《大乾憨婿》
第一章 憨婿
“公爷,完了,少爷把公主给欺负了!”
“公主怒急,拿棒槌将少爷打死了!”
秦国公府内,众人悲痛万分。
秦相如老来得子,就这么一根独苗,虽然儿子憨了点,鲁莽了一点,可罪不至死啊!
“秦相如,你的傻儿子冒犯本公主,死了活该!”
“本公主这就回宫告诉父皇,撤了这门婚事!”
说完,泾阳公主红着眼跑出了秦国公府。
若是以往,秦相如早追出去让泾阳公主恕罪了。
而此刻,他傻儿子死了,万念俱灰。
他知道儿子脑子缺根弦,又憨,守不住家业。
所以特地向皇帝求了个恩典,让皇帝将泾阳公主许配给儿子。
却不想,葬送了老秦家的香火。
而此时,秦墨站在房间里,看着跪在地上悲痛大哭的众人,直接傻眼了。
这些人穿着长衫,房间也古色古香的。
莫非,他们在拍戏?
他刚想开口说话,那原本跪地痛哭的众人,惊得大叫起来,“啊,鬼啊!”
“少爷死而复生啦!”
众人纷纷跑出了房间。
秦墨一脸懵逼,摸了摸脑袋,却发现脑袋后面起了一个老大的包,“卧槽,哪个狗日的打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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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头戴幞帽,身穿紫色长衫的老头急切的跑了进来。
看到秦墨哇一声大哭起来,“秦墨,我的儿啊!”
“喂,老伯,你别碰瓷啊,我可不认识你!”
秦墨有些懵逼,心想,这老头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憨子,我是你爹啊!”
秦相如拍着秦墨的背,儿子死而复生,他激动万分。
“放屁,我是你爹,别以为你年纪大了就能占我便宜!”
秦墨连忙推开秦相如,冲着他喊了起来,他爹什么样,他能不清楚?
秦相如差点没被秦墨给气死,“你这个憨子,是不是又犯浑了?我真是你爹!”
“公爷,少爷是不是被人借尸还魂了?”管家有些惊恐的说道。
“放你娘的屁!”
秦相如一巴掌拍在管家脑袋上,“哪有人借尸还魂有这么憨,这么混的?
我看他是皮痒了,把我的鞭子拿来,抽一顿就好了!”
秦墨只要一犯错,就会装傻,掩饰自己的错误。
他太了解了。
很快,管家将鞭子递了过去,秦相如拿起鞭子,看着秦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憨子,爹也舍不得打你,但是你这次犯的错实在是太大了,欺负公主,爹必须给陛下一个交代啊!”
说着一鞭子抽打在秦墨的身上。
疼的秦墨哇哇大叫,“老头儿,你再打,老子还手了!”
这老头有病吧,一上来就叫他儿子,还打他,叫他憨子。
他才是憨子,他全家都是!
然而,秦相如却根本没有停手,打的秦墨皮开肉绽,“陛下已经开了恩典,将公主许配给你,迟早是你的人,你为何要心急?”
“老头,我忍不了了!”
秦墨忍无可忍,猛地一拳砸在了秦相如的右眼上,直接把他砸成了熊猫眼,“老子这是自卫,就算你报警,老子也不怕!”
秦相如倒在地上。
管家连忙大喊,“倒反天罡啦,少爷打公爷啦,快来人!”
话落,十几个雄壮的府兵从外面冲了进来。
“曹,还有帮手!”
秦墨大喊救命,可还是被他们给制住!
秦相如捂着右眼,看着不断大骂的秦墨,“我秦相如征战沙场几十年,没想到生了你这么个憨子!”
他扬起手中的长鞭,却再也抽不下去,他想起亡妻的嘱咐,一定要照顾好他。
“将他绑起来!”
秦相如咬牙道:“押他去皇宫认罪!”
“老头儿,你拍戏还拍上瘾了是吧,快放了老子!”
“要不然,让你好看!”
任凭秦墨如何挣扎,都没用,他被包裹成粽子,被人押着。
秦相如想了想,在地上抓了一把泥,糊的秦墨一脸都是。
气的秦墨大骂。
秦相如苦笑道:“憨子,爹这是救你!
你以为你装死就能糊弄过去了?
泾阳公主可是陛下的心头肉,她尚未过门,你欺负了她,让她名声扫地。
让皇家颜面无光,爹要是不把你弄得惨一点,陛下非砍了你脑袋不成!”
秦墨骂累了,索性被他们押着走。
走在街道上,行人匆匆,每个人都穿着古代的服饰。
就算是影视城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吧?
最重要的是,整个过程他没有看到导演组,甚至是拍摄器材。
在联想发生的一切,他浑身一震,“莫非,老子穿越了?”
他昨天毕业典礼,跟同学喝醉了,照理说喝醉了醒来应该是酒店的,而不是......
他心急如焚,“喂,老头,现在是什么朝代啊?”
他是历史系学生,如果穿越,他不怕,反正他有足够的知识储备。
到时候抱住天命之子的大腿,不就可以逍遥的过一生了?
“大乾!”
大乾?
他果然穿越了!
他飞快的在脑海中思索,却发现历朝历代,根本没有一个叫大乾的朝代!
“当今皇帝叫什么名字?”
“憨子,你别闹了!”
“快说!”
秦墨迫切想知道。
秦相如无奈,害怕他在街头闹起来,小声说道:“李世隆!”
卧槽!
老子穿越到平行时空了!
他很确定,历史上没有一个叫李世隆的皇帝。
唯一的一个李姓皇朝就是大唐!
那这么说的话,这个老头,真的是他的爹!
等等,他为什么挨打来着?
好像是......把公主欺负了!
尼玛啊,前身还真是个憨憨啊。
还没过门的公主也敢欺负,就算过门了,想要那什么,也要征的公主的同意。
“老.....爹,你现在押送我去皇宫?”
他本想叫老头,可是考虑到这老头是前身的老子,他还是要尊重一点的。
而且这个老头好像是个国公啊,也算是一条粗大腿了。
“憨子,你总算不装傻了!”
秦相如猛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一会儿进宫,看见陛下就哭,见到公主就认错,知道不?”
“那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秦墨说道。
“对对,没想到我家憨子也有聪明的时候!”
秦相如说道:“不过,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杀你......恐怕也会打断你的腿!”
第二章 以战养战
卧槽,这么凶残的吗?
秦墨咬牙。
不行,他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双腿!
还有,前身是个憨子,他要是反转太大,肯定会被人怀疑的。
憨子也有憨子的好处,正常人在一些事情上,肯定不会跟憨子计较。
不多时,他来到了大乾皇宫。
这巍峨的皇城,竟比前世的故宫还要雄伟。
一进午门,就感觉到了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
府兵不能入内,秦相如就拉着秦墨朝太极宫而去。
“陛下,秦国公来了!”
贴身太监在李世隆耳边低语。
“哦,他来的正好,朕还打算派人请他!”
他正召集心腹之臣商讨政事,泾阳公主求见他都没时间搭理!
“一同来的还有秦国公世子,秦墨!”
闻言,李世隆皱起眉头,“那憨子来做什么?”
“没说!”
“行了,让他们父子两进来!”
李世隆说道。
秦相如带着秦墨进入宫中,看着陛下身边的心腹之臣,先是一愣,旋即跪地大哭,“陛下,罪臣来向您请罪了!”
秦墨也有样学样,跪在了地上。
“陛下,我错了,别杀我,我错了......”
李世隆一愣,这父子两搞什么鬼?
旁边的大臣也面面相觑。
李世隆走过去,将秦相如搀起,微微错愕,“相如,你眼睛是怎么回事?”
秦相如有些尴尬的说道:“罪臣不小心在家摔了一跤,不妨事的!”
“哦,那你到底犯了了什么事了?”
“陛下,罪臣教子无方,做了一件错事,请陛下责罚!”
秦相如见皇帝一脸迷茫,心中暗暗猜测,莫非他还没有召见公主?
李世隆看着秦墨,“秦憨子,你又做了什么错事了?”
这秦憨子天天惹是生非,他是知道的,要不是自己当年起事,秦相如替自己当了必杀一剑,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心头肉许配给秦憨子。
秦墨看着李世隆,心说这就是皇帝吗?
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他一脸憨憨的说道:“岳父大人,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错事,然后莫名其妙就被我爹打了一顿,他还说岳父大人要杀了我,我好怕啊......”
听到这话,秦相如气血翻涌,这憨子啊,又犯浑了。
居然叫陛下岳父大人。
旁边的大臣也苦笑了起来,“这憨子,还真是胆大包天!”
“呵呵,他上次还叫我老头呢!”一个文士说道。
“陛下,罪臣......”
“行了,有什么事情晚点再说,先过来商量大事!”
李世隆看着浑身是血,满脸是泥的秦墨,连忙叫了宫人过来,帮他擦脸。
心想,他一个憨子能犯什么错误,最多不是打架斗勇。
秦墨心想,这皇帝对自己这个便宜女婿还挺好的嘛!
看来自己的双腿是保住了!
“憨子,老实点,别乱跑,一会儿就完事!!”
秦相如警告他一句,快步走过去,冲着几人拱拱手,“赵国公,成郡王,郑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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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都是跟着李世隆起事的心腹,看到秦相如的熊猫眼,都暗暗偷笑。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眼眶是被人打成这样的。
“陛下,秦憨子在.......”
“无事,他一个憨子,什么都不懂!”
李世隆冲着赵国公公孙无忌说了句,旋即指着面前的堪舆图道:“三年前被打退的匈奴又要来了,西南传来急报,冒顿逃进草原深处后,打败了鲜卑,和羯、氐、羌三族联合在了一起。”
“陛下,我愿意带兵,灭了他们!”大黑脸鄂国公程三斧大声道:“这些狗杂碎,年年侵扰边界,早该动手了。”
“不错,陛下,早该动手了!”秦相如拱手道:“微臣愿意带兵,迎击匈奴!”
他功劳够高了,可是秦墨犯了这么大的罪过,他害怕皇帝会撤销这门婚事。
为了秦憨子,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不行,现在国库空虚,那里有钱来打战!”
温国公梁征拱手道:“陛下,天下苦战久矣,若是再战,民众怨声载道,请陛下于民同休!”
他一开口,魏国公杜敬明也道:“陛下,国库不足以远征,还是以防守为主,若是执意要战,需过上几年,等国库充盈了,方可战之,否则前朝便是最好的例子!”
程三斧不乐意了,“怂货,人家都挑衅到家门口了,难道还要忍吗?”
“程三斧,你说谁怂货?”
“我说你,梁匹夫,磨磨唧唧的,刚过两年太平日子,就忘了以前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要是怕就回府抱着老婆睡大觉!”
梁征气的双手发抖,“程匹夫,我要跟你决斗!”
秦墨看笑了,这就是古代的大臣,一言不合就开打吗?
不过,他听了这么久,也听了个明白。
皇帝想打,武将想打,文臣不许,国库不许。
想打战,又不想太伤财劳民,有办法啊!
“以战养战呗!”
秦墨说道。
这太极宫极为空旷,回音效果非常好,他小声一句话,却清晰的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秦墨,“秦憨子,你说什么?”
秦相如连忙道:“我家憨子胡说的,别当真!”
说完,他向皇帝告罪,快步走到秦墨身边,“出去,去外面玩!”
“哦!”
秦墨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而李世隆却在细细思索。
以战养战。
他们的一拍大腿,“对啊,以战养战,朕怎么没想到!”
他急忙走到秦墨面前,“秦憨子,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偷听?”
秦墨心念如电,“没偷听啊,我一直都是正大光明的听!”
李世隆笑着摇头,“那你是怎么知道以战养战的?”
“哦,随口瞎说的!”
秦墨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岳父大人,你不会还想我这个憨子请教吧?”
众人听了也是大笑,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李世隆也苦笑一声,自己说自己是憨子,他还真是个憨子!
“不过你要是像请教,也不是不可以!”
秦墨昂着脑袋,说道:“岳父大人,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怎么解决国库空虚,又不劳财伤民,又可以发兵攻打匈奴的办法!”
“憨子, 你少犯浑!”
秦相如急了,“陛下,我儿脑袋缺根弦,说话不经大脑,陛下切莫......”
李世隆摆摆手,“只要你能解决这个问题,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
第三章 十六真言,无上兵法
“岳父大人,你可是皇帝,你不会骗我吧?”
秦墨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
“你都说朕是皇帝,皇帝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岂能出尔反尔!”
李世隆说道。
一旁的公孙无忌心想,陛下太想解决草原上的事了,都开始向憨子请教了。
他微微眯眼,又看了看梁征和杜敬明,顿时了然。
旁敲侧击,这是在暗示他们闭嘴。
梁征和杜敬明对视一眼,他们又何尝不知道皇帝的意思。
一个憨子哪能知道国家大事。
秦相如气的一巴掌拍在了秦墨的脑袋上,“憨子,你胡说什么!”
秦墨顿时委屈道:“我本来就憨,你还打我脑袋,岂不是把我打的更憨了,你再打我,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噗!
众人再也绷不住,大笑了起来。
这憨子,倒反天罡,只有不认儿子的父亲,哪有不认父亲的儿子!
李世隆也叹了口气,摇摇头,制止秦相如,“罢了,他就算说错了,朕也不后怪他!”
“岳父大人英明!”
秦墨昂着头,一脸得意的看着秦相如,“听到没,我岳父大人都发话了,你还不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秦相如黑着脸,“就这么说!”
秦墨撇了撇嘴,不爽道:“其实以战养战很简单的嘛,别人来打我,我就逃,别人逃走了,我就打他。
把他弄得精疲力竭,然后我再偷袭,弄得他难受的要命!
我跟人打架就这样,一打一个准,他还拿我没办法,气死他!”
“这憨子,打架岂能跟军国大事相比?”
梁征笑着摇头!
秦墨心中暗讽,这可是太祖的十六字真言,乃无上军法,不识货的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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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憨憨道:“老头,你放屁,怎么就不能比了?
我之前跟人打架,那些人有很多帮手,我又打不过他们,那我当然要想办法去打赢!”
“你这憨子,多叫些人不就打赢了?”
梁征也没跟一个憨子计较。
“切,你真蠢,这么简单的事情,本少爷会不知道?”
秦墨一脸鄙夷的看着他,“本少爷才不喜欢打不过就叫人!”
梁征脸上有些挂不足了,“陛下,这憨子满嘴胡言,还是将他逐出去的好!”
“老头,这是我岳父大人的家,我是他贤婿,轮得到你哔哔?”
秦墨直接吐了一口口水,气的梁征浑身发颤,“秦国公......”
秦相如抱着双手,目视悬梁,“梁国公,我儿脑子缺根弦,你多担待点!”
他的儿子,他怎么打怎么骂都行,别人不可以。
哦,陛下也可以!
“你......”
李世隆心里也是暗爽,这老匹夫,这不许那不许,满嘴仁义道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偏生脾气又硬,还不怕死,他真是拿他没有太多办法。
此刻被秦憨子唾弃,他心中也是暗爽,打断他道:“好了,梁爱卿,你也别跟他一个憨子计较了,秦憨子,你接着说!”
秦墨一脸嘚瑟的看着梁征,继续道:“我打不过那些人,但是我知道他们也不是齐心的,所以我就想办法挑拨他们,让他们自己乱起来,等到他们一拍两散,我就找他们算账,揍得他们哇哇乱叫!”
话落,太极殿众人脸上都出现了沉思之色。
特别是李世隆,“妙妙妙!”
公孙无忌也点头,“不错,是这个道理!”
成郡王李存功说道:“秦国公,你家秦憨子总算聪明了一回!”
秦相如也是靠着战功混上国公的,秦墨的话虽然很憨,但却暗藏智慧!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好好好!”
李世隆将秦墨的话做了一番总结。
秦相如连忙道:“陛下圣明!”
公孙无忌也连忙道:“此十六字定然可以名传千古!”
李世隆哈哈大笑,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卧槽,真不要脸!
秦墨心想,明明是自己说的,却被皇帝不知羞耻的纳入囊中。
“岳父大人,是我说的,我也要名传千古!”秦墨急忙说道!
“闭嘴!”
秦相如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陛下龙颜大悦,他就越安全,这点名,跟皇帝争什么?
“哦!”
秦墨委屈巴巴的看着李世隆。
李世隆笑着走过去,将他解开了身上的束缚,“你的办法很好,挑拨离间,让他们狗咬狗,在配合十六字兵法,在草原掠夺,以战养战,不仅可以养出一只骁勇之军,还可以削弱他们的实力。
既不用征发徭役,也不用动用国库储备粮,乃上上之策!”
这句话是说给秦墨听的,更是说给梁征和杜敬明听的。
梁征知道皇帝已经下定决心,在阻挠,怕是会倒大霉!
他咬牙看着秦墨,“这憨子,还真是错打错着!”
“相如,你为朕养了一个好贤婿啊!”
李世隆大笑,秦相如憨憨一笑,“陛下夸奖了,这憨子平日里就知道斗狠,也算是说了几句有用的话!”
他心下大定,陛下有那么多驸马,可从来没说过谁是他的贤婿。
李世隆也是果断的明君,当即就下旨,快马加鞭送去了西南边关。
毕竟从中原发兵,最快也要一个月,还劳财伤民。
有了秦墨的办法,也许能够以最小代价,瓦解草原上的势力!
梁征和杜敬明也松了口气,若只是让边关军动,那倒没什么了。
解决了一个心头大事,李世隆心情大好,“说吧,秦憨子,你想让朕答应你什么要求?”
所有人都看着秦墨,秦相如更是小声道:“儿啊,你就说自己做的一切都是该做的,不要任何好处!”
公主的事儿还没翻篇呢,把功劳留着,皇帝处置起来,也不会太狠。
“岳父大人,贤婿只有一个要求!”
秦墨憨憨笑道:“请求岳父大人,撤销我跟我老婆的婚事!”
他才不要守着公主过日子,连同房还要恳请打报告,那当男人还有个什么意思!
第四章 退婚
自古以来驸马都是苦差事,他才不要当什么狗屁驸马。
他要妻妾成群,左拥右抱。
每天都在女人堆里醒来!
当然,说这种话,也是有风险的。
他也是仗着自己是憨子,才敢这么说!
众人看着一脸憨憨的秦墨,都不约而同看向了李世隆。
此时,李世隆连脸都黑了。
“啪!”
秦相如一巴掌抽在秦墨的脑袋上,“憨子,快跪下!”
他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陛下,我儿说话不经大脑,请陛下恕罪!”
“我说话经过大脑的,我不要娶公主!”
秦墨看着李世隆,“岳父大人,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李世隆气的牙痒痒。
这个憨子,还真是胆大包天。
退亲,休妻,他这是打他的脸呐!
三书六礼都下了,婚事定在今年夏天,李世隆要是答应了,天下人都要笑死他!
可他偏生被秦墨堵得说不出话来。
“算数,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了没用!”
李世隆对秦相如说道:“相如,把憨子带回去,好好教育!”
“是,陛下!”
秦相如吓得冷汗直流,他发誓,以后要是在带憨子来皇宫,他就是真正的憨子!
正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偏殿里跑出来一个人,“父皇,请父皇收回成命!”
“玉漱,你怎么来了?”
看着双目红肿的李玉漱,李世隆皱起眉头,“朕正在跟大臣商议国事,不是让你在偏殿候着吗?”
李玉漱哭着道:“父皇,女儿不要跟秦憨子成婚,求父皇收回成命!”
众人又是一惊。
都不约而同看向李世隆,又看了看秦相如。
秦相如一脸惴惴不安,而李世隆脸脸色特别难看,“放肆,朕已经下了圣旨,将你许配给秦墨,秦家也下了三书六礼,婚事既定,天下皆知,你是想让天下人嗤笑朕言而无信?”
秦墨看着那红衣宫装女子。
这就是公主?
卧槽,长得挺漂亮啊,肤若凝脂,眉若弯柳。
比他们大学校花不知漂亮多少。
不过她这么嫌弃自己,就算强行嫁给他,恐怕日子也会很难过。
搞不好还要在家里养十个八个面首,给他戴帽子。
他打死也不要娶公主!
“岳父大人,我不要娶她,她太吓人了,长得丑八怪一样,要是晚上抱着她睡觉,我会做噩梦的!”
秦墨一脸害怕的样子。
众人都无语了了。
泾阳公主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这秦憨子不仅脑子缺根弦,审美也有问题!
李玉漱恨恨的看着秦墨,“我只恨那一棍子没有真的将你打死,才让你如此羞辱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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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老子脑袋上的包是这小娘们打的。
那就更不能娶了。
前身可是真的被她一棍子打死了。
他可不想死第二次!
“岳父大人,她打我,你看我脑袋,老大一个包,我差点没被他给打死!”
秦墨委屈巴巴的走上前,将后脑勺的大包给李世隆看。
看着那淌血的大包,李世隆大怒,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秦相如要把秦憨子打成这样带过来认罪。
完全就是不想让他丢脸。
还有秦憨子,说要退婚,恐怕也是被李玉漱吓成这样的。
那害怕的样子完全就是发自内心。
虽然秦憨子憨了点,但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刚才还为他解决了一件事,立下功劳。
打架斗狠的确不好,但京城那些纨绔有几个不打架斗狠的?
“李玉漱,你想气死朕是不是!”
李世隆怒道:“秦墨是你未来夫婿,就算他憨了点,你也不能仗着自己是公主欺负她,朕是让你过去看他的,不是让你打他!”
李玉漱气眼泪直流,这憨子居然恶人先告状,他先是在家装病,引自己去看他,然后乘机欺负她。
要不是她运气好,恐怕就被这个憨子给欺负了。
“向秦墨道歉!”
李世隆道。
“我不!”
李玉漱委屈的不行。
秦相如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但是从现在来看,事情完全调转过来了。
憨子的腿保住了,他知道李玉漱是李世隆的心头肉,连忙道:“陛下,哪有公主给臣子道歉的,万万不可!”
“对,我不要她道歉,岳父大人,只要你撤销这门婚事,我就天天给你出主意,让大乾江山万年!”
看看,秦憨子虽然憨,可他对自己的忠心,是不用怀疑的。
“莫说你一个公主,便是朕犯了错,也要向臣子赔不是,你要是不道歉,朕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此话一出,群臣纷纷劝诫。
公孙无忌道:“公主,道歉吧,别拧了!”
“舅舅,连你也觉得我错了吗?”
李玉漱一边哭着一边说道:“这憨子欺负我,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就被这个憨子给欺负了......”
“到现在你还在栽赃!”
李世隆气急,他一个憨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说他打架,他相信,欺负女人,是万万不可可能的!
“父皇,我没有栽赃他!”
“来人,将李玉漱带下去,禁足一个月,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宫人上前,也不敢真的押她,恭敬道:“公主,回去吧!”
李玉漱哭着跑开了,不过跑开前,她狠狠踹了秦墨一脚,“秦憨子,我恨你!”
秦墨揉着大腿。
尼玛,这小娘们太狠了,不能娶,打死也不能娶!
“岳父大人,你看她......”
李世隆也大感丢脸,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和稀泥的说道:“贤婿,委屈你了,来人,给朕的贤婿送上好的治伤膏,在送百株丹东丽参滋补身体,没什么事退下吧!”
“岳父大人......”
秦墨还想说什么,秦相如再次拍了拍他的脑袋,“闭嘴!”
说完,下跪拜谢,“谢主隆恩!”
离开的时候,秦墨手里拿着治伤膏,提着百株丹东丽参,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哎,他都憨成这样了,皇帝还是舍不得放了他。
看来以后不能给他出谋划策了,否则他更舍不得自己!
走出午门,秦相如忍不住道:“爹问你,是谁让你在家装病,引公主去见你的?”
第五章 国子监生
秦墨的习性他太了解了。
喝酒打架斗狠,他最喜欢,对女人根本不开窍。
欺负公主,这样的事情,他干不出来。
而且秦墨身子骨壮的跟牛一样,大冬天用冷水洗澡也没见他身体不适。
“我不知道,忘记了!”
秦墨心里更是奇怪,照理说公主还没过门,是不可能会上门见驸马的,不合礼法。
而且一个只会打架斗狠的憨憨,怎么可能会欺负女人呢。
“你爷爷的,老子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唆使的!”
秦相如见秦墨不说,还以为他不想把背后的人供出来。
他这个傻儿子,纵然浑身有各种毛病,但是任谁都不能说他没有义气!
“也不知道以后驸马这个身份,能不能护住你啊!”秦相如心中暗暗叹气。
回到国公府,秦墨招来了他的贴身小书童,别看前身是个憨憨,可也是配了书童的。
这是京城纨绔标配。
“小六子,本少爷问你,是谁唆使本少爷装病,骗公主过来的?”
小六子道:“少爷,我也不知!”
“靠,你不是一直跟着本少爷吗?”
小六子委屈道:“少爷嫌弃小六子不会喝酒,不许小六子跟着!”
“靠了!”
秦墨一阵心烦,算了,以后再查吧!
他躺在床上,“为什么没有侍女伺候本少爷?”
“少爷,公爷不许,要等泾阳公主过门才行!”
秦墨也是醉了,明明穿越到了大乾,还成了国公世子,这明明就是顶配啊。
可结果,穿越成憨憨。
还有个杀夫的公主,还不许侍女照顾他,老天,为什么这么对他。
“那谁伺候本少爷?”
小六子腼腆一笑,“少爷,是我!”
“滚!”
秦墨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踹了出去。
翌日,秦墨还在睡梦中,便被小六子叫醒,“少爷,该上学了!”
“靠,不上不上,老子要睡觉!”
秦墨最烦别人把他吵醒。
“少爷,不行的,你可是国子监生,是公爷好不容易求来的!”
“国子监,那不就是皇子读书拉帮结派的地方?”
秦墨顿时无语了,他这个便宜老爹为了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居然把他弄进了国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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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皇帝对他见怪不怪的,恐怕前身干的憨憨事,他都习惯了!
“不去不去,本少爷伤还没好,好了再说!”
话音刚落,房门推开,秦相如手里拿着鞭子,黑着脸站在门口,“不去抽死你!”
“爹啊,我们家的国公是世袭罔替的,咱们家就我一个独苗,等你两脚一蹬,这国公不就是我的了吗。”
秦墨无奈道:“国公位极人臣,我还那么努力做什么,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秦相如脸都气扭曲了,“憨子,老子还在呢,你就盼着我死,我让你有道理,我让你胡说八道......”
秦墨被抽的上蹿下跳,“你打我,我不要你这个爹了,等你以后死了,我就败光国公府.......”
最终,秦墨是被押去皇宫的。
来到国子监,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秦憨子,来了啊!”
“憨子,你好勇啊,居然敢当着陛下的面退婚!”
这时,一个身穿监生服,一脸猥琐的人走了过来,将秦憨子拉到无人的角落,秦墨又不认识他,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挑眉笑道:“秦憨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成功?”
秦墨心下一动,“什么成功?你谁啊!”
“秦憨子,你跟我装傻是不?”
那人说道:“我八皇子,李越,憨子你是不是把我们前几天打的赌忘了?”
“什么赌?”
“你不是说要拿下我七姐吗?怎么样了?”
好哇,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唆使的老子!
还真特么阴险!
让自己舅子欺负自己姐姐,这小杂种要么心里变态,要么有什么盘算。
“想知道吗?”
“当然了!”
李越坏笑着脑袋凑过去。
“我去尼玛的!”
秦墨抬手一拳砸在李越的脸上,直接把他给砸倒在地,“王八蛋,就是你唆使老子做坏事是吧,我砸死你狗东西!”
李越被砸的哇哇乱叫,国子监的人惊了!
“妈呀,秦憨子怎么打八皇子了,他不是跟八皇子关系最好吗?”
“还愣着做什么,快拉开!”
太子李新急忙道。
两个守卫急忙将秦墨拉开。
李越被打的鼻青脸肿,“秦憨子,你疯啦!”
“李越,你个王八蛋,害的老子被公主砸了一棒槌,差点没砸死......”
秦墨气啊,八皇子又怎样,反正又不是太子,打了就打了。
要是皇帝怪罪,那......更好!
说不定皇帝一气之下,就把他驸马的位置给革掉了。
他可真是个天才啊!
国子监众人都在看好戏,李新皱眉,驸马殴打皇子,这是大不敬之罪。
可问题是,秦墨是个憨憨!
打架斗狠稀疏平常,而且昨日,他还立了功劳,被父皇夸奖了。
而且,他背后的秦国公也非常重要,若是能拉拢过来......
“八弟,你明知道秦墨是个憨子,为何还要招惹他?”
李新皱眉道:“父皇常教导我们,要亲待功臣之后,若是父皇看到你们扭打在一起,会怎么想?”
李越气的要命,正要反驳两句,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老头走了进来。
“上课了,为何还在外逗留?”
李新循声看去,连忙作揖,“梁先生!”
其他人也连忙拱手,“梁先生!”
梁征点点头,“快进去,今天我们学术算!”
李越咬咬牙,自知理亏,也不敢声张,万一这憨子把赌约说出来,那他就要倒大霉了。
他用手捂着脸跑了进去。
“靠,国子监老师是这老头?”
难怪他对梁征这么不感冒。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正打算进去,梁征便对他说道,“憨子,你不用进来了,别打扰其他人学习!”
卧槽!
不让老子进去?
瞧不起他是不是?
他就不相信大乾的术算能难得过后世的数学!
“老头儿,你不让我进,我偏要进!”
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梁征气的脸黑,“不行,必须要把秦憨子赶出去,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第六章 讨公道
进到学堂。
秦墨也不知道自己坐那儿,看到空位他直接坐了下去。
众人好奇的看着他,这秦憨子平日里巴不得不进来,今天怎么转性子了?
梁征一进门,便开始上课。
而且没有书,也没有黑板,就硬讲。
然后发用来擦屁股都嫌膈应的黄纸,让他们做笔记。
而他们却如获珍宝一样。
秦墨兴趣缺缺。
而梁征讲的不过是小学生都知道的知识。
秦墨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切,直接趴在书桌上大睡了起来。
气的梁征脸都黑了。
但是只要他不影响别人,他也就忍了。
可他居然趴在那里睡觉。
这是多大的耻辱,仿佛在嘲他,拿这憨子没有任何办法一样!
“秦憨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梁征拿着戒尺,朝他走了过去。
学堂里总人纷纷露出了玩味之色。
秦憨子要倒霉了!
啪!
梁征一戒尺抽在了他的背上。
瞬间疼醒了秦墨。
看着满脸怒火,咬牙切齿的梁征,秦墨瞬间火了,“卧槽,老头,你上你的课,我睡我的觉,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打我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梁征气的浑身发颤。
他若是不好好教训秦墨,以后还怎么管教这些皇子?
“秦憨子,你这不学无术的朽木!”
戒尺抬起就要朝秦墨的脑袋砸去,却被秦墨一手给攥住了,“老头儿,你不要倚老卖老,要是打坏了小爷的聪明脑袋,你赔得起吗!”
此话一出,众人哄笑起来。
他秦憨子可跟聪明搭不上边!
闻声,梁征气急,李新连忙起身,“安静,谁要是在吵,别怪孤不客气!”
闻言,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巴,太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李新走到梁征的面前,拱手道:“梁先生,秦墨憨傻,一根筋,还请梁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憨子计较!”
说着,他拉了拉秦墨,“快向梁先生道歉!”
梁征对太子还是很满意的,作为储君,他知礼节,有威严,能礼贤下士,日后掌极,必是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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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老夫就不与你计较了!”
随即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秦墨看了一眼李新,心说这太子还是挺不错的,一直站他这边。
但是,他无意站队,以后当个无忧无虑的国公,再娶他七八个老婆,不香吗?
“凭什么要我道歉啊,他不让我进教室在先,打我在后,要道歉也是他向我道歉!”
秦墨昂着头,“老头儿,你课上的真烂啊,这种水平也好意思出来教人,我都替你感到羞臊!”
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卧槽,秦憨子可真敢说!
梁先生不仅是国公,更是当世有名的大儒哇。
国子监老师,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你说什么!”
梁征气的浑身发颤!
“我说你课上的真烂,但凡你说点有意思的内容,我都不会打瞌睡!”
“竖子!”
梁征破防了,“老夫要去陛下那里奏你一本,摘掉你国子监监生的身份!”
秦墨一挺,顿时大喜!
好,太好了!
“你这老头,课上的烂还不许别人说了,真是玻璃心啊,一碰就碎!”
秦墨道:“你赶紧去找陛下,要是明天我还在国子监,我都瞧不起你!”
李新也是无语,这憨子说两句话能气死人。
他一个旁听者听了都觉得气,更何况梁征这种骄傲的大儒。
被人质疑很正常,可是被一个憨子质疑,那不是打脸吗!
“你,你......你这个憨子,你给老夫等着......”
梁征气急了,但是还么完全失去理智,“老夫去觐见陛下,你们把我刚才留的题目做了,事后我要检查!”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国子监!
秦墨那个高兴啊,太好了,他终于可以离开国子监了!
见他满脸喜色,如同打了胜仗一般,李新摇头,心中暗道:“烂泥终究是烂泥,若是父皇怪罪,孤不会再替他说话,说不得还要维护梁征!”
四皇子李智哪里不知道李新的想法,心中冷笑,“你想拉拢秦墨,可他是个憨子啊,你便是对他再好,他也不会念你情的,没看老八跟他玩的这么好,还不是说下手就下手?”
而李越此时却担心起秦墨来,他是真的把秦墨当朋友,虽然他是个憨子,自己也经常坑他,却没有害他的意思!
之所以激将秦墨,也是因为他听到一点风声,想让秦墨坐稳驸马的位置!
“秦憨子,快,跟我走!”
李越站起来,若是不把梁征叫住,一会儿秦墨怕是要倒大霉了!
“不去!”
秦墨看了一眼李越,“你不是好人!”
李越差点没吐血,“秦憨子,你别不识好歹,本王好心好意帮你,你不感谢也就算了,还打本王!”
秦墨见李越一脸委屈的样子,心想,这八皇子还挺能装的!
“秦憨子,本王再问你一边,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
秦墨撇嘴,喜滋滋的收拾东西。
等离开国子监,再摆脱驸马头衔,他就可以娶七八个老婆,每天睡到自然醒,过遛狗斗鸡的纨绔生活。
偶尔再搞点小发明,提高一下生活水平,小日子不要太舒坦!
就在秦墨幻想未来美好生活的时候,梁征来到太极宫,大吐苦水,将秦墨描写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混球。
“那秦憨子,在课堂上呼呼大睡,微臣为师者,以戒尺略施惩戒,他不仅不惭愧,反而要与微臣动手!”
梁征跪在地上,“他还羞辱微臣,说微臣知识浅薄,误人子弟,若此子还在国子监,微臣便辞去这太子太傅的位置,请陛下另请贤能!”
李世隆脸都黑了。
上课睡大觉,与师长动手,还羞辱梁征学识浅薄。
要知道,便是前朝大周炀帝对梁征都十分的恭敬,作为天下有数的大儒,竟被一憨子当众羞辱。
李世隆完全能明白这种心情。
“这秦憨子,目无尊上,不学无术,该打!”
李世隆起身,将梁征搀起,“梁爱卿,朕这就去为你讨个公道!”
第七章 杖二十
很快,李世隆的御驾便来到了国子监。
为了彰显自己对梁征的看中,李世隆甚至邀请梁征同乘。
这让梁征心中无比感动。
“陛下驾到!”
李世隆的贴身太监,高士莲高声喊道。
听到呼声,国子监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秦墨,心说这秦憨子,要倒大霉了。
李越也是暗暗着急,推了推呼呼大睡的秦墨,“别睡了,憨子,父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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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压根就没睡着,心想,“推个屁啊,我就是要让皇帝生气,然后狠狠的把我贬出国子监!”
见推不动秦墨,李越越发着急,正打算上脚的时候。
一个身穿龙袍,身形巍峨的男子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陛下!”
李新带头便拜。
李世隆点点头,眼神在学堂中扫视,当他看到趴在案桌上呼呼大睡的秦墨,脸都气黑了。
“都起来!”
李世隆说了句。
梁征指着秦墨道:“陛下,你也看到这憨子有多目中无人了!”
李世隆气啊,秦相如多勇武,当朝猛将,还为他挡过刀。
偏偏生了个头脑简单的憨子。
他还把自己的爱女许配给他,虽不是长公主,却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高士莲,去叫醒他!”在学子面前,李世隆压着火气。
“诺!”
高士莲上前,轻轻摇动秦墨,“驸马,陛下来了!”
“去去去,别打扰小爷睡觉!”
秦墨嘟囔着拍开高士莲的手,然后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大觉。
咕噜!
众人都暗暗吞咽口水。
这秦憨子胆大包天。
不尊重梁征也就算了,连陛下也不尊重。
高士莲苦笑的看了眼李世隆。
李世隆咬着牙, 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怒急。
这不上进的东西!
他拿起戒尺,大步走到秦墨面前,一戒尺抽在了秦墨的脑袋上。
啪的一声脆响。
秦墨登时跳了起来,“哎哟,卧槽,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打本少爷!”
“秦憨子,你看看朕是谁!”
李世隆鼻子都快气歪了,这憨子,居然敢骂他。
秦墨捂着脑袋,心想,卧槽,他便宜岳父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总算明白泾阳是跟谁学的,有其父必有其女。
秦墨先是大怒,“我才不管是......咦,岳父大人,你怎么来了!”
不等李世隆说话,他道:“哦我知道了,是那个没什么文化的臭老头把你叫来的吧!”
梁征气的浑身发抖,李世隆又一戒尺拍在了他的脑袋上,“混账东西,梁爱琴乃本朝大儒,名声在外,岂是你一个憨子可以羞辱的!
还不快向梁爱卿道歉,要不然朕饶不了你!”
“岳父大人,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凭什么要我道歉,你不公平!”
秦墨一句话,惊得众人汗流浃背,太敢说了!
李世隆过来也是表个态,秦墨毕竟是自己女婿,昨天又立了功,他肯定帮他的。
可这憨子,不识好歹!
“梁爱卿乃是朕多次请求才邀请来的国子监老师,他为师,你为生,你若敬他,他岂能跟你一个憨子计较?”
这话说进了梁征的心坎,到现在他还觉得委屈呢。
“切,岳父大人,你水平也不怎么样嘛!”
秦墨切了一声,“这老头都能当老师,我也行!”
“放肆,秦憨子,你要是在满口胡言,朕要罚你了!”
接连被秦墨嘲讽,纵然李世隆是英明的雄主,此刻也挂不住了。
一旁的学子都听得汗流浃背,这秦憨子,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李越连忙跪在地上,“父皇,秦憨子说话没脑子,请父皇恕罪!”
秦墨微微诧异,这李越,居然帮他求情。
这是怎么回事?
眼看李世隆脸上怒火消融,秦墨急了,“卧槽,谁要你求情啊,我又没有说错,“这老头水平泰太差了,教不了我,我不要他教!”
“陛下,请撤除秦墨国子监监生!”
梁征受不了了,跪在地上,“若是秦墨还在国子监,微臣请辞!”
话落,李新连忙道:“父皇,秦墨多次顶撞梁先生,扰乱纪律,若是继续呆在国子监,会影响众人。
梁先生乃老师,若是情绪受到影响,又怎么能够保证教学质量呢?”
梁征看着李新,暗暗点头,不枉他悉心教导。
四皇子李智也急忙说道:“父皇,天地君亲师,秦憨子不尊师长,必须谴责,可若是逐出国子监,未免太过严厉,不弱如此,单独然秦憨子坐到一旁,这样既不会影响梁先生的心情,也能让秦憨子学习。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憨子就算在蠢,耳濡目染之下,也能成才!”
这一番话说到了李世隆的心里,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不能真的把秦憨子赶走。
而且李智也暗暗的夸了梁征,给足了他面子。
他暗暗点头,看向梁征,“梁爱卿,你也看到了,这秦憨子连朕的面子都不给,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若是还要犯浑,朕一定狠狠抽他!”
梁征看了一眼李世隆,又看了看李智,心中颇为无奈。
陛下正值当年,太子又大了,四皇子颇有才智,深得陛下喜爱,明明都到了出宫的年纪,却还是准许他留宿宫中。
在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
他思索了一会儿,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揪着不放。
跟憨子计较,赢了他丢脸,输了更丢脸。
给台阶就下呗。
“也罢,微臣遵旨,只要这秦憨子不在扰乱纪律,微臣当他不存在便是了!”
李新也是暗恨,为什么父皇不听他的建议?
他可是太子啊!
难道,他想把皇位让给老四?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墨不干了。
靠了,他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李智坏了好事,他哪能忍!
当下嚷嚷起来,“不要啊岳父大人,这老头上课跟苍蝇念经一样,我听着就头疼!
让我离开国子监吧,这老头水平这么差,把我聪明的脑袋教笨了怎么办,反正一句话,有他们没我,有我没他!”
众人无语。
梁征差点没气背过去。
李世隆大怒,“来人,将这憨子拉出去,杖二十!”
第八章 术算!
急了,他急了!
秦墨大喜,“岳父大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想来,这老头教的,八岁孩子都知道,反正我打死不学......”
梁征也撂下狠话,“陛下,这憨子多次羞辱微臣,若是传出去,微臣晚节不保,与其如此,还不如请辞,请陛下恩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这憨子拉下去,给朕狠狠的打,不用留手!”
四个侍卫走上前,将秦墨拉到院子,将他压在院子里。
秦墨心想,便宜岳父肯定不会下狠手打,只是做做样子。
到时候他就在家里称病不出,想想都高兴。
“梁爱卿,你切看好,朕是如何为你出气的!”
李世隆也动怒了,“憨子,只要你现在向梁先生道歉,朕就免了你皮肉之苦!”
“不要,低头的是蠢蛋!”
李世隆怒急而笑,“打,加罚二十杖!”
话落,棍子划破长空,落在了秦墨的屁股上。
啪!
啊!
只一下,秦墨就疼的大叫。
我尼玛,便宜岳父来真的啊!
这要是挨上四十棍,还不一命呜呼?
“我不服啊,这老头教的狗都不学,我不服,我不服......”
噼里啪啦的棍子落在屁股上,秦墨哇哇大叫。
李越急忙跑过去护在秦墨的身后,侍卫来不及收手,甚至有一棍子落在他的身上,疼的李越龇牙咧嘴。
“越儿,你做什么!”
“父皇,秦憨子性格执拗,头脑简单,他认定的事情,你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转弯!”
李越强忍着疼痛说道:“还请父皇看在七姐的面子上,饶了这憨子!”
秦墨也是一脸错愕。
为什么李越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庇护他?
莫非‘公主事件’中另有隐情!
这棍子是万万不能在挨了,他想装病,可不想真病。
李世隆也知道老八跟秦憨子关系很好,怒气也稍退,“向梁爱卿道歉,发誓从此不再扰乱纪律,朕就饶了他!”
“秦憨子,父皇生气了,不想屁股开花就道歉!”李越道。
道歉,这辈子都不可能道歉的。
秦墨是个记仇的人。
昨天梁征在太极宫驱逐他一次,今天又一次。
他想了想,憨憨道:“岳父大人,我真的没有骗你啊,这老头教的真的狗都不学,听他上课,真的会变笨的!”
一旁的梁征怒道:“秦憨子,既然你这么瞧不上老夫教的术算,那老夫出几题,你若是能答上来,从今天起,老夫的课,你都可以不来,若来了睡觉老夫也不置喙半句!”
“老头,你说话算话不!”
秦墨推开了李越,强忍着疼痛穿好了裤子,那被打过的地方,跟裤子摩擦,疼的秦墨想哭!
“陛下为证!”
“好,岳父大人,那你就帮我作证,我要是答上来了,这国子监我以后就不来了哈!”
尼玛早知道这么简单,他又何必激怒李世隆。
李世隆根本不信秦墨能答上来,顺水推舟的说道:“好,朕作证,若你答不上来,变向梁爱卿道歉,发誓以后乖乖上课,如何?”
他为了这憨子,也是操碎了心。
也就是秦憨子,若是换成其他驸马,早就被他丢出去了。
当然,他们看到自己早就吓尿了,根本不敢这样。
说来也怪,他叫自己岳父大人,他不仅不恼,反而真正体验到了一丝翁婿之情。
“没问题!”
秦墨拍着胸脯说道。
李越捂脸,这憨子哪来的自信。
其他人都是暗暗摇头,真是一场闹剧!
梁征冷笑一声,“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这是我今天留下的题目,你可能解答出来!”
“只要有脑子不就能答出来?”
秦墨切了一声。
众人无语,这秦憨子脑袋不聪明,口气还挺大的!
国子监百多学子里,还无一人解答出来。
李世隆也暗暗摇头,这题目,他也需要不少时间来解答。
术算一道学好有大用,而这天下会术算的没几人,梁征恰好是其中之一。
有他总理国库,李世隆非常省心。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若是解答出来......”
“这还要一炷香?”
秦墨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你瞧不起谁呢!”
梁征咬牙,“那你说答案是多少!”
“雉有23只,兔有12只!”秦墨朗声道。
梁征直接愣在了当场,“你,你是不是看过答案了?”
他看向其他人,“你们解答出来了吗?”
李新等人都下意识摇头。
怎么,秦憨子说的答案是对的吗?
李世隆看向梁征,“梁爱卿,秦憨子说的是对的?”
梁征尴尬的要命,“对的!”
李世隆愣住了。
国子监众人更是满脸不可思议。
卧槽,他们没有一个人答出来。
秦憨子不假思索便把答案说了出来。
还说对了。
他们连个憨子都不如?
李越不敢相信的说道:“秦憨子,你,你是怎么知道答案的?”
秦墨憨笑道:“不是有脑子就行?”
梁征老脸通红,他不信秦憨子真的会算,“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这题目大致的意思是:有一堵五尺厚的墙,两只老鼠从两边向中间打洞。
大老鼠第一天打一尺,小老鼠也是一尺。
大老鼠每天的打洞进度是前一天的一倍,小老鼠每天的进度是前一天的一半。
问它们几天可以相逢,相逢时各打了多少。
众人再次吸气。
这也太难了吧。
不少人掰手指算了起来,可是越算越糊涂。
根本不知解题之法。
便是李世隆也暗暗皱眉,这题目会不会太难了?
李越脑袋也是一片浆糊,“憨子,这题目......”
“切,我以为你能出什么题目呢,这么简单,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秦墨切了一声,“两只老鼠三天可以打通,大老鼠打通了3+8\/17尺,小老鼠打通了0.5-8\/17=1\/34尺!
好了我解答出来了,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众人听着秦墨说的答案,云里雾里的。
而梁征却如坠冰窖,“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第九章 岳母,冤枉啊!
众人齐齐看向梁征,不会又答对了吧?
李世隆急忙问道:“梁爱卿,秦憨子可答对了?”
梁征尴尬的点头,“对!”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题目,是他能想出来最难的题目了。
而且,他也是前几日学习九章算学有所得才算出了这难题。
而秦憨子,居然想都不想,直接说了出来。
他那日可是足足算了一天,才得出答案。
“莫非,我不如一个憨子?”
李世隆猛地看向秦墨,眼神不由迷了起来
秦墨是个憨子,不学无术,这是京城人都知道的。
可他居然会术算。
莫非他的憨是装出来的?
糟糕,得意忘形了,李世隆怀疑我了!
感受到李世隆的眼神,秦墨心中有些着急,旋即眼珠子一转,憨憨一笑,“岳父大人,我都说了,这老头水平低的很,让他教我会把我教成傻子的!”
梁征气的吐血,却无可奈何。
他很确信这题目自己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
也就是说,憨子真的是自己算出来的。
众人都傻了。
卧槽,这憨子居然又答对了。
李越不敢相信的上前,“秦憨子,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我只是憨,又不傻!”
秦墨憨笑,怎么看都是一副不聪明的样子。
“岳父大人,现在我答上来了,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国子监了,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斗鸡遛狗,打打架舒服!”
众人还在惊叹呢,可听到秦墨这话,顿时无奈一笑。
果然,秦憨子还是那个秦憨子。
李世隆看了看一脸尴尬的梁征,他该怎么说呢?
而且,他极度怀疑秦墨是装傻充愣。
“给朕闭嘴,你这不上进的东西!”
李世隆道:“你要是敢斗鸡遛狗,朕打断你的狗腿!”
“岳父大人,你说话不算数,你是骗子皇帝,我不要一个骗子当岳父,我要退婚,退婚......”
秦墨急了,不断的嚷嚷。
吓得众人浑身冒汗。
“卧槽你疯啦!”
李越连忙捂住秦墨的嘴,在看父皇,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来人,把秦憨子带去太极宫,敢骂朕,朕饶不了他!”
李世隆冷笑一声,然后对梁征道:“梁爱卿,你好好给他们上课,其他人听着,若是敢不尊师长,朕绝不轻饶!”
说完,气呼呼的离开了国子监。
秦墨也被压着离开。
李越急的要命。
完了完了,这秦憨子以前虽然憨,可也没这么大胆。
三番五次让父皇下不来来台,怕是要倒大霉了!
找七妹?
七妹巴不得他受罚。
他一咬牙,“只能去求母后了!”
李越知道,只有公孙皇后才能救下秦墨。
他飞快的跑出国子监,朝着立政殿跑去。
一路上,秦墨都在大叫:“骗子岳父,你说话不算话,我秦墨这辈子都不要在于你说话了!”
李世隆眼角青筋暴起,一旁的高士莲小声道:“陛下,奴才让他闭嘴怎么样?”
“嗯!”
李世隆点点头。
高士莲走到秦墨身旁,“你知道这大乾开国数十年,还从未有退婚的驸马,只有公主跟驸马离合,没有驸马休公主。
你若是想退了婚约,也很简单,来陪咱家做个伴就行了!”
秦墨顿时感觉裆下凉飕飕。
尼玛,好狠呐!
“切!”
秦墨高傲的将脑袋撇过去,不再理他。
很快,来到太极宫中。
李世隆让人将秦墨放了,看着跪在那里,歪着脑袋不做声的秦墨,气不打一处来。
“秦憨子,起来!”
“哼!”
秦墨将傲娇进行到底。
既然他现在是个憨子,那就憨到底!
李世隆压着火气,“你是装的吧?秦墨,你别以为朕不知道!”
“我不想跟你说话,骗子岳父!”
秦墨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李世隆,那眼神气的李世隆想打人。
他堂堂大乾皇帝,居然被憨子给鄙夷了。
“莫非,朕怀疑错了,也许他只是恰好对术算一道有天赋!”
不过他还是决定最后试一试秦墨。
“高士莲!”
“奴才在!”
“将秦憨子杖四十!”
卧槽,还来!
秦墨看着李世隆,见他目光灼灼,眼中却没有一丝怒火,这分明还是在试探。
卧槽,老阴比!
“骗子岳父,你打我,我也不不怕,骗子骗子骗子......”
雄壮的侍卫将秦墨压在地上,直接扒拉裤子。
眼看棍子就要落下,可秦墨还是满嘴胡言乱语。
李世隆也死心了,正打算让人罢手。
一声娇喝却从外面传来,“慢着!”
旋即一个身穿素色宫装的绝美女子从外面急匆匆敢来。
那些侍卫听到这话,果然停下了手。
秦墨看去,脑瓜子瞬间炸开。
好漂亮的女人!
前世那些女神明星,在这个女人面前,都丑爆了!
她到底是谁?
“参见皇后娘娘!”
众人纷纷下跪。
原来,她是皇后。
那不就是他的便宜丈母娘?
这秀丽端庄的容颜,一时间竟然秦墨看傻了!
“皇后,你怎么来了?”
李世隆也是一脸错愕。
“我再不来,你就要把秦墨给打死了!”
公孙皇后看着秦墨被打的红彤彤的屁股,肿的老高,“陛下,你明知道秦墨心思单纯,又不爱思考,为何还要下狠手!”
人美,心美,而且旁人都叫他秦憨子,都骂他傻子,唯有皇后说他心思单纯,并不把他当成傻子。
秦墨心中顿时有些感动。
“岳母大人,救救我,岳父大人不遵守赌约,还要打死我啊,我好冤枉,好委屈,好难过......”
闻言,公孙皇后娥眉倒蹙,看着那些侍卫,“下手没个轻重,打坏了驸马怎么办?”
说着,她连忙将秦墨搀扶起来,“莫怕!”
他委屈巴巴的秦墨,“看看,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子了,陛下昨日不是说秦墨立了大功,这不给赏赐反而还打他,这是何道理?”
公孙皇后打天下的时候也是女将军,跟李世隆一步步患难与共,李世隆对她又爱又敬,“皇后,这憨子不尊朕,还大闹国子监,张口闭口想退婚,这是打朕的脸,更是羞辱皇家,该打!”?
第十章 问罪
“我怎么听说,是梁征让秦墨不许去学堂在先?”
公孙皇后道:“梁征天下大儒,难道不知道有教无类?就因为秦墨爱闹,爱玩,便阻止秦墨入学,这是一个大儒该有的样子吗?”
李世隆语塞,秦墨却感动的不行。
这岳母明事理,又霸气,还这么维护自己,简直太好了!
“就是就是,欺负我一个憨子,不要脸!”秦墨狐假虎威的说道。
“还有,梁征于秦墨打赌,陛下作证,秦墨胜了,为何陛下不履行承诺?
若是日后传出去,梁征跟陛下欺负一个孩子,怕是天下人都会笑话!”
“就是就是!”秦墨拱火道。
李世隆自知理亏,苦笑连连,“皇后,这秦憨......墨,虽然憨,但是对术算一道极有天赋,难道朕就看着他荒废吗?”
“一码归一码!”
公孙皇后道:“陛下乃天子,一言九鼎,若是言而无信,又如何取信天下人?”
李世隆一愣,有些无奈的说道:“行吧,秦墨,以后你不用去国子监了!”
“哦,万岁!”
秦墨激动的抓住公孙皇后的手,“岳母大人,谢谢你,你比骗子岳父好多了!”
公孙皇后笑眯眯的看着秦墨,“不过陛下也没说错,你对术算有天赋,这国子监你不仅要去,还一日都不能落下!”
秦墨正激动呢,听到这话顿时就急了!
“啊,岳母大人,我......”
“小滑头,欺负玉漱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公孙皇后小声的说了句,秦墨浑身一颤。
卧槽!
公孙皇后知道真相了!
“去不去?”
公孙皇后笑着道。
“啊,去去去,岳母大人对我这么好,就算我在不愿意,也的去!”
李世隆也是暗暗无奈,这秦憨子,没良心。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居然还不抵皇后一句话!
他越想越气,看着秦墨那委屈的样子就来气,“滚滚滚,朕不想看到你!”
秦墨都快哭了,又把自己坑进去了。
听到李世隆的话,他巴不得。
正打算离开,却被公孙皇后叫住,“你随本宫来!”
完了,皇后要找自己算账了。
先礼后兵,还真讲究。
“陛下,臣妾先带秦墨去上药了!”
说着便离开了太极宫。
秦墨故意装出一副伤的很重的样子,走路都慢吞吞的,走出太极宫,他便看到了躲在一旁的李越。
“卧槽,你怎么在这儿?”
李越小声道:“要不是我,你早就被父皇打死了!”
“卧槽,岳母是你叫来的?”
李越点点头,笑着道:“你这憨子,有我这个朋友你就偷着乐吧!”
卧槽,我乐个屁啊!
晦气。
他这是刚从狼窝出来,又进了虎穴。
皇后找他定然是问罪,这小子也是当事人,拉他一起垫背!
他眼珠一转,“好兄弟,你真够义气,我秦墨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是我上辈子的福气!”
“你这还算句人话!”
李越也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搀扶着秦墨进了立政殿!
一进立政殿,公孙皇后先让人给秦墨上药,上完药后,就挥退了宫人,连李越都被叫出去了。
秦墨暗暗吞咽口水。
他故意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口中不断的哀嚎,“岳母,我疼啊.......”
看着秦墨这样子,公孙皇后想笑,“好了,陛下如果真的想打死你,别说四十棍子,就是一棍子,你都承受不住,你以为你胡言乱语,本宫不知道?”
完了完了,果然是找他算账来了。
秦墨只好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公孙皇后却不吃这一套,“秦墨,你好大的胆子,装病也就算了,陛下让公主给你送药,你居然伺机欺负公主!”
昨日,李玉漱哭着跑到她这里,说明了一切。
知女莫若母,李玉漱虽然讨厌秦墨,但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打他。
“岳母大人,我没有啊......是公主打我,你看我后脑勺,现在还没消肿呢,要不是我命大,就被她打死了!”
“玉漱打你,是她不对,但是她是我生的,什么秉性我能不知?”
公孙皇后道:“她本就许配给你了,迟早是你的人,你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杀头都是轻的,说不得要诛三族,流放千里!”
秦墨背后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他搞定了皇帝,却忘了还有皇后。
而且皇后也不是简单角色,敢呵斥梁征,当着皇帝的面说教,显然深得皇帝敬爱。
不过,如果皇后真的想找他麻烦,直接找皇帝说清楚不就得了?
为何要悄悄把他叫过来?
明摆着是不想外扬家丑,皇家不要面子?
“岳母大人,我冤枉啊,这件事我也是被人怂恿的!”
“谁?”
“李越!”
秦墨一脸委屈的说道。
“胡说,李越怎么会怂恿你欺负玉漱!”
八皇子虽不是她亲生的,可从小也是在她身边长大的。
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是他,就是他,不信岳母大人将李越叫进来对质!”
虽然李越维护自己让他有些感动,但一切问题都是他搞出来的。
必须找他一起背锅!
公孙皇后脸色有些难看,秦墨虽然憨,但是这种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会不会说谎。
有什么说什么。
他如果会说谎,也不会被皇帝杖打了。
她将李越叫进来,李越什么都不知道,可下一秒,公孙皇后的话,却让李越如坠冰窖,“秦墨说,是你怂恿他欺负玉漱的!”
完了,秦憨子,居然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秦墨,恨不得骂娘。
他一心一意为他考虑,他居然出卖自己!
扑通!
李越放弃了狡辩,因为秦墨肯定不会说谎,“母后,儿臣错了!”
公孙皇后有些失望的看着李越,“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母后对你们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你应该明白这件事若是让你父皇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李越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若是让父皇知道,他少不了鞭笞,禁足,严重恐怕还会提前让他就藩!
秦墨心中也十分好奇,为什么李越要怂恿前身欺负李玉漱!?
第十一章 退婚
“因为,因为......”
李越看着秦墨,这憨子,他想气又起不起来。
“因为什么?”
公孙皇后道表情虽然镇定,可是眉头却皱了起来,李越知道皇后有心悸的毛病,不能受气。
连忙道:“母后,您别动怒,儿臣这就说!”
公孙皇后,深吸口气,心悸才稍稍好点。
“儿臣知道七姐讨厌秦憨子,一心想要退婚,秦憨子虽然憨直,不爱学习,但为人单纯,没有心机。
若是退婚,秦憨子和秦家也会成为笑柄,儿臣跟秦憨子是好友,不忍看他沦为笑柄......”
“所以,你就唆使他欺负你七姐,想生米煮成熟饭?”
“是!”
李越跪在地上,“母后,所有的错都是儿臣造成,秦憨子不懂男女之事,全是因为听了儿臣的教唆,这才冒犯了七姐,母后要罚就罚儿臣吧!”
他心中苦笑,心想,这件事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进父皇耳中。
到时候,他肯定会离开京城。
这,也是他为秦墨做的最后一件事!
秦墨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可旋即李越的话,又不得不让他相信。
他挨了自己的揍,却不记恨,反而处处维护自己。
害怕他被皇帝惩罚,到立政殿来找皇后求救。
这一切的一切,不正说明,他是真把自己当朋友?
没想到一脸猥琐的八皇子,居然这么够意思!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个人揽了下来。
这人能处,有事是真的上啊!
“岳母大人,这件事我也有错,其实我也知道公主不喜欢我,既然她不喜欢我,那就算了,岳母大人,你还是给公主另找一个如意郎君吧!”
秦墨一脸憨憨的说道。
李越苦笑一声,这憨憨,一点也不懂,退亲会有什么后果。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秦墨,你当公主是路边白菜,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公孙皇后知道真正原因后,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
不为别的,李越只是为秦墨着想,其实李玉漱的事情,她也很头疼。
可是事情已经定下来,要是反悔,会让秦家寒心,有损天家威严。
所以婚事不能退,也退不了。
“那岳母大人,你别打李越,你看他瘦胳膊瘦腿的,万一打几下,死了怎么办呢,我身体强壮着呢,抗揍!”
秦墨鼓了鼓肌肉。
李越心想,秦憨子虽然憨,但是对他言听计从,从小就是他跟在自己身边,在其他皇子排斥他,欺负他的时候,是秦墨站出来维护他。
现在也不例外。
“母后,儿臣的错,儿臣一力承担!”
李越恭敬朝着公孙皇后磕了三个响头。
“你承担的起吗?”
公孙皇后叹了口气,“一个个都长大了,翅膀硬了,这件事就这样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秦墨单纯,很容易被人利用,你记住了,要好好保护他,免得他被坏人利用!”
李越大喜,连忙道:“谢谢母后!”
见秦墨一脸憨憨,他连忙拍了一下他,“憨子,快谢谢母后!”
秦墨也知道,这件事这件事算是正式过去了,这也就是他憨憨的身份,要是换成别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谢谢岳母大人,以后我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的!”
“那以后不许再说退婚的事情,还有,等玉漱禁足期过了,找她赔礼道歉,她现在还在禁足呢!”
说来说去,李玉漱才是背锅侠。
秦墨憨憨的挠了挠头,心里却苦笑,“好了,这下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听到没?”
“听到了,不过,公主不会又拿棒槌打我吧?”秦墨做出一脸害怕的样子!
“不会!”
公孙皇后道:“出去后,这件事烂在心里,传出去,别怪本宫找你们算账!”
“是,母后!”
“放心吧岳母大人,我保证守口如瓶!”秦墨胸口拍的作响。
......
从立政殿离开后,秦墨和李越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件事,总算过去了!
公孙皇后捂盖子,除非两人傻到自己掀开。
“憨子,你千万记住,不能对外乱说!”李越说道。
“我答应岳母大人了,放心吧!”
见秦墨一脸正色,李越也稍稍松了口气。
“我刚才打你,你为什么还要保护我?”
“嗨,我们怎么打都行,别人打你不可以!”
李越勾着秦墨的肩膀,一点也没有皇储的样子,“我是不受宠的皇子,你是憨子,这满朝也没人瞧得起咱,那就获得舒坦一点。
等过两年,我就藩了,就没人保护你了,憨子啊,你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能做什么都这么莽了!
我本来还想,如果你能早点拿下七姐,也许七姐就会认命了,到时候等我走了,七姐也能护佑你一生!”
听着李越的话,秦墨心中一暖。
他是个憨子啊,李越没必要说这种话来骗他。
说明,这就是他的真心话。
这兄弟,能处!
秦墨也勾住他的肩膀,“咱们去喝花酒怎么样?”
李越愣了愣,“你疯啦,要是让那些御史知道,我们都得完蛋,而且你是驸马,你进勾栏之地,父皇饶不了你!”
“靠,这驸马真憋屈,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还要为公主守身如玉,没意思!”
秦墨撇嘴说道。
一直送秦墨来到午门,李越道:“回去吧,记住我的话,不想屁股开花的话,就别去勾栏之地!”
他是皇子不能随意出宫,照理说他这个年纪早该有自己的府邸了。
但是公孙皇后喜欢一大家子在一起,将他们都留在皇宫。
这也让不少皇子有了异样的想法,反正他是没想法,皇位轮到谁都不可能轮到他。
“走了!”
秦墨摆摆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今天摆平了皇后,挨了顿打,倒也不亏。
只不过,公主恨他入骨,娶回来也不会和睦的。
所以这李玉漱还是不能娶。
她可不想把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正想着,几个人骑马狂奔而来。
稀律律!
为首一身穿学子服的男子勒马停在了秦墨的面前,翻身下马,带着几个人走到他面前,抬手就要打:“秦憨子,欺我表妹,我打死你个混账!”?
第十二章 告状
秦墨挨了顿打,正郁闷呢。
谁知道这人揪住自己的衣领抬拳就要打。
“卧槽,你谁啊!”
秦墨猛地将来人推开,“我什么时候欺负你表妹了?”
公孙冲大骂道:“秦憨子,你少他娘的装傻,假装不认识老子是不是?”
秦墨心里也有些打鼓,不会是前身又做了什么荒唐事被人找上门吧?
这里是午门,他们敢随意策马,很显然,不是勋爵就是皇亲国戚。
“我是你老子,狗日的,给你爹放尊重点!”
公孙冲气的要命,这秦憨子抢走了他的玉漱表妹,害得他日夜相思。
昨天,他听父亲说,秦墨把玉漱表妹欺负了,他那里还忍得住。
“打死你!”
公孙冲一挥手,跟着他一起来的人直接动手。
见他们动手,秦墨也恼了。
别看他前世是历史系的,但他打架很猛的。
而且前身的身体也很强壮,高大,他也不闪躲。
一记撩阴腿踢了过去,那偷袭之人直接捂着裆部痛苦倒下。
“秦憨子,你卑鄙!”公孙冲大怒。
可迎接他的,是一记直拳,“你才是憨子,你全家都是憨子!”
砰!
公孙冲倒在地上,秦墨做在他身上便左右开弓。
打的公孙冲哇哇大叫。
当然,旁边的人也没少打他。
“在打我掐死他!”
秦墨掐住公孙冲的脖子。
公孙冲顿时呼吸困难,手不断的拍打地面。
余下三人全都不敢动了。
“秦憨子,快松手!”
“秦憨子,公孙冲可是赵国公世子,皇后亲侄,你要是敢伤他,吃不了兜着走。”
卧槽,难怪这小子敢这么嚣张呢。
不过,秦墨可不惯着他。
一巴掌抽在公孙冲的脸上,“我还是岳母大人的贤婿呢,俗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你再亲能有我亲?”
“啊啊啊,秦憨子,我要杀了你!”
“啪!啪!啪!”
秦墨下手一点也不手软,“告诉你,那是我没过门的老婆,老子想欺负就欺负,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你爹公孙无忌来了,我也不怕!”
公孙冲被打的鼻青脸肿,头昏脑涨,等他回过神来,秦墨早就跑没影了。
他气的浑身发抖。
这时一人说,“这秦憨子太嚣张了,公孙兄,不如现在进宫找娘娘告状.......”
“我这样去找娘娘,只会给她丢脸,让玉漱表妹看不起!”
公孙冲虽愤怒,却还没昏头,“秦憨子,你给我等着!”
......
是夜,公孙冲被父亲叫进书房!
“爹,那秦憨子欺人太甚,玉漱表妹嫁给他是不会幸福的!”
公孙冲愤怒道:“我要把玉漱表妹抢回来!”
“你拿什么抢?“
公孙无忌看着儿子肿胀的脸,“你在午门外被秦憨子暴打一顿的事情早就传遍京城了,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笑你的吗?
笑你无能,四个打一个都打不过人家!
而且,这是陛下下了圣旨的,已经下了三书六礼,全国皆知,你想让陛下无信于天下吗?”
公孙冲羞恼不已,“是那秦憨子偷袭!”
“你还说,娘娘今天把我叫去立政殿,狠狠把我呵斥了一番,说我教子无方!”公孙无忌老脸都丢尽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可是公孙家的嫡长孙,如此鲁莽,我以后怎么敢把家族交给!”
一句话,公孙冲心中的愤怒如潮水般褪去,他急忙跪在地上,“爹,我错了!”
公孙无忌冷哼一声,“还有救!”
公孙冲跪在地上,心中不是滋味,“爹,孩儿知错了,可秦憨子打了我,这件事难道就算了吗?还有玉漱表妹,她央求我想办法,救她于水火之中.......”
“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不把玉漱许配给你,而是许配给秦墨吗?”
“因为秦相如!”
“你只猜对了一半!”
公孙无忌道:“陛下不希望我们家跟皇族联姻,你明白吗?”
“为何,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吗?”
“公孙家被陛下忌惮了,从今天开始,你给老子消停点,玉漱那边你也不要接触了,要是出现了什么丑闻,陛下不会放过公孙家!”
公孙无忌警告道。
公孙冲内心无比煎熬。
“朱国公家有一女,叫柳如玉,年方二八,是京都有名的淑女,我会派人上门求亲!”
“爹,我只要玉漱.......”
“蠢货,你难道连家族都不要了吗?”
公孙无忌对公孙冲无比的失望,“你好好想想柳家是做什么的!”
对上父亲失望的眼神,公孙冲心中一颤,“柳家正在驻守南疆,掌兵十万,其子为陛下牵马坠蹬,二子在国子监,忝为博士!”
“没有玉漱,你还有太子,你为公孙家长子长孙,未来必将继承家族,如果你能够成为柳家女婿,如虎添翼,太子能不重用你吗?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日后陛下殡天,谁还护佑秦家,到时候秦家还不是任搓圆扁?”
公孙冲仔细一听,很有道理,“孩儿知错了,请爹消气!”
公孙无忌这才满意的点头,“记住了,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要露出獠牙!”
......
第二天,秦墨还在睡梦中。
他抱着长长的枕头,嘴里嘟囔道:“烤鸡,烤鸭,再来个红烧肉......”
砰!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憨子,还不快起床,我已经备好了礼物,你今天必须要去凤阳阁给公主道歉!”
昨天秦墨大闹国子监,还把赵国公世子打了一顿,气的秦相如狠狠抽了秦墨一顿。
这憨子真是越来越能惹事了。
秦墨顿时疼的在床上乱蹦,“倒反天罡啦,老子打儿子啦,你这个不心疼儿子的老子,我不认了,我要跟你断绝关系!”
秦相如鼻子都快气歪了,但是想到正事,他还是忍了,“快起来,一大早宫里就来人了,让你去给公主道歉,我可告诉你了,咱们老秦家十代单传,你可要给我争气点,早点把公主搞定,让咱们秦家开枝散叶!”
“不去,打死不去!”
秦相如也是拿秦墨没办法,只好哄骗道:“你去道歉,我给你安排个小侍女伺候!”?
第十三章 真正的美食
秦墨昨晚一直嚷嚷着要女人伺候。
秦相如心中也有些高兴,原本,秦墨除了打架还是打架,对女人根本没概念。
现在居然知道要女人伺候了。
说明开始开窍了。
“真的?你没骗我吧!”
“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秦墨点点头,这便宜老爹虽然喜欢抽人,但是对他的宠溺全都藏在细节里。
“小六子,本少爷的衣服呢?”
“少爷,衣服来了!”
小六子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把整改好的衣服递了过去。
大乾朝的衣服又复杂又麻烦,他索性让人做了改动。
“你,你这次穿的是什么狗屁,快脱了!”
“我不,你让我脱,我就不去皇宫!”
秦相如气的咬牙,算了,他好不容才哄骗他答应,这种小事想必陛下也不会计较。
而且今天是旬假,所以不用去国子监。
随后,秦墨不情不愿带着礼物进了皇宫。
都尉,泾阳公主去立政殿了,您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快去快去,真麻烦!”
秦墨不耐烦的说道。
与此同时,立政殿内,公孙皇后正和一群皇子公主用早膳。
这也是公孙皇后被人尊重的原因之一。
自古以来,皇子公主长到一定年级都会放出宫去,公孙皇后不他就要把皇子公主都养在身边。
除非就藩,嫁人,否则他们是不会离开皇宫的。
大乾朝皇子竞争有,但是并没有其他朝代那么严重。
“母后,女儿不想见憨子!”
李玉漱心中恨死了秦墨,这两天她哭肿了眼睛,梦里都是秦墨欺负她的样子。
“别倔了,他还亲自带了礼物过来,你们以后是夫妻,哪能一直恨下去?”公孙皇后循循开导。
旁边的皇子公主也在听。
太子也假模假样的劝道:“七妹,秦憨子虽然头脑简单,但是术算一道极有天赋,连梁先生都自愧弗如。”
李越全程低头,他根本不敢吭声。
李玉漱不做声,公孙皇后心中叹气,“把都尉叫进来,一起用膳!”
不多时,浑身挂满了礼物的秦墨走了进来。
那模样,让不少公主暗暗偷笑。
“岳母大人,我来了!”秦墨大咧咧的说道。
太子摇头,这也就是秦憨子敢这样,若是其他驸马都尉,早就被打断腿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帮都尉身上的东西取下来!”
公孙皇后也是忍俊不禁,急忙让人拿掉了秦墨身上的东西。
李玉漱冷着脸,一言不发,只觉得秦墨粗鄙,不知礼数!
她心中的如意郎君,便是公孙冲表哥那样的谦谦君子。
“你走路来的?”
“是啊,岳母大人,我走了好久呢,脚都走酸了!”
“用过早饭没?”
“还没呢,饿死我了!”秦墨摸了摸肚子,大乾的食物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什么菜都是煮上来的,特别倒胃口。
“坐吧,一起用膳!”
公孙皇后说道。
秦墨大咧咧坐在了空位上。
他对面就是李玉漱。
小美人双目通红,眼神满是厌恶。
秦墨也不在意,反正他是不会娶公主的,打死不娶!
李越冲着秦墨打眼色,让他赶紧道歉。
秦墨只当没看见,他看着眼前的早餐,脸色顿时垮了!
卧槽,这就是皇宫的早膳,狗看了都摇头!
公孙皇后见秦墨不做声,还跨着脸,看着眼前的早膳一脸嫌弃,不由说道:“秦墨,早膳不合你胃口?”
“岳母大人,这早膳.......给我家旺财,旺财都不吃!”
众人还以为秦墨会说早膳甚合他胃口,可听他的意思,显然是不合胃口!
李越捂脸,这憨子又犯浑了!
其他的皇子公主全都是一脸错愕之色。
有一人问道:“旺财是谁啊?”
“哦,我家的看门狗叫旺财!”秦墨说道。
这一下,众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李玉漱更觉丢脸,这个不懂礼数,满嘴无脑之言的人,怎么陪当她的驸马。
“秦憨子,快闭嘴!”李越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背,然后向公孙皇后告罪,“母后,秦憨子无心之言,请母后恕罪!”
公孙皇后也有些尴尬,这早膳味道挺不错的,秦墨一句话,让她直接没了胃口。
“八弟,秦墨说错话难道他不会自己道歉,需要你越俎代庖?”四皇子李智说道:“况且,秦墨是来向七妹道歉的,本就是戴罪之身,此刻还满嘴胡言,岂不是罪上加罪?”
此话一出,不少人公主皇子都附和,“八哥,知道你跟秦憨子关系好,但是母后当面出言不逊,必须惩戒!”
“秦憨子,快向母后赔罪!”
李越急忙说道。
谁料,秦墨站了起来,“说你们吃的差,你们还不服气了,也罢,那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食!”
“秦憨子,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这里可是立政殿,你要是敢打架,母后饶不了你!”
“切,谁打架,我可是岳母大人的贤婿,莽夫才打架呢,我秦憨子,从来不打架!”
这话直接让所有人无语了。
明明昨天才暴揍了公孙冲。
“秦墨,够了!”
太子皱起眉头,“赶紧向母后和诸位皇子公主赔礼道歉,然后离开立政殿!”
“岳母大人都没赶我,你凭什么赶我!”
秦墨哼了一声,然后双手抱拳对着公孙皇后道:“岳母大人,女婿这就下厨为您亲自做一顿孝心早餐,御膳房那些做菜的人,水平太差了,天天给我的亲亲岳母大人做这些吃的,良心大大的坏!”
众人听了直皱眉。
这憨子会做饭?
李越一巴掌拍在秦墨后脑,“你疯啦,你会吃还差不多,你那里会做饭?”
“你知道个屁,等着就是了!”
秦墨拉着李越离开了立政殿,“走,带我去御膳房!”
“母后,这秦墨太不懂规矩了!”
“就是,一定要好好惩治一番!”
李玉漱都快气哭了,她不敢想,自己以后要是嫁给这憨子会怎么样。
太子也沉着脸说道:“母后......”
公孙皇后站了起来,众人都以为她要把秦墨抓回来治罪吗,可她却说:“随本宫一起去看看!”?
第十四章 荒唐的念头
所有人都愣住了。
母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要去看?
“走,去看看这秦憨子到底要搞什么鬼!”
“故弄玄虚,做不出来要他好看!”
李玉漱也擦了擦眼泪,跟了上去。
她决定了,不管怎么样,哪怕背负骂名,她都要回绝这门亲事!
一行人来到了御膳房。
便看到一众太监大厨全都跪在那里,御膳房主管太监更是哭丧着脸,“皇后娘娘,秦都尉硬闯进来,这.......这不合宫里的规矩!”
“旁边候着。”
公孙皇后摆摆手,看着撸起袖子的秦墨,眼神之中没有怒火,反而满是好奇。
她倒是挺像看看秦墨能做出什么来。
“李越,去把地上那堆菜给洗了!”
秦墨指着地上的菜,吩咐道。
太监们都傻了,不愧是秦憨子,也太彪了,连八皇子都敢指挥!
偏生八皇子还不生气,还真的听他的话,拾起了地上的菜清洗起来。
不过他虽然不受宠,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洗的很慢。
这遭到了秦墨的鄙夷,“小垃圾,连菜都洗不好!”
李越气的不行,“你闭嘴!”
“那个谁,你帮他把菜洗了,啥也不会!”
那大厨缩了缩脑袋,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李越像是跟这些菜卯上了,又像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小垃圾,“不用他帮,本王能洗!”
秦墨斜睨了一眼,“御膳房里有没有蒸好的大米饭?”
“有的!”
秦墨看着大蒸笼,装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米饭,“准备芝麻,白糖!”
大厨不理解了,“都尉,芝麻小人知道,可白糖是什么?”
“那你这边有什么糖?”秦墨也不知道大乾有没有白糖。
“这种霜糖行吗?”
大厨拿出一个罐子,秦墨一看,不是白糖,没有白糖白,颗粒也偏大偏黄!
“太粗了,用捣子捣碎!”
说着,他拿起擀面杖,朝着饭盆一下一下的捣了起来。
只把那些米饭捣成糊糊。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秦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秦憨子居然糟蹋粮食!”
“母后,秦憨子太荒唐了......”
“都被说话,看他做完!”
公孙皇后说了句,全场安静了下来。
那被捣碎的米饭格外的粘手。
秦墨则是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父母,每年清明他们家都会用大米打糍粑。
过上黑芝麻,白糖,软糯可口!
他心想,大乾的习俗完全不一样,应该没有糍粑。
从他们的眼神中,秦墨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等到糍粑成型,他连忙把芝麻倒进盆中,又将捣碎的霜糖倒进去。
一个又一个雪白的圆球从他手中落尽盆中。
有了小半盆之后,秦墨滚动糍粑,让芝麻和糖均匀的粘在糍粑表面。
“快,过来,趁热吃!”
秦墨一边捏圆球一边说道。
公孙皇后走过去,贴身太监连忙提醒,“娘娘,还是让奴才先.......”
“怎么,本宫的女婿难道会害本宫?”
公孙皇后说了句,让人拿来筷子,夹了一个圆球,轻轻的咬了一口。
那一瞬间,香糯可口的味道在口中炸开。
“唔!好吃!”
特别是芝麻的香味和霜糖,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其他人都傻眼了,“这玩意真的好吃?”
“你们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吃啊!”
太子上前,夹了一筷子,眼神从不屑变成了震惊。
李智尝了一口,“这是什么,味道居然这么好!”
其他皇子公主也都愣住了,这秦憨子居然真的做出了好吃的美食。
用的还是大米饭!
李玉漱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顿时愣在了哪里,“这,这味道怎么如此好?”
李越还在洗菜,“憨子,你给我尝一口!”
秦墨直接捏了老大一个糍粑,塞进了他的口中,差点没把李越给噎死。
艰难的吞咽之后,李越舔了舔嘴唇,眼睛都绿了,“憨子,多给我留一点,太好吃了!”
秦墨切了一声,“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就好吃啦?这不过是饭前甜点,又不是主食,等着,看我给你做更好吃的!”
“秦墨,这叫什么?”
公孙皇后忍不住问道。
“岳母大人,这叫糍粑,是我特意为您做的,您吃了后,未来的生活一定甜甜蜜蜜!”
众人又是一惊,这秦憨子居然这么会拍马屁!
公孙皇后笑得合不拢嘴,“好吃,来人,给陛下和那些大臣送去,让他们也尝尝鲜!”
秦墨做的本来就不多,现在皇后一句话,全没了。
一个个意犹未尽,“憨子,你在多做点呗!”
“不做了,我只出手一次,接下来我要做点更有技术含量的美食,保准让你们吃的舌头都恨不得吞掉!”
这一下大家都期待了起来,即便他们瞧不上秦墨,也不得不承认,这糍粑的确好吃!
秦墨不经意的扫了李玉漱一眼,发现了她嘴角沾着的芝麻,忍不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李玉漱一愣,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到了一粒芝麻,顿时俏脸通红。
那感觉就像是做了坏事被抓住了一样。
不对啊,她明明恨死了秦墨,为什么要吃他的东西?
她偏过头去,避开了秦墨的眼神。
两人不经意的小互动全都落入了公孙皇后的眼里,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靠,小爷好心好意提醒,还一脸傲娇,这样的女人,谁娶谁倒霉!”
秦墨撇了撇嘴,然后拿过来面粉,开始和面。
那熟练的手法,看的众人都傻了。
“憨子,你要做什么?”
“小垃圾,你看不出来哥在和面吗?”
秦墨鄙夷的看着李越,“快点洗,一会儿哥有大用!”
他双手沾上了面粉,快速的揉搓起来。
然后开始拉面条,
巨大的面团在秦墨的手里,很快就变成了细长的拉面。
就像是变戏法一样。
把一众皇子公主看的一愣一愣的。
李越也诧异的想,“这憨子什么时候会下厨了?”
李玉漱告诉自己,不要看着憨子,可她的眼神就是忍不住的往那边看。
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其实这个秦憨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吗!”?
第十五章 此乃糍粑!
太极宫中。
李世隆正在和一众臣子批奏折。
即便他们已经穿了许多衣服,还有陛下御赐的毯子盖在身上,可还是觉得冷。
十二月的京城,就没有一个地方不冷的。
李世隆也冷,他早就想修暖阁了。
可国库里空的可以跑耗子,他也很无奈啊啊。
最难捱的日子要来了。
他是武将出身,可是批阅奏折的都是文人。
此刻坐在下面,身子不断的发颤。
他暗暗叹息,正打算让人给他们泡茶,几个小太监快步跑来,“陛下,皇后娘娘特意让人送来的早膳点心!”
“哦,呈上来!”
李世隆吃的比较早,此刻坐在这里,肚子里那点食物早就消耗完了。
高士莲接过糍粑,打开盖子,腾腾热气,里面装着圆滚滚的小黑球。
“这是什么点心?”
李世隆问道。
“禀陛下,此乃糍粑,是秦憨.......驸马都尉亲手做的!”
“秦憨子做的?”
李世隆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那憨子还会做点心?”
传菜的太监恭声道:“这是秦驸马都尉给娘娘做的孝心早点,娘娘和一众公主皇子,都赞不绝口呢!”
李世隆来了兴趣,拿起筷子夹起软糯的糍粑,送入口中。
香甜软糯,一口下去通体舒坦。
“好吃!”
李世隆一个接一个往口中送去,一连吃了七八个才停下,“不错,这糍粑味道的确很好,剩下那些都是糍粑?”
“娘娘说大人们批阅奏折辛苦了,特意让奴才送来给诸位大人尝尝鲜!”
“无忌,梁爱卿,敬明,你们都停一停,尝尝秦憨子做的糍粑!”
公孙无忌有些诧异的夹起一个,顿时眯起了眼睛。
梁征现在十分讨厌秦墨,可是陛下所赐,他又不能不吃,“小吃一口就行了,其他的放着!”
可是当他第一口送入口中,味蕾绽开的大米清香,芝麻香味,霜糖的甘甜,在口中回味无穷。
杜敬明也饶有兴趣夹起一个,尝了一个之后,忍不住说道:“这秦憨子,不仅术算一道有天赋,没想到,还会做点心!”
“君子远庖厨,不在术算一道下功夫,点心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梁征哼了一声。
李世隆却不管他们,将面前的糍粑吃了个干净,原本冻得发抖的身体,暖和了起来。
“秦墨现在在做什么?”
“禀陛下,秦驸马都尉还在御膳房,说糍粑只是一道餐前甜点,他要给娘娘准备一道美食!”
李世隆顿时来了兴趣,糍粑就足够惊喜了,那真正的美食有多好吃?
他站起身,对着其他人说道:“众爱卿批改奏章辛苦了,天气严寒,随朕走一走,驱驱寒,顺便看看秦憨子在做什么!”
......
于此同时,御膳房内。
众人看着那一盘盘被装好的青菜和肉食,有些不明所以。
秦墨则是有些嫌弃的说道:“除了萝卜就是白菜,能不能多点新花样啊?”
李越差点没吐血,“憨子,这话天寒地冻的,也就萝卜和白菜能活下来,这还是皇宫有温泉,这些蔬菜才能在旁边生长,就这么一旁外面买个二三两不成问题!“
卧槽,这么贵?
这要是搞个温室大棚种蔬菜,那还不赚发?
“切,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白菜吗,给我一点时间,让你吃到吐!”
秦墨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用各种调味料调制底料。
很可惜,大乾没有辣椒,但是有茱萸,虽然差点事儿,但是勉强能用。
于是乎,大周版的火锅横空出世。
“没有鸳鸯锅,差评!”
秦墨叹了口气,找了一口小锅架起来。
又让人搬来了桌子,看着锅炉里翻滚的汤汁,浓郁的香气从里散发出来。
一个个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秦憨子,这叫什么?”
“这个叫火锅,土鳖!”
秦墨一点也没跟李越面子,然后屁颠屁颠的给公孙皇后调了一碗密制的酱料,“岳母大人,一会儿菜熟了捞上来,沾上一点我密制的酱汁,保证让你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
公孙皇后拿过碗筷,“那接下来呢?”
“把自己想吃的菜投进火锅里,煮熟了捞上来,绝对人间美味!”
秦墨迫不及待的坐下,他这两天,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把片好的肉丢进去,在放一点蔬菜,沸腾的火锅咕嘟嘟的冒泡,周围人闻着响起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来岳母大人,这个羊肉卷熟了,可惜啊没有肥牛和五花肉,否则裹上酱汁那叫一个痛快!”
他连忙给公孙皇后夹了一筷子,“千万别客气!”
公孙皇后拿起筷子,学着秦墨的样子,将羊肉卷在酱汁里泡了泡,然后送入口中。
那一瞬间,她眯起了眼睛。
周围人都伸长了脖子。
李玉漱只觉得口齿生津,下意识的吞咽口水。
“好吃,本宫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美食!”
哗!
众人都傻了。
秦墨昂着脑袋,“听到了没,岳母大人都说好吃,你们这些土鳖,服不服气!”
太子冷着脸,“秦憨子,注意你的言辞!”
李智,“秦憨子,我吃都没吃,怎么知道合不合胃口!”
“就是,你去给我们调酱汁,好不好吃一试便知!”
“去你的,没看我在伺候岳母大人吗,你们想吃自己调汁去!“
那嚣张的嘴脸,让他们攥紧了拳头。
这秦憨子,太气人了!
“憨子,我可是你朋友,你给我调一下呗!”李越眼巴巴的说道。
“看在你帮了忙的份上,分你一点!”
秦墨直接将碗里的酱汁倒进了李越碗中,还只有浅浅一个碗底。
“秦憨子,你太不够意思了!”
“不要还我!”
李越连忙后退三步,从沸腾的锅里捞出了羊肉卷,裹上酱汁,送入口中。
那一瞬间,各种味道在口中爆炸,“娘呐,这也太好吃了!”
就是这句话,原本还嘴硬的公主和皇子扛不住了,不住的央求起公孙皇后来,“母后,你就让憨子给我们调酱汁吧!”
李玉漱看着秦墨鬼使神差的说了句,“秦憨子,给本宫调酱汁!”?
第十六章 陛下,尝尝
说完,李玉漱就后悔了。
周围人都看了过去。
秦墨也是微微一愣。
不是高冷吗,不是傲娇吗,想吃了?
李越撞了撞秦墨,“快去啊,多好的机会!”
秦墨则是憨憨的说道:“给你调完酱汁还拿棒槌打我吗?”
李玉漱原本就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开口,此时听到秦墨的话,不好的记忆再次涌现,“不要了,本宫才不稀罕吃你的东西!”
泪水再次涌现。
公孙皇后也是暗暗摇头,这秦墨还真是不解风情,李玉漱性子可是很拗的,她既然开口,就说明她对秦墨的印象有了改变。
“秦墨,去给玉漱调个酱汁!”
公孙皇后命令道。
秦墨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给她调了一碗酱汁,“给你,爱哭鬼!”
“你说谁是爱哭鬼!”李玉漱如同被踩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爱要不要!”
他把酱汁放在桌子上,然后大快朵颐起来。
太子忍不住说道:“秦墨,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驸马,是臣,你怎敢......”
“我说你累不累啊!”
秦墨烦的不行,直接怼道:“天天把把自己弄得高高在上的,难道你不吃喝拉撒?吃个火锅也这么多事,岳母大人,你看他,饭都塞不住他的嘴!”
太子鼻子都气歪了,李智却忍不住偷笑起来。
他瞄了一眼,发现母后脸上并没怒色。
“承乾,带着弟弟妹妹坐下,这火锅非常适合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要学会忽视,而不是抓住末枝细节不放!”
承乾是李新的字,皇后很少这么叫他。
这话里有话啊,莫非母后发现了什么?
李新心中一凛,看了一眼秦墨,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是母后,儿臣谨记于心!”
听到这回答,公孙皇后其实很失望,自从李新被册立为太子之后,就再也没称她一句娘亲。
正如秦墨说的那样,太子身上的枷锁太重了。
反倒是秦墨,虽然憨,但是很质朴,又让她体验到了为人母的乐趣。
就好像大哥有糖吃,其他的姐姐妹妹没有,于是这些孩子都哀求她。
这才是为人的乐趣。
包括秦墨跟李玉漱之间的事,更像是夫妻之间的怄气,日后二人交心,都是美好回忆!
“秦墨,给他们调一份吧!”
公孙皇后说道。
秦墨刚才给李玉漱调制的时候已经调了一大份,“自己拿碗去弄,别让下人帮忙,吃火锅的乐趣就是自己动手,否则会少很多乐趣的!”
李新冷哼一声,他可是太子,这种粗鄙的事情怎么可能动手。
李智也端着,其他人倒是很听话。
一群人绕着火锅坐成一圈,有说有笑的。
李玉漱始终没有动筷子,看起来格外的不合群。
秦墨心里不舒服了。
靠了,小爷辛辛苦苦做了火锅,又给你调汁,你不吃?
不尊重小爷劳动成果是吧!
秦墨夹起一筷子羊肉卷,在她面前,“唔好吃,太美味了,某个爱哭鬼不吃正好,正好便宜我了!”
诱人的香气在李玉漱鼻翼萦绕,她攥着手,气的不行。
她发誓,她打死都不会吃一口。
最后索性换了个位置。
可这秦墨跟跗骨之蛆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吃不着,气死你!”
看着秦墨那嘚瑟的样子,李玉漱忍不住了。
红着眼睛一口将他手中的羊肉卷咬住,然后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吃到了,气死你!”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愣在了那里。
“妈呀,这也太羞人了吧!”
“七姐居然跟秦憨子共用筷子!”
大乾风气开放,即便没有成婚,也可以见面,但是并不代表没有男女大防。
便是夫妻,也不可能在公众场合,互相喂饭,那实在是有碍观瞻!
公孙皇后也全当没看见。
闹吧,也许这样才能化解矛盾。
“你想吃早说嘛,我喂你就是了!”秦墨贱兮兮的憨笑起来。
李玉漱反应过来,顿时羞了个大红脸。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陛下驾到!”
李世隆带着一众文臣走来,隔着大老远,他们就闻到了香味。
谁曾想,一进门就看到了令他们错愕的画面。
“玉漱,你们这是......”
李世隆指着两人,李玉漱急了,这下好了,都怪这该死的秦憨子。
气急之下,她踹了秦墨一脚,连忙跪地,“儿臣见过父皇!”
秦墨揉着大腿,疼的嗷嗷叫。
卧槽,这小娘们还真够劲儿啊!
公孙皇后也连忙起身,礼福:“臣妾见过陛下!”
除了太子之外,其他皇子公主尽皆下跪。
可这些人中也有个奇葩,那便是秦墨,他呲牙咧嘴的揉着大腿,“岳父大人,我被公主打伤了,跪不下去,还请恕罪!”
李世隆黑着脸,公孙无忌脸色也不好看。
不是说李玉漱跟秦憨子势同水火?
怎么互相喂饭了呢?
梁征等人一个个双眼看天,此等皇家密事,皇后又在场,显然是得到了皇后允诺的,他们只要装瞎子就行了。
李世隆哼了一声,他何等聪明,稍稍一想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让众人平身,也没跟秦墨计较,然后龙行虎步走到火锅前,看着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碗,一个小碟,一个个吃的满嘴是油,“秦憨子,还不快给朕滚过来!”
“来了岳父大人!”
秦墨很狗腿子的跑过去。
“这叫什么?”
“火锅!”
“怎么吃?”
“岳父大人,你真笨,当然是用嘴吃啊!”
众人顿时直冒冷汗,这秦憨子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说陛下笨。
李世隆咬牙道:“要不是看在你爹和你少根筋的份上,朕非抽死你不可。”
“陛下,大人大量,自然是不会跟秦墨计较的。”
公孙皇后连忙让出位置,“这叫火锅,是秦墨所做,味道十分独特,堪称一绝!”
她连忙给李世隆盛了一碗秘制酱汁,然后夹起一筷子羊肉,在酱汁里滚了滚,小心翼翼的吹了一口,送到李世隆嘴边,“陛下,尝尝!”
李世隆一愣,见公孙皇后挑眉,斜睨了一旁泫然欲泣的李玉漱,顿时了然!?
第十七章 柳家快婿
李世隆张口,顿时眼前一亮,“好吃,皇后果然心灵手巧,这普通的羊肉卷沾上酱汁,味道居然如此奇特。”
他连忙招呼其他人坐下,“来,无忌,梁爱卿,敬明你们都来尝尝,的确是难得的美食!”
靠,没想到皇帝也这么油嘴滑舌,明明是他的酱汁好吃,火锅底料也是他调制的,跟皇后有毛关系!
“皇后,你也吃!”
李世隆笑着喂了公孙皇后一口,这一幕让杜敬明赞叹道:“陛下和皇后娘娘,相敬如宾,神仙美眷也!”
“哈哈!”
李世隆爽朗大笑。
李玉漱哭声渐小,连父皇和母后都互相喂食,她不过吃了秦憨子一筷子羊肉卷,又能如何?
反正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也没人会嗤笑她。
“来来,都一起吃!”
李世隆是马上皇帝,以前条件差,行军的时候就是一群人围着锅炉对付一口。
这火锅跟行军锅有类似的地方,他不仅感慨,“这火锅让朕想到了当年还在军营,大家一起吃行军锅的日子。”
“是啊,不过行军锅可比火锅味道好多了!”
公孙无忌说道。
“没错,还是行军锅好吃!”
杜敬明也附和。
秦墨直翻白眼,不好吃你们还吃得这么起劲!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李世隆的对面,筷子在里面搅和,每当李世隆要夹到的时候,都会被秦墨截胡。
“秦憨子,你干嘛?”
“岳父大人不是说行军锅比我这火锅好吃,那你去吃行军锅不就行了,干嘛吃火锅!”
李世隆哭笑不得,“你这憨子,心眼还真小!”
“那你去吃心眼大的人做的行军锅!”作为后世来的人,秦墨对皇权根本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
所以想让他跟别人一样唯唯诺诺,抱歉,他办不到!
“秦墨,你是不是真以为朕不敢抽你!”李世隆面子上挂不住了。
“你就会摆架子,凶人,还是岳母大人好,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不好吃,哪跟你们一样,明明喜欢吃的不得了,还偏要说行军锅好吃!”
秦墨连忙站到公孙皇后身边,“下次你们别想吃我做的东西!”
李世隆又好气又好笑,“憨子,有本事你从皇后身后出来!”
“我不,憨子才出去呢!”
公孙无忌则是眯眼,看着眼前的闹剧。
李世隆有六七个驸马,可是从没哪个驸马这么得宠的。
即便他是秦相如之子,泾阳公主的驸马。
陛下还是在敲打我!
想让我熄了和皇家联姻的念头,故此才会接二连三的放纵秦墨。
便连公孙皇后,也不想联姻。
好在他早就猜透了皇帝的心思。
等到闹剧结束,公孙无忌说道:“陛下,微臣想向陛下请个恩典!”
李世隆微微诧异,这么多人在,他请什么恩典?
恩典可不是在这种场合请的。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但说无妨!”
公孙无忌说道:“陛下,我家冲儿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所以我想请陛下帮冲儿做个媒!”
此话一出,不少人表情都变了。
一旁的李玉漱更是不由的攥紧了手,“舅舅是想向父皇求恩典,让我脱离苦海吗?”
想到这里,她心中略微有些激动。
斜睨了秦墨一眼,她才不要嫁给这憨子!
公孙皇后心里也是微微紧张,暗想:“哥,你千万不要让陛下难做,也不要让我难做!”
李世隆又问:“是哪家的女子这么好运,能得冲儿青睐?”
他眼底深处,是隐藏极深的杀意。
气氛不知不觉的凝重了起来,
公孙无忌太了解李世隆了,每次李世隆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动了杀心。
“看来,我已经这么让陛下忌惮了吗?”
公孙无忌心中自嘲一笑,恭敬的说道:“朱国公家有一女,年方二八,唤作柳如玉,贤惠又有才气!”
此话一出,李世隆哈哈一笑,原本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成虎的闺女,无忌啊,你眼光是真好!”
他心下大定,看来公孙无忌已经放弃和皇族联姻。
他很清楚外戚坐大是什么后果,他能压得住,他的儿子不一定能够压得住。
柳成虎在民间素有军神之称,但李世隆并不放心他。
虽然去镇守南疆是他再三要求的,可是柳成虎声望太高了,在封他已经不知道封什么好了。
如果不能留给儿子,他会带着一起下地狱!
“这么说陛下同意了?”
“这是一门好亲事,朕自无不允!”
李世隆想了想,又道:“冲儿智多博学,这样吧,跟在承乾身边当太子伴读,婚事包在朕身上了。”
“谢主隆恩!”
公孙无忌连忙跪在地上,他之所以在这种场合求恩典,就是告诉皇帝和皇后,自己不在执着联姻。
如果皇帝拒绝这门亲事,那么公孙家已经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多疑是皇帝该具备的品质,他很清楚。
而且李世隆封赏的太子伴读,也说明,公孙冲是给太子准备的班底,公孙家可以继续昌盛下去。
公孙皇后也松了口气,“这样吧,这件事陛下不适合出面,还是让本宫来吧!”
别看李世隆是皇帝,但是这件事公孙皇后出面比李世隆出面更好使!
太子也很是高兴,他跟公孙冲关系从小就很好,若是公孙冲取了柳成虎的女儿,那就是柳家的乘龙快婿。
他可以通过这层关系,去影响柳家。
看来父皇还是看重他的。
他心中窃喜。
一旁的李智脸直接黑了。
他暗暗咬牙,“我不服,同样是嫡子,我比大哥更优秀,为什么太子不能是我?”
眼看李世隆跟皇后三两句话就要敲定这门婚事,李玉漱哭着道:“不行,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众人齐齐看过去,看着梨花带雨的李玉漱,都是皱眉。
而众人最后面,也有一个人,死死的咬着牙齿。
他目光中满是不敢相信,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不,这不是真的,不能让公孙冲跟如玉成婚,不能!”
这一刻,他眼神透着坚定,“父皇,母后,我也不同意这门婚事!”?
第十八章 赌气
众人齐齐看着李越。
李世隆黑着脸,李玉漱不同意公孙冲婚嫁还情有可原,你一个八皇子凭什么不同意?
“放肆!”
李世隆怒声道:“李玉漱,李越,你们两个,是想气死朕吗?”
公孙皇后脸色也不太好看,“玉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舅舅难得向你父皇求恩典,你做小辈的,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李玉漱张了张嘴,可是对上李世隆那愤怒失望的眼神,她迟疑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李世隆唱反调,无疑是让他下不来台。
李玉漱死死咬着嘴唇,“儿臣只是害怕表哥和朱家小姐性子不和,所以希望舅舅和父皇多做考虑!”
公孙无忌心中暗叹,可惜不能亲上加亲,“泾阳公主也是一片好心,陛下娘娘请息怒,只不过八皇子为何要反对,微臣不理解!”
泾阳公主,自己人,他必须给台阶。
李越,一个无关紧要的皇子,其母不过是陛下醉酒后宠幸的宫女而已,无依无靠,也敢置喙他公孙家的事?
“越儿,你为何反对?”
李世隆将目光对准李越,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父皇,儿臣,儿臣......”
李越支支吾吾的,他总不能告诉父皇,自己跟柳如玉情投意合,那父皇非打断他的脚不可!
皇子跟臣子的女儿私会,传出去丢得不仅仅是天家颜面。
而公孙无忌此时又求了恩典,父皇和母后又准了。
便是说了,也于事无补,恐怕还会坏了柳如玉的名声。
“儿臣跟七姐一样,也是害怕冲表哥跟柳家小姐性格不合!”
他强挤出一个笑,指甲已经嵌入了手掌。
皇后看了看李玉漱,若有所悟,“行了,大人的事,你们少插嘴!”
李世隆也道:“这些事情何时轮得到你们来反对了,都给朕回去,面壁思过,罚抄十遍皇族规矩!”
“是,儿臣遵旨!”
李越在不甘心也要忍着。
公孙无极心想,这李越应该是站在李玉漱那边的,当下心中那一丝不快也没了。
随后,众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欢快。
一顿火锅吃完,众人都是通体舒坦,浑身暖烘烘的。
“秦憨子,你将这火锅的做法告诉御膳房的大厨,朕以后每天都要吃!”
“不行岳父大人,这可是小婿冥思苦想很久才想出来的,我以后还想着拿来赚钱呢!”
秦墨才不给李世隆,秦国公府虽然大,但是日子过的真的不咋地。
主要是秦家养了许多老兵,把土地都分给他们了,靠着老秦那点俸禄和田租,糊口倒是没问题。
可怜他堂堂秦国公世子,兜里踹的钱不超过十两,说出去都丢人。
众人一阵无语。
“怎么,秦国公府还能少了你的钱?”
“陛下,秦国公将名下的田地家产都分给当年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残兵了,日子虽拮据,可对比各家,实在是算不上宽裕!”
杜敬明是文臣,但是秦相如他还是很敬佩的,只是可怜老秦英雄一世,生了秦墨这么个憨儿子。
闻言,李世隆看秦墨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以后没钱了,来朕这里拿,朕给你钱花,你可是未来秦国公府继承人,大乾的驸马都尉,赚钱岂不是让人笑话!”
在大乾,商是贱业,堂堂驸马都尉去赚钱,别人还不笑死?
“有什么可笑话的,凭自己的能耐赚钱那才叫本事,伸手向人要钱,那是无用废物才做的,是谁规定驸马都尉不能赚钱了!”
乍一听这好像是大逆不道之言,可仔细一听,还挺有骨气的。
“不是朕小瞧你,就你也能赚钱?”李世隆一脸怀疑的看着秦墨。
“当然能,只要小婿想,钱随便赚钱!”
“好大的口气!”
公孙无忌冷哼一声,“这火锅虽然奇特,可跟行军锅有异曲同工的功效,说难听点就是大杂烩,谁家老百姓不吃这个?”
秦墨切了一声,“告诉你,你也不懂!”
“我看不是不懂,是你说不出来吧!”
公孙无忌阴恻恻的说道:“你莫不是想利用身份之便,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卧槽,这老银币,这就开始给他上眼药了。
秦墨一脸鄙夷的看着他,“拜托你有点脑子,搜刮民脂民膏,我岳父大人还不把我的屁股打开花?”
公孙无忌脸色涨的通红,“你说谁没脑子?”
“我说你没脑子!”
说完,他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在公孙皇后背后,“岳母大人,保护我,我怕他打我!”
公孙皇后哭笑不得,“放心吧,你舅舅不会打你的,还有以后对舅舅说话客气点,要不然本宫也要罚你!”
真是个活宝。
李世隆摇摇头,他也熄了让秦墨把火锅调料交出来的想法。
他想了想,“来人,去内帑取五百两送去秦家!”
“岳父大人,不用麻烦别人了,直接把钱给我就行了!”
“给你?”
李世隆哼了一声,“休想!”
说着,一甩袖子,直接离开,有点赌气的意思。
“切,小气的岳父大人,才五百两,你也好意思赏赐,我秦家虽然没钱,但是也不受这委屈!”
众人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这秦憨子可真敢说,别说五百两,哪怕是口头嘉奖,那也是君恩呐。
不远处传来李世隆愤怒的声音,“好,那五百两免了!”
国库空虚,他的内帑也没什么钱。
却还是咬牙挤了五百两出来!
现在却被秦墨嘲讽,他李世隆不要面子?
一众皇子公主都怒视着秦墨,“秦憨子,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恩典,国库空虚,父皇从内帑支钱给你,皇宫里面,大家都缩紧裤腰带过日子,我们的月钱也不过百两,你居然嫌少!”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出去,以后别进宫了,我们不想看到你!”
秦墨挠了挠头,原来是这样,看来自己这便宜岳父还是对自己挺好的。
他又看了看公孙皇后,发现她穿的很朴素,伙食吃的也很一般,原来是朝廷没钱了。
他心生一计,“也许这样,能够让皇帝取消婚事!”?
第十九章 闲散王爷
离开御膳房,李越心情一直闷闷不乐。
秦墨跟他勾肩搭背,“要不要跟我一起做生意?”
“别闹了憨子!”
李越现在满脑子都是柳如玉,那里有心情做生意。
再说,跟秦墨做生意,他还不被人笑死?
“靠,哥好心好意拉你赚钱,你还闷闷不乐。”
李越翻了个白眼,“你别告诉我,你想做火锅生意,听我一句,那生意做不去!”
“切,你知道个屁!”
秦墨斜睨了他一眼,“一句话,你就说要不要加入吧!”
“我没钱!”
李越尴尬的说道。
他一个闲散王爷,月前百两,根本没什么钱。
真正有钱的是太子和四皇子,就连一些受宠的公主都比他有钱。
“没钱才要赚钱,你一个大男人要用钱的时候却拿不出来,丢脸不?”
秦墨暗暗拱火道:“你跟柳家小姐有一腿吧?”
李越一愣,旋即捂住他的嘴,”你少胡说八道,我跟如玉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有一腿!“
“哟,如玉如玉的,叫的可真亲切!”
秦墨玩味一笑。
李越有些气恼,“是,那又怎么样,父皇和母后已经点头了,我若是说出来,只会给如玉带来麻烦!”
“小垃圾,像你一样碰到问题只会躲闪,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秦墨不屑道:“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我都替你脸红!”
“你!”
李越气呼呼的看着秦墨,心中宛如刀割,可最后却化作一声苦笑,“你说的对,我的确保护不了她!”
“怕个毛啊,自己喜欢的女人一定要搞到手,如果是我,喜欢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
秦墨憨憨笑道:“跟哥们一起做生意,保证让你雄起做真男人!”
“你别闹了!”
李越苦笑一声,“我可是皇子,皇子去经商,这不是被天下人嗤笑?父皇也不会轻易饶了我的!”
“你懂个篮子!”
秦墨巴掌重重的拍在李越的背上,蒲扇般的巴掌差点没把他打断气,“岳父大人现在穷的叮当响,你要是能赚钱,他还不把你当成宝贝?不像我爹,家里就我一个儿子,等他百年后全是我的,岳父大人不一样,他仅仅要养儿子,还要养天下,都是伸手要钱的,没有一个搞钱的,你说他能不火大吗?”
李越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可是,可是我......”
“反正别怪哥们没告诉你,要是哥们赚到大钱了,别向我借钱。你想要夺回自己的女人,就必须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样你说话才有分量,要是能够帮助岳父大人解决燃眉之急,搞不好还能够让岳父大人收回成命!”
“这样真的可以吗?”
“靠,我们是兄弟,难道我还会坑你?”秦墨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你知道朝廷缺多少钱吗,虽然父皇不会立马下圣旨,还需要书信给朱国公,但是至多一个月时间,这件事就能定下来,我们能在一个月内让父皇回心转意?”
“废话少说,你就说信不信哥们吧!”
秦墨道:“到时候赚了钱,我就买断跟玉漱的婚事,反正我才不娶她,谁爱娶谁娶!”
“你疯啦!”
李越连忙捂住秦墨的嘴,“这里是皇宫,要是让被人听去,被父皇知道了,你就要倒大霉了。”
他心中苦笑,看来七姐那一棒槌真的把秦墨给打出心里阴影了。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墨,居然千方百计想要退婚。
他心中也隐隐后悔,早知道就不给秦墨出馊主意了,说不定两人现在也不会势同水火。
“你就是没胆!”
秦墨推开李越,气呼呼的离开,“给你一天考虑时间,你要是想好了,让人带句话到我府上,保证亏不了你的!”
看着秦墨的背影,李越长长叹息。
.......
“我打死你这个憨子!”
秦相如拿起鞭子,追着秦墨满府跑,“你这逆子,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居然还嫌弃陛下给的少,我打死你!”
秦相如那个气啊,他今年去乡下看了一下封地的农户,回来就得知秦墨在皇宫干的荒唐事,差点没把他气吐血。
这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地方,陛下想要秦墨的火锅配方,他居然又拒绝了。
皇帝是很少向臣子要东西的,但凡开口的,无不是最亲近的。
可他倒好,张口闭口赚钱,回来还要倒卖家里的东西!
“他本来就给的少,还不行我说了吗?”
“那你倒卖家产是什么意思,老子是少你饭吃了吗?”
看着蹿上树的秦墨,秦相如愤愤道:“快滚下来!”
管家在旁边哀求,“相爷,别打了,万一少爷摔下来可怎么办哟!”
秦相如也是一时气急,现在看到秦墨爬上树,心里又有些紧张,“你下来,爹不打你!”
“我不下来,你上来!”
秦墨道。
“憨子,快下来,爹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摔出个毛病来,让爹怎么活哟!”
秦相如把鞭子丢得远远的,“快下来,爹把鞭子丢了!”
秦墨眼珠一转,“要我下来也行,你拿五百两给我做生意!”
“什么,五百两?”
秦相如道:“憨子你不会真的想做生意吧,不是爹舍不得钱,而是你真不是那块料!”
“你就是舍不得钱,你个老抠门,我秦墨没有你这样抠门的爹!”秦墨在树上大叫,下人在树下站成一排,生怕秦墨掉下来。
管家小声道:“公爷,要不先答应少爷,把他骗下来再说?”
秦相如点点头,是个办法,“儿啊,你快下来,爹答应你了,给你五百两!”
“我不信,除非你现在让人把五百两银子送我手上来!”
秦相如一咬牙,“管家,去钱库支钱!”
“是老爷!”
不多时,管家手里捧着一个小箱子拿了过来,“少爷,这里面是五百两银子!”
“用竹竿把箱子挑上来!”
管家一阵无语,可是为了秦墨的安全,只好将银子送了上去。
打开箱子,里面整齐的放着十两的银子,足足有五十锭!?
第二十章 丑闻
翌日。
京淮河畔。
一艘小船之上。
“越哥儿,我不想嫁给公孙冲!”
柳如玉哭成了泪人。
李越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昨夜他一夜未眠。
“我.......我也不想!”
柳如玉咬着嘴唇,“你去向陛下求恩典啊!”
“我.......我......”
李越心烦意乱,“舅舅求的恩典,父皇和母后已经答应了,若是我求,他们不仅不会同意,恐怕还会给你带来麻烦!”
柳如玉一愣,“这么说,你已经决定好了对吗?”
“如玉,我.......”
“李越,我只要一句实话,你是想过去求陛下,还是没有想过?”
李越苦笑一声,“有区别吗?公孙冲是公孙家的长子长孙,又是母后亲侄,未来必然是太子的股骨之臣,而我还是一个没人在意的八皇子!”
柳如玉失望至极,“你以为我喜欢你,是看中你皇子的身份吗?”
“如玉,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越,我就问你一句,你愿意为了我去求恩典吗?”
李越内心纠结到了极点。
求恩典,无疑会触怒父皇,甚至母后那边也会难做。
见他久久不语,柳如玉凄惨一笑,“我懂了!”
她站了起来,“母亲已经同意了这本婚事,我爹在南疆,你很清楚的,皇后娘娘写信,他必然会同意的,一旦圣旨到,我便是公孙家之妇,从此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我们两不相干!”
李越内心一阵刺痛。
他死死攥着拳头,“如玉!”
可柳如玉对他已经失望了,她对着船夫说道:“上岸吧!”
她索性转过身去,不在看李越。
气氛凝滞了。
李越痛苦万分。
船靠岸了。
柳如玉放慢了脚步,她还在等,等李越从里面走出来,叫住自己。
可她失望了。
李越并没有出来。
柳如玉凄苦一笑,“原来是我柳如玉,爱错了人!”
这一句话不轻不重,却恰好传进了李越的耳中。
那一瞬间,就压垮了李越内心的防线。
他的眼睛红了。
他真是个懦夫啊。
自己心爱的女人,他都无法保护,他算什么男人?
秦憨子虽然少根筋,可他却比自己更男人。
深在皇宫中的他,深知保全之道。
他从来就没有争过啊。
为什么要把他心爱的人也抢走?
他发疯一样的冲了出去,却发现柳如玉的马车已经走远。
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大步流星的朝着皇宫走去。
此时,太极宫中。
李世隆心情不错,虽然国库依旧空虚,但试探出了公孙无忌,他还是挺高兴的。
他允许公孙无忌当宠臣,能臣。
却不允许公孙无忌当权臣。
这不仅仅是照顾公孙皇后的面子,更是为了后世子孙着想。
“陛下,八皇子来了!”高士莲小声提醒。
“哦,他平时不是不爱来这里吗?”
李世隆微微皱眉,平日里李越看到自己就像是猫见了老鼠,也就是在秦墨这件事上比较勇敢。
对李越,他谈不上喜欢,可毕竟是自己的种,再加上他长得不如李承乾伟岸英俊,智慧又不如李志,在诸多皇子中,没有什么存在感。
好在他够乖,也不惹是生非,李世隆还挺满意他的。
“让他进来。”
“宣八皇子觐见!”高士莲高声唱喝!
李越整理了一下衣冠,疾步走进宫殿,双膝下跪,“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你找朕有什么事?”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哦?”
李世隆说道:“什么事?”
“儿臣恳请父皇,将朱国公之女柳如玉嫁给儿臣!”
“住口!”
李越刚说完,李世隆猛地呵斥,“朕就知道,你来找朕肯定没有好事,昨日在御膳房,朕跟你母后已经答应了无忌,你母后更是亲自写信给了朱国公,这件事虽然还没有下圣旨,可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你难道要让朕跟你母后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吗?”
李越心中苦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可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哪怕被责罚,他也要说,他不想让柳如玉鄙视自己,更不想让她认为自己爱错了人!
“父皇,儿臣跟柳如玉情投意合,此生非如玉不娶,还请父皇成全!”
“孽障!”
李世隆大发雷霆,“你一个皇子,私下跟臣子之女私会,已经犯下了大错了,你还有颜面在朕这里求恩典?”
柳家李世隆一直在防备着,他打算压服了给李承乾用。
若不是公孙无忌提出来,他甚至想让柳如玉给李承乾当侧妃。
那里还轮得到李越!
“父皇,儿臣从来没有向父皇求过什么,只恳求父皇成全儿臣!”
李越害怕吗?
他害怕极了。
可是他不后悔!
若是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保护,他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滚出去!”
李世隆拿起御案上的笔洗直接砸了过去,不偏不倚直接砸在了李越的额头。
那一瞬间,顿时血流如注!
可即便流血,李越也没有退却一步,“求父皇,成全而成!”
“反了!反了!“
李世隆气的不行,“来人,将这逆子带下去,公孙冲大婚之前,不许踏出一步!”
“父皇,儿臣求你了......”
李越无情的被拉下去,他的声音在太极宫回荡。
李世隆焦躁的踱步,皇子私会臣子之女,这本就是丑闻。
而一向不争的李越看中的还是柳成虎的女儿。
这不禁让李世隆想的更深,“你也想争吗,你争的过吗?”
被拉回自己居住的宫殿,李越焦躁万分。
他知道,求是求不到的。
“这就是不受宠的结果吗?
便是哀求也无人听对吗?”
李越自嘲一笑,那笑声越来越大,“我本就是野草,在夹缝中生存,从来不争不抢,便是难过伤心,也不会有人过来。”
这一刻,他突然就想通了。
不争就会被人轻视,那他争,这是他身份赋予他的权利。
他想到了秦墨,“谁说我没有支持,秦墨不是吗?”
他死死咬着牙,他虽然没文臣的支持,但是说不定,能够得到武将的支持!
但是秦墨那边,他迟疑了!?
第二十一章 下狠招
秦墨是个憨子。
直心肠,一根筋。
把他拉下水,他良心过不去。
他顿时感觉无比的挫败,他......就是这样心软。
说难听点就是怂!
他没有一个身份显赫,跟父皇一起打天下的舅舅。
也没有一个皇后的母亲。
他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支持。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啊,我就是个废人!”
一想到柳如玉成了公孙冲身边的人,他心如刀割!
他陡然想到秦墨说的话,可是他现在被禁足了,又怎么出去呢?
......
与此同时,八皇子恳请陛下赐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宫中。
虽然大家宫里下了命令,不允许外传,但是该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了。
得知陛下将李越砸的头破血流,禁足宫中,柳如玉更是哭成了泪人!
“越哥儿,我没有爱错人,是我说错了,是我害了你!”
贴身丫鬟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国公夫人胡红玉走了进来,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儿,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如玉!”
“娘亲!”
柳如玉跪在地上,哀求道:“放我出去,我要去皇宫求见陛下!”
胡红玉心中暗暗叹息,“如玉,当年你爹被敌人围堵,是皇后娘娘派人将你爹救了出来,这莫大的恩情,我们柳家永世难报。
娘知道你难过,可咱们女人自古以来便如柳絮,飘到那里便在那里扎根,如果放你出去,是在害你。
八皇子非你原配,不要让他们难做。”
“可我不喜欢公孙冲!”
“跟谁过日子不是过日子呢?”
胡红玉狠下心肠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说着,她对着家丁道:“不许让她出去!”
“是,夫人!”
柳如玉哭的声嘶力竭。
这一刻,她无比的绝望,“谁能帮我,谁可以救我?”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环儿,你说秦墨能不能帮我?”
“小姐,那秦憨子虽和八皇子关系匪浅,可是个有勇无谋的憨子.......”
“可越哥儿也只有秦墨这一个朋友,他是秦国公世子,又是泾阳公主的驸马,虽是个憨子,却颇得陛下和皇后娘娘宠爱,他一定能帮我的,快,你马上去找秦墨......”
与此同时,正打算盘店的秦墨已经在京城晃悠了一圈。
真尼玛坑啊。
好的位置已经被人给占了,而且背景一个比一个大。
他手里这五百两,感觉没啥屁用啊。
“小六子,咱们家难道没有商铺店面啥的吗?”
“少爷,小六子不知!”
“靠,小垃圾,什么都不知道!”
秦墨穿越前还以为自己能够当个醉生梦死的顶级纨绔呢。
却没想到地主家也特么没有余粮。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老爹给自己五百两时候,那肉疼的样子。
“我还就不信了,酒深还怕巷子深!”
既然闹市的店面他盘不下来,那为何不按照后世那种私厨,搞个别致的雅苑?
“对对对,就这么办!”
“走,小六子,跟少爷去找伢行!”
抱着箱子正打算离开,秦国公府内的人急匆匆敢来,“少爷,柳家的人要见你!”
“柳家,哪个柳家?”
“就是朱国公!”
秦墨恍然,“哦,原来是他们家,他们来找本少爷做什么?”
“说是有急事求见!”
“不懂事,没看到本少爷正忙着吗!”
秦墨摆摆手就要离开,就在这时,一个小姑娘急匆匆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抓住了秦墨的手,“秦少爷,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秦墨一愣,旋即连忙将手挣脱,“小姑娘,我可不认识你家小姐,我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家小姐的事情.......”
环儿也有些发蒙,“您不是最爱叫我家小姐妹子,怎么又不认识了?”
这时小六子小声提醒道:“少爷,她叫环儿,是柳家小姐的贴身丫鬟!”
秦墨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柳家妹子怎么了?”
环儿一边哭一边说,秦墨了解了事情后,“你家小姐想让我帮忙?”
环儿头如捣蒜。
卧槽。
这种事儿他能插手吗?
自古以来皇家的事情插手的有几个好下场?
他只是想当个有钱的纨绔,潇洒的过一生。
可是,李越那小子对他是真不错。
也是他来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
而且人家都求上门来了,要是不帮一帮,说不过去。
“秦少爷,您一定要帮一帮我家小姐啊!”
“行啦,你别哭啦,头都被你哭大了!”
秦墨不耐烦的摆摆手,“回去,这个忙本少爷帮不了!”
说着,他直接带人离开。
环儿彻底绝望了。
人都说秦家少爷虽然憨,但是够义气,现在看,憨子也知道驱福避祸。
她狠狠的跺脚,易擦眼泪,头也不回的跑进了人群中。
也不知道小姐知道秦墨拒绝,会是何等的伤心!
而离开的秦墨嘴里却不断的嘀咕,“你这个小垃圾,本少爷都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了,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把你老爹给惹怒了,还挨了顿揍,这不是给本少爷添麻烦吗?”
小六子道:“少爷,您不是说要去看店铺吗,怎么往长安街走?”
“问那么多作甚,拿着!”
秦墨把手中的箱子往小六子手里一丢,开始细细的思索起这件事来。
想要让李越平安无事,就必须下狠招。
先解除他的禁足,最起码要让他能自由出宫再说。
然后在找皇帝的软肋.......
秦墨有了主意,“对,就这么办!”
“少爷,你不会是要进宫吧?”小六子急了,“公爷交代了,让你没事别去皇宫!”
“滚犊子,在外面候着!”
秦墨骂了一句,又心疼的从箱子里掏了不少钱,“小垃圾,这是你欠本少爷的,到时候后让你百倍偿还!”
他是国子监监生,又是秦国公世子,泾阳公主驸马,身份显赫。
午门的守将都认识他,还颇为客气的拱手,“秦驸马都尉来啦!”
“兄弟们辛苦啦!”
秦墨一人丢了一块银锭,“拿去喝酒,这大冷的天气,不喝酒怎么受得了哟!”?
第二十二章 告罪
一众守将都乐呵呵的说使不得。
秦墨却勾着他们的肩膀道:“都是兄弟,而且你们为我岳父大人站岗,我必须的表示表示!”
众人对视一眼,觉得秦墨对陛下的称呼有些荒唐。
可更多的是羡慕,这么多驸马,也只有秦墨敢这么称呼陛下吧?
“秦憨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本将面前行贿!”
一个国字脸,皮肤黝黑,身穿盔甲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你谁啊!”
“憨子,你又犯浑了是不是,跟老子打了几百场架,居然不认识我?”程大宝那个气啊,这憨子分明是装傻呢。
秦墨眼珠一转,“那黑小子,被老子摁在地上摩擦的感觉爽不爽?”
程大宝气的浑身发抖,不过的确,每次跟秦墨打架都是输多胜少,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岂能认,“放屁,我程大宝会打不过你?”
程大宝?
秦墨知道他是谁了,原来是鄂国公程三斧的儿子。
“程黑子,本少爷今天没心情跟你哔哔,你要是不服气,下次我们单挑,打的你娘都不认识你!”
“你......”
程大宝还没说话,秦墨勾住了他的脖子,“黑子,哥问你,八皇子怎么样了?”
“你是谁哥呢,我比你大三天,你要叫我哥!”
秦墨一脸鄙夷的说道:“就你这锱铢必较的样子,也算男人?不就是三天吗,你叫我一哥能怎么样?”
“诶,好像是有点道理!”程大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秦墨算是明白了,这程大宝也是个憨子,难怪两人能打几百场。
“诶不对,那我不是吃亏了......”
“那都不重要,吃亏是福嘛!”
秦墨说道:“你告诉我,八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被打了,流了一脸血,你还是别去找他了,小心遭殃!”程大宝好心提醒道。
“陛下呢?”
“大发雷霆,把自己心爱的镇纸都砸了,赵国公特意跑到皇宫来告罪,说要退婚成全八皇子,陛下不许,把赵国公骂回去了!”
程大宝道:“你还是回去吧,别再皇宫瞎晃悠,惹恼了陛下,你拍屁股要遭殃!”
“我擦,公孙老银币,真阴险。”
秦墨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一招以退为进,算是彻底把皇帝逼到了角落里。
“老银币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很聪明的意思,你下次如果觉得一个人很聪明,就夸他是老银币!”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哥走了,好好站岗!”
“哎,秦憨子,你慢点,还没通报呢.......”
此时,李世隆心情特别差,公孙无忌进宫请罪,把他烦的不行。
原本他圣旨都没有下,现在却跟下不下圣旨没区别了。
倒不是说对着门婚事有什么异议,而是他不喜欢这种超出掌控的事情。
“陛下,秦墨来了。”高士莲小声道。
“他来做什么?找李越?”
李世隆皱眉,“让他回去!”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秦墨的大嗓门,“岳父大人,小婿来看你啦!”
高士莲苦笑摇头,这也就是秦墨敢在太极宫大声喧哗,换做别人屁股早就开花了。
李世隆黑着脸,便看到秦墨乐颠颠的小跑进来。
不知为什么,看着秦墨的憨笑,他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扬。
“憨子,你来皇宫做什么?”
“想岳父大人了,特意来给岳父大人做一顿好吃的呗!”
秦墨挠了挠头,“昨天我回去被我爹抽了一顿,你看看,我屁股都开花了,虽然我很生气,但是想想我爹说的也对,岳父也是爹,都要孝顺,所以我决定了,今天在做一顿好吃的给岳父大人吃!”
“哦?又是火锅?”
李世隆哼了一声,“朕不稀罕!”
这混小子不识好歹,居然要被抽一顿才幡然醒悟,觉悟太低!
他可是大乾皇帝,未来的万古明君,一顿火锅就想让他消气,没门!
“火锅?岳父大人,你太小瞧小婿了,这次我做的,可比火锅还好吃,保证好吃的恨不得让你吞掉舌头!”
李世隆暗暗吞了口唾沫。
说实话,这憨子做菜的确有一手。
恰好中午他又气的没有吃饭,被他一说还真的有些饿了。
高士莲暗暗观察李世隆,知道他已经被秦墨给说动了,不过碍于面子,他不好作声。
他连忙道:“陛下,尝尝吧,全了秦驸马都尉的孝心!”
李世隆有了台阶,冷哼一声,傲娇的说道:“行吧,那朕就尝尝!”
秦墨在心里暗暗腹诽,“切,傲娇的皇帝,还不是被本少爷的美食给拿住了?”
“岳父大人,你是在这里等着,还是要跟我一起去御膳房?”
“走,朕倒要看看,你这个憨子又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行,那岳父大人给我打个下手!”
高士莲差点没被吓尿。
让陛下打下手,亏他说的出来。
李世隆也是忍俊不禁。
一路来到御膳房,御膳房的大厨和太监都吓尿了。
以往皇帝从来不来这地方,可却连着来了两次。
他们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
李世隆双手负背,站在那里,气场就压得众人不敢抬头。
秦墨找了块布当围裙,操起锅铲,又把那些配料准备好,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蔬菜,拿起刀切了起来。
想想也是可怜,自己身为历史系学生,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平行时空,这就自费了一半的武功。
是个憨子,他也忍了,却没想打还要给皇帝当厨子,他越想越气,“岳父大人,你杵那里做什么呢,一起过来帮我摘菜啊,真是的,没有眼力见儿,吃就大家吃,烧就我一个人烧,过分!”
御膳房众人吓得瑟瑟发抖,高士莲也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李世隆,可这位不仅没有发飙,还颇为无奈的笑了笑,“你这憨子,还指挥起朕来了!”
说着,他走了过去,竟是真的要帮秦墨摘菜。
高士莲连忙上前,“陛下,这种事,还是让奴才来做吧!”
“你也是没眼力见儿!”
秦墨斜睨了他一眼,“去给岳父大人端条凳子来,这样摘菜的速度更快!”?
第二十三章 天下第一糊涂爹
高士莲愣在了那里。
他本以为秦墨让他端凳子是害怕陛下站累,原来是害怕陛下摘菜的速度太慢。
“不用了,朕站着就行!”
李世隆走过去,看着那些菜顿时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
但是他又不能问,只好硬着头皮采摘。
“岳父大人,你看看你,摘个菜都摘不好,笨手笨脚的!”
李世隆恼怒不已,“朕堂堂一国之君,来这里摘菜若是让别人知道还不笑死?”
“一国之君怎么了,一国之君就不用吃喝拉撒了?”
秦墨才不怕他呢,“只有知道做菜的艰辛才能明白食物的来之不易,让人更加珍惜粮食!”
一句话,李世隆顿时熄火了。
这憨子说的话有点道理。
不错,如果传出去,他就这么说,百姓甚至还会觉得他以身作则。
一念至此,他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你看,这不是摘的挺好的吗,非要摆架子,切!”
李世隆听到秦墨的夸奖,心中居然微微窃喜。
真是见了鬼了。
原本各种繁杂的心事,在这一瞬间,好似也轻松了不少。
他看着不断指挥高士莲的秦墨,心中暗暗叹息,作为皇帝,他是至高无上的。
可他的孤独又有谁能懂?
大概,也只有在秦墨身上,他才能体会到一丝平常人的快乐吧。
“去去,笨手笨脚的,一点小事都干不好!”
秦墨嫌弃的看着高士莲,而高士莲只能赔笑。
没办法啊,陛下都被这小子呼来喝去的,他哪敢尥蹶子。
准备好了所有配菜,李世隆说道:“没想到烧菜也不听不容易的,有这么多工序!”
“岳父大人,你就在一边看好了!”
秦墨放入菜油,然后开始炒菜。
这一下可把大家都惊呆了。
“你怎么这样做菜?”
李世隆虽然不知道怎么做菜,却也知道菜是煮出来的。
“这叫炒菜,是我独创的,你就看好了吧,保证好吃!”
秦墨先炒了一道茱萸炒肉,然后水煮鱼片,用霜糖搞了糖醋排骨,还有小葱拌豆腐,最后再来一个小青菜直接齐活!
御膳房里的大厨都看傻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做菜方法。
关键做出来的菜十分有色泽,香气扑鼻,看起来格外的有食欲!
秦墨给李世隆盛了一碗饭,“岳父大人,请品尝!”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几个小菜,李世隆吞了吞口水。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菜呢。
“陛下,还是奴才先试一试......”
李世隆摆摆手,直接夹了一筷子炒肉,入口火辣,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可是细细咀嚼,才发现肉嫩的弹牙,那味道在味蕾绽开,让人忍不住下咽。
“怎样,好吃吧?”
“还不错!”
李世隆故作镇定的说了句,然后问道:“这些菜叫什么名字?”
“这叫茱萸小炒肉,这个是酸辣水煮鱼,这个是糖醋排骨,小葱拌豆腐,爆炒小青菜!”
秦墨也没有吃饭呢,这也就是皇宫材料齐全,否则他还真不一定做的出来,他连忙跑去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又看着一旁傻站着的高士莲,“老高,你也去盛饭,一起吃点!”
高士莲一愣,“奴才不饿,多谢驸马都尉!”
“别装了,你口水都快掉进菜里了,快去,你刚才也动了手,这些菜也有你的一份!”
高士莲哪敢跟李世隆一起用餐,正想拒绝,李世隆道:“听憨子的,去盛饭,一起尝尝鲜!”
高士莲暗暗感激的看了一眼秦墨,然后对李世隆说道:“谢陛下!”
他没敢多盛,吃菜也不敢吃肉,只是挑着一点边角料吃。
秦墨直接上手,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大堆,“让你吃就吃,怕什么!”
“谢驸马都尉!”
虽然秦墨叫自己老高,而不是高公公,有点不敬的意思,但是他喊自己老高的时候,他心中却暗暗有些高兴。
老高更像是对朋友的称呼,刚才夹菜的动作,也如同朋友之间一样。
秦憨子虽然憨,但是对人极好,也没有什么坏心眼,难怪陛下这么喜欢秦墨呢。
酸辣可口的小炒肉,水煮鱼,甜滋滋的糖醋排骨,入口即化的豆腐,还有爽口的小青菜。
明明都是他经常吃的菜,在秦墨的手中,却变成了难得的人间美味。
李世隆吃的也很爽。
秦墨见状,说道:“诶,岳父大人,李越哪儿去了,叫他一起来吃啊!”
原本还吃的正爽的李世隆放慢了速度,“他吃过饭了!”
“叫他来呗,我正好有些事想请教他呢!”
“你想请教他什么?”
“请教他如何和抵御匈奴和三胡啊!”
秦墨将嘴里的排骨吐掉,“岳父大人记不记得前几天你问我对策啊!”
“你是说,这对策是李越想出来的?”
李世隆皱起眉头。
“对啊,我哪里想得出来这么聪明的办法。”
秦墨大口扒拉饭菜,含糊道:“其实我有时候也挺羡慕李越比我聪明的,你说他怎么就能想出那么好的办法呢,他说自己人言轻微,也没有人听自己的,想告诉岳父大人吧,有害怕挨骂。
岳父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有儿子怕爹怕的连话都不敢说的,你看我,我老爹虽然打我,但是对我是极好的!”
“憨子,你不懂!”李世隆眼神复杂的说道。
“我哪里不懂?你就是偏心,平常一点也不关注自己的儿子!”
秦墨哼哼道:“李越是我好哥们,我还不明白他?他一直都很想亲近你,为你排忧解难,但是他怕你啊。
我就搞不懂了,你为什么老是偏心太子和四皇子,难道李越不是你的儿子吗?
你知道他为了给朝廷筹钱做了那些努力吗,我告诉你,你都不懂,也不知道他私底下出了多少好主意!”
李世隆微微眯眼,“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不告诉你,谁让你这么偏心,还动不动就打人,也不知道倾听我兄弟的心声,老强迫他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还强行把他喜欢的妹纸许配给别人,你就是天下第一糊涂爹,混蛋爹!”?
第二十四章 天可汗!
“秦憨子,你大胆!”李世隆放下碗筷,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高士莲也吓得浑身发抖,不断的给秦墨使眼色,可这憨子那里能明白他的意思。
御膳房的众人全都吓得跪在地上。
天呐,这秦憨子太勇了,连皇家的事也敢管!
“你看你,就知道咋咋呼呼的!”
秦墨昂着脑袋,“别人给你指出毛病,你还不乐意了,你这样到最后没有一个人敢亲近你,就算亲近你的,也是虚情假意,为了讨好你!”
“驸马都尉,别说啦!”高士莲拉了拉秦墨。
“老高,别拦着我,让我说!”
秦墨甩开他的手,“不向着自己儿子,还向着外人,岳父大人,你真的太糊涂了,难道你想让李越记恨你吗!”
李世隆四十多了,除了他太上皇,还没有那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这要是换成别人,他早就咔嚓了。
可面前这人是秦墨,他是又气又无奈,甚至还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他冷着脸说道:“这些是那逆子教你说的?”
“不是,没人教我说!”
秦墨情绪激动的说道:“也许你觉得没什么,但是岳父大人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很可能会泯灭掉李越心里的光?”
李世隆有些沉默,御膳房里的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秦墨手心也是微微出汗。
“说吧,那逆子都对你说了那些计谋!”
闻言,秦墨心中暗暗松口气。
太好了,铺垫了这么久,他总算上钩了。
“不说!”秦墨转过头去。
“你告诉朕,要是有用,朕兴许能够饶了那逆子!”
“这可是岳父大人说的,你是皇帝,不会骗我吧?”
不知为什么,李世隆总觉得秦墨在给自己挖坑,但是想到他一个憨子,怎么可能挖坑,当下说道:“君无戏言!”
“好,那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
秦墨道:“我兄弟说岳父大人忧心边关,害怕草原那边出来掠夺,所以就想到了以战养战的对策,不过当时我走的匆忙,这对策其实还有下半部分,能够增强我们实力的同时,还可以削弱草原!”
李世隆顿时来了兴趣,那以战养战的对策的确非常好,可他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配套的对策。
他心念一动,连忙将御膳房其他人赶了出去,这种军国大事,不是他们能听的。
“你说,朕听!”
秦墨故意嘟囔了一句:“什么吗,为什么把其他人都赶出去!”
李世隆摇头,这秦憨子根本不懂这种事情有多机要。
不过,这也让他确信,上次秦墨说的计谋,是李越说的。
“快说,休要聒噪!”
“说就说,凶什么凶!”
秦墨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然后说道:“那就是互开边市啦,草原那边一到冬天就缺乏物资,之所以掠劫我们,就是因为吃不饱饭,要是碰上白灾,牛羊全死了,他们为了活下去,也只能过来侵扰边关了!
还不如派遣使者去跟那些小部落开放贸易,他们不缺少牛羊,但是缺乏物资,咱们的丝绸,布匹,茶叶,瓷器,那都是他们需要的嘛。
但是这些对咱们来说却唾手可得,拿这些去换取他们的牛羊马,这样一来老百姓耕种起来就更加的省时省力。
而且咱们大乾不是很缺马吗,这样一来,就等于多了一条稳定获得马匹的渠道。
就算他们现在联合在一起,那也没关系的嘛,以利益诱惑他们,总会有人扛不住诱惑的。
一边打,一边诱惑,他们肯定会动摇的,只要他们习惯了这种生活方法,即便是冬天,他们也能够获得食物和生活所需,他们为什么会来侵扰我们?
而且,我们切断互市,那他们就难受了,就算他们想打我们,才发现自己的牛羊马都被我们给买走了,而他们的贵族也习惯了奢侈的生活,他们又能又多少战斗力呢?
岳父大人是好皇帝,以后说不定还能当天可汗呢!”
这一句话,直接戳进了李世隆的心脏。
他一直想努力证明自己是一个英明的君主。
天可汗,多么诱人的称呼。
李世隆呼吸都急促了。
他仔细的想了想秦墨说的,的确是个好办法。
一手大棒,一手蜜枣。
这逆子真的能想出这种好办法?
“天可汗也是那逆......李越说的?”
觉察到李世隆称呼变化,秦墨投入捣蒜,“是啊,岳父大人,对了岳父大人,天可汗是什么意思啊?”
李世隆笑着摇头,“你这憨子,不学无术,连天可汗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朕告诉你,可汗就是草原上的王,天可汗,就是所有人的王!”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那岳父大人以后就做天可汗,到时候我要去草原放马,到时候人人都赞颂天可汗!”
李世隆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对李越是不是真的太不关注了。
回想起自己将笔洗砸的他头破血流,的确是有些过了。
而且,李越都这般年纪了,也一直没有婚配,的确是他这个当父皇的人失职了。
却没想,自己还要一个憨子来提醒。
“岳父大人,那你现在可以把饶了我兄弟,然后把柳家妹纸许配给他吗?”
“哼,你说的对策,朕早就想到了,这逆子八成是偷听了朕说话。”
卧槽。
真不要脸呐,这明明是他的计划。
他居然不要脸的占为己有。
“岳父大人,你说话不算话!”
李世隆一甩袖子,“走!”
“去哪儿啊!”
“去看看那臭小子!”
秦墨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安南殿内。
李越披头散发,头上的伤痕早已结痂,血在他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憔悴。
他面前摆放着饭菜,已经凉的没气了。
随身的太监张六喜记得不行,“王爷,您就吃一口吧,要是您母妃知道您怎么糟践自己身体,肯定会心疼的!”
李越自嘲一笑,“那又如何,恐怕我死了,他也不会心疼!”
张六喜暗暗垂泪,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陛下驾到!”
李越猛地回头,父皇来这里做什么?
莫非,他还要来问责??
第二十五章 子不教,父之过
李世隆推开房门。
便看到枯坐在哪里,满脸是血痂的李越。
十几岁的年纪,本是最美的年华,可他眼里却没有一丝的生气。
正如秦墨说的,他眼里的光没了!
“混账东西,你们怎么伺候主子的?”
李世隆大发雷霆,“御医呢,死了吗,快让人过来给八皇子上药!”
安南殿内,宫人吓得瑟瑟发抖。
李越则是有些愣神,他看着李世隆,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一个憨憨的人就跑过来,“卧槽兄弟,你怎么这样了?”
秦墨看着李越,怒了,“岳父大人,这是你打的?”
李世隆一阵尴尬,还不等他开口,秦墨就将李越从地上搀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走,兄弟,这混账爹不认也罢!”
李越傻愣愣的被他拉着走。
这倒反天罡的话要是传出去,他李越有几个脑袋?
李世隆更是黑着脸,“秦憨子,你给朕站住!”
“我不!”
秦墨昂着头,老母鸡护犊子似的将李越护在身后,“岳父大人,我对你太失望了,你不向着自己儿子也就算了,还把他打成这样,虽然我秦墨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却也知道一句话,子不教,父子过,教不严,师之惰,你们为什么从来不会从自身考虑问题,只是一心的想把威严加在别人身上?”
李世隆被秦墨怼的哑口无言。
特别是那句子不教,父子过,教不严,师之惰,让他浑身一颤。
李越也呆呆的看着秦墨,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任凭所有人都瞧不起他,不看重他,可秦墨也不会嫌弃他,抛下他。
那句兄弟,让他眼角泛光。
“憨子!”
他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
“谢个屁,你个小垃圾,让你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脑袋被打开花了吧!”
李越跪在地上,“父皇,秦墨无心之言,请父皇恕罪!”
“我哪里有罪了,天天这个有罪哪个有罪的,起来,你的膝盖是天天拿来跪的吗?”
秦墨作为现代人,对跪拜特别反感,一把将李越拉了起来,“我曾经听过一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膝下的是土吗?”
李越浑身一颤。
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对啊,他有什么错?
他为什么要跪下?
他昂着头,身体站的笔直,眼神之中又恢复了一丝光彩。
看着两个昂头的少年,李世隆心中暗暗叹息,“憨子出去,我要单独跟他谈谈!”
“你又想打他是不是?”
秦墨一脸警惕的看着李世隆。
“你说的对,子不教,父之过,朕没有教好他,朕有责任,朕向你保证,不会打他!”
哗!
安南殿内,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陛下居然.......认错了!
“憨子,你在外面等我!”
李越想明白了,逃避,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那行吧,要是岳父大人打你,就喊一句,我就进来救你,而且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认他这个岳父了!”
秦墨一脸憨憨的威胁了一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大殿。
高士莲招招手,安南殿所有人撤退。
等到众人离开,殿门紧闭,李世隆仔细看着李越。
他不似自己英俊 ,也没有文采飞扬,之所以不喜欢他,是因为李越像一个人。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他,要不是秦墨跑进宫说了一打通,他还不知道李越居然如此有谋略和远见。
李越从来没有跟李世隆单独相处过,心中难免有些紧张,特别是那锐利的眼神扫过来,让他有些难以支撑。
他紧紧攥着拳头,咬着牙,迎着他的目光,不躲闪,不低头。
“你恨朕吗?”
“不恨!”
李越下意识的回答。
“哪怕朕把柳家的女儿许配给冲儿,你也不恨?”
“不恨,我只是难过,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说!”
李越不傻,他若是说恨,从今以后,父皇会更加的防备他。
李世隆暗暗松了口气。
“这件事,京城人尽皆知,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李世隆想伸出手去摸一摸李越,可是李越下意识的偏过脑袋,让他有些尴尬,“疼吗?”
“已经不疼了!”
“是父皇下手重了!”
李世隆叹了一口气,“这样吧,除了朱国公之女,其他家的淑女,你喜欢哪个,告诉朕!”
李越微微红眼,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
李世隆也微微有些恼怒。
他是皇帝,不管是谁,都没有资格在他面前摆谱。
但是想到秦墨的话,他居然有些迟疑。
紧跟着他就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居然会照顾一个憨子的情绪。
“此前匈奴和三胡的事情,你为何不跟朕说,反而假借秦墨之口?”
李越微微皱眉,秦墨跟父皇都说了什么?
“以战养战的策略很好,互开边市,拉拢分化,也是长远之策,你既有谋略,为何不找朕说,难道朕就是那凶猛的毒虫,这么令你害怕?”
什互开边市,拉拢分化?
李越越听越糊涂。
“你不愿说也罢,从今天起,以后有什么想法,直接来告诉朕!”
李世隆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儿子说过类似的话,他有些不适应,正打算离开,可走到李越身边的时候,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禁足了,朕不禁锢你的自由,但是你记住朕说的话,不能去找朱国公之女,否则朕不会轻饶你!”
说完,他大步离开安南殿。
李越愣在了那里。
父皇过来对自己说了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就接触禁足了?
他猛地看向外面,秦墨小跑进来,“怎样,岳父大人没有打你吧?”
李越摇摇头,他看着一脸憨憨的秦墨,“憨子,是不是你向父皇求情,父皇才来的?”
“废话,不是哥们,你以为混账岳父还轻饶你?”
秦墨切了一声,“哦,还有柳家妹纸,她现在被她娘给禁足了,是她派人过来我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
小垃圾,不是哥说你,你怎么就没点脑子呢,老老实实跟哥赚钱,有钱了,岳父大人要是还哔哔,直接拿银子砸他的脸!”?
第二十六章 带皇子赚钱
李越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赚钱上。
“如玉被禁足了?”
他心急如焚,“憨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秦墨连忙道:“你想让我把柳家妹子救出来?别想了,原本你要是听哥的,也许还有可能,现在基本上没戏了!”
李越急的走来走去,“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秦墨见状,也是暗暗摇头,他还是不懂,如果不提升自己的话语权,想让李世隆回心转意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行了,你别走了,我头都被你转昏了。”
秦墨揉了揉脑袋,“你这样没用的,你现在要啥没啥,说的话狗都不听,你怎么娶柳家妹子?”
李越停下脚步,他双手放在秦墨的肩膀上,“憨子,你之前不是说有办法吗,你能说说到底是什么办法吗?”
“赚钱呗!”
秦墨认真的说道:“有钱想干嘛都行,朝廷现在不是缺钱吗,那就想办法,把这件事解决了,立了功劳,岳父大人一高兴,说不定就答应你了。”
李越苦笑一声,“钱那有那么好赚,而且朝廷需要几百万两,我拿什么赚?
况且我乃皇子,出去赚钱,那不是丢了天家颜面?”
“切,你有个屁的颜面,死要面子活受罪,朝廷没钱,内帑没钱,我岳父大人不也要缩紧裤腰带过日子?
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还要强忍着,他还是皇帝呢,你一个八皇子有啥了不起的。”
“对,你说的对,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最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
李越醒悟了过来,最坏不过就藩,不努力一把,他死都不甘心。
“不过憨子,做火锅生意,真的能赚大钱吗?”
“切,你懂个篮子!”
秦墨道:“民以食为天,只要是跟衣食住行有关的,都赚钱,不过说好了,我要占大头,最多给你三成利,还有啊,你要投钱!”
三成利?
李越点点头,“不过我不能出面,憨子,我这里还有一千两够不够?”
靠,狗大户啊!
秦墨又是挨打又是上树的,才搞了五百两。
他张口就是一千两。
“才一千两?”
秦墨一脸鄙夷的看着李越,弄得李越脸红,“我每个月的月钱才八十两,这些都是我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行了,看在你这么穷的份上,一千两就一千两吧!”
“憨子,你太好了!”
李越不疑有他,抓住秦墨的肩膀,双目感激的通红,“你是我这辈子最亲的兄弟。”
说完,他跑进房间,将自己攒了几年的月钱拿了出来。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秦墨心里乐开了花。
可他脸上却满脸嫌弃,抱着箱子,“行了,你找御医看看吧,我先走了!”
离开皇宫,秦墨怪笑起来,有了一千多两,他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第二天,秦墨起了个大早,带着小六子离开了秦国公府。
秦相如拿着马鞭来到秦墨的房间,都懵了,“憨子去哪儿了?”
“公爷,少爷起早去国子监了。”管家说道。
“什么,他居然主动去了?”
“少爷说之前在国子监犯了一些混账事,他要早点过去等候先生,再顺便给先生道个歉,以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再也不惹祸了!”
“我家憨子终于懂事了!”
秦相如欣慰一笑,再想起昨天秦墨又特意进宫给陛下做了一顿饭菜,引得陛下交口称赞,他这心里无比的熨帖。
“管家,这个月给憨子的月钱加一倍!”
“公爷,这样会不会让少爷知道咱们家其实很有钱啊?”
......
另一边,街道上。
秦墨一连看了几套房子,全都不满意。
他脑海中的亭台水榭可不是这样的。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给本少爷介绍的都是什么狗屁房子!”
牙行的牙人苦笑连连,这位爷不仅要租金便宜,还要四进四出的大院子。
这种大院子,不是大财阀就是勋贵的家,这种级别的人,谁会把自己家给租出去啊?
“我这边还有一间房,要不秦少爷过去看看?”
“不去了,本少爷说的很清楚了,要四进四出,还要有亭台水榭假山什么的,你要是好没有,我就去找其他牙行了!”
牙人见秦墨抬脚便走,顿时急了,“秦少爷,且慢,我这里有一套四进四出的院子,不过租金恐怕要上三千两!”
“在哪个位置?”
“南城,驸马街!”
“带本少去看看!”
秦墨停下了脚,三千两不贵,大不了他租几个月,等赚钱了再说!
“您随我来!”
牙人带着秦墨来到了驸马街,这里之所以叫驸马街,就是因为这边真的住了很多驸马。
进入院子的一瞬间,秦墨就被吸引了。
这房子足够大,四进四出,后面还有一个小湖泊,小假山,亭台水榭,绝对够诗情画意!
“秦少爷,您觉得如何?”
“也就一般吧!”秦墨满意极了,但是再喜欢也不能表露出来。
牙人心中暗暗腹诽,什么人呐,这么好的房子还说一般?
“那您看......”
“一千两,本少爷租半年,你要是做不了主,可以把他们家主人请来,我亲自来谈,该给你的佣金一分都不会少!”
牙人有些迟疑。
但是他看到了秦墨腰间的玉佩,那分明是勋贵才能携带的,便知道秦墨来头不小,“那好吧,您稍等。”
过了一会儿,牙人不见踪影,正当秦墨等的有些烦躁的时候,一个身材微胖,矮小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着秦墨,拱手道:“可是秦国公世子,秦墨少爷?”
见对方报出自己的身份,秦墨有些好奇,他根本没有跟牙人说自己的身份,他是怎么知道的,“没错,就是本公子,那牙人呢?”
“已经被我家主子打发走了!”
矮胖中年男子笑了笑,“秦少爷,我们家主子有请!”
秦墨皱起眉头,“你们家主子是谁?”
他心想,难不成这家别院的主人,跟前身是朋友?
“您去了就知道了。”男子笑着说道。
玩神秘是吧?
秦墨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不说本少爷打的你满地找牙!”?
第二十七章 秦氏海底捞
中年男子呼吸一紧。
他早就听说秦憨子好斗勇,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
他连声告饶,苦笑着说道:“秦少爷,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主子有交代,不能说。
您不是找了两天的房子吗,我家主子同意一千两把房子租给你,前提是你要过去见面!”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他身上才一千四百多两,一千两租房,剩下的还要用来改造。
松开手,秦墨哼了一声,“前面带路,小六子,咱们走!”
在中年男人的带领下,秦墨来到了一个小院子,这院子在北城,有些隐蔽。
大门紧闭,秦墨还是从后门进去的。
不过里面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来到一个院子,中年男人冲着门里道:“主子,秦少爷来了!”
正当秦墨以为,这院子的主人要出来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搬一条软墩来,让秦少爷坐!”
啥意思?
不见面,就隔着门聊?
而且,这中年男人的主子,竟是个女人!
她到底是谁?
声音还怪好听的。
“里面的姑娘,可否出来一见?”
秦墨冲这里面喊了句。
“不必了也不方便,我就是想见见你,你不是想要租房子吗,我同意了,一千两一年,你随意使用!”
我擦。
一千两一年?
秦墨愣住了,这门后的女人也太好了吧。
那么大的院子,一年三千两绝对划算,可她居然一两千就同意了。
还直接租一年。
他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姑娘,你是不是暗恋我啊,要是的话,你出来啊!”
房间里,李玉澜一愣,白皙的俏脸微红,小声的啐了一口,“这秦憨子,满嘴胡言乱语!”
“公主,要不我出去呵斥她一顿?”一旁的丫鬟愤愤不平的说道。
“他是七妹的驸马,秦国公世子,轮得到你呵斥?”
李玉澜微微蹙眉,那丫鬟顿时吓得不敢吭声。
见房间里没有动静,秦墨心想,难道自己猜中了?
哇咔咔,没想到前身居然还有人偷偷喜欢,还是个有钱的富婆,这也太爽了吧?
“姑娘,你别不好意思,喜欢就大胆的说出来!”
秦墨站了起来,“你要不出来,我进去了!”
闻言,李玉澜吓了一跳,急忙道:“不行,你不可以进来,你若是进来,我就不把房子租给你!”
秦墨停下脚步,把自己叫过来,又不见面,难道是个恐龙?
“我听说你做菜挺好吃的,做的饭菜连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这样吧,你若是给我也做一顿饭菜,我便在减五百两租金!”
前日,李玉漱跟几个妹妹来看她,跟她说了秦墨做的糍粑还有火锅,她一下子就记住了。
今天管家过来,说一个叫秦墨的男子想租房子,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秦墨。
姓秦的本就不多,叫秦墨的更少。
所以她便让管家去问问,谁想还真是七妹的驸马。
不过,她一个未亡人,见妹婿,传出去丢得不仅仅是天家颜面,秦家,还有她的夫家,七妹那边,面子都会下不来的。
她居然知道自己给皇后做了饭菜。
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但平民百姓肯定是不知道的。
再加上此女坐拥如此产业,来头怕也是不简单。
“做饭可以,不能见一见?”
“不可以!”
“你是不是很丑啊,没关系的,我又不是外貌协会,人丑心不丑就行了!”然后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反正我不又不娶你,有个有钱的女富婆当朋友,也挺不错的。”
李玉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可想到秦墨是个憨子,她也懒得计较,“做饭吧,在胡言乱语,房子我不租了!”
“别生气嘛!”
秦墨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痛点,说道:“我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一顿饭减免五百两,划算!
秦墨来到后厨才发现,做火锅的食材居然都有,而且还有青菜。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寒冬腊月的,能吃得起青菜的人,可不一般。
熬制好了锅底,他还特意弄了个清汤养颜的锅底。
如果嫌不够辣,蘸酱就好了。
“行了,端走吧!”
秦墨擦了擦额头的汗,随后签字画押,那栋四进四出的大房子,便被秦墨以五百两的价格拿了下来。
“姑娘,以后要是还想吃随意来我店里,我给你预留一个专属包厢,到时候你抱我名字就行!”
秦墨喜滋滋的离开。
房间里,李玉澜吃着火锅,沾着酱料。
这辣酱对她来说有些太过辣了。
她吐露着香舌,“虽然辣,但是太好吃了!”
这几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胃口大开了。
.......
秦墨带着小六子,进到院子,“这个大厅里的桌椅都换了,太丑,这个房间的床拆了......”
虽然大院的硬性条件很不错,但还需要改造。
至于名字,就叫“秦氏海底捞”!
“咱们家有木匠吧?”
“有的少爷!”
“铁匠呢?”
“也有的,都是咱们家的人!”
秦国公有户邑千人,这些人可以算作秦家的私产。
而且怎么使唤都不需要给钱。
“都给少爷叫来,越多越好!”
这大冷的天,要是在房子里安装一个烧火的铁炉,光着膀子喝酒吃火锅,那不要太爽!
“是,少爷!”
小六子撒丫子跑开了。
“少爷,今天上学辛苦了,这是您这个月的月钱,老爷说,从这个月开始,你的月钱翻倍!”管家说道。
“本少爷一个月月钱多少来着?”
“十两!”
“卧槽,翻倍那不就是二十两月钱,打发叫花子呢?”
秦墨的脸顿时就黑了,“你告诉我那混账爹,我秦墨,以后就是死外边,饿死在路上,也不会要他一分钱!”
管家顿时就无语了。
与此同时,赵国公府。
公孙冲冷声说道:“爹,八皇子不能留在京城,必须要想办法,让他离开!”
“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公孙无忌皱眉。
“爹,你知道外面人都怎么说我吗?”
公孙冲咬牙道:“他们说我横刀夺爱,说我捡别人的破鞋,丢得不仅是我的脸,还有咱们公孙家的脸!”?
第二十八章 才不要嫁给憨子
公孙冲感觉脑袋上绿油油的。
走出去都被人笑。
他可是未来的赵国公,太子表兄,皇后亲侄,当朝第一国戚,贵不可言。
这种羞辱,他如何能忍?
公孙无忌道:“那些人无非嫉妒你,你以为柳成虎的女儿,是别人想娶就能娶的吗?”
“爹,不是孩儿沉不住气,而是太憋屈了!”
公孙冲红着眼睛说道:“难道父亲想让儿子被人耻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难道八皇子走了,他们就不笑你了?”
公孙无忌有些失望的说道:“只有愚者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智者在意的永远都是结果!
一旦你有权有势,他们自然会闭嘴,似你这般,他们只会在背后偷笑。“
公孙冲沉默,难道这绿帽子,他要戴一辈子吗?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进来,在公孙无忌耳边轻声低语。
“我知道了,把人请进来。”
管家匆匆离开后,他对公孙冲说道:“你好好冷静一下,为父要招待一个朋友!”
公孙冲心不在焉的告退,刚走到拐角处,便看到一个熟悉的倩影匆匆走来。
玉漱!
她怎么来了?
公孙冲眼珠一转,刚想打招呼,可是转念一想,父亲口中的朋友怕就是‘玉漱’。
自从求了恩典之后,父亲就再三警告他,不要在接触李玉漱!
若是打招呼,父亲知道了,肯定又要大发雷霆。
他失魂落魄的回了书房,端起酒大喝了起来。
他凭什么比不过一个憨子,凭什么要让他被人嘲笑,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而此时,大厅内。
公孙无忌躬身拜倒:“见过公主!”
“舅舅,不必多礼!”
李玉漱是悄悄来的,她双手虚扶,入座之后左顾右盼,没有看到公孙冲她有些许失望,“舅舅,表哥呢?”
“哦,冲儿出去办事了。”公孙无忌不动声色的问道:“公主,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舅舅,我......”
李玉漱有些扭捏的看着公孙无忌,深吸一口气,才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想请舅舅帮我个忙!”
“什么忙?”
“让父皇收回成命,我不想嫁给秦憨子,舅舅你最聪明了,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她小声哀求道。
公孙无忌一副了然之色,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他苦笑一声,“公主,不是我不帮,而是帮不了。
陛下降了圣旨,秦国公也下了聘,世人皆知,若是取消,至陛下于何地,至秦国公于何地?”
“这些我都明白,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求您。”
李玉漱哀求道:“舅舅,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嫁给秦憨子!”
见他不答应,他索性直接跪在了地上。
吓得公孙无忌连忙将她搀起,“公主,使不得!”
“舅舅,你若是不答应,我就不起!”
见李玉漱耍小性子,公孙无忌突然心生一计,“公主,先起来说话,让我想想!”
李玉漱心中一喜,就怕公孙无忌不答应,若是他答应,事情必有转机!
她也不敢惊扰公孙无忌思考,而是满心期待的等候。
秦墨跟八皇子李越走的很近,照理说这没什么。
可是秦墨背后代表的是秦相如,秦相如在武将中很有威信。
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恩惠,毫不夸张的说,若是能得到秦相如的协助,谁就离皇位更近。
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武将站队,若是能够压一压秦家,也是极好的。
“有了!”
公孙无忌突然拍了拍手。
李玉漱连忙凑近,期待问道:“舅舅,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主意!”
公孙无忌小声的在李玉漱的耳边说了一句,登时就把李玉漱羞的粉面通红。
“舅,舅舅,这,这样不好吧?”
李玉漱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不是把八弟也连累了吗!”
“玉漱,你要想清楚了,一般的事情可是没办法让陛下改变主意的。”
公孙无忌改变了自己的称呼,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道:“舅舅当然知道这样会累及八皇子,那秦憨子除了打架斗勇,胸无沟壑,舅舅实在是看你可怜,才不得已想了这么个法子。
这也是没有招的招了,用不用取决于你!”
他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李玉漱很相信 公孙无忌,不疑有他,连忙说道:“谢谢舅舅,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告辞之后,李玉漱心事忡忡。
她很纠结,到底要不要按照公孙无忌想的办法去做。
一旦这么做的话,的确有很大的概率能够让父皇解除婚约。
但是会累及八皇帝,还会让秦家颜面扫地!
这么做似乎有些过分。
可是,她一想到秦墨那憨憨的样子,就一阵心塞。
“我才不要嫁给那憨子!”
她下定了决心,刚走到拐角处,一个声音传来,“玉漱!”
这熟悉的声音是......表哥!
她猛地转头,就看到公孙冲伸出个脑袋,朝她招手。
“表哥!”
李玉漱微微有些激动,她已经好些天没看到公孙冲了。
“嘘!”
公孙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下人路过,公孙冲急忙威胁道:“谁敢胡言乱语,我饶不了他!”
他们连忙将脑袋侧过去,急忙离开。
这种事,不是他们能看的。
一路跟着公孙冲来到了书房,两人四目相对,李玉漱不觉红了脸。
“玉漱,你这些天过的还好吗?”
公孙冲内心涌现一股强烈的冲动。
“还好。”
李玉漱被他那火热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
“你来找我爹,是不是求他帮你取消婚事的?”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公孙冲刚才偷听了,但是没有听到父亲跟李玉漱说的办法是什么,“我父亲答应你了吗?”
李玉漱迟疑了一会儿,这才点头,“嗯!”
“什么主意?”
“我答应了舅舅,不能说出去的!”
“我也不行?”
公孙冲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玉漱,难道我还会出卖我爹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的表哥,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
李玉漱急忙解释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让我帮你一起参谋!”
公孙冲不由走近,“你应该明白我心意的!”
说着,便伸出手去......?
第二十九章 大乾才子
“表哥!”
李玉漱急忙后退了一步,见公孙冲面色酡红,又有酒气,她皱眉,“你喝酒了?”
公孙冲见李玉漱后退,心中微微有些懊恼,却也没有在进一步,而是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你开始躲避我了!”
李玉漱急忙说道:“表哥,我不是躲你......”
公孙冲摆摆手,“算了,你还是说我爹与你说了什么主意吧。”
见他不信,李玉漱幽幽叹了口气,然后将公孙无忌说的计划说给公孙冲听。
公孙冲越听眼睛越发的明亮,“这果真是好计划,若是操作得当,不仅可以让你解除婚约,说不得还能够将八皇子赶出.......”
“将八弟赶出什么?”
李玉漱心中一紧,“是不是会累及八弟,这计划虽然不错,可是八弟也太无辜了.......”
看出了李玉漱的纠结,公孙冲眼珠一转,“玉漱,你想啊,反正八皇子迟早会就藩的,他留在京城也不受宠,若是被秦憨子受牵连,陛下不会拿他怎么样,但是一定会让他提前就藩!”
“那他岂不是永远不能回京了?”
“他只是个不受宠的八皇子,跟秦憨子这种人为伍,能有什么出息,去了藩地,最起码可以随心所欲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你这不是在害他,兴许他早就想就藩了,你这么做反而还帮了他一把呢!”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公孙冲见李玉漱表情耸动,再次走近,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香味,脑袋顿时一热,“玉漱,你难道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李玉漱脸刷一下通红。
这种羞人的话,让她怎么说?
“表哥,天快黑了,我不能出宫太久,我必须马上回去.......”
“玉漱!”
公孙冲猛地拉住她的手,“我喜欢你,没有你我不能活,那什么柳如玉,我根本不喜欢!”
李玉漱又羞又急,“表哥,快放手!”
“玉漱,晚点再走!”
公孙冲一把抱住了她,张嘴就要亲过去!
李玉漱这才知道公孙冲想做什么,俏脸登时由红转白,“表哥,你喝醉了,快醒醒!”
她死命的闪躲,推搡。
可这反抗,却让公孙冲恼怒,他牢牢的摁住李玉漱消瘦的玉肩膀,脸色有些狰狞,“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你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推搡,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
李玉漱从来没见过公孙冲这样子,直接被吓蒙了。
等她再次反应过来,已经被公孙冲抱上了床。
一股难以言喻的惶恐,愤怒,涌上心头。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书房响起,大大的眼眸中水雾弥漫,李玉漱看着公孙冲,说不出的失望和迷茫,“你这样,和秦憨子有何不同,他是一个憨子,你可是大乾有名的才子,你这么做,比秦憨子还不如,我对你太失望了!”
她哭着跑了出去,公孙冲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见李玉漱哭着跑出去,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要是让他爹知道了,还不打断他的腿?
不过李玉漱跑的太快了,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拐角,
他气的捶墙。
摸了摸脸,已经肿了起来。
她下手太狠了。
而且,她居然拿自己跟一个憨子比,那憨子能跟他比吗?
李玉漱的推搡和躲避,都让他无比的狂躁和愤怒。
甚至,在他眼里,这是一种背叛!
“秦墨,八皇子,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
李玉漱虽然愤怒,却还没失去理智。
她戴上面纱,害怕赵国公府的人看出异议,这才悄悄离开。
回宫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舅舅的计划。
原本,她已经动摇了,可公孙冲刚才的举动,令她陌生,甚至是害怕!
她喜欢的表哥,是哪个温润如玉的谦谦才子,而不是暴戾急色的酒徒。
回到凤阳阁,宫女送来了一封信,“公主,这是三公主送来的信!”
“下去吧!”
李玉漱挥退下人,拆开了三姐李玉澜送来的信。
三姐是大乾大公主,而她则是大乾的嫡长公主,在身份上要比大公主更加尊贵。
可她们的关系是极好的。
可惜,三年前,三姐嫁给了荣国公世子柴进,那柴进福薄命浅,新婚一年就得急症死了。
可怜李玉澜,二八年华,便守起了寡,盘起长发,穿起了孝衣!
因为李玉澜还在守孝,所以进宫多有不便。
二人多是书信来往,拆开信封,她细细看了起来。
“荒谬,这秦憨子,居然跑去找三姐租房做生意!”
她满脸怒色,大乾还从来没有哪个勋贵自甘堕落去做生意的。
虽然自己并没有嫁给他的打算,可在外人眼里,她们是准备新婚的夫妻。
这不是丢她的脸吗?
她本想去找父皇,可想到父皇为憨子撑腰,她就一阵气闷。
去找母后,母后也挺喜欢那憨子的。
而且,这件事捅出去之后,岂不是怪罪三姐把房子租给秦墨?
不妥!
她攥着粉拳,“秦憨子,本公主要你这家店开不下去!”
翌日,秦墨在小六子的带领下,来到了秦家庄。
秦家庄在京城算是大庄,不过这里的人很奇怪,全都是残疾人。
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
他皱眉,“这就是咱们庄子手艺最好的木匠?”
小六子连忙点头,“是的少爷!”
“你是不是当少爷傻,这些人.......能行吗?”
小六子脑袋上挨了一下,连忙说道:“少爷,他们曾经都是随公爷上过战场的老兵,受伤后就被公爷养了起来,别看他们手脚有问题,但是他们的活绝对没问题!”
老兵?
秦墨连忙收起了脸上的轻视。
不管在那个朝代,老兵都值得令人敬佩!
他看着这些人,纵然自己出言不逊,他们也是满脸笑意。
“少爷,你想打什么只管说,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为首的,是一个只有六根手指的中年男子,叫杨六根,他笑着看向秦墨,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鄙夷,相反,他看到的只有善意。
秦墨深吸口气,看着他们,微微躬身,“各位叔伯,秦墨刚才说错话了,请各位叔伯见谅!”?
第三十章 供不应求
“少爷,使不得!”
“是啊,咱们能活到现在,全赖公爷!”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根本不敢受秦墨的大礼。
杨六根道:“少爷,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哪怕是要咱们这些兄弟的命,咱们也不会眨眼!”
“六根叔,我要你们命做什么,你们活着就是我秦家最大的财富!”
秦墨也很是感慨,这些人绝对是秦家最值钱的宝贝。
杨六根听到这话,也是微微诧异,可更多的还是感动,“少爷,您真的长大了!”
其他人更是感慨不已,秦墨以前有多憨他们一清二楚,而现在秦墨居然知道认错了。
秦墨挠了挠头,被他们夸得有些脸红,不过是道个歉,有必要夸的这么狠吗?
“那什么,各位叔伯,我画了一些图纸,你们看看能不能照着画上的样式打出来。”
秦墨将手中的宣纸递了过去,这宣纸贵的要命,就手里这么点,就要一百多文。
等同于一张一尺见方的白纸要一百多块钱,你敢想?
而且这宣纸还泛黄,还供不应求。
他娘的,他要是做白纸 ,岂不赚发了?
但是白纸这玩意太吓人了,他暂时不敢放出来。
杨六根接过图纸,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少爷,这是何物?”
“这是圆桌,不分主次,众人围成一圈,可同时坐数十人!”
“这个是什么,胡凳?又有点不像!”
胡凳是从西域那边传来的,大乾这边不是很流行,不过秦墨画的跟胡凳又不太像。
“差不多吧,不过我这个是太师椅,这个是摇椅,沙发......”
秦墨详细的给他们解释了这些东西的尺寸和制作方法,他们都是多年的老木匠,和铁匠,一下子就明白了。
杨六根道:“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那开工吧,一定要尽快把少爷需要的东西做出来,谁敢偷奸耍滑,我杨六根饶不了他!”
“是!”
几十个工匠纷纷动了起来。
秦墨则是在秦庄走动了起来。
这里多是土胚房,瓦房,又矮又小,冬天漏风,夏天漏雨,而这在小六子的口中,俨然是富庶的庄子。
“少爷,咱们秦庄可是十里八乡数得着的富裕庄子,别的庄子还是茅草房呢,其他庄子的人一天一顿,咱们秦庄一天两顿呢!”小六子昂着头,满脸自豪。
“没出息的玩意,住个土房子,吃个两顿饭就富裕了?”
秦墨鄙夷的看了一眼小六子,不过确实也是,来秦庄的时候,沿路的村庄一个比一个惨。
这里还是京城呢,若是在其他地方,岂不是连茅草房都没有?
再想起京城勋贵住的大宅子,一日三顿,顿顿有酒肉,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秦庄的人很淳朴,看到秦墨都纷纷打招呼。
穿着开裆裤的,光着小鸟,留着鼻涕的毛孩子穿着草鞋在庄子里跑来跑去。
穷,真的太穷了。
这一刻,秦墨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穿越成了国公的儿子,而不是平头百姓。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哭声突然响起,“救命呐,快来人救命......”
听到哭声,秦庄的人纷纷围了过去。
秦墨也皱起眉头,“过去看看!”
他到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让一让,少爷来了!”小六子高声喊了句,人群分开一条道路。
秦墨走进才看到,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腹部中了一箭,血流不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背着药箱看着箭矢不住的摇头,“箭入脏腑,药石无医了,你有什么事情想交代就交代吧,若是拔了箭,你恐怕连后事都交代不了!”
周围人都是面有戚戚然,他们在秦庄二十多年,都是当年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兵,友情似海,又一起繁衍了下一代,不似亲人,胜过亲人。
“我在山上打猎,打中了一头梅花鹿,有一行人巧取豪夺,我不给,那人边用箭射我......”
男子面色惨白,众人听了无不愤慨。
“是谁,敢用箭射伤我秦家的人!”
“上山,把他们抓住!”
“让他们以命抵命!”
“少爷,怎么办?”小六子看向秦墨。
众人亦是下意识的看向秦墨,因为他是少庄主,老庄主不在,这里他说了算。
秦墨急忙蹲下,抽出随身的匕首,划开了男子身上的衣服,发现箭矢虽然入肉,但是流血很少。
应该是箭矢堵住了伤口,他要是运气不好,内部肯定出血了。
但是他能从山上跑下来,也许......还有转机!
他不是医学生,但是一点普通的医学常识他还是懂得。
若没有伤及重要器官,剖开伤口,取出箭镞,也许能活下来。
他当机立断的说道:“来几个人,将他抬进房间,将煤油灯,纱布,刀子,缝补用的针线拿来!
其他人,去上山,将那些狗杂碎拦住,要是敢反抗,打死了算本少爷的!”
秦庄的人,都是秦家人,在秦墨眼里,他们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可他们的眼神让秦墨无法置之不顾!
听到秦墨的话,众人纷纷动了起来。
将伤者抬到了房间里。
秦庄的医生也是当年的随行军医,叫胡三金,他不解的看着秦墨,“少爷,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
秦墨道:“开膛破肚,取出箭镞!”
什么!
胡三金一行人都懵了,开膛破肚,那人还有命?
“少爷,你别闹了!”
小六子也急了,“这要是让公爷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闭嘴!”
秦墨斥责了一句,自打来大乾后,他都是憨憨示人,可这次,他严肃了起来,“马上去把我说的东西拿过来,我没有开玩笑!他也许还有救,可如果置之不理,他死定了!”
胡三金看着秦墨,一咬牙,“我这里有缝线的针,还有纱布!”
小六子也连忙端来了煤油灯。
秦墨看着伤者和他的妻子,“开膛破肚,有一定的风险,很可能会死,但是不把箭镞取出来,必死无疑,你们自己抉择!”?
第三十一章 潞国公世子
那妇人早就吓得面无血色,嘴唇颤动,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躺在床上的男子虚弱的说道:“少爷,你开膛吧,便是死了,我也不怪你,咱们秦家庄的人,全赖公爷才能够苟活至今。
死又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早点去见兄弟,而且杀我者不是少爷,而是那伤我的人,我相信我死了,少爷一定会替我报仇!”
“铁柱,少说两句!”胡三金眼眶微红,虽然他也不相信秦墨能够救人,但是万一呢?
“有没有烈性的酒,越浓烈越好!”
大乾缺粮,所以限酒,可是各家还是会偷偷酿造,要么就是果酒。
酒精是消毒必备,他料定这里没有酒精,但是一定会有酒。
“少爷,这种时候了,您就别喝酒了!”
小六子都快哭了,喝酒取箭镞,是给自己壮胆吗?
“你懂个屁,我要给工具消毒!”
秦墨说道:“到底有没有烈性酒,没有我就用火消毒了!”
“三勒浆行吗?”
胡三金说道:“这是公爷最爱喝的酒,也是最烈的酒!”
“取来!”
很快,胡三金就让人把三勒浆带来,秦墨尝了一口,直接无语了,这酒还没有啤酒度数高!
他直接放弃了用酒精消毒,然后用火灼烧刀具,针头,“来两个人摁住他,千万别让他乱动。”
要是有麻药就好了,一针麻药下去,别说开膛破肚,把你脑袋摘了,都不会痛。
胡三金打了个收拾,几个青壮小伙摁住了铁柱。
秦墨手心也是出汗,他几次都不敢下手,最后一咬牙,将用火灼烧过的刀具刺入伤口。
轻轻的划开。
“啊!”
铁柱口中发出惨叫。
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门外的人听了都是一颤。
秦墨更是满头大汗。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必须进行到底。
他将纱布塞进铁柱口中,防止剧痛咬舌。
然后撑开伤口,避免箭镞上的倒刺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肚子里面花花绿绿的肠子,看的秦墨一阵反胃。
老天,太幸运了,内脏没有受伤。
取出箭镞后,秦墨脸上一喜,然后道:“接下来我要缝合了,缝合之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命够不够大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缝合,只是用缝衣服的方式缝合,很丑陋,但是很牢固。
期间,铁柱疼昏厥过去数次。
但他没死!
半个时辰后,缝合完毕。
秦墨也快虚脱了。
他此时满手都是鲜血,“打热水来,一定要烧沸腾的水,擦拭伤口周边!”
而房间里此时鸦雀无声,众人都用见鬼的眼神看着他。
开膛破肚取箭矢,而铁柱居然真的活着!
这一刻,众人看向秦墨眼神中除了敬畏,便是狂热!
“起开,让我出去透透气!”
当他走出房门,这才发现,外面密密麻麻围满了人。
他顾不了那么多,跑到一旁狂吐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再干第二次了。
“少爷!”
“少爷!”
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喊秦墨,谁说他们少爷是什么都不懂的憨子?
他们少爷明明就果断又勇敢!
“没什么事都退开一点,别围在这里,空气不流通,还满是细菌!”
秦墨摆了摆手,众人全都听话的让开。
他再次走进铁柱家中,他的情况不太好,已经开始发热,秦墨对胡三金说道:“给他上金疮药,然后熬药,只要能撑过今晚,应该能活下来!”
胡三金点点头,连忙按照秦墨的吩咐做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嘈杂声,“少爷,我们抓到那群行凶的人了!”
哗啦!
众人纷纷围了过去。
秦墨也走了出去。
就看到秦家庄的人,押着十几个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鲜衣怒马的男子,在男子的旁边,还有一个少女。
从他们的衣服便可以看出,这些人非富即贵!
“放开我们,你们这些穷酸,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潞国公世子,候永,敢伤我一根毫毛,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侯永大怒,“我身边这位是齐王之女,清河郡主,你们这些犯上作乱的狗东西,绑架我们,等同谋逆你们知不知道!”
靠,难怪敢行凶伤人,来头还真不小!
人群分开,秦墨走了过去。
候永定睛一看,顿时大叫起来,“秦憨子,还不快叫你家的狗把我给放了,信不信我告诉你爹,让你挨揍!”
秦墨走上前,二话不说抬起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猴崽子,是谁给的胆子在你秦爷爷面前大呼小叫的?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在秦爷爷面前行凶伤人的?”
说着,反手又是一巴掌,直接把候永给打傻眼了。
火辣辣的感觉,直接让侯勇懵了。
秦家庄的人却觉得万分解气!
不过也有人担心,毕竟这一行人来头不简单。
他们少爷又莽撞,若是把人打坏了,公爷那边不好交代!
于是,有人便悄悄跑去找杨六根过来。
候永这次出来,本来是想俘获清河郡主的芳心。
然而却在她面前丢了大脸,被秦憨子甩了两耳巴子,顿时怒火滔天,“秦憨子,你敢打我,我弄死你!”
一旁的清河郡主也娇怒道:“秦憨子,快放了本郡主,否则我回去告诉爹爹,要你好看!”
秦墨扫了她一眼,直接伸出大手,拧在了她嫩白柔滑的嫩脸上,然后一拉,“你个小东西还挺横的嘛,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信不信,我把你吊起来打!”
清河郡主直接愣住了,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欺负她。
便是爹爹,也不会随意摸她的脸的。
而此时,秦墨则恣意的捏揉。
羞恼之感涌现而出,大大的眼睛里顿时雾气弥漫,“登徒子,你,你敢轻薄本郡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侯永更是睚眦欲裂,他的心上人,他连手都没牵过。
秦憨子居然直接上手了,他双目充血,“秦憨子,放开我,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聒噪!”
秦墨反手又是一巴掌,把侯永抽的晕头转向。
“来人,把他们两个吊起来!”?
第三十二章 侯家来了救兵
“秦憨子,你敢!”
候永怒急,若是真的被吊起来,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勋贵圈子里混?
清河郡主也吓的俏脸煞白,“秦憨子,你别乱来。”
秦墨有些不舍的将大手从粉脸上缩回来,“这样,你射我的人一剑,我也在相同的地方射你一箭,两不相欠,本少爷就放你走!”
“秦憨子,我可是潞国公世子,你居然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泥腿子要伤我,你是不是疯了?”
秦家庄的人听到这话,全都愤慨不已。
可候永的确没有说错。
若是秦墨真的给了候永一箭,将他射死,那就真的麻烦了。
秦墨哼了一声,反手就是一耳光抽在候永的脸上,“人贱,嘴更贱,潞国公英雄好汉,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猴崽子,我要是你爹,非抽死你这狗儿子不可!”
说着,正手又是一巴掌,“你给本少爷听好了,他们是我秦家庄的人,是我秦家的户邑,更是昔日与我爹同生共死的兄弟,是我秦墨的叔伯兄弟,你这个狗崽子,敢对我秦墨的叔伯兄弟动手,还出言羞辱,那便是羞辱我秦墨,羞辱我秦家。”
说着左右开弓,一通狂扇,将他打成猪头。
秦家庄的人内心都是一暖。
甭管少爷是不是憨子。
但是关键时候,他都是维护他们的。
公爷的儿子就是不孬。
秦墨打的双手通红,这才甩了甩手,“把这猴崽子吊起来,至于这个小郡主嘛......”
“秦墨,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清河郡主委屈巴巴的看着秦墨,她心中则是在想,死憨子,臭憨子,你给本郡主等着!
秦墨忍不住又拧了一下她的嫩脸,“绑树上,让他们家人来赎,一个人一千两,这个小郡主跟这个猴崽子,要五千两才行!”
“是!”
如狼似虎的秦庄人,兴冲冲的将男的吊起来,将小郡主绑在了树上,任凭他们如何哭喊都没有。
他们放了一个家丁回去通风报信。
恰好这时,杨六根匆匆赶到,得知秦墨说的话和处事方法,咬牙道:“不愧是咱们秦庄少庄主,不孬,好样的!”
“六根叔,那候永都被打晕过去了,里面还有个小郡主,这样不会出事吧?”
“你个怂球,少爷都不怕,你怕什么,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打死也是活该!”
.......
与此同时,潞国公府。
候羹年正在后院练剑。
原本,西南必有大战,可皇帝居然听信了秦憨子的话,采取了那什么以战养战的方法。
这让候羹年郁闷至极。
他心中非常的苦闷,他明明立下了这么多功劳,为什么皇帝不亲近他?
商议家国大事的时候,总是将他排除在外。
他候羹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就连程三斧那样的莽夫都能登堂入室。
凭什么他候羹年不行?
所以,他渴望战斗,渴望战功,他想证明给陛下看,他才是最强的战将。
比柳成虎更强,更适合当大乾战神!
所以,他一直在游走,想要拉拢武将,想在大朝会的时候,向陛下进谏。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来报,打断了候羹年的思绪,他停了下来,皱眉:“什么事?”
管家在他耳边说了句,候羹年脸色大变,“秦憨子,他怎么敢!”
“公爷,快去吧,若是完了,少爷怕是没命了!”
候羹年眼睛都红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即便立下赫赫战功,又能蒙荫谁呢?
“将老夫的赤血牵过来,把所有人叫上,去秦家庄!”
候羹年一句话,潞国公府所有人都忙了起来。
他翻身上马,带着府兵飞快出城,一路上溅起的飞尘,让百姓为之侧目。
“秦相如老匹夫,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要你绝种!”
候羹年最恨秦相如,只因为当年他是降兵,秦相如骂他是三姓家奴,脑生反骨,不可信。
更令他气愤的是,他深的皇帝信任。
他催动战马,很快便来到了秦家庄。
与此同时,秦家庄的人看着滚滚浓烟,飞快的向秦墨禀告,“少爷,侯家来人了,还带来了许多府兵,人手皆兵!”
“曹,让他们拿钱,他们还敢带人过来嚣张!”
秦墨根本不虚,“拦住他们,告诉他们,这里是秦家庄,谁敢擅穿,打断他的腿!”
杨六根操着大嗓门喊道:“兄弟们,侯家的人汹汹而来,咱们也不能堕了秦家的威风,将兵器盔甲都拿出来!”
听到这话,秦家庄的老兵纷纷钻进了家中,拿出了藏在床底下的大刀和盔甲,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可是依旧鲜亮。
几百个老兵来到了秦庄前,杨六根打头阵,“来者下马,这里是秦庄,擅闯者,直接打断腿!”
候羹年脸色涨的通红,“吾乃潞国公,快将我儿放了,让秦墨滚出来跪地认错!”
“原来是潞国公!”
杨六根冷笑道:“想要人很简单,少爷下了命令,一人一千两,侯永和小郡主,一人五千两,要不然,少爷就去陛下面前告御壮。
潞国公应该明白,陛下和娘娘有多喜欢我家少爷。
况且,这件事本就是你们有错在先,若不是我们劝住少爷,以少爷的性子,一定要还他十箭!”
“他敢!”
“我们少爷当然敢!”
杨六根不卑不亢的说道:“潞国公可以冲击秦家庄,但是到时候世子是否完好无损,就不敢保证了!”
候羹年鼻子都快气歪了。
他堂堂潞国公居然被秦家庄的残兵指着鼻子威胁。
“本公要见秦墨!”
“我们少爷很忙,没空见公爷!”
杨六根道:“公爷还是准备钱吧,我们少爷一旦憨性发作,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清楚,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拦不住!”
候羹年憋屈极了。
“该死的东西,本公一刀斩了你!”
杨六根昂着头,“潞国公当然可以斩了我,我一条烂命,能有潞国公世子陪同,值了!”
候羹年的刀迟迟落不下去。
良久,他才咬牙道:“把人放了,本公,给钱!”?
第三十三章 秦庄合作社
这件事,的确是侯永有错在先,要是闹到宫里,丢得是他的脸。
而且这秦憨子颇得皇帝和皇后娘娘喜爱,他定然讨不到好处。
一旦闹大,惹得秦相如过来,他会丢更大的脸。
憋屈,他实在是憋屈。
最重要,侯永在秦墨手上。
这憨子,万一发憨,把侯永打死怎么办?
他便是杀了秦相如,又能如何?
这口气他忍了。
“小郡主和侯永一万,另有家丁十人,放跑的那个也算在里面,烦请潞国公准备两万两千两银子!”杨六根拱手说道。
“至多一万两,多了没有!”
候羹年咬牙道:“若是不行,那便打死我儿,最好连清河郡主也打死了,我倒要看看,秦相如能不能保下他这个憨儿子!”
杨六根招了招手,让人去通告,不多时,那人回来了,对着候羹年说道:“潞国公,我家少爷说不要钱了,还是一箭还一箭比较好,这样两不相欠,死了算他运气差,活了你们潞国公府也能省个两万两银子!”
候羹年怒急,他侯家差那点钱吗?
不差钱。
只是现在国库空虚,各家都在拼命的藏钱,不敢露富。
他冷不丁的拿出两万多两,不是告诉皇帝,他们家很有钱?
“潞国公,我家少爷说,要是你舍不得世子受伤,半个时辰内,他要看到两万两千两银子,超出半个时辰,便要三万两!”
候羹年气的浑身发颤,“回去,取钱来!”
半个时辰不到,侯家的人取来了银子,“把我儿子放了!”
杨六根让人算了算,的确不差,这才让人回去通报,不多时,鼻青脸肿的候永带着小郡主出来了。
“爹!”
看到候羹年,候永激动的双目通红!
候羹年见儿子被打的面目全非,恼怒不已,可更多的是羞愤。
他翻身下马,一巴掌拍在候永的脑袋上,“混账东西,谁让你带清河郡主出来打猎的,现在是冬天,山里的猛兽饿极了可是会吃人的,要是清河郡主有什么事,你爹我有几个脑袋?”
说着,他连忙走到清河郡主跟前,拱手:“让郡主受惊了!”
清河郡主轻轻一礼,“多谢潞国公搭救!我父王没来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离开吧!”候羹年那里敢找齐王,要是齐王知道自己儿子把他的宝贝女儿带去深山老林打猎,还被抓了,那还不恨死他?
清河郡主本想让候羹年教训秦墨一番,可是转念一想,那自己被秦憨子轻薄的事情不就传出去了?
她将愤怒藏在心底,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候永垂头丧气的上了马,今天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离开秦家庄后,候羹年让人把清河郡主送走。
随后便让候永跪在地上,“逆子,谁让你去招惹清河郡主的?”
“爹,我.......”
“别人都想当驸马,你当郡马?”
齐王是个闲散的王爷,也没什么权利,这个不长进的东西,要是摊上这么个老丈人,他这辈子就废了。
“你忘了为父说的话了?”
候永低着脑袋,满脸的不情愿,“爹,我,我真的不想娶永和公主!”
“由不得你!”
候羹年怒声道:“你能不能有点长进?”
候永颤声道:“爹,可永和公主是个寡妇啊,还克死了柴进,你就不怕她把我也克死吗?”
候羹年气的浑身发颤,“闭嘴,为父已经找人算过了,她嫁给你,不仅不会克你,反而还会助你成龙,你娶也好,不娶也好,都得给我娶,不日我就会向陛下求恩典,清河郡主那边,你给我断了往来!”
李玉澜虽然是个寡妇,却是陛下的心头肉,柴进死后,柴家人屡次进宫向皇帝请旨,让李玉澜改嫁。
皇帝早就意动了。
可是李玉澜旨意要丁忧三年。
眼看三年丁忧快满了,到时候李玉澜就是自由身。
可却没人敢娶李玉澜,有人害怕李玉澜克夫,也有人害怕会恶了柴家。
可候羹年却明白,这时候是最好的时机,为皇帝分忧解难,侯永必然能成为陛下的乘龙快婿。
那秦憨子都能被宠信,难道侯永不行?
“爹!”
候永还想说话,可迎接他的是父亲的衣袖!
他知道,自己怕是真的要娶一个寡妇了。
他堂堂潞国公世子,娶个破鞋,以后,他还有什么颜面?
......
与此同时,秦家庄。
秦墨正在分钱。
他拿了三千两,给了铁柱的媳妇,“快,去买人参,年份越高越好,吊住他的命,说什么也要把他救下来。”
说完,他又拿出了两千两,“这是补偿给你们家的,要是铁柱没撑过去,这些钱应该足够你们一家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铁柱媳妇被吓到了。
别说五千两银子,就是五百两,她都没看过。
“少爷,使不得!”
“行了,本少爷给的,你不收也得收!”
秦墨摆摆手,然后让杨六根把秦庄的人全都召集起来,“这里还有一万七千两,刚才你们抓人,将侯家人堵在庄外,有功劳,这些钱全都分给你们。
咱们秦庄一共六百二十户,都能分到二百多两,拿到这些银子,统统修缮房屋,茅草房本少爷不想看到了,还有快过年了,多屯些食物!”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秦墨,一时间都懵了。
两万多两银子,秦墨眼睛都不眨一下,尽数分给了他们。
这可是二百多两银子,他们要赚十年,甚至更久才能赚道。
一个妇人忍不住哭道:“前几天,公爷亲自过来,给我们送了过冬的粮食还有银子,我们已经不以为报,少爷,这钱我们不能要!”
“对,我们不要能,这钱还是少爷收下吧!”
闻言,秦墨摸了摸下巴,“这样吧,那本少爷拉着你们一起做生意,这些钱就算做你们入股的股本好了,我建立一个秦庄合作社,到时候本少爷拿三成,余下的七成你们分,多的不敢说,保证让你们每个人住上砖房,一日三餐!”
众人面面相觑,这不就是大老爷过的日子??
第三十四章 铁炉子
随后,秦墨跟他们解释了秦庄合作社是怎么合作的,现场的人都听的抓耳挠腮。
“现在京城很缺蔬菜,咱们就种蔬菜,保证能赚大钱!”
秦墨自信满满的说道。
可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小六子都快哭了,小声提醒道:“少爷,这寒冬腊月的,什么蔬菜能活啊?”
“你懂个篮子!”
秦墨骂了一句,然后看着他们,见他们也是一脸不信的样子,“总之听本少爷的,保证没问题,保证能赚大钱!”
他也懒得解释了,因为解释不如让他们看到更实际。
“六根叔!”
“我在少爷!”
杨六根不由站直了身体,以前他们虽然也尊重秦墨,可更多的是看在秦相如的面子上,毕竟秦家就这一根独苗。
而现在,他们尊敬不仅仅因为秦墨的身份,更因为他的果断,勇敢,护犊子。
更因为他是真的把秦庄人当成自己的叔伯兄弟,而不是下人。
“公爷后继有人了!”
杨六根心中暗想。
“那些家具和铁炉子一定要尽快做好,本少爷有大用,最多一个冬天,我要让咱们秦庄变成大乾第一庄!”
“好!”
虽然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但是秦墨的雄心壮志还是感染了众人。
见他们这么给面子,秦墨也非常满意。
这种满意在秦相如到来后,变成了惊慌,他一边跑一边冲着后面大骂:“你这个糊涂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我秦墨再也不认你这个爹了!”
“你给老子站住,打断你的腿!”
秦相如气啊,他以为秦墨转性子了,可没想他压根就没去国子监,而是在外面瞎转悠。
更是跑到秦家庄来胡闹了。
“公爷,消消气!”
杨六根和胡三金等人连忙拉住秦相如。
“六根,三金,我家憨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公爷,不是少爷给我们添麻烦,而是我们给少爷添麻烦了。”
“你们别为这个混账说好话,他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
“不是,公爷,你听我说......”
听完了杨六根的话,秦相如满脸错愕,“你刚才说的是我家憨子?三金你不会说谎,你告诉我,六根说的是不是真的!“
“公爷,六根没有骗您,咱们少爷,真的长大了!”
胡三金感慨道:“要说也是铁柱这小子命大,碰上了少爷,要不然这会儿早就死了!”
秦相如狠狠揪了一把自己的胡须,疼的龇牙咧嘴,“好小子,不孬,是老秦家的种!”
说完,他冷哼一声,“候羹年,居然带着府兵来秦庄,他要是敢闯进来,把他们的腿脚都打断!”
他可不认为是秦墨的威胁起了作用。
真正威胁到候羹年的,而是杨六根这些人。
他们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百战之兵,虽然十多年没有战斗了,但是刻在骨子里的骁勇可不是府兵能够比拟的。
他看着一旁,用忌惮眼神看着自己的秦墨,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招招手,“憨子,到爹这里来!”
“我不!”
秦墨昂着头!
秦相如叹了口气,“是爹错怪你了,爹向你认错!”
“那你把手中的鞭子丢了!”
秦相如将鞭子丢得远远地,秦墨这才松了口气,走了过去。
秦相如蒲扇大的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不愧是我秦相如的种,你记住了,以后要是还有人敢欺负秦庄的人,就给我狠狠打,天塌了,爹给你撑着!”
秦墨疼的龇牙咧嘴,“那猴崽子我能不能捅他一剑?”
“这个......不行!”
秦相如苦笑一声,“你都把人放了,在伤他,那便是罪!”
秦墨岂能不知?
侯永若是不认罪,一句错伤,最多斥责几句。
再加上对方是潞国公世子,是勋爵之列,无辜捅他一剑,皇帝那里也不会偏帮。
他只是想加固一下自己的憨憨形象而已。
“切,就会说大话,胆小鬼!”秦墨一脸不屑的说道。
秦相如气的吹胡子瞪眼,他还以为秦墨开窍了,谁知还是跟以前一样憨。
“公爷,少爷给咱们的钱......”
“就按照我儿子说的做,赚也好,亏也好,就当交束修了。”
“抠门爹,你总算大方了!”
秦墨也很好奇,平日里只给自己十两月前,现在这一万多两银子,他居然无动于衷。
秦相如气的拍了他脑袋一下,“傻小子,老子就你一个儿子,等老子死了,都是你的,我对你抠门,还不是怕你把家败光!”
秦墨挠了挠头,“那我在外面做生意,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秦相如对这个看的很开,做生意总好过他天天打架斗殴吧?
一个是往外送钱,一个是往家里赚钱,这区别可太大了。
他老秦做梦都要笑醒。
秦墨很是诧异,“你就不怕我丢了老秦家的脸?”
“谁会跟你一个憨子计较?”
秦墨一愣,旋即憨憨一笑,也是,谁会跟他一个憨子计较。
当天夜里,秦家父子留宿在秦家庄。
第二天,铁柱虽然还在发热,但幸运的是,他还活着。
人参吊住了他的命,只要能够扛过去,这条命就保住了。
秦相如现在也不催促秦墨去国子监了。
去国子监也是天天惹麻烦。
还不如在家里呆着,成不了材还是成不了材,只要秦墨能够快乐的过一生,在给秦家生个七八个儿子,他死也瞑目了。
“憨子,你确定不随爹回城?”
“不去不求,你这个骗子爹,说好给我找个小侍女伺候,结果呢,我连跟毛都没有看见!”
秦墨不满的数落着秦相如,“快走快走,看见你就烦!”
秦相如自知理亏,当下也没说什么,给杨六根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好秦墨,然后策马离开了秦庄。
秦相如一走,秦墨就自在了。
看着一件件上辈子在平常不过的家具出现在眼前,秦墨露出了一丝追忆。
太师椅,摇椅,还有不怎么舒服的沙发。
太亲切了。
这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铁炉子总算打出来了。
秦墨大喜,“哈哈,好,太好了,有了这玩意,咱们洞天也能种出蔬菜了!”?
第三十五章 买丝绸
虽然还是不相信秦墨的话,但是杨六根意识到,这铁炉似乎另有妙用。
“少爷,这铁炉......”
“六根叔,给每家每户都安装这铁炉,到时候在房间里烧火,可舒服了!”
“少爷,不能再房间里烧火,会死人的。”
杨六根脸都绿了。
“放心,绝对不会死人的。”
秦墨拍着胸脯,然后尝试着把铁炉安装,做火炕很难,那需要青砖或者耐烧的水泥。
他暂时还做不出来。
但是铁炉能够最大程度上的弥补这一点。
众人都围了过来,十分好奇。
废了老大功夫,秦墨把铁炉安装好,上面是一根铁皮打成的铁管,有些丑陋,但是密封性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来到一个庄户家中,将炉子安装在他家,点燃了火柴,很快铁炉就烧热了。
房间里的温度顿时高了起来。
外头,大家冻得直哆嗦,可房间里却温暖如春。
最重要的是,大火烧的这么旺盛,居然没有火炭中毒。
大乾的人也不是傻子,每年的冬天都有人因为取暖在房间烧炭取暖而死。
所以他们深深明白,如果在密闭的房间里烧火取暖,会死人。
秦墨将三勒浆放在铁炉上,不一会儿,三勒浆就变得滚烫,“来,六根叔,尝尝!”
杨六根好奇的走进房间,喝了一口三勒浆,身子顿时暖和了起来。
再加上房间温度也高,他直接把外面的大衣给脱了,“少爷,这炉子不仅可以取暖,还可以烧水做饭吧?”
“没错!”
秦墨点点头,“安在墙体上,在顶上开个洞或者在墙体开洞,把烟拍出就不会死人,但是要小心着火,最好是用泥浆包裹起来,就万事无忧了!”
“少爷,这炉子......”
“先给庄子里的人每家每户安装一个,确保大家都过个暖和的冬天,用木炭也行!
另外六根叔,这炉子也太丑了,仔细打磨一下,到时候我的海底捞要用,这么丑都没法见人了。”
“是,少爷!”
杨六根点点头,他现在已经确保这个炉子真的不会让人恶心头晕,一经点燃,防寒保暖,烧火做饭,绝对实用。
做完了这些还不算,秦墨又问:“咱们秦庄有多少田地?”
“大约万亩左右。”
“这也忒穷了吧?”
秦墨叹了口气,古代的贵族功勋,那都是超级大地主。
一些乡村里豪都有上千亩呢。
堂堂秦国公才万亩,丢脸。
“带本少爷去看看。”
跟着杨六根来到了地里,是上好的黑土地,不过现在天寒地冻,已经快成为冻土了。
“六根叔,把这些地中间挖开,在每块地的头上,挖一个大坑,在里面放炉子,将管道埋在土里!”
杨六根等人全都愣住了。
“少爷,你不会想用炉子烘烤土地吧?”
杨六根劝道:“没用的,就算青菜抽芽,降霜天还是会被冻死的!”
“是啊少爷,在冬天种蔬菜,根本不可能的!”
“你们懂个篮子,都听本少爷的,这么做准没问题!”
秦墨摆摆手,然后让村里的人去山上砍竹子,削成长条。
众人看着秦墨花里胡哨的操作,一时间长叹短嘘一片。
在他们眼里秦墨肯定又是在犯浑了。
甚至有激进的人说:“这要是传出去,咱们秦家还不被人笑死!”
杨六根听到后脸色一变,“住口,要是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背后说少爷坏话,别怪我杨六根不客气!”
那人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连认错。
“我知道少爷有些时候做事很荒唐,但他还年轻,去试试总是好的,等他碰了壁,自然就会知难而退了!”
这边,杨六根在对众人说教,另外一边,有人飞速跑来通报,“六根叔,快去劝劝少爷吧,少爷打算让人去买丝绸!”
“买丝绸?”
杨六根一愣,“少爷要丝绸做什么?”
“少爷说,要给菜地上裹一层丝绸,这样降霜就不会冻死菜苗!”
众人听到这话,差点没晕死。
青菜才值几个钱?
丝绸多贵啊。
一匹要五两,也才九米,给菜地穿衣服,那要多少匹?
这个败家子啊。
杨六根撒丫子跑过去,就看到小六子正抱着秦墨的大腿,“少爷,不能卖啊,丝绸是给人穿的,怎么能给地穿?”
秦墨气的不行,“你懂个篮子,本少爷是要赚大钱的!”
现在京城的青菜多贵?
按颗算的。
一颗一两,甚至是二三两都供不应求啊。
皇宫有青菜,是因为皇宫有温泉。
温度高才能种植。
现在整个大乾都极度缺少蔬菜。
有些时候连皇帝都只能吃提前储藏好的萝卜,而且储藏不了多久,更多的时候都是吃腌菜。
“快放开,别耽误本少爷赚大钱!”
“少爷,醒醒吧!”小六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到杨六根来了,连忙道:“六根叔,快拦住少爷,少爷打算去买几百匹丝绸来给菜地穿衣!”
几百匹?
众人都是一阵头大。
杨六根急匆匆上前,“少爷,别胡闹了!”
秦墨气的在小六子的脑袋上抽了一下,然后对杨六根说道:“六根叔,就连你也觉得我在胡闹吗?”
杨六根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开膛破肚给铁柱取箭镞,他们都说铁柱死定了,现在铁柱死了吗?”
“我让你打造炉子,他们都说炉子放在房间里会死人,人死了吗?”
“我说我给地穿衣服,能保护菜苗,你信不信?”
杨六根真的被秦墨给问倒了。
望着秦墨憨憨的眼神,他一咬牙,“小六子,放开少爷!”
“六根叔!”
“来人,护送少爷去京城,买丝绸!”
“谢谢你,六根叔!”
秦墨松了口气,他就怕这些人不放他走。
海底捞没有青菜,根本赚不了什么钱。
......
很快,秦墨带着秦庄的人回了京城,一掷千金,购买了三百匹丝绸,三百匹普通的粗布。
有人问秦庄的人,买这么多丝绸和粗布做什么,那人不小心说漏了嘴,很快,秦墨要在冬天种青菜的消息便在京城传开了。?
第三十六章 唯一的希望
“听说了没,秦憨子想在冬天种青菜呢!”
“哎哟,笑死我了,不愧是憨子,想在冬天种青菜,他怎么不上天呢?”
秦墨种蔬菜的事情,沦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公孙无忌收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愣,旋即冷笑起来,“给菜地穿衣,这秦憨子还真是异想天开,他不会以为给菜地裹上丝绸,就能发芽吧?”
公孙冲也大步流星的跑进来,“爹,孩儿今天在外听到一个有趣的事情,那秦憨子居然妄图在冬天种青菜,还买了上万两的丝绸要给菜地穿衣呢!”
他捧腹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公孙无忌笑着摇头,“秦相如英雄一世,却有一个连狗熊都不如的儿子!”
“谁说不是呢!”
公孙冲还想在贬低秦墨两句,却听父亲道:“冲儿,为父问你,你这两天是不是又去凤阳阁了?”
公孙冲身子顿时一僵,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爹,孩儿没有!”
“你还敢骗我!”
公孙无忌大怒,拿起一旁的戒尺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再三警告你,不要再去见泾阳,你为何不听?”
公孙冲知道事情败露,连忙跪在地上,“爹,孩儿知错了!”
他之所以去凤阳阁,是想让李玉漱原谅,以至于到现在,他都没有实行计划。
令他烦躁的是,李玉漱依旧没有原谅他。
“冲儿,不是爹非要棒打鸳鸯,爹也很无奈,你要体量爹的苦衷!”
“孩儿明白,孩儿去见玉漱,只是想彻底跟她断了!”公孙冲撒谎道。
“最好是这样!”
公孙无忌眼中的失望稍稍褪去,“下去吧,不要再和泾阳纠缠了,否则,陛下该不高兴了!”
“是!孩儿省的!”
此时,皇宫内,李世隆忍不住问道:“秦憨子这两天怎么没动静了?”
高士莲急忙回道:“陛下,秦驸马都尉这些日子都没进宫。”
“没进宫?”
李世隆放下奏折,“国子监他不去了?秦相如也由着他?”
“奴才不知!”
李世隆冷哼一声,“明明在术算一道极有天赋,却不下功夫,去把秦憨子叫进宫来,朕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高士莲心想,教育是假,做饭是真。
御膳房的大厨虽然已经很努力去学做菜,但是味道跟秦墨做的比起来,差远了!
高士莲出去交代了一下,不多时,小太监回报,“陛下,秦驸马都尉不在家!”
“不在家?又去外面打架斗狠了?”李世隆咬牙道。
“不是,他去秦庄了。”
李世隆皱眉,“去哪里作甚?”
“听说,秦驸马都尉打算在秦庄种青菜,还买了一万多两的丝绸要给菜地穿衣,说这样就能够种出青菜!”小太监强压着笑意,如实禀告。
“这个憨子,冬天怎么可能种的出青菜?他不会以为给菜地穿衣就能保暖吧,没有太阳,如何发芽?
秦庄的人难道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荒谬,实在是太荒谬了。
李世隆宁愿秦墨打架斗狠,也不愿他做这种憨傻的蠢事。
这不是让别人笑话?
高士莲见陛下眼中的怒火,心中苦笑。
秦憨子啊秦憨子,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泾阳公主到!”
随即便看到一身红衣的李玉漱快步从外面跑进来。
说是禁足,可贵为大乾最尊贵的嫡长公主,李世隆最宠爱的女儿。
那里舍得让她禁足一个月。
“玉漱,你怎么来了?”
“父皇!”
李玉漱红着眼睛跑进来,跪在李世隆的脚跟前,“那秦憨子异想天开,在冬天种菜,还花了一万多两买丝绸给菜地穿衣,现在京城众人无不嘲讽,他们还笑话儿臣嫁给了一个傻子......求父皇发发慈悲,拒了这门婚事,儿臣可以容忍他是一个憨子,但是无法容忍他是一个傻子!”
李玉漱哭的梨花带雨,李世隆也很是心疼。
之前,李玉漱拒婚,他肯定是要呵斥的。
可现在,他真的有些动摇了。
秦墨的确太过荒唐了。
这种事已经不是憨,而是傻了。
他李世隆是英主,怎么可以容忍自己的女婿是个傻子?
李玉漱边哭便观察李世隆的表情,见他未呵斥,甚至开始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她哭的越发惨,“父皇,原本儿臣已经认命,那秦憨子憨就憨吧,最起码做菜还能过得去,只要以后听儿臣的话,日子还能将将过下去。
可现在,儿臣过不下去了,若是跟一个傻子过日子,儿臣的颜面,天家的颜面都会无光,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李世隆也被李玉漱哭的心烦。
将李玉漱搀扶起来,他怒声道:“高士莲,马上把秦憨子给朕从秦庄抓回来!”
“陛下,秦国公那边.......”
“朕来替他管!”
李世隆手痒了,想抽人了。
在他眼中,秦憨子其实是个可造之材。
虽然憨,可对他忠心。
在术算一道有天赋。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烧菜非常好吃,能够让他尝到人间美味的同时,还能够感受一丝天伦之乐。
可这不上进的东西,居然干了这么蠢的事情。
连李玉漱都知道了,相比京城也早就传开了。
他李世隆不要面子吗?
“玉漱,别哭,朕为你做主!”
李世隆虽然有那一瞬间的动摇,但是想了想,拒婚同样不可取,“那憨子要是还不清醒,朕就抽死他!”
“父皇,你就是抽死他也没用,儿臣说了,憨没关系,傻不行,而且儿臣听说,傻子生出来的孩子,很有可能也是傻子!”
“你听谁说的?”
“他们都这么说!”
李世隆皱眉,“不会,秦憨子若是傻子,不可能烧出那么好吃的饭菜,更不可能术算比梁征还厉害,所以他只是犯浑了!”
李玉漱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
“父皇.......”
李玉漱心中焦急万分,看来父皇还是不同意拒婚。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秦墨身上了。
最好再憨一点,再犯浑一点,父皇一生气,也许这门婚事就黄了!?
第三十七章 抗旨
此时,李越也得知秦墨的事情。
他苦笑连连。
“憨子啊憨子,你让我说什么好?”
老老实实做火锅难道不好吗?
听说他又研究了一种菜,叫炒菜,味道非常好。
连父皇都心心念念想让秦憨子再做一次。
若是能够做炒菜,肯定会有人愿意花高价来吃。
他倒好,跑去种菜。
还要给菜地穿衣服。
一口气买了一万多两的丝绸。
他不禁想,这憨子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秦国公也真是的,就这么任由秦墨胡闹吗?
他咬咬牙,想离开皇宫,可国子监课业繁重,他根本逃不出去。
“八皇子!”
梁征见李越神游太虚,拿起戒尺敲了敲桌面,“认真听课!”
“是,先生!”
李越叹了口气,心乱如麻!
......
高士莲赶到秦庄的时候,看到秦墨带着秦庄的人干的热火朝天。
“秦驸马都尉!”
高士莲看着浑身是泥的秦墨,放声大喊。
秦墨转头一看,嘿的一笑,“老高,你怎么来了!”
他撒腿跑过去,黑乎乎的泥手拍在高士莲的身上。
高士莲一阵无奈,这也太脏了吧。
“秦驸马都尉哟,你这是在做什么?”
“搞大棚种菜,最多十几天,鲜嫩可口的小青菜就能收割了,到时候就有源源不断的青菜,保证好吃到让你吞掉舌头。”
“行了,你快收拾一下,跟咱家回宫吧,陛下要见你!”
“岳父大人要见我?”
秦墨连忙道:“不行,我这里正忙着呢,一会儿就要播种了,我哪儿有空去见他。
老高,你回去告诉我岳父大人,就说我很忙,暂时抽不出空来!”
高士莲跟随行的宫人都愣住了。
陛下召见,他居然说没空?
“都尉,别闹了,你快点收拾一下, 随咱家回宫,别让咱家难做!”
“谁让你难做了,没看到我在忙吗?老高不是我说你,你那里都好,就是没有眼力见儿!”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在他的衣服上留下几个泥手印,“你就这么回去禀告我岳父大人,如果他生气,你问他想不想天天吃青菜,保证让他每天都吃上鲜嫩可口的青菜。”
说完,他快步跑到菜地。
现在烟道已经埋下。
土地也逐渐湿热起来,大棚里的温度也逐渐升高,完全符合生长环境。
丝绸透风很好,出太阳不阻碍阳光,粗布可以防风隔寒,下雪下雨,上面盖一层东西格挡雨水就行。
但是有一点,炉子不能灭。
柴火,木炭都行。
必须全天安排人烧火。
秦庄人够多,每天安排十个人轮转 ,绝对忙的过来。
高士莲看着一排排被丝绸包裹的菜地,咬牙拍了拍大腿,“算了,回去复命,咱家有心想帮你,你自己不上道,若是陛下怪罪起来,也被怪咱!”
很快,高士莲回到宫中,李世隆问:“秦憨子呢?”
“陛下,驸马都尉在秦庄种菜!”
“他不来?”
李世隆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这个憨子,太无法无天了。
连他的召见都敢不来。
高士莲见状,连忙转述秦墨话的话,不过稍稍他加工了一下,“驸马都尉说,想为陛下多种一些蔬菜,这样陛下日日都能吃上鲜嫩可口的蔬菜!
奴才觉得,驸马都尉虽然做事荒唐,可心中是记挂着陛下的,孝心可鉴!”
就这么一句话,李世隆心中的怒火瞬间熄了。
“他真的是为朕种菜?”
“奴才不敢说谎!”
高士莲急忙说道。
李世隆点点头,眼中的怒火褪去,心想,这秦憨子虽然憨,但是心里还是会想着他的。
这不,为了孝顺他,居然特意给他种菜。
他脸上的怒火转为无奈苦笑。
原本压抑沉闷的气氛,顿时轻快了起来。
一旁的李玉漱见状急忙道:“你胡说,秦墨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孝心,而且本宫听说,秦憨子在外面租了房子,打算用来做生意,本宫猜想,他种菜根本就不是给父皇种的,而是用来卖的!”
“玉漱,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玉漱连忙道:“是真的,三姐给儿臣写了信,前两天,秦墨找牙人租房,却误打误撞找到了三姐的房子,三姐看在儿臣的面子上,以五百两的价格将城南驸马街的房子租给了他!”
高士莲浑身一颤,心中叫苦连天。
居然还有这种事!
“陛下,公主,奴才绝对没有说谎,驸马都尉真的说了,想让陛下天天吃上爽口的蔬菜!”
坑,真的太坑了。
这秦憨子,居然真的想做生意。
李世隆眼神再次冷了下来,不过高士莲是他的心腹,忠诚这一块还是能保证的。
“这么说,秦憨子种菜也不纯粹是为了给朕,而是想做生意!”
“父皇......”
李世隆伸手打断了李玉漱的话,“那朕就去看看,这憨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父皇,儿臣随您一起去!”
李玉漱咬牙,父皇肯定生气了。
秦憨子将生意和孝心混为一谈,必然要倒大霉。
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李世隆迟疑了一会儿,“一起吧!”
“谢父皇!”
李玉漱连忙跟上。
李世隆则是想向李玉漱证明,秦墨是憨,不是傻。
也想打消她的念头。
这两日公孙冲一直在凤阳阁徘徊他是知道的。
可李玉漱一直没露脸。
这让李世隆很欣慰,认为她是真的放下了。
可谁曾想,秦憨子又闹了这么一遭事。
哎,儿女都是前世的债啊。
坐在马车上,李世隆离开了皇宫。
而秦墨拒旨的事情,也迅速在京城传开。
侯家,候永得知这件事后,激动道:“这憨子,死定了,居然敢拒旨,陛下一定不会饶了他!”
他大笑不止,可牵动脸上的伤,疼的他直抽凉气。
“秦憨子,这次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另一边,齐王府内。
清河郡主依旧为前两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甚至晚上做梦,秦墨都在蹂躏她的脸蛋。
这个憨子,讨厌鬼。
到底多蠢的人才能想到在冬天种菜?
正想着,丫鬟匆匆跑了进来,“郡主,又有消息了,秦憨子拒旨,陛下带着泾阳公主去秦庄了!”?
第三十八章 微服私访
李世隆一般都是微服私访。
很少兴师动众。
但是这次,他直接带了御林军过去。
很快,秦庄就到了。
高士莲跪在地上,以身做凳,方便李世隆跟李玉漱下地。
走进秦庄,李世隆道:“果真是富庶的庄子,家家户户都是土胚房,盖的瓦,难怪相如没钱。”
秦庄的人看到李世隆,先是一愣,旋即跪在地上,“草民叩见陛下!”
秦庄的人都是退伍老兵,当初李世隆不过是韩王,他们也是见过的。
而且能够乘坐六匹马车的,也只有天子。
“平身!”
李世隆看着这些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要不就是面部刀疤犬牙交错。
他们,都是大乾功臣。
“谢陛下!”
李世隆问道:“秦憨子呢?”
“回陛下,少爷在.......”
“在做什么?”
“我这就去叫少爷!”
他们不傻,哪有让陛下去见秦墨的道理。
“不用了,告诉朕,秦憨子在哪儿。”李世隆摆摆手。
“少爷在.......地里!”
李世隆抬脚便走,而此时,通报的人已经来到了田地。
“六根叔,不,不好啦,陛,陛下来了!”
“你说什么?”
杨六根直接愣住了。
“陛下,陛下带着泾阳公主来朝这边过来了。”
“快,快去通知少爷!”
杨六根匆匆跑过去,“少爷,陛下来了!“
秦墨此时正趴在坑口,一边往铁炉子露面加火,一边让人把炉子用黄泥砂浆封起来。
然后让人在这边建起了小木屋和柴火屋。
熊熊的火焰燃烧,土地的温度逐渐升高。
要时不时的洒水,保持湿润。
他又让人做了很多架子,以后架子上面可以摆放很多陶罐,在陶罐里精细化种植。
把空间最大化!
“少爷,别弄了,陛下来了!”
杨六根急匆匆的跑过来。
“哈,我岳父大人来了?”
秦墨有些发愣,心想,李世隆来做什么,难不成过来骂他?
正想着,就看到李世隆带着李玉漱一行人匆匆走了过来。
“六根叔,你找人控制一下温度,要是火太大,就把挡片放下来。”
说完,他撒丫子跑了过去。
杨六根苦笑一声,连忙跟了上去,他们家少爷大概是大乾驸马抗旨第一人了。
居然引得皇帝亲自过来。
“岳父大人,您怎么来了!”
秦墨憨笑着跑过去,正想伸出手去,却发现自己双手满是泥巴黑土,连忙在身上搓了搓,这才握住李世隆的手。
李世隆打量着他。
此时秦墨脸上黝黑,衣服上满是泥土。
裤管高高卷起,光着脚脖子,鞋子早就被泥巴糊的看不出形状了。
这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李玉漱见秦墨像个乡巴佬一样,眼中厌恶更甚,可是他这滑稽的样子,又不免让人想笑。
“憨子,你就这幅鬼样子来见朕?”
李世隆板着脸。
“那不然呢?”
秦墨说道:“我在种菜啊,岳父大人见过那个农民在菜地里身上是干干净净的?”
李世隆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还真是这样。
自觉被问倒,李世隆有些尴尬,还有些恼怒,“混账东西,农人种地分时节,哪有人冬天种地的?你就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我为什么要怕?”
秦墨憨憨道:“再说了,谁说冬天种不出蔬菜来的?”
“你还狡辩。”
李世隆气的从后面掏出戒尺,敲打在他的脑袋上,“混账东西,千百年来都是春种,秋收,冬歇,哪有人在冬天种菜的?”
秦墨一脸委屈的摸着脑袋,“岳父大人,你不讲理,偷袭我,别人种不出来,难道我就种不出来吗?你都没有实践过怎么能擅自下结论,没有实践过,就永远没有发言权!”
杨六根刚过来,就听到了秦墨的话,差点没吓死。
我的少爷哟,你怎么敢这么跟陛下说话。
高士莲等人也是一愣,听秦墨的意思,是嫌陛下多嘴?
李世隆没有吭声。
李玉漱则是暗暗高兴,“对,就这样,惹怒父皇,越生气越好!”
想了想, 她开口道:“秦憨子,你是怪父皇多嘴吗?”
秦墨斜睨了她一眼。
靠,这小娘们居然拱火,他这话是怪皇帝多嘴吗?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李玉漱暗暗咬牙,这憨子还挺聪明的嘛,居然不上钩!
她眼珠一转,看着不远处热火朝天的秦庄人,“听说你给菜地穿了丝绸,你傻不傻,丝绸轻薄透风,便是穿一百件也不御寒!”
她故意把话题往丝绸上带,果不其然,李世隆的脸色黑了下来,“败家子,还不快把丝绸拆下来!”
“不行,不能拆,拆了种子就活不了了!”
“要是相如在,非把你的屁股打开花不可!”
秦相如去京城替他办事了,三五日回不来。
李世隆想,这一万两银子,八成是秦墨倒卖家产换来的。
“去,把丝绸拆了!”
李世隆一声令下,身后的御林军就要上前。
秦墨废了老大劲才弄成这样,要是拆了,不就白辛苦了?
他张开双手,拦住他们的去路,然后冲着李世隆喊道:“你这个糊涂岳父,不讲道理的岳父,你要是拆了我的大棚,我恨死你!”
“陛下,我家少爷脑子缺根筋,说话不经大脑,请陛下恕罪!”
杨六根吓得跪在地上。
“憨子,快让开,再不让开,朕让你屁股开花!”
“不让!”
秦墨急了,“你不讲道理,这是我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你凭什么拆除啊!”
李世隆冷笑一声,抬手抽在了秦墨的屁股上,疼的秦墨哇哇叫,“就凭朕是你岳父,你如此败家,相如辛苦一辈子才打下多少家业?到时候玉漱嫁给你,岂不是要过苦日子?”
“谁说我败家了,我在赚大钱,岳父大人,你不懂不要瞎说!”
秦墨不服气的道:“你要是不信,我们打个赌,最多两天,我就能让种子抽芽,不出半个月,第一批小青菜就能收成,到时候,就有源源不断的夏令蔬菜!”
“荒谬!”李世隆冷哼一声。
“岳父大人,你就说敢不敢跟小婿赌!”?
第三十九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墨死死的盯着李世隆。
要是他不上钩,那自己就白忙活了。
而且,他连个说理的地都找不到。
李世隆见秦墨情绪激动,也害怕他在做什么憨事,“怎么赌?”
“两天抽芽,十五天收成,若是不行,小婿愿赌服输,拆了着温室大棚,以后岳父大人说什么,小婿都乖乖听话!”
“当真?”
“君子一言,什么马都难追!”秦墨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世隆无奈摇头,这憨子不学无术,偏生性格要强又好赌。
“反正都一样!”秦墨憨笑道。
“如此,朕便应了你这个赌约,十五天后,若是不成,以后你就乖乖的去国子监上课,老老实实的听话,也别想着做生意了,朕丢不起那个人!”
“赚钱不丢人,没钱才丢人!”秦墨哼哼道!
李玉漱见秦墨跟父皇打起了赌,顿时急了,“父皇,您不是说要教训秦憨子的吗?”
“玉漱,秦憨子是一块需要打磨的璞玉,虽然憨了点,但是如果打磨好,还是有大用的。”
秦墨术算,梁征都甘拜下风,这不,那老东西现在除了来国子监上课,现在天天躲在家里钻研术算。
现在大家都笑话他,堂堂大儒还不如一个憨子。
术算有大用,用的好,那就是户部所需的人才。
而且秦憨子性格憨直,不是偷奸耍滑的人,让他入户部,在放心不过了。
李玉漱气的直跺脚,她就搞不懂了,秦墨到底有什么好的。
明明又抗旨又顶嘴,换做其他人,有多少个脑袋都被砍了。
而父皇还那么喜欢他,不能理解!
秦墨见李玉漱跟李世隆咬耳朵,暗想,这小娘们八成又在搞事了。
果不其然,很快李世隆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想。
“秦憨子,赌约朕应了,但是你抗旨不尊该当何罪?”
我丢,抗旨那可是要杀头的。
秦墨先是一愣,旋即大骂道:“谁说我看抗旨了?我那儿抗旨了?是老高过来叫我去皇宫看岳父大人,但是我在忙活啊,难不成要让我放下手里的农活去看岳父大人吗?
天下人谁不知道岳父大人心胸宽广,谁不知道岳父大人注重农事,轻徭役,轻赋税?
难不成岳父大人要因为这点小事就算小婿抗旨吗?”
他委屈巴巴的说道:“岳父大人,如果你要惩罚,能不能轻点打我屁股,上次都被你打开花了,到现在都还没好利索呢!”
众所周知,秦憨子直肠子,几乎不会说谎,也不会拍马屁。
所以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直接说进了李世隆的心里,那个舒坦就别提了。
有那个明君不喜欢听?
见秦墨双手捂着屁股,他都气笑了,抬脚揣在秦墨的屁股上,“你这憨子,吃记不吃打,这一次就算了,下次朕把你腿都打断!”
“谢谢岳父大人,岳父大人的心胸,跟天一样高,伟大的天可汗,非岳父大人莫属!”
秦墨嘿嘿一笑。
高士莲听了都自叹弗如,谁说憨子不会说好话的?
这马屁拍的比他还顺溜。
李玉漱气的跺脚,这马屁精,尽挑父皇喜欢听的。
抗旨这样的大罪,竟轻飘飘的被他蒙混过去。
杨六根也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看着憨笑的少爷,也会心一笑,“没想到陛下这么喜欢少爷,这大概就是憨人有憨福吧!”
“行了,朕回皇宫了!”
李世隆出宫一趟,心情好了不少。
“岳父大人,小婿送您!”
秦墨毫无形象的跟李世隆走在一起,“岳父大人,等小婿的青菜种出来后,第一时间送去皇宫给您尝鲜!”
“哼,等你种出来再说!”
李世隆根本不信他能种出菜来。
李玉漱看着秦墨,“秦憨子,你好大胆子,居然敢跟父皇并排而行!”
这憨子不懂规矩,不知礼法,不知上下尊卑,就该砍了!
“你真啰嗦,走个路也这么多话,我走近一点,那不是好跟岳父大人聊天吗?”
秦墨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李玉漱漂亮是漂亮,可根本不是他的菜。
那种温柔贤惠知冷暖的小娘子,才是秦墨的最爱。
“你!”
李玉漱气的不行,“秦憨子,你再说我啰嗦!”
“啰嗦,你就啰嗦,有本事以后别吃我做的菜!”
“不吃就不吃,谁稀罕!”
两个人互相斗嘴,李世隆竟不觉得聒噪,内心竟觉得这才是人伦之乐。
宫中这么多皇子公主,也就李玉漱敢在她面前这样。
“父皇,你看秦憨子!”
“好了!”
李世隆连忙拿出戒尺在秦墨的脑袋上敲了敲,“男子汉大丈夫,让一让女孩又有何妨?”
秦墨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随后的路,他没有跟李玉漱说一句话。
李玉漱也板着脸,只觉得秦墨可气极了。
送走了李世隆,秦墨双手叉腰,“这下好了,再也没人可以阻止本少爷的发财大计了。”
......
李世隆从秦庄回宫,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老百姓都在谈论。
“哎,陛下为了这憨子也是煞费苦心!”
“谁说不是呢,这大冬天的怎么可能种出青菜呢?”
“若是输了,秦憨子不要耍赖才好!”
秦墨和李世隆打赌的消息传遍京城,明眼人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谁不知道秦墨是憨子?
陛下跟一个憨子打赌,也是想用这种办法来感化他!
“黄恩浩荡,秦家依旧如日中天!”
不少人都在心中想。
不过更多的人都是笑话秦墨,笑他憨傻,拿钱打水漂。
也怜惜泾阳公主,作为大乾的嫡长公主,居然嫁了个憨子。
纵有千万家产,也架不住秦墨这般折腾。
东宫,李新正在盘账,“穷也,孤的府库居然只有八千两银子!”
现在国库空虚,这些年来大战,虽然都打赢了,但是国库也打穷了。
“说吧,怎么办,寒冬将至,没钱可过不好这个冬天!”
李新虽然是太子,但是李世隆还没有放权,他的东宫除了幕僚和太子伴读,连个像样的官都没有!
众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这时,公孙冲站了出来:“太子殿下,微臣有一策!”?
第四十章 真的抽芽了!
“有何策?”
“法不传六耳!”
公孙冲拱手道。
李新看了一眼其他人,“诸位稍等,孤于公孙冲去去就来。”
众人连忙起身拱手,连说不敢。
等到两人一走,他们脸色都不好看。
不过不是针对李新这个太子,而是公孙冲。
“呵,生怕我们会分了他的功劳!”
“谁说不是呢,就他能耐!”
“谁让人家复姓公孙呢?”
一人幽幽说道,众人纷纷闭上了嘴。
来到偏殿,李新道:“说吧,什么好主意!”
“太子殿下,微臣有上中下三法!”
李新急忙道:“孤知道你智计无双,就别卖关子了!”
对公孙冲,他非常喜爱,不但是他的亲表弟,更是他的死党。
未来大乾朝廷,必有他一席之地。
“下计,众人筹措,或拉拢世家,以筹措经费!”
“这......非到万不得已,不可!”
李新贵为太子,自然很清楚国朝的结症,也知道父皇一心想铲除世家。
要是贸然向世家靠近,他还不想被父皇针对。
“中计,开源节流,以假子出面,做生意,只需要稍稍透露一丝信息,财源滚滚而来!”
“这.......可行吗?若是传出去,不是与民争利?”
他是太子,不是皇子。
皇子公主在外赚钱,宫里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人为了巴结他的弟弟妹妹,赶着送钱。
他不行,他是太子,未来是要继承皇位的。
现在拿了钱,未来欠下是要还的。
“上计,抄家,寻奸商抄家,不仅能够博得名声,还能够为民除害,来钱又快,陛下必不会要这笔钱。
届时抄家来的钱,不全都是太子府库的?”
“妙妙妙!”
李新眼前一亮,这的确是一条妙计。
公孙冲暗暗自得,面上却不动声色。
“可是,该抄谁家呢?”
公孙冲小声道:“派人去查一查,谁家最有钱,最为富不仁不就知道了?”
“这件事交给你做,孤最恨的就是为富不仁的奸商,一定不要透露风声!”
“是,殿下!”
......
眨眼功夫,时间过去两天,秦墨睡在秦庄大宅之中。
旁边铁炉烧的呼呼响,他惹得只盖薄毯。
房间越小,铁炉保温效果越好。
经过杨六根等人的努力,秦庄家家户户都用上了铁炉。
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自家用粗糙一点也没关系。
只要不走焰就行了。
晚上睡觉,即便褥子不算厚,也不用挤在一起靠发抖取暖了。
在秦庄的日子是秦墨最自在的日子,每天睡到自然醒,也没人催他去国子监上课。
“少爷,少爷......”
就在这时,小六子焦急的推开了房门,推搡着秦墨,“快醒醒少爷!”
秦墨不耐烦的摆手,“别烦本少爷!”
“抽芽了,温室大棚里的小青菜全都抽芽了!”
嗖!
秦墨连大氅都没有匹,光着脚就跑出去了。
抽芽了,总算抽芽了。
大乾没有玻璃,也没有火道,他只能用这种办法,没想到真的发芽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小六子抱着秦墨的衣服鞋子在后面狂追。
秦庄的男女老少听到这消息,满脸不可思议。
“妈呀,这大冷的天,真的抽芽了?”
“今天降霜了,结的冰老厚了,别说抽芽了,人都能冻死!”
“走,去看看!”
众人纷纷朝着田地里跑了过去。
“让让,少爷来了!”
杨六根看到狂奔而来的秦墨,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少爷,抽芽了,真的全都抽芽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秦墨激动的掀开帘子,发现菜地里,陶罐里的小青菜种子,全都发芽了。
“太好了,总算发芽了!”
秦墨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现在谁还敢笑话本少爷,看看,这些菜苗长得多好!”
这些青菜只要抽苗,加上适宜的环境,充足的肥料,生长速度很快的。
要20天才能成熟,但是15天的时候,最爽口,最脆嫩。
秦庄的人统统围了过去,一个个都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呆了。
“妈呀,真的抽芽了!”
“这小绿苗,真招人稀罕。”
上千人乌泱泱的站在地里,脸上喜气洋洋的。
穿上小六子拿来的衣服鞋子,秦墨站在了一个土包上,“都静一静,听本少爷说话!”
“安静,都听少爷说话!”杨六根连忙喊道。
等到众人安静之后,秦墨看着他们说道:“抽芽只是开始,接下来每天我们都不能松懈,特别是火不能停下,要根据外界的温度来控制火温。
然后大家多解手,沤肥,家里有鸡鸭鹅的粪便全都收集起来,这个菜好.......”
秦墨说了很多,大家听得很仔细,很认真。
现在青菜抽芽,大家不再认为秦墨说的是异想天开。
而是干劲满满。
“最后,大家都给我保密,严防死守,这是咱们秦庄发家致富的秘密,那个叛徒要是敢传出去,本少爷抽死他!
还有,从现在开始,非本庄的人,一律禁止过来,要是有其他庄子的人过来,先劝回,若是不听,直接打走!”
说着,秦墨喊了句,“六根叔!”
“少爷,我在!”
“你组织秦庄保安队,全天守护这边,不仅要防人,还要防止山上的野猪下山掘菜!”
“是,少爷!”
杨六根朗声回道。
“最最后一件事,在青菜成熟之前,谁也不能透露,要是谁透露了消息,本少爷饶不了他!”
“对,谁也不能透露!”
“谁要是透露了,就是秦庄的大叛徒,直接逐出秦庄!”
众人纷纷附和。
这一刻,秦墨彻底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眨眼间又过了几天的时间。
皇宫之中,李世隆正在看书。
今岁的冬天好像比以往更冷更加的刺骨。
他只是静坐了半个小时,手脚便冻的麻木。
“高士莲!”
“奴才在!”
“秦墨那边怎么样了?”
“禀陛下,秦驸马都尉还在秦庄没出过门!”
李世隆冷哼一声,“这憨子,不撞南墙不死心!”
眼看只有几天时间便到了约定之期,在他看来,胜负已分。
正当他打算放下书出去活动一下的时候,一个太监匆匆来报:“陛下,秦驸马都尉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
第四十一章 缺粮危机
“哦?这憨子送什么来了?”李世隆已经好些天没尝到秦墨做的饭菜,宫中御厨的手艺,始终不及秦墨。
“陛下, 是,是小白菜!”
“嗯?你说什么?”
太监跪在地上,恭敬道:“是小白菜!”
“快,把东西呈上来!”
很快,太监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那篮子上面盖着一层布,掀开之后,里面是翠绿的小白菜。
小白菜不算太大,小拇指粗细,巴掌大小,看起来苍翠欲滴。
“这真是秦庄送来的?”
李世隆皱起眉头,“难道秦憨子真的种出菜来了?不,这不可能,今岁寒冬比前些年都要冷,便是温汤边上的小白菜都被冻死了!”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吃过新鲜的蔬菜了,被含霜冻坏的青菜吃在嘴里味道很怪,但总好过没有。
“陛下,真的是秦庄送来的,这上面的泥土都还没干透呢!”
高士莲拿出一株小白菜,指着根部说道。
李世隆站了起来,“快,派人去秦庄看看!”
高士莲反应了过来,“是陛下!”
其实高士莲也不相信,秦墨能在寒冬腊月种出蔬菜。
但是这满满一篮子青菜,货真价实,水灵灵的,完全就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
他连忙带人来到了秦庄。
当他看到坐在大棚前,涮火锅的秦墨,顿时吞起了口水。
“哟,老高来啦!”
秦墨连忙招手,“快,一起过来尝尝!“
高士莲看着秦墨身边放着的小白菜,小萝卜苗,还有生菜,惊得说不出话来,“秦驸马都尉,这,这些都是......”
“没错,都是我种的!”
秦墨从火锅里捞起了青菜,哧溜一口,咀嚼起来嘎吱嘎吱脆,“爽!”
咕噜!
高士莲不断吞口水。
“看着做什么,一起吃啊!”
秦墨在铜锅里夹起一大块肉,“这是今天刚宰杀的牛肉,鲜的不行,味道特别好!”
哈?
今天刚杀的牛肉?
高士莲都愣住了,大乾缺马少牛,所以非病死,老死的牛是不能杀的。
杨六根连忙道:“高公,是老死的牛!”
高士莲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想起陛下的交代,他连忙道:“驸马都尉,可以让我进那个大棚看看吗?”
“哎呀,急什么,填饱肚子再说,你从宫里赶过来,还没吃午饭吧?”
秦墨夹了一大块牛肉和羊肉,又涮了不少青菜夹进高士莲碗中,“来,吃吧!”
“那,咱家就谢谢驸马都尉了!”
高士莲早就忍不住了,此刻也坐了下来,一口鲜嫩的黄牛肉进嘴,肉嫩的弹牙。
翠绿的青菜,甜津津的,别提多舒坦了。
“好吃吧?”
“好次好次!”
高士莲舌头都快吞掉了。
而跟着他一起来的小太监,馋的直流口水。
秦墨笑了笑,对杨六根说了句,杨六根点点头,连忙招呼他们,“诸位公公也也辛苦了,咱们另外开一桌......”
“这......不好吧!”
“去吃吧,都尉是个体贴人,这翠绿的青菜,别人求都求不到,今天你们也算是有福气!”高士莲说了句。
一众小太监连忙道:“谢驸马都尉,谢老祖宗!”
“来,老高,喝杯酒暖暖身子!”
秦墨给高士莲斟了一杯酒,那酒液清澈见底,还带着一股浓烈的酒香,高士莲虽然不是健全的男人,但是毕竟是天子的贴身太监,各种美酒也是尝过不少。
可如此清澈又酣醇的酒,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什么酒?”
“这叫,三碗不过岗!”
“好古怪的名字!”
高士莲不知道武松打虎的典故,但是单从字面来理解,这必然是烈酒。
“咱家不信,这酒真的有这么烈!”
“你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秦墨吃得差不多了,往嘴里丢了个花生米,这酒是他用三勒浆提纯的酒,虽然还是不及前世白酒,但是度数起码也在三十五度以上。
高士莲先将杯子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那浓烈的酒香让他浑身一颤,然后一口饮尽。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喝了一团火,辛辣异常,可紧跟着,回味无穷。
“这,这酒,好烈,犹胜三勒浆!”
“你要喜欢,送你一壶,不过你千万别送给我岳父大人,他最不要脸了,看上好的就想要!”
高士莲直冒冷汗,这憨子,真敢说!
不过这酒是真的好,一杯下肚,浑身暖烘烘的,说不出的舒服!
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吃了个六分饱,便说道:“都尉,可否让咱家进去看看?”
秦墨剔了剔牙,打了个饱嗝起身,“来吧,就让你们这些土鳖开开眼界!”
当秦墨掀开帘子,高士莲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青菜,居然真的是青菜。
它们在地里长得格外的茁壮,颠覆了高士莲的世界观,“天,居然真的种出来了,都尉,那个藤蔓是黄瓜吗?”
他指着藤蔓说道。
“没错,就是黄瓜,不过还需要两个月才能收。”
秦墨点点头,“这是韭菜,马上也快成熟了!”
他带着高士莲掀开一个又一个棚子,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他已经麻木了。
高士莲深吸口气,了不得,这下真的了不得了。
秦墨居然真的逆转四季,种出了青菜。
这一下那些看秦墨笑话的人,都要被打脸了。
回到皇宫,李世隆急忙问道:“怎么样了,秦憨子那里究竟有没有种出青菜,是不是全都被冻死了?”
高士莲舔了舔嘴上的牛油,说道:“陛下,秦驸马都尉他,他真的种出青菜了!”
李世隆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你说什么?”
“不仅仅有小白菜,还有生菜,韭菜,甚至连黄瓜都开始牵藤了!”
高士莲恭敬说道。
呼!
李世隆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并没有因为秦墨种出蔬菜输了打赌而羞恼,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如果冬天都能够种蔬菜,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种粮食?
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那大乾缺粮的危机,不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他一刻都等不及了,“快快快,备马,马上去秦庄!”?
第四十二章 模仿气候?
这一次,李世隆出宫,并没有兴师动众,而是微服私访。
他急匆匆来到了秦庄,秦庄众人看到李世隆,连忙跪在地上。
“起来,都起来。”李世隆着急问道:“秦墨呢?”
“陛下,少爷正在午睡!”
什么?
午睡?
李世隆气的咬牙切齿,这个憨子,种出了蔬菜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派人禀告,而是送了一篮子蔬菜。
要不是他派高士莲过来,还被蒙在鼓里呢。
“朕贵为一国之君,尚且不敢懈怠,他居然睡午觉,去,把憨子给朕叫过来!”
说完,他直接跑到了大棚处。
在高士莲的指引下,他激动的掀开了帘子。
那一抹翠绿映入眼帘之中,李世隆呼吸急促了起来,“这憨子......居然真的种出了青菜!”
“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不过进去要弯腰,陛下......”杨六根有些迟疑。
“无事!”
李世隆转身钻进了大棚之中,他看着地里茁壮成长的蔬菜,又指着一旁架子上用陶罐种植的蔬菜,“这样也能种菜?”
“禀陛下,可以,我们少爷说,只要地力能够跟上,就能够种出青菜!”
“陶罐才这么点,怎么能种出青菜呢?”
李世隆不理解。
杨六根苦笑着说道:“少爷说了,青菜其实也跟人一样,饿了要吃饭,如果只是浇水,很难让青菜长大,即便长成,也是营养不良,所以必须辅以肥料!”
“何为肥料?”
“这是少爷让我们做的,埋进土里能够增加地力!”
“这憨子,居然还有这种天赋!”
李世隆感觉自己真的太小瞧秦墨了,别看秦墨憨,但他在某些方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比如术算,又比如......种菜!
这一刻,李世隆又想把秦墨调去工部,让他专门种菜。
转了一圈,李世隆越看越喜,可是当他出了大棚,脸色又沉下来,“秦墨呢,怎么还没来?”
气死他了。
“陛下,庄子到这里有点距离,驸马都尉没那么快也能理解!”高士莲小声说道。
“哼!”
李世隆傲娇冷哼,“听说秦墨弄了个三碗不过岗,他好大的胆子,国朝缺粮,朕再三下令,不许酿酒,他这是把朕的律令当成耳旁风!”
杨六根连忙跪在地上,“陛下这三万不过岗,并不是少爷酿的,而是少爷从三勒浆和果酒中二次加工得来的。”
三勒浆不是大乾生产,是西域之物,所以价格昂贵。
一斤三勒浆,要十两银子。
“哦?”
李世隆来了兴趣,“他还有这种能耐?朕怎么这么不信!”
“少爷虽然憨,但是心思单纯,有些地方不如别人,但有些地方却远超常人!”
这句话李世隆是认可的。
其实在李世隆眼里,秦墨是个有赤子之心的人。
就是有时候犯浑,气的想打断他的腿!
又等了两刻钟,就在李世隆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秦墨才无精打采的从不远处慢悠悠的走过来。
“小婿参见岳父大人,哈......”
秦墨拱了拱手,打着哈切,眼泪都出来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李世隆气的想打人,这家伙见自己不跪拜也就算了,还懒懒散散的,怎么看都是大不敬之罪。
可是这家伙又种出了蔬菜,他现在特想知道,秦墨种出蔬菜的秘密。
“秦墨,朕问你,你究竟是如何种出蔬菜的?”
“岳父大人不是都看到了?”
秦墨这几天一直都在通宵做蒸馏设备。
大乾不许酿酒,但是他开海底捞不酿酒怎么赚钱?
炒菜也好,火锅也好,小青菜也好,都没有酒赚钱。
“朕是问你,这些青菜为什么能逆季节而生长?”
“这不是很简单,只要模仿春夏的气候,不就能够让它们长大了?”
“模仿气候?”
李世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能不能在冬天种出粮食?”
“这个嘛,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没必要,因为冬天只有三四个月,一般粮食都要三个月以上,如果冬天种植消耗了地力,来年春播,肯定收成很差!”
秦墨说道。
“那有没有什么问题能够解决?”
“有啊!”
李世隆一喜,急忙追问,“什么办法,你要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培育更高产的粮食种子不就行了?”
秦墨道:“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那你能培育?”
“我?我不行!“秦墨摇头,“我要真有高产量的种子,我就卖个天价,赚个钵满盆满,谁还天天种菜啊!”
李世隆气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憨子,粮种乃国之根本,岂能商用!”
“我自己种的,我想怎么卖都行,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我才没动力呢!”
大乾那儿都好,但是皇帝独裁就太蛋疼了。
这个风气必须改改。
还有赚钱怎么了?
不赚钱生活怎么提高,社会怎么进步,就是纳税不也要有钱才能纳吗?
“你这憨子惫懒又贪财!”
李世隆骂了一句,心中却有些失落。
“对了岳父大人,你打赌输了哟,以后可不能拆我的大棚了,还有国子监也别再逼我去了!”
见秦墨拿打赌说是,李世隆气不打一处来,“你明明在术算和种植一道极有天赋,朕不许你荒废自己的天赋,这样吧,你把这个种植蔬菜的方法拿出来,然后去国子监术算,等你跟玉漱成婚后,户部和工部随你选!”
卧槽,这也太无耻了吧。
一句话就想要自己的种植技术,还要让自己去学术算,还要强迫自己娶公主,让自己给他打工。
心也太黑了!
“岳父大人,您可是皇帝,怎么能耍赖,你就不怕被大家笑话?”
秦墨切了一声,“还有,这个蔬菜是小婿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你要是拿走了,以后我再也不种菜了,有什么好东西我就藏着,再也不跟你分享了,反正你看上了都会拿走,那我选择躺平!
户部,工部我才不要去,你都不问我愿不愿意就强迫我,这是压榨,是不人道的!”?
第四十三章 入股
周围人听得冷汗直流。
李世隆脸色也沉了下来,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事,他居然如此嫌弃。
年纪轻轻就选择躺平,混吃等死,胸无大志!
最让他生气的是,秦墨居然用上了‘压榨’和‘不人道’。
他是君,秦墨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在秦墨这里好像完全不这样。
“憨子,你觉得朕能白要你的东西?朕只是想为天下百姓......”
他还没说完,秦墨就道:“岳父大人拿小婿的东西那自然没事,小婿也知道,岳父大人是皇帝,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可是这是小婿辛辛苦苦想出来的,是用来赚钱的,是小婿跟秦庄一千多户人共同的生意......
岳父大人拿走了我们秦庄人的希望,恐怕天下人也不见得真的因此而高兴,小婿就说一句,这青菜,大乾的普通百姓可能吃得起?”
“这.......”
李世隆被秦墨给问倒了。
他很清楚,吃不起。
现在还不是青菜最昂贵的时候,等到十二月,那时候一株青菜,需要三两银子,寻常百姓是不可能吃得起的。
“就算他们吃得起,又有多少人能像小婿一样,以丝绸给菜地为遮盖?”
一匹丝绸五两银子,寻常老百姓连布都买不起,又如何买得起丝绸?
李世隆想通了其中关节,顿时变得失望无比。
这青菜,说到底,是给勋贵吃的。
赚得也是富贵财。
见李世隆表情松动,秦墨眼珠一转,继续说道:“而且啊,这是我跟我兄弟一起努力得来的,我要是交出去,岂不是卖兄弟?”
“这件事跟越儿有关系?”李世隆惊讶万分。
“那是当然,要不是他提醒我我也不可能在冬天种出青菜,这菜地里还有他的股份呢,到时候赚了钱,我还要分他呢!”
见秦墨如此正大光明的说出这句话,李世隆又好气又有些无奈。
臣子跟皇子一起做生意?
往小了说,叫狼狈为奸。
往大了说,这叫结党营私,这可是大罪!
可秦墨眼神纯净,他实在是不愿意怪罪。
“岳父大人,我还有桩更赚钱的生意,你想不想入股啊,我保证让你赚得盆满钵满,轻轻松松月赚几十万银子!”
秦墨嘿嘿一笑。
“什么生意?”
“当然是酿酒啦!”
此话一出,杨六根都要吓尿了。
少爷哟,可不敢这么说。
酿酒本就触犯了大乾律令,他居然还邀请陛下做酿酒的生意,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高士莲也苦笑连连,这也就秦墨,换做其他人,早死八百回了!
李世隆压着怒火,“混账东西,你不知道朕下令不能酿酒吗?”
“知道啊!”秦墨大声回道,那表情好像在说,我就是明知故犯,你来打我啊!
“知道你还敢酿酒,你真以为朕不敢砍你脑袋吗?”
哗啦。
秦庄的人跪倒了一大片,“陛下息怒!”
“岳父大人,消消气啦,我说的酿酒是回收那些果酒和三勒浆,做出更好的酒!”秦墨就等着李世隆上门呢,此前所作的一切,都是铺垫。
“你说的是三碗不过岗?”
李世隆皱起眉头,高士莲回宫就把秦墨送他的三碗不过岗奉上了。
他尝了一口,味道的确浓烈,远比三勒浆更好喝。
“那玩意不过是残次品。”
秦墨撇了撇嘴说道:“我还有更好的酒,这酒比三碗不过岗还要好喝数倍!”
比三碗不过岗还要好喝数倍?
高士莲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那得多好喝?
李世隆也眯起了眼睛,“什么酒?”
秦墨从兜里拿出一个青花瓷瓶,递过去,“尝一口!”
李世隆揭开瓶口,便有一股比三碗不过岗还要浓烈数倍的酒味从里面飘出。
“好冲的酒味!”
说完,他就要喝,高士莲连忙道:“陛下,还是让奴才先......”
李世隆摆摆手,打断他,“朕的女婿,难道会害朕?”
高士莲一愣,不动声色的看了秦墨一眼。
别看秦墨隔三差五惹陛下生气,但陛下对他的信任和疼爱,就连一些皇子都不及啊。
李世隆张口就将酒往口中倒,秦墨还没来得及提醒,李世隆就感觉口中仿佛含了一团火,艰难的下咽之后,喉咙好似被火烧着一样。
霎时间,李世隆脸被烈酒冲的通红。
好一会儿,他才长出口气,“好酒,这才是人间极品,憨子,这酒有没有名字?”
“有,烧刀子!”秦墨说道。
“这名字不错,非常贴切。”
李世隆有些意犹未尽,“好喝是好喝,就是有点少!”
“好喝吧?”
秦墨嘿嘿笑道:“岳父大人可知道刚才那一瓶酒要卖多少两?”
“多少?”
秦墨伸出一只手。
李世隆点点头,“这一小瓶不过二两,虽然卖五两偏贵,但是比三勒浆好多了。”
“什么五两啊,我说的是五十两!”
秦墨切了一声,“这是平民版,上面还有勋贵版和皇族版,卖个上百两不成问题!”
李世隆等人愣住了。
就这么一小瓶酒要五十两?
“秦憨子,你.......”
“岳父大人你就说入不入股吧,一年轻轻松松给你赚个上百万两银子,你要是不加入,那我就跟我兄弟一起赚钱了!”秦墨循循善诱。
什么合伙人能有皇帝牛逼?
有了这个大靠山,他谁都不怕。
而且等他积累了功劳,他就找个合适的机会,回绝了这门婚事。
大不了就把这生意全部给他,反正赚钱的路子他多得是。
一拍脑袋就有了。
只要能脱离李玉漱,他吃点亏也无妨。
李世隆有些心动,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如何开口。
冷哼一声,“荒谬,朕做生意,岂不是与民争利,到时候你又说朕抢你东西,朕可不做这个恶人!”
说着,他朝着大棚走去。
高士莲想跟上去,秦墨连忙冲他摆手,示意他不要跟上去。
至于秦庄的人,还是跪着比较好。
高士莲看着秦墨的背影,心中暗叹,这小子真是抓住陛下的软肋了。
谁说憨子傻的?
明明鬼精鬼精的,他要是真能给陛下赚百万两银子,只要他不造反谋逆,陛下都不会动他!?
第四十四章 皇权特许!
“憨子,过来!”李世隆说道。
秦墨屁颠颠上前,“岳父大人,现在没人了,有什么咱们都可以商量,我知道你是皇帝,不好出面做生意,让李越出面不就行了?
我这三碗不过岗和烧刀子,哪一个不比三勒浆味道更好?保证赚大钱,有了钱说话才硬气,要是那些胡人敢打我们,我们就打回去。
拿钱砸死他们!”
说实话,李世隆真的心动了,可是李越那边怎么办?
难不成他还要跑过去找他?
怎么想怎么变扭。
“荒谬,李越是朕的儿子,他做生意跟朕做生意,有何区别?”
秦墨知道,李世隆心动了,只不过碍于帝王面子,不好开口而已。
他眼珠一转,说道:“那区别大了去了,您未来是要做天可汗的,做生意这种小事,让李越来做在好不好,而且儿子赚钱给老子话,天经地义,就像儿子伸手向老子要钱,不也天经地义?”
这话......有点道理。
李世隆哼了一声,“你还挺能说!”
“难道小婿说错了?”秦墨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岳父大人,你就找李越说说呗。”
李世隆没有接话,而是反问:“朕听说,你在南城租了房子,打算用来做什么?”
“开店啊,岳父大人,两天后秦氏海底捞就要开张了,到时候你要来捧场吗?”
“海底捞是何物?”
“就是火锅,炒菜啦!”
“这名字真难听!”
李世隆说道:“秦氏酒楼难道不好听吗?”
“俗气,别人都叫酒楼,怎么能体现出我家的独特?”
也有点道理,李世隆点点头,“那酒真的不是你自己酿的?”
“绝对不是,是小婿从民间收上来的果酒和三勒浆以及其他的酒经过二次加工得来的。”秦墨连忙发誓:“若小婿撒谎,天打五雷轰!”
李世隆点头,秦墨虽然憨,却也很真诚,他什么都会说,唯独不会说谎!
“朕姑且信你一次,要是敢骗朕,把你屁股打开花!”
“岳父大人答应跟我一起做生意了?”
秦墨大喜。
“做生意一事休要再提!”
李世隆一甩袖子,双手负背,“行了,朕回宫了,以后每天准时把小青菜送进宫中,明白了吗?”
“岳父大人,你要付钱的,我们只是合作烧刀子的声音,可没有合作种菜的生意!”秦墨顿时嚷嚷起来。
“你这憨子,掉钱眼里去了,就按照市价,一斤给你十五钱,不能再多了!”
李世隆哼哼了一句,带人离开。
等到他离开后,秦墨咧嘴笑了起来,真是个傲娇的皇帝。
不过他是真心黑啊。
“少爷,下次咱可不能跟陛下这么说话了,要是老爷听到了肯定要追着你打!”杨六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
“他追不到我!”
秦墨嘿了一句,然后道:“六根叔,日后每天送二斤蔬菜给我岳父大人,三斤蔬菜送给我岳母大人!”
“少爷,这不好吧?”
皇后比皇帝多,这不是区别对待吗?
“听我的,千万别送错了!”
秦墨打了个哈切,“行了,赶紧督促他们打家具,过两天就要开张了,还有一些小青菜该收割储藏就储藏,种子要及时播种......”
......
与此同时,安南殿中。
李越有些懵逼的看着李世隆,“父皇,儿臣有罪!”
他急忙跪在地上。
“起来,朕没怪你!”
李世隆将李越搀起,“朕听秦墨说,是你启发了他,这才让他突发奇想,冬天种菜,现在秦墨已经成功的将菜种出来!”
“儿臣,儿臣......也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秦墨居然听进去了。”李越啥都不知道,就跟上次一样,李世隆亲自跑过来解除他的禁足。
那是李越第一次从李世隆身上感受到一丝丝父爱。
而后,他也打听了一番,虽然不知道秦墨对父皇说了什么,但肯定没少说好话,这才让父皇回心转意,甚至放下帝王威严,过来与他交谈。
这一次秦墨种出了菜,居然又将功劳分给了他。
这憨子,真是他的好兄弟,好福星。
别人做不动的事情,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不过这憨子居然把合伙做生意的事情告诉了他,这话能说吗?
但,李越也不傻,父皇亲自跑过来说这些,并未见怒色,是敲打他,还是......
“秦墨是难得的人才,世人都说他憨,朕却以为,他是有赤诚之心的人,而且他在术算一道,农事上也颇有天赋!
他跟你关系这么好,是你的幸运,你也要引导他,让他积极向上,明白吗?”
“是,父皇,儿臣明白!”
李越背后被冷汗给浸湿,果然是来敲打自己来了。
他心中苦笑,甚至有些憋屈,其实,其他皇子公主,都在外面有生意,只不过他们做的很隐蔽,母后对这件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是太过分,不闹出事端,她们是不会管的。
毕竟皇子公主大了迟早是要就藩嫁人的。
“秦墨心思淳朴,没有心机,现在做生意,难免被人坑了,他信任你,你应该帮帮他,以免让他被奸人所欺。
一来也可以让天下人都看看,朕的女婿只是憨,并不是痴傻,他不仅不傻,相反,某个方面,他还是个天才。
二来,他跟玉漱大婚在即,秦家也需要用钱,以后玉漱嫁过去,有个营生,生活也能过好点!”
李越愣在了那里,他没听错吧?
父皇居然让他帮秦墨做生意?
那岂不是说,他并没有反对自己跟秦墨做生意?
一念至此,他激动万分,“是,父皇,儿臣一定不会让秦墨被奸人所欺!”
“嗯,做生意是其次的,重要的是,你要把秦墨引向正途!”
李世隆说完便走,等到他的背影消失,李越忍不住激动的跳起来。
父皇居然亲自开口了,这岂不是奉旨做生意?
所有皇子中,还有谁有这个特权?
不过,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拖秦墨的福,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秦墨,“说不定,我真能让父皇回心转意!”?
第四十五章 咱们的蔬菜被糟蹋了!
很快,秦墨种出蔬菜的消息,不胫而走。
皇宫内众人引起了热议。
“这不可能,冬天是绝对不肯能种出青菜的!”
“除非秦憨子是神仙,否则断无可能。”
一众公主皇子聚集在一起。
“可是,父皇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今天一大早,秦憨子还派人送了青菜入宫呢!”
“也许那青菜不是秦憨子种的。”
“那是从哪儿来的呢?连温汤旁边的青菜都被冻死了!”
众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这青菜的出处。
李新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打探,得知乃父皇亲眼所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简直超过了他的认知。
“七妹,你之前不是跟父皇一起去了秦庄?”
李智眼珠一转,“不如你带我们过去看看?”
李玉漱蹙着秀眉,“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假的!”
“那我们吃的又是什么?”
众人不约而同看着盘中翠绿的青菜,大冬天来上一颗青菜,胜过二斤肉。
“这.......”
李玉漱咬着嘴唇,她才不相信那讨厌的家伙真的能种出青菜。
“听说他种了上百亩呢,才给宫里这么点,也太小气了!”
“是啊,七姐,这秦憨子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知道你在宫中,却只给这么点!”
李玉漱十分尴尬,秦憨子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她根本不在意。
若是不放在心上,那再好不过。
可现在,听到他们的话,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你们想吃自己去找他,我才不见他!”
“七姐,去嘛,我真想看看秦憨子是怎么种出来的。”
“七姐,求求你了!”
几个五六岁的小皇子小公主奶声奶气的求着李玉漱。
李玉漱一向宠他们,耳根一下子就软了。
李智其实也很想去看看,如果能够入股,那肯定赚发。
这些青菜看似少,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少说也要几百两。
那哪里是种蔬菜,完全是种摇钱树啊。
“七妹,那以后也是你家的产业,你作为主母,难道不过问?”
李智反问。
李玉漱顿时羞红了脸,“什么主母,我才不要嫁给秦墨!”
李新也动了心思。
此前,公孙冲献策,他的确抄了几个奸商之家,的确弄到了不少钱。
可却惹出了更大的麻烦。
大量的商贾逃离了京城,使得京城物价上涨,户部都被父皇问责了。
原本朝廷就够难了,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情,父皇更是大发雷霆,让户部彻查这件事。
然后,就查到了这件事跟东宫有关系,好在下面有几个人比较忠心,把这件事揽了下来。
虽然没有下大狱,但是都下令贬黜,离开了东宫,永不录用。
而且,他还要收拾烂摊子。
那就是把那些赶走的商贾叫回来!
可是,李新下令,他们根本不敢回来,以至于京城的商贾逃的更快了。
为此,他狠狠被父皇骂了一顿,那失望的眼神,让他辗转难眠。
无奈,他只好把那些商贾给放了,还把他们的家产,尽数归还。
这一次一分钱没有赚到,反而惹得一身骚。
东宫声誉更是因此受到了影响。
而现在,秦憨子种出了青菜,这岂不是个绝好的机会?
若是能够掺一股,绝对能够大赚。
“今天正好是旬日,不用上课,正好出去散散心!”
李新笑着说道。
李越暗暗皱眉,他本打算今天下午出宫找秦墨,可是如果一大帮人去,他还怎么跟秦墨沟通?
他很清楚,这些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见李新发话,李玉漱无奈点头,“那,好吧,不过要问过父皇和母后后才可出宫!”
与此同时,秦墨正在南城驸马街。
“对,就这么放!”
秦氏海底捞的牌匾已经挂了上去。
秦墨特意从秦庄挑选了不少的女孩当服务员,大乾风气开放,但是女子抛头露面的终究是少。
她们穿着统一的服装,看起来特别的喜庆。
一进门,一排女子站在门口,“欢迎贵宾!”
不错!
秦墨点点头,杨六根跟在后面,“少爷,您要的家具和铁炉已经全部安装到位了,房子里的格局也全都做了整改!”
“不错,非常好。”
秦墨十分满意,他现在有数百亩青菜地,还有火锅和炒菜,必然能够风靡京城。
“厨子都到位了吧?”
“少爷放心,他们全都掌握了火锅配方和炒菜的精髓!“
秦墨在秦庄的这些天可不仅仅是提纯酒精,他还培训出了合格的厨师。
都是秦庄人,忠诚度绝对有保障。
也不怕自己的秘方外传。
“好,一切就按照本少爷定下的规矩来,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寻常百姓,来这里吃饭,都一视同仁,谁要是敢在这里闹事,直接给本少爷轰出去!”
他背后是皇帝,他谁都不怕!
“从今天开始,为期两天的宣传,一定要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南城驸马街有个秦氏海底捞!”
杨六根有些迟疑,“少爷,这......不好吧?”
“六根叔,咱们做生意的必须要宣传,哎呀,你不懂,反正听我的就对了!”
杨六根苦笑一声,这根本就不是宣传不宣传的事情。
国公世子开饭店,传出去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各家各户都有生意,但都是心照不宣的,没人会满世界的宣传。
他真担心公爷回来,会把少爷的屁股打开花!
“少爷,要不咱们含蓄一点?”
“又不是谈恋爱,含蓄个啥?必需广而告之!”秦墨不容置疑的说道。
这秦氏海底捞,不仅仅是他赚钱的途径,更是他回忆前世的地方。
他来这里越久,对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就越浅。
来到这里,总要留下点什么。
话音刚落,铁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距离他受伤已经快二十天,他现在早就恢复的差不多。
龙精虎猛的,根本看不出来他受了必死之伤。
“怎么了?”
秦墨诧异的问道。
“秦庄,秦庄来了好多人!”
“谁来了?”
“太子,公主,来了好多,全都来了,咱们拦不住,他们全都跑进大棚了,咱们的蔬菜都被糟蹋了!”?
第四十六章 我秦墨,绝对不娶你!
秦庄,菜地!
一众皇子公主在大棚之中撒欢。
“这个青菜不错,多拔一些!”
“用陶罐种菜,跟种花一样,把这个抱走,本公主要在宫里种!”
这些不满十岁的皇子公主,正是最调皮的时候。
秦庄的人在旁边劝,“停手啊,不要在糟蹋菜了!”
“吃多少拔多少,不要浪费......”
这些菜都是秦庄人夜以继日换来的。
铁炉都烧烂了几个,这才有了这数百亩的青菜。
“聒噪,滚一边去!”
“本皇子来摘菜,是你们的荣幸!”
“不懂规矩的东西,没看到我七姐在这里?”
“七姐,你看看他们,完全没有把你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李玉漱脸色不太好看,她没想过当秦家主母,可在世人眼中,她就是秦家未过门的儿媳!
她带着兄弟姐妹过来摘菜,他们居然推三阻四!
这不是让她丢脸?
“喜欢什么就摘什么,我倒要看看,谁敢在置喙!”
秦庄的人顿时静若寒蝉。
长公主发话,他们再也不敢吭声,毕竟她是未来的主母以及未来的大靠山。
他们不敢吭声,可心在滴血。
胡三金叹了口气,这可是秦庄人致富的希望,现在这希望,被他们给踩灭了。
李越也急的不行,“七姐,够了,这么多菜足够我们吃好几天了!这些菜若是除了大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的!
要是憨子知道了,肯定要生气的!”
这可都是钱,是秦墨送给他的机会,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大棚被毁!
李玉漱此时也反应过来,毕竟秦墨不知道这件事,不问自取,是为窃!
可是现在让她改主意,不可能。
李新则是在哪里跟秦庄的人交谈。
询问一些机密。
比如,这大棚怎么做,菜怎么种。
秦庄的人都说的模棱两可,再加上有些人比较憨厚,也不会说话,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李新询问了许久,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李越则聪明多了,他找到一些年级偏小一点的少年,找他们攀谈,他本就健谈,再加上胖嘟嘟的,笑起来憨态可掬,又没什么架子,很快就让几个人放松了警惕。
“我们这个大棚啊,靠的主要是温度......”
“二狗子!”
就在这时,那少年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少年浑身一颤,转头就看到自家老爹脸黑成了锅底,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
“四皇子,你别问小人了,其他的小人也不清楚!”
他这时醒悟了过来,若是把秘密告诉外人,可是会被逐出秦庄的。
李智皱起眉头,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问出关键了。
而此时,李新也恼了。
他问了许久,居然连个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正当他打算逐个击破的时候,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我甘霖娘,狗日的,居然跑到老子的大棚来撒野!”
秦墨狂奔而来,看着外面堆放成小山的青菜,眼睛都红了!
还有一个大棚,一角都被弄塌了。
“住手,都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杨六根和铁柱在后面狂追,可惜秦墨跑的太快了,他们根本追不上。
秦墨跑到大棚前,看着那些皇子公主撒丫子在大棚里狂奔,有不少摆在架子上的青菜都被打碎在地。
这都不是他最生气的,最令他生气的是,有一个大棚烟雾缭绕,很明显,有人掘开了火道。
他们打的什么主意,秦墨太清楚了。
“滚出来,都给老子滚出来!”
秦墨红着眼睛,他冲着秦庄的人大吼,“你们干什么吃的,我让你们看好了大棚,你们就是会这么看的?”
秦庄的人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秦墨,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皇室子弟不敬?”李新脸色一沉。
“我敬你个头,你看看你们做的都是什么事,你们配被人尊敬吗?”
秦墨气的冒烟,见那些熊孩子还在里面撒欢,他直接冲进去,一手两个,将他们从里面揪了出来。
“哎哟!秦墨,你敢摔本皇子!”
“呜呜~秦憨子,我讨厌你!”
还有个调皮的小皇子,用火折子点燃了丝绸。
气的秦墨照着他的屁股一顿拍,“我让你玩火,我让你玩火!”
“哎哟!”
那小皇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周围的侍卫都看傻眼了。
这秦憨子,居然打皇子,真是把天都捅破了!
“秦墨,快住手!”
李新大怒,“不就是摘了你几株菜吗,你竟敢动手打皇子!”
“对你们来说,那只是几株青菜,可这些青菜,却是我们秦庄全体奋斗大半个月得来的辛勤结果,你们凭什么不尊重?
就因为你是太子,他们是皇子,就可以恣意的践踏我们的心血吗?
这些青菜,一株要卖到三两银子,这里少说也有四五百株,给钱!”
李新顿时尴尬不已。
确实,现在青菜比肉都贵。
就这么些青菜就要一千多两,他没钱!
感受到秦墨鄙夷的目光,李新恼怒到了极致。
“憨子,快住手!”
这时李越跑过来,从秦墨的手里救下十六皇子,“这一次的确是我们不对,你别生气,当务之急是尽快补救!”
“滚开!”
秦墨一把将李越推开,他有些失望的说道:“你明明在这里,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我.......”
李越无言以对。
李智心里也特别不舒服,“秦墨,是七妹带我们来的,她作为秦家未来的主母,难道没有这个权利吗?”
秦墨猛地看向李智,不知为什么他现在特讨厌这个小胖子。
他又看向李玉漱。
李玉漱被秦墨愤怒的目光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闪,可旋即她又有些气恼。
秦墨丝毫不给她面子,这让她十分丢脸。
“秦憨子,是本宫带他们来摘的,你有什么火气冲着本宫来!”李玉漱冷声说道。
那眼神让秦墨特别的不爽,他站起身走到李玉漱对面,“谁承认你是秦家主母了,我秦墨就算打光棍一辈子,孤独终老,也绝对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
第四十七章 分红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纷纷大变。
那些正在哭泣的皇子和公主,都止住了哭泣,傻愣愣的看着秦墨。
“秦墨,你好大的胆子!”李新大怒,李玉漱是她的一母同胞的妹妹,是大乾的嫡长公主,贵不可言,下嫁给秦墨,是秦家祖坟冒青烟。
这是天大的殊荣,国朝只有这一例。
其他人娶公主,那叫尚公主,可秦家用的是下嫁。
叫法不同,里面的区别打了去了。
李智脸色也冷了下来,“秦憨子,你最好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
他也是李玉漱的亲哥哥,那里能见妹妹受这种羞辱。
李玉漱更是花颜失色,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待在这里。
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死死的咬着嘴唇,硬生生的将泪水憋了回去。
可秦墨压根就没理他,而是继续对着李玉漱说道:“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恰好我也一样,你最好去向你父皇解除婚约,我一百个,一万个愿意,想让我秦墨当你的受气驸马,没门。”
他站起身,扫视一圈,“今天,我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不跟你们计较,要是下次你们还敢来秦庄撒野,我不管你是太子还是皇子,我绝对跟你们没完!”
“六根叔,少爷他.......”
杨六根早就到了,可他没有上前,甚至没有阻止。
只有他清楚秦墨在秦庄倾注了多少心血。
“你怕个屁,怂球,知道少爷为什么不喜欢带着你吗?”杨六根一巴掌拍在小六子的后脑。
“不知道!”
“因为你太怂了!”
杨六根哼哼了一句,他当年在战场上杀敌,什么没看过,太子也好,皇子也罢,如果没有他们当年浴血奋战,能有他们今天的高高在上?
李越注意到了秦墨称呼的变化,以往他都是岳父大人,现在却口称陛下,可见这一次秦墨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认识秦墨这么久,从没见他如此愤怒,那一瞬间的怒火,连他也觉得心慌。
“秦墨,你给孤等着!”
李新一甩衣袖,“孤一定会在父皇面前,狠狠参你一本!”
“本王也是!”
李智冷眼看着秦墨,“七妹,我们走,咱们不受这个气!”
其他的皇子公主也都纷纷为李玉漱打抱不平。
这一下李玉漱没有忍住,泪水刷一下落了下来。
她提起裙摆,哭着跑开了。
“憨子,虽然他们有错,但你不该这么说七姐的!”
李越了解李玉漱,她性格孤傲又冷艳,加之父皇宠爱,所以有些骄纵,但是她对弟弟妹妹极好,对父皇母后非常孝顺。
“滚!”
秦墨冷冷的说了句,“就你这样,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明哲保身,就算你有千万巨资,也不可能夺回如玉妹子!”
被秦墨骂,他倒是不生气,甚至还觉得羞愧。
他心中没由的生出一股无名火。
秦墨一点也没说错。
他的话根本没有一个人听,他此前也多番劝说,却根本没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连自己的产业都保不住,秦墨能不生气吗?
父皇皇权特许,他为什么要怕?
“你等着,我这就进宫找父皇!”
李越深吸口气,大步流星的离开菜地。
等到他们离开后,秦墨这才肉疼的让人整理大棚和损失。
一共有十亩菜地遭了秧,损失超过三千两。
有一个烟道被破坏了,需要重新做,丝绸被烧,使得青菜暴露在冷空气中,有不少菜都被冻坏了,能不能活过来,还不清楚。
听着杨六根的汇报,秦庄的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们怕什么,就算他们是太子和皇子又怎样?
咱们偷了还是抢了?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 不讲道理!”
“少爷,是我看管不利,我愿意受罚!”
胡三金跪在地上。
他一跪,今天值守的人,也跪了下去,“请少爷责罚!”
秦墨叹了口气,将胡三金等人搀扶起来,“如果责罚你们能让这些青菜活过来,我绝对不轻饶,我只是告诉你们,咱们在冬天种出了蔬菜,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香饽饽,谁不想在寒冬腊月来上一口清脆可口的青菜?
这里是秦庄,本少爷是秦国公世子,未来的秦国公,你们记好了,我才不是什么狗屁泾阳公主驸马,我就是我,我是秦墨!
我们不依靠任何人,我们要保护自己的菜地,保护我们幸福的生活!”
众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几声哀嚎,“爹啊,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
“哎哟,爹啊,我错了!”
接二连三的哀嚎声传来,秦墨皱起眉头,就看到几个人,抓着几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走了过来,“请少爷责罚!”
“你们这是做什么?”
“少爷,刚才四皇子跑过来询问,我家的不孝子不小心说漏了嘴,泄露了大秘密,请少爷责罚!”
秦庄众人脸色大变,“二狗子,这可是咱们秦庄最大的秘密,你怎么能随意告诉别人?”
二狗子等人吓得浑身发颤。
一时间连哭都忘了。
“少爷,我们知错了,我们没有说出核心,就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
“混账东西,老子打死你!”
荆条抽打在二狗子的身上,顿时将他身上刮出一道道血痕。
就在这时,秦墨一把抓住了荆条,“铁牛叔,这件事错不在二狗子,你就算把他打死,也于事无补,就算他们知道了秘密那又如何,他们能种出来吗?”
不是秦墨瞧不起他们,除非他们也拥有现代知识,否则断无可能。
“少爷......”铁牛感激的看着秦墨。
“都起来!”
秦墨将他们搀扶起来,他心中不爽到了极点,来这里摘菜搞破坏也就算了,还他妈想弄走他的大棚技术!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他本想进宫,可是想到明天秦氏海底捞就开业了,还是以大事为重。
“这些蔬菜每家每户分点回去,等以后少爷实现量产化了,保证每天都能让你们吃上!”
秦墨看着所有人,“明天,就是秦氏海底捞开张的日子,都给本少爷高兴点,赚了钱,少爷给你们分红!”?
第四十八章 李越雄起!
皇宫之中,李玉漱哭着跑进太极宫。
“父皇,儿臣求您了!”
她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求求父皇收回成命,解除儿臣于秦家的婚约,儿臣愿意永伴青灯!”
李世隆刚处理完正事,听到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而且,跟着李玉漱一同进来的,还有太子等人。
“朕不是说了,退婚之事,不许再提!”
“父皇,如果父皇执意要让女儿嫁给秦墨,女儿不敢违背父皇的命令,只是结婚当日,还请父皇给女儿准备好棺椁!”
来的路上,一众皇子都在给李玉漱出谋划策。
今天这件事,秦墨惹了众怒了。
李新此前还想拉拢秦家,可后面他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
秦相如还有几年好活?
未来秦国公府还不是要落到秦墨的手上。
而他不仅会惹是生非,还亲近老八,这样的憨子,等他掌权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革出朝廷。
他也不会让自己妹妹跟着秦墨受苦。
“大胆,你敢威胁朕?”
李世隆脸色一沉,“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承乾,你是大哥,又随着玉漱一起来的,是不是秦憨子又做了什么荒唐事了?”
李新上前一步,“父皇,依儿臣看,那秦墨的憨傻全都是装出来的,他实际上狂悖无边,根本没有将我等放在眼中!”
李智也跪在地上,“父皇,秦憨子非七妹良配,今天,七妹带着我们去了秦庄,秦墨当着众人的面殴打小十六不说,还大放厥词让我们滚,不仅如此,还当众羞辱七妹,直言其不配做秦家的主母!”
李智本就健谈,此刻添油加醋,避重就轻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得李世隆脸都黑了。
特别是那些皇子公主还在那里附和。
十六皇子更是哭着跪在地上,“父皇,替儿臣做主啊,秦憨子将儿臣摁在地上殴打,屁股都打开花了!”
“好一个秦憨子,不尊皇室,目无尊卑!”
李世隆气的咬牙,“来人,把秦墨给朕抓来,朕要好好问他,是不是连朕这个皇帝,他也不放在眼里!”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李世隆压抑的怒火。
一众皇子公主,心中都暗暗高兴,唯有李越心里焦急万分。
他想站起来为秦墨说话,可真到了太极宫,他又如鲠在喉。
根本踏不出那一步。
他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剧痛让他心中的紧张褪去不少。
“李越,秦憨子嘴笨不会说话,若是被叫来皇宫,那里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一心想要让秦墨倒霉,如果你不帮他,谁来帮他?”
“秦憨子屡次帮你,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父皇叫来问罪?”
李越在心里问自己,他咬咬牙,上前一步,跪在了皇帝的面前,“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李世隆眯眼看着李越,“你想说什么?”
“儿臣......”
李越刚开口,李新便打断道:“老八,你最好想好再说,秦墨羞辱我等,羞辱七妹,这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李越转头一看,便看到李新眼神之中透着威胁。
这让李越心头一颤。
紧跟着李智又开口道:“我知道你跟秦墨关系好,但是你要清楚,谁才是一家人,大是大非面前,千万不要做错!”
威胁,还是威胁!
“八弟,你是不是想帮秦憨子说情?”
“八哥,你也看到秦憨子是怎么殴打我的,他虽然打的是我拍屁股,可实际上打的是父皇的脸!”十六皇子年岁虽小,可是在皇宫中长大的皇子,又有几个是简单货色。
明哲保身,见缝插针,争宠,都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领。
众人都在警告李越。
他紧紧攥着拳头。
是个人都可以威胁他对吗?
就因为他母妃是个宫女,就因为他在宫里无依无靠,不受宠,所以谁都可以大声对他说话,谁都可以不听他的话对吗?
他面无表情的扫过这些人,然后说道:“大是大非我很清楚,当时是非对错,更重要!”
说完,他看向李世隆,“父皇,是非曲直儿臣全都看在眼里,七姐带着我们去秦庄,并没有提前知会秦墨,大哥和四哥他们只会说秦墨打了十六弟,却不说为何打。
因为十六弟防火烧了大棚的丝绸,推到了种菜的架子,掘开了烟道,一个大棚的菜毁了大半。
秦憨子辛辛苦苦逆转四季,种出了青菜,试问看到这一幕如何能忍?
七姐的确已经婚配给了秦墨,婚期尚且定下,却没有正式过门,尚算不得秦家大妇。
纵算现在已经婚配,纵容自家兄弟姐妹损毁自家产业,便是在民间也会被人置喙,更何况七姐乃大乾嫡长公主,若是这件事传出去,恐对七姐名誉有损,对皇家天威有损。
是,秦墨的确动了手,也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但情有可原,请父皇明察,儿臣所说之言,若是有半句假话,儿臣都愿意受罚!”
太极宫死一般的寂静。
太子没想到,李智没想到。
或者说,众人都没想到,李越居然真的敢在这个关头帮秦墨说话。
李玉漱咬着嘴唇,“八弟,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姐姐吗?”
李越深吸口气,不卑不亢的说道:“七姐,我知道你瞧不上秦墨,但秦墨心眼不坏,甚至可以说心眼极好,最起码他从来不会害人,在一些方面它还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术算,连梁先生都佩服。
炒菜,火锅,更是人间美味。
甚至还能逆转四季种出青菜,小弟斗胆问一句,当朝各家勋爵之后可有一人能够做到?”
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让李玉漱哑口无言!
李新等人双目喷火,“老八,孤问你一句,难不成,我们就任凭秦墨羞辱?”
李越目光直视,“太子,臣弟斗胆问一句,若是我们不毁了秦墨的菜地,他可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话,做这些事?
事出有因,而我们就是因,若错出在我们身上,却要别人来承担罪过,天下可有这样的事情,还是说,就因为我们是皇族贵胄,便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第四十九章 太子受杖
李新瞳孔一缩。
这句话,话中有话!
他没想到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李越,居然言辞如此犀利。
“一码归一码,孤就问你,难道秦墨羞辱七妹,殴打十六弟没错吗?不应该受惩罚?“
胡搅蛮缠!
李越心中冷哼,“是非曲直,父皇自有定论!”
李世隆坐在龙椅上,他相信李越没有那个胆子骗他。
“高士莲!”
“奴才在!”
“查!”
“嗻!”
简单的一句对话,却让在场的皇子和公主不安起来。
这件事不经查,一查便能查出事情根源所在。
李新疯狂的向高士莲使眼色,可高士莲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出了太极宫。
“全都起来,等高士莲回来!”
李世隆冷冷说了句,秦墨所说之话,所作之事,的确大逆不道。
可若真的跟李越说的一样,倒也不是没有原因。
说完这句话,他便拿起御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太极宫气氛焦灼。
太子冷冷看着李越,李智目光也不带一丝感情。
其他人眼中满是不满。
这一切李越都知道。
他不愿再当人尾翼,他就是他,他就是八皇子。
他也要争!
打破了内心的枷锁,李越由内而外发生了改变。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勇气汇聚在胸腔,他李越并不比别人笨,没有势力,那他就创造势力。
别人看不起他,那就努力让别人看的起。
他扫视一圈,才发现,自己最大的底气,居然是秦墨。
世人都不相信秦墨能成事,他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时辰左右,高士莲进宫,走到李世隆耳边轻声低语起来。
众人的心不由提了上来。
听完高士莲的话,李世隆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而高士莲则退到了一边,双手交叉在身前,低眉顺目。
无视其他人的眼神,太子也好,皇子也罢,那都不在他的考虑范畴。
李世隆扫过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李玉漱的身上,“你为秦家尚未过门的儿媳,带着幼弟幼妹去夫家破坏,且不说秦墨之言是否过激,你作为大乾嫡长公主,没有约束自己的兄弟姐妹,反而纵容其破坏。
损的是你作为长公主的名誉,大乾天家威严,传出去,别人会说朕没有将你管教好!”
李玉漱吓得浑身一颤,“父皇.......”
“他们不仅会说朕没教好,还会累及你母后,秦墨有句话说的对,子不教,父之过,是朕没把你教好,才让你如此骄纵蛮横。
秦家于朕有救命之恩,当初如果不是秦相如替朕挡一剑,朕早死了,嫣有你们今日?
朕对你太失望了,你只看到秦墨的劣性的一面,却看不到他好的一面,要知道,人无完人也!“
李玉漱跪在地上,心乱如麻,她怎么也没想到,父皇居然把话说的这么重。
“还有你!”
李世隆将目光投向李新,语气顿时变得严厉起来,“你是太子,未来大乾帝国的继承人,你居然放下国事,纵容弟妹破坏臣子财产。
不仅不知悔过,还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来人,仗十棍!”
李新不敢相信的看着李世隆,“父皇,儿臣......”
“来人,拖下去!”
李世隆对李新很是失望,从李新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打他。
侍卫将李新拖走,很快外面就传来了李新的哀嚎声。
痛,彻骨的痛。
不过只是皮外伤,痛完之后,甚至不影响走路!
可李新的脸全都丢尽了。
父皇当着弟弟妹妹的面杖打他,以后他在弟弟妹妹面前,还怎么撑得起场面?
他甚至看到李智在哪里偷笑。
而且父皇打完了他,其他的弟弟妹妹,他只是口头训斥了几句。
“明日,准备礼物,去秦府登门致歉!”
李世隆冷冷说了句,“都下去,李越留下!”
众人看了看李越,不少人眼中都透着愤怒和埋怨。
而李玉漱看向李越的眼神之中,也透着一丝丝埋怨,她不清楚,李越为什么不站在她这边。
难道秦墨比她这个姐姐还要重要?
这一次,李玉漱不仅没有成功让父皇解除婚约,反而害的太子哥哥被责罚。
而且,秦墨的话和那嫌弃的眼神,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堂堂大乾嫡长公主,难道在你秦墨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她没由的难受。
等到他们离开,李越躬身站在李世隆面前,等候发落!
“朕对你很失望!”
李世隆开口第一句就让李越心中一颤。
“儿臣有罪!”
“那你说,你那里有罪!”李世隆面无表情的说道。
“儿臣没有保秦庄,没有劝慰弟弟妹妹兄长!”
“你倒是聪明!”他已经觉察出了李越的变化,心中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他设下的局。
李越苦笑一声,“儿臣人微言轻,既劝不了兄长,也劝不了弟妹,回来的时候,秦憨子跟儿臣发了一通火,儿臣.......两头不落好!”
闻言,李世隆脸色又变了变,他想了想,“你下去吧,记住朕之前跟你说的话!”
李越退出太极宫的时候,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浸湿。
他心中苦笑,父皇还是不信他。
或者说,把他往坏处想。
他反复的回想之前说的话,让自己引导秦墨向上。
这是让自己做能臣?
这又是一次试探和警告。
李越深吸口气,喃喃道:“我必须要争啊,我要是不争,我的女人就要被人抢走了。
我要是不争,等我离开京城后,我的母妃和兄弟谁来保护?”
他攥着拳头,心中顿时涌现了无穷的动力。
在他眼里,除了李玉漱他稍为有点感情,其他人,他全都不放在心上。
他唯一认可的兄弟,只有秦墨!
......
立政殿中,公孙皇后把一众儿女叫了过来。
她从来都是一副祥和温柔的样子,可今天,她罕见板着脸。
“承乾,母后对你太失望了!”
公孙皇后摇摇头,“你可知道你父皇为什么打你?”
“因为儿臣没有约束弟弟妹妹,没有做好兄长!”
“那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第五十章 给秦墨道歉!
李新低着脑袋,有些丧气的说道:“不知。”
“给本宫抬头挺胸,你是大乾太子,你看看你现在垂头丧气的样子,哪有一点太子的样子!”
公孙皇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秦墨是你未来的妹婿,你却一口一个外人,更是要你弟弟区分对立,这是做大哥该做的?
那好啊,照你这么说,除你和李智,玉漱之外,余者皆非我亲生,难道我都要区别对待?”
“儿臣不敢!”
李新急忙跪在地上。
李智眼珠一转,连忙跪在地上,“母后消气,太子哥哥也是为了维护七妹,只怪那秦墨太憨,太气人,若是母后在场,听了他说的话,也还会生气的。
“你当母后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公孙皇后冷哼一声,“毁了秦墨的大棚,那大棚连你父皇都交口称赞,他现在既然能够在冬天种菜,那日后若是在冬天种出粮食呢?岂不是能大大增加我大乾的粮食?”
李智浑身一颤,“冬天还能种粮食?”
“你父皇问了,可以,不过还需要时间!”
昨夜,李世隆激动万分的对她说出这件事,他说:“秦墨是块璞玉,若是用的好,可为国之栋梁,朕已经老了,若是打磨出来,给承乾用,绝对是大乾之福,更难能可贵的是,那孩子对我们忠心耿耿,也很有孝心。
即便憨了点,朕也是非常喜欢的。”
皇帝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说喜欢一个外臣,这意味着什么,公孙皇后能不清楚?
李智也愣在了哪里。
秦墨可以在冬天种出粮食。
妈呀,难怪父皇这么生气呢。
还打了太子。
如果秦墨真能在冬天种出粮食,只要他不谋逆,在大乾可以横着走。
他眼珠一转,心想,自己可能要改变方略了。
难怪老八敢为了秦墨跟他们作对,想必就是知道这点,才站出来的吧?
李新也有些吃惊。
冬天种青菜已经让人惊讶了,种粮食,那岂不是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
若是如此,大乾还会缺粮吗?
秦憨子能,他堂堂大乾太子难道不能吗?
“还有一点,你一定要想清楚,秦家对你父皇,不仅仅是救命之恩这么简单!”
这话她本不应该说,但是爱子心切,公孙皇后也是破例了。
李新能不能想通就看他自己了,他若是继续不把秦墨放在眼里,会吃大亏的。
训斥完了李新,他开始训斥那些犯错的公主和皇子,“明日,你们必须去秦墨那里道歉,等回来之后,统统禁足!”
别看公孙皇后慈祥,可她板起脸来,没有一个人不怕的。
连李世隆都要让她三分。
“是,母后!”
他们不懂,到底谁才是亲生的,秦墨凭什么这么得母后的宠爱?
不过他们都是会擦眼观色的主儿,特别是十六皇子,摸着小屁股,心想:“以后本王看见憨子就绕道走!”
“还有你,玉漱!”
公孙皇后蹙起了眉头,“母后怎么说的,你和秦墨的婚事无法更改,已成定数,你也要上门道歉!”
“母后!”
李玉漱心中又气又委屈。
她可是大乾嫡长公主,居然向自己的驸马低头,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她以后还有什么面子在兄妹中抬起头来?
“秦墨绝对是你的良配,母后是过来人,不会骗你,嫁到秦家,秦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公孙皇后语重心长,秦墨是憨不是傻,他的纯孝,公孙皇后也是越看越喜欢。
而且,他现在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日后可为李新的依仗,再加上李玉漱帮扶,肯定能让李新少走弯路。
翌日。
驸马街。
不少人正在街头走街串巷的派发床单,一个个穿的无比的喜庆,他们在街头大喊:秦氏海底捞,陛下吃了都说好!
“秦氏海底捞,天下美食之祖!”
“吃了秦氏海底捞,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嘛嘛香!”
他们敲锣打鼓,一路舞狮。
老百姓都在看热闹。
这年头谁敢拿陛下说事。
不少人一打听,才知道,是秦国公世子,秦憨子在驸马街开了个店。
秦墨的和火锅和炒菜早就传遍了京城,连陛下和皇后都交口称赞的人间美味,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们。
最关键,他们还有青菜!
寒冬腊月居然还有青菜,他们根本不信。
“你们那儿弄来的青菜?”
秦氏海底捞的人说道:“我们少爷自己种的,要吃多少都有,管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噗,开什么玩笑呢,这大冬天,怎么可能种出青菜!”
“早就听说秦憨子在秦庄窝了二十多天,种青菜,还跟陛下打了赌,傻子都知道,春种秋收,就秦憨子不知!”
不少人都在笑话。
很快秦氏海底捞开业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一同传遍京城的还有秦墨种出青菜的消息。
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哄笑。
街头,几个人并肩而走,“他们都在笑话憨子,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大哥,我们过去做什么?”程小宝挠了挠头,“人家今天开张,你要去约架?”
程大宝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谁说我去约架,我只是想去看看,虽然我跟秦憨子斗了十几年,别人笑话他,当兄弟的怎么能不去帮他?”
“秦憨子什么时候后把你当兄弟了?”
程小宝疑惑道。
“你懂个屁啊,我们的交情是打出来的!”
程大宝哼了一句,看向身边的人,“勇猛,你去不去?”
成郡王世子李勇猛也是经常跟秦墨打架斗狠,“去,怎么不去,狗日的,我要去笑话他,大男人不打架,跑去种菜,丢人!”
“走!”
几个人屁颠颠跑了过去。
与此同时,候永正偷偷跟清河郡主坐在马车里,不过马车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人。
一个是公孙冲,还有一个,是杜敬明之子,杜有为!
“听说秦憨子种出了青菜!”
侯永冷笑一声,“滑天下之大稽!”
公孙冲也十分厌恶秦墨,“跳梁小丑罢了,堂堂秦国公世子,居然行商贾之事,丢人!”
杜有为也冷冷一笑,“不弱我们现在过去看看,也好羞辱他一番!”?
第五十一章 公孙绿帽!
秦氏海底捞开业,热闹至极,秦墨把前世的宣传手段都用上了。
舞狮,发传单,打广告。
门口围满了人。
不过大多都是看热闹的,进门的人不多。
秦墨穿的喜气洋洋,站在门口,“诸位,今天秦氏海底捞开张,全场九折,不限量供应青菜,过了今日,青菜限量,到时候想吃就要加高价了。”
众人看着秦墨,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人群中有人说道:“不限量供应青菜,你开什么玩笑?”
“就是,难不成,你还真种出了青菜不成?”
“秦憨子,吹牛也要有个限度!”
话落,众人哄笑起来。
秦墨也不气恼,敢说这些话的人,非富即贵,平头百姓是不敢说的。
他秦墨再憨,也是秦国公世子,泾阳公主驸马。
“你们进来看看不就知道我又没有吹牛了?”
来者是客,跟他们起争执,丢得是自己的脸。
上辈子,秦墨虽然没有做过生意,却也明白这个道理。
秦墨笑着道:“我们这里可供选择的青菜有小白菜,生菜,萝卜苗,还有韭菜,这些都是我秦庄出产逆四季之菜。”
众人一听,纷纷捧腹大笑起来,“还真能吹牛!”
就在这时,侯永带着清河郡主一行人走出来,“秦憨子,若是你没有种出青菜那当如何?”
秦墨眯眼一看,都是仇人。
不过今天是秦氏海底捞开张的日子,天大的仇都得放下。
“如果没有,你跪地学三声狗叫如何?”
公孙冲冷笑一声,“敢不敢?”
秦庄的人脸色都是一边,杨六根小声的对秦墨道:“少爷,来者不善。”
“我知道!”
秦墨笑着道:“不过今天来的都是客人,我们的宗旨是什么?上帝是顾客,如果顾客有疑虑,那自然要解答,顾客若是想打赌,那就陪他们打赌就行了!”
他上前一步,“敢,怎么不敢,公孙绿帽,若是我真的种出青菜,并且能够拿出这些青菜,你当如何?”
公孙绿帽?
公孙冲脸黑成了锅底。
他攥着拳头,咬牙切齿,这该死的憨子,居然叫他公孙绿帽!
“秦憨子,我叫公孙冲!”
“没必要纠结这个,反正意思都差不多!”
噗呲!
一旁的清河郡主没忍住,小声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秦憨子,也太过分了。
她看了一眼公孙冲,还好他没有听到。
旋即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公孙冲气的要命,这能一样吗?
杜有为皱眉,“秦憨子,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哪位?”
秦墨压根就不认识他。
“这位是魏国公世子,杜有为!”
“哦,原来是肚子疼兄台,失敬失敬!”
杜有为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清河郡主没忍住,再次笑出声来。
这秦憨子,太过分了!
“我叫杜有为,秦憨子,你少给我起诨号!”杜有为冷哼一声。
“反正意思都差不多!”
秦墨笑着道:“肚子疼兄台,你也要跟我打赌?”
“我......跟你打赌!”
杜有为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上前一步,“若是你拿不出青菜,你就跪下向我磕头道歉!”
“若是我拿的出来呢?”
“这不可能,天地循环,四季周而复始,不可能逆转,圣人早有言论!”杜有为文绉绉的说道。
呵,酸儒一个!
“你们过来不就是想看本少爷的笑话,那如你们所愿!”
秦墨说道:“公孙绿帽,本世子若是拿的出来青菜,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如何?”
“我.......”
公孙冲气极了,正想一口应下,可看到秦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迟疑了。
“万一你拿出来的是秋天储藏的青菜怎么办?”
“笑话,现在连皇宫都没有青菜,而且,窖藏的青菜根本放不了那么久,这是三岁娃娃都懂常识,你不会不懂吧?”
秦墨嘲笑道,他心想,昨天太子一行人才从秦庄离开,照理说早该传遍了。
可为什么公孙冲几个人好似个大傻蛋?
莫非有人下了旨,不许这件事传出?
便宜岳父!
秦墨想到了李世隆。
还真是个傲娇怪,难道下旨不让外传,他种出青菜的消息就能藏得住吗?
不可能的。
输了就输了呗,承认他很优秀,有这么难吗?
一想到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去国子监,他心中就舒坦。
秦墨只猜对了一般,不过这件事还不是李世隆授意的,而是公孙皇后下的封口令。
毕竟太子受杖,长公主纵容弟妹破坏大棚这件事传出去损的天家威严。
家丑不外扬,更何况天家?
“就是,连憨子都懂,难道你不懂?”
就在这时,程大宝带着人从人群挤出,“憨子,哥哥来为你助阵了!”
卧槽,程憨子!
“公孙冲,你就说你敢不敢跟憨子打赌就完了!”
“程大宝,我跟秦憨子打赌,有你什么事?”
“他是我兄弟!”
程大宝哼了一声,“带人欺负我兄弟是不?问过我们几个没有?”
李勇猛也摆出架势,“欠打是不是?”
来时,李勇猛想好了怎么嘲笑秦墨,可看到秦墨被人欺负,他当时就忍不住了。
秦墨虽然憨,但是义薄云天。
他们虽然互相看不对眼,但是交情都是打出来的。
他们可以互损,但是别人不行。
而且,他最讨厌公孙冲这个阴人,跟他老爹一样,阴险不已。
秦墨有些诧异。
卧槽。
前身居然还有隐藏的兄弟。
程大宝脑袋不灵光,还有那个跟他差不多的黑炭看起来也憨憨的,还有这个高个子,年纪轻轻就长了络腮胡,看起来也是莽夫。
还真他娘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前身的兄弟都是憨憨!
不过这些憨憨,来头怕是都不小!
侯永上前一步,“一群莽夫,你们除了打架还会做什么?”
“打架啊!”程小宝,理所当然的说道。
众人无语,这些纨绔,满脑子除了打架就找不到别的乐子了。
可偏偏这些人还身份来头都不小。
秦墨上前一步,“公孙绿帽,肚子疼,还有你这个猴崽子,你就说你们敢不敢打赌吧!”?
第五十二章 赌约
“我叫侯永,秦憨子,你给我放尊重点!”
候永气的不行,“赌就赌,如果你真的能拿出青菜,而且不是窖藏的,我以后看着你就绕道走!”
“可以,而且你以后,也别叫侯永了,就叫猴崽子!”
“好!但是你若是拿不出来,便要跪在地上,叫我三声爹!”候永咬牙道,在清河郡主面前,他说什么也不能怂。
“秦憨子,若是你能拿出青菜,我以后就叫肚子疼!”
杜有为说道:“若是你拿不出来,跪着道歉!”
公孙冲也一咬牙,“一切就如你所说!”
“好!”
秦墨抚掌,看向众人,“诸位都听见了吧,这可是他们自己说的,秦墨在这里请大家做个证!”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越来越多的人围观了起来。
而不远处的阁楼上,一个太监正在细细的禀报现场发生的一切。
他面前坐着一个女子,虽然穿着素白的孝服,丝毫不能遮掩她俏丽的容颜。
她捂嘴轻笑,“这秦墨太坏了,明明已经种出了青菜.......不过,也不能怪他,这两天他一直在宣传,只不过信的人寥寥无几!”
她面前放着几碟小菜,无不是脆嫩的青菜。
李玉澜想起前些日子秦墨上门给自己做的那顿饭,令人回味无穷。
前几天,每天都有新鲜的青菜送进她的府邸。
这份心意,让李玉澜心中很是受用。
这寒冬腊月的,青菜有多贵?
连皇宫都断供了。
一颗小青菜,一两银子供不应求,便是二三两,也大有人愿意。
她反而觉得,自己以五百两将房子出租给秦墨,是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下去吧,有新的进展再来告诉我!”
“是,大公主!”
太监告退。
而此时,秦墨跟三人缔结了赌约。
秦墨不由看向中间的清河郡主,“柴火妞,你要不要打赌?”
“谁要与你打赌!”
清河郡主粉面通红,这憨子居然叫她柴火妞,“本郡主叫李静雅,不叫柴火妞,上次的账本郡主还没有跟你算呢!”
一想起上次秦墨在自己的脸上拧来拧去,她就一阵羞恼。
十几年来,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自己。
秦墨扫量了她一眼,眼中满是鄙夷,“还没我大,你不是柴火妞是什么吗?”
李静雅低头看了看自己,顿时羞恼不已,“你.......”
候永更是气的浑身发抖,“秦憨子,你到底赌不赌,这么久了,菜呢,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公孙冲冷笑一声,“我看就是拖延时间,秦憨子,你不会打算拖到开春在把青菜拿出来吧?”
杜有为也冷冷说道:“差点上了你的当,若是你一刻钟之内拿不出来,便算你输!”
李勇猛压着声音道:“憨子,我家里地窖还有一些腌萝卜,要不我让人给你送来?
你说你也真傻,大冬天怎么可能种出青菜吗,现在好了吧,闹笑话了!”
“老兄你哪位?”
“我啊,李勇猛,又装傻是不,上次被我摁在地上摩擦了一顿,不至于现在还没消气吧?”李勇猛说道。
“靠,放屁,明明是老子把你摁在地上摩擦!”
秦墨知道他是谁了,成郡王世子李勇猛,这位可是皇帝堂侄。
“你这憨子,老子今天不与你计较,还是赶快把这几个人打发走!”
李勇猛翻了个白眼。
程小宝也小声道:“憨子,你说你也真是的,好好的架不打,吹什么牛啊,你说你是种菜的料吗?”
“老兄,你跟程憨子这么像,不会是兄弟吧?”
“废话,他是我亲哥,能不像吗?”程小宝哼了一声。
秦墨点点头,原来前身还有这么多隐藏的人脉啊。
这些人可都是武将之后。
鄂国公,成郡王,都是李世隆的心腹。
秦墨第一次进入太极宫,李世隆着急的人中就有这两人。
看来打架,也不一定完全是坏事。
“秦憨子,你们嘀嘀咕咕的到底在说什么,到底能不能拿出青菜,你给句准话!”
公孙冲冷笑一声,他现在越来越笃定秦墨拿不出青菜,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吸引人进他这个什么海底捞吃饭。
这憨子,人不聪明,心眼还不少,把奸商那套学了个齐全!
围观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这还用说,他肯定拿不出来!”
“兑现赌约吧,别耽误时间了!”
“什么狗屁海底捞,不伦不类的,哗众取宠!”
就在这时,一群人拉着板车走了过来,“诸位,请让一让!让我们进去!“
“挤什么挤!”
围在这里的,无不是达官显贵。
平民都不敢靠近。
有一人皱眉,“闪一边去!”
他刚说完,便看到板车上拉着的东西,“我的天,好多青菜!”
惊呼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纷纷转头。
只见,那十多辆板车上,拉着的都是翠绿的青菜。
小白菜,生菜,韭菜,萝卜苗,还有一个装在水桶里的菜,不知道是什么,白色的杆子,顶上是开口的嫩芽!
“诸位贵人,麻烦让让!”
杨六根急忙上前,“是我们秦庄种的青菜送到了!”
众人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原本嘈杂的现场,鸦雀无声。
当板车从外面拉进来,全场失声。
公孙冲直接愣在了那里,“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杜有为的世界观都塌了,“难道,圣人说的,是错的?四季纲常,可以逆乱?”
侯永更是满脸错愕之色,“不,是假的,下面肯定不是青菜,这些肯定是你窖藏的!”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抹惊艳的绿,绿的他心慌!
李静雅捂着小嘴,惊讶万分,青菜,居然真的是青菜。
众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板车。
便是程大宝等人,也傻眼了。
“憨子,这,这真是你种出来的青菜?”
程大宝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不是我种的,难道还是你种的?”
秦墨傲娇的哼了句,走到板车前,猛地将盖在青菜上的厚布扯开。
那脆生生的嫩绿,亮瞎了众人的眼睛!?
第五十三章 窖藏货
那些嘲笑秦墨,想看秦墨笑话的人,此刻全都说不出话来。
反而一个个的吞咽口水。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青菜了,这个时候要是能够来上一口青菜,那就好了!
“这不可能,你那儿来的这么多青菜!”
公孙冲歇斯底里的喊道。
“这是窖藏的,这一定是窖藏的!”
杜有为也红了眼睛。
“你家窖藏的有这么新鲜?你家窖藏的能储藏一两个月还不腐败?”
秦墨啐了一口,“输不起直说,不要找那么多借口,而且,我的蔬菜可以源源不断的供应,保证都是每天从地里采摘上来的。”
借此机会,秦墨再次打起了广告,“今天,海底捞不限量供应青菜,但是限位,今天只接待一百人,青菜吃完为止,从明天开始,每个人就要开始限时限量的供应青菜!”
众人一听,顿时急了,“秦墨,我要吃!”
“我也要吃!”
众人纷纷喊了起来。
秦墨压了压手,“不着急,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会把客人拒之门外呢,不过在这之前,先让他们三个兑现自己的诺言再说!”
众人目光投向公孙冲等人,李静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刚才差点就跟秦墨打赌了,还好,否则她就糗大了。
李勇猛也没想到秦墨居然真的种出了青菜,此时喜上眉梢,“公孙绿帽,肚子疼,猴崽子,你们不会耍赖把?”
勋贵并不团结,都有自己的小团体,勋贵之后也一样。
比如公孙冲等人,就瞧不起他们,觉得他们是头脑简单的武夫。
每次都被他们鄙夷,现在抓住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必须要找回场子。
程大宝也起哄道:“别说,憨子给你们起的名字还挺贴切的,比你们原来的名字好听。”
围观的人没忍住,顿时笑了起来。
三个人气的浑身发抖,但是这么多人看着,要是他们爽约,怕是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可是兑现了,同样丢人!
“我,我.......”
侯永感觉自己的脸丢尽了,他转头看了一眼清河郡主,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一咬牙,“我侯永愿赌服输,从今以后,有你秦墨的地方,我绕道走!”
说完,他一言不发的朝外走去,清河郡主他也不管了。
他想通了,反正父亲也不让自己跟清河郡主在一起,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放下吧。
侯永一走,公孙冲就被架在了火上烤,“我,我......算你狠秦墨,我还是不相信你能种出青菜,我一定会揭穿你的!”
说完,他灰溜溜的跑了。
这下只剩下杜有为,他脸涨的通红,嘴唇颤动,身子一震摇晃,一番白眼,居然直接羞的昏死过去!
秦墨切了一声,“来人,把肚子疼送回魏国公府!”
“是,少爷!”
两个秦庄人出列,拉着杜有为离开。
“还有你,柴火妞!”
秦墨嘿嘿一笑,走上前,吓得李静雅连连后退,“秦墨,本郡主可没有跟你打赌!”
“我知道啊!”
秦墨看着李静雅肉嘟嘟的小脸,满脸都是胶原蛋白,忍不住伸出了邪恶之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捏。
那一瞬间,李静雅的嫩脸由白转红。
周围的人全都看呆了。
天,这也太是大胆了吧。
秦墨居然当街捏清河郡主的脸?
要知道,清河郡主可是云英之身,你秦憨子可是泾阳公主驸马,算起来,她还要叫秦墨一句姐夫!
“好了,下次不要跟那几个人鬼混了,没前途的!”
秦墨蹂躏了一番嫩脸之后,心满意足的松开了手。
李静雅又羞又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紧咬着嘴唇,气的一跺脚,哭着跑开了。
她没脸了,当街被秦墨捏脸,她的名声全都毁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世上!
秦墨见她跑开,也没当回事。
一旁的程大宝等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憨子,你闯大祸了!”
“哎呀,闯什么祸,又不是第一次捏她的脸,小事!”
秦墨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啥?
不是第一次捏清河郡主的脸了?
女孩子的脸,是能随便捏的?
而且,你可是有妇之夫啊!
“诸位,现在开门放票,请大家排好队,拿着票入场,一百名以后的,可以明天过来!”
秦墨让开位置,众人对视一眼,蜂拥而入。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吃到青菜。
而且他们也想尝尝,让陛下皇后都赞不绝口的火锅和炒菜到底是什么味道。
现场气氛很热闹。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抬脚便要进去。
程大宝几人连忙跟上,“憨子,哥几个这么够意思,不整一桌?”
“想吃青菜啊?”秦墨问道。
几人头如捣蒜。
“想吃简单,看在你们这么维护本少爷的份上,那本少爷就破例为你们插队,不过吃完了要给钱!”秦墨说道。
“憨子,你也太抠搜了!”
“就是,要不我们打一架,你打赢了,我们付钱,打输了你请我们吃!”
“吃东西给钱,天经地义,傻子才跟你们打架呢!”
秦墨一甩衣袖,双手背负,走了进去。
最终,他还是给他们开了一桌酒席。
毕竟是自己的小伙伴,虽然这些人憨了点,但关键时候,他们是真的上。
能处!
“好热啊,憨子,外面这么冷,这屋子里怎么这么热?”
“好吃,这青菜也太鲜嫩了,绝对不是窖藏货!”
“这蘸料,简直绝了!”
“还有这三碗不过岗,三勒浆在它面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啥也不是!”
几个人都光着膀子,大吃大特,一个个吃的汗流浃背,直呼过瘾。
“憨子,以后砸哥几个,可以天天过来蹭饭不?”
程大宝挠了挠头,“你家的饭菜太香了,现在一笔,我家吃的都是猪食!”
程小宝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对对,秦墨大哥,我跟我哥当你小弟行不,你不是一直想让我们当你的小弟吗,我同意了!”
秦墨乐了,程家双憨,还真是憨到了一定的境界,难怪能跟前身打成一片。
“想当我马仔啊?行啊,跟着大哥包你喝酒吃肉,但是有一点,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几个人齐齐看了过去。
“好事算我的,黑锅你们上!”?
第五十四章 受小弟一拜!
“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勇猛灌了一口三碗不过岗,打了个酒嗝,“憨子,你变了!以前你可不这样!”
“废话少说,知道这一桌要多少钱不?”秦墨问道。
“多少?”程小宝道:“最多不是几十两?”
“几十两想在海底捞吃饭,想屁吃?”
秦墨直接道:“我们这里的青菜二两银子一根,一盘菜十到一百两不等,这三碗不过岗,是我海底捞特供,一斤三勒浆要五两,我这里二两三碗不过岗要五十两,你们一人喝了半斤,就是四百多两银子。
粗算也要一千二百多两,看在咱们这么熟悉的份上,就给你们抹个零头,算你们一千二百两好了!”
几个人傻眼了,“憨子,你也太黑了吧,就这么吃一顿饭要一千二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就是,你忒不够意思了!”
几个人顿时嚷嚷起来。
“不是饭菜太贵,而是你们太穷,一群穷逼,给你们认大哥的机会,你们不珍惜,吃不起就给钱!”
秦墨哼了一声,“我这里的吃食独步天下,你们那里能吃到,都是秦庄专攻,连陛下和皇后娘娘吃了都赞不绝口,你们占着便宜,偷着乐吧!”
几个人对视一眼,挠了挠头。
好像真是这个道理。
“那我们认你当大哥,那我们就可以天天来免费吃饭喝酒对不对?”
“最多三天让你们吃一顿,多了没有!”
秦墨哼了一声,“一顿饭一千多两,一个月让你们吃十顿,一个月就是一万多两银子,你们偷着乐吧!”
“憨子,你真够意思!”
程小宝纳头便拜,“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他跟程大宝从小就和秦墨干仗,两兄弟都干不过秦墨,心中多多少少有一点崇拜的情节。
“那你们呢?”秦墨看着程大宝和李勇猛。
“我......想让我拜你当大哥也不是不行,没人的时候你是我大哥,有人的时候,我是你大哥!”
“滚你的蛋!”
秦墨直接拽着程大宝往外走,“你当我傻呢,大哥就是大哥,不管有人没有,那就是大哥,你看小宝多懂事,以后他过来,三碗不过岗随便喝,你想都别想!”
“谢谢大哥!”
程小宝喜滋滋的拱手。
那三碗不过岗,味道独步天下,要是能天天喝,那还不美死?
程大宝喝了不少酒,此时脸涨的通红,脑袋也有些混沌,见秦墨赶自己走,连忙抓住了门槛,“憨子,我拜你当大哥还不行吗,你别赶我走啊!”
秦墨哼了一声,松开了他,外面的冷风一吹,光着膀子的程大宝打了个哆嗦,连忙关上门,在几个人的注视下,红着脸拱手,“我程大宝甘愿拜秦墨为大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李勇敢是性情中人,此事酒精上头,拉着秦墨几个人玩起了结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狗日的还想割手指头喝血酒,那多疼啊,万一他们有什么大病通过血液传播怎么办?
秦墨直接把他们给劝住了。
喝了酒,几个人对视一眼,齐齐朝着秦墨拱手,“大哥!”
“二弟,三弟,四弟!”
李勇猛是老二,程大宝是老三,程小宝老四。
秦墨之所以收下他们,也有自己的考量。
一个好汉三个帮,他志不在朝堂, 那朝堂之外,总要有自己的人吧?
这青菜和酒水对他来说,成本很低,就能过拉拢到他们,何乐不为?
“来,喝酒!”
喝了半个时辰,三人直接醉倒了。
秦墨穿好衣服,叫来杨六根,“去鄂国公府和成郡王府通知一下,他们今天就睡这里了!”
“是,少爷!”
秦墨刚才也喝了不少酒,此时有些微醺,让人做了解酒汤,喝下肚才好受不少。
“还在忙?”
“现在才接待第八十个客人,还有二十个客人。”
“房东那边有没有送一桌酒菜过去?”
“已经送过去了,那边还特意让人送来了回礼!”
“什么?”
“一根玉如意!”
“呵呵,这个富婆还挺有钱的!”
秦墨笑了笑,“我先去休息了,一会儿接待完所有客人在叫醒我。”
“是,少爷!”
......
与此同时,上午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京城。
众人都在感慨秦墨逆四季种出青菜。
也有人不信,可是数千双眼睛看的一清二楚,他们不信也没用。
还有不少从海底捞出来的顾客为其说话,“秦氏海底捞,味道绝顶,无论是火锅还是炒菜,都是当世一绝,能吃上这样的美味,人间没有白来一趟!”
“这都不算什么,真正绝的是秦氏海底捞的三碗不过岗,这美酒,居然比三勒浆还要烈数倍,一口下去,回味无穷!”
口口宣传之下,秦氏海底捞的门口围忙了人。
杨六根不得不出门,“感谢诸位对我们秦氏海底捞的喜爱,今天我们只接待一百位,从明天开始,我们上午不接待,从正午十分开始,一直到宵禁前结束,明天请赶早,拿号入内,如无票号,恕不接待!”
众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限号接待也就算了,每天居然只开几个时辰,还必须要那号才能进去,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我看你们这不是做生意,你们这是存心刁难人!”
“就是,大不了不吃!”
“火锅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行军锅吗,走,我们回去!”
杨六根只是笑着道歉。
等人都离开后,小六子不解道:“六根叔,少爷为什么这么做啊?让他们都进来,不是可以多赚点吗?”
“你都懂的道理,少爷难道不懂?”
杨六根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做好你自己的事,少爷聪明着呢!你跟在少爷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小六子委屈的想,少爷之前也不让他跟啊!
“把门关上,该盘账了,小六子,去客房把少爷叫醒!”
杨六根吩咐了一句,海底捞上下全都动了起来。
秦墨有些头疼,但还是爬了起来,走到大厅,秦庄的话事人都到齐了!?
第五十五章 话事人
若是秦相如不在,杨六根,胡三金两人就是秦庄的话事人。
“少爷!”
众人纷纷拜倒。
“不必多礼。”
秦墨坐在了主位上,端起茶无猛灌了一口,消渴感才好了不少,他长出一口气,“说吧,今天一共赚了多少钱!”
“少爷,咱们今天一共接待了一百位客人,一共消耗了二百斤青菜,六十斤三碗不过岗,火锅,炒菜......一共赚了一万九千四百两!”
秦家众人全都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老天爷,一万九千四百两?
那一个月下来,岂不是能赚几十万两?
小六子掰着手指,发现怎么算都不够用。
秦墨皱起眉头,二百斤青菜,大概一千五百两,三碗不过岗,一小瓶就要五十两(二两装),六十斤要一万五千两。
火锅,炒菜加一起也就三千多两。
他在心里换算,三碗不过岗虽然只过滤了一遍,但是成本不低,一斤酒需要十斤杂酒蒸馏。
大概有六成利润把。
大棚的成本也不低,前期投入了近两万两。
还有废料,柴火费就要不少钱。
不过两天左右,应该能收回所有的成本,第三天开始,赚多少是多少。
大头是酒水生意。
而且这酒水生意只能在海底捞做。
“好,大家今天辛苦了,先把银子归库,今天晚上一定要加强巡逻,一定不能松懈!”
“是,少爷!”
秦家众人热气高涨,虽然少爷只给他们青菜的分红,但那也不少了,就算他不给,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主家越有钱,他们的日子也越好过。
可秦墨想的是怎么多增收。
毕竟海底捞还要分给李越和皇帝,这可是他解除和李玉漱婚礼的资本。
与此同时,赵国公府邸内。
公孙冲三人正在密谋。
“可恨,这秦憨子居然真的种出了青菜!”
公孙冲气的不行,一日之间,公孙绿帽的名声就传遍了京城。
简直是他的耻辱。
自己心爱的表妹被他抢走了,父亲给他选择的另一门婚事,又跟李越有关系。
他感觉秦墨天生跟自己反冲,只要是跟他有关系的事,碰上了准没好事!
候永喝着酒,酒气冲天满脸恨意的说道:“秦憨子害我在清河郡主面前丢尽了脸,我再也没脸见她了!”
“秦憨子逆四季种出青菜,这是违背圣人之言,违背天道伦常的事情!”
杜有为气愤道:“一定要遏制他!”
公孙冲迷了眯眼,“我听说,秦氏海底捞买酒,这可是天大的罪过,你们说若是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是会包庇他还是.......”
“好主意!”
二人顿时眼睛一亮,“而且秦憨子逆四季种出青菜的法子,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得到,到时候献给东宫,必是大功一件。”
“没错!”
三人合谋,很快,京城之中便有人开始议论起来,“秦憨子枉顾国法,私自酿酒,这可是重罪啊!”
“什么重罪,秦憨子可是秦国公世子,泾阳公主驸马,颇得陛下和娘娘喜爱,这么点小事,最多把他叫过去骂一顿,还能如何?”
“那也不能只许州官放火,必须百姓点灯啊!”
“我还听说,这逆季节种出来的青菜,吃多了会出事,毕竟有为天地轮转,据说吃了会遭天谴!”
“不会吧?”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三人成虎,很快京城谣言四起,这件事也传到了李世隆的耳中。
白天的事情,李世隆一清二楚。
“承乾他们今天可有上门道歉?”
“禀陛下,太子他们醉心于学业......”
高士莲恭声道。
“醉心于学业?呵呵,你倒是会替他们说好话!”李世隆冷哼一声,明知有错,却不知悔改,他心中其实有些失望。
不过他想了想,如果让他们上门,反而会让这件事暴露,所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说什么。
“秦墨逆四季种出青菜,确实逆转天地轮转,但是朕为了天下百姓能够吃上一口青菜,若有天谴,便让朕一力承之!”
所谓天谴,那都是嫉妒秦墨种出青菜的人说出来的话。
但是不妨碍李世隆招揽人心。
他吃了这么久,屁事没有,甚至吃了青菜,连方便都通常了许多。
“第二件事,秦墨酿酒,是回收果酒和三勒浆二次加工,不是私自酿酒,去警告那些人,不搞清楚事实真相胡言乱语,别怪朕拔了他们的牙齿!”
高士莲高声唱喏,心中却暗想,国朝有那个驸马这么得宠的?
陛下这就是摆明了偏袒......
“等等,这件事!”
李世隆想了想,“先看看秦憨子会怎么处理!”
他不好出面,而且他也想看看李越会怎么做。
“嗻!”
高士莲退下之后。
李世隆陷入了沉思,算下日子,秦相如应该也快到西南了。
互开边市这件事,并不简单,秦相如有勇有谋,在三军之中颇有威严。
更难得的是,他对自己忠心耿耿,不掌兵权,甚至连政事也很少掺和,放眼朝廷,似秦相如这样让他信任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
“若是他们处理不好这件事,朕再出手,总不能让朕的女婿被人欺负不是?”
在李世隆眼中,秦墨是一块上等的璞玉,等待雕琢。
无论是放在户部还是工部,对天下,对社稷,绝对有大用!
李新还是太嫩了,根本不知道秦墨背后的能量。
而此时,安南殿。
李越也收到了秦墨写来的信,“这憨子,字写得真丑!”
原本,秦氏海底捞开张他是要过去的,但是太子放了狠话,谁今天敢出去,那就是跟他作对。
这句话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
今天,这面子他给了太子,他也不想正面跟太子起冲突。
毕竟太子手中的政治资源和人脉资源太多了,硬碰硬,倒霉的只能是他!
但是明天,他是一定要去为秦憨子站台的。
看着信中的内容,李越脸上一喜,“天,一天时间就赚了一万九千多两,那一个月下来,岂不是能赚五六十万两?
一年下来,能赚一年的国税!“
李越是彻底被这一份信给震惊了!?
第五十六章 白糖生意
他在安南殿内走动。
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兴和激动,可随之而来的,是害怕和紧张。
外界的谣言,他是知道的,他也派了太监过去。
他那些兄弟们都盯上了秦庄的青菜大棚,现在又盯上了秦氏海底捞。
父皇皇权特许,但是这句话却不能说。
甚至不能对外透露一丝。
他也借不到太多的力。
“怎么办?”
李越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借七姐的势!”
秦憨子一心想跟七姐解除婚约,但这件事在李越眼中,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圣旨已下,吉日已定,整个大乾都知道,他秦憨子是泾阳公主驸马。
这跟他还不一样,毕竟父皇还没下圣旨,一切就有希望。
“憨子啊憨子,你可不能怪我啊,我也是为你好!”
李越喃喃自语,但是七姐的势该怎么借呢?
“有了,就这么办!”
......
第二天,程大宝几人从海底捞醒来。
“卧槽,憨子,你怎么让我们三个人睡一张床上?”
“衣服呢,老子的衣服呢?”李勇猛死死的拉着被褥盖住自己的身体,眼神之中满是惊恐!
“哥,那你没有做什么事情吧?”程小宝惊恐的看着程大宝。
“滚蛋!”程大宝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这时候,秦庄的人听到了房间里的声音,连忙进门,“三位少爷,有何吩咐?”
“我们的衣服呢?”
“秦憨子哪去了,为什么把我们三个放一张床上?”
李勇猛脸色涨的通红。
“少爷正在大厅吃早点!”
“快,把我们的衣服拿来!”
那下人憋着笑,然后把他们的衣服拿了过去。
穿戴整齐之后,他们来到大厅,看着眼前的早点,顿时挪不开眼了。
“憨子,这是什么?”
“这个是包子,这个是饺子,这个是油泼面,这是油条,这个是我之前腌制的咸鸭蛋,这些只有在我家才能吃到!”
“碗筷呢,快给我拿来!”程大宝不客气的说道。
“大哥都不叫,想吃早点?”
秦墨哼了一声,他就知道这些憨憨第二天醒来肯定不认人。
“这个......”
程大宝跟李勇猛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毕竟喝了酒,酒精上脑,现在酒醒了,他们那里好意思。
程小宝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大哥!”
“还是小宝懂事!”
秦墨打了个响指,“来人,给小宝少爷上碗筷,记住了,以后小宝少爷可以带朋友过来,不需要拿号,直接插队,吃饭打五折,好吃好喝优先供应!”
“是,少爷!”
程小宝拿着碗筷,乐滋滋的喝起来,“大哥,这个奶白的是什么?”
“这个是豆浆,你撒点白糖下去,美味无穷!“
“白糖?”
程小宝看着秦墨推到自己面前颗颗晶莹的东西,伸出手指沾了几颗,放到嘴里,甜滋滋的,比霜糖还要好。
“好甜,大哥,这也是你做的?”
“没错!”
秦墨实在是受够了霜糖,所以就用红糖熬制,最后用石灰石做澄清剂最后得出了这个洁白如雪的白糖。
“这个很贵吧?”
“一两白糖卖二十两!”
红糖一两卖几百钱。
霜糖一两卖五到十两。
他这个白糖翻倍不过分吧?
而且这玩意很好做,直接收购红糖然后制作白糖,绝对的暴利。
省钱又省事。
而且这玩意,再多都不嫌多,毕竟白糖也算是香料的一种。
程小宝愣了愣,“那我刚才那两勺子,不就三四两?”
“吃就得了,大哥还能亏待你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瞥了程大宝和李勇猛,“跟着大哥,保证吃香喝辣,让你爽上天!”
“谢谢大哥!”
程小宝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豆浆,在来上一口滴油的包子,手里拿着酥脆可口的油条,“好吃,太好吃了,娘呐,跟大哥一比,我们家吃的都是猪食!”
程大宝和李勇猛也是不断的吞咽口水。
这秦憨子,吃的比皇帝还好。
每年正旦,宫中都会宴请群臣,看起来还不如秦墨吃的。
“大,憨子,让我也吃点呗!”
“就是,这么多,你们俩也吃不完!”
“我就是倒了,给狗吃也不给你们两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吃!”秦墨哼了一声。
程小宝附和道:“就是,哥,二哥,咱们昨天可是对天起誓过的,以后就认憨子当大哥,你们这样言而无信,以后我都不想跟你们混了!”
“大哥!”
程大宝喊了句!
“你喊谁大哥呢?”
“我喊你,秦墨,叫大哥!”
程大宝说道。
“来人,给大宝少爷准备碗筷,以后大宝少爷来了,待遇跟小宝少爷一样!”
程大宝坐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发现味道果然跟小宝说的一样。
其实大哥喊出去也就那样,一个月蹭吃十天,一顿饭就是一千多两,一个月就吃了一万多两。
一年那就是十二万两。
叫秦憨子一声大哥,白得十二万两,他可真是个天才!
程大宝喜滋滋的想。
现在就剩下李勇猛了,他站在那里,看着程家兄弟吃的那么香,猛吞口水,“秦墨大哥!
“来人,给猛少爷准备碗筷!”
“谢大哥!”
李勇猛坐下狂吃起来。
白糖不要钱一样,端起碟子全部倒下去。
秦墨撇了撇嘴,“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小心得糖尿病!”
他不清楚,即便是勋贵,霜糖吃的也不多,不是因为霜糖贵买不起,而是因为霜糖太少了。
红糖又太苦,他们根本不乐意吃。
现在看到晶莹如雪花的白糖,那里忍得住。
李勇猛夸张的要命,直接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勺的白糖,那甜滋滋的感觉,在口腔炸开。
“太甜了,真痛快!”
“这算什么,大哥这里有一个能让你们天天吃白糖的好事,想不想听一听?”
众人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勾勾的盯着秦墨。
“大哥,什么好事?”
“没什么,就是想拉着你们一起做白糖生意,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这一下,三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哪怕是最憨的程小宝都明白。
白糖生意,绝对能赚大钱!?
第五十七章 李存功的疑惑!
“大哥,你没骗我们吧?”
李勇猛可不傻,这霜糖生意,可是暴利。
而且这霜糖的生意,是公孙家控制的。
“当然没骗你!”
秦墨之所以拉着他们做生意,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拉着他们做生意,可以牢牢将他们笼络过来。
他是铁了心要悔婚,李玉漱这样的女人要是娶回来,那还不烦死?
“大哥,喝茶!”
程大宝急忙给秦墨斟茶,程小宝也屁颠颠的给秦墨敲背,“大哥,这个力道舒服不?”
“还行吧!”
程家双子,在京城可是有名的混世魔王。
现在却对秦墨言听计从,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
“这样吧,大宝和小宝你们算一股,勇猛,你也算一股,还有李越的一股,一共算作十股,我一个人独占七股。”
“大哥,干嘛要给八皇子啊!”
“就是好,我们四人分不好吗?”
“你们懂个篮子。”
秦墨哼了一声,“总之,一会儿你们一人哪一些白糖回去,问一下你们老爹,一人拿三万两出来!”
“啥?三万两?”
三人都傻了。
“大哥,你不是说送给我们吗?”
“你想得美,这白糖生意独步天下,比霜糖不知道好多少,而且,这白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秦墨说道:“一股收你们三万两还是看在友情价上,若是换做别人,我起码收五万两!”
“大哥,咱们是兄弟啊!”
“亲兄弟明算账,我已经准许你们过来蹭吃蹭喝,你们还想白得白糖生意?”
秦墨喝了一口茶,“六根叔,把准备好的白糖拿出来,送客!”
不等三人回过神来,就被秦家人轰了出去。
他们手里都提着一斤白糖。
“回家吗?”程小宝挠了挠头。
“回家,这件事我们做不了主!”
李勇猛说道:“不管怎么样,这白糖生意我是一定要入伙的,如果憨子真的能够大量供应,绝对能赚大钱!”
他拱了拱手,“先走了!”
说完,急匆匆离开。
不多时,李勇猛来到了成郡王府,一进门就看见父亲手里拿着鞭子,挥舞的啪啪作响。
李勇猛吓得一哆嗦,下一秒,李存功鞭子就朝着李勇猛抽打过来。
“哎哟!”
这一鞭直接抽在了他的屁股上,疼的李勇猛跳了起来,“爹,您听我解释,我昨天晚上.......”
“逆子啊,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能在外留宿,我们成郡王府的香火就全靠你一个人了!”
李存功气啊。
他就李勇猛这一根独苗,就靠他努力了。
他倒好,天天夜不归宿,他给李勇猛找了三个屁股大好生养的婆姨,夜夜垂泪。
“爹,您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你天天跟程家两个憨儿子,还有秦家憨子厮混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有出息,从今天开始,你不能离开王府,什么时候你婆姨肚子大了,你才能离开,到时候你就算死在外面,老子也懒得管你!”
李勇猛心里委屈。
他爹给他找的三个婆姨,比他还要壮,虽然屁股大好生养,但是他实在是下不去嘴。
他最喜欢的,就是小家碧玉,说话温温柔柔的那种姑娘。
“爹,秦憨子现在可厉害了,逆四季种出了青菜,还弄了个海底捞,生意好的不得了!”
“自甘堕落!”
李存功哼声道:“现在外面都在传,秦憨子逆天而行,吃了逆转季节的青菜会遭天谴!
还有,秦憨子私自酿酒,触犯了国法,你想受牵连?”
“放屁,那陛下和娘娘都吃了,怎么没有遭天谴?”李勇猛骂道:“他们就是妒忌,眼红!
秦憨子酿酒是回收三勒浆和果酒二次加工酿造的!”
“你当老子不懂?”
李存功猛地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脑袋上,“总之这件事你少参合,没那么简单!”
“不行,我认了秦憨子当大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岂能置之不理?”
李存功气的要命,“你说什么?你认一个憨子当大哥?”
“没错!”
李勇猛瓮声瓮气的说道:“虽然秦憨子是憨了点,但是对兄弟义薄云天,我们的交情是打出了来的,而且秦憨子还要拉着我一起做生意!”
李存功已经抽出了鞭子,可听到后半句话,他心念一动,“做什么生意?种青菜?还是开海底捞?”
“都不是!”
“那是什么?”李存功皱起眉头,“你不会让秦憨子给骗了吧?”
李勇猛取出腰间的袋子,双手奉上,“爹,这是秦憨子的生意i”
李存功疑惑的接过袋子,打开一看,之间里面是洁白如果雪花的.....盐花!
他吓得浑身一颤,游戏不敢相信的说道:“贩卖私盐,他秦憨子哪儿来的胆子!”
李勇猛知道自己老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爹,错了,这不是盐,是糖,比霜糖还要好的白糖,而且咱们吃的青盐哪有这么透彻?”
“白糖?”
李存功用手指沾了一些白糖,送入口中,甜滋滋的,居然没有一点苦味。
他吃惊道:“真是糖,真是奇了怪了,这秦憨子哪来的高品质糖?这白糖可比霜糖还要好不少!”
“秦憨子说了,这白糖他要多少就有多少,产量很大,不是霜糖可以比拟的。”
李勇猛见老爹语气松动,不由说道:“他给了我一股,让我回来跟您商量,若是愿意合伙,便拿三万两银子出来!”
“给谁?”
“给秦憨子!”
“一股作价三万两?”
李存功眉头深深皱起,“他就给了你一个人?”
“还有程大宝兄弟也给了一股,到时候秦墨还要拉八皇子一起做!”
李勇猛如实回答。
“这秦憨子哪来这么多鬼点子?”
秦憨子他很清楚,天天打架斗狠,心思单纯,容易被人挑唆。
秦相如求恩典,也是为了这个儿子以后不被人欺负。
但是这些日子,秦墨先是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术算天赋。
接着火锅,炒菜,让陛下和娘娘赞不绝口。
又逆四季种出了青菜,现在又弄了白糖。
这真的是一个憨子能够做出来的??
第五十八章 有本事你接着打!
“等等,这件事有蹊跷!”
李存功想到了八皇子李越。
他自幼和秦憨子关系很好,这些生意会不会是他的?
但是李越不受宠,甚至是不招人待见。
他假手秦憨子做了海底捞,种出了青菜,又弄出了这白糖的生意。
拉着他们一起入伙,这是为了分摊风险,然后又让秦墨邀请他做生意。
这分明就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爹,什么蹊跷,你就说做不做吧,要是做,就拿三万两银子给憨子!”
“做你个头!”
李存功瞪了儿子一眼,“咱们家那里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你当你老子是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吗?”
“可是咱们的钱库里,大乾通宝多到烂了......”
“闭嘴!”
李存功骂了一句,“来人呐,把这个逆子抓回去,从今天起,一日三餐都送入房间,人参茶不能断了,要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放走他,坏了我李存功的香火,我弄死他!”
“爹啊,我不要......”
李勇猛凄惨的叫声响彻成郡王府。
府内的下人都露出了同情之色。
......
另一边,鄂国公府。
程三斧把两个儿子吊起来打。
“让你们做生意,让你们夜不归宿,让你们认大哥!”
“爹啊,多好的事情啊,为什么要抽我们?”
两兄弟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程三斧骂道:“你们两个是做生意的料吗?咱们老程家的脸都被你们两个给丢尽了,难道你们要抛头露面的去做生意?”
“爹啊,八皇子也会.......”
“那就更不能做了!”
程三斧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家里缺你们吃还是缺你们喝了?不争气的玩意,都让你们少跟秦憨子玩,是不是想气死老子?
秦憨子最起码还会术算,还会做菜讨陛下和娘娘喜欢,你们两个就会让人讨厌!”
“好了老爷,消消气!”
鄂国公夫人上前道:“他们还小不懂事!”
程三斧骂了句,“老子跟他们这么大的时候,都陪着陛下打天下了,他们以为秦憨子这么好心拉着他们做生意,可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秦憨子什么人京城人尽皆知。
又是术算,又是做菜,又是种菜的,还弄了个白糖。
这是一个憨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背后的人肯定是八皇子李越。
他到底想做什么?
四皇子不老实,最起码人家还是嫡次子,你李越母亲只是一个宫女,凭什么去争?
之前朱国公之女,柳如玉的事情他也很清楚。
柳成虎是谁?
大乾军神,军中威望很高。
娶了他的女儿,有他协助,便有了三分争位的希望。
但这样也会让陛下忌惮。
妄图染指九五,痴人说梦。
“爹,你太瞧不起我们了,有本事放我们两兄弟去边关,我们也能靠着战功争一个关内侯!”
“我呸,你们想上战场,想让老子绝后?没门!”
程三斧气呼呼的把两兄弟暴打了一顿,然后离开。
秦墨还不知道他们三兄弟的惨状,只是到了开饭的点,海底捞门可罗雀!
“怎么回事,昨天没告诉他们开门时间?”
“少爷,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且咱们发出去的号码,足足有六百多个!”杨六根也满是诧异!
秦墨站在门口,发现路上的行人往里面看了看,然后又行色匆匆的离开,好像在躲避什么!
出事了!
秦墨道:“六根叔,去打探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少爷!”
杨六根急忙出门,大概半个时辰左右,杨六根脸色难看的回来,“少爷,出事了!”
“找到原因了?”
“有人在外散播,我们违背季节种出的青菜,吃了会招天谴!
而且他们还说我们私自酿酒,如果喝酒,便触犯了国法!”
“不用想了,肯定是公孙绿帽他们三个搞的鬼!”
秦墨冷哼一声,还真是阴险的计谋。
别说这里是大乾,就是前世那个科技发达的年代,依旧有很多谣言大行其道。
“那怎么办?”
杨六根急了,“没人来吃咱们种的青菜,那咱们秦氏海底捞岂不是......”
“别着急,本少爷想想办法!”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秦氏海底捞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县伊官服的男子,他上前一步,“本官长安县县令陈万青,听说秦氏海底捞私自酿酒,触犯国法,现在本官按照大乾国法,进行查抄!”
杨六根脸色一变,“县令大人,我们的酒可不是粮食酿造的,我们......”
秦墨冷笑一声,“长安县县令,好大的官位啊,敢在本少爷面前耍官威,谁给你的胆子来查抄我秦家的产业?”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揪住陈万青的衣领,“说,谁让你来的?”
陈万青呼吸顿时变得困难起来,他身后的衙兵顿时抽出了随身的武器,“放开县令大人!”
“呵,还他妈敢对本少爷亮刀子?”
秦墨猛地一巴掌抽在陈万青的脸上,“除非勋贵犯下谋逆大罪,否则亮刀就是大罪,你哪儿来的胆子让你手下的人亮刀?
还有,你听说本少爷私自酿酒,便过来查抄,捕风捉影,你可有详实的证据?”
陈万青被打了一巴掌,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咬牙切齿道:“秦憨子,你敢殴打朝廷命官,哪怕你是秦国公世子,泾阳公主驸马,本官就算拼掉乌纱帽,也要去陛下那里告御壮!”
“啪!”
秦墨又是一巴掌,“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叫本少爷憨子?快说,到底是谁让你来的,否则老子抽死你!”
封建王朝虽然有着诸多不好,但是有一点,秦墨很喜欢,那就是统治阶级拥有绝对的权利!
“没有谁让本官来的,昨天有人秦氏海底捞喝了酒,国朝缺粮,陛下严令禁止酿酒,你身为皇亲国戚,不以身作则也就罢了。
居然还公开贩卖酒水,不尊陛下,不尊国法,简直猖狂至极!
有本事,你就把本官打死,你打啊,有本事你接着打!”?
第五十九章 秦墨被抓
秦墨笑了,“我听过无理的要求,没听过这么无理的要求,简直犯贱至极!”
说着,他左右开弓,抽的陈万青肿成了猪头。
然后一把将他丢在地上,甩了甩手,此时周围已经聚了不少围观人,他无奈的耸耸肩,“大家都听到了,是他让我打的,这种无理的要求,我不满足都不行!”
陈万青脸火辣辣的疼,他的自尊受到了践踏。
屈辱让他怒火滔天。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秦墨,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
人群分开一条路,公孙冲,杜有为,候永三人拥着一个颇有威严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太子!
秦墨恍然,难怪能指使的动长安县县令。
长安县县令自古以来就是夹在中间的受气包。
在京城,一板砖下去都能砸倒一片勋贵。
他一个正六品的小官,谁都不敢得罪。
而且天子脚下,他连油水都不敢捞,又怎么敢跑过来跟自己作对。
“孤在东宫都听说你私自酿酒,甚至还卖出了天价,你好大的胆子,殴打朝廷命官,便是不把父皇和朝廷放在眼里。”
李新早就想收拾秦墨了,恰好公孙冲三人求上门,这一次,他一定要将秦墨种菜和酿酒的技术拿到手。
绝对可以赚大钱,解决东宫府库空虚的问题。
周围人傻愣愣的看着李新,见他‘称孤道寡’又这么年轻,显然是皇宫里的皇子。
这里是驸马街,能住在这里的都是勋贵,这时已经有人认出了李新,顿时跪在了地上,“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啥?
太子?
众人浑身一颤,紧跟着口中山呼‘太子千岁’,跪在了地上。
李新说道:“都起来吧,孤这一次出宫,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若是秦墨真的私自酿酒,即便他是孤的妹夫,秦国公世子,亦是不会轻饶。
孤一定会禀告父皇,严惩秦墨!”
众人起身,长安县县衙的衙兵连忙将李新保护了起来。
公孙冲冷笑一声,“秦憨子,你当街殴打朝廷命官,在场数百人看的一清二楚,这可是重罪,这一次你麻烦大了!”
秦墨哼了一声,“公孙绿帽,这里有你什么屁事,这个叫陈万青的吊毛跑到本少爷面前大放厥词,还对本少爷亮刀子,本少爷被迫反击而已,同样有几百双眼睛看着,有大麻烦的是他,不是本少爷。”
“无耻!”
杜有为上前一步,“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你居然颠倒黑白!”
“秦憨子,赶紧束手就擒,否则要你好看!”侯永阴恻恻的说道。
“猴崽子,你他娘打赌输给老子,不是说以后再也不出现在老子面前,你说的话是放屁?”
秦墨双手叉腰,“大家快看啊,这个人是潞国公家的猴崽子,打赌出尔反尔,说话如同放屁,臭不可闻!”
侯永脸色涨的通红,“你......”
“秦憨子,你少在这里插科打诨!”
李新双手负背,目光如电,“让开,陈县令,进去搜查,若是他敢阻拦,一切按照大乾律令办事,出了事,孤担着!”
他之所以大早上过来,就是想打秦墨一个措手不及。
陈万青恭声道:“微臣遵旨!”
说完,他看着秦憨子,眼里满是愤怒,“秦墨,太子殿下有令,让你的人让开,否则别怪本官依命行事了!”
秦庄众人睚眦欲裂。
他们的酒分明就是二次加工的,根本不是自己酿造的。
他们愤怒,却无可奈何。
只因为面前这人是太子,未来大乾帝国的继承人。
“少爷,让了吧!”
杨六根拉着秦墨的手,他害怕秦墨冲动,冒犯太子。
打了一个陈万青好说,但是如果冒犯太子,那就麻烦大了。
秦墨憨憨一笑,“让,为什么要让?让开了岂不是证明我们真的私自酿酒?
陈万松也好,太子也好,难道捕风捉影就能私查?
没错,我是买酒,但是我所卖的酒是二次加工所得,并非用新粮酿造!”
“你说是你二次加工所得便是二次加工所得?除非你证明给我们看!”
公孙冲说道。
“没错,秦憨子,如果你能证明所买之酒非新粮所酿,那你拿出证据来!”
呵,就知道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而且,你倒行逆施,逆季节种出青菜,打破天地平衡,恐将降下天谴,现在马上停止种植青菜,上交所有种植技术,等朝廷调查清楚,是否真的会招来不祥,在另做他算!”
几个人你的一言我一句的,直接将秦墨逼到了墙角上。
周围人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秦墨。
“这下秦憨子要倒大霉了!”
“呵呵,当街殴打朝廷命官,看看秦相如能不能保住他!”
众人议论纷纷。
“秦墨,本官再问你一句,让是不让?”
陈万松低吼一句,手一挥,身后的衙兵纷纷亮出了刀子。
“少爷!”
杨六根见对方动真格,也急了。
秦墨笑了笑,让开了路,“好,既然陈大人想查,太子殿下想查,那就查吧!”
秦墨让路,这让杨六根松了口气。
可同时又觉得无比的憋屈。
他很清楚,这些酒是怎么来的。
更清楚,青菜是怎么种出来的。
“哼!”
陈万青用算你识相的眼神看了一眼秦墨,然后带人进入秦氏海底捞,一进门就被里面各种新奇的家具还有景致给吸引。
他让人详细的查处,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最后找到了粮库和酒窖,从里面发现了大量的青菜和酒水。
他一咬牙,将青菜和酒抬了出去,“太子殿下,我们在仓库了大量用新粮酿造的酒水,以及青菜,证据确凿,请太子殿下明察!”
哗!
众人一片哗然。
居然真的是新粮酿造的酒!
公孙冲怒斥道:“秦墨,你私酿酒水,证据确凿,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杜有为也冷声道:“藐视王法,秦墨,你麻烦大了!”
候永也冷笑道:“秦憨子,触犯国法,这下没人能保住你!”
李新上前一步,冷声道:“秦国公世子秦墨,触犯国法,私自酿酒,倒行逆施种植青菜,证据确凿,暂行收监,待孤上报父皇,再做处置!”?
第六十章 阴谋乍现
众人惊讶万分,太子下令收监秦墨?
秦庄的人更是怒不可遏,“太子殿下,我们种出青菜,便是陛下都说好。
我们少爷用果酒和三勒浆加工三碗不过岗,这也是允许的,为什么要收监我们少爷?”
杨六根跪在地上,拱手道:“请太子殿下明察,我们不可能用新粮酿酒!”
“请殿下明察!”
秦庄众人纷纷跪在地上。
“是不是污蔑,是不是真的用新粮酿酒,孤自然会还秦墨一个真相!”
陈万青的人也步步紧逼,有一个捕快,甚至想给秦墨上镣铐。
秦墨冷笑一声,反手就是一巴掌抽打在捕快的脸上,“狗东西,敢给本少爷上镣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捕快被打的晕头转向。
次吟!
一众衙兵纷纷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杨六根等人睚眦欲裂,若是看着少爷被抓走,他们也没脸见公爷了!
正当他们打算起身的时候,秦墨冷笑一声,“好,既然太子想把我收监,那我就跟你们走一场,但是丑话我要说在前头,轻松容易送神难!”
说完,他看向杨六根,“六根叔,看好家,我去看看长安县衙门的伙食怎么样。”
说完大摇大摆的朝着长安县衙走去。
陈万青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有太子殿下撑腰,他一定不会让秦墨好过。
“大乾缺粮,秦墨却以新粮酿酒,身为皇亲国戚却不体贴君王,触犯国法,孤决不轻饶,众人以秦墨为例,以儆效尤!”
李新的话,顿时引来了众人的附和和称赞。
“殿下英明神武,大义灭亲,大乾之幸,天下之幸!”
闻言,李新十分满意。
他这一次,一定要整治秦墨,为了他太子的威严,也为了七妹。
“殿下,这件事一定要做成铁案,事急从权,咱们要快!”
公孙冲小声的提醒。
“嗯,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孤这就进宫面见父皇。”
“恭送太子殿下!”
三人恭声,目送李新离开。
“走,有仇报仇,又怨抱怨,想要整死秦墨,必须来一招狠的!”
公孙冲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父亲说过,只要找准机会,不要给对方一点回旋的余地。
“怎么做?”
侯永小声问道。
“这件事必须把八皇子拉下水,你们两个听我说.......”
侯永杜有为附耳过去,听完之后,两人浑身一颤。
“这,这不好吧?”
侯永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杜有为也有些踌躇,“会不会太狠了点,只要秦墨受罚,然后让他交出种植蔬菜和酿酒技术就行了!”
“你们两个,真是太单纯了!”
公孙冲冷笑道:“秦墨眼中,只有八皇子没有太子,屡次顶撞太子,落尽太子的颜面,太子是未来的君上,咱们是君上的臣子,主辱臣死,为主分忧是我们这些臣子该做的事情。
再则,你们真的以为秦憨子能种出青菜,还能酿酒吗?
这背后的人肯定是八皇子,咱们必须为太子扫清路障,届时必然是大功一件。
当然,我也不逼你们,要不要按照我的计划做,你们自己思量。
是甘愿为人尾翼,还是出头,看你们自己怎么想!“
两人陷入了沉思。
侯永想起秦墨对自己的羞辱,害自己被喜欢的女孩鄙夷,要不是如此,父亲也不会逼着他娶一个寡妇公主!
杜有为是正经的入儒生,现在大家都嘲笑他肚子疼。
昨日回家,父亲更是将他训斥了一顿。
这让杜有为很是恼火。
“就这么干!”侯永说道:“我不想当人尾翼!”
“恰好现在秦相如不在府内,一旦把这件事坐实,恰好也可以打击秦相如,他在武将一脉颇有声望。
但是不为殿下所用,正好可以打击一下武将,说不定可以让殿下出头,招揽一二,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没错,有为兄言之有理!”
......
秦墨进到长安县县衙之中,大摇大摆的坐在了陈万青的椅子上,气的陈万青额头青筋暴起,偏生又拿秦墨没有任何办法。
纵然秦墨触犯国法,但是他是皇亲国戚,就算要审,那也是大理寺审,轮不到他。
知道秦家不倒,他就不敢伤害秦墨。
“秦墨,快从本官的位置上下来,大牢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秦墨坐在主位上,跟电视里差不多,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衙门。
好奇的打量了一阵,他看着陈万青,“你也真是大胆,敢拘本少爷,如果我是你,就马上请辞回老家,远离京城这个是非地。
因为到时候,你就算想走,都走不掉!”
“秦墨,我知道你家世显赫,但是本官不怕,我陈万青与罪恶,不共戴天!”
陈万青心想,他背后有太子,还有公孙冲等人,难道他连一个憨子都搞不定?
“行行行,本少爷去还不行吗?”
秦墨双手负背,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前面带路!”
陈万青本以为秦墨又要动手,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见秦墨没有抵抗,连忙带着他进了大牢。
这里面味道酸臭,又阴冷又潮湿。
秦墨也不嫌弃,直接坐在了地上,“陈县太爷,烦请帮我关上门,我要睡觉!”
说完,秦墨直接倒在了地上。
陈万青深深皱起眉头,让人锁上了门,对看守的人说道:“看好他!”
说完,他走出天牢,恰好这时,公孙冲三人过来。
“下官见过赵国公世子,潞国公世子,魏国公世子!”
陈万青点头哈腰。
“不必多礼!”
公孙冲虚扶,问道:“秦憨子怎么样?”
陈万青说道:“秦憨子十分老实,也十分配合,现在正在天牢里睡大觉!”
“呵呵,大难临头还要睡觉,真是个憨子!”
侯永冷笑一声。
杜有为道:“陈县令,太子交代了,这件事一定要严查严办,而且这件事可不仅仅是酿酒案这么简单!”
“愿闻其详!”陈万青说道。
“秦憨子痴傻蠢笨,世人皆知,他如何能逆转四季,种出青菜,酿造美酒?”
“世子的意思是,秦憨子背后有人?”?
第六十一章 营救!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杜有为笑着道:“你应该很清楚,整个京城和秦憨子关系最好的人是谁吧?”
陈万青愣了愣,不假思索道:“那必然是八皇子,他们.......”
话还没说完,他猛然醒悟过来,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世子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公孙冲插话道:“咱们不仅要让秦憨子倒霉,还要揪出背后的真凶。”
陈万青心在发颤,他甚至有一种想要马上逃离的冲动。
这些话真的是他一个六品知县能听的吗?
“世子,下官.......”
“开工没有回头箭,你只要记住,自己忠于太子就行了,日后这天下终究是太子的,虽然你现在是六品知县,但是他日未尝没有机会在金銮殿前聆听陛下的教诲!”
陈万青被说动了,眼神从犹豫变成坚定。
“下官明白了!”
“不,你还是不明白,想要帮太子扫清路障,还需要......”
陈万青越听越心惊,因为太过惊恐,牙齿上下碰撞在一起,“不会吧,八皇子怎么可能......”
“你只需要让人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就行了。”
公孙冲冷笑一声,“但是你记住了,今天听到的话,给本世子烂在心中,否则,不仅你要死,你的家族也会受到牵连!”
“是,下官明白!”
陈万青惊恐点头。
“把供词写好,最好你亲自来写!”
“是,下官这就去写!”
很快,陈万青就写好了供词,公孙冲拿过供词,看了看,满意的点头,“去,让秦憨子签字画押!”
“他会同意吗?”
“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没得选!”
公孙冲冷笑一声,别看陛下和娘娘现在是喜欢秦墨,但是有了这份供词,就算再喜欢,也会厌恶他。
陈万青点点头,拿着供词转身就走。
侯永猜测道:“你们说,秦憨子会不会反抗?”
“肯定会,秦憨子虽然头脑简单,但是颇有勇力,不过这里是县衙,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是衙兵的对手。
他若是乖乖听话,还能少吃点苦头!”杜有为说道。
公孙冲深以为然,这一次,他一定要一雪前耻。
不仅仅要解救玉漱表妹,整倒秦墨,他还要让李越提前就藩。
这就是得罪他的代价。
很快,陈万青就拿着供词出来了。
“这么快?”侯永诧异不已,“秦憨子没反抗?”
“没有,下官让他签字画押,他看都没看,直接签了!”
公孙冲拿过供词看了看,笑了,“看来憨子也知道怕了。”
“谁说不是呢!”
几个人对视一眼,相似一笑。
很快,秦墨私自贩酒被抓的消息传开了。
太子微服私访,却恰好看到秦墨在殴打长安县县令陈万青,大义灭亲将其收监。
更有谣言传出,秦墨种青菜,酿酒,开海底捞,其实都是他人授意。
谁?
八皇子李越!
李越野心勃勃,一心想要争夺皇位,但是他无权无势,只能假借秦憨子之手,为其谋划。
不仅如此,两人甚至还有龙阳之好!
外界传的沸沸扬扬,众人说的有板有眼的“秦墨在国子监顶撞当朝大儒温国功,陛下大怒,命人杖打,八皇子不顾安危以身护佑!”
秦家众人怒不可遏,“荒谬,到底是谁,在外面假传谣言,坏我秦家名声!”
杨六根勃然大怒。
胡三金满面愁容,“我看,这件事的根子还是出在太子身上,那日少爷顶撞了太子,必让他怀恨在心!
他可是大乾未来的天子,居然心胸如此狭隘,什么微服私访,这不免也太巧合了。”
“写信给公爷,马上,让人快马加鞭送去!”
杨六根深吸口气,若是公爷在京,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胆子敢这样。
“三金,想办法,托人给泾阳公主送信,不管她喜不喜欢我们少爷,她都是我们秦家未来的主母。”
“她若是不救呢?”胡三金问道。
“那我们秦家便不认这个主母!”
杨六根咬牙道:“程家两位公子,成郡王世子,都与少爷交好,而且在宫中都有职位,让他们帮忙再好不过!”
胡三金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他离开之后,杨六根坐立难安,这件事不简单,远远不是酿酒这么简单。
说句难听的,那个勋爵家中不酿酒?
这大冷的天,禁酒,根本不现实。
他们只是想借用自己少爷,抨击八皇子,齐心险恶,当诛!
......
很快,胡三金来到了成郡王府,可得到的答案却是:“抱歉,我们少爷正在后院写字,他说没有时间!”
“什么?”
胡三金攥着拳头,什么狗屁借口,在秦家混吃混喝,一口一个大哥叫的时候怎么不说没空?
“世子真的这么说?”
“抱歉了!”
门房拱了拱手,神情冷淡,转身就关闭了王府大门。
“昔日我们公爷也曾和成郡王并肩而战,而今公爷不在,我们少爷被人欺负,一知县都敢破门而入,拔刀相向!
今天他们破的是我秦家的们,来日,他们未必不敢破成郡王府的门,等我们公爷回来,今日之事,在下一定如数禀报!”
胡三金说完,一挥手,“我们走!
而此时成郡王正在听下人汇报,“王爷,秦家的人就是这么说的,小人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横的人,明明是他们家来求救......”
李存功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掌嘴五十!”
下人一愣,旋即吓的跪在地上,“王爷,小人错了!”
李存功没有说话,那下人遍体生寒,连忙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抽打。
五十掌过后,脸颊高高肿起。
李存功冷声道:“滚下去,下次在敢胡言乱语,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下人连滚带爬的下去,李存功闭上眼睛,最终叹息一声,“唇亡齿寒的到底我懂啊,他太心急了,现在就想着揽权,揽的走吗?
他给你的,你才能要,他不给你的,你碰都不能碰!”
说着,他有了决断,“解除少爷的禁足!”?
第六十二章 你想怎么处置秦墨?
鄂国公府外。
胡三金同样吃了闭门羹。
小六子急的团团转,“三金叔,怎么办啊!”
胡三金也气的咬牙,“程三斧,你个胆小鬼,我知道你在家,你胡三金爷爷在这里,滚出来,当年要不是公爷替你挨了一刀,你早就变敌人的刀下亡魂!
也就是那一刀,伤了公爷的根本,才让秦家只有一根独苗。
你有良心吗?
你想让秦家断子绝孙对不对?
程三斧,等到日后公爷回来,我看你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他!”
鄂国公府内,程三斧正挥舞着他的双板大斧。
原本他便是舞上一个时辰都不觉得累,而此刻,一刻钟不到,就累的气喘吁吁。
“公爷,要不要让人把他们赶走?”
“赶走?你让老子以后怎么见老秦?”
程三斧撇下双斧,双目通红。
当朝武将,又有几个人没有受过秦相如的恩惠?
他秦相如身上有多少伤,是为了他们受的?
要不是他受伤太多,大乾军神那里轮得到柳成虎。
“可是他们骂的也太难听了!”
管家苦着脸说道。
难听他也认了。
不过这件事,真的不是他能掺和的。
而且他若是掺和了,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涉及到皇位争夺,那可是要死人的。
不是他程三斧胆小怕事,而是他要看陛下那边是什么态度。
“憨子要是结党营私,那天下就没人不结党营私,欺负一个憨子,简直下流!”
程三斧大骂了一句,特别是胡三金那句,“今天他们进的是秦家,未来就会进程家。”
直接戳痛了程三斧。
一个小小的知县,芝麻大小的官,居然敢带人去查抄国公家的产业。
还将国公世子,嫡长公主驸马拘谨,要说后面没人,谁信?
“欺人太甚!”
程三斧从墙上拿起鞭子,气冲冲的走到后院,便看到程大宝和程小宝在哪里对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鞭子就朝着两人抽打过去。
“爹啊,别打了,我们不是已经说了不做生意了吗?”
“爹,我以后再也不跟秦憨子玩了,别抽了!”
两兄弟抽的哭天喊地。
程三斧看了更气,“秦憨子挨打还知道逃跑,你们两个蠢货,连跑都不知道,老子怎么生了你们两个怂球!”
说完,他将鞭子丢在地上,“你们的兄弟被人欺负了,现在被人抓紧大牢,去救他,狗日的,救不出来,你们也别回家了!”
程大宝两兄弟面面相觑,“什么?憨子被抓了?”
......
胡三金从鄂国公府离开后,又去了几个跟秦相如相熟的国公家。
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胡三金不禁冷笑一声,“什么狗屁情义,都是假的,碰上点事,一个个全都缩头乌龟!”
“三金叔,那我们怎么办啊?”小六子都快哭了。
胡三金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你去秦庄,把所有人都叫上,有人要至少爷死地,那我们就跟他们拼命!”
小六子浑身一颤,眼中的怯懦没了,转而变成了坚定,他也是秦庄的孩子,从小就受公爷的恩惠。
他们秦庄人,最不缺的,就是胆子!
与此同时,太极宫内,李新跪在大殿之前,添油加醋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番。
公孙冲,侯永,杜有为附和,还奉上了供词。
白纸黑字,一清二楚。
李世隆面沉如水,目光深邃,他拿着供词,上面写了秦墨的几个大罪,“第一倒行逆施种植青菜,破坏天地平衡,唯恐降下天谴!”
“第二以新粮酿酒,证据确凿,足足有数百坛,重约千斤!”
“第三与民争利!”
“第四和八皇子李越结党营私,关系亲密,毁损天家威严!”
“第五当街殴打朝廷命官,藐视王法!”
“第六恃宠而骄,狂妄无数!”
足足有六大罪,每一条,都能够让秦墨倒大霉。
当这些罪证出现在一张供词上,就不是倒大霉这么简单了。
连带着秦国公府,八皇子都要倒大霉!
牵连之广,绝对是李世隆当权一来,第一大丑闻!
“父皇,现在民间流言蜚语漫天,若是不严惩秦墨,恐难平息众怒!”
李新道:“请父皇明断!”
“陛下,秦墨供认不讳,证据确凿,请陛下严惩!”
公孙冲三人脑袋羌地,心中紧张万分。
“朕知道了,把长安县知县招来,朕有话问他!”
李世隆面无表情的将供词放在一边,高士莲无声退下。
太极宫中,死一般的寂静。
三人脑袋抵在地上,没有李世隆发话,他们也不敢抬头。
李新也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李新心中有些紧张,“父皇,儿臣以为,这件事还是不要牵连泾阳比较好!”
“哦?那以你之见,应该如何?”李世隆反问。
李新沉吟片刻,“泾阳和秦墨有婚约在身,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不该牵连到她,所以儿臣斗胆,请父皇收回成命,只有这样,才能让泾阳脱身而出!”
话落,公孙冲一喜。
他可没有跟太子说这件事,没想到太子居然自己说了。
就是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想法。
他心想,现在秦墨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陛下又如此疼爱李玉漱,肯定不会累及她!
十有八九,会解除婚约!
侯永心中也暗暗幸灾乐祸,他心想,如果陛下接触婚约,那他是不是有机会迎娶泾阳公主?
毕竟,嫡长公主比寡妇大公主身份地位要崇高的多。
李世隆听得眼皮直跳,“哦,那你八弟呢,这件事也有他的份,你说怎么处理比较好?”
李新心砰砰跳。
父皇问策,心中肯定也认可了自己的说法,一念至此,他说道:“儿臣以为,家丑不可外扬,一切都是秦墨的错,不过想要完全消除这种影响,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八弟提前就藩,只有离开京城,那些流言蜚语才会消散!”
李世隆心中怒火升腾。
取消婚约,让李越就藩,这就是他的策略?
压着怒火,他问道:“好,如果朕取消婚约,那你当如何处置秦墨?”?
第六十三章 打得好!
李新目光流转,“依儿臣所见,另行婚配,既全了秦国公的面子,又全了父皇的情义!”
李世隆双目快要喷火。
狗屁不通。
一错再错!
见李世隆不说话,李新大胆头可对上的,是李世隆冰冷的眼眸。
刹那间,惊恐涌上心头。
他不解,难道自己说的不对?
“父皇,儿臣明白,秦国公对咱们家有恩,但是公私不能混为一谈,今天若是放过了秦憨子,那么还会有刘憨子,赵憨子!
请父皇明鉴,儿臣拳拳之心,只为天下,若是秦国公回京,儿臣愿亲自上门向秦国公赔罪!”
“你还要上门?”
李世隆几乎压制不住怒火。
“是,父皇!”
李新拜倒。
太极宫中,安静的可怕。
李世隆对李新失望至极。
“来人,把公孙无忌,候羹年,杜敬明三人给朕叫来,让他们在外面候着,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他们进来!”
闻言,公孙冲三人浑身一颤!
不由的对视了一眼,交换一下眼神,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害怕。
李新心中因为无比的忐忑。
很快,陈万青进入了皇宫。
作为长安县知县,他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来召见他的,还是陛下的贴身太监,高士莲。
这位在大乾,可是有着隐相之称,曾数次救主,是李世隆的心腹。
跟在高士莲的身后,陈万青心中万分忐忑。
进入太极宫中,陈万青不由的弯下了腰,看着跪在那里的太子等人,心里直突突。
可是转念一想,这件事是为了太子,他有什么好怕的?
“微臣陈万青,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万青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可是陛下并没有让他起来,没有陛下发话,他也不敢起来。
只是透过眼角余光,可以看到高士莲跪在陛下的身旁,小声的说着什么。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听完了高士莲的话,李世隆面无表情,眼中的冷色更浓,“陈万青,朕问你,你要如实招来!”
“请陛下示下!”
“是谁给你搜查秦家的权力?”
陈万青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陛下半年前颁布敬酒令,效果斐然,除了西域来的三勒浆,市场上只有少量的自酿果酒!
而果酒不在禁酒令之中。
秦墨公然开售的三碗不过岗,乃粮酒,众人皆知,知法犯法,藐视王法,微臣虽是知县,可心里装的却是陛下和天下,所以带人上门想要盘问清楚。
可秦墨不仅不配合,反而当街殴打微臣。”
他脸庞高高肿起,说话都有些含糊,实际上这是他来皇宫的路上打的。
“有数千人看见,陛下一问便知!”
“好,那朕问你,你有何权利羁押秦墨?”
李世隆声音渐冷。
“这.......”
陈万青紧张万分,知县羁押国公世子,泾阳公主驸马,这本就是僭越,以下犯上,乃大忌也!
李新咬牙,“父皇,秦墨不尊朝纲,藐视王法,是儿臣下旨让陈知县暂行收监,等候陛下发落。
而今秦墨对自己犯下的错供认不讳,理应将秦墨从知县大牢,移交至大理寺审讯!”
公孙冲也壮着胆子道:“陛下,秦墨嚣张至极,犯下诸多错误,若不严惩,不足以振朝纲!”
杜敬明拜倒:“请陛下明察!”
候羹年也有样学样,“请陛下明察!”
“好一个移交大理寺,好一个不严惩不足以振朝纲!”
李世隆从龙椅上起身,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看的众人心惊肉跳。
“公孙无忌他们到了没有,死哪儿去了!”
李世隆大发雷霆,声音在太极宫回荡传出去好远!
众人吓得浑身一颤。
李新还想说话,李世隆却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传朕旨意,陈万青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太子李新,禁足一个月,不许出东宫,不许去国子监,面壁思过,罚抄四书五经,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在出来!
至于你们三个,回去吧!”
李世隆冷眼看着公孙冲三人,“取消他们三人太子伴读的资格!”
轰!
李世隆的话,让堂下跪着的四人全都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陈万青身如抖筛,他明明是为了太子考虑,真么到头来把他贬为庶民?
“陛下,微臣没有做错啊!”
“没有错?”
李世隆冷哼一声,“你认为没错,恰恰就是最大的错!
秦墨是朕的女婿,是泾阳的夫婿,是秦相如的儿子,是大乾的忠臣之后。
论身份,他是世子驸马,你不过一个六品知县,僭越羁押,已然是大罪。
论道理,那三碗不过岗,朕也喝过,朕很清楚那酒是怎么制成的,难不成,朕老眼昏花,会纵容秦墨知法犯法?
还是说,在你眼里,朕是个昏聩的昏君?”
陈万青差点没吓背过气去。
老天,陛下居然喝过三碗不过岗。
他惊骇的看着李新,“太子殿下.......”
李新脸色亦是大变,糟糕,失策了。
本想以酿酒令这件事为由头,好好的整治秦墨,可没想到父皇居然喝过三碗不过岗,甚至还清楚这酒是怎么做出来的!
公孙冲三人此时也是心神大骇。
完了,这下麻烦大了。
“拉下去,让人彻查!”
如刀的目光扫过死人,李世隆声音不带一丝情感,“秦墨的酒,是二次加工所得,怎么可能会用新粮酿酒,你们又是怎么查出的证据。
这画押,更是可笑,秦墨单纯,他甚至可能都不明白这上面写的什么意思!”
“陛下,微臣没有撒谎,没有撒谎.......”
陈万青被侍卫拉了下去。
李新咬牙,“父皇,就算秦墨酿酒案有问题,那秦墨当街殴打朝廷命官总是没错的,儿臣等人亲眼所见,这已经有悖国法!”
“以下克上,颠倒黑白,打的好!”
李世隆对李新真的太失望了,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依旧执迷不悟,甚至还想对秦墨下狠手。
李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皇说什么?
他居然说打得好?
纵容自己女婿打朝廷命官,他不想做千古名君了??
第六十四章 倒霉的公孙冲!
公孙冲嫉妒的要命。
凭什么他秦憨子能够如此厚待,甚至到了宠溺的程度?
论关系,他可是叫李世隆姑父!
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国公的儿子?
“父皇,那如果其他人都效仿当如何?”李新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其他人没这个胆子!”
李世隆决定在给李新一次机会,他说道:“这件事交给你来办,把画押上的所有罪证,全都彻查一遍!”
李新心中暗暗得意,父皇虽然喜欢秦憨子,但是更在意自己的名声。
“是,父皇!”
他心想,这可是能够一棍子把秦墨和李越打趴下的机会。
李智和他争,那是因为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他李越凭什么?
“陛下,赵国公,潞国公,魏国公求见!”
“不见,让他们把这三个东西给朕带回去,严加管教,这一次朕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小小惩戒一番也就算了,若是还有下次,朕严惩不饶!”
“嗻!”
高士莲一甩拂尘,几个侍卫拉着公孙冲三人离开。
李新皱眉,心中有些不服气。
父皇,是要保秦墨和老八吗?
“儿臣告退!”
看着李新离开,李世隆叹了口气,就在这时,皇后的贴身太监过来询问,他皱了皱眉,“这只是一件小事,让她不要操心!”
......
与此同时,太极宫外的通明殿内,公孙冲三人就在这里等候。
看着高士莲押送着三子过来,他们先是一惊,随即大声呵斥,“孽障,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陛下?”
“侯永,看老子回去之后不打断你的腿!”
“有为,爹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看着三人教子,高士莲冷笑一声,“陛下说了,这一次只是小施惩戒,若是还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都带回去好生管教,别再做这些不着调的事情了!”
公孙无忌一咬牙,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公孙冲给弄蒙了,“这一巴掌,是我替陛下打的,打你不成才。”
说完,又是一耳光,“这一巴掌,是替皇后娘娘打的,打你不上进!”
“啪!”
“这一耳光,是替太子打的,你身为太子伴读,不好好辅佐太子,去管闲事,这些事轮得到你公孙冲去管吗?”
“啪!”
“这一耳光,是替我自己打的,是我没把你教好,回家!”
公孙无忌打完,公孙冲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甚至嘴角都渗出血水。
高士莲笑眯眯的看着一切。
“高公,让你见笑了,烦请高公替我转告陛下,我一定会严加看管犬子!”
高士莲笑着点点头。
公孙无忌道了句谢,拉着蒙圈的公孙冲离开了皇宫。
候羹年更狠,直接抽出了腰间的玉带,打的侯永哭天喊地,“爹啊,别打了!”
那哭声怕是连太极宫都能听见!
“打死你这个孽障,打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候羹年是真的气,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在陛下的眼皮子地下耍这些东西,那不是找死?
也好在这件事是太子出头,要是换成别人,脑袋都不知道掉几次了。
他心中特别害怕,别看李世隆现在一副明君的样子,但是他杀起人来,非常的狠辣。
连自己哥哥都能杀,还有什么人是他不敢杀的?
将候永打的浑身是血,他这才重新围好腰带,拱手道:“烦请高公替我带句话给陛下,就说候羹年教子无方,等秦国公回京,再登门造访!”
说完,他直接将侯永拖着离开。
杜敬明是个文化人,让他骂,他骂不出来,让他打,他也下不去手。
他只是用无比失望的眼神看着杜有为,“为太子伴读,你不劝诫君上,是为不忠,为人子,你不体谅父母望子成龙的苦心是为不孝,秦国公当年有恩与我,你不知感恩,是为不义。
我杜敬明,没有这种不忠不孝不义的儿子。”
说着,他撕开了自己的衣袖,“古有割袍断义,我杜敬明没有给大乾培养出一个人才,反而培养出了一个祸害,有愧于陛下,高公做个见证,从今天起,杜有为不再是我杜敬明的儿子!”
说完,他丢下撕裂的衣袖。
杜有为睚眦欲裂,他父亲居然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若是真的断绝父子关系,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脸?
不忠不孝不义,这么重的话,他如何能够承受。
“爹,爹......”
他急忙追了上去,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牙齿都差点磕掉了。
弄得他满嘴是血,可杜敬明看都没看他一眼。
高士莲摇头,“你们这些人呐,根本不清楚秦憨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自言自语了一句,他转身回去禀告。
而另一边,李越也在行动。
凤阳阁外。
李越苦苦哀求,“七姐,救救秦墨吧!”
李玉漱咬牙道:“不救,那秦憨子罪有应得,而且,我没想到,你居然跟秦憨子......”
话还没说完,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七姐,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跟秦憨子有什么关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兄弟情义,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李越心中恨极,这些人太过卑鄙,不仅想整秦墨,甚至还想把他也拉下水。
其心可诛。
“七姐,我知道你不喜欢秦墨,甚至是厌恶他,但是他是你夫婿,你也很清楚,父皇不会取消你跟秦憨子的婚事,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你和秦憨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你的夫婿还在长安县大牢之中,若是你不去,甚至不过问,外人会怎么想?
秦家的人会怎么想?
你身为秦家主母,带头破坏了秦家的大棚,破坏了他们的心血。
现在又对秦憨子见死不救,他们岂能认你这个主母?
你别忘了,你是下嫁秦家,不是尚秦家,未来你的公主府就在秦家内。
你有没有考虑过秦国公的想法?
你有没有考虑过外人对你的看法?”
房间里,李玉漱脸色阴晴不定,她脸颊鼓鼓的,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七姐,你可知秦墨为何要逆四季种青菜?又为何要开海底捞?”?
第六十五章 太子审案
李玉漱蹙眉,“不想知道,我也不愿意知道,你要救就去救,别带上我,我恨不得秦憨子现在死去!”
当秦墨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不配当秦家主母的时候后,她就恨透了他。
什么狗屁秦家主母,她不稀罕!
“秦憨子知道每逢冬季,皇宫便没有青菜储存,而且七姐有十分喜欢吃青菜,所以他才会缩在秦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菜,就是想让七姐吃上一口鲜嫩的青菜。”
“你骗我,他要是真的为我种菜,那日又为何落我面子?”
“我的七姐啊,那可是秦墨对你的心意,你任凭他们糟践,秦憨子心里能舒服吗?”
为了秦墨,李越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若是李玉漱愿意出手,他有七成把握能够救出秦墨。
而且李玉漱至关重要,能够澄清他和秦墨的关系。
“还有海底捞,其实秦憨子也说了,是火锅的升级帮,因为皇宫中没有氛围,所以他特别在外面开了一个海底捞,还专门留了一个特别的包厢,也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闻言,李玉漱迟疑了。
真的?
“胡说,他分明就是为了赚钱!”
“七姐,秦墨若是真的缺钱,那他为什么早不开店,晚不开店,偏偏在这个档口开店?还不是为了让你吃上好吃的海底捞?”
李越叹声道:“秦墨只是憨,但是不傻,那天在秦庄折辱了你的面子,他其实已经后悔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向你道歉。”
“李越,这都是是你帮秦墨说的好话!”
“七姐,信不信我由你,我只是觉得秦憨子太冤枉了,他费劲心思只为了博你一笑,到头来,却被人构陷。
他可是你的夫婿啊,就算你在不想,这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你别说了,我说了不救,就是不救!”
“七姐,就算你不为秦憨子考虑,也该为自己考虑,也请七姐,帮一帮小弟,从小到大,只有七姐对我最好!“
李越好话说尽,可是李玉漱就是不开门。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如果李玉漱不出来,他只能硬闯长安县大牢了。
救出秦墨,虽然会得罪李新,但是更大的概率会获得秦国公的支持。
而且,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争位。
大家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你李新可以,他李越就不行!
他咬牙,正打算离开。
嘎吱一声,凤阳阁大门打开。
一身大红宫装的李玉漱从里面走出来,面色微红,可她还是尽可能的端着,“你别多想,本宫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还有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李越大喜,“谢谢七姐!”
“准备一下,跟我去见父皇!”
“不,见父皇无用,父皇现在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太子负责!”
李越暗暗攥紧拳头。
陈万青被贬,这在他意料之中,毕竟他只是一个知县,僭越羁押世子驸马,这是大罪。
以下克上,自古以来就是大忌。
他只是当了替罪羊。
而公孙冲他们虽然被父皇摘掉了太子伴读的身份,但无伤大雅!
秦墨冲撞太子,他这次是要拿秦墨立威。
“那我去找太子哥哥!”
李玉漱蹙起眉头,迈步离开。
李越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东宫,却发现太子根本不在,问了才知道,太子带着东宫侍卫去长安县衙审讯去了!
“糟糕!”
李越脸色大变,“太子必然是要用刑罚了!”
李玉漱道:“不至于吧?秦憨子再怎么说也是世子,而且.......他还是.......总之太子哥哥不会用刑的。”
“七姐,你觉得这件事还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能性吗?”
“你的意思是......”
李玉漱脸色也变了,“快,去长安县衙门!”
与此同时,长安县衙门。
太子上座高位,身后悬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
东宫的侍卫站在两旁,门外有不少的百姓观望。
而下面站着四个人,为首的是秦墨,而秦墨的背后站着程大宝,程小宝,李勇猛三人。
李新脸色特别的难看,“你们三人好大的胆子,胆敢冲击长安县天牢,知不知道在天牢劫走囚犯,可是杀头大罪?”
“太子殿下,秦墨不是犯人!”程大宝拱手道。
“没错,秦墨是我大哥!”程小宝也很是讲义气,他们三人一路打到了天牢,本想把秦墨救出来,可是秦墨这厮居然死活都不出来,还说天牢环境很好,在这里包吃包住,是难得的好去处。
李勇猛一咬牙,“太子殿下,秦墨虽然憨了点,但是没有什么坏心思,那三碗不过岗,也不是新粮酿造的,至于和八皇子的龙阳之好,更是无稽之谈!
请太子殿下明察!”
李新脸色特别难看,“退下,你们要是再敢替秦墨说话,便是同罪!”
这三个憨子背后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混不吝程三斧,一个时候成郡王李存功。
论起来,他还要叫他一句王叔!
李勇猛更是他的亲堂弟,此时却站在秦墨的对面。
“我不!”
程小宝昂着头,“我们是结拜兄弟,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而且我爹说了救不出憨子,我们两兄弟的屁股要开花!”
“大胆!”
李新牙齿都快咬碎了,“你们是想结党营私吗?你们眼里还有孤这个太子吗?程三斧教唆你们两兄弟冲击天牢,是想造反吗?”
话落,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程大宝猛地一巴掌抽在程小宝的后脑勺,“谁让你把这个说出来的!”
打完了程小宝,他连忙说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我们只是好朋友,若是交朋友便是结党营私,那还请太子告知,我们以后以何种关系结交?
还有,微臣的父亲只是说,秦憨子心思单纯,绝对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有,那也是被坏人教唆了,请太子殿下明察!”
程大宝不傻,他在宫里当差几年,要是真的憨傻,早被踢出皇宫了。
李新一拳打在了空气上,眼神也越发的冰冷,“闭嘴,孤最后警告你们一句,要是你们在敢混淆视听,孤就视你们为秦墨的同党!”?
第六十六章 掌嘴
“来人,将他们三个拉下去,要是再敢废话,扰乱公堂,直接掌.....把他们送回家!”
李新本想掌嘴,可是考虑到程三斧和成郡王,这两位在军中都颇有威严,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七八个虎背熊腰的东宫侍卫上前。
程大宝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程小宝性子冲动,就要反抗,秦墨飒然一笑,“二弟,三弟,四弟,退下,既然太子要审讯,那就审呗,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好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新眼中冷光闪动,这岂不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憨子,千万不能认罪!”
程大宝不想再这个场合跟太子起冲突,于是压低声音,告诫秦墨。
不过秦墨一脸憨憨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这句话秦墨有没有听进去。
李勇猛也道:“记住大宝的话,咬死不认罪就行。”
“行了,知道了,你们快下去吧,一会儿太子改把你们打成我的同党了!”
大乾有没有党派之争秦墨不知道。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李新找自己麻烦,无非是想要立威,顺带着拉李越下水。
一肚子坏水,秦墨岂能不知。
三人退下之后,李新猛地一拍惊堂木,“秦墨,你身为当朝勋贵之后,皇亲国戚,当街殴打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孤问你,人不人罪?”
秦墨一脸无辜的说道:“太子,你好像搞错一件事,不是我殴打他,是陈知县邀请我打的,当时数百双眼睛都看到了,你可以去问他们,陈知县是不是说过这句话。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秦墨为人义薄云天,也喜欢助人为乐,他三番两次让我动手,我要是不动手,岂不是不给陈知县面子?
对了,陈知县人哪去了?要不你把他叫过来,当面对质!”
围观的百姓都是一愣,他们就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可是当时,陈知县的确说过类似的话。
一时间,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李新脸色阴沉,父皇把陈知县贬为庶民查办,是在给勋贵们一个交代。
以下克上,的确是大忌。
但父皇把这件事交给他来重审,这就释放了一个信息。
父皇想敲打勋贵,让他们老实一点。
否则父皇也不会问他该如何处理秦墨。
想到这里,李新心下大定,这是一次重大的考验,若是能够通过,父皇必然高兴。
“陈知县又没病,他怎么可能还会邀请你打他?”
“我怎么知道,万一他有神经病呢?”
秦墨道:“我说大舅子,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小舅子吧,你带人抓我,还审我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枉我以前还觉得你挺不错的,现在看是我错付了 ,你明明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憨子,住口!”
站在一旁的程大宝急了,这话能说吗?
围观的百姓也都愣住了。
秦墨叫太子什么?
大舅子?
这也太憨了吧,太子虽然是储君,可储君也是君!
哪能这么称呼太子,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李新面沉如水,“你叫孤什么?”
“大舅子啊!”
秦墨理所应当的说道:“难道我说错了?”
李新冷哼一声,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的罪过,“戴罪之身,还敢跟孤攀亲,罪加一等,来人,掌嘴二十!“
话落,一个东宫侍卫上前,手里拿着一块木板。
秦墨心想,靠了,来真的?
这太子已经不是小气这么简单了。
公报私仇,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心胸狭隘,不能容人。
甚至,在他眼里没有亲情。
“太子殿下,秦憨子对这些根本不懂,还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
程大宝跪在地上,这要是抽上二十下,秦墨就遭大罪了。
之前宫里有个人,做错了事,陛下下令张嘴二十。
打到第十下,口中的牙齿已经尽数被打落。
第二十下,双唇开裂,数十日不能进食,只能勉强喝粥过活。
李勇猛也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秦墨绝对没有不敬的意思!”
“不敬就是不敬!”
李新冷哼道:“快动手,打完孤还要审讯!”
程小宝几乎压抑不住,要不是程大宝拉着,他早就上前了。
“哥,你干嘛拉着我?”
“你要是动手,秦憨子罪更大,而且会牵连父亲!”
“可是爹不是说......”
“住口,长兄如父,爹不在这里,我说了算!”
程大宝也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这件事从头至尾就很荒唐。
秦氏海底捞前一天开业,第二天就被查。
特别是秦墨跟李越所谓的龙阳之好,更是可笑至极。
“喂,大舅子,你来真的啊!”
秦墨眼中也闪烁着愤怒,他就是想安安稳稳赚个钱,给自己提高生活质量的同时,顺带帮一帮李越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可没想到,这就被盯上了。
一顿操作,给他摁了一些罪状,其中那些莫须有的罪状简直可笑至极。
可这里是大乾,是封建王朝。
在前世无比荒唐的罪证,在这个时代,真的能杀人!
一人伸手想要抓秦墨,秦墨奋力挣扎,后退了两步,“大舅子,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要是不讲道理,我真的要生气了。”
想赚钱?
可以。
秦墨从来没有吃独食的想法。
而且交好太子,等于下注未来。
可他巧取豪夺,胁迫殴打,甚至想把他钉在耻辱墙上,这秦墨就不能忍了。
见秦墨逃开,李新沉声道:“抓住他,若是反抗,以暴制暴,出了事,孤担着!”
七八个东宫侍卫上前,团团将秦墨围了起来。
秦墨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憨憨的愤怒,“你们想做什么,我没有做错事,谁敢动我,我要他好看!”
李新都气笑了,都这个关口了,这憨子居然还敢威胁这些侍卫。
“孤今天就看看,到底是你要他们好看,还是孤要你好看!”
侍卫缩小包围圈,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程大宝三人咬着牙,愤怒不已。
不就是喊了一句大舅子,至于吗?
眼看秦墨就要被抓住,下一秒,秦墨动了!?
第六十七章 争锋相对!
他先发制人,一记撩阴腿,正中下怀。
随后一拳打中另一个人的门面。
前身虽然憨厚,但是天天打架斗狠,骨子里的蛮劲还是非常恐怖的。
这一动手,霎时间就放倒了两人。
这一下公堂彻底乱了起来。
程大宝苦笑一声,完了,秦墨还是动手了。
冲击公堂,当着太子的面打人,还有诸多百姓在场。
原本没错,也有错了。
围观的百姓也傻眼了。
他们早就知道秦墨很憨,但是没想到他不仅憨,还胆大包天!
见秦墨动手,李新更是恼怒,“来人,抽刀,要是秦墨还敢还手,生死勿论!”
次吟!
数十侍卫纷纷抽出了刀子。
锋利的长刀,在太阳底下折射出晃眼的光芒。
秦墨也是怒火滔天。
原本他对李新的印象还可以,不过之后几次,他就对李新的印象越来越差。
相比李世隆的广阔心胸,他提鞋都不配。
这样的人也能领导的好大乾?
现在为了抢夺青菜大棚,酿酒技术,还有海底捞配方,不惜设局,甚至拔刀相向。
这一次李新彻彻底底激怒了秦墨。
太子又怎样。
惹恼了他,天皇老子他也敢拉下水。
“憨子,快住手!”
程大宝看不下去了,他可不想这刀子落在秦墨的身上。
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了秦墨,“小宝,快过来抱住他,不要让他反抗!”
程小宝现在也回过神来。
太子让侍卫拔刀,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在他的认知中,除非犯下了天大的过错,才会动刀。
他跑过去,抱住了秦墨,“大哥,别冲动,你虽然厉害,但是这些刀子很锋利的,要是挨上一刀,会死人的。”
李勇猛再次下拜,“太子殿下,秦墨又没有犯下谋逆大错,刀剑相向,太不应该了!”
“李勇猛,你真的以为孤不敢动你吗?”
李新怒火滔天,“要不是很看在王叔的份上,我连你一起教训,不成器的东西,天天跟一个憨子混在一起,王叔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来人,把他们赶出去,秦墨冲击公堂,有目共睹,罪加一等,杖二十!”
东宫侍卫冲上来,将李勇猛三人拉走。
秦墨再强,也不是几十个人的对手。
他死死的被摁在地上。
“啪!”
一棍子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一股剧痛传来。
他死死咬着嘴唇,看着李新,硬是没有叫喊出来。
打老子是吧,想抢老子的东西是吧,你给老子等着。
你的皇位没了!
仇已经结下,太子这种心胸狭隘的人掌权,还有秦墨的好果子吃?
果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妹妹不讲理,哥哥也不会讲理到那里去!
打到第三下的时候,人群自动分开,外面传来一声娇喝,“住手!”
紧跟着一身大红宫装的李玉漱带着李越走了进来。
“泾阳公主!”
程大宝三人浑身一震。
众所周知,泾阳公主讨厌秦墨,从秦墨被抓到被打,已经过去数个时辰,这期间泾阳公主甚至都没有出面。
可现在,她居然出宫了。
“松开秦墨!”
李玉漱见秦墨被摁在地上打,心中莫名恼火,东宫的侍卫面面相觑,不由看向李新。
李新也吃了一惊,“泾阳,你怎么来了?”
“太子哥哥,你为什么用刑?”
李玉漱看着满脸是汗的秦墨,心中莫名难受。
“你怎么出宫了?”
李新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头看向李越,“是你把泾阳叫来的?”
“是!”
李越见秦墨被打成这样,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他很清楚。秦墨之所以种菜,做海底捞,弄酒,都是为了他。
是他没有能力,保护好秦墨。
“滚开!”
李越一脚揣在那个手执棍棒的东宫侍卫身上,反手又是几个耳光,抽在按压秦墨之人的脸上,“不长眼的东西,没听见我七姐的命令?”
骂完,他连忙将秦墨搀起,看着秦墨满脸是汗,和他嘴唇上的牙印,自责几乎将他吞没,“没事吧?”
秦墨龇牙咧嘴,“还没死!”
见秦墨还能皮,李越松了口气。
“大胆,他们是按孤的旨意行事,李越,谁给你的胆子动手?”
李新脸色阴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
李越直接顶了回去,“臣弟在帮太子纠错!”
李新怒急而笑,“纠错?哪来的错?”
“这一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
李越昂着头,和李新对视,“秦憨子种出逆季节青菜,是因为想让父皇和母后吃上新鲜的蔬菜,皇宫每日的供奉,难道太子没吃吗?
这等孝心,便是苍天知道了都会感动,又怎么会降下天谴?”
众人都是一愣。
秦墨逆转四季,就是为了孝顺陛下和皇后娘娘?
李玉漱看着李越,蹙着眉头,很快她便明白,李越这是在帮秦墨。
李新也哑口无言,那人手软,吃人嘴短,每天的青菜,他吃的最多!
也没降下天谴。
“其二,以新粮酿酒,更是无稽之谈,就算秦墨真的用新粮酿酒,又怎么会把证据留在现场。
秦墨只是憨,不是傻,秦家人也不傻,所以这一条,更是荒谬至极!”
“其三,与民争利,在臣弟看来,这个民也不完全是民。
寒冬腊月,青菜金贵,一株青菜就要买到二两银子,还供不应求,二两的三碗不过岗,足足要五十两银子。
试问什么民吃一顿饭能够吃几百两乃至上千两银子?又有那个民能够像秦墨一样,在冬天种出青菜。
他们既然种不出来,又怎么能说,秦墨与民争利?”
“其四,罪状说我和秦墨结党营私,天大笑话,世人都知我和秦墨关系匪浅,若要结党营私,也不是一朝一夕了,而是我们三岁穿开裆裤的时候就结党营私了。
枉告之人可能不理解朋友和结党营私的意思,若是那人不懂,臣弟愿意当面解释!”
“其五,秦墨殴打陈知县,臣弟虽然不在场,但是陈知县捕风捉影,以下克上,犯了天大的忌讳,要我说,秦墨打得好!”?
第六十八章 我们也要进大理寺!
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响彻了公堂。
众人为之侧目。
便是李玉漱,也蹙起了眉头。
以前李越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不管做什么都低着头,唯唯诺诺的。
现在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李新更是怒急而笑,“李越,我真是小瞧你了!”
“太子别急,臣弟还没说完!”
以前的李越,胆小怯懦,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
现在,他要夺回自己心爱的人,保护自己的兄弟,他必须站出来,用强硬的姿态回击。
“其六,秦墨并不恃宠而骄,父皇曾多次说秦墨心思单纯,有赤子之心,试问一个心思单纯,头脑简单的人,能狂妄到哪里去?
臣弟斗胆,请问太子,秦墨是欺男霸女,还是为祸京城了?”
六条振聋发聩的反驳之言,让围观的百姓沉默。
的确,秦墨虽然喜欢打架斗狠,可他打的都是勋贵之子。
从来没有听说过秦憨子欺负哪个老百姓。
“退下,这里没你什么事!”
李新自知无理,冷声道:“这件事,你也受到了牵连,应该避嫌,看在你是孤弟弟的份上,刚才的事,孤就不计较了,退下!”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弟问心无愧,又为何要避嫌?”
李越不能退,也不会退,“请太子回答臣的问题!”
“李越,孤最后说一遍,退下!”
李新再次排响惊堂木,“私自带泾阳出宫,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
“知道,没有得到父皇和母后的首肯,擅自出宫,鞭十下!”
“退下,孤放过你这一次!”
“不退,请太子回答臣弟的问题!”
李越躬身,微微一拜,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李新怒不可遏,李越居然敢当众顶撞他。
“好好好,别说孤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
李新冷声道:“来人,鞭十下!”
翻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先是程大宝等人,现在连李越也跑过来跟他顶缸。
难道,自己这个太子,在他们眼中就这么没有威慑力?
东宫侍卫面面相觑,在外面鞭笞皇子,这可是大罪。
“孤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李新暴跳如雷,从位置上起身,从侍卫的手上夺过鞭子,抬手便要打去。
“太子哥哥,住手!”
李玉漱拦住了李新。
“怎么,连你也要拦着孤?”
李新双目通红,这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太子哥哥,看在的面子上,饶了秦墨,和八弟!”
“那孤的面子往哪儿放?”
李新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泾阳,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是讨厌秦墨吗,我帮你解除婚约,闪开!”
若以往,她听到这话,肯定很高兴。
可现在,她犹豫了。
她现在特别后悔去赵国公府。
李越反驳的第五条,必然是公孙冲透露出去的。
这也是她出宫的理由之一。
“太子哥哥,是,我是很想跟秦墨解除婚约,但是不能波及别人。”
李玉漱压着声音,“你在宫外抽打八弟,越俎代庖,父皇知道了会怎么想?
母后从小让我们团结友爱,你要是打了他,母后那里怎么交代?“
闻言,李新回过神来。
眼中的怒火也稍稍褪去,他将手中的鞭子丢掉,“看在泾阳给你求情的份上,我就放过你这一次!
今天,是审不完这件事了,明日在审,来人,将秦墨带去大理寺天牢,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探监!”
此话一出,李玉漱蹙起眉头,“太子哥哥......”
“来人,送泾阳公主回宫!”
几个东宫侍卫上前,“公主,请回宫!”
李玉漱心乱如麻,看了一眼秦墨,又看了一眼李越,知道这件事麻烦了。
与其在公堂上和太子顶撞,还不如回宫搬救兵。
“好,我回宫!”
李玉漱说了句,转身离开。
李越脸色也特别难看,“太子大理寺是关押犯官的地方,秦墨进去不合适吧?”
“孤自有计较,今天你带人冲击公堂的事情,孤会如实向父皇禀告!”
李新冷哼一声,侍卫上前,就要抓走秦墨。
李越想要争辩,却被秦墨拦下,“大理寺就大理寺,不就是换了个包吃住的地方吗,大舅哥的好意,我说什么也不能拒绝!”
秦墨的话让周围人一愣,旋即无奈一笑。
只有犯了滔天大罪的人,才会被押送大理寺。
他居然只当是包吃住的地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去大理寺游玩!
可就是这样令人发笑的话,却让李越攥紧了拳头。
“太子,这不合规矩,如果要把秦墨抓走,那我也陪他一起进去!”
哗!
全场一片哗然。
“李越,你在胡闹什么?”
李新脸彻底黑了下来,可他转念一想,李越想胁迫他,为什么不将计就计,直接将他钉死。
“好,既然你想进去,那孤就成全你!”
“多谢太子!”
李越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相反还笑着拱了拱手!
眼看秦墨要被带走,程小宝急了,他挣开程大宝,上前道:“如果要把我大哥抓走,那我也一起陪同!”
“小宝,回来!”
程大宝焦急喊道。
“哥,咱们可是结拜兄弟,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程小宝哼了一声,“憨子有没有犯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憨子绝对不是太子说的那么坏。”
“程小宝,你放肆!”
李新气的浑身发颤,他没想到,程小宝居然敢站出来。
“请太子让我一起进大理寺!”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想进去,那孤成全你!”
李新冷笑一声,“程小宝为秦墨同党,证据确凿,一同押进大理寺!”
闻言,程大宝也怒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也上前一步,“太子,如果我弟弟有罪,那我也有罪,请太子把我也抓走!”
李勇猛一咬牙,“太子,如果你要抓走秦墨,也请把我抓走!”
李新看着他们三人,气到失声。
而秦墨心中则是微微感动。
这三个憨子,危难关头,居然陪着自己共患难。
够意思!
三人上前,站在秦墨的背后,一股悲壮之感,油然而生!?
第六十九章 事态严重!
李新气的浑身发抖,“好好好,来人,把他们五个人押进大理寺,这件事孤一定会追究到底!”
锐利的目光扫过几人,最终落在了李越的身上。
他真的小瞧了李越。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和野心?
这一次既然冒了头,就把他按下去,
侍卫上前,将五人摁住。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焦急来报,“殿下,不好了,秦庄来了数千人喊冤!”
话音刚落,外面爆发出震天的声响,“冤枉啊!”
刷,众人齐齐看去,就看到数千个断手断脚的人站在那里,高声呐喊,冤枉啊!”
李新脸色骤变,“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是想造反谋逆吗?带人冲击公堂,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刹那间,东宫侍卫纷纷拔出了自己的刀剑,弓箭手甚至将箭矢上弦。
百姓脸色也是大变。
李越心中一急,“憨子,快让他们离开!”
太子想杀人了,这时候要是不让他们离开,怕是会给秦庄人扣上一个谋逆造反的罪状。
这可是真正的大罪。
李勇猛,程大宝两人也急了,“憨子,让他们退下!”
秦墨面沉如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他放声大喊,“六根叔,三金叔,让大家回去,我知道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带着秦庄人回去。
太子是个英明的太子,你们可千万不要聚集在一起,以免太子定你们谋逆的大罪。
听我的,回去,太子要送我大理寺,那地方好,包吃包住的,还能给秦家省点钱。”
老百姓听到秦墨憨憨的言论,心中多生出一丝不忍心。
这憨子,太憨了。
这样的人都欺负,也太不是东西了。
秦庄人听见自家少爷的话,无不愤怒。
谋逆?
这大乾的天下,是他们舍身忘死打下来的。
他们会谋逆?
何其荒谬也!
好一个荒唐太子!
杨六根看的真切,太子趁着公爷不在,想拿秦家开刀。
这件事背后,可是陛下授意?
怒火在秦庄每一个人心底升腾。
“都听本少爷的话,谁要是还敢聚集在这里,坏了少爷的好事,等少爷出来后,饶不了他!”
秦墨继续大喊道:“十个数内,我要你们全部离开,快点,别惹本少爷生气!”
“少爷!”
小六子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虽然少爷不喜欢带着他,但是对他是真的好。
看着衙门围墙上那泛着冷光的箭矢。
杨六根一咬牙,“好,少爷,我们走!”
他一挥手,转头便走。
胡三金也是怒不可遏,“难道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去午门外跪着,少爷什么时候放出来,我们什么时候走!”
杨六根悲壮的说道:“要是陛下真的想拿我们秦家开刀,那把命给他们便是了!”
“走!”
胡三金高声道:“咱们去午门跪坐!”
秦庄人一瘸一拐的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而长安县衙门里。
李新也松了口气,要是秦庄人在刚烈点就好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有文章可以做了!
“押下去!”
李新说道。
秦墨五人被押走。
走之前,秦墨朝着李新道:“大舅哥,谢谢你让我免费吃饭住宿,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李新冷笑一声,这憨子还感谢自己呢。
他根本不知道秦墨这句话代表的含义是什么。
与此同时,秦墨等人被收监大理寺的消息飞快的传播。
“荒唐!”
俄国功夫,程三斧暴怒而立,“太子是不是太过了?把秦墨收监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大宝和小宝抓了起来。”
“老爷,快救救大宝和小宝!”
程三斧的妻子哭着道。
“行了,别哭了!”
程三斧一咬牙,“更衣,老夫要进宫面圣!”
成郡王府,李存功脸色也沉了下来。
太子啊,你真是糊涂。
原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得了。
可现在倒好,事情越闹越大。
该如何收场?
他太了解那位了。
太子这么做,只会让那位忌惮,一旦让那位忌惮了,还能有好处?
毕竟,白虎门之变还历历在目,这可是那位最忌讳的事情。
而且,这一次还把八皇子给抓进去了。
这一次可是捅了大篓子了。
“快,牵马来!”
路上,李存功碰到了程三斧,“你这老匹夫去哪儿?”
“你去哪儿,老夫去哪儿!”程三斧翻了翻白眼,即便程大宝两兄弟被抓,他也不是太着急。
“老奸巨猾!”
李存功冷哼一声。
程三斧没有接话,两人并肩来到了皇宫外。
当他们看到那一千个断手断脚的人跪坐在午门外,对视一眼,就知道这件事不好收场了。
越闹越大了。
李存功翻身下马,“你们是秦庄的人?”
“成郡王!”
胡三金一眼就认出了他,急忙磕头道:“求成郡王救救我家少爷!”
“就成郡王救救我家少爷!”
秦庄众人齐齐磕头。
“不必行大礼。”
李存功看着他们,其中有些人他甚至还有印象,都是当年从军中退出的部将。
这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骁勇之士。
“方才就是你在我府门大骂?”程三斧道。
胡三金苦笑一声,“小人救主心切,求鄂国公恕罪!”
程三斧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满是欣赏的说道:“你们没有做错,为主奔走,有情有义!”
“话虽如此,不过你们这样跪在这里,只会让事情闹到不能收场。”
李存功道:“回去吧,陛下定然知道了,不要让陛下下不来台!”
“可是,我们少爷......”
“你们少爷不会有事!”
李存功郑重的说道:“听我的回去,不要好心办坏事,你们也是老人了,知道那位是什么脾气,他对老兄弟是极好的。”
“成郡王说的没错,你们这就是好心办坏事!”
程三斧道:“老秦不在,我们这些老兄弟也不会看着他儿子被人欺负的,放心吧!”
杨六根双手抱拳,“大恩不言谢,二位的大恩大德,我们秦家人永记于心!”
说着,他站起身,“兄弟们,听成郡王和鄂国公的,我们先回去,把秦家守好!”?
第七十章 打死不出去!
太极宫中。
高士莲匆匆来报:“陛下,他们已经离开了!”
李世隆问:“自己退的?”
“成郡王和鄂国公劝退的。”
“他们来了?”
李世隆正烦心,“让他们两个进来。”
他实在是对李新太失望了。
他明明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就差告诉他该怎么做了。
可他还是一意孤行。
那六条错乱百出的罪证,根本站不稳脚跟。
特别是秦庄一千多个从战场上退下的伤残老兵跪坐在午门外,让李世隆脸上火辣辣。
日后别人要是提起这件事,他李世隆又有什么颜面自称明君?
很快,李存功和程三斧到了。
看着双手负背,背对着他们的李世隆,急忙跪拜,“微臣李存功(程三斧)叩见陛下!”
李世隆转过身来,“都起来吧!”
“谢陛下!”
二人起身。
李世隆道:“你们都是为了秦墨而来?”
程三斧连忙道:“陛下,俺老程可不是为了秦憨子而来的,秦憨子犯了那么大的错,活该被打,最好把他的屁股打开花。
老秦也算个英雄,没想到生了这么个憨儿子,我家大宝小宝,都是跟他在一起玩坏了。
陛下,我家大宝您是知道的,为人敦厚,忠心耿耿,在宫中办差几年,从无差错。
求陛下,看在俺老程的面子上,让太子高抬贵手,放了他们,等我回去,一定打断他们的腿!”
李存功早就知道程三斧最喜欢在陛下面前装憨厚,不过,程三斧看似是在救自己的儿子,实际上也是在救秦墨。
“他们冲击公堂,数百双眼睛看的一清二楚,让太子放了他们,怎么放?”
程三斧急忙跪在地上,跪走过去,抱住陛下的大腿,哀嚎了起来,“陛下啊,俺老程就这两根独苗啊,您不是想让俺老程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俺家的婆娘在家里要死要活的,说是看不见儿子,就要上吊啊,
陛下啊,看在俺老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了那两个孽障吧!”
“你这个老泼皮,快撒手!”
李世隆又气又无奈,程三斧就像是一块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
李存功强忍着笑意,也面有悲切的说道:“陛下,微臣教子无方,给陛下和太子添乱了。
请陛下看在微臣老来得子的份上,让微臣叫几个秀女,延续一下香火,到时候,太子要杀要剐,微臣绝无二话!”
什么叫做要杀要剐?
李存功可是王爷,是皇族。
要是太子杀了李勇猛,以后还有哪个皇族子弟敢亲近?
诛心之言,听得李世隆眼皮直跳。
“胡闹,朕什么时候说要杀勇猛了?”
“陛下不杀那孽畜?”
李存功大喜过望,“谢陛下!”
“行了,你个老泼皮!”
李世隆气的一脚将程三斧踹翻在地。
程三斧哎哟一身翻滚在地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连帽子都掉了,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李世隆都气笑了。
他不过轻轻一脚,最多摔一个屁股墩,这老泼皮,还真是能演戏。
不过,李世隆心中的气却消了不少。
而且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这件事不能再闹下去了,在闹下去,就真的没法收场了。
虽然对李新失望,但他毕竟是太子,儿子犯下的错,只能他这个老子来收场!
“陛下,气消了没?”
程三斧扶正了帽子,可怜兮兮的走到李世隆的面前。
“看在你这老泼皮多年辛勤的份上,朕就饶了程大宝兄弟这一次!”李世隆双手背负,神情严肃道。
“多谢陛下,微臣感激不尽!”
程三斧大喜过望,他这些年立下的功劳太多了,已经到了升无可升的地步,这些功劳要是不用掉,时间久了,他睡觉都不安稳。
“存功!”
“微臣在!”
“持朕手谕,去大理寺将他们五人捞出来,还有,这件事交给你来审查,哦对了,还有那个陈万青,捕风捉影,谄媚君上,一定要彻查!”
李存功眼珠一转,就明白了李世隆的意思,急忙跪地:“微臣遵旨!”
“你们两人,下去吧!”
“是,陛下!”
程三斧跟李存功对视一眼,旋即退出了太极宫。
.......
与此同时。
李存功和程三斧来到了大理寺,看到了被关押的五个人。
“爹,您怎么来了!”
李勇猛一喜,急忙从监牢里站了起来。
“难道你现在这里把牢底坐穿?”
李存功咬牙切齿的骂道:“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腿!”
而此时,程大宝两兄弟则是被花式吊打!
“哎哟,爹啊!”
“别打了,不是您让我们来的吗?”
两兄弟被打的嗷嗷直叫。
“还说!”
程三斧下手更狠了。
李越从牢里走出来,“谢王叔,谢鄂国公!”
李存功连忙回礼,“八皇子客气了!”
程三斧也拱了拱手,然后看着躺在监牢地上的秦墨,“秦憨子,还不快出来!
“出来?”
秦墨双手枕在后脑,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吊着一根稻草,“为什么要出来,在这里包吃包住的,再说了,是太子送我进来的,他不来叫我,我才不出去呢!”
程三斧一愣,“你小子还挺记仇!”
秦墨撇了撇嘴,“我才不记仇呢,太子对我这么好,最好在这里住到天荒地老!”
李存功也苦笑一声,“秦墨,别闹,快出来,陛下让我重审这件事,我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秦墨索性转过身去,“不去不去,要么太子过来叫我出去,要么让我岳父大人过来叫我,否则我死都不会走!”
任凭李越他们怎么劝,秦墨咬死一句话。
最后索性闭上眼睛,睡起了觉!
见状,李勇猛小声道:“实在不行,我们把他抬出来!”
程大宝两兄弟齐齐点头,最后李越摇头,“算了,憨子心里委屈,让他在里面吧!”
说着,他朝着李存功躬身道:“请王叔还秦墨一个公道!”
李存功连忙将其搀扶起来,“言重了,陛下让我重审,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事!”?
第七十一章 掌掴!
“你说秦憨子不愿意离开大理寺天牢?”
李世隆皱起眉头。
高士莲苦笑着点头,“说是太子给了他包吃包住的机会,他要好好珍惜,不舍得出来!”
李世隆听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就这样憨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他越想越气。
“李越呢?”
“在大理寺陪秦墨!”高士莲回道。
李世隆看着宫外,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难不成要让秦墨在天牢过夜?
“太子在哪?”
“在立政殿!”
“一会儿让他过来!”
李世隆交代了一句,然后道:“对了,御膳房的晚膳还没上,去把秦墨叫出来,让他给朕做菜,这不让人省心的憨小子!”
“嗻!”
高士莲知道,这是李世隆给秦墨的台阶,也是给太子的台阶。
而此时,立政殿内。
李新站在公孙皇后面前,一向温婉慈祥的公孙皇后,此时脸色严肃,眼神之中满是失望,“跪下!”
“母后,儿臣没错!“
李新执拗的昂着头,“秦墨藐视王法,不尊儿臣,今天更是带人冲击衙门,可见秦家对儿臣,对父皇,对大乾不甚忠心......”
“住口!”
公孙皇后满脸怒容,“你还说你没错,欺负秦墨,给秦墨安一些子虚乌有的罪状,扣押成郡王之子,鄂国公之子,甚至连自己的手足兄弟你都敢扣押。
还有什么人是你不敢扣押的,是不是再过上两年,你连本宫也敢扣押?”
李新浑身一颤,吓得跪在地上,“儿臣不敢!”
“承乾,你是大乾的太子,未来的君王,你的心胸怎可如此狭隘?”
公孙皇后苦口婆心的说道:“你真以为拿着一份画押就能够将秦墨钉在耻辱墙上了?你这是让自己难堪,秦墨虽然憨厚,却有一颗赤诚纯孝之心,对陛下,对本宫是极为孝顺的。
逆四季种出青菜,那么以后种出粮食呢?你可知道大乾有多缺粮?
你身为大乾储君,目光怎可如此短浅?”
李新低着头,眼中满是不服,可他没说话,只是听着。
“母后一直教你们,让你们兄弟恭敬,姊妹友爱,你却将自己的弟弟,妹夫,送进了大牢,日后史官会怎么写,你清楚吗?”
“母后,李越可从来没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他一直想取而代之!”
李新攥着拳头,“史官怎么写儿臣不清楚,但是未来史官一定会写,咱们家得位不正,谋朝篡位!”
话落,立政殿死一般的寂静。
公孙皇后眼神之中满是不敢置信,因为愤怒,她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你......你说什么?”
李新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旋即抿着嘴,不敢吭声。
公孙皇后怒急,“孽障,你父皇是为了自救,才不得已上位!”
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新居然如此大逆不道,这种话都敢说出口。
当年李世隆功高盖主,建太子听信谗言,大肆排挤。
要不是李世隆当机立断,他们一家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母后,儿臣错了,求母后恕罪!”
看公孙皇后情绪越发激动,李新也怕了,主动认错。
“啪!”
公孙皇后一巴掌打了过去,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你是储君,本宫不打你的脸,因为你的脸代表大乾。
你给本宫牢牢记住,这是你第一次说,也是你最后一次说,要是让你父皇听到这句话,后患无穷,你听明白了吗?”
李新猛地看向左右,又看向身后,心中紧张万分。
背后瞬间被冷汗给浸湿。
“儿臣明白!”
“秦墨是泾阳驸马,是秦国公世子,是未来大乾的中流砥柱,你需交好他,信任他,重用他,这孩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公孙皇后虽然生气,可李新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大乾的太子,“牢牢记住本宫说的话,出去!”
离开立政殿后,李新脸色森冷。
心中戾气横生。
可李玉漱跑过来的时候,他神情又恢复正常。
“太子哥哥,对,对不起......”
李玉漱有些尴尬,毕竟太子是为她出头算账,到头来,她却......
“你没有对不起我,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好也罢,不好也罢,你都不要来找我。”
李新本想装一个好哥哥,可心中的暴戾之气让他没办法冷静下来,所有的怒火向李玉漱宣泄而出,“你就嫁给那个憨子吧,以后有你哭的时候,我再也不会为你出头!”
说完,李新冷着脸走了。
李玉漱一愣,急匆匆追了上去,“太子哥哥,对不起......你听我解释......”
“滚开!”
就是这句对不起,让李新暴怒,他猛地一推,李玉漱身子后仰,直挺挺的摔在地上,柔嫩的手掌,顿时擦出了道道血痕。
泪水瞬间模糊了李玉漱的视线。
李新有些愧疚,可转念想到李玉漱居然倒戈相向,心中怒火更甚,“你眼中只有李越这个弟弟,没有我这个亲哥哥,那我也不想要你这个妹妹,那你好自为之!”
说完,气冲冲的离开。
李玉漱伤心极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
此时,大理寺天牢内灯火通明。
高士莲蹲在秦墨的身边,好言相劝,“驸马都尉哟,快出去吧,千万别让陛下久等了!”
秦墨哼哼了一句,“我才懒得出去,皇宫里没厨子吗,天天让我做菜,岳父大人也太欺负人了吧?
再说了,是大舅子让我进来的,他是太子,他的话我必须听,他不来叫我出去,我才不出去。
实在不行,你让岳父大人亲自过来叫我也行!”
让陛下过来请他出去?
高士莲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驸马都尉,别闹了,这件事成郡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咱们总不能让陛下饿肚子不是?”
“切,我才不管!”
秦墨转身,直接屁股朝他。
高士莲无奈了,看向李越,“八皇子,要不还是您来劝劝驸马都尉?”
李越苦笑一声,“高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憨子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要是能劝他听话,他早走了!”?
第七十二章 李世隆驾到!
高士莲也无语极了。
偏生是秦墨这个憨子,若是换成其他人,听到陛下召见,早就屁颠屁颠走了。
秦墨大好,躺在地上,也不嫌脏,翘着二郎腿,口口声声说这里冬暖夏凉,还包吃包住。
太子啊,你说你惹这个憨子做什么?
要是陛下真来了,倒霉的还不是你?
他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再次劝道:“驸马都尉哟,别让咱老高难做啊,一会儿陛下怪罪下来,咱家可要倒大霉了。”
“老高啊,不是我不回去,而是大舅哥说了,要让我坐穿牢底,这种好事,他可是太子,除非他开口,否则我才不走。”
“太子再大,也没有陛下大啊,驸马都尉,还是走吧!”
“话这么说是不错,但是我还是不出去。”
秦墨叹了口气,“万一下次的大舅哥再把我抓进来怎么办,还是算了,我也懒得走了,在这里也挺好的,你回去跟我岳父大人禀告,就说太子有命在身,实在是走不开身,他要是想吃炒菜,自己炒去!”
“驸马都尉,您就别为难咱老高了!”
高士莲脸皱成了苦瓜。
秦墨索性转过身去,不搭理他。
“高公,还是回去如实禀告父皇吧,憨子今天被太子打怕了,唯恐出去会被太子杖责!”李越说道:“我在这里开导他,也许过几天,他就愿意走了。”
李越很清楚,这时候秦墨不走是对的。
他呆的越久,父皇越怒。
不是怒秦墨,而是怒太子。
秦墨也在心里暗暗给李越这个神助攻点赞,他连忙哀嚎起来,“疼啊,我屁股都被太子打开花了,走路都走不动了,岳父大人好狠的心,还想让我做菜,他是想让我这个女婿死啊!”
高士莲无奈摇头,“八皇子,那老奴先告退了!”
他拱了拱手,回太极宫复命。
李世隆见他只身前来,皱眉道:“秦墨呢?”
“陛下,秦墨还是不愿意出来!”
“这憨子,又想搞什么花样?”
“今天太子把秦墨打怕了,心里有了阴影,不敢出来,唯恐太子......在把他抓,抓回去!”高士莲心惊胆战的说道。
李世隆一愣,心中怒火更甚。
李新都干了什么事,把秦憨子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打出心理阴影,下手有多狠?
那可是他的亲妹婿。
“八皇子还在那里开导他,也许过上几天,他就愿意出来了。”
“哼,要是开导有用的话,他早就出来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朕先去大理寺,你让太子也过来!”
说完,龙行虎步的离开太极宫。
高士莲暗暗心惊,陛下亲临大理寺,这是何等的宠信。
他不敢耽误,急忙来到了东宫。
“殿下,高公公来了!”
正在给公孙无忌写信的李新咆哮道:“谁让你进来的?”
那太监吓得浑身一颤,跪在地上,“殿下,陛下让高公公来找您!”
李新一愣,随手将信点燃投进了火盆里。
父皇让高士莲过来找自己,能有什么好事?
李新心中顿时有些忐忑。
看着跪在那里的太监,心中的邪火全都发泄到他的身上。
拳打脚踢之后,那太监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整理了一下衣冠,李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丝毫看不出刚才他疯狂的殴打太监。
“高公,父皇有何吩咐?”
李新拱了拱手,高士莲急忙避过,不敢受礼,他弓着身子,双手放在身前,低眉顺眼的说道:“陛下已经前往大理寺,请太子移驾!“
李新一愣,“父皇去大理寺做什么?”
高士莲回道:“看亲驸马都尉!”
什么!
李新一愣,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父皇要让我也去看秦憨子?”
“老奴不知,陛下只是交代殿下尽快过去,莫要让陛下就等!”
说完,他一甩拂尘,离开了东宫。
等到高士莲离开,李新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他攥着拳头,他可是太子啊。
为什么大家都要跟他作对。
为什么大家都不敬畏他?
母后打他,父皇让他去大理寺,就为了一个憨子驸马?
他这个大乾储君为什么会做的这么憋屈。
没权,没钱,兄弟姐妹都在身边,一个个狼子野心,让李新心力憔悴。
“是我不够强大,是我没有权利,我要变得强大,我要权力!”
他在心中咆哮,冷着脸走出了东宫。
另一边,李世隆抹黑来到了大理寺。
看到李世隆,李越也吓了一跳,他连忙跪在地上,“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隆摆摆手,示意李越起身,当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秦墨,脸色沉了下来,“秦墨,朕来了,你都不起身?”
李越也急忙道:“憨子,父皇来了,快起来拜见!”
秦墨肩头耸动,隐隐约约有一丝抽泣声传来。
李世隆咬咬牙,抬脚走进阴冷腐臭的监牢里,看到了双目通红的秦墨。
而此时,秦墨蓬头垢面的,满脸都是泥巴,身上也脏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
“这,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李世隆蹲下,看着秦墨,“是太子把你打成这样的?”
秦墨先是点点头,然后摇头,“不是,不是大舅哥打的,是小婿自己不小心摔成这样的,岳父大人,你千万不要怪罪大舅哥,他也是为了我好,还给我安排了包吃包住的地方。
这里虽然冷了点,暗了点,臭了点,但是小婿还能忍受,如果岳父大人能给我搬一张床过来,小婿就更感激了!”
李世隆越听越恼火,他伸出手,相帮秦墨擦拭脸,秦墨吓得连连后退,然后跪在了地上,“岳父大人,小婿错了,小婿不该种青菜的,也不该开海底捞,更不应该买酒。
求岳父大人别打小婿,小婿的屁股都被大舅哥打开花了,真的知错了。
我这就让家里人,把昨天赚的一万九千两银子全部都给大舅哥,把种菜的秘方和酿酒的秘方也告诉他!
请岳父大人帮小婿给大舅哥说个情,让他别打我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七十三章 大逆不道!
李世隆心中怒火升腾。
看看,都把秦墨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他只不过是想帮秦墨擦脸,就让他吓到了角落里。
秦相如此时若是在场,该怎么想?
同时让李世隆震惊的是,海底捞昨天居然赚了一万九千两。
这也太赚钱了吧?
那一个月岂不是要赚五六十万两,一年下来,就是五六百万两。
接近一年的国库收入了。
李越也暗暗心惊,居然赚了这么多。
难怪太子会盯着秦墨不放。
这可是一大块肥肉,谁看了不眼馋?
他也暗暗咬牙,不管是谁,都不能动憨子,谁动,他跟谁拼命!
“不会的,你安全了,不会再有人打你了!”
李世隆走过去,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轻轻的帮秦墨擦拭黝黑的脸蛋。
细细的帮他拍掉身上的尘土,没有一丝嫌弃。
“岳父大人,你对小婿真好,呜呜~”
也不管有没有眼泪,秦墨抱着李世隆的大腿一阵干嚎。
简直听着伤心,见者落泪。
李世隆拍了拍秦墨的脑袋,“好女婿,让你受委屈了,岳父大人一定会帮你讨个公道!”
闻言,高士莲眼神之中满是震惊。
老天,陛下刚才说了什么?
李越甚至有些嫉妒,为什么父皇对憨子这么宠爱,甚至宠溺的程度还要超过他。
可转念一想,秦墨是自己最好的兄弟,这时候一件好事!
“谢谢岳父大人,不过小婿相信,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怂恿大舅哥,再怎么我也是他的妹夫,他不可能下这么狠手的。”
秦墨哭唧唧的说道:“肯定是公孙绿帽,猴崽子,和肚子疼三个坏种怂恿大舅哥揍我!”
李世隆有些迟疑。
李越急忙解释道:“公孙绿帽就是冲表哥,猴崽子是潞国公之子侯永,肚子疼是魏国公之子杜有为,海底捞开业之日三人和秦墨打赌,故此被憨子冠以这个绰号!”
李世隆暗暗点头,没错,李新再怎么荒唐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肯定是被人挑唆。
他摸了摸秦墨的脑袋,“好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想着帮太子说话,纯孝至善也!”
秦墨心中冷笑连连,“阴不死你们四个!”
“来人,给秦墨端个软墩来!”
很快软墩来了,李世隆亲自将秦墨抱,坐在软墩上,整个大乾能让他这么做的人,不超过一手之数。
现在又多了个秦墨。
“太子人呢?”
李世隆声音冷了下来,“好大的架子,朕腿都站软了,他居然还没来,难不成还要让朕去请他?”
话落,周围人吓出了冷汗。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通报声,“太子驾到!”
旋即,就看到李新急匆匆一路小跑过来,沿途众人纷纷下跪。
李越也躬身弯腰:“臣弟见过太子!”
李新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李世隆面前。
就是这一举动,再次点燃了李世隆的怒火。
“儿臣叩见父皇!”
李新跪在地上,心中有些忐忑,父皇站着,秦墨居然坐着。
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朕还以为,要派八抬大轿去接你,才能肯出来!”
闻言,李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父皇折煞儿臣了,听到父皇的召见,儿臣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朝着大理石跑来,来的路上,被路障阻拦,双手被......”
他摊开双手,手心一片血肉模糊。
可他的遭遇并没有换来李世隆的心疼甚至是同情,“连走路都能摔跤,朕把大乾交给你,你会不会带着大乾一起摔跟头?”
李新低着头,心中委屈至极,他摔跤和天下有什么关系?
“朕对你太失望了!”
李世隆冷声道:“把酿酒案交给你重审,你就是这样审的吗?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这样,朕如何把大乾交给你,你甚至不明白,朕为什么要骂你,对不对?”
李新脑袋更低,眼神之中的愤怒几乎烧干他的理智。
以前,李世隆很少批评他,就算自己做错了事,也是挥退下人,单独把自己叫过去训斥,给他留足了面子。
可现在,不仅当着外人的面训斥,甚至这里面还有秦墨和李越。
他身为储君的脸丢的一干二净。
他们站的站,坐的坐,只有自己跪着。
强烈的耻辱感涌上心头。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李越和秦墨在偷偷嘲笑他。
见李新一言不发,甚至不知道认错,李世隆心中怒火更甚,“是朕以前对你太宽松,从今天开始,没有朕的准许,不许出宫!你听见了没有?”
李新本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对上李世隆那双愤怒的眼睛,心中生出一丝怯意。
为自己辩解的想法,也消散一空。
“听,听见了!”
“还有,你无故把秦墨打成这样,朕命令你,给秦墨道歉!”
李世隆冷声道。
哗!
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储君向臣子道歉?
这真的能行吗?
李新脸色涨的通红,他可是大乾的太子,居然要向一个憨子道歉,这一刻,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他昂着脑袋,和李世隆对视,“父皇,纵然儿臣有过分的地方,可秦墨难道就没有做错的地方吗?
他是臣,儿臣可是储君,储君也是君,若是今天向秦墨道歉,日后大乾还有谁会把儿臣当回事?
还是说,在父皇眼里,儿臣这个储君,从来不是君,父皇是不是已经找好了替代儿臣的‘君’?
若是如此,父皇之说便是了,这太子儿臣不做了!”
众人吓得纷纷跪地。
就连李越也跪在了地上。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子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他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李世隆, 发现他目光冰冷到了极致,大理寺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逆子!”
李世隆气的浑身发颤,扬起手,抽打在李新的脸上。
啪!
李新倒在地上,嘴角渗血。
剧痛让李新醒悟过来,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他眼神惊恐的看着李世隆,“父皇,儿臣......”
话还没说完,李世隆便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好,你不想做太子,难不成你还想做皇帝?”?
第七十四章 我帮你搓澡
“儿臣不敢,儿臣刚才昏头了,请父皇恕罪!”
太子吓得连连磕头,甚至连嘴角的血都不敢擦拭。
李越见状,连忙跪地道:“父皇,太子也是无心之说,人生在世,孰能无过,父皇不也时常教导我们,犯错不可怕,只要敢改正!”
高士莲也帮忙求情,“陛下,太子还年轻,肯定是受了奸人蛊惑,请陛下明察!”
秦墨也被李新的一番话给震惊了。
真尼玛不怕死啊。
不过也能从李新的话里听出,他其实对李世隆特别不满。
也是,李新今年都二十了,而李世隆正值鼎盛之年,再怎么样也能活个十几年。
要是李世隆长寿,说不定能够送走李新也说不定。
这种时候,不能落井下石,求情是政治正确。
他眼珠子一转,急忙跪在地上,“岳父大人,你别生大舅哥的气了,肯定是公孙绿帽那三个鸟人蛊惑大舅哥,我也不要大舅哥道歉了,就让大舅哥给我赔偿就好了。
我的海底捞昨天赚了一万九千两,今天肯定也能赚两万两以上,就让大舅哥陪我两万两就行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秦墨开口后,画风突变。
“憨子,你住口,朕在教训太子,有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掉钱眼里面去了?”
李世隆本想在秦墨的脑袋上敲一下,可想到秦墨都这么惨了,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谁想,就这么一拍,秦墨顿时干嚎起来,“我错了,岳父大人,你别打我,别杀我.......”
李世隆彻底无语了。
他本想好好敲打李新一番,可经过秦墨这么一搅和,想教训也没了氛围。
而且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如果传出去,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李世隆冷眼看着李新,“把自己妹夫吓成这样子,你真是好大的威风!”
李新低着头,眼神满是怨毒,可眨眼间的功夫,又换上了诚惶诚恐的表情。
说到底,还是他太弱小了。
他必须要隐忍,等自己实力强大了,在发动致命一击!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听信陈万青这佞臣的话,使得忠良哭泣!”
说着,他一脸歉意的看着秦墨,“秦墨,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要是你还不消气,那你就打回来,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秦墨憨憨一笑,挠了挠头,“大舅哥,咱们都是一家人,什么打不打的,而且你是太子,代表的是大乾,打了你,不就是打了大乾,打了岳父大人的脸吗?”
可他心里却在想,李新也是个人物,能屈能伸。
这桩仇已经结下了,他可不认为太子真的会改过。
历代皇帝都一个鸟样,有恩不一定会报,但是有仇一定会报!
为了自己以后能够过上好日子,秦墨决定,拉李新下马,扶持李越上位。
他看了一眼李越,虽然这小子猥琐,但是对自己真的没的说。
有他罩着自己,以后还不是在大乾横着走?
不过......掺和皇家的事情,一个不慎就很容鸡飞蛋打。
现在不掺和,等李新掌权,他肯定倒大霉。
秦墨熟读历史,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
李世隆冷哼一声,“还没有无可救药!”
李新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来人,把秦墨抬走,让御医治疗,今天晚上就在安南殿歇下,越儿你来照顾秦墨!”
李越一惊,非皇子的外臣在宫内睡觉?
其他王朝有没有李越不清楚,但是大乾只此一例。
他急忙上前,“是,父皇!”
李新眼神越发怨恨,父皇这是在给秦墨恩典,同时也是在做样子给别人看。
可越是如此,他就是越是愤恨。
原本,他只是想通过秦墨来敲打李越,最后也许能够把秦相如拉拢过来。
可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掌握的范畴。
李世隆扫过众人,“今天的事情,谁要是透露出去半句,诛九族!”
强大的气场压得众人不敢说话。
没人敢说这件事,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秦墨看着李世隆,看来自己这个便宜老丈人对便宜大舅哥,还是抱有很大的期许。
想要扳倒他,不容易。
一国太子,很难被废除,只能另想他法了。
秦墨被侍卫抬到了安南殿,太医过来给他上药,“驸马都尉,只是一些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静养两日就可以了。”
等到太医离开后,李越有些自责的说道:“对不起憨子!”
秦墨趴在床上,“行了,别煽情了,你赶紧派个人去我家报平安,要不然我家那些人今天肯定集体失眠。”
李越看了看时间,还没有到宫里落锁的时间,急忙派人去报平安。
“我说小垃圾,你的安南殿怎么连个母的都没有?”
秦墨那个郁闷,不是说宫里美女很多吗?
放眼望去,除了太监就是太监。
李越苦笑一声,“还不是因为你在这里!”
秦墨顿时明白了过来,李越怎么说也是皇子,肯定有宫女伺候起居,有些时候要是饱暖思那啥的时候,怎么样也会找宫女解决。
可秦墨又不是皇族,在宫里那什么是大罪,而且......容易出事。
“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水,一会儿我帮你搓澡!”
“卧槽,滚犊子!”
秦墨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我把你当兄弟,你想睡我?”
李越一愣,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快别说了,我要吐了!要不是看你行动不方便,我才懒得帮你!”
“不用,我行动方便的很!”
秦墨站起身,甚至还跳了跳。
李越满脸惊愕,旋即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坏笑,“好你个憨子,居然装惨,把太子都算计进去了。”
秦墨一脸憨憨的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李越也没追问,反而认真的看着他,“憨子,你真的太让我刮目相看了,你实话告诉我,你今天跟父皇说,赚了一万九千两银子,是不是真的?”
秦墨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哥们骗你有意思?要不是大舅子使阴招,今天起码能赚三万两!”?
第七十五章 叫我母后!
原谅李越没见过世面。
从小到大,他还没有看过这么多钱。
而秦墨一天就能赚到。
他虽然憨,在术算美食一道极有天赋。
现在看,做生意也挺厉害的。
“憨子,那你能借我点钱不?”
李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咱们什么关系,跟我要钱还说借?”
秦墨现在已经打定主意要推李越上位,就算拿钱砸也要把他砸上去,“你不是给了我一千两,我算你三成股,还有另外两成是我给岳父大人的,但是记在你名下,你怎么给是你的事情。”
秦墨把热毛巾敷在脸上,靠在大浴桶里,懒洋洋的说道:“只是给钱给岳父大人还是没用的,你啊,还需要好好表现!”
“怎么表现?”
“我哪儿知道!”
秦墨向他竖了个中指,“小垃圾,哥们给你钱,还给你出谋划策,你总不能什么都让我来帮你吧,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们的份上,我才懒得帮你!”
李越不明白竖中指是什么意思,但是秦墨说的有道理,有钱还不够,想要崭露头角,还需要表现。
可是,怎么表现呢?
插手朝堂之事?
他不敢。
他想了很久,头疼不已,“憨子,你说我该你怎么办?”
也只有面对秦墨的时候,他才会这么毫无忌讳的将自己的迷茫表现出来。
秦墨将毛巾拉下来,有些无语的说道:“这还用问,讨好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他们缺什么给什么,有什么麻烦,就解决什么麻烦咯。”
李越一愣,没错,是这个道理。
话糙理不糙。
“憨子,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他们都说你憨傻,但是在我眼里,你只是憨,并不傻!”
李越说着,仔细一想,“父皇缺钱,母后希望我们兄弟恭敬,姊妹和睦。
还有,今岁西北大旱,有数万流民进京,钦天监说西北今年冬天还有大雪,赶回去是不可能的,可若是进京,朝廷必然会开棚施粥,无疑会大大增加朝廷的压力!”
流民进京?
秦墨眼珠一转,这还不简单,解决的办法很多啊。
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工代赈。
再不济,就广开工坊,包他们吃住,几万人问题还是不大。
“可是,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李越眉头紧皱,他以前并不关心国事,一心只想当一个闲散王爷,跟柳如玉双宿双栖。
可现在,他必须去关注这些。
他身边也没有几个信得过,能够为他出谋划策的人。
“你问我,我问谁啊!”
秦墨打了个哈切,从浴桶中站起来,一边擦拭身体一边说道:“如果我是流民,我才不愿意被人施舍呢。
我宁愿别人给我一份工作,累点也没关系,只要管我吃住就行了!”
李越猛地抬头。
“憨子,你说什么?”
“我说,我宁愿打工也不要别人的施舍,实在不行,让他们给岳父大人打工,京城那些水沟也该清一清了,大冬天都散发着恶臭。
挖挖水库,修筑河道,清理沟渠,搭桥铺路,实在不行,就弄一些人到我秦庄来,让他们帮我种菜挖地,修建房子。”
李越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越觉得这是一个妙计,“憨子,你真神了,如此难题,你居然轻而易举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以工代赈,分而化之,这样也不会让他们聚集在一起,扰乱京城!”
李越眼神越发的明亮,在看秦墨,憨憨笑着,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这个主意有多神。
他在心中暗暗感慨,“秦墨,是我李越这辈子最大的福星!”
秦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真难,想把这个猪队友拉上王者,怕是要费一些精力了。”
翌日。
成郡王重审酿酒案,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将案子告破。
陈万青所审六大罪,皆是其杜撰。
以下克上,蒙骗太子,拘捕皇亲国戚,藐视王法,直接在长安县衙门被李存功给腰斩了。
鲜血飙溅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上。
本来这是诛三族的大罪,但是陛下念在这些年,陈万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赦免了他的三族,但是三代内不能入仕。
审讯的告示全城粘贴。
秦墨是被冤枉的,逆转季节种出青菜,不会遭天谴。
三碗不过岗也不是新粮酿造的就,而是通过果酒,三勒浆二次加工所得。
跟八皇子结党营私,更是荒谬中的荒谬。
至于太子审案一事,完全是被陈万青给蒙蔽了。
原本闹得沸沸扬扬的酿酒案,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落下帷幕。
而一大早,秦墨就被公孙皇后叫去了立政殿,“小婿参见岳母大人!”
“快起来,来人,给驸马都尉赐座!”
“谢岳母大人!”
秦墨小心翼翼的入座,见状,公孙皇后有些愧疚,“秦墨,你受委屈了。”
“岳母大人说那里的话,小婿一点也不委屈!”
秦墨挠了挠头,“岳母大人叫我过来,是不是想吃小婿做的饭菜了,我这就去给岳母大人做!”
说着,他‘艰难’起身,一瘸一拐的就要去御膳房。
“等等!”
公孙皇后叫住了秦墨,真是个好孩子。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想着给自己做饭,至诚至孝也!
她走过去,拉住秦墨的手,“秦墨,昨天的事情,是承乾不好,母后知道,你心里难受,母后代你向承乾道歉,他也是一时糊涂,被奸臣蒙蔽,才大的你,你千万不要记仇!”
秦墨心想,皇后是个好皇后,可惜太子心胸太狭隘了。
李世隆也算的心胸广阔的英主,为什么会教出这么个儿子?
“岳母大人,我才没记仇呢,昨天大舅哥已经向我道歉了,不就是挨了几棍子嘛,我皮实,抗揍!”
秦墨憨憨一笑,甚至还比了个‘强壮’的动作,引得公孙皇后发笑。
“真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善良了,容易吃亏!”
公孙皇后叹声道:“以后,你跟玉漱一样,叫我母后,有什么事情,母后给你撑腰!”
秦墨眼珠一转,“谢谢母后!”?
第七十六章 赏赐小宫女
有皇后罩着,那还不是横着走?
可他转念一想,也不完全是好事啊。
都叫母后了,那他跟李玉漱的婚事,怎么办?
想到这里,秦墨顿时发愁了。
见秦墨苦着脸,公孙皇后问道:“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母后说说!”
公孙皇后拉着秦墨坐下,慈祥的就像是秦墨的生母,
而秦墨也的确从公孙皇后身上,感受到了母亲的疼爱。
“母后,没什么,就是屁股坐久了有点疼!”
秦墨实在是不忍心在公孙皇后的面前说退婚。
公孙皇后笑着摇头,“对了,玉漱昨天过来找我,你知道吗?”
“她找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为你求情!”
公孙皇后道:“母后知道,你们之间是有些误会,玉漱娇生惯养,的确有些刁蛮,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要多让让她。
当然,如果是她做错了,母后也绝对不会帮偏,毕竟夏天她就要嫁到你们家了。
母后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秦墨不由想到昨天李玉漱公堂之上维护自己,现在又听公孙皇后说她过来求情,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这个刁蛮公主,居然维护他?
见秦墨不吭声,公孙皇后心中也暗暗叹息,“上次玉漱没有约束好兄弟姐妹,破坏了你的大棚,母后已经训斥过他们了。
母后听越儿说,你种青菜大棚,就是为了让陛下和母后在冬天吃上一口青菜,对吗?”
秦墨一愣。
李越这小子,还挺会说的。
他挠了挠头,“其实也不完全是,主要是想赚点钱,改善一下生活!”
这孩子,真实诚,公孙皇后是越看越喜欢。
“来人,把本宫给驸马都尉准备的衣服取来!”
很快,一个俏丽的宫女双手捧着一套衣服走了出来。
那是一套石青色的衣服,甚至还配了一双,金纹长靴。
“驸马都尉,这是娘娘亲自为您缝制的衣服!”宫女说道。
放眼整个皇宫,除了陛下之外,也只有太子和有数的几个皇子能够穿上娘娘做的衣服。
至于驸马,一个都没有!
“母后!”
秦墨感动了,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公孙皇后手上,有不少伤口。
穿越过来后,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浓浓的母爱,一时间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母亲。
他不由红了眼眶!
“怎么还红眼了?”
“没,我就是太高兴了,从小我就没见过我母亲长什么样,是我老爹把我拉扯长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亲手给我缝衣服!”
秦墨吸了吸鼻子说道。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说起这件事,公孙皇后也是心有亏欠,当年秦相如奋勇救主,危在旦夕,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秦墨的母亲悲痛欲绝,动了胎气,以至于早产,最后急火攻心,以至于秦墨都没看过自己的母亲。
“以后你就有母亲了。”
公孙皇后道:“去,把衣服换上,初蕊,驸马都尉行动不便,你帮他一下!”
“奴婢遵命!”
初蕊礼福,然后搀这秦墨,“都尉,这边请!”
“谢谢这位姐姐!”
麻蛋,来大乾这么久了,总算有漂亮小姐姐了。
女人身上的体香直扑鼻腔,弄得秦墨心猿意马。
不过他想到这里是皇宫,所有的火都熄了。
有漂亮小姐姐又怎样,他老爹又不许妹纸照顾她。
惨呐!
在初蕊的帮助下, 秦墨穿上了衣服。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穿上公孙皇后亲手缝制的衣服后,秦墨的气质瞬间就变了。
初蕊一时竟看呆了,“驸马都尉,好,好俊俏!”
秦墨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初蕊姐姐,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初蕊低头,抿嘴一笑,“快去让娘娘看看!”
秦墨点点头,一瘸一拐的从偏殿走过去。
公孙皇后也点点头,“不错,这衣服正好合适,我家秦墨也是个风度翩翩的俊俏郎君!”
“谢谢母后!”
公孙皇后对自己的喜爱和疼爱不惨一丝水分,以至于秦墨有些愧疚,自己这么骗她,她还对自己这么好,太不是东西了!
见秦墨喜不自禁,公孙皇后也笑着点头,她看了一眼初蕊,说道:“初蕊,你跟我也有四五年了,为人伶俐,办事也很牢靠。
驸马都尉性子单纯,身边无人伺候,本宫不放心,从今天起,你就跟着驸马都尉,一定要小心伺候,明白吗?”
初蕊一愣,眼泪夺眶而出,跪地道:“娘娘,是不是初蕊做错什么了,初蕊这辈子就想守着娘娘......”
秦墨也被这句话给震懵逼了。
公孙皇后要把初蕊小姐姐赏赐给自己?
咕噜!
妈呀,挨三棍子,还有这样的好事?
初蕊小姐姐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貌美如花,不施粉黛,看清来清纯又自然!
这要是跟自己回家,那晚上,岂不是有小姐姐暖被窝了?
正高兴呢,可转念一想。
不对啊,他老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答应的。
“你没做错,相反你做的很好,本宫信任你,也相信你会照顾好秦墨。”
说着,公孙皇后看向秦墨,“秦墨,母后就把初蕊赏赐给你了,她是本宫一手培养出来的,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在玉漱嫁到你们家之前,一切的生活起居,都由她来包办!”
赏赐初蕊有几重含义。
第一,安抚秦国公。
第二,安抚秦墨。
第三,震慑宵小之辈!
第四,秦墨不通男女之事,他有没有母亲,所以必须要派一个伶俐又深得自己信任的人去教他,而且也不会抢了自己女儿的宠爱。
第五,虽然她不相信秦墨跟李越那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挺担忧的,有些事她必须确认之后,才能彻底放心。
秦墨苦着脸,“母后的好意,小婿心领了,不过我老爹要是知道我往家里领了个女人回去,非打断我的腿不可,所以,初蕊姐姐还是留在母后身边比较好!”
公孙皇后笑了起来,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秦相如害怕让泾阳受委屈,所以不许侍女伺候秦墨。
“这件事你父亲说了不算,母后替你做主了!”
第七十七章 李玉漱吃醋!
秦家就秦墨一根独苗。
别人跟秦墨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
而他身边两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秦墨憨憨道:“那我爹要是把初蕊姐姐赶走怎么办?”
公孙皇后忍不住笑道:“你爹不会的。”
“哦!”
秦墨点点头,“还是母后对我好!”
他心里乐开了花。
眼角余光瞥向梨花带雨的初蕊,心中又有些不忍,“母后,初蕊姐姐这么不舍你,要不还是算了吧!”
曾经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秦墨,可不希望强行让初蕊跟公孙皇后分开。
“行了,这件事听母后的。”
公孙皇后道:“初蕊,你去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陪秦墨离开!”
纵然初蕊万般不舍,可公孙皇后都这么说了,她那里敢不从,垂泪道:“是,奴婢遵命!”
从立政殿离开,秦墨身边多了个初蕊。
初蕊今年十九,比秦墨要大两岁。
放在前世,也才刚大一。
而现在,却成了照顾秦墨起居的婢女。
初蕊搀扶着秦墨,心里有些迷茫,也有些害羞。
皇后娘娘把自己赏赐给秦墨,从今以后,她就是秦墨的人。
“初蕊姐姐,你要是舍不得母后,过段时间,我在把你送回宫里,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如果动了初蕊,必然是不可能在把她送回宫中。
初蕊一愣,心中很是感动,“都尉......哦不,少爷,娘娘既然把初蕊赏给少爷,那以后,初蕊今生今世,都是少爷的人,一心一意,绝无二心!”
秦墨心想,这初蕊不比杀夫的李玉漱好?
他大着胆子拍了拍初蕊的手。
肌肤相触,初蕊羞的低下了头。
“初蕊姐姐,跟着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比在皇宫还舒坦一百倍!”
“一切都听少爷的。”
初蕊声若细蚊,俏脸布满红霞。
“少爷,上轿!”
说是轿子,实际就是两个太监抬着无遮拦的,更像是两个人把他挑了起来。
但这份殊荣,京城独一份。
来到午门口的时候,鼻青脸肿的程大宝正在当值。
看着秦墨坐着轿子,手里牵着妹子,眼睛顿时就红了。
他跟弟弟昨天回家,被老爹抽的鼻青脸肿。
程小宝还担心秦墨受委屈呢。
结果,这小子过的比谁都自在。
“哟,大宝,当值呢?下了值去海底捞,把小宝和勇猛叫上!”
看见程大宝脸肿的老高,要不是那黝黑的皮肤,秦墨差点没认出来。
“不去!”
程大宝咬牙道。
“行吧,我还说把镇店之宝烧刀子拿出来给你们尝尝,看来,你是没那个口福了!”秦墨切了一声。
“啥烧刀子?”
“不说!”
秦墨哼了一声,让太监继续前行。
程大宝好奇心被抓了起来,急忙拦住了秦墨,“大哥,你就说呗!”
“你来了就知道了,还有给你介绍一下,她叫初蕊,叫姐姐!”
程大宝看了一眼初蕊,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初蕊姐姐好!”
初蕊‘呀’了一声,“程驸马都尉客气了,我是少爷的贴身丫鬟,当不起都尉的尊称!”
程大宝愣了愣,丫鬟?
秦家的?
怎么从来没看过?
“我母后的贴身丫鬟,见我身边都是糙汉子,心疼我,特意把初蕊姐姐送给我,照顾我的起居,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很尊重初蕊姐姐的,你也给我尊敬一点!”秦墨说道。
秦墨的母后?
那不就是公孙皇后?
初蕊是公孙皇后跟前的丫鬟?
程大宝嫉妒的肝疼,“憨子,你也太得宠了吧?”
同为驸马都尉,他看见公孙皇后脚都发抖,秦墨倒好,夜宿安南殿,皇后害怕他没人照顾,把自己的贴身丫鬟赐给了他。
真是同人不同命!
“那是我母后,能不宠我吗?”
秦墨哼了一声,“你没听过一个女婿半个儿吗?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了,晚点过来!”
看着秦墨的背影,程大宝心想,“我应该大胆一点,学秦墨叫娘娘母后,不行不行,还是叫岳母大人比较好,也不行......被我爹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
凤阳阁内。
李玉漱正在对镜贴花,即便化着妆,都掩盖不住眼神的疲惫。
昨天被太子哥哥推翻在地,以及他走之前说的那番话,让李玉漱彻夜未眠。
今天早上,用早膳的时候,她本想解释,可让她措不及防的是,太子哥哥居然率先向她道歉。
道完歉后,太子哥哥还跟以前一样,但是李玉漱能明显感受到太子哥哥对自己的疏远。
她昨天就不该去帮秦墨说话。
想想也是,太子哥哥明明是帮自己,可到头来......
想到这里,李玉漱觉得惭愧。
可她内心也很纠结。
公孙冲拿舅舅的计谋陷害秦墨和李越,太子哥哥也成了帮凶。
她虽然不想嫁给秦墨,却不想让秦墨跟李越身败名裂。
这会让她良心受到谴责。
“公主,驸马都尉离宫了!”
“我最后说一次,他不是我的驸马,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李玉漱有些烦躁的说道。
那宫女吓得急忙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行了,下不为例!”
李玉漱摆摆手,“母后叫他去立政殿都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奴婢不知,但是听那些姐妹说,皇后娘娘让秦墨改口叫母后,不仅如此,还亲手给秦墨做了一套衣服,把随身的丫鬟初蕊赏赐给了他,让初蕊照料秦墨的衣食起居。
走是让立政殿的公公抬着离开的!”
李玉漱蹙起秀眉。
“他也配叫母后?”
“母后的衣服,只有父皇和我们能穿,秦墨凭什么?”
“还有丫鬟,初蕊可是母后最喜欢的侍女......为什么要赐给秦憨子!”
她心中烦躁不已,感觉心里堵了一口气一样。
这个王八蛋,挨了三棍子,父皇亲自将他从大理寺接出来,太子哥哥亲自道歉,母后给他缝衣,赏赐宫女,让太监抬着出宫。
就算是她......也没有过这种待遇!
她心中越发的不平衡,甚至有些嫉妒,“来人,去警告秦墨,让他老实点,初蕊是母后最喜欢的侍女,要是敢有任何僭越的地方,本宫饶不了他!”?
第七十八章 黑店!
“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秦国公府,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闻声,杨六根等人急匆匆的跑到府门迎接。
众人翘首以盼,很快,拐角处出现了秦墨的身影。
看到秦墨被宫里的太监抬回来,杨六根大喜过望,“快,少爷回来了,都高兴点!”
众人脸上满是喜悦,对他们而言,秦墨就是未来的希望。
秦墨被抓去大理寺的时候,众人的主心骨都被抽走了。
现在秦墨回来了,他们又找到了主心骨。
“欢迎少爷回府!”
众人齐齐跪在地上迎接。
秦墨感动万分,此时也顾不得‘装病’,翻身从二人轿上下来,急忙将杨六根等人搀扶起来,“六根叔,三金叔,管家,起来,大家都快起来!”
本来大家都高兴的,可管家这时候忍不住哭了起来,“夫人保佑,少爷终于平安回家了!”
虽然平日里秦墨又憨又皮,但是对下人从来没有架子,他们都是打心眼喜欢秦墨。
“太好了,少爷终于回家了!”
不少女眷也哭了起来。
杨六根也是虎目通红,“少爷,您没有那里不适吧?”
小六子跪在地上,抱着秦墨的大腿,“少爷,听说太子把你的屁股打开了花,快让小六子看看......”
这个奇葩。
秦墨本想在他脑袋上敲两下, 可看他哭的伤心,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本少爷金刚护体,屁股蛋子也比别人的更加坚硬,没事!”
说着,他对众人说道:“本少爷平安归来,都给少爷高兴点,还有,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秦墨走过去,将初蕊拉过来,“这是初蕊姐姐,我母后最宠爱的贴身侍女,现在母后把她送给我了,都认识认识!”
初蕊俏脸通红,可心中却是非常感动,秦墨不仅把自己介绍给了程大宝,现在又介绍给了秦家众人。
这种认同,让她心中暖暖的。
“初蕊小姐好!”
杨六根反应了过来,皇后御赐宫女,这是多大的殊荣呐!
他急忙拱手问好。
“客气了!”
初蕊急忙礼福。
“初蕊姐姐,这是我六根叔,这是三金叔,这是管家,这是小六子我的贴身书童......”
秦墨拉着她的手,向她介绍每一个人,初蕊感慨秦墨好记性能记住这么多人的同时,又觉得秦家的氛围真的很好。
看得出来,秦家众人真的很敬重秦墨。
一一介绍了之后,秦墨又拿了百两银子,走到两个太监面前,“两位兄弟,抬我出宫辛苦了,拿去喝酒,以后要是有机会出宫,来秦氏海底捞,费用全免!”
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心中无比的感动,太监在大乾的地位很低,谁都看不上。
秦墨何许人也?
秦国公世子,泾阳公主驸马,叫陛下岳父大人,直呼皇后母后!
这份宠爱,大乾独一份!
“驸马都尉,这钱我们两兄弟不能要!”
“拿着,你们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秦墨不由分说的塞进他们的手里,又拍了拍他们两个人的肩膀,“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两人盛情难却,连忙躬身道:“驸马都尉留步!”
然后便抬着轿子离开。
秦墨牵着初蕊的手,走进国公府,安顿好初蕊之后,秦墨把杨六根等人召到跟前,“昨天秦氏海底捞营收多少?”
杨六根说道:“少爷,虽然成郡王已经还了咱们一个清白,但是昨天依旧门可罗雀,营收不过两千两!”
两千两要是放在别家酒楼,掌柜的做梦都能笑醒。
可秦墨要做的,是天下第一海底捞。
两千两算个毛!
“今天呢?”
“还没开门!”
“走,过去看看,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生意应该会爆棚!”
秦墨打了个响指,“所有菜品价格上调三成,三碗不过岗从五十两二两,上调至六十两二两!”
“少爷,会不会太贵了?”杨六根有些担心,本来秦氏海底捞吃一顿就很贵,又上调,他们吃得起吗?
“就是要贵,不贵本少爷还不卖呢!”
秦墨双手负背,“哎呀六根叔,你放心,上调之后吃的人肯定会比以前更多!”
杨六根几人对视一眼,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秦墨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只好照做。
一行人来到了秦氏海底捞,就看到秦氏海底捞门口聚满了人。
男女都有。
“怎么还不开门啊?”
“秦墨到底做不做生意了?我前两天可是排队很久才抢到的号码!”
“在等一刻钟,要是还不开门,从此再也不来秦氏海底捞了!”
那乌泱泱的人群,把杨六根等人都吓了一跳,“少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都没什么人!”
秦墨憨憨一笑,“那是因为本少爷昨天没出宫啊!”
京城里这些人,消息最是灵通,今天皇后让太监送自己回府,还特意绕了远路。
为的什么?
不就是想让那些人看看?
现在看,效果很好嘛!
“快看,秦憨子来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
众人齐齐看了过去,看到秦墨,众人七嘴八舌说了起来,“秦憨子你可算来了,我说你这秦氏海底捞到底开不开了?”
“要不想做早点关门算逑!”
秦墨冲着众人拱拱手,“诸位,昨天我在皇宫睡了一宿,今天早上,我母后才谴人送我回来,这不,刚回家我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了。”
来这里排队的,可都是大乾的勋贵,最次的都是家财万贯的富商。
普通百姓,是肯定吃不起的。
众人听了一阵牙酸。
知道你夜宿皇宫。
皇后还赏了个宫女给你对不对?
不过,有人发现了秦墨对公孙皇后的称呼,一时竟心惊不已。
母后。
秦憨子居然口称公孙皇后为母后!
天老爷啊!
是他们听错了,还是秦墨喊错了?
“开门,今天本少爷心情好,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所有菜品上调一成,三碗不过岗上调至六十两一瓶,希望大家在秦氏海底捞,吃好喝好!”
众人晕死。
哪有人感谢,还特意把价格上调的。
这不是黑店吗!?
第七十九章 永和的婚事!
“秦憨子,你太心黑了吧?”
“就是,你们家的饭菜本就贵,现在还要上调,谁能吃得起?”
“把价格调回来,否则我们就不吃了!”
不少人开始起哄。
秦墨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抱歉啊,我们秦氏海底捞作为全国第一家海底捞,拥有本世子发明的炒菜,火锅,全国第一美酒三碗不过岗,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实惠了。
而且我们的服务绝对是全国第一,如果你们想吃实惠的,那你们可以去其他酒楼,我们只为有钱的顾客服务。
穷逼还是别来了,秦氏海底捞概不伺候!”
说完,秦墨霸气转身,走进了秦氏海底捞。
众人脸上的表情凝固。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可是转念一想,秦墨说的好像也没错。
而且,吃了秦氏海底捞的炒菜,火锅,美酒,其他的东西吃起来,就跟吃猪食一样,让人难以下咽。
“太猖狂了,我有钱,但是我就不吃!”
一个身着华丽蓝色绸缎锦袍的男子站出来,“咱们去其他地方吃!”
话落,除了少数两个人附和,其他人都装聋作哑。
就在这时,秦氏海底捞的检票员出来了,“可以进场了,今天我们少爷高兴,不限号!”
“啥,今天不限号?”
众人蜂拥而至。
那个身穿蓝色锦袍的男子尴尬的抠脚,他一咬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方玉明,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吃......算了,人是铁饭是钢,饭还是要吃的!”
......
伴随着秦墨回归,秦氏海底捞生意爆棚,甚至比开业第一天的生意还要好!
秦墨坐镇,数钱数到手软。
而与此同时,一座高楼上,李玉澜正在用饭。
“公主,秦墨就是这么说的!”
李玉澜忍不住笑了起来,“哪有人为了感谢顾客,还特意涨价的!”
“谁说不是呢!”
洪大福笑了笑,自打秦墨上门之后,自家主子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多了。
胃口也越来越好。
李玉澜看着面前精致的饭菜,每次都令她胃口大开,“这么说,是我占了他便宜呢!
不过,他被抓那天,我应该去帮他的!”
说到这里,李玉澜叹了口气,心中微微有些后悔,“听说,母后把初蕊赏赐给他了!”
“是的公主,初蕊可是娘娘最贴心的侍女!”洪大福也感慨万分,“这位还真受宠呢,明明是个憨子......”
觉察到主子脸色不对,他连忙改口,“这大概就是憨人有憨福吧!”
“父皇和母后不止一次说他有赤子之心,至纯至孝,他可不是傻,也不是憨,他只是比较单纯!”
这世界太过复杂,像秦墨这样纯粹的人,真的很少很少呢!
“对了,如果明天秦家还送饭菜过来,说一声,不用天天送,送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心意到就行了。”
李玉澜说道。
“是,公主!”
话音落下,一个下人跑了进来,“公主,宫里来人了!”
“是谁?”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李玉澜一愣,急忙起身,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踩着碎步下了阁楼。
一下阁楼,便看到母后的贴身太监,冯谨站在那里。
“冯公,让你久等了!”
李玉澜轻轻礼福。
冯谨连忙避过,不敢受礼,恭声道:“公主,娘娘想你了,请你进宫一叙。”
李玉澜连忙点头,“好,请冯公先行一步,玉澜随后就到。”
冯谨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公主,您最好换一身衣服在进宫!”
“怎么,我这样不好吗?”
李玉澜还在守孝,她不穿孝服,那穿什么?
“好是好,不过公主,最好还是换身衣服,以免娘娘看了难过!”
冯谨提醒道。
大乾的公主嫁的都挺好,可唯独李玉澜最苦命,刚嫁到柴家没多久,驸马就死了。
不少人都说李玉澜克夫,是天煞孤星。
李玉澜低着头,双目微红,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可更多的是茫然和害怕,“不,我就这么穿挺好的!”
冯谨叹了口气,“那......老奴先行一步了!”
言尽于此,他也没有继续劝说的意思,李玉澜刚烈,整个大乾都清楚!
很快,李玉澜乘坐轿子来到了皇宫。
身穿孝服,头戴白花的李玉澜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
来到立政殿,“儿臣见过母后!”
“永和来了!”
公孙皇后放下手中的刺绣,李玉澜看的真切,那分明就是嫁人用的霞帔!
拉住李玉澜的手,公孙皇后有些心疼的说道:“女儿,你又瘦了!”
李玉澜的母亲是贵妃,不过因病早逝,两三岁的时候,公孙皇后就把李玉澜带在身边。
虽然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一句话,让李玉澜落泪,“母后,您也瘦了!”
“苦命的孩子!”
公孙皇后抚着她的脸,看着李玉澜依旧穿着孝服,心中暗暗叹息,“再有两月,你就能脱了这身孝服了!”
李玉澜脸色一变,“母后,女儿想为柴郎多守两年!”
“傻丫头,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就那么两年,你已经为柴家守孝三年,仁至义尽,你还年轻,是时候该走出来了。”
李玉澜就知道,冯谨提醒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
“母后......”
“虽然你父皇不说,但是他心里一直对你很亏欠,要是当初不把你许配给柴进,也不会让你守寡三年。”
公孙皇后道:“柴国公也数次上书,柴家愿意给你准备嫁妆,择一良婿!
李玉澜心乱如麻,“母后,儿臣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件事,能不能......”
“你父皇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他经常对我说,就是没有帮你母妃照顾好你!”
公孙皇后叹声道:“母后也没有照顾好你,这三年你受苦了,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潞国公找到你父皇求恩典!”
“父皇怎么说?”
“你父皇让候家尚主!”
大乾公主出嫁叫“出降”或“下降”,而诸王之女出嫁只能叫“适”,娶公主称“尚主”。
所谓尚主,就是公主住在公主府里,驸马也住在公主府,也就是入赘的意思!?
第八十章 来势汹汹
侯家?
李玉澜本能的抗拒。
她知道,自己身为皇家女,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婚姻。
可侯永她是知道的,因为秦墨,她对侯永没有什么好感。
甚至有些厌恶。
“母后,女儿不愿意嫁人,只想在母后跟前伺候。”
李玉澜哀求道。
“母后不能把你拴在身边!”
公孙皇后说道:“你好好想想,等你守孝之期满,你父皇就会下旨!”
李玉澜心烦意乱。
从皇宫离开,满面愁容。
她心里说不出的痛楚。
“大福!”
“奴才在!”
“绕京城转一圈!”
“是,公主!”
洪大福连忙让马夫改变行径路线。
李玉澜看着外面,心中说不出的委屈,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来到秦氏海底捞。
即便是下午,海底捞也站满了人。
即便涨价,这里的生意也是络绎不绝,甚至比之前更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京城里生意最好的,是莫记酒楼。
这莫记酒楼,是公孙家的产业。
日进斗金。
刚才经过莫记酒楼,却是门可罗雀。
“停下!”
马车停下。
洪大福连忙问道:“公主,可是想去秦氏海底捞?
李玉澜有些意动,可转念一想,又摇摇头,“回去吧!”
她很清楚,母后叫自己去立政殿是给自己时间接受这件事。
两个月后,守孝期满,父皇圣旨一下,她不嫁也要嫁。
有了一次心碎的婚姻,她更希望自己第二次能有一个好结果,如果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那就更好了。
可是这三年来,她一直深居简出,身边除了太监就是宫女,哪来的男人?
唯一一个差点接触过的男人,就是秦墨。
而秦墨是七妹的驸马。
也许自己应该努力一下,想办法让父皇回绝了这门婚事。
父皇和母后,最宠爱七妹,而秦墨又是他们最宠的驸马,若是他们两个人同时为自己说情,有没有可能让父皇收回成命?
念头一起,就再也收不回去。
回到阁楼,李玉澜本想让人把秦墨请来,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她一个守孝的寡妇,请自己的妹夫过来,要是传出去,必然身败名裂。
不仅会波及秦墨,甚至连李玉漱也会被波及。
她写了一封信,用火漆封好,“大福,送去给七妹!”
“是,公主!”
......
秦墨从海底捞回到秦国公府,迫不及待的跟初蕊加深了解。
上辈子单身二十多年,这辈子同样是个单身狗,两辈子加起来光棍了四十多年。
何等的凄惨。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颜值长在秦墨审美上的妹纸,他能不激动吗?
而且,还是他岳母赏赐的,他顿时有一种奉旨撩妹的感觉。
万恶的封建社会,他太喜欢了!
“初蕊姐姐,以后这种重活就交给小六子做,他皮糙肉厚,你看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大冷天沾了冷水不好!”
秦墨无耻的拉着初蕊的手,那柔软无骨的嫩滑小手,摸的秦墨大白天就像上床睡觉。
“少爷!”
初蕊害羞至极,在后宫,男女之事她也通晓,但是亲近男人,这还是第一次!
而且这里只有两个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她感觉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是秦墨的人了,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而且秦墨对她真的很好。
“少爷,我是丫鬟,又不是享福的少奶奶!”
“谁说丫鬟就不能享福了?”
秦墨哼哼道:“我家的丫鬟就必须享福,从今天开始,你只需要做好两件事就可以了!”
哪两件事?
初蕊面露好奇。
“第一,自然是服侍好本少爷!”
初蕊红着脸低着脑袋,俏脸滚烫,她心想,“少爷也太直白了吧!”
“第二件事,我负责赚钱,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初蕊这害羞的样子,惹得秦墨小心脏砰砰跳。
“少爷就爱开玩笑,那初蕊岂不是真的成了夫人了?日后公爷回来,会骂我不懂规矩!”
“你伺候我又不是伺候他,他要是敢骂你,我就跟他吵架!”
秦墨哼哼道:“我的妹纸,我必须宠!”
初蕊看着秦墨,心中感动到无以复加。
世人都说秦墨是个憨子,好打架斗狠,而且不懂怜香惜玉,现在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再想起皇后的交代,初蕊闭上了眼睛!
颤动的睫毛,粉嫩的脸颊,高挺的琼鼻,泛着光泽的小嘴儿,让秦墨直吞口水。
虽然他是个老单身狗。
但阅片无数,经过信息大爆炸的轰炸,他很清楚,一个妹纸要是当着一个男人的面闭上眼睛,那就意味着,她想让你吻她。
秦墨激动不已,他撅起嘴,可又觉得这样不太好。
初蕊身上好闻的香味散发,秦墨凑近了,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细的汗毛。
初蕊此时也紧张到了极点。
感受到秦墨呼出的热气,心都快跳出来了。
秦墨深吸一口气,他今天就要摘掉‘老光棍’、‘老处男’的帽子。
眼看就要亲下去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小六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小六子惊呼一声,急忙用手捂住了脸。
初蕊也羞的捂着脸跑了出去。
太羞人了!
好时候被打断,秦墨气的想打人,冲过去对着小六子的脑袋就是一记,“进门前先敲门不知道吗?”
小六子捂着脑袋,眼泪都快疼出来了,“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秦墨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他容易吗,挨了三棍子换来的妹纸,眼看就要踏出第一步了,结果倒好,刚抬脚就被人硬生生打断了。
“不是的少爷,宫里来人了!”小六子委屈的说道:“我是来叫您的!”
“宫里人?谁的人?”秦墨皱起眉头,还能不能让人消停一点了?
“是,是泾阳公主的人!”
秦墨有些惊讶,甚至有些不理解,“她派人过来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不过对方来势汹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小六子壮胆问道:“少爷,您是不是又惹泾阳公主生气了?”?
第八十一章 四处碰壁!
他奶奶的。
刁蛮公主这个时候派人过来做什么?
秦墨眉头深皱,“人在哪儿?”
“正在正厅候着呢!”小六子回道。
虽然不知道李玉漱想做什么,但就冲李玉漱帮过自己一次,秦墨心中对她的恶感也少了一些,匆匆来到正厅,就看到两个小太监外加一个宫女,为首的正是那个宫女。
宫女年岁不大,长得小巧玲珑,但是很老成,坐在侧位上,手里还端着茶水。
看到秦墨,那宫女连忙放下茶,“秦墨,公主有命!”
秦墨双手负背,“刁蛮公主想做什么?”
“大胆,秦墨,竟敢说公主刁蛮!”宫女双手叉腰,娥眉倒蹙,一副你不道歉,我就不依不饶的样子。
秦墨摆摆手,坐在主位上,“说吧,什么事!”
“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诉公主,说你......”
“说不说,不说出去,本少爷没心情跟你哔哔!”
宫女气的要命,但是想到秦墨是个憨子,天不怕地不怕,自己一个宫女算什么,她压下心头的不快,冷声道:“公主有令,初蕊乃娘娘最疼爱的侍女,亦是深受公主喜爱,秦墨你听好了,必须对初蕊客气,相敬如宾,不能有丝毫僭越。
我每七日会过来检查初蕊手臂的守宫砂,若是守宫砂不在,公主一定会惩罚你!”
秦墨顿时恼了。
我尼玛。
公孙皇后把初蕊赏赐给他,照顾起居,摆明了就是贴身丫鬟。
想干嘛都行。
李玉漱这个刁蛮公主,居然警告自己不能碰初蕊,每七天还要让人过来检查。
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
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不喜欢自己,又不允许让自己跟别人好。
霸道且刁蛮。
“这是母后赏赐给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李玉漱不服气,那就让她自己过来服侍!”
秦墨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起身看着宫女,“如实把本少爷的话告诉李玉漱,让她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本少爷没工夫陪她玩游戏!”
说完,秦墨冷哼一声,直接离开了。
守着娇滴滴的美人不能碰,还不如当个太监得了。
“秦墨,你等着,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宫女气的一跺脚,带着凤阳阁的人离开。
很快,她带人回到宫中,添油加醋的把秦墨的话说给了李玉漱听,“公主,秦墨就是这么说的!”
李玉漱气的咬牙切齿,“秦憨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本宫去陪,本宫这就上奏父皇,让父皇打他板子!”
可说完,李玉漱又觉得,打秦墨板子又能怎样?
还能打死他?
她有些挫败,自己堂堂大乾嫡长公主,居然连个憨子都对付不了。
气死她了。
不过,她又想到大姐写给她的书信,大姐在书信中央求她和秦墨帮忙。
这件事很棘手,皇室子女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婚姻大事。
永和也好,自己也罢,就拿李越来说,和柳如玉两情相悦,最终不也还是难以在一起。
这个忙,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父皇那么宠她,却依旧要把自己推向秦墨。
怎么办?
她深吸口气,先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立政殿打探公孙皇后的口风。
她话还没说完,公孙皇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她给打发了。
走之前对李玉漱说道:“澜儿自幼命苦,你放心,这一次不是让她下嫁,你父皇会提前为她准备好公主府。当妹妹的不用操心姐姐的婚事,只需要送出祝福就行了。”
李玉漱心沉了下去,一向好说话的母后,都没有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又来到太极宫,十分乖巧的跪坐在地上,给李世隆敲腿,“父皇,天冷了,您要多泡泡脚!”
李世隆低头看着李玉漱,笑着道:“你这小女子,平日无事绝对不会到父皇这里来,说吧,想求父皇什么!”
李世隆特享受李玉漱这种亲近,这么多孩子里,就李玉漱敢跟自己这么亲近。
“父皇,难道我就非得求您什么才能过来吗?”李玉漱撒着娇道。
李世隆哈哈笑道:“当然能来!”
“父皇,咱们一家好久没聚一聚了,要不把大姐叫回来,咱们一家吃一次火锅怎么样?”李玉漱试探的问道。
李世隆沉吟一会儿,“你大姐在守孝,不太方便,不过再过两个月,就可以自由进宫了,父皇给她寻了一门亲事,那苦命的孩子,以后也能有个依靠!”
李玉漱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父皇,谁家公子这么幸运啊?”
“告诉你也无妨,是候羹年的儿子!”
李世隆道:“你别乱说,你大姐还没有守孝结束,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你大姐,还有柴家,都有影响!”
“嗯,我不会乱说的。”
李玉漱点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的说道:“潞国公世子虽然不错,但是大姐曾跟我们说过,她暂时还不想那么早婚配......”
“你大姐今年二十有一了,在不婚配就是老姑娘了,她苦了三年,是时候甜一点了。”
李世隆叹了口气,“玉漱,父皇知道你跟永和关系很好,帮父皇劝劝她,人总要走出来,面对新生活!”
李玉漱心乱如麻,“难道父皇就不能等大姐自己走出来,再行婚配吗?”
李世隆微微皱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是永和让你来求情的?”
闻言,李玉漱心里一紧,连忙摇头,“没有,要不是父皇说,儿臣都不知道!”
“这件事你母后也同意了,虽然还没有下旨,但是朕已经和候羹年商量好了,守孝期满,候羹年会求恩典,朕就会下旨。”
李世隆拍了拍李玉漱的脑袋,“有时间好好劝劝她,朕还要看奏折,下去吧!”
感受到父皇语气的变化,李玉漱也没敢继续说,告退离开了太极宫。
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李玉漱有些无奈,想了想,他来到了东宫,太子直接回绝,还警告李玉漱不要插手这件事,否则自找麻烦!
心烦意乱的李玉漱想到了秦墨,“难道,我要去找秦墨帮忙?”?
第八十二章 兵不厌诈
是夜,赵国公府。
公孙无忌正在听下人盘账,“公爷,莫记酒楼这几天生意很差,大半的客人都去了秦氏海底捞,而且他们的三碗不过岗比三勒浆味道还要好,哪怕我们降价,照样卖不过三碗不过岗!“
“行了,下去吧!”
公孙无忌摆摆手,看着眼前的账本,莫记酒楼算是京城第一酒楼,日进斗金,靠着三勒浆,生意更是火爆。
可现在却门可罗雀。
反观秦氏海底捞, 凭借着青菜,炒菜,火锅,三碗不过岗,几乎把店里的客人全都抢走了。
“爹!”
公孙冲从外面走出来,“我去问了,秦氏海底捞,第一天营业赚了一万九千多两,几乎是我们十天的营收。
今天秦墨回家之后,生意更是火爆,今天恐怕超过两万两了。”
不羡慕那是假的。
一天赚两万多两,一年下来就是六百多万两。
富可敌国。
谁不眼红?
“爹,要不我们想办法整一整......”
话还没说完,公孙无忌阴沉的眼神吓得公孙冲不敢吭声,“陛下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他摆明了袒护秦墨,皇权特许,你还要去整他,倒霉的只能是你!”
“凭什么秦墨可以,我们不行?”
公孙冲不理解,“太子那件事,为什么陛下不站在太子这边?”
“住口,你想害死公孙家是吗?”
公孙无忌怒斥道,随即挥退了外面的下人,“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有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你以为陛下会只摘掉你一个太子伴读的身份吗?
你这逆子,太子这一次差点被你给害死你知不知道?”
公孙冲脸色难看,“爹,不至于吧?”
“不至于?”
公孙无忌冷冷道:“你们用这么蹩脚的手段来整秦墨,你真以为陛下什么都不知?
陛下先惩陈万青,是告诉其他人,以下克上他必不会饶恕。
摘了你们三人的太子伴读,是警告你们三个人,也是警告我,要是再有下次,摘掉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公孙冲浑身一颤,吓得直冒冷汗,“不至于吧?”
“永远都不要跟一个帝王玩心眼,上面这位,远不是承乾能够比的!”
公孙无忌把账本合上,“不过,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爹,您打算怎么做?”
“西北大旱,灾民进京,这是一次立功的机会,冲儿,你需要好好表现自己,只要立下功劳,陛下必然能够恢复你太子伴读的身份。”
公孙无忌捋了捋下颌的长须,“这两年天下不太平,不是大水就是大旱,陛下早有冬狩祭天的打算,咱们可以在冬狩上做文章,老夫,要让秦府绝后!”
公孙无忌眼中满是冷光,公孙冲也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最好想办法把程大宝他们也弄死!”
“不着急,慢慢来!”
公孙无忌笑了笑,“你看好了,为父是怎么做的!”
......
秦氏海底捞,程大宝,程小宝,李勇猛都在。
一个个喝的半醉,满面酡红。
“好酒,本以为三碗不过岗已经是天下第一美酒,今日喝过烧刀子才知道,什么才叫酒中之王!”
如此烈酒,他只敢小口小口的抿,一口下去,感觉口腔喉咙着火一样。
“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喝的酒!”
程小宝一口将碗中的烧刀子闷了,旋即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秦墨也有些上头,不过神志还算清楚。
“憨子,不对,应该叫你大哥!”
李勇猛勾住秦墨的肩头,“你上次跟我说一起做白糖生意还算话吗?我,我愿意认购一股!”
之前,他拿着白糖回去,直接被抽了一顿。
可今天,他老爹叫他过去,突然又同意了。
弄得李勇猛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算话,不过现在要八万两一股了!”
秦墨夹了一筷子青菜说道。
“什么吗?前两天不是三万两吗,怎么突然就涨了这么多?”
“行情不同,涨价不是很正常?”
秦墨道:“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就不买,我还懒得卖呢!”
“不是大哥,咱们可是说好三万一股的,你怎么说变就变?”
程三斧也给程大宝下了命令,让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拿到一股。
程大宝道:“咱们可是结拜的兄弟,之前你被抓走,哥几个可是跟你一起坐了牢,回去还被老爹打了个半死!”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一口价,十万两,爱买不买!”
“不是,刚才还是八万两,怎么一眨眼就十万两了?”
李勇猛和程大宝对视一眼,急了。
“哼,这白糖的生意,我秦家独一份,不拉你们我秦家吃独食不行吗?拉你们是给你们家送钱,十万两让你们入一股,你就偷着乐吧!”
秦墨哼了一声,“别不知好歹哈,再说就十五万两银子一股!”
“别啊,我们买,我们当然买!”
李勇猛说道:“不过,这个价格,我们做不了主!”
“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晚上这个时候要是还没有答复,就十五万两银子一股!”
不是秦墨贪钱,说实话,李勇猛几个人还是能处的。
但是他现在需要钱。
皇帝和皇后越宠他,他心中那种紧迫感就越强。
他和李玉漱的婚事就越牢固。
还以李越这边,马上也是要用钱的时候了,没钱拿什么赈济灾民?
怎么扶李越?
怎么退婚?
“憨子,你真贪财!”
程大宝气的咬牙。
“不服气,我们打个?”
秦墨喝了酒,也有点手痒。
“来就来,去院子里!”
程大宝冲到院子里,“来啊,秦憨子,我早就想揍你了!”
秦墨笑着走过去,程大宝大叫一声,就要冲过来,秦墨冷哼一声,“等等,我先说一下规则!”
程大宝急刹车,“什么规则?”
秦墨冷哼一声,“我说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话落,秦墨出拳,一拳轰在了程大宝的脸面。
哎哟!
程大宝都被这一拳给打蒙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秦墨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脚后跟。
程大宝跪在地上,秦墨一屁股蹲将他压在身下,乱拳轰出,“小垃圾,今天大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兵不厌诈!”?
第八十三章 这边也要亲
把程大宝摁在地上摩擦了一顿,打的他讨饶,才放过他。
收他们十万怎么了。
天天来这里蹭吃蹭喝的,就当提前收费了。
秦墨心里这么想,好受了不少。
程大宝鼻青脸肿,委屈的不行,“我明天还要当值,你这样让我怎么进宫?”
“你都长这样了,谁还在乎?”
秦墨切了一声,摆了摆手,“早点回去,哥们要关门了。”
“诶,大哥,那烧刀子可不可以送我们点?”
“一人抱三坛子回去,就当我的谢礼了!”
李勇猛回到家中。
李存功抿了一口烧刀子,如烈火一般的酒液顺着喉管之下。
他长哈了口气,“好酒!比三碗不过岗还要够劲儿,这才是北地男儿该喝的酒!”
“爹,省着点,就这么一坛酒秦憨子要卖五百两呢!”
李存功瞪大了眼睛,“啥,五百两?”
李勇猛点点头,“这烧刀子产量很少,是从三碗不过岗提取出来的,所以价格昂贵,一坛也才半斤。”
李存功算了算,一两酒一百辆银子,这酒可真金贵。
但味道没的说。
喝了烧刀子,三勒浆就跟尿一样。
两三碗不过岗都逊色不少。
“好酒,虽然贵,但是物有所值,可称得上天下第一烈酒!”
他喜滋滋的喝了起来,李勇猛也吞了吞口水,“爹,能不能给我来一杯?”
“你还没喝够?”
李存功哼了一声,“秦墨不是说可以让你们免费蹭饭吗,免费的不喝,就知道喝家里的。”
“秦憨子说这是谢礼!”
“那也是给我的谢礼!”
李存功说道:“十万两我掏了,你明天去问问秦墨,这烧刀子的生意能不能入股!”
“爹,之前您不是不同意吗?怎么现在秦憨子价格翻了三倍,您反而要加入了?”
“今时不同往日,你真以为秦憨子背后站的人是八皇子?”
“除了八皇子还能有谁?”
李存功指了指天,李勇猛微微愣神,“爹,您说,秦憨子背后站的人,是陛下?”
“知道就好,千万不要说出来!”
李存功看的清楚,秦墨之所以放出白糖生意,无非就是让他保驾护航。
朝廷穷啊。
有了海底捞和白糖的生意,能赚多少钱?
稍为有点脑子都知道那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好好跟秦墨玩,打好关系,有什么事听他的,知道不?”
“爹,您之前不是不让我跟他玩吗,怎么又.......”
“到底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
李存功直接赏了他一个栗子,李勇猛捂着脑袋,“知道了,爹!”
在鄂国公府内,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第二天,秦墨还在睡梦中,就被吵醒。
“少爷,宫里来人了,快醒醒!”小六子摇晃着秦墨。
“滚滚滚,谁来也不见!”
秦墨正做美梦跟初蕊姐姐亲嘴儿呢。
昨天李玉漱派人过来后,秦墨虽不放在心上,可是对初蕊的威慑力很大。
秦墨想稍微亲近,初蕊就吓得连连后退,面无血色。
秦墨也清楚,李玉漱毕竟是秦墨的正妻,其他人都得靠边。
李玉漱发话了,纵然秦墨不怕,但是初蕊是宫里来的,又是皇后身边的宫女。
要是先公主一步拔得头筹,以后能有好日子过?
所以秦墨气恼的不行,逼迫女人又不是他的性格,只能抱着枕头,在梦里跟初蕊相会。
“是宫里的公公,说是让您去上朝!”
“神经病,我一个世子,身无官职,去上什么朝?有病吧?”
秦墨起床气很严重,此时更是觉得荒谬。
“少爷,起来吧,是陛下特意让你过去的!”杨六根和管家也来了。
“我岳父大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你看外面,天都没大亮,就让人家上朝,不睡够怎么有精神上朝?”
秦墨不断的抱怨着听得杨六根等人直冒冷汗。
见秦墨重新躺回去,管家急了,杨六根眼珠一转,小声对管家说道:“把初蕊叫来!”
管家也暗暗点头,不一会儿,初蕊双手抱着崭新的衣服走进来。
“少爷,陛下派了公公过来请您上朝呢!”
她附身在秦墨的耳边低声说着。
秦墨转背哼了一声,“你不是躲着我吗?”
初蕊哭笑不得,秦墨居然还在生气,她小声安抚道:“公子,千错万错都是初蕊的错,起来好不好?”
“来个早安亲亲,我就起来!”
秦墨无耻道。
刷!
初蕊却是俏脸通红。
杨六根几个人也不断干咳,“那什么,初蕊我们在外面等着!”
虽然听着有些荒唐,可管家高兴啊,心想:“咱们家少爷总算开窍咯,老夫人在天有灵,肯定会高兴的!”
“傻小子,还不走?”
杨六根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六子,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
小六子缩了缩脖子,离开房间,还顺带关上了门。
房间只剩下秦墨和初蕊。
“少爷,别闹了,一会儿大家伙该笑话我了!”
初蕊攥着裙摆,脑袋都怪低到胸口了。
“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秦墨不甘心,不让自己碰,还不让自己亲亲吗?
处男和初吻,总要交代一个出去!
“不是,少爷,要是让公主知道了......”
“怕她做什么!”
秦墨心中满满的都是怨气,可看到初蕊羞答答,娇滴滴的样子,心头一片火热。
大清早的,本来就是火气最旺盛的时候。
“初蕊姐姐,你迟早是我的人,就算亲亲又何妨呢?”
秦墨循循善诱,初蕊双眸中好似蒙上了一层雾气,“少爷......”
吐气如兰,香气喷薄在秦墨的脸上,弄的他心痒的不行。
“给我一点动力,否则我就不起床!”秦墨‘威逼利诱’道。
初蕊为了不让秦墨受罚,最终还是妥协了,“好,不过少爷,你,你闭上眼睛......”
见初蕊答应,秦墨高兴的不行。
急忙闭上眼睛。
啵!
他感觉脸颊一热,睁开眼睛,就看到初蕊脸红的好似滴血,“好,好了,少爷现在可以起床了啊?”
秦墨嘿嘿一笑,指了指另一边脸,“这边也要亲!”?
第八十四章 大朝会
“少爷,别闹了。”
初蕊心如鹿撞,面色殷红,“等少爷大婚之后,初蕊迟早是少爷的人!”
原本秦墨还挺高兴的,可听到这话,顿时没了兴致,“大清早的,别说这么晦气的事情,我才不娶那个刁蛮丫头!
就算要娶,我也要去初蕊姐姐这样温柔又乖巧的姑娘!”
初蕊心中欢喜,但更多的是担忧,“少爷,其实公主人很好的......”
“行了,不说她了,把我衣服拿来!”
秦墨现在十分烦李玉漱,要不是她,昨天晚上秦墨早就摘掉了处男的帽子。
见秦墨不高兴,初蕊也不敢再多说,连忙给秦墨穿衣洗漱。
待到秦墨洗漱完毕后,初蕊一时竟然看痴了,她眼波流转,咬着红唇,心想,“其实少爷要是不憨,还挺俊俏的!”
骑马来到了午门,程大宝已经开始当值,看到秦墨,程大宝愣了愣,“憨子,你这么早来宫里做什么?”
秦墨打着哈切,“上朝!”
“啥,你别闹了,你一个闲散世子,上什么朝?”
“真的,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秦墨伸了个懒腰,“岳父大人亲自派人到我家请我呢!”
此话一出,其他当值的人都笑了,有不少勋爵家的孩子,“我说秦憨子,你吹牛也打下草稿,陛下让你上朝,那不是添堵吗?”
“就是,找八皇子就直说,吹什么牛呢!”
秦墨切了一声,直接丢了一小瓶烧刀子给程大宝,“拿去!”
程大宝接过,打开盖子,嗅了嗅,顿时激动不已,“大哥,还是你够意思!”
“靠,还是你现实,有酒就是大哥,没酒就是大哥!”
秦墨一巴掌拍在程大宝的脑袋上,大摇大摆的沿着皇城中轴线走了进去。
而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太极宫中站着。
蜡烛将太极宫照的如同白昼。
秦墨扫了一眼,都是中年人跟老头子,也没几个认识的人。
文臣一列,武将一列。
太子站在文臣之首。
“靠,我站那儿啊?”
太极宫有站位,秦墨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该站哪儿。
“憨子,你怎么来了?”
李越看到秦墨,也是一愣,今天可是大朝会,秦墨怎么会在这里?
“岳父大人请我来的。”
秦墨问道:“对了,我站那儿啊?”
“父皇叫你来的?”
李越皱眉,周围的文武百官都好奇的看着秦墨,眼神之中有好奇,也有玩味,甚至还有敌意。
“对啊!”
秦墨道:“你能不能跟岳父大人提议一下,以后这种事情就别叫我了,家国大事,也轮不到我操心!”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嗤笑起来。
有一个人甚至说道:“也是,要是家国大事,轮得到你一个憨子来说,那大乾就真的无人了。”
秦墨循声看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梁征老头儿!
他憨憨笑道:“梁老头儿,你上课上的那么烂,大乾的花朵交给你教育,能教出什么人才,就是因为你,大乾才后继无人!”
此话一出,一众文臣脸色大变。
武将中不少人都大笑起来。
程三斧指着梁征道:“我说,梁老匹夫,秦墨就是再憨,那算数一道也比你要强,你要是真有本事,秦憨子那里还会在外面开海底捞,怕是天天都要去国子监!”
这件事,是梁征心里的痛,现在程三斧当中揭短,梁征面子那里还挂的住,“程老匹夫,老夫只是放水,你真以为老夫算不过一个憨子?”
程三斧嗤笑道:“算不过就算不过,你老梁输了就输了吗,大乾一代比一代强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要是一代比一代弱,那才是真的完蛋!”
“说的好!”
不少人都为程三斧这句话叫好。
梁征被怼的哑口无言。
这时,公孙无忌给太子使了个眼色,太子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鄂国公,梁师也是气不过秦墨消极的态度,这里是朝廷,不是菜市场,还请肃静!”
程三斧拱拱手,“太子教训的是,不过我老程就是看不惯某些老匹夫趁着人家长辈不在,以大欺小!”
说的谁,大家心知肚明。
秦墨也是无语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文武相争的导火.索。
“你到我这边来!”
李越带着秦墨来到了左边,这里站着的都是皇子,大小都有。
就连上次被秦墨揍了屁股的十六皇子,也在这里。
他们怒视着秦墨,“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八哥,这里不是秦墨该站的地方,让他站出去!”
秦墨看着他们,直接把拳头捏的啪啪作响,“都皮痒了是吧,谁敢多哔哔一句,我揍死他!”
叫嚣的最凶的十六皇子李轩,吓得躲到了柱子后面,“秦墨,你敢,这里是太极宫,你要是敢动手,父皇饶不了你!”
秦墨切了一声,“小垃圾,这里要不是太极宫,把你屎都打出来!”
众朝臣没想到秦墨的威慑力居然这么强。
这些皇子们可都是小霸王,虽然在陛下和娘娘面前乖巧,但是名声在外。
却没想到被秦墨治的服服帖帖的。
李轩气的咬牙切齿,这也就是秦墨,要是换成别人,他早就报复了。
这憨子,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甚至太子被奸臣蒙蔽,父皇还特意让太子去大理寺把他请出来。
“好了憨子,一会儿父皇该出来了。”
李越苦笑道:“记住了,上大朝会的时候,一定不要乱来,明白了吗?”
“放心,知道了!”
秦墨站在李越的身后,困的不行,因为人多,太极宫也不再冰冷,他找了个柱子,靠在柱子后面,直接小憩了起来。
不多时,李世隆龙行虎步从一侧走上金銮。
“陛下驾到!”
哗啦,众人齐齐跪下,“陛下万岁!”
“众爱卿平身!”
李世隆坐在龙椅上,右手虚扶持,等到众人起身,李世隆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根据户部统计,西北一共有六万多灾民逃到了京城,都说说,该怎么安稳妥善的处置这件事!”
话落,众人齐齐眼前一亮。
立功的机会来了!?
第八十五章 逼捐
“陛下,这些难民一定要安顿好,钦天监说,西北大旱之后,必有大暴雪,如果遣返,难民上无片瓦,让他们回去,就是送死!”
杜敬明站出来说道:“京城的冬天也不好过,应该让户部拿出章程才是!”
“陛下,这么多难民如果全部开棚赈济,对于国库是极大的压力,可是不管,到时候京城周边的百姓也没有安宁的日子。
一旦赈济,就要过完这个冬天,起码需要三四个月,很有可能,今岁连百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咱们已经四年没有发过完整的俸禄了!”
户部尚书戴魏苦笑说道:“不是微臣不想拿出章程,而是根本拿不出来,除了拿出钱粮并无他法,可是拿了这笔钱,今年的俸禄,明年户部就要继续赤字了。”
李世隆也很心烦,说来说去,都绕不开一个钱子。
“西北大旱,朕早就派人去赈灾,可事到如今,却还是有灾民流入京城,这到底是谁的过错?”
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吭声。
戴魏则继续说道:“钱,粮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御寒的物资。
如果就让他们在城外,怕是会冻死一大片,大乾乃天朝上国,京城鸿胪寺更是有外国番臣,若是让他们看到,他们会如何看待我们大乾?所以这件事应该让礼部也想想办法。”
这一个皮球踢的好啊。
公孙无忌冷哼一声,站了出来,“明明是户部的事情,却偏生要扯到礼部,这个锅,我们礼部不背!”
他是赵国公,也是礼部尚书,让他出谋划策可以,但是让他背锅,绝对不行。
“不过,戴尚书说的也有点道理,昨日,微臣和犬子聊天,想到了一个主意,或许能够解决这件事!”
“无忌,别买关子了,快说!”
李世隆对公孙无忌期许很大,作为自己身边第一智囊,他的地位毋庸置疑。
“陛下,这件事还是让公孙冲来说吧,是他想的主意,他比我说的更清楚!”
话落,众人齐齐看向了站在人群后的公孙冲。
公孙冲虽然被摘了太子伴读,可他在宫中是有职位的,而且职位还不低,虽然只能站在最后面,最起码有资格站在太极宫中。
“好,那就让他说!”
李世隆不动声色看着公孙冲。
此时,公孙冲有些激动,“陛下,微臣以为,可以把这些难民分到雒阳,安南,长治,这几个地方,不仅可以填补当地的人口,还能够减少朝廷的压力!”
不少人都点点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李世隆沉吟了一会儿,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让下人分担,这不是他们该做的事情吗?
“不妥!”
这时,杜敬明又说道:“雒阳,安南这些地方人口本来就不多,哪怕分一分,也有不少了,很有可能会让这几个地方混乱,如果他们在京城无法过冬,即便去了这些地方,也难以过冬!”
公孙冲有些着急了,刚想反驳,就看到了公孙无忌的眼神,顿时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这时候,太子上前道:“父皇,儿臣以为,公孙冲的计谋不错,可以在京城留两万灾民,这样一来即便朝廷赈济,也能够减轻压力。
其次,京城首善之城,世界的中心,各家也会开棚赈济,这样一来压力会一减在减!”
说着,他给了公孙冲一个眼神,让他别担心。
“话虽如此,那御寒的物资怎么没办?这些灾民穿着粗布麻衣,如何御寒?”李世隆问道。
吃饱不是问题,问题是,如果御寒。
冬天物资匮乏,总不能给每个灾民都准备绫罗绸缎御寒吧?
一身衣服少说也需要十几两,七八万个灾民,光是置办衣服,恐怕都需要百万两。
大乾国库空的跑耗子,李世隆的内帑也不过几十万两苦苦支撑着。
“陛下,微臣愿意捐出百身御寒的衣服!”
公孙冲拱手道:“虽然不多,但是积少成多,积沙成塔,总能解决一些问题!”
“陛下,微臣也愿意捐出百身御寒的衣服!”
“微臣也愿意捐出百身御寒的衣服!”
杜有为,侯永两人先后从宫殿外站出列高声道。
随后,功勋之后,纷纷出列,多的百身,少的也有三五十身,估算之下,居然不少于一千套御寒的物资。
太子拱手道:“父皇,儿臣愿意捐五百身御寒的衣服!”
李世隆心中感慨,这些孩子们真的不错,大乾后继有人。
“好,朕替灾民收下了!”
李世隆说道:“众卿,你们家中若是有多余的衣衫,也可以捐出!”
众人面面相觑,好家伙,这是逼着他们捐衣服啊。
都怪公孙无忌,是他起的头。
好处让他们父子两拿走了,他们就算捐钱捐物,那也没有什么好处。
相反,他们要是不捐衣,或者捐少了,还会有大麻烦。
“陛下,微臣愿意捐三百身衣物!”戴魏出列。
“微臣愿意捐三百身衣物!”公孙无忌说道。
众人恨他,却无可奈何,相反,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被人都会夸赞他公孙父子。
尚书捐三百,余下者按照自己的职位级别,递减。
也就两刻钟的时间,居然凑得万套御寒的物资。
李世隆龙颜大悦。
太好了,这样一来,虽然没有完全解决问题。
但是在朝廷能够承受的范围内,这绝对是最好的办法。
剩下的衣服,李世隆打算参照这个办法,让其他人都捐点衣物出来,一套不嫌少,十套不嫌多。
只要他们有御寒的衣物,灾民就能在冬天活下去。
“父皇,这是儿臣统计的花名册!”
李新双手将册子奉上,走到跟前的时候,他说道:“但是有一人没有捐衣物!”
李世隆脸色一沉,“谁?”
锋利的眼神扫过众人,谁这么不长眼?
李新的眼神扫过角落里那个酣睡的身影,“启禀父皇,秦国公世子秦墨,没有捐物资!”
“秦墨?”
李世隆这才想起来,自己派人去叫秦墨过来上朝,“他人呢,在哪里!”?
第八十六章 岳父大人,你太墨迹了!
众人纷纷找寻起来。
却没有发现秦墨的身影。
李越心里一紧,正想摇醒秦墨,李轩却大声道:“父皇,秦憨子躲在柱子后面睡大觉!”
李世隆顺着李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憨子,大朝会是多么神圣严肃的一件事,参与国家大事,他倒好,在朝堂上睡大觉!
“把他叫醒!”
李世隆声音冷了下来。
不少人都露出了冷笑。
李越急忙摇晃秦墨,“憨子,快醒醒!”
秦墨睁开眼睛,眼中有些迷茫,“怎么了,是不是散朝了,可以回家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个憨子,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散什么朝,父皇叫你!”
“岳父大人叫我?”
秦墨连忙站直身体,抬头看向金銮殿,就看到李世隆目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憨憨拱手道:“岳父大人,叫小婿有什么事?”
“叫陛下,憨子,现在是大朝会啊!”李越急忙提醒道。
话刚说完,公孙无忌拱手道:“陛下,秦墨朝堂之上呼呼大睡,已经触犯了大乾律令,尊卑不分,更是大罪,群臣都在为百姓捐款捐物资,秦墨却在呼呼大睡,可见他心里根本没有灾民!”
“公孙大人说的没错!”
候羹年也上前一步,“陛下,微臣听闻,秦墨给百亩土地穿衣,用了数万两银子,现在却舍不得给百姓捐一粒米,一块布。
在秦墨心中,恐怕灾民死绝了,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李存功脸色也变了,“潞国公,秦墨第一次上朝,不懂规矩也能理解,他睡着了,又如何知道捐助的事情?”
程三斧也眼神不善的看着候羹年,说实话,他很不喜欢候羹年这个三姓家奴。
“成郡王此话有失偏颇了吧?”
公孙无忌说道:“刚才声音这么大,便是一头猪都被吵醒了,难道秦憨子比猪还能睡?”
话落,众人哄笑起来。
李世隆大感脸上无关。
他把秦墨叫来,是想赏他一个小官当当,毕竟天天让他在外面游手好闲也不是事儿。
恰好他逆季节种出了青菜,以这个由头,封赏他。
可他倒好,第一次上朝,就被人抓住了把柄。
秦墨听公孙无忌把自己比喻成猪,顿时不乐意了,“我说公孙老狗,你叫什么叫呢?年轻人睡眠好你嫉妒是不是,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天天失眠,睡不好,还容易醒?
你想睡没人拦着你啊!”
偌大的朝堂鸦雀无声。
秦墨叫公孙无忌什么?
公孙老狗?
妈呀,这也太敢说了。
公孙无忌何许人也,当朝国舅,陛下第一智囊,居然被一个小辈直呼老狗!
李越捂着脸,“完了,这下麻烦大了!”
公孙冲更是气冲冲的上前,“秦憨子,你敢羞辱我父,我要跟你决斗!”
“幼不幼稚,公孙绿帽?”
秦墨哼了一声,“许你们叫我秦憨子,给我起诨号,不许我给你们起,我呸,只需你们放火,不许我秦墨点灯是吧?”
“你住口,我叫公孙冲,不叫公孙绿帽!”
“反正都一样!”
秦墨摆摆手,李越急忙拉住他,“别说了,算我求你!”
“干嘛不说,公道自在人心,有理走遍天下,难道我会因为我岳父大人是皇帝,我就仗势欺人,不许别人给我起诨号吗?”
李越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候羹年冷声道:“秦墨,平日里你胡闹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大朝会,是商议国家大事的时候,任你说破天又能如何,错了就是错了!”
“我说,猴赛雷,你家猴崽子没跟你说吗,他以后看到我都绕道走,你是他的父亲,是不是看到我也要绕道走?”
候羹年气的咬牙切齿,虽然不知道猴赛雷是什么意思,但他可以猜测,绝对不是什么好诨号。
“陛下,秦墨一而再再而三的胡闹,明知犯错,却一犯再犯,不惩戒,不足以立威严!”
梁征抱拳拱手。
他一说话,身后一列文臣纷纷躬身,“请陛下处罚秦墨!”
“陛下,秦墨第一次上朝,闹出笑话,也能理解,请陛下宽恕!”李存功拱手道。
“陛下,记得俺老程第一次上朝的时候,不也闹了天大的笑话,陛下可以宽恕俺老程,难道不能宽恕一个孩子吗?
梁老匹夫,要我说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心胸狭隘,抓着一个孩子,还是一个憨子往死里欺负,你们算什么本事。
老秦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敢说话?说实话,我瞧不起你们!”
程三斧扫过他们,紧跟着,武将行列不少人附和,“求陛下宽恕秦墨!”
一个让严惩,一个让宽恕。
最终,李世隆还是决定给秦墨一个教训。
否则长久以往,会让秦墨越来越大胆。
“朕自有思量!”
李世隆声音很冷,“秦墨,先不说你为什么不捐物,朕就问你,为什么在朝堂之上睡大觉?”
秦墨无辜的说道:“不睡大觉那做什么?小婿一个小世子,啥也不懂,听着你们谈论家国大事,我又插不上话,说错了,难免被你们笑话,那我还不如不说!
而且,你们开会的效率也太低了吧,我都睡了一觉了,你们居然还没开完会!”
众人看着秦墨,听着意思,他不仅没有反悔之心,反而还觉得陛下开朝太啰嗦。
这憨子,真能气死个人!
李世隆气的眼角青筋暴起。
“你觉得朕太墨迹?”
“是有点!”
秦墨摸着下巴,“而且效率低下,根本不能有效的解决问题!”
众人听了冷汗直流,程三斧这个老油条背后也被冷汗给浸湿了。
别看陛下平时很好说话,那也分事分人的,这种场合顶牛,不是让他下不来台吗?
他急匆匆的跑到秦墨跟前,一巴掌拍在秦墨的脑袋上,“秦憨子,你爹不在,我就替你爹管教管教你,快带向陛下认错,你个憨子,做错了事不可怕,咱们有错就改,还是个好孩子,听到没?”
秦墨捂着脑袋,委屈道:“我没错,我为什么要改?”
第八十七章 认错
程三斧瞪大眼睛,“你小子,怎么不识好歹呢,快道歉认错,陛下心胸宽广,如山如岳,是不会跟你一个憨子计较的!”
这一记马屁,拍的李世隆脸色缓和了不少。
“我没错为什么要认错?”
秦墨却执拗的说道:“岳父大人,不是我说你,大朝会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是一群人在这里打嘴炮吧?”
“竖子!”
梁征听不下去了,出列道:“大朝会的意义是大家一起商议国家大事,你不懂不要说话,秦相如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儿子!”
“就是,陛下,这秦墨太不像样子了,必须要严惩!”
太子学乖了,没有说话,站在一边冷眼想看。
李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秦墨无心之说,求父皇宽恕!”
李世隆面沉如水,双目威视,不少人看到这表情,就知道,李世隆是真的生气了。
“梁老头,你算数算不过我,岂不是比傻子还不如?”
秦墨哼了一声,扫视众人一眼,“难道你们大朝会的效率还不低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们应该在商量如何处置灾民吧,商量了大半天,也没商量出一个有效的办法。
我都替你们害臊!”
“秦憨子,你说什么?”
公孙冲冷着脸,“难道我刚才说的办法不行吗?连陛下都觉得可行!”
“施粥赈灾谁不会,逼人捐衣捐物谁不会?说句难听的,这种手段,我三岁就能想出来!”
听到这话,全场一片哗然。
“秦憨子,快闭嘴!”
程三斧也是个激灵,这小子,真敢说啊。
比他年轻的时候还浑!
公孙冲鼻子都快气歪了,正打算回敬,公孙无忌说道:“听你这么说,你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秦墨眼珠一转,憨憨一笑,“你想知道?求我啊!”
公孙无忌也不气,“求你没问题,要是你真能拿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我公孙无忌就是下跪又何妨,可你若是没有办法,又当如何?”
“好,公孙老狗,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我能拿出办法,你就下跪,若是我拿不出办法,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好,请陛下裁断!”
公孙无忌拱手道。
李世隆脸色此时也变得难看起来,“秦墨,你真以为朕拿你没办法?”
“岳父大人,我跟公孙老......舅舅打赌呢,你帮忙做个裁断!”
秦墨说道:“要是我没有办法,岳父大人把我屁股打开花都没问题!”
看着秦墨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少人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陛下,既然秦墨真的有比冲儿更好的办法,那微臣下跪又何妨?”
公孙无忌目光真诚的说道。
不少人都在心里暗骂一句公孙老贼,太老奸巨猾了。
虽然,他们不相信秦墨真的有好主意。
可他这句话等于为自己留了个后路,要是秦墨真的有主意,百姓也会觉得,公孙无忌是为了他们。
“下跪就算了,这样吧舅舅,如果我的办法比你们父子两的好,那你以后诨号就叫公孙老狗,怎么样?”
秦墨憨憨笑着,他和公孙冲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也没必要给公孙无忌留面子。
不过下跪不现实,就算自己赢了,便宜岳父也不会让他下跪,毕竟还要照顾公孙皇后的面子。
公孙无忌压着怒火,三番两次被一个小辈叫做公孙老公,即便他养气功夫再好,此时也快绷不住了。
“好,老夫答应你,可你若是没有好办法,老夫也不打你,也不骂你,你捐十万两给灾民如何?”
公孙无忌一番话,让不少人暗暗叫好。
“公孙大人果然高风亮节!”
李世隆也点点头,公孙无忌此举得当,“好,那朕就做一次这个裁判!”
他已经想好了,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秦墨。
李越目光闪烁,小声提醒秦墨,“憨子,就把你上次告诉我的话,说出来!”
秦墨斜睨了他一眼,心中哼了一句,真是个小垃圾,都把饭喂到他嘴边了,结果他愣是吃不下去。
大家都在踊跃发言,他居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秦墨哪能真睡。
他是装傻,又不是真傻!
想到这里,秦墨说道:“其实,公孙绿帽的办法也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但是吧,太低级了。”
公孙冲气的咬牙切齿,原本,公孙绿帽只是在外界流传,现在好了,秦墨直接带到朝堂上来了。
不管秦墨是否有好办法,他都沦为众人笑柄。
公孙无忌看了一眼公孙冲,暗暗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他眼神淡然,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整死秦墨的机会。
程三斧看了一眼李存功,暗暗苦笑,心说,老秦啊,不是兄弟不帮你儿子,而是你家儿子扶不起来啊。
太混蛋了!
这下好了,想帮都帮不了。
别人想什么,秦墨才懒得管,他双手负背,走到公孙冲面前,“你知不知道,逼人捐款是很让人讨厌的事情,你有钱不代表别人有钱。
道德绑架玩的挺厉害的嘛,不过我特别讨厌你这种人!
反正都是捐钱捐物吗,那还不如这样,让岳父大人设立一个朝廷专属的慈善基金会,只要是捐款捐物的人,都可以获得朝廷颁发的荣誉证书,书面鼓励。
我相信,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捐钱捐物的,实在不行刻字立碑,在街头显眼的地方,以供世人瞻仰。
这不比道德绑架更让人来的舒服?你公孙绿帽要名利,难道别人就不要名利吗?
别什么好处都想占了,真把别人当傻子呢?”
秦墨那句‘道德绑架’用的太好了,不少人恨不得抚掌。
而后秦墨提议设立慈善基金,让朝廷颁发荣誉证书,刻字立碑,这的确是非常高明的手段。
不少人都陷入了沉思。
公孙无忌则是脸色大变,便是太子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李越目光闪烁精光,这件事秦墨可没说,这真是个好点子,他这憨憨脑袋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而龙椅上的李世隆,也被秦墨的提议给震撼!?
第八十八章 以工代赈!
没错,这的确是个高明的办法。
以荣誉诱之,比道德绑架更能让人接受。
李世隆深吸口气,看着秦墨,别看秦墨憨憨,但是每每都能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
李存功小声的对程三斧说道:“看来,秦墨是早有准备的。”
“就秦憨子?”程三斧眼中满是不信。
“不信?”
李存功笑着道:“咱们往后看吧!”
“还有啊,把灾民赶去其他地方,这也是人能想出来的办法?”
秦墨满脸鄙夷的说道:“京城可是大乾最繁华的地方,难道连几万人都养不起?
送去其他地方,万一那些灾民死在路上了呢?
你们怎么就知道当地的父母官一定会接纳?
就算父母官接纳,那当地的老百姓是不是会排斥他们?”
“这个自然会有妥善的章程,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公孙冲忍不住解释道。
“切,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当然说没问题,因为死的又不是你,你公孙绿帽天天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睡觉还有丫头暖床,但是灾民没有。
他们从西北跑过来,定然吃尽了苦头,现在跑到京城,不就是想让岳父大人好好照顾吗?
不是我说你岳父大人,你是皇帝啊,如果他们连你都依靠不了,他们又能依靠谁呢?
还有那个户部尚书,你张口闭口说没钱,没钱就能不管了吗?
没钱就可以东推西推了吗?
你该管的事情不该管,不该管的事情倒是管的挺好的,老百姓都快冻死了,你还在乎外国人怎么看待你?
要我,我要在背后戳你脊梁骨,当官不为民,你还不如去种地!”
秦墨直接火力全开,把戴魏骂的颜面无光,他嘴唇颤动,“秦憨子,你懂什么,户部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秦墨压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打断道:“错了就是错了,有错改正,没错继续努力,最烦你这种。”
“秦憨子,你........老夫羞与你为伍!”
戴魏气的狂甩衣袖!
“我还羞与你为伍呢!”
秦墨哼了一句,“岳父大人,打个比喻,百姓是水,我们是船,水流越快,我们走的越快,可是水流快过头了,我们迟早翻船凉凉!”
李世隆眼前一亮,“君为船,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的好!”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秦憨子还能说出这种有道理的话?
可是他们看着秦墨憨憨的样子,又摇摇头,应该只是打个比喻,虽然这个比喻挺形象的。
“秦墨,你接着说!”
李世隆只觉得振聋发聩。
秦墨干咳了一声,“还有啊,开棚施粥,那跟施舍有什么区别,怎么,他们不是人?
他们过来投靠岳父大人,结果发现,自己在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自己的君父还是把自己当成乞丐,甚至是负累,那么岳父大人,你跟历史上那些君王又有什么不同呢?”
“大胆!”
不少臣子怒视着秦墨。
“大胆什么,我岳父大人叫我说的,不服气找我岳父大人说理去!”
秦墨瞪大了眼睛。
众人顿时熄火,李世隆又道:“行了,别打断秦墨,让他继续说!”
群臣都懵了。
这是被骂上瘾了?
公孙无忌心想,要糟糕。
陛下好像真的听进去了。
太子脸色也不太好,这该死的秦墨,到底哪儿来的胆子。
父皇也太包容他了吧?
这可是大朝会!
如果他们这些皇子敢说其中任何一句,屁股早就开花了。
这也太偏爱了。
朝中也有不少驸马站在大殿之中,嫉妒的质壁分离。
他们看见陛下双腿都在打哆嗦,秦墨倒好,指着陛下的鼻子骂。
简直......匪夷所思。
可是想到秦墨是个没脑子的憨憨,又释然了。
“他是个憨子傻子,我们没必要跟一个憨子傻子比较。”
可紧跟着,更大的悲伤来了。
他们居然还没有憨子傻子受宠!
“岳父大人,如果你逃难来到京城,你是希望得到尊重,还是像施舍乞丐一样?”
李世隆心想,这憨子居然还反问自己来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自然是希望受到尊重,不过秦墨,你说这些大话这些灾民就能吃饱了?”
“秦墨,废话少说,直接说你的主意就行了!”
公孙无忌冷哼一声。
“你叫什么叫?我跟岳父大人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你.......”
公孙无忌脸上火辣辣的,好似被秦墨重重的扇了一耳光。
李世隆也连忙呵斥,“秦墨,不得对无忌无理,论辈分,他是你舅舅,论职位,更是当朝国公,要是再敢出言不逊,我饶不了你!”
秦墨撇了撇嘴,应了一句,那态度,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要说办法,其实也简单,以工代赈不香吗?让工部牵头,铺路造桥,清理沟渠,甚至是修建水库,西北大旱,谁敢保证明年夏天,京城会不会缺水?
让他们自食其力,既减少了朝廷的压力,还让他们赢得了尊重。”
话落,众人哗然。
以工代赈,这......这绝对是上上之策!
李存功笑了,“看见没,我说了秦墨有备而来!”
程三斧眼中也闪过一丝精光。
公孙冲直接愣在了那里。
以工代赈,秦憨子居然想得出此等妙计!
公孙无忌这一下也急了,他何等精明,这以工代赈的计划,绝对是上上之选!
不知道比他想出来的计策高明多少。
他看着一脸憨憨,侃侃而谈的秦墨,心中百转千折,这些是秦墨想出来的?
杜敬明,梁征,一众文臣都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
李世隆直接站了起来,“好好好,果真妙计也!”
公孙冲的计划也不错,但是对比秦墨说的两条对策,简直拿不出手。
“秦墨,这计划,是你想出来的?”
秦墨憨憨一笑,挠了挠头,“岳父大人,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有这么聪明,这都是李越想出来的主意。
只不过他比较害羞,不好意思说,岳父大人,这可全是他的功劳,你千万要重重赏他!”?
第八十九章 李世隆的考教
跪在地上的李越闻言,感动的看着秦墨。
这憨子......这些主意分明就是他想出来的。
好兄弟!
众人则是齐齐看向李越。
李新咬牙,果然是李越,他就说秦墨这个憨子怎么可能想出这种绝妙的计划。
李世隆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越,回想起之前秦墨说的话,说道:“越儿,起来说话!”
李越连忙起身。
李世隆又问道:“秦墨说的计划,是你想出来的?”
李越有些心虚,对上秦墨鼓励的目光,李越咬牙道:“禀父皇,是儿臣想出来的。”
“适才为什么不说话?”李世隆追问。
李越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连忙道:“儿臣怕说错话!”
见李越战战兢兢,李世隆心中暗叹,其实李越除了在柳如玉这件事上让他不顺心,这么多年也没有让他操心过。
“你的主意很好,下次有什么话,大胆说出来,说错了也没关系,只要是为国朝为百姓的,大胆说!”李世隆罕见在朝堂上笑了起来。
帝王心术,所以皇帝都是端着,就是让下人难以揣摩心思。
李越备受鼓舞,激动的点点头,“谢谢父皇!”
“嗯!”
李世隆点点头,他看向众人,“越儿说的两个计划,可堪大用吗?梁征你来说!”
梁征拱手道:“陛下,八皇子的计划,乃上上之策,但朝廷向民间募捐前所未有,还需要一个详细的章程,否则折损的是朝廷的威严。
以工代赈,也是好主意,但是同样需要详细的章程,要做好两手准备,若是此法不行,可以沿用公孙冲的计划!”
“戴魏,你觉得呢?”
“陛下,梁大人言之有理!”
戴魏苦笑道,今天丢大人了,被秦憨子指着鼻子骂。
“好,那就按照越儿的计划去做,不过这件事需要一个人来负责!”
“岳父大人,这还用问吗,李越是计划发起人,还有谁比他更了解?”
秦墨说道:“这个计划负责人必须是他,慈善基金会不仅仅可以用来救助灾民,若是富年,还可以帮助孤寡老人,抚养无依无靠的孤儿。
李越说了,岳父大人做慈善基金会的总负责人,他给你打下手,统筹一切。
还有以工代赈,这个也非李越莫属,反正都是给岳父大人打工,这些灾民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感恩戴德!”
李世隆心里很是受用,李越很懂事嘛。
他想了想,拍板道:“既然如此,李越接旨!”
李越浑身一颤,单膝跪地,双手抱歉置于头顶。
“慈善基金你来负责组建,以工代赈的事情也交给你了,做得好有赏,做不好有罚!”
“儿臣领旨!”李越激动不已,这么多年了,他不仅得到了父皇的夸赞,还被委以重任。
“我说岳父大人,你也太小气了吧,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一点实际好处都没有!”秦墨见李越那没出息的样子,气的不行,他演了这么大一出戏,结果屁好处没捞到。
“专事专办啊,你最起码给个钦差当当啊!”
公孙无忌见缝插针,“这也是八皇子教你的?”
这诛心之言,顿时让李越脸色大变,秦墨毫不客气的回怼道:“公孙老狗,你是不是嫉妒了?你要是嫉妒直说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哦对了,你输了,以后,你就叫公孙老狗了!”
噗!
程三斧笑喷了。
紧跟着越来越多的武将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公孙无忌屡屡吃瘪,他们心里爽的不行,看秦墨也越发的顺眼。
“秦墨,这是八皇子的计划,又不是你想出来的,我父亲没输!”
“卧槽,公孙绿帽,我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们父子两这样无耻的,他有说必须是我想出来的计划吗?没有吧?”
公孙冲气的脸色涨红,正想反驳,秦墨摆手打断道:“行了,你们也别哔哔了,我不想听,反正你们父子两一个德行,小的输不起,大的也输不起。
你们这样,才没人跟你们当朋友!”
“够了,来人,把秦憨子给朕拉下去!”
李世隆看不下去了,再怎么说公孙无忌也是国舅,被秦墨一口一个老狗叫着,不像样!
秦墨被拉下去的时候,嘴里还在大喊,“岳父大人,你太不讲理了......”
等到秦墨离开,李世隆才松了口气,这憨子简直是个搅屎棍,好好的大朝会,成了一场闹剧。
但好在,他知道该怎么解决灾民的事情了。
“李越,即日起,你就是赈灾钦差,京城流民的事情全权由你负责,需要什么帮助,自去找人!”
李世隆最后一句话很有意思,一面让李越全权负责这件事,一面又让他自己找人。
给了支持,但是又不算太支持。
似乎有心想考验一下他。
可即便如此,这句话也让李新嫉妒心爆炸。
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话的李智也眯起了眼睛。
没想到,李越居然隐藏的这么深,刚才他一直在旁边观察。
他瞥了一眼太子,从太子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之色。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李智思索一番,有了计量,也许这件事,他也能够捞上一点功劳。
“行了既然没什么事就退朝,免得秦憨子又说朕啰嗦,以后大朝会尽量简明扼要,有事说事!”
说完,李世隆离开,众人山呼万岁。
退出大殿,一个个都觉得不可思议。
秦墨一句话,陛下就记在心上了?
而秦墨此时正在外面等候。
李越急匆匆的从里面跑过来,一脸激动的说道:“憨子,跟我回安南殿,我有事问你!”
“你不会想让哥们帮你忙吧,告诉你,免谈 !”
秦墨打了个哈切,“我还要回去补回笼觉!”
“憨子,你把所有的功劳都丢给我,现在所有的压力都在我身上,你难道要袖手旁观?”
李越说道:“反正我不管,这件事你必须帮我,我一个人搞不定的!”
秦墨竖起中指,“小垃圾,你怎么这么废材啊,哥们都把饭喂到你嘴里了,你居然还要哥们嚼碎了,太不是东西了!”?
第九十章 怂恿李越
“憨子,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负责过这种事,你既然想得出来,肯定知道怎么去实行对不对?”
李越拍马说道:“你看,能把海底捞经营的这么好,肯定是个天才!”
秦墨哼了一声,“一边喊我憨子,一边说我是天才,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不是叫习惯了嘛!”
李越道:“你就帮帮我呗,如果能够做好这件事,也许我可以借此功劳让父皇收回成命!”
“要我说,你直接就被柳家妹子的肚子弄大来呗,之前公孙老狗把事情都闹大了,这会儿,朱国公的信怕是要传回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生米煮成熟饭,难不成岳父大人还能砍了你脑袋?”
秦墨说道:“肯定不会的,他最后只能妥协,然后你借着大功,他又不好罚你,最多功过相抵。”
“你的意思是,让我先斩后奏?”
“小垃圾还不算太笨!”
李越心里有些害怕,“父皇虽然不会砍了我,但是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而且......憨子,我想争!”
“争?妹纸?”
秦墨假装没听出来李越话里的意思。
李越也没有详细解释,“你要这么理解也行,总之一句话,你帮不帮兄弟吧!”
“那废话,肯定得帮啊!”
秦墨费劲巴拉的做什么,不就是想把这个‘李阿斗’给扶起来?
“好兄弟!”
李越感动的勾住了秦墨的肩膀,不管成功与否,有秦墨的支持,他就敢争!
而且,秦墨说的对,就算他做好了这件事,父皇恐怕也不会答应这件事。
唯有先斩后奏。
他眼神中露出一丝决绝之色。
“能不能先给我点银子使使?”
“瞧你那点出息,晚点去海底捞,给你两万两,记得,岳父大人那一份孝敬别忘了!”
秦墨说了句,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皇宫。
李越那个激动啊。
两万两银子,他才投了一千两,一个月的时间,连本带利的回来了。
憨子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星。
秦墨刚离开午门,一只大黑手就从一旁抓了过来,直接将他拉倒了一边。
“卧槽,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拉你爷爷?”
话音刚落,程三斧直接赏了秦墨一个板栗,“我是你程伯父,让你没大没小!”
秦墨捂着头,“鄂国公,成郡王,你们两个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好汉!”
成郡王哭笑不得,“你小子不知好赖,刚才大朝会上,我可没少帮你说好话!”
程三斧更是气呼呼的说道:“就是,你小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也敢咋呼,不怕陛下砍了你?”
秦墨眼珠一转,朝着成郡王拱拱手,“多谢成郡王!”
“我和你父莫逆之交,叫我伯父即可!”
程三斧不爽了,“你只谢他不谢我吗?”
“切,不谢!”
程三斧气的咬牙切齿,“你小子真够可以,比老夫年轻的时候还要浑!”
李存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老程,秦墨心思单纯,想什么说什么,你也别跟他计较。”
说着,他对秦墨道:“听说你的秦氏海底捞味道冠绝天下,今天我们帮了你这么多,不请我们去坐坐?”
“火锅,炒菜,烧刀子,全都上来!”程三斧毫不客气的说道。
秦墨心想,他们特意在这里等自己,肯定不是为了吃饭的。
他憨憨笑道:“李伯父帮我甚多,我当然不能小气,跟侄儿来,保证让你吃好喝好!”
李存功点点头。
程三斧更气了,“老夫呢,老夫难道就没帮你?”
“谁稀罕你帮?”
秦墨哼了一句,转身就走。
要不是李存功拦着,他早就动手了,“太气人了,别说公孙无忌,我都想打他了!”
“陛下都舍不得打他,你要是把他打坏了,看陛下能饶的了你不!”
李存功松开手,程三斧道:“你说这小子是真憨还是假憨?”
“有必要探究吗?”
李存功笑着道:“你见过这么嚣张的驸马吗?”
“没见过!”
“那不就得了!”
李存功道:“憨子虽然憨了点,但是做的事情陛下心里有杆秤,咱们做好该做的事情,拿自己该拿的那一份钱,不就行了?”
“你说的有道理!”
程三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匆匆跟了上去。
来到秦氏海底捞,包厢里。
看着满桌子新奇的菜式,以及烧刀子,两人的馋虫也是被勾了上来。
“好吃,这炒菜也好,火锅也好,当真是人间一绝!”
李存功说道:“两相比较下,我家厨子做的菜,真的跟猪食一样!”
程三斧猛灌了一口烧刀子,“哇哈哈,好酒,这才是真男人该喝的酒,不过秦憨子,你也太小气了,这么小的酒瓶,还不够我塞牙缝!”
“嫌少?拿钱啊,再多我也给你!”
秦墨翻了个白眼,顺势脱了大氅,即便穿着单薄的衣服,也还是觉得热。
程三斧不爽道:“你小子不会来事,张口闭口都是钱,请你程伯父吃顿饭怎么了?难道我还能让你吃亏?”
“哼,小的天天蹭饭,老的还要蹭饭,真当我这里是善堂啊?”
闻言,程三斧脸成了猪肝色,李存功哈哈大笑。
“对了,秦墨,为什么房间里这么热啊?”李存功好奇的问道。
秦墨笑了笑,指着角落里的炉子,“这个是壁炉,有了它再冷的天,都不会冷,李伯父要是喜欢,到时候我让人送几个去成郡王府,晚上点这个,睡觉特别暖和,也不怕炭火中毒!”
“壁炉?”
李存功眼前一亮,“那敢情好!”
“那我呢?秦憨子,你只给他不给我?”程三斧瞪大了眼睛,气喘如牛,这憨子,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你真以为我是开慈善基金的?想要壁炉可以啊,一套一百两,看在大宝跟小宝的面子上,算你九十九两一套好了!”
秦墨傲然的道:“别看壁炉容易,但是我敢说,整个大乾,也只有我们家的铁匠,才能造出合格的壁炉,不合格的壁炉安装可是会炭火中毒的!”?
第九十一章 虚张声势
才少一两银子,程三斧脸黑成了锅底。
“老李,你别拉着我,我要揍他!”
程三斧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憨子,太气人了。
李存功笑眯眯的说道:“我也没拉你啊!”
说着,他夹了一粒花生米进入口中,不错,真不错,哪怕连花生米,秦氏海底捞的味道都比别人家的要好!
“老李,你跟这个小子一起看我笑话是不?”
“行了,干嘛跟一个孩子置气!”
李存功道:“秦墨,老程脾气暴躁,但是人很好,这一次要不是他,你屁股怕是要遭殃!”
秦墨当然明白。
他只是在报复他敲自己那一下而已。
“那好吧,看在李伯父的面子上,我就送你两套!”
“两套怎么够,我府内那么多房间,起码要二十套!”
“不要脸,你怎么不去抢,欺负我年轻是不?”秦墨瞪大了眼睛。
李存功也无语了,程三斧也太不要脸了吧。
“最少十八套,你要是不给,等你爹回来,我自己要!”程三斧冷笑道:“到时候再问他要几个铁匠,我自己造!”
卧槽,老银币,也太无耻了!
秦墨还是低估了程三斧的无耻程度。
“你想得美!”
秦墨哼哼道:“我本来还说,拉着你一起做铁炉生意呢,现在想想还是算了,李伯父,你应该对这个生意挺感兴趣的吧?”
李存功饶有兴趣的点点头,“当然感兴趣!”
程三斧急了,秦相如又不是傻子,这种好事会让给别人。
“秦墨,我不要炉子了,你拉着老夫一起合伙呗!”
“你不是说自己造吗?”秦墨昂着脑袋,“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造出来!”
“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程三斧打了个哈哈,给李存功使眼色。
李存功被这两个活宝给弄得没办法,只得说道:“秦墨,其实这次过来,我们是想问问白糖生意的事情,铁炉虽然好,但是我相信,给铁匠一点时间,肯定能够仿制出来!”
“仿制?”
秦墨笑了,他走到铁炉边上,“李伯父请看,这个铁炉可是浑圆一体的,但凡有点缝隙,铁炉的使用寿命就会大大降低,不仅如此,如果密封性不好,还会走火,甚至让人炭火中毒,使人丧命!”
这个时代可没有电焊,没有技术,他们很难解决秦墨说的那几个问题。
李存功上前,仔细一看,发现四四方方的铁炉子,真的浑然一体。
还有一根大圆管子,直通房顶,站在铁炉旁边,除了热气,真的一丝烟味都闻不到。
“这个多少钱一股,可不可以多入点?”李存功目光灼灼的看着秦墨。
“这个要便宜点,三万两一股,我最多给你两股,我听说李伯父家里有不少铁矿,和煤矿,这样吧,一股用铁矿和煤矿入股,一股给钱!”
秦家有不少山,但是铁矿和煤矿没有。
大乾盐铁都是官府专营,也只有李存功这样的皇族,才有铁矿煤矿。
“俺老程也要入股,不过我家没有铁矿和煤矿,出钱行不行?”
“至多给你一股,多了没有!”秦墨斜睨了程三斧一眼。
“为什么他比我多一股,你个没良心的憨子,这么对待老夫!”
程三斧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秦墨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这个壁炉,只是他用来搞钱的小项目。
拉着程三斧他们做就行了,也不用把李越和李世隆拉扯进来。
“在闹一股都没有了。”秦墨说道。
程三斧咬牙道:“好你个秦憨子,算你狠!”
“李伯父,你人脉比我管,到时候货从秦庄拿,你跟程伯父一起出,价格一定要统一,全国市场很大的,赚大钱不敢说,但是这个冬天让你们小赚一笔还是没问题的。”
见秦墨改口,程三斧心情稍为好了一点。
总好过他叫自己程老匹夫吧!
李存功想了想,点点头,“好,没问题,出货交给我了,老程,我走北,你走南!”
程三斧是南方人,却一口一个俺,他的夫人也是江南大族的,所以在南方,颇有关系。
“二位伯父,这个壁炉最好能够倾销到塞外,比如草原,吐蕃这些地方,他们比我们更需要壁炉,到时候买贵一点,一套壁炉卖他个几百两,或者让他们用牛羊来换!”
李存功和程三斧对视一眼,“能行吗?”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草原不平静,可以去吐蕃,或者西域,一定能赚大钱!”
“那我试试!”李存功说道。
说完了壁炉,程三斧道:“小子,那个白糖.......”
“十万一股,概不讲价,而且只能给你们一股!”
秦墨给自己倒了一杯烧刀子,又往嘴里塞了一筷子羊肉,说道:“那白糖不知道胜过霜糖多少,两位伯父肯定明白,只要产量能够跟上,那就是和源源不断的财路,一年赚个数百万两银子,不要太轻松!”
李存功二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一个月能供多少白糖?”
“有多少红糖,我就能做多少白糖!”
“当真?”李存功眼神狂热。
“当然是真的!”
秦墨笑道:“一斤白糖卖个五六十两,全国一年起码能够卖个几十万斤,你们自己算吧!”
“这是多少银子?”
“如果是十万斤,那就是五百万两,如果是二十万斤,那就是一千万两!”
秦墨笑着道:“虽然白糖多了,价格会压下去,但是制作白糖的技术,只有我有!”
“秦墨,我出十五万两银子一股,你在多卖我一股怎么样?”程三斧道:“我和你爹莫逆之交.......”
“程伯父,不是我不给你啊,实在是不能给啊!”
“为什么不能给?”程三斧追问。
秦墨装出一副犯难的表情,“这个不能说,总之我答应了别人,不能给太多!”
李存功微微摇头,示意程三斧不要再说了。
能让秦墨这么为难的,肯定只有那位了。
他愿意放出两股,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不能说就不说,这样吧,我让人拟个契约,两天内,我把十三万两银子送到秦府!”?
第九十二章 礼尚往来!
送走了李存功二人,秦墨伸了个懒腰。
有了白糖生意和铁炉生意,保守估计,一年赚个几百万两不成问题。
不过这些钱,还是太多了,秦墨要送出去。
投资李越,给皇帝,他们拿的越多,秦墨就越安全。
就在这时,杨六根走了过来,“少爷,房东让我们隔三差五送点过去改改口味就行了,送多了她也吃不下!”
秦墨皱眉,“不合她胃口?”
“应该不是!”杨六根说道:“对了,她还把租金退给我们了!”
“讲究!”
秦墨笑了笑,“让厨房每道菜做精致点,少点,可能她一个人也吃不下太多,在弄些开胃的米酒送过去,告诉房东,她不收房租,那以后的饭菜我承包了!”
秦墨推断,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应该是单身,如果她有家人,或者丈夫,那么肯定不会说出吃不下这样的话。
就是还不知道长啥样!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少爷!”
杨六根匆匆去安排。
阁楼上,李玉澜倚靠在床上,情绪十分滴落。
七妹回信,让她心烦意乱。
没想到,一向宠爱她的父皇母后,甚至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怎么办?
虽然李玉漱说,会另想办法,可在李玉澜眼中,努力只是徒劳的。
一切就等守孝期满。
到时候,父皇下旨,她就从柴家人,变成侯家人了。
“难道皇家女就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不能掌控自己的婚姻吗?”
见李玉澜暗自垂泪,洪大福也很是心疼,李玉澜是他看着长大的,温柔贤惠,待人和善,能够伺候这样的主子,是洪大福的福气。
“公主,您别难过,老奴看到您流泪,心里也很难受,七公主既然答应了您,肯定会想办法的。”
洪大福跪在床边,小声的劝慰:“实在不行,求求太子吧!”
“太子一向不喜欢我,求他又有什么用?”
李玉澜绝望了。
“那,秦驸马都尉呢?”
洪大福说道:“听说,秦驸马都尉,今天在大朝会上,指着赵国公的鼻子骂,陛下都没有斥责他,要不,把他请过来?”
“可以吗?”
李玉澜有些心动,可转念一想,秦墨是七妹的夫婿,她已经在书信里跟李玉漱提过这件事。
李玉漱回信却没有提,很显然是不想找秦墨。
“算了,这件事跟他没关系,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这也不是他可以掺和的事情。”
妹夫管大姨子的婚事,传出去好听吗?
就在这时,侍女敲门进来,“公主,秦氏海底捞那边送晚饭过来了。”
李玉澜擦了擦眼泪,“不是说了,让他们不必天天送来吗?”
“是说了,但是秦家人说秦国公世子有交代,公主不收房租,那以后的的饭菜他承包了,不仅如此,那边还送了开胃的甜米酒,说是前两年酿的,可以驱寒,喝了有助睡眠,也是秦国公世子特意交代的!”
李玉澜在外面三年,这三年听尽了流言蜚语,也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关心她。
一日三餐,餐餐仔细。
“把饭菜端进来!”
李玉澜说了句,等侍女将饭菜端进来,她才发现,晚餐跟之前的又不相同。
“公主,好精致,虽然分量少了,但是菜品多了!”
洪大福看着一套用具,“这似乎也是特别定制的!”
看着这些精致的菜品,李玉澜的心情都好了,虽然每一样菜只有几口,但每一道菜看起来,都格外的好吃。
洪大福将银筷子递上,“公主,尝尝吧!”
李玉澜吃了起来,细嚼慢咽,甚至吃饭的时候,还用手捂着嘴。
味道很好,比之前还要好吃。
不知为什么,原本没有什么胃口的李玉澜,胃口突然好了不少。
菜的分量也刚刚好。
洪大福给李玉澜温了甜米酒,李玉澜抿了一口,甜进了心扉。
原本觉得很苦的日子,突然就甜了起来。
“好喝,大福,你也来一杯!”
“公主,老奴就不用了!”
李玉澜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洪大福受宠若惊,喝完米酒,洪大福说道:“秦驸马都尉,真是个细心的人!”
“是啊,难怪这么讨父皇和母后喜欢!”
李玉澜眼睛越发明亮,“大福,你说......他请我吃了这么多饭,我请他吃顿饭怎么样?”
洪大福一愣,“公主,您不是说不想让他知道您的身份?”
“中间隔着帘子,他还能看到我吗?”
李玉澜道:“礼尚往来,你就用静澜居士的名义写一封信,就定在明日中午!”
“是,公主!”
......
当晚,秦墨让人从钱库里,支了两万两给李越,又丢给他一份慈善基金会的筹划书,还有以工代赈的详细计划,“记住了,就按照这个计划来,有什么问题,别来烦我,我要忙着赚钱,才没有那么多功夫管你。
还有啊,我还要弄几个工坊,大概需要几千个人,到时候你直接安排过来,一日三餐,每天还有十文钱!”
“什么工坊要这么多人?”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让你做就做,啰里啰嗦的,怎么跟娘们似的!”秦墨一脸嫌弃的对李越说道!
“招人没问题啊,你总要让我知道你做什么吧?”
“反正你就把我开出的条件放出去就行了!”
秦墨烦的不行,“拿着钱快走,看见你我就心烦!”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还有详细的计划书,李越底气十足!
要是这样,他都做不出样子,真的可以撞墙了。
“憨子,你说我给父皇多少合适?”
“你看着给呗,岳父大人都快穷疯了,给的越多,你的功劳越大!”
李越点点头,对了,“我认真想了一下你的主意,我决定听你的,先斩后奏!”
见李越一脸骚气的样子,秦墨忍不住问道:“卧槽,你不会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李越脸有些红,“差不多吧,憨子,你记住了,千万要保密啊,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了,要是传出去,我就死定了!”
“我日,你也太迅速了吧!”?
第九十三章 官职在身!
秦墨上午才说,晚上,李越这小子就把柳如玉给那什么了。
不是说古人都很害羞的吗?
这特么胆子也太肥了吧?
李越拉着秦墨的手,“憨子,我可听你的话了,这次你可真得帮帮我!”
“我日!”
秦墨气的直比中指,这件事麻烦了!
两万两银子怕是不好使啊!
他把杨六根叫了过来,“六根叔,咱们钱库里还有多少银子?”
““少爷,还有四万三千二百两!”
“再取四万两,给李越凑个整!”
杨六根看了一眼李越,心里也是暗暗着急,什么事要这么多钱啊?
“少爷,您不是说月底要给大家分红,这些钱.......”
“没关系,分红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秦墨摆摆手,这两天就有二十六万两银子入账,六万两银子,洒洒水啦!
可李越不清楚,感动的不行,“憨子,这钱......”
“五万两给岳父大人,剩下的一万你自己拿去使!”
等杨六根走后,秦墨说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父子的!”
“憨子,你放心,我绝对不白拿你的钱!”
“滚滚滚,就算我提前给你们分红了。”
虽然知道自己马上就有大笔银子入账,可是看着六个大箱子抬出秦氏海底捞,秦墨还是一阵肉疼。
“晚上就送过去,五万两一分不要少,我到时候要问岳父大人的!”
秦墨哼哼道:“少一两,我以后都不会帮你!”
李越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送到的。”
有秦墨的支持,李越顿时干劲满满。
离开秦氏海底捞,在宫门落锁之前,李越来到了甘露殿。
太极宫太大,而且太冷。
李世隆处理完政事,喜欢到这里来。
“陛下,八皇子求见!”
“这么晚了,他过来做什么?”
李世隆想了想,“让他进来!”
很快,李越进入甘露殿,“儿臣叩见父皇!”
“起来!”
“谢父皇!”
“这么晚了,过来作甚?”李世隆难得清闲,平日这个时段,他还在处理政务。
“父皇,这是儿臣做的慈善基金总纲和以工代赈详细的办法!”
李世隆顿时眼前一亮,“呈上来!”
高士莲忙将李越手中的计划书呈上,李世隆看了看,墨迹都还没干透,的确是现写的。
先是慈善基金的运作模式,这一看,李世隆就彻底看进去了。
“好一个慈善基金会,果真妙不可言,一旦成立,可极大的减少朝廷的压力!
还可以引导众人向善,凝聚民心!”
有些事,朝廷有力难逮。
如果成立慈善基金,就能够延伸到民间,甚至是个人。
他是个英明的君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么做的好处?
“越儿,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李世隆目光灼灼的看着李越。
李越有些紧张,急忙道:“是儿臣提出来的,但是秦墨也为儿臣补漏甚多,很多建树性的事情都是他提出来的。
包括以工代赈,秦墨也有很大的功劳,儿臣不敢贪功,父皇明鉴!”
“哦?秦墨也有参与?”李世隆更加的好奇。
李越也没有隐瞒,将秦墨那天说的话,说给李世隆听。
听完后,李世隆捋了捋下颌的黑须,“没想到这憨子居然有如此见地!”
“秦墨虽然有些憨,但是至纯至孝,看待问题比常人更加的通透,儿臣也是因为他的话才大受启发!”
李世隆赞同的点点头,秦墨的确是个好孩子,虽然憨了点,但没有什么坏心眼。
“这以工代赈的确是个好办法,和慈善基金两相结合,能省下很多麻烦!这计划你做的很好!”李世隆没有吝啬自己的夸赞。
李越心中激动万分,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被父皇夸奖。
“谢父皇!”
“好好做,千万不要丢了朝廷的脸!”
“是,父皇!”
“没什么事,下去吧!”
“父皇,儿臣还有一件要事!”
“什么事?”
李越拍了拍手,紧跟着十几个侍卫,抬着六个大箱子走进甘露殿。
李世隆皱起眉头,“箱子里装的什么?”
“银子!”
李越走过去,将箱子一一打开,高士莲伸长了脖子。
老天,箱子里满满登登的,整齐的摆放着银子!
李世隆也是一愣,急忙起身走了过去,指着银子道:“这些银子哪来的?”
李越恭声道:“父皇,这里有五万两,是秦墨这个月给的分红!”
五万两!
李世隆都懵了。
秦氏海底捞这么赚钱的吗?
这才开了几天,就分红五万两?
“这憨子,给朕做什么,朕不是说了不要?”李世隆皱着眉头,一副不悦的样子,可眼中满是喜色。
李越看破不说破,“儿臣也入了一千两,憨子给了一万两,所以儿臣想把那一万两也给父皇!”
“这么说,秦墨一共给了你六万两?”
李世隆心中高兴不已,一个月五万两,那一年下来是多少?
六十万两!
那么秦墨一年能赚多少?
绝对不少于百万两。
想到这里,李世隆又高兴不起来了。
这也太有钱了,比自己这个皇帝还有钱!
“那一万两既然是你自己投的,自己留着!”
李世隆道:“在外行走,多带些侍卫,明日你去御林军中挑选五十人,为你亲卫!”
“谢父皇!”
李越跪在地上,激动万分。
虽然皇子都有亲卫,但是都不多,至多十人。
东宫也不过才两百人的编织。
而他居然有五十人。
“好好做事,做好这件事,朕一定不会吝啬奖赏!”
“是,父皇!”
从甘露殿离开,李越越发的自信。
同时还有山岳般的压力。
不管是为了女人还是兄弟,他都必须努力。
而甘露殿里,李世隆心情也是大好。
他内帑也就二十多万两银子,还要保证皇宫开支。
虽然他一减在减,却还是捉襟见肘。
有了这些银子,接下来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拟旨,进中书省,秦墨逆冬种出青菜,大朝会进献策略,加封太子伴读,国子监术算博士(九品),从屯田司副主事(九品)!”?
第九十四章 就是钱多!
高士莲愣了愣。
太子伴读就不用说了,就是给太子准备的。
国子监术算博士,虽然品级不高,却是正儿八经的清贵文官。
屯田司是工部下的一个部门,别看官不大,但是职权很大。
但凡是田地有关的事情,都要经过秦墨,油水非常的丰厚。
他想到了一句话,‘简在帝心’!
“陛下,天色已晚,宫中已经落锁,明早奴才一早就去宣旨!”
“嗯!”
李世隆点点头,“把银子存进内帑,记住了,谁也不能透露!”
“奴才明白!”
......
第二天,秦墨在初蕊姐姐的服侍下起来。
不过,只能看不能吃,把秦墨给愁坏了。
虽然偶尔抱抱,亲亲的,但是一点也不解渴,反而弄得秦墨火急火燎。
真憋屈。
李越那小子多大胆,话是上午说的,人是下午睡的。
他越想越气,甚至打算强硬一点。
初蕊也感受到了秦墨的变化,羞红着脸说道:“少爷,该起了,您不是说,今天中午有约吗?”
“初蕊姐姐,晚上房间好冷的,你来给我暖暖床行不行?”秦墨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初蕊那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少爷,你骗人,初蕊晚上给壁炉加了好几次柴火呢,暖和的不得了!”
秦墨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早知道就发明壁炉了!”
初蕊假装没听见,心如鹿撞。
虽然伺候秦墨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对自己是极好的。
身上穿的,是最好的绸缎,戴的发誓都是金簪,手上更是套着金镯子,那里像丫鬟,分明就是少奶奶!
虽然没有那什么,但是被初蕊亲了两下,也不错,只要功夫深,早晚有一天,他会成功的。
穿戴整齐后,秦墨拿了用猪毛制成的牙刷,沾上盐巴开始清理牙齿。
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总好过他们用柳树枝清理牙齿吧?
正打算用早点,小六子急匆匆的跑过来,“少爷,宫里来人宣旨了!“
“啥,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秦墨漱了漱口,“这次来的是谁?”
“是高士莲高公公!”
“哦,是老高啊!”
秦墨擦了擦嘴角,来到正厅,就看到高士莲带着几个小太监坐在那里。
“哟,老高,吃过了没?”
“已经用过早饭了,驸马都尉,陛下有旨,还不快摆案焚香?”
“不着急!”
秦墨上前勾住高士莲的肩膀,“我才刚起呢,早餐都没吃,饿死了,你陪我一起吃点!”
高士莲哭笑不得,日晒三竿了都,才刚起,这日子过得可真潇洒。
“驸马都尉哟,我还要回宫复命呢!”
“急什么,我岳父大人身边没人伺候了吗?老高啊,不是我说你,人要学会偷懒,给自己放个假!”
秦墨半推着高士莲往里走,还不忘对那些小太监说道:“来,都进来吃点,我这里的早点,宫里可没有!”
高士莲苦笑,“都进来吧!”
“谢驸马都尉!”
看着桌子上满满登登的早点,高士莲才知道秦墨吃的有多好。
糍粑,包子,饺子,面条,豆浆,小青菜,酱牛肉,油条,看的人眼花缭乱。
每一样看起来都特别的好吃。
“驸马都尉,这个又圆又粗的是什么?这么有嚼劲!”
“粉条,这两天刚弄出来的,炒粉味道怎么样?”
“好吃!”
高士莲大口大口吃着,这味道,简直绝了。
吃了一大盘粉,在来上一根油条,两个包子,喝上一大碗豆浆,那种感觉,不要太美!
身后的小太监那里吃过这种美食,一下子就爱上了。
吃饱喝足后,秦墨打了个饱嗝,“怎么样老高,味道不错吧?”
高士莲竖起大拇指,“天下一绝!”
“想吃了就过来,实在不行,我每天做好了让人送去!”
“不用了驸马都尉,您太客气了!”
“客气个啥,我跟你一见如故,虽然你比我大得多,但是在我眼里,你就跟我叔父一样。
而且,你把我岳父大人照顾的这么好,我必须对你也好点,只有你高兴了,才能对我岳父大人更好!”秦墨憨憨笑道。
高士莲心中满是感动,寻常人巴结他,都是因为他的身份。
秦墨却是真心对他好,从不贪图什么。
听秦墨把自己当成叔父,他眼神中也流露出了看子侄的眼神。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更是戳中了高士莲的内心。
难怪陛下这么喜欢秦墨,其实人都是相互的。
如果秦墨不孝顺陛下,陛下怎么可能会这么宠爱他。
真是个至纯至孝的孩子。
就是憨了点,但是好在不笨,还能赚大钱,给陛下分忧解难,只要不被奸人陷害,肯定能够快快活活的。
高士莲暗想,既然他把自己当成叔父,那自己也不能任由他被人欺负,以后要是谁敢欺负秦墨,那就是欺负他高士莲!
“驸马都尉,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什么老奴不老奴的,以后不许说,这里又不是宫里,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高叔,有人我就叫你老高怎么样?”
高叔!
高士莲心中一颤。
太监无后,他也不例外。
早年天下大乱,他的家人全都死了。
听到秦墨的话,高士莲心中特别欣慰,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好,那老.......咱家就托大了!”
“高叔!”
“哎,秦贤侄!”高士莲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动。
“嘿嘿,我家就我一个,我爹有没有兄弟,现在好了,我又多了一个叔父!”
秦墨急忙从箱子里抱出一个小箱子,“高叔,这是侄儿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这是什么?”
“银子!”
高士莲打开一看,足足有一千多两,急忙合上,“哪有侄子给叔父见面礼的,你等着,下次高叔给你准备见面礼!”
“哎呀,侄子孝敬叔父天经地义!”
秦墨说道:“高叔不收,就是不认我这个侄子!反正我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傻小子哟,财不露白,可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这种话,明白不?”高士莲心中既高兴又担心,生怕秦墨对外宣扬!?
第九十五章 攀亲
秦墨憨笑道:“我才不傻,别人我才不说,我就对亲近的人说!”
高士莲心中一暖,“行了,这钱高叔收了,到时候高叔送你份大礼!”
“什么大礼?”秦墨好奇问道。
“不可说!”
高士莲买了个关子,然后把跟着的几个小太监叫了过来,“今天咱家高兴,就借花献佛,大家一起沾沾喜气,咱们太监都是无后的人,可是总有人有家人,一人拿五十两,寄给家人,也让他们沾沾光!”
他一人赏了一锭银子,在宫里当老祖宗,有那么容易?
恩威并施才能笼络人心。
赏钱,是最直白的手段之一。
“谢老祖宗,谢驸马都尉!”
“嗯,驸马都尉跟咱家的关系不用明说,日后看到驸马都尉都给咱家用心点,谁要是敢不敬,咱家饶不了他!”胡萝卜加大棒,效果非常好。
“老祖宗,驸马都尉待兄弟们是极好的,从来不轻瞧咱,每次都客客气气的,说实话,宫里的兄弟,都特别敬重驸马都尉!”
高士莲点点头,这点确实,秦墨从不轻瞧太监,甚至非常客气,他也是听了不少。
在大乾,找不出第二个似秦墨这样的人了。
“知道就好!”
高士莲敲打了一番后,拉着秦墨的手道:“早点也吃了,该宣旨了!”
秦墨点点头,交好高士莲非常有必要。
这位可是宫内的隐相。
是李世隆最相信的人。
他知道自己今天这一番操作很成功,有个隐相当自己的叔父,日后做起事来,也能提供便利!
来到正厅,摆案焚香,秦墨带着秦家众人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国公世子秦墨,逆冬种出青菜,大朝会.......擢升太子伴读,为国子监术算博士,工部屯田司副主事,钦此!”
啥?
太子伴读,国子监术算博士,屯田司副主事?
给太子伴读,那不是找不自在呢?
国子监术算博士,岂不是天天要去国子监上课?
他好不容易才从国子监逃出来,又要回去?
屯田司顾名思义就是管种田的。
宋潜还以为李世隆会封赏自己一个爵位什么的。
可结果,给了五万两,两个九品芝麻官,啥也不是!
“接旨啊,驸马都尉!”
“接啥旨啊,太子伴读那是人做的?我才不想天天陪太子读书呢,烦死了!
国子监我也不想去,还有啊,屯田司是种田的,岳父大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让我去种田?
他可真行!”
秦家众人听了直流冷汗。
高士莲急忙捂住秦墨的嘴,小声道:“祖宗哟,可不能乱说,抗旨可是要杀头的,你听高叔的,这是好事,保证前途无量!”
世子也好,驸马也好,有地位没权利。
说白了就是混吃等死的纨绔。
可现在秦墨半只脚踏足清贵文官,半只脚又踏足工部,身为太子伴读,很明显陛下是在培养他,假以时日,必然是肱骨之臣!
好说歹说,秦墨才勉为其难的接受旨意。
高士莲宣读了旨意,也离开秦家回宫复命。
路上,他再三警告小太监,让他们不要乱说。
回到宫中,李世隆询问他,为什么这么慢才回来。
高士莲想了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给李世隆听,当然,认叔这一段被他隐去了。
开玩笑,宦官和朝臣勾结,那可是大罪。
虽然秦墨只是个驸马。
但是别忘了,秦墨背后可是秦相如,是武将集团。
当李世隆得知秦墨强行留他们吃早点,也忍不住摇头,心中也很是受用,“这孩子虽然憨,但是待朕是真心好,朕可以感觉出来,至纯至孝,难能可贵啊!”
高士莲笑而不语,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
当李世隆问秦墨是不是欣然接旨的时候,高士莲尴尬了。
“怎么,宣旨不顺利?”
“陛下,秦驸马都尉说他不想陪太子读书,不想去国子监,更不想种田,还说陛下太过分了,他好不容易消停两天!”
李世隆气的牙痒痒,“臭小子,明明有天赋,朕难道不管他,任由他浪费自己的天赋吗?还敢在背后说朕坏话,没良心的东西!”
高士莲暗笑,陛下看似生气,可语气中满是对秦墨的维护和关心,也只有真心把秦墨当成自己人,才会说这种话。
“明天憨子要是不去工部报道,一定要来告诉朕,朕抽不死他!”
李世隆傲娇的哼了哼。
......
中午,秦墨应邀到访。
上次过来,秦墨没有看清楚房东的样子,只能从对方的声音判断,那人应该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秦少爷,这边请!”
管家笑着带路,很快,便来到一处阁楼。
这阁楼足有四层楼,在这里恰好可以看到秦氏海底捞。
风景不错!
紧跟着,下人在阁楼中间摆放了一排屏风。
秦墨一愣,“这做什么?”
下人并未解释。
很快,酒菜上来了,秦墨一看,差点没晕死,竟是自家海底捞做的饭菜。
一炉小火锅,几个小菜,还有甜点,旁边还放着小酒!
两个长相秀丽的侍女跪坐在桌前,一个,给秦墨温酒,一个小心的往铜炉子里面添煤炭。
酒香和火锅的香味碰撞在一起。
阁楼里也安装了壁炉,这是秦墨送的。
壁炉燃烧正旺,外面寒风凛凛,阁楼内,温暖如春。
秦墨解开大氅,盘腿坐在软墩上。
这才是真正大户人家的派头,真不知道房东究竟什么来头。
越是如此,他越是好奇!
“你们家小姐叫什么,能不能告诉我?”秦墨问道。
侍女三缄其口,“秦少爷,别逼我们了,主子下了命令,我们不能说的!”
“神神秘秘的!”
秦墨哼了一句,“若是真心想请我吃饭,又何必在中间隔屏风?难道秦墨长的很丑,有碍观瞻?”
话音刚落,就听见屏风那头传来一阵响动,紧跟着一个如同二月清泉般的声音响起,“秦世子,未亡人有失远迎,还请莫怪,府上的酒菜抵不过秦氏海底捞,故此借花献佛,还请秦世子多担待!”
秦墨一愣,“未亡人?房东是个小寡妇?”?
第九十六章 轻薄李玉澜!
那一瞬间,秦墨想了很多。
寡妇好啊。
有钱又豪气的寡妇更好。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房东姐姐,我倒是不生气,就是想见见你!”
秦墨眼珠一转,“你可千万别觉得我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是觉得,咱两投缘,应该可以交个朋友!”
“交朋友?”
李玉澜有些脸红,这秦墨难道不知道,未亡人不方便抛头露面吗?
是了,他是个憨子,那里知道这些。
“咱们隔着屏风也可以交朋友!”李玉澜说道。
秦墨隐约可以看到屏风对面的情景,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房东姐姐,见个面呗,哪有朋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
秦墨喝了一杯酒,说道:“这屏风不仅格挡了你的样子,还格挡了我们两人的友情!”
李玉澜一时竟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未亡人不方便,还请秦少爷多担待!”
秦墨撇撇嘴,心中有些失望,“看来房东姐姐并不想跟我做朋友!”
“没有,你别多想.......”
秦墨放下酒杯,“我吃饱了,多谢房东的款待,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说着,秦墨起身。
李玉澜没想到秦墨居然说走就走,昵称变了,语气也变得生冷起来。
“秦少爷,留步!”
李玉澜深吸一口气,“我这就让人把屏风撤了!”
秦墨心中一喜,可脸上却有些不悦的说道:“这不好吧,万一坏了房东的名声,秦墨担待不起!”
“我们清清白白,谁也不能说个不是!”
李玉澜请秦墨吃饭,是想感谢秦墨,也是想试试能不能让秦墨帮忙。
别忙没帮上,还把人给得罪了。
“他是我妹夫,又不是外人,没事的!”
李玉澜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她连忙让人把面纱找来,然后撤掉了中间的屏风。
秦墨不走了,直勾勾的看着中间。
当房东出现在秦墨面前的时候,他愣住了。
只见对方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头戴白花,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住她曼妙的身段。
特别是那双大眼睛,看起来水灵灵的。
女要俏,一身孝!
可她脸上的面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即便如此,也让秦墨看呆了。
被秦墨目不转睛的盯着,李玉澜有些心慌,眼神都变得慌乱。
粉嫩的俏脸滚烫。
“秦,秦少爷,请坐!”
李玉澜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墨回过神来,发自内心的赞道:“房东姐姐应该是个大美女,可惜了,面纱挡住了!”
这也夸赞的太直白了。
李玉澜什么时候听过异性这露骨的夸赞,而且对方还是她的妹夫。
夸赞完李玉澜,秦墨重新坐下,虽然没有了屏风,但是两人相隔也有数米。
秦墨端起一杯酒,走到李玉澜的面前,“房东姐姐,虽然不知道你是哪家人,但是肯定出自大户人家,我敬你一杯!”
李玉澜连忙以茶代酒回敬,她可以感受到,秦墨很好奇她长什么样子。
秦墨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对方面上细细的绒毛。
这皮肤也太好了。
“房东姐姐,你应该比我大吧,你以后也别秦少爷秦少爷的叫我了,要是不嫌弃,就叫我秦弟弟!”秦墨憨笑着,我爹就我一个,也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从小的愿望就是能够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
秦弟弟?
李玉澜怎么听怎么变扭。
叫出口,好似‘情弟弟’,让人浮想联翩!
想拒绝,可是对上秦墨那双真诚的眼睛,又不忍心拒绝。
况且,他是自己的妹夫,叫弟弟也没错。
“不如这样,我唤你叫秦大朗如何?”
大朗?
秦墨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这名字一听就很容易被绿。
可大乾,称呼大朗,二郎很多的。
“行,敢问房东姐姐叫什么!”
李玉澜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跟秦墨挑明身份。
“我姓柴,叫静澜!”
柴静澜!
秦墨在脑海中迅速搜索,“姐姐是柴家小姐?”
“嗯!”
李玉澜笑着点点头,冠以夫家姓,这很正常,静澜是她自己起的居士名号。
“哦,以后我有姐姐咯!”
秦墨笑了笑,然后走过去,将矮几直接搬了过去,两人面对面,席地而坐。
阁楼里伺候的下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秦墨也太大胆了。
“主子!”
洪大福忍不住叫了句。
李玉澜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柴姐姐,上次回去后我就天天在想,什么时候能够跟你见上一面。
今天总算被我给盼到了!”秦墨一边说着,一边给李玉澜夹菜,这亲密的动作,让李玉澜芳心大颤。
“柴姐姐,你吃的也太素了,得多吃点肉,肉才有营养!”
“我,我吃不了这么多!”
见秦墨满脸关心,李玉澜心中一暖。
“没事,吃不完给我吃!”
秦墨憨笑道:“我不嫌弃的!”
那岂不是要共食一碗?
李玉澜也不说话,小心的掀开脸上的面纱,低头吃了起来。
秦墨心里跟猫抓似的。
“柴姐姐,你带着面纱吃东西多累啊,摘了吧!”
“没关系,不累!”
“我看着都累,哎哟,反正我们是姐弟,怕什么!”
秦墨喝了酒,酒精上头,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胆子,直接伸出手去!
李玉澜吓了一跳,正要躲闪,却被秦墨揪住了面纱!
洪大福睚眦欲裂,“秦墨,住手,不能掀!”
秦墨那里管得了那么多,直接见面纱掀开!
没了面纱的遮挡,李玉澜的容颜暴露在秦墨的视线中。
大大的秋水瞳,高挺的琼鼻,温润的樱桃小口,粉嫩的脸颊,鹅蛋脸,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惊恐和羞恼。
这也太漂亮了吧?
秦墨吞了吞口水,特别是她此时还穿着一身孝服,简直美的冒泡!
眼看对方眼眶中泛起了泪光,秦墨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才明白,这里是封建的大乾,而不是开放的现代。
“那个柴姐姐,你这么漂亮被面纱遮住太可惜了!”
秦墨大脑飞速转动,“我也是为了你吃东西方便......”
话还没说完,李玉澜的泪水决堤!?
第九十七章 别出心裁的礼物!
秦墨急了。
柴家同为国公门第。
柴静澜还是个小寡妇,调戏小寡妇,这要是传出去,乐子就大了。
“柴姐姐,你别哭啊,我,我也是一番好心!”
秦墨急忙装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身穿便装的洪大福气呼呼的走过来,“秦憨子,我家主子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真以为我们家没人能够治得了你是吗?”
“不是啊,这位大叔,我只是觉得柴姐姐吃饭太累了,所以......”
那一脸无辜的样子,让李玉澜心中苦笑,他是个憨子,不知道未亡人不方便抛头露面,也不方便以真颜示人。
“算了,大福!”
李玉澜擦了擦眼泪,重新将面纱戴了起来,“送客!”
说完,她转身便走。
秦墨心里暗骂自己鲁莽,喝了点酒,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柴姐姐,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柴姐姐,你别生气,小弟知错了,你要是难受,打我吧,骂我吧......”
李玉澜心中万分难受,本想感谢秦墨,在顺便求他帮忙,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轻薄自己。
“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还有那些饭菜也别送了!”
洪大福冷哼一声,要不是顾忌公主的名声,他一定要想办法整一整秦墨。
秦墨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想着,该怎么弥补这件事。
错了就是错了,认错弥补就得了。
与此同时,李越带人开始筹建大乾皇家慈善基金会,一边宣传刺慈善基金会,一边宣传以工代赈。
李越本以为,坐等就行了,可结果宣传了一天,也没什么成效。
各家该施粥施粥,灾民们该乞讨还是乞讨。
把李越给愁死了。
“不应该啊,这么好的计划,怎么没有效果呢?”
李越叫来一个侍卫,“是不是你们没有宣传到位?”
“小的沿路敲锣打鼓的,根本没有人相信我们,他们觉得我们是拉壮丁,一日三餐还有工钱,他们根本不信的!”
“是啊,八皇子,他们觉得捐钱给我们,最后这些东西还是进入我们的腰包,还不如他们自己来呢!”
李越深深皱眉,居然会这样!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就像秦墨说的那样,饭都喂到自己嘴巴里了。
自己还干不好。
他攥着拳头,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短板是什么。
他不傻,不比别人笨,只是没有处理大事的办法。
秦墨既然能够写出计划,那么让他来帮自己,肯定没问题。
“走,跟我去秦氏海底捞!”
与此同时,秦墨正冥思苦想,该怎么道歉。
对了,女孩子都爱吃甜的,要不,送她一个蛋糕怎么样?
说干就干!
秦墨知道,奶油是蛋白打出来的,现在他又有白砂糖,蛋糕也可以用面粉加蛋黄。
他急匆匆的来到厨房,让他们准备鸡蛋,然后快速的打了起来。
厨房众人都觉得好奇,“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做蛋糕!”
秦墨擦了擦汗水,“准备好蒸笼,我一会儿要用!”
他一边指挥,一边顺时钟搅动蛋清。
不能太快,也不能太忙。
还不能停下。
手说不出的酸痛。
“牛奶有没有,快去弄点过来!”
别以为大乾人不喝牛奶,他们不仅喝牛奶,甚至还喝羊奶。
大乾风气开放,常有西域胡商过来,西域人那边就比较爱和牛奶和羊奶。
不过没有经过加工的牛奶有膻味,秦墨也不挑剔,将就着用就行了。
很快,牛奶就送来了,秦墨将牛奶均匀倒入,然后加入白糖。
没有黄油,就加入了一点猪油。
然后快速的搅动。
众人觉得很神奇,因为透明的蛋液居然逐渐变成了白色,甚至能够粘在筷子上不滴落。
秦墨尝了一口。
眼前一亮。
味道不错,虽然达不到后世那种标准,但是在大乾绝对是独一份。
这么别出心裁的礼物,也只有他能做出来。
杨六根也好奇的问道:“少爷,这是什么?”
“奶油,一种甜点,等我空了,在教你们,你们现在也可以好好学学!”
众人一听,顿时认真了起来。
在他们眼里,自家少爷,那就是食神下凡。
随便推出一道菜品,都备受追捧。
店里的生意,也是一天比一天好。
以至于驸马街这边,陆续又有几家店开了过来。
虽然还没开张,但是什么张氏海底捞,马氏海底捞,层出不穷。
都想跟秦氏海底捞一争高下。
紧跟着,秦墨开始打发蛋糕,等到蛋糕做好之后,秦墨把蛋糕放在蒸笼上蒸。
在这期间,秦墨一直在认真的为他们讲解问题。
大家也听的很详细。
其实,教会他们,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更多的,是秦墨想自己吃。
来大乾时间越长,他对前世的记忆就越淡。
来这里一趟,总要留下点什么。
正说着,李越急匆匆的跑进来,“憨子,你在厨房作什么,快跟我走!”
“去哪儿?”秦墨一脸懵逼的甩开他的手。
李越沉声道:“当然是忙灾民啊!”
“卧槽,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墨鄙夷的看着他,“你不会不知道从何下手吧?”
李越脸一红,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兄弟不?我先在碰上问题了,你帮不帮?”
秦墨直接竖了个中指,“你不会真要我把饭嚼碎了喂给你吃吧?”
李越咬牙,“万事开头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就是个闲散人,那里碰过这种事!”
秦墨捂着脸,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钱也给了,计划也做了,到头来,还要自己出马。
这个头万万不能开,要是开了,他以后有的烦。
让他出主意可以的,让他出面,绝对不行。
“那我不管,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李越问道。
“秘密!”
他难道要告诉李越,自己轻薄了柴家小姐?
李越也是一脸难受,不过他也没追问,而是把秦墨拉到一边,“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帮我,日后如玉这件事东窗事发,我就说是你怂恿我的!”?
第九十八章 我也可以先斩后奏!
“卧槽,算你狠!”
秦墨骂咧咧道:“小垃圾,没良心,哥们这么帮你,你居然坑我!”
李越也很不好意思,“憨子,我就你一个好兄弟,你不帮我,谁帮我?”
“哼,说的好听,你撩妹,我帮你,那我呢?我怎么办?”
“你不是有我七姐了吗?”
“我呸,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你七姐,那个悍妇,谁娶回家谁倒霉!”
“我七姐人真的不错的,你娶了她不会亏的!”
“要娶你娶,反正我是不会娶的,我还想多活两年。”
李越苦笑,看来,那件事真的给秦墨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你不娶也没用的,我父皇不会同意的!”
“实在不行,我就找一个良家闺女,先斩后奏,到时候我就说是你怂恿我的!”
“卧槽,你小子比我还狠!”
李越跟秦墨在一起时间长了,口头语也学了个全,还竖起了中指。
“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吧,哥们还要做蛋糕呢,没工夫理你!”
说着,秦墨回到厨房。
李越急忙跟了上去,像个牛皮糖一样缠着秦墨,“好兄弟,父皇虽然让六部配合我,但是谁会在意我一个八皇子,也就你能帮我了!”
秦墨被他缠的没办法了,“六根叔,你陪他去一趟,多招一些工,三四千个不少,六七千人也不算多,一日三餐咱们家包了,每人每天十文钱,当天结算!”
“是,少爷!”
杨六根应了句,拱手道:“八皇子,我们走吧!”
李越深吸口气,“能行吗?我满世界的宣传都没人搭理!”
“哼,给你钱都不知道怎么花!”
秦墨拍了拍手,紧跟着下人抬了七八个大箱子,每一个箱子都需要四个人抬。
李越一愣,问道:“箱子里装的什么?”
秦墨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满满登登的,都是用绳子串好的大乾通宝!
“这里是五十万文大乾通宝,也就是五千两银子,一人十文钱,五千人也才五万文,这五千两银子,可以管他们十天!
你宣传有什么屁用,不如直接把钱摆在他们面前,让人登记,谁报名就给钱,然后统一安排,你看他们愿不愿意过来!”
李越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憨子,你真聪明!”
秦墨切了一声,“行了,走吧,看见你就烦!”
“那慈善基金会没人捐款怎么办?”
“这个就更简单了!”
秦墨道:“你让人拉一个石碑,立在街口,随便找两个人假装捐献,当街雕刻,一传十,十传百,他们能不来吗?
还有接受的钱和物品一定要做好账,到时候给岳父大人,让岳父大人安排,在这之前,出面把西北灾民做个统计,以防止破皮无赖!”
李越越听越激动,这主意,真好!
自己也不憨啊,怎么就想不到这么好的办法?
“谢了憨子!”
李越拍了拍秦墨的肩膀,兴冲冲的离开了。
秦墨摇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争,那就争个彻底。
来到厨房,打开蒸屉,蛋糕已经蒸的蓬松,绵软!
他忍不住撕了一块,放入口中,那味道绝了!
“好吃!”
秦墨急忙把蛋糕弄出来,用菜刀切出一个圆形。
那些边角料,就让众人品尝。
小六子狼吞虎咽的道:“少爷,太好吃了,为什么吃了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好吃吧?”
秦墨笑了笑,“好吃就对了,不好吃本少爷费这么大功夫做它干什么!”
将奶油均匀的涂抹在蛋糕上。
秦墨摸着下巴,这里也没有色素,怎么写字?
对了!
秦墨急忙让人弄来干果蜜饯,然后把其他人都支开,在蛋糕上拼了一个q版的自己,不过是跪着的,旁边还拼了三个字,“对不起!”
弄好之后,秦墨找来一个木盒,把蛋糕装进去,用绸缎打了漂亮的蝴蝶结。
一番忙碌下来,已经是傍晚了。
秦墨亲自提着蛋糕来到了李玉澜居住的地方,门口的守卫看到秦墨急忙道:“秦少爷,回去吧,我们主子下了命令,以后你们家的东西不用送来了!”
秦墨把盒子放在地上,交代道:“这是我亲手做的礼物,烦请转交给柴姐姐!”
说完,秦墨转身便走,下人见状,急忙去通报,洪大福从门后出来,本想让下人把东西丢了,可是转念一想,又忍住了。
他将东西提在手上,倒是不重,也不知道秦墨做的什么。
憨子虽然鲁莽,却也不蠢,知道送礼道歉。
“算了,都是为了公主!”
洪大福实在不忍心看李玉澜难过。
提着盒子来到了门外,“公主,秦墨亲手做了赔罪的礼物送来,我给您送进来,可好?”
房间里,李玉澜神情憔悴,双目红肿。
秦墨摘了她的面纱,她倒是不气恼秦墨,而是感慨自己命苦。
若是郎君还在,如何至此?
她也不会像个货物一样,嫁来嫁去!
命运何其不公,她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
“饭菜?”
“不是公主!“
洪大福忍不住掀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表情变得十分古怪,“这东西......您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李玉澜感觉人生一片黑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以前喜欢做的事情,现在一点也不喜欢。
“拿进来吧!”
李玉澜有气无力的说道。
洪大福推门进入,见李玉澜泪痕犹在,也是心疼不已,将盒子放在她面前,“公主,别难过了,七公主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但愿吧!”
李玉澜叹了口气,“大福,你先出去吧!”
见她兴趣缺缺,洪大福也不敢多说,只是站在门口,等待召见!
本以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可李玉澜打开后一看,顿时愣在了那里。
一个形象的小人儿跪着,留着眼泪,大喊着:“对不起!”
噗呲!
李玉澜笑了起来。
门口的洪大福听到笑声,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秦憨子,还挺会逗人开心的!”
“这是蜜饯,这是干果,那这个又是什么?”
李玉澜从没看过这东西,她眼角余光看到了盒子的角落,还有一封信!?
第九十九章 唐突
李玉澜拆开信封:
柴姐姐亲启,我今天唐突了,已经知道错了,求柴姐姐原谅。
我只是觉得,柴姐姐风华正茂,若是面纱遮挡,岂不是浪费了大好年华?
小弟和姐姐一见如故,真心希望姐姐可以开心快乐的生活。
这蛋糕,乃小弟亲手做的,大乾独一份,谁也没尝过,柴姐姐是第一个尝鲜的。
日后一日三餐还是要送的,柴姐姐,你真的太瘦了,小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柴姐姐可以不理我,但是不要跟好吃的过不去。
常言道,唯美食不可辜负!
李玉澜心中的羞恼早就没了,只剩下感动和莫名的心动。
唯美食不可辜负。
说的真好!
她拿出勺子,轻轻的挖了一勺,送入口中。
香甜的蛋糕,顿时在口腔融化。
李玉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好看的眼睛也微微眯起,这是极度享受才有的表情。
“好吃!”
李玉澜心情一下子就变好。
这蛋糕,绝对是她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他怎么能做出这么香甜可口的食物呢?”
李玉澜突然觉得,能够做出让人夸赞的食物,也挺有成就感的。
最起码吃的人,会觉得很幸福。
秦墨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算了,就原谅你了!”
李玉澜笑了笑,看着蛋糕上跪着的小人,眸子里满是笑意。
她拿出文房四宝,写了一份回信,回信不长寥寥几字。
用火漆封好,她把洪大福叫进来,“回给秦墨!”
洪大福观察李玉澜的表情,发现她心情变好,也松了口气,拿过信封匆匆让人送去秦氏海底捞。
蛋糕味道很好,不过吃多了却有些腻,她本想让下人分食,却有些舍不得。
如秦墨所言,这是他亲手做的,大乾独一份。
“留着,饿了再吃!”
李玉澜这么想。
可她没想到的是,洪大福回来的时候,又拿了一份秦墨的信。
“柴姐姐不生气就好,说真的,你哭的时候我都吓坏了,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柴姐姐,以后要是想吃什么,直接跟我说,我下厨给你做。
还有啊,要是烦闷无聊了,也可以给我写信。
那蛋糕我做大了,你一个人应该吃不完,分给下人吃点吧,隔夜的蛋糕不好吃!”
看着回信,李玉澜笑了笑,把洪大福和贴身侍女叫进来,让他们分了。
洪大福尝了一口,满足的长叹道:“公主,这蛋糕,真乃人间美味,老奴活了四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好吃就多吃点。”
李玉澜说了句,连忙拿出纸笔给秦墨回信,这一次她写满了一张纸,吹干了墨迹,用火漆封好,“再送去给秦墨!”
洪大福点点头,连忙送去。
直到宵禁,两人一来一回居然聊了六封信!
将这些信封收藏好,李玉澜突然反应过来。
秦墨可是自己的妹夫,哪有人跟自己妹夫天天书信来往的?
她心想,万万不能在书信来往了。
可睡在床上,她又忍不住的想,明天秦墨会不会再回信?
回信,他会说什么?
在信中,她说自己有个朋友,也跟自己情况一样,是个未亡人。
但是她的爹娘要强迫自己嫁给一个没见过几次面,不喜欢的人,她现在很苦恼,所以就问秦墨是怎么想的。
她捂着微微发烫的脸,“不能再想了,快睡觉!”
直到下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她罕见起晚了。
穿戴整齐之后,秦氏海底捞那边已经送来了早点。
李玉澜忍不住问道:“除了早餐,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洪大福回道:“没了,刚才秦氏海底捞的人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李玉澜心中微微失落,可转念一想,哪有人大清早就写信的。
看着桌子上的餐盒,李玉澜打开一看,早点很精致,可令她惊喜的是,早点下方居然压着一封信。
支开下人,李玉澜迫不及待拆开了信封,然后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
当她看到秦墨在信中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那一瞬,李玉澜定在了哪里。
“他说的真好,生命也好,爱情也好,在自由面前,不值一提,我虽是公主,却是一只被关在鸟笼里的鸟儿。”
这么说,秦墨也不支持她朋友嫁给不喜欢的人!
甚至,她觉得秦墨很懂自己,就这一句话,让李玉澜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最后,秦墨还说了一句:这辈子如果不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厮守一生,这人世间就白来了。
一句话,宁缺毋滥,俗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总之一定要勇敢的说不!
她反反复复的把信看了好几遍。
真的说的太好了,每一句话都说进她的心坎儿。
她不禁想,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人这么懂她。
她一边吃着美味的早点,一边写信。
而另一边,秦墨抱着柱子,“不去,打死不去工部报道,我一个九品芝麻官,去报什么道啊!
大冬天的,谁家种地啊,反正我不去!”
杨六根等人轮番劝,就连初蕊都出马了,秦墨依旧不肯动声。
当什么官啊。
当个有钱又潇洒的咸鱼不好吗?
“少爷,昨天高公可是特意交代了,让您今天一定要准时去工部报道!”
杨六根道:“屯田司副主事,职位是低了点,可也是手里有权的,有些人虽然是勋贵,可都是闲职。
以少爷的聪明才智,肯定很快能在朝廷中脱颖而出的!”
“六根叔,你不懂,就是因为本少爷太优秀了,才不愿意进朝廷!”
秦墨道:“我才不想天天被人呼来喝去呢,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又有初蕊姐姐陪着,不香吗?”
......
与此同时,李世隆正在批改奏折。
将面前的奏折批改完之后,李世隆突然想起一件事,“秦墨去工部报道了没有?”
高士莲回道:“奴才这就去看看!”
“不用了,朕亲自过去看看!”
李世隆从龙椅上起身,双手负背,龙行虎步离开了太极宫!?
第一百章 李世隆的影子
此时,工部尚书段仑,喝着小茶,看着书。
每年冬天,工部是最消停的时候。
就在这时,工部侍郎贾俊急匆匆的跑进来,“段大人,陛下来了!”
段仑一愣,急匆匆的放下茶,然后把桌子上的奏折打开,摊放在桌子上。
做完这些后,段仑急忙道:“快,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贾俊点点头,急忙离开。
段仑整理了一下衣冠,心想,这时候陛下过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灾民,以工代赈来的?
他是太子党的人,虽然没有明着站队,但是他的心腹贾俊颇受太子器重。
李越异军突起,接连想出两个妙计,让太子党全军覆没。
现在上下都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直到李世隆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急忙带着工部众官跪迎:“臣,段仑,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也跟着下跪,山呼万岁。
李世隆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微微皱眉,“平身!”
“谢陛下!”
众人双手置于身前,身子微微前倾,做出准备聆听圣意的姿态。
李世隆在工部巡查一番,最后来到了段仑办公的地方,看着桌子上散落的奏折,眼神稍霁,“李越有没有过来找你?”
段仑心想,果然是为了以工代赈的事情,他急忙道:“禀陛下,暂时没有!”
李世隆皱眉,“没来?工部这边难道没有水利和道路要修缮的?”
段仑回道:“陛下,当然有,不过天气太冷了,土都冻硬了,修缮水利,清理沟渠,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世隆心中微微不悦,李越不是已经做好了计划,他应该先来工部这边交接,确定那里要动工,然后在同一安排。
“那工部这边有没有计划?”
李世隆问道:“比如规划一块地盘,给灾民使用?昨天就下了小雪,按照以往天气,这几天怕是要下大雪了。
灾民头无片瓦,就算有饭吃,有衣穿,也会被冻死的!”
段仑苦笑道:“划地容易,但是工部缺少经费,戴尚书那边也吃紧,我已经打了好几次条子,都没有批准!”
虽然吏部才是六部之首,但是户部把控的是钱袋子,就连吏部要用钱,都得经过户部同意。
说来说去,还是没钱。
“现在最重要的,是灾民,你在给戴魏发个条子,不管怎么样,都要让他把钱拿出来!”
段仑也是老油条了,“不如陛下给微臣一个条子,微臣拿着陛下的御条,想必戴尚书也不会不给!”
李世隆吃了一记软钉子,心里也有些不爽。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开条子,戴魏八成还是会驳回,因为国库真的穷。
他还会想尽办法,让自己从内帑拿钱出来。
“对了,秦墨呢,刚才迎驾,他怎么没来?”李世隆转移话题道。
“陛下,秦驸马都尉没来!”
李世隆让秦墨当屯田司的副主事,他早就收到了吏部发来的条子。
“没来?”
李世隆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憨子,居然不过来就任!”
一想到秦墨坐在家里数钱,他这个皇帝却在纠结是从内帑出钱还是国库出钱而烦恼,心中火气更大。
“去,把秦墨给朕叫来,要是不来,抓也要抓来!”
李世隆坐在主位上,“朕就在这里等,高士莲,你别去,无舌,你去!”
门外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嗻!”
如果说,高士莲是李世隆的心腹,那么无舌就是李世隆的影子。
高士莲脸色微变,无舌可不是自己,这家伙眼中只有陛下,只要是陛下下达的命令,就算是死,他都会完成。
“秦贤侄哟,你可千万不要反抗呐!”
......
也就半个小时左右,秦墨被五花大绑进来。
“卧槽,快放本世子下来。”
“老王八蛋,谁让你抓老子的?等老子出去了,要你好看!”
“阴阳人烂屁股,你给我等着你!”
一路上,秦墨都在骂。
无舌听得脸直抽抽,眼看快到工部了,他直接拿了一块臭抹布塞进秦墨的口中,冷笑一声,“咱家可不是高士莲这么好说话,你要是敢在骂,我一定会找机会割了你的舌头!”
秦墨来大乾这么久,还从没看过这么嚣张的太监。
气呼呼的瞪着无舌,很快便进入了工部。
“陛下,秦墨抓来了!”
无舌阴恻恻的说道:“奴才去秦家的时候,他一直反抗,无奈之下,奴才才出此下策。
不过来时,秦墨还在路上辱骂陛下,说陛下吃饱了撑的,天天有事没事让他工作!”
秦墨瞪大了眼睛,卧槽,这个老银币居然睁眼说瞎话。
他是骂了无舌,但是没有骂李世隆啊。
他想辩解,可他嘴巴被抹布塞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李世隆黑着脸,“憨子,你不来工部报道也就算了,还敢背地里骂朕,真以为朕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他冷哼一声,直接抽下了腰间的玉带,狠狠的抽了起来。
秦墨疼的不行。
卧槽尼玛的老银币,陷害老子,这个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
而李世隆不仅仅是为了给秦墨一个教训,也是想告诉秦墨,不是什么事都能马虎。
授官是非常神圣严肃的事情,一般来说,会给三到五天时间准备。
但那都是针对外地过来的官员,他们要拜访上官,还要认门,然后才正式上任。
吏部的条子已经给到了工部,秦墨不来,是藐视朝廷法度,也是藐视李世隆。
“朕平日里就是太由着你,才让你分不清轻重。”
他看起来打的恨,不过下落到一半,又收回大半的力气。
即便如此,也疼的秦墨被汗水给浸湿。
无舌缩在角落里,无声冷笑。
高士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陛下,秦驸马都尉也是第一次授官,没有经验,害怕也情有可原!”
“他没有经验?天天在宫里走来走去,都快成他的后花园了,他会害怕?”
李世隆知道高士莲是在帮秦墨说话,不过这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总不能真的把秦墨给打死吧?
又抽了三下,李世隆才收手,“要不是看在相如的份上,朕抽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第一百零一章 悔婚?
秦墨心里那个气啊。
他就想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也有错吗?
他不求上进碍着谁了?
李世隆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非逼着他,要给他授官。
问过他本人了吗?
段仑看着秦墨,心想,这奇葩也是大乾独一份了。
从来没看过陛下对哪个驸马这么上心。
又是国子监博士,又是工部主事的。
大乾的驸马不少,但大多数授的都是虚职,有荣无实权。
说难听点,就是皇家赘婿罢了。
李世隆把玉带系好,让人取了秦墨口中的抹布。
还没开口,秦墨张口就道:“岳父大人,你太霸道了,我都说了,我不想当官,不想上班,你非要把我抓来,还比我,打我。
像你这样不讲理的岳父,我不想认了,放开我,我要回家!”
高士莲都快吓尿了。
我的小祖宗哟。
这话能说吗?
无舌冷笑,这憨子让陛下下不来台,这不是找不自在?
李世隆也气的不行,他抗旨,他不来工部报道还有理了?
自己给他授官,精心培养,还错了?
“无舌,你个老银币,阴阳人烂屁股,你爷爷我什么时候骂岳父大人了,你给我等着,这仇我记下了!”
秦墨是真的生气了。
“反了反了!”
李世隆气的浑身发颤,“我今天还治不了你一个憨子?来人,杖二十!”
“打吧,打死算逑,我迟早被你们父子给打死,前几天才挨了棍子,今天又挨棍子,我都习惯了,打死一了百了,也省的我在你们面前碍眼!”
秦墨直接躺在地上,“大不了我爹绝后,大不了秦氏海底捞不开了,青菜不种了,也挺好的,最起码不用再受你的气,受你儿子的气,受你女儿的气!
十八年后,我秦墨,又是一条好汉!”
工部众人全都懵了。
这小子可太敢说了。
这是不要命了?
就连无舌也微微愣神。
高士莲急的不行,一把上前捂住了秦墨的嘴,“快别说了,你这小子,怎么不知好歹呢?
陛下爱你,疼你,才会授官,才会管你,别人求都求不到的事情,你怎么还不情愿呢?
快跟陛下认错道歉!”
“我知道岳父大人对我好,但是我根本不想当官,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志气,就像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然后娶个娇妻,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秦墨可太清楚了,他现在太有钱了,官做的越大,搞不好会被李世隆当成肥猪来杀。
他在外面也挺好的,反正他们家国公的位置,世袭罔替。
国公已然位极人臣。
在上是什么?
是异姓王呐,秦墨才没有当王的想法!
不当官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影响朝廷,一旦进入朝廷,麻烦会源源不断找上门的。
“岳父大人,您要是真的疼我,宠我,就应该尊重我的选择。
外面人都说我秦墨脑袋缺根弦,说话不经过大脑,万一哪天说错话了呢?
到时候被那些御史弹劾,保不定哪天就掉脑袋了。
所以小婿多谢岳父大人的好意,国子监博士也好,工部屯田司副主事也好,小婿都担待不起。”
李世隆气的浑身发颤,“烂泥扶不上墙的憨子,朕对你太失望了!”
“小婿知道岳父大人失望,也知道岳父大人想让小婿报效朝廷,报效国家,对小婿来说,不一定要当官才能够报效朝廷,报效国家!
小婿现在种青菜,未来就可以种粮食,也许有一天,能够解决大乾缺粮的问题。
小婿现在做海底捞,总有一天,这些会流入民间,让老百姓都能够吃上美味的食物,这也是一种反馈!
小婿努力做生意,生意做的越大,雇佣的人就越多,老百姓有了工作,有了稳定的收入,吃饱喝足就懂得礼节。
才能够带来和平稳定,他们有钱了,才能购买东西,钱生钱,才能够让大乾的经济动起来。
小婿又开了两个工坊,未来大概还需要几千个工人,小婿打算从灾民中选取,是不是为朝廷减轻了压力?
他们的吃住小婿来解决,是不是同样为岳父分担了压力?”
李世隆眼中的愤怒逐渐消退。
不得不说,秦墨的话说的有道理。
相比秦墨进朝当官,还不如让他在野,授予他闲职。
特别是秦墨说种粮食,他在这一块是有天赋的。
要是有一天没有季节的限制,都可以种出粮食,天下还会有人挨饿吗?
大乾面对敌人的挑衅,还会有力未逮吗?
他做生意同样有天赋,秦氏海底捞才开张几天,就送进宫五万两银子。
也许未来还会有更多的钱呢?
这笔意外的钱财,能够让李世隆做很多事情。
想到这里,李世隆深吸口气,“你说的都是设想,朕不要设想,除非你让朕看到实际成果,否则,朕不会看着你虚度光阴,就算是绑,朕也要帮你绑进宫中!”
众人再次被李世隆的话给震惊。
这是何等的用心良苦?
大乾独一份啊!
高士莲也松了口气,陛下这么说,秦墨算是逃过一劫。
他心想,要是秦墨在听话那么一点,会更得宠的。
“给我两到三年时间,小婿有把握解决大乾粮食问题,和取暖问题!”
“太长,最多给你一年时间!”
李世隆冷哼一声,“做不到就老老实实进宫当值!”
“好,一年就一年,但是这一年,你不能逼我进宫,也不能逼我读书,还有,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我和泾阳公主的婚事往后推!”
“倘若你十年解决不了,难道泾阳要等你十年吗?”
李世隆气的不行,他知道秦墨跟李玉漱不太对付。
可在他看来,绝对是秦墨的问题,”婚事是婚事,这个由不得你,你要是再说,朕要改变心意了!”
秦墨咬牙。
尼玛,太优秀也不行,皇帝非抓着自己不放。
“岳父大人,我到底哪点让你喜欢,我改还不行吗?”
秦墨无奈道:“你就这么想让我做你女婿?”
话音落下,众人齐齐吸了口凉气。
听这话,秦墨似乎不想娶泾阳公主?
还想当着陛下的面,悔婚??
第一百零二章 微服私访
李世隆鼻子都快气歪了。
“我喜欢你活着!”
秦墨说:“那我去......嘿嘿,岳父大人,其实我也挺喜欢我活着的!”
“哼,朕警告你,你只有一年的事情,不过你别以为这一年朕不管你,每隔三天进宫给朕汇报情况,要是偷懒耍滑,朕就让你进宫当值!”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时候进宫当值成了惩罚了?
这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
秦墨捂着屁股蹲站了起来,“岳父大人,刚才你打的太狠了,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婿皮糙肉厚,那也需要将养两个月,这两个月就不来皇宫烦您了!”
“没关系,你要是不方便,朕就让让人去抬你!”
李世隆气坏了,可想到秦墨一个人管了几千个灾民,心中又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打的太重了。
这孩子那里都好,就是不上进,除此之外,身上的优点还是很多的。
“算了,你就当个登仕郎和仁勇校尉!“李世隆说道。
“啥,岳父大人啊,我都说了不想当官......”
话还没说完,高士莲捂住他的嘴,“登仕郎是正九品的文散官,仁勇校尉是正九品的武散官,还不快叩谢陛下?”
秦墨眼珠一转,散官好啊,散官有名无实,也不用天天当值,还有钱拿,他急忙道:“叩谢岳父大人,岳父大人万岁!”
李世隆见秦墨高兴的接受,气不打一处来,“滚滚滚,朕看到你就烦!”
可看到秦墨一瘸一拐,又心软了,“高士莲,你送他回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气死朕了!”
“嗻!”
高士莲应了句,搀扶秦墨,“驸马都尉,咱家送你!”
从工部离开后,高士莲忍不住道:“秦贤侄啊,陛下为了你可是用心良苦,咱家跟在陛下身边伺候了几十年,还从没看陛下对谁这么上心过呢!”
“那能一样吗,我可是他的亲女婿!”
秦墨揉了揉屁股,“高叔,我才不想当什么官呢,反正我家国公世袭罔替,我多赚点钱不好吗,以后我岳父大人要是需要钱了,我给就是了。
我在皇宫当差,束手束脚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官商勾结,搜刮民脂民膏呢。
高叔啊,你回去跟我岳父大人说一下,他在朝廷好好治理天下,我在外面赚钱给他用,让他别天天操心我,让他保重身体,我看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劳心劳力的,最好让他长命百岁。”
高士莲也是一愣,旋即用赞赏的眼光看着秦墨,“是这个理儿,世人都说贤侄头脑简单,那是他们不懂,我秦贤侄有赤子之心,看问题比谁都清楚呢!”
国公,位极人臣。
秦墨,又是当朝驸马。
与其加入朝廷惹事,还不如在外面,有什么事,也能兜着点。
上次的大朝会,这孩子就差点惹出祸端,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必然会引起众怒的。
秦墨挠了挠头,憨憨一笑,“侄儿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高叔以后要多教教侄儿!”
送秦墨回了秦府,高士莲折返皇宫。
李世隆问道:“憨子路上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又说了朕许多坏话?”
高士莲躬身道:“陛下想差了,驸马都尉可没有说陛下坏话,相反,他不授官,也是为了陛下!”
“呵,什么理由?”李世隆冷笑一声。
高士莲也没有隐瞒,把秦墨的话说给李世隆听,当然,国公那一段被他隐瞒了。
李世隆皱眉,“这真是他说的?”
“陛下,奴才不敢撒谎,驸马都尉看似鲁莽,实则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他知道陛下需要什么,所以甘愿操持贱业,为陛下解忧!”
高士莲跪地道:“奴才听闻此言,内心备受震撼,世人都说驸马都尉是个自甘堕落的傻子,可在奴才眼里,驸马都尉是大大的忠臣,一心爱君,哪怕受了委屈,也从来不说!”
李世隆想起秦墨之前说要拉自己做生意,又让李越送银子进宫,拒绝授官,还挨了自己一顿打。
他心中莫名觉得惭愧。
此子......对他,至诚至纯。
李新还曾打了他,却从不记恨。
真是个好孩子!
“之前藩国进贡了天山雪莲,谴人送些过去。”
李世隆双手背负,“走,跟朕去外面走走!”
高士莲暗喜,知道李世隆觉得亏欠秦墨了。
若君王亏欠臣子,会有两个下场,第一,补偿。
第二,自觉亏欠太深,便会扬起屠刀。
李世隆心里是非常喜欢秦墨的,所以第二断无可能。
穿上了常服,李世隆微服私访出巡。
无舌带着暗卫守护在李世隆周身。
“天气越冷,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了!”
李世隆叹了口气,看着衣衫单薄的老百姓,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街头突然多了一些手执镐头和铲子的人。
这些人正在清理街道上的垃圾和水沟,干的热火朝天的。
这就是以工代赈?
李世隆看过去,人不少,他拉着一个老人问道:“这位老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老汉操着西北口音,见李世隆穿着奢华,微微躬身,“贵人好,我们在清理沟渠和街道垃圾,这是八皇子提出的仁政,以工代赈,不仅管我们一日三餐,每天还有十文钱呢!“
“一日三餐,都是清粥?”
“早餐是粥,中午和晚上是大米饭,昨天晚上,我们一人还分了一块肉呢!”
说起这件事,老汉脸上的皱褶都舒展开了。
“朝廷负担的起?”李世隆皱起眉头,真是个败家子,一日三餐也就算了,还大米饭加肉,不要钱?
“哎,朝廷难,连年大战,把国库都打空了,我们也知道,不过这些都是那些好心的大老爷捐的!”
老汉笑着道:“老汉来京城的时候,身上穿的还是单衣,险些没冻死,贵人看,老汉身上现在有三件衣服了,便是下雪,也不怕了!”
李世隆惊了,“你身上的衣服,也是他们捐的?”
“是的贵人,京城的大老爷们太好了,可怜我等!”
老汉眼里泛起了泪花,“给我们吃穿,还给我们钱,给足了我们体面!”
第一百零三章 龙颜大悦
李世隆点点头,看来李越做的还是不错的。
“不过我看这边怎么都是年岁大的?”
“贵人有所不知!”
老汉说道:“八皇子体谅我们年老体衰,过了五十之后,便不允许做太多重活儿,在京城清理路面,有坑填坑,有沟清沟。
陛下教育的实在太好了,八皇子未来必然是一代贤王!”
李世隆心里舒坦极了,老汉的话,便是对他最大的认可,让他动力满满!
“那老妪和孩子呢?”
“都安排进大户人家了,我家老婆子运气好,进了秦国公府,虽然做不了什么重活,却也能清扫庭院,缝补一些衣服。
这次逃难来的还有我苦命的小孙女,也被秦国公收下了,这天寒地冻的,她们有屋能遮风避雨,还能吃饱肚子,老汉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可是签了卖身契?”
“非也,不是卖身契,而是短租契约!”
老汉擦了擦眼泪,“那短租契约,只有半年,若是半年后,我们要返乡,随时可以走人。
听说秦国公府那边又开了两个新工坊,要招好几千人呢,老汉实在是不好意思给秦国公府增加负担了。”
说到这里,老汉面露惭愧之色,“还是多给那些年轻人一些机会吧,秦国公真是一代贤臣,大乾上有圣君,中有太子和贤王,下有贤臣,必然能够大盛!“
李世隆龙颜大悦,心里爽的不行。
“说得好,大乾必昌!”
说着,李世隆给了老汉几两银子,“这次出门匆忙,带的银子不多,希望下次还能再见!”
“贵人,使不得啊!”
“收下,耽误你做工了!”
李世隆拍了拍老汉的手,带人继续前进。
走着他才发现,街道上有人指挥这些灾民工作。
一切都井井有条。
不错!
李世隆满意的点点头,走到一个路口,便看到一块巨大的石碑。
那石碑旁边有几个匠人正在那里雕刻着什么。
李越坐在那里,身后放着大乾慈善基金会的招牌。
“这是我给灾民的一点心意,请八皇子收下!”
李越结果行李包,打开,里面虽然只是一些大米,却也能够让三口之家吃上几天饱饭。
他朝着那人鞠了一躬,“感谢你为灾民做出的贡献,请留下您的名字,我们将在功德碑上留下您的名字,以供后人瞻仰!”
那人激动的面红耳赤,八皇子朝自己鞠躬,还要碑前留名,只要碑在,他的名字就一直在。
可谓流芳百世!
“小人张二狗,当不得八皇子一拜!”
李越笑了笑,高声喊道:“胡同街张二狗,捐米二十斤!”
伴随着李越高声唱喝,旁边的人快速记载,匠人也在快速的雕刻。
张二狗觉得,这就是自己人生高光时刻。
可荣耀不仅于此!
李越拿出了一份荣誉证书,亲自在上面写下了张二狗的名字,然后盖上了自己的印玺,“这是您的荣誉证书,请收好了!”
张二狗拿着荣誉证书,激动万分。
旁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这可是朝廷颁发的荣誉证书,虽然不是圣旨,但是足以让他们供起来。
“谢八皇子!”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感谢你的无私奉献,你捐献的大米,我们将会送到灾民的手上。
每天,我们都会把支出的粮食和物品,全部张贴在城门上,每个人都可以详细的看到,自己捐献的物品用在了那里!”
“陛下,八皇子他居然向平民百姓鞠躬,这.......”高士莲愣在了那里。
李世隆眼神也是无比的复杂。
此子居然能够当众弯下腰,为了百姓居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纵观宫内的皇子,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是他小看了李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做的没错!”
李世隆满眼赞赏,反观太子,虽然做的也不错,也在到处为灾民奔走,可他却没有拿出一个实际有用的效果。
乱了章法,怎么能行?
“陛下,要过去吗?”
“不用了,你过去帮朕带句话给他,就说,他做的很好,朕很欣慰!”
“嗻!”
高士莲连忙走了过去。
此时,李越满头大汗,他感觉自己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这也是秦墨想的主意,一开始,他还觉得丢人,可习惯之后,他也觉得没什么。
相反,效果很好,来捐钱捐物的人越来越多。
而且他八皇子的贤名也逐渐在京城传开了。
这让李越干劲满满!
有了贤名还怕没有人投靠?
正当他打算像捐款人鞠躬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直接愣在了那里。
“高公,你怎么来.......”
高士莲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李越急忙闭上了嘴。
在这里看到高士莲,而且他穿的还是常服,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跟着父皇一起来的。
他急忙在人群中搜寻起来。
“陛下让我对你说句话!”
高士莲压低声音:“不用跪拜,你听好了!”
李越没说话,微微躬身,等候聆听圣言。
“你做的很好,朕很欣慰,你弯的是腰,巩固的却是大乾的江山,你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里,好生努力,不要让朕失望!”
恕我按,高士莲问道:“八皇子,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李越深吸口气,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那老奴先告退了。”
高士莲离开后,李越也没有继续找寻李世隆的身影,相反,他更加卖力的鞠躬起来。
.......
与此同时,东宫!
李新召集东宫众人。
“怎么办,现在李越一手慈善基金会,一手以工代赈,做的风生水起,孤的风头都被压下去。
人人传颂老八的贤名,却不知道孤为他们做了多少努力!”
李新心中愤怒,却知道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他扫过众人,“说吧,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人心?”
众人低头不语,这太难了,除非这找到比李越更好的办法,才有可能。
可这怎么可能?
这两种办法,是最适合当下的。
就在李新快压制不住怒火的时候,公孙冲起身道:“太子殿下,微臣有一法,兴许能够反败为胜!”
第一百零四章 太子的反击
“快说,什么办法!”
李新焦急问道,虽然上次他被公孙冲给坑惨了却也不是没有收获。
最起码他试探出了一些东西。
而且,公孙冲任然是他最聪明的幕僚。
公孙冲道:“八皇子可以做的,咱们也可以做,而且太子乃储君,乃正统,殿下若是出面,会比八皇子更有信服力!”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
杜有为道:“那岂不是东施效颦?”
“非也!”
公孙冲笑着道:“我说了,殿下是正统,是储君,是天下民心,就算这主意是八皇子出的,那又如何?
八皇子是臣,而殿下是君,殿下出面筹办东宫慈善基金会,可招揽民心。
在联合六部以工代赈,各位家里在出点力,难不成还解决不了这六七万灾民?”
侯永点点头,“公孙兄言之有理,这件事不仅得殿下做,也只会有殿下才能做,他八皇子迟早要就藩的,要那么多贤名做什么?”
众人也是附和点头。
李新也被说动了。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虽然他极不情愿模仿李越,但转念一想,抢过来又怎样?
君要臣的东西,臣还敢不给?
那不是大逆不道?
“好,那就按照公孙冲说的办法,咱们之前都捐了不少东西,现在全部统筹起来,先发衣服,然后在筹集粮食。
各家若是有工坊需要人的,全都招过去!”
李新敲定了主意,不过还是怕出问题,于是说道:“公孙冲,杜有为,侯永,你们三人做好这件事,拿孤的东宫宝玺盖在荣誉证书上,总比他八皇子的私人印玺更值钱!”
“其他人必须无条件的配合他们,谁要是在这件事上给孤掉链子,别怪孤不客气!”
交代完之后,众人动了起来。
当天下午,东宫慈善基金会的招牌就挂了出去。
李越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甚至,李新也站在街上,向募捐者鞠躬。
这一下可惊动了京城百姓。
众人为止感动。
文武百官也动了,一个个拿着银子,粮食,布匹去捐。
有不少人想巴结李新的,也瞅准了机会。
一时间,居然让整条街道都堵塞了。
李新说不出的高兴,可也发愁,毕竟人太多了,这么多人,他要鞠到什么时候去?
“殿下,坚持就是胜利,李越那边已经没什么人过去了,这说明民心还是向着咱们的!”公孙冲也十分高兴,每每想起自己的诨号,他就痛恨李越和秦墨。
但凡是和秦墨有关系的人和事物,他都要抵制。
甚至,李玉漱他都有些生气。
为什么要站在秦憨子那边说好话?
她心里还有自己这个表哥吗?
“殿下,大乾能有殿下这样贤名的太子,是天下之福,百姓之福!”
恭维的话不绝于耳。
李新听的飘飘欲仙。
不过另一边,有不少人去了皇宫面见李世隆。
有人夸赞太子,也有人担心太子的安慰。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打发走了。
李世隆面色微冷,看着无舌呈上来的奏折,觉得格外的刺眼。
东宫慈善基金会,会长李新。
这是打算跟他分庭抗争吗?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招揽民心?
哪怕他到自己面前求一个副会长,他也会给,甚至还会高兴。
“陛下,赵国公求见!”
“不见,就说朕乏了!”
李世隆说了句,看着东宫放出来的物资,以及那些捐献的人的名单。
这些人非富即贵,许多人都是当朝官员。
甚至还有世家的影子。
李世隆很清楚,大乾若是不想走前朝的老路,就必须瓦解世家。
他不喜欢太子跟世家走的太近!
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太极宫里安静的吓人。
高士莲低眉顺眼,好似一尊雕塑。
“来人,给太子加派暗卫,要是有丝毫闪失,拿你们是问!”
是夜,李新疲惫的回到东宫,虽然累,但是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仅仅一个下午,京城便传颂他李新的贤名。
百姓为止哭泣,百官为止欢呼。
就连世家高门,也很给面子。
一呼百应,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真的很好!
太子妃林蓉走过来,“郎君,累了吧,臣妾已经让人放好了水!”
太子皱起眉头,“不用了孤饿了,先让人准备吃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下次不要擅自做主!”
林蓉俏脸煞白,“是,妾身明白了!”
李新不喜欢林蓉,虽然林蓉很贤惠,家世也不错,能够为自己的助力。。
“今天晚上,孤就不去你那里了!”
林蓉眼中满是失落,她以为只要自己做好,就能换来太子的宠爱。
可三年前,她嫁给太子后,就没有尝过宠爱的滋味。
甚至很少在她那里过夜。
这件事,甚至惊动了皇后,以至于皇后把太子叫过去训斥。
被训斥后,太子会留宿她那里,可每次都把她折磨的遍体鳞伤。
只因为她撞破了太子的好事。
那件事,她深藏心中,甚至晚上睡觉都不敢睡太死,生怕自己睡太沉,然后说出来。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传唱声,“陛下驾到!”
闻言,林蓉一愣,陛下怎么来了?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李世隆龙行虎步的走过来。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太子妃,承乾可回来了?”
“谢父皇!”
林蓉起身,恭敬道:“刚回来,正在用饭,父皇可用过晚膳了?要不儿臣下厨.......”
李世隆颇为喜欢林蓉,不仅仅因为他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更因为她孝顺,而且那种孝顺,是发自内心的。
“不用了!”
说完,李世隆快步走了进去。
林蓉有些着急,李世隆很少来东宫,最起码在这个时间点不会来,更不会回亲自去找李新。
要么,是李新犯了错,要么,就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却被无舌给拦住了,“太子妃,请留步,陛下要跟太子殿下商议一些大事!”
林蓉一愣停下了脚步,心中却更急了,商议大事不在太极宫,来东宫做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无耻的李智
李新今天心情颇好,招揽了一波人心不说,还笼络了一批官员。
虽然级别不高,但是可为他的羽翼。
这种滋味,挺不错的。
他让宫女起舞,自己则喝着三勒浆。
嘴里却没有什么滋味。
秦墨卖的三碗不过岗和烧刀子冠绝天下,隔三差五送进宫里,可唯独不送给东宫。
这让李新怒火中烧。
他又想到了那个风姿绰约的身影,万千的美景,都不及她的回眸。
只是想想,他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可她却是李新难以碰触的存在,因为,她是父皇的。
哪个人的身份是禁忌,鲜有人知。
那一天,要不是太子妃赶来,也许他好事就成了。
虽然她极力反抗,可那又如何,难道她还敢说不成?
她身上的香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那丰腴的身子,稍稍一碰,让他忍不住的心心神荡漾。
就在这时,一个人出现在门口,他神情严肃,不怒自威,“全都下去!”
闻言,歌姬吓得浑身一颤,急忙退了出去。
“父皇,您怎么来了!”
李新一个激灵,心中又气又怒,父皇来了,为什么没人通报?
还有,这个时间父皇过来做什么,是不是林蓉又去母后那里说了什么?
顾不得多想,他急忙起身。
“朕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个太子过的有多悠闲!”
一句话,吓得李新直冒冷汗,“父皇,儿臣......知错!”
“认错倒是挺快的。”
李世隆冷哼一声,“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你有这个资格享受吗?”
李新低着头,心中却十分不满,他不就是喝杯酒,欣赏个舞,怎么就没资格享受了?
他到底是太子,还是卑贱的下人?
老四不仅如此,甚至还会吟诗作对,可在李世隆口中,便是文人骚客的雅骚。
他可是太子啊!
“是,儿臣以后不会再犯了!”
李世隆也没有逼迫太紧,坐在位置上,“你今天出宫了?”
“是的父皇,儿臣心系灾民,所以在外面奔走,筹的银子十五万两,米二千石,面八千斤,布匹八百,还有鞋子五百双!”
李新看着李世隆,本以为会夸赞自己,可对上的,却是李世隆冰冷的眸子,“朕还听说,你以东宫的名义组建了慈善基金会对吗?”
“是的父皇,八弟的主意很好,不过影响力终究太小,以东宫的名义去筹建,更得人心!”李新拱手道。
李世隆有些恼火,他到现在还在向自己邀功,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来告诉他?
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父皇!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在禁足中!”李世隆声音越发冰冷。
李新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父皇,儿臣也是担忧百姓,如果父皇要责罚儿臣,儿臣认了,但是灾民可等不起啊!”
李世隆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水面上,有些恼怒的说道:“难道朕还能让灾民等死吗?”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李世隆冷着脸说道:“既然你已经逐渐了东宫慈善基金,那便好好去做,要是出了什么事,朕拿你是问!”
说完,他一甩袖子,离开了东宫。
李新攥着拳头,双目赤红。
到底要他怎么做?
难道他救助灾民也有错吗?
他那里像个太子,分明就是个傀儡!
这时,林蓉走了进来,“郎君.......”
“贱人,是不是你又去我母后那里说了什么?”
李新冲到林蓉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这个长舌妇,孤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
巴掌抽在了林蓉的脸上,粉嫩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清晰的巴掌印!
推开林蓉,李新怒气冲天的离开了。
林蓉跌坐在地,悲从心底起,落泪不止。
......
与此同时安南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李越看着来人,拱手:“四哥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八弟,咱们两兄弟用得着这么见外吗?”
李智腆着大肚子走了进来,他身形颇为肥胖,走几步路都有些气喘。
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智是什么人,李越可太清楚了,大晚上不在他的扶摇殿,跑到自己这来,肯定有什么事。
“没有,弟弟就是太惊讶了。”
李越笑着邀请李智进来,然后让人上茶。
入座后,李智笑着道:“这几天八弟可是大出风头,八皇子贤名传遍京城,让为兄好生羡慕!”
“哪里,为父皇分忧,是我们该做的,四哥也没闲着,带着人东奔西走,也解决了不少灾民。
上有父皇,中有太子,现在又有四哥,灾民清零指日可待!”
李智笑了笑,“咱们虽然都是为了灾民,可是各自为主,这样一来不集中很容易遗漏,要我说,还是结成联盟,总合力量和物资,不仅能够减轻大家的压力,也能够让灾民得到妥善的处置。”
李越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动声色的说道:“四哥言之有理!”
“你也觉得我说得对是吧?”
李智抓住李越的手腕,“咱哥俩英雄所见略同,所以我向父皇请求了,让我跟你一起赈灾,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你为主,我为辅!”
闻言,李越心中怒火升腾。
这才刚开始,就有人想来分润功劳?
太子是强盗,直接蛮横的照搬硬套,他是储君,他吃了哑巴亏,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咽。
可李越更无耻,什么都没付出,向父皇求求情,功劳就到手了。
“是吗,父皇真的同意了?”
“哪还能有假?”
李智笑着道:“咱们兄弟齐心协力,其利断金,一定能够做好这件事!”
“那太好了,弟弟最近正头疼没人帮忙呢!”
李越强压着怒火,笑道:“现在有四哥帮忙,我能轻松不少!”
“哈哈,这都是当兄长应该做的。”
李智说道:“对了,听说秦墨管了几千人,是有这回事吧?”
“是!”李越点点头。
李智再问:“秦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就算海底捞日进斗金也不可能管几千人吧,秦家是不是又有什么生财之路?”?
第一百零六章 蜂窝煤!
李越打着哈哈,“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去问问秦墨,到时候在告诉四哥如何?”
李智微微眯眼,“不用了,我还以为八弟知道,既然八弟不知道,那就算了!”
秦墨的海底捞日进斗金,现在又贩酒,舅舅家的莫记酒楼门可罗雀,三勒浆更是无人问津。
价格一降再降,依旧没人愿意购买,若是再降,那就要贴本卖了。
李智想搞清楚秦墨到底是怎么二次加工酒的。
为什么秦氏海底捞的饭菜会那么好吃,还有逆转季节种青菜的秘密,这些要是能知道,还会愁没钱用吗?
“反正过两天秦墨也要进宫,到时候在问他好了!”
李智起身,拱手:“那为兄先走了,八弟留步,不用送!”
说完,踩着小碎步离开。
李越依旧送他到安南殿门口,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忍不住哼声:“无耻!”
......
第二天一早,秦墨还在睡梦中,便被小六子叫醒,“少爷,房东回信了!”
秦墨一阵不爽,“靠,放一边,别打扰本少爷睡觉!”
小六子哦了一声,又说道:“少爷,六根叔让我问您,今天要不要去作坊看看?”
秦墨顿时清醒过来,“行了,我起来!”
“那我去叫初蕊姐姐?”
“不用了,我自己来!”
秦墨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昨天晚上,又陪着程大宝他们喝了不少酒,而且这一次又加了两个人。
分别是朱国公长子,柳如剑!
梁国公窦玄龄长子,窦遗爱!
柳如剑跟秦墨也是老相识,不过两人打的少。
窦遗爱也是个憨憨,脑袋缺根弦,大概跟秦墨前身差不多。
他也是当朝驸马,而且是高阳公主的驸马,高阳公主,是三公主,不是很受宠,为人刁蛮。
小窦子被高阳吃的死死的,怕她怕的要死!
前身其实留了不少人脉,很多许多自己发掘。
利用得当,未来能做不少事情。
穿好衣服,秦墨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他现在,几乎每天跟小寡妇房东保持六到七封信,每一次都是超长回信。
给秦墨一种网恋的感觉。
而且,柴静澜生的那么漂亮,他也不亏啊。
通过柴静澜心中所提,她那个被逼婚的朋友应该就是她。
不过,秦墨也不是圣母,人都没求自己,他也不好插手,只好说一些心里鸡汤,来鼓励她。
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秦墨拿着笔,回道:“人生来自由,如果不能勇敢的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那就是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
有些事情可以将就,但是幸福不能将就,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要跟一个三观契合的人过。
柴姐姐,我听过一个灰姑娘的故事,这个故事.......”
写完了信,吹干墨迹,用火漆封好,叫来小六子,“送去,跟那边说一句,就说我白天有事,回信可能没那么快!”
“知道了少爷!”
小六子拿着信,撒丫子跑开了。
这几天可没把他给累坏,也不知道少爷天天跟房东那里有那么多能聊的事情。
想聊什么,直接见面不就行了,非得弄得费劲巴拉的。
秦墨用完了早饭,看了一眼天空,已经开始下毛毛雪了,风一吹,他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乘坐马车来到工坊,秦墨差点没颠簸吐了。
这马车他也是无力吐槽了,减震效果奇差,路也是凹凸不平的。
尼玛,总有一天,他要弄出四轮马车,在把水泥弄出来!
跳下马车,秦墨来到了西山,这里是煤山所在。
作为历朝历代的帝都,京城的煤实际已经不多了,大多数都是很深的坑洞,里面积满了水。
成郡王在这里有一座矿山,出产量还不错。
壁炉,成郡王入了两股,一股给的钱,一股用铁矿和煤矿入股。
所以,秦墨现在又想了一个赚钱的新办法。
那就是蜂窝煤!
在大乾,一两银子才能买到四十斤木炭。
而一两银子,是一千大乾通宝,正好25文一斤。
柴火更便宜,一斤大概5文钱。
相差五倍有余。
可是京城周边的山林都被砍伐殆尽,所以今岁柴火的价格从5文钱涨到了7文钱。
别说取暖了,烧火做饭都快用不起了。
很多人冬天只能一家人挤在一起硬捱!
煤山遍地是散落的煤石。
旁边搭起了棚子,两千多人干的热火朝天!
他们用水和敲碎的煤石,混合一定的黄泥,用秦庄工匠打造的磨具弄出一个个完整的湿蜂窝煤。
秦墨眼中满是追忆之色。
上辈子,即便是发达社会,很多农村依旧使用蜂窝煤。
蜂窝煤火力大,稳定,而且持久。
一只煤球可以烧12小时,一天也只需要更换两个煤球。
如果用来烧火做饭的话,最多四个煤球,而煤矿除了人工成本,材料成本几乎为零!
“少爷,您怎么不带伞啊,天寒地冻的,要是着凉就麻烦了!”杨六根急匆匆的拿了把油纸伞过来。
秦墨笑了笑,“他们上手了吗?”
“已经上手了,速度挺快的,一个人平均每天能烙两百个左右,这里有两千个,一天就是四十万个蜂窝煤!”
不过,杨柳六根有些迟疑,“不过少爷,这么多蜂窝煤,我们卖得出去吗?”
两千个人,不仅要管他们三餐,每天还要给十文钱,一个人一个月就是三百文。
两千人,就是六十万文。
需要支出六千两,算上三餐,一个月起码要支出一万两。
杨六根有些心疼,而这里还是其中一个工坊,他们秦府管了六千人,每个月支持起码三万两以上。
“当然卖得出去,京城柴贵,木炭穷苦百姓更用不起。”
秦墨道:“咱们一个蜂窝煤定价三文钱,一个蜂窝煤可以烧六个时辰,木炭起码需要十斤才能持续这么久时间,柴火就更别提了,起码需要三四十斤!
一天支出上百文钱,你觉得他们会选择用蜂窝煤还是用柴火?”
“可是,咱们人工贵啊!”
“但咱们材料成本几乎为零呀!”?
第一百零七章 求秦墨帮忙!
秦墨算道:“京城有多少人?近四百万,最少也有八十万户,这四十万蜂窝煤一户一个都不够,想要维持一天,最少也要两个。
如果烧火做饭,那就要三到四个,一天也不过才十二文钱左右,对比木炭和柴火,价格低廉到发指!
也就是说,我们如果想要供给全京城,每日最起码要二百多万个蜂窝煤才行。
倘若每日卖出二百万蜂窝煤,那么一天就是六百万文大乾通宝,一跃就是一亿八千万文大乾通宝,一个月就能赚一百八十万两!
别说六千人,就是六万人,本少爷也能养得起!”
杨六根都傻眼了。
一个月赚一百八十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他想象不到。
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成了激动,“少爷,您说真的?”
秦墨点点头,压低声音道:“不过前期是要一点成本,主要是炉灶成本比较贵,你心里明白就好了。
还有,六根叔,我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压下心头的激动,杨六根说道:“请少爷吩咐!”
“我看西山这边有很多矿洞都废弃了,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些矿洞都是谁的,想办法买下来,如果他们愿意出手,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杨六根一愣,急了,“少爷,那些矿洞深的有上百米,您买来,根本没用!”
秦墨嘿嘿笑道:“那如果把矿洞里的水全都抽掉呢?”
杨六根心说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就算让两千人日夜不停的舀水,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舀完。
“少爷,这根本不可能,西山这边的矿洞,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可能抽完的。”
“本少爷自有办法, 你去谈就行了,还有那些露天煤矿,都可以去谈,最好全部买下来!”
一旦蜂窝煤做起来,那就赚大发了。
这可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活儿。
一学就会。
要说技术含量,也就是烧蜂窝煤的炉灶有点难。
只有从源头垄断材料,才能够大赚特赚。
“是,少爷,我这就去找人!”
也许秦墨在某些地方缺根弦,但是在做生意这一块,那是有着独到的见识。
谁能想到,小小的秦氏海底捞,每日近账两万多两?
虽然大头都是酒水,但任然架不住络绎不绝的客流。
秦墨在煤场逛了一圈,道路实在是太泥泞了。
为了节省时间成本,他打算让人在这里做大通铺。
两千多人在这里吃喝住,也算是为他们解决一些问题。
毕竟只是三餐外加三百文钱,秦墨觉得太禽兽了。
这里可是京城,按照人均收入,怎么着每个月也有三两多。
近三分之一的价格拿下人工,秦墨感觉良心都在隐隐作痛,而这些人还感恩戴德,卖命的工作。
只能说,大乾人民太淳朴。
另一边,阁楼。
李玉澜心情也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增多。
这都过去三个时辰了,为什么还不回信呢?
无奈,她只好把之前的回信拿出来反复看。
甚至闭上眼睛,她都能默诵下来了。
就在这时,洪大福敲门进来,李玉澜欣喜道:“大福,是不是回信了?”
洪大福苦笑一声,“公主,七公主来了!”
他总觉得李玉澜这几天有些不对,就算两人没见面,只是书信来往,可这来往的次数也太过频繁了。
似乎有些僭越了。
他在想,要不要提醒一下李玉澜,可是看她这么高兴,又不忍心。
再过月余,陛下就会宣旨,让李玉澜嫁给侯永。
那时,公主脸上怕是再也不会有笑了。
“七妹来了?”
李玉澜表情微微错愕,旋即飞快的将书案上的信收了起来,就像是做错了坏事的孩子一样。
她心跳的厉害,也有些心虚。
她刚刚关上柜门,还没来得及落锁,背后就传来李玉漱的声音,“二姐,我来了!”
李玉澜手一抖,身子僵硬的转过来,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七,七妹!”
“二姐,你做什么呢?”
“哦,没什么,刚刚正在做女红!”李玉澜撒了个谎,洪大福心中暗暗叹息,悄无声息的关门退了出去。
“哎,母后现在天天逼我做红女,我都快烦死了!”
“哪有女孩子不会做女红的?”李玉澜将地上的锁捡起,锁上,然后不动声色的拉着李玉漱的手,坐在软墩上,伸出手摸了摸她被冻得通红的脸,“下这么大的雪,出宫做什么?”
李玉漱也没拐弯抹角,有些惭愧的说道:“姐,对不起,我实在是想不到办法了,舅舅那边我也问了,这件事他也没办法,太子哥哥那边......也帮不了忙!”
虽然李玉澜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这话,心中还是忍不住的失落,她干笑一声,“没事的,你尽力就好了!”
见李玉澜满眼失落,李玉漱也有些心疼,她咬牙道:“姐,也许还有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去找秦墨,父皇母后最喜欢他,也许他求情,能让父皇回心转意!”
李玉澜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这,这不好吧,连太子都无能为力,秦墨能做什么?”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李玉漱红着眼睛说道:“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喜欢秦墨,但是没办法,父皇母后铁了心要让我嫁给他,已经无可更改。
我不希望二姐你步我后尘,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侯永虽然小有才名,却和清河郡主牵扯不亲。
我带着你去求一求他,万一有用呢?”
若不是为了李玉澜,她死都不会去求秦墨。
可现在,也只能低下高傲的头颅,一切都是为了李玉澜。
李玉澜听李玉漱要拉着自己去求秦墨,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那不是露馅了?
要是让秦墨知道,自己是长公主,根本不是什么柴静澜,他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她是个骗子?
“不去,这件事还是不要牵扯到秦墨的好,而且,我不方便露头的!”
李玉澜尴尬的数道。
李玉漱只当她不好意思,拉着她的手说道:“姐,你放心,那憨子要是敢不帮忙,我就揍他!”?
第一百零八章 抓奸?
“七妹,要不还是算了,我.......”
“二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再不济,我把秦憨子叫过来,你说如何?”
“那更不行,是我们求人,不是别人求我们,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李玉澜急忙说道:“纵然秦墨是你的驸马,也不能如此!”
李玉漱一脸奇怪的看着李玉澜,“二姐,你好像特别讨厌秦墨,对吗?”
李玉澜不愿意见秦墨,也不愿意然秦墨过来,很显然,她不喜欢秦墨。
李玉澜闻言,先是摇头,旋即点头,“的,的确算不上喜欢!”
她心想,要是让李玉漱知道,自己不仅跟秦墨接触了,还有了往来,必然会难过。
她只能顺着李玉漱的话去说。
“哎,我早该想到的,皇族就没人喜欢秦墨,特别是上次,我带着兄弟姐妹去了秦庄,秦墨打了小十六,他们就更不喜欢了。”
李玉漱叹声道:“我也是苦命,偏偏要嫁给一个憨子。”
“七妹,其实......秦墨他人还是很.......”
“行了二姐,咱们不说这件事了。”
李玉漱打断她,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见他,那我去找他!”
说着,李玉漱起身,“二姐,我去了!”
望着李玉漱的背影,李玉澜出神很久。
正当她往回走的时候,洪大福急匆匆走来,“公主,那边又回信了!”
李玉澜心中一喜,急忙接过信,她等这回信,等了一天了都。
可想到李玉漱才刚走,心中有觉得惭愧。
“这是我看的最后一封信,此后不再回信了。”
李玉澜咬咬牙,拆开了秦墨的回信,越看,她越发觉得共鸣。
秦墨真的太懂她了。
灰姑娘都可以勇敢的去争取。
那么自己作为公主,为什么不能勇敢的争取自由呢?
她正想回信,可想到李玉漱,叹了口气,将秦墨的回信锁进了柜子里。
这世上,难寻一知己!
最起码,她现在知道,还是有人懂她的,这就足够了!
......
秦国公府。
秦墨坐在摇椅上,身上盖着毯子。
外面下着大雪,房间里温暖如春。
初蕊穿着春天的薄衣,将苗条的身材衬的淋漓尽致。
她坐在一旁,一边轻摇摇椅,一边喂秦墨吃鲜嫩的黄瓜和干果。
看到秦墨一脸舒坦,初蕊也觉得高兴。
“初蕊姐姐,别只给我一个人吃,你也吃!”
秦墨拿着黄瓜,递到她嘴边,那里被秦墨咬出一个缺口,初蕊心中羞涩,却还是咬了下去。
脆嫩多汁的黄瓜,无比的鲜嫩。
“来初蕊姐姐,我想尝一尝进口的黄瓜!”
秦墨嘿嘿坏笑。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自己这边,气氛也很好,说什么也要拿下初蕊。
至于李玉漱,占着茅坑不拉屎,他才懒得管。
初蕊俏脸通红,脑袋近乎埋进胸口,“少,少爷,不卫生.......”
“谁说不卫生的?”
秦墨握住初蕊滑嫩的柔荑,轻轻的用大拇指摩挲,“别怕,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而且,咱们之前也不是没亲过,怕什么.......”
“少爷!”
初蕊眸子里布上了一层雾气,红唇微张,呼出馨香温热的气息,弄得秦墨心痒痒嘚。
最终,初蕊还是败在了秦墨的眼神下。
她咬了一口黄瓜,凑了过去。
秦墨俊朗的脸庞在瞳孔放大。
初蕊羞的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的,反正又不是没被少爷亲过,只是亲亲没关系的,只要不那个,就好了!
其实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初蕊也喜欢上了秦墨这个单纯又有点小坏的男人。
眼看两人的嘴唇就要碰在一起。
嘎吱一声。
书房门被推开。
冷空气顿时从外面吹进来,冻得秦墨和初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初蕊更是心中一惊,急忙坐回了原位。
秦墨恼怒不已,他娘的,到底是谁啊,在这个时候打断自己的好事?
“小六子,你狗日的,谁让你......”
“秦墨,你们两个刚才在做什么吗?”
李玉漱气的浑身发颤,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这个不要脸的憨子,居然在跟初蕊亲亲我我!
那一瞬间,怒火升腾。
初蕊顿时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公主,奴婢知错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跟驸马都尉没关系,请公主责罚!”
她怎么也没想到,李玉漱居然会来秦国公府,而且,两人做羞羞的事情,还被抓了个正着。
秦墨也皱起眉头,这个的刁蛮公主怎么来了!
这是特意跑过来抓奸来了?
呸!
抓什么奸,这可是皇后赐给他的宫女,他想做什么都行。
要不是尊重初蕊,他早就那什么了。
“初蕊姐姐,起来,你有什么错?”
秦墨甚至没有起身,坐在摇椅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
随后,将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又贴心的为她系好。
这把李玉漱当成空气的举动,吓坏了初蕊,也让李玉漱又气又委屈。
这个憨子,太嚣张了,自己还在这里,居然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她又不喜欢秦墨,可她为什么这么愤怒,她说不出上来。
只是觉得鼻酸,甚至心酸。
“倒是某些人,招呼不打便冲进来,一点教养也有没有!“秦墨冷哼一声,心中怨气满满。
闻言,李玉漱眼眶瞬间红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她死死咬着嘴唇,冲到初蕊的面前,秦墨以为她要动手,连忙将初蕊护住,“你想做什么?别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随便打人!”
初蕊也吓得面无血色,得罪了公主,她以后还有好日子过?
纵然现在没什么,可公主下嫁到秦家,必然是秦家的主母,而她只是一个小侍女。
就算有秦墨的护持,下场恐怕也很凄凉。
李玉漱没有说话,一把抓过初蕊的手,将她手上的袖子推上去,看着那鲜红的守宫砂,还不相信,伸手去揉搓,发现搓不掉,才相信初蕊还是完璧之身。
心中莫名有些高兴。
秦墨一把推开李玉漱,将初蕊抱在怀里,一脸警惕的看着李玉漱,“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女人?”
第一百零九章 算你狠
李玉漱不喜欢自己,世人皆知。
可又不许自己碰初蕊,这显然说不过去。
要是李玉漱喜欢自己,吃醋还能说得过去。
可她很讨厌自己。
在看到李玉漱刚才的动作,这分明就是蕾丝边啊!
秦墨那个气啊,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个小侍女在身边,可不能被李玉漱给撬走了。
李玉漱一愣,都要气炸了。
她怎么可能喜欢女人?
可是转念一想,秦墨误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能断了他的念想,“没错,本宫就是不喜欢女人,秦墨,就算我以后来到秦家,你也休想碰我一根指头!”
她承认了!
秦墨如临大敌。
“谁要碰你?我秦墨就是打一辈子单身,去一辈子青楼,也不可能碰你!“秦墨同样撂下狠话!
原本,李玉漱帮自己说话,他心中的抵触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可现在,愈发的嫌弃。
李玉漱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两人大眼瞪小眼。
门外杨六根忍不住敲了小六子的脑袋,“你是不是彪,公主来了,你为什么不先进门提醒少爷?”
小六子捂住脑袋,“六根叔,不是我不想,是公主没给我提醒的时间!”
杨六根叹了口气,这公主也真是的,不喜欢自家少爷也就算了。
现在还不允许少爷碰其他女人。
难道她想让秦家绝后?
“公爷啊,你想让公主庇佑少爷,这一步棋,怕是走错啦!”
.......
秦墨觉得眼酸,眨了眨眼,“说吧,你这次来秦国公府又想做什么!”
李玉漱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看了一眼初蕊,“下去,我有话跟秦憨子说!”
初蕊点点头,就要离开,却被秦墨紧紧抱着,“哪也不许去,就在本少爷身边呆着!”
“少爷,求您了,让初蕊下去吧!”
初蕊都快急哭了。
见初蕊红了眼,秦墨有些心疼,“别哭,初蕊姐姐,你哭我心都要碎了!”
这肉麻的话,让初蕊高兴的同时,又觉得害怕。
毕竟李玉漱还在一旁。
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匆匆离开书房。
李玉漱更是心塞万分。
这该死的秦憨子,她眼眶红了,也不见他安慰自己一句!
“说吧,到底什么事!”
秦墨走过去关上书房的门,继续躺在摇椅上,用毛毯盖住自己的身体。
李玉漱深吸口气,用生硬的语气说道:“你去皇宫,求一下我父皇,让他收回成命!”
“呵呵,你以为我不想?”
秦墨道:“我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句了,要是能解除跟你的婚事,我做梦都能笑醒!”
李玉漱攥着粉拳,“我也是,谁愿意嫁给一个脑子缺根弦的傻子!”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让他收回成命的,再给我一点时间,你那边也一起努力一下。
咱们两看相厌,还是不要耽误彼此,你说对吧!”
“呵,秦憨子,虽然我讨厌你,但是这一点咱们两人站在同一条线上。”
李玉漱心中委屈极了,难打自己还不如一个丫鬟?
可她脸上却不露分毫,“不过这次我说的不是我们的事情,我有一个二姐,叫永和,之前嫁给柴国公的儿子,柴进。
两人之前挺恩爱,不过柴进命薄,新婚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了,我姐姐为他守孝三年,再有一个多月,守孝期限就满了。
潞国公上门求恩典,想让我父皇把我姐姐许配给他儿子,我父皇答应了。
我要你去皇宫找我父皇,让他收回成命!”
“所以,你是来求我的?”
“求你?”
李玉漱咬牙道:“不是,我是在命令你!”
“抱歉,我没工夫去管这种闲事!”
秦墨哼哼道:“你父皇什么人你不清楚?我求了这么久,都没有取消跟你的婚事,再说了,我跟你二姐又不熟,我为什么要帮她?”
“这不一样,父皇圣旨还没下来,知道的人还不多!”
李玉漱冷声道:“秦墨,本宫不是再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
“呵,我为什么要帮你得罪潞国公?要是他知道我坏了他的好事,他还不天天弹劾我?
还有啊,你以为求情不要恩典的?
我要是帮了你二姐,我自己怎么办?
我可不想跟你结婚,你们自己家的事情,你自己管呗,反正我是不会管!”
先别说秦墨能不能管。
就冲李玉漱这个态度,打死他都不会帮忙。
再说了,永和是他的大姨子,作为妹婿,他能去插手大姨子的婚事?
“你!”
李玉漱气的咬牙,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秦憨子,只要你去皇宫求我父皇取消婚事,我便不管你和初蕊的事情!”
秦墨顿时来了精神,“你说真的?”
见秦墨双眼冒光,李玉漱心中十分不舒服,可现在为了二姐,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是!”
“不对,初蕊是你母后赏赐给我的,她本来就是我的人,我干嘛要用自己的人,作为你的筹码!”
“呵,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从你身边把初蕊要回来?”
李玉漱冷声道:“到时候,我在随便把初蕊许配给一个下人,你再喜欢也没用!”
“卧槽 ,算你狠!”
在秦墨心里,初蕊可比李玉漱要好多了,他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在他心里,初蕊就是他的人了。
“到底去不去,你给句痛快的话!”
“你总要让我想办法吧?”
秦墨站起身,在书房里打转,“你二姐是个什么情况,跟我详细说一下!”
李玉漱也没有隐瞒,给秦墨听。
秦墨越听越古怪。
尼玛,怎么跟柴姐姐的情况这么像?
柴家人也太倒霉了吧,先死了大儿子,然后又死了女婿,流年不利啊。
可他一想,这里是大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连指腹为婚也很有市场。
很多人在成婚前,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
“有没有把握?”
“没把握!”秦墨直接了当说道。
“父皇母后这么宠你,怎么会没有把握?”在李玉漱看来,秦墨就是不想出力!
秦墨翻了个白眼,“你还真看得起我,这件事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第一百一十章 承诺书!
“那我不管,总之你必须办成这件事!”
“李玉漱,以前我只是觉得你刁蛮,可现在我觉得你真的很不可理喻!”秦墨深吸口气,说道:“潞国公我就不说了,反正我跟猴崽子也不对付,得罪也就得罪了。
就说说我把,我一个秦国公世子,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驸马,永和公主是我大姨子,我作为她的妹婿有什么资格管这件事?
你说你是不是傻?
再说了,如果我搅黄了这件事,你父皇肯定还得继续给你二姐找其他的夫婿。
她才二十出头啊,总不可能独身一辈子吧?
就算没有猴崽子,也会有猪崽子,狗崽子,娶你二姐!
她要是都不喜欢,你就继续帮她呗?你帮的过来吗?除非她自己能够做主自己的婚姻,确保下一次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最后,我要是真的说动了你父皇,那么等到我自己去求他撤销跟你的婚事,你觉得他会理睬我吗?
到时候,你二姐是痛快了,我跟你都要倒霉!”
秦墨的一番话,让李玉漱心乱如麻。
“你就是找借口,你就是不想帮忙,才想出这么多借口!”
“我上辈子真是造了孽,才会碰上你这么个不讲理的女人!”
秦墨烦的不行,碰上李玉漱,他真是有苦难言。
也不知道便宜老爹怎么想的。
“反正我不管,这件事你能管也要管,管不了也要管!”
“不讲道理,我管不了怎么管?你是你父皇的女儿都管不了,凭什么要我管?”
“话我就说这么多,只要你在父皇下旨前做好这件事就行了!”
说完,李玉漱就要离开,却被秦墨给叫住,“还有事?”
“其实,想要让你父皇收回成命,也不是一件难事!”
秦墨道:“只要猴崽子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你父皇必然不会把你二姐嫁给他!”
李玉漱蹙眉,“你打算怎么做?”
秦墨哼哼道:“怎么做你就别管了,总之你记住,我帮了你二姐,你就不许在插手我跟初蕊的事情!”
李玉漱咬牙道:“好,只要你做到了,我李玉漱绝对不会在插手你跟初蕊!”
“你在我这里信誉值为零,为了防止你耍赖,你还是给我写个承诺书!”
李玉漱可是蕾丝边,万一她出尔反尔怎么办?
手里没点东西,他不放心。
“秦墨,你别太过分!”
“到底是谁过分,谁强人所难?”
秦墨也生气了,“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你跟你父皇一样,都是强盗!”
“秦憨子,不许你说我父皇坏话!”
“要么写承诺书,要么咱们就耗着,你能把初蕊要走,我也能把初蕊要回来,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李玉漱气的要命,可是想到二姐,她最终还是妥协了,“好,我写,但是你记住了,要是你做不到,我就把初蕊要走,拿笔墨来!”
秦墨哼了一声,指了指一旁,“没长眼?”
李玉漱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走到一旁,写了承诺书:“我保证,如果秦墨成功帮我二姐,我便不再插手秦墨和初蕊的事情。”
保证人:李玉漱!
“行了吧?”
“盖章!”
秦墨说道。
承诺书都写了,盖章又何妨?
李玉漱盖下了自己的公主印章,这是李世隆御赐给她的。
秦墨将承诺书拿在手里,“行了,你走吧,等我好消息就行了!”
李玉漱一刻也不想多留,急匆匆的走了。
刚走到门口,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
甚至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流泪!
秦墨坐在摇椅上,心里却在想,该如何整侯永。
侯永和公孙冲是好友,是太子党。
三番两次给秦墨使绊子,虽然无伤大雅,但是恶心啊。
想要让李世隆收回成命,那就只能在侯永犯错了。
......
李玉漱回到阁楼,李玉澜急忙拉着她的手道:“怎么样了?”
“秦憨子答应了,我就知道,他有办法!”
“真的?”
李玉澜芳心一颤,“他真的能帮我?”
“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有办法!”
李玉漱心情不太好,也没有多留,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李玉漱走后,李玉澜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不知为什么,她现在特别想见秦墨。
不过,见面还是算了,她最终还是没忍住,给秦墨回了信。
甚至在心中暗暗提醒秦墨。
也不知道秦墨能不能看出来。
这一回信,两人又一发不可收拾的聊了起来。
甚至篇幅比之前更长了。
一直到夜深,李玉漱看完了秦墨的回信,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此时,潞国公府。
侯永回到府上,一个下人匆匆过来,“少爷,公爷让您去书房!”
“我爹还没歇息?”
侯永皱起眉头,大步走向书房。
“爹,你找我?”
“过来,我有事问你!”
候羹年放下手中的兵法,“你现在可是再管物资分配的事情?”
“是啊!”
“想办法,多招一些灾民来我们府上,现在是立功的好机会!”
候羹年说道:“你现在手中有权利,得好好为自己策划,在圣旨下来之前,千万不要不错,明白吗?”
“我明白!”
侯永说道。
“清河郡主那边,你没有在联系吧?”
“没有,爹,我已经跟清河郡主断了往来!”
侯永佯装镇定说道。
“没有就好,你记住了,一定要断干净,否则后患无穷!”
候羹年说道:“清河郡主虽然伶俐可爱,但是远没有永和公主身份崇高,咱们侯家想要富贵百年,必须和皇家联姻。”
“孩儿明白!”
“嗯,退下吧,早些休息,你身边那些伺候的侍女我全都撤了,这些日子养精蓄锐,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灾民上!”
候羹年笑着说道。
侯永心中万分不情愿,可也只能无奈点头。
回房之后,侯永越想越烦躁。
永和公主一个破鞋有什么好的。
他还是无法割舍清河郡主。
一想到小郡主那可人样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但是父亲下了死命令,他和清河郡主是再也不可能了。
“最后见她一面,就最后一面,此后再不相见!”
第一百一十一章 侯永卖矿
翌日,京城传出了一则笑谈。
“听说了吗,秦憨子打算把西山那些灌满水的矿洞买下来!”
“怎么没听说啊,还是一次性买下来的,据说花了七八万两呢!”
“真是败家子啊,秦国公战功赫赫,一世英明,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憨子!”
街头巷尾,众人都在议论纷纷。
他们都在笑话秦墨是个摆架子。
而李新则是羡慕不已。
这个憨子,怎么这么有钱。
买个废弃矿山花了七八万,他堂堂东宫太子,连一万两银子都凑不起来。
不过想到东宫基金会,李新有些犹豫,这些天,东宫基金会吸纳了二十多万两银子。
他从来没有这么富裕过。
钱粮,布匹更是堆积成山。
那些灾民都被各瓜分了。
现在京城街头,已经看不到什么灾民了。
而秦国公府一家就管了六七千人。
再加上李越手上管了三四万人,他这边也不过一万多人。
这几天,捐款还在增加,那他是不是可以稍稍挪用一下?
反正钱入了东宫,那就是他的。
想到这里,李新心潮澎湃,有钱能做很多事情。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李新特别不舒服。
那就是李智。
他哀求父皇加入了老八的阵营。
“哼,以为这样就能跟孤抗衡?”
李新冷笑一声,叫来公孙冲和侯永,“走,咱们回宫复命,孤为你们请功!”
公孙冲二人对视一眼,满是惊喜,“多谢殿下!”
“不过殿下,微臣以为,现在去向陛下请功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明日的小朝会,殿下将请功表递上,不仅陛下会称赞殿下,就连百官也能看到殿下的治下之道!”公孙冲拱手道。
“你说的有道理!”
李新笑着点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对了殿下,秦家人今天来我们家了!”
侯永冷笑道:“他们想卖下我们家的煤山!”
“孤听说,秦家给的价格挺高!”
“我们家有百亩煤山,还有几十个矿洞,我没卖,我总觉得秦憨子没憋好屁!”侯永恨秦墨入骨,那里肯卖!
“秦憨子是不是发疯?废弃的矿洞有什么用?还有煤山,那些煤除了炼铁,还能有什么用?”
“难道用来取暖?”李新皱眉。
“殿下有所不知,那煤炭取暖,味道无比难闻,哪怕是乞丐都不会用,而且煤炭极难点着,还有炭火中毒的风险。
况且,铁器可是朝廷专营,谁敢光明正大的炼铁?”公孙冲说道。
其实各家都在偷偷炼铁,只不过没有放在明面上说而已。
如果大规模的挖煤炼铁,这是触犯国法的事情。
“那秦憨子为什么连废弃的矿洞也要?”
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理解。
“秦憨子脑子缺根弦,做出什么都可能。”侯永讥讽道。
“不如去问问,秦憨子不是想要煤矿吗,高价卖给他,狠狠赚他一笔,总比把废矿拿在手里强。”公孙冲阴险一笑。
侯永也觉得有道理,“公孙兄言之有理,今天一定要狠宰憨子一笔!”
“孤就不出面了。”
李新笑了笑,“你们也别太狠,毕竟他可是孤的好妹婿!”
两人心照不宣冷笑起来,太子的言下之意,往死里宰!
......
秦国公府内,秦墨正在吹墨迹。
不知道为什么,跟柴静澜越聊越上头。
在大乾‘网恋’的感觉还挺有意思的,虽然秦墨没有恋爱过,但是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不过,他便宜老爹应该不会同意自己娶个小寡妇吧?
想到这里,秦墨烦的不行。
“小六子,进来,把这封信送过去!”
小六子屁颠颠跑进书房,有些无奈的说道:“少爷,今天好冷啊,你能不能一次性多写几封信,跑来跑去我都快冻的受不了了!”
秦墨一巴掌拍在小六子的后脑勺,“再哔哔,快送去!”
“哦!”
小六子委屈的应了句,接过信封,心想:“有什么不能见面聊啊,非要送信,你们累不累啊!”
小六子离开后,杨六根和管家急匆匆的进来,“少爷,西山的煤山和废弃矿洞都收购的差不多了,一共花了九万多两银子!”
“还不错,比我预想的更低。”
秦墨坐在摇椅上,“还有没有遗漏的?”
“现在就一家的矿山和矿洞还没有卖下来。”
“谁家的?”秦墨皱起眉头。
“潞国公家的,不过潞国公世子说了,咱们想买也不是不行,他点名要见您!”
“猴崽子要见我?”
秦墨眼珠一转,撇了撇嘴,“不见,一看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你说本少爷没空见他,要卖就开价,不卖就拉倒,差他们一家也没什么!”
杨六根点点头,来到了正厅。
“候世子,我们少爷现在有要紧的事情,不能相见!”
杨六根拱了拱手,面露歉意,“候世子若是诚心想卖,不如报个价!”
侯永一听,顿时不爽了,“本少爷要不是诚心卖,会大老远跑到秦国公府上来?秦憨子也太不把本少爷当回事了吧?”
公孙冲也搭腔道:“我看你们是不想买吧?”
“公孙世子误会了,不是我们不想买,而是少爷抽不出空!”杨六根赔笑道。
“既然如此,那算了,我不卖了!”
侯永起身做势要走,公孙冲看着杨六根,“这一走,下次你们求都没用了!”
杨六根心想,少爷果然没猜错,哪有上赶着的买卖,这两个人主动上门,肯定没安好心!
他笑着道:“我们少爷说了,做生意你情我愿最重要,要是候世子不愿意报价,那此事便作罢。
不过候世子可要想好了,你们家的矿山矿洞正好在中间,周围可全都是我们秦家的地盘,要不了两天西山附近都会围起来,到时候你们想进去恐怕还要借道!”
侯永气的咬牙,“他敢!”
杨六根只是笑笑不说话。
公孙冲皱眉,压低声音对侯永说道:“秦憨子做事冲动,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你觉得他会不敢?”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秦墨亏大了?
“算了?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公孙冲笑了笑,“秦墨不出来,何尝不是一种压价的手段,他既然大规模采买,必然不会半途而废。
既然是来宰秦墨一笔,那不妨一口价咬死了,如果他敢圈地,我们就敢闹事,谁怕谁啊!
就是闹到陛下哪里去,我们也有理!”
侯永暗暗竖了个大拇指,“公孙兄言之有理。”
说着,他转过身子,对杨六根说道:“好,那我也不废话了,一口价三万两银子,同意就卖,不同意就算了。
要是秦墨敢圈地,我就去陛下跟前告御壮,看看是谁给你们秦家的胆子圈地。
你们豢养了几千灾民在西山,还不许人家过去,难不成有什么秘密?”
杨六根瞳孔一缩,心中怒气澎湃。
三万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
“候世子,三万两太贵了,我们卖下整个西山也不过用了三万两.......”
“废话少说,就这个价格,少一枚大乾通宝,本公子都不卖!”
侯永冷笑道。
杨六根看了一眼管家,交代了一句,匆匆跑进书房,“少爷,侯永报价三万两!”
“呵呵呵,我就知道这小子没什么好屁!”
秦墨冷笑一声,“行,答应他,三万两就三万两,让他写个转让契约,必须要加盖潞国公印章!”
“少爷,他们家的露天矿场才百亩,矿洞也不过二三十个,最多值个三千两.......”
“没关系,本少爷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到时候,他就算拿着十倍的钱来求本少爷,都没用!”
秦墨知道,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看他的笑话。
那就拭目以待吧!
杨六根见秦墨下定决心,只好照做。
他让人搬出银子,“候世子,我们少爷同意了,你要把地契拿过来,还要去官府认证,最后转让契约上,必须加盖潞国公印章!”
同意了?
侯永愣了愣,他还以为秦墨会讲价呢。
没想到一口就答应了,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报价太低了。
“这里是三万两,您要是同意,这钱就是您的!”杨六根心疼啊,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什么三万两,本少爷说的三万两是定金,想买的话,必须拿出五万两来!”
侯永坐地起价,杨六根目眦欲裂,“候世子,哪有人临时抬价的。”
公孙冲也微微皱眉,可想到这是宰秦墨,便帮腔道:“侯家的矿山是富矿,远不是其他矿山能比的,五万两一点也不亏!
你要是做不了主,就去问秦憨子,别再这里浪费时间!”
杨六根压着火,再次来到书房。
秦墨直接来了句,“两万两,问他们卖不卖,要是不卖就滚蛋,给他们惯得,蹬鼻子上脸了!”
“是,少爷!”
杨六根早就想这么干了,他再次折返正厅,“我们少爷说了,在商言商,做人要有诚信,原本三万两他一口应下了,候世子却坐地起价,违背了承诺,一口价两万两,若是不卖,后世子还是问问别人要不要买吧!“
“什么,两万两?”
侯永急了,“你们到底想不想要了?”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候世子若是觉得价格低了,可以卖给别人,说不定,还有人比我们家出价还高呢?”
“公孙兄!”
侯永看向公孙冲。
公孙冲皱起眉头,没想到侯永玩砸了,其实三万两已经赚大了,临时加价这种事,说出去的确不光彩。
“这样吧,秦憨子说的也有点道理,那就三万两吧,我们亏点也认了!”
“公孙世子这么说,我们家可不敢要了,哪能让您们亏本!”
杨六根笑道:“既然你们三万两都亏了,那两万两肯定是不会要了,既然如此,那小人就回去复命了!”
杨六根可不惯着他们,说完就要回去。
“站住!”
侯永见他真的走了,急忙叫住了他,“两万两就两万两!”
杨六根站住脚,让人把箱子里多出来的银子拿出来。
箱子里的银子瞬间少了三分之一,侯永那个肉疼啊。
“请把,候世子!”
省下了一万两,杨六根心情大好。
侯永冷哼一声,让人把银子抬走,让人去府上拿出地契,在官府做了登记,然后又偷偷用候羹年的私印盖章。
做完这些之后,杨六根匆匆告辞。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侯永心里爽的不行,“哈哈,这秦憨子的钱,真好赚!”
公孙冲也冷笑道:“秦憨子花了十一万买下西山煤矿,这下怕不是让人笑死,我倒要看看,他掏空家底买这些无用的煤炭有什么用!”
很快,秦墨花两万两卖下潞国公府百亩煤山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
众人都笑话秦墨,说他人傻钱多。
街头,李越皱着眉头,“憨子到底在做什么?”
一旁,李智眼神闪烁,“秦墨可真有钱,十一万两银子,他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海底捞有这么赚钱吗?”
“我不清楚,我也从来不过问!”
李越舒展眉头,笑了笑说道。
“那我怎么听说,你在海底捞也有股?”
李越打了个哈哈,“四哥,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跟秦墨一起做生意!”
“是吗?”
李智笑了笑,也没继续追问,这个秦憨子,可真能搞钱啊,要是他有一个人傻钱多的朋友,那还不爽死?
他想了想,决定想办法亲近秦墨。
另一边,鄂国公府。
程大宝和程小宝的哀嚎声响彻了公府。
“哎哟,爹啊,秦憨子乱花钱,你干嘛打我们啊?”
“爹,我们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秦墨有钱,那也是您送去给他的,又不是我们送的!”
两兄弟委屈极了。
“你们是老子生的,老子想打就打!”
程三斧甩了甩鞭子,“你们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看看人家秦憨子,十几万银子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还是靠自己的本事赚得。
你们天天就知道在老子屁股后面伸手要钱,不长进的东西,气死老夫了!”
程三斧越说越来气。
“爹啊,那你也给我们钱,让我们去败家!”
“我抽死你们,我警告你,你们可千万不要学秦憨子,他卖下西山煤山,肯定亏大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兄弟,要坚强!
“那西山遍地是洞,又不能种菜,那点露天的煤矿早就开采的差不多了,除非继续沿着老坑洞挖,不过那不现实!”
程三斧说道:“你们两个要是敢这么败家,老子一定抽断你们的腿!”
“爹啊,我们就算想败家,那也要有钱才行!”程大宝委屈的不行,“还有,咱们家的白糖生意,壁炉生意可都是我们两兄弟弄回来的,现在每天都能赚几百两,您是不是该给我们两个涨点月钱了?”
“你们两兄弟喝西北风长大的?”
程三斧那个气啊,“你们两个娶公主不要钱?那公主天天好吃好喝供着,不要钱?”
他挥动手里的长鞭打的两兄弟哇哇叫。
而这一幕,在成郡王府也很是类似。
不过李存功比程三斧温柔,害怕秦墨带坏李勇猛,让他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就让人把李勇猛绑在房间里。
让李勇猛那几个好生养的婆娘伺候,又能传宗接代,又省钱。
太极宫内,李世隆也收到了消息。
“这个败家的憨子,那可是十一万两啊!”
李世隆气的咬牙切齿,秦相如不在家,秦墨现在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话十一万两买下废弃的西山,那不是傻子吗?
说实话,现在李世隆都有些嫉妒秦墨了。
几天前刚拿了六万两,现在又拿了十一万两。
这就是十七万两。
比他这个皇帝还有钱。
“高士莲!”
“奴才在!”
“你去问问秦憨子到底想做什么,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嗻!”
高士莲连忙附和,心想,这个傻侄儿哟,这么多钱怎么好露白啊。
他急匆匆来到秦国公府。
“高叔,你怎么来了?”
秦墨一喜,连忙拉着高士莲坐下,“前几天送去宫里的壁炉你收到了吧?”
高士莲笑着点点头,“收到了,那壁炉点燃,我半夜睡觉都热出汗!”
“那太好了,一会儿你进宫,帮我带一套给岳父大人还有岳母大人!”
“对了,高叔,你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啊!”
“还能有什么事,陛下让我来的。”
高士莲说道:“贤侄啊,你这一次花十一万两买西山煤山到底是为何啊?”
“哦,就这事儿啊!”
秦墨笑了笑,“当然是赚钱啦!”
高士莲不解,“贤侄,那西山遍地煤矿,寸草不生,而且千百年来早就被挖空了,拿什么赚钱?”
“这个你后面就知道了。”
秦墨说道:“高叔,你回去跟我岳父大人说一下,就说这西山我给他留了两股,每个月给他分红,让他坐等收钱就行了!”
“真能赚钱?”
高士莲小声问道?
“侄儿什么时候骗过你?”
秦墨憨憨笑道:“这样吧,我看高叔在皇宫里过的也不怎么好,身上的衣服就那么两套,侄儿也给你留半股,人年纪大了,要对自己好一点!”
“秦贤侄,使不得。”
“就这么说定了,也就半股不是很多。”
秦墨招来下人,“去酒窖弄三坛烧刀子来,现在天气冷了,我高叔晚上站岗太冷了,喝口小酒也能去驱寒!”
现在一斤烧刀子五百两,还有价无市。
一坛少说也有五斤,三坛酒,几千两。
“秦贤侄,太多了,随便弄二两尝尝就行了。”
“二两怎么够,我的叔父必须吃好喝好!”
秦墨豪气的说道:“叔父,你无儿无女,这辈子也没享过什么福气,我既然认了你当叔父,那就要让你享福。”
高士莲听得眼含泪光,太监也是人,太监也有感情。
这孩子真的太好了,他高士莲老了也能享受到家人的温暖,这辈子也算值了。
送高士莲离开后,秦墨长须口气,蜂窝煤肯定能赚大钱,这个大生意,他一个人吃不下。
就算背后有李世隆,还有李越,但是很多事他们也不方便出面。
所以,他把目标投向了柳如剑和窦遗爱!
想在大乾站稳脚,队友必不可少。
晚上,柳如剑,窦遗爱如约来到了秦氏海底捞。
“憨子,大宝他们三呢?”
“哦,他们这几天喝怕了,在家里吃素呢!”
秦墨撇了撇嘴,“跟那三个怂球喝酒,一点也不痛快!”
“哈哈,说的也是!”
窦遗爱猛灌了一口酒,“憨子,还是在你这里痛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说真的,我在家里都快窝囊死了。
我家那个母老虎,天天都快管死我了,不许我上床也就算了,还不给我钱。
我一个大男人,穷哈哈的,当值的兄弟都不愿意带我!”
窦遗爱挺憨的, 特别是喝了酒后,什么都往外说。
每次都说他家里那个母老虎。
秦墨瞅准机会,“我说小窦子,你也太悲催了吧,大男人哪能被女人管着,虽然她是公主,那又怎么样。
你可是娶公主,又不是尚公主,搞的跟上门女婿一样,真丢人!”
柳如剑也附和道:“是极是极,就没看过你这么窝囊的!”
窦遗爱脸色涨的通红,“谁说我是上门女婿,我......我就是不想跟那个母老虎一样!”
“切,怕就怕,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秦墨切了一声。、
窦遗爱想反驳,可后面人直接萎了,“我,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碰过她!”
“啥?”
这一下秦墨跟柳如剑都愣住了。
窦遗爱跟高阳公主结婚也有一年多了。
也就是说,两人到现在还没有同房?
这也太惨了吧?
柳如剑想安慰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给窦遗爱斟酒。
秦墨则是看着窦憨憨的脑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要坚强!”
窦遗爱萎靡不振道:“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她老骂我是废物,说我不上进,说我蠢!”
秦墨说道:“小窦子,想不想翻身做大男人,让你家的母老虎对你刮目相看?”
窦遗爱急忙拉住秦墨的手,“憨子,你有办法?你要是能让我翻身,我给你当小弟!”
“嘿,办法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够不够胆子了!”
窦遗爱咬牙道:“只要能让我进房间睡觉,我什么都敢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忽悠,继续忽悠!
“男子汉大丈夫,理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再不济,也要手提三尺剑,威慑环宇!”
秦墨抿了一口酒,小声道:“不过,这两种都不适合你,你看你,连钱都没有,没钱又怎么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呢?
我这里有个生意,包赚不赔,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生意?”
窦遗爱说道:“只要能让我翻身,什么生意都行。”
“那自然是赚钱的生意,也就是兄弟,否则一般人,我才不不愿意拉他入伙!”
秦墨道:“这样吧,给你一股,一股算你十万两!”
“啊!我还要给你十万两银子?”窦遗爱顿时萎了,“我没钱!”
靠,差点忘了,这小子是个穷光蛋。
不过上赶着不是买卖,哪能白送出去?
“没钱那就帮不了你了,柳兄,你有没有兴趣入伙?给你一股!”
柳如剑愣了愣,他哪儿来的十万两,“憨子,你还真是看的起我,我上哪儿去给你弄十万两银子?”
“靠,你俩都是家中的嫡长子,怎么这么穷?”
秦墨故意露出鄙夷之色,“还是大宝勇猛给力啊,你们两个不行,以后出门别说是我秦墨的兄弟!”
窦遗爱红着眼睛,“憨子,你说是什么生意,我回去告诉我爹,实在不行,我偷也给偷出来!”
“偷就不必了,我们做生意,光明正大,说句难听的,十万两银子而已,哥们一个月能让你回本,还能让你赚个几万两。
一年下来,让你们赚个几十万两不成问题,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拿不出去钱,我就去找别人入伙了。
其实吧,要不要其他人入伙,我都不在乎,我想着大家都是兄弟,能帮一把是一把!
特别是你,小窦子,你要是有个几十万在身上,你家那个母老虎还不对你刮目相看?
到时候还要求着你同房哩!”
窦遗爱心动不已,一想到自己腰揣几十万两银子,母老虎跪在自己身边哀求自己同房的画面,他就爽的一激灵!
柳如剑可不是窦遗爱,没那么好忽悠,“憨子,你又不说是什么生意,张口就让我们拿十万两,且不说我们能不能拿出来,就算真能拿,那也要确保这笔生意值得对不对?
而且,你为啥不叫大宝他们?”
“大宝他们已经有其他赚钱的生意了,再让他们合伙,忙不过来。
而且,如果我叫大宝合伙,那里还需要你们,别说十万两,就是二十万两,他们该拿还得拿!”
秦墨笑着说道:“而且,我这笔生意,已经有人入股了,是谁,我就不告诉你了,我只能说,这个人,手眼通天,你自己好好参悟吧!”
说着,秦墨给两人倒满酒,“来,不管你们入伙不入伙,咱们都是兄弟,喝酒!”
见两人喝的差不多,秦墨让人送他们回去。
窦遗爱醉醺醺的回到窦府,下人连忙过来搀扶,“少爷,您怎么又喝醉了,一会儿公主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气了!”
听到这话,窦遗爱彻底火了,“她知道又怎么样,这不许我做,那不许我做,我到底是他的驸马还是他的奴才,我今天还真就不怕了。”
他现在酒精上头,浑身是胆,冲到内院,“高阳,你给我开门,我今天就要睡在内院。
我是驸马,是你夫君,为什么不让我睡在里面?”
守在院门口的侍卫连忙拦住了他,“驸马都尉,公主歇下了,请您不要大声喧哗!”
“滚开,这里有你们什么事!”
窦遗爱怒声道:“李玲,你今天不让我进去,没干系,我还不稀罕了。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刮目相看,我会让你求着我进去同房!”
他本想冲进去,可是李玲的余威太甚,即便喝醉了,他也不敢进去。
书房里,李玲又气又怒,这个憨子,废物,居然敢在外面大声的喧哗!
特别是后面那句话,让李玲露出嘲讽的笑声。
他窦遗爱要不是有个好爹,能够娶自己?
她也真是命苦,偏偏嫁给了一个胆小懦弱无能的男人。
她高阳喜欢的男人,必然是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的伟丈夫!
“来人,把窦傻子轰出去,以后不允许他靠近 !”
李玲冷声道。
“公主,驸马都尉已经离开了!”下人来报。
“自己走的?”
“是的,自己走的,不过驸马都尉浑身酒气,应该是喝醉了!”
“呵,喝醉了都不敢进门,果真是个废物!”
李玲喜欢能支配自己的男人,而不是被自己支配的男人。
......
书房内,窦玄龄正在鞭笞窦遗爱,“不争气的东西,让你喝酒,让你去骂公主!”
窦遗爱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想到了秦墨说的话,大丈夫,要么有权,要么有钱 !
“你错了没有?”
“没错!”
“逆子!”
窦玄龄气的浑身发抖,他扬起长鞭,可悬在半空又打不下去。
他后悔了,本来求恩典,是想让公主庇佑窦遗爱,他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不堪大用。
可现在看,自己错了。
成婚一年了,他们二人居然没有同房。
虽然她是公主,可也不能如此欺负人吧?
可这都是自己犯下的错,他只能责罚窦遗爱。
“你快快背负荆条,跟为父去向公主道歉!”
“不去!”
窦遗爱红着眼睛,“我是她夫君,凭什么要我跪她,爹,我知道她瞧不上我,没关系,我以后一定会做给她看,秦憨子说的对,男子汉大丈夫,必须有钱有权。
儿子要跟秦憨子做生意,请爹成全!”
窦玄龄皱起眉头,他就说窦遗爱今天有些古怪。
莫不是秦墨对他说了什么?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窦玄龄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秦憨子没细说,就是说给我一股,但是我要拿十万两入股,一个月回本,一年能赚个几十万两!”窦遗爱说道。
窦玄龄皱起眉头:“你说什么?什么生意能让你一年赚几十万两?他憨你也傻?”
“爹,我相信秦憨子!”窦玄龄认真说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朝会
“什么生意一股要十万两,这不是明摆着坑你?”窦玄龄看着魔怔的儿子,“你以后不许跟秦憨子玩!”
“可是大家都跟秦憨子玩啊,大宝,勇猛他们还跟秦憨子一起做生意呢!
爹,你是不知道秦憨子开的海底捞有多赚钱,听说一天能赚一两万两呢!
我要跟秦憨子一起合伙赚钱,我要当男子汉大丈夫,我不要跪在高阳面前求着她给月钱。
我也不要被朋友笑话是个废物,爹啊,求您了,就让我跟秦憨子一起做生意吧!”
窦玄龄脸色阴晴不定,“此话休要再提,你不是做生意的料,要真这么赚钱,他为什么不自己做,偏偏要拉着你做?”
“我们是兄弟啊,所以憨子才拉着我做的!”窦遗爱哀求起来,在他眼里,秦墨是唯一把他当兄弟的人。
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也很懂他,从来不笑话他,他才不认为秦墨是骗他钱呢!
“来人,把他拉下去!”
“爹,爹.......”
窦遗爱的声音渐小,他急忙来到内院,站在院门口,拱手道:“公主,微臣窦玄龄教子无方,请公主恕罪,刚才微臣已经狠狠教训过那逆子,公主切莫跟他一般计较!”
说来憋屈,他家是娶公主,可到头来,比尚公主还要不如!
窦玄龄感觉心口压着一块巨石。
这时,房门打开,高阳公主的侍女上前道:“国公爷,公主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见外,她之所以不让驸马都尉进门,也是恨铁不成钢。”
“公主深明大义,微臣感激不尽!“
“天色不早了,国公爷早些休息吧,公主乏了,明日自会端茶请安!”
“公主躬安,微臣告退!”
回到房间,窦玄龄毫无睡意,他在思考窦遗爱说的生意到底是什么。
秦墨他也清楚,堪称本朝最受宠爱的驸马。
就以连一些皇子,都没有他受宠。
逆冬种青菜,开海底捞,豪掷十一万两卖下西山煤山,更是以一府之力,收容了六七千个灾民。
别的不说,就说这份财力,真是令人侧目。
难道真有这么赚钱的生意?
他将疑惑深藏于心,打算找个时间,叫住秦墨问上一番!
......
翌日,小朝会。
大乾的朝会分大朝会,小朝会。
大朝会,百官必须到场。
小朝会,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需要参加,五品以下,是没有资格的。
天蒙蒙亮,百官就进宫了。
秦墨也一脸不爽的站在人群中。
真是上了李世隆的大当了。
说好的三天进宫汇报一次,可没想到李世隆居然让他上早朝!
太坑了,按照三天一次的朝会,大小朝会,他是一次也躲不过去啊!
太气人了。
便宜岳父居然跟他抠字眼!
“憨子,你怎么来了?”
程三斧大笑着走到秦墨的面前,蒲扇般的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墨疼的龇牙,“你当我想来啊,还不是我岳父大人逼着我来的?说好了三日进宫一次,他居然玩文字游戏,让我上早朝,太坑了!”
李存功苦笑摇头,这话也就秦墨能说出来。
换做其他驸马,怕是早就感恩戴德了。
“憨子,你又在背后说陛下坏话,老夫今天一定要弹劾你!”梁征怒气冲冲的说道。
“梁老头,怎么那儿都有你?”
秦墨不爽的说道:“天天弹劾这个弹劾那个的,也没见你干点正事!”
不少人都偷笑了起来,秦憨子这张嘴哟,简直能把人气死!
“憨子,怎么跟温国公说话的?”李存功瞪了秦墨一眼,走到梁征面前,拱拱手:“温国公,秦墨这孩子说话不经过大脑,你是知道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梁征冷哼一声,“我今天还真就跟他计较到底了,等着被弹劾吧!”
“我说梁老匹夫,你能不能心胸宽广一点?天天娘们唧唧的,抓着一点小事不放!”
程三斧撇了撇嘴,“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来弹劾老夫!”
梁征气的浑身发抖:“程黑子,你给老夫等着,今天不奏你一本,老夫誓不为人!”
眼看两人斗了起来,双方连忙将他们拉开。
窦玄龄没有说话,或者说,他很少说话,作为中书令,负责直接向皇帝上奏的密奏“封事”。
在这个位置上,少言谨行非常重要!
就在这时,太极宫打开,众人这才停了下来,鱼贯而入!
文臣一列,武将一列。
秦墨现在挂着两个九品的闲散职位,但是他可是驸马都尉,正儿八经的从五品。
所以小朝会他也是有资格上来的。
只不过要站在最后面就是了。
太子站在金銮殿上,一众皇子则站在最左侧。
他扫过众人,看到了斜靠在宫门上的秦墨,眼神微冷!
“憨子,站直了,父皇马上要来了!”
李越经过秦墨身边,提醒道。
“行了,他们忙他们的,我睡我的!”
自从昨天让高士莲送壁炉进宫,秦墨惊喜的发现,太极宫的角落居然安装了壁炉。
他连忙靠在柱子上,然后又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张软垫,铺在地上,找个舒服的姿势,闭眼休憩起来。
李越彻底无语了。
不过好在现在也没人注意到他。
“陛下驾到!”高士莲快步上前。
紧跟着李世隆阔步上前。
众人下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李世隆右手虚扶!
“谢陛下!”
众人纷纷起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李世隆又道!
其实朝会就是解决一些难以解决的事情,或者上位者要颁发一些律令,通知他们,或者是传播自己的思想。
那些繁琐的事情,三省六部早就处理完了。
“父皇,儿臣有本奏!”
李新出列,躬身拱手,“以工代赈三天有余,效果斐然,京城灾民肃之一空,公孙冲,侯永,杜有为......等人功劳匪浅。”
李世隆脸上一喜,让人把李新的奏折呈上来,看了看,龙颜大悦。
这么多的灾民,居然在几天的时间内得到了妥善安置。
“好好好,太好了!”
李世隆说道:“这一次,大家都做的非常好,这个请功表,朕允了,发给六部,让他们酌情嘉奖!”?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讲武德!
“谢父皇!”
李新激动说道。
公孙无忌出列,“陛下,太子在大灾面前展示了非凡的格局,用慈悲手段,化解了危机,给了灾民体面,也减轻了朝廷的压力。
日后春暖花开,灾民返乡,必然会歌颂陛下,歌颂太子!”
“赵国公说的对,大乾能有如此贤名的太子,是大乾之福,百姓之福!”
“大乾,后继有人!”
这话听得秦墨都快反胃了,真不要脸呐,抄袭他的主意,占为己有,还抄出优越感来了。
都弄得他不想睡了。
算了算了,这种事他还是别参合了,李越又不是二傻子,这要是不争,那就太废了。
他索性早点死了扶持他的心思,另寻他主,比如那个小胖子,虽然跟他不对付,但是人挺聪明的。
武将中少有人附和。
他们都是聪明人,一般不会说话,可候羹年附和的特别起劲,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捧太子的臭脚。
李世隆看了候羹年一眼,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就在这时,李越站出列道:“父皇,儿臣不认同太子的说法,以工代赈不过初见成效,还远远没有到成功庆祝的时候,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灾民返乡,在请功也不迟!”
此话一出,人群中不少人眼神都冷了下来。
李新更是如此。
李智也站出列,“八弟言之有理,儿臣以为,先观望一段时日,在言成败!”
李新反击道:“赏罚不分,何以服众?”
“事都没做好,又为何要赏?”
李智当众对顶了起来,他对着李世隆说道:“父皇,这以工代赈,原是八弟提出,就算现在要请功,那也应该是八弟请功。
儿臣也好,太子也好,都是沾了八弟的光,如此,才能算是赏罚分明!”
李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李智居然帮他说话,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好处都被太子一个人搂走了,他当然不服气。
正当他打算附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秦墨说的话,又生生忍了下来。
“父皇,儿臣不是要抢功劳,也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不管以工代赈的法子是不是儿臣想出来的,只要灾民能够得到妥善的处置就行了。
只是现在办法刚刚试行,灾民虽然有饭吃,有工做,有衣穿,头有瓦片,但是时间长了呢?
他们在各家到底过得好不好?
这都是需要时间去验证的。
就好像朝廷颁发规定,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显现出来的,儿臣觉得,但凡是关于民生的事情,那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不能急,也急不得,哪怕日后灾民返乡,父皇按功赏罚,儿臣也不要!
为父皇分忧本来就是儿臣该做的事情!”
李越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让百官为之侧目。
不过也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但是李越这番话说的太伟岸了,简直找不到抨击点。
候羹年咬牙,他养了两三千人,这些人天天吃喝拉撒就是一大笔钱。
要是养到明年春暖花开,潞国公府非得被这些人给吃空了不可。
李新也是暗恨。
李智微微皱眉,他本来是想邀功的,顺带着抨击一下太子。
可现在,李越居然说不要功劳。
这让他怎么接话?
提出这个办法的人都不要功劳,他这个半路插进去的人,难道还能要功劳?
好一招以退为进,真狠!
李世隆点点头,不过太子已经把请功表提上来了,他又开了金口,收回是不行了,“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太子也没说错,赏罚要分明,吏部先压着,等到来年灾民返乡在另行嘉奖!”
“父皇圣明!”
“陛下圣明!”
灾民的事情,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去了,太子气的蛋疼。
本来是大出风头的事情,李越和李智两人一番话,直接让他尴尬了。
虽然有功,却成了沾沾自喜,窃取功劳的小人。
“陛下,微臣要弹劾秦墨,今日朝会,秦墨当众说陛下坏话,请陛下严惩!“
梁征站出列说道:“还有,秦墨挥金如土,利用职权谋利,压榨百姓,请陛下明察!”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皱起眉头。
程三斧直接开骂:“梁老匹夫,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做利用职权谋利,秦墨那里压榨百姓了?”
“程黑子,我弹劾秦墨与你何干,老夫是御史大夫,闻风奏对,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难道我还不能说了?”
“没让你不说话,但是你不能瞎说!”
“行了,你别说话了,秦憨子呢,他人在哪里?”李世隆皱起眉头,在人群中扫量。
候羹年阴恻恻的说道:“陛下,秦驸马都尉靠在柱子上呼呼大睡呢!”
刷。
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就看秦墨蜷腿靠在柱子上,睡得正香。
“这憨子!”
程三斧连忙走过去,一巴掌拍在秦墨的脑袋上,“快起来,陛下叫你!”
秦墨一个激灵,“程伯父,是朝会结束了吗?”
闻言,不少人笑了起来。
梁征更是如同抓住了秦墨的把柄,激动道:“陛下,秦墨已经不是一次在朝会上睡觉了,简直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一定要严惩,否则日后人人效仿,朝廷威严何在?”
公孙无忌也附和道:“温国公言之有理!”
候羹年也拱手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纵然秦墨是憨子,也不能藐视朝廷法度!”
这一下,不少人都开始附和起来,要求李世隆严惩秦墨。
李世隆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憨子,就不能消停一点,天天搞事。
让他操碎了心。。
“憨子,你有什么想说的?”李世隆声音冷了下来,“你屡教不改,你说朕该怎么罚你!”
“罚我,为什么要罚我?”
秦墨一脸不解的说道:“岳父大人,我就是说你不讲武德,跟我玩文字游戏,难道我也说错了吗?
你让我三天进宫一次,又没说让我上早朝,你就会欺负人,我要是知道会这样,才不会答应你!”
秦墨哼哼了一句,转头看向梁征,“我说梁老头,你天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不是,要是闲的没事干,继续发扬你误人子弟的教学事业不好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乾败家子
梁征气的吹胡子瞪眼,“秦墨,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你张口闭口就说我以权谋私,你教学的本领要是有你胡说八道一半强,我也不用担心大乾的下一代!
瞪什么瞪,我睡觉碍着你什么事了?小朝会又没我什么事?我不睡觉难道在这里傻站着吗?
还有啊,我挥金如土关你屁事啊,我要是不努力赚钱,谁来帮我养灾民啊?
梁老头,你说说你收留了多少灾民,我家里一共收留了七千三百二十七个灾民,给他们吃穿,还给他们工钱。
你要是能做到,我也就任由你说了,你要是做不到,你凭什么说我?
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种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整天假惺惺的把天下放在眼里,实际上屁事不干。
还有啊,你少挑拨我跟我岳父大人之间的翁婿关系,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们翁婿相和!”
梁征气的浑身发抖,但是百官都被秦墨的话给吓到了。
收容了七千多人?
秦家负担的起?
那可是七千张嘴!
这时,公孙无忌阴恻恻说道:“秦墨,你们家养七千多人做什么?什么工作需要七千多人?”
秦墨眼神一边,公孙老银币,这句话,话里有话。
摆明了说他豢养百姓,有所图谋。
“公孙老狗,你叫什么叫,不懂就别胡说,我家还真就需要七千多人做工,甚至我还嫌不够呢。”
秦墨骂道:“怎么,你们家养不起,就不许我家养得起?你心胸怎么这么狭隘呢,连这个也要跟我比,那好吧,既然你觉得我养多了,那我分一半人给你,省得你不服气!”
公孙无忌脸都黑了,这憨子太气人了。
“我只是问一问你,谁说我要养了?”
“养不起就直说,费什么话啊?”
秦墨哼了一声,“我真想不通你们这些人,张口闭口朝廷威严,什么是朝廷威严,难道朝廷威严就是要让人害怕吗?
我觉得不是,我觉得一个好的朝廷是不应该让人害怕的,如果别人都害怕,那只说明一件事,你们无能!
朝廷是为老百姓的地方,如果老百姓惧怕,又怎么敢说出自己心中的委屈?
你们这些官老爷,天天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张口闭口仁义道德,去下面看过吗?
了解老百姓需要什么吗?
一个个吃的满肚肥肠,又怎么知道老百姓喝的粥咯不咯嗓子?”
“憨子这张嘴,真是能气死个人,我听了都气,你看梁老匹夫和公孙老狗,脸都绿了!”程三斧偷笑道。
“你觉得一个睡着的人,能够说出这些?”李存功反问。
程三斧一愣,眼中露出意味深长之色。
这憨子,还真他娘的能装!
梁征被怼的哑口无言,公孙无忌面色阴沉。
李越都看傻了,不过细细一想,又觉得秦墨说的话有道理。
“秦墨,休要放肆,父皇当面还敢满嘴胡言乱语,可见你心中没有父皇,没有朝廷。
你真以为,这天下无人可以治你了吗?”
李新怒声道:“梁师为你师,不尊师重道,是不义,国舅更是你舅舅,不尊国舅,更是不孝,在朝会大睡,是藐视朝廷法度,是不忠,更是对父皇的冒犯。
你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憨子,简直丢了秦国公的脸!”
李新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让梁征颇为受用。
公孙无忌脸色也好看不少,到底是自己亲外甥。
太子开骂,无人敢声援秦墨。
可李越敢,他急忙上前,“父皇,秦憨子无心之过,他心思单纯,从来不想这些,对他来说,朝会太庄重肃穆,不妨以后,让他在偏殿候着!”
“老八,秦憨子不尊父皇,你还帮他说话?”
李新反将一军。
李越不甘示弱,“都是一家人,何来不尊之说,秦憨子也是真的把父皇当成亲近的长辈,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说秦憨子不忠不孝不义,太过了,他一个憨子,如何承受的住这么大的帽子,相反朝廷有难处,秦墨总是第一时间冲在前面。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换做别人早就到父皇面前邀功了。
种青菜也只是为了让父皇和母后吃上爽口的青菜,怎么就不孝了?“
这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刺的李新怒火滔天,“你这是狡辩,难道满朝文武弹劾秦憨子,都是假的,都是冤枉他?”
李越咬着嘴唇,“父皇自有决断!”
一句话,将皮球踢给了李世隆。
太极宫气氛有些紧张,李世隆深吸口气,他突然觉得,让秦墨来上朝是错误的决定。
不过正如李越所说,这孩子心思太单纯,让他上朝,只会成为被人攻讦的标靶。
“都别争了!”
李世隆也头疼不已,“秦墨,以后不许在朝会上睡觉,你要是在睡觉,等你爹回来,睡一次我让他打一次!
还有,朕让你来上朝会,也是有事要问你!”
“岳父大人请问!”
“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快废弃的煤山?”
“赚钱呗!”秦墨理所应当的说道:“在你们眼里那是废弃的煤山,在我眼里,那可是金山!”
话落,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真是个傻子,西山煤山,都被挖了上千年了,早就挖空了。
“你这个败家子,你爹回来非打断你的腿不可!”李世隆也气的不行。
候羹年更是冷笑连连,他家那点煤山,卖了两万两银子,很显然,这憨子种出青菜只是一时巧合。
又或者,这青菜根本不是他种的。
他看了一眼李越,心想,自己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八皇子现在居然也开始争了起来。
而且比四皇子动作还要大。
可惜,不是嫡子,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的头上。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岳父大人,你放心吧,我爹回来肯定得夸我持家有方!”秦墨昂着头,一脸自信的说道。
众人纷纷笑着摇头,花十一万两买废弃煤山,也能叫持家有方?
这憨子,没救了。
窦玄龄深皱眉头,他总觉得这件事并不像他表面上看的这样!
第一百一十八章 狗都不要!
“行了,你别说了,你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
李世隆气的牙痒痒,一看秦墨那憨憨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行了,以后你别来上朝了,朕看到你就心烦!”
秦墨等了这么久,就是等这句话,“岳父大人,你可是皇帝,皇帝说话可要算话,你以后要是在让我上朝,那就是不讲武德,出尔反尔!
小婿先在这里谢过岳父大人!”
秦墨面露喜色,“那小婿就先走了!”
说着,他抬脚便要离开。
群臣都是一愣,这憨子狂妄至极,陛下都还没宣布退朝,他居然率先离开。
李存功一把拉住了他,“找死呢,还没散朝就走?”
秦墨一脸无辜的说道:“是岳父大人让我滚的啊,难道我的姿势错了?”
说着,真的就地滚了起来。
李世隆刚想发火,可转念又忍俊不禁。
这个活宝!
能把人气死,又能把人逗乐。
满朝文武都在笑,唯有秦墨心里最清楚,立功是好事,闯祸更重要。
这样皇帝的奖励就落不到头上。
他可真是个天才!
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
让敌人放松警惕。
正当秦墨马上要滚出太极宫的时候,李世隆叫住了他,“你给朕站住,朕还有事要说,你爹不在家,过几天的冬狩,你过来给朕牵马,要是敢偷懒,朕抽死你!”
说着,李世隆冷哼一声站起身,“退朝!”
众人都是一愣。
给陛下牵马?
这是何等恩宠,明明秦墨犯了错,却还要让他牵马。
公孙无忌觉得蛋疼。
他本来还想让公孙冲给皇帝牵马。
这件事有些棘手了,他本来想在冬狩的时候,报复秦墨。
可是在李世隆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没有那么简单。
百官离场,李存功和程三斧正打算去找秦墨,而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提前他们一步。
“秦墨,等等!”
窦玄龄急步上前,叫住了他。
秦墨有些诧异的看着来人,“老伯,你哪位?”
“你不认识我?”
“这个......真不认识!”秦墨也上了两次朝会了,但是从他身上的官服可以看出来,他是中书令。
“老夫窦玄龄!”
“你是小窦子的老爹?”
“没错!”
窦玄龄点点头。
“窦老伯,你找我有啥事儿?我还急着回家呢!”
“借一步说话!”
窦玄龄说道。
秦墨挠了挠头,李存功和程三斧走了过来,“老窦,你找秦墨作甚?”
“哦,有点事!”
窦玄龄虽然是文臣,但是属于中立派,平常不轻易发言,但是发言分量很重。
“是不是秦墨又闯祸了?”
李存功说道:“秦大哥不在,这小子没人管制,要是做了什么错事,我在这里代替秦墨向你道歉!”
说着,他拱了拱手。
“成郡王误会了!”
窦玄龄连忙避过,“我找秦墨有点私事,并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
李存功也很奇怪,窦玄龄找秦墨能有什么事?
不过他也不好问,只是说道:“要是这小子说错了什么话,窦中书可要担待着点!”
“那是自然!”
窦玄龄拱拱手说道。
程三斧也拍了拍秦墨的脑袋,“小子,客气点,你爹也很尊重老窦的,他可不是梁老匹夫和公孙老狗,明白吗?”
“程伯父,你能不能别老是打我脑袋,万一把我的聪明脑袋打傻了怎么办?”
程三斧嗤笑一声,“傻就傻呗,反正也不聪明!”
说着,跟李存功并肩离开了。
秦墨心想,程三斧提醒自己,那自己必然要客气一点,他拱了拱手,“窦伯父,你找侄儿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就是有一些疑问,想让你解惑!”
“窦伯父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边走边说!”
窦玄龄道:“我听说你有一门生意,能年入几十万两,这么好的生意,你不自己做,为什么要拉着窦遗爱做?”
秦墨眼珠一转,原来他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小窦子是我好兄弟呗!”
“秦墨,我希望你说实话,你到底有什么图谋?”窦玄龄神情严肃的说道:“我跟你爹是几十年的交情,虽然立场不同,也很少来往,但是我一直都很敬佩你爹。”
“窦伯父,我能有什么图谋,我就是想让小窦子找回一点做男人的自信,你是不知道啊,小窦子天天在我面前诉苦,他娶得那个母老虎......不对,高阳公主,有多霸道。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个大男人,兜里没有五两银子,大家都嘲笑他,说实话,如果是窦伯父你这样,你心里能好受吗?
我觉得小窦子人虽然老实,但是不傻,他就是缺少一点自信,常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钱是男人的胆子。”
窦玄龄诧异的道:“你就这么想的?”
“当然了!”
“那十万两怎么说?”
“入股费呗,我这个生意,可是独门生意,京城独一份,别人想做都做不了!”
秦墨勾住了窦玄龄的肩膀,“窦伯父,你就相信我哟,十万两,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是却能重塑小窦子的信心,让高阳公主看到小窦子是可造之材,从而改善他们的夫妻关系。
还有啊,小窦子要是赚钱了,那就是梁国公府的,就是高阳公主的,高阳公主有钱了,那进皇宫看我岳母大人都有底气你说是不是?”
窦玄龄一阵变扭,可见鬼的是,他居然觉得秦墨说的有点道理。
“到底是什么生意,难道你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哪有什么专营的生意,那生意都是朝廷把持的。
“窦伯父,你想多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生意跟西山煤山有关系!”
西山煤山?
窦玄龄深深皱眉,“你别告诉我,你要卖煤!”
“窦伯父,你真聪明!”
秦墨憨憨笑道:“我就是要卖煤!”
窦玄龄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秦墨,“西山的煤,卖给狗都不要,你爹要是知道你败家,腿都给你打断了!”
“窦伯父,你相信我,保证让你赚大钱!”
“行了,你以后少怂恿我家窦遗爱,他不是做生意的料!”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公孙皇后的宠爱
窦玄龄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秦憨子之名天下皆知,他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窦伯父,你相信我,我不会坑小窦子的!”
“休要再说!”
“窦伯父,你现在要是不入股,到时候可就不止十万两了,甚至,你求我我都不一定给你的!”
窦玄龄心想,除非他昏了头了,否则怎么可能会求秦墨。
“这么赚钱的生意,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窦玄龄叹了口气,“希望你爹知道后,不会打断你的腿!”
说着,他匆匆离开。
秦墨撇了撇嘴,一脸不爽。
靠了,这些人真没眼力见儿。
看来这一次的拉人入伙计划,算是失败了。
正当他打算离开皇宫的时候,一个太监匆匆赶来,“秦驸马都尉,等等!”
秦墨转身一看,“哟,老冯,你怎么来了!”
老冯,是公孙皇后的贴身太监,冯谨。
“皇后娘娘有请!”
“岳母大人叫我做什么?”
“奴才不知!”冯谨笑了笑。
秦墨挠挠头,快步朝着立政殿走去。
人还没走进宫殿,秦墨便大声喊道:“母后,小婿来看您了!”
正在做女红的公孙皇后抬起头,就看到秦墨急匆匆的小跑进来,哧溜一生滑跪在地上,“小婿见过母后!”
公孙皇后轻笑道:“快起来,你这孩子,不让人省心!”
“母后,我最让人省心了!”
“你今天上朝是不是又睡觉了?又跟温国公吵起来了是吧?还有,赵国公是国舅,更是玉漱的亲舅舅,那以后自然也是你舅舅,你怎么能三番五次的叫他诨号?”
秦墨算是明白了,这次是把自己叫过来挨训的。
“母后,不是我要针对舅舅,是舅舅老针对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那里得罪舅舅了,他老是在朝堂上欺负我,我都要气死了!”
秦墨做出一副又生气又委屈的样子,“还有公孙冲,更是屡次找我麻烦,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上次在午门外,还叫人打我呢,要不是我逃得快,早就被他打了!”
公孙皇后心中暗暗叹气,“大哥啊,你还没放下执念吗?冲儿年轻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吗?”
“好了,你也别生气了,母后会说你舅舅的,不过他始终是长辈,你也要尊重一点,知道不?”
“哦,小婿知道了,不过母后,如果舅舅以后还要攻击我呢?”
“那母后给你做主!”
“谢谢母后!”
秦墨大喜,“对了母后,我听李越说,再有几天就是你生辰了是不是?”
“嗯,冬狩之后就是我生辰!”
公孙皇后笑着点点头,“怎么,你跟越儿想送我什么?”
“他送他的,我送我的,我才不跟他一起呢!”
秦墨傲然道:“我送的礼物,绝对秒杀他们,母后保证喜欢!”
“千万别送母后贵重的东西,知道吗?”
公孙皇后有些担忧的说道:“秦墨,本宫听说你花了十一万两卖下了西山可是真的?”
“确有此事!”
“你这孩子,有钱也不能乱花啊,你又养了那么多灾民,哪哪儿都是坏要用钱的地方。
不过母后想,你卖下西山,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母后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过,日后玉漱嫁给你,总不能让他跟着你吃糠咽菜不是?”
说着,她招了招手,冯谨抱着一个盒子走过来。
“把这个拿去!”
“母后,这盒子里装的什么?”
公孙皇后打开盒子,里面赫然发着整整齐齐的银子。
秦墨愣住了。
公孙皇后道:“这里是三千两,不多,但是也能够让灾民吃上几顿饱饭,你要是没钱了,别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秦墨顿时有些鼻酸。
在这里他没有母亲,所以他打心眼里尊重公孙皇后,并且把她当成自己母亲一样去尊敬。
而公孙皇后也的确对他好,现在拿出这三两千银子,恐怕是她攒了好久的钱。
李越曾说过,公孙皇后为了省钱,节衣缩食,身上的衣服,已经好几年都没有更换了。
更是带着宫人织布刺绣。
她明明是皇后,却过得连外面的世家千金还不如。
可就是这样节省的公孙皇后,却豪气的拿出了三千两银子给秦墨。
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大乾国库是空的,皇帝私人的内怒是空的,皇后的府库也好不到哪儿去。
“母后,小婿用不到,这些钱还是母后留着比较好!”
“拿着,母后啊,在后宫也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灾民过的怎么样,但是今年这么冷,他们肯定过的特别难,你拿着这些钱,去帮母后买一些厚实的衣衫,给那些老妪稚童,也算是母后为灾民做了事了!”
秦墨很清楚,这只是公孙皇后让自己收下钱的说辞。
“母后,小婿真的不缺钱,那十一万两还不至于让小婿伤筋动骨!”
“让你拿着就拿着,再推,母后可就不高兴了!”
说着,公孙皇后站了起来,从一旁拿出一个裘皮大氅,“这是去岁藩国进贡的白狐皮,很罕见,也很暖和,过几天你要给陛下牵马,穿上它就不冷了!”
公孙皇后走到秦墨身边,帮他系好大氅,“不错,正好合适!”
母亲的关怀让秦墨倍感温暖,“母后,谢谢您!”
“谢什么,你叫我母后,那就是我孩子,给自己孩子缝衣服,不是母亲该做的?“
公孙皇后笑着道:“好了,回去吧,把银子带着,冬狩的时候,可千万不要马虎,明白吗?”
“嗯,小婿谨记于心!”
秦墨本不想收下银子,但是想了想,还是拿了。
今天,公孙皇后给了他三千两,未来,他必然百倍偿之!
只要他在一天,就不允许别人欺负公孙皇后!
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冯谨看着秦墨的背影,心想,大乾朝怕是也只有这一例了,能够让陛下皇后如此宠爱的驸马!
“冯谨!”
“奴才在!”
“玉漱最近还和公孙冲有往来吗?”
冯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娘娘......公主她.......”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公孙皇后蹙眉道。
“有!”冯谨一咬牙说道!
第一百二十章 侯永的邪念
回到府上,秦墨回了柴静澜的信,然后来到了秦庄。
看着连阡的大棚,秦墨有些感慨,起先几百亩菜地现在已经扩充到了上千亩。
这上千亩的菜地,在这个冬天,能给秦墨带来数百万两的利润。
但是想要改变大乾的现状,远远不是一个菜棚子可以解决的。
棉花,土豆,番薯。
这三样东西可以在两三年内,让大乾的国力上一个台阶。
不说摆脱贫穷,最起码可以摆脱饥饿和寒冷。
这个平行时空,基本上跟自己前世一样,他相信这个世界肯定有这三样东西,只是还没人发现它们。
秦墨在菜地巡视,秦庄的人纷纷向他问好。
原本的土窑,烧的是和柴火,现在烧的是蜂窝煤,火力均衡,可以通过挡板来控制火力。
甚至还有多余的火力来反哺守夜人。
这样一来,他们冬天守在这里就不会太冷,在来上一瓶三碗不过岗,一叠花生米,简直比在家里还要舒坦。
“六根叔,现在已经做了多少炉灶了?”秦墨问道。
“少爷,我们现在每天大概能做一千个炉灶,是极限了。”杨六根说道。
“太少了,这样下来一个月才三万个炉灶,京城可是有几十万户,今年冬天都不能满足所有人,让那些灾民也加入进来,要手脚灵活的年轻人,让他们完成包边就行了,核心技术不知道,他们永远学不会!”
秦墨知道速度慢的原因,主要是技术,秦庄人在秦墨的带领下攻克了一些技术,这些技术才是壁炉卖的火爆的原因。
他们就算想学也学不来,就算能够手动将铁块敲成铁片,那也极为耗时耗功。
而他们这边是流水线生产,如果全力生产,一天弄上千个炉灶不成问题。
蜂窝煤好模仿,但是炉灶他们很难模仿。
“是,少爷!”
“秦庄人仅有千户,人还是太少了,想办法吸纳一些年轻人进来!”
“可是少爷,秦庄的人,可都是.......”
不等他说完,秦墨打断了他,“我明白,秦庄想要进步,就要更多新鲜的血液,我们可以抓住核心,让他们生产不重要的,在秦庄的地盘找一块地划分出来,我们只要有一技之长的人,只要通过考核,就给做房子,给他们安身立命的机会!”
杨六根沉默半晌,最终点点头,秦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庄子里的人都是跟着公爷出生入死的,所以忠诚度很高。
外来者他总怕有别有用心的人掺杂其中。
不过秦墨坚持,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六根叔,过两天要冬狩,我要给岳父大人牵马,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杨六根一愣,旋即惊喜道:“少爷,你要为陛下牵马?”
秦墨点点头。
杨六根大喜过望,当即说道:“这可是莫大的荣耀,非亲近的人,不可牵马,不过少爷,到时候你一定要慎重一点,一定要紧跟着陛下......”他
杨六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让秦墨认真一点。
秦墨说道:“六根叔,到时候你也跟我一起,在选几个人跟着我!”
“是,少爷!”
秦墨转了一圈之后说道:“继续扩大大棚,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家对青菜的需求更大了。
还有,冬狩之后我们在把蜂窝煤推上日程!”
交代完之后,秦墨回到府内。
一直跟柴静澜聊到深夜。
雪下的很大,一连两日,秦墨都没有出门,天天窝在房间里写着东西,写什么外人也不知道。
不过可把小六子给累坏了。
翌日,秦氏海底捞的包厢里。
侯永好不容易找‘黄牛’排队拿到了进入秦氏海底捞。
清河郡主李静雅问道:“侯永,公孙冲和杜有为怎么还没来?”
侯永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哦,他们在来的路上了,我们先吃吧,秦氏海底捞生意太火爆了,为了抢号,我天不亮就过来排队了。”
李静雅有些诧异,她知道侯永跟秦墨不对付,又怎么会来秦氏海底捞吃饭呢?
不过,这秦氏海底捞她不是第一次来,之前跟爹爹来过。
这里的饭菜真的很好吃,吃过之后,她就不怎么吃得下家里的饭菜。
还有,这里的各种点心真的很好吃。
最关键,有时候秦墨会进来敬酒。
那天恰好秦墨就进来敬酒了。
也不知怎么的,她现在隔三差五会想起秦墨,总觉得秦墨很有意思,跟自己认识的那些勋贵完全不同。
今天,秦墨会来敬酒吗?
听爹爹说,过几天的冬狩,秦墨要为陛下牵马。
“对了,过几天的冬狩你要去吗?”李静雅问道。
“要的,到时候我要跟太子一起去!”
侯永脸上满是自豪,“你要去吗?”
“应该要吧,我爹到时候也会去!”
李静雅想了想,往年的冬狩,她都去了,甚至还打了不少猎物。
冬狩不仅仅是为了祭天祈福,其实还有除害。
寒冬凛冽,人都吃不饱,更别说山里的猛兽了。
年年都有山里猛兽下山吃人的事情发生,所以冬狩也是为了除害。
“到时候我们一起啊!”
侯永笑着给李静雅斟了酒,“尝尝,这可是烧刀子,就这么一杯就要百两呢!”
“这酒太烈了,我会醉的!”
“醉了我送你回去。”
侯永打了个哈哈。
李静雅小小抿了一口,就感觉口腔好像包了一团火一样,“呀,太辣了,我喝不了!”
她吐着舌头扇风的样子可爱极了,侯永吞了吞口水,心中的邪念蠢蠢欲动。
“来,我敬你一杯!”
侯永端起酒杯,“喝烧刀子一定要一口闷,虽然辛辣,但是过后会特别的舒服,不信你试试!”
“不要了,太辣了!”
“试试呗,你一定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侯永怂恿道。
李静雅有些犹豫,可是在侯永的再三怂恿下,捏着鼻子一口将杯中的烧刀子喝了下去。
那一瞬间,粉面通红,感觉吞了一口火焰下肚。
脑袋也有些晕乎,还没缓过劲儿来,侯永又给她倒了一杯,“继续,一口闷!”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让他当太监!
“不要了,我不能喝了......”
“没事,烧刀子越喝越痛快!”
侯永端着酒杯送到她的嘴边。
第二杯酒下肚,李静雅已经醉了。
她就吃了几口菜,几乎是空腹喝酒,要不了一刻钟,就会彻底醉过去。
眼看李静雅半醉了。
侯永见达到了目的,连忙凑近了坐在她的身边。
嗅着李静雅身上的香味,侯永心醉了。
“静雅妹妹,你好像有点醉了。”
“我,我都说了,我酒量不行的!”
李静雅打着酒嗝说道。
“哈哈,经常喝酒就能练出酒量!”
侯永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往李静雅的杯子里倒酒,“来,喝点水!”
李静雅也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真以为侯永倒的是水,拿起杯子一口就闷了。
可喝下的一瞬间,李静雅脸通红,“你,你给我的不是水,是酒!”
侯永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不会啊,我倒得就是......呀,不好意思,我看错了,把酒杯当成茶壶了!”
李静雅头晕的厉害,烧刀子完全不是三勒浆可以比的。
“我醉了,侯永,快送我回去!”
她揉着脑袋。
侯永笑着说道:“别急啊,公孙兄和杜兄还没来呢!”
“不行了,我真的醉了!”
李静雅晕乎乎的想起身,却被侯永拉住了手,轻轻一拉,就跌坐在地上,侯永顺势抱住了李静雅。
少女的体香刺激着侯永。
已经好几天没有碰过女人的侯永此时蠢蠢欲动。
“呀,快放开我!”
李静雅虽然醉了,但是神志还是清醒的。
“静雅妹妹,你醉了,我抱着你休息一会儿,没关系的!”
侯永的手箍住了李静雅纤细的腰肢,白皙的玉颈此刻也泛起了粉色的血点。
“不要,快放开我,侯永,你再不松手,我真的要生气了。”
侯永眼珠子一转,顺势倒在了地上,重重的压在了李静雅的身上,“不行了,这烧刀子太烈了,我也有点醉了!”
李静雅又急有羞,“侯永,你快松开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快放开我!”
见自己的心思被李静雅识破,侯永连忙道:“静雅妹妹,你是知道我喜欢你的,你就成全我吧!”
他的手在李静雅的身上动来动去,耻辱的泪水从李静雅的眼中流出,想推开侯永,可是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侯永,你要是不想我恨你一辈子,就放开我!”
“我宁愿让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不想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侯永眼珠都红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吃掉李静雅!
这诱人的小丫头,实在是太美了!
“公孙冲和杜有为根本就没来对不对?还有,我爹说,你爹已经向陛下求恩典,打算迎娶大公主......”
“谁想娶那个破鞋?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啊,是我爹逼着我迎娶那个破鞋!”侯永情绪激动的道:“给我吧静雅,我不娶公主,我就娶你,我一定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啪!
李静雅一巴掌打在侯永的脸上,“永和姐姐不是破鞋,侯永,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喜欢你,你要是敢碰我,我一定让陛下砍了你的头!”
这一巴掌彻底激怒了侯永,他本来就有些害怕,此事后欲念和愤怒交织在心底,而且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进退两难。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坏笑一声,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你去说啊,到时候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烂货,有谁会娶你?也只有我不会嫌弃你.......”
“侯永,我真是瞎了眼,才后悔把你当成哥哥,你压根就是禽兽!”李静雅双脚乱蹬,身上的衣服也变得凌乱起来。
透过衣襟甚至可以看到粉嫩的鸳鸯肚兜。
咕噜!
侯永狂吞口水!
“救命......”
侯永死死捂住李静雅的嘴,另一只手不老实起来。
李静雅都快绝望了,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头晕眼花的,说不出的难受。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你好客人,我是秦氏海底掌柜,能进来吗?”
闻声,侯永浑身一颤。
李静雅却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
她想呼救,嘴巴却被侯永死死捂着。
侯永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你也不希望秦憨子进来看到我们两个人这样吧?”
他想威胁李静雅就范,却低估了李静雅的刚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真正认真去了解过她。
李静雅抬起脚,重重的踢在了桌子上。
紧跟着桌子上的碗盘接二连三的掉落在地上。
秦墨本以为里面的人不愿意开门,也就熄了敬酒的想法,可刚转身,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他想了想,直接推门进去,就看到一男人压在女人的身上。
卧槽!
秦墨傻眼了,难怪里面的人不开门呢,原来玩的这么嗨皮!
可定睛一看,他皱起眉头,“猴崽子,清河郡主?”
侯永一机灵,用凶狠的眼神看着秦墨,“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李静雅趁这个空档,拉开了侯永的手,“秦墨,救我!”
我你妈,原来时候强迫妇女!
秦墨那里能忍!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强迫女人的男人。
“我草泥马的猴崽子,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侯永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摁在地上就是一顿爆锤。
李静雅也艰难的拍起来,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服!
“哎哟,哎哟......”
侯永被锤的连连痛呼,“别打了,别打了.......”
“我打死你个乌龟王八蛋!”
秦墨本来就讨厌侯永,现在抓住了他的把柄,那还不得往死里锤?
“秦墨,你快放开我,我跟静雅两情相悦.......”
“我呸,就你这狗德行,谁他妈能眼瞎跟你两情相悦?”
秦墨一通乱拳,打的侯永眼冒金星,脸肿成了猪头。
“秦憨子,是他强迫我,我根本不喜欢他!”
李静雅恨恨说道。
“我知道,这个王八蛋,我这就抓他去见我岳父大人,我要让我岳父大人直接阉了他,让他当太监!”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将计就计
“秦墨,别抓我去见陛下!”
侯永都快吓尿了,要是让陛下知道这件事,那他就完了。
强迫郡主,这可是大罪,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秦爷爷,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侯永急忙跪在地上哀求,“我错了,我不是东西,你可以不放过我,但是会你总要为清河郡主考虑吧,她可是清白之身,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她名声就全毁了!”
李静雅此时脑袋一片混沌,可侯永的话,却让秦墨犹豫了。
如果把这件事闹到李世隆那里,他必然震怒,也不可能把永和公主嫁给他,这样一来李玉漱的交代的事情也能完成。
可李静雅就完了。
看着醉醺醺的李静雅,秦墨咬牙,“清河郡主,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煞笔?”
李静雅恨恨道:“阉了他,让他当太监!”
什么?
秦墨一愣,旋即心想,“你奶奶的,我就是说一说啊,要是真的把猴崽子给阉了,那候羹年还不恨死我?”
“这个......”
他话刚说到嘴边,就看李静雅醉醺醺的走过来,“侯永,你明明要娶永和姐姐,却还想坏我清白,那好,我今天就成全你,我让你从今往后,都只能看不能做!”
话落,她重重的踩了下去。
秦墨甚至来不及阻止。
吧嗒!
鸡蛋被踩碎的炸开的声音!
“啊!”
侯永惨叫,脖子上,脸上青筋暴起,眼球差点没突出来!
他捂着胯下,疼的放声大哭,“啊啊啊......我的命根子......”
完了,这一下麻烦大了!
而李静雅此时也清醒了过来,看着鞋子上的血迹,心中也是一阵惶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秦墨,“憨子,我,我怎么办?”
她此时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
秦墨连忙用抹布塞住侯永的嘴巴,他疼的在地上打滚,紧跟着双眼翻白,昏死了过去。
平日里稍为碰一下就疼的不行,更何况现在是直接炸了,能不疼的昏死过去吗?
秦墨看着李静雅,“你闯大祸了你!”
“我知道,我该怎么办?”
李静雅吓得六神无主,紧紧抓着秦墨的手,“憨子,你快想想办法啊!”
秦墨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有了,不过这可能会有损你的清誉,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你愿不愿意?”
“都什么时候了,你快说吧!”
啪!
秦墨一巴掌抽在李静雅的脸上,直接把李静雅给打蒙了。
经跟着又是一巴掌,一口气狂扇了李静雅七八下,等她粉嫩的脸颊肿了起来,这才停手。
李静雅大哭,“憨子,你打我做什么?”
“对,就是要哭,哭的越大声越好!”
说着直接将李静雅的衣服撕碎,弄得一地都是!
“憨子,你,你想做什么?”
李静雅吓坏了。
“继续哭!”
秦墨拍了拍她的脑袋,把她的发髻弄乱。
然后又倒了一些水酒在她的身上,浸透了她的肚兜。
秦墨也有些扛不住了,连忙后退一步,“你就在这里哭,越大声越好,越凄惨越好,最好坐在地上,露出一副被人凌辱的样子.......”
李静雅反应了过来,这才知道秦墨是在帮她,急忙点头,“然后呢?”
“我马上去你家,把你爹请过来,这件事必须闹上去,明白了吗?如果问起来,你就说猴崽子对你施暴,明白了吗?“
“明白!”
“好,你记住了,在这之前,你一口咬死不能说见过我,明白了吗?”
“明白了!”
李静雅哭着点点头。
秦墨深吸口气,猴崽子在这里出事,不管怎么样,候羹年都会把账算在他头上,既然要整,就往死里整。
他连忙去把杨六根叫了过来,“少爷,有何吩咐?”
秦墨小声说了几句,杨六根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快,多拍些女店员过去,前往不要让男人接近,明白吗?”
“我明白了!”
杨六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后患无穷。
“我先走了!”
秦墨说了句,翻身上马,这个时代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骑马。
秦墨作为后世人自然是没骑过马的,但是前身虽然没什么文化,是个憨憨,但是和舞枪弄棒,骑马技术也不错。
这些东西几乎是烙在骨子里的,他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学会了骑马。
他其实也不想去齐王府,但是这种事,也只能他去。
让别人去,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彻底闹大了。
与此同时,齐王李安吉正在写字,好不惬意。
自从书房安装了壁炉,再冷的天,也不用怕冷了。
外面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春,再来上一杯热茶,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他本来就是个闲散王爷,也没有多大的志向。
就在他泼墨挥毫的时候,下人匆匆来报,“王爷,秦国公世子求见!”
被打断书写,李安吉有些恼怒,“那个秦国公世子,让他在外面候着!”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秦国公世子,那不就是秦相如的儿子,秦墨,秦憨子?
他叫住下人,“来人可是秦憨子?”
“禀王爷,正是!”
“他有说来找我做什么吗?”李安吉问道。
“他直说是很急的事情,必须见到王爷才能说!”
李安吉皱起眉头,放下毛笔,“把他请进来!”
不多时,神色匆匆的秦墨进来了,“你就是清河郡主的爹吧?快跟我走一趟!”
李安吉脸色一变,顿时不悦道:“秦墨,你来找本王有什么事情?”
“你女儿被人欺负了,还不快跟我走?”
什么!
李安吉急忙问道:“静雅被谁欺负了?”
秦墨小声在李安吉耳边说了几句,“你放心,这件事除了我,没人知道,你快点过去啊.......”
李安吉听到候羹年之子强迫李静雅的时候,已经压制不住杀人的心了。
狗日的候羹年,教出来什么畜生?
李静雅可是他的心头肉,比儿子还宝贝!
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现在却遭如此大辱!
他双目赤红的看着秦墨,“我女儿在哪儿?”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事化小
当李安吉看着俏脸肿胀,衣服凌乱的女儿,怒发冲冠。
恨不得拿刀在侯永的身上捅上几个窟窿眼儿。
“乖女儿啊,是爹来了!”
李安吉又气又心疼。
李静雅双目哭的红肿,宛若核桃一样,“爹爹!”
李安吉连忙将自己的大氅拖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看了一眼血泊中的侯永,重重的踹了几脚。
“乖女儿,跟爹回家,你放心,爹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他心疼的将李静雅扶起来。
秦墨说道:“从后门走.......”
李安吉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带着李静雅离开。
秦墨相送,李静雅上马车前冲着秦墨眨了眨眼睛。
一起被带走的,还有侯永!
眼看马车离开,秦墨松了口气,侯永这下八成是废了,李世隆不可能会把永和公主嫁给废人。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后面会怎么样。
候羹年这个老银币就侯永一个嫡子,嫡子被废了,虽然不至于绝后,但是这仇已经深深结下了。
必须早做准备。
......
与此同时,太极宫中。
李世隆看着下跪着泪流不止的李安吉,“你这是做什么?”
“微臣求陛下做主啊!”
李安吉哭着道:“微臣之女,李静雅,险遭候羹年之子强迫,求陛下做主!”
什么!
李世隆从龙椅上站起来,眼中满是惊讶,旋即震怒,“你先别哭,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安吉擦了擦眼泪,说道:“那侯永先是将微臣之女骗去秦氏海底捞,以烈酒灌之,小女不胜酒力,侯永见状便想做苟且之事,小女不从,便殴打小女,至其重伤。
微臣赶到的时候,小女衣衫凌乱,虽然没有被侯永得逞,身心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那侯永也在施暴过程中,被小女误伤,以后不能人道了!”
丑闻,天大的丑闻。
李世隆气的浑身发颤,国公世子强迫郡主,这要是传出去,天家还有脸吗?
况且,他已经准备把永和嫁给侯永,可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居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侯永在哪里?”
“陛下,太医正在医治!”
“清河郡主呢?”
“同样在医治,受伤不轻,有被毁容的可能!”
高士莲回道。
“把候羹年叫来!”
李世隆怒火滔天,冬狩在即,居然在这个档口发生这样的事情。
高士莲离开后,李世隆将李安吉扶起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
李安吉摇头,“不多,只有秦墨知道,我们是从后门出来的!”
“这件事秦墨也有参与?”李世隆皱起眉头。
“没有,秦墨经常给用餐的客人敬酒,这一次恰好碰上了,及时让下下人封锁了现场,然后亲自去微臣家中告知!”
李安吉哭着道:“微臣就这一个女儿,她可是微臣的心头肉,刚才救下来的时候,要不是微臣,她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
陛下一定要替微臣父女做主啊!”
“你放心,这件事,朕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李世隆想了想,“来人,去把秦墨叫来,让他在偏殿候着!”
很快,候羹年就赶到了皇宫。
他正在家中擦拭兵器,为两天后的冬狩做准备。
却不想祸事上门。
“罪臣候羹年叩见陛下!”
候羹年跪在地上,李世隆冷眼看着他,“说,你有什么罪!”
“罪臣教子无方!”
候羹年现在还不知道侯永已经被废了,现在满心的恐惧,同时也恨铁不成钢,他已经再三警告过侯永,不能在跟清河郡主往来。
可他现在居然犯下了如此大罪,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你还知道教子无方,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人吗?”
李世隆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连郡主都敢逼迫,是不是再过几天,连朕的不放在眼里了?枉费朕的恩典,要不是朕看在你就一个嫡子,朕早就砍了!”
“陛下饶命啊,陛下,微臣知错了,微臣回去之后一定严惩逆子!”
候羹年太清楚李世隆了,别以为他现在当了皇帝,一心想要当明君就不杀人了。
他一旦动了杀心,想要杀你,你连逃都没地方逃!
“齐王殿下,是下官教子无方,对清河郡主造成的伤害,我愿意赔偿!”
候羹年急的直冒汗。
“赔偿?怎么赔偿?”
李安吉咬牙切齿的说道:“潞国公,你一句教子无方,我女儿的清白就险些没了,我李安吉如果就这样放过侯永,就不配当爹!”
“齐王,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不原谅侯永我能理解,求您看着我候羹年的老脸上放过他一马!”
候羹年一边说,一边扇自己的脸,下手非常狠。
只是几巴掌就扇的嘴角渗血,脸更是高高肿起。
他很清楚,这样的丑闻,李世隆是绝对不会袒护的。
眨眼间的功夫,候羹年就把自己扇成了猪头,眼睛肿的眯成了一条缝!
李世隆也有些于心不忍,候羹年虽然教子无方,但是还是挺忠诚的,最关键是他有领兵的才能。
索性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要是严惩了侯永,反而会传出去。
李世隆想了想,对李安吉说道:“侯永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好在清河激灵,没让他得逞,要不,就重罚他如何?”
候羹年心中一喜,也不敢说话,只是下手更狠了一点。
李安吉知道李世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犹豫了一会儿,李安吉拱手说道:“一切由陛下做主!”
李世隆点点头,心中很是满意,“行了,别打了,候羹年,侯永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念在他救助灾民有功,罚他面壁思过三个月,这期间不许出门!”
侯永大喜,“谢陛下!谢齐王!罪臣回去后,一定严惩逆子!“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朕不希望让更多的人知道,明白了吗?”
“是,罪臣明白!”
候羹年不断的磕头。
“都下去!”
李世隆摆摆手,等李安吉和候羹年离开,他冲着偏殿道:“憨子,出来,跟朕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秦墨憨憨一笑,从偏殿走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爱又恨
“岳父大人不是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秦墨有些无奈的说道:“为什么还要把小婿叫过来?”
李世隆鼻子都快气歪了,别人听见召见,那个不小心翼翼候着。
他倒好,上来就是抱怨。
“朕想让你再说一遍!”
“哎,行吧!”
秦墨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小婿上门敬酒,就听到厢房里有吵闹的声音,害怕里面的客人出事,遂推门进去,就看到猴崽子压在清河郡主的身上想要做坏事。
我还以为他们两情相悦呢,就要离开,但是清河郡主喊救命了,小婿就觉察到,清河郡主是被逼的,然后上前把猴崽子制服了,但是清河郡主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就报复猴崽子,把他踢伤了。
小婿见状,马上去齐王府把齐王请来了。”
他挠了挠头,“岳父大人,难道小婿做的不对吗?”
“没说你不对!”
李世隆皱起眉头,信好秦墨及时赶到,这才没有铸下大错,否则以清河的刚烈,怕是真的会一头撞死。
“哦,那还有事吗,没有事情小婿要回去了!”秦墨说道。
“憨子,你就这么不想跟朕待在一起?”李世隆气的瞪眼,“今天朕偏不让你走,赶紧去御膳房给朕做些好吃的来!”
“这大冷的天,我才不愿意动手,要吃你自己让大厨动手!”秦墨把手缩在袖子里,太极宫太大了,即便装了几个炉子,也依旧冷,感觉凉风直往脖子里灌冷风!
高士莲苦笑连连,怕是也只有秦墨敢如此光明正大拒绝陛下了吧?
“让你做个饭菜怎么这么啰嗦?”
李世隆气的不行,“行了,朕跟你一起去,给你打下手行了吧?”
秦墨也有些无奈,“行吧行吧,真烦,多大人了,还这么嘴馋,我也就看你是我岳父大人,一般人我才懒得做!”
李世隆走下金銮殿,一脚揣在秦墨的屁股上,“快走!”
高士莲连忙跟在后面,看着有说有闹的两人,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秦墨跟陛下才像真正的父子!
御膳房内其实并不冷,洗菜的水也是温的。
秦墨看了一眼宫里的食材,“行吧,今天我就做个简单的炸酱面,保证好吃的把你舌头都吞了!”
“面条而已,朕又不是没吃过!”
“我做的别人的能比吗?”
秦墨哼了一声,然后开始熬制酱料,有了白糖就可以提鲜,可比霜糖效果好多了。
秦墨弄了一大碗,煮熟面条后,放入凉水,然后将滚烫的热油和酱料淋上,快速的搅拌起来,又在上面放了一个荷包蛋,和几根水煮青菜。
“呐,吃吧,老高,你也过来一起尝尝!”
秦墨给李世隆准备了一个大碗,给高士莲准备的是小碗,但是满满当当的,分量并不比李世隆的小。
秦墨掰开一个蒜,送入口中,哧溜一下将炸酱面吸入口中,“痛快,要是在放一点火腿,来上一个卤鸭腿,给山珍海味也不换!”
“有这么好吃?”李世隆将信将疑,还有吃面就蒜头是什么吃法?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秦墨说道:“再过几天,大棚里的黄瓜可以摘了,到时候切一点黄瓜丝儿,再弄一点和花生米,泼上热油,大冬天来上一口,美的冒泡!”
李世隆尝试着塞了一瓣蒜塞进口中,刚咬下去,辛辣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别吐了,嗦一口炸酱面,包爽!”秦墨急忙说道。
李世隆快速扒拉炸酱面,炸酱面一入口,奇妙的味道和大蒜的辛辣中和在一起,瞬间在味蕾绽开。
李世隆咀嚼两下,越吃越有味道。
高士莲也有样学样,脸上也露出了享受之色,他竖起大拇指,“好吃,驸马都尉,大乾第一厨神非你莫属了!”
秦墨憨憨一笑,“反正我平时也没啥事,就爱钻研这些美食,老高,以后有时间常去我那里坐坐,保证让你吃的流连忘返!”
李世隆不爽了,“你不邀请朕去?”
“你去做什么?你去了还要提前清场,妨碍我做生意!”
秦墨一脸嫌弃的说道。
李世隆气的加重了咀嚼的力道,“臭小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岳父大人?”
“要是没有,我早就走了!”
两人伴着嘴,暗处的无舌直吞口水。
隔着老远他就闻到香味了,真想尝一尝。
他是影子,可影子也是有口舌之欲的。
就在这时,他听见李世隆说:“那白糖也是你弄出来的生意?”
秦墨满不在乎的说道:“是啊,我还给了李越一份呢,对了岳父大人,你放心,我给你留了两份,你说你作为一个皇帝,没钱可怎么行哟!”
“朕什么时候说要了?”
“你不要嘛?”
秦墨歪着脑袋,“那行吧,反正现在白糖生意还挺不错的,前几天成郡王和鄂国公还回了十几万两银子回来,岳父大人不要,我还能多赚一点!”
李世隆瞪大了眼睛,“十几万两?”
“对啊,这只是十天的销量,没办法,白糖可比霜糖品质好太多了,而且我能大量生产,到时候供应全国都没问题!”
秦墨嗦了一口炸酱面,“不过那时候一个月恐怕能赚个几十万两吧!”
李世隆呼吸都急促了,一个月赚几十万两?
一年就是几百万辆,两成股,一年少说也能多分个几十万两!
手里有钱了,李世隆想做什么都行。
“既然是你孝顺朕的,那朕就收下了!”李世隆干咳一声,“不过这股份你不要乱给别人,成郡王,鄂国公都是你长辈,带上他们倒也没什么!”
“岳父大人,你刚才已经拒绝了!”
“不,你听错了!”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听错呢.......”
李世隆咬咬牙,一巴掌拍在秦墨的脑袋上,“面条塞不住你的嘴吗?”
秦墨委屈巴巴的说道:“不对啊,我明明就听见你说不要.......”
李世隆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秦墨给气死,可是这憨小子经商实在是太有天赋了,让人又爱又恨!
第一百二十五章 候羹年的恨意
“你实话告诉朕,那个西山煤山......”
“哎呀,肯定赚钱的,到时候给你分两股,一年保你躺着赚个百八十万两!”
秦墨嗦完了最后一口面条,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岳父大人,我吃饱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站住,你个小兔崽子,朕让你走了吗?”
李世隆已经被秦墨画的大饼给吸引住了,“过来,你说清楚到底是做什么生意!”
“哎呀,等冬狩后你就知道了,不说了岳父大人,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啊!”
说着,脚底抹油,跑了!
李世隆气的咬牙,可旋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憨子!”
高士莲笑着道:“秦驸马都尉真的跟陛下很合得来呢!”
“这个憨小子就是一头倔驴,赶着不走,打着倒退,朕不压着他,还指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李世隆擦了擦嘴,“你说,秦墨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高士莲急忙道:“奴才不知,但秦驸马都尉一向敬陛下,爱陛下,想来应该是真的!”
李世隆点点头,“晾这小子也不敢骗朕,若是骗朕,打烂他的屁股!”
高士莲心想,若是真的,那陛下还不把秦憨子当成宝?
.......
潞国公府,卧房内!
侯永疼的满床打滚,“爹啊,替我报仇啊,是李静雅那个贱人踩碎了我的命根子,咱们家要绝后了。
还有秦墨,是他冲进来把我抓住,这才让李静雅这个贱人得手的,爹,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啊......”
候羹年看着侯永,心中杀意沸腾。
李静雅这个贱人,居然废了她唯一的嫡子。
还有秦墨,这件事他也是帮凶。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侯永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罪。
没死,没有牵连潞国公府,已经是陛下法外开恩。
“爹啊,帮我报仇!”
侯永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他现在是废人了,跟太监没有任何区别!
“你放心,爹会帮你报仇的,李静雅也好,秦墨也罢,总有一天,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候羹年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在心中发下毒誓,这辈子不将齐王府和秦国公府整垮,他誓不为人。
甚至,他连李世隆都恨上了,不过他将这丝恨意藏的很深很深。
.......
侯永和李静雅的事并没有传开。
但是李世隆已经熄了把永和嫁给他的想法,公孙皇后也收到了消息。
她心中一阵后怕,还好没有把李玉澜嫁给侯永。
这厮人品败坏,嫁给他还能有好日子过?
想了想,她把李玉澜叫进宫中,看着一身孝服的李玉澜,叹了口气,拉住和她的手,“女儿,你受委屈了!”
“母后,儿臣不委屈!”
李玉澜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公孙皇后把自己叫进宫做什么。
难道,还想做她的思想工作?
“这次把你叫过来,是有件事跟你说。”
公孙皇后道:“依旧是关于你的婚事,我跟你父皇都觉得有些太着急了,故你跟侯永的婚事取消!”
李玉澜先是一愣,旋即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道:“谢谢母后!”
“快起来,傻丫头,是母后考虑不周,幸好没有让你嫁给侯永,侯永此子心术不正,你嫁过去必然受委屈!”公孙皇后急忙将她扶起来,“我跟你父皇也商量好了,你还是自己挑选夫婿吧,等到你服孝之后后,你自己选!”
李玉澜守得云开见月明,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是秦墨帮忙吗?
是了,肯定是秦墨的功劳,否则父皇和母后怎么可能会改变主意?
她对秦墨的感激,溢于言表。
“母后,儿臣决定长伴青灯古佛!”
“胡闹,你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正是大好年华,莫说你父皇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公孙皇后急忙劝慰,好说歹说,李玉澜才改口,只是说短时间内没有嫁人的打算。
公孙皇后也害怕李玉澜真的出家,于是说道:“你父皇说让你清净半年,半年后你要是还没选好,他会帮你做决定!”
从立政殿离开后,李玉澜来到了凤阳阁!
她激动的将这件事告诉了李玉漱。
李玉漱也衷心为她感到高兴,“姐,不过父皇只给你半年时间.......你要努力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如意郎君!”
李玉澜苦笑一声,“我一个未亡人,上哪儿找?谁又会真心待我?他们靠近我,无非是为了我公主地位。”
“京城诸多郎君,总有人会真心待你的。”李玉漱拉着她的手,“一会后一定会苦尽甘来的。”
李玉澜点点头,眼中含泪,“谢谢你七妹,要不是你出面求秦墨,我肯定嫁定了!”
李玉漱笑了笑,不过笑容有些不自然,“我们是姐妹,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
对了了,姐,过两天的冬狩你可以跟我一起,那时候,整个京城的青年俊杰都会跟着父皇一起,你要是看上哪个,我帮你做媒,总好过父皇为你指婚!”
李玉澜脸一红,“不急的,我......现在还在服孝之中,不好出门的。”
“没关系,你跟我在马车上,没人会知道的。”
李玉漱道:“姐~你就陪我去嘛,万一真的能碰到中意的呢?”
架不住李玉漱的怂恿,李玉澜红着脸答应了下来,“那.......好吧,不过我穿着孝服是不是不合时候?”
“姐,你可以穿的素雅一点!”
李玉漱笑着道:“我姐眉如青山眼如黛,别说那些男子,就连我看了都心动,若是化上装束,怕是九天之上的神仙都会动凡心的。”
“你说的太夸张了!”李玉澜羞红了脸,突然,她想打了秦墨,“七妹,冬狩秦墨是不是会替父皇牵马?”
李玉漱点点头,“是,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让一个憨子牵马!”
李玉澜道:“其实秦墨真的挺不错的,也很优秀,否则父皇和母后不会这么喜欢他,在我看来,他绝对算是青年俊杰里的佼佼者!”
“他才不优秀!”
“你不要用偏见的眼光看他,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小心被人抢走哦!”
李玉漱冷笑一声,“我巴不得他被人抢走!”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冬狩(一)
“七妹,秦墨其实真的挺不错的!”
李玉澜也是暗暗担忧,还想着多帮秦墨说两句好话,可结果李玉漱说道:“姐,别提他了,我想到他就心烦。”
李玉漱双手撑着下巴,满面愁容,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初蕊。
现在秦墨完成了自己的赌约,那她就不能再插手他的事情。
她心里,莫名觉得难受和烦躁。
“哎,七妹,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秦墨的好的,京城诸多郎君,秦墨首屈一指!”
李玉漱一听,更烦了,幽幽说道:“二姐这么欣赏那憨子,不如代替妹妹嫁给他如何?”
说完,李玉漱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在看李玉澜脸色微微发白,“二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太烦那个憨子了,你别生气!”
李玉澜摇摇头,苦笑道:“我一个未亡人,怎么配得上他!”
见李玉澜满脸凄苦之色,李玉漱不住的道歉。
等李玉澜离开,李玉漱气的跺脚,“都怪这个憨子,害的我把二姐惹生气了!”
......
侯永成了孤睾战士后,秦墨难得清闲了两天。
每天跟柴静澜写写信,聊聊天,等冬狩后,她又打算请自己吃饭。
一想到柴静澜那俏丽的容颜,秦墨就一阵向往。
“哎,现在猴崽子废了,便宜岳父八成是不会把永和公主许配给他了,那我岂不是可以跟初蕊做羞羞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秦墨一阵激动。
正打算把初蕊叫过来,交流一下感情,结果候大宝和李勇猛来了。
“憨子,我们给你送银子来了!”
书房外,候大宝的声音震天响。
“靠,快把门关上,冷死了!”
秦墨急忙说道。
“你可真够悠闲的,明天就是冬狩的时候,大家都在家里苦练骑射,你倒好,躺在摇椅里睡大觉!”
程大宝羡慕的不行,很自觉地从秦墨的书架上拿出一套杯子,给李勇猛斟了一杯酒,一口喝下烧刀子,寒气全无,“哈,爽快!”
“一天到晚过来混吃混喝!”
秦墨翻了个白眼,“说吧,赚了多少钱?”
程大宝坐在软墩上,徒手抓了一把花生米,“那壁炉现在卖疯了,不过你家的产量太低了,整个京城供不应求,能不能多弄点,实在不行,我家派些铁匠去你家?”
“滚犊子,那我家的技术不全都被你们偷学去了?”
秦墨竖了个中指,“想都别想!”
“大哥,别那么小气,咱们可是兄弟!”
秦墨啐了李勇猛一脸,“没事叫憨子,有事叫大哥,你这一声大哥可真值钱!”
李勇猛也没生气,说实话,他都被骂习惯了,“那白糖是真的好卖,供不应求,有多少他们要多少,我们把进货价抬到五十两一斤,还是不够卖!”
秦墨轻轻晃动摇椅,“钱是赚不完的,不要哄抬价格,想办法把白糖卖到西域,或者藩国去,到时候进货价翻一番都没问题,一年出个几万斤,几百万两不就有了?”
程大宝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几百万两,那不是比朝廷还有钱?”
“这算什么有钱的生意,我这里还有更赚钱的生意呢!”
两人呼吸都急促了,“大哥,你实话告诉我们,西山煤矿是不是藏着赚钱的生意?带着我们两个做呗?”
“赚钱的生意你们做不完的,还是会别人留点机会!”
秦墨道:“壁炉和白糖生意就够你们做很久了!”
李勇猛有些失望,但是秦墨这么说,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这一次一共卖出了六千斤白糖,我家的和大宝家的分子已经扣除了,剩下的二十四万两在外面!”李勇猛说道。
秦墨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霜糖现在卖不出去了吧?”
“已经沦为贱价了!”
李勇猛坏笑道:“那边一降再降,也就比红糖贵两倍!”
这也在秦墨的意料之中,“铁炉买了多少?”
“铁炉这些日子一共卖了八百套,十六万两,勇猛家两成,我家一成,还有十一万二千两!”
这才多久,秦墨就赚了三十多万两。
再加上他们两家入股,和海底捞赚的钱,差不多八十多万两了。
他掌控货源,渠道还是用他们的,纯赚。
“行了,没啥事你们走吧!”
“明天冬狩你早点,千万别迟到了!”
程大宝顺势将酒壶顺走,李勇猛连花生米都没放过!
等两人走后,秦墨让人把属于李越和李世隆的那一份送进皇宫。
最后秦墨会还赚了二十一万两。
而且这笔钱还会继续滚动起来。
翌日,天蒙蒙亮。
秦墨就被一身戎装的杨六根叫醒,“少爷,别睡了,大宝少爷他们已经在门外等你了!”
秦墨看了一眼黑布隆冬的外面,满脸不爽,“真烦!”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在初蕊温柔的服侍下起来。
穿着一身银袍战甲,头顶的帽子看起来像个避雷针。
又重又难受。
脚下,穿着的是紫金云纹靴,身后披着的,是公孙皇后亲手缝制的大氅。
杨六根夸赞道:“好一个威风凛凛的银袍小将军!”
管家也擦了擦眼角,“少爷真的长大了。”
初蕊也红着脸道:“少爷真俊!”
秦墨心想,穿着几十斤重的盔甲,听他们夸奖也算值了。
他嘿嘿一笑,飞快的在初蕊的脸上亲了一下,“乖乖在家里等少爷回来,看少爷给你打一头大野猪!”
说着,他一挥手,带着杨六根等人离开。
来到门外,他才发现,程大宝他们一个比一个穿的骚气。
但是在骚气,也没有秦墨骚气。
“憨子,你身上那个大氅是皇后娘娘给你缝的吧?真好看!”窦遗爱满脸羡慕的说道。
柳如剑则是说道:“憨子,今天可千万不要出错,一定要给陛下牵好马,明白吗?”
“行了行了,知道了,走吧!”
几个人并肩而行,恰好碰到了从赵国公府出来的公孙冲,“哟,公孙绿帽,肚子疼,你们还有一个好兄弟去哪儿了?”
公孙冲脸色阴沉,别人不知道侯永去哪儿了,他心里很清楚!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冬狩(二)
“秦墨,咱们走着瞧!”
公孙冲也没有继续跟秦墨纠缠,带着杜有为等人离开。
秦墨耸了耸肩,带着众人来到了皇宫。
冬狩,是各个朝代,仅次于春祭最大的活动。
秦墨进到皇宫,有太监提醒道:“驸马都尉,请移驾御马监,将陛下最心爱的汗血宝马牵出来!”
秦墨撇了撇嘴,他是真的不想当牵马的马夫。
在太监的引导下,秦墨看到了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宝马。
“这是陛下最爱的白蹄乌!”太监解释道。
秦墨虽然不怎么喜欢骑马,但是看到如此神俊的宝马,也是眼前一亮。
这汗血宝马,放在后世,妥妥汽车界的莱斯莱斯!
而且,汗血宝马通灵性,这可比秦墨骑的那匹马帅气多了。
“我能骑吗?”
小太监吓出一身冷汗,“驸马都尉,千万别,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秦墨切了一声,“骑个马就大不敬了?不骑就不骑呗!”
牵着马来到了太极宫外,只见李世隆身着骚气的黄金战甲,腰挎天子剑,看起来还挺英武的。
梁征手里拿着一份祭告上苍的文章,大声的朗诵,大致的意思就是天子冬狩,为名除害,希望来年可以风调雨顺。
秦墨听了直犯困。
那些皇子公主也站在一旁,乌泱泱的,足有几十人。
看得出来,便宜岳父的生育能力还是还挺强的。
念完了文章,众人纷纷下拜,山呼万岁。
李世隆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着秦墨走去。
高士莲跪趴在地上,当李世隆上马的凳子。
紧闭的宫门打开,李世隆高声道 :“出发!”
龙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秦墨牵着马走在最前面。
可谓是万众瞩目。
公孙冲嫉妒的咬牙切齿,太子脸色也不好看,作为储君,在第二列,后面则是其他皇子公主,然后才是大臣。
上万御林军在街上站岗,百姓争先恐后,就为了一睹龙颜。
秦墨脚都走软了。
什么冬狩,分明就是装逼大会。
马车里,即便戴着面纱,换了白色的孝服,她也已经觉得紧张。
刚才秦墨朝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李玉澜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而李玉漱则是一直在打量不远处的公孙冲。
上次那件事,公孙冲足足道了半个月的歉,李玉漱才原谅他。
可是不知为什么,李玉漱突然觉得,自己对公孙冲已经没了最开始的感觉。
好像两人中间有了一道裂缝,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她就是忍住去想。
“二姐,七姐,一会儿给我打只兔子好不好?”
说话的,是十九公主,南阳公主,李丽荣,颇得李世隆喜欢。
生的聪明伶俐,小嘴儿又能说,经常把李世隆逗得哈哈大笑!
因为讨喜,所以李世隆喜欢叫她开心果。
“当然可以,一会儿让公孙表哥打给你!”李玉漱笑着说道!
“谢谢七姐!”
李丽荣抱着李玉漱的手撒娇,她索性将李丽荣抱起来。
很快,就到了东郊。
这里是一大片原始深林。
里面不有熊,还有猛虎。
“陛下有旨,就地扎寨!”
冬狩围猎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最长的甚至能够维持三十天。
不过大乾穷,没钱,要维持这万多人,需要不少粮食。
所以李世隆把冬狩的时间定在了三天。
接下来就是检阅。
京城的勋爵子弟全都到场了。
众人打扮的骚气无比,甚至还有人涂抹胭脂,秦墨看了直翻白眼,娘里娘气的,真行!
可这是在大乾,古代就有看人选官的坏习惯,要是你长得丑,那不好意思,再聪明,再有能力,你也只能在幕后出谋划策。
你要是长相英俊,身材高大,哪怕没什么才能,也能当官。
这一点就很操蛋。
所以涂抹胭脂的,八成是丑比!
李世隆检阅众人,满意的点点头,“从现在开始,三五人一组,谁猎货最多,朕重重有赏!”
“是,陛下!”
众人齐声回道。
秦墨有气无力的回了句,这大冷的天,他才不要在林子里乱窜,万一碰上猛兽怎么办?
饿极了的猛兽攻击性很强,他可不想死。
“憨子,我们六兄弟一组怎么样?”程大宝走过来说道。
“不要,我才不要打猎,树林里的雪都没过膝盖了,到时候碰上猛兽,逃都来不急!”
秦墨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憨子,你不会想呆在营地吧?你看那些世家小姐都出去了,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不怕被耻笑?”柳如剑不理解秦墨的脑回路!
“你看,那些小公主,小皇子都在护卫的陪同下入林了!”李勇猛指着那边说道。
“要去你们去,记得给我打一头熊来,我要好好补补!”
秦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今天雪不小,他又牵马走了十里路,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冷风一吹,浑身凉飕飕的。
身上的锁子甲又重又冷,被汗水打湿的衣服都粘在铁甲上了,他才不想冻感冒!
好说歹说,秦墨就是回不去。
杨六根都急了,“少爷,去吧,咱们秦国公府丢不起那个人!公爷回来要是知道了,会打断你的腿的!”
秦墨才懒得管,走进帐篷,脱下甲胄,坐在铁炉的旁边,喝着温好的烧刀子,忍不住哈了口气,“行了,别说了,我就是过来露营,冬狩什么的,还是算了!”
秦墨压根就不会射箭,前世连只鸡都么杀过,让他射杀动物,太残忍了,他做不到!
几个人苦笑一声,“算了,我们五个人先入林吧,一会儿好的位置被他们全占了!”
等到几个人离开后,杨六根也愁的直叹气,“六根叔,把火锅拿出来,这种天气,这种环境吃火锅在合适不过了!”
秦墨直接把火锅放在炉子上,拉开箱子,里面全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各种食物。
就算再野外,也要过得精致。
反正他才不想被李世隆赏赐,谁爱要谁要。
等到水开,秦墨把食物放下去,来上一口肥牛卷,秦墨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六根叔,你出去打几只野味让我尝尝鲜!”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冬狩(三)
杨六根无语至极,但还是带着人去给秦墨打猎。
也就半个时辰,杨六根就带回了一堆小野味,秦墨吃的不亦乐乎,“来来,各位叔伯,一起吃!”
与此同时,营帐内,李玉澜有些无聊。
虽然秦墨也跟着出来了,但是会她又不能跟他见面。
之前一直保持着每天十多封书信,现在突然中断了,她觉得特别不适应。
李玉漱也带着李丽荣出去围猎了。
她则是害怕碰到秦墨,所以就留在了营地。
此时营地很冷清,只有少数身子孱弱的勋爵世子和千金在营地里。
李玉澜拿出文房四宝,写起了书信,即便不能跟秦墨通信,她也想把当下的心情记下来。
写完了书信,李玉澜小心的贴身放好,这才穿着大氅出了营帐。
“雪好像停了!”
李玉澜伸出手,细小的雪花落在手心,她的眼神一直瞥向北边,秦墨就扎营在哪里。
她深吸口气,装作漫无目的行走,先是去了南边,然后在慢慢的朝着北边走去。
看着帐篷前树立的秦字大旗,李玉澜心跳加速,“这就是他的营帐!”
在营帐前驻足一会儿,李玉澜居然听见了秦墨的声音。
她捂着脸,“我这是怎么了,他肯定已经出去围猎,怎么可能在帐篷里,难道我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她心里这么想,也有些担忧,这种情况让她有些紧张,她觉察到秦墨对她来说,好像不太一样。
可她不敢细想。
正当她打算离开的时候,帐篷里传来一个声音,“谁啊,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紧接着,帐篷就拉开了,秦墨从里面探出脑袋。
李玉澜一愣,下意识的喊了出来,“秦墨!”
秦墨也是一愣,这熟悉的声音,还有那双清澈的眼睛,秦墨顿时激动了,“柴姐姐,是你吗,你怎么也来了?”
李玉澜脸色涨红,“你,你认错人了,我,我......”
她有些惊慌,转身就要逃走,秦墨连忙抓住了她,“柴姐姐,别不好意思,能在这里重逢,这是我们的缘分,快进来坐坐!”
李玉澜被秦墨抓住,心中又怕又羞。
同时,她也很奇怪,为什么秦墨还在营帐里,他不是入林了吗?
“六根叔,这位是柴家大小姐,我认的姐姐!”
秦墨笑着介绍。
杨六根等人连忙起身,“柴小姐好!”
“好,你们也好!”
李玉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来,柴姐姐,一起吃点!”
秦墨搬来一条软墩,杨六根等人对视一眼,懂事的离开了营帐,在外面站岗。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秦墨跟柴家小姐私会,那还得了?
“六根叔,你们吃饱了?”秦墨问道。
“哦,我们吃饱了,出去活动活动,顺便多打一点野味回来,对了少爷,你没什么事千万别乱走,林子太深,容易迷路!”
杨六根交代了一句,留下两个人看守帐篷,带着其他人入林!
“柴姐姐,你是跟谁来的?”秦墨给她夹了一堆吃的,李玉澜攥着衣服,心中羞涩万分,“我,我是跟家人一起来的。”
“你怎么没入林啊?”
秦墨半开玩笑道:“莫非知道我没有入林,特意来找我的?”
李玉澜被说中了一半的心事,俏脸顿时通红,“没,才不是,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服孝,这期间是不能杀生的!”
“哦,原来如此!”秦墨恍然,旋即说道:“柴姐姐,把面纱摘了吃东西,一会儿凉了不好吃,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秘制锅底,在海底捞都吃不到的!”
李玉澜有些迟疑,“这,这不好吧,我们孤男寡女的,一会儿他们若是回来了.......”
“怕什么,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秦墨夹了一筷子肉,送到李玉澜的嘴边,“柴姐姐,尝尝!”
这亲密的动作让李玉澜有些不知所措,可对上秦墨那期盼的眼神,她就知道,秦墨只是想让她尝尝食物鲜美。
想了想,她摘下了面纱,可她还是害羞的紧,“秦墨,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没事,快尝尝!”秦墨看着李玉澜的脸,突然闪过一句古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李玉澜咬牙,张开了小口,脸上的红色逐渐蔓延到脖子。
“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好吃!”
李玉澜细嚼慢咽,见秦墨高兴的笑,她也跟着笑,“你怎么没有跟他们一起入林,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她神情突然有些紧张。
“没有,我不喜欢围猎!”
秦墨大口吃肉道:“大冷的天,在冰天雪地里跑来跑去多难受,柴姐姐你不知道,我穿的锁甲有几十斤重,出汗就跟锁甲粘连在一起,难受的不行。
让他们争去吧,我才不要什么奖赏,就当出来露营了!”
“你倒是想得开!”
“那当然,要是我入林了,就碰不到柴姐姐了!”
说着,秦墨从上衣中拿出了一封信,“给你柴姐姐!”
“信?”
李玉澜接过信封,心如鹿撞。
“对啊,我本来想今早给你的,但是起太早了,一下子忘了,这下碰到你正好!”
秦墨嘿嘿笑道:“在这里挺无聊的,咱们没事也能写信!”
“嗯!”
李玉澜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想了想,她也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给你!”
秦墨也是一愣,接过信封的时候,不经意碰触到了李玉澜素嫩的玉手,那一瞬间,在两人心底荡起了涟漪。
李玉澜飞快的收手,“不过,这里人多眼杂,还是不能回复的太勤,一日两至三封即可!”
秦墨点点头,他倒是无所谓,不过柴静澜一个小寡妇还是有所顾忌的,秦墨也不想坏了她的名声。
在秦墨的帐篷里呆了一个时辰,李玉澜实在是不敢呆了,带上面纱,急匆匆的告辞离开。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妙不可言,觉得刺激又紧张,羞愧又觉得惭愧。
回到帐篷里,她迫不及待的拿出了秦墨的书信,看完之后,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害怕被人发现,她本想焚毁,可转念一想,又折好,贴身存放!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冬狩(四)
李玉漱跟子太子身边,而太子身边跟着不下十人。
公孙冲,杜有为,还有其他勋爵世子。
侍卫也有几十人。
嗖!
一支箭穿过重重树影,正中猎物。
“好!”
众人齐齐大喊。
一个侍卫急忙跑进树林里,拖出了一只淌血的梅花鹿!
“殿下,正中心脏!”侍卫拱手道。
“殿下箭法如神,百步穿杨!”公孙冲送上一记马屁,听得李新心花怒放。
李玉漱也有弥补跟李新直接的裂缝,夸赞道:“太子哥哥,你太厉害了!”
李新笑了笑,“拿碗来,取血!”
侍卫拿起碗,在梅花鹿的心脏割开一个口子放血。
大乾的贵族有饮鹿血的习惯,而且鹿血滋补壮阳,是大补之物。
腥臊的血液入喉,李新却大笑道:“痛快!“
然后将碗递给了公孙冲,公孙冲又递给杜有为,然后是窦建明。
窦建明,是窦遗爱的弟弟,也是一个肌肉壮汉。
分血,也是上位者亲近下位者的一种手段,歃血而盟,就是从这里演变而来。
喝完血,众人都感觉彼此的关系更加的亲近。
而没有喝上鹿血的人,都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也要挤进去!
李新看了看天空,“时间还早,咱们尽量猎一头熊回去,献给父皇!”
“是!”
众人齐齐拱手。
越往林子里前进,雪就越深,可依旧招架不住公孙冲火热的心。
“玉漱,我给你抓一头梅花鹿如何?”
李玉漱有些紧张,“表哥,人这么多,咱们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
公孙冲听后心里十分不爽,上次的事情没有成功,公孙冲一直耿耿于怀。
父亲求恩典已经过去一个月,想必朱国公的信应该也快到了。
照理说加急信,短则七天,长则半个月。
一个月都还没来,莫非是边关有变?
可不管怎么样,公孙冲心中都十分的焦急,他是真的不喜欢柳如玉。
谁知道她有没有跟李越......一想到自己可能被绿,他心中就一阵焦躁。
“表妹,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公孙冲深吸口气,压着声音说道:“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我知道你不喜欢秦憨子,虽然我们不能改变现状,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在一起!”
这大胆又露骨的话,李玉漱听的直蹙眉,公孙冲的意思她听懂了,但是她越不过心里那道坎。
其实她一直在想,要不要彻底断了。
“表哥,柳家小姐是远近闻名的淑女!”李玉漱说道:“她会是你的良配,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我们不能这样,就在彼此心里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吧!”
公孙冲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你说什么?表妹,难道你真的要对那个粗鄙又无脑的秦憨子从一而终吗?”
李玉漱心里有些难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且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不管我是不是娶了柳如玉,你是不是嫁给了秦墨,我这辈子只要你,也只有你才是我心里的唯一!”
公孙冲双目微红,“实在不行,我们私奔吧!”
“你疯了!”
李玉漱觉得眼前的公孙冲很陌生。
“我没疯,是你不够坚定!”
公孙冲咬牙道:“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憨子吧?”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秦憨子!”
“好,就算我们不私奔,难道真的要断了吗?”
公孙冲道:“你若是想好了,今天晚上戌时,我们不见不散!”
说着,他大步离开,跟李玉漱拉开了距离。
李玉漱咬着嘴唇,心乱如麻。
.......
傍晚,众人满载而归。
李世隆在一众大臣下,隆重回归。
他的身后,是满满当当的野味。
可惜,没有猛虎熊瞎子。
其他人也都回来了,有点满载而归,有的只打了三两只野味,一个个垂头丧气。
李越身边没有几个随从,大多是宫里的侍卫,他本想找秦墨,但是秦墨那厮太懒惰了。
居然躲在营地里吃香喝辣。
想去亲近程大宝等人,却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疏远。
这些勋贵之子,没有一个真傻子。
他扫了一眼,却没有在人群中看到秦墨,不由苦笑一声,“这憨子不会还在营帐之中吧?”
李世隆高坐龙椅之上,文武百官坐在一旁,然后太子献礼,那是一头成年熊瞎。
引得李世隆龙颜大悦。
他都没有猎到一头熊瞎子,太子居然猎到了。
“好,不错!”
李世隆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把自己猎到的鹿肉分给太子,让太子给自己的部下当众分肉。
这其实也是考教的一部分。
李新想了想,第一个就分给了公孙冲,分的还是上好的后腿肉,其次是杜有为,窦建明.......
分的部位都不一样,按功分配,最后的鹿心,也是最好的位置之一,李新分给了李玉漱,彰显对妹妹的宠爱。
李世隆还算满意,问道:“太子分的如何?”
公孙冲拱手道:“分的好!”
杜敬明也道:“不偏不倚!”
众人纷纷附和,纷纷赞颂李新肉分的好。
李新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看似简单的分肉,却是一场考教。
在看父皇的表情,他松了口气。
心中暗暗得意。
他看了一眼李智等人,他们收获都不算多。
根本没法跟他比较。
李智脸色也不好,他很胖,所以武艺这一块,是他的短板,纵然他招揽了许多人才,可这一次的围猎,他依旧没有太大的收获。
李越就更是如此。
这么多人冲进深山老林,野兽嗅到人的气味,早就跑没影了。
不过,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去献礼。
李世隆满意的点点头,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秦墨呢?他怎么没来献礼?”
众人顿时看向程大宝等人。
“陛,陛下,秦憨子他......身体有些不适!”
程大宝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李世隆皱眉,“他怎么了,御医呢?快去秦墨的营帐看看!”
“是,陛下!”
随行的老太医匆匆离开,可没一会儿,他就折返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更是无比的古怪!
第一百三十章 冬狩(五)
“陛下,微臣看过了,秦驸马都尉没有大碍!”太医说道。
李世隆问:“没什么事那让秦墨过来,这憨小子,一会儿就要开宴会了,他怎么能躲在帐篷里!”
“陛下,秦,秦驸马都尉他,他......”
“他怎么了?”
“他在帐篷里吃烤肉,吃的满嘴流油!”
老太医看了一眼袖子上的油手印,说道。
“什么?吃烤肉?”
李世隆哼了一声,“高士莲,去把秦墨叫来,朕倒要看看他,吃的什么烤肉!”
高士莲连忙去叫秦墨,而这时,无舌冷不丁的说道:“陛下,秦驸马都尉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去围猎,而是一直呆在营帐之中!”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愣。
秦墨没离开营地?
程三斧不由自主的看向程大宝,“臭小子,你敢骗陛下?”
程大宝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陛下恕罪!”
公孙冲见状,阴阳怪气的笑道:“所有人都努力围猎,为民除害,为陛下献礼,秦墨倒好,陛下围猎回来,也不知道出来迎接,反而躲在帐篷里吃烤肉,难道他的烤肉,比陛下还重要?”
李新也拱手道:“父皇,秦墨太不像话了,屡次三番如此,朝会也好,围猎也罢,总是标新立异,儿臣并没有针对秦墨的意思,只是觉得秦墨开了一个很坏的头,长期以往,难保别人不会有样学样!”
李存功和程三斧对视一眼,这件事的确是秦墨做错了,要是贸然求情,恐怕会激怒李世隆。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等秦墨来了再说。
并且,二人用眼神警告程大宝等人,让他们不要吭声,
公孙冲和候羹年也没有急着说话,等秦墨来了再说。
以秦墨的性子,肯定会语出惊人。
一旁的李玉漱感觉颜面无光至极。
真是丢脸。
哪怕他打不到一只野味,好歹也要出一下营帐吧?
如果以后真的嫁给他,恐怕会丢光脸!
李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跟他心情雷同的,还有人群中的李玉澜。
可是李玉澜根本没法替秦墨求情,那样会让她的身份败露。
十六皇子李轩冷笑道:“秦憨子又闯祸了,父皇这次肯定不会饶了他!”
李世隆对秦墨这厮也是颇为无奈,他原本挺高兴的,现在好心情全没了。
不多时,秦墨不情不愿跟着高士莲来到了龙帐之中。
众人纷纷侧目。
程三斧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憨子,你好大的胆子,陛下围猎,你居然还敢待在营地里,老秦最是骁勇,不管什么事总是冲在最前面,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赶紧给陛下道歉。”
骂完,然后用快又小声的语气说道:“把你嘴角的油光给老夫擦咯!”
“我在营地是因为我不舒服啊,我不舒服难道要出去?“
秦墨翻了个白眼,“我岳父大人有说围猎一定要去吗?”
程三斧被堵的哑口无言,他瞪大了眼睛,气喘如牛的看着秦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要是我儿子,一定抽死你,太气人了!”
众人也是一愣,仔细一想,他们居然认为秦墨说的有道理。
李世隆也无语了,他的确没有严明要求大家一定要去!
“陛下,秦墨毫无悔过之心,就连十九公主都去了,他有什么资格不去?”
梁征见机站了出来,拱手道:“错了就是错了,秦墨不迎王驾,不献礼,躲在营帐中吃鹿肉,这是大不敬之罪,若陛下真的爱惜秦墨,请严惩,须知打是亲,骂是爱,若是纵容,迟早会出事!”
李世隆被说动了,看向秦墨的眼神十分不善,“来人,杖二十,让他长长记性,无规矩不成方圆,谁敢求情,同罪!”
秦墨愣了愣,旋即大叫起来,“岳父大人,我冤枉啊,我之所以不来,其实是在为您准备礼物啊,还有,他们说我没有围猎,那纯粹就是撒谎,我的献礼已经准备好了!”
“你都没有离开营地,哪儿来的献礼?”杜有为指着秦墨,“知错不改,强词夺理,罪加一等!”
“我说了有便是有,你怎知我没有?”
秦墨冷哼道:“老杜,管好你家肚子疼,别张口闭口说人家有罪,啥也不是!”
杜敬明也有些无语,这个憨子,不仅仅是狂妄了,似乎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冷哼一声,“只需你做错,还不许人说了?”
“我没错,干嘛要被人说!”
秦墨翻了个白眼,“岳父大人,你信不信我真的给你准备了礼物?”
李世隆眯着眼睛,“朕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好,那小婿这就去取!”秦墨说道。
李新说道:“谁知道你的献礼是不是程大宝等人的?”
李世隆手指敲击在桌面上,“无舌,跟他一起去!”
“是!”
无舌从角落里出来,看着秦墨,阴恻恻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驸马都尉!”
秦墨不鄙视太监,甚至同情他们,但无舌不在此列。
他也没给无舌什么好脸色,转头就走。
龙帐之中,众人都在翘首以盼,就连李世隆也在想,秦墨是不是还真的准备了礼物,若是他又耍宝,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不多时,龙帐掀开,秦墨跟杨六根抬着一个大烤炉走了进来,那烤炉里面,赫然放着一整只鹿肉。
油一滴一滴滑落,空气中弥漫着香味。
“岳父大人,这是烤全鹿,我烤了整整两个时辰,用的是特制的烤箱和小婿秘制的调料,其实来之前我就想好了,打猎不是我的强项。
岳父大人围猎回来,肯定又冷又饿,准备热气腾腾的烤全鹿不香吗?再来上一口烧刀子,不美吗?
而且,这只是献礼的一部分!”
秦墨拍拍手,紧跟着,烟熏野猪肉,茱萸炒野鸡,烤兔肉,羊排,烙饼,一道道众人看都没看过的食物从外面端了上来。
秦墨憨憨笑道:“岳父大人,这份献礼你喜欢吗,这些都是我研究出来的新菜,你尝尝,保证好吃!”
众人全都傻眼了,李存功小声的对程三斧道:“这小子,贼着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斗诗
无舌重新退会角落,高士莲憋着笑,这孩子有时候虽然胡闹,但是纯孝之心,从来就没变过。
李新,公孙冲,杜有为,满脸尴尬。
梁征也愣在了那里。
李越松了口气,李玉漱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不少,“秦憨子,算你识相,要真的让本宫下不来台,要你好看!“
她在心里这么想。
李玉澜捂着心口,她刚才都吓死了,还好秦墨做了准备。
拿着那奇特的菜式,李玉澜也下意识的咽了咽嗓子,这些食物,一看就很好吃。
明明都是烤肉,秦墨烤出来的,就格外的美味诱人!
李世隆脸上也重新换上了笑容,这憨小子,虽然有些事情做的不到位,但是真的是孝顺。
梁征还有些不服气,“陛下,秦墨没有迎接王驾.......”
这一下,程三斧坐不住了,“秦墨为陛下准备献礼,此乃孝心,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程老匹夫,你别忘了,你儿子欺骗陛下!”梁征反击道。
程三斧额头隐隐出汗,程大宝也感觉大事不妙,早知道他就不说话了,这下好了,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秦墨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说梁老头,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板偏执呢?我提前跟大宝商量好,就是为了给我岳父大人一个惊喜,张口闭口欺骗,难道你从小到大没有给自己的双亲准备过礼物吗?
啧啧啧,还天下大儒呢,我都替你害臊,如果为长辈准备礼物都是欺骗,那这个欺骗的罪名我秦墨受了,只要长辈能开心,就算欺骗又如何?”
程三斧咧嘴笑道:“秦墨说的对没错,如果陛下要惩罚,我也认了,儿子,躺好,让老子抽!”
程大宝都快哭了,凭什么倒霉的是他啊!
啪啪啪,鞭子抽打在程大宝的身上。
梁征鼻子都快气歪了。
李世隆又好气又好笑。
秦墨是个活宝,程三斧则是大活宝。
这一对活宝凑一起,就是想大发雷霆都发不出来!
“行了,住手!”
李世隆颇为无奈的摆摆手,“这件事,朕恕程大宝无罪!”
程三斧大喜,“谢陛下!”
程大宝挨了十几下,带着哭腔道:“谢陛下!”
秦墨嘿嘿一笑,亲自将菜端到了李世隆的御桌上,“岳父大人,尝尝!”
他抽出匕首,身后的无舌挤满冲上前,“秦墨,你大胆!”
秦墨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大病?我给岳父大人切鹿肉怎么就大胆了?”
说着,他开始给李世隆片鹿肉,然后撒上茱萸粉,细盐,在撒上芝麻,香的让人直流口水!
李世隆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桌子上的菜品,色香俱全,味道肯定也不会差。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鹿肉。
高士莲小声提醒道:“陛下,奴才......”
“不用,所有人都可能害朕,秦墨不会!”
李世隆摆摆手说道。
这句话令群臣闻之变色。
这是何等的信任。
如果秦墨有异心,那么现在恐怕就......
李新目光森冷,秦墨搞这一出,直接把他献的熊瞎子给盖过去了。
公孙冲对秦墨的忌惮又上了一个台阶。
年轻一辈,无一人能够入秦墨这般深得李世隆信任。
秦墨不一定是个能臣,他可以是个宠臣,幸臣。
程大宝等人看着李世隆一脸享受的表情,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
“岳父大人,味道如何?”秦墨问道。
“不错,你这烤肉......的确不一般!”
说着,李世隆又开始品鉴其他的菜品,每一道菜,都让李世隆有不同的体验,这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程三斧不住的吞口水,“我说憨子,你就知道孝顺陛下,难道我们这些叔伯都不知道孝顺吗,你就不知道给我们也准备一份礼物?”
“就是就是!”程小宝附和道。
李存功也说道:“秦墨,反正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现场烤肉如何,陛下,微臣建议现场开宴!”
李世隆看了一眼李存功,恍然醒悟。
都还没开宴,他就在这里吃的不亦乐乎,李存功这是提醒自己呢。
都怪秦墨,做的实在太好吃了。
他干咳一声,“存功言之有理,秦憨子,你现场给大家烤肉,朕就赦免你不迎王驾的罪!”
秦墨脸顿时垮了,“岳父大人,你耍赖皮,我给你准备了这么好的礼物,你不奖励我就算了,还要惩罚我,太不讲道理了!”
李世隆哼了一声,“朕的道理就是道理,在废话,让你屁股开花!”
秦墨本想斗到底,但是胳膊终究还是拗不过大腿,委屈巴巴的开始烤肉。
一个人靠两条鹿,三只羊,十只兔子,累死他得了。
还好有杨六根等人帮忙。
大厨也带来了,现场的野味也多,直接开造。
一时间,秦墨把龙帐变成了农村宴会现场!
李世隆吃的不亦乐乎,不过秦墨准备的菜实在是太多了,他就把多出来的菜均匀的分给了下面的大臣。
分菜的手段之高,令人心悦诚服。
再加上他们秦墨特供皇宫的三碗不过岗和烧刀子,现场的气氛热闹无比。
而且秦墨做的菜的确好吃,李玉漱咬了一口,就被俘获了,“哼,玩物丧志,大男儿志在四方,天天围着锅炉打转,能有什么出息!”
李玉澜小口吃着菜,就听李轩絮絮叨叨的说道:“我就吃这一次,吃完了我还是要对付秦墨......”
就在这时,程三斧喝到兴起,开始当众舞剑。
大乾的武将就这个尿性,喝酒上头就喜欢显摆自己的武艺。
而大乾的文臣,也不见得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他们其中一半都是跟着李世隆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
梁征,杜敬明,窦玄龄,他们都是文臣,可他们都有一手漂亮的击剑之术!
梁征喝了酒,此时也有点上头,忍不住笑道:“程匹夫,你那两下子,还是还回去玩你的斧头吧。”
程三斧怒道:“有本事你上来!”
“上来就上来!”
梁征抽出侍卫的宝剑,当众舞了起来。
文臣纷纷叫好。
秦墨不懂武艺,但是程三斧舞剑像切西瓜,梁征的姿态很优美。
眼看两人争斗起来,李世隆笑了起来,“美食,美酒,今天又是冬狩第一夜,不妨我们斗诗如何?”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兴文治
“这个提议好!”
“国家既要武力震慑,也要大兴文治!”
文臣纷纷附和。
反观武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其中不乏有知文韬武略的儒将,但是现场作诗根本不是文官的对手。
李世隆提议斗诗,不仅仅是调解文武矛盾,更重要的是,必要时候,也要用文臣挫一挫武将的气焰,此方为平衡之道。
这时候,一个文臣提议道:“陛下,而今天下四海升平,陛下文治武功,犹圣古王,臣有一首诗,请陛下鉴赏!”
众人竖起耳朵,却听那人念诵起来。
秦墨差点没吐,这也太舔狗了吧,夸人夸得这么直白,简直了。
在看李世隆,面带笑容,显然心情很好。
“陛下,微臣念完了!”
那人说道。
“秦墨,割一根鹿腿给他!”李世隆笑着说道。
秦墨都无语来了,但还是照做,那臣子激动的感激涕零。
真的当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秦墨给看蒙了。
果然,文人捧臭脚,可比武将强多了。
随后,众人纷纷作诗,有赞颂李世隆的。
也有借诗展现自己心中抱负的,总之都是为了引起李世隆的关注。
“梁爱卿,你的诗词乃大乾一绝,为何不作诗?”李世隆想看看梁征会做什么诗词。
可梁征却没有作诗的打算,反而硬邦邦的说道:“陛下,太多的赞美会让人沉浸其中,大乾现在远没有国泰民安,若是安于现状,会失了了初心,文臣不惧死谏,武将不惧死战,大乾才能国泰民安。”
秦墨对梁征有些另眼相看,这梁老头除了有些古板之外,说的话还挺有道理李的。
要是不找他麻烦就更好了。
李世隆脸色不悦,这梁征,天天大道理压自己,偏偏还让他不能反驳。
张弛有度不懂吗?
现在是冬狩,非要跟他对着干?
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去。
这时候公孙无忌站出来打圆场,“微臣这里有一首诗,请陛下鉴赏!”
李世隆压下心中的不悦,等听完公孙无忌拍马屁的诗词,他心情才好了不少。
现场的气氛也热闹了不少,这时候后,有人说道:“程老匹夫,你不是自诩自己是儒将,怎么半天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程三斧脸一黑,“儒将就要会作诗?老夫会兵法就够了!”
“大家都在参与,就你们喝闷酒,是不是太无趣了,难道你们当中就没人可以做出诗句?”
这一下子可就把武将们的情绪给点燃了,“谁说我们没人可行?”
“就是,不服气我们比一比!”
人群中,有人说道:“你们刚才说的诗词都太虚了,要么是拍马屁的,要么就是假大空,咱们就以沙场或者战场为题如何?”
“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不是信手拈来?”
文臣十分的自信。
李世隆抿了一口酒,也没有阻止,这些人也真的不知好歹,这不是送上门的吗?
要是柳成虎在,他们恐怕还能抗衡一二。
柳成虎能征善战,是个儒帅,文采亦是斐然,就连梁征也时常夸赞。
余下者虽然有点文采,也至多做一点打油诗!
“我先来!”
公孙无忌明白了李世隆心中所想,道:“金戈铁马纵.......”
他几乎每走两步嘴里就蹦出一句诗,诗词也非常的大气磅礴,引得众人叫好。
“好了,我念完了,轮到你们了!”公孙无忌笑眯眯的说道。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武将这边,众人交头接耳。
即便是程三斧也知道,公孙无忌做的这首诗,非常不错。
众人皱起了眉头,一众武将之子也跟着着急。
“你们到底是行还是不行,这都过去十息了,还没有人应战?”
“催什么催,诗词那是拍拍脑袋就能有的吗,不得想一想?”程三斧回怼道。
“可你总要有个时间限制吧,若是你明天想出来,难道我们要等到明天吗?”
“没错,最多三十息,若是三十息你们做不出来,便算作你们输!”
程三斧对李存功小声的道:“怎么办,你想出来没有?”
李存功瞪大了眼睛,“我想出来个屁,公孙无忌这首诗,可是上等好诗,我要是能想出来,不就去做文臣了?”
程三斧看向其他人,“刚才是哪个兔崽子说要比诗的?你们会个信球,那不是大老爷拿绣花针,弄着玩吗?”
听到这话,不少人笑了起来。
公孙无忌脸上露出了得意之笑。
别看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比试,却是文臣渴望已久的胜利。
大乾马上立国。
到现在都快二十年了,几乎年年都有战斗。
所以武将的地位很高,反观文臣,地位并不算太高。
说来说去,双方争的无非是权利。
“你们会不会诗词?”
程三斧看向程大宝等人,他们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没出息的东西,连诗词都不会!”
程三斧骂道。
程大宝几个人委屈极了,你自己不也不会吗,凭什么要求他们会?
“现在已经二十息了,你们还有十息的时间!”公孙无忌提醒道。
公孙冲跟杜有为等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或者说,文臣这边就没人不笑的。
秦墨打着哈切,觉得他们真无聊,跟小孩子吵嘴似的,看对方不顺眼,直接那拳头打就行了呗。
非要斗诗,这下好了,被人用激将法一刺激,直接上头了。
可以预料到,一会儿武将要丢脸了。
不过这都跟他没关系。
眼看约定好的三十息时间要到了,一个人突然说道:“秦憨子会术算,两梁师都比不过他,他肯定会作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程大宝!
程三斧也是一愣,“对啊,我怎么把秦墨给忘了!”
他看向秦墨,发现秦墨一脸蒙圈的烧烤,大步上前,蒲扇大的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秦贤侄啊,这件事可关乎到我们武将的荣耀,作诗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程三斧暗暗给程大宝点了个赞,他知道,武将中根本没人对的上来,索性把这件事一股脑的推到秦墨身上。
反正,他是憨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武将全懵!
憨子就算做不出来也没什么。
再差也能吸引火力吧?
作为武将之子,秦墨怎们能置身事外呢?
秦墨直接就傻眼了,“卧槽,程大宝,哥们对你难道不好吗,你要这么坑我?”
他那个气的啊,他现在一个人烤这么多烧烤,还要让他作诗,简直太过分了。
不少人都觉得惭愧,都怪他们没文化,之后能让秦墨盯上。
李越也无语了,怎么又扯到秦墨身上去了。
会术算,他理解,但是做事就太离谱了。
李玉漱也皱起眉头,这憨子会作诗?
这不可能。
李玉澜悬着的心则是再次提了起来。
不过,她想到秦墨写给自己的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想必他应该会作诗吧?
公孙冲忍不住笑道:“你们认输算了,也许秦墨术算挺有天赋,但是会诗词歌赋,他是半窍不通,我爹的诗词,虽不敢说名传千古绝句,却绝对是名传一时的好诗!”
“程老匹夫,你居然把希望放在一个憨子身上,是不是太可笑了?”
“秦墨,你直说你不会就行了,没必要浪费时间,这斗诗也没必要继续了,输了就是输了!”文臣纷纷笑道。
李世隆也暗暗摇头,此时武将们都萎了,再不复之前嚣张的样子。
他的目的也达到了,正想着调和一下。
秦墨忍不了了,“你们瞧不起谁呢?谁说我们输了?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就算你们轮流上,我也不怕!”
哗!
众人哗然。
紧跟着文臣们大笑起来。
“哎哟,笑死我了,这憨子口气可真大!”
“天下才气,朝廷占了八成,余下两成在民间,你说你斗的我们?”
“秦憨子,斗诗可不是打架斗狠,靠的是才华,你有吗?”
嘲讽声接连不断。
李新等人也是满脸的嘲弄之色。
李越急了,走到秦墨的面前,小声提醒,“憨子,你干嘛吹牛啊,你就说你不会就行了,干嘛非要刚啊?”
“他们说我做不出诗,小爷能忍?”
秦墨压根就没有显摆的意思,但是他们欺人太甚。
他熟读三字经,千字文,唐诗宋词数百首,他怕谁?
反正已经暴露了一个术算,那就在暴露一个作诗又能如何?
丝毫不影响他‘憨’!
“这种时候不是斗气的时候,听我的,一会儿要闹出大笑话的!”李越也不知道程大宝是怎么想的,要不是他那一嘴,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去去去,你少影响我!”
秦墨切下梅花鹿前腿,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李世隆也皱眉,想开口制止,可转念一想,又忍了下来。
他倒要看看,秦墨能做出什么样的诗来。
李玉漱一脸尴尬,她现在特别想离场,但是李世隆没说话,这时候走就是大不敬。
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七妹,你说秦墨能做出什么样的诗来?”李智饶有兴趣的问道。
“他做不出来!”
李玉漱摇摇头,“四哥,你才智无双,能不能帮帮他?”
李智想了想,现在的确是亲近秦墨的好机会,可是,他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去帮秦墨。
而且,秦墨这狗脾气,未必会领情!
“我倒是想帮,可你也看到了,现在文武争斗,我若是帮了秦墨,那就把文臣给得罪了。”李智不会因小失大,“而且,我能帮一次,难道还能帮第二次,这憨子口出狂言,若是他真的挑战所有人,你觉得我能怎么办?”
李玉漱头疼的扶额,“我明白了!”
这时,李玉澜说道:“七妹,其实秦墨未必不学无术,也许,他真的有才华呢?”
李玉漱摇头苦笑,“姐,秦憨子不学无术人尽皆知,秦国公为其求得国子监监生,天天打架斗狠,要不就是上课睡觉,连字都认不全,又怎么可能有才华?
他厌学,恶学,屡次顶撞温国公,想必你也知道,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才华?”
李玉澜则是一脸的诧异,她心想,“秦墨字写的非常好看,而且也挺有文采的,怎么可能连字都认不全?”
不过李玉漱有些说的是真的,原本对秦墨很有信心的李玉澜,此时心里也忐忑起来。
“老程啊,你这样算计秦墨,良心不会痛吗?”李存功压着声音说道。
程三斧轻哼了一声,“你还说,谁让你不说话的?反正这小子蔫坏蔫坏的,肯定吃不了亏!“
这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文物斗争,变成了秦墨单挑一众文臣。
高士莲也为秦墨捏了一把汗,“秦贤侄啊,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呐,这一下高叔也没办法帮你了!”
候羹年冷眼看着秦墨,他没有说话,虽然他恨极了秦墨。
梁征也被秦墨的大话给气到了,“秦墨,你好狂妄,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就对上赵国公的《战阵歌》!”
“对,快对,给你三十息的时间,你要是做不到,就闭嘴!”
“道歉,必须下跪道歉!”
文臣群情激奋。
武将好歹还有战功,秦墨有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凭什么瞧不起他们?
“三十息?”
秦墨哼了声,“瞧不起谁呢,给我三息就够了,但是有一点,我要是对上了,你们以后在本少爷面前说话,都给我小声点!”
众人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从秦墨的身上咬块肉下来。
秦墨切下一块羊腿,重重的咬了一口,然后说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第一句诗念出来的时候,龙帐内,声音就小了下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秦墨咽下一口羊肉。
龙账内众人也跟着念了起来。
龙椅上,李世隆眼神越发的明亮。
高士莲也愣住了。
一众文臣直接呆若木鸡,这小子真的会作诗?
武将也懵了。
程三斧笑着道:“看吧,我就说这小子蔫坏蔫坏的,肯定不会吃亏的!”
李存功目光灼灼的看着秦墨,小声道:“这憨小子,还真能藏!“
李智满脸错愕,看向同样满脸惊讶的李玉漱,“七妹,秦墨什么时候会作诗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千古绝句
李玉漱摇摇头,心神剧震。
看着一边吃肉,一边作诗的秦墨,她心神莫名摇曳了起来。
脸上的尴尬,也在不自觉中消失,嘴角微微上扬。
面纱之下,李玉澜的俏脸也激动的通红,“作的真好!”
李新面沉如水,公孙冲满脸不可置信。
杜有为正在倒酒,连酒水溢出来了都不自知。
而秦墨,还在继续!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秦墨端起一杯酒,声音响彻了龙帐,“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最后一句,简直是神来之笔!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征战沙场的老将军,正在梦里回忆年轻时候征战的场景。
为君王解决了烦恼,赢得了身后名,最后却垂垂老矣!
李世隆闭上眼睛,细细的品位,觉得回味无穷!
“这首破阵子,对上你的战阵歌如何?”
秦墨憨笑的看着公孙无忌。
公孙无忌咬牙道:“我的战阵歌是诗,你做的是词,我承认不错,但驴唇不对马嘴!”
大乾重诗歌,不重词!
“公孙老匹夫,你别太欺负人,你都说秦墨做的好了,怎么又不算?”程三斧不干了,“陛下,您可要做主啊,他们太欺负人了!”
梁征也冷哼道:“既然比的是作诗,那自然就是诗,用词答非所问,当然不算!”
“不错,除非秦墨做一首诗!”
众人纷纷附和。
李玉漱姐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李世隆摆了摆手,看向秦墨,“刚才那首词是你做的?”
“算是吧,我爹天天在我耳边说他年轻的时候有多英勇,我都快烦死了,他老说还要继续为岳父大人征战,我说他都一把年纪了,干嘛还要打来打去的,给其他人一点机会不好吗!”
秦墨的话落入李世隆耳中,却让他无比的感慨。
瞧瞧,秦家的家风有多正。
这才是以身作则,难怪秦墨这么孝顺,这么忠心。
他怎么能不爱秦家,又怎么能不相信秦家?
“我说岳父大人,你真不知道心疼人,我爹都一把年纪了,你还派他出这么久的差!”秦墨抱怨道。
众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李世隆却说道:“你说的对,你爹啊都为朕辛苦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命都快没了,老了还不能享福,等这次后啊,我就让他好好在家享清福,到时候怡孙弄儿,安享晚年!”
“岳父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记住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世隆笑了笑了,“ 不过,无忌说的对,今天是比诗,不是比词,你需要在做一首不输给无忌《战阵歌》的诗才行!”
“你要是做不出来认输得了!”
公孙冲冷笑道。
“诗那不是拍脑袋就来了?”
秦墨笑了笑,“公孙绿帽,你跟你爹听好了!”
公孙冲脸都绿了,“秦墨,我叫公孙冲,不叫公孙绿帽,你别太过分!”
“哎,反正都一个意思,行了,绿帽子,你别打扰我作诗!”
秦墨嫌弃的摆了摆手,公孙冲差点没气昏过去,秦墨三番五次在公开场合称呼他为公孙绿帽,这种羞辱,让他恨不得杀了秦墨。
他看向不远处的李玉漱,心中怒火升腾。
秦憨子,老子要给你带一辈子的绿帽子,你给我等着!
“葡桃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秦墨用充满情感的声音念了出来,“公孙老......舅舅,这首凉州词,应该足够匹配你的战阵歌了吧?”
公孙无忌攥着拳头,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这首凉州词......绝对是千古绝句!
不仅仅是公孙无忌,就连梁征眼神也变了,“这,这.......这不可能!”
杜敬明,窦玄龄等人都是饱读诗书的大才,此时也被秦墨的凉州词给吓到了。
李越看着秦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秦墨吗?
李世隆深吸口气,“好诗,一字一句堪称绝配,必然能够传经天下!”
高士莲也被震惊了,作为李世隆的贴身太监,李世隆是那种上马可安天下,下马可治天下,文成武德的圣明之君。
他就经常作诗,自然也会品鉴诗词。
秦墨这首诗,一点也不比刚才那首词要差。
李新嘴里喃喃,不断念诵,脸色无比的难看,“这不可能!”
李玉漱震惊了,这种千古绝句,秦墨居然张口就来了。
她很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读过这一首诗。
反观龙帐里的一众大儒贤臣,此时也是一脸惊愕的表情。
程三斧大笑起来,“哈哈,公孙老匹夫,你就说我秦贤侄这首诗行不行吧?”
公孙无忌尴尬的要命,他那首战阵歌给凉州词提鞋都不配。
“行!”
公孙无忌硬着头皮说道。
“哈哈哈,陛下,公孙老匹夫承认自己不如秦墨了,这一场是我们胜了!”
程三斧高兴的不行,他现在怎么越看秦墨越喜欢呢?
“谁说你们胜了,秦墨刚才可是说,要单挑我们所有人!”
“没错,这可是秦墨亲口说的!”
李存功听不下去了,“我说你们也太不是东西了,输不起是不是?”
程大宝等人也纷纷叫了起来,“太不要脸了,欺负一个小辈!”
龙账内再次吵闹起来。
李世隆头都大了,还没等他开口调停,秦墨道:“别吵了,不就是输不起吗,没什么的,你们一起上吧,别浪费我的时间,我每天睡觉时间很规律的,别耽误我的宝贵睡眠时间!”
“听到了没有,这可是秦憨子自己说的!”
这时,梁征说道:“免得别人说我们以大欺小,这样吧,三局两胜,之前那首破阵子不算,凉州词算你赢一场,只要你再赢一场,那便算你们赢了,如何?”
“梁老头,你还挺大气的嘛,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秦墨猛灌了一杯酒,“来吧!”
梁征道:“老夫这里有一首塞外曲,你听好了,饮马渡江河,水寒......”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好啊,妙啊,虽然达不到千古绝句,但是流传百年不成问题!”
“没错,这首五言绝句,作的真好!”
不一会儿,梁征作完了诗,看向秦墨,“到你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用才华碾压你们!
有一说一,梁征这首《渡江》真的挺不错的,最起码比公孙无忌那首战争歌要好。
秦墨抚掌,“不错嘛梁老头,这首诗虽然没有我接下来要做的好,但是也还算不错了!”
梁征气的吹胡子瞪眼,“你都还没作,怎么就敢说比我的要好?”
众人也纷纷道:“狂妄自大!”
“秦憨子,你八成是听了乃父吟诵的诗词,以你的才华,你怎么可能做出此等精妙绝伦的诗词?
你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又如何将战场描写的如此真切?”
不少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虽然秦相如很少在众人面前显摆自己的文学功底,但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儒将,秦相如是忠将,而柳成虎则是智将。
“呵呵,我知道你们羡慕我的才华,都听好了。”
秦墨傲然道:“接下来,就让本少爷用才华碾压你们的无知和偏见!”
众人来不及生气,就听秦墨大声道:“四郊未宁静,垂老不得安。子孙阵亡尽,焉用身独完!”
仅仅是四句诗,就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投杖出门去,同行为辛酸。幸有牙齿存,所悲骨髓干。男儿既介胄,长揖别上官。老妻卧路啼,岁暮衣裳单。”
听到这里,不少人都一阵眼酸,特别是这一次随性的仆从中,有不少都是退出的老兵。
“孰知是死别,且复伤其寒。此去必不归,还闻劝加餐。土门壁甚坚,杏园度亦难。势异邺城下,纵死时犹宽。”
“人生有离合,岂择衰老端。忆昔少壮日,迟回竟长叹。万国尽征戍,烽火被冈峦。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何乡为乐土,安敢尚盘桓。弃绝蓬室居,塌然摧肺肝。”
背诵完最后一句,秦墨不吃羊腿了,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这首诗如何?”
众人沉默了。
就连武将这边,脸上的喜悦也没了。
秦墨的诗词太真实了,真实到令人鼻酸流泪。
梁征长叹一声,长拜到地,“此诗胜吾多矣!”
公孙无忌脸色阴晴不定,“这憨子何时如此多才了,莫非此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候羹年脸色也同样不好看,用饿狼一般的眼神盯着秦墨,旋即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
窦玄龄眼神之中也满是不可思议,这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秦憨子?
李新,公孙冲,杜有为,此时全都懵了。
盖因秦墨这首诗,实在是太好了。
甚至他们都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个人不是秦墨,而是当世大文豪!
正在烧烤的杨六根等人,都激动到难以言喻。
谁还说他们少爷不学无术?
看看,先用诗词碾压了赵国公。
后又碾压了温国公,温国公可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啊!
李世隆依旧沉浸在秦墨的诗词里,他问道:“这首诗叫什么?”
“垂老别!”
“好一首垂老别,这也是听你爹说的?”李世隆问道。
“不是听我爹说的,而是我亲眼看到的,我秦庄有千百残疾的叔伯,以前小时候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跟正常人不一样,但是有一天我突然就明白了!”
“所以,这一首诗,是你为他们做的?”
“是!”
秦墨点点头!
李世隆眼神扫了一眼众人,发现居然有不少女人在哭。
他们都被秦墨诗词给感染。
特别是那一句‘子孙阵亡尽,焉用身独完’,是何等的忠烈心酸!
李玉澜也忍不住小声抽泣。
李玉漱红着眼睛,心想,“这憨子干嘛要做这么令人难过的诗!”
李世隆说道:“朕曾夸秦墨有赤子之心,此子虽然憨,却有一颗忠君爱国的心,无论是诗还是词,都能看出他们父子两全全报国忠君之心!”
“这一次,是秦墨赢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世隆眼底满是笑意,这憨子还真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下谁还敢说他的女婿是个不学无术的憨子。
就算他是憨子,那也是才华横溢的汉子!
文臣纷纷垂头丧气。
反观武将,一个个精神抖擞。
程大宝几个人纷纷凑了过去,“大哥,好样的!”
“大哥,我就知道你最行了!”
“大哥,你太牛了,教我写几首诗呗!”
秦墨直接竖起中指。
丫的,没事秦憨子,有事叫大哥,这些狗东西!
“好小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程三斧也喜不自禁,蒲扇般的巴掌拍在秦墨的肩头。
可惊喜还没结束,李世隆说道:“今天秦墨准备的礼物,朕非常满意,朕虽然没有打到猛虎,却擒获了一只白虎乳虎,这乳虎便赏赐给你!”
说着,一个笼子从外面推了进来,里面关押着一只纯纯的白虎。
只不过这白虎牙齿都没有长齐,怕是还在喝母乳。
虽小。
可它的野性却刻在骨子里,这么小,却敢对着众人龇牙咧嘴。
秦墨一下就喜欢上了这只小老虎。
这岳父大人能处,有老虎是真的给啊!
李新嫉妒到发狂,那乳虎他都不曾赏赐,父皇居然将乳虎赏赐给了秦墨。
完完全全将他的风头盖了下去。
“谢岳父大人!”秦墨笑着拱拱手。
李世隆摆摆手,继续说道:“秦家上下,满门忠烈,赐忠烈牌匾,悬挂秦庄之上,秦庄从战场上退下的老兵,从此见官不拜,月月享受朝廷俸禄,初一十五,里长,知县都要上门,一定不能让忠烈之士寒心,要让他们安享晚年!”
此话一出,群臣纷纷跪地,“陛下圣明!”
秦墨也跟着跪下来,“多谢岳父大人!”
杨六根激动到不能自己,“谢陛下圣恩!”
“行了,都平身!”李世隆虚扶,众人纷纷起身,唯有一人趴在地上没有起来!
李世隆吓了一跳,“秦墨怎么倒地了,太医快来!”
杨六根也急的不行,对着秦墨的人中掐个不停。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程三斧等人亦是无比的焦急,“憨子,你快醒醒!”
坐在一旁的李玉澜也猛地站了起来,心急如焚,不顾身份,快步跑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李玉漱的耳光
可刚走过去,就看到秦墨被一帮人围着,她挤不进去,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在心里祈祷:“刚刚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倒地不起,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公孙无忌眼中闪烁着光芒,难道突发急症了?
候羹年脸上满是喜悦,秦墨害他丢尽颜面,他恨不得秦墨马上死了。
一旁的李新等人也装模作样的围了过去,可实际上就是想看秦墨死没死。
“都让开,快让太医进去,快点!”
秦墨是李越最好的兄弟,此时李越双目布满了血丝,眼中满是怒色,“快点!”
李世隆也坐不住了,他好不容易才得了这样一个佳婿,要是出事,他可怎么跟秦相如交代?
李玉漱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傻了。
她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跟秦墨的过往。
平日里生龙活虎的秦墨,倒地不起,她突然不能接受。
李轩也是一愣,旋即大笑道:“哈哈,这个王八蛋肯定醒不来了!”
“啪!”
突如其来的巴掌直接扇懵了李轩,他捂着脸傻愣愣的看着李玉漱,想不明白一向宠爱自己的七姐为什么会打自己。
“七姐,你.......”
“秦墨不会有事的!”
李玉漱冷着脸,“你要是在敢诅咒他,我抽死你!”
李轩满腹委屈,想起秦墨那天打自己,今天李玉漱又打自己,秦墨要是醒了,以后岂不是被他们夫妻混合双打?
李丽荣还小,天真的问道:“他是不是睡着了啊?”
李玉漱紧紧的抱着他,强挤出一个微笑,“对,他就是睡着了!”
太医冲了进去,又是掐人中,又是诊脉,最得出一个结论!
“太医,朕的女婿怎么样了?”李世隆焦急的问道。
太医脸色古怪的看着他,“陛,陛下,秦驸马都尉他应该是喝醉酒睡着了!”
啥!
喝醉了?
围在秦墨身旁的人,全都是一愣,紧跟着秦墨的呼噜声印证了太医的诊断。
程三斧哈哈大笑:“这憨小子,酒量可真不咋地,你说作诗就作诗,还学人家喝酒!”
李存功也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程大宝几人虽然平日里跟秦墨打闹,也不爱叫他大哥,可是打心底佩服秦墨的。
李越眼眶一红,看着呼呼大睡的秦墨,“父皇,儿臣请求将秦墨抬回去!”
秦墨闹了个大乌龙,李世隆哼了一声,“憨小子,吓坏朕了,以后不许他在朕面前喝酒!”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李越的请求。
李越连忙拱手,“谢父皇!”
公孙无忌等人脸色都不太好,竟然只是睡着了。
一旁的李玉漱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不动声色的退了回去,好在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秦墨的身上,也没人注意到她。
李玉漱也不由松了口气。
李丽荣笑着道:“七姐,我就说他肯定是睡着了。”
小十九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李玉漱笑着道:“小十九嘴最灵!”
李越跟程大宝等人将秦墨搀扶回营,然后亲自为秦墨脱衣,这待遇也就秦墨了。
“憨子,你刚才可吓死我了,下次不能喝酒就少喝点,还有啊,你今天的诗词是做的真好。
其实我知道,你不傻,你很聪明,一直都知道!”
看着秦墨睡得这么香,他小声的说了句,然后对着杨六根说道:“麻烦照看好秦墨!”
杨六根也擦了擦眼泪,“这是小人的分内之事,八皇子请放心。”
李越点点头,带着程大宝等人离开营帐。
他们一走,秦墨就转了个身,小声的嘟囔道:“掐老子人中,疼死老子了,差点没忍住!”
他根本就是装醉,毕竟今天在众人面前吟诗装杯杯,总要想办法收尾不是?
他绝对让李世隆起疑心。
嘟囔了一句,酒精也有点上头了,一下子真的睡了过去。
秦墨一走,宴会的氛围直线下降。
李世隆心里一直记挂着秦墨作的两诗一词,此时也没了继续下去的意思,随即宣布散宴!
不少人都意犹未尽,主要是秦墨的烧烤太好吃了!
他们有些舍不得。
回到龙帐之内,李世隆让高士莲研墨,借着酒意,将两诗一词写了下来。
“这诗词写的真好,这一对父子对朕可是掏了心窝子!”
李世隆很是感慨,“仅凭这两诗一词,秦墨便算的上大诗人!”
高士莲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拱手道:“恭喜陛下,喜得佳婿!”
李世隆笑了笑,将心底的疑惑深埋,等明天,秦墨醒了,他在问个清楚!
而与此同时,营帐之外,公孙冲正在寒风中等候。
时间已经从戌时到了亥时。
冷风一吹,再加上喝了酒,越发觉得头重脚轻。
而他的心也越发的凉。
“玉漱,你难道真的要为了那个憨子守身如玉?”
他攥着拳头,内心醋意横生,他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进李玉漱的营帐向她问个清楚。
可想到把守森严的守卫,又打消了心中的冲动。
会到营帐内,他红着眼睛看着公孙无忌,“父亲,您不是说要报复秦墨吗?”
“住口!”
公孙无忌急忙呵斥,“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为父要对付秦墨是不是?”
公孙冲冷静了下来,拱手道:“孩儿唐突了!”
“你刚才去哪儿了?”公孙无忌问道。
“出恭!”公孙冲问道。
“还撒谎!”
公孙无忌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公孙冲的脸上,“你是不是在等泾阳?”
公孙冲捂着脸,眼中满是惊慌,“父亲,我没有!”
“冲儿,你想让公孙家与国同戚,还是二代而亡?”公孙无忌也没有发火,而是反问。
“自然是与国同戚!”
“那好,你现在年轻,意气用事,为父能理解,那秦墨,为父留给你当磨刀石,你要是能跨过去,公孙家还能再续百年富贵。
你要是能跟秦墨和平共处,公孙家同样能富贵百年。
你若是斗不过秦墨还不能跟他和平共处,三十年内,公孙家必将落寞!”
“父亲,怎么会,不是还有太子?”公孙冲死死攥着拳头,心中说不出的嫉妒,为何父亲也会对秦墨有这么高的评价,难道他公孙冲不如一个憨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要做的是能臣,而不是幸臣,明白了吗?”
公孙无忌语重心长的说道:“哪怕你做权臣都行!”
“所以,您不打算在这里对付秦墨?”
“怎么对付?”
公孙无忌有些无奈的说道:“他根本不出营帐,难道在营帐中让人下毒?你可知道这会引起什么后果吗?”
公孙冲很清楚,如果秦墨在营帐内出事,那绝对会出大事,陛下绝对会彻查此事。
公孙冲深吸口气,“爹,儿不甘心啊!”
“能忍者方能成大事,有时候,锋芒太盛未必是好事,明白了吗?”
纵然公孙冲不情愿,却也还是点点头。
“你记住了,这是为父最后一次提醒你,要是你在跟泾阳纠缠,别怪为父不客气。
为父绝对不会把家族让一个头脑不清醒的掌舵人。”
公孙冲眼中的愤怒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他连忙跪在地上,“爹,我知错了!”
“事不过三,上次我已经警告你了,这是第二次,没有第三次了!”
公孙无忌抚着他的脑袋,“是把秦墨当成磨刀石,还是你当垫脚石,你自己选!”
......
翌日。
秦墨一直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
烧刀子是很烈,不过后遗症也不小。
毕竟是蒸馏的酒精勾兑而成,而不是新粮酿造,上头是它唯一的毛病。
秦墨有些头疼,他开始怀念初蕊了,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会缠着初蕊,让她揉摁太阳穴,然后在吃豆腐吃个饱,才高高兴兴的起床。
哎,他果然不适合这种艰苦的生活。
“少爷醒啦!”
杨六根手里端着热水走进来。
“他们都出去围猎了?”
“没错,陛下还特意交代了,说今天还想吃你做的烧烤和饭菜!”杨六根拧了一把毛巾递给秦墨。
“靠了,真烦啊!”
秦墨无语了,洗漱完毕后,这才离开营帐。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雪,他胃口不佳,吃了几个烧饼和肉汤就算完事。
然后,又开始了跟柴静澜的日常聊天生活。
不过秦墨胆子贼大,直接用围猎的借口邀请柴静澜出去散步。
而且只带了杨六根几个人。
让他们离的远远的。
杨六根几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六根,这是不是不好?”
“闭嘴,就当不知道!”
杨六根小声说道:“你们几个,去打猎,一会儿要是回去什么都没猎到,那就尴尬了!”
几人点点头,听从杨六根的吩咐去围猎,而秦墨,则跟柴静澜并肩而行,在树林里散步。
这里的雪倒也不深,还挺有感觉的。
柴静澜心跳的厉害,背着所有人跟秦墨出来围猎,她心中既紧张又觉得愧疚,可更多的还是高兴。
“柴姐姐,你应该多出来走走,天天闷在家里很无聊的!”
“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柴静澜笑了笑,看着秦墨,不由说道:“你昨天晚上作的两首诗一首词作的真好!”
秦墨挠了挠头,“啥?我昨天晚上作了诗词,别闹了柴姐姐,我怎么可能会作诗词呢?”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不是你作的?”柴静澜一脸诧异的看着秦墨。
“我没作啊,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怎么都不记得了?”秦墨装傻充愣,“我这人一喝醉就记性不好,而且跟换了个人似的,柴姐姐别见怪!”
“你真不记得了?”
“真的啊,我哪里会做诗啊!”
“那你在信中写的‘人面桃花相映红’难道也不记得了吗?”柴静澜咬着嘴唇。
“记得啊,那是我写的!”
“那你说你不会作诗!”
“这个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诗,反正突然就想到了!”
秦墨打着马虎眼说道:“我就觉得柴姐姐昨天脸红的样子跟桃花一样好看!”
柴静澜脸一红,不由看向了脚尖,“那这首诗可有完整的?”
秦墨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这个嘛.......有点难诶,要不让我想想?”
见秦墨一脸为难,全然没有了昨天晚上的潇洒自如,她不由想,难道秦墨只有喝醉了酒才才华横溢?
“不着急,你慢慢想!”柴静澜说道。
“那我想到了在信中写给柴姐姐吧!”
秦墨挠头笑了笑,两人的脚踩在雪地上,沙沙作响。
女人的体香飘进了秦墨的鼻子里,弄得秦墨心猿意马。
此时在深山老林之中,杨六根又离的老远,四周寂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两人。
一股异样的情愫在两人心间萦绕。
秦墨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摆动的手故意碰到了她的手背。
李玉澜心中也是一阵紧张,她偷看了秦墨一眼,发现秦墨一脸自然,心想,“李玉澜啊李玉澜,秦墨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手,你一个未亡人,他是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又是你的妹夫,怎么可能会有别样的心思呢?”
秦墨也在偷偷观察李玉澜,见她神色自如,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让秦墨松了口气。
而此时,他也隔三差五的去碰触她的手背。
就在这时,秦墨手指勾住了李玉澜的指头,那一瞬间,两人心跳都快了起来。
“柴姐姐,哪里有块空地,我们去哪里堆雪人吧?”
秦墨指着前方的空地说道。
李玉澜一阵目眩,她看向两人紧紧勾住的小指头。
这亲密的动作,让她脑瓜子嗡嗡作响,俏脸滚烫。
以至于她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啊,堆雪人?可,可以.......”
秦墨笑了笑,摊开了手掌,牢牢将李玉澜的柔软的手掌握在手里。
李玉澜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她,应该甩开秦墨的手。
可现实是,她舍不得放手。
“那好,柴姐姐,我们堆两个雪人,一个你,一个我,最后雪人肯定会融化,到时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这肉麻的话,让李玉澜浑身如同过电一样。
可看向秦墨纯洁的双眼,她又觉得是和自己想多了。
“好,我们堆两个雪人!”
李玉澜点点头,深吸口气,摊开手,两人十指紧扣!?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麻烦!
杨六根瞪大了眼睛,还好没有带小六子来,要是让那小子看见,一个不小心说出去,少爷的腿都要被打折了。
他心中是既高兴又不安,高兴的是,少爷开窍了。
不安的是,若是让泾阳公主知道了怎么办?
他们虽然对泾阳公主感官不好,可她到底是秦家未来的主母。
她还是大乾的嫡长公主,身份贵不可言。
怎么办?
是现在上去提醒秦墨,还是当做没看见?
树木后面,杨六根犯了难。
他心想,只是牵牵手应该没什么吧?
而此时,李玉澜心如鹿撞,内心说不出的悸动。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将她的血液都点燃了,还有沉寂已久的心,也再次跳动了起来。
两人在雪地里堆雪人。
李玉澜觉得,没人打扰自己,也没有世俗条约捆绑自己。
她可以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放下大公主的架子,去做一些平常不敢做的事情。
素嫩的白手动的通红,秦墨连忙将她的双手握住,然后搓动起来,不断的朝着她的手哈气,“有没有好点?”
李玉澜红着脸,点点头,“好多了!”
“你身上的大氅太薄了,用我的!”
秦墨解下了身后的大氅,不由分说的系在了李玉澜的身上,“这下不冷了吧?”
“嗯!”
李玉澜点点头,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来,我滚雪球,你做五官!”
秦墨嘿嘿一笑,然后开始滚雪球。
不多时候,两个胖嘟嘟的大雪人拔地而起。
李玉澜则用石子给雪人烙印五官,秦墨拾来了木头,当做手臂。
做完这些之后,秦墨不断的搓手哈气,看着眼前的雪人,很是很满意的说道:“跟我们两个还挺像的,柴姐姐,我突然想到那首诗该怎么填了。”
李玉澜满是期待的看着他,就听秦墨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李玉澜小声念诵着,痴痴的看着秦墨,这首诗,彻底打动了她的心。
“柴姐姐,以后你还会一直在吗?”秦墨小声的问道。
李玉澜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这首诗的意思她很清楚,特别是后半阙。
离开了东郊,离开了树林,秦墨是七妹的驸马,自己是柴家的未亡人,是大乾的长公主,更是秦墨的大姨子。
“我.......”
李玉澜心中说不出的苦闷,她很像告诉秦墨现实,可是她说不出口,甚至是不敢说。
她不是个好女人,因为她骗了秦墨。
她挤出一个笑容,“应该会在吧!”
秦墨则是有些无赖的说道:“那我不管,反正你必须一直都在。”
李玉澜笑了笑,错开话题,“这首诗我很喜欢,谢谢你,秦墨,可以告诉我,它的名字吗?“
“送柴姐姐!”秦墨眼珠子一转,说道。
李玉澜心想,这首诗,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人一堵它的真面目。
可惜了这首千古绝句!
她心中更是慌张,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秦墨,我,我有些不舒服,回去吧!”
李玉澜心虚地说道。
秦墨急忙上前,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她给避闪过去,秦墨微微皱眉,啥情况?
刚刚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对劲了?
还是说,自己吓到了她?
“我没事,回去吧!”
李玉澜说了句,一言不发的朝前走去,一直回到营地,她都心不在焉,甚至还连自己身上的大氅都没脱下来。
等回到营帐内,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归还秦墨。
想回去,却又迈不开脚步,最终难过的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半年后,父皇一定会将她许配给别人的。
而半年后恰好是李玉漱的婚期。
她们有缘无分,而且她也做不到抢自己妹妹的男人。
这一刻她突然恨自己公主的身份,入股自己只是个普通女子,哪怕给秦墨做小也行,可她们的身份,注定了秦墨不可能同时迎娶两位公主。
那不现实,父皇也不会同意。
梦该醒了,以后还是保持距离,万万不能让玉漱看出来,伤了她的心!
想到这合理,李玉澜心中一阵阵的抽痛。
秦墨也有些难受,写了一封信,直到天色渐晚,都没有回信。
本想去问问她到底怎么了,可这时,李世隆带着大队人马回来了。
待在营地里的人纷纷上去迎接。
秦墨心情不好,本不想去迎接,却被杨六根拉着走,“少爷,王驾必须要迎,否则就是大不敬,咱们虽然不怕,却也不要被人攻讦弹劾。”
秦墨一听也有道理,毕竟天天跟那些人撕逼也挺烦的。
所以跟着出去,就看到李玉澜已在那里迎接,而且身边还有不少女眷。
秦墨也不好过去,就站在一旁。
李玉澜也看到了秦墨,她很努力不去看秦墨,却发现秦墨嘴唇蠕动,好像在说些什么。
她努力的解析秦墨的唇语,好像是再说‘柴姐姐,你别生气’,又好像是在说‘柴姐姐,我喜欢你’!
她红着脸,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秦墨。
这家伙实在是大胆,明明都有七妹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们彼此好像根本不喜欢,甚至两两想厌!
正想着,李世隆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
众人纷纷跪迎,“恭迎陛下回归!”
不过,李世隆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带着大队人马直接看都没有看其他人,“太医,快,把太子抬进去!”
人群一阵吵杂,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秦墨定睛一看,就看到李新躺在担架上,身上被鲜血沾染。
营地中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怎么浑身是血?
“太子哥哥,醒醒,你千万不要睡!”
李玉漱边哭边喊道。
公孙冲,杜有为,窦建明等人全都脸色阴沉。
李新追逐猎物,从马背上摔落,左脚断裂。
目前只知道李新的左脚断了,其他的地方还有没有伤,就不知道了。
作为李新随从,他们护主不力,麻烦大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李玉漱最后的善意
李世隆在营帐之内,看着李新满脸痛苦之色,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营帐之外,公孙无忌,杜敬明,窦玄龄一行人心急如焚的站在那里。
公孙冲等人跪在那里,雪水浸透了他们的衣服,冷的刺骨。
可他们不敢站起来。
李玉漱不住的抹泪,看向公孙冲,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恨意。
都怪他,若不是他,太子哥哥也不会如此。
她已经给了表态,公孙冲却还不知,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为了躲避公孙冲,李玉漱误入深林走散,却无意中碰见了猛虎,若不是李新及时赶到,她怕是早就被吃了。
但是太子的战马也被猛虎给惊吓,将李新颠簸下马。
她现在自责到了极点。
李玉澜在旁边好声安慰,“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
突如其来的事故,给这次的冬狩蒙上了阴影。
秦墨跟程大宝一行人在一旁看着。
程大宝道:“这次麻烦大了!”
“是啊,公孙绿帽和肚子疼怕是真的要被他们的爹打断腿了。”
程小宝也点点头。
“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弟弟说情啊?”
窦遗爱求道:“我刚才听我爹说,要是太子有什么事,就打死他!”
秦墨叹了口气,“小窦子,你真以为大哥我是万事通?这可是太子,是大乾的国本,现在国本出了事,谁说都没用,你还是祈祷太子没事吧,否则.......”
窦遗爱惴惴不安,李存功安慰道:“没事的,太子一定没事的.......”
一旁的李智则是暗暗可惜,怎么没摔死呢。
要是摔死了,他都不用争了,太子的位置必然会落在他的头上。
他在心里祈祷,希望太子暴毙。
李越目光如水,这种时候,不管是谁冒头都要倒大霉。
所以他把自己隐藏在角落里,甚至连秦墨那边都没有去。
一个时辰左右,太医拱手道:“陛下,殿下断裂的脚骨已经正回去了,接下来需要长时间的休养才行!”
李世隆松了口气,“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太医有些迟疑,“好生将养,应该不会!”
李世隆不耐的摆摆手,看着床榻上双目紧闭的李新,他说道:“让人好生照料!”
说罢,离开营帐,看着外面站的满满当当的大臣,还有跪在那里的公孙冲等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泾阳,告诉朕,承乾为何会摔断腿,出回来,不许隐瞒!”
李玉漱浑身一颤,跪在地上,心乱如麻。
如果如实说,公孙冲肯定会倒大霉,就算父皇饶他一命,舅舅也不会饶了他的。
而公孙冲此时也一脸哀求之色的看向李玉漱。
他都快吓尿了,要是李玉漱把真相告诉李世隆,那他就要倒大霉了。
他还会陛下厌恶,等太子醒来,同样会厌恶他,父亲会把他踢出继承人的位置,他会从高高在上的赵国公世子,沦为人人都可欺的倒霉鬼。
对上公孙冲的眼神,李玉漱动了恻隐之心。
她深吸口气,就当是最后为他做一件事吧。
“父皇,儿臣误入老林深处,碰到了觅食的猛虎,太子哥哥为了救我,战马受惊,这才从马背摔落!”李玉漱哭着说道:“是儿臣的错!”
李世隆目光越发森冷,转头看向公孙冲等人,“你们是如何护主的?”
公孙冲等人连声哀求,“陛下微臣有罪!“
公孙无忌等人也跟着跪在地上,“微臣有罪!”
“太子救妹受伤,微臣钦佩,大乾有如此贤德储君,乃大乾之福.......”
李世隆直接打断了梁征的话,“来人,把东宫随行的侍卫全都斩了,公孙冲,杜有为,窦建明......护主不力,杖四十,摘除一切功名,禁闭两个月!
公孙无极,杜敬明,窦玄龄......罚俸禄一年!”
“陛下,冤枉啊!”
东宫的侍卫纷纷喊冤,可没一会儿,声音戛然而止,滚烫的鲜血洒满了雪地。
人头咕噜噜的落在地上打转。
众人静若寒蝉。
秦墨第一次看杀头,胃里也是一阵翻涌。
他突然意识到,这才是真实的大乾,皇权专断,一言不合就杀头。
他们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在看李世隆,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连程三斧都缩起脑袋做人。
公孙冲等人如丧考妣。
公孙无忌苦笑一声,跪在地上,“谢主隆恩!”
太子受伤,李世隆也没了设宴的想法。
以至于整个营地都安静的可怕,大家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气氛逼仄。
今天是不能回宫了,还是等明天太子情况稳定再说。
“陛下,吃点吧!”
高士莲劝道。
“不吃!”
李世隆摆摆手,“太子那边怎么样?”
“发烧了,太医正在那边!”高士莲说道。
“戒严,今天晚上谁敢擅自走动,杀无赦!”李世隆冷声道。
“是,陛下!”
而此时,秦墨的营帐中,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满脑子想的都是李玉澜,突然他想到了其中关节。
“我可真蠢,我和泾阳公主有婚约在身,她又如何敢接近呢?”
有李玉漱在,不管是谁,都不敢接近他。
难怪一开始她还好好的,可转眼间就变了。
都怪他便宜老爹,非要给他找什么公主。
烦的不行。
他不管,说什么,他都要拒婚。
绝对不能一个暴力狂公主,放弃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
他翻身上床,研墨写了起来,足足写了两三张宣纸,这才停手。
吹干了墨迹,他小心的将信装好,在用火漆封上,只等天明。
而女眷营地内。
李玉漱哭到声音沙哑,“姐,都怪我,都怪我.......”
李玉澜也跟着流泪,紧紧的抱着李玉漱,“别自责了,你也不想的。”
“姐,这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见他了!”
与其说李玉漱是在为太子的伤哭泣,倒不如说,是在为这段感情而哭。
公孙冲所作的一切都让她无比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李玉澜无奈一笑:“这样最好不过,你听姐的,秦墨绝对是你的良配!”
第一百四十章 小十九失踪
“姐,我真的不喜欢秦墨!”
李玉漱哭着道:“秦墨也不喜欢我,甚至是厌恶我,他曾多次在父皇面前退婚,这样的人,又怎么是我的良配!”
李玉澜苦笑道:“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只要误会解开,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冰释前嫌的。”
“不会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李玉漱很是肯定的说道:“姐,我都想好了,没有成婚之前,我还有机会,就算我不能成功,我也绝对不会让秦墨碰我一根汗毛!”
“你怎么这么拧?这不是让矛盾越来越重了?”
“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他!”
“那如果秦墨亲自向你道歉呢?”李玉澜问道。
李玉漱咬着嘴唇,“谁稀罕他道歉!”
“其实秦墨有很多优点,虽然很多时候,他做事冲动,但不可否认,他很聪明,否则父皇和母后也不可能还会这么喜欢他。
如果你嫁给他,天天都能吃到可口的美食,还有秦家的产业,也很令人羡慕,那些可都是秦墨自己做出来的。
京城诸多英年俊杰,又有几人不靠家里能做出这般成绩?
术算,温国公都不是他的对手,昨晚斗诗难道还不能展现他的才华吗?
父皇也曾说他有赤子之心,心思单纯,最起码你嫁给他不用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情。
秦家也没有兄弟阋墙,你嫁到秦家,我想秦墨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李玉澜心中酸楚,却还是帮妹妹分析情况。
“他纯孝,人品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你看,他身边那些兄弟,对他都是极好的,上次出了事,都陪他一起受罚。
若秦墨人品很差,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兄弟陪着呢?”
李玉漱脸上的表情逐渐松动,“那又如何,我们之间的矛盾已经深不可解!”
“我来帮你化解矛盾如何?”
李玉澜太了解自己妹妹,就是嘴硬还有点傲娇,让她低头,断无可能。
李玉漱想了想,“算了,就算误会化解,我也不会喜欢他!”
“纵然你不喜欢他,最起码嫁给他的时候,能够好受些不是吗?”
“谁说我要嫁给他了?”
李玉澜叹了口气,“圣旨已下,天下皆知,三书六礼已聘,你觉得还有余地吗?”
李玉漱脸色不太好看,可她心里明白,这件事根本由不得她做主。
“会有转机的,一定会有转机的。”
......
翌日,李新醒来,发现自己脚断了,在营帐中大发雷霆。
脚的疼痛时刻折磨着他,几乎让他抓狂。
“孤的脚还能下地走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太医跪在地上,额头被李新砸出一个血窟窿,却不敢作声。
营地内众人都望向太子营帐。
李世隆闻声赶到,见李新疼的浑身是汗,心中虽然心疼,但是这种时候才是考验一个男人的时候。
当年他连中三箭,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只躺了两天,就随军队战斗,那里需要这么矫情。
而且,他为了妹妹受伤,朝廷上下都敬佩。
若是恣意发怒,对下人撒火,只会让人看轻。
若是寻常皇子也就算了,可李新是太子!
“是个男人就忍着,疼也忍着,不要让别人笑话,朕丢不起那个人!”李世隆双手背负说道。
李新死死咬着嘴唇,心中委屈到了极点,他的脚断了,疼的难以忍受,他不安慰也就算了,还出言训斥。
见李新不说话,李世隆放软了语气,“朕昨天已经斩了东宫的侍卫,公孙冲等人护主不力,朕也全都惩罚了,一会儿回朝,你好生将养!”
李世隆本来是想告诉李新,他昨天很生气,重罚了他们。
可在李新的眼中,李世隆是在剪除他的羽翼,趁机清扫他的势力。
将他的人贬斥,让他无人可用。
李新脚痛,但是心更痛!
他看向李世隆,心中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
不过,他将恨意深埋心底,“谢父皇!”
李世隆点点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为真丈夫,你昨天做的很好,保护幼妹,朕心甚慰!”
李新强挤出一个微笑,“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可他心里却是恨意滔天,他以为李世隆在警告他,让他低调一点!
其实李世隆对李新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有些事情做的不到位,但是大体上没有太多的问题。
是个合格的继承人。
也许可以进一步增强他的权力。
离开李新的营帐,李世隆下令拔寨。
太子受了伤,原本三天的冬狩,只能提前回京。
而且,公孙冲等人被打的很惨,现在只能在床上躺尸。
短时间内,这些人是出不来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陛下,十九公主不见了!”
李世隆大怒,“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五岁的孩子?你们干什么吃的?”
前来汇报的人吓得浑身一颤,“十九公主一直跟着七公主.......”
李世隆眼神视乎要吃人,又是李玉漱。
昨天,李新为了救她,断了一条腿。
第二天,小十九又失踪了。
“把泾阳给朕叫来,其他人全都给朕去找,找不到小十九,朕饶不了你们!”
这冰天雪地的,且不说会不会冻着,万一碰上野兽了,怎么办?
这附近没有猛虎,但是野狼野猪可不少,这些畜生饿极了,什么都吃!
原本平静的营地,瞬间又变得躁动起来。
“父皇.......”
“你别叫我父皇!”
李世隆看着哭泣的李玉漱,“小十九呢,不是你看着的吗?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妹妹的?”
李玉漱看着那责怪的眼神,心中也万分难过,“父皇,我这就去找小十九!”
“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朕不想看到你!”
接二连三的烦心事,让李世隆恼火不已,他一甩袖子,骑上白蹄乌,“全部给朕去找!”
说着,带着大批侍卫出了营地。
李玉漱自责到了极点,李世隆的话扎的她呼吸都困难了,可这个时候不是伤心矫情的时候,必须要找到小十九。
这冰天雪地的,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冲锋!
南阳公主失踪。
整个营地都乱了起来。
众人纷纷入林,就为了找到十九公主。
秦墨也不例外。
还有许多人,为了立功,更是扯开嗓子大喊,“十九公主,你在哪儿,听到了回一句!”
“小十九!”
李越也着急万分,“这冰天雪地的,小十九能去哪儿?”
李勇猛也皱眉道:“守卫是干什么吃的,这么森严的守卫,她又是如何离开的?”
“现在就害怕十九公主掉入猎人的陷阱里!”柳如剑神情严肃,这树林里,有不少猎人挖出来的深坑,一个不慎就会掉进去。
那深坑就连成年人都难以攀爬,更别说一个五岁的孩子,最重要的是,那陷阱中时常插有尖锐的竹子,若是不小心掉入, 定然会被刺穿。
听到柳如剑的话,众人都急了。
秦墨更是皱眉,“这次跟来的少说也有一万五千余人,这东郊虽然大,但是她一个孩子又能走多远呢?就怕遇上什么野兽,不过,这附近十里内都比清了一遍,应该不存在什么大型野兽!”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而且我并不觉得,南阳公主是自己离开营地的,肯定是有人把她带出去!”
秦墨目光闪烁,“绝对是人为的!”
众人面面相觑。
窦遗爱说道:“谁那么大胆,敢抱走南阳公主?”
“不是侍卫,就是下人,只有这两种人能够接触到十九公主!”
秦墨说道:“当然,我说的也是一种猜测,但是最起码要排除内部因素,否则只会错失营救十九公主的时机!”
“大哥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先从内部排查!”程小宝赞同道!
秦墨道:“走,回去!”
众人点点头,跟在了秦墨的背后。
回去的途中,恰好就碰上了情绪崩溃的李玉漱。
她的身边还跟着李玉澜,只不过她戴着面纱,穿着朴素,其他人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毕竟,她已经三年没有在外面露面了。
看到秦墨,李玉澜心中一慌,却还是强壮镇定。
秦墨一个翻身从马背上下来,疾步走到李玉漱的马前,“我问你,你最后一次跟十九公主见面是什么时候?”
李玉漱心情特别糟糕,看到秦墨拦路,就更烦了,“快起开,别妨碍我找小十九!”
秦墨说道:“万多人都去找了,就你这样子,别说找人,不拖后腿就了不起了!”
“秦墨,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玉漱红着眼睛说道:“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吵,快让开!”
“我没有跟你吵,我只是想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十九公主才五岁,她是怎么越过营帐和冲冲关卡离开营地的,你就不觉得疑惑吗?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那时候,营帐里有谁在,就算十九公主是自己离开的,她总有理由的!”秦墨深吸口气,“你急大家同样急,但是急就有用吗?”
李玉漱看着秦墨,“你是说,小十九很可能是被人抱走的?这不可能,谁那么大胆!”
“那可不一定!”
秦墨说道:“总之,你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李玉漱满腹委屈,可想了想,她还是说道:“最后一次见小十九是起床后,那时候小十九还在赖床,宫里跟了两个嬷嬷出来,一个是王嬷嬷,一个是徐嬷嬷,这两个嬷嬷都是从小照顾小十九,忠心耿耿。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嬷嬷照顾我跟姐姐,这两个嬷嬷就在这里,是徐嬷嬷最先发现小十九不见,王嬷嬷当时也在场,然后才急匆匆去找人。
还有,小十九一直念叨着想要抓几只兔子回宫,我在想,她是不是出去抓兔子了!”
一边说着,李玉漱一边抹泪,“我是一个称职的姐姐。”
秦墨陷入了沉思,突然,他猛地抬头,“十九公主并没有离开营地,我猜,她肯定被藏在营地之中,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在多重守卫下出去。
特别是太子摔伤之后,营地戒严,带着十九公主出去,那不现实!”
“可是憨子,那人为什么要把十九公主藏起来?”程大宝不解的问道。
秦墨翻身上马,“很简单,那就是让营地乱起来,那人很清楚,十九公主不见了,大家肯定要出去寻找。
到时候守卫力量削弱,就能趁机行事,不仅仅是针对十九公主,恐怕,是针对太子!”
听到这话,众人一脸的不敢相信。
可秦墨的推理有非常有道理,而且站得住脚跟。
“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回去啊!”
窦遗爱说道:“快回去护驾!”
秦墨神情也是凝重,看向李玉澜,“你们就别来了,马上去找其他人,让他们尽快回营地,最好能找到我岳父大人!”
说完,秦墨催马,一行人消失在原地。
看着秦墨离开的背影,李玉漱死死咬着嘴唇。
李玉澜急忙道:“快,我们快去通知父皇!”
......
秦墨深吸口气,这件事越想他越觉得蹊跷。
不过,现在他也想不到那么多,只能抽出随身携带的武器,朝着营地冲了过去。
刚到营地,就看到了升腾的黑烟。
众人脸色大变,“出事了!”
秦墨急声道:“快,拿出随身携带的武器,李越,勇猛,你们两个跟在我后面。
大宝,小宝,小豆子,如剑,你们四人包抄两翼,用弓箭为我们开道!”
照理说,秦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应该会吓得腿软。
可事实是,他的心脏剧烈狂跳,肾上腺素狂飙。
没有一丝恐惧,反而还觉得跃跃欲试。
手中的宝剑握在手中,觉得宛如多延伸出去了一只手臂一样!
众人都非常听从秦墨的安排,因为秦墨,完美预测了营地发生的事情。
而此时营地内,喊杀声不断。
大火引燃了帐篷,浓浓黑烟冲天而起。
秦墨不得不感慨这些歹人很聪明,会找时机,就算这里有大火,他们在林中想要发现也没有那么容易!
“准备好了吗?”
秦墨握着剑柄,大声道:“冲锋!”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前朝余孽!
前身的勇猛生生的烙印在骨髓里。
秦墨催促战马,很快就冲进了营帐之中。
他们这才发现,两拨人战在一起,其中一拨人,右臂上都绑着黑色的布条,
人数不多,但是格外的骁勇。
“快来人,护驾!”
东宫的侍卫护驾不力,被斩杀了大半,以至于兵力空虚。
留守下来的侍卫,也不足五百人。
各家的人几乎都出动了。
公孙家,杜家,窦家,留下了数十个家丁护佑被打板子公孙冲等人。
“煌煌大周,有我无敌!”
一人大声喊道:“先杀狗太子,后擒李世隆,冲锋!”
听到这声音,李越脸色大变,“是前朝的余孽!”
大周三代而亡,亡于周炀帝之手,在此之前,大周无比鼎盛,压得五胡抬不了头。
可是周炀帝好大喜功,三征高句丽,三次大败,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这才被推翻。
“快来人救驾!”
“快来人救驾!”
营帐之内,李新面色苍白,外面的打斗声让他心中无比的焦急。
若是他无伤,还能趁机逃走,可现在,他左脚断了,根本就没有办法逃亡。
他心中恨极了,要不是李世隆斩杀了他的东宫侍卫,何至于此?
他还没有当上皇帝,他不甘心,“快来人,送孤离开!”
“殿下,我们已经被前朝的余孽给包围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单膝跪地,“若是在无人营救,我们.......”
“没有发信号吗?”
“发了,深林之中树枝茂密,他们根本就看不见,若是他们看见了, 此刻早就回来救驾了!”
李新咬牙,“把孤的剑拿来,便是死,孤也绝对不会死于他们的手,也绝对不会成为前朝余孽的俘虏!”
“殿下!”
守在李新身边的侍卫泪流满面。
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了喊杀声,“秦国公世子秦墨前来救驾!”
“成郡王世子李勇猛前来救驾!”
“鄂国公世子程大宝(程小宝)前来救驾!”
“朱国公世子柳如剑前来救驾!”
“梁国公世子窦遗爱前来救驾!”
“八皇子,李越,前来救驾!”
各家的护卫都紧随其后。
杨六根更是大喊,“保护少爷,给我狠狠的杀,这些前朝的余孽,该死!”
他们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百战精兵,即便已经多年不上战场。
但是骨子里烙印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
秦墨心里其实很怕,可是临阵之后,被热血一冲,只剩下冲动。
“杀!”
几十人直接冲进了前朝余孽的阵型之中
营帐之内,李新大喜过望,“是秦墨带人回来救驾了,他们来了多少人?”
一人掀开帐篷,“禀殿下,不足百人!”
什么?
听到这话,李新心下一沉,才不足百人?
这点人能做什么?
恐怕也只能拖延一点时间。
他咬牙道:“把人全都往秦墨那边引,想办法,救孤出去!”
秦墨等人的到来,引起了前朝余孽的激烈反扑。
“快,是秦墨,此子颇得李世隆宠爱,又能逆冬季种出青菜,抓住他别杀了!”
人群中一人喊了句,众人纷纷反扑过去。
也就是这时,东宫营帐内的侍卫瞅准了机会,“快,好机会,可以逃了!”
八个人抬着李新,然后里三层外三层的用人墙将李新挡在里面。
阵型开始收缩,前朝余孽的阵型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队形被凿穿,李新成功逃了出去。
“别让狗太子逃走了,快追!”
前朝欲孽睚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秦墨等人狠狠咬住。
再加上东宫的侍卫也非常的拼命,一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新被他的侍卫抬着走。
“太子殿下,带上我们一起啊!”
公孙冲吓得屁滚尿流,他掀开帐篷,发现李新逃之夭夭,身边的守卫一个一个被杀。
肝胆欲裂。
难道自己今天要死在这里?
杜有为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把剑,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毋宁死,不愿俘!”
窦建明身强体壮,虽然被打了四十大板,可实际下手的人极有分寸,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而已,根本没有伤着筋骨。
他忍着疼痛拿出了自己的紫金双锤,这两个锤子重逾百斤,却被他舞的虎虎生风。
磕着就伤,砸中就死,说不出的勇猛。。
“狗杂碎们,来受死!”
窦建明满脸疯狂之色,一人宛若一直军队!
但是前朝余孽人不少,而且他们为了今天显然策划许久了。
再加上当中不少人都是死士,他们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撑住,一定要撑住!”
秦墨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前世应该会武艺,但是他不懂。
只能凭借着一股蛮力去战。
他身上沾满了血,鲜血将银色的梭子甲染成了红色,又因为天气太冷了,温热的血液很快就被冻住。
刺鼻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特别是窦遗爱,完全就是个疯子,除了白色的眼珠和牙齿,其他地方都被染成了红色。
“快撑不住了!”
“为什么支援还没来啊!”
程大宝咬牙击飞了其中一个敌人。
程小宝几乎提不到动剑。
“人太多了,要不我们撤走吧!”
李越挥剑的速度越来越慢。
他武艺本来就不怎么样。
此时已经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撤?撤不掉了!”
柳如剑咬牙道:“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这些人肯定是从外面来的,他们蓄谋已久了!”
“快,想办法冲出一条路,让少爷离开!”杨六根手中的大刀舞的密不透风,他大吼一声,秦家的护卫顿时收拢。
每个人脸上都透着不畏死的表情,“结阵,护送少爷离开!”
“少爷跟在我们后面,我们送你离开!”
秦墨大口喘气,“不,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少爷,现在不是犯拧的时候,你是秦家的希望,有你在秦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你要是出了事,我们秦家上下都没有好日子过。
我们都是从鬼门关逃回来的人,赖活了这么些年,也活够了,就让我们最后为少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抛弃,不放弃!
秦墨咬牙道:“废话少说,我秦墨什么都做得出来,就是做不到抛弃自己人,不抛弃,不放弃,是我的人生信条!”
“少爷!”
杨六根热泪盈眶,他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多年前,跟秦相如并肩而战的场景。
可即便如此,他们只有几十人,最终包围圈越来越小,杨六根和其他家的护卫将秦墨等人护在包围圈中。
已经有许多人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秦墨气的破口大骂,“狗日的李新,老子拼命救他,他却带着人一溜烟的跑了!”
这种生死关头,也没人在去纠正秦墨,反而纷纷大骂起来。
就在这时候,远处的山林振动起来。
紧跟着战马的蹄声越来越近。
柳如剑大喜道:“支援来了,是陛下他们!”
明黄的龙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李世隆催动战马,一个手势,铺天盖地的箭矢飞射而来。
“快下马!”
杨六根一把将秦墨从战马上拉了下来,然后躲在了战马的背面。
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
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以及不甘心的声音响彻这片天地。
等到秦墨反应过来,大乾的骑兵已经碾压了过来。
面对大乾的骑兵,他们没有丝毫抵抗力。
一颗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大宝,小宝,为父来救你了!”
“勇猛,你没事吧?”
“秦贤侄,你在哪儿?”
程三斧舞动双斧,满脸急切之色。
李存功更是心急如焚。
当他们看到战马后面存活的秦墨等人,全都松了口气。
程大宝两兄弟更是直接跪坐在地上,“娘嘞,总算活下来了!”
“太子殿下呢?”
李存功看了一眼儿子,见他没什么事,也没问话,冲着秦墨问道。
秦墨没好气的说道:“逃走了!”
李存功重重的拍在了秦墨的肩膀上,“好小子,没给你爹丢人,这一次要不是你聪明,恐怕要碾成大祸了。”
李世隆也翻身下马,“秦墨,你没事吧?”
秦墨指了指浑身的血迹,“岳父大人,你看我这样,像没事吗?”
“好小子,你吓死朕了,这一次你营救太子有功,朕重重有赏!”
在大部队的后面,李玉漱跟李玉澜心急如焚,她们两人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只知道,前面战斗非常激烈。
“秦墨会不会出事?”李玉澜感觉心口压了一块大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不会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李玉漱咬牙说道。
“要不,我们上前看看?”李玉澜试探的问道。
“好,我正好打算去看看公孙表哥,顺带看看秦墨!”李玉漱口是心非的说道。
“公主,前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请不要擅自走动!”御林军侍卫拱手说道。
“快让开,本公主要过去看父皇!”
十几个侍卫站成一排挡住了二人的去路,“请公主别人小人为难!”
李玉漱气的跺脚,“那你去看看前面到底怎么样了,我父皇有没有事,顺便看看太子哥哥,公孙表哥,还有秦墨他们有没有事,我在这里等你汇报!”
那侍卫想了想,拱拱手,“小人这就去!”
没过多久,侍卫回来禀告,“启禀公主,陛下一切安好,太子也脱离了危险,赵国公世子无恙,秦国公世子等人浑身浴血,护卫死伤还没统计,还不知道他们是否无恙!”
听到前面的话,李玉漱心也放了下来,可听到后面的话,她彻底坐不住了。
“你说秦墨他们受伤了?”李玉漱追问道。
李玉澜也焦急的问道:“伤的重不重?”
“是的,秦国公世子受伤了,具体伤的有多重,还不知道!”侍卫如实说道:“陛下已经派太医给他们治疗!”
“快让开!”
“公主.......”
“秦墨是本宫的驸马,谁敢阻拦,别怪本宫不客气!”李玉漱冷着脸,一甩袖子,直接冲了过去。
那些人也不敢阻拦,只得让二人通过。
而此时秦墨擦拭完了脸上的血液,浑身酸软无力。
好在他穿了锁子甲,避开了致命伤。
要不然肯定gg。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下次可千万不能这么莽撞了,太子死了就死了,反正还会有其他人顶替。
自己死了可真就死了。
重生一次不容易,一定要爱惜生命。
“哎哟,轻点!”
秦墨疼的只吸凉气,“你动作能不能轻点?”
太医一脸委屈的说道:“驸马都尉,你这个伤口就一点点.......”
“那也疼!”
秦墨翻了个白眼,“行了,不要你来了,我自己来清理!”
太医心中腹诽,要是他在晚点来,伤口都结痂了!
不过程大宝他们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们不用牵马,所以吧内甲都去了。
浑身都是刀伤,最搞笑的是窦遗爱,屁股上被人扎了一剑,现在在哪里嗷嗷叫呢。
杨六根走了过来,“少爷,统计出来了,大柱,铁子,三金......死了!”
秦墨顿时难受了。
半个小时前,他们还有说有笑的跟着自己。
半个小时后,他们躺在地上,体温逐渐消失。
秦墨强撑起身子,走到几个人身边,跪在他们面前,“大柱叔,铁叔,三金叔......你放心,以后你们的家人,我秦墨来照料,之后要有我秦墨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饿着他们!”
说完,秦墨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还有,你们放心,这次背后的黑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杨六根也跟着秦墨跪在那里,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六根叔,帮他们擦拭干净,咱们一起回家!”
“诶,好!”
杨六根点点头,走过去将他们背在背上,“兄弟们,别怕,少爷带咱们回家了!”
李玉漱和李玉澜来到了跟前,看着满地的血,几乎染红了这片土地。
满地都是残肢断臂,甚至还有死不瞑目的头颅。
两人吓得抱在了一起。
可看到秦墨跪在那里,两人心中没由觉得鼻酸。
“他没事!”李玉澜的心彻底落进肚子!
李玉漱收回目光,“快,去找父皇,一定要把小十九找回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两看相厌
匹夫一怒,血溅十步。
帝王一怒,血流千里!
前朝的余孽跪在他的面前,徐嬷嬷和王嬷嬷早就咬碎了后槽牙里的毒囊归西了。
“你们把小十九藏到那里去了!”
“杀了!”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此人眼中满是怨毒,即便浑身是伤,却丝毫不在意。
“李世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男子大声骂道。
李世隆冷声道:“大周失人心,遂失其鹿,你把小十九交出来,也许朕还能给你个痛快!”
“哈哈哈,我们都是亡国灭家的人,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们就该死了!”
男子大笑不止,“你等着,大周的香火不会断的,李乾王朝不会太久的,我在地狱里等着你!”
说着,男子嘴角流出墨黑的血,笑声戛然而止。
程三斧急忙上前查探,然后摇头道:“死了!”
龙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李世隆深吸口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掘地三尺,也要把小十九给朕找到!”
“是,陛下!”
等到众人离开后,李世隆罕见的露出了疲惫表情,“朕的小十九啊!”
就在这时,李玉漱姐妹走进了营帐,“父皇,小十九找到了吗?”
李世隆打起精神,看向憔悴又紧张的李玉漱,叹声道:“还没有!”
李玉漱哭着道:“父皇,都是儿臣不好,是儿臣的错.......”
“跟你没关系!”李世隆知道,他们不抓走小十九,也会抓走其他人,可现在是,这些人都是死士,一句像样的情报都没有问出回来。
而且,皇宫之中居然有这么多前朝余孽,他居然不自知!
李世隆攥着拳头,等找到小十九,他要来一次大清理!
“你先退下吧!”李世隆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心思跟李玉漱说话,这一次冬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有些疲倦。
“父皇......”
李玉漱还想说什么,却被李玉澜给打断,“父皇,那儿臣先行告退了!”
二人离开龙帐,李玉漱抽泣道:“姐,怎么办?”
李玉澜心里也很焦急,不过她却没有乱了分寸,“我觉得小十九应该还在营地内,他们不可能有那个时间把小十九带出去。”
“可是,营地都被找遍了!”
“要不,去问问秦墨,也许他有办法!”李玉澜说道,是秦墨识破了前朝余孽的计谋,这才让太子等人幸免于难。
说不定,他有办法能够找到小十九也说不定!
“秦墨能行吗?”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李玉澜说道:“万一他真的有办法呢?”
李玉漱有些扭捏,“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是你驸马,你去问他,天经地义!”李玉澜心中苦涩,说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不要白白耽误了营救小十九的机会!”
听到这话,李玉漱重重点头,“好,我去找他!”
看着李玉漱的背影,李玉澜抬头看天,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对,就是这样!”
......
营帐内,气氛十分的低沉。
秦墨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早知道会这样,这冬狩,他说什么也不会来。
就在这时,帘子被掀开,李玉漱有些紧张的走进来,为了掩盖内心的不安,她下意识的做出高傲的姿态,“秦墨,大家都在外面找人,你们却在这里休息,到底有没有把小十九的安危放在心上?”
秦墨烦的不行,“你以为我想在这里休息?你没看到跟我来的人死了大半?他们在你眼里是下人,可对我而言是亲人。
你的妹妹重要,我的叔伯兄弟难道就不重要吗?”
杨六根等人本就对李玉漱感官不是特别好,此刻印象更是极差,可是李玉漱说的也没错,南阳公主失踪,就算是做样子,他们也要做做。
“公主,小人这就去找,少爷身上受了不少伤,行动不便,还请公主原谅则个!”杨六根拱拱手,对着其他人说道:“去找十九公主!”
他们没有说话,跟在杨六根的身后,面色冷漠。
李玉漱心里堵得慌,她特别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早该如此了!”
秦墨冷眼看着她,“还有事吗,没事就出去!”
“你这是再赶我走吗?”
“是!”
秦墨直言不讳,他身上的伤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她连一句慰问都没有。
就是不相识的人看到了都会问两句。
对秦墨来说,没感情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另一半是个自私自利还傲慢自大的人!
“秦墨,你好大的胆子!”李玉漱气的不行。
“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秦墨不耐的说道:“我今天没有心情跟你闹,出去!”
李玉漱咬牙,“要我出去可以,你想办法找到小十九!”
秦墨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有病,一万多人都找不到,我上哪儿给你想办法?”
“我不管,反正你必须要把小十九找到来!”李玉漱走到秦墨的跟前,眼中泛着泪光,“找到小十九,我以后都不找你麻烦,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墨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秦墨,只要你找到小十九,我马上去找父皇退婚,哪怕跪死在父皇面前,我也要把这个婚给退了!”
李玉漱红着眼睛说道:“我只要你找到小十九,到时候,你想跟初蕊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想天天被你犯浑牵连!”
“你说到做到!”
秦墨眼前一亮。
“说到做到,但是父皇同不同意,我不敢保证!”李玉漱感觉自己是最卑微的嫡长公主。
“咱们两个本来就没感情,两看相厌,你这么刁蛮任性,我实在是受不了你,我也不想那一天睡觉睡得好好的,就被你一榔头给锤死了!”秦墨认真的说道:“不过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找到十九公主,但是我希望你言而有信,如果你父皇不同意,等你嫁到秦家,我们就离合。
你可以把我给休了,这样所有的骂名全都落在我一人头上,我一力承担!”?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功!
秦墨认真考虑了很久,才想到这个办法。
大乾时候有离合的,男女都可以离婚。
风气也比较开化。
只不过离合对女人的名声不好,这点委屈,秦墨自己受了!
李玉漱委屈到无以复加,她紧咬着嘴唇,“你宁愿离合也不愿意向我低头?我就这么令你生厌?”
秦墨诧异的看着她,“我凭什么要向你低头,就因为你是公主?我才不要做什么狗屁驸马,再说了,你不也一样讨厌我?”
李玉漱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嘴硬道:“对,我就是讨厌你,甚至是厌恶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跟表哥.......”
听到这话,秦墨心想自己坚持对了,“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一根汗毛,等咱们的婚事解除了,你还可以跟公孙绿帽在一起,但是我得提醒你,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不是傻子就是呆子!”
“秦憨子,你好恶毒!”
“我恶毒?信不信随你!”秦墨摇摇头,“不信你去调查一下,那些表兄妹结婚的,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大多都有问题!”
大乾近亲结婚很多,特别是表兄妹,就连秦庄都有四五个痴呆子。
李玉漱攥着粉拳,“废话少说,快想办法!”
秦墨也没有多说什么,把话说开就行了!
他开始细细思索起来,“从时间上来说,他们是不具备时间把十九公主给抱走的,毕竟十九公主只是个引子,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抓住太子。
往坏处想的话,他们如果要伤害十九公主,那肯定会被发现,地毯式的搜索,掘地三尺,不可能找不到的。
如果十九公主没有离开营地,那么他只可能被藏在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甚至是我们的眼皮底下!”
听秦墨分析,李玉漱也觉得有道理,“那到底在哪里?”
“营帐内有没有搜过?”
“全都搜过了,他们已经在周围的树洞和陷阱里搜索了!”李玉漱说道。
“你父皇的龙帐内呢?”
“也搜索过了。”
秦墨摸了摸下巴,什么地方能藏人,又意想不到呢?
“你到底行不行?”
“能不能别哔哔?”秦墨被她烦的不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放在一旁的鹿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生出。
他飞快的走出营帐,李玉漱急忙追了上去,“你要去那儿?”
“快,去堆放猎物的地方!”
秦墨说道:“我怀疑十九公主被他们放在猎物的肚子里,他们既然做了计划,那必然不止一个计划!
快,去叫你父皇过来,我怀疑营地里还有内应,让心腹过来!”
如果是秦墨,他肯定会做两手准备。
十九公主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就是最好的证明。
用排除法排除了可能,一万多人地毯式的搜索,都没有找到十九公主的影子,所以秦墨的设想很可能是对的。
李玉漱也没敢耽搁,小跑进龙帐,“父皇,快,快点,秦墨有小十九的线索了!”
李世隆正在交代无舌一些事情,被李玉漱的到来,突然打断,顿时大怒,“你们是怎么守门的?”
可听到李玉漱的话之后,李世隆怒火顿消,“你说什么?”
“父皇,秦墨说前朝余孽很可能把小十九藏在猎物的肚子里,而且他说营地内很可能有内应,一旦猎物离开营地,小十九很有可能会被他们的人给抓走!”李玉漱十分焦急的说道。
李世隆连忙下令,“无舌,让影卫的人动起来,看守猎货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走!”
“奴才遵命!”无舌悄无声息的离开。
李世隆走到李玉漱的面前,“走,跟朕去看看!”
李玉漱连连点头。
当父女二人来到堆放猎货的地方,这里的人已经全部被控制住了。
秦墨站在一边,李玉澜只敢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
她心里也是无比的紧张,看着那些人将猎物抬下来,开膛破肚,心中祈祷:“一定要找到小十九!”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无比惊喜的声音,“陛下,找到了,南阳公主找到了!”
无舌翻开一头猛虎的肚子,捞出了昏迷不醒的李丽荣。
李世隆大步向前,连忙探了探鼻息和脉搏,旋即大喜,“太好了,没事!”
李玉漱牢牢将李丽荣抱在怀里,大哭道:“太好了,吓死我了!”
不远处李玉澜也跟着抹泪。
秦墨松了口气,总算是找到了。
“太医,快过来!”
李世隆抱着李丽荣飞快的跑进了龙帐之中。
很快太医就来了,确定李丽荣没有大碍,就是被人用蒙汗药给药晕了。
而此时,在外搜索的人也全都回来了。
“好小子,你可真行,又立大功了!”
李越勾着秦墨的肩膀,说不出的高兴。
程大宝等人也是羡慕不已,虽然秦墨憨,但是该聪明的时候一点也不笨。
接连立下两个大功,这一下陛下怕是要重赏了。
程三斧也道:“秦贤侄,我就知道你聪明,先破余孽计谋,救出太子,现在又找到了十九公主,老秦生了个好儿子啊!”
李存功也点点头,“不错,虎父无犬子!”
不少武将也纷纷夸赞,秦墨听了直翻白眼,他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他挠了挠头,憨憨笑道:“这不就是跟我打架一样吗,我之前打架也挺喜欢用这种招式!”
众人差点没晕死,还真是憨人有憨福,误打误撞都能立下大功!
公孙冲等人嫉妒到肝疼。
凭什么一个憨子能够接连立下大功?
就在这时,李世隆从龙帐中出来,扫了众人一眼,“拔寨回京,等回京后在另行封赏!”
他的目光落在秦墨的身上,眼中满是欣慰。
不过,在回京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绞杀余孽!
......
一个偏寂的院子里,古筝幽幽,一美妇人坐在湖心亭中,白衣胜雪。
她轻声道:“你们的计划行不通的,这是自找死路,会将他们带向末路!”
“公主,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累了,你们别再逼我了,这个天下与我来说,没有丝毫可以留恋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太上皇!
“公主,您难道忘了大周皇帝是怎么死的吗?他是被李乾的人活生生用弓弦给绞死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美妇人眼神之中满是痛苦之色。
铮!
古筝线崩断!
美妇人白皙的手指上多了一条血痕。
好一会儿,她才说:“十六皇子李轩,体内有周朝的血统,支持他夺嫡!”
说完,那声音消失的无影踪。
美妇人重新将断裂的古筝弦系好,幽幽道:“你们要的,无非是权利,谁都一样,又何必来问我,当年父皇要是听劝,也不止于此!”
她叫萧鱼柔,是周炀帝最疼爱的嫡长女,也是大周的嫡长公主。
她很清楚,她的父皇,是个雄才大略的帝王,只可惜,三征高句丽而不得啊!
......
当李世隆回到皇宫,皇宫之中的血雨腥风已经结束了。
无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李世隆的身边,“陛下,这一次一共诛杀七百多人!”
“呵呵,七百多人,还真是处心积虑!”
李世隆冷笑一声,更换了龙袍,然后快步走到立政殿。
公孙皇后早早的在这里等候,看到李世隆,她皱眉问道:“陛下放心,后宫一切都好!”
李世隆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也就是公孙皇后,要是换做其他人,后宫恐怕早就乱了。
“念奴,辛苦你了!”李世隆拉住公孙皇后的手,唤起了她的小名。
“先去给父皇请安吧!”
公孙皇后说道。
李世隆点点头,带着公孙皇后来到了大安宫。
“儿臣向父皇请安!”
两人来到大安宫外,李源的贴身太监魏忠小声道:“陛下,太上皇说不见您!”
李世隆有些无奈,自从他发动政变,擒杀了大哥建元和吉元,逼迫李源退位之后,他们父子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父皇,适才宫内发生了一些事情,惊扰了父皇,儿臣前来请罪!”“呵呵,我就说你不是做皇帝的料!”大安宫内,传来了一个刻薄的笑声。
李世隆攥着拳头,公孙皇后拉了拉他,示意他别说话,她则说道:“父皇,儿媳向您请安!”
听到公孙皇后的声音,李源态度好了一点,“我好得很,没什么事你们就别来了,反正朕孤家寡人,无子无女,死在大安宫也挺好的!”
李世隆额头青筋暴起,他做的难道还不好吗?
什么叫无子无女?他不是儿子?
他强忍着怒火说道:“前朝余孽藏匿宫中,趁着儿臣冬狩,先掠走了十九女,然后发动攻势,险些将太子围杀。儿臣已经清理了宫中七百余余孽.......”
话还没说完,宫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老头从里面走出来,不过此刻,他的神情却是无比的愤怒。
“该死的东西,大周的亡了二十年了,他们还没有死心吗?”
李源大骂道:“朕的儿孙有没有事,你是怎么当皇帝的,连自己的子女都保护不好!”
看到李源,李世隆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激动,这是几年来,父皇第一次见他。
“他们没事,都被儿臣的女婿给救下了!”李世隆压着心头的激动说道,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大孩子,迫切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同。
“你女婿?哪个女婿?”
“秦相如之子,秦墨!”李世隆恭声道。
李源皱起眉头,“就是那个在冬天种出青菜的憨子?”
“对,就是他!”
李世隆说道:“秦墨虽然憨,却有赤子之心,这次更是破了前朝余孽的阴谋诡计,救了太子和十九女!”
李源虽然在深宫中,不问世事,天天就是喝酒玩女人,但是也不是完全信息闭塞。
对于朝廷发生的一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这也是李世隆允许的,因为他想获得李源的认可。
“听说那憨子做菜很好吃,还在外面开了一家海底捞!”
李源冷哼一声,“不学无术的东西,身为大乾嫡长公主的驸马,居然跑去经商,还三番两次拒绝授官,秦相如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你找个时间把他叫进宫来,看朕不骂醒他!”
李世隆跟公孙皇后对视一眼,说道:“父皇,秦墨虽然惫懒,但是非常孝顺,要不.......”
“怎么,怕朕骂他?”
李源冷笑一声,“玉不琢,不成器,朕知道你顾忌秦相如,但是朕可没有欠他的,让他过来!”
李世隆还想说什么,公孙皇后抢先道:“那就多烦父皇费心了!”
李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至于前朝余孽,还是以怀柔为主,只要天下人过上好日子,前朝余孽哪怕叫嚣的在凶,也不会有人跟他们造反!”
李世隆恭敬道:“谢父皇教诲,儿臣谨记于心!”
李源看着李世隆就烦,不耐的摆手,“去去,以后这种事别来跟朕说,你要是管理不好这个天下,就趁早让太子登基!”
李世隆有些尴尬,等李源进入大安宫后,他对公孙皇后道:“难道朕做的还不够好吗?”
公孙皇后太清楚李世隆心里的结症了,她说道:“二郎,若是父皇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出宫?就更加不会点名要见秦墨了!”
李世隆一愣,旋即惊喜道:“你是说,父皇他.......”
公孙皇后笑着点点头,“这些年你所作的,父皇都看在眼里!”
李世隆顿时感觉有些鼻酸,这么些年了,他就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比大哥差。
他拍了拍公孙皇后的手,“你去看看承乾,他们还在等着朕!”
“陛下!”公孙皇后叫住了李世隆。
“怎么?”
“一定要重赏秦墨,这孩子是咱们家的恩人!”公孙皇后说道。
李世隆重重点头,的确,秦墨虽然憨,却无比的忠心孝顺,是个好孩子。
这一次,他立下大功,一定要重赏秦墨。
大步来到太极宫,群臣都在等候。
环顾四周,李世隆在角落里看到了靠在柱子上的秦墨,“秦墨,上前来!”
李越推了推打瞌睡的秦墨,“憨子,父皇叫你!”
秦墨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的上前,“岳父大人,你叫我作甚?”?
第一百四十七章 县男!
若是以往,秦墨在殿上睡觉,他早就生气了。
此刻,秦墨身上缠满了绷带,看起来滑稽又心疼。
“朕叫你自然有事,快上前来!”李世隆哼了一句,这个惫懒的憨小子。
秦墨大咧咧的走上前。
随后,就听李世隆说道:“李勇猛,程大宝,程小宝,柳如剑,窦遗上前上前听封。”
几人均有不同程度的负伤,好在伤势都不算严重,因此能够上殿。
他们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李勇猛,护驾有功,赏,游击将军,朝议郎,银鱼袋,金十万!”
游击将军是从五品下武将散官,游击将军是正六品上文官散官,李勇猛原本就是御林军的一个小统领,现在已经有资格上大朝会了。
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李勇猛大喜过望,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微臣,谢主隆恩!”
李存功更是喜不自禁。
好啊,一般来说,除了开国功勋,或者立大功的武将才会有文散官荣誉,李勇猛才多大?
十七八岁的年级,以后前途无量。
“程大宝,程小宝,赏,昭武校尉,承议郎,赐银鱼袋,金十万!”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恩!”
程三斧在两兄弟的脑袋上一人赏了一下,嘴都合不拢了,两兄弟也急忙跪在地上,“谢陛下,祝陛下万寿无疆!”
李世隆笑着点点头,昭武校尉是正六品上武将散官,承议郎则是从六品武将散官。
说实话,救太子,完全可以封侯的。
但是李世隆还是压了压,只给了他们文武散官的头衔。
主要是他们太年轻了,若是在自己手上封赏太高,以后到了太子手里,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就不好了。
“柳如剑,赏,昭武校尉,承议郎,赐银鱼袋,金十万!”
“窦遗爱,赏,振威校尉,奉议郎,赐银鱼袋,金八万!”
柳如剑微微皱眉,为什么窦遗爱的封赏比不上他?
窦遗爱屁股上中了一剑,是他们中,受伤最严重的人,不至于吧?
朝堂上,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了然之色,窦玄龄更是一脸愧疚。
窦建明护主不力,反倒是窦遗爱,为了救太子,受了伤。
一贬一封,还是窦建明拉了后腿。
好在,窦遗爱是个憨憨,只有高兴,他才不管振威校尉是不是比昭武校尉要低。
而且,这可是靠他自己赚来的功劳。
“谢陛下圣恩!”
两人跪在地上,激动不已。
“李越,这一次你做的很好,为兄长舍生忘死,朕心甚微,朕决定把越州当做你的封地,从今后你就是越王,等日后你就藩后,希望你能够为大乾镇!”
李越脸色微变,越州也是一个相对富庶的地方,之前,他只想着,自己以后能够封赏一个不那么差劲的地方就好了。
却没想到,父皇居然直接划了个富庶的封地!
可是后面那句话,又在警告李越,让他不要有过多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当他的藩王。
诸多兄弟里面,只有李越有了自己的封地和藩王好。
看似是奖赏,实际上却是在告诉李越,他止步于此了。
朝臣看向李越,各怀心思。
公孙无忌冷笑一声,心想,李越就是做的再好,这大位也不可能旁落到他的头上。
不管未来的掌权者是太子还是李智,都是他的亲外甥,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动摇他的地位。
李越深吸口气,做出一副激动的样子,“谢父皇,儿臣定当谨记于心!”
李世隆点点头,目光看向了秦墨。
众人也纷纷看了过去。
可看秦墨又挨着一旁的柱子打瞌睡,李世隆又气又无奈,“快把他叫醒!”
众人都习惯了,就连梁征也懒得去弹劾了。
这小子就是个混不吝。
“憨子,快醒醒,父皇叫你!”李越摇晃了一下,秦墨这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切,睁开了眼睛,“岳父大人,说完了吗?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李世隆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憨子,就这么困?”
“对啊,今天受了伤,留了不少血,我现在虚弱的不行,岳父大人,你看,要不还是早点让我回去休息,这一次我估计起码要在床上躺个三四个月,没什么事,以后你就别叫我进宫哈!”秦墨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其他人都无语了。
就一点皮外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马上就要凉了。
“你少给朕打马虎眼,快站好!”
李世隆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一块肉下来,可爱是真的爱,要不是这憨小子,他不仅会失去爱女,恐怕......大乾的国本都会动摇。
“哦!”
秦墨这才站直了身体。
“秦墨,识破前朝余孽的计谋,救太子,救南阳公主,连立数功,封,朝散大夫,宁远将军,赐金鱼袋,金二十万!”
众人都羡慕了,朝散大夫,宁远将军都是从五品下的散官。
五品是一个坎。
可别小看这些都是散官,日后若是授正官,就不可能授比散官官衔要小的职位。
李勇猛等人虽然羡慕,却不会嫉妒,他们甚至还觉得封赏太少了,毕竟秦墨才是头功,区区五品散官,的确是有些难堵悠悠之口!
然而,对秦墨的封赏还没结束,李世隆顿了顿,继续说道:“秦墨屡立功劳,救灾亦有大功,以一府之力,救助七千余灾民,朕心甚慰,现封秦墨为定远县县男,食邑五百,赏赐宫女二十,太监一人,金百万(百万铜钱)!”
众人吸了口凉气。
定远县县男,这绝对是大乾开国以来,不靠父辈蒙荫得来的第一县男。
在大乾,除了世袭罔替的爵位之外,非战功不可封侯爵!
而且,这还没结束,“定远县县男之位,世袭罔替,可为你嫡次子所继!”
在大乾继承家业的必然是嫡长子。
嫡次子,一般都会求蒙荫,或者求恩典。
多子多福是好事,但是嫡子多了也头疼。
秦家的国公位置是世袭罔替的,现在倒好,李世隆直接把秦墨的二儿子都考虑到了。
这岳父大人真能处,有爵位是真的给!?
第一百四十八章 岳父,你太欺负人了!
不过,秦墨又纠结了。
李世隆这么好,八成还是看在李玉漱的面子上。
一旁的程三斧提醒道:“憨小子,还不快谢恩?”
秦墨却是没有,反问道:“岳父大人,只要你不让我上朝,不让我当值,这恩典,我就接了,否则,我不要!”
李世隆脸直接黑了。
一旁的高士莲连连冲秦墨使眼色。
小祖宗哟,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大乾开国以来,第一个县男,贵不可言。
有了县男,县子,县伯还会远吗?
到时候,一门双国公也不是不可能!
李越也苦笑了起来,这话也就憨子敢说。
程三斧气的一脚将秦墨踹倒在地上,“你这个惫懒子,还讨价还价!”
说着,他拱手道:“陛下,老秦不在家,这憨子没人管束,俺老程代老秦谢过陛下圣恩!”
“程伯父,你代我的不算,我岳父大人都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秦墨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岳父大人,他说的不算,反正你要是让我天天上朝,这县男我不要,还有那个什么朝散大夫,我也不要,统统都不要!”
公孙无忌听得蛋疼。
别求都求不到,他倒好,送上门了,还要提各种要求。
梁征指着秦墨道:“秦憨子,你大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居然挑三拣四,不当人子!”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秦墨不爽道:“梁老头,关你屁事,授官的又不是你,你如果想要,我给你就行了!”
梁征脸都黑了,他一个国公,位极人臣,去要一个从五品上的县男?
李世隆咬牙切齿道:“憨子,你不想上朝,朕偏偏要你上朝,这县男你不要也得要,你要是敢缺席一天,朕就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岳父大人,你太不讲理了,哪有这么惩罚人的?”秦墨气的不行,“这大冷的天,谁愿意天天起来,那不是反人类吗?再说了,你们天天凑一块,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听得我头都大了,我不要,打死不要!”
说着,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上,不起来了,“这不是耍无赖欺负小孩嘛!”
李世隆咬牙道:“来人,把他拉下去,从明天开始当值,他要是敢不来,给朕狠狠的抽!”
几个侍卫上前,将秦墨拉下去,“岳父大人,你太欺负人了.......”
直到秦墨被拉下去,依旧能够听到秦墨的喊声。
李世隆气的要命,就没看过这么混账的东西。
众人更是羡慕嫉妒又无语,那可是开国第一个县男,秦憨子居然还死命的拒绝。
他不要也就算了,陛下还强迫他收下,还逼着他上朝,当值。
程三斧看向美的鼻涕冒泡的两兄弟,气不打一处来,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一个文武散官,就把他们乐的找不到北。
再看看秦墨,开国县男都一脸嫌弃。
秦墨被拉下去后,心里烦的不行。
什么定远县县男,听起来就没什么逼格,自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最起码也要封侯吧?
可真够小气的。
一想到李世隆天天逼自己上朝,他就绝望。
早知道,他就让太子被抓走得了,反正自己也挺讨厌他的,这样直接省了很多步骤。
秦墨叹了口气,正想出宫,一个侍卫说道:“驸马都尉,皇后娘娘有请!”
秦墨挠了挠头,“以后叫我秦少,或者县男都行,就是别叫我驸马都尉,听着烦!”
说着,留下面面相觑的侍卫!
很快,秦墨就来到了立政殿,一进门就被公孙皇后拉住了手,“秦墨,冷不冷啊,这大冷的天怎么不披个大氅?”
秦墨憨憨笑道:“母后送的大氅我不舍得穿!”
实际上,那大氅正在李玉澜那里,秦墨还没要回来呢,那封信现在还在他身上没送出去!
“傻孩子,什么贵重不贵重的,母后送给你,就是希望你穿着御寒,束之高阁那母后岂不是白白忙活一场?”公孙皇后打心底喜欢秦墨,有一个如此孝顺又乖巧懂事,还能干的女婿,绝对是她的幸运。
“饿了吧,快吃点东西!”
公孙皇后一招手,就有宫女将精致的点心端上来。
秦墨还真饿了,毕竟从东郊回来,他还没进食。
当下也没客气,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公孙皇后见秦墨大口大口吃着,满眼笑意。
“饿死我了,还是母后这里的点心好吃!”
“就知道哄母后高兴,你做的点心可比母后宫里的好吃多了!”
秦墨挠了挠头,憨笑道:“不一样,母后的点心,有娘亲的味道!”
看着秦墨一脸真诚,公孙皇后心中暗暗叹息,“真是个好孩子,要是他有娘亲管教,肯定会更出类拔萃。”
一念至此,她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教导秦墨。
见秦墨吃的急,她连忙给秦墨倒了一杯茶,然后小心的帮秦墨顺气,“慢着点,别噎着!”
秦墨咕嘟咕嘟灌了一口,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说道:“吃饱了,舒坦!”
公孙皇后摆摆手,宫女端着点心离开,旋即对秦墨说道:“以后要是馋了,就来找母后,母后亲自给你做!”
“谢谢母后!”秦墨嘿嘿笑道。
“秦墨,母后要感谢你,谢谢你救了承乾和丽荣,挽救了一次危机!”公孙皇后一脸认真的说道:“母后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承乾很多时候没有顾忌你的感受,母后希望你不计前嫌,好好帮帮他!”
帮太子?
秦墨犯难了。
李越已经清楚的说他想争位。
而太子三番两次针对他,更是想置他于死地,两人的误会已经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会站太子。
他做不到。
可是公孙皇后是掏心窝子对他好,视他如己出!
他不想让公孙皇后伤心,于是说道:“母后,不管是大舅哥还是李越,亦或者是其他人,小婿都会去救得,都是一家人嘛,我才不记仇呢。
虽然我大舅哥不太喜欢我,但是没关系,我一定会努力让他不讨厌我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命里无时莫强求
秦墨一脸单纯的样子,让公孙皇后有些无地自容。
李新三番五次针对秦墨,酿酒案根本就是冤假错案,可即便如此,秦墨还是第一时间冲出去救他。
要不是陛下带着大部队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秦墨还以为是自己错了,还说自己会努力让李新不讨厌他。
还要他做到什么程度?
这孩子单纯又善良,虽然心直口快,但是没有坏心眼!
“母后会好好跟他聊聊的。”公孙皇后道:“你是个好孩子,母后不会看错人的,母后也很清楚,你是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承乾以后就多拜托你了,要是他以后还犯浑,母后给你撑腰!”
“谢谢母后!”
秦墨心中暗叹,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其实也不想跟李新作对,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尽可能的不去伤害公孙皇后。
“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养伤!”
“母后岳父大人太欺负人了,我都伤成这样了,还想让我上朝,当值,你帮我说说他,让他别老是揪着我一个人不放,大乾朝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反正我是不愿意上朝,更不愿意当值。”秦墨小声的哀求着,像极了不愿意上学的小学生。
公孙皇后是又好笑又无奈,“你这孩子,陛下是爱你,宠你才会管你,好好养伤,这几天就别来了,陛下那里我帮你说!”
虽然只有几天,但是总比立马当值来的强,秦墨高兴道:“谢谢母后!”
“回去吧,记得把这些藩国进贡的补品带回去!”
离开立政殿,秦墨身后跟着七八个小太监,都是帮秦墨提东西的。
每次来礼正殿,秦墨都有一种进货的错觉。
对他越好,他越难消受。
日后跟李玉漱离合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李玉漱敢不敢跟李世隆闹毁约。
心事重重的离开皇宫,回到秦府,管家等人红着眼睛冲上来,围着秦墨打转,“少爷,没少什么部件吧?你说好好的一场冬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您要是有个什么事儿,我可怎么跟公爷,跟泉下的老夫人交代啊?”
秦墨连忙说道:“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
小六子也红着眼,“少爷,您该带我去的,最起码我能替您挡刀!”
秦墨抬手,在小六子的肩膀上拍了拍,“行了,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是留着帮少爷跑腿!”
初蕊也是不断的抹泪,杨六根回来后,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得知少爷受了伤,秦庄的人恨不得集体出动。
“行了,都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
众人喜气洋洋的拥着秦墨入府,管家还给秦墨安排了一系列的扫除晦气的流程。
什么跳火盆,柚子水净身等等。
虽然麻烦,但是秦墨能够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拥戴。
不是下人对少爷的那种,而是家人那种感觉。
真的很好。
完事之后,秦墨把杨六根和胡三金叫了过来,“秦府不能挂白,秦庄上下全部挂白,战死的叔伯亲属,按照最高级的抚恤标准,他们的孩子,我来抚养长大,谁都不许欺负他们。”
杨六根红着眼睛道:“谢少爷,大柱他们死的不孬,这也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秦墨心情也有些低沉,哪怕后面宫里来了圣旨和封赏,秦墨都不允许秦府的人庆祝。
秦墨更是亲自为他们戴孝,毕竟他们是为了自己而死。
于情于理,秦墨都应该这么做。
秦家上下,无一人不深深感动!
甚至当天,秦氏海底捞关门了。
有不少宾客排了许久的队才拿到了票号,而且这大冷的天,拿号的确不容易。
不少人都在门外骂。
这时候,有知情人说:“东郊的事情都听说了吧?前朝余孽袭击太子,秦墨带着程大宝等人,不足百人硬生生托拖住人千人,这才让太子逃出生天。
但是秦家的人却死了大半,秦府不能挂白,但是秦庄上下缟素,秦墨更是亲自戴孝,这两天海底捞都不营业。
所以,理解一下吧,秦憨子真是有情有义,做到这份上,不得不说一声够爷们!”
原本打算开骂的人听了,也闭上了嘴,然后默默离开了了。
这件事也不胫而走。
一起传开的,还有秦墨被封开国县男的消息。
这可是大乾开国以来第一个不靠战功得来的县男。
虽是如此,但大家都觉得秦墨配得上。
不远处的阁楼之上,白烛幽幽,李玉澜正在看信。
秦墨在信中说,他会努力解除跟李玉漱的婚事,哪怕离合。
她看了后,是既感动,又觉得焦虑。
他们之间怎么会这样?
难道误会已经到了如此之深的地步了?
以她对秦墨的了解,他应该不止于此,难道问题出在李玉漱身上?
她是不可能跟自己的妹妹抢男人的。
想了想,她给秦墨回了一封信,在信中,她用了十分决绝的语气,说他们之间不可能。
她只是把秦墨当成弟弟,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让他好好珍惜眼前人,李玉漱是他的良配!
落款之后,李玉澜感觉心里堵得慌。
但是理智告诉她,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只可惜,有缘无分啊,当姐姐也挺好的,最起码,还能继续联系!”
李玉澜让人把信送了出去,心里也瞬间空了。
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海底捞,门上挂着白色灯笼。
秦墨重情重义,他此时此刻,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想着想着,泪水从李玉澜的眼中滑落。
洪大福推门进来,看着李玉澜憔悴的模样,他说不出的心疼,“公主,吃点东西吧,今天海底捞闭门了,他们也没有送晚饭过来!”
李玉澜连忙擦拭眼泪,摇头道:“大福,我没胃口!”
“公主,老奴说句不该说的,有些事情,是求不来的,一切都是命!”洪大福叹声道:“老话说的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公主能够高兴幸福,老奴就算死也愿意!”
李玉澜苦笑道:“大福,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跟他通信了!”?
第一百五十章 你要当舅舅了!
秦府闭门两天不见客,海底捞同样如此。
秦墨可算是过了两天消停日子,天天在家里跟初蕊腻歪,可初蕊始终不让步。
给秦墨弄得不上不下的。
还有,小寡妇那边也两天没有回信了,给秦墨整郁闷了。
这是打算冷落他了吗?
秦墨暗暗叹气,这种感觉挺糟糕的。
她对柴寡妇还挺有感觉的,没想到,直接崩了。
都怪他这驸马的身份,气死个人。
见秦墨不高兴,初蕊拢了拢衣服,将散乱的头发收拢,“少爷,别不高兴了!”
秦墨叹了口气,“没事,我没生气。”
“少爷,秦庄上下挂白,实在不适合如此,等公主嫁进来,初蕊迟早是少爷的人!”初蕊低着头,俏脸通红。
秦墨也不是那种急色的人,就是觉得憋屈,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书房。
“六根叔,现在有多少炉灶了?”
“少爷,现在一共有近一万个炉灶。”
杨六根拱手道。
“明日准备好,是时候开售了!”
秦墨抬头看天,不知不觉中又下雪了。
前世秦墨是个妥妥的南方人,几年都难得见一次雪。
一开始他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是看多了之后就烦了。
而且在大乾,下大雪对很多人来说,这个冬天会特别的难熬!
“是,少爷!”
杨六根离开后,秦墨没由的烦躁,也不知道他的便宜老爹到底去哪里了。
离开京城都快一个月了,怎么连封信都没有?
不过过段时间,他就要继承秦国公的爵位了吧?
正想着李越进来了,神情惴惴不安,“憨子,这一次你可要帮我!”
“又怎么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书房!”
李越拉着秦墨来到书房,秦国公府李越熟的很,就像是第二个安南殿一样。
来到书房,驱散了守在外面的下人,然后将门紧闭,“憨子,这一次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
“你不说到底怎么了,哥们怎么帮你?”秦墨翻了个白眼,坐在摇椅上晃动起来。
“朱国公的信到了,如玉说,他赶不回来,但是婚事他同意了!”
原本半个月的事情,硬生生拖了一个月。
“你不是早就上船了?直接跟你老爹坦白呗?”秦墨说道。
“还,还有件事!”
李越深吸口气,“如玉有了!”
秦墨瞪大了眼睛,“卧槽,你小子真行,这一下公孙绿帽这个绿帽的称号算是坐实了。”
“还不是你怂恿我?”
李越此时是又喜又急,他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
“靠了,哥们也没让你把人肚子搞大啊!”秦墨头疼的不行,这件事真的有点麻烦了。
“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坦白,就说是你怂恿我的!”李越也耍起了无赖。
秦墨直接竖起了中指,“算你狠!”
李越腆着脸,笑道:“憨子,我知道你最有主意了,你就帮帮我呗!”
“别吵了,吵的我头都大了!”
秦墨哼了一声,李越急忙过来帮秦墨敲腿,狗腿的不行。
秦墨道:“这件事你要是跟我岳父大人坦白了,他一定会打断你的狗腿,然后公孙绿帽会恨死你,不仅公孙绿帽会恨死你,公孙老狗也会恨死你。
还有我母后大人,公孙绿帽毕竟是我母后的亲外甥,你直接搞大她亲外甥媳妇的肚子,你说她嫌不嫌你?”
李越听得直冒冷汗,“憨子,我只有你了,如玉可是你妹子,那孩子生下来以后得叫你一声大舅,你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哥们真是欠了你的,靠!”
秦墨道:“不过不坦白纸是包不住火的,而且到时候这个丑闻暴出去,你肯定不会死,最多被我岳父大人打断狗腿,但是我妹子怕是活不下去了。
但是呢,坦白也是分顺序的,现在信还在柳家,只要柳家人还没有进宫,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么说,你有主意了?”
“我有个屁的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墨叹了口气,起身向外走去。
“去哪儿?”
“海底捞!”
“憨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做生意?”
“你懂个篮子,我叫人把柳如剑叫出来,先搞定他,然后再想办法搞定你未来老丈母娘!”秦墨哼了一声,李越虽然觉得有道理,但是心里却有些害怕,“柳,柳如剑疼爱如玉到了骨子里,他要是知道我......会不会揍我?”
“靠,你睡人家妹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秦墨说道:“告诉你,就算他真的要揍你,你也得受着,毕竟是你未来的大舅哥,想娶柳妹子,不遭点罪,是不可能的!”
李越咬咬牙,“行,我豁出去了!”
很快,柳如剑应邀来到了海底捞,走进包房,他先冲着李越拱了拱手,“微臣见过越王!”
李越尴尬一笑,“不必多礼!”
秦墨说道:“行了,都是兄弟,那么见外做什么!”
说着,给柳如剑满上了一杯酒。
“对了憨子,遗爱他们呢?”小口抿了一口酒,柳如剑问道。
“他们没那么快,我们先吃!”
秦墨往嘴里丢了两颗花生米,柳如剑却有些不自在,要是李越不在这里,他早就跟秦墨喝上了。
倒不是因为李越的身份,而是因为李越曾是自己妹妹的心上人,这种关系让柳如剑有些放不开。
“对了,小柳,今天把你叫来,其实有一件高兴的事情告诉你!”
“啥高兴的事情?”柳如剑好奇的问道。
“想知道?”
“当然了,你能不卖关子吗?”
“那你可坐稳了,这个好消息我怕你兴奋过头,李越,先敬他一杯!”秦墨说道。
李越也听话的给柳如剑倒了一杯酒,“来,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越王客气了!”
柳如剑自然不会随意,而是跟着李越一起,一口饮尽了杯中酒,一滴不剩。
“酒也喝了,你该告诉我是什么好消息了吧?”李越说道。
秦墨嘿嘿笑道:“这个好消息就是,你要当舅舅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暴揍李越
“哦,原来我要当舅舅......”
话还没说完,柳如剑瞪大了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秦墨,“憨子,你什么意思,我当哪门子的舅舅?”
“当然是你妹妹有了呗”
秦墨害怕柳如剑暴起,拉住他的手,“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
“憨子,你少胡说八道,我妹妹闺字待中,怎么可能有身子,你是不是喝醉了?”柳如剑最是疼爱妹妹,哪怕秦墨跟他关系好,可这话能乱说吗?
这要是传出去了,他妹子还怎么做人?
“我可没有喝醉,你也知道,李越跟我如玉妹子情投意合,这情投意合呢,就情难自禁,一来二去的呢......也正常......”
柳如剑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李越,“越王你......”
李越站起身,一脸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我,我实在爱煞了如玉妹子,所以.......”
“所以你就弄大了我妹妹的肚子?”
柳如剑顿时暴起,一拳砸在了李越的脸上,霎时间李越鲜血喷溅出来。
这一刻,柳如剑可不在乎李越是不是王爷,“起开!”
他挣脱掉秦墨的手,跳过去将李越摁在地上打。
李越也没有格挡,而是任由柳如剑打。
秦墨也没有阻拦,而是默默的喝着酒。
“你这个混账,你这是想害死我妹子!”
“李越,你真自私,你让我朱国公府如何自处?”
“我娘要是知道了,该何等的伤心?”
“皇后娘娘亲自给我爹写信,你让我爹如何面对陛下和皇后娘娘?你就为了你一时的痛快,毁了我妹子的后半生,我妹子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我对如玉是真心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负责到底!”
“你拿什么负责?”
最后一拳,柳如剑甚至打穿了地板,“如果你不是皇子,这一拳我就打死你!”
他眼中满是愤怒和无奈。
“打累了吗,打累了就过来,咱们一起商议一下!”秦墨说道。。
“憨子,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咱们兄弟都没得做了!”柳如剑咬牙切齿的说道。
“靠,搞大你妹子肚子的人是他又不是我,你把火撒我头上做什么?”
秦墨哼哼道:“退一万步说,你怎么知道如玉妹子不是自愿的?说来说去,你也不是个称职的哥哥,明明如玉妹子跟李越情投意合,却偏生要棒打鸳鸯,你想让她遗憾终生吗?
现在事已至此,要么你现在就回去告诉你娘,然后让这件事越闹越大,不可收拾,我岳父大人一怒之下说不定会打死李越,但是如玉妹子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要么,你现在坐下来,大家一起商量怎么把这件事解决,说句难听的,他公孙绿帽是你妹子的良配吗?那厮小肚鸡肠也就算了,还心术不正,你妹子嫁过去,肯定受苦。
李越再差也是个王爷,以后要是就藩了,那以后当个王妃还是容易的,荣华富贵就不说了,最起码她自己开心你说呢?”
柳如剑虽然愤怒,可他清楚,秦墨说的有道理。
事已至此,纸是包不住火的!
李越也从地上爬起来,随意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
柳如剑下手是真狠,他都感觉门牙都晃动了。
“说吧,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柳如剑冷眼看着李越。
“成婚,越快越好,不然等如玉肚子大了,就藏不住了!”
李越说道:“现在的问题就是,不能让你娘进宫,否则婚事定下来,这件事就麻烦了。”
柳如剑深皱眉头,不管怎么样,李越还算有担当!
“倘若陛下怪罪呢?”
“我一力承担!”
李越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如玉受半点伤害!”
“小柳,咱们现在得统一战线,去搞定你娘亲,然后在想办法搞定和我岳父和岳母,公孙绿帽那边不重要!”
“你以为这件事很容易,说搞定就搞定?”柳如剑哼声道:“我告诉你,今天是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而不是看在你越王的面子上,你要是敢让我妹妹受伤,拼了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放心,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如玉!”
李越认真的说道。
“行了,既然说定了,那咱们快点走,抓紧把你娘给截住!”
秦墨起身,“小柳,你千万要稳住你娘!”
柳如剑看向李越,“你要做好准备,我娘的脾气比我爹还大,她要是知道这件事,说不好会一剑捅了你!”
李越浑身一颤,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算夫人捅我一剑,也是我活该!”
柳如剑没吭声,一甩袖子,焦急的离开海底啦。
因为他来的时候,他娘就准备进宫了。
只希望她现在还没有离家,否则,万事皆休!
......
与此同时,朱国公府内!
胡红玉一身红衣,正准备进宫。
“娘亲,您去哪儿?”柳如玉心中焦急,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进宫!”
胡红玉说道:“你爹的信已经到了,他已经同意了跟赵国公府的婚事,如玉,娘知道你心里难受,但那终究是一时的。”
她没有隐瞒,柳如玉是她的心尖尖,柳成虎更是无比的宠爱,否则也不会在胡红玉的名字上取字。
“娘!”
柳如玉焦急万分,要是娘亲进了宫,那这件事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她不由的看向门口,都这么久了,李越怎么还没来啊。
她甚至在想,若是李越不来,她就自己跟胡红玉坦白!
“回去吧!”
胡红玉说道。
“娘,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柳如玉急声说道。
“有什么等我从宫里回来再说!”
“不行,等您进宫再说,就晚了!”
柳如玉深吸口气,“娘,我,我......我有了!”
胡红玉先是蹙眉,旋即满脸的不会可思议,因为震惊,她连退三步,然后看向柳如玉的小腹,身子不住的颤抖。
她用手指着柳如玉,“你,你的肚子,你.......”
柳如玉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娘,女儿不孝,让您颜面无光了!”
胡红玉一阵阵头晕,却还是强行撑着,“是,是谁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妥协!
“是不是八皇子的?”
胡红玉颤声问道。
柳如玉点点头,“是!”
“你,你......”
胡红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要不是柳如玉及时搀扶,恐怕早就摔倒在地。
“娘,女儿不想嫁给公孙冲,求娘成全!”
胡红玉此时也是心乱如麻,恰好这时,柳如剑带着李越等人赶到。
“娘!”柳如剑见母亲脸色铁青,妹妹梨花带雨,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连忙上前搀扶。
“你闪开!”
胡红玉一把推开柳如剑,顺势抽出了他腰间的长剑。
次吟!
剑光凛冽。
“小贼,坏我女儿清白,受死!”
说着,长剑朝着秦墨刺去。
秦墨大叫一声卧槽,“伯母啊,如玉妹子的肚子不是我搞大的,我是冤枉的!”
一旁的李越吓得一机灵。
朱国公夫人也太彪悍了,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
偏生她的速度飞快!
秦墨撒脚丫子跑都没用。
柳如玉大叫一声:“不要!”
“娘,他是秦墨,不是李越!”柳如剑也急得不行!
胡红玉身在半空,居然硬生生的停下了。
她目光诧异的看着秦墨,转头看向李越,心想,这就是李越?
长得既不仪表堂堂,也不风流倜傥。
“娘嘞!”
秦墨擦了擦汗水,急忙跑到了柳如剑的背后,“你娘也太吓人了吧!”
柳如剑苦笑一声,急忙上前拦住母亲,“娘,有话好说,你今天要是杀了李越,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还会让事情变得更难!”
胡红玉冷哼一声,“一人做事一人当,杀人偿命,我认了!”
“伯母哟,您命贵,李越命贱,用您的命去抵李越的命得不偿失!”
秦墨硬着头皮上前,“不过李越这个小垃圾虽然命贱,但是他生的好啊,而且前些日子还立了功,封了号,封地还在越州,越州离京城也不算远,而且还挺富庶的,总好过嫁给公孙绿帽,您说对不对?
他们两个也算是情投意合,您也别棒打鸳鸯了,我岳父大人就是老古板,天天想着帮这个牵线帮那个牵线,分明就是乱点鸳鸯谱。”
胡红玉冷哼一声,一抬手将手里的剑,投进了剑鞘之中,“你知道什么,公爷已经答应了婚事,岂能出尔反尔?”
“娘,可是妹妹的肚子.......”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当年要不是皇后娘娘施救,我跟你爹早就死在路边了,嫣有你们两个?”
胡红玉冷声道:“你们两个出去,这是我柳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们插手,越王乃皇族贵胄,我们柳家高攀不起,这件事是小女的错,错不在越王。
倘若越王真心为小女好,就应该离开,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夫人,我.......”李越急了。
胡红玉甩了甩衣袖,打断了他,“如剑,送客!”
柳如剑苦笑道:“娘......”
“你不听我的话?”胡红玉抽出长剑,用剑身狠狠的抽打在柳如剑的身上,只一下就把柳如剑打趴在地上,看的秦墨直吞口水。
这绝对是亲娘,有气是真的打!
“别人不懂,难道你不懂吗?”胡红玉冷哼一声,剑指秦墨二人,“我好言相劝不走,一会儿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越虽然也害怕,但是他更担心柳如玉。
一咬牙,他直挺挺的跪在了胡红玉的面前,“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玉和孩子是无辜的。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我不会走,您若是杀了我,那也是我活该!
我对如玉是真心的,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柳如玉连忙避开,不受李越的跪拜。
柳如玉也跪在地上,哭着道:“娘,我跟越哥儿情投意合,求娘亲成全!”
柳如剑也跪在地上求道:“娘,求您了!”
“你们,你们.......”
胡红玉抬起手中的剑,始终是落不下去。
秦墨很清楚,这里是大乾,即便是开放的后世,这种事情依旧很难让父母接受。
他急中生智,说道:“你真是糊涂娘,我岳母救你,与如玉妹子何干,你干嘛非要牺牲她的幸福去成全你自己的?
朱国公在外征战,难道不是报恩?小柳天天在宫里轮值,保护我岳父大人,难道不是报恩?
说实话,倘若有人逼迫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你是会反抗还是会笑着接受?
我想伯母也接受不了吧?
不如成全他们,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面对,如果他们能够度过这一关,说明他们有缘有分,
如果他们度不过这一关,说明他们有缘无分,若干年后,他们想起这件事,也不会怪你!”
“闭嘴,在啰嗦,我割了你的嘴,让你以后都合不拢嘴!”
胡红玉哼了一声,再次将长剑入鞘,旋即看向李越,“你争不过的!”
李越浑身一颤,旋即咬牙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争不过!”
“我若是答应你,朱国公府日后鸡犬不宁!”胡红玉很清楚,自己丈夫在朝廷是什么地位,他偏向谁,谁的希望就大一分。
“夫人,我会努力做给你看的!”
李越目光坚定的说道:“为了如玉,为了孩子,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娘,我相信越哥,路是我自己选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后悔!”柳如玉哭着说道。
秦墨心中暗叹,李越长的这么猥琐,偏生柳如玉这么死心塌地,要是他也能有个如此爱人,这辈子也不亏了。
胡红玉目光阴晴不定,最终长长叹息一声,“都起来吧,你们真是行,临了了将我一军,让我进退不得。
李越,你记住了,你要是敢对我女儿不好,不管你是谁,以后有什么成就,我一定会亲手手刃了你!”
李越大喜,十分郑重的说道:“如玉我命,若李越对如玉不好,天打五雷轰!”
柳如玉冷哼一声,将柳如玉搀扶起来,“回去躺着,等我回来!”
“娘,您还要进宫?”
“我不进宫,怎么退婚?”
胡红玉摇摇头,“但是也仅仅是退婚,李越,接下来就看你了,你想让我承认你,就依靠自己的能力,把这件事压下去,我不希望听到任何风声!”?
第一百五十三章 如玉的名声
“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如玉的名声有任何的损伤!”
李越认真的说道。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胡红玉深深看了李越一样,然后对柳如剑说道:“跟我一起进宫!”
“是,娘!”
柳如剑摸了摸屁股,他老娘那一下,差点没把他的屁股打成八瓣。
恶狠狠的瞪了秦墨跟李越一眼,“你们两个,也一起进宫!如玉,去床上躺着,这天寒地冻的,要是着凉可怎么办!”
柳如玉见胡红玉松口,心中大喜,不过她心中很是惭愧,再次跪在地上,哭道:“女儿不孝,让娘亲为难了!”
胡红玉本是江湖儿女,曾经在江湖上有个响当当的名号“红拂女”!
当年她也是敢爱敢恨,如今看着柳如玉,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将她搀扶起来,“但愿你别后悔!”
“女儿绝不后悔!”柳如玉神情坚定。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皇宫。
四人分头行动。
胡红玉去立政殿,秦墨等人则是去安南殿。
整理了一下衣服,胡红玉缓步走进立政殿,公孙皇后已经在等候。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胡红玉连忙行大礼。
公孙皇后急步上前,连忙将她搀扶起来,“红玉,你我姐妹,快快起来!”
“谢娘娘!”
胡红玉笑了笑,看着公孙皇后,“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公孙皇后拉着胡红玉坐了下来,上下打量着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我还是更喜欢仗剑走天涯,等大乾四海升平,我就跟家里那口子去浪迹天涯!”胡红玉笑着说道。
“那可不行,大乾需要你们,百姓同样需要你们,你们可不能撂挑子去浪迹天涯!”
“娘娘,您也知道我什么性子,向来跳脱,真的不适合天天呆在家里!”
公孙皇后笑着摇摇头,依稀间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古灵精怪的‘红拂女’。
“今天中午就别走了,在宫里用餐,我让人去海底捞弄些吃的来,保证你没吃过!”
“可是秦墨开的秦氏海底捞?”
“你也知道?”
“海底捞风靡京城,不知道的人,怕也是外地来的!”胡红玉笑着说道。
“对了,过几天我的生辰你一定要来!”公孙皇后笑着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我也没打算大办,就是把身边人叫过来叙旧!”
胡红玉急忙道:“娘娘,您四十岁的生辰,怎么能如此简单.......”
“风光大办固然好,可是更劳民伤财,天下各地的官员还要进献,这一来二去的,我不忍心!”跟胡红玉,公孙皇后不用时刻端着,称呼自己也不是‘本宫’而是‘我’!
要说胡红玉最敬佩谁,那必然是公孙皇后。
世人都说李世隆是一代英主,但是在胡红玉看来,李世隆能有今天,公孙皇后占了大半的功劳。
“娘娘仁慈,万民必然赞颂您的无私!”胡红玉衷心说道。
“咱们两姐妹就不说这些虚的了。”
公孙皇后笑着说道。
胡红玉不假思索道:“一定到场。”
两人寒暄了一阵,胡红玉说道:“娘娘,我家那口子来信了!”
“哦?怎么说?”
“原本我是非常赞同这门子婚事的,但是家女忤逆,私自写信给了我家那口子,要死要活的,给我愁坏了,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逆女居然绝食逼迫!”
胡红玉苦笑道:“这一次,恐怕要扫了娘娘的好意了!还请娘娘跟赵国公说一声,小女才疏学浅,当不得厚爱!”
公孙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着实没想到会是这样。
胡红玉咬牙,跪在了地上,“妾身教女无方,辜负了娘娘的厚爱!”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公孙皇后连忙将其搀起,说道:“只能说他们两个人的缘分没到,是冲儿福气浅,怪不得你!”
胡红玉一脸愧疚的坐下,公孙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道:“无妨的,儿女大了,都是上辈子的债,如果能够促成这桩婚事,那自然好,如果促不成,也不妨碍我们的姐妹情谊!”
“多谢娘娘,妾身,无地自容!”
“行了,这种话就别说了。”公孙皇后招了招手,“冯谨,你去海底捞,弄些吃的来,不许挂账,明白吗?”
“是,奴才这就去!”
冯谨连忙离开立政殿。
.......
而另一边,安南殿内。
李越有些紧张的说道:“憨子,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啊?”
柳如剑也皱着眉,“到底是秦墨的事情还是你的事情,你自己不会想办法吗?”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看李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才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李越苦笑一声,“大舅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这也是着急啊!”
“你别瞎叫,我可没承认你这个妹夫!”
柳如剑恨不得刀了他。
“催个屁,现在进宫有个球用?得让胡伯母先跟我岳母大人退婚才行,等退了婚,再去找我岳父大人坦白得了!”秦墨靠在李越坐的主位上,斜躺着,嘴里吃着干果,一副悠哉的样子。
李越吞了吞口水,“能不能跟母后说啊?”
“你是不是傻?前脚胡伯母上门退婚,她肯定不会说如玉妹子有身孕,你后脚去找我岳母大人坦白,是想气死她吗?”秦墨说道:“而且这件事必须要我岳父大人点头才行,岳父大人那边你自己看着办,我可不帮你,但是岳母那边我来帮你搞定,晚上让我岳母吹一吹枕头风,保证没问题!”
“可,可是......”
“可是个屁,你怎么这么怂啊!”
秦墨满脸嫌弃。
李越也被秦墨的表情刺激到了,“谁说我怂了?去就去,谁不去谁是怂蛋!”
“这还像个爷们!”
秦墨哼了一声,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高士莲的声音,“秦驸马都尉,快出来,陛下找你有事!”
李越浑身一颤,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父皇难道已经知道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鸡飞狗跳!
“他要是知道了,还会谴人来找我?”
秦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早知道就不进宫了,烦死了!”
“驸马都尉哟,听到了快出来哦,陛下找你有急事哟!”
高士莲走到了门外,敲响了门。
李越走过去打开门,拱了拱手,“高公!”
“哟,奴才见过越王殿下!”高士莲急忙避过李越,微微躬身,然后朝着屋内看去,就看到了秦墨斜躺在那里。
这要是换做别人,那就是僭越,可是秦墨可是夜宿皇宫的主儿。
再加上两人的关系,高士莲眼都笑眯缝了,“驸马都尉哟,快起来!”
“老高,我岳父大人又找我什么事儿啊,还让不让人消停了,我岳母可是说了,让我在家里休息十天,这才三天不到呢,难道就要让我一个伤员当值站岗,也太欺负人了吧?”
高士莲苦笑一声,走过去,“驸马都尉,老奴就是个带话的,别让老奴难做呀!”
听到这话,秦墨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起来。
他叹了口气,勾住高士莲的肩膀朝外走去。
李越松了口气,柳如剑则是在想,整个大乾,怕也只有秦墨能跟陛下跟前的贴身太监如此熟络了。
离开了安南殿,秦墨道:“高叔,上次给您送的礼物收到了吗?”
“哎哟,小祖宗哟,你给的礼物太丰厚了,高叔那里用得完!”
“先用着,没钱了在跟侄儿说,侄儿别的不多,就是钱多,说什么也不能亏待咱叔父!”秦墨嘿嘿笑道。
“你这孩子,就是实心眼!”
高士莲最喜欢秦墨的就是这点,倒不是说秦墨送他钱,他就喜欢,而是那份孝心。
海底捞那是天天送吃的喝的进来,虽然分量不多,但是非常的精致,他一个人吃正好!
“害,赚钱的意义不就是让家人过得更好嘛,赚钱不知道花钱,那不是守财奴么!”
“以后你跟公主大婚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这钱高叔也用不完,都给你存着!”
“千万别存着,该用用,生活质量必须提上来!”
高士莲苦笑一声,这孩子可真是实在,要是没人保护,可怎么办哟。
“对了,高叔,我岳父大人叫我作甚?”
高士莲看了看左右,小声道:“你记住了,一会儿如果陛下让你去见个人,你千万别拒绝,还有啊,到时候见了那个人,一定要恭敬,听到没?”
“谁啊?”
秦墨好奇的问道。
“那个人贵不可言,你记住高叔的话,绝对不会吃亏的!”
“难道那个人比我岳父大人还贵?”
“是要贵一点!“高士莲慎重的说道。
“卧槽,难道是我岳父大人的长辈?”
高士莲点点头,指了指头顶,秦墨秒懂,“你是说,太上皇?”
“聪明!”
“卧槽,他还没死啊?”
“小祖宗哟,你可别瞎说啊!”高士莲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这话能乱说吗?”
“我还以为太上皇早没了呢!”秦墨也没过多关注这些,平常也根本没有太上皇的动静。
“记住了,一会儿到了陛下面前千万不许这么说,明白不?”
“我又不傻!”
秦墨嘿嘿一笑,“不过,高叔,我岳父让我去见太上皇做什么?”
高士莲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你小心一点总没错!”
“谢谢高叔。”
来到太极宫,秦墨连忙放慢了步伐,整个人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
正在看奏折的李世隆连忙放下奏折,“臭小子,舍得进宫了?”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请恕小婿身体虚弱,无法下跪!”秦墨说话都断断续续的,看起来好像随时要断气一样。
李世隆被这个活宝给气笑了,当即起身,走到秦墨的面前,一脚揣在了他的屁股上,“一点皮外伤,少给朕装蒜,你看看你这样子,有没有一点县男的样子!”
秦墨连忙捂着屁股,不服气的说道:“对,我的确没有县男的样子,但是我觉得我有侯爵的样子!”
李世隆一愣,气乐了,“你这憨子,还嫌弃朕给你的官位太小了!”
“岳父大人,我以后要生十个八个孩子,一个定远县县男的位置不够,你多给我两个爵位呗!”
高士莲听了连连擦汗,李世隆气的再次上脚,“你以为大乾的侯爵是大白菜,想要就要?你知不知道,大乾立国数十载,非战功不可封爵,你这个县男,可是大乾独一例!
朕已经为你开了先河,你还嫌着嫌那儿!“
“我有功,我为大乾流过血,怎么就算开先河了!”秦墨不乐意了,自己差点死在前朝余孽的手里,怎么就配不上一个侯爵?
“你这个憨子,还敢跟朕顶嘴,我抽死你!”
李世隆气的不行,“快,拿朕的马鞭来!”
高士莲苦笑一声,“陛下消气!”
李世隆瞪了高士莲一眼,快步走到一边,拿出了马鞭,“你这个淘气的憨子,看朕今天不抽死你!”
秦墨见状,撒丫子就跑,“你这个混蛋岳父,欺负伤员,欺负功臣,我这就去告岳母大人!”
“你跟朕站住,气死朕了!”
李世隆拿着马鞭快步追了出去。
“陛下,您慢点!”高士莲连忙追了出去。
侍卫看着秦墨撒丫子跑,陛下在后面追,嘴里还在不断的大骂,一时间也是面面相觑。
不知道是要拦住秦墨还是不拦。
“臭小子,你快站住,朕抽不死你!”
“岳父大人,你这也不行啊,我让你十步,你都追不上我!”秦墨做了个鬼脸,快步跑向立政殿。
他才不要见太上皇,准没什么好事,能蒙混过去就蒙混过去的好。
李世隆气的咬牙切齿,他是谁,他这人一生要强,如今居然被秦墨嘲笑。
连忙加快了步伐,“臭小子,你别让朕抓住,让朕抓住,抽的你屁股开花,皇后也保不住你!”
一个跑一个追,皇宫之中顿时鸡飞狗跳。
“母后,母后......救命啊母后,岳父大人要打死我,太残暴了!”
还没有跑进立政殿,秦墨就大声喊了出来,“救命啊母后!”?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公然行贿?
公孙皇后正在跟胡红玉聊天,就看到秦墨一溜烟的跑进立政殿,躲在了她的后面,“母后,救救我!”
还没等公孙皇后反应过来,李世隆拿着马鞭气冲冲的闯进来,“臭小子,给朕滚出来,看朕打不死你!”
看到这一幕,公孙皇后连忙将秦墨护在身后,“陛下,什么事情如此大动干戈?”
“念奴,你是不知道这憨小子有多气人,朕今天不好好教训他,就不配当他的岳父!”
李世隆刚说完,胡红玉连忙礼福,“妾身参见陛下!”
李世隆一愣,有些尴尬,胡红玉怎么在这里?
他连忙将马鞭收到身后,再次换上了那副高冷的样子,点点头,“平身!”
“谢陛下!”胡红玉这才起身,一双美目好奇的打量着秦墨。
“秦墨,你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你岳父生气了?”公孙皇后问道。
“母后,小婿冤枉呐!”秦墨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岳父大人就把我叫去太极宫,肯定是想压榨我,让我当值,我这浑身都是伤,每天晚上都疼的睡不着,他太狠心了,简直把我当牛在用啊!”
李世隆气的不行,而胡红玉则无比的诧异。
秦墨叫公孙皇后‘母后’?
就算他是驸马,也不能这么叫吧?
在看公孙皇后那自然的样子,很显然秦墨一直都是这么称呼。
“憨子,你给朕滚出来!”
“我不,我今天就赖在母后这里了!母后,你看岳父大人那吃人的眼神,我出去了肯定会被打死的!”秦墨一副害怕的样子。
公孙皇后哭笑不得,走过去将李世隆手中的马鞭取了过来,然后拉着他的手,“陛下,别气了,我来说说他!”
李世隆哼了一声,“这憨子居然嫌朕给他开国县男的封号太低了,还想要侯爵!”
公孙皇后这才知道李世隆为什么这么生气。
“本来就是,我家的国公是世袭罔替的,等我爹没了,国公就是我的,谁稀罕开国县男,岳父大人,你也忒小气了。”秦墨哼哼道:“岳母大人,您评评理,到底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他太小气了。”
“你这皮猴子,大乾以战功立功勋,开过县男不低了,你想啊,你才十八岁,要是你现在就成了侯爵,那些人会怎么想?
他们心理肯定不平衡,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忠心,以后多立点功劳,陛下肯定不吝赏赐的!”公孙皇后说道。
秦墨挠了挠头,“母后说的也对,算了算了,那我就不要侯爵了,等以后在立功,再说吧!”
李世隆气的想打人,但是胡红玉在这里,他也不能真的动手,只是气呼呼的说道:“跟朕走!”
“去哪儿?我不去,我肚子饿了,我今天中午要在母后这里吃饭!”
秦墨开始耍赖,只要不离开立政殿,李世隆就拿他没招。
“你去不去!”
“不去,我还没有复元,刚才被你追着跑了这么久,牵动了伤口,疼的不行,我需要好好休息!”
“朕让人抬你出去!”
“不要,我就要在母后这里吃饭!”
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公孙皇后跟胡红玉对视一眼,莫名觉得这爷俩有意思。
胡红玉现在也算是明白了秦墨有多受宠了,敢这么跟李世隆说话,怕也是独一份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我叫了海底捞的东西,一会儿一起在这里吃!”公孙皇后头都大了。
“海底捞的东西哪有这臭小子做的好吃!”李世隆不满的说道:“憨子,去御膳房弄点好吃的,就按照朕的口味做!”
秦墨顿时不干了,“不要,我太累了,做不动!”
李世隆气的吹胡子瞪眼,“你是不是真以为朕不敢打你!”
秦墨没说话,紧紧的躲在公孙皇后的身后。
“好了陛下,秦墨的确受了伤,就放他这一次,你这皮猴子也真是的,就不能好好说话?不过......母后突然有点想吃你做的糍粑了,要不.......”
“我马上去做!”秦墨连忙说道:“在顺便炒几个母后爱吃的小菜怎么样?哦对了,胡伯母,你喜欢吃辣的还是甜的?”
胡红玉说道:“我都行!”
“行!”
秦墨点点头,打了个响指,“老冯,跟我一起去御膳房!”
冯谨点点头,“陛下,娘娘,奴才去了!”
李世隆哼了一声,这个没良心的憨子,他说十句都抵不上皇后一句,甚至一句话都还没说完。
这个狗腿子,真是太气人了!
看着秦墨的背影,李世隆狠狠骂了一句。
公孙皇后笑着道:“陛下可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李世隆最上骂的恨,脸上却没有怒色,反而满是笑意!
“这臭小子,就知道气朕,跟朕作对,迟早有一天要打断他的腿!”
李世隆骂了一句,其实他也挺享受的,他甚至脑海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要是秦墨是他的亲儿子那多好啊!
胡红玉笑着道:“秦墨还真是得陛下喜爱呢。”
李世隆摆摆手,“相如不在家,我得好好替他看好这小子,免得他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
.......
而此时,秦墨来到了御膳房,“老冯啊,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菜吧?”
冯谨说道:“老奴有幸尝过两次,都是娘娘赏赐,那味道简直绝了!”
他竖起大拇指,还有些回味。
“哎,看你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皇宫的伙食不好吧?这不行,你天天吃不好,就不会上心照顾我岳母,这样吧,以后你的伙食我承包了!”
秦墨说道:“我看完岳母最近瘦了不少,老冯啊,你可要上点心,好好给我岳母大人补充营养,要提醒她按时休息。
我知道朝廷现在挺缺钱的,你告诉母后,以后要是缺钱找我就得了,天天在后宫里缝针弄线能省几个银子。
你看看你的衣服,都补了好几次了吧?”
冯谨有些窘迫,“是补了几次了,娘娘以身作则,咱们做下人的,自然也要响应!”
“穷嗖嗖的,这金子拿去花,给自己整两身衣服!”
说着,秦墨掏出两锭二十两的金子,塞进了冯谨的手里。
冯谨都懵逼了,这是公然贿赂??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人人有肉吃!
“驸马都尉,这使不得!”冯谨连连摆手。
“怎么还嫌少?”秦墨掏了掏又掏出两锭金子,不由分说塞进了冯谨的手中,“拿着,以后好好伺候我岳母大人,我又不是天天进宫,老冯啊,你是我岳母大人跟前的人,也好好帮我照顾好岳母大人!”
冯谨在宫里早就听说秦墨大方,今日一看确实如此!
八十两金子,沉甸甸的,真叫人喜欢。
“驸马都尉说哪儿的话,伺候娘娘是老奴的本分,哪能收您的钱!”
“给你的就收下!”
秦墨撩起袖子,“老冯,过来帮我打个下手!”
“诶!”
冯谨应了声,走了过去,秦墨称他老秦,比别人叫他冯公更亲切。
这小子虽然憨,但是人是真不错,难怪这么得陛下和娘娘喜爱呢。
秦墨一边准备食材,一边哼歌,冯谨好奇的问道:“驸马都尉,您哼的是哪位大家做的曲儿?”
“害,这个叫好运来,听着倍儿喜庆,年底了唱这歌,应景儿!”
冯谨也点点头,听着确实让人喜庆。
跟秦墨在一块,心情都不自觉的好了起来。
也就大半个时辰,秦墨弄了七八道菜。
来到立政殿,李世隆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食指大动,“这肉是......”
“红烧肉,我给母后做的!”
大乾的猪肉没有搧过,所以味道腥臭,勋贵一般不吃猪肉,猪肉很贱。
就连老百姓也不爱吃,所以养猪也少。
秦墨放了不少料,炖了半个小时,才把肉里的膻味给炖没了。
“可是猪肉?”
李世隆皱起眉头,“这玩意能好吃?”
“不好吃别吃,反正又不是给你做的。”见李世隆质疑自己的厨艺,秦墨哼了哼,拿出筷子轻轻的插在肉皮上。
噗!
筷子轻而易举就刺了进去,因为太过q弹,肉甚至还挑了挑。
猪油混合了汤色,不住的往外冒。
秦墨又拿了刀子,切了几块,放在公孙皇后的面前,“母后,您尝尝!“
公孙皇后笑了笑,也没嫌弃这是猪肉,“陛下,那臣妾就先尝尝!”
李世隆哼了一声,“朕才不信他能把猪肉也做好吃!”
公孙皇后夹起筷子,送入口中,q弹的红烧肉入口即化,软糯而不油腻,酱汁在口腔中爆开,那一瞬间,公孙皇后脸上露出了满足之色,“好吃,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肉!”
李世隆有些不相信,“真有这么好吃?”
公孙皇后也没说话,直接夹了一筷子送入他的口中,李世隆咀嚼两下,也不说话了。
“怎样,我就说好吃吧?”秦墨得意的说道。
李世隆嘴硬道:“马马虎虎吧!”
秦墨顿时不乐意了,把红烧肉从他的面前端过来,“母后,胡伯母,你们两个吃,今天时间匆忙,这红烧肉还不够烂,以后有机会,让你们尝尝升级版的肉。
这猪没有搧过,肉有些柴,到时候我让下人培养一些不膻的猪,味道保证还能在上两个台阶!”
李世隆原本有些不爽,可听到秦墨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猪肉还能培育?”
“那当然了,说实话,现在大乾可以吃的东西太少了,仅仅是吃粮食,哪有什么营养,只有吃肉才能强壮。
牛又要耕田,除了老死,病死不可宰杀,鸡鸭鹅也金贵,但是都太少了,必须要击中生产。”
秦墨摸了摸下巴,“别的不说,最起码要让所有人都能吃得上鸡蛋和肉,这样一来大乾才算是真正的富庶。
而且有肉吃,有鸡蛋吃,能节省不少粮食!”
李世隆目光闪烁,“你说说看,怎么个节省粮食法!”
公孙皇后和胡红玉也竖起耳朵听着。
“害,这还不简单,肚子里有油水了,对粮食的消耗就少,饱腹感就强,没油水,吃个三四碗都不饱,要是顿顿大鱼大肉,一碗饭乃至一碗半就足够了。”
李世隆点点头,的确如此,以前在军营里,大家都特别能吃,但是如果有肉的话,粮食的消耗就会少许多。
“那你有办法让大家都吃上鸡蛋,吃上肉吗?”李世隆说道:“如果你能办到,朕让你当国公!”
秦墨翻了个白眼,“我爹没了,我自然就是国公了,岳父大人,你许诺空头支票!”
“朕说的是,第二个国公位!”
秦墨心思活络了起来,“这个嘛,我还要跟李越商量一下,毕竟这件事,是他启发我的。”
又是李越?
李世隆皱眉,怎么这件事还跟他有关系?
不过此时有外人在,李世隆也没多问,只是说:“行了先吃饭,吃完再说!”
“哦!”秦墨点了点头,然后又给公孙皇后夹了几筷子肉,“母后,多吃点,您最近都瘦了,钱别省着,小婿有钱!”
“好好好,母后多吃点!”原本因为李新和公孙冲的事情,她其实没什么胃口。
但是秦墨这么孝顺乖巧,又做了这甜口的红烧肉,她也是胃口大开。
胡红玉心中暗叹,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莫说那些小辈,就是他们这一辈,能跟李世隆和公孙皇后说话的,都没有两个。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公孙皇后宠溺一笑,拿出手帕给秦墨擦了擦嘴角。
秦墨憨憨一笑,谢母后,对了,老冯,你也过来吃点!
冯谨连忙摆手,公孙皇后笑着道:“一起尝尝,这红烧肉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冯谨心中感动,“那老奴,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端起碗,站在一旁,根本不敢夹菜,只是扒拉着白饭。
秦墨直接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又夹了一条小鱼儿和一些蔬菜到他的碗里,“老冯,多吃点,吃饱了才有精神伺候我母后!”
“诶,老奴谢谢驸马都尉!”
“谢啥,你心情好,才能更好的伺候我母后。”
李世隆叹了口气,原本还是有点生秦墨的气,但是听到这句话后,彻底气消了,这孩子,真是打心底孝顺。
公孙皇后也体验到了被孝顺的感觉,纵观皇子公主,无一人有秦墨如此纯孝!?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乾版国企!
饭后,秦墨吃的肚皮滚滚,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还是在母后这里吃饭香!”
李世隆哼道:“怎么,在朕那里吃饭就不香了?”
“母后你看他,老找我茬!”秦墨连忙走到公孙皇后身后,十分狗腿子的帮她敲肩!
“好了好了,别闹了!”
公孙皇后笑了笑,“母后还要跟你的胡伯母聊一些事情,你先跟陛下离开!”
秦墨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还是没有逃过啊。
李世隆起身,“走,跟朕去御书房,朕有事要问你!”
“能不去吗?”
李世隆拿过马鞭,冷冷一笑,“那就要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朕的鞭子硬!”
秦墨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跟在李世隆的身后。
来到御书房,李世隆让下人离开,“坐下,朕问你,你说让人人有肉吃,有鸡蛋吃,是真还是假?有几成把握?“
秦墨说道:“我都还没做怎么知道!”
“你少给朕打马虎眼!”李世隆道:“这关乎到大乾的民生,是重中之重!”
秦墨皱着眉,“大概有个五六成把握吧,具体的办法我还要跟李越商量,想见成效要个一两年!”
“一两年朕等得起!”
李世隆对着外面喊道:“把李越叫来!”
秦墨心中暗暗叹息,要不是为了李越,他才不会说这种事。
公孙皇后那一关好过,李世隆这一关难过啊。
他想了很多可能,很大概率,李越会因为这一件事彻彻底底出局。
这不是秦墨能接受的。
虽然李智那个小胖子也在拉拢他,但是小胖子心思太多了,蔫坏,而且他老舅是公孙无忌。
他不可能舍弃这么大一个助力。
而他和公孙家之间的的恩怨,几乎不可能化解!
很快,李越一脸懵逼的走进了御书房,“儿臣参见父皇!”
“过来,朕有事问你!”
李越走过去,秦墨转头看着他,对他一阵挤眉弄眼。
见状,李越心都凉了,父皇不会已经知道他跟柳如玉的事情了吧?
想到这里,他都麻了,走路都不利索了。
“坐下!”李世隆说道。
李越僵硬的坐在秦墨的身边,心中虽然惧怕,但是有秦墨在,一会儿如果怪罪下来,秦墨应该能帮自己求求情。
“秦墨刚才已经跟我说了,说说你的想法!”李世隆说道。
李越心彻底凉了。
完了完了,父皇果然知道了,还问他什么想法。
见李世隆一脸平静,李越怕的不行。。
“父皇,儿臣.......”
“岳父大人,这件事必须李越来办,他是最熟悉计划的人,我来负责动嘴,他负责行动,保证天下无敌!”
说着,秦墨对李越说道:“我跟岳父大人说好了,打算弄一个养殖场,我占两成,你占两成,岳父占六成,你当养殖场厂长,到时候我们把养殖场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让大乾所有的百姓都有鸡蛋吃,有肉吃!”
李越直接愣住了。
养殖场是什么东西?
李越一脸懵逼,秦墨不住的对他使眼色,李越虽然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下便顺着秦墨的话说道:“儿臣愿意和秦墨一道,把养殖场做好!”
李世隆满意的点点头,“这件事关乎到大乾民生,非常重要,还有憨子,你记住了,你答应过朕,一年内要让大乾的粮食提升,要是做不到,朕拿你试问!”
秦墨叫起了天屈,“不公平,我一边要种菜,一边要做生意,一边还要管理养殖场,现在还让我提升粮食,岳父大人啊,你太欺负人了。
我不管,这件事必须让李越跟我一起,要不然你杀了我,也没用!”
闻言,李世隆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他是皇帝,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当下冷哼一声,“不给你点压力,难道天天让你荒废自己?李越,你多帮帮他,要是他敢偷懒,告诉朕,抽不死他!”
李越拱手道:“儿臣遵命!”
“你们两个都好好干,做好这件事,朕绝不吝啬封赏!”李世隆很清楚,肃清边关是国策,但是民生才是重中之重。
“那岳父大人,没什么事我能走了吗?”秦墨问道。
李世隆见秦墨恨不得马上离开,气不打一处来,“滚滚滚,朕看见你就心烦!”
秦墨嘿的一笑,“那小婿告退了,再见!”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
李越也起身,“父皇,儿臣告退!”
李世隆点点头,“去吧,有什么事多跟秦墨商量,要是碰上什么麻烦,朕给你撑腰!”
.......
离开御书房。
李越背后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他追上秦墨,勾住他的肩膀,“憨子,你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那个养殖场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秦墨翻了个白眼道:“还不是为了你不被岳父大人打断狗腿?”
李越有些尴尬,“你跟我详细说说那养殖场呗!”
“就是养鸡养鸭养鹅,猪牛马羊都能养,建一个大厂,供应全京城,乃至整个天下,懂了吗?”
“我不会啊!”李越说道。
“我会不就行了?”
秦墨哼哼了一声,其实这个养殖场还有一个别称,那就是‘国企’!
在大乾搞特色国企,特别是专权时代,还是挺有搞头的。
秦墨也没养过,但是架不住他前世涉猎广,对养殖场的流程也知道一些,所以他还是挺有信心的。
“我可告诉你了,胡伯母今天跟母后说了退婚的事情,晚上岳父大人肯定就得知道,这两天咱们抓紧点,把养殖场的事情弄好来,到时候约岳父大人去养殖场看看,那个时候再跟他说这件事!”
“能行吗?”李越心里没有底。
“不行也得行。”秦墨说道:“反正这是我最后的招儿了,要不是为了你,哥们我才不干这种受累的事情!”
李越十分狗腿的说道:“憨子,我知道你能耐,我叫你哥行不?你可是孩子大舅,你帮我,我肯定记你一辈子好!”
“行了,少拍马屁!”
秦墨不耐烦的摆摆手,“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永久牌炉灶!
虽然又给自己找了个烦心事,但好在李世隆并没有在让秦墨去见太上皇。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天晚上,李世隆夜宿立政殿。
一阵鱼水之欢后,李世隆心满意足的搂着公孙皇后,“念奴,今天红拂女进宫怎么说?
公孙皇后幽幽叹了口气,“她拒绝了!”
李世隆瞬间皱起眉头,“这是柳成虎的意思?”
“二郎,你先别急,听我说。”公孙皇后把事情说给李世隆听,“大概就是如此,柳家的女儿,性格刚烈,寻死觅活,不是冲儿的良配!”
李世隆闭上眼睛,“可是为了越儿?”
公孙皇后没接话,说道:“如今越儿也有了藩王号,是不是也该给他寻找一门亲事了?”
“柳家?”
“陛下又何必棒打鸳鸯?”
李世隆幽幽叹气,“为什么偏生是柳成虎的女儿,谁家都行,就是柳家的女儿不行。”
“陛下.......
“念奴,连你也不知晓朕的苦心吗?”
“臣妾知道,可是.......我相信那孩子不会有异样的想法。”
“你不明白!”
李世隆转移话题,“算了,不说这个了,朕听说承乾最近开始信佛了,有这回事?”
公孙皇后点点头,“只是找了个小师傅,听他讲佛经!”
李世隆冷笑一声,“这是打算皈依佛门了吗?”
公孙皇后脸色一变,“二郎.......”
“而且,他还掌掴了太子妃是吗?”
“臣妾明天就去东宫看看他,他近来受了伤,心情烦闷,臣妾去开导开导他!”
李世隆哼了一声,“如果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把他给打倒了,那他也不配当大乾的储君!”
公孙皇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李世隆这句话不可谓不重,甚至还有些失望。
他知道自己丈夫走到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个软弱的君王是不可能得到大臣们的忠心,更不可能威服天下!
黑夜之中,李世隆已经沉睡,公孙皇后却辗转难眠。
深寂的黑夜之中,传来一声叹息。
翌日,天蒙蒙亮。
京城难得连续两天放晴,昨夜无雪,今日怕是又是个艳阳天。
可即便如此,雪依旧没化。
最先起床的,时候朝廷的大臣,天不亮就穿戴着整齐,乘轿来到了午门外。
紧跟着,就是普通老百姓,等到天微微放亮,京城顿时热闹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街头巷尾的,突然多了几个人,这些人推着四轮车,车上放着一个又一个大铁桶,后面跟着几个人,同样推着车,车子上面堆着小山一般高的黑色煤球。
他们一路叫喊,“永久牌”炉灶,煤球!
“拥有永久牌炉灶,省钱又省心,一个煤球,可持续燃烧四个时辰,一天只需三个煤球,一个煤球价格低至三文,一天仅需9文钱,满足一家人的需求!”
沿途,许多人都被吸引,上前询问,“你们这个炉灶真的有这么耐用?”
“那是当然!”
为首的汉子说道:“我们这个炉灶可是秦庄出品的,秦庄知道吧?就是做壁炉的那个秦庄,我们的工艺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十分耐用。”
“你们这个炉灶多少钱?”一个大娘问道。
大汉笑着道:“二两银子一个!”
什么?
听到这话,那大娘掉头就走,“这不是坑人吗,二两银子,也太贵了!”
围在周围的人也都纷纷摇头,“二两银子都够我买两三个月的柴火了!”
为首的大汉道:“诸位,我来给你们算一笔账,你们就清楚,我们的煤炉灶到底贵不贵了!”
不少人停下了脚步。
大汉说道:“这煤炉灶,乃是用铁皮锻造,十分的耐用,中间是三合土,内嵌了钢铁,别说用一年,就算用个三五年,也是轻而易举!
而且,搭配我们的蜂窝煤,一天只需要九文钱,冬天,你们需要取暖,但是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需要柴火烧火做饭。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起码二十文,一年下来,那就是七千文钱,算下来就是七两银子,我这还是往少了算。
而我们蜂窝煤一天最多只需要九文,一年下来,三千文,加上炉灶,也才五千文,足足省了两千多文。
这还是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你们每年最少能省下四两银子。”
大汉看着众人,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量大从优,如果你们一次性购买100个蜂窝煤,还有折扣,只需要二百七十文钱!
而且,我们送货上门,无论刮风下雨,炉灶一年内损坏,包退包换!
我们的东家是当今驸马,秦墨,绝对不会欺骗大家的。”
众人又是一愣,这倒是稀奇了,第一次见当朝勋贵,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面做生意的。
这不是闹着玩吗?
不过,老百姓们最勤俭持家,他们其实比谁都会算。
听到大汉的话,其实他们早就心动了。
不过同样有人怀疑,“你说的这么好,真的有这么好用吗?”
“哈哈,既然你们不信,那这样,今天我就在这里宣传了。”大汉一挥手,随行的人纷纷将炉灶放下来,当场引燃了蜂窝煤,“诸位街坊,谁家里要烧水造饭的,尽管来,每个炉灶我们只放三个蜂窝煤,能不能用一天,你们眼见为实!”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回家将自己的锅炉端了出来。
架在炉灶上,火力又大又猛。
不仅如此,还可以随意调节火力大小。
一上午的时间,不间断的烧水,造饭,也才用了一个蜂窝煤。
这耐烧程度,比最上等的木炭还要好用。
可木炭一斤要25文钱,等闲人家那里用得起。
而且木炭没有明火,不好用来烧火做饭。
精明的人坐不住了,“给我来个炉灶,再给我来一百个蜂窝煤!”
“好嘞,这就拍人送进您家!”大汉咧嘴一笑,“以后我们的人每天都会在街道叫喊,要是没有蜂窝煤了,直接叫住他即可!”
“那敢情好!”
“这是铁钳,是用来夹蜂窝煤的,也是送给您的,您收好了!”大汉收了钱,笑呵呵的将铁钳递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没朋友的柴家二郎!
京城街头巷尾多了许多人,他们烧火做饭,打量着眼前的新鲜事儿。
“嚯,还真的挺能烧的。”
“这蜂窝煤不就是西山煤球弄的吗?”
“一天九文钱,要是省着点用,一天怕是六文钱就够了。”
大乾大多数人家还是一日两餐,一日三餐那是大户人家。
所以,两个蜂窝煤也就够了。
“给我也来个炉灶!”
“一百个蜂窝煤只需要270文,那五百个蜂窝煤多少钱?”
“量大从优,五百个您给一两银子外加二百文大乾通宝就行了!”
“行,拿给我来五百个蜂窝煤!”
“好嘞,留个您的位置,一个时辰内会有人送货上门!”
于是乎,大街上突然多了一个车队,这个车队拉着满满当当的蜂窝煤。挨家挨户的上门送蜂窝煤,服务态度非常好,裂开的,直接更换。
无论是蜂窝煤还是炉灶,都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不过秦墨现在也没时间去管这个。
他现在正在物色养殖基地。
这个养殖基地一定要远离人群,而且交通不能太差,距离京城也不能太远。
让秦墨发愁的是,这寒冬腊月的,根本建不起房。
“憨子,你有没有看中那里比较合适?”李越冻的两条腿都麻了。
“没有。”
秦墨说道:“如果找一块空地去建筑,那需要的时间太多了,最好能有现成的建筑,到时候要改建也容易,如果快的话,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就能形成养殖规模!”
“这么快?”李越吃惊不已。
“这还算慢的,要是夏天,还能更快一点!”
正说着,秦墨看到了一个小山庄,眼前一亮,“卧槽,这地方好,依山伴水,人烟离开的也比较远,最关键的是,交通也好,距离京城也近,位置也足够大。”
李越顺着秦墨的视线看去,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好地方,不过看起来,这里好像是哪位权贵的私人领地。
“小六子,你去问问,这个山庄的主人家是谁!”
“是,少爷!”
小六子急匆匆跑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折返回来,“少爷,这里是柴国公的家的山庄!”
柴国公?
李越微微皱眉,“憨子,我们走!”
秦墨不理解,“为什么要走,咱们过去看看!”
柴国公好啊,那这就是小寡妇家的产业。
应该有的商量。
“憨子,听我的,咱们走,他们家的东西,我们最好不要碰!”李越有些为难的说道。
“为什么?”秦墨一脸诧异。
李越深吸口气,“柴国公,是前朝的外戚,父皇为了安抚柴家,将我二姐下嫁给了柴国公的儿子柴进!”
前朝外戚?
秦墨懂了,难怪李越听到这小山庄是柴家的,就要走。
“怕个球,前朝外戚又怎样,他现在还是本朝的外戚呢!”
秦墨摆了摆手,“这位置不错,既然有这层关系在,那我们就过去问问!”
见秦墨大摇大摆的走去,李越也是一脸无奈,“憨子,你等等我!”
大概,在秦墨心里,柴家是什么人,什么背景,都无所谓吧。
但是李越很清楚,那些朝臣有多恨柴家!
“来者止步!”
山庄门口,有两个护卫把守,见秦墨上前,连忙出声喝止。
秦墨说道:“你们家主人在不在,就说定远县县男秦墨求见,还有我身边这位,八皇子越王,速速通报!”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一人拱手道:“二位且稍等,小人马上通报!”
说完,匆匆跑了进去。
不多时,一个身着华贵服侍的年轻人一路小跑从里面出来,他看着站在门口的人,面带微笑,人还没到跟前,老远便拱手作揖,“在下柴荣,不知越王,定远县男到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你就是柴家老二?”刚才,李越大概跟秦墨说了一下柴家的情况,柴家就两儿子,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就是这柴家老二。
“是的,不知二位前来有何贵干!”柴荣笑着问道。
“哦,我们二人冬游至此,见小山庄炊烟袅袅,打算借一杯茶水!”李越笑着回道。
秦墨则是自来熟的上前勾住了柴荣的肩膀,“柴二郎,咱是自己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看上你这个小山庄了,你能不能开个价,把这个小山庄卖给我?”
柴荣十分诧异,这秦墨他虽然没密切的往来,但也见过面,不过京城圈子里这些勋二代,都不带他玩儿。
所以他挺苦逼的,虽然柴家荣华富贵,但是他压根没朋友,柴家在京城,那基本上就是被孤立的一个状态。
别说勋贵了,就连狗看了都嫌弃。
哪怕陛下将大公主下嫁给自己亡故的大哥,却也没改变这种现状。
秦墨突如其来的熟络,反倒让他不适应。
“这个,二位要不先进来再说?”
“柴二郎,敞亮,哥们就喜欢交你这种朋友!”
实际上,秦墨就是想旁敲侧击他‘姐姐’的动态。
这两天可把秦墨给愁坏了,信不回,人不见,就连送饭过去,也被拒之门外。
他整个人都郁闷了。
要是能够跟柴荣打好关系,那不是可以直接走捷径?
到时候他就直接去柴家,问柴静澜,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可不想自己在大乾的‘网恋’无疾而终,就算真的不行,那也要有个让他死心的理由。
柴荣笑了笑,姿态放得很低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请!”
李越无奈一笑,这也就是秦墨,换做其他人听到柴家,避之不及。
那里还会赶着往上凑。
来到柴荣的书房,柴荣邀请李越上座,李越摆手道:“客随主便,不需要那么客气!”
“小柴啊,别那么客气,以后都是自己人!“秦墨说道:“我看你这个地儿真的不错,你报个价,我肯定不让你吃亏!”
柴荣苦笑一声,“秦驸马.......”
“叫我县男!”秦墨纠正了他,“要不你还是叫我秦墨吧,都是兄弟,没必要这么见外!”
柴荣实在是太渴望朋友了,面对秦墨的示好,他一时间,竟莫名有些感动!?
第一百六十章 拉柴老二入股!
深吸口气,柴荣说道:“那在下就托大了,秦墨,其实你如果真的能看得上这地儿,我送你又何妨!”
“送我?”秦墨也是一愣,这山庄很大的,中心位置占地起码就有五六十亩,算上外围起码也有三四百亩!
李越急忙从秦墨使眼色,不能白要。
秦墨也没注意李越,不过他本就没打算白要,“那不行,这么大的地方,你白送我,那你不是亏死了?你爹要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腿?
这样吧,你要真舍得卖,就开个价,我交你这个朋友,以后没什么事儿就去我海底捞喝酒,程大宝他们天天在我那里混,到时候大家一起玩。”
柴荣听了更心动了,世人都知道秦墨憨,但是他讲义气也是世人知道,身边的兄弟也不少。
之前的酿酒案,程大宝等人可是甘愿一起入狱。
这人缘整个大乾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说实话,他挺想跟秦墨玩的。
但是秦墨要给钱,他也不乐意,“要不这样吧,你就给个一两银子,这山庄你拿走得了!”
“卧槽,那不行,你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秦墨连连摆手,“你这么大的地方,起码一万两!”
“不不,要不你给我十两!”
“不行,就一万两,一码归一码,交情归交情,我跟大宝他们做生意也是这样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要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一万两我要了,你要是不愿意,那哥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跟你交朋友!”
柴荣说道:“不过一万两太多了,这个地儿不值钱的!”
“山庄周围的地儿都是你的不?
“是,这一片山林都是我家的!”柴荣说道。
“那全卖给我,我给你三万两,这地儿不错!”
三万两?
柴荣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太多了!”
秦墨好说歹说,柴荣死活不愿意收这么多,思来想去,秦墨说道:“得了,那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要钱,那哥们带你一起做生意,你就拿土地入股得了,我给你半成股,以后每个月分红!”
柴荣愣住了,“啥生意?跟你家海底捞还有白糖生意差不多的生意?”
“差不多吧,应该也挺赚钱的,不过前期投入不小,有一个周期,前两个月挺烧银子的,不过后期做起来了,就赚钱了,一年轻轻松松赚个几百万两还是没问题的。”
柴荣浑身一颤。
一年赚个几百万两?
就算是半成股,那也有几十万两银子吧?
柴荣脸色涨的通红,他并不认为是假的,秦墨点石成金那是出了名的。
海底捞日进斗金,压得莫记酒楼都快倒闭了。
三碗不过岗,烧刀子,他也有幸尝过,那味道,简直天下一绝!
把三勒浆也给彻底干趴下了。
现在没钱人才喝三勒浆,有钱人都喝三碗不过岗或者烧刀子。
还有白糖生意,壁炉生意,哪一样不赚钱?
李越也等了大眼睛,“憨子,你要不要在考虑考虑?”
私自拉柴荣入股,这件事父皇要知道了,能乐意?
“考虑什么?从我自己的股份里分给他不行?”
秦墨哼哼道:“岳父大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了,卖地不要钱吗?能省一点是一点,要不然,你拿三万两出来!”
李越顿时萎了。
他现在倒是不缺钱了,但那都是秦墨给他的。
三万两也不是一笔小钱。
不过柴荣当面,他也不好说,只能等出去后再说了。
而柴荣此时都懵逼了。
秦墨说岳父大人,难道是当今圣上?
“秦,秦墨,要,要不,还是算了,你给我一万两,山庄和周围的山林我都卖给你!”
“那不行,哪能让你吃亏呢!”秦墨现在可是把柴荣当成了未来的小舅子,对他好点总没错的。
就算他无法违抗皇命跟李玉漱结婚了,但是他一定要想办法把柴寡妇追到手,当不了夫人,当个妾也行啊。
“这生意是我跟我岳父大人一起合伙的,你放心,从我股份里拿出来,我拟个契约,你这个山林跟山庄就当你入股了!”秦墨对李越说道:“麻溜的,赶紧写契约啊!”
李越无语了,“憨子你跟我出来!”
见秦墨动真格,李越坐不住了,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秦墨走出了书房。
“你干嘛呢?”秦墨不满的说道。
“憨子,你拉谁入股我都没意见,但是绝对不能拉柴荣入股!”
李越说道:“那三万两银子我来出,总之买可以,入股不行,听我的,我绝对不会害你的!”
“你懂个篮子,别坏了哥们的好事!”
秦墨说道:“我不管柴家是不是前朝的外戚,但是现在柴家就是本朝人!”
“哎呀,你怎么不听劝呢?”
李越气的一跺脚,“当年的灭国之战,柴国公驻守京城,数个大将死于他的手,不仅文臣恨他,武将也恨他。”
秦墨皱眉,“那为什么当初不杀了他?”
“因为他为了百姓,放弃了抵抗,要是杀了他,会引起百姓敌视的,你懂吗?”李越说道:“还要不是柴国公反戈,恐怕灭国之战没有那么容易,当时我们的损失还要更大一点!”
秦墨算是明白了,其实李世隆想杀柴国公的,但是他倒戈相向,又立了功,为了百姓,又占了义。
这样一个人要是杀了,弊大于利。
那些想要归附的人,都会抵死顽抗的。
但是柴家也没有占任何好处,被皇帝忌惮,被百姓所尊崇,又被文武百官厌恶。
的确......不好惹。
但是那跟秦墨有毛线关系?
再说了,这种人才好啊!
李越也真是憨。
“你没看柴二郎挺缺朋友的吗,这个时候交到的朋友肯定是最真心的,你朋友也不多啊,难道多个朋友不好吗?”秦墨暗戳戳的提醒李越。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把柴家收下啊。
李越刚想反驳,可是仔细一想,浑身一震,眼中透着一丝慎重。
目光流转间,他看向秦墨,“你真的希望我跟他交朋友?”?
第一百六十一章 雪中送炭
“交呗,多个朋友多条路子!”
秦墨说道:“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你不懂吗?”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越要是还走不出去,那他真的要考虑是不是要换人了。
“你说的对憨子,其实交个朋友也无妨,柴家是大乾的柴家,又不是大周的柴家!”李越说道:“我二姐都嫁给他们家了,我总不能不认我二姐吧?”
李越打定了主意,跟秦墨再次折返回书房。
而柴荣也很焦灼,甚至是无奈。
在柴家荣华富贵倒是不错,但是人总是要朋友的。
他父亲又再三警告他,不要出去,做人要低调,不管是谁,都不要得罪,哪怕对方只是好一个小厮!
他过的也挺憋屈的,其他人朋友成群,他从小只能孤身一人。
以前还有大哥陪他,可三年前大哥亡故,就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看着秦墨和李越,他苦笑道:“秦墨,别让越王为难!”
李越上前道:“你别多想,我刚才跟秦墨出去只是商量该怎么规划这片山庄,我跟秦墨是好兄弟,秦墨交你这个朋友,那我也愿意教你这个朋友,欢迎你加入我们!”
柴荣一愣,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越,越王殿下,您,您说真的?”
“童叟无欺!”李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柴二郎,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闻言,柴荣顿时热泪盈眶。
妈呀,他活了十几年了,总算有人愿意跟他交朋友了。
他连忙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眼里进沙子了,快快快,二位,请坐!
不过,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到底是做什么生意?”
秦墨没有说话,而是让李越向柴荣解释,柴荣听得非常仔细,当听到李越说想让大乾人人吃上肉,吃上鸡蛋,他顿时肃然起敬,“越王心怀天下,在下佩服,甘愿为越王效犬马之劳!”
李越说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句话,“走,我们去山庄周边逛逛,憨子,你不是说要改造山庄吗,去看看该怎么改造!”
“走,小柴!”
秦墨勾住柴荣的肩膀,“你这个地方真的不错,用来做养殖场肯定特别好!”
“这都是家父置下的产业!”
“那你爹要是知道你用家产入股,不会打断你的腿吧?”秦墨问道。
“这个......应该不会!”柴荣一脸窘迫的说道。
“那就好!”
秦墨嘿嘿一笑,然后在山庄逛了起来,其他的不说,这么好的山庄,用来建养殖场,属实有些暴殄天物了。
但是,反正又没花钱,白得了这么大的地儿,不亏。
拉着未来小舅子一起做生意,能算亏吗?
转了一圈,秦墨心里有了大概的想法,然后拿出一张宣纸,用炭笔画了起来,“小六子,马上把这个图纸给六根叔,多找些人来,人越多越好,工钱管够,三天内,我要看到一个全新的养殖基地!”
“是,少爷!”
小六子拿着图纸,带着人急忙去了秦庄。
“行了,小柴,我们先走了,明天中午来海底捞吃饭,千万别忘了!”秦墨拍了拍柴荣的肩膀,跟李越勾肩搭背的离开!
柴荣则是送两人到门口,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他交到朋友了,他柴荣总算不是孤家寡人了。
但是这件事,他不敢隐瞒,“快,牵马来,回府!”
与此同时,柴国公府!
明天,就是柴进的忌日,柴绍也是倍感神伤。
柴家人丁凋敝,他想,这可能是当年叛国的报应。
先是发妻病故,然后是大儿子,他虽然纳了几房妾侍,这么些年也只有一个女儿,好在他还有一个二儿子,香火算是保住了。
但是吧,根本没人愿意嫁进柴家,小家小户的,柴绍又丢不起那个人。
大门大户,又恨柴家入骨。
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孽。
喝着酒,追忆往事,柴绍的身影越发的单薄。
早就没了多年前的风发义气!
“爹爹,又在想大哥呢?”一个年方二八的小女子走到柴绍的身边,“少喝些酒,伤身,女儿给你做了一些点心,是模仿秦氏海底捞样式的,您尝尝!”
她叫柴思甜,忆苦思甜的意思。
是柴绍的小女,今年十七岁,生的小家碧玉,温柔大方。
可不要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柴绍这些年一直与人为善,为人低调,哪怕被人欺负,也绝对不还手。
每每这个时候,都是柴思甜维护,毕竟她一个弱女子,谁也不好意思欺负不是。
这种情况,直到永和公主嫁进柴家,才有了本质的改变。
但好景不长,大哥亡故之后,永和公主害怕睹物思人,就搬去了公主府!
大乾公主即便是下嫁,也是有公主府的。
看着眼前的糕点,柴绍却没有太多的胃口,但是毕竟是女儿的一番心意,柴绍也尝了两口,“味道不错!”
“嫂嫂今天要回府吗?”柴思甜问道。
“以后就不能叫嫂嫂了。”
柴绍惆怅道:“公主贞烈,为你大哥守节三年,我们柴家不能再浪费她的青春!”
柴思甜咬着嘴唇,心中有些不舍,这三年来,她跟李玉澜之间来往亲密。
长嫂如母,柴思甜心中非常认可她。
现在听闻李玉澜要重新嫁作他人妇,她心里不是滋味。
但是她心里很清楚,李玉澜已经仁至义尽了。
的确是他们柴家对不起李玉澜。
“那,那到时候我能送嫂嫂出嫁吗?”
“应该可以吧!”柴绍意兴阑珊的说道:“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等你嫂子出嫁,爹爹就给你寻一门亲事,不需要高门贵族,只求那人能够真心待你!”
“爹爹,女儿不嫁人,女儿一辈子都孝顺爹爹!”
“傻孩子,哪有不嫁人的!”
柴绍轻抚着柴思甜的脑袋,“行了,你先下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柴思甜红着眼眶,她知道这个时候父亲心情低落,的确不好在打扰她,点点头,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脸喜色走进来的柴荣,顿时娥眉倒蹙,“二哥,你笑这么高兴,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第一百六十二章 礼多人不怪!
柴荣一愣,“今天不是什么日子啊,大哥的忌日不是明天吗?”
柴思甜双手叉腰,“你知道还笑这个高兴?”
柴荣苦笑一声,“是是是,我错了!”
见柴荣认错态度好,柴思甜也没揪着不放。
“爹呢?”
“在正厅,你这会儿还是别去烦他了。”柴思甜道。
柴荣心里明白,每年这个时候,他爹都要难过几天。
他叹了口气,有些心烦,原本跟秦墨交朋友的喜悦也淡了不少,“我有事要跟爹爹汇报!”
“你能有什么事?”柴思甜不解的看着他,旋即娥眉倒蹙,“是不是侯家人又找你麻烦?”
“不是。”柴荣摇头,“哎呀,总之是好事,我先去找爹了!”
见柴荣不跟自己说,柴思甜撇了撇嘴,看着天井,她想到父亲刚才说的话。
她要嫁人了吗?
可是......她要是嫁了,谁来照顾爹爹和二哥?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情愿一辈子都不嫁人,就算要嫁人,也要嫁一个能够庇佑柴家的人。
可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娶她。
怎么办?
她第一次迷茫了起来。
而此时,柴荣来到正厅,“爹,我回来了!”
看到柴荣,柴绍的强打起一丝精神,“没什么事先下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爹,人死不能复生,大哥都走了三年了,要是他看到你现在这样,肯定会难过!”
柴荣很清楚大哥的死对父亲打击有多大,自那以后父亲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
“你还管教起老子来了!”柴绍哼了一声,抿了一口酒。
柴荣叹了口气,对他说道:“今天,越王和秦墨到了我们家郊外的小山庄!”
“他们去哪里做什么?”柴绍放下酒杯,问道。
“看中了咱们家的小山庄,想买!”柴荣说道。
柴绍眼中闪过一丝自嘲,“老夫便知道是如此,算了,他们要便要吧,送他们了!”
“我开始也是这么说的,但是秦墨质疑不许,要以重金购买,儿子不敢要,秦墨便让我用小山庄入股,拉我跟越王一起做生意,还说要带我一起玩,明天中午,让我去海底捞吃饭,要让程大宝等人接纳我!”说到这里,柴荣有些激动。
柴绍也是无比惊讶,可旋即他深皱眉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算个什么,他凭什么要拉着你做生意?
越王是皇子,那秦墨更是嫡长公主驸马,秦国公嫡子,深的皇上和皇后的喜爱,前些日子冬狩立下大功,更是封了定远县县男,未来前途无量,以后肯定是大乾的中流砥柱。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亲近你?”
“爹,秦墨想办养殖场,说咱们的小山庄依山伴水位置正好,而且这个养殖场背后,是......”柴荣指伸手指了指头顶!
柴绍秒懂,吸了口凉气,“你是说,当今圣上?不,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做生意?”
柴荣苦笑道:“这是秦墨亲口说的,越王也没有反驳!”
柴绍瞬间酒醒,站了起来,不断的在厅中走来走去,他心中百转千折。
李世隆看似看中他,实际上是在拿他树立典型,安抚前朝遗民。
同时也是向世人展示他李世隆的宽阔胸怀。
甚至,还把大公主下嫁他们家。
但是那又如何?
柴家一直在朝廷边缘游走,虽然有资格上朝,但是他都是以年老体衰,心力憔悴为由,待在家里。
毕竟除了一个国公的头衔,其他的全都是有名无权的散官位。
别说国公了,七品的芝麻官都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其中又以侯家为最。
候羹年当年是大周的将军,随后弃周投乾,杀起同僚来那是心狠手辣。
也正因为如此,他比较得李世隆的信任。
这些年了,也多亏了他老实,要是被候羹年寻得把柄,怕是要成为大乾第一个被杀的国公了。
今天,李越和秦墨上门,以收购山庄为由,拉柴荣入股。
还要跟柴荣做朋友。
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最终他只能想到,这件事应该是得到了某人的授意,比如......陛下!
柴绍叹了口气,李世隆倒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皇帝,也没有卸磨杀驴,他很少上朝,李世隆也不怪罪,反而隔三差五的送补品过来。
之所以边缘化,是他想明哲保身,还有一方面,是他不想为李世隆所用。
他身上大周的标签太浓了,根本洗不掉。
“签了契约了?”
“签了,这上面有秦墨和越王的印章和手印!”柴荣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契约拿出来。
柴绍认真看了起来,然后说道:“明日过去,把这份契约撕了,明白吗?”
“爹,为何?”
“他们要我们的东西可以,我们要别人的东西不行!”
柴绍认真的说道:“无论是越王还是秦墨,都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你听我的不会有错,他们愿意带你,你就多听多做少说话,给你你就要,不给你你不要问。
但是你要记住,千万千万不要惹是生非,有些事,他们可以做,你不能做,明白了吗?”
柴荣苦笑着点点头,紧跟着柴绍说了一句让他红目的话,“爹可就你这一个儿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再来一次,爹就活不下去了!”
柴荣顿时红了眼眶,他跪在地上,“爹,孩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他大概是最惨的国公世子,从他记事起,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全自身,夹起尾巴做人。
这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昂首挺胸的抬起头做人。
柴绍本想劝柴荣找个合适的机会退出来,但是看着他那满脸希翼的样子,又生生忍住了。
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这么些年了,也没个能说话,能喝酒的朋友。
是他的错,累计子孙。
“下去吧,明天去赴宴,穿的体面点,家里府库选一些礼物,给他们见面礼,礼多人不怪,明白吗?”
“是,孩儿明白!”
柴绍喜不自禁,可旋即他又有些迟疑,“可是明天是大哥的忌日......”
“去吧,明天你嫂子会回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求恩典!
从山庄离开,秦墨回府,李越则是悄悄进了朱国公府。
这小子听他的,先斩后奏,现在殷勤的不得了,有什么好的东西,就往朱国公府搬。
甚至还想让秦墨亲自下厨给柳如玉做一日三餐,气的秦墨都想跟他绝交了。
重色轻友的玩意!
“少爷回来了!”
门口的侍卫连忙道:“快,少爷,公爷回来了!”
啥?
便宜老爹回来了?
“在哪儿呢?”
“在正厅呢,刚回没多久!”
秦墨点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虽说他跟便宜老爹相处的时间不久,但对他真的没的说。
在这个世界上,也就便宜老爹是他唯一亲人。
“爹,爹.....”
大老远的秦墨就开始喊。
“憨子,爹在这里!”
听到秦墨的声音,秦相如也是喜不自禁,这一次去了一趟边关,差点没把命给丢了。
“爹,你去哪儿了,这么久才回来!”
一见面不是父子抱头痛哭的场景,秦墨张口便道:“有没有给我带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秦相如本想好好拉着秦墨看看,可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憨子,你就不想爹吗?”
“有什么好想的,你这不是回来了?你不在家我还更高兴,天天都没人管,舒服的不行!”秦墨一脸美滋滋的说道。
秦相如感觉自己的拳头又开始痒了。
管家不住的给秦墨使眼色,可秦墨压根就不懂,“要不您再出去呆一段时间,年前回来过个年就行了!”
秦相如那个气啊。
他差点死在外面,完成任务迫不及待就回来了,秦墨倒好,张口就让他出去在呆两个月。
“我抽死你!”
秦相如飞快的跑过去拿起了鞭子。
秦墨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你看我就说你回来我就倒霉,哪有你这样当爹的!”
秦相如气的边追边喊,“你给老子站住!”
原本安宁的秦府顿时鸡飞狗跳。
管家也在后面追,“公爷哟,您慢点,要是气伤了身体可怎么了得,少爷,您快从树上下来,雪天树上都是冰凌,掉下来可不得了!”
秦府众人看着这一幕,觉得搞笑又正常。
这才是秦府的日常,好像一下子,秦府的日常生活就走上了正轨。
“你给老子下来!”
“我不,你在打我,我就搬出府去,反正我有钱,我现在还是定远县男,大不了秦国公我不要了,你给别人吧。”
这倒反天罡的话,气的秦相如脸色铁青,要不是下人拉着,他非上树把秦墨拽下来不可!
“定远县县男了不起是吧,我这就进宫,让陛下撤了你的位置,看你怎么得意!”
秦相如哼了一声,他当然不会这么做,之所以这么做,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且他刚回京城,还没有进宫。
这一次也是实在太想秦墨了,这才提前回家,其实这都不应该的。
即便不在京城,但是京城发生的事情,他大多都知道。
秦墨这些日子做的事情,他心里也很是得劲儿,虽然还是憨,但是最起码比以前只知道打架斗狠好多了。
还救了太子,和十九公主,真给老子长脸!
这么一想,秦相如心里舒服多了,看了一眼树上的秦墨,傲娇转头。
秦墨则是大叫,“你这个混蛋爹,糊涂爹,你要是把我冒着生命危险搞来的县男弄没了,我恨你一辈子!”
“少爷,您就快下来吧,树上风大,别着凉了!”
“我不,树上风景好着呢,哈切~”
管家没办法,只好去把初蕊请来,初蕊一番温声劝慰,这才把秦墨从树上请下来!
......
李世隆听说秦相如回来了,丢下奏折就往外走。
“相如,你总算回来了,一别月余,你瘦了!”边塞苦寒之地,他是知道的。
“陛下,微臣不辱皇命,已经找到了鲜卑残存的部落,并且许以重诺,互开边市,这一次微臣带回来五千匹骏马!”
李世隆大喜过望,大乾缺马,非常缺。
不似草原的部落,一人五马乃至八马,大乾的骑兵一人两马都是奢侈。
“好好好,相如,这一次你立下大功了!”李世隆连忙将秦相如搀扶起来,拉着他的手就往里走。
“陛下,您先听臣说完,除此之外,我还在边塞部落给那些游散民族提供了一片栖息地,边市一派繁荣,大量的牛马从边塞进入内地。
他们为我们放牧,我们为他们提供生活物资,时间久了,他们迟早被我们同化!
而且,微臣还在边关颁布了通婚令,五十年后,这些部落的人,都是大乾的子民。
除此之外,羯、氐、羌,三族在匈奴的压迫下也不好过,可以想办法分而化之!”
秦相如之所以去边塞,完全是因为这个办法是秦墨提出来的。
不管是不是李越出的主意,这个主意都是从秦墨口中出来的。
儿子出主意,老子去完成,这叫有始有终。
而且这么大的事情,李世隆让其他人去也不放心。
“好,太好了,如此一来,大乾的牛羊就源源不断!”
李世隆非常满意,“但是走私一定要严查,绝对不能让他们资敌!”
“有朱国公坐镇,问题不大的!”秦相如笑着说道。
“相如啊,你这一次又立下了大功,朕该赏你什么好呢?”
秦相如连忙拱手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不敢贪功要赏赐,更何况,这是八皇子的计划,微臣只是按命行事!陛下对微臣的恩惠,已经让微臣肝脑涂地,在赏,臣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李世隆心中说不出的舒服。
秦家父子一个样,给他功劳都不要,反正就是忠心。
“那不行,赏罚分明,若是传出去,世人还说朕亏待功臣!”
“如果陛下实在要赏,那微臣斗胆向陛下要一个恩典!”
“你尽管说,只要朕能满足,一定满足!”
秦相如道:“微臣年岁大了,近来感觉力不从心,特别是这一次去边塞,总觉得身体不适,精力大不如前。请陛下准许老臣挂帅回府,颐养天年!”?
第一百六十四章 急流勇退!
李世隆脸色一变,“相如你.......”
“请陛下成全,不是微臣不愿意为陛下鞍前马后,也不是微臣不愿意为陛下开疆拓土,只是微臣老了,现在一到阴雨天气,昔日留下的伤口便隐隐作痛。
微臣害怕自己一个分心,吃败战,给大乾带来损失,应该让更有才华,更年轻的人上。
所以,微臣恳请陛恩准!”
秦相如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神态也有些疲惫。
“相如,快起来!”
李世隆心烦意乱,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国朝正值用人之际,你挂帅而去,朕岂不是失去了左膀右臂?”
“陛下言重了,哪怕微臣辞去了重要职务,可唯一不变的,是守护陛下,为大乾鞠躬尽瘁的初心!
大乾需要新鲜的血液,需要让有才华的年轻人崭露头角,如此,大乾才能世世代代,万万年年!”
李世隆说什么都不愿意,可秦相如去意已决,“陛下,臣很少求陛下,这一次恳请陛下让老臣辞去身上的重担,好好在家里调教那个憨子,老臣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被他弄得鸡飞狗跳的,差点没把老臣给气死!
哦对了,陛下,我家憨子何德何能担得起定远县县男啊,请陛下收回成命,竖子无得,何以居之?“
在秦相如看来定远县县男完全没必要啊,他们家本来就是世袭罔替,还取了嫡长公主,以后有孩子,那必然是恩德加身的。
秦墨还年轻,这么多荣耀,容易招人妒忌的。
“你家憨子怎么说呢,气起来的时候,朕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但是喜欢的时候,朕恨不得时刻把他留在身边。
这孩子除了有些憨之外,并不傻,而且十分孝顺,皇后也特别喜欢他。
假以时日,必然是股骨之臣,你可要好好的调教他,他在术算一道,诗词一道都是很有天赋的,不能让他荒废了。
要是荒废了,朕拿你是问!”
“那臣就代憨子谢陛下了,还有陛下,臣请辞的事......”
李世隆苦笑一声,“你家憨子要是成不了才,不仅你要怪朕,皇后也要怪朕,怕是连泾阳也要怪朕!”
秦墨大喜,“那臣谢过陛下了!”
“你先别高兴的那么早,虽然你辞去了军务,但是要是有战事,你还得出来!”
秦相如笑着点点头,将虎符放在了李世隆的桌子上,“那臣告辞了。”
“别急着走,陪朕一起吃完晚膳在走。”
“不行啊陛下,臣还要赶着回去打儿子呢!”
李世隆询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哭笑不得的说道:“倒反天罡,的确该打!”
说完,他招招手,高士莲连忙上前,“去挑选百件上等贡品,让相如带走。
另外,拟制,秦相如加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这两个是文武散官官衔最高级别的荣耀,从一品!
而国公也是从一品爵位。
所以从各方面,秦相如都是位极人臣,在上一步那就是封王了。
秦相如想都不敢想。
“陛下,臣惶恐......”
“相如,这已经是亏待你了,骠骑大将军也好,开府仪同三司也好,都是你应得的。
朕说了,即便你辞去军务,但是你可不能就此养老,朕还需要你帮忙!”
秦相如哽咽道:“谢主隆恩!”
李世隆拍了拍他的手,“回去吧!”
......
此时,秦府。
杨六根带着喜讯回来了,“少爷,赚发了!”
“赚了多少?”
“今天一共卖出去两千三百个蜂窝煤炉灶,以及三十五万个蜂窝煤,一共赚了七千七百六十两!”
“才这么点?”
秦墨皱眉,“这也太少了吧,京城几百万人呢!”
“少爷,咱们毕竟是第一天售卖,而且很多人家里一次性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杨六根道:“很多人想买,但是买不起炉灶!”
二两银子一个炉灶还嫌贵?
秦墨一拍脑袋,“那这样,让他们分期付款吧,做好登记,最长可以分两年!”
杨六根都被秦墨的操作给惊呆了,“少爷,还能这样吗?万一他们赖账怎么办?”
“做好记录就行了,每个月按时上门收钱,两年后,炉灶就是他们的了。
或者直接租给他们,一个月100文!”
“这个办法可行,他们如果买不起的话,也可以租!”杨六根点头称赞。
蜂窝煤虽然好,但是搭配炉灶才是王炸。
打个比方,京城有八十万户。
每户一个炉灶,一天三个,一天蜂窝煤的消耗就是二百四十万个。
一年轻轻松松入账三百多万两,如果扩大全国,年收入就是千万两。
“那就这么坐吧,可以租也可以分期,但是不许收利息,一定要做好记录!”
秦墨现在一天几万银子的收入,整个人都无欲无求了。
“公爷,您回来了?”杨六根恰好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外的秦相如。
“六根,你先回去,明天我再去秦庄,跟老兄弟们都说一下,明天跟我去几个地方!”秦相如说道。
“是,公爷!”杨六根知道秦相如肯定有话跟秦墨说,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离开。
秦相如抬脚走进书房,就看到秦墨慵懒的躺在床上,书房里居然点着七八根白烛,奢侈的不得了。
但是,秦相如都没有说什么,而是说道:“憨子,你告诉爹,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
秦墨顿时一脸警惕的看着他,“爹,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霸占我的银子?”
秦相如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什么霸占不霸占的,你什么不是我给你的?”
“那也不行,我的是我的,你的以后也是我的!”秦墨说道。
“你又皮痒了是吧?”秦相如气的不行,可是转念一想,又压下了想要打秦墨的冲动,“憨子,这么多银子你把握不住,还是给爹保管,每个月爹给你一百两银子零花怎么样?”
秦墨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你这个黑心爹,我每天几万两上下,你一个月就给我一百两零花,你怎么不去抢啊?”
秦相如眼神中闪烁着精光,坏笑道:“哦,原来你这么赚钱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秦相如的秘密!
秦墨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急忙道:“反正不行,我的生意只有我能操作,其他人操作不来的,而且这些钱可不止我一个人的!”
“还有谁的?”
“程伯父家里,李伯父家里,李越,我岳父大人,他们都是有份的!”
秦墨说道:“还有啊,这些钱还要分给秦庄的,我又在秦庄旁边开了个村庄,养他们难道不要钱吗?”
秦相如哼了一声,“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我要是不帮你管着点,迟早被你败光了!”
“那也不行,你要是敢弄走我的银子,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以后都不回来了!”秦墨急的不行,“哪有你这样的,我好不容易给自己赚点零花钱,你还想抢走!”
一天几万两是零花钱?
那一个月几百两岂不是比乞丐都不如?
“你老实告诉我,这些生意到底是你想出来的,还是八皇子想出来的。”
“当然是我想出来的,我只是拉着他们一起做生意!”
“哎,也罢!”秦相如叹了口气,“你也长大了,既然是你自己赚的钱,那爹就不管了,你过来,爹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秦墨一脸警惕的看着秦相如,“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秦相如道:“再有几个月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成家立业,你便是真正的大人了,有些事,爹也该告诉你了!”
秦墨从床上翻身下床,“你可别骗我!”
“骗你个头,我是你老子,我怎么会骗你?”秦相如气的赏了秦墨一个栗子。
秦墨捂着脑袋,“你骗我的还少吗,还说弄两个小侍女伺候我,你就是骗子!”
见秦墨对这件事还念念不完,秦相如也是苦笑一声,“皇后娘娘不是给你赏赐了个侍女?憨子,你别贪心,等你成婚了,爹在想办法给你纳两个妾,咱们秦家人丁稀薄,身后有没有什么大家族,传宗接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还有啊,咱们家的功劳太大了,你爹我今天已经辞了军务了,以后两袖清风,不问世事,就天天在家了。”
秦墨暗想,看来便宜老爹这一次出去肯定是立功了,否则不会这么着急辞去军务的。
功高震主从来就不是一句空谈。
要是上位者对你赏无可赏,恩难施加,他也会觉得焦虑的。
久而久之,亏欠越深,后果只有一个......杀!
但是他要是辞去军务了,那自己还有好日子?
不天天盯着自己?
“那个,老爹,要不......你还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我怕你天天闲在家里没事干,这样很容易得老年痴呆症的!”
秦相如不知道老年痴呆症是什么病,但是痴呆两个字他明白啊,气的不行,“憨子,你就不能盼着你爹好点?”
“老爹,你要真想让我早点传宗接代,还是去陛下那里解除我跟泾阳公主的婚约,我跟她真的不来电。
这次你回来的正好,就算你执意要让我跟她成婚,我跟她只有离合一条路可以选!”
“只有掉脑袋的驸马,没有离合的驸马,你懂不懂?”
秦墨咽了咽口水,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爹啊,那更要趁着现在还没有成婚想办法解除婚约,我们两看相厌,到时候她都不让我上床,你觉得我还有个什么意思?
小窦子娶了高阳公主,都快两年了,连公主的房门都没踏进去过,这不是要让小兜子绝后吗?
爹啊,虽然我不是小窦子,但是我是真的不喜欢她,我也不想天天睡个觉还要打报告。
又不会伺候人,脾气又差,还刁蛮,反正我是受不了,到时候掉脑袋,我也认了!”
“我抽死你!”
“您就算抽死我,我也认了!”秦墨觉得很有必要跟他先通个气,到时候,真的到了那一步,他感觉老爹会被气死。
“你真要这样?”秦相如还是挺了解秦墨的,自从秦墨被打了之后,就特别排斥李玉漱。
“不是我非要这样,而是我们都互相讨厌对方。”
秦墨说道:“爹啊,我以后像娶四五个老婆,生一窝孩子,你觉得公主嫁咱们家来,我还能行吗?
就算行,谁敢跟公主争宠啊,她一句话,我听还是不听?”
秦相如有些动摇,但是想到这件事都公布天下了,要是主动跟陛下退婚,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行了,公主你娶也得去,不娶也得娶,这个无可更改,你要是离合,那我就亲自打断你的腿!”秦相如语气特别严肃,“总之我告诉你,咱们家的男人要么马革裹尸,要么寿终正寝,就是没有离合的男人!”
别看他平日里宠秦墨,那也分事的,要是原则性的错误,那是绝对不能犯的。
秦墨叹了口气,看来老爹是认死理了,就看李玉漱那边怎么做了。
“哦,那公主主动退婚,你总不能不同意吧?”秦墨问道。
秦相如哼道:“要是公主真有那个本事能让陛下点头,那我也认了,但是没有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准备做你的驸马。”
说着一甩袖子,“跟老子来!”
秦墨撇了撇嘴,跟在了秦相如的身后。
“爹啊,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来就知道了!”
秦相如双手放在袖子里,很快就带着秦墨来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院子。
秦墨一愣,他们家什么时候还有这个院子,而且这个院子好像没住人。
而且有不少人把守在这里。
秦相如摆摆手,看守在这里的下人连忙离开。
秦相如窸窸窣窣的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其中一间房。
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些摆件。
只见秦相如走到床边,掀开床板,下面顿时出现了一个地道。
卧槽!
秦墨都惊了。
秦国公府什么时候有个地道?
“进来!”
秦相如手里拿着火把,猫着腰走进了地道。
秦墨也跟了进去,进到地下,他才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底下空间,里面堆放的不是别的,而是金灿灿,银闪闪的金子和银子。
大乾通宝如同路边的砂石,绳子都堆烂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穷的只剩下钱了!
秦墨都傻眼了,他们家不是很穷?
他便宜老爹一件衣服穿几年都打补丁了,也不舍得换。
他一个月就十几两银子的月钱。
可地下室里,这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还有各种名贵的人参东珠,直接给秦墨整不会了。
“爹,这,这些都是我们家的?”秦墨擦了擦眼睛,看着箱子摞好的银山,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你不是说,咱们家条件艰苦?”
秦墨惊讶的表情,秦相如很是满意,“那是害怕你守不住财,等你娶了公主,你总要能养得起吧?
现在你自己也知道赚钱了,我就告诉你,咱们秦府一年赚个七八万两还是挺容易的。”
七八万两什么概念?
放前世,那就是年收入七八千万。
妥妥的大富豪!
“爹,你真行,防儿子跟防贼似的!”秦墨忍不住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憨子,这里可都是多年来爹给你攒下的老底!”秦相如说道:“还有早些年的灭国之战,你爹我可没少抢好东西,不过你老爹我没有那些人心黑,抢的东西没有他们多。
那些违制的金器银器,都让我融成金块和银块了,但是你记住,这笔钱现在还不是你的,等你以后要是遇上什么事了,可以把这笔钱拿出来用!”秦相如也是用心良苦,他做的这些,还不都是为了秦墨?
“这里怕不是有五六十万两?”
秦相如说道:“一百三十万两,你记住了,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知道不?
咱们家还有粮仓,这些年存了应该有七八万石粮食,不管什么年月,这些粮食都能够保证我们一家人吃饱穿暖!”
秦墨无语了。
她天天住在钱堆上面,还以为自己是个没钱的穷逼呢。
还有粮食。
这些粮食足够秦庄人一日三餐,吃两年了。
没想到自己老爹也挺贼的,要不是他自己现在也挺赚钱的,怕是根本不会告诉自己这些。
“你现在置办了诸多产业,现在也稳定了,爹现在在家里没什么事,就帮你打理。”秦相如说道:“你做的是对的,拉他们入伙,背后还有陛下,把钱分给他们,越多咱们家越安全,爹听说你几万两买了西山煤山,又弄了个炉灶和蜂窝煤,这个也挺赚钱吧?”
秦墨想了想说道:“还行,蜂窝煤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炉灶挺难做的,一旦做大了,一年赚个几百万两跟玩儿似的。”
“我家憨子真的长大了!”
秦相如感慨万分,眼眶却红了,“要是你娘看到这一幕那该多好啊!”
离开地下室后,秦相如再三交代秦墨,一定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毕竟财不露白。
秦墨又不是真傻!
“行了,爹,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不就是一百多万吗,一两个月就赚到了!”秦墨十分傲娇的说道。
看着秦相如离开的背影,秦墨回了自己的房间。
“少爷,该洗漱了!”
秦墨看着面若桃红的初蕊,浑身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初蕊姐,我已经跟公主商榷好了,以后她不会在来管我们的事情了,要不今天晚上,你就别去偏房了,就留在我房间!
你千万别多想,就是天太黑了,我一个人害怕,而且一个人睡太冷了,多一个人,也能暖和一点!”
初蕊心跳的厉害,“少,少爷,您要是害怕,初蕊可以等你睡着了在离开。
你放心,我会给炉灶加炭的,您晚上睡觉保证不会冷!”
秦墨听后失落不已,洗漱完,蒙头就睡。
初蕊也叹了口气,她给宫里写了信,皇后娘娘也回了信。
得知秦墨取向正常后,又给了她一个任务,那就是想办法给秦墨吹风,尽可能的化解秦墨跟公主之间的误会。
这个任务太难了,其实她挺不理解的,公主为什么这么讨厌秦墨。
其实秦墨人真的很好的,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她来到秦家这么久了,秦墨从来不让她做累活,她吃得好,喝的好,睡得好,穿金戴银的,这些日子,她都感觉自己都胖了。
见秦墨背过身去不理自己,初蕊坐在床边,“少爷,您别生气嘛!”
“你到底是我的侍女还是公主的侍女,你害怕公主心里不舒服,就没想过我心里舒不舒服吗?”
秦墨说道:“既然如此,那等我进宫,跟母后说,让你去公主那儿得了!”
初蕊顿时脸色苍白,紧跟着小声抽泣起来,“对不起,少爷.......初蕊,初蕊心里只有少爷,跟少爷出宫之后,初蕊就想明白了,这辈子初蕊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一生一世,都要伺候好少爷!
初蕊真的没有二心,少爷......”
听到哭声,秦墨心软了,看着梨花带雨的初蕊,秦墨连忙将她抱在怀里,一阵安慰,“好了好了,是少爷话说重了,我才舍不得把你这么乖巧的好姐姐送给别人,我该打,我该打!”
一边说着,一边用巴掌招呼自己的脸,初蕊连忙握住秦墨的手,“少爷,是初蕊没做好,才惹少爷生气了,少爷待初蕊就跟家人一样,是初蕊太恃宠而骄了!
今天晚上,初蕊不走了,就,就,就陪少爷!”
她下定了决心,用坚定的眼神看着秦墨,“只求少爷别嫌弃初蕊这蒲柳之姿!”
见她开始脱衣服,秦墨苦笑一声,摁住了她的手,“算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初蕊姐姐,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公主,公主也不喜欢我。
我会想办法回绝这门婚事,那样,你就不会有任何心里负担了!”
初蕊心中是又喜又忧,喜是因为秦墨是真心待她,尊重她,没把她当成一个发泄的工具。
忧的是她该如何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务?
“少爷,其实公主人挺好的!”
初蕊说道:“要不,您尝试着跟公主好好相处,说不定您会重新认识她?”
“不要,我想到她都烦!”要不是李玉漱横插一脚,秦墨早就美人在怀了。
说不定,柴寡妇都点头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负荆请罪
原本秦墨都想要不认命算了,只要李玉漱不给他戴帽子,就由着她了。
但是冬狩时候,彻底让秦墨熄了这种想法。
“少爷.......”
“行了,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秦墨松开初蕊,重新躺进了被窝。
一般这个时候,秦墨都会摁住她细细的品尝胭脂的味道。
初蕊也没想到秦墨会这么排斥公主。
心中暗暗叹息,给秦墨盖好被子,去了外面的小房间。
......
第二天,秦墨还在睡梦中,就被秦相如给拎起来了,“爹啊,我现在已经不用去国子监了,我岳父大人都同意了,你这是干嘛啊?”
“不去国子监,难道就不用上朝了吗?你现在说什么也是定远县县男,从四品的爵位,大小朝会,你一个都不落下!”
“我还在养伤期呢,我岳母大人特批的,你就别折腾我了,你再这样我迟早离家出走!”
“起不起?不起抽死你!”
秦相如手里攥着马鞭,照着秦墨就是一下,打的秦墨哇哇乱叫,“起来,我起来,别打了,你在打,我保证你会失去我这个儿子!”
好一会儿,秦墨才满腹牢骚的起来。
跟秦相如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这大冷的天,简直冻死个人,想睡又冻手冻脚。
很快,两父子就来到了午门。
一下车,就有数人围了过来。
“老秦,你总算回来了!”程三斧笑着跑过来,“老兄弟,这一次又立下大功了!”
秦相如也笑呵呵的说道:“程黑子,你他娘的不地道,趁着老子不在家,赚走了老子家多少好处?”
程三斧嘿嘿一笑,这一次,他跟秦墨做生意,的确是赚大了!
李存功也道:“恭喜你凯旋而归!”
“谢了,郡王!”秦相如拱拱手,“感谢你替我家憨子洗刷冤屈!”
李存功连连摆手,“客气了,这都是应该做的!”
这时窦玄龄等人也上来说话,可见秦相如在朝臣中的人缘有多好。
杜敬明一脸惭愧的走上前,拱手道:“秦大哥,对不起,我教子无方,请你原谅!”
他杜敬明也欠了秦相如的,之前的酿酒案,他第一次动手打了杜有为。
秦相如叹了口气,“小孩子打架闹矛盾很正常,我们以前在军营里还不是天天争的脸红脖子粗?”
杜敬明很清楚,这件事要不是牵扯到了太子,根本不会这么简单,小孩子争吵,是秦相如给他面子,不想让他太难堪!
他长拜到地,“多谢秦大哥,杜敬明感激不尽!”
秦墨则是撇撇嘴,他对杜敬明倒是没什么恶感,杜有为迂腐,定多算个从犯。
真正的主谋是太子和公孙冲。
这时,公孙无忌也一脸惭愧的走过来,“秦国公,老夫惭愧见你啊!”
秦相如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国舅,你这是为何?”
公孙无忌心里一阵不爽,这不是明知故问?
程三斧等人憋着笑,都准备看好戏。
秦墨也笑了,他老爹真是蔫坏!
“之前,我家那个逆子跟秦墨闹了一些矛盾,险些酿成祸事,我代替那孽子,向你道个歉,晚些时候,还会有谢罪礼送上!”公孙无忌说道。
“矛盾?什么矛盾啊?我昨天下午才回的京,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国舅,你说说到底是什么矛盾,是不是我家憨子有错在先啊?
若是如此,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公孙无忌清楚,秦相如就是借机发难,想让自己出丑。
他其实也非常的窝火,但是没办法,这件事还没完。
要是秦相如发难,怕是有的烦。
他还打算让公孙冲在皇后娘娘生辰寿宴那天好好表现表现,最起码要解除禁足令吧?
“秦国公,你大人有大量,念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原谅那孽子一次,上次回去,我已经打了他一百鞭,你要是不解气,再去我家打,打到你消气为止!”
秦相如冷哼一声,他堂堂国公,去打一个晚辈,说难听点就是没有肚量。
况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在翻出来,对太子......也不好。
“打就不必了,让他负荆请罪,来我秦国公府赔礼道歉,只要我儿原谅,一切好说!”秦相如道:“我不插手小孩子的事情,免得说长辈欺负晚辈,不好听!”
公孙无忌说不出的恼火。
一边说自己不插手,一边又让公孙冲负荆请罪,这是要让公孙冲脸面扫地!
不过,他心中虽然愤怒,但这一次他不能发作。
公孙冲有错在先,这件事不揭过去,难保以后陛下不会翻旧账,而且如此一来,他们始终就亏欠秦家的。
“好,一会儿下了朝,我就让那孽子负荆请罪!”公孙无忌拱了拱手,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秦相如笑着对程三斧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有的人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程黑子,你说这种人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程三斧斜睨了不远处一样,候羹年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他嘿的一笑,“开水都烫不开他的脸皮,又怎么会羞愧呢?老秦,这种人我要是看见了,我肯定要往他的身上吐一口口水,然后在踩上一脚。
那还不过瘾,老子还要一拳把他打晕了,撒泡尿到他脸上!”
秦相如笑着点点头,候羹年脸色阴沉,依旧一言不发。
众人都在看戏,但是没人会指责秦相如和程三斧,甚至还有不少人附和了起来。
“窝屎才有意思,撒尿算什么!”
“哎,这种人一般都容易断子绝孙!”不少武将大笑起来。
候羹年脸色越发阴沉,那句断子绝孙,深深的刺激了他。
角落头里,柴绍也冷笑连连。
候羹年这个狗贼,他只恨当年没有手刃了他。
此时见他被人冷嘲热讽,心中说不出的痛快,再加上这些年,他一直在欺负打压柴国公府,恨不得也加入他们。
但,他不能!
柴绍的到来,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一直就是边缘人物。
来不来根本没人在意。
行了,这种人老夫一般是敬而远之的,大家都长点心,不说了,要开门了,大家站好!”秦相如笑了笑,旋即宫门打开,众官鱼跃而入!?
第一百六十八章 联合抵制!
大朝会,秦墨找了个靠近铁炉的柱子,然后熟练的取出一块布,垫在屁股下面,就这温暖的炉子,秦墨闭目休憩起来。
家国大事,他才懒得听呢。
李越看到这一幕,苦笑着摇摇头,憨子这毛病怕是改不掉了。
不过有秦国公在,问题不大。
很快,李世隆龙行虎步,走上了金銮殿。
戴魏上前拱手道:“陛下,户部账上现在只有几万两银子,还要紧着边关,赈济灾民的事情,户部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太子和越王的慈善基金会,再加上各家的帮助,户部应该可以从这件事情抽身而出了!
边关马上要送十万两银子过去,户部账户上的钱,怕是不够了!”
李世隆皱起眉头,虽然秦相如在边关护市,但是短期内想要赚很多银子,并不现实。
而且大多都是物资,反馈进内地,还需要一个时间,运送牛羊马,也需要一个过程。
“户部还有多少钱?”
“不足五万两!”
“剩下的钱,朕从内帑出了,一定要保证边关将士的生活!”李世隆现在有钱了,要是换做以前,他根本舍不得从内帑拿钱。
这都是秦墨给他的底气,一个月就给他送了十多万两进宫。
戴魏也没想到李世隆会这么大气,心中暗想,陛下什么时候这么豪爽了?
“还有一件事,现在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朕打算提拔寒门才子,也给他们一个机会,当然,你们要是有德才兼备的人也可以推荐!”
话落,朝廷顿时落针可闻。
提拔寒门子?
这还得了。
“怎么不说话?”李世隆问道。
“陛下,寒门子才疏学浅,没有教养,还是从各个书香门第选取人才比较好!”一人站出来说道。
“没错,千百年来,选拔人才都是从各家选举,寒门子粗鄙不堪,何以上朝堂?”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站出来炮轰李世隆,就连梁征都站了出来,“请陛下慎重考虑!”
李世隆脸都黑了。
他就是不喜欢用世家的人,人才被世家联手把持,他这个开国皇帝,还能压得住,那到了以后,太子上位了呢?
能不能压住?
而且他们隔三差五联合起来否定自己的政策,时常把李世隆气的跳脚,但是又无可奈何。
现在李世隆就是提了一句嘴,立马就招来了半数人的反对。
秦相如展出列道:“那个混球说寒门出不了贵子的?老子就是寒门出来的,照你们这么说,老子就没资格站在朝堂之上了?”
程三斧也紧随其后,“就是,管你们屁事,你们推荐你们的人,陛下用寒门子怎么了,俺老程也是寒门子,轮得到你们这些酸儒在这里说三道四?
要不是我们这些寒门子拼死拼活,嫣有你们今日的生活?
我看你们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不当人子!”
李存功没说话,因为他跟李世隆一样,出自陇西李家。
还有不少武将其实也是出自名门,他们也不好说话。
所以,朝堂就陷入了诡异的局面,秦相如和程三斧,鏖战群雄。
李世隆听的那叫一个痛快。
“温国公,我敬你是当朝大儒,我就想问您了,寒门子难道就不配鱼跃龙门?就不配出人头地吗?
我又问您一句,您难道出生就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吗?
要是每个人都能决定自己的出身,那这天下怕是也没有平民了,谁不想成为堂前王燕?”秦相如几句话,让梁征哑口无言。
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妥协了。
甚至程三斧都撸起了袖子,颇有一股马上要干起来的感觉!
眼看现场越来越混乱,李世隆只好亲自下场拉架。
好好的大朝会,差点变成武斗会。
李世隆一气之下,直接散朝了。
回到甘露殿,李世隆气的踱步,“这些人就是想要把持朝政,不让朕用寒门子,朕偏要用!”
可是,该如何瓦解世家呢?
他出自关东世家,深知世家勾连的可怕,这些世家又相互联姻,巩固他们的势力。
太上皇掌权的时候,曾经下旨,禁止关东世家之间相互联姻,反而提高了禁婚家族的声望,其他的豪门大族无不与其联姻为荣。
可以说,这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的心腹之中,有三分之二都是来自关东名门,所以支持者寥寥。
要不是有秦相如,程三斧他们支持,今天的朝会,他就彻底成了个笑话。
就在李世隆头疼的时候,不少人请辞的奏折呈了上来,不仅如此,其中最多的是攻讦秦相如和秦墨的。
看到这些辞呈,李世隆差点没气吐血。
甘露殿的气氛沉寂的吓人,高士莲甚至不敢大声喘气,他很清楚,李世隆现在肯定想杀人。
最关键的是,他们要求李世隆取消李玉漱跟秦墨的婚事。
说秦墨行商贾之事,配不上嫡长公主,而且秦墨开了个特别坏的头,如果以后大家有样学样,会带来非常坏的印象。
如果不同意,他们就辞职,就罢官。
总之一句话,李玉漱嫁谁都行,就是不还能嫁秦墨!
李世隆很清楚,这是秦相如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下场。
“去,把相如叫来!”
......
而此时秦墨离开了皇宫,这一次他带着耳塞补了个回笼觉,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爹,我先去海底捞了!”
秦墨说了句,直接脚底抹油。
不多时,程大宝他们也来了,一个个都围了过来,“憨子,你那个蜂窝煤带我们一起做呗?
憨子,要不我用我家的煤山入股怎么样,你给我一股,哦不,给我半股怎么样?”李勇猛忍不住说道。
柳如剑现在也特后悔,“憨子,我后悔了,你带我一起做呗,不就是银子吗,我给还不行吗?”
窦遗爱也拉着秦墨的手,“秦墨,你带带我,我真的想发财!”
“哼,早干嘛去了,现在看我赚钱了,想入伙?没门!”秦墨早就知道柳如剑和窦遗爱会后悔,“行了,这个事儿晚点再说,一回儿有个新朋友过来,你们都给我热情点!”?
第一百六十九章 摒弃前嫌
“谁啊?”李勇猛好奇的问道。
“一回儿来了你们不就知道了?”秦墨夹了一筷子食物,“还有啊,明天是我岳母大人生日,你们有没有收到请柬?”
“这个......没有!”程大宝挠了挠头。
李勇猛骄傲的说道:“我收到了!”
“靠了,你爹跟我也岳父大人是堂兄弟,你能收不到吗?”秦墨竖了个中指,“这样吧,你们没有收到请柬的,到时候我带你们进宫,我给我岳母大人准备了一份大礼,你们早点过来帮忙,保证是你们没看过的礼物!”
“大哥,还是你够意思!”程小宝高兴的说道。
“小意思啦!”秦墨摆摆手,就在这时,包厢里房门敲响,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秦,秦墨,你在包厢吗?”
秦墨连忙放下筷子,“新朋友来了!”
众人都很好奇,秦墨带的新朋友到底是谁!
门外,柴荣十分的紧张,他今天穿的十分的正式,身边还跟着几个下人,每个下人的手里都抱着满满当当的礼物!
推开门,就看到秦墨的笑脸,“小柴,你来啦,快进来!”
说着,一把勾住了柴荣的肩膀,“你说你也真是的,来就来,还带这么多礼物做什么!
兄弟们,过来认识认识,这就是我们的新朋友,柴荣,柴家二郎!”
看到柴荣,众人都是一愣。
李勇猛脸色有些不自然,程大宝兄弟也差不多,柳如剑也没好哪儿去。
但是窦遗爱这个憨憨十分热情,“柴二郎,欢迎你!”
闻言,柴荣也有些激动的说了声谢谢,这些人可都是大乾勋贵二代的核心人物,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够光明正大的跟他们站在一起。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还不快欢迎?”秦墨有些不爽的提醒李勇猛他们。
李勇猛舔了舔嘴唇,“欢迎你,柴二郎!”
程家兄弟也兴趣缺缺,十分敷衍的说了句欢迎,柳如剑亦是如此!
柴荣心里很紧张,虽然听得出来他们不是太欢迎自己,但还是非常礼貌的说道:“我给诸位备了一份薄礼,还请诸位不要见外!”
“行了,礼物放下吧!”
秦墨勾着柴荣的肩膀,拉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程小宝有些委屈的说道:“大哥,那是我的位置!”
柴荣听了急忙起身,却被秦墨拉住,“去去,这里规定谁坐了吗?来,小柴,快坐!”
“我,我还是坐其他位置吧!”柴荣有些局促不安。
“就坐这儿!”
秦墨站起来,对着他们说道:“你们什么情况,我叫个新朋友过来,你们不热情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横眉冷眼的,给谁看呢?
我告诉你,柴家是大乾的柴家,不管柴家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柴家是大乾的柴家。
柴二郎也是生长在大乾荣光下的,你们少在这里给我排外!”
柴荣感动不已,但是这种局面,他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待在这里,“那个,秦墨,谢谢你,我,我家中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你告辞个六啊,你家里能有什么屁事?”
秦墨罕见发火了,“坐下,除了小窦子之外,其他人都给我反省反省,以后我还会做其他生意,还会拉更多的人进来。
我告诉你,这一次我又弄了个养殖场,我直白告诉你们,我岳父大人是大老板,柴家也有半成股,你们自己想吧!”
说着,给柴荣倒了杯酒,“来,兄弟,我应该比你大一点,以后你就叫我大哥,有什么事儿,你就跟我说,我帮你撑腰!”
没办法,这是小舅子啊,必须对他好点!
柴荣端着酒杯,眼泪汪汪的,“谢,谢谢!”
这么些年了,也就秦墨站出来,为他说公道话,维护他,太好了!
“谢个屁!”
秦墨一口喝了酒,然后热情的招呼柴荣吃饭,秦氏海底捞的吃食都非常的新颖。
可以说,这里流传出去的菜系,要不了两天就会风靡京城。
这里就是京城饮食的风向标。
甚至随着商队,向外扩展了。
窦遗爱可没那么多心思,反正秦墨说这是新哥们,那就是新哥们,热情的不得了,“来,柴兄,喝酒!”
有窦遗爱的热情招待,柴荣也自在了不少。
李勇猛等人则是在思索秦墨话里的意思。
“陛下是大老板,柴家有半成股,这说明......陛下知道这件事!”李勇猛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连忙举起酒杯,“柴兄弟,来,我敬你一杯,欢迎你加入我们,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柴荣受宠若惊,这儿是成郡王的儿子,真正的皇族贵胄!
他急忙起身,“谢谢,谢谢!”
紧跟着,程大宝两兄弟也起身敬酒,“柴二郎,我们两兄弟嘴笨,也不会说什么话,你是憨子认可的兄弟,那我们以后也是兄弟!”
“谢谢!”
柴荣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柳如剑也起身提了一杯酒,“来,柴二郎,想说的话都在酒里,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秦墨则是满意的点点头。
在他看来,柴家的事儿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几家认可柴家,久而久之,对柴家的偏见都会降低!
“这就对了嘛!”
秦墨说道:“这样吧,哥们今天心情不错,小窦子,小柳,你们两个拿出十五万两来,我给你们两人一股,要不了几个月保证让你们回本,以后全都是赚的。”
“啊,十五万两?”
窦遗爱都快哭了,“上次不是说十万两银子一股吗?”
“你还说,上次哥们说了,十万两是友情价,以后你们翻倍我都不给。
十五万两我还收少了呢,我现在每天都是上万两银子,以后二三万两都打不住的,我自己做不行,非要拉着你们一起做?
十五万两,我亏不亏啊!”
咕噜!
听到这话,房间里的人全都咽了咽口水。
每天上万两银子?
天老爷啊,那是多少钱呐!
这话要是别人说,他们肯定嗤之以鼻。
但是李勇猛跟程大宝可太明白了,秦墨这句话,是半点水分都没有的!?
第一百七十章 把你姊妹叫出来!
柳如剑跟窦遗爱眼巴巴的看着秦墨。
柴荣都傻眼了。
十,十五万两银子一股?
老天,那是多少钱?
秦墨的产业这么赚钱?
“反正,你们要做就十五万两,不过你们要是一次性拿出来有难度,可以先付一半,剩下的给你们几个月慢慢付就行了。”秦墨就想拉着他们一起搞钱,“要同意,等我岳母生日后,你们拉着银子来找我,要不行,那你们就看着吧!”
先给一半的话,还能接受。
柳如剑说道:“我给,我肯定给!”
窦遗爱也急忙说道:“我也给!”
“行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喝酒!”
“大哥,你弄得那个养殖场也分我一股呗,钱好商量!”李勇猛扭捏的说道,他才不管秦墨做的什么生意,反正秦墨的生意肯定特赚钱。
“对对对,大哥,给我们也匀一股呗,钱好说!”程大宝也说道。
“行了,你们两家又是做白糖生意,又是做壁炉生意的,够赚钱了!”
见秦墨拒绝,几人都有些失望。
这时,秦墨说道:“不过,三碗不过岗和烧刀子我可以每个月分你们两千斤,你们怎么卖我不管,但是不允许在京城卖,其他地方随你们便,我可告诉你了,卖的越远,利润就越高,而且这个生意,得先进货在给酒!”
李勇猛眼前一亮,“能多给点吗?”
“不行,就两千斤,还有小柳家和小窦家也要!”
闻言,柳如剑跟窦遗爱都激动不已,“我们两个也有份?”
“好兄弟,讲义气,哥们是那种亏待兄弟的人吗?”秦墨笑着道:“你们四家分就行了,但是说好了,各卖各的,打个比方,我在京城,你们就不许在京城卖酒,这是市场保护。
比如勇猛现在在奉天卖酒,那么其他人就不能去奉天卖酒,这也是保护他,一旦发现了,那不好意思,直接取消卖酒资格!”
“这个主意好!”
这个规矩得到了大家一致的点头。
“这个,我就不收你们加盟费了,但是有一点,你们要派人去收那些果酒,越多越好,这就是唯一的条件!”
“不就是收果酒嘛,小菜一碟!”
“就是,包在我们身上了。”
程家两兄弟胸膛拍的砰砰作响。
现在京城的果酒都快被收购完了,而且收购的价格也比之前高了不少,所以秦墨只能先抛出诱饵,让他们去收购,这样一来,能够减低成本!
他们为了卖酒,肯定会努力收购的。
“小柴,这一次虽然没有你们家,但是别气馁,现在把酒给你,也不见得是好事,等机会成熟了,我会拉你入股的!”秦墨拍了拍柴荣的肩膀说道!
“我,我明白!”从小就知道明哲保身的柴荣很明白秦墨的意思,现在给他酒,他也卖不出去。
大乾禁酒,除了胡商带来的酒,要不就是酿造的涩口果酒。
三勒浆为什么能够风靡大乾,一是因为烈,二是因为禁酒令。
三碗不过岗也好,烧刀子也好,可比三勒浆好太多了。
根本不愁卖的。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对了,你家是不是还有一个姊妹?有机会也带出来一起玩玩,认识认识!”
“我家的确有个姊妹!”柴荣看向秦墨,心想,整个大乾,怕是只有秦墨不嫌弃他们家。
父亲一直想给妹妹找一个如意郎君,小门小户的,又不敢碰柴家,豪门大族,又看不上柴家。
秦家是当朝显贵,秦墨更是深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喜爱,而且秦墨为人仗义大方,素有纯孝之名,肯定会对自己妹妹好的。
秦墨心中一喜,以为他说的是柴寡妇,“有机会去你家拜访一下柴国公,在顺便认识认识你的姊妹!“
“那小弟扫榻以待!”柴荣说道。
“哈哈,来喝酒喝酒!”
秦墨连忙倒了一杯酒,包厢里的气氛很热,很快几个人就喝的五迷三道的。
秦墨也有些头晕,让人把他们送去厢房休息,这些个家伙,成天在他这里宿醉。
不过让秦墨意外的是,柴荣依旧没有醉倒,“小柴,酒量可以嘛,不下去休息?”
“秦大哥,小弟还要回家,就不会叨扰了!”柴荣拱了拱手,今天他非常高兴,但是住在这里,他心里总有些不适应。
“以后我在这里给你留间房子,那些个活宝隔三差五在我这里睡,你也别太见外,还有啊,回去帮我跟你姊妹说声谢谢!”秦墨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拍了拍柴荣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柴荣都懵逼了,秦墨啥意思,让他跟妹妹说一声谢谢,他难道认识思甜?
他突然想起刚才秦墨三句话不离口他的姊妹,莫非......秦墨对自己这么好,全是看在思甜的面子上?
他顿时清醒了不少,但是烧刀子的后劲儿实在是大,他强打起精神,在下人的护送下回到了府上。
一进门就开始大喊,“爹,爹......”
听到呼声,柴绍连忙出来,见柴荣醉醺醺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柴进的忌日,他本来不该去上朝的,但是昨天秦墨等人的造访,让柴绍辗转难眠,他特意上朝,就是想看看李世隆会不会提及自己。
但是这一次,李世隆并没有点他,这让他心里忐忑的同时,又有些焦虑。
恰好今天又是柴进的忌日,他心里有有些悲痛,见柴荣浑身酒气,连忙让人给他泡了杯参茶!
柴荣吹了冷风,吐得到处都是,灌了参茶,这才好些,“爹,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柴绍挥了挥手,下人离开,他问道:“今天去秦氏海底捞如何?”
柴荣把参加午宴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他明天还让我去帮忙,还说到时候带我一起进宫给皇后娘娘贺寿!”
柴绍眉头深深皱起,他不理解,”秦墨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大概是投缘吧!”
“投缘个屁!”
柴绍说道:“为父怎么教你的?秦家的生意都是几十万两上百万两的大生意,说他是大乾财神也不为过,只要他不犯浑,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冲着他这么能赚钱,也会把他当个宝!”?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全凭嫂嫂做主!
“这么赚钱的生意,他叫别人不好吗,非得叫上你?”柴绍忧心忡忡的说道。
“爹啊,我觉得秦墨很可能对思甜有意思!”柴荣说道:“宴会散了后,秦墨还特意让我过来感谢思甜,还说下次聚会,要把思甜带过去认识认识!”
柴绍直接愣住了,“秦墨什么时候认识思甜了?”
“爹,我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您不是一直想给思甜找个乘龙快婿吗?我觉得秦墨就挺不错的,家世好,为人忠义纯孝,自己又有本事,深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喜爱。
若是嫁给秦墨,必然没人敢欺负思甜!”
“你糊涂,秦墨可是嫡长公主的驸马,你妹妹嫁过去只能做小!”柴绍说道。
柴荣面露苦涩,“有嫡长公主护佑,可没人敢欺负咱们家!”
柴绍重重叹了口气,一时间心乱如麻,他在正厅里踱步,“来人,把小姐叫来!”
很快,柴思甜过来了,“爹,你叫我做什么?”
“爹问你,你认识秦国公世子秦墨吗?”柴绍问道。
“不认识啊,但是我听过他,据说他是个憨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柴思甜不解的说道:“爹爹,好端端的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柴绍深皱眉头,“爹问你,愿不愿意嫁给秦墨?”
什么?
柴思甜急忙说道:“爹,女儿不嫁人,再说了秦墨不是有婚配了吗?”
“妹妹,其实秦墨人挺好的!”柴荣解释道:“那都是世人对他的曲解!”
“我不要!”
“妹妹,你想想,如果秦墨真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又如何会术算?连温国公在术算一道都不是他的对手。
冬狩时,秦墨曾作了一词两诗,每一首都是千古绝句,力压温国公和赵国公。
陛下也曾多次夸赞秦墨有赤子之心,他只是为人比较耿直而已。
前些日子,难民进城,秦墨以一己之力养了七八千的灾民,一人而活万人,实在是菩萨心肠。
那些人只是嫉妒他,才会恶意中伤他!”
柴思甜沉默了,“如果这么说的话,秦墨还是人中龙凤咯?”
“本就是人中龙凤,凭什么他这么受宠啊,凭什么立功的是他啊?
凭什么那些国公世子,王爷世子,都这么喜欢跟秦墨玩,还不是因为秦墨的个人魅力?”柴荣苦口婆心的说道。
柴绍也不禁思索起来,这些日子,就秦墨最能搞事,别人想不关注他都难。
想想也是,秦相如也是当世英雄,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是狗熊呢?
“但是,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长得高矮胖瘦我也不知道,我......这让我如何回答?”柴思甜有些扭捏了。
柴荣一看,就知道有戏,“这个无妨,下次聚会,我带你一起.......”
“这,这不好,哥,我一个姑娘家家,跟你去见他......”
“你不认识秦墨,秦墨好像认识你,他特意交代我,让我感谢你,还让我带你过去!”柴荣笑着道。
柴思甜更疑惑了。
秦墨认识她?
这不应该啊。
不过,二哥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骗她。
难不成,秦墨真的......对她有意思?
想到这了,她心里有些迷茫,又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来报,“公爷,公主回来了!”
话落,一身白衣的李玉澜走了进来。
“嫂子!”柴思甜连忙迎了上去。
柴绍也连忙拱手,“微臣参见公主!”
柴荣也有样学样!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李玉澜急忙说道。
“嫂子,你比之前又清减了。”柴思甜握住李玉澜的手,满是心疼的说道。
李玉澜摇摇头,这几天她情绪低落,失眠严重。
脑海中频繁闪过秦墨的身影,这让她倍感煎熬。
而今天,是柴进的忌日,她感觉柴进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已经快淡不可见了。
其实,跟柴进成婚,也是听命嫁人。
但是对秦墨,真的不一样。
“你也别太难过了,大哥在天之灵要是看到你这样,肯定会难过的。”柴思甜安慰道。
李玉澜心中更惭愧,“去祠堂,我要上香!”
三人跟在李玉澜的身后,就见李玉澜上香,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柴郎,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来为你上香了,这辈子咱们缘分浅,也不知有没有下辈子!”
很多想说的话,李玉澜憋在心里特别难受,她只能丢着柴进的灵位默想,许久,她才起来,然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柴进的灵位。
祠堂大门紧闭的那一瞬间,两行清泪落下。
柴思甜也跟着哭,“嫂子,你是不是要嫁给别人了,以后,你是不是就不是我嫂子了?”
李玉澜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对柴思甜,她是真的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不会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嫂子!”
李玉澜抱住柴思甜,给柴荣都整的鼻子酸了。
柴绍也是长叹一声,可惜他儿子福薄啊!
好一会儿,两女才停止哭泣,李玉澜说道:“明天是我母后的生辰,明日你随我一起进宫贺寿,届时,会有许多青年俊杰到场,你要是看中谁家的人,跟我说,我让母后为你保媒!”
说这话,她看了一眼柴绍。
柴绍连忙拱手道:“感谢公主!”
这件事,其实是他拜托李玉澜的,再过一段时间,李玉澜就不是柴家媳了。
也算是他最后一点私心。
柴思甜俏脸通红,“我,我还没有嫁人的打算!”
“傻姑娘,你现在正是大好年纪,家公让你自己选,总好过他为你选,与自己中意的人相守一生,总好过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相守好!”
李玉澜很清楚柴家的情况,若是母后保媒,对方肯定不会拒绝的。
也算是她为柴家做的最后一件事。
柴思甜没有吭声,实际上,她很清楚,自己躲不过这一关。
嫂子说的很对,与其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还不如自己选一个喜欢的。
最起码,这样她不会后悔!
她突然想到了素未谋面的秦墨,害羞的说道:“全凭嫂子做主!”
第一百七十二章 皇后寿诞!
当晚,李玉澜就在柴国公府住下了。
害怕她睹物思人,柴思甜特意陪着她,“嫂子,进宫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吗?”
这么久了,她都没有进宫。
“你别担心,到时候就跟着我就行了,到时候各家的英年俊杰,我会一一为你介绍!”
李玉澜拉着她的手,“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为母后准备贺礼,也会有很多人为母后吟诗作词......”
柴思甜俏脸滚烫,“嫂子,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我听爹爹说,陛下想把你许配给候家子......”
“没有,这件事作罢了!”
李玉澜说道:“嫁给谁我都不会嫁进侯家!”
她太清楚侯家打的什么主意,而且也清楚侯家有多针对柴家,不过,要不是秦墨帮忙,此时父皇的圣旨都下来了。
真是万幸,否则她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柴思甜相见了!
闻言,柴思甜松了口气,“嫂子,我希望你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如意郎君,皇后娘娘这一次生辰,你不妨也为自己挑选一下如意郎君!”
李玉澜苦笑一声,“我暂时没有嫁人的打算!”
那首人面桃花相映红,实在是太惊艳了,她如何能忘?
“爹爹说,到时候要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要高高兴兴送你出嫁!”
柴思甜抱住她,“嫂子,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不管你嫁给谁,你都是我的嫂子,我这辈子也只认你这个嫂子!”
李玉澜抚着柴思甜的秀发,“嫂子也希望你幸福.......”
两女一直交谈到深夜,才睡去。
翌日,两女起了个大早。
李玉澜也第一次换上了素雅衣服之外的服装,用上了胭脂。
看着李玉澜,柴思甜都痴了,“嫂子,你真美!”
“你也很美啊!”
李玉澜笑了笑,心中却有些悲伤,她很清楚,从今天起,她就不用在守孝了,三年是一个分水岭。
在守下去,是对父母的不尊重,也会让柴家难做。
柴绍对李玉澜拱手道:“公主,思甜就拜托您了!”
目送两人离开,柴绍长叹一声。
而柴荣,则是天不亮就来到了秦氏海底捞!
秦氏海底捞忙碌的不得了。
秦墨站在上面,李勇猛,程大宝兄弟,柳如剑,窦遗爱也早早的到了。
柴荣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心里一惊,连忙道歉,“抱歉,我来迟了!”
他心中暗骂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
“小柴来了,没事,这边也才刚开始,这几个家伙昨天都住在我这里,他们当然来的比你早!”秦墨拍了拍柴荣的肩膀,柴荣这才没有那么紧张。
“快来,小柴!”
李勇猛主动让开一个位置。
柴荣受宠若惊,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李勇猛,然后站了过去。
“现在人到齐了,都听好了,我们今天任务非常的重,因为,我要给我岳母准备一个最最最独特的生日礼物。
这个生日礼物,是大乾独一份,但是制作难度很高,需要大家的配合!
其次,我母后那一桌的饭菜,也是我来做,时间很紧,大家全都动起来!
六根叔,今天海底捞就不营业了,给每个拿到号的顾客发一份甜点以作补偿!”
“是,少爷!”杨六根点点头。
“大家动起来!”
伴随着秦墨的话,厨房顿时忙碌起来。
一个又一个鸡蛋的蛋清和蛋黄分离开来。
秦墨打算做一个九层大蛋糕,起码要用到一两百个鸡蛋,要足够百人分食!
其次,他还要做三十多道菜,做完之后,还要确保这些菜不冷却。
起先,众人只觉得好奇,可接下来,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
人工搅拌鸡蛋液,他们的手都要废掉了。
......
皇后三十六岁生辰,这个年纪在大乾都可以做奶奶了。
在大乾,十三四岁成婚生子是一件非常普遍且常见的事情。
因为不是整寿,所以公孙皇后也没有大办,只是在立政殿小办了一场。
即便是小办,但是来的宾客也足够多。
嫁出去的公主,全都回来了,然后就是各家的诰命夫人,然后是后宫的妃子。
这些人按照她们的身份,级别区分开来。
能入立政殿的,全都是大乾有头有脸的人物。
是政治,也是另一种拉拢。
而这个场合,能进来的男性,也全都是各家的晚辈,要不就是皇族子弟。
李玉澜作为大乾大公主,虽不是嫡长公主,但是身份地位也很高。
此时的她,一身红衣,面带粉纱,眉心一点红,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是百花中最娇艳之一。
柴思甜在她的身边,小家碧玉的,看起来十分的惹眼。
在李玉澜更上面的,则是李玉漱,他此时一袭粉色宫装,宛若桃花,眉心一点绛,两腮绯红,眉若青黛,眼若汪波,看起来端庄又典雅。
她抱着小十九,小家伙也很乖巧,盘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公孙皇后凤冠霞帔,端庄又威严,母仪天下,令人不敢多看!
大殿里格外的热闹。
众夫人进店先跪拜公孙皇后,然后门口的太监高声唱和她们送来的礼物。
给的越多,公孙皇后越愁。
真以为皇后办寿,不用回礼?
不回礼,她们会想,自己送的礼是不是不符合皇后的心意?
他们家是不是会被冷落了?
所以,该回什么礼,怎么回都是还有讲究的。
根据亲疏远近来。
一般这种事,都是由冯谨来操持,回礼之前会有一个册子,公孙皇后过目没问题,才会按照册子上的礼单回礼。
“嫂子,我好紧张啊!”柴思甜小声的说道,她盘腿坐在这里,腿都麻了,但是她又不敢起来。
而且寿宴没有开始之前,谁想方便,那都是不许的,所以她们进宫之前,要先如厕,然后不能喝水,用早膳。
“别紧张,等众人献礼之后,宴会就开始了。”李玉澜说道:“现在是夫人们献礼,一会儿就该是那些勋贵家的俊杰了,你好好看清楚,到时候唱礼的太监会报家门!”
柴思甜点点头,等了好一会儿,总算轮到各家青年俊杰了。
她顿时来了精神!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人偶!
“太子殿下,送百年山参一对,东珠百颗,辽东白虎皮一张......”
“四皇子,送羊脂白玉屏风一块,龙涎香一斤,丹东.......”
最先进场贺寿的,是太子等人。
李玉澜说道:“你要是看中我哪个兄弟,我也可以替你要恩典!”
“嗯!”
柴思甜点点头,太子侧妃她就不想了。
四皇子太胖了,看起来跟弥勒佛似的。
五皇子太瘦了,也不行。
越王看起来也不太行,怎么看起来有点猥琐?
柴思甜有些无语,不过这些皇子送礼也是别出心裁。
太子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儿臣恭祝母后青春永驻,万寿无疆!”
他其实不想来,他现在一瘸一拐的,拄着拐杖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就这么短短几步路,疼得他直冒汗。
伤势比他想象的更重,太医说,他的脚很可能会留下暗疾,也就是说,以后走路都会有点瘸!
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如芒在背!
太子妃林蓉搀扶着他,却被他一把甩掉,她眼中闪过一丝忧愁,跪在地上,“祝贺母后寿比南山!”
“好好好,都起来!“公孙皇后点点头,然后连忙让他们坐下。
“不用搀,孤能走!”李新强撑着,走到了左边,距离公孙皇后最近的位置。
林蓉沉默不言,默默的跟在背后。
随后,李智等人也纷纷上前贺寿,其实礼物都差不多。
不是给的越多越好,很多人都在藏。
李越送的都是一些公孙皇后能够用得着的,比如,手工梳妆台,被打磨抛光过的铜镜,照的人,纤毫毕现。
就这一个铜镜,就让公孙皇后喜不自禁,“有心了,这份礼物,母后非常喜欢!”
没有那个女人不爱美的,李越送的礼物不贵重,但是非常用心。
李越笑着道:“母后喜欢,儿臣就高兴!”
众皇子说不出的嫉妒,他们的礼物那么贵重,却不抵一个梳妆台,一面铜镜。
李智冷哼一声,心想,一会儿看他怎么出风头。
这时候,十六皇子进来了,他送的礼物是一个自己雕刻的人偶,样子赫然是公孙皇后。
“母后,这是儿臣亲手雕刻的人偶,希望母后喜欢!”李轩兴冲冲的拿着人偶上前,公孙皇后喜不自禁,“雕的真好,十六,你有心了!”
李轩笑了笑,“我也是无意见在太子哥哥的寝宫看到太子哥哥做了一个母后和父皇的玩偶,才突发奇想要雕刻一个人偶给母后的。
太子哥哥可比儿臣做的好多了,母后能喜欢,儿臣真的太高兴了!”李轩一脸天真的样子。
可李新脸色却沉了下去,“十六,你胡说什么,孤什么时候做了父皇和母后的人偶了?”
“没有嘛?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李轩挠了挠头,“太子哥哥别生气!”
李新哼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可他心里莫名觉得惊慌,在看公孙皇后的脸色,似乎有些不自然。
不仅仅是公孙皇后,很多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看着自己,眼神中,仿佛带着一丝审视。
“母后,你别听十六胡说,我没有做什么人偶!”李新说道。
公孙皇后点点头,“这人偶我很喜欢,十六,入座吧!”
“是,母后!”李轩笑着坐下。
虽然公孙皇后没有说什么,但是李新心里惴惴不安。
这时候,公孙冲到了,他带着大量的礼物来的。
说实话,这些天他日子真的不好过。
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昨天他爹硬是要逼他负荆请罪,他说什么也不同意。
要真的像秦憨子负荆请罪,他以后也没脸在京城混了。
他看了一眼,没看到秦墨的身影,心中稍定。
看着美颜不可方物的李玉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可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怒火。
他闲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李玉漱居然不为自己求情,还有那天晚上,他傻乎乎的在外面吹了近两个时辰的冷风。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铁了心要嫁给秦墨了?
两人眼神对视,李玉漱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愤怒,下意识偏过头。
之前,她看到公孙冲有的只是高兴,现在却让她喘不过气来。
有的是烦闷和压力。
“孩儿公孙冲,见过姑母,恭祝姑母松龄长岁月,皤桃捧日三千岁。”
公孙冲跪在地上,似乎在彰显自己与公孙皇后的关系。
公孙皇后岂能不知公孙冲的意思,无奈一笑,“冲儿,快起来吧!”
“谢姑母!”
他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屁股还疼,但还是麻溜的坐在了除了皇族子弟下的第一位。
他公孙冲,自称大乾第二外戚,无人敢称第一!
随后,杜有为,窦建明,就连侯永也重新出来了。
只不过侯永眉宇间总有些阴翳,说话嗓子也有些尖锐,听起来跟宫里的太监似的。
他目光如刀,撒了一眼不远处的李静雅,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昔日有多喜欢,现在他就有多恨。
李静雅不敢与之对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齐王府那里也没去。
就连秦氏海底捞她都没有去。
这会儿看着侯永那仇恨的眼神,她心中有些害怕,可更多的是愤怒。
那日要不是秦墨来的及时,她就被这个禽兽给玷污了。
一个又一个世家子的到来,整个立政殿显得非常热闹,不少人都坐到了偏殿。
李玉澜问道:“有看中的吗?”
柴思甜摇摇头,“人都到齐了吗,是不是还有人没来?“
李玉澜也有些无奈,这些人可都是京城最有前途的勋爵之子,柴思甜居然一个都看不上,那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应该还有几个人没来!”李玉澜其实也在期待着,只是这么久了,她想看的那个人,还没来!
李玉漱此时也有些紧张,因为之前她跟秦墨打赌,说好了要去跟父皇说退婚的事情的,可结果到了今天她都没有行动。
总觉得自己爽约了,有些心虚。
这时候,李丽荣问道:“七姐,姐夫怎么还没来啊,他上次救了我,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他呢!”
李玉漱有些尴尬的说道:“应该快到了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祝贺你福寿与天齐!
就连公孙皇后也忍不住问道:“冯谨,秦墨来了吗?”
冯谨摇摇头,“娘娘,还没呢!”
公孙皇后看了看时间,都半上午了,这个点秦墨难道还没有起床?
她心里有些着急,但是也没有表露出来,恰好这时李世隆来了,他龙行虎步的走进来。
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下跪。
“参见父皇!”
太子急忙下跪,林蓉害怕太子伤着脚,连忙搀扶他。
众人亦是纷纷下跪,“参见陛下!”
“都平身!”
李世隆今天心情非常的不错,笑容满面,大步走到公孙皇后面前,“皇后,朕处理完政事来为你过生日啦!”
公孙皇后笑脸盈盈的礼福,“臣妾恭迎陛下!”
“快起来,今天你是寿星公,不用给朕行礼!”
李世隆连忙握住她的手,和她坐在一起,两人的感情很好,外界一直引为佳话。
即便李世隆后宫佳丽三千,可他对皇后的宠爱从来没减少过。
公孙皇后有些害羞的说道:“陛下,大家都在呢!”
却没想李世隆攥的更紧了,“无妨!”
公孙皇后心里甜滋滋的,下方那些妃子们,亦是羡慕嫉妒,但是恨是没有的。
她们很清楚,无人可取代皇后。
而且公孙皇后为人公正,从不压迫后宫,她们在后宫的日子,过的倒也不错的。
“人都到齐了吗?”李世隆问道。
公孙皇后摇摇头,“秦墨还没来呢!”
“嗯?”李世隆皱起眉头,“那憨子还没来?他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平日里,秦墨惫懒,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天是公孙皇后的生辰,他这个大乾嫡长公主的驸马,居然到现在还没来。
这说得过去?
枉皇后如此疼爱他!
公孙皇后也有些发愁好失望,那日秦墨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给她准备一份厚礼呢!
可现在,连个人影儿都没看到!
“高士莲!”
“奴才在!”
“去看看秦墨来了没有,这憨子,太不像话了,今天什么日子,他居然不进宫!”李世隆有些生气了。
高士莲心里一紧,“小祖宗哟,你又整什么幺蛾子啊,今天这么大的日子,你怎么也敢不来啊!”
这时候,李新说道:“父皇,今天是母后的生辰,秦墨居然还没现身,显然是没把母后的生辰放在心上,这完全就是一种漠视,母后如此宠爱秦墨,并没有让秦墨感恩戴德,反让其养成了骄纵的习惯。”
此话一出,公孙冲也是附和,“太子说的对,今天这样的日子,不管秦墨有什么理由,都是不该的!”
李世隆听后更气了。
公孙皇后想帮秦墨说好话都找不到借口。
“七姐,难道姐夫在家里睡过头了?”李丽荣小脸满是疑惑的看向李玉漱。
李玉漱神情尴尬,这会儿功夫,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
她觉得特别的丢脸,心中又有些恼怒,这憨子,到底想怎么样?
母后生日他都不来?
也太没良心了吧!
“太子言重了,秦墨并没有忘记母后的生辰,相反,他一直都放在心上,秦墨早就说了,今天要给母后准备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
李越起身:“父皇明鉴,秦墨没来,还有程氏兄弟,柳如剑,李勇猛,窦遗爱,柴荣他们都没来,他们定然是在给母后准备礼物!”
听到这话,众人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人没来。
秦墨还真是好人缘,居然能够叫动这么多人。
“那可不一定,都知道他们爱在秦墨的海底捞鬼混喝酒,一喝酒就是一宿,恐怕是喝醉了,到现在还没起来!”侯永冷笑着说道。
“多说无益,不妨在等等!”
李越拱了拱手,“父皇,母后,秦墨虽然憨,但是大事上还是不会乱来的,他向来孝顺,两位大人的事情,他从来都是放在心上,不可能喝酒误事的!”
“越王没说错,昨天我儿说今日要在秦墨那里准备礼物,所以特意留宿秦家!”胡红玉忍不住开口说道,现在她女儿的肚子大了,越王这个女婿,她就算不相认,那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柳如玉现在还没有显怀,打扮的格外漂亮,一双美目,从始至终都没有从李越的身上挪开过。
侯永忍不住看过去,心中怒火滔天,他现在已经被废了,恰好柳家有没有答应婚事,这让他特别不爽。
心中疑神疑鬼的,心想,柳家人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可转念又看到柳如玉看着李越那深情款款的眼神,说不出的恼火,嫉妒心都快炸了。
不过他想什么根本没人在意。
胡红玉一开口,程大宝的母亲,李勇猛的母亲,都纷纷开口了。
有二品诰命夫人,也有郡王妃,太子的话就站不住脚了。
这让太子无比的恼怒。
为什么都要跟他作对?
李世隆脸色也好看了不少,“哼,这小子,天天神神秘秘的,朕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拿出什么别出心裁的礼物!”
公孙皇后也笑了起来,心中充满了期待。
不仅仅是他,这大殿里的人,就没人不好奇的。
李智也是羡慕嫉妒,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他前面准备的再好都比不上秦墨最后出场。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高士莲急匆匆的小跑进来,“陛下,娘娘,来了,驸马都尉跟一众世子们来了!”
话落,外面就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仔细一听,好像是有人在唱歌,“祝贺你福寿与天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人未至,声先道。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外面传来了喜庆的歌声!
紧跟着就看到七个人,抬着一个巨大如同小山包的东西走了进来,嘴里还唱着歌。
众人都是一愣,这啥啊,怎么这么大呢!
好家伙,这难道就是秦墨给皇后娘娘准备的生日礼物?
这也太大了吧!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李越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憨子总算来了。
“快快快,搬两张桌子来,快点!”秦墨一边指挥,一边说道:“轻点放,一定要轻点!”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别出心裁
当小山一样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余下六人站在了秦墨的身后,秦墨上前一步,“母后,小婿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后娘娘,微臣祝您,青春永驻......”
李勇猛,程大宝兄弟,柳如剑,窦遗爱,柴荣也壮着胆子上前说着恭贺的话。
这还是柴荣第一次来到立政殿,他的眼神瞥到了一旁的李玉澜和柴思甜,心中的紧张感顿时消去不少。
“嫂子,是二哥!”柴思甜有些激动的说道。
而此时李玉澜的目光落在秦墨的身上,已经挪不开了。
她心里有些紧张,自己做这么显眼的位置,会不会被秦墨给看到?
那样,自己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她心中说不出的紧张。
“好好好!”公孙皇后十分高兴,不知为什么看到秦墨,她就特别的高兴。
“母后,这次我给您准备的礼物,绝对是大乾独一份,是我们七个亲自动手做的!”
秦墨献宝似的上前,“母后,您过来,亲自打开!”
公孙皇后看着那小山般的东西,心中好奇不已,“里面是什么?”
“说出来就没惊喜了!”秦墨憨笑道:“哟,岳父大人也来啦,这份礼物有点大,要不您跟母后一起拆?”
“哼!”李世隆哼了一声,还算这憨小子有良心,还知道顾忌他的面儿,“神神秘秘的,憨子,你面子可大了,这么多人等你们几个人!”
“岳父大人,你将这种话就不凭良心了,我们七个人凌晨就开始忙活了,为此,我秦氏海底捞今天都歇业了呢!
这礼物可是我们七个人亲手做的,我还特意炒了几十个菜呢,手都快累断了!”
秦墨一脸的委屈,公孙皇后连忙拿出手帕擦了擦秦墨脸上的面粉,“好孩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母后高兴,再累也值得!”秦墨憨笑道。
这份宠爱,公孙冲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可是亲侄子,还抵不上秦墨这个憨子女婿?
李新也十分生气,他一个驸马凭什么叫母后?
想发作,可是父皇跟母后都没纠正,他不好说。
而且今天是公孙皇后的生辰,他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败了她的兴致。
不仅仅是他们,其他皇子公主都觉察到了秦墨的特殊。
一个个嫉妒的不行,特别是李轩,这个憨子凭什么啊!
公孙皇后心中说不出的熨帖,身在皇宫,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她很想让孩子们亲近,可是等到孩子们年岁渐长,昔日的亲情也逐渐疏远。
更像是假意的客套,秦墨不一样,他是实打实的孝顺,实打实的对她好。
不掺任何假的,到现在为止,他从来都没有求自己办过任何事情。
相反还一直在为自己,为陛下解决麻烦。
这么好的孩子,她如何不宠?
“陛下,我们一同拆开?”
李世隆点点头,两口子走到小山般高大的礼物前,这东西外表是一层铁皮,“这玩意怎么打开?”
秦墨打了个响指,程家兄弟拉着两边,铁皮向两边倒去,随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个足有九层高东西,第一层最大,足有桌子那么大,然后依次向上变小。
浑圆一体,第九层则是一个巨大的寿桃,每一层都有各色的花朵,还有字体:“大乾圣母皇后三十六岁寿诞!”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一个个都被眼前的东西给震惊!
“这,这是何物?”李世隆指着眼前的东西说道。
“此乃生日蛋糕,是我特意为母后所作,整个大乾,只有我会做!”秦墨十分自豪的说道。
“生日蛋糕?”
李世隆一愣,“这是吃的?”
“没错,这是一种甜品!”
秦墨点点头。
众人都惊叹无比,看着这九层蛋糕,只觉得所有的礼物都被盖了下去。
这既然是甜品,那一定很好吃咯?
不少人都咽了咽口水。
唯有李玉澜心中一颤,她吃过蛋糕,那是秦墨第一次为她做。
那味道,绝对让人回味无穷。
而现在,秦墨居然做了一个如此巨大的蛋糕,母后甚至还在她之后。
她也没有注意到,此刻柴思甜的眼神都变了。
“小柴,生日蜡烛!”
秦墨喊了句。
柴荣连忙拿出来三十六跟蜡烛,然后插在了上面。
这蜡烛是可食用的,为此,秦墨可没少费脑筋,最红决定用凝固的猪油混合一定比例的糖浆,做成了这生日蜡烛。
柴荣很紧张,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
他极力告诉自己,不能手抖,绝对不能露怯。
将三十六根蜡烛插上去之后,公孙皇后问道:“这是做什么?”
“这是点蜡烛!”
秦墨笑着解释道:“母后今年三十六岁,那便点燃三十六根蜡烛,然后对着蜡烛许愿,今年一定心想事成,但是母后切记,愿望只能在心里默念哦,不能说出来!”
李世隆也无比的好奇,这流程也太奇特了。
但是仪式感特别的强,也挺有趣的。
众人都竖起耳朵听。
真有这么神奇?
说着,秦墨拿出火折子,递给李世隆,“岳父大人,还是你来点燃拉住更好!”
李世隆点点头,接过火折子,直接点燃了蜡烛,“好了!”
蜡烛点燃的那一瞬间,秦墨一拍巴掌,七个人站在一起,然后大声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虽然只是反复一句词儿,但是氛围瞬间就不一样了。
公孙皇后说不出的高兴,这孩子,真的太有心了。
这绝对是她三十六年来,过的最高兴的生日!
秦墨看着其他人,“唱啊,一起跟着唱,一起祝我们大乾圣母皇后娘娘生日快乐!”
在秦墨的怂恿下,李越最先开口,紧跟着柳如玉,李玉澜,柴思甜等人也跟着唱了起来。
这首歌很短,听一遍就会,虽然调子很古怪,但是听起来却很顺耳!
慢慢的,其他人也跟着唱了起来。
于是乎,立政殿众人都跟着唱了起来,那祝福的歌声,几乎将立政殿的房顶给掀开!
第一百七十六章 姐夫罩着你!
等到歌声停歇,秦墨道:“母后,快闭上眼睛许愿,许完了愿,然后吹灭蜡烛!”
公孙皇后笑着点点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立政殿里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等皇后许愿。
不一会皇后睁开了眼睛,吹灭了蜡烛。
李世隆好奇的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秦墨说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公孙皇后笑着道。
李世隆看向秦墨,“朕说灵就灵!”
秦墨也懒得跟他争执,然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餐具,其中有一把餐刀,递给公孙皇后,“母后,你是寿星公,你来切蛋糕,然后分给众人,将福气也分给他们!”
李世隆点点头,这个环节好,寓意也好,就跟冬狩分肉一样。
公孙皇后切开了软糯的蛋糕,“这一份,先给贵妃,这一份,给淑妃......”
秦墨等人拿着蛋糕,然后按照公孙皇后说的,把蛋糕放在她们的桌子上。
“谢皇后娘娘!”分到蛋糕的人,连忙感谢。
要说想当好这个皇后而已挺难的,这么多人,她居然全都记得住。
秦墨其实早就看到李玉澜了,此时她身着红色的衣服,面带粉纱,真的美的不行。
李玉澜低眉顺眼,不敢与之对视。
可柴思甜不明白,以为秦墨在看她,心中又是害羞,又觉得迷茫。
她什么时候跟秦墨认识了?
期间,二哥送来蛋糕,还冲她挑了挑眉。
更让柴思甜心乱不已!
看着眼前的蛋糕,似乎比自己之前那个更好。
“嫂子,这蛋糕你吃过吗?闻起来好香啊,里面金黄色的糕点,怎么这么蓬松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出来的!“柴思甜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蛋糕,说实在的,她特别想尝尝。
不过皇后还在分蛋糕,无人敢动。
分到最后,每个人都分了一块大大的蛋糕,最顶上的那个寿桃,公孙皇后想了想,“来人,将寿桃送去大安宫!”
冯谨连忙上前,抱住了寿桃,至此,九层大蛋糕彻底被瓜分!
一口气分了一两百块蛋糕,公孙皇后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却觉得很有意义,“秦墨,母后谢谢你,让母后过了最好的生日!”
秦墨咧嘴一笑,“母后,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勇猛,大宝,小宝,如剑,小窦子,小柴他们都帮了很大的忙!”
六人连忙单膝跪地,“只要娘娘高兴,再累也情愿!”
他们心里高兴的不行,秦墨这兄弟能处,有功劳是真的一起分!
公孙皇后心情大好,“好好好,都是好孩子,来人,每人赏赐一条本宫亲手缝制的裘皮大氅!”
闻言,六人激动不已。
皇后娘娘亲手缝制的裘皮大氅,这是何等荣耀,比升官还要让他们高兴。
“谢皇后娘娘!”
公孙皇后笑着道:“快入座吧,可以开席了!”
秦墨拱手道:“母后,小婿还做了三十六道菜,都是小婿亲自做的!”
“在哪儿?”
“就在外面!”
“这么冷的天,不早就凉了?”李世隆心里有些不爽,这憨子,也太区别对待了,对他怎么没有这么好,难道他不好吗?
秦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拍了拍手,紧跟着杨六根等人推着一个巨大的箱体进来了,那个箱体还冒着滚滚浓烟,掀开盖子,里面正好放着三十六道热气腾腾的菜,“这是我秦氏海底捞特意制作的移动蒸炉,可以全天十二时辰热饭!”
公孙皇后眼前一亮,“有心了!”
秦墨嘿嘿一笑,连忙让李勇猛等人过来端菜。
这些菜都试过毒的,否则也不可能推进立政殿!
三十六道形态各异的菜,用白萝卜雕出来的寿星公,还有糖醋鲤鱼,锅包肉......
看的李世隆吞了吞口水!
“行了,都开宴吧!”
伴随着李世隆的一句话,秦墨也落座,他的位置是个靠暖炉的位置,一看就是公孙皇后特意为他挑选的,连下面的垫子,都比别人厚了两层。
李勇猛道:“你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秦墨哼了一声,“有本事你也让我母后对你好点!”
李勇猛切了一声,勺了一口蛋糕进嘴,那一瞬间,表情就逐渐变态起来,“好吃,这也太好吃了,憨子,你有时间,一定要给我做!”
不仅仅是李勇猛,李世隆也迫不及待的尝起了蛋糕,一口瞬间入魂,然后就再也停不下来。
公孙皇后也觉得甜滋滋的,“好吃,这生日蛋糕,绝对是大乾第一甜品!”
秦墨高兴道:“谢母后夸赞!”
柴思甜也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了一口,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好吃,太好吃了,嫂子,你也快尝尝,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李玉澜也吃了一口,味道还是更以前一样,吃了心情都变好了。
“七姐,好好吃哦!”李丽荣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李玉漱原本不相信这蛋糕真有那么好吃,可第一口下去后,她沉默了。
不是不好吃,而是太好吃了。
这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太子也尝了一口,就是因为太好吃了,他才觉得气。
气死个人,自己费劲心思准备的礼物,不如老十六亲手雕刻的人偶,更不如秦墨做的蛋糕饭菜。
就连恨秦墨入骨的侯永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秦墨做菜真的有一手,大乾食神,名不虚传!
李静雅嘴角上扬,“这憨子,居然会做这么多好吃的,哼哼,等我过生日,我也要让他给我做个大蛋糕!”
而此时,秦墨身边坐着的柴荣,小声道:“秦墨,你看到她了吗?”
秦墨点点头,“看到了,就是她,小柴啊,你秦大哥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一定要帮我说服她,我真的不嫌弃她的过往的!”
柴荣心里也很是感动,“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她的!”
秦墨重重拍了拍柴荣的肩膀,“好兄弟,讲义气,我没有看错人,你放心,等你姊妹嫁过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以后在大乾,姐夫罩着你!”
柴荣重重的点了点头,等回去后,他一定要好好做柴思甜的思想工作!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真的不会作诗!
但是,不对啊。
怎么是姐夫?不是妹夫吗?
柴荣有些发蒙,不过转念一想,应该是秦墨没搞懂,正想纠正,李智便上前说道:“母后,儿臣为母后做了一首诗,请母后鉴赏!”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公孙皇后笑着说道:“好!”
她素来宠爱李智,李智不仅聪慧,而且才学很好!
“少年游乡归.......”
李智做的是五言句,大致说的就是他自己在外游玩想起了深宫中的皇后,想着有一天,能够带着皇后去看看外面的时间。
同时也赞颂了皇后母仪天下。
虽然算不上什么千古绝句,但是上佳。
不少人都抚掌交好,当中也有不少人是李智的追随者,一时间,李智成了全场最靓的崽。
“不错!”李世隆也点点头!
公孙皇后说道:“皇儿,有心了!”
李智笑着说道:“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母后上要辅助父皇,母仪天下,更是要管理后宫,教导我等,儿臣只希望母后能够福寿安康!”
话落,不少人都交口称赞,说李智纯孝,有才学,可为一代贤王!
这种称赞,让李新特别的不爽。
但是他受制于脚,也不好起身,给公孙冲使了个眼色,公孙冲心领神会,然后站起身:“姑母,侄儿这里也有一首诗词,请姑母鉴赏!”
对于公孙冲的称呼,李世隆也有些不悦,但是今天公孙皇后高兴,他也没有发作。
公孙皇后十三岁就跟李世隆在一起,两人携手走过三十年,对李世隆了若指掌,心中暗暗苦笑。
这孩子,陛下当面不好这么叫的。
但是她也不好提醒,而是笑着说道:“你说,本宫听着!”
公孙冲笑了笑,开始念诵,各种华丽言辞堆砌而成的诗句,听得公孙皇后都脸红了。
秦墨嗤笑一声,这马屁拍的也太响了,甚至令人作呕。
不过他才懒得管,吃着东西,眼神不住的跟李玉澜对视。
那小寡妇低着头,又时不时的看秦墨,眼神对视下,整个人都有些慌乱。
“姑母,这首凤仪天下,希望姑母喜欢!”
公孙皇后强挤出一个笑容,“不错!”
李世隆甚至甚至觉得有些反胃,以前还觉得公孙冲是个人才,但是近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对公孙冲发生了很大的改观。
公孙无忌号称大乾第一智囊,可为什么公孙冲如此没有眼力见儿?
公孙冲也没觉察出公孙皇后的尴尬,高兴的退了下去。
然后杜有为等人也轮番作诗,不管做的如何,但是总归把现场的气氛烘托了起来。
不少世家小姐都在窃窃私语,满腹经纶的人,总是令人心生好感!
就连李越也做了一首贺寿的诗,虽然算不上多好,可也不差。
引来了秦墨等人的叫好,自己的兄弟,陛下捧场。
柴思甜却在想,不是说秦墨诗词非常厉害吗,怎么他不作诗?
柴荣也觉得奇怪,于是问道:“秦墨,你不作诗吗?”
“作诗?我才不会作诗!”秦墨说道。
“你不会作诗?那你冬狩时候做的那一词两诗,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秦墨装傻充愣道。
“憨子,哥们几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粗,就你有点文化,难道你不给娘娘作诗贺寿?”李勇猛说道。
“害,我哪里会作诗啊,你们可别瞎说!”秦墨连连摆手。
众人面面相觑,冬狩的时候,他们可是看着秦墨诗战群儒的。
怎么到了这里,就不会了呢?
“憨子,你就别藏着掖着了!”程大宝说道。
“是啊,大哥,你可是我们的头头,就连窦建明那个大老粗都作诗了,咱们总不能丢脸不是?”程小宝说道。
“小宝,别这么说我弟弟!”窦遗爱有些不爽的提醒了句,虽然窦建明不爱带他玩儿,但怎么说也是他弟弟!
程小宝悻悻一笑,柳如剑也道:“是啊,憨子,就做首诗呗,就我们这边没有作诗了!”
任他们怎么说,秦墨就是没有动作。
就在这时,李世隆看向秦墨,“秦墨,你不做首诗?”
“我做诗?我哪里会作诗啊,岳父大人,你别开玩笑了!”
“你不会作诗?”李世隆皱起眉头,“破阵子谁做的?凉州词谁做的?垂老别谁做的?”
“这些都是我做的吗?”
秦墨挠了挠头,“那天我喝酒喝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众人差点没晕死,这一词两诗,现在都传遍京城了,那些大家更是将其编排成曲儿,便是黄口小儿,能都背上两句!
秦墨居然说不记得了?
“秦墨,你少给朕装蒜!”李世隆有些生气了。
秦墨委屈的不行,“岳父大人,我真的没有装蒜啊,我是真的做不出来诗!”
“你胡说,秦墨,你分明就会作诗,只是你不想做而已!”侯永起身说道。
“猴崽子,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少哔哔!”秦墨才不惯着他。
侯永气的不行,这时,公孙冲也起身斥责秦墨,“今天是姑母的生辰,你不要出口伤人,你分明就是会作诗的,只不过是你不想做而已!”
太子也皱眉道:“秦墨,你会做诗却不做诗,是觉得母后配不上你的诗?”
此乃诛心之言。
李勇猛等人顿时急了,纷纷说道:“憨子,快作诗啊!”
秦墨则是一脸无奈,“我,我真的不会做啊!”
李玉漱也有些生气,现在京城都在唱诵,秦墨这个作诗的人,却说不会作诗。
谁信?
唯有李玉澜知道一点,秦墨只有喝醉酒,才会作诗!
但是她此刻,也不好站起来说!
公孙皇后也知道秦墨的才名,此刻心里虽然说不上不高兴,却也有些不是滋味,但她还是帮秦墨解围,“行了,好诗本就难得,这一时半会间,让秦墨做一首诗,太为难他了!”
李世隆也觉得有道理,秦墨做了蛋糕,又亲自做了这么多菜,孝心毋庸置疑。
本想揭过这件事,但是李新再次说道:“秦墨,你是不是对母后有什么意见,才不作诗?”?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佳作!
“承乾!”公孙皇后蹙起眉头,为什么要这么针对秦墨?难道之前她说的话,李新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大事,非要较真让秦墨下不来台吗?
“母后,秦墨的诗才,天下皆知,今日众人轮番劝诫,秦墨却借口不会推脱,这是藐视,更是轻视,恕儿臣不能忍!”李新说的有理有据,众人开始附和。
公孙冲:“秦憨子,你跟我不对付,但是姑母待你甚好,你要是敢不敬姑母,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杜有为:“秦墨,你骄纵无理......”
好好的气氛顿时就变了,公孙皇后脸上浮现出不悦。
公孙冲喜不自禁,哈哈,太好了,姑母生气了,这下秦憨子要倒霉了!
“你们干嘛要逼我呢,我,我是真的不会作诗啊!”
秦墨一脸无奈。
李玉澜见秦墨一脸为难,看了看一旁的李越,对洪大福说了句,洪大福一愣,“公主.......”
“快去!”李玉澜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洪大福有些无奈,弯腰走到李越的身边。
此时李越也着急不已,秦墨分明就会作诗,怎么就不做呢?
这憨子什么时候犯浑不好,非要在这个时候犯浑?
这可是高兴的日子,非要在这个时候添堵,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他正想该如何为秦墨解围呢,洪大福跪在地上,小声的在他耳边的说了几句。
李越一愣,他认出了洪大福,忍不住问道:“真是这样?”
“公主是这么说的,想来应该不会有错!”洪大福小声说道。
李越看向了不远处的李玉澜,心里有些奇怪,二姐怎么知道这个?
但是二姐向来和七姐的关系很好,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说,她和秦墨也没有什么仇恨,应该不至于骗他。
李越起身,说道:“父皇,不是秦墨不作诗,而是秦墨真的不会作诗!”
此话一出,太子反驳,“既然秦墨不会作诗,那冬狩那日的诗词莫不是鬼做的?”
“那诗词的确是秦墨所作,但是是秦墨在醉酒的情况下所作的,我与秦墨从小关系甚笃,但从来不知秦墨会作诗,那日秦墨喝的大醉,做完了诗词,便醉的不省人事,所以我可以肯定,秦墨也许只有喝醉了,才能作诗!”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还有这种说法?
就连太子等人也皱起了眉头,回想当日,秦墨的确是醉了。
父皇还以为秦墨得了急症呢。
李世隆也点点头,“老八说的没错,那日秦墨的确是醉了!”
秦墨看向李越,可以啊兄弟,观察的够仔细的。
秦墨本来也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没想到李越这么懂他。
不愧是好基友!
李勇猛等人也连连说道:“对对对,越王说的对,憨子什么都会说,可就是不会说谎,这可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憨子没有说谎,他没有喝酒,肯定做不出来诗,请陛下娘娘明鉴!”
公孙皇后也好奇的问道:“陛下,当真如此?”
李世隆苦笑一声,“想来应该是这样,憨子可从来不会说谎的,那日他喝的大醉,到底不醒,把朕给吓的够呛!”
公孙皇后松了口气,她就说秦墨怎么可能会蔑视她,原来不喝酒,他就做不出来诗。
“憨子,你赶快喝点酒!”
李越拿起桌子上的烧刀子,走到秦墨跟前,“到时候给母后做一首诗,震惊他们!”
秦墨故意做出不情愿的样子,“说了不会作诗就是不会做诗,喝醉了也不会做的.......”
“少废话,快喝酒!”
李越一招手,李勇猛几个人连忙控制了秦墨,吨吨吨,将一壶烧刀子灌进了秦墨的肚子。
秦墨脸一阵泛红,看的李玉漱心里莫名担心,李玉澜也是一脸的担忧。
柴思甜问道:“嫂子,你说秦墨真的能做出诗来吗?我总觉得有些不靠谱啊!“
李玉澜心想,秦墨的才华,在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中体现的淋漓尽致,他若是做不出诗来,谁又做得出来?
“应该可以吧!”李玉澜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其实秦墨的酒量很好,但是正要把他灌醉,那太难受了,于是乎,他故意装出一副喝醉的样子,“不行了,别灌了,我真的醉了!”
公孙皇后看的一阵心疼,“要不算了,这么折腾孩子作甚?”
李世隆却摆摆手,“没关系,这憨子皮糙肉厚的,念奴,你是不知道这憨子作诗有多绝,朕倒是想看看,这一次他能做出什么诗词来!”
别说李世隆,在场的人都非常好奇,都想看看力压温国公,赵国公的秦墨,能做出什么诗来!
秦墨挣开了束缚,拿起了一壶酒,假装喝的五迷三道的,在大殿的中心走来走去。
他眼神迷离,高举着酒杯,纯净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个惊人的弧度,最后落入秦墨的口中。
“哈哈,好酒!”
秦墨放诞不羁的擦了擦嘴,“好,既然你们都想让我作诗,那我就做给你们看,太子,公孙绿帽,肚子疼,猴崽子,小窦子的弟弟,你们都听好了!”
他忽的往前走了两步,朗声道:“好个今年生日,满堂儿女团栾。”
“歌声不似笑声喧,满捧金杯争劝。”
只两句,就让立政殿安静了下来。
秦墨朝着公孙皇后拱拱手,“富贵功名任运,佳辰乐事随缘。”
“白头相守愿年年,只恁尊前长健。”
“好!”
李越忍不住叫好,这虽然是词,但寓意和祝愿都太好了。
李勇猛等人也是玩命的鼓掌,“作的好,憨子!”
李玉漱目光复杂的看着秦墨,每当秦墨醉酒作诗,她都觉得眼前的秦墨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李玉澜更是暗暗激动,作的好!
柴思甜小声念诵着,“这词,真好!”
太子脸色不好,只一首词,就把他们全部盖了下去!
李世隆满意得点点头,“虽比不上他先前所作,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公孙皇后更是满眼笑意,“更难得的是,这词中的祝福和寓意,毫不作伪,真心实意!”?
第一百七十九章 醉酒诗仙!
结束了吗?
还没有!
一首祝寿词而已,算的了什么!
秦墨继续喝酒,走了几步,长出了口气,“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的三春晖!“
众人全都蒙圈了。
这首游子吟简直把母爱描写的入木三分。
这可比李智那首诗,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不,李智那首诗,用来提鞋都不配!
众人无不惊叹醉酒后秦墨洋溢的才华!
“好一个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李世隆抚掌,这首诗绝对是名传千古的诗句!
以后大家想起游子吟,就会想起公孙皇后,就连李世隆心里都微微羡慕了。
公孙皇后心中说不出的怜惜,这孩子,从小就没有见过娘亲,自己只不过给他缝了两件衣服,就让他如此!
李越也激动了,太牛了,秦憨子醉酒和不醉酒完全是两个人,不醉酒的秦憨子就是个大憨憨,可醉酒的秦憨子,放浪不羁,才华横溢。
李勇猛等人都傻眼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柴荣嘴里喃喃,眼睛越发的明亮,“大乾醉酒诗仙,秦大哥绝对是醉酒诗仙!”
而太子等人牙齿都快咬碎了。
凭什么一个憨子能有这样的才华?
而在场的妃子,夫人小姐们,都被这首诗的意境所感动。
李玉漱这才想起来,秦墨从小便没有娘,他之所以老犯浑,不就是没有娘亲管教吗?
也难怪他这么孝顺,可见他内心是极度渴望母爱的。
“真好,作的的真好,嫂子!”柴思甜看向秦墨,心中莫名的羞涩紧张,甚至有些不敢看秦墨,因为秦墨的眼神经常看向这边。
除了看自己,还能看谁?
心如鹿撞,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厉害,脸也很烫!
秦墨步履摇晃,他在殿中走来走去,最后停在了李玉澜的身边,这一动作,差点让李玉澜心跳都听了。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去看秦墨,也不敢说话,生怕秦墨会做出什么大胆的举动,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醉酒状态!
要是他突然与自己相认,那该怎么办?
父皇母后怎么想?众人如何想?
她又如何面对七妹呢?
就在李玉澜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墨长叹一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李玉澜顿时如遭雷击,呆呆的看着秦墨,他眼底蕴含着一抹极深的忧愁,浓郁到化不开。
好一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她顿时心乱如麻。
这一首诗出来后,立政殿鸦雀无声。
第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便是名传千古的句子。
简直把人心说的淋漓尽致。
现场的夫人小姐们都痴了!
太子等人直接愣在了那里。
就算他们再不情愿,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喝醉酒的秦墨,实在是太吓人了。
这等名传千古的诗句,信手拈来。
李世隆念诵了出来,只觉得每一句都回味无穷。
公孙皇后道:“陛下,到底是谁把秦墨伤了,我怎么觉得秦墨好像特别难过?”
李玉漱看着秦墨,心乱如麻!
他这首诗是对我做的吗?
为什么她觉得秦墨此时此刻很难过?
她心蓦地一痛,秦墨却猛灌了一口酒,重重的将酒杯摔在了地上。
砰!
那一瞬间,酒杯碎裂。
在场的人都被秦墨的动作给吓到了。
秦墨却放声大笑起来,“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他一边大笑一边大喊,在大殿中走来走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癫狂。
李玉澜红了眼眶,心如刀割!
她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秦墨,别说她了,就连李越也没看过!
“憨子,你醉了!”他急忙跑过去搀扶,却被秦墨推开!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酒无花锄作田!”
说完,秦墨声音落下,直接向前栽去,要不是李越眼疾手快,将他搀住,肯定要摔个狗吃屎!
“快,宣太医来!”公孙皇后记得不行,连忙跑了过去。
李世隆也不喝酒了,急忙过去。
“憨子!”
“大哥!”
“秦大哥!”
李勇猛等人脸色大变,急忙围了过去。
“哎哟,小祖宗哟,你别吓你高叔啊!”高士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碍于身份不敢上前。
李玉漱见秦墨栽倒,心里那根线突然就绷断了,“憨子!”
她花容失色的跑过去,“太医,太医快来啊!”
柴思甜也吓得不行,“嫂子,秦墨怎么了?”
她一连说了几句,才发现嫂子早就不见了,人群中,李玉澜急的直掉泪,她心中自责到了极点!
但是她的身份使然,根本不能上前,甚至连句关心的话都不好说的。
秦墨被父皇母后,还有他的兄弟们围着,她行业插不上手。
李静雅也急了,“怎么会这样?”
那些夫人小姐也伸长了脖子,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昏迷了呢?
“别紧张,秦墨应该是喝醉了!”
李越已经有经验了,恰好这时,太医来了,诊断之后,说道:“陛下,娘娘,驸马都尉只是喝醉了,并无大碍!”
听到这话,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公孙皇后抱怨的说道:“陛下,您也真是的,知道秦墨这样,还非要他作诗,要是他真有个什么事,可怎么办?”
李世隆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这臭小子,吓死他了,想了想,他问道:“太医,秦墨为何会这样?为什么没喝醉秦墨憨态可掬,可喝醉了,却才华横溢,如同变了个人一样?”
太医沉吟,所有人都盯着他,都非常好奇,秦墨到底是怎么了。
“陛下,驸马都尉应该是离魂症,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有的人胆小如鼠,但是喝醉了,却敢夜宿坟地,酒就是一种药引。”
李世隆连忙追问,“那是否可以治好?”
太医苦笑着摇摇头,“驸马都尉这离魂症已经多年,想治好不易,而且驸马都尉已经昏迷两次了,这是非常危险的,微臣建议,还是静观其变!”
第一百八十章 偏宠!
装醉的秦墨心想,这太医真不错,直接给他找了一个万金油借口。
以后,他就是有离魂症的人了。
公孙皇后听后也是一脸的担心,“想必是那一年,秦夫人动了胎气所知,这孩子本就是早产,陛下,不管怎么样,都好想办法治好他来!”
李世隆重重点了点头,这孩子要是能治好离魂症,绝对是惊世大才,“是要好好治治,老八,你把秦墨带下去,今天就让他在安南殿歇下了!”
“是,父皇!”李越一招手,李勇猛等人手忙脚乱的抬着秦墨离开了安南殿!
几个人离开,宴会照常进行,只是没有秦墨的宴会,众人总觉的少了些什么!
宴会散去后,李世隆也去批改奏折,而公孙皇后则是一一送别这些诰命夫人,并且让他们将回礼带走。
作为嫡长公主,李玉漱也从旁帮忙,已示重视!
完事之后,公孙皇后回到立政殿,看着心不在焉的李玉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玉漱摇摇头,“没有!”
公孙皇后一看李玉漱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肯定藏着事,“跟秦墨有关?”
李玉漱脸一红,“不,不是......”
“其实秦墨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便没了娘亲,当年要不是她娘亲动了胎气早产,秦墨也不会在娘胎里就落下了病根,得了这离魂症。
你也看到了,醉酒后的秦墨有多才华横溢,你日后若是嫁给了他,还需好好扶持。
不管他的离魂症能不能治好,这孩子的心地都很质朴善良,就是容易被人算计,挑唆。
你一定要管好他,本宫有一种预感,大乾有了他,才会更加的璀璨!”
李玉漱吃惊不已。
母后居然对秦墨的评估这么高。
“母后,可是女儿不喜欢他,他也讨厌我!”李玉漱低着头,“我想请母后做主,中止这场婚约!”
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找李世隆,但是她又不想失约,只得跟公孙皇后说:“秦墨说过的,既然两看相厌,还不如各自安好,到时候就算成婚了,他也会让我跟他离合!”
公孙皇后皱眉,“秦墨当真这么说的?”
李玉漱莫名心酸,满腹的委屈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是,他就是这么说的!”
公孙皇后沉吟了一会儿,“这孩子的秉性我还是知道的,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他如此决绝,肯定事出有因!”
李玉漱更委屈了,“明明是他欺负女儿在先,他怎么还委屈了?”
“那件事先不提,后面的相处中,难道你就没错吗?”公孙皇后道:“你好好想想吧,这件婚事,不可更改,但是你也要收敛一下你的脾气,我会找个时间,跟秦墨好好聊聊。”
“母后!”李玉漱急了,“为什么偏要让我嫁给秦墨,难道你们就没有在乎过我高不高兴吗?”
说着,李玉漱哭着跑出了立政殿!
公孙皇后害怕出事,连忙让冯谨跟着,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儿女都是债,这件事可怎么是好!”
......
秦墨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有一说一,皇宫里的床就是大,秦墨挠了挠头,这才发现李越也醉的趴在一边大睡,好在房间里烧了壁炉,十分暖和,要不然非着凉不可。
“小垃圾,醒醒!”
秦墨推了推李越,李越一脸迷茫的抬起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憨子,你醒啦!”
“有没有吃的,搞点过来,饿死我了!”
说着,秦墨感觉一阵尿急,匆匆跳下床去方便。
李越连忙让人做了一些吃食,秦墨吃饱喝足后,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出宫了,今天我喝醉酒没出丑吧?”
李越苦笑道:“你真一点不记得了?”
“记得啥?我就记得他们逼我作诗,这不是闹吗,我要是会作诗,太阳不得从西边出来了?”秦墨憨憨的说道。
李越心想,太阳可不就是从西边出来了?
见秦墨又变成了之前憨憨的样子,心想,秦墨的离魂症真的挺严重的。
要是秦墨没有离魂症......那也不行,估计早就向太子靠拢了。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秦墨憨憨挺好!
“今晚就别走了呗!”
“不行,今天必须走,明天一早我还要去养殖场看呢,没问题了还要尽快把岳父大人叫过去看看,柳妹子那件事不能再拖了!”秦墨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是是,你说的没错!”李越也点点头,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柳如玉的事情。
“我送你!”
“行了,我自己走!”
秦墨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只不过宫里还没到落锁的时候,正走着,迎面走来一拨人,秦墨定睛一看,“岳父大人,你怎么来了?”
“憨子,你醒啦?”李世隆刚刚忙完,就想过来看看秦墨,“你这是去哪儿?”
“天黑了,当然是回家啊!”秦墨理所当然的说道。
李世隆笑着摇摇头,“朕饿了,你去御膳房给朕做点吃的,咱爷俩晚上喝一杯,晚上你就在安南殿歇下!”
“不要,今天都累死我了!”
秦墨说道:“短期内别叫我做菜,我现在一进灶房就头昏!”
“少废话,赶紧去给朕整两个小菜,要不然,小心朕把你屁股打开花!”李世隆哼了一声,“谁让你小子做菜这么好吃,朕吃了你的菜,吃御厨做的菜,都没什么胃口!”
“岳父大人,你不讲理啊,御厨做菜不行,关我什么事?”
李世隆气的一脚揣在他的屁股上,“你这惫懒的憨子,快去,朕跟你一起去!”
秦墨捂着屁股,龇牙咧嘴道:“想吃我做的菜,还这么豪横,也就是我岳父大人,要是换做被人,我早翻脸了!”
李世隆哈哈大笑,见秦墨吃瘪,心里莫名爽快!
高士莲也暗笑,这爷俩还真融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父子呢。
两人并肩走着,一行人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两个小太监谈话声让李世隆的脚步停了下来。
脸色,也一瞬间冷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宁要妖僧,不做太子!
他抬手,众人屏气凝神。
秦墨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就听那两人谈话,“东宫最近真是一点也不太平,自从太子摔断了腿,性格大变。
现在天天在佛堂礼佛呢!”
“什么礼佛啊,那称心和尚生的男身女相,细皮嫩肉的,看起来跟女人一样!”
“小声点,这都不算什么,宫女打扫东宫的时候,还从太子的寝宫了翻出了陛下跟娘娘的人偶呢。
哎哟,据说还写着二位的生辰八字,上面全都扎着针眼儿呢!”
“不会吧?”那声音十分的惊恐,“太子能干这种事儿?”
“哎,都是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太子已经很久没有跟太子妃同寝了,不过这件事太子妃都下了封口令!”
听到这里,李世隆再也听不下去了。
身后的人都静若寒蝉。
秦墨也是缩了缩脖子。
靠了,为什么要让他听到这种皇宫秘闻,这种事儿也是他能听的吗?
他现在只想马上开溜。
李世隆大步走过去,那两个小太监看到李世隆,吓得面无血色,跪在地上,“参见陛下!”
“你们两个刚刚说什么?”李世隆脸黑的吓人。
“没,奴才没说什么!”
“无舌!”
“奴才在!”
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来,面带肃杀之色,“好好审讯,不要放跑一个!”
“嗻!”
无舌一招手,两个太监就被捂住嘴带了下去。
“其他人都在这里,高士莲,秦墨,跟朕走!”
高士莲愣住了,为什么要叫上秦墨?
“陛下,您还没有用餐,还是先让驸马都尉去御膳房准备晚膳.......”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做决定了?”
李世隆目光如刀,吓得高士莲浑身一颤,秦墨心中发苦,不理解李世隆这是什么骚操作。
他连忙说道:“岳父大人,我才不想去呢,我还是去做饭吧!”
“你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
李世隆目光摄人,秦墨也有点怕怕,“当然是不想去!”
“不想去也得去!”
李世隆冷哼一声,“你要是敢不来,打断你的腿!”
秦墨苦笑,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
你儿子不务正业,瞎搞,扯上他做什么?
难打是让他去围观?
他完全搞不懂李世隆了。
高士莲低着头,他服侍了李世隆二十多年,多少能够猜到一点他的心思。
可现在,他完全不懂了。
李世隆眼神好似要吃人,“传朕旨意,戒严!”
说完,他大步流星的朝着东宫走去。
而此时,太子妃林蓉正暗自神伤。
自从太子摔断了腿后,性子就变得喜怒无常,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以前只是对她冷淡,现在说不到几句,甚至还会拳脚相向。
衣服盖住的地方,满是淤青伤痕。
她看向佛堂,太子正在礼佛,里面有个称心和尚,那和尚生的细皮嫩肉,男身女相,看起来十分清秀。
说话更是温言细语的,颇得太子喜欢。
现在,太子把手上的事情全都交给下人,他则是天天在佛堂喝酒。
她心如刀割,眼神也从无奈变成了坚定。
今天哪怕被打死,她也要劝醒太子。
正当她打算前往佛堂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东宫。
“父皇!”
林蓉惊讶万分,然后急忙礼福,“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隆压着怒火问道:“太子呢?”
林蓉见李世隆脸色难看,连忙说道:“父皇,儿臣这就去叫郎君!”
“不用了,你告诉朕,他在哪里!”
“他,他在......”林蓉心急如焚。
李世隆冷声道:“他在佛堂对吗?”
说完,他抬脚便往佛堂走去,秦墨停下脚步,“岳父大人,我还是在这里等好了!”
“你不来,朕现在就打断你的腿!”李世隆冷声道
秦墨苦笑一声,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刚走进佛堂,里面就传来了靡靡之音。
一想到太子......
秦墨就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李世隆一脚将门踹开,就看到太子跟称心抱在一起。
怒火便再也忍不住。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李世隆怒火踏天!
太子转头一看,遍体深寒,连忙推开称心,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身上的衣服,“父皇,您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就要被天下人给笑死了!”
李世隆看着称心,这称心和尚,的确生的男身女相,一副妖娆的样子。
称心看着李世隆,吓得魂不附体,躲在李新的背后,浑身不住的发颤。
“父皇,不是您想的那样,不是的......”
李世隆心中又怒又痛,他费心培养出来的大乾继承人,居然如此,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情。
怒急之下,李世隆一脚将李新踹到在地上,一把拔出宝剑,丢在了李新的面前,“是你杀了他,还是朕亲手杀了他?“
李新又急又怒,看着李世隆,又看到了一个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人,那个人就是秦墨。
那一瞬间,他脸色涨的通红,奇耻大辱!
恰好这时,太子妃林蓉匆匆赶到,她站在门外,却不敢进来。
李新懂了,肯定是这个贱人去告状,父皇才会出现在这里!
“父皇,不要啊,我只是跟称心钻研佛法!”李新是真的挺喜欢称心的,而且,这在大乾并不算什么,许多贵族甚至有养娈童的爱好。
贵族圈内,不少人甚至以此为傲。
他是太子,为什么就不能有点自己的私人喜好?
“混账东西,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一点大乾太子的样子吗?”李世隆见李新维护称心,甚至将他维护在身后,怒不可遏,“快将此寮手刃了!”
“父皇,你为何一定逼我!”李新双目充血,“你这不许我做,那不许我做,我做这个太子还有什么意思!”
闻言,李世隆痛心疾首,“你这孽障!”
他抬手便要打去,高士莲急忙下跪,抱住李世隆的大腿,“皇上,息怒啊,太子爷身体本就抱恙,禁不起啊!”
“滚开!”李世隆一脚将高士莲踹开,“子不教,父子过,憨子说的对啊,是朕对这孽子太宽容了,为了一个妖僧居然连太子都不做了,朕还留着这孽障有何用!”?
第一百八十二章 杀!
太子妃急匆匆跑过来,跪在了李世隆的面前,“父皇,郎君一时糊涂,请父皇息怒!”
秦墨心想,这李新可真是作死啊。
别人能做的事情,你作为一国储君能做吗?
李世隆可是马上皇帝,怎么会容许自己的继承人是个知道享乐的人?
如果称心是个女人,李世隆今天根本不会进来!
一方面,他当然希望太子凉凉,这样一来,李越的机会就大了,纵然李越上不了位,李智那个胖墩,也不会往死里针对他。
可一方面,李新要是真在皇后生辰这个档口被废,指不定多难过呢。
再加上他是旁观者,又是臣子和女婿,必须给太子求情,否则等李世隆气消了,心里肯定会回想这件事。
而且,这种事情,还不至于让李世隆废太子,毕竟现在的太子最多算享乐和松懈国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废太子可是会让国朝振动的事情。
李世隆肯定不会如此唐突。
想到这里,秦墨急忙说道:“岳父大人,你消消气啊,为了一个和尚跟我大舅哥生气动手,不至于啊。
不是我说你,大舅哥,你属实有点拎不清了,就为了一个小和尚,跟岳父大人顶撞,往小了说,你是不尊父母,是不孝顺,往大了说,就是不尊君上,是不忠。
要是让梁老头那些脾气又臭又刚的御史老头知道了,你还能有好日子过?”
李新怒视着秦墨,“这里有你什么事,滚下去!”
秦墨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大舅哥,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没看岳父大人在气头上?
你这样,母后得多伤心啊,自己养了二十多年儿子,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跟自己作对,连父母家国都不要了。
要是以后,你儿子也这么对你,你能忍得了吗?
我都知道你咋想的,怎么轻重急缓都分不清呢?你这样是想保住他?
你是在害死他啊,如果我是你,我会先把国事处理好,利用闲暇的时间过来钻研佛法。
我不相信岳父大人是那种古板的人。”
李新虽然恨极了秦墨,但是秦墨说的话,却很有道理。
他看着李世隆,“父皇,儿臣知错了,求您饶了称心一命,儿臣一定痛改前非!”
李世隆却脸上的怒气却没有丝毫的更改,这种浅显的道理,居然还要别人提醒。
“秦墨,退下!”李世隆不容置疑的说道。
秦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他当哑巴就行了。
李世隆将剑踢到了李新的面前,“朕最后问一遍,是你亲自动手,还是朕动手?”
李新内心是崩溃的,他都这样低声下气了,为什么父皇还不同意,难道非要让称心死才行吗?
“郎君!”林蓉哭着对李新说道:“听父皇的!”
李新怒视着林蓉,“你这个贱婢,是你告密是不是?”
林蓉不住的摇头,“没有,不是我.......”
李世隆见李新没有动作,反而将怒火撒在了太子妃的身上,心中顿时失望不已,他一脚将李新踹倒,捡起地上的宝剑,“蛊惑太子,其罪当诛!”
称心吓得‘花容失色’,“陛下,小僧知错了,陛下.......太子爷,救我!”
李新顾不上脚伤,连忙抱住李世隆,哭着道:“父皇,饶了称心吧,饶了他,儿臣以后再也不见他了,求父皇恩典啊!”
“滚开!”
李世隆怒急,用剑身抽打在李新的身上,直接将李新打倒在地,旋即走到称心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下辈子,好好做人!”
一道寒光闪过,一颗人头咕噜噜的滚落到了李新的面前。
人头脸上的表情凝固,说不出的害怕。
都说人头断了,还有几秒钟的意思。
称心张了张嘴,似乎在说‘太子爷,救我!”
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温热的血液溅射在李新的面前。
林蓉虽然害怕,却还是挡在了李新的面前。
秦墨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是看到这一幕,依旧有些反胃。
他这位便宜岳父,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真要触到他的红线,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李新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痴痴的看着称心还在颤抖的身躯,低下头,目光中透着极深的怨恨。
为什么要逼他?
为什么?
说来说去,还是他太弱小了。
他的心在哭泣,心中对于李世隆那一丝父子亲情,也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只要朕在一天,你就不可以,你给朕牢牢记住,你不仅是朕的儿子,还是大乾的储君,未来还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君父!”
李世隆将滴血的宝剑插在称心的尸体上,然后对着高士莲说道:“去搜他的寝宫,给朕好好的搜!”
高士莲知道李世隆想搜什么,他知道,今天晚上,皇宫要死很多人。
他只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搜到!
李新跪在那里,冷眼看着高士莲去自己寝宫搜索。
他心中无比的凄凉。
自己算什么太子,算什么狗屁储君。
他看着李世隆,那个伟岸的身躯,曾几何时,是他的追赶的目标。
可现在,瞬间崩溃。
他是个暴君,是个独裁者!
他紧紧的攥着拳头,他要隐忍,要反抗,要掌权!
李世隆双手背负,血腥味充斥着整个佛堂,他虽然面无表情,可心中说不出的焦灼!
秦墨,则是眼观鼻,鼻观心。
很快,高士莲出来了,他手里捧着两个物件,眼神之中满是惊恐之色。
“陛,陛下.......”
“找到了?”李世隆心里咯噔一下。
高士莲硬着头皮点点头,跪在地上,将手上的物件托在头顶。
李世隆定睛一看,心口仿佛被大锤重重的给砸中。
他连退三步,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李新,“你,你这个孽障,孽障啊.......”
秦墨定睛一看,顿时倒吸口凉气,那两个小太监说的竟是真的,太子的寝宫,居然真的藏匿了李世隆和公孙皇后的人偶。
那人偶上,不仅写着二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还浇上了狗血,扎满了银针!?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逃过一劫!
这是作死啊。
秦墨不敢相信的看着太子,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件事不对。
太巧合了。
包括那两个太监,就像是在哪里等着李世隆一样。
心念如电,秦墨选择做哑巴。
这件事一旦闹大,太子的位置怕是真的要动摇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李世隆气的手脚冰凉,“你这个畜生,你就这么想让朕跟你母后死是不是?你就这么想君临天下?”
太子看着巫蛊人偶,整个人吓得发抖,汗如雨下,一股寒气只从脚底板升起。
这一刻,什么愤怒,怨恨,想要报仇的想法,都烟消云散。
他只想解决眼前的危机,因为他看到了李世隆眼中的杀机和滔天的怒火。
“父皇,这人偶不是儿臣做的,不是啊!”李新恐惧万分,他根本不清楚这人偶到底是怎么来的。
太子妃也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连忙跪地哀求,“父皇,郎君一时糊涂,却不至于做这等恶毒的事情,还请父皇明察!”
李世隆现在正在气头上,越看那人偶,越觉得怒火上头。
他从称心的身体上拔下了血淋淋的宝剑,紧紧的攥在手里。
高士莲见状,死死的抓住他的手,“陛下,息怒啊!”
李世隆是个父亲,但是在这之前,他还是个帝王。
在大业面前,亲情友情统统都要靠边,李世隆心里还有个死结。
高士莲很清楚。
许多次他都从睡梦中惊醒,太子宠妖僧,这都是小事,但是巫蛊娃娃,就是天大的事情!
触到了李世隆的逆鳞。
李新惊恐万分,太子妃则是将她牢牢的挡在身后,“父皇,郎君偶有犯错,但是对两位大人还是很孝顺的,不至于做出这等事啊!”
“滚开!”
李世隆一挥手,利刃割开了高士莲的衣袍,霎时间鲜血淋淋。
高士莲吃痛,滚到一边,秦墨大惊,连忙将其搀起,“高叔!”
好在秦墨声音小,李世隆又在气头上,根本没听见秦墨对高士莲的称呼。
高士莲顾不得伤口,“快,驸马都尉,快拦住陛下!”
而此时,李世隆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剑,这一刻,他不再是仁慈的父亲,而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帝王。
秦墨叹了口气,一把攥住李世隆的手,“岳父大人,有话好好说,真不至于这样!”
李世隆转头看向秦墨,“起开!”
“我不!”秦墨说道:“这件事事有蹊跷,就算你要斩太子,也要弄清楚,太子是你生的,是你立的,你说杀就杀?
当父亲的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当帝王不相信自己的臣子,难道岳父大人真的想当一个孤家寡人,孤独终老?
你有没有想过母后,要是母后知道你亲手杀了太子,以后该如何自处?
母后爱极了我们这些孩子,每一个都视如己出,一碗水端平,你这不是在杀太子,而是再杀我母后啊!”
当啷!
李世隆手中的长剑落地。
一脚揣在秦墨的屁股墩上。
秦墨哎哟一声,跌在了高士莲的旁边。
李世隆眼神之中恢复了一丝清明,杀意也减轻了不少。
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
“让开让开,给本宫让开!”
公孙皇后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当她看到地上躺着的无头尸体,和跌倒在地上的秦墨等人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下。
“陛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此大动干戈?“
公孙皇后出现的那一刻,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李新更是跪地大哭,“母后,救我,父皇要杀我!”
公孙皇后心中一颤,连忙质问李世隆,“陛下,承乾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要让陛下,手刃了他!”
李世隆咬牙,将两个人偶丢在地上,“自己看!”
公孙皇后连忙将两个人偶捡起,只是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这孽障枉顾国事,天天在佛堂和这个妖僧亲亲我我,他那里还有一点大乾太子的样子!”
李世隆双手背负,怒火已经攒到了极致,“为了这妖僧,他连太子都不做了,你说,朕还留这个这个孽障有何用?”
公孙皇后头重脚轻,她手里攥着两个人偶,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李新,“你,你......你这孩子.......”
“母后!”
秦墨惊呼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在公孙皇后摔倒的那一刹那,当了她的人肉垫子。
“念奴!”
李世隆大惊失色,连忙冲过去抱住了他,才发现公孙皇后双目紧闭,脸色铁青。
“母后!”
李新和林蓉急忙跪在过去。
“滚开,你这个孽障!”
李世隆将李新一脚踹翻,“要是念奴有什么事,朕一定饶不了你!”
说完,他惊慌失措的抱着公孙皇后跑出了佛堂,连胜大喊,“御医,快宣御医!”
秦墨恨恨的看了一眼李新,然后匆匆追了过去。
立政殿里,御医正在诊脉。
众人纷纷跪在地上,站着的,只有秦墨跟李世隆。
“怎么样了?”李世林此时此刻全然没了往日的镇定。
他和公孙皇后相守三十余年,相敬如宾,宛若他的左右手,后宫所有的妃子加一起,都抵不上公孙皇后。
太医放下手,拱手道:“皇后娘娘只是气急攻心,气血不顺,稍加调养便可,二则微臣要恭喜陛下了,娘娘有喜了!”
李世隆大喜过望,“皇后有喜了?”
“是的,恭喜陛下!”太医满脸喜色。
秦墨也松了口气,太好了,祸事变喜事,这一下,太子逃过一劫了。
李世隆喜不自禁,坐在凤床边,握住公孙皇后的玉手,这时候,公孙皇后幽幽醒来,“陛下,不要杀承乾!”
李世隆连忙将下人挥退,等到众人褪去后,李世隆又道:“秦墨,你去安南殿找李越,明日朕再找你!”
秦墨有些紧张的看着床上,“母后,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要不要小婿弄点吃的?”
“去去去,快滚!”
李世隆瞪了秦墨一眼,“再不走,朕打烂你的屁股!”
第一百八十四章 提醒李越!
秦墨一步三回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交代,“岳父大人,母后才刚有身子,你千万要注意点,不能让孕妇生气,一定要百依百顺。
还有啊,一些东西也要忌口啊,这样,明天我写一份单子,以后母后的营养餐就交给我了,你天天那么忙,也没时间照看!”
“快滚!”李世隆咆哮道。
秦墨缩了缩脖子,退出宫殿,就看到跪在外面的李新和林蓉。
“秦墨,我母后怎么样了?”李新此刻也顾不得跟秦墨的仇恨,连忙问道。
“母后没事,你就偷着乐吧,要是母后有什么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的跪在这里?”秦墨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来都安南殿,李越有些发蒙,“憨子,你怎么还在宫内?”
“哎,别提了,哥们今天可太倒霉了!”秦墨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去,给我倒杯水!”
李越连忙给秦墨倒水,“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了!”
“哎,事情是这样的.......”秦墨喝了一口水,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李越心惊不已,“难怪今晚皇宫戒严了,我还说怎么了!我现在能过去看母后吗?”
“今天太晚了,母后被大舅哥给气倒了,又有了身子,岳父大人现在宝贝的不行,连我都被赶出来了。”秦墨叹了口气,使唤起李越的贴身太监,“小王,去给我打个洗脚水来!”
王保保连忙道:“是,驸马爷!”
秦墨使唤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这位也跟他们主子关系好到穿一条裤裆,李越也常说,两人是过命的异姓兄弟,秦墨的话,就是他的话,让他小心伺候着。
而且秦墨对他也挺不错的,王保保也心甘情愿。
打来了洗脚水,小心的放在秦墨的脚下,伸手便去脱秦墨的鞋,秦墨连忙道:“别,我自己来就行了!”
秦墨脱下鞋子,将双脚放入热水中,然后舒服的斜靠着,李越也脱了鞋子,跟秦墨一起泡脚。
“卧槽,你的臭脚,谁让你放下来的?”
“咱两大哥不笑二哥!”李越对秦墨竖了个中指,然后长舒口气,将王保保挥退,然后问道:“憨子,你说父皇今天差点杀了太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当然是真的,要不是我跟老高拉住,明天朝廷就得办国丧!”秦墨哼哼道:“老高的胳膊还被岳父大人砍伤了呢,这件事啊,我看还是有人在算计大舅哥,岳父大人现在虽然生气,但是事后肯定能查出来。”
李越一愣,“憨子,怎么说?”
“那两个小太监光明正大的在宫里说这种事,不假吗?”秦墨搓了搓脚,暗暗提醒李越,“那两个人偶更假,大舅哥就算真的想诅咒岳父大人和母后,怎么会轻易让老高找到!”
李越听秦墨这么一分析,心中的念头顿时打消了,“对,你说的很对,这件事越想越蹊跷,难道又是前朝余孽做的?”
“不清楚,要么就是其他小舅子!”秦墨说道:“看着呗,第二天谁去找岳父大人,谁的动机就越大!”
李越惊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秦墨说,他明天真的会去找父皇编排太子!
“小垃圾,你听哥们的,不管他们怎么吵架,怎么争宠,你都别管,就一门心思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秦墨再次提醒,李越能不能领悟就是他的事了。
只有展现出超人一等的能力,李越才能入李世隆的法眼。
李越暗暗点头,“憨子,你说的有道理,不管我怎么争都是没用的,只有不断的表现自己,立下功劳,孝顺父皇和母后,以进为退,才能够稳坐钓鱼台!”
“反正我告诉你,你要是瞎胡闹,我可懒得管你,你是不知道岳父大人今天有多吓人,那称心一剑就被他砍了脑袋,才残暴了!”
李越也吞了吞口水,连太子都差点被砍了,他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当天晚上,秦墨就住在了安南殿。
李世隆也在立政殿歇息。
翌日,天不亮,秦墨就起来了。
李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憨子,你起这么早作甚,今天又不上朝!”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还不快起床跟我去御膳房,做些开胃的食物!”秦墨一边穿靴子一边骂道。
李越也瞬间清醒了过来,“憨子,你等等我!”
两人穿戴整齐后,进到了御膳房忙碌。
等到天亮之后,秦墨做了满满当当的开胃早点,饺子,混沌,豆浆,油条,包子,还有几种温和的小粥。
做完这些,秦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这些东西放到蒸屉里,“你送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不去给母后请安?”
“不了,我今天还要去山庄看看!”秦墨说了句,扯下身上的围裙,大步离开御膳房。
李越想了想,让人将这些东西拿到了立政殿,而此时李世隆跟公孙皇后也才刚起来。
“陛下,越王求见!”
“这么早他来做什么?”李世隆皱起眉头,“让他进来!”
“宣越王觐见!”
很快,李越进来,连忙下跪,“儿臣参加父皇,母后!”
“这么早,你不在安南殿读书,来这里作甚?”李世隆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父皇,天不亮憨子就把我叫起来,去御膳房给父皇和母后做了早膳,昨天憨子说,儿臣又要当哥哥了,心中欢喜万分,特意做了一些开胃的食物!”李越笑着说道,好似秦墨只跟他说了这件事一样。
李世隆眼中的冷光褪去,公孙皇后则是左顾右盼,“秦墨人呢?”
“去山庄去看养殖场建的怎么样了!”李越如实说道。
李世隆暗暗叹了口气,真是个好孩子,要是换做其他人,这会儿肯定屁颠屁颠过来邀功了。
“把早膳呈上来!”李世隆说道。
紧跟着太监抬着大蒸屉就进来了。
看着桌子上二三十样早点,公孙皇后道:“这孩子,怎么做这么多,吃的完吗?”
“母后,憨子不知道母后想吃什么,酸甜苦辣每样都做了几种!”李越笑着说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挑唆秦相如!
公孙皇后这几天的确没什么胃口,酸辣都想吃。
看着这琳琅满目的早膳,她又觉得太奢侈了,“冯谨,去把大家都叫来!”
“嗻!”
“慢着,从今天起,分开用餐,让他们在自己的宫殿内用餐!”李世隆说道:“念奴,太医说了,你需要静养!”
“陛下,我平日一个人在立政殿也挺无聊,孩子们跟我一起用餐,还能陪他们说说话!”
等孩子出生后再说!”
见李世隆如此小心,公孙皇后心里是既高兴,又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
“还没用膳吧,一起吃!”
“谢父皇!”
李越坐在了下方,而且屁股只敢坐一半,背挺得笔直!
“你前两天递上来的奏折,朕看了,写的很清楚,收到的捐款,用给灾民的钱,每一笔费用都一清二楚,不过和以往他们写奏折不太一样!”李世隆有些好奇的看着李越。
“回父皇,这是憨子教儿臣的方法,那是表格,可以分门别类的将一切归纳,这样一来,账目也很容易清算。”李越如实回道。
“这么说,还可以用在算账上?”
“的确可以,而且很清楚,一目了然!”
“此方法,甚好!”李世隆点点头,心想,这个统计方法可比朝廷现在用的好多了,能不能沿用过来?
“父皇若是需求,儿臣可以将这套方法毫无保留的拿出来!”李越不傻,急忙说道。
“你写个奏折,呈上来,朕自会发给六部官员!”李世隆心中满意,不露声色的给了李越一个赞赏的眼神!
“是,父皇,儿臣遵命!”李越心中欣喜,却不敢表现出来,喜怒形于色,这不是一个合格上位者该有的。
“对了母后,憨子说,以后母后的一日三餐他来,到时候,他会安排两个秦庄的侍女进宫,专门给母后做秦家的独门菜,要让母后每天都吃好,高高兴兴的。”李越笑着说道。
“哼,这憨子,没良心,给皇后准备三餐,就不知道给朕准备三餐?”李世隆不悦的说道。
“儿臣到时候好好跟憨子说道说道,不能让他厚此薄彼!”他壮着胆子说了句俏皮话。
李世隆也没生气,反而说道:“越儿,你跟秦墨互相成长,朕心甚慰,好好跟秦墨学,这孩子要不是离魂症,现在早就是大乾的中流砥柱了!”
“是,儿臣遵旨!”用完了早膳,李越便告辞了,看着李越的背影,李世隆暗想,“定然不是他,那到底会是谁呢?这宫里的水到底有多深?”
“陛下,承乾那边.......”
“朕会罚他面壁思过,昨天是朕气昏头了,你放心,朕绝对不会在持剑了!”
昨天李新夫妇在外面跪了足足两个时辰,李世隆才消气,事后一想,才知道这件事有蹊跷。
“陛下不许骗我!”公孙皇后还是有些紧张。
“君无戏言!”
李世隆摸了摸公孙皇后的肚子,“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给朕诞下一个皇子!”
两人养育了三个孩子,马上就要迎来第四个,李世隆心情也好了不少。
李世隆离开后,公孙皇后心想,这个孩子来的真是及时,否则昨天晚上,后果不堪设想。
也幸好有秦墨在场,否则......
“孩子,你跟你姐夫都是母后的福星!”公孙皇后轻抚着肚子,心里想道。
而此时,秦墨回到府内,被秦相如追着打:“臭小子,敢夜不归宿,老子打死你!”
“哎哟,我的屁股!”秦墨撒丫子就跑,“混账爹,你不分青红皂白,是岳父大人强留我,否则我早就出宫了,哎哟......”
“你还敢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喝醉了酒!”
“我真没有,而且昨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大事,你肯定不知道!”
“发生什么大事了?”秦相如皱眉。
秦墨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秦相如脸色骤变,“真的?”
“爹啊,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我可是你儿子啊,你怎么不信我?”
“我是你爹,我怎么不知道你会作诗,你以前是不是都在装傻充愣,我打死你那个王八犊子!”
秦墨哇哇乱叫,“我要是王八犊子,你就是老王八犊子!”
秦相如挠挠头,也对,啊呸,什么东西,他拿着鞭子,指着秦墨道:“你跟我进书房,我有话问你!”
秦墨眼珠一转,心想,便宜老爹不会怀疑他了吧?
“我不,万一你把我吊起来打怎么办?”秦墨一脸警惕的说。
秦相如将鞭子丢了,“这下总行了吧?”
“谁知道你书房里有没有鞭子?”
“快来,小心抽死你!”
秦相如哼了一声,转头走向书房,秦墨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陛下真的差点杀了太子?”
“那还能有假的?要不是我,我大舅哥就一命呜呼了!”秦墨哼了一声,说不出的骄傲,“但是我大舅哥好像不领情,我也不知道那里得罪他了,烦死了,他老针对我,上次还想弄死我!”
秦墨苦着脸,“爹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大舅哥,为什么他老针对我啊?”
秦相如沉着脸,心中百转千折,秦墨也许憨,但是他唯独不会说谎。
其实昨天秦墨醉倒,太医诊断他就知道了。
心中愧疚又心疼。
秦墨是他唯一的独苗,太子却三番两次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要不是秦墨有几个朋友,人也孝顺,比较讨陛下和皇后喜欢,说不定早就被太子给整死了。
说不生气,是假的。
此时听到秦墨的话,秦相如也是起了无名火,他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秦墨?
求恩典也好,千里奔袭西南也好,都是为了赞功劳,让秦墨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可现在太子居然想置他于死地。
作为大乾的继承人,真要等太子上位了,还有秦家的活路?
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都能整死秦墨。
他双手负背,不仅仅是太子,公孙家,侯家,都很针对秦墨。
杜家长子,窦家二子,都不成气候。
这个结已经打死了,他很清楚,不是他们死,就是秦墨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养殖场落成!
“憨子,爹问你,你喜不喜欢太子?”
“爹,我是男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太子呢?”
秦相如气不打一处来,在秦墨的脑袋上敲了敲,“爹是问你,喜不喜欢跟太子一块玩儿!”
“不喜欢!”秦墨直言不讳的道:“太子喜欢跟公孙绿帽,肚子疼,猴崽子他们一起玩,还经常针对我!”
“那四皇子呢?”秦相如又问道。
“那个小胖墩也不行,贼眉鼠眼的,看起来贱兮兮的,我也不太喜欢跟他玩儿!”秦墨说道。
秦相如顿时皱起眉头,“你就乐意跟越王玩儿?”
“是啊,我跟李越从小玩到大,虽然他有时候挺怂的,但是对我还是很仗义的!”秦墨说道:“反正我把他当兄弟!”
秦相如默默点头,微微苦笑,这事儿,还真是难办了。
“你记住了,昨天晚上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你一个字儿都不能说,明白了吗?”
“哎呀,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啊!”秦墨伸了个懒腰,“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今天还有好多事儿呢,没工夫陪你。
爹,你要实在是闲的慌,就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别天天管我!”
“你又要去那儿?”
“养殖场,我岳父大人又给了我一个任务,我忙着呢,先这么说,走了!”秦墨说了句,转头便走。
秦相如也没阻拦他,而是陷入了沉思。
秦墨催马来到了郊外,这里有上万人正在这里忙碌。
好在这两天并没有下雪,但是天气依旧寒冷。
“少爷!”胡三金匆匆过来。
“三金叔,六根叔呢?”
“去乡下收猪仔,鸡苗了!”杨六根不在,事情都归胡三金管。
秦墨点点头,“走,去看看!”
秦墨原定三天让他们整改好,现在是第四天,养殖场已经初见规模了。
这是一个长八百米,宽六百米的巨大养殖场。
准确的说,这是一期工程。
第二期工程会把后山全部包进去,不过那要等到来年开春,把走地鸡全部都赶上山。
鸭鹅就全部放水里,不过,大乾的鸡鸭鹅,需要改良,才能够短时间出栏。
只有这样,才能源源不断的提供新鲜的肉食。
还有猪,也必须通过杂交培育。
“火道这边是怎么解决的?”秦墨好奇的问道。
“我们先在秦庄用模具弄一个方形的火道,然后用四轮车运送过来组装,确保每一个栅栏都能够被火道包围,这样一来的话,鸡鸭鹅就不会被冻死了!”胡三金说道。
秦墨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 ,但是要小心走烟!”
“少爷放心,绝对不会走烟的!”胡三金笑着说道。
烟道有三个,一个埋在地里,一个在墙体里,还有一个在头顶,这样一来,就能精准控温!
不得不说,大乾人的智慧是无穷的,秦墨都没怎么管,他们就完美的解决了这件事!
“区域做了划分吗?”
“全部划分好了,少爷放心!”胡三金道:“全部严格按照少爷的图纸来执行!”
“不错!”秦墨十分满意,“那孵化室呢?”
孵化室才是重中之重,有了孵化室,一年四季都能源源不断的出产鸡鸭鹅!
“少爷,这边请!”胡三金带着秦墨来到了孵化室,孵化室一共有十间,每一间都有两百个平方大小。
孵化室内摆满了架子。
唯有这里的火道是独立的。
想要孵蛋,温度很重要,只要温度达标,一段时间就能出壳!
但是这个时代,可没有孵化灯,也没有温度计,所以这是最难的地方。
温度,可以用火道代替,温度一般要比人的体温高一两度。
而且湿度也很重要,火道有一个坏处是,会让室内很干燥,所以需要经常性的洒水,来提升室内的湿度。
秦墨连玻璃都没有搞出来,更别说温度计了。
只能多找些懂养殖的人来了。
“要多做一些磨具,我看一个孵化室,起码可以放下上万个蛋,检查也很重要!”
孵化之前有个过程很重要,那就是照蛋,可以直接把坏掉的蛋给筛选掉。
但是外面太冷了,鸡蛋拿出去,几秒钟就会冻的梆硬。
只能在屋内进行。
但是屋内不透光,晴天还好,要是下雪天,房间里暗的跟晚上似的。
只能在壁炉旁,借助火光来照蛋。
“哎,要是能搞出玻璃就好了,不过这大冷的天,想搞出玻璃,也不现实。“
秦墨只能压下这个念头。
认真想了想,秦墨提出了一些改造意见,然后就是屠宰区,饲料存放区,鸡鸭鹅粪便发酵区域!
这些可是宝贝,不仅仅可以用来种菜,还可以用来养鱼。
恰好这时,杨六根带着一大半人匆匆赶了回来,“快,多过来一些人搭把手!”
听到呼声,庄子里的人纷纷出去帮忙。
秦墨也走了出去,就看到杨六根浑身的鸡毛,“你们火道点着了没有,可千万别冻死这些母鸡母鸭母鹅,还有这些鸡崽子,可金贵着呢!”
“你们抬着鸡蛋的,小心点,这些蛋贵着呢!”
“憨货,谁让你把盖子掀开的,你想冻熟这些蛋不成?”杨六根骂咧咧的,“都麻溜的,这里可不是几千两银子这么简单,这关乎到咱们少爷的大计划,谁要是敢拖后腿,老子削死他!”
“六根叔!”秦墨笑着上前。
“少爷,您出宫啦?”杨六根一喜。
秦墨伸出手去摘他身上的鸡毛,杨六根后退了一步,“少爷,离我远点,我一身的鸡屎味!”
“以后在这养殖场工作,谁都得一身屎味!”秦墨笑着问道:“收购还顺利吧?”
杨六根心中一暖,秦墨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叔伯,丝毫不嫌弃,他连忙说道:“还顺利,不过挺贵的,特别是母猪,母牛,别提多贵了!”
“不妨事,贵点没关系,以后就便宜了!”秦墨笑了笑,然后一起帮忙。
“少爷,太脏了,还是让我们来吧!”
秦墨摆摆手,“你们做得难道我就做不得?没有的事儿,大家都加把劲儿,今天给大家加钱!”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还有这种好事?
一直在养殖场忙碌到快天黑,秦墨才回家。
一连两天,秦墨都在养殖场忙碌,而此时,养殖场已经彻底成型。
秦墨从秦庄抽调了两百多人,然后又从新秦庄抽调二百多人,养殖场才算正常。
第一批鸡鸭鹅已经入拦,开始集体喂养。
有十几头母猪,已经进入了待产期,是重点观察的对象。
第一批鸡鸭鹅蛋,足足有三万个,现在已经开始进入孵化室孵化。
能不能成秦墨心里也没底,只要孵化率有一半,都是成功!
一切都走上了正轨,这也就是在大乾,人工便宜,几天时间就做了这么大的工程。
一些细节慢慢补充就好了。
秦墨觉得,是时候把李世隆叫来了。
他催马来到了皇宫,直接到安南殿找到了李越,二话不说就拉着他走,“走,跟我去找岳父大人!”
“憨子,干嘛这么着急啊!”
“养殖场成了!”秦墨说道:“给你邀功,今天在不摊牌,柳妹子的肚子就真的瞒不住了!”
李越心里有些紧张,但是秦墨说的没错。
“憨子,能成不?”
“我哪儿知道,反正你做好被打断腿的准备就行了。”秦墨哼了一声。
李越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也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憨子,父皇这两天心情都不太好,宫里死了不少人呢,要不,再晚两天?”
秦墨皱眉,“还是因为太子那件事?”
“谁说不是呢,那个人太狡猾了,根本不露头,现在父皇下令不允许我们去立政殿用膳了,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李越说道:“这两天父皇也没上早朝,似乎是被太子给气到了!最关键的是,上次上朝,父皇不是说想要启用寒门子吗?那些世家联手来抵抗父皇,父皇也很是头疼。
而且,还,这件事甚至牵连到你了!”
“世家抵制你父皇,跟我有什么关系?”秦墨一脸懵逼。
“还不是秦叔父那日在朝廷上力挺父皇?那天你睡的正香,不清楚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件事,他们打算联手抵制,说你不配娶我七姐,还说要是执意要让你们成婚,就罢官!”
“卧槽,还有这种好事?”
秦墨顿时大喜,“这好事儿啊!”
“憨子,你是不是又犯浑了?这他娘算哪门子好事?”
“咳咳,这个嘛,我觉得这件事上还是不要让岳父大人为难了,我没事的,接触婚约就解除婚约嘛!”秦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越眯眼看着秦墨,“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记恨我七姐啊?”
“害,没有的事,你别瞎说!”
“真的没有?”
“真没有,我一大男人,跟一小女子计较个啥,你想多了!”
李越这才点点头,“那行吧,总之我父皇现在顶着的压力不小,你一会儿可别犯浑!”
“行,我知道了!”秦墨一口答应下来,可是心思却活泛了起来。
两人来到太极宫,“小婿(儿臣)参见岳父大人(父皇)!”
“你们两个来这里作甚?”李世隆这两天也没上朝,就躲在太极宫看书写字,看奏折。
“父皇,憨子说养殖场已经好了,想请父皇去过去看看,顺便指点一二!”李越拱手道。
“这么快就好了?”李世隆有些诧异,这才几天。
“没错,已经好了,岳父大人,你去了,保证让你大开眼界!”秦墨自信满满。
李世隆来了兴趣,“好,朕倒要看看,你说的养殖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那必然是大乾独一份!”
“行了,你说再多都不如朕亲自看一眼!”李世隆放下书,高士莲连忙将大氅递上,“陛下,外头冷,多穿点!”
“你们等着,朕去换一身常服!”
不多时,李世隆穿着一身常服出来,看起来就像个贵族老爷,高士莲也穿的常服,嘴边还贴着胡须,再加上他是成年后做的净身手术,说话还挺阳刚的,一点也不阴柔。
“走吧!”
李世隆说道。
秦墨撇撇嘴,“岳父大人,穿的可真骚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撩妹呢!”
“瞎说什么?”李世隆气不打一处来,抬手赏了秦墨一个栗子,“快带路,告诉你,要是养殖场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朕抽死你!”
秦墨捂着脑袋,“钱我出了,力我出了,钱你赚了,到头来还要要求我,太霸道了,太气人了!”
李世隆听后大笑:“朕就是欺负你,怎么的,不服气?给朕忍着,谁让朕是你岳父,一声岳父,一辈子都是你岳父!”
秦墨切了一声,小声嘟囔,李越也见怪不怪。
这一大一小,经常性的拌嘴,其实他还怪羡慕的,也就秦墨这么跟父皇合得来。
一辆马车从皇宫驶出,驾车的是高士莲,车厢里坐着李世隆三人。
李越正襟危坐,秦墨东倒西歪,头疼的不行,“这破马车,颠死人了,岳父大人,你这马车太落伍了,还是我家的四轮马车舒服,就算在车上睡觉都没事!”
“就你事多!”李世隆哼声道:“朕的马车可是用金丝楠木坐的,整个大乾就此一辆!”
“这不是茅厕镶金,白瞎好料吗!”秦墨翻了个白眼,“行了,我不跟你争了,到时候送你一辆马车,你以后都不会坐这辆马车了。”
这是秦墨跟李世隆的相处模式,他们不适合走那种温情的岳丈和女婿的路线,互怼才是他们的相处之道。
车行至三岔路口,又一辆马车跟了过来,李越顿时有些警惕,“父皇,后面有车跟着!”
“是戴魏,不用担心!”李世隆摆了摆手!
李越一愣,怎么把户部尚书也叫来了?
紧跟着又有一辆马车并入车队,“又来一辆!”
“是杜敬明!”李世隆解释道。
户部尚,父皇这是打算把六部尚书都叫过来?
这也太重视了吧?
在看秦墨,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而此时候,李世隆的马车后面,戴魏和杜敬明也很好奇,陛下到底要带他们去哪儿!
第一百八十八章 巡视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养殖场。
李世隆还没下车,戴魏和杜敬明就匆匆过来,“陛下,慢点!”
高士莲跪在地上,给李世隆当下马的梯子。
李世隆也没踩他的背,而是一跃下了马车,看着眼前占地广阔的山庄,“这里之前是柴家的山庄?”
“没错,是柴荣卖给我的,他死活不收钱,就像把这个山庄白送给我,我那儿能白要啊,这小子这么够意思,我想了想就让他用山庄入股了,给了他半成股!”秦墨说道。
李世隆没多说什么,但是戴魏和杜敬明对视一眼,这山庄是柴家的?
陛下带他们来柴家的山庄作甚?
而且这山庄刚一靠近,怎么就闻着一股味道?
“父皇,请进!”李越适时岔开话题。
抬脚进入山庄,大家都在忙碌,看到秦墨便停下来行礼问好,他们也都认识李越,顺带着问候李越。
至于李世隆,他们不认识!
秦墨招来的都是秦庄新生二代,年轻,有活力,也能学进去东西。
养殖是一门技术。
比如母猪的产后护理!
“这里怎么这么臭啊?”戴魏一脸嫌弃的说道:“柴家人就住这种破地方?”
“养殖场能不臭吗?”秦墨说道:“你怎么这么矫情啊,我岳父大人都没说什么,你哔哔个啥,不乐意就出去!”
戴魏气的不行,“憨子,我什么时候矫情了?”
“哼,那你闭嘴!”
秦墨可不惯着他。
说实话,李世隆也觉得有点臭,但是还能忍,“憨子,你到底要带我看什么?”
“岳父大人,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说着,秦墨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房间,然后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件衣服,“这是工作服,请穿好在跟我一起进入养殖场!”
戴魏不情愿,杜敬明倒是没说什么,没见陛下都照做了吗?
穿戴整齐后,秦墨又拿出了一个瓶子,往他们身上倒了什么。
杜敬明嗅了嗅,“怎么有酒味?”
“老杜,给你科普一下,这叫酒精,当然有酒味啦,不过这不是拿来喝的,而是用来消毒的!”
“消毒?”
众人有一脸懵逼,什么叫消毒?
“对,反正这个往身上倒,肯定有好处!”
秦墨也没解释这么多,就带着他们来到了1号养殖场,秦墨化身解说员,“1号养殖场内,千六百只公鸡,昨天一天,就下了五百多个鸡蛋,也是这些母鸡刚刚换了新的环境还不适应,等它们适应之后,每天能够下三千到五千个鸡蛋,一个月就是十到十五万个鸡蛋。
随着我们养殖场的扩大,最终我们将会养殖不少于五十万只母鸡,一天下的鸡蛋,十天就能够满足全京城人的用蛋量!
多出来的鸡蛋,还可以供应其他地方!
鸡蛋还可以孵出小鸡,不断的扩大母鸡的数量!
假设一只鸡蛋卖十文钱,那么一个月就是一亿五千万文钱,折合银两,一共是一百五十万两。
这还没有算上鸭蛋和鹅蛋,我估计到时候一个月赚个两百万两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一年下来,赚个一两千万两轻轻松松!”
咕噜!
在场的人都蒙了。
一年赚两千多万两?
大乾一年的赋税都没有超过一千万两。
就这小小的养殖场一年能赚大乾两三年的赋税?
戴魏第一个不信,“你说的一切都是预估,根本不可能实现!”
“没什么不能实现的,老戴啊,不是我说你,你太胆小了,我这还是往小了说呢。
我这里要是成功了,在每个州府建立一个养殖场,一年下来恐怕还不至赚这么多呢。
当然,到时候大乾人人都能吃得上鸡蛋,那么鸡蛋的价格肯定就会降下来,我们做养殖场赚钱是第二位的,让大乾百姓人人都吃的好吃的饱饱的,才是我跟李越开养殖场的初衷!”
戴魏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杜敬明问道:“就算你能做到,那需要多久?这么冷的天气,怎么孵蛋?秦墨,你不要觉得我们好骗!”
“谁骗你了?”秦墨不爽道:“孵蛋我自然有办法,我先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带你们去看!”
说着,秦墨带他们去看了鸭子和鹅养殖的区域,乌泱泱的,虽然味道很冲,但是煞是壮观!
“憨子,这么多鸡鸭鹅,全部都是买来的?”
“当然,这些都是买来的,不过以后可以培育出更好的鸡,也许从出生到宰杀只需要两个月,这样一年下来,就能够出六批,一年下来出个几百万只没有问题的。”
几百万只?
戴魏冷笑一声,“从进来到现在,我只听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吹牛!”
秦墨也懒得跟他争辩,“行行行,我吹牛,你懂,你天天大道理,管着户部,天天哭穷,屁用没有。
说一套做一套,要是我当户部尚书,最多三年,三年内我就能让大乾粮食多到满仓,钱多到钱库堆放不下去!”
李越也是头皮发麻,连忙拉了拉秦墨,“憨子,少说两句!”
戴魏鼻子都气歪了,“好好好,你既然这么能耐,那老夫就把这个位置给你,你要真能实现你说的,老夫给你牵马!”
“你想得美,你的事情让我来做,你算盘倒是打的响!”秦墨才不上当,“行了,从现在开始我不想跟你说话!”
戴魏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不出的憋屈。
可李世隆却是上了心了。
对啊,秦墨这小子术算一流,又出了名的会做生意,让他当户部侍郎,会怎么样?
可是,秦墨又养殖,又种菜,真是头疼啊。
民以食为天,要是大乾的百姓都能吃饱穿暖,会在乎是谁当皇帝吗?
“这里是肉猪养殖区域,我们养殖的猪,可以去除腥味,如果好的话娿,一年可以下两三窝,一年就可以生个二三十头。
出栏时间就比较长,可能需要一年,但是没关系,一批一批来,滚动下去的话,不出两年,京畿地区的百姓,应该都能吃得起猪肉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天一杯奶,强壮大乾人!
“秦墨,这猪肉又腥又柴,十分难吃,很少有人去卖!”杜敬明皱起眉头,“你这不是瞎胡闹吗!”
“老杜,你不懂,猪浑身是宝,我有办法能够去除猪的膻味,而且猪肉营养价值很高,出栏也快。
一头猪一年下来随随便便长个二百斤,虽然猪肉贱,那是他们不会养殖,也不会做!”
秦墨笑着道:“一头猪的价值怎么也不会比一头羊低,二两银子一头都算亏了。”
“二两银子?”戴魏笑了,“你要是一两银子能卖出去,我都算你本事!”
大乾喜吃牛羊,但是牛是生产力,劳动力,十分昂贵。
官府规定,非老死,病死,伤亡的牛被杀,是要坐牢的!
而在大乾,一般五百到六百钱就能买一头猪,穷人买不起,富人瞧不上,这就是猪肉的尴尬境地。
“呵,那是你没尝过我做的猪肉!”秦墨道:“你尝过之后就知道猪肉的美味,胜过牛羊!”
“秦墨,我知你擅烹饪,但是在厉害,也不能改变食材本身的味道!”戴魏说道:“你花这么大功夫,去养猪,这不是浪费钱吗?”
“浪费你的钱了吗?碍着你的事儿了?”秦墨怼道:“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指点江山,老实听着!”
李越心想,也就秦墨敢这么憨直的硬顶戴魏。
李世隆也没吭声,毕竟上次秦墨做的红烧肉,馋的他流口水!
杜敬明想了想,“如果真的能够让猪肉变得美味起来,的确可以让老百姓吃上肉!”
秦墨给了杜敬明一个满意的眼神,“适当的质疑是对的,但是不要无脑质疑,显得某些人特别懂一样!”
高士莲憋着笑,再看戴魏,脸都黑了!
这个小祖宗,骂起来人还真是不留情面。
“未来我们要大力养猪,还要培育猪种,五百钱卖出去,二两甚至三两回收回来,增加老百姓的收入!
倘若一个家庭养猪三头,那么一年的收入起码是六两银子以上,要是家里男人在辛勤劳作,一年怎么着也能赚个十两银子!
在养殖鸡鸭鹅,种菜,种粮,足够一家五口,乃至六口人一日三餐!”
秦墨说道:“这样一来,直接提高了老百姓的收入,说来说去,老百姓在乎的无非柴米油盐,钱!
如果这些东西大家都有了,大家的日子不要太好过!”
李世隆也被秦墨描绘的盛世给吸引住了,“朕虽然养过猪,却也知道,养猪需要本钱,他们会愿意养吗?”
“怎么不愿意?脱壳的糠,还有那些猪草,在加上烂菜叶,成本虽然有,但是也很有限的。
而且我们培育出来的猪种,肯定没有那种膻味,他们是自己留着吃,还是卖都可以的。
我觉得吧,有些事情还是要引导大家的,不能光靠嘴说,直接一点,让他们看到好处,有钱赚,都不需要你说话,他们就跟着你干了!”
李世隆点点头,话糙理不糙!
戴魏冷哼一声,“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秦墨受不了了,“能不能闭嘴,不乐意听就出去,我还不愿意讲给你听呢!”
杜敬明说道:“戴大人,不管秦墨说的能否实现,最起码值得尝试!”
李越也拱手道:“戴大人,秦墨所说的一切,均由养殖场来推来,不会花费朝廷一分一毫,就算亏了,那也是亏养殖场的!”
言下之意,没你什么事,少哔哔!
李世隆也说道:“都少说两句,秦墨,你继续!”
戴魏差点没吐血,他不也是正当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吗?
虽然郁闷,但是他倒要看看,秦墨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看完了养猪的地方,紧跟着秦墨带他们来到了养牛的地方,“这里主要是养乳牛的,不是养黄牛,也不是养肉牛。
想让大乾的下一代强转,必须一天一杯牛乳,有一句说得好,一天一杯奶,强壮大乾人。
看看草原人,天天吃牛羊肉,喝牛奶,身子骨就很壮硕,他们的小孩子都比我们的小孩子更皮实!”
李世隆点点头,“不错,边塞那些草原人都有喝牛乳的习惯,他们那边生活条件困难,孩子容易夭折,但是存活下来的,都很皮实!”
“这牛奶啊,目前我还在研究怎么保存可以保存的更久,等以后我研究出来了,就可以让牛奶保存几个月, 甚至更久,到时候卖向全国,让大乾的下一代,都强壮,这叫赢在起跑线上!”
虽然秦墨这个人有些不着调,也很憨,但是说话做事,都是为了大乾着想。
杜敬明也暗暗点头,“保存几个月,那还能喝吗?”
“当然可以,就像腊肉,放几年不是越放越香吗?只要想到办法,总能做好的!”秦墨说道:“不过奶牛这一块并不是短时间可以见效的,短期内还是先供应京城周边吧。
等以后我岳父大人把草原那些部落全都干趴下,当了天可汗,就让他们为我们大乾放牛放养,那时候,牛羊遍地,牛奶都可以拿来泡澡!”
几个瞪大了眼睛!
天可汗?
他下意识的看向李世隆,却发现李世隆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感受到他们的目光,李世隆干咳一声,“你这憨子,净说些有的没的,真等朕把那些人揍趴下了再说也不迟!”
“害,迟早的事情!”秦墨憨憨一笑。
李越适时的拍马屁,“父皇乃天下共主,必然能让草原臣服,草原大汉也不及天可汗万一!“
杜敬明和戴魏心里都清楚,他们这为陛下,就从来没想过放过草原,不过这会儿不适合恭维,万一陛下脑袋一热,为了天可汗这个称呼,不顾一切的发动大战,那就有的受了。
“哈哈哈!”李世隆心情大好,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这会儿看向秦墨这憨小子,也顺眼的不得了,“你们呐,天可汗这样的话可不要随便说!”
可李世隆看秦墨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会说话,会说话就多说点!”
第一百九十章 这户部尚书,臣不做了!
拍马屁要适可而止,恰到好处,过犹不及秦墨懂得。
他带着他们来到了养殖场最核心的区域,推开门,秦墨连忙催促他们进来,一进门众人都被里面的高温给蒸出了汗水。
“憨子,这里面怎么这么热啊!”李越热的想脱衣。
杜敬明四下打量,看到了这里架子上摆放着的鸡蛋,“这么多鸡蛋?就不怕被蒸熟了?”
“这里就是养殖场最核心的区域,孵化室!”秦墨指着架子上整齐排列的鸡蛋,“这些蛋都是经过挑选,这里也是模拟母鸡孵蛋的温度,一般来说,这个地方不能随意进来,所以其他孵化室我就不带你们进去了,要保持恒定的温度。
一般来说二十一天就能够孵出鸡仔,等到的一批鸡仔落地,我们会继续放第二批,第三批.....无穷无尽。
目前我们经验还不是很丰富,等到经验丰富后,一年孵化几百万只蛋轻而易举。“
嘶!
众人齐齐吸了口凉气,难怪秦墨说这里一年能出几百万只鸡。
如果真按照秦墨的说法,还真有可能。
“朕知道了,你在大棚种青菜用的也是这种办法,对吗?”李世隆目光灼灼。
“是这个道理,不过孵化鸡蛋有很多步骤,即便是我这里,现在也还有很多地方是不达标的,只能慢慢来了,这批蛋如果能孵化出一半就行了!”
杜敬明忍不住问道:“真的可以不用母鸡就能孵化出鸡仔来?”
“咱们拭目以待咯!”秦墨也没有解释那么多。
戴魏此时此刻的眼神也彻底变了,不算秦墨是吹牛还是怎么的,最起码他做的有模有样,有理有据的,看起来好像真的能成功。
若真的成功了,那......户部能不能想办法插手?
年入几千万银子的养殖场,他绝对不能放过!
一念至此,戴魏急忙道:“陛下,微臣有个建议!”
“你说!”
“这养殖场也是第一次出现,秦墨也没有信心能做好,不如这样,户部愿意加派人手过来帮忙,这样也能提高成功的机会!”戴魏拱手道。
李越脸色微变,这可是养殖场,是秦墨为了他做出来的,是他管的地方,戴魏的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
不等他开口,秦墨张口就骂道:“谁要你帮忙?我说了缺人手啊?这养殖场我开的,要你帮什么忙?
你叫人过来,以后是不是想插手把养殖场要过去?我告诉你,我宁愿把养殖场关咯,我也不会让别人插手。
你家产业那么多,你会让我派人去帮你吗?”
戴魏没想到秦墨居然这么刚,把他的脸皮落的一干二净。。
“你,你......你少血口喷人,我家能有什么产业?就算有,那也是陛下赏赐的!”戴魏怒声道。
“你少来这一套,别欺负我小,这养殖场是我跟李越一起开的,我岳父大人都不插手,轮得到你插手?
告诉你,没门,就你们那两下子,什么东西到了你们手里都得变黄,一天天的自己不争气,尽盯着人家的锅里的,我都替你们害臊。
一天到晚只知道盯着农民那些粮食,从来都不知道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搞钱,我都懒得说你!”
“你,你,你.......你这个憨子,千百年来,征收粮税,天经地义,与老夫有何干系?”戴魏鼻子都气歪了。
“所以我说你没用啊,跟梁老头差不多,梁老头教书不行,你是搞经济不行,差劲的要命,真不知道我岳父大人是怎么看上你的,我如果是你,户部天天空的跑耗子,我还不如一头撞死拉倒!”
李越心里爽的不行,骂的太好了。
就连李世隆心里也很痛快,他早就想骂了,天天喊穷,让户部出点钱,跟什么似的。
两年多了,连俸禄都发不全,他这个皇帝老子,衣食用度也是一减在减,憋屈的不行。
要不是秦墨,他这会儿还穷巴巴的呢。
“你,你欺人太甚!”
戴魏气的破口大骂,“户部没钱,乃是连年征战所致,陛下爱惜百姓,连年减税,这两年年景也不好,收上来的税,根本不够用。
老夫也是独木难支,你要是这么有能耐,那这户部尚书,你拿去做,老夫不做了!“
说着,他跪在地上,“陛下,秦墨说他有能耐,让户部扭亏为盈,微臣甘愿让出位置,让秦墨里当这户部尚书,若是他真能行,微臣以后就给秦墨牵马了!”
见戴魏如此,李世隆也知道,不能在看戏了,他先是对着秦墨骂道:“你这憨子,大言不惭,要不是戴爱卿把控户部,朝廷那里有闲钱对外征战?还不快跟戴爱卿道歉?”
“我不!”秦墨将头扭到一旁,“我说的是事实,他是户部尚书,经济搞的这么差,他还委屈了,我都替他害臊!”
“你这个憨子!”
李世隆直接赏了秦墨一个栗子,秦墨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这才对戴魏说道:“明台,你别跟这憨子一般见识,他懂什么东西,也没吃过苦头,张嘴就来,一会离开,朕下旨让秦相如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戴魏满脸愤慨,“求陛下让微臣辞官,大乾的户部尚书,微臣能力浅薄,怕是做不下去了!”
“明台啊,朕时常被憨子气的跳脚,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难不成,你要朕给你赔不是才肯消气?”
说着,李世隆拱手就要作揖,吓得戴魏连忙道:“陛下,使不得!”
杜敬明也劝道:“明台兄,别跟秦憨子一般见识,你跟他置气,赢了别人说你没有肚量,输了,说你还不如一个憨子,你这是何必呢?”
戴魏苦笑一声,“微臣养气功夫不到家,让陛下,越王,敬明兄见笑了!”
在看秦墨,捂着脑袋,一脸委屈,心里痛快,冷哼一声,心中的想法却没有熄灭。
切让一让,日后秦墨真的做出什么东西来,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插手!
李世隆拍了拍戴魏的手背,又骂了一句秦墨,这才说道:“好了憨子,接下来咱们该去哪儿?”
谁知秦墨却生气道:“不去了,哪儿也不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揍死你!
李世隆皱起眉头,“你又怎么了?”
秦墨哼声道:“岳父大人,你不公平!”
“我那里不公平了?”李世隆说道。
“那里都不公平!”秦墨气呼呼的说道:“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养殖场,只能让李越来接管。
今天戴老头说了,日后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插手养殖场,我很清楚,养殖场以后会多赚钱。”
戴魏心里一惊,这憨子居然能猜到他的想法。
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说了。
李世隆说道:“朕才是大股东,为何不能加入朝廷?”
“可以当私产,但是不能当国有资产,岳父大人,这个养殖场就是为了赚钱才做的,当然,让天下人人有肉吃,才是我们的出发点,但是一个生意不赚钱,是不可能持久下去的。
能持久下去的生意,一定是赚钱的,赚钱的买卖就有人会插足,他们可以有样学样,但是不可以插手,否则,我退出!”
“你!”李世隆见秦墨这么决绝,一时间也有些无奈,这养殖场没了秦墨,根本不可能有成效。
戴魏也气了,“秦墨,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威胁陛下吗?”
“我威胁你娘个头!”
秦墨对准戴魏就是一拳,这一拳不偏不倚正中戴魏的门面。
哎哟!
戴魏踉跄后退,要不是杜敬明搀扶,此时肯定摔个屁股墩。
等他站稳,戴魏右眼直接成了熊猫眼!
“憨子!”
见秦墨抬拳要打第二拳,李越急的满头大汗,连忙抱住了他,“冷静点憨子!”
“快放开我,我要给这个老头一个教训,窃据高位,却尸位素餐,没有什么建树,还觉得自己很牛的样子。
他不是罢官,让我做户部尚书吗,好啊,那我接了,就来比比看,谁做的更好。
一把年纪了,一点都不务实,还想着占便宜,臭不要脸的东西.......”
戴魏气的手脚冰凉,心中愤慨,“秦墨,我跟你拼了!”
“明台兄,冷静,冷静啊!”杜敬明死死的抱着戴魏。
高士莲也连忙过去拉住戴魏,“戴公,息怒啊!”
一边说着,一边不断的给秦墨使眼色,这孩子,有什么事不能事后跟陛下说啊?
非要在陛下面前打架吗?
驸马殴打当朝尚书,这影响多坏啊!
戴魏也是的, 一把年纪了,逮着一个孩子欺负,就像秦墨说的,臭不要脸,打得好!
李世隆脸都黑了,“秦墨,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朕的面都敢殴打朕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再给你两年,是不是连朕都敢打了!”
“岳父大人,你不讲道理,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打你了,这老头欺人太甚,我一路上都在忍着他,他还得寸进尺,我多委屈啊,
岳父大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到底谁才是你女婿,好,既然你觉得我有错,那我就有错,女婿我也不做了,定远县县男我也不要了,最好把我们家的国公位也一撸到底,我就带着我爹隐居深山,以后再也不出来了。”
李世隆又好气又好笑,“你还敢威胁朕,好,既然你这么不想当朕的女婿,那朕今天就成全你,定远县县男你也别做了,来人那,撸掉憨子定远县县男,打入大理寺!”
“父皇,憨子一时犯浑,请父皇息怒!”李越心中焦急不已。
“他犯浑就可以打人吗?委屈就可以打人?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好好说?”李世隆也气的不行,这时候随行的侍卫也来了,直接把秦墨扣住。
秦墨心里一喜,大叫道:“把我的驸马也摘了,这样我就不用天天被你们欺负了,也不用天天受委屈了,你女儿欺负我,你儿子欺负我,你也欺负我,就母后对我最好,你们都是大坏人。”
“憨子,冷静一点!”李越急忙捂住秦墨的嘴。
杜敬明抱着戴魏,戴魏则是一脸冷色,“陛下,秦墨无德,何以当大乾的嫡长公主驸马,请陛下解除婚约!”
李世隆脸色一变,顿时恼怒不已,“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秦墨拉下去!”
“戴老头,你给小爷等着,等小爷从大理寺出来,打断你的老骨头!”秦墨大叫着。
养殖场的人全都愣住了,见自家少爷被抓走,连忙跑回去禀告秦相如。
“回宫!”李世隆一甩袖子,冷着脸离开了。
李越匆匆跟了上去。
秦墨被侍卫扣在马背上,颠簸都快吐了。
但是想想,为了自己的大计,只能先忍耐了。
不仅仅是因为退婚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想立这么多功劳,立这么多功劳做什么,能看不能吃,时间久了还容易成催命符。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最好是能够摘掉自己的驸马,这样一来,他就自在了。
也不用留在京城,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此时,马车上,李世隆特别恼火。
明知道秦墨是个憨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针对他?
这孩子也没有什么私心,他虽然经常说秦墨没有良心,那只是说说。
冷暖自知。
他已经在宫里躲了两天了,这难道不是退让?
见好就收得了!
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要是国库充盈,四海升平,他有的是办法来收拾这些人。
戴魏的一句话,触到了李世隆的逆鳞,这也更加让他确定,一定要削弱世家的实力,否则等到下一任继位者上位之后,就跟别想压服他们了。
李越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李世隆,心中惴惴不安。
本来今天是来坦白的,却没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不过,杜敬明和戴魏在,他就算想坦白,也没有机会!
深吸口气,他说道:“父皇,秦墨心里太委屈了,从头到尾,他都是为了天下,为了皇家。
也许他自己还不明白自己做这些的意义所在,经常犯浑,但是他的心是好的。”
李世隆哼了一声,“他委屈,难道就不能为了朕忍一忍吗?”
李越苦笑道:“憨子要是能忍,就不是憨子了!”
这句话戳中了李世隆,良久,他说了句,“小惩大诫,不这么作,不好交代!”
第一百九十二章 软肋!
作为刑部尚书,李存功也在第一时间知道秦墨被关进了大理寺天牢里。
“秦憨子,你怎么被关进来了?”李存功一脸好奇的问道。
“害,没什么我把戴老头给揍了!”
“戴老头?哪个戴老头?”李存功一脸蒙圈,“你说的不会是戴魏吧?”
“对对对,就是那个老东西,一直比比叨叨的,还臭不要脸的想抢我的东西,我直接给了他一拳,要不是李越拉着我,打断他的老骨头!”
“你你你,你这下闯祸了呀!”李存功苦笑一声。
“我知道,我岳父大人都把我的定远县县男给撸掉了,我估计下一步就要撸我的驸马位置了,这样也好!”
秦墨毫不在意,甚至还有点想笑,“李伯父,这里面的干草太薄了,让人给我多弄些过来,在装备一些软垫子,给我两床被子,弄些吃的过来,我打算在这里多住两天!”
李存功无语了,这里可是天牢,这憨子居然还想在这里多住几天!
不过他也暗暗心惊,陛下居然把秦墨的县男之位贬了。
他连忙招了招手,一个狱卒急忙跑过来,“王爷,有何吩咐?”
“照顾好驸马,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是,小人遵命!”
李存功对秦墨说道:“秦憨子,你先在这里,我去帮你求求情哈!”
“李伯父,别求情,我求你了!”秦墨急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哪能让李存功给破坏了,“你一会儿要是看到我爹,让我爹别进宫,别求情,显得好像我做错了一样,我才不向戴老头低头呢!”
李存功愣了愣,“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憨呢?那县男的位置,可是你拿命拼来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是有国公的位置,那你以后的孩子呢,不要吗?”
“这个嘛......”秦墨顿时苦着脸,“那李伯父,能不能跟我岳父大人商量一下,保留我的县男之位,然后把我驸马的位置给摘了?驸马是我爹求来的,也不是我想当的!”
李存功也被秦墨的憨言憨语给弄得头大,“我要把你驸马位置给弄没了,你爹得恨死我,行了,你先在这里好好呆着,我走了!”
甩开秦墨的手,李存功离开了大理寺。
与此同时,秦相如焦急的来到了太极宫,“罪臣参见陛下!”
还不等李世隆说好话,秦相如说道:“陛下啊,老臣没脸啊,这孩子从小这么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没用啊。
要是我家老妻还在,这孩子也不至于会这样啊。
请陛下恩准老臣带秦墨回老家,我老家有个老医生,医术很厉害,说不定能够治好这离魂症,治不好,就让他在老家呆一辈子!”
闻言,李世隆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秦相如扶了起来,“相如,这件事是戴魏挑唆秦墨在先,秦墨其实已经很容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事,都是为了逼朕呐。
你知不知道,那日朝会知道,有多少奏折逼朕?
他们逼朕不许启用寒门子,还逼朕不许把泾阳嫁给秦墨,否则他们就罢官。
朕一连躲了两天,没想到他们还是不肯罢休啊。
你要是回老家了,朕失了左膀右臂,在朝堂上,岂不是更加孤立无援了?”
“那这样,请陛下容许罪臣把憨子送回老家,等过个几年,再让他出来,这孩子憨厚,容易冲动,也容易被人欺负。
罪臣这心里也是提醒吊胆的,陛下啊,罪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拼死拼活的,也就这么一个念想了,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罪臣就活不下去了。”
说到动情处,秦相如甚至还挤出了两滴老泪来。
“既然憨子的婚事这么让陛下为难,那老臣上书请陛下另择贤明之婿,憨子实在是没有这个福气,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当大乾的嫡长公主驸马!”
秦相如心里其实一直记着秦墨说的话,公主和太子一母同胞,肯定向着太子。
而且,秦墨的确是不喜公主,公主也特别嫌弃秦墨。
他不想让秦墨跟窦家的窦遗爱一样,成婚都快两年了,连公主的闺房都没进去过。
当初求恩典是想庇佑秦墨,现在看,似乎已经偏离了。
而且秦墨虽然憨,但是不笨,能赚钱,能下田,还有股子勇猛,身边也有一帮兄弟,所以,这个驸马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你!”
李世隆咬着牙,“他们逼朕,连你也来逼朕?”
“罪臣没有逼迫陛下,只是害怕有一天,憨子不小心又被谁设计了,被弄死都不知道。
罪臣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朕还没死呢,谁敢动秦墨?”
李世隆道:“相如,退婚一事,是万万不能再提,秦墨这孩子虽然冲动,但绝对是一块璞玉,若是细细雕琢,定然可以成为一块美玉!
而且,他还弄了这么多生意,没有他,不行的。
皇后又很喜欢他,要是朕真的答应了,她肯定会怪朕的!”
秦相如心中叹息连连,这下好了,想退婚都退不成了。
李世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提退婚,就是不识抬举了。
“谢陛下恩宠,可否让罪臣去大理寺给憨子送一床被褥,这孩子打了戴尚书,犯了大错,被撸掉了定远县男,是他活该。
但是现在天气太冷了,那孩子从小就体弱,请陛下全了罪臣这一点心思!”
“你没罪!”
李世隆心里气的不行,不是生秦相如的气,而是气那些人不识抬举,秦相如是何等刚强的一个人,别说服软,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不会皱眉头。
但是,再英雄的人物,也有自己的软肋。
秦墨,就是他的软肋。
这些人抓住秦相如的软肋,所以他怕了,这是人之常情。
“是那些人该死!”
李世隆深吸口气,“就让秦墨在里面先呆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再让他出来,那定远县县男,是他用命拼来的,以后找个机会,朕自然会让他回归原主,朕的女婿,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杀人不见血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声音,“鄂国公,成郡王觐见!”
李世隆皱起眉头,这两人怎么来了?
正想着,李存功和程三斧一起走了进来,“陛下,俺老程来看您咯,咦,秦大哥,你也在呢?”
李存功则是正正经经的给李世隆行了个大礼。
让两人起来后,李世隆皱眉问道:“你们两个现在过来做什么?”
“陛下,老程听说秦憨子把戴魏给揍了,这都叫啥事吗,不就是挨了一拳吗,至于下大狱吗,还撸了他的县男位置。
打一拳就打掉了一个开国县男,他戴魏的脸是金子做的吗?那这样亲他一口是不是就能官升一级啊?”
程三斧不正经的话听得李世隆又好气又好笑,“不给他点教训,不成规矩!”
“陛下,大理寺可冷的不行,这大冷的天,要冻坏人的!”李存功说道:“秦墨这孩子也还小,骂两句,打两下让他长长记性就行了,干嘛非要让他下大狱啊!”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来当说客了,秦憨子朕罚定了,去去去,都出去,朕现在看到你们就心烦!”李世隆不耐烦的摆手,把三人赶了出去。
两人一脸懵逼的出去,“秦大哥,陛下不会是动真格吧?”
秦相如叹了口气,“那倒不至于,就是这两天烦着呢,那些人老逼陛下,不准陛下启用寒门子。
还逼着陛下解除泾阳公主跟我家憨子的婚约,今天戴魏也说了,陛下气到了,说先让憨子在大理寺里面待两天,避避风头!”
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程三斧咬牙道:“这些狗东西,当初打进京城,俺老程就该一斧子把他们劈死得了!”
李存功也是坚定的保皇党,这一路上,他都是站在李世隆这边的,哪怕李世隆还是王爷的时候,都未曾改变。
他皱起眉头,“启用寒门子是对的,但是毫无章法的启用没有任何作用,那日朝会,他们说寒门子没有学识,虽然说的太笼统,但也是矮个子挑高个子。
就算他们答应了,最终这些人还是会被笼络过去的!”
“你说的对!”秦相如点点头,“陛下雄才大略,但是想要扳倒这些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要是柳大哥在就好了,他说不定能有办法!”李存功想到了柳成虎。
“要我说,直接砍了得了,这些不识抬举的东西!”程三斧说道。
“要砍?把你家婆娘砍了去!”李存功揶揄道!
程三斧怒视着他,“你少胡说,我婆娘虽然是世家的人,但是这些年早就是我程家人了!”
“行了,都别吵了!”秦相如此时也有些心烦,“我先去大理寺看看我家憨子,先走一步了!”
说着拱拱手,大步离开!
.......
与此同时,凤阳阁。
李越着急的来到这里,“七姐,在吗,七姐......”
“越王殿下,公主正在午睡,您有什么事吗?”李玉漱的贴身丫鬟珠珠问道。
“你去叫醒七姐,就说秦憨子被下大狱了!”
珠珠一愣,大脑一时间没转过弯来,驸马都尉被下大狱了?
她惊呼一声,然后飞快的跑进去,在李玉漱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公主,驸马都尉被下大狱了!”
李玉漱睡得迷迷糊糊的,“谁被下大狱了?”
“秦墨,秦憨子被下大狱了!”
“哦,原来是秦憨子!”
下一秒,李玉漱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体,“秦憨子备受父皇和母后的喜爱,怎么可能会被下大狱呢?”
“奴婢也不知道,是越王殿下说的,他现在就在门口候着!”珠珠说道。
“快,拿衣服来!”李玉漱着急的穿上衣服,连发饰都乱了,推开门,“八弟,秦憨子怎么了?”
“七姐,事情是这样的......”李越长话短说,说给李玉漱听,李玉漱听了直皱眉头,“这憨子,真不让人省心,戴魏不仅是国公,还是户部尚书,他怎么敢动手!”
“七姐,你也知道秦墨性格单纯,很容易被人针对,秦墨也是忍无可忍才动手的,那养殖场可是秦墨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他一句话就像插手,秦墨能忍吗?”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父皇 还有,八弟你也是的,为什么在场不知道制止秦墨,闹出这样的事情,你觉得父皇脸上能好看吗?”
李越苦笑一声,但是也没解释,“七姐,你去说说情吧,现在那些人都在逼父皇解除你跟秦墨的婚事呢!”
听到这话,李玉漱心里一急,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行了,我知道了!”
说着,她匆匆的离开了凤阳阁。
而此时太极宫内,李世隆恼火不已!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秦墨朕已经处罚了,开国县男朕也虢夺了,也下大狱了,难道你们还想让朕夺了他驸马的头衔?
是不是未免太过分了?”
戴魏跪在那里,“陛下,秦墨对朝廷对陛下毫无敬畏之心,无德且狂暴,无法胜任大乾嫡长公主驸马。
秦墨仗着陛下和娘娘的宠爱,更是无法无天,行商贾之事,实乃笑话,请陛下收回成命!”
“戴魏,你最好想好再说!”李世隆已经给足了戴魏面子,却没想到他一而再再三,得寸进尺。
秦墨都已经这样了,他还不放过他。
更可恨的是,他还叫来了一堆人。
杜敬明,窦玄龄,公孙无忌,梁征,就连候羹年也来了。
这些人,都是李世隆器重之人。
“陛下,不能因小失大,微臣整理了秦墨的百条罪状,还请陛下过目!”
戴魏将奏折置于头顶,高士莲呈上去之后,李世隆看了看,顿时怒火滔天,这百条罪状要是坐实了,别说秦墨了,就连秦相如的国公之位都要被虢夺了。
这些人,杀人不见血,太狠了!
“太过了!”李世隆压下奏折,将目光对准了公孙无忌,“无忌,说说你的看法!”
公孙无忌叹了口气,这件事他也很是为难,说得好,还好。
说不好,得罪了皇帝,怕是连文人和世家都要得罪!?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本宫的驸马
“陛下,撇开其他的不说,秦墨殴打当朝尚书,的确非常恶劣,必须严惩!”公孙无忌再三斟酌后,说道:“至于和泾阳公主的婚事,也的确需要在择贤明之人,最起码这人要成熟稳重,能够担任的气大乾嫡长公主驸马的身份!“
李世隆对公孙无忌说法,十分的失望。
无忌啊无忌,你到底是朕的心腹,还是文臣和世家的心腹?
即便是公孙无忌,面对世家,也变得格外慎重,“陛下,不妨给秦墨一个观察期,如果观察期内,秦墨有所改变,那么婚事照常,如果秦墨依旧我行我素,在商讨退婚的事情,也无不可!”
觉察到李世隆眼底深处的寒意,他急中生智,连忙说了句折中的话。
李世隆脸色这才稍为好看一点!
梁征却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所谓驸马都尉,在以前是为天子驾车之人,需仪表堂堂,有威严,秦墨那一条都不搭边。
且秦墨是有离魂症之人,除非根治离魂症,否则这憨傻的性子,是不可能改变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为了大乾,为了嫡长公主也好,请陛下收回成命!
老夫不是公报私仇,我佩服秦墨的术算,也佩服秦墨醉酒后的才华,但是秦墨不适合当大乾嫡长公主驸马!”
候羹年也说道:“戴尚书,梁公,都是老成谋国之言,大乾乃天朝上国,若是让藩国知道,咱们大乾的嫡长公主驸马,是个憨子,他们会如何想?
日后藩国觐见,秦墨能拿得出手吗?
也许微臣说的太过了,但是秦墨真的不合适,就算那人没有太大的长出,最起码不能是个憨子!”
窦玄龄没有吭声,杜敬明也一样,眼观鼻,鼻观心。
但是他们背后还有一群文官,则是不住的附和。
太极宫内乱糟糟的。
李世隆心都扎了起来。
这完完全全就是逼宫!
他们要逼着李世隆给个态度,准确的说,他们是想通过秦墨,让李世隆服软。
这种憋屈的感觉,让李世隆想杀人,但是他又不能,最后只能顺着公孙无忌的话说道:“先考察一段时间,这件事就这样,全都下去!”
“陛下,不能再拖了,在拖夏天就到了举办婚礼的时候了,到时候何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梁征上前一步,“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
戴魏,候羹年,等人都纷纷拱手,长跪在地上。
李世隆被逼到了墙角,他喘着气,心中杀意沸腾。
都想死了是吗?
龙袍下,是攥的紧紧的拳头。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声娇喝,“秦憨子怎么就不能当本宫的驸马了?这件事是父皇同意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父皇收回成命?
你们有想过本宫的名誉吗?天下人都知道夏天,本宫要下架到秦家,现在你们一句话,就让本宫不嫁,是想让本宫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你们至本宫于何地,至皇家威严于何地,什么时候,皇家嫁女,也要经过你们同意了?
本宫今天把话撂在这里,秦墨,本宫嫁定了,除了秦墨,其他人本宫还真的瞧不上!”
众人齐齐的扭头看去,就看到李玉漱披着头发,一身大红宫装,虽然没有盛装出行,但是大乾嫡长公主的威严,十分的浓重。
她跪在地上,双手放于额前,拜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泾阳,你怎么来了?”李世隆皱眉,眼角余光看到了门外的人影,顿时了然,“这件事,朕自会处理,你先下去!”
“不,父皇,当初您让儿臣嫁给秦墨,儿臣允了,现在他们又逼着儿臣毁婚,儿臣不许!”
“公主,天家无私事,您是嫡长公主,代表的是大乾,秦墨德不配位,请公主三思!”戴魏恭声道。
“大乾有人能在冬天种出青菜吗?”李玉漱问道。
戴魏一愣,面色有些尴尬,“这个,没有!”
李玉漱又追问,“大乾可有人能做出秦墨一般的美食?”
戴魏摇头,“也没有!”
“大乾可有人能够以一己之力,养活近万人?”
“没有!”戴魏说不出的尴尬。
“好,那大乾,可有人能做出游子吟,写出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这......这样没有!”
“既然都无一人可以和秦墨比较,那敢问,还有谁配得上当本宫的驸马?戴尚书是想让本宫终生待字闺中,孤独终老?”李玉漱美目之中,满是怒火!
戴魏连忙跪地,“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请公主息怒!”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让本宫嫁给一个庸才?”
“不是!”戴魏苦笑连连。
公孙无忌解围道:“公主殿下,秦墨无威仪,行事鲁莽,的确需要改变!”
“好,舅舅,你说的有道理,那本宫倒要问舅舅一句,舅舅在秦墨这般年纪的时候,可能做到秦墨这样?”
公孙无忌一时语塞,他似秦墨这个年纪,才刚刚进入李世隆的幕帘,甚至都没有崭露头角。
“这个......不曾!”
“好,既然舅舅在这个年级都不曾做到这些,又岂可要求秦墨?”
李玉漱声音如玉珠落盘,却又格外的掷地有声,“本宫不是货物,你们想让本宫嫁给谁,就嫁给谁。
我是大乾嫡长公主,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夫婿,那就是秦墨,秦墨就算是一滩烂泥,本宫也能想办法让他糊上墙。
本宫可以嫌弃他,可以不喜欢他,你们没资格!
还有,本宫警告某些人,秦墨是本宫的驸马,就算要欺负,那也只有本宫能欺负。
谁要是敢欺负本宫的驸马,那就掂量着点,别怪本宫没提前给你们打招呼!”
这霸气的话,众人全都愣住了。
太极宫外的李越听到这话,也觉得热血沸腾,不愧是嫡长公主,说话就是霸气。
憨子要是听到这话,肯定会特别高兴吧?
李世隆心里听了特别的得劲,对,就是要狠狠的怼这些贱骨头。
不过,也不能继续让李玉漱继续怼下去,“泾阳,下去,你的事,朕会处理!”
李玉漱扫了那些人一眼,然后礼福,“儿臣告退!”?
第一百九十五章 勿谓言之不预!
众人面面相觑。
公孙无忌更是眉头深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前,李玉漱可是哭着央求自己想办法解除秦墨和她的婚事。
他本以为这件事,李玉漱才是最坚定的支持者。
只要李玉漱本人不情愿,就算是陛下也不能说什么。
此时,李世隆心里特别的舒坦,不愧是她的女儿。
李玉漱跟秦墨之间的事情,李世隆心里跟明镜似的,没想到关键时候,李玉漱如此识大体。
“你们都听见了?泾阳的话,就是朕想说的话,天家无私事是不错,但是朕嫁女儿是私事,你们插不上手!”
李世隆冷声道:“全都给朕退下,要是再敢置喙,别怪朕对你们不客气!”
戴魏看了一眼其他人,咬牙道:“陛下,秦墨可以做驸马,但是绝对不能做大乾嫡长公主的驸马!”
他只能退其而次之!
驸马和嫡长公主驸马,差别大了去了。
“戴公所言极是,请陛下三思!”
众人纷纷叩头。
李世隆大怒,他愤然起身,“全都退下,朕最后一次警告你们,这是泾阳自己的意愿,秦墨更是朕认可的女婿,你们是不是觉得朕近些年来在龙椅上坐久了,提不动刀了。”
这满是杀机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心中一寒。
不少人心里都开始打退堂鼓,梁征却挺直了腰背,“陛下是想做残暴的昏君吗?臣子勇于进谏说明圣天子垂堂,若是陛下说什么,我们就附和什么,那岂不是佞臣?
若是陛下想做昏君,那老臣请辞,既然这朝堂已经容不下异样的声音,老臣从此闭嘴,保准陛下耳边听到的,都是陛下想听到的声音。”
戴魏一咬牙,也跟着说道:“大乾能有今日,是圣天子的功劳,微臣不希望陛下圣天子被一个憨子所污染,微臣不希望日后史官写微臣,把微臣写成一个奸佞的奸臣,也不希望陛下是个德行有缺的君王。”
其他人纷纷道:“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候羹年在人群中附和着,心中无比的痛快!
那秦墨使得他嫡子成了废了,还亲近柴家,一切的一切,都是与他作对。
他发誓一定要将秦家人踩进土里。
李世隆最在意的就是他圣天子的名声,同时他也痛恨这些人抓住他的软肋。
梁征是当朝大儒,桃李满天下,要是他辞了,这满朝的文官怕是要走一半。
“你们都来逼朕是吗?”
李世隆很想杀人,但是他不能,这一刀什么时候都可以落,但不是现在。
“微臣不敢!”
众人再次扣头。
“给秦墨一个观察期,若是观察期内不合格,成婚一事再议也不迟!”
“陛下.......”
“都给朕住口!”
李世隆怒火滔天道:“你们让朕出尔反尔,天下人如何看朕?不要得寸进尺,勿谓言之不预!”
众人心头一凛,他们都清楚,这是李世隆的底线了。
要是继续踩,真的会死人的。
而且,这个观察期,只要秦墨不改,他们有的是办法。
从这一次的交锋中,还是他们赢了半步。
就秦墨那狗脾气,能改得了就有鬼了。
公孙无忌心中也是冷笑不已,今日事昨日因果,他们家跟秦墨已经不是简单的讨厌那么简单了。
海底捞,烧刀子,煤炭生意,蔬菜大棚他统统都要。
看着吧,秦墨的好日子到头了。
“陛下圣明!”众人纷纷道。
李世隆眼神冰冷,“戴魏,你受伤了,先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什么时候休养好了,朕正在叫你回来!”
戴魏一愣,“陛下,微臣这点伤不碍事的!”
“好好休息吧!”
李世隆冷冷说了句,拂袖而去。
高士莲也冷眼扫过他们,这些该死的东西,干嘛非要揪着一个孩子不放。
都给咱家等着,寻着机会,弄死你们!
戴魏面色发苦,明抚暗贬,这一次休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到朝堂了。
看来这一次真的惹怒陛下了。
他心中突然暗暗后悔,为什么要当这个出头鸟,虽然换来了短暂的胜利,但是被一个帝王急着,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诸公,我在家休养的这些日子,朝堂上的事情,就靠诸位了!”戴魏拱手道。
“戴公放心,好生在家休养!”
众人满口说好,让戴魏的心里也平衡了不少。
......
而此时,李世隆怒气冲冲的来到立政殿,公孙皇后心里虽然也生气,但是只能先安抚李世隆,等李世隆情绪稳定之后,在说道:“这些人欺人太甚,什么时候天家嫁女,也轮得到他们说三道四了?
秦墨这孩子这次委屈受大了,陛下,你以后可要补偿他!”
李世隆心里也是窝火,“放心吧,朕的女婿,难道还能亏待了?念奴,今天朕非常恼火,他公孙无忌到底是世家的赵国公,还是朕的心腹,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
他难道还没有死心吗?朕今天就给你交个底,就算今天朕妥协了,解除了泾阳和秦墨的婚事,也轮不到公孙家来做大乾嫡长公主驸马!”
公孙皇后知道,肯定是大哥说了什么话激怒了陛下,否则他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
“陛下,我会找个时间跟大哥好好聊聊的!”公孙皇后也很无奈,一边是大哥,一边是女婿,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过她心里还是偏向秦墨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婿,她是从心底把秦墨当成自己的孩子。
当舅舅的,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没有个当舅舅的样子。
泾阳的事情,完全跟秦墨没有太大的关系,都是陛下做的决定,何至于迁怒到一个心思单纯的孩子身上?
“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李世隆也发愁,最好的办法是让秦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离京城,等到夏天,成婚之期,他们想找秦墨的茬都没办法!
可是,秦墨办了这么多的产业,每一个产业都是日进斗金,毫不夸张的说,这笔收入,能够让李世隆有底气面对一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太上皇出宫
到底该怎么办呢?
李世隆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公孙皇后听,公孙皇后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就是不知秦墨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能怎么想?”李世隆哼了一声,“他要是不打这一拳,朕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公孙皇后拉住李世隆的手,“二郎,消消气!”
正想让他消火,冯谨匆匆来报,“陛下,娘娘,太上皇从大安宫过来了!”
李世隆和和公孙皇后面面相觑。
“父皇从大安宫出来作甚?”李世隆皱起眉头。
“不知,据说是有要事找陛下!”冯谨说道。
公孙皇后连忙道:“快,去把太上皇请过来!”
自从李世隆登基,李源退位之后,一直住在大安宫,也有几年了。
这几年不问世事,一开始,李世隆还经常派人去把朝堂发生的事情隔三差五的汇报给李源听。
但是李源沉迷酒色,直接把李世隆叫去汇报的人给骂跑了,也不见李世隆。
这皇宫中都是李世隆的人,李源能知道的,都是李世隆想让他知道的。
不一会儿,李源来了。
李世隆和公孙皇后连忙行礼,“儿臣(儿媳)参见父皇!”
李源冷哼一声,斜睨了李世隆一眼,“儿媳妇,你有身孕了,先起来!”
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坐上了立政殿的凤椅上。
公孙皇后起身,“谢父皇!”
李世隆跪在那里,有些尴尬,“父皇今天怎么出大安宫了?”
李源冷冷说道:“怎么,朕不能离开大安宫?你是不是希望朕烂在大安宫就好了?”
“儿臣绝无此意!”李世隆心里那个郁闷,也不知道李源到底是怎么了。
公孙皇后连忙给李源倒了杯茶,“父皇,可是在大安宫太闷了,要不然,去夷陵的温汤宫泡泡温泉?”
“泡温泉?呵呵!”
李源冷笑一声,“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泡温泉吗?李世隆,我问问你,你就这么软弱吗?那些人都欺负到你面前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挥刀啊。
你在怕什么?还有,朕早就说了,把秦墨那憨小子叫来大安宫,你是在害怕什么?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李世隆这才明白李源是为什么过来,又为什么这么怒气腾腾,他以为李源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却没想到,他居然一直都在关注着。
“父皇,国库空虚,边寇叩关,我只是提了一句启用寒门子,他们就想集体罢官,非是儿臣不愿意提刀,而是这个关口,不能提刀!”李世隆苦笑连连。
“所以,秦家的憨小子就成了他们攻讦的对象?什么时候大乾嫡长公主驸马,也是他们想罢免就能罢免的了?
他们的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要我说,那一拳打得好,戴魏就算是被打死,也活该!”
李源道:“你去把秦家小子从大理寺天牢提出来,就说是朕要见他!”
“父皇,秦墨犯了错,要不还是过两天.......”
“你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是隐而后发,你觉得你忍一时,就有用了?没用的,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你要是怕会玷污自己的贤名,那朕去大理寺,亲自把嫡长孙女婿给提出来!”
说着,李源起身,径直从李世隆身边走过。
李世隆没有李源的首肯,也不得起身,公孙皇后连忙对冯谨和高士莲道:“还不快跟去!”
等到李源离开,李世隆这才起身,他目光闪烁冷光,一反面他担心李源还没有死心,另一方面李源的话,也让他彻底动了杀心。
世家已经到了不得不除的时候了,再给他一点时间!
看着李源的背影,他心想,“父皇啊父皇,您可千万别让儿子难做!”
李源终究还是没有离开皇宫,只不过他回大安宫前,对冯谨和高士莲说了句,“回去告诉他,朕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世家崩塌!”
说完,大安宫宫门紧闭!
高士莲和冯谨对视一眼,满嘴苦涩。
而此时,外面都吵开了。
秦氏海底捞的包厢里,再也没了往日的欢乐笑声,程大宝一拳砸在桌子上,“太气人了,这些老家伙,摘了憨子的县男之位也就算了,还想除了憨子的驸马之位!”
李勇猛脸色严肃的说道:“你们几个是怎么想的?”
程小宝咬牙道:“要不去求陛下放了秦墨?”
柳如剑摇头,“我觉得不合适,这会儿风口浪尖上,我倒是觉得秦墨待在大理寺天牢内比外面安全!”
“柳大朗,我看你就是害怕,你要是害怕你直说啊!”窦遗爱哼声道:“别说去求情,就算去劫天牢,我也敢去!”
柴荣拉了拉窦遗爱,“劫天牢罪同谋逆啊,这话可不能乱说!”
几个人争来争去,也没有争出一个方案,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李越开口道:“憨子不会有事的,几天后就能出来,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们欺负憨子,那我们就去欺负他们的儿子!”
“这个主意好!”李勇猛也点点头,“咱们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几个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走,给憨子报仇!”
“今天不能动手,今天动手太明显了。”李越说道:“你们附耳过来!”
几个人附耳过去,听完之后,几个人都点点头,“这个主意好!”
......
而另一边,阁楼之中。
李玉澜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不行,我要进宫求父皇!“
“公主,冷静,一定要冷静啊!”洪大福拦住李玉澜!
“他被抓紧大理寺天牢了,连县男的位置都被父皇摘掉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帮我,我却不能为他做什么,大福,我求你了,让我去帮他吧!”李玉澜双目通红。
洪大福苦笑着提醒道:“不是奴才要阻拦公主,而是公主为什么要去为秦墨求情?公主又以什么名义去为秦墨求情呢?”
李玉澜苦笑一声,“是啊,我到现在都不敢告诉他真实身份,又以什么身份去为他求情呢?他若知道我骗他,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柴绍出马!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多美的词!
李玉澜痴痴的看着桌子上自己写的字,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见自家主子如此,洪大福就知道,她的心早就被秦墨给偷走了。
一咬牙,他说道:“公主,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您可以进宫去找七公主,想必七公主此时也在为了此事头疼,您若是跟七公主一起去求情.......”
洪大福还没说完,李玉澜就焦急道:“快,大福,备车!”
.......
不仅仅是李玉澜,柴思甜这些日子也是茶不思饭不想。
他想念皇后寿诞上吃到的生日蛋糕,脑海中是秦墨喝酒作诗,放诞不羁的样子。
哪个少女不怀春?
当柴荣问他可否满意,她也只能说一句:“全凭父亲,哥哥做主!”
可听到秦墨被贬入大牢,心急如焚!
柴绍也觉察出了柴思甜的不对,“你这是怎么了?”
“啊?爹,我,我没怎么啊!”
“你所有的想法都在脸上表露出来了!”柴绍叹了口气,“可是跟秦家大郎有关系?”
柴思甜下意识的问道:“爹,可有秦墨最新的消息?”
说完,柴思甜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顿时面红耳赤!
“哎,女大不中留啊!”
柴绍感慨了一句,“你放心,秦墨不会有事的,最多几天就出来了,等明天,爹爹去宫里为你打探打探!”
“爹爹说笑了,秦墨有那么多兄弟,那里需要爹爹打探,女儿只是随口一问!”柴思甜心口不一的说道。
“那日皇后寿诞回来后,你就魂不守舍的,你二哥早就把事情说给我听了!”柴绍问道:“女儿啊,你可想好了,秦墨的未婚妻可是嫡长公主,嫁过去,只能做小!”
柴思甜俏脸滚烫,低着脑袋,“女儿不知,全凭爹爹做主!”
说罢,逃也似的离开!
柴绍摇头,心里顿时有了决定。
第二天,秦墨还没起来了,就被小六子的给吵醒了,“少爷,我给您带了您最爱吃的早点!”
秦墨睁眼看了看外面,天亮了,“放这里,我在多眯一会儿!”
小六子苦笑一声,“少爷,再不吃就凉了!”
“不会,你放到那边的壁炉上,顺便给我添点柴火,感觉温度还是没有家里那么高!”
这里可是天牢,能不冷吗?
“对了,昨天家里还好吧?”
“一切都好,就是初蕊姐眼睛都哭肿了,庄子里的人都嚷嚷着要过来告御壮,但是被公爷赶回去了!”
“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就说少爷在这里度假了,这一天天的,都没得休息,顺便回去告诉初蕊姐姐,就说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说着,秦墨打了个哈切,这里除了比家里冷点,不算太自由,还是挺不错的。
天牢里的狱卒说话又好听,个个都是人才,他超喜欢这里的。
“驸马都尉,热水给你打来了!”张牢头打了一盆热水过来。
“老张,辛苦了!”
“驸马都尉,瞧您说的,能服侍您,是小人的荣幸!”张牢头笑呵呵的送上一记马屁,心想,这位那里是来坐牢的,分明就是来玩儿的。
这牢房里,收拾的比他婆娘的胸脯还干净!
墙上挂着一幅画,壁炉是昨天加的,旁边还整整齐齐的放着煤炭。
床虽然有点简陋,但是铺的很厚,褥子就有三层。
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还放着文房四宝,旁边还有一个小矮几,都是秦家送来的。
昨天晚上吃了二十个菜,秦墨还热情的把他们招呼了过来。
那菜,那酒,简直让人把舌头都吞了。
秦墨也没有什么架子,人特别的好,他也特别喜欢秦墨这样的勋贵之子, 不似其他人,看他都是用鼻孔看。
秦墨伸了个懒腰,发空一会儿,然后在小六子的服侍下,穿衣用膳,还拉着张牢头和当值的弟兄们一起吃。
打了个饱嗝后,秦墨突然觉得有点无聊了,然后突发奇想,在纸上又写又画,“小六子,给六根叔,让他尽快把这个做好,送到这里来,我估计我在这里还要呆几天!”
小六子点点头,有些不舍的说道:“那少爷,我先走了!”
秦墨打了个哈切,然后靠在了铺了厚厚褥子的摇椅上,身上还盖着一层褥子,挨着壁炉,浑身暖洋洋的。
嘴里哼着莫名的调调,虽然跟这个时代曲子不一样,但是那些狱卒听得还挺带劲的!
已经躲了三日的李世隆,终是没有在躲。
文武两边直接吵了起来。
程三斧抄起袖子,差点跟那些人打起来。
秦相如,李勇猛,还有一些武将也是袖子撸的高高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朝堂乱做一团,是李世隆有意授权,也是想通过武将集团来压一压文臣的锐气。
两边足足骂了快一个时辰,李世隆才宣布退朝,结果就是这个早朝什么都没说,光顾着吵架了。
李世隆也是头疼不已,就目前这种情况,如果持续下去,只会陷入内耗。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有两种。
一种是战争,只有战争,才会让两边调停。
不过现在大乾对外的策略,沿用了秦墨的方案,效果很好。
短时间内是没有大战的可能。
第二种,要么是李世隆服软,要么是世家服软,才会消停下来。
除此之外,就没有办法了。
李世隆回到甘露殿,也愁的不行,就在这时,高士莲轻声的在李世隆的耳边说道:“陛下,柴国公求见!”
高士莲的话打断了李世隆的思索,他微微皱眉,柴绍求见,这可真是个新鲜事。
对柴绍,他们家一直都是拉拢的,但是这老家伙不上道,天天划水。
李世隆也找不到由头处理他,就任由他了,反正他在一天,对大乾的帮助还是不小的。
“宣!”
柴绍进来,跪地,“微臣参见陛下!”
“平身!”
李世隆好奇的看着柴绍,“柴卿家,今天过来,所谓何事?”
柴绍拱手道:“微臣今天过来,是有一件事想求征求陛下的意见!”?
第一百九十八章 保媒
这倒是稀奇了。
柴绍一般都猫在家里,今天居然会跑过来征求他的意见。
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何事?”
“微臣家有一小女子,年方二八,待字闺中,想请陛下保媒!”柴绍恭声说道。
“哦?”
李世隆十分诧异的看着柴绍,居然让他保媒,这老家伙是......低头了?
他心中一喜,满脸喜色,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可有中意的女婿人选?若是有,这媒,朕替你保了!”
“谢陛下,微臣确实有中意的人选!”
“哪家的公子哥?”
“秦国公世子秦墨!”柴绍拱手道:“望陛下成全!“
李世隆脸上的表情愣住了。
高士莲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谁?
秦墨?!
李世隆皱起眉头,“你难道不知秦墨是泾阳公主驸马吗?”
“知道,所以老臣厚着脸皮来求恩典,秦墨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华都是上上之选!”柴绍说道:“微臣相信陛下的眼光,也相信秦国公的家教!”
李世隆想起了柴荣。
秦墨这小子最近好像跟柴荣玩的挺好的,而且还带着柴荣入了股。
被攻讦倒也不完全是因为启用寒门子的事情,跟柴家人亲近也算是原因之一。
“倒不是不行!”
李世隆说道:“不过这件事朕不能一口答应你,还需要跟皇后商量,最关键是,要跟秦相如商量,若是他们都同意,这个恩典,朕便答应!”
“谢陛下!”
柴绍跪地,叩头,“柴家备受陛下照拂,多年来一直无有任何建树,痛定思痛,希望能够为陛下鞍前马后,不求立下大功,只希望能够为君父分忧。
柴家,是大乾的柴家,微臣也保证,内外皆是!”
李世隆心中更喜,从大乾开国以来,他父皇也好,他也好,哪怕是建太子,都曾多次施恩,但是柴家根本不为所用。
而现在,柴绍主动进宫求恩典,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起来,柴爱卿!”
李世隆上前将其扶起,“朕一直都是相信你的,有你协助朕,朕如虎添翼!”
柴绍则是一脸惭愧的说道:“微臣一直沉溺过去,心里总觉得,不为大乾所用便是忠诚,但是现在微臣才想通,身在新朝,念及旧朝,是对旧朝的不敬,更是对新朝的不敬。
世人会如何看微臣,自有后人评说,只不过,老夫今年年及花甲,不知还能为陛下奔走几年!”
这一番话,柴绍是心有感触所发,如果继续耿耿于怀从前,不仅仅会害了自己,更会害了自己的孩子。
自己已经老了,但是他们还年轻,拥有很美好的未来。
所以,所有的罪就让他一人扛下吧!
柴绍在太极宫一呆便是一个多时辰,他来的时候心里惴惴不安,走时春风满面。
他一走,高士莲连忙道喜,“陛下圣明,这柴绍终是为陛下所折服!”
李世隆脸上带着淡淡的喜色,“不一定是为朕所折服,是天下的大势所致,而且,这件事跟秦墨还有一定的关系!”
高士莲不解道:“这事儿怎么又跟驸马都尉有关系了?”
“呵呵,那柴家的孩子,从小便在无尽的欺辱中长大,无朋无友,唯有秦墨真心待之。
柴绍是前朝的旧臣,皇亲国戚,但是他已经老了,可他的孩子还年轻,他总要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
“原来如此,驸马都尉还真是误打误撞,难怪娘娘常说驸马都尉是大乾的福星呢!”高士莲笑吟吟的说道。
“是福星,也是个令人头疼的家伙!”李世隆笑着摇摇头,“你去把秦相如叫过来,朕先去立政殿,一会儿秦相如来了,直接叫立政殿来!”
“嗻,奴才遵旨!”
高士莲连忙离开皇宫。
而此时,立政殿内,李玉漱和李玉澜两姐妹,带着十九公主李丽荣正在立政殿为秦墨求情,“母后,秦憨子虽然有错,却也受到了惩罚,一拳换一个开国县男,难道还不够吗?”
李玉漱也没去大理寺,也不知道那憨子在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有没有吃饱,穿暖!
李玉澜心里更是焦急,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手拉着小十九,说道:“母后,惩也惩罚了,天牢也呆了,在下去,的确苛刻了!”
李丽荣也央求道:“母后,你就放了姐夫呗!”
公孙皇后扫了一眼三人,叹了口气,“母后也很想把秦墨放了,但是这件事是你父皇做的决定,而且,很多事情你们也不清楚,让秦墨在大理寺待几天,对他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那大理寺又冷又潮湿,若是感染了风寒,怎么办?”李玉漱当时就急了。
公孙皇后反而笑吟吟的看着她,“你若是害怕他着凉,可以给他送褥子,跟食物,大理寺那些人难道还敢拦着你?”
李玉漱俏脸微红,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了。
“母后,坐牢怎么还是为秦墨好了?儿臣不理解!“李玉澜说道。
“你们放心,秦墨在天牢好着呢,吃得饱穿得暖,还有人伺候,不会亏待他的!”公孙皇后心里是高兴的,知女莫若母,李玉漱对秦墨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不过,她知道李玉漱性子高傲,也不敢挑明了说,“你要是放心不下,自己去大理寺看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皇多疼秦墨,那里舍得让他受罪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李世隆的声音,“念奴,念奴.......”
听到呼声,公孙皇后说道:“快,你们父皇来了!”
话音落下,李世隆抬脚走进了立政殿,看着李玉漱等人,不由道:“永和,泾阳你们怎么在这里?”
“儿臣参见父皇!”
三女连忙行礼。
“都起来!”
李世隆心情不错,笑着将跪在地上的小十九抱在怀里,“小淘气鬼,你怎么来了!”
李丽荣奶声奶气的说道:“父皇,你把我七姐夫给抓起来了,能不能把他给放了啊,我七姐夫人很好的,上次他救了我,我都没好好道谢呢!
你不把七姐夫放了,七姐该难过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商议!
李世隆微微一愣,笑着道:“我说你们三人过来做什么了,原来是为秦憨子求情来了,你们母后现在有身孕了,这种事还过来烦她!”
“陛下,我没事的!”公孙皇后笑着说道:“玉澜也很少进宫,她们过来陪我聊聊天,也能解闷!”
“父皇,秦憨子都受到应有的惩罚了,能不能把秦憨子放了!”李玉漱说道。
“暂时还不能!”李世隆说道:“让他在里面多呆几天,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李玉澜担心的不行,她早都想去大理寺看看了,可是她的身份,过去了,肯定会暴露的。
而且她也没有理由去看秦墨。
所以,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李玉漱噘着嘴,“多大点事情,一拳打没了一个开国县男!”
公孙皇后给李世隆使了个眼色,李世隆心领神会,说道:“他以后是你驸马,你可要好好管教!”
李玉漱顿时不说话了,低着头,深吸口气,“父皇想让儿臣管教,那也要把秦墨放了!”
“会放,但不是现在,再过几日,朕就把他放了,你要是不放心,就过去看看!”李世隆说道。
李玉漱无语,只能生闷气,哪怕李玉澜和小十九轮番说好话,李世隆就是不松口,最后李世隆说道:“行了,你们三人先下去,我还有一点事要跟你们母后谈!”
“父皇!”
“先下去!”
“你......”
李玉澜拉了拉李玉漱,暗暗摇头,示意她不要跟李世隆相左。
李玉漱无奈,憋着气说了句,“儿臣告退!”
然后抱着小十九离开,李玉澜也跟了出去。
三人离开后,李世隆无奈摇头,“这孩子!”
公孙皇后笑着道:“陛下,你难道没看出玉漱的变化吗?”
李世隆点点头,“的确变化很大,她昨日在太极宫说的那番话,出乎朕的意料!”
“玉漱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秦墨了!”
“真的?她不是很讨厌秦墨吗?”
“秦墨长得又不丑,就是有点冲动,而且他做饭又好吃,喝醉酒了还那么有才气,玉漱喜欢秦墨,也很正常。”
公孙皇后对秦墨那是说不出的满意,“这孩子打架归打架,但是从来不去烟花巷柳之地,我也从来没听说过秦墨胡来,可见秦国公的家教是很严的。”
“这一直是朕的担心的事情,若是同高阳一样,朕......”说到这里,李世隆长叹一声。
公孙皇后拉住他的手安慰道:“窦大朗现在跟秦墨玩在一块,肯定会有所改变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相信那孩子,有这样的能力!”
李世隆点点头,“今天,柴绍过来求恩典,让朕保媒,念奴啊,朕现在很头疼啊!”
“柴家柴绍?”公孙皇后虽然不问政事,可到底是跟着李世隆一路吃苦上来的,柴家大乾谁不知道?
“不错,那柴绍今天特意过来表了忠心,很是让朕意外!”
“柴绍让陛下保的是哪家的公子哥?”
“秦墨!”
公孙皇后一脸惊诧,“哪个秦墨?京城还有第二个叫秦墨的?”
“就是咱们家这个秦墨!”李世隆苦笑道:“好像是柴绍看中他了!”
公孙皇后皱起眉头,“应该不是柴绍看中他了,那日臣妾小生辰,玉澜就带了柴家三女前来,那是她自己相中了秦墨!”
她心中暗叹,能够做出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秦墨,对这些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杀伤力是有多大。
还有最后那癫狂一笑,那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更是将秦墨不羁的一面,展现的淋漓极致。
她可是看得真切,当时秦墨作出这些诗句,她们看向秦墨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那你觉得朕要不要答应?”李世隆询问道。
公孙皇后叹了口气,幽幽道:“陛下既然来了,那又何故问臣妾,成妾说不同意,难道陛下就真的不同意吗?”
李世隆悻悻一笑,“朕就知道念奴最懂朕,也最体己!”
“不过,秦家也的确人丁单薄,柴家三女臣妾也看了,长得小家碧玉的,也是个温柔的主儿,不如就让他做个平妻吧!”公孙皇后说道。
李世隆点点头,平妻这也是他的想法,要不怎么说公孙皇后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只要说一句,剩下的九句,公孙皇后都能猜到。
柴家毕竟是两朝国戚,无权,但是地位崇高,让柴绍的嫡女当妾侍,这说的过去吗?
平妻比妾高,比正妻又矮一头,就跟侧王妃是同一个意思。
“就是不知道秦墨愿不愿意,还有,秦国公能同意这件事吗?毕竟秦家比较特殊,搞不好,很容易被排挤!”
“这一点也是朕担忧的事情。”李世隆皱起眉头,“但是柴家诚心归降,对朕有大用!”
“陛下怎么用柴家,臣妾不想知道,也管不着,只是不要牵连秦墨和闺女的好!”公孙皇后在贤明,她也是个女人,更是个母亲。
这也就是秦墨,换做别人,她肯定不答应。
李世隆点点头,“一会儿秦相如就来了,到时候跟他商量一下,看看他怎么说!”
“秦国公觐见!”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李世隆道:“看,说秦相如,秦相如就到!”
秦相如也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要让他来立政殿,而不是太极宫!
“微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平身,赐座!”
“谢陛下!”秦相如挨着软墩坐下,“陛下叫微臣过来,有何吩咐!”
“相如啊,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陛下请说!”
李世隆也没隐瞒,把事情说了一遍,秦相如都傻了。
给柴家女保媒,保媒的人还是他儿子!
乖乖,这个媒可不是什么好媒啊,搞不好,他老秦这些年积攒的好人脉都要消磨的一干二净。
本想拒绝,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他很清楚,李世隆一直都想让柴绍为己所用。
而现在,柴绍主动投诚,恰好圆了李世隆的心愿。?
第两百章 真服了这个老六!
“相如,你可以说说你的想法,你同意朕就保了这次的媒,不同意,朕就回绝了!
主要也是考虑到你家人丁单薄,得多子多福才好!”李世隆说道。
秦相如心想,都这么说了,他还有的选择吗?
算了算了,给人当了一辈子的挡箭牌,也不差这一次了。
他连忙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多谢陛下关心,微臣没有意见,就是公主那里.......”
“泾阳那边,你不用担心,最主要是秦墨那边,你要好好做做工作,我怕他又闹腾!”
“我一会儿就去大理寺那边问问!”
秦相如说道:“应该问题不大!”
从皇宫离开,秦相如心里一点也不痛快,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本来启用寒门子这件事他就吸引了火力,要是在来上这么一出,有的头疼了。
他越想越烦,都怪秦墨,没事找柴荣玩什么。
这下好了,被柴家人惦记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他老秦家的种就是优秀啊。
心里顿时高兴了不少,来到大理寺,他又板着脸,走了进去,就看到秦墨坐在摇椅上,一手拿着烤翅,正在大快朵颐,旁边还放着提纯过的果酒,几个狱卒正在那里喝酒划拳,玩的不亦乐乎!
看都秦相如,张牢头愣了愣,旋即连忙起身,“小人参见秦国公!”
那些狱卒都吓到了,连忙单膝下跪问好。
秦相如也是随和的人,“都起来吧,诸位,这些日子犬子在这里承蒙大家关照了!”
众人听了心里都非常的舒服,难怪秦墨一点没架子,原来是受到了秦老公爷的影响,位极人臣,却向他们这些狱卒道谢,果真好家风,让人肃然起敬。
“公爷说哪儿的话,伺候驸马都尉,是我们该做的!”张牢头笑着说了句,也很识趣的带人离开,顺便把桌子上的筛子,残羹剩菜给带走。
“你还过的挺舒服的!”秦相如见秦墨吃的满嘴流油,气不打一处来!
秦墨擦了擦嘴,起身将手里的鸡翅递了过去,“爹,刚烤的,要不要尝尝?”
秦相如哼了一声,接过秦墨手中的鸡翅,大摇大摆的坐在了秦墨的摇椅上。
别说,这椅子就是舒坦,这天牢里还挺暖和的,再来上一口酒,真的很惬意。
秦墨一边啃鸡翅一边问道:“爹啊,你过来做什么,不会是把我带走吧,我在这里挺好的,也挺自在的,比在外面舒服,你跟我岳父大人说一下,让我在这里多待两天!”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爹,你没那么容易气死吧,真要气死了,我也能早点继承国公之位!”秦墨灌了一口酒说道。
“你你你,你这个憨子,气死老子了!”
秦相如骂了一句,狠狠咬了一口鸡腿,“我问你,要是爹在给你找个媳妇,你同不同意?”
“同意啊,这有什么不同意的!”
秦墨顿时凑了过去,“漂不漂亮,多大啊,爹啊,你总算开窍了!”
秦相如诧异道:“你不反感?”
“我为什么要反感?反正只要不是李玉漱,是谁我都行,当然,太丑,太老的也不能要!”秦墨的梦想是什么?娶她六七个老婆,每天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李玉漱就是挡在他梦想前面,最大的阻碍!
秦相如给他多找几个老婆,他巴不得呢!
“不过......现在不行!”秦墨想到了柴家小寡妇,这小寡妇还没搞定了,就算要找老婆,也得让他把柴家小寡妇给搞定了再说!
“怎么又不行了,你刚才不是答应的好好的?”
“哎呀,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秦墨说道:“爹,找老婆这种事还是要自己喜欢才行,谁知道你给我找的老婆好不好看,跟开盲盒似的,我自己来选!”
秦相如气的吹胡子瞪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
“爹啊,你看看,你给我求的恩典,都叫啥事,我一点都不喜欢李玉漱!”
“不喜欢也给老子憋着,你要是在大咧咧说出来,抽死你!”秦相如急忙朝外看去,却发现狱卒们都躲得远远地,这才放心,“我觉得泾阳公主也挺好的,昨天戴魏那些人逼着陛下,她为了你,可是把那些人都骂了一遍!”
“真的假的?她都说了什么?”秦墨也十分好奇。
秦相如大致说了一遍,秦墨就跟听故事似的,“爹,我虽然憨但是不傻,李玉漱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少骗我!”
“憨子,爹能骗你?”
“你骗我的还少吗?你说好了给我个侍女的,结果连个影子都没有!”
秦相如语塞,“就这么点事,你能一直记着?”
“那当然,咱们家就我一个人,你有没有想过我身上肩负的压力有多大啊?”秦墨叹声道:“行了,不说这些了,爹,找老婆的事情先缓缓,你等我通知!”
秦相如吐掉鸡骨头,“你是不是皮痒了?我可告诉你,这里是大理寺天牢,你逃都逃不掉!”
秦墨脸色顿时变了,干笑道:“爹,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你爹,不是君子!”
秦相如抬手就赏了秦墨一个脑瓜崩,把秦墨疼的不行,“我告诉你,你岳父大人保媒,给你找了个老婆,你老子我想拒绝都拒绝不了,这件事也是你自找的!”
秦墨捂着脑袋,委屈道:“爹啊,你不讲理,我岳父给我找老婆,怎么变成我自找的了?我又没有向他求恩典!”
“知道他给你保媒的是谁不?”
“我才不管是谁,反正我不乐意,他肯定没安好心!”秦墨气呼呼的说道。
一个李玉漱都够他受的了,要是在来一个,还让不让他活了?
“你拒绝也没用!”秦相如道!
秦墨不爽道:“真是服了他这个老六了,也太霸道了吧,这次又打算把谁推给我?”
“哎,还能有谁,柴家的小女子,柴荣的姊妹!”秦相如叹声道。
“哦,原来是那小子的姊妹!”
秦墨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可紧跟着,他愣住了,鸡翅也不吃了,旋即激动道浑身颤抖,“爹,你说什么,我岳父大人要把柴家女许配给我?”?
第两百零一章 剪不断,理还乱!
秦相如叹了口气,点点头,“没错,就是柴家的小女子!”
“我岳父大人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秦墨乐傻了,这下李世隆赐婚,看那小寡妇还有什么好说的。
“爹啊,不过老柴,哦不对,我另一个岳父能答应让她做妾吗?”
“不是做妾,是当平妻!”秦相如说道:“你现在要是拒绝,以后日子还能消停点,你要是不拒绝,我告诉你,那些人烦都能烦死你。”
“不拒绝,为什么要拒绝啊,那柴家娘子,我觉得挺不错的,是个好生养的主儿,到时候给咱们家生他五六个儿子。
爹你以后也别出门了,就天天在家里带孙子得了!”
秦相如想到了孙子孙女围绕膝边的场景,不自觉咧嘴笑了起来,“你小子要真能给老子生这么些孙子,你干啥老子都不管你!”
“这么说爹同意了?”
“哎,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娶就娶吧,反正老子当了一辈子挡箭牌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秦相如叹了口气,他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秦墨吗。
秦墨屁颠颠的走过去,轻轻的摇晃摇椅,“爹,你带我走呗,这破天牢,我是一天也不想呆了,又湿又冷,又不自由,我还年轻,要是在这里染上了风湿,那以后可有的受了,搞不好还会影响传宗接代!”
“你放屁,少唬老子,我看你是想去见柴家小女子是吧?”秦相如瞪了秦墨一眼,“你大岳父大人说了,要让你在这里多待两天,你就老实在里面呆着!”
“爹,你带我一起啊!”秦墨心早就飞出去了,坐啥牢啊,去找柴姐姐不香吗?
他一直追出了天牢,被秦相如一脚踹了进去,“滚进去,你今天要是敢离开这个大院,打断你的腿!”
秦墨揉着屁股,“爹,我白天出去,晚上回来坐牢行不?”
“你以为大理寺是你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李伯伯担不担责任?”秦相如瞪了秦墨一眼。
秦墨叹了口气,转身就回到了牢房,这破牢,他是一天都不想呆了,先是写了一封信让人给李越,然后又铺开了一张大纸,开始写信。
既然柴寡妇马上就变成自家小娘子了,那就不用太含蓄了。
必须用甜蜜攻势,彻底让她沦陷!
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秦墨才满意的点点头,用火漆将信封好,从兜里掏出一锭金子,不动声色的塞进张牢头的手里,“老张,辛苦你再帮我跑个腿!”
“哟,驸马都尉,您让老张跑腿是看得起我,这钱是万万不能收的。”
“老张,天冷了,兄弟们守夜都不容易,拿着,当我请兄弟们了!”
张牢头感激的点点头,收下了金子,亲自去给秦墨送信。
送完信后,秦墨心想,自己今天应该能出去了吧。
结果倒好,天都黢黑了,李世隆都没来看他,不仅李世隆没来,李越也没来,只来了一封信。
信中李越说道:“我爹不让我来,说我来看你,打断我的腿,说让你在里面好好冷静冷静!”
好家伙,把秦墨鼻子都气歪了!
这个老六,太不仗义了。
自己帮他解决了这么多麻烦,想早点出去都不行。
他躺在床上生闷气,也不知道小娘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收到信。
哎,头疼!
也出不去,小娘子也没回信,秦墨也没胃口吃饭,躲进被子里,呼呼大睡起来。
而此时,阁楼上,李玉澜被秦墨的信给整的面红耳赤!
那大胆的情话,让李玉澜心如鹿撞,看着秦墨的信,痴痴的笑。
可转瞬又觉得不太好。
但秦墨那日在立政殿所作的诗词,分明是为她所作的。
他眼中的痛苦,让李玉澜心如刀割。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回不回?
可回信,她能回什么?
是继续拒绝,还是.......
正想着,门外传来洪大福的声音,“公主,柴小姐来了!”
李玉澜一阵慌乱,急忙将秦墨的信笺锁进了专门的柜子里,然后说道:“快,快让她上来!”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柴思甜推门进来,“大嫂!”
“快进来,外头冷!”
李玉澜连忙拉住她的手,扫落了她肩头的雪,“这么晚了,吃过了吗?”
“已经吃过了!”
柴思甜说道:“大嫂,我,我,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我......”
见柴思甜脸颊泛红,眼带羞意,这分明就是怀春之相,“什么事?”
“爹爹向陛下求了个恩典,为我保媒!”柴思甜俏脸通红。
李玉澜一喜,“这是好事啊,是不是上次在我母后生辰宴上,看中了哪家的公子哥?”
“没,没,没有!”柴思甜那里肯承认。
“小丫头,跟大嫂还不说实话!”李玉澜伸出白嫩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说吧,是哪家的公子哥这么好命,能够赢得柴家小娘子的芳心!”
“大嫂!”
柴思甜全然没了往日的泼辣,整个人羞的不行。
“你既然来找我了,那就跟我说说,我帮你把把关,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件事可不能马虎!”李玉澜柔声道。
长嫂如母,家里又都是男丁,从小大家都排挤柴家,柴思甜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能依靠的,也只有李玉澜了。
“爹爹说,是秦国公家的世子!”
“哦,原来是秦国公世子!”李玉澜点点头,可旋即,如遭雷击,脸上的表情凝固,她满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柴思甜,“家公让我父皇保的媒,是我七妹的驸马,秦国公世子,秦墨吗?”
“是!”柴思甜此时心里很乱,期待和迷茫两种复杂的心情交织,所以她也没注意到李玉澜神情的变化。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那一瞬间,李玉澜鼻酸不已,她强忍着酸意,“哦,那,那你是怎么想的?家公难道想让你做小的吗?我父皇同意了吗?”?
第两百零二章 此生不见!
“我,我还能怎么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爹让我嫁谁,那我就嫁谁!也没有做小吧,今天陛下的圣旨已经到家了,说是让我做平妻,爹爹说这是额外开恩了,毕竟我上面是泾阳公主!
陛下应该是同意了吧,爹爹说,陛下亲自保媒,秦,秦国公也同意了!”
说到这里,柴思甜声音已经细不可闻了。
那羞答答的样子,可见,嫁给秦墨,她内心是不抗拒的。
李玉澜内心苦涩,为什么,京城那么多的俊杰,偏生就看上了秦墨。
原本,她内心就纠结彷徨,此刻,更是不知所措。
“大嫂,你怎么了!”见李玉澜不吭声,柴思甜还以为她不同意,心中也是微微着。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秦墨是个才华兼备的人,你若是嫁给他,他肯定会对你好的。”李玉澜强行露出一个笑容。。
闻言,柴思甜也是俏脸滚烫,“二哥也说,秦墨是个很好的人!”
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李玉澜眼中的悲伤。
“大嫂,你说秦墨什么时候能出来,我要不要去大理寺看看他?等他出来后,我是不是要为他接风洗尘?”
“这.......”
李玉澜苦笑一声,看着柴思甜期待又害怕的样子,说道:“你要是想去,那就去,我父皇的圣旨已经下了,要不了多久,你就是秦家的媳妇了。”
“那,那我到时候跟二哥一起去!”柴思甜说道。
当夜,柴思甜就住在了李玉澜那里,等到夜深人静,柴思甜睡着,李玉澜才来到阁楼,暗自伤神,看着秦墨的信,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最终在回信上写下一句,“若有来生,希望我可以早点遇见你,此生咱们不要在见了!”
写完这句话的时候,李玉澜心彻底碎了。
只怪她不勇敢,要是她早些告诉秦墨真实身份,是不是,就不会开始了?
抽泣着将信用火漆封好。
洪大福在外面听得非常不是滋味,几次想要推门进去。
他心中暗骂,“该死的秦憨子,你明明都有泾阳公主了,为何还要来撩拨永和,不当人子!”
直到深夜,哭声才歇下,洪大福轻轻的推门进去,才发现李玉澜哭睡着了。
即便是睡着,那眉头依旧紧皱着!
哎!
孽缘呐!
他找来褥子和大氅,披在了李玉澜的身上,然后默默的将壁炉的火点旺。
第二天,秦墨早早的醒来,恰好李存功这时候过来看他,他便对李存功道:“李伯父,你跟我岳父大人说一下呗,让我先出去,我心里记挂养殖场的事情,那里没有我不行的!”
李存功打趣道:“我看你那里是记挂养殖场的事情,分明是想去找柴家的小娘子吧?”
秦墨突然有些腼腆,憨憨一笑,“李伯父,瞧您说的,我秦墨岂是那种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正事的人!”
李存功点点头,将张牢头等人挥开,“秦墨,你不地道啊,当初让我用煤山做股,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做蜂窝煤?”
“真没有,李伯父,我怎么可能会算计你呢!”
“你少来,现在你家的永久牌炉灶和蜂窝煤不知道卖的多好,整个京城都被你垄断了,其他人若是想要煤,得从四百里外的西北运送过来,那东西又重又怕水,运过来也没什么利润
你这一招可是把那些卖矿给你的人都骗了,我不管,你得分我一股,钱好说!”
秦墨的炉灶和煤炭卖的实在是太好了,那玩意又便宜又好用,燃烧持久,火力旺盛,省心又省力。
京城都卖疯了,一天赚个一两万两,一年下来就是几百万两,太他娘的赚钱了。
“那不行,我手里的股份也没多少了,大多都给我岳父大人了。”秦墨才没有傻到继续出售手里的股份。
李存功咬咬牙,“不要一股,半股也成!”
“李伯父啊,不是我不给你啊,是真的没法给。”秦墨叹了口气,“白糖生意,三碗不过岗和烧刀子,就足够你们赚的钵满盆满了。”
“那养殖场呢,你都愿意拉柴家人入股,也不告诉我们,是不是没把我们当成自家人?”
“那个暂时还不赚钱,要赚钱恐怕还要等一两个月,也有可能会亏钱的,小柴是用山庄土地入股,其他人我一概都没拉的!”秦墨说道。
“那我不管,你给我留一股,十五万两一股成不?”李存功道:“亏钱我也认了,你小子都能在冬天种菜,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做到的,我相信你!”
如果可以的话,李存功不想错过秦墨任何一个生意。
秦墨挠了挠头,“这个嘛......我到时候跟我岳父大人商量一下!”
李存功瞪了秦墨一眼,“你小子少来这一套,明天十五万两送你家去,你要耍滑头,让你爹打烂你的屁股!”
秦墨哭笑不得,“伯父啊,你这是强买强卖啊!”
“行了,废话少说,我这就进宫见陛下,也好早点让你去看柴家小娘子!”李存功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秦墨把张牢头叫过来,“老张,我今天怕是要离开这里了!”
“驸马都尉要走?兄弟们一定会想您的,有时间一定要再来,呸呸,瞧我这张嘴,您最好一辈子都别来了!“张牢头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嘴。
秦墨坐在摇椅上,“以后常带着兄弟们去我海底捞吃饭,不用钱,这里也给我留着,保不定那天我还要进来住个几日也说不定的!”
张牢头挠了挠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啊,不过秦墨都这么说了,那他肯定要听的。
秦墨为人仗义豪气,牢里面谁不喜欢秦墨?
喝了酒,那一个个都把秦墨当兄弟的。
“都尉,您放心吧,您走后,我一定每日安排人过来清扫!”
秦墨笑了笑,就在这时,小六子来了,“少爷,信,回信了,那边回信了!”
秦墨心中一喜,连忙从摇椅上站起来,这么多天了,那小娘子总算是回信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柴家小娘子,到底在信中回了什么!?
第两百零三章 秦墨裂开了!
一想起小寡妇羞答答的样子,他就坏笑了起来。
从小六子手里拿过信,张牢头识趣的告辞离开。
接过信封,却发现信封上的字迹模糊了,“你手心出汗了?”
“没啊,这么冷的天,我都快冻死了!”小六子不断的搓着手,跺着脚,冷到发颤。
秦墨摆摆手,“去去,早点回去,跟我爹说,我今天要回家!”
“少爷,您今天能出狱了?”小六子惊喜万分,“我这就回去,让六根叔他们过来接你!”
“嗯,快走吧!”秦墨现在只想看信。
小六子也没想太多,撒丫子就跑了,这几天他都在大理寺混熟了,一路畅通无阻。
秦墨拆开信封,皱起眉头,才发现这份回信,怎么都是渲染开的墨水,好像半张纸都被水给浸湿了一样。
不应该这么粗心大意啊。
他皱起眉头,但是心中已经被喜悦充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当他看完这封信,看最后那句,“此生不再见!”
当时就愣在了哪里。
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此生不再见?
秦墨一脸的茫然,不是皇帝保媒,他爹都同意了,昨天就下了圣旨,要不了多久,她就是秦家的媳妇了。
而且李世隆还挺够意思的,让她当平妻,婚期和跟李玉漱的婚期是同一天!
难道,他不愿意嫁给自己?
这是为什么啊?
既然她不情愿,老柴又为什么进宫求恩典。
这是把他当成傻子耍?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秦墨攥着手中的信笺,那不是被水渲染开的墨迹,而是眼泪,是眼泪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着急的想要离开大理寺天牢,但是在天牢范围内溜达,跟离开大理寺天牢是两件事。
秦墨烦的不行。
而此时,李勇猛等人已经连续几天把戴魏之子戴刚堵在路上打,打的鼻青脸肿的。
不仅仅是戴刚,还有侯永,杜有为,就连公孙冲也没有幸免于难。
一个个都被揍成了猪头。
这天上午,几个人又躲在暗处阴他们,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人。
程小宝道:“他娘的,这些人是不是被我们给打怕了?”
“你也不想想,戴刚被打的他娘都不认识了。”程大宝道:“这两天他都没有进宫当值,估计是躲家里了。”
“那咱怎么办?”窦遗爱道:“秦大哥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没有秦墨的日子,对窦遗爱来说,是无聊的,就像是群狼没了领头狼一样。
“要不,我们去大理寺看看他?”柳如剑道。
“小柴,你妹子不是要嫁给憨子了,要不叫上她一起过去?”李勇猛说道。
柴荣挠了挠头,“她昨天去我大嫂那里了,没有归家!”
“你小子,不声不响的,居然爬到憨子头上去了,我可告诉你了,就算是这样,你也只能当老七!”程小宝一脸不爽的说道。
柴荣是真没想到,自己真的能跟秦家结亲,他也知道程小宝没有恶意。
其实这几天,大家都接纳他了。
“行了,小宝,你要是嫉妒,也可以把你家的妹妹嫁给秦墨,我不介意你爬到我头上!”李勇猛开玩笑说道。
程小宝摸了摸下巴,“你说的有道理,我回去就跟我爹说!”
众人面面相觑,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走走走,去大理寺看看憨子!”李勇猛说道。
六个人勾肩搭背的朝着大理寺走去。
当六人来到大理寺,看到秦墨躺在摇椅上,一个个都骂开了,“卧槽,憨子,我还以为你在这里吃苦受罪,结果过的这么潇洒!”
秦墨现在正烦心呢,也没理他们,径直走到柴荣的面前,“小柴,我问你,你姐姐来了吗?”
程大宝不爽道:“憨子,你真够行,兄弟们担心你在天牢里吃不饱睡不好,在外面给你报仇,你倒好,上来就是问柴家小娘子,见色忘义的家伙,你眼里还有我们这些兄弟吗!”
程大宝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就是,憨子,你不地道啊!”
“哥几个在外面把戴魏还有梁征的儿子都揍成了猪头了,你连句感谢都没有!”
他们开玩笑,可秦墨正烦着呢,“行了,你们少说两句,我在问小柴呢,有什么等我问我在说!”
众人闻言,都奇怪了,秦墨这是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不高兴了?
柴荣也是一愣,“秦大哥,我,我没有姐姐,我只有妹妹!”
“你没有妹妹?”
秦墨直接裂开了,但他还抱着一丝期待,“你妹妹叫什么?”
“柴思甜啊!”柴荣也傻了,“你不是认识我妹妹,还说感谢我妹妹,让我把她带出来给你见见?”
秦墨彻底蒙圈了。
“不是叫柴静澜?”
“不是啊!”
“不是小寡妇?”
柴荣傻了,“我妹妹待字闺中,怎么可能是小寡妇!”
卧槽!
秦墨这会儿总算明白小寡妇为什么会流泪写下这份诀别书了。
他苦着脸,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破事啊。
他看着众人,“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姓柴的,叫柴静澜的小寡妇,这小寡妇挺有钱的,家里也是勋贵,欠我不少银子!”
一听有人欠秦墨银子,几个人顿时思索起来,“没有,柴姓本来就很少,京城姓柴的勋贵只有小柴家!”
“柴静澜,这名字没听过!”
众人都纷纷摇头,说不认识。
秦墨心中又急又怒,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能够有资格参加皇后婚宴的人,怎么可能是无名氏?
而且,她坐的位置还那么靠前。
秦墨问道:“那日我母后生辰宴,坐在泾阳旁边的女子是谁,你们谁还有印象?”
李勇猛几人都摇摇头,“没印象!”
他们只顾着出风头了,哪有心思关注这个!
柴荣却下意识的道:“当时坐在泾阳公主边上的,是我妹妹还有我大嫂,永和公主!”
秦墨猛地回头,“你说的永和公主,是不是那个穿着大红宫装的那个女子?”
柴荣点点头,“对,那个女子就是我大嫂,永和公主!”?
第两百零四章 父皇,您要当皇爷爷了!
秦墨彻彻底底的裂了。
永和公主,小寡妇是永和公主!
他回想起跟小寡妇通信,难怪跟李玉漱说的差不多。
是了,她姓李,嫁入了柴家,冠夫姓是很正常的。
难怪她会躲着自己。
跟自己的妹夫在一起,谁能接受啊?
别说这里是大乾了,就算是秦墨生活的那个年代,也是一件难以被接受的事情。
“秦,秦大哥,怎么了?”柴荣见秦墨呆若木鸡,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憨子,你没事吧?”
“憨子,你不会是坐牢坐傻了吧?”
秦墨烦的不行,“去去去,你们都回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他躺在摇椅上,看着房顶,这都叫什么狗血事情啊。
感情自己毁了猴崽子的婚事,是在帮自己?
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啊!
秦墨感觉特别难受,难怪他们常说‘谈网恋有风险,要谨慎!’。
“憨子,你到底怎么了?”程大宝皱起眉头。
李勇猛拉住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柳如剑也觉察出了秦墨的不对劲,“憨子,你是不是碰上什么烦心事儿了,跟哥们几个说说呗!”
“大哥,是不是你也想揍戴刚他们?等你出去了,再把他们几个拉过来打一顿!”程小宝说道。
见秦墨不吭声,窦遗爱也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秦墨叹了口气,“行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先走吧,等我出去,在好好聚一聚!”
柴荣心中隐隐猜测,秦墨不高兴,跟自己妹妹有关系,但是他也不敢问。
只是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
李勇猛说道:“那憨子,我们先走了!”
几个人离开天牢,程大宝说道:“我从来没见过憨子这样!”
“看来憨子是真的碰上这么心烦的事情了,这两天我们先别烦他!”
李勇猛说道:“走,哥们心里不爽,想揍人!”
几个人顿时摩拳擦掌,“戴刚他们怕了,那就找其他人,揍死他们!”
“小柴,你胆子大点,动手就得了,怕个球!”窦遗爱拍了拍柴荣的肩膀,“天塌了哥们帮你扛着!”
柴荣咬咬牙,“好!”
他们离开后,秦墨这才幽幽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不行,他一定要找永和问个清楚。
恰好这时,李越跑了过来,“行了憨子,父皇同意你出去了!”
秦墨起身,跟张牢头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李越在后面追,“憨子,你走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
他勾住秦墨的肩膀,“憨子,你不会还在生我气吧,不是我不来看你,是父皇下了命令不许我来啊。
还有,上次没有说成,要不在约父皇去一次那里怎么样?”
“我现在没心思管你的事情,你自己要说,就去说,反正养殖场都建起来了!”
“别啊憨子,你不管谁管啊?”李越急的不行,“我一个人没底气,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怎么样?”
秦墨被他缠的没办法,“行行行,我怕你了!”
李越大喜,“憨子,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我真是欠了你的!”秦墨烦的不行,“走,现在进宫!”
“啊?现在就进宫?”
“你能等,如玉能等吗?就算如玉能等,胡伯母呢?小柳那边有没有意见?”秦墨哼了一声。
李越也知道秦墨说得对,“你说的对,不能再躲避了!”
两人来到了太极宫,李世隆看着秦墨,放下手中的奏折,“憨子,还算你有点规矩,知道来这里向朕谢恩!”
秦墨道:“岳父大人,我可不是来谢恩的,是李越有事跟你说,又不太敢说,所以就拉着我一起来了!”
李世隆微微皱眉,看向李越,李越压力就大的不行。
“越儿,你有什么事还需要带上秦墨?上次朕不是说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谏,对错都没关系的。”李世隆说道。
李越急忙跪在地上,“父皇,这件事比较重要,能不能把其他人都......”
李世隆皱眉,摆了摆手,太极宫的侍卫宫女全都下去。
唯有高士莲一动不动的站在旁边,如同雕塑。
大门关上,李世隆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李越压力特大,还没开口呢,额头上就渗出了汗水,“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将朱国公之女,柳如玉嫁给儿臣,当王妃!”
“朕上次不是说了,其他人都可以,你为什么非要柳成虎的女儿?”
“因,因为......因为父皇要做皇爷爷了!”横竖都要说,这一刀迟早都要落下来,李越咬牙说道。
“朕要当皇爷爷了?”李世隆猛地反应过来,从龙椅上站起来,瞪大了眼睛,“你,你......”
高士莲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诧,在看秦墨,看着头顶,一副我啥也不知道的样子。
“儿臣跟如玉情投意合,已经私定终身,现如玉已经有孕在身,请父皇成全!”李越不住的磕头。
“你这个孽子!”
李世隆怎么也没想到,李越居然给他玩了一手先斩后奏!
“儿臣有罪!”李越也不反驳,只是不住的认错。
李世隆走了下来,心中五味杂陈,最后还是没忍住,一脚将李越踹翻在地,“你敢做不敢当,为什么要拉上秦墨,你以为秦墨在这里,朕就不会把你怎么样吗?”
“儿臣绝无此意!”
李越挨了一脚,也不敢吭声。
“把朕的鞭子拿来!”
李世隆怒急,太子太子不让他省心,本以为李越是最省心的,却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岳父大人,听小婿说一句!”秦墨说道:“你现在就算把他打死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把这件事解决才是。
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而且柳家妹子怀孕日子尚短,尽早安排婚事,这样一来还能瞒过去。
这样也不至于让人怀疑!”
“你们两个串通好的是不是?”李世隆气的咬牙切齿。
秦墨连忙道:“岳父大人,你少冤枉人,我也是被拉过来的,把柳家妹子肚子搞大的人是李越又不是我!”
第两百零五章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大乾皇帝还有脸?
瞪了秦墨一眼,然后生气的道:“朕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让朕如果跟柳成虎交代?“
他在外面镇守边疆,自己的儿子三书六礼都没过,就搞大了他女儿的肚子。
别说柳成虎了,就连他都接受不了。
“父皇,这件事,胡伯母已经知道了!”李越说道。
李世隆怒火升腾,“朕就说红拂女好好的怎么会拒绝,原来是你从中作梗,我打死你这个孽障!”
他气的猛踹了李越两家,当然,踹的都是李越肉多的地方。
痛却不至于伤了他。
秦墨也没拦着,把人姑娘的肚子搞大,是要受些教训,才能让他更加的珍惜。
李越也清楚,挨打挨骂都没事,就怕父皇不打不骂,那就事大了。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成全!”
“你这个孽障,是不是以为自己立了一点浅薄的功劳,就能用功劳来要挟朕?”
“儿臣绝无此意!”李越急忙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李世隆很清楚柳成虎之婿意味着什么。
“你还真是给朕出了一个大难题!”李世隆知道,今天就算把李越打死也没用。
难不成让人把柳如玉肚子里的孩子打了?
那柳成虎和红拂女那边怎么办?
他双手负背,冷眼看着李越,“滚下去,还有你秦墨,也给朕滚下去!”
“父皇,求父皇......”
“行了,别求了,这种老古板,你说再多也没用,感情的事情要是能够阻止,这世上就没有痴情怨种了。”秦墨将李越拉了起来,“岳父大人,你早就知道李越跟柳家妹子情投意合,却要活活拆散一对鸳鸯,你想要儿子孝顺,那当爹的也要对儿子好才是,父不慈,子又怎么会孝呢?”
“憨子,你还敢说教朕,信不信朕抽死你?”李世隆气的不行,三两步跑到一边,拿起马鞭。
秦墨惊呼一声,拉着李越就往外跑,“风紧扯呼,快跑!”
他撒丫子就跑,李世隆在后面咆哮,“你们两个给朕站住,打不死你们两个!”
高士莲也在后面追,“陛下,慢点,雪天路滑,您慢着点.......”
两个兔崽子跑的比什么都快,李世隆扶着柱子,气的要命,“你们两个兔崽子,有本事以后就别出现在朕的面前!”
“陛下,您消消火啊!”高士莲很清楚,李世隆气归气,但是不至于动真火,否则就不是拿着鞭子追着两人跑了。
而是让侍卫押过来了。
李世隆哼了一声,“去立政殿!”
此时,两人一溜小跑,彻底跑远了才松了口气,李越揉着屁股,“吓死我了,我真以为我爹会劈了我!”
“得了吧,事已经发生了,他难不成还真把你杀了?”秦墨哼哼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憨子,你多陪陪我,你不在我没安全感!”
“滚犊子,哥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秦墨才懒得继续陪他,最难得一关已经过去了,李世隆这会儿肯定是去跟母后商量去了。
见秦墨离开,李越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不过他也清楚,也多亏了秦墨帮了他这么多,否则他爹真能劈了他。
离开皇宫,秦墨急匆匆的来到李玉澜的住所,他站在门口,“柴姐姐,我知道你在里面,请出来一见!”
“秦公子,我家主子,不在家,有什么事小人可以代为转述!”
“我不要你代转述,我要当面问她!”
门口的管家拱手道:“主子是未亡人,不方便跟秦公子单独见面,请公子谅解!”
秦墨咬牙道:“我就要一个答案,没有这个答案,我不会死心的!”
管家苦着脸道:“不知道秦公子想要什么答案?”
秦墨没说话,转身在雪地里写了起来,写完之后,他对管家说道:“你问问你家主子,是否真的忘了那天我两堆的那个雪人!”
说完,他转身便走,说实话,他心情特别差。
管家看着雪地里的字,见秦墨离开,连忙对着下人道:“快,拿块布来,别让大雪盖了这字!”
他不敢耽搁,连忙去阁楼,“公主,秦墨走了!”
李玉澜红着眼睛问道:“他说了什么?”
“秦墨在雪地里为您留了一首词,还让小人代为转述,可否真的忘了那天堆得雪人!”
管家的话让李玉澜心痛不已,她怎么能忘,又怎么舍得忘记,那天在林间,他们堆了两个雪人。
那两个雪人牵着手,一个是秦墨,一个是他。
秦墨说,等到冰雪融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她强忍着难过,“快让人用布盖住,别让大学盖了他写的字!”
“公主,我已经让人用布盖住了!”
李玉澜连大氅都没有披,匆匆向外跑去。
洪大福瞪了一眼管家,拿着大氅追了出去,“公主,公主......”
李玉澜看着雪地里秦墨留下的字,带着哭腔念了出来,“尔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
只是第一句,李玉澜就哭成了泪人!
洪大福叹了口气,将大氅披上,为她撑伞,就听李玉澜继续念道:“把一块泥,捻一个尔,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尔,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尔,尔泥中有我。我与尔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念到最后一个字,李玉澜捂着心口,心碎万分。
“大福,他知道我在骗他了,他知道了!”
洪大福也心疼万分,就算是柴进死了,公主都没有这么悲伤过。
这该死的秦墨,为什么要写这样的词,这真是不想让公主活了呀!
“公主,这都是命!回去吧,天太冷了,您身子骨又单薄,禁不起这么冻啊!”洪大福劝道。
“大福,你说他此时此刻心里该有多难受?”李玉澜哭着道:“你看到他的决心了吗,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纵然李玉澜难过不已,可洪大福还是说道:“公主,天家不会允许同一个人娶两个公主的!”
第两百零六章 女婿上门!
李玉澜痛苦的摇头,看着地上的字迹,回到阁楼,将那首《我侬词》写了下来,当天晚上,李玉澜就病倒了。
她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什么也不想吃,水也不喝,只是不断的流泪。
谁她也不见。
洪大福急出了眼泪,找来了大夫,大夫却说李玉澜是心病,心病还需要心药医治。
而秦墨却带着一帮兄弟,在海底捞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等到想等的答案。
所以,不重要了。
众人都觉察出了秦墨的不对,“憨子,少喝点!“
“憨子,快停下,你喝的够多了!”李勇猛连忙拉住秦墨的手。
秦墨却甩开了他,“今天哥们出狱,高兴,喝!”
说完,猛灌了一口酒。
“憨子,你是不是藏着什么心事?”
“心事,我能有个屁的心事,我高兴的很!”秦墨打了个酒嗝,“来,小窦,小柴,喝酒!”
窦遗爱也一脸担忧的说道:“咱们是兄弟,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们说,大家一起商量!”
柴荣深吸口气,说道:“是不是跟我妹妹的婚事有关系?”
秦墨猛地看向柴荣,摇摇头,“怎么可能,你妹妹我看了,那叫一个娇小可人,我还挺满意的!”
闻言,柴荣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这桩婚事而烦恼!”
“都说了没有,来,喝酒!”
秦墨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到后面大家都喝醉了,秦墨也喝的酩酊大醉。
去他妈的‘网恋’,第二天醒来,他又是一个好汉!
翌日,大雪停了!
秦墨揉着酸痛的脑袋,“靠了,以后绝对不能拼命喝酒了!”
“小六子!”
“少爷!”听到呼声,小六子匆匆进来。
“打水来,我要洗漱!”秦墨说道。
小六子急忙伺候秦墨洗漱穿衣,本来这件事是初蕊做的,但这里是海底捞,秦墨也没回府!
“少爷,公爷说让你今天带着礼物去柴家一趟!”小六子提醒道。
秦墨点了点头,“你去把小柴叫起来,一会儿我跟他一起回去!”
“是,少爷!”
小六子匆匆离开,秦墨现在也咸鱼了。
在大乾的第一次网恋就被人甩了,他这才明白一个道理,上辈子他单身不是没有理由的!
算了算了,那柴家的小娘子,长得也不赖,娶了就娶了,正好气一气她。
欺骗她感情也就算了,还欺骗她帮忙,所以靠近他,就是为了摆脱跟猴崽子的婚事吗?
秦墨特别想笑。
就当做是人生路上的一次波折吧。
果然,妹妹杀夫,姐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秦墨这下对公主什么的真的是敬而远之了!
宿醉的柴荣被叫醒,听说秦墨要带着礼物回家,顿时清醒了过来。
“秦大哥,你要去我家?”
“既然婚事定下来了,那总要去看看未来老丈人,顺便看看未来的小娘子不是?”秦墨招呼着柴荣坐下吃早点,“对了,你妹妹喜欢吃什么?”
柴荣道:“这个......她说上次你做的蛋糕好吃!”
“想吃蛋糕是吗,小意思!”
秦墨擦了擦嘴,连忙钻进了厨房动手制作了一个蛋糕。
当然,有其他的厨师帮忙,效率也很高。
半个时辰后,一个大蛋糕完成。
杨六根驾马用四轮马车带着礼物停在了门口。
秦墨掀开帘子看了看,“我老爹还真舍得!”
“那可不,公爷说,对亲家不能小气,柴家这些年被欺负惨了,公爷说要大摇大摆一点,让他们都看看。”杨六根说道。
秦墨点点头,“那是以前了,以后谁他娘在敢欺负柴家,我弄死他!”
这句话恰好被柴荣听见,顿时激动不已,“秦大哥!”
“小柴啊,虽然从名义上来说,你是我大舅子,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弟弟!”
柴荣苦笑一声,也没计较这些,说实话,他也没想着就此高过秦墨一头。
“嗯,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大哥的!”
“好兄弟!”秦墨拍了拍柴荣的肩膀,“上车!”
车子很大,里面甚至还按了壁炉,里面的温度也特别的高,旁边有一个软卧,秦墨甚至可以睡在上面。
马车行驶,柴荣都感觉不到颠簸,“这马车,怎么跟平常的马车不太一样?”
“哦,这是四轮马车,可不是两轮马车能比的。”秦墨伸了个懒腰,“小柴,蛋糕拿好了!”
“哦哦!”柴荣连忙将蛋糕放平,这玩意特金贵,自从皇后娘娘的生辰后,谁家做寿要是不来一个生日蛋糕,那都没有牌面。
不过秦墨一般不出手,都是让海底捞的厨师做。
就这样,一个蛋糕也要卖到一百两到一千两不等,不过他们不敢用九层蛋糕,最高的是八层蛋糕,谁也不敢跟皇后娘娘齐平!
不仅仅是过生日,贵族的公子小姐,也特别喜欢吃这些东西。
据说就这么几天的功夫,秦氏海底捞卖蛋糕都赚了上万两,比铸银子还赚钱。
足足一个时辰,车队才停在了柴国公府。
收到消息的柴绍,穿的十分隆重,柴家的下人也被车队给惊到了,这么多都是礼物?
秦墨下车,柴绍迎了过来,看着秦墨,满眼都是笑意,不等他开口,秦墨拱手道:“秦墨拜见岳父大人!”
“好,好,好!”
柴绍连忙扶住秦墨,“好贤婿,好贤婿!”
秦墨带着车队在京城巡游的事情,他也早就收到了,对秦家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爹,三妹呢,这是秦墨亲手给三妹做的蛋糕!”柴荣说道。
“贤婿有心了!”柴绍拍了拍他的手,指着这些马车,明知故问道:“这些是......”
“哦,岳父大人,这都是我爹准备的,说是我第一次上门,礼仪必须到位,你别嫌少!”
话音落下,杨六根手里拿着礼单念了出来,“东珠三百颗,人参百株,黄金三千两,白银万两,辽东白虎皮三张,白狐皮百张.......”
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宝贝,都价值不菲!
杨六根的声音很大,几乎响彻了这条街,而听得最清楚的,要属侯家!?
第两百零七章 包办婚姻也挺好!
这是一种威慑,也是告诉世人,以后谁要是敢欺负柴家,都掂量着点。
足足念了近一刻钟,才念完这长长的礼单。
杨六根上前,“柴公,这是礼单,请您过目!”
柴绍将礼单拿了过来,招了招手,下人开始搬运礼物。
“来,贤婿,快请进!”
柴绍拉着秦墨的手,心中很是满意。
来到正厅,一番寒暄,柴荣道:“三妹人呢,让她出来啊!”
柴绍捋了捋胡须,“下厨呢,说是要亲自做菜!”
秦墨也没什么好跟柴绍聊的,聊来聊去也就那些,笑得他脸都僵硬了。
“岳父,我去后厨帮帮忙!”
“这......贤婿,哪能让你下厨!”柴绍也很是诧异,他虽然不是老古板,但是女婿是上门贵客,得高看一眼,哪能让他进后厨。
“没事,我顺便去帮帮她,岳父大人,一会尝尝我的手艺!”言罢,提着蛋糕朝着后厨走去。
柴绍也站了起来,“这......”
柴荣小声道:“爹,我就说了秦墨没有架子,而且为人特别随和,三妹嫁给他,肯定享福的!”
柴绍感慨的叹了口气,“走,去看看!”
......
与此同时,柴思甜正在指挥后厨,“呀,你这个糍粑不行,应该更烂一点,芝麻呢,芝麻哪去了?”
“这个油炸丸子太老了,炸过了,重新弄过!”
秦墨上门,她特别的重视这次见面。
以往,家里大大小小的内务,都是她来处理。
而且,她对自己的厨艺也颇为自信。
但是自从二哥三天两头从海底捞带食物回来,她就发现自己的厨艺根本不咋地。
特别是皇后娘娘生辰,秦墨做的那些菜,不仅赏心悦目,味道也是人间仅有。
她想学,才发现,自己无从下手,只能做一些简单的甜点。
也不知道秦墨一会儿看到这些,会不会觉得自己班门弄斧。
就在她惆怅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柴家三妹在吗?”
“谁找我?”柴思甜下意识的转头,紧跟着整个人僵在了哪里,“秦,秦,秦.....秦墨,你,你,你......”
她整个人都慌了,她也没想到,秦墨会过来。
看着眼前的小厨娘,柳眉弯弯,大大的杏眼,琼鼻,小嘴儿一点绛红,看起来小家碧玉,特别的灵动。
“我听岳父说你亲自下厨呢!”
秦墨抬脚走进去,后厨的人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齐齐道:“姑爷好!”
“好好好!”
秦墨点点头,其实包办婚姻有好也有坏,像李玉漱那样的,就很坏。
不过柴家妹子应该不是那种霸道的性子,看起来小家碧玉的,长得灵动可人,是秦墨喜欢的款式之一。
闻言,柴思甜呼吸都急促了,整个人也羞的厉害。
不是说结婚之前不好见面的吗?
秦墨怎么亲自过来了?
在看门口,爹爹和二哥都站在那里,笑看着她。
这让她更不淡定了。
“柴妹妹,我听小柴说你想吃蛋糕,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看看喜欢不!”秦墨将蛋糕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你自己拆开看看!”
柴思甜用杏眼剜了柴荣一眼,怎么这么多事啊!
可看到面前的蛋糕,她心中更多的是高兴,“谢谢秦大哥!”
秦墨也有些腼腆,在这之前,秦墨都没有跟她说过话。
“快,看看喜欢不!”
柴思甜解开蝴蝶结,这盒子也是用上等的紫檀木做的,掀开之后,里面居然是一个特殊形状的蛋糕,秦墨告诉她,这是心形,是他特意为准备的。
心形蛋糕,表达秦墨的心意!
粉嫩的俏脸如同布上了一层粉纱,“喜,喜欢!”
“喜欢就好!”
秦墨笑了笑,撸起袖子,“你先吃,我来做菜!”
“啊,秦大哥,你是客人,哪能让你来做菜?”柴思甜顿时着急了。
“什么客人,我现在也算是柴家半个主人!”秦墨笑了笑,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簪子,趁着柴思甜不注意,插在了她的发丝上,“我家的女人,我都不让她下厨的,负责貌美如花就够了!”
柴思甜摸了摸头上的玉簪,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只觉得秦墨对她好极了。
门外,柴荣抹了抹眼,“真好,大哥要是看到三妹找到如意郎君,肯定特别高兴!”
柴绍也点点头,“秦墨真是个好孩子,思甜有这样的夫君护持,我也能放心了。”
在大乾,男人是不做家务,也不做饭的。
可秦墨却完全不一样,竟是把大乾所有的男人都比了下去。
“走,我们别打扰他们,让他们两个好好培养感情!”柴绍也不觉得这样有悖礼法,去他娘的礼法,只要孩子未来幸福快活就行了。
反正秦墨这个女婿,他柴绍要定了!
不过,要是生米煮成熟饭怎么办?
柴绍又担心了!
哎,真愁啊,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现在距离婚期还有几个月,要是大着肚子,那怎么办?
也怪他婆姨走的太早了,这种事,他当爹的人怎么说呢?
思来想去,也只能去求李玉澜。
长嫂如母,虽然马上她就不再是柴家人了,不过他相信,李玉澜肯定愿意帮忙的。
“秦大哥,要不还是我来!”
“行了,这种粗活,我来就行了!”秦墨动作娴熟的弄着糍粑,他瞥向柴思甜的手,发现她的手心有老茧,就知道这妹子在家里可没少干活。
谁家千金大小姐手不是滑嫩无比,又怎么可能会生老茧呢。
柴思甜坐在那里,尝了一口蛋糕,只觉得这蛋糕甜到了心坎里。
“好吃不?”
“好吃!”
柴思甜满足的点点头,上次在立政殿尝了一口之后,她就再也不能忘怀。
“喜欢吃以后我专门让人给你做!”秦墨笑着说道。
“这个卖的很贵的,偶尔尝尝我就很高兴了!”柴思甜说道。
“你喜欢,再贵都没事,而且这个蛋糕的成本真的不贵,有时间我教你做!”
柴思甜有些感动的看着秦墨,这个蛋糕配方,不知道多少人都想知道,绝对价值万金,秦墨居然愿意教她!?
第两百零八章 夜宿柴府!
看着柴小妞一脸感动的样子,秦墨反倒是有些懵逼。
这就感动了?
大乾的姑娘,也太容易感动了吧?
他不知道,柴思甜从小被人欺负惯了,除了李玉澜对她好些,她甚至连个闺蜜都没有。
秦墨对她这么好,她能不感动吗?
切好了配菜,秦墨从柴思甜的身上取下了围裙,熟练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你别过来哈,一会儿炒菜油烟大,你最好去外面,呛人!”
“没关系,我习惯了,就在这里等你。”柴思甜说道。
“那行!”秦墨也没坚持,倒油,下菜,翻炒,不一会儿,后厨就被油烟笼罩。
如果是小锅菜的话,能够好些,但是这里是大锅菜,用的是柴火炉。
柴思甜仔细的看着秦墨炒菜,还时不时的发问,秦墨很认真的告诉她一些细节。
柴思甜听的也特别的认真。
没多久,秦墨就炒好了菜,害怕菜凉了,都放在另个一锅里炖着。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柴思甜想,她什么时候才能炒出这种菜来。
她连忙拿来皂角,又打来热水,“秦大哥,洗手,辛苦了!”
“不辛苦!”秦墨笑了笑,看着吃了小半的蛋糕,又看了看柴思甜嘴角的残留,擦了擦手,然后伸手去擦拭柴思甜嘴角的蛋糕。
这亲密的动作,让柴思甜俏脸通红,甚至羞的无地自容。
这下好了,让秦大哥看笑话了!
她也没碰过这种事,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的走出去。
秦墨愣了愣,怎么就走了?
等旁边传来笑声,秦墨这才明白,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亲密,对秦墨来说没什么,但是这里是大乾。
也难怪柴思甜羞走了。
他尴尬的咳嗽一声,“那个,劳烦你们把菜端过来!”
说完,秦墨直接离开了后厨。
很快,他来到了厢房内,柴绍坐在主位,秦墨坐在他的左边,柴荣坐在右边,下人把秦墨做的菜端了上来。
“贤婿啊,来喝酒!”柴绍给秦墨倒了一杯酒,“这烧刀子不愧是天下第一烈酒,美酒,来,老夫敬你一杯!”
“岳父大人,应该我敬你!”秦墨笑着站起来,“以后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
“对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柴荣心里特别高兴,自从跟秦墨交上朋友后,柴家时来运转,他走在外面都昂首挺胸的。
特别是这两天,跟着李勇猛等人,把那些欺负过他的人狠狠收拾了一顿,虽然是帮秦墨出气,但是真的好爽!
揍完他们,他们只敢去告状,但是告状也没什么屁用,要遭殃,他们早就受罚了。
柴绍十分满意秦墨,“贤婿啊,以后思甜就托付给你了!”
秦墨拍着胸脯说道:“岳父大人放心,以后谁要是敢欺负思甜,就先从我的身上踩过去!”
“哈哈,来,喝酒!”
三人举起杯子,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这柴家也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
秦墨的到来,给死气沉沉的柴家,增添了几分生机。
“来,吃菜!”柴绍动筷子,秦墨才动筷。
一口菜入口,柴绍两父子就停不下来,“好吃,太好吃了,比你们家厨师做的还要好!”
柴荣瞪大了眼睛!
“那当然,他们可都是我教的!”秦墨笑着说道。
柴绍忍不住夸赞道:“难怪陛下和娘娘这么喜欢吃你的菜,就没人会不喜欢!”
“这样,以后柴家的一日三餐我承包了,以后按时按点送过来,岳父大人,以后你若是要宴请宾客,直接去秦氏海底捞就行了,我都打好招呼了,酒水全免!”
柴绍感动的点点头,都说患难见真情,他把柴思甜许配给秦墨,还真的走对了。
秦相如,真英雄也。
虎父无犬子,秦墨虽然憨,但是待人真心实意,醉酒更是才华斐然,人称醉酒诗仙,深受陛下和娘娘的喜爱。
是大乾嫡长公主驸马,家财万贯,柴思甜嫁给他,以后肯定幸福!
他也没有矫情,“那就多谢贤婿了!”
“谢啥,都是一家人!”秦墨笑了笑,再次提杯,“喝酒!”
这天,秦墨被两父子灌醉了,柴绍对杨六根说道:“杨管事,烦请跟秦公说一句,今天就让秦墨在柴家歇下了!”
杨六根点点头,拱手道:“那就麻烦柴公了!”
杨六根回去复命,又叫来了几个下人将秦墨背到了提前收拾好的房间。
这里面也按了壁炉,火烧的正旺,房间里热的不行。
柴思甜听说秦墨喝醉的,害怕他呕吐,就坐在旁边守着。
柴绍跟她交代了几句,也扛不住醉意,回房休息了。
柴思甜撑着下巴,看着秦墨,几日前,她还待字闺中,父兄都在为她的婚事着急。
几日后,她的未来夫婿便提着厚礼上门。
父亲满意,兄长敬重,她自己也非常的中意。
秦墨喝醉了睡相挺好,也没有吐,柴思甜就这么守着,直到秦墨说口渴,才连忙喂他喝水。
猛灌了一大口水,秦墨长输了口气,还打了个酒嗝,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天黢黑,接近酉时末,也就是将近晚上七点。
“秦大哥,醒啦,喝口热水漱口,在洗把热水连,我给你炖了热粥!”
“辛苦了,妹子!”秦墨笑着说道:“岳父大人跟小柴还好吧?”
“爹爹跟二哥还在睡,这烧刀子太烈了!”柴思甜其实想说,他们太高兴了,才会醉成这样!
秦墨点点头,用热水漱口,擦脸,一碗小米粥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舒坦,妹子做的小米粥真好喝!”
“爹爹睡觉之前说了,让你今天在这里歇下!”经过白天的相处,柴思甜也没有之前那么害羞了,而是很快把自己带入了秦墨平妻的身份。
“这个,不好吧,我还是回府,现在也还没有到宵禁的时候!”
秦墨倒不是认床,而是他睡够了,大乾晚上又没有什么娱乐,他总不能跟柴思甜硬聊吧?
那保不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第两百零九章 好事将近!
还是回家,家里有初蕊姐姐,可以抱着初蕊姐姐香软的身子,然后再让她帮自己按摩。
那谁起觉来,不要太香哟。
虽然不能那什么,但是除此之外,都行啊!
柴思甜则是有些失望,“你要走吗?回礼都没准备好呢!“
秦墨刚想说用不着回礼,可是看到柴思甜满脸失望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那......还是明日再走吧!”
“真的?”
“那还能有假,能多陪你一会儿也是好的!”秦墨这一次不敢上手了,“那个,妹子,白天我不是故意动手的,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柴思甜一边收拾一边回道。
“没生气就好!”秦墨嘿嘿一笑,“先别走,多聊聊呗!”
“聊啥?”
“就聊聊兴趣爱好!”秦墨说道:“那咱们以后要生活好多年呢,得多了解彼此,你觉得呢?”
柴思甜想想也是,便放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说道:“我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兴趣爱好,就是喜欢做女红,然后在把家里的产业操持好就行了。”
这个时代的女性,真的太没乐趣了。
秦墨说道:“除此之外呢?”
“踢毽子算吗?”
“这个.......也算!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聊得也越来越深,柴思甜道:“从小我们家就被排挤,老有人上门欺负我们家,我娘也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爹爹一直教我们不要跟别人发生争执。
我那时候就在想,我要努力,保护爹爹,保护一家老小。
不过有很多事情根本不是我能改变的,这种情况直到我大嫂嫁入柴家,才改变好多。
但是我大哥福薄,英年早逝,大嫂害怕睹物思人,很少回来。
那之后,那些人又开始欺上门了。”
说到伤心的地方,柴思甜眼含泪光。
秦墨说道:“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谁要是敢欺负柴家,我饶不了他!”
“谢谢秦大哥!”
柴思甜擦了擦眼泪,“那秦大哥,你喜欢什么?”
“我啊?”秦墨挠了挠头,“我喜欢的挺俗气的,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柴思甜一愣,旋即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秦墨也跟着乐,“是吧,我就说了我挺俗气的!”
“我真的想不到,能做出人生只若初见的秦大哥,会这么喜欢钱!”说完,柴思甜就后悔了,急忙解释道:“秦大哥,我不是笑话你!”
“我知道!”秦墨也没在意,“有钱好啊,有钱能做很多想做的事情,帮助一些想帮助的人!”
柴思甜见秦墨没有生气,这才放心,两人聊到深夜,直到外面传来柴府管家的声音,“小姐,公爷醒了!”
“好的,我这就过去!”柴思甜有些不舍的站起来,“秦大哥,爹爹醒了,那我先走了!”
“去吧,我也困了。”
等柴思甜离开,秦墨有些无聊的躺在床上,不行,太特么无聊了,他一定要丰富大乾的夜生活才行。
另一边,柴绍看到柴思甜,这才松了口气。
“爹爹,您醒了,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没有,我好得很!“柴绍问道:“你跟秦墨都聊些什么呢?”
“没聊什么啊,就是聊些兴趣爱好!”
“秦墨是个好孩子,对咱们柴家,对你二哥,也是真心实意的。”柴绍说道:“爹爹现在也复出了,也不会让人在欺负咱们柴家了,你也别担心你出嫁了, 家里没人照应,等你出嫁,爹就想办法给你二哥找个贤惠的妻子,操持家中。”
“爹爹,女儿舍不得您!”柴思甜跪在地上。
“傻孩子,爹爹也舍不得啊,但是幼鸟总是要找归宿的,秦墨是个好归宿,爹爹也放心。”
柴绍摸了摸柴思甜的脑袋,“下去休息吧,咱们柴家会越来越好的!”
......
第二天,秦墨本想上午就走,但是柴绍太热情了,硬是留秦墨吃了午饭才走。
然后也给了一半的回礼,在原来的基础上还添置了不少东西。
“岳父大人留步,小婿先走了!”
“贤婿慢行!”柴绍也拱了拱手。
柴思甜也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柔情,“秦大哥慢走!”
“走了,妹子!”
秦墨翻身上马,催马离开,帅是帅了,可真他娘的冷啊!
回府之后,秦墨这才收到消息,李世隆正式给李越赐婚了,这个小垃圾也算得偿所愿。
而且婚期特别的近,就这几天。
这不,屁股还没坐热呢,小六子就来报,说李越来了。
“憨子,你在家吗?”李越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我没聋呢,你就不能小声点?”秦墨没好气的说道。
“告诉你,父皇同意我跟如玉的婚事了,今天已经下了圣旨了,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婚事!”
“靠,我都服了,这么着急,就不怕别人看出来?”
“没关系,父皇理由都找好了,因为我现在有了封号,没有王妃不行,还赐了我一座府邸,只不过成婚之后,我就要搬出宫了!”有得必有失,李越心里有些失落。
“搬出宫就搬出宫呗,还能自由点,在宫里天天一点屁大点的事情就能搅合的满城风雨!”
“你说的对!”李越勾住秦墨,“憨子,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接新娘!”
“行了知道了,还有事吗?没事赶紧走,我现在看到你就烦!”秦墨说道。
“我听说,你昨天住在柴家了?”李越小声的说道:“要不你进宫看看我七姐?这两天我七姐心情特别不好!”
“看她作甚?”秦墨撇了撇嘴,“不去,免得她以为我对她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憨子,那我就得说你两句了,那天文臣都在攻讦你,我七姐可是站出来为你说了好多话,你不知道我七姐怒怼群臣有多霸气。
虽然之前你们的确有点误会,但是你一个大男人就别她一个女子计较了,而且我七姐人真的挺不错的。
你看你娶柴家小娘子,我七姐说什么了吗?
你去看看其他的驸马,都被其他公主管的死死的,别说纳妾了,就连进闺房,那都要经过她们的同意。
你看看你身边,我母后把最心腹的初蕊赏赐给你了,现在又让你娶柴家小娘子当平妻。
我姐姐心里得多委屈啊!”?
第两百一十章 吃饱了撑得!
“她会委屈?”秦墨切了一声,“她高兴都来不及,还有啊,这是我跟她的事情,你别插手,她有她的追求,我有我的喜欢,我们两个现在井水不犯河水,你就别硬撮合了。
我们天生生辰八字不合,在一起,迟早把家给拆咯!”
李越苦笑连连,早知道就不出那馊主意了,现在好了,秦墨抵触的不行。”
“你看看小窦,我可不想跟小窦一样,而且我的脾气可不像小窦那么好,这种主儿,我才不伺候!”秦墨穿越一场,他才不要当个舔狗,绿帽呢。
“哎,憨子,其实我七姐真的很好的,你这么固执,以后会后悔的。”
“我才不后悔!”秦墨十分肯定的说道。
“你就看在我面子上,去跟她说两句话也行啊。”李越心里很惭愧,认为是自己把他们两人弄成这样的,秦墨是他这辈子认定的唯一兄弟,李玉漱更是他的七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希望两人能好好的。
“不要!”秦墨才不去,到时候她误以为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怎么办?这个女骗子,说好的去找便宜岳父退婚,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憨子,算我求你了行不?”李越苦口婆心的劝说。
秦墨被他缠的没办法,便假意答应道:行行行,等有时间我在进宫,你先回去吧!”
“不行,你现在就跟我进宫。”
“李越你少得寸进尺!”
“憨子,你不会要我跪下求你吧?“
秦墨没脾气了,“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一家,这辈子来还债来了。”
李越嘿嘿一笑,勾住秦墨的肩膀,生拉硬拽带着他向皇宫走去!
秦墨极不情愿,一进宫就看到了当值的程大宝等人,“哟,憨子,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进宫啦?”
“我想进宫就进宫,关你屁事?”
“大宝,憨子是进宫找我七姐说话来了!”李越连忙说道。
“你少说话!”秦墨瞪了李越一眼。
李越心中坏笑,反正他都说了,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宫廷。
“小宝呢,今天没当值?”
“没呢!”程大宝叹了口气,走过去,对秦墨说道:“憨子,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哎,还不是小宝的事儿!”
程大宝看了一眼李越,想说又觉得不太好,“要不等我下了值再去海底捞找你?”
“靠,要说快说!”秦墨说道:“李越又不是别人!”
程大宝跟手下说了句,把秦墨跟李越拉到一边,“我爹说给小宝求个恩典,永和宫主现在不是从柴家出来了吗,所以......”
“所以你爹想让我岳父把永和公主许配给小宝?”秦墨说道。
“哎,是这么个事,关键小宝不愿意啊。”程大宝看着李越,“越王,你别生气,关键永和公主是小柴的大嫂,不是小宝不喜欢永和,是觉得这层关系在,他总觉得变扭!”
李越摇摇头,永和守丧之期已到,现在被各家盯上了。
之前本来是打算许配给侯永的,但是侯永犯了大错,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永和大公主的地位,的确很高,可再高,也架不住她是柴家之妇,她的母妃也早就不在了,所以能够提供的帮助真的不多。
各家的嫡长子要继承家业,一般不会看上永和公主,但是嫡次子,难以继承家业,又没有世袭罔替的爵位的,才会把主意打在永和公主的身上。
“憨子,你知道,小宝一向都听你的,要不你去劝劝他?”程大宝说道。
秦墨心里简直哔了狗了。
甚至憋成了内伤,这都叫什么事!
“大宝,我觉得还是不要勉强,我三姐挺苦的,要不是真心喜欢,还是不要开口!”李越说道。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爹说小宝不长进,哎......”
程三斧这个老流氓,说到底还不是想捞好处!
秦墨心里烦的不行,抬脚便朝里走出。
“诶,憨子,你去哪儿?”
秦墨都懒得理他。
程大宝一脸茫然的说道:“我怎么觉得憨子这两天心情好像特别差呢?”
“是有点!”李越叹了口气,拍了拍程大宝的肩膀,“我先走了!”
追上秦墨,他怎么搭话,秦墨都不吭声,很快就来到了凤阳阁。
这两天李玉漱都没什么食欲,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公主,越王跟驸马都尉来了!”
李玉漱顿时坐了起来,“他们怎么来了?”
“越王说,驸马都尉是来看你的!”珠珠说道。
李玉漱心中莫名欢喜,“快,珠珠,把胭脂拿来,还有,本宫要贴花!”
珠珠看着李玉漱,心想,公主不是很讨厌秦墨吗,怎么听到秦墨来了,整个人都变了?
肯定是因为越王殿下的缘故,对,肯定是这样的!
梳头发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好简单的用点胭脂水粉,在对镜贴花。
“公主,您真美!”珠珠由衷的说道。
李玉漱穿好了宫装,纵然披着头发,看起来,也特别的高贵有威仪,走出房门,脸上的笑意收拢,取而代之的,是高冷。
来到正厅,就见李越在哪里跟秦墨说着什么,秦墨斜躺在桌子上,无语看天,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老八,有什么事情吗?”李玉漱匆匆瞥了秦墨一样,便收回目光。
“七姐,是秦墨说好久没看到你了,特意过来看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李越拱了拱手,大步离开了凤阳阁,还顺带着把门给戴上了。
正厅里,壁炉烧的正旺,李玉漱看着秦墨,秦墨起身,有气无力的拱了拱手,“见过公主!”
见秦墨不拿正眼看自己,李玉漱气不打一处来,这哪里是来看他的,顿时生气道:“秦墨,你什么意思,你那里是来看本宫的,分明是老八赶着你来的。”
“对,你还真没猜错,还真就是李越赶着我来的。”秦墨心里特抵触李玉漱,“我吃饱了撑的才会来这里看你!”?
第两百一十一章 老钓鱼高手!
李玉漱攥着粉拳,“秦墨,你什么意思?”
秦墨也不想一见面就吵架,耐着性子说道:“你上次怎么答应我的?”
李玉漱道:“你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那我们还能说什么?”秦墨本想说‘你跟你姐合伙骗他’,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好,“骗子,上次文官怼我,你就不应该去太极宫,说不定你爹这会儿都同意退婚了,你倒好,又是表态又是维护的,这是要干嘛吗?”
李玉漱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你,你混蛋!”
“我混蛋?”秦墨哼哼道:“到底谁混蛋,我都搞不懂你了,明明嫌我嫌弃的要死,干嘛要弄的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
错过了那次好机会,再等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是,本宫就是特别讨厌你,但是本宫觉得,这么轻易放过你太不划算了,本宫就是要让你不舒服!”
李玉漱压着心酸说道:“父皇把柴家人许配给你,告诉你,没有本宫的同意,你碰都别想碰她!”
“靠,你也太阴险了!”秦墨气的不行,“行,你以为可以拿捏我是吧,那我就带着柴家妹子去塞外,我去抵御外敌,过个十年八年在回来,等回来的时候,带上一窝娃娃,你能拿我怎样!”
秦墨就是故意气她,见李玉漱气红了眼睛,心里说不出的舒服,“行了,你要是还讲信用,就尽快找你爹把婚事退了。
否则,你就是女骗子,以后我都不可能再相信你了!”
李玉漱是漂亮,身份也够高,秦墨也不是没想过屈服,但是李玉漱这脾气,他是真的吃不消。
作一点他都能接受,但是想掌控他,没门!
他可不是窦遗爱!
“好,反正在你心里,本宫已经是女骗子了,那本宫还就做女骗子了!”李玉漱气呼呼的说道:“秦墨,只要我在一天,就是要压你头上!”
秦墨也瞪大了眼睛,气的咬牙切齿,“你你你,算你狠!”
李玉漱要是铁了心跟他作对,他还真的没有半点办法。
讲理,不行。
打,更不行。
这女人就不是个好人!
见秦墨吃瘪,李玉漱心里好受了一点,“我告诉你,你要是顺着本宫的心意,把本宫哄高兴,说不定我还会按照之前谈好的去做,你要是惹本宫不高兴,哼哼!”
秦墨铁青着脸,“想让我当舔狗?不可能,大不了这国公的位置我不要了,大不了我也犯个大错,我就算逼,也要逼着你爹把我的驸马之位给撸掉!”
秦墨哼了一声,拱拱手,“告辞!”
“秦墨,你给本宫站住!”李玉漱气的跺脚。
见秦墨宁愿国公都不要,也要退婚,她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更多的还是不服气。
她堂堂大乾嫡长公主,金枝玉叶,比不上一个国公的女儿?
见秦墨离开,她本想叫人扣住秦墨,可是想到秦墨的倔脾气,要是把他扣下,今天指不定怎么收场。
她心中委屈到无以复加,泪水不争气的掉落。
珠珠从外面跑进来,“公主,您怎么哭了,是不是秦憨子又惹您生气了?”
李玉漱擦了擦眼泪,“准备马车,去找三姐!”
......
秦墨心烦的不行,最近一段时间是怎么了,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啊,越来越倒霉了。
果然,娶公主是不祥的事情,不能娶,万万不能娶。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追了上来,“秦驸马都尉,请留步!”
“有事?”
“陛下有请!”
得,女儿完了,爹又来了。
秦墨叹了口气,这狗屁驸马,他是一天也不想做了。
越做越憋屈。
来到太极宫,李世隆道:“憨子,去凤阳阁看玉漱了?”
“嗯,跟她聊了两句!”
“都聊了什么?”
“我说岳父大人,你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八卦啊!”
“行,你们小年轻说悄悄话,朕不打听!”李世隆也没生气,“朕今天把你叫过来,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啥事?”
“过来说话!”
“别了吧,太近了我没安全感!”
“憨子,岳父还能吃了你?”李世隆瞪了秦墨一眼,主动从龙椅上站起来,“你难道还要朕去请你?”
哎!
秦墨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岳父大人,说吧,啥事我都认了!”
“怎么,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秦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些人挤兑你啊!”
李世隆叹声道:“憨子,朕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虽然现在有钱了,但是那些人抱成一团,有很多时候,朕也没办法啊,上次的事情,真是委屈你了。
你放心,过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朕又把你的县男还给你。”
“岳父大人,没事,实在不行,就随了那些人的心意吧,我这小胳膊小腿的,真的搞不动他们。”秦墨说道:“我的确是配不上泾阳公主,实在不行......”
“憨子,还生朕的气呢?”李世隆以为秦墨还在生气,叹声道:“”“憨子,朕知道你心里委屈,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朕也没办法啊,他们罢官,要是朕不稳住他们,朝堂就没人做事了,这天下怎么办?
百姓才过了几天好日子,难道又要乱起来吗?
朕知道你主意多,要不然你帮朕出一出主意?”
好家伙,老钓鱼高手了。
秦墨还以为是来安慰他的呢,结果是来找他帮忙的。
心太黑了,简直把人当牛用!
“我太累了,一边要种地,一边还要养猪,还要做生意赚钱,岳父大人,我都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要不去你还是找别人吧?”秦墨抗议道。
“憨子,你最孝顺了,其他人朕都不能相信,朕也只能相信你了。”
李世隆道:“他们都跟朕作对,难道连你也不帮朕?常言道,上阵父子兵,难道你要看着朕被他们欺负?”
“这......”
“朕今天妥协了,明天他们就会得寸进尺,搞不好还会对你爹下手,所以朕要想办法,一次弄怕他们,朕要杀几个人,杀到他们不敢在跟朕作对!”?
第两百一十二章 秦墨发飙!
“憨子,朕知道你办法多,有没有什么办法?”李世隆一脸期待的看着秦墨。
秦墨则是一脸蛋疼,“岳父大人,我又没有弄过这种事情!”
“朕知道你心思单纯,朕这不是没办法了吗,你就帮朕出出主意,你要是能办好这件事,朕不仅把你的县男还给你,还给你升职!”
老银币啊,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这件事是他出的主意吗?
“岳父大人,我得好好想想!”
秦墨现在是能推就推,什么县男,他一点也不在意。
“行,那朕给你一天时间想想,明天这个时候,记得进宫!”
秦墨都醉了,算了算了,到时候随便像个蹩脚的办法得了,“行,不过岳父大人,这次之后,能不能别老是让我进宫啊,我爹老是逼着我进宫当值,这大冷的天,我身体又弱,扛不住的!”
李世隆说道:“行,只要你能帮朕搞定那些人,年前你都不用进宫当值!”
“那小婿先告退了!”
离开皇宫,回到秦府,秦墨就被秦相如叫进了书房,“爹,叫我有什么事?”
“憨子,过来,爹有几句话要交代你。”秦相如一脸慈祥的对秦墨说道。
“爹,又怎么了?”秦墨听出了不对劲。
“爹过两天要离开京城了!”秦相如叹声道:“你在家要听话点,爹不在家的时候,你可以去柴家找你的老丈人商议!”
“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离开?我岳父大人是没有人了吗,怎么只抓你一个人?”
说完,秦墨愣了愣,“不对,是不是有人针对你?”
“我家憨子真是长大了!”
秦相如感慨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京城要好好的,实在不行,你就去秦庄吧,没什么事不要出来,要有事的话,你就去找你老丈人,大小都行,你李伯父,程伯父都行。”
“是不是那些文官?”秦墨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他老爹都快五十多了,这冰天雪地的离开京城,要是发生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这些王八犊子,我弄死他们!”
“这一次,你爹出去后,他们就不会在针对你了,这也是商议好的事情。”秦相如说道:“小事多跟六根,三金他们商量,但是被人欺负了,也别怕,爹会为你撑腰,咱们老秦家就没有窝囊的种!”
“草,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去!”
秦墨可算是明白这些老银币到底有多阴险了,弄不过秦墨就想办法他老爹。
秦相如说商议好的,那必然是一番权力的倾轧,难怪李世隆会叫他去太极宫,说他想杀人。
“憨子,你去哪儿,快回来!
“爹,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就行了!”
秦墨快步跑了出去,“小六子,把六根叔,三金叔,还有其他人给我叫过来!”
见秦墨一脸生气,小六子也不敢耽搁,撒丫子跑开。
不一会儿,杨六根带着上百人来了,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少爷,是不是又有那个王八蛋挑事?”
“有人欺负我爹,你们都带上家伙事,跟我走,我今天不教他们做人,就不信秦!”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秦墨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要是再让秦相如离开京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保证。
他都已经挂帅了,甚至连军务都退了,这些人还他妈得寸进尺了是吧?
“什么,欺负公爷?”
这一下,大家都不淡定了,一个个张口就骂,都是老军痞了,骂人的艺术都是最高级。
“干他娘的,敢欺负我们家公爷!”
“少爷,你说怎么办!”
“跟我来就行了。”
秦墨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海底捞。
第一站就是戴府!
戴府的守卫看到看到这么多人,顿时被吓到了,“你们想做什么?”
“戴魏那个老东西呢,把他给我叫出来,就说秦墨到访,让那个老乌龟给我滚出来!”
“对,滚出来!”
众人大骂!
“秦墨,你想做什么,带着这么人多,难道是想冲击昌国公府?你可知道,冲击国公府,可是大罪!”
那人话还没说完,秦墨的口水就吐到了那人的脸上,紧跟着秦墨一脚将那人踹到在地上,“我去你娘的,赶紧把戴魏那个老乌龟给老子叫出来!
要是不出来,我就在这里骂到他出来!”
秦墨打了个手势,杨六根等人就骂了起来,而且他们骂的还特别的整齐划一,一看这些骂人的词都是编排过的。
声音又大的出奇,一时间,从街头到街尾都是他们的声音。
这引起了各家的注意。
而此时,管家匆匆跑进府内,“公爷,秦墨带着人来闹事了!”
戴魏也早就听到外面的骂声了,“这憨子,简直无法无天!”
不过想到被打成猪头的戴刚他还是忍了。
一刻钟后,外面的骂声停歇了,戴魏正打算进宫去告状,这时,管家又跑了过来,“公爷,在我们家门头点火了,说是要烧了我们家!”
什么!
戴魏这下在也坐不住了,一张老脸急的通红,“这憨子,我要他好看!”
他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就看到秦墨等人手里拿着火把,就要点火,“秦憨子,你敢点火!”
“呵呵,老乌龟,你终于舍得出来啦?骂都骂不出来,你还真是厚脸皮啊!”秦墨把手里的火把叫给戴魏,然后大骂道:“老狗,你欺负我爹是不?我告诉你,要么你现在跪着给我爹道歉,然后让我爹留在京城,要么,我他妈整到你欲仙欲死!”
“你威胁老夫?”戴魏怒声道。
“老狗,话我已经带到了,做不做由你,给老子等着,这件事我不整服你们,我秦墨不当人子。
那时候,我要你哭都哭不出来!”
说完,秦墨一挥手,“我们走,去下一家!”
看着秦墨等人的背影,戴魏气的浑身发颤,奇耻大辱,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秦墨,老夫与你不死不休!”
远远的就听见秦墨的话回话,“老狗,你给老子等着,这一次不让你们跪着叫爸爸,老子秦子倒写!”?
第两百一十三章 皓首老贼!
秦墨是真的恼火了。
这些老狗,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还得寸进尺了。
第二站,他来到了梁征家,“梁老头,快滚出来,我以为你教书育人不行,没想到做人的品德也这么差。
今天可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梁老头,你欺负我,我不跟你一个老眼昏花的老东西计较。
但是你欺负我爹,我跟你他娘的没完,你给小爷等着,这件事!”
秦墨把梁征大骂了一顿,气的梁征吹胡子瞪眼。
紧跟着秦墨去了公孙府,“公孙老狗,欺我父子,是觉得我秦家无氏族,无靠山是吗?
公孙老狗,你给我听好了,以前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我懒得跟你计较,但是这一次,你给我等着,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公孙冲站在门口,气的破口大骂,“彼其娘也!”
“公孙绿帽,你这个狗儿子别叫,小王八犊子,小爷不会让你好过的!”
公孙冲那里是秦墨的对手,被骂的七窍生烟。
公孙家的家丁跟秦家的人对峙,眼看就要打起来,秦墨张口就是一口浓痰吐在了公孙冲的身上,“你给公孙老狗带句话,到时候我要他哭都来不急,六根叔,我们走!”
公孙冲被恶心的不行,刚想还击,秦墨等人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秦憨子,你这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别跑啊你!”
公孙冲那个气啊,公孙家作为大乾第一国戚,还没有那个人敢站在他们府门口大骂。
他气呼呼的冲进府内,“爹,你都听到那憨子说的话了?”
公孙无忌冷冷说道:“我又不是聋子,能听不见吗?”
“爹,难道我们就任由秦憨子辱骂?”公孙冲攥着拳头。
“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公孙无忌冷笑道:“秦墨这是要把所有的文臣和世家都得罪死,彻彻底底的站在了大家的对立面,看着吧,秦家要大难临头了。”
“爹,你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也不要进宫去告状,你知道娘娘有多疼秦墨的!”公孙无忌提醒道。
公孙冲气的不行,凭什么姑姑宠秦墨比宠自己还要多?
他永远都不会理解,秦墨跟公孙皇后之间的亲情。
而此时,秦墨来到了潞国公府,破口大骂:“候羹年,你这个老屁股,阴阳人!
欺负我爹,你给小爷等着,听说你家还有几个儿子,看好他们!”
说完,秦墨带着人来到了皇宫,“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进宫去见我岳父大人!”
秦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轮值的程大宝把秦墨拉到一边,“憨子,你是不是疯了,干嘛招惹这么些人啊?现在他们都集体进宫告你状了!”
“哼,怕个屁,他们一起进宫正好,看我怎么治他们!”
“哎,有什么你不能跟我们几个兄弟商量啊?”
“行了,你好好值守,我先走了!”秦墨才不怕这些人,惹火了他,弄死这些人!
太极宫内,众人轮番数落秦墨的不是,李世隆也头疼不已。
虽然他特别气愤这些人,但是明面上还是要斥责秦墨的。
他也一直在打太极。
说实话,他现在恨不得抓几个人出来杀了。
但是他不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岳父大人,我来了!”
众人齐齐看了过去,就看到秦墨走进太极宫,“哟,你们这些老乌龟王八蛋都在呢?”
“秦墨,你骂谁老乌龟?”
“竖子,你休要猖狂,陛下面前还敢如此嚣张!”
他们一个个横眉冷眼,怒视着秦墨。
秦墨冷笑一声,“你们不是老乌龟谁是老乌龟,欺负我爹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欺负我啊,看我不敲碎你们的骨头。
戴老头,上次把你打轻了,你这个贱骨头!”
戴魏气的双目赤红,“秦憨子,这一次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你放心,你全家死绝了,小爷都好好的!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些皓首老贼,身在其位,不谋其职,不谋其政,不谋其事。
尸位素餐,天天就知道之乎者也,天天就知道行圣王教化,以德行教化天下,你们这么能教化,怎么不去边塞,教化五胡?
怎么不去教化突厥人?
你以为你们能够站在这里好端端的是为什么?是因为大乾数以万计的青壮,是他们舍生忘死,是那些将军们在战长沙杀来的。
你们这些老贼,厚颜无耻之极,高居庙堂之上,眼睛却长在了屁股上,吃饱了撑的是不是?
我爹一把年纪了,大冬天在外面九死一生回来,好不容易打算享两年福了,你们这些个老银币,就把我爹赶出去?
想让我爹死?
老狗们,我告诉你们,你们全死了,我爹都活的好好的,都喜欢闹事是吧,那好啊,我今天就要你们日子不好过!”
秦墨如连珠炮的大骂,回荡在太极宫,李世隆没有打断秦墨,而是任由秦墨大骂,宣泄着内心的怒火。
有些话他不能说,但是秦墨可以说。
“你你你!”
“陛下,秦憨子说的话您都听到了?他是如何羞辱我等的!”
戴魏上前,“他说要打死老臣,要是再过上两年,岂不是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
“老狗,我当然不把岳父大人放眼里,真正的敬畏是要放在心里的,你天天挂在嘴边,显然就是假把式!”
秦墨的话说到了李世隆的心里,别看秦墨天天犯浑,但是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真正的大事,还是很听话的。
“秦墨,住口,你进宫作甚?”李世隆质问秦墨。
“岳父大人,我太委屈了,我替我爹委屈,凭什么我们父子两个要受这样的委屈!”
秦墨说不出的委屈,“他们欺负我们秦家人丁单薄,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岳父大人,我心里特难受。”
听到这话,李世隆心里也特不是滋味。
他一个皇帝,连自己最信任的臣子和女婿都保不住,他这个天子,当的太憋屈了。
“那你想怎么样?”
“上次在养殖场,戴老狗说把户部尚书的位置让给小婿做,那小婿今天就当一当这户部尚书!”
第两百一十四章 查账
戴魏也没想到秦墨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胡闹,六部尚书,每一个都是德高望重,能力超群之辈,岂是你这种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东西能够做的?”
“荒唐至极,你要是能够做好这户部尚书,太阳得打西边出来!”
众人不住的发笑嘲讽。
秦墨却看着戴魏,“戴老狗,你敢不敢,给我几天时间,我就能够让朝堂富裕起来,你信不信?”
听到这话,戴魏也被激起了怒火,“别说几天时间,就算给你几个月,你也别想!”
“这么说,你同意了?”秦墨问道。
戴魏那里受得了这种气,“陛下,老臣愿意将户部尚书的位置让给秦墨,如果真的能跟秦墨说的一样,老臣就罢官,告老还乡!”
“秦墨犯浑你也犯浑?”李世隆头疼不已,“憨子,你别胡闹!“
“岳父大人,我没有胡闹,就给我几天时间,要是我做不到,戴老狗想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我!”秦墨说道!
“你.......”
李世隆又气又无奈,要是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但是六部尚书,岂是他能够做的?
当个侍郎还差不多,六部尚书,那可是真正的实权大官。
户部更是掌管着朝廷的钱袋子,轻易不能乱动。
“岳父大人,我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还有办法的!”秦墨自信的说道。
李世隆在想,到底要不要让他试一下,这些人太嚣张了,动不动就罢官,动不动就聚集在一起要挟他。
好在这一次公孙无忌没来。
众人都觉得秦墨在说大话,他一个黄口小儿,怎么可能管理好户部。
户部上下那些官员,跟世家都是千丝万缕的,他根本指挥不动。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计算现在让秦墨黄袍加身又如何,他就是皇帝了吗?
沐猴而冠而已!
“秦墨,若是你做不到,请你自主解除和泾阳公主的婚约!”
“可以!”这个不是惩罚的惩罚,对秦墨来说,简直是个奖励,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答应。
“边关紧张,你作为秦相如的儿子,大乾的臣民,责无旁贷!”
“好,如果我没做到,我情愿去戊守边关!”
“你别答应的那么好,我说道是,永镇边关,一辈子都不可以回中原!”戴魏说道。
高士莲听到这话也急了,这些人太不是东西了,把一个孩子往死里欺负。
“小祖宗,别答应他们,千万别答应,忍耐,一定要忍耐,等找到机会,叔父给你报仇!”
“好,我答应你!”
秦墨很清楚,他们的险恶用心,“如果我做到了,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去向我爹下跪赔礼!”
戴魏看了看梁征等人。
“怎么,戴老狗,梁老头,猴赛雷,你们怕了?”
戴魏一咬牙,“谁说老夫怕了,老夫之前就说了,你若是能够做到,就为你牵马!”
梁征也冷声道:“可以!”
候羹年根本不信秦墨能在短时间内,让国库充盈起来,“好!”
见他们点头答应,秦墨笑着拱手道:“岳父大人,小婿已经跟他们商议好了,请岳父大人成全!”
“你们当朝廷是什么,六部尚书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李世隆脸色特别难看,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份上,必须有一方分出胜负。
纵然秦墨输了,调去了边关,他也有办法让他回京。
不过,他要承担的风险也特别大的。
戴魏跪在地上,“秦墨三番两次说老臣德不配位,窃据高位,尸位素餐,老臣若是不让秦墨试一试,他便不知道这个位置的艰辛,世人都会以为老臣是个奸臣,请陛下成全。”
“你!”
李世隆叹了口气,“好,朕就成全你们,不管你们赢也好,输也罢,先一人记一个渎职罪,全都给朕滚下去。
没有朕的召见,不许进宫!”
见是不可为,李世隆先一人打了一板子,而且这个板子还有后续。
众人都是老江湖了,听到这话,就知道李世隆引而不发。
跟秦墨比斗看似赌气,实际上,是文武之斗,是朝堂和世家的斗争。
只不过把这些都压在了这一场赌斗之上。
这是付出代价最小的,也是大家都能接受的。
“微臣知罪!”
众人纷纷拜倒,然后又整齐划一的道:“微臣告退!”
随后,众人离开了太极宫。
“高士莲,去把门关上,憨子,给朕滚上来!”李世隆气的不行,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攥住了鞭子,秦墨上前,就看到李世隆抬手扬鞭!
他怪叫一声,“岳父大人,你不讲武德,你欺人太甚!”
啪!
“哎哟!”
秦墨被李世隆打的抱头鼠窜。
李世隆握着鞭子,在太极宫追着秦墨跑,不过秦墨到底年轻,李世隆又长期坐于案牍之间,不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憨子,你站住!”
“我不,站住还不被你打死啊!”秦墨委屈的不行。
李世隆丢掉了鞭子,“行了,朕不打你,过来,朕有话跟你说!”
秦墨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李世隆说道:“你可知道户部尚书这位置有多难做,下面的侍郎,还有各种官员,大半都是世家的人。
朕就算让你做了这个户部尚书,也没人会听你使唤,你怎么办?”
“我又没想长时间做这个尚书,我也没想使唤那些人,但是他们不听我使唤没关系的,到时候我让他们求着被我使唤!”
“你就这么自信?”
“那当然,谁让这些人欺负我爹,欺负我没关系,欺负我爹不行,我要好好教训这些老狗。”
秦墨对李世隆说道:“岳父大人,我打算查户部的账,如果查出问题来了,你会杀人吗?”
查账?
李世隆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你会算账?”
“那不是有脑子就够了吗?”秦墨哼哼道。
“憨子,你要是真能查出什么端倪来,朕杀几个人给你爹报仇!”李世隆笑着说道。
“那要是查不出来呢?”秦墨问道。
李世隆眼中闪烁这危险的光芒,“那朕就让你跟你爹去当马前卒!”
该章 已被锁定
秦墨缩了缩脖子,“马前卒就马前卒,那我也认了!”
李世隆哼了一声,“朕可不会帮你,需要你自己找人,明白了吗?”
“切,小气吧啦的,我就没指望过你!”秦墨哼哼道。
“你这个憨小子,迟早有一天,朕会被你给气死!”李世隆又气又无奈。
“那岳父大人,没什么事,我先回去补个觉,明天再过来查账!”秦墨说道。
“你还睡得着?”
“那有什么睡不着的!”秦墨打了个哈切,眼泪都出来了,“休息好才有精力去对付这些老狗嘛!”
李世隆都不知道秦墨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心大了。
“滚滚滚,朕看到你就心烦,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秦墨转身就走,不过刚走没两步,又折返回来,“岳父大人,记得写一道圣旨啊,把戴老狗降职,让我当户部尚书,要不让,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也不好做事!”
“朕要你交?”李世隆气的直接上手,赏了秦墨一个栗子!
秦墨捂着脑袋,可怜道:“我不是怕你忘了,提醒一句吗!”
“快滚!”
“滚就滚,谁稀罕来你这里!”秦墨哼了一声,小跑着离开。
他走候,李世隆心中的焦虑莫名就没了,他问道:“你说,秦墨能查出来吗?”
高士莲回道:“陛下,一开始,根本没人相信驸马都尉能够在冬天种出菜来!”
李世隆点点头,“研磨,拟制,既然这些人想闹,那朕就押一次宝!”
......
秦墨先去了安南殿,把李越拉了过来,“憨子,你又跟那些文臣斗起来了?”
“那个你别管,跟我走!”
“去哪儿?”
“跟我走就行了,我现在手上没人,临时征调你!”
两人来到了午门,看到了当值的程大宝,“大宝,收拾东西,跟我出宫,现在征调你给我使唤!”
程大宝愣了愣,“憨子,你没事吧,我在当值呢,别闹!”
“谁跟你闹,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户部尚书,我岳父大人说了,让我自己去找帮手!”秦墨得意的说道。
啥?
程大宝跟李越都蒙圈了。
“憨子,你别开玩笑呢,就你,也能当户部尚书?”
“谁跟你开玩笑了,总之你听我的就行了,收拾一下,顺便回家把小宝还有勇猛他们都叫过来,哥们要办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秦墨说道。
李越信了一半,程大宝脑袋也是一片浆糊,但还是下了值。
三人离开后,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令众人震惊的是,陛下居然真的下旨了!
秦墨真的被擢升成了户部尚书,虽然是代的尚书,随时都有可能被取缔,但那也是尚书。
一时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秦憨子都能当户部尚书,那他们岂不是可以当宰相?
这件事很快都在京城传遍了,众人纷纷谈论起来。
东宫收到消息后,李新冷笑连连,“秦墨,看你这次死不死!”
自从上次后,李新就老实了,一直呆在东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跟林蓉的关系也缓和了起来,他深藏了自己的獠牙,等待机会!
而立政殿里,公孙皇后也在抱怨李世隆,“陛下,秦墨还是个孩子,他那里能当户部尚书!”
皇后现在有身孕,李世隆只能哄着,让她别太担忧。
阁楼之上,李玉漱一直在照顾李玉澜,当下人禀告这件事的时候,李玉漱脸色顿时就变了,“这憨子,几斤几两不清楚吗?那户部尚书,是他能做的?”
李玉澜眼中更是担心万分,但是李玉漱当面,她不好显露出来,只是整个人越发的虚弱。
“算了,那憨子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李玉漱嘴硬的说道。
李玉澜恨自己无能为力,她很不得自己就是个普通女子,最起码此刻秦墨最需要人的时候,可以帮助他!
“玉漱,你要去帮助他,所有人都在针对他,欺负他,你难道也要袖手旁观吗?”李玉澜苦口婆心的说道:“他也不帮了你许多吗?我的婚事也好,小十九也好,甚至太子哥哥都是他救得!”
李玉漱心里其实也想去帮秦墨,只是碍于没有台阶,听到李玉澜的话,她的心其实早就软了。
“可是我就这样过去,他肯定要说我多管闲事,那我多没面子?”
“你们未来可是夫妻啊,难道要斗一辈子的气吗?”李玉澜拉着她的手,“七妹,三姐不好出面,否则一定会去帮秦墨!”
“我不想跟他做夫妻!”
“你别骗我了!”李玉澜说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只是生气秦墨不解风情,生气他不低头。
其实秦墨跟京城那些公子哥完全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也没有那么多的险恶用心,会下厨,人又孝顺,又诚恳,本领还大,富有诗才!”
“姐,你别说了,我......我去就是了,不过我可不喜欢秦墨,我也不需要他低头!”
来时,李玉漱满腔怒火,经过李玉澜的开导后,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气了。
现在又听秦墨被文臣针对,心里着急的不行。
“好,那就算你帮三姐还人情好吗?”
“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李玉漱要强的说道:“那三姐,我先回宫了,等秦墨没事了,我在带着秦墨来谢你!”
李玉澜心慌不已,“别,别带秦墨来,我......我不想见外人,御医让我静养!”
李玉漱看着憔悴的李玉澜,叹了口气,“三姐,你的确要找个依靠了!”
“快走吧!”
等李玉漱走后,李玉澜心急如焚,想起身,又觉得无力。
俏脸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她只能趴在床边,暗自垂泪,“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太没用了!”
......
另一边,一个绰约的身影,抱着一只有红绿两色眼睛的猫咪,那只猫在女人饱满的胸前蹭着。
“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这些人怕是要撞墙了!”女人的声音特别好听,在女人的 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公主,我觉得秦墨必输!”
“我可不这么认为!”萧鱼柔回眸一笑,落入男人眼中,感觉这世界一切美景都黯然失色!
第两百一十六章 下马威
男人不服气的说道:“他不过有个好爹而已,恰好又是狗皇帝嫡长女的驸马!”
“看人不能看表面,要看他做了什么!”萧鱼柔现在对秦墨挺感兴趣的,这个人真的很鸡贼,虽然心中不情愿,但是如果能够得到秦墨的帮助的话,十六应该有机会!”
上一次宫廷的人偶案,还有称心和尚,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虽然还不足以扳倒太子,但,能够降低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尚武,找个机会把秦墨引到这边来,我要见他!”
“公主!”
“不要多问,照做就行了!”萧鱼柔笑着说道。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尚武闻言,连忙躲到了一旁的假山,紧跟着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就走了过来,“萧,姑姑,我来看你了!”
“你脚怎么了?”萧鱼柔明知故问。
“哦,受了点伤,这些日子已经好了一点了,尚且需要拐杖!”
他眼神透着爱慕,和痴迷,很小的时候,她看过萧鱼柔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我听说,你这些日子在宫里过的不太好?”萧鱼柔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
“有一些奸人想要害我,已经没事了!”
“最近不太平,你还是呆在东宫的好,没事不要往我这里跑,要是你爹知道你过来,会很麻烦的!”
萧鱼柔没有请他坐下的意思。
“不会的,我爹最近被事情缠身了,那些人都在逼他,他现在可没有功夫来管我!”李新笑了笑,“姑姑,好久没有喝你泡的茶了!”
萧鱼柔无奈一笑,“真拿你没办法,坐吧!”
李新一喜,连忙坐下,正襟危坐的,在萧鱼柔面前,他十分的听话。
萧鱼柔泡茶,给他倒了一杯茶,“喝完这杯茶,就走吧,我怕他会过来!”
听到这话,李新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深吸口气,“姑姑,等我以后掌权,我一定会给你自由的!”
“呵呵,我是前朝的旧人,很多人都想我死,你爹让我在这里,也是为了保护我!”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却是一副我见犹怜样子。
“我爹他有没有......那个你?”李新忍不住问道。
萧鱼柔脸色微红,摇摇头,“没有,我......但是我不确定我还能坚持多久,你知道的,他是皇帝,只要他想,不管是谁,都要跪在他的面前。”
李新心中有一种强烈的紧迫感,他上手,想要握住萧鱼柔的手,却被萧鱼柔避开,他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发誓道:“姑姑,我嘴笨,不会说话,有朝一日,我一定会立你为后!”
“不可能的!”萧鱼柔自嘲一笑,“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喝完茶,走吧!”
她将茶杯倒扣,李新心中不服气,他可是太子,凭什么萧鱼柔不信他?
是了,他只是太子,还不是皇帝,所以她不信自己。
说来说去,还是权力不够。
李新端起茶杯,一口饮尽,然后满目柔情的对萧鱼柔说道:“姑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拄拐离开,萧鱼柔脸上又恢复了高冷之色,尚武从假山后面出来,“李朝的皇帝不怎么样,储君更不行!”
“不要小瞧任何人,好了,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等尚武离开,萧鱼柔脸上有的只是疲惫。
为什么她一个女人,要肩负起如此重担。
当年的确是他父皇的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了,难道又要掀起战争吗?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自己死在那场亡国之战中,而不是被李世隆给抓住,囚禁在这里。
虽然他给了自己最大的限度,可依旧是笼中鸟。
好在,她身边有一群人,虽然这群人沉浸在昔日的荣光中,也只是在利用她,但总好过无人使唤的好。
......
当天,秦墨在海底捞宴请程大宝等人,几个人喝的醉醺醺的,夜里就住在了哪里。
外面都在看秦墨的笑话,事到临头了,还醉生梦死呢,这一次秦墨肯定输定了。
秦相如也真是的,任由秦墨闹笑话,这不是自毁名声吗?
第二天,秦墨带着一帮人大摇大摆的进了户部。
户部的人早就知道赌约,看到秦墨也没拿正眼看,当然,李越他们该见礼还是要见礼的。
但是也不咸不淡的,看起来特别的高冷。
秦墨扫了一眼,“把户部的人全部叫过来,我在这里等,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
说着,秦墨就大马金刀的往位置上一坐,“小窦,给我倒茶!”
窦遗爱屁颠颠的给秦墨倒茶,其他人都站在秦墨的身边。
两个侍郎分别是崔远和卢升,这两个人,一个是崔家的人,一个是卢家的人,都是世家的官员。
崔远皱起眉头,“秦墨,现在大家都在忙,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行了。”
秦墨翘着二郎腿,“我现在是你上官,你直呼我的名字?给你脸了?”
崔远咬牙道:“好,秦大人,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我说了啊,去把那些人都给我叫过来,手头的工作全都放下,到这里来集合!”
“秦大人,现在正好是核算秋税的时候!”
“夏税不过六月,秋税不过十一月,这会儿都十二月了,难怪户部天天喊穷,就你们这种办事效率,能不穷吗?”秦墨呷了一口茶,“行了,废话少说,尽快把人给我叫过来!
现在要是不来,到时候跪着求我都没用!“
崔远和卢升对视一眼,说这种话,不怕闪了舌头吗?
秦墨等了一刻钟,也没有看到人,叹了口气,“哎,好好跟你们说话,非要给我下马威,行吧,那就开始干正事得了。
大宝,小宝,勇猛,小窦,小柴,小柳,你们去把这三年的账本全部搬运到安南殿去,一本都不要漏了,本官要核查近三年的账!?”
说完,秦墨勾着李越的肩膀,离开了户部。
崔远皱起眉头,“这憨子会查账?”
卢升偷笑道:“他会查个屁!”
两人根本不相信秦墨能查出什么来!
第两百一十七章 胆大包天!
李越心里其实也没底,来之前,秦墨都没有放出口风。
“憨子,真能查出来吗?”
“放心吧,肯定能查出来!”秦墨哼哼道:“这些家伙要是不把手伸到这上面,我倒立撒尿!”
“可是,那是三年的账啊!”
“行了,你就帮我打下手就行了,上次你不是从我这里弄走了统计表格吗,这一次哥们在教你怎么算账,以后啊,保证没人能糊弄你!”秦墨拍了拍李越的肩膀。
不多时,程大宝他们来了,用车子足足拉了辆大车的账本,李越头皮发麻。
“憨子,三年的账本都在这里了!”
秦墨突然有些怀念前世了,一个电脑就能录入所有的账单。
“行了把账本全都搬进来,你们几个人过来打下手!”
秦墨丝毫不怵,他还有大杀器没有用出来,那就是阿拉伯数字!
先教了他们认阿拉伯数字,认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能学以致用。
主要是他们都觉得变扭。
“憨子,这什么秦氏数字,真的好怪啊!”李勇猛挠了挠头。
“行了,让你用你就用,我可说好了,这可关乎到哥们的尊严,你们都给我仔细点,千万不能出错!”秦墨脸色严肃,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矮几,还堆放着大量的账本。
李越没吭声,他觉得这个秦氏数字,的确更好用,能省下很多功夫。
然后就是设立分账,然后一条一条的统计出来,这种事情,秦墨是不会做的,他监督就好了。
很快,秦墨就发现了端倪,三年前,食盐四百文一斤,两年前是四百五十文,到了今年,居然是五百五十文!
这通货膨胀的速度可比坐火箭还快啊。
秦墨开了秦氏海底捞,对这一块很是了解,他用的最好的盐,也才五百文一斤。
户部会采购最好的?那不是扯淡吗!
还有采购的肉类,鸡鸭鹅这些,秦墨可太懂了,平均采购价格,都比市场上要高上个两三层。
每发现一个不对,秦墨就会抄录下来,然后把市场价格写下来。
大量采购的话,肯定是有折扣的,这中间又是一大波钱。
户部这些人玩的6啊,一边哭着喊着没钱,一边各种贪墨。
年年都是没有结余,甚至连俸禄都发不出来,他们也不闹腾,私底下都吃了个饱。
“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
秦墨看着抄录的目录,咬牙切齿!
“憨子,你到底发现什么了?”李越问道。
秦墨深吸口气,看着李勇猛等人,“你们都看看这个!”
李勇猛等人看着秦墨抄录的目录,都气的不行,“这些人,简直胆大包天!”
李越也是怒火中烧,“宫里节衣缩食,母后甚至带着后宫纺织赚钱,他们却大贪特贪,边贼叩关,将士们的饷银都差点发不出来,他们还天天哭穷,哪来的脸!”
“先别吵,勇猛,大宝,小窦,你们三个先回家问问你们爹,这件事有没有参与,参与了的,吃了多少,就吐多少出来。
如果有的话,以后可千万别参与了,钱是赚不完的,但是赚朝廷的钱,那就是挖自己的根了。”秦墨说道。
李勇猛道:“我爹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我爹也不会!“程大宝两兄弟也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窦遗爱挠了挠头,“我家虽然说不上穷,但是也不富裕,我爹肯定也不会做这种事!”
“行!”
秦墨点点头,他们这些带兵的手应该没那么长,否则他的便宜老丈人,早就动刀了。
“继续吧!”
几个人努力查账,就在这时,李玉漱来了。
秦墨不解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玉漱冷声道:“我来八弟这里看看不行?”
“不行,我在查账,在办公,闲杂人等免入!”秦墨说道。
“父皇叫我来的巡视的!”李玉漱气呼呼的说道:“难道父皇的话都不管用?”
秦墨撇了撇嘴,“那行吧,你不要作声,影响其他人!”
李玉漱好不容易才放下芥蒂来的,听到秦墨的话,差点气的离开,可是想到三姐的嘱咐,她硬着头皮说道:“父皇让我过来帮忙!”
“不需要,你看了没事就离开!”
“父皇的命令,你以为我真的愿意来?”李玉漱坐在李越的旁边,可是看着李越的账本,整个人都迷糊了,“八弟,你这写的什么?”
“七姐,这是憨子教我们的独特算法,这个是秦氏数字,其实挺容易的.......”李越小声的解释给李玉漱听。
秦墨见李玉漱学的认真,也没赶她走,多一个劳动力,岂不是更快?
等李玉漱掌握了秦氏数字后,秦墨就叫人弄了个矮几进来。
一行人从上午算到了下午,算的大家头晕脑胀的。
秦墨让他们把算好的账目全部封存起来,除了李玉漱之外,秦墨还特意去太极宫请旨,让李勇猛等人住在安南殿。
他们也不挑剔,直接在大殿中间打地铺,两个壁炉烧的很旺,几个人睡在这里面,倒也不觉得冷。
“行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秦墨对李玉漱说道:“明天要是还来,请早!”
李玉漱坐的腰酸背痛,满脑子都是账本,秦墨连句谢谢都没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明天我才不来!”
秦墨也无所谓,不来就不来,“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虽然这么说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什么事?”李玉漱蹙眉。
“今天查出来的账,有很多有问题,在我公布所有账本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岳父大人可以,母后也行,但是公孙家不可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李玉漱气的不行,“你是说,我会去跟我舅舅告状?”
“我就是害怕你会说漏嘴!”
“秦墨,你就是个混蛋!”
李玉漱眼睛顿时就红了,骂了一句,气呼呼的跑开了!
这时,李越过来说道:“憨子,你怎么又把我七姐给气走了,她今天坐在这里一天都没动弹,我都吃不消了,她都没有喊一句累,你还这么气她,太不应该了!”
第两百一十八章 朕要宰了他们
秦墨挠了挠头,“行了,打不来她明天过来,我跟她说声抱歉就是了!“
李越还想为李玉漱说两句,可是秦墨压根就不听,“你真这么讨厌我七姐?”
“其实也说不上讨厌吧,我就不喜欢她那狗脾气,好好说话不行吗?”秦墨叹了口气,“行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别插手,我自己会处理,就算我做不成你的姐夫,我们也还是兄弟!”
说完,秦墨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里。
李勇猛他们几个也是第一次记夜宿皇宫,一个个的都有些激动。
特别是柴荣,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住在皇宫里。
所以几个人聊得特别开心,李越也加入了其中,其实这些日子来,他已经融入了他们,也算是这个小团队里的一份子了。
可惜他不能直接说自己要争,否则肯定会把这些人给吓跑的。
“憨子,憨子......”
他转头看去,才发现秦墨已经睡得打呼噜,“靠,这憨子,说睡就睡!”
他坐起身,给秦墨塞进了被子,安南殿的声音渐小,外面的风雪越发的大。
第三天,一行人起来。
公孙皇后特地赏赐了早膳,几个人吃完了,干劲满满。
李玉漱冷着脸走过来,还不等秦墨开口,便说道:“是母后让我来的,要不然,我才不来!”
她的眼睛有些肿,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没睡好,但是秦墨怎么看都像是哭红的。
他心里也有些抱歉,“那个,昨天我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李玉漱昨天哭了很久,心想着,再也不要理秦墨。
但是第二天醒来,还是忍不住过来,听到秦墨的话,心里铸的堤坝瞬间就倒塌了。
但她还是傲娇的道:“本宫根本就没放在心里,你想多了,我不可能把一个憨子的话放在心上!”
秦墨也懒得跟她搭话了,然后开始算账。
辆大车虽然多,但是也架不住几个年轻人昼夜努力。
而外面,早就议论开了。
“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害,能怎么样,肯定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呗,昨天晚上啊,他们居然住在了安南殿,太不像话了,哪有外臣住在宫里的?”
不仅仅是户部的人,其他部门的人也都在看秦墨的笑话。
李世隆这两天虽然安静,但是心里也是微微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些孩子查的怎么样了。
这一次要是输了,短时间内就别再提启用寒门子的事情了。
“陛下,娘娘来了!”高士莲小声的在李世隆身旁说道。
“陛下,我来了。”
“念奴,今天下大雪,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万一着凉怎么办?”李世隆连忙上前搀扶。
“不打紧的,月份还小,不影响行动,等月份大了,臣妾会小心的!”公孙皇后十分享受李世隆的体贴。
“玉漱这两天都在帮秦墨算账呢,陛下知道吗?”
“知道!”
“这孩子心口不一,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秦墨的,现在就是不知道秦墨怎么想的了,之前有点误会,他心里好像一直有芥蒂!”公孙皇后说道。
“他敢不对玉漱好,我抽死他!”李世隆哼了一声。
“陛下,你现在就别给那孩子压力了!”公孙皇后道:“昨天我听玉漱说了,账还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那些人太明目张胆了,太过分了,甚至还骗了臣妾。
陛下,你可千万要严惩,一定要给秦墨还有秦国公做主,太欺负人了。
我的女婿我自己都舍不得骂,他们倒好,天天欺负!”
“我心里有数的,等着一次算好账后,我挨个收拾他们,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李世隆就等着秦墨算好呢,这孩子虽然憨,但是说话还是挺靠谱的,没想到还真让他算出了一些东西!
“要我说啊,咱们家秦墨不仅诗才厉害,术算也厉害,还会做生意,还做的一手好菜,别说一个户部尚书了,就算是宰相也不没问题。
这也就是咱们大乾没有设立宰相的位置,否则等承乾上来,绝对是中流砥柱!”
李世隆也赞同的点点头,“这小子太懒了,胸无大志,天天就想着睡觉,赚钱,做菜,一点正事也不干,朕不逼他,以后就更没有人逼他了。”
“陛下,他还小,不定性,爱玩,爱偷懒是正常的,等他跟玉漱成婚了,做事就稳重了!”反正在公孙皇后眼里,秦墨哪哪都是优点,喜欢的不得了。
两人正聊着呢,这时候宫人通报,“陛下,娘娘,秦墨求见!”
“快让他进来!”李世隆说道。
“岳父大人,我算出来了!”
秦墨手里拿着一摞纸,快步跑进太极宫,“母后,你也在呢!”
见秦墨脑袋上都是雪,公孙皇后连忙跑过去,帮他扫雪,“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撑把伞,母后送你的大氅呢,也不知道穿,脸都冻红了!”
“没事母后,我皮实着呢!”秦墨憨憨一笑。
李世隆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呢?”
“这是我查出来的,你拿去看就知道了。”秦墨将手里的纸递给了李世隆。
李世隆拿过来一看,起先还有些迷糊,可是看着两份截然不同的价格,还有差价,他顿时反应了过来,“这些差价就是猫腻?”
“对的,岳父大人,很多东西他们买的都很差,而且价格却比市场要高出三成甚至更多,而且这些东西量大的话,折扣肯定会更低的,所以我计算出来的还不是最终的价格。
岳父大人可以派人去宫外查询一下价格就知道了,我算了下,这三年多来,差不多有四百五十万两被这些人给贪了。
东西是哪里采购的,就知道这些钱被谁贪了,流进了谁的腰包!“
“什么?”李世隆被这个数字给震惊了,“四百五十万两?三年贪墨了一年的税收?”
要知道,大乾今年的税收也才堪堪五百万两。
最主要的原因是,大乾主要是收实物的,银两收的比较少。
他跟皇后节衣缩食的,甚至俸禄发不出来,他还觉得愧疚,经常想办法补贴他们。
现在好啊,他们都把一年的税收都贪墨了。
李世隆大怒,“朕要宰了他们!”
第两百一十九章 问计
公孙皇后亦是娥眉倒蹙,“这些人天天喊穷,背地里却吃撑了,实乃硕鼠!
本宫亦是不能轻易饶了他们!”
公孙皇后也特别生气,她节衣缩食,带着后宫众人,纺织赚钱,就是为了减轻国库的压力。
可是再怎么做,皇宫也有一两万人。
每日的开支便是两三千两,总不能饱一顿饿一顿吧?
四百多万,都足够皇宫用两年了。
“来人,把李存功,李安吉,李道远给本宫叫来,不给这些人一点颜色,是不是以为皇宫无人?
本宫省吃俭用下来的钱,全都进了他们的腰包!”
秦墨也没想到公孙皇后会这么大反应,也是他第一次见公孙皇后发怒。
“这件事让朕来,你现在有孕在身,不能轻易动怒!”李世隆一边说着,一边给秦墨打眼色。
秦墨秒懂,也跟着劝道:“母后,这些人那里用得着您出手,我知道您是想给我撑腰,出气,但是我自己丢掉的面子我要自己动手,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在小瞧我!”
“秦墨说的有道理,这件事还是让我们来处理!”
两人轮番劝说,公孙皇后才稍稍熄火,“那行吧,这件事本宫就不插手了, 但是不能这么算了,一定要狠狠的惩治这些人。
后宫不干政,但是不能任由他们欺负!”
李世隆点点头,“放心吧,朕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
秦墨忍不住道:“岳父大人,难道你不看账本的吗?”
李世隆有些尴尬的说道:“朕知道他们会拿一些,所以平日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过分就行了,但是朕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大胆!
而且,户部拨钱,给其他部门,给的都是总账,是没有明细的,所以朕无从查起!”
秦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根源出在这个上面。
就算李世隆要明细,他们也会做好项目给他,李世隆能看到的,都是他们想给李世隆看到的。
“这些可恨的人,一定要全杀了!”
秦墨说道。
“全杀了?”
李世隆苦笑一声,“全杀了谁来做事?世家的人虽然贪心,但是他们学识渊博,寒门子虽然也有人才,但是参差不齐,短时间内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而且那些世家关系太深了,肯定会排挤寒门子弟的,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谁能受得了?
要么出局,要么融入,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死循环,我可不这么认为!”
“你有办法?”李世隆眼前一亮。
公孙皇后也说道:“秦墨,母后知道你聪明,最有办法,现在你父皇碰上麻烦了,咱们是一家人,你可要好好帮忙!”
秦墨听出了公孙皇后话里的意思,从岳父变成父皇,这又比之前更亲近一点了。
“母后,我不是一直在帮......岳父大人吗?”
“是是是,父皇知道你一直在帮忙,但是这次格外的重要!”李世隆也顺势改口。
“哎,其实办法也是有的,那就是单独成立一个财政部,到时候赋税收上来,岳父大人直接调控!”
“叫父皇!”李世隆纠正道。
秦墨不情不愿的点点头,“说白了,就是把钱袋子抓在手上,但是这个钱并不是说父皇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的,必须要分清楚内帑和国库,内帑的钱,父皇怎么支配都可以。
但是国库不行,如果父皇用习惯了,万一地方发生什么灾情,拿不出钱就会很麻烦的。
而且养成习惯了,以后的皇帝,肯定也会这么做,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李世隆深以为然,的确,如果皇帝把钱伸进了国库,肯定会出事的。
英明的皇帝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是谁敢保证后世子孙,会不会出一两个骄奢淫逸的主?
所以这个头不能开。
“你继续说,高士莲,给秦墨倒茶!”李世隆吩咐道。
高士莲给秦墨倒了茶,心说:“咱家这大侄子可真是能干!”
秦墨跟高士莲说了句谢谢,然后说道:“以后谁要钱,就必须弄个明细,然后把明细放在台面上,父皇看了要是没问题,就批准!
但是我估计这些人肯定会哄抬单价,但是没关系的,在财政部下面成立一个物价局呗,掌控京城各地物品的单价,不能出现大幅度的波动,一旦出现,那就是奸商哄抬价格,直接落刀子就行了。
有了这个物价局,各地的物品,价格,就有依据了,他们在想蒙混,那也不可能!”
“好,此计大妙!”李世隆高兴的不行,财政单独,物价局掌控各地物品价格,这样一来,朝廷就可以调控,他们想要蒙混自己,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父皇,你先别高兴, 听我说完!”秦墨说道:“启用寒门子的事情,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有一个完全可行的计划才行。
如果没有计划,空喊启用寒门子,那也是没用的,就算他们隐忍了,让父皇启用,要不了几年,那些寒门子就变成世家的一份子了。
就算有人能够保持初心,可能保持初心的人有几个。”
“你说的对,保持初心太难了。”李世隆长叹一声,“那这件事,你可有办法?”
“这个嘛,办法是有一点的!”秦墨憨憨一笑,他要整怕这些世家的人,要让他们看到自己就发抖。
“好小子,朕就知道你办法多,快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暂时不能告诉你,等我做出来了,再说!”秦墨买了个关子,却把李世隆急的不行,“憨子,你别卖关子,想急死父皇是不?”
“秦墨,你就别买关子了!”公孙皇后也着急了。
秦墨挠了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啦,说白了就是搞教育,寒门子弟太穷了,读不起读。
就算有书读也没什么用,大多数都是世家施舍的,没有教材,他们想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
打个比方,这时候一个对大乾有敌意的家族,教育自己的孩子,敌视大乾,你说这些人长大后,是会报效朝廷,还是会报复朝廷呢?”
第两百二十章 颠覆认知
“这还用说,肯定是报复朝廷!”公孙皇后说道。
“母后说对了!”秦墨给了赞赏的眼神,然后继续说道:“所以啊,大家读的都是四书五经,但是怎么理解那都是他们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教出来的人,是个什么人。
是热爱大乾的,还是讨厌大乾的,这都是很重要的。
要我来说,想要改变这一状况,就要从娃娃抓起,要让老百姓的孩子都有书读才行!”
李世隆点点头,秦墨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你说的没错,如果孩子有书读,那里还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可关键是,没有。
纸张,笔墨,书籍,可不是他们能够用得起的。”
“父皇,我是这么想的,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我读书少,也没什么文化,所以有时候我挺羡慕那些才子的,听说他们去勾栏之地,都不用花钱的。”
上半句,李世隆听得备受振动,甚至觉得非常有道理,但是下半句,他气的咬牙切齿,“在你眼里,读书的好处就是去勾栏之地不用花钱?”
秦墨缩了缩脖子,“我就是这么一说,你没必要这么大反应吧!”
“你已经有玉漱了,还有柴绍的女儿,你要是敢去勾栏之地,朕打断你的腿!”李世隆气呼呼的说道。
“母后,你看他,动不动就打断我的腿,吓唬我,一点也不和善!”秦墨连忙告状。
“好了陛下,你别老是吓唬这孩子!”公孙皇后急忙将秦墨拉过来,“虽然你父皇是凶了点,但是他也是为你好,勾栏里的那些女人不干净,等你跟玉漱成婚,到时候母后在赏赐你一些侍女,千万别胡来,知道不?”
秦墨乖巧的点点头,这样体贴的岳母,谁不尊重?
“反正就是要多培养一些学子,给他们书本,让人来教导他们,短时间看不出效果的,但是我想,十年之后,大乾肯定人才不断的。
世家人在多,难道还有天下人多?三代之后,世家人要是在撂挑子,那就直接让他们滚蛋!”
秦墨的话听得公孙皇后心潮澎湃,“瞧瞧,那些人还没有我女婿有见地,天天藏着那点小心思,满嘴的仁义道德,说是为了天下,做的却尽是肮脏的事情。
陛下,咱们就该听秦墨的,多培养教育一些孩子,等时机成熟,他们还敢炸毛?”
李世隆也点头表示肯定,“但是,朕想尽快压倒他们,朕已经不年轻了,就算还能再做二十年皇帝,下一代怎么办?没了朕,承乾能不能压服这些人还难说呢!”
他此时也是一脸的担忧,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外臣和女婿面前说这种话。
也足矣说明他对秦墨的看重和重视。
之前李新犯错,李世隆为什么要带着秦墨去?
他就是打算把秦墨培养成李新的心腹,想让秦墨多帮衬李新。
“这件事,之前李越也跟我谈过了,我们也商量了一个办法,没有纸张,那我们就造纸,没有笔墨,那我们就造笔墨,没有书籍,那我们就印书!”
“这件事李越也跟你商量过?”
“是啊,他之前一直都说,想帮父皇压服世家,但是他人言轻微,很多事不好说,只好找我说。
说实话,我根本就不喜欢听这些,烦都烦死了,天天来烦我!”秦墨又开始让功劳了,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仅能够震慑世家,还能够从根本上强大大乾的文化教育!
“那你都跟我说说你们之间谈了什么。”李世隆摆了摆手,高士莲跟冯谨退出了立政殿,两人又把立政殿外的宫人驱散,然后两人守在门口!
秦墨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啦,他就是说,想改变现在的困境,就是要多培养读书人,最好让大家都能读得起书。”
“朕也知道,这样才是解决根本的问题,可你知道一本书多少钱吗?一本雕刻版书,最少也要十两银子,要是四书五经,那都是五十两起步的。
根本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承担的起的,就算一个人穷其一身钻研一本书,那也要有合适的老师教导才行,除了束修之外,还要给老师敬礼。
一张大纸,最起码要卖一百五十文,一年下来,起码也要几十两!
还需要毛笔和墨条,好一点的狼毫笔,要五两银子,差一点的也要一两银子。
墨条就更别说了,几两到几百两都有,平均下来,想要培养一个读书人,一年起码要准备百两银子,还要他们自备干粮才行!”李世隆虽然高居庙堂,但是他也曾年轻过,李家颠覆周朝之前,那也是贵族,所以读书人的事,他还是挺懂的。
“父皇说到点子上了,那天李越就问我,能不能让所有人都用得起笔墨纸砚,还能够大量的生产,要多少要多少!”秦墨说道。
“这怎么可能,笔墨都还好,但是纸张和书籍,十分的难得。”李世隆一口就否决了。
“那也不一定!”秦墨昂着脑袋,“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李世隆瞪大了眼睛,紧跟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憨子,你说真的?”
“那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这也是我跟李越一起商量出来的,笔,我可以找到便宜的东西代替!”
“什么东西?”
“那就是用黑沿!”
“那不是跟煤炭吗?也能用来代替笔?”
在秦墨那个时空,古代把煤炭叫做石墨,把用来做铅笔芯的石墨叫做黑沿。
在大乾也是一样。
作为一个穿越者,秦墨虽然会写毛笔字,但是写起来太费劲了,还不如鹅毛笔或者铅笔!
而且铅笔制作其实挺容易的,也不难,材料简单。
最关键是,西山煤矿,就有石墨产生。
“煤炭是煤炭,黑沿是黑沿,煤炭不可以用来制作笔,但是黑沿可以!”秦墨说道:“一支笔大概也就一两文钱吧,一支笔大概可以写几千个字!”
李世隆瞪大了眼睛,“一支笔可以写几千字?不用沾墨水吗?”
第两百二十一章 官升一级!
“父皇,你是不是傻,都说了笔是黑沿做的,黑岩平日在白墙上可以写字,又怎么需要沾墨呢?”
李世隆有些尴尬,“但是那怎么写字呢?”
“到时候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那秦墨,笔墨找到了替代品,纸和书呢?”公孙皇后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制霸后宫的女人,当年她可是上过战场的。
“纸和书自然是无法替代的,但是我可以做出更便宜的纸张,一张大纸,十文钱,而且我可以保证,比宣纸更好!
还有书,只要给我一本书,一天可以印刷几千本,甚至更多,到时候一本书卖个一二两,我就不相信老百姓读不起书!”秦墨本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怎么都行,别弄他就行。
可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欺负他也就算了,还欺负他爹,这也能忍?
李世隆呼吸急促道:“憨子,你没有骗朕?”
“秦墨,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的,这可是头等的大事!”公孙皇后也很清楚这句话背后的分量,一旦秦墨真的可以做到,世家还有什么优势?
就像秦墨说的,过个十年八载的,世家人还敢尥蹶子,直接让他们滚蛋就行了。
“母后,我什么时候跟您开过玩笑啊,这可是我跟李越商量出来的,我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肯定能做到的。”秦墨说道。。
“李越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早点说!”公孙皇后对着门外喊道:“冯谨,去把越王请来,越快越好!”
李世隆也在想,自己就有这么可怕?
李越居然如此有主张有见底,自己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他这么有才干?
如果真的如秦墨所言,他能开创一个亘古未有的盛世!
让后世万代,都传颂他的名字!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激动万分。
很快,李越到了,说实话,他现在也是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冯谨这么着急来找自己是做什么。
但是看到秦墨,他心中稍定,“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越儿,快过来!”公孙皇后笑着招了招手。
李越上前,还没坐下,李世隆便问道:“越儿,朕问你,你是不是跟秦墨谈论过世家的事情,还说要造出笔墨纸砚,让天下老百姓都读得起书?”
李越都傻眼了。
他什么时候跟秦墨说过这种话?
可是转念一想,父皇问这种话,肯定又是秦墨说了什么,心念如电,他连忙拱手道:“确有此事!”
“为什么不来跟朕说?”李世隆盯着李越,“朕就有这么可怕?你什么事情都跟秦墨商量,憋在心里,为什么不能跟朕说,难道我们父子之间需要这样吗?”
“儿臣不敢!”李越急忙跪在了地上。
“父皇,你看你,老毛病又犯了,你这样别说李越了,就算是我,都不敢跟你说了,万一没说好,你是不是又要惩罚人?”秦墨连忙帮李越说话,将他搀扶起来,“其实李越很关心你的,他就是没说而已,每次都来找我说,你也不想想,有没有关心过李越!”
闻言,李世隆也有些尴尬,虽然李越这段时间做的很好,但是他依旧习惯性的忽略。
可是这一次,他不敢再忽略。
不仅仅是李越要做柳家的女婿,而是因为李越的才能,以及他和秦墨之间的关系。
秦墨身边聚拢了一帮人,要是在加上柳成虎,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容疏忽的力量。
看着有些惶恐的李越,他第一次正眼相看。
“坐吧!”
“谢,父皇!”
坐在秦墨身旁后,他心里其实慌得一批。
也不知道秦墨跟父皇说了啥,看这架势,应该是挺重要的事情。
还有秦墨什么时候改了称呼了?
“岳父大人,这样吧,我们继续办个厂,父皇五成拿大头,李越三成,我两成就行了,至于钱的话,我跟李越一起出,但是有一点,父皇你不能干涉我们的管理,也不能朝廷的人过来,否则我就罢工!”
李世隆气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他们用罢工逼朕,你也逼朕,臭小子,不学点好的!”
秦墨捂着脑袋,委屈的不行,“母后,你看他,老是动手动脚的,万一把我打傻了怎么办?”
“陛下,别老打孩子脑袋!”公孙皇后护犊子的挡在秦墨身前:“孩子提一下合理要求怎么了,什么都是孩子自己想出来的,钱也是他们出的,你什么事情都不用管,大头你赚了,还帮你收拾世家,你还欺负人!”
李世隆苦笑道:“皇后教训的是,是朕错了!”
的确跟公孙皇后说的一样,秦墨这孩子虽然说话气人,但是做事都是向着他的。
说实话,要是真能做出来,这个厂肯定赚钱,他只要两成,很良心了。
秦墨这才说道:“这还差不多,还有啊父皇,你还要让侍卫把守工厂,必要的时候,我希望在工厂里上班的人,能够给他们当个小官,也拿一拿朝廷的俸禄,这样一来大家伙干活也有劲儿,您说对不对?”
“行了,这件事就让越儿来统筹,八品以下的小官,你们看着来就行了,但是名单一定要给朕!”
“谢父皇!”
秦墨拱了拱手。
李越也傻愣愣的跟着拱手。
现在秦墨不仅查出了这些人尾巴,还能解决世家隐患,李世隆心中说不出的痛快,只把秦墨当成了大乾的福星福将,“秦墨接旨,即日起,你官复原职,不仅如此,朕还升你当定远县县伯!”
“那我现在是伯爷了?”秦墨一愣。
“还不快谢恩?”李世隆笑眯眯的说道。
“父皇,你太小气了吧,我给你办了这么多事,你就给我升一级,起码也要让我当个侯爷啊,伯爷哪有侯爷霸气!”秦墨说不出的嫌弃。
李世隆鼻子都气歪了,刚想说话,就听公孙皇后说道:“陛下,臣妾也觉得你小气了点,这一次秦墨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一个县伯太小了!”
李世隆哼了一声,“你把厂子办好,别说县伯了,朕让你当郡公!”
第两百二十二章 大义凛然
郡公往上就是国公,郡王和国公是同级的,但是郡王在礼法上比国公要高半个级别。
而且异姓只能授予国公。
“行吧,郡公就郡公,不过父皇,这个郡公要留给我的小儿子,还要世袭罔替的!”秦墨才不傻。
“你这憨子,朕还能让你吃亏?”李世隆瞪了他一眼。
“那行吧,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秦墨说道。
其实他也不想要这个什么狗屁郡公,但是总要给李世隆封赏吧?
功劳太高,不赏赐,这让下面人怎么看待他?
觉得他是一个赏罚不分明的君王?
那谁还敢给他卖命?
“滚滚滚,朕看到你就心烦!”李世隆不耐烦的摆摆手。
“母后,你看他,用得着我的时候就是好贤婿,用不着我的时候就叫人家滚,太现实了,太欺负人了!”秦墨也气鼓鼓的瞪着李世隆。
公孙皇后自然是帮秦墨说话的,把李世隆好一阵数落,秦墨这才满意。
“对了,母后,这一次帮忙查账的还有勇猛大宝他们,母后一定要赏赐他们,否则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不好叫他们了。”
“憨子,朕在这里呢,你不求朕反而去求皇后是什么意思?”
“切,才不求你,你小气吧啦的!”秦墨撇了撇嘴,眼看两人又要斗嘴,公孙皇后连忙道:“好好好,都有赏,你们先下去!”
“那小婿就告退了!”秦墨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李越连忙追了上去,两人一走,公孙皇后就把李存功,李安吉,李道宗他们三个叫了进来。
三人急匆匆的赶过来,“参见陛下,娘娘!”
“知道本宫叫你们三个过来做什么吗?”公孙皇后冷声道。
“微臣不知!”
三人都是一脸的迷茫,李安吉更是如此,他就是一个闲散王爷,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就连上朝也很少,不知道公孙皇后叫自己过来做什么。
李道宗是宗人府的,跟李世隆关系很好,只是平日里很少露头而已。
“你们看看,这是秦墨查出来的账,陛下和本宫省吃俭用下来的,全都肥了这些硕鼠!”
李存功接过账本,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可没过多久,他们三人齐齐吸了口凉气,“三年居然多支出了四百多万两!”
“本宫一向对皇族子弟很优待,陛下也是,屡次加恩,但是你们不争气,要是你们多培养一些人才,陛下何至于无人可用?
你们三个人自己看着办,别说本宫没有跟你们提前打招呼,给你们的都是最好的,现在他们都欺到陛下和本宫的头上了!“
李世隆没有说话,反而是不问政事的公孙皇后开口,这是敲打,也是给他们留了面子。
也是在怪那日朝堂之上,他们太软弱了。
“陛下,娘娘,这些人太过分了,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好过!”
“没错,陛下,娘娘,只要我们皇族子弟团结一致,肯定能够压倒他们的!”
随后几个人就开始商讨怎么对付世家。
商量完对策之后,李世隆就叫他们离开了。
之所以把他们叫过来,李世隆也是有打算的。
希望秦墨不会让他失望吧。
而此时,秦墨跟李越回到了安南殿,没多久,圣旨就来了,一起查账的人都有赏赐。
李勇猛等人官升半级。
就连柴荣都有了官身,意味着从今以后,柴荣就需要进宫值守了。
这可把柴荣激动的不行。
李玉漱看着高兴的几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七姐呢?”李越问道。
“公主刚才走了!”窦遗爱说道。
秦墨微微皱眉,心想,自己是不是要说一声谢谢!
李越对秦墨道:“憨子,你应该跟我姐说声谢谢!”
“这个......晚些再说,我们现在去户部!”说着,秦墨转身离开。
李越苦笑一声,匆匆跟了上去。
户部,大家都在谈论秦墨。
没人相信秦墨能查出什么来。
而且,那可是两大车,想要从里面理清头绪,那不是闹着玩吗?
崔远和卢升正在喝茶,就有下属来报:“崔大人,卢大人,秦墨来了!”
“来就来呗!”崔远毫不在意的说。
卢升也说道:“他来了又能怎样,翻不起什么大浪!”
话音刚落,秦墨就抬脚走了进去,“哟,两位,挺惬意啊!”
崔远敷衍的拱了拱手,“秦大人来了,账查的怎么样了?”
“哎,也没查出什么东西来!“秦墨叹了口气,拿起杯子,直接抢过了崔远手中的茶壶,崔远脸都黑了,就没看过这么不懂规矩的人!
“既然没查出什么东西来,那你这个代尚书,是不是就该下台了?”卢升笑着道:“秦墨,你可是说了,几天时间,就要让国库充盈的,现在两天过去了,国库不仅没有多出一两银子,反而维持日常的运作,还支出了几千两!
你这个代理尚书,一点也不称职啊!”
“小卢,你好像特别盼着我下台!”秦墨斜睨了他一眼,吹了吹茶杯里的水,轻轻的呷了一口。
“我只是想早点结束这个闹剧,毕竟朝廷和天下老百姓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卢生大义凛然的说道。
“啧啧啧,我听到你们的话都觉得感动,更何况是老百姓呢,要是他们知道你们是这样的父母官,怕是会感激涕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秦墨夸张的说道。
明明是夸赞,可是从秦墨嘴里说出来,两人却觉得格外的刺耳。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既然没有查出什么东西,那就尽快离开户部,这里不欢迎你。
你自己要丢你爹的脸,那是你的事情,不要到我户部来!”崔远冷声道!
“哥几个,都听听,他说这是他的户部,看来某些人已经把户部当成自己家了!”秦墨摇了摇头,李勇猛等人也是一脸的鄙夷之色,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得出来这种恶心的话的。
“你少曲解我的意思!”崔远怒道。
秦墨也懒得跟他争,直接把账目拍在桌子上,“看看你们当的好差!”?
第两百二十三章 铁骨铮铮戴大人!
“这什么东西?”两人都愣了愣。
秦墨笑了笑,勾住李越的肩膀,“走,兄弟们,这两天辛苦了,晚上海底捞,不醉不归!”
“憨子,我要吃蛋糕!”
“我要吃两个蛋糕!”
“我,我要吃三个!”
“行,通通满足!”秦墨咧嘴一笑,几个人勾着肩膀,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户部。
“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卢升说道。
崔远打开账目,两人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两人脸色越惨白,到最后,身子忍不住的发颤。
“完了,祸事了!”崔远惊呼一声。
“快,快去找戴大人!”卢升此时也没了之前的淡定,整个人慌的不行。
户部的官员见状,十分不解,“大人,你们怎么了?”
“怎么了?”
崔远颤声道:“秦墨查出来了,他真的查出来了,天要塌了!”
霎时间,整个户部鸦雀无声。
“崔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别问了,留人值守,其他人跟我走!”
......
秦氏海底捞。
几个人喝的正酣畅,气氛正热烈的时候,杨六根敲门进来。
“六根叔,有什么事吗?”喝的面色酡红的秦墨问道。
“少爷,昌国公来了!”
“哦,就他一个人来的?“秦墨夹了一筷子黄牛肉。
“是的!”
“不见,就说我现在忙得很,没有功夫见他!”秦墨不爽的说道。
“是,少爷!”
杨六根离开包厢,来到门口,敷衍的拱手道:“昌国公,我家少爷现在很忙,没有功夫见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戴魏满脸苦涩,“麻烦你帮老夫问问,到底怎么样,他才同意揭过这件事!”
“我会带到的!”杨六根说了句,转头便走。
戴魏堂堂户部尚书,又是当朝国公,位极人臣,此时此刻,来见一个小辈,连门都进不了!
心中愤怒,却无奈。
他知道,这份账目已经摆在了宫里那位的案头上,到现在,宫里都没有任何动静,很显然这是在酝酿。
戴魏总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一旦那位的刀子落下,绝对血流成河。
他现在特别后悔,为什么要跟秦墨对赌呢。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非要争那一口气!
可是现在秦墨不见他,他能怎么办?
他思来想去,只能去秦国公府。
秦相如得知戴魏上门,刻意让他在外面等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门前迎接,“戴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戴魏脚都站麻了,心中愤怒又无奈,那些人,简直不是个东西,什么都让他上。
“呵呵,秦大人,冒昧造访,还请见谅!”
“有什么话,进门再说!”秦相如笑了笑,两人进入正厅。
屁股还没坐热呢,戴魏就说道:“秦大人,我这次上门,是刻意来道歉的,之前的事情,是我们没有考虑好。
虽然你老当益壮,但是也才刚刚从边关回来,需要休息,要不,这次您就别出去了,把这个机会留给年轻人?”
“老夫虽老,但是心还是热的,这件事,老夫当仁不让!”秦相如打着哈哈。
戴魏那个尴尬,“秦大人,冤家宜解不宜结,跟秦墨的事情,是老夫考虑不周,而且老夫自身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要不然这样,秦墨既然在术算一道有天赋,老夫可以引荐他来户部。
以秦贤侄的才能,当个侍郎绰绰有余,不知秦大人觉得怎么样?”
“不用了,我们家憨子今天刚升了县伯!”秦相如从袖子里抽出圣旨,“戴大人看看,还热乎呢,定远县伯,这一次不仅官复原职了,陛下还升了他官。
我都纳闷了,他才刚进户部两天,也没听他立下什么功劳啊,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搞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升他县伯!”
戴魏心里慌的一批!
秦墨不仅官复原职,还升了一级。
陛下为什么要升秦墨?
那肯定是立了功劳,立了什么功劳?
这还用说!
他干笑一声,“秦贤侄果然才能出众,生子当如秦墨啊!”
“戴大人过誉了,可千万别再我家憨子面前说这种话,他听了肯定会骄傲的。”秦相如咧着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外面奔波一场,老夫也习惯了,自己注意点,应该不至于死在外面,你说是吧,戴大人!”
“秦大人,你功劳已经够高了,总要给年轻人一点机会!”戴魏心烦意乱,这秦相如,各种暗示,各种威胁,一说到正事上,又开始扯皮。
“没关系的,我死了功劳留给儿子,只要他不造反,不乱搞,肯定没事,我儿子死了留给我孙子!
不过,有的人想让我老秦家断子绝孙,那我就不能忍了,我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大志向。
最多自己还能动弹的时候,为陛下多做一点事情,然后就是守着我家憨子,等他成家了,给我生个孙子。
我也学学其他人,怡孙弄儿,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你家秦墨是有福气的,能娶嫡长公主,肯定多子多福的!”戴魏赔笑道。
“是吗?那我怎么听说有人觉得我家憨子配不上公主!”
“胡说八道,那个混账东西说的?”戴魏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人的眼睛长屁股底下了吗?秦墨德才兼备,术算和诗才,连梁公都赞不绝口,要是秦墨都不配上泾阳公主,那还有谁能配得上?”
“是吗,我都不知道我家憨子居然这么优秀!”秦相如笑着说道。
“秦大人,要是谁以后还敢再拿这件事说话,老夫第一个跟他过不去!”戴魏掷地有声的说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戴魏跟秦家是世交呢。
秦相如拍了拍戴魏的肩膀,“戴大人,老夫以前就觉得你铁骨铮铮,敢说真话,现在看,果真没有看错!”
铁骨铮铮四个字,就是在打戴魏的脸,还是打的啪啪作响的那种。
戴魏憋屈极了,却只能赔笑道:“秦大人客气了,要不这样,你把秦贤侄叫回来,我们三个好好谈谈这件事?”
上一秒还在笑的秦相如,听到这话瞬间没了笑容,“他没空!”?
第两百二十四章 请大人主持大局!
“戴大人,你说的话,我会跟我儿子说的,天生不早了,就不留你在这里歇了!”秦相如直接下了逐客令。
戴魏急了,“秦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认输了,什么条件都可以谈,但是有一点,让秦墨去陛下那里解释账目的事情!”
“儿大不由爹,戴大人,你也知道我家憨子有多调皮,天天把我气的半死,我根本管不住,也只有陛下能管一管他。
要不,你去跟陛下商量一下?”
他要是能说通陛下,还用的着来这里。
秦家人软硬不吃,戴魏愤怒,却无可奈何,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秦相如,最后拱了拱手,“那,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啊,戴大人,没事的时候,欢迎来我家!”
听到这话,戴魏加快了步伐。
背后传来秦相如痛快的笑声,更是扎心。
回到府内,戴魏心里惴惴不安,戴刚走过来问道:“爹,这件事不能让咱们家扛,钱是大家一起赚的,凭什么什么都让我们来扛!”
戴魏心累不已,“就凭你爹是户部尚书,管的是朝廷的钱袋子,这件事要是做不好,咱们父子两,就准备去睡城墙脚下吧!”
“就算如此,那咱们家分的钱也没有他们多!”戴刚气呼呼的说道。
“他们不管,那老夫也不管了,要倒霉一起倒霉!”戴魏气呼呼的说道。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第二天,秦墨醒来,每次醉酒,都觉得脑袋昏沉。
喝了一碗小米粥,这才感觉好了点。
“少爷,崔家和卢家来人了!”
杨六根说道。
“咱们家还没有到开门的时候吧?”
“没有!”
“那就让他们等着!”
秦墨伸了个懒腰,已经好几天没去西山看看了,今天过去看看,顺便看看那些废弃矿洞的水排得怎么样了。
“对了,你去把李越,小柳跟小窦叫醒!”秦墨说道。
不多时,李越,柳如剑,窦遗爱来了,三人也是一脸难受的样子。
“憨子,这么早叫我们起来做什么?”
“当然是办正事!”秦墨说道:“我现在忙不过来了,有些工作,你们得帮我分担!”
“你说的是新厂?”
秦墨点点头,“特别是你李越,作为大股东,你真的太懒惰了,很多事情都让我亲力亲为,怎么,我出点子,你赚钱,还让我做苦力,你良心过的去吗?”
李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憨子,我最近不是再陪如玉吗,你也知道,再有几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
秦墨翻了个白眼,“小柳,你得好好管管他,还有啊,你跟小窦的钱什么时候拿过来,要是再不给钱,股份我收回了。
一天天的,不干正式,不给钱就想收钱,也太心黑了吧?”
柳如剑道:“憨子,我能先给你十万两吗,剩下的钱,我还要给如玉准备嫁妆,大不了分红从里面扣,你看行吗?”
秦墨想了想,“行吧,这个理由算你过关。”
窦遗爱挠了挠头,“那个,我.......我现在就弄了五千两,憨子,要不,我也跟小柳一样?”
“我可去你的,五千两银子你也好意思开口?知道煤矿一天赚多少银子吗?差不多一万五千两,你一天就是一千五百两的进账,一个月下来,就是四万五千两,三个月之后,你每个月就能赚四万五千两。
你在我这里空手套白狼呢?”
窦遗爱脸也有些发烫,五千两博四万五千两,一年下来,就是几十万两。
“憨子,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就算我一口气拿不出十几万两,那我拿一半行不行?”
“行吧,看在都是兄弟的份上!”秦墨一脸无奈的说道。
“谢谢你大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窦遗爱激动的说道。
“靠,小窦,你也学坏了,没事叫憨子,有事了叫大哥!”秦墨竖了个中指。
正说着,屋外面就传来了崔远和卢升的声音,“秦大人,秦大人.......”
秦墨皱起眉头,“六根叔,这怎么回事?”
杨六根尴尬的说道:“少爷,到开门的时间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两张进门券,我们也不好把他们赶出去!”
“我知道了,这些家伙还是有点能量的!”秦墨靠在摇椅上,“让他们进来,看看他们有什么想说的!”
很快,崔远跟卢升就进来了,一进门,便拱手作揖,“下官崔远(卢升),见过秦大人!”
秦墨懒洋洋的说道:“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
“大人,下官不解,为何大人没有去户部当值,所以我们两人带着,巡官二人,主事四人;度支主事二人;金部主事三人;仓部主事三人,请大人去户部当值。
当然如果大人有所不适,也可以在这里当值,有什么问题,尽管提,下官一定认真完成!”
李越等人对视一眼,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昨天你爱答不理,今天带着户部的主要官员都上门来请了。
而且态度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我就是个代尚书,随时都可能下台的,你们没必要对我这么客气,我秦墨何德何能,能让诸位大人来请!”
“秦大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崔远正色道:“戴大人不在,我们群龙无首,现在只有您才能让我们重新找到方向!”
“没错,请大人回户部,主持大局!”卢升虽然万般不愿,但是此时此刻,也不得不低头。
宫里迟迟没有动静,就说明这一次的事很大。
要是当场就发作了,他们找个替罪羊,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事。
有人进宫,陛下不见,几个掌兵的大将军频繁的进宫,摆明了要血流成河。
所以,他们都怕了。
“你们的大局,我可主持不了,崔大人,卢大人可是一心为百姓的好官,我要是说错了话,肯定会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的!”
崔远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都怪我这张嘴,就我能耐,就我爱显摆,秦大人,下官知错了,你要是不高兴,我多打自己两下!”?
第两百二十五章 害怕了!
啪啪声绕梁,崔远的脸上,顿时多了几个巴掌印。
这家伙真下的去手。
秦墨笑了笑,转头看向卢升,卢升眼神躲闪,最终还是在秦墨的注视下将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下官不会说话,请大人回户部主持大局!”
这就对了嘛。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行,那本大人就勉为其难陪你们走一趟,李越,小窦,小柳,我们走!”
秦墨起身,大摇大摆的离开,李越几个人跟在背后,崔远跟卢升松了口气,就怕秦墨软硬不吃,那才麻烦。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户部。
“见过秦大人!”户部上下,大小官员全都站在了这里。
秦墨点点头,也没有吭声,一个个全都躬着身子,秦墨不说话,他们也不敢起身。
似乎是有意报复他们,秦墨只是扫了一眼,就走了进去。
一个个面面相觑,又愤怒不已。
崔远跟卢升也苦笑一声,跟了进去,给秦墨端茶倒水,“大人,您昨天算出来的账单我们核对了,的确有一点小纰漏,我们可以重新做账,一点小事,就不用去烦陛下了,您说对吧?”
“一年让朝廷多支出一百多万两,也算是小纰漏,那怎么样才算是大纰漏呢?”
崔远跟卢升对视一眼, 就知道这件事避无可避了,他对秦墨说道:“大人,下官可以解释,但是其他人得出去!”
“你们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要让我们出去?”柳如剑问道。
“这是户部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卢升说道。
“小窦是我叫来帮忙的,他现在就算是半个户部的人,怎么就跟他没关系了?”秦墨说道。
崔远咬牙道:“秦大人,你肯定也想圆满解决这件事对吧?现在我们就是在配合你解决这件事,如果僵持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的确,现在账目出了一点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可大可小,闹大了不见得对你有好处。
既然是户部的事情,那就让问题留在户部,您觉得呢?”
秦墨倒不是怕了他,而是挺想知道他们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行吧, 你们先出去,一会儿再说。”秦墨说道。
李越深深看了崔远和卢升一眼,“我们就在门口,有什么事,喊我们!”
柳如剑的拳头捏的啪啪作响,那意思不言而喻。
等他们离开,崔远说道:“秦大人,你帮我们纠正错误,为了表示我们的心意,我们愿意出十万两,当做大人和泾阳公主的祝贺之礼!”
“呵,十万两就想把我打发了,你当我是叫花子呢?”说实话,别说十万两,就算是几十万两秦墨都不放在眼里,百万两他还可能会想一想。
卢升皱起眉头,“当然,这十万两只是谢礼之一,过两个月,下官要外放了,到时候侍郎的位置就空出来了,秦大人要是感兴趣,可以做一做侍郎。”
“你们这是把我当傻子呢,我现在可是尚书!”
“您现在的确是尚书,不过是代理尚书,陛下不可能让一个年轻人来担任尚书!”崔远说道。
“你们就这么自信能让我当户部侍郎?”
“这没什么,都是大家商量着来。”卢升暗暗威胁道。
秦墨也忍不住咂舌,“好家伙,感情朝堂就是你们开的,想让谁上就让谁上。”
“秦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见秦墨一脸惊讶,崔远心中有些嘚瑟,“千里做官只为钱财,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干嘛打生打死的。”
“没错,这一次你高抬贵手,以后就是我们的朋友,什么事都好商量,说句难听的,这么多人,就算上面要怪罪下来,也不可能全杀了。
你这样做,反而把我们全部都得罪死了,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
卢升说道:“秦大人,您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说的狗屁不通!”
秦墨直接把茶水泼在了卢升的身上,“啥玩意啊,当官不为民,不如回家种地,看看你们两个人的样子,真特么的膈应,这就是世家教出来的精英。
说出来的话连狗都不听!”
卢升被烫的哇哇叫,崔远惊怒道:“秦大人,难道我们还不够有诚意吗?”
“有你妹的诚意!”
秦墨骂道:“我告诉你们,那些贪墨的钱,一五一十的给我送回户部,把老子惹毛了,别怪我去查粮食,到时候就不是退钱这么简单了。
你们要是想让我不查粮食,就凑个整数,五百万两,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了,明天要是看不到钱,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着,秦墨转身便离开。
崔远气的跳脚,“秦墨,你别欺人太甚。”
“秦墨,你这是要把自己逼向绝路!”卢升也怒道。
可秦墨压根就不鸟他们。
不给钱?
到时候让他们哭都来不急。
“这家伙太贪心了。”
“两百万两,他怎么不去抢?”
崔远两人不住的骂,户部那些官员进来,询问之下,也跟着大骂起来,“大不了找几个人来顶罪,我就不相信,陛下会把我们全杀了!”
“对,说什么也不能服软。”
众人愤慨不已。
而这件事很快就传进了戴魏等人的耳中。
还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呢。
拱卫京都的大军突然进城了。
这一下可把那些人给吓尿了。
现在这个关口,陛下把京畿大军调进来做什么?
难道真的有大动作?
有不少人想去探口风,却连皇宫都进不去。
这一下他们都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特别是候羹年,此时的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户部的账目,跟他有关系。
一年下来,也有四五万两。
他是真的怕了。
看来陛下是动真格了,想要借着这次机会,一扫之前的被动。
都怪这该死的秦墨,好好的去查账,还有户部那些蠢货,到底是怎么做的账,一个憨子居然轻而易举就查出了端倪。
至于是要钱还是要命,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他肉疼的对管家说道:“去库房里,提三十万两银子出来,动作要快!”
第两百二十六章 给我爹磕一个!
与此同时,西山煤矿。
柳如剑看着数千人忙活的场景,忍不住道:“真壮观!”
“憨子,现在这里一天能出多少蜂窝煤?”
“一个人一天要做一千个吧,一天差不多两百多,但是天气太冷了,要烘干就很麻烦,现在每天大概要出几十万个蜂窝煤。”
秦墨说道:“小窦,小柳,你们两个人也要想办法把蜂窝煤销售到更远的地方去才行,到时候一天一万多两算什么,要是能够推广全国,一天起码十几万两,一年下来那就是几千万两。”
几千万两。
三人都被秦墨画的大饼给惊呆了。
几千万两那不是大乾几年的赋税了?
“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的。”柳如剑对钱财一块并不算热衷,但是面对一年几百万两的收益还是扛不住。
李越现在也挺有钱的,一天也有几千两的收入,他一直在等煤山结算,他有两成股,父皇三成。
柳如剑一成,窦遗爱一成,秦墨手里还有三成股。
这个月卖炉灶和蜂窝煤,都卖了十几万两了,他到手又是几万两。
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有钱。
但是,这些钱要用好。
比如,去拉拢一些朝臣。
能用钱财拉拢的虽然都不是什么好鸟,但总好过身边一个追随者都没有吧?
“对了,憨子刚才来的路上,我看到那里有很多人在给矿洞排水,你不会想把那些废弃矿洞里的水给排空吧?”
“是有这种想法!”
“憨子,你是不是疯了,这些水要是能抽干,还轮得到你捡便宜?”
“就是,西山都不知被多少人挖过了。”
秦墨斜睨了三人一眼,“谁说抽不干的,那是你们没有找到方法!”
大乾挖矿非常的野蛮,矿洞不深,所以秦墨料定里面肯定还有大量丰富的煤矿资源。
事实证明,秦墨是对的。
“来,带你们去看什么叫做废物利用!”
秦墨带着三人来到了一处矿洞,那里正有上百人在哪里忙碌。
看到秦墨,都纷纷问好。
“看到没有,这里之前是一个废弃的矿洞,花了二十多天才搞定,我又重新让人做了支撑。
并且从新弄了一个挖矿的设备,知道被废弃的矿洞,一天可以产多少煤吗?”
“多少?”
“十几万斤!”秦墨笑着说道:“这样的煤矿,还有六个,也就是说,一天差不多出场百万斤煤!“
这一下三个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当初秦墨花了两万两从侯永的手里拿下了废矿,所有人都觉得秦墨疯了。
要是让他们知道,秦墨已经变废为宝,他们肯定会气疯的。
整个西山有多少废弃的矿洞?
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这些矿洞完全可以供应京畿地区,四百里内,只有西山煤矿,也就是说,蜂窝煤完全就是被秦墨给垄断了。
什么生意最赚钱,当然是垄断生意啦!
秦墨双手叉腰,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不行,“这也就是哥们聪明,以超低价格买下了整个西山,要是等到蜂窝煤出来后,煤炭还不涨疯了?”
“憨子,你那时候是不是就想到要做蜂窝煤了?”
“是啊,要不然我买下西山做什么?”
“难怪现在有人叫你财神呢!”李越心服口服,秦墨也许憨,但是在厨艺和赚钱这件事上,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西山的煤炭都枯竭了,这是所有人公认的,秦墨却硬生生在废地里弄出了钱。
“哎呀,就是赚点零花钱啦!”秦墨笑着说道。
李越都无语了,几十万是零花钱?
皇帝都没这么任性。
不过好在秦墨人很大方,对钱财看的也不重,从头到尾,他就出了一千两的本金,到现在已经给他赚了很多个一千两了。
不似柳如剑和窦遗爱需要拿钱买股份,秦墨几乎白送。
这也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柳如剑他们能够比拟的。
在西山转了一圈之后,秦墨回了家。
他有点想初蕊了。
“少爷,昌国公,潞国公,梁国公来了!”秦府下人禀告道。
“哦,这三个人来做什么?”
“是来找你的。”
秦墨眼珠一转,走了进去,就看到他老爹正跟三人聊着。
看到秦墨,戴魏连忙道:“秦墨回来啦,等你多时了!”
“你来我家做什么?”秦墨哼了一声,“爹,他们三条老狗来这里干嘛?”
闻言,三人脸都气绿了,但是又无可奈何。
秦相如连忙道:“臭小子,什么三条老狗,他们是人不是狗!”
“这三条人来这里做什么?“秦墨说道。
“说是来和谈来了。”秦相如对三人说道:“三位,现在我儿子回来了,有什么事你们直接跟我儿子说就行了!”
戴魏虽然生气,但是此刻被秦墨抓到了把柄,他不得不低头,“秦墨,你看这样行不行,五百万两实在是事太多了,虽然账目有问题,但是他们也付出了实物不是?要不然,少一点,两百万怎么样?”
“两百万?可以啊,只要我父皇同意就行,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秦墨摆摆手道:“你们都做了决定了,那就不需要跟我说了。”
“这.......”戴魏也没想到秦墨会这么说。
“秦墨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过来也是怀着诚意来的!”
“这么说的话,你先给我爹磕一个!”
“你什么意思?”候羹年黑着脸问道。
“赌约啊,之前说好了的,我要是能赢的话,你们三个就跪下给我爹赔礼道歉!”秦墨道:“怎么,你们仨想出尔反尔?”
梁征沉声道:“秦墨,你难道真的要把所有人都得罪死吗?”
“梁老头,你也配说这种话?亏你还是太子的老师,当朝大儒,你贪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的身份?”
“我没有拿一分钱,之所以过来,是不想让大乾再次陷入动荡,大乾已经禁不起二次动乱了,你不懂,但是你爹肯定清楚,大乾的繁荣,是依托在世家上的。
我希望你能够考虑大局!”
“废话少说,先给我爹磕一个!”
第两百二十七章 袭杀
“你......”
“你什么你,自己当众说的,你要是不磕头,那我们今天就没的谈,粮本我已经拿到手了,明天我就动手查账。
你们两税银都敢动,没理由不动粮食的,虽然粮食查起来会比较麻烦一点,但也不是没办法的。
我就是随便问了一下就知道你们的问题在哪里了。
高皇帝登基的时候,征收粮食,损耗也才半成。
到了我父皇登基,损耗居然高达一成半,啧啧啧,你们真的是不怕死啊!”秦墨坐在秦相如的旁边说道。
秦相如那个气啊,这憨子,居然跟他平起平坐,倒反天罡!
不过外人当面,他也不会教训秦墨。
“你......秦兄,我们也认识二十多年了,你家秦墨这么做,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戴魏心慌不已。
银子都好说,要是粮食在查出大问题,那就真的完了。
候羹年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逼着他把到嘴的肉吐出来,他早就动了杀心。
其实世家那边说的对,秦墨就是个祸害,早死早好。
最好是找人弄死,就算陛下大发雷霆,到时候随便找个替罪羊就行了。
“行了,戴大人,我看今天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候羹年站起来,对秦墨说道:“秦相如,你的一世英名,迟早被这个憨子给败了。”
秦相如笑着说道:“没关系,老子给儿子擦屁股,天经地义,我也愿意,我儿子有多能闯祸,我就有多能立功!”
“走着瞧!”候羹年一甩衣袖,大步离开秦府。
看来,那三十万可以省下了。
候羹年走了,戴魏还想在争取一把,“秦兄,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代表的是谁,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别说陛下了,你可别忘了前朝是怎么亡的,要是同意,那两百万明日便会送进户部,秦兄也可以安稳的留在京城,秦墨跟泾阳公主的婚礼照常进行。
不仅如此,到时候还有厚礼送上!”
“错了,从一开始你就错了!”秦相如意味深长的对戴魏说了一句。
“那我先告辞了!”
梁征是最后一个走的,“秦兄,陛下打压世家,弊大于利,大乾能走到今天,实为不易,我也是前朝的老人,咱们陛下雄才大略,在他的带领下大乾肯定会走向一个巅峰。
但是,我不希望这个巅峰走到一半就破碎,你深受陛下的信任,那就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梁老头,你说再多都遮不住你的私心,还当世大儒,我呸!”秦墨冲着梁征骂道。
“行了,人走了,别骂了!”秦相如说道。
“为什么不骂,这些人就是欠骂!”
秦相如看着秦墨,直接赏了他一个栗子。
“哎哟,你打我干嘛?”
“见好就收啊,干嘛非要把他们往死里逼?你真以为他们跟你说的是开玩笑的,我警告你,你千万别给老子去查粮,老子这一脉还不想断香火!”
“怎么,他们还敢刺杀我?”
“他们疯狂起来,连皇帝都敢刺杀,你算什么?”秦墨又是一巴掌打在了秦墨的脑袋上,“是不是飘了,真以为自己现在是代尚书,就了不起了?”
“他们就不怕我父皇吗?”
“怕,那要看你做到什么程度了,你要是让他们难堪,他们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你要是让他们伤筋动骨了,他们就要想办法杀你了,你要是让他们肉疼了,我告诉你,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
“那就来,看谁弄死谁,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他们,我要掘断他们的根,让他们永远都翻不了身!”
“说你胖还喘上了是吧?”秦相如瞪着秦墨,“这件事就这样了,两百万两就行了!”
“我不!”
“皮痒了是不?”
“他们还没给你跪呢!”秦墨不服气的说道。
“爹知道你在帮我出气,不过老爹我不需要他们下跪,我还不想多三个狗儿子呢!”秦相如说话也贼损。
“反正你听我的就行了,这件事你别管了,等钱一进户部,你就辞了代尚书知道不?”
“凭什么,我凭自己本事搞来的官,凭什么让我辞了!”
秦相如强忍着火气,“要么,你辞官,要么我现在就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行了行了,你是老子,你厉害行了吧,我不就是比你晚生了几十年吗?要是早生,指不定谁是谁老子呢!”
“你这个憨子,我抽死你!”
秦相如再也受不了了,拿起鞭子抽了过去,秦墨撒丫子跑,“混账爹糊涂爹......”
......
当天傍晚,两百万税银进入了户部的银库。
至于这多出来的两百万怎么来的,那就是今年的秋税。
整个户部都蔫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而钱入账后,京畿大军居然就退了......
这就很明显了,要是不拿钱,这些京畿大军就是收割人头的。
两百万,这是世家能够承受的,也是皇帝能够接受的。
李世隆知道户部多了两百万两,心情很是复杂。
他既高兴又愤怒。
但是有了两百万,他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本想把秦墨叫进宫,但是天都黑了,如果再叫秦墨进宫,晚上又要住宫里了。
“罢了,还是明日再让他进宫!”
第二天,秦墨睡到了自然醒,连他都觉得奇怪,“小六子,我爹呢?”
“公爷去上早朝了,还没回来呢!”小六子说道。
“我爹没叫我?”
“公爷说少爷这两天辛苦了,奖励你多睡一会儿!”
“这老头儿,总算人性化了一回!”秦墨在初蕊的服侍下起来,今天要去养殖场,顺便把新厂的位置确定好来!
他带着杨六根和几个侍从离开了秦府,骑马出了京城后,经过一片密林。
一只箭矢从黑洞洞的树林里飞射而出。
正中马腹!
希律律!
身下的马吃痛,高高的抬起了前蹄。
杨六根惊声道:“快,有敌袭,把少爷保护在里面!”
几个人连忙将秦墨护在里面,紧跟着数十只箭矢从里面飞窜而出。
秦墨瞳孔一缩,一只带着长羽的飞箭朝着他的门面而去。
他想避开,却因为太过紧张,身子僵在了哪里!
第两百二十八章 他们逃不掉!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秦墨看着箭矢,心想:我命休矣!
就在这时,杨六根将他从马背上拉了下来。
几匹马围成一个圈,秦墨被几个人护在最中间的位置。
“狗娘养的,这些人好大的胆子。”杨六根破口大骂,旋即怒吼道:“上弓!”
自打秦墨当了代尚书后,秦相如就让杨六根等人负弓随行。
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本来也就是心理安慰,却没想到真有人这么大胆,敢截杀当朝驸马,开国县伯。
战马被射倒在地上,杨六根等人也搭箭上弦,对着树林就是一箭!
敌在暗,我在明。
以马为盾,不是长久之计。
秦墨捡回一条命,后背被冷汗浸湿。
旋即,是滔天的怒火。
不用想他也知道,肯定是那些世家安排的人!
“退!”
杨六根说了句,“少爷你骑马走,我们几个人断后!”
“六根叔!”
“现在不是墨迹的时候!”杨六根看着秦墨,“我们死了没关系,你不能死,上马!”
秦墨一咬牙,“好!”
他抓住缰绳,在几个人的掩护下,飞快上马。
秦墨逃走,对方似乎急了,火力更猛,杨六根几个人以伤马为盾,结阵后退,“快,进入林子里!”
.......
秦墨一路狂飙,很快就回了京城,他没有去找秦相如,而是找到了驻扎在城门的守卫,“我是定远县伯,有人半道袭杀我,我的人还在鏖战,快派人去救他们!”
城门上的将领一眼就认出了秦墨,听到秦墨的话,心神大震,“是谁这么大胆,敢袭击伯爷!”
“废话少说,快带人去救人,在派一人去我给我爹报信,动作要快!”
那将领也很果断,当即叫了一队人马。
秦墨催马道:“你们跟我来,快!”
众人跟在秦墨的背后,疾驰而去,最先知道消息的不是秦相如,而是李道宗,因为京城四个城门,都归他管辖。
“这些蠢货,光天化日之下袭杀驸马都尉,当朝县伯,这是作死!”
李道宗不敢耽搁,催马来到了皇宫。
此时大朝会已经散去。
李世隆心情还是不错的,正在甘露殿跟秦相如,程三斧等人商榷,该该如何进一步的打压世家。
程三斧道:“陛下,要我说,直接砍了得了,这些狗东西,居然这么贪,我的天三年叹了四五百万两,俺老程一边也就赚个一两万两,还要养着一大家子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李存功道:“能杀还留到现在?”
秦相如道:“这一次他们暂时退缩了,目前来说,我们占了上风,我家憨子给陛下提的意见挺不错的,要广开学堂,让更多的寒门子入学,短时间看不出效果,十年后,就会初步显效果。
若是有个二十年,便可跟世家分庭抗礼!”
“二十年,太久了!”李世隆想把这些事情,在他有生之年做到来,他想让子孙后代免于战争,百姓安居乐业。
“相如,朕把这个财政部部长的位置给你,你可要给朕抓紧钱袋子!”李世隆说道。
“是,陛下!”秦相如严肃的点点头,心里却叹了口气,本想安享晚年,却又被提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
算了,他儿子提出来的主意,当爹的肯定得支持。
让秦相如管钱,李世隆特别的放心,不仅是因为秦相如忠心,最重要秦家有钱。
秦墨弄出来的这些生意,哪一个不是日进斗金?
他的东西从来都是免费送进宫的,索性李世隆大笔一批,直接弄了个御供,让秦墨按时按点送进宫。
去岁这个时候,他还在抠抠搜搜的过日子,今年突然就成了暴发户。
还有青菜,以前这个时候,他肯定便秘。
现在天天吃青菜,各种美味的炒菜,顺畅的不行。
他觉得秦家父子是上天派给他的福星。
什么事到了他们两手上,总是能够顺顺利利的。
就在这时,李道宗进来了。
李世隆问道:“道宗,你怎么来了?”
李道宗顾不得行礼,急切的说道:“陛下,秦墨出城,在半道被歹人截杀!”
“你说什么!”秦相如脸色巨变!
李世隆也是大怒,“是谁干的,憨子人呢?有没有事?”
“不管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袭杀当朝县伯,这都是杀头抄家的大罪!”李存功杀气腾腾的说道。
程三斧直接跳了起来,“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援救我秦贤侄啊!”
所有人都急了。
李道宗连忙道:“秦墨没事,他逃出来了,我派了一队人去协助他救人!”
“一队人怎么够,万一对方人很多呢!”
秦相如攥着拳头,双目赤红,“陛下,他们欺人太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让我绝后,我就跟他们拼命!”
李世隆急忙道:“快,派三千御林军去帮秦墨,给我狠狠的查,查出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朕要宰了他!”
他暴跳如雷,秦墨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婿,虽然平日里把他气的够呛,但是还是很孝顺的,又忠心。
要不是高士莲拦着,他都想出宫了。
“陛下,您是万乘之躯,还是让奴才代您去一趟吧!”高士莲说道。
“行,你去,不要放跑一个人!”
“嗻!”高士莲应了句,杀气腾腾的离开皇宫。
敢欺负他贤侄,他不会让他好过的!
当秦墨赶到的时候,杨六根已经杀了对方七八人,只有一个了的手臂中箭。
“六根叔,我来救你了!“
秦墨大声喊了一句,然后对将士们说道:“这些人躲在树林里,不要放跑一个!”
将士全副武装,身穿藤甲,能够抵御箭矢,将领手一挥,带着人马冲了过去。
秦墨连忙找到了杨六根等人,“六根叔,你们没事吧!”
“没事,就是狗剩中了一箭,不算大伤!”看到秦墨,杨六根等人都笑了,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了,要是秦墨再来晚一点,他们必死无疑。
“没事就好!”秦墨松了口气,“你们放心,我带了巡城的将士来,他们逃不掉的。”
第两百二十九章 杀手锏
“这些人训练有素,应该是是死士,这里又是山林,想抓住他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杨六根说道。
“不用管了,其他人先送狗剩叔回京疗伤,六根叔留下,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敢截杀我!”
“少爷,我没事的!”
“废话少说,这是命令!”秦墨说道。
“狗剩,听少爷的,有我在,少爷不会有事的!”
“那少爷就拜托你了,我们先走一步!”狗剩咬牙说道。
几个人离开没多久,身边便传来了吵杂的声音,杨六根可太熟悉了,顿时警惕了起来,紧跟着就看到明黄龙旗在空中飘扬。
“少爷,是御林军,公爷也来了!”杨六根指着不远处说道。
秦墨转头,便看到了策马而来的秦相如。
卧槽,还真够牌面的,居然带了这么多人来!
这里怕是有两三千人吧?
很快,秦相如便来到秦墨的面前,急忙翻身下马,围着秦墨不断的打转,“憨子,告诉爹,没有那里受伤吧?”
“爹,我没事!”
“秦墨,你等着, 我跟你李伯父这就把那些歹人抓住,让你杀了泄愤!”
“程伯父,李伯父,你们也来了!”
“我的好侄儿都被人截杀了,我能不来?”
这时候,高士莲也匆匆跑过来,“秦贤......驸马都尉,你没受伤吧?”
“老高,我没事!”秦墨一直记着两人的约定,没人的时候叔父相称,有人的时候各喊各的。
李道宗也匆匆下马,见秦墨没事,说道:“秦墨,那些歹人往那个方向跑去了?”
“进山了,刚才一拨人已经进去追捕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追到。”秦墨说道。
李道宗皱起眉头,一挥手,“围山,不要放跑一个!”
“是!”
三千御林军策马崩腾。
很快,他们把被杀死的歹人拉了出来,想从他们的服饰和武器上下手。
一番检查之后,他们发现,这些人穿着前朝服饰,用的也是前朝的武器。
“前朝余孽?”程三斧骂道:“该死的,陛下都这么优待他们了,还想怎么样?”
李存功反问道:“如果真的是前朝余孽,他们又怎么会做的这么明显?”
“不错,这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李道宗说道:“除非能抓住活口,否则想要找出背后的指使者,很难!”
秦相如冷声道:“不管是谁,老夫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秦墨则道:“这还用说,肯定是世家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
“憨子,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秦相如提醒道。
秦墨哼哼道:“这件事你别管了!”
秦相如知道秦墨是真的生气了,他想了想,也没继续劝。
刀都落到脖子上了,是个人都不能忍!
就在这时,又有几人骑马而来,不是李越他们还能是谁!
“憨子!”
“憨子我们来了,别怕!”
大老远的,程大宝兄弟就喊了起来。
得知秦墨被截杀,他们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事。
几个人冲到秦墨面前,连忙将秦墨围在了里面,左摸摸右摸摸的。
“行了行了,我没事!”见他们神情慌张,秦墨心里也是一暖。
特别是李越,眼眶都红了,此刻见到秦墨活蹦乱跳的,悬着的心也是松了下来。
柴荣也松了口气,要是秦墨有什么事,他妹妹还不哭死!
李道宗看了几人一眼,暗道秦墨的好人缘,这些人可都是秦墨的铁杆啊。
在大乾也算是独一份了。
“歹人抓到了没有?”李越问道。
“还没有呢,遁入山中了!”秦墨想了想,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他心里憋着一股火,就算抓住了这些人,肯定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还不如直接上门。
“爹,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先回京了!”
秦墨又跟李存功等人说了几句,翻身上马,“哥几个,跟我回京!”
“憨子,你回京做什么?”秦相如问道。
“你别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着秦墨一行人离开,李存功说道:“不派人看着?”
“没必要!”
秦相如摇摇头,“我家憨子受委屈了,必须让他出气!”
.......
秦墨带着几个人回京,哪儿也没去,直接回府了。
李越忍不住问道:“憨子,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
“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来到后院,走到了钱库里。
自从上次秦相如带秦墨去了一次后,这里对秦墨不设防了。
大有给秦墨挥霍的意思。
但是秦墨钱多的很,根本瞧不上钱库的钱。
不过,这里用来藏东西挺不错的。
他来到钱库最深处,从里面抱出了一个箱子,这个箱子里面整齐的放着一个个黑乎乎的铁球。
这些铁球的外边不算圆滑,但是密闭性还可以。
这是秦墨让杨六根做的,一共有一百个,杨六根问他这是什么,秦墨没说。
铁球的一段,还有长长的线,这就是秦墨抽空准备的杀手锏。
来到这个世界,他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有一股很深的危机感。
总觉得不安全,上次围猎差点死了,就给秦墨敲响了警钟,他就开始做这玩意。
把它当成压箱底的宝贝。
本来吧,他是想软刀子割肉的。
现在,他只想弄死那些王八蛋。
都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了,他那里能忍!
不管是谁,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逃不掉!
而此时,李越等人在秦府大厅,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也不知道秦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要我说,直接打上门就行了,一家一家的打!”窦遗爱说道:“这些王八蛋,敢欺负我们大哥,弄死他们!”
“没错,弄死这些狗杂碎!”程小宝附议道。
“这一次是憨子福大命大,下一次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对他动手!”柳如剑道:“必须找出幕后真凶,否则这件事没完没了了!”
李越也深以为然,“姐夫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揪出幕后真凶,杀鸡儆猴。
否则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惹!”
第两百三十章 炸死你个龟孙!
“不过打上门不行,法不责众,毕竟世家的能量还是很大的,这样闹下去,只会让事态更严重。”李越说道。
就在这时,秦墨抱着箱子进来了,“法不责众个屁,我今天就要整服他们!”
“憨子,你抱着箱子做什么?”程大宝问道。
“废话少说,过来搭把手!“秦墨说了句,“六根叔,去准备马车,你们要是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就在我家好好好呆着!”
李勇猛上前帮秦墨一起抬箱子,“憨子,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墨也没多解释,抬着箱子坐上了四轮马车。
杨六根驾车,“少爷,去哪儿?”
“先去戴魏家,一个一个来,谁都逃不掉!”
“好!”杨六根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
自家少爷被袭杀,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别说打他们,就算是打上皇宫,他也敢!
车上,众人都好奇的看着箱子里的黑色铁球,“憨子,这是何物?”
“这个可是好东西!”秦墨笑着道:“有了它,开山挖矿,就简单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根本想不到这些个小东西,怎么开上挖矿。
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是好奇。
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看秦墨怎么使用!
很快,马车停在了昌国公府。
下人急匆匆的跑进去,“公爷,秦墨又来了!”
“快,关门,别让他进来!”戴魏急忙说道。
话音刚落,一阵巨响轰然响起,戴魏振的脑瓜子嗡嗡作响,外面更是传来了一片哭声。
紧跟着接二连三的巨响在昌国公府回荡!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戴魏吓了一大跳,紧跟着管家跑了进来,哭诉道:“少爷,秦墨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黑球丢进咱们府内,那黑球一下子就炸开了,有人已经被炸死了。
咱们家的围墙,房子都被炸塌了,太可怕了!”
什么!
戴魏浑身一颤,连围墙和房子都能炸塌,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刚想出去看看,就听到秦墨的声音传来,“戴老狗,你们出尔反尔,还想杀老子,就让你看看惹怒我的下场!”
紧跟着一个黑球从外面抛进了正厅。
戴魏本能觉得危险,撒丫子就向后堂跑去。
刚跑到门口,后面就传来了一声巨响,吓得他魂不附体。
在看管家,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太可怕了!
戴魏又憋屈又怕,派人去杀秦墨,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原本秦家都妥协了,今天大朝会都说的好好的。
本以为这件事告一段落了,却没想秦墨在半道上遭到了袭杀。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匆匆跑到地窖里,躲了起来。
等他出来,发现府内一片狼藉,还有不少人死了。
围墙更是倒了一大片。
“秦墨,我跟你没完!”
......
此时,李越等人已经被箱子里的铁球给震撼了。
就这么小小的一个东西,威力居然如此巨大。
连围墙和房子都能炸塌,难怪秦墨说能够开山挖矿。
这要是把这个丢进人群里,那还有人能活?
李越问道:“憨子,这东西,到底叫什么,这东西要是用来攻城或者守城,绝对是大杀器!”
秦墨说道:“这叫手雷,的确可以用来作战,而且威力非凡,十米内寸草不生。
而且还可以做得更大,越大威力就越强,这世上根本没有能够防止它的城墙!”
众人齐齐吸了口凉气。
“憨子,这么厉害的东西,你之前为什么不拿出来用?”
“我本来是打算用它来挖矿的,我又没想用它杀人!”秦墨说道。
众人齐齐朝着秦墨竖了个中指,这种大杀器,秦墨居然只想用它来挖矿,简直是暴殄天物!
“憨子,为何不把这个大杀器献给父皇?”
“这个,晚点再说!”秦墨哼哼道:“先让我把这口气给出了!”
“憨子,一会儿能让我丢两个玩不?”程大宝跃跃欲试。
“可以!”秦墨点点头。
“大哥,我也想过把瘾!”
“见者有份,下一站,崔家!”
要不是秦墨被逼急了,他是真舍不得拿出这个杀手锏来,人都是有私心的。
他甚至阴暗的想,如果李越没有争过李新,那李新肯定会弄死他。
到时候,他就用这个杀手锏,帮李越夺过皇位!
但是这玩意对任何上位者来说,都是个威胁。
是威胁还是大功,就看秦墨自己了。
如果把这玩意献上去,便宜岳父肯定笑得合不拢嘴。
得了,拿都拿出来了,那就想办法把这个东西攥在手里。
他要让戴魏等人,跪下唱征服!
绵绵不绝的爆炸声在京城各处响起。
崔府,卢府,赵国公府,潞国公府,梁国公府,都没有逃过。
炸塌了他们家门的门墙,炸的他们人仰马翻。
“秦墨,我跟你势不两立!”公孙冲吓得一边跑一边放嘴炮。
公孙无忌脸都吓青了,他刚才看的仔细,有一个铁球掉进了院子里的水池里,紧跟着水池里的鱼就全被炸死了。
房子也被炸塌了。
这要是人,还不被炸的粉碎。
“秦墨,真不是我派人去杀你的,你要理智,不要冲动。
要是杀了我,你也要倒大霉的,到时候你跟你爹,都要给我们陪葬!”公孙无忌大声喊道。
“公孙老狗,小爷忍你们很久了,这一次小爷不忍了,告诉你,真把小爷逼急了,炸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不想死的话,都他娘的给老子认错,我不管是不是你派的人,给我找出真凶,否则这只是第一次,以后每天我都会来轰炸一次,我要你永无宁日!”
撂下一句狠话,秦墨就带着人离开了。
站在废墟之中,公孙无忌一脸的无奈。
这个憨子,那弄来这么厉害的武器。
他也是军伍里出来的,知道这个武器的重要性,他本想去告状,但是转念一想,又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爹,还愣着做什么,咱们快进宫告状啊!”
“告状?”
公孙无忌叹声道:“你想再挨上一轮轰炸?”
第两百三十一章 迷雾重重
“爹啊,难道我们就任由秦憨子威胁吗?”公孙冲气的咬牙切齿,“巡城的将士是吃干饭的吗,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过来阻止一下?”
公孙无忌叹声道:“他们要是杀死了秦墨,那也就算了,可偏偏没杀死,这下可就麻烦了。
秦墨炸了这么多家,陛下那边肯定知道了,他这是让秦憨子发泄怒火呢,没死就算命大了!”
“难道陛下任由他胡来?”
“陛下早就想杀人了,秦憨子查账,陛下其实就想杀人了,也幸亏我们家做事比较隐蔽,要是陛下知道我们家也有掺和,刀子就要落到我们头上了!
现在秦墨被袭杀,陛下拿捏到了把柄,你说他会怎么做?”
公孙冲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杀人!”
“是的,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世家那边派人截杀秦憨子,所以陛下也不好动手,他只能由着秦墨胡来。
被炸死是活该,没炸死是命大!”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弹劾秦家父子!”
“可是秦墨说了还要轰炸......”
公孙无忌有些失望的看着公孙冲,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弹劾是自证清白,然后在商量找个替罪羊,堵住秦墨的嘴!”
公孙冲这才恍然大悟!
......
爆炸声在京城不绝于耳。
皇宫早就听到了。
李世隆也看不进去奏折,双手背负在太极宫走来走去,“这憨子,还没炸完吗?”
“陛下,要不老奴去把驸马都尉叫进宫来?”无舌问道。
“那憨小子正在气头上呢,你能把他叫进宫来?”李世隆哼了一声,“朕也觉得炸的好,这些不怕死的东西,就该好好治治!
对了,皇后那边没什么影响吧?“
“娘娘问了,知道是驸马都尉炸那些人的家,就说了一句炸的好!”
“这臭小子,居然还弄出了这么个东西!”李世隆心里跟猫抓似的,秦墨回京第一时间他就收到了消息,包括秦墨上门报复,也是他默认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秦墨还弄了黑乎乎威力却其大的铁球,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做的,居然可以炸塌围墙,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来作战。
作为优秀的军事家,李世隆第一时间就看出了这东西的战略价值。
一会儿把秦墨叫进宫,要好好的问他。
就在这时,李源走了进来,李世隆愣了愣,“父皇,您怎么来了?“
李源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说道:“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你这个皇帝怎么当的,青天白日巨响连连,也不知道派人去看看?”
“父皇,这巨响是秦憨子在外面弄出来的。”
“秦墨弄得?他人呢,在哪儿,朕要问问他,还让不让人安生了,朕一把年纪了,魂儿都要被他吓没了!”李源昨天晚上跟几个妃子玩的挺晚的,白天正补交呢,冷不丁的就被巨响给吓醒了。
“父皇,事出有因,秦墨这会儿正在报仇呢!”李世隆苦笑道。
“报仇?”李源好奇了,“报什么仇,谁又得罪那憨小子了?”
李世隆也没隐瞒,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李源脸都黑了,“李二,你就是这么当皇帝的?青天白日的,居然有人胆敢在京城刺杀当朝县伯!”
“父皇息怒,儿臣已经派人去查了,想必很快就能查出真凶,儿臣必然啊不会放过那些人!”
李源哼了一声,“李二,你要是当不好这个皇帝就趁早退位给你儿子,来陪我作伴!”
被李源质疑,李世隆怒火丛生,不是其他口无遮拦,而是生这些世家的气。
刺杀秦墨,是在敲山震虎吗?
“行了,我也懒得说了,一会儿那孩子要是进宫了,让他来找朕,这孩子能力还是不错的,能查账,又有诗才,就是不怎么爱读书。
你管不好,朕替你管,还有,这次朕必须看到他,要是看不到他,我跟你没完!”说完,李源傲娇冷哼,转身离开。
李世隆送走了李源,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陛下,大安宫那边要不要戒严?”无舌试探的问道。
李世隆皱起眉头,“不用了,盯好就行了。”
他好不容易跟李源缓和了关系,不想再搞的那么僵。
而且,他也想像李源证明,他不会比大哥差,他比大哥更适合做这个皇帝!
爆炸声又持续了一会儿,然后就没了。
被炸的几家,是又气又怒,甚至还很委屈。
那个王八蛋搞事,派人杀秦墨?
现在好了,差点没被炸死。
崔家的人叫嚣着要杀了秦墨,崔家的家主崔庆元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那个人脑袋上,“杀你个头,秦憨子手里捏着这么个杀手锏,谁敢动他。
你怎么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更多的黑球?继续激怒他,大家都要倒大霉!”
“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明明都说好的事情,突然半道被截杀,人家能不拼命吗?
想办法把那个暗杀秦憨子的人找出来,找不出来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崔庆元气呼呼的说道。
崔远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次的暗杀,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那是谁的人呢?”崔庆元反问。
“这件事都已经谈妥了,各家都出了钱,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就算要杀秦墨,也没必要在这个档口上,所以我怀疑很可能是自导自演!”
听到这话,崔家人齐齐吸了口凉气。
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崔远一拍大腿,“没错,还真有可能是这样,没有人会这么办事的。但是现在秦墨捏着这件事不放,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现在都只是猜测,大家还是要合计一下怎么应付这件事,要么想办法彻底除了秦憨子,要么就想办法和解!”崔远说道。
“就怕有人不肯和解!”
崔庆元叹了口气,“这件事是越来越难收场了,就看上面那位怎么做了,如果他铁了心要对付我们,随意编造一个证据,轻而易举!”
第两百三十二章 朕跟他们不共戴天!
秦墨一行人进到宫中。
李世隆急匆匆的走过去,“憨子,你没受伤吧?”
“父皇,我好着呢,就是有点被气到了,刚才我挨个上门把他们炸了一顿,让他们派人杀我,吓不死他们!”秦墨气呼呼的说道。
“你找到证据了?”
“还没呢,但是小婿可以肯定,就是他们派的人!”秦墨确信的说道。
“没有证据你就上门?”李世隆咬牙给了秦墨一个暴栗,疼的秦墨捂住了脑袋,“父皇,你打我做什么?”
“你这个憨子,没有证据你就上门闹事,伤及无辜怎么办?”李世隆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眼睛扫过李越等人,吓得他们缩了缩脖子,“你们几个,为什么不拦着秦墨?”
“臣,有罪!”几个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齐齐的跪在地上!
李世隆烦的不行,然后看向李越:“老八,朕让你好好看着秦墨,你就是这么看着的?”
“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憨子的脾气,火气上来了,儿臣实在是拦不住啊。
而且肯定是这些世家人搞的鬼!”
“没有证据就在这里安罪名,谁教你的?”李世隆一脚揣在李越的屁股上,气呼呼的对着几人道:“你们几个,都滚下去,朕看到你们就烦!”
“父皇.......”
“快滚,憨子留下!”李世隆一招手,侍卫走过来,直接把几个人架走。
紧跟着关上了大门,此时大殿之中,只有翁婿二人。
秦墨咽了咽口水,“父皇,有话好好说,你千万别动手!”
李世隆哼道:“知不知道这会儿功夫有多少人弹劾你?都堆成小山高了,要不是看在你有点浅薄的功劳,朕打断你的腿!”
“父皇,你这话就不讲理了,他们派人截杀我,难道还不许我报仇吗,难道我就该自负双手,洗干净脖子,等着他们来杀?”秦墨不服的说道。
“朕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你少曲解朕的意思!”李世隆气的踹了他一脚,秦墨捂着屁股,疼的不行。
“要报复也要找到证据才行啊,再说了,你弄个那个会爆炸的铁球,去炸人家府邸,为什么不跟朕提前打个招呼?”
“我要是说了,你会让我去吗?”秦墨委屈的不行,“你就知道凶我,要不是我六根叔厉害,我就被人射成刺猬了,到时候你的好贤婿就变成死贤婿了!”
“朕迟早有天要被你这个憨子给气死!”
李世隆哼了一声,“行了,炸都炸了,朕在骂你也没用,一会儿你自己去大理寺天牢,在里面呆几天,好好反省一下!”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出来了呢!”秦墨哼哼道。
“少说浑话,不过去天牢之前,你要老实告诉朕,那个铁球是何物,为什么会爆炸,竟能把围墙都炸塌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可以用来作战?”
“不知道!”秦墨转过头去。
“你不说,朕打烂你的屁股!”
“你就知道吓唬我,别人的岳父都是把女婿当成手心宝,你倒好,天天不是打屁股就是打断腿,我都差点被人杀了,你还在这里凶我。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朕有说不给你报仇吗?那不是要找证据吗,找不到证据滥杀无辜,你想让天下人说朕是暴君吗?”李世隆气呼呼的说道:“再说了,朕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你个没良心的!”
秦墨还是不吭声。
李世隆知道秦墨这会儿真的委屈了,心里也有些愧疚,于是蹲在地上,好声好气的说道:“憨子,父皇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放心,父皇肯定会给你报仇的,不管对方是谁,朕都饶不了他。
你先告诉朕,那个黑球叫什么,是怎么做出来的,能不能用于战斗!”
秦墨见好就收,这个手雷继续放在手里肯定要出事的,他哼声道:“手雷,是我模仿爆竹做的,能不能战斗我不知道,反正威力挺大的,我本来打算用来开山挖矿的,反正埋进土里,能把山都炸塌了!”
爆竹就是竹子,大乾人过年的时候都要在火盆里放上新鲜竹子,燃烧既爆。
李世隆一方面惊叹秦墨的的脑洞,一方面又震惊手雷的威力,居然连山都能炸塌,那用来战斗肯定是没问题的!
“还有多余的手雷吗,能不能让父皇看看?”
“没了,全都用了。”秦墨本想留一个,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太刻意了,还是先吊一吊李世隆的胃口。
“那能做不?”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材料少,而且做这个不太容易!”秦墨说道。
“不可以大量生产?”
“只要材料够,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秦墨道:“不过,一会儿我就要去天牢了,这手雷是做不成了,父皇,你就耐心等等,等我在天牢里反思一两个月,再出来给你做手雷!”
“行了,你别反思了,你把手雷做出来,父皇恕你无罪。”
“那些人不是弹劾我?我还是反思一下比较好,免得父皇难做!”
“他们敢欺负朕的贤婿,朕跟他们不共戴天!”
“切,你也就说说,哄小孩呢?”
“那你说,父皇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
“这个嘛!”秦墨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有了,我做出手雷,以后没啥事,你别叫我进宫,也别让我当差,反正我是不想在宫里当值,多傻啊,开太阳晒死,下雨天淋雨,冬天又冷死!”
李世隆见秦墨想那么久,还以为他打算狮子大开口呢,却没想他居然只是不想进宫当值!
直接把李世隆给气笑了,这憨小子,简直懒得出奇。
“不行,你必须进宫当差,年纪轻轻的,就知道偷懒!”李世隆道:“这手雷就你能做,威力有又这么大,交给别人朕实在是不放心,以后朕专门成立一个部门,让你当部门老大怎么样。
你放心,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去部门就什么时候去,绝对不会有人逼你,父皇绝不骗你!”
第两百三十三章 麻将的诱惑!
秦墨一脸的纠结,好说歹说,才勉为其难的说道:“给小点的官,最好是那种不用上朝的,反正我是不爱上朝,你要是给我太大的官,我绝对不干的!”
李世隆一阵无语,只见过嫌弃自己官小的,就没见过嫌自己官大的。
也就是秦墨了。
“行,父皇答应你,你这两天抓紧多做一些手雷,带进宫给朕看看!”
李世隆恨不得秦墨马上做出来。
“行吧,那没什么是,我先走了!”秦墨拍拍屁股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
“还有事?”
“你跟朕一起去一趟大安宫!”李世隆说道。
秦墨苦着脸,“能不去吗?”
“太上皇点名要见你,你说呢?”
“我跟一退休的老头儿有什么好说的,父皇你就帮我推了呗!”
“什么老头儿,那是你皇爷爷!”李世隆脸都黑了,“朕可告诉你了,一会儿见到太上皇,可要尊敬点,听到没?”
见躲不过去,秦墨无奈的说道:“行吧行吧!”
两人来到了大安宫,见到了李源,李世隆道:“父皇,秦憨子来了,憨子,快给父皇见礼!”
“秦墨见过太上皇!”秦墨不情不愿的跪下。
“你就是秦墨?”李源好奇的打量着秦墨,“这些天就是你在朝堂上搞风搞雨?”
“对,我就是秦墨,太上皇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怎么,你好像很不情愿?”李源皱起眉头。
“父皇,秦憨子今天被人截杀,受到了惊吓,这孩子又有离魂症,所以精神不好,请父皇体量一二!”李世隆连忙为秦墨说好话。
“朕问你了?”李源瞪了李世隆一眼,“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秦墨留下来就行了!”
“父皇.......”
“怎么,你害怕我欺负他?”
“儿臣没有这么想!”李世隆主要是害怕秦墨乱说话,惹恼太上皇。
“行了,你下去吧,我跟这孩子聊聊。”李源摆了摆手,李世隆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然后对秦墨道:“太上皇问什么,就说什么,知道吗?”
秦墨也不知道这老头儿干嘛非要看自己,都退休了,就不能好好呆着吗?
李世隆离开后,大安宫门紧闭,李源笑着问道:“朕有些问题,要问问你。”
“太上皇请问。”
“你精通术算,连梁征都不是你的对手,能够轻易查出三年的账本,还找出问题。
可是吧,你又是不学无术的人,就算你有离魂症也太牵强了,若是你真的只有醉酒才能作诗,那为什么不喝酒也能算账?
要知道,算账可比作诗难太多了!”
秦墨也懵了。
卧槽,这老头不笑还好,笑起来好猥琐啊。
总觉得似曾相识。
这时,李越闪过脑海,他总算明白,李世隆那么英俊为什么生出那么挫的儿子了。
感情李越是返祖了。
他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术算对我来说挺容易的,但是作诗我是真的不会,他们说我做了好多诗词,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李源盯着秦墨看了一会,见他一脸憨相,又觉得他不像是装的。
“你少给朕装蒜!”
“太上皇,我没装蒜啊!”
“那朕问你,你是怎么做出那么多好吃的菜来的,还有上次那个蛋糕,朕也算是吃遍了大江南北,却从来没吃过此等新奇的东西。”
“就脑袋一拍就会了呗!”秦墨一脸无奈的说道:“老爷子,哦,不对,太上皇,你到底想问我什么啊,我还有好多事呢,没时间待在这里陪你聊天。
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呗!”
李源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没事,就给自己找点事做,其实你天天呆在大安宫也挺无聊的吧?
实在不行,你跟我父皇说一声,让他给你安排个一官半职的,也可以继续为大乾发光发热!”秦墨说道。
憨言憨语,打消了李源心中的秦墨装傻的猜测。
再说了,哪有人从小就装傻的。
他也真是多心,他虽然不满李世隆,但是对他的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
最起码在观人这一块,还是挺有眼力见的。
秦墨经常在他们身边,如果真是装出来的,早就被发现了。
“那你觉得朕该去做什么?”
“我哪儿知道啊,你一把年纪了,又干不了重活,我们秦庄的老头老太,天天都下地,要不就编麻。
我看你天天养尊处优的,让你去种地,也不现实,再说了,现在是我父皇当家做主,你要是在出来当官,我父皇就尴尬了。”
秦墨摸了摸下巴,“我看你还是打打麻将好了,这个好,可以打发时间,还能预防老年痴呆!”
“麻将是什么?”李源好奇的问道。
“哦,麻将是我做出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大乾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秦墨天天也没什么正事,闲出屁来,在天牢的时候,就画了图纸,让杨六根做了几幅麻将。
他都还没玩过呢,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住了。
“那个好玩吗?”
“当然好玩,不是我吹牛,太上皇,就没有那个老头老太太能够抵抗的了麻将的诱惑!”
“真有这么好玩?”李源满脸不相信,他什么没玩过,再好玩的东西,也会玩腻的。
“那还能有假!”秦墨说道:“这样,你让人去我家传话,让他们把麻将拿进宫,我教你玩!”
“魏忠,去秦墨家拿麻将!”
“嗻!”黑暗中,一个老太监走出来,离开了大安宫。
“对了,那个蛋糕挺好吃的,朕上次吃了一次,挺不错的,要不你在给朕做一个?”
“做那个好麻烦的,要不你让人去秦氏海底捞拿?”
“你这个憨小子,朕让你做点事,你还推三阻四的。”
“老爷子,我这不是要陪你吗,我要是出宫了,还得进宫,累不累啊!”
秦墨说道。
“算了,你说的有点道理!”
李源点点头,“你做的菜也不错,以后三餐给朕安排上,少不了你好处!”
“哎,行吧,保证天天变着花样给你送餐!”秦墨道:“不过,老爷子,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了,别以为你是我父皇的爹,吃饭就不给钱!”
第两百三十四章 麻将桌上无大小!
李源嘿的一笑,“你这个臭小子,掉钱眼里了?难道就不能孝敬孝敬朕?”
秦墨说道:“可是可以,不过我跟老爷子还不熟,关系还没有到那种程度,要是我们输了,别说一日三餐了,我有什么就给老爷子安排什么,保证让您老人家这个晚年过得痛痛快快。”
李源站了起来,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的确不熟,如果刚见面就热情的献殷勤,那就是谄媚。
朕这会儿总算知道儿媳妇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朝廷就是一个大染缸,你就是那染缸里的一块白布啊。”
秦墨挠了挠头,“老爷子,这是啥比喻啊?”
“夸你呢!”
李源笑着说道:“以后没什么事,多带泾阳来大安宫陪朕说说话!”
秦墨拍着胸脯说:“行,只要老爷子不安排我当官当值,做什么都行!”
“你啊,那里都好,就是太懒了!”李源道:“这么年轻可不能荒废了自己!”
也不知道怎样,他觉得自己跟秦墨挺投缘的,对话也特别的舒服,不像别人,看到自己要么战战兢兢的,要么怕惹上麻烦,根本不敢来。
“人各有志嘛,我做生意也听过一句话,上赶着不是买卖!”秦墨嘿嘿一笑。
“臭小子,说话一套一套的。”李源忍不住笑了起来。
很快,魏忠回来了,从秦家带来了一个小箱子,还有秦氏海底捞新鲜制作的蛋糕。
看着蛋糕,李源咽了咽口水,照理说这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他都尝了个遍,可唯独这个蛋糕,吃上一次后,就念念不完了。
“老爷子,这蛋糕虽然好,但是要适量,吃多了可对身体不好。”秦墨给李源切了一块蛋糕。
“你也吃!”接过蛋糕,他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那美妙的味道在嘴里融化,心情都变好了。
秦墨才不客气,今天炸了那么多家,他早就饿了。
爷孙两,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吃的不亦乐乎。
一口气吃了三块蛋糕,李源满足的叹了口气,“这蛋糕哪怕是天天吃,朕都吃不腻!”
“好吃吧,这蛋糕才是其中一款,我还有很多种蛋糕没有开发出来呢,等开发出来,保证好吃到让你吞掉舌头!”
“那你快点开发,到时候送进宫来给朕尝尝。”李源说了句,吃了三块蛋糕,他也吃了个七分饱,然后看着一旁的箱子,“这里面装着的就是麻将?”
“没错!”秦墨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一个小方块,而且都是用玉石做的。
李源伸手拿过一个,“这个是什么?”
“那是九筒!”
秦墨把麻将倒在桌子上,然后教李源认牌,也就一刻钟左右,李源就认全了所有的麻将。
紧跟着秦墨开始教李源麻将的玩法,十三幺,碰碰胡,打浪,七星......
李源听的很认真,早就忘了找秦墨来的初衷是什么。
“老爷子,会了吗?”秦墨问道。
李源点点头,“这麻将还挺有意思的,不过你说要四个人才能打,要不你在找两个人过来?”
秦墨看了一眼魏忠,“老魏,你过来一起打,在让人搬一张小点的桌子来,哎这样太不方便了,下次让人去我家开的家具店,弄一张八仙桌来!”
魏忠连连摆手,“驸马都尉,老奴不敢!”
“行了,麻将桌上无大小,让你来就来!”秦墨说道。
魏忠苦笑的看着太上皇。
李源道:“听秦墨的,过来陪朕打麻将!”
“那奴才就冒犯了!”魏忠伺候了李源一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跟李源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还少一个人!”李源说道。
秦墨四下看了看,又把值守在大安宫的侍卫拉了进来。
那侍卫也是一脸的懵逼,别说打麻将了,光是坐在一起,他都很有压力。
秦墨安抚道:“你别有太大的压力,打麻将是很排解压力的,来,我教你......”
他本想教侍卫,但是刚才教了李源,嘴巴都说干了,见李源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说道:“老爷子,你来教,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见去!”
李源点点头,看着侍卫,“你听好了,朕只说一遍!”
侍卫正襟危坐,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汗。
“老爷子,态度柔和一点,你这样谁敢跟你打麻将,还有啊,我可告诉你们两个,不许故意点炮,要胡牌就立马胡牌,千万不要给我游啊。”
秦墨在兜里摸了摸,拿了几锭十两的银子出来,“来来,都把赌本拿出来,老魏,你天天照顾老爷子肯定也没什么钱,来我分你一半!”
“驸马都尉,老奴这些年还是有一点积蓄的!”魏忠那敢要秦墨的钱。
“那你呢?”
侍卫连忙道:“下官也有一点微薄的积蓄!”
秦墨点点头,“老爷子,你的赌本呢?”
李源让魏忠抱了个箱子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金子!
然后用蔑视的眼神看着秦墨,好像在说:“你真是个穷逼!”
秦墨双眼冒光,“老爷子,你要是输了,可别心疼!”
“哈,放马过来!”李源莫名就被激起了斗志,然后开始教侍卫麻将的规则,等侍卫学会后,几个人开始玩了起来。
......
与此同时,立政殿里。
李世隆来回踱步,“念奴,你说父皇跟秦墨有什么好聊的,这都聊了这么久了。
还让魏忠出宫去外面拿了蛋糕,就算是吃蛋糕,这么久也该吃完了!
哎,这个憨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可千万别得罪父皇!”
公孙皇后也很是担忧,“那孩子说话的确口无遮拦,但是人还是孝顺的,应该不至于惹父皇生气,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父皇会不高兴吧?”
李世隆皱起眉头,有些忐忑的说道:“我不想让父皇觉得我们父子相疑!”
公孙皇后太清楚李世隆心里的想法,于是说道:“这样,我去把玉漱叫来,咱们一起去大安宫,如何?”
李世隆笑着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第两百三十五章 温情
很快,李玉漱就来了。
她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心秦墨,从她知道秦墨被截杀,到现在,整个人都很焦灼。
但是李世隆当面,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
“玉漱,跟我们一起去大安宫,见见你皇爷爷!”李世隆说道。
“父皇,秦墨在皇爷爷那里吗?”李玉漱不动声色的问道。
“哎,进去好久了,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有没有惹你皇爷爷生气,父皇也很担心,这才把你叫过来。”
“玉漱,一会儿要是你皇爷爷问你,你就说是去看他的,千万别说是找秦墨的,知道不?”公孙皇后交代道。
“知道了!”李玉漱点点头。
一行人来到了大安宫,推开门,三人都愣住了,就看到太上皇,秦墨,魏忠,还有一个侍卫统领坐在一起。
李世隆他们见礼,太上皇都没功夫搭理他们,只是用眼神瞥了一眼,“哦,你们来了!”
但是魏忠和侍卫统领却不敢坐了,连忙站了起来,“参见陛下,娘娘,公主......”
李玉漱看着秦墨,见他精神好的很,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皇爷爷,你们在玩什么呢!”
李源说道:“哦,这是秦墨弄出来的麻将,还挺好玩的。”
解释了一句,就马上催促魏忠两人,“你们两个,能不能快点,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麻将?”李世隆跟公孙皇后对视一眼,疑惑不已,大乾什么时候有麻将了,听都没听过!
魏忠告罪道:“陛下,奴才冒犯了!”
侍卫也跟着说了句,然后两人重新坐下。
李世隆尴尬了,“父皇,我们还跪着呢!”
“哦,你们仨起来吧,哎,都忘记刚才是谁打牌了,这样搞不好要小相公哟!”
“我记得呢,老爷子,你少来,我这把可是要七对清一色!”秦墨说道:“我这把要胡了,起码能赢二十两银子!”
李源有些尴尬,他这把牌的确很烂,还以为能糊弄过去呢。
李世隆三人起身,站在秦墨身后看着,都看不太懂。
“憨子,这个麻将怎么玩?”
“哎呀,你能不能等我打完这把在问啊!”秦墨一直没抓到想要的牌,正烦着呢。
李世隆被怼了,刚想说话,李源开口了,“你们仨来大安宫做什么?没什么事就出去,别打扰我们打麻将!”
李世隆那个憋屈。
公孙皇后说道:“父皇,是玉漱说好久没看见您了,特意过来给您请安呢!”
李源那里不知道他们的来意,但也没戳破,“行了,看也看了,安也请了,没什么事就出去,八条!”
“吃一张!”侍卫壮着胆子说道。
李源顿时拍手,“这都能吃?”
侍卫笑了笑,打出一张白板!
“等等,我碰!”
魏忠说道。
李世隆三人也没走,就看着他们打,突然觉得这麻将还挺有意思的。
秦墨摸了一张牌,上手是个宝,顿时面露喜色,“哈哈,我不游了,抓不到清一色,七对调头我也认了!”
李源嘿的一笑,抓了一张牌,“抱歉,我手上有两张宝,我也不游了,碰碰胡掉头,一人六两!”
“啊,老爷子,你耍诈,你不是打浪吗?”
“嘿嘿,这叫兵不厌诈,快给钱,废话少说!”李源咧嘴笑了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太爽了。
魏忠痛快给钱,紧跟着就懂事的说道:“太上皇,奴才的银子全输了!”
侍卫也苦逼的说道:“微臣也输没了!”
李源皱起眉头,“这才玩几把,怎么就输没了,来朕给你们银子!”
他才刚玩出一点规律呢。
秦墨道:“给钱有什么意思,这样吧,父皇,母后,你们两个有钱,要不,你来替他们?”
李世隆心里也痒痒,连忙道:“可以!”
公孙皇后笑了笑,“这麻将还挺有意思的,秦墨,你可要教母后!”
“放心吧母后,麻将很容易的,一学就会,你以后要是在宫里无聊了,就叫人打麻将,我本来也是打算把麻将送给您当礼物的,不过我看老爷子很无聊,就把麻将先给他了。
我家还有,到时候让人送两副进宫!”
李世隆吃味的说道:“你心里只有皇后,没有朕,没良心的!”
“你天天那么忙,哪有功夫打麻将,打麻将那是我们这种没什么事情的人玩的,你要是天天沉迷麻将桌,天下人怎么办,难道打麻将就能吃饱饭了吗?”
“你这个臭小子,还教训起朕来了,信不信朕打烂你屁股!”
“老爷子,你看他,就知道吓唬我!“
李源护犊子的说道:”李二,你耍威风耍到我的大安宫来了?以后少在我面前训人!“
李世隆气的牙痒痒,“是,父皇!”
秦墨则是一脸的嘚瑟。
李玉漱也端了个软墩坐在秦墨的旁边,看了起来。
“老爷子,我教母后,你教父皇!”
“没大没小,什么老爷子......”
“嗯?”李源眉头一皱,“老爷子怎么了,难道秦墨非要叫太上皇才行吗?我都没说什么呢,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是,父皇!”李世隆恶狠狠瞪着秦墨,秦墨心里那个熨帖啊,总算是翻身了。
公孙皇后嘴角噙着笑,这孩子,看来很受父皇的喜欢呢。
“你给朕认真听好了,朕就说一遍规则,但是秦墨刚才也说了,你是皇帝,闲来无事的时候玩玩也就行了,要是天天沉迷,你还是趁早退位给你儿子,然后来大安宫陪朕打,到时候你怎么打都没人管你!”
“是,父皇!”李世隆正襟危坐,可心中却不觉得生气,甚至找到了小时候被父皇耳提面命的感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父皇坐在一起,自从他上位后,父皇连骂他都奉欠。
今天不仅骂了他,还破天荒的说教。
两人之间的隔阂,也淡了不少,所以他听得格外的认真。
李源虽然板着脸,但是说话还是挺柔和的。
两刻钟后,李世隆跟公孙皇后都会了,秦墨嗓子都快冒泡了,“那个谁,你要是没事干的,就去给我们倒茶!”
李玉漱一愣,“你是在指使我吗?”?
第两百三十六章 别走了,晚上跟朕一起睡!
“没啊,我跟老魏说呢。”秦墨哼哼了一句。
“你刚才明明就是对我说的。”李玉漱有些生气,她没有名字吗?非要叫她‘那个谁’?
怎么,现在连喊她名字都不愿意了?
“好了,玉漱,你去给皇爷爷倒杯茶!”李源连忙打圆场。
“是,皇爷爷!”
李玉漱给李源,李世隆,公孙皇后倒茶,可就是不给秦墨倒茶。
秦墨翻了翻白眼,索性自己去倒,嘴里还小声的嘟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还不稀罕呢!”
李玉漱直接把软墩搬到了公孙皇后身边,似乎在跟秦墨怄气!
公孙皇后也没说什么,怄气也没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就怕两人话都不说。
那才是真的头疼。
“来来,抓牌,吊宝!”李源搓了搓手,兴奋的抓牌,一边抓牌还一边说道:“麻将场上无父子,该吃吃,该碰碰,该胡胡,千万不要故意放炮,那就没意思了!”
“是,父皇!”
一开始李世隆两口子还有些不适应,但是慢慢的,也开始上手了,一下子就陷了下去。
那种等别人打牌,渴望抓宝的感觉,真的太让人期待了。
而此时宫外,公孙无忌,候羹年,崔家人,卢家人,王家人......都在太极宫外候着呢。
等了许久,也没见李世隆。
“陛下怎么还不来?”
“这都快两个时辰了,天都要黑了!”
公孙无忌让人去问了下,那人说:“诸位,陛下去大安宫了!”
“陛下去见太上皇了?那秦墨呢?”
“秦墨也在那里,是太上皇点名要见秦墨,他已经在大安宫呆了三个多时辰了,中午还在大安宫跟太上皇一起吃饭呢!”
听到这话,几个人全都懵了。
跟太上皇一起吃饭。
这小子竟能得太上皇的青睐?
“陛下这是要包庇秦墨吗?”
“他炸了我家,还炸死了数十人!”
“要是不惩治他,国法何在?”
他们虽然害怕秦墨轰炸,但是这件事必须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他们可不是什么软柿子,真把他们惹毛了,别说秦墨了,李世隆也别想好过!
“要不你去催催?”公孙无忌道:“就说大家都在这里等!”
那人迟疑了一下,“稍等!”
“感谢!”公孙无忌拱了拱手。
又等了两刻钟,那人折返,对众人说道:“陛下说太上皇身子不太舒服,今天谁也不见,秦墨他已经勒令面壁思过了,还有,陛下让大家尽快自查,给秦墨一个交代。
陛下还是相信这件事是前朝余孽所为的,请大家不要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面壁思过就行了?”
“我们家都炸没了!”
众人气的咬牙切齿,但他们也清楚,这件事他们理亏在先,奈何不了秦墨。
“都先回去吧!”公孙无忌道:“这件事还需重从长计议!”
候羹年冷声道:“我候府死了不少人,血债得血偿!”
“不如候兄现在去大安宫?”公孙无忌说道。
“我要是能进去,还在这里?”候羹年冷哼一声,摔袖离去,他心事忡忡,到底是谁派的人?
他的确想杀了秦墨,甚至人都已经找好了,却没想到有人在这之前动手了。
而且还没有把秦墨给杀了。
真是蠢货,投鼠忌器不说,这次之后,秦墨身边的防护肯定会加强。
他还是觉得,是这些世家的人,他们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秦墨?
众人离去后,秦墨又在大安宫吃了晚饭,一只打到天黑。
不过公孙皇后有孕在身,秦墨担心她吃不消,然后就换李玉漱上。
李玉漱就一直针对秦墨,秦墨稍为慢一点,就会被催促。
把秦墨烦的不行,“不玩了,都输光了!”
靠了,本以为自己能大杀四方,结果输了个叮当响。
李源是大赢家,李玉漱这个新手运气出奇的好,好似老天都在眷顾她,身前也放着一堆银子。
“秦墨,说好玩到亥时的,现在才戌时!”李源玩的不久,麻将瘾还挺重的!
“老爷子,我扛不住了,而且再过一会儿,宫里要落锁了,我就回不去了!”秦墨说道!
“回不去就不回去,在朕这里睡好了!”李源说道。
“别,老爷子,我认床,在宫里睡不习惯!”秦墨直接拒绝。
李源顿时不高兴了,李世隆说道:“要不,就让秦墨今天晚上跟老八睡,咱们玩到亥时!”
秦墨满脸的拒绝,麻将再好,那也架不住从中午到晚上啊。
李玉漱是下午来的,此时状态正佳,“皇爷爷难得这么高兴,你还推三阻四的,大男人出门在外,也不知道多带一点银子!”
“玉漱说的对,秦墨,让玉漱给你点银子,反正你们是夫妻,她的就是你的!”李源说道。
李玉漱脸红了,“皇爷爷,我们还没成婚,便算不得夫妻!”
“哎呀,迟早的事情!”
李源摆摆手,“快点吧,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秦墨无奈,只好陪着李源打到了亥时。
散场的时候,李源还意犹未尽,“这麻将真不错,既消磨时间又有意思,秦墨,明天早点过来陪朕打麻将!”
“老爷子,你让我休息一天行不?”
“你还想回家休息?”
李源哼哼道:“家里能有朕这里安全?这几天你就在宫里呆着,哪儿也别去,李二,你女婿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连个屁都不放?
你不是说要压服这些人吗,现在压服了吗,都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再过个几年,他们又要起兵造反,冲进大乾皇宫了?”
李世隆也是无语了,这也能扯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父皇说的没错,宫里还真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好在李越还没成婚,否则还真不知道让秦墨住哪里!
“憨子,这几天你就在大安宫好好陪着太上皇,等老八成婚你在出去!”
“父皇,那手雷还做不做了?”
“那个.......必须要做,虽然你在皇宫,但是父皇知道你有办法的,反正到时候我要看到手雷。
你做手雷,到时候父皇给你出气!”?
第两百三十七章 爷孙情
这个老六,真是太欺负人了。
又不让他离开,还让他当牛!
秦墨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双手揣袖子里,翻着白眼离开了大安宫。
李世隆见秦墨生气,咬牙道:“这个没良心的,看看,朕还不是为了他好,他倒生气了!”
李玉漱跟在后面,“父皇,要不揍他一顿,看他还嚣张不!”
“朕要是打他,还不尥蹶子?”李世隆叹声道:“玉漱,父皇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是有秦墨的,这孩子憨是憨了点,但是对咱们李家来说,是大大的福星。
父皇要留给你太子哥哥的,你别看他时不时犯浑,可他要是不犯浑的时候,可抵得上几十万的雄兵。
你嫁给秦墨后,要好好照顾他,争取让他的离魂症症状减轻一点,为大乾发光发热。
大乾有了他,是大乾的福气,知道不?”
“就他,抵得上几十万雄兵?”李玉漱不服气,母后这么说也就算了,没想到父皇也这么说。
他有这么重要吗?
“那当然了,不然你以为世家为什么要急着杀死他啊。”李世隆道:“哎,把柴家的女儿嫁给秦墨,也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是委屈你了。”
闻言,李玉漱心里莫名发酸,“那憨子天天喊着要跟女儿离合,现在赐婚给他,他连喊我名字都奉欠了,得意得不得了!”
“嗯,有这事?”
李世隆咬牙道:“大乾只有丧偶的公主,没有离合的公主,这憨小子要是敢对你不好,朕打烂他的屁股!”
李玉漱委屈巴巴的说道:“他隔三差五犯浑,也没真见您把他的屁股打烂!”
李世隆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嘛......小戒大惩,而且朕真要把他打坏了,你不心疼?”
“女儿才不心疼那憨子,被打死活该!”李玉漱嘴硬的说道。
李世隆也不戳破她,“你等着,等朕找个机会,再把他关进大理寺天牢,再让他在里面呆十天半个月,不给他吃,不给他褥子,让他在里面自生自灭!”
李玉漱心里一惊,“吃的褥子还是要的吧,他本来就憨,万一饿的更憨怎么办?”
“那就给他褥子,隔三差五送吃的给他,让他长长记性!”李世隆打了个哈切,“好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恭送父皇!”李玉漱礼福。
李世隆离开后,李玉漱也回了凤阳阁,秦墨则是把李越给叫醒了。
他累得不行,让王保保打了洗脚水,就把李越的位置给占了,紧跟着呼呼大睡起来。
李越哭笑不得,“憨子,你好歹给我留点位置!”
一连四五天,秦墨都住在宫里,天蒙蒙亮,魏忠就过来叫秦墨,连早膳都是大安宫用的。
李源现在麻将打的贼溜,甚至还用上了兵法策略,鸡贼得不得了。
也就秦墨钱多,否则谁扛得住他天天赢钱。
公孙皇后和李世隆也隔三差五的过来陪李源打麻将,但是陪的更多的,是李玉漱和李越。
就是太喜欢针对秦墨了,两人也经常斗嘴。
秦墨心里苦啊,白天抽空打麻将,晚上抽空做手雷,哭了!
好在火药还有不少,铁球做起来也容易,秦庄的工坊,核心技术都是自己人掌握的。
也不怕这项技术外漏出去,而且火药的配比,只有秦墨知道。
秦墨在安南殿弄了个工作室,拉李越做壮丁,弄了几百个手雷。
也算是完成了李世隆的任务。
“憨子,你这次做的,好像比上次炸他们家的还要更大一点啊!”李越可是知道这玩意威力有多大,秦墨也说过,体积越大,威力越大。
“这样炸起人来才痛快!”
秦墨笑着道。
“你,你不会还要炸吧?”李越浑身一颤。
“上次不过瘾,都这么多天了,他们连个道歉都没有,更别说把真凶找出来了!”秦墨哼哼道:“我要他们以后看到我都怕!”
“别啊,上次炸人还有理由,这次不好炸的!”
“我炸人不需要理由!”秦墨说道:“你要是怕就别去!”
“我能不去吗?”
“反正我跟世家是不可能和解了,要么他们低头,要么我炸死他们!”秦墨说道。
李越苦笑道:“我怕你受伤啊!”
“放心,伤不了!”秦墨说道:“我先去找父皇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这手雷毕竟是我们一起做的,到时候也让父皇分你点功劳。”
“我就是打个下手!”
“没事,我这么多功劳,到时候你爹又给我升官了,烦都烦死了,还有你明天结婚,给你当个贺礼!”秦墨说道。
“哎,那行吧!”李越说道。
正说着,魏忠的声音响起,“驸马都尉,太上皇想你了,你在哪儿?”
秦墨现在听到这声音就怕,打麻将虽然好,但是架不住天天打啊。
不过,这麻将,现在也算是在皇宫流行了,后宫那些妃子天天寂寞的不行,现在也没功夫争宠了,就天天打麻将。
“老魏啊,我今天不能打了,你跟老爷子说一声,我任务完成了,今天要回家了,让李越陪他打吧,我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让我缓两天。
老爷子要是不同意,你就说我去开发升级版蛋糕了,到时候给他带新品蛋糕!“
“驸马都尉,那不行,太上皇现在就爱跟你打麻将!”魏忠苦笑道:“要不,您在陪太上皇打一上午?”
“哎,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谁家老头天天睁开眼睛就是打麻将啊!”秦墨烦的不行,“得给老爷子弄点正事干!”
没办法,秦墨还是去了一趟大安宫,但不是打麻将的,而是把老头训了一顿,“说你还不乐意了,知不知道大赌伤身,小赌怡情?一把年纪了,还让我操心,你别以为我出宫了,就没人管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天天坐麻将桌上,看我以后还给你带好吃的蛋糕不!”
李源也不生气,这些天他跟秦墨的关系那是好到同穿一条裤裆了,别看着憨小子憨憨的,但他就爱听他的话,也乐意被他管着,关心着!
第两百三十八章 好大哥,好福星!
这人老了,就喜欢找人陪着。
也喜欢儿孙成群,在膝下环绕着。
李源也不例外,但是那些儿孙,都不愿意到大安宫来看他这个失了势的老头。
也就秦墨知冷暖,他说腰痛,第二天秦墨就弄了个特制的护腰椅进宫,坐上面别提多舒服了。
“哎,朕在这个大安宫呆的烦死了,哪像你啊,天天在外面。”李源说道。
“那还不简单,有时间你去我家住几天,保证让你玩得高兴!”秦墨说道。
“真的?”李源那个高兴,可转瞬他就摇头,“哎,出不去的哟!”
“你是怕我父皇不同意?你放心,我去跟父皇谈,真是不孝,天天在一个地方,好人都要痴呆了!”
魏忠跟李越背后都被冷汗给浸湿了,祖宗哟,这话能说吗?
杀头的!
“那行,我等你好消息!”
“记住了,每天只能玩半天,最多不超过三个时辰,还有蛋糕,天天只能吃一小块,这玩意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对老年人身体不好。
不是我小气啊,这蛋糕卖得贵,但是对我来说不贵,就是天天让你当饭吃我都吃得起。
我会问的,到时候你要是不听话,那咱爷孙两的情义也就到头了!”秦墨威胁道。
“怎么,我们两的情义就这么浅薄?”李源不爽的道。
“我才不跟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交朋友!”秦墨傲娇的说道。
“哎,行吧,真是怕你了,都当太上皇了,还要被你这个憨小子管,烦死了!”嘴上这么说,脸上可没有丝毫的嫌弃。
“那我走了,老爷子,老魏,好好照顾我爷,保证亏待不了你!”
“驸马都尉,这是奴才该做的。”魏忠连忙说道。
等两人离开后,魏忠说道:“太上皇好像很喜欢他!”
李源笑了笑,“看多了鬼,才知道谁是人,这孩子心思单纯,又孝顺,这人老了,就喜欢被孩子们管着,关心着。
也是缘分吧,朕看他心里就高兴,就是太单纯了,太容易被人挑唆欺负了。”
他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哎,不行,朕要想办法给他弄个护身符!”
魏忠心想,太上皇对自己儿孙都没有这么上心过,这秦憨子,还真是好运气。
居然能够让天家一家,都这么喜爱。
而此时,秦墨跟李越抬着大箱子来到了太极宫,还没进门呢,就大喊道:“父皇,我来了,快过来搭把手,累死人了!”
李世隆正看奏折呢,这些天都是弹劾秦墨的,写什么的都用,什么脸刺字发配边疆,解除婚约,让秦相如代子谢罪,这都很常见。
甚至还有人恶毒的建议把秦墨阉了,气的李世隆吃饭都没胃口了。
明明是他们做错了,还在这里倒打一耙!
听到呼声,他连忙丢下奏折,跑出了太极宫,就看到两人气喘吁吁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过来,身后李勇猛,程大宝,柴荣他们几个也抬着箱子呢。
柴荣现在也进宫当值了,所以也被秦墨拉来做壮丁!
“你们怎么自己抬啊,不知道找侍卫?”李世隆怒道:“都吃干饭的,看见了也不知道搭把手?”
侍卫们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却被秦墨制止了,“不行,他们下手没个轻重的,这里面的东西可不能撞击,很危险的!”
李世隆一愣,连忙问道:“是手雷吗?”
“那还用说,快来搭把手,累死了!”秦墨说道。
李世隆连忙上前抬箱子,侍卫看了想帮忙,又不敢。
“慢点,一定要慢点,千万别太用力!”秦墨嘱咐道。
几个人把三个大箱子放下,李世隆迫不及待的道:“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这可是我跟李越夜以继日,呕心沥血做出来的,父皇,你真狠心,白天让我陪太上皇,晚上还要让我加班。”
李世隆也有些不好意思,“你放心,父皇不会亏待你的。”
“要不,那个部门老大,你还是让李越来做,我不太想上班,太烦了。”秦墨说道:“我现在手下又是大棚,又是海底捞,还有新厂子和养殖场,哪有那么多功夫去管新部门。
父皇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李世隆看了看李越,“他能行?”
“怎么不行,这个手雷他也是会做的,就是配方这一块,他还是弄不太清楚,有点笨。”秦墨有些嫌弃的说了句,“要不这样,让他当部门老大,我当部门老二,他来管,我当个顾问,有时间我就过去指点一下。
而且你们父子天天见面,在宫里交流也方便,反正过年前,我是不想进宫了!”
李世隆深深看了李越一眼,秦墨居然把手雷的配方都交给他了。
这东西用的好可是大杀器,虽然他没有亲眼看过,但用的好的话,绝对能够改变战争方式。
而且,配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就告诉了李越?”
“对啊!”秦墨点头。
“憨子,以后这配方千万要保密,不能告诉被人,明白不?”
“知道,李越说了,这东西要是让坏人拿去,那就麻烦了!”
李世隆点点头,用赞赏的眼神看着李越,“你说的不错,这手雷,只能被朝廷掌握!”
“对了,父皇,到时候让勇猛,大宝,小柴他们也一起去新部门,熟人用着顺手。”秦墨说道:“其他人经手我不放心,特别是世家的人,绝对不能让他们加入,万一偷几个出去,那还得了!”
李世隆也点点头,的确,世家那些人还真的干得出这种事情的。
甚至逼急了他们,连皇帝他们都敢拉下马。
李勇猛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激动,这手雷的威力他们太清楚了。
新部门肯定非常重要,去哪里当差,肯定特别有前途。
还是憨子够义气,不愧是他们大哥,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他们!
而李越更是激动万分,如果父皇真的同意了秦墨的提议,那他手里就掌握了一个大杀器,以及隐形的势力拥趸。
看着秦墨,他更是感激不已,“好憨子,好兄弟,你真是我的福星!”
第两百三十九章 炸到他们叫爸爸
“这个......行,朕准了!”
李世隆想了想,点点头,让其他人,他还真的不放心。
“快,去试试威力!”李世隆已经迫不及待想亲眼看看这手雷的威力了!
秦墨说道:“这太极宫里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东西炸啊,难不成把太极宫炸了?”
“谁说炸太极宫了?”李世隆哼道:“跟朕去御花园!”
御花园里假山多,随便炸。
一行人来到了御花园,里面种满了冬梅,姹紫嫣红的,看起来特别的漂亮。
秦墨一眼就盯上了湖里的鱼儿,拿出一个手雷,用火折子点燃引线,直接往湖里丢了进去。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
水花四溅。
周围人都被这声音给吓住了。
李越等人就不用说了,即便他们已经看过了,却也还是震撼,而且这一次的手雷比之前的还要大一圈,威力也会更大。
李世隆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欣赏手雷的威力,一时间脑瓜子嗡嗡作响。
只见湖里的鱼儿,翻了一片,周围数十米都是死鱼,甚至有些鱼的残肢都被炸上岸了。
“朕的鱼啊,憨子谁让你往水里丢的?这里那么多假山,你就不能炸假山吗?“李世隆爱鱼,每次心烦的时候过来喂鱼,他心情就能好不少,现在都死完了,心疼的不得了。
“那不能够啊,炸假山威力太大了,其他人很容易中招的,在水里就没事!”秦墨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李世隆头疼,“那你现在开始别往湖里丢手雷了,去炸假山!”
“哦!”
秦墨应了一句,走到一个假山前,点燃引线之前,让他们后退了几十米。
然后点燃,将手雷顺着洞丢进了假山深处。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
那假山从内部轰塌,碎石飞溅,其中一个侍卫不小心被碎石给击中,顿时血流不止!
李世隆让人给那个侍卫包扎,看着矮了一截的假山,旁边都是碎落的石头,吸了口凉气,“难怪能够炸塌房子,这威力果真非凡,若是用于战场上,那还不是杀一片?”
“父皇,这手雷威力是大,但是不防潮,下雨天就很容易熄火,对上骑兵也不太行,除非他们扎堆还差不多。
但是用来攻城和守城这个还是很厉害的,要是大晴天碰上步兵,那就真的是杀一片了,而且这个是铁球做的,炸开之后铁片溅射,就连盔甲都会被射穿的。
而且你的眼光别那么狭隘嘛,它用来挖山开路是最好的!”
“你说的没错!”李世隆点点头,“没看出来,你还动战阵之道!”
秦墨憨憨一笑,“我爹天天跟我讲他年轻时候的英勇战斗,我不想听,非逼着我听,烦都烦死了,我哪里会战阵啊,都是听他说的。”
李世隆笑着道:“别人想听还没的听呢,这也难怪你没有上过战场,却能在危急时刻组织人救了承乾!”
他突然发现,秦墨其实也是有点将才的。
哎,真是可惜了,要是这孩子没有离魂症,那绝对是帅才,以后等他们这些人老了,秦墨绝对能够顶上来。
“父皇,要不你也丢两个玩玩?”秦墨把手雷递了过去。
李世隆早就想亲手试试了,这手雷入手微沉,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拿着手雷。
“父皇,点燃后马上丢,千万别迟疑!”秦墨提醒道。
李世隆点点头,点燃引线,然后将手雷抛了出去。
轰隆!
湖里的鱼又死了一片。
“朕的鱼儿啊!”李世隆心疼,但是更多的是高兴,有了这手雷,看谁还敢跟他勥!
“不就是一些鱼吗,死了就死了呗!”秦墨说道:“去个人把水里的死鱼都捞上来,今天加餐了!”
话这么说不错,但是李世隆心里就是不爽,直接给了秦墨一个栗子。
“哎哟,父皇,你又打我作甚?”
“朕的鱼死了,心里不爽,那你出气,怎的?”
嗨呀,这个老六,以前还会找各种借口,现在都不敷衍了。
秦墨才不受那个气呢,“我也不爽了,我要去炸人!”
“你去哪儿?快回来!”
“那些人还没找出真凶,还没给我道歉,我要炸死他们!”
“憨子,你等等!”
“我不,父皇揍了我,我又不能揍他,所以我只能找别人撒火!”秦墨抱着大箱子,吭哧吭哧的向外走去。
李世隆哭笑不得,这个憨子,“有话好说,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
“这事没的商量,我都在宫里躲了四五天了,难不成还能再宫里躲一辈子?那我爹得多想我啊!”
李世隆心想,你爹想你个鬼,你不在家,你爹不知道多省心,前两天他还去了秦家,本来想安慰秦相如呢,结果他在家里吃的好,睡得好,说憨子不在家,他心情都好了!
“父皇,要不要拦着他?”
“你们拦得住吗,这憨子犯浑了,谁都拦不住的,今天拦住了,等他回家了,你们敢保证他不会私底下去找麻烦?”
李世隆看着他们,“还不快去看着点,别让秦墨在弄死人了!”
李越秒懂,“是,父皇,我们一定会努力拦住憨子的!”
“哎,反了反了,来人呐,秦墨炸死了朕心爱的锦鲤,革了他的定远县县伯之位,从今天起,秦墨就是庶人,动作要快,把这个圣旨传出去!”
很快,几个人就抬着几箱手雷出宫,而杨六根等人早就在午门外候着了。
“少爷!”
“六根叔,人都到齐了?”
“少爷,都在呢,你不知道,这几天公爷想你都想瘦了!”
“那些狗东西还有没有去找我爹认错?”
“没呢,气死个人,还天天弹劾你,公爷在家里都快气病了!”杨六根说道:“前两天陛下还去府上看了呢!”
“好好好,都不怕死是吧,欺负我爹是吧,我弄死他们!”秦墨气的不行,“都跟我走,这一次不让他们跪下叫爸爸,决不罢休!”
“少爷有令,炸到他们叫爸爸!”杨六根一挥手,秦庄的人眼珠子都红了,嗷嗷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上阵杀敌呢!
第两百四十章 妹子,哥给你报仇!
一帮人来到戴家,那些家丁看到秦墨,魂儿都没了。
“公爷,大事不好了,秦,秦憨子来了, 秦憨子又来了!”家丁撒丫子跑到了戴魏面前,跪在地上,浑身不住的发颤。
戴魏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怎么又来了,这一次来了多少人,有没有带那个会爆炸的东西?”
“公爷,来了好多人,这一次带来了三大箱子,比上次还多啊!”家丁都哭了。
戴魏脸都吓白了,他家围墙这两天才弄好呢。
“里面的人都听好了,马上滚出来,否则炸死了活该!”杨六根气昂昂的站在戴家的大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铁皮大喇叭,“给你们百息时间,要是没出来,那就别怪我们了!”
听到这话,昌国公府上下,全都乱做一团。
戴刚大骂道:“秦憨子欺人太甚,爹,难道陛下就不管吗?”
“快去把你娘,姨娘,孩子,还有你妻子全都叫出去,快啊!“
戴魏知道,秦墨犯起浑来,那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铁青着脸走出去,看着秦墨手里拿着个大铁球,吓得停下了脚步,“秦憨子,你到底想做什么,老夫都说了,不是我派人袭杀你的。”戴魏看到旁边的李越等人,心里有了点底气,“上次你发疯,老夫念在你被人袭杀,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你别忘了,你可是大乾的开国县伯,你要是在炸,那就是犯了国法了!”
“嘿,戴老狗,小爷我现在可不是开国县伯了,在被我父皇给贬为了庶民!”
贬为庶民?
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吗!
“秦憨子,你少骗人!”
“戴公,今早憨子炸死了父皇心爱的锦鲤,父皇一怒之下,就夺了他的县伯之位,现在憨子的确没有官身!”李越解释道。
戴魏都傻了。
还真被不是县伯了。
他沉浸官场几十年,瞬间就懂了。
完了完了,陛下这是由着他胡来了。
恰好这时,戴刚带着他的娘亲,姨娘们从里面走出来。
秦墨一挥手,“炸,狠狠的炸,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停!”
轰轰轰!
爆炸声响起!
戴家人哭天喊地。
戴魏气的浑身发颤,“别炸了,秦墨,算老夫求你了,别炸了!”
“欺负我爹,截杀我,你让我别炸了?”秦墨气呼呼的说道:“真当老子是泥捏的?我告诉你,不给我爹下跪磕头,不找出真凶,等到我下次来,就送你们全家上西天!”
戴魏又气又无奈,这憨子说到那是一定会做到的,整个京城都知道,秦憨子什么都会,唯独不会说谎!
戴家的围墙塌了,大门倒了,正厅的主梁也断了,大火烧了起来。
“走,去下一家!”
秦墨一挥手,带着大队人马离开。
“老爷啊,咱们的家没了!”
女人哭成一团。
汹汹的大火燃烧,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让他们太冷!
当秦墨等人来到了崔家,崔远直接跪了,“秦墨,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错了,求你了,别炸了,真不是我们派人杀的你,要不我们赔钱行不?”
“不行,你们欺负我爹,还派人来袭杀我,还天天弹劾我,我爹都气的卧病在床了。我就一个爹,你们想弄死我爹,我就弄死你们!”
崔家人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从府内逃了出来。
崔庆元走到秦墨跟前,“秦墨,有话好说啊,什么都可以谈!”
“谈你老母!”
秦墨道:“想让我消气的办法,我早就告诉你们了,你们不仅不去做,还得寸进尺,今天,我就炸了你们崔家在京城的分部。
等我下次来,你们还没有行动,我就杀光你们,下下次,我就去把你们总家都给连根拔起,老子说到做到!”
崔庆元心里恨死了那个派人暗杀秦墨的人。
你杀死也就算了,可偏偏没杀死。
谁知道这憨子手中居然有这样的大杀器,谁能挡得住啊?
这要是配备起来了,在多人都得死!
最后,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府邸塌了。
敢怒却不敢言,跟不敢追上去。
就害怕秦墨给他们来上一个铁球。
“家主,这憨子欺人太甚,一定要除了这个祸害!”
崔家人一个个嗷嗷叫唤着。
“都给老夫住口,你们生怕憨子听不见是不?”崔庆元被炸了两次,胆气都炸没了,“杀得死吗?你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更多的铁球?你们谁挡得住铁球?”
崔远苦着脸道:“认清现实吧,抓紧去秦国公府找秦相如,这憨子也只有秦相如能够劝一劝了。”
崔庆元点点头,“带上一点礼物,跟我走!”
就在崔家人去秦国公府的时候,卢家也被炸平了。
其次就是潞国公府。
中途,秦墨还好好安慰了柴小妹子,他的二岳父,看着秦墨,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句,“孩子,别怕,狠狠的炸,岳父在背后支持你!”
把秦墨给感到坏了。
“妹子,你不是说,侯家人一直欺负你们家吗,跟哥走,哥帮你报仇!”大手握住了柴思甜的嫩手。
柴思甜心中羞的不行,但她也不是怕事的主儿,再加上柴荣还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反手握住了秦墨。
这几天,可把她给担心坏了,前几天晚上,躲被子里还偷偷掉眼泪呢。
要不是柴荣告诉她,秦墨在大安宫陪太上皇,她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一行人来到了潞国公府,侯家人如临大敌。
候羹年带着府兵在门口集结,手里拿着武器,看起来是要做过一场了!
“秦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上门,真以为我候羹年是软柿子吗?”
“难道不是?”
秦墨给秦庄人人手发了一个手雷,又给柴思甜拿了一个。
看了看红着眼睛,跃跃欲试的柴荣,“小柴,要不要?”
柴荣怎么不想,可是他现在有公职在身,如果炸了,很容易出事的!
他先是点点头,然后摇摇头。
“你这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秦墨摸了摸下巴,“哦,我懂了,你嫌一个太少,要两个是吧?”?
第两百四十一章 老秦病倒了
柴荣苦笑一声,他可真怂!
但是这么多年,被侯家人作威作福,骑在头上,他心里憋着一股火。
看着秦墨送过来的两颗大手雷,他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侯永怒骂道:“柴荣,你敢!”
他小时候被柴荣欺负怕了,听到侯永的声音,吓得缩回了手。
秦墨皱起眉头,“猴崽子,恐吓我舅子是不,信不信等你晚上睡着,我派人塞个手雷到你床头上?”
侯永恨极了秦墨。
但此时听到这话,瞬间就萎了,不敢在张口,只是死死的盯着柴荣。
柴荣看着秦墨,心中感动不已,他又看了看柴国公府,发现父亲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他接过秦墨递来的手雷,恶狠狠的看着侯永,候羹年,“十年前的冬天,你将我大哥摁在井水之中,也就是那一年,让我大哥留下了难以治愈的隐疾。
以至于,让我大哥英年早逝,这手雷,是我替我大哥丢的。
来吧,血债血偿!”
他点燃了引线,直接朝着人群丢了进去!
候羹年大脑宕机,他怎么也没想到,柴荣居然真的敢丢!
那铁球径直朝他飞了过去。
“快跑!”
他怒吼一声,抓着侯永飞快的逃跑。
集结在一起的府兵,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朝着旁边跑去。
轰隆!
巨大的声响,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炸裂的铁片,飞溅,有人中招,血流不止。
眼中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柴思甜也坚定的点燃了手雷,铆足了劲儿朝着潞国公府丢去,“大哥,妹妹给你报仇了!”
压抑了十几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两兄妹,手雷一个接着一个。
秦墨都没有出手。
他看着狼狈逃窜的候羹年,捧腹大笑,“猴赛雷,有本事别跑啊,你做了初一,就别怪别人做十五!
从今天起,你要是再敢欺负我老丈人一家,我跟你家没完!”
柴国公府,柴绍老泪纵横。
炸的好,炸的好啊!
进儿,看到了没有,你妹夫给你报仇了!
候羹年铁青着脸,看着自己家被炸成了废墟,“秦墨,老夫给你不死不休!”
话音刚落,对应他的,是飞来的铁球!
他飞快后退,所有的杀意,都在这爆炸声中被泯灭!
一口气丢了几十个手雷,潞国公府都不成样子了。
两兄妹发泄完了,整个人都升华,压在头顶的乌云,在这一刻被驱散。
“秦大哥,谢谢你!”柴荣红着眼睛说道。
“哎,都是一家人,别那么客气!”
秦墨摆摆手,转头又帮柴思甜拭去眼泪,“妹子,不哭了,眼睛都哭肿了,这样不好看!”
柴思甜抽泣道:“谢谢秦大哥!”
秦墨捏了捏她的下巴,“瞧你说的,见外了不是,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先回家,哥先去下一家了!”
“我也想去!”
“乖妹子,我这都是男人呢,而且这个手雷太响了,听多了耳朵疼,听话!”
秦墨哄道。
“那,行吧!”柴思甜不舍的松开秦墨的手,一步三回头!
“憨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去找公孙绿帽!”
“憨子,赵国公再怎么说也是国舅,不堪僧面看佛面,母后那边,你总要考虑一下,上次已经炸过了,这一次再炸......”李越提醒道。
“哎,你说的也是,母后现在有身子了,情绪不能大起大落!”谁秦墨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皇后不行。
他想了想,“那随便去赵国公家放两个手雷就得了,然后咱们去王家......”
李越松了口气,“可以!”
.......
与此同时,秦国公府。
公孙无忌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们,“诸位,都来啦!”
众人都有些尴尬,大冷的天站在门口,也不开门,戴魏是来的最早的,紧跟着该来的都陆陆续续来了。
现场的气氛特别的尴尬,也没人说话。
但是就这么傻站着也不是事儿。
卢升说道:“诸位,秦墨说了,要让我们来找秦国公,现在秦府大门紧闭,连人都看不到,怎么才能制止秦墨?
这一次他彻底炸塌了我们家,下一次,就是要斩尽杀绝了!”
众人脸上满是愁容。
候羹年还嘴硬的说道:“他敢!”
“潞国公哟,这时候就别犟嘴了,他秦憨子都把我们家都炸没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你就别嘴硬了,大家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才是真的。”
“是啊,秦憨子说到做到,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私底下派人去杀人,这下好了,人没杀死,还给我们招来了大祸!”
众人怨声载道。
候羹年不爽道:“那也不是我派人去杀的秦墨,你们对着我发火有什么用?”
“实在不行,随便找两个替罪羊出来的了,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有人提议!
“那不是坐实了我们派人杀人了?”王长之说道:“还是先跟秦相如和解吧,然后再去找陛下,也就他们两个能治得住秦墨,在这么下去,都没办法过日子了!”
“王家主说的没错,还是先让秦憨子罢手,在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哟!”
众人敲定了办法,还是戴魏去敲门,等秦府管家出来,他放低姿态,说道:“管家,你看我们都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让我们进去了?”
秦管家都恨死这些人了,但是公爷发话了,让他们进去,他也没给他们好脸色,冷哼一声,让人打开门,“动作都轻点,我家公爷身子不适,要是惹我家公爷不高兴了,我家少爷生气,谁都不好受!”
要是以往,谁会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现在都轻手轻脚的,“是是是,是我们不好,请您在前面引路!”
当一群人看着躺在床上的秦相如,忍不住问道:“秦公,你身子好些了吧?”
秦相如叹了口气,“诸位,老夫没用啊,管不住儿子,让你们受气了!”
他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还用手捂住了脸,好像真的没脸见他们一样。
就在他们以为秦相如是真的惭愧的时候,秦相如却不动声色的擦掉了嘴边的油!
烤乳猪,好吃!?
第两百四十二章 抢着送女人
刚才他躲在书房里吃烤乳猪呢,秦氏海底捞隔三差五推出新品,憨子不在家的这段时间,秦相如是最舒服的。
没事吃吃喝喝,吃饱喝足就看账,看着账本上日渐增多的数字,笑得合不拢嘴。
这孩子果然随他,聪明,会赚钱。
“秦公,儿大不由爹,我们都懂!”崔庆元道:“我家那小子,也天天惹我生气,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没用!”
“哎,我都没脸见你们了!”秦相如沮丧道:“怪我没教好孩子,那孩子从小没娘亲,是调皮了点,但是心是不坏的,你们别怕哈,他不会真的把你们怎么样的!”
不怕才怪,府邸都炸没了!
众人苦笑连连。
公孙无忌上前道:“秦公,这件事,我们也是被小人陷害了,但是我们愿意赔礼道歉,我们几家商量好了,愿意赔二十万两银子,你就行行好,让你家憨子收手吧!”
“公孙兄,你看我现在躺在床上,连起身都困难,那憨子犯浑,跑的比兔子还快,我哪里追的上。”秦相如叹了口气,“孩子还小,受委屈了,肯定要发泄出来,要不然他怎么天天跟人打架斗狠。
诸位都担待着一点,你看,陛下都把他的县伯给摘了,这臭小子用命换来的县伯,就这么没了,老夫愧对列祖列宗哟,死了都没去见他们了!”
“老夫觉得,陛下此举有失偏颇,毕竟秦墨也受了委屈,大家都是受害者,他炸了我们家,也情有可原,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他的县伯给撸啊。”
戴魏义正言辞的说道:“秦公,你好好劝劝秦墨,到时候,我们像陛下求情,让陛下恢复秦墨的县伯之位。”
“哎,算了,竖子无德,何以居之啊,还是让他当个庶民得了,也省的淘气!”
众人都要哭了,秦墨没有官身,那不是更加无法无天了。
鬼知道他下一次过来,是不是真的会杀了他们全家。
那手雷丢在人身上,那个人受得了啊!
“秦公,这件事也怪我们没有跟秦墨好好交流,才让他误会了,炸了府邸让他消消气也挺好的!”王长之说道:“要不这样,到时候让他去工部当个侍郎,等过个十年八年的,就算是工部尚书也好说啊!”
“对对,王兄说的对,大家都有商有量的,多好啊!“卢家家主,卢必应说道:“你们秦家人丁单薄,我家还有个秀女,今年十七,秀外慧中,相貌出众,和秦墨天作之合,到时候许配给秦墨,为秦家开枝散叶!”
秦相如眼睛一亮,世家女啊。
这个好!
不过,很快秦相如就清醒过来了。
不行不行,这是美人计啊。
虽然众人都已娶世家女为荣,但娶了世家女,那就是世家的女婿了。
双面逢源固然好,但是肯定会失了陛下的信任。
丢西瓜捡芝麻的事,秦相如怎么肯干。
“谢谢卢家主,我家憨子,正妻是泾阳公主,平妻是柴国公嫡女,你家的秀女,总不能到我家来做妾吧?”秦相如叹声道。
卢必应皱起眉头,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世家女可是比公主还高贵的。
给人当妻还行,当小妾,那不是面子往脚底踩?
但,那也要看是谁。
秦家有大棚,有壁炉,有蜂窝煤,有海底捞,还有三碗不过岗和烧刀子,白砂糖。
任何一样,都令他们垂涎三尺!
“秦公不必忧愁,大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卢家女,可为秦墨第二个平妻!”卢必应也是下了血本了。
只要能够接近秦墨,肯定好处非凡,如果能够插手那个铁球,那好处不言而喻!
王家和崔家也反应过来,“就你卢家有女人,我王家没女人吗?”
“我崔家的女子,也是冰雪聪明,我有一女,年方二八,还未婚配,可为秦墨平妻!”崔庆元咬牙道!
见三人抢着把家里的女人塞给秦墨,公孙无忌无语了。
戴魏心说,这世道是怎么了,府邸都炸没了,还给人送女人,这也太没节操了。
候羹年嫉妒的牙齿都要咬碎了,公主公主娶不到,世家女就更别想了。
秦墨倒好,娶嫡长公主,世家家主为了抢一个平妻的位置,都吵起来了。
他们吵得越凶,秦相如就越不能答应。
这些老狗,没安好心。
“哎,不行,我家憨子连公主都不想娶,你们把女人强塞进来,不行的!”秦相如苦笑道:“三位的好心,老夫心领了!”
见秦相如还在推脱,众人也是无奈了。
难不成还真要他们跪下?
就在这时,崔远噗通一声跪在了秦相如的面前,“秦公,晚辈给您磕头了,请您行行好,让秦墨收手吧,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去查找真凶,绝对会给秦墨一个交代的!”
卢升也跪在了地上,“求您了,秦公!”
紧跟着,王家的吏部侍郎,王仁也跪在了地上,“秦公,不要再让秦墨轰炸了,我们家都没了!”
他们作为晚辈,按照官衔,给秦相如下跪,也无可厚非,但是众人心里都憋屈啊。
秦相如心里舒服的不行,强撑起‘虚弱’的身子,“快起来,是老夫教子无方呐!不过老夫现在也没办法出门,你们还是进宫去找陛下吧,让陛下把那个不孝子给抓起来,让他在大理寺天牢好好反省!”
众人牙齿都咬碎了。
太气人了。
秦相如软硬不吃,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公孙无忌叹声道:“陛下现在怕也是头疼,看来,只能去请皇后娘娘了!”
秦墨十分听皇后的话,不是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去找皇后的。
而且秦墨今天就往他们家丢了两个铁球,只是把大门给炸塌了而已,比起他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恐怕秦墨也是担心皇后那里不好交代,才没有下狠手。
这一次,他们是彻底栽了。
看似,是输给了秦墨,却是输给了陛下,输给了武将啊!
只能暂退一波了。
“诸位慢走啊,老夫身体不适,就不远送了!”秦相如用快要断气的声音说道。
等他们走了,秦相如一个鲤鱼翻身,从柜子里取出没有吃完的烤乳猪,吃了起来,“哎,可惜哟,要是能娶三个世家女,那就好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 让秦墨自己选
一行人进到皇宫,看见皇帝那就是嗷嗷的哭。
戴魏就更过分,在泥地里滚了一圈,脸上抹的的黢黑,放声哭道:“陛下,罪臣差一点就看不到您了!”
李世隆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行了,你们别嚎了,朕头都疼了,你们一个个,怎么都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他明知故问。
“陛下,您让人把秦墨制住吧,他拿着铁球把我们家给彻底炸没了,这大冷的天,微臣家里上百口人,都在冰天雪地里着凉受冻呢,还有几个月的娃娃。”
“哎,秦墨真的太过分了!”
李世隆故意做出一副愤怒的样子,“不过你们也真是的,那孩子为什么炸你们,心里没点数吗?他就是想要一个道歉,想要找到真凶有那么难吗?
还有啊,你们真的太离谱了,派人杀朕的女婿,虽然朕也相信不是你们派人的,但是你们不知道啊,泾阳天天在朕这里哭,眼睛都哭红了。”
“陛下,我们都去秦府上门下跪道歉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更何况我们是冤枉的。”卢必应道:“我们有错,我们认了,我们也愿意赔偿,真凶也会尽能力去找,请陛下让秦墨收手吧!”
众人跪在地上,齐声喊道:“求陛下让秦墨收手吧!”
“这个,哎......朕也不知道憨子是不是还在生气,他最近又搞了一批那个手雷,哦,就是那个会爆炸的铁球,虽然朕已经把那个铁球收上来了,但是你们要是还要惹他生气,搞不好,他还会做个几百个,到时候把你们炸上天,朕想救你们都没办法!”李世隆吓唬道。
众人脸都绿了。
“陛下,难道就不能约束秦墨吗?“
王长之问道。
“约束是可以约束,但是他要是生气不做手雷怎么办,整个大乾也只有他能做,这手雷可以用来战斗,朕还打算让他多做一些,到时候带去边关呢!”李世隆一脸为难的说道:“要不,在找到真凶之前,你们几家人就先委屈一下?”
“陛下,这个手雷太危险了,秦墨又憨,一犯浑谁都不放在眼里,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手雷的配方拿过来。”公孙无忌拱手道。
“朕是有这个想法,所以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让老八来当差,他跟秦墨关系好,秦墨也教了他怎么做手雷,就是还不太熟练。”李世隆道:“要不,在李越熟练之前,你们先忍忍?”
“陛下.......”
他们还想说话,李世隆脸色一变,“你们以为朕心里不气?说实话,秦墨是朕的女婿,又屡立大功,你们以为赔点钱,朕就放过你们?
要是哪一天,惹你们不高兴了,你们是不是连皇储都敢杀?”
众人脸色大变,“陛下,我们哪儿敢啊!”
“哼!你们只是不敢,不是不想!”
李世隆哼哼道:“你们合伙欺负朕的贤婿,还让朕把他抓起来,你说说,这像样子吗?
他就是一个心思单纯的憨子,你们就这么容不下他?是,他是查出了账,可是如果你们要是屁股干净,他差的出来吗?
朕没有杀人,已经是看在你们昔日的情分上了!”
李家出至关陇世家,夺得天下,也是靠的各家的帮扶,所以不好做卸磨杀驴的事情。
就算想打压世家,那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一旦激起了他们的反击,大乾得来不易的安定,搞不好就要崩溃的。
“这样吧,你们在朝廷里的位置都动一动,该降级降级,该下放下放,也该给别人一点机会了。
还有啊,既然你们找不出凶手,那就别怪朕一起收拾了,找出真凶,该杀头杀头,该流放流放,要不让,朕就把你们全都抄家了!“
众人都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公孙无忌心里着急,怎么皇后娘娘还不来呢。
戴魏算是看出来了,陛下是铁了心要收拾他们了。
武将还没有发威呢,要是武将发威,他们肯定不好过的,现在又弄了个手雷,搞不好真的会把他们在京城的分部连根拔起的。
几个人对视一眼,只能破釜沉舟,断臂求生了。
从太极宫离开,众人感觉天空都是灰的。
这一场博弈,终究是他们输了,还输的特别的彻底。
“都回家找个替罪羊吧,不杀几个人,这件事平不了,谢礼也备好了,送去秦府,多一点,别抠抠搜搜的。
两百万咱都去了,也不差这几十万了!”戴魏叹声道。
“赵公,娘娘怎么还没过来呢?”崔远忍不住问道。
公孙无忌叹息道:“她不会来了,老夫终究是想差了啊!”
失败的阴影在众人心中挥散不去。
“其实卢家主的想法是对的,杀又杀不死,那只能想办法把秦墨拉拢过来了。”王长之说道:“去掉憨这一点,秦憨子身上的优点还是挺多的,如果能够拉拢到我们这边来,对咱们来说好处也是大大的。”
崔庆元点点头,“可是平妻的位置只有一个......”
卢必应道:“诸位,这种屈辱还是让我卢家来受吧,!”
“诶,卢家主,此言差矣,我王家女儿多,你家女儿少,还是让我王家来承受吧。”王长之说道。
“行了,都别争了,这种委屈还是让我崔家来吧!”崔庆元说道。
三个人又开始吵了起来,一直没说话的候羹年怒道:“你们能不能有点骨气?”
“你懂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候公,你家没女儿,你别说话,委屈我们来受,好处一起得,你就偷着乐吧!”
候羹年气的不行,拂袖离去。
公孙无忌也没女儿,他也走了。
戴魏想了想,他虽然没女儿,但是戴家的女儿也不少,抓紧回家写信给主家才是!
崔,卢,王三家因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谁都不是傻子,谁都想要秦家的好处。
舍弃一个女儿,换来大量的好处,傻子才不干呢。
最终三个人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行了,都别争了,大家公平竞争,让秦墨自己选!”
第两百四十四章 父爱如山
秦墨炸完之后,就回家了。
刚回到家呢,就急匆匆的跑进秦相如的书房,“爹,爹......你病的严重不......需不需要我提前向朝廷报备继承国公之位啊?”
一进门,就看到秦相如抱着一个猪头在哪里啃,当时秦墨就不会了。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秦相如沉默的放下猪头,“憨子,你听爹解释,爹前两天的确是气病了,今天才好。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爹要好好补补才行,你觉得爹说的有没有道理?”
秦墨脸上堆满笑,“爹,你说的没错!“
秦相如点点头,默默地将鞭子放下,“来,过来让爹看看,憨子,你在宫里天天陪太上皇,都瘦了,爹想你啊!”
说着,他咬了一大口猪肉,满嘴流油。
这是想吗?
这日子过的不要太舒坦!
秦墨也懒得戳破,“哎,能不瘦吗,天天陪着老头子打麻将,烦都烦死了!”
说着,他伸手就要抓猪蹄,被秦相如一手拍开,秦墨委屈道:“爹,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这个你别操心,爹问你,那个手雷你怎么做的?你弄了这个东西为什么不跟爹说?”
看着护食的老爹,秦墨生气道:“给我吃个猪蹄,我就说!”
“说不说?”秦相如手再次摸到了鞭子。
“你这个混账爹,天天吓唬我,没良心的,我弄这个手雷,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秦相如一愣,“你弄这个手雷,想把你爹炸上天,好提前继承国公?”
秦相如都感觉手中的蹄髈不香了。
秦墨被他的话给气笑了,“你说你,一把年纪了,我父皇还天天想让你大战,一去就是几个月,以前常年不在家也就算了,现在老都老了,就不能享两年清福?
我就是害怕你哪一天又被我父皇给叫出去了,你拿着这些手雷,也能保护自己。
实话告诉你,要不是这一次他们欺负你,我才不愿意把手雷拿出来,敢欺负我爹,弄死他们!”
看着秦墨,秦相如顿时双目微红。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家的憨子真的长大了。
老婆子,你在天上看到了没有,咱们的憨子,真的懂事了,能给我遮风挡雨了!
强忍着酸意,他扯下一个猪后腿递给秦墨,“呐,别气了,爹误会你了!”
秦墨气呼呼的道:“不要,我不是一个猪蹄能哄好的!”
秦相如想了想,又扯了一个前腿,秦墨斜睨了一眼,拿过两条腿子就啃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秦相如笑了,“当年你刚出生那会儿,大家都说你养不活,那时候陛下还是王爷呢,他特意请了御医过来,御医都诊断你活不到百天。
你娘就抱着你,满世界的求人,天天以泪洗面,你爹我一辈子都不信邪,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是短命种。
我就没日没夜的守着你,结果你猜怎么着,你活了一百天,往后的日子里你食量越来越大,哭声越来越响,你娘身体不好,爹给你找了三四个奶妈才让你吃饱呢。”
听着秦相如说起当年的事情,秦墨问道:“爹,我娘......是个怎样的人?”
“你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爹这辈子唯一亏欠的就是你娘,世人都说我是英雄,可爹不想做这个英雄,爹只想让你娘好好活着,咱们一家人也不求大富大贵,就开开心心的。”亡妻已故,秦相如想起心中还是会难过,手中的蹄髈也不吃了,“儿啊,你那首游子吟作的太好了,要是你娘在的话,每年肯定早早的给你做好衣服。
我让她多坚持坚持,她说,真可惜啊,好想看着墨儿长大。“
秦相如仰着脑袋,嘴唇颤动,“说完这句话,她就撒手人寰,留下我们父子!”
秦墨也觉得手中的肘子不香了,“爹,我娘......长什么样?”
“你娘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女人,她,她......”
说到这里,秦相如直接失声了,满是油的双手覆脸,他不想让秦墨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而且,亡妻已逝,说起来只会徒增伤悲,“行了,别说了,说多了难过,现在你也长大了,爹就很开心。”
他脸上泛着油光,秦墨一时竟分不清是泪还是油。
“对了,你真打算把那些人全给炸死?”秦相如吸了吸鼻子,“那些世家的人不好惹的,真把他们逼急了,会很麻烦的。”
秦墨道:“我才没那么傻,我就是想吓唬他们,顺便压榨点好处!”
秦相如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陛下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放心吧爹,父皇已经把手雷收上去了,还成立了一个新部门,李越是部门老大,我是部门顾问兼老二,到时候勇猛,大宝他们都会在新部门里当差!”
秦相如点点头,“行,这个手雷是双刃剑,你一定不能沾手上,听见没?爹还想让你养老送终!”
秦墨摆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现在爹当了财政部的老大,很多人都眼红呢,也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但是爹不上不行啊,是你跟陛下提的,老子不帮儿子,说不过去啊!”
秦相如道:“你父皇呢,也是这么想的,他就是吃准了爹这一点!”
“不想干就不干呗!”
“你说的轻巧,谁敢挑这个大梁?做得好还好,做不好那就是烫手的山芋!”秦相如叹声道:“你现在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都跟越王有关系,爹还不能歇息啊,一歇下来,就要出事的,你现在还不懂,总有一天,你自然会懂的。”
从书房离开,秦墨叹了口气,自己做了这么多事,都是老爹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
这也让秦墨感受到了老秦深沉的父爱。
所以,他决定送一件礼物给老秦!
他把秦府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召集在一起。
管家问道:“少爷,您叫我们过来有什么吩咐?”
“管家,你们都仔细想想,我娘到底长啥样!”
第两百四十五章 狗听了都摇头
众人都愣住了。
不明白秦墨问这个做什么。
“少爷,您这是......”看着秦墨面前摆着一块板子,板子上还放着一张纸,手里更是拿着一支笔,他们都不懂了。
“你们对我娘还有没有印象!”秦墨让人守着院口,“声音都小点,这件事别让我爹知道。”
“我还记得老夫人的样子,老夫人眼睛大大的,眉毛弯弯的,嘴巴小小的,鼻子高高的,瘦瘦弱弱的......”
“我也记得,老夫人笑起来嘴边还有个酒窝呢,看起来特别的灵动!”
“不对,我怎么记得老夫人是两个酒窝!”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场面一时有些乱,秦墨道:“一个一个说,管家,你先来!“
秦墨无奈,这些人都没什么文化,描述的也是一山难进。
他只好先把五官分开统计,然后综合,最后筛选出重合度最高的选项。
说实话,秦墨的娘都仙逝十多年了,这个时代有没有相片,人是非常容易被遗忘的。
忙活了一下午,秦墨也没有画出一张完整的画来。
但是,在众人的叙说下,他心里已经了大概的轮廓。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个人在书房作画,旁边放着厚厚一摞纸。
初蕊端着参茶进来,“少爷,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秦墨喝了一口参茶。
初蕊则是盯着秦墨的画,“少爷,这就是老夫人吗?”
“大差不差了!”
秦墨手都要断了,对这一幅画,他还是很满意的。
“老夫人真美,难怪少爷这么俊!”初蕊脸红的说道。
秦墨其实算不上英俊,但是初蕊满心都是秦墨,滤镜作用下,自然是英俊的。
秦墨笑了笑,将画收好,明天再去让他们看看,确定一下细节,然后在上色。
也多亏了秦墨学了画画,否则只能凭空想象。
“走,睡觉去!”
秦墨拉着初蕊的手,笑着走进房间。
别多想,什么都没干,最多就是亲亲,抱抱,然后枕在初蕊姐姐的腿上,享受着初蕊姐姐轻轻揉摁太阳穴。
秦墨长出了口气,这就是他追求的生活。
翌日,秦墨难得起了个早,“我爹呢?”
“公爷去上朝了,还嘱咐少爷今天哪儿也别去,明天就是越王的婚礼了,好好在家里呆着,到时候宫里会来人教你规矩,明天还要起大早呢!”小六子说道。
秦墨挠了挠头,今天李越应该是没空过来了,结婚前一天他肯定忙的飞起。
但是吧,作为兄弟,那肯定要给李越准备一个别出心裁的礼物才行。
上午,他把府内的人召集过来,确定了素描手稿。
正打算去找李勇猛他们呢,结果宫里就来人了,来的人,是公孙皇后那里的嬷嬷。
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之后,就听不下去了,“得了,又不是我结婚,我一牵马的迎宾,守那么多规矩作甚,行了,你回宫吧,跟我母后说,明天保证不会出错的!”
嬷嬷也很无奈,但是秦墨出了名的憨,认定的事情,谁说都没用。
只得无奈离开。
来到秦氏海底捞,秦墨把李勇猛几个人叫了过来,“哥几个,明天是李越跟我如玉妹纸的婚礼,都说说你们打算准备什么!”
程大宝挠了挠头,“我爹会准备,哪里需要我们准备啊!”
“你爹你是你爹,兄弟是兄弟,那能一样吗?”秦墨瞪了程大宝一样,“不准备行啊,等你们成婚了,我可什么都不准备了!”
程大宝连忙拉着秦墨的手,“别啊憨子,我开个玩笑。”
“那大家伙就合计一下,该准备啥,婚礼蛋糕是肯定要的,我母后生日是九层蛋糕,李越就做八层,要比我母后的稍为小一点!”
“我们实在是想不出来!”李勇猛说道:“憨子你主意多,你说我们做就行了!”
“红地毯来不及了,而且现在雪还没有融,看这天气,搞不好明天还要下雪!”
秦墨摸了摸下巴,“这样吧,多弄一些红飘带,到时候他们经过的地方都绑上。
我还准备了烟花,那玩意晚上放特别的漂亮!“
“憨子,烟花是什么东西?”众人都好奇的看着秦墨。
“就是弱化版的手雷,那玩意可以飞上天炸开,特别漂亮,放心,杀伤力不大的!”秦墨说道。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柳如剑更是感激,“如玉有你这样的哥哥,是她的运气!”
秦墨摆摆手,“这没什么,男人一辈子可以娶很多个女人,但是女人这辈子大概率只能嫁一个男人,咱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咱妹纸不是,柳伯父又回不来,做兄长的,总要让咱妹纸风光大嫁!”
柳如剑点点头,说实话,秦墨就是有人情味,就是仗义,他身边的人都是有情有义的,跟这样的人做兄弟,就是痛快。
“不过吧,这些好像都太普通了。”秦墨说道。
这还普通?
窦遗爱道:“你还想弄什么惊喜?”
“我准备了一首歌,要不我教你们?”
“又是皇后生日唱的那种歌?”柴荣问道。
“差不多吧,不过这首歌有点难!”
“没事,你教就得了!”众人都信心满满,皇后那天,他们唱了两首歌,现在这两首歌,谁家里做寿要是不唱,那都没牌面。
主家也会觉得丢人!
“好,那你们站成一排!”
几个人连忙站成一排。
“好,我唱一句,你们唱一句!”秦墨清了清嗓子,“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
几个人唱了起来,只不过那调子都跑到姥姥家了。
秦墨强忍着打人的想法,教了两边,发现这首歌的确太难了。
而且大男人唱也忒难听了点。
“行了行了,你们别嚎了,狗听了都摇头!”秦墨双手背负,“这首歌不能让你们唱,太难听了,本来大喜的日子,你们一唱,都晦气了!”
“那咋办?”程小宝问道。
“你们知道谁唱歌好听不,最好是会谱曲,还有乐队的那种!”秦墨问道。
窦遗爱想也不想,下意识的道:“有啊,天香院的大家唱曲儿超好听的,人又漂亮,我没成婚前,超喜欢去的!”
第两百四十六章 站在勾栏顶端的女人!
众人直勾勾的盯着窦遗爱。
秦墨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窦子,没看出来啊,你挺不老实的,那天香院你也敢偷偷溜进去,你爹要知道了,还不打烂你的屁股?”
窦遗爱干笑一声,“那能让我的爹知道吗?再说了,很多人都偷偷摸摸进去的,我进去也就是听听曲儿,那个赵大家谱曲,堪称一绝呢!”
“行了,废话少说,前面带路!”秦墨搓了搓手,“哥几个,都去天香院逛逛!”
“憨子,这不好吧?”
“行了,你们几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少给哥装正经,哥就不相信,你们没去过那种地方!”秦墨哼哼道:“我们是去求人帮忙的,又不是去喝花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想想他也是失败,来到大乾这么久了,连一次花酒都没喝过。
真是失败!
“真要去啊?”窦遗爱顿时变得扭捏起来。
“少废话了,快带路!”秦墨一脚揣在窦遗爱的屁股上,“赶紧的!”
窦遗爱摸着屁股,看着其他人,“那大家都跟着。”
一行人狗狗祟祟的来到天香院,窦遗爱道:“憨子,天香院分内院和外院,外院的姑娘是卖艺也卖身的,内院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站在门口呢,秦墨就听到了里面莺莺燕燕的靡靡之音。
“行了,知道了,我们当然是去内院啦!“
秦墨刚想进去,就被窦遗爱拉住,“这样太光明正大了,要不还是乔装一下如何?”
“乔装个篮子,哥们是来请人的,又不是来玩姑娘的,乔装个啥!”
秦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齐齐深吸了口气,“跟上去!”
说实话,他们当中不少人都悄咪咪的来过这地方,但是这么光明正大,成群结队的,还是第一次!
一进门,满屋子的胭脂气。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在那里陪客,中间是个大舞台,艺伎正在吹拉弹唱。
“贵客来咯!”龟公嗷的一嗓子,老鸨带着两个姑娘就来了。
“哟,诸位贵客,面生的很呐,第一次来天香院,是来听曲儿还是来找姑娘谈心啊?”
秦墨扫了全场一眼,这些姑娘虽然长得还行,但不是秦墨的菜。
窦遗爱呼吸都急促了,其他人也觉得身子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老鸨是眼尖的人,这些人满身贵气,穿的那叫一个豪气,非富即贵。
“妈妈贵姓?”
“免贵姓刘!”
“刘妈妈,听说天香院内院的赵大家谱曲天下一流,我今天过来是有一首歌,想找赵大家谱曲!”秦墨笑着道:“钱好商量,你开个价!”
刘妈妈心想,是个来找赵大家的人,九个都是这么说的,但是人家赵大家可看不上钱。
“这位公子是雅客,这外院都是胭脂俗粉,还请跟我来!”刘妈妈给龟公打了个眼色,连忙带着秦墨等人穿过前院。
“喏,这就是内院,公子,赵大家是我天香院的头牌,卖艺不卖身,唱曲弹琴,吟诗作画,是样样精通。
看到这些人了没有,都是来找赵大家的,琴棋书画诗酒茶花,任选一样,只要能让赵大家满意,便能登堂入室。
但,客人不可强求,上一个来天香院闹事的人,而今坟头草都一尺有余了!”
刘妈妈这是告诉他们,天香院后面有人,要闹事,掂量着点。
秦墨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笑了。
这就是这个时空的大家吗?
能被冠上大家的,可不是那些艺伎能比的。
而且这些大家一般都是可怜的女人,她们百里挑一,从小学习琴棋书画,直到脱颖而出,才有可能不沦为他人的玩物。
说白了,就是站在勾栏食物链顶层的女人。
可即便如此,这些大家,也是文人刷声望的好去处。
要是能够如得了大家的法眼,词曲被大家传唱,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名动天下。
这就是大家的影响力。
而赵大家,就是京畿地区的当红歌后。
在她房间过夜,是每个才子文人的梦想之一。
“我们都是好人,怎么可能会闹事呢,不过刘妈妈,我真的挺急的,只有半天的时间,要不你去问问赵大家,出场费是多少!”秦墨说道。
“公子,来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老鸨子也是看这八个人贵气逼人,否则根本不会亲自带他们过来。
“憨子,要不算了,这里人这么多,赵大家肯定不会见我们的,要不找其他的艺伎得了!”李勇猛说道。
柳如剑也说道:“这赵大家,乃是京城第一伎,不知有多少人想当她的入帘之宾,之前有个富商,豪掷千金想见她一面,都被拒绝了。”
“哎,那不行,要么不送礼,要送自然就要送最好的礼,你们别管了!”秦墨还不信这个邪了,今天他非要见这个赵大家不可!
“公子们,你们慢慢排队,要是想找姑娘谈心,随时来找我!”说着,刘妈妈扭着屁股走了。
秦墨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还有的人冥思苦想,就为了求得一句好诗!
走廊上挂着八个卷轴。
每一个卷轴上面对应八艺之一,也就是说,琴棋书画,诗酒茶花,有一样能够打动她的,就能够进去。
“弹琴我不会啊,棋的话,我下的也不怎么的,书一般般吧,画也还行,诗我也不太行。
烧刀子跟三碗不过岗,是天下第一酒吧?
茶的话......季节不对,大乾的煮茶太难喝了,等明年开春,哥们弄些绿茶自己来炒,花的话没什么研究!”
听着秦墨嘀嘀咕咕,李勇猛道:“憨子,要不算了吧,这些都是文人的游戏!”
“实在不行,把憨子灌醉来得了!”程大宝说道:“灌醉后,憨子绝对能做出好诗!”
秦墨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想做什么?”
李勇猛几个人却是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点头,程大宝招手叫来了龟公,弄来了十几瓶酒。
“憨子,喝了它,你就是醉酒诗仙!”?
第两百四十七章 怎一个愁字了得!
“你们不要过来!”
“憨子要跑,抓住他!”李勇猛喊了一声,几个人急忙将秦墨制住。
“妈呀,憨子好大的力气啊,咱们几个人抓他都够呛!”柳如剑说道。
“小柴,掰开秦墨的嘴巴!”李勇猛说道。
柴荣捏住秦墨的嘴,“秦大哥,忍一忍,一觉醒来咱们就回家了!”
秦墨气的想打人,“我来画画,别灌酒......”
“憨子,别倔强,咱们来都来了,不看一看赵大家,那白来了,都是为了李越的婚事,做兄弟的,总要有点牺牲。”
“你们这些见色忘友的东西......咕噜咕噜.......”
这天香院的酒,可真难喝啊!
还有这些人,真是把秦墨的心伤的透透的。
“憨子,坚持就是胜利,只要你醉了,我们就能看赵大家了!”柳如剑鼓励道。
“我不喝了,我醉了......”
“不,你没醉!”
“烧刀子你都能喝一斤,天香院的酒又不烈!”李勇猛怕秦墨醉的不彻底,一口气全灌了。
直到秦墨打了个长长的酒嗝,这才让其他人松开。
秦墨心里那个气啊,直接赏了一人一个脑瓜崩,“都给哥等着,不中用的小垃圾们,不就是作诗吗,哥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几个人捂着头,脸上却满是笑意,“成了成了!”
但是秦墨的话,却引来了其他人的不满。
“好大的口气!”
“你以为你是谁啊,来这里的哪一个不是身怀绝技?”
秦墨直接大摇大摆的往前走,根本懒得跟他们哔哔,来到楼梯口,两女子把守。
秦墨问:“作诗可有要求?”
那侍女道:“以孤独为题!”
秦墨一愣,这题目起的有点意思,难怪这些个所谓的才子都被难住了。
纵有人成诗,那也是无病呻,吟。
“词可不可以?”
“可以!”
侍女点点头。
“好,楼上的人听好了!”
秦墨喊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轻慢之色。
这人粗鄙不堪,能做出什么好词来?
然而秦墨第一句脱口而出,众人都是浑身一颤。
只听秦墨念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叠词,开头便用了七组叠词!
这人是谁?
三两句便描绘出了一个孤独的场景,甚至为场景中的人,感到同情。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秦墨却继续道:“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落下最后一字!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一个‘怎一个愁字了得’!
那些刚刚还轻瞧秦墨的人,此刻都不敢吭声了。
这一首词,若是谱成曲,必然名传京畿。
一人忍不住问道:“敢问兄台大名!”
“东山,李清照!”秦墨才不说自己的真名,要是让他便宜老爹和岳父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李兄,幸会幸会!”众人肃然起敬!
李勇猛等人也松了口气,还好憨子没有说真名。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七个组团来天香院,别说他们老爹不放过他们,那些御史也会弹劾的。
“哪里哪里!“秦墨也拱了拱手,随即对守着楼梯的侍女道:“这一首词可能入赵大家的法眼?”
那侍女也是懂得欣赏的人,这一首词,绝对是少有的佳作,不敢耽误,连忙礼福,“公子稍等!”
说着,便上了阁楼!
而此时,闺房里,一绝美女子正侧耳倾听着,这首词......当真愁人!
简直就是再说她自己一样!
“这首词,写的真好!”赵曼筠感觉心灵被直击,看着一旁那个大汉,“你是不是该走了?”
“你要见楼下那作词之人?”
“是!”
赵曼筠点点头,“你回去告诉柔姨,银子,不日我就会送过去,还让柔姨放心,曼筠从没忘记自己的使命!”
“你记得就好,总有一天,你会光明正大的站在太阳底下。”大汉说完,从窗户上,翻身而下。
恰好这时,房门被敲响,“小姐,下面有人做了一首词,我已经抄录好了!”
赵曼筠道:“作词的人姓氏名谁?多大年纪!”
“东山李清照!二十左右!”
“好名字!”赵曼筠点点头,“请那位李郎君上来一叙!”
“不过,小姐,那人喝了不少酒!”
“无妨!”
赵曼筠心想,喝了酒都能做出这等忧愁词的人,肯定有很多故事。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首词,是以女性的视角去写的。
侍女闻言,连忙下楼,“李郎君,赵大家请你上来一叙!”
哗!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嫉妒的咬牙。
多少人苦苦在这里等候,就为了见赵大家一面。
他们咬着笔杆子,就为了写一首荡气回肠的诗词,可人家才刚来,三两下就做了一首词。
莫说女子,便是男人听了,都觉得那人太过孤独寂寥。。
李勇猛等人也高兴的不行,“憨子,成了!”
秦墨抬脚往上走,李勇猛等人也打算跟上去,几个人高马大的护院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此路不通,欲上此楼,请施展技艺!”
“我们是一起来的,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去?”
“就是,凭啥不让我们上去!”几个人都急的不行。
“废话少说,在闹事,小心把你们丢出去!”护院凶神恶煞的说道。
柳如剑拉了拉窦遗爱,“这天香院,据说跟四皇子也有关系!”
李勇猛几人上不去,只能在下面干瞪眼。
秦墨上了楼,敲了敲门,等里面传来声音,这才推门进去。
入眼的,是古色古香的闺房,檀香冉冉,伴随着女子身体的香味,那香味很淡雅,一点也不俗气。
在闺房的中间,有一道珠帘挡住,一个朦朦胧胧,面带薄纱的女人坐在古筝后面,开口之声,如清泉敲击,沁人心脾,“李郎君,请坐,来人,看茶!”
秦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然后对着珠帘后的女人道:“你就是赵大家?”?
第两百四十八章 你瞧不起谁呢?
第一次进入勾栏的秦墨,心情还是有点激动。
真想看看这个时代的明星。
倒不是说有什么龌龊的念头,他就是好奇。
“都是众人捧,李郎君才华横溢,曼筠佩服!”
赵曼筠努力想看清楚来人,可是珠帘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只知道来人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生的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不似读书人,反倒像是一介武夫!
她想,这大概就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原来她叫赵曼筠,名字还挺好听。
秦墨大咧咧坐下,侍女看茶,他说道:“那个曼筠啊,你要不出来呗,我有点事要跟你谈一谈。”
赵曼筠也是一愣,“李郎君有何事?”
“哦,也没什么,我做了一首歌,有歌词,但是还需要谱曲,我还需要一个专业的团队来唱诵!”秦墨说道:“我听我兄弟说,你是这一片数一数二的词曲大家,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赵曼筠心中一动,“可是跟郎君刚才一样的词?”
“不是,你错了,我做的是歌,那个是词,不一样的!”秦墨放下茶杯,直接起身,朝里走去。
侍女一惊,“李郎君,不可!”
秦墨摆摆手,“我又不做什么,你怕什么,放心吧,我对你们赵大家没什么兴趣!”
赵曼筠皱眉,她本以为这李清照,是个附庸风雅的雅客,却没想到是个粗人。
珠帘掀开,秦墨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带着面纱,但是大致还是能看出来,这个女人的样貌。
那眼神勾魂夺魄,看上一眼,魂儿都吸没了。
不用看了,肯定是个大美女。
他将怀里的歌词拿出来拍在了赵曼筠的面前,“你看看这首歌,能不能谱曲,放心,银子不会少你的!”
赵曼筠蹙起秀眉,他看清了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的确......不像是文人,说话也满嘴铜臭。
她想不通了,这样的人,是怎么做出那首词的。
莫不是别人那里买来的?
在看眼前的歌词,简直露骨到了极致,但是她大致可以看出来,这是一首求婚的歌。
所以,他费劲千辛万苦,就是过来找自己谱曲?
赵曼筠看着秦墨,心里有些不平衡。
“怎么,是不是用难度啊,其实这首歌怎么唱我知道,我就是不会作曲,我先唱给你听一下哈。”
秦墨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唱了起来,“春暖的花开......”
赵曼筠听秦墨唱歌,越听越奇怪,可是,听完之后,居然还挺好听......
“好了,我唱完了,你能谱曲吗,时间太急了,我本来想让我兄弟们唱的,但是他们太笨了,唱的鬼哭狼嚎的,狗听了都摇头,所以只能跑过来找你了!”
“这,这是你写给你未婚妻的?”赵曼筠虽然不满秦墨突然闯进来,更不满他买词,但......能够为自己的未婚妻做到这种程度,这个男人,对她的未婚妻真的挺好的。。
“不是,明天我兄弟结婚,我给他准备的礼物呢,到时候可能还要要求你出场,其实我准备了不止这一首歌,还有两首歌做备用,否则到时候嘉宾来了,你就干唱这一首歌,那多单调啊!”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了?”
“我上来了啊!”
“你是上来了,可也仅是上来啊!”赵曼筠说道。
“你这不是糊弄人吗!”秦墨道:“我那首词不说千古流传,却也是难得的佳作了,足以将你的名声推到更高一层楼,我还愿意给你钱呢,你都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所谓大家,也跟文人养名一样。
文人追求大家,是刷名声,大家何尝又不是在刷名声呢?
若是这些人中,有人能做出一首佳作,只会让赵曼筠的身价更高。
赵曼筠听得直皱眉,“李郎君,我请你上来,是欣赏你的才华,就算要谱曲,也是谱刚才所作之词曲子!
更何况,我并不觉得,那首词,是你所作!”
哟呵,这女人还不信那首词是他做的。
看来不管什么朝代,什么时空,有点名气的人就是更狂。
想起前世那些女明星摆谱,他就了然了,可了然不代表他就要受着。
“你怀疑我是吧?”
“小女子原以为李郎君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却没想到开口银子,闭口也是银子,实在是有些配不上这首词!”她很是喜欢那首词,只是作词的人......令人大跌眼镜。
“诗词歌赋,是陶冶情操的,我做什么词,就必须是什么人吗?”
秦墨道:“曼筠呐,你这种思想要不得啊,愚者以貌关人,智者以心关人,你这样可是会错失一个让你名声提升百倍的机会的!”
“怎么,李郎君还打算为小女子做词不成?”
“我若作词,最多是证明这词是我做的,可我还是觉得亏,大家年年后,佳作可不见得年年有!”
秦墨双手背负,笑着道:“这样吧,你在出一题,我当面创作,一来可解你疑惑,二来,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谱曲,明日在我兄弟的婚礼上开口,这两首诗词,权当我的佣金了!”
“好大的口气,李郎君就认为自己做的诗词能入的了小女子的眼?”赵曼筠也是才女,她承认,刚才那首词的确是上上之做。
“你出题便是了!”
“万一你做不出来,赖在我这里不走呢?”
“那不会,我不回家,我爹会打断我的腿的!”秦墨笑着说道。
赵曼筠深深看了秦墨一眼,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么做,的确让自己印象深刻。
“好,我再以孤独做题,但是你需要在五十息之内做出一首诗或者词若是做不到,李郎君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赵曼筠道:“若是做得到,郎君说什么,小女子便做什么!”
她也是铁了心要刁难秦墨,想让他知难而退。
而秦墨忍不住笑了。
“五十息?你瞧不起谁呢!”秦墨撇了撇嘴,“别说五十息,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七步成诗!”
赵曼筠也忍不住嗤笑起来,七步成诗?
这李清照,口气真大!?
第两百四十九章 小了,格局小了!
“今日风大,李郎君可别闪了自己的舌头!”
“若我七步成诗,你摘了面纱如何?”秦墨挑眉一笑。
“你若真能,小女子自摘面纱,但这首诗词必须入我眼,入我心,否则便不作数!”
“那要是你装聋做傻呢?”
“我赵曼筠虽是一介女子,却也明白什么叫做一言九鼎!”
“好,那你听好了!”
秦墨放浪的吹了个口哨,听得赵曼筠心中更是厌恶,这李清照,也太浪荡了。
秦墨踏出一步,“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只一句,赵曼筠脸上就露出了讶然之色。
秦墨伸出两根手指,再踏出一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好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赵曼筠只觉得悲从心底起,这两句词,说的不就是她自己吗?
再看秦墨,已经踏出了第三步,“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第四步,“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秦墨伸出四根手指,嘴角含笑,“赵大家以为如何?”
赵曼筠心神剧震,这李清照究竟是何许人也,作的词,竟如此的烧心烧肺。
她也明白自己刚才想的有多愚蠢,这样的词,又有谁会舍得卖?
若说,先前那一首,是化不开的愁。
拿这一首,便是悲痛万分的愁。
能做出这等诗词的人,必然是历经过大苦,看惯了世间百相,才能够微笑的坦然面对。
“这首词叫什么名字?”赵曼筠眼含泪光。
“春晚!”
“好名字!”
赵曼筠看向秦墨,眼底没有邪色,反倒是透着一抹好奇和玩味之色。
能进她房间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那都是名动京畿的才子。
可这东山李清照,却是闻所未闻。
他们进到自己房间,不是故作矜持,就是卖弄才华,为的还不是一亲芳泽。
可这李清照,确实......不一样。
“先前那一首叫声声慢.寻寻觅觅,加上这首春晚,足以让赵大家名传天下!”秦墨道。
赵曼筠起身,郑重一礼,“是曼筠见识太浅薄,李郎君勿怪!”
靠,总算唬住了。
这两首可是李清照姐姐最好的词之一,说是名传千古也不为过的。
常人得一首,那都够吹一辈子牛了。
“曼筠啊,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你看着谱曲.......”
“请李郎君给我一些时间!”
赵曼筠亲自给秦墨煮茶,在奉上点心,“李郎君,请在此休息,我这就谱曲!”
秦墨点点头,心里熨帖了。
看着点心,笑了,居然是秦氏海底捞的。
扫了一圈,居然在角落里发现了摇椅,他径直走了过去,靠在了摇椅上。
赵曼筠脸微红,倒不是觉得秦墨轻薄,而是觉得他放荡不羁,不似那些文人骚客,故作矜持。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摇椅轻晃,赵曼筠就开始谱曲。
“不行,曼筠,你这个曲子应该更欢快一点,对对......”
秦墨闭着眼睛听着赵曼筠一边谱曲,一边吟唱。
那清丽的声音,别提多好听了。
而楼下的人嫉妒到肝疼。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下来啊。
聊什么要这么长时间?
李勇猛几个人蹲在那里,“你们说憨子不会跟赵大家.......”
“不会,憨子不会犯错的。”程大宝说道。
“他犯错,能让你知道?”窦遗爱满脸羡慕的说道:“憨子运气也太好了,那可是赵大家,我以前看了一眼赵大家,虽然她带着面纱,但是那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当天晚上都兴奋的睡不着觉,比我家母老虎不知道温柔多少倍!”
柴荣也昂着头,“哎,要是我喝醉酒也能作诗作词就好了!”
正说着呢,就听到上面传来了清丽的歌喉,一时间大家都竖着耳朵听。
“是憨子那首歌,赵大家真的在谱曲了!”李勇猛说道。
不知为什么,大家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既然在谱曲,那就说明秦墨没有干坏事。
其他人也听得如痴如醉,虽然跟赵大家以往谱曲大不相同,但就是好听!
“哎,你怎么这么笨呢,我都教你多少次了,要欢快一点,你看你,唱着唱着就发愁了,大姐,明天是我兄弟的婚礼,不是葬礼,你能不能高兴一点啊!”秦墨一脸无语的说道。
“对,对不起,李郎君,我再改改!”
赵曼筠是真的没谱过这种曲子,正所谓一通百通,被秦墨说了几次后,也找到了诀窍。
“这就对了嘛,不说都不行的!”秦墨看着一脸委屈的赵曼筠,也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曼筠啊,我也是为你好,你看你,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的嘛,这样吧,以后这三首歌就你跟你的乐队来唱,以后人家办婚礼喜事,那绝对让你赚得钵满盆满的。
作为创作者,咱们二八开,我二你八,毕竟你还有一群人要养着的。”
赵曼筠看着一脸正色的秦墨,“李郎君,我,我......我不轻易出场的。”
“我知道啊,做你们这行的,吃的都是青春饭,你总会老的,总有一天也要嫁人的嘛,多赚点钱,那以后日子才好过!”秦墨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别怪我多嘴,我也是为了你好,红颜易老,等你老了,就没男人来听你唱词作曲了!”
赵曼筠觉得特别扎心,哪有人这样说的啊。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李郎君,似我这种人,又有谁会娶我你?”赵曼筠苦笑道:“最多是给人家当个小妾,当个玩物罢了,还不如在这天香院,了此残生,最起码,年轻的时候,还能得到人的追捧!
老了,也能追忆一二!”
“小了,格局小了!”
秦墨说道:“其实你们这一行,在我看来,是大有作为的!”
赵曼筠愣了愣,“能有什么作为?”
“当然有作为了,娱乐大众,引导时尚潮流,还能赚大钱,而且这条产业链都挺完善的,如果可以的话......应该可以批量生产大家!”秦墨摸了摸下巴,看着云里雾里的赵曼筠,“那个,曼筠啊,要不,哥帮你赎身怎么样?”?
第两百五十章 我真没睡啊!
赵曼筠笑着摇摇头,“郎君可知道给我赎身要多少银子?”
“多少?”秦墨好奇的问道。
“五十万两!”
“那也不多啊!”秦墨说道。
五十万两还不多?
赵曼筠看着秦墨,“郎君别开玩笑了!”
“没跟你开玩笑,虽然我拿得出来五十万两,但是赎人要这么多,的确不划算!”秦墨说道。
赵曼筠心中发苦,就听秦墨说道:“不过,你要是想离开这里,我就去找刘妈妈谈一谈,只不过,把你赎身之后,你就要给我打工了,当然,婚嫁随意!”
“刘妈妈不会放走我的!”
赵曼筠说了句,也并没有把秦墨的话放在心上。
“那也不一定,无非是银子多少的问题。”秦墨心想,弄一个大乾歌舞团,那还不带劲儿?
全国巡演,那多赚钱。
实在不行,自己写歌,让她们唱,也是一种享受。
人嘛,总要丰富娱乐自己。
“郎君别开玩笑了!”赵曼筠心中叹气,男人只是仰慕她的相貌,这个李郎君倒是没说错,等她老了,还有男人愿意来看她吗?
“我可没开玩笑。”秦墨笑了笑,也没有再说,而是让赵曼筠继续谱曲。
一直等到天快黑了,赵曼筠谱好了三首曲子,秦墨都在摇椅上睡了个囫囵觉,“这么快就谱好了?”
“是,就在郎君熟睡之时!”赵曼筠微微有些不满。
“哦,那你唱给我听下!”秦墨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说道。
赵曼筠嗓子都发干了,心中更是微微恼怒,哪有这种不解风情的人!
可人家一连两首上上佳作,纵然大乾诗为贵,词次之,但依旧足够让赵曼筠的名声在上一个台阶。
她喝了一口水,“那李郎君听好了,这次,可不要在睡着了!”
“那不能,我要在你这里过夜,我爹揍死我!”秦墨嘿的一笑。
赵曼筠开口唱了起来,秦墨点点头,“不错不错,是这个味,虽然离我想象中的还差一点,但还算不错!”
赵曼筠气的不行,就这还不行?
“好了,明天我会派人过来找你,你带上你的乐队到时候出来就行了,拜托了!”秦墨拱了拱手,就要往外走。
“站住!”
秦墨不解回头,“还有事?”
“没,没事!”
“那走了,再见!”秦墨摆了摆手,解决了这件事,心情顺畅,吹着口哨离开了。
这浪荡之人!
不知为什么,赵曼筠突然笑了起来。
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她喃喃道:“说要看我长什么样子,却没让我掀开面纱,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而此时,李勇猛等人都快等睡着了。
那些排队的人,看到秦墨走下来,嫉妒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你在上面做什么?”一人忍不住气汹汹的问道。
“没干啥啊,就是在上面睡了一觉!”
什么!
睡了一觉?
不少仰慕赵曼筠的人如遭雷击,捶胸顿足,有的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的不敢相信。
“你你你......你瞎说!”
“我才没瞎说,我睡得还挺舒服的!”秦墨满足的说道:“怎么,羡慕?羡慕你也作个比我厉害的词呗!”
众人又气又怒,却无可奈何。
想当赵大家那入帘之宾,需以才华折之!
李勇猛等人也是一个激灵,一窝蜂的凑了上去,“憨子,你刚才说什么,你在上面睡觉?”
“对啊,挺舒服的!”秦墨说道。
窦遗爱都哭了,“我的赵大家,憨子,你太不是东西了!”
程大宝道:“我看他连东西都不是,哥几个在楼下吹冷风,他在上面做坏事!”
柴荣苦笑一声,“秦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我爹的,也不会让我妹妹知道的!”
“知道就知道呗,又没做什么!”秦墨说道。
“屁,你都在上面睡觉了,还说没做什么,谁信?”李勇猛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就是睡个觉,有没有对赵大家做什么,我就是让她谱曲,一下子太累,就睡着了!”
“你就知道糊弄我们!”
“太不是东西了,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倒好,有好处一个人享!”
秦墨挠了挠头,“不信拉倒!”
说着,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门口刘妈妈脸色也特别的难看,看秦墨跟看贼似的,“你刚从赵大家那里下来?还在那里睡了觉?”
“对啊,怎么了?”
“快走,下次别来我这天香院了!”刘妈妈赶瘟神似的将秦墨往外推去。
“你这老鸨子,开门做生意,怎么赶客人啊!”
“天杀的,你睡了我这里的头牌,我还怎么揽客?”刘妈妈气的要命,“快滚出去,我这里永远都不欢迎你!”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睡赵大家啊!”秦墨也是一脸懵逼,难道他睡着的时候,赵曼筠对他做了什么?
几个人被刘妈妈推出来,都面面相觑。
而在秦墨等人离开后,东山李清照睡了赵大家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东山李清照的名头,彻底传开了。
当天晚上,刘妈妈苦口婆心的对赵曼筠道:“曼筠啊,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不能随意将自己交出去,那样就不值钱了!”
“刘妈妈,我真的没有!”赵曼筠也是头疼不已,这李清照,胡说什么呢。
“现在人尽皆知,你说没有就没有?”刘妈妈道:“你别快妈妈多管闲事,虽然你是搭在我们天香院的,但是你别忘了,上头那位可是对你非常的关注,这件事要是传进他的耳中,很麻烦的!”
赵曼筠无奈道:“刘妈妈,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你看,这是我的守宫砂,还在呢!”
她只得撩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守宫砂。
刘妈妈害怕是假的,还用手搓了搓,发现搓不掉之后,脸色也是大喜,“哎哟,老天保佑啊,吓死妈妈了!”
“现在你相信了吧?”
“信了信了!”刘妈妈笑面如花的说道:“以后你可得离那些臭男人远一点,要保护好自己,听见没,那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两百五十一章 李越大婚
翌日,秦墨还在睡梦中呢。
就被秦相如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还睡,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做什么了,快起来,李勇猛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了!”
秦墨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就算是结婚也用不着这么早吧?”
“还早?”
秦相如拿出了鞭子,“你穿不穿衣服?”
“我穿,我穿!”
秦墨不情不愿的穿衣,一出门,就被李勇猛等人拉着走,“憨子,今天你事儿很多的,还要给李越牵马,很多事情都要你做的。”
“哎,你看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昨天下午玩的太过头了吧!”程大宝暗戳戳的说道:“年纪轻轻的,你不会就不行了吧?”
“我擦,说谁不行呢?”秦墨当时就火了,“这才凌晨啊,谁不犯瞌睡?昨天忙活到半夜呢!”
“好啦好啦,别吵啦!”柴荣连忙打圆场。
“大喜日子,我们先进宫再说!”
一行人鱼跃进入宫中,原本的小朝会,李世隆也推了,特意提早开了宫门,当然是侧门。
午门只有皇帝迎娶皇后,或者太子迎娶太子妃,迎亲的队伍才能走正门。
这也就是大乾一朝,皇子都成年了,还住宫里。
不过这次李越成婚后,也要搬到自己的越王府了。
这些日子,他都在忙碌越王府,打点前后。
一行人来到了安南殿,看到了被众人摆弄的李越。
都笑喷了。
只见李越穿着绯服,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白粉,脸颊上还涂着红色,看起来跟唱戏似的。
“别笑别笑,你们成婚的时候难道不这样?”李越也觉得羞耻,一个大男人还涂胭脂水粉。
“李越,你这样,真像兔儿爷!”秦墨没忍住,说道。
“去去去,你才像兔儿爷呢!”李越哼了一声,“憨子,我可告诉你了,今天你的任务可很重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快点吧!”秦墨说道。
“快?快不了!”
李越一招手,那些个嬷嬷就把秦墨,李勇猛,程大宝几个人拉了过来。
“干嘛呢?”
“驸马都尉,今天大喜的日子,你这么穿可不行哟,你也要化妆!”
“啊!”
秦墨惊呼一声,刚刚还在嘲笑李越呢,结果自己现在就遭殃了,“我不要化妆......”
在秦墨的反抗下,顺利的完成了秦墨人生中第一次化妆。
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妆画得猴屁股似的!
秦墨彻底无语了。
李越捧腹大笑起来,“现在咱们大哥不笑二哥!”
气的秦墨都想揍他了。
算了算了,大喜的日子,高兴就好。
等画好了妆,李越先是去大安宫给太上皇请安,然后又去立政殿给公孙皇后请安,最后是自己的母妃。
李越的母妃,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女子,今天也特意穿着喜庆的衣服,早早的起身,等候李越的到来。
他眼含热泪,“皇儿!”
“母妃,儿臣今天要成婚了!”李越跪在地上,也很是激动。
“好好好,我儿总算长大成人了。”丽妃连忙将李越搀扶起来,“祝你顺利,早些带柳家的小娘子过来!”
“是,母妃!”
告别了丽妃,李越来到了宗祠,衡王兼宗人令,李道远也在宗祠等候。
李世隆也等候多时了。
接下来就是繁杂的祭祖,等祭祖完了,都已经快半晌午了。
然后,李世隆对着李越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先姒之嗣,若则有常!”
这句话的意思是,“去吧,迎接你的内助,继承我家宗庙之事。勉力引导她,敬慎妇道,继承先妣。你要始终如此,不可懈怠。”
李越说道:“不敢忘命!”
然后骑在马背上,胸带大红球,秦墨则是牵马,身后的仪仗队,开始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一路上,积雪被清扫,途经的地方,彩带飘扬!
来往的百姓,站在两旁,都纷纷向李越献上祝福。
西北大旱,灾民进京,李越以工代赈,成立慈善基金会,贤王之名,早就传遍了京畿。
百姓都非常敬重李越。
李越也非常感动,连连拱手,心中的欢喜,几乎溢出来。
很快婚礼队伍就来到了朱国公府。
朱国公府,也是张灯结彩,只不过,门口站着七大姑八大姨的,手里都拿着棍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打架呢。
“卧槽,保护我方李越!”
秦墨大喊一声,李勇猛几个人连忙将李越围在了里面,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拿着棍子就往他们身上打。
这叫下婿,不仅打,还各种调笑,把一行人弄得狼狈不堪。
秦墨也挨了不少棍子,脑袋上起了老大一个包呢,偏偏还不能发火,你说气不气?
这一来二去的,大家伙身上的衣服都是凌乱。
“别乱摸啊,大娘!”秦墨都快哭了。
一行人艰难险阻的进入了大门,引入眼帘的,是满满当当的酒,那酒液清澈见底,很显然,不是三碗不过岗,就是烧刀子。
柳如剑笑眯眯的带着几个庶弟,挡在了那里,“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喝光这些酒!”
几个人脸都绿了,“小柳,听大哥的话,酒就别喝了,喝酒误事,别耽误了吉时!”
“那不行!”
柳如剑苦笑道:“我娘说了,不喝酒不许你们过去!”
秦墨挠了挠头,看向李勇猛等人,“没办法了,兄弟们没办法了,只能开干了!”
“我先来!”
李勇猛上前,端着碗,吨吨一通下咽!
程大宝两兄弟是实诚人,窦遗爱就更别说了。
秦墨猛地抬起酒,那酒水洒了一地,“来,先敬一杯!”
等碗到了嘴边,嘴皮子才勉强沾湿了!
李越眼前一亮,也加入了其中,几十大碗酒喝完,两人面不红,气不喘的,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秦墨踹了李勇猛等人一脚,“让你们迎亲来的,不是让你们真的来喝酒的!”
程大宝打了个酒嗝,“这酒可真不错!”
李越哭笑不得,“行了,接新娘子要紧!”
柳如剑也没拦着,一行人来到了新娘子的闺房前,这下,新的难关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第两百五十二章 往死里薅羊毛
闺房之中,胡红玉看着对镜贴花,白粉敷面的女儿,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她手里拿着绞绳,一点一点的帮女儿开面。
开了面,那就不再是小姑娘了。
“你爹不在家,你爹要是在家,看到你出嫁,肯定会特别的难过!“胡红玉道:“你啊,也别觉着遗憾,只要李越日后待你好,爹娘就高兴了。”
柳如玉一心想嫁给李越,现在得偿所愿,但也留下了难以弥补的遗憾。
那就是她的婚礼,她爹不在场。
泪水模糊了视线。
“别哭,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胡红玉小声道:“别动了胎气,今天晚上洞房,让红红替你,现在孩子还小,禁不起折腾的,知道吗?”
柳如玉是又难受又害羞,点点头,“女儿晓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哄闹的声音。
“你听,李越他们过来了!”
拭去柳如玉脸上的泪水,胡红玉笑着说道。
外面,柳如玉的好友闺蜜都拦在门口。
李越连忙发红包,然后拱手道:“诸位姐姐,还请让我进去!”
而秦墨等人也是大声喊道:“新妇子,催出来!”
这就是催妆!
然而,门口的闺蜜们却道:“想娶我们家如玉,可没有那么简单!”
“诸位姐姐,别闹了,这会儿不早了,别误了吉时才好!”
从进门到这里,层层关卡,都已经下午了。
冬天天黑的快,虽说婚礼都是晚上举行的,但太晚也不好。
“那就要看你这个新郎官能不能打动新娘子了!”
李越给的红包丰厚,守门人每个人都是一锭十两的金子。
可谓是财大气粗。
所以,他们也没有太过刁难。
“没错,能不能催出来,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常言道,不闻夫家催妆诗,不盖盖头下妆楼。
李越急的上火,连忙把自己做好的催妆诗给念了出来,“娇羞不肯下妆台,侍女环将九子钗.......”
“好!”
众人纷纷叫好!
可守在里面的闺蜜却道:“不够有诚意,再做一首!”
李越也准备的充足,紧跟着念出了第二首。
可第二首,依旧没有把新娘子催出来。
柳如玉道:“哎呀,你们就别为难他了!”
“现在不为难,以后,可就没的为难了!”
“就是,而且这两首诗都不够有诚意!”
“他的好兄弟可是醉酒诗仙,肯定能做出更好的诗来,到时候肯定会引为佳话的!”
柳如玉也只得由他们去了。
见柳如玉还不出来,这一下李越是真的急上火了,连忙向周围人求助。
“我,我不行的,你让我耍拳还可以!”
“你别看我啊,我写字都费劲!”程大宝兄弟连连摇头。
窦遗爱指着秦墨道:“快,灌醉他,灌醉他就有诗了!”
唰!
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在了秦墨的身上。
秦墨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踹了窦遗爱一脚,“一天到晚薅哥们羊毛,你们忍心吗?每次我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诗词,那种感觉有多难受你们知道吗?”
李勇猛抱住秦墨,“憨子,为了兄弟的幸福,你就忍一忍哈,酒醒就好了!”
李越眼里也是放绿光,一招手,几个人抱手的抱手,抱脚的抱脚,秦墨气的大叫,“欺人太甚,见色忘友,吨吨吨......”
一碗烧刀子下肚,秦墨差点没吐了,这可不是昨天在天香院那种饮料一样的酒。
“行了行了,他脸红了,应该醉了!”李越摆了摆手,几个人松开了他,就见秦墨打了个酒嗝,一脸幽怨的看着李越。
李越也尴尬的笑着道:“憨子,能不能让如玉出来,就看你的了!”
秦墨都想打人了,但是今天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也不能真的生气,于是乎一把推开李越,“里面的人听好了!”
“快听,是秦墨的声音!”
“秦墨要作诗了,他肯定又喝了酒!”
闺房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柳如玉亦是万分期待,秦墨会做一首何等惊艳的催妆诗!
就听外面响起了声音,“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
众人屏气凝神,就看秦墨三两步上前,再次开口道:“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好!”
李越忍不住抚掌,“好一句,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闺房之中,胡红玉笑着道:“这秦墨喝醉了酒,还真是才气斐然,真是把你夸上了天了!”
柳如玉也很是高兴,这是把她比作芙蓉花了!
“如玉妹纸,开了咯!”秦墨大声喊道。
听到秦墨的呼声,柳如玉说道:“诸位姐妹,就别再刁难八郎了!”
“我看,是你心疼了吧!”一众闺蜜调笑,紧跟着房门应声开了。
“开门了!”
“快,进去,抢新娘!”
众人急吼吼的冲进去,李越一把将坐在床边上的柳如玉抱了起来。
只不过,他那个弱小的身板,抱起来挺吃力,而且柳如玉有了身子,日渐丰腴,他也不敢蛮来。
“都慢着点!”胡红玉连忙说道。
出了门,柳如剑红着眼睛拦住了路,他手里拿着一块红色的盖头,训诫道:“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
大致的意思时候,遵从他,顺从他,晚上不要拒绝他。
一般是父亲对待嫁的女儿说,可柳成虎在外,长兄如父,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柳如剑的身上。
“是!”柳如玉哭着说道。
柳如剑将红色盖头,盖在了柳如玉的头上,这时,胡红玉也过来,叮嘱道:“勉之敬之,夙夜无违!”
“是,女儿晓得!”
这时,柳如剑对李越道:“来,我来背我妹妹出家门!”
李越深吸口气,小心的让柳如玉上了他的背,全程脚都没有碰地。
整个柳府上下哭成一团。
等柳如玉上了车,李越上了马,绕着车转了三圈,寓意此生护她周全,这才拱手道:“请兄长和岳母放心,李越此生不敢负如玉!”
“走吧!”胡红玉强忍着眼泪说道。
“娘亲,女儿不孝,等日后回门在回来看娘亲!”马车里,柳如玉大哭!?
第两百五十三章 赌气
马车启程,亲朋友好堵在路上,这叫‘障车’,说白了就是要红包的。
秦墨等人拿着红包,漫天撒钱,众人哄抢之下,让开了一条路。
王保保大喊道:“王妃启程咯!”
仪仗队吹螺打鼓,好不喜庆,此时天色渐晚,途径之路,路边家家户户都挂上了大红灯笼,门口有长者赐福,有孩童装着胆子上前讨要红包或者蜜饯糖果。
彩带飘飘,看的李越一阵眼热。
秦墨牵着马,“怎样,这是哥几个给你准备的礼物!”
“憨子,谢谢你!”李越感动的说道。
秦墨给李勇猛招了招手,李勇猛上前接过马绳,他三两步跑到马车边上,“如玉妹子,一会儿经过长安街,你就偷偷的掀开车帘,我们几个给你准备了新婚礼物!”
“谢谢秦大哥!”柳如玉最感激的人就是秦墨,在她眼里,秦墨忠肝义胆,为人赤诚,是除了家人之外,最信任的人。
“不谢!”说着,秦墨又跑到了柴荣的身边,“小柴,去快让他们做好准备!”
“好嘞!”
柴荣撒丫子狂飙,当迎亲的队伍来到了长安街。
一道亮光划破天际。
嗖!
砰!
渲染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
那声巨响,惊动了众人。
众人都以为是秦墨又开始炸别人家了。
那些人也以为是秦墨动手了,吓得飞快的从家里跑出来。
可他们看到那被映照的五彩斑斓的天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烟花炸开。
无数的行人驻足,他们痴痴的看着天空中渲染的烟花,这是他们第一次看烟花。
“小姐,快看,好美,真的好美!”柳如玉的通房丫鬟红红掀开车帘,激动的说道。
柳如玉低身看去,被烟花所吸引。
火树银花,好美!
李越更是激动万分,“憨子,这是什么?”
“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得烟花,好好享受你的婚礼吧!”秦墨牵着马,大笑道。
烟花开道,照亮了整个长安街,无数的百姓驻足。
皇宫里,李世隆看着那渲染的烟花,“哼,这肯定又是憨子搞出来的名堂!”
高士莲笑着说道:“驸马都尉可真是有心,真的很让人值得依赖和依靠呢!”
李世隆看着烟花,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去,把皇后请来,迎亲的队伍,也快到了!”
太子也被拉来,作为大哥,储君,他心中妒忌到爆炸。
凭什么秦墨要对李越这么好?
他可是太子,更是泾阳的亲哥哥,为什么不亲近自己这个大舅哥?
明明是一个王爷的婚礼,却比他大婚,盛大十倍不止!
他瘸着腿,一把甩开林蓉的手,“孤,能自己走!”
林蓉满是担忧的看着李新,李新伤了一个月了,这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透,现在李新走路,都是一瘸一瘸的。
李新整个人也变得更加的阴沉,脸上也没了往日开朗的笑。
皇宫里面,能出去的人,都出出去给李越祝贺了。
整个越王府,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来往的宾客多的不得了。
迎宾是秦相如跟程三斧,给足了李新面子。
新娘垮了火盆,被李越背进了王府,就在在此时,现场响起了清丽欢快的歌声。
众人看了过去,就看到一旁原本用布盖住的棚子拉开,不少歌姬在哪里,其中就有一个芳华绝代,面戴薄纱的女人。
不是赵曼筠还能是谁!
“这是大家送你的第三份礼物!”秦墨笑着说道。
“谢了,憨子!”
李越激动的不得了,李勇猛告诉他,那个是赵大家,赵大家献唱,真的很有面子。
全场的气氛被烘托了起来,虽然这曲儿听着怪怪的,颇有一种淫词艳调的感觉,但听着还行。
当然,老一辈的人不接受,年轻人听着刚刚好。
其中就有李智。
他双目都快喷火了。
她怎么来这里献唱了?
在李智眼中,赵曼筠是他养的禁脔,当然,也是为了让她赚钱,但是,出来抛头露面就不对了。
可这里是越王府,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将心中的怒火压下。
“八弟,恭喜了!”
“谢谢四哥!”虽然李越不喜欢李智,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还送了贺礼祝福,冲着礼物也要笑。
“八哥,恭喜你啊!”李丽荣上前恭喜道。
“谢谢!”李越揉了揉小十九的脑袋,李轩则没个好脸色,这婚礼一点意思也没有。
“八弟,恭喜你了!”
“谢谢七姐,三姐!”李越发自内心的微笑。
李玉漱对他不错,三姐也还好。
李玉澜的目光则一直在秦墨的身上没有诺开过,自从她上次病倒后,身体就一直不算太好,这些日子,要不是李玉澜和小十九经常上门陪着她,她的情况可能还会更差一点!
只见秦墨脸上涂着白粉,跟唱戏的一样,她就忍不住想笑。
可当她看到秦墨走到柴思甜的面前,一阵心酸泛起,泪水都差点掉下来。
“秦大哥,你今天的样子真好玩!”
“好玩个啥啊,丑死了!”秦墨哼哼道:“不过到时候娶你,我估计也还是要涂成这样的!”
柴思甜连忙看向左右,见大家都没看向这边,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就算涂成这样,我,我......我也觉得秦大哥俊俏!”
“哈,也就你这个傻妹子觉得我这样好看!”
秦墨忍不住捏了捏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可真嫩啊。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四目相对,心中蓦地一痛,她好像比之前瘦了许多,人也憔悴了很多。
可想起她说的话,秦墨又忍不住生气,旋即赌气似的抓住了柴思甜的手。
“呀,秦大哥,这样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柴思甜羞的要命,在家里偷偷摸摸牵牵手就行了,大庭广众之下,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未婚妻,谁敢说个不是,我抽他!”秦墨攥着她的手,李玉澜泪水在眼眶打转,身形更是一阵摇晃,她咬着嘴唇,只觉得心如刀绞!?
第两百五十四章 复仇者!
“爹爹他们都看着呢!”柴思甜心如鹿撞,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没事,看见就看见呗!”秦墨嘿的一笑,看着李玉澜,也不知道那里来的火气,凑到柴思甜的脸上,‘啵’的一口!
刷!
柴思甜烫的都快冒烟了。
“秦大哥,别,别这样......”柴思甜都快把脑袋低到胸前去了。
李玉澜再也绷不住了,豆大的泪珠往下掉,捂着嘴就跑开了。
李玉漱也看到了这画面,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憨子,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居然,居然......
她气的一跺脚,而且秦墨刚才往这边看过来,似乎是故意挑衅她。
只觉得胸腔里被人塞了什么东西,难受的要命。
她眼眶红了,攥着粉拳,眼不见心不烦,转身便走。
“诶,七姐,三姐.......”
李越都懵了,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呢?
在一看秦墨,他顿时了然了,走到秦墨的面前,“我说憨子,那个,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啊,虽然我知道你很喜欢柴妹子,但是也要稍为考虑一下我姐的感受啊!”
“我秦墨老婆,关你姐什么事!”秦墨哼了一声,“行了,你去接待你的客人,我跟柴妹子聊天呢,没眼力见!”
李越苦笑一声,现在也的确不是劝憨子的时候,只得去陪客人。
不远处,秦相如也是第一次跟柴绍正式交谈,“亲家公!”
“亲家公!”两人拱拱手,热情的就像是多年的兄弟一样!
两人聊着天,柴绍指了指一旁,“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这么多人呢,就牵上了!”
秦相如心里气,臭小子,牵自己的老婆也要背地里牵啊。
牵也就算了,怎么还动嘴了呢。
“算了,小年轻情难自禁,也正常,只要别弄出人命就行了!”
“亲家公说的是啊!”柴绍点点头,就交谈这会儿功夫,很多人都避开了秦相如,他心中暗暗叹气,“亲家公啊,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都一家人,没什么不好说的!”
“这一次谢了,同意我求的恩典,不过搞不好会连累你!”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没事的,大家都是给陛下做事,只要忠于陛下,忠于大乾,没关系的,难道我就不是前朝活到现在吗,难道我就不忠诚了?”秦相如安抚柴绍道:“以后秦柴两家,不分彼此,我家憨子也不太懂事,就劳烦亲家公多看着点了!”
“要的,这孩子有时候虽然冲动了点,但也不是盲目冲动的,也聪明有才华,就是身手差了点,现在大乾边关还不稳定,要是能请个师傅教他武艺就好了,在传授他兵法,到时候肯定是个将才!”
“没用的,这臭小子做事不定心,我教了他十几年,就教了他个浑身蛮劲!”秦相如可是大乾数得着的猛帅,不还不是教不好秦墨。
“没事的,找个时间我跟秦墨好好聊聊,这孩子还是挺听我的话的!”柴绍说道。
“那就麻烦亲家公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世隆带着皇后来了,后面是太子的依仗。
这一下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
李越连忙丢下宾客,快步跑了过来,迎接他们,“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起来吧!”李世隆笑着说道。
“谢父皇!”
“大家都平身吧!”
“谢陛下,娘娘!”
众人起身。
“臣弟见过太子,太子妃!”
“不必多礼八弟,恭喜你,迎娶美娇娘!”李新笑着说道。
太子妃也送上了祝福。
一行人众星拱月的将李世隆跟公孙皇后送到了正厅,然后坐在了主位上。
这时,婚礼才正式开始。
“妹子,我先去忙了,晚点再找你哈!”秦墨拍了拍柴思甜的手,走进了正厅。
而此时,嬷嬷也背着柳如玉走了过来,两人正式拜堂。
很快,拜完了堂,柳如玉就被送进房了,但是李越就走不了了,他要给宾客陪酒,秦墨一行人跟在后面,脸都笑僵了。
最后,走到歌姬班子这里,李越笑着道:“诸位,感谢你们在本王的婚礼上献唱,感激不尽,敬你们三杯薄酒!”
一众歌姬连忙起身,回礼,她们地位卑贱,如何受得了李越的敬酒。
倒是赵曼筠,大大方方的受了礼。
因为秦墨化了妆,赵曼筠一时也没认出他来,她没想到,那个李清照的朋友居然是越王。
她心中杀意沸腾,脸上却不动声色。
等到李越等人离开后,她看向了王府深处,在那里面,有杀死她父母的罪魁祸首。
那人就是大乾皇帝,李世隆!
她压下心中报仇的冲动,她也很清楚,这里布满了探子,她稍为有点异动,就会被乱箭杀死。
这次不是好机会,但......一个计划在她的脑海中成型。
她蛰伏了十几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就在这时,秦墨给程大宝兄弟打了个响指,几个人从里面推出来一个巨大的婚礼蛋糕。
那蛋糕是粉色的,而且第八层居然是一堆交颈的鸳鸯。
做的活灵活现的,众人都被眼前这个巨大的蛋糕给惊住了。
就连李越也很惊喜,“憨子,这是你们做的?”
“没错,这个是婚礼蛋糕,吃了蛋糕,甜甜蜜蜜!”秦墨爬上桌子,将最顶上那一对鸳鸯断了下来,“这个端进房间,一会儿给如玉妹纸!”
李越眼眶也湿了,“好兄弟!”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呐,你们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的,可千万要对如玉妹纸好,要是对他不好,我们几个兄弟可饶不了你!”
“嗯!”
李越重重的点头,然后高兴的分蛋糕。
第一块自然是给李世隆和公孙皇后,第二块就是给太子和太子妃,然后是郡王,国公,太子公主......
李世隆对李越分的蛋糕,很是满意。
他尝了一口,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这蛋糕,好像比你生辰那次味道还要更好一点!”
公孙皇后尝了一口,“臣妾知道,这是新式蛋糕,这味道,臣妾早就尝过了!”
李世隆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我现在一日三餐都是秦墨包办的,每天都换着不同口味的菜,和甜点给我吃呢!”
李世隆哼了一声,“这没良心的东西,有好吃的,都不知道呈给朕!”?
第两百五十五章 老家来人
“陛下,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秦墨对我好,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公孙皇后手放在腹部,“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感觉吃胖了,这孩子天天变着花样给我进补,还给我弄了个什么孕妇保健操,平日里没什么事,做两下,感觉挺舒服的!”
李世隆点点头,看着陪在李越后面敬酒的秦墨,也是忍俊不禁。
这臭小子,有他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两口子也没再外面待太久,掐着宫里落锁的时间回去的。
太子和太子妃也一起跟着走,还有一些皇子和公主也跟着回去了。
李玉漱没有回宫,今天她跟李玉澜住!
李世隆夫妻一走,现场的气氛就彻底放开了。
众人开始给李越灌酒,把李越灌的不行,然后李勇猛这些个酒蒙子就开始挡酒,一个个喝的五迷三道的。
秦墨也害怕李越喝醉了冲动,到时候伤了柳如玉就不好了。
“行了行了,在喝下去,他晚上就不能洞房了,快送他进房间!”
秦墨一句话,众人拥着李越进去。
关上房门,看着坐在那里,盖住盖头的美娇娘,心中发热,“如玉!”
柳如玉也是身子一颤,“八郎!“
李越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我,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越哥儿!”
红红看着李越,捂嘴笑道:“姑爷,该掀盖头,喝合卺酒了!”
“哦,对对!”
李越反应了过来,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掀开了盖头。
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吃了蜜枣桂圆,喝了合卺酒,吹了灯。
房间顿时黑了。
程小宝嘟囔道:“怎么没声儿啊,李越是不是不行啊?”
“急死个人,怎么啥声音都没有啊!”
一帮子人蜷缩在窗户下面偷听。
就在这时窦遗爱忍不住喊道:“李越,你是不是不行啊!”
紧跟着窗户被人顶开,一盆凉水就里面泼了出来,众人被浇的哇哇叫,李越大笑道:“让你们听墙根,还不快滚蛋!”
赶跑了听墙根的人,李越这才折返回去。
“如玉,他们走了!”
黑暗之中,柳如玉俏脸滚烫,“娘亲交代了,今天让红红陪寝!”
一旁的红红攥着衣服,紧张的要死!
“无妨的!”
李越嘿的一笑,“我问过太医了......”
这一夜,是无限的温情。
.......
而秦墨也带着一帮兄弟回了海底捞,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揉着发胀的脑袋,秦墨道:“他们几个起了没?”
“没呢少爷,昨夜他们都吐的不行,六根叔都安排人守在他们身边呢!”小六子捏了一把热毛巾说道。
“弄点清淡的东西来吃吃!”
“都弄好了,哦对了少爷,今早越王府送了回礼!”
“知道了!”
秦墨点点头,东西都还没吃完呢,宫里就来人了,“驸马都尉,太上皇想你了,让你进宫陪陪他,哦还有,要带那个新式的蛋糕进宫!”
“我才两天没见他,这老头也太粘人了吧!”秦墨挠了挠头,“那个,蛋糕你带走,跟老爷子说一句,我昨天喝蒙了,现在还头昏呢,等我醒酒了,就过去看他!”
那小太监都要哭了,“驸马都尉......”
“行了,别怕,你就这么说,我包你没事!”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太监无奈,最后只好回去。
秦墨心说,这老头估计在大安宫憋疯了,就算有好多美女陪着,可他一把老骨头了也吃不消啊。
还是得给他找个事干,要是天天来找自己,他还怎么愉快的玩耍。
正想着呢,家里来人了。
“少爷,公爷喊你回家!”
“又怎么了?”
那下人表情有些古怪的说道:“好像是老家来人了!”
“老家?哪个老家?”
“小人也不知道,反正公爷就是让您快点回去!”
秦墨一脸懵,草草扒拉了两口,就回家了。
一进门,就看见老爹跟几个人坐在那里喝茶聊天,还有几个年轻人站在那里奉茶,从他们的穿着来看,还算不错!
“爹,家里来客人了?”
“儿子,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秦相如招招手,指着他身边的这个长者说道:“这是族长,这几个都是你的族兄!”
秦墨看着这几个比他老爹还要老的人,这几个人是他族兄?
还没等他开口呢,那几个年轻人直接跪在了地上,“侄儿见过叔爷!”
秦墨都傻了,“喂,你们看起来比我还大呢,怎么一上来就喊人叔爷!”
“没错啊,您就是我们叔爷!”为首的年轻人说道。
“没错,族弟,这个是我的孙子,叫秦伟,按照辈分来说,她的确是叫你叔爷的!”秦有得说道!
族长秦相贵说道:“我跟你爹是相字辈,你族兄是有字辈,所以族谱上,你叫秦有墨!”
有墨?我还幽默呢!
秦墨看着这些个突然蹦出来的族人,还有跪在地上的族孙,“先起来说话!”
“谢叔爷!”三人齐声喊道。
“爹,你不是说,我们家无依无靠的吗,怎么......”
“哎,爹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找到了这里,我少小离家,运气好碰到了陛下,后面听说咱们家那边遭了兵灾,那个年代兵荒马乱的,我心想他们八成是死了。
也没回去找,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找来了!”
“这么说,咱们家也是有氏族的?”
“废话,那不然你爹怎么来的?”秦相如道:“你爷奶去的早,我也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要不是族人接济,爹早饿死了!
对了,相贵族兄,平安叔还在吗?”
“不在了,死前平安叔还在记挂着你呢!”秦相贵叹声道。
秦相如也是双目通红,“不行,我要回族地一趟,去祭拜他老人家!”
“是该去拜拜,当年糟兵灾,祠堂里的祖宗牌位全都转移了,分了及几股人逃出去,现在就三股人回来了,还有两股流落在外,音讯全无!”
“族叔,您是咱们秦氏的长辈,也是咱们秦家的光荣,咱们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啊,求族叔帮帮我们吧!”几个人跪了下来,哭声哀求!?
第两百五十六章 秦相如怒了
秦相如连忙将他们搀扶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们千难万难找到了我这里,我还能不管你们?”
闻言,众人都是大喜,“谢族叔!”
“哎,谢什么!”秦相如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族弟,是这样的!”秦相贵叹了口气,然后把事情说了出来。
良久,秦相如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家逃难之后,背弃了祖地,他们现在生活的地方虽然不偏僻,但是位置很小,家家户户挨着一起,生活环境也特别的差。
但是天下安定了,大家都要繁衍生息,一繁衍,人口就多。
所以秦家几个长辈一商量,打算迁回祖地,这边呢,原来是花钱租的地,寄人篱下的日子,他们是不想再过了。
于是就派人回祖地打探,不回去不知道,回去才发现,秦家的祖坟都被人撅了。
秦家人上去理论,结果被打的抱头鼠窜,原来的田地也被当地的乡绅给占了。
宗祠也被推倒。
他们离家多年,再回去,也想过被占的可能,所以领头的人,把秦氏族人凑得两千多两银子拿出来,想要回祖地,钱不够可以欠着,慢慢还。
然后钱被抢走了,领头的族人还被打死了。
说到后面,秦相贵泣不成声,“被打死的人,就是我儿子!”
秦相如气的猛拍桌子,“当地的父母官就不管吗?”
“那乡绅手眼通天,说是跟京城都有关系,当地的老父母奈何不得,甚至还要巴结他!
可怜我们秦氏一族,祖坟被掘,宗祠也没了。
现在一大族人,寄人篱下,犹如孤魂野鬼啊!”秦相贵哭着道:“我们也是听说当朝秦国公是关中人,年岁,和名字都与当年从族里出去的族弟一样,这才凑了银子,厚着脸皮找上门。
祖宗开眼,居然真是族弟你啊!”
秦相如气的浑身发颤,“我爹娘的坟墓可还在?”
“叔婶的坟墓,都被撅了!”
“好胆!”
秦相如怒气升腾,他之所以没有回过祖地,是因为那是伤心地,他害怕回去之后难过,所以刻意避着这件事。
而且关中几百里,他也没机会回去。
秦墨也皱起眉头,也难怪秦相如发这么大的火,掘人祖坟,不共戴天!
大乾人最是看中宗祠,这是不死不休了。
虽然他们逃难了,多年不回家,但秦家人还算有礼有节,知道拿钱赎回,但打死人,那就是犯罪了。
很好,秦墨已经开始生气了。
不过这件事他们毕竟没有亲眼所见,所以也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来人,收拾东西,带上二百府兵,备足粮草,随时准备跟我回关中!”秦相如是真的生气了。
“你们现在这里等着,儿子,跟我进书房!”
说着,秦相如气呼呼的走进了后厅,秦墨也跟了过去。
来到书房,秦墨道:“爹,虽然我也很气,但是我们并不在场,所以......”
“我知道,但是秦族人是最淳朴的族人,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我相信他们,儿啊,爹以前以为他们死了,以为我们是灭族的遗孤,现在不是了!
你是不是瞧不起他们,觉得他们是泥腿子?”
秦墨苦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没有秦家,哪来的我,要我说,那穷乡僻壤的就别要了,把祖坟迁移过来,在秦庄旁边在买一块好点的地,到时候让他们繁衍生息,不比在关中好吗?”
“你说的没错,我也有这种想法,以前都是咱们父子单打独斗,现在有族人了,以后爹不在了,你也有个帮衬!”
秦墨无语了,“爹,你就等着我说这句话呢?”
“憨子,咱们家那么多钱,你又这么能赚钱,帮一帮族人怎么了?当年要不是他们,爹早饿死了,还有那个平安叔,你爹这一身的武艺,就是他传授的,我一直想找他,可一直找不到啊!”秦相如叹声道:“我先给陛下写个折子,今天就走,财政部这会儿也没什么事,而且还有成郡王在呢,我不在也没事。
但是你在家里给我乖一点,别动不动就惹事,动不动就进大理寺天牢,听到没?
还有,你族兄的那三个儿子,你都看着帮衬一下,这三个孩子看起来还挺机灵的,留在身边,总比使唤别人好!”
“爹,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儿干!”
“父债子还,你不高兴也得照做,我可不是再跟你商量哈,不听话,我抽死你!”秦相如哼哼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秦墨道:“我现在好歹也是当叔爷的人了,你总要给我留点面儿!”
“呵,我儿居然也知道要面子了,是真的长大了!”秦相如笑了笑,“你别忘了,过往年你才加冠呢,所以现在,老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就算你加冠了,老子要揍你,天皇老子都说不出个不是来!”
啥?
“我还没加冠?”
秦墨愣住了,“我还没成年呢?”
“没呢,之前有事耽搁了,所以拖后了,等过了年,爹找个黄道吉日,让你行冠礼!”
秦墨都要哭了,这什么爹啊,自己儿子的成年礼都这么随意。
在大乾,加冠是特别大的事情,没加冠前,人家叫你一句黄口小儿,你屁都不能放。
加了冠,那就是大人了,就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了。
“没事的,敢在你大婚之前行冠礼就行了!”说着秦相如开始写奏折。
写完奏折,就把奏折往秦墨怀里一塞,“我走了,你送去皇宫,如果陛下问起来,就说我归心似箭,陛下不会责怪的!”
“知道了!”秦墨无语的回道。
来到正厅,“相贵族兄,有得,有为,有喜,你们跟我走,小伟你们三跟着秦墨!”
“是,祖爷!”三人再次下跪!
秦相如雷厉风行,带着几个人就走了,府兵早就用四轮马车带了大量的物资。
几个人上了车,秦府的车队就走了。
从秦墨回来,到离开,还不到一个时辰!
秦墨有些头疼的看着三人,“都说说,你们三叫什么,有什么特长!”?
第两百五十七章 父皇,你可真下头!
“回叔爷,我叫秦伟,会,会读书写字!”
“回叔爷,我叫秦空,从小就跟着族叔,种田养牛!”
“回叔爷,我叫秦了,会打铁做工!”
在大乾会读书写字的确是特长,毕竟文盲占据了98%。
会种田养牛也不错,到时候可以让他去养殖场帮忙。
打铁也还行吧,秦庄最多的就是铁匠和木匠!
“行了,这几天你们就暂时住在秦府,我会安排人负责你们的衣食住行,别觉得不好意思,把叔爷家当成自己家就行了!”
“谢叔爷!”三人对视一眼,又打算跪下。
“行了,你们别动不动就跪!”秦墨说道:“我先进宫一趟,晚点在招待你们,小六子,把他们三个照顾好了,让后厨弄点好吃的!”
看着秦墨的背影,三人齐齐作揖,“恭送叔爷!”
这边,秦墨进了宫,找了个侍卫,把奏折给他就去了大安宫。
李世隆正在批阅奏折,现在国库内帑都有钱,这个年好过了。
他心情也特舒畅,一边吃着秦氏海底捞供奉上来的点心,喝着茶,美美滋滋的看奏折。
甘露殿也有几个壁炉,烧的正旺呢,别提多暖和了。
“陛下,驸马都尉的奏折!”侍卫跪在地上说道。
“驸马都尉,哪个驸马都尉?”李世隆愣住了。
“秦墨,秦驸马都尉!”
“那小子还学会写奏折了?不过他人呢,为什么不自己把奏折拿过来?”
“去大安宫了!”侍卫将奏折呈上,说道。
“这憨子,进宫了也不来朕这边,难道朕是老虎会吃了他?高士莲,你说他是不是在生气,朕把他的县伯之位给撸了?”
“应该不是,奴才以为,驸马都尉是急着去看太上皇,这些天太上皇在大安宫也是天天派人去催驸马都尉进宫!”高士莲说道。
“哼,就算急着看太上皇,就不能先到朕这里来请个安?”李世隆抱怨了一句,打开奏折看起来,“原来是相如写的奏折,他的亲族居然找上门来了,被霸占了祖地,掘了祖坟,还打死了族人,关中居然有如此恶霸!”
“陛下,秦公不是没有氏族吗?”
“他不是没有氏族,而是氏族遭了兵灾,朕当时还劝他回去看看,后面攻打周朝,他远远的站在外面看了一眼,那地方早就荒废了。
相如一生命苦,到老了老天总算是可怜了他一次,不过他的氏族被人欺负成这样,想来也是个普通的氏族。”
李世隆没想到关中有这样恶霸乡绅,连当地的父母官都要看他的面子,还说在京城有关系。
有谁的关系?
秦相如在奏折中说,先回去安抚族人,然后会仔细调查这件事!
这就是秦相如,祖坟被掘,族人被杀,却还是保持着理智,不给他添乱。
岂止是一个忠君爱国,忠肝义胆呐!
“走,去大安宫看看!”
而另一边,秦墨来到了大安宫,李源看到秦墨先是一喜,随后闹起了变扭,“你这臭小子,朕派人去请你,你不来,现在天都快黑了,怎么又跑进宫了?”
“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就是了呗!”
见秦墨抬脚便走,李源连忙拉住他,“谁让你走的,朕让你走了吗?臭小子,今天晚上必须陪朕打麻将到戌时!”
“不行呢,老爷子,我家今天有客人!”
“什么客人能有朕重要?”李源气的不行,“还有啊,你上次不是说要把朕带出宫的吗?你这个小骗子,骗朕是吗?”
“谁骗你了,老爷子,你说这种话就没良心了啊!”秦墨气呼呼的道:“你现在一日三餐不是我在管?再说了,昨天不是李越结婚吗,我都喝醉了,睡到半下午才起来呢,我现在脑袋还晕呢。”
“反正你没有兑现承诺,就是骗子!”
“嘿,你这小老头,真是怕你了,我这就去找我父皇商量行吧,烦死人了,天天派人上门催我,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了!”
一老一小,互相瞪眼,魏忠看了想笑。
这爷孙俩,可真有意思。
就在这时,李世隆来了,看着这爷孙两顶牛,顿时道:“憨子,你做什么呢,干嘛瞪太上皇?”
“父皇,你来评评理,我之前答应了老爷子,说让他去我家玩两天,这不是太忙了吗,昨天李越又结婚,我这又是准备礼物,又是迎亲的,天天忙的不行,他还骂我是骗子,你说我气不气?”秦墨说道。
“你要把太上皇带出宫?”
李世隆脸色瞬间就变了,高士莲也是浑身一颤,心说,小祖宗哟,太上皇那是能随便出宫的吗?
别说磕着碰着,那就是有个头疼脑热,也是大罪啊。
他疯狂的给秦墨使眼色,可秦墨冲着他憨憨一笑,高士莲都要哭了。
祖宗,叔不是给你打招呼呢!
“有问题吗?”秦墨反问道。
“怎么就没问题,太上皇在外面要是有什么事,你担得起责任吗?”李世隆抬手就是好一个脑瓜崩。
疼的秦墨捂着脑袋,“老爷子,你看他,一言不合就动手”
李源见秦墨一脸痛苦,也不生秦墨起了,一把将他拉到身后,“李二,来,别欺负秦墨,有本事往我脑袋上敲一个,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李世隆哭笑不得,“父皇,这憨子皮的很,不敲两下.......”
“朕的孙女婿轮得到你在这里教训,朕还没死呢,你就敲他打他,哪等朕死了,那还不被你欺负死?”
李源瞪着李世隆,“再说了,你那是敲秦墨吗,你那是在敲山震虎,是敲朕呢!”
“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外面太危险了,害怕秦墨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在京城,在你眼皮子地下,朕如果都能出事,那你这个皇帝就是大大的失职,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明君,连自己老爹都保护不了,你算哪门子明君?”
“就是就是!秦墨还在旁边拱火,“天天把老爷子关在大安宫里,养猪呢?好人都养痴呆了。
再说了,我爷都退休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老了还不让他安享晚年。
父皇,不是我说你,你可真下头!”?
第两百五十八章 牛笔!
“憨子,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把父皇当猪养了?”李世隆气的不行。
“怎么,秦墨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看看你做的事情,不就是把朕当猪养吗?”李源说道:“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李世隆一脸无奈的说道:“父皇,儿臣真的没有这么想过!”
“那就让太上皇去我家啦!”秦墨其实也不想让太上皇跟自己出宫,那多麻烦啊,烦都烦死了,可是这老头天天天催命一样。
秦墨实在是受不了了。
“没事的,反正我爹这两天又不在家,让太上皇跟我出去散散心,换一下心情,也能让他身心健康!”
李世隆没办法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在不放他出去,以后史官还不知道怎么写他。
而且,天上皇住的是秦府,秦墨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也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到时候只要加强警戒,应该没事。
而且,这些日子,他跟李源的关系融洽了很多,实在是不想在恶化了。
“好,父皇要出宫,儿臣不阻拦,但是侍卫必须守卫前后!”
“那朕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坐牢!”李源兴趣缺缺的说道:“罢了罢了,朕不出去了,还是在大安宫好,免得你晚上睡不着觉,朕可不敢让你睡不着觉!”
李世隆郁闷的吐血,“憨子,你过来!”
“你又拿孩子撒气是吧?”李源气呼呼的说道:“朕都说了不出去了,你还要做什么?”
“父皇,儿臣......只是想交代秦墨几句,让他好好保护父皇前后。”
李源皱眉,“这么说,你同意让朕出宫了?”
“父皇在大安宫休养多年,也该去看看这天下的繁荣了!”他言语中带着一丝比较和期许,他希望得到李源的认可,可同时又忌惮。
当皇帝就是这样,否则也不会称孤道寡。
“憨子,朕告诉你,要是太上皇有个什么事儿,朕不打烂你的屁股,朕砍了你的脑袋!”
“来,你要砍秦墨,先砍朕,一天天的,就只知道欺负秦墨,朕不去了还不行吗?”李源气呼呼的走进了大安宫,让魏忠紧闭宫门,任凭李世隆在门外怎么解释都没用。
秦墨一脸无辜的站在一旁,气的李世隆赏了他一个暴栗,“你啊你,有几个脑袋啊?”
秦墨捂着脑袋,“那老爷子天天逼我,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想让老爷子晚年过的开心一点。
父皇,你知道老爷子有多难受吗?你知道老爷子晚上进场被噩梦惊醒啊?
我没有爷爷,但是我爹说,我爷爷是个很好的人,现在我好不容易有爷爷了,我能不孝顺?”
李世隆知道太上皇跟秦墨关系好,但是没想到关系好到这种程度。
“父皇,知道你忙,但是老人也是要多关心的,老爷子锦衣玉食,天天还有美女陪着,可你觉得他高兴吗?
杀死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成为一个只知道喝酒享乐的废人。
我觉得老爷子虽然退休了,但是还可以为大乾发光发热,哪怕他不能去处理朝廷的事情,但也可以让他教育一下子孙啊。
您看看,老爷子的大安宫多冷清,都没人愿意来。
如果是您,儿孙成群,一个都不来看自己,您孤独不?”
“大胆,朕要你来教?”
李世隆气的一脚揣在了秦墨的屁股上。
秦墨捂着屁股,“您就是错了,错了你才会这么生气!”
“高士莲,拿住他,朕今天非打烂他的屁股不可!”
高士莲苦笑一声,还没等他迈脚呢,秦墨‘啊’的一声撒丫子就跑。跟兔子似的。
边跑还边喊:“母后,救命......”
“陛下,还追吗?”
“算了,你也追不上!”李世隆哼了一声,心中却开始反思秦墨说的话,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掌握了权政,甚至手中的权利也比他父皇当朝的时候更加的大。
只不过,当年父皇为了坐稳天下,许诺了世家太多的好处,导致现在尾大不掉。
也许,真的可以给他一个没有那么多算计的晚年。
出宫之后,秦墨回了秦府。
三大只还在呢。
看到秦墨,连忙作揖,“叔爷!”
“今天晚上先歇一夜,明天让小六子带你们去家里的厂子转转,看看你们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叔爷!”
三人激动不已。
秦墨点点头,直接回了后院,跟初蕊姐姐亲亲我我去了。
这个大姐姐,都快被他给摸透彻了。
第二天,秦墨睡到自然醒,三大只已经被小六子带去秦庄了,在顺便让六根叔去买地,建立一个新庄子。
这种事,总不能等他老爹回来做吧。
然后他就开始鼓捣那些颜料,继续画画。
画很大,但是这个宣旨有点泛黄,质量还可以,就是画出来的人物,蜡黄蜡黄的,跟营养不良似的。
受不了了!
秦墨来到了新厂子,新场子就放在西山这边了,现在这一片全都是秦家的。
起码有一万人在这个地方为秦家做工。
毫不夸张的说,他振臂一摇,就是一只万人的军队......个屁啊,他还不想被诛九族。
而且当皇帝有什么好的,谁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虽然妃子很多,但是那有那么多精力啊。
“现在负责这边的人,是新村的人,叫阿牛!”
看到秦墨阿牛大老远就跑了过来,“少爷,您来了!”
“阿牛,现在建厂子是不是特别难啊?”
“还好,马上就过年了,天气也回暖了一点,等过了年,雪就该化了!”
“铅笔做的怎么样了?”
“铅笔还挺容易的,咱们材料管够,而且,咱们家的蜂窝煤卖的特别好,木柴都没什么人烧了,所以木头的价格降下来好多!”阿牛笑着递过去一支笔。
秦墨感慨道:“总有一天我要在笔身上印上2b!”
“少爷,2b是什么?”
“哦,就是很牛的笔,简称牛笔,用了大家都说好!”秦墨笑呵呵的说道。
“牛笔,这名字不错,听着就很好用!”阿牛名字里有个牛,叫牛笔,格外的亲切哩!
“那行吧,这笔以后就叫牛笔了!”
第两百五十九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纸弄得怎么养了?”
“弄了一些了,雪白雪白的,又大,比市面上的宣纸不知道好多少呢!”阿牛带着秦墨来到了工坊,天冷,造房子不易,都是木头建的厂房。
厂房里都是一个又一个水坑,二三十个人站在边上,用网格冲刷纸浆,不过里面装了壁炉,倒也不会冷,有一些身强力壮的汉子,都脱了外衣,热的汗流浃背的。
“一天可以造多少大纸?”
“不少于四百张!”
“多少个坑?”
“目前只有三个,正在加快进度!”
大乾一张大纸最大才丈六,号也就是四五米左右的样子。
可秦墨的大纸就特别夸张,每一张都是九米长,三米宽。
也就是27㎡,拆成1平米一张的纸,理论上可以裁27张,而秦墨这边,一天可以制成一万张左右。
这还是三个坑,如果这个数字在扩大十倍,一天就是十万张。
一个月就是三百万张纸!
而秦墨打算在这里弄一百个坑,只需要一个月,就能让王氏流泪,卢氏心碎!
一年下来!
不好意思,都跪着说话!
“不错,不错!”秦墨非常满意!
“现在仓库有多少纸?”
“不到十万张!”
铅笔呢?
“不到一万支!”
“装车,明早送进皇宫!”
“是,少爷!”
“哦,对了,那些书印的怎么样了?”这才是重中之重。
有了纸笔还不行,还需要书!
没有书,那有个屁用。
“刚开始呢,大学,中庸,印刷了不到八百本,主要是大家还不熟练!”
“够了,明天一起拉近宫!”
秦墨在这附近看了一圈,重兵把守。
从仓库里弄了上千张纸,秦墨就回去了。
有了白纸,那画起东西来,感觉都不一样了。
画好之后,然后上色,把管家他们叫过来,一看,都哭着跪下了。
“没先到啊,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老夫人的样子!”
“少爷,这就是老夫人的样子,一点也不差!”
秦府的下人都是好多年的,老夫人对他们特别好,所以此时此刻,都特别难过。
初蕊害怕秦墨难受,说道:“少爷,您别难过,老夫人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秦墨叹了口气,“管家,把画裱起来,然后放到我爹的书房去!”
“是,少爷!”管家擦了擦老泪,然后使劲的把手往自己身上擦,生怕污了画卷,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了却了一幢心事,秦墨整个人都放空了,也是大乾的娱乐太少了。
这个时代有戏台子,但是都不咋地,演的都是什么英雄传之类的。
也没有茶园子,说书的,实在是无聊!
“初蕊姐姐,你喜欢看故事吗?”
“什么故事?”
“就是乡野传说,神话故事!”
“喜欢啊,以前宫里有个嬷嬷,特别爱说故事,宫里的侍女就没有不爱听的。
后面有一次,我们听得太入迷了,皇后娘娘来了我们都不知道呢!”
“那我母后有没有怪罪你们啊?”秦墨将初蕊揽了过去。
“皇后娘娘人很好的,不仅没有怪罪我们,还跟我们一起听呢,从那以后,她就让那个嬷嬷隔三差五的讲故事。”说起了宫里的趣事,初蕊也是滔滔不绝。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宫里的侍女都很腐呢?”
“少爷,腐是什么意思?”初蕊眨巴眨巴大眼睛。
“想知道啊?”秦墨嘿的一笑,努了努嘴!
初蕊羞的不行,左右看了看,见没人,飞快的一点,然后整张脸红的滴血。
秦墨满足的叹了口气,然后解释了起来,“腐就是.......”
刷!
听到秦墨的话,初蕊脑袋都快埋进胸口了,“才,才没有,我们才不谈论那些呢!”
“真得假的,我才不信!”
“少爷,你太坏了!”初蕊羞涩的说道:“不过,宫里也有结了婚的奶妈,那些奶妈倒是经常会说这些,每次都打趣我们.....”
“看吧,我就说你们腐!”秦墨笑了笑,“那少爷,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
“什么故事啊?”初蕊好奇的看着秦墨。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有一个和尚.......”
起先,初蕊听着还挺有趣的,可到了后面,“呸,这和尚怎这么不正经!”
这故事听得初蕊心慌慌,腿都软了。
“啊,你不喜欢听这个故事,我这里还有一个关于少年的故事,那少年叫小墨.......”
听完这个故事,初蕊整个人不要不要的,眸子里水汪汪的,皮肤红的跟煮熟的大虾似的。
红唇微张,“少,少爷!”
那声音,甜到发腻!
秦墨干咳一声,“初蕊姐姐,这个少年的故事,励志不?”
“少爷!”
初蕊羞的一头钻进了秦墨的怀里。
秦墨心说,去你奶奶个腿的,这就是神仙看了都要叫两句‘春’再走!
“初蕊姐姐,天色不早了,我最近心弄了一种叫扑克的游戏,要不,我们我教你打扑克?”
“跟麻将一样好玩吗?”
“差不多吧,反正挺有意思的!”
“那,那我要学!”
“行,那我教你!”
正当秦墨打算教初蕊打扑克的时候,房门被疯狂的敲响了,秦墨都抓狂了,“谁啊,大晚上不睡觉,敲什么门?”
“少爷,快,快出来,快点出来啊.......”小六子声音急促的说道。
“少爷,小六子找你肯定有急事!”初蕊此时眼里也恢复了清明,整个人躲在被窝里不敢露头。
秦墨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将屏风拉过来,挡住,然后气呼呼的打开门,“小六子,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弄死你!”
小六子急着道:“宫里,宫里来人了,说是让少爷亲自去门口接呢!”
“这时候宫里都差不多落锁了,谁出来了?”
秦墨骂咧咧的走出去,“我倒要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
噗通!
秦墨直接跪在了地上,看着眼前身穿黑色常服的老头子,满脸惊愕之色:“老爷子,您怎么出宫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李源笑着将秦墨扶起来,“这一次,朕可以好好陪你耍几天了!”
第两百六十章 老爷子,入股吗?
秦墨都要哭了。
见秦墨一脸背上,李源说道:“你小子,看到朕怎么哭了,知道你想朕,这不是来陪你了吗,莫哭了!”
李源还以为秦墨太惊喜了,心里也感慨不已,真是个好孙女婿!
秦墨当时就想连夜送他回去,但是外面黢黑一片,就四个侍卫抬着轿子送他过来。
他严重怀疑,老头是被赶出宫的!
“驸马都尉,咱们又见面啦!”魏忠笑吟吟的看着秦墨。
秦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魏,你好啊!”
虽然气的想打人,但是秦墨还是把李源请到了书房,连忙好吃好喝供上,“秦墨啊,这一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昨日那番话,你老丈人还不肯放我走呢!”
扎心了。
自己挖坑埋自己。
“您礼貌吗?”秦墨反问道。
李源一愣,“朕不叫李茂,叫李源,臭小子,太不像话了,连朕名字都不知道,该打!”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满是笑意,“快,去拿麻将来,在宫里跟他们打麻将一点劲都没有,天天给我放炮,无聊至极,还是跟你小子打麻将有意思!”
“老爷子,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今天忙活了一天呢,困得不行,你今天晚上来的太突然了,就睡书房吧,有壁炉,特暖和!”
秦墨现在只想回去!
“那不行,朕已经很久没出宫了,你不陪朕打麻将,也要陪朕说说话,唠唠嗑!”
嗨呀,他被子里还有个美娇娘呢,谁愿意跟一个老头唠嗑啊!
但是没办法,不把李源伺候好,肯定麻烦。
“要不明天在唠嗑,到时候带你去吃好吃的,顺便出去逛逛,你得休息好才有精力啊!”
“瞧不起朕是不?你别看朕一把年纪了,就算跟你打麻将道戌时,还要叫人侍寝呢,你年纪轻轻的,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怎么比朕还不如?”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厉害。
能放了我不?
秦墨无语至极,他算是看出来了,老头子被关太久了,一朝出宫,整个人都处于亢奋之中。
没办法,只能陪他唠嗑,唠了半宿。
说的都是他年轻时候的英雄事迹,自恋的不得了!
等他说满足了,这才放秦墨离开,“哦对了,现在这个书房就是朕睡了,你家的家丁要往后撤,不要靠近这边,当然,你过来是没事的!
明天一大早,朕要吃好吃的,你早点起来,朕要吃最新鲜的!”
说着摆摆手,秦墨哭丧着脸离开。
要搀扶小的,还要隔三差五受那个老六的气,现在好了,老的也下场了。
造孽啊!
等他回到房间,初蕊都睡着了。
见她睡得这么香,秦墨也不好在吵醒她。
忍不住哼起了那首歌,“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
第二天一早,秦墨亲了个大早,包子油条豆浆,炒米粉,糍粑,什么都得他来。
主要是经别人的手,他也不放心!
李源一早就看到了满桌子的早点,满足的不得了,“不错,好吃,以后就按照这个来!”
秦墨一脸幽怨之色的看着李源,“老爷子,你打算在我这里玩几天?”
“不清楚,玩高兴再说!”李源说道。
秦墨叹了口气,这下好了,有他在,是哪里都不能去了。
必须形影不离跟着。
吃完了早点,麻将就开场了,李越也过不来,今天恰好是第三天跟柳如玉回门。
没办法,秦墨只好把程三斧还有李存功叫了过来,叫其他人都不行,这两个人是李世隆的死党,就算李世隆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很放心。
“秦贤婿啊,你这么早叫我们过来做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生意......”
噗通,跪下一个!
“老程,你怎么跪了......”
噗通!
第二个也跪了!
两人都傻了,太上皇怎么在秦墨家?
难怪秦墨叫他们快点过来,又不说是什么事情。
“程三斧,李存功,看到朕说不出话来了?”李源笑着说道。
“不,微臣是看到太上皇太惊喜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李存功说道。
程三斧拱手:“俺也一样!”
“起来吧!”李源也没戳破他们。
“谢太上皇!”
等两人起身后,秦墨把他们两人拉了过来,“来,今天教你们打麻将!”
李存功两人好奇的说道:“这就是风靡宫中的麻将?”
“没错,我家的工厂现在正在赶工制作呢,到时候我打算做一个麻将馆,就是很多人坐一起打麻将的那种,然后卖茶,卖点心,生意肯定特别的好!”
秦墨对太上皇道:“老爷子,你感不感兴趣?我知道你银子多,要不,你也参两股玩玩?”
“麻将馆,听起来还不错!”李源说道:“要多少银子直说,留在大安宫也是落灰!”
秦墨憨憨一笑,“李伯父,程伯父,感不感兴趣?”
两人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跟太上皇合伙做生意,那不是僭越了?
找死呢!
“那太可惜了,我这个点子包赚钱的!”
“秦墨,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做生意!”
“就是,俺老程视金钱如粪土!”
两人义正言辞的说道。
“那行吧,我去找别人入股,父皇那里有一股的,李越那里也有,母后......跟父皇一起的,还是给两股给母后得了,这样一来我手里还有五股!”
两人听了直咽口水。
这孩子,不是馋人吗!
秦墨弄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不赚钱的,也不知道这脑袋瓜是怎么长的。
李源也是暗暗点头,这孩子孝顺,有什么好事都喜欢跟人分享,也没什么私心。
不像那些奸商狗大户,什么好处都自己搂。
又孝顺,就太率真了。
这样很容易吃亏的哟!
没办法,李源又开始担心了!
“太上皇,你来给他们两个人讲解怎么打麻将,我去弄点吃的!”
“行,你去吧,包教包会!”李源说道。
程三斧跟李存功见两人谈话,这哪里是太上皇跟臣子啊,分明就是爷孙两啊。
没想到太上皇还这么听秦墨的话,这么一比,太子都逊色不少!
第两百六十一章 大乾会步大周的后尘?
“学会了吗?”李源拿起茶杯问道。
“废了废了!”程三斧连忙点头。
“行,开场!”
李源搓着手,“来,掷骰子,跌大小!”
然后往手心一吹气,投了两个一点!
秦墨当时就笑了,“来,老爷子,您到我这边来!”
李源气呼呼的说道:“这什么破手气!”
“别耍赖,麻将桌上无大小!”
说着拿起骰子一丢,直接‘六六’!
“哼,狗屎运!”李源不情不愿的坐在了下方。
李存功两人眼睛都瞪大了,“憨子,谁让你坐主位的?”
“哎呀,你们两个投就得了!”秦墨说道。
程三斧拿起骰子,真头疼,他们又不能像秦墨那样不懂事,投大了,那不是压过太上皇?
投的跟他一样,不是平起平坐?
李源似乎看出了两人的心思,“你们两个,也是军中猛将,当年也曾在一个军帐里跟朕喝酒吃肉,怎么,现在让你们投个骰子,都不敢了?
怂了?”
程三斧尴尬一笑,“太上皇,微臣就得罪了!”
然后跌了个‘二五’!
李存功跌了个‘二二’!
一开始,两人还放不开呢,可打了几轮后,那就进入状态了。
一打就是一上午,连午饭都是边吃边打。
后面还是秦墨强制李源下线。
老爷子还不情愿呢。
“老爷子,咱们得劳逸结合,走,带你出去转转!”
程三斧两人顿时紧张了起来,不断的给秦墨使眼色。
这憨子,太上皇来你家,就够让人头大了,还带他出门,万一出事咋办?
忘了围猎被前朝余孽袭杀的事情了?
“李伯父,程伯父,走,一起出去遛一遛!”秦墨勾住两人的肩膀,硬生生给自己提了一辈!
“走!”
李源也有点激动,好多年没出去了,总算能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程三斧咬牙切齿的对秦墨道:“憨子,你爹要在家,肯定得打烂你的屁股!”
李存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还是吊在树上抽的那种!”
“没事的,这不是有两位伯父在吗,要不然,我才不带老爷子出去呢!”
李存功满脸无奈。
程三斧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臭小子,麻将馆给我留一股,要不然,哼哼!”
“还有我,我也要一股!”
秦墨委屈的说道:“你们不是说不要吗?”
“那太上皇当面我们能要吗?”程三斧瞪着秦墨。
“口是心非!”秦墨鄙视道!
“胡说八道,这叫不能跟银子过不去,我家儿子多你又不是不知道,过几天我就要去给小宝求恩典了,那都是钱,哎,都把我愁死了,你钱多,要不先借我个十万八万两银子?”
“行啊,让小宝过来叫声爹!”秦墨嘿的一笑。
“王八犊子,老夫的便宜你都占!”
程三斧气的咬牙,秦墨飞快的跑到李源的旁边,顿时给他弄得没脾气了。
“这憨子!”李存功苦笑着摇摇头,“聪明着呢!”
走在长安街上,李源看着来往行人,“不错,的确繁荣了不少!”
“老爷子,这都是您的功劳啊!”秦墨笑着道:“要不是您定鼎天下,哪有现在的繁荣。”
李源心里特别舒坦,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那就是拍马屁,谄媚君上。
秦墨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孙女婿对爷爷的崇拜。
好极了!
他眯着眼睛,皱纹都上扬了。
程三斧,李存功一左一右的跟着,快吐了。
这马屁精,怎么这么能拍马屁呢!
“哎,可惜啊,现在天下缺粮,还有很多地方都吃不上饭呢,我心里也很清楚,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因为是宫外,他也不好称朕,说起‘我’来,还挺变扭的。
“你岳父岳母做的还可以,我那边呢吃穿是不愁的,他们就节衣缩食,孩子们也吃的比较简单,不过我当年是看过的,很多地方没饭吃啊,吃树皮,吃观音土,甚至,易子而食!
你小,不懂,你爹也看过那场景,惨呐,看的人直想流泪,那时候我就在想,要努力推翻这个朝代,努力让所有百姓都吃上饱饭!”
程三斧和李存功也沉默了,当年天下都打烂了,各地的确是惨。
“后面虽然连年减税,但是没办法,边关一直不宁静,必须要打仗,不打仗不行,到时候草原人的铁蹄就会踏进中原,那时候可不是易子而食了,而是杀光,烧光,抢光!
减税但是加征,很多人发了徭役,就回不来了,家里没了顶梁柱,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秦墨心想,李源看待问题还是挺深的,到底是太上皇。
从古至今,大家怕的是税吗?
不是,是徭役!
加税给地主打工,饥一餐,饱一餐还能活。
但是发了徭役,能不能活,纯靠运气。
等于你去外面做苦力,还特么要自带干粮,一分钱都没有,等于国家白嫖你。
大乾十八岁开始就要服役,一般是一年两个月。
兵役是有伙食的,而且有军饷。
等同于把劳动力算进了纳税里。
古人不傻的,秦墨没穿大乾之前,只知道地主压迫佃户,来了之后才知道,当佃户已经吊打身边很多人了。
所谓盛世,就是人人给地主打工种地,人人有地种,你也就有能力交税了,就能娶老婆了,在生他几个孩子,不香吗?
可到了王朝后期,人口翻倍,为什么崩了。
因为地主家也没有多余的田地给你种了。
在大乾,当佃农居然是很多人一辈子的心愿,而且必须要生儿子,生女儿是没用的,迟早要嫁出去,有儿子就能继承佃农的位置,否则地主一句话就能收回土地。
倒不是重男轻女,而是社会生产力,养老,等一系列问题解决的。
就好像以前是母系社会,后面慢慢转变成了父系社会,盛世之后,女性地位是必然会提升的。
然后又回落,这就是一个循环。
“秦墨,你说,大乾,会步大周的后尘吗?”李源问道。
这话就尖锐了。
秦墨刚想说不会,李源就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爷爷知道你有能力,你实话告诉爷,到底会不会?”
第两百六十二章 李新必须凉!
“不清楚,看后面的皇帝怎么做咯,做的好,大乾江山能够久一点,做不好,也就是一代人的事情。”
“你说的对,做得好江山才能永固,做不好,分崩离析也就是几年时间。”
李源笑着道:“我跟你岳父,一起打的天下,所以我们懂,那种来之不易,也明白,打江山人容易,守江山难的道理。
你岳父呢,其实对你抱有挺大期望的,我对你也很看好,你啊,就是太憨了,有时候太率直了。
这是你天生的秉性,要让你改啊,也不是一夕之间就能改正的过来的。
爷爷呢,就希望你跟这大乾的江山一样,一直到最后。
承乾还小,不懂事,他根本不懂自己名字的含义,有时候呢,看到父母疼爱小儿,就是会嫉妒。
但是他不清楚,他出生的时候,是集合了万千的宠爱,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我这个当爷爷的人也不好去跟他说,中间差了一倍,你岳父啊,也是个死心眼,孩子都自己带着,跟你岳母一起养。
就是不让我碰,我都明白,但是他们挺听你说的话的,你啊,有机会就劝一劝,实在劝不听,就算了!”
程三斧跟李存功后背都被汗给浸湿了。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但是他们都听出了太上皇的弦外之音,那就是,陛下要把秦墨培养成太子的心腹。
这么说还不太形象,也许用顾命大臣来比喻还更像一点。
“我劝啥啊,我做妹夫的人,去劝大舅子!”秦墨叹了口气,“老爷子,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大舅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没得罪他啊,天天针对我,有时候晚上我都睡不着觉。
上一次那个酿酒案,我都有心理阴影里,我倒是想跟大舅哥好好聊聊,可我心里怕的慌,老爷子你别看我长得这么壮,我胆儿可小了!”
“有爷在呢,你怕啥,他还能吃了你不成!”李源哼了一声,“愚蠢,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得了,非要搞东搞西,他大伯怎么丢得位置,他心里不清楚?”
咕噜!
程三斧,李存功二人齐齐吞了吞口水。
跟在背后的魏忠也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吓死个人。
秦墨也闭嘴了。
“其实,说心里话,这些年我都不怎么怪你岳父了,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吧,臣子没错呢,那不是冤杀了?
我就是气他为什么那么恨,要连诛,难道在他心里,就一点手足之情都不顾及吗?”
听到这里,程三斧和李存功也不自觉拉开了距离。
太他娘的吓人了。
秦墨也想走,却被李源拉住了手,“他们没胆儿听,没关系,你听着,跑什么?过去的事情,听听怎么了?我不说,别人就不写就不知道了?
要像别人不说,除非把天下人都杀完了!”
“老爷子,说实话,那时候我好像都还没出生呢,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我不想参合,毕竟人活在当下嘛!”
“对咯,你这句话说的还有两分道理。”李源笑着说道:“告诉你岳父,不要在做出同样的事情了,那孩子虽然有点小错,但是大体上可以的。
这世上有什么完人吗?他李老二就那么完美?”
秦墨这会儿算是明白了。
老爷子这是想让他帮太子呢。
到底是爷爷的大孙儿。
哎,实在是跟大唐太像了,有时候秦墨都觉得,这是大唐世界的平行时空。
可刚来那会儿吧,他也翻看了不少书,那跟大唐之前的任何朝代都没半点关系。
但是发生的事情却是大差不差的,只能说,任何王朝的兴衰没落,都是有迹可循的。
老爷子也是一朝被蛇咬了,害怕在出现手足相残的事情。
“你岳父岳母把孩子带在身边是好事,可也会助长很多人的野心的,爷这么说,你可能不是很懂,但是没关系,如果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帮一帮承乾可好?
爷知道你跟老八关系好,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那孩子虽然母族不行,但是跟我年轻的时候太像了,就是太怂了,没我的脾气。
你帮他,当个贤王,一起帮你大舅哥,有你们帮助,爷心里放心!”
秦墨心里苦笑,老爷子,对不住了。
皇帝可以不是李越,但李新必须凉!
哦,还有那个胖子也不行,那个叫十六的兔崽子也不行!
“诶,知道了,老爷子,不过我可不敢打包票,要是大舅哥讨厌我,欺负我,那我肯定得躲得远远地。”
“他敢欺负你,爷帮你抽他!”李源拍了拍秦墨的手,“只要爷活着一天,就一天不许别人欺负你!”
“老爷子,你对我真好!”
看着秦墨憨笑,李源心中的烦恼也少了不少,“咱们爷孙俩投缘,我努力多活几年,多护着你几年。”
也许,李源这句话或多或少带着一丝丝私心。
但秦墨还是走心了。
哎,抱歉了老爷子,我会努力让你晚年过的开心的。
在大街上逛了一个时辰,李源就累了。
到底是年纪大了,平日里又爱喝酒,爱美女,看起来鹤发童颜的,身子骨也不怎么行了。
后面带着李源去了秦氏海底捞,弄了他最爱的点心,在泡上一壶茶,躺在摇椅里。
壁炉的火烧的正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三位,太上皇睡着了,老奴在这里守着!”魏忠说道。
三人离开厢房,程三斧道:“你小子,今天太上皇跟你说的话,一句都不能往外说知道不?”
“行了行了,知道了,啰嗦!”
“臭小子,不识好歹!”程三斧给了他一巴掌,气呼呼的走了。
李存功也没呆,也走了。
.......
“哦?太上皇真的是这么跟秦墨说的?”李世隆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陛下,确实是这么说的,一字不漏!”李存功弓着身子,“看得出来,太上皇真的特别喜欢秦墨,也很器重他!”
“这憨小子,就是有这种让人喜欢的本事!”李世隆摇摇头,“算了,你以后要是没什么是,就多去陪父皇打打麻将吧!”
第两百六十三章 最多赏他县侯!
“是,陛下!”
李存功拱了拱手,旋即离开了太极宫。
李世隆心情特别好,只因为今天太上皇对秦墨说的话。
甚至可以说,根除了他多年的心病和郁结,整个人都如释重负。
他今天这番话,是对秦墨说的,更是对他说的。
现在回过头想想,都是一家人,真的没必要。
“憨子,真的好贤婿,好福星!”李世隆心情特好,晚上饭都多吃了两碗,还特意跑去立政殿跟公孙皇后说了这件事。
“真的?父皇真的这么跟秦墨说?”
“嗯,堂弟说的,当时程三斧也在呢,这么多年了,有些东西也的确该放下了。”
公孙皇后红了眼睛,只有她才知道,这些年李世隆背负了什么。
弑兄杀弟,逼太上皇禅让,还把他囚禁在大安宫。
李源说,李世隆千不该,万不该,株连了建太子一家。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她很清楚,如果输的是他们,建太子会毫不犹豫的让他们一家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他是君,李世隆是臣,要臣死,臣就得死!
李世隆长出了口气,“朕心里这口气顺了,秦墨,当赏!”
“你要赏他什么?”公孙皇后笑着道:“他可不喜欢当官!”
“他喜欢银子,难道朕赏赐他银子?”李世隆郁闷道:“那小子银子比朕都多,上次世家输了后,几家人又凑了三十万两送给他呢!”
“那他不是帮你弄了两百多万两?现在朝堂上他们也老实了不少,陛下也能够安排自己的人,这可都是秦墨用命换来的!”公孙皇后道:“他就炸死了那些鱼,就罚没了他的县伯,二郎可是下手太狠了!”无人的时候,两人就是平常夫妻,也只有公孙皇后才敢称他二郎。
“念奴,你不懂,朕是不想让他落下口实,这孩子上次炸死了人,不夺了他的县伯,怎么堵住他们的口啊?”
这个风口上,他就是想赏赐秦墨,那也没办法。
除非秦墨在立下功劳。
“二郎,你可知道昨天秦墨让人送了什么进宫?”
“什么?”李世隆撇嘴道:“那小子送东西,从来都不给朕,你说他是不是对朕有什么意见?”
“你啊,怎么跟小孩争宠似的!”公孙皇后知道,帝王也是男人,男人有时候就是孩子气的,“他啊,送了三十万两进宫,说是给我的零花钱,让我别委屈了自己!”
李世隆一愣,“世家送他的银子,一分不少送立政殿了?”
“是啊,他说他又不缺钱,要那么多钱也没什么用!”
“哼,又不是给我!”李世隆气呼呼的说道:“最多给他一个县侯,不能再多了!”
“二郎不是说,他炸死了人,不好赏赐?”
“谁敢说,炸死他!”李世隆哼哼道。
公孙皇后捂着嘴,“二郎就喜欢口是心非,明明打心里喜欢这孩子!”
“哎,就是承乾那里,有点难办,他好像不太喜欢秦墨,就连父皇都想让秦墨当他的心腹。
不过秦墨也有点怕他,要找个机会化解一下两人的误会!”李世隆说道。
公孙皇后点点头,“上次我就找秦墨说了,上次那个酿酒案,把他吓坏了,这孩子看似鲁莽,其实胆子真的不大。
看起来嚣张跋扈,其实就是掩盖心里的害怕呢!
要不这样,明天我把秦墨叫进宫,我做个中间人调停一下,让承乾好好跟他道个歉。”
“可以!”李世隆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秦墨伺候了老爷子,就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原本打算进宫把纸张什么的带进去,现在还是算了吧,等过几天攒多点再说。
程三斧,李存功也早早的过来报道,李越也过来了,这不,三人在里面打麻将呢。
“少爷,四皇子来了!”小六子过来说道。
“李智?”
秦墨挑挑眉头,“他也过来献殷勤?就说我不在家!”
那小子撅个屁股,秦墨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上次腆着脸分润李越的功劳,就知道这小子纯纯小银币一个。
“妹夫,妹夫......妹夫啊,你在家呢,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李智笑呵呵的从外面跑进来,几天时间没见呢,李智好像更胖了。
得,自己闯进来了。
“你来干嘛?”
“来看你啊!”李智笑眯眯的说道。
“看我,我好着呢!”秦墨道:“小六子,给四皇子看茶,四皇子,我去睡觉了哈!”
“东山李清照!”
秦墨停下了脚步,一把将李智拉到了一边,热情的拍着他的肩膀,“嗨呀,四舅子过来,我怎么能睡觉呢,来来,去我的书房,小六子,去弄些好吃的来!”
“吃的就不必了,我就是听说皇爷爷在这里,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能带我过去吗?”
“这个不太方便,老爷子这会儿忙着呢,你这时候去打扰他,怕是会不高兴!”
“那也无妨,就跟妹夫好好研究一下怎么作词好了,要不,我们以孤独为题如何?”
卧槽,这个小银币!
“哈哈,我哪里会作词啊,死舅子,哦不对,四舅子!”
“你喝几杯不就会了?”李智笑眯眯的道。
“不行的,老爷子在呢,我哪能喝酒,要是喝醉了,老爷子找我就不好了!”
“那我走?”李智抬脚做出要走的动作。
“四舅子,走啥啊,来,不就是看老爷子吗, 他要是看到你来,肯定高兴!”
说着,一把勾住了他那短短的脖子,暗暗用力,箍的李智有些难受,他咬牙切齿的笑着道:“妹夫,没必要这么热情!”
“那不能够,你第一次来我家,必须热情!”
秦墨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在他的身上,“对了,四舅子,你是怎么知道东山李清照的?”
“那两首词,一首比一首惆怅,京城那些歌姬天天唱,李清照的名声又有谁不知道呢?”李智笑着说道。
拉扯是吧?
秦墨上次去天香院的时候,就听大宝他们说,四皇子跟天香院又千丝万缕的关系。
现在,石锤了!
他笑着重重的拍了拍李智,“你这个小老六啊,可真是可以!”
然后在心里加了句,“赵曼筠,我要定了!”
第两百六十四章 给个皇帝也不想当!
“妹夫说错了, 我是老四,不是老六!”李智掰了掰秦墨的手,这才感觉好受些。
来到了麻将房,这是秦墨专门让人收拾出来的地方,旁边是按摩房,然后桑拿室。
这里平常是秦墨享受的地方,让初蕊按按摩,在一起蒸个桑拿,别提多爽了。
不过,现在他也不让初蕊到这边来了。
来到麻将房,就看到李存功,程三斧,李越,坐那里跟太上皇打麻将呢!
连忙下跪请安,“孙儿李智,见过皇爷爷!”
李源瞥了一眼,“哦,你也来啦,起来吧!”
“谢.......”
“没什么事少来这边,朕在秦墨家玩的挺开心的,你们天天过来,那不是暴露朕在这边?少给秦墨添麻烦!”
李智顿时就不爽了。
他李越就能打麻将,他就不能来?
“皇爷爷,孙儿也是想过来陪陪您,而且这麻将孙儿也会呢,也想陪您一起打!”李智死皮赖脸的说道。
秦墨索性躺在一旁的摇椅上,看着他表演。
李越也瞄了他一眼,“四哥,要不这一把结束了,让你来?”
李智一喜,“那就多谢八弟了,你放心,我就陪皇爷爷打几把!”
没想到李越这么懂事!
“哎,你那么胖,天天坐着,不太好,你有时间还是多锻炼一下,宫里就没有那个皇子跟你一样胖。
现在边关还有战事,你这样以后怎么上战场?又有哪匹战马能够驮的动你?”
这话秦墨听得都扎心,更何况是李智。
他心里特别难受,这是朝着心窝子扎啊。
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苦笑一声,拱手道:“皇爷爷教训的是,可孙儿就是想多陪陪皇爷爷!”
“你减重就算是孝顺了。”李源心里跟明镜似的,李承乾最大的敌人就是李智,又嫡又有追随者,而且李智的聪明才智,他在大安宫也是知道的。
不能给他太多的盼头,否则又是一场祸事。
李越强忍着笑,“皇爷爷,四哥也是一番孝心,就让他陪您打两把,刚好孙儿的银子都输完了,我去问憨子拿点银子。”
李越这么说,他也只好点点头,说实话,以前他对李越是没什么印象的,就是知道这孩子像他。
可这些天打麻将下来,对李越了解也多了,还有现在李越也不是毫无建树,手上掌管着各种厂子,还有那什么慈善基金会。
做的很不错,对李越也多了几分欣赏,看到李越就像是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
越看越顺眼。
可惜啊,要是嫡长子就好了。
下了场,李智替补,李越也没有躺着,而是鞍前跑后的给几个人倒茶添水,安排点心。
秦墨把小六子招了过来,“去冰窖里,看看我前两天弄出来的鲜奶冰棍好了不!”
小六子点点头,急匆匆的跑过去,不多时,手里多了一个盒子,盒子是用油纸装着的冰棍。
秦墨捏着棍子,揭开油纸,奶白奶白的,这玩意是鲜奶加白糖做成的,里面还有蜜饯什么的。
不仅如此,这里面还有绿豆,红豆。
大乾可以吃的东西太少了,将就着的了。
以后要是发现了巧克力,说不定有生之年,能弄跟‘随便’尝尝。
拿起一根棒冰,秦墨哧溜哧溜起来。
程三斧眼尖,“秦贤侄,你吃什么好东西?”
“好小子,这什么东西,我以前怎么没看过你拿出来?”李存功见秦墨吃的津津有味,也是吞了吞口水。
“去,给我爷,一人一根!”
小六子有些害怕,毕竟那可是太上皇。
李越接过他手里的盒子,也有些好奇,“憨子,这什么?”
“哎,秦氏冰棍,你们尝尝就知道了!”秦墨满足的叹了口气,“小六子,去弄个铜锅来,在弄些牛羊肉和蔬菜来,不一边吃火锅,一边吃冰棍,有点对不起。”
小六子匆匆跑了出去。
李越打开盒子,“皇爷爷,这里面还有不同口味的,您选一根!”
李源正想选呢,魏忠连忙道:“太上皇,还是让奴......”
李源摆摆手,“朕的孙女婿不会害朕,下次这一步直接省略了!”
魏忠张了张嘴,最后说了句:“是!”
他也当了这么久太监,看过宠臣幸臣,但信臣,她还真没见过两个。
秦墨毫无置疑是信臣。
李源随即选了一根,是红豆牛奶,来上一口,顿时打了个冷颤,“这冰棍味道不错,就是大冷天吃有点冻嘴!”
“老爷子,就是要冬天吃冰棍才有味道!”
李存功也拿了一根,程三斧黑心的不行,一口气拿了两根,夹在一起吃。
“四哥,你也来根!”
李智也选了一根,他本来就爱吃甜食,自打秦墨弄了蛋糕,现在几乎天天吃。
有时候他都恨秦墨,为什么要弄这么好吃的东西。
本想矜持的说不好,但是棒冰递到眼前,还是忍不住拿了一根。
顿时‘哧溜’声大作,众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哈,这冬天吃冰棍,的确是挺不错的哈!”
“嗯,不错不错,要是夏天有的吃就好了。”程三斧道:“每年夏天热死个人,都恨不得抱着冰块睡觉,可是冰窖里的冰又难以保持,头疼哦!”
正说着,小六子办了个小矮几过来,然后放上了铜火锅,下人把各种菜弄了过来,还有特制的调料。
咕噜噜!
铜火锅烧的冒泡,红油翻滚,各种肉食加入,那香气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然后,一口滚烫的火锅,加一口冰棍,鼻涕泡都美出来了。
这一下,李源几个人都没心思了。
李越附身对李源道:“皇爷爷,要不孙儿过去帮您夹一碗过来?”
“嗯!”
李源点点头,“来,咱们继续!”
李越一喜,连忙过去夹肉,秦墨不干了,“你啥意思,我都还没吃上了两口呢,你就全给我夹完了?”
“皇爷爷要吃呢!”
李越不住的给秦墨使眼色,秦墨翻了个白眼,“给我留一半!”
夹好了菜,在弄了一碗蘸料,李源也学着秦墨一口火锅一口冰棍,“痛快,这日子,给个皇帝也不想当!”?
第两百六十五章 暗箭
程三斧馋的不行,“真,真有这么好吃?”
“去,老八,给程三斧弄一碗!”
“哎哟,哪敢让八皇子动手啊,秦墨,你给我弄一碗来!”程三斧说道。
“也顺便帮我弄一碗!”李存功说道。
秦墨吃的正爽呢,“自己来,我自己都不够吃呢!“
“行了,鄂国公,王叔,我来吧!”这可是献殷勤的好机会,李越怎么能错过。
他现在慢慢也成长起来了,一些东西该懂的也懂了,秦墨让他身边拢了一堆人,这些人就是他的本钱。
父皇呢,也正值当年,太子一时半会的想上去,也不大可能。
“谢越王!”李存功拱了拱手!
“王叔客气了!”
“谢了,越王!”程三斧笑着说道。
很快,两人就吃上了热气腾腾的火锅,来上一口冰棍,“嘶,这样是爽哈,秦贤侄,这冰棍你家还有不,弄个几百根去我家呗!”
“你想得好,这一根就五十大乾通宝,要吃自己拿钱来买!”
程三斧撇了撇嘴,心想,一会儿麻将散场了,说什么也要整个百十根回去。
秦墨正吃的痛快呢,这时候又有人来了,来的是冯谨,一推门看到太上皇几个人,顿时都愣住了。
“奴才参见太上皇,四皇子,越王,成郡王,鄂国公,驸马都尉!”
“起来吧!”李源说道。
“老冯,你怎么来了?”
“驸马都尉,皇后娘娘召见您呢!”冯谨说道。
“有什么事吗?”
“奴才也不清楚,就挺急的,让你现在就过去!”
“行!”
秦墨擦了擦嘴,“李越,你过来弄火锅,老爷子,我母后叫我呢,我先走过去了!”
“嗯,早点回来,下午再陪朕出去遛遛!”李源说道。
离开了麻将房,秦墨塞了一根冰棍给冯谨,“尝尝,我新弄出来的东西,挺好吃的!”
他手里也包着几个箱子,里面是纯奶冰棍,这不是给公孙皇后的,她现在怀孕了,不能吃这些凉的,这是给小十九带的。
这小丫头,长得瓷娃娃似的,每次看到他就姐夫前,姐夫后的叫他,特听话,特懂事。
秦墨也挺喜欢她的,这不,上次答应她给她带好吃的,秦墨也没忘了。
冯谨嗦了一口,顿时打了个寒颤,“好凉!”
很快,秦墨就进宫了,“母后,母后,我来啦!”
人还没到呢,大老远的就开始叫。
听到秦墨的声音,公孙皇后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女红,就看秦墨小跑着过来,“你这孩子,跑这么急做什么,下雪地滑,摔了怎么办?”
秦墨憨笑道:“儿臣不是想早点过来吗!”
“你手里的是什么?”
“哦,这个叫冰棍,是我给小十九带的零嘴,这个不能多吃,一天只能吃一根,最好隔三差五吃,天天吃也不行,容易拉肚子!”秦墨嘱咐道。
“小十九要知道你给她带吃的,肯定特别高兴!”
公孙皇后笑了笑,秦墨出奇的喜欢小十九,大概是救了她的缘故,小十九也特别的喜欢秦墨,天天嚷嚷着要姐夫!
“对了,母后,您这么急叫我过来做什么?”
“哦,这不是近年关了吗,在宫里闲来无事,过两天打算去华清宫泡温汤!”
“泡温汤,好啊!“秦墨来大乾还没泡过呢,“不过母后,老爷子还在我哪里,我总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去享受吧!”
“把太上皇叫上不就行了?”公孙皇后笑着道:“咱们一家人正好出去冬游!”
“是不是很多人过去?”
“嗯,你放心,华清宫挺大的,在多人都住得下。”公孙皇后本来是打算把太子叫来的,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好。
毕竟现在太上皇还在,如果让他们两个硬聊,估计也没什么作用。
而且她也想让秦墨跟李玉漱的关系稍为融洽一点,一家人集体出游也挺好的。
李玉澜也要叫上,要尽快做通她的思想工作。
说来说去,儿女就是债!
“行,不过母后,你现在不能泡温泉的,对胎儿不好!”秦墨提醒道。
“知道了,母后就出去散散心透透气,看看冬梅!”
秦墨的关心让公孙皇后很是受用,说来惆怅,她这么多儿女,还没有一个人似秦墨这么孝顺的。
“来,母后这几天又给你缝了一件衣服,到时候去华清宫的时候穿上!”这是一件圆领袍衫,还用了金线,看起来特别的贵气。
“谢母后!”秦墨喜滋滋的说道。
从皇宫出来后,秦墨坐在马车上往回走,下一秒,一根箭从阴暗的角落射出!
当!
却没有射穿马车!
却惊动了躺在马车里的秦墨,“怎么了?”
车帘掀开,下人手里拿着一根箭矢,“少爷,不知道从哪里放出来的暗箭!”
“卧槽!”
明着杀不了,开始暗杀了?
秦墨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他的马车中间夹着厚厚的钢,在大乾想要弄钢,特别的难。
主要是温度达不到,秦墨费劲的弄了一下,全都弄在马车上了。
根本不是弓箭能够射穿的。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回家啊!”
秦墨想追查真凶,但不想在这种无遮无拦的情况下冒险。
秦家的侍卫连忙护住了马车,车夫催马,快速的往秦府奔去。
车上,秦墨用手帕捏住箭矢,他生怕这上面淬了毒。
上面也没有任何的标记。
上次的暗杀,应该不是世家的人,他们干不出那么蠢的事情。
就算要暗杀,也会等几个月。
那么,这一箭又是谁放的?
他仔细一想,自己得罪过的人,都有作案动机。
要么,就是他老爹得罪的人。
这是第二次了,秦墨气的不行,“不把你揪出来,老子就不信秦!”
很快,马车到了秦府,“去,把六根叔叫过来!”
秦墨动了真火,他甚至在想,放冷箭的难道是前朝余孽?
可不应该啊,他们要杀,杀皇帝,杀太子,杀他一个国公世子难道能动摇大乾?
很快,杨六根就得知秦墨被放冷箭的消息,魂儿都吓没了,放下手中的事,带着人就回府了!?
第两百六十六章 爷求你了,行不!
“少爷,少爷......”
一进府,杨六根就大叫了起来,公爷离开家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看好秦墨。
要是秦墨有个三长两短,他以死谢罪都不够的!
“这儿呢!”秦墨躺在摇椅上,手中把玩着那只箭矢!
“没事吧,少爷?您快起来,我看看!”杨六根汗都急出来了。
“没事,我真要有事,你就得给我上香了!”秦墨说道。
“呸呸呸,少爷长命百岁,多子多孙!”杨六根说道,不过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少爷,这些天您还是别出去了,等那些世家把人抓过来再说!”
“他们抓出来的替罪羊,脑袋早就被砍了!”秦墨道:“靠这些人,母猪都能上树,再说了,我总不能天天躲家里吧,那多难受?”
“那怎么办?对方藏在暗处!”杨六根说道:“要不,告诉陛下,让陛下来查?”
秦墨摇摇头,这又不是现代,到处都有天眼。
在大乾,查案率极低,到处都是黑户,还有很多游侠,怎么查?
杨六根皱着眉头,“少爷,你把箭给我看一下!”
秦墨把箭递过去,杨六根拿起箭矢仔细的端详,捏住箭头,轻轻一拉,“少爷,这箭头好像能动!”
他使劲一拉,箭身里面顿时掉了一个东西下来!
秦墨竖起大拇指,“还的是你啊,六根叔!”
杨六根连忙捡起,地上的东西,展开,里面写满了小楷!
“少爷,这里面有一封信!”
秦墨连忙用手帕捏住,“快,六根叔,放书桌上,你快去洗手!”
杨六根秒懂,连忙跑出去洗手!
就这会儿功夫,秦墨看完了信,杨六根跑进来,“少爷,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让我把冬天种植青菜,壁炉,手雷,海底捞等等配方写出来,放在一个地方,否则就派人,无穷无尽的暗杀我!”
“好贼子,别让我抓住,否则一定宰了他!”杨六根气的不行。
秦墨笑着坐在摇椅上,“种青菜,壁炉,海底捞,都是烟雾.弹,我就算给了他们,他们也不敢去做的,因为那会暴露他们的身份,等于给我一网打尽的机会。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手雷!”
“少爷,公爷走之前有交代过,手雷配方是重中之重!”
现在秦庄做手雷的那部分人,都全部被秘密安排起来了,重兵把守着。
“知道的,放心吧,给了他们我还有好日子过?”不管是世家人,还是前朝余孽,亦或者是其他的野心家,都不行。
这手雷,是能撬动一个王朝的。
秦墨也没勃勃野心,他看到了流血,知道人头落地是什么样的,所以这样挺好的。
要不是别人惹到他,他真不情愿把这个手雷拿出来。
而且,秦墨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只不过这个后路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摊牌的。
“知道他们要什么那就简单了,下个鱼饵,想办法把他们勾引出来咯!”秦墨嘿嘿一笑!
“少爷,你打算以身犯险?”
“那当然不能够啊!”秦墨这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以身犯险。
“就算不写手雷的配方,种青菜,海底捞也不行......”
“六根叔,我自有办法!”
秦国公府周边百米都是朝廷监控的范围,安全不用担心,但是呢,带老爷子出去就不现实了。
秦墨可不想冒险。
可是李源又不知道秦墨怎么了,麻将散场后,把李智他们赶走了,李越想留下来伺候,李源也没让他留着,让他早点回去造人!
“走,秦墨,跟爷出去遛遛!”
“老爷子,不行,我今天吹了风,头有点疼!”秦墨撒谎道!
“糊弄爷是不?”
“没呢,我真不太舒服!”
秦墨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我要回去躺着了,哦对了,还有今天去皇后,母后说过两天让咱们一起去华清宫跑温汤呢!”
“温汤有什么好泡的,我还是喜欢在你这里蒸桑拿,比跑温汤舒服多了,然后在来个马杀......”
“马杀鸡!”
“对对,马杀鸡,晚上睡得特别香,爷在大安宫都没这么舒服过!”李源在秦家呆的乐不思蜀了,而且跟着他们去,面对虚伪的孝顺,各种争宠,都烦的不行。
“那不行,我都答应母后了,到时候不去的话,母后肯定不高兴的,她现在坏了老李家的孩子,要顺着她点,您说对不!”
李源不太情愿。
说实话,跟秦墨呆久了,他反而习惯这种简单又纯粹的生活,在皇宫里太累了,在这里轻轻松松,高高兴兴,舒服的不得了。
“老爷子,说实话,我也不太想去,但是没办法啊,我得去啊。”秦墨叹了口气,“这种家庭活动谁不去,都不圆满的。
等到时候,咱们回来了,那个麻将馆也该弄好了,到时候你也有事干了,以后就收收钱,咱们把麻将发扬光大,多好!”
“哎,行吧,不过晚上,你要继续讲故事,知道不,你那个大乾西游记,真不错,爷都听上瘾了!”
“不行呢,我头疼,这故事特别难想,明天给你说行不!”
“哎,那晚上怎么过,你又头疼,又不能陪爷打麻将!”
李源现在生活都被排的满满的,早上从美味的早餐开始,然后开始打麻将,下午散步,遛弯。
晚上,听秦墨讲大乾西游记!
还是以他为主角模板的故事,讲述的是,大乾御弟,李道玄从东土大乾,前往西方宣德布道的故事。
大乾的国教是道教,佛教是舶来品,这种教派之争,大乾人也特别的喜欢。
这故事妙就妙在,秦墨神话了李乾先祖。
这对大乾的统治是非常的有利的。
一旦这个大乾西游记传播开,他乾高祖李源的名声自然是深深扎根的。
当然,秦墨做了改变,讲述的是,大乾皇帝为高皇帝祈福,希望高皇帝长命百岁,然后道教高人自愿西行,宣德布道,为高皇帝祈福,为大乾祈福。
这一下,故事瞬间就升华了。
“秦墨,爷求你了,讲一半行不?”?
第两百六十七章 不公平!
说实话,大乾那些神话故事,都不咋地,也没那么多曲折离奇荡气回肠。
秦墨的大乾西游记一出来,李源都听入迷了。
别说李源了,魏忠也眼巴巴的看着秦墨。
那大乾西游记,是真好听,那孙悟空下了地府,撕了生死簿,也不知道后面怎样了。
看着两双乞求的眼神,秦墨揉了揉脑袋,“那我回去躺一下,晚上再过来讲!”
“好!”李源心情愉悦的点点头,“你这个故事不错,到时候爷让魏忠写下来,不过你这个故事虽然是好的,就是文笔太差了,爷帮你润润笔!”
“行!”
反正老头闲得慌,得多给他找点正事干。
回到书房,秦墨就写了一张纸条,然后塞进了那根箭矢之中,把杨六根叫进来,“六根叔,一会儿就把箭射到他指定的地方,多带些人,守着,我估计上半夜他们不会出现的,有可能是下半夜,辛苦一点,要是能抓到人,就能顺藤摸瓜了!”
“少爷,这里面写的不会是配方吧?”
“不是,放心!”
接过箭矢,杨六根快步走出去安排了。
到了晚上,秦墨说完了故事,就去房间给初蕊继续讲‘少年小墨’的故事!
不过这一次初蕊学乖了,只听故事,不打扑克,秦墨怎么耍无赖都没用。
但是最终还是拗不过秦墨,秦墨让人去拿了一根冰棍,又倒了一杯热水!
生活嘛,就是这样,失去一些乐趣,乐趣总会从其他地方弥补回来。
而与此同时,朱雀街。
暗箭插在了一颗歪脖子树上。
杨六根带着人直接隐藏在黑暗之中。
果真跟秦墨说的那样,上半夜没有人,可到了下半夜,接近三更的时候,周围响起了脚步声。
踩在雪地上,沙沙作响,特别的清楚!
守在暗处的人都快扛不住了,听到这声,都激动不已。
隐约之中,他看到了两个人影晃动。
“就是现在!”
杨六根低吼一声,抽出刀子直接冲了过去。
更有人将浸透了酒精的火把用火折子引燃,猛地将火把朝着树下丢去。
可当他们冲到歪脖子树前,树上的箭矢不翼而飞。
杨六根一刀劈在树上,“该死,还是慢了一步!”
一行人也没有久留,毕竟这个点要是被巡城的军官发现,那就麻烦了。
而黑暗之中,一人冷哼一声,“我就知道是这样!”
他手里攥着箭矢,带着人黑暗中穿梭,很快,就走到了一个胡同巷子,从一个狗洞,爬了进去。
蜡烛燃起,男子将回信展开,蓦地,双目圆睁,气的咬牙切齿,“秦憨子,你给我等着!”
原来纸上,画着一条癞皮狗撒尿!
......
翌日,秦墨从香软的被子里起来。
迷迷糊糊的在初蕊的服饰下穿好了衣服,然后起床做吃的,杨六根也进到厨房,“少爷,对不起,人没抓住!”
“没关系,对方也不傻!”这点秦墨早就想到了,他才不是真的为了抓住那个人,而是为了分出第一次袭杀,和第二次放冷箭的人。
那回信上,涂着一些东西,抓了之后呢,手上就会长东西!
杨六根都不知道的,所以他现在特愧疚,感觉自己有愧秦墨,一晚上都没睡觉!
“回去休息吧,辛苦了六根叔!”秦墨说道。
等李源吃完了早饭后,李存功和程三斧又准点过来打卡了。
昨天他们回家的时候差点把冰窖里的冰棍给顺空,跟强盗一样的。
秦墨现在防他们跟防贼似的。
不过今天过得还算平静,他呢也从李存功嘴里得知,明天是大朝会。
“你问明天大朝会小朝会做什么,难道你还要去上朝?”李存功诧异的看着秦墨。
“虽然我现在不是定远县县伯了,但还是大乾的子民嘛,偶尔去听听大朝会,了解天下动向,还是有必要的。
老爷子也别让我那么懒,我总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
“对咯,秦墨,你能这么想,爷就高兴了!”李源很是高兴,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要秦墨愿意勤奋点,是不是有离魂症真的不重要。
李存功二人也是对视一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其实秦墨去上早朝还挺好的,骂人特得劲,爽快的不行。
“太上皇,天色不早了,微臣就告退了!”
两人离开后,李源就拉着秦墨道:“明天下午去华清宫,你多带些甜食过去,那个火锅,冰棍,都要带上,爷现在吃惯了你做的东西,御厨做的都吃不下!”
“放心吧,我肯定带的够够的,保证你想吃的时候就能吃上!”
“去华清宫也要讲故事,听见没,那地方朕以前都呆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行,我知道了”
李源点点头,“秦墨,今天晚上陪爷一起蒸个桑拿,你帮爷搓下背,你弄得那个搓澡巾,是真的不错,舒服!”
“那故事就不讲了!”
“那不行,一边搓,一边讲!”
秦墨吐血,这老头真会享受,算了算了,伺候好了,抓紧让他回宫。
到了晚上,桑拿房里,秦墨打了一桶热水,卖力的给李源搓背,还一边讲故事。
李源舒服的不行,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见他这么享受,秦墨不爽了,“我不搓了,老爷子,你这不是把我当牛使唤吗?”
“臭小子,爷什么时候把你当牛了?”
秦墨委屈道:“不公平,我帮你搓澡,你也该帮我搓澡啊!”
李源愣了愣,“臭小子,你还想让爷帮你搓澡?”
“不应该吗?我又讲故事又搓澡的!”
“驸马都尉,要不还是老奴来帮您吧!”
“老魏,你伺候我爷一天了,歇着,我爷天天吃了睡,睡醒了吃,也没什么运动,让他搓搓澡,活动一下筋骨也挺好的!”
魏忠哭笑不得,这也就是秦墨才能说出这种倒反天罡的话。
李源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你躺下,爷帮你搓澡!”
“这还差不多!”
秦墨这下心里平衡了,趴在床上,老爷子拿起搓澡巾,就开始帮秦墨搓澡!
第两百六十八章 来啊,炸死我啊!
“臭小子,连你父皇都没这待遇!”李源心里也不生气,毕竟差了一辈呢,这个孙女婿不像孙女婿,倒像是忘年交。
这样挺好的,也不处处恭维着你,不虚伪,也不特别的热情。
细微处见真心,李源才感觉自己的晚年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嘿,父皇也不会给你说故事啊!”秦墨舒服的叹了口气,“老爷子,我上面有点痒,你手劲儿稍为打点,不是我说你,你以前天天在大安宫吃喝玩乐,身体也不行了,赶明儿我给你订制一套健身操,你每天按时按点练习,争取活个一百岁,不过等老爷子你一百岁了,我估计也四五十岁了。”
“他们都说爷能万岁呢!”
“那不成妖怪了,哪有人能万岁,百岁都是祥瑞了!”秦墨嘿嘿笑道。
“你小子说话爷就是爱听,实诚,不跟那些人一样,虚头巴脑的,十句话有一句话能听就不错了。”
“爷听说,你祖父祖母的坟被挖了?”
“哎,是啊,说实话,我心里也不好受,以前一直以为我们秦家没氏族了,这一次突然就冒出来了。
要不是我爹不让我去,我非把那个撅了我祖坟的狗东西脑袋敲碎不可!”
“是该把那个狗东西脑袋敲碎了!”
李源道:“你爹不让你去是对的,到时候啊,我下个旨,给你祖父祖母封个王,要是有尸骨,就迁到京城来,按照郡王的规格重新安葬。
你家里要是还有其他的叔伯姐妹,也可以报上来!”
“异姓王那不得砍头啊?”
“傻小子,你祖父祖母早就过世了,追封为王也没什么的,这就是一种荣耀,当年你爹的事情,爷也知道一点,当年你爹,还给你爷挡了一剑呢!”
秦家屡立大功,李世隆估计也不知道该怎么封了。
秦相如真是个知进退,为君上分忧的好臣子,办了大事,急流勇退,绝对不让君上难做。
这种臣子,君主怎么能不爱?
他现在看秦墨也是爱屋及乌,这样也好,秦家有氏族,多培养一些人才,这样子呢,也能够跟世家对抗。
等到了太子上位的时候,用起来正好顺手的。
李世隆到底是他儿子,总不能真看着他被人欺负吧?
他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他补漏拾遗!
“哦,原来我爹还给老爷子挡过剑啊!”秦墨挠了挠头。
李源舀了水,给秦墨冲背,“行了,搓干净了!”
“辛苦了,老爷子!”
李源笑了笑,“运动一下,果然通体舒泰!”
魏忠连忙拿来衣袍给李源换上,在奉上一杯参茶,李源满足的叹了口气,“回去睡了!”
“老爷子,慢走哈!”
.......
第二天,天不亮秦墨就起来了。
外面,整整十几辆马车呢,里面装着的,有铅笔,白纸,书,还有黑板和粉笔!
他今天,就要吓到王氏胆寒,卢氏流泪!
“少爷,包子!”小六子用油纸装了好几个包子递了过去。
“六根叔,多带些人!”
“放心吧少爷,足足有一百多人,就算对上千人,我们也能拖他半个时辰!”
打了个响指,“走!”
很快,就来到了宫外,此时宫外已经站了不少人,都等着开门呢!
就在这时,一列马车队伍由远到近。
众人多皱起了眉头。
不明白这马车队伍是谁家的。
直到秦墨从马车上跳下车,众人才了然。
“秦贤侄,你弄这么多马车过来做什么?”李存功好奇的问道。
“哦,这里面啊,好东西!”秦墨笑着道。
程三斧跑过去,掀开其中一辆马车的挡风帘,顿时吸了口凉气,“怎么是这东西!”
程三斧这一声,让众人看了过去。
戴魏等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手雷。
顿时咽了咽口水!
老天,这里有十几马车,那是多少手雷?
把还不得把皇宫都荡平了?
“贤婿!”柴绍也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岳父大人!”
“这里面可都是手雷?”
“来,我带您看看!”
秦墨带着柴绍过去看了看,柴绍也吸了口凉气,“这么多?”
“对啊!”秦墨嘿的一笑,“有了这些东西,能干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
听到秦墨这话,众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戴魏上前道:“秦墨,你别乱来哈,我们最近可没有惹你!”
“就是,秦墨,有什么话好说,这马车里的东西太吓人了,你不会是想拉进皇宫吧?”
秦墨就喜欢看他们害怕的样子。
只不过,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们的手呢。
但是此时天色比较黑,天气又冷,他们的手都躲在衣服里,看不清楚!
而且人有多,也不知道谁来了,谁没来。
想要筛选出真凶,还是有点难度的。
“对啊,我就是要拉进皇宫,我父皇都等的望眼欲穿了!”秦墨也不说这是什么,任由恐惧在人群发酵。
梁征气呼呼的说道:“此乃凶器,你推这么多进宫,万一炸了怎么办!”
“关你屁事,梁老头,是不是炸的还不够狠,你信不信我再去你家炸一次!”
秦墨气呼呼的说道:“我爹上次都被你们给气倒了,他们都去道歉了,就你没去,你清高是吧,信不信把你的老骨头都炸碎了!”
“来,你炸,老夫就站在这里,让你炸!”梁征气的不行。
“好,你给我等着,我炸死你!”秦墨佯装去拿手雷。
文臣都吓坏了。
程三斧反而在哪里怂恿道:“我作证,是梁匹夫自己寻死的,跟秦墨无关!”
李存功也笑着不说话,至于柴绍,就更不会去阻拦自己的女婿了。
他讨厌的人不多,这梁征就是其中之一!
见秦墨去马车掏手雷,戴魏三两步跑过去,拉住了秦墨,“温国公是太子太傅,又是国公,你炸死几个下人倒是没关系,你要是真把他给炸死了,你全家都要陪葬啊!”
梁征的儿子,梁用,脸色也吓白了,急忙上前,拱手作揖道:“驸马都尉,上次你在我家炸了之后,我爹就病倒了,这两天身子才稍稍好转,你别见怪。”
第两百六十九章 他知道个六!
“你爹病倒了关我屁事?”秦墨嘴上这么说,却停下了脚步,“怎么,你还想讹我?”
“啊!不不,下官没有讹诈的意思,就是想请驸马都尉高抬贵手,我父亲年事已高,若是驸马都尉还不解气,要炸就炸我吧!”梁用的孝心让在场的人都刮目相看。
“让开,让秦墨炸死我!”梁征脾气也是拧巴,根本不怕死!
“好,梁老头,你想死吧,别着急,等我下了朝,炸死你,等你死了,我还要在你尸体上尿尿!”秦墨对欺负自家老爹的人,可不会心慈手软。
“你,你......”
梁征气的胸口剧烈欺负,众人都上来劝慰,“梁公,别跟憨子置气,这憨子犯浑,什么都做得出来,留着有用之身,造福百姓才是真理啊!”
“梁公,保留有用之身,这憨子迟早有一天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现在世家对秦墨已经改变了策略,主要是拉拢为主的。
干嘛非要打打杀杀,和气生财,不香吗?
看着那些马车,都觉得吓人,这憨子要是犯浑,点燃一个,大家一起跟着上天。
程三斧走到秦墨身边,“吓唬吓唬得了,一会儿真下不来台了,到时候陛下那边不好交代!”
秦墨哼了一声,“看在我程伯父面子上,就不跟你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人计较了!”
“竖子!”
梁征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是同仁说的对,他要保留有用之身,他要好好活着,这憨子就是个祸害,一定要想办法除之!
很快,门开了。
今天当值的,是柴荣跟窦遗爱,“诸位大人,可以入朝了!”
众人整理衣冠,整个过程,公孙无忌父子都没有吭声!
看他几时完!
而且,秦墨弄了这么多手雷,那就是泼天大功,这时候争吵是最无脑的。
陛下也不会真的把秦墨怎么样。
想办法从掇取更多的好处才是真的。
杜敬明沉默,窦玄龄是保皇党,再加上窦遗爱跟秦墨的关系,他虽然保持中立,可心里是向着秦墨的。
就是跟他家老二关系不好,头疼!
“爹,秦大哥!”柴绍跟秦墨经过的时候,柴荣连忙打招呼,这错误的称呼,柴绍也没有纠正,“好好当差!”
“是,爹!”
“小柴,小窦,把门开大点,我这里好多马车要进宫呢!”
“什么东西?手雷啊?”
“你检查一下呗!”
“是要检查,这是规矩哈!”窦遗爱说了句,叫了几个人挨个去检查,发现里面不过是纸张书籍,“憨子,你弄这么多纸跟书进宫做什么?”
“你不懂,好好站岗,先进去了!”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招手,就带着人进去了。
不过马车只能停在太极宫外,进去后,秦墨又给柳如剑打招呼,让他叫侍卫看住了。
没办法,都是自己人!
然后,在慢悠悠的选了个靠壁炉的位置,取出准备好的褥子,这一次他更过分,还带了一个小茶炉来,放在壁炉上,顿时咕噜咕噜的冒泡!
朝臣分列而站,皇子们也站成一排,李越一眼就看到了秦墨,顿时愣住了,“憨子,你怎么来了?”
“交任务来了呗!”
“什么任务?
“新厂子出了一批货,都到位了,这不,在宫外候着呢!”
李越踮起脚尖往外看,大喜道:“成了?”
“那当然,哥办事能不成吗?”秦墨拍了拍胸脯,“你先站回去,我喝口茶提提神,有点犯困,一会儿还有事呢!”
难得秦墨自己上朝,还不睡觉,李越也是干劲满满,今天又是个立功的好日子。
很快,李世隆龙行虎步上来了,众人先后参拜了李世隆和李新,因为腿疾,李新现在也不能久站!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不要争执,有事说事,言简意赅,不要废话!”高士莲高声唱喝。
现在朝廷朝会也开始做了调整,以前有点事就是大家吵做一团,折腾半天也定不下来。
上次被秦墨骂了之后,李世隆也是痛定思痛,再加上李越献策,给出了不少中肯的建议,所以他大刀阔斧的改革起来。
这一改革,效果还真不错,原本每次大小朝会长则两时辰,短则一时辰,现在好了,最多也就大半个时辰就解决了。
效率飞快,上完朝,李世隆甚至还有时间去御花园喂养新到的鱼苗。
心情都好了。
“陛下,微臣要弹劾秦墨,他拉着十几马车的手雷,现在就停放着太极宫外,万一走水爆炸了怎么办,请陛下明察!”梁征一上来就开炮!
李世隆大喜,“什么,做了这么多手雷?那有多少个?”
梁征:.......
戴魏:.......
意识到自己太高兴了,干咳一声,“秦墨人呢,在哪儿?”
“这儿呢!”
秦墨站在最后面,手里还拿着茶杯,一口接一口。
“你怎么跑那么后面去了?”他也有些诧异,以往秦墨不都是睡觉的吗,今天怎么一喊就应了,真是怪事!
“父皇,我现在已经不是定远县县伯了,就一个庶人,我能上朝都是拖了程伯父的福!”
程三斧在心里骂开了,这憨子,这不是坑他吗。
万一手雷炸了,那责任不全算他脑袋上,好在马车里装的不是手雷!
“什么庶人,你不是秦国公世子?朝廷登记册封的,还是泾阳公主驸马,你算个哪门子的庶子?”
“那父皇这么说,我就这么听呗!”
“行了,上前来!”李世隆说道。
“哦,来了!”秦墨三两步跑到金銮殿上!
李世隆都无语了,“谁让你到这上面来的?”
“下去,秦墨!”李新怒斥道:“这里是你能上来的?”
秦墨委屈了,“父皇,你让我上来的!”
“行了,你别下去了!”李世隆摆摆手,“朕问你,外面马车里可是手雷?”
“不是啊!”
“不是?”
李世隆一愣,看着梁征,“那梁爱卿说你带了手雷进宫!”
“他知道个六,瞎说八道,我哪里装的可不是手雷,而是比手雷更好的东西!”
第两百七十章 傻子才做亏本生意!
众人都吞了吞口水!
比手雷更好的东西,难道是巨型手雷,一个就能把皇宫炸塌的那种?
李世隆也是一愣,“什么东西?”
“就在外面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墨嘿的一笑,“李越,带路,让父皇去看看!”
李越也三两步走出来,“父皇,憨子带来的是好东西,您看了保准满意!”
这一下,可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李新皱起眉头,“什么东西直说,别卖关子!”
“大舅哥,知道什么叫惊喜吗?”秦墨斜睨了他一眼,“干嘛那么死板!”
李新脸色一寒,“秦墨,这里是朝廷,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哎,我跟你沟通不来!”秦墨叹了口气,“父皇,反正我跟李越给你准备的惊喜在外面,看不看在你!”
李世隆站了起来,心里隐约有了一丝猜测,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是那个吗?”
“您去看看呗!”秦墨憨憨笑道。
“走,去看看!”
李世隆小跑着下了金銮殿,众人都了懵了,第一次看李世隆在朝会上这么高兴,平日里都是不苟言笑的。
说白了,就是不想让下臣揣摩出他的心思。
可现在,哎,秦墨说了两句话,就这么高兴。
李越连忙跟了上去。
朝臣分开道路,公孙无忌等人也匆匆跟了上去。
李新忍着脚疼,尽量让自己不瘸的那么明显。
一行人围着马车,李世隆对柳如剑道:“掀开帘子!”
“是,陛下!”
柳如剑一挥手,随后十几辆马车的帘子全都被掀开。
众人伸长了脖子,却发现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手雷。
“那白白的,是什么?”
“好像......是纸!”
“呀,怎么有这么多书啊?还全都是大学和中庸!”
“那一块块黑色的板子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棺材板?”
众人议论纷纷的。
李世隆激动的绕着马车走,从里面取出洁白的白纸,“好,好哇!”
不少人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怎么会有这么洁白的纸?”
卢升和崔远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除了世家,谁还能造纸?
“这里有多少张白纸?”
“父皇,不多,也就差不多十万张左右吧!”秦墨憨憨一笑。
十万张,还不多?
众人差点没吐血。
公孙无忌更是瞳孔一缩,“秦墨,这纸怎么来的?”
“造的呗!”秦墨笑着道:“舅舅,你想要啊,我送你一些,实在不行,我给你弄个造纸厂呗!”
公孙无忌心里当然想,可他那里敢接话,笑眯眯的看着秦墨,“这纸怎么这么白,你一天能造多少?”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又不是我做出来的!不过现在好像一天做个一两万张吧,效率不怎么高!”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一天一两万张,一个月那就是几十万张。
这么大的纸,又白,还光滑,比宣纸还好!
“秦墨,这纸一天真能做个一两万张?”李世隆呼吸都急促了。
“现在是这样,那是因为天气冷厂子不好建,等天气暖一点,多建一些厂子,别说一两万了,就是一二十万张纸,那也是轻而易举的!”秦墨憨憨一笑,“不过我没怎么管,都是李越在管,就是隔三差五的过去看看!”
一二十万张纸,一个月不就是几百万张?
宣纸一年能出个一两百万张都了不起了。
最主要还贵,大乾指定的官方用纸是青藤纸,还不是宣旨,就这样,有钱都买不到。
而大乾皇宫用的,是最好的皮纸,其实宣纸就是皮纸的一种,用的是青檀皮。
买不到宣纸,就用,绢、帛写字作画,要知道绢、帛在大乾是可以代替钱的。
一般都是1000大乾通宝一匹(十二米)。
一张普通小宣纸,10大乾通宝,上等的宣纸,100大乾通宝,甚至更贵。
非常离谱!
老百姓连纸都买不起,又怎么读书?
李越此时也走过去,“父皇,儿臣已经让人加班加点建新厂了,年前应该能将产量提到三四万张纸。”
新厂子他去的不多,重心主要放在新部门上。
一直在找场地,但是新厂那边,他也一直有关注,造出一样东西,样品就送他府上。
“好,做的好!”李世隆龙颜大悦!
他又拿出了笔,“这个就是铅笔对吗?”
“没错,父皇,这个铅笔现在一天也能造个上万支,一支能够写两三千字!”
秦墨拿出简陋的卷笔刀,可别小看这火柴盒大小的卷笔刀,这已经是目前大乾工业的巅峰产品了。
将铅笔塞进去,卷动,铅笔屑簌簌落下,“父皇,你写写看!”
李世隆拿着铅笔,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从何下笔。
李越看出了李世隆的窘迫,上前,“父皇,这个笔要这么抓!”
说着,就在白纸上写了起来。
只看,一个又一个字跃然于纸面上,速度又快!
李世隆看了一眼,也写了几个字,虽然古怪,但的确是更省力!
“不错,虽然不是正途,但是用来开蒙是极好的!”李世隆给出了评语!
“谢父皇夸赞!”李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白纸和铅笔作价几何?”
“白纸五大乾通宝一张小纸,一百五十大乾通宝一张大纸,一张大纸可以裁二十七张四尺见方的小纸!”
什么!
众人都吸了口凉气。
四尺见方的也能算小纸?
一尺才算小纸,四尺那绝对是中等尺寸的纸了。
如果这么算的话,那一张大纸,岂不是可以可以裁一百多张小纸,价格只有上等宣纸的十分之一?
这一百多张小纸,省着点写,能写十来天了!
一个月下来,也就三四百大乾通宝,还能够天天写。
这一下文臣都懵了。
特别是各个世家的人,急的要命。
这纸比宣纸还白,价格又比宣纸便宜这么多,产量还这么高,他们以后还有什么优势?
“买这么便宜,不亏本吗?”戴魏忍不住道。
“傻子才做亏本生意呢!”秦墨哼哼道。
完了完了,买这么便宜还不亏本!
宣纸还有出路吗?
第两百七十一章 妙啊!
“那这铅笔打算卖多少钱一支?”李世隆问道。
“便宜,两个大乾通宝就行了,也赚不了多少钱!”秦墨笑着道!
两个大乾通宝?
这也太便宜了吧。
一个月能用十支都了不起了,最关键是便宜,普通百姓也能负担的起。
各个世家的人现在全都急了。
一张大纸一百五十大乾通宝,省着点用一个月没问题。
一支铅笔两个大乾通宝,一个月就算十五支铅笔,顶了天了,那也才三十大乾通宝。
一个普通家庭,月收入如果是一两银子,供养一个读书人不是什么难事。
连李世隆都有些吃惊了,“不亏钱吗?”
“不亏,小赚!”秦墨笑着道。
众人看着秦墨,有恨得咬牙切齿的,也有双目放光的。
李智更是目光深邃,这纸,这笔,大兴文治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如此好事,他绝对不能不插上一手!
两个大乾通宝还有得赚?
李世隆说不出的满意。
“好!”
他走到另外一辆马车旁边,从里面拿出几本大学,发现字迹大小一致,排版都是一样的。
“这书是雕版印刷的?”
“父皇,这是活字印刷!”李越笑着说道。
“这么多书印刷用了几天?”
“这里一共六千多本吧,也就七天不到吧,主要是刚开始工人还不熟练,等以后扩大规模,熟练之后,一个人一天印刷个两三百本不成问题。
像大学,一共也才两千多字,一共也就二十业不到,很容易的!”
一个人一天印刷两三百本,那十个人就是两三千,一百人就是两三万!
他们感觉脑袋不够用了。
那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岂不是人人都有书读,人人都读得起书?
到时候,寒门崛起,这天下还有世家门阀的地位吗?
“哈哈,好,太好了!”李世隆心中说不出的畅快,他一直在用眼角余光扫量他们,发现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
这绝对是他在位最痛快,最爽的一天!
“不过父皇,先别高兴的那么早,现在藏书还是太少了,要想办法多弄一些藏书!”
“藏籍上千本,全都拿去印刷!”李世隆豪气的说道。
“行,那就没问题了!”
“那这样一本书要买多少?”
“这个还有待商榷,小婿的建议呢,是成立大乾皇家图书馆,等成立了皇家图书馆,就可以根据市场来定价了。
之前不是弄了个物价局吗,这个要联动起来,根据物价局提供的成本,在保证不亏损的情况下,适当的赚取一笔运营费用。
不过,这个大乾皇家图书馆的馆长,肯定还是得让父皇来担任,原因也简单,让其他人来呢,不能保证他的用心。
而来,这个图书馆不能赚太多钱,主要是为了开蒙,让天下人都读得起书,还要读得起好书!
其次呢,这个图书馆,不仅可以卖和借书!
因为总有人家里穷,买不起馆里面让他们找个角落看书,但是不能损坏书,否则就照价赔偿。
也可以让他们自己买纸抄录,借书需要交纳租金,在一定期限内要归还!”
众人越听越心惊。
娘嘞。
这是照着世家的门槛挖啊!
世家凭什么高高在上,不仅仅因为他们有钱有地,最重要的是文化高度。
他们有书,有家学,仆从成群,佃户都想让自家的孩子能够读人,再不济也能当个账房先生,上街写个信,那也是一份体面的活儿!
他们自己培养出来的人,自然是忠心耿耿的。
说白了,就是高级的pua手段,榨干你的同时还让你感恩戴德,给点好处连你的骨髓都给你榨了,还要奴役你的子子孙孙。
再提拔几个典型,给人希望,让人充满无穷斗志!
“对,父皇,我跟秦墨是这么商量的,儿臣愿意辅佐父皇,大兴文治!”李越瞅准时机,跪在了地上。
李世隆心情正好,“准了,朕是皇家图书馆馆长,那你就当个副馆长,书籍定价,印刷,皆由你来负责。
就如你们商量的一样,不已赚钱为目的,但也不能亏损,要让天下每一道,每一州,每一府,每一县,都有大乾皇家图书馆!”
“是,儿臣定不辜负父皇期望!”
压下心头的激动,李越几乎抑制不住嘴角的喜悦,要不是他死命掐大腿,早就笑出声了。
喜怒不形于色,方乃真丈夫!
李新则是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和妒忌。
这是何等巨大的权利。
以后只要是进图的人,都要念李越的好。
那还有他这个太子什么事?
“无忌!”
“臣在!”公孙无忌连忙拱手,身子微躬!
“你就当长史吧!”
公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是,陛下,微臣定不辜负陛下厚望!”
长史就是秘书长,这说明自己还是陛下最信任的人。
“玄龄!”
“臣在!”
“你当副长史!”
“谢陛下!”
“老八,你自己另寻长史!”
李越信念如电,“父皇,儿臣以为,柴国公之子柴荣最为合适!”
闻言,李世隆看了看柴绍,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准了!”
秦墨心说,妙啊!
柴绍前不久才真心归附,无权无势的,其子柴荣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勇猛,程家兄弟,小窦子,小柳,这都不合适。
而选择柴荣,不仅可以提李世隆分忧,也是释放一个信号,他们家要重用柴家了,顺便安抚柴家!
柴绍出列,“微臣代犬子谢过陛下,越王殿下,不过犬子才能浅薄,长史一职恐怕......”
“柴公不要妄自菲薄,柴荣虽然没有过人的才气,也无过人的武力,但为人忠厚,做事靠谱,可为我补漏拾遗!”
看起来好像是贬低柴荣,却是告诉他,这件事还真就非你儿子莫属!
柴绍看了看秦墨,最后作揖到底,“那微臣,就代犬子谢过越王殿下了!”
这一次,众人的视线再也无法从李越身上挪开。
他们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八皇子!
第两百七十二章 大乾第一祸害!
秦墨也没有插手皇家图书馆的任何事情。
李越呢,总算是稍为让人看到点东西了。
其实刚才呢,李世隆百分百是在试探李越,要是李越找的是其他人,肯定麻烦。
李世隆心里此刻也很是满意李越的人选。
有些时候,加恩不一定要他本人,他的家人也可以的嘛!
李越无形中呢,也帮他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梁征眼巴巴的看着李世隆,还以为李世隆会给他也分配个什么官,结果看都没看他一眼。
李世隆直接忽略了他。
“存功,你负责组建大乾皇家图书馆守卫,谁敢在图书馆闹事,杀之,记住不管是谁,都可以先斩后奏!”李世隆淡淡说道。
“是,陛下!”李存功抱拳道。
众人都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这就说明,李世隆要把图书馆牢牢的攥在手里,谁都不许染指。
否则,就是死!
李存功退下后,李世隆又走到了一旁,“这个黑色的板子,是何物?”
秦墨打了个响指,让人从里面抬出一块板子,这板子两米宽,近五米长,一面粗糙,一面光滑!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各色的粉笔。
“父皇,这个叫黑板,是先生用来教书用的!”说着他拿出粉笔,“这个呢,是粉笔,可以写在黑板上!”
说着,簌簌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李世隆眼前一亮,“这个好,有什么可以写在黑板上,不过,既然能写,那就肯定能擦拭,否则这黑板就太无用了!“
“父皇,你这个!”
秦墨竖了个大拇指,李世隆嘴角上扬,被秦墨夸奖后,心里居然还挺高兴的。
就见秦墨拿了快抹布,顺手就把字给擦了,“这黑板可以反复使用,先生可以把经注备注现在上面,学生誊抄,总好过口述,这样一来,就能够最直观的把一段话的意思理解透彻。
适用于任何学堂,私塾!
挂在墙上,几十个学生都教的过来!”
公孙无忌上前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得如此器物,是大乾,文治大兴之兆也!”
他心在发颤,没想到李世隆居然憋着这么一招,如此一来,不消三十年,世家的影响就会大不如前。
但也不是绝对的,在这些东西传开之前,如果好好操作,也许......可以迎来另一个世家盛世!
他清楚的意识到,世家已经被推到了悬崖边,到了不得不变得地步。
李世隆放声大笑,“武能定国,可文却能兴邦,大乾的未来,必然是璀璨的未来!”
“恭贺父皇!”
李越连忙跪地,李智也跟着跪下,“父皇,儿臣愿为开蒙一老师,为大乾的未来,添砖加瓦!”
“你很好,朕准了!”李世隆无比畅快的笑着,可他无意间扫到了太子,却发现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
眉头微皱,就连李轩都知道恭喜,他这个做太子的不知道?
是不想,还是不愿?
压下心中的不快,李世隆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秦墨的身上,“秦墨,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父皇,能赏赐我一辈子不上早朝不?”秦墨一脸期待的说道。
“不上早朝,让你天天在家荒废?朕说了,年前你可以不用来了,但是年后,你必须来,不长进的东西,天天就知道偷懒!”李世隆气不打一处来。
秦墨哭丧着脸,“没意思,问我想要什么,这不许那不许,那还问我做什么!”
“秦墨,你大胆!”梁征瞪大了眼睛。
“我说梁老头,你烦不烦啊!”秦墨气呼呼的道:“父皇,要不你把梁老头砍了,让我高兴高兴?”
众人都傻了。
程三斧捂住他的嘴巴,“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他天天吃饱了没事干,就知道弹劾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秦墨挣开了程三斧,气汹汹的冲到了梁征的面前,“梁老头,我是不是撅了你家祖坟了,你这么看我不顺眼!”
“你你你......你这个憨子啊,大乾有你这样的祸害,是大乾的不幸!”
“梁老头,我现在就让你不幸!”
秦墨操起拳头,不偏不倚砸在了梁征的鼻梁上。
霎时间,梁征鼻血喷溅,身子向后倒去。
“爹!”
梁征抱住了梁征,就听梁征痛呼一声,“天杀的憨子,你竟然敢打老夫!”
李越都傻了,急忙冲过去抱住了秦墨,“憨子,冷静,一定要冷静!”
李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秦墨,你好大的胆子,上一次,你拳打户部尚书,这一次又殴打孤的老师,你有孤置于何地,至朝廷法度于何地,来,孤也说你了,把孤也一同揍了!”
“大舅子,别闹,咱们是一家人,要打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打,哎,我也是太气了,没忍住!”
“父皇,秦墨殴打太子太傅,温国公,请父皇严惩!”
李新一跪,公孙无忌等人全都跪下了,这一下就连程三斧他们都不敢求情了。
天地君亲师,师排在第五,秦墨打了梁征,那就是打了太子的脸!
众口铄金,就连李世隆也不好帮偏的。
而且,秦墨也曾是国子监生,也上过梁征的课。
殴打老师,何止是倒反天罡这么简单!
是会被众人唾弃的!
李世隆鼻子都气歪了,“你你你,你气死朕了!”
“父皇,这老头太欠打了,今天不把他打服了,他以后还要来烦我!”秦墨撸起袖子,还要冲过去!
“来人,把秦墨压下去,杖一百!”
“父皇,秦墨有错,却也不致死啊!”
“你起开,这憨子目中无人,打死活该,快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看朕揍不死他!”
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直接将秦墨叉下去,脱了裤子,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
啪!
“啊!”秦墨痛呼出声.......咦,好像不怎么痛!
他趴在地上,抬头看着一脸愤怒的李世隆,眼珠一转,叫的更大声了,“哎哟,冤枉死我了,父皇,你就算把我打死了,我也不服,这个梁老头,我跟他没完!”
第两百七十三章 作死!
见秦墨叫的那么大声,李越也是心急如焚。
他扫量着梁征,死老头,你等着,总有一天连你骨头都拆了。
公孙冲见秦墨叫的那么大声,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打得好,往死里打。
他的功名利禄全都被摘了,但是太子为他求情,这才勉强让他保住了找国公世子的头衔,勉勉强强有了上朝的资格。
但是呢,他现在也没什么说话的资格,公孙无忌也是时常带着他,想要磨砺他,增长他的见识。
李新目光阴冷,心中却是无比的愤怒。
他在宫里多年,什么龌龊没看过。
若真是下死手,一棍子就能打到对方出不了声,三棍子就能打碎对方的胯骨,而且表面是看不出伤来的。
五棍下去,那真是神仙难救。
秦墨挨了二十多棍子了,屁股打开了花,实际上,就是一点皮肉伤!
要不了几天,又生龙活虎的。
在场就没有傻子。
只不过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你还敢胡说八道,重重的打!”李世隆冲着侍卫,怒火滔天的说道。
侍卫心里苦啊,这哪里是对秦墨发火,根本就是嫌弃他们打的太重了。
这一棍子下去看起来吓人,落在秦墨屁股上的也没有一点力。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将棍子高高抡起,在外人看来,是打的更狠了,可力却是更轻了。
很快,就打了七八十棍子,就在这时,李越冷着脸过去,抢过了侍卫手中的棍子,“你们都下去,接下来二十棍,让孤来!”
众人都是一愣。
就听太子冷声说道:“秦墨,你不尊重孤没关系,但是你不该不尊重孤的老师,为人弟子,最大的无能,便是看着自己的师长受人欺负!”
“太子殿下!”梁征感动的不行。
“承乾.......”
“父皇,这二十棍便让儿臣来,也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这就是不尊师长的后果!”
说着,高举手中的棍子,重重的落在了秦墨的身后,只一下,秦墨就发不出声了。
两下,脸色煞白。
“快住手!”李世隆怒声道。
李越更是大怒,这是要置秦墨于死地,在第三棍即将落下的时候,他飞扑过去,替秦墨挡住了第三棍!
那一下,疼的李越直抽凉气。
看的旁边的柳如剑,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八弟,快起开,你还要护佑这个憨子到什么时候?”李新怒不可遏,“就是因为有你的包庇,这憨子才敢如此猖狂!”
李越强忍着剧痛说道:“太子,那日围猎,可是秦墨看破敌人奸计过来救驾。
秦墨是憨,也冲动,可罪不至死啊!
那天若是没有秦墨,太子焉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小十九也不可能被找回来!”
“这都不是他犯错的理由,更不是轻饶他的借口!”太子冷声道:“父皇让人打一百棍,侍卫可以执行,孤却不行了?你是觉得孤没有这个资格吗?“
“太子当然有资格,但是秦墨已经挨了八十余棍,在挨下去,真要丢了性命!”李越央求道:“父皇,儿臣愿意为秦墨代受接下来的十七棍!”
李智觉得太子真的是疯了,就算你恨秦墨,也不能做的这么明显吧?
母后多宠秦墨不清楚?
看在泾阳的面子上,都不能轻饶了你。
秦墨又立了这么多功劳,他都被迫改变,想办法以求秦墨的友谊。
眼珠一转,他也跪在地上,“父皇,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秦墨应该也知错了,那余下的十七棍,不妨先留着,要是秦墨下次还敢再犯类似的错误,那就严惩!
这样一来,也能震慑秦墨,时刻警醒,自我约束,惩罚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改正。
儿臣相信温国公心胸宽广,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为师者,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走上正途!”
这一句话捧了梁征,还提出了解决办法,不至于让李世隆收回自己的话,也不会让梁征没有台阶。
李存功对李智也是另眼相看。
“梁征,你怎么说?”李世隆询问道。
看似询问,可梁征却被冰冷的眼神刺的遍体生寒,太子替他出气,李智给他台阶,再揪着不放,到时候别人说他梁征心胸狭隘,一心要置学生死地,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四皇子言之有理,希望这一次能让秦墨有所改变,微臣这一拳也没有白挨!”
“梁老头,你给我等着,我们之间没.......”
李越急忙捂住秦墨的嘴,“憨子,算我求你了,别说了!”
“不长进的东西,拉下去!”
李世隆气的不行,“把马车里的东西收起来,退朝!”
说完,他气呼呼的离开了。
高士莲冷眼看着梁征,“你完了,彻底完了,就算秦贤侄放过你,咱家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群臣面面相觑。
柴绍却是三两步上前,跟李越将秦墨搀扶起来。
“我来背!”
“越王,憨子人高马大,还是让俺来吧!”程三斧二话不说将秦墨背在了背上。
“快,快让开,挡住路了,不长眼的东西!”程三斧骂骂咧咧。
李越也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唯有柴绍,对太子下跪道:“太子殿下,微臣代秦墨,向您赔罪,回去后,定然好好让秦墨面壁思过!”
李新将棍子一丢,冷声道:“那你可要让他好好反省,否则下一次,棍子还是会落到他的身上。”
“是,微臣多谢殿下教诲!”
柴绍拱手起身,一般来说,除了大朝会,一般是不用行跪拜之礼的。
柴绍还是国公,这等做小姿态,也让李新气消了一点。
紧跟着,柴绍又对李智拱手道:“感谢四皇子,替小婿求情,感激不尽!”
李智笑着道:“柴公客气了,秦墨说到底是我的妹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柴绍笑着点点头,旋即告辞离开!
而梁征也上前感谢李新,两人说了几句,也没敢深入交流,毕竟有些忌讳的事情,还是要避一避的。
可当梁征反过头去找其他人的时候,众人的态度,却让梁征不理解,甚至是愤怒!
第两百七十四章 天塌了,爷给你撑着!
“梁公,下官先走了!”
“告辞!”
“老夫家中还有一些事,等回去处理,诸位同仁,先告辞了!”
很快,原本还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走光了。
两父子站在那里,被冷风一吹,齐齐打了个寒颤。
“爹,这是怎么了?”梁用不解。
“这些没种的胆小鬼,就这么害怕秦墨?”梁征气的不行,他被打了,没有人过来慰问,全当做没看见,直接把他当成空气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回去再说!”
梁征用手绢擦了擦鼻血,今天真是面子里子,全都丢得一干二净!
而此时,秦墨被打几十棍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程三斧等人把秦墨送到秦府,整个府上都吓坏了,“六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今天少爷高高兴兴的去上朝,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管家心疼的不行,秦墨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皮,也不至于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到底是那个王八犊子打的?
杨六根谈声道:“陛下让人打的,太子也打了!”
管家动了动嘴,小声的道:“那也不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啊!”
“快,去卧房,太医也马上快到了,让人准备热水!”李越着急的说道,“鄂国公,麻烦你把秦墨背进去!”
程三斧点点头,管家连忙前面引路。
而此时,书房里,李源躺在壁炉旁,轻轻晃动摇椅,魏忠把大乾西游记前四章顺了一遍。
李源喝了口茶,又来上一口蛋糕,说道:“你这老狗说故事,就是没有那臭小子说的有意思。”
“那是,奴婢哪能跟驸马都尉比,这驸马都尉啊,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你这个老狗说的不错,大乾有了秦墨,才是真的精彩!”
说着,李源又问道:“什么时辰了,秦墨怎么还没回来?”
“太上皇,巳时初了!”
“这么急了还没下朝嘛!”
李源说道:“去外面看看秦墨回来了没有!”
魏忠连忙离开了书房,不多时,魏忠回来了。
“回来了?”
“太上皇,回来了!”
“臭小子,回来也不知道第一时间过来!”李源哼哼道:“快去把秦墨叫来,陪朕打麻将!”
“太上皇,驸马都尉怕是过来不了了!”
“为什么?”李源见魏忠脸色不对,心里莫名突突,“快说啊,秦墨为什么来不了这里!”
“驸马都尉今天在朝堂上,被打了八十余棍,是鄂国公背回秦府的!”
“你说什么!”
李源重重一拍摇椅,“八十余棍,他到底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要打这么多棍子,他李二是想把人打死?”
说着,他急匆匆的离开了书房,来到秦墨的卧房,才发现门外围满了人。
一个个都是忧心忡忡,秦府的女眷更是不住的哭泣。
进入卧房之中,李源焦急道:“秦墨怎么样了?”
“参见太上皇!”
房间里的人顿时跪了一片,太医也傻了,太上皇怎么在这里。
“都起来,太医,秦墨怎么样了?”
“禀太上皇,驸马都尉收杖八十余棍,皮肉受伤,可是最后那三棍子,却伤到了驸马都尉的骨头,微臣这就给驸马都尉施针,上药,每七天,微臣过来检查一次!”
“李越,你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秦墨闭着眼睛,面如白纸,李源是又担心又生气,“是不是你爹,觉得朕在这里待太久了,所以欺负秦墨?他李二是不是有毛病?觉得朕在外面待久了,派个人过来跟我朕说啊!”
众人听得浑身冒汗。
李越连忙道:“皇爷爷,不是这样的,今天......”
他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李源听后肺都气炸了,“这个梁征,真以为自己是太子太傅,脑袋上冠个‘大儒’的头衔,就可以目空一切了是吗?
秦墨办了多少事,那可都是利国利民,大兴文治的好事,他梁征有什么资格对朕的孙女婿说三道四。
打得好,那一拳还打的太轻了。
太医,你给朕好好的治,要是秦墨留下一点暗疾,朕饶不了你,虽然朕现在手上没有权柄,但是你可以试试,朕能不能斩了你!”
太医吓得遍体生寒,“请太上皇放心,微臣定会用尽毕生所学,不会让驸马都尉留下一点暗疾!”
李源挤开李越,拉着秦墨的手,“孩子,你放心,爷在呢,一会儿爷就进宫帮你讨公道!”
正在装昏的秦墨,心里还是很感动的,莫名的眼泪就从眼角滑落了。
看到这一幕,初蕊哭的不行,可是房间里大人物太多了,她也不敢哭出声,就捂着嘴。
李越更是红了眼,他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大腿,“李越,你可真是个小垃圾啊,你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你算个哪门子的越王!”
程三斧和李存功则是感叹秦墨的缘法。
“太上皇,其实秦墨做的真的不错的,那纸和笔,还有黑板,粉笔,都是很不错的东西。
秦墨就是懒了点,就是不怎么上进,也不喜欢上朝,梁公的确不应该揪着一点不放。
人无完人啊!”李存功说道:“三番几次针对一个孩子,真的有点过分了。”
“就是就是,术算算不过秦墨,作诗做不过秦墨,做事也做不过秦墨,他凭什么这么欺负人,俺老程看,他就是嫉妒秦墨比他厉害!”
这两人打配合,李源都要气炸了,“这孩子本来就惫懒,朕也清楚,朕也经常劝他,让他不要年纪轻轻就这么贪玩。
本来他上朝,朕都很高兴了,最起码是个好的开始,没想到啊,就被打成这样了!
这孩子可能天生就不适合那种地方,以后不上朝了,再也不上朝了,不上朝他也比满朝文武,都要优秀!”
李源也想明白了,不上朝就不上朝吧。
难道秦墨不上朝就不能为朝廷办事了吗?
相反,他可能觉得这样更合适。
天天去上朝,面对那些人老成精的狐狸,说不到两句,就要被他们算计。
他屁股再硬,能比棍子还硬?
第两百七十五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等太医扎了针,上药了,包扎好后,秦墨才‘慢悠悠’醒来,看着周围一张张关切的脸,“老爷子,我不是被大舅哥打死了吗?难道你也死了?”
“胡说八道,你才没死,你活的好好的!”李源骂了句,秦府上下哭成一片。
“行了,都别哭,少爷好好的,别整晦气了!”杨六根连忙说道:“快,快去炖药,还有补品!”
管家也摸了眼泪,连忙把下人给带走了。
“哦,我还以为我被大舅哥打死了呢!”秦墨说道:“老爷子,不过我现在受伤了,这段时间都不能陪你打麻将了!”
这孩子,孝顺的让人想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着自己不能陪他打麻将了。
“行了,爷这几天在你家也过的特别的舒服,你先在家里好好养伤,爷进宫给你讨公道,到时候再把你接去大安宫治疗,给你用最好的药,吃最好的补品!”
说着,李源拍了拍秦墨的手,“你们几个都上点心,程三斧,李存功,你们两个护送朕回宫!”
程三斧二人连忙拱手,“是,太上皇!”
“李越!”
“孙儿在!”
“照看好秦墨!”
“孙儿明白!”
李源扫了柴绍一眼,直接离开了卧房。
众人连忙高声恭送。
李源一走,李越跟柴绍就围了过来,“憨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弄来!”
“屁股疼,吃不下去!”秦墨说道。
“哎,你说你,干嘛当着父皇的面打人,这下好了,眼看立功了,一拳被你打没了!”李越郁闷不已。
“行了行了,反正我就看梁老头不顺眼!”秦墨哼了一声,然后问道:“你背还好吧?”
“穿得多,不妨事!”李越摆摆手。
“没事就好,我跟你说,你现在马上去新厂子,千万别让公孙老狗他们的人进去!”秦墨提醒道。
李越脸色一变,“可是你!”
“我又没死,秦府上下这么多人,还照顾不了我?”秦墨说道。
李越想了想,点点头,然后拱手道:“柴公,那秦墨就拜托你了!”
柴绍连忙道:“越王客气了,这是微臣该做的!”
“憨子,我先走了!”
李越走后,柴绍把杨六根等人支走,然后对秦墨道:“贤婿,你今天打了梁征,就已经结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恨。
今日太子打你,很明显是带着个人恩怨的,你对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秦墨趴在床上,“岳父大人,说实话,那梁老头,我跟他没完!”
“贤婿,你弄出来的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照着世家的脖子砍,他们是既恨你,又怕你。
不过,你越是这样,就越安全,你今天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就是封公都是正常的。
但是你太年轻了,你还要娶公主,还要继承秦国公府,一门双公是荣耀,但是你以后在立功呢?
其实你这样,我还挺放心的,就是太子那里.......你跟我交个底,你是不是要挺越王?
这里就咱们爷俩,你说实话!”
“岳父大人,你这话说的,我肯定挺我兄弟啊!”
“我说的是,争位!”柴绍压低了声音!
“争位,争什么位?”秦墨一脸疑惑的问道。
柴绍深深的看了秦墨一眼,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相信秦墨心里很清楚。
“总之呢,太子现在针对你,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帮你,我相信你爹也是这么想的。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思甜应该来了,我会让她留下来照顾你,朝廷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看着老柴的背影,秦墨叹了口气,都不傻,都是人精!
他就是知道今天肯定会有厚重的封赏,才打的那一拳,就是没想到太子会自己动手。
“很好,本来还想给你留个善终,现在看,不用了,那就只好请你去死了!”
秦墨冷哼一声。
很快,柴思甜来了。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程大宝,李勇猛他们。
小柳,小柳,小窦子在宫里当值,轻易出不来。
见秦墨被打成这个样子,程小宝气的大骂:“梁老狗,伤我大哥,我跟他没完!”
“憨子,你感觉怎么样?”李勇猛一脸担忧的说道。
“死不了,就是这些天可能要趴床上了!”秦墨叹声道。
“梁征我们动不了,他儿子我们还动不了吗,下次碰见了,往死里打!”程大宝拳头捏的啪啪作响。
“秦大哥!”
柴思甜哭成了泪人,秦墨握住她的手,“妹子,不哭,哥没事!”
“都打成这样了,还没事?”柴思甜得知秦墨被打了八十多棍子,当时就急哭了,这不,一路哭着过来的。
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好妹子,乖妹子,我真没事,就一点皮外伤!”
秦墨心疼的为她拭去眼泪,心想,他这是演戏用力过猛了!
不过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轰了好一会儿,柴思甜才止住眼泪!
然后给秦墨喂药,喂补品,初蕊也只能在旁边打下手。
“行了,你们三个,别在这里嘀嘀咕咕了,这些天我应该都不出门了,你们就好好当差,等新部门落成了,你们就都过去。
等我好了,在慢慢跟他们算账!”
与此同时,李源气冲冲的进了皇宫,来到太极宫,对着李世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你是怎么当皇帝的,臣子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不赏赐也就算了,还罚他。
赏罚不分明,以后谁还敢给你做事?你是不是以为当皇帝就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世隆一听就知道李源这是在给秦墨出气了,当即从金銮殿下来,走到李源的身边,“父皇,您消消气,我也想奖励他,可他实在是太气人了,当着儿臣的面打人,打的还是梁征。
不罚秦墨,说不过去,那一百棍子,就是吓唬吓唬他,实际上根本没伤到筋骨的!”
“没伤到筋骨?那你为什么让承乾动手?太医说,那三棍子伤了骨头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看看你这皇帝当的,连你的太子都没规矩了!
秦墨为什么动手你心里不清楚?
朕可告诉你了,他秦墨就算在嚣张,那也是为了你屁股下面那张龙椅,他还是咱们李家的女婿呢。
自己人打自己人,还下死手,他李承乾想因为这点事,背负上打死忠臣的骂名吗?”
第两百七十六章 警示
“父皇消气,儿臣已经让承乾面壁思过了!”李世隆心里也很气,可怎么办呢?
当众打骂李新吗?
就算要打要骂,那也是背后再说。
“你告诉他,秦墨这么好的妹夫,他要是不好好对待,那是他的损失,一个秦墨,抵得上半朝文武。
那些酒囊饭袋,做什么都不行,贪墨起来倒是比谁都厉害!
他李承乾不清楚,你李世隆也不清楚?
是谁帮你收拾了这些吸血虫,是谁让你在国库空虚的时候,给你弄了两百万两银子,让你可以从容的面对这一切?
又是谁,弄了手雷,给了你底气,让你有了横扫一切的资本?
你要是不想让朕出宫,那以后朕就老死在宫里,再也不出去了,免得你迁怒秦墨!”
“父皇,您想差了,您在秦墨那里,我是一万个放心!”李世隆心里其实也愧疚,先是一拳打没了县伯,本来今天他是打算给秦墨封郡公的。
结果一拳又打没了。
还挨了一顿打。
“儿臣打算明天上午去华清宫,把秦墨也带上,那边温度高,也安静,秦墨适合在哪里休养!”
“虚伪,把人打伤了,补品都不送!”
李世隆尴尬的不行,他去了,李源还不在外人面前呵斥他?
他就是知道会这样,才忍着没去的。
刚才皇后带着小十九过来,把他骂了一顿,小十九更是哭着说再也不认他这个父皇了。
“去什么华清宫,不去,朕一会儿就派人去把秦墨接到大安宫来,朕亲自照看着。
还有啊,秦墨立了这么大的功,必须升官,孩子多委屈啊,以后秦墨不上朝了,朕说的,他要上朝,朕就在旁边陪着,朕倒要看看,那个不长眼的东西,还敢给秦墨使绊子!”
李世隆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你告诉李承乾,他爷爷的命,是秦相如救得,他老子的命也是,他自己的命更是秦墨救得,让他自己好好想想,自己是如何忘恩负义的,一个储君,如果连这点事情都看不透,他如何掌控大乾?
丢了西瓜捡芝麻,愚蠢至极,昏招频出,他要是做不好太子,趁早退位,反正大乾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完,他深深看了李世隆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恭送父皇!”
送走了李源,李世隆脸色沉了下来,虽然他说话难听,却也是在提醒他。
大乾,绝对不能在出现第二个‘白虎门’之变了。
........
“跪下!”
公孙皇后手中拿着板子,一下一下的抽在李新的背上,足足打了三十板,才停手。
背很疼,李新却紧紧咬牙,不发一声!
“今天,你打秦墨三棍,我十倍打还给你!”公孙皇后生气道:“你怎么就非要跟秦墨过不去,他今天立了多大的功劳啊,你不清楚?
我早就跟你说了,这孩子性子冲动,容易被人挑衅,你这个当大舅哥的,非要在别人面前展现你的太子威严吗?”
“母后,他当着儿臣的面打了儿臣的老师,难道儿臣要当做没发生,还是说,要在旁边为其喝彩?”李新顶撞道。
“你父皇已经让人打了他一百棍了,他只有考量,需要你去显摆自己如何尊师重道?你别忘了,他可是你亲妹夫!
你更别忘了,他叫秦墨,是秦国公世子,是你的救命恩人!”
“他救儿臣是应该的,儿臣打他也是应该的,儿臣,没错,纵然母后打四百板,儿臣就是没错,错的......是秦墨!”他眼中是压抑极深的愤怒和怨恨。
公孙皇后眼中满是失望,手中的板子落地,因为过于愤怒,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你还差太远了,真的差太远了,你连做人都没做明白,未来,又如何令人信服!
很多事情,你在太子这个位置上不明白,等你当了皇帝,再明白就晚了!”
“难道儿臣不宠信秦墨就是错误的?”李新眼含泪光,“那母后让秦墨当太子就行了,儿臣绝无怨言!”
公孙皇后被顶的说不出话来,可她依旧还是忍住了,“本宫最后再跟你说一遍,秦墨未来必然是大乾的中流砥柱,边关之祸,将来一定会根除,但是治理天下需要能臣。
你是要一群尸位素餐的宠臣,幸臣,还是能臣,干臣,你自己好好想想。
如果你还不明白秦墨的功劳和重要,这十几年的太子,你就白当了!”
“他秦墨就是个祸害,能臣可不是这样的!”李新自嘲一笑,“不过儿臣也明白了,以后碰到秦墨,自会退避三舍,只要是秦墨的事情,儿臣绝口不提,哪怕有一天,他拿着刀子架在了儿臣的脖子上,儿臣还要笑着为其喝彩!”
“你......你.......”
公孙皇后一口气没上来,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李新目眦欲裂,“母后!”
公孙皇后晕倒,太医急匆匆进宫。
所有的皇子公主全都围在了立政殿里。
李世隆双手背负,眼神就没从公孙皇后的身上挪开。
李新和太子妃跪在那里,眼中也满是担忧。
偌大的立政殿,就没有一个人敢喘粗气。
良久,太医起身,拱手道:“陛下,娘娘只是气火攻心,一时气血不足导致的昏厥,自上次娘娘晕倒后,娘娘的身子也比之前要好了不少,也多亏了这些日子的将养,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腹中龙子......”说到这里,太医就没声了。
李世隆猛地看向李新,直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给朕滚!”
李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合在了一起,林蓉也不敢将太子搀扶起来,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父皇,郎君旧伤未愈,经不起这一脚,儿臣愿意代夫受过!”
看着林蓉,李世隆也不好继续在发作,“所有人都给朕下去,这些日子,不许再来烦你们母后!”
知道李世隆压着火,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李智从人群中站出来,挪动着肥胖的身子,走到太子面前,“哥,快起来!”
“滚开!”
李新一把推开了李智,触不及防之下,李智摔了个四脚朝天!
(作者有话说:之前一些bug,都修改了,胡三金没死,是我打错了,李玉澜是三公主,不是二公主,我大纲写的好好的,脑袋一抽写错了,高阳公主李玲是五公主!)?
第两百七十七章 八抬大轿抬走
“大哥......”
李智痛呼一声,满脸委屈的看着李世隆。
这一下真是把李世隆得肺都给气炸了。
但想要此时,李新一瘸一拐已经走远。
还是林蓉一脸歉意的对李智说道:“四弟,嫂子给你赔不是了!”
李智艰难起身,“无事,嫂子还是去看大哥吧!”
林蓉点点头,快步追了出去。
李世隆坐在床边,看着脸色发白的公孙皇后,心中对秦墨更是愧疚,要不是这些日子秦墨变着法子给公孙皇后弄吃的,给她调养身子,恐怕这一次......
哎!
他太清楚妻子的性格,缩衣节食的,好吃的不是给子女,就是赏给后宫的妃子了。
从他上位,就从来没有为后宫的事情而烦过。
李新连日来的所作所为,让李世隆有些迟疑了,可是父皇的话,又让他......
是夜,秦墨趴在床上,初蕊用热毛巾给他敷脚,柴思甜则是细细的给他擦脸,“秦大哥,公主来看你,为什么不见?”
“看她心烦,又不是真心实意来看的,再说了,有你跟初蕊姐姐,就够了!”秦墨说道。
“那太上皇呢?”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再说了,进宫能有这种待遇?”秦墨嘿嘿笑着。
“秦大哥,你下次可千万别在当着陛下的面打人了,虽然不是你的错,但是我着担心受怕的!”柴思甜说道。
“放心吧乖妹子,绝对不会的!”
“但是如果对方欺人太甚,那咱们也不能受委屈,带上我,我跟你一起去找场子!”柴思甜可不认为打了梁征是错的,她就是心疼自家郎君。
“我有你这样的好妹子,就算是给我郡王,我都不换!”
柴思甜心里甜滋滋的,“我,我可没有郡王值钱!”
“瞎说!”
秦墨刮了刮她的鼻子,“在我心里,你可是无价之宝!”
“就知道说好话哄我!”
柴思甜娇羞道。
初蕊心里则是酸酸的,这话秦墨也时常对她说。
“真想马上到夏天,那时候就可以娶你进门了!”
“呀,羞不羞!”
“羞啥,我老丈人把你塞过来的,来,盖个章!”
“不要脖子,会被看见的,初蕊姐姐还在呢!”
“没事的,初蕊姐姐自己人!”
见两人打闹,初蕊酸楚一笑,很是乖巧的进了小房间!
打闹的声音一直持续了两刻钟,柴思甜才捏着衣领,红着脸,端着水盆从里面走出来。
“二夫人,让奴婢来吧!”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了!”柴思甜笑了笑,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不过很快,她又折返,吹了灯,躺在了秦墨的旁边,不过秦墨只能趴着,也只能动动手,动动嘴啥的。
一连三天,秦墨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第四天,杨六根送了个轮椅过来,“少爷,试试,按照您给的图纸做的!”
秦墨看着这个简陋的轮椅,还算满意,车轱辘是榫卯结构拼成的,在用铁皮包裹,然后外面还过上了两层粗布,增加减震!
在柴思甜的搀扶下,坐在了垫了褥子的轮椅上,但是不能完全做下去,双手要稍为撑着点,“不错,挺舒服的!”
“少爷喜欢就好!”
杨六根笑着道:“少爷,我觉得这个轮椅如果做成商品肯定特别好卖,家中有老人的,或者病人的,就适合这种轮椅!”
“可以嘛六根叔,都学会举一反三了,让家具厂那边生产吧,先做一批试试水!”
“是,少爷!”
“对了,养殖场那边怎么样了?”
“三金说,第一批鸡蛋这两天估计就该破壳了,有一些蛋都开始动了!”
秦墨点点头,“那三大只还好吧?”
“还好,秦空少爷现在在养殖厂,他还挺喜欢那边的,说是要仔细观察,做好记录,这样就能够提高养殖厂的效率!”
“不错,是个人才!”秦墨满意的点点头。
“秦了少爷,在秦庄打铁学习,想法挺多的,这个轮椅就是他想办法做出来的!”
“不错不错!”秦墨更满意了,用自己人,总好过去招聘外面的人。
“那秦伟呢?”
“秦伟少爷在新村落那边督造!”
“好,鸡蛋孵化了跟我说声!”
“是,少爷!”
杨六根离开后,秦墨让柴思甜推着他在秦府晃悠。
很快,管家进门了,“少爷,柳少爷的信!”
接过信,秦墨看了起来,发现那日大朝会,足足有二十多个人没来。
一些人是边缘人物,要么就是人老到走不动路了,在朝廷挂着虚职。
要么,就是小人物。
其他人不来他都能理解,因为之前的大小朝会,这些人也时常不赖。
可候羹年基本到场的,他不来,多少有点不对劲!
难道射暗箭的人,是候羹年?
秦墨拿出火折子,烧掉了信。
如果这件事跟候羹年有关系,那......围猎那次,是不是也跟他有关系?
还得继续查,而且要深查,如果查不到,就想办法,整死这家伙!
秦墨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的。
而且,这家伙本来就跟他有化不开的恩怨!
与此同时,宫里来人了,是冯谨。
“老冯,你来做什么?”
“皇后娘娘让老奴来接您去宫里,说是要去华清宫,那边温度高,适合养伤!”
“不是说不去了吗?”秦墨皱眉:“对了,我母后怎么样了,身子好点了没有?”
“皇后娘娘好多了,这不是觉得在宫里气闷吗,就说出去散散心!”
“哎,我不太想去,老冯,要不你帮我跟母后说说,而且我还天天要换药,不方便的!”
冯谨似乎早就猜到秦墨会这么说,笑着道:“不妨事的,太医会随行,太上皇这几天也非常记挂你!”
太医能有柴妹妹,初蕊姐姐香吗?
而且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大堆人去,有的烦,他才好不容易清净两天。
“可是,我养殖场那边还有事......”
“驸马都尉,您就别为难老奴了,娘娘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您接过去休养,之所以等几天,是想等你巩固伤情在呢!”冯谨一招手,十几个太监抬着八抬大轿从正门走了进来!?
第两百七十八章 统一战线!
“诶,老冯,慢点,我的屁股!”秦墨几乎是被硬架着上去的,“去华清宫可以,能不能让我带上家眷?”
“驸马都尉,不方便的,陛下也会去的,而起那边有伺候的人!”冯谨连忙招手,这也就是秦墨屁股遭殃了,换做其他时候,保准跑没影了。
秦墨也是没办法,对柴思甜道:“妹子,我去个几天就回来,到时候家里的店铺你来盘账哈,要是有什么事情,你看着做主,拿捏不定的事情,就找六根叔他们商量。
真要有什么大事,就让人写信送到华清宫来!”
看着轿子从视线消失,柴思甜心中失落的同时,又觉得高兴,秦大哥竟让他管理秦家产业。
摸着俏脸,心中暗道:“我一定要打点好秦大哥的生意!”
很快,轿子就进了皇宫。
然后再让四个太监抬着轮椅进宫。
整个过程秦墨都没落地。
来到立政殿,人都齐活了。
看都秦墨坐在轮椅上,公孙皇后难受了,“秦墨,受委屈了!”
“母后,没事,小伤!”
“这还小伤?”
公孙皇后见秦墨笑得那么灿烂,心里就别提了,“承乾,过来!”
李新沉着脸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给秦墨道歉!”
立政殿里死一般的安静。
太子身子更是不住的颤抖,“母后,您确定要让儿臣给他道歉?”
“你父皇错了都要跟大臣道歉,你凭什么不道歉?而且,现在这里是立政殿,你别把你的太子威风拿到这里来,给你妹夫道歉!”
“儿臣怕他承受不住!”
“母后,算了,这件事也不怪大舅哥,也怪我,当时太冲动了,我就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手的,我要是下了朝打,肯定没事的!”“母后,你听听,他根本就没有悔改之意!”
“住口!”
公孙皇后斥责道:“你给本宫记住了,大哥要有大哥的样子,就算你妹夫犯了错,你也要护着, 事后再来教训。
今天,你所有弟弟妹妹都在场,你要是不道歉,本宫就没你这个儿子!”
她实在是对李新失望至极,一次又一次做了这么多糊涂的事情,这两天,他跟李世隆交谈时,已经觉察出了一些不对劲。
要是李新在不知错,后果不堪设想。
皇子公主们都纷纷央求起来。
可当中就有几人没说话,李玉澜,李玉漱,小十九!
林蓉跪在地上,“郎君,臣妾求你了!”
李新也没想到,公孙皇后会说这样的话,他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到秦墨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妹夫,对不起,是孤错了,请你,原谅!”
秦墨脸上没有高兴,反而露出害怕的样子,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大舅哥,我都说了,没关系的,你不用给我道歉,挨打也没什么的,我皮糙肉厚的,都自己人,没必要的。”
李新要是真得认错了,就不会称孤道寡的。
“你看看你把秦墨吓得!”公孙皇后头疼不已,这一次的华清宫之行,一定要想办法,化干戈为玉帛!
李新退回去,面无表情的,他现在已经彻底成了笑话了。
明明做错事的是秦墨,却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
他的心在滴血,这一下不只是恨秦墨,还恨李世隆和公孙皇后,甚至,连带着李玉漱都恨上了了。
“母后,你别骂大舅哥了!”秦墨说道:“我一点也不怪他!”
公孙皇后心里更愧疚了。
“来人,摆驾,去华清宫!”
皇帝出宫,向来就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这一次,连太上皇都出宫了,不仅如此,还有太子,皇子,公主,可以说,整个大乾的首脑人物全都在场。
京畿大军都调动了。
这也就是李世隆有钱了,否则,他才舍不得。
秦墨趴在李越的车架上,“你怎么不把如玉妹子带上?”
“在朱国公府呢,回门到现在都还没回家,我丈母娘爱女心切,生怕王府下人照顾不周。”
“对了,公孙老狗没在新厂子瞎搞吧?”
“没有,舅舅......他一切都正常,也没安插人手!”李越说道。
“我跟你说,我前几天又被暗杀了!”秦墨叹了口气说道。
李越脸色大变,“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那个人放了冷箭,还好我聪明,在马车中夹了钢板,他让我把海底捞配,冬天种青菜的办法,手雷配方,全都写在纸上告诉他,否则就让我陷入无穷无尽的暗杀。”
“好胆!”李越怒火滔天,“肯定是那些世家干的!”
“我跟你说,世家现在肯定没胆子,我之前被打屁股,那些世家屁颠颠的送各种补品上门,还往我家塞丫鬟呢,水灵灵的,不过被我拒绝了,所以我肯定不是他们放的冷箭。”
“那是谁?”
“公孙老狗!”
“你说什么?”李越瞪大了眼睛!
“我之前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后面我想了想,整个朝廷,也就我跟他仇恨最深!”
“就算如此,哪也不至于啊,难道他不知道母后有多疼你?”
“大舅子一心想杀我,你知道吧?”秦墨哼哼道:“我怕母后伤心呢,就一直让着他,我估计公孙老狗就是想杀了我邀功呢!而且,我们家的生意,都把他们家的生意抢完了,他能不恨我吗!”
的确,这些日子来,太子对秦墨已经不是针对了,而是赤果果的杀意。
公孙冲那是妥妥的太子党,被剥夺了功名利禄后,多次向父皇求恩,这才让公孙冲有了重返朝廷的机会。
而且,秦墨又横刀夺爱......做的生意,都快把公孙家的生意全搅黄了!
所以,公孙家嫌疑最大!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李越深吸口气,压低声音道:“憨子,你我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现在母后还在,除非公孙家做出叛逆之事,否则不可能扳倒公孙家。
但是我跟你保证,终有一日,我会让公孙家,鸡犬不宁!”
“靠你还不如靠我自己呢!”秦墨刺激李越道。
“哼,瞧不起我是不,你看好了,日后必然会让你看到我的厉害!”
秦墨撇了撇嘴,知道对李越的调教,应该转向第二阶段了!
不仅候羹年要凉,公孙家,也必须凉!?
第两百七十九章 难不成你还想当郡公?
华清宫在京郊四十里外,皇帝出行,随从不下三万。
特别是这一次连太上皇都动了,更是令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太上皇已经好久都没有消息了,一些人甚至觉得,太上皇已经不在了。
很快,队伍就来到了华清宫。
这里,是大周皇帝享乐的地方,先后两代皇帝修建,坐落在群山之间,宫殿连阡,特别的豪奢。
“来,慢点,动作一定要轻!”李越指挥着太监,小心的把秦墨从马车上抬下来。
这里虽然是山间,但是却不怎么冷,冬梅更是绚烂无比。
秦墨咂舌,“修建这个得花多少银子!”
“周朝留下来的,据说修建花费了八百万两,征发了十万徭役,修建了三年才落成!”李越说道。
“驸马都尉,太上皇让你过去选屋子呢!”
魏忠走过来说道。
“知道了,老魏!”
“皇爷爷可真疼你!”李越有些吃味的说道:“到底谁才是亲孙子?”
“那当然是你了,长得跟老爷子一模一样,都不用滴血认亲!”
华清宫很大,简直是缩小版的皇宫,东西南北四门,大小宫殿几十座,皇家花园就有四个。
皇帝跟皇后住在中宫,太子则是东宫,李源跟妃子住在南区,皇子公主住在西区,北区是下人居住的地方。
“秦墨,来,你就住爷这边!”李源说道。
“老爷子,那不行啊,这里是你跟你妃子住的,我一个外人住这里不合适!”
以前李越没成婚,住在安南殿也就算了。
可李源是有好多妃子的,外臣住这里,万一发生什么事情,说不清。
“你就住在最外面,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样爷能照看你!”李源根本不给秦墨拒绝的机会,“来人,把秦墨的东西都送去平安阁!”
“老爷子,你这不是让我犯错吗!”
“犯什么错?”
李源哼了一声,“爷在赐你两个小宫女,让她们好好照顾你!”
秦墨顿时扭捏了,“老爷子,这不好吧?”
“行了,这小宫女是难得的双生子,两姐妹也很乖巧的,本来朕是打算收入后宫的,想想还是你更需要!”
双胞胎?
秦墨心里乐开了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老爷子,你太客气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对了,那两个小宫女呢,长什么样,我要看看合不合眼缘,不合眼缘就不跟您抢了!”
李越也是好奇,皇爷爷什么时候找了个双胞胎。
“夏荷,秋月,出来!”李源说了句,紧跟着,两个长得九分相似的宫女款款走来。
这两个小宫女,生的那叫一个好看,是柳叶眉,樱桃嘴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跟葡萄似的。
皮肤也是白白嫩,水灵灵,这对姐妹,一左一右扎着两个发髻,看起来就跟粘贴复制一样。
“以后你们两个就伺候秦墨,一定要伺候好了,要是有任何怠慢,朕饶不了你们!”
两姐妹连忙跪在地上,“是,奴婢遵旨!”
“去给秦墨收拾东西!”李源挥了挥手,两姐妹低眉顺眼的走了。
“臭小子,喜欢不?”李源捻着白须,笑眯眯的问道。。
“老爷子,我跟这两位姐姐,挺有缘分!”秦墨竖起了大拇指。
李越都嫉妒了,“皇爷爷,你这对秦墨也太好了吧?”
“怎么,你也想要宫女?”李源斜睨了他一眼,“年纪轻轻应该把精力放在正途上!”
李越苦笑一声,“是,谨遵皇爷爷教诲!”
“走,跟爷去宜春汤沐浴!”李源说道:“李越你也跟上!”
每一区都是有温汤的,周环数丈,偌大的宫殿里,水汽蒸蒸,周围还有身穿薄衣的宫女旁边侍奉。
秦墨都哭了,看着李源跟李越泡温泉,他却只能在岸上当咸鱼。
算了,就当蒸桑拿了,只不过他的屁股上还盖着毛巾,好在还有宫女轻轻地帮他推拿背部,还是很舒服的。
“皇爷爷,我给您敲背!”
“嗯!”李源应了声。
李越心里一喜,连忙上前。
“你小子,朕还是挺满意的,不争不抢,就蒙头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做好,也知道护着秦墨,未来肯定是一代贤王!”李源夸赞道。
李越连忙道:“谢谢皇爷爷夸奖,孙儿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这都是咱们皇家子弟该做的,受天下百姓供养,自然要为百姓多做事,否则,就是米虫!”
李源更是满意,“你能这么想就对咯,等你以后就藩了,也必然是造福一方的好王爷!”
“孙儿一定不会让皇爷爷失望的。”
李越知道,父皇也好,皇爷爷也好,对他的期望,都是走贤王路线。
但是,他不争不行。
就在这时,李世隆到了,见秦墨撅着屁股趴在池子旁边,又好气又好笑,“憨子,看到朕都不说话?”
“哼!”
秦墨直接将脑袋瞥向一边!
“臭小子,还生朕气呢?”
“你有事说事,没事就去你的中宫,来朕这里做什么?”李源现在看到他就烦,“还问秦墨生气不生气,朕都生气,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李世隆苦笑一声,“父皇,您就别拱火了,这憨子一根筋,认死理!”
李源哼了一声,也不吭声了。
李世隆让下人脱了衣服,走进温泉,对秦墨道:“伤好点了没?”
“没死!”秦墨哼哼道。
李世隆有些尴尬,“你怎么这么小心眼,那你不犯浑,朕能打你?”
“你啊,都马上要及冠了,怎么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李世隆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样吧,朕封你当个县侯怎么样?”
“不要,不想当!”
“县侯,你也拿得出手?秦墨办的在这些事,哪一件不是大事?”李源冷哼道。
“那县公怎么样?”李世隆又问道。
“不要,当官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在家斗鸡遛狗呢!”
“臭小子,你才多大,就县公了,还想怎样?难不成你想当郡公?”
“秦墨以后还是国公呢,郡公算什么?”李源哼了一声,“不想赏赐就别赏,看的闹心!”?
第两百八十章 你们一个房间!
李世隆也很是无奈,“秦墨,你自己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我趴着想呗!”
李世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朕是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秦墨:“我想你现在走!”
李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憨子,少胡说!”
李世隆也是直接给了秦墨一个脑瓜崩,把秦墨疼的不行,“老爷子,你看他,问我想要什么,我说了,他还动手!”
“来,朝朕脑瓜上打,来,最好打的头破血流!”李源气呼呼的走过去。
“父皇,这臭小子口无遮拦,儿臣也是太气了!”
“老爷子,我头疼了,屁股也疼了,不行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秦墨趴在岸上,一副虚弱的样子。
“你,你......回你的中宫去,以后没什么事,别来朕这里,看到你就心烦,什么郡公,咱不稀罕,省的天天上朝,被人算计。
这一次是打屁股,下一次,指不定是不是砍脑袋了!”
李源气得不行,他赏了两个宫女给秦墨,眼看秦墨心情都好了,整个人都活泼了。
李世隆一来,又把孩子打自闭了。
李世隆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父皇,你别这么由着他,迟早把他给宠废咯!”
“你走,朕不想看到你!”李源才不听他的,把李世隆推搡着往外走,在秦墨眼里,这几下,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
“父皇,哎,行吧,那儿臣就先走了,老八,你伺候好皇爷爷,还有你小子......等你伤好了,朕在找你!”
李世隆穿戴整齐,一脸郁闷的离开了。
“行了,以后你丈人欺负你,跟爷说,他要是这辈子还认我这个爹,就不敢跟我尥蹶子。”李源拍了拍秦墨的脑袋,“行了,你也休息了这么些天了,该给爷讲故事了吧?”
“老爷子,我头痛呢!”
“少糊弄爷,你伤的是屁股,又不是脑袋!”李源哼哼道。
“故事?什么故事?”李越好奇的问道。
“秦墨编了个大乾西游记呢,挺有趣的!”李源说道。
“憨子,你什么时候会说故事了?”
“故事那不是一拍脑袋就有了?”秦墨知道自己躲不掉了,只好叹了口气,“老爷子,李越,坐好了,去西天宣德布道的马车现在出发......”
......
与此同时,青莲池。
公孙皇后带着一众公主在哪里泡温泉。
她牢记秦墨的嘱咐,没下去,穿着轻薄的纱衣,坐在那里,两只脚在水里划。
“三姐,为什么我们不一样?”小十九一脸疑惑的盯着李玉澜,又看了看自己。
李玉澜脸一红,“等你长大了,就跟我们一样了!”
“那静雅姐,怎么也跟你们不一样?”小十九看着躲在角落里的李静雅。
池内安静片刻,旋即众女哄笑起来。
“因为你静雅姐姐,还没长大啊!”
“可她都十七岁了,我才五岁呢!”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李静雅羞的要命,半张脸都浸在水里。
李玉漱连忙捂住了她的嘴,“你啊,快闭嘴吧,小心你静雅姐姐以后不给你带好吃的!”
“我姐夫会给我带!”小姑娘一脸傲娇的说道:“冰糖葫芦,冰棍,小蛋糕,还有枣泥糕呢!”
“把你的零食百宝箱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呗!”这时,一个公主道。
小姑娘也特别的大气,连忙叫自己的嬷嬷把箱子拿了过来,里面全都是各种吃的,一拉开,盒子跟开花一样,每一片上都放着不同的零食!
“来,三姐,你吃枣泥糕,这是姐夫前两天让人送进宫的,特别好吃!五姐,七姐,你们也吃!
还有静雅姐,你也要多吃点,姐夫说了,营养跟上才能长大!”
接过枣泥糕,李静雅又羞有委屈,被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小丫头笑话,虽然童言无忌,却戳中了她的痛楚。
放眼望去,只有她最平平无奇。
能与之比较的,居然只有小十九。
“小十九,不许笑话清河!”公孙皇后那里不知道小十九,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很。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静雅姐姐,我没笑话你,你努力长大哦!”
李玉澜憋着笑,把她拉过来,“小滑头!”
小十九直接趴在了李玉澜身上,“三姐,好软和哦!”
这句话又无形的笑话了李静雅。
真快哭了!
李玲则是靠在池子边上,她一直都不怎么合群,这一次要不是公孙皇后是让她一定过来,她都不愿意出门。
李静雅恨恨的咬着枣泥糕,心想,有什么大不了的,总有一天,她会长大的。
“老五,你最近跟窦遗爱怎么样?”
公孙皇后问道。
“回母后,挺好的!”李玲回道,她其实不喜欢公孙皇后。
“你们成婚也有两年了,肚子迟迟不见动静,应该抓紧了!”
“是,母后,儿臣一定努力!”李玲说道,给窦遗爱生孩子?不是不行,那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她就喜欢能征服自己的男人,软脚虾,她才看不上。
其实要她说,窦遗爱的兄弟,秦墨就挺不错的。
别看憨憨的,可是很有趣,又会赚钱,人又讲义气,又大方,又做的一手好菜,喝醉了酒,做起诗来,听了都让人心神向往!
她看着李玉漱,心中非常嫉妒,一直听说,她瞧不上秦墨,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骄傲的,那个什么公孙冲,跟秦墨有的比吗?
不就是生的好吗?
“嗯!”公孙皇后点点头,她一直都知道,李玲不怎么亲近她,但是该管的事情还是要管的,“我已经让人去窦家叫窦遗爱了,到时候会单独给你们安排一个房间!”
李玲脸色一变,“母后,窦遗爱笨手笨脚的,人又蠢,来这里,说不定会犯错.......”
“你看着点不就好了?”公孙皇后摆摆手,“太医说了,泡温泉之后,揣上的概率更高!”
“母后,儿臣......”
“就这么说定了!”公孙皇后声音柔和,却不容拒绝和违抗。
一个公主,嫁过去两年了,都没同房,这是想做什么?
把窦家的面子踩在脚底下,她可教不出这样骄纵狂妄的公主!
第两百八十一章 你喜欢秦墨这样的?
而且,公孙皇后最怕的就是,李玲乱来。
那时候,天家,窦家脸上都无光。
“母后,儿臣不想跟窦遗爱一个房间!”
“你们是夫妻,夫妻不住一起,住哪里,难道还要分床睡?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母后没教好你。”
“可是.......”
“五姐,别说了!”有个公主拉了拉李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李玲心中愤怒,却无可奈何,最终只得沉默应对。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公孙皇后说道。
青莲池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闷,后面还是小十九才让气氛好些。
“对了,清河,你爹前几天找到本宫,说是让本宫给你保个媒,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公孙皇后问道。
“娘娘,我,我还没有嫁人的打算!”李静雅也没想到皇后会给自己保媒!
上次把侯永废了后,她就一直呆在家里,她还觉得奇怪呢,好好的,皇后为什么会把自己叫来。
“再不嫁人都成老姑娘了,二八年华正青春,你也别让你爹愁了,赵国公世子,才貌双全,你觉得怎么样?”
“啊,公孙绿......公孙冲?”李静雅一吃惊,差点把公孙冲的诨号叫出来,说实话,现在只要是跟侯永关系好的人,她都嫌弃。
“对!”公孙皇后点点头,上次柳如玉的事情,也很是让大哥家难堪了一次,要补偿才行。
齐王之女,身份高贵,配得上公孙冲,而且还能加强公孙家和皇族的关系。
“娘娘,我,我......公孙世子才华兼备,但是......”她看了一眼李玉漱,很快又收回目光,“不适合我!”
这一眼,就恰好被公司皇后看在眼里,“那周国公家的世子呢?”
“啊,那两个败家......娘娘,我不喜欢!”周国公家两个儿子,可是鼎鼎有名的败家子,周国公几次被他们两兄弟气出病来。
“那温国公之子呢?”
“太文绉绉了,也不合适......”
公孙皇后一连说了七八个,都被李静雅给拒绝了,“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这一下,就连李静雅自己都被问住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李玉漱道:“你是喜欢英俊潇洒的,还是才华横溢的,又或者是,喜欢武艺高强的,总有个类型吧?“
“我,我没想过这个!”李静雅苦着脸,这时,脑海中莫名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回想跟他有过的交集,每一次都觉得挺搞笑的。
“其实,那个人长什么样无所谓啦,只要不是太丑,最好能逗我高兴,还能做得一手好菜,这样最好了。
憨厚一点也没什么,但是人品一点要好,身边肯定要有很多兄弟愿意跟着他。
要聪明一点,会作诗词就最好了!”
搞笑,会做菜,憨厚,人品好,有兄弟跟随,还要会作诗词!
一个公主脱口而出,“这说的不就是秦墨吗?”
李玉漱跟李玉澜都愣住了,小十九则是点点头,“没错,姐夫就是这样的,天天跟我玩,还给我做好吃的,人超级好的!”
公孙皇后看着俏脸通红的李静雅,“你喜欢秦墨这样的?”
“娘娘,不是啦,我,我不喜欢秦墨,我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你们别误会啊,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七姐,我真没有喜欢秦墨!”李静雅脑袋都快沉水里了。
“我没多想!”李玉漱摇摇头,没想到还有人喜欢秦墨这样的。
李玉澜则是在想,其实秦墨这样的,真的挺好的,只可惜......哎!
公孙皇后也笑了起来,“其实秦墨真的挺不错的,孝顺,细心,大方,又诚实,整个大乾,又有几个男人愿意为女人做菜的?
他们都说,君子远庖厨,可在本宫看来,这才是秦墨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更何况,秦墨还做的这么好吃!”
众人不约而同点点头,说起秦墨,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的憨和冲动,还有他做的美食。
“不过,清河,你这可算是为难本宫了,秦墨这样的,可不好找啊!”公孙皇后笑了笑,说道。
“也不是一定要找秦墨这样的,反正如果我看了,喜欢,那,那我就愿意!”李静雅在脑海中转了一圈,整个京城还真没有几个人让她看的顺眼。
而且,那憨子,还扭她的脸,还,还看过她......衣衫不整的样子。
公孙皇后收了话题,心情却有些沉重,连李静雅都觉得秦墨好,李玉漱为什么不觉得呢?
而此时,秦墨也回了自己的平安阁,心情激荡!
双生花,哥来了!
四个太监将秦墨放下,“驸马都尉,奴婢告退!”
“等等,哥几个,今天一天辛苦了,抬着我到处走,这四根小黄鱼,自己拿去买酒哈!”
“哟,驸马都尉,这小黄鱼,奴婢不能收的!”
秦墨不由分说塞进了他们手中,“行了,都是兄弟,接下来的两天,还要辛苦你们呢!”
那四个太监心里感动,千恩万谢的走了。
进到平安阁,阁楼有三层,中间还有个大院子,中间种着梅花,看起来特别的漂亮。
但是再漂亮,又如何有双生花漂亮。
“驸马都尉!”
看到秦墨,姐妹花小跑过来。
“叫什么驸马都尉,叫少爷!”
秦墨乐呵呵的说道。
“是,少爷!”
两姐妹对视一眼,连忙礼福!
“对了,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少爷,我是姐姐!”
“你叫?”
“夏荷!”
“那秋月就是妹妹咯!”
“是的少爷!”
“你们两个多大了?”
“十八!”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造孽啊,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想压海棠!”
不过大乾女子十六及笄,男子十八及冠。。
过了二十还没嫁人,那就是老姑娘了。
“老爷子没对你们两个人动手动脚吧?”秦墨最关心的是这点,理论上来说,后宫所有女性,都是皇帝的,大安宫所有女性,那自然就是太上皇的。
两姐妹脸刷一下就红了,“太上皇待奴婢很好,不曾,不曾.......动手动脚!”
“那就好!”
秦墨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吃别人剩下的!?
第两百八十二章 双份大礼
“少爷,上床吗?”
“啊?”秦墨愣住了,“这也太迅速了吧,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少爷,奴婢的意思是,您要不要上床休息?”夏荷见秦墨飞快的解衣服,脸红的不行。
“哦,都不差不多!”秦墨干咳一声,“那就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怪冷的,也没有壁炉,晚上可能要两个人暖床哟!”
两姐妹脑袋低了下去,耳根子都红透了,“是,少爷!”
爱了爱了!
这才是穿越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以后不许称奴婢,你们都是少爷的心尖尖,知道不?“
“是,少爷!”
这姐妹花,秦墨是真喜欢,好样的老爷子,你的晚年,我承包了!
正当秦墨打算躺床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高士莲的声音,“驸马都尉,该用晚膳了!”
“快,去把老高请进来!”秦墨吩咐道。
很快,高士莲就进来了。
“老高,晚膳在哪儿吃?”
“中宫!”高士莲上前,有些心疼的道:“屁股还疼不?”
“好多了,也能下地走,就是不能走太快,站久了也疼!”秦墨说道:“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他们两个不是大安宫的?”高士莲眯眼看着夏荷和秋月。
“是,老爷子送我了,以后就是秦家人了!”秦墨一语双关的说道。
“你们啊,要好好照顾驸马都尉,那床上的被褥太薄了,这山里冷,去多弄两床被褥!”
“是!”两姐妹也不敢违抗,她们可太清楚,高士莲在宫里的地位了。
两姐妹一走,秦墨就问道:“高叔,干嘛把她们两个支走啊!”
“你啊,长点心,这对姐妹花你可悠着点,知道不?”
秦墨挠了挠头,“哦,知道了高叔!”
“你知道就好,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她们要是敢乱来,叔饶不了她们!
高士莲说道:“还有啊,咱家这次给你带了个礼物来,之前就说给你一份大礼,也没准备好,现在可算是准备好了!
本来前几天就该给你了,但是也不好出宫。”
“什么礼物,高叔?”
高士莲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那盒子巴掌大小,盒子表面有密密麻麻的针孔,旁边还有根绳子。
“这个,千机盒!”高士莲道:“这可是叔花了大价钱找人做的,这里面藏着细如牛毛的银针,每一根银针上,都淬了剧毒,见血封喉。
你藏在身上,要是碰到危险,就拉动这根绳子,一共能够拉三次,三次之后,这千机盒就算是报废了。”
“暗器?”
“是,你贴身收好了,不到危险的时候,千万别用,也别告诉任何人,除了叔之外,别让第三人知道你身上有暗器,知道不?”
秦墨有些感动,高士莲知道自己不差钱,所以才特地弄了这个千机盒,这玩意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的!
“谢谢你,高叔!”
“谢什么,又不是外人,还有啊,你这次被截杀,陛下其实一直都有派人在私底下查的,只是知道的人不多,私底下他也杀了很多人。
所以啊,你也别跟陛下拧巴,知道不!”
“知道了,高叔!”
“你放心,那些欺负你的人,高叔都会帮你欺负回来的!”高士莲推着秦墨的轮椅往外走,“还有,上次你封县子,陛下说给你赏赐个小太监,不是一直没送你吗,这次我带来了!”
他一指门口不远处那个眉目清秀小太监,“她叫高要,叔一手培养起来的,有一手好武艺,你放心,绝对忠心的!”
“叔,这不合适吧,我一个世子,带着太监,那太招摇了!”
秦墨苦着脸,看着高要,那小太监眉清目秀的,居然生的桃花眼,看起来迷离不已,嘴巴也是小小的,唇色光泽。
见了鬼了,他居然觉得这个小太监,很好看!
“放心吧,叔还能坑你?”
高士莲招招手,高要就走了过来,“奴婢见过驸马都尉!”
高要声音清丽,露出半截白色的脖颈,秦墨都愣住了,“他怎么没喉结啊!”
“从小就进宫了,哪儿来的喉结!”
高士莲笑眯眯的说道:“你以后就贴身照顾驸马都尉,千万不能怠慢了,虽然出宫了,但是万万不可松懈,明白了吗?”
“是,奴婢明白!”
“这两份礼物呢,叔给你送到了,一定要善用!”
“谢谢高叔!”
秦墨也是庆幸,自己交好高士莲。
否则皇帝送到身边的那里是太监,分明就是人形监控!
来到中宫,人都到了。
李源坐在最上面,李世隆也只能坐在左边,依次是皇后,太子,太子妃!
这只是一场家宴,所以李世隆甘居第二,也是为了博一个孝顺的名声。
“来,秦墨,快座,位置都给你弄好了!”李源看到秦墨,笑容堆满了。
众人都嫉妒不已,他们的位置都很普通,秦墨的座位,足足的垫了三层。
“谢了,老爷子!”
秦墨感谢道,坐下之后,屁股果然不怎么痛。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他也很坦然,有本事,你们也让老爷子喜欢啊!
他目光不经意扫量着众人。
有人嫉妒的咬牙,有人双目冰冷,还有人羡慕。
经过李玉漱身边,直接略过,最后停留在了李玉澜的身上,这女人低着头不敢看他。
“呵!”
骗子!
目光继续下移,“咦,小窦子,你怎么来了?还有你身边这位是.......”
“皇后娘娘叫我来的!”窦遗爱也很是高兴,“给你介绍下,五公主,我的发妻!”
哦,高阳公主啊!
长的挺漂亮的,瞄了一眼,才发现对方也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那眼神,就跟狼看到羊一样。
“你好,弟妹!”秦墨笑着打招呼。
“我是五公主,你是七妹的驸马,你应该叫我姐姐!”
秦墨挠挠头,“一样,都一样!”
李玲见秦墨占自己便宜,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
放眼整个大乾,驸马那么多,像秦墨这样受宠的,一个都没有。
长得不算英俊,看起来却格外的顺眼!
“憨子,这里,看这里!”斜对面,李静雅小声喊了句,“你都看到我了,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第两百八十三章 哭惨了!
“哟,柴火妞,你也来了!”秦墨有些意外的说道。
“什么柴火妞,我是清河郡主,你你,你少胡说八道!”李静雅气的不行,这憨子,太气人了。
秦墨切了一声,“都一个意思,清河郡主等于柴火妞!”
李静雅攥着粉拳,“七姐,你看,憨子欺负我!”
“秦墨,对静雅尊重点!”李玉漱蹙起秀眉。
秦墨根本不搭理她,这女人也是个骗子,跟她姐一样!
见秦墨都不拿正眼看她,李玉漱也生气了,“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
“憨子,你怎么了?”李越用手臂碰了碰他。
“嗓子疼,不想说话!”秦墨说道。
“你!”李玉漱气的不行,上次去秦国公府,被拒之门外,连秦墨的人都没看到,现在看她,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全然将她当成了空气!
“行了,别吵了,玉漱,让一让秦墨,他现在还受伤呢!”公孙皇后说道。
李玉漱没办法,越想越气,要不是皇爷爷还在,她早就离开了。
吃完饭,大家该干嘛干嘛,不过李源,李世隆两父子还特意把皇子都留下来,在这里看欣赏宫女跳舞!
宫殿里亮如白昼。
舞姿很美,秦墨却觉得没劲,也许是他不懂欣赏,他还是觉得走秀更有意思!
见秦墨犯困,李越道:“累了?”
“是有点累了,我坐不住了,要早点回去休息了!”
“那我去帮你跟父皇说一下!”
“行!”
李越走到李世隆身边,躬身说了几句,李世隆皱起眉头,“这才酉时末,就困了?”
“父皇,秦墨久坐不住啊!”李越小声解释。
“也是,那你送秦墨回去吧!”李世隆说道。
李越点点头,又跟李源说了声,李源说道:“秦墨要走啊,那朕也走了,这歌舞还没有麻将有劲儿,走了!”
“父皇,您不看了?”
“年年都是这两下子,没点新意,看腻了!”
说着,李源走了下去,跳舞的宫女连忙停下,跪在了两边,一众皇子也纷纷道:“恭送皇爷爷!”
“走,秦墨,跟爷回去!”
李源说道。
坐在轮椅上,四个小太监连忙将秦墨抬起,见秦墨要走,窦遗爱也坐不住了。
他的心思早就飞到高阳那边去了。
娘娘下旨,让他们两个同住一屋啊。
但是,他又不敢跟陛下说!
坐立难安的。
秦墨跟李源一走,李世隆也觉得没意思了,摆了摆手,“行了,散了吧,早点回去休息!”
......
把秦墨送到平安阁,李源道:“秦墨,爷就在里面,留个小黄门在这边,有什么事让他过来找朕!”
“知道了,老爷子!”
小黄门指的是皇帝身边的侍卫太监,一般的宦官没资格称小黄门。
“恭送皇爷爷!”
等李源走后,李越道:“憨子,不是我说你,你今天对七姐有点过分了!”
“那里过分了?”
“你没看七姐都被你气哭了,你说你,何必呢,也怪我了,要不是我怂恿你,你也不会被打,现在也不会结下这么深的矛盾!”
“去去,感情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你别插手,越插手越乱,反正我给你交个底,我跟你七姐,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就算结婚了,那也是走个过场,到时候百分百和离的!”
“哎,你怎么这么认死理!”
李越也知道,秦墨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行了,你早点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困得不行!”他心早就飞床上了,“小高,送客!”
高要恭声道:“越王殿下,奴婢送您!”
“不用了,照顾好秦墨!”李越叹了口气,这件事,终究是他错了。
李越一走,秦墨连忙道:“小高,快,把院子门关好,一回儿不管是谁来,就说少爷我已经睡着了,知道不?”
“是,奴婢明白!”
“什么奴婢,你是男人,明白不?”秦墨说道:“就算你是个不完整的男人,自己也要瞧得起自己!”
他拍了拍高要的肩膀,“虽然你长得像个女人,也总好过那些人半路出家的,可惜,现在医学还不发达,否则倒是可以彻底让你变成男人!”
高要笑道:“少爷说笑了,男人怎么可以变成女人呢!”
“这你就不懂了!”
秦墨笑了笑,转动轮椅进入房间,“夏荷,秋月,少爷来了!”
在姐妹花的服饰下,秦墨躺进了香软的被窝里。
可惜啊,不能躺着,否则左拥右抱的,肯定得劲。
秦墨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夏荷的腰肢,一旁的秋月求不住的哼哼!
这一发现,让秦墨愣了愣,“秋月,少爷也没碰你,你哼哼什么?”
秋月红着脸道:“少爷,奴婢也不知道,反正,总之你碰姐姐,我,我就感觉难受!”
秦墨眼前一亮,犹如发现了新大陆!
掀开被褥,手不住的挠秋月,一旁的夏荷咯咯笑了起来,“少爷,不要!”
“好家伙,心电感应?”
秦墨看着两姐妹,“乖乖,老子今天赚大了!”
高要红着脸看着秦墨戏弄两姐妹,心想,不是说秦墨是憨子吗,这哪里是憨子,分明就是个色胚子!
不过这种事,她在宫里也看多了。
“义父让我照看好他,是不是小题大做了?”高要心里这么想!
“少爷,您别太激动,注意身体,别着凉了!”
“少爷,您别心急,我们迟早是您的人,等您好全了,也不迟的!”
两姐妹都知道自己未来还要面对什么。
她们也做好了心里准备的。
“少爷身体好着呢,没事!”秦墨心想,他今天要是在跟五姑娘约会,他就是个棒槌,“高要,吹灯!”
“是,少爷!”正当高要打算吹灯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驸马都尉,窦驸马都尉过来了!”
听到声音,秦墨杀人的心都有了,“就说我睡了,没空搭理他!”
“驸马都尉,您还是去看看吧,窦驸马都尉哭的老惨了!”小黄门说道。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秦墨,呜呜~你开开门啊,呜呜~”?
第两百八十四章 高阳被打了!
震天响的哭声从外面传进来,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哭的嗷嗷的。
秦墨在三楼,那哭声就在窗边上。
满腔的激动也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扑gai啊,这是怎么了,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的?”
他也没脾气了,就好像老天故意跟他作对似的,每次都是关键时候,被打断,是被诅咒了吗?
“你们两个,不许睡,等少爷回来!”
秦墨发了狠,今天,天皇老子来了,他也要完成人生第一发!
平安阁门口,窦遗爱哭的伤心不已,院子门打开,小黄门站在门口,“窦驸马都尉,您还是别哭了,太上皇就住在内宫呢,到时候惊动太上皇,就不美了!”
“秦墨呢,醒了吗?”
“醒了,让您去过去呢!”
“哦!”
窦遗爱擦了擦眼泪,跑了进去,秦墨见窦遗爱满脸血痕,嘴角还有血迹,愣了愣,“你怎么这个熊样了?”
“被高阳抓的,大哥,我心里苦啊!”窦遗爱抱着秦墨的对就是嗷嗷哭。
“卧槽,你鼻涕别往我裤子上蹭!”
秦墨一巴掌拍在窦遗爱脑袋上,“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兄弟,我丢不起这个人!”
“大哥,今天娘娘把我叫过来,还安排我跟高阳一间房,我特别高兴,结果进房,她就对我动手了,抓了我的脸不算,还拿刀威胁,说如果我碰她,就扎死我,你看我的裤子,都被她给划破了!”
秦墨低头一看,就见窦遗爱裤腿上的大洞,心想,“尼玛,这些公主心里是不是都是变态!”
大乾第一危险职业,就是驸马了吧?
“皇后娘娘都给你打助攻了,你怎么就这么怂?你怕个球啊,她打你,你也招呼她呗,你看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一巴掌下去,还不把高阳抽的五迷三道的!
打晕了,你想怎么来不都行,我就不相信,你真那什么了,她能拿你怎么样好。
你还哭着跑过来,连都丢尽了!”
窦遗爱哭丧着脸说道:“她可是公主啊!”
“公主就不能打了吗?我告诉你窦遗爱,你要是还是个男人,现在就跑回去,抓住那个娘们一顿胖揍,照着屁股就是打。
睡不睡没关系,咱就是要让她以后不敢在你面前咋呼!”
“我,我不敢......”
“哥不是还在吗?你尽管去,出了事哥帮你,这些公主还翻天了不成!”秦墨哼了一声,“赶紧滚,看你就心烦,你要是在搞不定,以后就守着娇妻打光棍得了,以后也别说是我兄弟了,我丢不起那个人!”
在秦墨的怂恿下,窦遗爱也有了勇气,一咬牙,“对,你说的对,我窦遗爱不是废物,我不要打光棍!”
“去吧!”
秦墨说道。
窦遗爱一擦眼泪,“走了!”
不知为什么,看着窦遗爱的背影,秦墨有一种风萧萧易水寒的感觉。
本想上楼的秦墨,心里不免担忧了起来,把公主揍一顿,不算什么,就怕窦遗爱掌握不好力度,把人给打伤了。
那就麻烦了。
他一拍脑袋,“小高,你赶紧去把窦遗爱叫回来!”
高要点点头,连忙跑了出去。
可是却没有看到窦遗爱,“少爷,窦驸马都尉跑没影儿了!”
“快,推我过去!”
“少爷,那边是皇子公主住的地方,您过去不太方便的!”
“那你过去,把老爷子的小黄门也带上,不管怎么样,都要把窦遗爱叫过来!”
而此时,窦遗爱气呼呼的冲到了梅花阁。
把守在门口的太监想要拦住他,却被窦遗爱一手一个撂倒在地。
他快步冲到阁楼上,高阳公主的贴身太监连忙拦住了窦遗爱,“驸马都尉,公主已经睡下了,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滚开,老子今天就要睡里面,谁来都没用!”
说着一把将太监撂翻。
又一脚将房门给踹开,房间里面古色古香,高阳侧躺在床上。
听到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顿时愤怒的道:“窦遗爱,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否则,本宫杀了你!”
窦遗爱还真有点发憷,可是想到秦墨的话,他再也忍不了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进来,娘娘都让我进来。
我们可是夫妻啊,两年了,你没让我碰一根指头,别人都笑话我是个废物,今天,我窦遗爱就证明给所有人看,我窦遗爱,不是废物!”
他气冲冲的冲了过去,一把将高阳压在了身下。
高阳的贴身丫鬟连忙拉扯,“驸马都尉,快下来,你这样要出事的!”
李玲都快被压断气了,又抓又咬的,双脚不住的乱蹬,“滚下去,滚下去.......”
“啪!”
窦遗爱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用力,直接一巴掌甩在了李玲的脸上。
直接把李玲给打蒙了。
丫鬟吓得浑身发抖,“你,你怎么敢,怎么敢打公主!”
“我怎么不敢打,我不仅要打,我还要同房!”
他抓住李玲的手,将她翻了个身,照着身后就是一通打,疼的李玲眼泪直流,“窦遗爱,我不会放过你的!”
“窦傻子,我恨死你了!”
“你今天要是敢碰本宫一次,我一定杀了你!”
“别打了,求你了!”
“窦遗爱,快停下,都被你打烂了!”
听到李玲的讨饶声,窦遗爱激动的想要仰天咆哮。
两年多了,他终于在这一刻,翻身做了主人。
哪怕死了,都值得了!
“该死的窦遗爱,我要给你戴绿帽子,我要让你给别人养儿子!”
“呜呜~别打了,疼死了!”
李玲都疼的没知觉了,最后眼前一黑,居然生生昏迷了过去。
“别打了,驸马都尉,公主都不吭声了!”丫鬟魂儿都吓没了,急忙推开了窦遗爱。
窦遗爱也惊出了一声冷汗,将手放到李玲的鼻翼下,“还有气,没死!”
丫鬟狠狠瞪着窦遗爱,“你闯大祸了你!”
说着,她连忙呼唤太监,不一会儿,李玲被窦遗爱打昏过去,就传开了。
当秦墨赶到的时候,窦遗爱正在挨板子呢,屁股都开花了!?
第两百八十五章 李越的危机感
李世隆黑着脸,公孙皇后脸色也不太好看,太子,李智,李越,一众皇子公主都在这里。
“父皇,母后,别打了,在打真的要出事了!”
秦墨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护住了窦遗爱,他也挺后悔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窦遗爱其实挺善良单纯的,否则也不会被高阳欺负两年。
老实人被欺负惨了,还是挺吓人的。
看了一眼窦遗爱的屁股,血肉模糊的,看得出来,没有下狠手,就是皮外伤,休养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大哥!”看到秦墨,窦遗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闭嘴!”秦墨瞪了他一眼,身后行刑的人也不敢继续行刑。
李世隆生气道:“憨子,快让开,让朕打死这个狗东西,朕把爱女许配给他,他居然生生将其打昏过去!”
“秦墨让开,今天不让他长长记性,本宫就不配当母亲!”公孙皇后也是第一次在秦墨面前发怒。
秦墨叹了口气,拱手道:“父皇,母后,这件事跟小婿有关,是小婿怂恿窦遗爱动手的!”
此话一出,李越都愣住了,“憨子,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
秦墨道:“三刻钟前,小窦子满脸血痕,哭着跑过来,他的腿上还有被刀子划破的痕迹,我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说,是五公主抓的,还不许让他呆在房间里,否则就用刀子刺他!
小婿不解,既是夫妻,又为何不能同住一屋。
明明是夫妻,却为何要跟杀父仇人一样?”
“五姐是主,他是臣,没有得到允许,就是不行!”一个皇子说道。
“没错,刺的好,这窦傻子,能够娶我五姐,是他的荣幸!”
听到这话,秦墨苦笑一声,“小窦子,你情愿吗?”
“我,我不情愿!”窦遗爱红着眼睛道:“成婚两年多来,我不曾在公主闺房就寝过一次,哪怕大婚当日,我都是靠在门上睡觉的。
我府上的人都瞧不起我,觉得我无能,不能给窦府添丁,外面的人更是觉得我是废物,就没人愿意搭理我。
陛下娘娘,是我打了公主,我也认罚,哪怕你们砍了我,我都认了,我就是想请陛下娘娘做主,解除我跟五公主的婚约。
我已经是笑话了,也不在乎继续是个笑话!”
“就算我五姐打你,不让你进房,你也得忍着,以下犯上,就是不对!”李轩气愤的说道。
秦墨盯着李轩,眼中透着危险的光芒,李轩下意识的用手护住屁股,连退了两步。
说实话,上一次弄坏了秦墨的大棚,他的屁股差点被秦墨打开花!
自那次后,他对秦墨就有了一点心理阴影!
李世隆跟公孙皇后对视一眼,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件事不仅牵扯到窦家,还有皇家。
李玲是错的,但是打她就不对。
所以窦遗爱挨了板子。
“她做的不对,你不能来宫里跟本宫说?本宫嫁女儿给你,就是让你打的?”
公孙皇后生气的说道。
“母后,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来替小窦子受罚!”秦墨趴在了雪地里,“来,打吧!”
“大哥!”窦遗爱红了眼睛,“你没错,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就是我以前太怂了,陛下,娘娘,都是我的错,怎么打我都行,我大哥伤还没好,在打,就要了他的命了!”
李玉澜拉了拉李玉漱,提醒她求情,可李玉漱似乎还在为傍晚的事情生气。
见李玉漱没动静,李玉澜心想,要是小十九没睡就好了,她肯定会护着秦墨。
父皇现在最疼的人,就是小十九了。
一咬牙,正打算出列为秦墨求情。
这时,李越出列,“父皇,母后,五姐那边只是一点皮肉伤,窦遗爱已经知错了!”
他一出来,李智也跟着站出来,“父皇,母后,天家颜面和威严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品德,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夫妻相残,往大了说,是品德问题。
两个人都有错,而且,儿臣觉得, 如果继续放任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恐怕还会有更大的问题。
所以,儿臣以为,还是跟窦国公商量,解除这场婚姻!”
“儿臣以为,四弟说的有理!”太子也站了出来,看着秦墨和窦遗爱,接触婚姻,可以间接瓦解李越身边的势力,同时也可以点一点窦玄龄。
窦建明还不错,但是他老子一点也不上道,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紧跟着,其他人也附和了起来。
李世隆双手负背,知道如果继续让窦遗爱跟李玲生活,恐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但是悔婚不现实的,他丢不起那个人,窦玄龄忠心耿耿,李玲这么对窦家,本就错了。
他不想让公孙皇后背上教女无方的骂名。
“把这个狗东西拉下去,两个月内,不许跟高阳见面,至于悔婚,大乾皇族,只有丧偶,没有和离!”说着,他拉着公孙皇后,甩袖离去!
其他皇子公主也跟着离开。
李玉漱本想跟秦墨说话,可想了想,还是忍了下去。
李玉漱担忧的看了秦墨一眼,万千思绪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快起来!”李越将秦墨和窦遗爱搀扶起来。
“谢了,四皇子!”秦墨拱拱手!
“还好这里是华清宫,要是皇宫,第二天弹劾你们两的奏折都能压死你们!”李智笑了笑,言语之中并没有邀功,反而提醒道:“记得明天去给父皇母后请罪!”
说着,转身离开。
李越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要是李智针对他们,他都不怕。
可是李智太聪明了,他自问自己不是那种天生聪明的人。
在面对李智,他总觉得自己落入下风。
“憨子!”
“这件事过去了!”秦墨拍了拍李越,然后说道:“请太医来,给小窦子上药!”
回平安阁的路上,秦墨彻底想通了一件事,连李玲这种不受宠的公主,都不准和离,那李玉漱这个嫡长公主,就更不可能了。
在前世轻而易举的事情,在大乾,的确是难如登天。
普通人也就算了,可对方偏偏是嫡长公主,恩爱也就罢了,不恩爱,有罪受!?
第两百八十六章 集体听故事!
“看来得转变自己的想法了,靠着功劳悔婚,看来不现实了,还不如把李越推上皇位,让他下旨。
秦墨甚至想过,反了得了,但是这种想法,只在脑海中留存了三秒钟,他根本就没有造反的土壤。
虽然大乾还是穷,但是百姓对李家父子还是很满意的,臣子也忠心。
“那到底该怎么办呢?”
秦墨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总不能把她给杀了吧?”
驱散了这个想法,“要不,换个听话的公主?算了,公主都一个德行,除非从小自己养大!”
太医给窦遗爱上了药,当天晚上就住在了平安阁的西边。
秦墨也被折腾的够呛,本想拉着姐妹花打扑克,屁股上的伤口又裂了,直接把秦墨整自闭了!
只好让两姐妹抱着他睡!
第二天,秦墨起了个大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做了一大堆的早点,先给内宫送了一份,然后又把窦遗爱叫醒,两人一瘸一拐的端着早膳来到了中宫外。
李世隆跟公孙皇后看到两人这样,所有的火气都没了。
“你啊,竟胡闹,高阳可是你妻姐,你怎么能让窦遗爱动手呢?”公孙皇后点了点秦墨的脑门,“不让人省心!”
“母后,我这不是看小窦子被欺负的太惨了吗,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看不得自己身边的人被人欺负!”秦墨憨憨的挠了挠头。
“你五姐就不是自己人了?”
“算是吧,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她,不过每次,小窦子都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每次到我海底捞,喝酒都是嗷嗷哭。
母后,说实话,我听了心里真不是滋味,你能不能跟五姐说说,让她别在欺负小窦子了,昨天是我冲动了,我给她赔礼道歉!”
公孙皇后心里也是暗暗惭愧,李世隆也不做声了。
将心比心,窦家做的够好了。
这两年的屈辱,换做一般人,真不一定能够忍下来。
昨天还是公孙皇后下的旨,高阳都不放在眼里,还把窦遗爱抓的花脸猫一样,还动了刀子。
这就是不守妇道,说出去,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窦遗爱!”
“微臣在!”窦遗爱忐忑的跪在地上。
“朕赏两个宫女给你,你纳入房中,不用经过高阳的同意!”
李世隆知道,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迟迟不能给窦家诞后,窦遗爱不说什么,他不能当做不知道。
窦遗爱都傻了,秦墨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还不快谢谢父皇!”
“谢谢父皇,哦不对,谢谢陛下!”窦遗爱傻笑了起来,挨了几十棍子,得了两个小妾,还不用经过高阳同意,值了!
公孙皇后也摇摇头,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把孩子们放在身边教育是对是错!
“行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下不为例,以后要是高阳在打你,你找朕或者皇后,但是不能在动手了, 否则,朕打烂你的屁股!”
“知道了!”窦遗爱头如捣蒜。
危机解除,秦墨也松了口气,心说今天晚上,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的了。
“对了,秦墨,朕听说,你给太上皇说了个故事,叫大乾西游记,有这么回事吗?”
“有啊,怎么了?”
“这个大乾西游记不错,一会儿把大家都叫过来,你重头讲一遍,还要把第七章的故事说出来!”
李世隆很清楚,这个大乾西游记一旦传开了,对他的个人形象,绝对有着巨大的提升。
“啊,那我嗓子还不废了?”
“讲得好,朕有赏!”
“只要你不升我官,不让我上朝,我就讲!”
李世隆都无奈了,这憨子,到底是有多惫懒,要是在上进一点就好了,他点点头,“放心,不升官,年前都不让你上朝。”
“这还差不多!”
很快,吃完了早饭,李世隆把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叫了过来。
李源也来了。
众人团团将秦墨围了起来,桌子上,秦墨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环顾四周。
李轩忍不住道:“憨子,大冷的天你拿扇子,是不是有病?”
“你知道个屁,这叫沉浸式说书,在哔哔,就出去!”
“十六,别吵,让秦墨讲!”
李源说道。
李轩那里敢吭声,连忙闭上了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秦墨的身上。
李玉澜痴痴的看着他,李玉漱眼中也满是好奇,李静雅美目更是放光。
就连李玲也在,只不过,她气的咬牙切齿。
而高要则站在一边,时刻防止秦墨摔下来。
这时,秦墨一甩扇子,手中的醒木,重重的拍了下去,“大乾西游记,第一章发车,话说,傲来国......”
秦墨说书,活灵活现,伴随着他的诉说,一个闻所未闻的世界在众人的面前展开。
他们看到了孙猴子的桀骜,也看到了大乾皇帝的孝顺,同样看到了大乾道教高人为了天下苍生的大爱。
众人目不转睛,李轩更是听得抓耳挠腮,“说啊,继续说啊,那泾河龙王犯了天条,怎么样了,父皇到底有没有救下那老龙王?”
秦墨喝了一口水,斜睨了他一眼,“要不你来讲?”
“十六,闭嘴,让秦墨说!”
“你能不能别老是打断?”
躲在公孙皇后怀里的小十九也忍不住道:“十六哥,你别说话了,听姐夫说!”
几乎所有人都在骂他!
李轩都自闭了,又气又无奈。
“那当然是救下来了,不过老龙王也受到了惩罚,毕竟国有国法,天有天条!”
“为什么,那个宰相不是已经去梦里请父皇了?”李轩再次问道。
“父皇是赦免了,但是国法天条要维持的,否则以后大家都泄露天机,那还得了?”
李世隆点点头,这个故事非常好,这么处理是对的。
而且,这个故事,进一步清晰化了‘天子’!
看到没有,老龙王犯了天条,他都能赦免,这不是天条是什么?
李源听得眉头都舒展开了,“秦墨说的不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可以赦免,但是必须给与惩戒,才能警醒后来人!”
“秦墨,你继续说!”李世隆说道。
“不说了,我嗓子都说不出话来了,起码要休息个四五天才能讲了!”秦墨直接尥蹶子了。?
第两百八十七章 憨子,给我个角色呗?
“臭小子,这半个时辰都不到,继续讲!”
“是啊,姐夫,你就讲呗,这个故事好有意思!”小十九眨巴眨巴眼睛,跑到桌子边,拽了拽秦墨的衣服,“求你了!”
哎哟,两世为人的秦墨,看到小丫头,顿时慈父脸,“小高,把公主抱上来!”
高要把公主抱了上去,秦墨让小姑娘坐在自己的腿上,“十九,还想听是不?”
“嗯嗯,还想听!”
“那行吧,姐夫就在讲一章,高要,去弄些零嘴来!”
秦墨笑了笑,然后继续将第十章,这一章可不好讲,原文可是唐太宗被建太子的冤魂缠着,但是这里,秦墨做了改动。
成了那些迫害子民的大周鬼魂来向李世隆索命,最后是他爹跟李存功站在门口守着。
到底是自己老爹,这点福利还是要给的。
说不定以后他老爹也能当个门神啥的。
他一边说着,小姑娘一边乐滋滋的吃着东西,秦墨还时不时的伸手去擦拭她嘴角的碎末。
公孙皇后笑眯眯的对李世隆道:“陛下,看,秦墨对十九真的很投缘呢!”
“哼,朕的面子,还不及小十九!”李世隆吃味道。
不过,看在秦墨故事编的这么精彩的份上,就算了。
故事到这里,大乾西游记的高度就很高了。
虽然是神话故事,但,对李世隆,甚至说,对李乾都非常有利的。
如果故事传开,能够进一步的增强百姓对李乾的皇朝的认可。
“行了,姐夫嗓子冒烟了,明天在给小十九讲好不好?”秦墨咽了口唾沫,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的确有点累。
小十九摸了摸秦墨的脸,“辛苦姐夫了!”
“不累!”秦墨笑了笑,“高要,把十九抱下去!”
“我要三姐抱!”
李玉漱本来想把去抱她,却没想到十九点名李玉澜。
李玉澜心里有些紧张,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小十九小声的对秦墨说道:“姐夫告诉你个秘密,靠在三姐身上,超软和,超舒服的!”
秦墨干咳一声,没吭声,就见李玉澜脸微红走了过来,“把小十九给我吧,辛苦了,妹夫!”
李玉澜大大方方的说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有趣故事!”
“哦!”
秦墨冷冷的回了句。
这冰冷的态度,李玉澜心都在颤,随后抱着小十九回了自己的位置!
说实话,秦墨对李玉澜,心也凉了,这两姐妹,合伙骗他,把他当成了二百五。
秦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叹声,落入别人耳中,是秦墨说故事说累了,可在李玉澜耳中,那是多么重的遗憾和心痛。
“秦墨,你的故事讲的不错,你是怎么编出来的?”
“哎,当然是为了赚钱啦,我跟老爷子合伙开了麻将馆,然后,我打算在麻将馆隔壁弄个茶楼,然后请几个人专门说书,保证赚钱!”
众人都愣了愣,这么好的故事,就为了赚钱?
而且,这憨子,居然跟皇爷爷合伙做生意?
皇爷爷居然还同意了,这......简直不可思议!
“臭小子,你把朕拿来赚钱?”李世隆咬牙切齿。
“朕许可的,这故事非常不错,甚得朕心,要不是朕,你们听得到这么好的故事?”李源哼哼道:“这故事不错的,适合让更多人的知道,以后口口相传下去,以后大家都知道你是明君了!”
李二哭笑不得,他一个皇帝,还要靠一个故事来宣扬自己的名声?
“哎,都是我爹,天天跟我他年轻时候的故事,我都烦的不行,我心想,讲的那么烂,还好意思天天说,所以那时候我就在想,我要讲个比他还好的故事!”秦墨说道。
“秦墨,不错,这个故事爷喜欢,比天下九成九的故事都要好,以后每天都讲!”李源捋着胡须,满意的说道。
公孙皇后也点点头,“故事是挺好的,老少皆宜,秦墨,你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母后!”
“陛下,秦墨说的这么卖力,您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公孙皇后道。
“嗯!”
李世隆点点头,想了想道:“这样吧,朕就奖励你,准许你把这个故事,弄成书,然后发行天下,赚的钱,你自己留着。”
嗨呀,这个老六。
买书赚几个钱?
还是这种神话故事,又不是什么大儒经注,喜欢听的,也就是小孩子跟百姓。
他们又不识几个字,读书人会看?
就算买,也是当个消遣,还不好卖的太贵。
而且发行天下,那也是给他脸上贴金了。
忒不要脸了。
“哦!”秦墨撇了撇嘴,总好过没有奖励,也不是升官加爵,还行吧!
“看你这表情,不乐意?”
“不是不乐意,就是想故事费劲,下一章我估计要想个把月才行!”
“不行,每天起码要三章,少一章,都不行 !”
“你过分了父皇,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三章哪儿够,起码五章,秦墨,你天天都没什么事,就算你一个时辰想两千字,除去吃饭睡觉五个时辰,你还有七个时辰呢,你可以想一万多字,现在你说一天三章做不到?”
“就是就是,你要是一天五章,我天天去给你捧场!”
听听,人言否。
这哪里是催章,简直是催命呢!
“秦墨,行行好,爷现在一天不听这故事,脑心挠肺的,晚上觉都睡不着!”李源也下场催更!
“哎,老爷子,我尽力吧!”秦墨叹了口气!
“对了,秦墨,能不能在故事里加个我的角色?”
“对啊,你写了父皇,写了成郡王,还写了八哥,为什么不能写我们?”
“偏心,过分!”
“给你们加什么,加鸡腿吗?”秦墨直翻白眼,“再得寸进尺,明天没章了哈!”
“凭什么啊!”李轩气呼呼的站出来,“难道我不配出现在故事里吗?”
“对,你不配,因为我写的故事,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秦墨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行了,没事别嚷嚷,小小年纪的,上什么神话故事,以后努力当个好王爷,上史记不香吗?”?
第两百八十八章 这不公平!
“秦墨这话说的对,十六,别吵了,下去!”李源皱起眉头,他对李轩就是喜欢不起来,主要还是他身体里有前朝的血脉。
长得跟他外公一个德行,看了就烦!
“是,皇爷爷!”李轩捂着额头,眼泪都要出来了,一摸,起了个包。
死憨子,臭憨子,还会讲故事,会做菜,有什么了不起的。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地上给我讲故事!
“你们啊,就别缠着秦墨了,他说的没错,你们以后努力做个对大乾有贡献的人,史官肯定不会吝啬笔墨的。”李源说道。
“都散了,秦墨,跟朕一起去梅花园赏花,想去的也可以一起去!”
清华池,四面都是山,别以为这里就是度假游玩的地方,这里还是有战略意义的。
只要扼守要道,起码可以挡住十万大军几天时间。
秦墨对赏花无感,这种时候,躲在房间里吃火锅,跟姐妹花玩耍才有意思!
他现在,也不想见李玉澜了,心都凉了,恋爱大概不适合他。
半数的公主皇子都跟上了,李玉澜抱着小十九,“你之前跟你姐夫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听到了,是不是跟我有关”
小十九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小声道:“我跟姐夫说,说靠在你身上很软和,又香香的,很舒服呢!”
“你,这话能说吗?”李玉澜一脸窘迫,瞬间脸就红了,跟喝了酒似的。
“三姐,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上次偷听了宫里的嬷嬷说,像姐夫这样的男人,就喜欢三姐这样的!”
“胡说八道,以后不许偷听了,要不然我就告诉母后,让母后罚你!”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那我下次不偷听了。”
来到了梅花园,这里各色的梅花姹紫嫣红的,然后大家就玩开了,什么投壶,藏钩游戏,所谓的藏钩游戏,就是猜你身上有多少钩,猜中了可以不喝酒,猜错了,就要罚酒。
忒无趣了。
还有踢毽子,这个倒是挺不错的,大乾人也没什么活动,这个踢毽子,都被他们玩出花来了。
不过就女孩子爱玩。
还有拔河,荡秋千,文艺一点,还有围棋,在以梅作诗什么的。
秦墨跟李源坐在凉亭里,“老爷子,把毛肚给我,在给我倒点葡萄酒,怎样,我说了,只要你想吃,随时都能吃上吧!”
“嗯,不错,这大冷的天,就适合吃火锅!”
“小高,这是你的,吃点!”
“谢少爷,奴婢不饿!”
“哎呀,吃就得了!”秦墨将碗筷塞进他手里。
“那,奴婢僭越了。”她背过身去,离远了才动筷子。
这火锅,比她在皇宫里吃的还要好,虽然秦墨天天都往宫里送,她也经常吃,但是呢,就是没有秦墨做的好吃!
大乾厨神,名不虚传。
这时候,李世隆带着公孙皇后来了。
小十九拉着李玉澜跟李玉漱也过来了,“快,姐夫弄好吃的了!”
两女入座,李玉漱坐在了秦墨的对面,李玉澜则抱着小十九,坐在了他的斜对面。
秦墨眼皮子都没抬,而是拿了碗筷,给公孙皇后和小十九调料。
“朕的呢?”
“调料不够了,这次没带多少出来!”秦墨说道。
“胡说,那边上明明还放了很多!”李世隆气的不行,“朕又没瞎!”
“你没瞎自己不会去弄?秦墨坐着轮椅方便吗,没长手是不?”李源瞪了一眼李世隆。
李世隆顿时无语了。
“父皇,儿臣去弄!”还是李玉澜站了出来。
“嗯,多放点茱萸和蒜头,醋也多放些!”李世隆说道。
“姐夫,我要你抱着!”
小十九跑到了秦墨身边。
“十九,你姐夫坐轮椅,不方便呢!”
“没事的母后,抱小十九没关系的。”秦墨笑呵呵的将小姑娘抱了过来,然后重新拿了双筷子,又让人弄了个清汤锅底,“母后,你跟小十九就吃这个锅底!”
公孙皇后笑着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道!”
李世隆特别吃味,李玉漱想吃清汤锅底,秦墨斜眼道:“这是给小孩和孕妇吃的,你吃红油锅底!”
“你!”李玉漱气的不行,“我偏吃!”
“呵,厚脸皮!”秦墨可不惯着她。
“你说谁厚脸皮?”
“你呗,都说了这是给母后和小十九特意准备的,谁要吃你的口水啊!”
“你,秦憨子,你别太过分!”李玉漱眼睛都被气红了,公孙皇后连忙打圆场,“吃吧吃吧,没关系的,都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做什么,秦墨,别欺负玉漱!”
“臭小子,朕还在呢!”李世隆气的吹胡子瞪眼。
“父皇,您的酱料!”李玉澜连忙过来,把酱料放下。
李源只顾着埋头干饭,根本不说话,他心里跟镜子似的,秦墨这孩子,他也算了解,别看平日憨憨的,实际上轴的很!
一般人根本劝不了。
不让他消气了,这事儿他能记好久的。
“姐夫,你别气七姐,其实七姐人很好的!”小十九摸了摸秦墨的脸,“你看,七姐眼睛都红了!”
“琉璃心,一碰就碎!”
见秦墨拐弯抹角的骂她,李玉漱放下筷子,“皇爷爷,父皇,母后,儿臣先走了!”
她捂着嘴,小跑着离开了。
“秦墨,你过分了!”李玉澜深吸口气,“皇爷爷,父皇,母后,我过去看看!”
“秦墨,你是不是也想学窦遗爱?”正在不远处吃火锅的窦遗爱,缩了缩脖子,一脸畏惧的看着李世隆,满脸不解,怎么好端端的又扯他身上来了。
“也是没那个机会,有机会可以体验一下!”秦墨说道。
“陛下,消气!”公孙皇后摁住了正在抽玉带的李世隆,给他使眼色,李世隆心里其实清楚,秦墨其实一直对李玉漱很有意见,这臭小子倔的要死。
放下玉带,李世隆蒙头吃火锅,公孙皇后道:“秦墨,你可千万不能有这个想法,打女人的男人,可不是大丈夫!”
“那女人为什么可以打男人?母后,我觉得,这根本就不公平!”?
第两百八十九章 你说的陪,是哪种陪?
“这.......”公孙皇后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你小子,就这么小心眼?”李世隆听不下去了,“男人的手是用来保护女人,不是用来打女人的,你敢打女人,朕抽死你!”
秦墨哼哼一声,也不吭声了。
草草的吃了火锅,就意兴阑珊的离开了。
“你们两个,根本不明白,秦墨这是心里有刺呢,也怪你们两个,看看你们两个教的孩子,两年不同房,还动刀子,还打人,把老实人往死里欺负。
有一天,要是出了人命,朕都不觉得稀奇。
秦墨可不是窦遗爱,你们要是一味的压他,这孩子迟早得讨厌你们,要朕说啊,这婚事你们还是斟酌斟酌。
不知道你们清楚不清楚,朕是看的清清楚楚,秦相如就这一个儿子,就你们女儿的脾气,有几个人受得了。
别以为你们的女儿就是金枝玉叶,受不得委屈,有些事情,一是一,二是二,别到时候,目的没达到,还搬起石头砸了脚!
朕吃饱了,走了!”
李源双手揣袖子里,不紧不慢的离开了。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都开始思索起来。
“念奴,你说这婚事,还有必要继续吗?”
“陛下,秦墨我很喜欢,也很看好!”
“可是秦墨对老七的反感......”
“那怎么办?难道真听父皇的?”公孙皇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败,儿女不听话,一个个不省心,先是太子,然后李玲,李玉漱,还有李玉澜,“臣妾,觉得自己这个母后当的特别不称职!”
小十九连忙给公孙皇后擦眼泪,“母后,别哭!”
“儿女都是上辈子欠下的债!”李世隆长叹一声,“朕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
是夜,李玉漱靠坐在窗户边。
贴身宫女珠珠端着食物过来,“公主,吃点吧!”
“不想吃!”
李玉漱抱着双膝,回想起这两天秦墨所作所言,言语里透露出来的厌恶,让她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这时,太监来报,“公主,皇后娘娘来了!”
李玉漱擦了擦眼泪,连忙起身,就看到公孙皇后走了进来,“儿臣见过母后!”
公孙皇后见李玉漱双目肿的核桃似的,心疼不已,挥退了左右,拉着她的手坐下,“傻女儿,便是再难受,也要吃饭!”
李玉漱摇着头,“母后,儿臣吃不下!”
“因为秦墨?”
李玉漱嘴硬道:“不是!”
公孙皇后叹了口气,也没戳破,而是端起碗筷,夹了李玉漱最爱吃的菜,“来,母后喂你!”
见状,李玉漱绷不住了,眼泪簌簌下落,连忙抱住了公孙皇后,“母后~”
“你啊,真该改改自己的脾气了,也怪母后,太宠着你了,告诉你怎么当公主,没告诉你怎么当人妇!”
公孙皇后抚着女儿的秀发,“你告诉母后,你是不是真的讨厌秦墨,母后想听实话!”
“讨厌,特别讨厌,我就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李玉漱嘴硬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哭?”
“因为父皇宠着他,皇爷爷宠着他,连母后也宠着他!”李玉漱说道。
公孙皇后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失望,拭去了李玉漱的眼泪,“母后明白了,强扭的瓜,终究不甜!
你这么难受,母后也难受,思来想去,你跟秦墨的婚事还是作罢了吧。
你父皇也说了,如果你们真的两看相厌,那就算了!”
李玉漱停止了哭泣,永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公孙皇后,“母后,您说什么?解除我跟秦墨的婚事?”
公孙皇后点点头,“母后成全你们两个,但是呢,你也别想跟冲儿在一起,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
你父皇会去跟秦相如说的,到时候会重新在找个公主或者郡主许配给秦墨。
秦墨那边,母后会让老八去说,以后,你们就别针锋相对了。
你知道了,也别说出去,等到年后,事情尘埃落定,再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
“现在该高兴了,吃饭吧!”公孙皇后说道。
李玉漱点点头,目光却有些呆滞,等公孙皇后离开,她才反应过来,一切都觉得非常的不真实。
“我真的要跟秦墨解除婚事了?”
照理说,她应该如释重负,甚至是开怀大笑。
可心中不仅觉得难受,还委屈,嗓子里就像是塞了麻布一样,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甚至,都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秦墨。
“我应该高兴,我为什么不高兴,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情!”说着说着,李玉漱再次流泪,只是,是高兴的眼泪,还是难过的眼泪,只有她自己清楚!
而此时,秦墨正抱着姐妹花讲‘少年小墨’的故事。
两姐妹只留着半张脸露在外面,帘帐之外,是听得面红耳赤的高要。
“这,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故事啊,怎么如此......不堪入耳!”高要捂着耳朵,但是里面时不时传来嘿嘿的声音,让她心神不宁。
明明白天讲的大乾西游记,就特别的有意思,这前后的反差,让高要有些难以适应。
秦墨见氛围到了,“夏荷,你是姐姐,就让让妹妹,先长后幼!”
夏荷将脸埋在被褥里,“少爷,您别挠妹妹,我......”
“你们这种情况,本少爷也很好奇,别怕,就是做个试验!”
秦墨深吸口气,但是想到了楼下的窦遗爱,“高要,让人守在二楼楼梯口,谁上来都不行!”
高要早就待不下去了,应了声,急匆匆的离开了,走起路来,都觉得脚软的不行。
坐在楼梯口,她手里还端着一个竹子编织的暖手炉,这也是秦墨弄得,害怕她晚上冷,里面加了炭,吊在手上,还是挺舒服的。
正当他平复心情的时候,李越来了,“秦墨呢睡了?”
“奴婢参见越王殿下!”高要吃了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给李越行礼,她有些尴尬的说道:“越王殿下,少爷他已经睡下了,夏荷,秋月陪着呢!”
李越愣了愣,“你说的陪,是哪种陪?”?
第两百九十章 拨开云雾见月明!
高要说道:“就是敦伦!”
卧槽!
李越都醉了,两个?
他秦墨屁股不想好了?
这是那自己小命开玩笑呢?
“确定?”
“确定!”高要点点头,“越王殿下,要不,您晚些时候再过来,或者明日?”
“哎,我有急事啊!”李越急的跟热锅上蚂蚁似的,急匆匆过来,却发现,秦墨在睡觉。
“要不奴婢代转?”
“不用!”李越咬咬牙,“我在楼下凉亭等三刻钟,三刻钟后,你进去跟秦墨说!”
说着,便下了楼!
这天儿真冷,李越冷的受不了了,就去一楼跟窦遗爱作伴了。
很快,三刻钟过去了,李越再次把高要叫了下来,“好了吗?”
“还没呢!”
“他是牛犊子?”
李越瞪大了眼睛,他平日也就是两刻钟最多了(一刻钟十五分钟)!
“奴婢不知!”高要走到门口,听了一会儿,腿都软了,连忙跑下来了。
“这憨子,这是不要命了是吧?在给他两刻钟,两刻钟不下来,我去敲门!”
李越说道。
“越王,秦墨在楼上干嘛呢?”窦遗爱一脸懵逼的问道。
“做游戏!”李越随后说了句,就坐在一旁喝闷茶!
眼瞅着两刻钟过去了,高要再上楼,门被却被关的紧紧的,她小声叫唤,根本就没人应。
“秦墨人呢?”
“回越王殿下,门上了闩,叫也没人应,应该是睡着了!”
李越炸了,他等了大半个时辰,他小子倒好,搂着女人呼呼大睡,气的他直接冲了上去,猛拍门:“憨子,快醒醒,憨子,你在不出来,我就从窗户进去了!”
叫了好几声,里面才传来秦墨愤怒的声音,“卧槽,李越,你有病是不,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进去了!”
“别别,你进来,我肯定恨你!”
秦墨推了推旁边的秋月,夏荷已经昏睡过去了,外面声音那么大,都没吵醒。
秦墨还没动秋月呢,但是心电感应的缘故,这妮子,也受了不少罪。
强撑着疲软的身子,秋月急忙给秦墨穿衣服!
秦墨下了床,将大屏风拉过来,挡在了床边上,然后气呼呼打开门,冲着李越就是骂,“大晚上不睡觉,过来做什么,有病是不是,我都睡着了,你晚上要是失眠,也搂着宫女睡觉啊!”
李越苦笑一声,“还睡觉呢,出大事了!”
秦墨皱起眉头,“出什么大事了,天塌了?”
“哎,总之不是好事,去书房,我跟你说!”被骂了,李越也不生气。
秦墨踩着碎步跟了上去,但是转念一想,大晚上的,除了李越也没谁了,迈大步跟了上去。
来到书房,说道:“说吧,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李越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你别卖关子了,说不说,不说我回去睡觉了!”秦墨打着哈切说道。
“父皇找我了,说同意解除你跟七姐的婚事,但是这件事还是要经过你爹的同意,而且,解除婚约,也不能说是七姐的问题。
到时候,父皇会让钦天监重新核算你们的八字,会以八字不合为由,解除婚约。
为了补偿你,父皇会重新给你许配,可能是公主,也可能是郡主!”
秦墨愣了愣,旋即大喜,“卧槽,这大好事啊,哈哈哈哈哈!”
他双手叉腰,努力了这么久,总算拨开云雾见月明!
“公主是不想要了,郡主......应该没有公主这么刁蛮吧?”秦墨抑制不住笑,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对不起,一般我不会笑得这么猖狂,除非忍不住!”
李越苦笑了起来,“就算你不喜欢我七姐,也没必要这样吧,要我说啊,你们就是欢喜冤家!”
“你想让我步小窦子后尘?”秦墨拍了拍脸,脸都笑酸了,“我跟你七姐,就是天生八字不合,这辈子都搅合不到一块去,而且,她跟公孙绿帽,眉来眼去的,我又不是瞎子。
你说,如果如玉妹子,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你受得了吗?”
“这个......肯定受不了!”
“那不就得了,这件事是好事,我心情好了,以后做事就积极了,以后啊,就再也没人压在我头上了,爽快!”秦墨扬眉吐气,感觉这次来华清宫真是来对了。
估摸着,也是李世隆两口子,看到窦遗爱打高阳,让他们也有点心慌了。
否则不可能会突然就同意。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憨子,虽然我很想你跟七姐在一起,但是我尊重你!”其实秦墨跟李玉漱在一起,对他帮助大。
但,他尊重秦墨的选择,来华清宫后,秦墨真的没怎么笑过。
“行啦,你也别替我惋惜了,早点回去休息!”秦墨拍了拍李越的肩膀,吹着口哨,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搂着两姐妹,高兴的不行。
第二天,秦墨还在睡梦中呢,李世隆就派人过来叫秦墨。
“烦不烦啊,出来旅游都催!”秦墨有些抓狂!
还是秋月好声好气的在秦墨耳边说着软话,才让秦墨起来。
在秋月的服侍下起来后,看着那点点梅花,高要连忙走了过来,收走了褥子,这个叫贞洁带。
要是新婚之夜,上面不见红,那乐子就大了。
会被人指责不检点,那名声就全毁了。
夏荷想起来,被秦墨摁下了,“好好休息,秋月,照顾好夏荷!”
“是,少爷!”
秦墨把太监叫了进来,让他们抬着轮椅下楼,很快,就来到了中宫。
大家伙都到了,正在那里用早膳呢。
李玉漱也来了,坐秦墨对面,胭脂都盖不住她肿胀的眼睛。
现场的气氛有点怪。
秦墨破天荒对李玉漱笑了笑,然后狼吞虎咽起来。
心事尽去,秦墨犹如脱缰的野马,再也不用被李玉漱压着,心情痛快。
李玉澜一脸担忧的看着李玉漱,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找秦墨谈谈。
别人不了解李玉漱,她难道不了解吗?
李世隆见秦墨吃的那么痛快,心里也有点不爽,对公孙皇后努了努嘴,小声道:“这臭小子,是不是存心气朕?”?
第两百九十一章 迂腐啊!
公孙皇后叹了口气。
她真的很喜欢秦墨,要是换成其他公主许配给他,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儿。
很快,用完了早膳,秦墨又坐上了桌子,“上回咱们说到父皇梦中赦免了老龙王,现在,咱们继续说第十一章,发车了.......”
李源听得有滋有味的,但是在场几个人都心不在焉。
看着眉飞色舞的秦墨,李玉漱痴痴的。
忆往昔,其实秦墨也不是特别可恶。
憨是憨了点,但是也不算太差。
李静雅抻着下巴,心想,这憨子怎么能说出这么好的故事,哎,就是这个故事不太适合女孩子听,要是能说个女孩子听的故事就好了。
莫名的,她觉得秦墨还挺英俊。
想到这里,只觉着俏脸一阵阵的发烫,左右看了看,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秦墨,心里这才稍稍安定。
李新目光森冷,这大乾西游记,竟没有他这个太子。
反而写了老八,把老八写成了个孝子,置他于何地?
他对秦墨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他才正式决定,一定要想办法,弄死秦墨。
至于李玉漱,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打她站在秦墨那一边,兄妹亲情,就消磨的差不多了。
听话,就给她找个才貌双全的夫君,不听话,大乾多一个公主不多,少一个也不会少!
打定主意后,李新眉头舒展开了,心中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的压抑。
秦墨心情一好,连讲了四章。
当众人听到孙悟空拜师,都是抓耳挠腮,喜的是上蹿下跳。
“嗨呀,这陈师傅,怎么这么迂腐啊,那蟊贼杀了就杀了,怎么还记恨孙悟空,还骗他戴上紧箍咒!”
“气死人了,秦墨,下一章必须让美猴王把紧箍咒给摘了,太气人了!”
一些年级小的皇子,听到自己心爱的美猴王被陈师傅戴上了紧箍咒,气的捶胸顿足的。
可李源却道:“这猴儿太顽劣了,戴上紧箍儿,也是约束他,陈师傅乃道教高人,做事也是有法有度的。
你们别干扰秦墨讲故事,朕觉得非常不错!”
李世隆也点点头,无规矩,不成方圆,强如孙悟空,也还是要被规矩约束着。
这里面透露出来的东西,还是很深的!
故事值得反复咀嚼。
“来来来,笔给你们自己写!”
“爱听听,不听出去,给你们惯得!”
“白嫖还这么多废话,该着你们了?”秦墨可不惯着他们。
“秦墨,你说话就不能温柔点?”
“我说,柴火妞,你怎么这么多事!”秦墨哼哼道,心想,这个没良心的小妞,自己帮了她大忙,还把候羹年得罪死了,连个谢谢都没有,把他气得不行。
“不许叫我柴火妞!”李静雅气鼓鼓的说道。
“行了,都别吵了,秦墨,还有下文吗?”李世隆问道。
“没了,我昨天晚上绞尽脑汁,都被榨干了!”秦墨两手一摊。
“就这样保持下去,高士莲,都摘录好了吗?”
“陛下,稍晚些可以编排成册!”高士莲恭声道。
“嗯,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散去,秦墨则是陪着李源打麻将。
李越,李智作陪。
不得不说,这胖子是真的厚脸皮。
怎么赶都赶不走的。
但是吧,前天晚上这胖子也帮了忙,只要他不是太贱,秦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总不能两个嫡子,都弄死吧。
不过秦墨屁股也不能久坐,玩了一会儿,就让魏忠替补了,“老爷子,我屁股疼了,你们先玩,我出去透透气!”
“嗯,让人陪着!”
这房间里装了简易版的壁炉,是昨天秦墨让人送来的。
有了壁炉,打起麻将来,也不觉得冷。
正打算回屋里睡个回笼觉呢,一个太监匆匆赶来了,是洪大福,“驸马都尉,三公主有请!”
“她找我做什么?”秦墨也是很诧异。
洪大福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三公主有要事相商,在芙蓉园等你!”
“这不合适!”
秦墨现在都怕了这些公主了!
“没关系的,就当做是散步碰上了!”洪大福叹了口气,没忍住说道:“驸马都尉,有些事老奴不好说,三公主她,哎......您还是过去吧!”
秦墨皱起眉头,“别搞什么花招!”
洪大福急了,“驸马都尉,公主能弄什么花招?难道她还能害你不成!”
那可不是怎地?
“你就说怎么回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秦墨才不去。
洪大福见秦墨不为所动,心中也是恼火,为李玉澜感到不值得,“你难道忘了,那天在雪地里写的词吗?”
“对,忘了,我早就忘了,那天我喝了酒,根本记不得了!”
秦墨摆摆手,“你就这么回复她,就说,秦墨不配!”
拱了拱手,秦墨把高要招呼过来,让他推着离开。
洪大福气的跺脚,急匆匆的去了芙蓉园,庭院之中,他一五一十的把秦墨说的话,说给李玉澜听。
当她听到秦墨说自己不配的时候。
李玉澜绷不住了。
这是......将他的心彻底给伤透了。
心里,更是一阵阵绞着痛。
“大福,他真的是这么说的?”李玉澜俏脸煞白。
“公主,算了,这憨子根本不值得!”
“不,是我的错,跟他没关系!”擦了擦眼泪,李玉澜说道:“大福,我要去找他!”
“公主,不合适,太上皇就住那一块,您跑过去,不方便的!”
“总会有办法的!”李玉澜咬牙道。
而此时,秦墨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被褥里。
搂着夏荷,别提多舒坦了。
秋月在旁边给秦墨掏耳朵,剪指甲。
舒坦的秦墨想打摆子。
夏荷柔白的柔荑轻轻的在秦墨身上抓痒。
秦墨满足的叹了口气,“这样才不枉人间走一遭啊!”
正当秦墨打算休憩的时候,高要走进来了,“少爷,三公主的贴身太监又来了。”
“烦死人,就说我身子不适,睡下了,谁也不见!”
这两天可是秦墨可舒心了,他谁都不愿意搭理。
高要点点头,走了出去,“洪公公,我们少爷人不舒服,请回吧!”?
第两百九十二章 小高,笑一个!
这两天,李玉澜也没有找到机会跟秦墨单独见面。
秦墨可是彻底玩嗨了,两天两个,美滋滋的。
有时候是跟姐姐做实验,有时候呢,是跟妹妹!
主要是观察她们的心电感应。
有时候作总结,就把她们两个叫过来,一起做听证。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需要更多的实验数据,才能够找出规律!
两个姐妹花,本来就水灵灵的,这两天更是焕发了第二春。
秦墨也是神清气爽,陪老爷子打麻将心情都好了。
这期间,秦墨也没在跟李玉漱说过一句话,对李玉澜也是不冷不热的,送来的信,他看都不看,直接撕了。
接近公主,会让人不幸!
倒是李静雅这个柴火妞,天天厚着脸皮过来,蹭吃蹭喝的。
还说过几天是她的生日,让他帮忙做个大蛋糕。
秦墨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不,这几天天天缠着他呢。
“哎呀,你这人,烦不烦,想吃蛋糕秦氏蛋糕店买呗,二三十种呢,又不是买不起,到时候我打个招呼,看在咱们两个认识这么久的份上,给你打个九九折,就算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秦墨,你也太小气了,蛋糕蛋糕不给做,难道我生日,你也不来吗?”李静雅气的直跺脚,“你就不能大方点,让我高兴点?”
“嘿,可以啊,但是前提是,你要让我高兴才行!”秦墨笑道。
“那怎样才能让你高兴?”
“这个嘛......我的兴趣很简单,银子,女人,吃好吃的,睡觉,玩!”
“那我给你银子,三千两怎么样,这是我所有的银子了!”
“哥差你那三两个歪瓜裂枣?”
“那我也是女人啊,难道我就这么令人讨厌吗?你就这么不乐意跟我做朋友?”
秦墨上下扫量了她一眼,“你束起头发,我们都能烧黄纸,斩鸡头结拜成兄弟了!”
“你!”
李静雅气的不行,“秦憨子,你就知道气我,我哪里不像女人了?”
“你穿上小太监的衣服,在宫里站岗都没人会怀疑的!”秦墨哼哼道。
李静雅都气哭了,“那我给你做好吃的行不,再陪你玩可不可以?”
“你听听,这话你自己行吗,做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我身边的兄弟也多,带上你有什么好玩的,你有我的小侍女好玩吗?”秦墨摆摆手,“行了,我还要写生,一边玩儿去!”
“你你你,难不成你还想我陪你睡觉?”
“大可不必,我身边,没你的枕位!”秦墨踩着碎步走了。
李静雅都气炸了,“死秦墨,臭秦墨,就知道欺负我,不是好人,我都这样低声下气了,还不同意!”
旁边的太监说道:“郡主啊,实在不行算了,这憨子就不是好人,跟他玩,会变坏的!”
“跟你没关系,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说憨子坏话!”
瞪了太监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而秦墨则是来到了华清宫最高的一座阁楼,望京阁。
高要站在一旁,看着秦墨面前架着一个架子,用木板将白纸固定,手里拿着铅笔,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涂料,还有毛笔!
她好奇极了。
这几天伺候秦墨,对他也有了个全面的了解,憨,但是懒。
但是呢,并不傻,还挺好玩的。
就是太会享受了,有些东西,她在宫里都没看过呢,也不知道他从那里想出来这么多花点子。
只看秦墨,拿着铅笔,簌簌的在白纸上描绘。
也就寥寥几笔,很快就在纸上勾勒出了远处的山峰。
高要愣了愣,他还真会作画!
没看出来啊,这秦墨居然会作画,就是看起来不怎么精致。
画了一会儿,秦墨又拿了块绢布做画,但是风景画起来太单调了,左思右想,看到了高要,“小高,你站过去!”
“少爷,我站那儿?”跟秦墨混熟了,也知道他对礼法规矩,并不看重,无人的时候,不许她自称奴婢。
“窗口,你站在那里!”
高要站过去,“是这里吗?”
“对对,不错!”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小高啊,可惜你错生了,要是生在对的地方,去当个伪娘,肯定挺受追捧的!”
“少爷说笑了,太监是无根之人,向来最是卑贱,何来追捧!”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要不是生活过不下去,有几个人会愿意进宫当太监的,身体不完整,但是不能妄自菲薄的嘛!”秦墨摸着下巴,“对了,你把头上那个帽子摘了,头发散开!”
高要一愣,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秦墨说的去做。
摘下帽子,高要散下头发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秦墨难道看出什么来了?
她将头发披着,秦墨道:“将头发弄得蓬松一点!”
高要照做,直到秦墨点头才停下。
“不错,小高,你要不是老高送来的,我都以为你是女的,哈哈哈......我没笑你的意思,你这皮肤,这神态,足够以假乱真了!”
秦墨笑了笑,说实话,他都感觉自己快不正常了。
这个高要,明明是个太监,可是吧,生了一副女相。
要不是在东宫看到了被李世隆斩首的称心,他真以为高要是女人了。
“小秦啊小秦,你要淡定,这就是个太监,半个男人,他要不是太监,说不定比你还大呢!”这么一想,秦墨心中那怪异的想法也没了!
“小高,脑袋稍稍歪一点,对,就这样,然后再笑一笑!”
高要意识到,秦墨在画她,一时间,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常年在宫里,早就锻炼出了很好的心理素质。
只见她歪着脑袋,嘴角微微上扬,嘴边呢,还有个浅浅的梨涡!
秦墨干咳了一声,连忙收回目光画了起来!
站了好久,高要脖子都要断了,就在这时,秦墨放下了手中的笔,“好了,小高,过来看看本少爷画的怎么样!”
高要将头发笼好,带起帽子,走到秦墨身边,看到那绢布上的画,以及画上的人,瞬间惊住了。
“少爷,这画上的人,是我?”
“怎样,像不像,不过我很久没画了,天又冷,画的不怎么像!”秦墨扯下绢布,“呐,送你了!”?
第两百九十三章 插翅难逃!
“把东西收好,我先下去了!”
秦墨洗了手,揣着画板就下去了,这华清宫的确是个旅游的好地方。
而高要看着手中绢布,那画上的人,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世人都说你憨,那才是最大的偏见!”
她小心翼翼的将绢布上的涂料吹干,然后折叠好,揣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这才收拾好东西,下了望京阁。
在华清宫呆了七八天,大乾西游记,的故事,也讲了三分之一。
窦遗爱也能下地了。
不过这小子天天晚上也挺折腾人的,李世隆赠送了两个宫女给他,恨不得把那两个小宫女拴裤腰带上。
其实秦墨也挺能理解的。
成婚两年,身边连个异性都没有,要知道,小窦子以前可是会偷偷跑去天香院听曲儿的。
两个人有时候也惺惺相惜,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彼此!
第八天,秦墨起了个大早,今天是回程的日子。
再有个半个月就该过年了,这年尾,他们还得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这一次,秦墨身边多了两个侍女跟小太监,也不好坐李越的车了。
躺在夏荷的腿上,秋月正给他揉腿呢。
中间是个炉子,马车里温度也很高。
高要跪坐在一边,给秦墨烫茶呢。
三万多人浩浩荡荡的回京。
守在京城的李存功等人早早的在这里等候了。
迎了王驾,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高阳公主也跟着窦遗爱回了梁国公府。
回了秦府,秦相如还没回来,倒是从关中传了信回来,说是过两天有两三千个族人要回来。
拖家带口的,让秦墨快点把吃的喝的穿的全都准备好。
“六根叔,三金叔,这些你们都准备好了吧?”
“少爷,管够,秦伟少爷在那边督造,庄子都差不多弄好了,家家户户都安装了壁炉,吃的用的穿的,一应俱全!”
“海底捞呢,这些天怎么样了?”
“生意好的不行,第二门店也在筹备中了!”
“蛋糕店生意如何?”
“每天营收千两左右!”
“第一批鸡蛋孵化了吗?”
“孵化了,就是成活率太低了,仅有三成!”
秦墨皱起眉头,确实低,他还以为有四到五成的成活率呢。
“不过,秦空少爷正在想办法改进!母猪也开始下崽了,这一次大概生了两千多头,也死了三四百头,其他的都活下来了。”
“这个死亡率太高了!”秦墨说道:“不过,有个过程,最重要的,是观察,总结,然后细化每一个步骤!”
“少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作为秦庄唯一一个军医,现在胡三金不仅是养殖场的兽医,也是管事。
“对了,思甜呢?”
“二夫人今天去庄子上了,收到公爷的信,她这几天都在庄子那里忙活,生怕族人过来,受委屈!”
秦墨点点头,“真是个好媳妇儿!”
翻看账本,字迹清秀,一看就是柴思甜写的。
这段时间,又入账了十来万两,年前估计还有一批分红呢。
到时候要分好账!
“六根叔,备车,去新庄子!”
“少爷,您不休息一下?”
“不用,初蕊姐姐,你把小高,还有夏荷跟秋月安置一下!”
“是,少爷!”初蕊看着两个娇滴滴的姐妹花,心里酸酸的,这下好了,家里又多了两个女人了。
“少爷,奴婢跟您去!”高要说道:“高公说了,要让我保护您!”
“得了,你细胳膊细腿的,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我有六根叔他们保护,没事的,在家休息吧!”
秦墨摆了摆手,直接上了马车。
杨六根一招手,十几个强壮的府兵跟在了后面。
出了城,经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一根绊马绳,猛地从雪地里被拉起。
众人架马,速度极快。
霎时间,当头的几个人就从马背上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雪地里。
说那是迟那时快,杨六根当机立断抽出了腰间的刀,扯着嗓子喊道:“快,敌袭,列阵!”
第三次了,这是秦墨第三次被袭击了。
车厢里面,秦墨也是恼火不已,他才刚从华清宫回来,这就被盯上了。
说明对方一直盯着他,而且清晰的掌控了他的动向,知道他要去哪儿。
而且,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
也怪他,玩了几天,一下子把这茬给忘了。
掀开厚厚的帘子,一支箭矢就射穿了帘子,淬毒的箭尖,距离他也就半尺左右,秦墨浑身冒汗。
摸了摸胸口,又从坐垫下面,弄了一套锁子甲,一个头盔给自己戴上。
左手持剑,右手持弩,偷偷掀开帘子,外面已经打成了一片!
对方人很多,十几个人跟对方比起来,真的不够比。
嗖!
秦墨扣动扳机。
箭矢插入一个黑衣人的胸口。
他急忙上箭,就听杨六根冲了上来,“少爷,快,我们给你杀一条路出来,你马上原路返回,一定要走大路啊!”
此时,杨六根浑身是血,看到秦墨鼻酸不已,“六根叔,一起走!”
“少爷,杨六根这辈子能跟着公爷和少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杨六根笑了笑,紧紧的抓着秦墨出了马车,一刀砍断了马车上的缰绳,等秦墨坐上马背后,七八个浑身是伤的府兵冲了过来,“少爷,我们家人,就拜托您了,下辈子,如果还有机会,我们还跟着您!”
杨六根用刀身抽打在马臀上,驽马吃痛,撒腿就跑。
驽马不高大,但是很有耐力,它肯定能带着秦墨逃走!
“六根叔!”泪水糊了秦墨的视线,他看到那些叔伯,不要命的为他,清出了一条血路。
箭矢将他们插成了刺猬。
“少爷,来生再见!”
“啊!”
“我草泥马的,狗娘养的,老子不杀了你,誓不为人!”秦墨顾不得屁股的疼痛,催马狂奔。
他愤怒,满腔的杀意。
身后的惨叫声越来越远,但是身后的追兵却跟了上来。
嗖!
一只箭矢,直直插在了他的腿上,背后传来怒声,“秦墨,今天,你插翅难飞!”
第两百九十四章 赏银百万!
秦墨现在只想回去,然后带上所有人,杀光这些狗日的,然后再想办法,把背后的人,全部揪出来,杀的干干净净。
可很快,他心就凉了,因为前面冲过来十几人,前路,后路,都有敌人!
要说这些人没有策划,傻子都不行。
秦墨气啊,就在这时,旁边一条小路出现在他得视线里。
拉扯缰绳,极限减速,改变方向,一头朝着小路狂奔。
这一下子,距离很快就拉开了,对方的高大骏马,在这种小路上跑起来速度并没有秦墨的驽马快!
小路蜿蜒,朝着山间跑去。
让秦墨难受的是,大腿一阵阵的疼,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黑!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凉了。
这箭有毒啊!
不知道跑了多久,秦墨快撑不住了,下了马,一刀狠狠的砍在了马屁股上。
吃痛的马朝着前方狂奔,血留了一地。
秦墨一瘸一拐的朝着前方的跑去,看着路边的树丛,眼前一黑,一头扎了进去!
.......
当京城知道秦墨被袭杀,失踪的事情,已经是晚上了。
在新庄子忙活的柴思甜,收到这个消息,当场昏厥了过去。
“二夫人!”
“叔婆!”
秦庄上下也全都乱了阵脚,还是秦伟当机立断,“都别乱,叔爷不会有事的!”
好一会儿,柴思甜醒来,哭着道:“秦大哥,快,我要去找秦大哥!”
她真是后悔极了,明知道秦墨今天回来,为什么不早点回去。
当柴思甜回到秦府,秦府内已经坐满了人。
李越,李勇猛,程家兄弟,柴荣,柳如剑,窦遗爱!
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的深沉。
“二哥,秦大哥呢,找到没有?”看到柴荣,柴思甜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弟妹,憨子不会有事的,现在父皇出动了京畿大军,连御林军都动了,京城已经戒严,他们会挨家挨户的搜,不会放过一个地方!”李越安抚着。
“对的,嫂子,我爹,还有鄂国公他们都出动了,憨子肯定不会有事的!”李勇猛说道。
“没事的,大哥是福星,没有人能够带走他!”程小宝也急哭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谁敢动我大哥,我必杀他全家!”
“三妹,没事的,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乱,秦国公现在不在家,你就越是要帮他照顾好家小,以及产业,不要给宵小任何可乘之机!”
柴荣此时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秦墨不仅是他的妹夫,也是他认定的大哥,也是最好的兄弟。
“爹呢,爹再那儿?”
“出城搜人了,跟秦大哥出去的人,全都死了,六根叔连尸体都没找到!”柴荣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
“我受不了了,我要去找憨子!”窦遗双目通红:“憨子啊,我的好兄弟!”
“小窦,别冲动,今天咱们那里也不能去,就在秦府守着秦墨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李越才是最着急的那个,他跟秦墨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起玩,到现在两人都成家了。
一路走来,只有秦墨不嫌弃他,帮着他,护着他。
那是他的手脚啊。
他强忍着害怕和难受,“咱们要帮憨子守好咯,谁敢在这个时候,拿走秦家一样东西,本王就要他全家的命!”
秦家上下,女眷哭成了一片。
初蕊伤心万分,夏荷和秋月两姐妹也没好到哪里去。
女人是柳絮,飘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秦墨虽然爱捉弄人,但是对她们是真心的好,两姐妹也早就发誓,要好好伺候秦墨一辈子。
可谁曾想,秦墨居然失踪了。
高要受不了了,她变换了装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你再哪儿,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对方弄这么大的阵仗,肯定不会杀了秦墨,肯定是想从秦墨那里得到一些东西,所以这期间,秦墨肯定是安全的。
高要咬着牙,她特别后悔,没有跟上去!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
李世隆大发雷霆,将御桌都踢翻了,高士莲更是面沉如水,眼中的杀气几乎快溢出来。
“废物,都是废物,就算是把京城给朕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秦墨给我找到。
生,朕要看人,死,朕要看见他的尸体!”
秦墨在李世隆眼里,可不仅仅是臣子那么简单,是女婿,是福星,更是未来大乾的中流砥柱。
秦相如去了关中,秦墨就出事了,他如何面对秦相如?
“无舌!”
“奴婢在!”
“查,宁错杀,不放过,记住了,必要时候,可以用手雷,朕要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遵旨!”
无舌隐于黑暗之中,这时,李源气冲冲的从大安宫跑了过来,对着李世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怒骂,“好你个李二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朕,秦墨呢,秦墨人呢?”
“父皇,儿臣已经派人去搜寻了,今天一定能够找到秦墨!”
“朕跟你说,找不到秦墨,朕跟你没完!”李源是打心底喜欢秦墨这孩子,这孩子让他晚年的生活,增添了太多太多的乐趣,也让他放下了很多执念。
他也想在活着的时候,好好让这孩子改一改,护一护他,可现在好了,人直接就失踪了。
“朕告诉你,朕现在要出宫,去秦墨家,朕倒要看看,这个时候,那个不长眼的还敢来秦家找麻烦!”李源气呼呼的出了太极宫,李世隆也没拦着。
李源出宫其实也好,最起码也是一种表态和震慑。
但是他气愤的是,这种时候,太子居然没有任何的表态,小十九已经过来哭过了。
李玉漱跟李玉澜也哭的不行。
公孙皇后更是差点急昏过去。
连李智都出宫寻人了,太子却不声不响。
他何止是失望!
心中那个念头,也越来越清晰,甚至耳边还有个声音在蛊惑他,立贤不立嫡!
可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在太极宫中踱步,“高士莲,下旨,提供秦墨线索者,赏银百万!”
高士莲拱手道:“奴婢,遵旨!”
第两百九十五章 此夜无眠!
此时,各家的反应也大不相同。
王家,卢家,崔家为首的世家,都在召开密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们在谈的是。
秦墨是真的被人给掳走了,还是上面那位的计谋。
秦墨没死的时候,他们家就被轰炸了个遍,秦墨要真被掠走了,那还不翻天了?
“京畿大军,各家的府兵,就连御林军都出动了,京城已经戒严,都想想该怎么办吧!”
王长之一脸愁容,他不是怕,京城这边只是一个分家而已,他就怕上面那位利用这件事搞事。
“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他们要查就查,人不是我们抓走的!”王仁说道:“千万不要抵抗,一旦抵抗,就死定了!”
到底是吏部侍郎,看待问题还是很透彻的。
“哎,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件事麻烦了!”王长之下令道:“秦墨一日没找到,就都给我低调点!”
崔家,卢家,基本上都差不多。
当朝驸马被袭杀,还一连两次,是个人都不可能忍的。
而且,太上皇出宫坐镇秦家,谁敢打秋风?
而此时,候羹年,公孙无忌,为一组,正在京城搜寻。
“潞国公,你说秦墨会被谁掠走?”公孙无忌问道。
“不清楚,也想不通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秦墨过不去,哎,不过也是,这小子行事乖张,又嘴臭,得罪人很正常的。”候羹年心里特别的痛快。
公孙无忌笑了笑,“说的也是,希望他能活下来吧!”
“秦墨运气一向不错,不会有事的!”候羹年打着哈哈,拱了拱手,“赵公,咱们还是风头行动吧!”
“甚好!”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找秦墨?
他们巴不得秦墨死翘翘。
等秦家绝了后,陛下对秦家的宠爱又能维持多久?
秦相如到底是老了。
两人都开始在心里筹划该如何分蛋糕了。
这一夜,京城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不知道少人一夜无眠。
凤阳阁内,小十九哭着睡着了。
李玉漱,更是忧心忡忡,“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这个臭东西!”
可是一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秦墨,就感觉心脏被人攥着,疼啊!
“三姐!”
李玉漱听到旁边莫名的响动,转身一看,才发现李玉澜哭成了泪人,“七妹,我受不住了,我要离开皇宫,我要去找秦墨!”
李玉漱不明白三姐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那悲伤甚至比她还多。
“秦墨生死未卜,我们却在皇宫里躲着,我心里难受,就像有人那把刀子割我的心一样,他帮了我许多,我却不曾帮他一次。”
红肿的眼睛里,是坚毅,是破釜沉舟,是打破约束的一往无前,“七妹,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其实我.......”
“三姐,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等着!”没等李玉澜说完,李玉漱爬了起来,“虽然私底下我们的婚约要解除了,但是他也帮过我几次,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夫婿。
我不想事后被人提及的时候,说我,如果秦墨真的死了,我会为他守节三年!”
“不会的,秦墨不会有事的!”
李玉澜也爬了起来,叫来了嬷嬷,让她照看好小十九,两人穿戴整齐后,来到了太极宫。
与此同时,太极宫内,灯火通明!
两人一进去,就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想出宫去搜寻秦墨!”
“父皇,妹夫生死不知,儿臣要陪七妹去秦家,然后搜寻秦墨!”
“你们两个快起来!”
李世隆说道:“现在出动了五万人搜寻,肯定能找到秦墨的,你们皇爷爷,老八,都在秦家,你们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的!”
“求父皇成全!”
两女一边磕头,一边不住的哀求。
“宫里已经落锁了,你们不知道宫里的规矩?”
“知道,可是父皇,秦墨被掠走,儿臣在宫里睡大觉,日后提及这件事,他们会不会说儿臣德行有缺,会不会说,父皇教女无方?”
在大乾,人品和德行是人的名片,德行有缺,你走到哪儿,都会被人瞧不起。
李世隆皱起眉头,想了想,点头道:“也罢,高士莲,持朕虎符,开侧门,派百人随行,晚上就不用回宫了!”
“遵旨!”
高士莲手持虎符,对两女道:“二位公主,请随奴婢来!”
两女擦了擦眼泪,急忙跟了上去。
有了虎符,顺利的经过九道门,这才在御林军的护佑下离开。
而大乾,历史上只有两次在晚上开过门,第一次,便是白虎门之变!
很快,两女来到了秦府。
一进门,所有人都愣住了。
“三姐,七姐,你们怎么出宫了?”李越吃了一惊。
其他人连忙向二女行礼。
李玉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然后向李源行礼,“给皇爷爷请安!”
摇椅里,李源身上盖着毯子,这正厅人很多,壁炉烧的正旺,“哦,是老七跟老三来了,什么时辰了?”
“皇爷爷戌时末了!”
“这么晚了,还没信儿?”
“还没!”大厅里气氛沉闷。
“老七,老八,秦家人都在这里陪着,其他人都先去睡觉!”
“太上皇,我们不困!”
“太上皇,我们在这里等憨子回来!”
“干等也没用,秦墨是个有福气的人,朕相信他一定会逢凶化吉的,都散了吧,该留下的留下,不该留下的,都休息好了,养足精神,才有精力去找那孩子!”李源半身征战,看惯了生死,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乱了方寸。
他躺在那里,就像是孙猴子手里的定海神针一样,有他在,乱不了。
李越看向其他人,“小柴和弟妹留下,勇猛,大宝,小宝,舅子,小窦,你们先下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守着!”
李勇猛拦住情绪激动的窦遗爱和程小宝,“好,有消息,一定要跟我们说,走,咱们先去休息,等到五更天(凌晨三至五点)在起来!”
“勇猛,我睡不着!”窦遗爱红着眼道。
“睡不着也要睡!”
第两百九十六章 这英雄,不当也罢!
待到五更天,一行人起床了。
秦墨依旧音讯全无。
李勇猛等人再也坐不住,带人就出了秦府。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京城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可秦墨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秦墨被袭杀之后,从西北过来的灾民都自发的搜寻起来。
对他们而言,秦墨是救活他们的大善人。
“天杀的,驸马都尉这么好的人,他们怎么下的了手啊!”
“老天一定要开眼,一定要保护驸马都尉平安!”
又寻了一天,秦墨依旧没有音讯,这天下午,秦相如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京郊外,“看,那就是京城!”
秦相贵对着族人道:“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京城了,国公爷已经给咱们准备好了房子,吃的,穿的,用的,咱们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了!”
这里有三千人,老弱妇孺就占了大半。
秦相如一口气弄了两三百辆马车(还有牛,骡子),再加上他干倒了当地的乡绅,弄了几万石粮,几千石麦子,还有三十万两银子。
粮食和银子,这个是要上报给陛下的,不过呢,他截留了四分之一。
穷家富路,再顺便一家给了二十两银子,当做他们来京城生活的启动资金!
这样一来,抄家所得的,只有三分之二,再加上路上的耗损,又可以减掉一部分。
所以赶路这些天,累是累了点,但是大家伙的起色明显好多了。
秦相如心情也很好,也不知道憨子在家怎么样,听话不,有没有闯祸!
就在这时,一支军队疾驰而来,从他们的穿着来看,应该是京畿大军。
人数不下三百,秦相如连忙道:“大家都让下路。”
秦家人都很听话的让开了一条通行的路,作为秦相贵的族弟,秦相如的辈分很高很高,再加上他现在贵为国公,是秦家的荣耀。
族里的年轻人都特别崇拜秦相如,视他为偶像。
希律律!
这时候,骑兵停了下来,“你们都停下, 打开你们的所有的箱子,我们要检查,敢违抗者,杀无赦!”
听到这话,秦相如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族人都有些害怕,秦相如急忙上前,“我是秦国公秦相如,这是我的族人,刚从关中迁徙过来,为什么要搜查我们的箱子?”
为首的小将一听,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了地上,“秦国公恕罪,小将不知是国公爷当面!”
秦相如在军中,那是属于英雄级别的。
跟柳成虎的威望不相上下,备受敬重。
“不知者不怪!”秦相如将其扶起,“京城到底怎么了?”
那小将见秦相如满脸风霜,一时间,居然有些不忍心,“国公爷,驸马都尉他,他......他被人给截杀了,生死不知!”
秦相如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你说哪个驸马都尉?”
“就是贵世子,两日前,世子跟陛下从华清宫回来,出城去郊外看养殖场,中途被人截杀,护卫死伤十八人,世子......生死不知,五万人已经寻了两天了,方圆三十里,都没有世子的踪影!”
“我的儿啊!”
秦相如身形一阵摇晃,秦相贵等人也是愣住了,“快,有德,有为,快扶住你叔爷!”
两人急忙上前,搀住了秦相如。
“叔爷,族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秦相如的手在颤抖,他就这一个孩子,“大山,二柱,送族人们回新庄子,其他人,都给我上马回京!”
“是,公爷!”
秦家人都是看着秦墨长大的,那孩子,是秦家上下的宝贝。
现在,秦墨失踪了,他们如何不着急。
“上马!”大山扯着嗓子喊道。
“所有秦族四十岁以下,十六岁以上的男子出列,国公世子秦墨,我的族侄,你们的叔爷,祖爷,被人掠走。
都跟上国公爷,势必要找回秦墨,不管是谁,掠走我秦族的子弟,都要让他付出代价!”秦相贵喊了起来!
“是,族长!”
秦族的人,受了秦相如太多的恩。
而现在,秦相如的儿子居然被人截杀了,秦族的汉子都气红了眼,有马的,两人一乘。
没马的,只能步行。
那小将见状,“所有人,下马,将马让给秦族人!”
没有丝毫犹豫,众人纷纷让出了自己的战马!
秦相如坐在马上,拱手道:“多谢!”
随后,催动战马,朝着京城奔去。
来到秦府,众人得知公爷回家,都哭着冲了出来。
柴思甜哭着道:“公爹!”
她早就改口了,秦相如也特喜欢她。
秦相如的点头示意,问道:“六根呢,哪儿去了?”
“公爷,六根被贼人杀了,尸首都没找到啊!”管家哭着道。
秦相如攥着拳头,远远的,就看到了李源,心中一惊,正想过去见礼,却看李源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随即走了进去。
“三金呢?”
“去找少爷了,家里能出动的人都出动了,太上皇已经在家里守了两个昼夜了,八皇子,成郡王世子,鄂国公世子,柴国公世子,朱国公世子,梁国公世子,昼夜不分的搜寻,守夜!”管家一边抹泪一边说道:“鄂国公,成郡王,柴国公,他们不分昼夜的搜寻,京城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了,可少爷.....消息全无!”
秦相如没说话,带着人就去了烟花巷柳,这种下九流聚集的地方。
他很清楚,那些人想要什么。
秦墨虽然憨,但是不傻,只要他不说,那些人就不敢把秦墨怎么样。
要么,秦墨还在京城,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要么,秦墨已经被转移出了京城,窝藏在某个小村落,甚至是山洞里。
只能一边在明面上搜寻震慑,一边暗地里探访,然后一座山一座山的去搜寻。
找不到他儿子,他就拉着所有人陪葬。
天王老子,他都不认!
秦相如眼中杀意翻滚,他如果连唯一的儿子都保护不了,他当个屁的英雄。
战马奔腾,秦相如理智尚存,让人去搜寻,强忍着杀意,进到了皇宫,见到了李世隆。
看到风尘仆仆,两鬓发白的秦相如,李世隆一脸惭愧的道:“相如,朕,对不住你啊!”
第两百六十七章 在下,韦小宝!
“陛下,多的臣就不说了,关中作乱的乡绅已经被抄家了,抄家所得的钱粮,晚些就会送进宫来。
微臣多谢陛下隆恩,准许臣的族人进京!”
说到这里,秦相如已经是老泪纵横,“但是,臣的儿子失踪了,臣要去找他,要是找不到,臣也就不想活了。
请陛下恩准!”
李世隆连忙将秦相如搀扶起来,“相如,朕对不住你,没照顾好秦墨,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朕也会找到他!”
“谢陛下,微臣就先告辞了!”秦相如拱了拱手,一步一步走出太极宫,等跨出了大殿,才撒腿跑了出去。
李世隆双手背负,他明白,秦墨是秦相如的感情寄托,更是精神支柱。
如果秦墨出事了,秦相如,大抵是不想活了。
纵然心中悲痛万分,也没有失了臣子的本分和分寸,这样的臣子,他如何不宠!
“传朕旨意,即日起,京兆府戒严,搜寻秦墨,新丰、渭南、郑、华阴、蓝田、鄠、盩厔.......等二十县,只进不出,为其三日。
李越,为钦差大臣,即刻下京兆,可调动京兆军队,搜寻秦墨,但凡有抵抗,先斩后奏!”
所有人都可能不会上心,但是李越一定会上心的。
“奴婢遵旨!”高士莲连忙让人拟旨,然后去找李越,找到李越后,李越也是没有任何的耽搁,带着李世隆赏赐的五十个护卫,以及王府三百府兵,就出了京城。
“憨子,我一定会找到你的,若是你真的有所不幸,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些日子,李越暗地里都不知道吞了多少眼泪,他不敢想以后没有秦墨的日子,是多么的无聊。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在强大一点,那可是他的兄弟啊。
......
秦墨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特别长的梦。
梦里,所有人都在他的床边上哭。
头也疼的不行。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香软的床上。
旁边,还趴着一个睡得正香的丫头。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在想,自己没死?
那这又是在哪儿?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昏胀的脑袋也好了些许,屁股疼,右腿也疼,饿的烧心烧肺的,“喂,小姐姐,醒醒......”
趴在那里的小丫头,睁开眼睛,一脸迷蒙,“哦,你醒了,啊,你醒啦!”
她惊得跳了起来,大叫起来,“小姐,小姐......醒了,她醒了......”
旋即,小丫头跑了出去,留下一脸懵逼的秦墨。
不过,从环境来看,这里应该不是歹徒窝,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早就从头换到脚,“卧槽,我的千机盒!”
秦墨错失宝贝,可旋即他有觉得,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够幸运了。
他强忍着难受起来,看到一边放着水壶,端起水壶猛灌,也不在乎有没有毒,人费劲巴拉救醒他,不可能放个有毒的水。
旋即,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连忙将一旁的剪刀拿了过来,然后躺在了床上,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脚步声愈发急促,小丫头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那女人背后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小姐,他醒了!”
秦墨抬头一看,愣住了,这女人......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什么肌肤赛雪,冰肌玉骨,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放她身上,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不行了,要死了,这下真的要死了!”
秦墨说道:“神仙姐姐,是你救了我?”
女人微微蹙眉,“我家仆人买炭,发现你倒在路边的树丛里,你已经昏睡两天两夜了!”
这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收回目光,秦墨道:“感谢这位神仙姐姐,人美心也美!”
“嗯,来福,给他看看!”女人说道。
男人放下药箱,掀开被子,就去卷秦墨的裤腿。
“大叔,你做甚?”秦墨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给你上药啊,你腿上中了箭,还是我给你吸的毒,你又发了两天热,我都以为你扛不过来,没想到,今天早上就散热了。”来福说道。
“你吸的毒?”秦墨看着来福满嘴大黄牙,感觉自己脏了。
“对啊,别紧张,我再看看,上点药,不然化脓就麻烦了!”
他卷起秦墨的裤腿,小丫头跟女人都回避了,检查了一下伤口,“你运气好,没有伤到骨头和筋脉,否则肯定没命了!”
然后从药箱里掏出了个黑乎乎的狗皮膏药,贴在了秦墨的腿上,然后徐说道:“好了,继续给他敷药就行了,毒素还没有拔干净,起码还要三四天时间!”
“嗯,先下去吧!”
女人转过头来,来福下去后,女人问道:“你叫什么,哪里人,为什么会中身披锁子甲,中箭倒在路边?”
“哎,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不过神仙姐姐,我这是在哪儿?可是还在京城?“
“这里距离京城五十余里!”
这么远?
冰天雪地能活下来,还真是幸运!
“你快回答我们小姐的问题!”小丫头说道。
“哦哦,在下叫韦小宝,这次是进京投奔亲戚来的,之所以中箭,是被一个叫海大富的人追杀,那海大富,穷凶极恶,手提两把西瓜刀,从江南一直追杀我!”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那海大富是做什么的?”
“那海大富当地乡绅的心腹,具体是哪个乡绅,我不好说,免得给你们添麻烦,那海大富有一招化骨绵掌,一掌拍在人身上,几天时间就能让人浑身骨骼碎裂而死!”秦墨一脸害怕的说道:“我不逃不行啊!”
“我看你啊,满嘴胡言乱语,没句真话,应该是逃犯,我这就让人去报官!”女人说道。
“神仙姐姐,我真叫韦小宝,骗你我就不是好人!”
“呵,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女人冷声说道:“带着你的东西,离开这里,喜儿,把他的东西拿来,让他走!”
“是,小姐!”
小丫头对着秦墨道:“你这人,满嘴胡言乱语,小姐就不该救你,让你死在雪地里好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 落魄
“我走可以,神仙姐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秦墨也没多待的想法,自己昏睡了两天,京城怕是乱套了。
哎,柴妹妹,姐妹花,初蕊姐姐怕是眼睛都要哭瞎了。
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搜查到这边。
“不用,日后也没机会见面,就不用说了!”
“那不行,你救了我的命,日后小宝定有重谢!”秦墨说道。
“也是你运气好,我就当行善积德了,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要再来了,我这碧水山庄,不接待外客!”
秦墨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这姑娘是哪家的,这么高冷,这么难接近。
“行,那小宝就谢过姑娘了!”秦墨下了床,喜儿就把他的帽子,锁子甲,还有千机盒子拿了过来,“快走!”
秦墨苦笑一声,“那个,我这一瘸一拐的,能借我头骡子或者马吗!”
“不行......”
“喜儿,把柴房那头骡子给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说着,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人美心善,真好!
秦墨心想,等自己回了京,弄死那个截杀他的人,在过来报恩。
也不知道,这神仙姐姐,婚否。
看起来应该有二十五六岁了。
哎,都这个年纪了,说不定都是孩子妈了,秦墨叹了口气。
走出房门,一股冷风吹来,让他不由打了个冷颤,院子里的积雪起码有一尺深。
这碧水山庄还挺大的,仆人也不少,看得出来是大户人家。
牵着骡子出了山庄,才窥见全貌,这山庄依山而建,被树木遮蔽,隐蔽的很。
应该是哪个是假休假的地方。
秦墨费劲的跨上骡子,直接离开!
而此时,闺房之中,女人笑着说道:“李清照,韦小宝,这个小滑头啊......”
“小姐,他真走了!”
“走?大雪封山,他走的出去吗?”女人拿起胭脂片,轻轻的抿了抿,又拿出眉笔,轻描细眉。
长而翘的睫毛下,是一双瑞凤眼,眼尾微微上翘,看起来特别的灵动。
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过了没一会儿,下人来报,“小姐,那个韦小宝,又回来了,说想在我们这里多呆两天,等到雪停了再走!”
“别让他进来!”
“小姐,这么冷的天,会冻死人的!”
女人笑着道:“不冻一冻,他怎么会更听话呢?”
喜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而此时,碧水山庄外,秦墨都快哭了。
这深山老林的,大雪封山了。
骡子都不敢走,一脚下去,雪深到膝盖。
摔跤到没什么,就怕摔进某个洞口,或者猎人用来捕兽的洞,那里面可全都是锋利的竹签,会死人的。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方位,贸然离开,出了事都没人收尸!
“小哥,让我进去呗,我跟你们小姐是朋友!”
“我们小姐的朋友我们都知道,没你这号人,快走哈,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
几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还不快滚,想闹事是吧,弄死你!”
秦墨屁股没好透,脚中箭,又中毒,还没吃上一顿饱饭呢,肚子也是饿的火烧一样。
身上的银子,也在逃跑的时候丢了。
最值钱的可能就是锁甲跟千机盒了。
只能用落魄来形容。
“神仙姐姐,我找你有事,神仙姐姐,我可以应聘你们家丁吗?
神仙姐姐,你人美,心地善良,是个女菩萨,让我进去呗?”
“神仙姐姐啊,我一路从江南过来,被人追杀,这么可怜,你就收留我呗!”
秦墨放声大喊,可引来的,是壮汉的拳头。
要不是秦墨逃得快,早就挨揍了。
牵着骡子跑进了树林里,秦墨冻得直发抖,脑海里想到了钻木取火,火烧骡子肉。
但是尝试了一下, 手上弄出两个燎泡,啥也没弄出来。
眼看天渐渐黑了,他要是在外面,不饿死,也被冻死。
于是他又硬着头皮去借了个火折子,好在这一次借到了,然后在森林里升起了一团火,看着骡子,狂吞口水!
可惜,手中没刀,而且要走出这里,没有骡子还真不行。
他只好艰难的在树林里穿梭,弄了好多木头,又弄了许多松树枝,勉为其难,弄了个安身之所。
他大口喘着气,将柴火堆高,骡子也靠在一旁,秦墨只能靠在骡子身上取暖,拍了拍骡子,“咱们也算是难兄难弟了,哥要是逃出去了,肯定把你好好养起来,对了,你还有个小伙伴,是个小白虎,也不知道小虎这几天没看到我,有没有吃鸡腿,哎......哧溜!”
吸了吸口水,秦墨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冷,太冷了,感觉寒气从骨子里渗透出来。
秦墨摸了摸额头,都烫手了。
完了完了,不会烧死在这里吧?
看了一眼碧水山庄,秦墨咬咬牙,丢脸就丢脸吧,总好过丢命吧。
他强撑起身子,就要起来,眼前一黑,一头倒在了骡子的肚子上。
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旁边有人说话,“真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死了就算了,干嘛要救他?”
“哎,别说了,咱们小姐信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大过年的不回家,不就是喜欢这里的安静?”
“小子,算你运气好,碰上我们的小姐,要不然,死路边被狼吃了,都没人管你!”
秦墨勉强睁开半只眼睛,就看到两个家丁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
一个人将秦墨抬起,“娘嘞,这小子还挺沉!”
进入碧水山庄,秦墨再次被放到床上,旋即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小姐,他又烧昏过去了!”喜儿说道。
女人道:“把来福叫来,不能让他死了,等他醒了,在叫我!”
一直到晚上,秦墨才醒来,烧退了,但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喜儿姐姐,我饿,能,能写吃的给我吗?”
“哼,小姐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你啊,碰上我们小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着,将几叠咸菜,和一大碗黄米粥推到秦墨的面前,“吃吧!”
第两百九十九章 叫我姑姑吧!
秦墨饿极了,狼吞虎咽起来,但是吃的太猛,一阵恶心感袭来,他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缓和了好一会儿,呕吐感才减弱,整个人也恢复了一点力气,“喜儿姐姐,你们家小姐叫什么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喜儿一脸嫌弃的看着秦墨。
“那神仙姐姐救了我,我总要知道她叫什么吧,以后等我发达了,我肯定要报恩的!”
“呵,还算你有点良心,不过我们小姐说了,不能将自家的姓名告诉来历不明的人!”
说着,便端着东西走了,不仅如此,房门还被上了锁,秦墨就被锁在房间里,大概是怕他会乱走。
“走就走呗,好歹给我留盏煤油灯!”秦墨躺在床上,被褥还算厚实,但是山里温度低,即便如此,也还是觉得冷。
他整个人蜷缩着,想到了壁炉,想到了初蕊姐姐软和的身子,还有姐妹花的悉心照料。
“不行,得先想办法,在这里活下去,再弄清楚这家人到底什么来头,等雪停了,在想办法出去。
如果他们能搜到这里来就好了,我就能提前出去,到时候,再过来报恩!”
秦墨向来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谢。
第二天,秦墨被冻醒过来,只能靠发抖产生热量,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大乾底层人民的痛苦。
大雪连天,在文人骚客眼里是美景,可是对老百姓来说,那就是难捱的劫!
天不亮,山庄的下人就忙活起来了。
秦墨推开门,肚子饿的发烧,昨晚吃了一碗黄米粥,现在饿的不行,一连问了几个下人,都用鼻孔看他。
后面没办法,只得顺着香味来到了厨房,不过厨房里,只有蒸饼,还有馒头。
只不过,前脚刚进去,后脚就被一个悍妇给打了出去,“去你的,还想吃饼吃馒头,没你的份,小姐救了你,可不是让你当老爷的,想吃东西,得干活,懂吗?”
“就给我一个馒头,吃饱了才有力气!”
“大家都没吃呢,就你脸大,你以为你是谁啊,死皮白赖的,滚出去!”大乾的中年妇女骂起人来,特强悍,秦墨被喷的一脸口水。
后面没办法了,去找喜儿,喜儿在内院,下人也不理他。
在外面大喊,下人就拿了块破抹布塞他嘴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秦墨,居然也会落得如此凄凄惨惨。
但是没办法,只好低头,强忍着伤痛,搬运东西,清扫积雪,冻得鼻涕直流。
后面的确是给他吃的了,可就是孩子拳头大小的馒头,都不够塞牙缝呢。
中午人也不做饭,大乾人一日两餐,一般是上午跟下午,中午是不吃的。
可即便如此,秦墨还是要做活,等到了下午,他的晚饭是一块巴掌大的胡饼,周扒皮看了都得流泪!
“隆景七年的第n场雪,比以往时候下的更大一些!”默默唱起了刀郎的歌,就在这时,房门推开,喜儿走了进来,“韦小宝,小姐找你!”
秦墨连忙爬了起来,“喜儿姐姐,神仙姐姐找我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跟我来!”喜儿冷哼一声。
秦墨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阁楼,阁楼之中,温暖如春,赫然安装着壁炉。
那神仙姐姐,面前摆放着的,不是火锅还能是什么。
光是那香味,就把秦墨的馋虫给勾了起来。
“坐!”女人比了个请的手势,“今天,我在外面采风,下人不懂事,怠慢了你!”
“采风?神仙姐姐爱画画?”
秦墨没有表现出特别饥饿的样子,反而主动找话题,没办法,想要在这里过的好一点,那必然要交好这个女人。
他干了一天的活,不仅仅是为了弄吃的,还为了打探情报,也不是没有收获。
这碧水山庄,只有一个女主人,就是眼前这个美颜不可方物的女人。
妙啊!
一个女人,快过年了不回家。
没有男主人,没有小孩子,不是未亡人,就是单身的富婆!
“嗯,略懂!”
女人点点头,“你会画画?”
秦墨腼腆一笑,“会一丢丢!”
女人有些意外的看着秦墨,“先坐下吃点东西,你也饿了一天了,我已经交代下人,以后一日三餐都会按时给你提供,不过,大雪封山,家中食物也不是很多,请多担待些!”
“我不挑食的!”秦墨连连摆手,然后好奇的问道:“神仙姐姐,这是什么?”
“哦,这是火锅,京城贵人爱吃的东西,我吃的也不多,将这些吃的放入鸳鸯锅内,熟了捞起即可!”
秦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京城人爱吃的东西,就是花样多!”
女人点点头,“你也别叫我神仙姐姐了,相识即是缘,我姓肖,我看你年纪跟我侄儿相反,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姑姑!”
“你年纪也不大啊!”
“呵,我都三十多了!”肖姑姑说道。
“啊,三十多了?我还以为你跟我一般大呢!”秦墨挠了挠头,“这也太年轻了吧,那肖姑姑,你的家人呢?”
“早年兵荒马乱,全死了!”说着,肖姑姑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哀伤。
秦墨连忙道:“对不起,肖姑姑!”
“都过去好些年了!”肖姑姑摆摆手,“吃吧,我信佛,不沾荤腥!”
“姑姑,有句话说得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要我说啊,吃不吃荤腥没什么。
有的人信佛背地里还不是做坏事,有的人就算喝酒吃肉,那也是菩萨心肠,肖姑姑这样的信女,佛祖知道了,都不会怪罪的!”
吃着吃着,秦墨放下了筷子,叹了口气,眼眶兀的红了!
肖姑姑问道:“好好的,怎么红眼了?这锅底太辣了?”
秦墨连忙擦眼泪,“不是的,姑姑,就是想到了我家人,我从江南逃出来,我家人都被海大富给杀死了。
这世上,就我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亲人来了!”
秦墨想到了连日的委屈,和另一个世界的父母,直接哭了出来!
第三百章 妙真
肖姑姑都愣住了,秦墨哭的特别伤心。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肖姑姑,我好难受啊!”秦墨一边咀嚼牛肉,一边哭,只不过,这眼泪带着几分伤心,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哎,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肖姑姑叹了口气,“你不是说,你来京城投奔亲戚吗?”
“骗你的,我家在江南,怎么可能在京城有亲戚!”秦墨道:“肖姑姑,要不你就当我姑姑吧,反正我也没亲人了!”
“哎,这个再说,先吃吧!”肖姑姑一脸慈悲的样子。
秦墨点点头,这才狼吞虎咽起来,“还是肖姑姑对我好,逃奔这么久,我连顿饱饭都没吃过,太好吃了!”
肖姑姑摇摇头,“吃慢点,你既然会画画,那想必也是个读书人,能说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句话,也是个有慧根的人。
这里是京郊,不用担心仇人找过来,等你你养好伤了,在考虑是留在这里,还是去外面找营生。
如果你有能耐,在京城应该能够出人头地的!”
“嗯嗯,谢谢姑姑鼓励!”
秦墨点点头,等吃饱喝足后,肖姑姑对喜儿说道:“去拿一套厚点的衣服给小宝!”
“是,小姐!”喜儿就不喜欢秦墨,十分不情愿,但是呢,又不好违抗。
“谢谢姑姑,等小宝以后有出息了,一定会好好报答姑姑的!”
“我救你,从来没想过报答,只希望你以后不要误入歧途就行了。”肖姑姑说道。
吃饱喝足后,秦墨回了房。
喜儿不解道:“小姐,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这家伙谎话连篇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肖姑姑笑着道:“这个小滑头,贼着呢,我但凡要是露出一点不对,他马上就知道了。
有些事情急不来的,等获取他的信任后,很多事情才好做!”
喜儿似懂非懂。
而秦墨心情则是大好。
认了个美女姑姑,吃了顿饱饭,得了身新衣服,心里别提多爽了。
“还是个独身富姐呢!”
秦墨摸了摸下巴,“可以常来往!”
回了房,秦墨也没脱衣服,就这衣服,钻进了被褥里,这一夜,再也不觉得冷。
第三天,秦墨起了个大早,勤快的不得了,就在大门口扫雪,只不过,那效率就强差人意了。
“小宝,你这是做什么?”这时,一个生意从背后传来。
秦墨直起身,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笑了笑,“姑姑,我干活呢!”
肖姑姑蹙起秀眉,“我不是说了,你不用干活,喜儿,你怎么跟管家说的?”
喜儿委屈道:“小姐,我已经跟管家说了,是他自己非要干活!”
“姑姑,你别怪喜儿姐姐了,我吃肖家的,用肖家的,不干活,心里过意不去!”秦墨解释道。
肖姑姑点点头,“以后不用做了,你伤还没好!”
“没事的,不干重活没关系的。”秦墨挠了挠头,“对了,姑姑,你去哪儿?又要去采风吗?”
“嗯!”肖姑姑点点头,“后山有条小径,直通山顶,那里非常适合作画!”
秦墨眼珠一转,“姑姑,我陪你一起去!”
“你的脚......”
“没关系的,我上去也可以保护你!”
话音刚落,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走了出来,他身上背着竹篓子,里面放的东西,跟小山似的,“你说,你要保护谁?”
“这位猛男是?”
“肖五,护院!”肖姑姑说道。
“哦,猛男兄好!”秦墨拱拱手!
“哼!”肖五冷哼一声,本想给秦墨来个压制,但是秦墨也人高马大的,他也仅比秦墨高了小半个头。
“这下好了,有我跟猛男兄一起陪同,就算是来头大虫,我们也能打死!”秦墨吹牛道。
肖姑姑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秦墨,说登山的路很陡峭!
秦墨拍着胸脯说没事,可看到那蜿蜒陡峭的台阶,直接就懵了。
卧槽!
这也太陡峭了吧。
秦墨心说,今天就算脚废了,也要爬上去。
花了三刻钟的时间,四人登顶,这山顶上种着白梅,旁边还有个亭台,两层,有楼梯可以上去,四面不透风,里面还装着壁炉。
肖五放下竹篓,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除了笔墨纸砚,还有许多吃的。
摊开宣纸,肖姑姑,开始作画,画的还不错。
也就一个时辰不到,肖姑姑做好了画,落下年月时辰,以及自己的名字,“妙真”!
“姑姑,你叫肖妙真?”
“嗯,这是法名!”
“那为什么是道家的名字?”
“佛道不分家啊!”肖妙真轻笑道:“没想到,你对佛道也有见解!”
“会一点点,主要是看书杂!”秦墨笑了笑,“这个法名好,反过来就是真少女,若是我们两个走出去,别人只会以为你是我妹妹,而不会以为你是我姑姑!”
肖妙真摇摇头,“你啊,还是别太轻浮,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些的好!”
“是,我听姑姑的!”秦墨笑着点点头。
“你说你会画画,你擅长画什么?”
“人物!”秦墨道:“姑姑,我能画你吗?”
“我有什么好画的?”
“姑姑要是没什么好画的,这世上,便再无人配被画了!”
肖五都快听吐了,“小子,你给我放尊重些!”
“猛男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哦,我知道了,你也想被我画对不对?别生气,我这就先给你画!”说着,跟肖妙真打了个招呼,“姑姑,借你文房四宝一用,至多五十息,便能画好!”
五十息?
喜儿哼哼道:“小姐画画用了快一个时辰,你五十息就能画好?”
“不信?那一会儿我也给你画个!”秦墨笑了笑,拿起毛笔,在画上飞快的画了起来。
肖妙真也有些好奇,转头一看,就看到宣纸上一个上半身粗壮,下半身短小的人物。
胳膊肌肉粗狂,脑袋四四方方,浓眉大眼,耳朵老长,背后还有一个竹篓。
虽然看起来特别的抽象,但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肖五!
几乎把他的特征都给画下来了。
只是,那滑稽的样子,肖妙真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
第三百零一章 这是什么画法?
那银铃般的笑,再加上那倾国倾城的容颜,秦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觉察到秦墨在偷看自己,肖妙真连忙止住了笑,“你这画的是什么,我就从来没看过这种画法!”
秦墨收了笔,拿起画纸,递给了肖五,“猛男兄,你看你,长得跟熊似的,一点也不可爱,我这样画,是不是就可爱多了?”
肖五鼻子都气歪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雄壮威武,要可爱作甚!”
“你不懂,每个大丈夫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可爱,你要尝试着释放自己的天性!”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过去,回答肖妙真的问题,“姑姑,这叫抽象画法,就是重点突出一个人的特点,其他的地方抽象一点。”
说着,他又拿起笔,簌簌画了一个女子,不是喜儿还能是谁。
吹了吹墨迹,“喜儿姐姐,你看,多可爱啊,这画谁看了不想多看两眼,要是见了本人,那魂儿都得没了!”
喜儿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你画的丑死了,下次不许画了!”
秦墨不爽了,“明明就很好看嘛,如果不好看,那肯定是你的眼睛有问题,要么就是人长得不行!”
喜儿气的要命,“小姐,你看他,我好心好意照顾了他两天,他说我长得丑!”
“好了,喜儿,这画虽然儿戏,但是画的还挺有意思,你也别吹毛求疵!”肖妙真说道:“小宝,你就会抽象画,那正经的画呢?”
“也会啊,姑姑,要不你坐那里,我给你画?保证好看!”
肖妙真有些意动,又有些迟疑,秦墨见状,说道:“咱们可以讨论画技嘛,闭门造车是要不得的,姑姑,你画的这么好,到时候指点一下我呗!”
闻言,肖妙真点点头,“好!”
她坐在窗边,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如此被一个男人细致的打量,还是第一次。
肖五牙齿都要咬碎了,见秦墨如此明目张胆,他心想,“狗日的憨子,等到日后,一定找机会捏碎你的手,让你一辈子都画不出来!”
心中愤怒,脸上却不表现出分毫。
看着那副猛男图,恨不得立马撕了。
秦墨认真画了起来,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肖妙真都坐累了,“还没好吗?”
“马上姑姑!”
秦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落下了最后一笔,“好了,姑姑!”
肖妙真起身走了过去,看着画纸上跟自己九分相似的人儿,是真的惊住了,“这,这是什么画法,为何如此逼真?”
“姑姑,这叫写实画法!”秦墨笑了笑。
喜儿跟肖五也愣住了,居然画的这么好!
肖妙真深深看了秦墨一眼,“这画法,可当一派开山怪,江南出来的读书人,果然非同一般!”
“过誉了姑姑,我就平时没事爱瞎琢磨,弄着玩的。”秦墨嘿嘿一笑,“喜欢嘛,姑姑!”
肖妙真看着那画纸上的人儿,道:“甚好!”
“姑姑喜欢就好!”
秦墨摸了摸下巴,“还不错,不过我还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什么了?”肖妙真不解。
只见秦墨重新拿起笔,在旁白处写了起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肖妙真轻声诵读,浑身都是一颤。
这诗的是夸她长得美,连云和花儿都想来为她装扮。
美丽的牡丹花在晶莹的露水中显得更加艳冶,她的美真像仙女一样。如果不是在仙境群玉山见到她,那么也只有在西王母的瑶台才能欣赏她的容颜!
这小滑头一出手便是豪气干云,盖压大乾诗坛的千古绝句!
从凉州词,到垂老别,从垂老别到催妆诗,再到现在这首千古绝句。
岂是一个才华横溢能够形容的了的?
她感叹秦墨的才华,同时也明白,这个小滑头都是装的。
她更加清楚,自己已经逐渐的取得了小滑头的信任。
“这,这首诗叫什么?”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音!
秦墨笑了笑,在上面留下一行字,“赠,妙真姑姑!”
落款人:浪里小白龙!
小滑头啊,连假的名字都不愿意留下,这是害怕吃亏呢!
肖妙真暗笑。
但是这首诗的重量,太重了,若是有朝一日,能够让世人知晓。
肖妙真这个人,将会流芳百世。
世人都会想一睹她的容颜!
“这小白龙,是你的笔名?”
“聪明,姑姑!”秦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做的不好,见笑了!”
肖妙真都无语了,这都做的不好,这世上九成九的文人,都得反思自己在这些年是不是把书读到狗身上去了。
“姑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秦墨说道。
肖妙真摇摇头,“这画,这诗,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姑姑,诗也好,画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宝的心意,你如果拒绝,我会很难受的!”秦墨一脸焦急的说道。
“哎,那......我就收下了!”沉吟了一会儿,肖妙真收下了这份特别的礼物。
随后,两人开始讨论画技,全然将肖五和喜儿给忘了。
许久,两人才停下讨论,在山顶用了午饭,又待到临近傍晚,这才下山。
经过两三天的试探和交流,秦墨自觉自己已经跟肖妙真关系更近了一步。
而且这三天,他吃的不错,伤势恢复的也很快。
大雪停了,但是如果要等到雪化,起码要十天。
那时候就过年了。
算时间,他老爹这会儿也该到家了。
没看他,肯定特别的着急。
京城估计也乱成了一锅粥。
在碧水山庄,天天跟仙女一样的姑姑,画画作诗,聊天说地,但是......他真的没什么心情。
还是得冒险离开,走不行,就做雪橇。
想到这里,秦墨找到了肖妙真,“姑姑,我想离开这里!”
肖妙真蹙起眉头,“好好的,离开做什么,现在雪虽然停了,但是路都被封了,你贸然离开,很容易出事!”
秦墨叹了口气,一脸为难的说道:“姑姑,我其实也是不想连累你!”?
第三百零二章 谥号为‘武\’
“你是说那个海大富?”
“没错,那海大富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找到我的。”
“为什么?”肖妙真倒想看看,秦墨又会说什么借口。
“哎,这个.......”
秦墨在原地踱步,几次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不好说,因为我身上藏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要是透露出去,海大富跟他的家族,必死无疑!”
肖妙心念一转,“既然如此,那我不问了,但是现在不能走,你还要过两天,等出了太阳,你再走!”
秦墨心想,这个肖妙真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女人不都是很好奇的吗?
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拿普通女子的标准来衡量肖妙真,本身就是一种蔑视。
在秦墨心里,姑姑绝对是一股清流。
就是年纪比他大,但是他两世为人,加起来,比她还大。
这么一想,心里好受多了。
谁能拒绝一个三观相合的美女姑姑呢?
他咬咬牙,“姑姑,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怕有一天我死了,再也没人知道了。”
肖妙真只想笑,可脸色却无比的严肃,“你是不是要找海大富报仇?”
秦墨没正面回复,“姑姑,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等肖妙真凑近了,香味让秦墨心神一荡,“姑姑,那海大富其实在搜寻七本佛经,这七本佛经,叫四十二章经,传说,这佛经是前周皇帝留下来的。
当年,李乾攻打京城,前朝大周皇帝为了延续周朝的国运,将大批量的金银财宝,藏在了一个地方,找齐七本四十二章经,就能够挖掘宝藏。
到时候,就能够召集忠义之士,反乾复周,其实我心里一直觉得周朝皇帝是非常好的,三征高句丽,不是皇帝的错,而且用炀这个字太过分了。
我觉得应该用‘武’皇帝,才能够彰显大帝的一生!
前面都是在扯淡,但是后面,才是他真正的意图。
肖妙真,信佛,却拥有道名。
独身,却拥有偌大的家产。
所以,秦墨猜测,这女人肯定是前朝某个大官的女儿,心中肯定恨透了李乾。
肖妙真眼神古井不波,“那不是我们能够谈论的,现在我们在李乾,周朝已经是过往烟云了。
你能告诉我这个秘密,我很高兴,但是......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浮云,我只想一心向佛!”
她越是这么说,秦墨就越是笃定。
原因很简单,不管是谁,冷不丁的听他说这些,都会惊讶。
如果她惊讶,或者呵斥秦墨,那秦墨反而会认为自己猜错了。
可她古井不波的,显然不反感秦墨说这些。
秦墨心里有了计较,继续说道:“哎,周三世而亡,真是可惜,不过大帝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数次征发江南徭役,让太多人妻离子散了。
如果能够攻下高句丽,说不定,周还能延续数百年也说不定!”
肖妙真叹了口气,“回去休息吧,我乏了!”
回到房间,肖妙真回忆荡起了涟漪。
秦墨的话,撬动了她并不平静的心,撕开了一个口子。
谥号‘武’?
他的确配得上呐!
他都是为了天下,为了寒门子啊,为什么那些人都不支持他?
泪水沾湿了衣襟。
整个人陷入了痛苦的漩涡之中。
等到心情平复,她甚至一阵恍惚,觉得秦墨说的......很真。
他明明是大乾的女婿,备受天家宠爱,那为什么又说这种话?
难道是她露出马脚了?
应该不至于。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小滑头油嘴滑舌的,嘴里没有几句真话。
“谢谢你了,他一辈子都想文成武德,却没想到,死了被人安上了‘炀’!”
......
很快,又两天过去了,这天天气晴朗,秦墨身后背着包袱,里面装着吃的。
脚下弄了滑雪板,虽然简陋,但是结实,在雪地里走路省时省力。
“骡子兄,我先走了,等我回来,我给你找一百头母骡子,让你做骡中之王!”拍了拍骡子的脑袋。
骡子打了个喷嚏,瞥了秦墨一眼,似乎很不屑。
“你牛!”秦墨擦了擦脸,然后对肖妙真道:“姑姑,我走了,我会想你的,喜儿姐姐,我也会想你的,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猛男兄,希望你下次回来,能够多笑,对了,帮我照顾好姑姑和喜儿姐姐,我走了!”
“一路平安!”肖妙真依旧是淡淡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反倒是喜儿,经过这几天跟秦墨的相处,觉得这个憨子,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别死路上了!”喜儿哼道。
“等我回来!”秦墨挥了挥手!
然后慢慢划出了众人视线。
“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放过他?”肖五不解的说道。
“这家伙有大用,一味强硬,是不可能成事的,我已经退了很多步了,要是还不满意,那你就去把他抓了,严刑拷打,够了吧?”
“属下没有这个意思!”肖五连忙跪在地上,“请公主责罚!”
肖妙真目光清冷,“该回去了,这里派人看着,那个假身,顶不住太久!
而且,他肯定还会回来的!”
“会吗?”喜儿不信的说道。
肖妙真淡淡道:“太子尚且逃不出我的掌心,何况他?我要让他心甘情愿的把手上的东西,一点一点的交出来!”
......
与此同时,京城众人已经不抱希望了。
从最开始的五万人,到现在的两万人。
京兆府那边也传来消息,也没有秦墨的消息。
李世隆惭愧,公孙皇后垂泪,李源也躲在了大安宫,看着眼前的麻将发呆。
李勇猛他们还没放弃,这些日子,京城都被犁了一遍。
下九流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就连京城的游侠,也成了打击的对象。
秦相如已经三天没睡了,大山跟二柱跪在地上求他,“公爷,休息会儿吧,在这么下去,身子可怎么受得住!”
“我没事,我要找到我家憨子,我要我儿!”秦相如双眼布满了血丝,“我这个爹不称职,我这个爹是混蛋爹!
他说他不喜欢公主,我不许,我早该答应他的,我宁愿他做那个憨憨儿子,我只要我儿!”?
第三百零三章 悲伤逆流成河!
大山等人也是痛心疾首。
先是五桂死在了前朝余孽的突袭中,现在六根尸骨无存,少爷更是不知所踪。
眼看着,一个家就要散了。
整个秦家上下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
秦国公府没了后,连希望都没了。
秦相如强打起精神,“走,今天,我们去郊外!”
“公爷,就算要去找少爷,也要吃饱再去啊!”众人纷纷跪地哀求。
秦相如拿起一个胡饼,“走,边找边吃!”
说着,上马疾驰而去。
他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间,七天内,若是找不到秦墨,他要杀尽了跟秦墨有仇的人。
与此同时,公主府内。
李玉澜再次病倒了,这一次比上次更严重。
她的床边,摆满了信,这都是她和秦墨流通的信。
最多的一天,他们写了二十多封,直到宵禁。
那时候,他们有说不完的话,每一封信,都带着满满的回忆。
他们的感情,不是日久生情,是藏在字里行间的。
是大雪天堆雪人那一次牵手,是雪地里哪一首令人肝肠寸断的‘我侬词’!
是为了她,敢于和七妹和离的勇气。
懦弱是她,后悔是她,愤恨是她。
“秦郎,若是你回来,我再也不胆怯了,再也不懦弱了,我会大大方方的告诉七妹,我喜欢你。
我会求到父皇母后面前,说我喜欢你!
我谁告诉三妹,她嫂子不要脸了!”
只听哭声,却不见流泪,因为泪早已流干了。
眼角两道红,干裂的嘴唇,宛若风雨中吹打,随时都可能凋谢的花蕊。
洪大福跪在旁边,也是悔恨万分,“公主,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阻碍你了,求您了,吃点东西吧。
驸马都尉回来看到您这样,该多难受啊!”
“我吃不下去!”
“公主,奴婢求您了,一定要保重身体,这样才能等到驸马都尉回来,将您想说的话,告诉他!”
“我还有机会吗?”
李玉澜有气无力的说道:“大福,你先下去吧,我乏了!”
“公主,算奴婢求您了!”洪大福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若知道如此,还不如早些成全她们。
在这么下去,公主可真要把命都给搭进去了。
他知道,公主这是跟他怄气,也是恨她自己,她心里那口气堵着,看似柔弱,实际上,最是刚强。
她认定的事情,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李玉澜对洪大福的所作所为,视若无睹,“大福,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洪大福抬起头,“公主,只要您用膳,别说一件,就是十件,一百件,乃至要了奴婢的命,奴婢都心甘情愿!”
李玉澜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心里,既是主子,也是亲人晚辈。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求你帮我做一件事!”李玉澜道:“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想办法,把这些信塞进我的棺椁,随我一同下葬。
若是秦朗有什么不测,你帮我弄几件秦朗的衣服,一定要塞进我的棺椁里,生不能跟他在一起,死我要跟她在一起!”
洪大福哭着求到:“公主,奴婢求您了,千万别这么想,驸马都尉吉人自有天相,您要保重身子,等到他回来。
这些话,您自个儿跟他说,求您了!”
“哎!”一声长叹,红泪从眼角滑落,李玉澜缓缓闭上了眼睛,“出去吧,大福!”
洪大福急的咬牙,在心里怒骂:“秦憨子,你可真是个祸害啊!”
皇宫里也没了往日的欢乐,明明近年关了,但是没有任何的喜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心中都压着一座山。
秦墨没找见,但是生活还要继续。
李世隆处理完了正事,下意识的道:“秦墨又有好些天没来看朕了!”
说完,他心就沉了下去,秦墨若是死了,那绝对是大乾的损失。
来到立政殿,公孙皇后连忙起身,“臣妾见过陛下!”
“念奴,咱们老夫老妻了,就不要弄这些虚的。”李世隆看着比前些日子消瘦的公孙皇后,心疼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一定要多吃些。”
自古天家薄情,那也要看对方是谁。
如果说他是一把刀,那公孙皇后就是刀鞘,他英主的名声,有公孙皇后一半的功劳。
“臣妾知道,就是最近没什么胃口!”
李世隆拉着她坐下,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不是说了不要再做女红了吗,现在内帑还有钱,你也可以歇歇了。”
公孙皇后眼睛不太好,站远了就看不清楚。
“哎,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闲得慌,现在孩子们都各自回了宫殿,天气冷,也不愿意出门,一闲下来,就觉得心慌。
这眼看就过年了,那孩子还没动静,不过我想,他也是个有福气的人,不可能就这么没了。
所以啊,我给他做件过年的衣服呢,那孩子从小就没了娘,苦啊,把我当成娘亲,什么都紧着我,又孝顺。
我这心里,跟被刀扎似的,在后宫里啊,儿女小时候还好,长大了,也都不亲了,就这孩子,真是熨帖。
什么都把你给照顾到位了,承乾,玉漱,做了多少欺负他的事情,他也都不计较。
我这心里难受!”
抹了抹眼泪,公孙皇后继续说道:“都说天家无情,天家怎么就无情了,天家就不是人了吗?
谁的心不是肉做的,被刀扎了,谁不流血?”
李世隆心里也非常不得劲,他是马上皇帝,看惯了生死,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感情。
“等那孩子回来,就能穿上新衣服了,我这个母后呢,也没用,天天看着他受委屈,心里也藏了私心。
家长不是这么做的,父皇那天说的话,我也反思了自己,也许,是咱们错了,孩子不是这么教育的。
牙齿和嘴唇有时候还会打架,更何况是不同的人。
二郎,等这孩子回来,就别让他上朝算了,他性子也懒,还不如让他在家得了。
要是有什么事,就把他叫进宫来,一起吃吃饭,聊聊天,行吗?”?
第三百零四章 谣言四起
李世隆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我没生他,没养他,他尚且能待我如生母一般伺候孝顺,可见他心底有多纯良!”
公孙皇后叹声道:“你看父皇,一生要强,对那个子孙这么亲近过?你真觉得父皇老了吗?
他其实比我们大家都看的清楚。
自打他回了大安宫,就没在出来过,他心里其实也难受!”
“玉漱呢?”
“哭呢,天天躲着哭,我就说这丫头倔,跟你一样,明明喜欢,就是不承认,就是要欺负秦墨,非要让他低头。”公孙皇后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两个倔牛在一起,也不见得是好事,窦遗爱的事情还在前头,咱们要引以为戒。”
李世隆点点头,也有许多惆怅,“儿女都是债啊!”
“这宫里,没了秦墨,还真是冷清,生活,一下子就变得没趣了!”李世隆揣着手,就好像是家里有个屁孩子,平日里看着就烦,生气的时候,就想揣上两脚。
可是吧,冷不丁的不在了,又想的慌!
李世隆离开了立政殿,来到了大安宫。
魏忠叹声道:“陛下,请回吧,太上皇这两天心情不佳,谁也不想见!”
李世隆摇摇头,拱了拱手,“父皇,儿臣告退!”
而大安宫内,李源躺在摇椅里,手边是他跟秦墨最爱吃的蛋糕。
手里呢,还拿着编纂成册的大乾西游记。
“臭小子,你都离开这么些天了,也该回来了。这么多天,应该足够你把后面的故事都想好了吧?
回来吧,爷想听你讲故事了,没人打麻将,可是太无聊了!
你不是还要说跟爷合伙开麻将馆,还有说书茶楼吗?
你说,要是他们知爷是麻将馆掌柜,会不会惊掉下巴?
到时候,爷也去茶楼说书,保准让他们听得入迷!”
李源习惯了有秦墨的日子,以前他的生活除了大安宫这一亩三分地,可现在,他能自由出宫了。
能跟很多人打麻将,能听故事,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当皇帝时候的棱角和戾气,已经疑神疑鬼的性格也磨没了,其实人老了,就那点念想。
喝喝茶,打打麻将,听听故事,照看一下小辈,不就这样?
“魏老狗,快滚进来给朕说书了!”
魏忠连忙走了进来,“太上皇,老奴来了!”
“废话少说,快说吧!”
魏忠道:“太上皇,这些日子,这故事您都听了很多遍了,就听不腻吗?”
“听不腻,这里面还是有很多道理的!”
李源道:“废话少说,快些说!”
魏忠清楚,人老了有多怕孤单,太上皇啊,早就把故事背下来了,他就是害怕故事完了,没人续写!
.......
而此时,各家都非常的高兴。
对他们来说,秦墨,就是个祸害,死了一了百了。
他们都恨不得弹冠相庆。
一旦风头过去了,那他们的手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插手,那时候,秦墨留下来的东西,将成为世家最好的滋养。
是天下王,不是王天下,这一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眼看过去五六天时间,大家都认定,秦墨死了。
于是几家私底下一合计,准备拿跟秦墨有关的人下手。
程家?
不行,程黑子是个大混子,他本身也不简单。
成郡王?
略过,皇族暂时不能动!
窦玄龄?
也不太行,作为皇帝的秘书长,简在帝心,他的小儿子,也跟太子关系不错,不好搞。
柳成虎在镇守西南,动他的家人,那不是找死?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
柴绍!
秦家的亲家!
拿柴绍来做文章,是再好不过的!
但是要怎么弄,就很有说法了。
秦墨失踪的第七天,京城悄然流传出一则谣言!
秦墨的失踪,跟柴家有关系!
为什么跟柴家有关系呢?
柴家是前朝的忠臣,虽然投靠了大乾,但是一直不被朝廷所重用。
而且还私底下跟前朝余孽有联系,上一次围猎,就有柴家的影子。
之所以把秦墨抓走,是为了要秦墨手上手雷的配方,意在颠覆大乾!
留言汹汹,竟在口口相传之下,一日之内,便甚嚣尘上!
而且越发汹汹,柴国公府门口,不知道被多少丢了鸡蛋,甚至还泼了粪。
这一来,就连秦国公府也给牵连进去了。
但是呢,又有一种说法,在给秦国公府澄清,毕竟秦相如就一个儿子,不可能害了自己的独苗。
所以,是柴绍包藏祸心,秦国公府是无辜的,而秦相如作为英雄,自然博得了大家的同情。
百姓一片哗然,不少人破口大骂:“彼其娘也,大周早就亡了,居然还心向前朝。”
“秦墨虽然鲁莽冲撞,但是活人无数,又是大乾的嫡长公主驸马,真是可惜了!”
而此时,皇宫内,李世隆脸色铁青。
数百文臣齐齐弹劾柴绍,倒是没有直接说秦绍是罪魁祸首,但是他们要求严查柴绍。
“陛下,柴绍二十多年未曾给朝廷做过一丝贡献,为何到老了反而开始争夺权力了?”
“全京城那么多的英年俊杰,为什么偏偏就选秦墨当夫婿?要说这其中没有端倪,谁也不信!”
“陛下,柴绍之心,昭然若揭,可怜驸马都尉,被自己最亲近的人给骗了,臣恳请陛下将柴绍收监,严刑拷打,定有收获!”
众人齐齐下拜,“请陛下彻查柴绍!”
“你们仅凭借着一己猜测,便要求朕收监一位忠于朝廷的国公,你们想干什么?”
李世隆的声音响彻了太极宫,虎眸之中,是压抑的怒火。
今天,他们敢联手胁迫自己严查柴绍,那么过段时间,是不是又该把目标转向秦相如了?
等他老了,是不是该逼着他退位让贤?
他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秦墨在,要是秦墨在的话,他们那里敢露头,那里敢跳出来。
肯定把他们狗头都打碎!
想到这里,他冷声道:“你们可要想好了,这件事若是跟柴绍没关系,等秦墨回来,知道你们欺负他丈人,寻到你们头上,朕可不会帮你们!”?
第三百零五章 构陷
皇帝,一言九鼎,是天子,是天下共主不错的。
但太上皇当年可是许诺和世家共天下,这才有了李乾。
若说最大的世家,李乾便是最大的世家!
他想杀人,但是皇帝杀人,得有理有据,不是凭空捏造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就将你杀了。
当然,杀鸡儆猴的时候可以,他也可以把这些人都杀了,可天下谁来治理?
靠军队那些大老粗?
而且世家的实力,绝对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作为这世间最大的世家,他很清楚,世家隐藏的力量。
也明白,周炀帝,为何要三征高句丽。
其一,是为了扩大版图,铸就他千古一帝的名声。
其二,是为了消耗世家的实力,当年征发徭役,连世家都在征发的名单之中。
但是太可惜了,三败将他昔日铸就的功劳给消磨的一干二净。
收回思绪,他此时此刻才明白那日他父皇,以及周炀帝的无奈。
这些人,他不收拾了,留给下一代,基本没有可能。
众人闻言,都有些忌惮。
这时,戴魏说道:“陛下,秦墨被抓,生死未卜,若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微臣也是为了秦墨的安危,虽然我们之间有过摩擦,但他是大乾的嫡长公主驸马,还是在京城消失的。
这已经不是个人的事情了,而是陛下威严,朝廷威严,请陛下,收监柴绍!”
“戴尚书说得没错,陛下,微臣以为,柴绍的嫌疑最大!”公孙无忌也站了出来。
“请陛下收监柴绍!”
“这里有不少都是前朝的臣子,梁征,窦玄龄,公孙无忌,乃至朕都曾经是前朝册封的世子,那朕是不是也有嫌疑!”
“微臣有罪!”
众人刷一下,全都跪在了地上。
“拿出证据来,否则全都给朕退下.......”
话音落下,侍卫匆匆来报,“陛下,搜寻队伍,在搜寻柴国公府的时候,在一处密室内,发现了前朝的官印和官服!
不仅如此,还发现了一道......”
“一道什么?”
“一道圣旨!”侍卫说话都不利索了,“那圣旨上写着,敕封柴国公,为护国国师,加封忠勇王!”
话落,众人哗然!
“好贼子,就知道这柴绍没安好心,居然吃里扒外,陛下加恩柴家,甚至将三公主下嫁,他们不仅不感恩,反而做起了细作!”
“陛下,一定不能放过柴绍!”
众臣群情激奋,一个个脸色涨的通红,一副要将柴绍生吞活剥的样子。
李世隆先是一愣,旋即大怒,可紧跟着他就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
目光在众人身上扫量着。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他对柴家的监视,一日都不曾停下,哪怕求了恩典之后。
要是有什么异动,也该有预兆的。
而且,恰好就是这些人集体来弹劾柴绍的时候。
他脑海中闪过‘构陷’二字!
“东西呢?”
很快,官印,官服和王服,以及前朝的圣旨出现在了李世隆的案头上。
官印有两枚,一枚是护国国师,一枚是忠勇王。
官服也有两件,分别是国师服,和四爪金龙王服。
圣旨不止一个,足足有数十个,上面的字迹,都深浅不一,看起来,时间跨度很长。
这一切一切的证据,都让李世隆愤怒。
不是愤怒柴绍背叛,而是这些人,太过胆大包天。
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构陷,陷害忠良。
“陛下,柴绍反叛之心早有,请陛下早做决断!”
“陛下,万万不能坐视不管,围猎险些动摇国本,若是不斩草除根,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李世隆知道,在不表态,肯定要出事了。
思来想去,他说道:“朕相信柴绍,不会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这官印,王服,圣旨,封存起来,交给三司,让李存功来审讯。
暂行将柴绍收监,水落石出之前,不可怠慢柴绍,更不可严刑拷问。
至于柴绍的子女,就地看管!”
“陛下,不妥啊。”王仁出列说道:“这样只会打草惊蛇,应该将柴家一锅端了,免得夜长梦多。
若是抓了老的,逃了小的,得不偿失!”
“王侍郎说的没错,一定要把柴绍的子女一道抓了!”
李世隆深吸口气,还是先让他们都进入大理寺保护起来,继续让他们在外面,这些人不知道还有什么招数。
他清楚,新一轮的较量来了。
只是这一次,没有秦墨这个不讲规矩的存在了。
“行了,都别吵了,收监,柴家人全都监视起来。”
李世隆冷声道:“全都散了!”
说完,李世隆冷着脸离开。
而戴魏等人,则是一脸胜利的微笑。
很快,消息就传开了。
正在外面寻找秦墨的柴荣是第一个被抓的。
“你们做什么?”
柴荣看着御林军,都懵了!
李越等人也皱起眉头,“大胆,你们抓柴荣做什么?”
“禀越王,柴家意图谋反,陛下有旨,将柴荣捉拿归案!”
“什么,我们柴家谋反?”柴荣焦急道:“这不可能,我们柴家怎么可能会谋反!”
“不要抵抗,随我们走,否则,格杀勿论!”为首的御林军统领冷声说道。
“你们欺人太甚,小柴怎么可能会是叛逆?”李勇猛想要上前,却被李越给拦住了,他昨天才从京兆府回来,一回来,就继续寻找秦墨,此时此刻,听到这消息,也很是震惊。
但是御林军代表的是父皇,起冲突,不是明智的选择。
窦遗爱跟柴荣的关系最好,反应也最大,“放屁,我兄弟怎么可能是谋逆!”别看窦遗爱屁股还没好透,但是自从上次揍了高阳之后,胆气也大了不少。
“驸马都尉,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而且,秦驸马都尉失踪,很可能是柴家人干的!”
什么?
这一下,众人全都愣住了。
“没有,越王,勇猛,柳大哥,大宝,小宝,小窦,秦大哥失踪,跟我们家没关系。
他是我们柴家的女婿,我们怎么可能对他不利!”柴荣整个人都傻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是前朝余孽?”?
第三百零六章 进大理寺!
那统领冷冷一笑,一挥手,数十人上前,背后的御林军拉满了弓弦,箭矢对准了柴荣。
李越脸色铁青,憨子才不再几天,这些人就把主意打到了柴家的身上。
怒火已经快将理智给压没了。
“我没有,我怎么能会害秦大哥,就算是我自己死,我也不可能会害他的!”柴荣眼中满是惊恐。
李越上前抓住了柴荣的手,随即看着御林军统领,“我自己的兄弟,我自己带他去!”
“越王殿下,这......”
李越三两步上前,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出了事,本王来承担,在敢置喙,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那统领挨了巴掌,嘴角渗血,低着脑袋,眼神之中满是愤怒,却不敢说什么。
“越王!”
“别怕,我送你进去,别担心,我 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越深吸口气,“不管是谁,想要构陷我的弟兄,都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李勇猛,程家兄弟,柳如剑,窦遗爱,纷纷攥着拳头,“同去!”
六人将柴荣护在中间,一路送至大理寺。
而大理寺中,柴绍已经进入了秦墨的专属牢房之中。
“爹!”看到父亲,柴荣眼眶都红了。
“莫怕,进来!”
柴绍连声安慰,旋即对着李越等人道:“感谢越王殿下,感谢诸位!”
“柴国公别怕,我知道憨子失踪跟你们没关系,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看着你们被人欺负的!”
说着,他对李存功道:“王叔,拜托你了!”
柴绍是李存功押送来的,李存功亲至的时候,柴绍就知道,谣言猛于虎也!
但是,上面那位是不信的,否则就不是李存功来了,而是候羹年!
这是一场博弈,他们都被秦墨压得太惨了,迫切需要发泄心中的不满。
当年,大周皇帝也是被他们这样给拖死的。
“越王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查办,不会让柴国公背负屈辱的。”李存功说道。
而此时,高士莲来到了秦国公府,秦相如已经收到了消息,他红着眼睛说道:“这些杂碎,是不是想死?”
“秦国公,息怒,这件事,陛下也是有决断的,让柴思甜过去,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一家。
如果继续在这里,难保他们不会牵扯到你啊,他们沆瀣一气,故技重施,陛下说,且在忍两年,到时候,便是世家的末路!”高士莲把秦相如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
秦相如深吸口气,“今天,我若是让我儿媳妇离开了秦国公府,那屈辱便坐实了!”
“秦国公,算奴婢求您了,我跟秦墨情同叔侄,是不可能会害了侄儿媳妇的!”高士莲道:“陛下交代了,您别生气,就让他来处理这件事,肯定不会让任何一个好人受冤枉的!”
“可是......”
秦相如还没说完,柴思甜走了过来,“公爹,让我去吧!”
“儿媳妇,你.......”
“思甜这辈子,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说着,跪下,朝着秦相如磕了三个响头。
她心中其实一直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回去,也许她回去了,秦墨就不会去找她了,也就不会被人给截杀。
如果秦墨回不来,她也不想活了,与其日日活在悲痛和自责之中,还不如趁早解脱。
“儿媳妇,你,哎!”秦相如连忙将她扶起,“走,我送你去,我秦家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是我秦家的福气。
你别怕,公爹不会让你们被人欺负的,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秦相如深吸口气,“高公,请吧!”
高士莲点点头,心中也是无比的愤怒,他对柴思甜道:“闺女,莫怕,你有公爹,还有高叔,谁要是敢趁着我秦贤侄不在欺负你,高叔,就要他全家丧命!”
“谢谢高公!”
“叫高叔!”高士莲说道。
柴思甜点点头。
很快,便来到了大理寺,而此时,大理寺外,站满了人,几乎满朝的武将,都来到了这边。
看到秦相如,数人围了过去,“老秦,这些人欺人太甚,走,咱们一起进宫!”
程三斧气呼呼的说道。
这一次,来的人很多,以前都不怎么说话的人都出来了。
比如,英国公,徐世昌,这徐世昌也是功绩不输给秦相如的名将,年级比秦相如要大几岁,现在就是个挂了个闲职,基本上不管事。
但是他说话,还真没几个人敢小看的。
“相如,这一次他们太荒谬了,走,一起进宫!”
秦相如拱拱手,“多谢徐国公!”
他跟徐世昌关系一般,武将就是这样,靠着军功说话,谁都不服谁,早些年的时候,两人还争吵过。
但是现在文官做出了这种事情,谁敢保证下一次,他们不会用同样的手段来构陷他们?
特别是那些个功劳大的人,他们都尽量缩头了,天天就在家里花天酒地的,还时不时的犯点错。
不犯错不行啊,不犯错上面那位不放心。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不懂?
归根到底,这不是叛逆的事情。
“走,同去!”
众人群情激昂,秦相如却道:“感谢诸位的信任,这件事,有成郡王审查,肯定会给大家一个真相。
诸位,公道自在人心,请回吧,这份情谊,秦相如受了!”
说着,他作揖到底!
高士莲已经通了气了,说白了,就是害怕他们去闹,要是现在继续施压,很可能好事也变成坏事了。
“老秦,你怕什么,摁住那些王八犊子打一顿就行了!”
“老夫早就看那些鳖崽子不爽了,天天在家里闲得慌,早就想找个人动手了!”
这些军棍,都是好战之人,平日里上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怼文臣,只要一不爽,就是各种怼。
这时候,李存功也走了出来,“诸位,回去吧,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关头,就别添堵了。
不消两日,便能水落石出!”
“那两日没有水落石出呢?”程三斧撇嘴道。
李存功也自信的道:“我说两日,那就是两日,多一天,你们便来骂我!”?
第三百零七章 归家!
程三斧上前,“老小子,你是不是想好怎么审讯了?”
李存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可说,不可说!”
“哼,我告诉你,你可要照顾好柴绍这一家子,要是那憨小子回来,看到他老丈人跟媳妇受欺负,天都要给你捅破了!”程三斧哼哼道。
“放心吧!”
李存功说道。
站在那里的武将,也互相看了看,还是徐世昌说话,“都散了吧,成郡王既然这么说,那就肯定没问题的!”
他们其实想借着这件事,跟文臣干一架,但是秦相如都让他们回去,这架是打不成了。
一个个都有些不甘心。
徐世昌走到秦相如的身边,“相如啊,这些年,咱们两家走的远了,等你家孩子回来,让他们年轻人多走动。
哎,我们都老咯,再过几年,都要入土了,这些人呐,太嚣张了,把上面那位当傻子。
那位这些年收敛了很多,是为什么,你也清楚!”
说到这里,徐世昌便没说了,他相信秦相如明白他的意思。
秦相如点点头,说到底,徐世昌也担心自己以后死了,他家孩子没人照料。
他身体其实一直不太好,隐退不仅仅是为了避嫌,也是为了养身体。
比如武将之中,候羹年就没来,但是这家伙却身居高位,还是兵部尚书,也跟他们不同一条心。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陛下不许!
这家伙一直想双面逢源,实际上,却一直流离在真正的核心之外。
等众人离开后,秦相如去了大理寺,看到了天牢里的柴家父子。
“亲家,这次给你们家添麻烦了!“柴绍一脸惭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现在这里暂歇两天,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出去的。”秦相如道。
柴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从头到尾,秦相如都没有怀疑过他们,这份信任,让柴绍备受感动。
“谢了,亲家!”
“我先走了!”秦相如也没有多留,而是去想办法,搜寻秦墨。
与此同时,皑皑雪地之中,一个身影从雪坑之中艰难的爬了上来。
“呸呸呸!”
秦墨吐掉了嘴里的雪,刚才差点没把他给摔死!
他喘着粗气,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冻的硬邦邦的馒头。
随后,又拿出一个水囊,里面装的是果酒,虽然酒精很低,但是聊胜于无,也能起到一些暖身的作用。
吃饱了之后,秦墨继续赶路,终于,不远处一条大路出现在视线里。
秦墨都要哭了。
这两天他是怎么过来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饿了就吃馒头,渴了就吃雪加果酒,困了,就上树,就怕晚上被狼给叼走。
就两天时间,他都快成野人了。
摔得鼻青脸肿的。
吸了吸鼻涕,秦墨眼眶湿润了,“他娘的,老子总算逃出来了!”
半个时辰后,秦墨来到了大路上,将断裂的滑雪板丢到了一旁。
泥泞的陆地上,满是马蹄。
看印记还很新鲜。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这么多的马掌印,肯定是他们来找我时候留下的。”
他一路朝前走去,路上还碰到了行人,刚想问话,那行人一脸嫌弃的说道:“没吃的,要吃的,去京城讨!”
秦墨都无语了,不过他大概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这里应该就是去京城的。
正想着,背后传来了马蹄声,秦墨转头一看,那些人穿着大乾军队的铠甲,肯定是皇帝的人。
“驾,驾!”
“让开,前面的人让开!”
“喂,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秦墨激动的跳了起来,不住的挥手,然而这些人直接忽略了秦墨,甚至还有一个人跟他鼓掌。
看着被打发麻的手掌,秦墨都要哭了,他走到一旁的水渠,水面倒影出自己的样子。
好家伙,披头散发,衣服破破烂烂的,他爹都不认识他了。
他连忙捧了水,洗了脸,然后把头发扎了起来。
肯定还有很多人在外面找自己,秦墨只能变走边等。
半个时辰后,又有一对人马跑了过来。
秦墨定睛一看,对方穿的不是铠甲,而且人数也不多,这一下秦墨有些紧张了,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他连忙放下头发,在地上抓了一把泥,给自己脸上弄脏。
在京城,可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他活着。
他让出了一条路,等近了,他才看清楚来人,泪水瞬间就红了眼眶,“大,大山叔,二柱叔!”
他激动的大叫起来,“我在这里,我是秦墨啊......”
为首的大山,连忙勒马停下,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大山,怎么了?”
“大山叔,是我啊,我是秦墨!”
看到秦庄的人,秦墨激动万分,小跑着上前。
大山先是一愣,旋即激动道:“少爷,是少爷的声音!”
他连忙翻身下马,二柱等人也狂奔过去,“少爷!”
当他们看清楚秦墨的现状,一个个心疼的眼睛红了,“少爷,这些天您都去哪儿了,整个京城都快被我们给掀翻了,公爷都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就为了找您啊!”
“您怎么这样了,跟乞儿似的!”
“快点,把水囊拿来给少爷洗脸!”
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秦墨的身上,哭着说道:“老天保佑,我们少爷平安回来了,太好了!”
即便秦墨满脸是泥,他们也是一眼就认出了秦墨,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秦墨也激动了,“这件事说来话长,快,先回城!”
.....
在马上,秦墨也大概知道了京城发生的事情,他气的咬牙切齿,“好好好,老子就出去了几天,就他娘欺负我家人是不。
老子这一次不整哭你们,就不姓秦!”
“少爷,需要先通知他们吗?”
“别,先回去再说!”
秦墨心里憋着火,他就知道,京城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当他秘密回到秦国公府,上下都哭成了一片。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姐妹花和初蕊姐姐紧紧的抱住秦墨,也不嫌弃他身上脏。
秦府上下,更是如同过年,欢天喜地!?
第三百零八章 我爹怎么突然变老了!
“太好了,公爷要知道少爷回来,肯定会很高兴的!”管家擦着眼泪说道。
“都别哭了,先去整些吃的来,夏荷,秋月,弄热水,我要洗澡,初蕊姐姐,你跟我来!
大山叔,麻烦你去找下我爹,就说我回来了,让他先不要声张!”
“是,少爷!”
大山快步离去,秦墨回来了,秦家的主心骨有了。
“快快,都忙活起来,少爷在外面流浪肯定饿坏了,赶紧把最好吃的都弄好来!”管家拍着手,秦家上下是宰鸡山牛,大家都忙活了起来,干起活来,都特别的有劲儿!
桑拿房里,初蕊看着秦墨浑身的淤青,垂泪不已,“少爷,你不在这几天,大家都特别担心,哭了又哭!”
秦墨躺在浴桶里,连日来的疲惫好寒冷全都没了。
“少爷就是出去野营了几天,这不是回来了吗?”秦墨握住初蕊的手,这一次劫后重生,也让秦墨深刻意识到,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不管是明面上的敌人,还是暗中的敌人,那都是要下狠招才行。
“可是,有人构陷二夫人一家,现在二夫人都被抓进大理寺了!”初蕊焦急的说道,跟柴思甜相处过才知道,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在宫里看多了尔虞我诈,她才更喜欢纯粹的善良。
“别担心,等少爷吃饱喝足了,就去把她们救出来。”秦墨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穿回来那套衣服不要丢了,一会儿少爷有大用!”
初蕊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
不一会儿,夏荷和秋月进来了,从理论上来说,他们连个才是秦墨第一个,第二个女人。
好一会儿,秦墨才从桑拿房出来,然后看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菜,顿时狼吞虎咽起来。
管家看的直笑,“嗨呀,看到少爷吃饭,我晚上睡觉肯定香!”
二柱也说道:“少爷,慢点,菜很多呢!”
初蕊则是给秦墨盛汤,然后时不时的给秦墨拍背,心里欢喜急了,“慢些,慢些.......”
秦墨左手拿着蹄髈,右手一只烤鸡,夏荷秋月不住的给秦墨擦嘴。
秦家上下都看着秦墨吃饭,他们从来没这么喜欢过看一个人吃饭。
“咱们少爷可真俊呐,吃饭都比别人俊!”
“哎,你不懂,男人越能吃越能干,咱们少爷牛犊子似的,肯定特别棒!”
秦府的女佣,嬷嬷也笑了起来,在他们心里,自家少爷,那里都好,那那都是优点!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憨子,憨子,我的儿啊!”
秦相如得知找到秦墨了,那是心急如焚,脚步飞快,结果一进门,就看到秦墨被三个丫头环绕着,大吃特吃,秦府的下人,都看着秦墨笑。
那场景,跟他想的父子抱头痛哭毫不相干!
“呀,爹,你回来啦,快,快一起吃点,我听说你都几天没睡,也没吃好了,赶紧来吃点,吃完赶紧去睡觉。
你这个年纪,通宵很容易脑梗的,到时候中风,我还要找两个老妈子照顾你,快过来,还热乎着呢!”秦墨嘴里含糊的说道。
秦相如的手已经摁在了腰带上,可是下一秒,他又放了下去,走到秦墨的面前,看着鼻青脸肿的秦墨。
眼里就跟倒了一斤碎石子似的。
“好哇,好哇,我就知道我家憨子憨人有憨福啊!”
秦相如哽咽了,“你送爹的画,爹看到了,真好,画的真好啊,我的儿啊!”
他再也绷不住了,一巴掌拍在秦墨的脑袋上,然后又摸了摸他的头,“好儿子,你再不回来,爹就要大开杀戒了!”
秦墨吞下一口蹄髈,看着老爹哭成这样,心里也是酸楚,但是会他向来不喜欢眼泪和煽情,把手中啃了一半的蹄髈递了过去,“呐,不就是吃了你最爱的蹄髈吗,至于哭鼻子吗,哎,我就是出去逛了一圈,你说你啊,真是的,多大人了,也不知道按时睡觉吃饭。
真是令人操心,你就这么想把国公之位传给我?要不,一会儿我进宫,打个申请?”
看着那被啃了一半的蹄髈,秦墨想象中被追的鸡飞狗跳满院子跑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秦相如接过蹄髈,咬了起来,“好吃,哈哈!”
笑中带泪,秦家众人又哭了,别看公爷天天追着少爷打,可是没有人比公爷更爱少爷。
秦相如没问秦墨是怎么逃出来的,他就是大口大口吃着蹄髈,眉宇间的杀机和皱纹,都在顷刻间化了。
秦墨看着老爹白了大半的头发,叹了口气,“我爹怎么几天没见,头发就全白了,都成小老头了!”
“臭小子,爹本来就老了!”
两父子狼吞虎咽起来,就像是在比赛,看谁吃的更多。
这熟悉的画面,在秦家,是常有的。
好一会儿,秦墨吃的肚皮滚圆,打了个饱嗝,舒服的坐在椅子上,“六根叔,去钱库里,把那些箱子全部都搬出来,再叫上人,跟我走!”
然而,原本还热闹的氛围,瞬间就冷场了。
秦墨皱起眉头,“六根叔呢?还没回来?”
“少,少爷,六根,六根他.......”
“六根叔怎么了?”秦墨心中满是不好的预感。
“六根他尸骨无存!”管家红着眼睛说道。
秦墨愣了好久,眼神隐隐有泪光,但是很快,又隐没了下去。
“小六子,跟少爷来!”
小六子哭着走出来,秦墨这才发现,他手臂上带着孝。
杨六根无儿无女,所以秦相如就让小六子给他披麻戴孝。
“不哭,少爷带你去报仇哈,三金叔!”
“我在,少爷!”胡三金上前一步,他跟杨六根是性命相交的兄弟,杨六根的死,让他备守煎熬。
“一起跟上!”
秦墨说道!
“是,少爷!”
秦相如坐在那里,默默喝着酒,“爹就不去了,困了,几天没睡,是大不如前了,以前跟你这般大的时候,就是七天七夜不睡觉都没事,这才四天四夜,就受不了了,老咯,真的老咯!
哦,对了,你顺便把你老丈人弄出来,他们在里面也呆了一天了,受老罪了!”?
第三百零九章 从后门逃!
三辆马车随行。
里面放满了箱子。
秦墨眼含杀气,第一站就来到了潞国公府。
潞国公府的家丁皱起了眉头,见三辆大马车,挡在了门口,顿时呵斥道:“那个不长眼的东西,不看看这是哪里,快滚开!”
可迎接他们的,是黑乎乎的铁球!
不止一个,那一瞬间,便有二十个铁球飞了进去。
而此时,侯永正在接受郎中的治疗。
“恢复的怎么样?”侯永一脸急切的问道。
“世子别担心,虽然废了一个无力回天,但是方便是不会影响的,就是千万别迎着风,容易弄湿鞋子!”郎中说道。
侯永脸色铁青,“什么叫别迎着风尿,难道我让你看病,就是为了不影响方便吗?我就问你,我能不能好,能不能传宗接待?“
被攥着衣领,郎中都快透不过气了,他苦笑道:“世子,冷静,千万冷静,你这个病不能轻易发怒,一旦发怒,怕是连方便都会影响!”
侯永瞬间就萎了,可旋即,他咬牙道:“治不好,弄死你!”
郎中吓得跪在地上,“世子,不是我不用心,而是伤的太厉害了,人丸已毁,神仙都难治,不过,我可以开一些药性猛烈的药,若是世子要宠幸婢女,可服用,但是不能多用,而且效果如何,小人也不敢保证!”
“滚!”
侯永一脚将郎中踹翻在地,却不慎牵扯到了,疼的当时就失声了。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巨响将他吓得一激灵,“怎么回事?”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巨响响起,府内哭声,叫声乱做一团。
侯永强撑起来,“管家,管家死哪儿去了,到底怎么了?”
这时候一个下人冲了进来,哭着道:“少爷,快逃吧,管家,管家已经被炸死了!”
“啊!”
侯永愣住了,“是谁丢的手雷?”
“是秦憨子,秦憨子回来了,是秦憨子啊!”下人眼中满是惊恐。
“秦憨子,这不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又回来了?”太过震惊,侯永都没意识到,自己裤子湿了。
自从被李静雅废了之后,就有了这毛病,太过激动,或者害怕,就会不受控制。
直到大腿感到一阵凉意,他这才反应过来,“快,快往后门逃!”
秦憨子回来了,他们欺负柴家,秦憨子还不跟他们拼命啊?
“完了完了,祸事了啊!”
轰隆!
巨响不绝于耳,京城的老百姓都愣住了。
一个个左顾右盼,“大晴天哪儿来到雷声?”
就在这时,一个人道:“什么雷声,这分明就是手雷的声音啊!”
不仅仅是他们听见了,京城的文武百官也听见了,他们一个个都走出了门。
眼中满是惊诧之色,到底是谁在丢手雷?
而此时,世家的人都被这一声声的爆炸给弄得心慌慌。
王长之:“快去看看,到底是那里在丢手雷!”
卢必应:“好熟悉的爆炸声,快去查!”
崔庆元在家里焦虑的踱步,这爆炸,炸的他心慌不已,“快去查看,到底是那里!”
不仅仅是他们,整个京城都在寻是那里的声响。
很快,就有人循声赶到了现场,看着被炸成残垣断壁的潞国公府,那漫天的大火,倒在血泊中的人,吓得他们魂飞天外!
“娘嘞,秦,秦憨子回来了,是秦憨子啊!”
听到他们的呼声,秦墨转头,朝他们笑了笑,可这笑声,落入他们眼中,就是魔鬼的微笑。
“啊,快跑啊,秦憨子回来报仇了!”
他们恨不得自己多长了两条腿,很快,秦墨回归的消息就传开了。
王长之:“糟了,快,所有人收拾细软,快离府,快啊!”
卢必应:“大难临头了,我早就说了,就算要搞事,也要确定秦墨死了再说,干嘛这么着急啊,这下完了,以憨子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次不死好多人,是收不了场了!”
崔庆元:“候羹年,戴魏,公孙无忌,彼其娘也,害我崔家,祸事矣!”
人的影树的皮!
秦墨就是京城最大的祸害,他打了狗,狗都要夹着尾巴离开。
世家实力强吗?
当然强了,可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他们这里的不过是分家而已。
主家在老远,鞭长莫及。
而且现在朝廷掌握着的东西,能够合纵连横,在没有搞到想要的东西之前,都只能是权利上的倾轧。
戴魏也收到了消息,“这不可能,那憨子怎么就回来了?”
戴刚颤声道:“爹,快逃吧,那憨子一回来就炸人,很显然是知道咱们欺负柴家了!”
戴刚气的咬牙切齿,“我不逃!”
实际上,他心里怕极了,那声音在一个地方炸了这么久,远比第一次吓人。
这是要把那家给荡平了吗?
“爹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命没了,就真的没了!”戴刚跪在地上哀求,戴家的女人也在哪里求着。
戴魏气的一跺脚,”哎,先让那憨子逞凶先!”
公孙家也没好到哪儿去。
得知秦墨回归,公孙无忌硬生生的揪下几根胡须,疼的他呲牙。
怎么就让这个祸害回来了?
“爹,爹.......秦墨回来了,秦墨回来了!”公孙冲脸色发白的跑进来,“他们都逃了,那些人都开始逃命了!”
“谁,谁逃命了?”
“王家,卢家,崔家,他们收到消息,都收拾细软,逃离府上了!”公孙冲方才正在外面喝酒,秦墨死了,他最是高兴,爆炸声响起后,他也很快收到了消息,得知秦墨死而复生,整个人都慌了。
“他还敢炸,老夫跟他没完!”公孙无忌瞪着眼睛说道。
“爹,现在不是放狠话的时候,侯永家都快被炸平了,好狠啊,秦墨足足拉了三大马车,三四十人排成排在哪里炸!
太吓人了,咱们命金贵,犯不着以身犯险!”公孙冲哭丧着脸道。
公孙冲咬咬牙,“关门!”
“啊,爹,为什么关门啊,难道我们还要守在府上吗?”
公孙无忌直接一个暴栗子,“蠢猪,从后门走!!!”?
第三百一十章 大喜过望
秦墨的回归,就像是往平静的水里,丢了一颗巨石。
顿时掀起了巨浪。
整个京城为之失声。
正在外搜寻秦墨的李勇猛等到,听到爆炸声,泪水瞬间就糊了视线,“是憨子,是憨子回来了,肯定是憨子!”
正在下九流之地搜寻的窦遗爱,从楼上跑下来,脚下一空,重重摔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是秦墨,是秦墨回来了,肯定是秦墨啊!”
程家兄弟已经翻身上马,“驾!”
他们两兄弟,跟秦墨的友情是从小到大打出来的。
纵然没见到秦墨本人,可他们知道,敢在京城如此肆无忌惮丢手雷的,除了秦墨,别无二人!
他们纷纷上马,窦遗爱急了,“等等我,都等等我啊!”
正在想办法给柴绍翻案的李越,此时也被爆炸声给震住了。
李存功是主审,他是副审,父皇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
李存功永远都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可李越坐不住啊,他也不知道李存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试探的性的问,也不正面回复。
他站了起来,看向西北方向,“快,快去查看,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声响,要快!”
他心中有一种预感,但是他不敢确认,很快,下人回来了,惊喜道:“殿下,好事啊,大好事啊,秦驸马都尉,秦驸马都尉他,回来啦,他现在正在潞国公府们口轰炸呢!”
李越死死抓住他,“你说什么,憨子,回来了,你亲眼看到的啊?”
“是的,小人看到了,就是驸马都尉,不会出错的!”
李越笑了,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啊,炸的好,早就该炸了,这些王八蛋!”
“快,备马!”
李越直接将手中的东西丢了,秦墨回来了,柴家算计秦墨的猜忌,不攻自破。
李存功也听到了爆炸声,走出来,试探的问道:“那是秦憨子炸的?”
“是啊王叔,就是憨子炸的,侄儿先走了,这里就多多劳烦王叔了!”
李存功也是会心一笑,“好,我去天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柴国公!”
“谢王叔!”李越拱拱手,飞奔离开!
李存功叹了口气,“我就说嘛,这个鬼精鬼精的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就死了,就算是把他丢进五胡的黄金王帐,他都能当个狗腿子大官里应外合!”
他急忙来到了大理寺天牢。
柴绍跟柴荣一间房,住的是秦墨之前住的地方,在里面还挺惬意的,吃喝不愁,还有壁炉,闲来无事,还可以看书写字。
就是活动范围不大。
而另一边,则是柴思甜,中间用厚厚的布给遮住了,还用帘子弄了个小房间,毕竟是女人,不方便的!
正在写字的柴绍看到李存功,连忙放下笔,“成郡王!”
“柴国公,好消息!”李存功笑呵呵的走过来,这天牢隔音效果好,爆炸声传不过来,他们也听不到。
“成郡王,什么好消息?”
一旁,柴荣竖着耳朵听。
“先恭喜柴国公了,你的好女婿,还活着!”
柴绍一愣,旋即握住了牢房的柱子,“当真?”
“真的,这会儿他在炸潞国公府呢,听说,潞国公府都被炸平了!”
话音刚落,柴绍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女儿,你听到了吗,你的夫婿,还活着!”
柴荣喜得抓耳挠腮,他跟秦墨认识时间虽短,但是在他心里,秦墨是个兄长,也是他的妹夫。
很懂他,也非常的信任他。
用管鲍之交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三妹,你听到了吗,秦大哥还活着,他还活着啊!”
直到隔壁牢房传来了哭声,他才擦了擦眼泪,“好,太好了!”
柴思甜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
这几天,她的眼泪都流干了,可是来到大理寺后,就不敢哭出声了,生怕让一帘之隔的父亲和哥哥听见。
现在秦墨安全回来,她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了。
与此同时,大安宫打开了紧闭的大门,李源高兴的冲出门,“是谁丢的手雷,是不是憨小子回来了,魏老狗,你快点去看看!”
“太上皇,奴婢这就去!”别看魏忠年纪大了,走起路来,快的不行,转瞬的功夫,就离开了大安宫的范畴。
李源手里拿着一本书,那是他续写大乾西游记的后续篇章,不过很可惜,就是没有秦墨说出来的那个味道。
故事也没有秦墨说的那么有意思,他本想把书撕了,可是想了想,又收下,“臭小子,你有眼福了,到时候让你欣赏一下爷的大作!”
他在大安宫左等右等,为什么不出去呢,就是害怕秦墨没回来,白高兴一场。
很快,魏忠回来了,面不红气不喘的,“太上皇,回来了,秦驸马都尉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外面丢手雷呢!”
“哈哈哈,我就知道,那小子不会死的!”李源放声大笑,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走,魏老狗!”
正在立政殿刺女红的公孙皇后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针戳中了自己的手,顿时见红。
连忙将指头放入嘴中,那绵绵不绝的巨响,让公孙皇后眉头紧皱,“宫外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响,又出什么事了,连宫里都不得安生?”
冯谨走到一边,对一个太监说了一句,那太监很快就离开了,再次回来的时候,是跑着回来的,还不住的喊叫,“娘娘,喜事儿啊,大喜事儿啊!”
“不懂规矩的东西,大呼小叫,狗头不要了?”冯谨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干儿子,那小太监吓得缩了缩脖子。
公孙皇后问道:“什么喜事?”
“禀皇后娘娘,秦驸马都尉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外面炸那些人了,潞国公府都被夷为平地了!”小太监一脸高兴的说道。
在这皇宫里,很少有太监不喜欢秦墨。
公孙皇后手中的刺绣落地,大喜过望,“你说什么,本宫的女婿回来了?”
“是啊,娘娘,就是秦驸马都尉!”?
第三百一十一章 拜早年?
“快,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玉漱!”
公孙皇后喜不自禁,这些天,她都不知道为秦墨祈了多少福。
是老天开眼了。
她大步离开立政殿,冯谨在后面提醒,“娘娘,您慢些,小心的肚子......”
公孙皇后才不理他,她现在就想看到秦墨。
匆匆来到甘露殿,还没走近呢,大老远的就听到了李世隆狂放的笑声。
那笑声,持久绵长,酣畅淋漓,公孙皇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声了。
“陛下,臣妾听说秦墨回来了,是真的吗?”
“念奴,你来的正好,是真的,那憨子又回来了,哈哈哈!”李世隆眉开眼笑,“朕就知道,朕的女婿不会这么短命的!”
秦墨失踪,李世隆借着这次机会,把京城肃清了一遍,那些世家,全都夹着尾巴做人。
昨天他们逼迫李世隆将柴绍一家人收监,实际上就是在表达自己的 不满。
虽然生气,但是必须要稳住他们。
现在秦墨回来了,他心里那怒气,总算可以吐出来了!
“这下好了,这个年,总算可以过好了。”公孙皇后喜笑颜开。
“去,高士莲,你去跟秦墨说下,让他炸完了进宫见朕!“李世隆说道。
“陛下,那些人都在外面等着呢!”高士莲心中也是高兴的不行。
“从白虎门走!”李世隆说道。
正门是承天门,白虎门是北门,也就是后门。
高士莲连忙点头,小跑离开。
很快,李玉漱也来了,短短几天时间,李玉漱整个人都瘦了两圈,以前出门,不盛装出行,都走不出凤阳阁。
而现在,她面容憔悴,蓬头垢面的,整个人颓废的不行,她提着裙摆,小跑进太进宫,“父皇,秦墨是不是回来了,秦墨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李世隆笑着点头,“回来了,那憨子回来了!”
听到肯定的回答,李玉漱笑了起来,“那就好,太好了,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
公孙皇后心疼的拉着李玉漱的手,“现在他回来了,不用再哭了,听母后的,认真的跟他道歉,秦墨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李玉漱咬着嘴唇,皲裂的嘴唇,甚至有血丝渗出,“母后,算了,他厌我如仇,我对他.......”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半晌,“也差不多,还是放过彼此,我们不是一路人!”
“你,哎,痴儿啊!”公孙皇后将李玉漱揽入怀中,只觉得怀中的人儿,肩头在不断的颤动。
她转头看向李世隆,李世隆也叹了口气,回了龙椅。
李世隆这种态度,公孙皇后就明白了,秦墨可以不是大乾的,但是大乾,不能没有秦墨。
秦墨做出来的那些事情,现在还都只是禾苗,他日长成参天大树,大乾都会在这些大树的遮挡下,遮风挡雨!
在女儿的幸福和秦墨之间,他还是选择秦墨!
帝王就是这样,亲情不会给满,另一半,是权衡!
而此时,太极宫中,众人都在等候接见。
一个个都气的浑身发抖,心里有觉得害怕。
其中脸色最难看的,当属候羹年。
他的潞国公府,这一次直接被炸没了,连修的可能都没有了。
不仅如此,府上还有很多人都死在了里面,他有两个庶子,也死在了里面,侯永倒是逃出来了。
可是那又怎样,侯永现在已经是废人了,已经不能敦伦,不能传宗接待,那就是半个太监!
他还有一个七岁的小儿子,那小儿子是被奶娘抱走了,要不然,他就彻彻底底断子绝孙了。
但是,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可是没办法,秦墨手里有手雷,那东西威力太大了。
他就算带着府兵拼命也没用的。
还没靠近,就被炸死了。
他死死咬着牙,因为太过愤恨,牙龈都开始出血。
公孙冲脸色也特别的难看,他没想到秦墨这一次这么狠,是直接把赵国公府也炸塌了。
那大火,冲天,浓浓的黑烟,站的老远都能看到!
“陛下怎么还没来?”
“陛下啊,再不来,憨子就要来炸皇宫了!”
“陛下,快出面制止秦墨吧!”
戴魏低头一言不发,梁征紧抿着嘴唇。
杜敬明双手插进袖子,无语望天。
窦玄龄家倒是还好,没挨炸,但是不来不行,得装装样子。
几个家族的人,也都是悲愤不已。
“这憨子,不讲道理,凭什么炸我们家?”
“欺负人这不是?”
“不就是吓唬吓唬他老丈人,至于吗,现在他回来了,那肯定就不是柴绍干的,那就让陛下把柴绍放了不就得了!”
“我看行!”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把这件事给敲定了。
没办法啊,不低头不行。
他们府邸被炸了,但是人没事。
候羹年就惨了,府邸不知道炸死了多少人,还死了俩儿子。
他那个嫡子,虽然大家没明说,可谁都知道,是半个太监,没用的!
谁也没想到,秦憨子拉了三马车, 还有三马车。
他们害怕,可每个人心底,都更加坚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想办法弄到手雷。
太吓人了。
轰轰!
轰轰!
爆炸声不绝于耳,大老远听见了,都觉得心慌。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爆炸声终于停了。
没一会儿,李世隆就来了,只不过,他神情看起来特别的疲惫,还时不时的咳嗽,“诸位爱卿,朕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来晚了!”
你骗鬼呢?
这爆炸声都快响了一个时辰,你现在才说来晚了?
聋了?
他们心里苦啊,但是没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李世隆见他们吃瘪,心里爽的不行,心想,“恶人自有恶人磨,这种事,还得憨子来,好女婿,你算是给朕出了口气了!”
他决定了,李玉漱不嫁,那还是要从公主里重新选个嫁给秦墨。
秦墨,必须是他女婿,这是不可更改的事情!
“对了,爱卿们,你们这次进宫有是为了什么事,马上快过年了,再有个两天,就该休沐了。
哦,朕知道了,你们是进宫给朕拜早年是吗?”
李世隆笑了笑,“那朕也在这里祝你们,新年大吉,阖家团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演死他们!
众人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府邸炸塌了,只是一些钱财上的损失,和候羹年死了儿子!
阖家团圆?
去地下团圆吗?
噗通!
候羹年直挺挺的跪下,老泪纵横,“陛下!秦墨炸塌了微臣的府邸,炸死了下人数十人,微臣还死了两个儿子啊,求陛下......看在微臣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严惩秦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什么,秦墨居然回来了?”李世隆露出一副惊喜的样子,“为什么没人告诉朕?在外面搜寻的人,都死光了吗?”
惊喜转为怒色,很快眉头又舒展开,“刚才外面的声响是秦墨发出来的?朕也是方才被声响给吵醒,快,快去把秦墨叫来,这臭小子,回来就闹事,就不安生!”
这时候,李世隆的情绪再度变化,眉头皱成了川字,“你放心,这件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候羹年哭着叩头,“谢陛下!”
紧跟着,其他人也跪了下来,“陛下,秦墨,祸害也,臣等府邸,统统被秦墨给炸了,要不是提前收到了消息,带着一家老小逃出门,恐怕,我们也要步潞国公家的后尘了!”
“必须狠狠严惩秦墨,那手雷是万万不能再让秦墨弄了,万一哪一天,憨子犯浑,炸皇宫那可怎么了得!”
“陛下啊,这个年,我们都没处儿去了,一家老小,都在雪地里挨冻啊!”
哭声顿时一片!
李世隆做出一副又怒,又痛心疾首的样子,“啊,这憨子,真是要把朕给气死,无舌,赶紧去把秦墨给我抓来,这臭小子,让他过来说说,为什么要炸大家的府邸!”
“遵旨!”暗处,无舌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无忌,你家也被炸了?”
“陛下,只余了一扇门矗立在哪里!”公孙无忌满嘴苦涩的说道。
“这臭小子,他怎么敢啊!”
李世隆心里爽透了,就该这样整治,往死里整,整到他们提醒吊胆。
不过吧,这些世家还不是那么好惹的,真要把他们逼急了,还是很麻烦的。
而此时,高士莲找到了秦墨,看着秦墨好好的,是满心的欢喜,“驸马都尉哟,你可吓死老奴了!”
“老高!”
秦墨激动的拉住了高士莲的手,“让你担心了!”
“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哇!”高士莲拍了拍秦墨的手,不动声色的拭去眼角的晶莹,他这才注意到,李越等人站在秦墨的旁边,随后一一见礼!
说实话,秦墨回来了,大家的主心骨又回来了。
他们都没来得及叙旧,就被秦墨拉着丢手雷。
一开始他们还担心,秦墨说:“给你们就拿着,手滑不是很正常?”
然后,他们起码手滑了上百次!
那种感觉,还真是爽爆了。
这不,一个个神清气爽的,痛快的不行!
“对了,陛下找你!”
高士莲道:“那些人这会儿都在太极宫候着呢,估计现在陛下正在见他们,不过你别怕,陛下心里痛快着呢!”
他压着声音,提醒秦墨。
见秦墨鼻青脸肿的,也是心疼,小声道:“小祖宗哟,你怎么弄成这样了,这几天肯定受了很多苦!”
“没事儿,高叔,我皮实着呢,就一点皮外伤!”秦墨憨憨一笑,挠了挠头!
“你回来就好啊,叔心里就踏实了,走吧,跟咱回宫,要不然,无舌该来了!”高士莲说道。
“行,不过高叔,我得先去大理寺一趟,把我的老丈人,兄弟,媳妇儿都给接出来!”
“可不敢,听叔的,等进了宫,让陛下下旨,在把柴国公接出来,听话!”高士莲说道。
“那不行,我岳父在家里苟了二十年,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被人栽赃冤枉,心里多委屈?
一把年纪了,还被人毁了名声,我舅子是我兄弟,我兄弟受了委屈,我能看下去?
还有我媳妇儿,她要是反叛分子,那我是什么?我岂不是大头目?”
“哎哟,小祖宗哟,这种话可不能瞎说!”高士莲都麻了,“哎,你这孩子,就是实心眼,就是见不得身边人受委屈,哎......算了算了,你都受这么大委屈了,叔也不拦着你了,快去快去,叔先回宫帮你挡一挡!!!”
说着,高士莲跟李越等人说了句,就离开了。
“憨子,你跟高公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悄悄话呢?”李越问道。
“你都说是悄悄话了,哪能随便告诉别人?”秦墨哼了一声,一挥手,“走,去大理寺,接人!”
李越咬咬牙,“憨子,你个没良心的,你失踪了,哥们从京城日夜兼程的跑去京兆府,就是为了寻你,每天都吃不好,睡不下,你还这种态度!”
闻言,其他人都是点点头,“憨子,你最该感谢的就是越王了!”
“是啊,你出事那天,越王就守在你家里,那时候秦叔叔还没回来呢,不知道帮你做了多少事!”
见李越委屈巴巴的,秦墨叹了口气,“真拿你这个家伙没办法,走,先去接我岳父,到时候哥们下厨,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这还差不多!”李越其实也没真的生气,这就是他们两兄弟的相处方式,就互损。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大理寺,谁料,李存功大马金刀的坐在大理寺的门口,不偏不倚。
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矮几,火炉上架着水壶,咕嘟嘟的冒烟!
看到李存功,几个人都是一愣。
“李伯父,守门呢,大冷的天多穿些,我先进去看看我岳父了哈!”秦墨正想进去,就被李存功的拦下了。
“进去可以,但是接出来不行!”李存功早就料到秦墨会来这边。
“李伯父,我岳父是比冤枉的,这会儿,我也回来了,就说明我的事跟他们没关系!”秦墨说道。
“哎,你岳父的事情,不单单跟你有关系,总之挺麻烦的!”
“哎,麻烦啥啊,李伯父慧眼如炬,之前我的案子,你不就弄得特别好,这种小案子,肯定不在话下!”?
第三百一十三章 整死一个算一个!
“你少给我贴金,要接人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
“王叔,你不是说要两天,这都第二天了,你还没查出真凶?”李越问道。
“哎,这个真凶不好确定啊,反正挺难的!”李存功长叹一声,“不过,距离第二天,不是还有几个时辰吗?”
“成郡王,您老人家是李青天,肯定能够公允办案的!”柳如剑拱手道。
“李伯父啊,您要是不放我们进去,以后我们两兄弟,看一次勇猛,就揍他一次!”程小宝憨憨道。
“啪!”
程大宝一巴掌抽在弟弟的后脑,“傻不傻,能当面打吗,那勇猛还不恨死我们,当然得敲闷棍,套麻袋,打完就跑!”
“对对对,就是要这样!”窦遗爱连连点头,看向李勇猛的眼神也是不善。
李勇猛顿时苦笑起来,“爹,您也不像我众叛亲离吧?”
李存功气的吹胡子瞪眼,“好好好,你们这些王八犊子,都给老夫等着,一会儿就找你们爹说道说道,抽不死你们!”
秦墨眼珠一转,突然就明白了李存功的意图,“哎,其实我被掠走这些天,一直在暗中调查,也被我调查到了一件事!”
“哦,你都调查到了什么?“李存功眯起眼睛。
“这一次设计我的人,跟姓候的有关系!”
“候,候什么?”
“猴赛雷!”
秦墨小声道:“李伯父,我就告诉你一人,李越他们问我,我都没说呢,我手上还有一些证据,反正你就说是猴赛雷就行了。
你想,那猴赛雷一直欺负我岳父一家,他嫌疑是最大的,而且,我手中还有一些证据,目前暂时不能提供给你,反正你听我的就得了!”
“臭小子,你以为办案是儿戏吗,这是要公诸于天下的!”
“李伯父,我有个新生意,你要是感兴趣,我给你留一股啦,都是自己人,好商量的嘛!”秦墨满嘴跑火车,“给你留一股咯,包赚不赔!”
李存功眼前一亮,“你这个臭小子,贿赂我?”
“李伯父,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读书人能叫贿赂吗?这叫孝敬!”
李存功瞪大了眼睛,这小子睁眼说瞎话,还说的真他娘的令人舒坦,“哎,你......行吧,案子的事情,我有点眉目了,你先把人带去皇宫,我一会儿就带着证据过来!”李存功对着李勇猛说道:“勇猛,程大宝,程小宝,柳如剑,窦遗爱,你们几个人帮本王押送柴绍一家进宫。
越王,就帮忙你帮我照看一下了,我把手上的证据整合一下,晚点过去!”
“多谢王叔!”李越拱了拱手。
李存功起身,便有几个人过来搬凳子矮几。
秦墨嘿的一笑,走了进去,一进门,张牢头就跪了,“驸马都尉,您真的活了!”
“老张,我岳父一家呢?”
秦墨笑着将张牢头搀扶起来。
“在里面呢,就您之前的房间,您放心,知道是您亲人,上下都小心伺候着!”
秦墨不动声色的从袖子里抽出一根小黄鱼,塞进了张牢头的手里,“老张,有心了,大冷的天气,也快过年了,给嫂子孩子置办一套新衣!”
张牢头也不敢拒绝,怕被其他人看见,感激的看了秦墨一眼,转身将小黄鱼收下,然后热情的给秦墨引路。
“岳父大人,小柴,媳妇儿!”秦墨见三人被关在里面,“老张,开门!”
“是,驸马都尉!”张牢头连忙拿出了钥匙,打开了两边的牢门。
“秦大哥!”柴思甜飞奔进秦墨的怀里,然后紧紧的抱住了他,什么世俗眼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见鬼去吧!
”好妹子,可想死哥了!“秦墨捧着柴思甜的嫩脸,”啵啵啵“就是几口!
这天牢里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这一下可把柴思甜给羞的不行,可心中更多的是欢喜,爹爹还在一边,她索性将头埋在了秦墨的怀里。
秦墨死而复生,柴思甜还是没忍住,再次哭了起来。
秦墨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他。
柴荣红着眼睛道:“秦大哥,你没事就好!”
“小柴,受委屈了,走,跟我走!”
柴荣点点头,看着天牢里的父亲,“爹,该走了!”
柴绍虽然很高兴,但还没有忘乎所以,“不太好,没有陛下的旨意,贸然出去,是大罪!”
“没事,岳父,成郡王已经查出真相了,咱们现在进宫解释,看看那些狗东西还有什么好说的,欺负我亲人,弄不死他们!”秦墨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行吧!”
柴绍想了想,还是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对李越等人拱手,“越王,诸位,感谢大家对我们家所作的一切,柴绍,感激不尽!”
“柴国公客气了,秦墨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我们绝对不容许宵小欺负他的亲人!”李越说道。
柴绍笑着点点头,这李越,真是越来越有贤名气象。
特别是秦墨失踪的这些天,所作所为,都非常的有担当,而且处理的非常好!
想到这里,柴绍心里也有了决断!
“那走吧!”
“等等!”
秦墨说了句,“小六子,把我衣服拿来!”
随后,小六子将秦墨的‘乞丐服’拿了出来,众人都是一愣。
就见秦墨脱了衣服,穿上了那破破烂烂的衣服,然后又在天牢里打滚,将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脸上也是黢黑!
“走,现在可以走了!”
秦墨嘿的一笑,这一次,能整死一个,算一个!
很快,一行人进入了皇宫。
秦墨进宫,消息层层传递,很快,太极宫众人就知道了。
李世隆也是有些急切,坐在龙椅上,不住的向外撇去。
很快,大老远的,就传来了哭声,“呜呜~父皇,父皇啊......”
那哭声,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让人揪心。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乞丐从外面跑了进来,一溜烟的冲了进去,跟个大黑耗子似的,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父皇,我惨啊,我真的好惨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这规定太人性化了!
照理说,秦墨跟李玉漱的婚约解除在即,他马上要改口了。
但是吧,现阶段还是不能改口的。
少了这一层的保护,可不只是屁股要遭殃!
“你,你是秦墨?”
李世隆飞快的走了下去。
秦墨直接抱住了李世隆的大腿,两道泪痕在秦墨的脸上划出了沟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儿来的昆仑奴。
“臭小子,这些日子,你死哪儿去了!”李世隆本想给他一下,可是看到秦墨这凄惨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这孩子,肯定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
“父皇呐,小婿是差点就没回来,差点就死山里了!”
秦墨哭唧唧,拿着龙袍狠狠的擤了擤鼻涕,“你是不知道啊,这些日子,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提醒吊胆的,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都害怕自己活不下来。
饿了,就抓虫子吃,渴了,只能喝发嗖的污水,困了,还不能睡觉,只能站着,靠着墙睡,那地上是阴冷又潮湿。
有天晚上,我睡觉,有一只老鼠趴我脚上,我差点没忍住生吃了它!”
“这,这......你别着急,高士莲,马上去弄些吃的来!”
李世隆也不嫌弃秦墨脏,“快打热水来!”
众人都被秦墨这样子给吓到了。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谢谢父皇,我真的饿死了,快,多弄些吃的,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你胡说,你要真饿的要死,怎么一回来就拿手雷炸人!”
梁征才不信秦墨的鬼话。
“你还说,我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你个不要脸的老狗,纠结那么多人,抓了我岳父一家,我能不气吗?
你还冤枉他绑架了我,现在我回来了,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谁了,你们逃不掉了!”秦墨的目光扫过众人,眼中透着愤怒的眼神,“我还知道,那个绑架我的人,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听到这话,众人心跳都慢了半拍,甚至不自觉的露出了苦笑。
他们在暗暗打量着周围的人,都在思考,做出这件事的人,是谁!
真是蠢猪啊,做事就不能做好点,秦憨子要是死了,那就算了,可现在憨子还活的好好的,还他娘的让他知道了是谁。
不管是在场的哪一位,对文官集团,都会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李世隆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一抹狠辣一闪而逝,“憨子,别急,一会儿吃的来了,慢慢说,殿外的人,都进来吧!”
柴绍带着柴荣,柴思甜走进太极宫,“罪臣,柴绍(柴荣,柴思甜),参见陛下!”
三人才刚跪下,戴魏就说道:“你们不是下了诏狱,没有陛下的旨意,你们是怎么出来的?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逃狱!”
“戴老狗,你叫什么叫,你们冤枉我岳父,还不许他出来?那被冤枉了,当然要出来,怎么,你还想制造冤假错案?”
秦墨气的冲了过去,旁人都没反应过来,秦墨的拳头,就落在了戴魏的鼻子上!
“哎哟!”
霎时间,戴魏鼻血喷溅!
太极宫顿时乱作一团。
“陛下,秦墨藐视朝堂,又在太极宫出手,必须要严惩.......”
“我打!”秦墨又是一拳!
“老夫受不了了,秦憨子,老夫要跟你决斗!”
“欺人太甚,秦憨子,有本事,跟我出去,看看谁更厉害!”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臣,撸起了袖子,露出了精壮的胳膊。
大乾的文臣,可不是孱弱的人。
他们当年大多数都是随军而战的。
而且,大乾开国前几年,吵架那都是家常便饭。
要是双方的意见不合,一言不合就持剑决斗。
但是文臣就是文臣,那里是武将的对手,李源甚至还下了旨,不允许用武器,也不许打要害,更不许打脸!
只是,这些年,大乾的国纲越发的稳固,大家也都披上了文明的外衣。
毕竟,和气生财,该分的都分的差不多了,再打生打死,何必呢。
“彼其娘也!”
“秦憨子,我忍你很久了!”
数个老头子撸起了袖子,冲了过去。
打群架,秦墨一点也不怕。
李越等人也从外面跑了进来。
“嗨呀,卢侍郎,不要生气!”
“黔国公,不要生气!”
五个人每人抱住一个人,看似拉架,实则是给秦墨创造机会!
秦墨瞅准了机会,一通乱拳。
当然,他也没少挨揍,本来就摔得鼻青脸肿的,现在好了,更肿了。
柴荣跃跃欲试,想要上前,“爹,我能去帮忙吗?”
“帮什么吗,去拉架,记住,你就拉住候羹年,那老小子没安好心!”
柴绍一直在盯着候羹年,那家伙眼神跟毒蛇一样,正在伺机而动呢!
柴荣一咬牙,冲了过去,“潞国公,千万别生气......”
李世隆气的浑身发抖,“反了,反了,都给朕住手!”
但是这些人打的特别胶着,李世隆一咬牙,侍卫纷纷拔刀。
“次吟!”
紧跟着扭打在一起的人,全都愣住了,旋即一个个吓得跪在地上,“陛下,微臣知错了!”
李世隆咆哮道:“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君父吗?这么喜欢打,那就拿着刀,去决斗到死为止!
公孙无忌,你贵为当朝国舅,国公,为什么要跟自己的外甥女婿打架?
梁征,你是太子太傅,是当朝国公,是闻名天下的大儒,为什么非要欺负一个憨子?
段仑,候羹年,卢升,崔远,胡庆元......你们太让朕失望了!”
被李世隆点了名的人,全都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一个个余怒未消,还觉得很委屈。
“刚才参与了斗殴的人,全部官降一级,罚俸禄一年,朕倒要看看,你们有几级可以罚,有多少俸禄可以罚。
凡是如此,以此为例,朕倒要看看,以后你们还敢不敢打架!”
众人苦笑了起来。
唯有秦墨满脸喜色!
这条规定太人性化了,几乎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父皇,降一级太轻,起码要两级,发俸禄一年也太轻,他们家产很多的,一年的俸禄,都不够他们去天香院押一次妓!”?
第三百一十五章 首驸没了!
“你在放屁,老夫什么时候押妓了?”
“狗日的秦憨子,老夫跟你没完!”
众人纷纷大骂起来,全然忘了柴绍的事情。
“都给朕住口!”
李世隆气的不行,“柴绍,谁让你出来的?”
“父皇,王叔已经查出了真凶,目前正在整合证据,就让儿臣先押着柴国公一家先过来!”李越拱手说道。
“听到了没有,戴老狗,梁老狗,各位老狗们,证据已经找到了,跟我老丈人没关系,在哔哔,揍死你们!”秦墨挥舞着拳头,鼻子上还挂着两道鼻血,那样子,看的柴思甜是一阵心疼。
刚刚还叫嚣的众人,此刻都不做声了。
甚至心都提了上去。
李存功查出真凶了?
李世隆皱起眉头,“查出来了?”
“是的父皇,稍后王叔便会过来!”李越恭声道。
李世隆点点头,看着秦墨,“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干架?再给你两年,是不是要跟朕动手了?总有一天,朕都要被你给气死!”
“没事的嘛,父皇,不是还有大舅哥吗,大舅哥等了这么久,估计早就等烦了!”秦墨憨憨说道。
话落瞬间,众人都觉得脊背生寒。
一直不曾吭声的李新,大怒道:“秦憨子,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哟,大舅哥,你也在呢!”秦墨挠了挠头,“这有关系吗?子承父业,我爹没了,我不得继承他的国公之位?”
李新当然想当皇帝,恨不得现在就坐龙椅上去,但是这话,能说吗?
他连忙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儿臣还年轻,自觉还担不起那个重担,父皇正值鼎盛之年,父皇当一天君父,儿臣就当一天太子!”
秦墨心想,这小李子,求生欲还挺强的。
但是也足够恶心人了。
李世隆点点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暗警惕,然后一巴掌拍在秦墨的脑袋上,“下次在胡说八道,朕抽死你!”
说着,他回了龙椅,众人都是一愣,这就完了?
明明是秦墨先动的手,就骂了两句,拍了一下,就这么过去了?
李新那个气啊,这个憨子,回来就祸祸人!
必须弄死他,让他多活一刻,一个时辰,一天,都觉得难受。
李世隆坐在位置上,开口道:“秦墨率先动手,去大理寺好好反省,年后在进去,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出来。
另外,钦天监重新观测了秦墨和泾阳的八字,略有不合,所以,朕再三考虑之下,还是决定接触二人婚约,从宫内或者皇族内,在选一贤惠女,下嫁秦墨!”
去大理寺关禁闭,大家都不满,那不就是秦墨第二个家?
上一次去大理寺呆了几天,出来的时候,都胖了两斤!
可是解除婚约,这一下,众人都震惊了。
居然真的成了!
这秦憨子真是作死啊,居然把嫡长公主驸马的位置给作没了。
嫡长公主驸马,也称为首驸!
现在好了,首驸之位没了。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可他们不知道,秦墨比他们更满意!
他三两步跑上去,双手撑在御案前,“父皇,哦不对,陛下,你说真的?”
那惊喜之色,李世隆拳头都痒了,这憨子,这么高兴作甚?
没良心的,这就改口了?
“谁让你屡次犯错,还不快下去?”李世隆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好好!”
秦墨肩头耸动,连忙用手捂着嘴,甚至有些激动,太好了,可总算把刁蛮公主给弄没了。
李勇猛等人都是无语,李越更是叹了口气,“都怪我,都怪我啊!”
柴绍蹙着眉头,柴荣小声道:“爹,那三妹岂不是可以当正妻了?”
“可能吗?你没听上面怎么说,从皇族另择一人下嫁!”
这是何等的宠信,是何等的重用,犯了错还要选过女儿下嫁。
不过,驸马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身份不一样,地位和权利也大不一样。
首驸之位,的确比较重要。
秦墨那个高兴啊,以后,他想跟谁过夜就跟谁过夜,想娶几个老婆,就娶几个老婆。
李世隆见秦墨在哪里偷笑,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了。
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减小解除婚约的影响。
“秦墨,你说你知道是谁绑架的你,那你说,是谁!”李世隆严肃的问道。
秦墨脸上的笑容也没了,深吸口气,目光在人群中乱扫。
根本就没人敢跟秦墨对视,生怕被秦墨盯上,然后波及。
最后,秦墨的目光停留在了候羹年的身上,他一指候羹年,“就是他,猴赛雷,这猴赛雷,不仅仅是绑架我的幕后真凶,而且,他还包藏祸心,企图颠覆大乾,陛下啊......这一次要不是我机灵,逃了回来,某些人,就要黄袍加身,取而代之了!”
哗!
全场一片哗然。
众人都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秦墨,又看了看候羹年。
候羹年的脸也是从白转红,在转向铁青,浑身不住的颤抖,“你血口喷人,我对大乾忠心耿耿,对陛下的心,日月可鉴!”
“对啊,除了我跟你之外,只有太阳和月亮知道你的野心!”秦墨生气的说道:“猴赛雷啊猴赛雷,你真是个野心家啊,难怪二十多年来,天天欺负我岳父大人,原来你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我岳父一家多老实,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倒好,天天往死里欺负,原来这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一场戏。
你以为你在暗中积蓄势力,就做的滴水不漏了?
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要不是你抓了我,我为什么要第一个去炸你家,别说杀了你儿子,就是杀了你,我都敢。
抓我,就为了手雷配方还有冬天种青菜的诀窍,因为这样,你就可以制造,然后找机会,炸了皇宫,等陛下一死,你就可以发动白虎门之变,佣兵自立,逼迫我的大舅哥,退位让贤。
猴赛雷,今日,你的野心被我戳破,还不一五一十的招出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陛下啊,他就是叛逆!
候羹年当然有这种想法,他心中无比的震惊,秦墨是怎么知道的?
是哪一次被发现的?
对了,那根箭矢!
该死的憨子,好深的心机啊!
思念如电,候羹年看着龙椅上的皇帝。
李世隆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演,看起来是在笑,可他心中却是一颤。
他跟在李世隆身边数十年,太清楚李世隆发怒是什么样子。
这是要杀人的表情!
“陛下,秦墨血口喷人,他失踪,我还废寝忘食的搜寻.......”
“我血口喷人,你明明就跟我有仇,因为猴崽子在我家被人踢断了自子根孙,你嫡子都废了,是废人了,你还不计前嫌的去找我。
谁信啊?你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信吗?
猴崽子更是天天欺负我,跟我作对,儿子这幅德行,老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少在这里装好人,我呸!”
一口浓痰就从秦墨的口中吐了出来,不偏不倚,正中候羹年的脸部。
那一瞬间,候羹年眼中杀机毕现,可是这时候要是动手,他就真的死定了。
因为不少人都离后退了一步。
他们害怕在这件事上扯上关系,甚至都没人为他说一句话。
他是武将,是前朝旧人,更是三次换主。
武将看不上他,文人,同样看不上。
他硬生生忍住,没有去擦拭那口浓痰,而是哭着对李世隆道:“陛下,微臣愿意入大理寺,接受调查,若真如秦墨之言,秦陛下诛了微臣的九族!
至于臣的嫡子,那是他做错了事,跟秦墨无关,微臣恨其不争,并没有怪罪秦墨的意思。
那逆子跟秦墨作对,微臣也是耳提面命,三番五次的在家中教训他,谁都有年轻的时候,秦墨不也天天在京城打架斗狠?”
“能一样吗,打架归打架,我就算打遍了京城,那也还是打架,你可是叛变,是要黄袍加身,要为了一己私欲,让生灵涂炭。
你这个三姓家奴,叛逆走狗!”
秦墨拱手道:“陛下啊,我被抓去的时候,他的人天天严刑拷问我,我死都没有说一个字啊,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了一个惊天秘闻!
相传,前周亡国前夜,周炀帝找到了七个小孩子,在每个人的身上纹了一个地图,那地图拼凑在一起,就是大周的龙脉所在。
在龙脉处,藏了大周数百年暴敛横征得来的财宝,只要能够得到这笔财宝,就能够招兵买马,光复大周。
而且,据说周炀帝还说:“如果想要他的财宝,就必须继承周朝的意志!”
这猴赛雷,是前周的大官,想一手手雷,一手财宝,然后在请高人,断了大乾的龙脉,然后佣兵自立,黄袍加身!”
众人都被秦墨的话弄愣了。
地图,龙脉,财宝!
这......的确有可能!
前周起义的时候,就曾经大肆挖掘坟墓,正是这样,大周才能定鼎天下。
而周太宗,周高宗,这两位皇帝都是密藏,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坟墓在哪里。
当年十八路反王叛乱,就有人挖了两个皇帝的陵墓,里面居然是衣冠冢。
他们这才知道,两个皇帝是密藏了。
也许,那两个皇帝的陵墓之中,就藏匿了大量的宝藏。
太极宫内,有人将信将疑,有人不信。
就连李世隆都迷糊了,真有这事儿?
他仔细的想了想,当年攻破王都,的确是没搜刮出多少金银财宝。
但是秦墨说的,更像是故事!
可即便是故事。
李世隆也有些忌惮候羹年。
“你,你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候羹年见秦墨说的绘声绘色,气不打一处来,“陛下,秦憨子就是故意栽赃陷害!”
“那我为什么不栽赃陷害其他人?戴老狗跟我仇深不深?梁老狗也没好到哪里去,那我为什么不栽赃他们,就栽赃你?”秦墨咬咬牙,“思甜,闭上眼睛!”
柴思甜不知道秦墨要做什么,却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
紧跟着秦墨就扒拉自己的裤子,那结痂的屁股,还有大腿上,那被箭矢射出来的伤口,虽然用药拔毒,可伤口周边还是青紫色,“看,这就是候羹年的人射出来的。”
紧跟着,秦墨又拉开了自己的衣服,都是淤青,这一块,那一块的!
看的众人都沉默了。
殊不知,这是秦墨自己摔的。
“丧心病狂!”李世隆咬牙切齿,不管怎么样,这伤是实打实的,触目惊心!
“我运气好,活了下来,可惜我的六根叔,还有诸位叔伯,都死了,都被这个狗贼给弄死了!”
说着说着,秦墨哭了起来,“那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伯,是我的亲人呐......”
李越攥着拳头,他发誓,一定要努力,让自己强大,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李勇猛等人更是眼神不善的看着候羹年,要不是柳如剑拉着,窦遗爱这会儿已经冲过去了。
程小宝也是摩拳擦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柴思甜偷偷睁开眼,看着那伤口,心疼的哭了!
“秦墨,你说再多,没有证据,便是构陷!”候羹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要乱了分寸,现在对自己非常不利。
若是没有证据,就算秦墨说破天,那也不能拿他如何!
“秦墨,抓贼抓赃,你没有证据,可不能空口白牙的说潞国公就是叛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公孙无忌说道。
“难道,非要让他当着大家的面弄死我才行?”秦墨回怼道!
“胡搅蛮缠没有,候羹年不仅是国公,还是六部尚书,拿得出证据,什么都好说,拿不出证据,未免也让人觉得你在胡闹!”
嗨呀,这个公孙老狗!
秦墨气的不行,等着,先办了候羹年,接下来在想办法,办了你!
“证据?”
秦墨道:“等着吧,等李伯父来了再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公孙无忌脸色一变,难不成李存功那边查出了什么东西?
他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成郡王觐见!”
李世隆说道:“快,让李存功进来!”?
第三百一十七章 自寻死路!
很快,李存功就带着人进来了,身后的人还抬着两大箱子!
“微臣,参见陛下!”李存功急忙行礼!
“不用多礼,存功,快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之前的圣旨,官印,官服,可跟柴绍有关系?”
“禀陛下,并无关系,微臣,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存功说道。
“好,大家都给我安静,特别是你,秦墨,要是敢吵闹,朕打烂你的屁股,还不快把你的衣服裤子拉起来?”李世隆生气的说道:“快,去给秦墨弄身新衣服来!”
虽然秦墨改口了,但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秦墨吸了吸鼻涕,“没事,陛下,这衣服跟我患难与共,而且,他还是候羹年对我犯下的暴行的见证,到时候我还要带回家供起来!”
李世隆也被秦墨这憨言憨语给弄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别说话!”
“哦!”秦墨委屈巴巴的退到一边!
李存功清了清嗓子,拱手道:“陛下,微臣找了股东行当里面的人,找他们鉴定了官服,官印,圣旨,这三样东西,都是新作,时间不超过七天!
人证都在外面,这是人证的证词!”
说着将证词呈上,高士莲将证词递了上去,翻开证词,李世隆面沉如水,猛地一拍御桌,“好胆,污蔑构陷当朝国公,罪该万死,存功,你继续!”
“是,陛下!”
李存功继续道:“既然这些东西都是新作的,那么圣旨上所写的时间便对不上,既然对不上,那就是有人栽赃构陷!
这是其一。
其二,我还找到了仿制这些的东西的人,但是很可惜,在追捕过程中死了!
追溯根源,发现这些人都是孤家寡人,没有亲人!
但是,我们抓到了一个活口,根据那个活口提供的消息,四天前,潞国公府曾有人找到他,让他仿制一些文玩宝物。
而且是高价定制,期间交付了足足千两银子.......”
“胡说八道,我没有!”候羹年顿时毛骨悚然,看向李存功,“你为何冤枉我!”
“候羹年,你可别乱说,这白纸黑字,认证物证都在,你说不是,就有用了吗?
当初你们从柴家搜出这些东西的时候,有说他们是那里来的吗?”
李存功扫了其他人一眼,他们一个个都是眼神闪躲。
“你们一口咬定秦墨是柴国公绑走的,更咬定他还在跟前朝余孽联系,有谋逆之心!”
李存功道:“你们当时怎么就这么笃定呢,连查证都没有,便要置柴国公一家于死地,候羹年是国公,难道柴绍便不是国公了?”
“成郡王,你我无冤无仇,何故害我?”候羹年急的满头是汗,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存功居然倒打一耙,这一下,就真的要命了。
“你也说,我们无冤无仇,那我就没有害你的立场!”李存功说道:“陛下让我查证这件事,我自然是要好好办差的,总不能说,我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就是报复你吧?”
“你,你.......”候羹年说不上话来,看着龙椅上那位,更是心惊胆战,“陛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陛下,他当然不是冤枉的!”
李存功哼了一声,“秦墨被抓,就是他搞的鬼,他就是幕后指使,因为,他想要秦墨手中的手雷配方,逆冬种植的技术!
微臣已经将侯永抓住,审讯,这是侯永签的押!”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份供词,上面有一个鲜红的掌印!
候羹年眼睛顿时就红了,“李存功,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候羹年,你的确挺能忍的,但是你有个怂包儿子,鞭子还没落他身上呢,就尿湿了一身,倒豆子似的把你们干的那点破事说了出来!”
秦墨看着李存功,妙啊,这一手连他都没想到。
真是老狐狸!
暗暗给李存功竖了个大拇哥,他还一脸疑惑的说道:“不会吧,猴崽子也参与了这件事?那岂不是家族作案,我觉得只是审查猴崽子一个人还不够,侯家三大姑七大姨,都必须严查。
这种无耻的叛逆,一定要连根拔起才行,否则会动摇国本的!”
看着供词,李世隆眼神变得狠戾起来,“候羹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公孙无忌退到了人群之中,他现在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
该死的东西,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家,只要跟叛逆沾边,那就都得倒霉。
没人敢给候羹年说话。
他们都知道,李存功查出来的东西是假的。
根本就不是候羹年弄的。
但是,没人会傻到站出来为候羹年辩解。
甚至他们希望这件事尘埃落定,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翻案!
“候羹年,老夫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陛下,谋逆大罪也,当年陛下不计前嫌,收留候羹年,更是委以重任,却没想到这三姓家奴,吃着大乾的饭,想着前朝事,罪该万死!”
“没错,请陛下严惩候羹年!”
“秦墨说的没错,这一定是家族作案,一定要把候家的人全都抓起来!”
“秦墨炸的好啊,炸死了那些反贼,不仅无罪,还有功劳!”
“对对,我们是受到了候羹年的牵连和蒙蔽,不怪秦墨!”
那一瞬间,众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似的,纷纷请求李世隆株连候羹年九族。
不仅如此,还一同请求李世隆重赏秦墨。
“你们,你们......”
候羹年怒火滔天,这些墙头草,他悔不当初啊!
李存功束手站在一边,眼神中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这可是自己找的死,怪不了别人!
李世隆拿起旁边的砚台,直接砸在了候羹年的脑袋上,霎时间鲜血直流,“来人,拔了候羹年的朝服,摘了他所有的官职,贬为庶民,勿放走侯家一人,给我严审,查出一个,杀一个,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微臣,遵旨!”
“把李安吉也叫上,让他一起审!”李世隆又加了一句!
“陛下,陛下......臣是冤枉的,冤枉的啊!”候羹年彻底乱了分寸,周围人想要拿他,却被候羹年给挣开,他冲到李世隆的面前,“陛下,我是冤枉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血溅太极宫
候羹年冲过去的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候羹年也是大乾少有的猛将。
一手武艺,在武将之中,也是能排进前十的。
就在这一瞬间,秦墨冲过去抱住了候羹年,“快来人呐,候羹年要对陛下动手了,快来人.......”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即便不少人都看出来候羹年是为了向李世隆求情,但是在秦墨喊出这句话后,性质就彻彻底底的变了。
“狗贼,找死!”
“快,快拦住候羹年!”
次吟!
李世隆的影卫从后面冲了出来,挡在了前面,高士莲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别看他这样子,他也是一名高手。
候羹年又气又怒,“秦憨子,你陷害我.......”
秦墨大叫着,“啊,快来人,我快抱不住他了!”
话落,秦墨身子倒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哎哟,我的屁股!”
李越抽出侍卫的刀,“保护好太子,贼子,休伤我大哥和父皇!”
他猛地冲了过去,眼中杀气凛然,朝着候羹年一刀劈了过去。
说那时迟那时快,不偏不倚,正中候羹年门脸。
可候羹年到底是百战之将,在那一瞬间,抬手格挡。
刀落,手起,血溅!
那粗壮的胳膊,被刀斩成了一个平滑的圆口!
“啊!”
候羹年怒吼一声,一脚将李越踹飞出去。
人还在空中,便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好贼子,休要逞凶!”
李存功双目圆睁,气势摄人,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候羹年的脑袋上。
只一拳,候羹年就被打的昏死过去!
秦墨也是恶向胆边生,抽出一把刀,朝着候羹年的脖子砍了下去,“狗贼,你害我可以,你想害大乾,没门!”
众人都是心一凉。
刀身折射的冷光,在这一刻,是那么的耀眼!
“秦墨,且慢......”
李世隆话还没说完,刀子就斩入了肉中。
蕴含看就要把候羹年的脑袋斩下来。
叮!
一根棍子插入了缝隙之中,刹那间火星四溅,挡住了落下的刀。
崩。
刀口崩裂。
秦墨转头,便看见一张死人脸!
无舌!
“无根,你干什么呢?”秦墨气吼吼的说道。
“陛下让你刀下留人!”
无舌知道秦墨是故意叫他‘无根’的,对他而言,叫什么不重要,但是得罪他,就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
可惜,太可惜了!
秦墨那个气啊。
要是再往下两公分,就算不能斩首,也能让候羹年死!
“陛下,这狗贼不杀了,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你闭嘴!”
李世隆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候羹年怎么说也是开国国公,更是兵部尚书,现在李存功披露出来的事情还不算多,便草草杀了,很难令人信服。
不是李世隆提不动刀,而是杀人要杀的堂堂正正,特别是杀这种人物,必须要行霸王之道,慑服其他人,况且,他还有其他的打算。
秦墨太冲动,根本不懂的。
“快,把太医招来,给候羹年治疗,不能让他死了,朕到时候要当面问他,朕到底哪里亏欠他了!”
李世隆起身,怒火滔天,看着那些不敢吭声的文臣,“尔等,全部给朕在家里面壁思过,罚俸禄三年,年前需交一份忏悔书到宫中来,不诚恳,便重新写,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就算了!”
他们不是喜欢清名,不是喜欢装吗?
那就朝着软肋捅刀子,那些忏悔书以后就是一根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缰绳!
公孙无忌等人面面相觑,交换一下眼神,跪在地上,“臣等知错!”
“哼!”
李世隆一甩袖子,快步走到李越面前,“老八,你怎么样了?”
“父皇,儿臣没事,一点小伤!”
“都吐血了,没事?”
李世隆大骂:“太医呢,死哪儿去了!”
外伤没事,内伤最是麻烦,他就怕李越受内伤。
“陛下,微臣告退!”
“滚滚滚,都滚出去,大过年都不让朕安生,今岁,不用进皇宫给朕拜年了,你们给朕的礼物,朕已经收到了!”李世隆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们那里还敢说话,这种时候不追究他们构陷柴绍就很不错了。
一人只是罚了三年俸禄,外加官降一级,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不少人都在想,他们这个年,该去那里过,府邸......没了呀!
那么大的府邸,没有个二三十万银子根本建不好!
“你们几个人,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滚,看你们就心烦!”李世隆指着李勇猛等人骂道。
他们几个那里还敢久留,纷纷告辞离开。
这会儿太极宫里就几个人了,秦墨拱手道:“陛下,既然已经证明我岳父他们没犯错,那是不是可以赦免他们了,另外他们名誉扫地,要不再给点赔偿意思意思,也不用太多,官升三级,在赔个百八十万两银子就行了!”
李世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的他抽出鞭子追着秦墨就是一通抽,“他现在已经是国公了,官升三级,是想当皇帝吗?”
“哎哟,陛下啊,做买卖嘛,我坐地起价,你也可以砍价的嘛!”
“砍价?朕现在就想砍了你的舌头!还有谁让你叫我陛下的,谁让你擅自改口的?朕告诉你,朕有好多女儿,你想逃,没门!”
秦墨被抽的哇哇叫,“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你这个混蛋陛下,糊涂陛下,哎哟......”
李存功却看得咪咪笑,心想,这憨子还真是聪明,这么一通打,陛下不就不生气了?
皮外伤算个屁啊。
很多人,想让陛下动手,都没这个资格呢。
不过,打憨子还真的挺刺激的哈,弄得他都手痒了!
柴绍也很是满意秦墨的所作所为,秦墨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放心。
这朝廷中,有的人揣着糊涂装明白,有的人,揣着明白当糊涂,能混得风生水起的,永远都是第二种!
“憨子,你站住,王八犊子,你不是受伤了吗,跑的比朕还快,站住......”
“傻子才不跑!”
就在这时,宫外一个人走了进来,秦墨快步跑了过去,一下子跪在地上,抱住那人的腿嗷嗷就是哭,“老爷子,救我!”?
第三百一十九章 要怪,就怪爷吧!
“李二,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源低头一看,看见秦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浑身脏兮兮,脸黢黑的,还挂着两道鼻血,当时心疼了。
“父皇,这憨子......”
“我不想听你狡辩!”李源气的不行,秦墨都这么惨了,他居然还追着打,良心不痛吗?
李世隆一脸的无奈,看着秦墨,咬牙切齿的。
“来,孩子,告诉爷到底怎么了!”李源连忙将秦墨拉了起来。
“老爷子,那候羹年是个叛逆,当众想要对陛下图谋不轨,我一时心急,想斩了他,陛下他,他就追着我打,我多委屈啊!”暗中,他使劲的在大腿上拧了一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朕早就警告你,候羹年脑有反骨,不能重用!”李源气的不行,“你就是不听!”
其实李源在外面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之所以不出现,是不想看看李世隆怎么做,同时也不争了他的风头。
之所以出来,是他追着秦墨打,在他看来,秦墨受了老鼻子罪了,这孩子又孝顺又诚实,被人欺负成这样,还一门心思保护李世隆。
忠诚二字,是刻在骨子里的。
李世隆也没还嘴,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朕告诉你,你要耍威风,就对别人耍,别对着朕的孙女婿耍,你看看,孩子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儿了。
那些人逼你的时候,你就躲着不见,现在秦墨把他们收拾了一顿,给你出了恶气,你还在这里呜呜渣渣。”
他一把抢过李世隆手中的鞭子,摔在地上:“告诉你,朕的孙女婿可不痒痒!”
给力啊,老爷子!
秦墨从哭泣转为哽咽,“老爷子,还是你讲理,这里没意思,我想回家!”
“走,跟爷去大安宫!”李源将秦墨护在身后,“李二,你该怎么处理其他人,就怎么处理其他人,朕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把秦墨盼回来,你要是再把他给欺负走了,朕搅的你不得安生!”
说完,便带着秦墨气呼呼的走了。
跪在那里的几个人看了一场太上皇教子,一个个都低着头,根本不敢看。
可他们总听得见的。
一时间,都无比的感慨秦墨的好缘法。
“今天这件事,都给我烂在心里,要是传出去,朕饶不了你们!”李世隆不要面子?当着臣子的面挨训斥,脸都丢尽了。
李存功一脸疑惑的道:“陛下,微臣刚才在思索如何审讯侯家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世隆满意的看了一眼李存功,“没什么事,柴卿,这一次你受委屈了,朕会发布澄清檄文,公布天下。”
“微臣,叩谢陛下!”柴绍再次下跪!
“免礼!”
李世隆又看了一眼柴荣,“柴荣,搜寻秦墨有功,擢升给侍郎,宣节校尉!
柴思甜,为秦墨平妻,诰封五品令人,赏瑞草,宜人四季花,俱用角轴!”
“谢陛下!”柴思甜连忙谢恩。
五品之下可不能称之为诰命夫人,跟男子爵位是差不多的,大多用来赏赐文官或者武将,以表其功劳!
“先下去吧!”
而此时,秦墨在大安宫里,桑拿房中。
李源足足用了几桶温水给秦墨擦身体,等冲完了表面的污渍,才看到秦墨身上的伤,叹声道:“你能逃出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老爷子,实话告诉你,我当时真的死的心都有了,天寒地冻的,又冷又饿,还发烧。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回家,在看一看老爷子,陪你打一场麻将,然后把麻将馆和说书馆给弄好来,这样,你晚年也有个消遣的地儿!”
听到这话,李源说不出的感慨,“他们都说你憨,可是在爷眼中,你那不是憨,是纯,是善,是大智若愚的表现!
不过,你也别怪你父皇,要怪,你还是怪爷吧,是爷劝他让解除你跟老七的婚事的,爷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不对付。
公主又是金枝玉叶,你小子又不是个能受气的主儿,两边都是心头肉,所以朕就自作主张,坏了这桩婚事!”
秦墨愣了愣。
卧槽,他感动了,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好!
他就说李世隆怎么改性子了,原来是老爷子在背后掇拾的。
“老爷子,谢了,我就是害怕我跟小窦子那样,你不知道啊,那天晚上小窦子哭着来找我,脸上被抓的血肉模糊的。
我心里难受啊,男人的脸就是招牌,被女人抓成那德行,谁看了不心酸?偏偏还打不得,骂不得,说两句就要杀人,这不是寒人心吗!”
“你说的是这个理儿!”
李源点点头,“不过咱爷俩有缘分,你父皇也不愿意失去你这个好女婿,这一次,爷亲自把关,从皇族内部挑选,保准给你找个贤良孝顺的媳妇儿。”
“老爷子,别了吧,我觉得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对公主都有心理阴影了,让我缓缓!”
“你缓你的,我找我的,不妨事,听说你爹都还没给你行冠礼,等年后找个黄道吉日,把冠礼给行了,爷去翻翻诗经,给你起个好点的名!”
“要酷炫帅气的,不仅要朗朗上口,还要高大上,让人一听就知道,我是一个内涵英俊的大帅比!”秦墨憨笑道。
“臭小子,你跟英俊可不沾边!”
李源提起水,将秦墨背后的泥给搓了,然后爷俩就泡在一旁的水里,舒服的不行。
看着秦墨,李源是打心底高兴,“晚上就别走了,在宫里歇着!”
“不行啊老爷子,我还要回家呢,我爹想我,我媳妇想我,一会儿我再去母后那儿,我不在这些天,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有没有按时吃饭,是不是又天天做女红!”
听着秦墨的碎碎念,李源道:“是要去看看,你母后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把儿女看的比命还重要。
你失踪后,她是吃不下,睡不着,忧心忡忡的!”
听到这话,秦墨站了起来,急忙给自己擦拭身子,“老爷子,我不陪你泡澡了,我这就去看母后!”?
第三百二十章 被漏算的人!
立政殿里!
公孙皇后是急的不行,冯谨绘声绘色的将太极宫中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
弄得她心情是七上八下的。
“这候羹年,简直恶毒至极!”公孙皇后气的不行,“好在秦墨抱住了他,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不是么,娘娘,据说当时的情形,凶险万分,驸马都尉,哦不对,秦国公世子,以身犯险,抱住了情绪失控的候羹年。
那候羹年暴起,将他打退了三米远,八皇子也被一脚踹开,好在并无大碍!”
“候羹年,死不足惜!”
公孙皇后怒火滔天,“陛下也真是的,这时候还欺负他做什么!”
说着,她就想去大安宫,却被冯谨给拦下来了,“娘娘,秦墨这会儿在大安宫呢,太上皇对秦墨怎样,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那是真疼哟!”
“哎,能不疼吗,这孩子以身犯险,戳穿了候羹年的阴谋诡计,放眼大乾,有几个人能做到他这样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孩子又没什么私心,对权势也不热衷!”
正说着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喊声,“母后,母后.......”
“娘娘,是秦墨的声音!”
公孙皇后大喜过望,走到门口,就看到秦墨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来了,那衣服四面漏风,都是泥巴,“呀,这孩子,怎么还穿着破衣服?”
“秦墨参见母后!”
大老远的,秦墨一个滑铲跪,公孙皇后也红了眼睛,“好,回来就好,母后都担心死了!”
“母后,我也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当时我心里就想着,我必须回来,否则以后我母后三餐谁来准备?
那我母后没钱了,谁来孝敬?
不能够啊,我必须活着回来!”
这话听得真令人心酸,公孙皇后急忙将秦墨拉起来,细细的打量着,秦墨洗了澡,脸上的淤青肿胀就更明显了,“这天杀的候羹年,居然下手如此狠辣!”
“母后,身上还更多呢,不过我就不给您看了,我腿上还中了毒箭,差点就毒死过去了,好在我扛过来了。”
公孙皇后连连垂泪,拉着秦墨坐下,又将这段时间缝制好的衣服拿了出来,“原本这衣服,是母后给你准备的过年新衣,我就想着,你要是回来了,正好就能穿的,冯谨,伺候秦墨穿衣!”
“世子,跟老奴来!”
“什么世子,这是本宫的女婿,就算玉漱没那个福气,本宫还有其他的女儿!”
“对对对,是奴婢说错了!”冯谨在自己嘴上拍了拍,“驸马都尉,这边请!”
很快,秦墨穿上了新的圆领袍子,还有一块用白虎皮做的背心,穿着暖和的不行。
“谢谢母后!”
“哎,正好合身!”公孙皇后眼里满是喜色,秦墨一回来,她感觉这个年过的都舒坦了。
“过完年记得进宫知道不,到时候,母后把宫里,皇族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女子都叫来,你自个儿选,喜欢哪个跟母后说!”
“母后,十岁就算了吧,起码要及笄才行吧?其实,我喜欢大一点的!”秦墨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大点听话,会疼人!”
“那就有点麻烦了,很多人都是及笄前就许配出去了,整个皇族及笄还没许配的,也不多了!”
一般的公主郡主,那有些配不上秦墨的身份。
地位靠前的,又都是香饽饽,一个萝卜一个坑。
思来想去,也就一手之数。
“没关系的母后,我不着急成婚,等我玩个几年再说吧!”
“成家立业,哪能这么贪玩?”公孙皇后苦口婆心的说道:“听母后的,年后就把婚事定了,夏天就办婚礼,你自小没娘,母后必须给你操持的好好的。”
听听,这么好的丈母娘,上哪儿找啊。
自己亲闺女不嫁,就想办法给他找,还亲自操持。
“谢谢母后!”秦墨说道。
“跟母后还客气呢?晚上别走了,用了膳在回去!”
“那不行呢,我爹还在家等我,我要陪他一起吃,等过了年,我再进宫!”
公孙皇后点点头,也没拦着,然后弄了一大堆补品,再让人抬着秦墨回家。
回到家,秦相如还在睡呢。
柴思甜也回柴府了,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就坐在摇椅上,静静的思考,谁才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当时一同陪着自己的人,有十八人。
十七人死了,杨六根却不知所踪。
秦墨感觉杨六根没死,原因很简单,对方并不是要杀自己,而是想要自己手里的东西。
他掌握的东西,足够让野心家颠覆大乾。
而杨六根是自己的亲信,自己从华清宫回来,那肯定是熟悉自己的人,才能够准确的知道自己的路线,才可以提前安排人伏击。
这个人是谁呢?
黑暗将秦墨吞噬,秦墨脑海中闪过他所熟悉的人。
他点燃蜡烛,在白纸上列出所有人,然后把他们的官职,关系做了个梳理。
再由亲疏远近来做划分,用最笨的排除法,做初略的筛选。
当他写到高要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小六子,高要呢,高要哪儿去了?”
小六子一直守在门口,“少爷,您失踪后,高要就不知所踪!”
难道是高要?
不应该,高士莲没理由害自己的。
等等!
无舌!
秦墨浑身一震。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无舌在监视自己,然后将消息散播出去。
前朝的余孽是必然有的,而无舌作为李世隆的影子,手中掌握的权力非同一般。
而恰好,自己跟他不对付。
他算过所有人,唯独算漏了无舌。
再加上今天,无舌出手,救下了候羹年!
这看似无法连接在一起的线索,却将矛头逐渐指向了无舌。
他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说实话,高士莲他了解,对无舌,他了解太少。
当然,他现在也是猜测,不能确定是无舌做的。
也有可能是自己身边人被收买了,也说不定。
正想着,窗户传来响动,秦墨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从外面翻了进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老秦的秘密
秦墨手伸进了衣服里,拉住了千机盒的绳索。
目光死死的盯着窗台。
“少爷,别怕,是我!”
人影落地,不是高要是谁!
“小高,你怎么翻窗户进来了?”秦墨连忙过去,见高要白嫩的脸蛋黢黑,身上穿着天香院龟公的衣服,身上还散发着各种胭脂水粉的味道。
两边的脸颊也凹陷了下去,几天不见,高要好像瘦了好多。
“少爷,您没事就好了!”秦墨失踪这些天,高要可吃了不少苦头,她一直在下九流中搜集消息,找寻秦墨,然而却没有发现太多有用的情报。
干爹更是狠狠给了她三鞭子,骂她无能!
见秦墨安全折返,她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了。
“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是不是去找我了?”
“嗯!”高要点点头,跪在地上,“小高无能,求少爷责罚!”
第三百二十二章 血书
“哎,其实也不是我想娶新夫人,是有贵族兄,硬是要把他的妹妹介绍给我,那女人独身了一辈子,也没嫁人,四十了。
长得那自然是没有老婆子你好看了,也没你那么有学识,但是胜在知冷暖,也会操持大小家务。
这个家,也没有女主人好多年了,等新媳妇进门了,很多事,我这个当公爹的,都不好去沟通的。
我也是没办法啊,哎!”
秦相如叹了口气,继续道:“而且,她也保证过的,那是绝对会视咱儿子为己出,以后也不会有家产纠纷,那不是我老秦的种,想染指咱老秦家的财产,没门!
你放心,我在这里,跟爷,奶,爹,娘发誓,绝对绝对不会有了新人忘旧人,你永远都是我的最爱!”
嗨呀,这话秦墨都听不下去了。
老秦啊老秦,你亏心不?
大过年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中意我吗?
“柴姐姐,我没死,我回来了,这不是梦!”
说实话,秦墨心情复杂,他不理解,李玉澜为什么会心伤成这样。
是因为他?
他看着信,其中有一些信,沾着血,触目惊心。
这时候,李玉澜也稍稍清醒了一点,感受到秦墨的体温,抚摸到他的脸,他的声音。
早已经干涸的眼泪再次涌现,“你真的,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大过年的,你想让我给你上香是吗?”心疼之后,是气愤。
“我以为你死了,我心也跟着你去了,我还拜托大福,如果我死了,就把这些信塞进我的棺椁,然后在想办法,弄你的衣服,塞进我的棺椁。
你曾说,我们是雪人,等雪融化了,就不分彼此了。
我还用泥捏了一个你,捏了一个我。
我想,死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先叫哥哥,后叫叔叔!
高要也不是第一天跟着秦墨了,知道秦墨一些小癖好,见李玉澜脸色有些窘迫,连忙退出房间。
少爷也真是的,稍为注意一下影响嘛!
等高要离开,李玉澜羞涩的在秦墨的耳边道:“秦郎,该起了,今天要祭祖的,一会儿秦国公等不到你,要生气的!”
秦墨紧了紧怀中的人儿,脑袋往里蹭了蹭,只觉得脸陷入了温柔乡之中,慵懒的道:“没事的,再躺半个时辰,大过年总要让我偷个懒!”
“不行的,我今天也要进宫跟父皇母后请安的,晚上还要在宫里吃年夜饭呢!”李玉澜羞的不行,轻轻的拉住秦墨的耳朵,“求你了~秦郎,起来吧!”
秦墨也没睁眼,努了努嘴。
李玉澜一愣,旋即面红如血,心跳的厉害。
她咬着嘴唇,身子微微发颤,一点一点垂下了脑袋。
本想轻轻一点,就快速起来,可秦墨岂能那么容易放过她。
要不是念着她大病初愈,昨天晚上秦墨就那什么了。
他可不怕,反正李越开了好头。
好一会儿,李玉澜才喘息着撑起身子,“起来了,算我求你了!”
“叫哥哥!”
秦墨眯着眼,看着面若桃花,衣衫微乱的李玉澜。
“我是你姐姐!”
这么说秦墨可不困了,“先叫声哥哥,在叫声叔叔(小叔子的意思)!”
“呀,你怎么这般折腾人?”李玉澜什么时候见过秦墨这幅嘴脸,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心里害羞的紧,一些些羞耻外带着一点点的刺激,在裹挟着一丝愧疚。
那表情看的秦墨大呼过瘾。
“不叫?那行,不起了!”秦墨伸了个懒腰,耍起了无赖!
李玉澜没办法了,这才强忍着复杂心情,在秦墨耳边小声道:“哥哥~小,叔,叔叔~”
秦墨眉毛一挑,嘴角上扬,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是笑意,“诶,我的好姐姐,好嫂子!”
一番话,只把李玉澜羞的躲在被褥里不敢露头。
秦墨也不敢太过分,来日方长,好玩的还在后头呢!
把高要叫进来,让高要服侍穿衣,洗漱完毕后,跟洪大福交代道:“少吃多餐,以清淡为主,一会儿进宫,我会让人弄个四轮马车过来,那车子可以烧炉子,暖和,明白不?”
“哎,老奴明白!”
秦墨拍了拍洪大福的肩膀,从后门悄咪咪的溜了出去。
“少爷,我怎么觉得跟做贼似的?”
“什么做贼,这叫偷香窃.......呸呸,双向奔赴,学着点!”秦墨斜睨了高要一眼,“一会儿我爹问起来,知道怎么说不?”
“知道,少爷昨天在海底捞喝醉了!”
“聪明!”秦墨勾住高要的肩膀,这小高就是比小六子聪明!
高要心里变扭的要死,低着脑袋,脸没红,脖子却染上了一层粉色。。
来到秦国公府门口,秦墨连忙将怀里的三碗不过岗拿了出来,倒在手心,往自己身上洒了一点就,又用酒水漱口,哈了口气,这才满意的走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秦相如大马金刀的坐在正厅,穿的也很喜庆,但是手里拿着鞭子。
秦墨顿时停下了脚步,周围的氛围也有些不对。
‘嘎吱!’
背后大门轰然关闭。
“你昨晚去哪儿了?”
“爹,我昨天晚上去海底捞跟兄弟们喝酒了!”
“放屁,老子昨天晚上到海底捞,你还敢骗老子,今天不把你屁股打开花,你就是我爹!”
秦相气的吹胡子瞪眼,拿起鞭子就朝着秦墨追了过去!
秦墨想逃,但是没法啊,四周的路都站满了人。
夭寿了!
鞭子落在秦墨的身上,疼的哇哇叫!
“大过年的你打我,我,我不认你这个爹了!”
“混蛋爹,你太欺负人了,把我逼急了,我把秦国公府败完了!”
“欺人太甚,你在打我,我就打自己,打成重伤,我看你心疼不!”
秦墨甚至撂下狠话,“你再打我,我就去边塞,去当马前卒,一辈子都不回来,我让你想死我!”
闻言,秦相如哪个气啊。
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从人群中跑了过来,“哎哟,公爷,可别打了,打坏可怎么了得!”
女人紧紧的将秦墨护在身后。
“你快让开,没你什么事!”
“我不,哪有大过年打儿子的,你真是老糊涂了,这么多人还看着呢!来,你打我,有本事把我也打死了!”女人激动的说道。
秦墨一脸懵逼的看着这女人,女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长得端正,此刻将他护在身后,秦墨挠了挠头,“大,大婶儿,你谁啊?”
“傻孩子,我是你族姑,小时候你爹常常带着我,你放心,今天姑护着你!”秦秀英张开双手,“秦相如,你看看孩子,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就打,真不怕把孩子打跑了?要是孩子跑了,你可别在我面前哭鼻子!”
秦相如瞪大了眼睛,疯狂的给秦秀英使眼色,这事儿能说吗?
他老秦硬汉了一辈子,不要面子?
“你眨眼做什么吗?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别人怕你是国公,我可不怕你!”
秦墨见自己老爹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乐了,昂着脑袋,“还是我姑讲道理,正把我逼急了,我,我改姓,气死你!”
秦家下人都习以为常了,这两父子就是两活宝。
秦相如气的摔了鞭子,“你啊,就护着他吧,迟早把他惯坏!”
“我乐意!”秦秀英拉着秦墨,“来,让姑看看受伤没!”
“没呢,姑,我身体棒着呢!”
而后,有秦秀英的护持,秦相如也是没机会教训秦墨了,秦墨高兴地不行。
去新庄子祭祖的路上,马车里,秦相如捋着胡须,笑眯眯的说道:“怎样,我就说这一招好用吧?”
“你下手轻点,又不是别人孩子,哪能下狠手?”
“不行,我下手轻了,他就怀疑了!”秦相如笑着道:“没关系,从小到大,他挨的鞭子,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不抽他两下,我不自在,他也不自在!”
第三百二十五章 我都说了,这招好用!
秦秀英都无语了,“那不行,以后你再打孩子,我跟你没完!”
秦相如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欣慰,也有释怀。
“对了,哥,你说那孩子能接受我吗?”
“他敢不接受,我抽死他!”秦相如哼声道:“他自己四五个老婆,我这个当爹讨一个,他还敢多嘴?”
秦秀英愁眉苦脸道:“我怕我做不好!”
“哎,没事的,等过完年,我去宫里求个恩典,让陛下赐你个诰命,到时候皇后娘娘肯定要见你的,别怕,知道不?”
“娘嘞,皇后娘娘,我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老父母,心里紧张的很!”
“我还是国公呢!”
“那能一样吗,我还压国公呢!”秦秀英说道。
秦相如老脸一红,说起这件事,他就想到在关中那天晚上。
秦秀英拿酒过来跟他聊小时候的事情,一来二去就知道秦秀英还没婚配,这么多年一直独身。
也是为了照顾家里老人,秦秀英这才耽误了。
她当时提出条件,必须带着老爹老娘一起嫁,大家都是穷哈哈,多两口人吃饭,谁受得了?
而且秦秀英还有个弟弟,别说人,鬼看了愁!
等过了三十,秦秀英就是老女人了,除了鳏寡老头,谁也看不上她。
聊着聊着,秦秀英就哭了,秦相如独身十来年了。
再加上又喝了酒,昔日儿时美好记忆翻涌,稀里糊涂就被压了。
没办法啊,老秦家人都是负责的人,必须娶了!
来到新庄子,老秦庄和新秦庄的人都过来了,乌泱泱的,有六七千人。
这一下,秦家在京城这一块,也算得上是个大族了。
有秦相如跟秦墨,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繁荣百八十年,还是很容易的!
秦墨那里见过这么多人祭祖的画面,他上辈子只在视频中看过八闽人祭祖,还有东山人祭祖的场景,真是震撼。
他还听过一个段子,你让他们六点起来接明星,估计没什么人,你要是让他们迎神拜祖,他们半夜三点就能起来!
祭献礼仪包括上香、读祝文、奉献饭羹、奉茶、献帛、献酒、献馔盒、献胙肉、献嘏辞(福辞)、焚祝文、辞神叩拜。
在祭祀过程的重要环节,还几次鸣锣击鼓或弦乐伴奏,为祭礼增添热烈气氛。
过程很长,而且累,秦家父子,作为亲族内辈分最高的两父子,也是身份地位最高的。
看着乌泱泱的跪在地上,一同跪拜同一个祖先。
那种场景,真的令人震撼。
这里面绝大多人,秦墨都不认识。
但是这一次祭拜,秦墨却能感觉无形的力量,将他们连接在一起。
直到秦相贵宣布结束,众人才起身。
然后庄子里摆流水席,数千人在一起吃饭的场景,真的太热闹了。
秦墨直接被灌醉了。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躺谁家里,旁边一个女人手抻着下巴,看着他。。
“姑,你怎么在这里?”
“你喝醉了,吐了,姑当然得照看你!”秦秀英端了杯水,“来,喝点水,润润嗓,水温刚好的!”
“谢谢姑!”
喝了水,秦墨问道:“我爹呢?”
“喏!”
秦秀英努了努嘴,不远处还放着一张床,秦相如睡得正香呢!
守着这爷俩,秦秀英内心还是挺满足的。
秦墨挠了挠头,“姑,你,你就是我爹给我找的后妈吧?”
接过水杯,秦秀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什,什么后妈,这孩子,瞎说什么,我是你姑!”
“哎,昨天我都听到我爹说的话了,其实他找个老婆,我没意见的,就是害怕他被人骗了,人老了,有个伴也好。
我有自己老婆,才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他呢!”
闻言,秦秀英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孩子,你讨厌我吗?”
“干嘛讨厌你?你是本家姑姑,虽然没有血缘,但也亲的很,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秦墨嘿嘿笑道:“而且,你还挺好的,能管住我爹,我爹啊,有时候比我还憨呢,动不动就抽我,现在好了,有媳妇儿了,抱媳妇都来不急,哪里还有空管我啊!”
秦秀英被羞的不行,“你,你......难怪你爹要抽你呢,嘴也没个把门!”
“姑,我说的实话,以后我爹就交给你了,这小老头,总是不让人省心!”
秦秀英笑着点点头,心中大石头落地。
“你先别告诉我爹,我已经知道了,让他先着急着急!”秦墨撇了撇嘴。
“好!”秦秀英点点头,“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收拾收拾,该回去吃团圆饭了!”
“姑,我帮你!”秦墨连忙起床,既然事情无法更改,那还不如接受,而且秦秀英看起来也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相处起来,还挺舒服的。
秦墨不知道的是,他离开房间后,隔壁床的秦相如翻了个声,嘟囔了一句,“臭小子,还跟老子装傻充愣,找机会一定抽你一顿!”
回到秦国公府,然后祭拜天地各路神仙,这才入座。
不过,秦秀英没来,名不正言不顺的,秦相如怕她受委屈。
柴思甜也没来,没过门就在秦家过年,也不太好。
于是乎,今年又是一老一小坐着,对饮。
初蕊,夏荷,秋月两姐妹,也是没资格上桌的,她们现在连小妾都不是。
只能在一旁伺候着。
不过秦墨准许秦府下人在旁边摆桌,府上的人倒也吃的痛快。
“爹,六根叔有消息了吗?”
“没呢!”秦相如叹了口气,“他应该是被人掠走了,对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他就地掩埋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墨点点头,这个年都过得不是太有滋味。
“别说那些了,这件事我会安排好,等过了元宵,你就及冠吧!”秦相如说道:“明天早点进宫去拜年,多带些礼物,皇后娘娘派人过来说了,让你自己选个公主,记住了,这一次要选自己喜欢的!”
秦相如心想,娶不到嫡长公主就算了呗,也是秦家没那运气!
秦墨挠了挠头,“爹,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第三百二十六章 摊牌!
“不想娶公主?那不行,必须娶公主,你要是不娶公主,上面那位不放心的,听爹的,爹不会坑你的!”
秦墨一咬牙,“娶公主我没意见,但是娶什么样的,你到时候可别嫌着嫌那儿的!”
“又不是我娶,我嫌弃什么?”
秦相如丢了一粒花生米进嘴里,“只要能下崽,下雨会往屋里跑就行了,你就算取个傻公主,爹也由着你!”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娶回来,你不满意,我们就割袍断义,断绝父子关系!”
闻言,秦相如手又痒了,秦家的下人听着也是捂着嘴偷笑。
高要强忍着笑,这憨子就没正行。
不过,秦相如考虑到今天是年三十,也不好打人,反正上午他已经抽爽了。
再加上秦墨也同意了,他心情还挺好,哼了一声,哧溜一声将酒杯中的酒喝了。
吃了饭,秦墨坐在阁楼上。
嗖的一声。
烟花炸开!
那绚烂的花火,让京城无数人驻足。
这天,京城,不宵禁!
看着满天烟花,对来年无限憧憬。
皇宫里,李源也第一年走出大安宫,陪着大家一起吃年夜饭。
吃完了饭,李越跟李智就被叫去打麻将了。
不仅仅是李源,后宫里更是灯火通明的,到处都是麻将声。
打麻将守夜,比以前干唠嗑有意思多了。
那些公主们,则是在阁楼上眺望远方,看着那不停歇的烟花,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七姐,是姐夫家放的烟花!”
小十九满脸的憧憬,“要是以后天天都能看到烟花就好了!”
“什么姐夫,憨子现在已经不是你姐夫了!”李玉漱纠正道!
小十九委屈的不行,“七姐,你就给姐夫认错呗,说不定姐夫心软,就原谅你了!”
见李玉漱眼眶红了,李玉澜连忙将她拉了过来,“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谁说我不懂的,姐夫失踪后,七姐天天哭,眼睛都哭肿了,母后说,七姐就是骄傲,就是倔,要是稍为低头,也不会这样!”小十九哼哼道:“就骄傲吧,反正母后说了,明天要把皇族的女子召进宫中,让姐夫选!”
说着,她昂着头,“我也要让姐夫选,姐夫最喜欢我了,等我大了,就嫁给姐夫!”
说完,娇嫩的小脸通红,小姑娘,还害羞的捂着脸,“那样姐夫就能天天弄好吃的,好玩的给我了!”
童言无忌。
李玉澜也很是无奈。
但是那些云英未嫁的公主心思可就活络开了。
她们都有可能被选中。
秦墨憨是憨了点,但家财万贯,人又有意思,讲故事又厉害。
皇爷爷,父皇,母后,都喜欢的不得了。
身边玩的,那都是顶级勋贵的嫡子,一个个以他马首是瞻。
嫁过去,那肯定是享福的。
“小十九,你还小,你姐夫可是对母后说了,他喜欢大的!”六公主李丽珍笑着道:“你啊,在长个十年再说吧!”
她今年十七岁,去年及笄,本来打算去年就将她婚配的,但是李丽珍不愿意,生生拖了一年。
主要是这满朝的勋爵嫡子,她都不怎么喜欢。
现在好了,七妹跟秦墨解除婚约了。
小十九看了看李丽珍,又看了看自己,一脸的挫败。
李玉漱听不下去了,红着眼离开了。
回到凤阳阁,她将自己关在里面,一时没忍住,哭成了泪人!
满脑子都是小十九的话。
明天,他就要在选妻了,就这么看着吗?
李玉漱心里难受的不行。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李玉漱连忙止住了哭声,飞快的擦拭眼泪。
“七妹!”
“三姐,我乏了,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李玉澜咬着嘴唇,她特别想告诉李玉漱,但是看到李玉漱这伤心的样子,实在是说不出口!
但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说过的,不会再怯懦了!
“七妹,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也早该跟你说了!”
她走到李玉漱身边,“这件事,跟秦墨有关系,我......早先,我便跟秦墨互相通信,暗生情愫,那时,他并不知晓我是公主,只以为我是普通的未亡人。
现在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当时下定决心不跟他往来,也确实做到了,但是后面,他失踪了,我才知道,没了他,我活不下去!
七妹,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姐姐,抢了你的男人,我可耻,你打我吧,骂我吧!”
李玉漱不敢相信的看着李玉澜,心碎了一地,“三姐,你说什么?”
“玉漱,请你成全我跟秦墨!”李玉澜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泪流不止!
李玉漱张了张嘴,心痛到失声,捂着心口,好一会儿她才颤声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啊.......”
如果是其他姐妹,她还是会难过,但是毕竟是母后的命令,而且他们已经解除婚约了,不出意外的话,她也很快会婚配了!
她也跪在了地上,哭着道:“所以,你一直都在演戏是吗?”
“是,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拆散你!”
“我明白了,父皇接触了我们的婚事,你的机会来了!”
李玉漱自嘲一笑,“没关系的,他不娶你,还会娶别人的,反正只要是皇族的女子,哪个都行。
对吧,我的好姐姐?!”
李玉澜很惭愧,但感情都是自私的。
她抬头看着李玉漱,“母后说的没错,你就是太骄傲了,你以为谁都会对你嫡长公主的身份感到敬畏,但秦墨不是一般人,他潇洒自由,放诞不羁。
你为了秦墨最多掉两滴眼泪,我为了他,可以不要命!
这大公主的身份,我都可以不要,哪怕是陪着他吃糠咽菜,我也心甘情愿!
你从来就不曾了解过秦墨,我知道他心中的理想,父皇想用驸马,想用权财来绑架他。
所有人都觊觎他手里的东西,他清楚的。
他憨,但是不傻!
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都有一杆秤!
你不曾坚定的选择他,他又怎么会敬你,爱你?”
李玉澜擦拭了眼泪,站了起来,“我只是捡你不要的,秦墨,他不是一件玩物,你想要就要,想不要,便丢了!
在我这里,他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便是死了,我也要把自己烧了,将自己的骨灰掺在他的骨灰里!”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一贴见笑!
那斩钉截铁的话,令李玉漱一阵失神。
这是自己那个略微怯懦的三姐吗?
“李玉澜,你不要脸!”相比李玉澜抢走了秦墨,更令她难受的,是兄妹相对。
“我连命都不要了,何况脸乎?”
李玉澜看着李玉漱,“我本可以不用过来找你,因为明天一切都会尘埃落定,我不希望那时候,你再来怨恨我,或者怨恨秦墨。
路,是你自己选的,秦墨也是你自己不要的,父皇也会重新给你选择乘龙快婿。
我太了解你了,也曾数次劝诫你,是你自己执拗不听劝,现在,你可以想办法,跟公孙冲在一起了。
若你们是真爱,便不顾一切的在一切,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帮你!”
看着李玉澜的背影,李玉漱心中刺痛,“李玉澜,从今天起,你便不不再是我三姐,我恨你!”
第三百二十八章 拜年!
“舒服贴是何物?”高士莲问道。
“叔,我知道你不容易,有时候守夜,又不能乱走,也不敢多喝水,有时候难免漏了。
我问了宫里很多人,都有这个苦恼,所以我就想办法,借鉴了女人葵水带,弄了这个舒服贴,这个舒服贴可比葵水带好十倍,里面使用特殊的东西制成的,吸收好无渗漏。
有了这个您再也不用往自己身上弄这么多胭脂水粉了,保证您男人味杠杠的!”
有时候太监,弄胭脂水粉,不是他们变态,是为了掩盖身上的尿味。
在高级的太监,那也是太监,是无根之人,那渗漏是难免的。
走远了倒没什么,可走进了,那味道,就别提了。
“贤侄,你.......”高士莲感动了,给钱倒没什么,只要他想,有的是人送钱给他。
但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第三百二十九章 还得是秦驸马都尉啊!
见秦墨微笑,李玉漱难受的不行,就这么高兴?
本想一把扫落,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谢谢!”
秦墨有些诧异的看着李玉漱,更多的是释然,看看,婚事解除了,人都变得知书达理了!
他走到李玉澜的旁边,将箱子放在了她的面前,“三姐,你的专属新年礼盒!”
“谢,谢谢!”李玉澜心都快跳出来了。
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可多了,胭脂水粉到金银首饰,满满当当的。
只不过,看了一眼,就连忙合上了,生怕被其他人看出不一样。
可她不知道的是,李玉漱看的真真切切。
她的盒子里面就几样东西,心理落差别提多大了。
发完了礼物,公孙皇后让人赐座,秦墨坐在那里,周围都是女人,莺莺燕燕的。
他总算明白陈长老入女儿国是什么心情了。
而且
第三百三十章 多一个又何妨呢?
李源舒坦得不得了,听得是摇头晃脑的。
这说书,还得是秦墨,一下子就入迷了。
说实话,秦墨也挺喜欢这种日子。
有人疼,有人爱,吃的好,睡得香,说的故事有人捧,身心俱爽!
一口气说了三章,秦墨呷了一口茶,“今天的故事,就说到这里,老爷子,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李源瞪大了眼睛,“就这?你被抓走就想了三章?”
“想了好多啊,一次性讲完有什么意思,以后咱就一天三章,天天都有个盼头,你说是不?”主要是秦墨今天跟立政殿贵妇团聊太多了,嗓子疼!
“不行,加更,必须加更!”李源听得正来劲儿呢,“臭小子,天天吊爷的胃口,烧心烧肺的,今天不加更不让你走了!”
“老爷子,你别得寸进尺,否则我就十天八天的进一次宫,我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有内鬼!
秦相如是什么人,是新朝英雄,是大乾臣子里最德高望重的存在之一。
若秦墨娶了李玉澜,肯定要再起波澜。
而李玉澜的母族,在立国之初,就被杀的一干二净了。
嫁给柴家,没关系,那不是一种荣耀,反倒是一种屈辱,是被迫站队。
是他们不许李世隆名声有污!
“老爷子,那我不管,反正我就喜欢三姐,你们不能这样,让我自己选,选好了又耍赖,那这样,我谁也不娶了!”
“说什么浑话呢!”
“我才不管三姐的母妃是不是前朝的妃子,我只知道,我喜欢三姐,她母妃都不在了,再计较那些又有什么意思?
哼,难道老爷子就不是从前朝活下来的人?还搞什么新老对立,难怪那些前朝余孽天天搞事。
一边说接纳,一边又大搞特稿,傻子才信你们呢!
就
第三百三十二章 嗨呀,你这个老六啊!
“哎,哥上辈子欠了你的!”秦墨一脸无奈,“走,去大理寺看看!”
很快,两人来到了大理寺,看着天牢里,那个大大的洞口,陷入了沉默!
“所以,这个洞口是从哪里挖过来的?”
“是从一里外的一处民宅挖过来的,不偏不倚,正好挖到这边!”
“团伙作案,而且人很多,能够精准定位,绝对是内鬼!”秦墨蹲在洞口,这时候,一个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吓了秦墨一跳,照着那人脑袋就是一拳!
“哎哟,哪个王八犊子打本王?”
看着成郡王的熊猫眼,秦墨连忙道:“李越,看看你干的好事,把李伯父英俊的容颜打成什么样了?”
“憨子,你......”
“我什么我,做了错事就要承认!”秦墨连忙伸手将李存功拉上来,“李伯父,怎么样,在下面有
第三百三十三章 骗我你就是‘多哥\’!
秦墨无语了,“不是你的人,那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死了?”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李世隆见鞭子丢到一边,“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外臣里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的。”
秦墨头皮发麻,啥意思?
就告诉他一人?
上次李新在佛堂跟称心亲亲我我,带的也是他,这种事情,他真的不想知道。
“记住了,烂在心里,让除了你之外第三人知道,抽死你!“
“你不讲理,你都安排人做了这件事了,知道的肯定不止我一个!”秦墨一屁股坐地上,“哪有你这样的,这不是欺负人吗,大过年的,我心情好着呢,打打杀杀的,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李世隆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还不是给你出气?”
“父皇,你觉得我会信吗?”秦墨哼哼道:“糊弄
第三百三十四章 分家,必须分家!
“哦,李家闺女,咱们大乾李姓勋贵有点多,你看上的是那家的秀女?”秦相如一时间,也没想起李玉澜是谁。
“皇帝家的三闺女!”秦墨说道。
秦相如愣了愣,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的是嫁给柴进的三公主?”
“对啊,爹,我跟三公主看对眼了,你明早进宫提亲吧,我跟老李都说好了,没问题的!”
“你这个憨子啊,爹就想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你非要把爹的老骨头给榨干是不?”秦相如气的不行,“黄花闺女不行?非找个寡妇?她是大公主不错,可你要叫他嫂子,你要脸不?你不要脸,爹还要脸!
气死我了,不行,反正三公主就不行!”
秦墨急了,“凭什么不行,我就喜欢三姐,嫂子怎么了,柴进又不在了,我岳父大人都准备亲自送她出嫁了。
你懂不懂
第三百三十五章 哪个大嫂?
看到秦墨,柴绍很是高兴,“女婿,来啦,快坐,是来找思甜的?”
“岳父,我是来找你的!”秦墨说道。
“有事?”
柴绍给秦墨倒了杯茶,“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直接说!”
现在柴荣在宫里当差,还挺被看重的,女儿也找了个如意郎君,仇家也倒了,他心里痛快的很。
“那个,岳父,我......”
看着一脸慈祥的老柴,秦墨真是有点说不出口。
“说就行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墨挠了挠头,早说晚说都得说,逃不掉的,“那个,岳父,我再找个人一起孝顺你,给你养老成不?”
“谁?”
“大嫂!”喊出这个称呼的时候,秦墨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哪个大嫂?”
“就,咱们家的大嫂啊,李,李玉澜!”秦墨红着脸道:“岳父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元宵
这一刻,柴思甜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泪水在眼眶打转。
秦墨心疼了,“心尖尖,你别哭,你想啊,你跟大嫂亲如姐妹,早就是一家人了。
她要是嫁给别人,你还能叫她嫂子?她肯定要顾忌自己的夫家的。
我也是多方面考虑过,才选的大嫂。
哎,说实话,那么多公主郡主秀女,我只要歪歪嘴巴,圣旨就到家了。
但是我就是害怕找个你不认识的人,以后你们相处不好。
如果是大嫂,就没有这种顾虑了,你说对不对?”
秦墨的衣服都被泪水给浸湿了。
柴思甜吸了吸鼻子,还是难过。
秦墨又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以后生活起来也没有嫌隙。
大嫂苦命啊,你想想,她要是嫁到别人家去,那些人表面上恭维,可内心指不定如何编排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无上法宝
秦墨,很孤独。
嬉笑打闹,装憨卖傻,都只是为了活着。
来这里这么久,很多记忆都泛黄了。
“来,小高,坐!”
秦墨挪开了位置,高要坐在了旁边,“你这辈子最想做什么?”
高要愣了愣,“少爷,小高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就想好好伺候少爷!”
“那你人生挺无聊的。”秦墨咬了一口汤圆,“要不少爷给你找点事做怎么样?”
“请少爷吩咐!”
“少爷最近新弄了一个生意,叫舒服贴,就是专门为宫人和女子做的,不过......这个我不好出面,你跟高叔关系好,日常送货就交给你了。
另外,我打算开个铺子,你来当掌柜的!”
高要脸一红,舒服贴她知道,她都不知道秦墨脑袋是怎么长的,明明是男子,却能做出女人用的东西。
最关键是,她
第三百三十八章 有气冲我来!
立政殿的聚餐不欢而散。
一众皇子公主,也不敢说话。
不过好在父皇没有迁怒到他们头上,今岁元宵,他们任然可以出去赏赐花灯。
“三姐,六姐,七姐,十姐......晚上我们一起去赏花灯好不好?”小十九都期待很久了,去年的花灯节,她就后悔没做一个漂亮的花灯,光顾着吃东西了。
上元节有三天,三天前就开始取消了宵禁,站在宫里的阁楼上,街道都是灯火通明的。
公主们心早就飞了出去。
这些皇子没也不例外,说实话,除了李越有府邸之外,他们也是有府邸的,但是在没有王号之前,他们都要老实回宫 。
但是今晚不用,他们可以回各自的府邸,当一当一家之主。
关系好的皇子们也是三三两两出门。
“不要玩太野,贴身侍卫多带些,注意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人身攻击!
臭东西,居然叫她刁蛮公主!
李玉漱哪里忍得了,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行人在侍卫的护卫下,来到了花灯前,与其说这是花灯,不如说,这是一颗花灯树。
高足足有二十多丈。
上面挂着成百上千的花灯,每一盏灯都格外的精美。
这是皇宫督造的,与民同乐。
旁边也站着许多侍卫,‘武侯铺’专门管理消防的人,也在街上溜达,随时准备待命。
每年的上元节,都是火灾高发期。
“哇,好漂亮啊!”
小十九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那守着花灯的,是左右翊府小官,看到公孙冲等人,连忙跑了过来,“翊卫杨林,见过赵国公世子!”
公孙冲在京城还是挺有名的,不少人都认识。
翊卫就是翊府编下正八品官员,领头的,是正四
第三百四十章 一夜鱼龙舞!
秦墨直接道:“你贱呗!”
公孙冲差点没吐血,杜有为也气的要死,“你,你,黄口小儿,只逞口舌之快!”
“你黑口老毕等,舌头都捋不直,就闭嘴吧你!”秦墨上前一步,“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谜王,以后没本事就别带妹出来玩了,我都替你们感到丢人!”
公孙冲攥着拳头,红着眼睛,“你这才答了五题,后面还有呢!”
“来来,继续!”
杨林苦笑了起来,继续报题:“第六题,早不说晚不说!”
“公孙绿帽不‘许’别人给他脱帽!”
“第七题.......”
两人一问一答,每一题,秦墨稍为一想就想到了,眨眼功夫,便答对了十九题!
公孙冲气啊,怎么答的这么快?
“第二十题:雨,打一字!”
嘶!
众人都吸了口凉气。
这字谜可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火!
这一刻,什么礼法道德,都不重要了。
她笑着走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震惊的看着李玉澜。
三,三公主?
“三姐,你怎么在这儿?”李传玉忍不住问道。
“不对,三姐,你刚才叫秦墨什么?秦郎?你疯了?”李丽瑶以为自己听错了。
公孙冲几人都傻眼了。
柴思甜也是苦笑一声。
高要心想,“疯了?你们怕是没看到秦墨给李玉澜检查身子,那才是真的疯了!”
李玉漱清醒过来,看着李玉澜,心中又怨又气。
这首词,是为她做的?
秦墨喝了酒,胆子也比平时更大,三两步上前,攥住了李玉澜的手,“那什么,跟你们说一下,这是我未婚妻,都叫姐夫!”
“登徒子,快放开我三姐!”
“臭流氓,再不放开我三姐,我跟你没完!”
李丽珍愣在了那里,这
第三百四十二章 阴谋乍现
隐蔽的庄子里,李新乔庄打扮来到了这里。
“姑姑,好久没见,我.......想你了!”看着眼前高贵不可亵渎的女人,李新满腔的爱意,这女人,是他父皇的,也是他这辈子做梦都想得到的女人。
萧鱼柔停止抚琴,轻轻一笑,那一笑的风采,便是百炼钢都要化作绕指柔,银铃般的声音从莹润的嘴中发出,“是挺久了,你伤好些了吗?”
“好,好多了,就是走起来,还是有些不利索!”李新站在萧鱼柔的身旁,宛若一个情窦初开的小毛孩,手都不知道往那儿放。
“我看看!”
萧鱼柔低下身子,李新连忙退了一步,“姑姑,我脚脏!”
在他心里,萧鱼柔是完美的神女,让她看脚,岂不是亵渎神女?
萧鱼柔只是做做样子,李新的心理,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哎,你受罪了!”
“有姑姑关心,我就不受罪!”李新心情激荡,说实话,他恨不得现在马上就把萧鱼柔接回东宫,废了太子妃。
但是他不敢。
萧鱼柔笑了笑,“时间不早了,还正事吧,你拜托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
李新也是一喜,“姑姑,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这句话就太赤果果了,萧鱼柔心里很是反感,却还是笑着道:“你叫我一声姑姑,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
“要是所有人都像姑姑这般就好了。”李新长叹一声,心想,正是因为蝇营狗苟之人太多,才显得姑姑真心实意。
萧鱼柔站了起来,“你随我来!”
李新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很快,便来到了一个密室,密室里灯火通明,床榻之上,摆放着一个床,床上还躺着一个浑身乌黑的人。
不是候羹年,还能是谁?
看到李新,候羹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太子!”
李新连忙上前,看着候羹年,“潞国公,你,你怎么这样了?”
萧鱼柔说道:“哪位在他的食物里下了毒,把他营救出来的时候没什么,当天晚上就爆发了,我请了最好的郎中,可惜,毒入心脏肺腑,已经药石无治了!”
李新攥着拳头,“他好狠!”
候羹年现在说话特别费劲,“太子,谢,谢谢你救了我儿子,我,我儿子就交给你了。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我现在说一句少一句。”
因为候羹年说话声音太小,李新只能蹲下,将耳朵附过去。
“我,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一心一意,忠心耿耿,他,他是个自私自利的。
而,而且,他还春秋鼎盛,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你现在已经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他才会扶持四皇子和八皇子,来,来对抗你!
自从围猎的时候,你摔断了腿,背地里就有人说,大乾的太子,不能是个瘸子,皇帝更不能是个瘸子。
你应该知道,是谁的授意!”
闻言,李新怒火中烧,除了他父皇授意,还能有谁?
“他能杀害兄弟,株连,囚禁生父,在他眼里,就没什么是不能做的,而且,他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嫡子!”候羹年虚弱的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微臣,微臣希望太子能够听进去。
只可惜微臣运气不好,不能够继续给太子效力,若是太子想要君临天下,需要记得,一定要收敛锋芒。
其二,一定要小心秦墨和八皇子,这两人是大敌,而四皇子则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跟你争夺的人。
若是你想要上位,先效仿太上皇,在效仿你父皇,方能成大事。
等你上位后,微臣就一个心愿,为微臣沉冤昭雪!”
“潞国公,你放心,他日孤登基,一定为你正名!”李新握住候羹年的手,即便他盖了好几层褥子,手掌却冷得冻手。
“谢谢太子,你是个仁义之君,微臣相信你,还有,微臣的幼子,也拜托你了!”
“只要有孤在,没人可以欺负他!”李新认真的说道。
候羹年激动的点点头,“最后一件事,微臣在京兆府有一队兵,这些人都是早年跟着我退下来的老兵,殿下若是要起事,他们肯定能帮上忙!”
这年头谁家还没有私兵啊,心知肚明的事情。
李新也没觉得有问题,点点头,虽然知道候羹年救不活了,却还是说道:“不管如何,孤都一定会治好你的,而且,你放心,孤一定会给你报仇的,那憨子,今晚就会死!”
李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听到这话,萧鱼柔心里咯噔一下,想询问李新,但是又不妥,便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宫了,否则,那位该担心了!”
李新眼中闪过一丝阴翳,担心?
是害怕他搞事吧!
他看着候羹年,其实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在私下接触,这是个有思想有抱负的忠诚。
只可惜,被秦墨那厮给陷害了。
这一面,应该是他跟候羹年的最后一面了。
李新前脚离开密室,萧鱼柔后脚对着候羹年道:“你可以‘死’了!”
候羹年嘿嘿一笑,笑的中气十足,那里还有一点要死的样子,他掀开褥子,里面是一块块寒冰,“公主,微臣的演技还可以吧?”
当初候羹年并不知道饭菜里有毒,还是有人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所以他就将计就计,被营救出来后,他才知道,救自己的到底是哪一伙人。
“候羹年,记住了,不管怎么样,都给我忍住,不要去找秦墨,坏了我的大计,你必死!”
候羹年躬身说道:“微臣本来是戴罪立功之身,自然一切遵从公主的吩咐!”
“你明白就好,秦墨于我们有重用,在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你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当个‘死’人!”
说完,萧鱼柔转身离去。
嗅着空气中残存的香气,候羹年眼神逐渐变得贪婪,可更多的,是狠辣!
破家灭族之恨,他如何能忍。
他阴冷一笑,“皇帝年年有人做,也该轮到我了,周朝,大乾?都给老夫死去吧!”
第三百四十三章 何其刚烈!
“姑姑,我今天心情很好,你知道为什么吗?”李新笑着问道。
萧鱼柔摇摇头。
李新笑着道:“因为今天晚上,我有个仇敌就要死了!”
“是你口中说的那个‘憨子’?”萧鱼柔心里直突突。
“对,就是他!”李新笑着笑着露出了阴狠之色,“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这般狼狈!”
一边笑,一边将自己设下的计谋说了出来。
萧鱼柔眼中满是怒色,这混账东西,居然要设计杀死秦墨。
而且看他志得意满的样子,很大概率会得手。
秦墨死了,那她还怎么实行其他的计划,那个杨六根嘴硬的要死。
皮鞭都抽断了六根,依旧不说一句话。
“呵呵,时间不早了, 快些回去吧!”
“姑姑,那我先走了,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李新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萧鱼柔,从墙角的一个洞爬了出去。
萧鱼柔心急如焚,快步走进房间,随后掀开了床板,一个地道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快步走了下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一个跟她长得八分相似的女人睡在了床榻上。
也多亏了她这些年老实,李世隆把她身边的人都撤走了大半,否怎那里能做这么多事情。
穿过长长的地道,萧鱼柔拽住一根绳子,旋即远处传来铃铛声,紧跟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公主,安全!”
萧鱼柔这才快步过去。
“尚武,你先别审了,马上去找秦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尚武皱起眉头,“那傻子怎么了?”
萧鱼柔大致解释了一下,“快去,一定要快!”
尚武直接骂娘了,“狗日的太子,破坏大计!”
要是秦墨真死了,他们不就白忙活一场了?
“废话少说,快去!”
萧鱼柔有些心烦,秦墨手中掌握的东西,威慑力太强了,得不到,只能在暗地里搞这些阴谋诡计。
来到审讯室,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被吊在那里,他的眼睛用布条蒙住了。
“审的怎么样了?”
“公,公主......这该死的东西,咬断了舌头,宁死不说,而且,他,他还.......”
“他还什么?”萧鱼柔也没想到杨六根这么刚烈。
“他还弄聋了双耳!”
萧鱼柔愣了愣,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同时也有些哀怨的想,要是当初那些人也如此刚烈,就好了。
“放他下来吧,给他治伤,别审了,此人.......另作他用!”
杨六根心怀死志,这种人,意志坚定,很难撬出有用的东西。
与此同时。
灯树已经被大火点燃。
“灯树倒啦!”
众人吓得抱头鼠窜。
“秦郎!”
“公主,别过去,别过去啊!”洪大福死死的拉住李玉澜。
柴思甜抱着小十九,也被侍卫推搡着到了安全的地方。
“七妹,快,快去把七妹拉过来!”李丽珍脸都吓白了。
“七姐,快回来,七姐......”
李传玉等人不住的喊叫。
公孙冲暗骂道:“贱人,枉我对你一片痴情,没想到你却对秦憨子情根深种,还要去救他,你拿什么救啊?
这么想死,就一起去死吧,狗男女!“
“秦墨,憨子!”李玉漱眼里没有大火,她只想救下秦墨。
还没走近,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正在街上巡逻武侯铺的人,提着水桶冲了过来。
冲天的大火,数百米外都看的一清二楚!
李越正陪着柳如玉赏花灯呢,就看到前方汹汹而来的人群。
王府侍卫连忙形成了一道人墙,将二人挡在其中。
“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越看着前方冲天的亮光,“应该是着火了!”
“出事了,灯树着火,倒塌了!”
“快救火,秦憨子还在里面呢!”
听到这话,李越脑瓜子嗡的一下,连忙让人抓住一个人问道:“前方谁被困在里面了?”
“贵人,是秦国公家的世子,他答对了三十五道谜,还做了一首词,成了谜王,攀爬上灯树,取十二花神灯,不知道是谁点燃了灯笼,大火一瞬间就点着了。
可,可秦世子还在灯树顶上啊!”
李越顿时红了眼。
柳如玉也心急如焚,“快,快去救人!”
秦墨在他心里是兄长,也是恩人,他们夫妻二人欠秦墨的,太多了。
“留一半人护送王妃回府,剩下的人跟本王来!”
说罢,李越飞快的跑了过去,柳如玉也没跟上去,她知道,自己过去,只会添乱。
越往前,火光便越强,甚至连半边天都被染红了。
皇宫的阁楼上,难得清闲的李世隆正搂着公孙皇后欣赏远处的美景。。
“陛下,那边好像着火了!”
李世隆定睛一看,“好大的火,这是烧着房子了?”
他急忙对高士莲道:“快去问问,是哪里着火了,速度救火!”
高士莲点点头,飞快跑了出去。
公孙皇后忧心忡忡道:“希望不要有人员伤亡。”
半晌,高士莲焦急冲了回来,“陛下,着火的地方是宫里督造的灯树!”
“有人伤亡吗?”李世隆最担心的是这个。
“秦墨携未婚妻上界,碰到了六公主一行人,公孙冲与之赌斗,秦墨一时冲动与其赌斗,得了谜王,亲自攀登灯树,大火升腾之时,他还未下来啊!”
“你说什么?”李世隆厉声问道。
高士莲眼含泪光,“陛下,让奴婢去看看吧!”
“我的女婿!”
公孙皇后,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李世隆搀扶,这一下就倒地上了。
“我的女婿啊,你怎么这般命苦啊!”
二十多丈的灯树,比皇宫还要高,那么高的地方就算不烧死,摔下来,也断无活路的!
“还不快去,从后门走,等等,封锁消息,不得让太上皇知道!”李世隆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陛下!”
高士莲一擦的跑了出去。
李世隆急忙把公孙皇后送回了立政殿,太医守在一旁,数十名宫人伺候着。
走出殿外,他暗骂道:“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是谁,如此执着想要杀我女婿?”
李世隆不是傻子,早不着火,晚不着火,偏偏秦墨上去着火?
他眯着眼睛,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怒火!
第三百四十四章 秦憨子,我错了!
灯树压下,烫的李玉漱头发卷曲。
那滚烫的热浪,瞬间灼伤了她的皮肤。
“不!秦墨!”
李玉漱趴在地上,几个侍卫冒着大火冲过去将李玉漱拉了回来,若是不把李玉漱拉回来,他们都得死!
“公主,没救了!”
啪!
李玉漱一巴掌抽在侍卫的脸上,“胡说八道,候羹年都没杀死他,他怎么会死?”
“秦郎,秦郎啊!”
李玉澜看着汹汹大火,魂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眼看着就要提亲了,一把大火全都没了。
柴思甜跪在地上,目光呆滞:“秦大哥,秦大哥.......”
小十九被李丽珍抱在怀里,“姐夫,我要姐夫!”
李丽珍也红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刚刚还笑呵呵,还意气风发作词呢,转眼间就被大火吞噬了。
多好一人啊。
至于李传玉等人,也不说话了,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公孙冲见李玉漱没死,心里早就骂开了,但是还是假惺惺的走过去, “玉漱,没得救了,这么高,不被火烧死,也摔死了,还是尽快派人去通知秦国公来给秦墨收尸吧,晚了说不定连尸体都化成灰了!“
“放屁!”李玉漱一巴掌抽在了公孙冲的脸上,直接把公孙冲给打懵逼了。
“秦墨不会死,你再诅咒秦墨,我跟你没完!”
李玉漱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要不是她赌气,要不是公孙冲挑衅,秦墨怎么会猜谜,就让他把小十九抱去又如何?
公孙冲傻愣愣的看着李玉漱,“你打我?”
“秦墨说得对,你就是贱!”
“你说我贱?”公孙冲咬牙切齿,“你才贱,你这个贱人,秦墨都不要你了,你还赶着上,你才是大贱人!”
这一巴掌,直接打碎了公孙冲所有残存的念想,带着杜有为,窦建明,气呼呼的离开。
众人看着火,武侯铺的人正在拼命的泼水,但是火太大了。
好在旁边并没有房屋,否则,这一场大火会烧一整夜!
这时,李越赶到了,看着李玉澜等人失魂落魄的跪在那里痛哭,心也是狠狠一痛,“憨子,我来迟了吗?”
“八哥,姐夫,姐夫他在火里!”小十九看到李越,哭的不行。
李越也是一阵无力,这么大的火,铁都要烧化了,何况人?
就在众人悲伤之际,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喂,我说你们,哭个屁啊,要哭丧也要等一百年后在给哥哭啊!”
这吊儿郎当的声音,是秦墨!
众人猛地转头,就看到高要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秦墨,走了过来。
秦墨衣服破了,高要比较惨,皮肤被灼伤了。
“姐夫!”
“秦大哥!”
“秦郎!”
两大一小,瞬间冲了过去。
小的抱住腿,大的抱身子,秦墨一手一个,不住的拍着两人的背,“让你们受惊吓了,没事,没事......”
两女哭的不行。
特别是李玉澜,刚才都想扎进火里,陪秦墨去了!
李丽珍也擦了擦眼泪,“太好了,这简直就是奇迹!”
李传玉,李丽瑶二人撇了撇嘴,一脸的不爽。
李越也松了口气,一巴掌拍在秦墨的脑袋上,“憨子,你吓死我了,你都马上要及冠了,能不能长点心?”
“卧槽,你少拿这件事来说,论月份我可不比你小!”秦墨瞪着李越。
好不容易等两女哭歇了,秦墨想抱抱小十九,有一个黑影直接将他扑到了。
这一摔,差点没把秦墨摔断气。
“我靠,谁啊?”
秦墨疼的龇牙咧嘴,旋即便感觉脸上一阵温热,定睛一看,不是李玉漱还能是谁。
只不过此刻,她狼狈到了极点。
头发被燎了,眉毛也被燎了,脸被烤的通红,泪水是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砸在他脸上,落尽嘴里。
是苦的!
“你这是做什么?见我没死,心里难过,准备撞死我?”秦墨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秦憨子,我错了!”
李玉漱抱住秦墨,哭的泣不成声。
秦墨都傻眼了,卧槽,他没听错吧?
刁蛮公主说她,错了?
众人的表情复杂,唯有李越,咧嘴笑了起来。
“那个,这个不太好诶,我有未婚妻的,你抱着我,哭哭啼啼的,我大小老婆吃醋的!”秦墨戳了戳李玉漱的腰。
李玉漱下意识的笑出了声,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尴尬了。
最关键是,她还在秦墨肩膀上留了东西!
她连忙起身,擦了擦眼泪,拉着李丽珍就走。
李丽珍连忙对秦墨道:“看好小十九!”
秦墨起身,伸出手摸了摸肩膀,黏糊糊的,“卧槽,李玉漱,我就知道你没干好事,拿我衣服擤鼻涕是不,你真恶心人!”
秦墨感觉自己手不能要了。
李玉漱又气又恼,明明是他戳自己腰,女孩子的腰,是能随便戳的?
可她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想起刚才抱着秦墨哭,脸又烫的不行。
一行人前脚刚走,后脚,高士莲就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
他定睛一看, 天老爷,那不是秦小祖宗吗?
高士莲急吼吼的跑过去,“小祖宗哟,你没事儿啊?”
看到高士莲,秦墨挠了挠头,“老高,你怎么出来了?”
“嗨哟,陛下知道你上了灯树,被大火烧了,都急的不行,娘娘都急倒了!”高士莲拉着秦墨,不住的打量,手捏来捏去的,“那里受伤没?”
“就是扭伤了脚,不打紧!”刚才他真以为自己死定了,在六十多米的灯树顶上,他真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谁想,小高跟猴子似的,爬了上来,抽出两根捆绑花神灯的绳子,缠绕在秦墨的身上。
然后两人在灯树倒塌下,一跃而下。
小高忠心的很,把衣服脱了盖他头上,他就是落地扭了脚,小高就惨了,被烫的够呛。
“吓死咱了!”高士莲拍着胸口,“老天保佑,没事就好,既然没事,那咱就回宫复命了,陛下跟娘娘都急疯了!”
他是从后门出来的,秦墨没事,也不能久呆!
跟李越等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秦墨瘸着脚,把小十九抱在怀里,随便叫了个人,“你回家报信,估计这会儿我爹应该也知道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婚期已定!
李玉漱二人落荒而逃,也没送小十九去秦府。
李越也不敢让秦墨继续呆着了,连忙差人送他回家。
而他转身看着依旧燃烧的大火,这件事没有蹊跷,都有鬼!
早不烧,晚不烧,偏偏这时候烧?
他叫来了侍卫,在耳边低语两句,“明白了吗?”
“是,王爷!”
回到秦府,胡三金给秦墨扎针,顺带正了正骨,三五天内是别想恢复利索了。
柴绍父子也闻声赶来,见秦墨好好的,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
“没事就好!”柴绍说了一声,就跟秦相如到一边合计去了,说什么,也没人知道。
说完,就带着柴荣走了。
柴思甜自然是留下来照顾秦墨。
李玉澜也没走,她才懒得管有没有赐婚,她就想守着秦墨。
但是小十九还在,没办法,李玉澜只能带着小十九。
而
第三百四十六章 你感动吗?
高士莲走后,秦墨也没有着急进宫谢恩。
拖着呗,等上面来催在去也不迟。
结果,李世隆没来催,李源来了。
看着一身便装的李源,秦墨愣住了,“老爷子,你怎么来了?”
“哼,臭小子,发生那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给爷递个信?”
见秦墨裹着脚,坐轮椅上,气的不行,“你能耐啊,二十多丈呢,说爬就爬?”
“那不是为了给小十九拿花神灯吗?”秦墨挠了挠头。
“哼,你以为爷气的是你拿花神灯,是气你冲动,不爱惜自己,你父皇昨天晚上把看守灯树的翊卫全都打入大牢了,你知道不?”
“啊,为什么啊?”秦墨是真没想到!
“还能为什么,有人想害你呢!”见秦墨一脸憨憨的样子,李源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哪儿都别去了,就搁爷身边,我这些天
第三百四十七章 耍无赖
在他心里,李智其实挺不错的,就是胖了点,虽然没有当皇帝的命。
但是开妓院不行。
去玩都可以,开就不行。
皇子有产业可以的,毕竟以后就藩了,有点钱也能过得好点。
连秦墨这种心思单纯的人都知道李智开了妓院,那其他人呢?
压下心中的愤怒,李源道:“秦墨,你可千万别听他胡说,那地方乌烟瘴气的,不是好地方,你要是缺女人,跟爷说,十个八个都没问题的,知道不?”
“哦,知道了!”秦墨憨憨挠头。
“这件事你别管了,那个赵大家,过段时间帮你弄来!”
“当真?”秦墨笑了,那可是五十万两银子。
“爷什么时候骗过你?”李源哼哼道:“快说,你还有什么意见不,都整改了去,等你及冠后,也差不多可以开业了!”
“都是小问题,
第三百四十八章 收买人心
李世隆一脸的得意,他就是喜欢看到秦墨吃瘪,还要乖乖给他干活。
一巴掌拍在秦墨的脑袋上,“娶了朕的女儿,不得给朕分忧解难?一天天的就知道打麻将,没点正行!”
“父皇,你行的,你真是个‘多哥’皇帝!”秦墨竖起大拇指。
李世隆哼了一声,“朕是‘多哥’皇帝朕很清楚,不需要你夸,但是朕也希望你能做朕的‘多哥’女婿,知道不?”
我尼玛!
鬼才想做‘多哥’女婿呢!
见秦墨愁眉苦脸的,“怎么,不乐意做朕的‘多哥’女婿?”
“乐意乐意!”
随后,秦墨又去看了看公孙皇后,这才出宫。
翌日。
李新带着三千御林军,来到了京郊十里亭,这里是大军必经之路。
李越也过来了,没办法,今天他老丈人得胜归朝,必须来啊。
他心里忐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大乾的云!
回京城的路上,李越一直变着法的拍柳成虎的马屁。
秦墨都听吐了。
“你这几个月的分红没了。”秦墨小声的对李越说道。
李越苦着脸,点点头,没办法,这些糕点酒水,的确很贵的。
把柳成虎送到京城,秦墨就回家了,他才懒得进宫参加什么宴会,就怕老六又抓着他让他烧菜。
每次有这种事,他都是被抓壮丁的那个。
回家陪陪妹子,陪老爷子打麻将,在顺便撸一.撸小白不好吗?
说起小白,他又想到了那头骡子,“骡子兄,你在碧水山庄过的还好吗?”
秦墨正在后院撸小白呢,这小家伙平日里吃得好,壮的不行,才几个月呢,就肥的跟头猪似的。
“你说你,那里有点森林之王的气势,还特喵是白虎呢,性子怎么跟哈士猪一样?”
看着在地上打滚,露
第三百五十章 李越被盯上了
“你说话就说话,带上我做什么,候羹年是叛逆,你把老夫跟候羹年并立?”秦相如瞪着眼睛,“朱国公才刚刚班师回朝呢,你说这样的话,什么意思?
公孙老狗,你恶心人是不?谁不知道你平日里跟候羹年走的进 ,那老夫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跟候羹年勾连?”
“秦国公,我没有把你跟候羹年并立,我只是说,现在国朝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们这些肱骨之臣,接连在国家最需要的时候挂帅而去,多可惜啊!”
“你少解释,老夫不听,会说话就多说点,不会说就少说点,你看看,好好的庆功宴,被你搅合成什么样了?
我要是老柳,我都得揍你,人家大胜仗了,还不能好好歇歇了,非要让人连轴转,想累死人家是不?
你也知道打战不容易,你在家里天天搂着女人睡大
第三百五十一章 合纵连横
可惜啊,今天憨子不在,否则早就动手了。
李越深吸口气,既然要争,那未来肯定会面对更多的麻烦,不能事事都靠秦墨,他可是要为秦墨遮风避雨的。
秦相如也眯着眼睛,不能说话啊,这时候说话对李越没有好处!
他看了一眼柴绍,柴绍也是暗暗摇头,示意他不要吭声。
柴绍早就在暗中支持李越了,可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李世隆面无表情,“现在越王妃要生了,此去安南不下千里,难道要让朕的儿媳妇和孙子,长途跋涉过去?”
说实话,老李看不上那地方,穷乡僻壤,哪能跟越州比。
那不是赏赐,是贬斥。
李越心烦意乱,他看向柴绍,又看了看秦相如。
柴绍和秦相如都冲着他点头。
这一下把李越整不会了。
柳成虎看了一眼李越,知道李世隆不会同意这个提议,便说道:“陛下,微臣也以为让越王去,是最好的!”
此话一出,公孙无忌等人都蒙圈了。
卧槽。
这个柳成虎,是要作甚?
可稍为一想,公孙无忌心里便骂开了,“狗日的,以退为进!”
李越也不傻,连忙出列,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解难,纵然安南远在千里,但儿臣既然是大乾的皇子,就有责任肩负安南之责!”
李世隆十分欣慰,李越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不争不抢,默默做事,还做得很好,从来不在他面前说其他兄弟的坏话。
“行了,你的心意朕明白了,现在安南初定,朕以前也跟他们交过战,那些人野性难驯,没有数万军队入驻,难行教化,你没有领兵的经验,别说教化安南,便是军队都难以信服,回去吧!”
李越没有会自己位置,昂着头,“父皇,微臣愿去军队服役,从一小兵做起,纵然儿臣非将才,天资驽钝,也依旧愿意当马前卒,为大乾冲锋陷阵!”
妙啊。
柳成虎差点都拍手了!
柴绍捋了捋胡须,这才对嘛,既然要支持,总要拿出点气概来吧?
李世隆看着李越,真是变了,“起来吧,大乾将星如云,还轮不到你小子冲锋陷阵,那个新部队朕允许你招五千人,你进入后,需要陪同他们同吃同住,一同训练。
不求你成为帅才,也要知兵!”
李越大喜,却不敢表漏出来,不动声色的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绝不敢轻慢,一定为大乾训练一支雄兵!”
李世隆心情大好。
一旁的李新却自闭了,新部队,什么新部队?
怎么都没听说过?
李智更是攥着拳头,老八都带兵了,他呢?
连自己的藩王号都没有呢!
而且,李越那个新部队,李智也听说过,李勇猛等人都进去了,那是啥,那是二代功勋的摇篮啊。
“父皇,儿臣也想加入八弟的新部队,为大乾开疆拓土!”李智吃力地跪下,恳请!
李世隆皱起眉头,却是直接拒绝了,“你不适合加入新部队,你身体孱弱,还是舞文弄墨比较适合你!”
李智懵了,怎么会这样?
“父皇,儿臣.......”
“你的心意朕明白,回去吧!”李世隆摆摆手,对于老四,李世隆喜欢他的聪明才智,但是他胖的不像样子,太医说,这是胎疾,难以根治。
所以才会愧疚,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他留一份。
但是新部队太重要了,若是让李智加入,恐有变故。
“是,父皇!”李智不情不愿的回了位置 ,看着李越,妒火中烧。
一场针对李越的危机就这么化解了,后面气氛也不怎么热闹,就草草收场了。
散场后,李智知道,这件事还是要找秦墨,只有搞定秦墨,才能够加入新部队。
若是能够掌握手雷,好处不言而喻!
正想着,一人叫住了他,“四弟,等等!”
李智停下脚步,看着李新,“太子,有何指教!”
李新皱着眉,“咱们兄弟二人,都到了这种地步了,竟然你连一声大哥都不愿喊我?”
李智眼珠一转,“大哥,不知叫住小弟有何吩咐!”
见李智皮笑肉不笑,李新也不在意,笑眯眯的道:“咱们两兄弟可是一母同胞,近些年来交流甚少,现在老八都有了自己的封地和藩王号,四弟还没有,为兄也是替你着急啊!”
“时间到了,父皇自然会安排!”
“也是!”李新点点头,“只不过,去年以来,老八手中权柄逐渐加重,现在更是掌兵了,你见过哪个皇子掌兵的?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而且,你想加入父皇都不许,这意味着什么,四弟难道还看不清?”
“父皇自有考量,想再多,也是庸人自扰罢了!”李智暗暗嘲讽。
李新心里窝火,“就怕,老八可不是这么想的,咱们两兄弟有矛盾,那是咱们两兄弟的事情,你说对不对?”
李智一挑眉头,“是这么说没错。”
“那有什么事情,咱们两兄弟关上门来商量,哪怕是打架,那也没关系,反正都是亲兄弟。
其他人可不是,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所以,大哥是......”
“咱们两兄弟联手,先把那些不相干的人扫到一边,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你说如何?”
李智笑了笑,“好啊!”
“哈哈,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李新拍了拍李智的肩膀,“大哥先走了,到时候去东宫找我!”
看着李新的背影,李智心想,现在老八身兼数职,柳成虎也回归了,作为老八的岳丈,肯定是偏向他的。
而且,李新还有秦墨,秦墨背后是秦相如,最可怕的是,秦墨身边那一干功勋嫡子。
稍微想想,李智都觉得可怕。
不知不觉中,老八居然拥有了如此多的资本底蕴。
太子有舅舅他们,他有什么?
他连毛都没有,大猫小猫两三只,顶个屁用。
兄弟多有用吗?都是没有实权的闲散皇子!
想到这里,李智焦虑了。
到底有什么法子,才能够破局呢?
想从老八把秦墨拉拢过来,不容易啊。
但,未尝没有办法!
第三百五十二章 长大了!
十九,雨水,宜嫁娶,祭天!
这一天,并没有下雨,阳光正好。
秦墨起了个大早,秦国公府上下清扫门厅,张灯结彩。
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秦墨,也穿上了公孙皇后送来的圆领袍衫。
李世隆还送来了‘进德冠’。
这进德冠可不是一般人能带的,多为朝廷重臣所戴,而且还必须得是皇帝赏赐的才行。
鎏金铜叶作骨架,以皮革张形,皮革之外再贴一层极薄的皮革镂空蔓草花饰。
冠顶部有三道鎏金铜梁,两侧各有三对中空鎏金花趺,制作精巧。
及冠之时戴着个帽子,走哪里都是亮点。
不过秦墨嫌它太重,头发本来就多,然后又压个帽子,心情都不好了。
不戴还不行,他爹手里时刻拿着鞭子。
而秦墨也去了秦家的宗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加冠。
他是诸
第三百五十三章 人才啊!
“你在欺负我,不理你了!”
她比秦墨大了好几岁,叫妹子,她怎么应的出口?
李玉澜脸皮薄,秦墨也不好继续逗她,以后日子长着呢,总有一天,她会乖乖叫出那个称呼!
“三姐,我口渴了!”秦墨还是觉得叫三姐比较顺口,毕竟他跟李越是兄弟。
李玉澜断了水,小心的喂她喝下,可秦墨却‘不小心’咬住了她的手指,“呀,你做什么呢,脏不脏?”
“不脏不脏 ,三姐香的很呢!”
李玉澜心里痒痒的,身子都麻了,“好,好秦郎,快别作弄我了,公,公爹一会儿要是过来了,看到就不好了。”
“哟,这就改口叫公爹了?”
秦墨嘿的一笑,攥住了柔荑,手指在掌心轻轻的绕圈圈。
长长的睫毛颤动,眸子里布上了一层雾气,“一会儿思甜来了,看到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求官
众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且不说万两奖励,就算是一成的利润,那都足够他们子子孙孙享用不尽了。
秦空也激动的不行,“是,叔爷!”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加油,你就是未来的养殖之星!”
秦空干劲满满,感觉身子都轻了二两。
随后秦墨又去看了第二批孵化的鸡仔。
第二批孵了五万颗蛋,成功孵化的,有进两万只。
鸭鹅都入河了,在河上游,下游都设立了拦网,有专人在河面上渡船。
“再过段时间,多弄些地龙跟虫子来,喂养鸡鸭鹅,下蛋率还会更高,记住了,也可以晒干了,磨成粉,喂养这些母猪,母牛!”
秦墨认真的考察着养殖场,而二期工程也开始了。
二期工程是一期工程的十倍。
这不,几千个人在哪里忙活,要不了一个月,二
第三百五十五章 国运不足!
“谢叔爷指点迷津!”秦伟连忙叩谢。
“那族弟,我就带着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先走了!”
“族兄,我送你!”
秦相如把三人送走后,问道:“你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是不是陛下跟你说了什么?”
“没,我瞎说的!”
“什么?”秦相如瞪大了眼睛,“所以你说的新取仕方法是假的?”
“对啊!”秦墨点点头,“要不然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做族学老师?”
“你你你,你要气死我是吧,那是你族侄儿,自己人也骗?”秦相如手已经摁在了腰带上。
秦墨道:“哎,爹,你要是真想让他当官,又何必等我回来,真是的,好人你来做,坏人让我做,有你这么当老子的吗?
我告诉你,要是我当老子,我绝对比你做的到位,要不我们对调身份?你也体验体验当儿子的感觉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有没有兴趣做个兄弟?
李世隆吃惊道:“天罡,何出此言,朕怎么会杀了你呢?”
说话期间,高士莲已经把甘露殿的宫人清场。
“你大胆说,有什么说什么!”
见袁天罡如此,李世隆心里也有些忐忑,袁天罡肯定是算出什么东西,才会说这种话。
袁天罡点点头,“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三年之内,大乾,会有一劫,这个劫,会间接性的导致大乾国运缩短,那时,大乾国运可能不足十年!”
李世隆惊得说不出话来,“不足十年,怎么可能!”
“是,微臣也以为不可能,所以最好是未雨绸缪,尽可能的找到破局的人才行!”
“这劫难,是来自外面还是内部?”李世隆到底是马上皇帝,纵然心乱如麻,可神情依旧镇定,让人看不透内心的真实想法。
袁天罡道:“可能是天灾,也可能是
第三百五十七章 哇哦,少爷飞了!
方莼懵了!
旋即俏脸憋得通红,“你,你......登徒子,谁要跟你做兄弟?”
方莼一掌拍在了秦墨的胸前,秦墨感觉自己像是被大象踹中了一样。
嗖!
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哇,少爷飞了!”
小六子咂舌道!
不对,“哎哟,我的少爷诶!”
小六子连忙跑了过去,把摔得七荤八素的秦墨搀扶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方莼还是不解气。
次吟!
随身携带的龙泉宝剑出鞘!
“莼儿!”袁天罡连忙摁住了她的手,将宝剑归鞘,“陛下面前,可不动剑!”
方莼一心相道,这辈子都没跟男人亲近过。
秦墨一上来就勾肩搭背的,哪个女人受得了?
刚烈一点的,先杀了秦墨,再自杀。
“我靠,你有没有意思啊,大老爷们碰都碰不得,你以为你是女
第三百五十八章 李智懵了
李世隆闭上眼睛。
久久不语。
可惜啊,要是秦墨没有离魂症,那该多好!
秦氏父子,就是送给他的福星,一定要好好对待才行。
“那孩子前后被截杀过好几次,都是运气好才逃出来的,实力太差了,虽然有股蛮劲,但是不知道怎么用!”
李世隆张开眼睛,“天罡,朕知道你实力强,能不能收下他,不求他在战场上无人可敌,最起码也要能够护佑自身!”
“陛下,可是贫道还要闭关,恐怕.......”
“你都说了,秦墨是破局的人,难道算出来,便不管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无赖,满朝武将,哪个不是百人敌的猛将?
轮得到他传授无疑?
“秦国公武艺高超.......”
“说起这件事朕就来气,相如鞭子都抽断了两根,他死活不学,就喜欢跟人
第三百五十九章 仓库炸了
秦墨道:“老爷子,咱们开的是高端麻将馆,你弄个村妇过来,有什么意思?进来打麻将的都是贵人,看到这些村妇都没心情了,你说对不?
还有啊,谁说这样的女子少的,咱们大乾这样的女子不是挺多的嘛!”
“胡说,爷怎么不知道?”一老一小瞪着眼。
“教坊的女子不行?”秦墨哼哼道,大乾没有教坊司,倒是有教坊,这个教坊说白了就是大乾歌舞团。
李世隆天天看的就是教坊里的女子,一半是宫中培训,一半呢是民间女子报名加入的。
这个是正儿八经的艺术团队,有男有女,要嫁人了,还可以退出的那种。
但是教坊中还有一部分,是大乾官妓!
这些女人一部分是战俘,一部分是家人犯罪,被填充到这里面,大多都识字,而且很多人以前的身份还不低的
第三百六十章 老鼠洞里的玄机
他趴下,仔细的在老鼠洞口看了起来,发现了一队蚂蚁兵。
然后伸手在洞口掰了一块用糯米汁和石灰形成的混凝土。
这就是大乾版的‘水泥’。
别小看古人的智慧,这种混凝土就是造价太高了,坚硬程度一点也不比水泥弱多少。
“憨子,我知道你难过,可你也不能吃土啊!”李越吓坏了,连忙止住秦墨的举动。
“你撒开!”秦墨推开李越,将土块放入口中。
完了完了,憨子受刺激,开始吃土了!
李越都打算叫人进来制止秦墨,可这时,秦墨又蹲下扣了一块土,塞进了李越的口中。
“别吐,尝尝什么味道!”秦墨捏住李越的嘴。
唔~
李越差点没吐了。
然后,他愣了愣,“这.......这土块,怎么是甜的?”
秦墨吐出了嘴里的土块,然后掰碎,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大家吃,别客气!
李勇猛带着几百个人,两刻钟不到,就把手雷全部运到了另一个仓库。
秦墨道:“现在安全了吧?”
李世隆抬脚,“走,进去看看!”
现在仓库空荡荡的,地上除了一些散落的火药碎屑,什么都没有。
但一些被隐藏的东西,也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下。
“父皇,这仓库墙壁有一尺余厚,里面还加了铁棍浇筑,以糯米汁,混合了石灰,别说老鼠了,便是拿巨锤,都敲不烂的!”
秦墨一招手,就有人递过来一个铁榔头,这榔头足足有十斤重!
砰!
一榔头敲击在墙面上,火星四溅,不过留下一个印子。
秦墨一口气连续捶打了二三十下,脸都红了,也没把墙面打烂。
“就是这样的墙面,老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里挖烂?”秦墨指着地面和墙壁接缝处,那七八
第三百六十二章 背锅侠
秦墨没忍住,嗤笑了起来。
“我说戴尚书,你有没有意思啊,我就是摘了你的帽子,你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我打你。
我看,你以后也别叫戴魏,就叫戴萎吧!”
李勇猛等人没忍住,笑了起来。
嘲讽的笑声让戴魏面子上挂不住了,没办法,秦墨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太深了。
见秦墨没有动手,李世隆也松了口气,他有些生气的说道:“秦憨子,你干嘛摘戴萎,不对,戴魏的帽子?”
“父皇,他们不是说老鼠不能点燃手雷嘛,我这就证明给他们看呢,放心,我不打他们!”
说着,戴魏就要起来,秦墨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让你起来了吗,蹲着,我还要做实验呢,不懂事!”
戴魏脑瓜子嗡嗡的,脸色更是由白转红,再转紫!
这是训狗呢?
“秦憨子,老夫给
第三百六十三章 工部侍郎
秦墨现在都是虚职,什么爵位都是荣耀,但是工部侍郎不同,六部官员,正四品。
还不是那种虚职。
他才及冠,虽然晚了一年,可也才十九岁。
十九岁的正四品,蝎子尾独一份!
“朕不听!”
李世隆道:“谁让你偷懒,不过来监造,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是惩罚,你受也要受,不受也要受,大小朝会,你要是拉下一次,抽死你!”
众人都麻了。
授正四品官,是惩罚?
这是人话吗!
“好了,这一次你好好弥补,段卿会帮你的,老八,朕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再有下次,你也别带新队伍了,老老实实回你的越王府!”
“是,儿臣谢父皇!”李越心中大石头落地,太险了,要不是秦墨聪明,这次就麻烦了。
“其他人,跟朕走,没什么事不要过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募兵
“爹,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最近都老老实实的,连出门都很少!”公孙冲心跳都慢了半拍。
见公孙冲不承认,公孙无忌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说道:“那日,你带着一众公主去游街,却恰好碰到了秦墨跟柴氏,随后你站出来和秦墨对赌。
秦墨没有悬念的赢了,你明明知道,秦墨喝酒便才华横溢,而且会更加的冲动。
所以他上了灯树,待他登顶之时,灯树轰然倒塌,一切都太巧合了。
想法很好,但是细节太粗糙了,算计的痕迹太重了。
有人已经注意到了,你以为是谁在中间斡旋?
为了调查这件事,上面那位暗中派了影卫调查,明面上更是李存功,你忘了候羹年是怎么死的?”
公孙无忌再次拿起一个杯子,此时公孙冲已经没了刚才的淡然,眼神闪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大忽悠!
“待遇好,训练强度也要跟上,到时候我给你写个训练的提纲,保准惊掉他们的下巴!”秦墨虽然没参军,但是一些套路还是知道的。
“可,可是.......”
“没银子就去哭,去求,怂球,你怕个六啊!”秦墨骂道:“这么好的待遇,大乾独一份,这些人还不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憨批!”
李越挠了挠头,“那行吧,到时候你帮我兜底!”
“哥上辈子欠你的,滚滚,看到你就心烦 !”秦墨不耐烦地摆摆手。
李越咧嘴一笑,“那我走了!”
从秦府离开后,李越感觉天空都蓝了。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高士莲就来了,“驸马都尉哟,你怎么还在家里?”
“高叔,你怎么来了?”
“哎,陛下让你去钦天监,你怎么没去?”高士莲就是过来看秦墨是否还在
第三百六十六章 女魔头!
“他说,唯有一个纯洁的吻才能够唤醒!”秦墨红着脸,“你肯定不信对吧,我也觉得那个秦祥林不对,涩涩的!”
方莼脸一红,“滚去扫地,在胡说八道,揍你,反正陛下说了,不把你打出内伤就行了!”
嗨呀,这个老六,可真是行!
你等着,你欠下的债,我十倍百倍让你女儿偿还,一个女儿不够,我就想办法,多搞一个!
很快,秦墨扫完了地,又去厨房做饭,这方莼特变态,搬一条凳子,就在厨房门口守着他 。
“师姐,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我以人格担保!”
“你说的,是秦祥林还是你?”
“我啊,秦祥林我又控制不了他!”秦墨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少说废话,做菜!”
隔着老远,她都嗅到香味了,大乾厨神,果真名不虚传,“对了,你
第三百六十七章 师姐,你受伤了耶!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秦墨没想到,晚上,那个女人居然把他缩在了一个特制的房间里,据说是他师父炼丹的地方。
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秦墨只觉得绝望。
高叔啊高叔,你坑我啊!
一连两天,秦墨都在水深火热中度过,直到第三天,吃午饭的时候,秦墨看到了血!
“哇,师姐,你出血了耶!”秦墨指着女魔头身后,白色的道袍已经被染红了。
刷!
方莼脸色瞬间红透了,她再厉害,那也是女人。
只要是女人,就避免不了这件事。
“师姐,你受伤了,我先用针给你缝起来,然后包扎.......”
砰!
秦墨再次飞了出去。
方莼瞪了他一眼,饭也不吃了,飞快的回了房间。
秦墨高兴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这捆绑,艺术成分很高!
见终于哄女魔头吃下了东西,秦墨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geigei’的笑声。
很快,女魔头就犯困了,靠在床边上,眼神都迷茫了。
“师姐,困了?”
秦墨轻轻的拧了一把柔滑的脸蛋,顿时脸蛋上出现了一个红手印!
“王八蛋,你,你果真下了药~”
方莼一脸愤怒,抬起的玉手在半空,便无力的垂落。
“哦耶!”
秦墨攥着拳头,不容易啊,挨了三天打之后,总算把女魔头放倒了。
吃了几次亏后,高士莲就格外注意他的安全,及冠那天,特意给他送了几样好东西。
有下入饭菜之中的‘瞌睡粉’,还有入口即化的‘嗝屁丸’,当然,行走江湖的‘蒙汗散’必然少不了的。
秦墨把这些东西缝在衣服夹层里,搭配上千机盒,保证能够出其不意!
他骑在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猜测
李世隆一脸的无奈。
怎么就这样了?
李源骂完,公孙皇后也来了,把李世隆一通埋怨。
李世隆头疼的不行,不过这一次他也不好大动干戈,毕竟秦墨是自己溜走的。
只能派出暗卫去搜寻。
秦府。
秦相如正在喝茶。
秦秀英焦急道:“你儿子失踪了,你还在这里喝茶?”
“怕什么,臭小子带走了小高,还带走了侍卫,没事的!”秦相如悠哉的说道。
“你这人,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哎呀,妹子,你不懂,憨子现在出去避避风头也挺好的,现在京城,可不太平!”
秦相如说道。
“行,你不找,我去找!”秦秀英气呼呼的离开了。
秦相如却没有去追。
袁天罡何许人也,那是能够算到陛下代周的人物。
收秦墨为徒,是陛下的旨意,这里面藏着什么,
第三百七十章 肉疼的李智!
不应该啊,秦相如跟了李世隆二十多年了,不可能还向着大周的。
那就应该是秦墨自己崇拜周皇帝,毕竟李乾代周也不过十多年的事情,天下还有许多忠于周朝的忠臣义士。
“吃完了,早些休息,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肖妙真说了句,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却再次陷入了痛苦回忆之中。
她亲眼看到,他被弓弦绞死,就在她的面前。
还有她的母亲,一头撞死在了太极宫的柱子前。
她辗转几手,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子,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既然秦墨崇拜他,等到机会合适,再想办法,引导他。
不过,还是要继续试探才行。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响动,连忙转过身去。
“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随意进来!”
肖五单膝跪地,
第三百七十一章 是人是鬼都在演
听到这话,李智肉疼的不行。
甚至想把她直接给摁了。
但是没办法,到底是要进宫的,皇爷爷指名道姓要的,要是没落红,不仅得不到一点好,还要倒霉。
他也是无比的纳闷,皇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最后他想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
皇爷爷常年不出宫,便是出宫,也是去年年底的事情。
而且皇爷爷天天跟秦墨厮混在一起。
思来想去,也就秦墨嫌疑最大。
肯定是那个憨子报复他呢,他蛋疼的不行,早知道就不威胁他了,这下好了,直接一锅端了。
“哎,本王也特别想娶你,但是,哎......”李智做出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你放心,你且去伺候我那位长辈,本王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嫌弃你的!”
赵曼筠心乱如麻,这该死的李智,竟将她送人。
他
第三百七十二章 打秋风?不可能!
秦墨不在京城,众人都消停了。
往年这时候,春雨该来了。
有诗道:春雨贵如油!
袁天罡做了个道家稽首:“陛下,去岁西北大旱,却没有大暴雪落下,今岁已过雨水,惊蛰将至,可至今并无一场雨。
天象怪异,今岁京城,恐有旱灾!”
听到这话,李世隆有些心烦。
他当皇帝最怕听到的就两件事,大旱和洪水!
白灾的伤害都小些。
他急忙把文武大臣召了进来。
“陛下,这么着急把臣等叫进宫来,有何吩咐?”
“是不是又要打战了?”程三斧摩拳擦掌,“陛下,这一次一定要让俺老程上阵!”
没办法,程三斧好几个儿子,虽然庶子没有嫡子重要,但也不能不管。
“战有你打的,但不是现在!”
李世隆摆摆手,严肃道:“今岁开春,还未下过雨,钦
第三百七十三章 反常的太子
可李智却不依不饶,“父皇,儿臣这就回去做一个详实的计划书出来。”
李新也站出列,“东宫慈善基金会愿助老八一臂之力!”
此话一出,公孙无忌捋着胡须笑了。
妙极!
李越也是一脸错愕,什么情况?
太子转性了?
李世隆先是皱眉,旋即舒展开来,“承乾,说说你的看法!”
“是,父皇!”
李新笑着出列,“八弟的想法非常的好,虽然我还没有看到八弟的计划书,但是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这是上古圣王发下的宏愿。
如此计划,就是听了,都让儿臣觉得备受震撼,八弟素有贤名,景云也是素来纯孝,心底善良。
所以,儿臣愿意参与这项计划,贡献绵薄之力,不求任何功劳,之希望建成之后,能够让鳏寡老人享一份天福,让孤苦无依的孩童,有一个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上至苍穹,下至黄泉
“你真以为他是一个人来的?你抓了他,信不信我们全都得死?”
肖妙真冷声道:“这小子可比你想的更滑头!“
肖五一拳砸在桌子上,“那,杨六根怎么办,他心怀死志,现在舌头没了,耳朵聋了,斩断了他的手脚,依旧审讯不出什么来!”
肖妙真走到窗前,“这个山庄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再待下去,有暴露的风险!”
“第一次的时候,就该把他抓了,只要能够审讯出手雷就够了!”肖五烦躁的说道。
“打了天下,你知道怎么管理吗?
秦墨有大才,李世隆尚且将他当成宝贝,你以为国运是什么,国运不就是人才?”
“行,你怎么说都行!”肖五道:“只是公主,我得提醒你,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上次失败,是秦墨这小子搅浑的,否则那一次,狗太子早就
第三百七十五章 铁驴
赵国公府新府邸。
这里曾是大周南阳王的府邸,现在被公孙皇后赏赐给了公孙无忌。
毕竟他们太惨了,大过年的,只能在郊外的皇庄过年。
这才过了两天舒心的日子,公孙无忌此时也在欣赏歌舞。
这个胡女虽然长得丑,但是大胆奔放,身材热辣,看起来还是非常得劲的。
喝着酒,心情舒畅的不行。
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公爷,祸事了!”
公孙无忌脸色一沉,“什么祸事,哪儿来的祸事?”
“秦憨子,秦憨子带着人来了!”
“秦憨子回来了?”公孙无忌猛地站起来,下意思的就要开跑,“等等,老夫为何要跑,最近老夫又没跟他有矛盾?”
“公爷,秦憨子这一次带了好多大家伙来,看起来老渗人了,那玩意对准了咱们的府邸,怕不是什么
第三百七十六章 给老子点火!
王长之气啊。
他最近都老老实实的。
京城的变化太快了,对世家而言,不是好事。
而且朝廷有了手雷,威慑力大增。
有了廉价的笔墨纸砚,书籍,不需要三十年,世家就会被削弱到极致。
到时候就会非常脆弱易碎。
这都是秦墨带来的。
所以大家伙就凑在一起商量,这对世家来说是灾难,可未必不是机会。
朝廷的动作再快还能有世家的动作快?
只要得到这些东西,然后一面阻挡朝廷,拖个一年半载,遍地都是世家书院。
那何等壮哉,必然能将大家的实力推上另一个巅峰!
这办法,还是公孙无忌自己提出来的呢。
结果又他娘的作死!
为什么秦墨一回来就轰他,简直轰红了眼睛,肯定又是发生什么事情,彻底把秦墨给激怒了。
面对众人的指责,公孙
第三百七十七章 我杀他全家
“你别这样,有什么进宫说!”李越劝说道:“你架着这些大家伙,在外面是想干嘛?攻打皇宫吗?
他们进去指不定会怎么编排你呢!”
“说了不进去,就是不进去!”
秦墨红着眼睛看着李越,“若是你的亲人几乎被人削成了人彘,你还有那个心思去跟他们扯皮吗?”
李越从没见过这样的秦墨,沉声道:“勇猛,你们在这里看着秦墨,我先进宫!”
不能全都在外面,他必须进宫斡旋。
而此时,京畿大军就守在皇宫之外。
李存功,李道远,带着大军守在这里。
程三斧也来了,跳下马背,快步跑到秦墨的面前,“憨子,你疯了,你怎么炸他们的皇宫都行,跑到皇宫门前来炸,你爹呢?
你爹都不管吗?”
秦墨没说话,一个手势,坐在了地上,秦家的人全都坐
第三百七十八章 统统下大狱
那杀气铮铮的话,令众人一阵失神。
秦墨并不畏惧皇权,只是伪装成习惯了,惹怒了他,他有的是办法颠覆这个世界。
只是他看到了战争的残酷,看到了鲜活的生命如猪狗一样倒在刀上。
作为后来人,他可以对敌人下死手,对无辜人,他是真的不忍心。
他看到了西北大旱,跟猪狗一样在城墙脚下哀求的灾民。
就像李世隆问他,如何打压世家,如何任由寒门子。
一个制度,想要推翻另一个制度,是要流血的。
要死很多很多人。
他是历史生,可以站在五千年后纵观历史,书本上面的死亡人数,只是一个数字。
可现实不是。
“爷也在这里一起陪你。”李源一屁股坐在了秦墨的身边。
李源坐下了,其他人还敢站着,一个个都坐在了那里。
包括公孙皇后。
第三百七十九章 榔头加书,法力无边!
程三斧笑容凝固了,“啊,陛下,俺老程......”
“你有什么好的见解?”李世隆问道。
“这种烧脑子的事情,俺做不出来的,还是让成郡王来吧!”程三斧心里把李存功骂了个遍。
谁料,李世隆却道:“没事,有太上皇监督着,你当副审吧,要是那些人不听劝,尽管审,别手软!”
程三斧苦着脸,这不是让他背锅当恶人吗。
恶狠狠瞪了一眼笑眯眯的李存功,旋即无奈拱手道:“俺老程,遵旨!”
算了算了,反正他在朝中的人员也不咋地,债多不压身,弄死几个不顺眼的算逑。
“秦墨,你当主审,程三斧当副审,太上皇督促,凡事需要经过太上皇之手,方能定论。”
“小婿,谢谢父皇!”秦墨拱拱手,“老爷子,你是要跟我一起走,还是回宫?”
第三百八十章 他们自残呢!
其他人都看的目眦欲裂。
“秦墨,你私加重刑,此乃重罪!”
“戴尚书乃六部尚书,就算是有罪,也要将罪名上告陛下,得到首肯,才能定罪。
越俎代庖,你有大罪!”
“榔头加书,这是刑具吗?大乾一百零八个刑具里面有这种?别以为我不看书!
而且,我打的是书,又没有打人,都不知道你们在这里说什么!”
秦墨笑了笑,“老张,摁好,这书就是不听话,不多敲两下,不顺溜!”
第三榔头敲下。
戴魏差点没吐血。
“秦憨.......景云我错了,我不该针对你的.......”
戴魏面色发青,感觉心脏一阵剧痛,张着嘴巴,就像是脱水的鱼。
秦墨咂舌,丢出纸笔,“把自己的罪状写出来,有多少写多少!”
他挥了挥手,张牢头松手,戴魏
第三百八十一章 桃花开了
“这不是有景云吗?”李源瞥了一眼李世隆,“还好他来的早,那些人刚才自残呢,又是喊冤又是撞墙的,好在景云反应迅速,把他们绑了起来。
否则,真要死了,还以为咱们是屈打成招呢。”
李世隆去看了一眼,他们都被绑成了蚕蛹,就露出眼睛鼻子。
“景,景云,你把他们绑成这样,他们怎么吃饭?”李世隆叫惯了秦墨和憨子,叫景云还有些不适应。
“吃什么饭,吃饱了让他们继续自残,大吼大叫?”秦墨道:“父皇,你说了,这案子让我审,你别管,这不是老爷子在这边吗,难道你还不相信老爷子?”
李世隆无奈了,饿肚子总好过秦墨严刑拷打吧。
“宫里奏折批阅完了?西北大旱灾情得到控制了?西南的大雪应该化了,是不是要防止五胡南下?
再有两
第三百八十二章 六扇门
而此时,天牢里。
李世隆道:“景云,你看,天罡也道歉了,你也该消气了,朕以后不逼你学武艺了。”
秦墨心里舒服了,“父皇,知错能改,就是个好皇帝,我也还是你的好女婿!”
李世隆叹了口气,这臭小子,还学会拿乔了。
但是没办法,必须把这属驴的小子给哄好来,“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朕也跟天罡商量好了,就让方莼贴身保护你!”
卧槽!
秦墨蒙圈了,“父皇,我不要那个女魔头,我有小高就行了,小高也挺厉害的!”
“跟父皇还客气什么,就这么说定了,那方莼深得天罡真传,还是挺厉害的,小高虽然厉害,但是只有一个人,你的安全无法保障。
多一个人,你的安全就多一分保障!”
“你这办的还像件事情。”李源点点头,“但是你可要警
第三百八十三章 招了
“这名字挺古怪!”李源说道。
李世隆道:“这六扇门,是不是三司衙门?”
“对,是这样的!”秦墨点点头,有意思的是,这六扇门,恰恰就是大唐贞观年间设立的。
他这也算是借用了一波。
“不过这个部门就专门管理江湖事,负责打探情报,传递情报等等,上次我被掠走,李越就提议好最好是建立一个类似的情报组织,我想了想,觉得成立六扇门最好!”
李世隆暗想,这不就是明面上的影卫?
他不知道,秦墨本来还想把锦衣卫放出来呢,毕竟他跟高士莲关系很好。
到时候高士莲成了厂公,他想搞谁都容易。
不过后面想想,还是算了。
弄个六扇门,先试试水!
“朕看行,就按照景云说的做,俗话说,侠以武犯禁,要好好约束起来才行。
免得他们去
第三百八十四章 你了不起,你清高!
吨吨吨!
辛辣的酒水灌入胃里。
两天两夜没吃过东西,胃里早就空了。
此时,火烧一样。
一个个,鼻涕眼泪直流。
一斤不招,两斤!
秦墨笑着道:“我是不是特好啊,你们别感谢我,都是当朝的同仁,论起来,诸位都是我的长辈,我这也是应该的!“
有两个人本就尿急了,被这么一灌,顿时上吐下泻。
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腥臭之味弥漫。
鼻涕眼泪齐下,“景云,我们错了,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参与截杀你的事情,我们也不可能会这么做呀!”
“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招了,我不该针对你的!”
梁征倒在地上,怒骂道:“你们这些软骨头!”
这滋味太难受了,他们又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人。
秦墨这一招,可比什么酷刑都要让人崩溃。
第三百八十五章 第四司
“你可别再寒景云的心了,别忘了,咱们爷孙三代,都欠着秦家一条人命呢。
朕被秦相如救了,你也是,围猎那次,更是景云营救了承乾,找回了小十九。
若非景云,此时大乾会是个什么样子,你清楚吗?”
“儿臣明白!”
李世隆怎么不明白,国本动摇,朝纲动荡,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局面,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天下怕又是会乱起来。
“你明白就好,朕就怕你昏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做!”李源说道:“你也别怪朕多嘴,朕现在就想安度晚年,照拂几个有出息的后辈。
朕知你隐忍,也知你顾全大局,若赏罚不明,你还有什么信誉?
就算别人表面恭敬你,背后又有几个敬你的?
别看景云跟你甩脸子,他是真心把你当成自己人了,换做是你,真心实意的对人
第三百八十六章 那我走?
两人对视一眼,苦笑摇头,“微臣,遵旨!”
这件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去拟旨,高士莲,把公孙无忌,梁征从天牢里提出来!”
“奴婢遵旨!”
很快,狼狈不已的公孙无忌和梁征就进了宫。
“罪臣参见陛下!”一进宫,公孙无忌就跪在了地上,口称罪臣。
梁征则是作揖,“微臣见过陛下!”
李世隆看了梁征一眼,旋即将笔洗砸在了公孙无忌的面前。
砰!
笔洗顿时四分五裂。
公孙无忌脑袋叩在地上,“罪臣该死!”
“你的确该死,三番两次的找景云的麻烦,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有用了,那些人的供词都能把你给出卖了。
你是国舅啊,秦墨还要叫你一句舅舅,你为何要这么做?
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要让你如此执着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公孙
第三百八十七章 教育三大只
惊蛰,春播之日!
可京城依旧没有下雨。
温度,似乎也比往常要更高一些。
不过老百姓依旧喜气洋洋的。
秦墨也来到了秦庄,秦相贵主持了春祭仪式,希望今年可以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祭祀结束后,秦墨就带着人在秦庄巡视。
之前秦墨及冠,公孙皇后送了皇庄,还有大量的土地,都是上等良田。
秦族人过来,秦墨准备好了大量的土地。
但是这些土地,并不是无偿给与的,秦府给种子耕具,他们每年需要上交两成的粮食。
升米恩,斗米仇,秦墨很清楚,老爹也非常肯定他的做法。
秦族人在京城没有耕地,没有住所,秦府包圆了。
房子都是统一分配的,一应俱全。
但,也不是免费的。
每个月,他们都需要上交一百大乾通宝。
一年下来,就是一千
第三百八十八章 问计
秦了呆住了。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
说实话,匠人,在大乾地位很低的,就是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
但是在秦墨口中,舍他其谁,好像离开他天下损失惨重一样。
可是秦墨说的没错啊。
“可是叔爷,我在家具厂......”
“没关系的,好好呆着,多带些徒弟,一起研究,记住了,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理知道不?
明天给你拨一万两银子,好好干,未来,你必是秦族的骄傲!”
秦了激动的不行,“是,叔爷!”
秦伟却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由远到近。
秦墨定睛一看,不是李世隆还能是谁。
顿时掉头就走。
“憨子,你给朕站住!”
李世隆气的不行,看到他就走,他是恶霸吗?
“微臣见过陛下!”
“谁让你改称呼的,怎么这么小
第三百八十九章 这小老六,不对劲!
李新心中愤怒,脸上却笑道:“说的也是,是我以貌取人了!”
秦墨心中警铃大作。
这小老六,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夸他也就算了,被怼还笑眯眯的,这显然有问题。
“景云,之前我做错了一些事,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我向你道歉,咱们终究是一家人!”李新作揖,长拜到地。
秦墨连忙推开,一脸迷茫,有些害怕的说道:“大舅子,你这是做什么,哎,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事情了,你别这样,我心里没底!”
李新苦笑一声,“景云,你别怕,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你了!”
看到这一幕,李世隆暗暗点头。
太好了,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李新认识到自身错误,重新器重秦墨,他也就放心了。
李智诧异不已,太子这变化有点大啊。
大到他都快不认识这个
第三百九十章 农工商士!
一大帮人按顺序进入了车厢,这可比两轮马车大得多,里面足足有二十五个位置,位置上面,还有架子。
李世隆自然是坐在第一位的,秦墨想坐在第二位,直接被他一把拉住,“过来,跟朕坐一块!”
众人纷纷侧目,窦玄龄提醒道:“陛下,这不符合规矩!”
“这里不是皇宫,而且朕还有许多问题要问景云!”李世隆摆摆手。
李新坐在第二排,李越跟李智则是坐在右边单独的位置上。
高士莲站着,也不敢坐下。
“老高,干嘛站着,坐对面!”
秦墨拉了拉高士莲。
“县公爷,奴婢站着......”
“哎呀,没事的,坐好!”
“听景云的,坐下!”李世隆说道。
“谢陛下,谢县公!”高士莲看了一眼秦墨,知道之前的误会解开了。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第三百九十一章 李越的胸襟!
这话直接把在车行的人整不会了。
为什么士排在第一,因为士族才是这个天下的根本统治者。
皇权不下乡,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大乾交通极为不发达,别说不下乡了,到了偏远地区,当地老父母就是土皇帝。
就拿秦族在关中的祖地来说,士族杀人,老父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说不得还要为其遮盖事实。
京城距离关中四百里,那五百里,八百里,乃至一千里呢?
岂不是翻天了。
所以古代兵将拥兵自重并不是说说而已的。
老赵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不就这么来的。
秦墨说这种话,堪称大逆不道,这不是自己反自己?
“士农工商,千百年来自古如此,岂是你说变就变得?”杜敬明受不了了,连忙争论起来。
“老杜,你急了,格局小了不是?”秦墨哼哼道:
第三百九十二章 就好这口
李越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儿臣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父皇,为天下百姓减负!”
“不骄不躁,甚好!”李世隆夸赞道。
李智急了,连忙道:“父皇,八弟说的对,儿臣日后若是就藩,也尽数将田亩分给治下的百姓,只要有屋檐能遮雨即可!”
李世隆笑着点点头,“好,你有这种觉悟,非常不错!”
李智连忙道:“这都是儿臣该做的!”
“玄龄,敬明,你们觉得如何?”李世隆问道。
“陛下,这是好事,臣为陛下贺,为天下贺,有二位贤王,日后必是佳话,可为王储楷模!”窦玄龄说道。
李越看着李智,臭不要脸的,天天有样学样,用秦墨的话来说,就是‘碰瓷’!
把他恶心坏了。
“切,你都没有藩王号,这不是开空头支票吗?”秦墨‘切’了一声,“四舅子,要我说,你开天香院赚了那么多钱,还不如捐点给慈善基金会,多做些好事。”
“秦憨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陷害我!”李智心态都炸了,这件事就过不去了是不?
“谁陷害你了,这里就你最有钱了,我上次听人说,你们家的花魁,赎身费五十万两银子,那你岂不是富可敌国?”
“父皇,您千万别听憨子胡说,儿臣真的没有!”李智连忙跪在地上,李世隆原本挺高兴的,这会儿也没那么高兴了,“行了,景云,这件事朕会好好查查的,你没有证据,就别说了。”
“哦!”秦墨一脸委屈的道:“父皇你不是一直喊穷吗,我寻思四舅子有钱,多帮你拉点钱呢!”
李智气的不行,这憨子,太他娘的记仇了。
李世隆也是无奈,很快,到站点了。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呢,马车就停了下来。
“父皇,到站了,下车吧!”
秦墨打开车门,拉下楼梯,众人按顺序下车!
就看到了一条繁荣的街道。
街口立着一个石碑,“阳光步行街!”
“景云,这步行街......是怎么回事?”
“哦,就是固定的集市,商业区,这里也是秦庄最繁荣的地方了,十里八乡的人都爱来这边赶集,物美价廉,京城的商人都喜欢过来呢!”秦墨指着熙熙攘攘的街头,摩肩接踵的。
“走,进去看看!”
“陛下,人太多了,不安全!”高士莲提醒道。
李世隆却摆摆手,拉着秦墨走了过去。
李新都只能跟在秦墨的后面,而李越则是顺势挤到了李世隆的右边,比他略矮一个身位,“父皇,我保护您!”
李世隆笑着点点头,“这里果真繁荣,朕记得,这里原来是一块荒地吧?”
“是的父皇,之前召集了几万人过来修建呢!”
走在步行街,秦墨找回了一点从前的感觉,这里光是收租金,一个月就要收到几千两。
没办法,这一条街都是他家的,而且这里外人也可以租赁的。
刚才转了一圈,李世隆对秦庄的布置有了大概的了解,“东区是集市,西南两区是居民住所,北区是作坊区域,道路宽阔平整,房屋崭新,这里堪称大乾第一庄!”
秦墨在这里开了一家火锅店,叫季季红,走的低端路线,是自助的。
人均一百大乾通宝,吃到饱!
生意爆棚!
当然,吃的东西就不如海底捞。
秦墨今天就是在这里宴请的他们,吃完之后,李智嫌弃的道:“比海底捞差远了。”
“拜托,这里人均一百大乾通宝好吧,海底捞是人均百两,能比吗?”秦墨翻了个白眼。
“好了,老四,朕觉得这季季红味道还不错,实惠,百姓也能够负担的起,而且有肉类可以选择,对比海底捞,自助火锅也有其滋味!”
李世隆擦了擦嘴,“景云,这季季红如此便宜,能赚钱吗?”
“赚,就是没有海底捞赚得多而已!”秦墨道:“父皇,你不会也想参股吧,这个小本生意,是我跟秦庄人一起搞的,您就别参股了。
以后我还要把季季红开遍大乾呢,非秦庄人不授权的。”
“兔崽子,朕还能跟你合伙?”
秦墨小声嘟囔道:“合伙还少吗?”
李世隆瞪了秦墨一眼,走出季季红火锅,然后就带着一帮人离开了。
秦墨撇了撇嘴,“吃饱喝足,连句谢谢都没有!”
而回去的路上,李世隆却是让众人三缄其口,不要把秦墨在马车是你说的‘农工商士’说出来。
太得罪人了。
回宫之后,就抓紧让李越把干旱和应对之法写出来。
李越也是不敢耽搁,开始带人一个村,一个村的去打井。
李智和太子也没落下,纷纷请命。
就连十六皇子,李轩都站出来了。
李世隆并不以他年纪小就看清,相反,还觉得挺高兴的。
小小年纪,便知道为君父分忧,等他长大了,必是贤王!
没了公孙无忌和梁征等人的侵扰,李世隆做事手脚也放得开了。
几个难题迎刃而解,他心情好的不行。
下午,悄悄的从白虎门离开了皇宫。
扶柳居内。
萧鱼柔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几幅画,其中那张有她胭脂的画,格外的漂亮。
常言道,画皮画骨,难画神,秦墨这张画,将她的神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喜儿的声音传来,“小姐,那位来了!”
闻言,萧鱼柔急忙将所有的画藏进了地道之中。
那分身也藏匿的好好的,整理了一下心情,脸上露出淡淡微笑,快步来到了庭院中,看着那个伟岸的背影,口齿轻启,“兄长,你来啦!”
李世隆转背,看着萧鱼柔,即便已经看了好些年,可每次看,都让他心动。
“妹子,朕又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李世隆看着玉人款款而来,宛若世间最美的画。
“是有许多日子了,这些日子......我可是很无聊呢!”萧鱼柔微微噘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此时的她,不是肖妙真,不是周公主,而是一个不问世事,略微懵懂的女子。
她知道,李世隆,就好这口!?
第三百九十三章 诱饵
李世隆身边无人,但萧鱼柔明白,无舌就藏匿在暗处,她要是有任何的动作,都要死!
“来,让朕看看,近来是瘦了,还是胖了!”
“兄长别胡闹了,我天天在这里养尊处优的,怎么会瘦!”萧鱼柔巧妙地躲了过去,她清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她就是最后这种。
李世隆一阵心痒,说实话,他特别想压了她,但是看着萧鱼柔天真无邪的脸,那纯真的眼神,他实在是不愿意破坏这份清纯。
在萧鱼柔这里,他可以不用算计那么多。
但是,这么些年了,他也就是拉拉手,早就等不耐烦了。
大手一揽,直接将她揽入怀中。
深吸一口气,那香味,简直令人迷醉!
“兄长,不可!”
萧鱼柔‘羞’的推开李世隆,低着头,面若桃红,颤声道:“兄长,我们不是说好了,等你将我接入宫中,在......也不迟的。
好叫兄长知道,柔儿虽是亡国之人,却也知道礼义廉耻,若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和娼妓有何区别?”
说到这里,却是红了眼,晶莹垂落,砸成八瓣,李世隆连忙道:“妹子,是,是朕心急了,你别哭!”
“请兄长怜惜则个,若是兄长觉得无所谓,没关系的,柔儿......可以的!”
她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衣袖飘然。
李世隆苦笑一声,萧鱼柔十分刚烈的,他若是真的那什么,也就没意思了。
他喜欢的,是萧鱼柔的单纯和羞涩,若是毁了这份美好,那还有什么意思。
后宫没有三千佳丽,上百人还是有的。
什么绝色女子,他没见过?
萧鱼柔,是他心底的白月光,神交更令人心动。
“是朕唐突了,快系好腰带。”李世隆道:“在给朕月余,必将你迎娶进宫,只不过,要委屈你化名了!”
萧鱼柔吃了一惊,她在这里好些年了,每次试探,李世隆都说会努力从来不给确切的时间。
“月余,几个月?十个月还是二十个月?兄长,我在这里好些年了,你想起我来,便来看我。
想不起来,便将我一人放在这里,自身自灭,我是你的宠物吗?”
说着,豆大的泪珠落下。
“妹子,你别哭,就一个月时间,朕必然过来接你,你放心好了,念奴那里不会有问题的。”
萧鱼柔心凉了,一个月时间,她就要进宫了?
进宫哪有在外面自由?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月吗,兄长,你可不许再骗我了,你这句话已经说了许多遍了。”
李世隆正色道:“你放心,朕绝对不骗你,若不是念奴近来身体状况不稳定,朕这两天就把你接进宫中!”
虽然公孙皇后很贤惠,也从来不限制他纳妃,甚至还主动帮他纳了好多妃子,但是萧鱼柔是个禁忌。
公孙皇后肯定不会同意的。
不仅如此,父皇也不会同意。
此前,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再加上政事太多,就搁置了。
萧鱼柔干笑一声,“兄长在我这里,信誉很低呢!”
“这一次不会了,朕会让人收你为义女,然后光明正大的,将你接进皇宫!”李世隆笑着说道。
萧鱼柔懵了,“谁,谁收我为义女?”
“周弼!”
“周弼,周国公?”
萧鱼柔愣了愣,“他,他能愿意吗?”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这两天朕会派人送你过去,到时候,周弼会进宫向朕求恩典......”李世隆把大致的流程说了一遍。
大乾足足有三十个国公,这三十个国公,有的是靠着战功起来的。
有的,是投机,有的是彻彻底底的水货。
周弼恰好就是水货之一,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李世隆的远亲,很早前,就跟在他身边了。
当初起事,他也没少唆使。
本事有一点,但是不太行,文不成武不就的。
生的两个儿子,更是个纨绔,天天在京城惹是生非。
这不,周弼身子越来越差了,几次进宫,想要恩泽后代。
但是他的两个嫡子却为了谁继承国公府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还差点把后母和后母所出的妹妹给赶走,公孙皇后得知这件事,还上门让人狠狠训斥了一番,两兄弟这才消停。
给萧鱼柔背书,没几个人愿意干的,但是周弼愿意,为的就是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萧鱼柔心沉了下去,面上缺一副喜极而泣的表情,“兄长,你这次可不许在骗我了!”
见萧鱼柔如此高兴,李世隆也跟着高兴起来,“你别急,耐心等候,等朕把你接进宫!”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萧鱼柔都是强撑着,好不容易把李世隆送走了,她整个人都急的不行。
这下可如何是好。
按照李世隆这种说法,也许一个月都不用,她就要进宫了。
一旦进宫,很多事情就不好操作了。
突发事件一下子就打乱了萧鱼柔的计划。
而李世隆刚走没多久,李新又来了,“姑姑,我这次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萧鱼柔不得不继续应对李新,“什,什么好消息?”
“我抓到了一个工匠,据说知道手雷的配方,只不过对方嘴硬的很,一时半会撬不出来!”李新笑着道:“这是不是好消息?”
萧鱼柔皱眉,“你从哪里抓到的?这些工匠不是被保护的特别好吗?”
李新笑着摇头,“保护的再好,也有疏漏的时候,姑姑,等我彻底破解了手雷秘方,便是我君临之时,我要废了太子妃,扶你为正!”
“你先别高兴的那么早!”萧鱼柔觉察到这件事的蹊跷,“你确定那个是工匠,而不是对方放出来的诱饵?”
李新脸上的笑容淡去,随即愕然道:“应该不会吧?这可是从秦庄那里抓来的。”
“从秦庄抓人?还能安然无恙的逃回来?”
李新脸上越发迟疑,到后面,脸色越来越凝重,“姑姑,别自己吓自己!”
“我没有自己吓自己,这种事若是出了问题,你知道后果吗?”
就在这时,一个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在李新耳边低语了两句。
李新顿时脸色煞白。?
第三百九十四章 秦墨的狗腿子
萧鱼柔见李新脸色难看,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
“姑姑,你说对了!”李新来不及多说,“我先走了!”
看着李新仓皇离开,萧鱼柔无语扶额,这蠢货啊,秦墨又不是傻子。
对她就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
不是在试探,就是在试探的路上。
他倒好,随便抓了个人就敢往回带。
尚武从暗处出来,“为什么不让我做了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却偏偏要在京郊围猎的时候动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鱼柔冷着脸道:“那是你们决定的,不是我,是你们想要打出旗号,号召天下人,结果功亏一篑。
现在却将责任丢给我,你们的脸呢?”
尚武自知理亏,转移话题道:“那现在你就让我去杀了他!”
“你想让我死?”
萧鱼柔生气的说道:“告诉你,我很可能要进宫了,日后将长伴李贼身边。
我有一法,可重掌江山,但是需要你们的配合!”
尚武脸色巨变,“那狗皇帝要迎你进宫。”
不过很快,他脸色又恢复平常,“呵,几年前他就这么说了,到现在你不也好好的在这里?”
“这次不一样,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过来了,地道给我封了,我走之日,李贼肯定会彻查这里,不要留下任何的把柄!”
“那假身呢?”
“乔装之后,跟着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初萧鱼柔只是想虚与委蛇,但现在,她不得不比自己,继续前进。
当没有退路可走的时候,她必须狠下心来,逼自己一把!
“好,我希望你进宫之后别忘了目标,我们会倾尽一切帮你!”尚武冷笑道:“你只需要记住,大周的忠臣,远比你想的更多!”
说完,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
与此同时,李新看着身中数箭的窦建明,此时窦建明龇牙咧嘴的,虽然很惨,但是也是运气好,没有射中要害!
“怎么会这样?”李新问道。
“太子殿下,那秦家人好狡猾啊,我们把人抓到没多久,就有很多人找上门来,其他人生死未卜,要不是我运气好,这次肯定回不来了。”
公孙冲脸色特别难看,“这次还是轻敌了,好在建明没事,否则,真的要露馅了。”
李新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但是没办法,他现在要是责怪窦建明,会让他寒心的。
他强忍着怒意道:“没事就好,不过那个人呢,斩首了吗?”
窦建明垂着头,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人挺厉害的,我本来想杀了他,但是身手非常的灵活,我脸上的面具都差点被他摘下来。”
也就是说,这一把,赔了夫人又折了兵,还有暴露的风险。
“殿下,这段时间咱们还是先忍一忍!”公孙冲想了想,说道:“微臣这里有一计!”
“什么计策?”李新连忙追问。
公孙冲在李新的耳边轻声说了起来。
李新先是皱眉,旋即不住点头,“妙计妙计,不过,就是要委屈你了!”
公孙冲笑着道:“只要能够帮太子殿下,微臣就算舍了性命又如何?”
李新非常感动,“好,你的功劳,孤会记在心里!”
公孙冲在吃了几次亏后,也学乖了,人总要长大的。
而另一边,秦墨正在厨房忙碌呢。
锅里放着不少脆嫩的茶叶,秦墨不断的翻炒,丝丝茶香味逸散,便是闻了都令人心旷神怡。
“没抓到大鱼啊,有些可惜呢!”秦墨看着徐缺,“你别紧张啊,又没有犯错,你怕什么?”
徐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能不怕吗。
这位一眼不可就轰炸的,他细胳膊细腿的,可禁不起他造作。
“都督,我有错,请您惩罚!“徐缺单膝跪地说道。
“你是不是缺心眼?我打你还是骂你了?”秦墨手里拿着茶果呢,“快起来,给炉灶里加柴火,小高,给我擦擦汗!”
高要连忙拿来手帕帮秦墨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然后退到一边。
“是,都督!”
徐缺这两天加入六扇门的,成了秦墨手下的一个长史,从五品上。
他大哥二哥只想融入秦墨的小团队,但是秦墨的小团队只拿他们两个当狗腿子。
徐缺就不一样了,徐缺只想当秦墨一个人的狗腿子。
这样也挺好的,这不,他们两个还在守城墙呢,自己就当了从五品的长史。
直接一步登天了。
秦墨小心的将茶叶里的水分揉掉。
他不是他第一次做茶了,此前浪费的茶叶,没有十斤也有八斤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他都要成功。
大乾的煮茶他实在是受够了。
在插水里放姜,放盐,就跟汤似的。
难怪叫茶汤呢。
“火不要太大!”
“是,都督!”
高要耸动鼻子,“少爷,好香啊!”
“那当然,这可是本少爷独创的炒茶,味道可比煮茶好多了!”看着茶叶逐渐在自己手上成型,他心里还挺得劲的。
徐缺也伸长了脖子,不知道秦墨手中的茶叶跟他们平常的茶叶有什么区别。
“小雀雀!”
“都督,有何吩咐?”徐缺连忙站起来,对于秦墨起的诨号,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但是后面一想,能让都督起诨号的,最差也是公孙冲那种级别的人,高级一点的就是梁征他们了。
自己现在也是拥有秦墨起的诨号的人了,这么一想,他竟觉得有些骄傲。
“这件事啊,你继续跟进,想办法多设局,狗被打了一棍子,肯定会记仇的,但是如果你丢出一根骨头,他还是会屁颠屁颠回来的。”秦墨笑着道:“还有啊,你以六扇门的名义,给那些游侠,三教九流发个帖,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想要好好做生意,就必须按照六扇门的规矩来。
从明天开始,我不希望京城还有游侠带刀在街上晃悠,同时查处有问题的游侠,杀一批,抓一批,收拢一批。
以京城为起点,然后逐步向京兆府蔓延,我要让天下每一道,每一州,每一个有人的地方,都有六扇门的影子!”?
第三百九十五章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徐缺咽了咽口水,“都,都督,京城三教九流,跟,跟京城那些大人物都有关系的,不好搞,很容易出事。
还有,咱们手上现在人不是很多,游侠是一个群体,一旦收到风声,很容易暴动的。”
还有一句话徐缺没敢说,那些游侠,是真的不怕死。
真把他们逼急了,一波一波来暗杀你,防不胜防。
“你怕个篮子,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看淡生死,不服就干,懂不?”
秦墨道:“总之你去干就行了,你需要人的时候,人自然就来了。”
“那都督,请帖我该怎么写啊?”徐缺是真的怕,一个人单挑京城游侠和三教九流,怕不是要凉!
“我这里有八荣八耻歌,你等等,等我炒好茶给你!”
秦墨说了句,然后专心炒茶。
等到茶梗全部炒干,茶叶已经彻底成了黑色。
拿在手里,散发着清香。
“小高,团箕拿来。”
高要连忙将团箕拿了过来,然后在上面的垫上了一层纱布。
随后将茶叶均匀的铺开。
沁人心脾的清香逸散,高要忍不住道:“少爷,这炒茶,好独特的香味!”
秦墨嘿的一笑,“快,杯子和热水拿来,泡一壶尝尝!”
高要拿来了杯子茶壶,秦墨迫不及待的泡了起来。
那皱巴巴的茶叶浸入热水中,瞬间张开了,碧绿碧绿的。
高要跟徐缺都看呆了,“这茶叶不是炒过了,怎么跟刚刚从树上摘下来似的?”
秦墨轻轻吹了吹,呷了一口,入口微苦,等茶水入腹后,热气带着清新的茶香在口腔内扩散。
哈!
秦墨满足的叹了口气,“是这个味,我已经好久没有尝到家的味道了。”
“少爷,你现在不是在家?”高要不解。
“你不懂!”秦墨也没解释,让他们两个人自己倒茶。
两人都觉得味道很独特,比煮茶淡,但是回味无穷。
喝完了茶,秦墨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个让下人抄录,务必让他们每个人都牢记这十六条!
如果每个人都做到这十六条,就一定能够唤醒他们内心的真善美,知道不?”
“是,都督!”
徐缺如获珍宝的接过,走出秦府,才拿出来看,然后诵读起来,“以热爱大乾为荣,以危害大乾为耻。
以服务百姓为荣,以背离百姓为耻。
以崇尚知识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
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
徐缺读了一遍,百思不得其解,靠着这十六条,就能让游侠,三教九流乖乖听话?
哎,管他呢,反正这次任务失败,没有受罚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老实按照都督说的做就行了。
当天,在京城的游侠,三教九流,就收到了封面印有六扇门的信封,每一扇门上都有字,分别是:“爱国、守法,诚信,公正,自由,平等!”
徐缺道:“六扇门,三司之外,第四司,拿贼,缉捕,审讯,凡破坏大乾社会者,危害百姓者,勾结外部势力者,统统缉拿。
即日起,京城所有游侠,到六扇门来报备,报备者,方可佩刀上街,若无报备,一律缉拿。
镖局之人,入京刀具入鞘,若是佩刀招摇过市,缉拿.......”
突如其来的六扇门,让京城众人为止侧目。
有人不屑,有人冷笑,也有人想要碰一碰这所谓的六扇门。
说实话,徐缺当天晚上就焦虑了,在家里都没什么安全感。
徐磊,徐落二人还眼巴巴的求着他,“三弟,你跟都督说一说呗,让我们两个也加入。”
徐缺苦笑道:“大哥,二哥,这个要你们自己去说!”
“哎呀,我们早就说了,但是秦都督说要经过你的同意才行!”徐落说道。
“行了,你们两个,别为难老三了,你们三兄弟如果全都在六扇门当差,也不见得是好事!“徐世昌道:“而且,这个差可不好当啊!”
“有什么不好当的,这六扇门职权这么大,三司之外,第四司,谁不眼红,而且现在六扇门才刚刚开始,有的是职位,我们去了,肯定会被器重的。”
徐世昌叹了口气,这两个蠢货啊。
“世上多游侠,而这些游侠,大多都是世家的门客,受的是世家的供养。
三教九流背后,依旧是如此,京城这里,一块青砖下去,都能砸死两个勋贵。
谁家里没有个生意?所以老三做的这件事,真是把人都得罪完了!”
徐缺也是一脸愁容,“谁说不是呢,大哥二哥,我是愿意让你们来的,但是我更怕自己有危险,要是我们一起出了事,谁来给爹养老送终?”
徐磊徐落顿时不敢吭声了,“有,有这么吓人?”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柳成虎夫妇当年就是远近闻名的关中大侠客,名扬天下,当初天下大乱的时候,有多少王侯勋爵死在他们夫妻二人的手上?”
徐世昌也是有魄力的人,“老三有福气,被秦景云看中,若是能办好这个差事,未来封候拜公,不是难事。
老大也可以继承国公之位,老二,我最担心你啊!”
徐落是老二,位置特别尴尬,“爹,那我怎么办?”
徐世昌思索了许久,三兄弟都不敢打扰他,好一会儿,他才说,“你去投奔越王,说不定能挣个繁荣前程。”
徐落不解,“爹,越王一个藩王能有什么前途,我要投也要投太子,再次也要投奔四皇子的!”
“你听爹的,爹不会害你的,四皇子身份高贵,但是身体羸弱,不是长寿之相,太子固然好,但是近来昏招频出。
虽然有许多人站在他那边,但是你知道越王有什么吗?”
徐落摇头。
徐世昌道:“越王有名望,虽然没有强大的母妃和母族支持,但是他还有五千新兵,麾下有李勇猛,程大宝兄弟,窦遗爱,柴荣也在其中。
其岳父是柳成虎,是军中最德高望重的大帅之一。
最重要的是,他有秦景云呐。
他们手里有手雷,有威力巨大的大炮,唯一能与之匹敌的,便是身为嫡子的太子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秦憨子,我跟你拼了
第二天一早,秦墨就被叫起来了。
“高叔,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哎,陛下让我找你进宫呢,你昨天不是让徐缺在京城发了十六条规矩,想问问你打算怎么搞。”
“就这事儿啊,高叔,你让我在睡个回笼觉,我现在困着呢!”
“小祖宗哟,陛下还等着我回话呢。”高士莲道:“实在不行,你告诉叔,叔回去传话也行啊。”
秦墨挠了挠头,“你就告诉父皇,我打算让京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高士莲道:“但是京城宵禁啊!”
秦墨道:“我觉得宵禁很不应该,本来晚上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晚上的大家都在家里造孩子,还不如放开宵禁,让大家伙出来做生意,顺便促进大家消费。”
高士莲点点头,对于秦墨的惊人之语,也见怪不怪了。
这孩子,虽然说的跟吹牛似的,但描绘的场景,总是让人很期待呢。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可是千百年前圣王所憧憬的场景。
“对了,你那个舒服贴在宫里特别畅销呢,宫里三千多人,每天都要两三贴,这一天下来,就是九千多贴。
你说的,一贴两大乾通宝,差不多二百两银子,一个月要五六千两。
宫里还有两万多宫女,上个月啊,几乎每人都在我这里拿了一大包,一大包十五文,就是三千两银子。
这还没有算上宫里的贵人呢,咱都是以你的名义孝顺她们的,那些贵人喜欢的不得了。”高士莲说道:“银子,叔已经全给你送来了!”
“高叔,不是说好了吗,宫里你一半,我一半的,我本来就没想在宫里赚钱!”秦墨说道。
“那可不行,你做的这东西,对咱来说,那可是顶了天的好用,你孝顺,叔心里透亮。
不过叔还是有两句话要交代你,你现在也算是办差了,什么都不要管,就一心一意办差,什么都不要插手。
新部门,你不插手是对的,总之现在宫里暗流涌动的,你千万别冲动,去插上一脚,知道不?”
“知道了,高叔!”
“还有,你要小心无舌,他最近一直盯着你,不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待你如亲子,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你屡次跟他作对,他早就怀恨在心了。”
“这个老银币,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哦,他没有鸟!”
“你别怕,就听叔的,叔会帮你斡旋的,他要是敢欺负你,叔想办法也要弄死他!”高士莲拍了拍秦墨脑袋,“叔走了,你睡吧!”
秦墨这会儿早就不困了,“高叔,等等,我这里有个好东西,你拿回去尝尝!“
秦墨从柜子里翻出了昨天新炒的茶叶,“这个叫碧螺春,我自己弄得茶叶,您要是乏了,就撮一点放入杯中,用热水冲泡就行了!”
“不用煮?”
“不用呢,这个比煮茶味道好多了,您喝了就知道了。”
“行,那叔就不跟你客气了!”高士莲笑了笑,他就是喜欢这种没有太多利益关系的亲情。
最起码到现在,秦墨从来没有求过他任何事情。
送走了高士莲,秦墨也不困了。
穿好衣服,便来到了‘窈窕淑女’!
这家‘窈窕淑女’,就是秦墨开的‘别急’店!
里面的店员,都是秦庄的。
“少爷,您来啦!”高要走了过来,秦墨眼睛都看直了,“小高,你穿女装,还挺好看的。
可惜,你是个男孩子!”
秦墨咽了咽口水,说实话,他都有点不敢看了,之前把‘窈窕淑女’
交给高要打理,就是看中高要半个女人的身份。
男人当掌柜,不方便。
很多女人又没有那个学识,不会算账。
毕竟这个年代,女子无才便是德。
秦墨本来想用教坊的女子,但是老李同志还没给他答复呢。
高要低头,红着脸,有些害羞的道:“少爷,进来吧,这会儿店里人不是很多,但是不要乱走,有不少人在里面换衣服呢!”
秦墨点点头,拿起账本看了起来,“生意还不挺不错的嘛,半个月卖了一千五百两?“
“嗯,很多贵夫人挺喜欢咱们店里的衣服的,鄂国公夫人,成郡王王妃,都是咱们店里的常客,那些小姐们在她们的带动下,都喜欢来咱们这里,说是咱们的‘别急’比肚兜和写亵裤更好用。
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秦墨问道。
“而且她们穿了咱们的衣服,确实不一样了,据鄂国公夫人说,鄂国公特别喜欢咱们家的衣服,经常撕着玩!”说到这里,高要脸红的不像样子。
秦墨更是吞了吞口水,干笑道:“这老家伙,居然喜欢玩的这么变态!”
秦墨心想,这也就是丝袜还没有问世,否则大乾开放的风气,这些夫人们要是穿着丝袜,赚发了。
秦墨觉得自己要努力了,努力弄出袜机,可惜,他对这一块也不懂,只能寄希望于小了了。
“这都不算什么,成郡王王妃,更是定了一百套,这不,昨天交付了五百两的定金!
还有,咱们的舒服贴买的也挺好的,也是成郡王王妃和鄂国公夫人带起来的。
秦墨摸了摸下吧,这两个夫人要是放在他那个世界,绝对是带货界一姐啊!
“还有,三公主,六公主,也经常过来!”高要道。
哎,这个三姐啊,自从订婚后,想见她真的太难了。
秦墨都无语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好你个秦憨子,今天总算被我给逮住了吧!”
秦墨转头,“哟,是你啊柴火妞!”
他上下打量着,“可以嘛,我们家的衣服穿得怎样,舒服不,不过我得说你了,人要面对自己,不能打肿脸充胖子,你赛那么多东西,不累啊?”
李静雅咬着嘴唇,这两天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自信,一句话就被秦墨给整破防了。
“你你你,臭憨子,死憨子,就知道欺负我,我跟你拼了!”
她冲了过去,跟秦墨拉扯起来。
秦墨就是嘴花花,那里想到把她给逼急了,忍不住手一推。
李静雅后退了两步,低头一看,身前直接凹陷了下去。
秦墨悻悻一笑,“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事我做,背锅你上!
李静雅直接哭了,这臭憨子,天天净知道欺负她。
她气的扑过去,一口咬在了秦墨的手臂上,“咬死你!”
秦墨疼的只抽凉气,“松口,在不松口,哥生气了!”
“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李静雅生气道。
秦墨可不惯着她,捏住她的嘴,李静雅吃痛松开了嘴,秦墨将她摁在前台,蒲扇般的巴掌就落了下去,“让你咬我,让你不乖,之前挨的打,就忘了是不?”
李静雅顿时就响起了被秦墨吊起来打那一次,哭着道:“我恨死你了,秦憨子!”
李静雅的随从也不住的哀求,“县公爷,别打了,郡主身子弱,可禁不住您这么打哟!”
他们也不敢跟秦墨放狠话,没用的,估计他们王爷来了,都要赔笑。
狗看了秦墨,都要停下脚步,等他走了才敢摇尾巴。
秦墨拍了几下,松开了手,李静雅哭着跑开了,“秦憨子,你等着!”
“你就不能换句台词吗,我都听腻了!”秦墨撇撇嘴,恰好这时几个顾客拿着衣服过来交钱,看到秦墨,脸红的不行。
秦墨也挠挠头,“别怕,我不打你们,鉴于你们对我们的支持,我给你们打95折!”
那几个女人这才松了口气,不过都不自在,因为她们选择的款式,特别的羞人。
秦墨干咳一声,连忙走了出去,等她们付了钱,才进来。
前脚刚踏入门,程三斧那粗狂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秦景云,给老夫出来,你行啊你,长本事了!”
秦墨愣住了,“程伯父,李伯父,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我们怎么来了,你还要问我们?”程三斧下马,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进店铺,正在店里选购的女客人,听到男人的声音,都羞的不敢出来。
“我是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
“你昨天不是让英国公家的小子弄了个十六条规矩,你弄别人啊,弄我家做什么,我家也有镖局的,臭小子,自己人也搞!”
蒲扇般的手掌落在了秦墨的肩膀上,“你这是准备六亲不认了是不?”
“不就是让他们收起刀具,规范押镖,也有错?还有啊,押镖要到六扇门认证这是新规矩,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押镖嘛!”
“屁,你就是要钱!”程三斧的口水都快喷到秦墨脸上了,“现在当部门老大了,就不认人了是不?”
李存功也道:“我家王府也有几个商队和镖局,你要让我们认证,就很麻烦,自己人,意思意思得了!”
“哦,就这事儿啊!”秦墨拉长了音。
两人都以为秦墨同意了呢,谁知秦墨道:“不行,你们是我长辈,更应该支持我的工作才是嘛。
不仅仅是你们,以后六扇门会开遍所有的州府,到时候商队,镖局,青楼,凡经营之地,都必须由六扇门经营在册。
必须要得到六扇门颁发的营业执照方可运营,否则就是黑商,就要坚决的被打击。”
“为什么商队和镖局也要这样?”
“很简单的嘛,自然是害怕有人走私,资助敌国咯,有了这一道管控,也是一种约束。”秦墨叹声道:“二位伯父,我也是没办法啊,父皇天天逼着我,我实在是不想搞这个六扇门,我都说了,这样搞下去,会怨声载道的。
但是父皇不听,就非要我搞,还说我这样搞,对大乾有利!
你们都知道的,我就是一条咸鱼嘛,根本就没心思管事的,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多赚点银子,多说说故事呢,你们说是不?”
李存功跟程三斧疑惑了。
这六扇门,这规定,是陛下定的?
怎么没听说啊。
自打陛下狠狠收拾了公孙无忌一拨人后,做事就有些狂放了,甚至还有些叛逆。
以前很多不敢做的事情,现在都做了,他们也不能拦着不是。
“你没骗我们?”
秦墨连忙叫苦连天,“天地良心,两位伯父,我秦墨在这里发四,如果我骗你们,就叫我没银子用,没妹子陪!”
“这么歹毒的誓言你都发的出来!”程三斧知道,秦墨对当官根本不热衷,他要是乖乖听话,以他立下的功劳,这会儿封王都绰绰有余了。
他就是个财迷,还特别喜欢漂亮姑娘。
“这么说,这件事还真的跟景云没关系!”李存功说道。
“景云,你就不能跟陛下好好说说?你知道的,陛下一想都比较听你意见的。”程三斧说道:“这不是瞎搞吗!”
秦墨故意装出一副悻悻的样子,“到底我是皇帝他是皇帝?程伯父你这么勇,意见这么大,怎么不敢指着我父皇的鼻子说?”
程三斧梗着脖子,“什么叫我不敢,我那是尊重他!”
“你就是怕了,别不承认!”秦墨切了一声。
“行了,你们两个,别耍宝了,景云,这样,你让手下人稍为松一点,很多东西过得去就行了,没必要这样。
还有那些游侠,你也别抓那么紧,到时候引起这些游侠的惶恐,对京城治安也不是一件好事!”
谁府上没有几个供奉,没有几个游侠?
就拿程三斧来说,他最是喜欢交朋友,门下就有不少于五百游侠。
这不是他爱面子,而是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在这个时代,想要最快出仕,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勋贵当门客,稍为引荐一下,便可平步青云。
这也是之前李世隆问秦墨,怎么从民间去仕,而秦墨没有说科举的缘故。
只有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和运转规则,秦墨才知道想要越过这条规矩,有多么的难。
不是秦墨不敢说,只是时机没到。
纵观隋朝到大唐,大唐再到宋朝,这期间几百年的时间,才让科举兴盛。
一直到明朝的八股文,那才是科举的巅峰时期。
如果贸然提出一个全新制度,90%的可能会水土不服,所以,秦墨要慢慢改造这个世界,让它走到自己所设想的轨道上!
总之,秦墨很简单,事他做,背锅别人上,好处自己搂!?
第三百九十八章 忽悠就对了
“不行的,李伯父,我这才刚上任呢,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一把火还没烧起来呢,你就让我熄火,不太好吧?”
秦墨苦着脸,“哎,父皇也真是的,我都说了,我不想做这个,非逼着我做。
总之算我求二位伯父了,就配合配合,让手下的人配合我的工作。
而且,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次机会啊。”
程三斧急忙问道:“什么机会?”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走,去老爷子那边的茶楼,咱们边喝茶,边说。”秦墨勾住两人的肩膀。
很快,就来到了茶楼,这里有秦墨的专属包厢。
这不,下面坐满了人,满满当当的,大多都是京城的勋贵。
他们早晨,卯时末,就先来茶楼吃早点,喝早茶,在听说书先生说书。
然后穿过弄堂,就来到了麻将馆。
麻将馆也分了几个区域,最外头的是商贾,靠里面一点的就是有点脸面的小官。
在往里,那就是勋爵了,还有女性专场呢。。
热闹非凡。
麻将馆跟说书馆,一天单单是茶水费,早点费,还要打麻将的场位费,那都要上千两银子。
人均日常消费,三两。
能来这里的,那都是有钱人。
这不,下面正在说的是故事,是大乾东游记,这是老爷子以西游记为参照,弄出来的故事。
“什么狗屁东游记,怎么跟西游记一个味道,景云,你可真行,自己抄自己!”程三斧也是西游记的书迷,没办法,秦墨在这里面给他安排了个道教护法的位置,他非常喜欢。
“这可不是我写的,是老爷子!故事也不一样的,就是题材有点像而已!”秦墨无奈的摊手。
“哦,原来是太上皇写的,果真才华横溢,言辞华丽,比你好太多了!”程三斧竖起大拇指,笑得菊花似的。
“程伯父,你真绿茶!”秦墨也跟着竖起大拇指。
“这话什么意思?”
“哦,就是夸你小清新的意思!”秦墨笑着解释道!
李存功则是看着眼前的绿茶,喝了一口,“这炒茶味道果真不一样,虽然味道寡淡,但是回味无穷,景云,给我弄个十斤八斤的,我带回去尝尝!”
秦墨瞪大了眼睛,“十斤八斤,我手都烫秃噜皮了知道不,最多给你二两,我这一次就炒了五斤,剩下的,我还要备着呢!
而且,这茶叶是专供茶楼的,我到时候还要专门培训茶艺师的!”
听到这两,程三斧二人眼睛都眯了起来,“秦贤侄,这生意我们能参一股不?”
“想要跟我一起做炒茶生意,行,想办法帮我摆平京城的游侠,让京城那些人都乖乖过来办执照!”
闻言,两人瞬间萎了,“秦贤侄,这件事太难了,那不是把所有人都得罪死了?”
程三斧道:“哎,这件事不好办的,你啊,还是悠着点,你爹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管管你。
你知道哪些人有多疯不,我告诉你,你前几次被暗杀,那都是小意思,那些游侠发疯,可是无差别攻击的。”
“老程说的没错,不是我们两个长辈不帮你,也不是我们胆小,有些事情,你真的不能做。”李存功叹了口气。
“这茶叶是个好东西,炒茶一旦传播了呢,那要不了多久,就会风靡大乾的。
别的我秦墨不敢说,在吃喝玩这一块,我就是风向标。
比如程伯父,你现在不就挺喜欢撕衣服吗?你敢说你不喜欢?”
程三斧老脸一红,瞪着秦墨,“你这孩子,谁告诉你我喜欢撕衣服的?瞎说 ,我那是天生神力,你家的衣服薄如蝉翼,三岁小孩都能撕咯!”
“你就说喜不喜欢那种感觉?”秦墨问道。
程三斧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还行吧,挺有感觉的!老李,你笑个屁,你上次不是还说,特别喜欢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咱们两个大哥不笑二哥!”
李存功连忙喝茶掩盖尴尬。
秦墨嘿的一笑,“那你们知道这个生意有多赚钱吗?这么说吧,以后,我家的‘窈窕淑女’那就是风向标,未来全国的女子都会喜欢,放眼全国,这就是上百万的生意,别的布装想要做生意,那就要模仿我们!
咱们大乾人,比较喜欢煮茶,但是煮茶麻烦,这炒茶不仅便于储存,其次,还非常的解腻。
可以作为大宗货物在全国流通,咱们还可以在江南种植茶树,到时候,这就不是上百万的生意,而是上千万了。”
听到这话,程三斧跟李存功都暗暗吞咽口水,“有,有这么夸张?”
“当初大家都笑我买西山煤山,现在呢,谁还笑的出来?”秦墨的蜂窝煤一家独大,别的不说,就说单价,就足够吊打柴火和木炭了。
现在京城永久炉灶的覆盖率将近70%,每日的蜂窝煤发货量在八十万以上。
程三斧二人对视一眼,的确,秦墨可是公认的财神爷。
甚至有一种说法,秦墨是下凡历劫的,等到功德圆满,才会归位。
当然,这只是民间的说法。
只要是从秦墨这里流传出去的,绝对会引起众人模仿的。
就好像海底捞,他们商队走南闯北,连最远的岭南道,据说都有人开了海底捞。
“那我要两成股份!”程三斧说道。
“不行,最多一成股,这个生意太大了,程伯父,你把握不住的!”秦墨说道。
“你开个价,多少银子,不行我加点钱行不?”从去岁到现在,程三斧跟着秦墨赚了个钵满盆满,无论是白糖生意,还是壁炉生意,都大赚特赚。
前期投入的早就赚回来了。
“二十万银子一股!”秦墨说道:“除此之外,程伯父,李伯父,你们若是想做这个生意,还需要去江南,尽可能的将所有的茶山都买下来。”
靠了,这比白糖生意都要贵。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程三斧一咬牙,“行,我认了!”
李存功也点点头,“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但是茶山的事情交给我了,我以茶山入股,可好?”
秦墨嘴角微微上扬,“好的不能再好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委屈的李源
大乾至今还未收茶税,这一点跟平行世界的大唐类似,茶税是开元年间收起来的。
既然现在弄出了炒茶,那茶生意,就不能错过的。
明清两朝,江南桑农,茶农,就占据了大半,富甲天下。
控制了江南的茶山,等于间接的控制了江南未来一个巨大的财富收入。
而现在,李存功等人都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是一笔赚钱的买卖。
“那我也可不可以出一部分钱,然后出一部分茶山?”程三斧问道。
“可以,不过二位伯父,收购要悄咪咪的进行,千万不要大张旗鼓,你们也知道,现在京城有一些人,我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非常的不要脸的。
到时候他们看到你们收购茶山,他们也去收购茶山,价格一下子就暴涨了。
多让人去收购,越多越好!”
两人都不住的点头,“放心吧,绝对不会出纰漏的。”
“丢了,景云,之前在你铺子里,你说这是有好处的,是什么意思?”程三斧问道。
“六扇门,作为第四司,跟其他三司是不一样的,管的,是江湖事。需要大量的人员填充,游侠,是极好的人源。
程伯父,你门下不是有许多游侠?实话告诉你,别看游侠现在吃香,但是再过个十来年就不吃香了。
因为现在读书学习的成本降低了,未来还会更低,朝廷也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取仕方法。
最多二十年,游侠就会慢慢销声匿迹,与其如此,还不如抓住最后的余光。
而且,现在六扇门需要人很多,别说几千个,就算是几万个人都没问题的。
只要身上没有大案子,我都要,所以,程伯父,这难道不是一次机会吗?”
程三斧急忙道:“景云,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程伯父,我何时跟二位开过玩笑?不说游侠,良家子我也是要的,除了大宝小宝之外,三宝,四宝,五宝现在不都没有正当的官身吗。
你要舍得,统统让他们来得了。
不敢说封候拜公,最起码不会碌碌无为!”
程三斧除了两个嫡子,还有两个嫡女,六个庶子。
秦墨都是认识的,就是关系不怎么样,主要是玩不到一块去。
庶子就是庶子,几乎没有嫡子愿意带他们玩。
“你可别骗老夫,到时候老夫把人给你送过去,你别说安排不过来!”程三斧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说句难听的,他的庶子就算进入了正统部门,就算有他的照拂,撑死也就是当个七品官。
除非程三斧再立战功,求恩典,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人。
要是大宝小宝照顾弟弟还好,不照顾,未来就是沦为猪狗一般的人物。
李存功府上就没有游侠,有也是归化的人,他是郡王,要是在招揽游侠,等于找死。
但是他有庶子啊,还是好多庶子。
家里那些婆娘一个比一个能生。
有时候他都认不全。
“景云,那老夫就把人给你送去了!”李存功也动了心思。
徐世昌的小儿子,一上来就是从五品上的长史,一步登天。
他的儿子,当个从五品下不过分吧?
“人送来可以,再多我都要,但是有一点,官身我来定,高地别嫌弃,只要好好干,我保他们平步青云!”
“谁不知道你景云最讲义气,视功劳如粪土?”程三斧拍起了马屁!
“那二位伯父,要不要配合我的工作?”
“景云,你这话就见外了,你跟大宝小宝亲如兄弟,那就是我的亲子侄,这件事包在老夫身上,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哔哔,弄死他!”
李存功也道:“天下游侠,莫朱国公和胡夫人,两人一直是天下游侠的偶像,你去找找他们,只要他们开口,这些游侠都得老实!
至于我,也有几分面子,应该能说动几家!”
“行,这就够了,其他家我自己去!”秦墨端起茶杯,“来,二位伯父,我敬你们一杯!”
喝了茶,两人还从秦墨这里顺走了半斤茶叶,把秦墨心疼的不行。
这可是最上等的茶尖!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李源就来了,“景云,你可算来了!”
一进门,秦墨就看到了委屈巴巴的李源。
“咋啦,老爷子,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啊!”秦墨给他倒茶。
“别提了,气死爷了!”躺在摇椅上,李源比手画脚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秦墨差点没笑喷,“就这事儿啊?”
“是,就这事,爷辛辛苦苦,绞尽脑汁想的故事,他们居然说爷是抄的,气死我了!”李源记得上火,“就这事儿,爷这两天晚上都没睡好觉!
是,爷承认没你写的好,可这些故事,都是我自己认真想的。”
小老头委屈巴巴的,躺在摇椅里,不断的跟秦墨诉苦,“哎,爷心好累!”
“老爷子,故事我看了,咱们写的同类题材,你就要做好被骂的准备。
再说了,你以上陇居士的化名发表小说,不就是想看看大家真实的看法?
你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这才更新了几章,很多人不理解,也很正常,你只需要为你喜欢的听众负责就行了,对不?”
“哎,听你这么说,爷心里舒服多了!”李源叹了口气,“其实爷也知道他们会说,就是听着心里难受!”
看着小老头一脸心塞的样子,秦墨笑着道:“老爷子,没事的,要是我现在化名去写小说,他们肯定也得喷我呢!
一般我叫这种人就是喷子,除了喷人,还是喷人,所以别在意!”
而李源则道:“景云,要不,你也化名写本书?”
“老爷子,我这大乾西游记都还没完,还有本周乾英雄传呢,再化名我也没时间。
关键,我现在还管着六扇门呢,给我烦的不行,事情又多!”
“算爷求你了,让爷心里好受点!”
秦墨算是明白这小老头了,到底是太上皇,要强了一辈子,退休写个小说还要拉人找平衡,“哎,行了,真是怕你了,我写,行了吧!”
“那你给自己起个化名,关中居士如何?”李源说道。
“这个嘛......晴天带刀不带伞怎么样?”?
第四百章 鱼龙混珠
“这什么名字?哪有人这么起名字的!”
“老爷子,我就是关中人,我要是稍为写好一点,你说他们会不会猜到是我?”秦墨无奈摊手,“起这个名字,当然是为了鱼目混珠啦。”
“那为什么要晴天,雨夜我觉得更有感觉,就感觉一个浪荡的侠客,在雨夜中穿梭.......多有意境!”
“还得是你啊,老爷子,有意境,不过我还是喜欢晴天!”秦墨说道。
“行吧,你喜欢就行了,那你准备些什么,大乾南游记还是北游记?”
“先保密,你后面就知道了。”
李源好奇心彻底上来了,“告诉爷呗!”
架不住李源的央求,秦墨叹声道:“四大神捕!”
“捕快文?”
“没办法,父皇不是逼我接手六扇门嘛,我写这本书,也是为了归化游侠的。”
“这名字一听就特别的大气,你是不是早就想写了?”李源问道。
“刚想的!”秦墨揉了揉脑袋,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不行了,老爷子,最近工作太累了,头疼!”
“那你快别想了,哎,爷给你准备的礼物,还要几天才能好!”
赵曼筠还在学规矩呢,等彻底去了她身上的红尘气息才行。
......
与此同时,温国公府!
梁用双手端着托盘,跪在门口哭着道:“父亲,孩儿求您了,吃点饭吧!”
这里是梁家的新房,并不是真正的温国公府。
自从梁征从大理寺出来后第二天,就滴水未饮,粒米未进。
而今,足足有三天了。
梁府的女眷是劝了一波又一波,可梁征就是不开门。
并不是因为梁征进了大理寺,其实早些年,文臣武将也天天打架,进大理寺那是常有的。
犯不着为这个绝食。
真正让梁征绝食的,是因为几本书!
《巫梦缘》、《石点头》、《绣榻野史》.....其中最过分的还有一部《梁征传》!
石点头讲的是一个横行霸道,鱼肉乡里的贪官的故事,主人公叫梁征,就差指着梁征的鼻子说了。
其他的书,简直不堪入眼,特别是梁征传,最为大行其道。
其中的女主角姓黑,梁用看了都觉得愤怒!
更何况他爹?
梁用太清楚他爹是个什么人了,爱惜羽毛,为了百姓,敢于死谏。
可现在,名声全毁了。
“父亲,算孩儿求您了,吃一口饭,喝一口水吧,孩儿已经上奏陛下了,陛下已经派人严查此事!”
梁用特别害怕,若是梁征垮了,梁家就全完了。
也因为这事儿,他们虽然还滞留在京城,但是他宁愿现在马上出京,只要父亲名望还在,重新回京只是时间问题。
梁府众人不住的哀求,就在梁用准备找人撞开门的时候,脸色发白,嘴唇皲裂的梁征从里面打开了门。
梁用大喜,“爹!”
梁征用沙哑的声音道:“准备热水,老夫要沐浴更衣,将饭菜端进来!”
梁用连忙从地上起身,将饭菜端了进去,再次跪在案牍前,“爹,孩儿伺候您用餐!”
梁征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我儿今年多少岁了?”
梁用一愣,有些不解为什么父亲要这么问,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回父亲,孩儿二十有三!”
“嗯,你有一个正室,三个妾侍,四子四女,算的上是人生赢家。爹这次离开,你好好在京城,不要想着给爹报仇,知道吗?”梁征交代道。
“爹,这秦憨子心思歹毒,用如此之计毁您名声,我咽不下这口气!”梁用压抑着怒火说道。
“你斗不过他的!”梁征叹了口气,“你记住了,爹这一次离开,你一定要好好追随太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陛下看在我昔日的情分上,一定会照拂你的,太子也是贤明之人,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办事,他肯定不会亏待你。”
梁用正色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可他心里却在想,为人子若是不能为父报仇,那还算人吗?
“爹走了,你要好好对待梁府下人,家中的孩子,也要好好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若是想做好人,就必须比坏人更坏,只有一个玲珑心,才能够以好人的姿态逍遥的活着!”
“爹,我想好了,您这次回老家,把孩子一并带走吧,让您来教育再好不过,儿子才学浅薄,有力未逮!”梁用说道。
梁征笑着摇摇头,“记住了,想要家和才能万事兴,你去到太子的麾下,一定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梁征是不苟言笑的人,对子孙,也很少说话。
可今日说了这么多,让梁用有些意外,甚至还有些不安。
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父亲要离京了,害怕自己独自一人留在京城犯错,所以才会敦促自己。
“爹,您放心,就算您回了老家,若是碰上难以决定之事,孩儿也会写信向您请教的。”梁用说道。
梁征点点头,“老二,老三,老四,你也要好好照拂,他们虽然是庶出,但终究是血亲。
你的两个妹妹,虽然出嫁了,但是也不要淡了往来!
好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先出去吧!“
梁用心里总觉得不安,可又不敢多问,只得一步三回头离开。
后面回到书房,下人通报说,“公爷胃口很好,将食物全都吃了,还饮了一小杯酒水,心情看起来不错!”
听到这话,他才放心。
不过,他想到父亲马上就要离京了,也想多孝顺孝顺,再次来到梁征的院子,下人说梁征已经沐浴更衣,此时正在书房里。
他又匆匆跑到了书房,在外面呼喊了一句,却没有回应。
不免心生疑虑,他壮着胆子拍响了门,这么大的声音,依旧无人回应。
那一瞬间,梁用心慌不已,他连忙叫人,将门撞开。
却发现梁征坐在案牍后面,紧闭双目,脸色发黑。
他走了过去,摇了摇梁征,“父亲......”
砰!
梁征头一歪,脑袋撞在了案牍上,乌黑的血液从嘴角流出!
梁用睚眦欲裂,伸出手去探鼻息,下一秒眼泪汹涌,跪在了地上,悲恸大哭,“爹!”
第四百零一章 我秦相如,无颜苟活啊!
梁征死了,死于那杯酒水!
等梁用发现,已经回天乏力了。
在案牍上,还放着一封梁征写的书信,是梁征死前写下的传世家规!
他告诫梁用,千万不要去找秦墨麻烦,那是取死之道。
只有等太子上位,才可以想办法试探一二。
梁征太了解儿子的秉性,便是死了,都在劝他。
“爹!”
梁用痴痴的跪在地上,府上的人全都跪在那里大哭。
梁用的母亲,姨娘,他的弟弟妹妹,全都过来了。
梁府的顶梁柱塌了!
梁用‘薨了(可以用薨)’,原本平静的京城顿时沸腾了。
无数人来到了梁国公府悼念,坐夜!
“梁公千古,可惜,可恨,可叹啊!”
“梁公,一路好走!”
不少文臣多觉得心有悲戚,公孙无忌回陇右老家了,当朝第一大儒服毒自杀。
两个顶梁柱没了,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
武将也来了!
秦相如也来了,但是他一进门,就被梁家人恶狠狠的瞪着。
秦相如也犯不着跟他们生气,梁征都死了,人死如灯灭,只能怪他这辈子不长眼,非要跟自己儿子作对。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几本书,是彻彻底底将梁征给钉在了耻辱柱上。
梁用跪在地上,对众人哭道:“诸位大人,我爹死的冤枉呐,求诸位大人给我爹做主!”
他不住的磕头,父亲的死,让梁用彻底崩溃了。
众人都面色尴尬,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的。
有的人觉得惋惜,有人觉得愤怒,可更多的是无奈。
至于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贤侄,天理昭昭,梁公肯定会沉冤昭雪的。”
他们站的远远的,表情冷冷的,嘴里说着客套的话,看到秦相如等人过来,顿时闭上了嘴。
甚至热情的拱手,打招呼,“秦尚书,成郡王......”
梁用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感觉自己如同小丑。
他看着这些人,心中无比的憎恨。
跟他们打了招呼后,秦相如等人给梁征上香,去看他最后一面。
然后便坐在大厅里,谈笑风生。
外面,梁家人大哭,里面的人,却说着有趣的事情。
很快,李世隆到了,带着太子,李越等人一起来的。
还没进门,李世隆就红着眼睛,悲切的道:“梁爱卿,朕之铜镜呐,朕心甚痛.....”
他急步走到停灵的地方,看着面色发黑的梁征,哭着道:“朕以后如何自省,以后何人提醒朕?”
众人连忙上前劝诫,“陛下,梁公谢世,乃大乾损失,可斯人已逝,太过伤心,梁公会走不好的。”
“陛下,节哀啊,要保重身体......”
原本还谈笑风生的人,此时各个都红了眼,就算哭不出来,也在那里死命的揉眼睛,将眼睛揉的通红。
皇帝都哭了,你不哭,啥意思?
梁用见状,心中感动万分,“陛下,家父走的冤枉,求陛下帮家父沉冤昭雪.......”
李世隆看着梁用,李新心道不好,这梁用,这种场合能说这种话?
“广元,快起来,有什么事,晚些再说,当务之急,是要把老师的丧事给办好!”李新也是双目含泪的将梁用搀扶起来,并且非常用力的捏住他的手,微微的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可梁用被悲切蒙蔽了心智,只以为皇帝和太子在这里,肯定会帮他说句公道话的。
“太子殿下,是秦墨,是秦墨以禁书毁了家父的名声,家父一生爱惜羽毛,从善如流。
那秦墨何其歹毒的心肠,竟将我父,生生的逼死,求陛下,殿下,为家父伸冤!”梁用扯着嗓子,大声哭道。
可原本还哭哭啼啼的李世隆,脸色顿时就冷了,其他人也不敢哭了,齐齐看向了秦相如。
秦相如快步上前,哽咽道:“世侄啊,我跟你爹是八拜之交,虽然二人政见不和,可是私底下,私交甚笃啊。
我家怎么会害你家呢?我儿虽然憨,但是心思单纯,怎么可能用如此歹毒的计谋呢?
那禁书,我也看了,其中将阴阳合和之事,描写详细,鞭辟入里,可我家憨子,从小到大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
连勾栏之地都没去过,也是不久前皇后娘娘赏赐了个宫女,身边这才有了侍女。
他如何通晓这些事?
他若真的通晓,我此时该是儿孙满堂了,你都有四子四女,何故用这种事情来抹黑我儿?
世侄啊,有些话,你还是认真考究过再说,你今日当着众人说出这番话,是叫我秦相如如何苟活啊!
今日,我秦相如,唯有以死自证清白!”
说着,他二话不说,快步冲向一旁的柱子。
李世隆怒声道:“快,拦住他!”
有两个武将挡住了秦相如的去路,却被秦相如撞翻在地。
“相如!”柳成虎目眦欲裂。
“秦公,不可啊!”
众人纷纷阻拦,但是秦相如太快了了。
关键时候,还是程三斧飞扑过去,将秦相如扑倒。
但秦相如可是当朝最顶尖的猛将,便是程三斧都稍逊。
此时强大的惯性,依旧让秦相如的脑袋撞在了柱子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相如!”
李世隆心急如焚的跑过去,秦相如摔倒在地,疼的龇牙。
程三斧啊程三斧,你他娘就不能动作快点?
疼死老子了!
“相如,太医,太医死哪儿去了,快叫太医!”
看着紧闭双目,面如金纸的秦相如,李世隆怒不可遏。
李新也是紧张不已,看着已经愣住的梁用,忍不住道:“你为何听不懂孤的话啊!”
梁用此时也清醒了过来,浑身止不住的颤栗,他只能小声哀求道:“殿下,救我!”
程三斧也干嚎了起来,“我的好哥哥哟,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有委屈你就好好说,为什么要以死自证呐!
哥哥哟.....”
柳成虎拱手道:“陛下,以秦公的家教,虽然秦墨喜欢打架斗狠,却从来没听过他调戏良家妇女,也没有欺行霸市,便是打架,也是跟各家的小子,请陛下还秦公一个清白,不可让忠臣自殇呐!”?
第四百零二章 一命还一命
众人心里明镜似的。
都被柳成虎这句话给整破防了。
把秦墨沉进京淮河畔,整条河都要染成黑色。
可那些武将都纷纷为秦相如打抱不平,“兀那小子,你欺人太甚,空口白牙便栽赃秦公,怎么?你爹死了,还要拉人给他垫背?”
“陛下啊,秦国公来时还伤心难过,让我们多照顾照顾温国公的家眷,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李世隆冷着脸,这时太医姗姗来迟,连忙给秦相如检查。
“都住口,让太医安心给相如看病,其他人都别哭了!”李世隆一开口,梁府的女眷都不敢哭了。
“陛下,秦国公脑袋遭受重击,目前还不好判断,但是微臣已经给他施针,若是半个时辰内没有醒来,就要另想办法了!”太医说道。
“哎哟,我的好哥哥哟,你可千万要醒来啊,要是你家憨子看到你这样,可了不得!”程三斧干嚎道。
“程三斧,你给朕闭嘴!”李世隆也担心这个。
话音刚落,秦墨就跟李勇猛等人一起来了。
“咦,父皇,成郡王,鄂国公,你们也来啦!”秦墨加快了脚步,可看到地上还躺个人,也没看到是谁,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把梁国公放地上?死者为大,虽然我跟他不对付,但是人死如灯灭,勇猛他们劝了我一番,我都放下了,你们就别在为难他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暗骂无耻。
李世隆更是一脸的尴尬。
可梁用看到秦墨,却是一脸的仇恨。
恨不得生啖其肉。
李新死死的摁住他,这种时候要是再跟秦墨起冲突,那就真的麻烦了。
李越匆匆跑过去,“憨子,那,那地上的不是梁国公,是,是你爹!”
“嗯?”
秦墨更是诧异,“你少胡说,我爹怎么可能睡地上!
这时候,跟着秦相如一起来的大山哭着道:“少爷,梁家人污蔑梁国公是你逼死的,公爷气不过,撞柱自杀,以示清白......”
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只看秦墨呆若木鸡,旋即眼眶就红了,三两步跑过去,跪在地上,“爹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醒醒啊爹,我还不想那么早继承国公之位啊!”
秦墨扯开嗓子就是嚎。
放在秦相如手上的大腿,那是暗暗的用力拧动,感受到秦相如大腿紧绷,秦墨哭的更大声了,“想我秦墨,年纪轻轻,黑发人送白发人,何等凄惨。
爹啊,你一直说,这辈子就算死,也要死在沙场上,却没想到死在了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的家中!”
听到这话,梁用彻底忍不住了,“秦憨子,你说谁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把话说清楚,我爹就是你逼死的,你才是凶手!”
秦墨一擦眼泪,通骂道:“昔日我曾在国子监,你爹不许我入门,三番屡次找我麻烦,我那时还只是个孩子啊,他的胸怀呢?
他还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呢,大儒就这胸怀?我吃了哑巴亏,也只能忍着。
可这样,你爹还是不放过我。
我是犯了什么谋逆的大罪吗,他要这样来欺负我?
作为一个师长,他没有尽到一个老师的责任,将我划为蠢彘,你知道这对一个还没及冠的孩子来说,心里阴影有多大吗?
就连其他国子监生也受到了影响,他以为他做得对,实际上,他做错了。
国子监生,里面可都是大乾的未来,虽然我秦墨不是天才,可其他人都是栋梁之才。
你爹作为师长,一举一动都被学子们敬仰着,模仿着,可他还不自知,这是要毁了咱们大乾的中坚一代。
而且,作为大臣,位列三公,居然因为一些书的诋毁,而自杀。
愧对国家的栽培,愧对君父的信任,愧对百姓的期望。
对学生,他不尽心,对君父,他没尽责。
享尽人间推崇,却没有做出任何拿得出手的实事。
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子,为人长者,给晚辈起了个坏头,家中尚有上有老母,中有糟糠之妻,下有儿孙,就这么撒手人寰,不管不顾。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居然如此不爱惜,说他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那都是抬举他了。
想必他死了,朝廷还要给他谥号,我这里有几个谥号挺适合的,一为‘昏庸’,二为‘无能’,三为‘枉为人’!
你不用谢我,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
偌大的厅堂,鸦雀无声。
梁用气喘如牛,双目圆睁,握紧双拳,死死咬着牙齿,他只觉得喉头一甜,张口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广元!”李新急忙喊道:“太医,快过来!”
众人都是暗暗吸了口凉气,这梁用,竟然被秦墨,生生给气吐血了。
而梁家的其他人,则再次哭了起来,梁用的老娘,祖母,弟弟妹妹,也蜂拥过来。
“秦景云,你到底想做什么?”李世隆怒声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喊秦墨的全名。
“我只是说实话啊,谁知道他承受能力这么差!”秦墨委屈的说道。
李越擦了擦汗水,别说梁用了,他听了都觉得扎心。
梁征天下大儒,多次被父皇称之为‘铜镜’的男人,曾有言,观史可以明心,观梁征,则可以自省。
现在,却被秦墨说成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那这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猪狗不如嘛!
“你看看,人家都被你气吐血了!”李世隆气的不行,“就算你有理,也不能这样吧,人家刚死了爹,你爹又没死,就不能给人家留点遮羞布吗?
非要把人家往死里逼?”
秦墨红着眼睛道:“父皇,是他先栽赃陷害我爹,我爹现在还在地上躺着呢,行,他吐血是吧,那我还给他,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憨子,别冲动!”李越想要抓住秦墨,却抓了个空!
李勇猛几个人飞扑过去,依旧没有压住秦墨。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惊了。
“景云!”
“小祖宗哟,千万别做傻事!”高士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秦墨高高跃起,朝着柱子一头扎了过去!?
第四百零三章 来,少爷给你揉揉!
事发突然,没人想到,秦墨居然会如此刚烈。
武将们目眦欲裂。
眼看秦墨脑袋就要跟柱子来个亲密接触。
高要到了。
她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柱子前,秦墨冲的太急,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瞬间,直接撞到了高要的胸口。
高要脸色煞白,而秦墨则重重的摔在地上,只是屁股疼的不行。
高要捂着心口,久久难以喘息。
也就是这个空档,李越扑了过去,将秦墨压在身下,紧跟着李勇猛等人叠罗汉一样压在了秦墨的身上。
“哎哟,快从我身上下去,小窦子你死沉,哥没有撞死,被你你们压死了!”
李世隆气的不行,“你你你,你行,朕就就骂了你两句,就寻死,心肠也太狠了,来来来,死去,都别拦着他,朕今天就看着他被撞死!”
他都吓得不行。
刚才秦墨那一撞,完全是不留余力的,要不是那个小太监站在了柱子前,替秦墨当了肉垫,秦墨不死也要半残。
“父皇,憨子也是一时冲动,她最是听不得别人冤枉他,给他安子虚乌有的罪名。
温国公尚且为了个人名声寻死觅活,而今梁用将罪名按在秦国公父子身上,如此大罪,除了以死自证有何办法?”李越身子都在发颤,他真的吓坏了。
程三斧跟李存功一左一右的拉住秦墨,李道远也不动声色的替了高要的位置,当起了人形立柱。
“陛下,没有确凿证据,便胡乱扣帽子实属不应该!”窦玄龄上前一步说道。
杜敬明也道:“秦氏父子,性子刚烈,不至于如此下作,温国公之死,国之大殇,臣等亦是惋惜。
秦墨言辞激烈,却也是为人子的反应,若父毙,做子女的无动于衷,那便是冷血,所以二人都没有错!”
他倒好,各打了五十大板。
别说,效果还挺好。
不少人都跟着点头。
李世隆转头看着悠悠转醒的梁用,又看着梁府家眷,“服官四十余年,朝廷依赖之如肱股,赏金缕玉衣,追封上柱国,谥号‘文烈’!”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金缕玉衣是诸侯王的赏赐,规格上很高,上柱国也还不错,可摘掉了‘太子太傅’,这个原本就属于梁征的官职。
对文臣最好的谥号是‘文正’,其次便是‘文忠’,‘文烈’。
而这时,秦相如也幽幽转醒,“陛,陛下,您怎么也下地府了?”
听到这话,李世隆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秦相如,你要气死朕是不,受了委屈,就撞柱子,你哪学来的臭毛病?
这次要不是程三斧把你救了,你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朕算是明白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父子两一个德行,都回去,给朕好好的反省!”
“哦,原来微臣没死啊!”秦相如扶额。
秦墨推开了李越,跪在秦相如的面前就是哭,“爹啊,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早早的继承家业呢!”
秦相如心里气的不行,但是想到这孩子反应灵敏,心里还是暗暗点了个赞。
“哎,爹也没想活呢,鄂国公,救命之恩不言谢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的!”秦相如说道。
程三斧连忙义正言辞的道:“秦国公,你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刚才陛下已经给你们洗刷冤屈了。
要是你死了,真就酿成国朝第一大冤案了。”
“陛下微臣错了!”秦相如甩开程三斧的手,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看你的李世隆是一阵心软,连忙过去将他搀起来,“相如,你的为人朕是信的,下次可千万不要再做这种鲁莽的事情了!”
秦相如一脸惭愧的点点头,“微臣该死,让陛下担心了!”
“哎,回去好好休息!”李世隆亲自让秦相如跟他一起走,送他回了家。
秦墨自然也是乖乖跟上了。
“憨子,你吓死我了,下次可不许在做这种鲁莽的事情了,不就是死个梁征,别说不是你做的,就算是你做的,那又怎样!”
李越心有余悸的说道:“再过段时间,弄死姓梁的,陷害我兄弟,我断了他这一脉去!”
秦墨心里还是挺感动的,拍了拍李越的肩膀,“哎,哥没交错兄弟!”
李勇猛也道:“憨子,天大的事儿哥几个都在呢,想欺负你,那要看看我们同意不!”
“他奶奶的,姓梁的就没个好东西!”窦遗爱道:“等我找个时间,把梁府人弄死,女眷就全部弄进教坊,看他们还敢乱咬人不!”
“行了,哥几个,你们去海底捞吧,最近海底捞推出了几个新套餐,都去尝尝鲜,我爹受伤了,我要抓紧回去看看!”
秦墨跟他们几个人分开后,连忙对高要道:“小高,撞疼了不?”
高要连连摇头,“不疼的,少爷!”
“瞎说,不疼才怪了,你那下脸都疼白了,抱歉啊,少爷这次没掌控好力道,哎!”
秦墨伸出手,“来,少爷给你揉揉!”
高要吓得连忙后退,捂着心口,“不,不用了,少爷,我,我好着呢!”
“真没事?”
“真的没事呢!”高要慌的不行。
“嗯,不过你以后要加强锻炼了,之前撞的地方,我都感觉软绵绵的!”秦墨道:“走,回家,少爷让人给你炖人参乌鸡汤喝!”
说着,便勾住了高要的肩膀,两人在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了秦府。
一回家,就被秦相如叫进房间了。
“哎,妹子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头破了点皮而已!”秦相如躺在床榻上,看着秦秀英抹泪,也是心疼了。
“你一把年纪了,也不为家人考虑一下,你死了,我怎么办?”秦秀英哭着道。
“姑没事的,我爹皮厚着呢!”秦墨上前道。
秦秀英连忙上前拉住秦墨的手,紧张的查看起来,“墨儿,姑看看,你有没有那里受伤,你怎么这么鲁莽啊,那柱子也是能随便撞的?
姓秦的,你下次要是再不看不好孩子,我就不跟你过了!”
秦相如委屈道:“他自己撞的,这也怪我?!”?
第四百零四章 乖妹子,好姐姐,心尖尖!
秦秀英也没待太久,知道他们两父子有话要说,便下去,亲自给两父子做大补汤了。
“爹,你也太狠了吧,撞这么狠,我都不好意思撞太轻!”秦墨抱怨道:“你这是一点下降的空间都不给我啊!”
“臭小子,还不是你干的好事!”秦相如气的吹胡子瞪眼,“天天的,净不让人省心,迟早被你气死!”
“我干嘛了我?”秦墨委屈的不行。
“你敢说那些书不是你搞出来的?”
“什么书啊,我怎么听不懂?”
“跟老子还装傻,哼,告诉你,抓紧让人停下来!”
“爹,你说什么啊,我叫谁停下来,你这人,真是的,说话又不说全!”秦墨哼哼道。
“憨子,我是你爹,爹还能害你不成?以后犯了错,跟别人装没关系的,别跟爹装知道不?”秦相如太了解秦墨了,以前他一犯错就装傻,现在还这样呢。
不过他也放心了,这孩子聪明,随他,只有这样,才能过的好。
“爹,我没装!”
“你出去,看你就头疼,去把你姑叫进来!”
“我看你不是头疼,是想腻咕,腻咕了!”
“什么腻咕腻咕?”
“爹,你少来,到我的铺子弄了几十套‘窈窕淑女’,你还装傻,黑心爹,拿儿子的东西不给钱,我没你这种抠门爹!”
说着,秦墨在老秦抽出腰带之前,飞快溜走了。
秦相如气的大骂,旋即哼哼道:“臭小子,也不知道脑袋怎么长的,弄出来的衣服,撕起来还挺带劲儿的!”
......
是夜,秦墨脑袋枕在柴思甜的腿上,嘴里不住的道:“哎哟,头昏的不行,妹子,揉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柴思甜心疼的不行,等秦墨感受到脸上一阵温热,道:“傻妹子,别哭啊,我这不没事吗?”
“二哥跟我说这件事,我腿都吓软了,秦大哥,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做官吗,要不我们辞官算了,你老家不是在关中,我们就去关中好了。”柴思甜说道:“在这里天天担惊受怕的,我真的怕!”
秦墨心疼了,连忙将她抱在怀里,“没事的,乖妹子!”
哄了好一会儿,柴思甜才止住眼泪,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人焦急的从外面进来,“秦郎,秦郎!”
来的不是悄悄进入秦国公府的李玉澜还能是谁。
得知秦墨两父子纷纷撞柱子,她吓坏了,一路上哭着来的。
看着秦墨跟柴思甜抱在一起,她也不管了,其实这些日子,她之所以不好意思见秦墨,就是怕碰见柴思甜。
再加上,公孙皇后交代了她,让她注意点,千万不要奉子成婚,以免难堪。
所以她才克制自己的相思之情,因为她知道,跟秦墨在一起,这种事情,根本难以克制。
她爱秦墨入骨,他想做什么,自己都由着他,陪着他,哄着他。
“三姐,你怎么来了?”秦墨愣了愣,飞快的将手抽了出来。
柴思甜也有些尴尬,坐在床榻上,低着脑袋,脸特别红,“大,大嫂!”
说实话,她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李玉澜。
李玉澜点点头,这一刻,秦墨在她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你,你没事吧,我听大福说,梁用陷害你跟公公,家公撞柱子,你也跟着撞柱,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让我跟思甜怎么办?
你想让我们两姐妹守寡吗?”
李玉澜哭的梨花带雨的,秦府来人,说秦相如当场撞昏死过去,秦墨也撞了柱子,还受了特别重的伤,她紧张的要命。
“三姐,我这不没事吗?”
秦墨连忙给她擦拭眼。
“那你让府上下人骗我,说你受了重伤,你想吓死我是不?”
“对不起,三姐,我,我就是太想你了!”秦墨箍住她的细腰,将脸埋进去,深深的吸了口气,“三姐,我已经好些天没看见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算算,咱们已经多少个秋没见面了。”
“你啊,就知道作贱我!”见秦墨没事,李玉澜也松了口气,伸出嫩葱般的指头,点在他的脑门上,“迟早被你吓死!”
柴思甜见两人那么的腻歪,心里满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心里也是有些泛酸。
但是想想也是,大嫂命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如意郎君,秦墨在她眼里,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伟男子,也只有秦墨才能配得上自己大嫂。
她日日都可以看到秦墨,被他拥着,抱着,亲着,在她的耳边喊她‘乖妹子,心尖尖’!
大嫂又不能天天出公主府,自己不能这么自私的。
“我,等完了婚,你天天便能看见,我怕你有天会看腻了,看厌了!”李玉澜红着脸道:“还有,妹妹还在这里呢,你怎么这么不知羞啊!”
“不会的,我这辈子都看不腻,思甜是我的乖妹子,你是我的好姐姐,你们两都是我的心尖尖!”
秦墨手一揽,将柴思甜也抱了过来。
秦墨从左自右,先是深吸一口气,两人身上的香味,那叫一个棒!
香味不同,但是都带着少女的气息。
然后一人‘啵’了一大口,“晚上,别走了,陪我聊聊天,我发四,我绝对秋毫无犯,如果违背,我就不是人!”秦墨说道。
两女对视一眼,都羞的不敢抬头,愣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秦墨央求道:“乖妹子,好姐姐,心尖尖,求求你们了,晚上一个人好凄惨的,有时候做噩梦,我都怕的不要不要的。“
“瞎说,你还有初蕊姐姐,夏荷妹妹,秋月妹妹,小高不是半夜守着你吗?”柴思甜才不上当呢!
“她们再好,那都是不及你们的!”秦墨说道。
暗中守着的高要,轻柔着心口,心想:“哎,他对初蕊,夏荷,秋月,也是这么说的!”
可女人有哪个不爱听情郎说这种话的,柴思婷低着头,心如鹿撞,“就知道说好话哄我!”
“好姐姐,你就答应吧,你不答应,思甜不会点头的!”秦墨央求道!
李玉澜羞的要死,“你非要我亲口答应嘛,迟早有天被你欺负死!”
说完,她将脸转了过去,那粉色的天鹅颈,看到秦墨食指大动,他吞了吞水,凑了过去......?
第四百零五章 优良传统
看过被浪吗?
以前高要是没看过的。
这也是她新学到的词语。
娇儿哼吟,便是窗外的花儿都羞掉了。
天上的乌云遮住了皎月。
高要揉着心口,浑身也不自在了,不住的喝茶,心想,“羞羞羞,真不害羞!”
“秦郎,你不是说就聊天吗?求你了,不行这样的!”
“那你叫句好哥哥!”
秦墨道。
“你,真是被你欺负死了!”李玉澜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不敢睁眼的柴思甜,张了张嘴,又叫不出口,羞的要命。
“妹妹,你帮帮我!”
柴思甜小声道:“不要不要,我帮你,他要欺负我的,他可坏可坏了!大嫂,你别怪我啊,现在秦大哥让我管家里的生意,我天天都来的,我明天还要盘账呢,帮你,我明天就没法盘账了!”
“哇,乖妹子,你这么说,也太没良心了吧!”秦墨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我哪里欺负你了,你敢说,你不高兴?”
柴思甜差点没羞过去,“我,我,我才不高兴呢,是你高兴才对!”
她拉了拉衣服,生怕李玉澜看到秦墨给自己盖的心型印章,环绕两圈!
“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你今天必须叫我姐夫!”
“啊,我为什么叫你姐夫?”柴思甜真开眼界,有些迷糊!
李玉澜轻轻推了秦墨一把,“算我求你了,别欺负我两了!”
大眼睛里,雾气朦胧的。
“那这样吧,好姐姐,你叫我一句好妹夫,乖妹子叫我一句好姐夫,咱们就好好休息,如何?”秦墨坏笑道。
姑嫂二人对视一眼,都羞的转过头去。
李玉澜知道,今天要是不满足秦墨这个小要求,肯定没完没了了。
她有些磕巴的道:“好,好妹夫~”
见李玉澜喊出了口,柴思甜捂着脸道:“好,好姐夫~”
嗨哟,真是要了秦墨的老命了。
秦墨深吸口气,“叫的不错,感情很饱满,为了奖励你们两,咱们进行下一个游戏,现在抽一个人讲‘少年小墨番外’。”
柴思甜眨巴眨巴大眼睛,“呀,少年小墨什么时候出番外了,我可不会!”
李玉澜不解,“少年小墨是什么故事?”
“乖妹子,给三姐讲故事!”秦墨躺在中间,左右拥抱的。
“啊!”柴思甜惊讶道:“我,我来说?”
“这是咱们家的优良传统,以后每个人都要讲的!”秦墨鼓励道:“没事的,怕什么,要不我给你起个头?”
“不,不用!”
柴思甜深吸口气,她豁出去了,“秦小墨从小就不爱念书,喜欢跟朋友打架斗狠.......”
一开始,李玉澜还听笑了,心想,这秦小墨,不就是说的秦墨吗!
这家伙,真不害臊呢,居然把自己写进了故事里!
可到了,李小澜出来的时候,故事就不对了。
“呀,妹妹,你快别说了,羞死人了!”李玉澜面红耳赤,她轻轻的捏住秦墨的耳朵,“你怎么把我也写进去啦?”
“没事的,你继续听好了!”
秦墨练习着拈花指,柴思甜继续讲故事,特别是柴小甜出来后,她声音颤抖的更厉害了。
不仅有柴小甜,还有初小蕊,夏小荷,秋小月。
人物形象饱满,活灵活现的!
“三姐,你要好好听,以后你也要讲的,这是咱们家的优良传统,必备活动之一!”秦墨道。
故事还在继续,高要长出了一口气,“真是个磨人精!”
......
第二天,秦墨睡到自然醒,也没人过来吵他们。
没办法,公主在这里呢,大家伙也不敢乱传,更不敢打扰。
管家把下人都叫一起,“记住了,以后公主过来,就不要催少爷起来,这是咱们家未来的主母,都小心伺候着。”
“知道的,我觉得咱们家新主母可比之前那个好多了!”
“就是就是,这个主母还没嫁过来就在咱们家过夜哩,公爷就要抱小孙孙咯!”
秦府家眷都偷着乐。
“去去去,少在这里多嘴,都好好伺候着!”管家嘴上骂着,脸上却乐呵呵的,秦家要真有第三代,那就是顶了天的大喜事儿。
洪大福守着门口,一夜没睡,他也听了半夜的墙角跟,好不容易等李玉澜出来了,他忍不住提醒道:“公主,你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一定要好生保养,千万别落下病根子!”
李玉澜点点头,“知道的!”
“那公主,咱们回去吗?”
“不了,这两天就在这里了,你回去收拾收拾衣服!”说着,听到了秦墨的呼声,再次进去。
洪大福‘嗨哟’一声,“行了,都赐婚了,咱不管了,搞出人命就搞出人命吧!”
一连,两天,秦墨都在家里闭门思过。
梁征在家里停灵三天,一般来说,大乾风俗,停灵几个月,乃至一年都有。
因为大乾道路太差,交通不便利,为了让远在外地的亲友看到,都会多放置一些时日。
仅限皇族,贵族,富商。
梁用作为家中嫡子,要守孝三年。
李新为了保护他,让他将梁征送回老家安葬,最好在老家呆上一年半载,然后在想办法把他调回京城。
做到这一步,李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百官亦是交口称赞。
就在梁征停灵第七天,梁家人集体搬迁,恰好这一日,曲阜公姬至圣携家眷进京!
看到了声势浩大的送灵,忍不住问道:“这是哪家勋爵?”
王长之,卢必应,崔庆元三人亲自来迎接的姬至圣,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什么,是宣明的灵!”
姬至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宣明啊,你受了委屈,为何不等等我啊,为何啊!”
梁征作为天下大儒,虽然是新儒代表,但也算是儒家的分支。
他本想叫住他们,但是想想不太好,车马停在一边,目送了梁征一程。
“老夫没想到,离京着书的这几年,京城居然发生了如此巨变,煌煌大乾,居然妖孽丛生。”
“哎,谁说不是呢,赵国公回陇右老家了!”三人也是不住叹气。
“莫慌,这次老夫回来,定能扭转乾坤!”?
第四百零六章 反套路!
姬至圣回京,文官蜂拥而至。
可是姬至圣,还是第一时间带着自己的《五经正义》进宫拜见李世隆。
看到姬至圣,李新也很高兴,作为姬圣人的第二十六代世孙,姬至圣也许不是国公,但是他的地位,却比国公更重要。
每一朝,每一代,若是得不到姬家的认可,都会很难办。
朝廷厌烦他们,又不得不器重他们。
也只有姬家人,才敢用至圣二字,这僭越的名字,就连皇帝都说不出不是来。
因为人家本来就是圣人世家,传习千年,根深蒂固,难以动摇!
“微臣,参见陛下,一经三载,陛下可好?”姬至圣大步上前,微微拱手。
李世隆也是一脸喜色,“独秀,你总算回来了,高士莲,赐座!”
“谢陛下!”姬至圣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坐下。
“你的五经正义着的如何了?”
“微臣离京前曾说过,要将《诗经》、《尚书》等五经融合,现在,微臣做到了!”
他将厚厚一摞书递了上去,足足有数十本。
翻开五经正义,李世隆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这一看就看入迷了。
等再次回过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妙不可言,朕瞬间便入迷了。”李世隆合上书页,“独秀,你的五经正义,了不得,为五经定了新的标准!”
姬至圣内心高兴,面上却谦虚的道:“陛下谬赞了!”
“这绝对不是谬赞,有了五经正义,后来人看书,便容易多了,这是大好事会,当赏!”
李世隆爱书,更喜欢有才华的人。
“独秀,你苦心钻研三载,未曾懈怠,今日朕封你为曲阜郡公,国子祭酒,赏紫金袋,金百万......”
郡公比县公高一级,为正一品,国子祭酒是从三品。
看起来好像跟郡公的爵位不匹配,要知道六部尚书也不过正三品官,国子祭酒,掌监学之政,并为皇太子讲经。
贵不可言!
正好替补了梁征的位置。
姬至圣没有虚伪的推脱,欣然接受了。
“独秀,中午别走了,就在宫里陪朕用膳,顺便给朕讲讲经义!”
“是!”
很快,就到了中午,李世隆给姬至圣介绍道:“这些菜,是当下最流行的炒菜,是朕的女婿,秦相如的儿子所创的,美妙非凡。
朕知你是个老饕餮,所以让上的,都是拿手好菜!
这酒是烧刀子,是酒中之王!
来,动筷!”
一日三餐,是李世隆比较快乐的时间,“这个肘子很不错的,还有这个秦氏鸡腿,超级棒,朕超级喜欢吃!”
可是,李世隆再怎么推荐,姬至圣都没有动筷子。
李世隆不禁皱眉,“独秀,可是这些菜不合你胃口?”
“回陛下,这些菜的确很不错,虽然微臣没有尝过,但是色香具全,味道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的,只是微臣在东山老家吃素吃习惯了。
再加上从东山过来,一路上看到那些老百姓过的苦,就越发觉得,食肉者鄙!”
这话直接让李世隆不会了。
啥意思?
我吃个肉就卑鄙呗?
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了,兢兢业业的,吃个肉都要被骂?
姬至圣看着李世隆,心想,陛下肯定会说自己高风亮节,自己在想办法带入话题。
简直完美。
“哎,你说的对,但是朕的女婿说,天下人,总要一批人先吃肉,先吃肉带动后吃肉,慢慢的大家就都有肉吃了。
没关系的,朕的女婿搞了个养殖场,再过上一段时间,肉类就会大量上市了,过个几年,天下人就都吃得上肉了。
咱们好好吃肉,是为了保重身体,而不能亏待自己,这样会使得自己营养不良,折损身子。
独秀啊,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大肘子,你不吃,朕就吃了。
高士莲,去给独秀整四个青菜,不要放油,他习惯吃素!”
“是,陛下!”高士莲连忙下去安排。
姬至圣都懵逼了。
曹了,陛下,你怎么不按照套路说话啊?
我就三年没回来,你怎么就变得这么享受了?
李世隆大口吃着肘子,满嘴流油啊。
开玩笑呢这不是,吃到嘴里的肘子,还能吐了?
“陛下,不是微臣觉得吃肉不好,而是微臣觉得,咱们身居高位,就应该多为黎民百姓考虑。”
“嗯,独秀,你说的非常不错,但是为黎民百姓,跟吃肉没关系,朕平时特别省的,三天才叨一次肘子。
这次是你回来,朕才会如此铺张浪费,现在你说你不吃,朕一个人都吃不完了。
而且,这些肉,那都是我女婿那里直供的,放心,不花钱的。”
姬至圣无语了,他说的是省钱的事情吗?
“陛下贵为九五之乘,怎么跟化外野人一样,用手抓肉?”姬至圣开始挑刺了,一堆大道理,把李世隆都说烦了。
这姬独秀有病是吧?
朕好心好意请他叨肘子,这可是他最爱的菜,他不领情就算了,还哔哔。
后面实在听不下去了,扯下一块肘子,塞进了姬至圣的嘴里,“来,独秀,圣人曰:食不语,寝不言,既然你嘴空着,陪朕也叨一块!”
姬至圣被怼的没话说,他老祖宗说的话,他如何反驳?
吃在嘴里的肘子,他也不好意思吐了,那也太不给李世隆面子了。
只好忍着气,咀嚼起来。
“嗯,还行!”
“嘶,这肘子,太好吃了吧?”
“入口即化,肉嫩的弹牙,略带甜口,老夫的少男心哟......咳咳!”
觉察到李世隆正在看自己,他连忙道:“陛下,这肘子,还过得去。”
“朕姬说了好吃吧,来,你也叨一块,告诉你,一般朕不愿意分人家!”李世隆拿了一块到他面前。
姬至圣苦着脸,“陛下,微臣吃素吃习惯了......”
“这是朕赏你的,好好给你补补!”清高是吧,装是吧,还想用三年前的套路来套路自己,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自己了。
姬至圣叹了口气,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吃了起来。
每一口都是满满的罪恶。
每一口都比上一口更好吃!
真香!?
第四百零七章 少年强,则国强!
叨完了肘子,姬至圣罪恶感很强。
他感觉自己意志太不坚定了,于是强行发愁,苦着脸道:“陛下,微臣一想起想在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饭,而我们却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心里就非常难受啊。
微臣花了三年时间,编写五经正义,却改变不了现状。
现在大乾天灾频现,饿殍遍地,忠臣远离朝廷,死的死,贬的贬,这是奸臣当道的表象。
请陛下明察啊!”
李世隆正好叨完了手中最后一块肘子,这老东西,怎么就不懂呢。
非要扯东扯西,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嗯,独秀言之有理,朕知道了,你舟车劳顿,也辛苦了,等你休养好,在进宫!”李世隆根本不接茬。
什么奸臣,哪来的奸臣?
一个字不提秦墨,却句句提的都是秦墨。
“陛下,宣明死的冤枉呐,求陛下彻查此事!”姬至圣起身,长拜到地,“若再下去,国将不国,微臣绝对没有危言耸听。
还有,秦墨不该娶三公主的,请陛下三思!”
李世隆擦了擦手,“独秀,你刚从东山回来,还不太了解局势,很多事情,不要听风就是雨。
宣明自杀,朕也很痛心。
可朕三女嫁给秦墨,是天家私事,你不该插手,当初是他们逼迫朕,让朕撤销老七和秦墨的婚事。
朕妥协了,现在你们又逼迫朕撤销秦墨跟老三的婚事。
你们,想做什么?”
“陛下,微臣都是为了天下!”姬至圣道。
“先下去吧,你回来,朕心情很好,不要破坏朕的心情,很多事情,已经盖棺定论,就不要想着改写结局。
你们是高兴了,要想想朕痛快不痛快!”
姬至圣瞳孔微缩,心中非常的不爽。
这还是自己所认识的李世隆?
怎么如此强硬了?
他感觉不妙,在下去,怕谁要吵起来了。
还不如暂时退一波,好好了解情况,再做打算。
姬至圣深吸口气,“是微臣唐突了,那微臣就告退了。”
......
新秦庄之中。
几栋亮堂的房子正拔地而起。
秦墨也是下了本钱了,用糯米汁加石灰搞了个现代版学堂。
因为设计到了很多大乾工匠的知识盲点,所以秦墨挑选了几个秦庄比较机灵的秦庄子弟,告诉他们该任何修建。
秦墨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多看看水泥的制作方法,他只知道水泥要经过几次烧制,除了温度之外,还要高窑。
烧制水泥的窑好说,大乾青砖造价高,秦墨就弄红砖,那个简单。
以前村子里还有烧砖的土窑,制作流程也比较简单的。
用红砖造房子,造价低,速度快。
但是污染也很大。
但是吧,现在烧出红砖意义也不大,因为没有水泥。
用糯米汁造价是真的高,秦墨这么有钱,都有些扛不住!
所以,秦墨把秦了叫了过来,“小了了,叔爷目前有个紧急的任务要交给你!”
“叔爷,您说!”
“现在咱们用的糯米汁加石灰石,造价太高了,我这里有一份新的配方,如果你能够弄出来的话,造价能够缩减特别多。
但是我这个配方,也不完全是正确的,大致的流程需要你们去实验。”
听到这话, 秦了正色道:“叔爷,我一定会努力实验的。”
“你附耳过来!”秦墨招了招手,秦了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
“煤咱们家以后,石灰石,咱们家也有,黏土,西山就更多得是,铁矿咱们家虽然不算富裕,但是你别担心,我会搞到的。
你把这些东西磨碎了融合在一起,每一次实验,都要记录在案,找到最合适的分配比例。
我会让人配合你,这个实验,列为绝密,懂了吗?”
“是,叔爷,我会尽快落实的。”
秦墨拍了拍秦了的肩膀,让二柱送他回家具那边。
他叹了口气,“如果我是理科生就好了,锻钢,炼水泥,那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啊,秦墨虽然看过《天工开物》,但也只是用了炒钢法,勉强可以达到明朝的水准。
但是明朝的钢铁,还差临门一脚,那就是难以将钢完全液态化。
秦庄的技术现在就卡在这一点。
好在,这些技术,足够秦墨造出足够合格的炮击炮来。
秦墨不是天才,他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但是让他特别专业的去解决这些问题,也是有力未逮。
他第一次后悔自己选错了专业。
狗日的,穿越就穿越吧,还穿越到了平行世界,那点历史功底,没顶上多大的屁用。
正发着牢骚呢,秦伟来了,“叔爷!”
“阿伟,人数统计的怎么样了?”
“四岁以上,七岁以下的孩子,新老秦庄,足足有四百八十人。
七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孩子,有三百五十人。
十四岁到十七岁,有二百六十人!”
一千多人,这也在秦墨的意料之中。
毕竟大乾没有什么娱乐,他们的夜生活除了睡觉,就是造人。
所以孩子很多,但是十个里面,能活下来一半的都很少。
要解决的问题很多,秦墨只能一步一步来。
“行,你来做山长,咱们秦庄会成立幼儿园,小学,中学,六门分科而学,小学前六门统学,小学之后,六门分科而学,然后其他五门,可以辅助学习。”
大乾不是没有人才,只能说教科书太差了,世家把控着,又不外流。
朝廷又没有统一的教科书,所以学子们素质参差不齐的。
当然,四书五经依旧是主流。
秦墨现在要做的是,分科培养人才,从小抓起。
至于中学之后的高中,大学,那都太远,高中可以有,大学还是再过些年吧。
“叔爷,我来做山长?我不行的,这么多人,我......”
“阿伟啊,你不要妄自菲薄,其实这三个人里,叔爷最看好的人,就是你!”秦墨拍了拍秦伟的肩膀,“你别不信,老师是园丁,是孩子的引领者。
孩子,往小说,是家的希望,往大了说,是国家的希望。
你身上承载的东西,非常的重。
要知道,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
第四百零八章 引路明灯!
秦伟愣在了那里。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最无用的,既不会像秦空那样放牛种地,也不会像秦了那样打铁做工。
可没想到,是自己想差了。
他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肩负的担子,很重很重。
“你记住了,孩子才是希望,你是引导希望的,社会在进步,为什么读书人的地位高?
那是因为他们能文善断,有文化,出口成章,辨明事理。
能够伸张正义,为百姓请命,这样的读书人,才是真正的读书人。
如果读了书,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觉得自己很有才,那就是蠢货。
老百姓不读书照样可以养活自己,但是读书人不读书,让他们下地能行吗?
所以,这个学堂成立之后,必须让他们识五谷杂粮,知晓二十四节气,知道什么时候该种什么, 该如何种。
咱们要请那些工匠,农人,讼师,商人,来教导孩子。”
秦伟觉得自己原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工匠,农人,商人?
让他们来教孩子?
这样教出来的孩子,真的是栋梁之才?
他忍不住发问,“叔爷,若是这些人大字不识几个,如何教?”
“工匠的知识从来就不是在书本上,农人的知识在地里,商人的知识是阅历,是低买高卖,是南货北调,是各地的风土人情!”
秦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咱们教孩子,不能只教只会之乎者也,只会读死书的那种,要学会独立思考,要学会自己探究真理。
实践,才是探究真理的唯一途径,尽信书,不如无书!”
一番话,让秦伟振聋发聩!
他看着秦墨,平日里,秦墨从来不显摆才华,说话也都是大白话。
明明是醉酒诗仙,却不恃才傲物。
能够体会民间疾苦,有一颗怜悯心。
这一刻,秦墨在他心底的形象,无限被放大。
犹如一盏指路明灯。
亏他之前还想着要当官,实现自己的抱负,现在看来,是他太浅薄了。
他的境界太低,不及叔爷万一。
“叔爷,我一定会努力的!”秦伟之后前还不愿意教书,可现在,他觉得教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很好,你非常有觉悟,我送你一首诗,希望你能够时刻的警醒自己!”
秦伟连忙躬身,做聆听状。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诗名,赠秦伟!”秦墨说道:“这首诗,是我有一次喝醉做的,送给你了!”
秦伟激动的脸颊通红,这首诗的意思是,新长的竹子要比旧竹子高,它们的生长全凭老的枝干扶持。
下年又有新长出来的,会长得更高。
梅兰竹菊,竹为君子。
这是何等的厚望,何等的高看。
他撩开衣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朝着秦墨磕了三个响头,“叔爷厚望,侄孙不敢忘记,定当铭记于心!”
只凭着这一首诗,他秦伟这辈子就要好好的报答叔爷!
秦墨生受了这三个响头,摸了摸秦伟的脑袋,“记住了,有的人璀璨,不在台前,而是在台后。”
“说的好!”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秦墨转头,便看到李源走了过来。
“老爷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哦,爷来了有一会儿了,这不是想不出什么好故事吗,本来想找你,但是你又不在家,只能跑过来了。”
“那我刚才说的话,岂不是全都被你听见了?”
“怕什么,听到就听到呗,爷就知道你小子胸有沟壑,就是太惫懒了,你弄得这个学堂,爷觉得非常可行,比现在的太学,弘文馆要强太多了。”李源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做的好处。
“那是当然,不过开这个学堂挺费钱的,我这里,不仅学费全免,还要给他们纸笔,还要请先生过来给他们上课,还要包他们午饭。”秦墨哭穷道。
“不给束修?”李源诧异道。
“给什么束修啊,都是自家的孩子!”秦墨道。
“爷的意思是,可以以你这个学堂为样板,在全国弄这个模式,你觉得可行吗?”李源问道。
“行是可行,就是费钱,上次我也跟父皇说了,让他以官身赏之,都好久了,也没给我个答复!”
“哎,他就那种性格,什么事情都谋而后动,没有把握他都不敢做的,一点都没有我的魄力,能气死人!”李源哼了一声,“走,景云,跟朕进宫,这种大事怎么好耽搁,他要是不给朕个说法,朕骂死他!”
“欸,老爷子,我还在这里监工呢!”
“你又不做工,要你监什么?爷看你就是懒,不愿意动!”李源拉着秦墨就往马车上走,“算爷求你了,你稍为用功点,爷这还给你准备了大礼呢,不想要了?”
“什么大礼,万一我不喜欢怎么办?老爷子,你学坏了,都开始吊我胃口了。”
李源神秘一笑,“包你喜欢!”
秦墨也没问出来,挠了挠头,跟着李源来到了皇宫。
“李二,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看书?外面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你是怎么有心情坐在这里的?”李源急吼吼的走进太极宫,人还没到呢,就开骂了。
李世隆都懵逼了。
“父皇,儿臣又怎么了?”他看书难道也看出错来了?
看了看秦墨,秦墨昂着脑袋看天花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一咬牙,只能赔笑,“父皇,儿臣是不是又那里做错了,惹您生气了,您说,儿臣一定狡辩,不对,是解释!”
“哼,上次景云是不是跟你说了改革取仕的事情,都这么些天了,你有没有做决定?
朕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天天操心,你就不能让朕稍为省心点吗?”
“就这事?”李世隆苦笑一声,“父皇,这件事急不得的,得慢慢来!”
“慢到朕闭眼那天再说吗?”李源气的不行,“你这个人,又想灭了世家,又想要个好名声,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好人全让你做了,坏人难道让你儿孙来做吗?”?
第四百零九章 他就是欠骂
李世隆脸上火辣辣的。
李源这是把盖子都掀开了,一点面儿都没给他留啊。
他也委屈的不得了,当初要不是老头子跟世家约定共天下,何至于尾大不掉,给他弄了个这么大的麻烦?
“父皇,儿臣没这个意思,儿臣自然是想让后世子孙躺在功劳簿上过日子的,坏人让儿臣来做,好人全都让那个儿孙来做!”李世隆无奈苦笑道。
“屁,少给朕打马虎眼,你想什么,朕心里能不清楚?”李源道:“上次景云说了,让你改州学,县学,你改了吗?
现在造纸成本这么便宜,印书又快,让你做的皇家图书馆,你搞了吗?
告诉你,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你要是不抓住这个空档,等这些家伙报团取暖,你还能那么顺畅吗?”
“皇家图书馆一直是老八在弄,儿臣这就把老八叫来,来,父皇,别生气,景云,快劝劝!”李世隆死命给秦墨使眼色,秦墨才懒得刁他。
谁让这个老六天天给自己找麻烦。
也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你少把景云扯进来,孩子给你提供了那么多办法,你这个当皇帝的,就是不上心。
要魄力没魄力,要武断没武断,朕看,你还是早点退休,来陪朕打麻将得了。”李源坐在龙椅上,骂起来就歇不住嘴了。
李世隆看着秦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气的咬牙,却也没办法, 只能束手站在一边听劝。
起居郎点点头,大笔一挥,在起居注上写道:“景隆八年春,太上皇敦促皇帝李世隆,父慈子孝......”
很快,李越就来了,“孙儿参见皇爷爷,参见父皇!”
看到李越,李源停止了叨叨,看着这个跟自己年轻时候有七八成相似的孙子,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起来,爷问你,你那个皇家图书馆弄得怎么样了?”
“回皇爷爷,目前选址已经完成,憨子已经给了图书馆的图纸,将会在南城建立一栋高八层楼的图书馆,内藏书万册,目前已经收集到了各种珍稀的书籍六千余本,每本印刷不下千次,届时将可以容纳三千人一起读书!”
此话一出,李世隆跟李源都惊了。
“八层楼?那么高,阁楼吗?阁楼可以容纳三千人,你没开玩笑?”李世隆问道。
“禀父皇,不是阁楼,而是新式的楼房,地基深两丈,以糯米汁加石灰石浇灌,以万斤巨石夯实,再以钢铁为骨,每一层长八十米,宽六十米!每层高五米!”李越朗声说道:“目前除了朝廷的拨款之外,儿臣还筹集到了八千余两善款,同时,憨子,李勇猛,程大宝兄弟,柳如剑......也捐了五千两,合计五万多两。
一万人动工,包中餐,工钱八大乾通宝每人每天,工钱支出八百两,算上中餐,一千四百两。
钢铁,糯米汁石灰石,砖块,成本材料,不下二十万两!
预计完工日期三个月!”
李越说的特别清楚,李世隆这才明白,这是何等巨大的一项工程。
单单是材料费用就要二十多万两,算上人工,那又是十几万两。
一个图书馆建造,居然几十万两。
李世隆头疼道:“修建一个图书馆,就已经这么费钱了,如果在每一州,每一县,都建立图书馆,国家财政根本受不住的。”
“父皇,因为京城所建造的,是大乾第一家皇家图书馆,所以各方面用的都是最好的。
虽然贵,但是儿臣觉得,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如果下放到府,州(府,州都算是同级的,但是府比较特殊一点,所以放前面。)县,咱们完全没必要建造这么大,所消耗的费用那就大大的减少了。
其次,皇家图书馆还可以卖书,卖纸笔,借书,等等,这些都是能够补贴财政的。
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些图书馆,世家在当地的影响力,将会被进一步的压缩。”
“听听,你儿子都比你有远见,费点钱怎么了,景云有句话说得好,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不花还占位置!”
李世隆苦笑还是苦笑,总不能一次性用完吧,总要防备天灾什么的吧。
皇宫里三四万人呢,他总要养得起吧。
“景云,你有什么好的意见?”李源问道。
“这个嘛.....李越大致都说到位了,就是有几点,这个图书馆,咱们可以先在重要的府州建立嘛,咱们大乾十道,可以分批次来,重要的州府,经济发达的州府,可以先考察。
一次性修不起那么多,咱们就分三五年,等所有主要的州府都有了图书馆,世家还能跳的起来吗?
没钱也好办,贸易呗,咱们大乾不是很多藩国,跟他们做生意,稳赚不赔的。
让他们必须用咱们的大乾通宝,或者金银来结算,时间一久,就能赚好多银子了。”
“跟藩国贸易?这的确是个办法!”
不过李世隆还是有疑虑的,“不过,朝廷出手,会不会与民争利?”
“当然不会!”秦墨道:“咱们周边小国不少,都是奉咱们大乾为宗主国,年年朝拜,送一些土特产,拍两句马屁,就真金白银的送给人家,傻不傻啊?
只要咱们实力强,他们就得叫咱们爸爸(这个称呼,最早可以追溯至三国时期,别纠结哈)。
咱们实力不强,交趾不就跳出来了?不是咱们送礼物送得多,就是宗主爸爸的!
父皇,这一点,我得批评你了,之前鸿胪寺那些二百五,还赶着给人送礼,你还乐颠颠的批准了。
是不是忘了之前国库空的跑耗子了?”
“臭小子,父皇让你提意见,不是让你在这里踩呼朕的!”李世隆眼里闪烁着凶光,手已经摁在了金腰带上。
“老爷子,你看,我提意见,还不乐意了,行,那我不说了行吧,没劲儿!”秦墨直接尥蹶子,“要不是热爱这个国家,谁愿意说这种事情,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让你说话了?给朕闭嘴,景云说错了,踩你痛脚了?继续说,景云,他就是欠骂!”?
第四百一十章 父皇之功,盖世矣!
“父皇,给儿臣稍为留点面儿!”李世隆忍不住小声的道。
李源哼了一声,也没继续再说什么恶。
秦墨心里爽了,就喜欢看老六吃瘪的样子。
“好的老爷子,那我就继续说了。”秦墨说道:“咱们是宗主爸爸不错的,但是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嘛。
让他们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地同域,量同衡,币同用,沐浴大乾天恩不好吗?
他们处理不好这些事,咱们就派鸿胪寺那些人在他们的国都驻扎,有什么事情也好方便交流。
再多弄些僧人过去宣扬咱们大乾的佛法文化,多好?
时间一久,他们就脱毛成真了咱们大乾的亲儿子了。”
父子三人都是眼前一亮。
李源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好一个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地同域,量同衡,币同用,这才是真正的圣王之道,是真正宗主国该实行的方针,让藩国时时刻刻都沐浴在大乾天恩下!”
李世隆也是被这句话给震撼到了,虽然千年前有人皇完成了这一盛举,才有了现在的大一统。
但是历代皇朝从来没有把这一招,用在藩国身上。
这无疑给他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景云,你继续说!”李源激动的说道。
“等咱们在他们的王都成立了鸿胪寺,那就鼓励国内的商人过去投资,咱们大乾的商品,精美无比,他们根本造的出来。
咱们带去商品,带回来真金白银,但是仅靠着鸿胪寺还是没用的,朝廷得出面,打通商道,直接跟当地的国王贸易,派遣士兵驻扎在必经之路。
建立驿站,可以为商队落脚提供住所,收取住宿费用,所收取的费用,可以用来修缮驿站,或者给驿站的人发工钱。
同时,咱们在国界口,设立关卡,往来商队必须接受检查,否则就是走私。
来往商队,若是要贸易,需要交纳五分之一的商税,这笔钱为国家财政收入,运行的当,每年可以为大乾赚取数百万两银子。
同时,这些商队之中可以夹杂咱们的探子,时间一久,咱们都不要派兵,只要把商队撤了,关闭口岸,他们就要哭着过来求咱们!”
李世隆在心里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可听到收取商税,他皱起眉头,“要收商税?这能行吗?千百年来从来就没有的事情!”
“怎么不行了?父皇,还记得我上次在公交马车上说的话吗?为什么皇朝前中期,都是国泰平安的,到了后期就不行了?
那就是土地不够用,人口增加的原因,还有藏匿人口,勋爵不用纳税,你去翻一翻史记,任何朝代到了后期,可用的土地都是锐减的。
那么这些土地去哪里了?
当然是被私吞啦。
农民在土里刨食,碰上好年景还行,碰上荒年,颗粒无收,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要给地主交租,还要交税。
这要是放在我们身上,我们能不造反吗?
所以,必须开商税,而且,又不是大面积的商税,你怕啥!”
秦墨可太懂了,这些商队背后,都是世家和勋爵。
缴纳商税,那就是虎口抢食。
“可是,哎,你说的不错,可是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很深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李世隆特心动,一年能为朝廷增加数百万两银子的收入,那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朝廷有钱了,他做什么都行,没钱只能苟着发育。
“怕什么,咱们卡住脖子,他们想过只能往这边走,不往这边走,那就是走私,就是大罪。”秦墨哼哼道:“朝廷开辟的商道,凭什么给他们免费用?
再说了,咱们在实行圣王之道,他们能说什么东西?”
“朕看行,景云说的没错,鸿胪寺一个个都是败家子,年年大量的银子往外送!”李源说道:“有了银子,就能补贴国内,尽可能的多修建图书馆。
这件事,让老八来定计划!”
李越苦笑一声,“皇爷爷,孙儿有力未逮,现在手上管的事情太多了,分身乏术......”
“没事的,景云比较怕累,你有什么疑虑去问他就行了,你多做些,景云就能少累些!”李源捋了捋胡须,“行,图书馆的事情解决了,下一个,学堂问题该怎么解决?”
李越苦着脸看着秦墨,李世隆也无语了,“父皇,这么大的事情,要不要跟朝臣商量一下?”
“商量来商量去,还能商量出什么结果?要么做,要么不做,不就这两种结果?”李源哼哼道:“你以为朕想管啊,是麻将不好玩,还是小说不好听?朕非要搅合进来?”
“父皇,儿臣没有怪您的意思!”李世隆心里是高兴的,李源会竭尽全力的帮他,显然是放下以前的事情了。
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
“总之你记住了,景云的话,一点都没有夸张的,咱们两都是皇帝,那史书都被咱们给翻烂了,这些浅显的道理,你能不清楚?
朕承认,朕之前为了夺得天下,的确许诺了世家,这才有了如今尾大不掉的局面。
这是朕的罪过,所以朕今天在这里弥补。
你不愿意做坏人,那这个坏人,就让朕来做,让后世人唾弃我李源,让你李世隆,成为万古一帝!”
“父皇!”
李世隆这一刻才真正明白,李源的良苦用心。
逼迫的背后,是李源有意为之。
他红着眼睛,看着父亲,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父爱!
“记住咯,咱们不能把这种要命的问题留给子孙后代,朕犯下的错,所以让朕来弥补。
后世人怎么说朕都没关系的,朕现在过的很高兴,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咱们祖上,最高的祖宗,也不过是个诸侯王,朕是皇帝,他管不到朕,朕不怕,因为朕比他更大,哈哈哈哈......”
那豪迈的话,让在场的人为之敬佩!
李世隆双膝跪地,自从登基后,他这双膝盖,就再也没有碰过地。
此时此刻,他发自内心的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李源磕头,颤声道:“父皇之功,盖世矣!”?
第四百一十一章 李世隆的想法
李越也跟着跪下,伏地道:“孙儿愿为皇爷爷披荆斩棘,为父皇效犬马之劳!”
曾经的李源,内心是憎恨的,是颓废的。
可秦墨的出现,让他想通了。
所以,他决定晚年为儿孙做些什么。
他眼里的恨意没了,看着红眼的李世隆,叹声道:“痴儿,你是皇帝,膝下有万金,怎可轻易下跪!”
李世隆哽咽道:“儿子给老子下跪,天经地义!”
多年来夙愿终尝,个中的滋味,也只有李世隆自己清楚。
有释怀,可跟多的,是欣慰和喜悦!
“起来!”
李源摸了摸李世隆的脑袋,对魏忠道:“魏老狗,给朕弄个椅子来!“
“是,太上皇!”魏忠连忙给李源搬了一张椅子过来,那椅子就放在龙椅的左侧。
“去吧,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去。”李源大大方方的坐在左侧的椅子上。
李世隆的喜悦几乎要满出来。
这什么意思?
这代表着李源真正意义上的承认了自己的位置,这是禅让啊!
“父皇,儿臣......”
“去吧!”李源笑着道。
他起身,看着自己坐了几年的龙椅,一步一步走过去。
每一步都重逾千斤。
高士莲笑了,眼中含着泪,作为李世隆的近身太监,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他坐在龙椅上,那一刻,他内心再也没有遗憾。
“老八,起来!”
“是,父皇!”
李越也为李世隆高兴。
“景云,你说的办法很好,朕会采纳,计划就让老八来定,恰好,老八有新部队,这新部队留在京城,也不是个事,拉出去练练,见见血才是最好的。
正好,存功,三斧家的孩子们都在新部队里,他们都是未来中坚一代,省的天天在京城打架斗狠,也不是个事。”
李越激动万分,让新部队去镇守商道,那是立大功的机会。
他拱手作揖,“是,儿臣遵命!”
“然,你们未曾知兵,需一积年老将辅助总领!”李世隆思索了片刻,说道:“就让尉迟信雄去吧,他天天在家闭门不出,也该动一动了!“
李越也没想到,李世隆居然会重新启用尉迟信雄,这位可是父皇真正的心腹之一,虽然功劳过高,称病不出,但是李世隆有什么事,还是会上门拜访的。
而且,尉迟信雄也是大乾数得着的勇将,他们家的孩子,都是人中龙凤,为人低调,却个个身居高位。
“是,谢父皇!”李越拱手道。
“景云,你作为雷霆军的顾问,到时候也要出去拉练!”
“啊,父皇,我一个顾问去做什么,这不是闹着玩吗,我不去,打死不去!”秦墨连声拒绝。
“就算捆,朕都要把你捆去,大乾以战功为贵,好男儿怎可不上战场磨砺?”李世隆瞪着秦墨 。
李源也道:“景云,没事的,你就以文参出战,到时候就在军营里就行了。”
秦墨苦着脸,“不去行吗,我不愿意骑马,外面那里家里舒服啊,再说了,我要那么多战功做什么!”
“你要不去,朕就把你腿打断了,用那个什么轮椅,叫人把你推去!”李世隆哼哼道。
“行,父皇,你可真多哥,不仅多哥还霸总,我服了!”秦墨了无生趣的说道。
“行了,你快说,学堂的事情该怎么搞!”李世隆让人弄了茶,“父皇,这是景云前几天送进宫的,您尝尝!”
李源道:“哦,这个绿茶还可以,景云还弄了个红茶呢!”
李世隆眯起了眼睛,“景云,红茶是怎么回事?”
秦墨幽怨的看着李源,“老头子,我不是说了吗,这红茶很难搞的,我哪里也不多,你看你显摆,这下好了,好东西全被收走了!”
李源不好意思的道:“呀,爷一时显摆忘了!”
呵,这小老头,口风一点也不紧。
“行父皇,我一会儿让人送一两进宫!”
“才一两?送一斤进来!”
“你当饭吃呢,知道我炒一斤要炒多久不,手都炒秃噜皮了,你你你,你简直是扒皮皇帝,以后我再也不进宫了!”
说着,秦墨脚底抹油,直接跑了。
“臭小子,你给朕回来!”
“傻子才回来呢,古德拜!”秦墨那点好东西,全都被这祖孙三人给洗干了,臭不要脸!
李越无奈一笑,“父皇,学堂的事情,还是儿臣去问问吧!”
“这臭小子,可真行,朕都没同意他走呢。”李世隆哼了一声,“行,那你去吧!”
“儿臣告退!”
李越走后,李源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父皇指的是?”
“你是打算立嫡,还是立贤?老八已有封地,也成家立业,手下管着这么多的大事情,又训练新部队。
你心里不明白?”李源直接把话摊开了说。
李世隆神情凝重了起来,“父皇,儿臣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旧事重演?”李源警告道:“如果你不想旧事重演,就尽快让皇子就藩,朕很早前就曾经说过,孩子到了年纪,就要让他们出宫,就藩!”
“可是父皇,景云说的也没错,皇子就藩,以一地民脂民膏抚养之,对朝廷来说,不是好事。
长久以往,就埋下了亡国的祸根啊。
时代不同了,诸侯王代天镇守的时代过去了,皇朝初立尚且还好,可过了百年,皇族子弟繁衍,百万之巨,受累的,是百姓。
儿臣也想了许久,结症就在这里,若是继续重蹈覆辙,大乾必然步其他皇朝的后尘。
儿臣心里,有个更大的想法!”
“能告诉朕否?”李源试探的问道,的确,既然问题已经提出来了,如果在撞上去,就是蠢。
可是,该怎么解决,那又是个问题了。
“父皇,儿臣是这么想的.......”
良久,听完了李世隆的想法,李源闭上了眼睛,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那样,大乾就会连年陷入战争了,你可要想好了,忘战必危,好战必亡!”
李世隆深吸口气,“父皇,这绝对是最好的时代,有了景云,儿臣,所向无敌!”?
第四百一十二章 把憨子腿打断,给殿下助兴!
齐王府内。
李安吉端着食物,站在门口,央求道:“乖乖女儿,算爹求你了,给爹开门行不,爹买了你最爱的慕斯蛋糕,还有你最爱的烤鸭!”
“不要,我什么都不想吃!”
“嗨哟,乖乖女儿,你再不吃,爹要心疼死了,那秦墨欺负你,爹去帮你教训他!”李安吉说道。
“你骗人,你根本不敢去教训他。”李静雅趴在床上,红着眼眶,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自信,就被秦墨一推给推没了。
还有上次,小十九笑她,她都快魔怔了。
李安吉气的大骂,“秦憨子,老夫跟你不共戴天,欺负谁不好,欺负我的乖乖女儿,去把本王的宝剑拿来,今天我就宰了他!”
李安吉的太监连忙帮腔道:“哎哟,王爷,您冷静冷静,千万别冲动......”
“滚开,狗东西,谁敢欺负本王的女儿,本王就跟他拼命!”
说着,他在院子里跑了起来,做出一副里离开的假象。
李静雅也有些迟疑,吸了吸鼻子,她父王不会真的去找秦墨麻烦了吧?
哎呀,把他骂一顿就好了,千万别打生打死啊!
李静雅连忙推开门,就看到李安吉蹲在一旁,看到们打开,连忙伸出脚去,挡住了门,“乖女儿,别委屈了,先吃点东西,晚点爹再去找憨子算账。”
李静雅气的跺脚,“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敢去找秦墨麻烦。”
李安吉苦着脸,“我,谁说的,我,我去找他爹,我让他爹抽他!”
“那你去吧。”
李静雅坐在梳妆台前,“死憨子,臭憨子,就知道欺负我,不是好人,我恨死你了!”
“行,爹这就去找他麻烦,让他们家给我乖乖女儿一个麻烦,不过,乖乖女儿,秦憨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你能告诉爹不?”李安吉道:“咱们这叫师出有名,到时候就算闹到陛下那里,也有个说头,你说是不?”
李静雅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打转,“秦憨子,秦憨子他,他......”
她实在说不出口啊。
还是一旁的小侍女说道:“王爷,秦憨子轻薄郡主!”
什么!
李安吉傻了啊。
他的宝贝心尖尖女儿,居然被憨子给轻薄了。
“好哇,这个憨子,之前帮了你,亏本王还以为他是个好东西,没想到啊,居然也是狗东西。”
他从太监的手里抽出宝剑,“今天,他们家不给本王一个说法,就跟他拼命!”
别看李安吉是个怂货,你惹李静雅试试。
当初李世隆让他做副审,侯永死的老惨了。
别人都笑他是个女儿奴,呸,他就爱做女儿奴怎么了。
“秦憨子,本王来了!”
李静雅转身,李安吉已经冲了出去。
她吸了吸鼻子,“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啊,多叫些人跟着啊,还有啊,别让他真伤了秦墨啊!”
说着,她瞪了小侍女一眼,“要你多嘴啊,你就不能说他欺负我,非要说他轻薄我?他那是故意的吗?”
小侍女连忙跪在地上,“郡主,奴婢错了!”
“哎,算了算了!”
李静雅心烦的不行,摆了摆手,在房间里踱步,“不行,我得去看看,万一父王把憨子伤了怎么办,那以后我就再也不能找他了!”
......
秦相如这些天过的舒心的不行。
秦秀英现在也正式的进门了,不过秦相如也没有办什么仪式,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但是秦秀英倒是觉得没什么,过日子,自己过的高兴就行了。
秦府下人,都对她挺尊敬的。
这不,老秦找了个老伴,正热情着呢,粘人的不行。
秦秀英都嫌弃他了,“你这老不正经,天天弄那些衣服回来,害臊不?”
秦相如毫不在意,反而昂着头,“我儿子孝敬我的,反正不要钱!”
秦秀英红着脸,“不害臊,也不怕墨儿笑话,我都没脸看他了!”
天天捅咕,老不正经!
“你理解一下吗,我都打光棍十几年了,好不容易找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连个妾侍都没有!”说起来,秦相如也算专一了,这么多年,连个妾侍都没有,就秦墨一根独苗,连女儿都没有。
秦秀英心里欢喜着,但是更多的是害羞,“以后白天不许叫我过来了,这样让我以后怎么跟府上的人见面,你脸皮厚,我可不行!”
秦相如嘿的一笑,“谁让我妹子长得美呢。”
“不害臊,你还以为我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呢?”
“给我十个小姑娘,我都不要,就要妹子!”
“呀,老不正经,该吃晚饭了,你......”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管家听着里面的声音,都急的不行。
公爷可真行,还以为自己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呢。
下午从进门到现在,就没出过门。
“公爷,您快出来吧,出事儿了!”管家站在门口喊道。
“出什么事儿了,老夫刚刚午睡醒!”秦相如掩耳盗铃的说道。
“齐王,齐王提剑杀上门了!”
“什么?”
房间里传来一个跌下床的声音,“是不是憨子又做错什么事了,憨子人呢,哪去了?”
“你是不是彪啊,人家如果是来找墨儿的,你让墨儿来,岂不是更糟?”秦秀英直接一巴掌扇在了秦相如的脑袋上,然后手忙脚乱的给他穿衣,“哎,我都说了,早点出门,早点出门......”
好一会儿,房门推开了,秦相如鞋子穿反了,幞头也带歪了,走起路来,也是有点飘。
他快步跑上门 ,就看到李安吉拿着剑一下一下的砍在他们家的门槛上。
“哎哟,齐王殿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秦相如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忙跑了过去,“二柱,咱们家门槛太高了,把门槛挖了,给齐王殿下助助兴!”
“秦相如,你少给本王来这套!”李安吉一边说着,还一边往里面看,“你家秦憨子在不在家,让他滚出来见本王!”
“殿下,我家憨子不在家,要不您先进去等等?有什么事咱们好说不是?他要是犯了错,我把他腿打断了给您助兴,成不?”
闻言,李安吉松了口气,秦憨子不在家啊,那没事,可以进门!?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本王要发飙了!
“哼,你少给本王嬉皮笑脸的,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本王一个说法,我就去陛下面前告御状!”李安吉愤愤说道。
“齐王殿下,您总要告诉老夫到底是什么事情吧,如果是小事,还是不要去烦陛下的好!”秦相如陪着笑脸,“来,请进!”
李安吉还是有些警惕,“你家憨子真没在家?”
“真没在家!”秦相如两手一摊,满是无奈的说道。
“咳咳!”
李安吉干咳一声,这才提着宝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来到正厅,秦相如连忙给李安吉上茶,“这是我家憨子弄得炒茶,整个大乾只有我家有,来,齐王殿下,尝尝!”
李安吉斜睨了一眼,“我说秦相如,你也太敷衍了吧,连茶汤都不上,就这样糊弄我?”
李安吉是十级喝茶选手,超爱喝茶,走到哪儿,都让下人手里捧着茶壶。
“没有,您尝尝就知道了。”秦相如说道。
李安吉将信将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起先味道寡淡,可入口后,嘴里泛起了苦涩,玄之而来便是一股绿茶的清香在口腔扩散。
等到茶水入喉,又回甘,那滋味,顿时就让李安吉眼前一亮,“好.....”
“这茶水如何?”秦相如笑着问道。
李安吉把到嘴边的话吞了进去,哼了一声,嘴硬道:“一般!”
“行,既然还能入齐王殿下的法眼,那一会儿就弄个半斤去尝尝!”秦相如说道。
李安吉心中一喜,可旋即他就反应了过来,“你少贿赂本王,本王告诉你,今天这事儿,不是喝茶能解决的!”
秦相如也不生气,说道:“齐王殿下,不管我家憨子做错了什么,我这个当爹的都难辞其咎,您告诉我,我这就把他抓回来打一顿,只要您开心,成不?”
李安吉心想,秦墨可不是猴崽子,秦相如也不是候羹年,况且秦相如认错态度这么好,他都不好发飙了。
“你家憨子轻薄我家女儿,你说这件事怎么办吧,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从小到大,我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结果,你家憨子居然欺负她,你就说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秦相如也懵了。
有这事?
秦相如顿时苦着脸道:“二柱,去海底捞把憨子抓回来,气死我了,天天不学好!”
二柱见状,撒丫子就跑,看着架势,少爷要倒大霉了。
“你就算把秦憨子腿打断了,那又怎样?能还我女儿的清白吗?”李安吉把桌子拍的砰砰作响,“我女儿在家绝食呢,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你这是再要我的命!”
秦相如愁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李安吉是个水货王爷,不仅怕妻,还怕女!
被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吃的死死的。
偏生他还挺自得的。
“要不,让清河郡主也轻薄轻薄我家憨子?”秦相如试探的问道。
“说的什么话,你当我女儿是什么?”李安吉鼻子都气歪了。
“那.......那,让我家憨子负责?”
“你想得美,我女儿金枝玉叶,嫁给你家憨子?让我女儿做小,你秦相如脸大?”李安吉气的不行,“行啊,你让憨子把婚退了,让我女儿做大,我就点头!”
“爹,你说什么呢!”
李静雅红着脸从外面跑进来,“快,跟我回家!”
“乖乖女儿,你怎么来了?”
“哎呀,你别闹了,我跟憨子闹着玩呢,他,他......他没有轻薄我!”李静雅拉住李安吉的手,不好意思的对秦相如道:“秦公,抱歉,我爹给你添麻烦了。”
秦相如笑眯眯的说道:“是误会就更好,要是我家憨子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千万别怕,我揍他!”
李静雅脸红的不行,“嗯,知道的,秦公!”
“齐王,你们难得来我府上,就在这里吃过晚饭再走,一会儿我家憨子就回来了,我让憨子亲自给郡主道歉!”秦相如热情的拉着李安吉。
李安吉尴尬的不得了,给李静雅使眼色,李静雅本来都打算走了,可听到这话,眼珠一转,说道:“秦公,虽然憨子没有轻薄我,但是老欺负我,上次在你们家的‘窈窕淑女’,还打我,必须教训他!”
原本还尴尬不已的李安吉连忙问道:“他打你那里了?”
李静雅羞的一跺脚,“打哪里你就别问了,反正就是打了,好些人都看到了!”
完了完了,李静雅都不敢说出来,打的地方肯定不对劲!
秦相如心情大起大落的,这下好了,苦主亲自说了。
还有目击者,赖都赖不掉!
他连忙把铺子里的人招了过来,问了问,“憨子真动手打了清河郡主?”
那女眷点点头,小声道:“嗯,少爷狠狠揍了清河郡主的屁股呢,清河郡主哭着出去的,可伤心了。”
秦相如心累,他就多余问那句!
“乖乖女儿,你告诉爹,他到底是打的你哪里,用的哪只手,爹今天非把他砍咯!”李安吉再次拔出剑,“秦相如,女孩子家家是能乱打的吗,这不是轻薄是什么?”
“爹,那不是轻薄,是闹着玩!”李静雅羞的跺脚,她虽然害怕憨子不跟她玩儿,但是也想教训教训憨子。
天天无视她,欺负她,必须找回场子!
“有这么闹着玩的?你告诉爹,他打的那儿,是脸,是手,还是屁股?”
“没有打脸,没有打手......”
“嗨呀,那就是打的屁股,天杀的秦憨子,气死本王了!”李安吉情绪激动的不行,“快把他叫来,本王要发飙了!”
秦相如苦笑道:“齐王,你不是一直在发飙吗?”
“这么久了,秦憨子怎么还没回来,本王要砍人!”
话音落下,外面就传来了秦墨的声音,“爹,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跑咱们家闹事来了,他姥姥的,敢跑我家闹事,炸死他个王八蛋!”
正挥舞着剑的李安吉脸色一变,顿时将剑收入了剑鞘,后退两步,将李静雅拉到秦相如的身边,“秦相如,快,拦住你家憨子!”?
第四百一十四章 又菜又爱玩
秦相如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李安吉,忍不住的想笑。
秦墨气冲冲的从外面跑进来,“人呢,那个王八蛋人呢?”
秦相如抬手就是一巴掌,“什么王八蛋,那是齐王殿下!”
“哦,齐王那个王八蛋呢?”秦墨扫量着,看到李静雅,“柴火妞,你看到齐王那个王八蛋吗?”
李静雅气的俏脸通红,“憨子,那是我爹,什么王八蛋!”
“哦,想起来了,你爹就是齐王!”秦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安吉又气又尴尬,不是他胆小,真不是,主要是憨子犯浑,一般人吃不消。
“秦相如,现在秦憨子回来了,你,你必须给本王一个交代!”女儿在旁,他不能认怂。
秦相如抽出腰带,二话不说就朝着秦墨抽了过去。
“哎哟,爹啊,你抽我做什么?”
“说,你是不是欺负清河郡主了?爹怎么教你的,女孩子的屁股,是能随便乱打的吗?”
秦墨被追的满院子跑,“混蛋爹,糊涂爹,你怎么不问清楚我为什么揍她,她先咬的我!”
“那也不能打女孩子屁股,抽死你个小王八蛋!”
“我是小王八蛋,你就是老王八蛋!”秦墨飞快的上树!
“下来!”
“我不,你上来啊!”
秦墨揉着屁股,冲着李静雅道:“柴火妞,玩的挺阴险啊,又菜又爱玩,行,本来还觉着你挺不错的,以后咱们朋友没得做了!
我秦墨不跟告状的人玩儿!”
闻言,李静雅急了,“我没告状,是我爹自己来的,我过来劝他回去呢!”
李安吉:......
“你说什么都晚了!”秦墨抱着树干,气呼呼的说道:“我秦墨不要面子啊?你这样一搞,京城人都知道我打你屁股了!”
李静雅更是委屈,“丢脸的不是我吗?你这样,我以后怎么嫁人?”
秦墨一脸警惕的道:“怎么,你想赖上我啊,好哇,柴火妞,你居然打的这个主意!”
“憨子,你少胡说八道!”秦相如气的大骂,旋即对李安吉道:“齐王殿下,这件事我家憨子错了,要不这样,您先回去,明天我带着憨子上门道歉,他要不道歉,我把他腿打断了,行不?”
李安吉这会儿也是热血上头了,“狗日的秦憨子,你真以为你是香饽饽呢,我女儿没人要吗?
王八犊子,你这辈子都别想当我的女婿,气死我了,乖乖女儿,我们走,秦相如,明天你要是不上门道歉,我就去告御状去!”
说着,他拉着李静雅气呼呼的走了。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秦秀英就跑出来了,“天杀的老东西,你干嘛呢你,把孩子逼上树,那多高啊,摔下来可怎么了得!”
“哎,秀英,这臭小子太不像话了,毁人清誉,他不要脸,老夫还要脸呢。
他也不想想,这会儿思甜跟三公主还在府上呢,气死人了!”
他把腰带系上,“有本事你就别下来,在树上过夜,哎,丢死人了,老夫这就去给三公主道歉去!”
......
回到齐王府,李静雅气的不行,“爹,你怎么这么鲁莽,这下好了,憨子不跟我玩了!”
李安吉觉得自己白养了这么大的女儿,胳膊肘往外拐。
“乖乖女儿啊,是爹不好,你消消气行不?不过你要听爹的,那憨子可不是好人呐,离他远点!”
“他不是好人,三姐非他不嫁?他不是好人,李勇猛他们能这么死心塌地的跟他玩儿?
他不是好人,陛下和娘娘这么疼他?爹,你别把我当小孩了,我也有自己的朋友圈的!”
“乖乖,爹没说不让你交朋友,但是秦憨子有妇之夫,你别跟他搅和在一起。”李安吉苦口婆心劝道。
李静雅噘着嘴,不高兴的道:“有妇之夫怎么了,你不也是有妇之夫,还不是背着娘亲在外面养小?”
“哎哟,乖乖,这话可不能乱说。”李安吉连忙捂住她的嘴,“让你娘听见,爹就完了!”
“我要告诉我娘,你早完了!”李静雅揪住李安吉的胡须。
“不对,乖乖啊,你这么维护秦憨子,是不是真的对他有意思啊?”李安吉心里咯噔一下。
李静雅眼神一阵慌乱,“我才没呢,你别胡说。”
“听爹的,到时候爹给你介绍几个俊杰,保证比秦憨子好一百倍!”
“爹,你别吹牛了,那些年轻俊杰,是比秦憨子有文采,还是比秦憨子会做菜?亦或是比他更会说故事,有趣?”
闻言,李安吉只觉手脚一阵冰凉,“完了完了,乖乖,你坠入爱河了!”
“我没有!”李静雅羞的不行!
李安吉却乱了神,“我承认秦憨子还可以,但是秦憨子有三公主,还有柴绍的女儿,你过去,最多做个平妻,平妻说的好听,那还不是小?
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的!”
李静雅没办法,只得跑回房间,将自己的脸埋进被褥里。
她想到那一日,在秦氏海底捞,秦墨为了让自己装可怜,将自己的衣服撕开。
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了。
他还打自己,女孩子的身子是能乱看乱打的吗?
但是说喜欢,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想跟秦憨子一起玩儿。
其实她知道的,宫里那些姐姐妹妹,对秦墨都是有想法的。
“哎呀,烦死人了!”
李静雅感觉自己快疯了,早知道她就不该去秦府的。
这下好了,秦墨不搭理她了。
......
“嘶,疼,三姐,轻点!”
秦墨躺在床上,李玉澜正帮他屁股上药呢。
李玉澜是又好气又好笑,“让你欺负静雅妹妹,皇叔性子最是软弱,可是为了静雅他可以不顾一切的。
还有家公,都亲自过来给我道歉,你啊,就是不满足,难不成有我们还不够吗?
还要去招惹静雅妹子!”
秦墨直叫屈,“怎么可能,我才没招惹她,谁喜欢柴火妞啊,还没我大呢,三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喜欢大的!”
柴思甜忍不住道:“真羞,照你的意思,要是清河郡主也大的话,你也不放过?”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大乾的教育
“瞧你说的,她真要大,我也不可能欺负她不是!”秦墨说道。
“你啊,就是吃记不吃打!”李玉澜伸出白嫩的手指,轻轻在他脑门点了点。
“三姐,亲亲!”
“别闹,还生气呢!”
“那盖个章?”
“更不行!”
“讲故事呢?”
“今天没故事讲,走思甜,晚上让他一个人好好反省一下!”李玉澜连忙下了床。
柴思甜紧随其后,秦墨撅着屁股,凄惨道:“好姐姐,好妹子,晚上一个人,好凄凉的......”
第二天一早,李越就来了。
“憨子,哥来了!”
秦墨兴趣缺缺的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哎,你真是的,都有我三姐了,你还去招惹清河妹妹做什么?真喜欢你可以说,咱们兄弟几个,一起想办法不是。
虽然有点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李越道。
“有屁直接放行不!”
“好嘞!”
李越道:“学堂咋搞?”
“哎,你去秦庄看看不就得了,这种小事还要来问我?”秦墨昨天晚上独守空房,心里不得劲的很。
“我知道,关键没有老师,也没有教材,难道继续教四书五经?”李越道:“你上次跟父皇说以官身赏之,我试了,没什么效果!“
“不可能没效果啊,难道公务员对他们的吸引力就这么低?”秦墨问道:“你怎么弄得,说给我听听。”
“以越王府的名义发招贤纳士榜啊!”
“为什么不是朝廷的名义?”
李越苦笑道:“我也想,父皇不许呢!”
“服了这个老六了!”
秦墨坐直了身体,“招贤纳士榜有吗,我看看!”
“我带了!”李越连忙递了过去。
秦墨仔细一看,“年俸禄8两,俸料30石,职田80亩,仆从补贴3两!
卧槽,就这待遇?鬼上门啊,你就不能大气一点?“
“这已经是吏级别里比较高的俸禄了,足够养活数十口人了!”
老师肯定不是官身,而是吏一级别的。
“那老师你决定划给六部那一部管?”
“国子监啊!”李越道。
“为何不是礼部?”秦墨皱起眉头,“我跟你说,你给的这个待遇,咋一看在吏级中还不错,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么点待遇,鬼都不来。
稍为有点学识的人,去别人家里当个门客,都比你这个好!”
现在的问题是,请老师难。
得抬高老师的身份,当然,天地君亲师,师的位置本来就很高。
但是要给点实际的,其次,秦墨考虑的更深,因为老师的地位太高了,世家的人如果进入系统里面,久而久之机会发展出各个派系。
然后就会发展出比较可怕的党争,秦墨不能留下这个隐患。
“这样,将老师的待遇提升至九品官员,除了年假,丧娶假期之外,休沐的时间也要改一改。
上课五天,放假两天,夏冬两季,休假三月,这样一年下来,老师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休息。
不仅如此,还要礼部派发正式的聘用文书,教师职称从初级,中级,高级,博士,教授。
每完成一个职称考评,待遇翻倍,可见官不拜,可由教育系统转入其他五部。
另外,只要现在加入,我可以送新式的马车一辆,其次,欢迎外地有学识的人过来,一旦通过招聘考试,直接送一套房子!”
“憨子,你疯啦,知道京城一套房子多少钱吗?”
“知道啊,送他们就是了,不就是一亩宅基地吗!”作为大乾首都,京城的地价贵的要命,所谓上房,一个月的租金大概是两千大乾通宝。
这么说吧,七品以下的官员不配租上房。
这也跟大乾的政策有关,三口之家只能拥有一亩宅基地。
有的京官,当了十几年了,只能在经郊外的城镇结合部下邽县买房。
每日通勤都要三个小时,苦逼的很。
“这个需要你去跟朝廷哭穷,你弄一些宅基地来,到时候,到时候我保你赚钱。”秦墨道。
“你要倒卖宅基地?”
“倒卖宅基地能有个什么钱,哥才看不上,哥要做的,是赚大钱。”秦墨道:“总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还有啊,必须按照礼部,或者父皇的名义去发布这个招贤榜,还要传经天下。
这件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成功的,再说了,修房子不要时间吗,咱们就花两三个月时间来弄这件事!”
对于京城有房的人来说,这不是一件有吸引力的事情。
但是对于外乡人,那可太有吸引力了。
就跟后世北上广深一样,一边骂房价高,一边挤破头想要落户。
吸引人才,得拿出魄力来!
从秦国公府离开后,李越先回王府消化了一下秦墨说的话,然后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
这又马不停蹄的进了皇宫。
李世隆看完了李越的计划,手指敲击在桌面上。
“父皇,憨子说了,这些条件,一点都不能降低。”
“哎,这臭小子,还真是会给朕找麻烦!”单单是待遇,初级教师的待遇,都比得上八品官了。
还送房子,送马车,就算是六品官的俸禄都不见得买得起。
这要是发出去,那些人还不集体跟朕尥蹶子?”
“可是憨子说了,必须按照这个待遇执行,还要以礼部,或者父皇的名义发出去,传经天下,让天下有学识的文人都来京城!”李越拱手道。
李世隆仔细思索起来,最终还是下了决心,“让窦玄龄,杜敬明过来!”
很快,两人就来了。
“玄龄,敬明,你们看看这份计划书,看看可不可行!”李世隆递了过去。
两人一看,连忙道:“陛下,不可啊,这待遇太好了,发出去,会引起大家的不满的。
另外,陛下这是要改州学和县学吗?
礼部直接管辖,至国子监何地?陛下这是要推翻国子监六学吗?”
杜敬明拱手道:“陛下,请三思,如此大事,还是要跟大家一起商量比价好,教为国之本,不可轻易变动。
否则会引来天下人的唾骂!
臣斗胆问一句,是谁写的计划书,这是要毁了大乾的教育啊!”?
第四百一十六章 决裂东宫!
李世隆也纠结着呢。
说实话,这份计划书,好是好,就是太不着边际了。
发出去,真的会像杜敬明说的那样。
“还能是谁,如此离经叛道的计划,除了秦景云还能是谁?”窦玄龄看了一眼李越,心里就清楚了。
李世隆点点头,“没错,是景云的计划!”
“这憨子,这不是瞎搞吗,这种大事,也是他能乱说的?”杜敬明皱起眉头。
李越听不下去了,拱手道:“杜尚书,这话我不敢恭维,一千多年前,天下分裂成上百个国家,那时候可没有所谓的六学。
一千多年后的今天,国家大一统,这才有了车同轨,书同文。
每个朝代,如果都不思进取,哪还有进步吗?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拿周朝的政策来管理大乾,可行吗?咱们大乾集百家之长,能在短短数十载,就将十八路反王打的支离破碎的天下,弄得蒸蒸日上,靠的是什么?
还不是各种泽民的政策,这些政策可不是靠前人的政策!”
“越王殿下说的有道理,但是微臣就说一个最浅显的事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这对朝臣是一种不公平。
同样的,对朝廷也是巨大的压力,去岁,国库还需要陛下的内帑来接济。
今岁才开始,京城就开始旱了,西北那边更是有蝗灾之患。
没有钱银子,再好的政策也是水中月,镜中花!”窦玄龄说道。
“窦中书言之有理,学改本是好事,但是如果不能分清楚,现在的情况,便是揠苗助长。
不弱,过个几年,等国库充盈一些再说?”杜敬明用起了拖字诀。
李越知道这件事拖不得,越拖越麻烦。
“父皇,马车,憨子来出。
房子,儿臣跟憨子来建,儿臣只要地,余下的我们自行解决。
只要父皇发文,咱们可以先从京城试点,若是可行,再推行天下,若是不行,那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还可以积攒经验,为以后革新做准备!”李越拱手道。
李世隆斟酌良久,他说道:“准了,玄龄,你拟圣旨,敬明,吏部也要配合,教师五个职称,要获得认可。
对功劳重大的教师,可以转换职务。”
“陛下,如此大事,还是升朝的时候......”
“这只是试点而已,又不是推行天下,你们有没有意思,马车景云给了,房子老八跟景云给了,朕难道还吝啬一点俸禄?
你们可知道,这件事一旦做成,对大乾意味着什么?”
窦玄龄二人对视一眼,他们当然明白,意味着大乾从此取仕,可以避过世家。
世家的地位也会一降再降。
“是,微臣遵旨!”
两人忧心忡忡的离开,陛下行事,越发的随意了。
这对天下而言,并不是好事。
要是梁征在,这会儿早就死谏了。
可惜啊!
......
东宫,公孙冲被李新怒骂,随即愤愤甩袖而去。
众人都懵了。
公孙冲最受太子器重,被骂也就算了,居然还挨了一巴掌。
“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孤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李新愤怒的摔着东西,众人连忙上去劝诫,李新不听,反而愤怒道:“革除公孙冲一切职务,有为,你来暂代,孤说了,要全力帮助老八,不管是谁,都不能拖孤的后腿。
否则,永不录用!”
杜有为心中虽然震撼,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他还从来没见太子发过这么大的火。
“是,微臣遵旨!”
众人散去后,公孙皇后把李新招了过去。
“儿臣参见母后!”
“承乾,母后问你,今日在东宫,你掌掴了冲儿?”公孙皇后肚子渐大,再加上每日吃得好,睡得好,天天按照秦墨给她设计的运动操锻炼,是越发的丰腴,看起来非常的慈祥,可这会儿,她蹙着眉头,眼中带着审视,“打人不打脸,莫说他是你表弟,就算是普通的臣子,你也不该当众掌掴他!”
李新道:“母后,此前老八要修建养老院,儿臣说了要全力支持,但是公孙冲屡次反对,儿臣忍无可忍,这才动的手!”
公孙皇后是听过这回事,“那你也不能打他,他到底是维护你的。”
“母后,公孙冲目光狭隘,儿臣不会再用他,儿臣之前做错了一些事,说了一些混账话,现在已经明白了自身的责任和重担。
所以儿臣会多多亲近贤臣,要远离小人!”
“冲儿不是小人,你舅舅才刚回陇右,你就将冲儿贬斥,你让外人如何想?”公孙皇后虽然心里是向着李世隆的,但是娘家人那边也不好太苛刻的。
公孙无忌被贬,那是他咎由自取,不过要不了多久,陛下还会把他调回来的。
但是在这个时候再贬公孙冲,就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从情理上儿臣错了,错法理上,儿臣没错!”李新说道。
公孙皇后也是头疼,她欣慰李新的改变,却不想李新太过苛刻公孙冲。
她只得提醒道:“你舅舅虽然回了老家,但是复用只是时间问题,你要亲近景云,也要器重冲儿,为储君者,奸臣,忠臣,小人,幸臣,你都要学会驾驭,方位王者之道。
这些话,母后本不该说的,只是当储君注定要比别人学的更多,看的更多,也要多历经一些磨难!”
李新跪地,“母后教诲,儿臣定当铭记于心。”
“嗯,下去吧,近来你跟老七关系疏远了,去看看她吧,她心里可是非常重视你这个大哥的。
她不止一次跟我说这件事,你只有这一个亲妹妹,要好好照顾。
跟景云解除婚约后,她一直过得不是很开心,母后希望你多开导她。
长兄如父,国事重要,亲情也不能忘了!
“是,之前是儿臣错了,儿臣现在就去找老七,好好跟她解释!”
从立政殿离开,李新就来到了凤阳阁。
李玉漱看到李新,也非常的意外,“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看着清减许多的李玉漱,李新心中也是暗暗叹息,“七妹,大哥好久没来看你了,欢迎大哥不?”?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
“欢迎,当然欢迎!”李玉漱连忙将李新请了进来,“珠珠,快准备茶水糕点!”
李新坐下后,叹道:“七妹,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了,哎......”
李玉漱笑着摇头,“天气渐暖,没甚胃口!”
“还是因为公孙冲的事情?”李新试探的问道。
“不是,我和冲表哥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李玉漱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那就是因为秦景云?”李新再次问道。
李玉漱张了张嘴,最终苦涩一笑,李新便了然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很快又消失不见。
“七妹,你若是心中还有他,大哥可以帮你!”李新说道。
李玉漱眼中有了光芒,可很快,光又泯灭了,“不用了,大哥,我......不喜欢他!”
“傻妹妹,大哥还能不明白你的心思?虽然大哥以前也跟景云有些误会,但是大哥已经想清楚了,也怪大哥,没有好好的劝你,这才让你们二人的婚事走向了末路。”
李新认真的说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特别是女人,如果你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你会快乐吗?
就好比你大哥我,娶了......哎,总之,哪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秦景云才华洋溢,虽有离魂症,看似离经叛道,为人却颇为有趣。
你若是嫁给他,也不会无聊,秦家产业很多,嫁到秦家,定然是大富大贵的。
父皇依仗他,母后宠溺他,皇爷爷更是亲自把他带在身边,放眼整个大乾,都找不出第二人了。
三妹虽也是妹妹,却终究不是一母同胞的,你明白大哥的意思吗?”
“大哥,婚事一定,怎可再次更改?”李玉漱内心逐渐松动。
李新虽然在笑,可心中怒不可遏,秦憨子有什么好的,你都解除婚约了,还念念不忘。
这个妹妹,是不能要了。
但是没关系,还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的。
如果老五那边不给力,李玉漱就能派上用场。
“大哥听说,你跟景云没有婚变的时候,三妹就已经缠上景云了,有这回事吗?”李新试探的问道。
李玉漱粉拳顿时攥了起来,低着头,红着眼眶道:“是!”
“我就知道老三心思深沉,当初父皇把他嫁给柴进,她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又不敢违抗父皇的命令。
柴进身子孱弱,老三以试睡,让两个陪嫁丫头痴缠了柴进一夜,当天晚上,柴进身子便彻底亏空了。
所以没有两年,柴进就撒手人寰了!你真以为老三心思单纯,那你就太傻了。
咱们从小长在宫里,这些事情,难道看的还少吗?”李新挑拨了起来。
李玉漱心中本就有个结,此番,更是觉得可恨。
“你真以为老三在宫外守孝三年,就老实吗,哎,我都不好说,你说她守孝为何不在柴府,反而要在公主府呢?
怕是面首都将公主府的后门的门槛给踏破了!”
“她,她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她都能抢夺自己妹妹的夫婿,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要我说啊,景云怕也是被她给蛊惑了!”李新道:“你也知道景云是什么脾气,要是知道老三背地里做这些事情,恐怕又要犯浑。”
李玉漱也皱起了眉头,“可,可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管他,他嫌我入骨,看我生厌!”
“大哥帮你,打不来再向父皇求旨,让你嫁给景云,以你嫡长公主的位置,肯定能挤掉她的正妻之位。
再不然,你就让秦景云看清楚老三的真面目,他自然就知道,谁才是真的对他好!”
李玉漱心乱如麻,“太子哥哥,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秦墨吗,为何.......”
“哎,我今日掌掴了公孙冲,将他逐出了东宫,现在老八势头迅猛,父皇给他兵权,给他实权,我跟老四也是岌岌可危。
很多人都冲着老八去的。
我得把景云拉拢过来才行,七妹,我知道你跟老八关系还可以,但是我们才是亲兄妹,你想想,如果老八上位,我跟老四还有活路吗?
你想想咱们的大伯,三叔,一家,连条狗都没有活下来啊!”李新说的情真意切,假假真真,只有这样,才经得起推敲,才能让李玉漱上钩。
李玉漱也很是惊讶,“你,你掌掴了他?”
“嗯,我们意见不合,他目光太短浅了,不过刚才母后把我叫过去训斥了一顿,说我太过苛刻了,哎,让他冷静几个月吧,到时候在看看他反省的如何,再复用!”李新叹息道。
李玉漱认真思考着李新说的话,的确,八弟虽然好,可......到底不是血脉骨肉。
“可是,太子哥哥,我又能为你做什么呢?”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告诉大哥,你愿不愿意嫁给秦墨,如果你愿意,大哥就帮你抢回你的男人!”
“可是,这件事不好办的,朝臣都不会同意的。”李玉漱不傻的。
“你忘了老八是怎么从公孙冲手里抢下柳如玉的?”李新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玉漱。
李玉漱连忙道:“不可能,我是大乾嫡长公主,怎么如此下作,丢得不仅仅是父皇的脸面,还有我自己的脸!”
李新怎么劝,李玉漱都不听,把他也给整无语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难搞。
那骄傲,简直沁入骨子里了。
“那你就看着老三跟秦墨成婚吧,我也是没有好办法了。”李新以退为进:“为了情郎,你连一点牺牲都做不到,谈什么喜欢,过程不重要,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李玉漱愣在了那里,她想到了那日,李玉澜跪在她面前说的话。
她说,她为了秦墨命都可以不要,而她只能为秦墨掉两滴眼泪,根本不配得到秦墨。
李新的话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内心。
“不是这样的,谁说我不愿意做出牺牲的,她能做的,我也能做!
只要憨子回心转意,我什么都可以!”李玉漱红着眼睛说道,她不会输给李玉澜的。
李新嘴角微微上扬,“好,那你听大哥的,准没错!”?
第四百一十八章 吐蕃称帝
当天晚上,太子掌掴公孙冲的事情就传开了。
次日的小朝会,更是引来了许多人的弹劾。
李世隆皱着眉头,“承乾,你为何要掌掴公孙冲?”
李新拱了拱手,把自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前些日子,八弟建立养老院,儿臣有言,要全力支持。
公孙冲屡次以东宫府库钱银不够阻挠,儿臣一时恼怒,才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这一番说辞,倒是让在场的人神色舒缓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打人,他也为了东宫着想,你这样,以后谁还敢给你进言?”
“儿臣有错,可他不该当着众人的面辱骂儿臣要面子,赡养老人,乃大善之事,我大乾,以孝治国,就算儿臣是真的要面子,也甘愿掏空府库!”李新连忙双膝跪地。
这一番操作,不禁让人刮目相看。
姬至圣上前道:“陛下,太子至情至性,甘愿以东宫附尾翼与八皇子,纵有小过,也瑕不掩瑜。
反倒是八皇子,总领了这么多事,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功绩出来,属实不应该。
再者,八皇子早已成年,去岁陛下已经赐了王号和藩地,越王妃也有子,也该就藩了。
为了大乾的社稷,请陛下早做决定!”
姬至圣说的特别直白,这也是他回归京城,抽的第一把刀。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姬祭酒言之有理,请陛下以大乾的江山社稷为重!”
李世隆则是淡淡道:“老八已经将越州封地尽数散去,给了封地的百姓,为国朝纳税,只余一安身之所,就藩是迟早的事情,但是王府尚在修建之中,等修建好了,在就藩也不迟!
你们说的,朕又何尝不清楚,只是国库空虚,适合就藩的皇子便有六七人,若是放他们离开,国库难以为继!
还是择日再说吧!”
“陛下所言非虚!”宗人令李道远站出列道:“合适就藩的皇子有六位,今岁便有七位公主要出嫁,彩礼假装,就藩赏赐,不下百万巨!”
“相如,国库还有多少银子?”
秦相如现在暂代户部尚书,站出列道:“陛下,国库银子不足三十万两!”
“听到了吗,这么点银子,拿什么就藩?”李世隆摆摆手。
“没银子也可以就藩,一切从简即可,微臣进京,便知道八皇子颇有贤名,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
陛下还是不要开这个坏头,以免后来人学!”姬至圣拱手道。
“此事晚些在议!”李世隆说道:“说说藩国进贡的事情吧。”
鸿胪卿唐坚出列,“陛下,鸿胪寺已经收到了回纥、靺鞨、铁勒、室韦、契丹,暹罗,真腊,苏禄,倭国......都派了使臣前来,而且,还有吐蕃的使臣!”
“哦?”
这一下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吐蕃狼子野心,一直跟大乾不对付,当初周帝也想灭了吐蕃,奈何吐蕃地势太高,他们的士兵上去,就会浑身乏力。
十几年前,大乾灭周,建国之初,吐蕃就当了匈奴的帮凶。
以和亲劝退了吐蕃,这才为大乾保留了国力。
两者相安了十几年,交流少,但是大乾一直防备着。
“吐蕃也来了使者?”
“禀陛下,吐蕃赞普,洛布扎堆(草原雄狮的意思),在吐蕃逻些称帝,特意派遣使者前来交换文书!”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大怒,“什么,他们敢称帝,谁给他们的胆子?”
李存功率先出列,“陛下,吐蕃狼子野心,今日称帝,明日就敢叩关。
大乾初立,国事衰弱,匈奴来犯,吐蕃胁迫,靖安公主和亲,乃大乾之辱也!”
程三斧更是怒不可遏,“陛下,俺老程忍不了了,请给老程几万兵马,这就杀将上去,捣毁吐蕃!”
相比匈奴,他们更恨吐蕃。
徐世昌也站出来怒吼道:“陛下,大乾厉兵秣马数十载,是时候报仇了。”
柳成虎跟秦相如对视一眼,也齐齐出列,“微臣愿带兵,灭了吐蕃!”
尉迟信雄本来是不上朝的,但是前两日李世隆下了旨意,要让他辅佐雷霆军,他也是不得不来。
此刻,他不动声色的出列,对武将而言,那一战是耻辱!
对李世隆来说,同样是耻辱的!
可这时,姬至圣出列道:“陛下,出兵之事还要再议,洛布扎堆此次称帝,很显然是在试探大乾,若是贸然出兵,说不得会中了对方的计。
而且现在国库空虚,京城干旱已现,西北那边更是等着朝廷的救济,到时候国内恐怕民不聊生!”
姬至圣一盆水破灭了武将的热血。
程三斧怒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俺老程没有什么文化,都知道这些,你是圣人的世孙,这都不懂?
今日你不吭声,这些狗崽子明日就敢过来欺边,到时候在做打算,就迟了!”
“那什么打?陛下连就藩的赏赐都拿不出来!”姬至圣拿李世隆的原话回怼程三斧,直接把程三斧怼的哑口无言。
李世隆更是恼怒。
杜敬明也道:“吐蕃称帝,那自是不许的,可以为藩国,可以立国王,不可称帝!
但是,陛下,姬祭酒的话也是稳重之言,国内天灾已先,出兵攻打吐蕃,也需要数十万人。
对朝廷对天下而言,都是非常大的压力。
微臣就少算一些徭役,那起码也要十万数。
这一发徭役,又有多少人能够回家呢?”
时任秘书监,兴安县公余伯施,也出列道:“陛下,最好的办法,是先弄清楚来意,加固边防,能拖则拖,拖到我大乾内忧除,能够空出手来,否则便是强弩之末。
若是久久攻克不下,便是再拿大乾的国力干耗,这是影响国运之战,不可草率!”
余伯施为人低调,话少,但出言李世隆都会认真听。
他跟梁征类似,是个敢死谏的人,但是这个人比较有意思,只在大事上发言,一些小事,他几乎都不吭声。
所以,李世隆特别器重他,也不恨他多嘴,反而觉得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能臣,忠臣!?
第四百一十九章 恐怖如斯!
所有人都没有吭声,静静的等着李世隆思索。
吐蕃称雄,这对大乾,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李世隆的内帑中,还有两百多万两。
但是这笔钱,用处太多了,对吐蕃的战斗,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结束的。
吐蕃也不是交趾那种小国,挥手可灭。
正如余伯施所言,这是影响国运的战斗。
况且,吐蕃使者在其他藩国进贡之时一起来,这已经很明显了嘛。
分明就是立威来了。
虽愤怒,却不能草率。
若是此时跟吐蕃交战,匈奴必不会袖手旁观。
届时,必然是一对二。
大乾,还没有做好打这一战的准备。
“吐蕃的使者还有几日到?”
“两日!”
李世隆道:“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退朝!”
众人退去后,程三斧不服气的道:“老余,你说你,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屁来,这种时候你说你说话做什么?”
“老夫只在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余伯施淡淡说道,也不跟其他文臣沾边,转头便走。
他不站文臣,也不站武将,更不是所谓的中立派,而是实打实的保皇党。
就是这样一个三不沾,程三斧却不敢多喷。
没办法,陛下是真喜爱他。
在大乾,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唐鸿胪,这次藩国来贺,是万万不可堕了咱们大乾的威风,那什么吐蕃,就往死里甩脸子。
他娘的,给他脸了,还敢称帝,弄死他!”
跟程三斧差不多的武将还挺多的,一个个都嗷嗷叫着要打战。
但是文臣就冷静多了。
“秦兄,你为什么不吭声?”柳成虎问道。
“不是时候!”秦相如摇摇头,说道:“但是也难,如果让吐蕃顺利称帝,就怕那些藩国会动歪心思。”
“不是会动,是一定会动!”柳成虎道:“真腊,暹罗等小国倒是不用担心,不过高句丽,就不一定了,我最担心的还是高句丽会趁机闹事。”
“他们敢!”程三斧哼哼道:“老子早就想打高句丽了。”
“你拿什么打,周帝三征高句丽,最后一次更是御驾亲征,损耗了几十万大军,结果把大周拖向了深渊,是那么轻松就能攻打下来的?”柳成虎瞪了程三斧一样,“如果这时候开战,匈奴带着三胡必然会作妖,高句丽狼子野心,一直蠢蠢欲动。
到时候东边,西南,北面三面开战,会有多大的压力你想过没有?十几年来攒下的家底都会被打空!”
“反正都有一战怕什么,再等下去,老夫就老了,提不动斧子了,难道留给下一代吗?”程三斧不服气的说道。
“留给下一代怎么了,你家下一代比你差,我家的可不差。”李存功也说道:“这种时候还是冷静一点,当然,该有的硬气还是要有的,不过,如果吐蕃真的敢称帝,这一战不可避免的。
咱们大乾也不是没有底气,你们别忘了,越王手中的雷霆军,景云手里的大炮,那都是敌人不曾有的,守城有这两样东西,他们绝对无法越雷池一步。
几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秦相如。
秦相如心里一紧,连忙拱手道:“老夫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溜之大吉!
几个人对视一眼,旋即道:“我家大宝小宝也在雷霆军中。”
“巧了,我家勇猛也在!”
......
与此同时,秦墨正在麻将馆听书呢。
他这两天闲的没事,把大乾西游记全说完了。
小高全部誊抄修订好了。
这会儿,坐在台上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声音苍老,手里拿着折扇,此人号称‘百晓生’,说书还挺有意思的。
“今天,大乾西游记就正式的完结了,这最后一章,我来说。
第一百章,径回东土 五圣成真。”
台下坐满了人,不下二百人,那叫一个牌面。
一个个都屏气凝神的。
“话说,那陈师傅师徒一行五人......”
当最后一个字说完,百晓生宣布大乾西游记正式完结的时候。
众人心底都生出一丝不舍。
这故事太好了,一天四章,他们听了快一个月了。
他们陪着陈师傅五人,见识到了太多太多。
“百晓生,可不可以让秦县公,再续一些故事?”
“这故事太好了,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呀!”
百晓生收了折扇,很是满意自己的说书效果,“诸位放心,秦县公已经准备了大乾西游记的续本,新故事,叫大乾西游记后传,讲述的,是陈师傅一行人成为有道真仙的故事,诸位敬请期待!”
“好,太好了,我就知道还有后续!”
“赏,必须赏赐,来,赏三两,给百晓生先生上茶!”
“城北丁先生赏银三两嘞!”小二拿过银子,扯着嗓子喊道。
在说书台下,有一个巨大的黑板,有人飞快的将打赏人的名字写了上去,背后还有个称号:“城北丁先生,从筑基书友升至金丹书友!”
霍!
好家伙,想要得到金丹书友的称号,那打赏必须超过百两银子啊!
就在这时,一人不屑的撇了撇嘴,“才金丹书友,乐色!”
“他拿出一锭金子,爷们打赏黄金十两!”
“嗨哟,城西关爷赏金十两!”
那一瞬间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壕,真壕啊!
“城西关爷,从元婴书友升至分神书友!”
哗!
分神书友大佬,打赏超过千两!
壕无人性可言!
恐怖如斯!
感受到周围人的眼光,关爷贼高兴,他就是喜欢茶馆的氛围,也许很多人比他有钱,比他地位高,但在这里,他是分神期的大佬。
“我很喜欢县公的大乾西游记,希望县公能够再接再厉,为我们带来更好的作品!”
哗哗哗,众人掌声雷动。
就在这时,一个人切了一声,“分神书友而起,在我眼里,都是垃圾,我,今天,就要一步登仙!”
说着,他让下人拿出一个小箱子,推了过去,“这里有一千两银子,通通赏了!”
“城南刘驸马都尉,累计打赏一万两,从大乘书友,飞升仙界,渡劫成仙,成为大乾西游记,第一个真仙书友,大家鼓掌!”书馆里的小二,歇斯底里的喊道。
更是有人拿出了一块奖章送到了刘驸马的手里,“恭喜您刘驸马都尉,这是真仙书友徽章,以后来本店消费,均可享受八折!
还有生日庆祝,马车接送服务,秦氏旗下所有产业,均可享受此折扣哟!”?
第四百二十章 这是国耻!
刘驸马娶的是李源第九女,虽然不怎么受宠,而且家里母老虎管控很严,但是这可是拍老丈人马屁的大好机会。
这一万两银子出去,肯定能让那位对自己刮目相看。
而且,这个真仙书友徽章,好处还是很多的嘛。
‘窈窕淑女’的衣服,她家母老虎就挺爱穿的。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刘驸马心里也是暗暗得意。
不过有人笑他败家,也有人羡慕他。
赚大的是秦墨。
这位刘驸马阔绰啊。
一个月就让他无厘头多赚了一万两银子。
这个书友排行榜体系还可以继续深挖的嘛。
见百晓生下了台,秦墨连忙去了后台,“老爷子,说得好,受累了!”
李源摘下面具,“痛快,这最后一章爷说的也挺爽快的,感觉圆满了。
不过景云呐,你还是要加快创作速度,要保持一天四更的节奏,知道不?
现在京城陆续多了挺多说书馆的,虽然没有咱们这边人多,但是去的都是中下层的百姓,那人可多了。“
“老爷子,我忘了告诉你了,你说的那些茶楼和说书馆,基本上都是我搞的,跟咱们这里模式差不多。
但是没咱们这边环境好,也可以打麻将,打牌九,任何活动要是脱离了百姓,那就注定不长久的,对不对?”
李源点点头,“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就在这时,李世隆带着高士莲几个人来了。
“父皇,你来这里做什么?”
“臭小子,朕就不能过来喝茶听书?”李世隆哼了一声,拜见李源后说道:“听说你这里日进斗金,最高一天赚了一两万两,有这事儿?”
“老爷子,你看,这就盯上了。”
“这是朕跟景云合伙开的,你也想分一杯羹?”李源哼着道:“你一个皇帝要这么多产业做什么,难怪你家老四偷摸着开天香院,根子就出在你这里!”
李世隆苦笑道:“父皇,朝廷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不,过两天藩国使臣进贡,还有吐蕃也要派遣使臣进来!”
听到这话,李源眉头一皱,“吐蕃这时候派使臣来做什么?走,去二楼包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来到包厢,李源说道:“都自己坐,这里不是太极宫,随意些!”
“谢太上皇!”窦玄龄,杜敬明,余伯施,唐坚齐声说道。
说实话,余伯施也有些纳闷,为什么今天陛下要叫他来。
唐坚就更不敢说话啦,虽然作为鸿胪卿,但是唐坚一直是个小透明,哪有资格跟着李世隆。
坐都只敢挨着小半边屁股。
秦墨就很随意了,躺在摇椅里,手里抱着小茶壶,滋溜一声,美滋滋。
李源也差不多,爷孙两一个德行。
后面李世隆觉得这样也挺舒服,就让高士莲也弄了个摇椅。
把几个人都看蒙了。
“去,打几盆泡脚水来,放点盐,艾草,去去湿气!”秦墨说道。
很快,下人就打来了泡脚水,高要亲自给秦墨脱的鞋,“少爷,水温合适不?”
“嘶哈!舒坦!”秦墨长出口气,“老魏,给老爷子弄个薄毯子盖膝盖!”
看着李源舒服的眯眼,李世隆心里不平衡了,“臭小子,你就不知道给朕弄个薄毯子?”
“父皇,您正值当年,没必要!”
“那你怎么也盖薄毯子?”
“哦,我年轻,还要发育呢!”
李世隆鼻子都气歪了,但是没法子,老爷子在,他都不好骂秦墨的。
“老窦,老杜,你们两个泡啊,还有那两个新来的老兄弟,泡脚啊,贼舒坦!”
“你拿细盐泡脚?知不知道这是一种犯罪?”余伯施皱起眉头,这半年来,京城的风云人物,秦墨,狗见愁。
余伯施可不怕,该刁还的刁。
“犯什么罪了,我自己花钱买的,你这老兄做人不行,我掏钱请你泡脚,你还这么多事!”秦墨可不惯着他,“小高,把他的脚盆撤了!”
“景云,不得无礼,这是兴安县县公,秘书监,朕的肱骨之臣,余伯施!”李世隆提醒道。
“哦!”秦墨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
杜敬明,窦敬明都有些尴尬,他们的鞋都脱了,裤管都卷了起来。
唐坚默默的泡着脚,心想:“我是小透明,谁都看不见我!”
“你这什么态度,伯施跟乃父同辈,什么老兄,没大没小的。”李世隆批评道。
“父皇,没事的,我爹不介意多个同辈的侄儿!”
“你......”
“行啦行啦,吵什么,来茶楼喝茶,就是来消遣的,非要上纲上线吗?”李源摘下脸上的热毛巾,“有意思吗?一天天的能不能让人喘口气了?景云好心好意请你们泡脚,一般人过来才没这待遇,有本事你们家里别养家仆,事事都亲力亲为,朕就相信你们不会享受!”
李源一刀扎在了他们的心里。
余伯施沉默了一会儿,默默的将脚浸入水中,那一瞬间,他就眯起了眼睛。
杜敬明和窦玄龄也默默放下了脚。
“哈!”
两人不约而同的哈了一口气。
包厢里的气氛异常的和谐。
秦墨都快泡睡着了,李源才道:“吐蕃多年不谴使者,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谴人过来?”
李世隆正色道:“吐蕃在逻些称帝,这次派人过来,是交换文书的!”
什么!
李源差点把脚盆给踢翻了,他手猛地一拍把手,怒声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吐蕃找死!”
秦墨吓了一跳,就看李源面带杀气的说道:“当年,大乾初立,匈奴南下,吐蕃趁机打劫。
朕被逼无奈,才将靖安下嫁吐蕃,这件事压在朕心里十几年了。
这不仅仅是朕一个人的仇恨,是国耻!”
众人都是坐直了身体。
“人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儿臣这里有几个对策,第一,先让吐蕃使者进京,交涉,以不变应万变。
第二,发兵,吐蕃迫于压力,可能会停止称帝,但是更大的概率是纠结匈奴。
与此同时,还要提防高句丽。
第三,做最坏的打算,三面开战!”?
第四百二十一章 轰他娘的!
李源道:“满朝文武大臣,就商量出这么几个屁用都没有的对策?三面开战,拿什么打,拿头打吗?”
李世隆感觉非常丢脸,也非常的无奈,吐蕃占据先天优势,易守难攻。
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攻下来的。
国家没钱,很难支撑持久大战。
攻破交趾,朝廷赚了一波钱,但是也没赚太多。
如果只是一路战斗,内帑划拨几十万,到也行。
可就怕三路开战。
李源气的吹胡子瞪眼,最后只得无力的靠坐在摇椅里,他很早就想打吐蕃了。
但是太平盛世才刚有点苗头,就怕这一战把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给打没了。
李世隆能忍,很多时候不是他想忍,是不得不忍。
他不也受了屈辱?
“父皇,其实还有第四个方法!”李世隆道。
“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来?”李源哼了一声。
“景云,朕问你,若是带上手雷,还有秦庄弄出来的大炮,能不能打赢吐蕃?”李世隆问道。
几个人不约而同看向了秦墨。
秦墨皱着眉头道:“可是可以,不过天高路远,运输就挺麻烦的,而且这个季节,那边比京城冷得多。
最重要的是,咱们的兵将上去,会手脚没力气,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李世隆诧异的问道。
“我爹说的啊!”秦墨说道:“我不是早说了,我爹以前回来,天天就吹嘘他的英雄事迹,都给我听烦了!”
李世隆这才了然,的确,秦墨的垂老别,可不就是听秦相如才做出来的?
“行了,你别打断景云说话!”李源说道。
“那我就接着说了。”秦墨道:“我虽然没有打过战,但是我爹打过,他天天跟我讲那些战术,还天天逼着我背,烦死个人!
吐蕃在西南,地势高,可能比京城要高个好几千米,越高的位置,空气就越稀薄,没常年在上面生活习惯的人,肯定会手脚发软。
严重还会死人的!”
“对,的确是这样,当初周帝派人攻打吐蕃,很多人上去就死了,甚至连对方的兵将都没看到,所以那一块地,被称为诅咒之地!”窦玄龄说道。
秦墨嗤之以鼻,“什么诅咒之地,就是空气太少了,只要花个几天功夫适应,就完全没问题了。
而且,吐蕃的人下来,也不见得勇猛,他们也会醉氧的!”
杜敬明问道:“何谓醉氧?”
“他们常年生活在空气稀薄的吐蕃,突然来到了咱们这里,咱们这边山好水好空气好,一下子吸撑了,就醉氧了。
不过醉氧可没有高反眼中,醉氧一般不会死人,适应个几天就没事了,想要快点,就在面上多带些面罩,减少空气的摄入,也能减轻症状。”
他们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很有道理的感觉。
而且一下子就找到了周帝罚吐蕃失败的原因。
“你怎么敢肯定,你说的就是对的?”余伯施问道。
“这还不简单,你去问问行脚商人,最好是在吐蕃和大乾往返的,问问他们起先是不是也很难受,过几天就没事了。
他们肯定了解当地的风俗,他们的人下来,肯定也会出现我说的醉氧情况!”
李世隆打了个手势,高士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包厢。
高要也被带走,后面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听的了。
“只要咱们的士兵,熟悉了环境,那就没事了,但是这个过程挺难控制的,万一对方搞偷袭,那稳输的。”
平行时空的大唐,从隋朝到武曌时期,先后多次对吐蕃发起进攻,咸亨元年,吐蕃打败唐军于大非川,吞并吐谷浑,攻陷安西都护府所治龟兹,丢了安西四镇。
长寿元年,武周大破吐蕃,但是没用,过了十年,吐蕃武周重修于好。唐以金城公主嫁吐蕃赞普赤德祖赞,并把河西九曲之地作为金城公主的汤沐邑割给吐蕃。
此后吐蕃便以此为基地进攻唐境,迫使大唐加强河西陇右地区的防务。
这个时空,没有渭水之盟,却有吐蕃乘火打劫,逼迫李源和亲,更是割让了河西九曲之地。
历史到了这里,又有了惊人的相似和重合。
虽然只是边沿地带,却是十分重要的战略纵深,谁掌握了这里,就等于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这也难怪,吐蕃只是谴了一个使者过来,大乾上下,就如此过激。
那是两代人心里的伤疤,谁碰就翻脸的那种。
可是吧,敌人太多了,国家太穷了。
这么看,大乾比大唐可难多了。
“不过,他们要是敢搞事,那就要看看他们头铁不铁了,炸死他们!”秦墨哼哼道:“不用担心,咱们什么都不多,就是手雷多,没有百万之巨,那也有数十万颗了。”
“吐蕃号称五十万大军,虽然夸大其词,恐怕三四十万是有的,吐蕃人口也有五六百万。”杜敬明说道。
“咱们大乾人口三四千万,兵将也不过六十多万。吐蕃五六百万人口,养了这么多兵,他们比咱们更害怕失败,一旦失败,对吐蕃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首先,吐蕃吞并了数个部落,还有几个权政,我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就好的穿一条裤子了。
亲兄弟天天待一起还打架呢,跟何况后妈给自己找了个后爹,还带来了霸道的大哥,你心里能服气吗?”
秦墨道:“咱们不用太担心,大乾输了,还有东山再起的资本,吐蕃只有一次机会。
咱们先讲理,道理讲不通,就用拳头,拳头讲不通,就用手雷,然后用大炮,轰他娘的。”
“对,就这么干!”李源原本的焦虑也没了,只是听秦墨这么一说,他都感觉胜券在握了一般。
李世隆眉头也舒展开了,看着秦墨,心里也非常的得劲。
还得是咱女婿啊,三言两语就瓦解了紧张的气氛,虽然说话粗糙,但是话还是非常在理的嘛!
窦玄龄三人也是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个秦景云,还真是个神奇的人物。
好似再大的困难,到了他这里,挥挥手就能解决。?
第四百二十二章 齐王又来发飙啦!
“那这么说,你能大批量的解决大炮生产问题,也能解决炸膛的问题?”李世隆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秦墨两手一摊,“大批量生产不行,炸膛的问题可以想办法克制,而且,如果要生产大炮,那需要大量的钢铁。
父皇不瞒你说,我家真的没有太多的铁了,朝廷得支援。”
“准了,你需要多少,朕就给你多少。”李世隆深吸口气,“能不开战是最好的,可咱们也不惧开战。
一味的逃避,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李源点点头,“就得这么干,不过这事儿,还得多依仗景云,要不是景云,你能有这么底气说出这番话?”
“父皇,我女性能干,说明儿臣眼光好。
您也知道景云以前多惫懒,不过在您的调教下,也是越来越乖巧,越来越听话了!”李世隆笑着说道。
这一通马屁拍的李源心情很好,只有秦墨在翻白眼。
你们两父子,够了哈,那是他想,他要是不想,逼他也没用。
有一说一,他现在这么也是大乾的女婿,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为了以后的摸鱼和泡妞大计,他得让自己以后躺在功劳簿上睡觉。
这时,高士莲也回来了,“陛下,奴婢已经问清楚了,的确和驸马都尉说的一般无二。”
李世隆点点头,“景云,朕有个任务要派给你!”
“父皇,你换个人薅羊毛吧,我这才刚没过上两天舒坦的日子,天天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感情我都成了垫脚石了,那里需要我,就把我垫谁脚下去。”
“臭小子,瞎说,那有你这么丑的垫脚石!”李世隆说道:“反正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到时候你就跟着忠和一起去鸿胪寺接待藩国来宾吧!”
唐坚微微愣神,“陛下,这,这合适吗?”
“当然合适!”李世隆抬起脚,高士莲连忙过去擦脚。
“景云,记住了,两天后,一定要去鸿胪寺,否则,朕就派人把你绑过去。”
李世隆泡好了脚,窦玄龄三人也不敢继续泡了,不过他们可没有仆从跟随,只能自己擦脚。
“父皇,哪有你这样的,我六扇门事情还多着呢!”秦墨也是无语,让他去当迎宾,就看不得他闲。
“两天后,不要迟到。”说着,李世隆对李源拱手道:“父皇,儿臣告退!”
李源点点头。
秦墨忍不住道:“老爷子,你就不能管管他吗,太不讲理了,这不是把我当牛用吗?”
“哎,行,你放心,下次我肯定骂他!”李源说道。
“老爷子,你变了,他夸了你几句,你就飘了!”
“不是爷变了,是爷对你的要求变高了,你要理解爷的苦心,你看你现在,经过爷的熏陶,就越来越成才了。
相信要不了两年,你就能成为大乾的中流砥柱了。”
秦墨无语了,这老爷子,自我感觉还真不错。
他是待不下去了,让小高擦了脚,跟夏荷秋月做实验去了。
........
此时,齐王府内。
一个彪悍的女子正揪着李安吉的耳朵,“好你个李安吉,咱们女儿被人欺负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你还是男人吗?”
“王妃,松手啊,疼,我昨天不是已经提刀去了秦国公府了吗,那秦相如就差跪下给我道歉了。”李安吉龇牙咧嘴的,他那小身板,王妃囫囵包圆咯。
“你昨天不是说,秦相如要带着秦墨上门道歉,天都黑了,人呢?”齐王妃扯着嗓子,一巴掌拍在李安吉的脑袋上,“老娘当初真就瞎了眼了,怎么选了你这么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玩意。
告诉你,马上去秦相如府上,让他们过来赔礼道歉!
我女儿,虽然不是公主,却也是金枝玉叶,女孩子的屁股是能乱打的吗?
我今天出去打麻将,那些人都笑我呢,问我秦憨子什么时候到咱们家来提亲。
我出去打麻将不要脸的?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出去?
告诉你,赔礼道歉都是其次的,怎么还我女儿清白,才是重中之重。”
“啊,还要去秦府?”李安吉苦着脸,“要不算了吧,女儿说闹着玩,而且......哎,咱们女儿好像对秦憨子有点意思!”
“你是不是蠢,再有意思也不行,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让自己女儿去当小?”说着,又是一巴掌。
李安吉脑瓜子嗡嗡作响,旋即齐王妃旋即揪住他的衣领,就像是提溜小鸡仔似的,“去,今天办不成这件事,别回家!”
嘎吱!
王府大门轰然关闭,王府下人没有一个人敢开门的。
“开门呐,王妃,算我求你了,你好歹也多给我几个人啊,我一个人,不敢去!“
李安吉心里苦,“不给我人,也给我一把剑,让我防身......”
大门微微开了一条缝,一把宝剑丢了出来,管家的声音响起,“王爷,这是王妃给你的,祝您好运,早些回家!”
捡起地上的宝剑,李安吉感觉天大地大,却无自己的容身之所。
吸了吸鼻涕,本想去小老婆那里,可转念一想,他还想多活几年。
不是他胆小,主要王妃是太上皇一个远房亲戚,还是太上皇亲自做的媒。
年轻时候除了彪悍,还有那么一丝温柔。
如今,岁月磨平了温柔,留下的只有彪悍。
壮着胆子走到了秦府前,秦国公府下人看到齐王,先是一愣,旋即撒丫子大叫,“不好啦,齐王又提剑来咱们家发飙啦!”
李安吉吓了一跳,“不是,我不是来发飙的,我是来找秦公.......喝茶的!”
李安吉急中生智,这么好的理由,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棒了。
“可是喝茶......有必要带剑吗?”下人警惕的道。
“哦,这是礼物,宝剑赠君子,我哪里好意思空手来啊!”李安吉顿时觉得腰杆都直了!
秦府下人左右看了看,齐王没有带下人来,应该没那个胆过来闹事,
这才放松了警惕笑着道:“齐王,请!”
李安吉点点头,刚走到门口,秦相如带着秦墨迎了出来,“欢迎齐王殿下来我府上发飙!”?
第四百二十三章 合理,非常合理!
看着一脸微笑的秦墨,他想到了戴魏父子的下场,想到了公孙无忌,想到了梁征。
他吞了吞口水,干笑道:“秦公,你们误会了,本王此番是上门拜访的,昨日喝了秦府的炒茶,今日还想再喝,这宝剑是本王的心爱之物,今日就送给秦公了!”
秦相如诧异道:“昨日齐王走时,不是从我家拿了半斤茶?”
当啷!
秦墨的袖子里一把铁榔头掉落在地上,“齐王莫怕,我今天在秦庄打铁,身上有榔头,很合理吧?”
“合理合理,非常合理!”李安吉不住的点头,“主要是秦公泡的茶水味道太好了,我泡不出那种味道,所以......就厚着脸皮上门讨教!”
“哦,原来如此!”秦相如做了个请的手势,“齐王,请进!”
“秦相如最起码还讲理,家里的母老虎,可是不讲理的。”想到这里,李安吉心一狠,走了进去。
不过,他想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秦相如父子,真的好吃好喝招待他,那味道,简直顶了天了。
“这秘制大肘子,京城烤鸭,味道好吧?”秦相如给李安吉夹了一筷子菜,又往他的杯里倒了一杯酒,试探的问道:“齐王,老夫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又被王妃给赶出家门了?”
此话一出,李安吉感觉嘴里的烤鸭也不香了,他喝了几杯酒,此时也有些上头,响起他堂堂王爷,一家之主,居然这么怕老婆,还被老婆赶出家门。
什么面子都没了,忍不住红了眼眶,“秦兄,我,我.......”
“哎,坚强,大家都懂的。”秦相如拍了拍李安吉的肩膀,“晚上,你要是没有去处,就在我府上歇下好了!”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就在这里住下了,齐王,像你这么疼老婆的人,真的不多了,我秦墨佩服!”倒了一杯酒,敬道:“来,我敬你一杯!”
“哎,没想到景云也是性情中人呐,其实说实话,你要是没跟三公主有婚事,我还挺乐意把女儿嫁给你的!”
滋溜!
李安吉将杯中的酒水喝了,“其实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我就一个女儿,也没有儿子,王府也没人继承,嫁给你也没什么,你能立功,到时候过继一个儿子来继承我的王位,也挺好的。
但是不行,我家那位当家做主,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我能怕她吗,我那是疼她!”
说到这里,李安吉又委屈了,擤了一把鼻涕,道:“个虎娘们,不识趣,本王还就不回家了。
景云,你小子会来事,又有本事,我还真就相中你了,以后,我就当你老丈人了,老丈人住女婿家,天经地义!”
秦相如直接好家伙!
他们两父子好酒好菜的伺候着,他居然想当自己老丈人!
“让那虎娘们瞧瞧,谁才是当家做主的人!”李安吉打了个饱嗝,“来,喝酒!”
“齐王,那不行,哪能郡主当小啊。”
“什么小,那是平妻!柴绍女儿都能当平妻,我女儿也行,反正咱们说好了,到时候过继个孙子给我,反正我女儿生的是平嫡子,你们不宝贝,我宝贝!
我家虎娘们还说招亲呢,那招亲的就是废物,我才瞧不上呢!”
好家伙,大废物瞧不上小废物?
“秦兄,虽然我们交往不多,但是我有种预感,我们会是好亲家!”
说着说着,李安吉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彻底醉过去了。
“爹,这货是不是讹上我了?”秦墨蛋疼道。
秦相如试探的问道:“你有没有娶郡主的想法?”
“别闹了爹,她要是再大点,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秦墨道。
“咱们家有一个公主就行了,你千万别搂那么多皇室女知道不,很烦的,我可不想看到她们就请安!”秦相如说完,就叫人把李安吉给抬回府了 。
这一回府,李安吉两天都没出门,脸上肿还没消呢!
秦墨,也一脸不爽的来到了鸿胪寺。
作为大乾九寺之一,鸿胪寺的作用在他看来,还是很大的。
就是唐坚不行,没有彻底发挥出鸿胪寺的作用,
唐坚也没怎么跟秦墨接触过,第一次跟他处事,感觉怪怪的。
“景云,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唐坚释放了充足的善意。
“我的建议就是,让他们自己来找我们报备,咱们才是宗主爸爸,你见过爸爸在这里等儿子的吗?”
放在后世很正常,这可是大乾。
“可咱们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
“这些人,你越紧着他们,他们就越拿乔,你要是对她们冷淡一点,他们就会想,自己是不是那里做错了,就会变得谨慎。
主动权就掌握到了咱们的手里。
另外,这次一道来的,还有吐蕃使者,他娘的,吐蕃什么狗玩意,都他娘的要称帝了,还让我们在这里等?
给他脸来了?”
唐坚脸色也是古怪,虽然话粗,可是理一点都不粗。
鸿胪寺左右少卿,王重,卢大钦对视一眼,这话好像有道理啊。
“不过景云,这一次带队的,是吐蕃的大论东赞,一同来的,还有靖安公主的一子一女!”
大论,是吐蕃的官职,大论,小论,对比的是左右宰相。
不过大乾早就废除了宰相,因为宰相不利于集权。
秦墨皱起眉头,靖安公主,就是老爷子的女儿,而且,是嫡女。
不是刘驸马娶的庶出的九公主。
靠了,这么说的话,他还真不能不接一下。
吐蕃,够阴险啊!
“靖安姑姑的子女,验明正身后,跟宫里通报,大论东赞,就让他们在鸿胪寺听候传唤。
其他的诸如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倭国人,暹罗,真腊,都让他们自己上门,给他们惯的!”秦墨道:“对了,老唐,我就是提个意见,你可以采纳,也可以不采纳的,不用太在乎我的感受,反正我就是过来长见识的!”
唐坚心想,这叫提意见,狗日的,你都直接下命令了。
看了王重和卢大钦一眼,沉吟了一会儿,“行,那就依你所言,不过景云,吐蕃那边的使者,你全权负责,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倭国使臣入京!
吐蕃是个烫手山芋。
反正唐坚是兜不住。
陛下让秦墨过来,恐怕就是让他治一治吐蕃的嚣张气焰。
他可不认为自己这个鸿胪卿在秦墨这里有什么特殊的,上一个这么想的人,坟头草都一尺高了。
“老唐,我说了,我就是来长见识的,你让我上,我可没有接待外邦使者的经验,到时候出了事,你可要兜着!”
其他的邦国都是小菜,吐蕃才是大菜。
老六叫他过来,不就是想让他压一压吐蕃?
压得好还好,压不好呢?
那不就麻烦了?
这不符合他稳健发展的理念,做事可以,锅得找人背着。
唐坚苦着脸,“这个.......景云,老夫兜不住!”
“行,那我回家睡觉了!”秦墨伸了个懒腰,转身便走。
“兜,我兜行了吧!”唐坚连忙拉住了秦墨,“你搞就行了!”
“可以,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搞一搞!”
很快,一波波使者京城了。
他们看到了京城的繁荣,一个个都看花了眼。
大乾,天朝上国也。
他们地域偏僻,瘴气丛生,各个行业都不发达。
“这就是上国吗?”
倭国这一次,远渡重洋,带了五百学子过来,不过遇上大风浪,沉了两艘船,嗝屁二百人。
只余下三百学子。
这些学子的职业各不相同,有学问僧、医师、音声生、玉生、锻生、铸生、细工生等。
说白了,就是过来偷师的,只要是他们看上的。
那抱歉,肯定得学会去。
带队的使臣叫苏因高,上一次来过大乾,不过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这里还叫大周。
他也还叫‘小野妹子’,而今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
跟着父亲来了一次之后,二十多年不曾忘记这边的繁荣。
再过来,却发现,大乾比大周更加的繁荣。
正是因为学习了大周,才让孝德天皇完成了大一统。
这一次一道来的,还有孝德天皇之女,苏我幸子,是大化一朝最尊贵的明珠!
她掀开了帘子,相比大乾的女子,她看起来更加的袖珍。
但是五官也是非常的精致,长着一张娃娃脸,身材却是......细枝挂硕果!
“这,就是大乾吗,可比难波京(那时候倭国的国都就叫这破名字)繁荣多了!”苏我幸子感觉眼睛都看不过来了,难怪苏因高说,能看到大乾的繁荣,死也值得!
“公主,是的,我们已经进入的大乾的国都,两日前,大乾鸿胪寺的人就收到了消息,估计再走一会儿,就有人找上来了!”
苏因高说的,是大乾话,在大乾的地界说倭语,真的很上不了台面。
他们以大乾为师,学习.大乾的话语,大乾的衣冠,内心羡慕,又崇拜。
不过这次,他们过来,可不仅仅是学习这么简单。
“那就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等着鸿胪寺的人上门!”苏我幸子揉了揉跪的发酸的脚,旁边的侍女连忙轻轻的揉捏。
“停轿,修整!”苏因高下令,众人纷纷停了下来。
路边的行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些人,“哟,这些人哪儿来的,怎么雇佣一群孩子抬轿啊?”
几个大娘指指点点的说道:“什么孩子啊,你看打头的那个人,都跟我年纪差不多大了,还没我高呢。
真是造孽啊,这哪家的,压榨的也太狠了吧,天天不给人吃饱饭吗?”
“陪送使,他们怎么都在看我们啊?”一个学子忍不住问道。
苏因高骄傲道:“那自然是被我们的高贵给吸引了,大乾虽是天朝上国,但是普通的民众也是不及我们尊贵的,我们是大乾最贵重的客人!”
听到这话,那些学子忍不住用倭语兴奋的交流起来。
“这里是大乾,请用大乾语,不要丢人现眼!”苏因高皱起眉头,厉声纠正了他们的错误,“现在大乾语在倭国是官话,是贵族之语,你们这样,丢得是倭国的脸!”
众学子都惭愧的不行,纷纷点头,“是,陪送使!”
不过一行人修整了小半个时辰,腿都站麻了,“陪送使,大乾鸿胪寺的人怎么还没来啊?”
苏因高也有些累,皱眉道:“怎么,就站不住了吗?知道京城有难波京几个大吗?足足有上百个,他们的人骑马过来都要好久,我们总要给人家赶路的时间!”
“那类候多!(原来如此)”一个学子忍不住说了句,连忙捂住了嘴,露出了歉然的笑意。
就在这时,一队巡城的士兵过来,“你们在这里挡住路了,快散了,不知道这里是主路?要休息去找客栈去!”
苏因高都懵了,“这位将军,我们是倭国来的使臣,轿子里坐的是我们倭国的公主,我们在这里等鸿胪寺的人过来接引呢!”
他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八尺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他甚至还没有这小将的肩头高。
“什么玩应?倭国使臣,我还说这哪家雇的童工呢,行了,你们别等了,鸿胪寺刚下的命令,各国使臣自行去鸿胪寺报备,你们要不知道路线,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要挡这里了!”那为首的小将说道。
苏因高脸涨的通红,他身后的三百学子更是一脸的迷茫。
轿子里,苏我幸子对侍女道:“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侍女离开轿子,很快回来了,跪着颤声道:“公主,大乾人说,鸿胪寺下了新命令,所有的藩国使臣,自行去鸿胪寺报道。
如果过了鸿胪寺开门的时间,只能自行去找客栈了,而且,来大乾期间,没有路引,所有的客栈都不会给我们开房,也不允许我们的人随意乱走,否则会被不良人缉拿!”
苏我幸子愣住了,她连忙把苏因高叫了过来,“陪送使,你不是说,大乾人是礼仪之邦,最是好客?”
苏因高皱眉头,其实大乾立国的时候,他们倭国也派了人过来,但是那时候他没有随行。
使者记录的跟他第一次来也差不多啊,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他硬着头皮道:“可能是邦国太多的缘故,他们分不出人手!”?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乾的待客之道
苏因高带着苏我幸子来到了鸿胪寺,不过此时此刻,鸿胪寺门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
“打哪儿来的?”看守现场秩序的小将问道。
“这位将军,我等远渡重洋,从倭国而来.......”
“哦,知道了,排队吧,前面正在办理入京手续,办手续之前,我们要检查你们带来的东西,要是发现了违禁的东西,直接驱逐出境!”小将一挥手。
倭国随行的侍卫连忙凑了上来。
“大胆,这里是大乾鸿胪寺,谁敢不服从,斩!”
“次吟!”
那一瞬间,数百名士兵拔出了长刀。
还有数百名士兵弓弦入满月!
那一瞬间,倭国众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苏因高连忙道:“将军,我们配合,我们配合,都退回去,让将军们检查!”
他怒不可遏,大乾的士兵怎么如此刁蛮了?
但是没办法,这些人太过强硬了。
“这还差不多!”维持现在秩序的,是六扇门的人,当首的,正是徐缺,他一挥手,几十个人开始对他们搜查,各种搜,还要搜身!
“那轿子里的人谁?出来,接受检查!”
“将军,那是我倭国孝德天皇的嫡女,是我倭国最贵重的公主,你们不能搜查她,她是受大乾皇室册封的!”苏因高强忍着怒火说道。
“你都不让她露面,鬼知道她什么玩意,赶紧的,咱们都督下了命令,就算是一条狗,都要把它的毛给剪咯 ,看一看是什么品种的!”徐缺哼了一声,“邦国的公主又怎样,赶紧的,让她出来。”
他直接一刀斩在了轿子上,轿帘瞬间就划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人儿。
“哟,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娃啊!”徐缺撇了撇嘴。
当苏我幸子从里面走出来,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乖乖,倭国的公主都这么早熟的吗?”
“这就是大乾的待客之道?”苏我幸子一口流利的大乾话,怒视着徐缺,虽然她还没有徐缺的肩膀高,但是那又怎样,“不弱连我同轿子一起砍了!”
这一下,倭国的士兵都暴动了,“八嘎!”
羞辱他们可以,羞辱他们的公主,他们愿意以死来扞卫公主。
苏因高冷着脸,却没有制止。
“还敢抽刀子是不,谁他妈敢动一下,给我乱箭射死!”徐缺怒声道。
都督可是特意交代过的,倭国过来,要重点关照一下的。
虽然,他不知道倭国有什么特别的。
正在一旁的鸿胪寺主薄崔晋连忙上前道:“徐长史,不要动刀啊,这么多邦国的使臣都在,你要是动刀了可要出大事的......”
“他们既然站在大乾的国土上,那就要守大乾的规矩,不听话,滚出大乾的国土,这是都督的原话,要不,你去找我们家都督说说?”徐缺冷声道。
崔晋一拍大腿,忍不住道:“这个秦景云,管吐蕃还不行,其他邦国也要管,他就不怕出事吗?”
说着,快步找到正在煮茶的唐坚,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唐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没打起来吧?”
“嗨哟,您要是再不出面,真要见血了,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倭国一家的事情了。”
对于秦墨把鸿胪寺的事情接手过去,他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后面一想,一只羊让他赶,两只羊也是赶,他愿意管就管呗。
正好让秦墨杀一杀他们的风头,灭一灭他们不该有的心思。
可是动刀就不行了。
茶也顾不上煮了,匆匆来到了秦墨这边,他这会儿喝着茶,享受着那个小太监的脚底按摩呢。
“景云你怎么还在这里!”
“怎么了,老唐,吐蕃使臣到了?”
“还没呢,不过也快了!”唐坚苦笑道。
“哦,那没事,我跟下面人说了,吐蕃使臣到了,我在出去。”秦墨满不在意的说道。
“别,你手下一刀子把倭国公主的轿子给砍了,这会儿倭国众人都暴动了,这要是处理不好,那就是大事,我细胳膊细腿的,扛不住啊!”唐坚苦着脸道。
“靠了,敢在大乾的地界炸毛,给他们脸了是吧。”秦墨连忙坐直了身体,“小高,别按了,给我穿鞋!”
穿好鞋后,秦墨冷着脸走了出去,这会儿外面气氛紧张的要命。
“小雀雀,什么事?”
“见过都督,这倭国小娘们不下轿接受检查,卑职害怕他们窝藏凶器。”
秦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先是一愣,旋即骂道:“是谁这么残忍,把她打的这么肿?”
“都督,那不是打的,这娘们早已及笄了。”徐缺小声提醒道。
秦墨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她及笄了,我说她藏了凶器呢?不给搜查是吧,那就别搜了,全部把他们遣送回去,派一路兵将护送,禁止他们跟任何人交谈 !”
苏因高看着秦墨,见他身着公爵服装,腰间还挂着紫金袋,就知道此人是大乾的高官,连忙道:“在下苏因高,倭国陪送使,这位大人,我们千里迢迢过来,您不能如此不讲理!”
秦墨低头看着他,反手一个大比斗,“来人,把他砍了!”
苏因高都被打懵逼了,这大乾的高官也太鲁莽了吧,一言不合就打人,还要砍人!
徐缺作为秦墨最得力的狗腿子,执行起命令来,是丝毫不打折扣的。
他抽出刀,朝着苏因高直接斩了下去。
“不可,刀下留人!”
唐坚吓得浑身冒汗,急忙上前阻止,那一刀却是从中间拐了弯,直接砍掉了苏因高的幞头。
苏因高只觉得脑袋一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倭国人也没想到,大乾人说砍就砍。
这一刀,直接崩碎了他们的憧憬和向往,感觉自己来到的是一个罪恶的国度。
“看什么看,都滚回去排队,谁要是再敢阻挠搜查,要么遣反,要么斩!”秦墨冲着其他邦国的使臣吼了一句,那些人连忙转过头去,连队伍都排的更加整齐了。
苏我幸子看着秦墨,“好,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大乾的待客之道,你敢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秦墨冷笑一声,“好,那你听好了,我姓李,名一个智!”?
第四百二十六章 我是你们姐夫!
众人都是一愣。
唐坚苦笑着小声提醒道:“景云,冒充皇储可是大罪啊!”
“谁冒充皇储了,我说我姓李,叫一个智啊!”
唐坚瞪大了眼睛,“李一个智?”
“对啊!”或者你叫我‘李名一个智’也行!”
“哪有起这么长名字的?”
“倭国人名字就挺长的,亏你还是鸿胪卿呢,这都不懂,我这叫以夷制夷动!”秦墨一脸鄙夷的说道。
唐坚等人表情古怪的要死,却没人敢戳破。
“好,李智,我记住你了!”苏我幸子觉得特别的屈辱,“来,搜身吧!”
“公主,不可!”苏因高愤怒到浑身发颤。
“不要再说了,这里是大乾的国土,我们遵守大乾的规则,免得这位李智......说我们不懂规矩!”苏我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哟,你这小娘皮还挺有觉悟的,小高,带进去搜身,仔细点,千万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是!”高要上前,将苏我幸子带走,好一会儿,才出来,“搜查好了,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没有凶器!”
说完,还用只有秦墨才能听到的话说了句,“的确不是打肿的!”
还得是小高啊,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行,把他们随身的武器全都收走,非大乾人,任何都人不许带武器进入大乾的地界。
否则一律不许入境,另外,一会儿登记后,把倭国这群人,全部安排到最后面去!”
说着,秦墨转身就走。
而苏我幸子却是死死的记住了秦墨,“李智,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
吐蕃,是最后一个入京的。
一个少年,一个少女,看着繁荣的京城,眼里满是好奇。
“阿口(叔叔),这就是我阿妈的国家吗,好繁荣啊,咱们吐蕃的逻些也比不上。”少年忍不住说道。
少女脸蛋红扑扑的,她本是开朗的性子,可来到这里后,又有些怯弱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特别是周围人的目光,看她们眼神都不一样。
“阿口,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们?”
大论东赞摸了摸少女的头发,“你不用自卑,你身体里流的是草原雄狮的血,还有大乾最尊贵嫡长公主的血脉,你是这个世上血脉最高贵的人之一。”
洛雪点点头,也找回了自信,但是她还是发愁,“万一,阿捏(外公)不喜欢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大论东赞笑了笑,看着繁荣的京都,心中盘算着这一次来大乾的目的。
大乾越是繁荣,他心里就越是紧张。
谁也不希望东方有一条觉醒的龙,那样,吐蕃会很难受的。
芒洛芒赞问道:“阿口,我来到了大乾,是不是就可以用大乾的名字了?”
“不可以,你还需要获得你阿捏的同意,不过,我会让他同意的!”
芒洛芒赞有些失望的点点头,他有大乾名字,是她阿妈起的。
他阿妈希望他能够得到阿捏的认可,希望可以阿捏给他赐李姓!
更希望他可以留在大乾。
但是,他是吐蕃的大王子,是最有希望继承吐蕃大位的人,阿口也不会让他留下来的。
很快,鸿胪寺的人就接到了大论东赞一行人。
“有劳了,诸位!”大论东赞学习.大乾人,拱手致谢。
崔晋连忙回礼,“不知道靖安公主的一子一女何在?”
“我们在这里!”
芒洛芒赞从马上跳下来。
“公子好,小姐好,秦县公和唐鸿胪卿已经等候多时了,这边请!”崔晋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们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两人,是叫世子还是郡主?
都不合适。
从理论上说,应该称呼他们两个为王子和公主。
但吐蕃称帝,大乾是不许的,所以崔晋只好这么称呼。
大论东赞做了个手势,其他人全部牵着马就要往里走,徐缺上前,“所有人,卸下身上的刀剑弓弩,一律不许带武器。
打开所有的马车和箱子,我们要检查,若是发现违禁品,一律收缴!”
大论东赞脸色一变,“什么意思?这里面有我们进献给大乾皇帝的贡品,你们也要搜查?”
“不管是什么,都要搜查,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包藏祸心,不要废话,若是阻止,遣返和击杀,你们选一个!”徐缺已经抽出了刀。
吐蕃众人怒不可遏,纷纷拔刀。
大论东赞连忙抬手,“听他的,把武器上交,让他们搜查,这位将军如此谨慎,也是应该的。”
吐蕃人虽然愤怒,却也没办法,只得听话,冷冷的看着徐缺搜查,将里面的东西挑的一地都是。
“可以了吗?”
“哼,送他们去跟倭国作伴!”
“我要觐见大乾皇帝!”大论东赞说道:“我是这一次的使臣,吐蕃大相,大论东赞......”
“我管你什么象,我们陛下忙得很,你们就在鸿胪寺等着召见,另外,这里住宿伙食都是自费的。
其次,你们不可以踏出鸿胪寺一步,也不可以跟其他邦国的使臣见面,违者遣返或者斩杀,因为我们会认为你们有不轨之心!
最后,到那边去交银子!
住多久就缴多久的费用,概不赊账!”
说着,徐缺冷着脸离开。
大论东赞脸色特别难看。
“乾人就是故意针对我们!”一个人忍不住骂道。
大论东赞摇摇头,指了指那边,“他国的使臣也在交钱,很显然,大家都是一视同仁的,看来,大乾发生了一些不同的变化。
记住了,千万不要给乾人发难的机会!”
“是,大相!”
吐蕃人觉得憋屈,但是也没办法,这里是大乾的地界,他们只能忍着。
“那王子和公主.......”
“不会有事的,他们在这里,比在逻些还要安全!”大论东赞说道。
......
与此同时,两兄妹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华服的男子。
“你是芒洛芒赞,你是洛雪?”秦墨看着两人,“我是你们姐夫,走,我带你们去见你们舅舅!”
两兄妹脸都有些高原红,看着秦墨,有些懵,“你是我们姐夫?现在就走吗,那我叔叔呢,他也要进宫的!”
“不用管他了,跟我走就对了,我还能把你们两兄妹吃了?”秦墨勾住芒洛芒赞的肩膀,“这一路过来,没少吃苦头吧,走,带你们好好逛逛京城!”?
第四百二十七章 靖安家书
两兄妹,虽然长在吐蕃,但是大乾话,说的还不错,一看就是靖安姑姑教的。
而且,这个芒洛芒赞,怎么说呢。
返祖了!
李越是八分像老爷子,这个芒洛芒赞起码也有五分。
外孙不是像舅舅?
怎么像外公了。
秦墨只能归功于老爷子的基因太过强大。
洛雪还不错,非常的淳朴,不是京城女子那样的柳叶眉,眉形就是天然的那种,还挺好看的。
大眼睛黑白分明,笑起来有些许腼腆,牙齿特别白。
有一说一,老李家的女性,还是挺漂亮的。
坐上四轮马车,两兄妹都有些好奇,因为这马车跟他们的完全不一样。
宽阔,坐着又舒服。
秦墨带他们两个去了繁荣的东城,看了长安街,又带他们去了秦氏海底捞。
?两兄妹都看花眼了,吐蕃可没有这么多新奇的东西。
而且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夫对他们很好,把他们忌讳的食物全都撤了。
洛雪吃了一口蛋糕,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好吃,姐夫!”
“好吃就多吃点!”秦墨笑着饮茶,“来京城就别拘束,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芒洛芒赞也从秦墨的身上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
“谢谢姐夫!”
不过他还是比较正经的,吃东西就严格按照阿口教的,害怕人看轻。
但是看到洛雪嘴角的蛋糕残留,还是会宠溺的为她拭去。
一顿饭下来,秦墨在两人心里都留下了非常不错的印象。
“走,姐夫带你们进宫!”
此时太极宫里站了许多人。
一进太极宫,两兄妹都有点被这个架势给吓到了。
李世隆坐在龙椅上,李源坐在左侧,下方是所有的皇子和公主。
“父皇,靖安姑姑的子女已经带到了!”秦墨拱了拱手,对两人说道:“最上面的是你们舅舅,也是大乾的皇帝陛下,左边的,是你们外祖父,快磕头!”
两兄妹连忙跪地磕头,“见过外祖父,见过舅舅!”
一众皇子公主都好奇的打量着这对兄妹。
靖安公主,在皇族里,是个不能提的名字。
每每提起,父皇就会大怒。
“孩子,起来,快起来!”
李源起身,快步走下大殿,魏忠在后面追,生怕李源摔着。
来到两兄妹面前,李源连忙将他们搀了起来,左看右看,是老眼泛红,“像,真的像,这鼻子,这眼睛,简直是跟朕的雪雁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源等这一刻,等了十几年。
靖安和亲,是国耻,但是这两个孩子没错的。
特别是洛雪,几乎跟靖安公主一个模子烙印出来的一样。
虽然,两兄妹,是第一次见到李源,但是特别的亲切。
看到李源红着眼,颤声的说出这句话,洛雪也不禁跟着红了眼。
李世隆也走下大殿,双手背负,看着两兄妹,心绪难平,“像,真的跟四妹一模一样!”
李雪雁对他最好,也是最亲他的人。
当初李雪雁跪别的时候,李世隆特别的难过。
“好孩子,这一路过来,吃了不少苦头吧?”
李源拉着两人的手,魏忠也给三人弄了椅子,一老两小就这么坐在大殿上聊天。
“能看到外祖父,就不苦!”芒洛芒赞说道。
李源不住的点头,“你们娘亲,还好吗?”
“好,就是很想外祖父,这一次我们进大乾,阿妈还写了许多信,让我带回来。”芒洛芒赞说道。
“快,把信拿来,我看看!”
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李源都未曾见过李雪雁,连封信都没有。
芒洛芒赞从衣服里,拿出了厚厚一沓纸,纸在吐蕃是极为贵重的东西,纸张也已经泛黄了,看得出来这些纸已经有些年头了。
李源看着信封,一时间有些不敢拆开,“来,景云,你过来,帮爷拆信,读给爷听!”
“老爷子,这不好吧?”秦墨挠了挠头,万一靖安姑姑在信里写了什么外人不能看的事情,他读出来,就不好了。
“没事,你来读!”李源说道,他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自己的嫡女。
这件事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道疤,他害怕靖安在信中写她过的不好,他也想让李世隆听听,他妹妹都写了什么。
秦墨看了一眼李世隆,李世隆努努嘴,秦墨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接过信,足足有十八封。
最早的一封信,是武德一年冬,十二月二十一!
秦墨拆开了第一封信,这封信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还能分辨出来。
有些字迹应该都是被眼泪给晕开了,“阿爷,今天,是你的生辰,不孝女给您写信。
吐蕃山高路远,从此阿爷的生辰,女儿都不能在膝前尽孝了。
您腿有旧疾,冬至,便疼,要记得多穿衣。
要少饮酒,饮食要清淡些。
您放心,女儿在这里一切都好,一定会尽自己的能力,让吐蕃和大乾和平相处......”
一封信读完,李源仰头看着大殿穹顶,“我的好靖安呐!”
“武德二年冬,十二月二十一.......”
一直到武德九年后,写信就变成了隆景一年,这一年有两封信,一封信是写给李世隆的。
秦墨看着李世隆,“父皇,读吗?”
李世隆心里特别的忐忑,他也在心里问自己,读吗?
那一年,自己杀了大哥,三弟,逼得父皇退位,四妹她肯定知道了。
她会在信里说什么?
是骂自己还是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他。
起居郎已经拿起了笔,准备随时记录。
“读!”李世隆说道。
秦墨拆开了信封,“阿兄,听说你当皇帝了,妹妹远在吐蕃,没办法去参加你的登基仪式呢。
就只能在信里恭喜你了,阿爷也老了,享受一下晚年也挺好的。
至于大哥,三哥......我在吐蕃给他们两人建立了神殿,永受香火。
希望阿兄不要怪妹妹。
我知道阿兄一直是个胸有大志的人,到时候肯定是个好皇帝,阿爷可要好好的照顾,说不定,有生之年,我还能回大乾看看。
阿兄,算妹妹求你了,一定要照顾好阿爷,好吗?
连我那份一起照顾!妹妹在吐蕃给你磕头了!”
李世隆也看向了穹顶,忍不住红了眼!?
第四百二十八章 六扇门至,众人毙!
他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这个妹妹。
最想念的,也是她。
此番秦墨读出了这封信,也让李世隆心中稍定。
不少公主都跟着抹泪,靖安姑姑,真的太好了。
秦墨还在继续读信。
写信的日子,都是老爷子生日这天,每一封信都被泪水给浸湿。
秦墨心里也特别的难受。
以前,和亲只是在书本上。
现在,和亲就在眼前。
这十八封家书,写不尽靖安公主思念家乡,思念父兄之情。
没有一句提大乾,却句句提的都是大乾。
她会在书信里说,自己今天学会了吐蕃语,还会说,自己在吐蕃建立了神庙,又帮助多少人学习了大乾的衣冠......
她真是个好公主。
也许这十八封家书,就是靖安公主,留给老爷子最后的念想了。
秦墨还是第一次见老爷子这么崩溃,第一次在这么多晚辈的面前哭红眼。
他是开国皇帝,也是一个父亲。
秦墨知道,他心里是非常痛的。
他作为皇帝,却不能保护自己最宠爱的女儿。
最后一封信,最后一句话特别的令秦墨动容,“阿爷,我把心留在了故土,每当圆月之夜,我都会眺望东方,为故土起舞。
我想,也许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但是风会带去我的思念,月亮能明白我的心意。
阿爷啊,您忘了女儿了吗,怎么不给我带封信啊!”
那委屈,溢出了信封。
李源捂脸哽咽道:“靖安,朕的靖安呐,不是父皇狠心啊,父皇无时无刻,不想把你接回家!”
李世隆拳头攥的紧紧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李新红着眼睛上前,“父皇,儿臣请战,将靖安姑姑接回大乾!”
李智也挪动着肥胖的身子,跪下,“儿臣,请战!”
李越,也跟着跪下。
哗啦!
那一瞬间,便连小十九也跟着跪了下来。
“儿臣,请战!”
芒洛芒赞有些尴尬,洛雪则是有些害怕!
这时候,李源擦了擦眼泪,“行了,别吓着两孩子,今天只有亲人团聚,没有请战!”
他拉着芒洛芒赞和洛雪得手问道:“吃了没,外祖父带你们吃好吃,肯定是你们在吐蕃没吃过的。”
“外祖父,刚才来的时候,姐夫已经带我们吃了许多好吃的。”芒洛芒赞说道。
“那个蛋糕,可好吃了!”洛雪现在想起,都觉得回味无穷。
李源看着秦墨,很是满意,“好,既然你们姐夫招待了你们,那就去大安宫,外祖父还有许多话想问你们。
哎,你们的娘亲好狠的心,也不知道让人画一幅画送来,也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样了!”
李源就牵着两兄妹,朝着大安宫走去。
等到三人离开,李新才道:“父皇,无论如何,咱们都要想办法,把靖安姑姑接回来!”
李世隆又何尝不想呢?
他欣慰众人敢于站出来,但是这件事,却不是脑袋一热就拍板定下来的。
“先下去吧,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宫里用餐,所有外嫁的公主,皇室成员,全部叫回来,都见一见你们姑姑的子女。”
李世隆看着跟老三眉来眼去的秦墨,气不打一处来,“景云,晚上你掌勺,估计的有二三百人一起吃饭,尽心一点做。”
“什么,父皇,你让我接待外邦来客也就算了,还让我掌勺,管二三百个人的饭菜,你良心就不会痛吗?”秦墨苦着脸说道。
“废话少说,这掌厨的位置,非你莫属,老八,你也帮一帮他!”
“是,父皇!”李越拱手道。
“景云,我也来帮你把!”李新笑着道。
“我,我也来!”李智不甘示弱。
就连李轩也争着要帮忙。
“行,你们看着办吧!”李世隆得回甘露殿,好好回复一下心情。
李越看着几个人,心中越发的紧张。
一个个打得什么主意,他可太清楚了。
“玉漱,你也来帮忙!”李新笑着说道。
李玉漱有些迟疑,却还是点点头,“嗯,表弟表妹初次进京,我也要做一道菜,送他们!”
李玉澜正想去立政殿,一听,不对劲了,连忙停下了脚步,“我也留下来帮忙。”
“姐夫,我也要帮你!”小十九踮起脚尖,张开双手索抱。
秦墨一把将她捞起,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行了,小祖宗,带你行不!”
转头又对着其他人说道:“行,你们要帮忙可以,全都得听我指挥,不听指挥的,全都出去,别碍手碍脚的。”
说着,抱着小十九走到了李玉澜的面前,一把攥住了她的玉手,“走,三姐!”
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呀,这么多人看着你,你,你怎么.......”李玉澜羞的要命。
“老公牵老婆的手(这一称呼始于唐,非近代盛行),那是天经地义的!”秦墨才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李越,咱们走!”
这会儿已经未时中了,再不抓紧,赶不到晚饭了。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没办法,饭该做还得做,就当是看在靖安姑姑面子上了。
“哦,来了!”李越看了一眼李玉漱,发现她咬着嘴唇,表情复杂的很。
李新故意叹了口气,“七妹,看开点,咱们不争一时!”
李玉漱点点头,快步离开。
李智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大哥,七妹,你们等等我!”
......
靖安公主子女入宫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开了。
在宫外的皇室子弟,统统都收到了消息,朝着皇宫赶去。
吐蕃使者进京,还带了靖安公主的子女,这个消息,也被百姓所知。
原本平静的京城,瞬间就炸锅了。
有许多老人回忆起数十年前,吐蕃带兵攻至京城外,逼迫和亲,那绝对是国耻。
而且,还是大乾立国前后的关键时间点。
十几年过去了,很多人不在了,但是十几年后的今天,再次被提及,还是火辣辣的疼。
京城的氛围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而扶柳居内。
萧鱼柔看着尚武传回来的书信,却是一阵心慌,内容很短,只有八个字:六扇门人至,众人毙!
萧鱼柔有些后悔了,她没想到,秦墨这么快就怀疑到她头上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第四百二十九章 维阿伐木累!
秦墨跟她在一起时,表现出的痴迷,甚至是讨好,都让她有一种,自己正在逐步掌握他的错觉。
她也自信,皇帝跟太子都逃不出她的掌心,秦墨难道能逃出去?
可现实就是,秦墨狠狠给她上了一课。
还好她提前回来了,否则后果就难说了。
她心里有些后悔,“小滑头啊,你心思是真深沉,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防备着我。
难怪你一直在试探我,狂拍前朝的马屁!
不过小滑头,咱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可不要太惊讶!”
萧鱼柔已经决定调整计划了,她进宫后,几乎不可能会有出宫的机会了。
但是,也有一件事让她头疼,迄今为止,她居然没有联系上赵曼筠。
“莫非,她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逃脱我的掌控了?”
萧鱼柔拿出纸笔,写了一行字,“缉杀赵曼筠!”
可最终,她还是将自己写好的东西,撕的零碎。
到底养了这么多年,就是一条狗,也该有感情了。
应该不至于当白眼狼吧?
萧鱼柔有些不确定的想,最后又在纸上写道:“吐蕃称帝,藩国进京,可借此机会,霍乱京都!”
将纸条塞进小竹筒里,绑在了信鸽的脚上,旋即抛向天空!
......
而此时御膳房内,秦墨坐在椅子上,左腿坐着李玉澜,右腿坐着小十九。
“姐夫,张嘴!”小十九拿着糕点,不住的投喂秦墨。
李玉澜全程不敢开口,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忙碌,他们三个却在这里偷懒。
“要不,我们也去帮忙吧?”李玉澜小声的哀求道。
“有什么好帮的,我是掌厨,你跟小十九就当小厨娘,听我的安排就行了。”
秦墨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指挥道:“四舅哥,你偷吃呢,哎哟,你洗手没,能不能讲点卫生,谁要吃你的口水啊?”
“大舅子,不是我说你,笨手笨脚的,哎,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治大国如烹小鲜,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做得成什么大事?”
“十六,你偷笑什么,没说你是吧,笑屁,麻溜的把茶水端来!”
李轩上一秒还笑呢,听到秦墨的话,顿时不服气了,“秦墨,我是皇子,你有什么资格使唤我,大逆不道!”
“行,以后听故事没你的份了!”秦墨淡淡道。
李轩顿时就急了,“你,你你不讲理,不就是倒茶吗,你就不能说点好话,我就给你倒来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使唤人是要有点态度!”秦墨说道:“那请您麻溜的滚过去给我倒茶!”
“欸,好嘞,马上上茶!“
“老六,给姐夫敲敲背,都坐累了!”秦墨打了个哈切,李轩端着茶过来,狗腿子似的一笑,“姐夫,晚上能说一说新故事不,我想听陈师傅成仙的故事!”
“看你表现!”秦墨哼了一句,李玉漱拿着茶杯,轻轻的将茶水吹凉,又抿了一口,不烫了,才递到秦墨的嘴边,“正合适呢!”
“哇,被三姐吹过的茶,都格外的香!“秦墨喝了一口,满足的不行,可看着李丽珍羞答答的不上来,顿时道:“老六,你在哪里划水做什么呢,赶紧过来给姐夫敲背,一天天的,就没个让人省心的。”
“六姐,别听他的!”李丽瑶拉住李丽珍的手,生气道:“小姨子给姐夫捶背,这像样吗!”
“对,六姐,这秦憨子就是欠打,得找机会狠狠削他一顿!”李传玉也气的不行。
“哎,算了,你看太子哥哥都听他的话呢!”李丽珍也是半情愿,半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李丽瑶和李丽珍气的跺脚。
李智黑着脸道:“秦墨,你不是掌厨吗,什么都让我们做了,你做什么?”
秦墨见他们一脸的不服气,也火了,“你说说你们,天天在宫里养尊处优的,有想过为父皇跟母后亲手做一顿饭吗?
我现在指挥着你们,嘴巴都说干了,为的什么?
还不是为了让你们学习一下怎么做饭?
四舅子,你说你以后就藩了,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父皇跟母后,你当儿子的人,难道不需要好好表示一下?尽一尽孝道?
还有你们几个,老十,老十三,你们以后是要嫁人的,姐夫在教你们怎么做一个贤妻良母,是害你们吗?
傻瓜,是爱你们呐,姐夫的苦心,你们就不能理解理解?”
“呸,谁要你爱啊,爱了三姐还不够,还要戏弄清河妹妹,臭不要脸!”
几个公主都被秦墨羞的不行,这秦憨子,可真不害臊。
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
“老六,你千万别学她们,没前途的,对,就这里,稍为力大一点!”秦墨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让老六天天欺负他,他就天天欺负他的儿子女儿。
这个女老六就挺不错的嘛,看着顺眼,又乖,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李新看着秦墨,窝火的不行,心想,天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越是这样,就越是要捧他。
“景云说的没错,咱们为人子女,为父母做一顿饭又能怎样?而且今天表弟表妹从吐蕃过来,不妨咱们一人做一道菜,也让表弟表妹,好好感受一下我们的重视!”
众人听了都是连连点头。
李玉漱站在那里,脑袋很乱,秦墨也不管她,她都故意在哪里划水。
秦墨只是瞄了一眼,都不管她的。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服气。
她拿起菜刀,一下一下的砍在砧板上,把蔬菜切个稀巴烂。
本以为秦墨会喝止她,却听秦墨道:“看看,七公主都学会切菜了,你们难道不觉得羞愧吗,加油,再努力努力,大乾新一代厨神,就是你们。”
“秦墨,你不要太过分,你一个外臣这样使唤皇子公主,合适吗,你就不怕被有心人弹劾?”李玉漱咬着嘴唇道。
“什么外臣,维阿伐木累!我们是伐木累,是一家人,说这种话,就太见外了!”
秦墨现在可不怕李玉漱,“对了,七公主,你力气这么大,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李玉漱蹙起秀眉,“什么任务?”
他以为秦墨会让她敲腿或者敲背,然后借此报复她,她也想好了,她认了。
只要能够改变自己在憨子心中的印象,她什么都愿意。
“看到那边的大肘子了没,你力气大,全剁咯!”?
第四百三十章 文化之战
李玉漱瞪大了眼睛,“你让我剁肘子?”
“嫌少?”秦墨皱起眉头,“你先剁,剁完了那边还有鸡鸭鹅,有好几十只呢,足够你剁的!”
“秦墨,你!”李玉漱委屈的要命,眼泪都差点被气出来。
李玉澜可以坐她腿上吃东西,休息,她却只能剁肘子。
“不愿意剁?没关系,那换人吧,你洗洗手出去吧!”秦墨吃着李玉澜剥开的瓜子说道。
“行,我剁,我剁还不行吗?”李玉漱深吸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看着眼前的大肘子,把它们想成了秦墨,剁起来格外的顺畅和解气呢。
很快,配菜什么的好了,秦墨也休息够了,让李玉澜看着小十九,然后火力全开。
指望这些皇子公主,到明天也吃不上饭菜。
最终在一干御厨的帮助下,总算在天黑之前,炒好了四十多道菜,每一道都是满满一大锅,足够二三百人吃了。
秦墨也跟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看的李玉澜心疼的不行。
“憨子,跟我回安南殿换衣服!”李越也知道炒这么多菜,的确挺累人的。
秦墨在李玉澜的搀扶下,去了安南殿。
他虽然出宫住了,但是安南殿还给他留着。
李越都无语了,换衣服让小高去不就行了,怎么三姐也进去了。
他也没办法,只能站在外面守着,还不敢催促。
这憨子,让他简单洗个澡,还在里面玩上水了。
好一会儿,秦墨才神清气爽的出来。
李玉澜看着李越,脸一红,旋即低着头快步走出去。
来到立政殿,人乌泱泱的。
李存功,李道远,李安吉,都来了。
能来这儿的,都是姓李的。
男男女女,绝大多数秦墨都不认识。
一个个都按照各自的身份地位,亲疏关系排位置。
秦墨则是直接被老爷子拉过去,坐在了他那张桌子,跟李世隆一起。
然后就是皇后太子,李智,李玉漱,李越,柳如玉!
大乾原本是分餐制的,不过自从秦墨弄大圆桌,宫里也流行起来了,这样吃饭热闹。
李源心情还是挺不错的,从两个外孙口中得知靖安过的好,他心里的亏欠也少一些。
“你们现在入了大乾,就不要叫吐蕃名字了,你娘给你起名李双安,这个名字起得很好,我准许你姓李!
而你,就叫李雪好了,雪是纯净无暇的,外祖父希望你永远都无忧无虑的!”
两兄妹都特别高兴,连忙跪地,“谢谢外祖父!”
“快起来!”
李源将两兄妹搀扶起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咱们李家都有那些人!”
随即,李源开始逐个介绍。
两兄妹也听得很认真。
他们感受到了比吐蕃更加热情和真挚的情感。
李双安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像母亲期待的那样,让两国都平安!
足足介绍了小半个时辰,才将所有人介绍完。
然后就开席了。
这期间,老爷子也是不断的给他们夹菜,说道:“你们出宫后,就不要去鸿胪寺了,就住在......景云家好了!”
秦墨正叨肘子呢,李玉漱剁的肘子有点大,叨起来有点困难,听到这话,差点没噎住,“老爷子,这不合适吧?”
真行,他们虽然是靖安公主的子女,但是代表的是吐蕃。
住他家,这不是找事呢。
第二天那些人还不弹劾他,虽然他不怕,但是烦啊!
“没什么不合适的,朕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他们兄妹就留在京城好了!”李源说道。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愣。
李双安连忙下跪道:“外祖父,我们过来,已经添了太多麻烦了,就不住在姐夫家了,而且,我还要找我的叔叔。
你们是我的亲人,但是那边同样是我的亲人,我......回吐蕃,比留在京城的用处更大,请外祖父明鉴!”
他终究是要回吐蕃的。
李源也是一愣,旋即长叹一声,“是了,你始终是叫芒洛芒赞!”
李双安低着头,大乾虽好,却不是他的国家。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场。
“老爷子,你这就狭隘了!”秦墨道:“芒洛芒赞怎么了,他毕竟从小生养在吐蕃,接受的,也是吐蕃的文化熏陶。
如果现在有个更加强大的国家,让你留在哪里,你会愿意吗?你肯定不愿意的!”
“景云,这不是文化的事情!”李存功忍不住提醒道。
“李伯父,这就是文化的事情,这么说吧,如果吐蕃认同大乾的文化,那么吐蕃跟大乾还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区别的,等过个几代人,他们学习.大乾穿着乾服,说乾语,吃的跟大乾人一样,吐蕃就名存实亡了。
我爹其实说的挺对的,战争有时候并不是我出兵打败你还有看不见,摸不到的战争,那就是文化之战。
为什么周边藩国,要认我们做宗主爸爸。
那是因为我们文化底蕴强大,我们从来不主动去侵略别人,我们会帮助他们变得更好。
穷兵黩武,好战必亡,但是一个国家的人跟你说同样的话,写同样的字,什么都是一模一样的,并且从内心认为自己同一国的人,他们表面上不承认,有用吗?”
李存功沉默了,他听出了秦墨话里的意思。
这么说的话,李双安回去,的确比留下来的意义更加的大。
李世隆也没有出声,他同样认同秦墨说的话。
李源不会是老糊涂,他就是心里难受。
李双安虽然聪明,但是还没有领会秦墨话中的深意,只以为秦墨是站出来为自己解围,暗暗的感激。
他觉得,这么多人,只有姐夫是最懂他的!
“现在吐蕃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但是这个错误还不致命,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去纠正他。
等吐蕃的错误彻底的显露出来了,我们才要想办法去根治这个问题。
谁让咱们大乾就是这么操心呢?
老爷子,等咱们把吐蕃变成自己人了,双安在不在吐蕃,姓不姓李,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您外孙,这就够了,对不对?”
李源点点头,“对对对,景云说的有道理,不过爷年纪大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哪一天啊。”
秦墨拍了拍李源的手:“您要相信父皇,这一天不会太远的,对吧父皇?”
秦墨转头看向李世隆!?
第四百三十一章 果真是你!
李世隆点点头,“没错,大乾吐蕃是一家!”
此话一出,有人不解,可有的人却听出了话里赤果果的战意!
李存功连连点头,“没错,双安身体里流的也是大乾的血,未来接管吐蕃,那自然是亲大乾的。”
现场的气氛也逐渐回升,李源心里也不那么堵了。
看着秦墨,心想,有秦墨在,不管多大的事情,都变得容易了。
“这样吧,让表弟回大理寺,表妹可以留在宫中!”秦墨知道老爷子心里是舍不得的,但是李双安留不下来。
李雪就不一定了。
她一个女子,对于整体的局势,也不是特别的重要。
李源点点头,拉着李雪的手柔声问道:“雪儿,你意下如何?”
李雪心里自然是愿意留下来的,可她还是看了看李双安。
李双安颇为无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李雪这才笑着道:“好,我听姐夫的!”
“好,那你.......就留在宫里,玉漱,雪儿就交给你了!”
李玉漱连忙道:“是,皇爷爷!”
宴会散去,众人离宫,李玉澜也留宿在宫中。
回去的途中,李越问秦墨,“憨子,你到底怎么想的,要打吐蕃吗?”
“打不打吐蕃,我说了能算?”秦墨道:“那要根据大乾的国力跟局势来的。
当然,要打也不是不行,三个对手,快速的打趴下一个,而且还是要大胜,咱们还不能有太多的折损才行。“
李越掰着手指,“吐蕃,匈奴加三胡,高句丽.......这三个对手,哪一个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打趴下的。”
“你知道就好,吐蕃四五十万可战之兵,还易守难攻,高句丽常备军力不少于五十万,同样是个难啃的骨头。
匈奴跟三胡就别说了,人家从小长在马背上,分分钟拉出三四十万的控弦之兵,咱们就六十来万,怎么打?
征兵倒是可以,但是对朝廷来说,养兵比征兵更难!”
就现有的手雷和迫击炮,想要改变一场百万之战的格局,还是挺难的。
“景云说的没错!”
这时,李存功也插话道:“不是咱们大乾没有好将军,好士兵,实在是现在的局势太差了。
最坏就是三面开战,而且这两年天灾人祸的,国内的情况也差啊!
其实陛下比谁都想打,我们做臣子的,主辱臣死,又有几个不想的?
但是没办法啊,是一战打完家底,还是忍气吞声,继续等待时机,这是个艰难的选择题。”
李越深吸口气,“憨子,你就没好的办法吗?”
“好办法那是一拍脑子就有的吗?你当我是天才?”
李越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靠,你少拍马屁!”
秦墨双手插在袖子里,才不吃这套:“都不早了,回去洗洗睡吧,告辞!”
说完,秦墨就溜了。
回到家中,秦墨看着徐缺报上来的情报,“呵,还真是你们,逃的挺快啊。”
秦墨将情报烧了,整个人跟黑暗融合在一起,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毕竟一开始,他都差点信了。
那么漂亮的女人,真是看一眼都会为之神魂颠倒。
可惜啊,谨慎的性格帮了秦墨,在做了诸多排查后,最终还是锁定了碧水山庄。
“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们粉身碎骨!”黑暗之中,秦墨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二天,秦墨睡的正香呢,徐缺就来了,“都督,出事了,鸿胪寺那些外邦使者,都在那里闹,说要觐见陛下,要交国书呢!”
“闹?那个国家的使者闹得最凶?”秦墨顿时就火了。
“真腊!”
“唐坚呢,在哪里做什么?这么点小事还跑过来找我?“
“唐鸿胪卿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别问,问就是把闹事的人遣返了。”
秦墨道:“给他们惯得,你过去警告一下他们,不听话就赶走,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敢走,后果自负!”
徐缺挠了挠头,“一边赶人走,一边又胁迫他们不许走,都督,这......这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你懂个球!”
秦墨直接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这些比都是贱骨头,被鸿胪寺那些人给惯坏的,得好好立一立规矩!”
“是,都督!”
徐缺被挨了一巴掌,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即就回去,把闹事的人叫过来,一人赏了一个大比斗。
几个大比斗下去,大家都老实了。
“哼,果然是贱骨头!”徐缺哼了一声,心情顺畅多了。
但是鸿胪寺的外臣,都把‘李智’给恨死了!
而此时,真正的李智这会儿正在养殖产附近烧烤呢!
人特别多。
宫里的人都来了。
主角自然是李双安和李雪兄妹。
“三姐,思甜,这太阳有点晒,来,到太阳椅下来!
小高,把那个冰鉴拿过来!”
“好,少爷!”高要连忙把几十斤的冰鉴提了过去,然后又弄了个折叠的桌子,拿出杯子,递给了秦墨。
这个季节,没什么水果成熟,但是有去年留下的凉粉果粉。
秦墨还记得小时候,八九月的时候跑树上去摘,将凉粉果剖开,用纱布揉搓,几个就能弄满满一桶的凉粉。
在加上一点白糖,那味道,可比果冻爽口多了!
高要看秦墨又弄凉粉,脸有些红,在秦家,这凉粉可不仅仅是一种吃的食物,怪羞人的。
将提前冰镇好的凉粉放入特制的长杯中,里面在放上一些酸甜的话梅糖,用奶盖封口,上面在铺上一层糖粉,加上芝麻粉末,插上细竹做的吸管,大乾版的凉粉奶盖茶就搞定了。
“三姐,思甜,尝尝味道怎么样!”
姑嫂二人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唔,好吃,酸酸甜甜的,冰凉可口!”
“秦大哥,这上面的一层是奶油吗,真好吃!”
“哦,这个叫奶盖,有甜的,也有咸的,我做的是绿茶味的,还有红茶味的!”秦墨解释道。
“哇,真好喝,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呢!”柴思甜感觉甜到心坎儿去了。
小十九跑过来,眼巴巴的道:“姐夫,我也要!”
“小祖宗,还能少了你啊!”秦墨宠溺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递过去一个杯子,“去,坐三姐那里去吃,这么大的太阳,别把你晒黑咯!”
小姑娘吸了一口奶茶,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哇,母后,姐夫做的奶茶,真的超级好喝!”
第四百三十二章 针锋相对!
“母后,您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了,要适当的晒晒太阳。
三月多的太阳不是太晒,多晒晒,正好补充钙,
这奶茶,我就不给您加太多糖和奶盖了,您现在要适当的控制糖分的摄入,对您跟孩子都有好处的!”
没办法,公孙皇后都三十七了,妥妥的高龄产妇。
本来就养尊处优的,要是胡吃海塞,肯定得三高。
而且她身体本来就不算太好,大乾的女人生孩子,真的是脚踩在鬼门关走。
“行,母后听你的!”公孙皇后也难得出宫,看到孩子们这么高兴,她心情也很好。”
“就你事多,我看你是抠门,舍不得给母后吃,小气就直说呗,说的谁很想吃一样!”李传玉挑拨道。
“可是,十三姐,真的超级好吃的!”小十九一脸满足的说道。
“臭丫头,就知道吃!”李传玉气鼓鼓的,“母后都不要了。”
“秦墨你什么意思,跟你说话呢!”李丽瑶说道。
“哦,听见了!”秦墨才懒得刁她们,而是专心致志的尝试着各种奶茶。
炒茶的出现,意味着秦墨可以真正实现奶茶自由了。
把茶叶放进牛奶里煮沸,过滤,弄上一层绿茶奶盖,撒上芝麻碎,那味道,真的很不错。
这不,正在那边烧烤的众人,看到秦墨鼓捣着,都纷纷凑了过来。
“秦墨,你弄什么呢,给我来一杯呗!”李轩不住地耸动着喉头。
“想喝?“
“想!”李轩头如捣蒜!
“行,给我打下手,心情好就奖你一杯!”
“你说的,不许骗我!”李轩乐颠颠的跑过去给秦墨打下手。
“去,把这杯红茶给母后,剩下的两杯绿茶奶盖,给父皇和老爷子!”秦墨指挥着李轩。
公孙皇后拿起红茶喝了起来,“不错,味道果真好极了!”
李丽瑶和李传玉齐齐吞咽口水,“真,真有那么好喝吗?”
公孙皇后笑着道:“看看你们皇爷爷和父皇,就知道好不好喝了!”
两姐妹转头一看,父皇和皇爷爷靠在躺椅上,一手拿着奶茶,享受的不行。
“来,表弟表妹,尝尝!”
“谢谢姐夫!”李双安兄妹接过奶茶,尝了一口,顿时就俘获了他们的味蕾。
“哈,又冰又甜,好好喝啊!”李雪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
“你要喜欢,姐夫天天给你做!”
秦墨笑了笑,看着一旁想过来,又不太好意思过来的李玉漱,想了想,“七公主,尝尝!”虽然两人有过那么一段不好的经历,但是都过去了,当不了她丈夫,当她姐夫也不错。
李玉漱看着秦墨递过来的奶茶,莫名有些胆怯,甚至不好意思伸出手去拿。
“哎,客气什么,姐夫给你的,你就拿着!”秦墨笑着将奶茶递过去,然后埋头制作奶茶。
看着手里的奶茶,李玉漱心中莫名一暖,端起来喝了一口,甜到了心里。
所有人都在享受,只有秦墨一个人忙前忙后,她连忙放下奶茶,“我也来帮你吧,平白喝你一杯奶茶,总要做点什么!”
说着,也不管秦墨有没有答应,撸起袖子,就帮起忙来。
众人都是一惊,没想到李玉漱会帮秦墨打下手,她不是最讨厌秦墨了吗?
秦墨也很是意外。
公孙皇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眼里有些许无奈。
李玉澜觉得手中的奶茶不甜了,“我也来帮忙!”
李轩顿时被挤了出去。
“三姐,七姐,你们别跟我抢,你们都做了,我做什么,一会儿我没奶茶喝的!”李轩急的不行。
不过他这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挤不进去。
两女都没有说话,袖子都撸的高高的,手中的杯具都要被擦出火来了。
空气中仿佛隐隐有硝烟的味道。
“我也来帮忙!”
这时候,一直都不好意思过来的李静雅壮着胆子上前。
“不许过来!”
两姐妹齐齐转头看向李静雅,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
李静雅吓得后退一步,“我,我......我不过去!”
随即,两姐妹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战意!
“七妹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吧,一杯奶茶而已,姐夫给你,你就收了!”李玉澜说道。
“我喝了,味道很好,不过姐夫一个人忙上忙下的,我这个当妹妹的都心疼了。
帮帮姐夫,也是理所应当的!”李玉漱也是毫不退让。
李新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对,就是这样,去争,去抢,去夺回来!
秦墨一挑眉头,啥情况?
她连忙把自家媳妇拉过来,“你争啥,是奶茶不好喝,还是躺椅不够软?这种粗活,她喜欢做,就让她做就好了。
真不知道你争什么,一点也不听话!”
李玉澜感受到了秦墨的维护,心中很是高兴,瞥了李玉漱一眼,然后说道:“我,我听你的就是了,哎呀,别牵我手,父皇母后他们都在呢!”
“没事的,都是一家人!”
秦墨把她摁在了躺椅上,“你好好享受就完了,七公主这么喜欢干活,你就让她干!”
“太欺负人了,秦......”
李传玉正要为李玉漱打抱不平,公孙皇后抬手,打断了她,“走,咱们过去看看烧烤,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行解决!”
李传玉也不敢违逆公孙皇后,不情不愿的跟了过去。
李新也说道:“散了,都散了.......”
李玉漱有些委屈,见秦墨如此维护李玉澜,却激起了她心中的不服气,她安慰自己,这样也挺好,还能跟秦墨多呆一会儿。
只不过,接下里,她被秦墨呼来喝去的,俨然将她当成了小女仆。
“我说你,笨手笨脚的,还有什么是你能干成的?
能不能行,不能行让十六来,让你弄个刨冰都能把自己的手给弄出血了!”
秦墨一边骂,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捏住李玉漱的手,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酒精,直接冲洗。
“啊,疼!”原本李玉漱是没哭的,可这一下,是再也受不住委屈,一下子哭了起来。
“呜呜~你,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李玉漱哭着道。
第四百三十三章 女孩子爱听的故事!
“别哭,这么大人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秦墨皱着眉,让高要把医药箱拿了过来,然后拿起布带包扎。
李玉漱扁嘴,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我从来没做过,我让你教我,你又不教我,我只能自己试啊!”
“行,真是怕你了,你别做了,我可不想在刨冰里吃到你的手指!”
好在伤口并不深,就是皮外伤。
随行的太医提着箱子就要冲过去。
被李源拦住了,“没点眼力见儿,老实呆着,没看到朕的孙女婿在包扎?”
太医苦着脸,心累的不行。
去也要骂,不去也要骂,太难了。
“父皇,您这是......”
“呵,还没看出来呢?你这个爹怎么当的,自己女儿什么脾性不知道?”李源喝了一口奶茶,哼哼道:“看看儿媳妇,她就很聪明,把人都带过去,老七受伤了, 也不过去看。”
李世隆早看出来了,苦笑道:“难道秦墨要娶两个公主?这像样子吗!”
“你没看你家老七在争?要我说,她脾气真是像你,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又后悔莫及。”
李世隆尴尬一笑,看了一眼手在淌血的李玉漱,最终还是心疼了,走了过去,“玉漱,受伤了?”
“父皇!”
看到李世隆,李玉漱鼻子一酸,哭的更伤心了,把李世隆心疼的不行,“秦墨,你怎么搞得,看看玉漱的手!”
“父皇,是她自己笨手笨脚的,我都演示过一次了,她还不会,怪谁?”秦墨一边刨冰,一边往刨冰上淋牛奶,奶盖,在弄些坚果上去点缀。
一份香甜可口的冰淇淋就制作完成了。
不过,大乾叫它‘酥山’,他撇了撇嘴,把酥山往李玉漱面前一推,“行了,看你忙活了这么久,请你吃,这么大人哭鼻子,羞不?”
“我,我就哭,要你管!”李玉漱感觉自己在兄弟姐妹面前,脸都丢完了。
还大乾嫡长公主呢,她就是大乾第一受气包公主!
而不远处,一直没过来的李玲切了一声,小声的道:“活该,秦墨这样的男人,你不珍惜,那公孙冲,能跟秦墨比?”
她喝着奶茶,看向秦墨的眼睛,却是放光的。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让自己拜倒在他的脚下。
才配被他征服。
她美目连连,“听说那些贵妇人都非常喜欢他们家的窈窕淑女,那些勋爵们都特别爱撕着玩,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谁也不知道,她的宫装下,是特意为秦墨挑选的最新款式‘别急’!
窦遗爱那个王八蛋,敢打她,她说了,就要给他戴帽子,要让他给别人养儿子。
而且,还是他最好的兄弟。
一想到这里,李玲腿都有些发软。
.......
“臭小子,朕还没找你算账呢!”李世隆气的拍了秦墨一巴掌,拉起李玉漱就走,“跟父皇走,咱不在这里受气!”
这王八犊子,有了老三不够,还撩拨清河,现在好,老七又后悔了。
怎么,他们老李家的公主郡主,除了秦墨就嫁不出去了是不?
弄完了奶茶,刨冰,秦墨舒舒服服的躺在躺椅上,刚喝了两口奶茶,正准备跟大小老婆腻歪呢。
李轩左手刨冰右手奶茶跑了过来,“秦墨,父皇叫你过去讲故事呢!”
“啪!”
秦墨一巴掌扇在李轩的脑袋上,“没大没小,叫姐夫!”
李轩那个气啊,但是没办法,秦墨说故事好听,弄吃的又厉害,不低头不行。
总有一天,他要让秦墨只为他一个人讲故事,只为他一个人弄吃的。
“姐夫,父皇叫你过去!”
“哼,天天就知道使唤我!”
秦墨越想越气,直接给了李轩一脚。
“哎哟,你踢我做什么?”
“看你不爽,行吗?”秦墨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走了过去,这才发现,一个个都排排坐,人手一杯奶茶。
“父皇,昨天让我掌勺,今天让我弄吃的,还让我讲故事,你就见不得我闲,能心疼心疼我不!”
“景云,你表弟表妹难得来一次,好好说故事,也让他们高兴高兴。”李源说道。
秦墨心里虽然不情愿,但是老爷子都这么说了,“行吧,那我讲!”
“臭小子,朕让你讲你就这么多屁话,父皇让你讲,你就欣然接受,区别对待是不?”
“老爷子给我送妹子,你给我送妹子不?”秦墨切了一声,“爷是亲爷,岳父就不一定是亲岳父了!”
李世隆也是一愣,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等他反应过来后,脸都气黑了。
高士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陛下,驸马都尉开玩笑呢!”
李世隆咬牙切齿的道:“行,他不是喜欢妹子吗,朕就赏他了,从宫里调十个身材丰硕的嬷嬷,去他家照顾......”
“哎哟,陛下,就驸马都尉那小身板,吃得消吗,腰都得断咯......”高士莲苦笑连连,不住的帮秦墨说好话。
“行了,调三个去,免得他说朕不是亲岳父!”不过李世隆也不是真的想让秦墨纳了三个嬷嬷,只是这臭小子太不像样子了,“老三又在秦府住了五天,朕还不想这么快当外祖父。
这都三月多了,还有两三个月就成婚了,这都忍不了?
让嬷嬷去看着,去秦府做客是可以的,夜宿绝对不行。
老三那里也调三个嬷嬷过去。”
高士莲苦笑的应声:“是,陛下!”
他看着秦墨,心想,小祖宗,不是高叔不给力,咱们陛下,看似大度,可记恨起人来,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不过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秦墨的身上。
李轩扯着嗓子问道:“秦......姐夫,今天是不是该说陈师傅成为真仙的故事了?”
众人精神都为之一振,说实话,大乾西游记,绝对是目前大乾最火的故事。
而且还得到了两代皇帝认可和推广。
秦墨也因为这本书,莫名被扣上了‘小说家’的名号!
“那个以后再说,今天咱们说点有趣的故事,今天这里女孩子多,女孩子听了这个故事肯定高兴的冒泡!”
李丽珍忍不住问道:“什么故事?”
秦墨咧嘴笑道:“梁山伯与祝英台!”
第四百三十四章 给爷哭!
“这名字一听就非常的有趣!”李轩对身边的兄弟姐妹说道:“真的,相信我!”
“十六,闭嘴,听姐夫说!”李丽珍忍不住道。
“哦哦,对对!”李轩连忙闭上了嘴。
李双安和李雪两兄妹也觉得特别有意思。
竖起耳朵等秦墨开讲。
秦墨被众人包围其中,一张椅子,一把太阳伞,旁边还放着一张小矮几。
啪!
秦墨拿出随身携带的醒木,敲在了矮几上,“梁山伯与祝英台,正式发车,在这里先说一下,本故事纯属杜撰,如有雷同,都是真的!”
众人都被逗的哈哈大笑。
李雪笑着道:“大哥,咱们姐夫真有趣啊!”
李双安也点点头,认真的听了起来。
“话说,大周一朝,有一位姓马的大官......”
随着秦墨的开讲,众人一下子就听入迷了。
“那梁山伯也太笨了吧,女人混入书院,居然不知道,蠢货一枚!”李轩不屑的撇嘴。
顿时,众人投去愤怒的目光,吓得李轩连忙闭嘴。
而高要,站在一边,心里慌的不行。
他们少爷那么聪明,真的看不出来她的真身吗?
而且,那么多故事不讲,为什么非要讲女扮男装的故事?
这,这是在暗示她吗?
秦墨才不知道她想的什么,在他的改编下,这个马文才的父亲,是大周朝的大贪官,一手遮天。
甚至引起了民变的那种。
反正可劲黑大周,准没错!
当他们听到梁山伯知道祝英台的真身,一时间都激动不已,特别是私定终身那一段。
更是让在场的公主们,露出了向往之色。
李玉澜看着秦墨,心想,这不就是他们的故事吗?
虽然没有女扮男装,但是大体过程是差不多的。
这真是一个好故事!
不过李世隆听了不爽了,“私定终身,这不对啊,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
“陛下,当年你哄骗臣妾的时候,我阿爷可不知道的!”公孙皇后幽幽的说道。
李世隆老脸一红,“哈哈,皇后,听故事,这故事真不错......”
李越也暗中拉住了柳如玉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他们现在还笑得起来,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那马文才,是爱煞了祝英台,便叫自己的父亲,去定亲。
可怜梁山伯,当了老父母,却终究是不敌马文才的家世.......”
众人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当他们听到梁山伯吐血身亡,不少人都哭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吗,怎么会天各一方?”李丽珍眼含泪水,“姐夫,你就不能把故事写好一点吗?”
“这故事太烂了,什么破故事,梁山伯这个蠢蛋怎么能死呢?”李轩红着眼睛道:“我不管,把他写活咯!”
李玉澜也是悲从心起底,想到了秦墨失踪的那段时间,她也差点跟秦墨一起去。
这不就是写的他们吗?
顿时哭成了泪人。
李玉漱也咬着嘴唇,“你不是说,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吗?哪里有趣了?”
“别打岔,影响我说故事!”秦墨喝了一口茶,“总之你们放心,这故事的结尾,你们保证会乐出鼻涕泡来!”
听到秦墨这么说,一个个眼泪都稍稍收住了。
李世隆也强忍着难受,认真听了起来。
“梁山伯生前曾和祝英台厮守终生,可那马文才的父亲,权势滔天......”
当秦墨说到,马文才选择在梁山伯下葬这天迎娶祝英台的时候,众人都骂开了。
“祝英台都哭血泪来了,这个天杀的马文才,不是人呐!”
李轩气的捶地,哭的鼻涕眼泪泡糊了一脸,“就成全他们吧,算我求你了!”
他们哭的越伤心,秦墨讲的越起劲。
都给爷大声哭!
秦墨站了起来,“马文才骗了祝英台,实际上根本不会让祝英台去祭拜梁山伯,哪知这时,天空突然变得昏暗起来。
一阵狂风刮来,将迎亲的队伍刮的东倒西歪,祝英台从轿子中跑出来,说来也怪,祝英台走在风中,却丝毫不受影响!
轰隆!
天空电闪雷鸣,大雨瓢泼,洗干净了祝英台脸上的胭脂水粉。
祝英台的红色嫁衣下,是白色的孝服。
她终于来到了梁山伯的墓碑前,含泪读出了成婚的祭文,咬破中指在墓碑上写下了梁山伯之妻!
老天也被两人的爱情感动,将梁山伯的坟墓劈开了一道裂缝,祝英台转身投入进去......
那一刻大地震颤,将马家人振的人仰马翻。
而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坟墓之中,飞出了一双蝴蝶.......”
哇!
现场哭声大作。
李轩更是哭的不行了,“骗子骗子,什么狗屁结局!”
李丽瑶,李传玉一边哭一边骂:“死秦墨,臭秦墨,哭死我了!”
柳如玉将连埋在李越的胸前,哭着道:“若是我当初没嫁你,我也有寻死的念头!”
李越泪红着眼,紧紧的将柳如玉抱在怀中。
李玉澜就别说了,姑嫂二人抱头痛哭。
李双安两姐妹也没好哪儿去。
李世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让眼泪流出。
便是小十九,也哭的不行,“梁山伯和祝英台太可怜了!”
他们在哭,秦墨在笑,“诸位,这故事圆满否?我看各位全都乐的出鼻涕泡了!”
“憨子,我恨死你了,谁让你说这么可怜的故事的,我不管,你必须让梁山伯跟祝英台活着在一起。”李静雅哭着道。
秦墨却是一拍醒木,“今天的故事就说到这里,散场!”
“秦墨,母后听了心里难过,你能改改故事不?”公孙皇后抹泪道。
“母后,其实这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不好的地方,这个结尾不能改,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故事,说不定,就能挽回更多和梁山伯祝英台一样的痴情人。”
秦墨叹声道:“在小婿看来,大乾的繁荣,不仅仅是兵强马壮,还应该多注重思想上的问题,很多人成婚前,连对方什么样都不知道,强行婚配,又怎么会幸福呢?”
李世隆不爽了,“臭小子,你在这里点谁呢?”
“父皇,你别对号入座啊!”秦墨说道:“再说了,是你们叫我讲的,现在我讲了,你们又怪我,不带你们这么玩的!”
第四百三十五章 流官制!
“陛下,算了,秦墨说的也对,这个故事其实还挺有意义的。”公孙皇后吸了吸鼻子,“就是听着太酸鼻子了。”
李世隆指了指秦墨,“你啊,明知道你母后有孕在身,不能大喜大悲,偏偏还说这么悲伤的故事。”
秦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抱歉,母后,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虽然难受,但是这故事是真的好,那马姓大官太可恶了,陛下,虽然后宫不能干政,但是臣妾还是想说一句,吏治才是河清海晏的关键因素!”
“嗯,儿媳妇没有说错!”李源道:“很多地方官,在一个地方一呆就是一辈子,那里的百姓只知道老父母,不知道朝廷。
这也滋长了贪官污吏的底气,这是个陋政,要想办法,杜绝这件事!”
李世隆点点头,“这件事的确是个大事,景云,你怎么看?”
秦墨摸了摸下巴,“我躺着看!”
“你少给朕打马虎眼,朕知道,你肚子里藏着东西,赶紧说!”
李越也走到了秦墨的背后,“憨子,你主意多,就说说呗!”
李新也拍马屁道:“景云,孤知道你最有办法,这种时候,就不要吝啬自己的想法了。”
秦墨瞥了一眼小老六,说道:“这还不简单?还用问我?老爷子,他们之所以豪横,就是因为他们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了。
那就不给他们呆太久的时间呗,打个比方,大舅子去万年县当县令,但是没干好,天天鱼肉乡里。
大舅子,你别介意,我就是举个栗子!”
李新嘴角一抽,就不能是个贤名的清官?
非要鱼肉乡里?
“没事的,太子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李越憋着笑,说道。
秦墨点点头,接着道:“如果大舅子是个贪官污吏,还天天欺男霸女,当地的百姓肯定特别的恨他。
但是没办法,万年县有钱,老百姓富啊,他舍不得走,就上下打点,然后他就留下来了。
那我们就别给他留下来的机会,三年或者四年一个任期,到期就调任。
政绩好,就升官,政绩不好,就贬去更远的地方。
实在不行,就提前勒令退休,大乾要的是能为老百姓做实事的,而不是什么官。”
“说的好!”李源抚掌道:“小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那个是贪官,关系又硬,那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要是对方的后台是大舅哥,谁也不敢碰啊!”秦墨说道。
李新藏在衣襟里的手,青筋暴起,太气人了。
这是明着给他上眼药啊。
“那该怎么治呢?”李越问道。
“有了,让朝廷派选廉洁的钦差,去下面做调研,这个人直接由父皇调任,去当地摸底,而且不能透露身份。”
“那如果钦差也意志不坚定呢?”李智问道。
“你这是不相信父皇的眼光?”秦墨反问道。
李智连忙道:“我什么时候说父皇眼光不行了?”
“这么说吧,如果钦差都黑了,大乾根子也烂了,大舅哥也好,你也好,谁要是包庇自己的人,大乾没希望的,走大周的路,只是时间问题!”
李世隆说道:“景云说的没错,如果大方向错了,大乾迟早会走大周的老路。
流官制,的确是个好办法,廉洁钦差也不错!”
“找个时间,把这个办法公布下去,秦相如那个物价局就挺不错的,各地的物价都一清二楚,这样下面人就蒙骗不了朝廷。
好的东西要趁早拿出来用,这样一来,他们想要徇私舞弊,搞坏地方,就没那么容易了!”李源说道。
李新和李智心里都在飞快的盘算着。
一旦实行流官制,意味着官场的格局全乱了。
他们得尽快把这件事通知下去,尽快掇取更大的利益。
“哦对了,父皇,我建议,所有的京官,都要有去地方的经验,免得他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而且还要去贫穷的地方,把教育,医疗,交通,人口增长,等各方面都纳入考核之中。
有了标准的考核,官员才知道该怎么去做,朝廷也有了提拔人的标准。”
“听听,这就是朕的孙女婿,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那些人解决不了的事情!”李源是越看秦墨越喜欢,真是个好孩子。
公孙皇后也是喜欢的紧,这么能干又孝顺的女婿,哪个丈母娘不喜欢呢?
“这个办法好,让所有的官员流动起来,京城的官也要去地方磨炼三五年,有了治理地方的经验,才敢说治国。”李源不住的夸赞。
大乾接盘大周,成立三省六部,标志着封建王朝制度走向成熟。
这一点,跟另一个时空大差不差。
世家除了把控人才,还掌控着地域性的官员。
比如陇右,李氏官员,一手遮天,其他氏族的人,想要插足进去,很难很难。
所以流官制,是除了活字印刷,造纸术后,第二把砍在动脉上的大刀。
一旦官员流动起来,世家对区域的控制力,将会大大的减弱。
虽然大概率还是会报团取暖,但是那又如何呢,总要砍这一刀的。
李世隆表面平静,心潮却是澎湃,这一刀真狠呐。
而且这个政策,可比造纸,印书激烈的多了。
很容易暴动的。
“办法,很好,但是,哎......想要实行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李世隆道:“景云,有没有什么怀柔一点的办法?”
“你怕什么啊,他们还敢造反不成?”李源忍不住骂道。
李世隆苦笑,他还真是怕!
别外患没解决,内患又来了,他现在是如履薄冰,不处在这个位置,根本不知道他的忧虑。
“不是怕,而是还不是时候实行流官制,咱们手上可用的人不多,儿臣可以预见,要是这个政策颁发下去,他们肯定会尥蹶子的。
没有了官府的管控,很多事就难以控制了,父皇难道也看不清吗?”李世隆暗暗提醒道。
李源也长长叹了口气,“前有狼,后有虎,难呐!”
“憨子,你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李越用手肘捅了捅秦墨。?
第四百三十六章 绝妙之计!
秦墨摊了摊手,“没了!”
其实,办法还是有的,但是秦墨已经试探出李世隆的底了。
皇权天授,臣权却是皇授,李世隆上位废除了宰相,说到底是为了争夺更大的权利。
就算是另一个时空,到了大明,那也是皇权不下乡的。
老赵和士大夫共治天下,跟唐高祖喊得口号没什么本质的区别,虽然那时候世家的影响不怎么大。
取而代之的,是科举催化出来的士。
这个士可比世族的士,要多得多。
小至村,大至州府。
童生,秀才,举人,那都是天然维护皇权的。
可这些士,又是吸附在国家上吸血的。
除非颠覆现有的制度,或者再来一次逐鹿,才是最快改变的办法。
“真没了?”
“真没了!”
“行了,景云提出的办法很好,只是......不适用现在的国情,也许过个两年,朕会实行这个制度。”李世隆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又问道:“景云,朕跟你交个底,短时间内,朝廷不想打战,不是不敢,也不是怕输,而是不允许。
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让边关安宁一两年?
你去岁跟老八提的以战养战,的确很有成果,一些小部落,都暗中归降了。
你爹后面又去了一趟,开通了边市,也有很多没有归降的小部落偷偷过来交易,现在那边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第一批的牛羊马,已经进入京畿道了。
足有六万头,再有个三五日,就能抵达京城了。”
去年,秦墨以战养战,配合边市双重政策,大大减轻了朝廷的压力。
为大乾带来了牛羊不说,还训练了强兵,靠着走私的商道,拉拢了一些小部落的首领。
获得了一些关键的情报,这也使得,他们能够精准的打击,十六字真言也是屡建功劳。
这时候,公孙皇后找了个借口带着小十九离开了,她再听下去,就不合适了。
侍卫将周围围了起来,大家都很自觉的远离这边。
秦墨吸了一口奶茶,说道:“办法嘛,是有的,就是不敢保证一定管用,父皇的意思是,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震慑他们一两年,说实话,这件事谁也说不准的。”
“你说说看,什么法子!”李世隆竖起了耳朵。
“咱们大乾有骑兵,步兵,辎重兵,步兵又分为,甲兵,陌刀兵,弩兵,设府634所,关内便有261所,......总兵力应该有六十三万余,可谓冠绝天下!
咱们为什么不能抽掉一部分精锐,把咱们大乾的精兵良将,拉出来,让大家伙看看呢?”
“拉出来,看看?”李世隆愣了愣,“这有用吗?”
“我听着怎么这么像显摆?”李智道:“吐蕃可不是吓大的!”
李越也觉得这件事有些不靠谱,“憨子,还有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那没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秦墨斜睨了一眼李智,“四舅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敲山震虎?就算吓不住吐蕃,那也可以让京城的百姓都看看,我们大乾的虎贲之兵有多么的强悍。
这样,才能凝聚万胜的决心。
而且,没有吐蕃,这不是还有其他的藩国吗,难道他们也吓不住?“
听秦墨这么一说,李越突然觉得这个办法又挺不错的。
李世隆父子二人也认真的思索起可行性来。
对视一眼,李世隆问道:“难道就把他们拉出来,让他们看看就完了?”
“咱们可以搞点有意思的花样嘛,而且可以选定一个日子,作为阅兵日,咱们就邀请全京城乃至全国的百姓看一看咱们大乾的兵锋。
那些世家的家主,那些远在外地就藩的藩王,还有那些不愿意挪窝的地方官,都可以邀请他们过来的。”
李越眼前一亮,“妙,这办法,当真是妙,如此一来,不战而屈人之兵。”
李世隆也是微微激动,因为激动,他甚至站了起来,“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如此一来,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李源捋着胡须,不住的点头,“妙哉,不仅能够凝聚民心,还能够震慑外敌,不战而屈人之兵,绝顶妙计也!”
秦墨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老爷子,你别这么夸我,会骄傲的。”
“夸你怎么了,爷心里高兴!”李源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景云,只要你办成这件事,爷一定好好奖励你!”
“算啦,给自己家人办事还要奖励,那算什么一家人啊!”秦墨摆了摆手,“自家人说奖励就太疏远啦!”
这话听得李世隆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心里那是熨帖到了极点。
听听,提了如此绝顶的妙计,不居功自傲也就罢了,连奖励都不要。
最重要的是秦墨说的‘一家人’,让李世隆有一种,‘朕没有白疼他’的欣慰。
他心中暗想,“臭小子,你要这么懂事,让你娶朕两个女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是先办成这件事再说!”
李新也被秦墨这句话秀到头皮发麻。
他娘的,为什么他就说不出如此秀的话。
看看父皇和皇爷爷,一脸慈祥的笑,那笑脸从不曾对他笑过。
李越勾着秦墨的肩膀,“憨子,就知道你有办法!”
“滚犊子,你刚才不是还看不上?”
“眼拙,眼拙!”李越嘿的一笑,丝毫不在意。
“嗯,景云,你能这么想,朕心甚慰。”李世隆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法子是你提的,那就由你来统筹,到时候写个折子给朕,要尽快!”
秦墨无语了,他就知道是这样,也懒得挣扎了,说道:“父皇,快不了,阅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最起码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这么久?那些外邦使者等的住吗?”
秦墨道:“他们等的住也要等,等不住也要等,不过父皇,咱可说好了,这阅兵你不能插手,否则我就不干了!”
“行行行,朕不插手!“
“老爷子,你当顾问,李越,你随军操练,这一次阅兵,雷霆军是重中之重!”
李智连忙道:“景云,那我呢?”
“你?”秦墨笑了笑,“你在旁边鼓掌!”?
第四百三十七章 有碍观瞻
“启明,你......的确不适合参与阅兵!”李世隆说道。
这句话对李智来说,不亚于暴击。
就因为他胖,所以就不行吗?
李智心中愤怒,却无可奈何。
“景云,那孤呢?”李新忍不住的道:“孤能帮你做些什么?”
“大舅子,你的脚......哎,我本来也很想让你参与阅兵的,但是你这个脚疾问题很大,要是有什么闪失,妹夫担待不起!”
面对李新的示好,秦墨根本不为所动,他整得公孙冲欲仙欲死,整死了猴崽子,把李新的舅舅都赶回了陇右老家。
除非李新是个二百五,否则不可能跟自己亲近的。
所以,他有鬼!
“无事,这点腿疾,不妨碍孤骑马的。”李新心中愤怒不已,脸上却露出苦笑。
“哎,大舅子,说句心里话,我真的挺想让你参加的,毕竟你是咱们大乾的太子,未来的储君。
你的脚为什么这样,大家都心知肚明,臣子百姓也都是佩服你的。
但是......这要是让外邦使者看到,就不美了,到时候他们笑话咱们大乾的太子,是个坡子......有碍观瞻,有损上国威严!”
李新几乎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指甲几乎嵌入肉中,眼皮抽动,牙齿死死咬着,“会,会吗?”
秦墨认真的点点头,“真的会!”
李智见李新这样,差点没笑出来,心想,咱们两个还真是难兄难弟!
这该死的憨子,软刀子捅人,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让人难受!
“父皇,儿臣,真的有损大乾的威严吗?”李新红着眼眶,这种时候,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他就真的尴尬到底了。
特别是李世隆脸上的表情,几乎让他的心沉入谷底。
所以,他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若真是如此,儿臣愿意让出太子之位,请父皇重选一仪表威严之人担此大任!”
“胡闹,这太子是你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外人的眼光与你何干?你只需要做好一个储君该做的事情,这就够了!”说实话,秦墨这句无心之言,的确是不少人心中的想法。
连他自己都......
“承乾,你若还是不明白自己肩负的重担,皇爷爷也不帮你了。”一直以来,李源都是站在李新这边的。
如果对调一下,李源肯定会说:哪怕他脚瘸了,但是他心不瘸,就算不能出征,他也可以相信自己的将士,横扫六合。
他瘸了一脚,却能救自己的骨肉亲妹,便是双腿瘸了又如何?
这才是他心中的标准答案。
一个皇储,反应能力差成这样,不得不说,李源的确有些失望。
李新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皇爷爷,孙儿......”
“起来吧,你本来就有腿疾,如果跟将士一起训练,对伤势不利!”李源说道。
李新心里又气又怒,怎么装可怜到了他这里就行不通了?
老四天天装可怜,要什么,父皇就给什么。
他就不行?
何其不公也!
自己是为什么才成了坡子?父皇心里不清楚吗?
连他也嫌弃自己!
李新将怨恨积攒在心里,等到爆发的那一刻,就是天翻地覆之时!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李世隆了却心中一件大事,心情都好了。
下午,秦墨又带着李世隆跟李源等人灌了一下养殖场。
不过公孙皇后有身孕,受不了里面的臭味,公主们也留在了外面。
看着那一排排鸡鸭鹅,还有猪牛羊,还真的挺壮观的。
“父皇,怎么样,这些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肉食,一旦流入市场,黎民百姓吃肉也没有以前那么困难了。
也能极大的丰富大乾百姓的餐桌。”
李世隆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才几个月啊。
半年都差点。
李源咂舌道:“了不得,一个养殖场养殖几十万,上百万鸡鸭鹅,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老爷子,这里还有罗鹑(鹌鹑)呢,这些罗鹑生长周期短,下蛋快,孵蛋也快,物美价廉,味道极好!”
其实从短期来看,大面积养殖罗鹑还是非常不错的。
而且大乾还有斗罗鹑的风俗,跟斗鸡差不多。
也挺能被民众接受的。
李新跟李智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看到眼前这一幕,都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就是秦墨跟老八搞出来的养殖场?
“不过,景云,虽然朕没有做过生意,却也知道,大量的东西上市,可是会压低价格的。”李源说道。
“老爷子,你还挺懂的吗,的确,如果养殖场的肉鸡肉鸭大量上市,肯定会冲击市场的,但是放眼全国市场,就不一定了。
而且,养殖厂对于全国市场来说,还是还不够的。
我们不仅出售肉鸡肉鸭,还回收健康的肉鸡肉鸭,这也可以为百姓增收,而不至于让鸡鸭鹅肉变贱。
另一方面,有物价局衡量价格,就算万一市场消化不了这么多的肉类,我还有一招!”
李世隆连忙问道:“快说景云!”
“哎哟,景云呐,爷都被你急死了,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李源揪着胡须说道。
“那就是把多余的肉炒熟,弄成罐头,而且做成罐头的肉食,可以保存半年,乃至一年以上,是非常好的储备粮食。
还可以当做军粮,一方面倾销到市场,一方面可以改善偏远部队的伙食。
而且易于运输,方便保存,让边关的将士,感受朝廷的关怀!”
“秦墨,你不吹牛能死吗?”十四皇子李敢忍不住道:“做熟的食物放一年半载,你怎么想的?
会吃坏肚子的!”
秦墨也很是意外李敢会说话,这家伙跟李智走的很近,属于李智的狗腿子。
“巧了,我这里正好有一批做成的肉罐头,是上个月就做好的,三金叔,麻烦你弄一些肉罐头来,让这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开开眼!”
“你骂谁土鳖呢?”李敢梗着脖子道:“行,你就把肉罐头拿来,我不信有什么熟食能耐存放这么久,若是去岁冬天,我还信三分,可现在春暖花开,比以往更炎热,放个两三日便臭了!
我看你,你就是居心叵测,欺骗父皇,欺骗皇爷爷!”?
第四百三十八章 深思熟虑
“呵,那若是没有欺骗呢?”
恰好这时,胡三金拉着一板车的竹罐头走了过来,秦墨笑着道:“那你就把这一板车的罐头吃了!”
“我,我......”
“我什么我,你还叫李敢呢,我看你也别叫李敢了,就叫李怕好了!”
“你少在这里激将我,鬼知道这些罐头,是不是你这几日做的。”李敢说道。
“我前几天就猜到父皇他们要过来?然后让他们做罐头,在这里等着父皇过来,然后邀功?”秦墨咂舌道:“你是不是脑干缺失了?而且,每一个罐头上面,都是有生产日期的,看日期了没,这是惊蛰前二十天做的,都快四十天了!”
李智给李敢使了个眼色,让李敢跟秦墨对赌。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秦墨根本就混不熟,也不可能招揽过来的。。
招揽不到,就想办法毁了。
李敢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行,你这罐头要是没坏,这一板车的罐头,我全吃了!”
“父皇,老爷子,你们二位可听到了,是他自己答应的,一会儿可别说我欺负他!”
李世隆皱起眉头,说实话,他也有些不信,拿起一个竹筒罐头,分量还真不轻,足足有两三斤!
“景云,这所谓的罐头,真的能让食物存放这么久?”李世隆将信将疑道。
他们行军时候,吃的干饼,也不过存放两三个月就要坏了。
更何况肉?
而且夏天什么东西都藏不住的,除非放入冰窖中。
“理论上只要储存得当,可以存放一年以上,乃至更久。
这种肉食罐头,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做,里面有肉汤,直接倒出来,就可食用,都不需要加热的。
这里还有一种干罐头,存放时间就久了,估计两三年都不会坏,吃的时候,只需要加入热水等个小半柱香,就行了!”
众人再次一惊,存放两三年?
可能吗!
如果真有这样的肉食,行军打仗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李新眯着眼睛,说道:“景云可真是深思熟虑,连行军这一块的事情都考虑到了,不愧是将门虎子!”
他现在对秦墨除了捧杀还是捧杀。
一边夸赞秦墨,一边捧杀,能拉拢过来,那自然好。
拉拢不过来,也没关系,最起码能稍为麻痹一下对方。
以父皇多疑的性子,肯定会防备秦墨。
当一个皇帝开始防备臣子,那人离死也不远了。
秦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爹天天说我憨,没他年轻时候一半厉害呢,行军作战,我不行,但是做饭我在行,我就想着怎么让更多的人吃饱饭就行了,也没想那么多!”
“你能这么想,就比你爹强太多了!”李源道:“别看咱家景云容易犯浑,但是纯善,有一颗慈悲心呢,就是太惫懒了,对当官不感兴趣!”
李世隆也赞同的点点头,让他做六扇门都督,都是他各种算计来的。
这臭小子,太不喜欢当官了!
李越也是第一次看这个罐头,“憨子,这个怎么开的?”
秦墨拿起一个竹筒罐头,使劲的拧开,这用的是螺纹技术。
靠的,是人力机床,用的特制钢头来打磨,秦墨提出想法,由秦庄的匠人想办法解决。
用了整整五六天,他们才做出合格的,可以拧紧的竹筒罐头。
这竹筒是风干过的,里面包了油纸,有饭菜,鸡肉鸭肉,一锅炒成,重油重盐,压实后,在倒上一层油。
天冷,油纸凝结快,最后在凝结的油洞上,放上一层油纸封口,虽然达不到后世抽真空机器做出来的那么完美,但是延长食物保质期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不是拉开的,时候拧开的?这竹筒挺好啊,都可以当杯子使用了,比水囊还好!”李越说道。
“没错,这个竹筒的确可以当杯子,比水囊易携带,比瓷器耐摔!”
“说再多有什么用,你看看,这里面的食物都泛白了,能吃吗?”李敢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指着竹筒说道。
“你是不是傻,这是油冻!”秦墨切了一声,接过胡三金递来的盘子,将竹筒倒扣,旋即,罐头里的东西全部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们伸长了脖子看了过去,李轩做了个要吐的表情,“怎么这么恶心啊,这能吃吗?”
秦墨也没废话,用筷子将食物拌开,里面甚至还有米饭,然后拿了个勺子,来上了一大口,“不错不错,味道还挺好的,父皇,老爷子,你们要不要尝一口?”
“父皇,皇爷爷,这食物放了这么久了,肯定怀了,千万不能吃!”李敢肯定的说道。
李智也说道:“十四弟说的没错,还是不吃为好!”
李越皱起眉头,也拿了个勺子,挖了一大勺,这种时候不挺自己兄弟,谁挺?
“我也尝尝!”
一口下去,李越的眉头舒展开了,“好吃,父皇,皇爷爷,这罐头里的肉食,没坏,虽然没有憨子做的好吃,却也不差了。
若是将士们在外行军打战,吃上这么一份肉食,肯定斗志满满!”
“八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李越也懒得废话,直接挖了一大勺,塞进了他的口中,“四哥是个老饕餮,应当尝的出来,这食物坏没坏!”
李智先是恼火,可细细一咀嚼,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李敢心里咯噔一下,“四哥,那你说话啊,这食物好的还是坏的?”
李智嚼巴嚼巴,把饭吞咽,“就算这一个是好的,可这板车里,还有一两百份,你敢保证它们都是好的?”
“四舅子,你这纯属于嘴硬了哈,好就是好,不好就是好,你就直接说,是好还是不好就行了,实在不行,我全部把这些打开了,当然,我不敢保证每一份都是好的,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坏的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但是开了你就要把它们都吃了,因为开了在盖上,要不了几日就坏了!”
“四哥,你说啊,到底是好是坏!”李敢急的不行。
李智看了看所有人,尴尬的说道:“好,好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 定远郡公!
“十四皇子,这一板车的竹筒罐头,可就交给你了!”秦墨笑眯眯的说道:“我还从来没看过谁能一口气吃这么多呢,你要真能吃完,必然名留青史!”
李智忍不住道:“景云,算了吧,十四不懂,怀疑也很正常!”
“愿赌服输,四舅子应该懂吧?”秦墨笑着道:“要不,你也帮他一起吃点?”
李智脸都绿了,这么多,撑死他也吃不完。
李世隆看着脸色发白的李敢,“以后不清楚,就不要轻易开口,还随便与人打赌,你哪来的勇气?
还不快退下去?”
说完,便对秦墨道:“景云,算了,你这个当姐夫的,就别跟他计较了。”
秦墨哼哼了一句,也没说什么。
李源拿过勺子,吃了一口饭,“真神奇,保存四十天,还不坏,味道依旧如新,饭软糯,这些菜的香味已经完全渗透进去了。
若是奔袭的时候,带上一两个罐头,不用烧火做饭,拧盖即可使用。
大大降低了被敌人发现的可能,而且,饼再好,也没有饭和肉扛饿。
吃完饭,这竹筒还可以当做水壶,比水囊好用!”
李世隆点点头,他一下子就看出了竹筒罐头的好处,“造价贵吗?”
“还行,成本也就六大乾通宝,卖十大乾通宝一份。
一份饭菜的量,油水足,肯定能吃饱。
倘若一支军队有一万人,那么一顿饭只需要十万大乾通宝,也就是一百两银子,一日三餐也不过三百两。
一年下来,也就十二万两左右。
当然,天天吃罐头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战时可以常备这个,易携带,味道好,扛饿,营养足!
其次,我们这里还有风干的罐头,分量只有汤水罐头三分之一,用开水泡煮就行。
适合长时间行军!”
李世隆道:“好,风干罐头,汤水罐头,每样先弄个二十万罐,送去边关,让将士们尝尝鲜。”
“是,父皇,不过需要先支付一半的定金,我们才会制作,而且大批量的货物,我们不包送!”
“臭小子,朕还要交定金?”
“首先,养殖场是私人厂,不是国有企业,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如果每个人来下定都不给钱,那这里还怎么经营呢?”
“行,给钱!”李世隆说道。
秦墨拱拱手,“谢父皇支持!”
主要是玻璃还没搞出来。
否则用玻璃搞罐头,更有市场。
还有铁盒子,现在的冲压技术,还需要攻克!
一行人在养殖场逛了一圈,弄了一身的鸡屎味,但是李世隆跟李源笑就没停下来过。
“父皇,儿臣只在草原上看过那些牧羊人放马时,牛羊马奔腾的样子,却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养殖场,鸡鸭鹅,猪牛羊,亦能扎堆!”李世隆现在相信秦墨说的,让天下人人都吃上肉,并非虚言。
的确,这都半年了,养殖场也没有什么进账,一直都是往外贴钱。
相比秦墨弄出来的其他产业,就是个赔钱玩意。
但,这个养殖场,影响深远,关乎到百姓日后的生活。
“景云,数月前,你曾告诉朕,你要让天下人人有肉吃,人人都能吃上肉。
当初,朕并不太信,可现在,你用实际行动告诉朕,这个宏大的夙愿,是可以完成的!
你是朕的福星,是大乾的福星,今天,朕要好好的奖励你!”
李世隆笑着道:“从今天起,你就是定远郡公,可世袭罔替,可让平嫡子继承,赏赐京兆府皇庄两座.......”
秦墨挠了挠头,说实话,到了他这个地位,都已经快赏无可赏了,他现在是六扇门下都督,这是下三品正儿八经的实权官员,基本上跟六部尚书一个级别的。
虽然还没继承便宜老爹的国公,可身上有了一个正二品的郡公,还是世袭罔替,可以被平嫡子继承的。
他家从一品国公,本来就是世袭罔替,也就是说,他们家,一门双公!
整个大乾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家更豪横的了。
好家伙,一品,二品,三品,齐活了!
“父皇,算了吧,别赏我官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秦墨说道:“等我忙完阅兵,你放我一年假行不,这一年内发生任何事情,您都别来找我。
我是真的不想动了!”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靠了,人家求都求不到,你还不想要?
李越连忙道:“憨子,一门双公啊,何等荣耀,快谢恩!”
高士莲也不住的给秦墨使眼色,陛下正高兴呢,就算不想要,也别再这个节骨眼上说。
“朕许诺过你的,自然要兑现,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李世隆霸总的说道:“就没有朕赏不出去的官!”
秦墨昂着头道:“父皇,吹牛了啊,有本事你现在赏自己个太上皇当当!”
李越捂着脸,这憨子,什么话都敢说。
父皇正值当年,自封太上皇,跟皇爷爷齐平?
还是说,现在就退位让贤?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错愕之色。
唯有李源哈哈大笑,“景云说得对,有本事,你现在自封个太上皇试试!”
李世隆是又好气又好笑,“父皇,您就别跟这臭小子起哄了!”
李源撇了撇嘴,拉着秦墨道:“走,景云,一个郡公而已,小气吧啦的,爷还以为是国公呢。
这么小的爵位,你就收了,你不要,他面子挂不住,给他点面儿,听见了没?”
秦墨勉为其难的道:“行,那就给父皇点面儿!父皇,下次可不许赏赐我爵位了,我不乐意要。”
李世隆手已经摁在了腰带上,要不是李源在,他早就抽出来了。
李源拍了拍秦墨的手,“家里女人多,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考虑,知道不!”
“知道了,老爷子!”秦墨点点头。
从养殖场离开后,秦墨就回家了,一连几天都忙的不得了。
从其他道把士兵召过来,赶路都够呛,更别说还要排练。
没办法,只能从最近的京畿道和关内道调派了近三万人。
用的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三万士兵,也就两三天就到京城了!?
第四百四十章 阅兵大总管
京城城郊,有十六万的兵力,也不敢调太多,三万人足够。
其中,骑兵三千人,步兵一万五,又分为轻步兵,弩兵,长矛.......种类特别的多。
士兵们到这里的时候,秦墨一头扎进了郊外的军营里。
李越也带着雷霆军赶来集训。
李源也在旁边协助。
他不来不行,不来要出事的,李新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朝廷都闹翻天了。
主要是阅兵被他们批为劳民伤财,还觉得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别说,文臣了,就连一些目光短浅的武将,也是反对的。
李世隆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这两天连朝会都没有召开。
至于那些邦国外臣,也是一个没见。
李存功,李道远,为督查官。
勋国公张溪,为秦墨副手。
为了安抚文臣的情绪,还特意让刑国公刘法正,侍中黄珪当参谋。
勋国公张溪,之前跟候羹年走的比较近,跟老秦也不怎么对付。
刑国公刘法正,昔日曾任刑部尚书,跟李存功很是不对付。
侍中黄珪,位极人臣,正二品的官职,掌出纳帝命,相礼仪。
凡国家之务,与中书令参总,而颛判省事。
这位老黄为人低调的很,平日里也比较少说话,但是个杠精。
秦墨把众将召集过来,想开个会,就被黄珪骂了一顿,“秦景云,你懂个什么兵,你带过兵吗,还指挥众将按照你的想法来。
以前你怎么闹事,老夫都懒得管你,但是你现在把手插到镇军,就是不行!”
“老黄,你能不能别闹了,让我好好开会?”秦墨道:“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呢,行不行,不得练过之后才知道?”
刘法正则道:“不用练了,还是让张国公来总领吧,太上皇,微臣以为,秦景云并不能很好的担任阅兵大总管”
“景云给大家开会,你也这么多事,你怎么知道景云做不好?”李存功看到老对手,眼珠都红了,“陛下让你过来参谋的,不是让你天天跟景云过不去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懒得跟你争辩!”刘法正冷哼一声。
张溪没有说话,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阅兵大总管还是他来比较好。
不就是彰显威武吗,谁不会?
这功劳还不是轻飘飘拿到手?
候羹年死后,陛下都不怎么用他了,必须扭转自己在陛下心里的印象。
“行了,你们都别争了,这主意是景云提出来的,你们还能比景云更清楚该怎么做?”
李源皱起眉头道:“秦相如从小就逼着景云听军伍中的故事,怎么能说景云不知兵?
去岁围猎,景云带着几十人和近千前朝余孽酣战,救了承乾,救了小十九,这是不知兵?”
黄珪不动声色的道:“那是作战,并非排兵布阵,这一次的阅兵,是前所未有的,全国各地的人都会来,还有各国的来宾。
若是出差错,不仅达不到震慑敌人的效果,反而还会让大乾威武之军沦为笑话。”
“黄侍中,你这句话,本王不敢苟同,景云不行,难道勋国公就行了?勋国公敢拍着胸口总览所有的事情而不出一丝差错吗?”李越说道:“而且景云都提出了该如何训练,有法有度,练都没练,便否认了他的全盘计划。
父皇都点头了,你难道比父皇还懂?别忘了,这天下不仅仅是你们打下来的,大乾立国的每一场战役,父皇都不曾落下!”
“行了,都别吵了!”秦墨猛地一拍桌子,“比比个啥,老黄,咱们平日没什么仇恨,你别给我没事找事。
你是参谋,有意见可以提,我作为阅兵大总管,也有权利拒绝。
没说话,不是因为我怕你,是懒得跟你争。
别给我赛脸,听见没,给你面子你就兜住!
老刘,你看人老张多淡定,人都没说什么,要你举荐?人没长嘴?”
秦墨哼了一声,继续道:“今天大家坐在这里,都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把阅兵搞好。
这件事,史书上找不见,咱们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做得好,咱们大家都流传清史。
做不好,大家一辈子都准备躺在耻辱墙上吧,等咱们死了几百年,上千年,还是会被后世子孙拉出来鞭尸,我看你们的后代子孙,有面不!”
众人都不吭声了,原本想的都是功劳,秦墨这么一说,张溪突然觉得这锅有点背不动。
“景云说得对,做得好朕脸上有光,做不好,朕跟你们一起丢脸!”李源说道:“所以,从现在开始,都给朕安静点,听景云怎么说。
景云让你们怎么练,就怎么练,谁要是敢跟朕有情绪,不认真。
朕虽然现在不掌权了,同样能治你们!”
“微臣不敢!”
众人齐齐低头。
李源冷哼一声,他不来,秦墨想压服这些人,挺难的。
“都坐下,现在大家听我的就行!”
秦墨起身,说道:“阅兵就放在顺天门外的长街,街道宽二十五丈许,(只有顺天门外那一部分)整条街道长数十里,是阅兵最好的位置。
到时候陛下,太上皇,在顺天门上简约士兵,两边的来势宾客则坐在两旁。
还有各地推举上来的人瑞,孝子,烈女,各大世家的家主,则是坐在更前面一点!”
秦墨在黑板上用粉笔画了出来,一目了然,“阅兵,是彰显武德之功,也是彰显太上皇,陛下,两代帝王的治国之功。
所以,一定要把咱们大乾虎贲的精气神都展现出来,首先,队伍不能乱,不能偏!
走路要统一,必须要走出我们大乾虎贲的气势来。
任何东西一整齐,就会变得非常的肃穆,这不是彰显个人勇武的时候。
所以训练的时候不认真,出现了差错,会影响整体。
到时候,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国公还是侍中,饶不了你们,统统给我去耻辱墙上躺着去!”
这几乎是指着刘法正等人的鼻子骂了,可偏偏,他们还说不出什么来。
“拖我的后腿,我让他们这辈子都住不上四间房,吃不上四个菜!”?
第四百四十一章 李源的心愿
如果说,前一句是戴帽子,这一句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偏偏秦墨这个憨子犯起混来,什么都敢做。
黄珪,刘法正两人虽然不怕秦墨,此时心里也是有些打鼓。
“接下来,就是编队,最好是三百到五百人一个方队,多了就不好看了。
每一个方队,都要展现出他们的气势......”
秦墨说的很详细,可以说,面面俱到,甚至连在场的安保问题,都提到了。
“六扇门会联合禁军来维护现场的秩序,大致的流程是,宾客入座,陛下发表讲话。
然后就是演奏《秦王破阵乐》,这个我不懂,但是老黄,听说你擅长音律,所以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记住了,擂鼓的人一定不能停,我再给你两千军马引入阵,要气势恢宏,不能乱,不能错!
能不能接?”
黄珪愣了愣,虽然心中万分不情愿,可也没办法,只得点头道:“接!”
“刑国公,你声音大且洪亮,到时候你要站在左边的位置,大声念出出场的方队,能不能行?”
刘法正咬咬牙,“行!”
“老张啊,你打头第一方阵,记住了,你可是开头,要是这个头开不好,你就是大罪人。”
张溪莫名紧张了起来,“老夫不会出错!”
“不会出错更好!”
秦墨点点头,然后开始划分方队,李越是最后一个出场的。
雷霆军是重中之重,而且,到时候还要开几炮,狠狠震慑一下他们!
“都清楚自己的分工了吧?”
“清楚了!”
“清楚就好,现在马上去分方队,李越,从雷霆军里,抽掉一些人出来,教他们站队走步,一定要严格起来。
我要横竖斜,都是一条线,谁拖后腿,就给我狠狠的抽!”
“是,大总管!”李越点头道。
虽然大总管这个称呼让秦墨下面凉飕飕的,但是还是挺得劲的。
“都出去吧!“
众人纷纷离开了帐篷。
秦墨招了招手,高要连忙给秦墨倒了一杯茶,随后跟老爷子一起倒在摇椅里,“老爷子,还行不?”
“嗯,有爷年轻时候那么一丁点气魄!”李源点点头,“景云,爷刚才听你说的那种练兵之法,还挺有意思的,是新的练兵法吗?”
“哎,这是我爹说的,我哪儿懂练兵啊,他跟我说了那么多,我自己琢磨了一下,就拿来用了。
雷霆军也是这么练的,效果还挺好,放心吧,肯定不能丢脸!”
“你这么说,爷心里就有底了!”李源知道秦墨肚子里有货,不过这孩子比较懒,不问他绝对不说的,“上次,雷霆军出的那件事,你父皇查到没?”
“没呢,人是全杀了,一个背后真凶都没找出来!”秦墨道。
“哎,不是前朝余孽,就是内贼!”李源心里透亮,“爷问你,如果这个人跟你有点关系,你会怎么做?”
“我身边没这样的人!”秦墨说道:“勇猛他们没必要做这种事,除了跟我不对付的人,就是野心家了,我爹都骂我呢,说我干嘛要弄手雷,搞的天天被人惦记,我做手雷,就是想炸矿山。
老爷子,你也知道,西山煤山都是我家的,我是真的没想那么多。
说实话,我都后悔了!”
“爷知道你委屈,但是你做的事情,是利在千秋万代的,爷是皇帝,争天下的时候,杀了很多人,当了皇帝也享受了人间的万福,现在老了,也没什么太大的愿望。
就三个,第一,爷想多活两年,多照应照应你,爷希望你能好好的,在给爷多生几个小孙孙!
第二,就是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在见一见你的靖安姑姑,那孩子我亏欠她啊。
十来岁的年纪呢,还天天在爷面前一口一个‘阿爷’,面上的绒毛都没褪去。
就远嫁吐蕃,有时候晚上做梦,都梦到她。”
“老爷子,你是希望我把她迎回来?”秦墨问道。
李源先是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吐蕃不是交趾那种小国,他们有几十万的兵将,不好攻打。
最好,等咱们大乾有了百万之兵,在想办法灭了他!”
其实稳妥起见,老爷子的策略是对的。
大乾初期,国力弱,六十多万兵力,看起来不多,但是对大乾来说,养这么多兵,捉襟见肘。
另一个时代的大唐,也是到了中期鼎盛的时候,才有了百万士兵。
任何一个朝代,都不可能盲目扩张兵力,穷兵黩武只有亡国一途。
“那第三个愿望是什么?”秦墨问道。
“第三个愿望,谁都不能说,爷只能带进土里!”李源笑了笑说道。
“切,神神秘秘的,你不说,我还不想听呢!”
秦墨撇了撇嘴,说心里话,他还是挺感动的。
他跟李源算是忘年交,而且他心里其实挺紧张的,因为,在另一个时空的大唐,贞观九年,李渊就死了。
今年是隆景八年。
两个世界的历史不相同,又有着惊人的重合。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李源哈哈一笑,他其实,就是想再看一看自己的大儿子和三儿子,那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李世隆去大儿子和三儿子的墓前拜一拜。
这个愿望,也只能是愿望了。
“老爷子,给你!”
秦墨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卷画,递给了李源。
“这什么东西?”李源好奇的问道。
“好东西,你看了肯定特别喜欢!”秦墨笑着说道。
“我知道了,上次爷让你画陈师傅一行五人,这里面肯定是陈师傅五人的画像对吗?”
李源实在是太喜欢大乾西游记了,就像把陈师傅一行五人画起来。
不过他先后找人画了几个版,都被秦墨给否决了。
后面李源也有点闹脾气,秦墨为了哄他,就自告奋勇的把这个任务接了下来。
“你看了就知道了!”秦墨笑着道。
李源起身,将画卷铺在桌子上,旋即一愣,“咦,怎么是个女子画像?这女子怎么有点眼熟?”
“老爷子,你再仔细认一认!”秦墨说道。
李源点点头,盯着画中女子看了一会儿,旋即放声哭了起来,“靖安,这是我的靖安呐!”?
第四百四十二章 礼物!
李源拿着画像,轻轻地用手抚摸,“我的靖安长大了!”
魏忠也忍不住看了过去,眼眶也是一红,“太上皇,您都十几年没看见靖安公主了,公主自然长大了!”
“靖安,你可知道父皇有多想你!”
李源老泪纵横,积压了十几年的思女之情,在看到画像的一瞬间,彻底宣泄了出来。
好一会儿,李源才平复了一点,说道:“景云,这,这是你画的?你从来没见过靖安,怎么会知道靖安长什么样子?”
“老爷子,我的确没见过靖安姑姑什么样子,但是表弟表妹知道啊,我是按照他们两个人的口述,去画的。”秦墨笑着道。
李源也没想到,秦墨居然还会画画,而且还画的这么好,“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画画?”
“我爹逼我画的,天天让我画地图,画排兵布阵的图,我又没看过兵书,只能根据他的口述去画咯,我也没学过画画,老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读书写字画画了。”
“的确,这画法,的确不是现下流行的任何一种画法,这画技也是自成一派!”李源知道秦墨有离魂症,所以秦墨拿出画来,他虽然意外,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景云,谢谢你圆了爷的一个心愿!”李源觉得这是自己收到最好的礼物。
“老爷子,你喜欢就好,我也是试一试,没想到真画出来了,这样,就算靖安姑姑不在家,你也能看画了!”秦墨挠了挠头,笑道。
“试了很多次吧?”
“没呢,就画了几张纸!”
“哎,真好!”李源一看这画,就挪不开眼睛了。
高要站在一旁,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什么才几张纸,秦墨书房里的废画稿,摞起来都有半人高了。
有时候秦墨白天忙,就抽空画,晚上画。
还要去问李双安和李雪,所以调整起来就特别慢。
他们家少爷啊,内心,真的太温柔了。
魏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秦郡公,奴婢给您跪了,谢谢您了!”
“哎哟,老魏,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秦墨连忙起身把他拉了起来。
魏忠红着眼睛道:“奴婢是太久没有看到太上皇这么高兴过了!”
“起来,我孝顺我爷呢!”秦墨将他拉了起来,“都自己人,以后不许再跪了!”
“哎,奴婢记住了!”魏忠擦了擦眼泪,说道。
这一天,李源心情很好,吃饭都多吃了半碗。
等到了下午,李源又有些扭捏的道:“景云呐,既然你这么会画画,那,那你能给爷也画一张画不?”
“老爷子,你想让表弟把画带回去?”
“嗯!”李源点点头,“你看爷这样子行不,是不是穿的不太正式?要不要回宫穿个冕服?”
秦墨摇头道:“不用,人总是会老的嘛,而且靖安姑姑也知道你已经退休了,你就让她看到你最新的情况就好了,然后在给靖安姑姑写一份长点的信,告诉她,自己的近况,不就行了?”
“你说的是!”
李源点点头,魏忠连忙过来给李源重新梳理头发,胡须也梳的整整齐齐。
这才坐在椅子上,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老爷子,高兴点,要笑,你弄的苦大仇深的,靖安姑姑看了肯定要哭的!”
李源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这就对咯!”
秦墨将纸夹在画板上,飞快的画了起来。
足足一个多时辰,李源脸都笑僵了。
不过最终上了色之后的效果图,还是非常不错的。
“好,太好了!”李源非常满意。
“郡公,您这画技可比那些所谓的大家厉害多了,瞧这画画的,跟照镜子似的,神了!”魏忠由衷的说道。
“哪里哪里,随便瞎画的!”秦墨说道。
李源也说道:“不错,完全把朕的英明神武,都画出来了!”
“老爷子,你要点脸,这么吹自己,你脸不烫吗?”秦墨切了一声,“行了,今天累了,你自己慢慢欣赏,我先去检查一下练习成果,没什么事就回家了!”
“行,景云,你早些回家,爷给你准备好的礼物,已经让人送去海底捞了!”
“为什么送去海底捞,送我家不好吗?”秦墨说道。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李源摆摆手,“你肯定会喜欢的!”
他心想,秦墨给自己送了一份大礼,自己怎么也要好好反馈不是?
“行,走了!”秦墨先是去检查了一下练习效果,效果还行,虽然开始有点难,但是他们本来就是将士,平日里也没少被操练。
这会儿,练的有模有样的。
秦墨也没继续盯着。
在郊外好几天了,全都是男的,家里的妹子该想他了。
进了京城,秦墨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海底捞。
现在海底捞主打各种汉堡,油炸食品,效果还挺不错,酥山,奶茶生意更是火爆。
一杯大杯的奶茶,一两银子,你敢相信?
所以,现在海底捞算是完美的度过了寒冬,找到了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别人想学,那也要有足够的材料才行。
单单是冰块,到了夏天,他们就拿不出来。
所以,秦氏海底捞,生意不仅没有变差,生意反而更火爆了。
“小六子,死哪儿去了?”
“少爷,我在呢!”
“有人送了个礼物过来,是吗?”
小六子点点头,“挺大的礼物,盒子还挺大的,在您书房放着呢!”
“行,我知道了!”
秦墨摸了摸下巴,心里也好奇李源会给他送什么礼物。
来到书房,秦墨就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柱状”木盒子,好奇的不行。
掀开盖子,秦墨踮起脚往里看去。
顿时懵逼了。
卧槽,里面是个女人!
哎哟,这个老爷子,怎么把人放盒子里,那不憋死了?
他连忙把盒子拿掉,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映入眼帘,只不过,这个美女被绑着,绳索打的还是蝴蝶结。
口中还塞着丝帛。
“卧槽,你你你是那个谁来着?”秦墨瞪大了眼睛,“想起来了,你是天香院赵大家!”?
第四百四十三章 大家养成计划
羞耻,悲愤,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如同隔货物一样,被送到了秦墨这里。
但是想到自己身上肩负的重担,她必须的忍。
会说话的大眼睛呼扇呼扇的。
秦墨拿掉了她口中的丝帛,“所以,你就是老爷子送我的礼物?”
赵曼筠尴尬一笑,“县公,从今天起,曼筠是您的贴身奴婢!”
秦墨挠了挠头,“那个,李清照是我的化名!”
“奴婢明白!”赵曼筠低眉顺眼的说道:“想来奴婢也是笨,东山虽然常出才子,但是以诗为贵,籍籍无名的李清照若是有如此才气,早就名传天下了,怎么可能写了两首词后,便销声匿迹了?”
秦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想,老爷子可真够意思,他就随口提了一句,就把人搞来了。
“县公!”
“哦,我现在就帮你解绑,我现在不是县公,是郡公,另外,老爷子把你送给我,你以后叫我少爷!”
赵曼筠暗暗吃惊,十九岁的郡公?
不靠父辈战功得来的,仅此一人,可见狗皇帝对他有多宠爱。
“是,郡公少爷!”赵曼筠笑着道。
“你啊,调皮!”
秦墨连忙给她解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把赵曼筠送这边来了。
“四皇子舍得把你让出来?我真的挺意外的!”
赵曼筠愣了愣,旋即将自己的衣袖撩了上去,鲜红的守宫砂印入秦墨眼帘,“奴婢虽入了贱籍,却是清白之身,若非如此,贵人也不会把奴婢赏赐给少爷!”
“别奴婢奴婢的,听着不得劲,少爷今天有点累,你唱唱曲儿吧!”
秦墨躺在摇椅里,打了个手势,高要十分乖巧的零嘴递了过去。
“是,奴......少爷,想听什么曲儿?”
“之前让你学唱的曲儿还记得不?”
“记得!”
“就唱那三首曲儿,最好要边唱边跳!”
赵曼筠内心苦涩,这家伙可真能享受,进入角色也太快了吧。
四皇子为了享受她的曲儿,还会像模像样的夸赞她几句。
高要盯着赵曼筠,眼神之中满是审视。
“春暖的花开,带走......”
赵曼筠咽下所有的不情愿,开口唱了起来,还随着歌,偏偏起舞。
“不错不错!”虽然不是那种活泼热辣的舞蹈,但是在赵曼筠的演绎下,还是挺不错的。
“小高,咱们家‘别急’有多少款式了?”秦墨问道。
“少爷,有二十多种!”
“嗯,每套给她准备一件,下次跳舞让她穿上!”秦墨长叹一声,最终还是决定把赵曼筠养在外面,让她为自己赚钱,“记住了,别让三姐跟思甜妹子知道。”
“哦!”高要斜睨了秦墨一眼,心想,男人怎么都一个德行。
欣赏了完了舞蹈后,赵曼筠有些气喘,香汗淋漓的,她本以为会得到秦墨的夸赞,可秦墨却道:“曼筠,你唱的一般,跳的其实也一般,要好好加油,锤炼自己的唱功和舞技,知道不?”
赵曼筠心里不爽极了,她的歌喉和舞蹈,不说独步天下,在京畿内,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跟她比。
可着,在秦墨眼里,居然一般?
“是,少爷!”
“行了,时间不找了,少爷回去了,到时候小高会给你安排住所!”
赵曼筠一愣,“少爷,您不带我回去?”
“曼筠,我们家人多,房间不够,等过段时间,我扩建一下,再带你回家!”
这什么鬼理由?
赵曼筠才不信,顿时装出一副委屈我懂的样子,“奴婢身份卑贱,的确没资格跟少爷回家,少爷,不用安慰我!”
秦墨拍了拍赵曼筠的肩头,“曼筠呐,少爷得批评你了,当姬怎么了,姬也有爱国的,只要是爱国的姬,那就是好姬,知道了吗?
少爷不带你回家,纯粹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练习,你想想,你天天要吊嗓子,还要练舞蹈。
那肯定会吵到别人,你要体谅少爷的苦心,知道不?”
赵曼筠肺都要气炸了,可生气之后,她居然觉得秦墨说的有道理,真是见鬼来了。
“好好练,等你达到我心中的标准,就准许你出道,否则......”
秦墨摇了摇头,转身便走,现在的赵曼筠,秦墨还没有太多想法。
等什么时候,赵曼筠名满天下了,再说也不迟。
他又不缺小侍女,身边的丫头,真没谁比她差的。
养成不想吗?
当大家背后的男人,想想都刺激!
不过他又在想,李智是不是不行啊,听说男人越胖,那个越d,看来是真的!
.......
回家后,秦墨第一件事就是搞研究。
秦相如知道秦墨回来了,连忙道:“憨子呢,哪儿去了?”
小六子跟着秦墨回府的,“少爷在后院做研究呢,说是短时间内别打扰他!”
“哎,那你去守着,他好了就来找我!”秦相如愁眉苦脸的,在正厅,坐立难安。
“哎,你别走了,我头都晕了!”秦秀英道:“我看这事儿,也别跟孩子说了,我自己解决了去。”
“解决什么解决?”秦相如哼哼道:“等他出来,他要是敢废话,我,我抽死他!”
“哎,我都没脸见人了,一把年纪了,还,还......别人知道了,还不笑我老蚌生珠?”秦秀英捂着脸,“算了吧!”
“什么算了,这孩子必须生下来,大不了,我再去打一战,给孩子挣个功劳去。”秦相如也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猛!
秦秀英不说话了,说实话,她都四十了,都从来没想过这件事。
不过算日子,应该是秦相如去关中时候揣上的。
她就说这几天怎么老感觉腰酸背痛,还干呕呢。
她还把秦相如骂了一顿。
谁让他可劲儿的折腾自己。
她心很乱,就害怕秦墨不同意。
秦相如左等右等,都等的不耐烦了,“臭小子,一回来就往后院钻,也不知道过来找我,气死老子了,我这就去找他!”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秦墨不爽的声音,“爹啊,你这么着急找我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忙完了再说吗?”?
第四百四十四章 老蚌生珠
见秦墨衣服都没穿整齐,嘴角还有胭脂印,秦相如气不打一处来,“你说的研究,就是去找秋月跟夏荷了?”
“谁说的,哪个混蛋说的?什么去找秋月跟夏荷,我这是探索人类起源,爹,你不懂别瞎说!”秦墨一边说着,一边把嘴角残存的花香味胭脂擦干净。
秦相如哼了一声,现在也没心情跟他说这个,“你过来,爹跟你说件事!”
秦墨顿时放慢了脚步,警惕的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告诉你啊,姑还在呢,你揍我,我就让姑晚上不让你进门。”
“放心,爹不揍你,爹有件大喜事要告诉你,你听了肯定会会特别高兴的!”
“什么喜事儿?”秦墨道:“爹,难道你又给我找了个姑姑?”
秦相如没忍住,一巴掌拍在秦墨的脑袋上,“你瞎说什么呢?”
秦墨委屈的捂着头,“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讨小老婆,你官够高了再上去都封王了。
钱咱们家也不缺,你以后要是百年了,我用金子给你打个金棺,保证让你成为鬼中土豪!”
秦相如鼻子都气歪了,但是现在还不是发火的时候,“都不是,你姑有了,你要当哥哥了!”
“哦,我要当哥哥了!”秦墨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可下一秒,他满脸惊愕,“哎哟我去,爹啊,你可真行,你都五十了,这都能让我姑......”
“哎哟!”
秦秀英都没脸了,趴在桌子上,脸红的不行。
秦相如也是老脸一红,“你爹我常年习武,身强体壮,这有什么?你看看太上皇,都六十多了,这两天又给陛下添了六七个弟弟妹妹。”
秦墨挠了挠头,“哎,这的确是一件喜事!”
“这么说,你同意你姑姑把孩子生下来?”
“你们的孩子,干嘛要经过我同意?”秦墨一脸警惕的道:“你不会想让我养吧,爹啊,你也太抠了吧?”
“不是,爹就是害怕你有意见!”见秦墨同意,秦相如的眼神也温和了起来。
“我没意见,但是有一点,姑年纪也不小了,妥妥的大龄产妇你知不知道?”
秦墨连忙走到秦秀英面前,蹲下问道:“姑,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的?哎,我爹这个人就是鲁莽,他什么都不懂的,还从咱家的铺子拿走了上百件衣服,我都懒得说他。
你有了咱们秦家的孩子,是喜事儿,老秦家就我一根独苗,说实话,我心里挺孤单的。
看看其他家,都是兄弟扎堆。
您也不必给自己心里太大的压力,咱们家的家产够多的,不管是弟弟妹妹,我都会为他们留一份丰厚的家产。
我爹这个人,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肯定很负责任的,您放心,千万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您的身体,年纪越大,生孩子风险越高的!”
秦秀英看着秦墨,是又羞又喜,秦墨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她心中的担忧。
秦相如也备受感动,秦秀英是平妻,所以秦国公府的一切,都轮不到她的孩子来继承。
秦相如最想要女儿,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可现在秦墨说了,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都会准备一份丰厚的家产。
说实话,他们家的钱......真的多到用不完。
秦墨稍为照拂一下,老二都受用无穷了。
“我就说了,儿子绝对不会不同意的!”秦相如说道。
“那当然,我早就想有个弟弟妹妹了,不过老秦同志,从现在开始,你给本儿子安分一点,不可以碰我姑一根指头,知道不?
我姑年纪大了,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女人生孩子是要在鬼门关走一圈的,年级越大,危险就越高。
而且姑前面也没有婚育,会比年轻女人更加难生产。”
秦墨只是看过一些医学上的资料,生孩子,他是完全没有经验的。
如果顺不行,就必须要剖。
可是现在的技术,生剖能疼死个人。
而且还要小心术后的各种并发症。
只是想想秦墨就开始焦虑了,“你说你,哎,怎么跟十七八岁的小孩子似的,做事一点都不考虑后果的。”
“是是是,是爹没考虑周全!”秦相如不住的点头。
“管家!”
“少爷,我在!”管家听到呼声,连忙跑了进来。
“从现在开始,我姑就是咱们家一级保护目标,出门必须要七八个人陪同,吃的东西,都由我来调配。
还有,穿的,用的,都必须是最好的,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一点,要是我爹乱来,一定要阻止他。”
管家看了看秦墨,又看了看秦相如,站直了身体,“是,少爷!”
“姑,你现在可是咱们家的大宝贝,什么事儿都别想,谁要是敢惹你生气,我们两父子,弄他!”秦墨说道。
秦秀英看着秦墨,眼眶微红,“墨儿,姑谢谢你!”
秦墨摆摆手,“老秦,记住了,在我弟弟妹妹出来前,你老实点!”
秦相如忍不住骂道:“臭小子,管起你老子来了!”
“三十年前子敬父,三十年后父敬子,你老了,可不就的墨儿管着你?”秦秀英说道。
“行,你们三个人,我一个人,我认输行了吧!”秦相如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可心情却特别的好。
秦家上下,也为了一个新生命而忙活了起来。
秦相如,也是精神抖擞的。
第二天去上朝,心情都好的不行。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高士莲高声喊道。
在躲了几天后,李世隆躲不住了,毕竟国事更重要。
反正秦墨当了阅兵大总管,已是既定的事实,谁说都没用!
“陛下,臣有本奏!”唐坚上前道:“各国使臣进入京城已快十天,上前使臣不能踏出鸿胪寺半步,现已经是怨声载道。
陛下可否召见他们?”
唐坚坚持不住了,这些天去他那儿的人一波波的,他兜不住了。
秦墨把那些人全部‘囚禁’在鸿胪寺,那些使臣就天天在那里鬼哭狼嚎的。
他头都大了。
其实很多使臣跟京城一些人关系还挺好的,这些人隔三差五找他当说客,把唐坚烦的不行。?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一个比一个贼
还是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来得了。
反正唐坚是这么想的。
“陛下,臣听说,是秦墨下令,不许这些邦国的使臣离开鸿胪寺半步,敢问陛下,这和囚禁有何区别?”
“不错,咱们大乾是天朝上国,是礼仪之邦,囚禁邦国时辰,简直骇人听闻,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事情。
要知道,两国交战,都不会为难使臣的,这是要让咱们大乾,沦为笑柄!”
众人顿时口伐笔诛起来。
姬至圣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秦墨说要搞什么阅兵,您同意了,您说阅兵可以震慑外敌,众臣不同意,陛下还是允了。
现在秦墨一边总理阅兵,一边管理六扇门,还要把手插到鸿胪寺,陛下这是在培养大臣,还是权臣?”
刚进京时,姬至圣对京城的局势了解还不太多,以至于连连碰壁。
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他总算明白了京城的格局。
现在是武将沉默,文臣凋敝,唯独秦墨跳的最欢乐。
太子有失宠的嫌疑,四皇子,八皇子蹦跶的同样欢快。
陛下,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陛下了。
“姬祭酒,你这话就没意思了,朝堂谁不知道,我儿最不喜欢的就是当官!”
“秦尚书,秦墨是你儿子,你理当避嫌!”姬至圣淡淡道。
“举亲不避嫌,我为什么要避嫌?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随意泼脏水,什么权臣,你信不信,陛下现在跟我家憨子说,放他假,他马上就把自己所有的官职都卸了?
你说他是权臣,他欺负谁了?
京城哪个百姓被他欺负过?一些外邦狗而已,你至于吗?
吐蕃要称帝了,你还把吐蕃的使者奉为上宾?脑袋有包是不是?”秦相如今天心情好的不行,听到姬至圣的话,瞬间就炸了。
“老秦,悠着点!”程三斧拉了拉秦相如。
秦相如一甩袖子,“悠个毛,陛下,姬祭酒觉得我儿是权臣,没关系的,我现在就让他来宫里,把所有的官职卸了。
我家又不是没有爵位,我死了,我儿子就是秦国公,他本来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
“你这是在威胁陛下吗?”
“我这是在自证清白,我宁愿我儿当个纨绔,也不愿意他当个权臣,就他那狗脾气,还当权臣?
谁附庸他?谁当他的尾翼?姬祭酒,你来当吗?还是说其他人当?”
所有人都看着秦相如,平日里秦相如都很少说话的,今天是怎么了,吃手雷了?
以前也有很多人弹劾秦墨,也没见他反应这么大啊。
“我只是在提醒陛下,踩你痛脚了?”姬至圣哼了一声。
“踩汝母也!”秦相如张口就骂。
“你骂我什么?”姬至圣都懵了。
“我说,踩汝母也!”秦相如冲到姬至圣的面前,“听见了没,踩汝母也!”
姬至圣脸涨的通红,“秦相如,你无德当担国公之位!”
“关你屁事,天天的,说事就说事得了,陛下早就说了,朝会要简明扼要。
原来的朝会,每次都要一个时辰以上,后面我家憨子提了意见,朝会不仅缩短了一半的时辰,解决的事情也多了。
自从你回京后,天天之乎者也,各种大道理,事情是一件没解决,眼睛天天盯着别人的短处看。
你能看到自己身上的短处吗?
哦,我知道了,你的短处藏在裤裆里,你拿不出手啊你!”
噗!
程三斧实在是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这笑声传染了别人,越来越多的人哄笑起来。
一个个盯着姬至圣的裤子。
姬至圣气的浑身发颤,“你你,秦相如,我,我彼其娘也!”
砰!
秦相如直接就是一拳。
“哎哟!”
姬至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好在旁边的人手疾眼快,拉住了他,否则肯定摔够呛。
“陛下,秦相如当朝殴打姬祭酒,请陛下严惩呐!”
所有文臣都跳了起来,骂了起来。
“老秦打人,你把我们武将扯进来作甚,俺老程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要打架是吗,来啊!”
李世隆使劲拍了拍案牍,“谁要是敢打架,统统下大狱,秦相如,独秀只是说了一句秦墨,你为什么要动手?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养气功夫全到狗的身上去了?”
秦相如拱手道:“陛下,微臣无话可说,请陛下责罚。”
“行,摘了秦相如代户部尚书的官职,将他的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降至特进,辅国大将军!”
“谢陛下!”
“你还谢朕,要不是现在物价局刚刚起来,朕让你去大理寺呆呆,退朝!”
李世隆气呼呼的走了!
文臣都挺解气的,毕竟秦相如的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都是拿命挣来的。
秦相如毕竟是武将集团的旗帜之一,哪怕是一丁点的胜利,都是喜事。
“老秦,你今天怎么这么鲁莽了?”程三斧道:“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俺都没有啊!”
“你懂什么,陛下压根就不想上朝呢,他现在是能拖就拖,见了外邦使者,肯定就是新一轮的谈判了,懂不懂?
我只是顺水推舟,顺便动动手!”秦相如毫不在乎的说道。
“行,我学到了,你鬼精鬼精的!”程三斧竖起大拇指。
“鬼精个屁,你都说了,那是老子拿命挣来的,一拳就打没了,你心里能痛快?”
“行了,在别人那里演戏就算了,在老兄弟这里就别演戏了。”程三斧摆摆手道。
一旁的柳成虎则是愤怒道:“这些人为外邦使者当说客,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是拿了人家多少好处,跟卖国有什么区别?”
程三斧也是咬牙切齿,“要不是景云弄这一出,我还不知道咱们大乾有这么多外邦的走狗呢,走,咱们去提醒一下陛下!”
“要去你去,你真以为陛下不知道呢?”柳成虎说道:“这件事咱们还是别插手的妙!”
“你胆小,俺知道,老秦胆大,老秦,哎,老秦,你跑什么?”
看着脚底抹油的秦相如,程三斧嘟囔道:“靠,一个比一个贼!”
第四百四十六章 败家老子
秦相如揍了姬至圣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大家都在哪儿各种猜测呢。
有人说,武将要对文臣反击了,他们准备拿吐蕃这件事来做文章,然后发动战争。
毕竟,秦相如是武将招牌之一。
谁也不敢轻瞧的。
回到家里,秦相如啃着肘子,秦墨也抱着肘子啃,“爹,可以,我对你另眼相看了,居然敢打秀儿!”
“什么秀儿,人叫独秀!”秦相如吃的满嘴流油,“还不是因为你,太亮眼了,你说你掺和这破事做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秦墨撇着嘴道:“都是被逼的,我也不想你上战场,再说了,姑现在都大肚子了,我小时候天天见不到你人,你想老二也跟我一样?
你总不能让我又当哥又当爹吧?”
啪!
秦相如直接给了一个栗子,“没大没小,你当谁爹呢?倒反天罡的玩意,你爹的便宜都占?”
“哎,爹,我就是不想你出去,我知道,现在那些人叫的厉害,都想打呢。”秦墨摸着头,委屈的说道。
秦相如这会儿挺纠结的,他想打一战,给未出世的老二挣个功劳。
但是吧,现在级别太高了,要是真把吐蕃灭了,那就是泼天大功,不封王都难以收场。
异性王有几个好下场的,这一块肯定是不能碰的。
“行,爹听你的,不去,不仅不能去,咱们两父子,还要可劲的犯错,知道不?”秦相如道。
“知道了,不就是搞事嘛,我最拿手了!”秦墨张了张嘴,高要连忙拿牙线过来给秦墨剔牙,用热毛巾给秦墨擦手,再来上一杯解腻的绿茶,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不过阅兵这事儿,你可不能出问题,知道不?”
“知道的,哦对了,爹,我打算给族长,有为族兄他们求个官身什么的。“秦墨说道。
秦相如先是有些诧异,旋即点点头,“嗯,这个可以有,现在秦族几千人,就咱们两人当官,也不太好。
最好凑十个人,报上去,糊涂点没关系,能犯错就行了,靠着咱们两父子,很难败光这些功劳的。”
秦墨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爹,你反应挺快的嘛!”
“行,那你进宫跟陛下汇报阅兵进度去吧!”秦相如摆摆手,心里还挺得意的,老子会立功,儿子比老子还会立功,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要逼着自己当败家老子,烦死人了!
很快,秦墨就来到了甘露殿。
“陛下,定远郡公来了!”高士莲小声的提醒,看《大乾西游记后传》入迷的李世隆。
李世隆从书中的剧情退出来,旋即连忙把书藏在了后面,看着趴在案牍上一脸笑眯眯的秦墨,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父皇,就在你看书看入迷的时候啊,怎么样,大乾西游记后传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李世隆表情精彩极了,活脱脱像是上课偷看小说被老师抓包的学生。
“呵,差远了,也就是打发个时间!”
李世隆强行镇定,旋即问道:“你怎么进宫了,平日朕绑你都不进宫,今天怎么自己来了?”
“哦,主要是过来汇报一下阅兵进度的,还有阅兵的流程,您两前两天不是说中书省那边给你写了通稿吗,小婿想看看,顺便小婿也抽时间写了一篇通稿!”
“呵,还算你拎的清楚轻重。”李世隆现在也挺满意秦墨的,虽然是被自己逼得,但是做事还是挺不错的。
他派了人过去看训练,据说有模有样的。
秦墨大致说了一下阅兵的流程,然后把演讲稿递给李世隆,“父皇,这里一共五百字,记住了,阅读的时候,一定要有感情一点。
那一天还要穿帅气一点,毕竟是第一次阅兵,要载入史册的......”
李世隆点点头,很意外秦墨写了稿子。
李世隆看着稿子,头疼的不行,“你这写的什么东西,就不能用毛笔写吗,非要用牛笔写,还写得这么潦草,它们认识朕,朕不认识它们!
你自己不愿意写,就让人代笔不行吗?”
秦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天在军营抽空写的,喝了点酒,写的比较草!”
李世隆气的想打人,“在军营里喝酒?你是阅兵大总管,你让其他人怎么想 ?”
“父皇,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看稿子,行不!”
“不看,看的头疼!”李世隆直接把秦墨的稿子丢到一边,“你自己念!”
秦墨拿着自己写的稿子,挠挠头,“那个,时间久了,我,我......我也不认得了!”
李世隆克制住想打人的冲动,“那你现在重新写一份,臭小子,别人给朕写通稿,每一个字都犹如印拓。
你给朕写的东西,朕还要反复的揣摩你写的什么字,下次再这样,就别怪朕给你请老师上课了!”
“别,父皇,我一听上课两字就头疼!”秦墨一脸难受的说道:“那我以后找人代笔吧!”
李世隆也是无语,别人给他写奏折,那都是特别的上心。
到了秦墨这里,他还要求着秦墨让别人代笔。
气死人了!
“对了父皇,能把中书舍人写的稿子给我看看不?”
李世隆打了个手势,高士莲连忙把通稿拿了过来,秦墨接过一看,撇嘴道:“就这软绵绵的通稿,读着有什么劲儿?
满口之乎者也,我都看困了,这是警告别人,还是劝说别人呢?!”
“朕觉得挺好的,也挺有大国风范的,哪里软绵绵了?”李世隆瞪大了眼睛。
“父皇,大乾阅兵,不仅仅是震慑外敌,更重要的是凝聚民心。
来观看的还是各地来的老百姓居多,他们能有什么文化。
你说的文绉绉的,谁能听得懂?
天天讲道理,累不累,如果道理说得通,还用打战吗?”
咱们的通稿,就是要简单直白霸气,让人一听就觉得精神抖擞!”
李世隆一听,也觉得挺有道理的,“行,高士莲,你去把季高几个人叫来,这稿子是他们拟的,正好景云也在,也让他们听听”?
第四百四十七章 我辈当自强
很快,六个中书舍人就来了。
不仅如此,窦玄龄和崔友仁也来了。
中卫中书省的两位大佬,他们平日里还是很忙的。
但是大部分的业务,还是六个中书舍人总览,重要的事情他们批阅过目,然后再呈给李世隆。
说白了,就是文秘。
要是李世隆没有废除宰相制度,那么崔友仁就是首席宰相。
当然,并不是说首席宰相就是最牛的意思,还有最高宰相。
虽然没有了大丞相,但是背地里大家都戏称崔友仁是宰相。
这位还是崔家人,但是秦墨炸了崔家,他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低调的很。
跟余伯施差不多,属同一类人。
其实在崔友仁眼中,秦墨跟跳梁小丑没什么区别,只要他还在一天,就没人可以动摇崔家。
他不说话,是不想过分压迫李世隆。
而且不说话,比说话,更有用。
几个人见过了李世隆后,崔友仁问道:“陛下,那通稿是微臣和窦中书一起敲定的,是哪里有问题吗?”
“哦,景云说这个稿子读起来太软了,不适合阅兵当天读!”李世隆直接把秦墨给卖了。
秦墨瞪大了眼睛,“行,父皇,你可真棒,我就提个意见,你转头就把我卖了!”
窦玄龄皱眉道:“景云,阅兵是你提的,但是写稿可是我们的事情,你什么都要管,未免管的也太宽了吧?”
“不是,老窦,不是我管的宽,我也是为了把阅兵弄好,你说是不?”秦墨说道。
“秦景云,那你说说看,那里有问题!”季高瞪着秦墨,这稿子出自他手,他引据古今典故,废了两天的功夫,修改了七八次。
又有窦玄龄和崔友仁斧正,可谓是文中模范,要是后面还有什么阅兵仪式,都可以按照他这个模板来的。
“你哪位?”
“中书舍人,季高!”
“哦,小季,是这样的,你写的这个的确挺有文采的,但是阅兵又不是讲课,这么多大道理,不太合适。
你看看,改改吧,写的直白通俗一点!”
“改不了,这稿子我们几个人改了不下十次了,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不行!”季高强硬的很,作为皇帝文秘,他还是挺有性格的。
而且,任谁的心血被人一口否定,都不会高兴的。
“老窦,你这属下不行,怎么这么拧巴,他不改,你来改!”
“老夫也不改!”窦玄龄斜睨了他一眼,“陛下,秦景云纯粹是在这里瞎胡闹!”
“秦墨,陛下让你当阅兵大总管,不是让你过来瞎胡闹的!”崔友仁皱眉吃斥责道:“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没事别过来找中书省的麻烦!”
秦墨愣了愣,旋即笑了。
曹了。
他本来想心平气和的说这件事,他们倒好,一个比一个梗,一个比一个刁。
“什么叫本分?你们真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了吗?崔侍郎,你真觉得自己写的东西很好了?”
“不然呢?你还能写出比这个更好的来?”崔友仁眼中满是轻蔑。
他瞧不起秦墨,甚至瞧不起秦相如。
“我写出来如何?”秦墨反问道。
崔友仁道:“你若写的比我好,老夫把中书省的这份稿子吃了!”
秦墨嘿的一笑,“哦,我懂了,原来你饿了,行,你空着肚子来,我也不能让你空着肚子走!”
李世隆喝着茶,不小心喝了一口茶叶,吐了茶叶说道:“赌什么赌,都是为了阅兵。”
“陛下,中书省写了这么多年的稿子,从来没有人说不好的,秦墨这么说,根本没有把我们看在眼里!”
文人对这点看的格外重要,就好比一个人把自己得意之作给你看,你说是垃圾,他肯定要翻脸的。
“若是秦墨写不出来,微臣也不求他如何,只求他在明日大朝会上,向季舍人道歉,并且以后不再置喙中书省的事情。”
“行,我同意了,瞧瞧你们这点肚量,说你们写的不好,跟偷了你们老婆似的。
要知道,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没人说你们,不代表你们就做的很好。”
秦墨哼了一声,“老窦,这样,我说你来写!”
窦玄龄瞪大了眼睛,“老夫还要为你代笔?”
“你字写得好,麻烦你帮我写一下!”说着,秦墨端了一条凳子,拿来白纸,将毛笔塞进他的手里。
窦玄龄有些尴尬,他现在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
毕竟自家老大跟他关系很好的。
最后一咬牙,跟李世隆告了句罪,就坐了下去,不耐的说道:“要说快说!”
“够义气,老窦!”秦墨咧了咧嘴,干咳两声,“父皇,我喝杯茶!”
李世隆真是服了这个活宝了,“你快点!”
“别催,打断我思路!“秦墨哼哼了一句,上前走了一步,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隆景八年,我大乾成立十七载!
十七年前,大周失其鹿,天下逐之。
李家,本是普普通通的家族,是我李家的历代先祖,呕心沥血换来的家底。
恰逢天下大乱,我李家随波逐流。
大争之世,十八路反王霍乱天下,是文成武德的太祖皇帝不忍天下百姓受苦。
于是,太祖皇帝手提道德剑,高举正义的大旗,一路披荆斩棘,才有了我大乾的国祚。
昔年,我大乾成立,天下大乱刚刚结束,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百姓尚且有了喘息的余地。
我,本以为,天下止戈,然,匈奴席卷重来,吐蕃裹挟强兵,攻至京城之外。
太祖皇帝不忍生灵涂炭,将我四妹,大乾最高贵的嫡长公主下嫁吐蕃,这才换来了数十年的休养生息!”
说到这里,秦墨高举着拳头,面目变得狰狞。
而崔友仁忍不住道:“你这是什么狗屁稿子,这不是将家丑外扬?”
“住口!”
秦墨冲到崔友仁的面前怒声道:“何谓家丑,就算这是家丑,也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让他们明白,让他们愤怒,让他们感同深受。
这不是天家的愤怒,也不是你一人的愤怒,而是大乾之怒。
不是将盖子遮盖,而是要告诉所有人,此乃我大乾之耻,我辈当自强!”?
第四百四十八章 大乾的骨气
李世隆攥着拳头,“好一个我辈当自强,友仁,你别打断景云,让他继续说!”
崔友仁心中不爽极了,却还是拱手道:“是,陛下!”
秦墨深吸口气,继续道:“大乾就是有太多你们这样的人,觉得这是一件丑闻,说出去会丢了天家的脸面,就拼命的捂盖子。
捂到最后,大家的确不说了,但是他们会想,为什么我们不打回去?
是不是我们太弱了?
人民一旦对朝廷失去信心,你知道有多严重吗?
大周不是活生生的例子?”
“强词夺理,大周岂能跟大乾比较?”崔友任怒声道:“你少在这里给老夫下套!”
秦墨嗤笑一声,“也是,跟你这种老东西说不通,只会以为别人跟你下套。”
“你!”
崔友仁气的不行,他今天算是领教到了秦憨子有多嘴毒了。
秦墨也懒得理他,而是继续道:“正是有了祖皇帝的隐忍,才有了大乾接下来的繁荣和安定。
武德九年,祖皇帝退位,我继承了大位,殚精竭虑,不敢怠慢。
时至今日,国家虽然算不上四海升平,却也还算安定。
虽有天灾,但是国家从未放弃任何一个黎民百姓。
去岁,交趾作乱,我们用了小半年的时间,把交趾变成了安南都护府。
大乾疆土外扩五百里。
我们从来不曾主动去欺负别人,不是因为我们懦弱,也不是因为我们手中的刀锋不利。
而是我们明白,刀锋是用来保家卫国的,是用来护佑人民的。
今天,国耻依旧没有雪,匈奴依旧在,吐蕃正在高原上准备称帝,和我大乾平起平坐!
这是新的大争之世。
只不过,这一次,大乾没有失了人心,也没有十八路反王霍乱天下。
我,和所有大乾的将士,百姓一道,将面对这些人。
他们若是友好,那便是我们的朋友。
咱们大乾,是天朝上国,是礼仪之邦,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锋。
我要告诉你们所有人,凡目光所致,皆为大乾国土!
敢明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头皮发麻!
崔友仁愣住了,六个中书舍人也感受到了这句话的魄力!
岂止是威武。
窦玄龄飞快的写着,甚至身临其境,被秦墨的声音感染。
他脸颊微红,额头冒汗,神情却是兴奋,精神振奋,下笔也变得谨慎起来,生怕自己写错了字,坏了这一份稿子!
李世隆攥着拳头,站起来,“好!”
他双手背负,心中的热血上头,“好一个,敢明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说的好,这才是我大乾的气势!”
高士莲深吸口气,同样被秦墨给震撼住了。
秦墨深吸口气,拱手道:“父皇,这就是我的稿子!一味的捂盖子是没用的,一味的躲避也是没用的。
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咱们的态度就是要强硬,不仅要强硬,还要霸道!”
“你说的好!”
李世隆深吸口气,秦墨那最后一句话,简直神了。
将大乾的骨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一个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李源的声音。
众人纷纷见礼,李源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走到了秦墨的面前,拉住了他的手。
这个孙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欢。
秦墨愣住了,“老爷子,你不是在京郊坐镇吗,怎么进宫了?”
李源笑着道:“你小子今天没去京郊,爷还以为你昨晚乐不思蜀了,这就找你来了。”
他主要还是怕秦墨贪欢,伤了身子。
那个赵曼筠,天生媚骨,的确是个销魂窟!
询问之下,才知道,秦墨进宫了。
他来的正好,秦墨说的稿子的时候,他就在门外听着。
一把年纪了,也是听得热血沸腾。
这孩子真好,一通稿子把他们两父子都夸了。
他的慈悲,大义,隐忍。
李世隆的气魄,骨气,还有为民着想的心思,都在这字里行间,展现的淋漓尽致。
“朕觉得景云的稿子好,到时候你就读景云这稿子!”
崔友仁咬牙道:“太上皇,这稿子可能会被视为挑衅!”
秦墨切了一声,“你能不能站着说话?是不是跪久了,站不起来了?”
“你说什么?老夫哪里跪着了?”崔友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季高此时也不吭声了,抿着嘴,其余五人神情都是复杂。
那一句‘明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让他们明白,他们六人合计出来的稿子,的确太软了。
软到了骨子里。
即便是最理智的人,看到这份稿子,都会不自觉的攥紧拳头,咬紧牙关。
李源淡淡道:“这里,是大乾,是我们的地盘,人家已经把称帝的文书带到了大乾的京都,这难道就不是一种挑衅?
还是说,在你的心里就认为,咱们大乾输定了?”
崔友仁连忙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大局考虑,咱们已经等了十七年,不妨在等两年,等到咱们兵强马壮,等到国力充沛,再战也不迟啊!”
李世隆没接话,看着窦玄龄写的稿子,字,赏心悦目。
可每一个字,都格外的骨气。
“就它了!”李世隆对高士莲道:“将这份稿子,裱起来,挂在甘露殿,让每一个进入甘露殿的人都看看,咱们大乾的骨气!”
高士莲连忙道:“是!”
“陛下,这份稿子......”
“不要再说了,那份稿子,在这份稿子面前,的确软的好似下跪,父皇说的没错,这里,是大乾的地盘。
即便三面环敌,朕也不要委曲求全!”
崔友仁一张脸涨的通红,最后朝着秦墨骂道:“秦憨子,宣明说的没错,你才是大乾最大的国贼!你这是在误国啊!”
“我要是国贼,你就是乾jian,吐蕃的文书就是一种试探,今天软了,明天对方的兵将就要发到边界,你才是最大的误国贼!”
秦墨将案牍上,季高写的稿子揉成球,趁着崔友仁不注意,一把塞进了他的口中,“吃你的吧,不用谢我!”?
第四百四十九章 父教子
崔友仁嘴巴塞得满满的,一张老脸气的通红。
窦玄龄急忙道:“秦墨,你快住手!”
秦墨拍了拍手,“这叫愿赌服输,再说了,我亲自喂他吃,很给他面子了,老高,这稿子有点干,给崔侍郎倒杯水!”
高士莲憋着笑,蔫坏蔫坏的端了一杯茶过去,“崔侍郎,喝茶!”
崔友仁差点没气死。
季高等人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崔友仁自己打赌输了,怪不了别人。
“秦墨,还不快跟友仁道歉,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李世隆怒道。
秦墨道:“父皇,我服务这么周道,他应该感谢我!”
“你你你,你等着,一会儿在收拾你!”李世隆瞪了秦墨一眼,对崔友仁道:“友仁,这臭小子又开始犯浑了,你放心,朕饶不了他。”
说着一脚射在秦墨的屁股墩上。
秦墨‘哎哟’一声,捂着屁股,叫屈道:“赌是他打的,输了我喂他,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踹我,行,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玩不起,玩不起就别玩!”
虽然秦墨挨了一脚,但是崔友仁面子里子是丢了个干干净净。
也待不下去了,跟李源二人告罪一声,便退下了。
窦玄龄指了指秦墨,“你啊,净惹事,一点功劳全都被你败完了,败家子一个!”
说完,也离开了。
等到中书省的人离开后,李源走到李世隆面前,上去就是一脚。
李世隆捂着屁股墩,愣了好一会儿,“父皇,您,踢儿臣作甚?”
“刚才人多,朕不好踢你!”李源吹胡子瞪眼道:“他们打赌输了,你欺负景云做什么,那些人一把年纪了,不知道愿赌服输四个字?
输了不敢承认?这就是你选的中书侍郎,一点气度都没有。
一口一个误国贼,景云是不是误国贼,你心里不清楚?
难怪孩子不愿意进宫,有你这样的岳父,真到了血霉了!”
秦墨也特意外老爷子的的举动,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声,李世隆一个死亡扫射,秦墨连忙捂住了嘴,满眼都是无辜!
“父皇,这臭小子是赢了,那也不能往人嘴里塞纸啊!”
“行了,你少在这里狡辩,就你天天会玩权衡的把戏,告诉你,只要你还是朕的儿子,你还认朕这个爹,我打你,你就得受着。”李源说道:“不高兴,也给我忍着,明白不?”
李世隆满脸无奈的道:“儿臣这个年纪,还有父皇教训,是儿臣的福气!”
听到这话,李源心里气就消了,他们两父子隔阂虽然没有完全消除,但是也恢复了许多。
换以前,别说打了,看都不想看到李世隆。
而且,这传出去,有利于李世隆孝顺的名声,也可以消除父子阋墙的流言蜚语。
李世隆说那句话,就说明他懂了李源的意思。
“走,景云,跟爷走,写的这份稿子,爷特喜欢,某些人没表示也就算了,连夸奖都吝啬!”李源说道。
李世隆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父皇,儿臣没说不好,景云这稿子儿臣也觉得提气。
不过这小子前两天才升官,又赏了嬷嬷伺候他,钱银他也不缺,功劳先给他记下了, 过段时间在赏他!”
秦墨顿时委屈道:“那嬷嬷胳膊比我大腿的粗,我去洗澡,还要进来给我搓澡,父皇,你知道我心里阴影多大吗?
一个不够,你还赏了我三个,弄得三姐都不敢来我家了!”
说起这件事,秦墨就难受。
李世隆干咳一声,“朕这不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你的衣食住行?”
“我谢谢你啊父皇,能把他们叫回宫不?”
“不行,出宫的人就没有回宫的!”李世隆摆摆手,“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能满足你!”
“让我卸下所有官职,放我几年假如何?”
“行,你今天要是能走出甘露殿,朕算你赢!”李世隆哼哼道。
秦墨苦着一张脸,“哎,我就知道你不同意,算了算了,那父皇,我秦族现在也在京城彻底落脚了,但是老有人欺负他们。
我们秦族人天生和善,一点小事被人欺负也就算了,都不向别人家那样,打生打死的。
族里也有几个族老,天天上门求我爹,让我爹让他们当官。
我爹什么脾气您也知道,最不喜欢走后门了。
再说了,取仕正慢慢改进,这种走后门的行为,是绝对不可取的。
我爹都怕他们了。
如果父皇要赏,就赏他们几个官职好了,也不要什么太好的官职,他们从关中过来,也没啥太大的见识。”
李世隆点点头,的确,秦族人过来都这么久了,秦相如从来都没提过这件事。
谁家在朝廷还没有几个当官的亲戚?
李世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实话,秦氏父子那里都好,就是太不喜欢当官了,一脉相承。
“行,你要多少个官位?”李世隆问道。
秦墨掰着手指头,嘀嘀咕咕的算了起来,“十五个,不对,十个就够了!”
“行了,十五个就十五个,你写个折子上来,八品之内,你自己看着写,到时候发到吏部安排就行了!”李世隆说道。
“阔气父皇!”秦墨竖起了大拇指!
李世隆揶揄道:“呵,免得你天天说朕小气!”
离开皇宫后,秦墨去了郊外,说实话,练习的还不错,他也没必要天天盯着。
李越训练也非常的卖力,这段时间,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练起来。
褪去了怯懦,眼神也变得更加的坚毅,身上多了一丝上位者的气息。
“尉迟伯父,你这样不行的,怎么手脚不协调呢?”秦墨在旁边看了一眼尉迟信雄,“你到时候可是要走正步的,你这样子,会带偏其他人的。”
尉迟信雄是积年老将,老秦说,两人关系还可以。
就是功劳太高了,怕出事,白虎门之变后。
尉迟信雄在弄建太子家眷的时候,摁了两个妾侍,然后就被贬了,原本从龙之功大功一件的。
不过这老伙计也挺牛,那两个被摁的妾侍,现在成了他的平妻!?
第四百五十章 双标狗
尉迟信雄也有些尴尬,陛下让他过来辅助李越管理雷霆军,他自己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
这会儿被秦墨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那正步,有什么意思,老子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不比正步痛快?”如果说,程三斧是不讲理,那么尉迟信雄,是错了还要讨三分理。
这种躺在功劳簿上的人,无欲无求的,你刁他,他就刁你。
秦墨走过去,“不是,尉迟伯父,这大家都统一的正步,哪有你这样的,你那是虎虎生风吗?
那分明就是外八字,走起路来,跟鸭子似的,怎么的,你要下河游泳?
让你踢正步,妨碍你走鸭路了?”
尉迟信雄瞪大了眼睛,“臭小子,你这么跟老夫说话,信不信我让你爹抽你?”
“我是阅兵大总管,这里除了老爷子,我最大,你不走好好训练是不,行,那我找人代替你的位置。
我可告诉你了,到时候还有很多的叔伯都要出来亮相的。
那可是流传千古的好事,你不上,可别怪我!”秦墨才不惯着他:“出了军营,我怎么赔罪都行,在军营,谁要是敢咋呼,我就弄他!”
尉迟信雄盯着秦墨看了一会儿,“你小子,跟你爹年轻时候一个脾性, 比你爹还要混不吝!”
“儿子像老子,不正常?怎么,尉迟伯父家孩子,都不像你?”
尉迟信雄狞笑一声,“行,这里是军营,老夫不跟你犟,出了军营,看老夫怎么弄你!”
“勇猛,大宝小宝,小窦......尉迟伯父家几个孩子啊,找个机会好好请他们喝酒,这么久了,也没跟他们打个照面!”
葫芦七兄弟带着海尔兄弟(徐磊徐落)走了过来,咧嘴一笑,“尉迟伯父家三嫡子,还有六个女儿呢!”
尉迟信雄大巴掌拍在了秦墨的肩膀上,“行,你真行,老秦真生了个好儿子,老子练行了吧!”
靠了。
他本以为自己重出江湖,能横着走。
却没想到碰到一个比他还混蛋的人。
李越也笑了,说实话,尉迟信雄有点难搞。
被秦墨这么一整,他心里也痛快了。
张溪等人看到尉迟信雄都老实了,也不敢阳奉阴违了。
秦墨揉了揉被拍的发酸的肩膀,“行了,都回去训练去,李越咱们不仅要练正步,炮弹也要打,而且,要指哪儿打哪儿,明白了不?”
“行,不过憨子,你确定要在顺天门那里放炮?”李越说道。
“那当然了,到时候那里会建起一面高四五丈,宽二尺的墙,就朝着那里轰就行了!”
既然要震慑,那就来点硬货。
秦墨觉得既然是阅兵,那就要让他们看看大乾的将星。
到时候每一个方阵前面,都有两个老将带领。
这种长脸的事情,这些老毕等肯定喜欢。
他把这个想法跟李越他们几个人提了提,他们都双手赞同。
李存功和李道远心思也是活络了。
说实话,阅兵这种长脸的大好事,谁不想上去露露脸?
走个正步而已,又不是谁都跟尉迟信雄一样,手脚不同步。
走个路就能上清史,这种好事,谁不喜欢?
李源道:“行,这个折子朕来给你写,景云,不过这些老兵痞可不是那么好搞定的。”
“有老爷子在,他们不敢炸毛!”秦墨笑着道。
李源很是受用,“行,不过文臣你最好也叫一些人过来,这件事单独把他们瞥外边,肯定又要吵了。”
“他们能同意?”秦墨有些烦,不过老爷子说的也没错,这种大事,不能单独把文臣都撇一边了。
“哎,爷今天先把折子送进宫,明天大朝会,你跟爷一起去。”李源道:“你来说服他们!”
“我怕跟他们打起来。”秦墨挠挠头。
“打就打,怕什么,放心,我们帮你!”李存功说道。
李道远笑眯眯的,也点了点头。
第二天,大朝会。
秦墨破天荒的出现在朝堂之中,不过这次,他可不是站在角落里了。
他下都督的职位,只比六部尚书低了一小级。
不过现在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的位置还空着呢。
也不知道李世隆打算怎么安排。
李世隆刚坐上龙椅,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开始了。
“陛下,昨天的事情,臣听说了,秦景云越俎代庖,将中书省的事情总览过去,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姬至圣拱手道,看了秦墨一眼,也不是三头六臂,看起来还憨憨的。
他进京这么长时间,秦墨大小朝会一次都没上过,今天总算逮住他了,“而且,秦景云作为六扇门下都督,从三品的职位,大小朝会,居然没有他的身影。
这是渎职,更是蔑视朝廷,臣恳请陛下严格约束秦景云!”
好家伙,这一上来就是炮轰秦墨。
秦墨站在那里,都不拿正眼看他,“小老弟,你哪位?”
“谁是你小老弟,论辈分,你要叫我伯父!”姬至圣皱着眉头,“不过,念在你有离魂症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有离魂症,就应该好好在家里治一治,免得发病误伤了别人!!”
秦相如提醒道:“他就是你说的秀儿!”
“哦!”秦墨拉长了音,看着姬至圣,“你就是秀儿啊,我说秀儿,我好像没得罪你吧,咱们也是第一次碰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弹劾我了。
你是不是有大病,就许你天天看不顺眼这个那个的,不许我提出问题?
谁给你惯得臭毛病,你是郡公,我也是郡公。
官职上,你是从三品,我也是从三品。
你喜欢弹劾我是吧,那我也弹劾你!“
说着,秦墨拱手道:“父皇,小婿要弹劾姬秀儿,陷害忠良,助长歪风邪气,长期以往,将无人做实事。
毕竟,这些官老爷们,坐在朝堂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张张嘴皮子,就能否定他人的成果。”
“谁陷害忠良了?”姬至圣气呼呼的道:“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难道老夫刚才提的问题不是事实吗?”
“你这个小老弟,真是又当又立,可真是一个老双标狗!”?
第四百五十一章 商税
秦墨竖起大拇指,“行了,你闭嘴吧,一把年纪了还上朝,我不跟你吵。
万一你被我气死了,父皇还要骂我,我还要准备份子钱去你家吃席,很烦的。”
噗!
程三斧等人没忍住,笑了起来。
姬至圣骂道:“你小小年纪,嘴巴如此歹毒,可见你的家教......”
“行了,你别狗叫了,我今天是上朝不是来听你叫的!”秦墨不耐的摆摆手,“说实在的,你们天天这样吵,不无聊吗?
怼来怼去的,浪费的,不仅仅是你们的时间,如果今天有什么突发情况,需要朝廷做决定,你们就顾着吵架了。
事情解决了吗?
父皇,我上次就说了,不能任由这些人天天在这里内耗。
上个朝,不是弹劾那个就是弹劾这个的,他又不是御史,岂能闻风而奏?
就算要弹劾,也要解决完大事后,再把弹劾环节留到最后面。
到底是弹劾人重要,还是国事重要?
心里能不能有点数?”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李世隆道:“景云说的对,以后上朝,先奏事,再弹劾,谁要是本末倒置,下次就别来上朝了。”
姬至圣憋屈极了,拱了拱手,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还有,景云不上朝是朕特许的,他平日里要管理六扇门,六扇门是朕总领的,每日都有奏报上来。
现在又准备阅兵,日期就在这个月底,还有半个月时间,时间很紧,他也没时间过来。
下次要弹劾人,搞清楚情况在再弹劾,要有效弹劾,朕不想天天听你们吵架。
你们要是吵不赢,直接去承天门外打一架,朕早就说了,打一次,降一级。
反正你们一个个高官厚禄,也不在乎这些。”
“微臣不敢!”
众人纷纷俯下了腰,连称不敢。
“父皇,我今天过来是为了阅兵的事情,我打算让大乾的将军们在阅兵的时候都亮一亮相,让那些人好好看看咱们大乾的肌肉。
顺便,文臣也一起,我秦墨虽然没什么文化,也知道武能定邦,文能兴邦。
让咱们大乾的文武都集体亮相,可比纯粹的阅兵要有意义的多!”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
“景云,俺要第一个出场!”程三斧连忙道:“别人想不想出场,俺不管,反正俺要出场。”
“我,景云,我也要出场!”
武将们反响特别的高,谁不想露脸啊,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让文臣出什么场,浑身书生气,怎么震慑外敌?”有人说道。。
“文臣怎么就不行了?”余伯施瞪大了眼睛,“秦景云都说了武能定邦,文能兴邦,阅兵是大乾的大事,文臣怎么能被排除在外?”
“就是,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大乾能有现今的繁荣,文臣功不可没!”
程三斧扯着嗓子喊:“放屁,武将功劳大!”
“文臣功劳大!”
双方顿时就骂开了,一个个争的脸红脖子处,袖子都撸了上去。
秦墨就知道会是这样。
李世隆也是头疼。
李源在,李新也只能站在下面,他攥着拳头,文臣武将都能上,偏偏他这个太子不能上。
真是好极了。
一定要忍,忍到羽翼丰满,忍到时机成熟。
“行了,你们都别吵了,武将出三十人,文臣出三十人。”秦墨扯着嗓子道:“要参加,就尽快去京郊报道,阅兵来临前,每天都要抽出不少于两个时辰来训练。
阅兵,不是你们想怎么走就怎么走的。
还有,父皇让我当阅兵大总管,去了,都得听我的,私人的恩恩怨怨,都给我放在一边。
谁要扯后腿,那就是大乾的罪人,是要钉在耻辱墙上的!
而且,身体太弱的别来,我还要挑选的,并不是你们来了,我就一定能要!”
听到这话,两边都不吵了。
“凭什么你来选,要选应该是陛下选!”崔友仁道:“陛下,为了公平起见,还是您来选择最好。”
“是啊陛下,还是您来选择吧!”
李世隆点点头,“那行,朕来拟名单,不过你们都听好了,阅兵是重中之重,去了京郊,都得听景云的。
谁要是拖累进度,朕肯定不会轻饶!”
原本,没有文臣的事情,他们才不关心,甚至有些人还想着秦墨出糗。
可现在不一样了。
这种长脸的事情,他们也能参与了,谁当官不为了名利啊!
确定了这件事后,姬至圣找到机会,再次说道:“陛下,邦国使臣入京都半个多月了,到底何时让他们觐见?”
李世隆也知道,这一次拖得挺久了,便说道:“过两日让他们进宫,朕决定,在这些邦国设立外交馆,开通商道,以方便商道互通,在商道上设立护卫军以及驿站,在商道口设立税务司。
税务司之事,暂时由相如暂代!”
秦相如拱手道:“是,陛下!”
可其他人都懵了。
开通商道,设立护卫军,驿站,成立税务司,这是要收商税了?
这一下不少人都跳出来阻止。
“陛下,不可啊,自古以来,从未有收商税的说法,这是与民争利!”
“史官笔尖如刀,陛下,不可成为铜臭皇帝!”余伯施甚至跪在了地上,“请陛下收回成命!”
崔友仁更是激烈,“陛下,这是谁提的主意?敢不敢站出来?这是想让我大乾,再次狼烟四起啊!”
这一下,就连程三斧等人都笑不出来了,谁家还没有个商队?
他们目光闪烁,不由得将目光聚焦至秦墨的身上。
谁都知道,秦墨点石成金,是大乾的财神!
李存功小声的问道:“景云,你提的?”
秦墨道:“是!”
李存功无语了,他就知道,陛下的心思,是不可能放在这上面的。
“你,你就不怕吗?”
“为什么要怕呢?这明明就是好事!”秦墨笑了笑,站出列道:“行了,别嚎了,这主意,我提出来的!”
唰!
那一瞬间,众人纷纷怒视着秦墨。
“秦墨,你这个国贼!”崔友仁大骂道:“你这是要毁了咱们大乾的名声,秦相如,你难道就不过管管?”?
第四百五十二章 秦墨的通牒
“儿大不由爹,他现在也是朝廷命官,有自己的想法,我还能堵住他的嘴不成?”秦相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众人都是咬牙切齿。
“老秦,你糊涂啊,怎么让景云给陛下出这种馊主意?”程三斧压着声音道:“谁家里没有商队,你想想,这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死了。”
他们两家跟着秦墨赚得盆满钵满,也不好骂,但是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谁能乐意?
“管不了,我也不想管!”秦相如索性闭目养神了!
见状,程三斧也是无可奈何。
崔友仁咬牙道:“以前你怎么胡闹,也就罢了,可现在这件事,太过分了,你想让陛下背负骂名,便是将你砍了都不为过!”
秦墨切了一声,“背什么骂名了?与民争利,争什么利了?”
“当然是黎民百姓!”崔友仁讥讽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敢随意进奏?”
“你说的民是你家的那些商队吧?听说你们崔家生意很大,遍布全国,甚至连周边藩国都有生意。
的确,这个政策一下来,你们家的确要出不少血本,你当然不乐意了!”
“胡说八道,自古以来,从没有收商税这一说法,你这是暴征强敛,是会激起民反的!”
崔友仁的话引起了众人的附和。
秦墨看着他们,有文臣有武将,这样的大乾是没有出路的。
“照你这么说,让老百姓交农税也是与民争利咯?”
“千百年来都是征收农税,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那是老百姓赖以生存的粮食,怎么就不是与民争利?能够走商队的,有几个农人?
又有几个农人敢押镖的?
单单是京城,六扇门收录在案的商队就有两千余,镖局不下五百家!
他们每走一次镖获利成百上千两,农人就算是种十几年地,都赚不了这么多银子!
全国的商队镖局有多少,那绝对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他们南货北调,产生的巨大利益,是农人十辈子都难以产生的。
怎么,他们不是大乾的百姓?
没有受到大乾的庇护?
有限的农人在供养日渐增多的天下人,有限的土地,地力却在日复一日的减弱。
天灾人祸,国库空虚,国家没钱了,你们还死抱着那些狗屁规矩,墨守成规。
我秦墨虽然没读过几本书,却也知道,几千年前,没有国家概念。
也没有税收,凡事都是从无到有。
怎么就不能征收商队的商税了?
哦,我知道了,因为你们家有商队,所以你就心疼了,你不乐意了。
我呸!”
秦墨张口就是一口浓痰,吐到了崔友仁的脸上,“狗东西,天天可劲儿的压榨农人,波及到你家利益了,就在这里嚎叫,什么玩意?”
崔友仁一摸脸,差点没吐出来,肺都气炸了,撸起袖子就冲了过去,“秦憨子,彼其娘也!”
“小爷怕你啊,淦!”
秦墨直接将崔友仁扑倒在地,一通乱打!
场面瞬间就乱了。
双方拉架,那些文臣黑心的很,暗戳戳的朝着秦墨伸手。
秦相如也冲了过去。
抬脚就将其中一个下黑手的给踹飞出去二米远,“憨子,别打了,听爹的.......”
“砰!”
又一个人被踹飞了出去!
一边说着,又是一拳头捅在了崔友仁的心窝处,差点没把崔友仁心跳给打停了。
程三斧和李存功几个人虽然也很气,但是终究是自己人,他们私底下怎么说都行。
下黑手,就是不行。
程三斧一个撩阴腿,揣向了姬至圣。
姬至圣顿时跳了起来,张大了嘴巴,捂住那里,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爽,这老东西一回京不知道弹劾了他多少次,害得他被陛下刁了好几顿。
早就想动手了。
李源气的拍扶手,“住手,你们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魏老狗,快,去救景云!“
魏忠小跑了过去,别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拉起人来,一手一个,看着人群中的秦墨,顿时伸手将他提了起来。
秦墨打的正起劲呢,眼前一花,就站了起来。
“都给朕住手!”
李世隆气的狂拍案牍,“谁要是再不住手,全都给朕去蹲大理寺去!”
闻言,众人这才分开,有意犹未尽的,也有衣衫褴褛的。
最倒霉的就属崔友仁跟姬至圣了。
崔友仁几乎被扒光了,被秦墨揍得鼻青脸肿。
姬至圣勉强在几个同僚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腿却不敢并拢,两腿都不住的发颤,疼的满头都是汗水!
再看秦墨,头发乱了,衣服破了,鼻子上挂着两道鼻血,他一擦鼻血,“老魏,你抓我做什么,这狗东西,气死我了,弄死他去!”
“你还打!”
李世隆气的大骂:“谁让你动手的!”
“父皇,他先动的手,他还骂我,我,我这是自卫呢!”秦墨说道。
崔友仁不住的哀嚎,“陛下,万万不能听信秦墨的建议,要出事的!”
李世隆也是一阵头疼,他很想收商税,但是众人的反应比他还要激烈。
正如秦墨说的,他们反抗的越激烈,就说明利益牵扯越深。
长久以往,官商勾结,损害的是朝廷的利益,百姓的利益。
世家是一大害,官商勾结更是。
还有那些替邦国说话的人,良心更是坏。
就这么短短时日,就彻底将他们的尾巴给暴露了出来。
李源眼神锐利的扫过这些人,嘴角噙着冷漠的笑,他们越是这样,就越是要实行这个方案。
现在不插手,等以后想插手,就难了!
“退朝,今天朝堂众人,全都官降一级!”说着,李世隆气呼呼的走了。
秦墨擦了擦鼻血,“告诉你们,收商税势在必行,同意的,我让他发大财,不同意的,我让他的商队,在大乾寸步难行!
有想一起赚钱的,可以来六扇门,或者京郊找我。
要是还是抱着崔老狗一样想法的,都提前收拾一下包裹吧,天涯海角,总有一个地方适合你们落脚的!
农人已经够苦的了,谁要是还把敢把手伸向他们,老子跟他没完!”
第四百五十三章 继续忽悠
众人心里都直突突。
没办法啊,这憨子犯浑,拿起手雷就炸,谁都拦不住。
现在又弄了个大炮,那威力,可比手雷大的多。
隔老远一炮过来,就能炸到他们。
而且,最近京城轰轰烈烈的禁刀运动也非常的有名。
六扇门收拢了不下三千游侠,这些游侠天天在京城巡逻,每天高诵六扇门的八荣八耻歌。
京城治安为之一清。
更要命的是,六扇门掌缉拿之事,消息通灵。
下九流那就是六扇门的消息渠道,谁不给面子?
这些人霸道的紧,一个个又有武艺傍身,实力很强。
京城百姓称之为‘不良人’。
而六扇门都已经蔓延至京兆府,秦墨手中的权能,也是很大。
这,都不是最要命的地方。
最要命的,是他们家的游侠安插进六扇门,你当怎么着?
去了都不知道回家的路了。
摇身一变,就成了‘大乾护卫’,你再让他们说一些秘密,那就是出卖国家机密了。
凡是想要在京城做生意的,那都必须在六扇门拿到‘营业执照’,否则就是无牌经营。
商队,镖局,每个人都要登录在案,拿着六扇门特制的个人身份牌,才能出京押镖。
有聪明的人联想到今天提议收商税的事情。
朝廷开通商道,建立驿站,收取商税。
这分明......就是一套连环扣。
众人心思迥异,都纷纷回去商量对策。
也有聪明人把秦墨离开之前说的那番话记在了心里。
而此时,秦府,程三斧二人把两父子给堵住。
“今天要是不给老夫一个说法,这事儿没完!”程三斧的口水都快喷到秦墨脸上了,“上次咱们在麻将馆咋说的,你知不知道俺跟老李两个担了多大的风险?
哦,现在六扇门起来了,你就开始卸磨杀驴了是不?”
秦墨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程伯父,别生气,李伯父,你也坐,听我说!”
“哼!”
程三斧坐在椅子上,昂着脑袋,一副老夫很气,很难哄好的样子。
李存功还好,手里端着茶杯,把嘴里的茶梗吐回杯子里,“今天上朝你也看到了,都捅马蜂窝了,可就是这样,我跟老程还是袒护你的。
景云呐,做人要有良心,我那几个庶子你是安排的很好,可一码归一码是不?”
“李伯父,我良心是最大的!”秦墨笑着给两人倒茶,说道:“我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真以为是我想收这个商税?
错了,哎,我可真是冤枉,天天背黑锅!”
“你别告诉我们,是陛下想收!”
“哎,程伯父,你还真没说错,现在朝廷没钱,父皇又想开战,就弄了这些事,你们以为我想?
我才没吃饱饭去跟你们作对呢,我家缺钱吗?缺妹子吗?我生活过得美滋滋的,我犯不着,告诉你们!”
秦墨叫起了撞天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六扇门是谁逼着我搞的!”
程三斧二人对视一眼,的确,上次秦墨在麻将馆就说的很清楚了,他们这才愿意背书的。
可这一次,收商税,的确是伤了各家的利益。
他们两个也没胆子那么勇。
“你就不能拒绝吗?”程三斧将信将疑的道。
“程伯父,你说这话就没良心了,父皇给你下任务,你敢拒绝吗?”
“老夫怎么不敢拒绝,老夫那是尊敬他!”程三斧嘴硬道。
“行,我记下了,赶明儿进宫跟父皇说!”
“哎哟,景云,可千万别说!”程三斧嗖一下的站了起来,拉住秦墨得手:“我说着玩的!”
秦墨斜睨了他一眼,“程伯父,我告诉你,别看收商税犯了大家的忌讳,可是好处那是大大的。
你要是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告诉你,父皇肯定对你刮目相看。
小宝不是还没有婚配啊,你就去父皇面前,说你同意这件事,公主随便选!”
程三斧挠了挠头,心里盘算着,“不行不行,为了一个公主,不划算!”
“要我说,你们怎么就这么目光短浅呢?”秦墨道:“你们想,现在使臣都关在鸿胪寺,到时候父皇召见,跟他们商量一下,在对方的王都建立鸿胪馆,鼓励两国贸易。
沿途还有官方驿站,有护卫军,若是出了事,直接去鸿胪馆求救。
由鸿胪馆直接找到对方国王,以咱们大乾天朝上国的实力,那些邦国还不得把我们当成爸爸?
那里物资贫瘠,咱们的东西过去,绝对能换来真金白银。
他们的女人,都可以弄到国内来,还可以租赁土地,像真腊那些国家,粮食一年三熟,那可是大粮仓。
您越早答应,就越早去那边开垦,国家鼓励的,你想怎么搞都行,谁都说不上个不是来。
而且商税肯定不会收太高,就算五取一,可是你别忘了,咱们的利润可是好几倍。
跟着国家去赚钱,不比你们偷偷溜出关走私来的痛快?
要是哪天出了事,这就是诛杀你们的把柄,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而且,我这里还有降低成本的好法子。
保证让你们赚发!”
程三斧跟李存功都心动了。
大乾的下属藩国那么多,谁不想去哪里贸易?
正如秦墨说的,越早过去,就越早赚钱。
而且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是最赚钱的,他们可是尝过甜头的人。
“什么法子?景云,俺可是最疼你的人,你悄悄告诉俺!”刚才还气的不得了的程三斧,这会儿腆着脸,亲的不行。
“景云,老夫一直都是很支持你的工作的,六扇门的事情要不是老夫鼎力支持,你可没有那么快开展工作!”
秦墨嘴角微微勾起,“李伯父,程伯父,你们可都是我的亲伯父,有好事我哪一次把你们落下了?
小高,把少爷的黑板抬过来!”
很快,小高就把秦墨黑板抬过来,然后递上一支粉笔。
秦墨在黑板上写上几个字,“大物流计划!”
“两位伯父,大乾的藩国有数十,到时候,我们可以依托朝廷建立的驿站,设立仓库。
将我们的货物,存放在仓库出,有护卫军看守,没人敢动货物的心思。
而我们则是在当地建立厂子,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产出货物,发往邦国!”?
第四百五十四章 他给的太多了!
“能行吗?护卫军帮你看守货物,那不是公器私用?”程三斧问道。
“这些护卫军,更准确的说,隶属于驿站军,是六扇门下的一分支,他们在驿站建立卫所,每一站配备百人。
朝廷建立仓库,你们可以租赁仓库,每一个驿站配备税务官,由新成立的税务司来统筹。
最后每月所得统一上交,所得的钱财,用来修缮道路,弄出更宽的车道。
如果从京城去京兆府骑马需要半天,那么道路修缮后,用了我家的四轮马车,六轮马车,只需要一个时辰,便能达到目的地。
其次,马车的载重量,数倍于你们过去,押镖人数可以缩减三分之一,乃至一半。
运送的货物,却是之前的几倍,这么算,哪怕收商税,也要比之前多赚好几倍!”
“感情到最后,还要买你家的马车,你躺在家里就能数银子?”程三斧瞪大了眼睛,“好你个秦景云,算计到我们两身上来了。”
“什么叫算计,你们家又不是没有工坊,你们要是能够做出来,可以不买我家的马车!”秦墨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们家能做早就做了,还用你说?”程三斧吹胡子瞪眼道:“我不管,你必须成本价拿给我。”
秦墨苦笑道:“你总要让我赚一点吧?”
“一辆马车一两,多了没有!”
“靠了,你真抠门,我家四轮马车载重一两千斤,六轮马车更是两三千斤,最大的八轮马车,载重四千斤起步,一辆就抵得上你们之前七八辆。
赚一两银子,你真说的出口!”
“那......二两?”程三斧也知道自己有点太抠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哎,行了行了,二两就二两吧,谁不知道你程黑子脸黑,心更黑啊!”一直没说话的秦相如哼了一句,“实在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我家憨子推脱不掉,否则我们家自己就上了,哪里还轮得到你们!”
“老秦,我们也是担了很大风险的。”程三斧道。
“行了,咱不争这个,目前商道还没有划好,不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告诉你们,家里要是还有人,商道税务官可是个肥缺,虽然是个小吏,但是职权很大。
把名单给我,我能安排,就尽量安排,还有驿站的卫军,实话告诉你们吧,现在六扇门职权太大了。
我是不敢弄得,到时候要把驿站这一块分出回来,单独做个部门,这一来,那可又是个油水丰厚的部门。
我可就告诉你们俩了,都给我口风严一点,要是透露出去,他们都找上我,别怪我翻脸。”
两人都不是傻子,虽然明白自己被秦墨利用了,但是真的没法子拒绝。
他给的太多了,太勾人了!
谁都知道,做大盘子,比死守着小盘子更赚钱。
而且,那些肥缺是实打实的,谁不想去分一杯羹?
“放心吧,世人都知俺老程嘴巴最紧!”
“哎,这件事有点难搞,要拉上老柳才行,要不,衡王也拉上?”李存功问道。
“行,无所谓的,邦国那么大的市场,什么都缺,只要不贩卖武器,盐铁就行了,这一块先跟你们说好了,任何资敌的货物,都是不能通过的。”
“这一块,我们晓得的!”李存功二人点点头。
程三斧现在是一刻都坐不住了,“老秦,景云,那俺就告辞了。”
“老夫也告辞了!”
两人说走就走。
“憨子,你说我们家要不要也搞个商队?”秦相如问道。
“搞啊,为什么不搞,不仅要搞,还要大搞特搞才行。”秦墨伸了个懒腰,自己弄了这么多东西,难道就帮别人做嫁衣?
不可能的,最好的那一份蛋糕,必须是他的。
“行,你看着搞吧!”秦相如说道,六扇门他们家的,税务司他管,左手倒右手呢。
在京城当官太显眼了。
把秦族人下放下去,不显眼,又能得到好处。
“爹,我还有点事呢,先走了!”说着,秦墨带着小高来到了他金屋藏娇的地方。
知道秦墨来了,赵曼筠连忙迎了出来,“见过少爷!”
她日日都着新衣,贴黄花,就为了等秦墨过来。
但是秦墨很少来,这还是第二次过来。
“嗯,去换衣,少爷今天有点累,给我整个精油推背!”秦墨这几天累坏了,难得偷闲。
赵曼筠都懵了,“少爷,什么是精油推背?”
秦墨丢了一个小瓷瓶过去,“这里面是鲜花中萃取出来的精华,对身体好,给少爷涂背上,然后按摩,别跟我说你在天香院没学过!”
赵曼筠拿着瓷瓶,心里委屈极了,她的确学过如何取悦男人,但是她学的都是琴棋书画。
推拿手法,那都是卖身的娼妓学的,她知道一点,但是不精通。
这秦墨......怎么跟那些人文人骚客不一样,这般急色?
“这是少爷给你选的衣服!”
高要打开袋子,里面全都是时下最新颖的‘别急’,她看了都脸红。
赵曼筠更傻了,“这,这.......这怎么穿?”
“小高,教她!”
秦墨直接走进了桑拿房,已经有人提前把桑拿房烧热了。
“就穿这个进去,用精油给少爷推背,秦府里几个姐姐每次都让少爷很舒服的。”
“我,我......我不会!”
“不会就学,别以为你现在是什么大家,少给我整清高那一套,少爷可不喜欢。
你那点才能,在少爷眼里不值一提!”
这一块,高要还是非常崇拜秦墨的,要知道,秦墨就是现在大乾的文学风向标。
原本词贱,现在词也贵起来了。
那都是因为她家少爷!
赵曼筠又羞又悲愤,一想到自己要穿着这样的衣服去服侍秦墨,就恨的要死。
“把眼泪给我憋回去,让你伺候少爷委屈你了?”高要指着赵曼筠鼻子道:“你再这样,我让魏公过来接你了,学了这么多天,都学狗身上去了?”
在高要眼里,他们少爷就是老天送来帮助大乾的,干爹也说了, 她死一万次都行,秦墨不能伤一根汗毛。
她就一个任务,保护秦墨,秦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高兴就好!?
第四百五十五章 乌龙奶茶和果酒更配!
赵曼筠心里一紧,要是再让那个老太监接回去,可就不是调教这么简单了。
她连忙收住了眼泪,“我,我我可以的!”
高要点点头,“去换衣服,我在桑拿室门口等你!”
说着,高要转身就走。
赵曼筠抬头看天,内心说不出的难受。
她可以接受被秦墨侵占,但是不接受被如此对待,这全然是将她当成了一个地位卑贱的窑姐。
她是大家,是京畿地区的花魁,所有的尊严都被秦墨踩在了脚底下。
看着那些衣服,她挑挑摘摘,每一套都说不出的羞人。
无奈之下,她只能挑选一套自己顺眼的。
将衣服盖在身上,将发髻梳成了柔顺的长发。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既然躲不掉,那就想尽一切办法取悦他,获得他的信任。
她在嘴角点了两点,擦了粉色的胭脂,换上了最鲜艳的胭脂,殷红如血。
走起路来,婀娜多姿。
来到桑拿室门外,便是高要看了都觉得惊艳。
推开门,秦墨趴在床上!
高要则是穿着中衣,跪坐在一边,守护着秦墨。
秦墨看了一眼赵曼筠,不错,宽大的衣服都遮盖不住那曼妙的身姿。
抬了抬手指,赵曼筠深吸口气,双手一张,秦墨打量了一眼。
真不错!
胖一分则盈,瘦一分则缺。
居然还有人鱼线。
啧啧啧。
最新的别急,兜不住她的胸怀。
桑拿室里雾气蒸腾,朦朦胧胧的。
赵曼筠将精油涂抹在手心,走了过去,“少爷,曼筠以前从未服侍过别人,力道轻重亦是难以掌控,还请少爷体谅则个。”
“嗯!”
秦墨长出了口气,精油渲染开,房间里香味浓郁!
春天是花开的季节。
这精油是秦墨特意弄的。
别急加香水,哪个男人扛得住啊。
不过这香水还没正式上市,秦墨又重新开了一个大棚,专门用来种植花草。
大乾人喜欢用香料熏衣,或者佩戴香囊,不过香料昂贵,一般人用不起。
香水可批量生产,味道多,成本可比香料便宜的多。
赵曼筠卖力的推摁着,这里温度极高,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粉嫩的脸颊通红。
“少爷,你能不能把曼筠带在身边伺候,在这里,养尊处优虽然舒服,奴.......贱妾心里总觉得没底!”秦墨不喜欢她喊奴婢,她只能自称‘贱妾’。
“你好好练习,到时候少爷放你出去组团,花魁算什么,大家算什么,少爷让你做大乾最受追捧的女人!”
说这话,秦墨翻了个身,赵曼筠如同触电一样,顿时缩回了手,眼睛更是不敢直视。
她低着头,声若细蚊,“少,少爷,你这样,我不好推摁了!”
“曼筠,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吹拉弹唱想必也是会的,之前少爷对你了解甚少,今天时间足,少爷好好检查检查你的能力!”
赵曼筠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少爷,想听曲儿,我去拿乐器!”
跪坐在那里的高要吞了吞口水,双手撑在腿上,攥着拳头,脑袋瞥向一边。
作为秦墨的贴身‘小太监’,她自问已经习惯了。
少年小墨的故事不说倒背如流,反正她全都记了下来。
少爷爱拉着夏荷秋月两姐妹研究,也喜欢让初蕊姐姐......
“小高,凉粉乌龙奶盖奶茶弄来,让曼筠尝尝!“秦墨说道。
“是,少爷!”
小高深吸口气,打开冰鉴,从里面取出一杯凉粉乌龙奶盖奶茶,又弄了很多小冰块放在一边备用,“少爷,桑拿室热,冰块和奶盖很容易化了......”
赵曼筠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秦墨不小心把奶茶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赵曼筠先是一愣,旋即看着秦墨笑吟吟的脸。
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这混蛋,王八蛋,四皇子都把她当成了宝捧在手心,她稍稍不高兴,就要哄好久。
偏生秦墨这家伙,视她如草芥。
前后的落差,让外柔内刚的赵曼筠委屈到无以复加。
“傻姑娘,哭什么!”秦墨轻轻的帮她拭去眼泪,“人总是要在练习中得到成长,悟了吗?”
赵曼筠悟个鬼!
他看着秦墨,不相信这是那个名满天下的醉酒诗仙。
也不相信他是那个愁词人。
他好像都带着许多面具,每一张面具是他,但是每一张面具又不是他。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第一次心里没底了。
她真的能对付的了这个男人吗?
微弱的绝望从心底升起,傲娇的骨气被打压,她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大魔头。
那魔头对着她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在她的耳边说着蛊惑的话。
最终,她还是对这个魔头低下了头。
心中愤慨,悲痛。
泪水模糊视线。
可见鬼的是,秦墨做的凉粉乌龙奶盖好甜,她从没喝过这样的奶茶。
秦墨说:“这凉粉乌龙奶盖,还少了一道最重要的原料,你知道是什么吗?”
赵曼筠摇摇头。
“凉粉乌龙奶盖,没有乌龙,怎么算完整!”秦墨抚着她的脸,“生活就像奶茶,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得到什么!”
对赵曼筠,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
李智那边来的女人,秦墨心里警惕的很,只是把她当成一个赚钱消遣的工具人。
除非李智那死胖子嗝屁,否则秦墨是不可能信任的。
还有,赵曼筠骨子里那股傲气,秦墨很不喜欢。
他就是要挫掉她的傲气。
“会得到什么?”赵曼筠不解。
“傻姑娘,当然是得到乌龙啦!!!”
秦墨笑了笑,顺手从盘子里拿起一块冰块放进口中,蒸着桑拿嚼冰块,还有美人相伴,痛快!
秦墨一招手,高要就把过滤过的低酒精果酒递了过去,里面还放着冰块。
一口下去,秦墨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旋即长出口气。
赵曼筠皱起了眉头。
秦墨抬起她的下巴,将酒水递到她的嘴边,“乌龙奶茶和果酒,更配哟!”
两道泪线出现在赵曼筠脸颊,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得到吗?!
果酒混合着乌龙奶茶,呛得她直咳嗽。
“怎样,我说了这味道很赞吧!”
赵曼筠气的浑身发颤,眼泪直流,而她却还要委屈的点头,“好,好!”?
第四百五十六章 秘密
这味道,她记一辈子。
令人作呕!
秦墨拍了拍她的嫩脸,“不错,看来四皇子调教的挺好的!”
赵曼筠连忙道:“少爷,四,四皇子.......”
秦墨摆摆手,“四皇子有没有让交代你什么啊?”
赵曼筠心中一惊,连忙道:“没有,四皇子根本不知道我来伺候少爷。
当初贵人把我要走,贱妾还以为是伺候贵人的......”
“我还没说他交代什么呢,你这么着急解释什么?”秦墨咀嚼着冰块,看着她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指了指,“别浪费!”
赵曼筠眼中闪过一丝羞恼“少爷说笑了,四皇子只是让我小心伺候,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曼筠呐,说心里话,少爷还是挺喜欢你的,但是有一点,少爷很不喜欢你眼睛里的愤怒!”秦墨站了起来,高要连忙过去给他穿衣。
“少爷,贱妾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咯!”秦墨笑着道:“这一次少爷给你的服务打五分,还不及格,你要努力提升自己的技术,活到老,学到老知道吗?”
赵曼筠心里拔凉拔凉的。
难怪秦墨把她养外面。
感情根本就没有信任她。
赵曼筠一咬嘴唇,跪在了秦墨的面前,双目含泪,昂着脑袋看向秦墨。
从秦墨这个角度看去,当真是我见犹怜。
“少爷,贱,贱妾有个大秘密想告诉少爷!”
秦墨顿时来了兴趣,“什么秘密?”
“这秘密跟四皇子有关,不过,贱妾只能跟少爷一人说!”赵曼筠看了高要一眼。
“小高是我的心腹,你尽管说!”秦墨说道。
赵曼筠深吸口气,“四皇子要谋反,他想让我给那位贵人下毒!”
“你说什么?”秦墨眯起了眼睛。
“是真的,少爷,四皇子将我当成禁脔,作为天香院的花魁,我没少为他赚银子。
这几年来,多的不敢说,三五十万两银子是有的。
这些银两,我虽然不知去处,但是无意间听他说起过,被他用来养死士了。
而且,他的产业不止天香院一处,韦陀寺,天龙寺,那都是他以为皇后祈福所建立的。
还有武馆,镖局.....不下十处,我知道的,就有三个地方。”
“去书房说!”
桑拿室太热,也不方便谈话,虽不知道赵曼筠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其中肯定有一些是真的。
半真半假的话可信度才高。
“是,贱妾能穿衣吗?”赵曼筠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随你!”
秦墨说了句,离开桑拿室。
看着秦墨的背影,赵曼筠穿好了外衣,这才跟了上去。
书房里,秦墨惬意的躺在摇椅里。
“坐!”秦墨指了指他面前的软墩。
赵曼筠低眉顺眼的坐下。
“除了你刚才说的,还有什么吗?”
“贱妾知道的也不多了,总之那日他来找我,说有个贵人把我要去,让我好生伺候。
还许诺我,一旦事成,就想办法封我为侧王妃。
贱妾明白,若是那位贵人死了,贱妾也是要殉葬的!”赵曼筠说道。
“李智有病啊,让你去毒死老爷子?”
“是真的,少爷,他,他说,那位贵人要是毒死了,上面那位的名声就全毁了。
到时候,他可以打着为贵人报仇的名义,发动宫变!
贱妾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他捐建的寺庙里,有大量的武僧。
镖局,武馆里的武人同样不在少数。
那些人都是忠于他的!”
在大乾,僧人的地位很高,他们不事生产,占据大量的上田。
跟平行时空的大唐差不多。
一个个吃的满肚肥肠。
不过这里可没有灭佛,以至于佛家香火鼎盛。
他看着赵曼筠,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因为六扇门能查到。
说谎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镖局大概率也是真的,但是李智鬼精鬼精的人,不可能会自己持有的。
应该是暗中操箱。
至于学白虎门宫变,那纯纯是脑瘫,老六能成功,是因为他内部有人。
李智能有那么多大臣支持?
“以我对李智的了解,他不可能会让你杀老爷子的,杀死老爷子收益太低,还不如弄死太子,太子一死,他就是唯一的嫡子了。”秦墨摇摇头,“你啊,不老实!”
赵曼筠心神大震,秦墨居然猜到了。
李智给她布置了两个任务,获得李源的宠幸,然后想办法弄死太子,她如果进宫,肯定是进大安宫。
怎么接触太子,李智没说,只是说他会创造机会。
“贱妾绝对没有欺骗少爷,如有说谎,天打五雷轰!”赵曼筠连忙跪在了地上。
谁说秦墨是憨子的?
有见过这么聪明的憨子?
秦墨才不吃她这一套,“这么多天我都没来找你,你本来有很多机会告诉我的,却偏偏要让我来问你 。”
摇椅轻轻晃动着,秦墨在思索,是斩了她,还是饶她一命。
毕竟这个赵曼筠不是个老实的主儿,留在身边,有一定的风险。
但是,她也不是全然没用的,就看他怎么用了。
赵曼筠遍体生寒,她觉察到了杀意,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高要。
高要的手藏在袖子里,直觉告诉她,里面藏了利刃!
她本以为自己能把秦墨迷的五迷三道的,却没想到秦墨防她至深,并且已经动了杀心!
这件事她处理的不够聪明,时机掌握的不好。
突然,她反应过来,明白秦墨为何要如此践踏她!
“少爷,贱妾也想说的,只是怕这件事太过骇人听闻,也害怕少爷不信,这才没说。
贱妾现在是少爷的人,自然是镶着少爷的,贱妾本是贱籍,现在脱了贱籍,都是托少爷的福。
心中除了感激,便是想着该如何报答少爷。”
秦墨静静的看着她演戏,这种感觉,大概就像肖妙真看他一样。
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会演戏。
秦墨抬了抬手,高要微微一皱眉,旋即将手里的刀刃收了起来。
“看起来,李智挺信任你!”
“是,他的确对贱妾很痴迷!”赵曼筠眼中的傲气和愤怒没了,她只想活下来。
“那就好办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通信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外臣觐见
赵曼筠顿时反应了过来。
秦墨这是想利用自己设计李智!
“少爷,我......”
“少爷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只要你好好办事,肯定会对你好的!”
秦墨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
“是,少爷!”赵曼筠很清楚,秦墨并不信任他,只是要利用他。
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而此时,鸿胪寺内。
各国的使臣都在那里抗议。
“大乾,天朝上国,我等作为邦国的使臣,虽是外臣,却也是客人,将我等囚禁于此,是什么待客之道!”
“李智,有本事你让我们出去,我一定要去大乾陛下那里掺你一本!”真腊的使臣叫嚣的最凶。
倭国使臣住的院子里,苏因高跪在苏我幸子的面前,“公主,故乡的樱花应该开了!”
周朝时期,苏因高的父亲将樱花移植回倭国,现在已经成了倭国的国花。
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赏樱花。
苏我幸子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一口,“我的使命是留在大乾,父皇让我想办法嫁给大乾皇帝,大乾有太多太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苏因高苦笑,他的任务很重,除了让大乾承认倭国是兄弟之国,还要让苏我幸子留在大乾。
嫁给皇帝是其次的,最好是嫁给大乾太子。
有倭国的扶持,拥有倭国血脉的皇子,未必不能掌控大乾。
倭国自然灾害严重,隔三差五地龙翻身,火山喷发频繁。
他们仰慕大乾,同时内心深处也藏匿极深的野心。
“可现在,我们连鸿胪寺都出不去。”苏因高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对大乾的印象也是一落千丈。
最重要的是,那三百学子,什么都没学到,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不仅如此,他们也打听不到外界的消息,鸿胪寺的官员都不敢跟他们说。
就在这时,鸿胪寺的人过来通报,“陛下召见,倭国使臣入宫觐见!”
听到这话,整个鸿胪寺在这一瞬间沸腾了!
真腊的使臣更是狂拍胸脯,“李智,我一定要狠狠参你一本!”
很快,各国的使臣都穿上了最隆重的朝服!
有序的走出了鸿胪寺。
把持秩序的,依旧是徐缺,外面是一排的六轮马车,“都给本官有序上车,谁都不要大声喧哗。
记住了,进宫不要咋咋呼呼的,陛下会在宫里设宴!”
徐缺手里拿着马鞭,大声的说着,不少使臣看他都格外的愤怒。
他们可没少挨巴掌。
但......大家还是乖乖的上了马车。
大论东赞坐在宽大的马车内,内心却不平静,这些日子,芒洛芒赞跟他说了许多大乾的见闻。
大乾的人文,技术,相比十几年前,又提升了许多。
甚至能在凛冬种出粮食,何等骇人听闻?
就这马车是由上等精铁制造的。
他们吐蕃铁少,这种上等精铁用来打造兵器都不够,而大乾这边,居然用来打造马车。
这就是差距。
而且大乾霸道啊,知道他们来意,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车队来到了顺天门,众人下了车。
看着巍峨的皇宫,一个个都忍不住的发出赞叹。
这,就是大乾的权力中心吗?
人站在这里,真的太渺小了。
他们在王重和卢大钦的引导下,来到了太极宫。
李世隆坐在龙椅上,众人抬头看去,都心生敬畏,“见过大乾陛下!”
“免礼,赐座!”
“谢大乾皇帝陛下。”
“这一路奔波而来,诸位都辛苦了,这些日子,朕忙于国事,让你们久等了!”
真腊的使臣连忙说道:“陛下,我们真腊年年给大乾进贡,从未懈怠,可这次来大乾,那鸿胪寺的接待使,李智对我们百般刁难。
不许我们离开鸿胪寺,动辄对我等辱骂,扇耳光,请陛下严惩。”
此话一出,各国的使臣那都开始叫屈了。
“陛下,李智太可恨了,将我等如猪狗一般囚禁于鸿胪寺,还要交银子......”
苏因高上前道:“陛下,那日李智在大街上掌掴外臣,若是不给外臣一个交代,恐伤两国的情义!”
站在两旁的大臣都愣住了。
接待外国使臣的,不是唐坚跟秦墨吗?
关四皇子什么事?
李世隆也皱起眉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接待你们的人,是朕钦点的,分别是鸿胪卿唐坚,定远郡公秦墨,没有李智!”
“陛下,就是李智,是他亲口说的!”
“没错,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还说他才不怕,他叫李智,谁都不怕!”真腊的使臣生气的说道。
李世隆看向王重和卢大钦,“唐坚呢?”
“陛下,唐鸿胪卿去郊外学习正步了。”王重说道。
“那你们两个知道是怎么回事?”李世隆问道。
“微臣管的是邦国使臣登记入住,这件事,不甚清楚。”王重连忙道,他当然知道,可他敢说吗?
卢大钦也连忙道:“陛下,微臣是管伙食的,两三千人的伙食微臣必须事无巨细的把关!”
“秦墨呢?”
“陛下,郡公估计这会儿去郊外了!”高士莲小声提醒道。
李世隆皱起眉头,看着下方众人激动的样子,有几个使臣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嚷嚷着让他给个公道。
“去,把老四叫来!”
李世隆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不好说。
收到消息的李智是懵逼的,整个人都傻了。
来到太极宫,委屈的不行,“父皇,儿臣没有去鸿胪寺,更没有掌掴使臣,定是有宵小之辈假借儿臣之名在外行不法之事!”
李世隆问道:“你们看看,可是他掌掴的你们?”
众人打量着李智,都是一愣,“不是的陛下,那个掌掴我的李智,是个壮汉,不是个胖子!”
“没错,这胖子走两步路都喘,不可能打到我们的!”
李智听他们一口一个胖子,一口一个不行,都差点没吐血。
他也是一阵恼火,肯定是秦墨搞的鬼,也只有他有那个胆子!
王重和卢大钦表情古怪,差点憋出内伤。
“父皇,定然是秦墨搞鬼,坏儿臣名声!”李智愤愤道:“把秦墨叫来,肯定能真相大白!”?
第四百五十八章 父皇,这些人犯贱呢!
“稍安勿躁,先入座!”李世隆压了压手,对高士莲道:“去把那个臭小子逮过来!”
高士莲微微欠身,飞快的跑出宫去。
秦墨正欣赏赵曼筠跳舞呢。
有一说一,穿着别急走换装秀还是挺有意思的。
好在书房里也暖和,否则肯定把赵曼筠冻坏!
“少爷,高公来找你了!”高要小声的在秦墨耳边说道。
“高叔找我作甚?”
“陛下召见使臣入宫.......”
秦墨顿时就没心情欣赏舞蹈了,连忙叫停,“你先回房休息吧,少爷过两天再来看你!”
说着,匆匆跑了出去,见到高士莲,他连忙道:“高叔,什么事这么急啊?”
“小祖宗,你是不是假借了四皇子的名声掌掴使臣?”
“没啊!”秦墨拍着胸脯道:“我秦墨哪里需要借用他的名字,他又没我名字好听!”
高士莲松了口气,“不是就好,快随叔进宫!”
“等等,高叔!“
秦墨蹲下,在地上打滚,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又往自己的脸上抹了几把泥土,弄得黢黑。
再淋水,让水自动留下,脸颊上就形成了汗水流动形成的沟壑。
“好了高叔,可以走了!”
高士莲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啊!”
很快,秦墨来到了皇宫, 不过他是一路从午门跑进太极宫的。
一路奔波,也是让他大汗淋漓,还没进门呢,就喊了起来,“父皇,父皇我来了......”
嗖!
众人眼前一花,就看到好一个大黑耗子从外面冲了进来。
哧溜!
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众人都是一愣。
李世隆也是一阵头疼,“你怎么成这鬼样子了?”
“我训练呢,哎,累死了,父皇你看,弄得浑身都是伤!”秦墨撸起袖子,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他自己刚才让小高拧的,主要是他自己下不了手!
“让你训练,有没有让你去打战,你怎么弄这么多伤?”
“哎,我对自己要求严格呢,父皇没事的,小伤而已,对了,父皇,你这么着急叫我来做什么?”
“朕问你,你是不是借用老四的名字在外面做坏事了?”李世隆问道。
“啊,父皇,我为什么要用四舅子的名字做坏事?那可是大罪!”秦墨连忙解释。
“秦墨,除了你还有谁?你敢做不敢承认!”李智气的不行,他在自己宫殿呆的好好的,这么大的锅,他可不背!
“谁敢做不敢认了?你少在这里污蔑我!”秦墨愤愤道。
见两人吵了起来,李世隆对使臣道:“你们挨了掌掴的都看看,是不是他!”
看到秦墨,邦国使臣顿时跳了起来,“是他,就是他!”
苏因高更是激动,“陛下,就是这个人,当街掌掴小臣!”
苏我幸子看到秦墨,眼中也透着愤怒,“陛下,就是此寮欺负小女!”
大论东赞看着秦墨,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后面从芒洛芒赞口中听到了很多有关此人的事迹。
此人是大乾第一驸马,掌权的郡公,手中权势滔天,得罪他,没有好果子吃的。
最重要此人是个能够改变一国之运的人才,大论东赞对他手里凛冬种植食物的技术特别感兴趣。
“你们放屁,谁掌掴你们了,我就伸了个手,你们就用脸拍我的手,我手都被你们打疼了,我说什么了吗?”秦墨愤愤的说道,看着苏我幸子,“那小娘皮,谁欺负你了,别以为你大就可以瞎说!”
“看,父皇,他承认了,就是他借用我的名声!”李智忍不住骂道:“秦墨,冒充皇储,是大罪,你不知道吗?”
姬至圣找到机会,也出列道:“陛下,事情已经清晰明朗了,秦墨冒充皇储,殴打邦国使臣,破坏两国交好,必须严惩!”
李世隆气的牙痒痒,“谁让你冒充老四的?”
“父皇,我冤枉呐,我说了,我叫李,名一个智,全名是李名一个智,我真没冒充四舅子!”
众人都是一愣,姬至圣怒斥道:“你这就是胡搅蛮缠,哪有人起这个名字的?”
“你懂个篮子,你看看倭国人,有叫松下裤带子的,甚至还有叫我孙子的,你问问那个小娘皮,是不是真的!
还有,我当初说的很清楚,就叫李名一个智,所有人都听到的,随便去问,如果我有乱说一个字,随你们处置!”
众人看向苏我幸子。
“秦墨说的可是真的?”李世隆问道。
苏我幸子虽然很想说不是,可是他们这次来的人里,就有叫‘我孙子’的,名册已经递上去,根本赖不掉。
“是,是的,陛下!”苏我幸子尴尬的说道。
姬至圣也是一脸的尴尬 。
靠了,说了这么一大堆,人秦墨没冒充李智的名声。
“那你殴打使臣,欺负邦国公主怎么说?”姬至圣不依不饶。
“他们带刀入京,我作为接待使,肯定要检查,他们反抗啊,我伸手想要制止,谁知道他们用脸来拍我的手!
可疼可疼了,要不是怕造成两国危机,我直接砍了他们!”
秦墨哼哼道:“那小娘皮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怀,我也是害怕她私藏凶器,这才让人搜身,我所做一切,都是有据可查,有法可依,你们凭什么来指责我?”
“公主是我倭国最尊贵的嫡长公主,你如此羞辱她,是蔑视倭国,是要出事的!”苏因高怒声道。
“在大乾的地界,就要守大乾的国法,我们把你们当客人,你们就要有做客人的觉悟。
客随主便知道吗?”
秦墨撸起袖子,“你娘的,老子越看你越不爽,你用脸抽老子的手,老子还没委屈呢,你他娘倒委屈上了!”
啪!
苏因高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众人都傻了。
当着大乾皇帝的面,这家伙,居然还敢动手!
何止是猖獗!
李世隆也有点生气,“秦墨,当着朕的面殴打外邦使者,你到底想做什么!”
“父皇,你别担心,我手没事!”秦墨笑了笑,“这些人犯贱呢,打一顿就好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倒反天罡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那些人全都跳出来攻讦秦墨。
秦墨笑眯眯的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把他们记下了。
倒是没什么大官,都是五品下的官员居多。
余伯施出列道:“秦墨,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是殴打使臣的借口,倭国百多年前,就是龙炎之地的邦国,破坏两国交情,你有罪!”
“老余,你少给我戴帽子,只许他们污蔑我,不许我反击?”秦墨说道:“而且你们看了倭国的国书吗?倭国的倭王,自称孝德天皇,倭国从古便是附属国,他们哪来的皇?
想做什么?想跟大乾平起平坐?
而且父皇,倭王在国书中还写了一句话,小婿到现在还记得清楚,那句话是这么说的‘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
此话一出后,李世隆也好,所有朝臣脸色都是一变。
李新出列怒斥,“大胆,倭王胆敢如此!”
那句话的意思是:日出之地国家的皇帝向日落之地国家的皇帝问候!
且不说日出是欣欣向荣,日落是迟暮的意思,在诸国之中,只有大乾的统治者,才能称为皇帝!
苏因高捂着脸,脸色也是不好看。
那些替倭国说话的人,纷纷退了回去,恨不得抽自己的巴掌。
李世隆面沉如水,,“倭国国书呢,呈上来!”
那国书就在苏我幸子的身上,而此刻,她有些不敢拿出来。
高士莲目光冰冷走了下去,“使臣,国书呢?”
苏因高给苏我幸子使了个眼色,苏我幸子这才国书拿出来,她跪在地上,“大乾陛下,我倭国愿永世和大乾结兄弟之好,若是陛下同意,幸子愿意伺奉陛下左右,同时倭国愿意牵制高句丽,百济,新罗......”
李世隆没有说话,看着国书,果然跟秦墨说的那样,倭国狼子野心。
苏因高也连忙道:“陛下,天皇知道大周三征高句丽都失败,最后导致大周国破,天皇愿意一道和大乾瓜分高句丽,永远尊大乾为兄!”
这就是苏因高的底气。
虽然三征高句丽之后,高句丽也吃不消了,向大周递交了请降帖,但是经过这么的多年,高句丽也恢复了许多元气。
受羞辱没关系,一时的屈辱能换来更大的利益,一切都值得。
“尊你妹啊,你个逆子,爸爸生了你,你想跟爸爸平起平坐?”秦墨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的满嘴都是血,“高句丽算个屁,要你帮忙?
他娘的狗东西,爸爸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倒反天罡是不,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秦墨走到侍卫身边,抽出一把刀,倭国的使者目眦欲裂,“压灭咯!(不要啊!)”
苏我幸子就看着那把刀直挺挺的朝着苏因高的脖子落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心跳都快停止了。
刀锋略过,刺的苏我幸子睁不开眼睛。
苏因高更是瞪大了眼睛,大脑告诉他马上滚开,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秦墨,快住手!”姬至圣怒声道。
所有的邦国使臣都是脖子一凉。
当!
刀子砍在地板上,火星四溅。
秦墨咧嘴一笑,“是不是以为我会砍了你?你这种逆子,杀你会脏了爸爸的手,别污了太极宫。”
苏因高气喘如牛,那一瞬间汗水浸湿了全身,力气也被抽空。
周围人都是一阵心惊。
秦墨将刀子丢给那侍卫,拱手道:“父皇,倭国狼子野心,小婿以为,这个小娘皮留下来送去教坊,这个苏因高跟那三百个学子全都弄死,留两个人回去报信,让倭国天皇亲自来请罪,那么这件事就算了。
如若不然,那就打吧!”
大论东赞眯眼看着秦墨,这是敲山震虎,倭国相比吐蕃还是不够看的。
但是也可以看出大乾皇帝的底线。
想了想,他起身说道:“大乾陛下,外臣大论东赞敬上国书,我吐蕃赞普,洛布扎堆,数月前立逻些城为国都,向上天神灵祭祀,已经获得了神灵的恩准,吐蕃改国王为皇朝,愿和大乾结为兄弟友邦!”
大论东赞不卑不亢的说道。
倭国打了先锋,他不能在旁边看着。
而且,大乾不是喜欢玩什么皇权天授吗?
他们吐蕃供奉神灵,所以就弄了个皇权神授,倭国的天皇还是太蠢了,上来就那么高傲。
做任何事情都要有理有据的才行。
李世隆脸色巨变,“吐蕃是想造反吗?”
大论东赞道:“大乾矗立东方,东方只有一个大乾,吐蕃立于西南高山,两者相互遥望,结为兄弟之邦,定然能成为佳话。
而且,吐蕃可以遏制吐谷浑,还能够遏制匈奴,这次我们来,是带着最大的敬意。”
“自立为帝,便是你们的敬意?你们是在胁迫朕?”
“小臣不敢!”大论东赞道:“数年前,赞普就得到了神灵的指示,只是赞普内心依旧是向着大乾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神灵的指示越发的明显,甚至降下了神罚,赞普也是为了吐蕃的百姓,这才不得已为之。
大乾陛下是通情达理的明君,而且吐蕃成立皇朝,对大乾而言,百害而无一利,不仅能多个兄弟护卫大乾的西南,必要时候,还可以出兵援助。
可谓双赢!”
余伯施怒声道:“吐蕃这是在玩火!”
“赞普背后是五百多万吐蕃人民,就算是玩火,吐蕃也玩得起!”大论东赞笑着道:“我吐蕃戴甲之士六十万,除了大乾之外,天下难逢敌手。
昔年也曾和匈奴对碰,也是赢多输少。”
六十万戴甲自然是夸大的,但是四十万还是有的。
“因为大乾是宗主国,我们赞普特意要求我带着芒洛芒赞克增(王子的意思)来大乾看一看大乾的亲人,也是希望陛下能够三思。
靖安蒙赞(王后,只有赞普正妻可以这么称呼)也很努力的想让两国平安,兵戈起,伤害的不仅仅是蒙赞和两国的交情,对两国的子民来说,亦是伤害。
吐蕃愿以九曲之地为国界,并承诺,吐蕃永远尊崇大乾为兄长,永不过界!”?
第四百六十章 被打压的野心
话落,朝臣都是怒目而视。
这一刻不管是谁,都为之愤怒。
李世隆更是被倭国和吐蕃逼到了墙角。
如果今天被要挟,那么不仅仅是倭国和吐蕃的事情了,其他邦国也会蠢蠢欲动,特别是室韦和靺鞨位于东北角,和高句丽国界相交。
姬至圣出列,“倭国,吐蕃有不臣之心,若是真心侍奉大秦为宗主国,又怎么会自立,大逆不道。”
余伯施也是冷声道:“你们胆敢自立,便时天兵降临之时!”
大论东赞笑吟吟的道:“这都是神的旨意,我们这些凡人又如何能够违逆呢?
大乾陛下是天子,权利是上天授予的,应该知道凡事顺天而行。
小臣是带着诚意来的,并不是胁迫,还请大乾陛下不要曲解小臣的意思。”
“你们的赞普是得到什么神授意了?是大乾的至高神吗?
你们知道大乾至高神是哪位神啊?不知道吧?
咱们大乾的至高神是道德天尊,这道德天尊也姓李,叫李耳,是李乾的祖宗,懂不?
你别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说你还不乐意了?
没有得到咱们大乾神灵许可,怎么就敢自立?”
秦墨嘿的一笑,“父皇,您做梦梦到李乾祖先敕封吐蕃了吗?”
李世隆嘴角微微上扬,好小子,说得好!
“不曾!”
“大论冬瓜,你听到了吗?你那个神没有得到我大乾的认可,更没有得到我大乾至高神的敕封,是野神。
赶紧的让你们的萝卜赞普来京城认错,什么玩意嘛!
你们的神都没有得到大乾的认证,就算认证了,那也是下位神,让你们当属国是看得起你们。
别蹬鼻子上脸,听见没?”
此话一出,众人只觉得解气。
痛快!
吐蕃搞什么神灵册封,想学大乾皇权天授,秦墨直接把他们的神灵贬为野神。
有了这个, 写讨伐檄文都有由头了。
大论东赞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这是把他们吐蕃的信仰给踩在脚底下。
可偏偏他还无法反驳。
“秦郡公,小臣是大论东赞,不是大论冬瓜!”
“都差不多,你来大乾,就要起个大乾名字,这叫入乡随俗。
你们这次进京,也算是游子归家了,至于你们要做孝子还是逆子,就全看你们自己了。
儿大不由爹,当爹的虽然不想骨肉相残,但是出手教训教训是可以的。”
秦墨走过去想拍一拍他的肩膀,大论东赞脸一歪,连忙后退了一步。
“哎,我只是想拍拍你的肩膀,你怎么说也是表弟的叔叔,咱们都是亲戚,我还能打亲戚不成。”秦墨收回了手。
大论东赞有些尴尬。
这时,李世隆道:“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大论东赞,朕女婿比较爱开玩笑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不过景云说的没错,给你们赞普托梦的神是哪位,有没有受封?如果没有,那就是野神,是不入流的。
称帝这种事还是要三思,免得德行不够,招来亡国之祸!
至于倭国,学我大乾的文字,穿我大乾的衣冠,用我大乾的制度,才勉强脱离了蛮夷的称呼。
你们用高句丽来胁迫大乾,也要想想,自己够不够格,看看高句丽有没有那个胆量。
大乾可以把交趾变成安南都护府,也不介意再多一个安倭都护府!”
苏因高跪在地上,心中愤怒不已,大乾比大周差太多了。
什么狗屁宗主国,简直比蛮子还要蛮子!
但,他不敢轻视李世隆的话。
大乾的确不是他们单独就能碰的。
真腊,室韦,靺鞨......等国的使臣都压下了蠢蠢欲动。
随后的宴会,一切如常。
等到宴会散去,秦墨又让人把他们‘押送’回去,不过这一次他放宽松了,准许他们出去,但是每次只能出去三个人,还需要得到批准。
回去的路上,余伯施叫住了秦墨。
“老余,有事?”秦墨自来熟的勾住了余伯施的肩膀。
余伯施微微皱眉,“老夫跟你爹同辈,你同我勾肩搭背,合适?”
“咱们各论各的,你要是不嫌弃,就认我当个兄弟!”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余伯施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拍掉他的手,“你这个秦憨子,亏老夫还想过来夸奖你一下!”
其实今天秦墨做的,还挺对余伯施的胃口的,把倭国和吐蕃骂的哑口无言,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老余,走,跟我回家,我也想听听你能夸出什么花样来!”秦墨得意一笑。
“滚!”
余伯施骂了一句,气呼呼的走了。
“诶,老余,等等我.......”
过往的朝臣看到秦墨跟余伯施勾肩搭背的,一个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特别是姬至圣。
余伯施什么时候更秦墨往来了?
他可是中立派!
平日不怎么说话,但是开口,皇帝都会认真考虑他的话。
很快,大论东赞回到了鸿胪寺,他特意没有带芒洛芒赞去,一进门芒洛芒赞便问道:“阿口,这一次见舅舅,怎么样了?”
大论东赞笑了笑,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芒洛芒赞脸色特别难看,“怎么会这样,姐夫他......为什么要如此贬低我们的信仰!”
大论东赞说道:“你舅舅是大乾皇帝,你姐夫是大乾的臣子,他们维护自己国家的利益很正常。
你把他们当成舅舅,当成姐夫,尊他们,敬他们,但是一涉及到利益,他们就会翻脸了。
你记住了,你是吐蕃的克增,未来吐蕃的王,假如有一天,你面临选择,你是会选择大乾,还是吐蕃?”
“我是芒洛芒赞,我很喜欢李双安这个名字,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是草原的雄鹰!”芒洛芒赞说道:“我会维护吐蕃,我会找到一个让两国都和平相处的方法!”
大论东赞还是非常满意芒洛芒赞的,这个侄子没白教,但还是太稚嫩了,把一切都想的太好,“国与国之间,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维护自身最好的办法,永远都是强大自身。
我会告诉赞普缓称帝,但是回吐蕃之前,我会为你求一门婚事!”?
第四百六十一章 他们休想!
一连两天,秦墨都过得挺自在的。
那些文臣武将练习的也挺好的,有老爷子坐镇,也翻不起太多的风浪。
但是尉迟信雄看到老伙计,非要让秦墨给他们安排先后出场的顺序,谁不想先露脸?
秦墨斜睨了他一眼,这家伙想搞事呢,然后直接让他们抓阄决定自己的出场顺序。
这样一来谁都没话说。
就在这时,侍卫通告,“郡公,泾阳公主来了!”
“她来做什么?”秦墨有些奇怪。
“说是来给太上皇送点心的。”
侍卫话音刚落,魏忠就来了,“郡公爷,泾阳公主来了,带了点心,太上皇让你过去呢!”
秦墨点点头,来到了老爷子的军营之中,“老爷子,你叫我?”
“景云,快过来,泾阳带了好多吃的,一起来吃点!”李源连忙照顾秦墨,李越,李存功和李道远也在这里。
李玉漱打开食盒,将带来的点心端出来,眼神则是瞥向秦墨,见秦墨晒得比之前黑了,不由道:“我亲手做的,尝尝!”
将手中的糕点递过去,心中有些紧张。
秦墨也不客气,拿起一块就往嘴里送,“谢谢七妹,还行,味道中规中矩!”
秦墨大咧咧的坐下。
“这是炖的鸡汤,你也尝尝!”李玉漱端出一碗鸡汤,期待的道:“我亲自炖的!”
虽然其他人都有一份,但是都不由自主看向了李玉漱,弄得李玉漱一阵脸红。
秦墨喝了一口,竖起了大拇指,“还蛮鲜的,可以,七妹,越来越懂事了,以后谁娶你有福气咯!”
“喜欢啊?那我过两天又给你炖!”李玉漱心中一阵欣喜。
“不用了,偶尔尝尝鲜还行,我想吃,三姐会给我炖,比你炖的略微好一点!”秦墨觉察到李玉漱的不对劲,这女人自从跟他解除婚约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貌似......是在,倒追他?
不不,不可能的,她嫌弃我,厌恶我,保不定跟公孙绿帽,太子之间有什么瓜葛。
秦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李玉漱脸色有些苍白,“炖的不好,我可以改进,三姐炖的再好,那也是三姐炖的,不是我炖的!”
“我还是喜欢三姐跟思甜炖的,你多孝顺孝顺老爷子就行,以后炖给你夫婿喝,肯定美死他!”秦墨笑了笑,“老爷子,你们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
李源捋了捋胡须,没有说话。
李越冲着秦墨挤眉弄眼的,他算是看出来了,七姐这是后悔了。
李存功跟李道远就更没什么好说的,埋头干汤。
喝了汤,秦墨跟老爷子说了句就离开了。
李玉漱眼泪都出来了。
她鼓足了勇气,费劲心思做的糕点,炖的鸡汤,结果秦墨根本不领情。
见秦墨走了,她脸皮又薄,根本追不出去。
李越见状,连忙放下碗筷,追了出去。
“你们两个吃饱了没,吃饱了去训练。”李源摆摆手,“坐,玉漱,跟爷说两句话!”
李存功二人连忙起身,“多谢公主赠汤,太上皇,微臣就告退了。”
两人离开后,李源问道:“后悔了?”
李玉漱还嘴硬道:“后,后悔什么?”
“跟爷还犟嘴呢,上次烧烤就看出来了,你还想跟秦墨一块是不?”李源问道。
李玉漱下意识就想否认,可转念一想,秦墨那么听皇爷爷的话,让皇爷爷帮忙,说不定有转机。
“是,皇爷爷,我后悔了。“李玉漱低着脑袋,绞着手,“皇爷爷,孙,孙女想让您帮忙!”
李源叹了口气,“你啊,自己作的,本来多好的一件事,是你自己一手推掉的。
景云什么脾气爷还不清楚?你对他好,他十倍对你好,你对他不好,你这辈子都别想让他对你好。”
泪水砸在手背上,李玉漱道:“那他欺负我先,也不道歉,我心里气不过,才......才......才会跟他作对的。”
“你真以为景云是因为这事儿,那你就把景云给看扁了,你天天给跟公孙冲玩在一起,景云只是不说而已。”
李玉漱脸色煞白,“皇爷爷,我没跟表哥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我早就跟他划清界限了。”
“景云可不这么想。”李源道:“算了吧,这件事比较难办,我看景云对老六还不错,老六对景云也挺有好感,强扭的瓜不甜,还是算了吧!”
李源也没藏着掩着,之前烧烤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李丽珍对秦墨很有好感。
哪有及笄的小姨子给姐夫捶背的?
李玉漱满脸的不敢相信,“皇爷爷,您想让秦墨娶两个公主?”
“爷只是举例告诉你,事不可为就不要强求。”李源有这种想法,但是不能乱说,免得节外生枝。
“皇爷爷不肯帮帮我吗?秦墨那么听你的话......”
“他不情愿,你嫁过去又能怎样?你愿意跟老三一起伺候景云?”李源道:“你是改了,也明白了,但是太晚了一点,要是早点改掉你的公主病,景云肯定不会这样对你。”
李玉漱特别的不服气,“皇爷爷不帮我,那我就自己想办法!”
说完,她哭着跑了出去。
“太上皇,公主是个倔强的性子,您不帮她,恐怕又要再起波澜!”魏忠小声的提醒道。
“哎,大的不听话,小的也不听话!”
李源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心里却有了注意,“他上次跟我说了那个想法,我是赞同的,但是那个位置太惹眼了,多少人为之付出生命。
我得保一保那些孩子!”
魏忠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便说道:“可是郡公对七公主......”
“没事的,找个时间,我好好跟景云聊聊,玉漱犯了错,好在这错并不是无法弥补的。
朕听说姬至圣想求恩典对吗?”
“是有这么回事,陛下那边还在考虑这件事。”魏忠说道。
“哼,那不是更加助长了世家的嚣张气焰?”讲起这件事李源就来火,他当年给太子指婚,结果世家转身就把那女子嫁给了一个书生,所以李源才会下令禁止世家通婚,“贪得无厌,朕就算把所有的孙女都嫁给景云,也不会让世家染指一个公主!他们休想!”?
第四百六十二章 水泥问世
李越追上了秦墨,“憨子,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我七姐啊,你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说实话, 在宫里,也就七姐对我好点,你们之间是有误会。
但是七姐也改了,你一点机会都不打算给她?”
“那是父皇解除的婚约,她亲口说的嫌弃我,而且,她的意中人是公孙绿帽,她回来找我,只是不甘心而已。”秦墨撇了撇嘴,“这事儿你别管,没可能了,我当姐夫,她当我小姨子,这就是我们的关系!”
李越看着秦墨离开,心里也是郁闷。
回家后,小六子过来了,“少爷,族长跟几个族老来了。“
秦墨来到正厅,就看到秦相贵,秦有德等人。
“郡公爷回来了啦!”秦相贵连忙起身作揖。
“族长,一家人,别那么见外。”秦墨说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郡公也,老朽这辈子都没想过能当上官儿,谢了!”秦相贵等人高兴的不行,圣旨送到的时候,都不敢相信。
虽然官阶最高的秦相贵也只是从七品,可秦相贵已经很满意了。
大朝会也是有资格去上了。
“郡公,大恩不言谢,以后大家伙以您马首是瞻!”秦有德抱拳道。
“有德族兄,客气了,都一家人,以后你们就好好干,有什么事别怕,咱们不主动欺负别人,但是有人欺负你,干就完了。”
“谨遵郡公教诲!”秦有德文绉绉的说道。
“什么教诲不教诲,我不乐意听,谁以后在这么见外,就别来我家了。”秦墨笑着说了句,就回了书房。
结果刚躺下,屁股还没坐热,秦庄来人了。
“祖爷,秦了族叔弄出您要的东西了。”来的是秦墨孙子辈的人。
秦墨激动道:“是水泥吗?”
“是,就是水泥 ,秦了族叔在哪里等您呢!”
秦墨惊喜万分,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天才如秦了都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很快,秦墨带着高要来到了秦庄的秘密实验基地。
“见过叔爷!”秦了连忙见礼。
“免礼,好小子,我要的水泥呢?”有了水泥,很多事情就能干了,秦墨想不激动的都难。
果然,这种事还是得让专业人士来做。
“叔爷,您随我来!”见秦墨这么激动,秦了反而压力很大,因为他害怕自己弄出来的东西,达不到秦墨的要求。
来到秘密实验基地中心,把守这里的,都是秦庄的老人,最是忠诚。
看着地上那一堆灰色的水泥,秦墨大喜过望,忍不住将手指插入其中,然后用手指细细的揉搓。
粉末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细腻,但是毋庸置疑,这就是正儿八经的水泥。
“试验过了吗?”
“试验过了,其实昨天我就已经弄出来了,然后按照叔爷给的浇筑办法,在后院浇筑了一堵墙!”秦了说道。
秦墨也没废话,来到了后院,看着已经凝固的水泥墙体,秦墨让人拿来了榔头。
重重的敲了上去。
经过一天的凝固,水泥虽然还没有完完全全的凝固,但是秦墨一口气敲打了十几下,才敲掉了水泥的边角。
秦墨激动万分,“好,太好了,小了了,你立了大功了!”
秦了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叔爷指点的好,要不然我也弄不出水泥!”
秦墨很喜欢秦了务实的性子,让他去钻窑洞,去研究水泥流程,比例,他是不愿意的。
“这一次参与实验的人名单报上来,我拿一万两出来奖励你们,另外,再单独拿五千两奖励你个人,这水泥的利润,你个人独享一成,剩下的一成,参与这次实验的人共同享有!”秦墨不是吝啬的人,水泥这种东西,谁用谁知道,取代糯米汁石灰石,只是时间问题。
“叔爷,太多了!”秦了连忙拒绝。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长辈赐,不可辞,好好手下,就按照我给你的方向去努力,总有一天,会闯荡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大道来。”
秦了感激的双目通红,这种被认可,被看重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他就是一个工匠,是秦墨让他找到了方向,给了他指引。
“无论如何,秦了都是秦族人,都是叔爷的侄儿,没有叔爷,就没有秦了!”
其他人也纷纷道谢,他们也没想到,秦墨会如此重赏!
“行了,大男人别流马尿,上次让你们弄得砖窑弄出来了吗?”
“弄出来了,那个不难,有叔爷的砖窑手稿,我们用了五天时间建好了。
西山那边的红土用来烙模非常的合适,一窑能出两万多块红砖,一块红砖的成本也就一大乾通宝。
而且西山的煤也多,就近取材,特别的方便!”
秦墨在心里计算着,红土自家的,煤自家的。
就是费点人工。
乾砖很快,主要以青砖为主,不过这些青砖不是普通百姓能用得起的,一块没有纹路的砖就要四五个大乾通宝。
有纹路的,十大乾通宝起步。
一般用于陵墓修建,或者大户人家的住宅,城墙等等。
红砖就便宜了,一大乾通宝一块,按照两层楼房,一百平米,也就四万块不到。
这样算下来的话,修建一套房子成本不超过百两。
“多弄几个砖窑,砖窑不怕多,反正西山那边又没人住!”
秦墨交代了一句,问道:“水泥一炉能烧多少?”
“一千斤左右!”
“多久出一炉?”
“三个时辰!”
如果这么算,一个炉子不间歇一天也就两吨左右的水泥。
秦墨记得自己看过一个资料,常见的水泥生产线,一天能生产1000吨。
但是考虑到这里是大乾,水泥又是新事物,还要什么自行车。
后续在改进吧。
“继续修建炉子,越多越好,未来对水泥的需求会很大,要想办法提高水泥的产量,这么点水泥,根本不够用的!”
就现在的产量,连那些老师的宿舍都建不起来!
“是,叔爷!”
秦墨心情大好,连忙来到了城南,但他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不带他们玩了
“这里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拆动?”秦墨指着这一块地儿,“户部不是已经把这一块划出来了?”
这都过去半月有余了,怎么一丝动静都没有?
“是谁负责拆迁的,把人给我叫来!”秦墨也是有点上火,诏令都发出去了,虽然来得老师不算多,但也算是个好开头。
他计划是七天内动工拆迁,除了补贴款之外,还要分房子。
这一块地很大,足够建个三千套独门独户的房子,还可以建筒子楼。
弄个六千套不成问题。
拿出三分之一补偿原始住民,三分之一分配,剩下的三分之一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他要把这里打造成一个类似前世通天苑那样的地方。
很快,管理动迁的户部郎中,王安连忙跑了过来,“户部郎中王安,见过秦郡公!”
“你是王家人?”秦看着王安,脸色非常难看,“你管动迁,大半个月了,一套房都没拆动?”
王安苦着脸道:“郡公,下官的确是王家人,但不是下官不愿意动,实在是动不了,这一坊有住户一千二百余户,朝廷命官,勋贵,就有百余.......”
“有这事?当初不是说了这一块地没有勋爵吗?”地是李世隆划的,而且那时候他老爹暂代户部尚书,也不可能坑他。
“之前是没有的,但是后面就冒出来了。”说到这里,王安就不敢继续说了,而是说道:“这里,离驸马街就一街之隔,那边的贵人都在闹,说动迁了这边,风水就不行了。
您也知道的,那边都是公主驸马,您自个的海底捞也在那一块,越王也明令禁止,不能强拆暴征.......”
“你说说看,勋贵都有那些,有哪些公主驸马掺和进来了。”秦墨说道。
王安心想,这件事他是管不了了,让秦墨自己头疼去吧,“郡公,要不您稍等片刻,下官誊抄下来,如何?”
“嗯,写出来吧,不过,你们王家没有在这里搞事?”
“郡公,哪敢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主一心都想把自家嫡女嫁给您!”王安都无语了,又不是不知道秦墨的狗脾气,再挑衅他,非炸死他们不可。
“嗯,我不缺女人,但是还缺个婢女,你抽空告诉你们家主,愿意,就让他把女儿送我家来当个丫鬟,不愿意就算了,不强求!
我这个人,非常好说话的!”
王安咽了咽口水,干笑道:“好,一定!”
很快,王安就把凭空多出来的勋爵写了下来。
秦墨拿起来一看,笑了。
大半都是各个公主府上的,当然,勋爵也有,其中最让秦墨意外的是,周国公。
呵,有意思,周弼府上的人也过来分一杯羹啊。
这家伙跟陛下带点亲,但也就是边缘人物。
知道城南要开发,要补偿银子,这就过来打秋风了。
“原本动迁要多少银子,度支(户部四部之一,管财税钱谷)有做预算吗?”
“现在这一坊的百姓都被人挑唆了,不允许我们丈量土地,原定一亩是给他们一千两银子,外加两套房子。
在交房前,每个月给付十两房租。
如果不足一亩,就按照一亩来补。
八成以上是不足一亩的,不过具体还要测量才知道!”
秦墨在心里算,这一块地没有什么大宅门,至多也就是个两进的院子,补贴个两三千两,六套房子。
但是绝大多数,能有个半亩已经很了不起了,大部分,都是一二百平。
所以拆迁对他们来说是有好处的。
这么算下来,单单是房屋补贴就要百万两银子,工期为其半年,每户还要支付十两,这又是五六万两。
哎,建房子也需要个几十万两银子。
这么一算,二百万两就没了。
朝廷给的二十万两帮扶,基本上没多大屁用。
秦墨叹了口气,这就难搞了,只能拿一部分出来卖了。
不过还是先把动迁的问题解决了。
把名单收起,秦墨对王安道:“把人撤了吧,别在这里死磕了,既然南城不让开发,咱们就去西城,那边拿地便宜。
就让他们干瞪眼吧。”
王安愣住了,“啊,秦郡公,西城那边可没有南城这么富裕,那边可都是穷人堆。”
“拆迁一下不都有钱了?”秦墨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秦墨既然发话了,王安也只好把这边的人全都撤走。
他们撤走没多久,这一片坊区很快就传开了。
“哎哟,这下好了,秦郡公要放弃这边了,我的一千两银子,两套房子!”
“天杀的,谁不知道秦墨对百姓好啊,那都是言出必行的,就我们家这两间破瓦房,也就地基值钱点。”
很多人都骂开了,不过他们也只敢躲在背地里骂。
说实话,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次拆迁他们是赚钱的,只要点头,每家每户就能先拿一半的安置款。
一千两,都足够一家六口人用几十年了。
多出来的房子,完全可以用来给子孙娶媳妇儿用。
这是多好的事情?
但是没办法,那些贪得无厌的勋爵和公主府里的公主驸马出价,收购了许多房子,就为了抬高价呢。
一开始,他们也想跟着一起多赚点。
谁曾想,秦墨不玩了,去西城了。
很快,周国公家两个公子就收到了消息,“大哥,不好啦,秦憨子让拆迁队离开南城了!”
周小爽急匆匆的跑进家。
正在凉亭喝酒的周大庆听到这话,怒声道:“你说什么?好好的怎么就走了?”
他们家在南城就有产业,没办法,主要的产业都被他们败光了,拿着家里为数不多的钱,跑去南城收购了七八套房子,只用了一两千两。
只要一动迁,马上就是近万两的收入,还能多得几套房子。
“去,去找平安公主!”周大庆带着弟弟就来到了平安公主府。
这会儿,刘驸马都尉正从说书馆回来呢。
这西游记后传,还真是有意思。
他豪掷千金,再次成了为这本书的真仙书友!
看到周大庆两兄弟,他顿时停住了脚步,表情尴尬的不行,“两位,又来啦?”?
第四百六十四章 大乾第一帽子王
周大庆看着刘驸马都尉,眼里满是鄙夷,“你这么早回家作甚?”
刘万彻深吸口气,心中虽然愤怒,却还是强忍着怒火道:“你们先进,我在外面透透气先!”
周小爽笑骂道:“做男人做到你这个份上,还不如死了算逑!”
刘万彻双目通红,拳头攥的紧紧的。
就在这时,平安公主的贴身太监走出来,“进来吧,公主召见,你们两个,下次别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从后门!”
两兄弟点头哈腰的,“是,我们记住了!”
等到两人进去,刘万彻才进去。
府上的下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其实刘万彻对他们是极好的,就是命不好,碰上了他们公主。
刘万彻的书房里有块铁木,上面刀痕累累,不知道被刘万彻砍了多少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驸马,公主说有些饿了,让你准备吃食端进去。”
“我知道了!”刘万彻心中愤怒道无以复加,这个贱人,越发的过分了。
正打算走出去呢,又一个侍女过来,“驸马,公主累了,让你过去帮忙推一把!”
“欺人太甚!”
刘万彻哭了,以前只是偷偷摸摸的,现在都光明正大,堂而皇之了。
当年他家也是有名的巨商,李家起事,他们家倾力支持的。
可换来的是什么?
成婚快十年了,碰公主的次数屈指可数,对外还说是他不行。
这个贱人。
可也因为他默不作声,或许是补偿,平安公主在钱财这一块,对他管控比较松。
这都不是最气的,还不许他纳妾,上青楼。
虽然恨不得杀了她,但是生活还要继续,家中还有老父母啊。
让人去秦氏蛋糕店弄了点心,又弄了时下最流行的奶茶。
用推车推到了公主的卧房外,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刘万彻红了眼,“公主,臣来了!”
“哦,进来!”里面传来声音,打开房门,朦胧的屏风遮住了风光。
古色古香的大床不住的摇曳。
“刘万彻,过来帮我一把!”平安公主说道。
刘万彻走了过去,恨不得捅死这贱人。
“公主,这样会不会不好?”周大庆问道。
“他贱骨头,最喜欢这样,谁让他无能呢?”平安公主嘲讽道。
好一会儿,刘万彻打算逃离,可平安公主道:“刘无能,你要习惯,下次有客人来,要记得过来招待!”
刘万彻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他一屁股坐在屏风出,听着他们调笑。
刘万彻抱着脑袋,真想一脑袋撞死算逑。
他们打闹了一会儿,周大庆道:“公主出事了,南城那些房子怕是要砸我们手里了!”
平安公主蹙起秀眉,“怎么回事?”
周小爽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现在秦憨子要去西城动迁了,南城的房子没用了,咱们要抓紧去西城买房子!”
“西城的房子值个什么钱,他们必须在南城动迁。”平南公主怒道:“你们两个滚下去,过来不知道说正事,废物!”
噗通,噗通!
旋即,两兄弟滚下了地。
“公主,现在不是生气,咱们要想办法啊,不能让房子砸我们手上!”
周大庆扶着腰,呲牙说道。
平安公主冷笑道:“你们白长个大脑袋了,这件事还不简单!”
两兄弟一喜,“公主,您有妙计?”
“那是当然!”旋即平安公主把妙计说了出来,周氏兄弟喜不自禁,连连夸赞道:“公主妙计,在世女神机!”
平安公主笑了笑,“刘无能,你在吗!”
刘万彻垂头丧气道:“臣在!”
“去给十二妹,十四妹,十六妹报信,要快!”平安公主冷声道。
刘万彻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这房间的味道,简直作呕。
走出平安公主府,刘万彻越想越怒,越想越生气。
“贱婢你也不想想,那秦墨是好惹的?别说你是太上皇的女儿,你就算是太上皇的儿子,在秦墨面前也不好使!”
刘万彻走在街上,今天这事儿,是彻彻底底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给磨灭了。
他总以为平安公主会醒悟过来,可现在,自己的隐忍只能换来变本加厉。
他要反击!
他左右看了看,急匆匆的来到了海底捞!
而此时,秦墨正在城西看房。
城西这一块都是平头百姓,道路又烂,根本没几个贵人愿意来这边。
就连一般的小吏都不会来这边住。
就在这时,海底捞的人匆匆过来,“少爷,少爷......”
“小邓子,你不在海底捞,跑过来作甚?”
小邓子说道:“少爷,有位贵客,拿着双真仙书友的徽章过来,说要见您!”
秦墨愣了愣,“他人在海底捞?”
“对,那位贵客付了三百两金子!”
真仙书友徽章,除了享受秦家所有产业的折扣,还有一个特权,那就是可以单独要求跟秦墨见面。
当然,见面也是要支付见面费的,两千两起步。
秦墨本来弄着玩的,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付这么多钱。
“行,你们现在这里测量,我先走了!”秦墨过来本就是做样子,主要是让那些人跳出来。
“秦郡公慢走!”王安拱手相送。
很快,秦墨就来到了海底捞,真仙书友的身份他也是知道了,老爷子的九女婿。
“九姑父,让你久等了!”秦墨拱拱手。
“郡公,可不敢。”刘万彻可不敢受秦墨的礼。
“什么敢不敢的,快坐!”秦墨坐在刘万彻的旁边,“九姑父,之前就知道你豪掷千金,也没找到机会见你一面,来,我敬你一杯!”
说实话,刘万彻心里很受用,没人瞧得起他,都笑他是绿帽王。
秦墨这态度,他想不高兴都难。
“您客气了。”
“哎,都一家人,只是之前来往少,以后可以多走动,还有,九姑父来就不用收钱了,小六子,记一下,九姑父以后过来费用全免!”秦墨说道。
似刘万彻这样的有钱人,是不会让秦墨吃亏的,他也拉不下面。
刘万彻心中更是感动,“谢了,郡公!”
“叫什么郡公,不嫌弃,叫我一声贤侄即可!”?
第四百六十五章 误打误撞
刘万彻在秦墨这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尊重!
“那,那我就托大了!”刘万彻颤声道:“贤侄!”
“对咯,一家人没必要那么见外。”秦墨笑了笑,“对了,九姑父,你这次来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说,就是有点事想知会你!”刘万彻咬牙道:“贤侄,我能信任你吗?”
“当然,九姑父,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行,我秦墨别的不敢说,就是讲义气!”秦墨拍着胸脯道。
刘万彻点点头,秦墨的名声是不错的,虽然经常犯浑,打架斗狠,但是义薄云天,为人特别讲义气。
“你在城南的动迁是不是出了问题?”
“九姑父怎么知道?”秦墨心下一动。
“我不仅知道,我还是知道是谁搞的鬼!”刘万彻咬牙,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秦墨也是震惊了,刘万彻居然大义灭亲,把自己的老婆都供出来了。
不过,更令他震惊的是刘万彻的遭遇。
“你为什么不去找老爷子?”秦墨问道。
刘万彻红着眼睛道:“贤侄,我不是你,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而且这件事......哎,跟那位说了,恐怕也是派人过去斥责一番,到时候,我的日子就难过了!”
他当然知道找太上皇最好,可他敢吗?
擦了擦眼泪,刘万彻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贤侄!”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哭不是罪,作为男人,我真的能理解你的,九姑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其实,你想让老爷子见你,砸钱是个办法,但是你这样砸钱,是砸不出效果的!”
刘万彻连忙道:“贤侄,可能教我?”
“教说不上,老爷子现在虽然退休了,但是依旧希望家国平安的,你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依旧可以贡献自己的力量。
只要让老爷子看到你的努力,看到你为国为民的情操,不用你腆着脸去求他,他都会主动找你!”
“当真?”
“真的!”
“可我......不知道如何做!”刘万彻苦笑道,说来也可怜,他也没什么朋友,就是跟几个驸马玩的还行,大家都是同病相连。
“我要开发南城,那里需要百万巨资.......”秦墨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要是信我,就这么做,保证老爷子对你刮目相看,到时候,九姑姑还敢轻瞧你吗?”
刘万彻道:“可我手上的银子不多。”
“银子不需要多,重要的是心意,你且走,到时候看我手势行事,我保你翻身做主!”秦墨笑着道。
送走了刘万彻,高要道:“少爷,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秦墨笑道:“哪个男人会告诉自己的晚辈被人带了帽子?”
刘万彻是真的惨,小窦子都只是不让碰,他倒好,面首都进家了,他还要帮忙推一把!
这个男人何止是怨种,简直可怜的过分。
而且他及时来报,也为秦墨争得了先机。
要是城南的百姓闹起来,会非常麻烦的。
“把徐缺叫来!”
很快,徐缺就来了。
“参见都督!”
“起来,你现在赶紧带人去南城,有人要闹事。
要五步一岗,十步一亭,不允许三人以上的聚集,否则直接抓起来盘问。
若有人闹事,直接将抓起来,驸马街各个勋贵家门口,都给我多安排人护卫!
要是有人聚集,先劝,后打,再斩!“
“是都督!”
徐缺也没问为什么,秦墨发布命令,他严格执行就行了。
吩咐完徐缺,秦墨就静静的等,等这场暴风雨来临!
......
此时,绥安公主,广安公主,安定公主都收到了消息。
都气的不行。
他们几家低价收购了不下二百民居,就等着动迁,拉高价,狠狠的赚一笔!
现在秦墨居然说不动迁了。
他们要那些破房子有什么用。
“本宫不信,秦憨子会这么轻易放弃南城,这可是皇兄御批的!”绥安公主道。
“让秦憨子瞧瞧,我们的厉害!”广安公主气性很大,这两年,宫里的给的俸禄少了许多。
她们吃穿用度又奢靡,当初陪嫁的赏赐,根本不足以支撑她们奢靡的生活。
进宫也闹了两次,但是皇嫂直接以内帑空虚把她们赶了回来。
安定公主道:“去召集人手......”
很快,公主府的府兵就化作了平头百姓朝着动迁区域跑去。
结果,他们刚从后门跑出没多远,就被提前蹲守的六扇门不良人给叫住了,“你们,做什么的,这里正在缉拿大盗,不允许三人以上聚集,退回去!”
他们都傻了,哪来的不良人?
“我,我们是给公主府送粮食的......”
“送粮食要这么多人?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企图对公主府图谋不轨?”
“次吟!”
上百不良人齐齐抽出了刀具,“双手抱头,趴在地上,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这位铺头,我们,我们是良民......”
“我们是公主府的府兵,你们没资格抓我们!”
“屁的府兵,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吧!”为首的铺头怒声道:“一看你们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莫非是前朝余孽?还敢冒充公主府府兵,弄不死你们!”
“冤枉啊......”
他们都懵了,这么大的帽子,可是会死人的。
他们也不敢反抗,连忙趴在地上,双手抱头。
六扇门可是真的敢杀人的,死了多少头铁的游侠,下九流看到他们都发憷。
“带走!”
很快,六扇门就带着不少于千人在街上游行,这些人都带着手铐脚链,一个个都不住的喊冤。
徐缺坐在马背上,手里拿着大喇叭,“大家都听好了,阅兵即将开始,要谨防身边的陌生人,他们很有可能是他国来的细作,也还有可能是前朝余孽。
若是有发现,可以来六扇门,一经查实,奖励百两!
这些人都是罪犯,我们要带回去审讯,诸位切记,不要让细作和前朝余孽钻了空子!”
不少人指指点点的,而人群中,有人脸色大变,飞快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不好了,六扇门似乎注意到我们了,今天六扇门抓捕了大量的人......”那人跪在尚武面前,尚武听得也是一阵心惊,“快,把我们的人全都撤回来!”?
第四百六十六章 皇子当贱养
“李乾的人似乎早有防备了,自从这些藩国使臣进京,都不允许他们随意出来的,直到前两天才准许他们三三两两出来。
就算这样,一路上六扇门的不良人也是随行的,不允许他们接触那些工匠,铁匠。
这秦憨子是不是有病,这些使臣又不是有病,干嘛去接触这些工匠跟铁匠?
这也就算了,还不允许这些使臣接近那些大臣。
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狗皇帝居然也同意他胡闹!”
尚武也不懂,但秦墨这么做,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
京城实行禁刀令,除了不良人和巡逻的禁军,谁要是敢携带佩刀,直接抓进大牢。
而且六扇门真的太霸道了,釜底抽薪,以至于他们都不敢轻易露头。
令人头大。
“先把人退回来吧!”尚武摆摆手,旋即飞鸽传书把事情告诉了萧鱼柔。
收到信的萧鱼柔也感觉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秦墨的每一步,看似鲁莽,可都暗含深意。
她来回踱步,觉得这样闹根本无用,秦墨已经注意到了,随意露头反而会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
她回了一封信,让他们不要露头。
而此时,六扇门抓捕数千细作和前朝余孽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京城沸沸扬扬的。
连李世隆都惊动了,“快,把景云叫进宫来!”
很快,秦墨就进宫了,“父皇,叫我进宫有事?我忙着审讯犯人呢!”
“前朝余孽和他国细作?”李世隆问道。
“还不清楚,之前父皇不是在南城划了一块地给老师当宿舍吗,我今天过去视察,结果一家都没有拆迁。
后面我觉察出不对劲,就把管理动迁的官员叫过来问了一下,说是有好多家勋贵都在这里买了房,不许拆。
也不许量房,还说我给的太少了,一套房子起码要给几千两。
我一听,那不扯淡吗,谁家勋贵买破房子,还这么没觉悟。
这不是敲诈吗,他们肯定不能干这种事。
然后我就把六扇门的人叫过来警戒,您猜怎么着,还真抓了不少人!”
“你抓的人都是哪儿来的?”
“哦,有些是从公主府出来的,有些是从勋爵家出来的,这些人穿着平民的衣服,不是说送货的就是卖菜的,抓起来就说自己是府兵。
哪家的府兵会如此前后矛盾的,我一听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有问题,就全部抓起来了!”
“都有哪家的人?”
“那可多了!”秦墨拿出了王安写的名单,“父皇,您看看!”
李世隆看着名单,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被秦墨抓的,就是这些家的府兵。
“怎么,有问题吗父皇?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去西城拿地,这样便宜一点,在南城我算了一下,开发那一块,要差不多两百万两银子,太贵了。
去西城估计百万就行了!”
“要这么多银子?”李世隆也吃了一惊,旋即心中更加的愤怒,南城那一块是没有勋爵的,他自己划的地,他能不清楚?
而现在一下子冒出来几十家,这不就是知道那边要开发,所以才过去的吗?
唆使百姓不给量房,抬高补偿,他们太干的出来了。
“嗯,朝廷给的那些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不过没关系,我自己想办法,把这件事弄妥了,哎,不过这次之后,小婿恐怕要破产了!”秦墨愁眉苦脸的。
李世隆道:“那些人你狠狠审讯,走,跟朕一起去南城!”
“父皇,现在天快黑了,还是明天再说吧,你现在出宫也不安全的。”秦墨说道。
这么早出宫,不行的,得让他们闹起来,一棍子打死了才行。
否则,后续还有麻烦。
“行,你晚上就在宫里陪朕一起用膳,朕正好有点事要跟你说。”
高士莲挥了挥手,太极宫内的侍卫宫女全都下去,旋即他也推到了角落里。
见状,秦墨也很是诧异。
这是要说什么,高叔都不敢听?
“泡茶!“李世隆道。
秦墨乖乖的坐在他对面,然后泡茶,看着案牍上堆成小山的奏折,秦墨道:“父皇,天黑之后还是不要看奏折,容易老花眼!”
“什么是老花眼?”
“就是凑近了看不清楚东西。”
“嗯,朕也觉得眼睛干涉,视物会觉得模糊,但是没办法,这么多奏折呢,不看不行!”
“三省六部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一些小事都解决不好?”
“哎,你不懂,很多事情,他们也做不了主的。”李世隆说道。
“大事您做主吗,小事让他们做主,父皇,要我说,您就应该定下一个发展总纲,比如三年发展总纲,五年发展总纲。
把要做的事情列出来,这些事情要做到什么程度,该怎么做,都大致的列出来。
然后让三省六部的头头们将这些总纲精神传下去,一步一步传到下面,这样一来肯定省事,您也能够空出手来做更多的事情!”秦墨给李世隆倒了一杯茶,走到他的身后,轻轻的给他捏背,“父皇,奏折是看不完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您是英明的皇帝,天下人都需要您呢,您身体好,对大乾上下才而言,都是一种福气!”
李世隆愣了愣,就连太子都不曾为他捏背,“臭小子,用力点!”
旋即秦墨加大了力度。
“父皇,这个力道行不?”
“行,你说的那个三年发展总纲朕觉得挺有意思,能详细说说不?”李世隆道。
“说白了就是放权,我这么说吧,您是英明神武的皇帝,大乾在您的带领下一路狂飙,现在是整个东方最强大的国度。
但是您想过没有,您的子孙上来了呢?他们未必有您这么英明的,他们每上过战场,甚至连五谷都分不清。
这样的皇帝,您觉得他能弄出什么好政策来?”
“嗯,你继续说!”李世隆点点头。
“小婿觉得,这件事要两手抓,一,贱养皇子公主,二,给臣子放权!”
李世隆皱起眉头,“你所谓的贱养是什么意思?”
“让他们知五谷,晓气节,懂事理,明疾苦!”?
第四百六十七章 想致富,先修路
李世隆仔细的咀嚼秦墨这番话,要是换做别人说,他肯定会说这个人有谋逆之心。
他好不容易集权,将大权力总览己身,放权不是砸自己的脚吗?
可他对秦墨的信任,犹胜亲子,他是袁天罡口中的天命人,是能为大乾改命的福星。
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你仔细说说。”
“就拿现在的太子来说,父皇,我就举个例子没别的意思。”秦墨解释了一下,然后说道:“太子从小就是万众瞩目下长大的,不说别的,锦衣玉食少不了,妾侍成群,虽有才学,可书本上来的知识也只能让他高谈阔论,引据经典中的百姓疾苦。
他知道百姓为什么苦吗?
那些教他的老师,都是世家人,照样锦衣玉食,他们能知道百姓疾苦?
这样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也许讲礼貌,张口就是经典可他们眼里没有百姓的。”
秦墨顿了顿,“小婿以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
一个奢靡的人,是不可能会有怜悯心的,他们更没有共情心,去体量百姓生活的不易。
此前小婿说的官员外放,其实就是想让那些官老爷去看看人间疾苦,而不是天天站在朝堂上,高谈阔论,据引经典。
要干实事,就必须附身弯腰,他们的鞋子上,必须要沾满了泥巴,指甲缝里也要满是泥土。
他们的皮肤要黝黑,让他们也尝尝米糠,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做野菜炒树根!”
李世隆震撼不已。
嘴里喃喃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好,说的好,不历经磨难,如何登临大典。”
“父皇,错了,根子上就出问题了,都不用三代人,第二代就必然出错。
我听我爹说,任何朝代都是开国皇帝最累,后代皇帝都是躺在开国皇帝的功劳簿上睡大觉。
所以要改变富养皇子公主,就多让他们做做家务,不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最起码离开佣人后,要能自理。”
李世隆点点头,“那你说说第二条!”
“小婿说了,把未来朝廷要做的事情弄个总纲出来,三年也好,五年也好,这总纲囊括的国内民生,如果细分的话,又可以分为修桥铺路,降低赋税,提高粮食产量等等。
还有对外战略,比如一年要增兵多少,要对那个国家形成绝对的兵力震慑。
还有朝廷预计今年纳税多少,定个目标,每年做总结。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不是大家凑一块,都知道也好改善大乾,让大乾国泰民安。
一坐下来,你说你的,我说我我的,狗脑子都打出来!
如此一来,只要把任务分下去,父皇不断的完善细节,把控大方向,不仅能够大大提升效率。
还能解约时间成本,去做更多的事情。”
李世隆认真的思索着,最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虑,“放权后,若是出现问题,该怎么收回来?”
权利这东西,一旦沾上了,就会上瘾的。
“父皇,这么说吧,如果你把权利下放到州府,县一级,还是没用的,当地的乡老才是实际统计者。
族法比国法都大,但是如果有一天,您的权利下放到了乡村一级,老百姓都感受到了您的关照,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可能,权力到不了那一级别。”李世隆矢口否决,他很清楚,自己的政令过了八百里基本上形同虚设。
还是得依靠当地的世家,这就是无解的问题。
鞭长莫及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实际上保守一点,可能五百里后就没什么用了。
但是他不好意思说。
“不一定哦!”秦墨笑了笑,“父皇,还记得咱们之前说的商道吗?”
“行了,你别摁了,坐下好好说!”李世隆端起茶壶,给秦墨倒了一杯茶,“润润嗓子,高士莲,弄些糕点来,朕的女婿饿了!”
高士莲端来了糕点,李世隆道:“你要是能让皇权下乡,你要天上的月亮,朕也想办法把你摘下来!”
“那不用,父皇放我两年假就行了!”秦墨嘿嘿一笑,喝了一口水,说道:“现在那些使臣肚子里还憋着火呢,等阅兵后,估计就只剩下心凉了,咱们得给他们送温暖。
通商是必然的,大乾这么多道,选一条最繁华的,然后修建隶直道,这一道的州府,县衙,村落,全部都通路。
只要道路通,朝兵夕至,他们敢乱来吗?
在这些道路上修建大量的驿站,儿臣在招商,要不来一年,那里就会变成生机勃勃的财富之路,能为朝廷带来数百两银子的财政收入,同时还能够带动当地的百姓致富。
父皇的政策也能够恩惠当地,看似是下放了权利,实际上是巩固!”
“修路从来就不是小事,那岂不是要征发几十万的徭役,所耗费的钱银不知凡凡,一道可是有上千里呢。”李世隆觉得秦墨太异想天开了。
“父皇,想要富,先修路,而且谁说修路就一定要征发徭役的?”秦墨道:“京城的天牢里关押了上万囚犯,全国恐怕也不再少数吧?之前交趾那边不是还有很多战败又不肯低头的战犯吗,拉过来,充当苦工,给他们吃的就行了。
这样一来连工钱都省了,死就死了,还不用劳民伤财。
修好路,造福百姓,朝廷日后若是要发兵,救援,都可以大大加快速度。
倘若十天能到的路程,五天便能到,父皇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世隆瞳孔一缩,“当真可行?”
“儿臣一个族侄,研究出了一种名为水泥的东西,此物配合砂石,一天就能凝固,几日后固若磐石,可修建高楼,城墙,亦可用来造桥铺路。”
“类似糯米汁石灰石?”
“是,但是造价很低,而且比它更坚硬!”秦墨道:“材料够,人手够,一天可以铺七八里路,从京城到京兆府只要四五天就能铺好,三五天就可以行人,若是维护得当,可持续使用二三十年,甚至更久!”?
第四百六十八章 老六,你太欺负人了!
“当真?”
李世隆道:“修一里路需要多少钱银?”
秦墨道:“五百两银子要的!”
人工不要钱,管饭就行,砂石多得是,让犯人开采就行了。
水泥一包百斤,一两银子,可以买四五吨了。
而且大乾一里,大概是450米。
按照一丈的宽度,大概要150吨的水泥,五百两足够了。
“五百两一里,这么便宜?”
李世隆都懵了,就午门外那些路,青砖加石板铺起来的,一里四五千两,特别费银子,修的还慢。
“我是按照一丈宽度来计算的,不过一丈太窄了,隶直道起码也要修建两丈五,乃至三丈!”秦墨道:“隶直道可以修宽点,有利于商业贸易。
州道,县道,二丈,乡道一丈,定下规格就行!”
三丈的直道,这也太宽了!
“那这么算,一里路岂不是要一千五百两?”
“父皇,先把京城的主路修建好来,然后再修建到京兆府的,我算过了,不到二十万两就可以修好!”
“你知道二十万两是多少银子吗?”
“知道,差不多父皇两个月的分红!”
李世隆顿时无语了,“你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来了?”
“父皇,反正这钱又不是从您内帑掏,不过是少个把月的分红而已。而且道路宽阔了,商业流通成本低了,几个月时间就能把用掉的钱赚回来。
咱们眼光放长远一点,格局大一点。
说不定有一天,咱们的路修到吐蕃逻些,修到匈奴的黄金王帐呢?
您说对吧,天可汗陛下!”
“你少给朕戴高帽!”李世隆哼了一声,“去写个折子上来,朕就不拨款了!”
秦墨傻了,“父皇,不带你这样玩的,我现在还有城南的项目呢,那边可是上百万两的项目,你真一分钱不拨款啊?
太抠搜了,真没劲儿,不玩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压榨我......欺负小孩子这不是?”
李世隆老脸也有些发烫,“咳咳,景云,这两个月的分红朕不要了,另外呢,朝廷没钱你也要体谅一下,这样吧,你需要多少人,朕马上给你调度。
朕在给你赏赐几个懂事的嬷嬷,方方面面照顾你.......”
秦墨跳脚了,“你个老六,太欺负人了,三个嬷嬷不够,还要塞给我?太欺负人了!”
“臭小子,朕这是关心你!”李世隆哼哼道,心想,这臭小子都开始打起李丽珍的注意了,他得防备着点,而且李丽珍似乎也有那个意思。
他喜欢的女儿拢共没几个,他还想全搂走?
“行,不玩了,太欺负人了!”秦墨生气的道:“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臭小子,回来!”见秦墨掉头就走,李世隆连忙道:“朕不给你赏嬷嬷了,你要弄好这件事,朕赏你国公,让你平嫡子也可以继承,行了吧?”
“父皇,我都说了,爵位什么的,我不乐意要!”秦墨无奈的走回去!
李世隆瞪了秦墨一眼,“不要也得要!”
其实,他给秦墨双国公,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行吧,烦死了!”秦墨不爽的道。
李世隆都快气笑了,一门双公,多大的荣耀,到他这里就嫌弃的不行,“滚滚滚,看到你就烦!”
“父皇,你不是说还有事儿跟我说?”
“气忘了,滚!”
“好嘞!”
秦墨拱拱手,飞快的走了。
“这臭小子,迟早有一天把朕给气死!”李世隆骂道。
高士莲走过来,“陛下,秦郡公虽然平日里不着调,但都是一心为民呐!
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都说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该讲的!”李世隆哼了一声。
高士莲躬身道:“秦郡公太年轻了,陛下如此重赏对他不是好事。
众人妒忌他,羡慕他,便是没事也会找事的。
还不如满足秦郡公,让他多玩玩,他对爵位也不感兴趣,家中女人也够多了,赏赐女人也不太好,他这个年纪爱玩,万一把身子玩亏空了。
是大乾的损失!”
李世隆无奈摇头,“旁人求都求不到的,他弃如敝履,一天到晚就知道瞎玩!”
“陛下,这就是秦郡公难能可贵的地方,说句僭越的话,奴婢跟在陛下身边也有二十多年了,也跟着陛下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物。
有大忠似奸的,也有假清高中饱私囊的,像秦郡公这样的,还真没见过!
而且,奴婢只是想想南城百万银子的项目,都觉得山岳压顶一般的压力,可秦郡公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而是一力承担。
试问,整个大乾,又有谁如秦郡公一般,拥有赤忱之心?”
李世隆心里其实也是非常满意秦墨的,只是面上却哼声道:“你把他夸上天了,臭小子要听到,尾巴得翘上天!”
“郡公就小孩子心性,喜欢生气,但是对陛下,对大乾,是没的说的。”
“哎,你说的也是!”李世隆点点头,“所以他说的事情,只要能允的,朕都会让他试试,大乾,再也没第二个秦墨了。”
说到这里,李世隆道:“下旨,从现在开始,五岁起,所有皇子公主都需要自己学习穿衣吃饭。
除了必要的生活月钱,一概要靠他们自己努力来。
十岁以上,除了国子监必要的学习,全部都拉去秦墨家,让秦墨好好教教他们。”
“陛下,那姬祭酒还不气疯了?”高士莲担忧的道:“再说了,郡公爷是他们的姐夫妹夫,镇得住吗?”
“你别管,景云有办法,只要不断胳膊断腿,他随便搞。”李世隆道:“要是在皇宫里面做,那些下人肯定要欺负这些孩子,只有送去景云那边,才能真正学习到东西!”
高士莲非常赞同,别以为宫人就很卑微,那些不得志的公主,有母妃还好点,没母妃被欺负死!
嬷嬷拿着各种规矩来压你,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是因为这样,公孙皇后才把这些孩子接一块住。
“那成年的皇子公主呢?”
“他们就不用了!”李世隆道:“择日不如撞日,去下旨,让他们晚上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去秦国公府!”?
第四百六十九章 平安公主吓坏了
是夜!
平安公主府上。
刘万彻正跪在地上,“公主,我真的都把信带到了,但凡有所偏差,叫我不得好死!”
平安公主面色特别差,她府上二百多府兵,全都被六扇门的人给押走了。
让太监持她的金牌过去,都不给面子。
她如何不气?
思来想去,肯定是有人在中间搞鬼。
但是刘万彻就是个贱骨头,胆小鬼,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做这种事。
看他跪在地上不住的发抖,嘴角还渗着血,心中更是鄙夷。
“本公主今天下午玩的有些腿酸,帮我捏捏!”平安公主伸出脚,刘万彻愣了愣,旋即跪走过去。
他攥着拳头,狠狠的在大腿上拧了一把。
要忍,他要抱住秦墨的大腿。
只要抱住了秦墨的大腿,平安公主算个屁,,他要纳妾,要纳十几个,生他一窝孩子!。
将平安公主的脚放在肩头,轻轻揉摁起来。
平安公主鄙夷一笑,旋即说道:“好,秦墨不给本宫面子,定要他好看!”
她都想好了,联合起来,去皇兄那里告状!
正想着,管家匆匆跑进来,“公主,太上皇差人过来了。”
平安公主也是有些惊讶,“父皇差人过来?谁啊?”
他虽然是九公主,但根本不受宠,否则又怎么会把自己嫁给商贾之子,虽然那刘家封了个县公,可有个屁用!
其他姐妹都笑话她。
父皇心狠,根本不在意她。
几年了,都见不到他一面。
抱怨归抱怨,却不敢轻慢。
踹了刘万彻一脚,“赶紧给本公主穿鞋子!”
刘万彻低头帮她穿鞋,嘴角却抑制不住微微上扬。
这么晚,太上皇遣人过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很快,魏忠来了。
平安公主愣了愣,“魏公,您怎么亲自来了?”
魏忠上下打量着平安公主,眼中只有厌恶,“太上皇让咱家过来给你送一样东西!”
“太好了,父皇总算想起儿臣了,儿臣也是日夜思念父......”
魏忠没说话,两个粗壮的嬷嬷上前,拉住了平安公主。
魏忠上前啪啪就三耳光。
霎时间,平安公主的嫩脸高高肿起,嘴角渗血,发簪也脱落,宛若女疯子一样。
公主府内所有人都傻眼了!
平安公主不敢相信的道:“魏公,你为何打我!”
魏忠一甩拂尘,哼声道:“这是太上皇让咱家送你的礼物,还有一句话,你且听好了!”
嬷嬷押着平安公主跪下。
魏忠淡淡道:“朕对你太失望了,南城的事情,朕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赶紧把手上的民房给朕退了,让刘万彻去景云府上赔礼道歉。
朕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若还敢生事,就去感业寺削发为尼,再去献陵给你母后念经 。
言尽于此,若不悔改,父女二人,不复相见!”
平安公主浑身颤栗,感业寺,那是人去的地方吗。
那里面只有凄怨的女人,和吃不完的青菜。
至于守献陵,那是老太监才干的事情。
去了哪里,生不如死!
“听见了回话,咱家还要复命!”
“听,听见了!”
魏忠也没多说,他还要去下一家。
刘万彻心里痛快到了极点,但是他还是过去搀扶平安公主,“没事吧,公主!”
“刘无能,父皇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不是不管事了吗?”
刘万彻苦着脸道:“臣也不知道,不过公主也知道,秦墨最是受宠,连皇子在他面前,都稍逊一筹。
之前我就说了,秦墨不是好惹的......”
“哎呀,你别说了,本公主听了心慌,你马上去府库里收拾细软,明天一早就上门道歉。”
说着,平安公主捂着脸离开了。
魏忠这三巴掌彻底把她那点心思打没了。
失了恩宠的公主,都不如野鸡。
“是,公主!”
刘万彻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好机会,他要釜底抽薪!
.......
与此同时,周国公府。
饭桌上,兄弟两还在那里骂,“他娘的秦憨子,太不是东西了,谁给他的胆子扣押咱们府上的府兵的?”
“爹,你明天就进宫,找陛下说道说道!”周小爽咬了一口秦氏鸡腿,用吩咐的口吻说道。
周弼神情虚弱,他有肺疾,经常喘不上气来。
病痛使他瘦骨如柴。
可即便如此,他也强撑着,自己多活一天,周国公府就能多繁荣一天。
只是,这两个败家子啊,太不让他省心了。
“去找秦墨认错吧,你们两个混账东西,让你不要跟平安公主搞在一起,你们这是在取死啊,咳咳,咳咳......”
周弼疯狂的咳嗽,二房妻子杨氏连忙过来帮他顺气,十六岁的小女站在角落里,手里捧着一碗饭,默不作声的在哪里吃着。
“爹,你这是在诅咒我们!”周小爽不爽的将鸡腿拍在桌子上,“老不死的东西,还不是你太没用了,你死了我哥能继承周国公府,我有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我不去为自己奔走,怎么办?
当不了国公,我当个富家翁有错吗?”
“行了,弟弟,这个老不死的也没几天好活的了!”周大庆喝了一口三碗不过岗,红着眼睛道:“他懂什么东西,那房子一倒腾,起码赚个上万两!”
周弼无语望天,他这是生了什么东西啊。
“你们两个,是畜生吗?”杨氏忍不住大骂:“大逆不道,子咒父亡!”
砰!
周小爽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你再废话,等老东西两脚一蹬我让你去陪葬信不信?”
周明月从暗中出来,挡在了母亲的身前。
周大庆嗤笑一声,“贱婢,你站出来作甚,难不成你还想为你的贱人母亲出头?”
他上去就是一巴掌,将周明月扇倒在地,粉嫩的脸颊上浮现清晰的巴掌印,她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字一句的道:“你动爹娘一下,未来百倍偿还!”
两兄弟如同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周小爽捧腹道:“大哥,你听到了没,她要报复我们!”
周大庆蹲在地上,“窦家老二还差一个婢女,我明天就把你送过去,我看你,能翻起什么风浪!”
杨氏闻言,脸色大变,连忙将女儿护在身后,“不要,她是你们妹妹啊!”
周弼也是气的浑身发颤,“孽障,孽障啊......”
就在这时,下人通报,“公爷,宫里来人啦!”?
第四百七十章 如朕亲临
“哪位公公来了?”周弼问道。
下人道:“来人自称无舌!”
什么!
周弼吓得浑身一颤,“无舌怎么来了?”
他顿时想到了南城的事情。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也许无舌过来,不一定是为了秦墨的事情,说不定是为了那件事!
“快,开中门,把无舌公公请进来!”周弼交代了一句,一边对两兄弟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起来,无舌公公来了!”
“无舌,哪个无舌?”周大庆猛地一拍桌子,“让他滚,别妨碍老子喝酒......”
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阴恻恻的笑声响起,“咱家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想做咱家的老子!”
周弼强撑起身子,上前行礼,“公公,有失远迎,请莫见怪!小儿喝醉了酒,请公公别跟他计较!”
他颤巍巍的,就要跪下!
无舌连忙搀住了他,周弼虽然是个水货国公,但到底还是个国公,这要是跪下去了,他日传出去,很麻烦的。
“周国公,你这是做什么,之前陛下叫了太医,怎么越发严重了?”
“哎,多谢陛下关心,我这肺疾,是没用了!”周弼苦笑一声,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看到无舌背后侍卫抽出了刀,也吓住了,瞬间救醒。
周大庆又不是傻子,他道是哪个无舌,原来是陛下身边的无舌。
他连忙跪在地上,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无舌爷爷,是孙子嘴贱,您别跟晚辈一般见识!”
他昂着头,一脸谄媚的笑,这可是大粗腿啊,要是能抱上,还不横着走。
周弼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堂堂国公,其子居然要跪一个太监,还叫他爷爷,让他平白多了个爹!
可他没办法,傻儿子好歹还会巴结人,他也不知自己能活多久,罢了!
“咱家可养不出你这种没骨头的孙子!”无舌笑眯眯的说道。
“是,我没骨头,那是因为没有无舌爷爷的教诲!”周大庆连忙端了条凳子,“无舌爷爷,请坐!”
“哈哈,周国公,你家儿子,果真伶俐!”无舌直接坐下,“就是有些事拎不清呐,陛下这次让咱家过来,是送一件东西的!”
周弼连忙躬身,“周弼恭听圣谕!”
无舌直接抽出一把刀,飞快的朝着周大庆和周小爽斩去。
一旁的杨氏,吓得惊呼。
周明月眼前却是一亮,可下一秒,又黯淡。
周大庆兄弟脑袋一凉,头发就落地了。
紧跟着寒气透体,两兄弟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眼泪鼻涕泡齐流,“无舌爷爷,别杀我,别杀......”
周弼也吓坏了,“公公,何至于此啊!”
“城南的事情就不用咱家多说了吧?”无舌冷笑一声,“本来这一刀,该砍了这两个狗东西,但是陛下念在你们周家有些许功劳,就让咱家削发代头。
记住了,城南不要再碰了,到时候,那件事也保不住你的!”
说完,他将刀子直接插在了饭桌上,两兄弟都差点吓尿了。
周弼更是气的拿起拐杖狠狠的抽打两兄弟,这一下两人只能不住的讨饶,根本不敢还手。
“行了,你慢慢教儿子,咱家走了,还有好些地方要去呢!”无舌起身,周弼连忙追了过去。
一招手,下人拿着一盒小黄鱼过来,周弼不动声色的塞进无舌的手中,“谢谢公公手下留情,周弼感激不尽,麻烦公公回去跟陛下说一说,周弼支撑不了太久了!”
他身体情况越来越严重,这么说,也是希望陛下能够念及一点情谊,放过两兄弟。
袖子下,无舌掂量了一下重量,“嗯,你要保重,尽量熬到阅兵之后!”
说完,无舌就走了。
周弼无力的倚靠在门框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好似一条脱水的鱼!
......
第二天一早,秦墨还在睡梦中呢。
高士莲就来了,好在家里的女眷都会比秦墨先起床,这会儿就秦墨一个人睡觉。
唯有高要静静的守在角落里。
“贤侄,醒醒!”高士莲站在床前。
秦墨迷迷糊糊睁眼,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咦,高叔,你也来天香院撩听曲儿啊......”
高士莲苦笑一声,“贤侄,快清醒一下,有大事儿!”
“哦,我想起来了,你玩不了妹子!”说着,秦墨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时,高要走过来,小声的在秦墨耳边说道:“少爷,您昨天不是说,今天要过去调教赵曼筠?”
嗖!
秦墨顿时坐直了身体,“小高,更衣,诶,高叔,你也在啊,我刚才做梦梦到你跟我一起逛青楼,你左拥右抱的......”
“小祖宗,别开叔玩笑了。”高士莲也不气,知道秦墨睡蒙了,说道:“快起来吧,宫里来了好多人!”
秦墨总算回神了,“谁啊,大清早来我家!”
高士莲把李世隆交代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没说完呢,秦墨就跳脚了,“哎哟,我服了这个老六了,自己管不好孩子,让我管?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我不管!
高叔,抓紧送他们回去,他们要在我这里, 秀儿还不撸起胳膊来我家闹事。
虽然我不怕他,但是很烦,我一天天的,事多的要命,没空带娃!”
高士莲劝道:“听叔的,都是一些孩子,很好管的,陛下说了,闹事了你尽管抽,别打成重伤就行了。
子不教不成器 ,陛下相信你能教好他们,这是好事,而且陛下也有心思改变国子监的授课方式,想让先打个样!”
“不行不行,我自己还是二百多月的孩子呢!”秦墨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虽然老师是辛勤的园丁,但是秦墨只想摘花啊。
种花,算了吧!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小祖宗,陛下连夜让人给你打了个金牌。”高士莲拿出巴掌大的金牌,上面就四个字:如朕亲临!
秦墨看了看金牌,一脸怀疑,“那老六抠抠搜搜的,舍得用金子给我打金牌?不会是铜的吧?”
“真的,有了这块金牌,你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高士莲说道。?
第四百七十一章 姐夫老师
秦墨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口,直接咬出一个牙印,“哎,烦死了,这金牌有什么用?就为了震住那些兔崽子?就算没有金牌,我也能打服,不对,是以德服人......”
“你收着,这金牌,整个大乾都找不出第二块了!”高士莲道:“还有,其实陛下一点也不抠搜的,很多事情叔不好直接告诉你,反正你做,奖赏肯定非常丰厚的!”
秦墨挠了挠头,算了,那老六都不打招呼,直接让他们打包过来,就是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叔,我也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给我十块金牌我都不乐意要!”说着,把金牌丢给高要,“小高,让工匠钻两个洞,少爷要挂脖子上!”
高要憋着笑,“是,少爷!”
高士莲也是被这个活宝给弄无奈了。
很快,秦墨来到了正厅,看着那一溜的皇子公主,一个个都在那里摆驾子呢。
其中闹得最厉害的就是李轩,“秦墨呢,让他滚出来,太不像样子了,本王都来了,还不起床!”
还有几个小皇子跟着附和!
“咳咳!”
秦墨干咳了一声,板着脸,那一瞬间,所有皇子公主都站直了身体,李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狗腿子似的跑到秦墨的面前,“姐夫,大清早上门,打扰您休息了......”
秦墨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去把弟弟妹妹都叫过来,排好队,男的一列,女的一列!”
说着,他转头看向小十九,张开手,“小捣蛋,快到姐夫这来!”
“姐夫!”
小十九最乖了,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手里还拿着两个泡芙。
看到秦墨,顿时笑眯了眼,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乳燕投怀一般!
“乖乖,想不想姐夫?”秦墨捏了捏她的鼻子,“最近有没有乖乖吃饭?”
“有的姐夫,你看我,都胖了!”小十九撅着嘴,悄悄在秦墨的耳边说道:“姐夫,我有个秘密,其实六姐也喜欢你呢,真的,六姐跟三姐一样,可软可软了,对我也好......”
秦墨斜睨了李丽珍一眼,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你可真是姐夫的贴心小棉袄!”
“我还知道可多可多秘密了!”小丫头眨巴眨巴大眼睛。
秦墨小声道:“一块慕斯蛋糕,一小份酥山,但是要分开吃!”
小十九眼冒星星,“好,那我晚点告诉你!”
李轩见秦墨对小十九这么好,嘟囔道:“我叫姐夫就挨打,凭什么小十九就不?这不公平!”
李玉漱这次跟李丽珍一起来的,她们都及笄了,不用到秦墨这里来上课,但是稳妥起见,李世隆还是让她们两个护送来的。
而且秦墨到底是男的,这里还有几个公主,总归要避讳的!
“姐夫!”李丽珍走到秦墨的面前,“父皇让我们过来照应一下!”
“嗯!”秦墨点点头,“辛苦你了,以后你就当我的助教!”
李丽珍问道:“何为助教?”
“就是辅助我教学,并且帮我做一些日常力所能及的事情!”秦墨挑了挑眉,“懂了吗?”
“哦!”李丽珍点点头,“懂了,姐夫!”
李玉漱一听,急了,“秦墨,那我呢?”
秦墨皱眉,“你也是过来照应的?”
“是,父皇怕你管不了这么多人,让我过来帮忙!”李玉漱说道:“我,我也可以当助教的!”
“你?你不行!”秦墨摆摆手,“我有一个助教就够了,而且,你堂堂嫡长公主,当我的助教,我怕会折寿,回去吧!”
李玉漱咬着嘴唇,走到秦墨的面前,压着声音道:“错,我也认了,我也改了,你就不能拿正眼看看我吗?
你就这么记恨我?我,我......”
“七妹,既然姐夫说人手够了,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李丽珍说道。
“我不!”
李玉漱道:“你不让我做助教,我就在边上看着好了,有事我就做事,没事我就歇着,端茶递水,当个侍女,行不?”
“六姨子,你听见的,可不是我逼她的!”
秦墨道:“你爱留着留着,我还能赶走你不成?”
说着,秦墨抱着小十九走了过去,看着这些皇子公主,最小的才四岁。
俨然把他家当成了皇家幼儿园。
“从现在开始,你们身边的嬷嬷太监,全都回去,还有,华贵服饰也不能穿了,做任何事情都要自己来!
你们可以互相帮助,但是不能让下人帮忙,发现一次,饿一顿!”
此话一出,都炸锅了,“秦墨,你太黑心了,我们可是皇子......”
“啪!”
秦墨反手就是一巴掌,“皇子怎么着,我还是你们姐夫呢,都老实点!”
十五皇子李先捂着脑袋,再也不敢吭声。
“秦墨,本公主可告诉你了,你要是敢公报私仇,我就去找父皇告状!”
“哟,十三也来啦!”
秦墨看着李传玉,走过去,揪住她的嫩脸,“从现在开始,本姐夫就是你们的老师,尊师重道懂不懂,叫姐夫老师!”
“疼,疼啊,臭秦墨,呜呜.......”李传玉恨死秦墨了,“快放手,我要告你,啊啊,姐夫......姐夫老师,求求你了,姐夫老师,十三知错了......”
姐夫老师?
这什么称呼?
听着还挺带劲的握!
“嗯,你以后就这么叫!”秦墨松开了手。
李传玉捂着脸,委屈的不行,向六姐,七姐投去求救的眼神,但是没人理她!
很多宫人都不舍得离开,这些皇子公主,那都是他们跟前长大的。
一个个哭的不行。
但是没办法,这个秦墨,就是个魔头,天家贵胄,他也是一巴掌一个。十三公主那么可人,他都下的去手。
秦墨让李丽珍看着,高士莲见秦墨镇得住他们,也没久留。
不过秦府周围的侍卫多了七八倍!
这时候,小六子跑过来,“少爷,公爷叫你!”
“知道了!”
秦墨来到后堂,“爹,叫我什么事?”
“憨子,爹在外面给你弄了个新府邸,你马上带着他们离开,算爹求你了!”
秦相如刚上完朝回来呢,就看到自家那些皇子公主,一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来个两三个还行,十几个,他行礼都累的慌!
第四百七十二章 定远郡公府
“爹,你以为我想吗?”秦墨委屈的道:“那个老六不讲武德,我昨天跑过去找他要经费,结果一个铜子儿都没要到。
他还把这些小东西送过来,连饭钱都不给,抠抠搜搜的,气死人了!”
“你去要钱的时候哭了没?闹了没?”秦相如气的不行,“老子当时还在户部,你就不知道来找我?”
秦墨一愣,挠了挠头,“也是,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不过你现在都不是代尚书了!”
“抓紧收拾东西,把人带走,你姑这几天吐的厉害呢,天天弄我,都烦心死了!”秦相如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顶着两个黑眼圈,跟被酒色掏空一样。
秦秀英一吐就拧他,弄得他浑身都青紫。
秦墨不爽道:“行,我走,再也不回来了,求我都不回来行了吧!”
“憨子,不是爹要赶你,是爹还想多活两年,成不?”
秦相如叹了口气。
“不过爹,你什么时候给我弄的新府邸?”秦墨好奇问道。
“不是爹弄得!”
“那是谁?”秦墨眼珠一转,“好哇,老秦同志,你是不是贪墨了!”
秦相如反手就是一巴掌,“什么贪墨,家里钱多到花不完,老子需要贪墨?告诉你吧,高公给你准备的礼物,只不过他不好说,说是送给你的及冠礼物!”
高叔?
秦墨也很是意外,说实话,老高这人能处,对他是掏心掏肺的。
送他小高,忠心护主,后面又给了他很多行走江湖的东西,在宫里帮他斡旋,谨防无舌。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给他准备了这么大一份豪礼!
“在哪儿呢?”
“南城,原来是周炀帝嫡长公主的公主府,当初建好了,还没来得及住进去,大周就亡了,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对外就说是你买下来送给公主的。
毕竟你自己也有世袭罔替郡公的爵位,也需要一个府邸。“
秦墨点点头,知道自己这份礼收大了,一座公主府,那是按照王府建制来的,更别说是前周的嫡长公主府。
那就吓人了。
就拿李玉漱的公主府来说,能占据半坊之地,差不多二三百亩,特别夸张。
“那么大的府邸,不会僭越啊?”秦墨问道。
“怕个屁,你以为陛下不知道这事儿?只是陛下假借高公之手送你的,免得多生事端,知道不。”
“哦,明白了!”
秦墨心里居然还有些感动,是他错怪老六了,“父皇,好人呐!”
“赶紧带着那些皇子走,老子脑壳都痛了!”秦相如道:“那边房子多,别说十几个,几十个都住得下!”
来到正厅,秦墨让人准备了七八辆特制的六轮马车,能够抵御大型重弩的那种。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新府邸。
抬头一看,牌匾上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定远郡公府!
“欢迎郡公爷回家!”
之前李世隆御赐的二十个宫女早早的来这边了,此刻站在门口欢迎!
“少爷,欢迎回家!”
胡三金推着杨六根走出来,杨六根虽然听不见,却还是努力的发声,“少爷,欢迎回家!”
把小十九让李丽珍抱着,秦墨连忙跑了过去,“三金叔,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胡三金点点头,“公爷说给你个惊喜!”
杨六根拉了拉秦墨的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少爷,恭喜你,当年的小儿郎,如今成了威武郎君!
开府驾三,子孙成群,福享绵延!”
“谢六根叔!”
秦墨九十度鞠躬作揖,一连鞠了三下,“没有六根叔,哪有今日的秦景云,以后六根叔就在郡公府颐养天年,替我坐镇府邸!”
虽然不知道秦墨在说什么,但是杨六根却是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最后只是不住的笑,他家的少爷啊,真正是个重情义的好郎君!
“三金叔,我来推!”接过轮椅,秦墨冲着众人道:“能拿的东西都自己拿,六姨子,让他们自己去选房间,年龄小的住南边,年龄大的住西边,别吵吵,反正到时候统一让你们睡大通铺的!”
说着,秦墨推着杨六根进入府中。
这府邸双开大门,旁边还有两个小门,入眼便是照壁,照壁后便是一个巨大花园,何止是四进四出。
八进八出都不止了。
南北650米,东西430米,从大门到后门要走十几分钟,房舍就有不下百间。
比秦国公府要大一半多!
“哇,姐夫,这就是你的新府邸啊?真大!“小十九撒开小腿在院落里跑。
“满意不,少爷?”
“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秦墨说道:“府兵有多少人?”
“二百人,都是秦国公府那边来的。”胡三金道:“二柱到时候负责护院!”
秦墨点点头,“六姨子,你就带着十九睡。”
“那我呢,秦墨?”李玉漱知道,这是跟秦墨化解误会的最好机会,再不把握住,就真没她什么事了!
“你随意!”秦墨摆了摆手,就去看那些皇子公主了,一个个子房间里造呢,秦墨就看着他们,让他们自己学着铺褥子。
太小的让下人帮着,大点的就在那里干嚎,秦墨可不吃这套,直接抽出七匹狼。
这时,小六子进来通告,“少爷,平安公主驸马带着好多礼物过来,说是来赔礼道歉的!”
秦墨点点头,让李丽珍监督。
来到门外,刘万彻急忙走过去,拱手道:“郡公,恭喜乔迁府邸,我适才去了秦国公府才知道,你搬出来住了。”
“九姑父,你太客气了,不过,你带着这些是......”秦墨指了指后面一溜的马车说道。
“是这样的......”刘万彻大致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下,暗暗冲着秦墨竖大拇指,“还得是你啊,郡公!”
“叫我贤侄!”秦墨拉住刘万彻的手道:“九姑父的意思是,想把这些银钱全都拿出来建造城南项目?”
“对,这里差不多有十八万两,还有各种田亩铺子,若是兑成钱银,也有七八万两!”
刘万彻是直接把公主府给搬空了,与其让那个贱人跟面首享受,还不如拿来搏一个前程!?
第四百七十三章 挺直腰板
“贤侄,我所求不多,只求堂堂正正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刘万彻央求道:“便是倾尽所有,我也愿意!”
“九姑父为国为民,大善也,老爷子知道了,肯定对你刮目相看!”
秦墨正愁钱不够呢,这个刘万彻可以,连后路都没给自己留,一心一意就想巴结自己。
可以培养一下!
“这么说,贤侄答应了?”
“哎,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委屈你了,九姑父!”
刘万彻激动不已,长拜到地,“谢了,郡公!”
他这一拜,是奠定二人的主次,甘为秦墨尾翼!
秦墨搀住他,“九姑父,这钱银我收了,到时候我会写个折子给陛下,老爷子那边也写一份。
刘家世代经商,深知个中规矩,南城督造还差一个建造官,你且回去准备,不消两日,便有好事上门!”
南城督造官!
那可是个肥差,随便挥挥手,就能吃个满嘴流油。
没想到秦墨如此看重他,这让刘万彻感激无比,士为知己者死,他正色道:“贤侄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嗯,陛下把皇子公主都送我府上让我教育,我就不请你进去喝茶了!”
刘万彻愣了愣,不禁吸了口凉气,陛下到底何等信任秦墨,居然把皇子公主都送秦墨府上!
“好,那我先告辞了!”刘万彻告辞离开,坐在马车里,忍不住的激动。
这是多么粗的一条腿啊,贱婢,你等着,他日定要将你压着打!
.......
秦墨搬迁府邸,本是大喜事,但是阅兵马上就开始了,葫芦兄弟跟海尔兄弟都在训练。
也没空过来祝贺。
秦墨也忙得很,写了个折子,第二天就开始筹划浇筑顺天门外的大道。
整个京畿地区,足足有八千余的罪犯,全部都拉了出来。
包括被抓的千余府兵,也在其列!
他们只有五天的时间,来浇筑这十里地。
六扇门倾巢出动,一个个手里拿着大喇叭,“接下来五日,京城的主干道将会重新修缮,大家出行会有一定的麻烦,请诸位体谅则个!”
“阅兵在即,进京观礼的旅客,切记不要携带佩刀,以免被抓!”
“阅兵前三日,所有青楼,赌场,一律停止运作,各位自发清扫家中院落,让所有人看看我大乾天朝上国的威严!”
有了六扇门的宣传,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外面这么大阵仗是要修路。
只是,五天修十里,这可能吗?
这可不是一丈的小路,顺天门那一块,最宽的地方足足有二三十丈,平均下来也有四五丈。
一万人,没有一个月,休想修好!
有许多人都在看笑话,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按照六扇门宣传的那般,清扫自家庭院,在门口挂上了彩带和红灯笼。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喜气洋洋的。
秦墨也忙的不行,上午教那些熊孩子,下午就跑过来监工!
六扇门联合禁军,进行了第n次清洗,就是要确保阅兵万无一失!
而此时,平安公主府,平安公主气的用鞭子抽打刘万彻,“刘无能,本公主让你去赔礼道歉,没让你搬空府库!”
她都快气疯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刘万彻压着火,“公主,最起码秦墨没有再发难,不是吗?太上皇,陛下,皇后都宠溺秦墨。
秦墨歪歪嘴,就能让我们万劫不复,难道公主想去感业寺吗?“
“你还敢顶嘴!”平安公主恼羞成怒,鞭子直接抽打在了刘万彻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道血痕。
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跑过来,“公主,宫里来圣旨了!”
啪嗒!
平安公主手中的鞭子落地,整个人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宫里来圣旨做什么,难道是贬斥我的?刘无能,你说啊,是不是贬斥我的?”
她整个人已经慌了神,“那些民居的地契我已经给了,府库都搬空了,秦憨子怎么还不知足啊!”
刘万彻鄙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时,高士莲带着圣旨走进来,平安公主吓得更惨了,“高,高公,您怎么来了!”
高士莲都懒得看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刘万彻,“刘驸马都尉,你这是......”
“见过高公,我刚才不慎摔倒,让你见笑了!”刘万彻拱手道。
高士莲看破不说破,“以后小心点就是了,咱家带着圣旨来的,你听好了!”
刘万彻心中一喜,连忙跪地,没办法,他不受宠,必须跪下以示尊敬。
平安公主傻了,“不是给我的圣旨?”
她盯着刘万彻,“刘无能,是不是你犯了什么错了?高公,他所做一切,都跟我没关系.......”
“肃静,咱家宣读圣旨,你休要聒噪!”高士莲训斥道。
平安公主连忙闭嘴。
“门下:平安公主驸马刘万彻,敕封工部虞部郎中,临时掌管南城教学坊督造官一职!”高士莲笑眯眯的合上圣旨,“听清了吗?”
刘万彻惊喜万分,居然是工部虞部郎中,那可是从五品上的职位,专门管理工匠的。
秦墨果真手眼通天,一个从五品上的官职,是多少京官一辈子都混不到的。
“微臣遵旨!”
“刘驸马都尉,可不要辜负陛下的信任,这期间,一切以要事为重,谁要是敢阻碍,尽管来报,公主也好,王爷也罢,谁阻谁死!”
这句话就差指着平安公主鼻子说了。
“是,高公!”
“咱家就回去复命了,这是你的官服,去工部转一转,马上去南城!”高士莲说完就走。
刘万彻连忙追上他,一根大黄鱼就塞进了他的手中,“高公辛苦了!”
“你啊,也是机灵,好好给那位办差,少不了你的好处!”高士莲笑了笑,将大黄鱼收入囊中,“以后可别弄这一套了,自己人!”
“是,下官记住了!”刘万彻哪里听不出高士莲话里的含义。
真了不得,大乾隐相都是秦墨的人。
送走了高士莲,刘万彻腰杆顿时直了,看着目瞪口呆的平安公主,“以后不管是家里还是外面,都给我点面子,毕竟我现在也是正儿八经有官职在身了。
常言道,妻凭夫贵,我手中的权力越大,你的地位就越高,你也不想每年进宫,都要站在立政殿外吧?”?
第四百七十四章 你的算计,我在家都听见了!
平安公主手里的鞭子无力的落下,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刘无能居然有了正经官职。
看看她的那些姐妹,她们的驸马,可没有一个在朝的。
从五品上,还真不是小官。
五品是一个坎,虽然工部在六部垫底,但是城南督造官,那可是个肥缺!
刘万彻见平安公主死死的盯着自己,心里忐忑不安,看着平安公主一步一步走过来,他咽了咽口水,“你想做甚?”
平安公主丢掉了鞭子,伸出手摸了摸刘万彻的脸,做出一副心疼的样子:“驸马,疼不,你们没眼力见儿吗,快去拿药来,去给驸马打水沐浴。
一会儿驸马要去工部上任,以后都得给本公主好生伺候着!”
“是,公主!”
府内的下人都纷纷应声。
刘万彻眼睛都红了,他娘的,老子总算雄起了!
他拨开平安公主的手,强硬的道:“今天晚上,我要进你卧房!”
平安公主咬着嘴唇,“驸马,瞧你说的,你我本是夫妻,谁还能拦着你?”
刘万彻深吸口气,看着平安公主低眉顺眼的样子,痛快到了极点,却也知道她在忍。
更知道,这一切都是谁给的。
洗了个澡,换上官服匆匆走了。
一连几天,秦墨都在加班加点,甚至晚上还在督造马路。
新建的十座水泥窑,更是十二时辰连轴。
而且还在以每天三座的速度增加。
秦庄的钢铁厂有朝廷的支持,源源不断的半成品钢筋抬到了工地上。
之所以是半成品钢筋,是因为强度达不到螺纹钢的硬度,但是用来浇马路还是没问题的!
犯人手脚利索的将水泥浇上。
两边的木板使水泥不外流,不少人都在旁边看着。
这种奇特的修路方式,还是第一次见。
“败家子啊,居然用上好的钢铁修路!”
“这要是给我们,定然可以打出削铁如泥的战刀!”
很多使臣站在一旁观看,都笑秦墨傻,但是聪明人只觉得脊背发凉。
大论东赞更是紧皱眉头,“芒洛芒赞,你觉得秦墨用钢铁修路是败家行为吗?”
芒洛芒赞仔细的思索一番,“我觉得不是,钢铁无论是吐蕃还是大乾,都是官府经营,是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
将钢铁埋入土地之中,肯定是为了加固道路,其次这也是大乾暗中昭示自己强盛的国力,这说明大乾的钢铁很足,生产出来的钢铁都已经多到用来加固陆地了。
其次,最早修建的路已经凝固了,又平坦又宽阔,而且时常洒水,并没有见陆地变得泥泞!”
大论东赞点点头,很满意芒洛芒赞的回答,“说的不错,但是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请阿口赐教!”芒洛芒赞拱手道。
“这水泥据说比糯米汁石灰石还要廉价,而且修建速度飞快,这才第四日,就已经快收尾了,若是用在城关修建上,大乾的城关将会更加的稳固!
其次,修建道路期间,大乾令行禁止,上下一心,大国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国上下一心。
你舅舅可不是什么昏君,大乾两代君主都算得上英明,有悍将和治国能臣,底蕴远超我吐蕃。
最重要的是,大乾有秦墨,若是有一日。
吐蕃和大乾难免一战,一定要想办法杀了秦墨。”
芒洛芒赞知道,姐夫在阿口的心里,评论很高,曾不止一次说吐蕃有秦墨,三十年内,有机会入主中原这样的话。
第五天,顺天门十里主路全部修建完毕。
除了最后一段路还在养护,其余的路段都已经投入使用。
有人走在路上,忍不住跺了跺脚,“哎哟,这路可真硬!”
“这路也太好了吧,比青砖路都要好!”
数十万计的百姓走着,再也无人笑话秦墨。
而秦墨,则是拉着施工队,开始修建城南教师坊那边的主路!
“郡公,材料都拉过来了,这是我点的数目,您过过眼!”刘万彻将写好的材料单据递了过去,他非常尽心,一个大乾通宝都不敢贪墨。
他不想因此丢了秦墨的庇护。
秦墨扫了一眼,“你看着办吧,时间紧迫,四天时间修好这边的路!”
说着高要在秦墨耳边说了一句,秦墨道:“九姑父,你忙,我有点事先走了!”
离开城南后,秦墨急匆匆的来到了大乾第一说书馆,“父皇,你怎么出宫了?”
李世隆坐在主位上,这会儿老爷子正在下面说书呢。
程三斧,李存功几个人陪同来的,余伯施也在其中。
“出宫透透气,你那个路修得不错,朕走了一遍,特别的宽敞平整!”李世隆没想到,秦墨五天就修好了京城主道:“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差不多一万五千两左右,主要是材料费用跟饭钱!”秦墨说道。
几个人都吸了口凉气,李存功不敢相信道:“景云,你可别骗人,十年前主路可是修过的,花了数十万两呢!”
“李伯父,我骗你有什么意思,这还是我用了钢筋呢,否则花费只会更少!”秦墨说道。
“你真没骗人?”程三斧眼睛都冒光了。
“真的,水泥,钢筋都是我自己烧的,成本价!”
“那水泥可以量产?”
“当然可以!”
“乖乖,这么低的造价,要是用来修建房子,建造城关,多省钱呐!”程三斧现在恨不得把秦墨拉到一边,让他交出手里的股份!
“差不多吧,反正水泥修建的房子,用料足,用一两百年都不会有问题的!”秦墨还真没说大话,上辈子国内还保留了很多百年老建筑,就是后期要加固。
“百多年都不会有事?你少吹牛!”程三斧眼睛瞪的牛似的。
“爱信不信!”秦墨坐下,先给李世隆添了水,然后拿起茶壶‘’吨吨吨喝了起来。
“那水泥里加钢筋又是为何?”李世隆问道。
“主要是为了加固,有了钢筋可以用好多年,要是舍不得成本,其实用竹条也能起到一定的加固作用,就是使用寿命短,维护起来成本更高!”
余伯施冷声道:“水泥钢筋只有你一家能产,那岂不是所有的材料都要从你这里拿,秦景云,你的算计,我在家里都听见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老鼠都要哭着跑出来
“嘿,老余,你还别不服气,要是你的工坊能做出这些来,我也可以去你那里拿材料!”秦墨笑眯眯的道。
“胡说八道,老夫两袖清风,哪来的工坊!”余伯施哼了一声,“你贵为当朝驸马,又是六扇门都督,下面有掌控这么多产业,以后谁敢碰你?”
“老余,给我上眼药是不?”秦墨不爽道:“行,那我不干了,小高,回去告诉他们,所有的工坊都停了,海底捞什么的都关门大吉,咱家又不是没钱花,至于受这气吗?”
高要躬身道:“是,少爷!”
说完,她就准备走。
“站住,小高 ,你家少爷犯浑,你也跟着犯浑?”程三斧急忙叫住了她,旋即看着余伯施道:“老余啊,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是不?
景云开工坊是偷还是抢了?他有利用自己手里的职权来中饱私囊吗?”
李存功也道:“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城南的项目,百万之巨,朝廷哪里有钱,国库就三十多万两,还是陛下拨了一些银子,可绝大多数的钱都是景云自己出的。
他把这些钱用在自己身上不好?主路的修建,那都是景云掏的钱。
伯施,你不要人云亦云,说话的指责干事的,你是出了银子还是出了力了?
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谁不会干?”
余伯施被怼的哑口无言,李世隆也道:“臭小子,说你两句就撂挑子,这种习惯不能用,只要不贪墨,不以权谋私,就没事。
但是你要是贪墨,以权谋私,朕抽不死你!”
“呵,就国库那点银子,值得我贪墨?”秦墨切了一声,“老鼠进去了都要哭着出来。
我做了预算,城南教师坊,最少需要二百万银两,如果用罪犯,那还能省个几十万两。
京城所有道路,不下二百五十里,这又是三四十万两。
把朝廷卖了,都凑不出这么多钱银。”
杜敬明道:“近三百万两,你拿得出来?”
“拿不出也要想办法拿!”秦墨说道。
“那老夫好奇了,你是怎么拿出这二百多万两来的!”窦玄龄说道。
“怎么拿你不用管,肯定不是搜刮民脂民膏来的!”秦墨道:“不过我现在正在招商,不仅仅是水泥,我还弄了红砖,一块红砖一大乾通宝,虽然没有青砖细腻,但是胜在坚固便宜。
老余,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找我聊聊,一个月不敢说多,让你赚个几千两还是可以的。”
余伯施嘴角一抽,一个月几千两不多?
一个月抵得上他一年所有的俸禄了。
“老杜,老窦,衡王,你们都可以参股的,原则上,我欢迎任何人参股!”
杜敬明道:“景云,你这是公开贿赂!”
“呵,父皇还在呢,我就是再傻也不会贿赂你们!”秦墨道:“朝廷没钱,你们去岁的俸禄都没发完吧?
说实话,在京城养一家老小真不容易,虽然朝廷俸禄还行,但是说实话,对你们而言还是少了。
来我这里入股,每个月都有分红,这样你们也不会想着贪墨,干活都有劲!”
不是秦墨傻,而是这块肉太大了,他一个人硬吃,吃不下。
还有一点,秦墨想把商税的事情落实,然后就是官绅一体纳粮了。
这话还没到说的时候,李世隆他都没说。
现在说这种话,没事找事!
程三斧疯狂的给秦墨使眼色,弄那么多人入股作甚,这不是分他的利润吗。
秦墨却假装没看见,“父皇,你觉得怎么样?”
“这会不会助长官商勾结的风气?”李世隆看的更深。
秦墨笑了,“捂着盖子难道就不会了吗?在座的各位,谁敢说家里没产业的?靠朝廷那点俸禄,你们凭什么养得起数百仆从家奴?”
靠了,这事儿能摊开了说吗?
“要我说,索性捅破这层窗户纸......”
几个人都有点冒冷汗,李存功连忙道:“今天是说水泥和阅兵的事情,别扯远了!”
“对,回归正题!”程三斧道。
说实话,就连杜敬明和窦玄龄都跳不过做生意的,他们一家虽然没人碰,但是他的族人做生意,每年的孝敬都足够他们享用了。
秦墨切了一声,满脸不屑。
不过,李世隆这会儿表情也是满纠结的,想让秦墨继续说,可又害怕秦墨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这些日子,六扇门治理的很好,朕看了,街上无一人佩刀,道路整洁,家家张灯结彩,果真有一番新气象!”李世隆压下心中的疑虑,夸赞道。
“还行!”秦墨挠了挠头。
“虽然小有功绩,但是你别骄傲,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说完,李世隆就带着众人走了,主要是害怕秦墨大嘴巴瞎说。
一行人刚走,李源就说完了书,上楼就看到秦墨,顿时一喜,“景云,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爷这里?”
“刚父皇叫我来的!”秦墨连忙给他倒茶,“老爷子,说书越来越有味道了,现在他们就爱听你说书!”
“那是!”李源骄傲的道:“现在爷每次出场,都能收上千两的打赏。对了景云,你能不能帮爷一个忙!”
“老爷子,你尽管吩咐!”
“哎,就是雪儿,爷想让她留下来,但是找不到好的理由!”
“就这事?”
秦墨想了想,说道:“说简单也简单,直接封她当郡主或者公主,或者赐婚,也可以留在大乾境内。”
“这也是个办法,但是我怕雪儿不同意,她毕竟是在吐蕃长大的!”李源苦着脸道。
“她不是跟七妹在一块,让七妹好好做做她的工作!”
“哎,也只能如此了,如果不行,你就劝劝她,她还挺听你的话的!”李源说道。
“行!”秦墨站了起来,“老爷子,我手上还有点事,先走了,这几天养好身子,阅兵那天可是要在城墙上站好久的!”
“爷知道了,你先别走!”李源打了个手势,魏忠让人抬了几箱银子过来,“这里有三万两,拿去用,城南的项目太耗钱了,路要修,房子也要建,都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爷也知道,你一个人顶了很大压力,别太累,有什么困难,千万要跟爷说,别什么都一个人扛,知道不?”?
第四百七十六章 革新服侍
秦墨有些感动的点点头,“知道了,老爷子!”
都是伸手要钱的,也就老爷子把他放心上,知道他的不易。
他喜欢说书不假,但是到了老爷子这个地位,有必要天天去站台吗?
没必要!
军营里的事情他都忙不过来。
看到银子,秦墨就全懂了。
“别怕,天塌了,爷顶着,放手去做就是!”摇椅轻轻晃动,李源慈祥的笑,这是秦墨第一次觉得老爷子是如此的慈祥。
离开说书馆后,秦墨加班加点的督造。
南城居民迁移非常顺利,修路也很顺利,大半的居民已经离开了那里,不足一亩的按照一亩补贴,不足两亩的按照两亩补贴。
对百姓而言,朝廷征地,什么时候需要补偿?
可秦墨拆迁,不仅给了补偿,还有房子分。
虽然每家每户只给了一半的补贴款,可对城南的百姓来说,也是一笔足以改变他们人生的巨款。
一千二百户,已经足额发放到位。
之前被平安公主他们低价买走的房子,都找到了原主。
不是秦墨菩萨心肠,而是老百姓太苦,他只求良心过得去。
这也导致他花了六十五万两银子。
一套房子还没拆迁呢,就花了这么多。
秦墨也是头大。
好在刘万彻跟老爷子支持了一点,其他几个兄弟多少也拿了银子,所以还撑得住。
主要是刘万彻,一口气拉了好几个帽子王,不对,是姑父!
几个姑父,再次为秦墨注入了十几万两银子。
等于他就掏了十几万。
城南的街道,也用了四天时间修建好。
道路平整又宽阔。
而犯人们,也迎来了短暂的歇息。
因为第二天,是阅兵。
人们自发的清扫街道。
整个京城喜气洋洋的。
与此同时,两辆马车低调的进京。
不过进京的时候,受到了严格的盘查。
“混账东西,赵国公当面,还要盘查?”车夫怒斥守城的将官。
那人看了一眼公孙无忌的令牌,怒骂道:“放你娘的屁,赵国公明明就在陇右老家,谁给你的狗胆,冒充赵国公的?”
次吟!
其他人纷纷抽刀。
“里面的人快滚出来,否则放箭了!”
马车里,公孙无忌脸色特别的难看,掀开帘子,“来,朝老夫放箭!”
这些日子,他回陇右老家,就等着李世隆启用,十天前,他收到了的圣谕,但是也没有即刻启程,而是过了三五日再过来。
就是不想让李世隆觉得,他迫不及想回来,最后紧赶慢赶,在阅兵前一日回京了。
没有众人迎接,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他回来了。
谁曾想,他公孙无忌,第一国戚,被拦下来了。
那巡城的小将一看,吓得一颤,连忙道歉,“不知赵国公当面,末将有罪!”
“为何从京兆府过来一路盘查如此严格?”
“赵国公有所不知,主要是为了国朝阅兵,其次也是为了防备前朝余孽!”
公孙无忌点点头“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可以入京了?”
“可以的!”
小将挥了挥手,直接放行。
公孙无忌以为自己不动声色回京城很隐蔽,他还没进家门呢,秦墨就收到消息了。
不过他也很清楚,李世隆需要公孙无忌来稳定朝局,哪怕他闹事都行。
姬至圣一个人扛不起大旗,秦墨也需要一个人来跟他唱反调。
“行了,我知道了,你记住了,明天阅兵那一条街,挨家挨户都给我派人把守,不要错漏任何一个地方。
要是有差池,就端了你的小脑袋瓜!”秦墨说道。
“是,都督!”徐缺单膝跪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娘的,公孙老狗一回来,都督心情都差了!”
不过明天的阅兵,是万万不能出差错的。
秦墨交代了徐缺后,来到了郊外。
“来,发衣服了,大家都过来,领衣服了!”秦墨敲着鼓,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凑了过来。
“景云,你敲鼓做什么?”程三斧练的满头大汗,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有几件事,要说一下!”
“有屁快放,老子还要训练呢,那劳什子正步,都给老子整麻了!”尉迟信雄光着膀子说道。
“想当我老子?可以啊,我老子给我银子,给我娶公主,把国公也给我了,你能做到,我认你当老子又怎样!”
尉迟信雄张了张嘴,悻悻一笑。
“尉迟,就你他娘的屁话多!”李存功拍了拍他的肩膀,“欺小是不,也要问问哥几个同不同意!”
程三斧跟柳成虎围了上去,一左一右勾住他的肩膀,“老伙计,景云现在是阅兵大总管,别倚老卖老!”
尉迟信雄早就知道秦墨在武将里人缘好,却没想到这么好。
“行,你们人多,我不说话行了吧!”尉迟信雄气鼓鼓的说道。
“秦景云,你把我们召集过来,到底什么事?”余伯施道。
“我之前说了, 大家要统一着装,我看了你们的衣服,花里胡哨的,不适合阅兵,所以就统一制定了阅兵军服!”
秦墨拍拍手,李勇猛等人推着平板车过来,几个人都穿着新式服装。
“看,李越等人身上穿的,就是阅兵服,这样你们踢正步的时候,不会碍事!”
“这衣衫怎么这么丑!”
“怎么没有袴?就这么光溜溜的露出亵裤,这能行?”
袴也读裤,就是像女人裙子的玩意。
“怎么不是圆领的,那个领子怎么这么丑啊!”
一个个顿时炸锅了。
“这破衣裳,老夫不穿!”
“谁爱穿谁穿!”
一个个全都摇头晃脑的,尉迟信雄找准机会,又开始在那里骂了,“秦憨子,你拿这些衣服出来,是想让老子们被笑死吗?”
那可是阅兵,岂是儿戏,丢得是大乾的脸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秦墨一拍桌子,“行,不穿新衣服,阅兵就别参加了,全都老老实实在旁边鼓掌!”
话落,一个个眼睛瞪得铜铃似的,“你敢!”
“告诉你们,我有离魂症,我犯起浑来,我自己都怕,你们最好别跟我犟,我连自己都打的!”秦墨攥着拳头,“快,小高,我快控制不住寄几了,拉住我!”?
第四百七十七章 终到这一天!
高要连忙走过去抱住秦墨,“少爷,冷静一点!”
她都快忍不住笑出来了,特别是这些个公爷,郡公的,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李越也连忙过来,拉住秦墨,“诸位,这新的军服,穿起来非常的简便,穿起来的确能够让人精神焕发。
还有,求你们别刺激憨子了,憨子离魂症受不得刺激!”
“哎,这......穿吧,试试看!”李存功带头说了句,领了一套合身的衣服。
紧跟着程三斧,柳成虎,李道远也纷纷上前。
余伯施说道:“算了,阅兵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看看效果!”
“若不是和阅兵在即,老夫决不妥协!”崔友仁哼了一声,也上前领衣服。
李越连忙拱手道:“感谢诸位深明大义,请到帐篷里更换新衣,有专人引导,而且明日的阅兵,发饰也要统一,千万不要佩戴幞头,衣服里还有专门的军帽,将头发盘起佩戴......”
很快,就有人穿上了衣服。
但是非常变扭,怎么看怎么古怪。
首先,就是衣领,领子还是竖起来的。
然后中间还有用青铜锻造盘扣,不过他们说这个叫纽扣。
县公是青铜纽扣。
郡公是白银纽扣。
国公和亲王则是白玉纽扣。
根据他们的爵位等级和职位,已经他们带领的方队,还有骑兵标识,步兵标识,非常的清楚。
盘好头发,穿上新军服,着新军靴,戴上新军帽,那一瞬间,众人站在一起,感觉都不一样了。
“这军服......穿着的确很舒服,而且也容易穿多!”
“腰间的腰带也非常的不错,好像是新样式的!”
军服主要是黑灰蓝绿四种颜色。
“好了,可以放开我了!”见他们乖乖穿上了衣服,秦墨对高要说道。
高要连忙松手。
“全体都有,集合!”
秦墨再次敲鼓,听闻鼓声,众人纷纷列队,由高矮顺序排列!
看着众人,秦墨满意的点点头,“这不挺好?明天就穿这个军服,记住了,千万别弄坏了,谁弄坏,就不用参加了!”
六十个人站一块,一开始还不适应,可真的穿上后,还觉得挺不错的。
尉迟信雄掸了掸肩膀上的线头,就在这时,程三斧不小心踩了一下他的脚,乌黑增量的鞋子顿时多了个脚印。
尉迟信雄顿时炸了,“狗日的程三斧,老子的新靴子都被你给踩脏了!”
程三斧抻着脖子骂道:“狗日的,列队你发什么呆,刚刚不是嫌弃衣服不好吗,怎么,现在老子就是踩了你一脚,就一副吃人的样子,口嫌体正直,我呸!”
“谁说我嫌弃了,我,我......我是嫌弃我自己浑身是汗,弄脏了衣服!”
噗!
此话一出,众人都笑喷了。
“笑什么笑,列队呢,谁再笑,把衣服脱了,明天别参加阅兵了!”秦墨骂了一句,“赛脸了是不,觉得老爷子不在这里了,就可以闹腾了?”
众人虽然觉得憋屈,但是没办法, 谁让秦墨是阅兵大总管,陛下都说了,过来就要听秦墨。
秦墨说谁可以阅兵,谁就可以阅兵。
为这事,姬至圣都把秦相如怼了三会了,可秦墨以他年老体衰,跟不上训练为由,把他刷下去了。
姬至圣怎么闹都没用。
“记住了,明天谁要是出差错,那就是罪人,三急什么的,都给我放空了,不要吃太多,喝太多水。
表情要严肃一点,老黄你压力很大,《秦王破阵乐》一定要搞好,要开个好头!”
黄珪压力也特别大,点点头,“老夫省得!”
“老刘,你的嗓子没事吧,稿子都背熟了吗?”秦墨看向刘法正。
刘法正道:“没问题,都背熟了!”
“嗯,朗诵的时候要有感情,千万别跟背稿子似的,知道不?”
“行了,老夫知道了!”刘法正感觉有些丢脸,天天被秦墨训孙子似的训。
“老张,你是第一个带方阵出场的......”
还没说完,张溪就道:“出错,你提老夫头去见陛下!”
“嗯,那没事了,明天咱们让那些人看看什么叫做天朝上国,什么叫做威武雄兵!大乾,万胜!”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大乾,万胜!”
四月一日,宜祈福,祭祀,起基,驾马,阅兵!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砰砰砰砰!
十七声巨响,打破了京城的宁静。
雷霆军的人将十七尊迫击炮一字排开,朝着天空发射礼炮!
昭示着大乾成立十七载!
京城上下,一片欢腾。
老人孩子着新衣,女人对镜贴花,男人卖力的吆喝着邻居,前去观礼,生怕去晚了占不到好位置!
就连青楼的老鸨子都放了姑娘的假,让她们前来观礼!
顺天门大街,数以万计的椅子摆放着。
两边的木箱里,是鲜艳的牡丹!
那,是大乾的国花。
高大的皇宫上,悬挂着大乾万岁四个由鲜花编织而成的花字!
大乾龙旗,在风中招展。
禁军和六扇门的人早早的安排巡城,入场的人全部都搜身。
可即便这样,依旧挡不住老百姓的热情。
这一天,鸿胪寺也终于解禁,马车带着所有的使臣来到了宽阔无比的顺天门外。
他们按照使臣团队落座。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感到震撼。
因为,顺天门的广场上,矗立这两尊巨大的雕像,每一尊雕像都有九丈高,连上基座,就是十丈!
一尊,是开国皇帝李源的雕像。
一尊,是李世隆的雕像。
雕像雄伟,人们在雕像的脚下,显得那么的渺小。
这一切都让使臣们有些不安。
大论东赞看着四处张望的芒洛芒赞,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我倒要看看,大乾的阅兵能玩出什么花来!”
另一边,苏因高脸色也是不好看,来大乾这么久了,几个任务,一个没办成。
偷学大乾的技术,都出不去们,怎么偷学?
就算出去,那也是一大帮人跟着,还不许他们随意跟别人说话。
让大乾交换国书,秦墨给他的那一巴掌,到现在都隐隐作痛。
让公主嫁给大乾皇帝,大乾皇帝根本就看不上!?
第四百七十八章 麾下最得力的臣子
他回去应该会被天皇给处死吧?
他,是倭国的耻辱啊!
“苏因高!”
“臣在!”
苏我幸子用倭语道:“阅兵之后,他们应该会让我们走了,你说,我是回去,还是继续留在大乾?”
苏因高道:“公主,天皇的意思,是让你嫁给大乾皇帝,再不济,当太子妃也行,不过大乾的太子已经有了妃子,你只能当侧妃!”
“可是无论是大乾的陛下还是太子,都瞧不上本公主!”苏我幸子咬着嘴唇,她想家了,可是她回去,父皇会厌恶她,她公主的身份,会成为祸害!
苏因高也是头疼,“公主,实在不行,嫁给王储也行,现在大乾夺嫡也挺严重的,只要我们站好队,肯定没问题的!”
苏我幸子问道:“站谁?”
“四皇子,李智!”
“那个死胖子?”苏我幸子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就厌恶,虽然知道一切都是秦墨干的,但她还是讨厌。
而且李智胖的要命,别被他一屁股坐死了!
“本公主不要!”苏我幸子满脸抗拒之色!
“那......就是八皇子越王了,越王素有贤名,手中掌军,最关键,秦墨最力挺他,是他麾下最得力的臣子!”
苏我幸子眼前一亮,顿时计上心头,“可以!”
苏因高也松了口气,他就怕苏我幸子吵吵着要回家。
两人用倭语交流,周围都是自己人,倒也不用担心泄露交谈之言。
此时,日头渐高。
各地敢来的乡绅和世家代表,也都入座了。
四月的太阳,并不算炎热,反而有些暖意。
京城的主道路上,站满了人。
而此时,秦墨作为阅兵大总管,压力也非常的大。
一大早,他就撇下家里的女眷来到了南城,这里,近二万人正在这里紧张的列队。
最难训练的是骑兵,因为马这种东西,一旦受到惊吓,就很麻烦。
所以,秦墨让这些马就在雷霆军旁边训练。
时间一久,它们也习惯了。
方队的领头人,都在那里整理自己的衣冠。
“景云,老夫俊否?”程三斧拉着秦墨问道。
“俊俊俊,比李越还俊!”秦墨说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跟李越比,但他还是咧嘴笑了起来,“有眼光!”
“行了,老程,你别拉着景云了,他可不比咱们轻松。”李道远说道,这几天秦墨肉眼可见消瘦了不少。
秦墨也的确没工夫陪他们唠嗑,他手里拿着大喇叭,“都他娘的打起精神来,谁他娘的拖后腿,饶不了他!
李越,你的队伍千万不能乱,你们压轴,一定要精准命中,要狠狠打出我们大乾的凶狠!”
李越点点头,近一个月,不间断的训练,他身上也多了一丝彪悍的味道。
整个人也变得干练起来,“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
“勇猛,大宝,小宝,小柳,小窦,小柴,海尔兄弟,把脑袋昂起来!”
八个人连忙站直了身躯。
准确的说,是所有人。
他们穿着最新的盔甲,手提陌刀,有的则是长戈,手提着巨盾!
队伍在成型。
就在这时徐缺狂奔而来,“都督,宫里让我来问您,什么时辰开始!”
“老爷子跟陛下祭告完太庙了吗?”
“完了,问你要不要过去!”
“我,就不去了,所有的流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们跟着流程走就行!”秦墨当然想站在城墙之上,那是莫大的荣耀。
但是不行,他得在下面看着所有人!
“等等,那些工具什么的,都没问题吧?”
“都督放心,天不亮就已经检查过了,万无一失!”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徐缺道:“有的人注定要站在人前光鲜亮丽,有的人,注定要站在后面出谋划策,等这次之后,我给你请功!”
“卑职感谢都督!”徐缺抱拳。
此时,皇宫。
太极宫外的大鼎内,矗立这三根巨大的香柱。
李世隆身着大裘冕,衣冠之上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种花纹。
下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种花纹。
他的一旁,是母仪天下的公孙皇后。
太子和太子妃在后面,随后便是当朝的大臣。
公孙无忌,姬至圣,赫然在列。
秦相如,则是带着徐世昌等没有参加阅兵的武将站在右侧。
“陛下,吉时已到,可以过去了!”袁天罡带着方莼,站在一旁,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星盘,心里很清楚,这一场阅兵,就是给大乾延续国运的开端了。
秦墨提出阅兵,李世隆就找了袁天罡,袁天罡一番推算,就说了一句话,“阅兵起,大乾兴!”
李世隆不疑有他,全力支持秦墨。
“天子起轿!”高士莲高声唱道。
力士抬起龙辇,太子其后,百官第三,皇子公主第四。
轰隆隆!
宫门打开。
道路两旁,乐士拿着水牛号角,扬天吹响。
低沉的号角,响彻皇宫。
庄严而肃穆!
等到人群远去,李源的轿子才悠哉悠哉的过去。
所有的功名利禄,他都不在乎,所有的风头,就让他拿去吧。
咚咚咚!
咚咚咚!
震天的锣鼓声响起。
“哈!”
数百壮汉齐齐高吼。
李世隆带着众人后走上了顺天门的城墙之上。
在二人出现的一瞬间,鼓声停歇。
承天门下,一个一丈高的站台上,刘法正站在那里,在他的面前,有几个巨大的喇叭,下面还用铁管连接着七八个喇叭。
他神情严肃,格外的紧张,看到皇帝的一瞬间,高声道:“大乾陛下驾临!”
洪亮的声音响彻四方。
那一瞬间,众人齐齐向上看去。
那巍峨的城墙上,李世隆一脸微笑,在他的面前是一个特制的大喇叭,“诸君,辛苦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通过特制的喇叭,传遍了整个广场。
哗!
那一瞬间,众人纷纷齐声,所有百姓纷纷高喊,“陛下辛苦了!”
那整齐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所有分散的信念,在这一刻汇聚。
“陛下万岁!”
那声音,仿佛要将苍穹之上的云霄都冲散!
李世隆张开双手,静静享受着万千百姓的拥趸!?
第四百七十九章 被改变的国运!
公孙皇后也被这场面给震撼,她看着丈夫,即便他刻意忍着,那笑容也几乎溢出来。
所有的臣子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秦墨口中的阅兵吗?
便是姬至圣和公孙无忌在这一刻,都说不出半句不是来!
徐世昌小声的道:“秦兄,你家景云,了不得!”
秦相如笑着道:“都是诸位捧着!”
“生子,当如秦景云呐!”徐世昌赞叹道。
角落里,袁天罡依旧在推算,“好浓烈的云,好霸道的光。”
他嘴角微微上扬,“大乾国运,再续二百载!”
方莼不解道:“师傅,您之前不是说,大乾有一劫,国运不足十年,就凭秦墨这一场阅兵,就能续运二百年?”
袁天罡笑着摇头,“不可说,不能说!”
方莼一阵气闷,她看着下方,看向了街道的深处,“那臭家伙,也会跟着兵将,一起来吗?”
李新看着李世隆,攥着拳头,“这就是九五至尊吗,孤,一定要登上那个位置!”
就在这时,太子妃痛呼一声,“郎君,你捏疼我了!”
李新嫌弃的甩开她的手,一言不发的看着下方。
林蓉心中委屈,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山呼声足足响了百息,才逐渐平息!
李世隆,只觉胸口凝聚了无尽的气,不吐不快。
他朗声道:“今日,是景隆八年,四月初一,大乾建国十七年整!
十七年前,大周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李世隆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那一刻,人群仿佛按下了暂停,他们都昂着头,看着那个站在上面的人。
“李家,本是普普通通的家族,是我李家的历代先祖,呕心沥血换来的家底。
恰逢天下大乱, 大争之世,十八路反王霍乱天下,是我父皇不忍天下百姓受苦。
于是,父皇手提道德剑,高举正义的大旗,一路披荆斩棘,才有了我大乾的国祚。”
百姓听着,只觉得内心一阵沸腾,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李家能够掌极天下的原因。
说到这里,李世隆感觉血液都沸腾了。
“昔年,我大乾成立,天下大乱刚刚结束,千里无鸡鸣......
我,本以为,天下止戈,然,匈奴席卷重来,吐蕃裹挟强兵,攻至京城之外。
父皇不忍生灵涂炭,将我四妹,大乾最高贵的嫡长公主下嫁吐蕃,这才换来了数十年的休养生息!”
下方众人眼里满是愤怒,大论东赞直呼不妙,李世隆这番发言太不妙了。
因为他看到了无数双愤恨的眼睛,他们的眼里有愤怒,有杀意。
这,大乾是要对吐蕃动兵了吗?
他们怎么敢!
其他邦国的使臣都看着吐蕃等人,都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不少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此时,李世隆的演讲还在继续,“正是有了父皇的隐忍,才有了大乾的繁荣和安定......
我们从来不曾主动去欺负别人,不是因为我们懦弱,也不是因为我们手中的刀锋不利。
而是我们明白,刀锋是用来保家卫国的,是用来护佑人民的。
今天,国耻依旧没有雪,匈奴依旧在,吐蕃正在高原上准备称帝,海洋一侧的倭国,也准备称皇,和我大乾平起平坐.....
咱们大乾,是天朝上国,是礼仪之邦!
但我要告诉你们所有人,凡目光所致,皆为大乾国土!
敢明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
最后一句话,李世隆掷地有声。
这句话就像是点燃了空气一般,瞬间炸开了。
无数的子民在下方怒吼,“敢明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
“杀光匈奴狗!杀光吐蕃狗!”
那沸腾的战意,便是隔得老远,都让大论东赞脊背生寒。
其他的邦国使臣,也笑不出来了。
这就是大乾的民意吗?
太可怕了!
李世隆虽然很想现在就打匈奴和吐蕃,但不是现在,阅兵还在继续,他说道:“诸君,请和朕一道,护佑身后的家园,凡胆敢称兵者,必诛之!”
“陛下万岁,大乾万胜!”
众人歇斯底里的喊着,李世隆攥着拳头,激动到浑身颤栗。
这沸腾的民意啊。
这次阅兵,他李世隆将被标注上万世之君的名号!
等到声音渐小,刘法正才接过话,“擂鼓,演奏,《秦王破阵乐》。”
咚咚咚!
鼓声渐起,每一下都敲在了众人的心底。
战马从远处狂奔而来。
肃杀的古筝响起。
诤诤诤!
“嘿哈!”
众人齐齐吼声,众人只觉得浑身一震,邦国的使臣那里看过如此规模宏大的乐阵,都看懵了。
秦墨站在阁楼上,看着远方有条不紊的演奏,也是暗暗攥紧拳头。
他不再是一个外来客。
他终于彻底的融入了这个世界。
“都督,破阵乐马上要完了,是不是可以上人了?”徐缺都快跑断气了。
“让下面人准备吧,还有,你是不是傻,下方有喇叭,你对着喇叭说一句,我就听见了!”
徐缺苦着脸,他还不是怕这样会对秦墨不尊敬?
“是,都督!”
徐缺飞快跑下楼,“第一方队,准备!”
听到这话,张溪顿时紧张了。
跟他一起出去的,是余伯施,没办法,秦墨看他比较顺眼。
一文一武,这种搭配最好,省的别人置喙!
“老张,别紧张,要淡定!”余伯施道。
“你能把你额头上的汗擦了再说话吗?”张溪揶揄道。
就在这时,一个文臣道:“不行,太紧张了,我小腿抽筋了!”
程三斧上去就是一脚,“你他娘的,跟老子搭配,现在抽筋?你想让老子换下来?”
那文臣地位没有程三斧高,也不敢回怼,而且这种大事,他居然腿抽筋,就连文臣也怒视着他。
就在这时,秦墨手提着大喇叭,站在阁楼往下道:“老张,老余,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抓紧的,带队走了,第二队伍跟上,他娘的,磨磨唧唧,你们要生孩子是不?”
张溪跟余伯施被骂的跟孙子似的,还不能发火,还要昂着脑袋赔笑:“是是是,我们这就走!”?
第四百八十章 魂归来兮
两千人马演奏的《秦王破阵乐》,气势非凡,让人听的酣畅淋漓。
这曲子,本用于宫宴,经过黄珪的改编,更显磅礴大气。
马踏飞燕,旗帜飘飘。
鼓声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众人的身上。
“嘿哈!”
人们也不自觉的跟着吼了起来。
正在观看表演的大乾子民们,热血沸腾,热泪盈眶。
煌煌大乾呐。
悠扬的号角,吹响。
就像是从上古一直飘到现在。
李世隆双手搀在城墙垛上,心潮澎湃。
他快步的走过去,将李源请了上来,“父皇,您看见了吗,这是您打下的江山!”
“看见了!”
李源满眼笑意。
公孙皇后稍稍后退了两步,给李源让出更多的位置。
下方的民众,看到两位皇帝携手,脑海中都想到了一个词:“子承父业”!
这一刻,李世隆是不是从兄长那里抢夺而来的皇位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是大乾盛世的缔造者。
公孙冲跟着杜有为一干人等,没有资格过去,但是他们到底是勋贵,此时此刻甲胄在身,宝剑在握,远远的看着下方的盛大表演。
他只觉得内心一阵火烧。
凭什么秦墨可以当阅兵大总管,总览一切,而他却只能在这里站岗?
他甚至都没有资格加入阅兵。
悠扬的号角再次响起。
队伍散去,歌姬也停止了吟唱。
酣畅淋漓的秦王破阵乐,让人身心都受到了洗涤。
邦国的使臣都被大国气象所震撼!
就在这时,刘法正再次道:“一区秦王破阵乐,半部周乾血泪史,让我们再次铭记,战争的残酷,也一同祭奠为大乾战死的英灵!
请随我一起招灵,大声念诵:大乾的英灵啊,魂归来兮!”
“大乾的英灵啊,魂归来兮!”
那一瞬间,所有人高喊出声。
即便是站在阁楼上,秦墨也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击而来。
脚下的地板都似乎在震颤。
“这盛世啊,如你们所愿呐!”读到这句话,刘法正莫名觉得鼻酸,坚毅的眼神里,是涌动的泪水!
“这盛世啊,如你们所愿呐!”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历经了大周崩坏,十八路反王,再到现在,二十多年。
他们太知道,如今的生活有多么的来之不易了!
他们热泪盈眶,比任何都更加的珍惜现在的生活。
“魂归来兮!”
“魂归来兮!”
“魂归来兮!”
刘法正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近乎于吼。
恰逢一阵风吹过,天空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下方的民众大喜道:“听呐,他们回来了,他们真的回来了!”
“陛下,臣妾,怎么这么想哭!”公孙皇后哽咽着说道。
李世隆握住她的手,“大乾英灵镇四方,与国祚同存!”
身边陆续有人喊了出来,“魂归来兮!”
李源也眼眶湿润,喃喃道:“儿郎们,该回家咯!”
等到声音渐小。
一声巨响,刘法正颂道:“现在走来的,是由大将军张溪,兴安县公伯余伯施带领的第一方阵。
他们带领的是第一步兵方阵,源于京畿道!”
踏踏踏!
不少人都伸长了脖子。
这是什么声音。
因为隔开比较远,他们只能看到一个方阵朝这边走来。
他们整齐划一,他们走路,摆臂,都是完全一致。
甚至,连踏出脚步的距离都是一致的。
他们的目光直视,他们昂首挺胸。
刘法正细数着这一方阵曾经的英勇事迹,直到方阵逐渐走近了,顺天们这边的人才看清楚,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支队伍。
从所有角度,都是一条直线。
张溪此时此刻,只觉得内心,是无比的骄傲。
余伯施亦是如此,可以说,参加这次阅兵的人,都终于明白秦墨的苦心。
众人都被队伍的工整给震撼。
这,真的是练出来的?
这究竟是怎样铁血的一支军队?
大论东赞攥着拳头,目光死死的盯着。
苏因高张着嘴,这,就是大乾的将士?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学子,一个个都张着嘴,呆若木鸡。
别说了,就算是大乾的百姓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徐世昌深吸口气,“老秦,这练兵之法,了不得啊!”
秦相如摆摆手,“孩子瞎搞的,说是看皮影戏想到的点子,要让所有士兵整齐划一,指哪打哪儿,还没想到,真被他给弄出来了。”
徐世昌羡慕的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更是伸长了脖子,“他娘的,老子都怀疑真有人给他们身上绑跟绳子!”
“看朕就说,这孩子肯定能做好。”李源说道。
李世隆重重点头,说实话,太震撼了。
如果是几十个人还好,可是一个方阵三五百人,这就太难了。
李玉漱只觉得高兴和骄傲,这是她的夫君总览的。
这天下,再也找不出这般无双的人了。
“标兵敬礼!”
张溪近乎于吼。
刷,那一瞬间,所有人将右手抵在了太阳穴的位置,大总管说了,这是敬礼,已示尊重。
他们的脚步也在这一刻变化,变得更加的正式。
靴子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宛若鼓声,震撼人心。
“陛下万岁!”
方队众人歇斯底里的喊道。
李世隆挥了挥手,“将士们辛苦了!”
“为百姓服务,为陛下解忧!”
众人整齐划一的喊道。
好!
太好了。
正在观礼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生出大国自豪感。
他们为自己是大乾人,感到自豪!
砰!
不远处再次传来信号。
刘法正连忙道:“现在来的,是第二方阵,带队的是成郡王李存功,中书令窦玄龄.....”
两人都是国公,身着绿色军服,白色的白玉纽扣显得格外的抢眼。
他们带队的士兵,身披重甲,每一具都有四十斤,还要佩戴乾刀!
在途径顺天门的时候,改换了步伐,“标兵敬礼!”
刷!
他们抽出了长刀,刀尖向天,旋即重重的用刀子拍在铠甲上。
明晃晃的明光铠,锋利无比的乾刀,碰撞之下,发出整齐又震慑人心的声音。
“兵锋所指,有我无敌,大乾万胜!”第二方阵众人齐声喊道!?
第四百八十一章 手足冰冷的大论东赞
大论东赞头皮发麻。
从开始的震撼,到现在的无力,他不禁问自己,这样的大乾强兵,真的是吐蕃可以碰的吗?
一些心有不满的邦国使臣,此时都缩起了脖子,眼神阴翳的看着这些将士。
心里那一丝丝小算计,消弭于无形。
活着,才重要!
第三方阵是藤甲队!
第四方阵是攻城队,他们推着巨大的攻城武器疾驰而过!
令人胆寒。
能够射出三百丈开外的强弩,还有猛火油兵,这也是秦墨让雷霆军成立的新队伍。
这猛火油(石油),大乾人民用的不多,而且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可是秦墨指挥刀,未来想要推动工业革命,石油是迈步过去的坎儿。
很多化学制品都要用到他。
早在北宋初年,就有专门的猛火油柜。
猛火柜以猛火油为燃料,用熟铜制成柜。
柜有4脚,上有4个铜管,管上横置唧筒,与油柜相通。
既筒前部为内装引火药的“火楼”。
使用时,烧红的烙锥点燃“火楼”中的引火药,然后用力抽拉唧筒,向油柜中空气施压,进而使猛火油从“火楼”喷出时燃成烈焰,以烧伤敌军及其装备。
这是最早的火焰.喷射器,是秦墨按照《武经总要》让人复制出来的,一直处于保密状态。
对外就说,是看到讨生活的江湖汉子口中吐火激发的灵感!
不过大乾人叫石油叫‘石脂水’,叫石油也不太威猛,所以就叫石油猛火油。
很多人看到都不懂,但是李世隆是知道的,李越早就上报了这件事,但是还不知道威力如何!
这一队,正是程三斧所带,他可是亲眼看过的,“猛火油兵,请陛下检阅!”
“可!”
话音落下,就有人拿着木人桩挡在了路边,足足有三四丈远!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
“列阵!”程三斧高声喊道。
铜锣般的声音响彻了广场。
士兵有条不紊的将猛火油柜推上前。
“点火!”
“轰!”
数十条火舌从口子喷出。
越过三四丈的距离,直击木人桩。
滚烫的热浪让众人惊呼出声。
城墙之上,众人都吸了口凉气。
“乖乖,这是什么东西,也太厉害了吧,要是两军对垒,直接喷火,他们敢来吗?”
“看那木人桩,一下子就被点着了,这要是烧到人,还了得?”
“不过这玩意怕水吧?要是下雨怎么办?”
这时,李世隆解释道:“这是只脂水做的燃料,水浇不灭,只有用土才能涅灭!”
“不怕水?”
眼尖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了猛火油柜的重要。
公孙无忌道:“恭贺陛下,再得神器!”
“哈哈哈!”饶是李世隆,此时此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收!”
这时,下方传来程三斧的声音,“陛下,猛火油兵已经演练完毕!”
“诸将士辛苦!”
“为百姓而战!”
众人齐齐喊道。
紧跟着有人将还没熄灭的木人桩拖走,程三斧也激动的不行,今天可真长脸。
程三斧一走,就是骑兵方队,那整齐的队伍,再次令人为止惊叹。
大乾的百姓沉浸在喜悦之中,他们相信,有如此强兵,一定家国平安!
阅兵还在继续,京城已经变成了喜悦的海洋。
直到倒数第二个方阵出现。
带队的是柳成虎,他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面,是一个又一个罐子,每一个罐子上,都贴着一个人的姓名八字!
刘法正严肃道:“第二十九方阵,走来的,是烈士方阵,带队的,是朱国公柳成虎。
去岁的交趾之战,大乾失去了四千五百余手足同胞,四千五百个家庭,失去了他们的至亲至爱。
这是大乾之殇,是每一个大乾儿女之痛,现在,诸位同胞,请安静下来,摘下幞头,我们一道默哀。”
刷!
原本还吵杂的广场,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风呜呜的响。
看着车队走过,每一辆马车的后面,都站着一个手拿白纸的人。
“陈狗蛋,武德一年生人,未婚,家中独子,死于交趾,杀敌三人!”
“刘二牛,武德二年生人,已婚,一子,死于交趾,杀敌六人!”
“赵六毛,武德三年生人,未婚,孤儿,死于交趾,杀敌六人!”
所有人神情悲痛。
特别是有一个战士,武德四年生人,是柳成虎行军时候捡到的,死的时候,才十三岁。
真正的毛头孩子。
老人摘下了幞头,青年弯腰作揖,女人半蹲着身子。
半大的孩子,被他们的父母勒令跪在了地上。
大乾人只跪天地君亲师,可这些烈士,值得!
柳成虎刻意放慢了速度。
可即便这样,他们也念不完。
大论东赞看到这里已经是手脚冰凉,一个有信仰,有英主,眼里有百姓,百姓眼里有君父和将士的国家,是何等的可怕!
他们爆发出来的力量,足以粉碎任何敌人。
他终于明白这个阅兵的含义了,岂止是为了震慑,是凝聚国魂,民心,信仰。
苏因高沉默了一会儿,对着苏我幸子道:“公主,天皇此时称帝,并不是明智之选!”
苏我幸子道:我知道,大乾越是强大,我就越是要留在大乾,总有一天,我倭国,也可以的!”
烈士方阵缓缓略过,却在人们的心里树立了一个概念,那就是为国而战,虽死犹荣!
刘法正现在也明白秦墨这么安排的用心了。
的确很好。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接下来,最后一个方阵,雷霆军方阵!
以雷霆之势击垮敌人,以慈悲之心护佑大乾安定。
带队的,是越王殿下李越,和成郡王世子李猛,方阵最后一人,是魏国公尉迟信雄!”
听到这话,李新不由攥紧了拳头,李智亦是如此。
宫里就无人不羡慕的。
李越的母妃丽妃,本来是没资格过来的,此时却站在皇后的身后。
什么是母凭子贵,这就是母凭子贵!
公孙无忌冰冷着脸,眼中满是恨意。
秦墨就是用大炮,轰塌了他的府邸,此仇不报,他也没脸在朝堂混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大国重器
四轮马车上面架着一蹲炮。
细数之下,足足有六十蹲!
这东西看过的人不多,因为那天秦墨拉着它们轰府邸,天都快黑了,也没什么人敢凑近了看。
“此乃雷霆炮,大国重器也!”刘法正道:“数天前,顺天们外树立了一堵高五丈,厚二尺的墙,长约十丈。
此墙名为雪耻墙,诸位请看好了,现在雷霆军方队已经缓缓过来,现在,他们要在百丈之外,轰碎那面雪耻墙!”
众人脑瓜子嗡嗡的。
百丈之外?
老天,这玩意能打这么远?
李世隆深吸口气,“总算等到了!”
李源早在军营就看到雷霆军练习,此炮一出,惊天动地!
任何敌人,都会在炮弹下被摧枯拉朽的炸成碎片!
便是最厚实的盾牌,亦不可挡!
不少人都特别忌惮雷霆炮,有的人眼里却是透出了渴望之色。
“若是孤能够掌握此军,随时可以发动宫变,可恨,偏偏被老八执掌!”李新双手背负,尽量让自己情绪平复!
“全体都有,立定!”
李越高声喊道,众人立定》
李越朝着城墙上敬礼,“陛下,雷霆军接受检阅!”
“可!”李世隆也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六十蹲雷霆炮齐射的场面。
“列队,校准,清膛!”
“一队列队,校准,清膛成功!”
“二队列队,校准......”
“弹药上膛!”
李越站在一边,手里高举着旗帜!
“弹药上膛完毕!”
“点火,放!”李越一挥旗帜!
众人还么反应过来。
轰隆!
六十发炮弹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射。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声音自雪耻墙传来。
众人望去,惊悚不已。
只见浓烟之处,那两尺厚的城墙炸的坑坑洼洼!
“再清膛,放入弹药!”
“点火,放!”
轰轰轰!
爆炸声不绝于耳。
李世隆激动到浑身颤栗,“果真大国重器也,好,好,好!”
众臣纷纷赞颂,“恭贺陛下,再得神器,大乾国祚,绵延万载!”
李世隆放声大笑,这一笑,所有的不安都统统没了。
前来观礼的各个世家代表,头皮发麻,“好可怕的雷霆炮!”
卢必应听到这声音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起身就要跑,可紧跟着就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阅兵现场。
不由有些尴尬,可他放眼一看,王长之,崔庆元,都似他一般,不由尴尬一笑。
心中却越发的恐惧。
六十蹲雷霆炮就如此可怕,那么,六百蹲呢?
谁人能挡?谁人又敢挡?
足足六轮炮轰之后,那雪耻墙半数的墙体已经坍塌!
不能再轰了,在轰下去炮管吃不消了。
见已经达到了效果,李越当即下令停止炮击,“陛下,雷霆军演练完毕!”
李世隆深吸口气,“雷霆军,国之重器也,不可骄纵,他日定可一雪国耻!”
“敬遵陛下圣谕!”
在众人的激动声中,阅兵完毕!
刘法正发表了收尾演讲后,李世隆说道:“今夜京城,不宵禁!”
“陛下万岁!”
“大乾万胜!”
所有人都沉寂在大乾的强大之中,不过邦国使臣可不这么想。
一个个浑身冒汗。
“诸位使臣,请移步,陛下将于太极宫宴请群臣!”徐缺这时候走过来,咧嘴一笑。
看到徐缺,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些日子,徐魔头可把他们欺负惨了。
“这,这就去!”
“有劳徐长史了!”
众人恨他恨的要死,却不敢有一丝不敬!
甚至已经有人决定以后来大乾要夹着尾巴做人,要向恭敬爸爸一样,恭敬大乾。
而此时,秦墨也彻底松了口气。
这一场属于大乾的狂欢,他做到了。
“走,小高,咱们回家!”秦墨转身就下了阁楼。
高要不解,“少爷,您为什么不进宫,忙活了这么多天,现在阅兵圆满结束,您怎么......”
“少爷累了,想回家睡觉,所有的功名利禄,就让他们拿去吧,少爷啊,不感兴趣!”
秦墨下了楼,胡三金亲自驾车来的,“少爷,您辛苦了!”
秦墨笑了笑,“麻烦你了,三金叔!”
上了马车,秦墨直接躺在了上面,高要跟胡三金交代,让他稍为慢点,进到车厢里,就听着一阵呼噜声。
看着秦墨一脸疲惫的样子,高要噘着嘴,心疼的掉泪。
他们只看到了大乾的国威,却没看到少爷为了纠正他们的正步,在军营里喊到声音沙哑。
他们没有看到少爷日以夜继的写着所有的通稿,还要抽空设计军服。
她吸了吸鼻子,壮着胆子伸出手,轻轻的将他眉宇间的‘川’字揉开,然后掀开车帘,“三金叔,慢点,绕远点,少爷,睡着了!”
“诶,我明白了!”胡三金点点头,周围的侍卫也放慢了脚步。
与此同时,太极宫内,摩肩接踵。
桌子摆放到了大殿之外。
李世隆坐在龙椅上,众臣是拜了又拜,大乾的臣子都是喜气洋洋的。
“老姬,俺刚才踢正步俊不俊?瞧瞧,这军服,景云亲自给俺量的,穿着又俊又合身!”程三斧故意在姬至圣跟前显摆,差点没把姬至圣气吐血。
“丑死了,没有幞头,没有袴,领子不像领子,盘扣不像盘扣!”姬至圣贬道:“不伦不类,不三不四,丑陋至极!”
还没等程三斧说话呢,尉迟信雄直接冲了过来,“老姬,你他娘的放屁,这是新式军服,俊的要命,你个老古板,懂个球!
几千年前大家还光着膀子跳舞呢,你怎么不仿古,光着膀子来参加宴会?”
“尉迟言之有理!”柳成虎说道:“这军服真是不错,方便又利落,衬的人非常精神,若是当做常服,值得推广!
姬郡公,你一个文臣就别参合军服的事情了!”
姬至圣气喘如牛,他怼了秦相如,是众人皆知,可就算这样,秦墨还是不松口。
这些人摆明了过来给他上眼药。
“你,你们......”
姬至圣气的浑身发抖,转身去找援助,可那些文臣,心照不宣的侧过头去。
骂个逑,他们穿着确实舒服,被大乾百姓检阅过的军服,怎么会不伦不类呢?
第四百八十三章 我是一个大乾人!
姬至圣憋屈极了。
最终狠狠的叹了口气,“你们就作妖吧,迟早出事!”
说着,灰溜溜的躲到公孙无忌那边去,公孙无忌还是国舅呢,他都没资格参加阅兵,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好受不少。
李世隆心情爽快到了极点。
甚至有些膨胀。
宴会开始,众人纷纷上前敬酒,李世隆也是微醺。
不过李源没有参加宴会,而是离开了皇宫。
等到敬酒的人少了些,公孙皇后才小声提醒道:“陛下,秦墨没来!”
“嗯?”李世隆微微皱眉,“那臭小子呢,今天他可是大功臣,怎么没来?没派人去请他?不应该啊!”
“要不找人去问问?”
李世隆想了想,“算了,那小子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子,这么多人,搞不好又要多出事端来!”
不少人都憋着火想找事,秦墨不来,反而好。
而且这么多人在,有邦国使臣,还有各地来的乡绅宿老,闹起来,让外人看笑话!
公孙皇后点点头。
秦墨醒来,已经是下午申时初了。
发现自己还在马车上,诧异道:“我睡多久了?还没到家?”
“ 睡了一个多半时辰了。”一旁的李玉澜连忙给秦倒了杯温热的茶水。
“三姐,你怎么在这里?”秦墨愣了愣。
“嗯,我没参加宴会,直接出宫了!”李玉澜有些心疼的看着秦墨,“瘦了,也黑了,我听小高说,你天天熬夜呢?“
“对啊,天天熬夜想你!”秦墨开玩笑道。
“这几天我也想来,但是李雪表妹在我那边,母后让我照看着她一点,今日阅兵,我才得以脱身。”李玉澜能不知道李玉漱在这边吗?
她当然知道!
更清楚母后把李雪表妹送她那里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
秦墨抱住李玉澜,将脸埋在身前,深深的吸了口气,“三姐,我好久没抱你了!”
“所以,我这不来了?”李玉澜轻轻的抚着秦墨的脑袋,“今天父皇很高兴,阅兵太成功,整个京城上下都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大乾需要一场盛世来发泄压抑已久的情绪!”秦墨笑着道:“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其他的事,就跟我没关系咯!”
“谁说没关系!”李玉澜轻声道:“我的郎君,可是个大英雄!”
“这就大英雄啦?我又没有带兵打战!”
“谁说带兵打战就是大英雄?”李玉澜骄傲的道:“总之,我郎君在我心里,就是大英雄,大豪杰!”
秦墨拱了拱,只觉得满鼻的芳香,“那之前某人还说我是小男人!”
“好,好,好郎君,这是在马车上呢,回去,回去行吗?”李玉澜轻声的哀求着。
“先盖个章!”
“好,好叔叔,算,算我求你了!”李玉澜脸红的不行,“小高还在外面守着呢,万一来人怎么办?”
“没事,你都说了小高守着,那就不会有事,再说了,这里是家门口......”
“好,好,好妹夫,三姐求你可好?”李玉澜声若细蚊,“真叫我羞的没法见人了!”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好,好妹夫,算,算,嫂......嫂嫂求你可好?”李玉澜心都要跳出来了,一张俏脸滚烫滚烫的,真叫人羞的想钻进地缝里。
“求我什么?”
“求你,回家,皇爷爷也来了!”
秦墨懵了,“老爷子也来了?三姐,你怎么不早点说?”
“我前脚刚到,后脚皇爷爷就来了!”李玉澜红着脸道:“皇爷爷让我守着你,说醒了就让你过去找他!”
秦墨擦了擦嘴,“那你是跟我进去,还是......回去?”
“我,我要给你当助教!”李玉澜昂着脑袋,“行不?”
“不行,你当我贴身小助理!”
“小助理是什么?”
“小助理就是负责我生活起居的!”秦墨捏了捏她的下巴,“心尖尖三姐,我怎么舍得让你做助教呢!”
“你把助教说的那么不好,那六妹为什么做的那么开心?”李玉澜眨巴眨巴大眼睛,“都舍不得回宫了!”
秦墨嘴角一抽,“这个嘛......可能她比较喜欢照顾孩子吧!”
“照顾你这个大孩子吗?”
“啊?哈哈哈,三姐,你就爱说笑!”秦墨打了个哈哈,掀开帘子,“三姐,我听到老爷子叫我了,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噗!
见秦墨落荒而逃,李玉澜无奈一笑,眼里尽是宠溺,“傻郎君,你若真喜欢,我又怎么会阻你呢?”
而此时,秦墨跑进定远郡公府,“老爷子,我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李源躺在摇椅上,这院子是秦墨特地为李源留的,幽静,风景也很好!
“你这个小猴子,总算睡饱了?”
李源使了个眼色,魏忠连忙给秦墨端了个躺椅,秦墨也不客气,大咧咧的躺了下去,“呼,舒坦,老爷子,你不在宫里参加宴会,跑我这来做甚?”
“宴会有什么好参加的,你不在,爷就过来看看你!”李源轻轻晃动摇椅,“谁知啊,一来就看到老三抱着你睡呢!”
秦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太累了,一下子就睡着了!”
李源道:“爷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全都压你一个人头上,能不累吗?爷跟你这个年纪,可没你这么大的本事!
这件事办的真好,真痛快,爷已经好多年没这么痛快过了,景云,爷要好好谢你!”
“瞧你说的,老爷子,跟我见外是不?”秦墨道:“我也没想那么多,父皇想拖延两年,那我就想办法呗,女婿帮老丈人,这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李源拍了拍秦墨的手,“要是爷还没退休,保证封你个郡王当当!”
“别,老爷子,那位置我承受不住!”秦墨道:“我就想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痛痛快快的过一辈子。
您别说我惫懒,我的确懒,也不怎么愿意动脑筋,我就想躺平乐呵呵的过每一天!”
“那你怎么又怎么卖力?”李源问。
“这还用问?”秦墨笑着道:“就算我不是郡公,不是驸马,老丈人不是皇帝。
在这之前,我首先是一个大乾人!”?
第四百八十四章 清明
李源笑着道:“你啊,就是争气!”
秦墨笑了笑,“老爷子,这几天能让我好好休息不?”
“行,爷做主了,这几天谁也不能来打扰你!”李源霸气挥手道:“你父皇要是敢过来烦你,爷拿脚踹他!”
“嘿,老爷子,这可是你说的!”秦墨打了个手势,高要连忙端来各种零嘴。
“不过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爷必须好好奖励奖励你!”李源说道,秦墨不要是他的事情,但是他是一定要奖励的。
“行,老爷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秦墨说道。
李源笑着道:“臭小子,跟爷有什么好客气的。”
他期待的看着秦墨,就算秦墨现在说要娶公主,他马上就进宫让李世隆下旨。
“老爷子,我想听你说书了,诶,你说大乾西游记后传,真是有味道!”秦墨道。
“就这奖励?”
“对,什么奖励都不如咱们爷俩舒心,您说对不?”秦墨手里端着个紫砂壶,美滋滋的嘬了一口。
“行,爷今天就专门给你说一场!”李源撸起袖子,“魏老狗,把朕的折扇拿来!”
“太上皇,您的折扇,醒木!”魏忠连忙双手奉上。
“啪!”
“道德上古圣明之君,功名夏后......”
秦墨躺在摇椅里,翘着二郎腿,真叫一个舒坦。
一连两日,秦墨总算过了两天清闲日子,有老爷子在,熊孩子们都没过来。
本来李越等人要过来庆祝秦墨搬迁府邸,可是阅兵之后就是清明。
老爷子一大早就回宫了,外面在逍遥,也要回宫祭祖。
李玉澜依依不舍的道:“我回宫了,过两日再来!”
“再有两月,便是婚期,那时便不用在来回跑了!”秦墨笑着道。
李玉澜是既害羞又期待,上了马车,离开了定远郡公府。
“少爷,老爷让你回家!”这时,胡三金从秦国公府跑了过来。
“行,小高,让人收拾一下,咱们回家!”
很快,秦墨带着大包小包回家了。
府门口插着柳条,府内多了一丝沉寂。
满大街都是烧香的味道,大乾的清明和另一个时空差不多,只可惜,这里没有艾粿。
“姑姑,你好些了吗?”一进门,秦墨就看到了瘦了不少的秦秀莲,到底是老来得子,虽然她从未生育过,但是前期的孕吐还是令她格外难受。
也多亏了秦墨的食补方子,要不然,能不能保住这孩子都难说。
“好多了,这两天吐的少了,也能吃点其他东西了。”秦秀莲看到秦墨很是高兴。
“我爹呢?”
“在祠堂陪你娘说话!”秦秀英道。
秦墨招了招手,小高连忙把靠枕拿了过来,“姑,这是我特定让人给你做的靠枕,可以调节的!”
里面塞得都是纯纯的鸭毛羽绒。
虽然秦墨没有找到棉花,但是鸭绒,鹅绒,可是非常御寒的。
他大规模样养殖鸡鸭鹅,也不仅仅是为了让大家吃上肉。
秦墨把靠枕放着,演示给她看,秦秀莲止不住的点头,“墨儿,姑谢谢你了!”
“姑,你现在可是咱们家的大宝贝,什么都别想,就好好把身子养好,到时候给我生个大胖子弟弟。”
秦秀英笑着点头。
很快,秦墨来到了祠堂,还没走太近,就听到了老爹的哭声。
秦墨想了想,直接退了出来。
他看向天空,清明了,依旧没下雨,看来今年的旱情会非常严重。
“小高,艾草找到了吗?”
“少爷,小六子弄了好多回来!”高要说道。
秦墨点点头,进到后厨,地上堆满了鲜嫩的艾草。
“少爷,弄这些艾草做什么?”小六子不解道。
“做清明果和青团!”
秦墨道:“把地上的艾草清洗干净,让蒸的糯米饭蒸好了吗?”
“好了少爷!”高要指了指那边的蒸笼。
秦墨洗干净手之后,将糯米饭倒入提前让人准备的碓臼中,“小六子,你来砸糯米饭,记住了速度要慢些,力气要大点!”
“少爷,我提不动这个木榔头!”
“什么木榔头,这叫木碓!”秦墨纠正了他,这时候二柱自告奋勇过来,“少爷,我来!”
众人都好奇的不行,不明白秦墨弄这个做什么。
就连秦秀英也赶了过来,在一旁看着。
“嘿!”二柱一木碓下去, 米饭顿时被砸烂,秦墨连忙去搅和米饭。
“二柱叔,看准点,别伤了少爷!”高要提醒道。
二柱点点头,速度和力量都变小。
等到糯米饭半烂糊,秦墨连忙将艾草捣成的汁水倒入其中,“快,二柱叔,加大力气!”
一连锤了上百下,秦墨将粘手的绿色糍粑放入团箕,来到厨房,用锅铲搅动糍粑,艾草混合糯米饭的香味,在厨房逸散。
等到熟透,秦墨连忙道:“快,一起来,我教你们弄清明果和青团!”
众人纷纷上前。
清明果跟是大号的饺子,里面放的是咸菜,青团里面一般会放蜜枣芝麻还有白糖!
用模具弄成圆型。
“姑,你尝尝味道怎么样!”秦墨做好的第一个清明果递给了秦秀英。
“好吃!”一口下去,秦秀英就忍不住夸赞,“而且这味道,我吃了,不想吐!”
秦墨也是一喜,“那就好,一会儿多吃两个!”
他的第二个清明果则是递给了一旁坐在轮椅上的杨六根。
忙活了一上午,秦墨弄了不下五百个。
没办法,要送的人太多。
秦墨让人挨家挨户去送,而他则是提着食屉,来到了柴国公府。
看到秦墨,柴思甜十分欣喜,“秦大哥,你怎么来了?”
“岳父大人不在,我提前过来跟你们过清明!”
军营今天放假,柴荣也在家,看到秦墨也是一喜,“秦大哥,你来了!”
虽然理论上自己是秦墨的二舅哥,但是他们各论各的,他也习惯了。
“家里长辈的墓都扫了?”
“嗯,上午已经扫了!”
柴绍不在家,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在了柴荣的身上,柴思甜是没资格去扫墓的!
“来,我做了一些清明果和青团,你们尝尝!”
第四百八十五章 小柴的婚事
在柴家吃了午饭,秦墨跟柴绍聊了起来。
“爹已经好些天没有写信回来了,也不知道在西北如何!”柴荣眼中满是担忧。
“不用担心,西北那边有六扇门的人,三天汇报一次信息,岳父大人做的很好,虽有蝗灾,但是一段时间下来,损失控制在了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蝗灾好控制,真正难办的是旱情,这一场旱灾,恐怕会波及很多地方。
然后就是可怕的粮荒。
秦墨不是神,没办法凭空变出粮食来,所以,打井运动势在必行。
“那我就放心了。”柴思甜也松了口气。
“哦对了,小柴,岳父大人还说,让我问问你,喜欢谁家的淑女!”
柴荣顿时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个,这个......”
“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出来,等爹回来,去帮你提亲!”
柴荣去年及冠,早就可以成家了。
之前柴家谁也不敢碰,所以柴绍就让柴荣纳了两个侍女,至今没有任何动静。
最关键,柴思甜六月就要嫁给秦墨了,他这个当哥哥的不提前成婚,不合规矩。
这也是为什么柴绍在信中托秦墨帮忙的缘故。
“岳父大人回不来,我就帮你去提亲!”秦墨道:“关键是,你有中意的吗?”
“有,有是有,就是......”
“到底谁家的?”柴思甜都急了。
“我喜欢小窦的妹妹!”柴荣脸红的不行。
“你说窦梅?”
“是,是!”柴荣害羞的点点头。
秦墨脑海中闪过一个人高马大的女子,窦玄龄两个嫡子,两个庶子,还有两个嫡女。
窦梅完全没有遗传到窦玄龄,跟窦夫人一样,很彪悍。
但是长得并不丑,就是喜欢舞刀弄枪,一身武艺惊人。
能跟窦建明掰手腕的那种。
秦墨竖起大拇指,“会选,窦梅好啊,屁股大,能生养,不过......窦梅招婿可是有要求的,要能打的,你扛得住她几锤子?”
没错,窦梅最喜欢提溜两把几十斤的大铜锤,简直就是女版的李元霸!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抱希望!”柴荣说道。
“哥,算了,咱们家就指着你传宗接代,窦梅就算了!”柴思甜说道。
“小窦,你怎么会喜欢窦梅?”这才是秦墨最好奇的。
柴荣回忆起见窦梅的第一面,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那天,她提着两把铜锤来军营,说要参军......”
经过柴荣的诉说,秦墨总算明白了,原来柴荣是被她超强的武力值给吸引了。
这孩子从小过的苦逼,被侯家欺负惨了,碰到窦梅这样一铜锤能把人砸飞,又不会丑陋的女人,一眼就喜欢上了。
“秦大哥,窦梅是奇女子,我这样的人,太平庸了!”柴荣叹声道。
见柴荣一脸痴情的样子,秦墨道:“男人吗,喜欢就要上,怕个逑,过了清明,我亲自去找老窦聊聊!”
一直到天色渐晚,秦墨才离开,毕竟是清明,一些习俗还是要尊重的。
四月五日,清明!
一大早,秦墨就被叫来,先去给娘亲扫了墓,再去秦庄祭祖。。
然后全族大聚餐。
数千人,很是热闹。
秦相贵等人,更是刻意穿上了官服,以昭告祖先。
秦墨心情却很是低沉,早早的便回了府。
高要守在秦墨身边,这是她第二次从秦墨身上感受到孤独。
秦墨坐在台阶上,静静的发呆,手中的清明果已经凉透,谁也不知道,他的书房里藏着两个牌位。
“少爷,可是想老夫人了?”
秦墨吸了吸鼻子,连忙将脑袋转过去,擦拭眼泪,“嗯!”
浓厚的鼻音让高要心中一酸。
秦墨把清明果递过去,“小高,见过父母吗?”
“少爷,小高从小就是高公抚养长大的,对小高而言,高公是父亲,也是母亲。
我的生父生母,在抛弃我的那一刻,已经死了!”高要说道。
秦墨拿起一个青团,塞进口中,“没关系,你的父母不要你,少爷要你!”
高要愣愣的看着秦墨,眼神愈发的温柔,“少爷,别难过,老夫人要是知道您现在这么好,肯定会高兴。”
秦墨起身,拍了拍高要的肩膀,“谢了小高,少爷心里好受多了!”
高要也在心里加了句,“少爷,小高,也谢谢你!”
......
翌日,秦墨还在熟睡就被秦相如揪起来,去上朝。
秦墨打着哈切,站在第二排,下都督的职位,足以让他和六部尚书并列。
主要现在官大了,不能在靠边睡了。
“哟,舅舅,你回宫啦?”秦墨看到公孙无忌,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托你的福!”公孙无忌笑眯眯的说道。
“那的确!”秦墨欣然点头,“对了舅舅,我有点困,你站过来点,帮我挡一下,我小眯一会儿!”
公孙无忌脸一黑,直接转过脑袋。
“不就不嘛,干嘛甩脸子,秀儿,你干嘛瞪着我,想站我这来?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过来?”秦墨一语双关道。
旁人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虫不可语冰!”姬至圣气的甩袖。
“行了景云,老姬都差点气病了,就因为阅兵这事儿,前两天都闹了好多回了!”程三斧提醒道:“估计今天陛下要论功行赏了,你立了大功,千万不能犯浑,知道不?”
秦墨一脸警惕的道:“什么,要论功行赏?”
李越也走过来道:“国公逃不掉了,肯定有小人要挑衅你,忍着点,知道不?”
话落,李世隆就来了,李越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场阅兵后,李世隆明显感觉自己对朝堂的掌控更上了一层楼。
他整个人,也变得更加的霸道和强硬起来。
看到站在那里的秦墨,他特别的满意,这臭小子,今天居然没睡觉,懂事不少,值得奖励!
众人见礼后,李世隆道:“可有大事启奏?”
“臣有本奏!”
唐坚出列,“陛下,阅兵已过,邦国国书已经递交,真腊各国,已经同意通商的请求,同意在过界开通互市,设立税点。
同时同意在他们的国都设立鸿胪馆。
目前,只有吐蕃和倭国没有同意开通商道,以及设立鸿胪馆!”
第四百八十六章 胁迫和亲
“不过,倭国公主将作为和亲公主,倭国陪送使苏因高请求陛下将苏我幸子纳为妃子!”
李世隆皱起眉头,“倭国,弹丸之地,小国公主,焉能入朕后宫,污朕血脉!”
唐坚一听,这显然是拒绝了,随后,连忙将苏因高的折子递给李世隆。
李世隆看到折子后,大发雷霆,“大胆,敢以沿海之地威胁朕!”
“陛下,倭国陪送使折子写了什么?”公孙无忌问道。
“高士莲,读给大家听听!”
高士莲念道:“大乾皇帝陛下敬上,下臣苏因高......”
众人听完后,都是怒不可遏,“区区倭国,自称天皇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让大乾在沿海让出一块地,给他们建立使馆。”
“将倭国的人抓起来,直接宰了便是!”尉迟信雄嗷嗷叫道。
这折子看起来非常的恭敬,可是核心意思就一个,我不同意你们在我的国家建立鸿胪寺。
我们国家小,跟大乾隔了大海,所以请求大乾在沿海给他们划一块地,建立据点。
让他们来更多的人学习.大乾。
简而言之,你们大乾找不到倭国,但是我倭国可以找到你们,随时可以打你们。
就这么简单!
折子里有几句话特别的令人恶心:“和当地之民,秋毫无犯!
可牵制高句丽,百济.....”
内在意思,我随时可以侵扰你的子民,打完我就跑去高句丽 。
这绝对不是过分解读。
雷霆炮虽然厉害,总不能隔着海洋炸到倭国本土。
“陛下,臣以为,还是纳苏我幸子比较合适!”公孙无忌道:“大乾需要和平发展,倭国不过是跳梁小丑,但是跳梁小丑却可以拨动现在的局面。
等解决了心腹大患,再解决这些疥癣之疾,必是手到擒来!”
“公孙老狗,你怕个逑,倭国算个鸟毛,陛下,给臣三万人,半年内灭了倭国!”程三斧道。
话落,秦墨也开口道:“苏我幸子想留下来,不过是为了我大乾的各种技术,和亲,只是他们的借口而已。
倭国这个国家,你强盛时,它对你毕恭毕敬,你虚弱时,它们便如同疯狗一般撕咬你。
这个国家虽然不强大,在场的将军,带几万人马就能灭齐国,可是你们过得去吗?
大海上波浪重重,便是倭国来时也覆灭了一半的人。
你们没有海图,不知道路线,没有补给点,连人家老巢都不知道,怎么打?”
“这还不简单,抓住那个苏因高,逼问不就知道了?”
“你敢说他说真话?”秦墨道:“如果你为主帅,你不要为将士们生命负责吗?”
程三斧张了张嘴,“景云,你到底那边的。”
公孙无忌也非常的诧异,秦景云居然帮他说话!
“我那边都不是,就事论事!”
秦墨道:“你们之前都骂我不允许他们出来,觉得我们有失大国利益,那你们想过没有,若是吐蕃的使臣从我们这里偷学了更好的冶铁技术,转身回去就弄出跟大乾一样的装备,你们当如何?
他们不仅学习我们的技术,还学习我们的文化,因为他们随时都虎视眈眈的想要从咱们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我跟人打架也这样,打不过他,我就回去练,找准弱点,我就能打赢了。
就算打不赢,他也会忌惮我,下次就不敢在随便出手了!”
“他们学的走吗?”姬至圣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这本是宣扬大乾圣王之道最好的时机!”
“大乾最好的圣王之道,就是让他们统一着乾服,说乾语,乘乾车,用乾钱,不肖三代人,大家都是一家人!”
“荒谬之言,你这是侵略!”
“他们混了那么多年都混不好,怎么就是侵略了?这叫关照,你懂个屁!”
秦墨说道:“秀儿,亏你还是天下大儒,还着书,爸爸对儿子那叫关爱,难道你叫你儿子回家,是害他吗?
傻瓜,是爱他啊!”
姬至圣气的不行,“歪理邪说,陛下,万万不可听他一派胡言!”
“朕自有主张,景云,你接着说!”李世隆道。
“父皇,小婿说了,这倭国就是墙头草,可以适当给点甜头,我觉得佛教文化就很好,让他们好好学习.大乾的慈悲为怀。
道教就不用了,那是咱大乾的瑰宝,他们不配学!
至于那个苏我幸子,纳了就纳了,大不了打入冷宫就是,他们尝到甜头,就乖了。
然后想办法从他们的口中套出海图和补给点,这样一来,倭国就再也不敢炸毛了!”
公孙无忌暗暗心惊,秦墨比之前更安静了一点,虽然只是一点,却更可怕,也更难对付了,“陛下,臣以为定远郡公言之有理!”
余伯施也道:“定远郡公说的对,这是最上乘的办法,上兵伐谋,发兵永远都是下策。
而且,定远郡公手段最多,让他来主导这件事,再好不过!”
秦墨瞪大了眼睛,“卧槽,老余,你背刺我!”
“老夫什么时候背刺你了,同意的你的提议难道不行?”
“你同意就同意,让我主导作甚,我难得空闲两天!”
“行了,别吵了,伯施说的有理,你提出来的,就你来办好了。”李世隆道:“至于那个公主,先晾一边,景云你看着处理!”
秦墨都服了,什么叫他看着处理?
那他带回家做婢女?
“忠和,你配合景云!”
“是,陛下!”唐坚就知道会是这样,“对了陛下,吐蕃大论东赞上折,请求和亲!”
现在和亲两个字,对大乾而言,绝对是一个不能说的词汇。
靖安公主的家书更是皇族的痛。
“和亲,谁和亲?”
“大论东赞请求泾阳公主下嫁双安公子!”
此话一出,众臣脸色大变,太子第一个站出来,“父皇,吐蕃苦寒之地,怎可让七妹远嫁!”
泾阳公主嫁了,他还怎么给秦墨设套?
“父皇,万万不可!”李智急声道:“靖安姑姑在前,怎可让泾阳重蹈覆辙?”
李越不住的给秦墨使眼色,最后自己站出列,“父皇,吐蕃和亲显然是断了称帝的念头,此番不过是为了从大乾拿走大量的好处。
他们各种技术都落后于大乾,和亲会带去大量嫁妆工匠,这些工匠会给吐蕃带去新的机会!”
第四百八十七章 加油,我看好你们哟!
李越跟秦墨时间久了,耳濡目染之下,思维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所以,咱们绝对不能和亲!”李越跪地道。
秦墨叹了口气,刁蛮公主去那边还真是挺可怜的。
到底是自己的前未婚妻,现如今又是小姨子,搁前世才刚上大学呢。
秦墨也说道:“父皇,越王说的没错,吐蕃不敢称帝,他们那边信佛,多给他们一些佛家典籍就行了,让他们学习咱们大乾的大乘佛法!”
这时,唐坚苦笑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了第二份折子,“陛下,这是大论东赞的第二份折子,这是匈奴冒顿跟洛布扎堆的通信!”
李世隆神情凝重,“呈上来!”
高士莲将折子呈现上去,李世隆看完后,愤怒和忌惮在眼中交织,“读出来!”
高士莲拿过折子,看到其上的内容,也是浑身一震,“吐蕃赞普敬上......”
折子很长,是匈奴首领冒顿写给洛布扎堆的,大致的意思是,他们要从吐蕃借道,攻击陇右,到时候一人一半平分。
陇右西靠吐谷浑,东靠匈奴,宛若一把利剑插入。
而陇右是龙兴之地,北庭都护府就在那里。
如果从吐蕃借道,就可以双面夹击,危险很大。
“和亲一事,由来已久,靖安蒙赞在吐蕃过的很好,大乾陛下切勿担心。
此番来时,赞普就已经准备出兵十万,联合匈奴,就是三十万,是外臣劝诫,吐蕃从来就是大乾的兄弟友邦。
此时,大乾没有递交国书,外臣无以交代,请大乾陛下体量外臣不易!”
意思就是,我来了大乾没有拿到国书,很没面子,你总要让我回去交差。
和亲是我最后底线,否则,吐蕃和匈奴联合起来,看你怎么搞 !
李世隆攥着拳头,怒不可遏。
“老唐,你他娘的有事不能一次性说?”程三斧骂道。
唐坚苦笑道:“我也没分两次说啊!”
他们想打战,但是匈奴和吐蕃联手,压力还是很大的。
没有二十万兵力,很难打。
一旦被对方冲突,就会直接冲到京城外面。
重演开国之耻!
而且陇右更危险,一旦陇右失陷,没北庭都护府,大乾随时都处于被动的状态。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太子皱起眉头,没想到大论东赞还藏着这么一手。
高士莲还在诵读,“外臣冬出,现已小半年有余,来时曾和赞普约定,六月未至,便是小臣殒命,纵是死了,也不要跟匈奴同流合污!”
都不是傻子,这最后一句话,得反过来听!
要是今年六月他还没回去,就出兵!
真正是软硬兼施,一把软刀子砍在了大乾的肋部。
李世隆现在也特别想宰了大论东赞,可他不能。
“你们怎么看?”李世隆声音没有丝毫温度,眼神冷漠。
所有人都低下了脑袋,这时,公孙无忌站出来,“答应他们和亲,但是不送工匠等包含技术的工种过去。
等来日,国力充沛,灭了吐蕃,一雪前耻......”
砰!
笔洗在公孙无忌脚边碎裂。
可公孙无忌浑然无惧,他知道,李世隆想打,更知道不能打,所以他要当那个台阶。
他就跪在碎茬上,刺的他膝盖淌血,他依旧不为所动,“陛下,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大乾还没做好准备,来一场大战,阅兵之后,所有百姓都处于一种自信之中,若有败绩,对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
泾阳是臣的外甥女,臣比任何人都舍不得自家孩子受委屈,可她是嫡长公主,身上肩负的责任更大!
一时的忍让,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
姬至圣也跟这道:“请陛下三思,”
然后窸窸窣窣的有人附和!
“不可,七姐绝对不能重蹈靖安姑姑的老路!”
李越红着眼道:“父皇,儿臣请战,雷霆军已成战力,让匈奴和吐蕃悄悄,咱们大乾的国之重器!”
李世隆面无表情的起身,朝堂上的气氛沉寂的可怕,“景云,你怎么看?”
秦墨拱手道:“小婿不同意赵国公之言,不可助长吐蕃嚣张气焰,国与国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个女人能够决定的。
也不该是一个女人决定,大乾的男儿,难道都不是带把的?
难道大乾的男人,都没有血性了吗?”
秦墨声音响彻太极宫,“靖安姑姑十八封家书,时隔十七年才到了京城,送到了父皇手中。
你们想让泾阳公主的家属隔多少年送进宫?
送的不是你们的女儿是吗?
舅舅,你舍得送你的女儿吗?”
这一句反问,公孙无忌直接不敢接话了,接了话,就落了话柄,万一真把自己女儿送去吐蕃怎么办?
他哼声道:“我女儿如何和泾阳公主比,若是大论东赞同意,老夫自然舍得!”
“切,你就是怂了,就是不敢了!”秦墨竖起中指,“你这种人天天就知道劝别人大度,轮到自己就装死了。
一般你这种人我都不敢跟你站一起!”
这时,程三斧接话道:“为甚?”
“我怕打雷的时候,连累到我!”
“霍,他被雷劈了啊?”
“嗯呐!”
两人一唱一和,不少人都笑了起来,原本严肃沉重的话题,瞬间就变了画风 。
李世隆嘴角一抽,“景云,有事说事,不要人身攻击,朕就问你,如果开战,有没有必胜的把握?”
众人齐齐看向秦墨,秦墨苦着脸道:“父皇,这话,您该问问柳伯父,程伯父,成郡王,尉迟伯父。
我又没打过战,没带过兵,都没出过京城呢,怎么敢说必胜的把握!”
被秦墨点名的四个人瞪大了眼睛。
卧槽。
陛下问你呢,关他们吊事!
这一波移花接木,直接把四个人整不会了!
“陛下,俺老程是挺想打的,但是.......”
“程伯父,你别谦虚了,之前在军营训练,是你说要拳打吐蕃赞普,脚踹匈奴冒顿,还要顺带把高句丽给灭了吗?”
程三斧眼睛瞪的跟牛似的,“你你你,你......”
“不用谢我,程伯父,我只是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而已!”秦墨拍了拍程三斧的肩膀,“你好好跟父皇说,想办法跟几个伯父,干翻吐蕃,匈奴,高句丽,加油,我看好你们哟!”
第四百八十八章 给憨子一点时间!
“陛,陛下,还没有开战,自然是言胜不言败的,俺老程自然想把吐蕃,匈奴,高句丽都收拾一遍。
但这需要运筹帷幄,俺老程指哪打哪......”
程三斧一个太极,又把锅丢给了李世隆。
李世隆感觉自己问了个寂寞。
当下说道:“退朝,无忌,玄龄,存功,相如.......”
他一口气点了十几个人,“去甘露殿商议,退朝!”
这些人里没有秦墨,秦墨倒也乐得。
出主意可以,让他背黑锅,那不行。
“臭小子,你可以,算计老夫!”程三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蒲扇般的巴掌捏的秦墨肩膀生疼。
“瞧你说的,程伯父,我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咱们的情义,用算计,太过了!”
程三斧却是一副我不听的样子,“老夫跟你配合,你倒好,让老夫成了笑话!”
秦墨叹了口气,“红砖厂股份给你留三股!”
“三股?你打发叫花子呢?起码一成!”
“行了,程伯父,三股很多了,以后大家都用红砖建房,你知道那是多大的生意吗?”
秦墨压着声音道:“我自己都不敢拿太多在手上,而且,不瞒你说,我会拉很多人进来的,父皇都只有一成半,三股还算多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打算他们一人一股的,知道不?”
这么一说,程三斧突然觉得自己到手还挺多,他点点头,小声道:“放心,保证不说,不过景云,我还是没搞懂,你拉这么多人入伙作甚?
你难道真想把那层遮羞布给捅破了?”
“哎,你以为我愿意啊,闷声发大财才是我的本意啊。”秦墨叹了口气,委屈的不行,“我,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程三斧左右看了看,“又,又是那位逼得你?”
秦墨勾住他的肩膀,“程伯父,你心知肚明就好了,别说出来,商道的事情不是我在管?名单我都收到了,已经开始安排了。
这商道一开,我告诉你,大乾一年的赋税起码要翻一倍,到时候朝廷缺钱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你就等着带兵大战,去给你儿子挣功劳去吧!”
程三斧仔细一想,的确,朝廷的意思很明确,收商税,在邦国王都设立鸿胪馆,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鄂国公,借用一下憨子!”一旁的李越把秦墨拉到一边。
程三斧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和答案,也快步离开了。
“有事?”
“憨子,不能让七姐去吐蕃!”李越情绪有些许激动,“我看父皇十有八九是要听舅舅的进言,咱们有雷霆炮,有手雷,有猛火油柜,怎么就不能打了?”
秦墨莫名的也有些心烦,“我当然不希望她去,这事,是我能做决定的吗?
西北的蝗灾才刚刚好点,大旱接踵而至,再不下雨,估计大乾几道都会受波及。
内忧都没有解决,怎么打?
你以为父皇不想打?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
城南的事情压着我,父皇将我推到了世家的对立面,我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几万两银子的出账。
教育要我,修路要我,修房子也要我,阅兵是我,现在天下人吃不饱饭也要找我。
大旱之后,喝水要找我。
蝗灾还是找我!
京城黑暗的地方,远没你想的那么平安,六扇门的职责也不仅仅是归化游侠。
我本不用担起这些事情的,你知道的,我就想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我不是伟大的人,我也不是个天才,从来就不是!“
李越愣在了那里。
秦墨却没有再说,大步离开!
可刚走没多远,转角处走来一个人,泪眼婆娑的,“父皇要将我远嫁吐蕃是吗?”
秦墨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若说是,直接撕开了血淋淋的伤口。
若说不是,更残忍,“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豆大的泪珠落下。
李玉漱抽泣道:“你会帮我吗?”
秦墨点点头,“会!”
李玉漱哭的更凶了,“你骗我,你不会帮我,你讨厌我!”
“七姐!”
李越小跑过来,“先别这么悲观,憨子说帮忙,就肯定会帮忙的,这不是还有我们吗?”
“秦墨,如果我远嫁吐蕃,你当如何?”
“我当如何?”秦墨愣在了哪里,看着梨花带雨,伤心不已的李玉漱,秦墨心烦意乱,“我,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会想我吗,若是我去了,你会带兵打去吐蕃,将我接回来吗?”李玉漱一步一步走过去,昂头看着秦墨,眼中满是期许。
秦墨没有正面回答,撂下一句,“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
旋即便走了,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落荒而逃,就连秦墨都有些诧异自己为什么要跑。
李玉漱满是哀伤,“我就知道,他还是厌我!”
李越连忙安慰道:“不会的七姐,憨子是最重情义的人,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有拿出办法的!”
“当真?”
“真的!”李越一字一句的道:“我决不允许,我的姐姐,再走靖安姑姑的老路!”
李玉漱满是感动的看着李越,“谢谢你,八弟!”
李越道:“七姐,你现在最好不要去立政殿,母后有孕在身,她最是疼你,情绪必然激动!”
“那我去求谁?求父皇吗?”李玉漱红着眼道。
“不,去求皇爷爷,皇爷爷出面,事情肯定有转机!”李越说道。
李玉漱想了想,“对,你说的对,不能让母后忧心,我这就去找皇爷爷!”
说着,就朝着大安宫方向跑去。
李越却没有跟上去。
柳如剑道:“越王,现在去召集皇子公主,去找太上皇,憨子那边压力太大了,给他一点时间。”
李越点点头,是他忽略了秦墨的感受,他总以为自己很累,却不知道,最累最难的都让秦墨扛下来了。
他攥着拳头,“走,接下来,该轮到我奔走了!”
柳如剑看着妹夫的成长,心里也很是高兴,他已知李越的雄心,不可避免的站在了他这边。
父亲知道,也没说什么,显然是默认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永不要再跪了!
秦墨有主意吗?
他当然有主意!
随便让李世隆认个干亲,送出嫁就得了。
大论东赞要这个面子,那就给他。
说不定还能顺势跟吐蕃联合一波,威慑匈奴。
弄得好,三五年都不见得打得起来。
可这个办法,秦墨说不出口。
谁家的女儿不是女儿?
强硬一点,就打,直接开打,但不是为了和亲而打,而是为了接下来的大旱和粮食短缺而打。
而且打得不是匈奴和吐蕃,而是高句丽!
倭国才是最应该防备的。
攘外必先安内。
雷霆军急行军过去,没有半个月到不了边境,适应高反也需要时间。
吐蕃可不是小国,而是百万平方公里的大国。
以沿海为基,训练海军,开海禁,下海捞鱼,以南粮补充北粮,稳定人心。
有粮食,干旱都好说,老百姓只要有一口吃的,轻易不会造反。
要谨防前朝余孽,借机生事。
他们敢借道,那就让契丹,室韦和靺鞨出兵,直接掏他们后面。
想办法先灭百济.....
大乾需要一场胜利,来奠定万胜之心!
他需要更多的人,来修建道路!
秦墨回到家,“三金叔,家里有没有舆图?”
“公爷房间有!”
“去取来!”
很快,胡三金取来了舆图,而且还会整个大乾的舆图。
这份舆图比较清楚,在古代,谁家舆图越清晰,谁就占据一定先机。
舆图是用一整张牛皮制成,看的秦墨眼都花了,就这,已经算得上是顶好的舆图。
他仔细看了看,跟记忆中另一个世界的疆域差不多,就是形状上有些不同。
大乾有着更长的海岸线,而且吐蕃和匈奴,也比想象中的疆域更大。
当然,也有可能是画堪舆图的人没画好,吐蕃就寥寥几个地方标了出来。
匈奴也差不多。
“少爷,休息一会儿吧!”胡三金道。
小高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秦墨一旦进入状态就特别忘我,“小高,拿大纸和牛笔来!”
高要连忙取来了大纸,然后平整的铺在了地上。
既然有这么多相识之处,没道理疆域不同。
他要看看,历史那只蝴蝶煽动的翅膀,究竟是怎样的。
秦墨脱了鞋,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他下笔很快,按照记忆中的地图开始描绘疆域。
胡三金二人瞪大了眼睛。
秦墨这是在手绘堪舆图?
“小高,擦汗!”
“是,少爷!”
高要连忙拿出手帕给秦墨擦汗。
作为历史系学生,秦墨最了解的就是历史。
他既然能素描,那就能手绘地图。
上辈子还有牛人拿着粉笔手绘世界地图。
整整一个时辰,一张巨大的大乾舆图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张舆图更秦相如的舆图有六分相识。
然后就是吐蕃舆图,匈奴舆图。
“去,把老唐请来!”
......
与此同时,大安宫内。
李玉漱跪在李源的跟前,她的背后,是李越带来的皇子公主。
李智和李新到底是差了一步。
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你们两个也来了?”
“孙儿参见皇爷爷!”两人拱手行礼。
李源点点头,然后对李玉漱道:“起来,皇爷爷不会让你嫁出去的,你要嫁,也只能嫁在大乾,大乾已经失去一个嫡长公主,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嫡长公主!”
李玉漱泪流满面,“谢谢皇爷爷!”
李源从摇椅里起身,看着一众孙儿孙女,“好,你们很好,都有骨气,皇爷爷今天就算豁出这把老骨头,也要保护你们!
大乾的女儿,永不在和亲了。”
“谢皇爷爷!”
一众公主哭成了泪人。
李玉澜也在其中。
“你们都在爷的宫里等着,别来,都听话!”
李越连忙上前,“皇爷爷,让孙儿陪您前去!”
“你把他们带来的,要守着他们,明白吗?”李源笑着看着‘年轻’的自己,犹如照镜,大乾后继有人。
拍了拍李越的肩膀,又扫量了一眼众人,看着欲跟来的李新,摇了摇头,一只脚踏出了皇宫。
那并不宽阔的肩膀,为他们撑起了一片天。
魏忠跟在身后,众人哭成一片!
而此时,公孙皇后站在甘露殿外。
冯谨着急道:“娘娘,回吧,后宫不可.....”
“回什么回?”公孙皇后怒声道:“我要问问公孙无忌,他就是这么当舅舅的?
本宫没有干政,本宫就是想问问,他公孙无忌的良心,痛否?”
她故意说的很大声,却始终没有推开那道门。
门内,李世隆沉着脸,公孙无忌一脸羞愧难当。
众人都不敢吭声。
直到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李世隆,出来!”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太上皇来了!
李世隆想打,特别想打,可现在真不是机会。
他夹在理智和感性中间。
“去,开门,把太上皇请进来!”李世隆说道。
“是!”
高士莲打开门,恭声道:“太上皇,陛下请您进去商议!”
“朕不进去,朕都退休了,就不参与国家大事了,你让他出来,不是太上皇和皇帝,是老子跟儿子,你问问他,卖不卖老子这个面子!”
公孙皇后不敢跟李源并行,退后了一个身位。
心里也知道,太上皇是为了什么而来。
心中也多了一丝希望。
李世隆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出去,一众臣子也连忙跟上。
“父皇,您......”
“你别说话,听我说!”李源说道:“现在,是一个失去女儿的老头在跟你对话。”
李世隆连忙躬身,“请父皇训示!”
众人也是半躬身。
公孙无忌根本不敢抬头。
“训示谈不上,就是想问问你,靖安是不是你妹妹?”李源问道。
“是!”
“玉漱是不是你女儿!”
“是!”李世隆尴尬又无奈。
“你老子被逼无奈,当儿子的还要走老子的老路?”
“父皇,儿臣......”
不等他说完,李源用哀求眼神,哽咽的声音道:“大乾皇帝陛下,小老儿已经失去挚爱的女儿了,求你,别让小老儿再失去挚爱孙女。”
他掀开了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乾皇帝陛下,永不要再跪了!”?
第四百九十章 你们不配当大乾人
嗡!
那一瞬间,所有人表情巨变。
李世隆三两步冲过去,跪在了地上,脑袋死死的贴地,哽咽道:“父皇,儿臣无能,让父皇受委屈了!”
公孙皇后泪奔现场,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源居然跪了。
他是整个大乾最贵的人啊
她跪在地上,大哭不止!
秦相如等人也是急忙跪地,主辱臣死,一个个脸色涨的通红,眼泛泪花。
秦相如大声道:“微臣该死,愿领兵和匈奴吐蕃,决一死战!”
李存功也大声道:“微臣该死,愿领兵和匈奴吐蕃,决一死战!”
公孙无忌知道,这一跪,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跪在地上,脸贴地面,哭道:“罪臣该死,愿马革裹尸,用鲜血洗刷国耻!”
宫内众人大哭不止。
消息传到了大安宫 ,众人更是哭声一片,“皇爷爷!”
李越死死攥着拳头,双目赤红,难怪皇爷爷谁也不让。
那是何等的维护和宠溺。
李玉漱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时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战!”
“战!”
“战!”
那声音连绵起伏,响彻皇宫!
......
秦墨照着唐坚提供的资料,然后按照记忆,复原了一个相对完整直观的地图。
“好了!”秦墨长出口气,看着眼前细致的地图,特别满意。
唐坚更是惊讶万分,“这,这舆图准确吗?”
“我曾在一个胡商那里看到了吐蕃和匈奴相对完整的地图,再结合鸿胪寺的资料,八九不离十。
就算再差,肯定也比我家的舆图更准确,只需找人印证,修整,到时候怎么打都是我们说了算!”
唐坚除了竖大拇指,也不知道该夸什么,太厉害了,这舆图,比陛下那副天下舆图还要细致。
舆图,在任何朝代,都是最为重要的机密。
“不过老夫觉得,你还是去看看陛下那副天下舆图,再做一下比对,最为稳妥!”唐坚说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进宫!”秦墨喝了一口水,将地图塞进了圆筒里,就准备进宫。
就在这时,大山从外面跑进来,面带急色,眼含怒火,“少爷,出事了!”
大山从来就是最沉稳的一个,此时火急火燎的样子,让秦墨也不由紧张了起来,“大山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太上皇,太上皇他老人家......”
“老爷子怎么了?”秦墨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山叔,你喘口气,慢慢说!”
“太上皇他,他跪了!”
大山深吸一口气,快速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秦墨先是一愣,旋即怒声道:“我去他娘的吐蕃匈奴,狗比玩意,欺负我爷!
老子不弄死你们,就不姓秦!”
他还理智个屁,叫上高要就冲出了府,“进宫!”
此时此刻,主战派已经占据了上风。
可依旧有保守派顽固的认为,应该退让一步。
原本回到府中的官员们,纷纷火急火燎的往宫里跑。
“微臣以为,不应当直接发兵,而是应该以施压为主,能不打就不打!”姬至圣咬牙道:“朝廷还没有准备好!”
崔友仁也道:“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李世隆阴沉着脸,果然,这时候又是世家一脉跳出来。
他眼皮直跳,他想杀人!
甘露殿里气氛紧张的吓人,就连程三斧这种老油条,都不敢随意开口。
“三思你妹,跪的不是你爹,你他娘的当然可以三思!”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秦墨背着装有舆图的圆筒出现,“大乾就是有你们这些软蛋,才会屡次被人欺负上门!”
众人齐齐看了过去。
“秦墨,你懂什么,你别以为你弄了个阅兵就很懂,打战是要死人的,第二十九个烈士方阵还历历在目,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大战起,死的人数倍于交趾之战!”姬至圣道。
秦墨‘呵’的一笑,一步一步朝着姬至圣走去!
姬至圣后退了一步,“你想做甚?”
“皓首老贼,误我大乾,我从未见过,如此贪生怕死之辈!”秦墨满是讥讽之色,“打你这种人,脏了老子的手!”
“黄口小儿,你......”
“给老子住嘴,今天老子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秦墨哼了一声,先跟李世隆见礼,然后问道:“老爷子呢?”
“在大安宫!”看到秦墨,李世隆也少了一丝焦虑。
“听说老爷子刚才跪了,有这事?”
众人都是一愣,这秦墨怎么还在伤口上撒盐?
程三斧等人疯狂给秦墨使眼色,反倒秦相如这个当爹的,老神在在,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李世隆沉默半晌,点点头。
“秦墨,你大胆!”崔友仁大骂道:“不似人子!”
“我是你爹!”
秦墨冲过去就是一拳,直接砸在了崔友仁的鼻梁上。
砰!
崔友仁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鼻血横流。
“秦墨你......”
“你也给老子趴下,不孝不忠之臣!”
秦墨飞起一脚,直接将旁边的姬至圣踹倒在地。
这一动作快如闪电,周围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秦墨就撩倒了两人!
“秦墨,现在朝廷上下都为这事焦头烂额,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余伯施怒道。
“老爷子都跪了,你知道吗,他都跪了,谁让他跪过啊?
他是太上皇,是大乾最高贵的人了。
他跪的谁啊,跪的我父皇,你们考虑过我父皇的感受吗,你们考虑过一个儿子的感受吗?
你们考虑过我们这些晚辈的感受吗?
老爷子跪了,他希望跪着把我们托举起来。
你以为这大乾是怎么来的?
是老爷子站着打下,跪着托举起来的。
我们站在谁的身上?”
秦墨双目通红,“你们是人吗,你们有心吗,让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跪在你们面前。
这还是大乾吗?
你们配当一个大乾人吗,你们是吐蕃和匈奴来的细作吧?
我告诉你们,这一战不打,所有人都给我钉在耻辱墙上。
这不是我心目中的大乾!”
秦墨看着李世隆,“父皇,你知道,我心目中的大乾,是怎样的吗?”
李世隆突然有些羞愧,“是怎样的?”?
第四百九十一章 大乾既天命!
“我心中的大乾,是有血性的大乾,是君王开明,风气开化。
是臣子一心为民,海纳百川!
我心中的大乾,是有骨气的,是敢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我们可以忍辱负重,也敢于挥出拳头!
是我们隐忍的太久,以至于我们的爪牙退化了吗?
是吗?”
秦墨这一问,是问所有人。
姬至圣艰难起身,咬牙道:“秦墨,你挑唆大战,后果你能负担吗?”
秦墨淡然一笑,“我秦墨生于大乾,长于大乾,是大乾的驸马,我爹是大乾的国公。
端的是大乾的饭碗,吃的,是大乾百姓种出来的粮食。
不过一死而已,我秦墨,愿一力担之!”
他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大乾皇帝陛下,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山岳。
秦墨愿以血唤醒世人的良知和血性。
我心中的大乾,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哪怕战至大乾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打出我大乾的骨气!”
听到这话,众人都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李世隆更是呼吸急促,“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便是你心中的大乾吗?”
“是!”秦墨道:“大乾既天命,天命能退吗?”
“不能!天命不能退!”李越高声应了一句,急忙上前,“儿臣,愿一道和景云,共担责任!”
李新,李智就是慢了一步,暗暗后悔,连忙下跪,“儿臣请战!”
秦相如跪在了地上,拱手道:“陛下,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微臣虽已挂印,却甘当边关一小卒,不愿当苟且偷生的大乾秦国公!”
程三斧,李存功,李道远,尉迟信雄......纷纷跪地,“微臣请战。”
崔友仁大骂:“你们,误国啊!”
李世隆看着众人,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秦墨的话,深深触动了他的内心,他是天命,他,不能退!
这是父皇跪着托举来的!
他看着秦墨,“如你所愿!”
“谢父皇!”
“谢陛下!”
“传朕令,从今日起,天下进入战时状态,中书省发布诏令和讨剿檄文......”
“微臣遵旨!”窦玄龄拱手道。
“还有,从今天开始,大乾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此条列入祖法,后世子孙谁也不能更改。
从今往后,谁再敢提和亲二字,斩!”
此话一出,姬至圣等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很快,消息就传出宫去。
李源下跪。
整个京城为之振动。
无数的百姓冲到了顺天们外跪在了广场上。
民意沸腾。
而大论东赞也明白,自己彻底把这件事给搞砸了。
一时间,连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鸿胪寺已经警戒,六扇门的人已经把芒洛芒赞给带走。
这沸腾的民意,绝对是不死不休的。
哪怕大乾打不下吐蕃,对吐蕃来说,也绝对是难以承受的消耗。
他算计的好好的,本来肯定能够带走一大波好处的。
都是秦墨,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如此被动。
“徐长史,我要觐见大乾皇帝陛下!”大论东赞说道。
徐缺冷笑道:“见陛下?等着去见你们吐蕃的神灵吧!”
话音落下,禁军统领裴怀远带人来到了这里,“奉陛下旨意,将大论东赞等人拿下,投进大理寺天牢!”
徐缺拱手道:“裴统领,请!”
裴怀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除了大论东赞,其他人胆敢抵抗,就地格杀!”
“是!”
禁军冲了进去,有人想要反抗,大论东赞连忙道:“不要反抗,千万不要反抗!”
他举起双手,被几个禁军压在地上,“我要见大乾皇帝陛下,我并没有挑衅大乾的意思,这是个误会!”
裴怀远道:“你永没那个机会了!”
说完,他手一挥,“带走!”
而此时,李双安和李雪也在大安宫。
一面,是吐蕃,一面是母亲的国度。
他们两个才是最煎熬的。
“外祖父,求您,放了我叔叔!”李双安跪在地上,“他没有挑衅大乾的意思。
等我回去后,一定会劝说父亲,不要跟大乾作对!”
李源看着他,“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从此在大乾住下,大乾国威,不容挑衅。
你姐夫刚才来了,他说了,想止兵戈,就让乃父将靖安送回来,并且归还九曲之地,开通商道,在逻些设立大乾鸿胪馆!”
秦墨,很好。
那孩子孝顺啊,他从来就不喜欢这些事情,听到他下跪,就不顾一切了。
“你也知道你姐夫的本事,他要是认真起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
也怪你叔叔和父亲不自量力,大乾不是十几年前的大乾了!”
李雪跪地痛哭,“外祖父,不要打战!”
李源轻抚着她的秀发,“别哭,等你母亲回来,咱们一家就团聚了!”
......
这一次,李世隆动作很快。
以李存功为主帅,柳成虎,秦相如,为副帅。
程三斧,尉迟信雄,张溪,为主将。
副将不下十人,李越也在出战名单之中,秦墨同样如此,他们七兄弟再次聚首,海尔兄弟紧跟其后。
名单一发布,天下为止震颤。
慈善基金会的人手里拿着喇叭和募捐箱走街串巷,“吐蕃,狼子野心,妄敢称帝,不似人子,太上皇跪地,苍天泣血,而今陛下欲讨不臣之贼,迎回靖安公主,一雪前耻.....”
百姓纷纷上前将自己一天的口粮省下来,投进了募捐箱。
说书馆内,说书先生,再说李源那一跪,台下听众无不愤怒。
当听到说书先生说出:“不和亲,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一个个站了起来,“说的好,这才是大乾的骨气!”
“定远郡公,是大乾最有骨气的人!”
“谁他娘以后再说定远郡公是憨子,老子弄死他!”
铜板,银子,甚至还有女人的手势,都纷纷丢了上去,“帮我捐给朝廷!”
“杀光匈奴狗!迎回公主,拿回割让之地!”?
第四百九十二章 父子谈话
战前动员做的非常到位,短短两天时间,就募捐到了不下十五万两饷银和十万两物资。
农人知道这件事,挑着扁担进城,将自己一家老小一个月的口粮捐献。
后面秦墨禁止他们捐献一家老小的口粮,他很清楚,大乾真正的困难,还在后头!
“爹,把家里的粮仓开了吧,捐一半!”秦墨说道。
“你傻啊,那八万石粮食,可是全族人的保障,你都说马上要干旱,今年肯定是粮荒之年!”秦相如说道。
“我只是通知你,粮食我已经让人捐了!”秦墨道。
“什么?你这个败家子!”秦相如气的一巴掌抽在秦墨的脑袋上,“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秦墨捂着脑袋,“爹,这一次作战肯定很危险的!
人这辈子最难受的事情就是,人没了,钱没花了!”
“你说的.....放屁,这一次肯定没事的,而且不一定打得起来。”秦相如道:“你还记得你之前说的那个分裂匈奴的计划?”
“记得啊!”
“我之前去那边开边市,收了不少人,冒顿虽然统一了草原,但是并不是上下一条心。
就连匈奴部落也不是一条心的,那边的线人传来消息,匈奴内部出现了问题,咱们的目标是拿回九曲之地,迎回靖安公主。
朝廷还是太穷了,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打持久战,会把十几年积攒下来的老本打完。”
“这么说,朝廷现在对匈奴,主要是用我的办法,分裂为主,侵扰为辅?”
“对!”秦相如又是一巴掌抽在秦墨的脑袋上,“算你小子聪明,知道把功劳分给越王,现在他们都认为是越王出的主意。”
“爹,你说话就说话,打我作甚,这主意本来就是李越出的!”
“你什么秉性,爹还不知道?放心,你没犯错,爹不揍你!”
“那我捐粮食,你不气?”
“气个屁,你不是还留了一半吗?四万石粮食,足够咱们全族人吃到明年,而且咱们的地又没有受灾,这又是一两万石粮食!”
秦墨挠挠头,“那这么说,这一次就是走个过场?”
“也不能说走过场,吐蕃不听话,这一战还是不可避免的,主要还是雷霆军给了陛下信心。”秦相如道:“打战你就躲后面,别跑前线去,知道不?
只要完成了任务,功劳就大了,你功劳甚至比李存功还大,不能多贪功。
陛下问你要什么,你就要美女,我已经交代下去了,让族兄他们多犯点错。
反正撑死你就是个国公,一门双门,耀眼是耀眼了一点,不过没关系,这一战之后,爹就告老,陪你姑待产,好好培养你妹妹!”
“你就这么笃定是妹妹?”
“废话,老子感应很灵的,生那么多儿子做什么,万一又跟你一样能立功,老子还活不?”
“老秦,你膨胀了!”
秦相如一脸得意,“行了,快滚蛋,还有两天就出发了,你把手上的事情都交代一下。
不过,你的婚事要往后拖了。”
秦墨点点头,这几天家里的女眷情绪都很低落,秦秀英都被他撞见好几次偷偷哭了。
真不是矫情,冷兵器时代,战争就是非常残酷的。
秦墨也很清楚,想要快速打服吐蕃,雷霆军是重中之重。
他来到雷霆军的营地。
大量的手雷和炮弹被装上马车,外面是一层箱子,里面用防水的油纸包裹。
作为雷霆军顾问,秦墨很清楚手雷和炮弹的总量。
是足够支撑一场大战的。
这还是阅兵的时候训练用了一部分。
里面三分之二是一代手雷,三分之一是二代手雷,拔掉栓子,三息内爆炸!
无论是防水性还是威力都要更大一点。
不过制作难度可比一代手雷要难的多,所以产量不足。
“憨子,你来了!”
知道秦墨过来,李越匆匆赶来。
“雷霆炮都装上了?”
“嗯,已经装上了,这几天又送了十尊雷霆炮过来,算上之前的,一共是七十尊炮!”
李越压力很大,确定开战后,他已经两天没有离开营地,双目通红,布满了血丝。
“别那么紧张,弄得我都紧张了。”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有事的,雷霆军配备了最先进的武器,不是吐蕃能够比拟的,只要打乱了对方的节奏,他们输定了!”
李越呼出一口浊气,点点头,有秦墨在,他就没那么紧张。
昔年两人在泥地里打滚,现如今已然要同上沙场。
他说道:“憨子,对不起!”
秦墨诧异道:“靠,你发什么神经,好好说什么对不起?”
李越勾住秦墨的肩膀,“咱们两兄弟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聊聊了,明天陪家人,今天咱们好好喝一杯,如何?”
“弄得咱两跟兔儿爷似的,哥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你一起耍,少来这一套!
再说了,军营里这么多事,你喝酒不误事吗?
我就过来看看,你想抓我壮丁是不,没门我告诉你!”
李越笑了笑,无论他做什么,秦墨都是默默的在背后支持他。
“好,那就等咱们打胜仗回来再喝,到时候,我喝你的喜酒,亲自给你牵马!”
“那废话,必须打胜仗!”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柳如剑道:“小柳,把他拉下去,眼睛红的跟兔子死的,别没上战场就猝死了。
那我可不会去给他扶灵,我嫌丢人!”
柳如剑点点头,“越王,去休息吧,军备都装的差不多了,清点的事情交给卑职!”
李越摇摇头,“等清点完再睡也不迟!”
路,秦墨给他铺好了。
他不能让秦墨失望!
“你这人,还犟!”
秦墨叹了口气,“哎,怕你了,我来清点,你赶紧回去睡觉行不,一会儿如玉还说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够义气!”
闻言,李越点点头,如果是秦墨那就没关系了。
没人比他更懂了。
清点完所有物资后,秦墨也累的够呛,正打算去六扇门呢,小六子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少,少爷,你,你师傅来了!”
“我师傅?我哪儿来的师傅?”
第四百九十三章 庆宁县男
秦墨想起来了,“你说袁天罡啊?”
“对对对,就是哪个老神仙!”
“屁个神仙,老神棍!”
秦墨连连摆手,“不见不见!”
“秦郡公,贫道就知道你不愿意见我,所以贫道亲自来了!”
秦墨猛地转头,就看到仙风道骨的袁天罡带着女魔头过来了。
卧槽!
还特么自己找上门了。
不过,这里是他的主场,他可不怕,“老袁,你找我做什么?”
“你叫师父什么?”方莼瞪着大眼睛,“老袁?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秦墨迟疑了一会儿,“那我叫小罡?罡子?”
“你!”方莼气的不行,就要抓住秦墨教训一顿,却被袁天罡拉住,“方外之人,叫什么都行,叫小袁还把我叫年轻了,谢谢郡公!”袁天罡笑着道。
臭不要脸!
脸皮跟城墙一样,不愧是搞玄学的。
“秦墨,你别太过分!”方莼气的想锤他。
秦墨撇撇嘴,“说吧,你来找我作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点小事想让郡公帮忙!”袁天罡说道。
“免谈!”秦墨转头就往军营走,“小六子,告诉我爹,晚上我睡军营了!”
“郡公,你此去吐蕃有一大劫,贫道帮你化劫,你帮贫道一个小忙如何?”
秦墨却没有停脚,“不听不听,牛鼻子念经!”
“师父,他太气人了!”方莼攥着粉拳,“我想锤他!”
袁天罡无奈苦笑,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方莼的脑袋,“还不是你,欺负他太狠了!”
“我,我是在消除他心中的戾气,让他明清见心,降服心猿!”方莼咬着嘴唇,“再说了,谁让他是满口胡言,就该教训教训!”
“你自己犯的错,自己去弥补,这一次很重要,阅兵提升了大乾二百年国运,但是想要冲破这个桎梏,这一战是拐点!”
袁天罡道:“是东方神龙镇压四方,还是被小龙群起而攻,就看着一次了!”
“师父,我,我能不能不去?”
“可以!”袁天罡说道。
方莼大喜,然而下一秒她差点哭出来。
“你不去,就别认我这个师父,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袁天罡对方莼一向是比较宠溺的,可这一次,格外的严厉。
方莼眼眶顿时就红了,“师父,我......”
“记住了,紫微门,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职责,你要是扛不起这个职责,就走。”袁天罡狠下心肠道。
方莼连忙跪在地上,哭着道:“我去,我去,师父,不要赶我走!”
在她心里,袁天罡亦师亦父。
离了袁天罡,她就真的没家了。
“你担得起责任?”
“担得起!”
“你愿意?”
“徒儿愿意!”
“记住了,保他周全。”
说着,袁天罡转身便走。
方莼擦了擦眼泪,连忙跟了上去。
“小六子,他们两个走了?”
“走了,少爷,放心吧,我刚才让人探路了,真的走了!”小六子说道。
秦墨这才松了口气,“走,回家!”
他不是怕袁天罡,而是烦。
原本打算去六扇门的计划也打乱了,他索性写了个计划总纲,把徐缺叫过来,“我不在家,就按照这个总纲去做。”
“是,都督!”徐缺道:“这一次作战,需要六扇门协同吗?”
“你管好家里就行了,盯着那些人,有什么异动要随时给我来信。
还有替我保护好家人,谁动杀谁,我不死,谁都动不了你!”
“是,卑职明白!”
“那些人找到了吗?”秦墨问道。
“查到一些线索,不过那些人很狡猾,线索中断了!”徐缺说道:“请都督责罚!”
“有什么好责罚的,这些人从大周到现在,陛下都没有揪出他们,六扇门才成立多久,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也很正常。
想办法,把六扇门的根扎深一点,深入大乾每一个角落,想办法打入他们的内部,这样才能连根拔起!
之前方法不是交给你了,你就按照那个法子去做就行了。”
“是,卑职敬遵都督教诲!”徐缺拱手道。
“起来,你回去吧,只要你认真做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是,都督!”
将工作总纲收好,徐缺离开了秦府。
跟着秦墨做事,他整个人,也是愈发的干练。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尝试着顺着秦墨的思路去做工作,做起事来得心应手。
他本不是什么天才,却能短时间内将六扇门打理好,离不开秦墨的指点和教导。
回到府上,就被徐世昌给叫了过去,“爹,您找我?”
看着徐缺,徐世昌眼中满是欣慰,“这一次作战,秦墨有没有让你去?”
徐缺摇摇头,“都督让我留守京都,个中任务,不便向爹细说!”
徐世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大乾以战功为贵,就算是那些文臣,也大多都是靠着战功起家。
“多好的机会啊!”他暗暗叹息。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来报,“公爷,天使,宫里派天使来宣读圣旨了!”
徐世昌愣住了,“快,开中门!”
他连忙起身,询问:“是给谁宣旨?”
“是给三少爷!”
管家看了一眼徐缺说道。
徐缺心跳陡然加速。
“走,快出去!”
徐世昌带着徐缺来到正厅,来人正是高士莲。
“高公前来,有失远迎,莫怪!”徐世昌连连拱手。
高士莲笑了笑,“咱家这次过来是要恭喜你了,你三子徐缺办差得力,深得圣心,这不,奖赏来了!”
“徐世昌恭听圣谕!”他躬身道。
徐缺则是半跪在地上,以示尊重。
高士莲道:“门下:英国公三子,徐缺,六扇门长史,办事得力,赏庆阳庆宁县男,从五品上,赏金十万,金腰带......”
徐缺激动到浑身发颤,庆宁县公,继秦墨后,第二个不靠战功得来的开国县男。
而且庆宁县可是在关内道,属于富庶地方。
虽不是世袭罔替,但是世袭罔替的侯爵满打满算就那么二十多个,一般都是二代降爵,然后逐步降级!
“庆宁县男,该接旨了!”高士莲笑眯眯的说道。?
第四百九十四章 翁婿的相处模式
“微臣接旨,谢陛下圣恩!”徐缺激动的接过圣旨。
徐缺道:“快,把圣旨送去祠堂,供奉起来!”
他也激动啊,这下好了,老大老二跟着越王,老三跟着秦墨,这一下家里的孩子的前途,都有着落了。
他就算现在死,都满足了。
“快,备茶,高公,请坐!”徐世昌热情的道。
“喝茶就不必了,咱家这一次也是过来宣读圣旨,你家孩子挺争气,好好办差,说不定未来,你们家也能再出一个公侯!”
“哎哟,可不敢想!”徐世昌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连忙让人弄了一箱小黄鱼来,“高公,辛苦了,一点孝敬,不成敬意!”
“徐国公,看轻咱家是不,都熟人,不用弄这一套。”高士莲笑着将箱子推了回去,看着徐缺,“庆宁县男,好生办差,便是对咱家最大的孝敬了!”
说完,便带人走了。
徐缺三两步追上去,一直送他们出了府。
等到回身,徐世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儿子,真给你老子争气!”
徐缺也咧嘴笑了起来,给秦墨办差只要用心,从来不会亏待他们。
第二天,公孙皇后把秦墨跟李越叫进皇宫。
人未至,声先到:“母后,我来啦!”
秦墨急匆匆的跑进立政殿,一个滑铲跪。
李越则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儿臣见过母后。”
“快起来!”
公孙皇后挺着大肚子将秦墨搀扶起来。
小十九也在旁边,“姐夫,抱!”
秦墨一把将小姑娘抱起,“小十九,要少吃甜食了,你的体重对你这个年纪来说,有点过重了!”
小十九眨眨眼,“姐夫,你不是说女孩子肉肉的才好吗?”
秦墨差点没吐血,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些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这丫头,古灵精怪的。
“你们两个,明日就要出征了,母后这心里,空落落的。”公孙皇后眼眶也是微红,都是从小在脚跟前长起来的孩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要为国出征了。
“母后,别担心,我出去逛一圈就回来!”秦墨笑着道:“害怕您无聊,我这几天加班加点弄了几个故事,到时候让人给您解解闷,我不在家,您多走走路,别天天坐着刺绣,对身子不好。
要保持心情愉悦,等我回来,小二十四应该也出生了。”
李越也道:“儿臣已经跟如玉说了,会让她时常进宫来看望母后!”
公孙皇后欣慰的点点头,“都是好孩子,母后要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玉漱她......”
“母后,憨子说得对,大乾的未来,不能系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言谢!”李越恭声道。
公孙皇后点点头,“母后也没什么好送的,这里有几双鞋子,你们试试,合不合脚!”
两人试了试,正好合脚。
“谢谢母后!”
“这里还有两个香囊,带身上,里面装了一些驱虫的中药,此去吐蕃山高路远,一路照顾好自己,母后在京城等你们凯旋!”
李越高兴的把香囊系在腰带上,秦墨苦着脸,“母后,这香囊怎么跟李越差这么多?”
李越的香囊精致又好看,秦墨的香囊,丑也就罢了,针脚还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初学者练手的。
“这孩子,礼轻情意重,系好!”公孙皇后道。
“哦!”秦墨挠了挠头,将香囊别再腰间,“这香囊,是只狗吧?丑萌丑萌的!”
“不是,这是陛下送你那只白虎,不是兔子!”公孙皇后解释道。
“啊,这是照着小白绣的?“秦墨大为震惊,“母后,可以,没想到您还是抽象派绣手!”
公孙皇后说道:“今天你们还有好多事,母后就不留你们在这里吃饭了!”
“姐夫,我也要跟你一起走!”小十九眼泪汪汪的,一想到好久见不到秦墨了,就难受。
秦墨抱着小十九,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小十九顿时就不哭了,“真的姐夫?”
“那当然,等姐夫回来!”
秦墨将小十九放下,揉了揉她的脑袋,旋即告辞离开!
两人一走,躲在后面的李玉漱就出来了,“什么狗,臭憨子,不懂欣赏!”
说着说着,她又难受了,“母后,能不让憨子去吗,他,他那么憨,那么冲动,万一上了战场......”
“傻女儿,战功是男儿的勋章,有了战功,谁也不敢再叫他一句憨子。”公孙皇后抱住了李玉漱,“母后问你,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再退婚吗?”
李玉漱哭着道:“不退,他就算赶我,我都不走!母后,我后悔了!”
“别急别急,等他回来!”公孙皇后轻轻的为她拭去泪水。
秦墨二人从立政殿离开后,来到了甘露殿。
“陛下,越王和秦郡公来了。”高士莲小声道。
李世隆放下书,“不见不见,让他们打完抓紧回来,特别是秦墨,臭小子,还有两月就要大婚了,偏偏要搞这么大的事情。
王八犊子,你要是敢让朕的女儿守寡,朕,朕......”
李世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狠话。
这时候,外面传来秦墨的声音,“父皇,你这个老六,就不能盼着我点好,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吐蕃赞普,抓到你跟前跳舞。
到时候我就把你女儿全都娶走,我,我气死你......”
秦墨跪在那里,昂着脑袋,翁婿二人,就隔着门骂了起来。
守在两旁的禁军都憋着笑。
这哪里是皇帝和当朝郡公,这简直就是两个顽童。
李世隆站起来,气的不行,指着门外道:“你个小王八蛋,娶一个还不够,你还想都娶了,你想都别想,朕告诉你,给你一个都是看你爹的面子。
谁稀罕吐蕃赞普跳舞,有本事,你就把匈奴冒顿也一起抓来,让他们合舞,朕就勉勉强强考虑一下,让你娶两个!”
“我是小王八蛋,你就是老王八蛋!”
秦墨索性站了起来,“我可走了,我不在家,你可别想我,家里老小帮我照顾照顾。
哦,还有那个生意,你多上点心,别让人给我端咯!”?
第四百九十五章 出征前夕
秦墨一件事一件事的交代。
李世隆骂道:“臭小子,你还指挥起朕来了,滚滚滚,看见你就心烦!”
“好嘞,我滚了,古德拜!”秦墨将李越拉了起来,“走了,去跟老爷子说一声!”
很快,两人来到了大安宫,这几天李源把熊孩子都接到大安宫亲自管教了。
李源也没见他们,魏忠见的两人,“越王,秦郡公,太上皇正教孩子们呢,没工夫见你们。
他让老奴给二位带了句话:你们两个很孝顺,都是好孩子,爷心甚慰,不过年纪大了,见不得生离的画面,你们且去。
爷在京城等你们凯旋!”
秦墨二人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这时,魏忠拿出一把宝剑,“越王殿下,这是太上皇赏您的剑!”
李越看着眼前二尺余长的宝剑,剑柄镶嵌宝玉,金线缠绕,刻有二字:龙渊!
李越浑身一震,“这是皇爷爷佩剑,龙渊!”
魏忠笑着点点头,“正是,太上皇希望你善用这把剑,为大乾开疆拓土!”
这把龙渊,便是李世隆都不曾拥有,现在却赐给了李越。
他大喜过望,双手将剑置于头顶,“孙儿越,绝不辜负皇爷爷期望!”
“老魏,我又没有什么东西?”秦墨一脸期待的问道。
“没有,太上皇让你行军途中无事把周乾英雄传给写了,说你放了他很久鸽子,他心情都不好了!”
“啊这......”秦墨都无语了。
魏中则是笑眯眯的道:“要平安回来哟!”
离开皇宫,秦墨去了一趟秦庄,把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一来二去,就到了晚上。
两父子正吃饭呢。
李玉澜跟柴思甜就来了。
“见过公爹!”两女齐齐给秦相如见礼。
“哟,公主,使不得!”秦相如连忙起身。
“爹,没外人,都自己人,自家儿媳妇给公爹见礼,很正常!”
啪!
秦相如反手一巴掌,“快站起来!”
秦墨委屈巴巴的起来,“三姐,妹子,来啦!”
“公爹,郎君说的没错,以后没有公主,只有儿媳和公爹!”李玉澜道。
“来,快坐!”照理说,大乾男女是不能同桌的,但是秦家没这规矩,秦秀英是见不得太多荤腥,随便吃了两口就下桌了。
这风气也是从秦家带出来的,以至于很多家也有样学样,大大提升了女性的地位。
“谢公爹!”
两女乖巧的坐下。
秦相如随便扒拉了两口,就下桌了,得给他们仨留点私人空间!
“三姐,妹子,你们别红眼啊!”秦墨顿时就心疼了,“乖,不哭!”
“不哭,来,我喂你!”李玉漱拿起饭碗,喂了起来。
“三姐,我能......”
“嫂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张嘴!”柴思甜故意板着脸。
“好好,我张嘴!”秦墨连忙张嘴。
“吃妻一口饭,劝君莫忘家!
“吃妻二口饭,漫天神灵佑......”
秦墨这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一连吃了九口。
“吃妻九口饭,女盼君归来!”柴思甜颤声道。
秦墨也没心思吃饭了,一边一个,抱着两女就进了房间。
紧跟着,秋月夏荷,初蕊也进到房间服侍。
“来,都上来,明天我就要出征了,你们几个,在家里要团结友爱,家里的产业三姐跟妹子说了算。”
秦墨的床是特制的,别说睡三个人,在多三倍也不拥挤!
几个人都沉默,秦墨怎么调动气氛都不行,最后道:“三姐,今天轮到你说少年小墨的故事了!”
“今天,咱们不说少年小墨的故事,听说,你很喜欢研究对吗?”李玉澜问道。
秦墨愣了愣,“是有那么一点喜欢!”
“夏荷秋月,你们两个陪郎君研究!”
“是,公主!”
两女非常的听话。
秦墨都懵了,“哎哟,我去,嘶......”
柴思甜靠在后面,轻轻地将秦墨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帮他揉摁脑袋。
初蕊则是细心的帮秦墨修脚,一点一点的修理,此去山高路远,军营里也没个女人,少爷这脚三五日便修剪,肯定不舒服。
李玉澜凑到秦墨的耳边,“小墨从小便不爱念书......”
“三姐,死了死了......真的要死了......”
头皮发麻算什么,他感觉整个人都麻了。
“李小澜,是个未亡人,那小墨,花言巧语,日日都来,竟是让李小澜芳心暗许......”
......
翌日,秦墨穿着银白锁甲,手执长槊,端的是威风凛凛。
秦相如则是一身黑甲,老而弥坚。
“公爷,山高路远,一路平安!”
府上的下人想哭,秦秀英道:“都不许哭,笑着送公爷出征,笑着迎公爷回来!”
众人都憋着。
李玉澜细心的为秦墨整理领子,“郎君,那平安扣里有我跟思甜的头发,你可要记得,我们二人日日在京城念着你,想着你!”
秦墨在两女脸上一人香了一口,一个翻身上马:“小高,跟上!”
军营里不能有女人,但是可以有太监!
高要也身着袍甲,背负行囊,这里面装着一些她要用的东西!
秦相如则是带着大山为首的老兵,“出发!”
驾!
战马奔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秦国公府门口,哭成一片。
顺天门广场,众人集合。
柳成虎念诵出师檄文,斩杀了几十余吐蕃使臣祭旗,当然大论东赞还活的好好的。
李存功拿到了虎符,摇臂一震:“出发!”
百姓自发站在道路两旁,人心在乾!
将士不由自主昂扬着脑袋,他们觉得这一战,打的特别有意义。
秦墨在大部队的后面,心里有些激动,还有些茫然。
想他一个历史系单身狗,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决定一个国家命运的大人物。
个中的体会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再也回不去了!”
秦墨在心里告诫自己,需要更加的小心谨慎,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个穿着大红宫装的女人正在那里起舞,等到大部队彻底从视线消失。
她才停下。
“秦墨,一定要活着回来!”
李玉漱倚在栏杆上,嘴里喃喃!
很快,大部队离开了京城,从京畿道,来到了大乾通往吐蕃王城逻些的路上。
这一条路有个特别的名字:馒头驿道!?
第四百九十六章 ?方莼入营
方莼入营
当年,靖安公主就是从这条路去的吐蕃。
只不过,当年是送她去。
现在,是迎她回来!
从京城过去,只有不到十万大军,剩余的十万大军,从其他道调集。
一是为了节省时间,二也能节约粮食。
二十万大军,对外宣称四十万大军,号称要一战灭了吐蕃!
这春秋笔法,秦墨是服气的。
从声势要吓倒对方。
而且,别以为行军途中,什么都不干。
每天都有大量的情报送到李存功的军帐中。
每天晚上歇下的时候,都要开会,提出各种方案。
古人并不傻。
柳成虎道:“程三斧,尉迟做先锋探路,让九曲之地的士兵先行,按照景云的说法,我们去了吐蕃会有高反,所以这里要注意,如果高反严重,及时让人留守后方!
如果高反不严重,几日便能适应,所以,我们要快些过去,越早一日,情况就对咱们越有利!”
“怕个蛋,上就得了!”尉迟信雄道。
“直接上能行,还需要召集众人商议?”秦相如道:“尉迟,这可不是逞个人勇武的时候,到时候我带队去陇右,去北庭都护府,单方面的压制,对吐蕃来说,不痛不痒!”
陇右龙兴之地,去那边秦相如承担了很大的压力,柳成虎都不太敢去!
“我陪老秦去陇右!”程三斧说道!
坐在这里的人,都是积年老将。
像秦墨这样的新生代,都只能围在最外围。
秦墨也听出来了,这就是比较着名的三围一,但是吐蕃地势高,易守难攻。
雷霆炮开路是最简单的。
只要拿下九曲之地,吐蕃就得认怂。
就等于用手扼住了吐蕃的喉咙。
进可攻退可守。
“元帅,用雷霆军开道不是更好?”李越说道:“趁着他们不了解,以迅雷之势破之。”
李存功笑着道:“那也是一种布阵,但是那样的话,对整体战局不利!”
柳成虎道:“第一战,我们要输!”
不少人都笑了起来,李勇猛都傻了,“假输吗?”
“可以说是假输!”秦相如道:“吐蕃对我们而言,占据地势之利,正是因为这种地利,再加上九曲之地,吐蕃野心渐长。
去岁,吐蕃吞并了吐谷浑,再也没有钳制!”
秦墨静静听着,一个清晰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型。
我去,这些人还真是阴险。
难怪要让雷霆军放在最后面。
这纯纯就是想瓮中捉鳖!
“行,雷霆军到时候会弄一些哑炮,或者一些杀伤力弱的手雷!”秦墨说道。
李存功看着秦墨,点点头。
李越也反应了过来,“诱敌之策?”
“嗯!”秦墨点点头,咱们要是一上去就那么猛,对方肯定严阵以待,这不就是直接把难度拉到最顶级嘛!”
难怪兵书有言,上兵伐谋,上计攻心。
就算秦墨熟读‘孙子兵法’,那也难以跟这些人比。
还是乖乖做个弟弟,老老实实听大佬筹谋划策。
“雷霆军很重要,主要突出一个奇!”李存功对雷霆军抱有很大的希望。
如果没有雷霆军,这一战是打不起来的。
最起码几年内打不起来。
所以要把雷霆军的作用最大化来。
可以说,全盘战局,都是衬托雷霆军!
只不过,害怕雷霆军这些孩子压力太大,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直说。
“是,元帅,末将一定会严格按照计划行事!”李越拱手道。
半个时辰后,众人回到了军营。
一个个都累的不行,秦墨双股更是磨破了皮,走起路来像鸭子走路。
高要已经帮秦墨铺好了褥子,“少爷,洗脚!”
“不用了,有地儿睡就不错了。”军营里大家都特别的刻苦,再说了,行军又不是围猎,秦墨也不能乱军心不是。
而且雷霆军可是同吃同住同睡。
李越他们都跟将士们一起睡。
秦墨是顾问,所以特别弄了个单独的小帐篷。
高要点点头,“少爷,饿不,我去煮个罐头!”
“行,我还真饿了!”
秦墨也累的够呛,古代行军可真是太苦逼了,以后说什么也要把路修好。
正想着,帐篷再次被掀开,“小高,怎么了?”
来人不说话,黑灯瞎火的,油灯那点光,微弱的可怜。
“师,师弟!”
“谁叫我师弟?”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秦墨登时坐了起来,“女魔头?”
来人走了过来,秦墨这才看清楚,“卧槽,你怎么在......”
秦墨还没喊出来呢,方莼连忙过去捂住了他的嘴,“别吵,我在军营里,元帅是知道的,也是经过陛下首肯的!”
秦墨晕死,第一次见捂嘴把鼻子一起捂住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方莼连忙让秦墨露出鼻子,“我松手,你别吵,否则我就锤你!”
秦墨点点头。
方莼这才松手。
气氛挺尴尬的,秦墨在军营里也不怕她,只是挺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谁让你来的?”
“师父,让我过来的!”
“过来保护我?”
“呵,你想多了!”
“不是?那你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把拳头放下,我一嗓子出去,你可就得打道回府了!”
方莼差点没气死,她要是真回去,肯定被师父逐出师门!
“你,你就不能不那么让人讨厌吗?”
“抱歉,不能,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改变自己呢?快点的,说你是不是来保护我的!”
方莼攥着拳头,真想给他一下,但是又害怕他叫:“是,是行了吧?”
秦墨打了个响指,“不过你这声音在军营里说话不就露馅了?”
“假装小太监不就行了!”方莼道:“总之,从现在开始,你归我保护,直到战争结束。”
“小方,你这么说话,本将军很不喜欢!”
“混蛋,叫我师姐!”方莼直接上手拧他的脸,然后往两边一拉!
秦墨疼的直抽气!
你大爷的!
就你会抓是吧。
老子也会!
他猛地探出手去!
方莼顿时懵了。
别说她了,秦墨也懵了!
“卧槽,你怎么不躲啊?”秦墨感受到女魔头澎湃的杀意,可这里空间狭小,根本没处可去。
“那个,师姐,你听我解释,我.....”
他刚想把手缩回来,可双手不听指挥,忍不住狠狠抓了一把!
第四百九十七章 师姐,你来真的?
“如果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会信吗?”秦墨说道。
方莼信个鬼!
这么用力,明摆着故意报复。
上一次,秦墨就在她身上留下了两个爪印,半个月才褪去。
这一次秦墨当着她的面轻薄,让方莼道心崩了。
“登徒子,我,我......”
方莼气的扬起手,就要朝着秦墨拍下去。
秦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个翻身将方莼压在了地上,“别吵,吵就暴露了,你真以为抓你的是我?其实并不是!”
方莼被秦墨压在地上,双手也被摁住,眼中说不出的羞恼,却不敢大声说话,“滚开,不是你抓的,难道是狗抓的?”
秦墨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道:“师姐,还真不是我,而是秦祥林,自从上次被你欺负之后,我离魂症就严重了。
不能受太多的刺激,一受刺激,就感觉脑袋里有个声音,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控制不了秦祥林的。”
秦墨眉头紧皱在一起,说的跟真的一样。
方莼瞪着秦墨,“滚下去,少给我装蒜!”
“不是我不下去,师姐,秦祥林跟我争夺身体控制权呢,他说要你亲一下,才肯回去呢!”
“你休想!”方莼面红如血,亲这个臭东西,她以后怎么见人?
“啊!”
秦墨突然大叫了一下,把方莼吓了一跳。
紧跟着外面传来声音,“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方莼顿时屏住呼吸,眼中带着一丝哀求。
“哦,刚才跑进来一只大黑耗子,特大只,哎哟,吓了我一跳!”
外头的人一听,也没说什么,野外风餐露宿,什么都能碰到,大黑耗子,没什么稀奇的!
方莼咬着嘴唇,“你才是大黑耗子,快压死我了!”
“师姐,快点,我快控制不住他了!”
“你别乱来!”方莼心慌不已,“你有病啊,睡觉还带佩刀,戳疼我了!”
“快点,亲一口,等他出来,那就难收场了!”秦墨嗅着方莼身上脖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纯纯女儿香。
方莼心里也紧张,虽然有七成把握秦墨是装的,但是她不能离开这里。
眼睛一闭,就朝着秦墨的脸凑了过去。
秦墨脑袋一歪。
啵!
“师姐,你来真的!”
方莼猛地瞪大眼睛,一巴掌将秦墨拍开,还没等秦墨反应过来,方莼就红着眼睛跑了出去!
秦墨揉着胸口,龇牙咧嘴,“下手真他娘的狠!不过还挺香!“
秦墨摸了摸嘴唇,让她欺负自己,这一路上,必须欺负回来。
小高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端着罐头饭菜进来了,“少爷,吃饭了!”
“小高,在军营里叫我将军!”
“将军,吃饭了!”
秦墨点点头,快速扒拉完,满足的擦了擦嘴,“睡觉!“
第二天,行军途中,秦墨身边又多了一个亲卫,也不知道方莼弄了什么,把自己脸涂黑了,跟碳似的。
秦墨直接给她起了个‘黑炭 ’的名字,“黑炭,我累了,弄些水来,黑炭,本将军累了,敲背......”
方莼一肚子气,还不敢违逆。
高要心里有些不爽。
有她保护少爷不行吗?
非要弄个什么方莼来。
畏手畏脚的,而且,她总觉得方莼好像知道了点什么,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
为了不让人看穿真身,她都会弄一些尿在自己身上,然后用香囊压制,常人只是嗅到她身上的味道,都会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露出厌恶之色。
可是方莼没有。
两人,也暗暗的较起了劲儿。
急行军第六天,二十万大军汇合,然后兵分三路。
秦墨跟着大部队,秦相如带着程三斧若干人前往陇右。
柳成虎带着尉迟等人去了益州,那里距离逻些最近!
李存功则是走渭水,从日月山走,这是乾蕃古道。
急行军第十五日,八万余大军终于来到了九曲之地的西宁城。
这里的位置非常的重要,虽然这个平行世界没有所谓的丝绸之路,但是,西域行脚商人大多都是从日月山进到大乾国内。
吐蕃在这里布下了不下十万兵力,一旦突破日月山,就能直取吐蕃腹地,到时候陌刀队杀他们,如同砍瓜切菜。
不过,八万大军来到这里,严重的高原反应,让不少人歇菜了。
秦墨也是呼吸困难,嘴唇干裂,脑袋都要裂了。
李存功下令修整,那些症状轻的人,休息了一两天就适应了。
严重的,只能离开这里保命。
不能做剧烈运动,干不了体力活,只能慢慢适应。
可惜啊,不能吸氧,否则能加快适应速度。
最让秦墨无语的是,高要跟方莼症状比较严重,只能躺平。
他切了一片人参,放在舌下,这样能缓解高反,强打起精神来到雷霆军阵地,“兄弟们都怎样?”
李越喘着粗气道:“还好,感觉好多了,不过,这上面煮饭为什么不开锅,而且好难着火!”
“哎,高原氧气稀薄,晚上让兄弟们别聚众点火取暖,容易出事!”秦墨坐下说道:“这他娘的走路都要喘,难怪吐蕃这么难打,完完全全就是占据地利!
连马都有高反,服了!”
大乾一部分马生活在内陆,一部分是草原来的,这就导致骑兵的马儿三分之一都拉胯了。
大乾骑兵占据总兵力的五分之一,也就是近十二万左右。
这一次,就来了五万。
随着大部队三万,余下各一万。
征发徭役十五万,这边就有八万,歇菜一大半。
而且,都还没开战呢,就有徭役因为高反猝死。
也多亏了秦墨提前解释了什么叫做高原反应,否则诅咒之地的事又要传开了。
“憨子,我好难受啊!”窦遗爱在哪里叫唤!
“憋住,他娘的,就你一人难受?”秦墨揉了揉脑袋。
这时,李存功身边人过来,“定远将军(随军临时军衔,战后收回),元帅有请!”
秦墨点点头,“就来了!”
说着拍了拍李越的肩膀,“别沮丧,好好给将士打气!”
李越还是太嫩了,相比那些老将军,一点也不淡定。
有些事,得让他自己经历,打赢这一战。
他就离那个位置更近一步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钦陵赞卓
“景云,来拉,坐!”李存功面色微白,就知道他也不是很好受。
“元帅,叫我什么事?”
“斥候发来消息,坐镇日月山的,是大论东赞的儿子,钦陵赞卓,此子今年方才二十,去岁就是他带领吐蕃吞并了吐谷浑,能文能武。
深得洛布扎堆的信任,吞并吐谷浑后,他下一个目标应该是河湟一代!”
河湟谷地,西通西域,东接秦、陇,北护甘、凉、南交川、藏,扼守中原通向西域的交通要道,被誉为“海藏咽喉”。
真特么巧了,平行世界打败薛仁贵的吐蕃将领,就叫钦陵赞卓!
秦墨都凌乱了。
历史蝴蝶煽动的也太特么的离谱了。
而且这个钦陵赞卓有多牛呢,他在世的时候数次大败唐军,逼得唐军和谈。
而且三十年内不敢再战,一直到了武周时期,才将这局面稍稍扭转。
可即便如此,还是派人和亲,将九曲之地割让。
所以说,两个世界的历史,惊人的相似,又大不相同。
秦墨想靠着知识储备占据先机,都很难。
“元帅的意思是?”
“之前的诱敌之计,要稍稍改动一下,不能输,要战平,甚至要有点优势!”李存功这几天一直在分析这边的局面。
两军如果交战,湟水那边肯定战区,“只不过,这样代价大,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秦墨舔了舔嘴唇,“有,但是会很冒险,而且以目前的技术就算做出来了,安全无法保障。”
“什么办法?”李存功急忙追问。
秦墨摇摇头,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热气球。
但是想想现在的技术水平,且不说能不能制作出合格的热气球,就是燃料这一块都无法达标。
高原氧气少,烧火取暖都有可能会一氧化碳中毒凉凉。
燃料无法充分燃烧,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热气鼓动热气球。
就算鼓动了,载人飞得起来吗?
而且,高原上天气变化莫测,飞上去,找死呢!
飞低了,人家用弓箭就能把你射下来,飞高了你往下丢手雷,还没落地就炸了。
除非做长引线,但,同样鸡肋!
吐蕃修建的关隘绝对堪称雄关,高六丈,深二丈,迫击炮轰不开。
除非在城墙下面埋大号的炸弹,说不定能够炸塌城关。
小说里写的那些,他只能说想得好,现实总是骨感的。
秦墨说道:“诱敌之计可以有,最好是把他们的大部队引出来,这样雷霆军才能达到最大杀伤力。
咱们虽然有猛火油柜,但是火舌根本吐不到城关上,可以用投石机将炸药包投过去。
那需要海量的火药,队伍里的火药并不充足,炸塌城墙可以,但是用来投掷太奢侈了。
震慑作用大于杀敌!
最好的办法就是火力压制,派遣敢死先锋,携带炸药包去城墙下挖坑......”
随着秦墨的分析,全新的计划在李存功的脑海中成型,“好,就按照这个计划来!”
......
与此同时,日月山关隘。
钦陵赞卓正在军营内,“乾军在西宁扎营了吗?”
“是的玛本!(吐蕃实行七官制,玛本就是将军)”
“领军的是李乾的成郡王李存功?”钦陵赞卓看着斥候。
“是,玛本,现在李乾的人都受到了诅咒,连马匹也没有逃过!”斥候说道。
钦陵赞卓很清楚,诅咒之地完全就是个笑话,是用来吓唬外人的,甚至包括很多本国的人都认为,吐蕃是受到神灵庇佑的。
这无疑能够振奋士气。
“他们兵分三路,一路前往了益州,带队的是柳成虎,一路去了陇右,是秦相如,足有四十万大军!“
钦陵赞卓感觉压力很大,他早在数天前就收到消息,大乾要迎回靖安蒙赞,他的父亲现在也被扣押在大乾。
说实话,赞普不想打,但是也不惧战争。
“再探!”
钦陵赞卓是个内心坚毅的人,吐蕃太穷了,他们需要时间来发展,这一次李乾携大军前来,挡不住也要挡。
而且他还收到了神秘人投来的信报,里面详细的写了大乾这一次携带的秘密武器!
“威力无比的手雷,能够轰塌城墙的雷霆炮,吐出十数米远的猛火油柜!”
钦陵赞卓眯着眼睛,如果这份信报是真的,那就不能给他们适应的时间!
“把岱本叫进来。(武士千户,和大乾的折冲府差不多,吐蕃势力划分十八个区域,主要是按照吐蕃世家大族来划分,有六个行政区域。除了逻些外,还有五大如,桂东岱的长官叫岱本,隶属五大如行政区域隶属管控)”
很快,数十个岱本就进来了!”
“参见玛本!”
“整备兵马,咱们夜间奔袭西宁城!”
所有人都傻眼了,“玛本,夜晚奔袭风险太大了!”
“是啊玛本,请三思,之前赞普下了旨意,主要以和谈为主!”
“赞普还不是听了那些蠢货的话,以为和谈能够换来和平吗?不会的!”
钦陵赞卓冷笑一声,“克增和公主,大论都被扣押在大乾,他们已经发布了檄文,说咱们狼子野心,要讨伐不臣之贼,咱们是贼吗?
咱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只是想让咱们的国家强大,有错吗?
难道咱们真的要让赞普把蒙赞送回去?然后再割让九曲之地?”
众人面面相觑。
钦陵赞卓又道:“国与国之间没有对错,只有强弱,咱们吐蕃想要立于世,这一站就必须打。
而且,谁说我们是偷袭大乾了,咱们只是去看吐谷浑那些贼心不死的叛逆啊!”
听到这里,他们都动摇了,对视一眼,行礼道:“玛本英明!”
是夜!
秦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高反带来的心悸让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将军,您怎么还不睡?“高要问道。
“睡不着,这几天一直在想战斗的事情!”秦墨说道:“咱们来这里三天里,那钦陵赞卓能灭了吐谷浑,显然是个人物。
大战将起,我不相信会这么平静,而且此时,是我们最虚弱的时候,这是绝好的战机,他没理由错过的!”
第四百九十九章 夜袭
“不要在这里吓唬自己,吐蕃不见得想打!”另一边传来了方莼的声音。
“你觉得可能吗?”秦墨从床上起来,他现在的高反已经好多了,最起码脑袋没有那么晕了,“谁都知道,战争不可避免,以吐蕃多次和中原王朝的战斗,他们没理由不清楚高反这件事!”
“外面又不是没有斥候,你急什么!”方莼翻了个身,“庸人自扰!”
“你个小侍卫,没你什么事,少插嘴!”高要呵斥道。
“你这个小太监,更轮不到你插嘴!”方莼不甘示弱的说道。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秦墨深吸口气,西宁城外挖了沟渠,能有效的抵挡骑兵,还牵了剃刀线(铁丝网)。
这玩意的出现,一开始是为了限制牛的运动,后面专门阻碍骑兵,甚至可以防止步兵猛攻。
这种东西,也只有秦庄能做出来,造价昂贵,很多人不懂秦墨为什么带这些铁丝网。
但,也只有秦墨明白它的厉害。
就在这时,西宁城里响起了鼓声。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响起,打破了西宁城的宁静。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亥时初,也就是晚上九点多,西宁城才渐渐黑去。
天空中繁星点点,可此时,肃杀之气充斥军营。
“不好,敌袭!”鼓声杂乱,这是敌袭了。
真是担心什么怕什么。
秦墨连忙穿上了银甲,急匆匆的冲出了军帐,高要跟方莼也急忙跟了出去。
“元帅,怎么回事?”秦墨快步来到了李存功的军帐之中,与此同时,张溪等人也来到了这里。
“斥候来报,吐蕃夜袭,骑兵不下三万!”李存功深吸口气,“再有一刻钟,就该到了!”
其他人虽然也也特别难受,但是都起来了。
其中,又以雷霆军的人整军最快!
“快,将雷霆炮推至城墙之上,守城!”李越急忙说道。
吐蕃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李存功也没有太慌张,早在白天的时候,秦墨就提醒他提前做准备。
单单是九曲之军巡夜显然是不够的,还需要大量的陷阱。
这不,白天刚刚布置好陷阱,吐蕃就夜袭了,他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只是陷阱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只能在看了!
无数火把亮起,西宁城只不过是个几万人口的小城,人们不安的躲在家里。
征发徭役的民夫强忍着难受起来搬运守城的物资。
李存功带着众人站在城墙之上,前方传来了踏马之声,由远到近,声势浩大。
钦陵赞卓大声道:“冲锋!”
他们的速度很快,短途奔袭,定然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西宁城又不是什么雄伟的城关,这也让钦陵赞卓十分的自信。
大队人马冲击。
他们的速度很快,朝着火光冲天的西宁城狂奔而去。
然而他们临近西宁城三百多丈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大量的拒马。
吐蕃的士兵飞快的下马,将拒马搬开。
西宁城墙之上,张溪道:“开炮啊,多好的机会!”
“不能开,太远了,让他们走进了!”
李越道:“等他们到战壕的位置,我们再开炮!”
秦墨靠在城垛上,拒马会让他们掉以轻心,这个时代没有战壕,更没有剃刀线。
而且剃刀线在黑夜中,根本不显眼。
无论是战马还是步兵,都是极大的阻碍。
最重要的是,这些剃刀线上,涂抹了大量的毒药,一旦划伤,就等着感染致死吧!
李存功道:“弩车上箭!”
所谓弩车,也可以叫弩炮,这玩意就是大型的十字.弩,最远能射出三百丈远。
秦墨就是看到这玩意,才否定掉用热气球。
“投石车!”
“放!”
旗手挥动旗帜,但是黑夜之中,并不明显,所以鼓声就代替了旗帜!
“咚!”
嗖嗖嗖!
数以百计的长矢划破长空,投入黑夜之中。
重二十多斤的石块也飞到了三百米之外。
这些力气活,多由九曲之地的驻军来完成。
“拿出盾牌,冲锋!”
自打靖安公主嫁入吐蕃,吐蕃的炼铁技术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还比不上大乾,却已经是除了大乾之外炼铁最厉害的国家。
就连匈奴,都要找他们买铁。
只不过,他们自己都不够用,又怎么会出售呢?
在钦陵赞卓的眼中,大乾不过人多点,兵器好点,如果配备同样的装备武器,他们不见得会比大乾差!
骑兵压近,他们越过了拒马,飞快的朝着城门而去。
的时候,他们的马脚一空,踩进了事先挖好的沟壑之中。
上面用木板盖着,还铺了一层土,在黑暗中难以分辨。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直接栽了个大跟头。
强大的惯性,让他们从马背上栽进了地里。
就算没死,也要了半条命。
更要命的是,战马压在了他们身上,马蹄踩踏在他们的脸上,盔甲被踩扁了,他们的脸凹下去一个大洞。
有的人越了过去,前方突然出现的剃刀线割伤了马腿。
甚至因为巨大的惯性,将马肚子直接给破开!
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人栽倒在地,惨叫声四起!
谁能想到,乾军会在大路上挖出这么多的陷阱。
他们又怎么能想到,有剃刀线这种跨越千年多的小东西。
“玛本,西宁城前有数条长坑,两旁有无数细线,人马难越!”一个岱本来报,“已经出现几十人的伤亡了!”
钦陵赞卓怒声道:“怎么会这样,之前斥候来报为什么不说这种情况?”
他带着三万多人都冲到西宁城了,现在退回去,那不是折了自己的锐气?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输啊!
对方现在状态是最差的时候,如果等他们适应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他硬着头皮道:“继续冲锋,就算用人填,都要给我填满来沟壑来,今夜一定攻破西宁城!”
“是,玛本!”
咚咚咚!
吐蕃的战鼓也敲响了起来,敲鼓进兵,鸣金收兵,听到鼓声,吐蕃的骑兵犹如打了鸡血一样,前赴后继的冲上去!
就在这时,秦墨给李越打了个手势。
李越双手扶着城垛,大声喊道:“点火!”
传令兵跟着喊了起来,“开炮!”
第五百章 这,就是战争!
轰轰轰!
三十五尊雷霆炮发射。
另外三十五尊替补,这样一来,就能填补空档,形成火力压制!
轰轰轰!
弹药落入敌方阵营,旋即炸开!
哪怕只是黑火药,只要分量够,纯度纯,爆发的杀伤力也足以穿透铠甲。
就算杀不死,伤口感染也足够他们吃上一壶!
弩车和投石机速度慢,但是完美的形成了火力压制。
吐蕃战马那里听过弹药炸开的声音,瞬间惊马。
原本冲锋的势头,顿时被遏制住。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靠近了西宁不算高大的城墙。
无数的箭矢飞上了城墙!
有人被扎中。
而且他们用的是火箭!
不仅如此,他们的箭矢,大多都是在牛马的粪便中浸泡过。
别以为吐蕃人就傻,这是最廉价,也最实用的办法。
一旦被射中,感染的几率大大增加!
“快,滚木,金汁!”
李存功大声道!
木头从城墙砸下去,被烹煮的滚烫的金止从上浇落。
顿时把人烫的皮开肉绽,大面积的烫伤,那就等死就行了。
砰!
下方传来一声巨响!
“元帅,他们撞门了!”士兵冲冲来报!
“顶上去!将沙袋垒上去!”李存功作战多年,这一次守城太过凶险。
八万余将士连一半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来。
要不是秦墨及时提醒,这会儿西宁城说不得就破了。
高反中的士兵强打起精神开始搬运沙袋,数以百计的人充当人肉沙袋,抵住城门。
“快,手雷,丢手雷!”
李越急声喊道,柳如剑等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拔掉栓子,数千手雷投了下去。
密集的人群,顿时让空间变得狭小,手雷的威力在狭小的空间内,发挥了最大的杀伤力!
炸裂的铁块碎片刺穿了铠甲,钻入他们的肉体之中。
甚至直接刺他们的喉咙里!
“再放!”
“轰轰轰!”
每一个手雷炸响,就意味着有人将在痛苦中死去。
起先他们并没有觉察到痛苦。
直到他们感觉肚子一凉,鲜血从伤口深处。
他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的力气就被抽空了。
人踩人,尸体摞了一层又一层!
“痛快!”
这不是守城,这是一次屠杀!
手雷搭配雷霆炮,无人可挡!
这时候,钦陵赞卓已经杀红了眼睛,他们的人已经冲到城墙下了,为什么还没冲破城门!
直到.....一发炮弹落在了他的不远处,将他的马惊的跳起来。
他才陡然醒悟过来,“快,鸣金收兵,快啊......”
士兵开始鸣金,听到号令,吐蕃的士兵如潮水般褪去。
事实上,他们已经害怕了。
他们甚至没看到对方使用了什么武器,同伴就死了!
他们跟不懂,明明他们的人都已经冲击到了城墙下,那城墙的门,都被们撞击的摇摇欲坠,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彻底撞破,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尽情的屠戮!
有这种想法的人猛地一回身,才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无人站立。
就算有,也是倒在血泊中哀嚎!
那撞击城门的人,也早就被炸的七零八落。
满地都是肢体碎片,一脚踩下去,满是血浆。
他感觉脚有点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脚掌不知什么时候被炸烂了。
又有七八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脚边,他这才想到逃走。
然而,他再也没机会了!
战马嘶吼,钦陵赞卓带着人马走了。
即便站在城墙上,也能感受到那冲天的血腥气。
“退了,他们退了,我们胜了!”程大宝忍不住高喊了起来。
这句话就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
“我们胜了 !”
西宁城中,将士们高声呼喊!
胜利的喜悦在众人中传递。
秦墨一屁股坐在地上,李越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趴在城垛上狂吐!
下面已经成了尸山血海。
他们不是没沾过血,只是这种程度的,他们还没见识过!
李存功看到他们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大笑不止:“吐吧,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海尔兄弟从战争开始到结束,腿就没站直过,不住地发颤。
“这,这就是战争吗,太,太可怕了!”
战争结束后,但是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派遣斥候去看他们是不是真走了。
万一他们杀个回马枪,那就危险了。
这一战,他们虽然赢了,但有在守城中死了,也有人受伤。
秦墨下去看了,用身体做人肉沙包的那些将士,被生生震碎了内脏。
城门凹陷,有两个士兵,脑袋直接被撞木给撞碎。
岂止是惨烈!
“这就是战争吗,只是守城便是如此,那两军交战又是怎样?”
天黑了,也没人去外面轻点敌军的尸体。
秦墨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快快快,把受伤的将士们抬过来,箭镞不要直接拔出来,用火灼烧刀子,我这里还有酒精,用酒精给刀子消毒。
切开口子,将箭镞取出来!”
秦墨强忍着头晕和心悸,指挥着雷霆军的人。
雷霆军的人训练之余,都学过一些急救。
虽然秦墨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就是这一点急救知识,能救很多人。
他带了大量的布条,还有酒精来,还有消毒过的针线。
那些上了内脏的人,只能听天由命!
李存功等人看着雷霆军众人施救。
李越则是在旁边帮忙。
窦遗爱,程大宝,甚至海尔兄弟都加入了其中。
刚才还吐得不像样子的孩子们,好似在这一刻成长了起来。
“秦墨,你做什么,你剖开他们的肚子,那不是让他们死?”张溪在哪里大叫。
“你不懂别在这里瞎说,我现在也没工夫跟你解释,你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质疑,还不如多烧一些沸水,多抬一些伤员!”
一边说着,秦墨拿过一瓶酒精,对着一个肩膀中箭的士兵道:“清洗伤口会很疼,咬紧牙关!”
那士兵本就有高反,此刻中箭,更是虚弱到了极致。
他点点头,秦墨让人扒开他的伤口,酒精倒灌冲洗。
强烈的刺激几乎让士兵昏死过去!
直到伤口里的污秽被冲洗干净,秦墨道:“抓紧缝合!”
雷霆军一个士兵从包里拿出了针线,直接缝合伤口。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第五百零一章 成立军医营
“景云,用针线缝合伤口,真的能行?”李存功满脸诧异,他从没看过这样给人治疗的。
“这是最好的办法,能提升战士的存活率,只要没有伤及重要脏器,或者大出血和重度感染,肯定能活下来。”
秦墨深吸口气,也许这些伤对于现代而言,并不太严重,可在大乾,太要命了。
能救几个,是几个。
他能做的全都做了。
那些伤势过重的将士,只能在哀嚎声中咽气,还有因为高反加重而猝死的人,回天乏力。
一战下来,伤了六百多人,当场死亡的就有二百多人,因高反而死也有几十人。
太残酷了。
“元帅,我们应该设立随队军医!”大乾是没有军医的,他们根本没有这种概念。
秦墨很清楚,冷兵器时代,战亡者那么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
李存功深吸口气,“所有人,进军帐,战局有变,重新商议作战计划!”
这就是真实的战场,永不会朝着你设想的走。
众人来到主帅营帐,李存功道:“景云,说说你的看法!”
“军队里有随队的军医,但是人数只有二十余人,这一点是我没想到的,所以末将提议,抽调五百人,成立军医营。
他们不参与战斗,只负责抢救受伤的病人,最大程度上的抢救受伤将士的生命!
我看随军带有药材,这些药材还不够,应该多收购一些来.....”
“老夫不同意!”这时,公孙无忌道:“我们总兵力本来就不够,抽调五百精锐,弄一个什么军医营,这不符合规矩。
任何一支军队,都应该得到朝廷的册封!
不过,你购买药材,老夫同意,明日便会差人去购买。”
公孙无忌是专门管钱袋子的,队伍的军饷,粮食,药材,乃至兵甲调度,都需要他点头。
“成立军医营,能够增加将士的存活率,如果一场战争下来,我们能多救几十人,乃至上百人,这些存活下来的士兵,便是精锐中的精锐!”
在军伍里,伤疤就是勋章,如果你参加几场战争还能活下来,那就是真正的滚刀肉。
精锐中的精锐。
“这不比重招新兵更有意义?”秦墨看着公孙无忌,“如果以后战斗序列里都配备军医营,战士们知道,自己受伤也能被救回来,那他们还会畏惧死亡吗?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背后,有一群人,能救活他们,这对士气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
抽调五百人,却能换来百战精锐和一往无前的士气,这笔买卖,三岁小孩都知道怎么做,辅国大将军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吧?”
“景云,你也要体谅老夫的难处......”
“将在外,命有所不受,老夫觉得这个军医营非常有必要,一来可以救治士兵,二来也能稳定人心。
士气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决定输赢的法宝。”李存功说道。
公孙无忌看着李存功,“元帅,你可要想好了!”
“这样,同意的举手,少数服从多数!”李存功笑道。
一瞬间,军帐之中,大多数人都举起了手。
“这是好事,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不会受伤?有了军医保障,能活命的!”
“五百人而已,实在不行,从民夫中抽调五百人!”
举手赞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没人是傻子。
李存功笑着道:“行,那本帅晚上就写折子,今日防守之战,诸将都有功劳,明日轻点人头,都给你们算上!”
众人大喜。
“谢元帅!”
公孙无忌暗恨,不过犯众怒的事情,他可不会干。
深深看了秦墨一眼,便转移了视线。
......
此时,一道金光划破了黑夜,将天地分开两半。
浓雾之中,众人狂奔一夜,马都累的打趔趄。
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战争,众人任然心有余悸!
他们夜袭西宁城,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城门都被撞塌了一半,显然是非常成功的一次作战。
却硬生生被对方杀到撤退。
众人回到了关隘之中。
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气势全无。
甚至有人在那里祷告:“伟大的自然神啊,难道您不庇佑自己的子民了吗?”
明明是一场屠杀之战,却硬生生被他们打成了亡命逃奔之战。
钦陵赞卓回到自己的军帐,猛灌了一大口水,眼神之中充斥着愤怒,“去把通风报信的斥候给我砍了,丢入草原,让鬣狗分食!”
他的夜袭计划没有错,如果不是被那些沟壑,那些难缠的铁网缠住,西宁城早就破了。
而此时,他说不定早就再追李存功的残余部队了!
就是因为斥候刺探情报失误,才让他狠狠的栽了个跟头。
“玛本,伤亡统计出来了!”这时,一个岱本走了进来,看着目光阴沉的钦陵赞卓,颤声道:“有三千二百七十人没回来,受伤二千六百人,战马四千余匹......”
“这么多?”
钦陵赞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算是吞并吐谷浑,他也没有战损这么多的战士。
十分之一的损失,居然源于一场夜晚奔袭战?
而且还是在偷袭的情况下。
这一战直接就把钦陵赞卓的骄傲给打掉了。
“折损多少桂?”钦陵赞卓问道。
那岱本结结巴巴道:“九百余人!”
吐蕃是奴隶制加游牧制,桂就是贵族担任的兵种。
还有‘庸’,是奴隶所任兵种(就是贵族当骑兵,奴隶当随从炮灰)。
奴隶死再多,钦陵赞卓都不在意。
桂才是重中之重。
他揉了揉脑袋,他得想好,该怎么去给赞普写折子了。
那大炮,手雷,简直太可怕了,他要想办法,逼得乾军不敢进攻。
拖下去,拖到他们难以为继。
还有,战局也许可以从那个给自己送信的神秘人下手!
想到这里,钦陵赞卓有了应对之法,连忙把其他岱本召集进来,商议。
一连三天,西宁城外都在加固防御,被撞塌一半的大门,也更换了新的大门。
这一天,高反严重的将士们,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反攻的号角即将吹响!?
第五百零二章 不能说的提议
重新活过来的感觉非常好,此刻吐蕃的天,在秦墨眼中格外的蓝。
这三天,他一直为了军医营的事情奔走。
最终从各个军营抽调了五百人,成立了军医营,还从民夫中抽调千人。
在西宁城南边设立了战地医院。
没人敢当这个校尉,那秦墨亲自来担任。
这三天,陆续有战士离开,而熬过了前三天的士兵,精神状态也在一天一天的转好 。
看到秦墨,他们无比的尊敬,因为,他们的生命是秦墨抢救回来的。
有几个肚子中箭的士兵,还有几个脖子中箭的,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虽然还不能下地,但是精神头也是越来越好。
随队的军医也在传授他们更多的医疗知识,大乾的医疗落后,却并不意味着这些军医的医术差。
看到军医用小刀清除疮口,他就知道,那些人对古代郎中不会外科是多么大的误解。
他们只是不会太难的外科手术,也没有形成体系,要说不会,秦墨第一个不服!
不过秦墨在这一块,也比他们懂一点,就把这些军医召集起来,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
把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秦墨剖腹取箭镞,针线缝伤口,已经得到了印证 ,所以他们都非常认真的记下来。
然后再统一传授给军医营的新人。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将城外的鲜血冲刷,生石灰遇水发热,城外雾气铮铮。
在西宁城外三里处,有一座京观,由战死的吐蕃士兵人头垒成。
在生石灰里滚过后,狰狞的脸上粉扑扑的,跟倭国的艺伎似的。
“憨子,你怎么跑这来了!”这时,李越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
“钦陵赞卓派了使者过来,这会儿正在王叔军帐里。”
“哦?他们还有胆子派使者过来?都说了什么?”
“他们说三前天的夜袭是误会,他们收到消息,说吐谷浑的叛军要对西宁城不轨,害怕我们有危险,所以过来驰援!”
秦墨差点没笑出来,“这种掩耳盗铃的借口,他们都说出口?把所有人当傻子?”
“他们还说,不愿意跟我们打,他们也是被吐谷浑叛逆放出的消息给误导了,为了表示诚意,他们愿意送牛羊各两千头。”
“成郡王怎么说?”
“把钦陵赞卓派来的使者砍了!”
“那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王叔叫我过来找你啊!”李越压着声音说道:“你爹来了密信,他已经联合了匈奴那边不少部落,还跟鲜卑取得了联络。
你也知道,匈奴击败鲜卑后,就跟羯、氐、羌联合在了一起,到时候他们会拖住匈奴!”
行啊老爹!
秦墨当初献了两计,一是以战养战,第二就是暗中互开边市,背地里分裂匈奴。
以战养战主要是依靠十六字真言,大部队镇守城镇,依靠暗中联络的匈奴部落获取敌人准确的部落信息,从而精准打击。
他们只找那种千人或者千人以下的小部落,以抓捕为主。
牛羊马送入中原,抓来的人,则是充当奴隶。
减轻了朝廷的财政压力,还养出了一群狡猾,骁勇的精兵。
此时已经是五月,不出意外的话,第一批奴隶应该随着第一批牛羊马到达京城了!
“所以呢?”
“是时候该反攻了。”李越道:“张将军已经抽调一千人为先锋,去炸日月山关隘,关隘一破,取青海如探囊取物,到时候直取吐蕃腹地,逻些不低头也得低头!”
“猛攻?”秦墨也是一惊,这是打算用人命堆胜利。
“嗯!”李越对秦墨道:“憨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打战,哪有不死人的。
拿下日月山关隘,所有的主动权就到了咱们的手上!”
秦墨沉默了一会儿,现在可不是悯人悲天的时候,任何一场战争,都会有先锋。
他们会用自己的身躯,铺就一条胜利的路!
秦墨深吸口气,“猛攻可以,但是有一点,让吐蕃俘虏开道!”
李越瞳孔一缩,“憨子,你......不行,你可知道,用俘虏开道意味着什么?”
“切,不就是被人骂几句,说我残暴不仁吗,我怕个屁!”秦墨可太清楚用俘虏开道会背负怎样的骂名了,可那又如何?
“你,你别冲动!”
李越说道:“你记住了,到了军营里,绝对不能说这件事!”
秦墨撇撇嘴,没有说话。
两人来到军帐中。
众将都已经到了。
“人都到齐了?”李存功扫量了众人一眼。
张溪道:“元帅,人已到齐。”
“好,那我就不废话了。”李存功说道:“逻些来了信,斥责我们扣押大论东赞,以大欺小,并让我们退兵,护送大论东赞等人回逻些,否则就联合匈奴。
老子去他娘的,三天之内,我要你们攻下日月山关,拿回属于我们大乾的领土,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
众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虽然三天前的防守大胜,但是也险些被人掏家。
所有人都清楚,没有那些防御措施,那天晚上,西宁城就破了。
“张溪!”
“末将在!”
“你率一千先锋,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给我炸开日月山关隘 ,一千不够,就两千,拿人堆也要给我堆上去!”
“是!”张溪拱手道。
“戚胜,你带着云梯部队,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掩护张溪部队!”
“末将接令!”
先遣部队有两支,一支是戚胜的云梯部队,云梯主要是探敌和攀爬城墙。
也是为了迷惑钦陵赞卓,他不相信,钦陵赞卓能知道炸药包的威力!
就在李存功发布完战令后,秦墨道:“元帅,末将有个提议!”
众人齐齐看向秦墨。
李越脸色一变,连忙拉住秦墨,大声道:“住口,景云!”
李存功皱起眉头,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李越大声呵斥秦墨。
“什么提议?”
“末将以为,让吐蕃俘虏开道最为稳妥,咱们大乾的将士,每一个都是金贵的!”秦墨说道。
话落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李存功内心都是一颤,“你说什么?”
第五百零三章 害军之将
“末将说,让那些吐蕃俘虏开道!”秦墨直视李存功,“他们吃了咱们大乾的饭,也应该为咱们大乾出点力气了!”
“秦墨,你知不知道,这是最犯忌讳的事情?”公孙无忌道:“咱们是正义之师,你这么一弄,会被人落下话柄,有理也变得无理了!”
“屁的话柄,他们偷袭我们,我们难道还要中规中矩的拿人命去填吗?”
秦墨撇了撇嘴,“我秦墨,虽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战,也没有下过城墙,真刀真枪的跟敌人厮杀过。
可我也知道,兵者,诡道也!”
众人都是一愣。
好一句兵者,诡道也!
可是这种事情,众人还是不能接受,张溪皱着眉头,“秦墨,用俘虏为人质,为世人不耻!”
“他们是俘虏,不是吐蕃的百姓,就算不耻,那也是被吐蕃所不耻,我秦墨何须看他们的脸色过活!”秦墨说道:“我只是送他们回家而已,有何不可?他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我不赞同!”
“我也不赞同,这件事说什么都不可以!”戚胜脸红脖子粗道。
“你宁愿让自己的人去送死,也不愿意让俘虏去死,就因为那点微不足道的名声,你凭什么不愿意?”秦墨看着他们,“难道同胞在你们眼里,还如一个俘虏吗?”
李越深吸口气,就要帮秦墨说话,秦墨连忙拉住他的手,将他摁了下去。
些许骂名,他秦墨可以背,李越不能背!
“我同意秦大哥的提议!”窦遗爱第一个站出来,私底下他们怎么损都行,但是谁敢欺负秦墨,他第一个不许!
柳如剑同样道:“末将赞同景云的提议!”
程大宝两兄弟同样道:“末将赞同秦大哥的提议!”
海尔兄弟自然附和。
虽然他们同意,但是面对这些老将,还是不够看的。
真正能够做决定的,是李存功。
“景云,你要知道,大乾从未有用俘虏开道的例子!”李存功说道。
“那末将便开了这个先河又如何,俘虏不是百姓,只要不累及无辜百姓即可!”秦墨说道:“况且,这些俘虏大多数都是吐蕃的贵族士兵,他们不无辜!
若有骂名,让我秦墨一力担之!
诸位都是仁将,勇将,猛将,那就让我秦墨当一当这个害军之将!”
“元帅,不可答应!”
“秦墨,你这是要毁了正义之师的名声!”
众人怒视着秦墨。
“诸位,听我一言!”李越再也忍不住,他决不允许,秦墨在这事上名声有损,“我以为,那不是俘虏!”
“不是俘虏,那是什么?”
“那是被咱们大乾正义之师感化的将士,他们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所以为大乾冲锋陷阵,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呢?”李越反问道。
这一句话,把所有人都说蒙了。
就连秦墨也愣了愣。
卧槽,可以啊老八,头脑越来越灵活了!
“越王,你这是偷换概念!”公孙无忌说道。
“那我就要问问辅国将军了,咱们出师有名,怎么就不能让归降的吐蕃士兵冲锋陷阵?”
公孙无忌被怼的哑口无言。
张溪也沉默了一会儿,“越王说的对,若是如此,那倒没什么了,总不能让将士们寒了心!”
戚胜也道:“此计可矣!”
李存功笑了起来,“那就让归化的吐蕃将士打头阵!”
众人散去,秦墨勾住李越的肩膀,“行啊,老八,越来越会了!”
“那是,都跟你学的!”李越也勾住秦墨的肩膀,“他娘的,老子早就看那些吐蕃狗不爽了,这一次倒要看看钦陵赞卓会如何应对!”
“不要小看那家伙。”秦墨对李越的成长还是挺满意的,从一开始的咸鱼,到现在的独当一面,那个位置很重的,在秦墨看来,李越现在也只是有了竞争的资格而已。
与戴皇冠,必承其重,都担负不起压力,那他不是弄了个阿斗上位。
“我只是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李越笑着说道,这也是秦墨常说的话,的确能够减轻心里压力。
西宁城内,将士们有条不紊的准备作战物资。
第二天,西宁城留守一万士兵,七万士兵带着二万民夫和大量的辎重朝着日月山关隘赶去。
七十尊雷霆炮,带出来六十尊,余下的十尊留在了西宁城。
从西宁到日月山关隘,近一百二十里,日月山关隘过去四十余里就是日月山城,然后便是青海,是西域商人必经的两个地方,非常的繁荣。
钦陵赞卓能镇守如此繁荣的地方,可见他有多受器重。
第三日大军兵临日月山关隘,这多亏了秦家生产的马车,负重量大,又耐用,这才能在一天内到达这里。
一般来说,行军作战,都是粮草先行,像如此远距离的带队作战,少之又少!
“报,玛本,十五万乾军已经逼近关隘之下!”
钦陵赞卓早就收到了消息,他没想到乾军会准备强攻。
他昨日收到了逻些发来的消息,益州那边也在试探性的开战。
钦陵赞卓压力很大,现在赞普估计已经收到他写的折子了,不用想他也肯定知道,会挨骂。
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守好城。
“所有人上城墙,把所有物资都准备好!”
钦陵赞卓前两日尝试着联系给他写信的神秘人,没想到还真的有回信,这两日,他已经掌握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那神秘人,应该是李乾的敌人。
而那队伍里最应该提防的,就是雷霆军。
不过,神秘人说了,他们携带的弹药虽然多,可没有补充。
从京城过来,需要十几日,完全可以利用这个空档,耗他们。
至多三个月,他们就会知难而退。
不就是守三个月吗,乾军绝不可能攻破日月山关隘。
“打开城门,让他们见见亲人!”
日月山关隘内,三四千个衣衫褴褛的平民百姓手脚捆绑着。
他们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有老人,有小孩,甚至还有大肚子的妇人!
钦陵赞卓想知道,这一招,大乾的正义之师,该怎么破!
第五百零四章 一息杀一人
这些人,都是九曲之地的乾民。
在吐蕃,都是奴隶一般的存在。
现在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下方大军排开,逐渐逼近。
咚咚咚!
战鼓敲响,士兵的血液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攻破日月山关隘,活捉钦陵赞卓!”李存功大吼道。
众将士齐齐喊道。
钦陵赞卓站在城墙之上,城门轰然打开,几千个衣衫褴褛的老弱妇孺走了出去。
有人不想出去,吐蕃士兵直接拿刀砍,连孕妇都没有幸免!
他们走了出去,城墙之上的士兵将弓箭已经上弦。
有人牵着绳,如果他们敢跑,就会放箭。
上万人居高临下仰射,他们不可能有活路的!
更别说他们还有投石机,这也是靖安蒙赞嫁到吐蕃,带来的先进技术。
还有弩机,虽然没有大乾那么好,却也能射出百丈,哪怕它们造价高,容易崩坏!
对外敌也是一种震慑。
李存功刚要下令让人猛攻。
就看到那几千个人。
旋即便听到城墙上传来声音,“大乾李元帅敬上,之前的事情是个误会,你们贸然进攻,可是会破坏吐蕃和大乾的情义的。
你看看,这些都曾经是大乾九曲之民,现在他们都自发的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家园,难道你们忍心看着他们的家园被毁吗?”
对方很多人一起喊着,很显然是经过排练的。
相隔甚远,都能听到。
李存功等人脸色纷纷变了。
“无耻之尤!”
“狗日的钦陵赞卓,居然让平民百姓做人墙!”张溪怒不可遏。
不仅仅是张溪,所有人都怒了。
就像秦墨说的,祸不及无辜百姓,现在钦陵赞卓所作之事,又何止是无耻。
秦墨目光冷漠,“我早就说了,对付吐蕃,千万不能有丝毫的仁慈之心,只有狠狠的打痛他们,他们才会怕!”
李越亦是愤怒,“这战怎么打,那可是几千无辜百姓!”
戚胜低着头,咬牙道:“杀了,他们已经不算是乾民......”
“是朝廷遗弃的他们,不是他们遗弃的朝廷!”李越怒声道:“闭上你的嘴,再让本王听到这样的话,饶不了你!”
戚胜是太子党,被李越训斥,忍不住顶嘴道:“那怎么办,能打吗?打的了吗?
九曲地区的百姓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拖也能拖死我们。”
“谁说没办法?”
秦墨站出来:“把俘虏拉上来,让懂吐蕃语的人过来!”
很快,懂吐蕃语的人就过来了,那些俘虏也早就被押送到前方,秦墨道:“我说一句,你就用吐蕃语翻译一句!”
秦墨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大喇叭来,递给了那人。
“钦陵赞卓,你个鳖孙,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抓紧投降!”
那翻译也是一愣,秦墨直接给了他一脚,“愣着做什么,翻译啊!”
“定远将军,卑职不知道鳖孙用吐蕃话怎么说!”
“那就叫狗儿子!”秦墨说道。
翻译心想,这个他会,连忙翻译起来,大喇叭比对方几十个人都强。
城墙上的钦陵赞卓脸色也是一变,骂他是狗儿子?
“骂人的是哪个孙子?”
钦陵赞卓说一句,他的人喊了一句,两人就这么隔空骂了起来。
“狗儿子,骂人的是你秦墨爸爸!”秦墨冷笑一声。
钦陵赞卓顿时眯起了眼睛,秦墨,他知道了,是那个大乾第一驸马。
神秘人说了,他父亲被扣押,很大关系就是因为秦墨。
此人不仅是大乾英雄,秦相如秦国公的儿子,还深受大乾皇帝的喜爱,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那雷霆炮,手雷,就是他做出来的。
虽然还没有跟秦墨正式碰面,但是钦陵赞卓已经对秦墨感兴趣了,最重要的是,对方比他还小一岁。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秦国公家的傻儿子,你怎么也来了,不怕死在这里,让你家断子绝孙?”
秦墨眯起了眼睛,这钦陵赞卓知道的挺多,连他的个人信息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放心吧,死之前我会把你们吐蕃的女人全都带回大乾,为我开枝散叶!”
两人对骂了十来句,钦陵赞卓发现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急忙道:“秦墨儿子,让你们的人退兵,否则我就放箭了!”
“抓紧把大乾的子民放了,否则就把你们吐蕃的狗儿子全杀了!”
秦墨一挥手,让吐蕃的士兵跟着大喊出来,“玛本,救我们,救我们......”
求饶声让钦陵赞卓脸色大变,他怎么也没想到,李乾的人居然会用俘虏来胁迫他们。
他何等的聪明,眨眼功夫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该死的东西,居然用我吐蕃的贵族当马前卒!”钦陵赞卓听着他们哭着报出自己的名字。
而此时,他们的士兵也开始喧哗起来。
这些‘桂兵’,很多都是来自同一个家族,或者是同一个势力的,沾亲带故的。
在他们眼里,九曲之民不过是奴隶,随时可以消耗的废物,甚至还不如吐谷浑的人,吐谷浑的人还有资格成为随从士兵。
他们只配当牛做马。
“玛本,我弟弟,我弟弟也在里面!”一个岱本说道。
“玛本,那是我舅子,救救他......”
钦陵赞卓脸色特别的难看。
而此时秦墨又让人道:“钦陵赞卓,抓紧把九曲之民放了,最好是所有的,从现在开始,我数十个数,十个数之后,一息我杀一个人!”
话落,便有人开始数数。
李存功让人停止擂鼓。
现场静的可怕。
他知道停止擂鼓的后果,这一战是再也打不起来了。
只要能救回这些九曲之民,便是大功一件。
他特别庆幸秦墨的提议,否则这一战,他们就要无功而返!
对士气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而且会因此陷入死局之中。
“三,二,一!”
话音落下,秦墨抽出随身的佩刀,走到一个吐蕃俘虏面前,抬手便是 一刀!
咕噜噜!
一颗脑袋落在了地上。
血液将沙地浸湿,尸体不住的抽动着。
“继续数,一息一个!”秦墨冷声道。
那翻译都傻了,这也太猛了吧,说杀就真杀了?
就不怕钦陵赞卓下令放箭?
每数一下,便有一个脑袋滚滚落地,秦墨大声道:“钦陵赞卓,这里有九百多个人了,你还有很多时间思考!”
第五百零五章 我们能回大乾吗?
钦陵赞卓脸色很难看,他可以不在乎奴隶的死,但是不能不在乎桂兵的死。
秦墨下手特别狠,一刀一个。
那些人的惨叫声也让城头上的众人不安了起来。
“玛本,不能再让他杀了。”
“玛本,我们之前估错了乾军,以至于大败而归,不能让他们死在我们的面前!”
不少人都跑过来求情。
钦陵赞卓深吸口气,他特想说这是乾军的计谋,然后放箭射杀一波。
可他更清楚,今天若是见死不救,人心必然涣散。
大乾有手雷,利炮。
自夜袭失败之后,很多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军中甚至有人流传,大乾得到了东方神灵的庇佑,让诅咒之力消失这样的话。
沮丧悲观的情绪蔓延。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别杀了,停手!”
钦陵赞卓怒声道:“一人换一人,这是底线!”
秦墨砍的手都软了,甚至刀口都卷刃,“狗儿子,你少他娘的废话,一人换十人,少一个人,老子都不放!”
秦墨料定,关隘内肯定还有更多的九曲之民。
他有些累了,高反还是没彻底适应,狗日的,谁能想到,这个世界的吐蕃高原,平均海拔居然更高一点。
只是西宁城都有如此严重的高反,估计海拔都接近三千米了。
这会儿到了日月山关隘,这里海拔恐怕超过了三千五百米。
他记得另一个世界的日月山平均海拔近四千米(最高海拔4877米)。果然,坐汽车吸氧,跟走路骑行是特么两回事!
“不可能,最多一人换两人!”
“那咱们就没得谈了,杀!”秦墨大声道:“战不及平民,钦陵赞卓,你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实际上愚蠢到了极点。
吐蕃不顺天命,逆天而行,倒反天罡,本就做错了,你此时此刻,以平民为盾牌,是自绝后路。
这件事传开之后,你让其他人怎么想。
九曲之地被吐蕃以卑劣的手段抢走十数年,照理说,也算是你吐蕃的子民了。
现在你却用自己国家的子民来做挡箭牌,岂止是畜生,你简直侮辱了畜生二字!”
日月山关隘上,人心浮动。
钦陵赞卓怒声道:“这是敌军的计谋,不要被挑拨离间,这些人不过是最低贱的奴隶,他们活着不过是浪费粮食,死了还能滋润土地。
谁要是在敢出声,斩!”
军令传下,所有人都不敢在交头接耳,钦陵赞卓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一换四,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你把我们的士兵送回来,我就放了这些下等奴隶!”
秦墨知道,不能再漫天要价了,能救一人是一人。
这个钦陵赞卓对自己的民声毫不在意,要不是他手里拿着这些桂兵,此时他们就进退两难了。
秦墨看了一眼李存功,李存功点点头。
有人质在手,钦陵赞卓也没轻举妄动。
双方顺利的交接。
近四千九曲之民顺利解救,李存功连忙让他们去了一旁,这些人中是否有吐蕃的细作,他还不清楚。
不过,这一战,是打不起来了。
随即,李存功下令后退三十里,就地安营扎寨。
那四千多人,最小的嗷嗷待哺,最大则是过了古稀。
他们跪在地上,感激涕零,“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等候王师打来,终让小老儿等到这天了。”
为首的,是一个年纪最长的老人,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那日月山关隘之中,还有数万九曲之民,他们打算用我们当人质,胁迫大乾.....”
李存功深吸口气,连忙将长者搀扶起来,看着这些流离再外十数年的国人,心中除了惭愧更多的是心痛。
他们衣衫褴褛,甚至衣不蔽体,一个个瘦骨如柴,面色发黄,脸颊凹陷。
小孩子脑袋很大,肚子很大,头顶稀薄的黄发,眼睛却很大,眼里满是怯弱,又没有孩童该有的朝气。
“是,是我们对不住你们!”李存功惭愧的说道。
“这位元帅,我听说大乾如今风调雨顺,百姓安家乐业,我们,我们......能回去吗?
回去之后,朝廷还认我们是大乾的子民吗?”有一个老婆婆说道。
这些人里,有老人孩子,有孕妇,可唯独没有青壮年。
他们没有战斗力,只配当被消耗的马前卒。
“认,我们认,无论什么时候都认!”
李存功咬牙道:“下令,生火造饭,把罐头拿出来,让他们吃!”
养卒兵收到命令,开始埋锅造饭,很快,营地里香飘四溢。
这些罐头,虽然对秦墨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对这些常年吃不饱饭的老人孩子来说,那就是绝顶美味了。
甚至有人因为吃上了饭,大哭了起来。
秦墨跟李越站在一旁,身后窦遗爱大骂道:“吐蕃这些狗杂碎,如此对待我大乾遗民。
总有一天我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其他人都是点点头。
李越深吸口气,“憨子,接下来怎么办?钦陵赞卓很显然是想拖垮我们,日月山关隘中,还有数万大乾百姓。
名声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秦墨没有说话,目光看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大概只到她的胸口,头发干枯发黄,眼睛很大。
因为太过瘦弱,她根本挤不进去打饭。
一件破麻衣,勉强护住了她的体面。
他们已经好久没吃饭了,虽然有人维持秩序,但是人饿急眼了,什么都干的出来。
那小女孩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饭粒,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捡,等到手心有了一小把沾了黑泥的饭粒,其中甚至还有一小块肉,她开心的笑了。
可这时,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拉住了她的手,一口将她手上的饭粒给吃了。
吃完之后,甚至还舔舐着她的手心。
小女孩看着手掌心,突然的变故让她不住的流泪。
秦墨看的特别揪心。
他大步走过去,将自己的大氅解下,盖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险些走光的地方。
害怕大氅的重量太重,秦墨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小妹妹,不哭,大哥哥这里有吃的!”
被突然抱起,小女孩一时间忘了哭泣,对上秦墨那双怜惜的眼睛,她没有感动,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
“别杀我,我,我再也不捡地上的粮食了!”?
第五百零六章 大乾人不骗大乾人
秦墨道:“我不杀你,我还要给你吃好吃的,大哥哥跟你保证,从今天起,你再也不用去地上捡沾满泥土的粮食!”
小女孩看着秦墨,身子还是不住的发颤,秦墨也没多解释,而是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让高要用随身携带的炒米,给小女孩做了一份烂糊的粥。
她太久没吃东西里,肚子里除了水就是草。
“先把这份汤喝了,这可不是用醋布煮出来的,而是真正的细盐!”小女孩太虚弱了,她吃不饱饭,就更别提补充盐分了。
先让她来一碗淡盐水开胃,然后再喝点粥,有利于肠胃的吸收。
小女孩怯生生的,可她也能感受到秦墨的善意,迟疑了一会儿,忍不住捧着碗,喝了起来。
只是带着咸味的水,对她而言,都是人间绝顶的美味了。
秦墨看在眼里,酸在心里,无论是另一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的皇朝,打下一个地方,都不曾奴役残忍的虐杀平民。
以平民为挡箭牌。
他们很满足,满足到只有要一口饭吃,就会心满意足。
可被人打过来之后又是怎样呢?
被当两脚羊。
当最下等的奴隶,和猪狗同级。
夺走初拥,为了保证血脉的纯净,他们甚至会将第一胎摔死。
以前,他只在书本上看过。
书本上会说,这些令人发指的恶事,是什么朝代发生的事情。
可秦墨来了这里才知道,恶事不分朝代,哪一个朝代都一样。
战争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可是,不变的,是铮铮的傲气。
是骨子里的骨气!
喝完了盐水,小女孩如同小猫咪舔舐自己的毛发一样,舔舐着碗底。
所有人都看着她,令人心酸。
秦墨将粥递过去,“吃吧,这次没人跟你抢!”
小女孩感激的看了一眼秦墨,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谢,谢谢大哥哥!”
秦墨揉了揉她的脑袋,起身走出营帐,看着李越,“够不够胆子?”
李越道:“你想到办法了?”
“我就问你,够不够胆!”
“够,只要能够攻破日月山关隘,什么都行!”李越说道。
秦墨点点头,“跟我一起去找元帅!”
很快,两人来到了李存功的军帐之中。
“景云,越王,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没人的时候,李存功也不会常摆元帅架子,而且两人都是自己的晚辈。
“元帅,我这里有一计或许可以攻破日月山关隘!”秦墨说道。
闻言,李存功大喜,“快说,什么计策!”
“飞跃日月山关隘!”
“你说什么?”李存功愣了愣。
秦墨说道:“鸟知道吗,咱们学鸟,飞过去!”
别说李存功了,李越也傻了,“憨子,你别胡说,人要是能跟鸟一样飞,日月山关隘,不早就被拿下了?”
“你傻啊,我又没让你用双手扑腾!”
“难不成你还想在自己身上沾满羽毛?”李越哭笑不得,“我跟你说古籍就有记载,几百年前就有人在身上粘了羽毛,然后从房顶一跃而下,直接摔死了!”
“我让你学鸟飞,没让你当鸟人!”秦墨深吸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画了起来。
两人凑过去看,都是好奇,“这是何物?”
“这是滑翔机!”秦墨道:“有此物,可以从高处飞跃,滑翔很远!
说白了,这就是大号的风筝,只不过下面没有人用绳子拉着,很危险,一旦失去平衡,从高空坠落,十死无生!”
“大号的风筝?”
李存功道:“你确定这东西能飞跃日月山关隘!”
“距离日月山关隘一里左右,有一处山头,那里地势高,而且风向很正,如果从那里为起点,对日月山进行高空轰炸和火攻,肯定有奇效!”
热气球不现实,因为秦墨筛选了所有能够制作热气球的材料,最后发现,只有牛皮,羊皮这类皮革密不透风。
想用皮革缝制热气球,只能说是异想天开,单单是皮革自身的重量,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球体,连带载人的篮子,超过三百斤,就别飞了!
飞起来也带不动人,燃料不过关,以石油来做燃料,温度很高,一般铁都要烧化了。
更何况这里海拔高,燃料燃烧不彻底。
用牛皮的话,整体重量肯定超过五百斤,还想带动人?
想屁吃!
那密密麻麻的针口会不会撑破都是问题!
一个四处漏气的球体,毫无价值。
想到这里,秦墨继续解释道:“你们别用这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这个真能行,而且钦陵赞卓肯定做梦都想不到,我们能飞过去!
真的,大乾人不骗大乾人!”
二人对视一眼,李越道:“憨子,不是我们不信你,而是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飞天,那可是神灵才能掌握的能力!”李存功道。
“我不是神灵,但是我可以想办法借用工具让自己飞起来。”
秦墨道:“要不是现在材料不允许,我直接做一个大号的天灯,那玩意也能飞上天!”
“你你你,你越说越离谱了。”李存功看着李越,“他是不是受刺激了,离魂症又严重了?”
李越点点头,“有可能!”
闻言,秦墨也懒得解释了,“这样吧,等我们退回去,我把实物弄出来,你们就清楚了。”
“退军?现在?”李存功瞪大了眼睛,“老夫刚下令三天内拿下日月山关隘,你让我下山,这对气势是何等的打击!”
“那你在这里就攻的下来了?”
秦墨道:“我们可以不回西宁,驻守鄯城县,这样一来,不算退军,既能给到日月山那边压力,也可以给这些老人孩子妇女修整。”
李存功想了想,这的确是个办法。
这一次出来,他们只带了五天的粮草,守在这里,不安全。
去鄯城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老夫就问你一句,这滑翔机,当真可让人飞天?”李存功死死的盯着秦墨,“你可敢给老夫立下军令状。”
这是行军作战,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秦墨的提议,很可能会让大乾胜利,也有可能将大部队带入深渊!?
第五百零七章 攻克日月山的办法
“我不敢说一定能成,但这的确是个办法,我们可以先退回鄯城县,一边修整,一边想办法对付钦陵赞卓。
就算我们这边打不开局面,难道我爹跟柳伯父那边就没有任何进展吗?
三面,只要有一面取得阶段性胜利,胜利就会倾向我们!”
李越道:“皇叔,憨子说的没错,咱们在这里的确不是个办法,这些老弱妇孺对我们而言是个巨大的负担!”
李存功点点头,心里已然有了主意,“来人,传我军令,拔营,后退鄯城县,先安置那些难民!”
这些老弱妇孺吃了顿饱饭,但是让他们走去鄯城县,不现实。
所以让骑兵一人带一个,如此,下午便来到了鄯城县,这里距离日月山关隘,大约五十里地,是真正意义上最接近日月山的地方。
“憨子,你跟我交个底,这件事你究竟有没有把握?”李越问道。
“难道没把握就不去做吗?”秦墨道:“我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强攻下日月山关隘。
而且今天叫阵的时候,我就发现,钦陵赞卓对我了如指掌,很显然,对方功课做得很齐全。
他既然敢用平民做人质,那么后续我们不论怎么攻,他们都会拿这些大乾遗民做人质。
我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日月山关隘,哪怕攻不下,也要先办法烧毁他们的粮仓,让他们陷入被动。”
闻言,李越道:“好,那我全力支持你!”
秦墨也没说什么,当即就让随军的工匠开始打铁,滑翔机的骨架必须用铁,然后辅料用木头。
这时候,牛羊等皮革就能排上用场了!
......
一连两日,双方都是不断的派出斥候刺探情报。
李存功压力很大,毕竟他们粮草不够,要是两个月内没有任何进展,他们就得败退日月山。
而这两天的时间,秦墨天天熬夜,每天就睡量三个时辰。
主要是高原天亮早,天黑晚,秦墨为了做出合格的滑翔机,实际上,叫滑翔翼比较合适。
制作骨架简单,难的是滑翔翼的覆盖面。
秦墨想办法给皮革脱脂,得到较轻又不透风的皮革,要确保它们不透风之后,才能进行缝合。
终于,在第三天上午这个世界第一架三角滑翔翼出现了!
这玩意要是在屁股后面安装个发动机,最高可飞六千米,持续飞行150公里。
发动机是别想了,看到这个滑翔翼,众人都无比的好奇。
这个形同大鸟的东西,长四丈,重量只有五十斤!
这是秦墨在确定坚固性之后,做出来的成品。
主要重量是铁做的把手。
好在是空心的,虽然不规整,但是大大减轻了重量。
这个重量对秦墨来说,不吃力。
但是他不确定,这个能否盯住他近一百六的体重。
这个大东西秦墨是放到外面组装的,没有放到鄯城县内。
主要是害怕这里面有吐蕃的细作。
试飞的地点距离鄯城县比较远,足有七八里,这里有一处不算太高的山,坡面斜度也还好,而且迎风!
秦墨深吸口气,他穿着御寒的皮革衣服,头上也戴着特制的帽子。
滑翔翼肯定是行的,但是没人敢上。
让其他人来,秦墨也不放心,只有他实验成功,他们才会相信,这滑翔翼可以飞跃日月山。
李越等人都在这里。
李存功也在。
这一次出来,他只带了心腹,周边五里地已经戒严。
就连公孙无忌都不知道他们过来做什么。
“少爷,要不还是让我来吧!”高要满脸担忧。
“没事,这里不算太高,就算摔跤,下面是草地,也不至于把我摔成重伤,至多鼻青脸肿!”秦墨笑了笑。
方莼站在一边,被涂黑的脸看不出任何变化,但是她的眼神中,满是不信,而且,她同样担心秦墨。
“你能不能行,要不让我来?”方莼压着声音,“师父让我保护你,你要是把自己摔了,那我回去怎么跟师父交代?”
“这种事还是让男人来!”秦墨笑了笑。
李越上前道:“憨子,别逞能,这办法行不通,我们再另想办法!”
窦遗爱等人也是满脸担忧之色,人怎么能飞呢,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李存功双手负背,他没有说话,若秦墨成功,那么日月山再也不足为惧,说不定,他可以出其不意,奔袭逻些......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驱散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秦墨深吸口气,将吊带弄好,然后道:“前面的人闪开,我要起跑了!”
一般来说,这种无动力的三角翼展翼也才十米左右,但是秦墨怕死,加长了两米。
而且,后续还要为负重考虑!
所有人都看着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秦墨也没有把握,能一次性成功,如今天气晴朗,风也大,场地也很好,他没理由失败的!
想到这里,他直接助跑。
第八步的时候,秦墨一只脚已经临空,一阵风吹来,秦墨整个人都被掀飞了!
“哎哟卧槽!”
秦墨直接摔在了地上。
众人纷纷上前。
“憨子,你没事吧!”
“少爷,别飞了,太危险了!”
李存功有些无奈,他是不是期望太高了,飞天这种事情,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我没事,弄我起来,检查展翼有没有事情!”秦墨解释:“刚才风太大,我抬太高了,一下子没压住,就翻了!”
他不仅没有失落,反而暗暗高兴。
能够承受风力,姬说明展翼没问题啊!
这力量都能将他掀翻,为什么不能让他乘风而上?
见秦墨如此执拗,李越道:“再让你试一次,你要是不行,就此打住,我们另想他法!”
为什么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保密是一方面,主要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说出去免得让人笑话。
而且,肯定会受到众人的反对。
秦墨没说话,而是暗暗调整自己的状态,在心里把自己知道的滑翔知识过了一遍。
他说道:“所有人走开,我要起飞了!”
话落,秦墨蓄力,迈腿,朝着前方一跃而起!?
第五百零八章 有内鬼!
所有人都看着秦墨,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第二次,还是以失败告终。
秦墨不服气,开始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终于,在第七次的时候,秦墨找到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下子某个地方就被摔开了一样。
而此时,所有人都不抱希望了。
只有高要在哪里暗暗给秦墨打气,“少爷,你一定可以的!”
方莼真想问一问秦墨,为什么这么执着,明明都失败这么多次了,把自己摔得鼻血都出来了,狼狈不?
这么多人陪着,有这个时间,去想其他的办法不好吗?
秦墨将自己这几次失败的就经验做了总结,“不能跑的太快,不能跳太高,向下俯冲的时候,要向下压......”
他骨子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彻底被激出来了!
“老子要飞!”助跑前,秦墨狠狠吼了一句,然后开始助跑。
在跑出最后一步的时候,他身子猛地下坠,一阵风吹来,强大的风力几乎将他再次掀翻,而这一次,他承受住了这股强大的风力。
一股强大的托举力量,将秦墨连带着滑翔翼飞了起来。
众人全都傻眼了,看着那个滑向山下的影子。
所有人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高要激动的几乎要叫出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少爷可以的!”
方莼快步走到坡前,“这,这.......居然真的飞了!”
李存功怪叫一声,“飞了,景云真的飞了!”
李越同样激动到浑身发颤,“天呐,憨子真的飞起来了。”
窦遗爱都差点给秦墨跪了,“不愧是我窦遗爱认的大哥,太强了!”
程大宝两兄弟如同撒欢的哈士奇,飞快的朝着山坡跑了下去。
他们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跟秦墨一样,飞上天!
呼!
一阵风吹来,吹得他们有点冷,但是他们的心却是无比的炙热。
秦墨看着眼前快速略过的大地,激动不已。
成了,真的成了!
风在耳旁呼啸而过。
但是,他不敢掉以轻心,这种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
要知道,他身上可没有降落伞。
尝试着转弯,朝着更加平坦的地方飞去,然后逐渐降低自己的高度。
老天还是比较眷顾秦墨,在天空中转了半刻钟的时间,成功落地,就是落地的一瞬间,双腿都被震麻了!
他解开带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静静的等待他们的到来。
也就半刻钟的时间,秦墨起码飞跃了十里地!
足足大半个时辰,秦墨都快等睡着了,才发现李存功带人赶到。
“景云!”
“憨子!”
“大哥!”
众人飞快的跑了过来,李越跟窦遗爱等人,直接将秦墨扑倒在地,“憨子,你真神了,我这下真服了!”
“卧槽,你们几个,快下去,海尔兄弟,谁让你们压上来的,格老子的,想压死老子是吧?”
徐磊徐落两人急忙下去,李越将秦墨拉起来,“有没有那里受伤?”
秦墨撇撇嘴,“我要真受伤,刚才就被你们压死了!”
李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是太激动了!”
李存功道:“景云,老夫这下服了!”
说着,他朝着秦墨拱拱手,“是老夫见识浅,有了这滑翔翼,日月山关隘,指日可破!”
秦墨拉住李存功的手,“李伯父,都自己人,没必要这么正式,这滑翔翼,虽然好,但是需要练习,而且操作不好是有生命危险的。
我跟李越已经说好了,从雷霆军抽调三百人训练。
然后全力制造滑翔翼,只要掌握诀窍,训练几日,肯定能行!”
李存功道:“好,我全力支持你!”
“不过李伯父,在这之前,我希望这件事一定要保密,我怀疑细作不一定在鄯城县里,说不定,就在我们内部!”秦墨压着声音说道。
李存功点点头,“老夫知道了,到时候老夫会放假消息出去探听,鄯城县内的确有细作,但是日月山关隘内就没有了吗?”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墨一眼。
秦墨嘿嘿一笑,“行,您心里有数就成。”
回到鄯城县后,雷霆军调动起来。
而且以训练为由,离开了城内。
秦墨作为第一个飞上天的人,将自己所有的技巧和注意事项,以及内心感受都写了下来,传授下去。
他有种预感,大乾第一支空军说不定就要在他手上出现了。
训练和滑翔翼的制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秦墨却着手去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降落伞。
原材料依旧是牛皮,虽然会增加重负重,但是士兵的生命更重要。
看着秦墨日夜劳累,高要也是心疼的不行,只能变着法给秦墨进补。
方莼也是秦墨走哪儿跟哪儿,两人依旧时不时拌嘴,可接触下来之后,她忽然发现,这家伙爱国爱民之心,是最纯粹的。
考虑问题,面面俱到,无解的战局,硬生生让他扭转了过来。
她现在突然明白师父说的话。
她也相信,秦墨,就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不过,为什么他对那个小姑娘那么好,还很温柔,对她呼来喝去的,一口一个‘黑炭’,就差给他暖床了!
两相比较,她心里不平衡了,甚至生出了一丝嫉妒。
难道想把小姑娘带回去,当小妾?
应该不是,那爱护,完全就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样子。
看着秦墨认真思索,她居然觉得此时此刻的秦墨有些俊!
一时间心乱如麻。
秦墨见方莼发呆,拔高了声音,“黑炭,你发什么呆呢,叫你几句都听不见,聋了?”
方莼反应过来,见秦墨气汹汹的样子,也火了,“秦妙云,你别得寸进尺,咱们之前可是说过的,没人的时候,你还得叫我师姐!
再叫我黑炭,我就锤你,在你叫出声前锤到你发不出声音!”
秦墨哼了一声,小高挡在了秦墨的面前,怒视着方莼,“你动少爷试试!”
方莼哼声道:“我管教我师弟,有你什么事,再说了,你不是我对手,再强出头,我连你一起锤!”
高要蹙眉,“行,我今天就打服你,把你剥光了送少爷床上去,看看是你教少爷,还是少爷教你!”?
第五百零九章 不择手段
“小高,你这种想法要不得,这里是军营,少爷能教她吗?”秦墨板着脸道!
方莼心里听了还挺舒服,心想秦墨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可紧跟着秦墨继续道:“等打赢了回去,慢慢教!”
高要一听,这才道:“行,我听少爷的,等回去之后再打服她!”
方莼气鼓鼓的,“秦妙云,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师姐?”
“搞清楚,你现在是我的贴身小镖师,摆正自己的位置!”有高要在,他现在才不怕方莼,“以后叫你,要第一时间回我,听见没!”
方莼气的不行,本来她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她是女人,就裹得紧,现在高反又没完全消除,此时被秦墨一气,头都晕了。
见方莼被气成这样,秦墨也没在继续刺激她,“对了,你作为紫微门的首徒,罡子应该教了你观星象,探风向什么的吧?”
“你再叫师父罡子试试!”方莼气的不行。
“别在意称呼。”秦墨摆摆手,“你就回答我问题就行了!”
方莼咬着嘴唇,“我会不会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干我的事,你在这里吃我的用我的,难道你还不干活?”秦墨道:“过段时间我们要偷袭日月山关隘,所以如果你会观星象,测风向,就每天都做好记录,要确保那一天风向正又不会下雨。
到时候给你请功,行不?”
方莼咬牙道:“我不要功劳,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再叫师父罡子!”
“行,不叫就不叫呗!”秦墨心里也松了口气,方莼到底是老袁的徒弟,就算没学到老袁的看相,但是观测星象,风向还是没问题的。
......
与此同时,钦陵赞卓收到了逻些来的信。
果不其然,赞普在书信里训斥了他的贪功冒进,可言语之中并不太生气,训斥之后,还在书信里鼓励他要砥砺前行,只要守住日月山关隘,不让乾军突进,就算是将功抵过!
乾军在被庭都护府那边还有动作,匈奴传信,室韦,靺鞨联合出兵五万直指薛延陀,所以匈奴现在也是后院失火,还要谨防北庭都护府。
因此,借兵的事情现在基本上也没戏了。
钦陵赞卓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该死的匈奴!”
原本说的好好的,如果乾军出兵,他们一定会一起动手的,可结果呢?
又不借兵了。
三面开战对吐蕃压力也是非常大的,最关键,日月山这边,还有小股的吐谷浑叛乱借机生事。
情况对吐蕃不利。
他看着背后的舆图,乾军驻守鄯城县,实行军控管理,细作根本难以将信息传递回来。
而且乾军太贼了,每天都有两三股骑兵(本地马,面前有说)过来侵扰,不痛不痒的,有时候甚三更半夜过来,弄得上下都神经兮兮的。
等冲出去后,他们早就跑没影了!
他已经好些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他从来没看过如此恶心的计谋,在这么下去,士气都要被消磨殆尽了。
他又不是没有跟乾军交战过,但是像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定然是那个秦墨!
一想起那日的骂战,钦陵赞卓就怒火中烧,准确的说,是棘手,因为那个秦墨跟他是同类。
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
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也想过学习.大乾,可是他们根本难以靠近鄯城县,都难以接近怎么打,连侵扰都做不到!
钦陵赞卓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激怒他,乾军这么久没有大动作,肯定是在蓄谋什么。
他不能在这样了。
等等,可以废物利用!
紧跟着,一个毒计在他的脑海中成型。
他离开了军帐,让人把九曲之地的奴隶集合在一起,足足有四五千人,都是老弱妇孺,一个个眼里满是惊恐。
这些废物可不仅仅适合用来防守!
“点兵,三万人奔袭,带上这些奴隶......”
鄯城县距离日月山关隘不过三十里,再不伤马的情况下,两三个时辰就能到。
他要一雪前耻!
破除他们心中的恐惧。
很快,李存功等人收到了消息,一个个严阵以待。
各类守城的物品都被搬运上了城墙。
众人士气高涨,可李存功等人脸色特别难看,“本以为钦陵赞卓会死守日月山关隘,没想他居然还有胆子来攻击。
都说说,怎么办吧,对方带了九曲之民,显然是先让他们做挡箭牌!”
张溪愤怒道:“太恶心人了,那怎么打?他们只要让那些遗民挡在前面,步步逼近,我们就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次,没人说杀了遗民的事情,这可是鄯城县,还有很多的遗民都在。
哪怕他们赢了,也输了!
“愤怒无用,不能退,也不能杀,总要解决这件事!”
李存功看了一眼众人,这么多能臣,在这一刻居然束手无策。
“现在钦陵赞卓的人还没到,让人带上炸药包,一面去偷袭日月山关隘,一面从后面袭杀钦钦陵赞卓的人!”这时,秦墨开口道。
李越也说道:“戚胜在外,他是老将,这种时候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李存功一思索,当即拍马:“出城,不能让他们过来,陌刀兵也要上!
窦遗爱,程大宝,程小宝,柳如剑,你们四个带两千雷霆军迎战。
狠狠炸,出了事,让老夫来承担!”
“元帅!”
众人都是一惊,很显然,李存功要让他们去阻击大部队,这是要放手去杀了。
“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再说了,他们跟吐蕃骑兵同骑乘,那就是吐蕃的帮凶,杀之!”
李存功想的很清楚,若是让他们将几千人往城门下赶,那就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就行了。
公孙无忌说道:“元帅,你可要想好了,那可是九曲之民,若是传出去,会有多大的影响!”
“你有更好的办法?难道我就让他们逼近,然后看着鄯城县被破?”李存功冷哼一声,说道:“都听好了,胆敢乱军心者,斩,所有后果,本帅一力承担!”
“是,大帅!”
众人纷纷抱拳!?
第五百一十章 割发明誓
秦墨跟李越被留在了城中,李存功不许他们离城。
他们只知道,这会是一场特别难的战斗。
本地马太少了,只有一万匹,从内陆来的马根本难以长途奔走,
秦墨深吸口气,希望手雷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三万多人守在城中,严阵以待。
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有斥候过来通报情况。
第二个时辰,两军终于交战了。
斥候单膝跪在地上,诉说这这一战的惨烈。
钦陵赞卓裹挟五千余九曲之民,跟大部队碰撞。
张溪带头冲锋,但是面对对方三万骑兵,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对方还带着平民,普通的士兵知道后,根本下不了死手,这就导致战斗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
窦遗爱等人迎战,靠着手雷扳回局势,双方杀的不可开交,作战的平原几乎成了绞肉场。
陌刀兵砍杀着骑兵,连带着马匹和吐蕃士兵,以及身后的平民斩成了两截。
这一战打了半个时辰,几乎打没了一半的人,雷霆军的人抱着炸药包冲进敌方,用命换命的方式硬生生打溃了吐蕃的攻势。
后面戚胜带人赶到了,偷袭吐蕃大后方,吐蕃方面出现了溃败之势。
又半个时辰,斥候来报,戚胜战死,斩吐蕃骑兵八千余,俘虏六千人,战马万匹,九曲之民只活下来一千人不到。
而乾军折损了近一半。
陌刀队伤亡2000人,死1400人。
雷霆军伤亡1400人,死500人。
骑兵伤亡5000人,死4600人。
一万五千人,活下来的,只有一半多。
可这,任然是一场胜利,这一战,加上西宁那一战,直接打没了吐蕃一万多骑兵,同时缴获了一万匹本地战马。
可没人高兴。
因为戚胜战死了,他是这一次死亡的最高长官,哪怕他是太子党,可在秦墨眼里,无论他站谁,都是自己人。
又一个时辰,大部队回来了,俘虏被绑着手脚,那些遗民则是坐在马背上。
每个人浑身都是血,只是这血已经凝结,冲天的血腥气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
他们明明打了胜仗,却没人笑。
李存功迎了过去,他看到了戚胜的遗体,浑身插满了箭矢,脑袋被人给削掉了,还少了一只耳。
这是吐蕃人计功的方式。
“戚将军殉国,名流万古!”
李存功鞠躬到底。
哗啦,其他将士则齐齐单膝下跪,“戚将军万古!”
就连李越也单膝下跪,不为别的,就因为戚胜是为国捐躯。
那些战士的战士的遗体也带回来了,有的甚至连遗体都没有,直接被踩成了肉泥。
张溪拱手道:“元帅,末将不辱使命!”
“辛苦了!”李存功强打起精神,“二郎们,你们辛苦了,本帅已经准备了好酒好菜,今夜,本帅准许你们醉!”
大战之后,需要给他们宣泄口来发泄内心的痛苦。
而那些将士的遗体,则是就近掩埋。
让他们永镇于此!
“对不住了,儿郎们,不能平安的把你们带回家!”李存功一连倒了三杯水酒,“你们就在这里镇守国土,你们的妻儿老小,本帅一定会尽力帮你们照顾好。”
风呜呜的吹。
原本还朝夕相处的士兵,突然就没了,虽然他们看多了死别,可人终究终究是情感动物。
窦遗爱等人哭的不行,一个个自责的捶胸顿足。
秦墨道:“别哭,血债终究是要血偿的。”
所有的不安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如果他们这一次带了几百尊雷霆炮,如果他们带了大量的手雷,靠猛攻都能攻破日月山关隘。
秦墨深吸口气,看着眼前六千余人的墓碑,打赢了,但是还没攻下日月山关隘,远算不上赢。
至于那六千吐蕃的俘虏,其中也有大鱼,三个岱本,六个副岱本,桂兵就有两千六百多人。
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比如日月山关内详细的城防结构,还有九曲之民的数量,居然还有两万多人。
有人提议换人,被秦墨否决掉了,“钦陵赞卓就是要拖延我们,那两万多人就是最终的人数了吗?不见得,我们来这边已经一个月了,迄今为止打了两战,折损近六千人。
虽然吐蕃那边损失是我们的一倍多,但是日月山关隘依旧没有攻下来。
所以不要再换人了,把有生力量放回去,留着他们,让钦陵赞卓投鼠忌器,等候时机强攻日月山关。“
公孙无忌道:“你有什么好办法?正如你说的,他们在拖我们,不攻破日月山关始终无解!”
张溪道:“元帅,末将愿意带人强攻!”
“此事再议,先休养几日!”李存功说道,强杀了这些九曲之民,队伍内部士气低沉,秦墨私下建议他,不要捂盖子,而是把这件事摊开来说。
阐明利益要害,让大家明白为什么这么做,比这样遮遮掩掩更好!
公孙无忌看着李存功和秦墨等人,总觉得他们之间在蓄谋什么大事,而他们却不知道。
想探究一二,却是难以得知。
是夜,李存功将城内所有人召集起来,火把照亮了夜空。
秦墨为他写了一份稿子,他已经熟记。
全体军民八万余人,都看着临时搭建点将台上的李存功。
李存功手里拿着个大喇叭,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诸位,我李存功,是个罪人!”
所有人都傻了。
就听李存功道:“前两日的战斗,是我下令出门迎战,那些无辜的九曲遗民死在了那边。
我有罪,我不为自己辩解,但是我希望你们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钦陵赞卓裹挟遗民功臣,那时九曲之民无一人可活。
不仅如此,我等还会大败而归,退会西宁城,那时,面对钦陵赞卓再无一战之力。
我要为战局负责,要为将士们的生命负责,要为商城县万余百姓负责。
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是护佑民众,是我李存功没做好!”
噗通!
李存功直接下跪,“所有罪责我李存功一力担之!”
说着,他拿出一把刀,直接割下了自己的头发!?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东风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割发对大乾人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所有人都懵了,“元帅!”
“元帅,不可啊......”
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人跪在了地上。
秦墨没有多想,直接跪在了地上。
紧跟着李越,窦遗爱等人都纷纷下跪,雷霆军的人也跟着下跪。
李存功拿着头发,“我李存功罪孽深重,本该以死谢罪,但是皇命所受,我必须要为这一战负责,为将士负责,今日割发代头,是想告诉诸位,今日之仇,他日必让吐蕃血债血偿。”
“元帅!”
听到这话,不少人跟着大哭起来。
那些九曲之民们,也愣愣的看着李存功!
原本心中对乾军的不信和质疑在这一刻也消散了许多。
而这时,秦墨站了起来,“诸位,这不是元帅的错,也非战之罪,是吐蕃的将领,钦陵赞卓不折手段,以九曲之民为要挟。
这罪孽不能让元帅一人来背,我秦墨雷霆军顾问,定远将军,没能保护好大乾遗民,我有罪!”
说着,他拿出匕首,直接割掉了自己的头发。
虽然是提前说好的,可是高要还是忍不住的流泪,“少爷......”
李越也紧随其后,站了起来,“我乃大乾八皇子李越,雷霆军主将,是我没能保护好麾下的将士和子民,我有罪!”
说着,他也站起身,割掉了自己的头发!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傻了。
八皇子,天家贵胄也!
此时居然也揽罪己身。
“此战,非战之罪,我希望你们明白,重新振作,不要中了钦陵赞卓的计谋,让亲者痛,仇者快!”
紧跟着,柳如剑等人也纷纷起身割发明志,揽罪己身!
众人全都被感染,越来越多的人起身割下了自己的头发。
他们心底燃起了一团火,那是仇恨的火,是能将世间一切撕碎的火焰。
“杀光吐蕃狗!”
“将钦陵赞卓活捉,处以极刑!”
众将士纷纷怒吼,士气高涨,公孙无忌看着他们手里都拿着头发,看了一眼张溪,发现张溪也把头发削了。
他一咬牙,也起身削了头发。
他是辅国将军,要论罪,也是有罪的。
李存功这一招,太厉害了,割发代头,揽罪己身,他不得不说一句服。
李存功也松了口气,效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看着沸腾的士气,他明白,人心可用。
而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众人散去,秦墨看着哭泣的高要,说道:“别哭,只是割发又不是割脑袋,哭什么!”
高要吸了吸鼻子,“以后扎不起头发了!”
“别扎了,我都快痒死了!”
来吐蕃这些天,他脑袋都长虱子了,正好借着这机会给自己剃光头,“来小高,你帮我把剩下的头发剃了!”
“不行的,少爷!”高要说什么都不肯。
最后没办法,秦墨看向方莼,“师姐,代劳一下,给我剃头!”
“你确定要剃光头?”方莼问道。
“没事的,我只是剃光头,又不是剃度当和尚!”
秦墨直接坐下,方莼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小心的帮秦墨剃头。
高要急的不断落泪,又不敢大声哭,生怕被秦墨骂,看着方莼,都快恨死她了,这个死女人,找机会一定要狠狠教训她!
最后一缕头发落地,秦墨摸了摸光滑的脑袋,“这下总算痛快了!”
他拿了一块布,沾了水,往脑袋上一摸,就完事了!
然后舒舒服服的躺着,高要则是在地上把那些头发聚拢,小心的收了起来。
第二天,秦墨顶这个大光头出去,才发现,大光头还不少。
就连李越也刨了个光头,几兄弟站一块,脑袋一个比一个亮。
“那个,哥几个,你们也光了!”
“长虱子,受不了了,就刮了!”李越心里好受不少,他还以为就自己剃了光头,现在大家都差不多,他心里就没压力了。
众人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鄯城县,来到了临时开辟的训练基地。
这些天日也不歇的赶制,赶制出了七十多架滑翔翼。
秦墨的要求是一百架。
为了保证每个人都能训练,每个人训练两个时辰,余下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如何处理突发事故。
秦墨让人缝制了牛皮降落伞,这些降落伞经过了特殊的脱脂处理,重量只有原来的六分之一,缝合在一起后,密封性没问题。
降落伞捆绑在身上,有个活结,一拉就会随风打开。
重量约十五斤,实验办法就是打开降落伞,站在风口,如果能把人吹起来,那就是合格的降落伞。
反之就不是!
虽然不敢保证一定能行,但万一出事,能多一份生存希望也是好的。
很快,李存功来了,“练习的怎么样了?”
“再等等,够一百架再突袭!”秦墨道:“目前大家都大致掌握了滑翔的技巧,那座山也探明了,有一个比较合适的助跑地点,不过我之前估算错误,距离大概有两里多。”
“为什么要一百架,现在难道不够吗?”李存功问道。
“多点好,可以形成火力压制!”秦墨看着天空中滑翔的士兵,他们飞上去了,就没想着活下来!
而且秦墨这一次还带来了一些压箱底的东西,‘白磷手雷’!
之前家里就有,本来是秦墨当做底牌之一的,这一次正好派上用场了,不多,只有两千不到,但是足够让日月山那些人吃上一壶,这玩意跟汽油.弹差不多,难以扑灭。
而且特别贵,一颗大概要五六十两银子。
“对了,李伯父,到时候把俘虏拉过去,把九曲之民换回来,我要火烧日月山关隘!”
李存功点点头,感慨道:“现在,只欠东风了!”
五月十五,大部队来吐蕃的第四十日!
一百架滑翔翼整装待发。
李越下令检查滑翔翼,白磷手雷别在了他们的腰上,方便他们拿取。
大部队也在这一天整装待发。
公孙无忌跟张溪都觉得很莫名其妙,什么征兆都没有,李存功就下令集结,强攻日月山关隘。
“诸君,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攻克日月山关,以血还血了!”李存功扫视众人,“出发!”?
第五百一十二章 乘风而上
“报,玛本,乾军压关,还有五里地就要到了!”斥候急匆匆跑进钦陵赞卓的军营。
那一战,把钦陵赞卓内心的骄傲彻底给打没了,原来,他就算裹挟了平民,两倍于乾军,依旧不是乾军的对手。
两场大战,损失了近两万人(受伤逃回又死了人),他虽然愤怒,却再也不敢强攻了。
手雷啊,为何不是在吐蕃出现,若由此利器,给他十年,就能让赞普入主中原!
为什么老天偏偏钟爱中原,太不公平了!
“快,把那些奴隶拉出去,让所有人上城墙!”钦陵赞卓怒声道。
他现在除了防守没有任何其他想法,而且还要防止吐谷浑的残部来侵袭。
他上到城墙,看着乾军步步紧逼,在乾军之前,是六千余吐蕃俘虏。
钦陵赞卓有些无奈,又是这一招,没了日月山关隘里的九曲之民,日月山关隘能守住?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钦陵赞卓都吓了一跳,日月山关隘可是雄关,他没理由受不住的,哪怕对方有手雷和利炮,他不信能轰开。
这一次叫阵的还是秦墨,“狗儿子,你秦墨爸爸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钦陵赞卓深吸口气,这个秦墨简直克他,每次他的招数,都被他化解,以至于从上风局,一点点落入下风。
到现在,只能被动的防守。
“秦墨,你别嚣张,这一次你要是再敢杀我的人,我就杀你的人,看看你的人多还是我的人多!”
“瞧你这话,打打杀杀的事情干嘛牵扯到无辜人,这样,把日月山关隘里几万个九曲之民放了,你也别想着在里面裹挟吐蕃士兵制造混乱,这一招没用知道不!”
钦陵赞卓听到这话,也是一阵无力,他怎么知道自己所想?
“一换一,否则就不用换了!”
“这里有六千四百人,换日月山关隘里所有的九曲之民,你不亏的,还能得到六千多个有生战力,你觉得呢?”秦墨大声道:“你不亏的,你里面两万多人呢,我不信你一次能杀光,等我们强攻下了日月山关,总有人能活下来的。
打战哪有不死人的,你这个主意不好使了,换别的办法吧,而且我告诉你,你连输两场,你们赞普压力很大的。
我敢保证,你们赞普不可能彻底跟大乾翻脸,那后果你们承受不起!
乖乖听爸爸的话,换人!“
钦陵赞卓攥着拳头,虽然旁边没人说话,但是从他们的眼神可以看到,他们并不想打。
人心散了,队伍已经不好带了。
两场败绩,一次偷袭,一次已多输少,对乾军的恐惧就已经深入。
对诅咒的自信也被打破。
如果他们骑马都不是大乾的对手,那下了马是吗?
“狗儿子,我现在数十声,过一息,便放箭射杀百人!”秦墨看了一眼两里外的山峰,开始数数。
还没有数到一半,钦陵赞卓就喊话道:“换,我换!”
“很好,这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我也建议你不要耍滑头,玩什么控人把戏,大家都痛快一点,战斗就战斗。
军人死在沙场上,谁也说不出半句不是,那是军人的天职!”
钦陵赞卓深吸口气,“好,你也别耍花样。”
这个秦墨,太难缠,他要走的每一步都被提前预知了。
难怪神秘人说,有机会一定要除了秦墨,秦墨才是吐蕃的心腹之患。
他本不太信,现在看,一点没错。
“你先放一半人,我再放一半人!”
秦墨可不会给他制造混乱的机会。
“那你们后退一里地!”钦陵赞卓也不傻。
李存功也没废话,直接让人后退,然后双方开始交接。
足足两万六千多人,尽数出城。
李存功下令让五千人看守,随后真正的战斗打响。
日月山关隘城门重重的关上。
弩车,投石机,雷霆炮一字排开!
弩车上的箭矢沾染了石灰,还浸染了猛火油,投石机里的石头也变成了一个个重逾数斤的猛火油罐。
青海是盛产猛火油,而西宁更是拥有惊人的猛火油储存,甚至露天都有黑色黄金流出。
秦墨觉得自己炸城墙简直太蠢了,炸城门才是最直接的方法,用火猛攻,烧死那些龟儿子!
看着那齐全的攻城设备,钦陵赞卓也是一阵无奈。
咚咚咚!
鼓声敲响,将士们的热血彻底被点燃。
“战战战!”
“攻破日月山关隘,活捉钦陵赞卓!”
李存功一声令下,弩车,抛石机,雷霆炮,齐齐发射。
轰轰轰!
猛火油罐子炸开,城墙上顿时着火,难闻的黑烟令人不住的咳嗽。
钦陵赞卓躲在碉堡里,命令他们还击。
奈何,他们的守城装备相比大乾还是差了一个级别。
也就弩机能够摸到他们,也前面是战车堆成的防御,重甲被被刺穿,却也难以再进一寸!
日月山关隘上的人就惨了,被火烧,被炸死,被烟熏。
他们准备了大量的滚木滚石金汁,还有混合了毒的箭镞,就是为了给乾军重重一击。
可乾军就是不上前,他们守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么远的距离,他们的箭矢根本射不到。
秦墨很清楚,火炮的出现,将彻底改变战斗格局。
如果火枪出现,骑兵将会彻底沦为过去式。
而此时,李越听到了鼓声和爆炸的声音,说道:“第一梯队,准备滑翔!”
这山头位置很好,方莼也在这边,她女儿身的身份,李越也是知情者,知道她是袁天罡的徒弟,所以颇为尊敬她。
虽然这里比较陡峭,也比较危险,但却是附近最好的位置。
他们开始助跑,有人没成功,有的成功了。
没成功的摔了个鼻青脸肿,爬起来,继续飞!
他们都知道,这一去,活着的希望不大,他们只有一个目标,飞跃日月山关隘,将身上的白磷手雷,全部放下去。
“小窦,要活着回来!”李越看着窦遗爱。
“放心,越王,等我回来!”
“越王殿下,若我死了,请跟我爹说,我没有丢他的脸!”徐落深吸口气,他是家中老二,是父亲最担心的儿子。
他听从了父亲的话,投靠了李越。
李越重重点头,就看徐落助跑,乘风而上!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万事皆休!
从起飞山头,到日月山关隘,足有二里多。
看起来很近,但是跑起来要命,最高落差,得有一百多米。
这就非常考验他们的心里素质。
而且,这不是演习,一旦失手,付出的是生命!
秦墨转头看向那边,数个黑点往这边快速的掠来。
火力压制的对方难以冒头,但是数轮炮轰之后,不得不降温后再使用。
感受到乾军的火力压制明显不如之前,钦陵赞卓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他看出来了,这雷霆炮虽然强,但是不能一直连发。
手雷虽然厉害,可如果不能凑近了打,难以对日月山关隘造成太大的威胁。
乾军,纸老虎而已!
钦陵赞卓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他就有七成的把握能够拖死他们。
他们躲在碉堡里,根本没有看到天空中略来的黑影!
徐缺抬头一看,内心激动不已,“快看,是飞行部队!”
秦墨抬头,心中说不出的激动,他看到,就在刚才滑翔的途中,有人坠落。
虽然不知道生死,但降落伞开了,应该能够救下那些坠落的士兵。
李存功也是大喜,按照之前谈论好的作战计划,“向前推进,先锋队,准备炸城门!”
“咚咚咚!”
战鼓变得急促起来。
无数的将士们抬头看去,他们都看到了天空中滑翔的众人。
“老天,那是何物!”
“好大的鸟!”
“睁大眼睛看看,那不是鸟,那是人!”
他们都傻了,一时间被震撼。
而李存功大喊道:“那是雷霆军的飞行小队,他们会助我们攻打日月山关隘,儿郎们,破日月山关隘,就在今日!”
张溪浑身战栗了起来,居然可以飞!
公孙无忌也蒙圈了,他懂了,难怪城里的铁匠日月联轴的工作,还不许旁人接近。
雷霆军的人也是天天出城,原来是准备了这样的大杀器。
竟是连自己人都瞒住了!
他昂着脑袋,看着天空那如同大鸟般的将士,内心无比的骇然。
人居然能够飞天!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冲锋,儿郎们,破日月山关,就在今日!”
“虎虎虎!”
“冲锋!”
那沸腾的士气,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最高点。
阵营后面的九曲之民,他们看着飞天的乾军,不少人都跪在了地上,哭了起来,“这就是王师吗,居然能在空中翱翔!”
有些细作躲在人群中,更是惊掉了下巴,他们面带悲戚之色,心想:“伟大的自然神呐,难道您真的不保佑吐蕃了吗?”
他们的心神失守,被上空略过的大乾将士所吸引,根本生不出一丝的反抗之心。
白磷手雷从空中降落,这白磷手雷,不仅造价比普通手雷高,就是爆炸的速度也更慢一点。
因为太过危险,一旦沾上,能把骨头都烧烂了,范围也比普通手雷的杀伤力广,所以要给士兵跑远的时间,以免误伤自己人!
日月山关的士兵呆呆的看着略来的‘大鸟’,下一秒,一声炸响,猛烈的火焰沾然,如跗骨之蛆一般,很快就让他们变成了火人。
“啊!”
一只只大鸟略过,日月山关隘顿时火海一片,有人侥幸躲进了碉堡里,可依旧没用,被大火灼烧的吐蕃士兵跑了进去,“救我,救我啊......”
那火如同地狱中升起,一沾上就再也扑不灭!
士兵通报说乾军飞进来了,钦陵赞卓还不信,可当他抬头看到天空中的‘大鸟’,如遭雷击一般!
“这不可能!”钦陵赞卓感觉的世界观被颠覆,“乾人难道就不是人吗?只有神和鸟,才能飞行,难道神灵赋予了乾人飞行的能力吗?”
碉堡内,所有的人都倒吸口凉气。
但这都不是最令他们恐惧的,最令他们恐惧的是那些‘大鸟’投下来的手雷,一炸开便是一团火,沾上便是死。
整个城墙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站立的士兵,只有碉堡里依旧有人放箭。
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无法对乾军形成有效的压制!
大军浩浩荡荡来到了日月山关隘边上。
“快,快让人上城墙!”
“玛本,上不去啊,火太大了,沾之就死啊!”
“那就拿命去填,城墙着火,乾人同样不敢下来!”
“让庸兵上,死再多都没关系!”
“再不行,让吐谷浑的奴隶上!”
正说着,又有士兵来报:“玛本,关内起了大火,很多人都被烧死了!”
“玛本,粮仓着火了,难以扑灭!”
“玛本,关内彻底乱了......”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来,钦陵赞卓的心态,彻底奔溃了!
而此时,大乾先锋营的人已经来到了城墙下。
他们动作飞快,将几十个重逾十斤的铁管炸药塞了下去。
“快跑!”
引线被点燃,众人飞快的后退,连退了四五十米,他们躲到了盾牌兵的后面。
轰隆!
伴随着一身地动山摇的巨响,那足有一尺厚的城门直接被轰碎了小半。
连带着城门后的吐蕃士兵,也被一瞬间爆发的力量给撕成了碎片。
张溪拱手道:“元帅,不辱使命,城门已开!”
李存功大喜过望,这特制的大炸药管,果真神器也。
“进城,冲锋!”
积压了近一个月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达到了顶峰。
陌刀将挡在缺口的吐蕃士兵斩成了两段!
雷霆军的战士,将手雷投了进去。
那一瞬间炸开的手雷,在城门通道内,收割着吐蕃士兵的生命。
前面的想逃,后面的人根本挪不动。
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也有人在云梯上射箭。
钦陵赞卓收到城门被破的消息,甚至没能逃出碉堡。
他看着下方蜂拥入关的乾军,手脚冰冷。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拖死乾军,却没想连一个月都没能拖住。
偷袭,不行。
正面交战,不行。
现在更是冲破了日月山这个第一雄关。
万事皆休!
钦陵赞卓双目赤红。
“玛本,他们杀上来了!”
“玛本,无路可逃了!”
钦陵赞卓抽出自己随身的宝刀,冷笑道:“他们想抓我,可惜,只有战死的钦陵赞卓,没有被掳的钦陵赞卓!”
说着,狠辣的给了自己一刀。
这一刀,几乎削断了半个脖子!?
第五百一十四章 光复九曲
“玛本!”
碉堡内众人纷纷大哭!
有的人跟着钦陵赞卓去了,有的人下不了手,坐在那里,双目无神的等候着乾军袭来。
他们无路可退!
五万多大军冲进日月山关隘之中,犹如猛虎进入了羊群。
吐蕃的胆气,已经彻底被打没了。
四战定日月山!
这是一场酣畅的大胜!
秦墨看着他们屠杀吐蕃士兵,虽然这些人未来都是绝好的奴隶,但他知道,众人需要发泄心中的怒火。
以血还血!
攻破了日月山关,便是青海,然后一路朝着吐蕃的腹地进发。
吐蕃,没有赢的可能了!
高要跟方莼紧紧的跟着秦墨左右,生怕他有危险。
不过,兵败如山倒,吐蕃士兵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
一个时辰后,李存功让人将钦陵赞卓的尸首抬了出来,一刀削掉了他的脑袋,“滚上石灰,一会我写个折子,快马加鞭送进京城。”
说着,他把脑袋丢给旁边的人,看着众人,“诸君,日月山关已下,清点伤亡,明日进攻青海!”
“是,元帅!”
众人无比的兴奋。
日月山关内,原本还有六万吐蕃士兵,一场大战下来,只余下四万左右。
他们被赶到了一起,还有那些民夫和奴隶,加一起,足足有十五六万!
这是百多年来,中原王朝对吐蕃的第一场大胜,而这一场大胜,还能继续延续。
还在清点伤亡的时候,李存功就已经写信,让他们往益州和北庭都护府那边送。
这一场大战,也传到了鄯城县和西宁城。
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众人沉浸在战胜的喜悦之中,秦墨却在为战亡的战士默哀。
一百战士,只活下来五十三人,有的从山头坠落,有的落入火中,有的则是撞在建筑上。
降落伞的质量还是参差不齐。
徐落跟窦遗爱都活下来了,一瘸一拐的。
“越王殿下,幸不辱命!”
李越拍着他的肩膀,拦住了他的肩头,“攻日月山关隘,这一战,你们是首功,本王,会亲自为你们请功。
你们都是英雄,战死的将士,会进入大乾英烈祠,永享大乾香火,与国同戚!”
“为大乾效死,为越王殿下效死!”
雷霆军众人纷纷跪下。
秦墨深吸口气,他告诉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人带着问题上天了。
可以说,这一批存活的滑翔兵,是整个大乾,最精锐最高端的战斗人才。
要不是他们,想攻破日月光没那么容易!
死的人忠骨埋于青山,没死的人,正在日月山关内庆祝着一切。
这一斩,伤亡不过两千,战死八百余,俘获吐蕃本地的马匹就有三万余,驴,牛,羊若干。
还有大量的青稞,足有二十多万石,还有奶酒若干坛。
兵甲,弓弩等战争武器。
日月山关内还有更好的炼铁炉窑。
有了这些粮食,李存功完全可以在吐蕃待上半年甚至更久。
这一下就解决了九曲之民的粮食问题。
他奋笔疾书,内心无比的喜悦,打开了日月山关隘,直取吐蕃腹地。
洛布扎堆,必会投降。
这是史无前例的一场大胜,三日内,他要夺回所有丢掉的九曲之地,重新完成对吐蕃的压制。
然后,兵逼逻些。
这一夜,是大乾将士的狂欢。
......
第二日,大军持续压进。
来到了真正的日月山,这里的平均海拔更高,李存功不得不下令就地休息。
直到第三日,大军才来到了青海。
这里没有高大的雄关,两三丈高的城关,甚至用不上雷霆炮,投石机加上猛火油,都足够他们吃一壶。
最终炸药炸开了城门。
乾军正式接管青海。
接下来,又连续进攻贵南、同德、共和、兴海......五天内光复大乾故土。
九曲之地,尽数回乾。
这势如破竹的战斗,也让秦墨看到了大乾士兵真正的战斗力。
绝对是冷兵器时代的巅峰战力。
“今日,九曲之地光复,我在此设立临时青海经略,这一块地,是除了河湟之地最膏腴的一块地!”李存功想了想,最终还是任命张溪为青海经略。
打下来,总要守住,张溪镇守这里,无疑是最好的。
张溪也是激动万分,“谢元帅,末将接令!”
“本帅会奏请陛下,圣旨来前,你率领一万五千大乾镇守于此!”说着,李存功看着众人,“儿郎们,九曲之地已经光复,接下来咱们要前往逻些,迎回靖安公主!”
“虎虎虎!”
胜战养雄兵,他们目光坚定,透着不屈,拿回九曲之地,一把摘掉了盖在大乾人心中的屈辱!
他们完成了陛下的交代,现在他们要洗刷太上皇身上的耻辱!
“今夜稍作休息,明日挺进龙支城!”
与此同时,益州。
柳成虎接到了来信,他看了一眼来信,大喜过望,“好好好,快,把尉迟等人叫进来!”
益州靠近逻些,是距离逻些最近的地方,这些日子,他们大小战斗打了不下十场,不得寸进。
凭借地利,吐蕃人守城还是挺强的。
不过,他们的任务也是为了牵制吐蕃的兵力,给大部队争取时间!
很快,尉迟等人进来了,“副帅,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柳成虎笑着道:“元帅已经拿下了日月山关隘,俘虏四万余吐蕃士兵,近十万吐蕃平民和奴隶,伤亡不过两千,史无前例的大胜也!”
那一瞬间,军帐之中,众人都被这消息给震撼到了。
“副帅,你,你没搞错吧,拿下日月山关隘,伤亡不过两千?”尉迟信雄满脸的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日月山关,可是天下有数的雄关!”
“不会错的!”柳成虎大笑了起来,“日月山关已破,剩余九曲之地光复也是时间问题,我大乾雄兵,已挡无可挡!”
他们这一次面对的是吐蕃支氏的大将,支氏是吐蕃比较强盛的世家之一,现在的小论就是他们家的(小论就是副相)。
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
不过看到这封信之后,连日来的压力瞬间没了,他们现在只需要拖住这些人,不断的给吐蕃施压就行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捷报进京
尉迟信雄看了信报,也是激动的不行,“早知道,老夫就跟着大部队好了,这么大的功劳,老夫半点没有!”
光复九曲之地,斩吐蕃玛本钦陵赞卓,每一件都是泼天大功。
要是再迎回靖安公主,那该多痛快!
早知道他就赖在大部队不走了。
李勇猛也是一脸的向往,很可惜,他爹不许他跟着,就把他派出来了。
柳成虎道:“我们有我们的任务,现在,拖住这边就行!”
“是,副帅!”众人齐齐拱手。
而另一边,陇右的秦相如比柳成虎更早一天收到消息。
他心中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九曲之地已经光复,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发兵汇合,拿下曾经的吐谷浑。
出来一次,总要拿点东西才行!
“老秦,泼天大功啊,真正的泼天大功!”程三斧激动万分。
“沉住气,咱们从大非川走,速度跟他们汇合。”秦相如深吸口气,“这一次咱们带骑兵就行了,其他人留守陇右!”
“行!”程三斧点点头,从大非川走是最好的办法!
就在三方战局变动的情况下,三个斥候骑着马进了京,还没有到城门的时候,便大喊:“西宁大捷,斩吐蕃万人,攻破日月山关隘,光复海、贵南、同德、共和、兴海.....九曲之地尽数归乾!”
这一声,打破了京城的寂静。
大军出征月余,前些日子,来了两份捷报,李世隆虽然高兴,可日月山关隘攻不下来,杀人无用。
最起码这两战打出了大乾的气势。
李世隆也时不时的召见大论东赞,把捷报读给他听。
说实话,大论东赞无论是才华还是治国理念,都深的李世隆的喜爱,李世隆爱惜人才,甚至生出了招揽大论东赞的想法。
“吐蕃贫寒之地,却没想到能生出你这样的人物。”李世隆说道:“归降吧,朕的大军迟早会踏碎日月山关,兵逼逻些。
到时候吐蕃尽归于乾,你也知道,朕从来都是夷狄大乾,朕爱如一,绝不骗人!”
大论东赞轻笑道:“大乾陛下,借用定远郡公的话,小臣长于吐蕃,生于吐蕃,吃的是吐蕃的粮食,端的是吐蕃的饭碗,又岂能背叛自己的国家!”
“可惜了!”李世隆摇摇头,知道大论东赞不会归降。
“大乾陛下,小臣倒是要提醒一句,定远郡公性子跳脱,掌杀伐利器,有伤天和,陛下还是多防备一些比较好!”大论东赞恨死了秦墨,就因为他,才造成了现在的后果。
“你啊,可能不清楚那臭小子的性子!”李世隆笑着道:“谁都可能背叛朕,唯独他不会,他是朕最器重的女婿,未来国朝的中流砥柱,朕得他,便得到了天命加持。
他就是太惫懒了,做什么都是朕逼着走,他家的钱财多到用来补贴国家财政,再给他几年时间,大乾国库充足,你觉得朕还会把匈奴放在眼里吗?
还有西北大旱,蝗灾,都是他出的主意,现在四处都在打井,大大缓解了干旱。
你觉得朕会因为你一句话,就对景云生出嫌隙吗?
那你就太小瞧朕了!”
大论东赞笑了笑,没有说话,可心却沉了下去。
就是因为秦景云太可怕了,他才更要上眼药。
“他不会背叛陛下,那是因为陛下压得住他,小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太子上位呢?还压得住他否?”大论东赞笑道。
“景云,从来都不用压,你还是不懂,他到时候要是愿意认真当官,朕都要进太庙烧香!”李世隆笑着摇摇头。
一旁的高士莲也忍不住笑了,这个大论东赞根本不了解秦墨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大论东赞摇摇头,“小臣看了这么多人,像定远郡公这样的人,从没见过,但愿他不是大忠似奸之人吧!”
高士莲心里很不高兴,要不是陛下想让他活,他早就弄死他了。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来报,“陛下,西宁急报!”
“宣!”
高士莲看着一旁的大论东赞,“陛下,需要让他离开吗?”
“无妨,就让他好好听听!”李世隆说道。
大论东赞坐在那里,面带笑意,“陛下就不怕是乾军大败的消息?”
李世隆睥睨一笑,“看看不就知道了。”
很快,送信的斥候就到了,“陛下,西宁大捷,元帅率军六万,大破日月山关隘,斩杀日月山关玛本钦陵赞卓,斩敌万余,俘获吐蕃士兵四万余,民夫奴隶十万余,缴获兵粮,牛马无数。
次日发兵青海,又两日攻破青海,贵南、同德、共和、兴海.....至此九曲之地尽数还复!”
听到这话,李世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朕说了什么,朕就说日月山关不足为惧,天佑大乾,天命在乾呐!”
高士莲急忙跪地,“恭贺陛下,大军得胜,光复九曲之地,迎回靖安公主,指日可待!”
“不,这不可能!”大论东赞满脸的不敢相信!
李世隆让高士莲把急报呈上,越看越是高兴。
特别是看到雷霆军训飞天营,飞跃日月山关隘,更是激动无比。
飞跃日月山关隘,那究竟是何等神兵啊。
不用说他都知道,肯定是秦墨的注意。
往下一看,果不其然,是秦墨跟李越一起想出来的。
只要扼住了日月山关,就等于扼住了吐蕃的喉咙。
更别说,这一战,尽灭吐蕃大军,让吐蕃元气大伤!
“把那颗人头拿出来,给大论东赞看看!”李世隆大笑道:“顺便让人去把窦玄龄他们叫来,朕要大宴群臣!”
斥候解开包裹,取出背后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被石灰浸过的头颅,面目狰狞!
头颅咕噜噜的从里面滚落出来。
“我的儿啊!”大论东赞神情恍惚的走过去,看着地上的头颅,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但是他不敢相信,三两步走过去,然后再次回头确认。
最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的伸出手,将头颅捧起,心如刀绞,“我的儿!”
他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地板!
李世隆却道:“大论东赞,今天是个大喜日子,你就别走了,到时候开宴,你为朕舞一曲!”?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一雪国耻
大论东赞痛心疾首,可他更明白,这是将士的归宿。
他将儿子的脑袋揽入怀中,日月山关一破,吐蕃腹地随时可取。
乾军三面压进,逻些危在旦夕。
他强忍着悲痛,跪在地上,“伟大的皇帝陛下,可否让我儿下葬?小臣感激不尽,愿为陛下跳舞庆祝。
同时也希望大乾皇帝陛下准许小臣给赞普写信。
吐蕃,大乾本是一家,大乾待吐蕃如亲子,现在儿子知错了,请陛下给儿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儿子愿永世供奉大乾为宗主国,割让九曲之地,送回靖安公主!”
“之前不是还说兄弟友邦吗?”高士莲冷笑一声。
大论东赞头俯的更低了,“那是小臣不知礼,伤了爸爸的心,求爸爸原谅!”
李世隆心中无比的痛快,他放肆的大笑着,十几年来的愤怒在这一刻统统驱散。
“九曲之地,本就是大乾国土,靖安也是朕的妹妹,她回家,本就天经地义。
只是这些条件,还远远不够,朕要吐蕃割让吐谷浑,送公主进京,年年纳贡......”
大论东赞心里很明白,没了九曲之地为屏障,吐谷浑被大乾拿下,也是时间问题。
要是他们继续打,打到逻些,就不止这些了。
雷霆炮和手雷的威力,远比他想的更厉害!
“小臣现在就写信,请陛下给小臣纸笔!”
李世隆笑道:“高士莲,给他研墨,把急报送进大安宫,让父皇也高兴高兴!”
很快,消息传到了大安宫。
自打秦墨离京后,李源就回了大安宫,在这里教孩子。
不过,走之前,秦墨给他们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比如去田里放水,着坝,还要除草。
御花园也被挖掉了用来当皇子跟公主的实验田地,种植了各种蔬菜。
秦墨走那天种的,现在都长了两茬了。
秦墨还让他们定时去秦庄学堂上课,那里有行脚商人,有镖师,还有农人,工匠,不断的传输经验。
而且还标明,不许他们穿贵族服饰,就穿的跟秦庄的孩子一样,普普通通,也不许说自己的身份。
就跟那些孩子玩在一块。
公孙皇后看他们回来都黑黢黢的还心疼,不过李源坚持秦墨的方案,一段时间下来,这些孩子生病少了,皮肤晒黑了,但是却比之前更加的乖巧懂事。
说起农事来,头头是道,各种道理,见闻,也难不倒他们。
李轩甚至还做起了木匠,可能是在这方面有天赋,做出来的东西特别精致。
“皇爷爷,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十九趴在李源的身上,揪着他的胡须。
被小十九揪胡须,李源也不生气,他现在特喜欢这个开心果,“小捣蛋,你姐夫厉害着呢,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那是多久啊,姐夫不在家,跟他们玩好无聊啊!”小十九一脸兴趣缺缺的说道。
李源笑眯眯的道:“那皇爷爷给你讲故事好不?”
“不要,没有姐夫讲的好,难听死了!”小十九噘着嘴,“姐夫说那个白雪公主的故事说的可好了,他还说,小十九就是白雪公主呢,不像皇爷爷,只会说大乾西游记,要么就是西游记后传,打打杀杀的,太无趣了!”
李源脸上的皱纹都皱一块了,还是头一次有人说他讲故事不好听。
就在这时,魏忠过来了,“太上皇,西宁急报,大胜啊!”
“快,急报拿来!”
接过魏忠递来的急报,百息之后,李源抱着小十九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啊,我大乾天兵神威,日月山关已破,九曲之地还复,兵至逻些,迎回靖安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激动万分,这一战定然会载入史册,也是大乾对吐蕃的反制,从今天起,十年内,吐蕃难以对大乾构成威胁。
而十年后的大乾,绝对不是吐蕃可以比拟的。
最重要的是,大乾一雪国耻啊!
这时候,李丽珍问道:“皇爷爷,可是打了胜仗?”
“对,你去吧那些小家伙都叫来,我来读给你们听!”
李丽珍也是喜不自禁,算上这一封捷报,已经是第三封了!
很快,一众皇子公主就来了,都眼巴巴的看着李源。
“你们的姐夫,又打胜仗了,攻破了日月山关隘,斩杀了吐蕃主将钦陵赞卓,拿回了九曲之地!”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大乾万胜!”
“对了皇爷爷,姐夫到底是怎么攻克日月山关隘的?”李轩问道。
“别急,我这就读给你们听......”
随着李源诵读,他们都明白了战斗的经过。
“天,飞跃日月山关隘,真的有人能飞吗?”李先目瞪口呆的。
“你没听皇爷爷说,那是模仿大鸟,做了个滑翔翼就飞起来了?”
说着,李轩拿出了一张纸,飞快的折叠起来,“看见没,这是之前姐夫给小十九做的纸飞机,只要抛出去就能飞起来,要不是纸飞机,你能相信一张白纸可以飞这么远吗?”
“对对,也是!”李先挠了挠头,对秦墨就更崇拜了,或者说这些孩子就没几个不崇拜秦墨的。
特别是他们去了秦庄后,学习了那些在国子监学不到的知识。
不过这里面又以李轩为最,虽然私底下一口一个秦墨叫的特别欢,但是谁要是敢说秦墨一句不是,上去就是两拳。
“不错,你们都学的很好,要学会观察身边的实物,开动脑筋,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李源笑了起来,要不是李存功写了,谁敢相信人能飞天?
“走,不学了,你们父皇今天要大宴群臣,皇爷爷带你们去看看吐蕃大相是怎么跳舞的。
你们也要记住,只有国家强盛,才能让老百姓活的有尊严!”
“是,皇爷爷!”
众人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跟着出了大安宫。
而西宁城大捷的消息,也传遍了京城。
全京城好似过年一样。
家家张灯结彩,清扫门庭。
消息也传到了秦家,秦府上下是喜气洋洋的。
秦家的女人,也被公孙皇后给请进了宫,共襄盛宴!?
第五百一十七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宴是好宴。
还是秦家厨子做的。
公孙皇后现在肚子已经很大了,临产日子就在这几天。
她的嘴也被秦家的厨子给养刁,在宫里女红做的也少了,每天就是散散心,做做运动,气色也是很好。
看到秦家的女人,公孙皇后是特别的高兴。
公孙皇后拉着秦秀英的手,说着话,连成郡王王妃都要靠边。
柴思甜跟李玉澜坐在那里,心情也很好。
“嫂子,这么说的话,再有月余秦大哥就能回家了?”柴思甜也是一脸欣喜。
李玉澜笑着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嫁给你秦大哥?”
柴思甜脸红的不行,“没有,我,我......好吧,我就是想嫁给她,难道嫂子不想?这些天晚上做梦,是谁一个口一个郎君,一口一个坏人的喊?”
“呀!臭丫头,这么多人还说,羞不羞!”李玉澜窘迫极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那坏家伙也不知道写封信回来。
马儿都想家,他不想家,真真叫人又担心又生气。
“羞就羞,这里的女人,又有几个不想夫君的。”柴思甜说道。
李玉澜轻叹一声,看向一旁那个嘤嘤哭泣的女子,那是戚胜的妻子,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一旁李玉漱坐在那里,看着李玉澜,面带纠结之色,想过去,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三,三姐.....”
她想了想,起身走了过去,在李玉澜旁边坐下。
见李玉漱坐在身旁,李玉澜停止跟柴思甜说悄悄话,稍稍往边上挪了一下,冷淡的道:“有事?”
“三姐,之前的事,是我错了,我......我向你道歉!”李玉漱声音很小,要不是李玉澜挨的近,恐怕都听不清她说些什么。
她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七妹,何故道歉?”
李玉漱深吸口气,“此前是我错了,三姐!”
见她怯怯的,李玉澜心里那一丝气也没了,从小她们关系是最好的,现在弄成这样,她也不想。
不过她没有当面说出来,自己这个妹妹心高气傲,不压一压她,难保以后不会生出事端来。
“此前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李玉澜笑着问道。
李玉漱哪不知道她是在刁难自己,吸了吸鼻子说道:“就,就是......”
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李玉澜见状,也是狠下心肠道:“把眼泪收回去,你哭成这样,母后还以为我欺负了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与我说!”
李玉漱连忙擦拭眼泪,“只是风沙入眼!”
等她离开,柴思甜小声问道:“嫂子,她,是不是也想......”
李玉澜先是点点头,旋即又摇头道:“想又如何,咱们家那位你又不是不知,最是喜欢乖巧听话的女孩了!
你看你这么听话,郎君是不是最宠你,最疼你?”
“哪有!”
柴思甜害羞的低头,“秦大哥还是最喜欢嫂子,睡觉也最是喜欢抱着你!”
两人都红了脸,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宴会结束后,回府的路程中,秦秀英几次想找李玉澜说话,可话到了嘴边,又开不了口。
等到了家,李玉澜道:“姨娘,方才马车上,你可是有话想跟我说?”
秦秀英点点头,将左右屏退,说道:“公主,刚才在立政殿里,娘娘跟我说了许多,我这心里没底啊!”
“母后都说了什么?”
“哎,这事跟七公主有关,现在公爷不在家,墨儿也不在,我.....一个大肚子,这事......”
方才公孙皇后暗示她多劝劝秦墨,不要再生李玉漱的气了,秦秀英虽是后来的,也知道秦墨最初婚配的是七公主。
可她一个姨娘,如何管这件事?
果然,母后还是想让七妹嫁过来。
李玉澜此前也早有猜测,再加上李玉漱的转变,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姨娘,您别多想,好好养身子便可,这件事我来处理!”李玉澜好生安慰道。
她了解秦墨,也知道秦墨的喜好,若李玉漱能一改骄傲的秉性,倒是有些许机会。
可秦墨心里那根刺可不仅仅是因为李玉漱的骄傲。
“诶,只希望公爷和墨儿能平安归家!”秦秀英说道。
“会的,公爹和郎君都有大福气的人,定然会凯旋而归。”
......
而此时,周府内,周弼家却传来了噩耗。
周王氏跪在窗前悲恸大哭,不仅仅是因为周弼薨了,更为她们母女往后的生活感到绝望。
周大庆,周小爽二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悲痛,反而有些高兴。
“大哥,那老家伙总算死了,过两天,你就能继承国公府了!”周小爽说道。
“靠,又不是世袭罔替,这老家伙太没本事,轮到我只能当个郡公!”周大庆哼了一声,不爽的紧。
“没事的,老家伙前些日子不是收了个干儿女冲喜嘛,我听说已经跟无舌爷爷说好了,到时候把那个干妹妹送进宫。
那妹子长得水灵灵的,堪称绝代美人,要是受陛下宠爱,咱们家还能没有好处?”
“对对,你说的对!”周大庆眼中也满是喜色,“要不然,把明月那个死丫头也送进宫?”
周小爽连连摇头,“不可,大哥,明月那死丫头长得也还行,跟她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若是进宫,侥幸受宠,还不想办法整我们?
可万万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你说的有道理,那怎么办?”周大庆说道:“那死丫头天天跟我们作对,老家伙死前还让她管家里的钱银地契,要不咱们先把她手里的钱银地契都弄到手,然后把她许配给窦老二?”
“对对,让她给窦老二当妾,现在窦老二深的太子喜爱,咱们也可以搭上窦老二这条线,然后抱一抱太子的大腿。
这要是成了,等太子上位,那咱们就是心腹大臣,说不定以后也有机会位列三公!”
“是极是极!”周大庆发出一声怪笑,那笑声跟周家人的哭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房间里,萧鱼柔身穿白色孝服,头戴白花。
常言道,女要孝,一身俏!
两兄弟进入房间,看着暗暗擦泪的萧鱼柔,也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第五百一十八章 丧而不发
“妹子,你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周小爽冲着萧鱼柔招了招手,周明月一看,连忙挡在了萧鱼柔的面前,“你们想做什么,爹才刚走,你们就想对姐姐不轨?
告诉你们姐姐可是要进宫的,未来是陛下身边的人,不是你们可以染指的!”
周大庆板着脸训斥,“胡说八道,谁想对妹子不轨了,我就是有些话想对她说,你少在这里挑拨我们兄妹之情,滚开!”
周小爽直接将周明月拉到一边,推倒在地,“丧门星,就是因为你,爹才死的!”
周明月泪水在眼眶打转,“爹是被你们两个败家子给气死的,你们两个孽障!”
“你等着,等老东西下葬,就把你许配给窦老二!”周大庆冷哼一声,周围哭哭啼啼的,他怒声道:“都不许哭!”
那些妾侍顿时不敢哭了。
现在周弼死了,她们的生死全都捏在周大庆的手上。
萧鱼柔看着周明月,将她搀扶起来,旋即道:“二位兄长,干爹才刚逝去,还是请人去通报宫里才是!”
“对对,妹子说的是,瞧我都把这事给忘了,爹死了,宫里肯定会有大量的赏赐。”说着周大庆对周小爽道:“弟弟,你快去通报!”
周小爽点点头,连忙带人离开了府邸。
很快宫里来人了,不过来的只有无舌,无舌也是一脸的晦气,今天宫里设宴,陛下正高兴呢,听到这件事,也是非常不悦的。
本来宫里都下了旨了,过两天就来接萧鱼柔了,现在好了,好死不死,在这个关头死了。
搞不好,萧鱼柔要守孝了。
无舌看着躺在床上的周弼,也没说什么,就是带了一些赏赐过来,然后让钦天监选一个好日子下葬。
两兄弟都懵了,“无舌爷爷,这就没了?陛下没说要过来?”
“西宁来了捷报,陛下正高兴呢,周弼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大喜的时候死了,你觉得陛下能高兴吗?往小了说,这是扫兴,往大了说,这就是遏住气运。
你们还是不要大张旗鼓的发丧,到时候太子会过来,选个日子厚葬就行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垂泪的萧鱼柔,“你们也不想她进不了宫吧?”
周大庆脸色有些难看,看看梁征,死了之后全京城的勋爵都去了,陛下更是泪洒当场。
到了他们家,屁都没有,还让他们不要大张旗鼓的发丧,难道秘葬?
可萧鱼柔才是他们未来荣华富贵的保障,一咬牙,周大庆笑着道:“是是,我绝对不会耽误这件事的。”
“先别挂白,等她进宫也不迟,明白了吗?”
“谢无舌爷爷指点!”两兄弟点头哈腰的送走了无舌,旋即对府内下人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把周弼薨了的事情传出去,就吊起来打死。
“大哥,你别不高兴,陛下如此急不可耐的想把妹子娶进宫,这说明妹子进宫必然受宠啊,咱们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周大庆高兴大笑。
......
与此同时,逻些城内。
洛布扎堆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过。
他将靖安公主死死压在身下,“说,你是不是想离开我!”
靖安公主浑身满是淤青,眼中却满是高傲,“你大可以杀了我,但是杀了我,大乾的将士将会攻破更多的城关。
我早就劝你,不要夜郎自大,吐蕃永不能称帝,现在你弟弟被扣押,你侄子惨死日月山关,九曲之地尽数归乾,这些都是天意!
来啊,杀了我!”
她嫁入吐蕃这些年,一直在委曲求全,为的就是给大乾争取时间。
洛布扎堆愤怒不已。
可愤怒无用,九曲之地丢了,吐谷浑在短短几天时间,就丢了大半的领土。
乾军在大非川集结,吐蕃西面已经全境溃烂。
十数万吐蕃战士,六万余桂兵,尽数被俘虏。
噶尔氏,支氏,娘氏,韦氏.....都纷纷劝他投降。
不投降不行啊。
近四分之一的兵力都没了,又四分之一被益州拖住,剩下的一半,要守住逻些和五大如,还要守住跟匈奴交界的地方。
他向匈奴借兵,匈奴倒是答应了,但是要让吐蕃割让大勃律。
大勃律是吐蕃西北部重要要道,而且当初攻打勃律,将勃律分裂成了大勃律和小勃律。
一旦割让给匈奴,匈奴便可从于阗从西北长驱直入,相比匈奴,吐蕃更相信大乾。
最起码大乾不会像匈奴那么凶残,不讲道义,只要自己做小,乖巧数年,大乾肯定不会攻击吐蕃。
洛布扎堆在靖安公主窒息之前,松开了手。
他喘着粗气坐在一旁,他的野心,在这一刻被大乾彻底的轰碎。
自己爱了十几年的女人,也是逢场作戏。
他笑了起来,那笑声满是不甘,“你可以回家了,忍了十几年,你总算不用再忍了,难怪你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孩子送回大乾。
你早就算到了这天?”
靖安公主从床榻上爬起来,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发饰,“我过来这些年,吐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洛布扎堆,你不亏,我李雪雁,是大乾的嫡长公主,纵然你压在我身上,我也不会忘记,你是如何胁迫我父皇,才将我娶到的。
你让我背井离乡,终有一天,我也会让你背井离乡,不过你放心,看在夫妻情分上,我一定会让皇兄饶你一命!”
十数年的屈辱和苦楚,一个少女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立足的不安和害怕,在这一刻统统爆发,最后又归于平静。
她昂着脑袋,轻蔑的扫了一眼洛布扎堆,“称帝?你也配?”
说完,一甩袖子,大摇大摆离开了寝宫。
洛布扎堆愤怒的砸碎了寝宫里的东西,“贱婢,你这个贱婢!”
可愤怒过后,他只能下令,让使臣去找李存功,给大乾皇帝写信,重修于好!
这一战太痛了,也太快了,大乾掌握的手雷,雷霆炮,还有那能在天空中驰骋的神器,都让他感到畏惧。
“我是佛祖转世,天命在我,天命在我!”他深吸口气,目光再次变得坚毅!?
第五百一十九章 谈判
吐蕃是苯教为主,而洛布扎堆为了平衡苯教,引入佛教对抗,他双面逢源,是吐蕃史上最伟大的赞普。
或者说,他已经不再是赞普,而是帝王。
李源作为大乾的开国皇帝,尚且可以隐忍,他又为什么不能隐忍呢?
佛祖割肉喂鹰,难道不是大慈悲吗?
想通其中关节后他不在彷徨。
没了靖安公主,他还有尼泊尔的公主,没了芒洛芒赞,他还有赛洛芒赞,他这一代搞不定,但是他的儿子终将会搞定。
很快,吐蕃的使者就来到了柏海,大乾的大军已经完成了汇合,从大非川转移到了这里,下一站他们会去波敢,然后从益州的大军内外夹击!
不用一个月,益州那边的关隘就会被突破。
而这一次前来谈判的,是洛布扎堆手下四个能臣,吞弥?桑布扎!
此人能言擅到,而且能够翻译梵文,精通数国语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只带了不到十人。
带着洛布扎堆的文书来的。
军帐之中,李存功看着来人,“你就是桑布扎?”
“是的,元帅,我这一次来,是来谈和的,我们的赞普已经派遣使者给大乾皇帝陛下送去了和谈信!”
“和谈信就没必要了,如果是归降信倒是还能谈谈!”李存功都打到这里了,吐谷浑都被他给拿下,再往前,还可以打更多的地方。
雷霆军的手雷弹药,还足够支撑两三场大战,虽然雷霆炮炸膛了十余尊,但足够了!
乾军的强势,在吞弥?桑布扎的意料之中。
他笑着道:“吐蕃自古就是中原的附属国,曾经是现在也是,称帝一事,完全是大论东赞的错,我们送去吐蕃的国书上,可没有说赞普要称帝。”
李存功眯起了眼睛,这一点确实是,两国文书就是平常往来,上面没有说什么吐蕃皇帝向大乾皇帝问好这样的话。
不像倭国那般,说的赤果果。
这也说明,吐蕃做了两手准备。
“大论东赞为了一己私欲,破坏两国轻易,该杀,恳请元帅诛杀此寮!”吞弥?桑布扎说的情真意切,这也是无奈之举,噶尔氏族在吐蕃是强大的世家,赞普这么做,是打算放弃噶尔氏族了。
总好过吐蕃国境被人打成筛子,兵逼逻些。
公孙无忌捋了捋胡须,“你们可真狠,自己的人说不要就不要了,可惜,我大乾上下并非傻子。”
“你们想让我们退兵,不是不行,让你们的赞普亲自去京城给陛下认错。
其次,割让吐谷浑,将这一次大乾出兵的所有粮食尽数填补,还有,我大乾将士因吐蕃而死,每人赔偿万两!
伤害大乾上下的感情,怎么样也要赔偿个三百万两。
将靖安公主送过来,送平嫡子赛洛芒赞入京当质子!
以后称臣,纳贡,每年进贡牛羊马不少于五万头,布帛.....”秦墨细说着条件,每说一样吞弥?桑布扎额头上的汗水就多一点。
如果照着秦墨所言,要不了两年,吐蕃就会被彻底拖垮,整个国家都会陷入穷困之中。
他苦笑道:“大乾乃天朝上国,从不主动侵略他国,怎么又要割让吐谷浑.......”
“少来这一套,是你们有不臣之心,那钦陵赞卓以百姓为挡箭牌,天怒人怨,要个吐谷浑怎么了?
我没有让你割让三分之一的国土就很给你面子了,你少在这里装可怜,做不了主,就回去问你的赞普。”秦墨冷声道:“反正我们再有个三五天时间就能跟益州那边的部队汇合。
再过几天我们亲自去逻些问萝卜扎堆!”
吞弥?桑布扎苦笑一声,“不要再打了,吐蕃国小民弱,下臣这就回去跟赞普商议,只求贵军不要在前进了!”
李存功也没有杀了他,而是直接让他走了。
当然他也不会继续在这里等,再柏海补充了一波之后,就朝着波敢行军。
沿途还跟吐蕃的部队,在牛河流域打了起来。
只是小股骑兵,不过三千人,几发雷霆炮下去就逃走了。
没有雄关护持,乾军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比的。
最主要是大乾开国初的名将还在,这个阵容太过豪华,再加上打没了吐蕃四分之一的兵力,吐蕃实力大减。
乾军打破了百多年的诅咒,也让他们感到畏惧。
三围一的策略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这也多亏了去年秦墨提出来的几个点子,遏制住了匈奴的脚步。
消息传回吐蕃,洛布扎堆在跟大臣吵了两天后,终于拟出了一个吐蕃能够承受的赔偿,又快马加鞭的让吞弥?桑布扎前去和谈。
这一来一回,时间从五月来到了六月。
吐蕃高原上的风也不再是刺骨,不过那些高山上,任有万古不化的雪。
乾军的大部队,已经来到了波敢。
李存功看着吐蕃那边的条件,“青稞十万石,牛羊马三万匹,奴隶十万,割让吐谷浑和九曲之地,以积石山为国界。
布帛万匹,金银珠宝二十万两,送奈落芒赞为质子。
送靖安公主,吐蕃永为大乾屏藩,永不背叛!”
“我们发兵四十万,死了差不多八九千人,就十万石青稞?牛羊马起码也要八万,奴隶没有四十五万这件事免谈,以积石山为国界可以,但是多玛要割让给我们!
布帛万匹还行,主要你们吐蕃也弄不出什么好布匹来,估计都是西域那边来的地毯。
金银珠宝二十万两打发叫花子呢?少于一百万两就别谈了,我们自己去取。
还有那什么奈洛芒赞,是庶子吧?我说了,必须是赛洛芒赞,怎么,你们吐蕃的平嫡子还有我们大乾的嫡长公主身份高贵?
别给脸不要,听见没?
还有你们的赞普,让他抓紧时间跟我们一起回大乾,别比比知道不?
听说你们在益州那边有十万人,正好,这一次一锅端了,再过个两三年,我们直接发兵把吐蕃给灭了得了!”
秦墨满是不屑的说道。
不过他还真没有吹牛,再给他两三年时间发展,直接拉个上千尊炮,再高大的雄关,他也能轰塌!
吞弥?桑布扎听得浑身冒汗,一咬牙,跪在地上,“求大乾可怜可怜我吐蕃,这么多我们实在拿不出来啊!”?
第五百二十章 元气大伤
“少来这一套,没打之前,吐蕃怎么不说这话?
一口一个兄弟友邦,还要拉匈奴一起威胁大乾,怎么现在被打趴下啦,就装可怜了?”
秦墨站起身,看着吞弥?桑布扎,其他人也都任由他说,没办法,这小子鬼精鬼精的,特别难缠。
“你听听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有和谈的意思吗,说句难听的,我们现在已经打到这里了,再灭你十万大军又如何呢?
我不信你们敢跟匈奴合作,你们少了一半的人,怎么敢跟匈奴合作?
怎么死都不知道,再说了,就你们能谈合作,我们不能谈?
我们也可以放下嫌隙,联手进攻你,就看你吐蕃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大不了我们跟匈奴平分了吐蕃,我相信匈奴的冒顿非常乐意见到这种局面。”
吞弥?桑布扎浑身都被冷汗给浸湿了,“那全都是大论东赞的错......”
“那老子不管,老子只知道,他是你们吐蕃的大论,一个大论说出来的话如果都不算话,那谁能算话?”
秦墨道:“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在把握不住,那就只能在灭你十万人了!”
吞弥?桑布扎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力。
“下臣会努力劝说赞普的!”
看着吞弥?桑布扎离开,张溪道:“会不会压得太狠了,吐蕃要是真拿出这些来,真的会元气大伤。”
“怎么,心疼吐蕃了?”程三斧瞪大了眼睛。
“程黑子,你他娘少给老子上眼药,老子是害怕吐蕃鱼死网破!”张溪气的跳脚。
“现在还不是灭了吐蕃大部队的时候,真把吐蕃打狠了,无法对匈奴形成屏障。”李存功说道。
三国才能鼎立,两虎只能相争。
这一战拿回了九曲之地,收下了吐谷浑,开疆拓土,已是泼天大功了。
拿下逻些,那不现实。
拿好处的同时,削弱吐蕃,补充自身,才是上上之选。
“小高,给少爷刮脑袋,又痒了!”出了军营,秦墨直接回了自己的军帐,自从上次刮了光头,他就有点爱上这种光秃秃的感觉。
随军也没有皂角什么的,清水洗头屁用没有,油乎乎的,还容易长虱子。
啪!
一个巴掌抽在了秦墨的脑袋上,“混账东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之前刮了光头老子就不说什么了,还刮?”
秦墨捂着脑袋,“爹,痒啊,再说了,头发刮了又不是不能长,等回去再留头发不就行了?”
秦相如瞪着秦墨,见他满头的红疙瘩,叹了口气,“老子给你剃!”
“嘿,谢谢爹,一会儿我也给你剃!”
“你敢!”
“爹,别装了,痒的受不了了吧?”秦墨嘿嘿笑道:“儿子给老子剃头,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秦相如没吭声,拿起随身的刀就给秦墨刮脑袋。
“爹啊,我这里有剃刀!”
“那玩意没我这个刀快,我这个不仅剃发快,剃头也快!”
秦墨苦着脸,“那您悠着点!”
“臭小子,爹的手艺还信不过?”
秦相如哼了一声,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秦墨感觉脑袋凉飕飕的。
“好了!”
秦墨摸了摸光滑的脑袋,起身,将秦相如摁了下去,“来,爹,我来给你剃头!”
“你,你这个臭小子,哎......慢点剃,知道不!”说着,秦相如拿出随身的剃刀。
秦墨这会儿全明白了,感情老秦同志随身携带剃刀,这个口嫌体正直的老同志啊。
“爹,这一次回去后,你真的要退休?”
“废话,这么大的功劳,不退休怎么行!”秦相如道:“不过退休前给你妹妹求个郡主当当!”
“哎,也不知道家里的女人怎么样了。”秦墨出来这么久还真的想她们了。
方莼倒是女人,可涂的黑黢黢的,也好久没洗澡了,那味道简直难以靠近。
“记住来时爹说的话不?”
“肯定忘不了!”秦墨拿起老爹的头发就是一刀。
“那个方莼虽然刁蛮,但是还挺不错的,武艺也好,娶了呗!”
“爹,我还想多活两年!”
“你性子太跳脱了,必须弄个性格火爆的婆娘管管你,三公主又那么顺你,你都快无法无天了。”
“我才不要跟你一样,被姑管的服服帖帖的。”
“瞎说,你真以为我怕你姑?我那是尊敬她!”
“是谁在外面跪搓衣板?”
秦相如攥着拳头,“那叫爱的搓衣板,你懂个屁,你姑知道我膝盖痛,特意给我做来缓解疼痛的!”
秦墨撇了撇嘴,加快了速度,剃了头发后,秦相如大声道:“你这个逆子啊,居然压着我给我剃头,老子今天抽死你!”
说着,秦相如抽出皮带。
啪!
“啊,爹,你不讲武德,明明是你同意的......”
“倒反天罡的玩意,老子的头发那是能随便剃的吗?”
抽了秦墨几鞭子后,秦相如心情都好了,还顺便找了个正当的借口剃发,他可真聪明!
秦墨捂着屁股,“混账爹,再打我就真去当和尚,我.....”
高要走进来,看着秦墨这样子,想笑又不敢笑。
方莼则是畅快大笑,“活该!”
部队的脚步没有停下,稳扎稳打朝着益州方向进发。
洛布扎堆迫于压力,在六月六日这天,同意了绝大多数的请求。
割让吐谷浑,包括多玛,多玛往下就是柏海,那是一个关键的要塞,从此吐蕃进入被大乾支配的时代。
有了多玛,乾军随时可以直取吐蕃腹地。
同时连接的国土正好跟陇右交接,战略纵深增加。
吞弥?桑布扎带着三十五万奴隶,护送靖安公主,还有十八万石青稞,牛羊马六万匹,金银八十万两,万匹布帛。
此后年年纳贡,金银不少于十万,布匹五千,牛羊两万匹!
同意后,乾军直接从吐蕃关隘借道,和益州军汇合。
从剑南道回京城,能够缩短时间。
李存功收了吐蕃的归降书,但是吞弥?桑布扎带着人还需要几天才能赶到。
他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京都,一半的人留守吐蕃驻地,另一半的人和益州的人汇合,他们要在益州外恭迎靖安公主!
支氏大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借道出城,却不敢阻拦!?
第五百二十一章 自污
都松布支看着乾军浩浩荡荡的入了松州城,却不敢多说一句。
只因此时乾军气势如虹。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了攻破日月山关隘的雷霆炮。
那神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看起来特别的有质感。
“谁是都松布支?”张溪眼神睥睨的扫量着众人。
“我就是!”
都松布支冷声道:“你们尽快出城去,战争已经结束了,不要在松州城逗留!”
“你们别忘了,松州也曾是大乾的下都督府!”张溪怒声道:“当年的党项也尽数归附了大乾,要不是为了迎回靖安公主,早就平了松州!”
这些年吐蕃一直在东扩,先击败了吐谷浑,然后又击败党项和白兰诸羌,后面党项余部归降。
不过这边只是下都督府,驻兵不过万,当初国力孱弱,国内又恰逢皇位变动,这才给了吐蕃钻空子的机会。
两边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程三斧急吼吼上前,“你他娘的想打?那就来!老子正好没杀过瘾!”
都松布支憋屈到了极点。
打?
拿头去打,大乾一路横推,士气高涨,十万余大军双面夹击,这战根本就没法打。
而且赞普已经认输了,他不可能违抗赞普的命令。
“不说话就把东城让出来,我们要在这里驻扎,随时迎接靖安公主!”张溪昂着脑袋说道:“记住了,这是洛布扎堆说的,你可以不听,但是后果自负!”
都松布支攥着拳头,红着眼睛,从嗓子眼挤出一句,“我们走,把东城让给他们!”
吐蕃的士兵怒极,却无可奈何。
他们已经没有胆气了。
即便怒视着乾军,也像是被逼到墙角的小狗,害怕的呲牙!
五万乾军入城驻扎,余下的人则在松州城外。
从益州过来的柳成虎等人则在松州城正门三里外扎营。
所以松州城里的人特别憋屈,等于三面包饺子,他们根本不敢搞事。
只能听话的把东城门都让出去了。
是夜,乾军绕着火堆载歌载舞,李存功下令,让将士们尽情的狂欢。
他们憋的太久了,在松州城里,只要是吐蕃女人,统统都带走!
不少人都劝李存功,可李存功不听。
程三斧跟尉迟信雄玩的最花,一次性抢走六七个。
公孙无忌大骂道:“我们是王师,你们这样和匪类有何区别?”
“辅国将军,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这些将士们大多都是单身汉,本帅这是为他们的人生大事着想,怎么就类匪了?”李存功大笑着道:“要不是逻些投降快,老子都要攻入逻些城,把萝卜扎堆那些妃子抓两个来玩玩。”
公孙无忌冷声道:“你等着,等到回京后,老夫一定会参你一本!”
李存功不以为然,自顾自的喝着酒。
公孙无忌气冲冲的离开军帐,看着醉生梦死的众人,也是无可奈何。
李存功,何等鸡贼。
这是在自污!
就连秦相如都像模像样的抓了两个女人,不过他就是做做样子,抢来的女人送给了下面的校尉。
两天时间,松州城女人为之一空,就这样还不算,他们还要去外面抓。
李存功也是故意放纵他们,不然这么大的功劳,他一个郡王那里扛得住。
“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方莼看着那些女人被拉入营帐之中,恨得牙痒痒,“不是说不累及百姓?”
“哎,你放心,咱们大乾的将士都是负责人的男人,肯定会把她们带走的。”
秦墨道:“吐蕃这么穷,哪有大乾富裕,她们过去了,最起码还能吃饱肚子。
而且,那些女人真不一定都是被逼的。”
“你是不是也想去抓女人?”方莼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哇,师姐,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秦墨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我连你都吃不消,我那儿还有精力去找其他女人!”
方莼脸红的不行,“你少在这里胡说,我跟你什么都没有!”
“不承认不代表没发生过,师姐,你真渣!”
虽然不知道渣是什么意思,但方莼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当下生气道:“那是你用卑鄙的手段哄骗我,要不是师父让我保护你,我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你!”
秦墨心想,小娘皮,老子也有一剑,总要一天杀的你不要不要的。
“行了,不负责就不负责吧!”
“你再说!”方莼气的冲过去。
“师姐,你别过来,味大我受不了,呕......”
秦墨差点没被她身上的味道给熏吐了,连忙躲到高要的背后,“小高,拦住她,别让她过来!”
高要抽出剑,“止步,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方莼气的直跺脚,从跟着秦墨,她一次都没洗过,只敢偷偷擦拭,军营里都是男人,她总不能把裹布拆开冲洗吧?
而且秦墨这个小贼不是好东西,被他撞见,还不羞死?
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的确熏人。
秦墨见她羞愤不已,想了想,从自己身上拿出几个香囊,都是家里那些女人给他做的,“呐,这条狗先借你用用,真是的,一点卫生不讲,你洗澡我又不会偷看你,弄得我很想看一样!”
方莼下意识接过香囊,“真丑!”
“卧槽,我这么多香囊就它最香了,你不要还给我!”秦墨哼哼道。
方莼本想说谁稀罕,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丑是丑了点,但是还挺香,勉为其难用用吧!”
她一副嫌弃的样子,可攥在手里又觉得心中莫名的高兴。
可看到秦墨手里还有六七个香囊,心里又微微不悦,这个臭东西,这些香囊,一看就是女人送他的。
花心鬼,不是好人!
“别给我弄坏了,知道不?”秦墨把剩余的香囊塞了回去,有这些香囊,他整个人都香的很。
哎,早知道就带点香水来了。
“坏了陪你就是!”方莼哼了一声,拿着香囊就离开了军帐,也不知怎的,就觉得心跳加速,脸烫的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肯定的想:“是高反,肯定是高反的缘故!”?
第五百二十二章 迎回靖安
六月十五,微风,天气晴朗。
吞弥?桑布扎带着三万大军,三十五万奴隶,护送靖安公主至松州城。
这一日,城门大开。
李存功带头迎接,看着浩浩荡荡的凤辇,众人齐声道:“恭迎靖安公主!”
众人无不激动。
十七年前,是李存功送走的李雪雁,而今他又重新迎回了。
李越眼中也满是激动,虽然靖安离开的时候,他尚在襁褓中,而此时能够迎回靖安公主,全了两代君主的夙愿。
昭示着大乾一雪国耻。
秦墨也无比的感慨,至此,大乾兵锋就不可阻挡了。
大乾的将士山呼着靖安公主,但不远处任有人戒严,方圆百米内,都是乾军。
但凡吐蕃人稍有异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打!
谁也不敢在最后关头,掉以轻心。
凤辇之中,李雪雁激动万分。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时隔十余载,她终于要回家了!
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她将眼泪收了回去,她不能让大乾的将士看笑话。
“诸君!”
李雪雁站了起来,只说了一句,却再也说不出话,泪珠再次滚落,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我回来了!”
“公主圣安!”
那一瞬间,众将士山呼,泪洒当场。
“恭迎公主回家!”
十七年的屈辱,心酸,都在这一刻统统消散。
靖安公主一步一步的从凤辇上走下来。
哗啦!
众将士纷纷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发出的声音整齐又震撼。
“公主,您受委屈了!”
委屈吗?
李雪雁当然委屈。
而现在,她有的只是感动和激动,“诸君,请起!”
“谢公主!”
众将纷纷起身,李存功等人连忙上前将李雪雁围了起来。
吞弥?桑布扎懂事的后退。
他满嘴苦涩,这一战,吐蕃国力倒退十年。
“你是,存功王兄?”
李存功抱拳,红着眼道:“公主,一别十七载,我时刻都盼着你回来,而今终于得偿所愿!”
“十七年了,王兄却是老了!”
李存功吸了吸鼻子,“公主还是跟十七年前一样年轻!”
李雪雁扫量着周围人,“你是公孙无忌,秦相如,柳成虎,程三斧......”
“参见公主!”
“诸位,辛苦了!”她冲着众人礼福。
“公主,不可!”秦相如连忙道:“迎回公主,是大乾上下的心愿,当年公主入吐蕃,方才换来了十几年的平安,我们受的累,相比公主,算不得什么!”
公孙无忌也道:“这下好了,公主回了京城,太上皇和陛下肯定非常高兴。”
“姑姑!”李越挤进人群,双膝跪地,“侄儿李越见过姑姑!”
“你是......丽妃所生的老八?”
“是,姑姑!”李越看着李雪雁,泪流满面,“侄儿总算见到姑姑了!”
看到李越,李雪雁就想到了父皇,此子居然跟父皇年轻的时候如此的相像。
而且路途之中,李存功就送了信给她,她也知道,这一战,李越功不可没!
“快起来,让姑姑好好看看!”
李雪雁连忙将李越扶起来,“都这么大了,像,真的太像了!”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姑侄相见的场面,让不少人都跟着流泪。
不过这里终究是松州,不是大乾,李存功道:公主,请先回咱们军营,我先跟吞弥?桑布扎交接一下,下午咱们就启程回京!”
“好!”
李雪雁点点头,却一直牢牢拉着李越的手,他实在是太想知道京城的情况了。
李越也任由她拉着,一路上都在说京城的种种,听得李雪雁是不住的垂泪。
“憨子,你不是给皇爷爷画了相,快给姑姑看看!”李越说道。
秦墨点点头,拿过装了舆图的圆筒,从里面拿出了给老爷子的画,“靖安姑姑,这是我给老爷子画的画!”
刚才路上,李越就重点介绍了一下秦墨,知道他是皇兄最器重的驸马,也深得父皇疼爱。
最重要的是,大乾之所以出兵,秦墨占了头功,否则她想要回大乾,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年月。
这孩子,她一看就喜欢。
展开画卷,李雪雁哭的不行,“父皇怎么这般老了?”
画像中的李源穿着常服,全然没有印象中的帝王霸气,面带微笑,如同普通的老叟,慈善又温和。
“靖安姑姑,老爷子也特别想你,常跟我们这些晚辈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姑姑远嫁吐蕃。”
秦墨道:“不过靖安姑姑,你也别太难受,咱们加快速度,月余就能回家,以后就再也不用忍受骨肉分离之痛了!”
说着,他又拿出一封信,“这是老爷子给您的信!”
李雪雁如获珍宝的接过信看了起来,良久,他对着秦墨道:“你是个好孩子,姑姑这次能回家,也是托你的福,姑姑谢谢你!”
说着,她就要给秦墨行谢礼,秦墨连忙托住了她,“姑姑,都自家人,谢来谢去的,多见外。
我也是不想老爷子有遗憾,更不愿意姑姑远在异国他乡受苦!”
听听,多孝顺的孩子,难怪父皇在信中多次反复强调秦墨的功劳。
“这份恩情,姑姑记下了!”李雪雁笑着说道。
秦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靖安公主回京,大乾必然会多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能获得她的好感,非常重要。
很快,李存功跟吞弥?桑布扎完成了交接。
奴隶,牛羊马,金银珠宝,一样不少。
看着大部队离开松州,都松布支气的骂娘,“懦夫,都他娘的是懦夫!”
吞弥?桑布扎说道:“你以为大乾攻不下松州?”
“来啊,难道我们近十万大军是摆设?”都松布支怒声质问。
“别逞口舌之勇了,要是松州被打烂,吐蕃就真的没希望了。”吞弥?桑布扎说道:“大乾之所以不继续打吐蕃,是要让我们防备着匈奴,这是吐蕃最难的时刻,不要在节外生枝了!”
说完,他步履有些沉重,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护送靖安蒙赞,他总觉得疲惫,浑身乏力。
摸了摸额头,还有些滚烫。
是太过心力交瘁导致的吗?
吞弥?桑布扎苦笑着的摇摇头,二十年内,是没有任何东扩的希望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应劫
回家的步伐是愉快的,行军五日,李存功等人才回到益州。
此时,已入大乾国内,所有人都觉得如释重负。
可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李雪雁病倒了。
还挺严重的,伴随着头痛,发热,背痛,浑身乏力的症状。
不仅仅是李雪雁,随行几十万人,有不少人有这种症状。
最开始是吐蕃奴隶中有人病倒,然后逐渐蔓延至大乾军队。
就连秦墨也没能幸免。
李存功见这么多人病倒,下令在益州暂歇,派人去请益州当地有名的郎中来给李雪雁治疗。
可得到的结论,却令人骇然。
“将,将军,公,公主......公主罹患的是天花!”郎中眼中也满是惊恐之色。
“你说什么?天花!”李存功脸色巨变,“你确定是天花?”
“不,不会有错的,靖安公主的所有症状都符合天花,身上也起了疹子,再下去,这些疹子可能会变成脓包......”
李存功揪住郎中的衣领,怒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小民不会看错的,益州已经好多年没有过天花了,这些天花肯定是从吐蕃传来的,如今要加紧治疗,避免让更多的人传染......”
李存功心乱如麻,怎么好好的就会患上天花,那可是最可怕的病,一旦爆发,死伤无数。
李雪雁也没想到自己会染上天花,一时间心有悲戚,她想到了洛布扎堆在她离开逻些前下的诅咒,诅咒她不得善终。
莫非,诅咒应验了?
若是真是如此,那她就是害死大乾将士的罪人!
“那快治啊!”李存功怒声道。
“将军,这天花,小民治不了,但是有位神医应该能治!”郎中说道。
“谁?
“昝赢!”郎中道:“昝家是川蜀之地最大的医门世家,医治天花有奇方!”
“来人,快去请昝赢!”
......
益州起了天花,人人自危。
秦墨无语至极,狗日的,他居然得了天花!
这可是古代杀伤力最大的病毒。
这玩意有两种,一种是出血性天花,的一种是非出血性的天花,前一种致死率高达97%。
从他现在爆发出来的症状来看,应该属于后者!
而且这病就算好了,也很容易留下麻子。
他不要做秦麻子!
“少爷......”
”别进来,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秦墨回过神来:“你跟师姐都别进来,现在,我有几件事要交代给你,首先,你去找元帅,让他全城洒生石灰消毒。
把奴隶分开,别让他们扎堆聚集,使用沸水,用酒精给他们浑身消毒。
他们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全部都要消毒。
那些得过天花没死的人,拥有天花抗体,基本上不会复发,让他们去帮军医营的人照顾病人。
其次,用牛痘接种,可以预防天花,记住了,你们两个也要接种,这是最好的办法。”
康麻子那个时代就有各种种痘的方法,可还是差点死了。
可以说天花,是古代最凶残的病毒之一。
高要急的直掉眼泪,就要往房间里去,被方莼给拦下了,“你进去,要是被传染,谁来照顾他?
听他的,抓紧去通报元帅,免得让更多的人受苦!”
这时,方莼想起了师傅的话,师傅说,秦墨来吐蕃会有一劫,没想到应在了这里。
她深吸口气,不管怎么样,她都会保秦墨无恙!
“小高,听师姐的,速度要快,方法我口述,你记下来!”秦墨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即便是发达的现代,感染天花死亡率也是极高的,是牛痘疫苗的出现,才灭绝了天花。
而天花,也是历史上为数不多被人类彻底消灭的病毒。
高要咬着牙,强忍着担忧将秦墨所写的方法写了下来,然后飞快的去找李存功。
此时,李存功头都大了,靖安公主感染天花,李越感染天花,秦墨感染天花,在这么下去,还得了?
“那个昝赢来了没有?”李存功太焦急,嘴上都起了燎泡。
“元帅,已经去请人了,估计过来要两天......”
李存功深吸口气,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乱,益州几十万人,一旦乱了,会铸成大祸的。
就在这时,高要匆匆过来,找到了李存功,“元帅,这是我家少爷预防天花的办法,他说用这种方法,可以预防天花,让没有感染天花的人,彻底免受天花之苦!”
“当真?”李存功接过方子,看完后都傻了,“接种牛痘?按照景云所说,牛痘也是跟天花差不多的东西,自主接种,那不是没事找事?”
“不会的,少爷说了,牛痘没有天花毒性强,人接种后,就会在体内形成抗原,就跟感染过天花的人一样,就不会在感染天花了。”
高要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做抗原,但是少爷怎么说,她就怎么说!
“元帅,您就相信我家少爷吧,他不会拿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开玩笑的。”高要着急的道。
李存功思索了一番,便说道:“来人,把这个方子抄录,发布下去,全城寻找得过天花之人!”
说完,他有些不放心,来到了秦墨的卧房外,“景云,你说实话,这牛痘法当真可以让人免受天花之苦?”
“李伯父,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其实大乾很多地方就有接种人痘的偏方,只不过人痘的毒性太强了,一不小心,很容易真的感染上天花!”
另一个平时世界,孙思邈这方面可是急先锋,有接种人痘的,还有穿感染过天花病人衣服预防天花的。
所以天花始终没能在那个国度全国性的大爆发过。
当然,这也跟交通不便有关系。
遗憾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孙思邈!
想到靖安公主感染了天花,秦墨叹了口气,另一个世界,史料记载,文成公主就是死于天花。
历史到了这里似乎又有了重合,只不过时间地点换了个地方。
“那感染了天花的人有没有什么办法治疗?”李存功问道。
“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积极用药物治疗,补充营养,靖安姑姑的症状好像不是太严重,只要能够扛过来,以后就不会在患天花了。”
秦墨说道:“李伯父,抓紧去弄牛痘,速度一定要快,要是全城大爆发,就麻烦了!”
“诶,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李存功一听再也坐不住,急忙跑开!
至于靖安公主,哪怕他死,也要保住靖安公主的命!?
第五百二十四章 死里逃生
昝赢赶到益州已经是第三天上午,他得知益州爆发天花,是一刻也不敢耽误。
进入益州城后,街道上铺满了生石灰。
街道上看不见几个人,倒是有人拿着大喇叭满城巡逻,“元帅府已经找到了预防天花的办法,大家不必惊慌,军医营的军医,将会挨家挨户上门给大家接种牛痘。
接种牛痘,短时间内可能会有和天花类似的症状,大家不必惊慌,在家里好好休息,等到症状消除,大家就获得了天花抗体,未来就再也不用担心受天花之苦。
在家中保持通风,保持个人卫生......”
昝赢都傻了,元帅府有预防天花的办法?
他三两步走过去,拦住了士兵,“这位兵爷,请问一下,那牛痘是何物?能预防天花?”
“你是从外地来的?那牛痘是我们定远将军发现的东西,这东西是牛身上的,取牛痘接种到人的身上,感染牛痘,这样就能抵抗天花了!”
“荒谬,牛痘和人痘岂能一样!”昝赢怒斥道:“这是在草菅人命,我是昝赢,是你们元帅请我来的,我要见他!”
那宣传的士兵一听,也不敢耽搁,连忙带着昝赢去找李存功。
“你是昝大医?”
“小民正是!”暂赢也是个刚直的性子,他一生沉迷医学,眼中只有病人,不畏惧强权,要不是益州出现天花,他是不会来的。
他没有废话,直接质问李存功:“敢问元帅,益州城内如今在实行的牛痘法是何人提及的,简直是草菅人命,请马上让人停止接种牛痘!我昝家世代为医,对天花也非常了解,我们昝家的人痘法,可以有效的防治天花!”
李存功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那个,昝大医,我们这边人痘法就有四种!”
“这不可能,人痘是我昝家百多年才钻研出来的,你们怎么会?”
李存功见昝赢不信,拿出人痘法的方子,“你自己看!”
昝赢接过方子,瞬间愣住了,“还能这样?”
他们昝家的方子主要有三个,一是给没有感染天花的人穿感染天花病毒的人衣服,二是将脓液敷于表面,三是用痘痂研磨成粉,吹入鼻腔。
方子上的办法显然比他们家的办法更详细,甚至还多一种。
“这是谁写的方子?”
“这牛痘接种是定远郡公提出来的,包括定远郡公的亲爹,也接种了牛痘,我相信他不会拿生命来开玩笑!”李存功说道。
这昝赢在川蜀之地名声的确很大,益州城随便一人都知道他的名声。
昝赢虽然远在川蜀,却也听过秦墨的名号。
当下问道:“元帅,小民可以当面问问定远郡公吗?”
“他现在情况不好,还是算了,现在益州城内都在实行牛痘接种,老夫也接种了!”说着,他撸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有一个伤口,“昝大医,要不你也接种一下?”
“小民幼时曾接种过人痘,不需接种牛痘!”昝赢皱起眉头,“元帅,小民觉得,这牛痘没有经过验证......”
“昝大医,牛痘之事不用再提,定远郡公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现在劳烦你去看一看公主!
无论如何也要保公主平安!”
昝赢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吧!”
来到靖安公主的下榻处,簪赢使出了浑身解数,已经得到天花,在种痘是没用的。
只能药石治疗。
从卧房离开后,昝赢带上自家子弟,开始行医,既然来了一趟,他就不能白跑。
他倒要看看,这牛痘,是否真的能够预防牛痘!
......
一连几天,高要跟方莼都照顾着秦墨。
哪怕她们两个也有发热症状,却还是寸步不离。
感染天花的第十三日,秦墨整个人瘦了一圈,但是精神头却比之前要好很多。
这也多亏了他运气好,得的不是出血性的天花,再加上各种珍贵药材滋补,才让他从鬼门关逃出生天。
他颤巍巍起身,就要去放水。
见秦墨起身,正趴在床边的方莼连忙惊醒,过去搀扶他,秦墨半个身子都压在她的肩头上。
秦墨笑了笑,“师姐,你变香了!”
方莼脸一红,接种了牛痘,她成功获得了抗体。
照顾秦墨也不用出去,她索性恢复了女儿身,“你起来干嘛?”
“三急!”
方莼将脑袋瞥向一边,颤声道:“我,我搀你过去!”
“谢谢师姐!”
高要接种牛痘的反应比方莼更严重,所以那几天,秦墨三急都是方莼搀扶的。
最开始严重的时候,秦墨扶不住,都是方莼闭着眼睛给扶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方莼再次闭上了眼睛,“你快点儿!”
“师姐,我有点累,帮我扶一下!”
“少来,你都好很多了!”方莼咬牙道。
“师姐,我现在还是很虚弱,你看我,走路都发抖,好师姐,算师弟求你了!”秦墨做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
方莼睁开眼睛,瞪着秦墨,可对上秦墨那无辜可怜的眼神,顿时就败下阵来。
她也不敢去看,凭着感觉伸出手去。
那一瞬间,她身子都绷紧了。
“谢师姐!”
秦墨靠着方莼,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好一会儿,他才浑身一颤,“好了,师姐!”
方莼凭着感觉帮秦墨弄好。
这时候秦墨道:“师姐,你又忘了抖了!”
“秦妙云,你别得寸进尺!”方莼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做好事也要有始有终的嘛!”
方莼心乱如麻,真是要被这个臭东西欺负死了。
高要其实早就醒了,她根本不敢抬头,少爷其实前两天就好多了,不说健步如飞,最起码不会走路都颤巍巍的。
这个臭道姑有什么好的,凶巴巴的,偏偏少爷就喜欢逗她。
“师姐,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就别趴在床边了,跟我一起睡呗,这床宽敞着呢!”秦墨挪开了身位,拍了拍床,说道!
“你休想!”方莼气的不行,转身朝着一边走去!
“师姐,你去哪儿?”
方莼怒声道:“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哦,我知道了,你要洗手对吗?”秦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把方莼羞的恨不得原地去世:“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下次再帮你扶,我就是傻子!”?
第五百二十五章 天下无医
感染天花第十五日,秦墨彻底扛了过来。
走出房门感受太阳温度,他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匆匆来到李越的卧房外,“李越,你怎么样了?”
“昝大医说,基本无事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出来?”秦墨问道。
“我,我......”李越都要哭了,他现在脸上都是痘印,英俊容颜不复,都不好意思出门。
秦墨直接一脚把门踹开,“卧槽,你怎么变这鬼样了?”
“快快,把门关上!”李越匆匆关门,“你他娘以为老子想变成这样?凭什么你长得这么丑就不长痘印,我长得这么俊偏偏要得痘印,这不公平!”
“行了,别跟个娘们似的,你又不是靠脸吃饭的,靠脸吃饭你早饿死了。”秦墨勾住他的肩膀,“走,去看看靖安姑姑!”
很快,两人来到了靖安公主下榻处,这时,昝赢正在给靖安公主做最后的诊治:“公主,您现在的脉象还有些虚浮,但是大体已经无事,不过您身子虚弱,这一次天花很可能会给您留下咳嗽的毛病。
小民稍后开个润肺的药方,您回京后,一定要坚持服用,方可减轻症状!”
“谢昝大医!”靖安公主感谢道,这十五日,绝对是她这辈子最难捱的日子,她真的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甚至连遗书都留下了。
好在,老天待她不薄。
恰好这时,秦墨跟李越到来,看到两人都平安无事,她心中欣喜万分,“你们来了。”
“侄儿见过姑姑!”
“姑姑,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秦墨见靖安公主脸上并没有明显的痘印,心里也松了口气。
“好多了,就是还要歇两日再走,这一来二去,恐怕七月底才能回京了,我听越儿说,你的婚事本是六月,是姑姑耽搁你了!”
“只要姑姑健康,便是明年七月我也等的住!”秦墨憨憨笑道。
靖安公主心里好受多了,这孩子可真是体己,“来,姑姑看看!”
秦墨坐在床边,靖安公主上下打量着,顿时心疼道:“这孩子,都瘦了一大圈了,这该死的天花,真真磨人。”
李越站在一旁边,有些许心酸,他可是亲侄,他也瘦了一大圈,还喜提麻子,为什么不心疼他啊!
靖安公主拉住秦墨的手,红着眼睛道:“都怪姑姑,让你受苦了!”
她是打心底喜欢秦墨这孩子,把他当成了亲子侄,这里面还夹杂着感激之情,现在看到秦墨遭了罪,难受的不行。
“姑姑,别哭,我身体棒着呢,养一段时间就恢复了。”秦墨秀了秀肌肉,把靖安公主给逗笑了。
“对了,昝大医,你不是说有事想跟景云商量?”靖安公主擦了擦眼泪说道。
昝赢点点头,走到秦墨的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旋即长鞠到底,“小民昝赢,拜谢定远郡公!”
秦墨愣了愣,“老昝,你这是做什么”
“郡公发明牛痘接种法,活人无数,远超昝某人的人痘接种法,昝某有一丝私心,可否将这牛痘接种法,广而告之?
昝某即日起愿云游四海,传播牛痘接种法,宣扬定远郡公功德!”
这些天,他没少跟秦墨交流,也开了不少药方治疗秦墨。
从一开始的不信,到现在秦墨说的话,他都奉为圭臬,只用了半月。
而且秦墨也不是那种有私心的人,天花一出现,他就把各种种痘的方子写了出来,毫无藏私。
便是昝赢,都做不到这样无私,至此对秦墨心悦诚服。
“就这事?”秦墨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样吧,你昝家在天花这一块,也算是急先锋了,要不你跟我回京,个人的力量那里有朝廷的力量大。
这牛痘接种法,我回京城后,可以让陛下下旨,在全国接种,以此灭绝天花,不过即便是接种牛痘,也依旧有死亡率,依旧会让人感染上天花,但是相比人痘,死亡率大大降低。
不过肯定也有人会觉得好好的接种牛痘等于没事找事,所以宣传很重要,这种事必须让专业的人去做!”
进京?
昝赢一时有些纠结,“这......”
“老昝,你再厉害,一辈子能救多少人?你应该知道,一个好方子有多重要,咱们大乾的郎中就是太看重秘方了,以至于很多优秀的药方都没有传承下来。
天下大治,可不仅仅是吃饱饭这么简单,这世上没人可以不生病,所以天下无医,才是大治下最重要的一环!”
天下无医?
昝赢眼中的犹豫散去,说道:“定远郡公,我愿意跟你去京城,但我要学习军医营的医治手段!”
“可以!”秦墨心里暗喜,这昝赢不仅仅会治疗天花,而他还是妇科圣手,擅生产之道,这种人才必须拉回京城。
而且外科医疗也必须发展起来!
昝赢在益州行医,也见识到了军医营非同一般的治疗手段,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小民多谢定远郡公!”
“都自己人,没必要这么客气,不过老昝,回京途中,我姑姑你可要确保她别再生病了!”
“小民会穷尽毕生所学,让靖安公主平安回京!”昝赢说道。
靖安公主看向秦墨的眼神更加的柔和了。
从靖安公主下榻处离开,秦墨跟李越又去找李存功,见两人平安无事,李存功心里也彻底松了口气。
“李伯父,我爹他们呢?”
“他们都出城了!
靖安公主回京,一路上进过的州县,那肯定是要欢迎的,所以在确定秦墨没事后,秦相如跟程三斧他们就去先去安排了,主要是别让他们劳民伤财,安排什么隆重的欢迎仪式!
“这次天花的死亡人数统计出来了吗?”秦墨问道。
“哎,足有三千七百人,其中奴隶就占据了七成,也多亏了你的牛痘接种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李存功心有余悸的说道。
他真是庆幸自己果断采用了秦墨的方法,否则,现在就不是三千七百人了,恐怕三万人都打不住!
那时,大功就变成大过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英雄们,欢迎回家!
“那还好!”
秦墨点点头,三千七百人,的确不多,要知道,益州城内可是差不多有七八十万人。
这么密集的人口,一旦爆发天花,死三分之一都有可能。
也好在这一次随行携带了大量的牛马羊,否则还真不见得有足够的牛痘。
这也侧面证明,天花是吐蕃传来的。
“我收到消息,吞弥.桑布扎死了,死于天花,逻些现在已经乱了!”李存功说道。
秦墨咂舌,就吐蕃那边,现在还是巫医横行,爆发天花,真能要了吐蕃半条命。
历史上蒙古人就特别害怕天花,这玩意差点灭了他们族。
李越道:“现在咱们的士兵都有了抗体,攻回去,岂不是能灭其国?”
李存功叹了口气,“陛下来了旨意,特意派遣了天使过来,算算时间,这两日便要到了,而且一个动乱的吐蕃,不符合咱们大乾的利益,现在咱们大乾的心腹大患,只有匈奴!”
“太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以后一起收拾就行了,现在大家状态都不好,炮弹,手雷都用的差不多了!”
秦墨比较想得开,而且野兽被逼到死角,才是最凶险的。
第二天,京城来的天使到了,来的不是高士莲,而是魏忠。
“老魏,你怎么来了?”
“太上皇得知公主染了天花,心急如焚,就让老奴带了好多太医来,要不是陛下拦着,太上皇都想自己来的!”魏忠说道。
“哦,现在姑姑已经大体康复了,没什么大问题。”
“老奴听说了,益州城能这么快控制天花,都是郡公爷的功劳!”魏忠笑眯眯的,“回去之后,太上皇肯定又要奖励你了!”
秦墨嘿的一笑,“算了,奖励就不要了,回去我只想休息他个几年!”
“那老奴先去见靖安公主了!”魏忠说了句,就走了。
而后,全军又在益州城修整了两日,才再次踏上回京之路。
......
“回来了,郎君要回府了!”
李玉澜一大早就来到了秦国公府,“宫里来了信,昨夜大军已经到京兆府了,下午他们就该到了!”
一时间,秦府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
清扫门厅,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秦秀英挺着大肚子,心情也是激动,“快,扫干净点,后厨去准备大肘子,公爷最爱叨大肘子了!”
“姨娘,我亲自去做!”柴思甜说道。
“你啊,就别去了!”秦秀英拉住她的手,“你穿的这么漂亮,在弄得灰头土脸,到时候你秦大哥又心疼了!”
柴思甜害羞的紧,低着头,“嗯,我听姨娘的!”
李玉澜穿着大红宫装,看起来端庄又大气,她一向不喜欢涂抹胭脂水粉,此时也是描眉,涂唇,贴上了花钿。
美的不可方物。
而柴思甜则是一袭粉色的宫装,顾盼生辉,婀娜多姿。
夏荷秋月初蕊,三女不敢打扮的太妖艳,却也是亭亭玉立。
五女往哪一站,便是一副景!
不仅仅是秦府,整个京城那都是无比的热闹,说书馆内,说书先生正在说天兵飞跃日月山关隘的一幕。
下方是鸦雀无声,就听说书先生道:“今日,大军班师回朝,一扫百年诅咒,大乾国耻,拿回了九曲之地。
吐蕃还割让了吐谷浑,送回了靖安公主,诸位啊,此乃我大乾幸事。
我们何其有幸,生在这煌煌大世,竟是让我们见证了历史!”
说完,说书先生一拍醒木,“今日就到这次,小的要去十里亭外等候大军,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话落,众人纷纷齐声,“同去!”
“妈呀,光顾着听书了,得抓紧过去占位置了!”
众人一哄而散。
等他们来到了大路上,他们才发现,人们从家中走出,都穿着新衣。
宛如过年。
他们喜气洋洋,精神抖擞,自发的朝着十里亭外走去。
六扇门和禁军再度联手,维持着秩序。
宫内,李源也起了个大早,让宫女给自己选了一套最好的衣衫,“魏老狗,朕精神不?”
他说完,才想起魏忠已经离宫了。
他大步走出大安宫,他要去接自己的女儿咯。
立政殿里也满是欢声笑语,“念奴,朕去接小妹了!”
“去吧,替我跟妹子说一句!”公孙皇后躺在床榻上,旁边还躺着一个肉嘟嘟的小家伙。
这就是李世隆第三个嫡子,也是大乾的二十四皇子,李世隆暂时还没起大名,只是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做阿嗣。
通二四,嗣也是子孙,继承的意思。
李世隆笑了笑,轻轻的摸了摸小儿子的脸,“父皇去接你大姑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一同跟着李世隆出城的,还有太子等人。
自从太子跟公孙冲‘决裂’后,公孙冲就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次大军班师回朝,他肯定要出来迎接的。
看着站在太子身边的公孙敏,那是他的弟弟,也是暂时替代他位置的人。
毕竟公孙家是国朝第一外戚,太子可以不信任他,但是不可能不信任公孙家。
这也就给外界释放一个信号,太子要抛弃公孙冲,扶持公孙敏上位。
这正是公孙冲想要的。
他看了一眼李玉漱的辇,她穿着大红宫装,满脸喜色,就像是要嫁人的新娘一般。
公孙冲冷笑起来,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李玲,这个贱公主,一心想要跟秦墨颠鸾倒凤。
他都没费什么口舌。
李玲就满口答应了。
只可惜,秦墨身边防护太周全,没有机会。
但也不完全没有机会。
公孙冲很有把握,能够彻底拿捏秦。
队伍敲锣打鼓的出了城。
十里亭外,已是人山人海,前来迎接大军的人,一眼看不到头。
烈日再灼热,也没有他们的心灼热!
“来了,他们来了!”
远远看去,就看到大队人马出现在道路尽头。
“击鼓!”
咚咚咚!
震天的鼓声,伴随着悠扬的号角。
众人的欢呼声响彻原野,“咱们大乾的英雄们,回来啦!”
喧闹的声音逐渐汇聚成一股声音。
“英雄们,欢迎回家!”?
第五百二十七章 父女相见
大军得胜回朝,而我却在公主的凤辇上是什么体验?
在线等,挺急的!
这是秦墨穿越前在论坛上看到的一个提问,现在他来回答,挺紧张的。
按照规格,靖安公主的辇没资格称为凤辇,可她又是吐蕃赞普的正妻,虽然现在回家了,可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凤辇很大,别说坐着,躺着都行。
秦墨就坐在一旁,一会儿到站了,他要扶着靖安公主下来。
放眼望去,是乌泱泱的迎接人员。
“景云,别紧张!”靖安公主嘴里说着别紧张,却一直拉着秦墨的手,激动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姑姑,平常心,情绪别太激动!”秦墨连忙道。
在另一旁是魏忠,他很清楚,秦墨在靖安公主心中的分量,怕是如亲子一般的。
“不激动,姑姑不激动!”靖安公主指节都捏发白了。
秦墨咧着嘴。
娘咧,生疼!
“阿哥,那是阿妈的轿子!”李雪拉住兄长的手,有些激动。
李双安却是有些无奈,吐蕃大败,不仅还回九曲之地,还割让了吐谷浑,他是最煎熬的。
大乾再好,却不是他的家啊!
他强挤出一个微笑,“是,那是阿妈的轿子!”
李雪知道兄长的心思,便劝道:“既来之则安之!”
李双安道:“我要回家,现在阿爸那里肯定非常需要人手!”
李雪苦笑一声,“难道你要离开阿妈吗?”
李双安红着眼道:“那么你便留在大乾享荣华富贵,我要回吐蕃,死也要回去!”
李雪默然,她知道兄长的大志,也明白他从来就是高原上的雄鹰,好一会儿才道:“阿哥,我会帮你!”
李双安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挚。
很快,大部队就到了,不过在距离王驾百米处挺了下来。
李存功带着两位副帅,以及诸位主将上前,他将虎符放置于手心,“微臣李存功,带队二十万大军,讨伐吐蕃,四月出,七月归。
侥幸还复九曲之地,拿下吐谷浑,迎回靖安公主,全赖陛下洪福,才让微臣有了立功之机。
现,大军班师回朝,虎符无用,请陛下收回!”
他单膝跪地,将虎符置于头顶,这玩意,他是一颗也不敢在放在身上了。
不仅是他,柳成虎,秦相如,同样将自己的虎符拿了出来,“请陛下收回!”
李世隆心情激荡,看着如此懂事的几个人,畅快到无以复加。
他上前,双手虚脱,“存功,成虎,相如,快起来,这一战,打出了我们大乾的国威,朕心甚慰!”
“全赖陛下洪福!”
三人那里敢居功,反正大胜仗都是托皇帝的福气,打输了就是他们的锅,他们都位极人臣,太多的功劳,对他们而言,太烫手了。
李世隆眼里满是笑意,将虎符接过来,顺手丢给了高士莲。
这时,李越从后面上前,手里拿着吐蕃的投降书:“大乾皇帝敬上,不孝臣吐蕃赞普洛布扎堆敬上:
大乾威加海内,镇抚四方,然不孝臣受奸臣东赞蒙蔽,这才做出倒反天罡之事。
望大乾皇帝陛下明察,将奸臣东赞处以极刑!
从今以后,吐蕃永为大乾藩属国,为大乾屏障,归还九曲之地,割让吐谷浑,以积石山为国界。
赔偿金银八十万,牛羊马......以后每年纳贡,献上岁币,望宗主爸爸息怒。
不孝臣现将靖安公主送回,阖家团聚,念不孝臣善待公主的份上,在给儿子一次机会!”
一旁的李源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他放声大笑着,“哈哈哈哈......”
旁边的老百姓,都是扬眉吐气,喜笑颜开。
“好,太好了,好叫吐蕃知道,你爹始终是你爹!”
“痛快,大乾万岁!”
众人山呼了起来,“大乾万岁,陛下万岁!”
李世隆站在那里,周边声浪滚滚,这一刻,他的威望,野心,权利,都随着这一声声的万岁膨胀。
人群之中,李玉澜姑嫂二人正在焦急的寻找秦墨的身影。
“郎君呢,怎么没看到人?”
“他怎么没跟我哥他们站一块啊!”柴思甜急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冲过去找。
此时,军队分出一条路来,几十个军士扛着靖安的凤辇走过来。
凤辇落地,魏忠从里面走出来,掀开帘子,高声唱道:“大乾嫡长公主驾到!”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
李世隆深吸口气,十七载的等待,在这一刻,总算有了结果。
只见,秦墨从轿子里搀扶着一个身着素色宫袍的女子,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她的气质。
“欢迎靖安公主回家!”
“欢迎靖安公主回家!”
气氛,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众人歇斯底里的吼着,没有经历过耻辱,又怎么会明白雪耻的心情。
“快开,是郎君!”李玉澜看到秦墨,激动落泪,“妹妹,快看,是我们郎君!”
柴思甜哽咽道:“我说怎么找不见他,原来是在靖安公主的凤辇中!”
李玉漱也伸长了脖子,“老天保佑,他终是平安回来了!”
“快看,小十九,那是姐夫!”李丽珍抱着小十九,也是激动的眼眶泛红。
“姐夫,看到没,那是姐夫,那是我姐夫,牛不!”李轩上窜下跳的,拉着周围人:“就是我姐夫献策攻下了日月山关隘!”
他昂着脑袋,说不出的骄傲!
李世隆看到秦墨,也是一愣,这臭小子,居然跟靖安一起下来的。
不过看到秦墨黑瘦了一圈,也知道他遭了很多罪,虽然心痛,可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靖安公主走到李世隆的面前,两兄妹无语凝噎。
“阿兄!”靖安大哭,看到李世隆,所有的委屈就再也藏不住了。
“四妹!”
李世隆连拉住她,不让她给自己行礼,两兄妹是抱头痛哭。
那一瞬间,周边都是哭声。
有的人是真想哭,有的人是逼着自己哭。
好一会儿,李世隆才道:“父皇在那边等你!“
靖安公主看向一旁,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快步过去,跪在他面前,“不孝女雪雁,给父皇请安!”?
第五百二十八章 新的故事
李源看着女儿,是既高兴又紧张,他害怕这是一场梦。
这梦太美了,美到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起,起来,朕的靖安!”李源将女儿搀扶起来,昔年她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再归家时,已经历经半生。
泪模糊了李源的视线,他俯身为女儿拍去衣服上的尘土,“朕的小女长大了呀!”
“父皇怎么这般老了!”靖安自责,难过,后怕,要是她再晚回来几年,还看得见父亲吗?
“你长大了,朕自然老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李源紧紧的拉着女儿的手,“跟爹回家,这一次爹再也不会让你去外面受苦了!”
他牵着女儿的手,就像是三十多年前一样,那时候李雪雁扎着两个冲天揪,一口一个阿爷,软萌可爱。
不管她多少岁,她依旧是李源最心疼的女儿。
李雪雁笑了,这辈子还能回家,在老父亲跟前尽孝,她便是死都满足了。
见李雪雁上了李源的龙辇,李世隆深吸口气,“今日,大军大胜班师回朝,朕要犒赏三军,凡兵卒,全都升一级。
等日后,清算战功,再另行封赏!”
众将士一听,激动万分,谁上战场,不是为了加官进爵。
而且这封赏暂时只针对兵卒。
“陛下万岁,为陛下效死!”
众人纷纷大喊。
“回京!”
李世隆一挥手,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回京。
“嫂子,陛下在太极宫设下大宴,秦大哥恐怕没那么早回家!”柴思甜有些失落,其实她想先见一见秦墨,然后再回家迎接二哥。
毕竟父亲现在还没回京,二哥也随军出战了,作为柴家唯一的男丁,她肯定得回去迎接他。
李玉澜也特别想马上见到秦墨。
正说真,秦府外面传来小六子激动的呼声,“少爷回来了,大家伙,少爷回来啦!”
呼啦!
那一瞬间,整个秦府都动了。
所有下人纷纷冲了过去,管家更是老泪纵横,“少爷,您怎么这么黑,这么瘦了,还把头发给剃了!”
秦府的下人就没一个不哭的,秦墨看着他们:“管家,小六子,二柱叔,三金叔,六根叔......初蕊姐姐,夏荷,秋月,姑......我,回来了!”
“恭迎少爷回家!”
众人笑中带泪,其声说道。
李玉澜跟柴思甜再也没忍住,直接冲过去抱住了秦墨,“郎君!”
两女入怀,秦墨也是眼眶一红,他嗅着两女身上的香味,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宁,“三姐,妹子,让你们担心了!”
两女哭的不行,她们是日日夜夜的想念,特别是秦墨得了天花,她们都恨不得马上跑到益州去。
“秦大哥,你怎么这般瘦了!”柴思甜心疼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好妹子,不哭,秦大哥这是减肥呢!”
秦墨一人亲了一下,把两女弄了个大红脸,秦府上下也见怪不怪,都发出善意的笑。
秦墨也嘿嘿一笑,看着初蕊三女,想过来,又不敢过来,便说道:“你们仨,还不让少爷抱抱!”
三女一扁嘴,如乳燕投怀一般投进了秦墨的怀中,“少爷!”
秦秀英擦着眼泪,往外面看了看,没有秦相如的身影,她都气的不行,“墨儿知道先回家一趟,你就不知道先回家,气死个人!”
心里这么想,却开始招呼下人,“快快,都别杵这里了,给墨儿打水沐浴。
后厨,抓紧把菜端上来,管家,你跟我一起去祠堂先跟列祖列宗上柱香!”
“是,二夫人!”管家擦擦眼泪,急忙跟了上去。
秦墨一回来,秦家的主心骨就回来了。
桑拿房里,秦墨任由几个女人鼓捣。
初蕊一边帮秦墨修脚,一边说着少年小墨的故事。
夏荷秋月,手执蒲扇,一左一右的给秦墨扇风。
旁边还放着大块的冰块,都是冰窖里提出来的。
秦墨舒服的不行,离开家的时候天气还凉,再回来都入三伏天了。
柴思甜穿着轻薄的丝绸,绣着鸳鸯的‘别急’格外的引人入胜。
“秦大哥,张嘴!”柴思甜跪在一边,一勺一勺的喂秦墨酥山。
秦墨却不满意了,“这么喂没意思!”
“啊,那要怎么喂?”
秦墨努了努嘴,柴思甜脸红的不行。
李玉澜则是帮秦墨擦拭污垢,见状,忍不住道:“你这坏人,离家三月,也不知道给家里寄一封信。
一回来,就欺负人!”
秦墨将李玉澜揽了过来,“三姐,我之所以不写信,是害怕写了信就忍不住想回家。
我想你,想思甜妹子,患上天花的时候,我都特别害怕自己不能活着回来。
那时候,你们是我支持下去的唯一动力,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家,把你们娶了!”
“益州爆发天花,嫂子都要吓死了,要不是姨娘拦着,她就去益州找你了!”柴思甜吸了吸鼻子,“从那以后,她就天天给你祈福,你看看她的膝盖,到现在都还没好!”
秦墨低头一看,这才看到李玉澜膝盖上的伤疤,顿时心疼了,“三姐,让你担心了!”
“没什么,你回来,比什么都重要!”李玉澜笑了笑,主动凑到酥山前咬了一口。
一口酥山下肚,秦墨只觉得给个神仙都不当。
“嫂子,秦大哥让我来的!”柴思甜连忙将酥山往怀里揣,然后也不甘示弱,咬了一口酥山,可能是太冰凉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两女感情是极好的,倒也不是争宠,就是秦墨回来,太高兴了,都想让秦墨高兴。
这可把秦墨给高兴坏了。
初蕊舔了舔嘴唇,其实......她也想!
她心里其实挺后悔的,早知道当时就不拒绝秦墨了,以至于到现在,被夏荷秋月,后来居上。
而皇后交代给她的任务,她也深埋心底,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守着秦墨,过自己的小日子!
“初蕊姐姐,别说少年小墨的故事了,少爷在吐蕃的时候想了个新故事!”
“什么故事?”
秦墨摸了摸脑袋,头发有些扎手:“英俊小和尚的故事!”?
第五百二十九章 便胜却人间无数!
太极宫里,李世隆罕见喝醉了。
十数年耻辱一朝洗清,内心也是情绪激昂。
等到宫宴散去,半醉的李世隆来到了后宫,这里有一处僻静的院子。
而此时,萧鱼柔正在作画,不似朦胧派,看起来非常写实。
她在下方写了一首诗,“云想衣裳花想容......”
赫然是秦墨为她所做,她有些愣神,心情也很是复杂。
大乾这一战,终是胜了。
如此大胜是大周不曾拥有的。
纵然她一再高看秦墨,却还是低估了,“难怪他曾说,只秦墨一人,可抵十万精锐,半点不虚。”
可惜这个小滑头,太狡猾了。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萧鱼柔连忙将画卷收起,转身便笑了起来,“阿兄,你来了!”
“画画?”李世隆走上前,便搂住了萧鱼柔的腰肢。
萧鱼柔身子略像僵硬,双手置放于身前,轻轻推搡。
李世隆小声道:“还这般害羞?”
说实话,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这半个多月,他半数的日子都在这边,可萧鱼柔那不经意间的羞涩和脸红,令他时刻都沉浸在那种单纯的美好中。
“阿兄,宫人还在,我.....不对,妾身......”她低着头,面若桃红,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她并没有跟李世隆行秦晋之好,全是假身替代,她最怕的就是李世隆白天来寻她,若是白日,她就躲不了了。
“朕说了,无人之时,你可以称我!”李世隆很享受在萧鱼柔这里轻松,不用考虑政事,只享受风花雪月。
“谢谢阿兄!”萧鱼柔美目流转,李世隆眼中的贪欲,被她捕捉,她借机泡茶躲开,笑着恭贺道:“阿兄,我听宫人说,靖安公主回京了,吐蕃的赞普甚至把平嫡子都送入京城做质子,阿兄威名远播,镇抚四海,隆景盛世已然打开!”
李世隆心中特爽,虽然宴会上,这奉承之言他都听腻了,可从萧鱼柔口中说出,他内心不禁生出万丈豪情。
谁让她是周炀帝的女儿呢?
他的手搭搭在了萧鱼柔的腰肢上,凑近了深深一吸,当下就快受不了了,一把将萧鱼柔抱起,就往里面走去。
萧鱼柔惊慌不已,下一秒便倒在了床上,“阿兄,不,不要!”
“今日是个大喜日子,说不定能够让你揣上龙子,等你有了身子,朕就把你提上去,一个小小才人,实在是委屈你了!”
“阿兄,我,我那个来了!”萧鱼柔紧紧的抓住李世隆的手,小声的央求道:“大喜的日子,免得污秽了阿兄,况且,我心里也一直记着周国公之事,我与他虽然没有太多父女情义,却也要唤他一声爹爹。
他停灵这么久,丧而不发,我这两晚都做噩梦。
阿兄,我......我不能为他守孝三年,但是我想为他守孝三个月,行吗?”
李世隆眼中的贪欲退去,没觉得扫兴,只是觉得可惜。
之前晚上黑灯瞎火,根本不过瘾,本想着好好放松一下,听萧鱼柔提起周弼的事情,他心里也有些愧疚。
堂堂国公,死了这么久,居然无一人上门吊唁,丧而不发,的确有些过了。
他坐起身,酒也醒了大半,沉声道:“是朕考虑不周,没顾忌你的心情!”
他就是喜欢萧鱼柔的单纯和善良,见她眼眶微红,也是不忍她落泪,“好妹子,别哭,朕允了!”
“谢阿兄!”
萧鱼柔吸了吸鼻子,跪在床上,“扫了阿兄兴,阿兄勿怪!”
说着,便帮李世隆敲背。
李世隆拍了拍萧鱼柔的手,示意她别紧张,“无舌!”
“奴婢在!”
“三日后,让周家发丧!”
“是!”
萧鱼柔松了口气,不管怎样,先度过这关,在后宫站稳脚!
“阿兄,这些日子,你时常来我这里,着实不该!”
“朕来看你,你还不高兴?”
“阿兄来看我,我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皇后才刚生产,最是需要关心的时候,我虽然没有生过孩子,却也知道母亲的艰辛。”
萧鱼柔轻声劝道:“来日方长,千万别因为我,冷落了皇后,娘娘的德行,是天下人都敬佩的,我不愿让阿兄遭人指责!”
李世隆点点头,有些感动,整个后宫,都找不出两个跟萧鱼柔这样明事理的女子。
她们恨不得自己天天去宠幸,虽然没有太过分的争宠,可是暗地里的小心思,李世隆很清楚。
“妹子,朕能得到你,是朕的幸运!”他握住萧鱼柔的手。
萧鱼柔低着头,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来,害羞道:“我能够得到阿兄的宠爱,亦是幸运,我不求什么封号,也不求阿兄独宠我一人,只要阿兄空闲了,能来看看我,疼疼我,便胜却人间无数!”
“好一句便胜却人间无数!”李世隆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妹子,这似乎是一首诗词里的句子,可有上句?”
既然睡不了,做诗诵词,陶冶一下情操也不错。
萧鱼柔也是一愣,她怎么把那个小滑头的词给读出来了?
“是的阿兄,不过这不是诗,而是一首词!”
“词?”
李世隆来了兴趣,大乾向来诗贵,词贱。
可自从秦墨的《元夕》横空出世,词贵已经不亚于诗了。
“你来念,朕来写!”
案牍上正好有笔墨纸砚,李世隆拿起毛笔,沾了沾松烟墨汁。
萧鱼柔有些踌躇,把小滑头的词写出来,会不会传出去?
想了想,应该不至于,毕竟是闺中乐趣,这种诗词,李世隆怎么会宣扬。
她清了清嗓子,“鹊桥仙?纤云弄巧!”
李世隆酷爱行书,写起来活泼有神,写完了词名,就听萧鱼柔念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好词!”李世隆眼前一亮!
这词大致的意思是,纤薄的云彩在天空中变幻多端,天上的流星传递着相思的愁怨,遥远无垠的银河今夜我悄悄渡过。
在秋风白露的七夕相会,就胜过尘世间那些长相厮守却貌合神离的夫妻。?
第五百三十章 爱江山,更爱美人
好美的词,好深的意境。
只是上半阙,便有名流千古之姿。
说实话,萧鱼柔就是因为这首词,才会被那小滑头给哄骗,觉得自己已经拿捏住了他。
却没想到,他反手就让人把碧水山庄的人给杀完了。
可这词,真的太美了。
她继续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共诉相思,柔情似水,短暂的相会如梦如幻,分别之时不忍去看那鹊桥路。
只要两情至死不渝,又何必贪求卿卿我我的朝欢暮乐呢。
李世隆落下最后一笔,忍不住道:“妹子,你的心意,朕明白了。
你说得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想想这些年,他们之间,不正应了这最后一句?
完全就是他们之间的缩写。
李世隆感动万分,“此词一出,胜过万千咏七夕的诗词。”
萧鱼柔道:“阿兄过誉了。”
“词美,意美,人更美!”李世隆只觉这比三四个嫔妃一起作陪更有感觉,脑内更是止不住欢愉!
这种感觉,也只有在萧鱼柔这里才有。
他满足的长叹一声,“高士莲,将这首词裱起来,朕要放在甘露殿欣赏!”
“是,陛下!”
萧鱼柔都懵了,“阿兄,不可,甘露殿也是商议国事的地方,这种情情爱爱的诗词,不适合放在那里。
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稳妥,阿兄来了也可以看到!”
李世隆将萧鱼柔揽入怀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高士莲站在一旁,他对萧鱼柔的提防却时刻没有松懈,有些事情,陛下可以无所谓,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着的,必须要小心。
她若是普通的嫔妃也就罢了,可她是周炀帝的嫡女,若是让她诞下子嗣,那些前朝余孽,肯定又要闹了。
从萧鱼柔院子离开,李世隆又恢复成了那个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的帝王,“高士莲,朕问你,之前的宠幸,你是不是将龙阳排出了?”
高士莲连忙跪地,“奴婢该死!”
李世隆一脚将他踹翻,“愚蠢,坏朕大计!”
他的确喜欢萧鱼柔,但是跟江山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朝堂之中还有前朝余孽的藏匿,萧鱼柔的孩子就是很好的引子,等个两三年,把那些人引出来,一锅端了。
高士莲急忙道:“奴婢只是不想让陛下太过沉溺,她毕竟是前朝的公主,若是有子,这件事定然瞒不住,恐怕倒是又要再起波澜。”
“你倒是忠心,却差点坏了朕的大计!”李世隆也没有很生气,高士莲到底是忠心于他的,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喜欢有人背着他做小动作。
“奴婢该死!”
李世隆又是一脚,“下次再擅自做主,就砍了你!”
“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高士莲不住的磕头,直到淌血!
李世隆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高士莲匆匆跟了上去,看来身边有狗要杀了。
定然是无舌的人。
高士莲将杀意深藏。
此时,秦府!
秦相如跪在床边,“秀英,你罚也罚了,要不,让我上床歇歇?”
“出门在外无一封家书,你心里还有我,还有这个家吗?”
“有,当然有!”秦相如道:“你也知道我是副帅,要是用斥候送家书,难免会被人攻讦公器私用,再说,我这不是回家了吗?
别气了,对身子不好,你肚子里还怀着闺女呢!”
见秦秀英脸色松动,他连忙将耳朵凑过去,“哎哟,咱闺女儿力气真大,都踹我脸了!”
“不要脸!”秦秀英还是有点生闷气,“你怎么那么不知羞,在吐蕃抢女人,你怎么不敢带回来,是打算养在外面了吗?”
“哪个王八犊子说的?”秦相如脸色一变,“我秦相如能做这种事?”
“墨儿说的,他是王八犊子,你就是老王八犊子!”秦秀英气呼呼的道:“还一抢就是两个,你要不要脸,你看看墨儿,多乖,多听话,他年轻气盛的,都比你这个当爹的懂事!”
“这臭小子,冤枉我!”秦相如委屈的不行。
“跪直了,那孩子最诚实,不会骗我,今天你不把这件事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秦相如挺直了腰背,“秀英呐,我发四,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就是做做样子,第二天就赐给下面的校尉了!”
“哦,做样子,要做一晚上?”秦秀英揪住秦相如的耳朵,“从今天开始,你别想碰我!”
秦相如快哭了,臭小子,真记仇,早知道剃头发的时候就不抽他了。
苦也!
而始作俑者,秦墨,睡得正香。
第二天,秦墨还在做梦呢,迷糊之间就听到有人在耳边说,“秦贤侄哟,该起床上朝咯!”
“高叔,别闹,初蕊姐姐,你继续说俊和尚小墨的故事......”秦墨嘟囔了一句,侧身继续睡。
高士莲哭笑不得,“秦贤侄,醒醒,你昨天没去庆功宴,陛下都生气了,你今天要是再不去,他就派人把你抓过去,吊起来打!”
秦墨顿时清醒过来,“咦高叔,你脑袋怎么挂彩了?哪个王八蛋弄得?”
“哎哟,小祖宗,这可不兴说!”高士莲连忙捂住他的嘴,“快起来,今天陛下要大封群臣,你必须到场,不能在这个高兴的时候,让陛下不高兴,知道不?”
“哎,知道了,今天正好吧所有的官都卸了,天天封赏,烦死了!”
“小祖宗,要卸官,也轮不到你,今天你就乖乖的,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叔不会坑你的!”
秦墨点点头,高要连忙过来伺候秦墨穿衣。
穿好衣服后,秦墨从柜子里抱出一个箱子,“高叔,这我从吐蕃带回来的,冬虫草,新鲜的很。
这个郁金香(藏红花)也不错,你用来泡茶喝比较好,这玩意做香薰不如喝茶,滋阴补肾,您喝了有好处!”
高士莲其实不缺这些,但是秦墨从吐蕃带回来的,那就是一份孝心。
“哎,你这孩子,大老远还带着些做什么。”
嘴上埋怨,心里却高兴的紧。
接过箱子,那分量让他身子往下一沉!?
第五百三十一章 皇贵妃
“这么重?”高士莲都傻了。
“还行吧,加一起也就三四十斤,一年的量应该够了,高叔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在给你弄点!”
“够了,太多了,我哪里用得完这些!”高士莲还以为就一点呢,这冬虫草和郁金香可名贵的紧。
高要看在眼里,心里却莫名想到了一个古怪的场景。
这不就是女婿跟老丈人?
不对,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高要摇摇头,心跳的厉害。
她的任务是保护秦墨,照顾秦墨。
她一个宦官的干女儿,那里配的上他!
很快,秦墨就跟着高士莲一起进宫了。
这老六还真是了解他,怕他不去,特意让高士莲起早过来抓他。
秦相如也跟在后面,弄得秦墨背后一直凉飕飕的。
“爹,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秦墨道:“弄得我心里怕怕的!”
秦相如气的不行,他昨天跪到下半夜才上床,“没什么,就是想着一会儿陛下赏赐,多问陛下要几十个壮硕的嬷嬷伺候你!”
秦墨都傻了,“老秦,我还是你儿子吗,想让我死你就直说,行,背刺我是吧,那我一会也给你求十个八个宫女!”
两父子对视一眼,齐齐冷哼一声,将脑袋别了过去。
高士莲扶额,这两父子,凑一块凑不出个大人!
来到太极宫,该来的到来了。
一个个都穿的特别骚包。
柳成虎等人,都穿着阅兵时的常服。
姬至圣有心抨击几句,但是想想还是算了,看着他们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特别是看到秦墨,他非常不适,莫名觉得两股间隐隐做痛,不由的后退半步!
“秀儿,催命的,来挺早!”秦墨笑呵呵的跟姬至圣还有崔友仁打招呼,“哟,老余,你也穿军服呢,挺板正的嘛!”
他勾住余伯施的肩膀,“想我了不?”
“老夫想个屁!”余伯施都无语了,“勾肩搭背的,像什么样子?”
“老余,你口味可真重!”秦墨咂舌道。
旁人都哈哈大笑,余伯施也是一阵无奈,索性就懒得管他了。
李越看了也是摇头,这憨子,就一活宝。
很快,李世隆来了,他今天也穿的特骚包,崭新的衣服,胡子梳的油管锃亮,红光满面。
众人见礼后,李世隆道:“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今天朝会就一件事,按功行赏,按过处罚!”
听到这话,官大的苦着脸,官小的都喜气洋洋的。
高士莲诵读着,“李存功赏,司徒,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金百万,紫金腰带......”
“谢陛下!”李存功苦着脸说道。
“秦相如赏,司空,金百万......”
“柳成虎赏,司空,金百万......”
没办法了,到头了,正一品的职位,位列三公,都比得上郡王了。
在赏下去,真要老命了。
张溪倒是高兴,他就一个国公,一个从三品的归德大将军,这次也是运气好,跟着大部队。
官升一级,国公号也从勋国公变成了宋国公。
不过,任然不是世袭罔替,这就很蛋疼。
程三斧也从鄂国公变为了卢国公,加封特进。
很快,就到了雷霆军。
李越作为雷霆军主将,这一次立下的功劳,可以说是巨大的。
众人都非常好奇,李世隆会给李越什么赏赐!
李越心里也非常的期待。
可想到自己已经身兼数职,要是在奖励,那就是......
他看向太子。
此时李新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他内心所想。
李智则是嫉妒的看着李越腰间的‘龙渊’,那是皇爷爷的佩剑,是天子剑,李越凭什么拥有它?
那可是父皇都不曾有用的剑!
“八子李越,带领雷霆军,攻克日月山关隘,屡立奇功,其母丽妃,擢升皇贵妃,望李越不负众望,砥砺前行!”
听到这话,群臣哗然。
皇后之下,是四妃,九嫔,婕妤九人......
皇贵妃,那是什么封号?
四妃之上,皇后之下?
公孙无忌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陛下,丽妃本是四妃之一,皇贵妃岂不是和皇后同级了?
天不可二日,后宫也不可以有二后啊!”
说起丽妃,也是运气好,李智之后,都是女儿。
丽妃当时只不过是个婕妤,只因为她是宫女,也没什么强大的母族,但是她肚子争气啊。
后面李世隆也觉得有些不妥,他拿下了大位,也要靠后宫来联络大臣,曾一度想要废了丽妃的称号。
但是丽妃不争不抢,小心谨慎,李世隆也找不到借口废除,现在李越立下这么多功劳,奖励他什么都不合适。
常言道,母凭子贵,皇贵妃就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最关键,他要空出位置,给萧鱼柔留着。
姬至圣也上前道:“陛下,这封赏不合适,请陛下三四!”
崔友仁等人也纷纷劝说,“陛下,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为陛下诞下三子一女,德才兼备,切莫让娘娘寒心!”
李新和李智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李越现在要银子有银子,要权力有权力,柳成虎是他的岳丈,身边勋二代成群。
而今又挟大胜而来,唯一的短板,就是李越的母族没有显赫的地位。
若是让丽妃成了皇贵妃,那李越最后一块短板也没了!
秦相如跟李存功对视一眼,李存功也是一脸的茫然。
程三斧就别说了,这种时候,不说话是最明智的。
柳成虎拱手道:“请陛下三思!”
他没办法,他是李越的岳丈,这种时候,肯定要维护皇后的。
窦玄龄,杜敬明等人就别说了,他们早就觉察出不对劲了。
余伯施站出列道:“陛下可要想好了,昔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若是开了这个先河,日后子孙有样学样,再后悔,可就晚了!”
他相信李世隆能听明白,他本就得位不正,要是还不立嫡,那未来估计还会有白虎门这样的惨案发生。
李世隆那里听不出来他们的话,他说道:“皇贵妃,皇后之下,四妃之上,此乃特例,以彰八子越功绩!
母凭子贵,自古便是如此,兹事已定,不再解释!”?
第五百三十二章 俊是一辈子的事!
李越心潮澎湃。
皇贵妃啊,谁不想让自己母妃过好一点?
以前母妃过的什么日子,他能不清楚?
也就是他有了点权力后,母妃才稍微过的好一点。
明明是四妃之一,却事事谨慎,不敢和人争执。
听到他们反对,李越心里不爽至极,不过他也清楚,他们为什么反对,甚至柳成虎反对,他也都能理解。
他早已不是那个扶不起的阿越。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李越出列道:“儿臣不希望母妃当皇贵妃,也不希望父皇开这个先例,儿臣为国征战,是儿臣的本分。
便是死在战场,那也是儿臣的宿命,我们受天下百姓供养,一点功劳,便沾沾自喜,谋求恩典,那便失了初心。
儿臣也不需要任何赏赐,若父皇要赏,就把那些赏赐全部充入慈善基金会,为鳏寡老人修建更多安身立命之所。
也请求父皇,让儿臣将母妃接进王府,在膝前伺候孝顺,便是对儿臣最好的奖赏!”
秦墨点点头,不错,这老八是越来越成熟了,这回答他可以给到九十分。
他只要咬死本分和孝顺,不管是谁,都不能指责他。
公孙无忌眼神阴翳,这李越真是越来越有王者之相了,如此大功,如此诱人的奖赏,他说不要,就不要!
而其他人则是松了口气,对李越也是刮目相看。
这已经不是李越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
他把封地全部分给了封地内的百姓,把税收充入国库,现在立下大功,奖励不要,就连对其母的封赏也推卸掉了。
最重要的是,谁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陛下,越王纯孝,大善也!”窦玄龄拱手道。
众人纷纷夸赞。
柳成虎笑了,孺子可教!
李存功看着李世隆,他太了解那位了,要是李越欣然接受,那么他将再也没有机会更进一步。
这是他抛出来的馅饼,也是陷阱。
李世隆心里期望李越接受,可最终他还是没接收。
失落的同时,又觉得欣慰,最起码没有因为自己的生母而伤害皇后的感情。
这是难能可贵的,哪怕这是做戏,那也说明他能克制住。
王者,霸也,克制者,隐忍也!
喜怒不形于色也是一个上位者必备的素养,不仅如此,还需要宽大的胸怀。
而且李越那句‘本分’,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这一题,李越回答的很好,他很满意!
他罕见在朝堂上露出微笑,“朕准了!”
“谢父皇!”李越感激笑道。
李新和李智也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什么,李越拒绝,带给他们的压力,反而更大了。
这种不争不抢态度,反而让李越得到更多。
李智开始陷入沉思。
李新则是更加隐忍。
李越之后,便是秦墨这个顾问。
看到秦墨,李世隆本想板着脸的,可是看到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又忍不住想笑。
高士莲看着中书省拟好的旨意,心里也是一惊,“秦景云,铸铁炮,制手雷,训练飞天营,攻克日月山关隘,协助谈判,寻牛痘之法,遏制天花,避免大军损失惨重。
擢升豪国公,世袭罔替,可为平嫡子继承,敕封平妻夏思甜为二品诰命夫人,俱用玉轴;二品狮子,俱用犀牛角轴!
邑八百户,上等良田万亩......”
娘嘞,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个秦国公,世袭罔替也就罢了。
又来一个豪国公,又他娘是世袭罔替的。
那平嫡子跟嫡子又有何区别?
这可以说是天大的恩赐。
可是却无一人跳出来说封赏太多,就连姬至圣也只是暗骂,却不敢跳出来说三道四。
为甚?
自然是秦墨一力承担了这一次大战的所有后果。
结果如何?
拿回九曲之地,夺了吐谷浑,迎回靖安公主。,
这一战十年内匈奴不敢在犯边。
让大乾上下扬眉吐气,这功勋谁也不能抹除。
之前他们还敢拿李玉澜的事情说事,现在没人敢在置喙。
“豪国公,该接旨了!”高士莲笑眯眯的说道!
秦墨挠了挠头,“父皇,会不会封赏太多了,你给我这么多,我总感觉不踏实,要不,您骂我一顿,抽一顿也行!”
李世隆满头黑线,“大乾战功最贵,你自己打下来的,你怕什么,谁敢多嘴?”
“要不,那个田亩,食邑什么的我就不要了,还有啊,那个金银珠宝啥的也免了。
豪国公不太好听,跟土大款似的,要不叫俊国公怎么样?一听就很俊!”
此话一出姬至圣等人总算是找到了攻讦秦墨的理由,纷纷跳出来大骂,“秦墨,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还嫌这嫌那,你这是大不敬!”
余伯施也道:“豪,杰出也,有大气魄!”
“你们懂什么,俊是一辈子的事情!”秦墨插着腰,“秀儿,干你屁事,你个郡公,叽叽歪歪个蛋,信不信我再给你一脚,让你变成姬无根!”
姬至圣鼻子都气歪了,“粗鄙,你也配称豪?”
见他们又吵起来,李世隆也火了,“景云,你都上了战场了,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吵架。
行行行,俊国公就俊国公,你不要食邑跟土地是吧,朕还不给你了!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朕!”
“父皇,你太抠搜了,天天给我赏官爵,我早说了,我不乐意要。
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还不如赏我几个妹子!”
李世隆气的不行,“滚,朕不想看到你!”
“哎哟,父皇,太谢谢您了,我正好回去睡个回笼觉!”秦墨拱拱手,转头就要走,经过秦相如身边的时候被秦相如抓住了。
当时腰带就抽到了秦墨的身上。
“臭小子,我让你回去睡回笼觉,让你这么多要求,我打死你!”
腰带在空中发出‘啪啪’的巨响,秦墨也是哇哇的乱叫。
打了几十下,秦相如红着眼睛跪在地上:“陛下,微臣活到这个年纪,连自己儿子都教不好,实在是无颜留在这里,那什么俊国公,就算了,微臣也打算挂印,好好回家相妻教子。
身上的职务也是难以胜任,求陛下恩准!”
李存功等人都傻了,还可以这样?
他们的目光一转。
李勇猛,柳如剑等人突然感觉脊背一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五百三十三章 大乾第一逆子
秦相如满脸惭愧,老泪纵横,跪在那里,哽咽道:“求陛下看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成全微臣。
微臣也不求这憨子能有多大的出息,只希望他别惹祸少惹陛下生气!”
听听,人言否。
都靠着战功封了个世袭罔替的俊国公,这还叫没多大出息?
那什么样才叫有出息?
李存功看着自家那玩意,还在那里咧嘴傻乐笑话秦墨挨打,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人家两父子,配合多默契。
他也不想自家早就是郡王,要那么多功劳作甚?
李世隆也是头疼,“相如,这臭小子秉性朕也早就知道了,也习惯了,你跟他一般见识作甚,要是挨打他就能变乖,朕天天抽他。”
秦相如傻了,陛下,你变了。
怎么他打孩子,还打错了?
“陛下啊,慈父手中鞭,逆子身上抽,微臣也是想让憨子听话一点,好好给陛下办事!”
“你这个混蛋爹,糊涂爹,当这么多人的面抽我,我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秦墨气的嗷嗷的,“父皇,我要举报我爹,在益州城强抢吐蕃女人,还想给我找两个姨娘,那女人比我还小,他怎么下得去手哇!”
“你这逆子啊,倒反天罡,老夫抽死你!”秦相如心里暗暗给秦墨点了个赞,好儿子,就该这样,可心里气也是真的。
又可以愉快的抽人了。
姬至圣连忙道:“陛下,大乾以孝治国,秦墨扬言断绝父子关系,天理难容,不严惩不足以正国法!”
崔友仁也道:“陛下,百善孝为先,秦墨此言,骇人听闻,请陛下严惩。”
公孙无忌看着在哪里对骂的两父子,又看了看弹劾秦墨的官员,狠狠揪下了几根胡须,心中大骂:“老狐狸,小狐狸,都是狐狸!”
偏生这些傻子还凑上去帮忙。
“秀儿,催命的,我跟我爹断绝父子关系,干你屁事,你这么激动,要不你俩过来给我磕个,我认作你们爹!”
“秦墨,你这个不孝子,亏得陛下还说你最是纯孝,现在看,你就是大乾第一逆子!”崔友仁骂道。
眼看他们又吵起来,李世隆也是火了,“都给朕住口!”
“父皇,请您做主,断绝我们父子关系!”秦墨道。
“逆子,老子抽死你!”秦相如气的不行,拿起腰带就往秦墨身上抽,却没想到直接被秦墨给抓住,一把抢了过来,“混蛋爹,糊涂爹,我让你抽我,我让你抽我......”
秦相如感受到腰带落在身上,虽然不疼,却也还是一愣。
别说秦相如了,所有人都傻眼了。
如果说秦墨扬言断绝父子关系,只是倒反天罡。
可抽打父亲,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秦墨冲着秦相如挤眉弄眼,秦相如也反应了过来,直接跑了起来,“逆子,你这个逆子......”
“混账爹,糊涂爹,今天也让你尝尝被追着打的滋味!”
“反了反了!”
李世隆气的狂拍案牍,“快抓住那臭小子!”
李越第一个冲过去,抱住了秦墨,“憨子,冷静......”
随后李勇猛等人也冲过去,将秦墨抱住。
“父皇,憨子的离魂症估计又犯了!”李越连忙帮助秦墨开脱!
“放屁,我才没有离魂症,我清醒着呢!”秦墨嗷嗷道。
“来人,把这个臭小子给我丢进大理寺,把他身上所有的官职都给朕免了,气死朕了!”
几个力士压着秦墨就往外走。
事情发生太快,很多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秦相如跪在那里,伤心道:“陛下,微臣养了个逆子,实在无心朝政,求陛下恩准微臣挂印告老!”
看着秦相如那狼狈伤心的模样,李世隆亲自走过去,将他搀扶起来,“相如,那臭小子朕帮你教了,你就回去好好休息,等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回朝也不迟!”
秦相如哭着点点头,“陛下,微臣也的确犯了错,在吐蕃抢了女人,微臣作为副帅,罪难其咎,请陛下责罚!”
话音刚落,李存功急忙跪地,“陛下,这件事是微臣的错,微臣作为三军主帅,没有管好众人,反而纵容,请陛下责罚!”
柳成虎更是满脸惭愧的道:“微臣没管好下属,罪该万死,秦陛下责罚!”
“你们,你们......”
这会儿,李世隆算是看明白了,他们这是自污啊。
他扫过几人,心中有些愤怒,难道自己在他们眼中是那种没有肚量的皇帝?
可转瞬,又觉得他们懂事。
品德无私,功劳大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手握重权。
能闹腾,私德有缺,又能立功,关键时候又懂得不给君父麻烦的臣子,才是最爱。
罢了,成全他们!
“李存功,你贵为三军主帅,虽有大功,却御下不力,让我大乾王师失了道德,功过相抵,若有下次,朕定惩不饶!”
“谢陛下!”李存功跪在地上。
“柳成虎,秦相如,御下不力,带头强抢女子,影响恶劣,念在你们是初犯,又立下汗马功劳,功过相抵!”
“谢陛下!”
两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随后,就是对李勇猛等人的册封,最低的都是五品官,像李勇猛,柳如剑,程大宝,柴荣这些嫡长子,纷纷都是四品官。
柳成虎,也借机身体不适,挂印而去,身上所有的官职都推了。
他女儿是越王妃,儿子也被封了从四品下的中大夫和明威将军。
越王之势已成,跟太子,四皇子三足鼎立。
他必须退了,否则给李世隆的压力太大,很容易出事。
退朝之后,秦相如直接去大理寺看秦墨。
“憨子,爹来了!”
“老张,把牢房打开!”秦墨说道。
张牢头赶忙将牢房打开,把周边的人都驱散。
“疼不?”秦相如走进牢房,看着秦墨脸上的痕迹,心疼道:“爹一下子没掌握好力道,你别生气!”
“爹,你真行,演戏抽我几十下,你敢说你不是借机报复我?”秦墨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他真生气了,很难哄好的那种!?
第五百三十四章 白莲社
“憨子,你不也打了爹吗?”
“我那是给你挠痒痒,你倒好,都快把我屁股抽开花了!”
“那也是演戏啊,而且你临时来这一出,爹都没反应过来!”秦相如道:“爹现在挂印了,军务全部没了,就留了个物价局的管事,以后打战,就再也没爹的事情了。”
“那不正如你所愿!”秦墨道。
“哎,不过你打爹,以后怕是要背负逆子的名声了!”
“我才不在乎!”
对秦墨而言,这种污名越多越好,“行了,你快走,看到你就烦,记得跟三姐还有思甜说一下,我在这里度几天假,别担心我!
还有,这里太热了,多弄些冰块来!”
秦相如前脚刚走,后脚李越他们就来了,“憨子,你说你,那么鲁莽做什么,这下好了,父皇真生气了,说要关你十天半个月的。”
“那就关呗!”秦墨手里拿着秦氏奶茶店的奶茶,旁边还放着一个冰鉴,里面放着一份酥山,顺手打开递给李越,“吃不?”
“憨子,我们哥几个商量好了,轮流过来陪你!”程大宝说道。
“滚滚滚,谁要你们陪!”
秦墨摆摆手,不过目光扫到窦遗爱,他说道:“小窦,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你家小妹窦梅还没有婚配吧?”秦墨问道。
窦遗爱一愣,旋即激动道:“你喜欢我家小梅?行,我马上把她叫过来!”
“等等,谁说我喜欢你家小梅了!”秦墨连忙道:“小柴,你过来,自己说!”
众人目光落在了柴荣身上,就见柴荣红着脸羞答答的说道:“那,那个......我,我......”
“行了我替他说了,小柴喜欢你妹子!”秦墨道:“你都说说你家梅梅喜欢什么,我们一起想办法,帮小柴追一追你妹妹!”
“啊,小柴喜欢?”窦遗爱也很是诧异。
“废话,难不成让你妹妹来给我做妾?”秦墨道:“你就说行不行。”
“行是行,不过那要我爹同意,而且我小妹性子很倔的,我爹给她说了好几个人,都被她给打跑了。
我娘都发愁,现在他们一听是我家小妹,都不敢上门,媒人都不敢介绍。”
“听见了没,小柴,你没有情敌!”秦墨说道。
“听见了。”柴荣有些激动,“那个,小窦,我,我喜欢小梅,只要你能帮我,到时候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倒不用,你去追我妹妹,我娘应该挺高兴,不过......就你这个身板,扛不住我妹两锤子。”
窦遗爱咽了咽口水,“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我妹要知道了,把你打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不怕!”柴荣头铁的道:“就算死在窦梅妹妹的手里,我,我也情愿!”
“可以小柴,以前都没看出来你这么勇!”窦遗爱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那一会儿我回去跟我爹说说!”
“谢了!”柴荣拱拱手。
一行人离开后,徐缺又来了,“卑职参见都督!”
“又有啥事?“
“都督,您不在这三个多月,我们已经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了!”徐缺高兴的说道。
“不错,再接再厉!”秦墨说道:“有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徐缺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份密卷,“所有的消息全都在这里了!”
“陛下看过了?”
“还没!”徐缺压着声音,“这段时间,京畿道,关内道,剑南道.....江南道,等十一个道都有咱们六扇门的人。”
秦墨还没打开密卷,便说道:“现在六扇门有多少人了?”
“不下万人!”
“人多不算什么,我要保证的这些人都能听话。”
“您放心,我已经按照您的指使,把六扇门按照职能区分开了部门,每个部门都有不同的管事,负责的事情也各不相同。
而且,加入我们的人,都必须到京城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培训,只有通过培训才能上岗。”
秦墨点点头,技能培训,无非就是忠君爱国,灌输国家的理念。
在大乾,家天下这个概念深入人心,三字经就有一句:夏传子,家天下!
他打开密卷,认真看了起来。
“哟,以宗教形式发展的教派了呀!”秦墨也是吃惊,‘白莲社’三个字触目惊心。
他也是无语,这白莲社跟白莲教有什么区别?
他看着卷宗里写的教义‘光明必将战胜黑暗’,看起来特别中二,他仔细想了想,这是哪个教的教义来着?
白莲教各个朝代的教义都不一样,但是信奉的是佛教,只不过他们削弱了吃斋念佛这个概念。
“哦,波斯摩尼教!”秦墨一拍脑袋,想到了这个教,在另一个世界,唐宋时期,摩尼教传入,经过改造,成了大名鼎鼎的‘明教’,遵从摩尼为光明神之外,还信奉起义的领袖。
想想,起义的领袖都是什么人。
真特么有意思,白莲教的前身,却装着明教的教义。
也难怪十多年了,都难以剿灭这些人。
要知道白莲教可是存在一千多年,才被剿灭。
不过这白莲社信奉的是弥勒佛,也称之为光明佛,社内流传着一句话‘弥勒佛当转世’!
只有弥勒佛才能拯救世人,谁是弥勒佛?
秦墨轻轻晃动着摇椅,徐缺在一旁静静的等候指示,连大气都不敢喘。
好一会儿,秦墨才道:“加入他们,只是第一步,帮助壮大他们,进入核心,等待合适机会,连根拔起!
另外,宣传部的人宣传也要跟上,一面帮助,一面打压,才能让他们顽强生长。”
“是,都督!”
“还有,刘万彻最近干的怎么样?”
“挺不错的,南城的动迁项目做得非常认真,手脚也干净!”
“老刘还是不错的,那就把他身边的人撤掉一部分。”
徐缺离开后,秦墨正打算午睡一会儿,谁知道靖安公主带着李雪亲自来了。
“靖安姑姑,您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见秦墨住的还算整洁,心里松了口气。
李雪拿出食盒,“表姐夫,阿妈亲自给你做了饭!”?
第五百三十五章 姑母也是母
“谢谢靖安姑姑!”秦墨看着精致的小菜,虽不是炒菜,味道却也不错。
靖安公主让人打了水,亲自捏干了毛巾,甚至亲自为秦墨擦脸,都把秦墨给弄傻眼了。
“姑姑,我自己来!”
“跟姑姑还客气呢?”靖安公主细细的为他擦脸,“要不是你已经跟老三有了婚事,姑姑都想招你为婿,我太想你当我儿子了!
秦夫人在你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以后姑姑疼你!”
一旁的李雪脸红的不行,低着头,攥着手,阿妈说的也太羞人了。
她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秦墨,心想,姐夫又壮又聪慧,还有趣,绝对是最好的夫婿人选。
吐蕃男女都很大胆,要是看上自己中意的夫婿,都会主动追求。
一些胆大的,甚至会把男人打晕了带回家。
秦墨心中一暖,这位靖安姑姑对他真的好到没话说,对他也是真心实意的好。
所以也就任由她擦脸。
“我找了皇兄,差点跟他吵起来,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又有离魂症,这么命苦,为什么就不能对你宽容点?
你爹也真是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抽你,一点也不考虑你的感受!”
靖安公主很是心疼秦墨,从小又没娘,又有离魂症,就是不喜欢当官怎么了?
非逼着孩子当官。
她来京城后,也是听了很多跟秦墨有关的事情。
父皇肯定不会骗她,哪怕秦墨今天打了秦相如,也认为是受了刺激所导致的。
“姑母,我没事,就挨了几十下,过两天就好了!”秦墨挠挠头。
“还就几十下,你看看这脸,这手,秦相如怎么下得去手!”靖安公主拿了药,小心的给秦墨擦药,“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秦墨挠挠头,“姑母啊,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姑母也是母!”靖安公主笑着道:“以后就这么叫,以后姑母就多了个儿子了!”
“那我也多了个娘亲疼了!”秦墨憨憨一笑。
“一会儿跟姑母走,离开这破地方!”
一旁的张牢头听到这话,都要哭了,秦墨住的地方,比最好的茶楼上房也不差了。
旁边还有冰鉴,十几块大冰块放在那里,冷饮随便喝,这哪里是来蹲大牢,这分明就是来享受生活的。
“没事的姑母,我今天的确犯错了,父皇都生气了,我要在这里反省,等什么时候父皇消气了,我就出去了!”秦墨叹声道:“免得那些人说父皇包庇我,天天找我茬!”
靖安公主娥眉倒蹙,“他们敢,我都跟皇兄说好了,你只管跟姑母走,他们要是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们!”
“表姐夫,没事的,阿妈已经去见过舅舅了!”李雪说道。
秦墨挠了挠头,“那......那行吧,不过我出去后,我爹要揍我!”
“跟姑母回家,正好你帮姑母劝劝双安,我都要被那逆子给气死了!”
“双安表弟怎么了?”
“表姐夫,我哥想回吐蕃,我阿妈不许!”李雪也非常头疼,她答应了阿兄要帮忙,可是她跟阿妈提了这件事,就被骂了一顿。
“这事儿啊!”
秦墨还有点头疼,当初把赛洛芒赞弄过来,只留下一个奈洛芒赞,就是为了让奈洛芒赞上位。
这个奈洛芒赞没有强大的母族,一旦上位,压不住大臣。
李双安就不同了,他这会儿要是回了吐蕃,必然是吐蕃的继承人。
大乾收拾了匈奴,下一个就是吐蕃,届时最痛苦的就是靖安姑姑。
“其他人都劝不住他,他外祖父也劝了,也不听,他也比较听你的话,你帮忙劝劝!”靖安公主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李双安死都要回去,扬言这不是他的故乡。
靖安公主直接骂他认贼作父,可李双安不听。
她甚至认为李双安是被权力蒙蔽了双眼。
“行,我去劝劝,不过姑母,我说他也不一定听!”
“哎,他若执意要走,我就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靖安公主在吐蕃忍辱负重十几年,她既然这么说,就肯定会这么做。
秦墨也不敢耽搁,当下就跟靖安公主离开了天牢。
来到靖安公主府,这座府邸一点也不比秦墨的定远郡公府要小。
当年她离开京城,李源就命人建造,足足造了六七年才监造好,他也坚信靖安公主总有一天会归家。
这不,靖安公主一回京,就有的住,大乾第一公主位置,李玉漱也要往后靠靠。
“那孽子就在房间里,已经两日没吃没喝了!”靖安公主说道。
“姑母,你先别生气,双安表弟还小,又加之他身边的人都是大论东赞这等人,在他心里自然是吐蕃最好。
我去劝劝他,跟他好好沟通一下!”
说着,秦墨敲了敲门,推门进去,便看到李双安枯坐在地上,说不出的疲惫!
看到秦墨,李双安抬了抬眼皮,用沙哑的声音道:“姐夫,你,你也是我阿妈叫来劝我的?”
“劝你?我劝你作甚,劝你留下来享受大乾的荣华富贵,被人耻笑忘恩负义?”秦墨拉过一条凳子,坐在了他旁边,“说实话,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会回去。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你说对不?”
“对!”李双安心情有些激动,没想到秦墨这么懂他,“姐夫,你能帮我说服阿妈和外祖父他们吗?”
“行啊,只要你说服我,我就帮你说服他们!”秦墨道:“你知道的,老爷子一向都比较听我劝。”
李双安看着秦墨,心中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姐夫,我,我......我要回去帮我阿爸,你知道的,我回去比留在这里更重要,若我回去,继承赞普的位置,我可以保证吐蕃和大乾永不再战!”
听到这幼稚的话,秦墨直接笑了,“说实话,我现在给吐蕃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过来犯边,还有,你的保证在我眼里有点可笑,你凭什么继承赞普的位置?有人支持你吗?”?
第五百三十六章 请姐夫教我
“我,我......”
“我什么我?你知不知道靖安姑姑已经回京了,要是靖安姑姑在,没人跟你抢夺那个位置,因为他们抢不过!
现在靖安姑姑回来了,支持你的大论东赞也被扣押在大乾,噶尔氏最优秀的领头羊没了,对噶尔氏是多大的打击,他们恨死你了知道吗?
你如果不能掌握大权,那就是死,他们不会让你活下来。
就算他们看在大乾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也不过一辈子做个富家翁,让你衣食无忧!
你拿什么去兑现你的承诺?”
秦墨的话,让李双安哑口无言。
“好,就算你侥幸当了赞普,但是你手下的人怂恿你攻打大乾呢?”
“我不会!”
“所有的世家都联合起来让你攻打呢?你扛得住吗?”
“我......”
“你扛不住压力,屁股决定脑袋,一旦大战起,靖安姑姑什么心情知道吗?
当年吐蕃用了卑劣的手段强迫和亲,这才有了你,明白吗?”
“我,我.....”
李双安低着头,攥着拳头,内心开始动摇,甚至开始崩溃!
“而且吐蕃发展了这么多年,依旧贫苦,你看看大乾,十几年前都打烂了,现在多繁荣?
你如果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说句难听的,人人都可以成为你,人人都可以替代你。
想要避免战争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一统,只有天下一统,人人皆为乾民,又怎么会有战争?”
“不对,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是吐蕃?”
“因为吐蕃不行,大乾的文化,科技,制度任何一个方面都碾压吐蕃,也许你们某个阶段会强大,会有很大的一块疆域,但你们最终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而这块古老的土地,依旧会屹立在这里,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杰守护这块大地。
你也知道大乾有了雷霆炮,有了手雷,有了飞天营,在给大乾十年时间,几千尊大炮齐发,这世间有谁能够一战?”
秦墨的话粉碎了李双安的内心,他开始没有自信,觉得自己坚持的东西是错误的。
“我手上还有比雷霆炮更强的武器,最远距离可以轰出五百丈甚至更远,你们拿什么挡?”
秦墨站了起来,“我可以帮你回去,我也可以帮你成为赞普,但是你要记住了,十年内吐蕃必归大乾,你想要减少流血,就要奔着这个目标去。
可如果你当了赞普野心勃勃,我会对你很失望!”
李双安痛苦的抱着头,“非要吞并吐蕃吗?”
“我说了,这天下,只有大一统,才能做到天下太平!”秦墨道:“靖安姑姑是来劝我让你放弃的,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吗?”
李双安道:“你想让我成为大乾手里的一把剑!”
“不,我只是在纠正吐蕃的错误,让吐蕃人民过上好日子,你身体里有洛布扎堆的血,可你别忘了自己是从谁肚子里出来的。
又是谁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生下的你,自古忠孝两难全,既然都不讨好,那就占据大义吧。”
说完,秦墨没在说话,而是静等李双安想通。
足足半个时辰,李双安才起身,朝着秦墨恭敬一礼,“请姐夫教我!”
“想通了?”
“是,想通了!”李双安道:“如此才能忠孝两全!”
“我没什么好教你的,你只需要记住,你站的不是大乾,也不是吐蕃,而是百姓,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在吐蕃便能扎根。”
“是,姐夫!”
李双安也想明白了,他就算坐死在这里,也不可能离开大乾。
正如秦墨说的,他如果选择阿爸,对阿妈也是一种伤害。
“行了,想通就出去吧,别让靖安姑姑担心!”
“姐夫,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
“什么事?”
“我想问你借十万两银子!”李双安死死盯着秦墨,阿口说了,世人满嘴都是好话,可涉及到利益,便会翻脸。
他想试一试秦墨,看看他对自己是假意还是真心。
“行,等你离开大乾那天,我给你!”秦墨拍了拍李双安的肩膀,“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凡事尽力就好!”
“谢谢姐夫!”
而此时,靖安公主也很是紧张,这都过去快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他们两谈的如何了。
就在这时,下人通报,“公主,俊国公跟少爷出来了!”
“当真?”
“是真的,出来还有说有笑的,少爷还吩咐下人做吃的!”
“好,太好了!”靖安公主笑了起来。
李雪也松了口气,还是姐夫厉害,居然真把阿兄给说服了。
很快,秦墨跟李双安来到了大厅,看到靖安公主,李双安跪在地上,满脸的惭愧,“儿子错了,请阿妈原谅!”
靖安公主双目微红,轻叹一声,“起来,你可真的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了?”
“知道,儿子不应该忘记母亲的苦难!”李双安说道。
“那你还回吐蕃吗?”靖安公主质问。
李双安看了一眼秦墨,“回!”
“你这个逆子,你要气死为娘......”
秦墨连忙上前安抚道:“姑母,先别激动,听我说,让双安回吐蕃,我也是赞同的!”
靖安公主满脸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同意双安回吐蕃,姑母,他到底是洛布扎堆的儿子,留在大乾,他只会背负上贪图荣华富贵的帽子,你愿意他一辈子在大乾都抬不起头?
对我们来说,他是亲人,可别人呢?他始终是异邦的王子,那是他摘不掉的头衔。
而且双安这次回去,目的就一个,继承吐蕃,努力让吐蕃成为大乾的一份子。
若能成,他便是大乾的功臣,您也有了一个英雄儿子,史记将铭记他的功劳,更不会忘记您对他的教诲!
大乾上下都会接纳他,尊重他,父皇和老爷子都会因为李家出了这么个豪杰而觉得骄傲。
未来,双安定然可以入大乾皇族的宗祠,我希望族谱上写着,李双安,大乾郡王,封地吐蕃。
我希望他可以成为姑母的骄傲。
我也希望他可以让两国之间少流血,和平的完成统一!
当然,这只是我的意见,就看姑母是想要一个英雄儿子,还是想要一个躲在姑母羽翼下的小鹌鹑!”?
第五百三十七章 最少也要十八岁!
靖安公主看着李双安,思绪万千,“你知道那条路有多难?”
“儿子知道!”
李双安目光坚定道:“姐夫说得对,只有完成大一统,才能摆脱吐蕃百姓的贫苦!”
“会死你也不怕?”靖安公主又问道。
“不怕!”
靖安公主长叹一声,满是无奈,可心中的愤怒却是没了。
“好,我成全你,但是你要起誓,若你做不到,或者背叛自己今日之言,我会毫不犹豫撞死在这柱子上!”
她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丢在了李双安的面前。
这匕首她藏了十几年,从未离身,也是她第一次拿出来。
李双安抽出匕首,在自己手掌割开一刀,顿时鲜血直流,他抬起手,“我,芒洛芒赞,向自然神起誓,若有背今日之言,不得好死,永不超生!”
“你记住了,若骗我,骗你姐夫,我死都不会瞑目,我会在地狱里诅咒你,让你断子绝孙,永不安宁!”
“是,儿子谨记!”
这恶毒的诅咒,也让李双安心头一凛。
“好了好了,赶紧来人,给表弟包扎伤口,你说你,割那么深作什么,要是感染破伤风,你就完了!”
秦墨看着李双安手掌心的伤痕,连忙让人回郡公府拿酒精和缝合工具。
两家离的也近,不到二里。
帮着缝合好伤口后,止住了血,秦墨这才松了口气。
“谢谢姐夫!”
“行了,这几天别下水!”秦墨起身,“姑母,没事了!”
靖安公主点点头,“墨儿,你在家好好休息,姑母进宫一趟!”
说着,风风火火离开。
一连三日,秦墨都在靖安公主家休养。
那生活,简直不要太美。
也没人过来烦他,还可以逗逗小表妹。
从高原下来,李雪的高原红没了,小麦色的皮肤不是大乾人喜欢的那种,可秦墨却非常喜欢。
她有一头小红马,骑马的姿势特别的飒爽。
“姐夫,我们两比一场如何?”
靖安公主府很大,后面可以跑马的那种,李雪骑在小红马上,穿着马面裙,牙齿很白,笑起来特纯。
“这里施展不开!”秦墨坐在凉亭里,给靖安公主和李双安倒了一杯茶,“你要这么喜欢骑马,我想办法给你弄个赛马场!”
“真的?”
李雪眼前一亮,连忙从小红马上下来,拉住秦墨的手,“姐夫,你不许骗我!”
“骗你我就是屁哥!”秦墨伸出小拇指,李雪连忙跟他拉起勾来。
靖安公主笑道:“墨儿,你别太宠她,都快把她宠的无法无天了!”
“没事姑母,自家妹子,我不宠谁宠!”
“实在不行,你就把雪儿娶了,其他人当我女婿,我也看不上!”靖安公主道:“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现在就进宫!”
“我看行,有姐夫照顾小雪,我在吐蕃也安心!”李双安也非常赞同。
“阿妈,阿兄,你,你们......”李雪羞的不行,“怎么又说这件事,我,我......”
“行了,喜欢你姐夫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靖安公主是个敢爱敢恨,雷厉风行的女人。
秦墨有本事,对自家又有大恩,李双安一走,家里就没男丁了,不依仗秦墨,依仗谁?
李雪心如鹿撞,偷拿眼角余光去瞥秦墨,秦墨不好意思的道:“姑母,这不好吧,我已经有两个妻子了,小雪嫁我,不是太委屈了?”
“当你平妻,不算委屈!”靖安公主说道:“行了,这件事就敲定了,来人,去把秦国公的二夫人请来!”
秦墨都懵了。
不是吧,强塞给他?
虽然李雪生的美,纯真善良,又草原上的飒爽,又有大乾女子的温婉,可他.....都没做好心里建树。
最关键,她才十六岁啊。
“姑母,且慢!”秦墨道:“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等等!”
“等什么?再等下去,她都要变成老姑娘了,正好她哥现在还在京城,提前把这事给办了,也让他放心去吐蕃!”
李雪也有些紧张,莫非姐夫不喜欢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小雪还太小了,再让她好好享受一下青春年华,十六岁就嫁做人妇,早早的相夫教子,对她而言,不公平,也太残忍!”
“那你打算等她多少岁再娶她?”靖安公主问道。
“最少也要......十八岁吧!”秦墨不确定的道:“况且,这件事还是要问过小雪,女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总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吧?”
靖安公主看向李雪,“雪儿,你怎么说?”
李雪红着脸,声若细蚊,“全凭阿妈做主!”
“你姐夫说得对,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墨儿?”
李雪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可吐蕃女人胆子向来大,“喜欢!”
“墨儿,听见了?”
秦墨点点头,没办法,优秀的人走到哪里都不缺少喜欢!
“不过姑母,雪儿太小,要是十八岁她还喜欢我,我一定娶她。
若是她喜欢别人,我也不阻拦。
也给我一点时间立功,不能让雪儿嫁我受委屈!”秦墨怕个球,这么娇滴滴的小美人,再过两年,那就是大美人。
娇花虽好,太娇可就不过审了。
靖安公主点点头,这才是一个男人有的担当,她果然没看错人,“也罢,那雪儿你就在带在身边,这丫头我是管不了了,她比较听你的话!”
这不是逼着秦墨犯错吗。
“放心姑母,我一定会照顾好小雪的。”秦墨保证道。
又过了两日,老爷子来了。
“景云呢?”
靖安公主笑道:“后边午睡呢!”
“哼,臭小子,都不知道去找朕,在你这里,怕是连家的方向都不知道了吧!”李源双手背负,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到了秦墨的院子。
“哟!”
二人刚踏进院子,魏忠便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捂住了眼睛!
李源瞪大了眼睛,看着凉亭里的画面,都懵了。
听到呼声,李雪连忙抬起头,“呀,外祖父来了!”
秦墨急了,连忙擦嘴,从摇椅上起来,看到李源,脸上堆着笑,“老爷子,您来了也不派人通报下,我好准备准备啊!”?
第五百三十八章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要不来,我还不知道你在靖安这里过的什么神仙日子!”李源看着面若桃红的李雪,气不打一处来,“你娘叫你!”
“是,外祖父,那,那我先走了!”
闻言,李雪逃也似的走了。
“老爷子,快坐!”秦墨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到了一冷饮。
李源坐在摇椅上,接过冷饮,“臭小子,你倒是痛快,把那些孩子丢给我,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潇洒。
你看看爷,头发都熬白了!”
“那您明天把那些毛孩子都送来!”说着,还拿起蒲扇给李源扇风。
“现在太旱了,京城已经快半年没落雨了,西北那边就更别说了,情况不怎么好。
也多亏了你,想办法遏制住了蝗灾,否则今年更难捱。”
秦墨算是听出来了,这是又过来问他要主意了。
“我听说打井运动还挺顺利的,西北那边虽然旱,但是并没有出现渴死人或者饿死人的情况,也没有流民过来。”
“你岳丈办事得力,这才没有让流民过来,这不,这一次对吐蕃的战争,咱们不是赢了,你们掠劫了那么多的牛羊马,青稞,大半都送过去了。
这一次的旱情已经影响了三四道,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了!”
“老爷子,你想让我想办法就直说,跟我还客气什么!”见李源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秦墨也难受。
“臭小子,爷就知道你有主意!”
“老爷子,你学坏了,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这不是讹人吗?”
“其他人都指望不上,爷就指望你了。”李源道:“你现在也靠自己成了国公,还是世袭罔替的,爷不逼你上进了,但是朝廷有事,你要积极一点!”
秦墨摸了摸光滑的脑袋,“简单呗,还是以工代赈,把受灾地区的人都召集过来,铺桥修路。
就往没有受灾的地方走。
吐蕃不是过来三十多万奴隶,直接免了这些地方的两三年的徭役和赋税。”
“那可是三四道,全免了,会出事的。”
“东边不亮西边亮,现在商道已经开了,可以加重粮食进口,他们需要我们大乾的商品,我们需要他们的粮食。
进口来的粮食可以稳定国内的米价,让物价局调控,让老百姓都能吃上便宜的米。
咱们的安南都护府,那里是个宝地,虽然瘴气从身,毒虫蛇鼠成群。
但那边气候湿润,水稻一年甚至可以三熟,移民过去填充安南都护府,既可以同化当地的土着,又可以稳定安南,不出十年,那里就会变成大乾新的粮仓。
西北这些地方太穷了,土地养育了无数人,地力贫瘠,最好的办法是退耕还林。”
“快,魏老狗,给景云倒水!”
闻言,魏忠连忙倒水,“国公爷,喝水!”
“来景云,你也躺下!”李源拿过秦墨手中的蒲扇,轻轻扇动,“凉快不!”
“还行!”秦墨点点头,“老爷子,以后我说话,别打断我!”
李源头如捣蒜,“行,你继续说!”
“幽州那边靠近渤海,可以从哪里开海捕鱼,大海里有鲲,一条就有一两万斤,抓个十条,就有十几万斤的鲲肉。
而且,鲲肉可以用来食用,皮可以用来制作皮革,鲲汁可以用作润滑剂,鲲油可以点灯,鲲的内脏可以用来作香料,一头鲲能带来数万辆的收益。
除此之外,海里那么多鱼,咱们大乾的海岸线就有两三万里,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朝廷组织当地渔民下海捕鱼,将鱼冰镇,送往内陆,确保食物多样性。
只要扛过今年,粮食危机自然就消除了。
最关键是,可以增加百姓的收入,其次还可以在海上练兵。
如果咱们从渤海为起点,那么高句丽和新罗就在咱们的打击之中。”
大乾的水师目前来说没看出强的地方,但是各种船只能亮瞎你的眼睛。
舰船就有六种:楼船、艨艟、斗舰、走舸、游艇和海鹘!
楼船就是巡洋舰,足有五层楼高,能纳八百战士。
板上有上层建筑三重,设置城墙垛子,为弓弩手开设了射击窗口,另外还装备有抛石车等大型重武器,俨然就是一座海上城堡。
其余五种舰船,可以看成护卫舰,在这个时代,决定是称霸的。
只要有海图,有司南,就可以跟周边的国家进行贸易。
听着秦墨叙述,李源明白了,内部拉动内需,进口粮食,从外部获取大量的肉食,以保证粮食价格,同时还能让老百姓获取利益。
其中最让李源满意的是,秦墨对高句丽的态度,虽然还是很懒,但是骨子里,还是希望为大乾开疆拓土的。
他突然有些嫉妒李世隆,凭什么能有这么好的女婿。
若他在位时有这样的能臣,还会有和亲之耻吗?
“老爷子,清楚了不?”
“清楚了,你这个计划,非常的宏大,整个朝廷无一人能够有你这般见底!”
李源竖起大拇指,然后对着空气喊道:“行了,景云都把办法说出来了,你还要躲什么时候去?”
话音落下,就看到李世隆从一旁走出来,其实李源是他请过来的,没办法,现在朝廷事多,朝臣提出的办法虽然还行,但是他总觉得不那么完美。
但是他才刚罚了秦墨,要是再过来求他,这小子尾巴得翘上天。
“父皇,你怎么来了,好哇,我算是明白了,你们爷俩把我算的明明白白的!”
“臭小子,你私自走出大理寺,我都还没找你算账!”李世隆哼了一声,“看在你出谋划策的份上,就功过相抵了!”
秦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行,你老大,你说了算!”
“你觉得景云这个主意怎么样?”
“一般般吧!”李世隆违心的道,说实话,这主意很好,而且顺着秦墨的思维走,就能明白秦墨出主意,不是想一出是一出,而是环环相扣的。
从设立鸿胪馆,再到商道,他才猛然发现,秦墨居然看得这么深远。
什么是老成谋国之言,这就是!
“不过那个鲲朕在书上看过,是不是海里的龙王?“?
第五百三十九章 资本家直呼祖师爷
“什么龙王,没见识!”秦墨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这出自哪本书?”李源问道:“为什么爷没听过?”
“父皇,这臭小子瞎编的,一万斤的鲲什么锅炖的下!”李世隆道:“你怎么知道渤海有鲲?”
“海边的渔民时常下海,碰到鲲,很正常,不过百姓愚昧,只当那是海龙王。”
秦墨道:“父皇,千百年来,老百姓地里刨食,殊不知海里才是个丰饶的宝藏,以海鱼来补充内陆的食物短缺,还可以发展海上贸易,沿海有不少国家,走海路不一定比走陆路更安全,但是肯定更快。
而且海上贸易更加赚钱。
咱们大乾要改一改思路了,开商道也好,走海贸也好,都是为了解放老百姓的压力。
咱们大乾的疆域现在还挺大的,那是因为人少,所以等风调雨顺个十几年,就会迎来盛世。
但是架不住那些人贪心啊,您应该明白,他们把地看的比命根还重要,咱们就是要引导这种风气,然后把土地买卖一刀切。
您想,如果有一天老百姓发现,他们不用纳粮税,也不用征发徭役了,您觉得他们还会给别人做工吗?
他们必然会把更多的劳动力放到其他的岗位上,比如去工坊做工,去做小买卖,那远比地里刨食更赚钱!”
大乾丁男及中男每丁永业田20亩,口分田80亩。
口分田在农民死后要归还国家,永业田永久归百姓所有,永业田是可以自由买卖的。
说句难听的,一家要是有几个儿子,这些田地能让他们一家人吃吐了。
李世隆都被秦墨的大胆给吓到了,“不收粮税,那朝廷的粮食哪来?”
“父皇,我这么说吧,现在大乾土地辽阔,人口也不多,也就两千万不到,如此广阔的土地,只要大乾不出昏君,繁荣一两百年很轻松。
但是发展都最后,人数肯定会暴涨的,大周初年就有八百多万户,人口是现在的两三倍。
再过百多年,大乾的人口肯定比大周还要多,问题就又出来了,土地兼并。”
这不是秦墨第一次说土地问题,但却是秦墨第一次说的如此详细,甚至连李世隆都没注意到,秦墨居然开始对农税下刀了。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这样,那你有什么办法?”李世隆虚心的请教。
“我之前就说了,不断打仗,扩充疆域,移民人口同化,但是这样下去,也就三五百年的国祚。
而且疆域太大管不到,也不见得是好事,很容易滋生土皇帝。”
“所以,你才要修隶直道,对吗?”
“那是主要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拉动经济。
举个栗子,如果几年后,咱们大乾收商税超过几千万两,那父皇会不会继续减少农税?”
“那是自然,真要有几千万两赋税,只要确保几大粮仓粮食安全就行了。”
“对咯,那时候就不用在让老百姓纳粮税,朝廷出钱买粮,稳定粮价,确保农民受益。
再不行,就三十税一,四十税一,老百姓交了农税,余粮都足够他们吃一两年了,多的粮食他们肯定会拿出来卖,到时咱们就成立一个粮食局,来确保农民的粮食不会被那些粮商低价收走。
朝廷的粮食只要足够多,天下乱又能乱到那里去呢?”
“这办法的确好!”李源道:“真要按照景云说的,免了农税,你李世隆,那就是堪比上古圣皇了,那时的国家,该多强大。
只是想想,朕就觉得血液沸腾!”
李世隆呼吸也急促了,“你实话告诉朕,是不是很早前就开始计划这么做了?”
“对啊!”秦墨道:“父皇隔三差五来问我,烦的很,我索性弄了个十年计划,免得多费脑!”
听听,这是人话吗。
就因为想偷懒就想了个十年计划?
“臭小子,难怪你让朕弄个五年计划,你早就算到今天了是吧?”李世隆对着小子是又气又爱,反手一巴掌抽秦墨脑袋上,“那你为什么不写个折子上来,非要朕去问你!”
“嗯?欺负朕孙女婿?”
李源直接就是一脚,“又不长记性是不?”
李世隆摸了摸大腿,看着一脸嘚瑟的秦墨,气的咬牙。
“哼,景云,别跟他一般见识,一把年纪活狗身上去了!”李源拍了拍秦墨的手。
秦墨一脸委屈道:“老爷子,他这人就是不讲理,没发生的事情,我怎么说?”
嘿,这臭小子,还委屈上了。
李世隆心里也委屈了,“行,朕冤枉你了,那你写个折子上来,这件事你统筹,到时候让他们配合你。
张溪水师是一把好手,出海的事情,你跟他商量,还有商道的事情,你也别耽误了,让你休息了这么多天,也该休息够了!”
“父皇,我在外面打了三个多月的战,还得天花差点就嗝屁了,回来休息七天不到,你就给我布置这么多的事剥削我,资本家听了你的话都要直呼祖师爷!”
李世隆也有些脸红,“能者多劳,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你看看柴绍,这么大年纪还在外奔波,你这个女婿不得好好帮衬他?”
秦墨都放弃挣扎了,毁灭吧!
见秦墨一副认命的样子,李世隆心里爽的不行,“对了,你上次带回来的昝赢,朕赏了他个太医令。
那牛痘的确神奇,居然能让人免患天花,必须要全国推行,朕要彻底灭绝天花!”
“就一个太医令?父皇你也太抠门了,起码也要赏个爵位什么的,我给你带回来这么个大宝贝,你就这样对他?”
秦墨道:“瞧不起老昝是不,他在我眼里,可是能推动大乾医疗科技的尖端人才。
谁敢说自己不生病?我可是跟他谈了好久,才让他奉献自己的医术。
您问问太医署那些太医,有几个舍得把家传的医术贡献出来的?
人要不是看在我面子上,根本不出川!”
李世隆都无语了,太医令可是太医署最高长官,怎么到了秦墨嘴里,像个不入流的小吏!?
第五百四十章 咱家真是太有钱了
“的确有点抠门,就冲他愿意贡献医术,一个县男不能少!”李源说道。
“是,儿臣这就让中书省拟旨。”李世隆无奈说道。
“还有事?没事你可以走了!”李源摆摆手!
李世隆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连忙起身,“儿臣告辞!”
说完,他走到秦墨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赏了秦墨一个栗子,疼的秦墨眼泪都要出来了。
“臭小子,让你装委屈!”李世隆咧嘴一笑,在李源伸脚前飞快跑开。
听着李世隆发出反派般的笑声,秦墨捂着脑袋,“老爷子,你看他,跟小孩似的,哪有他这样当岳父的!”
李源也是一脸无奈,这俩活宝。
不过,他还挺享受的,谁说天家无人情?
这难道不是人情?
哄好了秦墨,李源道:“景云,双安的事情你有把握吗?”
“不好说,现在逻些同意通商,也同意设立鸿胪馆,这就是大乾插在吐蕃内部的势力。
有鸿胪馆在,逻些不敢对双安怎么样,就是要派个能干的人去协助双安,而且要尽快让他走!”
逻些爆发天花,吞弥.桑布扎都嗝屁了,洛布扎堆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如果把洛布扎堆对比成另一个世界的松赞干布,那么他会不会也英年早逝,染病致死?
“可逻些不是爆发天花?”
“让双安接种牛痘,就没事了!”
“哎,要不是你提议这件事,爷是不会放他走的,但愿他不要辜负自己的名字!”李源说道。
第二天,李双安收拾了行囊,一同走的,还有大论东赞。
被囚禁在大乾几个月,大论东赞过的并不差,但是儿子的是,却让他备受打击!
那可是噶尔氏最骄傲的领头羊,未来能继承他大论的人呐。
可前两日,李双安找到了他,告诉他,能回吐蕃了,他觉得跟做梦一样。
细问之下,才知道,是李双安以死相逼,这才让大乾同意放人。
他内心极为不平静,这孩子他果真没看错,并没有因为大乾的繁荣,而忘记自己的身份。
意志坚定,是吐蕃赞普最合适的人选。
他要把一切都压在李双安的身上。
“阿妈,儿子走了!”李双安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双目通红,“姐夫,我不在时,就麻烦你帮我照顾阿妈和阿妹了!”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去山高水远,到了吐蕃记得写信,让鸿胪馆的人带回来就行了!”
“嗯!”李双安点点头,“帮我跟外祖父还有舅舅说声抱歉!”
“阿兄,一路平安!”李雪哭的不行,他们两兄妹自小一起长大,从来没分开过,一想到此后多年见不到阿兄,心里难过的要命。
“替我照顾好阿妈!”
李双安说了句,转身上了马车,根本不敢去看靖安公主的眼睛。
大论东赞拱手道:“蒙赞,微臣走了!”
“这里只有靖安公主,没有蒙赞!”说着,靖安公主拿出一份休书摔在了大论东赞的面前,“交给洛布扎堆,从此一刀两断,余生不再见!”
捡起地上的休书,大论东赞眼皮一抽,女休男,这放在谁身上都是一种羞辱。
可现在,他却要把这份羞辱收好,还要原封不动的带给赞普。
他现在特别后悔。
看着秦墨,虽然恨不得杀了他,却还要笑着道:“俊国公,日后有机会来吐蕃做客,我一定会好好宴请你!”
“你活长一点,就能看到了!”秦墨笑着道。
大论东赞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这一次跟他们一道去的,还有鸿胪寺的人。
这些人,都不是鸿胪寺的官员,而是临时抽调组成的,大论东赞不认识,却也知道,大乾从上至下,已经不一样了。
等到马车从视线消失,靖安公主才落下两行眼泪,儿行千里母担忧,她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很快,李双安离开了京城,马车上,大论东赞问道:“你得到结果了吗?”
李双安点点头,“我问姐夫借十万两,他给我准备了二十万两,就在后面的马车里。”
大论东赞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良久,才叹声道:“秦墨,真人杰也!”
他们的厉害,没有掀起太多的波浪,而干旱危机,却愈演愈烈。
京畿河水位一降再降,岸边死了无数的鱼,臭气熏天。
好在去年弄了不少水库,清理了沟渠,又提前蓄水,打井,不至于让良田断水。
秦墨去了西山,源源不断的水从矿洞里流出来,这些矿洞挖的极深,以至于如此大旱,还有水流出。
庇佑了秦家的良田。
现在的西山,足有三万多人做工,蜂窝煤,砖厂,水泥厂,钢筋厂都放在这里。
周边还有禁军把守,常人不得靠近。
得知李玉澜在这边,他连忙跑过去,看着灰头土脸的李玉澜,他心疼的不行,“三姐,你跑这边来做什么?”
“呀,这边灰大,你过来作甚?”李玉澜连忙拿出手帕,为秦墨擦脸!
“哼,你不在这几个月,公主两天跑一次,天天对账到深夜!”洪大福哼声道:“你现在知道心疼了?跑靖安公主家去,都不回家,害的公主天天担心你!”
“大福!”李玉澜蹙起秀眉,“这又不是别人的产业,郎君交给我管,那我自然要管好!”
秦墨也有些惭愧,拉着李玉澜的手,“三姐,不用两天来一次,隔三差五让下人看看就行,秦庄的人都是我调教出来的,只要总账没问题就可以!”
“哎,这么多厂子,每天都是好几万两得进出账,我必须把控好来。”李玉澜不接触不知道,接触后真的吓坏了。
这么多银子,一年下来,不得一两千万两银子?
比朝廷都有钱。
“还是我三姐好!”秦墨感动了。
“哼,知道公主好,就多疼疼公主!”洪大福才不不怕秦墨,他从小看着李玉澜长大,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死,就怕李玉澜受委屈。
秦墨也没生气,这种老太监,一般都特别重心。
他一个公主抱,将李玉澜抱起来,“走,不看了,回家!”
“呀,好多人看着呢,放我下来!”
秦墨才不管,照着小嘴就是一个悠长的吻。
直把李玉澜吻的面红耳赤,喘不上气来。
“我跟我夫人秀恩爱,他们管不着!”
李玉澜搂着秦墨,跟吃了蜜一样,甜到了心坎。
“夫君,咱们家是不是太有钱了,这么多钱,我总觉得不踏实!”等李玉澜回过神来,她忍不住担忧。
秦墨咂舌一笑,“这就有钱了?咱家还有更赚钱的产业呢!”
李玉澜都晕了,“还有我不知道的产业?”?
第五百四十一章 擦里酿啦!
“嗯,有,我们在江南有二百多万亩茶山。”大乾人喜欢茶,但是现在还没有真正发展起来。
江南那边大概有一千多万亩茶山,可惜,制茶的手艺不行。
而这个月夏茶就要采摘了,到时候一大批炒茶就会上市。
收购这些茶山,也花费了不少银子。
“多少?二百多万亩?”李玉澜都惊呆了,“什么时候弄出来的产业!”
“出征前搞的,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不努力赚钱不行!”秦墨说道。
“郎君,我心里有点慌!”
“莫慌,三姐,我帮你揉揉!”
马车中,李玉澜脸红的要命,也不敢声张,“郎君,咱们家这些产业,宫里是不是也有一份?”
“嗯,你爹老八都有,母后那边我也留了一份,每个月不太多,一二万两是有的。”
“难,难怪母后比疼我们还要疼你!”李玉澜吐气如兰,大眼睛里水汪汪的,温润的红唇,宛若涂抹了蜂蜜一般。
“那还是香水没有上市呢,等香水上市,销遍全国,一年赚个几百万两轻轻松松,这生意就放你跟妹子的名下,所有的收益,你们两姐妹收着。”
“不行,太多了,再说了,嫁夫随夫,我要那么多银子作甚!”
“那不行,我媳妇必须要败家,银子赚来就是给媳妇儿用的!”秦墨脑袋拱了拱,只觉得芳香扑鼻,“就当做零花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李玉澜抚着秦墨的脑袋,心里已经被爱填满,旋即便小声道:“小墨和尚,本公主进来心口烦闷,是何故?”
秦墨嘿的一笑,“神神气气,神神气气,小墨老师,辩驳最流利.....”
听到新故事里的口头禅,李玉澜红着脸道:“小墨和尚,你这个花和尚,偷心的和尚......嫂子能碰见你,死也值了......”
马车很慢,驾马的高要腿都有些发软,只能加大驱马的声音,以此掩盖内心的慌乱!
......
回到定远郡公府,不对,现在已经是俊国公府了。
老爷子御笔亲书,上面还加盖了私人宝印。
李玉澜都只能搀这秦墨,走路都有些发软,刚进府呢,柴荣就来了。
鼻青脸肿的,被人揍成了猪头。
“秦大哥!”看到秦墨,柴荣委屈的不行。
“靠,你怎么成这个熊样了?”秦墨也吓了一跳。
跟这一起来的窦遗爱不好意思的道:“我妹揍的,他也太不禁揍了,三两下被我妹撂倒,压在地上锤,我都没脸了,小柴,你以后别说是我兄弟!“
李玉澜皱眉道:“那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
“嫂子,没事,是我没用,跟小梅没关系。”柴荣吸了吸鼻子,“这两天我能在这里暂住两天吗,思甜要看我这样,肯定会骂我没用!”
秦墨都无语了,“你在这里就躲得掉?被揍了就揍回来啊,怕个球!”
“我,我也想,可我打不过她!”柴荣垂头丧气的道:“小梅太强了,两拳就把我打倒了,看来我这辈子是没希望娶她了!”
看着柴荣那沮丧的模样,就像是一条被甩的舔狗。
李玉澜于心不忍道:“郎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他?”
“公主,没戏的,我妹子说了,她的男人,要有比她勇猛,要么比她聪明,很显然,小柴哪一样都不占!“窦遗爱无奈摊手,“景云去估计差不多。”
“你少来!”秦墨道:“我对你家小梅没有任何想法,这样吧,我先去找你爹,跟他谈谈这件事!”
“找我爹没用,得找我娘,我爹怕我娘!”窦遗爱道:“要是我娘同意,估计还有几分可能,不过我娘比较听我弟弟的话!”
“窦老二?”期末皱起眉头,这事还有点难办了,窦老二跟他们这一伙人不对付,跟太子走的特近,也没少找他们麻烦。
“三姐,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份礼物,我先去窦府拜访一下。”
“好!”李玉澜点点头,连忙去准备礼物。
“行了,别沮丧了,丢人不,不就是被打了,以后想办法打回来不就行了?”秦墨哼了一声。
柴荣强打起精神,悲观的道:“没用的,小梅说我太没用了!”
“就你这样还想追妹子?你连当个舔狗都不够格,连越挫越勇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得到梅梅?”
秦墨直接就是一脚,“去上药,在家等我消息!”
很快,李玉澜就准备好了礼物,甚至还写了一份非常正式的拜帖。
秦墨觉得没必要,但是想到这件事关乎到小柴的人生大事,他也没有乱来。
小窦已经先回去了,等来到梁国公府,拿出拜帖,让人送进去。
很快,下人就来了,“俊国公,我家公爷身体不适,不便接待,等日后定然......”
“滚犊子,跟我打马虎眼是不!”
靠了,他亲自上门,居然连见都不见他,“把礼物从马车上卸下来,进窦府!”
“诶,俊国公......”
“滚!”
秦墨一脚将下人踹翻,气呼呼的走进去,“小窦,你怎么跟你爹说的,哥来了连面都见不着,怎么,瞧不起我是不?
老窦,你缩头乌龟是不,今天你要是不出来,我拆了你的府邸!”
窦府下人都不敢跟上去,没办法,秦老魔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谁敢作死啊。
整个窦府鸡飞狗跳的,窦建明上前拦住了秦墨,“俊国公,你虽然高官厚爵,强闯我家,也不对吧?”
“窦老二,你放屁,老子现在什么官衔都没有,爵位都被陛下给摘了,怎么就高官厚爵了!”秦墨道:“你大哥呢,死哪儿去了?”
窦建明哼声道:“在后院公主那里,有本事你自己去找!”
说着,他让开了身子,“你敢进去,我就敢告你大不敬之罪!”
“擦里酿啦!”
秦墨反手一巴掌抽在窦老二的,“你这样进宫告状没由头,现在老子抽了你,你可以进宫告状了!”
他正上火呢,窦建明自己送上来打脸,他可不惯着!
“当然,你可以进宫告状,我保证,六扇门不会找你麻烦!”?
第五百四十二章 误会,这都是误会!
窦建明气的浑身发颤,“秦憨子,你敢打老子!”
“啪!”
秦墨又是一巴掌,“好了,这下对称了,下次走路看着点,别拦路!”
说着,他气呼呼的往书房走去,窦家他又不是没来过,干嘛要去后院。
窦建明攥着拳头,那一瞬,他真相弄死秦墨,但是弄死秦墨,他就死定了。
他真是憋屈,秦墨什么官职都没了,还强闯他家,挨了两巴掌,他都不敢还手。
秦墨,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他知道秦墨要来做什么,气冲冲的跑到了后院,找到了窦梅。
此时窦梅正在练枪。
“妹子,别练了!”窦建明气呼呼的道:“秦墨打上门来了,想要强迫爹让你嫁给柴荣!”
“什么?”
窦梅气的不行,枪都不练了,“让我嫁那个废物,不可能!”
“你也知道秦墨现在有多受宠,爹要是不同意,估计要弄爹呢!”
“欺人太甚,我找他去!”
窦梅哼了一声,“他要是敢欺负爹,我用枪扎他个透心凉。”
此时,李玲的房间里,窦遗爱站在那里,“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你出去顶个屁用!”李玲冷哼一声,“秦墨这样大咧咧闯进来,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可是我都跟爹说了,秦墨怎么说也是我兄弟,不至于连面都不见吧?”窦遗爱气的不行,“是不是又是老二在背后搞鬼?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见窦遗爱要走,李玲连忙道:“你以后要是还想进我这个房间,那你就呆着,不想进,那就滚!”
窦遗爱顿时纠结了,这段时间,他跟李玲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这都是秦墨的功劳,现在每个月他都能分几万两,靠自己得了战功,走到哪里都被人瞧得起。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李玲起身,“我去见秦墨,你在这里呆着,听见没?”
“那......好吧!”窦遗爱为了能够随意出入李玲的房间,也只能忍下来了,“那你记住了,别惹景云生气!”
“哼,不用你提醒。”
走出房门,李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脸上露出微笑,快步走了过去。
而此时,秦墨已经来到了书房,抓住了正打算躺上床装病的窦玄龄。
窦玄龄尴尬的不行,“那个,老夫生病了,真没骗你!”
“当我傻呢?”秦墨直接道:“咱们关系一直不错啊,什么原因让你见都不见我?”
窦玄龄无奈道:“景云,你回去吧,这事儿不是我不卖你面子,女儿嫁谁都是嫁,可关键是.......我夫人不许!”
“梅梅也老大不小了,我不是说梅梅不好,咱就是说,京城哪家的公子哥这么想不开,会上门来提亲?也就我家小柴了!”
秦墨道:“多的不敢说,嫁我家小柴,日子肯定过的好,你怎么这么糊涂!”
“你懂个屁!”窦玄龄叹声道:“柴荣也老大不小了,现在柴国公也复出了,按理说他早该成家了,可现在为何还没有成家,你想不通?”
“我知道,就因为我丈人是前朝国戚,你们都避之不及!”秦墨切了一声,“大周都亡了,还要抱着曾经不放,要我说,你们就是老古板,破坏大乾内部团结的罪魁祸首!”
“放屁,老夫才不在乎那些!”窦玄龄瞪大了眼睛,“你也不想想,老夫的夫人姓什么!”
“姓卢啊!”
话音刚落,秦墨顿时反应过来,“卧槽,想起来了,你夫人是范阳卢氏女。”
窦玄龄点点头,“不是老夫不许,是她不许,你也知道,老夫一向尊重她!”
“怕就直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秦墨道:“京城卢氏都被我给干趴了,范阳卢氏还没想通?
我也懒得废话了,你跟你夫人说一句,我家小柴是真的喜欢小梅。
要是小梅自己不喜欢,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们不能阻碍小柴追求她,真要追求成功了,你们也不许阻止。”
窦玄龄憋屈啊,他一介丈夫,怕老婆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被一个晚辈给欺上门了。
“好,老夫一定把你的话带到!”好在秦墨也没有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来,窦玄龄道:“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秦墨也没废话,这件事急不得,正走出门,就看到一个魁梧的女人手提着几十斤的铁枪走了过来。
看到秦墨杀气腾腾的,“秦墨,你敢欺负我爹,我扎死你!”
说着,就一枪捅了过来。
窦建明在身后看着呢,也没想到窦梅这么彪,这一枪要是扎中了,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心里虽然觉得痛快,却也有点还害怕真的出人命,假模假样的喊了句,“三妹,手下留情!”
可这一路,窦建明说了许多秦墨的坏话,窦梅正在气头上,那里管得了那么多,下手也没留什么余地。
秦墨吓了一跳,眼看那尖锐的枪就要扎进秦墨的身体,千钧一发之际,高要一把抓住了铁枪,猛地向下一压,借着窦梅的力道,直接将铁枪压了下去。
锵啷!
火星四溅。
高要一跃踩在了枪身上,巨大的惯性,让窦梅拿不稳铁枪。
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要不是秦墨叫住她,高要早就划破了她的脖子。
“谁给你的胆子对我家少爷动手的?你伤我少爷一毫,杀你窦家满门!”高要怒声道。
窦梅见自己被一个小太监给制住,只觉得丢脸。
窦玄龄快步从书房里跑出来,“误会,景云,这都是误会,快让你家小高松手!”
说着,他冲着窦梅骂道:“你疯了,对当朝国公动手,你爹有几条命!”
“爹,他欺负你!”
“谁说景云欺负我了?”窦玄龄无奈道:“你听谁说的?他上门拜访,还带了礼物来,怎么就成了欺负了?”
窦梅道:“他来帮那个废物说亲,反正就是不行!”
窦玄龄还想骂,秦墨拦住了他,笑着道:“梅梅,你要想清楚了,你想加入雷霆军,没有我的同意,谁也点不了这个头!”?
第五百四十三章 打掉窦梅的傲气
“你,你想借此来压迫我低头?”窦梅生气的道。
“我没有压迫你,你不是一直想当个女将军吗?说实话,就你这种冲动的性子,让你当个马前卒还差不多,就连当个校尉你都不够格的。”秦墨说道。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窦梅那点比人差了?”窦梅道:“不让我参军,是你们的损失,不是我的损失!”
秦墨摇摇头,示意高要松开她,高要本不情愿,却还是松手,侧身挡在秦墨身前。
“你空有一身武力,却不知道怎么用,有勇却无谋,做事冲动,顾前不顾后。
今天你若真的扎伤我,我可以保证,窦家满门,无一人可活。
包括你母亲的范阳卢氏,明白吗?”
“你吹牛!”
“哈,那你去问问你母亲,让你母亲去问问卢家人!”秦墨笑着道:“我起先还不明白,为什么你执意想参加雷霆军,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卢家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这上面!”
“我不懂你说什么!”窦梅是真的不知道秦墨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大哥在雷霆军,所以她也想参军,可大哥的面子在雷霆军并不好使,她只能隔三差五过去,想让李越看中她的才能。
“你不懂没关系,有人懂就行了!”秦墨道:“不过,我的确有想法组建一支女兵部队,而且是能上战场的那种。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第一支女兵队伍,肯定会是在雷霆军内产生,只要我想,我可以推荐任何一个女将领。”
此话一出,窦梅心动了,“你说真的?没骗我?”
“骗你有什么意思!”秦墨道:“但是我绝对不会要一个莽女当将领,一流的将才会把武力当成一种工具,智慧才是驱动武力的关键。
你天天嚷嚷着自己如何如何厉害,却连我身边的小太监都打不过,那是厉害吗?
你总以为打得过你就算厉害,殊不知厉害有很多种,你可知道小柴曾经飞跃日月山关隘,勇冠三军!
你哥也曾飞跃日月山关隘,你看他会不会嚷嚷着自己有多勇猛。
你爹虽然是文臣,昔年却也是文将,他会告诉别人,自己有多厉害吗?”
窦梅被秦墨说的不敢抬头,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我,我......”
“我什么我?你知不知道胜利是怎么来的?是那些战死的将士们堆起来的。
你只看到了胜利,却没看到埋藏在边关千千万万的烈士,你热衷战争,只是因为那场战争里没有你而已!
所以你爹从来不会炫耀自己有多聪慧,你哥,小柴,他们都不会满世界宣传自己有多勇猛!”
秦墨道:“如果你不能正视自己的问题,你这辈子就只能在自家后院舞枪弄棒,无病呻.吟,觉得自己怀才不遇!”
窦梅眼里的怒色全无,看向窦玄龄,“爹,他,他说的是真的?”
窦玄龄叹了一口气,“你爹当年也是秦国公救了,才捡了一条命,不然哪有你啊,你要真把俊国公给刺伤了,爹只能自杀谢罪了!”
“对,对不起,俊国公,我......”
“好好想想吧!”
秦墨说道:“你是要选一个跟你一样的莽夫过日子,还是选一个勇冠三军,拥有智慧的男人,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不会拿这件事来压你,我跟你大哥如同亲手足,又怎么会欺负你!
只是想着撮合这件事,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这世上难道只有你一个女人吗?”
说完,他双手负背,直接离开。
窦梅冲上去,拉住了秦墨,“秦,秦大哥,对不起,我也是一时糊涂,我大哥很崇拜你,其实我,我......”
秦墨摇摇头,没有说话,推开她的手,直接离开。
窦梅站在那里,无助到了极点。
窦建明一看,连忙上去,“梅梅,你被听他胡言乱语......”
“你才胡言乱语,是你骗我说他上门欺负咱爹,结果并没有!”窦梅直接就是一拳,锤在窦建明的心口,差点没把他心跳给打停了。
“以后我不想与你说话,你瞧不起大哥,也瞧不起大哥身边的人,却不知大哥最是疼我们,保护我们。
从小你便爱闯祸,所有的祸都是大哥一人承担,到现在也是!”窦梅瞪了窦建明一眼,“你就知道挑拨,太坏了,我没你这个二哥!”
看着窦梅离开,窦建明气的要命,窦玄龄叹了口气。
大儿子鲁莽,对弟妹却爱护至极,现在跟了秦墨,也是时来运转,官运亨通,有秦墨帮衬,也不会走歪路。
反倒是老二,插在这中间,看不清局势,有勇无谋,有小聪明无大才,未来,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而这一切都被匆匆赶来躲在一旁的李玲看在眼里。
她本想拦住秦墨的,可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这个男人,她简直太喜欢了,她在等,等秦墨成婚那天!
那时候,才是她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腿都软了。
......
回府后,秦墨就看到柴思甜在哪里训柴荣,“世界上的女人又不是死光了,你非要喜欢窦梅。
那等彪悍女子,你可吃得住?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秦大哥回来了,给我留点面儿!”柴荣很是尴尬。
“哼!”柴思甜哼了一声,转身迎了上去,“秦大哥,怎么样了?”
秦墨拦住她的细腰,顺势抱着她坐在了凳子上,李玉澜给秦墨倒了杯茶,将茶杯递到他嘴边,“先喝口茶!”
喝完茶,秦墨道:“这事儿难办也好办,主要看小柴能不能坚持下去了!”
“这么说,有希望?”李玉澜一喜,“我就知道郎君最有办法1”
“先别给我贴金,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秦墨看着柴荣,说道:“窦梅这个人心思单纯,但是内心挺骄傲的,只要打掉了她心里的傲气,就简单了。
我帮你创造机会,你自己上,不行,我就给你介绍其他家的淑女,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柴荣也是发狠了,咬牙道:“我豁出去了,死我也要把梅梅娶到手!”?
第五百四十四章 鞭笞林蓉
当天下午,卢夫人回家后得知秦墨扇了窦建明两耳光,直接冲到窦玄龄的书房,“你儿子被人欺负了,你怎么还有心情作画?”
窦玄龄看着被撕碎的画,无奈道:“你说秦墨欺负建明?以我对他的了解,要不是建明出言不逊,他不至于动手!”
“被打的是你儿子,你反倒替施暴者开脱!”
“是不是如此,建明他心里清楚!”窦玄龄无奈道:“我早就跟他说过,不要惹秦墨,非要招惹他。
你以为秦墨是什么人物,那是陛下的真女婿,而不是驸马,明白了吗?
你知道柴荣喜欢窦梅,却偏偏不许,我早就告诉你,让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梅梅早已及笄,在过上两年,就是老姑娘了,本就不贤惠,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一个眼瞎的,你还横加阻挠,有你这么当娘的?”
“你这个当爹的不管教好,现在反倒来责备我?”
“你给过我机会吗?”窦玄龄叹了口气,俯身将地上被撕碎的画捡起,“你插手梅梅的婚事也就罢了,你生养她一场,谁也说不出不是来,可你愚蠢呐,不该帮着你娘家人做哪些不该做的事情。”
窦卢氏心里一慌,“我帮娘家人做了什么了,窦玄龄,你把话说清楚,昔年要不是我娘家人,嫣有你如今的成就?”
“你们都把秦墨当傻子啊,秦墨一眼就看穿了,等着吧,被秦墨惦记上,还想有好下场?”
窦玄龄嗤笑一声,“你这个当娘的也不想想,你大儿子现在靠的是谁,凭的又是谁,你让他以后如何面对秦墨,你这是要逼死他!”
窦卢氏心慌不已,“我,我也没做什么!”
窦玄龄猛地一拍书桌,“你是不是逼遗爱弄手雷还有雷霆炮的配方和图纸?
你又为什么要怂恿梅梅去参雷霆军,你真把人当傻子!”
窦卢氏连退三步,“我,我......秦墨知道这事了?”
“秦墨是知道了,说不定明天,陛下也知道了,那是大乾最高的机密,谁动谁死!”窦玄龄说道:“我明日就去找陛下告老,这京城也待不下去了,还是回临淄老家罢!”
这一下窦卢氏是真的吓到了,“郎君,你说什么?”
“反正都要死,还不如死在老家!”窦玄龄冷哼一声,“你且听你娘家的话,不用管我们一家的死活!”
说完,窦玄龄铁青着脸离开。
窦卢氏这次是真的怕了,窦玄龄可从来没对她说这种重话。
她连忙把窦建明叫来,“儿啊,你爹好像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窦建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下一秒,他浑身一震,“爹知道那件事了?”
“祸事了,你爹说秦墨也知道了!”窦卢氏到底是个女人,她一开始也没觉得这是大罪,可窦玄龄的反应让她彻底明白,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娘,别慌,我这就去找太子!”窦建明心里慌成了狗,却还是强行镇定,安抚母亲,“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说完,匆匆去了东宫。
看到窦建明,李新也有些意外,“建明,你怎么来了?”
“太子殿下,有急事!”窦建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压着声音把事情说了一遍。
李新脸色大变,“他怎么会知道的?”
窦建明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就不挑唆窦梅去闹事,秦墨也不会觉察到这件事。
他没想到秦墨会这么聪明,也不敢说是自己的问题,“哎,那柴荣喜欢我妹妹,秦墨带着礼物上门提亲,我妹妹生气,差点把秦墨给打了......”
“就这样也能猜到?”李新都懵了,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怎么就暴露了?
窦建明也很是苦恼,他想不通其中关节,更不会知道是窦玄龄跟秦墨的谈话,才让秦墨心生警惕。
“是,是的,我爹打算告老了!”窦建明心里特别害怕,“太子殿下,怎么办?”
李新深吸口气,“秦墨有证据吗?他知道又怎样,拿不出证据,又能奈你们何?
别自乱阵脚了,让他们收敛一点,查不出来,秦墨敢乱来,孤饶不了他!”
“我明白了!”窦建明点点头,“我爹真是太胆小了,连我都被他给吓到了。”
“你且回去,一定要沉住气,不管秦墨怎么闹,你千万不要上当,明白吗?”
“是,微臣明白!”
等到窦建明离去,李新气的砸东西,东宫下人都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多好的计划,却因为这种可笑的事情败露了。
“郎君,你手出血了!”林蓉得知李新在东宫发怒,连忙过来,“快,快把太医叫来!”
李新一巴掌抽在林蓉的脸上,“贱婢,你叫太医过来,父皇不就知道了?”
林蓉倒在地上,李新冲着其他人大骂,“全都滚出去!”
众人那里还敢带着,纷纷离开,躲得远远地。
挨了打,林蓉也不敢哭,那会招致李新的毒打。
她强忍着眼泪,“郎君,那我帮你包扎伤口!”
“你这个贱婢,下不出蛋的母鸡,孤见你就恶心!”
李新有几个儿子,可都不是嫡子,林蓉嫁过来几年了,也未曾生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所以他对林蓉一天比一天差,他在等一个契机,休了林蓉。
林蓉委屈到无以复加,从成婚到现在,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敷衍了事,她也想有子,可她能吗?
“是,都是贱妾的错,郎君莫气!”林蓉吸了吸鼻子,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拿来了布带,还有一些金疮药给李新擦拭。
这些药她房中很多,每次李新有所不快,就会拿她撒气,被衣服遮盖的地方,都是伤痕,特别是李新脚瘸了后,殴打她的次数,更是频繁。
将她视为灾星。
包扎好伤口后,李新狞笑一声,手中拿着鞭子抽打在林蓉的身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去陪称心,你这个妒妇!”
林蓉死死咬住衣服,不让自己叫出声,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贱人,你骨头就这么硬吗,你连一句求饶不肯对孤说!”李新双目赤红。
就在李新鞭笞林蓉的时候,宫殿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第五百四十五章 窦玄龄告老
“谁让你们滚进来的!”李新猛地转身,就看到李玉漱快步走进来,他连忙将鞭子丢到一边,“七妹,你怎么来了?”
李玉漱没有理他,快步跑到林蓉身边,将她搀扶起来,“嫂嫂,你没事吧?”
看到李玉漱,林蓉一言不发,泪水却决堤。
见林蓉面有掌印,李玉漱又拉开她的衣服,这大热的天,大家都穿丝绸,可林蓉却穿着秋衣,这显然不对劲。
果不其然,拉开衣服,下面一鞭痕,是淤青,触目惊心的。
“你还是我太子哥哥吗,你怎么能对嫂子下如此狠手?”自打李新主动示好,她就有意修补兄妹之间的关系。
这宫内,没有什么绝对的秘密,林蓉被打的事情,她也是有所耳闻,再加上太子不喜太子妃,这几乎是宫内公开的秘密。
所以,李玉漱也是隔三差五过来陪林蓉,却没想今天被她撞个正着!
“这妒妇害孤无后,难道孤不应该修理她吗?”李新怒声道:“你别管这件事,别说打她,孤就算休了她都是天经地义。”
李玉漱看着林蓉浑身的伤,气的浑身发抖,“纵然嫂子无子,你也不能如此毒打他,你是太子,你的肚量呢,你的仁善呢?
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嫂子,我带你去见母后!”
说着,便要拉着林蓉离开。
李新头皮一麻,连忙道:“七妹,站住!”
林蓉也挣开了李玉漱的手,哭着摇头道:“七妹,母后正在坐月子,不好让她伤神的。
这些伤很大部分是我自己摔出来的,况且郎君打我,是我犯了七出之条,是我活该!”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内心一阵阵的刺痛。
“七妹,你听,她都承认是自己错误了,些许小事,你就别管了,家丑不外扬,弄得沸沸扬扬的,徒增笑料。”
李新道:“大哥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打她了,你看行吗?”
李玉漱只觉得林蓉可怜,对李新的失望也是真的。
很早以前,他们都说秦墨是个憨子,鲁莽暴躁。
事实上,秦墨却从未打过女人,就算打,那也是自己做错了,惹他怒急,才在自己后面拍了两下。
当时觉得生气,现在想起来,反而觉得那是令人脸红的回忆。
“以后,我会隔三差五过来检查嫂子身上的伤,若是嫂子再添新伤,我定然会去禀告父皇!”李玉漱冷哼一声,拉着林蓉的手:“这几日,嫂子便在我那里歇下了!”
李新也不敢阻止,生怕李玉漱跑去太极宫。
可等两女离开之后,李新发出癫狂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看,真是孤的好妹妹,从未把孤放在眼里。
你们都瞧不起孤,都不怕孤,总有一天孤会让你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很快,李玉漱带着林蓉回到了凤阳阁,当林蓉褪掉秋衣的时候,雪白的肌肤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李玉漱眼眶通红,“他怎么下得去手啊,嫂子,你为什么不说?”
林蓉苦笑摇头,“说了,他会杀了我的,自从围猎回来,他就性情大变,变得乖张暴戾,你平日里看他在外性格温良,那都是装出来的。
有好几次,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却害怕爹娘伤心,也怕让父皇跟母后为难!”
“嫂子,千万别做傻事!”李玉漱道:“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在欺负你的,这几天你且在我这里住下,日后我会时常过去找你。
若他还是不改,我就去找父皇,父皇肯定饶不了他!”
林蓉对自己未来感到绝望,拉着李玉漱的手道:“你一定要提醒你哥,千万不要让他做不该做的事情!”
李玉漱也没听出她话里还有话,回道:“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敦促他。”
说完,就小心帮林蓉擦药。
第二天一早,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中书令窦玄龄告老,更令人诧异的是,陛下居然准了!
窦玄龄才五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政治年龄的巅峰时期,他完全可以再进一步的。
可窦玄龄急流勇退,这一下让不少人都看不懂了。
窦玄龄一走,不少人都准备上门拜访,可窦玄龄谁也不见。
他们进宫,李世隆也不见他们。
都是老狐狸,虽然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他们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梁国公府内,窦玄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子一女,“从今天起,爹就庇护不了你们太多了,以后的路,都自己走,好也好,不好也好。
爹也不管了,以后就在后院养花弄草,颐养天年!”
他想回临淄老家,可陛下不许啊。
这就说明陛下只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暂时放过了他,却没有彻底放下屠刀。
但凡走错一步,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人。
窦遗爱急得不行,“爹,这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辞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窦玄龄道:“老大,你性子虽然憨厚,脾气也冲动,但是没有坏心肠,对弟妹爱护,爹心里其实一直都非常的欣慰。
此后你记住了,若是你这两个弟弟妹妹不争气,你千万别管,死也好,活也好,那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爹,你这是说什么啊!”窦遗爱根本不明白,老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可跪在那里的窦建明心都凉透了,看着父亲,颤声道:“爹,儿子知错了,爹......救救我!”
他抱着窦玄龄的大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爹,我再也不敢了!”
窦玄龄长叹道:“子不教,父子过啊!”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吓我!”窦梅也吓得大哭。
窦玄龄却没有理她,把管家招来,“快去备礼,老夫要去秦国公府!”
管家也没敢多问,连忙去准备拜礼。
“爹,你快回答我啊!”
“梅梅,柴荣是个好归宿,可惜柴国公现在不在,爹只能去找他的亲家,以后嫁做人妇,要收敛脾气,明白吗?”
“爹,我.....”
窦玄龄拔高了声音,“听见了没!”
第五百四十六章 争当大乾的一块砖
“爹,你凶我!”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就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听你娘的话,再也不要跟你外祖父家的人往来。
你若不听我的话,今日我就将你逐出窦府,以后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办!”窦玄龄怒声道。
窦梅从没见过如此歇斯底里的父亲,一时间也被吓得不知所措,“爹,我听你的,我以后肯定会收敛脾气的,别把我逐出家门!”
窦玄龄点点头,大步走出正厅,看着外面怯怯的妻子,说道:“老夫能有今天,卢家居功至伟,可今天,老夫把一切都还给卢家,从今日起,恩断义绝。
老夫就问你一句,你是要娘家,还是要这个家!”
“郎君,我错了!”窦卢氏吓坏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自然是要咱们家的。”
“好,咱们夫妻几十年,还算你没有昏头。”窦玄龄身上藏着休书,要是窦卢氏要娘家不要自己家,他会毫不犹豫休了她。
等到管家准备好拜礼,窦玄龄直接去了秦国公府,可刚上马车,又觉得不妥。
如此大摇大摆上门,对秦相如不利。
他又回府,写了两封信,一封给秦相如,一封给秦墨。
而此时,秦墨被李世隆叫进了皇宫。
“父皇,这么着急叫我来有事?”
“窦家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朕通告?”李世隆哼声道:“你以为这件事瞒得过朕吗?”
秦墨早就猜到李世隆是因为这事。
他不说主要是看在窦遗爱的面子上,再加上窦玄龄这人不错,平时也没为难过他,没必要斩尽杀绝。
真正该死的,是卢家人,贼心不死。
“父皇,那你就冤枉我了,通报那也要有证据,我总不能空口白牙的诬陷一个当朝国公吧!”秦墨一脸委屈的道:“再说了,我估计这事,老窦也是后知后觉,他属于被牵连的那种。”
听秦墨这么一说,李世隆心里的气也消了一点,要是跟着他一路过来的老人都背刺,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再说了,手雷配方,雷霆炮的图纸,知道的人就父皇,我,还有李越,除此之外便再无第四人了。”秦墨说道。
李世隆点点头,说道:“范阳卢氏,有谋逆之心,朕想剪除,你有办法?”
卧槽!
这老六是飘了啊。
“父皇,这件事牵扯太大了,真要清算,恐怕......”秦墨连连摇头,“要我说,杀了没意思,留着他们比杀了他们更有用。”
李世隆道:“你别支支吾吾的,你是不是想说,这件事跟承乾有关系?”
“父皇,我可没说!”
李世隆哼了一声,“跟朕去御花园走走!”
“这大热天,我......正想去透透气!”秦墨看到李世隆吃人的表情,连忙改口道。
娘的。
他也没想到老窦会这么果断。
说退就退。
李世隆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不会杀他,但是太子就倒霉了。
为了保太子,所以李世隆就要杀范阳卢家。
可杀了之后,世家抱团,搞不好天下又要动荡。
后面还不是要烦他?
来到御花园,李世隆把旁人都驱散,就连高士莲也被赶的远远地。
翁婿二人就在一颗参天大树下喝茶,倒也凉爽。
“朕问你,假如有一天,承乾上来,你会辅佐他吗?”李世隆淡淡问道。
“父皇,你这话问的,那当然啊!”秦墨道:“谁上来我就辅佐谁,不过我这人比较懒,谈不上辅佐,就是尽一些绵薄之力吧。
需要我时我就出来,不需要我时,我就窝着,争当大乾的一块砖!”
这时候可绝对不能再给李新上眼药了,这么明显的试探,不能乱回答。
只有君父挑选臣子,哪有臣子挑选君父的。
李世隆叹声道:“你就不能跟朕交心吗?”
秦墨挠挠头,“父皇,我实话实说啊,我一个女婿,怎么好插手丈人家的事情。
你觉得谁贤明,更适合继承大统,那就让谁上。
谁上都是我舅子,都是我亲人,有亲疏,可治理天下又不是任人唯亲的,总不能我跟谁亲,我就支持他。
那万一上来的是个草包,那天下人不得恨死我?”
“你这是实话,朝廷上下,交心者无二,你算一个!”李世隆内心是孤独的,他觉得秦墨懂他,秦墨也的确没让他失望。
一边偷懒,一边用努力的为他解决了无数的麻烦,让大乾这辆马车,跑的更快,更远。
寻常人是不懂秦墨的,可李世隆懂,这一刻,他们是翁婿,也是交心的朋友。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掏心窝,父皇虽然老骂我,踹我,但也真的对我好!”
“臭小子,还算你有点良心。”李世隆哼了一声,“那朕再问你,太子,老四,老八,这三个人里谁最合适!”
“父皇,你耍赖,我不都说了,这事儿我不管,也不发表意见吗!”
“朕让你说就说,怕个屁!”李世隆直接给了秦墨一个栗子,“你一定要认认真真的为朕分析,决定立谁,朕会自己拿主意!”
秦墨捂着脑袋,苦着脸,“说不好,你不许揍我,你揍我,我就去揍你闺女!”
李世隆都气笑了,“你敢,朕把你吊起来打!”
秦墨哼哼道:“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喝了一杯茶,“这三个人我谁都不评论,父皇立谁我也不管,我就说说我个人的看法!”
李世隆呷了一口茶,“废话少说,抓紧点!”
“一两千年前,实行的是禅让制度,谁贤明谁上,谁能力强谁上。
所以那些圣皇挑选出来的人,无不贤明,少有昏聩。
但是社会进步了,人多了,就有私心了,然后才出现子承父业,先立嫡,无嫡立长。
若是没有长,也要过继血脉宗亲,确保香火不灭。
香火是延续了,可二三代后,必出昏聩之君,就算不昏聩,那也是守成之君。
最怕上位的人连守成的本领都没有,那对一个国家来说,才是灾难。
毕竟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像父皇这样文成武德的?
细数百位君王,也不过寥寥数人呐!”
第五百四十七章 时代造英雄
李世隆心里很是受用,嘴上却道:“你少拍朕马屁!”
秦墨道:“父皇,别打断我话茬,再这样,我可不说了!”
“你继续!”李世隆连忙给秦墨倒了一杯茶。
秦墨这才道:“所以父皇应该很清楚,这天下,终究是要让更有本事,更爱惜百姓的人来领导才行的。
有本事可不爱惜百姓的人,那必然是好大喜功的军功皇帝,穷兵黩武的可能性更大。
爱惜百姓又本事又不大的皇帝,最差也是个仁德之君,对臣子也不会太差,朝中有贤明之臣,当个仁德的守成之君还是没问题的。
又没本事,又不爱百姓,贪图享乐的,那就是昏聩之君。
又有本事,又爱惜百姓的,无疑就是父皇这种圣德之君,这种人五百年都难出一个。”
李世隆喝着茶,心情也越发舒畅,“有点道理!”
“但太子是国本,咱们稍稍为他放松条件,不奢望他做千古一帝,做个仁慈的守成之君也行。
现在父皇春秋鼎盛,不说长命百岁,活个八九十肯定没问题,那时候吐蕃和匈奴早就彻底纳入大乾版图了。
所以守成之君也不行,还必须要个手段强硬的皇帝,来镇压这些人,两三代之后,四海升平。
第四代皇帝只要能守成就行,不是皇帝造就了时代,是时代造就了皇帝。
这个天下需要什么样的皇帝,全看国家需要,百姓需要,但凡是不达标的,统统筛选下去。”
李世隆点点头,时代造英雄,果然还是秦墨懂他!
从这种角度去阐述这个问题,特别的刁钻,却很有道理。
秦墨还在继续:“既然如此,那就要来一场公平的筛选。
小婿以为,不如给他们几个地方,让他们隐姓埋名去治理,不许外人帮忙,以保证公平性。
父皇则做这一场比赛的主考官,谁的分数高,谁上。
再结合当下的国情,来做最后的评判。
最后再让他监国一年半载,助养威望,父传子业,代代不休!”
“若后代之君,半道崩殂,无法考量当如何?”
“所以要从小培养这些皇子,让他们知节气,明事理,既要上得了厅堂,又要下的了农田,和老百姓打交道。
不许他们前呼后拥,不许他们在外人面前表露身份,如此长成的皇子,再差又能差到那里去呢?”
“朕明白了,景云,你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竟是让朕心甘情愿入棋!”李世隆眼中没有杀意,也没有忌惮,有的只是欣赏和高兴。
“把那些孩子交给你管,朕非常放心,但是你不许教他们犯浑,知道不!”
秦墨挠挠头,“父皇,这个要天分才能学!”
“朕会好好思量的!”
“那我可以走了?”秦墨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滚滚滚!”
“古德拜,父皇!”
秦墨撒丫子跑。
“慢点,小祖宗,别摔了!”不远处的高士莲忍不住提醒道。
直到秦墨从视线消失,高士莲才重回李世隆身边,就听李世隆下令道:“放过窦卢氏,将京城卢氏一脉全部贬到岭南道去当官,以示警告。
下旨,将窦梅赐婚柴荣,七巧节订婚,十月成婚!”
“是,陛下!”
柴荣不成婚,柴思甜也不好嫁给秦墨,李世隆也是考虑到了这点。
很快,圣旨就到了卢升等人的手里,他们这一脉,足足有七八十人,全都外放为官了。
偏偏卢必应连一句屁话都不敢放,乖乖让族人接旨。
朝廷又空出了七八十个重要的位置。
窦玄龄收到消息,就全都明白了,八成又是秦墨帮了他们家。
他说不出的感慨,多亏了窦遗爱,否则这一次,他们家中要发丧了!
“后天就是七巧节,抓紧去准备东西!”
窦玄龄吩咐下人。
柴荣收到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秦,秦大哥,我,这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秦墨道:“现在婚事我是给你弄成了,能不能驯服窦梅,就看你自己了!”
柴思甜也很是高兴,“可惜爹在西北赶不回来!”
“没事,到时候订婚之日,我爹会出来,你好好养伤,订婚日可不要鼻青脸肿的!”
“谢谢秦大哥!”柴荣激动坏了。
李玉澜笑着道:“赶紧去找昝县男扎几针,消消肿!”
“嫂子,我这就去!”柴荣飞快的跑开了。
很快,便到了七巧节这一日。
这一日,上至富家千金,下至平头民女,都会穿上最美的服饰上街,到了晚上,除了向织女乞求巧手之外,更乞求婚姻巧配。
而这一日,不亚于春节元宵的热闹。
胆大的少女,甚至可以向心爱之人吐露心声。
前一日,秦相如代柴绍,向窦府纳采、问名、纳吉。
三个流程,一日便完成了。
准备匆忙,却也是无奈。
今天,柴荣穿的特别骚包,看起来还有点小俊。
“今天纳征(送彩礼),你嘴巴可要甜一点!”秦墨说道:“知道不!”
柴荣却有些害羞,“秦大哥,我,我能看到梅梅吗?”
“你急什么,等定下婚期,你想怎么看都没人管你!”
说着,他对秦相如道:“爹,礼物都备好了!”
“那就走!”
秦相如父子亲自纳征,给足了窦府面子。
而且,李越,柳如剑,程大宝他们也都来了。
打扮的一个比一个骚包!
“靠,是小柴订婚,又不是你们订婚,穿那么骚包作甚?”
“憨子,你还说我们,你看看你自己,穿金戴银,身上香喷喷,跟娘们似的!”
“你们懂个球,这叫欢寻!”
“何为欢寻?”
“就是穿的很俊的意思!”秦墨扫了他们一眼,“俊,是一辈子的事情,懂不!”
去窦府的路上,几个人一直在那里攀比谁跟俊,更欢寻,打打闹闹,好不欢快!
而窦玄龄,也早早起床,让人清扫门厅,亲自在外面迎接。
“窦兄!”
“秦兄!”
“请!”
众人入府。
窦梅也穿的很喜庆,手里提溜着两个大铜锤,冲着在哪里给长辈端茶递水的小柴喊了句,“喂,你过来,我把锤给你!”
第五百四十八章 想要生活过得去!
柴荣吓得一激灵,加上人太多,他也没听清楚,只以为窦梅对他说:喂,废物,你过来,我锤死你!
窦梅见柴荣有些害怕,加大声音道:“你快来啊!”
正在喝酒的众人循声看去,惹得窦梅脸也是一红。
窦玄龄皱眉,“梅梅,今天大喜的日子,你提铜锤作甚?”
窦遗爱也连忙过去,“三妹,听大哥的,把铜锤丢咯!”
“不能,大哥,我要把铜锤送他!”窦梅见柴荣不过来,直接提着铜锤走了过去。
柴荣都傻了,“梅梅,有话好说!”
窦玄龄也以为窦梅要锤人,急忙起身,“梅梅,快放下铜锤!”
“爹,不能放!”窦梅嘴笨,其实她也没什么坏心思,走到柴荣面前,将铜锤递了过去,“送你的,我听别人说,订婚要互送定情信物,之前锤你是我错了,要不你也锤我一顿,咱们就扯平了!”
话落,众人才知是虚惊一场。
秦墨顿时笑了起来,“梅梅,你还挺烂漫的嘛!”
说完他捅了捅柴荣,“抓紧接过来,把你的定情信物送人家!”
柴荣看着大铜锤,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抓,两只大铜锤重七八十斤,费劲的很。
但他心里很是激动,“梅梅,谢谢你!”
“来吧,锤我!”窦梅说道。
“不不不,我不锤你!”柴荣连忙放下铜锤,拉住了窦梅的手。
双手紧握的瞬间,两人都红了脸,不约而同的将脑袋别了过去。
那粗粝的大手,让柴荣很有安全感!
秦相如捋了捋胡须,笑着道:“好,玄龄,怕是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要当外祖父了!”
窦玄龄笑了笑,松了口气,看来窦梅还是听劝的,嫁给柴荣,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李越笑道:“钦天监那边给出的日子是十月初八,希望那时候柴国公可以赶回来!”
“嗯,这个日子不错!”窦玄龄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日子,只等日子到了,便可以来迎亲了。
窦建明期间一直没说话,只是不住的喝酒。
在窦梅出嫁前,他不能踏出府内一步。
回程,柴荣抱着两个铜锤不住的傻笑。
秦墨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你媳妇的武器你提起来都费劲,你还有脸笑!”
柴荣尴尬挠挠头,“秦大哥,今天七巧节,我可以约梅梅单独过不!”
秦墨无语扶额,“行,只要梅梅同意,不回家都行!”
柴荣脸一红,“这,这不太好吧!”
看着柴荣坠入爱河的样子,秦墨知道,这孩子完了。
紧跟着他们一伙人去了海底捞。
上一次一起喝酒,竟已是半年前,这些日子来,兄弟几个走过风风雨雨,交情已经不流于表象。
在很多人眼里,秦墨这一行人属越王派。
“来,我提一杯,有件事我说一下。”李越起身道:“明天我要外出公干一段时间!”
秦墨一挑眉,“公干多长时间?”
“说不上来,有时间我会回来!”
“怎么这么突然?”李勇猛道:“需要我们陪同?”
“不用,我这次就带徐落走!”李越笑了笑:“诸位兄弟,家里就拜托了!”
众人都觉察出了不对,外出公干,也不说去哪儿。
而且柳如剑居然不陪同去。
他们都不约而同看向秦墨。
秦墨拿起一杯酒,起身:“那就祝你顺利!”
李越笑着点点头,果然,秦墨知道他要去做什么,“等我回来!”
这一次,没人喝醉。
散场后,李勇猛勾住秦墨肩膀,“憨子,越王这是要去哪儿?”
“我哪儿知道!”
“怎么神神秘秘的,去哪儿也不说!”
“肯定是陛下有什么要事差遣,不好说呗!”秦墨道:“行了,你们也别瞎猜,就好好在家里练兵,过段时间,你们也要离京了!”
“憨子,我们要去哪儿?”程大宝凑了过来!
“下海捉鳖!”秦墨嘿嘿笑道。
“好好的我们下海捉鳖作甚?”
“秦墨道:“现在旱情太严重了,今年缺粮已成定局,一部分人要下海捉鳖,还有一部分人,要驻守商道,哥几个,以后都要外放!”
“那岂不是好久才能回家?”窦遗爱道。
“你待家里容易出事!”这些人中,他最担心的就是窦遗爱。
“可是,憨子,我......”
窦遗爱走到秦墨身边,小声道:“可是我还没跟公主同房呢,现在我爹退了,没了威慑,她不得给我戴帽子?”
“这.......”
秦墨拍了拍窦遗爱的肩膀,“想要生活过得去,日子总要带点绿,要坚强!”
“那不行,我不走,现在她都让我进闺房了,也许我再努力努力,就能上床了!”窦遗爱信心满满道。
“那这样,哥这里有个补药,你回去泡茶给她喝,保证你心想事成!”秦墨一咬牙,他身上还有高士莲给他的好东西,到现在都没用过。
窦遗爱这样也不是个事,他不能看着自家小窦被公主给绿了。
“真的?”窦遗爱激动道,“真要能成,让我做什么都行。”
秦墨掏了掏,拿出一小包东西,塞进窦遗爱的手里,“这个叫羞羞粉,大补之物,放一点就行。
记住了,千万别放太多,送茶的时候要淡定点......”
秦墨害怕这家伙露出马脚,教了他好久,“你们都结婚快三年了,也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如果她依旧对你如此,听哥一句劝,就别勉强了。
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如果她让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千万千万不要答应。
可以假意答应,答应之后,跟我说,明白吗!”
要是高阳还是不听话,那就想办法弄死她。
这个兄弟,秦墨是一定要保他平安无事的!
窦遗爱最信任秦墨,点点头,“你放心,我记住了!”
而此时,钦天监内!
方莼手里拿着秦墨送自己的那个小狗香囊,脑海里闪过这一路的种种。
时而羞恼,时而咬牙切齿,想到那臭家伙滑稽的样子,又忍不住笑!
以至于袁天罡来了都不知道。
“莼儿,你想什么这般入神?”
听到师父的声音,方莼顿时一惊,连忙将小狗香囊塞进了衣袖中,惊慌道:“师父,我,我在参悟天机!”
第五百四十九章 比巧
袁天罡都不好意思戳破她。
“今日是七巧节,你不出去?”
“我,师父,要不我们一起上街?”方莼道。
“师父都一把老骨头了,怎么,你还想给师父找个师娘?”
“也不是不行!”方莼笑着道:“今天说不定有很多俊俏的婶子上街,要不,徒儿帮您打听打听?”
袁天罡无奈一笑,“行了,今天七巧节,我估计俊国公也会上街,陛下早就下旨,让你随身保护她,你也知道自己的使命,也别日日留在钦天监了。
收拾收拾东西,去俊国公府吧!”
“师父,我知道自己的使命,可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那臭家伙那里?”方莼扭捏的不行。
袁天罡道:“自然是为了更好保护他,这一次对吐蕃的战斗,使大乾逆天改命,国祚再次延长八十载。
很多人想害他,你若是不在,但凡有差池,这万人牺牲才换来的成果,便要功亏一篑!”
“那家伙怕死的很,身边不仅有个小太监,周身十丈还有不少于二十人陪护,我去不去都一样!”方莼说道。
“让你去就去!”袁天罡皱眉道:“省得你天天拿着那条狗翻来翻去,既想他,为何不去见他!”
唰!
方莼脸红的不行,“谁,谁说我看狗了,我,我......那是他强塞给我的,我根本不想要,行,我这就去还给他!”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钦天监。
袁天罡捋了捋胡须,“傻丫头,为师又怎么不知你的心意!”
而此时方莼来到了俊国公府,她心想着,自己一定要把这条丑陋的狗还给秦墨。
秦墨也才刚回府,毕竟今天七夕,说什么也要陪大小夫人一起过。
得知方莼来了,也很是诧异,“师姐,你怎么来了?”
方莼手里捏着那条狗,“我,我......师父让我过来保护你,怕你七巧节要出门乱逛,被贼人盯上!”
“就因为这个?”秦墨道:“那你可以回去了,我晚上要跟我大小老婆出去约会,带着你不方便!”
“你说什么?”方莼气的想锤人。
“师姐,你说实话,你就没有一点想我吗?”秦墨看着小道姑咬牙切齿的样子,却依旧遮盖不住她的英气。
哎,这师姐,生气时比不生气还好看!
难怪自己这么喜欢逗她生气!
三个月的行军,这小道姑的脾气秦墨也摸的透透的。
刀子嘴豆腐心,有点小暴躁,还有点小傲娇。
“你在胡说什么, 鬼才想你!”方莼有些心慌,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样,“你信不信我锤你!”
“信!”秦墨坏笑道:“其实我也没想你,想你这种女魔头有甚意思,天天锤人,又不温柔,暴躁狂,想想就烦!”
见秦墨如此贬低自己,方莼委屈的不行,眼眶也是微红,“我知道,你不用告诉我,反正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以为谁愿意跟着你。
登徒子,无耻之徒,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有你这个师弟!”
“虽然我不想你,但是有个人想你!”秦墨上前一步,“师姐,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想你!”
“你别恶心我了,我不想知道!”方莼生气道。
“秦祥林让我跟你说,他特想你,几天没见着你,就想了你几天。
哎,都给我烦的不行,天天跟我闹腾呢。”
“秦妙云,你少把我当傻子!”
秦墨连忙抬手发四,“我发四,真的,他真是这么跟我说的,还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你想到发狂!”
“快住口,你羞不羞,这种狂浪之言,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方莼又羞又急,连忙捂住秦墨的嘴,“你再说,我真的锤你了!”
“师姐,你捂的住我的口,你捂的住秦祥林的心吗?捂的住我的眼睛吗?”
方莼气呼呼的瞪着秦墨,冲他的脚一踩,本想使劲,又真的害怕踩伤他,“无耻之尤!”
说着,气呼呼朝着俊国公府走去。
“诶,师姐,你不是说要走吗,走错方向了!”
方莼气恼不已,“师父让我来的,有本事你去跟师父说!”
她气的直跺脚。
地板砖都被她踩裂了一块。
咕噜!
秦墨吞了吞口水,不能再撩拨了,她刚才要是用这一脚踩自己,自己估计要瘸半年。
“师姐,等等我,秦祥林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方莼学着秦墨常说的话,走的飞快。
.......
是夜,京城不宵禁。
而秦墨等人则是被叫进了皇宫。
公孙皇后也出了月子,本该给阿嗣弄满月宴,可袁天罡算了命,说这孩子八字弱,十岁前都不宜办各种宴会。
所以,也就只能委屈这小家伙了。
“母后,能让我抱抱阿嗣吗?”秦墨早都想来了,但是考虑到公孙皇后还在坐月子,也不好见她。
“当然可以!”公孙皇后将孩子递给秦墨,秦墨抱着小家伙,身子都僵硬了,根本不敢动。
“快快,三姐,我手抽筋了!”
“有这么夸张吗?”李丽瑶哼了一声。
一旁的李丽珍连忙接过孩子,“姐夫,我来!”
把孩子给了李丽珍,秦墨道:“算了,我这手就不适合抱毛毛头,抱小十九最合适!”
说着,将一旁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丫头抱了起来,小丫头高兴坏了,“姐夫,我还以为你以后只疼阿嗣不疼我了!”
说着一口亲在秦墨的脸上。
“十九,你羞不羞!”李传玉说道。
“才不羞呢,我长大了可是要嫁姐夫的!”小丫头昂着头,“有本事你也亲姐夫,你看姐夫给你亲不!”
此话一出,众人都笑了,小孩子的话,谁也没放心上。
李传玉羞了个大红脸,嫌弃道:“鬼才亲他!”
“你亲不着,略略略!”小十九吐着舌头,小声的趴在秦墨的耳边道:“姐夫,我告诉你,前两天晚上,我跟六姐睡,六姐做梦喊你名字呢!”
“咳咳,知道了!”秦墨干咳一声,有这个小间谍,这些个公主说了什么, 做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公孙皇后让乳娘把孩子抱走,说道:“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巧节,自然是要穿针乞巧,我知道你们肯定提前抓了蜘蛛,那现在就开始比巧吧!”?
第五百五十章 提醒李越
穿针乞巧,就是各家女儿坐在一起,以五彩丝线穿针,速度快为巧者。
抓蜘蛛就有意思了,在七月七这天,抓蜘蛛于盒中,结出的蛛网越多越密,便得巧,最多的人,便胜巧。
可得赏赐。
秦墨以前只是在史书中看过记载,今日却是切身实际感受到了这种传统节日带来的欢乐。
根本不是后世那所谓的情人节能够比拟的。
秦墨跟李越坐一块,男人都在旁边喝酒。
“我明日便走。”
“走呗,怎么,还要我送你?”
秦墨说道:“再过几日,我也要离京了。”
“我听父皇说,你们的婚事要放在冬天了!”李越叹声道:“如玉产女,对我不利啊......”
“你说什么胡话呢?”觉察到李越情绪不对,秦墨急忙道:“我可告诉你,甭管如玉生儿生女,你都要对她好,再说了,生儿生女不是她决定的,而是你,知道不?”
“我如何能决定?”李越懵了。
秦墨总不能说,这是科学研究表明的吧?
他只能说:“你傻是不,种子都是你的,是种西瓜还是种豆,不是你说了算,难道还是别人说了算?”
“还真是这个道理!”李越挠挠头,“这么说,真是我决定的!”
“你的小老婆不是又有了吗,急什么,广撒网,总会有的!”秦墨安慰道:“反正都是你的种,我可告诉你了,要是你身边有脑残说什么屁话,你给我左耳进右耳出。
当初是你哭天喊地的要娶如玉,现在要是因为这事儿冷落她,你看哥几个瞧得起你不!”
“我什么时候冷落如玉了,我只是说,哎......行了我不说了,我自罚三杯!”李越干了三杯酒。
“这还差不多!”秦墨哼了一声,这事儿也不能怪李越,毕竟这是个以男为尊的时代。
这时,太子提着酒杯走到秦墨面前,“景云,聊聊?”
“大舅哥,没位置了,有什么重要的事,下次再说!”秦墨都懒得搭理李新。
李新气急,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景云,有件事我需要向你澄清一下,窦建明的事情,孤也是后面才知道。
孤若是真的做了,就不会过来解释,希望你理解一下!”
“我知道啊,我又没说是你,窦家的事跟你有毛关系!”秦墨信个鬼,狗能改得了吃屎?
“那孤就放心了!”李新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你们聊,孤就不打扰了!”
等李新走开,李越道:“憨子,你可别轻易信他。”
“骗家骗家!”
“什么意思?”
“都是混口饭吃,他这么说,我就这么听咯!”
秦墨笑了笑,不经意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智,这家伙野心可比李新还要大,这一盘棋,越来越有意思咯。
很快,游戏结束,李丽珍胜巧。
获得了李世隆和公孙皇后的赏赐。
李玉漱垫底,即便她已经很努力的学习女红,可女红这种东西,也是要天赋的。
她看向秦墨,壮着胆子过去,“秦墨,方便吗?!”
李越见状,懂事的挪开了一段距离。
“有事?”秦墨看着她。
“我,我有话跟你说!”借着七巧节这个盛大的节日,李玉漱壮着胆子过来:“我,我上次送你的香囊在吗?”
“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收到你的香囊了?”秦墨从兜里掏出一把香囊,“这是三姐的,这是思甜......这是六姨子的,这是母后的......哪有你的?”
“有的,我明明看着你收下的!”李玉漱道:“你是不是丢了?”
秦墨挠挠头,“没啊.....哦,想起来了,你说那条狗啊?”
“什么狗,那是老虎!”李玉漱焦急道:“你是不是丢了?”
“我说怎么缝那么丑,原来是你缝的。”秦墨道:“我借给别人了!”
“你借谁了?”
李玉漱愣了愣,泪水在眼眶打转,那是她第一次绣香囊,手指头都被戳了好多下。
“那里面有我的头发,还有同心结,你,你到底借谁了!”
“你,你别急啊,你要我就还给你呗!”秦墨转身看向方莼,“师姐,那狗你带了吗?”
方莼攥着粉拳,想锤死这个臭家伙。
她还以为这么丑的香囊,是秦墨自己弄得,没成想,竟是泾阳公主的。
她深吸口气,将香囊递给秦墨,用秦墨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等着!”
秦墨吞了吞口水,将狗递还给李玉漱,“母后也没说是你弄得,她早说,我就不要了!”
看着手中的香囊,那扎心的话,让李玉漱心碎了一地。
吧嗒!
豆大的泪珠砸落在香囊上,“好,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收回了!”
见她如此伤心,秦墨也有些心烦,想道歉,又说不出口。
“以后不要再送我这些东西了,心意我领了!”秦墨一咬牙,说道。
李玉漱心疼到失声,将香囊收好,转身便走,背影萧索。
“憨子,你过分了!”李越有些生气的道:“七姐打过你,让你心中气闷,可那是我的错,若非我怂恿,七姐何至打你?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七姐为你改变了多少,你就看不到吗?
你看看你做的事,爷们吗?”
李越急忙追上去解释,李玉漱一言不发,根本不听,魂丢了一样。
秦墨心烦,酒一杯接一杯。
这时,一只玉手抢过了他手里的酒杯,“别喝了!”
秦墨皱了皱眉,抬头一看,“三姐!”
李玉澜道:“我知你心中的心结,我也明白你为什么推开七妹,既然如此,为何不亲手解开这个心结。
成也好,不成也好,都给自己一个交代。
你这一推,怕是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我,我没心结,我能有什么心结!”秦墨打了个哈哈,“我只是纯粹的不喜欢......”
“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
李玉澜伸手揉开了秦墨额头上的‘川’字,“你常说,女人一辈子不容易,要嫁,就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你要想明白了,她许配给你之前,和公孙冲自小一起长大。
从小到大旁人都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她也以为自己要嫁给公孙冲。
可曾想半途杀出个秦大朗?
若我与你从小青梅竹马,却要嫁给别人,你当如何?”
秦墨无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第五百五十一章 疯了疯了!
“我,我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抢回来!”秦墨道。
李玉澜笑着道:“你心里比我清楚,也知道她从小娇生惯养的,毕竟是嫡长公主,可比我们这些庶公主,要得宠的多。”
“那又怎样,咱们婚事早就解除了,人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秦墨叹声道:“况且,那不正遂了她心中所愿了?”
“你觉得她心里还有公孙冲吗?父皇又会同意吗?就算你不要,那我也不许你心里藏着结!”李玉澜故意板着脸,说道:“之前的事不论对错。
但你把七妹送你的香囊送给别人,这就错了。
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你不能把她的感情当成玩物,踩在脚底!”
“行行行,我这就去道歉,三姐,你别生气!”秦墨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秦墨一走,李玉澜对方莼道:“方姑娘,这件事,是我家郎君错了,请你消气!”
方莼生气,但不是对李玉澜的,她佯装无事:“那香囊本是他借我驱虫的,我也不知那是七公主之物,更不知里面有头发和同心结。
若知道,我肯定不会要!”
李玉澜笑着点点头,“我还要谢谢你一路保护我家郎君!”
“公主折煞小道了!”方莼说道:“他虽是国公,却也是小道的师弟,护他也是分内之事!”
李玉澜深深看了一眼方莼,也没再多说。
秦墨,李玉漱二人离开,公孙皇后全都看在眼里。
冯谨在公孙皇后耳边轻声低语了两句,公孙皇后点头道:“由他们去吧,警告那些人,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谁敢透露出半个字,就不要在宫里当差了!”
“是,娘娘!”冯谨悄无声息的退下。
很快,秦墨就追到了凤阳阁,站在外面都能听见李玉漱的哭声。
秦墨推门进去,便看到李玉漱趴在那里,伤心不已。
他叹了口气,其实李玉澜说的没错,前身也该打。
这毕竟不是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就算是那个年代,结婚了强迫,只要对方不愿意,还犯法呢!
秦家就他这一根独苗,他老爹也是爱屋及乌,为他求到嫡长公主的驸马,这的确能够再保秦家两代繁荣。
他就是不想做被公主压在脑袋上的窝囊驸马,李玉漱没错,他也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偏要将两个人绑在一起。
“喂,还哭呢?”秦墨挠挠头,蹲在了她的旁边,“别哭了,鼻涕都出来了,丑不?”
“你来做什么,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李玉漱哭道:“我丑不丑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那狗呢?拿来!”秦墨说道。
“丢了!”李玉漱抽泣道:“你走,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秦墨道:“那丑狗,哦不对,丑虎,我以为是小十九练手玩的,我真没想到是你做的。
我真没骗你!
你也知道,我师姐陪我去的吐蕃,一路上也没洗澡,我恰好有多的香囊,就借她了。
再说了,你送我东西,不能自己给我,非要绕弯子,累不?
我这人最懒了,又不喜欢动脑筋,你不吭声,我哪知道是谁给我的?
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你爱原谅不原谅!”
“王八蛋,有你这么跟人道歉的吗!”
李玉漱气的不行,“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秦墨也有些不自在,“废话少说,你就说原不原谅吧!”
“原谅,我原谅你行了吧!”
李玉漱生了这么大的气,转个头才发现,这并不值得自己生这么大的气。
“行了,那就这样,我回去了!”秦墨也松了口气,就打算离开。
“站住!”
李玉漱吸了吸鼻子,快步上前将秦墨拦住,“那老虎你还要不要了?”
“要也行,不要也行!”
“秦墨,你能不气我不!”李玉漱气的直跺脚,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出来了。
“我真怕你了,跟哭包似的,我要行吧!”
李玉漱把老虎香囊拿出来,“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里面放头发跟同心结的意思?”
秦墨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也懒得知道!”
“混蛋,你是憨子又不是傻子,你不知道才怪!”
“我......”秦墨无语了,“再废话我不要了!”
“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反正我在你眼里都是刁蛮公主,无所谓了!”
李玉漱将老虎香囊塞进秦墨的手里,“还有,秦墨,我不要做你的小姨子!”
“那做什么?做我大姨子?你辈分也不够啊!”
“我,我......我要做你妻子!”李玉漱道。
“打住,想做我妻子的人多了去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娶你!”
“就凭这个!”
李玉漱踮起脚尖,秦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嘴唇一凉。
再看李玉漱,眼角泪水犹在,脸颊却飞上了一片红霞。
那怯怯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和期待。
秦墨捂着嘴,心跳加剧,“疯了疯了,你真的疯了,我才不娶大哭包呢!”
他怪叫一声,撒丫子逃跑了!
“秦墨!”
李玉漱在后面叫,气的直跺脚,可想到秦墨那慌张的表情,她没忍住,笑得前俯后仰,“憨子,你这个胆小鬼,三姐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胆小鬼!”
而此时,秦墨跑出了凤阳阁。
他脑瓜子嗡嗡的。
摸了摸嘴唇,又舔了舔,甜甜的。
见鬼了,他跑个屁啊。
家里那么多女人,怎么碰到李玉漱,就跟初哥似的?
看着手里丑萌丑萌的香囊,秦墨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想塞进怀里,可鬼使神差的,别在了腰间!
来到太极宫。
李玉澜连忙道:“郎君,回来啦?”
她看了一眼秦墨腰间的香囊,心里就明白了,也不追问,而是递上一杯茶水,等秦墨喝完茶,又不动声色帮他擦拭了唇上的胭脂。
秦墨长出口气,“现在到什么环节了?可以出宫了不?”
“还不能离宫呢,父皇刚才做了一首七巧词,谁要是能够做出跟父皇差不多的七巧诗词,就有重赏!”
秦墨对做诗词不感兴趣,也懒得装酒疯做文抄公,可他眼神无意间瞥向殿中,那悬挂的诗词,直接懵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酒来
“卧槽,三姐,那首词谁做的?”
“你说挂在殿中那一首吗?”李玉澜道:“那是父皇所作,这绝对是我听过最好的七巧词,这世间怕只有郎君才能做出跟父皇这般的诗词来!”
秦墨苦笑一声,这就是他做的!
那么问题来了。
李世隆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首诗?
自己做的?
这不是闹吗!
这首词他只给一个人做过。
那就是肖妙真!
他知道肖妙真是法名,肯定不是那女人的真实姓名。
他正发愁该怎么找到她呢。
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线索。
那一瞬,他想到了很多。
“三姐,我可做不出父皇这么好的七巧词来!”
这时,李丽珍跑了过来,“姐夫,你回来啦,你看到父皇做的七巧词了没,你喝点酒,肯定能做出跟父皇比肩的七巧词来。”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朝着秦墨方向看来。
“那个,我不会做诗词,别搞我!”秦墨连连摆手。
李越虽然还有点生气,可到底是自己兄弟,连忙道:“六姐,算了,喝醉的憨子虽然才华洋溢,可对他身体不好,说不定会加重他的离魂症。
你也知道,他上次还在朝会上打了秦国公,我怕他再加重病情,会打自己!”
李丽珍一听,也觉得有道理,“那算了,姐夫,身体最重要!”
不过心里却有些遗憾,七巧节啊,谁不想听一听醉酒诗仙能做出何等惊艳的诗词来!
这时,一个人却走了过来,“秦墨,我要向你挑战!”
“肚子疼?”秦墨有些诧异,这家伙都好久没露头了,“你有病,好好的干嘛挑战我?”
杜有为这段日子,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学习,有时候为了写一首诗词,想一句满意的诗词,整夜整夜的不睡觉。
他就是要证明,自己在诗词一道,不比秦墨差!
“你若赢了,诗仙名至实归,你若输了,以后便可不再自称诗仙!”
“你真有病,我什么时候说我是诗仙了,那都是他们说的!
你想要诗仙的称号,就拿去呗,别说是诗仙,诗神,诗圣都行!”
秦墨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让杜有为格外的愤慨,“你从小不学无术,凭什么出口便花团锦簇,每一首都是名传千年的绝句。
似我们这种从小头悬梁,锥刺股的读书人,却苦求一句佳句而不得,凭什么?”
杜有为的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众人纷纷围了过去。
李越道:“杜有为,凭什么你挑战景云就要应战?”
“就凭他是醉酒诗仙,就凭他被诗人,词人评为谪仙人,他既受了这个头衔,那就要禁得起考验!”
杜有为冷笑道:“你可以不接受,那从此你便做胆小鬼诗仙!”
秦墨也是无语,“比个屁,跟你比拉低我的档次!
我要比,也是跟父皇比,你看看我父皇那首七巧词,绝对是千古绝句。
你配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觉得有问题。
毕竟秦墨醉酒诗仙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那是所有人都认可的。
李世隆也走了过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算了,景云,身体最重要,这首鹊桥仙也是朕偶然所得,如此细腻的词,也不是朕所擅长的!”
秦墨眼皮一跳,“我就说嘛,父皇做的诗词大多大气磅礴,怎么可能如此痴缠!
能够做出这种诗词的要么是心思细腻的女子,要么,便是痴情人!”
“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才女所作,不过她淡泊名利,也不在乎这些,朕爱惜她的才华,不忍这千古之词被埋没,便写下来供大家欣赏!“
李世隆也不太好意思把萧鱼柔的词收为己有,这也是为萧鱼柔以后上位做铺垫。
秦墨心脏狂跳,李世隆接触过肖妙真?
而且看李世隆的表情,根本不知道这词是他做的。
“父皇,这位女先生谁啊?”秦墨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这个,日后再说!”李世隆看向杜有为道:“朕知你小有才名,你若能对上这首鹊桥仙,朕封你当个诗王词王又如何?”
杜有为才不在乎什么词王和诗王,他就是想打败秦墨,可陛下发话,他也不敢拒绝,便说道:“是,陛下!”
众人都看着他,李新对杜有为也是颇有信心,若是杜有为能成为诗王或者词王,对他的帮助也是很大的。
杜有为沉吟片刻,诵道:“迢迢银汉阻双星,渺渺归途脚下青。
轻洒泪珠微雨落,低声祈愿绿桐听。
莫嫌天上稀相见,胜过凡间只影形。
求问故人安好否,仙妃不理渡鸦停!”
“好,不错!”李新抚掌道:“虽算不上千古绝句,却也是难得佳作!”
众人也是纷纷抚掌叫好。
李世隆道:“虽好,但是依旧比不上这首鹊桥仙!”
杜有为笑了笑,再次道:“不是佳期鹊误传,而今那有断肠仙。
穿针恨满合欢夜,执手情洒离恨天。
应叹薄霜添两鬓,难承涩泪话经年。
金风玉露渲清韵,谁共廊前盼月圆。”
“这首不错,好一句谁共廊前盼月圆!”李世隆也点点头,这杜有为还是挺有才华的,“这首诗,依旧不是千古绝句,却可为百年佳作,称诗王你还压不住,不弱,就当个小诗王吧!”
杜有为虽然没能成功挑战秦墨,但是得了个小诗王御赐称号,对他也是莫大的鼓励。
正想谢恩,秦墨笑出了声,“就这,也配当小诗王?父皇,咱们大乾是没有文人了吗,就他这两首诗也配?”
“秦墨,你欺人太甚!”杜有为涨红了脸,“你既然如此瞧不起我,那就做一首让我心服口服的诗词!”
“我记得此前我们便打过赌,你说输了日后看到我便掉头,而今你又来挑战我,所以我懒得跟你这种言而无信的小人做赌!
也罢,那就做一首诗词,也免得让小人窃据了小诗王的称号,我虽不学无术,也不在乎这些,却不愿跟你这种人相提并论!”
说着,秦墨轻蔑一笑,手一伸,“小高,酒来!”?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大男儿志在四方
杜有为气的不行,“秦墨,你可以瞧不起我,却不能瞧不起我的诗,那是我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熬出来的。”
秦墨接过高要递来的酒,灌了一口,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你处心积虑的求一佳句,反而落了下成。”
杜有为愣在了那里,喃喃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李世隆也是眼前一亮,“好小子,张口便是精妙绝伦之句,道尽文章精妙也!”
见秦墨喝酒,李新叹了口气。
输了,已经不用再比了。
喝醉酒的秦墨,放眼大乾,一个能打的诗人都没有!
单是那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就足以让世人汗颜。
李智没有起身,喝着酒,这应该是他今年在京城最后一顿酒了,他得感谢秦墨。
要不是秦墨,他都出不去京城呐!
而此时,秦墨已经微醺,他本就喝了不少酒,此时脸颊酡红,他将酒壶抬起,在空中拉出一道银河,“缑山仙子,高清云渺,不学痴牛騃女。
凤箫声断月明中,举手谢、时人欲去。”
秦墨顿了顿,转头看向李越,“客槎曾犯,银河微浪,尚带天风海雨。
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
听到这话,李越一愣,这是......送他的?
李智也笑了起来,“有趣,真真有趣!”
秦墨这首词,是借着七夕在赠别友人!
不但摆脱了儿女艳情的旧套,格调上用飘逸超旷取代缠绵悱恻之风,不仅卓尔不凡,还超群!
李世隆揪着胡须,也是一瞬间就懂了秦墨的意思。
这首词,当真和纤云弄巧相得益彰,不分轩轾。
一个是缠绵的爱情,一个是令人感动的友情。
在这宫中的人,无不被秦墨的词意所感动。
他们仿佛看到了两个性命相交的老友正在话别。
一时间,许多泪点低的少女,已是双目微红!
可秦墨还没有停下,他三两步走到李越的面前,开口道:“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秦墨将酒壶摔在了地上,“大丈夫志在四方,望国安,望家宁,望山河永在,望我等精神,日月长存!”
呼!
众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李越更是感动到双目通红,“憨子!”
一词一诗,都是在告诉他,不要迷茫,不要害怕,好男儿志在四方。
只要心在一起,纵是天涯海角,也如近邻一般。
他内心也是豪气干云,这一刻,所有的不安都没了。
有的只是展望。
杜有为嘴里不断的重复这秦墨的诗词。
到最后,是又哭又笑,整个人状若癫狂,“哈哈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我杜有为不自量力至斯,竟向一谪仙挑战!”
他跪在地上,明明在笑,可泪水抑制不住的落下,看着秦墨,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我杜有为,此生再不作诗了,作诗又有何用,无用啊......”
他大笑着跑了出去。
“疯了,他疯了!”
本来对杜有为挺有好感的李丽瑶顿时皱起了眉头。
李新满嘴苦涩,快步上前,抱拳道:“父皇,儿臣御下不力,请父皇责罚!”
李世隆叹声道:“跟景云生在一个时代,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罢了,随他去吧!”
他已经被秦墨的诗词所感动,那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也没必要计较了。
“谢父皇开恩!”
李新退了回去。
众人看着醉醺醺的秦墨,眼里满是崇拜!
特别是李轩,上蹿下跳的,“我就知道,我姐夫最牛,听听这一词一诗,冠绝大乾,无出其右!”
“快,老八,先搀着景云,他快昏倒了!”李世隆已经有经验了,“太医,抓紧过来!”
李越连忙搀住了秦墨,秦墨眼睛一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是真的有点醉了,索性直接睡了,反正一醒过来,铁定天明了。
众人见秦墨昏迷,也都见怪不怪了。
太医诊断后,说道:“陛下,俊国公离魂症有加重的情况,日后还是少些饮酒的好!”
李世隆点点头,下令道:“以后景云喝了酒,不许他再作诗,谁要是怂恿他,朕绝不轻饶!”
李玉澜道:“父皇,母后,那儿臣就先送郎君回去了!”
“高士莲,派人护送!”
“是,陛下!”
很快,秦墨就在众人的护送下回了俊国公府。
第二天,李越扮做平民,悄无声息离开了京城,一同离开的,还有李智,李敢,这些成年的皇子。
秦墨没睡懒觉,一大早就来到了城南工地。
看着那一幢幢拔地而起的建筑,心情也是有些澎湃。
可惜啊,玻璃还是没有烧制出来,那玩意真的不容易。
除了要石英砂,还要纯碱,石灰石啥的。
烧制玻璃的温度是能够达到了,可关键是这些主材料的配比,以及工艺还要不断试验。
暂时就只能先让他们用纸糊的窗户了。
“九姑父,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秦墨拍了拍刘万彻的肩膀。
“不辛苦,都是分内之事!”刘万彻现在地位有了,在家里也支棱起来,还监造城南这么大的项目,日后必然会名留青史。
但这一切怎么来的,刘万彻很清楚。
秦墨点点头,这里已经有后世那种感觉了,宽阔的马路,周边的房子一楼都是商铺,往上是住房。
马路足有四丈宽,两边还有花坛,看起来特别的漂亮。
“一共造了多少户?”
“一共有七千二百户,比实际预算要多一千二百户左右!”刘万彻道:“宫里为了支持城南,特地放开了层数限制,只要不比大明宫高就行!”
大明宫高约十六丈,也就是四十五米到四十八米之间,这里三米一层,做个十三层没问题!
难怪多了这么多套房子。
不过,十三层楼梯房爬起来挺费劲,所以最终只做了十一层。
看着外墙的白灰,每一个外墙都标了号。
行走在刚做好绿化的小区里,秦墨仿若穿越了时空!?
第五百五十四章 出发前准备
“俊国公,现在账目上只有不到四百两银子,您看这项目是不是可以让宫里验收了?”刘万彻道。
“窗户装了?门装了吗?还有楼梯的扶手,就算用不起铁的,那也要用木头的。
这些房子老百姓是要住一辈子的,还有那些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先生,必须要让他们住的舒服!”
秦墨走到一户人家里,打开了水龙头,水哗哗的流!
每一栋房顶上都有水塔,用来保障平日用水。
可难的是如何打水,没有电抽水的情况下,只能打水吊水,再加上每栋楼下都有压水机,也能够极大缓解用水压力。
路漫漫其修远兮。
他要做的还很多。
电的事情可以安排上,至于什么时候能弄出来,就看小了了有多强了。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再拿十万两给你,十月前完工!”
没办法,城南的项目,太费钱了,都把他掏空了,在加上他给了李双安二十万两,现在钱库里也只有几万两。
只能先回家,问老秦救急了。
“是,卑职遵命!”
“九姑父,自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
秦墨道:“这个项目你做的不错,我很满意,看到那边几栋楼了吗,你跟其他几个姑父分一分,虽然只有二百套,但是等到城南住人,你们是用来住也可以,用来收租也行,一年也能为你们赚个几千两银子。”
“这,俊国公,太多了,我......”
“陛下那里不用担心,这都是你们应得的,到时候我会拿几千套出来售卖,你可以乘机卖一半,多的不敢说,一套卖个一两千两还是没问题的。”
刘万彻咽了咽口水,乖乖,他们四个人平分也能分五十套一人,前期投入全都赚回来了。
而且那里还有好些铺子,铺子更值钱。
“谢谢俊国公!”刘万彻感激的不行。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在城南久留。
他离京几个月,京城所有的道路都变成了宽阔的水泥路,四十里京畿道也通了。
靠着水泥钢筋,秦墨也是狠赚了一笔。
基础建设要时间,有三十多万奴隶,修好其他隶直道也是时间问题。
可国内的情况依旧很差。
他找到了张溪,“老张,收拾一下,咱们这两天从黄河入渤海!”
张溪也早就收到了宫里来的旨意,“你下过水吗?”
“你管我下没下过,反正这次我是最高长官,你听我的就得了!”秦墨道:“把能派过去的船全都派过去,这一次任务很重,你的任务就一个,下海捕鱼。”
“那你呢?”
“我你就不用管了,做好你的事情!”
秦墨这一次要做的事情特别多,能不能让大乾度过这个难关,就看这一次渤海之行了。
“不说拉倒,老夫才不想知道!”张溪也是头疼,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让秦墨当海师大总管,把他郁闷的不行。
“你这什么态度,还没出海呢,就这刁脾气是不?”秦墨道:“老张,我可告诉你了,我可不是成郡王,你要是敢不听我的,我就弄你!”
张溪气的吹胡子瞪眼,“你当老夫怕你?”
眼看两人斗了起来,水师副官,梁化郡公刘桂,出来打圆场,“别吵了,大家都是同仁,吵什么!”
“哼,看在老刘的面子上,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张溪道。
秦墨一直跟张溪不对付,哪怕两人共同经历了阅兵,还有吐蕃之战,可他是坚定的太子党,从这一点上,他们两人就很难和平相处。
“你再说,再说,我就让你在京城呆着!”
“你!”
张溪气的不行,但是没办法啊,陛下就是信他,“行,算你狠,不过老夫可把话说前头,水师行军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在海上航行,是有风险的,你要下海捕鱼,出了任何事,你自己扛着,老夫不管!”
“幼稚,真出事,咱一个都逃不掉!”秦墨摆摆手道:“我懒得跟你掰扯,总之我该说的都说了。
你要是在这事儿上跟我打马虎眼,我弄你!”
他不过是想借着水师训练出一支合格的海军来,到时候直接把张溪蹬了。
之所以过来找事,那也是迷惑他。
“老刘,你的任务比较简单,到时候我会在渤海成立鱼罐头厂,捕捞上来的海鱼则会用冰块镇住从黄河入海口运往内陆,你就负责对接这一块。”
这刘桂是老好人,热心肠,对谁都笑眯眯的,老秦对他的评价还挺高的。
“大总管,这可是三伏天,哪有这么多冰块?”刘贵问道。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解决!”
从黄河入海口在到京城,足有上千里,想要平稳的将鱼送到,有几个办法。
将鱼养在船中,然后人工制氧,增加活性。
要么,就是杀了,就地制作罐头。
要么将这些鱼用盐腌制,渤海湾是个非常适合晒盐的地方,所以不用担心缺盐。
硝石制冰成本贵,只是其中一个不算太好的办法。
可以卖给勋贵,用来补贴灾民!
“哼,我倒要看看,你那儿弄这么多冰!”张溪根本就不信秦墨能弄出大量的冰块来。
秦墨也懒得解释,从张溪那里离开后,又去雷霆军抽调了一千人,外加两百军医营的人。
昝赢比较忙,正在满世界的种牛痘,要不然秦墨都想把他带走。
做完这些后,唐坚找上门来了。
“哟,老唐,你怎么来了?”
“嗨哟,我说景云,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唐坚问道。
“没,我什么都没忘记啊!”
“鸿胪寺其他使臣都走了,咱们鸿胪寺也派了很多人去他们国家建立鸿胪馆,可唯独倭国的人还在这边。”
唐坚道:“陛下可是说了,让你处理他们,那什么苏因高,还有倭国的公主,都在等着你发落呢!”
秦墨道:“有这事儿,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你回来这么久,我都没找你,我还以为要等你忙完了才来,可你明天都要去渤海了,总不能让他们在鸿胪寺过年吧?”唐坚无奈道。?
第五百五十五章 狗子可教
鸿胪寺内。
苏因高无力的跪坐在院子前,“我要觐见大乾皇帝陛下,求你们通报一声!
我们愿意通商,也愿意在难波京设立鸿胪馆,可你们总要让我回去禀告啊!”
苏我幸子正在抚琴,眼中满是愁容,没办法,她这个公主,在大乾什么都不是。
皇帝皇帝不要,皇子皇子不要,就连大臣都看不上她。
那种嫌弃,让苏我幸子开始怀疑自己。
“苏遣送使,别喊了,如果他们想见你,早就见了。”苏我幸子道:“现在大乾战胜了吐蕃,国力凝聚,蒸蒸日上,早就不把倭国的威胁放在眼里。”
“那又如何,难道他们能够远渡重洋?去咱们倭国攻打咱们?”苏因高这一块还是挺自傲的,倭国占据天时地利,有海洋之险,大乾再强又如何而?
难道还能去倭国作战不成?
大不了两国不来往便是了。
“哟,苏因高,你还挺自信的嘛!”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打开,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年轻人,苏因高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下臣苏因高,见过秦国公。”
苏我幸子也连忙起身,看这秦墨,脸上露出了微笑。
“虽然我们没有海图,但是我知道,从新罗或者百济渡过海峡,就到倭国了,那里距离倭国可不远,也就千里不到吧,月余就能到了。”
苏因高浑身一颤,低下头道:“话虽如此,不过海上航行危险重重,暗流汹汹,若无海图......”
“这样吧,明人不说暗话,你把海图画一份,然后我让人遣你回倭国,两国通商,设立鸿胪馆,是大势所趋。”秦墨笑着说道。
“这......小臣不会画海图......”
“老唐,去问问那些倭国随行的学生,挨个问过去,回答不上来的就杀了,他娘的,在大乾吃了这么多粮食,连个海图都不会,弄死算逑!
哦对了,分开让他们画,敢瞎画弄死!”秦墨说道。
“秦国公,我们交了钱的,没白吃大乾粮食!”苏因高急忙道:“你这样擅杀使臣,是会招来战争的!”
“呵,你们一嘴一个同意通商,同意设立鸿胪馆,却连海图都不愿意画,这是合作的态度?
摆明了耍我们嘛,我秦某人,天生就是不能生气的人,一生气就爱杀人,你们这么不配合,那只能杀了。
老唐,你还愣着作甚,抓紧的!”
唐坚叹了口气,“行,我这就去办!”
“唐鸿胪,我要见大乾皇帝陛下......”
“见个屁,陛下让秦国公全权处理!”唐坚轻蔑的扫了苏因高一眼,直接走了。
“若我们死了,倭国必会派遣大军,攻伐大乾,到时候你们就是罪人!”苏因高色厉内荏道。
“太棒了,正愁没有攻打倭国的借口!”秦墨嘿的笑道:“听说倭国盛产白银,把倭国打下来,留一部分挖矿,女人全都运回国,其他人就拉回来修路。”
“你,你这个战争狂!”苏因高脑瓜子嗡嗡的,没想到啊,秦墨居然打的这个主意。
他可不认为秦墨说着玩的,一时间也有些坐蜡,“你......秦国公,有话好说,我们也是仰慕大乾天朝上国,这才......”
秦墨懒得听他废话,“你们打的什么主意,老子不清楚?你以为弄个公主来就有用了?要么你现在画海图,要么老子亲自谴人走一遭。
最多就是花费半年时间而已,到时候可就不是通商和设立鸿胪馆那么简单了。”
苏我幸子连忙上前,跪在了秦墨的脚边,拉了拉秦墨的裤腿,抬头看着她,做出一副弱小的样子,“秦国公,倭国弱小,如何抵御大乾天兵,小女子愿意写信一封,打消父皇称帝的想法,愿永尊大乾为宗主国,绝无二心!”
从秦墨这个角度看过去,的确是人小那啥大。
不过藩属国公主跪他,这就不行了,连忙闪到一边,“哎,要我说你们就是拎不清,不就是为了偷学技术吗,若真的通商了,难道还不会带去最新的技术?
大乾对海洋知道的少,但是大乾的造船技术,天下第一。
一旦掌握了航行路线,必然会发展海上贸易。
鸿胪馆设立在倭国,也可以紧密跟大乾联系在一块,我只能说你们目光短浅。
大乾从来就不是好战的国家,大乾的君父,也不是好战的君主。
你们倭国若是不加入这个经济圈,迟早会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苏因高跪在那里,眼神阴晴不定,他居然觉得秦墨说的很有道理。
“那秦国公刚才说要攻打倭国.......”
“吓唬你的,老子才懒得去打你们,从大乾到倭国,好几千里,打下来又如何?
根本没法管理,传个消息,一来一去都半年多了,没有太大的价值。
就算派人过去,大概率也会自立为王。”
闻言,苏因高心中大石落地,“好,画海图可以,但是我要得到大乾皇帝陛下的承诺,并携带国书回去!”
“愚蠢,你看看那些通商的藩属国,哪一个没有国书的?”秦墨摇头道:“明日我就要离开京城去渤海,你最好现在就画,否则我就后悔了。
这个国与国之间的经济圈计划是我提出来的,也是我来主导的,你越过我去找陛下,最后还是要经过我。
懂吗?蠢货!”
“秦国公要去渤海?”
“对,出去旅游散心!”秦墨道:“再回来,估计要好几个月了。”
苏因高看了一眼苏我幸子,最后咬牙道:“我画!”
秦墨满意的拍了拍苏因高的脑袋,就像是在拍自家的小狗,“狗子可教!”
苏因高虽然愤怒,却无可奈何,局势变化太快。
大乾居然带着周边十几个国家一起玩了,倭国不能被排除在外。
苏我幸子跪走到秦墨身边,“秦国公,既然大乾皇帝陛下让你负责我们,那我.....你打算怎么处置?”
她觉得自己真笨,皇帝皇子不要,秦墨也不错,而且他可是大乾最厉害的人才。
若是能够策反秦墨,他们大倭国,肯定能够少走几十年的弯路!?
第五百五十六章 黄河入海流
“你?”
秦墨一时半会还真的没想好。
李世隆把她赐给了自己,随便自己怎么处置,也就是说,他想怎样就怎样。
“难波京热不热?”秦墨问道。
苏我幸子不明白秦墨为什么这么问,便说道:“这个时节很热!”
“哦,热就行!”
秦墨点点头,“我身边还缺个看茶的侍女,你以后就跟着我,端端茶什么的。”
苏我幸子都懵了,她堂堂倭国嫡长公主,居然给秦墨当看茶的侍女!
“公主,压灭落!”苏因高气的不行,直接飙出了倭语,冲着秦墨道:“秦国公,你这是亵渎倭国明珠,是将倭国的尊严踩在脚底上!”
“啪!”
秦墨反手就是一巴掌,差点没把苏因高的牙齿都扇掉了,“你们称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大乾的威严?
不打你们是看你们认错及时,再他娘得寸进尺,老子把倭王抓紧京城跟你们团聚。”
“苏遣送使,没事的,能当秦国公的侍女,是我的荣幸!”苏我幸子拉着秦墨的裤腿,笑道:“还请主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啧啧啧!
秦墨摇摇头,这就叫上主人了?
“公主!”苏因高又气又怒,做出一副吃人的样子!
秦墨扭了扭她的脸,“挺乖,跟我走,奖励你吃冰棍!”
“谢主人!”
目送秦墨离开,苏因高不怒反笑,“公主的媚功天下一流,这秦墨绝对会在潜移默化中被公主掌控!”
第二日,秦墨来到了京畿河畔,两万水师已经整装待发。
秦墨作为水师大总管,责任重大。
李玉澜跟柴思甜站在岸边,目送秦墨登船。
“三姐,妹子,回去吧。”
一旁大着肚子的秦秀英哭着道:“墨儿,早点回来!”
秦相如嘴上说着不担心,心里比谁都紧张,“臭小子,你可要小心点,大海可不比黄河,危险的紧!“
“知道了爹,你照顾好我姑,记住给我妹妹起个好听的名字!”秦墨喊道。
“秦墨,能走了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张溪不爽的道。
“急什么,还有人没来!”
秦墨思虑再三,还是打算把小窦带身边,“小柴,你跟小窦说了吗?”
“说了啊,我让他一早就过来!”柴绍挠挠头,“要不我去找他?”
正说着,就看到一个人急吼吼的从远处跑了过来,“喂,等等,我还没上船呢!”
窦遗爱鞋子都跑丢了,衣服也穿的很凌乱,脸上还有数道血痕,还在往外淌血呢。
跑上船,秦墨道:“小窦,你这是被狗撵了?“
窦遗爱喘着粗气,摇摇头,“不是,你等我喘口气,我跟你说!”
“景云,吉时到了,改启程了。”刘桂提醒道。
“行,那先启程!”
号角吹响,船帆飞扬。
船队缓缓驶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岸边一辆马车中,李玉漱掀开了车帘,她依旧连上前送别的资格都没有。
一声叹息,“走吧,回宫!”
而此时,窦遗爱缓了过来,把秦墨拉到一边,激动的说道:“成了成了,我成了!”
秦墨反应了过来,“我去,你昨天晚上才成功?”
“之前有点怕,昨天她喝了点酒,我一下子就成功了!”窦遗爱眼眶都红了,“知道不,快三年了我才成功,真香!
我折腾到后半夜呢,这不,一大早起来,她就给我抓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她要拿刀捅了我!”
“这么彪?”
秦墨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那你回去咋办?”
“怕个球,哥们不在乎了!”窦遗爱说道:“憨子,我告诉你,那滋味真的......”
“打住,我不想听你说这些!”秦墨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你煞笔是不,自己媳妇说给别人听?”
窦遗爱委屈道:“你又不是外人!”
秦墨干咳一声,“那什么,拿下就好,记住了,千万别跟外人说!”
“我又不傻,我就跟你说!”窦遗爱道:“我这次可算是圆了心愿了,痛快!”
“你抓紧把衣服换了,被女人抓这样,丢人!”秦墨哼了一句,直接上了甲板。
即便是看惯了后世那种大船,大乾的楼船也依旧雄伟。
从京畿河汇入渭河,然后再从渭河入黄河,一路朝着幽州方向进发,就能看到入海口。
“少爷,该吃饭了!”高要提着饭盒过来。
这时候,苏我幸子连忙过来,“主人,我来喂您!”
“小高,让她来!”秦墨靠在躺椅上,河面风很大,舒服的很。
方莼走过来,冷哼道:“现在是行军,不许喂!”
“师姐,你也太霸道了吧?”
“这倭国女人不对劲,你给我小心点,也不怕她把你给毒死了!”方莼瞪了苏我幸子一眼,直接将她挤到一边。
苏我幸子连忙道:“这位道长,我侍奉主人,绝无二心!”
“滚!”方莼直接抽出了随身宝剑,“再啰嗦一句,必杀你!”
“得,你下去吧,我师姐嫉妒了!”秦墨道。
“是,主人!”
苏我幸子连忙退下,心里恨极了,这个臭道姑,等着,一定要想办法弄死她。
“我嫉妒你个头!”方莼气的不行,“秦妙云,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她好歹是藩属国的公主,你就这么带在身边,就不怕别人攻讦你?
就不怕她对你不利?你是不是色欲熏心了?”
高要这会儿不吭声了,她也很不喜欢那个倭国娘们,狐媚子,一看就没安好心!
“攻讦就攻讦呗!”秦墨满不在乎的说道,他巴不得被人攻讦他。
“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方莼一把揪住他耳朵,“我告诉你,不可以招她侍寝,知道没,她有问题!”
“哎哟,师姐,疼疼疼!”秦墨龇牙道:“我没想过侍寝,你真当我傻啊,快松手!”
秦墨又不傻,苏我幸子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现在成了他侍女,如此大的转变,她居然甘之如饴。
肯定别有所图。
他就是想看看这娘们打的什么主意。
“哼!”
方莼松开手,“小太监,你给我盯死他,千万别给他们机会独处,知道不?”
高要点头,“我会的!”
秦墨揉着耳朵,“小高,你变了,你们居然联手来整我!”?
第五百五十七章 宝船
在水上行舟一开始秦墨还能看看风景,可久了乏了。
不过大乾的船的确牛,一日百里,也就十天不到,就到了黄河的交界口。
这里是东山滨县,算是姬家大本营了。
船队抛锚泊定,海面上有着不少渔船。
岸边也有不少渔村。
大部队的到来为这里增添了不少人气。
秦墨也没有入滨县,而是让人原地扎营,滨县的县令姬阮也是匆匆过来,“下官姬阮,见过俊国公,宋国公,梁化郡公!”
“姬家人?”
“下官是姬家一脉!”姬阮恭敬道:“对了,俊国公,下官已经在县衙内为诸位准备了接风宴......”
“接风宴就免了,我们这次过来你也知道是为什么,从现在开始,渤海湾属于禁入区域,但是渔夫的渔船可以跟随我们一起下海。
你抓紧通知下去,还有,我要在滨县建厂,需要不少地,还要大量的工人,起码要三四千人。
一天十五大乾通宝,包中午一顿饭......”
姬阮一愣,早些日子,京城就来了信,让他好好配合秦墨,千万不要跟他对着干。
他也很清楚,秦墨是什么主儿,也不敢有别的心思。
当下说道:“是,下官这就去.操办!”
“嗯,速度快点,弄好这些,我给你请功!”
秦墨摆摆手,他对姬家人没啥好感,但是姬家人也不全然是坏的,最起码教化乡里还是贡献了不少。
张溪有些埋怨道:“就算时间紧迫,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秦墨斜睨了他一眼,“行,那你去吃呗,一天吃八十顿,撑死你个老王八!”
“你,欺人太甚,你叫谁老王八?”
“谁叫唤谁是老王八!”
“两位,别吵了,都吵一路了,还没吵够?”刘桂连忙把张溪拉一边,“我说老张,你骂又骂不过他,你跟他吵什么嘴。
你啊,就是拎不清,他怎么说那就怎么做,到时候立功了,咱们等着奖赏不就行了?
你跟他过不去,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张溪一听,也有点道理,“行吧,看在你面子上就不跟他吵了,老夫就是看他不顺眼!”
“你看奖励顺眼就行了!”刘桂拍了拍他的背,“总之以后他说话,你当他王八念经就行了。”
秦墨现在也没心情跟张溪吵,当下吩咐道:“你们先去请教当地的老渔民,他们知道哪里有鱼,哪里下网。
再问问他们鲲的事情!”
“可以,不过战士们都饿了,还是埋锅造饭先,咱们下午争取开网,你看行吗?”刘桂说道。
“嗯,以后这事,你来负责!”秦墨拍了拍刘桂的肩膀,他对这个老好人还挺满意。
话少,听话,能干实事!
他找到了谴倭使高仁,“你们先就近补充一下物资,照着海图看看路线是否正确,如果有不正确的地方,就及时改过来。
其次,你们去倭国的主要目的是传入佛教,那个叫鉴明的和尚,你们也要多保护。
到时候,我们会在渤海设立海军营,同时设立大码头,大量的商船会聚集在这里。
会有大量的船只远渡重洋过去,你要为他们拿下一块可以安身立命的地,到时候会有大乾的精兵驻扎在哪里。”
“是,俊国公,我明白了!”高仁点点头,知道这一次谴倭任务很重,不仅要在难波京设立鸿胪馆,还要为即将到来的商队开辟一个安身立命所在。
其次,还要同意驻兵把守,难度不是一般大。
“你要做好这件事,一个县男少不了!”秦墨鼓励道。
“是,俊国公,卑职一定不会辜负期望!”
秦墨笑了笑,让人去准备物资,从渤海到倭国估计要两个多月,必须多准备一些富含维生素的食物,以避免他们坏血症。
而秦墨,则是马不停蹄的在海边选鱼罐头厂。
这个鱼罐头厂要临水,而且不能受海水涨潮影响。
忙碌了一下午,终于在本地渔民的带领下发现了一个地方。
距离水师营地大概五里地的样子,地势高,有一条淡水河,也无农田,地势开阔。
“就这里了!”
秦墨很满意,把姬阮叫过来,“这一片地有主吗?若有主就按照市家买了!”
“俊国公,这是无主之地,况且,您是为了灾民才过来的,纵是有主,也不需要您亲自掏腰包!”
姬阮道:“滨县穷,全县上下不过二万人,下官召集了乡绅父老,凑得三千两银子,给水师军官改善伙食,请俊国公笑纳!”
这姬阮会来事,不管是好官还是贪官,最起码会做人。
秦墨也没拒绝,说道:“你把捐款人的名字报上来,我会写进折子里!”
姬软都懵了,要写进折子里呈给陛下?
他顿时后悔了,早知如此,多捐点又何妨?
不过,他心想,秦墨这么说,八成是场面话。
“是,下官明日便把名单送来!”不管是不是,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听!
“我听说滨县是造船之乡,我需要大量的造船师,能否帮我招些过来?”
“这......”姬阮犯难了,“俊国公有所不知,滨县靠海,又内接黄河,水运发达,这些造船师都是各家的命根子,您把他们叫过来,那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靠,这就要他们的命了?”秦墨撇了撇嘴,“我不稀罕他们的造船技术,我这里有更好,更先进的海船图纸,而且,我要他们的造船材料,你问问他们,舍不舍得卖,就按照市价收购!”
楼船渡海,没问题,但是风险大。
得专门的海船才行。
而且海水有腐蚀性,河船不一定能够耐得住腐蚀。
河船吃水浅,遇到大风浪就容易翻船。
另一个世界的海上丝.绸之路,可是由无数的沉船奠定的。
秦墨造不出现代船只,但是他一个历史生,知道大明的宝船图纸很合理吧?
这个宝船图纸内部结构,他早在京城就跟着造船厂的造船师商榷过多次。
这宝船44丈长、18丈宽(即146.67米长、50.94米宽),排水量起码超四千吨,傲视全球!?
第五百五十八章 设船舶司
大乾的楼船最长也不过七八十米,宝船作为海船,数倍于楼船。
而且吃水深,载重大。
不过他翻了一些资料,据说前朝大周炀帝有一龙船,此龙舟比楼船还高,长达四十五丈;上面一层设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周边是轩亭走廊,中间的第二层有160个房间。
比宝船也不差了,只不过,那是河船,并不是宝船。
也就是说,现阶段的大乾是有能力造出宝船来的。
而滨县靠海,聚集了大量的造船师,他此次就从京城带来了几百个造船工,可这些人远不够的。
如果滨县本地的造船工也过来帮忙,那就能在短时间建造出一艘合格的宝船。
“如果只是购买材料,那想必是可行的!”姬阮点头说道。
“这一次,朝廷会大开海上贸易,我会统一海船的标准,若是不按照我制定的标准,一律不许下水。
而且,河船不允下海,滨县将会设立船舶司(唐宋只有市舶司),以滨县为试点!”
啥意思?
必须按照他制定的标准来?
他看着笑眯眯的秦墨,不由打了个寒颤。
说到底还不是盯上这些造船厂了?
“是,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姬阮道:“只不过,这件事太过突然,恐怕他们会略有微词......”
“事急从权,特事特办,我这里拟了一份标准,你看看!”秦墨从袖子里掏出一份船只标准。
姬阮双手接过,上面加盖着天子印玺。
他头皮一麻。
这他娘是直接给了他一份烫手山芋。
“看清楚了吗?”
“看,看清楚了!”
“看清楚就去办,速度要快,工人这两天尽快到位,不到位我就从其他州县调过来了,到时候别说我不照顾滨县老乡!”
秦墨笑眯眯的。
“是,下官这就去办!”
“等等,把船只标准还我!”
秦墨把东西拿了回来,然后继续寻找晒盐场。
渤海湾是个好地方,可以作为商业港,又可以作为海军基地,震慑新罗百济。
虽然登州和莱州本来就是造船基地,但是秦墨要造的是史无前例的宝船。
他需要更多的能工巧匠,不行,他就让朝廷下旨,从天下造船厂谴人过来。
要知道,大乾一年的造船量是不少于三千艘的。
材料足够,人手够,半年时间造一队宝船舰队很合理吧?
当天下午,刘桂带人下海捕鱼,特制的大网下水,一次性就能带上来数百斤乃至上千斤的海鱼。
但也不是每一网都有收获!
秦墨真正想捕杀的,是鲲!
滨县县志多有提及,还见过鲲成群结队的,只不过近海少,需要前往更远的地方。
比如胶东半岛那边肯定有不少。
当天夜里,营帐内。
苏我幸子跪在地上给秦墨洗脚,“主人,这个力道可以吗?”
“还行!”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一旁的高要面无表情,方莼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宝剑已经出鞘。
苏我幸子气急了,这死太监,死道士,防她如防贼,一点跟秦墨独处的空间都没有。
“快点洗,我们要睡了!”方莼冷声道:“晚上,你就守在门口!”
苏我幸子委屈的不行,“主人......”
“听师姐的,你守门口!”
帐篷里,放着三张单人床,秦墨的在最里面,被盯的死死的。
“是!”苏我幸子无奈的点点头。
“你是不是特失望?”方莼问道。
“没有,哪敢啊!”秦墨躺床上,“小高,过来给少爷敲背!”
高要正想过去,方莼攥着粉拳照着秦墨的背邦邦就是几下,差点被把秦墨给锤断气,“我去,师姐,你下手忒狠了!”
“小高累了,我替他不行?”
“你,你这是公报私仇!”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方莼捏住秦墨的肩膀,轻轻一揪,秦墨半边身子都麻了。
“混蛋,那香囊的事情,你是不打算跟我解释了吗?”
“都过去十几天了,你怎么还记得!”秦墨苦着脸道:“算了,我懒得解释了,你锤死我得了!”
看秦墨摆烂,方莼也是气的咬牙,她等了十几天,还以为秦墨要过来解释呢。
结果,半点动静都没。
“算了,锤死你这种人,脏手!”
方莼气呼呼躺回床上。
熄了灯,秦墨累的呼呼大睡。
方莼气的睡不着,高要暗暗偷笑。
营帐口,苏我幸子抱着双腿数星星,画圈圈诅咒方莼!
翌日,高仁整装待发,告别秦墨,带着苏因高离开。
此行足足带了四百僧人,四十个鸿胪寺官员,二百精兵,二百划桨手。
余下的都是倭国留学生,啥也没学到,只顾着学佛了。
等到他们离开,张溪这才带着大部队下海捕鱼。
造船的事情都得先靠边,先把鱼罐头厂搞定来。
招工的工人还没来,大概率是来不了了,秦墨心里有数,好在他思考周全,从京城带来了三千余工人。
招工也只是为了试探他们,说到底,滨县还是姬家控制范围内的,他也懒得在节骨眼跟他们掰手腕,正事重要。
等解决了正事,再空出手来收拾他们。
而此时,姬阮也有些头疼,秦墨携大军前来,手里拿着加盖印玺的圣旨,那就是一把刀,谁敢在这个事情上闹?
会死人的。
“族兄,那秦墨欺人太甚,在这里占地也就算了,还不许我们进入海边,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姬信怒声道:“难道咱们就看着他如此横行无忌?”
“那你能怎样?他带着两万水师,和圣旨,跟他硬碰硬找死吗?”姬阮道:“我警告你,别乱来,气愤归气愤,大不了咱们忍几个月,难道他还能在这里呆一辈子?”
“他不是要在这里设立船舶司?这就是往我们脖子上套枷锁!”姬炎沉声说道:“秦墨携大势而来,那船只标准,便能将我等吃的死死的。
他聪明就聪明在准许渔民下海,甚至还替渔民保驾护航,根本不给我们做文章的机会!”
“族弟说的没错,老祖一向跟秦墨不对付,他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若等他空出手来,必然会想办法来整我们。
老祖远在京城,靠我们,拿什么跟他斗?”?
第五百五十九章 借刀杀人
“怎么斗不过?”姬信冷声道:“这些年,这些年咱们跟高句丽通商往来,此番断了贸易,他们最难受。
还有新罗百济,我们只要谴人去报信,让他们......”
“你疯了?”姬阮怒声道:“这件事若是败露,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族兄,你怕什么,这里是东山,他皇帝也管不到这里。”姬信冷笑道:“不给这秦墨一些教训,还真以为我们是泥捏的,再说了,海寇侵扰,与我们何干?”
“族兄说的有道理。”姬炎点点头,“看样子,这秦墨是打算在这里造船厂,这难道不是从我们嘴里抢食?
我们若不作出回应,世人还笑我们怕了他!”
姬阮迟迟做不了决定,“他们还有雷霆炮,有手雷,就是靠着这两样东西,他们才打败吐蕃的。“
姬信知道,他这个族兄为人比较迂腐,也比较胆小,当下也不再说话,给姬炎使了个眼色,便告辞离开。
“这件事索性就别通过他了,咱们派人过去,秦墨阻我们财路,那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姬信说道。
“是极,是极,在海上,咱们不用怕任何人!”姬炎自信一笑。
......
而此时,秦墨正让人把做罐头的设备从海船上抬下来。
最新捕捞上来的海鱼,就在附近解刨。
还有各种海虾,螃蟹,贝壳之类的,都分门别类的挑拣,用清水反复冲洗,然后烹煮。
这个过程最重要,有重兵把守。
然后封入煮过的陶罐和竹筒中,一份一斤半左右的海鱼罐头就成了。
里面有海鱼还有各种海鲜,味道算不上美味,但对普通百姓,绝对是奢侈大餐。
鱼鳞和鱼内脏可以用来做上等的肥料,所以肥料厂也必须有。
等捕捉到了鲸鱼,油脂厂和香料厂也必须要有。
一条鱼上岸,就别想完整的离开。
一连七天,秦墨都在几个地方来回跑,晒得跟昆仑奴似的。
高要跟方莼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秦墨好像又回到了征战吐蕃时的状态,甚至比那个时候还要忙碌。
一天就睡两个时辰,工地更是十二时辰,三班连轴。
“你就不能多睡会?”方莼道:“在这么下去,你非把自己熬死不可!”
“没事,修仙让我快乐!”秦墨嘿嘿笑道。
“是,你再这么下去,真要去见神仙了!”
方莼生气道:“小太监,拦住他!”
高要拦住秦墨,哀求道:“少爷,今晚就睡个整觉吧!”
“小高,我是大总管,最高长官,我只是在旁监工,他们却在那里实打实的干,累的是他们。
我去了,他们就不会有怨言。
我已经写信给京城,再有几日,我就不用这般辛苦了。”
两万水师,一万下海捕鱼,五千镇守海线,剩下的五千在那里挖晒盐场。
三千工人也都分到了各个场地。
人手还是不够,起码还要两三万人。
秦墨只能亲自监工,累是累了点,但是效果很好。
十日不到,各个厂子便有了大致的雏形。
而且,也没耽误做海鲜罐头。
前五日产量比较少,每日做成的罐头只有一万不到。
现在,每天都能五万罐。
秦墨的要求也不高,一天不少于五十万罐。
按照一人一天一罐,那便能够解决五十万人的吃饭问题。
“那也不差这一日!”
“那我今天早一个时辰回来!”
秦墨喝了一口水,大步走出了营帐。
“这臭东西,倔的跟头牛一样!”方莼也是无奈,可心里也是被他的执着折服,而今入秋,旱情愈发严重。
要不是秦墨出谋划策,今岁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别看他平日嘻嘻哈哈的,可要涉及到百姓,他都是拼命的那种。
那种大慈悲,令她动容。
也许他身上有着诸多的毛病,可瑕不掩瑜,在她心里,胜过这世上九成九的人。
“行,熬死拉倒,谁在意!”
方莼嘴上这么说,却从怀里拿出一根百年野山参,切片放入水杯中,“小太监,记得让他喝!”
说着,匆匆追了上去。
正在监工的刘桂看到秦墨迎了上去,“景云,你怎么又来了,快回去睡觉!”
“老刘,我睡不着啊,一想到这会儿有很多人挨饿,我这心里跟火烧一样!”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我刘桂佩服,大乾年轻一辈,无一人及你。”刘桂心悦诚服的道。
“少拍马屁,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就说鱼罐头厂能不能建好!”秦墨道:“我已经在这里耽搁太久了,寻鲲一事不能在耽搁了。”
“三天之内,建不好鱼罐头厂,我提头见你!”刘桂也是发狠道。
“那倒不用,走,老刘,我们去一边说话,小高你们两个别跟过来!”秦墨勾住刘桂的肩膀往一边走。
“怎么了?”刘桂问道。
“我收到一些消息,滨县有几支船队,渡渤海跟高句丽,新罗,百济有贸易往来!”
“有这事?那不是资敌?”刘桂脸色也是一变,咬牙道:“他们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很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
秦墨笑着道:“我出海之后,三五日才能回来一次,你要警惕一些。
有句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猜他们会做什么?”
“他们敢!”
刘桂皱眉道:“咱们这里可是两万水师,难道他们还敢袭击不成,那可是谋逆!”
虽然刘桂也不清楚秦墨是哪儿得来的消息,但他肯定不会在大事上开玩笑。
“高句丽,新罗,百济,早跟我们大乾断交,既然不是朋友,那便是敌人。
此刻又断了他们财路,你猜他们会不会来侵边?”
刘桂吸了口凉气,“你也只是猜测,没有实质证据,不好乱说!”
“所以我提醒你,别被他们给掏家。”
“要告诉老张吗?”
“不用,他捕鱼就好,反正到时候他要跟我一起出海,就别给他增添烦恼了,他那脑子,知道反而坏事!”
秦墨再三警告道:“记住,千万别跟老张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懂了不?”
刘桂点头,等秦墨离开,才猛地反应过来!?
第五百六十章 杀鲲炼油
他苦笑一声,“难怪不让我告诉老张,原来是这么回事。
罢了罢了,不说就不说,我刘某人细胳膊细腿的,参与进这件事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当不知道好了!”
张溪是太子党,滨县可是姬家的地盘,而姬至圣又是太子党,他要是告诉张溪了,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他娘的,谁以后再说秦墨是憨子,他跟他没完。
这也太可怕了。
刘桂咽了咽口水,感觉脊背生寒。
秦墨吃了几次亏后,就明白一个道理,凡事都要谋而后动。
六扇门的人早在一个月前就悄悄来了。
跟他玩阴的,玩不死他们!
本来听话就得了,他也不会搞事,可姬阮这叼毛天天打太极,这不是逼他发飙吗。
在各个工地走了一圈,秦墨便回去睡觉。
又三日,鱼罐头厂如期完工,第一批鱼罐头也装船离开。
不仅如此,又有一支船队带着万人来到了这里,都是难民!
可谓是三喜临门。
难民的到来,给渤海湾带来了更多的人气,也带来了大量的劳动力。
秦墨把张溪叫过来,“去点三千人,咱们去胶东半岛捕鲲,就算捕不到鲲,也没关系,以捕鱼为主!”
秦墨并不打算学习那些捕鲲队,几个月,乃至一两年在海上飘荡,就为了捕杀鲲。
鲸可以带来财富,但没有足够的冰块,两三天就会腐败发臭。
值钱的是鲲油,和可以制作香料的内脏。
他需要成功捕杀鲲,吸引全国的商队都过来,开发海上贸易,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三千人够吗?”
“足够了。”秦墨拍拍手,“雷霆军的人上船,留一百军医在岸上。”
很快,船队朝着胶东半岛出发,在大海行船无聊又危险。
船只拖着渔网前行,最多的一次能够带上来五六千斤的鱼,船舱里都是鱼,倒是不用担心粮食。
海上航行的第三日,秦墨就疲乏了。
他坐在桅杆上,眺望远方,眼睛生疼,“尼玛,哪有鲲啊,老子眼睛都快亮瞎了!”
他绝对不适合出海,太特么无聊了。
求你了,鲲哥,喷个水让我高兴高兴行不?
秦墨就差磕头了。
“少爷,下来吧,换我上去!”甲板上,高要喊道。
“我再等等!”
秦墨话音刚落,就看到左前方有一道水柱冲天而起。
卧槽,老子眼花了?
他连忙擦拭眼睛。
刷!
又是一道水柱冲天,不仅如此,一个硕大的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
那一瞬间,秦墨胡须都急促了。
“快啊,我发现鲲了,左前方,有鲲!”秦墨拿着喇叭,激动的大叫!
张溪也快无聊死了,天天捞鱼,弄得他浑身都是鱼腥味,听到秦墨的话,心也提了起来,“哪里有鲲?”
“左前方,快点过去,捕鲲叉准备好!”秦墨都快激动哭了,他到渤海也有二十多天了,船队天天出海,这还是第一次碰到鲲。
张溪定睛一看,果然发现了左前方有个硕大的鱼头。
“快,转舵,让旗手发号施令!”张溪也没看过鲲,他倒要看看,秦墨嘴里的鲲到底是何物!
很快,船队掉转了方向,秦墨从桅杆下来,站在了船头。
是鲸鱼群,绝对是鲲群。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类鲲。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
他们也没看过鲲,一时间心里有些紧张。
听说这是海龙王,捕杀海龙王,不会召来不祥吧?
不少人心里都有些忐忑。
捕鲲叉是用弩炮改进的,威力巨大,叉尾绑了粗绳,以防鲲逃跑!
害怕鲲群受惊吓逃跑,所以秦墨在船队距离鲲群几十米处下令,“发射捕鲲叉!”
伴随着秦墨一声令下,数以百计的捕鲲叉发射,直直的插入水中。
有的落空了,可有的却陡然绷紧。
海面顿时被被红色的血液染红。
“叉中了!”
张溪激动不已。
紧跟着几条体型硕大的鲲从海底钻出,然后重重的拍击在水面上。
哗啦!
水花四溅。
那场景,震撼人心。
所有人都被那巨大的躯体所震撼。
“额滴娘嘞,还说不是海龙王,这么大的鱼,都快跟船一样大了!”
“放你娘的屁,大总管说了,这叫鲲,土包子!”船队的长官直接上脚,“抓紧转动绞盘,别让这些大家伙跑了!”
“快快快,再放两叉子,这一次给老子放准一点!”
第一次捕杀鲲,他们内心有些害怕,可更多的是亢奋。
大概,人类骨子里自带的杀戮基因,又或者是征服海龙王带给他们强烈的快感。
张溪瞪大了眼睛,“娘的,这么大的鱼,多少人才能吃完,这要是能拉回去,赚发了!”
方莼却觉得这场面太过血腥,“此举有伤天和!”
“你这女冠,假慈悲,这是为了赈济灾民,人命难道不比鲲更重要?”高要哼了一声。
方莼瞪了她一眼,两人大眼瞪大眼,苏我幸子不在,她两天天都在斗嘴!
秦墨现在可没心情管她们,“妈呀,是蓝鲲,难怪这么大只,还这么多!”
他看过资料,蓝鲲一般都是两三条为一个家庭单位在一起,当然也有人说看过它们几十条在一起。
这一次中叉的鲲足足有三条,还跑了不少条,可惜了。
不过,这玩意最大能长到一百八十吨,三条怕不是有七八十万斤。
人不能太贪心,抓太多,他们也弄不回去。
足足两个时辰,才熬死这三鲲,众人乘坐小船,拿出特制的长刀解剖鲲。
大量的鲲肉被割下来,被船上的滑轮吊上船。
“快,炼鲲油,割一部分放入冰库,特别是鲲脑油,那个可比黄金还贵重!”
秦墨指挥着众人,张溪走到秦墨身边,“这些鲲太大了,今天怕是割不完了!”
“割不完也要割!”
秦墨说道:“用鲲油做火把,晚上继续割!”
三千人,足足忙活了三天,才把这三头鲲给肢解。
哪怕是鲲骨他们也没放过,准备用船拉回京城,让他们看看鲲到底有多大!
看着一千多桶鲲油,秦墨心满意足,这起码能卖七八万两银子!
不过,熬制鲲油味道别提多难闻了,他是一点也不想待这里了。
旋即,大手一挥:“回程!”?
第五百六十一章 遭遇战
回程的路上秦墨就轻松了,拿着钓竿坐在那里钓鱼。
他估计这三天的行船,应该是过了胶东半岛,进到黑水洋了,否则不可能捕到蓝鲲。
这个海图太不准了,简直害死人。
他说航行三天怎么还没看见陆地!
“你是不是傻,不用饵料怎么会有鱼上钩?”方莼觉得秦墨是疯了,事实上她在这渔船上也快疯了,刚才她跟小太监吵了一架,差点打起来。
“这叫俊国公钓鱼,愿者上钩,懂不?”秦墨喝了一口人参茶,心情很好。
“你来吵少爷作甚,想打架是吧?”高要走过来,怒视着方莼。
次吟!
方莼抽出宝剑,“打架就打架,谁怕谁!”
高要可不惯着她,手里提着一把刀,直接打了起来。
秦墨也懒得管,这两人上辈子绝对是冤家,凑一块互相瞧不上。
就在这时,一个校尉跑过来,“大总管,前方发现不明船队!”
“哪里?”
秦墨皱起眉头,“是不是咱们大乾的商队?”
他虽然封锁了渤海湾,但是胶东半岛那边还是有船队过来的。
“看起来不像是我们大乾的船!”
秦墨把钓鱼竿丢一边,快步爬上了桅杆,环顾一圈,果然在右前方发现了一支船队,足有几十艘。
“快,靠过去,把捕鱼叉上弩炮,给雷霆军打旗,让他们随时做好开炮准备!”
校尉一愣,“要不要跟张将军说一下?”
“让你去就去!”
不管这些船队是不是大乾的,他都要检查一下,海上走私远比陆地走私更夸张。
一旦鼓励海上贸易,海上走私肯定不少,所以就必须要有一支海上的军事打击力量才行。
张溪看到旗手变换旗帜,都懵了,“什么情况,好好的干嘛要开炮?”
“将军,大总管觉得哪船队有问题,要逼停他们检查!”
张溪皱起眉头,也没说什么。
方莼和高要也收了手,“下次再打,这次就放过你!”
高要冷哼一声,“是我放过你!”
秦墨从桅杆上爬下来,三千水师成员已经进入了战时状态。
而前方的船队不仅没有减缓速度,反而加速朝着船队驶来。
张溪皱着眉头,“快游艇过去给对方打旗,让他们停下!”
海上行军,靠吼不现实,旗语就是最好的交流办法。
虽然有着种种限制,但依旧是时下最先进的海上信息交流方式。
“将军,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张溪,对方有问题,“快,告诉楼船那边,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大总管,张将军提醒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
“上拍杆!”秦墨道:“随时做好开炮准备!”
拍杆是一种比撞角威力更大,更实用的武器,用来击打过往的小船,一击之下,甚至有可能将船打成两段,非常恐怖!
不过,他们有雷霆炮,这一次秦墨带了一百尊过来。
虽然雷霆炮不太适合海战,但总要让他们适应一下!
“全力冲刺,再次警告对方船队,若是他们再不停,我们将会采取强制手段!”
秦墨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对方不是商船。
对方的船虽然没有他们的高大,但数量几乎是他们的两倍。
用旗语告诉他们是大乾水师,对方不停反而加速前进。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游艇上的旗手一连警告了三次,那船队不仅没有放缓速度,反而开弓射箭。
“开炮!”
等船队进入雷霆炮的射击范围,秦墨果断下令开炮!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
有些炮弹落入水中炸起水花,可有的,却重重的砸进了对方的甲板。
弹药炸开,甲板上的人顿时被炸死炸伤。
木质的船体,在雷霆炮面前,摧枯拉朽!
除了雷霆炮之外,楼船上还有一种跟弩炮类似的武器,绞车弩!
这玩意一次性能够发射七只弩箭,一次齐射,效果堪比火箭喀秋莎!
对方的船队还没有靠近,便有两艘船被击沉!
海上射击精准度还是太差了。
一连五次齐射,也才勉强打掉了对方四五艘船。
而此时,打头的舰船重重的碰撞在了一起。
砰!
巨大的惯性,直接粉碎了船头!
张溪怒声道:“给我弄死他们!”
秦墨攥着拳头,“呵,这些人没穿甲胄,伪装成商队,这不是在掩盖他们身份?”
“继续炮击,不要停!”
秦墨看着前方部队已经站作一团,火箭点燃了甲板,海上黑烟滚滚,今天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而与此同时,高句丽大将,豆方一拳砸在船舵上,“快,冲上去,放火箭,跟他们近战!”
他们这一次带来了六十艘船,足有八千人,没有穿甲胄是害怕被大乾报复,他们过来,是为了接应货物!
而且,他决不允许渤海湾被封锁。
只是情报可没说大乾有如此可怕的武器!
砰砰砰!
耳边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令他胆寒。
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许退,冲上去,快点!”
“将军,大乾人掌握了天雷,我们不是对手!”一个副将满身是血的跑过来,眼中满是惊恐,“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能御掌天雷,太可怕了!”
豆方看着自己的人被杀的节节败退,几乎一个照面,就被打退了。
这怎么打?
轰!
拍杆重重落下。
一艘中型的船被砸出个巨大缺口,海水倒灌,数息之间,便开始下沉。
船上的高句丽士兵落入水中,可迎接他们的,是手雷!
“快,炸鱼!”
秦墨大声喊道。
话落,数百发手雷丢尽了水中。
翻滚的海水被鲜血染红,惨叫声此起彼伏。
秦墨却没有丝毫手软。
“不要放跑一人!”秦墨怒声道。
海战一点也不比陆战要安全,甚至更加的惨烈,双方就在这么小的地方拼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轰轰轰!
雷霆炮继续轰击。
炸的对方人仰马翻!
近战拼杀?
他们想多了!
秦墨这一次足足带了二十万颗手雷出来炸鱼,炸也要把他们的船全部炸沉!
“哈哈哈,痛快!”张溪看着下方被杀的人仰马翻的敌军,这可是送上门的战功,真他娘的刺激。
出海捞鱼都能捡着战功!
第五百六十二章 败退
不过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打起来格外的玩命。
雷霆炮在海上的准确度不高,其次落入水中无法形成有效的二次杀伤。
好在大乾的舰队在这个时代傲视群雄,各种船只配合起来非常的默契。
张溪也不是个水货大将,在水战这一块,的确是个能将。
打头的部队已经铺板子杀了过去。
秦墨当机立断,“之前炼油不是还剩了猛火油?投过去,烧死这些狗娘养的!”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带一些白磷手雷来就好了!
不过,有猛火油也足够他们吃一壶!
大量的猛火油被炮车投掷,有的落入海中,有的在甲板上炸裂。
浓烈的火燃烧,甲板上的人哪怕跳进大海,那火如同跗骨之蛆,难以涅灭!
一时间,大海变成了红莲地狱!
“将军!”副将看着豆方,“大乾人武器远胜我们,退吧!”
豆方不甘心,对方最多三四千人,人数只有他们一半,就这么退回去,不仅亏,而且还会带来的大麻烦!
“不退,撞过去,咱们船多,哪怕跟他们换咱们也能赢!”
高句丽和大乾断交多年,但是周炀帝三征高句丽而不得,使得高句丽上下都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觉得他们在陆地上都攻不下,在海上同样如此!
而且高句丽全民皆兵,骁勇善战,没理由打不过大乾的士兵。
吃下这只军队,就能够得到他们威力巨大的武器,有了这种武器,他们就能吞灭百济新罗,完成一统。
副将也有些无奈,却只能听从他的话。
急忙下令,后面的舰队压了上来。
可豆方这一策略,却恰好为大乾带来了先机。
飘忽不定的船只难以瞄准,可固定的船只就可以瞄准了。
“照着他们的船,给我狠狠轰!”秦墨道:“别着急,千万不要乱了分寸!”
他带来的这一批雷霆军,都是从吐蕃战役活下来的老兵。
心理素质没的说,可海战和陆战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几发齐攻之后,低下的命中率让他们有些浮躁。
“这是海战,船是行驶的,不是城关,万年雷打不动。
调整自己的心态,好好轰他娘的!”
一支合格的军队,不管是海军还是陆军,心理素质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雷霆军初战便立下大功,凝聚了必胜的决心,却也让他们太过骄傲。
这一场海战,挫败一下他们的锐气未尝是一件坏事!
砰!
拍杆再次落下,击中了一个企图偷袭楼船的小船。
“伤亡如何了?”秦墨叫来一个传令兵问道。
“大总管,这些人虽然武器不如我们,可不畏死,非常的疯狂,以船换船,我们伤亡已不下八百!”
秦墨深吸口气,“知道对方是那一路的吗?”
“他们说的是高句丽的话,张将军说他们是高句丽的水师!”
原来是棒子的祖宗。
秦墨深吸口气,“带队的人是谁?”
“应该是高句丽名将,豆方!”
“豆氏人?”
这豆氏是高句丽一个比较强大的氏族,没想到啊,没去找他们麻烦,反而自己找上门了。
“老张什么意思?”
“张将军的意思是,散开,然后利用咱们的武器之利,船只优势,跟他们拖着打!”
秦墨点点头,“行,他这方面是行家,让他做主!”
海战秦墨是半吊子,张溪可是专业的。
很快,张溪就收到了回复,这也让他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秦墨不放权,现在看,他倒是看轻秦墨了。
“传令,散开,咱们拖着打!”
他们人少,对方人多,如果跟对方硬拼,那便是以短攻长。
也多亏了秦墨投掷猛火油,暂时遏制住了对方。
“将军,大乾人退了,咱们赢了!”
“赢个屁,他们鸣金了吗?”豆方怒骂道:”他们是要拖着打,咱们的船追的上他们吗?咱们的武器有他们的好吗?
给我咬死他们,否则咱们就输了,到时候大乾大部队齐至,就麻烦了!”
“可是将军,我们伤亡已经超过了两千,舰船沉了十余艘......”
“那也要打!”豆方斩钉截铁道。
很快,高句丽的舰队追了上去。
而他们面对的,是绞车弩,雷霆炮,还有炮车投来的猛火油罐。
二十余艘大乾舰队四下分散。
豆方明白,只有攻下楼船才能赢。
可他们的船只难以追上,这也恰好中了张溪的计谋,进入了设定好的包围圈。
“开炮!”
砰砰砰!
又是一轮齐发,打头的两艘舰艇直接被击沉。
“漂亮!”
秦墨攥紧拳头,“可以老张,居然领悟了十六字真言!”
双方你追我赶,高句丽舰队疲态渐现,他们不要命,可他们也是人,本以为他们可以正面跟大乾人真刀真枪的拼杀,可现在大乾人不玩了。
一边逃一边打。
对方船坚炮利,时不时击沉己方的舰艇,焦躁的情绪蔓延,对方遛狗一般的打法让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情报说,渤海水师大部队一直在近海捕鱼,若是碰上,他们全都得死!
豆方也是被大乾无赖的战法给弄得没脾气了,打又打不到,追又追不上。
可人家能够打倒他们,此消彼长,在这么下去,就输了。
“撤,今天就放过他们!”
豆方很不甘心,可总好过把大部队搭进去。
副将一听,也松了口气,连忙收拢舰队,放缓了速度,准备撤离。
张溪也是觉察出了不对劲,“想跑?追上去!”
游艇飞快的在舰艇之间穿梭。
秦墨嘿的一笑,“猫抓老鼠,有意思!”
不过这也都是大乾科技的超前,若没有性能如此优越的船只和武器,想打出这种优势不容易。
所以,必须保证大乾科技超前,只有这样,才能不挨打!
“将军,咱们又被击沉了两艘船!”副官来报,豆方气的不想说话,太他娘无赖了。
来时六十多艘船,打到现在,折损了二十艘,已然是大败了!
伤亡近三千人。
“回程,不用管,我不信他们敢一路追来!”豆方大骂了一句,他占尽了天时地利,却落败而回,他该如何交代?
第五百六十三章 其奈我何?
“姬家,你误我啊,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豆方心中恨极,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姬家的阴谋。
而他却傻乎乎的往上撞。
“我明白了,大乾打赢了吐蕃,野心膨胀,想要攻打高句丽,却又没有正当的理由,所以才会设下如此计谋,给我错误的情报!”豆方现在全都明白了,他得抓紧回去,禀告王上,要提防大乾。
......
“行了,别追了!”张溪下令停止了追击,再追下去意义不大!
这一次在大海碰上,他们也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能打成这样,已是不易。
舰队收拢,清点伤亡。
上了楼船,张溪道:“这一次伤亡一千三百人,伤八百人,死六百人,击杀一千六百余,俘虏一千三百余!”
秦墨默然,“把兄弟们的遗体带回去!”
这一站胜了,可秦墨却高兴不起来,他把雷霆军的人叫过来,骂了个狗血淋头,“你看看你们,这一场海战都打成什么比样了,炸了二十尊雷霆炮不说,还没击沉多少敌舰。
你们吃最好的军粮,拿最高的军饷,住最好的军营,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
以后你们别说自己是雷霆军的人,老子嫌你们丢人!”
雷霆军众将士,眼中满是惭愧,可更多的是怒火,还有反思。
原来,他们眼中的无上利器,在海战之中,也不是万能的。
反而炸膛二十尊炮,伤了几十个人。
这要是传出去,丢死人。
“你们在这里给我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去吃饭!”
说完,秦墨回了船舱。
高要看他急的嘴都起了燎泡,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少爷,我觉得这一次他么出现的太突然了,肯定有人在后面捣鬼!”
“连你都能猜到,我会不知道?”秦墨目光冰冷,“他们在找死!”
“小太监好心提醒你,至于这么生气吗?”方莼看不下去了。
高要却拉住了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知道,自家少爷这时候比谁都难受。
秦墨心里是自责的,他早就猜到姬家人会有动作,所以才提前告知刘桂。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海上碰到高句丽的水师。
秦墨觉得心烦,索性拿了纸笔,详细的将这一战写了下来。
随后又为将士们请功,而这一战,他没有为雷霆军请功,因为雷霆军的伤亡是自己弄出来的。
他拿什么请战?
丢不起那个人!
写完之后,天已经黑了。
军医营的军医治疗了大半的受伤士兵,又有一些人,因为伤势过重,牺牲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少爷,吃点东西吧!”高要求道。
“小高,中午我口气不好,你别见怪!”
“我知道少爷心里不痛快,如果能让少爷高兴,挨骂挨打小高也是高兴的!”
秦墨拍了拍她的肩膀,象征性的扒拉了两口饭,便去看望那些受伤的将士。
第二天,天蒙蒙亮,陆地的轮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而大部队的捕鱼船也早早的出海捕鱼。
看到远处驶来的船只,水手激动的道:“回来了,大总管他们回来了!”
消息传到了岸边,刘桂也是带着人守在了码头。
可等到船只靠岸,他们看到船只有被焚烧过的痕迹,再加上少了几艘船,刘桂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景云,这一次出海可还顺利?有找到鲲吗?”
秦墨点点头,”这事儿先晚点说,快,让人去准备食物和药材,这一次我们在海上跟高句丽的舰队碰上,打了起来!”
刘桂脸色大变,刚想问,就看到士兵抬着重伤的人走下来,连忙让开了身位,让人去准备食物和药。
很快,海战的事情就传开了。
众人无不愤慨,“大总管,不能让兄弟们白死,我们要报仇!”
“没错,没想到高句丽如此胆大包天,敢主动对我们动手!”
秦墨道:“这一仇,肯定要报,但不是现在,目前还是以捕鱼猎鲲为主。
等咱们空出手来,再好好收拾高句丽!”
张溪很意外,本以为秦墨会愤怒的点兵,却没想到他如此沉着冷静。
刘桂也说道:“高句丽什么时候收拾都可以,而且这一次是高句丽先动手,朝廷会交涉,相信陛下,肯定不会让我们白白受委屈!”
众人心里都憋了一口气,自打大乾打败了吐蕃,他们眼里已经揉不下沙子了。
而且高句丽这个国家,可以说是导致大周亡国的祸根之一。
征服高句丽,其实是每个人心中的夙愿,他们想证明自己,亦或者是证明大乾不是大周。
等众人离开后,张溪道:“那个,景云,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我不该阻你携带武器上船,若不是你思考周全,这一次我们麻烦就大了!”
“行了,这一次你指挥作战很好,我已经写好奏折,把这一次的战斗写清楚了,回京后,你就等着封赏吧!”
闻言,张溪有些惭愧,若不是武器充沛,他也只能逃了。
这时,秦墨被刘桂拉到了一边,“景云,这事儿是不是跟那几家有关系?”
“没证据,但八九不离十!”秦墨说道:“这一战后,高句丽估计是不敢来了,但也不要放松警惕。”
“放心吧,他们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秦墨点点头。
很快,秦墨回归的消息传进了滨县,姬阮把姬信和姬炎叫了过来,“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姬信装傻道:“我们做什么了?”
“混账东西,当着我的面还敢撒谎!”姬阮气的不行,“高句丽的船队怎么会跟秦墨的船队碰上?”
“我们怎么知道,巧合呗!”姬炎说道。
“放屁!”姬阮怒声道:“近万人的舰队,好巧不巧就碰到了他们返程,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秦墨服软吗?
这样,只会让你们会为你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见姬阮说这么重的话,姬信也不爽了,“族兄,你有必要这么害怕秦墨吗?
且不说这件事是不是真跟我们有关系,就算是我们干的,他没有证据,又能奈我们何?”
第五百六十四章 蝴蝶
“果然是你们做的!”姬阮深吸口气,“秦墨是能忍气吞声的主?高句丽若把他们全杀了,那也就罢了。
我只要说他们在海上遇到风浪,全部沉海,谁也说不出半句不是。
可他们现在赢了,还抓了一千多俘虏,这就是发兵的由头。
万一高句丽承受不住压力,把这件事捅出来,你们有几个脑袋?”
两兄弟脸色一变,“不至于此吧?”
“不至于此?”姬阮深吸口气,“你们回老家,马上走。
还有,豆方大败,定然恼怒,想办法塞住他的口。
记住,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住口!”
这一下,两兄弟有点吓不住了,也没敢多说什么,匆匆离开了县衙,带上人马就离开了滨县。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双眸子,在暗中盯住了他们!
姬阮也是无奈,真不知道那些族老是怎么想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不会坐视不管。
他把下人招过来,“快,把那些木料全都送去渤海湾,在叫千人过去帮工。”
吩咐完,他匆匆来离开县衙。
来到渤海湾,姬阮找到了秦墨,“下官来迟,请俊国公恕罪!”
“你有什么罪?”秦墨似笑非笑。
“这......”姬阮眼珠一转,说道:“俊国公出海捕鲲而归,下官未能迎接有罪,而且此前俊国公吩咐下官所作之事,也迟迟未有回应,这也是一罪,求俊国公责罚!”
“行,那你去死吧!”秦墨笑着道。
姬阮直接傻眼了。
“怎么,不敢?“
“俊,俊国公,下官虽有罪,却,却不至死!”姬阮苦着脸道。
“瞧你吓得,逗你玩的!”
秦墨拍了拍他的脸,“看看,满头是汗,真不禁逗!”
姬阮咽了口唾沫,干笑道:“下官胆小,不禁吓,让俊国公见笑了!”
“你带了这么多船料,又带了工人过来,我高兴都来不急,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啪啪啪!
姬阮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扇肿了,偏偏他还不敢歪一下脑袋。
“小姬,我跟你家老姬关系不错,虽然说不上是至交,却也是熟捻,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请功的,到时候让你们全族上下都面上有光!”秦墨嘿嘿笑道。
“谢俊国公,下官感激不尽!”
“行了,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稍后我会让人把银子送过去。”
“不用了,俊国公,这些船料,都是他们自发捐赠的,不要银子!”姬阮义正言辞的说道:“高句丽不知死活,胆敢冒犯大乾天兵,一定要造出更多的大船,让他们知道大乾的厉害!”
“说得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人!”秦墨又是几巴掌扇在了姬阮的脸上,“你去跟他们说一下,既然这么爱国,就把所有的料都拿过来,天黑之前我要看到,少一根,我亲自去取!”
说完,秦墨笑着离开。
姬阮脸色却是一沉,他知道自己拖得太久了。
秦墨这才借机来敲打羞辱他。
可他心中却很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船料很贵,不想给,也得给,不能给秦墨杀人的机会。
入夜之前,姬阮送来了大量的船料,秦墨很是高兴,又给了他几巴掌,高兴的送他离开了渤海湾。
“主人,该沐浴了!“这时,苏我幸子走过来说道。
“嗯!”
秦墨走进营帐内,大木桶内已经灌满了温水,高要站在一旁守护。
这时候方莼就提着宝剑在营帐外走动,“秦妙云,你洗好就出来,听见没?”
“知道了,你如果不放心,一起来洗呗,反正这木桶大,容纳咱们两人绰绰有余!”秦墨坐在木桶里,舒服的直哼哼。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方莼脸通红,“小太监,你看好他,别让他瞎搞!”
“放心吧!”高要应了句。
苏我幸子暗恨,却没说什么,穿着轻薄的纱衣,内里却是鸳鸯肚兜,因为太过立体,秦墨一度以为这鸳鸯活了过来!
“你们倭国的鸳鸯怎么叫的?”秦墨问道。
“奴奴也不知道!”
“瞎说,你让它们张嘴叫不就行了?”说着秦墨逗了逗鸳鸯。
“达咩!”苏我幸子往后一缩,下意识的喊出了倭国话。
“错了,这是你们倭国羊的叫声。”秦墨趴在木通边,勾勾手指,“过来,让主人好好考考你,答对奖励你吃冰棍!”
苏我幸子红着脸过去,半咬着嘴唇,“奴奴不要,奴奴可以喂主人吃冰棍!”
这狐媚子!
高要攥着拳头,恨不得一拳锤死她。
但是低头一看,又有些泄气!
秦墨泼了一把水上去,“你看你,鸳鸯就应该在水里,这样才活灵活现!”
说着,屈指一弹。
“雅蠛蝶!”
“我问你鸳鸯怎么叫,你说你们倭国的蝴蝶作甚,怎么,你想让我看蝴蝶?”
秦墨摸了摸下巴,“有机会让人去你们倭国抓几只!”
苏我幸子颤声道:“主人,奴奴有蝴蝶!”
秦墨也是一愣,“是会飞的那种吗?”
“当然是了!”苏我幸子娇憨一笑,“主人要看吗!”
秦墨斜睨了高要一眼,吞了口口水,“我倒要看看倭国的蝴蝶和大乾的有什么不一样!”
苏我幸子害羞的点点头,转过身去,撩起薄纱,在她的后腰纹有一只妖冶的蝴蝶。
“就这?”秦墨看的直皱眉,“这蝴蝶有什么特别的?”
“这蝴蝶乃是奴奴用一种珍惜的材料所纹,每当奴奴心跳加速,体温升高之际,这蝴蝶便会翩翩起舞!”苏我幸子道。
这么神奇?
秦墨定睛看去,那蝴蝶本是蓝绿色,可逐渐变成了红色。
恍惚之间,秦墨仿佛看到了这蝴蝶在蒲扇翅膀,“哟,还真是!”
等到那蝴蝶通体变红,秦墨居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很是独特,让秦墨浑身一震。
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苏我幸子转过身,一脸无辜的看着秦墨,“主人,可喜欢这蝴蝶?若喜欢,主人可以摸摸哦!”
秦墨只觉得心跳加速,那立体的鸳鸯活灵活现的。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只觉得那蝴蝶红到发烫,他呼出一口浊气,手一揽,便将苏我幸子揽进了木桶之中!
第五百六十五章 方莼的好
入水鸳鸯那叫一个活灵活现,可蝴蝶却看不见了。
那股香味也没了。
秦墨猛地回过神来,那香味太古怪了,让人有一种失控的感觉。
而这时候,方莼冲进来,一把将苏我幸子从水里抓了起来,“狐媚子,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让大家看看?”
“主人,救我!”苏我幸子气的要命,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这臭女冠简直阴魂不散,而此时秦墨眼中已经恢复清明。
“师姐,算了,她也是不小心掉进来的!”秦墨板着脸训斥苏我幸子,“下次可不许这样了,我洗澡水都被你弄脏了。”
苏我幸子顿时一脸委屈,不是装的,是真的委屈。
她自己掉进去的?
这话也能说出口?
“是,奴奴知道了!”苏我幸子委屈巴巴的道。
“师姐,她知错了,放了她吧。”
“哼!”方莼冷哼一声,松开苏我幸子,冲着秦墨道:“我这里也有蝴蝶,要看否?”
秦墨有些害羞道:“师姐,这人多,不好吧?”
方莼直接上手,揪住了他两边的耳朵,扑扇扑扇起来,“有什么不好的,你这个大头蝴蝶!”
“疼疼疼,松手师姐!”秦墨疼的龇牙,方莼也没真用力,就是气他不争气,这倭国的狐媚子,也是能碰的?
见秦墨一脸痛苦,心里也是一软,正要松手,身子却猛地向前倾倒。
噗通一声落入木桶之中。
“师姐,你太不小心了,这么大的人了,居然站不稳!”
“你,王八蛋,你手再乱动,我剁了它!”宽大的玄色道袍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
她又羞又恼,“秦妙云,我要锤你!”
她一拳头砸下去,秦墨一个蒙扎进入水中。
啪嗒!
水花四溅!
下一刻,方莼如同被点了死穴一样,身子僵住了。
“王!八!蛋!”
她眼眶瞬间红了,一把将秦墨从水里揪了出来,粉拳直接落了下去,可落在半空中,又打不下手。
秦墨见拳头迟迟没落下,睁开眼睛,一滴晶莹便落在了他的嘴角,是咸的。
见方莼落泪,秦墨也有些慌了,他这个师姐,可是个大心脏,还从没见她哭过。
“我,对不起,师姐,我闹着玩的!”
“从现在开始,你若没有生命危急,我便不在管你!”方莼吸了吸鼻子,哭着从营帐离开。
“少爷,你刚才真的过分了!”高要离得近,秦墨那点小动作,她看的一清二楚!
秦墨挠挠头,“我也不是故意的,她说她也有蝴蝶,我只是想找......”
说着,他从木桶里出来,“快,小高,衣服拿来!”
“主人,奴奴伺候您更衣!”苏我幸子自觉机会来了,连忙凑了过去!
秦墨理都没理她,穿过衣服急匆匆追了上去。
而此时,海边一处巨石上,方莼看着夕阳,泪水却一滴一滴的砸落。
她抽出宝剑,在巨石上练剑,每一下都发出颤剑声。
等一套剑招练完,她身上的衣服也干了一半。
将宝剑入鞘,她端坐在大石上,冷声道:“鬼鬼祟祟的,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大石下方,秦墨挠挠头,“师姐,你练完剑没有?剑入鞘没?”
“没入鞘,你敢上来,我就刺死你!”方莼说道。
“你舍不得!”秦墨小心翼翼的爬上大石,可上方有一块凸起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伸手道:“师姐,拉我一把,我上不去!”
“滚下去,我不是你师姐!”方莼冷声道。
话落,秦墨还真就消失了,紧跟着下方传来一声惊呼声!
“啊......”
“臭东西!”
见秦墨摔下去,方莼心里一惊,连忙探出头去,“你没事吧!”
她心急的不得了。
这时,一只手从下方伸了上来,准确的说,是三朵红白相间的荷花,秦墨脑袋伸出来,笑着道:“师姐,送你的,喜欢不!”
渤海湾不远处有一片莲池,秦墨顺手摘来的。
“不喜欢,也不想要!”方莼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冷声道:“下去,我不想看到你!”
“师姐,我刚才过分了,你原谅我行不,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秦墨一脸真诚的道:“我发四!”
“没必要,我的职责是保护你安全,只要你无性命之忧即可!”方莼盘腿坐在那里,秦墨好话说尽,不为所动。
秦墨眼珠一转,“师姐,秦祥林有话对你说!”
“我不听,让他滚!”
“你听听呗!”秦墨从下面爬上来,蹲在方莼的对面,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仿若镶嵌金边,海风吹动头发,那一瞬间,秦墨承认,有击中他的心巴。
方莼不作声,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
“师姐,秦祥林让我跟你说,虽然你凶巴巴的, 跟母老虎一样。
还喜欢锤人,动不动就骂人,揪耳朵,还管的紧。
口是心非,以武压人,仗着自己大就欺负弱小。
晚上睡觉还喜欢打小呼噜,还必须让我讲睡前故事,强迫我吃各种大补的药。
又暴力,又野蛮......”
方莼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她攥住了剑柄,一点一点的将宝剑抽出来。
秦墨咽了口唾沫,说道:“还天天板着脸,跟谁都欠你几百万两似的,比我爹还啰嗦,事儿妈似的!”
“秦妙云!”方莼睁开眼睛,泪水在眼眶打转。
原来,自己在他心中,有如此多的毛病,是这样的不堪,“既然如此,那你还过来做什么?
若不是陛下下旨,师父逼我,你真以为我愿意跟着你?”
秦墨笑着摇摇头,再次将荷花送到她面前,认真的说道:“即便,师姐有着诸多的毛病,可在秦祥林心中,她依旧是最好的师姐。
若非在意,又何必管教;若非上心,有何必衣不解带的照料;若非善良,又何必委屈自己,跟着我这个大混蛋!
秦墨不懂,但是秦祥林懂。
因为秦墨是用眼睛去看的,而秦祥林是用心去看。
他说师姐,是这个世间最心善,也最可爱的女子了。
这世上,也再无这般人,非亲非故却掏心掏肺的护我,关心我!”?
第五百六十六章 濯清涟而不妖
“秦墨那大傻子哪懂啊,但是秦祥林懂,懂师姐的委曲求全,懂她的担忧。
出征南番三月,每晚都要起夜替秦墨那混蛋盖无数次被子。
那混蛋患了天花,更是全天伺候,还要满足那混蛋的各种要求。
在海上航行,她强忍着晕船的难受,吞服秘药,却从不说自己难受。”
泪,从方莼眼角滑落。
她痴痴的看着秦墨。
宝剑出鞘一半,最后又无力的退回剑鞘。
秦墨道:“便是师姐打我,骂我,管我,我心中也是欢喜的,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最难求的,便是真心。”
方莼将脑袋偏过去,“你错了,我只是为了完成师命,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
“就当我自作多情咯!”秦墨哪能不知道她的口是心非和傲娇,他将花放在她手心,“我师姐便如这荷花一样,而我便是那水底的淤泥,师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世间一等纯洁之人。”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是何等高的评价。
青莲,一直都是,高品德的象征。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是这般形象!
“师姐,你不原谅秦墨,也原谅原谅秦祥林呗,他还给你做了一首诗呢!”
方莼转头,见他一副微小巴结的样子,哪里还生的起气,“什么诗?”
“若这首诗做的好,那师姐便原谅我,如何?”
“爱念不念!”方莼哼声道。
“你别生气啊,我念行了吧!”秦墨道:“这首诗叫《九月八赠师姐》!”
方莼看着他,心中也是微微期待,这家伙到底能做出什么诗来。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
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
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秦墨笑着道:“如何?”
方莼低声复念这首诗,念一句,脑袋便低一分,脸上的红晕也跟深一分,念到最后一句,竟是不敢再看秦墨。
这首诗的大致意思是:他们两个一个是荷花,一个是莲叶,相互相依,同心同德,此生不离!
她只觉得心跳加速,脸如同火烧一般滚烫。
“你,谁让你做这等不害臊的诗来的?”方莼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为她做出这等绝句。
“作诗,论心而已,有什么不对的?”
海风呼呼的吹,最后一抹余晖落入海中,天地陷入昏暗。
可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却格外的温柔。
“我,原谅你了,不对,是原谅秦祥林了!”
方莼起身,身上的衣服彻底干透了,她的心,也暖了起来,“你帮我跟秦祥林带句话,既然服我管,那就要让我管一辈子。
少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钟,一息,都不行!”
“啊,这也太狠了吧!”秦墨顿时苦着脸道:“朝廷还有休沐呢,能不能按照朝廷休沐给我点私人空间?”
“我是跟秦祥林说的,又不是跟你说的。”方莼揪住他的耳朵,“不听话,这便是下场,若屡听不劝,就吊起来打,打到听劝为止!”
“哎哟,师姐,听见了,疼疼疼!”秦墨龇牙道。
方莼觉得自己手重了,松开手,又轻轻的在他耳边吹了吹,“好教那混蛋知道,不听师姐话的师弟,是最没有出息的,可懂了?”
“没人比我更懂了!”秦墨头如捣蒜。
“也罢,这次就算了!”方莼一跃跳下了大石。
“喂,师姐,你带我一起下去啊,太高了,黑,我看不见......”
远处传来方莼的笑声,伴着风声,宛若这世上最好听的风铃曲。
......
几日后,京城也收到了急报。
大朝会上,李世隆面沉如水,眸子里是压制不住的怒火。
“景云传信,几日前,他们于黑水洋捕鲲,回程途中碰上了伪装成商队的高力舰队,在海上激战。
虽然这一战赢了,可高力的狼子野心朕算是彻底看明白了,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向大乾水师动手。
又是谁,将这具体的信息透露给高力。
景云在信中问朕,可是他们在渤海湾捕鱼,伤了谁家的利益了?
居然要借刀来杀人!”
渤海湾,那可是东山世家的大本营,所谓东山世家,不是指某一个家族,指的是东山地界那一片家族。
其中又以姬,崔、卢、郑、王为最。
在东山有一本叫做氏族志的东西,这玩意把世家分为三六九等,御掌四极的皇族,居然只排第三等。
当然,这氏族志也只是在内部流传,即便如此,也可以看出东山氏族有多猖獗。
姬至圣早于李世隆收到消息,心里虽然也有些打鼓,可这件事,不单单是姬家一家的事情。
秦墨在东山的所作所为,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封锁渤海湾,那就是跟他们作对,而且,他此时远在渤海湾,是对付他最好的时机。
可惜,那高力的大将实在是草包,八千人居然被三千人打的抱头鼠窜。
“陛下,这还用说,肯定是那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您给俺老程几万兵马,俺这就去渤海湾跟景云汇合,进攻高力。
只要打赢了,不就知道是哪些披着人皮的狗了吗?”程三斧说道。
“打打打,天天就知道打!”崔友仁道:“穷兵黩武,好战必亡知道吗?现在旱情这么严重,哪来的余粮让你们打战?”
“催命的,你懂个屁!”程三斧骂道:“人都骑在你头上撒野了,你他娘的还不提刀反击,怎么,你还想继续让他们在你头上拉屎撒尿?”
李存功出列道:“陛下,高力出兵,不能坐视不管,先遣使者,让吉鞨和室丹出兵,再辅以大军让高力知道咱们大乾天威不可犯!”
好在这一战,秦墨没输,要是输了,这一战立马就得打。
而现在秦墨赢了,又抓了俘虏,这边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成郡王言之有理!”李新出列道:“父皇,儿臣以为,先发檄文,声讨高力,若是高力王知错悔改,那也就算了。
若是不悔改,等咱们空出手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第五百六十七章 鲲骨入京
李新没有跟李越他们一起出去,而是继续留京。
李世隆逐渐加大了他手中的权柄,并且,每次批注的奏折都会抄送一份去东宫,甚至让他批注一些不算太重要的事情。
这也让李新看到了希望,所以这一个月来,他格外的卖力。
李世隆点点头,“此法尚可,可还是软了点,有没有人补充?”
“陛下,臣以为这是一个好机会,重新让高力回归大乾藩属国!”柳成虎出列,“不仅要让他们称臣纳贡,还要让他们补偿咱们大乾这一次的损失!”
“可行,把这两条加进去,谴人去高力送信,承乾,这件事你来负责!”
“儿臣遵旨!”李新说道。
退朝之后,李世隆把李新叫了过来。
“儿臣参见父皇!”李新恭声道。
“来啦!”李世隆让人赐了座,问道:“这些日子批阅奏折,可还适应?”
“回父皇,有许多地方儿臣不懂,所以会去询问那些大臣,这一月多来,已经逐步了解了一些施政方略!”
李世隆点点头,“朕听说你托人找过启明他们?”
李新顿时直冒冷汗,“儿臣只是害怕四弟他们有危险,只是想知道他们的安危,并没有别的想法!”
李世隆笑了笑,“别紧张,朕只是问问,你关心弟弟,这是好事,朕只不过让他们外出公干一段时间,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
“是!”李新心里直突突,不能派人去找了,再找下去要出事了。
“你说,高力为什么会派兵去袭击景云他们?你看得懂吗?”李世隆笑着问道。
李新知道,这是考教,回道:“高力一直有吞并万济和黄罗,统一半岛的野心,儿臣以为,他们会嫁祸给万济或者黄罗。
纵然咱们发布了声讨檄文,可他们也可以不承认,肯定会把万济和黄罗投下水,以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
李世隆端起茶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高力有很大概率会这么做!”
“行了,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好好处理政事,不懂就问问无忌他们。”
“是,儿臣告退!”
李新见李世隆面无表情,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难道他回答的不对?
等李新离开后,李世隆暗暗叹息一声,走到屏风后面,“父皇,这回答,您满意吗?”
“他说的也有道理,高力很大概率会这么做,但是他没有说到点子上。”李源看着手里,秦墨发来的奏折,“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一直跟高力进行海上贸易。
朕突然明白为什么周帝三征高力而不得了,怕不仅仅是周帝刚愎自用。”
“父皇,景云的意思是,在渤海设立海军,贸易港口,然后再胶东半岛设立第二舰队,对高力,黄罗,万济,乃至倭岛国形成威慑。”李世隆说道。
“你也是运气好,摊上这么个女婿,给你出谋划策,为你平忧解难!”李源道:“朕现在也没其他的想法,多照看照看子孙,看看这天下,究竟能繁荣到什么程度!”
“也是父皇调教的好,那臭小子就听您的话!”
“你这么说就没良心了,他是听我话没错,可你才是他的岳父,他不对你那么亲是尊敬你,你到底是皇帝。
反正朕这么跟你说吧,谁继承你的位置,朕都无所谓,只要这个人不是个昏君就行了。
朕也不插手,朕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景云一家,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在大乾生活。
你若做不到,朕死不瞑目,纵是下了九泉,也要看着你!”
李世隆苦笑道:“父皇,您这话说的,他是我女婿,我还能对他不好?”
李源放下奏折,从躺椅上起身,“自景云离京,这日子便少了一半的乐趣,你先忙,朕去秦庄看看!”
“恭送父皇!”
等老爷子离开,李世隆叹了口气,他听出来了,老爷子对李新的回答不满意啊。
他们父子两都是都一打压世家为己任,可李新倒好,亲近世家。
原本风头无两的图书馆,现在也没了动静,其他州府的计划都搁浅了。
这就是李新干的事情,这是要将他们父子两十几年的努力白费啊。
......
又过了两日,从渤海来的船队停在了京畿河口,而此时,京畿河的码头已经站满了人。
他们都是来看鲲的!
当他们看到长达二十米,重逾万斤的鲲骨架时,众人无比惊叹。
“娘嘞,仅仅是骨架就有二十米长,这鲲要是活着得多大啊!”
“天老爷,俊国公也太厉害了,居然能够捕杀如此大的鲲!”
河岸边人山人海,当三幅骨架被切断抬上岸,气氛达到了巅峰。
不过却没人敢上前,因为有重兵把守。
船队上下来一个人,他手里拿着大喇叭,“各位,这就是俊国公在黑水洋捕杀的鲲,三条鲲重逾七八十万斤。
这一次我们带回来十万斤鲲肉,一千多桶鲲油,那鲲油是最上等的灯油,用鲲油制成的油灯和蜡烛,明亮无烟......”
一桶桶鲲油搬下船只,一千二百余桶鲲油,秦墨扣了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给宫里,剩下的自然是分给各家。
还有鲲肉,也是要让他们尝尝鲜。
“捕杀一条鲲,可以带来数万两的收益,有兴趣的人,可以前往船舶司询问。
渤海湾正在设立贸易港口,欢迎大家前去注册贸易船队,到时候,渤海水师将会为各位的船队保驾护航!
另外,渤海湾需要大量的人手,各种技工,哪怕是做苦力,一个月都能拿四五两银子,如木匠,铁匠,去到那里,一个月十两起步!”
哗!
人群顿时哗然。
“真的假的,有这么高的工钱?”
“这里距离渤海可有上千里,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
听到他们的疑虑,那人笑着道:“诸位,现在坐镇渤海的可是俊国公,俊国公什么时候会拿老百姓开玩笑?
要是有人想去渤海的,也可以去船舶司报名,可以免费乘船随我们一起下黄河!”?
第五百六十八章 高力的应对之策
“诸位尽可放心,船舶司和市舶司一样,只不过是专管海上贸易的,也是朝廷的正规部门。
若是你们想回来,每天都有运送物资的船只回京城,只需几日,便可抵达......”
鲲骨,鲲肉,鲲油,高工钱,这些词汇刺激着普通百姓,也刺激着那些商贾。
巨大的鲲骨在京城游行,一时间,京城各个地方被围的水泄不通。
说再多,都不如他们亲眼看到。
才成立的船舶司顿时摩肩接踵,报名的人数不甚数。
当鲲骨进入皇宫,李世隆看到这巨大的骨头,不由赞道:“也只有大海才能养育出如此巨大的鱼类,此前景云说,一条鲲有十几万斤,朕还不信。
现在看,是朕见识浅了!”
大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个个看着眼前的巨物,都是咂舌不已。
程三斧走过去,“乖乖,这鲲骨里的骨髓都够俺老程吃一年了!”
公孙无忌道:“陛下,这鲲浑身是宝,应该大力捕捉,若是能够捕杀个几千头,便能解决几十万人的粮食问题。”
“不错,这鲲不仅是肉食,景云说,这还是经济鱼类,能够带动许多产业。”李世隆道:“这一个月来,景云送了二百万鱼肉罐头。
再加上养殖场那边提供的一百万肉罐头,为十万人解决了粮食问题。
再加上各地修路,以工代赈招募的二十万灾民,这便解决了三十万百姓的吃饭问题。
往安南先后移民十五万人,这就四十五万人了,今年结束之前,要往安南移民五十万。”
李世隆说着这些日子来完成的功绩,“再加上朝廷的储粮,度过今年,问题不大!”
这还是李世隆保守了,秦墨的鱼罐头厂,现在每天出二十万罐罐头,陶罐和竹筒根本不够用,所以一个月出厂六百万鱼罐头问题不大。
用不完的海鱼都做成咸鱼发往内陆了。
“另外,现在是旱季,朕打算梳理黄河,以水泥浇筑黄河河堤!”
“陛下,现在国库实在是没钱了,还是从长计议......”
李世隆打断了刘法正,戴魏去当了京兆府府尹,秦相如又辞官,李世隆只能把刘法正提上来当这个户部尚书,“钦天监推测,大旱之后必有大涝,黄河也经常决堤,朕不希望这边刚刚解决了旱情,就立马投入治水。
所以,朕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把黄河梳理一遍,一劳永逸!
银子的问题,你们不用操心,朕从内帑出!”
闻言,刘法正还能说什么,皇帝太有钱了,有钱就任性,“陛下圣明!”
众臣对视一眼,都颇为无奈,去年李世隆还苦哈哈的,一两银子掰成两半来用。
今年就豪气干云了,做什么事,也不经过朝廷,也不用从国库支钱。
好是好,可他们都不适应。
总有一种中年皇帝叛逆脱离掌控的感觉!
李世隆之所以有豪横的资本,那都是秦墨给他的。
再加上刚刚收了夏税,国库也有了点钱,他内帑里二百多万两银子,变成了三百二十万两!
没支出多少,反而还在源源不断的进账。
所以,面对灾情,他一点也不慌,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跟萧鱼柔调情。
众人离开皇宫,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程三斧对秦相如道:“老秦,还是你家景云够意思,早早的就让我们准备好了船队,这一次俺老程要赚大钱了!”
“老匹夫,可别忘了交税!”秦相如提醒道:“你可别带头给我闹事!”
“怎么会,这可是大家的生意,你知道我们在江南准备了多少船吗?”程三斧压着声音道:“差不多有八百艘!”
李存功笑着道:“错了,是一千二百艘,外加三个船厂!”
“这么多?”程三斧都懵了。
“老柳也入股了,还有我堂兄,越王。不过上面那位,他才是真正的大股东!”李存功解释了一句,然后对秦相如道:“老秦,你家景云我是真服气!”
当初六扇门在京城颁布律令,激起游侠的反感,是秦墨拿出炒茶骗他们两个入瓮,帮着解决了这件事。
他们两兄弟以茶山入股,后面秦墨就让他们收购各种船只和船厂。
从提这件事到秦墨入渤海,前后相差小半年。
李存功后知后觉,回过头去看,都忍不住赞叹。
这臭小子说起话来憨里憨气的,做起事来,总是先人一步,等他回过神,才明白秦墨的手段到底有多厉害。
“那小子比较懒,做事喜欢一步到位,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多担待些!”秦相如笑了笑,心却在滴血,那臭小子,都快把家里的银子给掏空了,一百多万呢,就给他留了个零头。
不是败家子是什么?
他都想跑渤海抽他一顿了。
李道远听后也笑着摇摇头,随后跟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他现在是宗人令,不好跟他们走太近的。
至于柳成虎早就先他们一步离开了。
而三天后,大乾的声讨檄文传遍天下,高力王高武的案牍上摆放着大乾来信。
豆方道:“王上,这是大乾的计谋,就是他们发兵的借口而已!”
高武淡淡道:“盖苏文,你怎么看?”
盖苏文出列道:“王上,咱们不妨对外宣称是万济和黄罗的人,咱们没有出兵,即便他们俘虏了我们的人,可三国同根同源,语言一致,纵有小区别,只要我们一口咬死,把万济和黄罗拉下水。
谅乾人也不敢随便动手。”
“盖相言之有理!”豆方道:“而且姬家人害怕我们吐露消息,会以钢铁甲胄补偿我们,他们会在中间斡旋。
只要我们咬死不承认,大乾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就算真的要打,我们也不怕。
周炀帝发兵百万,三征而不得,乾朝比大周国力,差的远了!
也许我们还能趁这个机会统一三国!”
豆方吃了败仗,多亏有盖苏文求情,而他也知道盖苏文的野心,为了保命,他毫不犹豫的倒向了盖苏文。
闻言,高武眼前一亮,“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咱们高力三国分裂这么多年,也是时候统一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宝船舰队
高力和大乾国土接壤,走水路更快,而且运送的物资更多,不代表他们不走陆路。
声讨檄文传经天下前,第一批物资就已经运送进高力国。
姬信也算了口气,“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豆家嘴不严了!”
“族兄,这两日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姬炎神情有些慌张的看向房门,“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别紧张,这一战打不起来,大不了让高力服个软就行,国内灾情如此严重,他们没有精力管高力。”姬信很是自信的说道。
“也是,高力也不是南番那种不经打的国家,周炀帝三征而不得,第三战发兵百万亦是没有拿下高力,他们拖不起!”姬炎自信满满,就在这时,他嗅到了一股香味,忍不住笑道:“族兄,你这书房哪来的女人香?”
姬信诧异道:“不是你身上带了香囊?”
“我没带香囊啊!”
两人对视一眼,循着香味乱嗅。
也就几息的时间,两人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旋即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
此时,渤海湾。
船厂。
大量的船工来到这里,为渤海船厂注入了生机。
船坞里有数艘船正在同时开工。
秦墨的重心也放在这边。
在船厂的不远处,渤海县正在修建。
大量的难民从西北迁移过来,足有八万人。
好在海边什么都不多,就是鱼多,海鲜多。
油水一多,米饭需求就变少,虽然达不到一日三餐,一日两餐还是能做到的。
造船是一个繁琐而漫长的过程,一个月了,宝船甚至连雏形都没有出现。
看着用来制作龙骨的千年的巨木,秦墨很期待完工之后的宝船。
“大总管!”看到秦墨,造船厂厂长唐杰快步迎上来。
“老唐,你这个进度有点慢呐,宝船慢我们能理解,但是两千料,一千五百料的是不是可以加快一下进度?”
这唐杰是北海人,从小痴迷造船,他的家里摆满了各种按照比例缩小的船只。
而且,他会造海船,而不是在江河横行的平底船。
唐杰苦笑道:“大总管,八百料以下的小船,三月便可下水,可是八百料以上的大船,起码也要五个月。
两千料,乃至宝船这种三四千料的巨舰,起码也要一年,半年是万万不行的。”
料就是船舱的容积,跟排水量差不多意思。
“半年完不成?”
“就算完成了,也不能立马下海,还需要等桐油彻底浸透才行,一年已是卑职计算出最快的下海时间!”唐杰第一次看到宝船的图纸,也是惊为天人。
这可比周炀帝那个龙船还要气派,是楼船的两倍多。
秦墨叹了口气,这比他预计的时间多出一倍。
那他岂不是要在渤海湾呆一两年?
海边风景好,海鲜够吃,可他都吃吐了。
见秦墨不吭声,唐杰心提了起来,一咬牙,“十个月,再给卑职一千人,明年立秋之前,宝船就能下海!”
秦墨拍了拍唐杰的肩膀,“人不是问题,一年内,你能帮我造好宝船舰队,我给你保一个县男!”
“是,卑职一定努力!”唐杰激动的点头。
从船厂离开后,秦墨去了新划分出来的工业区,这里距离渤海县有五里,砖窑,水泥厂在这里拔地而起。
如果从京城运送水泥,红砖,太慢,也不划算。
他要修建渤海县,还要修建一条从渤海湾到胶东半岛的马路。
就地烧制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秦墨走了一圈,累得不行。
“少爷,喝茶!”高要把水壶递上去。
秦墨摆摆手,语重心长的道:“小高,你天天用百年野山参泡水给我喝,你有没有体会过我的感受?”
天天各种高蛋白海鲜,还要喝人参茶,补的他鼻血都出来了。
本来有苏我幸子在,倒也不是问题,可方莼看的特别紧,弄得他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你想干嘛?”方莼上前,“我早说教你打一套拳,你每天练一遍,就不会有这种补过头的感觉。”
“师姐,你觉得我是练武的料吗?有你跟小高在旁边,我练武岂不是对你们的羞辱?”
“少给我们戴高帽!”方莼道:“从明天开始,你必须练,不练,我就锤你!”
“行行行,我练行了吧,不过你要手把手教我!”秦墨嘿嘿一笑,“否则你锤死我,我也不练!”
“你!”方莼气的咬牙,这臭东西还是天天气她,她会不知道他什么心思?
“你就别逼少爷了,没看少爷天天忙得晕头转向的。”高要道:“你天天跟屁股后面,什么都不用想,这里什么不需要少爷过问?”
“你想打架是吧?”
“打就打!”高要走上前。
“行了,你们两别吵了。”秦墨叹了口气,“走,去渤海县看看!”
“哼,这次就放过你!”高要将刀收回,“下次在逼少爷做他不喜欢的事情,我就砍了你!”
“他是我师弟,就得服我管,不服气?你问问他乐不乐意让我管!”
“乐意,我乐意让你管行了吧!”秦墨道:“以后吵架归吵架,谁要是抽刀拔剑的,就回京城去,不像样子!”
见秦墨真的生气,两人也不吭声了。
来到渤海县城,这里干的热火朝天的。
“憨子,来啦!”窦遗爱奉命督造渤海县城,天天在工地吃灰,见秦墨过来,急忙跑了过来。
“小窦,年底能不能把县城大致的区域建起来?”
“哪有那么快啊!”窦遗爱拍了拍身上的灰,从怀里掏出建城图纸,“按照你的设想,这里未来要容纳五十万到八十万的人,这都可以划郡了!
就这么几万人估计要造两三年!”
说着,窦遗爱道:“哎,估计两年是回不去了,你说,等我回去,脑袋上的帽子是不是堆老高了?
算了,我也不想回去,就留在渤海县得了。”
秦墨都无语了,“你就不怕她让你养别人的儿子?”
窦遗爱纠结的不行,把秦墨拉到一边,“其实,我上个月纳了三房小妾!”?
第五百七十章 刘皇叔附体
秦墨哭笑不得,“难怪你不愿意回去!”
“反正我的心愿已经完成了,回去,她肯定要弄死我。”窦遗爱想的很开,这世上女人又不是死亡了,在他拿下一血后,突然就不那么执着了。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哥理解你!”
“憨子,我,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窦遗爱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也有些扭捏!
“什么事?”
“其,其实,她喜欢你!”窦遗爱道:“有几次她骂我的时候说的!”
秦墨头皮发麻,“别胡说八道,她那是气话!”
“不是的,我能感觉到,她都不许我叫你憨子的,我一叫你这个绰号,她就骂我的!”窦遗爱道:“还说要跟你生孩子,气死我!”
秦墨也是无语,“你别多想,就算她真喜欢我,哪也不能够,我又不喜欢她,朋友妻,不可欺听过没?”
“你不算外人,她要是跟别人一起戴帽子,我肯定气死,你不一样!”窦遗爱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嘛!”
“小窦,你是不是被刘皇叔附体了?”秦墨都懵了,连忙伸手去摸窦遗爱的脑门,“也不烫,没中邪啊,怎么说的出这样的虎狼之言?”
窦遗爱道:“我没中邪,我跟你说,她跟太子走的比较近,以前她可不喜欢太子,就这一年的时间,来往就比较频繁。
跟公孙绿帽还有说有笑的,反正我也关不住她,不如你收了她!”
秦墨反手一巴掌抽在了他脑袋上,“收你妹!”
“啊,你喜欢我四妹?那行,我这就写信给我爹......”
秦墨都被他给气笑了,“小窦,咱们是纯洁的兄弟友谊,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就算她主动送上门,那我都不能碰她的。
这种丑闻要是传出去,你窦家的脸要不要了?我三姐她们得多伤心?就是宫里面子上也过不去,你说是不?”
窦遗爱烦躁的挠了挠头,“也是,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着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我大哥!”
虽然感觉怪怪的,可秦墨心里居然莫名感动,这傻子。
“你能跟我说这些,可见我们兄弟之间的信任,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她要是敢给你戴帽子,我肯定饶不了她!”
“行,我听你的!”窦遗爱对秦墨的信任,那绝对没的说,就算秦墨让他干死太子,他都不带考虑的。
“你想,一个公主不听话,那总有听话的公主,到时候立了大功了,再娶个公主,气死她,那多痛快!”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窦遗爱仿若找到了人生方向一般,“一个五公主而已,到时候哥们再娶个更年轻的公主,气死那臭娘们!”
秦墨勾住他的肩膀,“走,带我四处看看!”
从渤海县离开,秦墨收到了一封来信。
“那里来的信?”秦墨问传令兵。
“西北那边来的!”传令兵恭声道。
秦墨看了看封面,什么都没写,挥手让传令兵下去,拆开了信封,信很长,足有四五页纸。
“憨子,哥到西北了,他娘的,这里可真他娘的热啊,又干。你弄来的鱼罐头我这边收到了,味道真不赖。
不过,现在食物暂时是不缺了,但是今年的粮食是别想有收成了,真该让你来看看,你想小子要到这鬼地方来,估计得跳脚!
今年是回不去京城了,估计你收到信也九月了,中秋回去吗?哥想你做的饭菜,烤的烧烤了。
等哥回京,要拿烧刀子泡澡,哈哈哈......”
秦墨撇撇嘴,“这叼毛,还想用烧刀子洗澡,也不怕醉死他!”
看完了信,秦墨直接烧了,然后亲自给他写了一封回信,把六扇门的人叫进来,“把信送过去,别让人知道!”
“是,都督!”
这还是两个月来,两人第一次写信。
一眨眼的功夫,秦墨来这边都快整整一年了。
中秋节是回不去了。
小柴结婚也回不去,不过年前应该能回去一趟。
眨眼便到了中秋节这一天。
即便是中秋节这一天,大家也不敢耽误,可秦墨特地下令,全员休息。
把军中会写信的人抓了出来,给将士们写信。
有句话说的好,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虽然现在没打战,可没有一两年,他们是回不去了。
秦墨也早就准备好了月饼,不过大乾叫团圆饼,或者胡饼,秦墨嫌它不好听,把名字改了过来。
水师众将士盘腿坐在沙滩上,篝火照亮了天空。
“今天,是中秋,大家伙背井离乡来到渤海,也回不去,我弄了一些月饼,大家尝尝!”
秦墨站在台上,“不仅如此,我还准备了中秋文艺汇演,废话不多说,咱们开始!“
坐在下方的众人,吃着月饼,看着台上,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文艺汇演。
不过他们还挺期待的,据说大总管还从新成立的女军医营抽掉了不少人排练节目。
张溪站在后台,手里拿长槊,脸涂的屁股似的。
刘桂则是一把长枪,穿的是威风凛凛,两人对视一眼,“景云,真要上台?”
“废话,你们不上,难道我上?”秦墨道:“抓紧的,必须把这个头开好咯,要打的漂亮一点!
姬阮,你他娘的还杵着作甚,抓紧出去报幕!”
秦墨直接就是一脚!
姬阮脸上也涂的花花绿绿的,穿的跟娘们似的,他本来是过来给秦墨送团圆饼的,结果被抓壮丁了。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
他心中气愤,又无可奈何。
说实话,他现在心里慌的一匹。
上个月末,姬信姬炎二人离开滨县,就没了踪影。
还是在家里消失的。
老家那些人倒是躲得远远地,可他就在滨县,两万水师就在这里。
现在旁边又开了个渤海县,据说滨县到时候要被并入,那他这个县令该何去何从?
他走到台上,滑稽的形象引起众人的哄笑,“接下来宋国公和梁化郡公将为大家表演,耍花枪!”
两人刚一露头,下面就笑翻了。
张溪恨的牙痒痒,凭什么刘桂就是白脸,而他就要当黑脸?
还给他扮的这么丑!
肯定是故意作弄他!?
第五百七十一章 送一份大礼
“老张老刘,你们两个,快点打啊!”
秦墨在后台催促。
刘桂看着黑黢黢的张溪,也是想笑,“打吧,大家伙看着呢!”
张溪一咬牙,“来!”
两人顿时战做一团。
他们两个都是积年老将,武艺超群,打斗起来,自然是赏心悦目。
“好,打的漂亮!”
“好!”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从下方传来,张溪也是起劲了,这一打要不是秦墨催促他们赶紧下来,估计能打到半夜!
紧跟着就是各种小品相声,这时代的大乾人民那里看过这么多花样,一时间,把他们逗的大笑不止。
连日来的疲惫和对故乡的思念,都冲淡了!
“行了老张,你也别气了,看看大家笑得这么高兴,咱们扮丑又如何呢?”刘桂擦着脸说道:“这京城一直跟高力谈判,也没谈出个啥来,估计后面还是要打,到时候这些孩子又有多少能活下来呢?”
张溪哼了一声,“我不是因为这事儿生气,凭啥让我们扮丑,他凭什么不露头?”
“话不能这么说,这些节目,都是景云搞出来的,你见过小品?看过相声?”
刘桂叹声道:“就说着渤海湾,上上下下,哪件事不需要他过问?你只管捕鱼,我只管送货,他却要统筹大局,两个月的时间,能做到这份上,我刘桂不得不说个服气!”
张溪怎么不知道,只可惜,他们各自有主,若非如此,交好倒也无妨了。
秦墨也不知道他们聊什么,若非他是大总管,他更想吹着海风吃月饼,顺便赏月,这不香吗?
......
而此时,宫中,李世隆将众人召进宫。
李玉澜和柴思甜也在其列。
李静雅走到李玉澜面前,“三姐,憨......姐夫有写信回家吗?”
李玉澜笑着道:“你跟我家郎君不是私交挺好的,怎么,没给他写信?”
李静雅脸一红,“没,没呢!”
自打他爹去了秦府两次后,李静雅就很少见秦墨了,一般都是书信往来。
那混蛋也很少回她,不过离京前,她倒是见了秦墨一面,说是等有机会了,让她去渤海玩玩,带她出海捕鲲!
李玉澜笑了笑,“郎君有写信回家!”
“那有提到我吗?”李静雅说完,就后悔了,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三姐,你别误会,我跟姐夫没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要从渤海给我寄礼物的!”
“没有!”
“哦,我就问问!”李静雅眼中满是失落,“对了,下个月就是柴荣的婚礼,他回来吗?”
柴思甜道:“不回来,渤海那边事太多,走不开!”
“他不回来,那你们可以过去呀!”
“他不许呢!”
李玉澜当然想去,可秦墨不许,说不安全。
“这也太霸道了,他不回来,还不许人家过去!”李静雅说了句,便找借口离开了,她心想,“死憨子臭憨子,就知道骗我,中秋也不知道给我送礼物,你不给,我就亲自去取!”
柴思甜看着她的背影无奈道:“嫂子,你觉不觉得咱们秦大哥,太......得女孩子喜欢了?”
“这说明你秦大哥优秀呀!”李玉澜笑着道:“别想那么多,你秦大哥有时候只是比较贪玩,他对谁都是自来熟!”
这一点,李玉澜还是挺无奈的,男女大防在秦墨眼中,好像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当然,并不是说秦墨不尊重女性,他属于跟谁都能聊上的那种。
况且,他可是当朝最有为的勋二代,任谁都会高看两眼的。
柴思甜点点头,挽住李玉澜的手道:“嫂子,我想秦大哥了!”
李玉澜苦笑一声,她难道就不想吗?
他们才订婚不久,分开比相聚长,婚事也拖到了年关。
况且,高力那边谈判不好,她害怕秦墨又要出征。
她也无心参加宫里的宴会,跟李世隆和公孙皇后说了句,便离开了。
李世隆道:“那臭小子,给你写信请安,就不知道给朕写,太没良心了!”
他咬了一口秦墨送来的月饼,“太不像样了!”
公孙皇后笑着道:“景云在信中也提到了陛下,不过,那孩子不在,臣妾这心里总觉得少点什么,很不得劲!“
“那小子能闹腾,少了他,不热闹。”李世隆放下月饼,“也算他孝顺,还知道给朕送团圆饼来!”
“陛下,还是景云起的月饼好听,应景!”
公孙皇后道:“只求那孩子能平平安安回来,早日回京!”
李世隆却是微微皱眉,高力给脸不要脸,果然如李新说的那般,将万济和黄罗拉下水,来了个死不承认。
甚至还发檄文说大乾打着这个旗号,讹诈高力,要侵略高力。
若战,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打完的。
黄罗和万济也害怕唇亡齿寒,纷纷发檄文,警告大乾,若是发兵高力,他们也会共同抵御侵略!
这就更不好打了。
大乾对高力,是有心结的,这心结是从前朝遗留下来的。
内里,还有东山氏族联手阻止开战,用灾情做文章,弄得李世隆恼火不已。
偏偏他把这件事交给了李新,李新倾向讲和,虽然他主张让高力重为大乾藩国,可还是软了。
别人欺到了面上,不痛不痒的就这么过去了?
他看了一眼李新,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既然是考究,那他就不插手了。
看看最终结果会是如何!
宴会散去,李世隆正打算跟公孙皇后回立政殿,高士莲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李世隆皱起眉头,“渤海来的情报?”
“是,八百里加急的!”高士莲说道。
“陛下,臣妾在立政殿等您!”说罢,便带人离开。
公孙皇后离开后,李世隆来到了甘露殿,拆开急报,原本平静的表情,顿时凶光毕露。
“好好好,当真是太好了,居然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李世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那两个混账在哪儿?”
“正在六扇门的地牢里!”
高士莲不知道急报中写了什么,但他知道,六扇门押送来的那两个人是谁家的。
“别让他们死了!”李世隆压着怒火道:“朕要给他们送一份大礼!”?
第五百七十二章 吉祥三宝
中秋后,渤海湾的船只越发多了起来。
大量的船队聚集在新修建的码头,放眼望去,桅杆数不胜数。
单单是江南便有不少于两千艘船。
不过,秦墨把那些平底河船全部都赶回了黄河,不允许他们下海。
一时间可以下海的船只锐减三分之二。
这一次,程三斧亲自来的,见自家这么多船被卡了大半,顿时急了,“景云,你什么意思,咱们辛辛苦苦在江南买了这么多船,又千辛万苦的弄到这边来,你一句话,说不许下海就不许下海,这不是混蛋吗!”
“程伯父,真不是我不让你下海,这些大多都是平底船,在近海勉强还能用,但是出海捕鲲,那是万万不行的。
那些大船实际上都不怎么合格,我也是害怕凉了大家的心,才放宽了条件。”
“那你卡别人船也就罢了,自家船为什么也卡?”程三斧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规矩我提出来的,我肯定得带头遵守,船舶司有船舶司的规矩,可以下单从渤海造船厂订购合格的海船,或者从其他船厂下定也可以!
而且,那些船去了黄河码头,每天也忙碌的很,载人,运送货物赚得还少吗?”
“那点钱算什么,我们是来捕鲲的!”程三斧哼哼道:“你这不是骗人吗!”
“程伯父,就你那船,在渤海湾也就算了,过了胶东半岛,去了黑水洋,都够呛。
我这么跟你说吧,渤海湾,黑水洋,都有鲲,但是远没有深海多,而且,你糊涂啊!
捕鲲是赚钱,但是航行一次都是按月计算的,上次我捕杀鲲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也不过才捕了两条长须鲲。
比捕鲲赚钱的,可是海贸,出船一次,起码能赚二三十万两银子,而且这一路上有许多无人的岛屿。
这些无人岛屿上,生长的,都是香料。
我听一些在沿海做生意的胡商说,他们那里的人,用香料树做柴火,但是他们又穷,没有自己的文字,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咱们要是过去了,那些还不都是咱们的?”
“也是,海贸的确赚钱!”程三斧也是被秦墨给说心动了,“不过,你别骗老夫,怎么可能有人拿香料做柴火,真以为老夫是三岁小孩吗?”
“我的程伯父哟,要不是我不能长时间离开渤海湾,我自己就去了。
咱们现在跟倭岛国通商,估计这会儿功夫,高仁应该到了,咱们可以和倭岛国做贸易。
以倭岛国为基,还可以辐射黄罗,万济,远一点还可以和室丹,吉鞨做生意,往那边过去还有国家。
你想想,这赚的钱可就海了去了。”
程三斧暗吞口水,“也罢,那老夫就再信你一次!”
“放心,我绝对不坑人的!”秦墨憨憨一笑。
“三宝,四宝,五宝,你们仨过来!”程三斧把三个庶子叫了过来。
这三兄弟几乎一个模板雕出来的,只能说老程基因强大。
“你们仨以后就跟着景云了,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知道不?”
“是,爹!”
三兄弟点点头,随后眼巴巴的看着秦墨,他们早就想跟着秦墨了,可他们是庶子,大哥跟二哥在,他们也没资格跟着。
秦墨哭笑不得,“程伯父,我不缺人手!”
“没关系,你就使唤,不听话就抽!”程三斧本来想把三兄弟调去驿站的,现在渤海县被秦墨搞了出来,傻子都知道这里油水有多足。
哪怕就是在船舶司当个审计,一年搞个万把两银子,还是很轻松的。
“我抗揍!”
“我抗骂!”
“我最听话!”
三兄弟昂着头表忠心。
秦墨道:“得,都自家兄弟,没必要说这些!”
程三斧直接就是三脚,“傻愣着作甚,还不谢谢景云!”
“谢大总管!”
三兄弟异口同声的道。
至此,葫芦兄弟,海尔兄弟之后再增吉祥三宝!
把三兄弟放下后,程三斧就不管了。
他去哪儿,这哥仨就跟到哪儿。
哪怕如厕也守着。
搞的他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三宝,你去船厂当护卫队长,四宝,你去鱼罐头厂当护卫队长,五宝,你去晒盐厂当护卫队长!”
把三兄弟派去当保安队长后,也算是给程三斧有个交代。
这段日子,京城那些人天天给他写信,就想往他这里塞人。
把他烦的不行,不答应他们就直接让船队把人送过来,拿着引荐信就来了。
张溪,刘桂这两人也杀疯了。
他知道的,就有二百多人,安排的,还都是挺好的岗位。
秦墨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在这样下去,他这里都快成二代聚集地了。
这些二代过来,渤海湾的治安指数,直线下降!
他把张溪跟刘桂叫了过来,“老张,老刘,坐!”
“我下午还要出海,长话短说!”张溪都懒得坐下。
刘桂拉了拉他,示意他坐下,“怎么了景云,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
“那我就不废话了,从现在开始,不许在往各个厂子里,塞人了,谁要是再塞人,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你们之前收的银子,我就不管了,毕竟你们天天在海上吹风,拿点好处也应该。
人情往来的,我也能理解,但是我们这边,未来几十年内,都会是近海第一重镇。
你搞这么多纨绔过来吃干饭吗?我要的是能干实事的,而不是让他们过来贪油水的。”
“谁说收钱呢,秦墨,别张口就来,卖官鬻爵的事情要是传进陛下耳中,那可是大罪!”
张溪哪里肯承认,哼声道:“我们可没有收银子,少给我们脑袋上扣屎盆子,再说了,你往各个厂子里送的人还少吗?
不都是你的人?我们说什么了?你自己吃相难看,还说我们?”
秦墨乐了,“我吃相难看?老子可一分钱都没收过,总之,我今天把话撂这里了,你们要推荐人,可以写报告,如果合适,我肯定会通过。
但是银子不许收,我听说,一个不入流的小吏,都有上百个人争夺,是这样吗?”?
第五百七十三章 都是狐狸
“我哪知道,我天天下海,一个月就几天在岸上,你说这些,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张溪冷声道:“我跟老刘,可不吃你这套!”
“你不吃没关系,我手上抓着一把证据,之所以没上报朝廷,也是知道大家辛苦,再加上有一些人的确有能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你们收钱总要有点底线,那些屁本事没有的纨绔你叫来作甚。
渤海县出了不少事了,我都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没严厉处理。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秦墨脾气变好了?”
“景云,喝茶,别生气!”刘桂连忙给秦墨倒茶,“都自己人,有什么都好商量,目的都是为了把渤海湾给弄好,你说对吧!”
接过茶,秦墨道:“那些纨绔,你们让他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渤海湾和渤海县前期是乱,可现在已经走上正轨了,我会在现有的人里,提拔能吏,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
要赚钱,往海贸上使劲,你们自家都有船队,让他们下海捕鲲,不比这赚得多?”
这也就是秦墨当了大总管,得顾着点,否则早他娘的开整了。
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最高报价都喊到了八千两。
船舶司的审计,三万两一个。
鱼罐头厂,海盐厂,那就更贵了。
这是把他往死里坑。
“我们家可没有船队,少给我们下套!”张溪嘴硬道!
秦墨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别给脸不要,把老子惹毛了,让你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真以为水师没了你就不能转了?
我还真就告诉你了,不日苏运就要到这边了,你要是再比比,我让你立马收拾东西滚回京城!
谁想在渤海这个地界,安安心心混下去,那就得听老子的。
赚你们该赚的钱,拿你们该拿的,拿过界,看在昔日的面子上,骂两句你们能听进去,那就还是同志。
骂了听不进去,老子整死他,说到做到!”
苏运也是水师好手,虽然没有张溪资历老,但是比他年轻,而且是李世隆的人,是秦墨写信给他,让他推荐来的。
张溪脸色顿时就变了,“你什么意思?分我权力?”
“老张啊老张,你他娘怎么就不开窍,水师这会儿两万人还够用吗?你看看码头停泊的船有多少,他们要出海捕鲲,还要贸易,必须要船队跟着!
你忙得过来吗?
别总想着自己那点权力,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行,算你狠秦墨!”张溪冷着脸离开营帐。
刘桂叫了几句,没叫住他,便返回营帐,秦墨脸色也特别难看,刘桂连忙安抚道:“景云,消气,其实我们也不愿意收这个钱,这要是传进陛下耳中,我们都要倒霉的。
你的心思我能理解的,我也知道,你有钱,不差这三瓜俩枣,可我们不收不行。
常言道,千里做官只为财,我们收了银子,落了把柄反而没什么。
不收银子,那就出事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秦墨顿时反应过来,“那也不是你们竞价的理由!”
“那是我们竞价的?那是他们自己定的,以讹传讹而已!”刘桂叹声道:“说句难听的,谁不知道捞干净的钱,就我们两现在的地位,随便卡一卡都够我们吃很久了,有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吗?
当然,你既然说了,那我肯定听你的,以后有什么事,我就把他们推到你身上,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坑你!”
“你尽管让他们来找我!”秦墨有的是办法,“不过老张太不像样子了,什么态度,说走就走!”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秦墨不解。
“他跟苏运一直都不对付的,你把他叫过来,他能不生气吗?要是换做他人,他都不会这么生气!”
“靠,陛下推荐的,有本事让他找陛下去!”秦墨撇撇嘴。
刘桂也没久留,他相信秦墨不是蠢人,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都是老狐狸啊!”秦墨摇摇头,他这才明白,他们俩是故意将把柄送给秦墨。
正如刘桂说的,收银子没什么,不收银子,人家也不敢来,承了这份人情,可比给银子麻烦。
皇帝害怕你贪墨吗?
并不怕,他怕的是你大肆收买人心。
老赵为什么要杯酒释兵权,还不是怕手下人有样学样。
而李世隆把苏运叫来,也是为了平衡张溪,不得不说,这一招玩的真是六。
学到了。
想了想,他还是把这份名单八百里加急送进京城。
一直到十月初,渤海天气转凉。
秦墨也收到了家里发来的信,不是一两封,而是一捆。
李玉澜几乎天天每天一封信,然后等到发出日,就有十几封。
柴思甜也跟着她有样学样,以至于这时候,他都要抽出不少时间来看信,回信。
这种异地恋的感觉,还挺难受的。
初蕊,夏荷,秋月,三女也没少写信。
还有李玉漱的,秦墨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就当没看见。
最让他无语的是李静雅的信,都是骂他的,从头骂到尾的那种。
气的都想冲回京城把她吊起来打一顿。
李丽珍就很乖,这一次还给他寄了不少女红。
抽了半个时辰看信,秦墨也有点想家了。
秦秀英生了,被老秦说中了,真是个女儿。
乳名叫双双,大名还没起。
据说,特可爱。
一眨眼,都来渤海近四个月了。
自己的婚事搁置也就算了,小柴的婚事也不能参加。
秦墨把高要叫进来,“那些东西都上船了吗?”
“少爷,前天就下水了,柴少大婚前肯定能收到的。”高要说道。
“哎,我想家了!”秦墨叹了口气,开始写信,足足写了一个时辰,“小高,用火漆封好来!”
交代了一句,秦墨离开营帐,来到船舶司,自从鲲骨入京后,渤海船只剧增。
船舶司登记在册的,就有不下三千艘,而且,他们想要在黄河码头和渤海湾讨生活,必须获得船舶司颁发的执照,还有船员证。
否则,就是拉黑船,被抓住后果很严重!?
第五百七十四章 贪得无厌
船舶司,是整个渤海湾最赚钱的部门。
九月份结余,就超过了八万两银子,十月份肯定超过二十万两,他对渤海湾的期待,最低一年三百万银子税收。
除此之外,船舶司旁边就是盐政司,这是渤海湾第二赚钱的部门。
三个多月秦墨晒出了两千四百石的海盐,这是什么概念。
去年整个大乾,出产一万四千石的盐,而秦墨三个月两千四百石,如果继续扩建晒盐场地,一年两万石不成问题。
这样一来,就可以将盐价打下来,多出来的盐可以出口增收。
像南番,室丹,吉鞨,甚至倭岛国(虽四面环海,却不适合晒盐,古代就更别说了)都是缺盐的,多余的可以大量出口,赚取银两,或者替换粮食。
当然,在大乾,盐铁都属于专营,走私盐,那是犯法的!
秦墨从船舶司对完账后,来到了晒盐厂。
“大总管!”四宝连忙迎了上来。
“在这里还适应不?”
“还行,只要每天巡逻,防止他们把海盐带走就可以了。”四宝憨笑道。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入晒盐厂,不得不说,晒盐的出现解决了缺盐的问题, 哪怕以后大乾人数翻十倍,渤海湾这边也能承载。
秦墨看了一会儿,那边还在开垦新的晒盐厂。
就在这时,看守晒盐厂的校尉快步跑了过来,“卑职见过大主管。”
这校尉叫陈七牛,雷霆军老人,秦墨一手提拔起来的。
“怎么了?”
“卑职有要事禀告!”
“说!”
“近来有不少人窥探晒盐场,昨天晚上,有一伙村民结伴而来,若非我们警惕,恐怕就被他们冲进来了。”陈七牛道:“卑职恳请加派人手!”
“什么村民,那都是世家的狗!”秦墨冷声道。
什么村民胆子这么大,敢靠近这一块,更别说成群结伴了。
“在晒盐厂五百米外修建围墙,擅自靠近者,警告,三次警告,就地格杀!”
“是,大总管!”陈七牛道:“还,还有一件事,卑职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陈七牛说道:“三日前,张将军曾亲自过来,押走了一批海盐,足有一百五十石头!”
秦墨脸色一变,压着声音道:“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陈七牛道:“起先,他说是送去码头的,可是我们的人跟去了,的确是上了码头,也上了船,可是在码头五十里处又上了岸!”
“证据确凿?”
秦墨道:“每出产一批盐不是要登记,然后再送去仓库?”
“没有证据,但的确是我们的人亲眼看到的,卑职也不敢乱说,也害怕自己猜错了!”
陈七牛苦着脸道:“我也不清楚,查了账,的确不少的!”
秦墨眯起了眼睛,顿时就懂了,看来晒盐厂有内鬼!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张将军上午又派人过来,说下午要派人过来送盐!”陈七牛道。
“行,我知道了!”秦墨点点头,“以后除了盐厂上班的人,还有我,其余人一概不得入内,不听劝者,直接射杀,明白了吗?”
“是,卑职明白!”陈七牛知道,如果不说,秦墨总有一天会查到,到时候他就完了。
秦墨也没离开晒盐厂,跟陈七牛交代了一句,让他不要阻拦那些人进来送盐。
交代后,就在旁边刚刚修建好的平房里喝茶。
方莼蹙眉,“他先是走水路,又上岸,那岂不是中饱私囊?”
“是!”
秦墨点点头,“看来,我是小看老张了,也小看他后面的人了!”
想想也是,三个月两千多石细海盐,可比盐井里出的粗盐好得多。
老百姓吃的粗盐味苦而且杂质多。
盐也不便宜,穷苦地区的老百姓只能用醋布,除了盐产量小,也跟盐贵有关。
大乾一斗盐合约一百大乾通宝,十斗为一石,一石盐约为一两银子。
一百多石头盐看起来不多,但是这种上等的细盐,价格起码是粗盐的三到五倍,再通过走私出国,翻个二十倍不是问题,甚至更高。
“这些人,贪得无厌!”方莼手握剑柄,“就是有这些贪官污吏,才会让百姓名不聊生。”
“那倒不至于,其实私盐不仅比官盐贵,而且质量更高,吃多了杂质多的盐,会生病的。”秦墨道:“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开晒盐厂,就是想让所有老百姓都吃上价格低,质量又高的海盐!
如果官盐的价格比私盐低,质量又好,你觉得私盐还会有市场吗?”
方莼道:“老百姓又不傻!”
秦墨笑了笑看着外面,“来了!”
方莼转头看去,一拨人从外面走来,甚至连押送车都准备好了。
两人就看着他们将盐押走。
秦墨也没废话,直接对陈七牛道:“封锁晒盐厂,今天进来的人,一个都不许走,拿着花名册点名,少一个我拿你是问!”
“是,大总管!”
秦墨冷着脸离开,旋即直接让六扇门的人跟上那一拨人,然后从雷霆军调了三百人,以训练的名义调离。
这些人也挺聪明的,直接上了官船,而且还没立马送走。
一直等到天快黑了,这才离开。
后半夜,船只在距离入海口码头四十里地停了下来。
那里不是码头,甚至没有路,岸上有人,还不少,手脚利索的乘小船过去拉货。
百石海盐,也不过两三趟的事情而已。
“这里有一百二十石盐,跟他说一句,这几天拿的太多了,再多要出事的,缓一段时间再说!”船上,打头的男人说道。
“不行,那边要的多,这个月内必须凑齐一千石盐!”小船上的男人无奈道:“体谅一下,我也是奉命转告!”
那男人怒骂道:“一千石是多少知道吗?在这么下去,迟早被你们害死,要是暴露了,我们都得死!”
小船上的男子道:“哎,话我带到了,先回了,注意安全!”
一行人上了岸,正打算把盐运走,紧跟着密林中传来声音,“全都趴在地上,你们被包围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踩红线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们直接朝岸边狂奔,“快逃啊!”
然而,他们的退路已经被封锁了。
亮起的火把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这些人看到士兵,都懵了,“军爷,您们这是作甚?“
“不作甚,就是抓你们回去玩玩!”
为首的雷霆军校尉怒声道:“抓起来,把这些海盐带回去!”
而押送海盐的船只也比较聪明,没有立马回去,而是继续朝着上游码头而去,大晚上冒险行舟,可见他们有多心虚。
等他们停泊码头,秦墨已经在这边等候多时。
“大总管,人已经抓到了,一共二十多人,都是水师的人!”
紧跟着这些人被押送过来,看着秦墨,一个个慌张不已,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怎么,不认识我了?”秦墨道:“你们可以啊,大晚上跑出来,还让我熬夜在这里等你们,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逼问!”
“大总管,我错了,是我利欲熏心,才借用将军的名义贩卖海盐,我这些兄弟也是听命行事,大总管要惩处,就惩处我一人,请大总管开恩!”
“你叫什么?”
“卑职叫王金宝!”
“哟,王家人?”秦墨有些意外的道。
“卑职何德何能,能当王家人!”王金宝连忙否决。
秦墨直接一脚将他踹倒,“还他娘的在这里装,岸上那些人都被抓了,早就供了。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王金宝被踹的满脸是血,跪在地上,依旧不改口,“真的是卑职利益熏心,就算死,也是活该!”
秦墨叹了口气,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居然把水师的人牵扯进来,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教训一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因为这事,放在现在还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那些边关的镇军,哪个不偷摸着搞银子,只要不太过火,谁也管不着。
天高皇帝远,大家改善生活,哪个人会吭声?
“先带回去!”
秦墨在想,该用什么办法来整治这些人。
“少爷,今夜就在码头休息吧,明日一早回渤海湾。”高要道。
“不了,连夜赶回去!”秦墨上了马车,直到第二天天大亮,才回到渤海湾,好在这方圆几十里的道路,秦墨都下令规整,所以倒也不会太过颠簸。
勉勉强强睡了一觉。
来到军营,气氛有些唯妙,他刚入营,张溪就红着脸进来,“你把我的人扣了?”
秦墨一愣,被他这质问的语气给弄蒙了,可旋即,他道:“是,被我扣了,你不解释解释?”
“我解释个屁!”张溪压着怒火道:“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对着干?”
“我跟你对着干?你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来。”
“凭什么扣我的人,我告诉你,这种事都是约定成俗的,你非要搞得这么难看?”张溪道:“非要把我的脸踩在脚底下,你就高兴了是吗?”
“什么他娘的叫约定成俗,盐是专营,是国有资产,你他娘的倒卖还说的振振有词?
三百多石海盐,那可是几千两的利润,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掏钱,你把我的脸往哪里放?
我是不是早就说了,拿你们该拿的,赚你们该赚的,谁给你的胆子把手伸过来的!”
之前卖官的事情,秦墨考虑大局,还是忍了。
毕竟灾民最大,可现在,居然把手伸到了海盐,那他就忍不了了。
见秦墨发飙,张溪也丝毫不怕,“你最好不要把规矩戳破了,到时候有你受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好过。”
“那大家都别过了!”
秦墨指着张溪的鼻子骂道:“让你来渤海湾,可不是让你来发财的,要发财的路我给你指明了,你不听,那就别怪我让你这辈子都发不了财!”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秦墨冷眼看着张溪,“把老苏和老刘叫过来,传我军令,即刻起,渤海湾进入战时状态。
一切军制军管,除了出海捕鱼的水师,和各个厂子的守卫军,其余人全部给我到沙滩上集合!”
秦墨在水师的威望可不是盖的,这几个月,他做的事情,那都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对南番的战役,任谁都不敢轻瞧他。
众人收到军令,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刘桂和苏运也收到命令,急忙跑了过来。
“景云,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刘桂明知故问。
“你们两个,来这里吃了多少银子?”秦墨看着刘桂和苏运。
“景云,你这话说得,上次咱们不是聊过这话题吗!”刘桂尴尬一笑,“你不许的,我肯定不会碰的。”
“这里是军营,谁允许你直呼我名?”秦墨皱着眉头。
刘桂一听,就知道糟了,秦墨这个人还是挺随和的,对官衔称呼并不在乎。
可现在,他居然拿乔了,看来真的把他惹怒了。
“大总管,我才刚来几天,对这里还不太熟!”苏运说道。
“那没你事了。”秦墨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我最后跟你们两个说一次,我允许你们拿的钱,你们才能拿,不能拿的钱,谁敢拿一个大乾通宝,我要他这辈子都升不了官,发不了财!”
说完,他冷着脸走出军营。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沙滩之上,王金宝等人跪在那里。
下方都是水师弟兄,甚至不少人认出了他们。
一个个都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溪怒声道:“秦墨,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情。”
秦墨走上台,台上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临时写好的审判官牌子,旁边则是两个副审官,自然是刘桂和苏运。
“昨日,以王金宝为首,倒卖渤海海盐厂海盐,被我当场擒获,倒卖海盐一百二十余石,累计倒卖三百余石,亏空国有资产。
从海盐厂到码头审查司,再到水师内部,此次涉案人员共计六十余人!
现在,对他们倒卖国有资产一事,发起审讯。”
张溪脸色铁青,他冲到台前,“秦墨,你有什么资格私设公堂,老夫要弹劾你!”?
第五百七十六章 王八蛋,你给老子下套!
别说张溪了,就连刘桂和苏运都懵了。
没想到秦墨居然这么莽,把这件事摊开来说。
这件事可大可小,真要计较起来,这事上面都是默认的。
“大总管,没必要吧?”刘桂压着声音劝说:“这样大家都下不来台了。”
这一块,秦墨也还是不错的,船队出海捕鱼,多余的海鱼,一部分内部消化了,一部分则是贩卖,成了水师的饷银。
所以,秦墨现在跑过来搞这种事,在他看来,搞事的成分居多。
“什么叫没必要?你也想我查你?”秦墨冷哼一声,直接把一块金牌拍在了桌子上,“小高给他看,让他看看,我有没有资格设立公堂!”
高要拿着金牌走到张溪面前,“看吧!”
张溪定睛一看,浑身一颤,“如朕亲临?!”
“张溪,我告诉你,老子作为行军大总管,所有的任命调度,都是我说了算。
别说设立公堂,老子就算砍了你,你也得受着!”秦墨怒声道:“你管不好自己的兵,那老子就亲自帮你管,管完了,我再算你的账。
现在所有人,给我坐直身体,听我审讯。”
话落,在场万人都不由自主挺直了背部。
雷霆军的人将一百多尊雷霆炮(后续又补充了)一字排开,弹药推入了炮膛之中,谁敢不听话?
张溪咬牙切齿,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墨会有李世隆亲赐的金牌。
刘桂和苏运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这架势,秦墨这是要铁了心要办张溪了!
而且,还被秦墨抓了个正着,张溪根本没法反驳!
“王金宝,我问你,认罪否?”
王金宝跪在地上,满脸后悔,“大总管,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跟将军无关,是我心生贪念,这才倒卖海盐。
我手下的弟兄也是被我逼着干活的,求大总管明察。”
“你是真不怕死!”
秦墨一招手,就有人压着海盐厂的人过来,“跪下,把你们罪全都供出来!”
他们早就签了供词,一五一十清清楚楚。
“是,是王金宝传张将军之令,说让我们提供海盐,不入账,说是要送礼!”
“你们胡说,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张溪怒声道:“秦墨,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不得好死!”
“御下不严,本就犯错,现在还在这里叫唤,罪上加罪,我以行军大总管名义,罢免你所有军务。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接受调查,直到一切水落石出为主。
你可以写信给京城,也可以弹劾我,但是如果你敢做出任何反抗之举,或者散播霍乱军心之言,我便以哗营之罪将你诛杀!”
下方众人噤若寒蝉。
张溪脊背生寒,秦墨这是警告他,要是再敢废话,一定会弄死他。
他相信,秦墨一定敢这么做。
刘桂不住的给张溪使眼色,让他不要在说话了。
为什么非要跟他对着干呢,忘了梁征是怎么死的吗?
“继续说!”秦墨说道。
“小人是通过张将军的关系进来的,承了张将军的情,也不敢违抗,按照海盐厂的规矩,进仓库和出仓库都是要做登记的。
因为我是仓库管理,所以可以在这件事上做手脚......”
海盐厂的人认罪完毕,随后便是岸上那群被抓捕的盐贩子认罪。
“王金宝,你若非得到张溪授意,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这些盐贩子背后可不是一般人呐!”秦墨一语双关。
这个时代,能做盐贩子的人,都是士族豪强。
王金宝低头不吭声,现场的气氛也沉寂的可怕。
秦墨道:“咱们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不是走南闯北的商贾,该为你们争取的利益,本总管绝不含糊,可不该你们拿的东西,谁拿我就打断他的手!
现在我对王金宝等人做出以下宣判,全体起立!”
秦墨起身,下方众人齐齐站了起来。
“革除王金宝校尉职位,革出渤海水师,就地关押王金宝,有期徒刑三年,并没收所有个人所得......
海盐厂等人,亏公肥私,勾结外部,革除所有职位,就地关押,有期徒刑五年,没收恶人所得。
盐贩子,触犯大乾国法,贬为奴隶,没收个人财产,充入劳役,二十年后刑满释放!
大将张溪,御下不严,纵容部下侵占国有资产,不知悔改,罪加一等,革除渤海湾水师大将官职。
即日起接受调查,最终审判,由陛下处置!”
“秦墨,老夫不服,老夫一定会告你!”张溪怒不可遏。
“你最好想想该怎么跟陛下解释!”
秦墨冷声道:“为了规整水师部队,我撰写了水师守则和八荣八耻歌,所有水师都要遵守。
谁敢触犯,则直接按照守则来处置。
这水师守则,已经得到了陛下的首肯,这是圣旨,小高,读给他们听!”
高要接过秦墨递来的圣旨诵读起来。
看到这一幕,张溪猛然醒悟过来,“王八蛋,你给老子下套!”
刘桂也是浑身一颤,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这家伙居然早就布局了呀。
之前那次谈话就是提醒,可笑啊,他居然没反应过来。
这一次,刀就悬在了他们的头上,他才反应过来。
他就说,那些重要肥缺,秦墨怎么留着,原来是诱饵。
想起自己那日对秦墨的提醒,他就觉得可笑,自己早就中钩了,还在那里勾引钓手呢。
怎么死都不知道。
秦墨没理他,等高要读完圣旨,直接宣布散会。
布了这么久的局,总算是收网了。
哎,要在京城,他早就上门炸人了。
那里需要拐弯抹角的,头发都快薅完了。
“大总管,等等我!”刘桂追了上来,“那个,大总管,我,我有件事想跟你坦白,其实,其实我也搞了一些海盐,我认罚,你看......”
“我知道,你分给下面人了,合计二百三十石,对吗!”秦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刘桂苦笑一声,“果然,你早就知道了,我刘桂服了,说吧,你想怎么处置我!”
秦墨勾住他的肩膀,“别傻了老刘,给下面人的叫福利,不叫倒卖海盐,懂吗?”?
第五百七十七章 连贬带损
刘桂愣了愣,“对对对,瞧我,就是糊涂!”
“下次可不要这么干了,要福利可以直接说,咱们什么都可以商量着来,我又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
秦墨说道:“以后缺少训练经费,问我要,我肯定不会吝啬,千万不要自己去取,造不?”
“造,我造了!”刘桂头如捣蒜。
“这就对了,我早提醒你们了,你们就是不听话,非要搞东搞西,哎,让我做恶人,我也不想的!”
刘桂义正言辞的道:“是老张不懂事,教训的好!”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成为国公指日可待!”
说完,秦墨便离开了。
刘桂叹了口气,“他的确够意思了,谁让你做的那么猖狂,给脸不要,你活该啊!”
他也明白了,不是秦墨不给好处,只要按照人家的规矩来,这钱拿的反而更顺心,更合理。
这手段,他也是服了。
难怪人家这么受宠爱呢,这本事放眼大乾,都没几个人比得上。
秦墨解决了张溪,水师开启了轰轰烈烈的守则学习。
同时,秦墨还开展了扫盲班,水师也从这天开始,真正意义上转向了专业海军。
这一日,秦墨也彻底掌控了水师,命令上通直下,再无一人敢偷奸耍滑。
张溪则是在军营狂怒,“秦墨,你个王八蛋,阴老子,老子记住了......”
但是没用,他之前留给秦墨的把柄,现在全都成了惩处张溪的罪证,足足罗列了几十条。
秦墨嘴都咧到了耳后根,好人呐,自我攻略!
......
很快,秦墨的奏折就进了京。
李世隆看完了加急奏折,说道:“贩卖海盐,用以资敌,张溪也不知道,那谁知道呢?”
信中,秦墨写明了事情的经过,张溪倒卖私盐,看似是私人的事情。
可这件事情背后,却关乎到东山氏族。
从高力攻击大乾船队,迄今已经二月多,反对最厉害的,就是姬家了。
给的理由也是义正言辞的,东山连年征战,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如果再开战,说不定会激起民反。
什么民反?
谁反?
李世隆心里很清楚。
而且,这些海盐最终流向确有问题,海盐和青盐还不一样,晶莹细腻,肯定不会流入市场。
六扇门来报,那些海盐,最终流向了玄莵郡,那里可是高力的国界!
他也在查,李新在这背后充当了什么角色。
“承乾,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
李世隆喃喃道,其实李新作为太子,从小接受到的都是最好的教育。
治国手段还是比较老练的,当一个守成之君还是没问题。
可他对李新的期望太高了。
没有高明的手段,怎么坐得稳江山。
他其实并不在意,儿子怎么表现自己。
只是有的事可以做,有的事不能做。
见李世隆有些忧心,高士莲道:“陛下,您今天批阅了一天奏折,歇歇吧!”
李世隆摆摆手,就在这时,又一份急报过来,“陛下,西北发来的急报!”
拿过急报,李世隆看了起来,脸色顿时铁青,“快,把公孙无忌他们叫来!”
很快,公孙无忌等人就来了,甘露殿里站着十几个人。
“说吧,这件事怎么处理!”李世隆脸色特别不好看,“西北那边迁移了这么多人出来,纵然灾情还没褪去,却不曾饿一人。
到底是官逼民反,还是有人不作为!”
“陛下,这白莲教,有有问题!”公孙无忌道:“西北灾情已经妥善的控制,其余受灾的郡县,也都减免了三年的赋税和徭役,没理由逼反这些人的。”
杜敬明也道:“陛下,臣以为,这白莲教,应是前朝余孽所化,他们就是不想咱们解决这次的灾情,才会在灾情即将结束的时候闹腾!”
“杜尚书言之有理!”余伯施拱手道:“这一次旱情波及四道,西北是最严重的的,当务之急还是剪除这白莲教。”
“承乾,你怎么看?”李世隆问道。
“儿臣以为,柴绍办事不力,应下旨斥责,而白莲教出现在通渭县,当地的县令难辞其咎,理应追职!”
李新沉声道:“除此之外,再派一得力能将前去镇压叛乱!”
李新这一番话,让不少人眉头直皱。
柴绍在西北做的很好,这是有目共睹的,李新一句话,就将他大半年的努力给否定了。
“儿臣以为,这件事要尽快,儿臣怕朝廷有人攻讦柴绍和前朝余孽勾搭,会中伤柴绍,最好下旨让他尽快回来。
柴绍在西北做的可圈可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加上柴绍成婚在即,也可以让他好好休息了!”
“陛下,柴国公此去西北功不可没,先灭蝗灾,再赈灾民,正是有柴国公坐镇,才让朝廷如此平稳的度过了此次大灾!”
余伯施道:“武德四年曾发生过一次旱灾,那时候足足有几万人被饿死,饿殍遍地,路上的草木都被吃完了,多少人吃观音土吃的肚涨而死。
今年的大旱,可比武德四年还要严重,又伴有蝗灾,却无一人饿死,这是个奇迹啊!”
李新看向余伯施,眼神闪烁,这余伯施怎么帮柴绍说话?
他有些不解!
“是陛下运筹帷幄,掌度有方,他拿着朝廷的钱银若是还办不好这件事,那便是废物!”
姬至圣道:“陛下,还是让柴绍回京,以免旁人说闲话!”
秦相如听不下去了,“说闲话?说的什么闲话?陛下,柴绍虽是臣亲家,臣本该避嫌,可臣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他若是跟前朝余孽有染,为什么要在灾情即将过去的时候闹事,为什么不在灾情最严重的的时候闹事呢?
前朝余孽也不是傻子吧?要是在灾情最严重的的时候闹,此时说不定都攻占数个城邦了!
所以,臣以为,这劳什子白莲教,不过是野心之辈用来攻讦忠臣的幌子!”
“秦相如,你什么意思?”姬至圣皱起眉头,“指桑骂槐呢?”
“我只是发表自己的意见,骂谁了?”
秦相如笑着道:“这种时候不稳定军心,反而散播谣言之人,才是真的其心可诛!”
“秦国公,你的意思是,本太子构陷忠臣咯?”?
第五百七十八章 出逃计划
“臣不敢,只是切莫在这紧要的关头,寒了功臣的心!”秦相如拱手道:“再者,柴绍子女都在京城,除非他柴绍想断子绝孙,否则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请太子明察!”
这件事做得也太难看了,这一看就是栽赃,眼看灾情被控制,等柴绍回归,那就是大功一件。
不仅如此,这件事背后的秦墨,更是泼天大功。
来这么一出,不仅没有功劳,反而要有大麻烦了。
秦墨现在可是水师大总管,掌两万余水师。
很容易被人攻讦。
李存功皱眉道:“秦国公说的对,无凭无据的事情,怎么好胡乱说,纵是猜测,若是传出去,至景云何地?
陛下,这件事就是有人在背后使坏,不如派微臣去西北,那什么白莲教,顷刻间便可覆灭。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代,大乾除了年景不好,偶有灾情,兵强马壮,人心归附,哪有乱臣贼子生存的土壤!”
他这句话几乎是明着警告了。
想搞柴绍,那就是搞秦墨,搞秦墨,那就是搞他们。
他们能忍?
这也就是程三斧不在,否则早骂起来了。
“臣附议!”李道远没说太多,三个字,便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紧跟着杜敬明,余伯施等人也跟着附议。
李世隆心里跟明镜似的,“存功,你带一万人马去西北,剿灭白莲教!”
“臣遵旨!”李存功道。
“都退下吧,承乾,你随朕来!”
李世隆起身,来到了御花园,李新跟在后面,心中惴惴不安,“父皇,儿臣并无栽赃构陷之意,只是万事不得不提防。
柴绍本就是前朝的国戚,在民间颇有威望,此去西北,更是深得百姓爱戴。
秦墨在渤海湾大搞开发,手握重兵,儿臣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不被臣子攻讦,才不得以做这个恶人。”
李世隆停下脚步,眼神冰冷,看的李新心惊肉跳。
“你觉得景云会行不轨之事?”
“儿臣没这个想法,只是......朝中已经颇有微词!”
李世隆将奏折摔在了李新的脸上,“自己看!”
李新脸一疼,可更多的是惶恐,他捡起地上的奏折,看的是火冒三丈。
该死的东西,居然把张溪给扣押了!
“不日张溪就要回京,届时你来审他!”李世隆道:“朕就三个要求,依法惩处,依法惩处,还是依法惩处!”
李新心中一颤,这是让他严惩张溪。
张溪可是他的支持者。
按照秦墨罗列的罪名,单单是卖官鬻爵,就足够张溪吃上一壶了。
“儿臣,儿臣......”
“纵观历朝历代,朝廷积弱,必会卖官鬻爵,明码标价,来让朝廷度过难关。
可你皇爷爷,还有朕,即便在大乾最积弱的时候,都坚决不开这个口子。
他张溪好大的胆子,在渤海湾大肆敛财,这是打你皇爷爷的脸,是打朕的脸!”
李世隆淡漠的道:“知道该怎么处置了吧?”
“儿臣,而臣不知,请父皇教儿臣!”
李新跪在地上,他若杀了张溪,以后谁还敢亲近他?
李世隆太失望了。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掌权之人,怎么可以优柔寡断。
“景云都把他的罪证罗列的一清二楚,人证物证俱在,你不知道怎么审?你之前审讯景云的时候,不是挺会的?”
李新吓得浑身一颤,“儿臣明白了!”
“好好审,还有,高力那边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李世隆问道。
“儿臣已经派遣了鸿胪寺少卿卢大钦出使高力,不日便有回信!”李新道。
“不要被外人干扰了判断,也不要怕打战,现在的大乾,谁都不怕,谁都不用忌惮!”李世隆对李新尚存最后一丝期望,若李新这都把握不住,那就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人狠心了!
李新却是无比的煎熬,对高力开战?
如何开战?
“下去吧!”李世隆说道。
“儿臣告退!”
.......
而此时,一老一小背着行囊,悄悄的从家中离开。
“哎哟,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李安吉苦着脸,“臭丫头,你干嘛要跟你娘说啊,你真是想爹死啊!”
李静雅道:“爹,快走,再不走,我娘就带人追上来了!”
李安吉非常无奈,自己在外面养小的事情被李静雅说了出来,后果就是王妃发飙,后果很严重。
李安吉一想到自己可能面临的后果,果断跟着李静雅出逃。
“咱们逃那儿去啊,你爹兜里穷的叮当响,银子都被你娘把着呢!”李安吉说道。
“那你怎么在外面养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个儿子!”
“哎哟,闺女,别说,这要是让你娘知道了,爹死定了!”李安吉头皮发麻,养小最多打个半身不遂,在外养私生子,他半只脚都入土了。
“我,我实话实说吧,爹跟着秦墨赚了不少银子!”李安吉道:“他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半年来,爹日子才好过点,你可千万别跟你娘说,知道不!”
李静雅皱着鼻子道:“行啦,你那点小动作,要不是我帮你藏着,娘早就知道了。”
“哎,这是爹的好闺女,没白疼!”李安吉说道:“那咱们现在去哪儿避风头?
这么草草离开,不好吧,到时候闹大了,更遭殃!”
“放心,我给娘留了书信,你跟我走就对了!”
李静雅带着李安吉来到了京畿河码头,那里早就有人候着了。
“王爷,郡主,您们可算来了!”说话的,是李安吉的贴身太监,吴孝顺!
“吴孝顺,你这狗东西怎么在这里?”李安吉都懵了。
“爷,是郡主让我在这里候着的,快上船吧,一会儿王妃来了可就走不掉了!”
“这船队,这船队......”
“爹,这船队,现在我的!”李静雅道:“不对,是借用一下,行不?”
李安吉揪着胡须,这是他新置办的产业,还以为谁都不知道呢。
现在可好,直接被李静雅一锅端了。
“吴老狗,是不是你说的?”李安吉气的不行。
吴孝顺苦笑道:“郡王,您的生意,其实一直都是郡主在帮您打理!”?
第五百七十九章 权当被狗咬了!
“这这这,本王不是让你好好打理吗?”
吴孝顺苦着脸道:“奴婢哪有这个能耐,都是郡主天资聪慧,郡王能在短时间内获利之巨,都是郡主的功劳!”
“行了,先上船再说!”
李静雅拉着李安吉上了船,“快,扬帆!”
等船离开码头,李安吉道:“这不对啊,这明明都是我的主意,怎么就成了你的功劳了?”
李静雅舒舒服服的靠在躺椅上,“爹,真不是我打击你,你那主意,真的有够差的,要不是我问了憨子,你能赚这么多钱?”
她一直都跟秦墨有书信往来的,秦墨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知道她做生意,就顺带拉她一起了,虽然赚不了大钱,但是一个月赚个几千两还是很轻松的。
“乖乖,原来是这样,那你告诉爹,你跟秦墨到那一步了!”李安吉问道。
“什么到哪一步了?”李静雅脸一红。
“嗨哟,你就别瞒着爹了,那臭小子是不是又对你动手动脚了?”李安吉紧张的道:“你告诉爹,爹打断他的手去!”
“你少骗我,你去秦府,跟他称兄道弟的!”李静雅道:“你才不敢!”
李安吉脸涨的通红,“闺女,你就不能给你爹留点面儿吗?哎,算了,我现在自身都难保,管不了你了!
对了,那你岂不是知道我有多少银子?”
“对啊,全都被我搬过来了!”李静雅招招手,几个人抬着大箱子走过来,打开之后,白灿灿的银子几乎晃瞎了李安吉的眼睛。
“这这这......乖乖,你比你娘还狠,你娘好歹还会给我留点,你是一个大乾通宝都不给你爹留哇!”李安吉直接压在了箱子上,“给爹留一半成不,你那些姨娘,总要有人养,你弟弟也还小,总不能让他断奶是不?”
“放心吧,其他的银子我早就存钱庄了,会定时定量的送上门,这些银子是咱们出来的花销!
穷家富路,出门怎么能不带银子!”李静雅说道。
“乖乖,你可真是爹的贴心小褥子!”李安吉松了口气,“不过,咱们这是打算去哪儿?”
李静雅笑了笑,“渤海!”
......
十月初八,柴荣和窦梅大婚。
秦墨却坐在海边垂钓。
“啊啊啊,好无聊!“
秦墨已经过了最开始的新鲜劲,每天一个通风套餐,都快吃吐了。
方莼道:“想回京就回京呗,反正渤海这边都走上正轨了,宝船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完工的。”
“我当然想回去,谁能接替我?”秦墨哼哼道:“要是高力突然来袭呢?刘桂又不是什么有商业头脑的人,程伯父天天在这里晃荡倒是可以帮我守一下,不过这一来一回儿最快也要半个月,坐船都坐怕了!”
要是现在有铁船,里面在弄个蒸汽机,那速度就快多了,一来一回估计十天就能行。
秦墨把鱼竿一丢,打着哈切,“师姐,我犯困了,给我当个枕头!”
说着直接后仰,将脑袋枕在方莼的腿上。
“混蛋,我还没答应呢!”方莼揪住他的耳朵,面色窘迫,“快起来!”
秦墨闭着眼睛,嘟囔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害羞什么,师姐身上味道怎么这么香,用我给你的香水啦?”
“没有!”方莼口是心非道。
秦墨转过身,脑袋往里拱了拱,深深吸了口气,“太香了!”
“秦妙云,别拱,痒!”
方莼咬着嘴唇,好一会儿,秦墨才停下,一旁的高要心里不爽极了。
苏我幸子跪在一旁,画着圈圈诅咒方莼,“好不要脸的女冠,一边说本公主是狐媚子,一边又勾引自己的师弟。
无耻之尤,要是在倭岛国,定然车裂了!”
“苏我幸子!”
“奴婢在!”
方莼道:“把你背后的褥子拿下来,给这臭东西盖上!”
“是!”
苏我幸子连忙解开衣服后面的褥子,铺开盖在了秦墨的身上。
十月的渤海温度已经开始降下来,秦墨就这么睡在沙滩上,不着凉才怪!
宽大的道袍遮住了阳光,她的手,轻轻的抚着秦墨的脑门,将他眉宇间的‘川’字,一点点的揉平。
可秦墨却并没有睡觉而是抓住她的手,偷摸的在她手心写字。
方莼手心痒痒的,想缩回去,却又好奇他写的什么。
“师,姐,是,女,魔,头?”
方莼一愣,另一只手拳头捏的啪啪作响,压着声音道:“你皮痒了?”
秦墨马上又写道:“我,最,喜,欢,女,魔,头!”
方莼心虚的用眼角余光去看高要和苏我幸子,见他们都没有关注这边,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在秦墨的手心写字道:“油嘴滑舌,我是你师姐!”
秦墨写道:“你又没尝过我的嘴,怎知我油嘴滑舌?”
“混蛋,你怎么这般不害臊?”方莼回道:“你再开这种玩笑,我锤你了!”
“还记得去南番的路上吗?秦祥林闹腾,我记得你好像尝过一次!”秦墨写完,就感觉耳朵一痛。
“嘶!”
秦墨龇牙咧嘴的!
“再说,锤死你!”方莼脸红的不得了,她当然记得,“我权当被狗咬了!”
“师姐,你亏大发了,要不,你再咬狗一次?”
方莼一愣,“你......”
秦墨继续写道:“师姐,不行了,秦祥林又出来了,你今天不咬回来,他说要咬你小肚子!”
说完,秦墨继续拱了拱!
方莼连忙用手捂住他的脸,又羞又臊,回道:“你别得寸进尺,我们是师姐弟,不可以这样,此前也不过是压制你的离魂症。
你别有非分之想,懂吗?”
“师姐,不行了,快,秦祥林要出来了,我头好痛啊!”秦墨紧皱着眉头,“快,快咬回来,快点啊,离魂症犯了,别怕,我们是同门师姐弟。
亲个嘴,那是亲上加亲,千万别有那种龌龊的念头!”
这一次写的有点长,方莼努力辨认才辨认了大半,“你,你......你,你少骗我!”
“师姐,快,我要昏迷了,我要不能呼吸了!”秦墨呼吸变得急促,身子轻微颤动,装出一副病发的样子!?
第五百八十章 柴火妞的变化
“你,你......”
方莼心里一慌,这混蛋又来这套!
睡个觉也不好好睡,就爱欺负她。
臭东西,大骗子,说过的话,跟放屁一样!
“喂,不许咬我手!”方莼脸色一变,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要脸!
高要觉察到两人的不对劲,又不能说什么,气呼呼的转过背去。
“快点,我快压制不住了!”秦墨写道。
呼!
方莼深吸口气,压着声音道:“那你别咬我手!”
秦墨这才张口。
看着手指上浅浅的牙印,方莼心乱如麻,脑瓜也是乱哄哄的,鬼使神差的,将脑袋低了下去。
那一瞬间,面红如血,就要离开,却不曾想,那坏人揪住了她的衣领,她根本抬不起头。
羞,急,气,恼,复杂的情绪流转。
直到牙关被叩开,她猛然醒悟过来,狠狠一咬!
“啊!”
秦墨疼的一哆嗦,两人的脑袋瓜直接撞在了一起。
“哎哟!”
方莼脑袋一片空白,脑门直接起了个大包!
秦墨也没比她好哪儿去,跟独角兽似的。
他吐着舌头,“快,修高,税,给握税......”
这娘们,太狠了吧,居然真咬他,就不怕把他舌头咬掉了?
高要那不知道他们玩什么花样,一时间心里有些生气,又有些想笑,还有些许心疼。
“主人,我这里有水!”苏我幸子连忙道。
“滚,有你什么事!”
高要瞪了苏我幸子一眼,这女人很不对劲,所以她看得特别紧。
拿出水壶,连忙递给了秦墨。
秦墨嘴里火辣辣的疼,漱口才感觉好多了。
高要故意问道:“少爷,你嘴怎么了?”
“被,被修勾咬了!”秦墨嘴里一股铁锈味,“都出血了!”
“啊,小狗,哪来的小狗?”
“哦,可能是我刚才做梦被狗咬了,然后自己不小心咬舌头吧!”
秦墨解释道,心想,这一下亏到姥姥家了。
哎,他跟方莼呆一块的时间,都比李玉澜时间要长,这个钢铁直女,啥都不懂。
气死人了!
方莼脸色涨的通红,“你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我锤死你!”
说着,直接一拳头将秦墨打翻,然后红着脸跑了!
“臭道士,敢伤我少爷!”高要抽出刀就要追上去,她正愁没机会教训这死女人!
“小高,快扶我!”
秦墨一抹鼻子,一手血,“完了完了,流血了,这得吃多少海参鲍鱼才能补回来!”
高要咬咬牙,将秦墨搀扶起来,“少爷!”
秦墨起身后,吸了吸鼻子,“一点也不温柔,也就我才敢靠近你,不懂得珍惜,迟早后悔!”
“少爷,奴奴珍惜你!”苏我幸子连忙表忠心。
秦墨摸了摸她脑袋,“乖啦,少爷晚点给你吃冰棍!”
话落,一个传令兵匆匆跑了过来,“大总管,京城来贵客了!”
“谁,谁来了?”
秦墨问道。
“您去了就知道了!”
秦墨擦了擦鼻血,“人在哪儿?”
“在您军帐里!”
秦墨快步跑了过来,来到军帐,一个人走了过来,“景云呐,好久不见!”
“齐王!”
秦墨愣住了,“你怎么来这里了,怎么,父皇让你来的?”
“过来散散心,顺便带船队下海捕鲲!”李安吉道:“你不知道,现在捕鲲队有多火!”
“拉倒吧,尊夫人能放你出京?”秦墨一眼就识破了他,“她把你看的那么紧,万一你再养小的,家门都回不去。”
“谁说的,谁说我养小的了,景云,你可不能乱说......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养小的?”李安吉反应了过来。
“无意中听到的小道消息!”秦墨笑了笑,这都是李静雅说的,那丫头,又有什么都跟他说,齐王府那点破事,他比谁都清楚。
“放屁,要是真有小道消息,本王还能活到现在?”李安吉气的不行,“你调查本王是不?”
“谁吃饱了撑的调查你那点破事!”秦墨给他倒了杯茶,“你过来避难的吧?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惹尊夫人生气了?”
“你你你,你......”
李安吉如泄了气的河豚,“景云,叔求你个事,别把我在渤海的消息告诉京城,行不?”
“瞧你这说的,咋俩什么关系,亲如兄弟,我还能坑你不成!”
秦墨勾住他的肩膀,“就安心在这里住下!”
话落,一个黒耗子从后面冲了出来,秦墨还没反应过来呢,那黒耗子就吊在了她的身上,“王八蛋,大骗子,谁让你跟我爹称兄道弟的,你跟我爹是兄弟,那我不成了你侄女了?”
秦墨差点没被她勒断气,“卧槽,柴火妞,你怎么来了?”
“混蛋,你说好给我的礼物呢,哪儿去了?”李静雅气呼呼的道:“你不给我,那我只好自己来了!”
“有话好说,听叔的,放手!”
“放屁,什么叔,我是你小姨子,不是你侄女!”
见两人扭在一起,李安吉心里怪得很,一方面看秦墨被自家闺女欺负,心里还挺痛快。
可仔细一想,不对啊,怎么还抱一块了。
“乖乖,男女授受不亲,他可是你姐夫,你这样,名声还要不要了!”
李安吉连忙过去,“听爹的,快下来!”
“柴火妞,下来,礼物我早都给你准备好了,想着过年给你带回去,给你惊喜的!”秦墨道。
“真的?”
“比珍珠还真!”
李静雅这才松开手,秦墨干咳了一阵,转头看着李静雅,扫量一下,顿时愣住了,“咦,柴火妞,你被人打了,怎么肿了?这不对啊!”
李静雅愣住了,李安吉也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李静雅羞的要命,她这一块一直都很自卑,就弄了很多偏方,结果一点用也没有。
后面秦墨家除了两款加厚的别急,总算是给她找回了一点自信,她本想让秦墨发现,然后显摆一下。
却没想,他居然直接当着爹爹的面说出来了!
“秦景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安吉气的吹胡子瞪眼。
“叔儿,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上次丈量过,根本不是这个号的。
呸呸,不是,我是说,女大十八变,长大也很正常的。
我夸她呢,你别多想!”
李安吉怒了,“王八犊子,原来你摸的是这里,上次居然把老夫都蒙混过去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爱的教育!
“爹,你胡说什么呢!”李静雅羞的要命。
“闺女,你别怕,今天这混小子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我就......我就发飙!”齐王怒声道。
秦墨道:“叔,常言道,小姨子是姐夫的半边那啥......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发飙了。
这一路过来累了吧,我整个海鲜火锅给你们接风行不?”
“什么小姨子是姐夫的半边屁......王八犊子,你当我家闺女是什么?那是我的心肝,你知道不!”
“行了,爹,你已经有新的心肝。”李静雅撇撇嘴,说的是私生子的事情,“你的心肝未免也太多了!”
“叔,都一家人,没必要计较那么多!”秦墨勾住李安吉的肩膀,小声的在他耳边道:“到时候给你整个保健服务,包你痛快!”
李安吉哼了一声,“算了,看在保健,不是,看在我闺女面上,就饶了你这一次!”
很快,秦墨亲自下厨,弄了一桌子海鲜,都是渤海特产。
就着美酒吃火锅,李安吉直接吃美了,跟秦墨勾肩搭背的,“景云,还是在你这里痛快,你都不知道,我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出来都不怕你笑哇,我一个大男人还要看一女人脸色,想想都觉得可悲,呜呜~”
秦墨都习惯了,这家伙喝醉酒就发牢骚,一发牢骚就哭!
“叔,来我这就好好玩,什么都别想,保证给你安排妥当!”
“景云,叔都想跟你拜把子了,但不行,我家那丫头喜欢你,我要给你拜把子,那辈分就乱了!”
说着,他端起酒杯,滋溜一口,然后哈了口气,“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成功呢,有没什么秘诀,传授一下给叔呗!”
“这个嘛......我敢跟公主和离算吗?要不你也跟尊夫人和离,女人嘛,尊重是必须的,但是也不能让她们压着打是不?”
秦墨道:“那种想要在咱头上作威作福的女人,坚决不能惯着,谁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低头?”
“对,你说的太对了,说到叔心坎儿了。”李安吉看着秦墨,有一种想相见恨晚的感觉,“那臭娘们,天天欺负我,压着我,真以为我怕她吗?我那是尊敬她!”
“对,你写一份和离书,吓吓她,看她以后还敢作妖不!”
“憨子,你胡说什么呢!”
李静雅气鼓鼓的,“你安慰我爹就好,唆使他跟我娘和离做什么?”
砰!
李安吉猛地一拍桌子,“景云,你说的对,老夫......不敢呐!”
他哭丧着脸看着秦墨,“会死人的,她跑到太上皇面前哭一嗓子,我要没半条命!”
“怕个屁,这不有我?你想想,我跟太上皇啥关系,她再亲能有我亲?”秦墨拍着胸脯道:“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在床上躺个把月,那又如何?”
“你说的对,老夫豁出去了!”
李安吉猛灌酒,气得李静雅直翻白眼。
不过李安吉酒量不行,一斤烧刀子下肚,就醉了。
“叔,不写和离书了?”秦墨推了推,李安吉一动不动。
秦墨松了口气,夹了一筷子肉,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憨子,你是不是有病,好的不教,教坏的?”
“你懂个篮子,你爹在家里受了这么多委屈,平日里也没个说话的人,他多委屈啊。
我就是帮他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长时间憋心里,迟早把人给憋生病不可!”
秦墨道:“你不是说你爹在外面养小?要我说让他们进府算了,别人明面上不说,背地里肯定说你娘善妒,又不能给你家开支散叶,你爹走出去都抬不起头。
我也是男人,我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那你也不能教唆他和离啊,万一他真干怎么办?”
“得了吧,你爹有那胆子,早就支棱起来了。”秦墨撇撇嘴,“对了,你这次出来打算待多久?”
“不知道,反正京城也无聊,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李静雅道:“你答应我了的,要带我去捕鲲,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我没空,程伯父的船队在这里,你到时候跟船队走!”秦墨才懒得出海,这个时节海上挺冷,来回一趟最少也是七天。
“骗子,你自己亲口答应我的!”李静雅道。
“你有证据?有本事拿出来!”
“你!”那些书信都在家,李静雅根本没随身携带,见秦墨贼兮兮的笑,李静雅气不打一处来,“你再笑,揍你信不!”
“我没有把你送回去都不错了,你爹被你拐带来的吧?”
“谁说的,是我爹带我来的!”李静雅狡辩道。
“得了,就你爹那胆气,刚离开京城地界我都跟他姓名!”秦墨道:“渤海湾是我的地盘,要听话哟,不听话就遣送回去!”
“你,太欺负人了!”李静雅满心欢喜的过来,本以为秦墨看到她会高兴,却没想,一口一个遣送!
李静雅气的冲过去,张牙舞爪的,也不是真的想揍秦墨,就是吓吓他。
却被想秦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一拉,自己就倒在了秦墨的腿上。
啪!
身后传来的声响和疼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柴火妞,让你骂我!”
秦墨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这小妞一封信里八成都是骂他的,现在好不容易被他抓住机会,肯定要教训一番!
“臭憨子,你不是人,欺负你小姨子!”
啪!
“让你不学好,写信骂人,拉你赚钱,还不感谢我,没良心的。
这种小姨子,我不要!”
“你不是好人,就知道欺负小姑娘!”
“呜呜~打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她哭的越伤心,秦墨就越高兴。
这时,趴在桌子上的李安吉翻了个声,肚腩了一句,“乖女,别吵,让爹睡觉!”
李静雅泪水在眼眶打转,“爹,救我!”
可迎来的,却是秦墨的‘爱的教育’!
有一说一,这柴火妞也是长开了,去年还是个黄毛丫头。
今年已经有一点女人味了。
入手的感觉,怎一个好字了得!
“说,你错了没?!”?
第五百八十二章 窦建明作妖
“我没错!”李静雅哭的不行,这混蛋,当着她爹的面欺负她,揍她,还问她错了没。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混蛋的人!
“嘴硬是吧!”秦墨直接抽出了腰带,“让你不学好,让你骂我......”
“臭憨子,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我要告三姐,说你欺负我,轻薄我,我......”
“憨子,我错了,别打了,我错了!”
“说,你错那儿了!”
“我再也不写信骂你了!”李静雅疼的受不了了,哭着道:“我满怀欣喜来找你,你不高兴也就算了。
还打我,欺负我,呜呜~”
秦墨道:“你要听话,我能揍你?你是不是以为出海很好玩?要是碰上大浪,船翻了,掉海里喂鲲,尸骨都找不到。”
说着,他也消气了,摸了一下,的确肿了,不由道:“还学会拐带亲爹出逃了,你也不想想你娘多担心。”
李静雅哭的伤心极了,那里听得进去,只觉得后面火辣辣的疼。
可紧跟着她就觉察出不对劲,哭声渐小,趴秦墨腿上一动也不敢动。
“好点没?”秦墨道:“下手重了点,也是希望你长记性,听见没?”
“没听见!”李静雅怄气道。
“怕你了,过两天带你出海捕鱼,捕鲲就算了,一来一回要好几天,有的捕鲲队,出去一个月了都还没回来。
这边事情太多了,我走不开,知道不?”
“那你不能好好跟我说,非要揍我!”李静雅羞的脸红红,恰好这时,李安吉又动了一下,吓得李静雅都不敢大声喘气了。
“快放我下来,被我爹看到就不得了了!”李静雅小声道。
秦墨松开了她,见她眼角挂着泪,双颊绯红,连脖子都染尘了粉色,耳垂更是红如血滴,大眼睛里满是羞怯,淡扫蛾眉。
再仔细一看,少女的风姿展现的淋漓尽致。
秦墨甩了甩通红的手,“下次不乖,还揍你!”
李静雅昂着脑袋,“有本事把我打死!”
秦墨瞪了她一眼,努了努嘴,“倒酒!”
李静雅起先昂着头并不屈服,最后还是败在了秦墨眼神下,“倒就倒,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姨子给姐夫倒酒,天经地义!”
倒完了酒秦墨又道:“刚才打你手都打疼了,给敲手!”
“憨子,你别过分!”
秦墨直接上手拧住了粉嫩的脸,往两边一拉,疼的李静雅直流泪,“敲,我敲!”
“找打!”秦墨喝着酒,看着李静雅委屈巴巴的给自己敲手,一旁的李安吉呼呼大睡,这画面异常的和谐。
不过,秦墨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当着人老爹的面,揍人女儿。
算了,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欺负就亏了。
守在一旁的高要憋着笑,营帐外的苏我幸子愁眉苦脸,“完了完了,又来一个小贱人,本公主究竟何时才能拿下他!”
第二天,秦墨带着两父女下海捕鱼。
不过柴火妞嫌海面上风大,鱼腥味重,去了一次就不愿意再去了。
把秦墨缠的没办法,秦墨忙了,就跑去欺负窦遗爱。
把窦遗爱欺负都没辙了,“憨子,你怎么把这刁蛮郡主给弄来了,天天烦我,弄得我都没办法监工了!”
“忍忍,过段时间送她回家!”秦墨道。
窦遗爱点点头,说道:“对了,还有件事,我家老二想过来,能给他安排个官职吗?”
秦墨想都不想,拒绝道:“不行,小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来吗?”
“带我出来避风头!”
秦墨反手就是一巴掌,“你看勇猛大宝他们我都没带,我就带你一人。
哥们就是担心你被人坑了知道不。
窦老二不管怎么求你,跟你说什么,你都别答应,都别信,也别管!”
“可,可他到底是我弟弟!”窦遗爱皱着眉头。
“他把你当哥吗?”秦墨又是一脑瓜崩,“他想害死你知道不,要不是哥们保你,你这会儿不死也脱层皮了。
也是你爹聪明,不然他窦老二早就嗝屁了!”
见秦墨生气,窦遗爱重重点头,“我明白了憨子,我听你的,他的事情我不管了!”
“不仅仅是他的事情,你外祖父家若是来人,也别管,第一时间告诉我,听见没!”
“听见了!”窦遗爱道:“我才懒得管,我外祖父一家人都瞧不起我!”
这些兄弟里,秦墨最担心,最心疼的就是窦遗爱。
所有弟兄里,就他毫无条件的信任自己。
“他们瞧不起,我瞧得起就行了!”
“憨子,你待我真好,放心吧,这辈子我就听你的话!”窦遗爱认真的说道。
他虽然憨,但是不傻,谁对他好,他心里很清楚。
“抓紧去监工,再过段时间天彻底冷下来,就不好干了!”
......
窦家,窦建明现在几乎是半囚禁状态,待在府邸那里都去不了。
二十天前,他写了信给窦遗爱,算时间,应该有回信了。
可他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回信。
他再也受不了了,偷偷溜进母亲的房间,跪在地上,“娘,求您了,让我出府吧!”
窦卢氏见儿子如此痛苦,却无可奈何,内心十分的煎熬,“孩子,听你爹的,安心在府内呆着,那里也别去。
别再生出事端了,有些事不是咱们能碰的!”
“我悔也悔过了,也知错了,这都关了我小半年了,还要关我到什么时候?”窦建明强挤出两滴眼泪,“难道我要一辈子老死在府内吗?
娘啊,大哥在渤海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却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家里。
我只不过是想去渤海帮助大哥,可大哥却不肯回信,他眼里已经没我这个兄弟了。
怕是以后等他继承了我爹的爵位,就要被赶出家门了!”
窦卢氏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要是窦玄龄还在朝廷,那也就罢了,可现在窦玄龄已经辞官,闭门不出,上哪儿去给窦建明挣功劳?
老大是嫡长子,又有公主护佑。
可老二高不成低不就,现在又犯了错,该如何是好啊!
“娘,我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窦建明看母还在迟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朝着柱子撞去!?
第五百八十三章 紧急回京
“我的儿啊!”窦卢氏魂都快吓没了,连忙跑过去抱住了窦建明,可还是慢了一步。
“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娘帮你,娘帮你,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窦建明颤声道:“娘,您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会给您挣一个大大的前程!”
“娘不要,娘只要你平安!”窦卢氏哭着道。
母子二人谈了好一会儿,等窦卢氏帮窦建明包扎好脑袋上的伤,这才道:“娘今天就放你走,你走了之后,就去你大哥那里,娘会写信给他。
他最是孝顺,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但你记住,去了渤海,一定要听你大哥的话,明白了吗?”
窦建明不住点头,“娘,您放心,我听您的!”
窦卢氏最心疼小儿子,便说道:“你且回去,等稍晚些,我在想办法让你离开!”
“谢谢娘!”
窦建明心中狂喜,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娘,孩儿此去渤海,远在千里,不能在娘亲膝前侍奉,请娘亲保重身体!”
窦卢氏抹着泪道:“无事,只要你好,娘就好!”
等到天色渐晚,窦建明穿上下人的衣服,在窦卢氏的掩护下离去。
看着窦府消失在视线中,窦建明冷笑一声,“泼天富贵,从来不是别人施舍来的,而是自己争取来的。”
他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推门进去,一个独臂的黑衣人站在那里,“来啦,等你很久了!”
窦建明道:“走吧,再晚点就不能离京了。”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肯定不会亏待你!”黑衣人走进,窦建明才看清楚他的样貌,正是‘死而复生’的候羹年!
“我只是在帮自己!”
窦建明冷声道。
“我早说了,李家人向来薄凉,利用完便丢,与其给他们卖命,还不如为自己卖命!”候羹年道。
窦建明深吸口气,“什么时候能开始?”
“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时候!”候羹年笑着道:“先让李家人自相残杀,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窦建明也笑了起来,“还真是个不错的办法。”
......
十一月初,秦墨收到了急报,让他尽快回京。
突如其来的急报,甚至没有说让谁暂代渤海湾大总管之位,里面就一句话:自行任命。
最重要的是,这急报是通过六扇门发来的。
这就耐人寻味了。
京城前后发了不少急报过来,可都是走的水路,走陆路还是第一次。
意识到事态严重。
秦墨连忙让人把刘桂,苏运,等人叫过来。
甚至程三斧和李安吉也来了。
“景云,这么着急把我们叫过来作甚?”程三斧来渤海湾已经有两个月了,船队前后捕杀了近七十条鲲,而一条鲲最低能带来五千两的收益,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算上皮革厂,蜡烛厂,炼油厂,收益已经超过了七十万两。
简直是抢钱。
用鲲屁制作的皮靴,皮腰带,皮衣,都非常抢手,勋贵无比喜爱。
特别是鲲蜡,明亮无烟,鲲内脏制成的香料,更是昂贵。
第一批商队在两个月前已经下海,再有一两个月,估计也该回程了。
而第二批商队也在排队了,估计这段时间就可以下海了。
程三斧本打算第二支船队下海后就回京的。
秦墨扫了几个人一眼,“京城来了急报,我爹病种,我得回去看看!”
“什么,老秦病重了?”程三斧道:“那你还愣着做什么,抓紧回去!”
“我是要回去,不过渤海湾这大摊子,得拜托叔伯了!”秦墨撒谎了,他说:“程伯父,能否帮我先照看一下渤海湾?”
“这合适吗?”程三斧非常意外。
秦墨直接拿出了金牌,“特殊时期特殊任命,从现在起,你就是渤海湾代大总管,这金牌你拿着,谁要是敢乱来,宰了!”
“这金牌......”程三斧心中无比的羡慕,到底是亲女婿,就算秦墨犯了杀头的大罪,有这金牌,也能免死。
大乾一朝,绝无仅有。
“这金牌就不用了,老夫还不需要这东西来让人信服!”程三斧虽然不是元帅,在军中也是威严赫赫。
主要是他不敢要金牌,秦墨碰没事,别人碰,得死!”
秦墨就是走个过场,把金牌踹怀里后,目光转向李安吉,“王叔,那你就做副主管!”
“我?我哪儿行啊!”李安吉连连摆手,当了一辈子水货王爷,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能不清楚?
“没事,不懂就问下人,我会找人辅助你。”秦墨走到他身边,小声道:“难道你不想雄起做真男人?不想让别人瞧得起你?这就是个好机会,只要你帮忙,到时候回京,我肯定帮你请功。
你这一次偷偷跑出来,也算是有由头了,到时候婶子还能找你麻烦吗?”
李安吉一听,还真没错,当下小声道:“能让我闺女辅佐我不,她这方面有天赋!”
“当然没问题了!”秦墨就怕他不答应,李安吉到底是皇族王爷,他就算什么都不敢,天天在渤海湾溜达,也能稳定人心。
“那景云,我们呢?”刘桂问道。
“老刘,你把第二支船队下海的事情安排好,还有老苏,第二批新兵要过来了,你帮忙训练一下,商队护航的事情要安排好!”
秦墨来渤海可不仅仅是捕鱼捕鲲,建城这么简单。
最重要的是训练海军,他的设想中,海军要超十万人。
陆地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都要有,他要打造一个无比鼎盛的盛世出来。
“好,明白了!”
刘桂和苏运点点头。
交代完事情后,秦墨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直奔码头。
“憨子,你等等我,臭憨子,别丢下我!”
李静雅得知秦墨要回京,急得不行,“带我一起回去!”
秦墨摇头道:“我这次回京不是玩的,柴火.......丫头,你留在渤海湾,帮我打理生意,顺便看好你爹,等我回来!”
他摸了摸李静雅的脑袋,“你会帮我,对吗?”
李静雅咬着嘴唇,点点头,“秦伯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上十炷香
对外,秦墨没说自己回京,而是出海捕鲲。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心绪不宁。
“少爷,是不是京城发生什么事了?”高要忍不住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秦墨摇摇头,虽然远在渤海,但是京城发生的事情,他都清楚的。
但两地相隔千里,虽然每日都有信报发过来,可到他手里的信报也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秦墨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但是不敢肯定,若真是如此,那绝对是一件改变大乾格局的大事。
很快,船只入京,秦墨的乘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货运。
几近搁浅的京畿河内飘荡着密密麻麻的船只。
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在旱了两百多天后,京城终是迎来了一场雨。
秦墨只希望这场雨可以持续下去。
上岸之后,不少人都出来迎接飘雨。
“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这场大旱总算要过去了!”
老百姓仰天看着逐渐下大的雨,哪怕这场雨有些刺骨,却充满着希望。
秦墨一行人身上穿着鲲皮制成衣服,雨水打在他们身上,直接滑落。
方莼没有回钦天监,主要是害怕暴露他们一行人的行踪。
秦墨甚至都没有回秦国公府。
而是直接去了俊国公府。
前几天,李玉澜就收到了消息,一直在家里等。
她坐在阁楼前,手里的大氅也快收线了。
这一年,满是离别,只希望来年不要在分开了。
大雨哗哗的下着。
李玉澜心想,这一场大雨虽晚且到,要是秦墨今天回来,那就是双喜临门了!
正想着,洪大福匆匆过来,“公主,驸马爷回府了!”
啪嗒!
李玉澜手中的女红掉落,她飞快的下了阁楼,便看到正在那里擦拭头发的秦墨。
看着心心念念的郎君就在眼前,泪水不争气落下,“郎君!”
“三姐!”
秦墨快步上前,一把将李玉澜抱了起来,将脸埋在粉颈之中,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浮动的心,也安静了下来。
两人静静抱了好一会儿,李玉澜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人,轻轻推了推秦墨,示意他放开自己,旋即说道:“方道长失礼了!”
方莼打了个稽首,“公主客气了!”
“三姐,都自己人,这次回来,师姐就在咱们家住下了!”秦墨说道。
方莼脸一红,解释道:“这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妙云,平常无事,小道还是要回钦天监的。”
李玉澜点点头,连忙让下人给方莼安排了个幽静的院子。
做完这些,秦墨也没跟李玉澜亲亲我我,而是把徐缺叫了过来。
“卑职参见都督!”
秦墨摆摆手,“小雀雀,西北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是前朝余孽安排的,而且卑职还有重大发现!”徐缺道:“这白莲教,跟京城某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墨沾了沾茶水,在案牍上写了个字。
徐缺点点头,“是!”
“证据确凿吗?”
“都督离京数月,太子威势渐重,陛下任其批奏折,掌国朝事物,东宫数臣下放至西北。
白莲起于通渭县,可最开始却并不是通渭县,而是洮阳县,那洮阳县县令,乃是魏国公之子!”
“杜有为吗?”
秦墨点点头,“你继续!”
“西北的旱情虽然严重,可百姓却不愁吃穿,陛下又免去了三年赋税和徭役,几十万的难民都迁移出来了,他们没理由反。”
“说点我不知道的!”秦墨道。
“陛下让太子全权负责高力之事,京城武将是想打的,但是太子太怀柔了,陛下虽未说什么,却早已不喜。
十天前,张溪押送回津,陛下又名太子审讯,曾有消息,陛下要让太子严审。
太子却只是虢夺了张溪宋国公的头衔,将其贬为郡公。
玄莵郡那边已经查实了,最早那一批海盐,流入了高力!”
“先下去吧,我回来的消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卑职告退!”
徐缺一走,秦墨就来到了说书馆。
李世隆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看到秦墨,李世隆还是挺高兴的,可并没有表现出来,“回来啦!”
“回来了!”秦墨把礼物拿了出来。
“什么东西?”
“龙涎香!”秦墨打开盒子,里面是拳头大小的白色龙涎香,最上等的那种,在大乾,这玩意可是顶级香料。
“算你有良心,朕还以为你会空手来!”
“父皇,你说这话就没良心了,渤海湾出的好东西,那个不是第一时间送给您享用?
这龙涎香我自己都没几块,大半都在这了!”秦墨哼哼道。
李世隆哼了一声,“是不是你把齐王父女哄骗去渤海的?朕还没找你算账呢!”
秦墨叫起了撞天屈,“明明是他们不请自来,我每天还要抽时间去陪他们,都烦死了,父皇,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算了,看在你立功的份上,朕就不计较这些了。”李世隆上下打量着秦墨,“黑了瘦了,也更结实了!”
“能不黑吗,那渤海湾日头大的要命,风吹日晒的,你是没看我夏天,皮肤都晒裂了!”秦墨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舒舒服服的坐在靠椅上。
“驸马都尉,您可不知道,陛下三天两头念叨您,生怕你在外头吃不好睡不好,要不是朝廷事多,陛下都想去看您呢!”高士莲说道。
“切,说得好听,还不是过来偷懒,到时候我还得撂下手中的事陪他!”
“臭小子,朕就这么不招你待见?”李世隆咬牙切齿。
“光说不练假把式,齐王都知道去看我,您都不知道,天天写信过来就是问公事,也不知道问问我身体好不好,睡得香不香!”
“你是不是还要朕给你供起来,再顺便给你上柱香?”李世隆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秦墨吞了吞口水,“父皇,那就不必了,要供那也是我给您供起来,一炷香不够,我给您上十炷香!”
李世隆都气笑了,起身就是一脚,“我让你给朕上十炷香,大逆不道的玩意!”?
第五百八十五章 对宗室开刀
秦墨从地上爬起来,“行,父皇,你揍我,一会我告老爷子,看看谁吃亏!”
李世隆都气笑了,高士莲连忙捂住他的嘴,“小祖宗,这可不兴说!”
李世隆本想抽出腰带,可是看着下方的‘百晓生’,又迟疑了。
这臭小子肯定敢说,到时候,岂不是更丢脸?
他重新坐会躺椅上,“知道朕为什么叫你回京不?”
秦墨拍了拍高士莲的手,让他松开,才说道:“知道,父皇想我了!”
李世隆满头黑线,“好好说话!”
“要不就是母后跟小十九想我了!”
李世隆看着插科打诨的秦墨没忍住,赏了几个栗子,秦墨这才老实,“你信里又没说,我哪儿知道是为什么!”
“你少给朕打马虎眼!”李世隆道:“白莲教的事情知道吧?”
“略有耳闻,父皇,要我说,那白莲教,就是前朝余孽弄出来的,成郡王不是去了吗,弄死他们!”秦墨道。
“那你恐怕还不知道老八也在那边吧?”李世隆重重一拍扶手:“老四也在那边,老四差点死了,老八差点被围,你知道吗?”
“有这事?”秦墨是真不知道,徐缺怎么没说?
“刚到的急报!”李世隆脸色很难看。
“父皇,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们了!”秦墨咬牙切齿道:“必须弄死他们!”
“有存功在,白莲教不过是疥癣之疾,重要的是白莲教后面的人!”李世隆道:“你明白朕的忧心吗?”
秦墨不懂才怪了,敌人都进入内部了,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查肖妙真的事情。
可难啊,要是让老六发现自己在查他,那就不是小事了。
再多的功劳都抵不过帝王的猜疑。
“这事儿,要看父皇决心了!”秦墨道:“老八和四舅子去了哪里,只有父皇知道,白莲教既然能精准知道他们的位置,只有一种可能,内部出了问题!”
“是啊,内部出了问题!”李世隆有些难过的看着秦墨,“你可能给朕出个好主意?”
“小婿需要时间!”秦墨说道。
李世隆将高士莲挥退,包厢里就只剩下两人,“朕有个想法,很久就像跟你商量了,只不过前两次都没说出来。”
秦墨有些无奈,干嘛老跟他说这些,他真不想听。
“父皇,要不您还是跟其他人商量?”
“他们目光短浅,是不会同意的!”李世隆道:“只有你,才会同意朕的提议!
你曾说过,土地的问题,也说过,书同文,车同轨,让天下藩国沐浴大乾圣恩。
这句话,深得朕心,这两年,大乾开疆拓土,打下了安南,打下了吐谷浑。
朕想让老四他们去镇藩,你觉得如何?”
“那不行。”秦墨直接否决了。
“为何不可?”
“父皇,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不断的打战,增加国土,然后册封皇子以做藩镇。
皇帝要圣明,难道镇藩的藩王就不需要英明了吗?
这和千年前的诸侯王分封制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诸侯王都是皇族子弟。
那父皇,若有一天,后辈皇帝是个不聪明的主儿,又压不住自己这些个亲族,当如何?
十八路反王联手清君侧,您没想过吗?
到时候天下又打烂了!”
李世隆皱眉,“那设立都护府,以节度使管制,再分封呢?”
“别,千万别!”
都护府,节度使就是个巨坑,唐玄宗可不就是被安禄山给坑惨了吗。
“设道划分州郡,以流官制管理,再以移民同化,书同文,车同轨,都护府可以临时存在,但是不可长久存在。
节度使也一样,要是碰上个有野心的节度使,对大乾就是大难,要是有两个节度使勾连,您觉得大乾还能安稳吗?”
李世隆反应过来,“臭小子,你早就想好了是吧,流官制在这里等着朕呢!”
“父皇,瞧你说的,弄得我算计你一样,我只是因地制宜的提出办法而已!
难道我去年就能算到您今年要说什么?”秦墨撇撇嘴,“大乾大半的制度还不是从周朝继承来的,我只不过是套用一下而已!”
也是!
李世隆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设道划分郡县,移民填充,以流官管制,之后呢?”
“当然是修建隶直道,有了隶直道,远点也没关系。其次,鼓励通婚,通婚有奖励,将那些外族之民纳入大乾,不分彼此。
给与这些民族优待,拥有跟大乾人民一样的权力,几十年后,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的人民,便再也不分彼此!”
“若是那些冥顽不灵之辈呢?”
“那是上好的徭役,多一个,就能免除一个人的徭役,这是造福百姓的好事!”秦墨笑着道。
李世隆点点头,“除此之外,便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秦墨摸了摸下巴,“有是有,就是比较麻烦!”
“说!”
“我记得皇族子弟是不可外放做官的,不如这样,这些皇族子弟天天在家闲出屁来,还不如让他们贡献自己的力量。
要是三代内没有出现什么优秀的官员,就去掉他们皇族宗亲的称号,毕竟年年养着这些人,对朝廷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李世隆道:“不可,千百年来,都约束皇族,是有理由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怕他们搞事!”秦墨道:“您要是继续放任这些人,不要两百年,他们就能拖垮财政,到时候每年大半的国税都养了这些皇子皇孙。
等到那时,在想起改革,就改不动了。
皇帝有没有魄力还两说,面对两三百万的皇族宗亲,还不事生产,父皇,您怕不怕?”
“不不,那也不行,对宗室开刀,你想让朕成为孤家寡人吗?”李世隆反手就是一巴掌。
秦墨捂着脑袋,委屈道:“父皇,要不咱们打个赌,你要是听我的,我保证他们感激您都来不及,肯定不会闹,而且,短时间内,还能够大大减轻人事的任命。
每年都能节省上百万两银子,和几十万石粮食!”?
第五百八十六章 大乾双龙传
闻言,李世隆心动了。
可又有些担心,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不行,不能让你乱来!”
宗室是李世隆依仗之一,要是搞出事来,很麻烦的。
“父皇,您糊涂啊,京城的宗亲那么多,陇右还有那么多宗亲,让他们混吃等死有什么意义?
二百年后,他们就是大乾朝继续走下去的最大祸根,必须要有更好的制度来引导他们,为大乾事业贡献更多的力量。”
“臭小子,你少说的这么夸张!”李世隆道:“朕让你想办法,你却把主意打到宗亲上,这肯定是不行的。”
秦墨也无语了,李世隆是个英明的皇帝,却跳不出传统的藩篱,在这个时代,他们防备皇室宗亲如虎,和同时又要依仗。
这是个很矛盾的事,可过个几十年,这些皇族子弟,就会疯狂的繁殖。
以老朱家来举例,天下皇族宗亲百万,夸张的要命。
而大乾的宗亲制度,从某种角度和老朱家差不多。
这就是秦墨担心的地方。
他正想继续开导李世隆,房门就被推开了,李源从外面进来,看到秦墨,也是一愣,“景云,爷的好孙婿,你怎么回来啦!”
“老爷子,几个月没见,说书是越来越有味道了!”秦墨连忙齐声,拉着李源进来,给他端茶倒水,“老爷子,润润喉。”
“好你个李世隆,朕就说你好端端过来作甚,原来是景云回来了,你还不告诉我!”
李世隆笑着道:“这也是为了给父皇惊喜!”
“哈哈,这的确是个惊喜,你没什么事可以会皇宫了,朕有很多话要跟景云说,你在这里不方便!”李源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老爷子,我一回来,他就揍我!”秦墨指了指衣服上的鞋印,“看,他踹的!”
李源脸色当时就变了,直接就是一脚:“混账,景云才刚回来,你就欺负他,有你这么当长辈的?”
李世隆气的咬牙,“你小子行,这一脚就算你头上了!”
秦墨昂着头,“来啊,打我啊!”
李世隆气的怪笑一声,飞快给了秦墨一脚,还没等李源反应过来,李世隆就跑了,边跑还边说:“父皇,儿臣告退!”
秦墨倒在了地上,“你这个老六,不讲武德!”
高士莲看了一眼,无奈苦笑,但心里却是很赞同秦墨这么做的,李世隆心里憋着火呢,不让他把这团火撒了,要出大事的。
“太上皇,奴婢告退!”他说了句,就匆匆追了出去。
李源急忙把秦墨拉起来,“你说你嘚瑟个啥,现在好了,又挨脚了吧。”
秦墨捂着屁股,“行,这一脚我记下了,回去踹他女儿!”
“臭小子,男人可不兴打女人,知道不!”
李源道:“晚点爷帮你报仇!”
好一会儿,才把傲娇的秦宝宝给哄好!
“景云,你回来爷心里就高兴了,你不知道啊,这些日子可把爷给憋屈坏了!”李源说道。
“那些毛孩子捣蛋不听话?”
“那没有,孩子们都很乖,用了你的教学方案,一个个都特别的自立,也没那么娇气了。”李源道。
“那你是为什么?”
李源招了招手,魏忠递了本书给秦墨,秦墨接过一看,乾坤英雄传!
随手一翻,好家伙,这不是周乾英雄传的番外吗!
“老爷子,你这是又开新书了?”
“你不知道你的周乾英雄传有多火,爷就想着也弄一本,可结果倒好,他们说爷水,还说爷写的慢。
还说要不是你没有新书,他们都不乐意听!”
“老爷子,你再知道被人催更是一种什么感受了吧?”秦墨乐了,“您就别在意了,写书就图一乐,总口难调嘛,你就算写的再好,那也有人喷你。”
“听你这么说,爷心里好受点了,对了,这次回来有没有准备什么新书?”
秦墨挠挠头,“没,老爷子,我天天在海边风吹日晒的,哪有心思弄书!”
“那弄啊,京城的书友都很久没有新书听了,之前那几本书,爷都倒背如流了!”李源道。
“行,到时候我弄个大乾双龙传,不过这个大乾双龙传的主角有两个,一个是父皇,另一个嘛......”
“是不是爷?”
“不是,您是重要配角!”秦墨道。
“另一个主角是谁?”李源问道。
秦墨说了个名字,魏忠吓得浑身一颤,直接后退了几步,都不敢听了。
李源也瞪大眼睛,“你要写他,不,不行,不能写!”
秦墨道:“老爷子,别那么紧张,我可以把故事大概说给你听,你要觉得不行,那就算了。
你要觉得行,我就写!”
秦墨说的另一个主角,是建太子李建元!
李源也没想到,秦墨居然把李建元提为主角!
虽然周乾英雄传里有写,可那是配角,把他写成主角这是犯忌讳的事情。
“那你说说!”李源躺在摇椅里,便听秦墨娓娓将故事说出。
在大乾双龙传里,李世隆和李建元是情同手足的两兄弟,李世隆一心辅佐李建元,两人兄弟感情特别好。
可到后面,李建元被奸臣蛊惑,这才心生嫌隙,后面为了得到和氏璧,李建元被和氏璧蒙蔽了心智,想要杀死李世隆。
李世隆为了大乾国祚,甘愿赴死。
可关键时候,李建元清醒过来,自知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为了安抚和氏璧里的龙魂,甘愿自决,化作和氏璧中的魂魄,和龙魂合二为一,永镇大乾国祚。
最后和氏璧化作了大乾国玺,李世隆为了完成兄长遗愿,这才无奈接替了皇位。
故事说完,秦墨道:“老爷子,这故事,能写吗?”
李源早已经听得眼眶通红,“写,为什么不能写,就按照这个写!”
他的建元,也是孝顺贤明的孩子,寻常人家有生的一龙一虎,是喜事。
可天家有一龙一虎,必有一人受伤呐!
秦墨这个故事太好了,帮建元说了话,也替李世隆正了位,美化了夺嫡之争,留下的,是兄弟友恭,是弟继兄愿。
也了却了他内心一个夙愿!?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不分彼此
“父皇那边......”
“别担心,他感谢你都来不急!”李源道。
“那行,离京前我把故事给你!”
“对了,你这次回京是为什么?”
“回家看看呗,估计过几天要走!”
“走,爷这几天就在你府上歇下了!”李源道:“就守着你把故事写完。”
“那个,老爷子,恐怕不太方便,我的行踪是保密的!”秦墨挠挠头:“不过年前我还能回来一趟,到时候您再去我家行不?”
李源皱起眉头,旋即又舒展开,然后拉住秦墨的手,“景云,爷求你件事行不!”
“老爷子,咱俩谁跟谁啊,用得上求吗!”
“能放那孩子一条生路吗?”李源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刺痛了秦墨的心。
“老爷子,我,我真是回来探亲的!”秦墨硬下心肠道。
“爷,知道,你答应爷,千万给他一条生路!”李源道:“你父皇开了个坏头,难免子孙后辈要效仿的!”
秦墨就知道,这件事那里能瞒得过李源,内心也是无比的焦躁。
他早算到会有这一天,可真到了这天,面对李源的哀求,他又有些心软。
“爷不想看到子孙杀的头破血流啊!”
这是秦墨第一次没有正面回应李源,他只是说道:“树倒了,树上的猢狲散了,路过的人都想踩上两脚,谁不踩,谁就犯错了!”
李源听出了秦墨话里的意思,一时间心如刀割,“罢了罢了,你回去吧,自己犯的错,怪不了别人!”
看着李源双目空洞无力的样子,秦墨狠心离开。
是夜,秦墨焦躁的在阁楼走来走去。
李玉澜道:“郎君,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秦墨强打起精神,“没有,就是有点想思甜了,和我这次回来,也不能宣扬,所以有点坐立不安!”
李玉澜拉着秦墨坐下,旋即坐在秦墨的腿上,端起莲子羹,轻轻的吹口气,送入秦墨的口中,“你若真想思甜,我将她唤来便是了。”
“不用了,就在家里好好陪三姐!”秦墨道:“今年聚少离多,家里大小事务都是三姐打理,辛苦了!”
“你我本一体,有什么辛苦的,你出门在外,才是辛苦!”李玉澜道:“只希望今岁能顺利成婚,否则思甜怕是要疯了!”
秦墨捏住她的下巴,“怎的,你的不想嫁我?”
“想嫁你的女孩子多了去了,还有我的位置吗?”李玉澜酸酸的道。
看着李玉澜吃醋的可爱模样,真是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无论何时,你的位置都是不可动摇的。”秦墨抱着她轻轻的摇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
听着秦墨唱着情歌,那歌里的爱意,几乎将她给融化。
她痴痴的看着秦墨,心中已被秦墨的爱意给填满。
“我的爱不变,我的情不移,月亮代表我的心!”
一区唱完,两人眼中只有彼此。
秦墨将莲子羹放到一边,轻声问道:“三姐,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那炙热的眼神,烫的李玉澜不敢看他,“这辈子我想嫁给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依旧要嫁给你,伺候你,守着你,等着你!”
一番话说完,两人已经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许久,高要才过来伺候。
看着那泛红的白巾,秦墨也是愣住了,“三,三姐......这......”
李玉澜不敢去看秦墨,便说道:“柴大朗幼时被侯家人推至冰湖,身体孱弱,虽可尽人世,却知自己命不久矣,不愿拖累我,我欠他多矣,此生难报!”
秦墨也是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难怪之前就有人说,李玉澜嫁给柴绍是冲喜的,说白了还是那些人欺负李玉澜,想要把柴家钉死而已。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李玉澜身上的味道跟柴思甜一样了。
“你不信吗?”见秦墨发呆愣神,李玉澜有些紧张。
“信,我就是太激动了!”秦墨轻抚着玉背,心里也是暗暗高兴,虽然柴大朗也是自己的大舅子,但他已经作古,只能尽心尽力的帮他照顾好家人了。
见秦墨咧嘴憨笑,李玉澜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羞的不行,将脑袋缩进被褥里,不敢出来了。
第二天,李玉澜换上了妇人发饰,守节之后,李玉澜就把头饰换了回来,现在又为了秦墨换上了妇人的发饰。
而且这一次,是实打实的妇人!
两人走出阁楼,李玉澜都不敢大步走。
洪大福在后面看着,叹了口气,心想,这次是真的要弄成人命了!
秦墨也在府内过了几天惬意的日子,两人日日都黏在一起,都快长在阁楼里了。
秦墨的借口是害怕人知道他回京,这俊国公府这么大,就算在后院跑马都没人知道他回来了,纯纯是借口。
李玉澜也由着他,还是洪大福心疼自家公主,忍不住骂了秦墨两句,“你是牛犊子吗,公主打小就体弱,经得住你这般胡作非为?太糟践人了也!”
然后,李玉澜就被洪大福拉走了。
秦墨也知道自己有点过火了,这两天头脑也冷静了不少,“小高,我爹回信了吗?”
高要也是有些无语,明明两家离的这么近,就不能偷偷回家?非要写信!
高要从怀里拿出信封递了过去,秦墨拆开一看,里面就一行字,“臭小子,回京也不告诉老子,抽死你!”
秦墨笑了笑,看来老秦是收到他的消息了。
“小高,把少爷的战袍拿来!”
......
与此同时,东宫。
李新和往常一样,批阅了奏折,将奏折送进甘露殿给李世隆翻阅。
他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指点。
李世隆翻阅完了所有奏折,“不错,处理国政越发得心应手了!”
“都是父皇教的好!李新恭敬道。
“行了,没什么问题就下去吧,哦对了,这几个月你都很少去立政殿,纵然国事繁忙,也不可忘了孝道!”李世隆说道。
李新不明白李世隆为何突然这么说,便道:“儿臣知错,这就去立政殿给母后请安!”
看着李新的背影,李世隆叹了口气,“承乾,可千万不要走朕的老路!”?
第五百八十八章 你不配!
李新来到立政殿,看着牛犊子似的阿嗣,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欢喜。
内心只想着是否要永绝后患。
父皇母后,无比宠溺这个小儿子,可如此小儿,还在奶娘怀里嗷嗷待哺,又觉得有些下不去手。
“儿臣,参见母后!”
“承乾来啦,快起来!”看到李新,公孙皇后也很是高兴,这半年多来,李新来立政殿的次数屈指可数,若非各种佳节,平日里,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自从李世隆下令不许皇子公主在立政殿用三餐后,那些孩子都很少来。
立政殿也逐渐变得冷清。
公孙皇后虽然没说什么,心中却是暗暗伤心,自己从小把他们带在身边抚养,却没落得个好。
“阿嗣长得越发壮了!”李新起身,看着胖嘟嘟的幼弟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脸。
这小家伙也不怕生,竟笑了起来。
“看来,阿嗣很喜欢你这个大哥呢!”公孙皇后说道:“你啊,跟林蓉成婚也有两年了,也要抓紧了,侧妃之子,终究不是嫡子。”
李新心里特别不舒服,“林蓉无子,不是儿臣的错,是她自己不争气,无法承受儿臣的恩泽。”
“你是不是有大半年没有碰她了?”公孙皇后驱散了旁人,让奶娘把阿嗣抱走,“你所谓的恩泽便是一年两次吗?
你昏头了,不知道林蓉是你正妻?
她生的孩子,才叫国祚,别人生的,叫锦上添花,你不明白?”
李新心里特别不爽,“母后,当初儿臣说了不喜欢林蓉,是您非要让我娶她,谁知她只趴窝不下蛋!”
这凉薄又刻薄的话,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伤害,这要是传出去,林蓉还不被千夫所指?
“你是在责怪母后吗?”
“儿臣不敢!”李新拱手,语气却是冷淡,不是责怪又是什么。
等他掌权了,他马上把萧姑姑扶为正宫,除了她又有谁配给自己生嫡子!
“你要是真不敢,就不会如此苛责林蓉。”公孙皇后痛心疾首,“你想干什么,想让她死吗?
还是想让母后当大乾的罪人?”
李新连忙跪地,“儿臣没有这个意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知不知你刚才的话若是传出去,林蓉得上吊!”
李新才不在意,她上吊最好,早知过来请安,公孙皇后会这般啰嗦,他才不来,当下便说:“母后,她无子是事实,又不是儿臣的问题,那贱婢要是聪明,就应该主动离开东宫,让更有福气,更为贤明的女子来坐那太子妃的位置!”
“你说什么?”
公孙皇后只觉得手足冰冷,“混账,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岂能说换就换,你想做什么,你莫不是想休妻!”
李新撇嘴道:“儿臣没有!”
“你怎么变得这般无情冷血了,你还是我儿子吗?”公孙皇后看着李新,只觉得了陌生。
李新觉得好笑,这是谁逼的?
还不是你们!
曾几何时,他也是维护弟妹,孝顺贤明,没有太多私心的少年。
可他们,却硬生生要把自己往死里逼。
所以他发誓,他要一步一步,走到最高的位置。
“母后,儿臣未曾改变,林蓉无子,儿臣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刚才之言,也是儿臣一时冲动,望母后恕罪!”李新装出一副惭愧的样子。
可公孙皇后却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悔意,心中焦虑的同时,又觉得不安,“林蓉近来身体不好,是老七一直在陪护,你这个当丈夫的,也要多关注一下!”
“是,儿臣遵旨,母后,若是无事,儿臣就告辞了!”
李新还是很恭敬,可公孙皇后却觉得母子两中间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沟壑。
李新离开立政殿回到东宫,就看到李玉漱迎面走出来,两兄妹碰面都有些尴尬。
“见过太子!”李玉漱连忙见礼,语气中也透着一丝疏远。
李新也不在意,反而笑着问道:“又来找你嫂嫂?”
“是的,嫂子最近一直在生病,太子难道不知道?”
“知道,这不是叫了太医。”
“那你可知道,嫂子因何生病?”李玉漱眼中满是怒火,“你怎么下得去手啊,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再打嫂子,你怎么这般狠辣!”
李新装傻,“七妹,你什么意思?”
“你少给我装傻,前几日,你喝了酒,以行房的名义,入了嫂子的房,殴打嫂子,更是一脚揣在了她的肚子上。
你可知道,那一脚,几乎断了嫂子当母亲的念想,你怎可如此啊!”
李玉漱心疼的要命,这还是太子妃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打入冷宫的妃子。
“胡说,我没有踢她,你少在这里污蔑孤!”
李新记得那晚,那是审讯完张溪后的第二天,众人都说他惩处不明,包庇张溪。
郁闷的李新喝了酒,遂入寝宫,殴打林蓉,至于踢没踢,他真忘了。
“太子,我对你太失望了!”李玉漱满眼失望,自从李新摔断脚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变得阴暗暴戾,又疑神疑鬼。
“你要去那儿!”李新连忙抓住李玉漱的手,“你是不是要去父皇哪里告状?”
“你松手!”李玉漱不住的挣扎,“你现在知道怕了,打嫂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
“玉漱,大哥求你了,那天晚上大哥是喝醉了,才做出这糊涂事,不要告诉父皇,大哥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你若是禀告父皇,多年的煎熬便毁于一旦了!”李新一边哀求,一边拉着他往里走。
李玉漱如何能够违抗,被拉入东宫后,殿门轰然关闭。
“你快放开我!”李玉漱痛呼道:“你捏疼我了!”
“想跑,没门!”李新猛地将李玉漱推翻在地,表情从刚才的哀求,变成了狰狞。
他一巴掌抽在李玉漱的脸上,“你也是个贱婢,孤是你大哥啊,未来的大乾皇帝。
你是不是想害孤没皇帝做?
你信不信孤弄死你!”
李玉漱嘴角渗血,看着如恶鬼一般的李新,“你这样的人,也配当大乾皇帝?”
她一字一句道:“你不配!”
第五百八十九章 宫变
李新瞬间跳脚,死死掐住李玉漱的脖子,“你说谁不配?孤是嫡长子,是太子,孤不配谁配?
是老四配还是老八配?”
李玉漱呼吸一窒,抓住李新的手,“你,就是不配,他们两任何一人都比你更配!”
“贱婢,贱婢,贱婢!”
李新大怒,“你是孤的亲妹妹啊,你为什么不站在孤这边,你这该死的贱婢,孤今天就亲手了结你!”
不行了,李新的贴身太监王林连忙跑过来,“太子,不可,天还未暗,您若杀了泾阳公主,若凭生事端,岂不是自找麻烦?”
李新也反应过来,看着只剩一口气的李玉漱,连忙松开了手!
王林说的对,现在还太早了,等过了今晚,有的是办法处置这贱婢。
他本想利用李玉漱接近秦墨,拿到想要的东西,可这贱婢太不争气,秦墨都不爱搭理她。
李玉漱大口喘气,看着李新眼中满是恐惧。
“把她送进太子妃的寝宫!”李新摆摆手,李玉漱就被几个太监捂住嘴拉了下去。
是夜。
月黑风高。
李新身着金甲,跪坐于案牍前,他面前摆放着可口的饭菜,吃起来慢条斯理的。
可你若仔细去看,就能发现他的手在颤抖,甚至身体都在颤抖。
“王林,什么时辰了?”
“殿下,酉时一刻了!”王林道。
“再有两刻钟,宫门就该关了吧?”李新道。
“是!”王林跪在地上,声音都有些发颤,“殿下可要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若孤赢了,你便是大乾隐相,若孤输了,你就陪孤下葬!”李新喝了酒,眼里有害怕,有不安,可更多的是兴奋。
王林同样如此,“奴婢不敢称隐相,只求殿下顺利登上大雄宝殿。”
“哈哈哈,孤会的!”
李新将酒瓶摔碎,起身,抽出了随身的宝剑,走至门外。
东宫长林门外,黑暗之中,是身着金甲的东宫守卫。
李世隆让他掌权,便是最大的错误,他等了这么久,才等到这么好的机会!
“诸君,立功的时候到了!”李新道:“随孤一起,取那荣华富贵!”
众人没有大声喧哗,只是默默将手中的酒水一口饮尽,然后摔在了地上。
“啪啪啪!”
酒碗摔碎,众人朝着白虎门而去,李新必须在白虎门关上之前,拿下门关。
然后,张溪才会带着大军冲进来。
候羹年死之前,在京兆府给他留了三千多人,这一年来,已经壮大至八千人。
再加上他手中的可用之兵,足有万人。
当时李世隆带着一干幕僚,潜伏于白虎门,建太子和元吉不知,这才被李世隆擒杀。
而当时,李源正在内湖划船,知道的时候,李世隆已经占据了皇宫。
李新就是要效仿李世隆,只可惜,老八和老四没有死,留他们在外,肯定又要多生事端。
可事已至此,他不能再等了,先拿下大位,现在秦墨和李越都不在京城,雷霆军也驻守各个商道去了。
没有雷霆炮的威胁,这是绝佳的机会!
与此同时,钦天监内。
袁天罡手里拿着星盘,看着天空中正南方闪烁的太白金星,不由长叹一声,“十七年前那一幕,又要上演了啊。
我虽助他逆天改命,却开了个坏头,此头一开,便没完没了了,怕是后世也多有人学也!”
他暗自神伤,星盘疯狂转动,这便是真正的劫啊。
度过去,大乾国祚二百八十年。
度不过去,大乾的未来,扑朔迷离,便是他都再难看清。
他枯坐在庭院之中,眼神之中满是担忧之色。
而此时,皇宫外,张溪身着战甲,坐于战马之上,身后三百府兵,都是跟他一同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老兵,都是百战精锐。
“今夜,随本公取那滔天的富贵!”张溪策马,身后的战兵紧紧相随。
不仅仅他们,许多民宅之内,有身着甲胄,背负弓箭的士兵冲出,他们就像是约定好一样,朝着同一个方向进发。
巡城的兵将发现了他们,都没来得及通报,就被漫天的箭矢射杀。
老百姓觉察到了不对劲,纷纷紧闭大门。
“快,不要跟他们过多纠缠,去白虎门!”
张溪催马,带着大部队朝着皇宫进发。
他为大乾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马功劳,可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李世隆居然想杀他,若不是太子力保,他早就人头落地了。
这昏君,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上位的,那今天就让他也尝尝,什么叫做众叛亲离。
大部队的速度很快,一刻钟不到,便冲到了白虎门,而此时白虎门大门半闭着,里面的人已经砍杀起来。
张溪大喜过望,拿下白虎门,大军长驱直入,杀至长生殿,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太子!”张溪在人群中搜索着李新的身影,却没有发现李新。
“张将军,快占领白虎门,太子在前方等你,不要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李新身边一个亲卫快步上前通报。
张溪点点头,白虎门这边不过几百人而已,他们八千多人,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已经拿下了白虎门。
宫门紧闭着,张溪带着大军朝着内宫冲锋。
李新为了这天也筹划了一年,从白虎门可直入内廷,李新带人袭杀,一路不知躺了多少尸体。
太监,宫女,凡是不臣服的,只有死路一条。
“殿下,张将军已经控制了白虎门!”王林高兴的传令,“大胜将至啊!”
李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脸上露出了微笑,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在这天谋逆,张溪回归京城,其实是李新等人的计谋。
他就是要逼着张溪没有退路走,跟他一道走上这条路。
不过,太顺了,顺到李新都觉得太容易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毕竟事发突然,内宫根本来不及反应的,这一道可都是他的人!
很快,张溪带着大军冲了进来,看到浑身浴血的李新,大喜,“太子殿下,微臣来了!”
李新握住张溪的手,也很是激动,“明亮,接下来,就看你了!”
第五百九十章 投降不杀
而此时,公孙府邸之中,公孙无忌穿上了甲袍,府兵已经钦点完毕。
在他的旁边,是满脸不情愿的公孙冲。
“父亲,黄图霸业就在眼前,这是我公孙家再次繁荣的最好机会了!”公孙冲压着声音说道。
可换来的,却是公孙无忌用尽浑身力气的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将公孙冲掀翻在地,几乎打落他口中的牙齿。
公孙冲都被这一巴掌给扇懵了,等他反应过来,便看到父亲目露凶光瞪着自己,“父亲,为何啊!”
他不解,真的不解。
公孙家是大不如前了,只要有秦墨在,他们家就难出头,现在太子发动宫变,这是多好的机会。
张溪都带着人冲进宫了。
“孽障,你真以为承乾能赢?那位之所以能够发动白虎门之变,是为什么?是因为他身边有拥趸啊,力量之大,足以和建太子分庭抗礼!
就连太上皇都要忌惮他。
在民间,他又有声望,世人称为天策上将,天时地利人和,他占全了,这才能够成功。
承乾有什么?
他的东宫甚至连六卫都不全呐,与上无功,于下无馈赠,他就占个太子的名声,从古至今,被罢免的太子还少吗?”
公孙无忌怒声道:“他若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争,安安稳稳的,这大乾皇帝非他莫属,那位虽有考教之意,却不会罢免他。
他得位本就不正,若是开了这个头,这大乾的皇位之争,往后就永无宁日了!”
公孙冲还不服气,“那又如何,成王败寇,现在坐在那大雄宝殿上的是哪位,谁还记得他是篡位的乱臣贼子。”
公孙无忌气的面目狰狞,猛地一脚踹出,只把公孙冲的牙齿踹落,“就算如此,那也不能让我们动手。
你至皇后如何,我们已经做了忠臣了,难道还要反那位吗,你想做乱臣贼子,让我公孙家一辈子钉死在乱臣贼子的位置上?
承乾赢了,我们是国戚,承乾输了,我们还是国戚。
皇后不死,公孙家屹立不倒,没有承乾,还有启明。
就算启明不行,还有阿嗣。
何人可以动摇我公孙家的富贵?”
公孙无忌看着愚钝的儿子,内心也是失望,“你真以为那位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晓得?
那你就太看不起他了!”
说着,又给了公孙冲一脚,“起来,岁为父进宫杀敌。”
公孙冲猛然反应过来,“爹,你是说,那位早就知道了?”
公孙无忌没有解释,走出府邸,外面各家府邸外都站满了人,火把照亮了天空。
战马不安的嘶啸,人心浮动。
秦相如带着大山等人朝着皇宫进发。
随行的是徐世昌,李道远,余伯施等人。
看到这一幕,公孙冲头皮发麻,后背已经被汗水给浸湿。
面对这些积年老将,他们真的能赢吗?
“衡王!”
公孙无忌拱拱手,“一起进宫吗?”
李道远叹了口气,“一同进宫!”
气氛非常的凝重,他们不约而同看着火光冲天的皇宫,内心都是一沉。
不管谁输谁赢,这一战,都是大乾之伤。
“阿妈,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靖安公主府内,李雪抱着母亲,眼神有些不安。
靖安公主轻抚着女儿的秀发,“别怕,很快天就会亮,听娘的,你在府上,娘出去一趟!”
李雪有些紧张,却还是听话的点头。
靖安公主穿着红甲,骑着李雪的小红马,带着府兵冲了出去。
皇宫起火,各家府兵齐出,显然不是走水,可定是宫变。
谁发动的宫变?
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李新了。
谁当皇帝她不管,本来李新当皇帝,她是支持的,可现在,他不够资格!
靖安公主除了府邸,一路上看到了不少人。
看到靖安公主的时候,他们也特别的意外。
可此时也不是交谈的时候,便默许了靖安公主随行。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白虎门,此时城门紧闭着,守城的,是禁军统领裴怀远,看着下方来人,他道:“诸位,请在外等候,等陛下旨意!”
“老裴,你他娘千万别干傻事!”秦相如在城下大骂,“没有胜算的,听见没!”
“秦国公,你们搞错了,我从来都是向着陛下的,张溪谋反,我们只不过是顺势瓮中捉鳖而已!”裴怀远道:“相信我,千万别冲击白虎门!”
“放你娘的屁,你要是真的向着陛下,就该放我们进去!”徐世昌怒骂道:“我们要勤王护驾!”
“对不起了,英国公,陛下有旨,谁都不许强攻,否则视为叛逆!”
“我去娘的!”李道远怒声道:“上云梯,这裴怀远已经叛变了!”
“衡王,上什么云梯,没必要!”秦相如一招手,就有人抱着巨大的铁管过来,“这是我家憨子特制的轰天雷,专门用来炸城门的!”
众人都懵了,这玩意跟水桶似的,用来炸城门?
城墙都得炸塌了吧!
“老秦,你家憨子什么时候搞的?”
“就这两天弄得!”秦相如连忙挥退了众人,让人去城门下埋雷,这裴怀远说到底还是在这里拖延时间,炸了门直接进去就行了!
众人都有点蒙,这两天弄得?
秦墨回来了?
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还没等他们想清楚怎么回事,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守在城门后面的士兵,直接被炸了个稀烂,强大的冲击波,也震伤了他们的内腑。
即便秦相如他们隔着几十米,都觉得耳膜生疼!
裴怀远大惊失色,“怎么了?”
士兵匆匆来报,“将军,城门被炸开了!”
“快,放箭,死也要守住!”裴怀远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拿到炸药的,除了雷霆军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军队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上盾牌,冲进去!”秦相如上马,带队冲锋。
徐世昌等人也跟在后面。
包铜的城门,已经被炸烂,足够一辆马车通行。
通道之内,是被炸的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在通道之内。
秦相如手执长槊,一槊挑翻一个叛军,怒吼道:“投降不杀! ”
第五百九十一章 我,大乾嫡长公主!
长生殿,皇帝寝宫。
影卫来报,“陛下,太子已经攻破了内重门,兵临紫微殿。”
李世隆面前放着一本书,正是大乾双龙传。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看来要不了一会儿就要到甘露殿了,告诉景云,是杀是抓,都随意!”
“是,陛下!”
影卫退下,李世隆继续翻看这本书。
秦墨写的好啊,李家争夺天下之初,他们两兄弟何尝不是推心置腹,可李家夺了天下,他功高盖主。
元吉怂恿建太子,说自己有夺位之心,元吉更是想暗中下黑手,暗杀了自己。
他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这书的结尾他甚是喜欢,给了建太子一个体面,也给了他一个心安。
兄弟手足,何至于如此。
李世隆心有悲戚,回想起以前的种种,建太子对他也是极好的。
现在,他的儿子也来抢这个位置了。
合上书页,他内心凄凉,此刻只是强行撑着而已。
不行,若是秦墨真把他杀了,那秦墨也活不了!
高士莲见李世隆想起身,连忙去搀扶,原本只需要轻轻一带,此时竟用了浑身的力气,才将其搀起。
李世隆是马背皇帝,体型健硕,身体也一直不错,此刻走路却有些摇晃。
高士莲哽咽道:“陛下,切莫太心伤!”
李世隆甩开高士莲的手,强打起精神,双手背负,大步走向甘露殿。
而此时,李新,张溪二人带着大军杀至延嘉殿。
朦胧之间,可以看到甘露殿耸立在前方。
李新大喜过望,“杀过去!”
张溪连忙拦住了他,“不对,太子,这一路太顺了,纵然有裴怀远内里接应,路上也有小股禁军抵抗。
就算咱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此刻皇帝也该收到消息了,这甘露殿前,应该站满了人才是!”
李新道:“别管那么多,杀过去便是了,他若不再甘露殿,那便在太极宫,若是太极宫没有,那便在长生殿。
孤就杀他个底朝天!”
此时的李新面目狰狞,张溪皱眉,的确,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继续冲!”
众人冲了过去,行至中间位置,四方突然亮起了火把,甘露殿前,是几十尊一字排开的雷霆炮。
余下众人弓箭上弦,手中更是有着手雷。
“停下,快停下!”
突如其来的埋伏,让张溪等人都懵了。
定睛一看,为首的不是秦墨还能是谁!
李新更是脊背生寒,“秦墨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墨手里提着个大喇叭,“大舅哥,大晚上不睡觉,带着这么多人在宫里聚会,也太没公德心了吧。
老张,你说你,真是不懂事,本来就犯错了,还要唆使大舅哥在宫里搞破坏,现在好了,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秦墨,你闪开,孤可以保证,到时候让你当郡王!”虽然不知道秦墨怎么会突然出现,但秦墨不撤,他们就彻底没戏了。
“大舅哥,我知道,是老张教唆的你,你过来,离坏人远点,一会儿炮轰到你就麻烦了!”秦墨说道。
“秦墨,你可要想好了,跟孤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李新怒声道:“别逼孤,灭你九族!”
“大舅哥,你醉了,还醉的不轻,老张你真该死啊,大晚上让我大舅哥喝酒。
这皇宫里大大小小的水潭多的要命,万一我大舅哥失足掉下去怎么办?”
说着,秦墨掏出一个手雷,丢了过去。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吓得太子叛军根本就不敢上前!
“别怕,大舅哥,我就是给你醒醒酒!”秦墨道:“你要是醒酒了,就抓紧过来,我这里一两万人呢,人手一个手雷,你想想,这么多手雷炸开,你们有几个能活下来的。
都给你们炸成一坨烂肉。
我知道,是张溪这狗东西教唆你进宫闹事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就是被父皇打断腿。
不对,你的腿已经断过了,那就打断你的手好了!”
李新脸部肌肉抽搐,秦墨的话刺痛了他,“秦墨,孤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没有对你下死手。
因为孤欣赏你,想重用你,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他狞笑一声,一挥手,一个女子便被抓了过来,不是李玉漱还能是谁!
“你仔细看看,这是谁!”
秦墨定睛一看,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大舅子,你这是做什么,自己闹事不够,还要祸祸自己的亲妹妹?”
“不想她死,就给我让开!”李新道。
秦墨心中也是有些焦急,李世隆让他过来,本就是想让李新知难而退,杀死李新,他也要倒霉。
现在又加一个李玉漱,这不是要他的命,是要了公孙皇后的命呐!
李新摘掉李玉漱口中的布,“叫两句,给你的情郎听听!”
李玉漱浑身都是鞭痕,脸上更是浮肿,她干咳了两下,看着秦墨,眼中是无限不舍,“憨子,别管我,不要让这个乱臣贼子得逞,开炮啊!”
李新脸色大变,“贱婢,你说什么!”
“你不配当大乾太子,更不配当大乾皇帝,我是大乾的嫡长公主,只有宁死不屈的嫡长公主,没有贪生怕死的李玉漱!”她掷地有声的说着,“憨子,开炮,让我死在这乱臣贼子的手上,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
“你给我闭嘴,贱婢!”李新就像疯了一样,殴打李玉漱,将李玉漱打的呕血,抓住她的头发,长剑架在了李玉漱粉嫩的脖颈上,“来啊,开炮,要死一起死。
秦墨,杀了我们两兄妹,你也要死,秦家也要亡,这便是不争的事实,你开炮啊。
想想你的老父,你那刚刚出世的妹妹,还有老三,还有柴家,那偌大的家产,可都要便宜别人了。
你,舍得吗?”
秦墨攥着拳头,此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大舅哥,你不要把路给走窄了,把泾阳公主放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开炮!”
“秦墨,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这贱婢!”李新大笑道:“让你的人跪下,放下手雷,让孤过去!”?
第五百九十二章 我抓到你了!
“憨子,你若是听他的,我便恨你一辈子!”李玉漱大声道:“我死了便死了,这种人当皇帝,才是大乾的悲哀。
憨子,我求了你许多事,你从未有两件依我,这一次,听我的好吗?”
秦墨双目通红,往昔的点滴浮现,看着那个被剑架在脖子上,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少女。
内心刺痛。
“放了她,我向陛下求饶,你还可以享一世荣华富贵。
伤害她,我秦墨保证,灭我十族,我也要你死!”
秦墨咬着牙,怒声道:“全体都有,弹药入膛,准备开炮!”
火折子引燃,只要秦墨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炮。
投雷手也已经准备就绪,这一万多手雷,足以葬送他们!
而此时,秦相如带着大队人马杀到,彻底断绝了李新的后路!
说起来,秦相如这会儿有些尴尬,他们父子二人妥妥的反太子先锋,这功劳,他宁愿不要。
所以,他悄悄的退到了李道远的后面,把自己藏得深深的。
靖安公主看到太子挟持李玉漱,怒不可遏,“承乾,你已做错,怎可要挟亲妹,一错再错!”
李新看着靖安公主,心里也明白,大势已去,张溪更是满嘴苦涩。
秦墨一出来的时候,他就清楚,这一次的宫变输了。
“靖安姑姑,我父皇是怎么上位的,他杀我大伯,杀我四叔,囚禁皇爷爷,就算他打下在大的江山,世人皆称赞他是千古圣君。
史官也不会记载他顺位继承的,他可以做,我凭什么不能做?
儿子学老子,天经地义!”
众人脸色特别的难看,靖安公主更是气的发抖,“你这个孽障,何德何能与你父皇相比较!”
“废话少说,宁教孤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孤!”李新大声道:“秦墨,孤最后问你一句,让不让开?”
这一刻,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压力都来到了秦墨这边。
秦墨看着李玉漱,“喂,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敲我脑袋吗?”
李玉漱愣了愣,旋即道:“会,你这臭憨子,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只不过,若有下次,我不会敲那么狠了。
憨子,这一次,该你敲我了!”
秦墨攥着拳头,“开,开.......开.......”
那个字压在嗓子眼里,根本出不来!
就在这时,李世隆走了过来,“你开不了口,让朕来!”
“父皇!”秦墨拉住他的手,轻轻摇头。
李世隆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着李新,“孽子,朕只问你一句,降是不降?”
看到李世隆,李新内心深处还是恐惧,毕竟李世隆给他的压力一直都在,此刻看到他出现,积攒的勇气,在这一刻如冰雪消融!
他咬牙道:“我是叛逆,你也是叛逆,我们一家都是叛逆,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投降!”
李世隆心如刀割,面色铁青,“好好好,朕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诸卿你们都看看,这是朕选的好太子。”
“怪谁,要怪,就怪你开了这个好头,要怪就怪你不让我掌权,我今日,只不过是解救皇爷爷,若我继位,必让皇爷爷摄政,我还政于皇爷爷,有何不可!”李新狡辩道。
李世隆眼中杀气渐浓,看着不屈的女儿,“玉漱,你是朕的好闺女,今日父皇,对不住你了!”
李玉漱哭着道:“父皇,日后女儿不在了,多照顾好身体,憨子,替我照顾父皇,照顾母后!”
说罢,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竟主动朝着锋利的长剑而去。
刹那间,剑锋刺破了她的肌肤,鲜血直流。
李新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玉漱居然如此刚烈。
他下意识的将手里的剑丢掉,松开了李玉漱,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妹妹,内心无比的惊慌。
那一瞬间,秦墨脑袋一片空白。
李世隆身形更是一阵摇晃,“我的闺女啊!”
这一刻,李世隆心痛几乎窒息,他怒声道:“给我开炮!”
“不可!”
秦墨大声喊道:“玉漱还在里面,若是炮弹落在她的身上,便再也没希望了!
杀!”
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心中还抱有期望。
可炮弹轰击,那最后一丝期望就没了。
他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高要和方莼,紧跟其侧。
李道远怒声道:“灭杀叛军!”
便是靖安公主,也抽出了自己的宝剑,杀将过去。
她可不是文弱的公主,昔年手提三尺青锋,也是敢在战场杀敌的主!
张溪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抽出长刀:“不成功,便成仁,诸君,随我......”
嗖!
一支箭矢从暗处飞出,直挺挺的插入他的咽喉。
张溪陡然瞪大眼睛,眼神下撇,不敢相信的看着刺穿咽喉的箭矢。
手握住了箭尖,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鲜血大口大口从他口中吐出。
他用长刀为柱,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可眼前一阵阵发黑。
过往意气风发的画面,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
下一刻,寒光凛冽的长刀抽来,他开始天旋地转。
秦墨目光冷漠,一脚将他的狗头踹开。
那脑袋咕噜噜的向前翻滚,来到了李世隆的面前。
黑暗之中,徐缺长出口气,这一箭,中了!
可惜啊,他太紧张了,这一箭本该更快一点的。
李新躲进了叛军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倒在血泊中的李玉漱。
秦墨冲杀过去,身上被叛军割开数道口子,可他浑然不觉,将李玉漱抱起,疯狂的朝里跑去,“玉漱,玉漱......太医,太医啊,快来救命呐!”
李玉漱眼神里的光彩一点点流失。
她紧紧的攥着秦墨,看着泪流满面的秦墨,小声的道:“你,你看,我,我抓到你了!”
“别说话,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救你,不许死!”秦墨疯了一样,“太医,太医啊......”
李世隆也冲了过去,“闺女!”
太医早就在一边等候,看着李玉漱脖颈上的口子,连忙道:“俊国公,快让我检查伤口,若是没有伤及主脉,兴许还能救回来!”
“什么叫兴许,我一定要把她救回来!!!”?
第五百九十三章 乃朕之罪!
李玉漱紧紧攥着秦墨的手,“憨子,你还说你不在乎我,你都哭了!”
秦墨感觉李玉漱的手逐渐变冷,不住的帮她搓手,“别说话,乖,让太医看病,没事的,只要没有伤及动脉和喉管,肯定不会有事的!”
“憨子,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我,我怕再不说便来不及了。”李玉漱道:“我,我好喜欢你呢,这辈子咱们没缘分,下辈子赶早。”
“放屁,给我活着,我这人很好追的,你多追追,我就不生气了。”秦墨浑身都在抖,“别说话,周围人都给我散开,不要凑在这里,把灯给我照亮,太医,快,缝合!
老昝不是教了你们吗,快啊!”
李世隆没说话,可太医的压力不是一般大,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血,“公主,别说话了,保存力气!”
他切了一片百年野山参塞进了李玉漱嘴里,压在了舌苔下。
“憨子,我有点怕!”
“没事,我在呢!”秦墨不住的给她搓手,“我也有话跟你说,你别睡,我好在乎你的,真的,我心里其实早就不气了。
但是我这人就是有点拧巴,我心里不舒服,男人嘛,都没几个人愿意自己的未婚妻心里藏着一座坟的。
你也知道,我这人憨,喜欢钻牛角尖,喜欢偷懒,有时候就爱捉弄人。
我觉得逗逗你挺有意思的,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做人嘛,太贪心不好的,我又比较容易知足,也不敢正面回应你。
我这人其实特胆小的。”
“对不起!”李玉漱感觉脖子针扎一样,但是那种疼痛感并不强烈。
太医用了麻沸散,李玉漱觉得眼皮子很重很重,“憨子,我,我撑不住了,帮我,照顾好父皇,母后,这辈子,打不开你的心结,是我欠你的。
下辈子,我在还你......”
“太医,玉漱他......”
“没事,没有伤及主脉,喉管,只是麻沸散药力,她昏睡过去了!”太医擦了擦汗水,这也是万幸。
要是李玉漱救不过来,他就死定了。
秦墨也长出口气!
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两刻钟后,太医说道:“好了,伤口缝合好了,只要伤口能顺利长好,就没事了!”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秦墨也松了口气。
李世隆也松了口气,可眼前却一阵发黑,向前栽倒。
好在高士莲一直守着,眼疾手快,抱住了他,“陛下!”
众人大惊失色,太医忙给李世隆诊脉,“陛下无事,只是急火攻心所至。”
“快,快送陛下回寝宫!”
秦墨一咬牙,知道李玉漱没事后,连忙将李世隆背在了背上,“小高,师姐,将玉漱送回凤阳阁,太医择一人跟随。
其他人随我去长生殿,叛乱若平,将太子送回东宫。
裴怀远之流,收监,勿让他们自决。
要谨防宵小乘乱闹事,宫中众人都老老实实的留在自己的房间,谁若乱窜,直接扣押!”
说完,便背着李世隆朝着长生殿而去。
此时甘露殿外的叛军之乱已平。
身着金色铠甲的叛军,死了一地,鲜血让脚下的石板路变得泥泞。
李新五花大绑着,靖安公主冲上前便是一耳光,“你这不孝子!”
李新低着头,脸都被扇肿了,也丝毫不在意,“成王败寇罢了,那贱婢,自寻死路,活该!”
这泯灭人性的话,让靖安公主无比的愤怒。
李道远拉住她,“公主,你现在便是将他打死,也于事无补了,先去见陛下!”
靖安公主点点头,“你若是我儿子,我必然亲手杀了你!”
说完,她大步离开。
李新,也被抓进了东宫,等候发落。
长生殿外,众人焦躁的等候。
殿内,李世隆幽幽转醒,他转头,便看着秦墨跪坐在床边等候,又看了看高士莲,“乱,平了?”
“是,陛下,张溪被徐缺一箭射中咽喉而亡,乱已经平了,太子已经送回了东宫,宫内已经戒严。”高士莲道。
“景云,去把你爹,公孙无忌,李道远,余伯施叫来!”
“靖安姑姑也在外面,要让她进来吗?”秦墨问道。
李世隆看着穹顶,“也一并进来吧!”
秦墨推开寝宫的门,众人纷纷围了过去,“景云,陛下如何了?”
秦墨拱手道:“父皇已醒,召姑姑,舅舅......爹,觐见!”
徐世昌眼神黯淡,这种时候,果然没他。
不过,他也习惯了!
几人进如寝宫,看着躺在床上,暗自流泪的李世隆,尽皆伏地痛哭。
李世隆握住靖安公主的手,“妹子,我一子一兄一弟,所为如是,我心诚无聊赖!”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的儿子兄弟如此作为,我心里实在是苦闷而百无聊赖。
觉察出李世隆的不对,靖安公主连忙安抚,“阿兄,切莫如此!”
李世隆内心无比痛苦,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李新,告诫他,却没想,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秦相如觉察出不对,连忙走到了李世隆旁侧。
紧跟着,李世隆便朝着床头撞去。
秦相如早有防备,这一下便撞在了他的身上,“陛下,不可啊!”
“兄弟相贱,兄妹相残,父子相害,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自从白虎门之变后,李世隆便害怕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可他防了又防,最终还是发生了。
想到这里,他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刀,竟是要自刎!
秦墨飞快上前,抢夺过他手里的刀。
靖安公主哭着道:“阿兄,你怎可如此傻,做出这等事情,岂不是让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至于天下百姓如何,至嫂子如何,难道你想让孩子们没有父皇庇佑?”
秦墨看着伤心致此的李世隆,内心也是黯然,虽然这一份伤心中也有自己的推波助澜,可他并不开心。
“爹呢,我要见爹!”李世隆道。
话落,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从外走了进来,“二郎,爹来了!”
李世隆翻下床,跪地抱着李源的腿,悲恸大哭,“爹,儿子错了,我真希望死的是我,而不是大哥!”
李源扶着他的脑袋,也是流泪,“痴儿,非你所错,乃朕之罪!”?
第五百九十四章 苦果
李源心里特别难受。
儿子这样,孙子还这样。
真是造孽。
若是当初,他彻底打消李世隆的心思,怕也不会出现白虎门之变。
这便是帝王心术用在自家孩子身上的苦果。
李世隆还只是弑兄,李新不仅弑妹,还企图弑父。
李乾这一个污点,是怎么也洗不清了。
如李新说的,就算世人皆称赞李世隆是千古一帝,史官也不会放过他。
现在仔细一想,这分明就是叛逆儿子对父亲的报复。
将李世隆数年的努力毁于一旦,等同于杀了他一条命。
一时间,急火攻心,再次昏迷过去!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李世隆才悠悠转醒,他问道:“何以处置承乾?”
杜敬明道:“陛下不失为慈父,太子得尽天年,则善矣!”
言下之意,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到了慈父的责任,太子不宜严惩,还是废了他这个太子,让他寿终正寝,就好了!
若杀了太子,对国朝的震动不是一般的小。
李世隆本就不想杀他,说道:“善,传朕旨意,废承乾太子位,囚于右领军府!”
公孙无忌见机,上前道:“陛下,太子既获罪,应将四皇子智召回宫中侍奉!
四皇子从小聪慧,素有贤名,百姓臣服,又孝顺仁爱,可立为太子!”
李世隆沉默,虽然内心痛苦,可太子废除,为了避免国朝震动最好的办法,就是另立新太子。
李源冷哼一声,“此时晚些再议,太子一事,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定下的!”
秦墨都不用说话,就被李源给否了。
靖安公主冷笑道:“赵国公,你这个国舅当的可太称职了,大外甥刚谋逆废除,你就马上举荐二外甥当太子,你考虑过我兄长的感受吗?”
公孙无忌苦着脸道:“公主,太子乃国本,越早立下,便越快安抚人心!”
李世隆摆摆手,让李智继承最是合适,可李智上位后,会让李新活下来吗?
他不知道。
而且,他内心对立嫡这件事已经开始反思了。
他已经开了这个头,后世子孙定然会学,他看着秦墨,一言不发。
便问道:“景云,你可有建议?”
秦墨早就猜到李世隆会问自己,他瞥了一眼公孙无忌,想让李智当太子?
想屁吃。
“小婿觉得,父皇立谁当太子都可以,前提是这个人要有仁慈之心,对内圣王,对外王霸。
谁当太子,小婿就为谁效忠。
不过,父皇此时心伤,悲愤之下所作决定,定有思虑不周的地方。
还是慎重再慎重!”
这句话说到了李世隆心坎里。
只有仁慈的人,才能放过李新,上位后,才不会对其他人斩尽杀绝。
对内圣王,对外王霸,这是明君之象,也是合格的第三代继承人。
最让李世隆满意的是秦墨的态度,他立谁就维护谁。
“你说的有道理!”李世隆道:“太子的事情,晚些再说,让那些人马都退出去。
张溪,裴怀远,教唆承乾谋逆,诛九族。
凡参与这件事的人,尽数诛杀!”
李世隆一改悲戚的样子,变得强硬,冷血。
让人不禁有些错乱,不明白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或者说,刚才哭泣的李世隆是一位父亲,而此时的李世隆,是皇帝!
“父皇,这些人杀了太可惜了,还不如饶他们一命,充当徭役,不仅可以解放老百姓的压力,又能够彰显父皇的仁慈。”秦墨拱手道:“只需诛杀贼首,震慑不臣之人即可!”
李世隆淡漠的点点头,“准了!”
众人退出长生殿。
李源叫住了秦墨,“小子,过来!”
“有事,老爷子?”
“爷要谢谢你,饶了承乾一命!”
“老爷子,你说什么呢,我何德何能可以饶大舅子一命,大舅子能活下来,全都是父皇的意思。”
“当时你父皇下令开炮,是你阻止,这其中虽然有老七缘故,可爷知道,你从一开始,便没有开炮的意思!”
短短几天的时间,李源的头发就白完了,他看着秦墨,笑着道:“好孩子,爷没白疼你!”
秦墨叹了口气,人老成精,老爷子怎么说也是开国皇帝,他这点心思,瞒不过他。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知道他是我大舅子,纵然犯错,也不该杀了!”秦墨挠了挠头说道。
李源点点头,道:“爷还有个不情之请......”
秦墨一听,还要求他,顿时不干了,连连拱手,“老爷子,我爹喊我了,先走了!”
看着逃也似离开的秦墨,李源也是一愣,旋即苦笑着摇摇头。
他心里很清楚,废太子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争位才麻烦。
秦墨跑出宫,就看到外面乌泱泱的站满了文武百官。
李道远正劝他们回去,“都散了吧,有什么明日朝会再说,陛下已经歇下了,不要去烦陛下了!”
“让我们进去,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回去能安心吗?”姬至圣嗷嗷叫。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这会儿可是宵禁,你们跑过来闹,小心被禁军当成叛乱抓起来,别怪本王没提醒你!”李道远冷哼一声,直接走了。
姬至圣等人看着黑洞洞的城门,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里面逸散出来,方才还一副不给他们进去就要吃人的样子,此刻都萎了。
秦墨嗤之以鼻,这些二百五,早不出来,晚不出来,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出来,还不是怕死?
这时,靖安公主过来,把秦墨拉到一边,“景云,姑姑问你,你回来是不是有些时日了?”
秦墨点点头,“有几天了!”
靖安公主盯着秦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承乾要谋反?”
“姑姑,我哪能知道大舅哥谋反,我这次秘密回来,是因为高力的事情。”
秦墨撒了个谎,“说实话,我真不明白,大舅哥为什么要谋反!”
靖安公主盯着秦墨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她也知道秦墨这孩子实诚,不会说谎,“这次的事情对你父皇打击太大了,可真正难受的却是你母后,他们比较听你劝,你这些日子一定要多进宫,安抚他们,知不知道?”?
第五百九十五章 靖安公主的维护
秦墨点点头,“放心吧,姑姑,我肯定天天进宫!”
靖安公主点点头,又说道:“记住了,夺嫡的事情,你不要参与,知道不,那是个大漩涡,把你搅合进去不好。
不过,你也别怕,要是有人敢拿你做文章,姑姑肯定饶不了他!”
秦墨心里一暖。
但,接下来才是太子争夺的关键,自古夺嫡,无不是血流成河。
靖安公主也是害怕他会卷进去,才提醒他。
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哪怕李智什么都不做,赢面也更大。
太子废了,李智就是天然顺位继承人。
不争是不可能的,他辛苦这么久,不就白费力气了?
“谢谢姑姑,我才不管谁做太子,谁做太子,我拥趸谁就行了。”秦墨憨笑道。
“你这孩子,心地善良,为人忠厚,有情有义,朝堂之争,权力倾轧,太过阴暗,你玩不过他们的!”
靖安公主道:“姑姑知道你跟老八关系好,也知道老八想争位,你别出头,姑姑......会帮你斡旋的!”
秦墨愣神,什么意思?
这是打算帮老八争位?
靖安公主也不是政治白痴,老四痴胖,身体羸弱,走两步路都气喘吁吁的。
老八孝顺,最似父皇,又能带兵打战,诸多皇子里,就他最像阿兄。
再者,他还救了自己,又跟秦墨从小一起长大。
秦墨可是她的内定女婿,秦墨向着谁,她自然帮谁!
“姑姑,那你不是也很危险?”
“没事,没人敢动姑姑,你就听姑姑的,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当做不知道,听见没?”靖安公主再三提醒道。
“那不行,万一他们欺负姑姑怎么办!
那个秀儿还有催命的特别坏,天天针对我,姑姑一介女流,要是掺和这件事,他们肯定要弹劾你!”
“那又如何,姑姑可不怕他们!”靖安公主笑着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你表妹还在家呢,这些日子,她可没少念叨你,抽空要去看她,知道不?”
秦墨头如捣蒜,“姑姑,我送你回府!”
“今夜就在姑姑府上住下如何?”靖安公主笑着问道。
“不行,我爹知道了,肯定抽死我!”秦墨倒是想,不过今天晚上不是不行。
靖安公主也没强求,任由秦墨护送回家。
看着靖安公主府门关闭,秦墨长出口气,这绝对是意外之喜,有靖安公主支持,李越的胜算就大了。
不过,他现在更担心李玉漱。
这一夜,秦墨罕见失眠了。
李玉澜得知太子谋逆,李玉漱遇险,也是担忧不已。
原本李玉澜是在俊国公府的,但是秦墨害怕她一个人在府邸出事,就提前让她去了秦国公府。
两口子聊了一夜。
天不亮,李玉澜便起身为秦墨更衣,“郎君,你且去上朝,我一会儿就去凤阳阁守着七妹!”
秦墨点点头,顶着个大熊猫眼出了门。
结果刚出门,就被秦相如拦住了,“你去哪儿?”
“去上朝啊!”
“去个屁,在家歇着!”秦相如抽出腰带,“王八犊子,回家几天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抽死你!”
秦墨捂着屁股,“你这个糊涂爹,我半年回来一次,你不高兴也就算了,还抽我,我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我让你断绝父子关系!”秦相如追着秦墨跑,“你给我从树上下来!”
“公爷,那颗树今年被虫蛀了,可禁不起少爷的重量!”管家担心的不行,“快,来几个人,去树下给少爷当肉垫!”
十几个人站在树下,时刻准备接住秦墨!
“混账爹,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宫?”
“进个屁,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昨天杀了张溪,擒了太子,救了公主就牛了?”秦相如瞪着秦墨,“又想立功是不?你还让老子活不!”
这功劳可不是什么好功劳,烫手山芋,李世隆奖励别人可以,奖励秦墨不行。
秦墨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
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你就在家里老实呆着,陪陪你姑,还有你妹!”秦相如说了一句,就离开了府邸。
“下来,少爷,慢些!”管家看秦墨从树上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等秦墨安稳落地,一个家丁道:“管家,这树既然被虫蛀了,为什么不砍了!”
管家反手就是一个暴栗,“你懂个屁,这颗树少爷从小爬到大,砍了少爷以后爬什么?其他的树少爷也上不去啊!”
家丁捂着脑袋,委屈道:“那少爷摔了怎么办?”
“抓虫,加固,想办法让小小少爷也爬上这棵树!”管家说了句就离开了。
秦墨也难得在家,在家里陪李玉澜,顺便逗逗双双。
小姑娘胖嘟嘟,白白嫩嫩,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
很快,柴思甜也来了。
看到秦墨直流泪,秦墨放下双双,连忙抱住她,“妹子,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
“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嫂子今早派人跟我说的!”柴思甜气鼓鼓的,“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在?”
“没呢!”
“你少骗人,二哥都跟我说了,你还第一个冲上去杀叛军了是不?”柴思甜知道这事,是又惊又怕。
“小窦瞎说的,别听他的。”秦墨将她抱,“让我检查检查身体,看看我不在家,有没有按时吃饭!”
“不要,姑姑还在!”柴思甜看着秦秀英,羞的要命。
恰好这时,双双哭了起来,秦秀英抱着孩子,“小丫头,又饿了,跟娘去喝neinei!”
秦墨嘿嘿一笑,“现在可以了吧?”
“嫂子,救我!”
“我可救不了你,我自身都难保!”李玉澜哪能不知道秦墨的厉害,这大白天的,秦墨肯定不会拿柴思甜怎么样,到时候她就倒霉了!
“三姐,你去哪儿?”秦墨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我,我去看双双!”
秦墨一把抓住她的手,“双双现在可没空理你!”
说罢,将两女抱起来,朝着内院跑去。
“郎君,这可是大白天!”
“白天才看的更清楚呢!”?
第五百九十六章 小秦出马,一个顶俩!
秦相如上早朝回府,脸色很不好看,“憨子呢?”
“公爷,在后院呢,跟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在一块!”管家说道。
秦相如心情很差,想抽秦墨一顿消消气,“一会儿让他过来,我有事跟他说。”
半时辰后,秦墨才慢悠悠的从后院出来,“爹,您找我?”
秦相如坐在那里,喝起了闷酒,秦墨皱眉,这怎么了,大上午的喝酒,他可从来没见过自家老爹这样。
“来,坐下!”秦相如幽幽的看着秦墨。
秦墨就站在门口,也不过去,“爹,别闹了,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藏在桌子下面的腰带,咱们父子两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秦相如丢掉了腰带,“出事了,陛下要立四皇子为太子。”
什么!
秦墨都懵了,快步走过去,“爹,确定了?”
“没确定,可就差诏书了,陛下已经下旨把四皇子召回,还册封他为泰王,你可知,陛下没有上位前,便是泰王。”
靠了。
这老六在玩什么花样啊。
“爹,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四舅子,止步于泰王?”秦墨说道。
“可能性不高,公孙无忌,姬至圣,崔友仁等人联合了半壁江山,力挺泰王。
太子的事情对陛下打击还是太大了,立嫡这件事几乎成了他心里一个结症。
皇后昨夜泣血,今早更是昏迷,所以我料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陛下会有八成的概率,立泰王!”
“靠,老八没机会?”
“谁挺他?”秦相如哼了一声,“公孙无忌他们咬死了陛下的痛楚,谁敢在这时候挺越王?
谁露头,怕是都少不了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懂了吗!”
“我要进宫!”你爷爷的,他筹谋划策这么久,难道要便宜李智?
那死胖子,小心思多的要命,到时候天天摆弄帝王心术,能烦死人。
“站住,你这些天哪儿也不许去!”
“爹,小高他们还在宫里,我顺带去看看泾阳公主!”秦墨道。
“你还让爹活不,还要往家里整公主!”秦相如桌子拍的砰砰响,“不许去,到时候陛下又召见你,你要是胡说八道,咱们老秦家的香火就断了!“
“我岳母都泣血了,我这个当女婿的不去看看?”秦墨哼了一声,“行了,这事你别管了!”
说完,秦墨脚底抹油,飞快向外跑去!
“臭小子,你给老子站住!”
秦相如追出去,秦墨早跑没影了。
秦墨刚进宫,就被李世隆叫了过去,“你小子不是受伤了,怎么又进宫了?”
“啊,我没受......”秦墨思绪飞快转动,“是受了点小伤,不是很严重,对了,父皇,没什么事,我先去看母后了!”
“你母后要静养,你过去做什么!”李世隆道:“在这里陪朕用午膳!”
秦墨看着李世隆的双鬓,几乎一眼之间全白了,幞头下的白发肯定更多,他叹了口气,“父皇,我听说你要把大舅哥发配岭南?要我看,算了吧,你都摘除他皇族子弟的身份了,从这里去岭南,有几个能活下来的。
纵然活下来,又有几个能活长久的?“
李世隆道:“你不怪他,不恨他?你知道那孽子如何说你?”
“小婿当然怪他!”秦墨叹声道:“我怪他不懂事,偏要闹事,害的父皇心伤,母后泣血,老七受伤。
也恨铁不成钢,他若是了解自己名字的含义,就应该明白父皇对他抱有多大的期望。
他恨我,无非是怪我不跟他亲,处处跟他作对,说不定还要在父皇面上说我是乱臣贼子。
那都没关系,我才不在乎,若我见了他,我一定会揍他!”
说着,秦墨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父皇心里难受,母后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去岭南受苦,与其如此,还不如成全他!”
李世隆也被秦墨的一番话给弄糊涂了,“成全他?你让朕把皇位让给他?”
“父皇,你这理解能力,也是没谁了!”秦墨给李世隆泡了壶茶,“小婿的意思是,这天下太大了,大到我们一辈子都难以窥其貌。
在大海上,更是有许多的无人岛屿,甚至是不输于大乾国土的无人陆地。
不如,给大舅哥一个戴罪立功之身,为大乾开疆拓土,他若死了,那也死得其所。
最起码死之前,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
父皇能接受,母后也能接受!
让他靠着自己的努力,拿回自己丢掉的东西。
若是他找到了陆地,等同于为大乾找到了一个未来,那土地也需要人管理,就让他当个大王又如何?
说出去,那也是大功一件,没必要苦大仇深的,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李世隆细细的思索秦墨的话,心中的苦闷,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解开了。
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你真这么想?”李世隆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反正玉漱没事,玉漱有事,我才懒得说这些,别说发配岭南,被砍头我都懒得管。”
秦墨哼哼道:“我可是很记仇的,父皇,到时候见了他,我要揍他一顿,行不?”
“揍,狠狠揍,不打死你怎么揍都可以!”李世隆起身,在甘露殿踱步。
高士莲暗暗给秦墨竖了个大拇指。
这两天,都快把陛下给折磨死了,高士莲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秦墨倒好,三两句话,就把李世隆弄得眉头舒展。
这能耐,大乾无出其右了。
“走,跟朕去立政殿,把这事告诉你母后!”李世隆见秦墨还在那里吃点心,顿时就是一脚,“臭小子,还吃,一会儿你负责把你母后哄好,听见没,要是你母后还伤心,抽你!”
秦墨嘴里塞得满满的,委屈的捂着屁股,含糊道:“你这个老六,又偷袭我,求人办事还这么嚣张!”
“朕就是嚣张!”李世隆双手负背,见秦墨吃瘪,爽朗的笑声传出甘露殿。
“小祖宗,喝口水!”高士莲连忙给秦墨倒茶,不断的给他顺气,“别噎着了,一会儿好好开导皇后娘娘,知道不。”
秦墨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囫囵擦了擦嘴,拍着胸口,“小秦出马,一个顶俩!”
第五百九十七章 女婿胜亲子
立政殿,公孙皇后虚弱的躺在床上。
李承乾谋逆,直接要了她半条命。
特别是李玉漱脖子上的伤口,回想起来,就觉得有人拿着刀割自己的心。
骨肉相残,何至于此。
那些皇子公主都来看她,她一个都不见。
冯谨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知道秦墨来了,心里一喜,连忙进去通报,“娘娘,俊国公来了,要见他吗?”
公孙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色,“快,让景云进来。”
殿外,秦墨看着李世隆,“父皇,你不进去?”
李世隆一时竟有些踌躇,他有些无法面对发妻,他害怕看到公孙皇后责备的眼神,“你先进,朕一会儿就来!”
秦墨无语了,“渣男,母后这么难过,你的安慰肯定比我要有用,你居然不进去!”
李世隆有些恼火,直接就是一脚,“赶紧进去,朕都说了一会儿进去!”
恰好这时,殿门打开,冯谨恭声道:“俊国公,娘娘叫你进去。”
秦墨揉了揉屁股,“来了!”
进去后,秦墨看着凤榻上虚弱的公孙皇后,也是一阵心疼,“母后,小婿来晚了!”
看到秦墨,公孙皇后也是强挤出一个微笑,“景云,母后谢谢你,留了承乾一命!”
秦墨心里很不好受,原本公孙皇后身子就不是很好,秦墨也害怕她跟另一个世界的皇后那般命短,才变着法食补,让她运动。
这一年多,公孙皇后身体休养的很好,哪怕生了阿嗣,也没伤什么元气。
可现在,却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他转过头去,擦了擦眼泪。
公孙皇后见状,道:“傻孩子,母后没事!”
秦墨吸了吸鼻子,说道:“那混账,我恨不得抽死他,竟让母后泣血!”
公孙皇后拉住秦墨的手,“你是个好孩子,可惜承乾他太偏激了,母后多次告诉他,让他遇事多去找你,可他太傲了。
他总以为自己是太子,是大乾未来的掌舵人,便要人臣服与他,他以前也是很孝顺,很乖的孩子。
他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以前他做的那些错事,母后代他向你道歉!”
秦墨摇摇头,“母后待我亲子,我自然是把他当成亲大哥,兄弟之间吵吵闹闹,甚至打的头破血流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恨他,怪他,却不会伤他!”
公孙皇后更是惭愧,承乾要是有秦墨一半的心胸,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秦墨连忙给公孙皇后擦眼泪,“母后,别难过,我今天过来,是有个好事要告诉你!”
公孙皇后百无聊赖,能有什么好事?
可她还是强打着精神,道:“什么好事,说来母后听听!”
“我跟父皇沟通了一下,大舅哥应该不用发配岭南了。”秦墨笑着道。
公孙皇后一愣,“孩子,你没骗母后?承乾真不用发配岭南了?”
“嗯,我实在不忍母后骨肉分离,我娘亲很早就不在了,所以母后便是我娘亲,做儿子的,又怎么能忍心看到娘亲痛苦呢?”秦墨情真意切的说道。
这句话,旁人听了都要抹泪。
冯谨吸了吸鼻子,这俊国公当真纯孝,现在谁看了太子不踩上两脚,那里还敢维护。
可秦墨就敢。
真是了不起!
公孙皇后感激的看着秦墨,“好孩子,这真是最好的喜讯!”
门外,李世隆听了个真真切切,内心也是无比的感动。
秦墨的孝,从来都不是嘴巴说说,你可能听不到他说太多尊敬的话,但是他做出来的事情,却能让人从心底认可他,喜欢他!
他们都说自己宠溺秦墨,这么好的孩子,他宠溺怎么了!
“对了,景云,那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承乾?”公孙皇后紧张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让大舅哥戴罪立功,让他去海外开疆拓土,现在海贸正在兴起,这些日子,就有不少无人的岛屿被发现。
那些无人的岛屿上,都树立了大乾的界碑。
岭南是蛮荒之地,瘴气从生,过去也活不了几年,与其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还不如让他贡献自己的力量。
为自己犯的错,赎罪。
也好让母后颜面有光,他纵是死了,也是死在赎罪和立功的路上。
母后纵难过,却不会介怀,他也算死得其所。”
说到这里,秦墨顿了顿,继续道:“若他没死,为大乾寻到了更多的国土,那便是泼天的功劳,让他在海外裂土封王又如何呢?
不是自己打下来的东西,他不会珍惜,若让他不远千里,远渡重洋,历经困难,他还会如此骄傲吗?”
秦墨的话让公孙皇后大为震动,若能让李新戴罪立功,她何止高兴。
就算李新死了,她纵难过,却也觉得他死得其所。
开疆拓土,裂土封王,这才是大乾男儿该做的事情。
她只会骄傲。
“陛下答应了?”公孙皇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答应了!”秦墨给冯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一边的午膳端来。
冯谨心领神会,连忙将饭端了过去。
“母后,所以,您现在不用太难过了,咱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休养好身体,等着大舅哥为大乾开疆拓土,立下功劳。
这样不吃不喝可不行!”
“对,你说的对!”公孙皇后喜极而泣。
“母后,你看你,又哭了!”
“母后这是高兴的!”公孙皇后也有了精神,秦墨的话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她大口的吃着饭,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以后要按时吃饭,心情好就是最好的良药,您生了阿嗣不久,身体也亏空了,所以太医开的补药也是不能落下!”
秦墨一边喂饭,一边叮嘱,“老冯,你要记住,我母后生了孩子,记性肯定没有以前好,你要时刻提醒她,敦促她进补。
女红也不许让她做了,伤腰椎,颈椎,不利于恢复。
宫里那些毛孩子惹母后生气,你都跟我说,我来收拾他们!”
秦墨事无巨细的交代着,冯谨不住的点头,“诶,您放心,老奴都记下了!”
公孙皇后心里暖烘烘的。
这女婿,胜过亲子,比亲闺女还要贴心。?
第五百九十八章 替朕打醒他!
而这时,李世隆也掐着时间进门。
立政殿众人纷纷跪下。
公孙皇后也强撑着下床要给李世隆行礼。
“念奴,快躺好!”李世隆快步上前,不让她下地,看着发妻苍白的脸,也是一阵心疼。
“臣妾失礼了!”这还是两天来,公孙皇后第一次看到李世隆,她晚上泣血昏迷,听冯谨说,李世隆一夜未眠守着她。
看着他泛白的双鬓,心疼的直流泪。
“不哭了,朕听了景云的意见,决定让那孩子戴罪立功,你养好身体,朕身边不能没有你,知道吗!”两口子握着手,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可不是盖的。
“陛下,你一定要好好奖励景云!”公孙皇后连忙给秦墨邀功。
李世隆也点点头,“确实要奖励!”
秦墨连连摆手,“别,父皇母后,都自己人,要什么奖励,这不是见外吗。
我不乐意要。
要是我今天上了战场,你们奖励我无可厚非。
这是家事,这也奖励的话,我就不理解了。
难道在父皇和母后眼里,我还是个外人?
常人眼里我平乱有功,那是别人这么想。
在我眼里,这就是自家兄弟分家打架要家产,民间多了去了。
只不过是天家不一样而已。”
秦墨一句打架分家要家产,真是说进两口子心坎里了。
原本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么一想,好像也正常了。
归根到底,可不就是如此吗。
李世隆道:“行,那朕今天就不赏你了,你去御膳房给朕做饭,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朕要在这里陪皇后说说话!”
秦墨顿时跳脚,“父皇,你可真行,我好不容易把母后给哄高兴了,你都不谢谢我,还让我去做饭,这不是把我当牛使唤?”
李世隆笑着道:“都一家人,岳丈使唤女婿,天经地义,不是吗?”
秦墨都懵了,竖起大拇指,“您可真是个多哥皇帝,很多哥的那种!”
“赶紧去,小心朕踹你!”
秦墨一脸委屈的走后,公孙皇后道:“陛下,您对这孩子也太苛刻了!”
“这小子属驴的,不好好鞭策他,怎么行,这么好的建议昨天居然不说,害的朕忧心了一整夜!”
“这孩子太善良了,一定要保护好他!”公孙皇后道。
“朕明白,他们都想让承乾死,只有秦墨站出来让他活,还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只不过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还需要朝会上走一遭!”
李世隆见公孙皇后蹙眉,连忙道:“你别担心,咱们翁婿配合,肯定没事,要不行,朕再让他上门炸一炸,那些人就听话了。”
“陛下,你这不是坑景云吗!”
“没事,他就喜欢炸人,让他痛快痛快。”李世隆道。
公孙皇后埋怨道:“陛下,您这样可不行,自家女婿跟捡来似的!”
李世隆老脸一红,“他想娶朕的女婿,让他出点力怎么了!”
“那你以后可别说景云不亲近你,换我,我也得离你远远地!”公孙皇后道。
“他敢,朕揍死他!”
“对了,陛下,你打算把启明叫回来?”公孙皇后问道。
李世隆点点头,“你大哥他们逼得紧呐,执意要让朕立启明为太子,也怪朕,平日里偏爱启明,让承乾误解了。”
公孙皇后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问道:“景云什么意思?”
李世隆将秦墨的原话说给公孙皇后听,公孙皇后松了口气,“千万别让孩子卷进来!”
李世隆点点头,心里大概也知道公孙皇后什么想法,可他其实已经有了决断。
太子,不会那么快立,他要认真的甄选,为大乾找一个合格的第三代君主!
他也不想再让旧事重演,要让大乾的夺嫡避开无解的循环。
他想起了袁天罡的话,这件事,还得让秦墨来破局。
秦墨做好了午饭,留在宫里跟李世隆一块吃的。
吃完后,秦墨就准备去凤阳阁看李玉漱,这时候,右领军府的人过来,“陛下,太子又自杀了!”
李世隆怒声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昨晚到现在,他都自杀几回了,看不住他吗?
他要死就让他死好了,不用管他,让那个逆子死!”
来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太,太子妃,也,也跟着自缢,但已经被救下了!”
李世隆头疼不已,挥退了来人。
林蓉是这件事最无辜的人。
“这逆子,你救他又如何,怕是都活不到赦免那一天!”李世隆怒不可遏,他做了错事,他还有脸自杀。
原本他心情都好了,现在心里又堵上了。
“景云,要不你去开导开导他!”李世隆道。
秦墨苦着脸,“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他!”
“揍,朕允许的,不揍死,你随便揍!”李世隆道:“你替朕好好教训他,打醒那个逆子!”
“父皇,你说的,可不许事后找我麻烦!”
“君无戏言!”
“老高,给我准备榔头还有一本书!”秦墨搓搓手,“我要好好跟他讲讲道理!”
......
而此时,右领军府内。
李新被五花大绑着,嘴里也塞着东西。
旁边是断掉的白巾,林蓉躺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在她的脖颈出,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勒痕。
要不是看守的人及时发现,也许林蓉早就死了。
他眼神无比的复杂,也没想到林蓉居然会陪她赴死。
她难道不恨自己?
殴打,谩骂,羞辱,甚至数次想要休了她,换来的,却是林蓉默默的陪伴,乃至陪死。
李新不理解,可内心大为震撼。
他现在就是个废太子,连条狗都不如,右领军府下人看他就如同看废物一样。
“要死也等陛下下旨再死,别拖累我等!”那救下两人的看守将军道:“犯下大错,真不知道你们那里还有脸自杀,文不成武不就的,那点比得上其他皇子。
你也就是运气好,占了个嫡子的名头而已,文不如四皇子,武不如越王,居然还有脸谋逆。”
李新内心刺痛,宛若刀割,瞪着那将领,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那守将也是一阵恼火,走过去,反手就是两巴掌!??
第五百九十九章 刀刑加身
李新被捆绑住,根本不能动弹。
昔日的骄傲,现在连狗都不如。
林蓉却从一旁冲过来,将那守将推开,顺势抽出了守将随身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跪下,否则我就死,我死了,你们都得死!”
那守将脸色顿时就变了,“你要做什么?”
“跪下,抽自己三嘴巴!”林蓉稍为一用力,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线,吓得那守将连忙跪在了地上,巴掌抽在了自己脸上。
“就算我郎君是废太子,他身体里流的也是大乾最高贵的血脉,轮不到你这个下贱的东西羞辱!”林蓉怒声道:“给我滚!”
那守将一咬牙,“能否把刀子给我,你们要死可以,别拖累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若因为你们死了,岂不冤枉!”
“你记住了,要是再敢对我郎君不敬,我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林蓉将刀子丢在地上,那守将虽然愤怒,却不敢多说。
这两个哪一个死在这里,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守将捡起地上的刀具,灰溜溜的离开。
“郎君,没事吧!”
林蓉拿出李新口中的布,轻抚着他的脸,“疼吗!”
她脖子还在往外流血,眼里却满是自己,那一刻,李新内心的某根线被拨动了。
他只觉得鼻酸,时至今日,姑姑也没来看他,甚至没给他递一句话。
他弃如敝履的林蓉,却在拿生命扞卫他的尊严。
“你流血了!”李新声音颤抖。
“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林蓉笑了笑,“听说他们要将我们一家发配岭南,岭南虽偏远苦寒,却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
郎君,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只要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你不恨我?”
“也恨过,伤心过。”
“那你为什么还......”李新不解,真的不解!
“那个野心勃勃的你不是真的你,我认识郎君,是个知书达理,礼贤下士的君子。”林蓉认真的道:“上半生荣华富贵享尽,下半生就看看普通百姓是怎么过日子的,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李新好似第一次认识林蓉,内心充满了惭愧。
等到野心消失,跌落神坛,他才真的看清楚身边的人。
或者说,谁才是真正的人。
以前,他都是用眼睛去看人,而现在,他突然明白,用心去看一个人,才是正确的观人之法。
“我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一儿半女,让你背负骂名!”李新垂着头,十分丧气,“去岭南的路上,必然是折磨重重,即便到了岭南,活着也是不易。”
“你活,我活;你死,我也不苟活!”林蓉斩钉截铁的说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紧跟着秦墨手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看到秦墨,林蓉连忙挡在了李新的面前。
“嫂子,你这是做什么,我看起来很吓人吗?”秦墨问道。
“林蓉,你让开,他是冲着我来的!”李新说道。
林蓉有些迟疑,最后摇摇头,“俊国公,我郎君沦落至此,也是罪有应得,陛下既已同意让我们夫妇发配岭南,你为何还不放过我们!”
秦墨也是反应了过来,“你不会以为这饭盒里面下了毒吧,想多了,我过来跟大舅哥喝两杯。”
说着,他发现了林蓉脖子上的红线,“嫂子,你受伤了!”
林蓉也有些愣神,好好的秦墨来跟李新喝酒?
为什么?
可想到李玉漱对他的评价,她选择了让开。
秦墨看着满脸愤怒的李新,指着他的脸道:“他脸上的巴掌印也是自己打的?”
“秦墨,你到底想做什么!”李新怒声道:“别假惺惺的,是不是他让你来赐毒酒,老子正想死呢,你将我放了,我喝便是了!”
秦墨也懒得理他,将看守的守将叫了进来。
守将惴惴不安,“俊国公,有何吩咐!”
“他脸上的巴掌印,你打的?”
守将吓得浑身一颤,还没反应过来,佩刀就被抽了出来,秦墨抬手直接用刀身抽在了守将的脸上。
啪!
一下打的他皮开肉绽。
两下打的他口齿脱落。
直接将他抽了个半死。
这一幕,看的外面的守兵都是不寒而栗,更不明白秦墨这是为何。
一个废太子而已,有必要如此吗?
“俊国公饶命,别打了,末将知罪!”那守将倒在地上哀嚎。
秦墨一刀劈在了他的脑袋上,将他的幞头劈开,这才罢手,“他就算犯了滔天之罪,那也姓李,他父皇母后,也是国君国母。
你打他的脸,就是在打天家的脸,没劈了你,都是老子手下留情了!”
“谢俊国公不杀之恩!”那守将连忙跪在地上叩头。
“滚出去!”
秦墨一脚将他踹翻,“叫太医来给我嫂子诊治伤口!”
守将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秦墨拿起刀,割开了李新身上的绳索。
李新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一个他恨极的人,却跑过来维护他,为他出头。
这是为什么?
他不解,真的不解!
他张了张嘴,本想说句谢谢,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不要你假惺惺!”
秦墨对林蓉说道:“嫂子,麻烦你把食盒里的饭菜弄出来!”
林蓉点点头,走到一边,紧跟着秦墨就抬起刀身狠狠的抽打在李新的身上,“你这个逆子,孽障,我让你闹事,让你不学好,让你天天不务正业!”
“啊!”李新痛呼一声,倒在了地上,林蓉放下食盒就要冲过去,却被秦墨的眼神所慑。
秦墨朝着她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过去。
林蓉读懂了秦墨的眼神,这个时候秦墨还能来,肯定是那位的授意,她强忍着没过去,整理着食盒。
“秦墨,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老子饶了你一命,就凭老子救了你,就凭老子让你免于发配岭南!
你个煞笔,好好的太子不当跑去当叛逆,你多伤父皇母后的心。”
“啊啊啊,我不需要你救我,我不想欠你的!”
“你以为老子想救你,老子救的是母后!”秦墨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你这个孽障,你想让母后死是不?”?
第六百章 大智若愚
“秦墨,我要杀了你!”李新怒不可遏。
“你杀个屁,你连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你杀谁?”
秦墨将刀子丢到一边,揪住他的领子,一拳一拳的砸在他的脸上,“母后半条命都快没了,你还不知悔改。
玉漱是你亲妹,她有什么错,她无非就是跟我走的近,你至于对她下死手吗。
说实话,老子巴不得你死去,但是不行啊,你死了母后估计也会心力交瘁而死。
父皇也会郁郁寡欢,老爷子也会暗自伤神。
用你的猪脑袋好好想想,你都干了什么蠢事!”
秦墨将他打的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李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这时,太医来了,看到这一幕,都不敢吭声,站在门外,头都不敢抬!
林蓉想去搀扶她,秦墨道:“大嫂,你饿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搀他作甚。
父皇饶了他,他居然还想自杀,他配死吗。
一个活都活不起的废物,要死就死!”
秦墨将刀子甩在他面前,“要死尽快,反正史官肯定会把你写烂,你自杀只不过是烂上加烂而已!
废物,活着的时候不争气,死都没资格!”
李新的尊严,骄傲,都在秦墨的拳头和话中崩溃。
他看着眼前的刀,数次想要伸手去拿。
可秦墨那句‘活着不争气,死都没资格’深深刺痛了他,“我到底如何,才能有资格死!”
秦墨给林蓉夹了一筷子鸡腿,“嫂子,这是我亲手做的秦氏鸡腿,超好吃!”
林蓉哪里吃的下去,红着眼睛道:“景云,我方才听你说,你为父皇求情,让郎君免发配岭南,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他要死了,那就没必要了!”秦墨道:“他死他的,嫂子跟你没关系,大好年华,没必要跟着他一块去。
人嘛,活着不香吗,还自杀,我这辈子最瞧不上的就是自杀的人。
他死了,到时候你找个如意郎君改嫁,日子过得幸福美满,比什么都强!
他死了也入不了宗祠,上香都没人,年年在地下做孤魂野鬼,没的吃,没得穿,可怜死他!”
一边说着,秦墨还不断的给林蓉眨眼间。
林蓉知道,秦墨在激李新,当下也不再说话,大口大口的吃着鸡腿,只是眼泪一滴一滴的砸落。
“太医,你杵着做什么呢,还不抓紧进来给我嫂子诊治!”
闻言,太医连忙进去,“那个俊国公,废......太子需要......”
“不用了,别浪费药材,他马上就要死了,门口那个谁,去跟宗人府的人说一句,让他们拿快草席来。
他死了,直接拿草席一卷,丢乱葬岗就行,别浪费木材!”
李新攥着刀柄,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死,是懦夫之举。
他拿起刀子,重重的劈砍在地板上,火星四溅。
泪水在他脸上冲刷出两道沟壑,“我怎么活成这样子了!”
秦墨没理他,太医为林蓉包扎好后,就离开了。
这地方太吓人了,多呆一会儿,他都感觉小命要凉。
“嫂子,鸡腿好吃不!”
“好吃!”林蓉吸了吸鼻子,她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李新,以她对李新的了解,李新大概率是不会在自杀了。
“这就对了,人嘛,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该吃吃,该喝喝,睡一觉,过几个月心情就畅快了。
下一个老公更乖,你说对不!”
林蓉被秦墨的话弄得不知所措,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回答。
“秦墨,王八蛋,你少在那里教坏我妻!”李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冲过来,抓起盘子里的鸡腿就吃了起来,鲜嫩多汁的鸡腿肉紧致到弹牙。
独特的味道在味蕾炸开,那一瞬间,李新居然感觉心中涌现一股暖流。
疼痛,冰冷,畏惧,在这一刻都被驱散了。
他大口大口咀嚼着。
浑然不顾形象。
“怎的,不死了?”秦墨喝了一杯酒,正打算喝呢。
李新一把抢过,滋溜一口就喝了,“死个屁,不死了,老子死不起,要死也不死你前头。”
“靠了,怕死就怕死,说那么多作甚!”秦墨撇撇嘴。
“老子本来要死了,是你在这里激将我,你拿着功劳偷着乐吧,哔哔啥!”
“功劳?”
秦墨鼻子都气歪了,“谁他娘爱要这破功劳谁要去,救你一命,老子要被人弹劾死。
不仅要救你,老子还要帮你想好后路,让你戴罪立功,有点功劳也被弹劾完了。
我这么说吧,这要是换个心胸狭窄的人上来当太子,他得恨死我。
以后当了皇帝,他就得弄我,你说我图啥?
老子就是想让母后平安,想让父皇顺心,让老爷子安享个晚年,仅此而已。”
秦墨不爽的喝了一口酒。
李新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秦墨的话让他内心震动,因为站在秦墨的角度,他没有任何理由救他的。
甚至不踩上一脚,都是他大度了。
在结合秦墨说的话,李新一下子就懂了,看着眼前这个满脸不爽的家伙,他说道:“我输给你,不冤枉,不管你是真孝顺,还是假好心,我李新都服了。”
“呵,谁稀罕你佩服?”秦墨不屑道。
李新也不生气,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许久以前,父皇说,大乾有你才真的了不起。
我不懂,甚是不屑,还有些不服气,你亲近老八,还处处与我作对,我便想着要打压你。
可我,不明白你的想法,因为你做任何事情,都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我很愤怒,一度让我怀疑自己不如一个憨子。
我现在才明白,你不是憨,你是大智若愚,你才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力挺你到底,若是我听一听劝,怕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哟,给我这么高的评价啊!”秦墨满不在乎的道:“但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我想要的无非轻松自由,你想要的,可就太多了。
你的才能配不上你的野心,德不配位,就算你力挺我,我也满足不了你的要求!”?
第六百零一章 高烧不退
“或许吧!”李新苦笑道。
“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你重新捡回自己丢掉的东西,但不是皇位,你听清楚了。”
秦墨见他也恢复了理智,便说道:“大乾人多,地广,但是几十年,上百年后就不一定了,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土地来满足国内需求。
海外有许多无人的岛屿,甚至是陆地,而且海外还有许多不同种类的粮食,其中有些可以亩产两三千斤。
你下海后,制海图,逢无人岛屿便插界碑,若是碰上异国人,便可跟他们经商,弄清楚他们当地的主要粮食,若是有大乾没有的粮种,一定要带回来。
这些任务,你若能完成大半,便是泼天大功,虽不能让你重掌大权,却也能让你重回宗族。
以后要是在海外发现了新大陆,让你裂土封王,当个土皇帝也是很有希望的。
毕竟现在的航海技术,一来一回起码也要好几个月,让别人管理肯定不行的。”
李新都傻了,“当真?”
“我吃饱了过来骗你?”秦墨哼声道:“你就说你要不要去吧,海上危险重重,一个风浪过来,就可能船毁人亡。
怕死就去你的岭南,能活多久算多久!”
“郎君!”林蓉看着李新。
“我要去海上!”秦墨的话,无疑给李新指了一条康庄大道,无论是开疆拓土,还是寻找新的作物,都是名留青史的大功德。
“死了可别怪我!”秦墨说道。
“怪个屁,去岭南同样得死,还死的窝囊!”
李新放下鸡腿,将满是油脂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站立,毕恭毕敬的朝着秦墨行了个大礼,“景云,再造之恩,无以为报,受我一拜!”
秦墨生受了这一拜,他也受得起。
“别以为你这样,我跟你就是好朋友了,我还是一样讨厌你!”秦墨说道。
李新也笑了,“我也一样!”
“吃完饭,跟我回宫,去跟父皇母后他们认错,好好忏悔!”秦墨其实也怕他不听劝,那就麻烦了。
而且,他之所以这么热心,也不纯粹是为了李新。
也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要是老八夺嫡失败了,大不了就去海外,跟土着人跳舞,他也弄个酋长当当,一样痛快!
反正天高皇帝远,他也不怕。
自己当皇帝,他是没这个想法,除了权利大点,睡得女人多点,天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没意思。
不勤快就被骂昏君,还要防这个,防那个。
出个宫都麻烦的不得了,忒无趣了。
吃完了饭,李新道:“能让我冲洗一下吗?”
“冲洗个屁,你这样去正好!”秦墨道:“不惨一点,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你已经深刻反省了?”
李新都愣住了,旋即明白了秦墨的意思,“谢指教!”
很快,秦墨带着两口子进了宫,他坐在甘露殿外的台阶上,“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李新点点头,推开了甘露殿的门。
不大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李世隆的怒吼声,和李新痛哭忏悔的声音。
好一会儿,李新出来了,秦墨又带他去了立政殿,大安宫。
从大安宫出来后,李新道:“可不可以让我去凤阳阁看看七妹?”
“看个屁!”秦墨道:“就你这鬼样子,别吓到老七,抓紧回你的右领军府,我得去凤阳阁了!”
说着,拍拍屁股,便走了。
李新苦笑一声,也没追上去,他知道,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跟秦墨成为朋友。
林蓉说道:“七妹因你受伤,秦墨为此恨你!”
李新点点头,抬头看着蓝天,有一种重活的感觉。
他又看了看后宫,释怀一笑,握住林蓉的手,“走!”
林蓉愣了愣,这还是李新第一次握她的手,“郎君,你......”
“以前,是我欠你的,下半辈子,我补偿你!”
风吹过面,林蓉有些恍惚,多年前,那个温文尔雅的郎君仿佛又回来了。
他眼里没了野心,没了伪装,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夫妻不言亏欠!”林蓉红了眼,她终于等到这天了!
李新为她拭去了眼泪,带着林蓉离开皇宫。
而此时,秦墨来到了凤阳阁,床榻上的李玉漱依旧在高烧昏迷。
“少爷,太医说,泾阳公主的喉部有感染的迹象,若是持续高烧不退,恐怕.......”
“去把窗户打开,通风,打温水来!”
大乾的医疗条件太差,特别是基础医疗,他心里也很担忧,若是感染破伤风,基本上没得救。
李新的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占了多少人的血,割破李玉漱的脖子,不感染才怪!
没有抗生素,她能扛过来吗?
秦墨不知道。
只能用百年野山参,这类大补的药物来进补,然后辅以金疮药。
高要打来了温水,秦墨拿来酒精,按照比例混入,用沸水煮过的丝巾在李玉漱的身上擦拭,帮她降温。
看着红肿的伤口,秦墨在心里祈祷:“别化脓,千万别化脓!”
他抓着头发,努力的思索什么中药可以消炎。
不过这方面,是他的知识短板。
他把太医叫了过来,询问了诸多药材的特性,最后筛选出了几种可以消炎的中药,分别是三七,地皮消,金银花,蒲公英等。
只要能够止住伤口继续恶化,肯定能逐渐好转。
见秦墨顶着大熊猫眼,方莼就知道他肯定一夜无眠,“你先去休息会儿,我们在这里守着,不会有事的!”
秦墨摇摇头,让人搬了个摇椅过来,“你们下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有侍女在,没事的。”
“那我们就在旁边打个盹!”高要道。
“回家睡觉,休息好才能接替我,这是命令!”
高要也是担心秦墨身体,方莼拉了高要一把,“算了,我们先回去!”
等两人离开后,秦墨躺在摇椅里,让宫女每半个时辰叫醒他一次。
他要随时监测李玉漱的体温,物理降温和药物降温都必须用上,还要及时补液。
“争气点,知道不!”
看着面色苍白的李玉漱,秦墨也是担忧,“你要是争气点,哥就给你一次机会。
你要是不争气,哥就只能抱别的女人了!”?
第六百零二章 不要我,就跟你拼命!
李玉漱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梦中,她回到了秦墨装病那天,自己没有将秦墨敲昏死过去,而是被秦墨给得手了。
得手之后的秦墨很是得意,四处去跟人显摆,弄得李玉漱身败名裂。
后面父皇知道了这件事,要劈了秦墨。
她跪在父皇那里苦苦哀求,父皇迫于她的哀求,饶了秦墨。
可因为这件事,她被宫里兄弟姐妹嘲笑,被公孙冲骂为贱妇。
李玉漱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她不愿意醒,也不在意梦中的人如何骂自己。
她只知道,这时候的秦墨就是个大憨憨,谁也不喜欢他。
她就想守着这个憨子。
后面,她们提前成婚了,她的肚子也大了。
可秦墨似乎对她失去了兴趣一样,天天更窦遗爱等人厮混在一起,不是去天香院,就是去画舫船,他嫌弃自己管太紧,嫌弃自己不给他银子花。
他性格冲动,中了公孙从的计,掉入水中,差点丢了性命,是她大着肚子去赵国公府讨要公道。
后面孩子出生了,秦墨依旧没变,甚至对孩子也没有太多的耐心。
还瞒着她养了很多女人。
后面四哥跟大哥争夺皇位,老八也参与了。
秦墨跟着一起谋反,还把他那些好兄弟全部都给坑了。
窦遗爱,李勇猛,程大宝兄弟,都被车裂。
秦墨也在宫中被人射杀,秦相如含泪为秦墨捡取尸首。
她以第三方视觉看的清清楚楚,她拼命的喊,可是无人回应她。
“对了,这是梦,只要我醒了,梦就醒了!”她在梦中告诉自己,可梦还在继续。
秦墨下葬那天,秦相如准备了一杯毒酒,去陪了秦墨。
大山叔,二柱叔,三金叔......这些跟着秦相如的老人,无一人苟活。
她的太子哥哥,见她可怜,请旨让公孙冲娶她。
梦中的一切仿佛轮回一样。
真实,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要醒过来,她要脱离这个可怕的梦魇。
而此时,现实中已是深夜。
秦墨被李玉漱的哭声给惊动,几乎秒醒。
他看着睡梦中哭泣的李玉漱,连忙过去,轻轻的拍着她的脸,“大哭包,醒醒!”
李玉漱整整昏迷了一天两夜,高烧也是反反复复,秦墨甚至都以为是太医麻沸散用量太多,把她脑子给麻坏了。
秦墨见拍脸没效果,掀开褥子,使劲的抽在她的脚底。
一声痛呼声,李玉漱猛然睁开了眼睛。
“太子哥哥,我不嫁公孙冲......”
秦墨凑了过去,看着一脸惊慌的李玉漱,大喜,“大哭包,你总算醒了!”
李玉漱还有些发蒙,等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满是喜色的秦墨,试探的问道:“憨子,这是梦还是地府?”
“地府!”秦墨扮了个鬼脸,舌头吐得老长,“大哭包,你已经死了!”
李玉漱哭着道:“胡说,你又没死,这里怎么可能是地府,这里也不是梦,梦中的憨子不会叫我大哭包!”
“不傻,还好,没有被麻药麻成傻瓜!”秦墨松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一天两夜了,姐夫在这里守了你很久,知道不!”
李玉漱想坐起来,但是脖子很疼,稍为动一下,就感觉要撕裂一样,“憨子,脖子好疼!”
“能不疼吗,跟傻子似的,李新压根就没想杀你,你还傻乎乎的凑上去,多亏他关键时候收手了,否则这会你真要去见阎王了!”
“我还不是怕他拿我要挟你!”李玉漱紧紧的抓住秦墨的手,“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个特别可怕的梦,我想醒过来,就是醒不过来!”
她心有余悸的向秦墨讲述那噩梦,秦墨听后,也是苦笑。
这还真是就是原主作风,要不是李玉漱那一榔头,他也来不到这儿。
“那是梦!”
秦墨摸了摸她额头,已经不烫了,“刚醒,就别跟话痨似的,好好休息!”
“你要走?”
“大晚上的,我能出宫吗?”
秦墨道:“我先派人去通知一下父皇母后,不过这会儿他们都睡下了,赶明儿一早,他们知道你醒来的消息,肯定高兴!”
“憨子,我不想做你小姨子,我要做你老婆!”李玉漱道:“你明明就在乎我,不许说你不在乎我!”
“我在乎你个屁!”秦墨道:“我这个人就是情感丰富,你别多想!”
“瞎说,我记得可清楚了,某个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李玉漱道。
“我救你一命,你却贪我身子!”秦墨连忙松开手,“你想得美,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憨子,你就别气我了!”李玉漱道:“我都死一回了,也知错了,以后听话行不?”
“不要,女人的话都不能信!”
“秦墨!”李玉漱拔高了声音,“你就没想过,万一我醒不来怎么办?”
“想过啊,高高兴兴,敲锣打鼓送走你!”
“你你你!”李玉漱本来挺高兴的,这会儿气的眼泪直流,“行,不娶就不娶,我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嫁了,我气死你,我就嫁给你兄弟。
程小宝还没成婚,徐缺也行,实在不行,我嫁给柴荣当平妻!”
秦墨无语了,看着赌气的李玉漱,“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死都不怕!”李玉漱开始较真,“你敢不娶我,我就嫁你兄弟!”
秦墨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憨子,你敢不要我,我就跟你拼命!”李玉漱气呼呼的道。
秦墨挠挠头,“那你只能做老小了,以后我跟三姐思甜睡觉,你要帮我们暖床,要经过大房,二房同意才能上床。
不仅如此,还要天天守夜,还要帮我们洗澡什么的。
我们坐着吃饭,你只能站着,我们躺着,你还要跪着敲背捶腿。
一天到晚也没什么时间陪你,地位跟小妾差不多,很凄惨的!”
李玉漱都气哭了,“那也太惨了!”
“所以,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秦墨道。
李玉漱擦了擦眼泪,“行,我考虑好了,当小就当小,暖床就暖床,你要舍得,别说洗澡,洗脚我都帮你们洗!
但是我告诉你,憨子,你别骗我,你骗我,我真跟你拼命!”?
第六百零三章 夜宿凤阳阁
“我擦,这你都能忍?”秦墨摸着下巴,“看来真把脑袋给麻傻了!”
“你才傻!”李玉漱道:“憨子,你以后能少气我不!”
秦墨苦着脸,“行吧行吧,就勉为其难收你当个小的,以后就端茶递水,洗澡泡脚得了!
果然,人长得俊,又优秀,就是烦!”
“你才不俊,连清秀都算不上!”李玉漱道。
“那你还哭着喊着要嫁我!”秦墨撇了撇嘴。
“我又不是因为你俊才喜欢你的!”
“那是因为什么?”
李玉漱蹙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秦墨竖起大拇指,“可以,你要是染个发,搭配伤感文学,绝对是文艺复兴教母!”
“什么教母,你在说什么呀!”李玉漱道:“反正一开始我可嫌弃你了,后面慢慢就不嫌弃了。
你这人虽然讨厌,说话也没个把门,但仔细想想,还是挺有道理的。
后面几天看不到,就想找你麻烦,我说的麻烦可不是故意找事。”
说到这里,李玉漱苍白俏脸红了起来,“就,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我也不知为什么。
再到后面,三姐来找我,说要跟你在一起,我就特难受,心里跟空了一块似的。”
“咦,肉麻!”秦墨拉长了音,捏住她的脸,往两边一拉,“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受气包,越受气越喜欢是不!”
李玉漱气鼓鼓的,秦墨也不敢用力,生怕扯到她脖子上的伤口,“你话太多了,等你伤口愈合,你想怎么讲都行!”
秦墨端来参茶,将自家的奶茶竹筒吸管放到她嘴边,“从现在开始,当哑巴!”
喝了茶,李玉漱也不吭声,大眼睛盯着秦墨。
两人大眼瞪小眼,困得秦墨眼泪直流。
李玉漱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床位。
秦墨有些迟疑,“没事,我有摇椅!”
李玉漱忽然变得生气起来,秦墨捏了捏她的鼻子,“行行行,我睡行了吧!”
好在此时,房间里就李玉漱的贴身丫鬟,倒也不怕!
摇椅再好,也没大床舒服。
“呐,这可是你邀请我的,不是我自愿的!”秦墨蹬了鞋子,连忙爬上了床。
一旁的珠珠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又不敢吭声。
秦墨没别的想法,他是真累了,刚沾枕头,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
李玉漱心里甜滋滋的,可更多的是害羞。
她紧紧的攥着秦墨的衣服,就这么看着他,生怕他会跑了一样。
“憨子,这次,我真的抓住你了!”
第二天,李世隆跟公孙皇后起了个大早,来到了凤阳阁。
知道李承乾不会发配岭南,公孙皇后心病尽去。
她跟李世隆来到凤阳阁,门口守着的太监刚想行礼,就被制止了,“景云是不是在里面?”
“禀皇后娘娘,俊国公自昨天下午便守在里面!”
“睡同一张床?”李世隆瞪大了眼睛。
“没,没有,俊国公让人端了摇椅,每半个时辰便测量公主的体温,以温水擦拭公主脸颊,助其降温,昨夜上半夜,公主高烧才退。”
闻言,李世隆松了口气,两口子对视一眼,推门进去。
珠珠正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睡觉,听见开门声,她迷糊醒来,看到来人,她吓了一跳,连忙跪地:“奴婢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李世隆在房间里看了一眼,摇椅里无人,却放着男人的衣服。
床帘闭合,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
李世隆鼻子都气歪了,这混账东西,大晚上不回家在凤阳阁也就算了。
看他一片赤忱衣不宽带的照料李玉漱,他心里也是高兴的。
可现在,怕是衣服都脱完了吧。
王八犊子,就是这么照顾他闺女的?
公孙皇后却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她拉了拉李世隆,摇摇头,小声道:“陛下,走吧,有景云在,没事的!”
“混账东西,太不像话了!”李世隆都想拔刀了,“朕要砍了他!”
公孙皇后连忙推着李世隆往外走,到了外面,才说道:“陛下,你舍得砍这么好的女婿?”
“丧良心的东西,娶朕一个闺女不够,还要娶两个!”
“陛下,父皇原本可是打算把老六在许给秦墨的!”公孙皇后道:“况且,你难道不知咱们家老七的心思?”
李世隆郁闷的要死,想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
怎么,大乾的公主都没人要,这么不值钱,除了秦墨就嫁不出去了?
“太气人了,不说三书六礼吧,连个由头都没有,朕都没跟他算夜宿皇宫的账,他居然爬上了朕闺女的床头!”李世隆气的不行,“他们自己什么关系,自己心里没数吗?”
公孙皇后连忙给李世隆顺气,“陛下,消消气,都自家孩子,又不是外人。
知道这事儿的外人不多,咱们不吭声,就没人知道。
就算是昝县男的缝合之术,那也是咱女婿点拨的。
景云也算是个大医,咱闺女危在旦夕,景云贴身治疗,这难道说不过去吗?”
李世隆重重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欺负了自家闺女,自己这个当老子的,还要给他擦屁股。
“行了,别生气了!”公孙皇后一边给李世隆顺气,冯谨则十分懂事的关上了门,还顺带跟几个守门的太监聊了会。
“高士莲,你守在这里,一会儿那王八犊子醒了,给朕抓过来!”
“是,奴婢遵命!”
高士莲苦笑一声,这小祖宗哟,胆子可太大了。
你说你,什么时候爬床头不好,非要在这时候爬。
肯定少不了一顿揍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犯错也挺好,立了这么多功劳,不犯错怎么能行。
“懂了,他肯定是故意的!”高士莲这么想。
而此时,天大亮,秦墨才慢悠悠的醒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呢,耳边就传来了嘤咛声,“憨子,你手干嘛呢!”
秦墨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躺在怀里的李玉漱,而自己的手,习惯性的放在了它该放的地方。
李玉漱羞红了脸,根本不敢去看秦墨,“还,还不快......哼......”?
第六百零四章 把孩子委屈坏了!
“我,我......我是故意的,不对,我不是故意的!”
秦墨尴尬一笑,“习惯,不对,是睡蒙了!”
李玉漱羞的要命,“快,快起来,一会儿人来了!”
秦墨看了看外面,天都大亮了,“完了完了,都这么晚了,珠珠,有人来吗?”
珠珠都要哭了,“俊,俊国公,刚,刚才陛下跟娘娘来了!”
秦墨都傻眼了,“你说什么,父皇母后过来了?”
李玉漱也紧张了,“珠珠,你为什么不叫我们!”
“皇后娘娘不让,说让俊国公好好休息!”
秦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可真是亲丈母娘,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都能想到老六当时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飞快的穿好衣服,秦墨本想溜出宫,却被守在门口的高士莲堵了个正着,“哟,老高,这么巧,你也在呢!”
高士莲道:“小祖宗,睡舒服了?”
“还行,我这人有点认床,不对,认摇椅!”秦墨干笑道。
高士莲把秦墨拉到一边,“贤侄哟,你就不能忍忍嘛,就算你要那什么,也选个无人僻静的地方。
你是没看陛下,脸都气绿了,要不是娘娘拦着,当时就要抽腰带了!”
秦墨道:“叔儿,如果我说,是老七邀请我上床的,你信吗?”
“信,但是陛下信不信,叔就不知道了!”高士莲道:“一会儿见了陛下,就忏悔认错,最好痛哭流涕,知道不!”
秦墨说道:“我找找状态!”
他拧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龇牙咧嘴,可就是没有想哭的意思,“叔,哭不出来,要不,你放我走行不!”
高士莲道:“贤侄,叔也很想放你走,可这会儿宫门都是重兵把守,陛下说了,你要是敢乱跑,就砍断你的腿。”
秦墨苦着脸,“太狠了!”
“别怕,叔这里有好东西!”高士莲鬼鬼祟祟的从兜里掏出一包药粉,“这叫哭鼻子粉,一会儿手指上沾一点在眼皮下一抹,保证你哭的停不下来!”
“还有这等神器!”秦墨大喜,“谢谢叔儿!”
“谢什么,又不是外人!”
高士莲说完,就带着秦墨去了太极宫。
李世隆这会儿正在批奏折呢,可就是静不下心来,手痒的不行,想打人!
“陛下,俊国公到了!”高士莲快步进门道。
“让那王八犊子滚进来!”李世隆手已经摁在了腰带上。
秦墨低着头走进来,他的手上已经沾了粉末,害怕药效不够,他直接扣了一小半。
“父皇,小婿罪该万死!”秦墨一个滑跪,跪在了大殿中间,面带悲色。
得先酝酿一下,否则就太假了。
李世隆起身,腰带已经抽出了一半,“臭小子,你还知道你自己犯了该死之罪是吗!”
他快步走下去,心想,今天说什么也要把秦墨的屁股抽开花。
眼看李世隆就要过来,秦墨连忙将手在眼皮子上一抹。
这哭鼻子粉抹在眼皮子上顷刻间就起了化学反应。
“啊!”
一声惨叫从秦墨口中发出!
那凄惨的叫声,让李世隆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秦墨双眼狂飙眼泪!
秦墨双手锤地,泪腺就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噗噗的往外冒眼泪。
他刚才惨叫,不是装的,纯粹是疼的。
这哭鼻子粉比洋葱威力还大一百倍,他眼睛都要疼瞎了。
“天呐,父皇对我这般好,我却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情,苍天,大地,收了我吧!”
说完,他就在地上打滚。
辣的眼睛太特么疼了!
李世隆都懵了,这臭小子,哭的这么伤心,浑然不似装的。
地板都被泪水浸湿了一块,还哭的这般撕心裂肺,他突然觉得抽不下手了。
高士莲一看就知道,秦墨肯定是用量过度了。
一时间,又好笑又担心,憋成内伤。
“父皇呐,我真不是个东西,您待我如亲子,我却做出这等错事,我我我.....我好悲伤,好难过!”
他滚到了李世隆的面前,抱住了他的大腿,拿起龙袍就擦眼泪,还顺带擤了擤鼻涕,“我是罪人,我有罪啊,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呜呜~”
恰好这时,李源找过来,就听到秦墨嗷嗷哭,要死要活的。
急的不行,快步跑了进去。
“太上皇,您慢点,等等老奴!”魏忠健步如飞,跟在后面。
进入太极宫,李源大骂道:“李世隆,你对朕的孙女婿做了什么!”
“父皇!”
李世隆心里直突突,心说,明明是秦墨这兔崽子犯了错,为什么他要害怕!
“老爷子,我不是人啊!”
秦墨还是觉得眼睛疼,咕噜噜的滚到李源的面前,拿起他的袴就擦眼泪,“我就是个渣渣,我愧对父皇教诲,我惭愧啊!”
见秦墨眼睛哭的核桃似的,李源都心疼了。
这小子什么秉性他能不知道?
从没见他哭这么伤心过,流泪跟撒尿似的,止都止不住!
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孩子,你别怕,有什么委屈,爷给你做主!”李源抽出腰带,怒视着李世隆,“你看看孩子哭的这么惨,这么贬低自己,你这个当岳父的人,良心就不痛吗?”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
“朕不听!”李源快步过去,腰带朝着李世隆抽了过去。
“哎哟!”
李世隆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还能挨老爷子的腰带,他捂着屁股,在太极宫跑了起来,“父皇,这臭小子装的,儿臣一下都没有打他身上,他自己哭的!”
“放屁,你不打他,他能哭这么伤心,那眼泪能是假的吗?有本事你装哭一个试一试,你能哭这样,朕就让你打回来!”
是不是装哭,李源能不知道吗?
秦墨哭的歇斯底里,绝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还了得。
李世隆委屈的不行,“臭小子,你快跟父皇解释,哎哟.....”
秦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那里有闲工夫管他,疼的他双手捶地,“哎哟,我可真不是个东西!”
“兔崽子,朕在这里你都敢威胁,朕不在还不被你欺负死?我抽死你!”?
第六百零五章 王八犊子,你让爹活不!
李世隆又气又无奈。
两父子一追一逃,没有挨打的秦墨却是哭的最是伤心。
足足抽了七八下,李源才气喘吁吁的停手,毕竟是皇帝,抽太多不太好。
他走到秦墨面前,“孩子,爷帮你出气了,别哭了!”
秦墨这会儿眼睛已经好多了,但是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看着李源,直抽泣,“老,老爷子,您待我真好!”
“傻小子,爷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你告诉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其实,也没什么,就,就是老七受伤,我守了一夜!”秦墨说道。
“就这破事,他把你弄这样?”李源又上火了。
李世隆咬牙切齿道:“你那是守了一夜吗?你抱着老七睡了一夜,你,你这个不知羞的王八犊子,朕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李源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景云,你真这么干了?”
“我上半夜是睡摇椅的,珠珠可以作证,下半夜玉漱就醒了,我还让人去通报呢,但是父皇母后休息了,宫人也可以作证的。”
秦墨道:“我就陪玉漱聊天,哪知太累了,就睡着了!”
“行了,别解释了,爷还以为什么大事!”李源把秦墨拉起来,“回家把你爹叫来,商量一下订婚的事情。”
李世隆道:“父皇,那可是儿臣嫡女,这混小子把儿臣的大女儿娶了,还要把儿臣的嫡女也娶了,这,这像话吗!”
“你可以纳汝嫂,他怎么不能娶你嫡女,长女!”李源一句话怼的李世隆哑口无言。
“父皇,大乾未有先例啊!”
“开个先例不就行了?”李源道:“商队不是在海上找了上百个岛屿,随便找一个岛屿做景云的封地,也让他当个实封国公。
秦家一门双公,老三跟老七一人一个呗,反正都是世袭罔替,谁也不亏!
你别告诉朕,你打的不是这个主意!”
李世隆哭笑不得,爹啊,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儿吗。
他给秦墨封公,的确是存了这个心思的。
“不行,那我家思甜妹子怎么办,太委屈了人!”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朕让你一个都捞不着!”李世隆瞪着眼睛。
“这事儿,也的确愁人!”李源道:“这样吧,你回家把你爹叫来,好好商量一下,毕竟不是小事。
厚此薄彼也不太好,不过给你封太多公也不行,树大招风!”
“父皇,公主下嫁不行,必须让他尚公主!”李世隆心里不爽的很,大公主,嫡长公主都下嫁,显得他李家的公主不值钱。
“这个晚些再说!”李源摆摆手,拉着秦墨就往外走,李世隆看着二人离去,揉了揉屁股,火大的不行,没教训秦墨,倒是自己挨了一顿教训。
离开太极宫,李源道:“景云呐,你喜欢咱老李家的公主郡主,爷是不反对的,但是你也要悠着点,别一个人全都搂了。
老李家公主郡主多,但是高贵的就那么几个,你全搂了,人家就没机会了,知道不?”
秦墨道:“老爷子,我才没有,只怪我太优秀,她们自己贴上来,我想拒绝都不行!”
此话一出,李源居然没有反驳,反而认可的点点头,“你这话倒也不错,跟爷年轻时候差不多,爷能理解,有本事的男人,就是招女孩子稀罕!”
秦墨以为自己脸皮够厚了,可老爷子才是王中王,他竖起大拇指,“我刚才说话太大声了,您才是自恋狂!”
李源颇为自得的捋了捋胡须,“去,抓紧回家把你爹叫来!”
秦墨也没耽搁,顶着两核桃跑回了家,回家就糟了一顿皮鞭,“逆子,你好大的胆子,又夜宿皇宫,你是不是想让爹被人弹劾死?”
“混账爹,我夜宿皇宫是给您讨儿媳妇去了!”秦墨骑在加固过的树上,“你快进宫,跟陛下商量一下婚事!”
秦相如如遭雷击,狠狠的将鞭子丢在地上,“完了完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天老爷哟,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又给我整个公主回来,是不是泾阳公主?!”
“爹,挺聪明的嘛,说实话,这非我所愿,都是他们强塞给我的!”
“孽子,你帮太子求情,老子忍了,你还要把嫡长公主娶回家,你真是不想给你爹留活路了!”
秦相如气的要命,什么水浑他趟什么水,这已经不是树大招风的事情了。
要是他有两个儿子,那倒没什么了!
一门双公,手握重权,家财万贯,还娶了嫡长公主和大公主。
“你要想你爹死,你吱个声,我这就去!”
“吱吱!”
秦相如一愣!
管家在下面拍大腿,“少爷哟,你别瞎吱声行不!”
整个秦国公府鸡飞狗跳的。
秦秀英看不下去了,“行了,都别吵了,我墨儿娶两个公主怎的了?”
她一把抢过秦相如手中的鞭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你,嘴都咧到耳后根了!”
“秀英,我......”
“我什么我?孩子自己心里没数?”秦秀英道:“太上皇,皇帝,皇后,都没你聪明,都不知道把自己闺女嫁给秦墨会出事?
我想的可跟你不一样,娶一个有风险,那多娶几个呢?风险都要避开咱家孩子!
墨儿,你别听你爹的,这是好事儿,再多咱都不怕。
就是要让他们看到咱家人绕道走!”
“姑,你这话真的太有理了!”秦墨都被这话给带偏了,可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舔一人是舔狗,舔十人百人,那就是战狼了!
秦墨不是舔狗,秦墨要当老李家的闺女杀手。
他就不信,到时候七八个老李家的闺女跪在太极宫前哭,老六能狠下心来!
秦秀英道:“那是,你千万别跟你爹一样畏畏缩缩的!”
秦相如都无语了,“秀英,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什么叫我为畏畏缩缩,我也是可以纳妾的!”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背后一凉,“哟哟哟,秀英,我说着玩的,轻点,耳朵要揪掉了!”
“你要是敢纳妾,老娘剁了你!”
秦墨从树上下来,“姑,我爹这人就是欠收拾,千万别手软哈!”?
第六百零六章 都是戏精!
自打生了双双,秦秀英的地位又高了一截。
把秦相如吃的死死的。
以前还只是嘴上说说,现在揪起耳朵来,那叫一个快准狠。
“憨子,你等着,看老子不抽死你,哟哟哟......秀英,我错了......”
秦墨捂嘴偷笑,可想到三姐跟妹子,心里就有些忐忑。
他真的太渣了。
“爹,你尽快进宫哈,陛下他们等着呢,记住了,千万要帮思甜争取好处,加油!”
说完,秦墨快步跑进了内院。
李玉澜早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会儿正在火炕上刺绣,秦墨进来也不理他。
见状,秦墨心里咯噔一下,“三姐?”
“郎君昨夜是跑哪儿去了,竟是连家门都不知道在哪边了!”李玉澜见秦墨双目红肿,还以为是熬夜熬得,心疼的同时,又觉得难受。
纵知道七妹危急,却也不止于如此吧?
哭了?
秦墨嘿的一笑,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对小泥人儿,“三姐,看,我亲手做的,像不像你我!”
“不像,丑死了!”李玉澜道。
秦墨眼珠一转,知道李玉澜生气了,叹了口气,索性也不套路了,“三姐,我错了!”
李玉澜故作不知,“郎君哪儿错了?”
“我昨日夜宿凤阳阁,未告知三姐,今早出宫,父皇让咱爹进宫提亲!”秦墨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侧过身子,“三姐,你揪我耳朵吧,打我骂我都行,我太不是东西了!
可你就是别暗自生闷气,实在不行,你拿鞭子抽我一顿行不!”
看着秦墨委屈巴巴的样子,李玉澜哪里还生的起气,当下说道:“我打你作甚,你喜欢谁,难道我还能拦着不成?
难道在你眼中,我便是那种善妒的女人?
很早之前,七妹便来找过我,她确有改变。
对你的心意也是坚若磐石,她是我妹妹,我又如何看她爱而不得呢?”
李玉澜叹了口气,当初若不是李玉漱为她奔走,说不定,她现在都嫁给侯永了。
侯家人狼子野心,那她的下场怕又是悲剧。
“你们不是闹掰了吗?”秦墨都懵了。
“是闹掰了,但是又和好了呀!”李玉澜眨了眨大眼睛,“很早前就和好了!”
“好哇,三姐,你居然不告诉我!”
李玉澜被秦墨揽入怀中,惊呼一声,忍不住道:“七妹傲娇,你比七妹还傲娇,若七妹不低头,你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搭理她。
我若告诉你了,你心生防备,到时候又说七妹算计你!”
秦墨尴尬一笑,“那三姐,你......不生气?”
“我生气有什么用?”李玉澜叹声道:“我上辈子欠你俩的,只是你不要亏待了思甜,那妮子纯真又爱你!”
“三姐,你真好!”
秦墨脑袋不住的供。
“呀,你既知道我好,就别作弄我了,大白日的,一会公爹该叫你了!”
“我爹进宫了,没有个把时辰回不来了!”
“好弟弟,三姐求你了,让三姐多缓两日!”
“好叔叔,嫂子求你了......”
高要默默守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暗暗摇头,这不是让秦墨更兴奋吗!
而此时,秦相如进宫了。
看着面黑如锅底的李世隆,心里直突突,“陛下......”
“秦相如,废话朕就不说了,你说说,这事儿怎么办。
总不能让朕的嫡女,跟大女儿一起嫁你家秦墨,你让朕的脸面往哪儿放!”
秦相如挠挠头,“这.......陛下,微臣也不知该怎么办。”
李源说道:“主要是大乾没有这个先例,要是一起嫁,我估计那些人得吵翻天,可不一起嫁吧,也不行。
那总有孩子委屈,再说了,嫁没问题,可柴思甜又是个问题。
她作为平妻,她的孩子,也是平嫡子,有资格继承你们家的爵位。”
秦相如叹了口气,可心里还是暗爽,骂归骂,打归打,他家憨子可真争气。
“陛下,实在不行......您再给个爵位得了!”债多不压身,他也想开了,秦秀英说得对,娶一个公主他们嫉妒眼红,娶七八个呢?
他们得绕道走!
怕个锤子,娶就对了!
“还给爵位?一门三公爵?你秦相如祖坟冒青烟也别想!”李世隆气的不行,大乾的爵位是路边的野菜呗,想挖就挖?
“陛下,咱这不是商量嘛,不要国公,郡公就行,也不要封地和食邑,什么赏赐都不要,世袭罔替就行!”
“秦相如,你知道大乾有几个世袭罔替的国公和郡公吗?加起来不超过三十个,你们家就占了俩!
再来一个,你们秦家想死是不是!”
“那要不县公?”秦相如道:“陛下,您就别抠搜了,我们家孩子少,别人家三四个孩子呢,都娶公主,都是驸马,还都给他们封公,封爵的。
要是我家也有三四个孩子,还不是一样要给这些赏赐?
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些赏赐都给我家一个孩子。
但咱家孩子能干啊,陛下,您就说说,我家憨子这一年多来干了多少事。
不是微臣邀功,说实话我都害怕他又立功劳。
但那小子不听话,非要立功,我都愁。”
李世隆觉得愤怒,可细细一想,居然觉得秦相如说的有道理!
“我呸,他是朕的女婿,立点功怎么了,他闯祸的本事比立功还强!”
“陛下,您就是抠搜!”
“秦相如,你要造反是吗!”
秦相如正愁没地方闯祸呢,这机会不就来了。
他梗着脖子,“陛下,微臣少小时便跟着您,您可以骂我,打我,杀我,就是不能说我造反。
微臣只不过是为自家儿媳妇争取好处罢了,陛下要觉得不行,微臣就罢官得了,反正那物价局的主官,微臣也不想干了!”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父子俩就知道气朕是不!”李世隆直接就是一脚。
秦相如‘顺势’飞出去老远,把李世隆都气笑了,“戏精,你们两父子都是戏精,一个比一个能演!”
秦墨哭戏一绝,秦相如撞柱子也是一绝。
可李源把手摁在了腰带上,“你怎么回事,就这么对待自己的老臣?”
第六百零七章 赢麻了
李世隆郁闷的要命。
看着‘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秦相如,都无语了。
“父皇,他装的!”李世隆道。
“放屁,他装没装,朕能不知道?”李源气的不行,“小的打,老的也打,你火气这么重,怎么不连朕一起打?”
秦相如憋着笑,面上却装出一副茶中翘楚的模样,“太上皇,是老臣脚太滑,跟陛下没关系!”
李世隆攥着拳头,“你不是脚太滑,你是狡猾!”
秦相如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一个都不娶了,都是好孩子,亏欠谁也不行,不娶就都不亏欠了!”
李源懵了,李世隆也愣住了,旋即便听见李世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笑,“呵呵呵,好一个秦相如,好一个以退为进......”
秦相如暗暗吞咽口水,拱手道:“陛下,这是老臣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
“你是不是真以为朕的女儿嫁不出去?”李世隆气的想打人,可是李源又在一旁。
“想娶公主的人,都从承天门排到了陪都,自然是嫁的出去的!”秦相如道:“陛下,实在不行,您看这样行不,把微臣的国公降级,拆成两个爵位,不要郡公,县公就行。
微臣这国公也是拼死拼活来的,总不至于连两个县公都抵不上。
非是微臣漫天要价,手心手背都是肉,亏欠了谁,微臣都觉得心里不安。
若陛下还觉得不行,便把憨子的俊国公也降级,两个世袭罔替的国公,总比三个世袭罔替的县公更值钱!
陛下是圣明之君,更是一位好父亲,肯定能明白为微臣的举动!”
李源大为震动,说句难听的,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抵得上好几个县公,两个就跟别说了。
世袭罔替这四个字,代表着于国同戚。
就冲着秦相如对孩子的重视,对爵位的看轻,就能明白他志不在权力。
李世隆皱着眉头,“你可要想好了,秦国公这个分量有多重!”
秦相如都乐疯了,降级好啊,降了又不是不可以升级,反正他家憨子能立功。
“陛下,微臣想的很清楚,请陛下把微臣和憨子的国公都降级,微臣只求三个世袭罔替的县公之位!
不要封地,不要赏赐,不要食邑,不要每年的朝廷的俸禄!”
李世隆看了一眼李源,李源也是点头,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难道两个世袭罔替的国公,还不如三个县公?
任谁都明白国公的分量。
“也罢,你对孩子一碗水端平,未来嫁入你家,也不会受委屈!”李世隆一点都不气了,秦相如还是懂事,委屈自己,给足了他面子和里子。
“朕会责令钦天监选日子成婚!”李世隆道。
秦相如大喜过望,太好了,他费劲巴拉让族兄他们闯祸,可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能干,天天立功,都把他烦的不行。
还是秦墨能干啊,拐带个公主,就把他们两的爵位给干下去了。
还连降两大级,想想就高兴。
最重要的是,以憨子的能耐,未来未尝不能一门三国公,看起来是他亏了。
可长远看,他赢麻了!
“谢陛下!”
李世隆不解,两个世袭罔替的国公降级成了县公,秦相如一点不难过,反而还高兴的不行。
“莫非,他是故意装给朕看的?”
是了,秦相如肯定是装的,这老小子,从来就是为他着想的。
一时间,李世隆内心大为感动,他说道:“泾阳公主,永和公主,柴思甜,下嫁秦墨!”
原本,他是打算让秦墨尚公主的,谁让那小子这么气人。
可现在,他反而觉得亏欠了。
“秦相如,世袭罔替国公,降为秦县公,世袭罔替!
秦墨,世袭罔替国公,降为定远郡公,世袭罔替!”
他觉得三个县公太狠了,还是一郡公,两县公比较好!
秦相如一听,急了,“陛下,怎么降为郡公,必须县公,我家憨子能娶大公主和嫡长公主,已是万幸,切莫再维护了。”
李源赞道:“秦爱卿拳拳忠君之心,朕备受感动!”
有其父必有其子,若非秦相如拳拳忠君,又如何教出秦墨这样的好孩子?
李世隆叹了口气,“另封柴思甜之子,为凤阳县县公,世袭罔替!”
一人三位,太惊世骇俗了,所以李世隆折中,将封号给柴思甜未出世的孩子。
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该立谁为正妻?
让李玉漱为平妻?
三人中,她身份是最尊贵的。
可李玉漱又是大妇。
他把这个问题提出来,李源道:“依朕看,就不用说谁是正妻或者谁是平妻了。
秦家有三县公,他们各自的儿子都能继承,让玉漱之子继承秦县公的爵位,让玉澜之子继承定远县公爵位,柴思甜之子,则是凤阳县公爵位。
她们也不用争位,如此,又何必争夺大房二房,平添烦恼呢?”
“太上皇所言极是!”秦相如附和道。
李世隆点点头,其实,李源也是有私心的,秦是古国,李世隆没撤掉秦的封号,这其实有悖规矩的。
以国公封号封县公,傻子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所以还是秦县公最贵。
定远是个郡,比凤阳县大,次之。
所以继承的爵位,已经暗中立了大小。
只是爵位的等级明面上都是一样的,无分大小!
“没什么事,下去吧,看你就烦!”
“那微臣物价局的职位......”
“敢尥蹶子试试!”
秦相如苦着脸,哎,还是不能尽善尽美,下次继续努力!
“微臣告退!”
秦相如离开后,李源便说道:“秦家这次亏大了,你可要好好弥补!”
“儿臣省的!”
李世隆道:“这一次,他可是省了儿臣很多麻烦!”
很快,李世隆就把杜敬明叫来,拟旨。
杜敬明得知秦相如和秦墨的国公降为了县公,都懵了,“陛下,这不是闹着玩吗,县公如何比得上国公,好好的秦家多要一个县公作甚?”
“朕还要把泾阳许配给景云!”
杜敬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哦,还要许配泾阳公主,那就......陛下,您说什么?”
第六百零八章 靖安公主教女!
“陛下,秦墨要娶俩公主?”杜敬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朕要把泾阳和永和同时下嫁给秦墨,原本只是永和下嫁,柴家女为平妻。
但是秦家的爵位不够了,秦相如跟秦墨就主动请旨降级县公,换来了第三个县公!”
“陛下,大公主嫁了也就罢了,嫡长公主也嫁,得翻天咯!”杜敬明苦笑连连,秦家祖坟冒烟了吧,大乾最贵的两个公主嫁给同一人?
“难道两个世袭罔替的国公还不如三个县公?”
“那自然比得上,可娶两个公主,大乾也是前所未有,这婚该怎么结?
谁为正妻,平妻?
纵又三妻四妾的说法,可平妻......只是一种恩赐而已!”
“没有正妻平妻。”李世隆道:“圣旨就不要提这件事。”
秦家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退让,就算让两个公主跟柴思甜平起平坐,是委屈了点,可那也是她们自己选的。
看在秦墨的份上,就当是一种恩赐了。
“可,可.......可这不合规矩!”
“朕的规矩就是规矩!”李世隆摆摆手,“拟旨,尽快发出去!”
杜敬明也是无奈,回到了中书省,现在他暂代中书令,崔友仁等人看到了他拟定的圣旨,都炸毛了。
“荒唐,糊涂,废太子一事,雷声大雨点小便过去了,现在又将大公主和嫡长公主下嫁一人,和国公之女平起平坐,无有尊卑。
不合规矩,这旨意不能发出!”
别说崔友仁了,其他中书舍人都是一脸懵,纷纷抵制。
杜敬明道:“圣旨还是要发的,你们要抵制就自己去,别拉上我!”
秦家两个国公还比不上三个县公?
在他眼中,这是秦家用两个世袭罔替国公换来的公主,虽无前例,却也说得过去。
“杜中书,你可要想好了,这圣旨发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天家嫁女,秦家娶媳,我喝喜酒,能有什么后果?”杜敬明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让人把圣旨发了。
高士莲亲自宣读的。
听到圣旨上的内容,秦墨都懵逼了。
他的俊国公变成了定远县公和凤阳县公?
老爹也变成了秦县公。
他茫然的看着老秦,“爹啊,这就是你说的妙计?”
秦相如自得的说道:“是不是特别妙?咱爷俩总算降爵了,儿子,你以后努力,争取让三个县公都变成国公,这样咱们家就是一门三公!“
“妙,比米奇妙妙屋还要妙!”秦墨都要哭了,就算要降爵,也没必要降这么狠呐!
还不封地,不食邑,不俸禄,这老秦纯纯缺心眼!
“贤侄,恭喜了,一门三公,大乾第一例!”高士莲是打心眼高兴,秦相如也急流勇退,陛下是很高兴的,这样的人,才能与国同戚。
秦墨接过圣旨,有些无奈,“同喜同喜,来,叔儿,在我这里吃完晚饭再走。”
“不了,咱还要回宫复命呢!”
高士莲笑着对秦墨道:“你啊,也别觉着降爵不好,秦家,简在帝心!”
“知道了,叔儿!”
一直送高士莲到门口,秦墨才折返,而此时管家正指挥人把秦国公府的牌匾拆下来。
秦相如得意的叉腰,“儿子,爹棒不棒,以后咱爷俩又可以多努力几十年了!”
“棒!”秦墨竖起大拇指,“爹,你就是个棒槌!”
“你说什么?”
“爹,我夸你能干呢!”秦墨撇嘴道:“不过你应该让我们从县子做起,这样比较有成就感!”
秦相如反手就是一巴掌,“十个县子都比不上一个国公,你当你爹傻?”
骂完,他又开始反省,“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我多要几个爵位,咱家孩子都能继承,一门十公那就发了!”
“疯了疯了!”秦墨也是无语了,一门十公,等着被砍吧!
很快,在凤阳阁内的李玉漱也得到了消息。
高兴的不行。
“七妹,你总算得偿所愿了!”李丽珍满嘴苦涩,皇爷爷当初就暗示过她,要把她许配给秦墨的。
她心里也是喜欢秦墨的,却没想到李玉漱又吃了回头草。
“六姐,你肯定也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李玉漱说道。
“或许吧!”
李丽珍已经二十了,是老姑娘了,今岁是一定要把她嫁出去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嫁给秦墨的。
见李丽珍神色不对,李玉漱亦是沉默,她又如何不知道李丽珍的心思呢。
那日在野外郊游,她便看出来了。
“时间不找了,我先回去了!”李丽珍说道。
“珠珠,送一送六姐!”李玉漱道。
而此时,宫外的李雪正骑着小红马一圈圈的围着后院转悠。
靖安公主也叹了口气,这事儿,还真麻烦了。
她没想到李玉漱会回头,弄得她现在很被动。
“雪儿,你过来!”靖安公主把李雪招了过来,“你别闷闷不乐,娘这就把你姐夫叫来,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李雪连连摇头,“算了,姐夫......已经有三姐和七姐了,秦伯伯为了七姐,都自降了爵位。”
她倒是不在意这些,高原上,越是强大的男人,女人就越多。
人人都喜欢强大的男人。
可她从小学习的是大乾的礼法,三妻已是极限,娘亲会让她去做小妾吗?
“娘还不了解你?”靖安公主道:“景云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心里还容得下别人?
“娘,没有!”李雪羞的要命。
“没有什么能瞒得住我的!”靖安公主道:“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的女儿,就要敢爱敢恨,苦大仇深的作甚,你要喜欢,就去抢,娘给你撑腰!”
“这里又不是南番!”李雪有些不自信。
“不用怕,娘亲支持你!”靖安公主道:“咱们也不要争什么正妻平妻,难不成景云还敢对你不好?
那孩子对你什么样,你心里不清楚?
咱们女人争那些作甚,再高的地位,都抵不过男人的宠爱,你若是对男人有帮助,在他心里便是上上之选了!
“女儿明白了,不过,抢亲的话,姐夫会生气吧?舅舅那边......”
“那不是你担心的事,一切有我!”
第六百零九章 五大罪
靖安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
她儿子不在身边,以后大概率也很少回来,虽然以她的地位,不用担太多,可女儿总是要找归宿的。
京城那些俊杰,在她眼中,给秦墨提鞋都不配。
她才不要自己的女儿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李雪看着母亲,“女儿听娘亲的!”
第二天,秦墨起了个大早去上朝。
秦相如没去,他现在不是必要的事情都不上朝了。
来到宫中,秦墨有些孤独啊。
熟人都没两个,不是外出公干,就是跑海去了。
放眼望去,都是怒视他的人。
“秀儿,催命的,早!”秦墨热情的打招呼,“有段时间没见了,都想你们了!”
“秦墨,你这贼子,要断送我大乾的未来,你等着,一会老夫一定要弹劾你!”姬至圣怒的很,他本来想给自己儿子求恩典,让泾阳公主下嫁的,都求很久了,陛下一直说考虑。
结果,秦墨半道杀出来了。
秦墨笑眯眯的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胡须,猛地往下一拉,顿时一手毛。
啊!
姬至圣痛呼出声,下颌的胡须就被秦墨拔了小半,他本就不是胡须旺盛的人,除了学术上的追求,最大的追求便是努力让自己做个美髯公!
每次掉一根胡须,他都能心痛老半天,现在被秦墨拉掉一小撮,当场就崩溃了。
“秦墨,老夫要跟你决斗!”姬至圣咆哮道!
“行,等陛下来了再说,我秦墨,从不打不降级的架!”秦墨也撸起袖子。
不少人都上前劝说姬至圣,“姬祭酒,算了,你打不过他的,一会儿还要降级,不划算,到时候弹劾他就行了。”
说实话,秦墨太让人嫉妒了,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一门三公也就罢了,还他娘都是世袭罔替。
世袭罔替就罢了,还把大公主,嫡长公主都娶回家了。
京城圈子开始流传这么一句话,只要你不喜欢秦墨,我们就是朋友!
可见秦墨有多遭人恨。
“憨子,过来,我找你有事!”李轩冲着秦墨挤眉弄眼。
“憨子?”
秦墨三两步过去,一个爱的铁拳敲在了他的脑袋上,李轩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姐夫老师,我错了!”
“瘪犊子,这是六儿的专属称呼,谁让你瞎叫的?”为了区分,老六,小六,秦墨给李丽珍起了个专属称呼:六儿!
“秦墨,殴打皇子,你又多了一条罪证!”姬至圣骂道。
“罪你老母!”李轩顿时就怒了,“我就乐意让我姐夫打,怎么了,平常人想挨姐夫的拳头都挨不到,你少在这里给我挑事。
我姐夫是我老师,他想怎么揍就怎么揍,关你屁事!”
姬至圣都懵了,朝廷之中不少人眼中都流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有些人暗暗焦急,却不敢吭声。
秦墨看着护在身前的李轩,满脸欣慰,摸了摸李轩智慧的脑袋,“十六,姐夫很欣赏你的尊师重道,但是秀儿怎么说也是朝中的老臣,不能张口就是老母,显得姐夫没有文化,造不?”
李轩迟疑了片刻,“那,彼其娘也?!”
“小孩子怎么张口就来!”秦墨反手就是一巴掌,“下次可以在心里问候人家,不能说出来,知不知道?”
“哦,懂了!”李轩眼珠一转,旋即小声对秦墨道:“姐夫,你说的那个东西,我做出来了!”
“啥玩意?”
“烧水船!”李轩一时半会也忘记专业名称了。
“烧水床?”秦墨满脸问号,“你要在床上烧水?你实话告诉姐夫,是不是又再火炕上尿床了?”
此话一出,那些皇子都笑了。
李轩臊的脸红,“姐夫,你怎么把这事儿也说出来了的,不是尿床,就是那个烧水可以自动划的船!”
“哦,自动划的船!”秦墨点点头,可下一秒,他愣住了,“卧槽,蒸汽船?”
“对对对,姐夫,就是蒸汽船,你之前不是跟我们说过,以后船都不用靠人力划吗,我就想办法弄出来了。”李轩迫不及待想得到秦墨的夸赞。
秦墨却有些懵逼。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强了吗?
不过他有些怀疑,“你没骗我?”
他拳头捏的啪啪作响!
“没,姐夫,一会儿下朝看看不就知道了?”李轩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脑袋。
秦墨用满是慈爱的眼神看着李轩,“好孩子,姐夫疼你!”
正说着,李世隆来了。
原本还三三两两闲聊的人,全都站直了身体。
自从朝会改制后,他们上朝的时间都延迟了半个时辰,每次大小朝会,没什么事,就小半个时辰,有事最多一个时辰。
快是快,就是不方便他们划水。
“陛下,臣要弹劾秦墨五大罪!”李世隆刚坐下,姬至圣就站出列,“一罪,勾结废太子,废太子承乾谋逆,乃大罪。
秦墨花言巧语,蒙蔽圣听,赦免废太子谋逆大罪,于国法,于情理,不容!
若轻易赦免废太子,无法以正视听,日后必然会有人学,我大乾一朝,将代代陷入谋逆之乱。
二罪,秦墨殴打废太子,太子虽废,自有国法严惩,不容他擅设私堂,由此可见,秦墨嚣张跋扈,必须严惩。
三罪,秦墨开海,大开生意之门,却不给百姓活路,与民争利,东山百姓苦秦墨久矣。
二则,开商贾风气,天下人效仿,常言道,无奸不商,秦墨此举,是在侵蚀我大乾治国的根本。
四罪,秦墨已有永和公主,私下却和泾阳公主往来,品德败坏,以至于陛下为了公主清誉,不得不将泾阳公主下嫁秦墨。
五罪,秦家一门三公,德不配位,请陛下收回成命,严惩秦墨,三思而定!”
“请陛下三思!”
呼啦。
朝臣倒了大半,都是附和的。
只有那么寥寥数人是站着的。
李道远,公孙无忌,余伯施,刘法正等人都没吭声。
杜敬明更是无语望向穹顶。
这些老傻子,让你们别搞事,非要搞事。
若非陛下起意,秦墨纵有三寸不烂之舌,也难以更改事情的结果。
说白了,秦墨所作之事,是陛下想做的!?
第六百一十章 我优点真的太多了!
“说得好!”秦墨率先鼓掌,“秀儿,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大本事,还有这么多优点!”
姬至圣满头黑线,“秦墨,你是不是听不出好赖?老夫这是夸你吗?”
“怎么不算呢?”秦墨拱手道:“父皇,秀儿的五大优点,我都承认!”
这一下众人都懵了。
李世隆也不明秦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景云,这是五大罪,不是五大优点!”
“什么罪,这分明就是夸我呢!”秦墨笑着走到姬至圣的面前,勾住了他的肩膀,“秀儿,你真是好人!”
姬至圣先是狂喜,这狗东西居然认罪了,可紧跟着,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秦墨再次揪住了他的胡须。
姬至圣心提到了嗓子眼,“别拔,啊......”
秦墨吹了吹手中的胡须,“这是我对朋友表达喜爱的方式!”
姬至圣颤巍巍的摸了摸下巴,“老夫的胡子啊!”
李世隆皱眉道:“秦墨,你到底想做什么!”
“父皇,我跟废太子谋逆,我还好好站在这里,我还蒙蔽圣听,这难道不是我的本事?
我殴打了废太子,我还屁事没有,这不是我的本事?
我开海禁,世人效仿从海里赚钱,这难道不是福利百姓?不是本事?
只不过我挺好奇的,天南地北的百姓都赚钱了,偏偏近在海边的东山百姓苦不堪言?”
秦墨满是满脸笑意,“世人都知道我秦墨原来婚配的就是泾阳公主,到了他嘴里就是私通,怎么,难道我以前跟泾阳公主聊天都是用意念的吗?
这难道不是我的本事?
至于老秦家一门三公,这还真是本事,我跟我爹为大乾立过功,流过血,秀儿一个郡公不理解,我也能明白。
毕竟身份层次不一样,他们家也没出过两个世袭罔替的国公,也不晓得两个国公的分量。
这样吧父皇,秀儿要是嫉妒我,那就把他世袭罔替的郡公换成两个世袭罔替的县男,让他也体验一下这种快乐!”
秦墨的话,就像是一捆刀,插在他的心口。
县男最低等的爵位,他可是郡公!
换个屁!
可他不能说啊,那不就打自己脸了?
而且,他代表的是东山世家的利益。
“秦墨,你这是诡辩,五大罪条条明理清晰!”
“我之前在渤海湾抓了两个二傻子,一个叫信,一个叫炎,他们都有一个优美的姓氏,秀儿,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吗?”
姬至圣心里咯噔一下,“他们叫什么,老夫怎么知道?”
“秀儿,谦虚了是不!”秦墨大巴掌拍着他的肩膀,“以你的聪慧,自然是能猜到的,说不定你还认识呢,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哇,那两个二傻子,知道好多事情呢,听着就刺激,你听了,包爽!”
“老夫没那闲功夫,你不要在这里扯开话题!”姬至圣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小,听起来,虚的很。
崔友仁道:“秦墨,你越是胡搅蛮缠,就越说明你心中有鬼!”
“秀儿,你最好仔细想想!”秦墨从一开始就没想跟他们沟通,沟通个屁,忍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老夫,老夫......”姬至圣嗓子一阵发紧,看着崔友仁,又看了看其他人,“老夫......也是听信外人谗言,陛下,那五条罪证,应是善妒之人放出的!”
李世隆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闻风而奏,是御史的职责,你是御史吗?”
“臣,不是!”姬至圣大脑飞速转动,他现在已经慌了,要是让李世隆知道了那件事,就大难临头了。
姬家千年名声,毁于一旦。
“朕早就说了,要弹劾可以,得拿出罪证来,没有罪证,就不要抢了御史的饭碗。
孙勇德,你这个御史大夫不称职啊,景云犯了这么多事,你居然一个都不知道?”
孙勇德心里都骂娘了,关他屁事,无妄之灾。
但是没办法,这错他得认,而且姬至圣突然改口,显然是被秦墨拿捏住了把柄,让姬至圣投鼠忌器起来。
“臣知错!”
他这个御史大夫,平日里就是吉祥物,梁征一死,他就看的更开了。
梁征都干不过秦墨,他就更不是对手了,所以凡是秦墨有关的事,他一概不知。
“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李世隆道。
“是,微臣这就回去面壁三月!”孙勇德才不想卷进去呢,面子能有脑袋重要?
李世隆还挺欣赏孙勇德,让他干嘛就干嘛,认错也快,比梁征好一万倍,这个御史大夫,他必须做到死。
“独秀,你无的放矢,平白捏造景云的罪证,这可不是一个祭酒该做的事情。
承乾被裴怀远教唆犯错,景云尚在渤海,是朕叫他回来的,那日是景云将乱臣贼子挡在了甘露殿之外,这是罪吗?
他打承乾,也是奉了朕的旨意,这才使得承乾有了悔改之心。
这也是罪?
今岁大旱,多地粮食颗粒无收,景云去渤海做什么,你不知道,但是朕很清楚,那些灾民同样很清楚。
若没有景云开海,建县,将大量的灾民迁移过去,今岁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饿死。
若这些灾民流离失所,人心不附,怕是又多有流民起义。
这是罪吗?
至于景云和泾阳的婚事,是朕的赏赐,你要怪到朕的头上来?”
姬至圣跪在地上,“臣不敢!”
“你只是嘴上不敢,你心里可敢的很!”李世隆冷声道:“为了迎娶泾阳,秦家两个世袭罔替的国公变成了三个县公,你们不清楚国公的分量吗?
虽无前例,却合常理,难道两个国公换不来三个县公?”
目光扫过,众人纷纷低头。
崔友仁却道:“陛下,一码归一码,只有犯错才会自降爵位,柴家女,何德何能可以和两位公主平起平坐?”
李世隆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谁说平起平坐了,秦墨与国朝有大功,平乱,救灾,开海,设立商道,加强了大乾国防与藩国的联系。
使大乾国威名扬四海。
即刻,擢升秦墨为定远郡公,福泽家人,擢升秦相如,为秦郡公!”?
第六百一十一章 秦老师课堂开课啦!
崔友仁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有这样玩的?
他插刀没插成,反而让秦墨赚麻了!
秦墨先是一愣,当时就火了。
你大爷的,又升官了,他们爷俩费劲巴拉的降级容易吗?
崔友仁一句话又给干上来了。
他怒视着崔友仁,“彼其娘也,你说你,好好的插什么话,害的老子升官!”
听听,这是人话吗?
崔友仁气的吹胡子瞪眼。
一旁李轩忍不住提醒道:“姐夫,你不是教我要把问候人的话放在心里吗?”
秦墨道:“我是大人,比较成熟,可以随便问候,小孩不行!”
李轩挠挠头,“那我小声问候行吗?”
“那也不行,小孩要学好!”
秦墨瞪了李轩一眼,旋即对李世隆道:“父皇,别冲动,让我多在县公的位置上快乐几年,没必要气性这么大!”
“闭嘴!”李世隆怒声道:“你不想升官,朕还不想委屈闺女呢,王八犊子,再啰嗦,抽死你!”
崔友仁满嘴苦涩,他就多余说那句话。
这时,公孙无忌出列道:“陛下,既然如此,这件事便这样吧,还是商量一下废太子去处,国不可一日无储君,这件事也要乘早定下来。”
李世隆看着公孙无忌,原本,他是自己的智囊,更是心腹,替他稳定陇右世家的平衡。
可现在,他似乎有了私心。
“婚事就不用再说了,独秀,你好好反省,顺便把你的族人全都迁到京城来,现在京城很缺教师。
你族人皆是满腹经纶之辈,用来启蒙最好不过!”
闻言,姬至圣满嘴苦涩,什么启蒙,都是假的。
监督才是真的。
可他不敢拒绝,他已经确定,李世隆知道了那件事。
“臣,愿为大乾教育事业,贡献绵薄之力!”
“景云,让六扇门的人护送,一定要照顾好他们,到时候姬家人你来安排!”
“是,父皇!”秦墨拱手,心情好了不少。
不少人眼神惊疑不定,之前秦墨搞的那个学堂一直没什么人,哪怕南城搞了那么多楼房,来的人也不是很多。
现在皇帝把目光盯上他们了?
是秦墨,肯定是秦墨这狗东西干的好事!
“陛下,臣以为,废太子虽有被裴怀远之流教唆的原由,可谋逆是事实,必须要严惩,以正法典!”刘法正道。
“不错,今日若轻飘飘的放过废太子,他日子反父亲,弟反兄,便没完没了了,臣以为,当立法确认国本,让宵小之辈,无迹可寻。”余伯施不怎么爱管秦墨的事,但是废太子事情很大,不管是不行的。
公孙无忌也道:“刑国公说得对,余县公提议立法,才能从根本上杜绝谋逆之事,臣附议!”
立法,肯定是先嫡后长。
法一定,李智太子的位置就板上钉钉,就算李智不行,还有阿嗣。
公孙家再繁荣两三代,不是问题。
“臣附议!”杜敬明道:“分配岭南是最好的选择,不要再让他手沾权力,以免被宵小之辈利用,多生事端!”
发配岭南,一般来说都会死在路途上,要么就是猝死。
废太子也是太子,若有人拿李新做文章,肯定有大麻烦。
朝廷几乎一面倒。
李世隆也是倍感压力。
他看了一眼秦墨,这王八犊子居然抬头看向穹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当时他就生气了。
“这些日子,朕翻遍了史记,谋逆者不知凡凡,或杀,或流放,能震慑,却不能杜绝。
立法虽好,可继任者不堪大任如何?
若继任者痴傻呢?”
李世隆反问道:“傻子皇帝史记记载的便有四位,国家能让傻子来治理吗?”
“陛下,自古以来,都是先嫡后次嫡,次嫡再长也,您所言,终是少数!”刘法正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切莫在为废太子开脱,天家无私事,岂可在这种大事上糊涂。”
这种原则性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退让的。
“让朕好好想想!”李世隆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想法,虽有革新继承之法的想法,却担心适得其反。
先嫡后长,千百年来未曾改变,动也要找个可以完美替代的方案才行。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公孙无忌道:“此前定下的事情,景云三言两语便推翻,臣不解,更不明白景云的居心。
这是想让陛下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吗?
民意难违,众怒难犯,若是清楚的让世人明白朝廷的态度,世人又怎么更好的效忠呢?”
公孙无忌的话让李世隆焦虑起来,“景云,你怎么说?”
秦墨道:“父皇,我说了,你可不许骂我,也不许揍我!”
“你说,朕赦你无罪!”李世隆道。
秦墨点点头,看着他们,“其实这事儿,真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公孙老......舅,你知道咱们大乾人最高的理想是什么吗?”
“这件事跟处理废太子有关系吗?”公孙无忌才懒得搭话,免得又中了这兔崽子的计,“你少扯开话题。”
“我怎么扯开话题了,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跟太子没关系?”秦墨见公孙无忌不搭理他,将目光转向余伯施,“老余,你来说!”
余伯施哼道:“秦墨,平常时候你怎么闹都行,事关原则,你还是不要乱插嘴的好!”
秦墨叹了口气,“怎得,满朝大臣无一人知道大乾人最高理想是什么吗?太失望了,难怪你们连当下的时局都看不懂呢。”
“秦墨,你有什么屁就快放,别在这里阴阳怪气!”刘法正怒道。
秦墨哼哼道:“大乾人最高理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们问问自己,这四样你们做到了几个!”
众人都是一愣,思索着秦墨所说的‘最高理想’,还真从来没人提出过这个概念。
“这跟处理废太子有关系吗?”公孙无忌冷笑道,他很清楚,秦墨又要诡辩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从陇右回来后,他就学乖了,千万不能顺着秦墨的思路走,一定要跟他反着来,“咱们别理他,让他自言自语去!”
此话一出,大家还真就不搭理秦墨了。
哟,还学会反套路了。
秦墨清了清嗓子,不顾众人惊骇的目光走上了大雄宝殿,“父皇,我上来说两句,十六,你们都做好笔记,秦老师课堂开课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臭小子,谁让你站上来的?”李世隆气的不行,上来就是上来,还站在中间,就给他留了个后脑勺。
“父皇,我还嫌这个位置太低,后面的伙计看不见我呢!”
李世隆咬牙切齿道:“那要不你站朕的案牍上?”
秦墨看着李世隆满是愤怒,脑袋一缩,“不用了,这里就挺好!”
他清了清嗓子,“说实话,我发现咱们大乾现在跑偏了。
虽然国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可少了一点东西。
特别是读书人。
读书人想着的,都是如何施展自己的抱负,想着的,都是如何治理天下。
却没有确切的治理方针!
在咱们固有的思维里,农人种地,工匠打铁做工,女人做女红,孩童放牛。
这是极其狭隘的思想。
而今,是千年来未有的大变之世,你们看不到时代的潮浪,我能看到。
父皇改革教育,给天下贫农希望,和各国通商,带来了大量的外来舶来文化,让咱们见识到了天下之广阔。
修建隶直道,让郡于郡之间的沟通更加的紧密,小农从农村走到了县城,他们有了更为宽阔的眼界。
而不局限于在土里刨食!”
秦墨攥着拳头激昂的道:“从去岁到现在,大乾天灾频生,咱们用自己的办法,战胜了天灾。
每战胜一次天灾,大乾的凝聚力就会更强一点。
你们看得见吗,那攘攘众生都在找一个突破点,他们渴望自己变得更好,可你们现在却在用狭隘的眼界扼杀他们的积极。
你们无疑是在扼杀大乾的未来!”
“秦墨,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废太子的事情,你说东说西,有什么意义?”公孙无忌烦的不行。
“听我说完不就行了?废太子一事,从根本上反应的就是大乾法度的缺失,这个留在后面讲,不要打断我讲课!”秦墨道。
“别浪费大家时间!”
“不乐意听出去,没有好学之心,国舅就这水平?你以为国舅这么好当吗?
要我说,你这个国舅当的半点不称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一样都没做到,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公孙无忌压下怒火,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容易被这王八犊子设计。
秦墨见他闭嘴,接着道:“在这片土地上,只要给与我们和平,几十年必将迎来盛世,哪怕是前周不也有过短暂的繁荣和强盛?
我们大乾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一个方向感。
对一切都很笼统。
大乾的读书人叫着口号,要为百姓为民生,可他们又有几个知道如何播种的?
父皇,我要批评你了,你爱戴百姓就那么两下,减税,免赋,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更有新意的举动了
我之前说了,让您弄个五年计划,十年计划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上头没有动作,下面人就什么都不干了。
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春播做做样子,收夏税冬税比谁都积极。
繁荣,不只是在史书上标注‘隆景之治’,繁荣想要长远,要有计划,要有目标才行。”
李世隆气得咬牙,本想骂人,但是转念一想,又忍住了。
不过下面人就闹开了,“秦墨,你说谁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老夫在田里跑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
“教老夫做事,你还太嫩!”
秦墨也不生气,“那你们说说,未来五年你们要做什么,民生,经济,教育,你们要做到什么程度呢?
对外,海贸,国与国之间的通商,外交上,你们又有什么准备?
当官的话,你们有没有自己的抱负?想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们有准确目标吗?“
秦墨的发问,让众人都愣住了。
他们有个屁的准备。
当官当然就是升官发财咯。
有事做事,没事捞钱。
“你看,你们都说不出来了,笨!”秦墨哼哼道,我拿国舅举个栗子,“短期内,他想让废太子发配岭南,然后推举泰王当太子,然后想办法把自家孩子塞进泰王身边,好效力,保证自家繁荣,不对,为大乾鞠躬尽瘁!”
公孙无忌脸色涨的通红,“秦墨,你欺人太甚!”
“国舅,我就是举个栗子,你别在意!”
噗通!
公孙无忌跪在地上,“陛下,臣绝对没有操纵朝堂的心思!”
李世隆面无表情的道:“景云就是举个栗子,你别紧张。”
“陛下圣明!”
公孙无忌擦了擦汗,这才起身。
一旁的李道远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跟秦墨斗,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会说什么。
你以为他批评读书人,他非要批评皇帝。
你以为他批评皇帝,他冷不丁的把公孙无忌野心全都说出来了。
这感觉就像是正在密谋一件事,转头就发现周边站满了人。
更气的是,你还拿秦墨没办法。
“呐,我刚才举例子也是告诉你们,大乾需要一个目标,一个方向感,而不是天天空喊口号,为百姓,造化民生。
要么就是减赋税,要么就是赈灾。”
李世隆面子挂不住了,“王八犊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父皇,咱就是说,时代不同了,我们需要更敏锐的去把握住这个时代的脉络。
如果把大乾比喻成马车,那么父皇就是骑马的人,我们都在这辆马车上。
我们不可能在草原盲目的追寻,就好像父皇想消灭北奴,那我们是不是该计划,几年打下北奴,这几年我们需要做什么事情。
是蚕食北奴呢,还是先分裂北奴,让大乾的利益最大化呢?
您自己都没有一个计划,您让下面人怎么做?
每次都是别人打上门再想着干他们,一直被动!
读书人没有更高的理想追求,农人只知道种地,工匠打铁,女人刺绣,孩童放牛,哪怕大乾国力再鼎盛,可在我眼里,一切都在原地踏步。
这才是最可怕的,盛极而衰,是必然的。”
“秦墨,大乾江山万年,你诅咒大乾,其心可诛!”崔友仁怒骂道。
“难道,我不把这件事说出来,大乾就真的能江山万年了吗?别傻了,我们要做的不是捂盖子,而是提出问题,然后解决这个问题!”
第六百一十三章 大乾国贼也!
秦墨道:“你们去翻翻史记,去看看那些朝代,谁不希望自己江山万年?
又有几个能做到的?
大乾很迷茫,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每个人又不知道自己做这件事的意义,目标在哪里。
繁荣盖住了问题,就像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压制住了暗疾,等到年老体衰的那天,这些暗疾就会成为致命伤。
所以,父皇,是时候做出改变了,自上而下,从善如流,大乾需要目标,只要准确的把握住了时代,不出五年,大乾会屹立在这个世界之巅。
而且,我们要有改过的态度,一个政策不行,我们就换一个政策,不要害怕出错。
永远不要觉得百姓吃得饱,穿得暖,没有外敌,便是强盛。
我在朝廷里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立法,以此为常例,后世子孙以此为鉴。
这才是最大的懒政,败政。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烦恼,父皇就能猜到百十年后的大乾国情跟现在一样?
如果不能及时解决这个烦恼,小病也会积成大病,总有一天会成为难治之疾。”
李世隆脸上露出了反思之色,这些日子,因为李新的事情,商议最多的就是立法,以正国本。
其实大乾很多国策,都是沿用前周,删删改改,很多策略,已经不适应现在的国情了。
但,从没人说过,也没人关注过这一块。
因为,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
“所以,你一直让朕弄五年计划,十年计划,就是为了这个?”
“对,百姓是需要引领的,有了引领,他们才知道自己要朝着那个方向去奔。”
李世隆点点头,“是朕忽略了,不过现在谈论的是承乾的事情,你不要扯远了!”
“父皇,我没有扯远啊,说白了,大舅哥的事情,那就是大乾法度缺失的问题,这种缺失导致大乾抗风险能力变弱。
我这么说吧,凭借着个人观感提拔的太子,能力好与坏,跟赌博一样。
好坏五五开。
所以小婿觉得,应该完善这个法度,取贤最重要!”
“秦墨,你这是在枉顾国本,自古立嫡......”
“我说话的时候,你们都憋住,有什么意见,可以等我说完再说!”秦墨道:“你们烦不烦,呜呜渣渣的,没教养!”
众人脸都气绿了。
李世隆道:“你们别说话,让景云说完。”
“父皇有十二个儿子,嫡子就有三个,及冠的儿子有六个,若是按照国法,除去大舅哥,一个立为太子,剩下十个都要就藩。
所谓镇藩,国中之国,税务自用,还享受朝廷供奉,名为镇藩,实为国之蛀虫。
国家这么大,土地就这么多,而皇储,一朝都有二三十个,历朝历代削藩的事情还少吗。
削的好没问题,削不好,又是一场叛乱。”
李道远苦笑,这孩子太敢说了,他听了都流汗。
这要是传出去,那些皇储得恨死他。
“小婿赞成嫡为本,但更要防止大舅哥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凡成年皇子,都要下放,治理地方。
锻炼其能,最贤者上,让天下百姓来检验皇储的能力,最后再由父皇定夺。”
“若失败者当如何?”
“不镇不藩,可继续为一地的官员,实行流官制,任期满便走,或入京,期满之后,可享朝廷俸禄。
朝廷不当养废人,哪怕是皇储,各行各业,互通有无!”
“那皇储和百姓何异?”
“皇储若为民则为贵,若鱼肉乡里,贪图享乐,则为豕!”
“如何监管?”
“设监管司,皇储宗亲为官,同样需要从头做起!”
秦墨道:“捕鲲队在海上发现了许多无人小岛,这说明海外有更多的无人陆地,可调动皇储,宗亲,去管理无人之地。
同样实行流官制,期满调离。
这里就要说一句大舅哥了,虽是废太子,杀或流放,都是大乾之耻,国朝之耻。
还不如让他去海外开疆拓土,戴罪立功,洗刷这耻辱,引导众人迷途知返。”
“景云,老夫打断一下你!”李道远说道:“若不严惩,无法形成威慑,犯错代价低,必然会有很多人有样学样!”
“衡王,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当皇帝的。”秦墨道:“拿以前的制度来说吧,夺嫡,争抢,成功者上位,杀的杀,贬的贬。
以后就当一个废人,天天吃喝玩乐,死命生孩子,生出来的孩子又要朝廷供奉。
婚娶殡葬又是一大笔开支,于国没有任何益处。
堵不如疏,开放皇储宗亲当官限制,取消藩王制度,新生子不受王爵,可任官,对朝廷有重大贡献,或者任期满可继承王爵。
接受朝廷册封,但不限于王爵!”
李道远听明白了,看着秦墨,心悦诚服的拱手道:“老夫懂了,陛下,臣附议!”
“陛下,开宗亲限制,这是亡国之举!”众人纷纷劝道。
一些老古板更是气的跳脚,这秦墨,胆大包天,开宗亲限制,改革继承之法。
真大乾国贼也!
余伯施叹了口气,好大的计划,顺着秦墨的思路,他仿佛看到一个千年未有的大变之世扑面而来。
那滚滚的时代浪潮,让他有一种不跟上就要被拍在沙滩上的感觉。
“陛下,臣赞同景云之言,虽有地方不合理,却也有可取之处,值得商榷!”余伯施出列道。
“老余,你失心疯了?”崔友仁不解,一向少话的余伯施居然会站秦墨。
“景云说的对,时局变了,京城现在几天一个样子,我出门逛街,看着新奇的事物,时常有一种跟不上时代的错觉!”余伯施道:“继承之法也好,藩王宗亲也罢,最起码,景云说了一个完整的计划和措施出来。
虽不知道可不可行,但值得商榷,以应对大变之世!”
杜敬明也拱手道:“臣附议!”
其实杜敬明也是有私心的,杜有为跟李新走的近,世人皆知,若不是在秦墨这里受了打击,把自己关在家里,恐怕这一次他们家也要遭殃。
他间接的承了秦墨的情。
也罢,就帮他一把吧!
第六百一十四章 李轩给的惊喜!
秦墨倒是有些意外的,不过也没说什么。
目光所及,皆是反对,都没几个站他的。
柳成虎叹了口气,出列道:“臣以为,景云之言值得商榷。
大乾灭周兴国,最重要的不是守着老规矩,而是随着时局变动而提出应对之法。
这点,很好。
但,一家之言,终究不行,所以臣以为,不如大家都提出有效可行的方法,再选出最优的方案。
最后,再由重臣商议,陛下定夺,既能让众人心服,又可应对时局!”
此话一出,公孙无忌眼珠一转。
他不傻,秦墨既然已经提出来,那么变法只是时间问题。
还不如在这变法之中,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
若是他的方案能够被选择,那必然由他调控时局,好处不言而喻。
不是公孙无忌飘了,他很清楚,忠臣也好,奸臣也罢,在皇帝眼里,都是工具。
皇帝只在意结果,以前他当了一把刀,现在他要为子孙后代考虑!
李智必须要当皇帝!
“臣附议,当再议,废太子一事还是另行定夺!”公孙无忌说道。
先拖着,权力倾轧不就是这样,从来都是成王败寇。
李新,必须死!
李世隆现在也有些头大,“那就先退朝吧!”
他起身,一脚揣在秦墨的屁股上,“下次再上来,抽死你!”
秦墨捂着屁股,“父皇,你不讲道理,刚才明明说了,我说什么都不怪我的!”
李世隆瞪了他一眼,“跟朕来!”
“父皇,我找十六有重要的事情,一会儿再过去行不?”秦墨道。
“能有朕的事情重要?”李世隆手已经摁在了腰带上。
“父皇,有一说一,目前来说,的确比您的事情更重要!”
李世隆气的不行,“好,朕倒要看看什么事能比朕的事情还重要!”
而此时,众人退朝。
一个个都心思迥异,反倒没人在意秦墨娶亲的事情了。
李道远也加快了脚步,作为宗人令,秦墨此举,对宗亲太友好了。
虽然他也知道开放宗亲做官限制的坏处,可事在人为,秦墨既然提出来了,就肯定有办法限制。
而且,他是真的感觉,大争之世来了。
跟不上浪潮的人,都会被踢出去。
......
此时,李轩忐忑的在前头带路。
“那个,姐夫,我......要是我做的不好,你,你能不能轻点揍我?”
“傻孩子,你爹在,我怎么会揍你,不对,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次失败,下次继续就行了!”秦墨说道。
李世隆见他们两个偷偷嘀咕,想听听,又拉不下面子,“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小十六说一会儿给您一个惊喜,保证惊掉您的下巴!”秦墨道。
李世隆来了兴趣,“哦,是嘛?“
李轩都快哭了,这不欺负小孩吗!
“是,是的,父皇!”
“朕看看,是什么惊喜,若是不错,重重有赏!”李世隆道。
李轩也有了一点信心。
很快,三人来到了车木居,这地方是李轩做手工的地方。
平日李轩的木工,各种复杂的东西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一进门,秦墨就被琳琳满目的木雕还有各种新奇的玩意给惊呆了。
“哟,这孙猴子?雕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嘛!”
李轩最喜欢的就是孙猴子了,桀骜不驯,雕刻了一个老大孙悟空,放在正中间。
“那当然,宫里我手工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李轩骄傲的不行。
可看到李世隆危险的眼神,李轩吞了吞口水,“父皇,您别生气,这是姐夫给我们布置的手工课,也是用来启发我们的创造力的!”
秦墨也点点头,“不错,父皇,要是十六没找人帮忙,自己手工做的这些,还真有本事。
很多土木建筑都能用上木匠的,木匠并不单单是木匠,比如造桥,建房,都能用上。
您想想,要是能在京畿河上造一座桥,那河对岸的人过来就方便多了!”
“京畿河宽三十多丈,雨水充足时,河水湍急,什么桥能在河中屹立?”
“您不懂,这种专业的事情,要让专业的人来做!”秦墨也没多说,而是催促道:“快,把蒸汽船拿出来我看看!”
“姐夫,你跟我来!”李轩带着秦墨来到了院子里,在院子里有一个改造过的小水塘,水塘里,一艘三尺长,一尺宽的铁皮船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
“姐夫,这是我一比一按照比例缩小的船,内里用的是木板,外面用的是铁皮。
你没说错,用了铁皮也不会沉船,所以我猜测,就算用全钢铁制作的船只也不会下沉,应该是浮力的缘故!”李轩说道。
“不错,虽然做的有点粗糙,但是还可以,观察也很仔细!”秦墨是真意外,在渤海的时候,李轩隔三差五就会给他寄信,告诉他一些新发现。
只不过,他的天赋不在读书上,反而在技工类。
比如这船只,就是他纯手工打造的,十岁的孩子,能做成这样,就算有人帮忙,那也了不起了。
“十六,这就是你给朕准备的惊喜?”李世隆怀揣着期待,结果就一艘孩子玩的船?
这不是闹吗!
“景云,这就是你口中说的,比朕的事,还重要的事情?”
李轩缩了缩脖子,秦墨却道:“没错,父皇,你可不要小看这艘船。”
他走到台阶边,将船拉了过来,他仔细的看了看,一根黒黑的大烟囱从甲板上穿出,“十六,这就是排气孔?”
“对的姐夫,我按照你说的蒸汽机,弄了一个简单的出来,只不过里面烧的不是煤炭,我用的猛火油,船底下,是我手工打磨的螺旋桨!”
李轩说起这个头头是道的,李世隆也是摸不着头脑,他决定晚点打孩子,先看看再说。
秦墨点点头,甲板是可以打开的,打开甲板后,内部的景象让秦墨赞叹,他让人拿来火折子,点燃了猛火油!
合上甲板,秦墨将船头推开,一开始烟囱只是冒黑烟。
可过了一会儿,船只里面发出了轻微的轰鸣声。
紧跟着船只在李世隆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向前驶去。
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他惊呼道:“无人自动,又无船帆,这怎么可能!”
第六百一十五章 跟不上时代的李世隆
啪!
秦墨一巴掌抽在孩子脑袋上,“干的漂亮,十六!”
李轩也咧着嘴,太好了,没出差错,“姐夫,我干的漂亮,为什么还要抽我!”
“傻孩子,因为姐夫疼你啊!”秦墨看着船只,飞快的跑到另一端,然后给船转了个方向,那触底的船,又再次行驶起来。
速度还挺快的。
李世隆道:“景云,这船为什么能自己动?”
“这个嘛,父皇,等船停下我在跟您解释。”秦墨现在的注意力全在这艘粗糙的船上。
“十六,你实话告诉我,这螺旋桨你怎么搞得?”
“我去找了秦了,他帮着我一起做的。”李轩道。
“我就说你怎么会弄这玩意。”秦墨就知道是这样,不过他也不在意,就冲李轩能让这船自己动起来,就了不起。
李轩道:“虽然螺旋桨是我跟秦了一起做的,但是这艘船的核心是我弄的,铁皮也是我自己一点一点敲上去的,你看我手,都是口子!”
他把双手摊开,原本细嫩的手满是伤痕不说,还都是茧子。
李世隆满腹疑问,但是他又不好意思问,这样显得自己特别的落伍。
于是故作高深,沉着脸,看着小水塘里的船只‘噗噗’前进。
船只大概行驶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停下来。
秦墨下水,将船抱了上来,打开甲板,仔细的观察船体里的蒸汽机,跟他以前看过的图片资料有很大的出入,也非常的简陋。
里面一些部件都有严重的手工打磨痕迹,特别的粗糙。
其实蒸汽机一直在研究,都放在秦庄最核心的地方。
只不过秦墨也是给个原理,图纸也很简陋,因为他只能记起大概,来到大乾越久,他前世的记忆就约淡。
而且研究这个很耗钱,都砸进去好几万两,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他本想着十到十五年能看到就满足了。
去没想到,李轩弄了个缩小版的,还真就搞出来了。
“来,说说你是怎么想出这个来的。”秦墨问道。
李轩道:“就是手工课秦了给我们布置课业,我就选了这个,然后请教了秦了,他说他也在做,但是没成功过。
我也去看了那个大家伙,太大了,所以我就弄了个小的,然后自己修修改改,就成了。”
秦墨听后,哭笑不得,所以,是误打误撞弄出来的?
难怪他看到这上面还有许多部件都不太吻合。
但,这缩小版的蒸汽机仍然有参考价值。
很多东西,都是无意间发现。
李轩可能不太懂这里面的原理,但是小孩子思维能力强,有些时候往往会比固向思维的大人更聪明。
“嗯,算你诚实!”秦墨看着李轩忐忑的表情,“你立功了,姐夫会奖励你的!”
“真的?”
“那当然!”秦墨笑着道:“这蒸汽机虽然简陋,却能让船只动起来,算得上是大乾第一例,以后,就叫他李轩式蒸汽机吧!”
“以我的名字命名?”李轩激动的上蹿下跳,“姐夫,真用我名字命名吗?”
“那还能有假!”秦墨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就知道这孩子脑袋好使。
“上蹿下跳的,像什么样子?”李世隆哼了一声,李轩顿时老实了。
“景云,你给朕说说这其中的原理!”
“父皇,这蒸汽机说白了就是将蒸汽的能量转换为机械功,就好像茶壶烧水,如果堵住壶嘴,那么盖子就会被灼热的蒸汽顶开!
这种能量其实蛮大的,所以我就想能不能用这种能量代替人力!”
“这不可能,人力怎么可能被替代!”李世隆矢口否决。
“父皇,时代在进步,技术也是在进步的,就拿马车来说,以前的双轮马车用的是木轱辘,现在用的是精钢轱辘,载重量是以前的十倍还多。
一趟抵得上十趟,这难道不是解放了人力,降低人工成本和押送成本?”
秦墨笑着道:“一艘楼船,划桨手都有几百,有了蒸汽机,只需要安排人不断的往锅炉中注水,然后添加煤炭就行。
速度快而均匀,若是配备船帆,速度起码能够快一倍以上。
以往从京城到渤海需要十日,现在只需要五日,甚至更短,这意味着什么父皇不清楚?”
李世隆当然清楚,原本一个船队一个月来回两三次,现在一个月能来回五六次。
这多出来的就是利润。
眼光放长远一些,如果能够放在大船上,那么远渡重洋,会更加的便利。
“这东西真有这么厉害?”李世隆还是有些不信。
“那当然,不过十六做的这个是简化版的,体量也小,真正的蒸汽机比这个大几十倍,对材料的要求很高。
要奈烧,还要保证气密性,有一些材料,任然没有找到太合适的替代品。
不过,这已经让我很意外了,我原以为要十年,十五年才能弄出来,十六倒是给了我大惊喜。
这小型蒸汽机,对大蒸汽机的改造,有重大的参考意义!”
连秦墨都说要十几年才能做出来,李轩居然随便做做就弄出来了,李世隆心中生出一股骄傲感。
“父皇,这一次十六立功了,必须奖励!”秦墨请功道。
李世隆点点头,看着激动的小脸通红的李轩,“十六,你姐夫是很少夸人的,他能给你如此高的评价,朕心甚慰,说吧,你想要什么!”
李轩反倒是害羞了,“父皇,我,我没什么想要的,能让我跟着姐夫学习不,我还想把那个蒸汽车弄出来,以后都不用马了!”
李世隆愣了愣,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李轩居然什么都不要。
不过,那蒸汽车是什么东西?
他看向秦墨,“不跟朕解释一下?”
秦墨苦笑道:“父皇,蒸汽车跟这个蒸汽船差不多,不过蒸汽车有几种,一种比较小,一两个人坐坐还行。
还有一种就大了,能同时坐一两百人,不过那个比较难搞,二十年内能做出来,就很了不起了。”
李世隆不说话了,他又想起了袁天罡说的,马不吃草,铁树开花,船不用桨!
以前他不太懂,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第六百一十六章 小王八犊子!
“真能搞出来?”李世隆问道。
“尽力呗,人活在世上,总要有点追求!”秦墨笑着道:“父皇,要用一颗好学的心来看待这个时代,虽然您才是这个时代的缔造者和开创者!”
“臭小子,要你来教朕!”嘴上虽然骂,可李世隆心里却美滋滋的,这孩子就是会说话。
是啊,是他一手缔造了这个时代。
他双手负背,“十六,朕问你,可愿意拜你姐夫为师?”
李轩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秦墨顿时跳脚了,“我去,父皇,我可不想收他当学生!”
“憋住,朕又没问你!”李世隆看着李轩,“愿意吗?”
“噗通!”
李轩想都没想,直接跪在了秦墨的脚边,拉着他的袴道:“姐夫老师,你就收下我吧,我很乖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叫你憨子了!”
“你让姐夫多活两年行不?”以前老六把他们放过来也就算了,他随便教教,拜师不行,这年代师拜徒就跟收了个儿子一样。
要操心死。
老师伟大,秦墨不伟大,所以他不想收学生。
“姐夫老师,求你了,收下我吧!”李轩知道自己以前不乖,不讨秦墨喜欢。
可他是真的崇拜秦墨,那天马行空的故事,各种稀奇古怪的发明,都深深吸引着李轩。
“死孩子,撒手!”
“我不,你打我,骂我都行,姐夫老师!”李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收下我吧,我贼听话!”
“鼻涕弄我衣服上了!”秦墨心累,这死孩子,太气人了。
李世隆也不管,坐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蒸汽船,然后对高士莲道:“这个放朕御花园去!”
“是,陛下!”高士莲看着李世隆,眼角都是上扬的,就知道他心情极好。
秦墨被李轩缠的没办法了,“小王八犊子,真是怕了你了,收你行了吧!”
李世隆眉头一皱,“你叫谁小王八犊子?”
“父皇,他既然是我学生了,那我怎么骂你就别管了,玉不琢,不成器,人不骂,不成才,您要心疼,就带走,我才不要这样的学生!”
“骂得好,父皇,姐夫骂得好,让他骂,我就喜欢被姐夫骂!”李轩急的不行。
李世隆当时就无语了,沉默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李轩,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姐夫老师!”
“起来,小王八犊子!”秦墨抬脚轻轻的揣在了李轩的屁股上,心里爽的不行,老王八犊子,让你天天揍我,压榨我,爽!
李世隆咬牙切齿的,想骂秦墨吧,可又觉得吃亏,骂了秦墨王八犊子,他们一窝都是王八犊子了。
当下眼不见心不烦,气呼呼的走了。
“收拾东西,跟我走!”秦墨道。
“去哪儿?”
“秦庄,你的蒸汽船被父皇给拿走了,你抓紧时间,去秦庄再做一个,好好研究,没什么必要,就别离开秦庄。
白天在秦庄研究,晚上上课,知道不?”
“啊,那我玩的时间都没有了!”
“没志气,才弄了一个半成品,就飘了?”秦墨抬手就是一巴掌,“想想李轩式蒸汽机,你就不想再弄个李轩式蒸汽车?
还有我说的飞机呢,你就不想飞起来?
你要想玩,以后别说是我学生,丢不起那个人!
最多一个月给你四天假,七天休息一天,也别想着玩,就回宫看看父皇母后,知道不!”
李轩挠挠头,“行吧,有的休息就行!”
随后,秦墨就带着李轩出了宫。
而李轩拜秦墨为师,被陛下重奖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开了。
这一下,众人又炸开锅了,没别的,李轩的母亲可是大周的庶公主。
所以李轩在诸多皇子里,一直不被人喜欢,但也有一些前朝的老臣是非常喜欢李轩的。
比如侍中黄珪,又比如中书舍人季高。
与其说喜欢,倒不如说是李轩前朝的血统可以安抚前朝遗民。
作用跟柴绍类似。
而有的人,则是防备李轩至深。
“荒唐,秦墨何德何能当皇子之师?”
“多事之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时才能休啊!”
每个人都心思迥异,只不过,当前最重要的是新法。
谁都想提前占据先机,也分不出太多精力去管这些事。
而立政殿里,公孙皇后得知秦墨打算开宗亲之制,革新继承法,内心也开始焦虑了。
革新继承法之后,立贤不立嫡,对她的打击最大。
虽然她百分百可以确定,无论是谁当皇帝,她都是至高无上的圣母皇太后,可终究是有区别的。
母凭子贵,千年来,皆是如此。
她不解,也不明白秦墨为何要这么做。
一旦如此,这后宫该如何管理?
很多法度,其实也是为了便于管理。
如此一来,等于告诉所有妃子,你们的儿子也有些希望夺嫡。
那么,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争宠,只要能诞下更多的子嗣,就一定比别人更有希望突围!
她把李道远叫过来。
李道远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的,“娘娘,景云也只是提出这个方案,具体如何实施,还有待商榷。
现在的法度,确实无法应对当前的局面,臣以为,这不是变法,而是在原有法度的基础上增加一些新法。
景云这孩子呢,做事也不会顾头不顾尾,他朝会也说了,他也是赞同立嫡为主的,但也要提防废.....承乾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公孙皇后点点头,她其实想把秦墨叫来的,但总觉得不好,毕竟后宫干政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这些年也是恪守条例。
“那其他人怎么说?”
李远道回道:“目前还无异动,毕竟大家都在殚精竭虑的思索新法,事情未定之前,也不好说什么!”
可事实是,昨日朝会之后,整个宗族都炸开锅了。
李勇猛等人的确是受重用,可整个宗族多少人?
上千人之多。
又有几个人如李勇猛一样二代还受器重的?
他们又有几个郡王老爹和宗人令老爹?
平日里就是混吃等死,像条豕一样。
谁不想当官一展抱负??
第六百一十七章 枕头风
公孙皇后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心里有些郁闷。
冯谨道:“娘娘,老奴插一句嘴,以老奴对秦驸马都尉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娘娘对他的好,他不会忘记的。
他这么说,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有相应的制约之法的!”
“这一点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变法带来的后果,是否能掌控!”
“老奴见识浅,也不明白变法好不好,只知道朝中的大臣们,此时此刻,都在完善新法,谁的新法好,就用谁的。
也不一定用的上秦驸马都尉的。”
公孙皇后点点头,就在这时,公孙无忌来了。
“臣,参见皇后娘娘!”公孙无忌见礼。
“大哥,免礼!”公孙皇后看着不请自来的公孙无忌,让人赐座后,问道:“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想必娘娘也听说了变法一事,臣正是因此事而来的,特来询问娘娘的意见!”
“大哥,后宫不干政,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孙皇后道。
“臣明白。”公孙无忌太了解这个妹妹,最是贤淑,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做到无私,都会有私心。
“秦墨变法,立贤不立嫡,此为颠倒国本,皇后主导后宫的局面将变,每个人都以争宠为主,谁的子嗣多,谁就有可能是最后的赢家。
原本祥和的后宫,将会变得勾心斗角。
其次,众臣不知道该效忠谁,无人是太子,朝纲不稳。
第三,开宗亲之制,这才是麻烦的源头,若不控制,定要生乱。
所以,臣想问问娘娘,是要支持景云吗?”
公孙无忌能想到的,公孙皇后都想到了,“我谁都不支持,倒是想问问大哥,为何一定要让承乾发配岭南。”
公孙无忌撩开袴跪了下去,“娘娘,非是我所愿,承乾犯下的罪,实在是太大了,臣是在维护国法,也是在维护娘娘。
臣坚决拥护旧法,臣当然想让承乾改过自新,他到底是臣的亲外甥,又有几个舅舅希望自己的外甥死的?
若维护承乾,又如何维护旧法?”
公孙皇后特别的煎熬,“所以你过来,是想让本宫支持你?”
“臣会在旧法上革新,但立嫡之心不会变,不能开宗亲做官的头,否则就没完没了了。
若臣能赢,一切将会回归正途,泰王不日将抵京,臣会坚决拥护泰王。”
公孙无忌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就走了,他很清楚,公孙皇后不会表态,但是一定会跟皇帝吹耳边风,这就足够了。
是夜,两口子温存之后躺在床上。
公孙皇后难免提及这件事,李世隆皱眉道:“念奴,你也反对景云的新法?”
“臣妾不是反对,臣妾只是心里没底,若用景云新法,臣妾没有信心带领好后宫,若她们犯错也不敢惩戒,谁知道她们的孩子会不会是下一任皇帝?
后宫从来就是勾心斗角的,臣妾最担心的事,她们会为了一己私欲残害皇子!”
李世隆瞳孔微缩,这的确是他担心的事情,否则他之前也不会把孩子们全都放在立政殿。
可他也明白,秦墨是为了李新,才弄出这些事来。
维持旧法,依旧是捂盖子,迟早会出事。
当权者,看待一件事,要看的更深。
新法若立,朝臣就很难插手太子的事情,最终的定夺权在他之手。
下放皇子,也能最大程度的检验他们的能力,还能顺势推行流官制。
大大削弱世家的势力。
让宗亲做官,何尝不是弥补手中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朕知道你的担忧,且再看吧,立法的事情,不是几天能够确定的。”李世隆说道。
......
而此时,定远郡公府上。
众人都入睡了,阁楼上却灯火通明。
高要跪坐在一旁,“少爷,已经是子时末了,该睡了。”
“我把这点写完再睡!”秦墨笑了笑,“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高要摇摇头,“我守着少爷。”
现在京城上下,流言蜚语漫天,对少爷非常不利。
什么误国贼,奸佞,都是那些人传出来的。
她给秦墨倒了一杯参茶,“少爷,为何要变法,这样不挺好的吗?百十年后的事情,自然会有后人解决,为什么要犯众怒呢?”
“我啊,只是想让更多的人,过的更自由一些。”秦墨笑了笑。
“谁不自由呢?”高要不解!
秦墨也没解释,他布局了这么久,是时候验收成果了。
一连几天,他都窝在家里写新法。
连凤阳阁都没时间过去。
不过高要和方莼会代替他过去,李玉澜也隔三差五的过去。
李玉漱扛过来了。
就是脖子上的疤看起来很狰狞。
李玉澜说,那妮子现在都不敢照铜镜,脖子上都捂着丝巾,嫌弃自己太丑。
秦墨也想过去开导,但这会儿,大家都在憋大招,他必须稳着点。
而且李智回来了,李新却没回来,看来老六内心还是动摇的。
他必须加一把火才行。
而且,李智回来的时候,半数的文武都去了,颇有一种‘太子’回朝的感觉。
就在这时,小六子过来通报,“少爷,兴安县公来了!”
“就老余一人?”
“还有衡王,英国公,魏国公!”
“哟,快请他们进来!”秦墨没想到他们四个居然一起来了,他匆匆跑出去,“衡王,老徐,老杜,老余,想死你们了!”
看到秦墨热情迎来,勾住他们的肩膀,几个人都哭笑不得。
余伯施满脸嫌弃的道:“你恶不恶心,大男人想什么想!”
“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味......咳咳......先进去,我给你们泡茶!”
进到后院,刚坐下,余伯施就道:“废话少说,你那个新法写的怎么样了,拿出来瞅瞅!”
“还没写完呢,到时候你们不就知道了?”
“哼,你害怕老夫偷学你?”余伯施从怀里掏出一沓纸,“你看看,老夫的新法如何!”
徐世昌,李道远也有样学样的拿出自己写的新法,“来,景云,看看,是不是比你写的要好!”
“三位,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傻?全告诉你们了,我还混不混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小吏
现在大家都铆足了劲,想要在变法占据先机。
秦墨的眼光,那肯定比他们要强。
“景云呐,老夫是挺新法的,大家都是同一条战线的人,虽说有些地方看法跟你不一样,但大致还是认同你的。”李道远说道。
“这个嘛......说的倒也有点道理!”
“景云,现在大家都在抱团,你一个人肯定不行的,就算陛下比较听你的意见,但独木难支是不!”徐世昌笑着道:“再者,变法可是有风险的,成功还好,若失败,那就麻烦了!”
这一点秦墨比较认可,曾经有个老王同志,一心变法,最后失败了,郁郁而终。
任何革新都是有风险的。
余伯施道:“你就别废话了,抓紧看看,行不行,有问题就改一改,大家商量一下!”
秦墨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心里都乐开花了。
他本以为老六会老八也叫回来,结果就把李智给叫回来了。
原本他出谋划策,让李新去顶缸多完美!
让他出主意可以,让他出头,想得美!
看着四人,这不妥妥送上门的大怨种吗?
秦墨叹了口气,“你们别强人所难行不。”
“什么叫强人所难?景云,你这话就不讲良心了,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如何声援你的?”李道远循循善诱道:“常言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你要是没人帮,再好的法案,也是不会通过的!”
秦墨一脸纠结之色,四人也不催促,好一会儿,秦墨才一脸无奈的道:“也是,保守派肯定还是拥趸旧法的,纵变法,也是在旧法上,另加约束,或从古籍中寻找历朝历代曾沿用之法!”
四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秦墨直接拿过他们四人的法案,说实话,还挺意外的,特别是李道远,皇室宗亲的法案写的特别的详细,比如如何当官,甚至是当官的限制,立爵的要求,都一清二楚。
“不错,衡王,你这个皇室宗亲法案写的挺好!”秦墨夸赞道。
李道远捋了捋胡须,一脸牛皮的样子,嘴上却道:“如何,有没有需要改正的地方?”
“虽然现在看还不错,但问题也是挺多的,这个一会再说!”秦墨道。
李道远脸色顿时就垮了,这可是他呕心沥血,翻阅了数十个朝代宗亲制度才写出来的。
能有什么问题?
“那老夫的呢?”余伯施问道。
“你的宗亲制度写的垃圾的一批,我都没眼看,但是继承法写的还行,借上古先贤禅让,引古据今,也能自圆其说。
但问题也不小,这个放后面说!“
余伯施倒是没觉得生气,他知道秦墨肯定是有了腹稿,才会这么说,“好,老夫洗耳恭听。”
秦墨看向徐世昌,“老徐,你的就不行了,统统不合格!”
徐世昌本来就是来充数的,他就是想加入变法的阵营,不跟着秦墨,连汤都喝不到。
秦墨拿起杜敬明的法案,“老杜的流官制写的不错,跟我的有几分相似,而且也把我之前在朝堂上说的几个要点进行了联动,鼓掌!”
啪啪啪!
几个人见秦墨鼓掌,也跟着鼓掌。
杜敬明老脸一红,“说缺点!”
“那我就统一说说。”
秦墨道:“这一次变法,不是针对刑法,而是针对官员,继承之法和宗亲制度,大体就是三个方向。
原因很简单,就是法度不符合现在的时局了。
陛下一直想打破世家垄断的局面,大家都清楚,但是新一代呢还没起来,就算自己培养,也需要一两代人之功。
所以宗亲是作为一个人才补充,但不是主要的,算是过度,但长远看,还是要把宗亲解放出来,为大乾事业添砖加瓦。”
李道远不服了,“景云,宗亲历来就是皇室最后的屏障,也是最忠实拥趸者,怎么就成过度了?”
“那为什么历朝历代都防备宗亲至深?心里没点数?”秦墨切了一声,“你方案中全是利好宗亲的,限制有几条也不多,这样的方案肯定是要催生出畸形的怪物的。
前期肯定是好帮手,后期就尾大不掉了。”
“那你说怎么办!”
“憋住,我说话别打岔!”秦墨起身,“流官制度,是未来的趋势,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打破世家的垄断,避免土皇帝的产生。
而且也官员升迁也必须要有外放的经历,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是不可能做好官员的。
为官者不是心好就行的,要有阎王手段,菩萨心肠。
老杜写的很清楚,有官员的考核评判标准,将天下州府,县分为甲乙丙丁,官员每年的考核分为甲乙丙丁,说实话,很不错的。
如果再细化一点就更好了,比如,从民生,经济,税收,教育,基础建设,来做一个考核评判就更好了。”
杜敬明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得不说,这样更加的具体化了,官员施政可以从几个方面下手,有了标准,做的好与坏,大家心里就有数了。
“而且其实很多职权的划分其实有问题的,如果能够更加细化职权就更好了,比如县令主管经济,民生。
县尉管拘捕之事,其他事一概不管,教育又分出来给其他的官员管。
除此之外,吏也要动起来,就像大理寺的张牢头,他家五代都在大理寺当牢头,这就很离谱。
这种情况在地方更是严重,我这么说,你们应该懂吧?”
几个人都吸了口凉气。
原以为秦墨只是提出流官制,却没想他心更大,还想改吏制。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小吏,国家需要能吏知道不,这种起于微末间的小官儿,最是能干事。
只要给他们上升的通道,他们绝对会让大家大吃一惊的!”
世家门阀最一流,豪强次之,里豪第三,这些铁打的小吏在当地经营几代,最差都是一地里豪,县令一般都是他们家的人。
流官制再好,不改吏制,那就是个死!
“吃惊个屁,动了这些小吏,政令都出不了县!”?
第六百一十九章 老徐,干得漂亮!
杜敬明道:“你真以为那些小吏好使唤?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他们不一定愿意调离的,知道吗?”
秦墨见杜敬明吹胡子瞪眼的,说道:“老杜,当你觉得这件事很棘手的时候,就说明这个麻烦已经大到难以解决了,明白不?”
杜敬明愣了愣,还真是这么回事,他苦笑道:“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有些事情,连陛下都要妥协的!”
“你们都知道问题,就是不说,还假惺惺的对外说大乾江山万年,屁个江山万年!”
秦墨道:“总之,吏改是跟流官制配套的,手段可以怀柔一点,也可以从一地作为试点推行。
没有吏改,流官制,效果就要减少一半,咱们完全可以分三五年去实现全面推行。
先推流官制度,等手上有人了,在慢慢替换那些积年老吏,让他们升迁,不愿意挪窝的,就让他们提前养老。”
几个人的表情也开始变了,如果是这样,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若能成,世家门阀,再不足为惧。
“老夫懂了,你想让宗亲打头阵!”李道远顿时火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衡王,瞧你说的,危机伴随着机遇,陛下要的是能干事的官,而不是享福的,若如此,还改宗亲制度作甚,让他们在陇右养老不痛快?”
秦墨哼哼道:“别急,听我说完,宗亲制度,流官制,吏制改革,都是相辅相成的。
包括我接下来要说的继承法,有了前面的革新,那么立贤为主,就有了基础。
只要确保上来的人,有能耐,是纯正的皇室血脉就行了。
记住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重点!”
四个人不由挺直了背,就像是听老师讲话的学生,无比的认真。
“这么说吧,以后他们如果想当皇帝,那就必须得有自己的明确方针,而不是我是嫡子,这皇帝我做定了。
每一个皇帝上位,都必须要有自己的主旨,他可以选择发展民生经济,教育基础设施,亦或者是开拓国土。
有了主旨,手下的人才能朝着这个目标去奔。
当然,孝是根本,可孝不能作为治国的方向。
未来,谁能让大乾富强,让黎明百姓过上好日子,谁就拥趸他。
虽然肯定会有权力倾轧,但堵不如疏,捂盖子是没用的,还不如引导他们!”
四人久久不语,直到秦墨拿出了自己写的法案。
几人看完之后,有震撼,有叹服。
虽然很多条在他们眼里都非常的大胆,可每一条又能自圆其说,相辅相成。
甚至每一条法案后面都有备注说明。
相比秦墨的法案,他们的就不够看了。
“景云,我还有一个问题!”李道远道:“后宫当如何?”
秦墨其实也想到了这一块,但是他没写,主要这一块还是要让公孙皇后来推动比较好。
但比较难,除非秦墨力挺李智,但这不可能的。
他要想办法说服公孙皇后才行。
“三岁前,让孩子母妃养育,三岁后,统一抚养,皇子公主分开,同吃同住!”
“皇后当如何?”
“皇后依旧是皇后,后宫之主,谁也动摇不了。”
李道远看着秦墨,知道他也头疼,知道变法可能带来的后果。
但秦墨起草的法案,依旧令人心动。
“老夫会支持你!”李道远说道。
徐世昌连忙附和,“老夫也支持你!”
余伯施和杜敬明虽没说话,却也点头示意。
秦墨连忙道:“四位论辈分都是我的长辈,我的意思是,分开提案,衡王提宗亲案,老杜提流官制,老余则提继承法!”
“那老夫呢?”徐世昌问道。
“你鼓掌就好!”秦墨道。
徐世昌无语,可仔细一想,他现在除了鼓掌,摇旗呐喊,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扎心的很。
“你提的法案,我们仨来打头阵,你想的到好!”李道远顿时就翻脸了。
“什么叫打头阵,这也就是成郡王不在,成郡王在早就嗷嗷叫冲上去了。
还有程伯父,这种好事,他挤破脑袋都要上的。
不是我不想打头阵,实在是我的名声威望都没有三位的大,而且衡王你是宗人令,这法案从你嘴里说出来才最有分量。
到时候天下宗亲都要念你的好,若从我嘴里说出来,就要大打折扣。
老杜你也是老牌国公,不仅是吏部尚书,更是代中书令,这官员改制从你这个大佬嘴里说出来,比我有分量一千倍。
俗话说得好,专人管专事,你以为我是怕吗,我是再给你们扬名立万的机会啊!”
秦墨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还有你老余,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你要是能推行这个继承法,我这么跟你说,往后千年里,你余伯施的名声那就了不得了。
最重要的是,谁提出来的,肯定谁来负责,别说你们不想,那种虚伪的话,我不想听!”
三人都不吭声了,的确,好处还是很大的。
“哼,说句难听的,我根本没必要蹚浑水,谁让我蹚浑水的你们心里没数吗?”秦墨扯虎皮拉大旗,“机会给你们了,把握不住,可别怪我。”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也是泛起了嘀咕。
确实,秦墨可是陛下的头号狗腿子。
要不是陛下授意,秦墨也没必要搞这些,他一门三公,早就贵的不能再贵了。
不管是谁上位,都肯定要重用他的。
说到底,还是上面那位的意思。
李道远心想,看来陛下是下定决心让宗亲制约世家了。
那他必须打这个头阵。
“你这个宗亲法案还有些问题,老夫拿回去斧正一二!”说着,便将秦墨的法案飞快的收入囊中。
杜敬明老脸一红,“这流官制不错,甚合老夫心意,老夫拿回去观摩观摩!”
余伯施也一脸正经的道:“而今乃大变之世,继承古法,已不合今日的时局,你这个虽然不符合老夫的心意,但仍有借鉴之处,老夫拿做个参考!”
“说的好!”徐世昌大叫一声,鼓起了掌!
这掌声,让三张老脸通红。
秦墨差点没笑喷,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老徐!”?
第六百二十章 秦墨的底牌!
不是三人甘当秦墨的枪,而是秦墨给的太多,拿出来的方案都是现成的。
比他们的可强太多了。
立下法案,谁都不站队,还能获取更大的话语权,他们当然愿意。
“不过,那吏改的法案有点棘手,景云,你要给老夫打配合知道吗?”
“放心,肯定的!”
把四人送走之后,秦墨松了口气,有三个大怨种冲锋陷阵,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他就老实的躲在后面,管他山崩天塌!
见秦墨哼着小曲儿,方莼不住问道:“心情怎么这么好!”
“当然是看到师姐你啦!”
“瞎说!”方莼道:“肯定是你解决了什么麻烦,跟我才没半点关系!”
秦墨嘿的一笑,“哟,这几天没关注你,怎么透着一股忧伤的味道。”
“谁要你关注?”见秦墨不怀好意的过来,方莼连连后退,“师父想见你,你抽空去钦天监一趟呗!”
“这个嘛......行,得空过去!”原本秦墨是不想看那老神棍的,但是想到他尽心尽力的让方莼保护自己,再加上跟方莼的关系,不去都不行了。
师傅也变成师父!
“不许不去!”
“放心,肯定去!”
秦墨说了句,想到了一个人,“小高,咱们出府一趟!”
“你去哪儿,我跟你一块去!”方莼道。
“不用了,师姐,你就在家歇着好了,我一会儿就回家!”秦墨说了句,带着高要飞快走了。
秦墨越是如此,方莼就越是好奇。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想跟去吧,又担心秦墨是为了什么机密的事情,想想还是忍住了。
一想到师父对她说的话,她脸就一阵滚烫。
此时,僻静的院子里。
一个女子正坐在秋千上,静静的欣赏树叶掉落。
放在凉亭的古筝也落灰了。
来这里,也大半年了,秦墨拢共来了两次,此次都让她吃冰棍。
她对秦墨的恨,也是日渐加深,日日都在想,恨不得生啖其肉。
可时间一久,她这心思就莫名起来。
甚至在想,秦墨是不是把她给忘了。
可秦墨吧,隔三差五的就让人送一些新奇的玩意过来。
她虽在这里面出不去,却也知道外面的日新月异,知道那家伙在外面搞风搞雨,又做了多少事。
太子反了,四皇子当太子的呼声在朝野越发高涨,可她清楚,四皇子是永没有那机会的。
因为她是秦墨藏匿在这里的一把剑,出剑的时候四皇子根本招架不住。
那些人想不到,秦墨很早前就防备着李智。
“哟,这么童心呐?”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赵曼筠太久没听见了,却记得无比的清楚。
她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张恨之入骨,却又日日想念的脸,“秦墨,你怎么回来了?”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委屈,甚至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大冬天的,穿这么少,不怕着凉?”秦墨解开了身上的大氅,披在了赵曼筠的身上,随即靠在了一旁的摇椅里,摇椅的旁边,茶壶正汨汨冒泡,“来,给主人敲敲腿!”
赵曼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叫了秦墨的名字,连忙从秋千上下来,“请主人恕罪。”
她跪在地上,轻轻的给秦墨敲腿,她本想着迷惑秦墨,掌控秦墨,现在却跪在地上,如同婢女。
无自由可言,无地位可言,内心满是挫败感。
而且她还丢人的哭了,秦墨过来,她内心居然生出让她羞耻的感激。
那种复杂的感觉,让她有一种割裂感和无力感。
“把头抬起来!”秦墨抬起她的下巴,赵曼筠的美,是那种冷艳的美,婀娜的躯体里,藏匿着让人疯狂的魅惑。
“看到主人都高兴的哭了?”秦墨轻轻的给她擦拭眼泪。
这话让赵曼筠无地自容,她看的出来,秦墨是开玩笑瞎说的,却戳中了她的内心。
一时间悲愤交加。
“是挺久没过来了,不过你知道,我一向都忙!”秦墨道:“那些信我都收到了,写挺好,都把我看感动了!”
赵曼筠笑不出来,哪怕装都装不出来,“全赖主人指点!”
“也是你自己天赋异禀,再过一段时间,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就可以出去了!”
出去吗?
赵曼筠看着门口,她突然有些迷茫了,出去找到小姨,然后报仇雪恨?
秦墨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不确定,也不知小姨现在去哪儿了。
想必,肯定对她很失望吧。
背负血海深仇,她却深藏院中,给一个男人敲腿。
“好久没有听你唱歌了,技艺没有拉下吧?”秦墨道:“之前不是写了几首歌给你,你唱我听听,让你学的舞学了吗?”
赵曼筠低着头,颤声道:“未敢一日轻慢,那舞,学,学了!”
“进屋吧!”秦墨在家写了几天的字,正好解解压。
赵曼筠跟在后面,进到卧房之中,高要躲在角落里,秦墨继续靠在摇椅里,若影若现的屏风后,一个妖娆的身影扭动着。
歌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造作啊......”
那声音,简直比这首歌的原唱还要妩媚三分。
听得秦墨当时就致敬了。
“我呸,狐媚子,不要脸,比那个倭岛国的娘们还不要脸!”高要听得面红耳赤的。
真该让那方女冠来,看看会不会一剑给这个狐媚子扎个透心凉!
赵曼筠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身穿最新款的‘别急’,那感觉,就是古风版的超级维秘。
不错不错!
赵曼筠羞愤欲死,可看到秦墨那赞许的眼神,她居然莫名觉得高兴。
啊啊啊!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要疯了!”
她紧张到浑身发颤,可秦墨那愉悦的表情,又让她迫切的想要表现自己。
我这是在迷惑他,他越喜欢,就代表我离成功越近!
只要能够接近狗皇帝,付出再多我都愿意。
到时候狗皇帝一死,他也要死!
一曲唱跳完毕,香汗顺着曲线话落,秦墨招招手,“辛苦了,过来吃冰棍解解渴!”?
第六百二十一章 不用演戏!
赵曼筠还是挺有用的。
让人身心愉悦的那种。
“你啊,真是一条贪吃蛇!”秦墨说道。
赵曼筠心里委屈极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面对秦墨的‘赏赐’,也不敢拒绝。
只是自尊被碾的稀碎。
“主人,我听说四皇子已经回京了,我,我还要继续给他写信吗?”赵曼筠问道。
“没必要了,你可以出去了。”秦墨道:“我准备弄个大乾歌舞团,你可以出道了!”
赵曼筠一愣,旋即心中一喜,“奴婢可以出去了?”
“养了你这么久,该出去赚钱了!”秦墨笑着道。
赚钱?
赵曼筠满嘴苦涩,自嘲一笑,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吗?
小姨让她努力赚钱,凑集推翻李乾的军饷。
李智将她当成了摇钱树,秦墨更狠,人也要,钱也要。
她到底在期望个什么?
“是,奴婢一定会努力为主人多赚银子!”
说实话,秦墨现在也缺钱,今年以来,赚得多,用的更多。
老秦同志的钱库都被他搬空了大半。
先是蝗灾,又是旱灾,随即赈灾,修路,南城房子落成,后续的款项就要几十万两。
还有隶直道修建,渤海县城修建。
这么一算,他今年花出去四五百万两。
靠了,花了大乾一年的国税收入。
也好在老六比较有良心,修筑黄河堤坝自己掏钱,否则真要把他给吸干了。
“曼筠,要当一只有梦想的姬,知道吗?”
“那不还是一只姬?”
“不一样,有梦想的鸡是能飞的!”秦墨玩味一笑,“现在的你,太差了,差到我不都不想碰你!”
“我很差吗?”
赵曼筠第一次对自己的相貌,能力产生了怀疑。
她迷茫的看着秦墨,这就是他不碰自己的原因?他明明是个好色之徒啊,却忍得住不碰她。
是嫌她身份低微吗?
就连李智都不敢这么说他。
他凭什么?
随即,她内心燃起了一团火。
曾几何时,追捧她的人,都能从天香院排到京兆府。
无数的文人贵族为了见她一面豪掷千金。
而现在,她却成了一只笼中鸟。
等她出笼的那天,就是展翅翱翔的时候,她要让秦墨看到的她的光芒!
“我不差,我可以更好,是你没眼光!”赵曼筠心里不服气的想。
可赵曼筠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居然为了取悦一个男人,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好好努力哟!”
秦墨心满意足的走了。
“少爷,她不老实,为什么不把她处理掉?”高要不解的问道。
“就算是一根线都有它的用处,更何况是一只姬呢?”秦墨道:“加强她身边的防护,她接触过谁,说过什么话,哪怕是喝了水,都要如实登记!”
赵曼筠是个有才华,有样貌,又有名气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如此卑微,实在是不符合大家的名气。
所以,她必然是有更深的谋算,才会如此委屈自己。
......
而此时,宫内。
李智挪动肥硕的身躯给李世隆请安,“一别数月,父皇可好?”
“好,启明,起来!”李世隆看着脸色苍白的儿子,心中也是担忧,“伤可还好?”
“托父皇的福,儿臣伤势以痊愈大半!”
“你在西北做的很好,朕都看在眼里!”李世隆夸赞道。
“这都是儿臣该做的。”李智叹了口气,“只恨儿臣远在西北,家中发生如此大事,居然不在父皇跟前,若儿臣在,定然会劝诫大哥!”
李世隆眉头微微皱起,这才说几句话,就把话题往李新身上带?
“事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提了,你刚回来,舟车劳顿,先下去休息!”
觉察出李世隆不悦,李智心一沉,连忙道:“儿臣不累,先去看母后,然后,儿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
“儿臣想去看看大哥!”
李智跪在地上,双目泛红,“他到底是儿臣的亲哥哥,儿臣要过去问问他,何至于此。
儿臣从来就没有争夺太子之位的意思,为何要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让父皇母后伤心?”
李世隆叹了口气,心下一动,问道:“若朕让你当太子,你当如何?”
李智哭着道:“儿臣今日始得为父皇子,乃更生之日也。
儿臣有一子,儿臣死之日,当为陛下杀之,传位阿嗣!”
听到这话,李世隆也是叹息。
李智的意思是,我到今天才成为父皇最亲近的儿子,这是我再生之日。我有一子,我死之日,当为陛下将他杀死,传位给阿嗣!
人谁不爱惜自己的儿子?
李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本那一丝不悦,也烟消云散。
反而对李智怜悯起来,他这个儿子,自幼体弱,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为上心。
加之从小聪慧,颇为体己,这才更加的喜爱。
而且,他险些遭白莲教刺杀而死,死里逃生,又说出如此令人感动的话,李世隆内心有些动摇了。
“去看你母后吧!”李世隆摆摆手。
李智知道,这句话触动李世隆内心了,心中大喜的同时,脸上悲伤之色更浓,“还请父皇不要心伤!”
离开太极宫,李智眼中的喜色几乎压制不住。
他回来了,李越却没回来,这说明什么还不够清楚吗?
蛰伏多年,成功就在眼前,那喜悦,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
“一定要崩住,万万不可大意,纵然李越没回来,可秦墨还在京城,不可让他变法成功!”
李智眯着眼睛,李新必须死,否则他这个太子坐不踏实。
只不过,怎么让李新死,需要深思熟虑。
进到立政殿,给公孙皇后请安,二人上演了一场母子相见的戏码。
李智挤出不少眼泪,好一通安慰,才离开。
随后,他更是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右领军府。
李新依旧是被囚禁的状态,身上的罪名依旧,可他现在的日子要比刚开始两天好不少。
得知李智过来看她,李新皱着眉头。
“大哥,你,你怎么这般了?”李智怒斥道:“为何只给我大哥穿粗麻衣,你们想死吗?”
李新则是十分冷淡的道:“这里没外人,不用演戏!”?
第六百二十二章 该死的疯子
“大哥,何出此言?”
“你才是最高兴的人吧?”李新正在下围棋,这段时间他想的特别多,不用思考国事,不用担心兄弟夺嫡,也不用时刻的伪装自己。
他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
以一个庶人的身份去思考自己以前所作之事,只觉得自己可笑,荒唐,硬生生把天胡的局给打成了放炮。
“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不要搞事,安安心心的伺候父皇,伺候母后,也许太子之位还能落在你身上。
你要是想搞事,这太子之位八成是落不到你身上的。”李新落下白子,“这是我这个做大哥,对你最后的善意!”
李智见状,脸色也黑了下来,“你还以为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呢?”
他一把将李新面前的棋盘掀翻,棋子落了一地,“你好好求我,也许我还会让你苟活着。
可你这种态度,当弟弟的人,很难让你继续活了!”
李新也不气恼,“你输定了!”
一句话,让李智怒火滔天,他一把揪住李新的衣领,“是你骨肉相残再先,凭什么对我说这种话?”
李新眼神淡然,“你身上的伤,自己弄的吧?”
“放屁,是白莲教的人弄得!”
“是不是,我比谁都清楚。”
李新推开了他,蹲下,捡起了棋子,“我知道的,你一直都想我死,那两个小太监,是你提前安排在父皇必经之路的吧?”
“什么小太监?”
“别装了,称心死的那晚,那两个多嘴的小太监,你忘了?”李新道:“十六在母后的寿诞上,给了两个手雕的人偶,并说我东宫有类似的人偶。
当时我以为是十六,可后面一想,那小子虽然顽皮,却不至于如此歹毒。
直到称心死了,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下黑手。
那时父皇带着秦墨来,我以为是老八,可这些日子,我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老八也不至于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来。
最有能力接近我的人,是你啊,我的好弟弟!”
李智矢口否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真相摆在那里!”李新重新坐回床上,就摆子,“你有小智,却无大勇,无大胸襟,我跟你争,却从未想杀过你。
也从来没用如此阴损的招数害你。”
李智冷着脸,没想到李新废了太子后,脑袋也灵活了不少。
没错,这事儿,还真是他做的。
“你少在这里诬陷我,从小父皇母后爱你尤胜过我,我比你聪明,比你有才华,比你更会笼络人心。
凭什么我不能是太子?
父皇母后虽爱我,只不过是怜我肥胖,怜我体弱,我只能费劲心思去逗他们高兴。
你有今天的下场,是你活该。
现在,该轮到我了,你做不了的事情,我帮你做,你当不了的皇帝,我来帮你当!”
李智内心说不出的畅快,有舅舅他们扶持,他只要小心谨慎的做好自己,孝顺父皇母后,做一个乖宝宝。
这太子之位,就会落在他的头上。
只需要在做出宽宏大量的样子,对一切都表示宽容,太子之位便固若金汤。
谁让他从小就会装呢?
看着李智得志猖狂的脸,李新突然大笑起来,甚至眼泪都笑出来了。
见状,李智怒道:“你笑什么,我各方面都比你强,我比你更配当这个太子!”
李新擦了擦眼泪,“配,你太配了,只可惜啊,你是永无那机会了,知道为什么吗?”
“这太子必须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李智本以为自己过来,能好好的奚落李新一番。
却被李新给反复奚落,甚至是嘲弄,那淡漠而不屑,又高高在上的眼神,一如他曾经看自己。
他一届阶下囚,凭什么?
“为什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过来,我最后教你一次!”李新笑着道:“怎么,不敢过来?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手无寸铁的,你还怕我伤害你?”
李智冷声道:“为何要怕,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他走到李新的面前,李新目光下移,看到了李智腰间的佩剑,飞快的握住,猛地一抽!
次吟!
宝剑出鞘,寒光凛冽。
李智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那锋利的长剑,就刺破了李智的衣服。
吓得李智连连后退。
“你......”
李智惊出了一声冷汗,刚想大骂,李新掉转剑头,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噗呲!
李新眉头紧皱,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可他嘴角却是上扬的,“这一下,你永没那机会,登上那个位置了,我的好弟弟!
这就是为兄给你上的最后一刻!”
“你这个疯子,该死的疯子!”
李智明白了,他为什么把自己骗过去了,他也根本没想杀自己。
“救命,救命呐,我四弟要杀我啊!”
李新放声高喊!
李智现在这幅鬼样子,衣服也被划破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们两兄弟打斗造成的。
李新一边高喊,一边将摆好的棋盘扫落在地,做出打斗的样子,“快来救我啊!”
血从伤口渗透,正在后院的林蓉第一时间冲出来,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郎君,快,快救命啊!”
她抱住李新,眼泪不住的淌,看着一旁惊愕的李智,“你好歹毒啊,他可是你亲大哥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李智浑身不住的发颤,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不是我干的,是他自己!”
这时候,守卫的人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是心惊胆战。
完了,祸事了呀!
“泰王,您,你这是做什么!”值守的将领是李世隆亲自指派的,是李道远的儿子,李胜利!
“族兄,这不是我干的,是他自己做的!”
李胜利鼻子都气歪了,之前他就听见房间里有棋盘摔落的声音,就想冲进来,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可他没想到,李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做出弑兄之事来!
再看李智破落的衣服,分明是争执打斗造成的!
他咬牙道:“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何还不放过他!”?
第六百二十三章 你再没那机会了
要是李新死在了这里,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胜利怒声道:“快,把太医叫来,去禀告陛下!”
李智不住地解释,“族兄,不是我,我真没杀他,是他要杀我啊!”
李胜利冷眼看着他,“去跟陛下解释去吧!”
林蓉的哭声响彻了右领军府。
不知道多少人被惊动。
李世隆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的毛笔都掉落了,“那逆子怎么敢啊!”
他怒不可遏的将案牍上的东西扫落,怒气冲冲的朝外走去,“不要告诉皇后!”
李新已经被废了,为何还要杀他?
他就这么害怕李新会影响到他太子位置?
兄弟相残至厮,那他之前在宫殿内所说的话,全然都是放屁!
来到右领军府的时候,李道远已经来了,“微臣参见陛下!”
李世隆却摆摆手,冷声道:“那逆子在哪儿?”
话音落下,李智挪动着身躯从里面跑出来,破落的衣服让他看起来特别的狼狈。
噗通!
李智跪在了地上,“父皇,我没有杀大哥,我没有啊......是大哥设计陷害我,他想让我丢了太子的位置!”
他跪在地上,不住的叩首。
李世隆咆哮道:“你还不是太子,你又怎么会丢了太子的位置,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心思怎能如此歹毒啊!
你知不知道,你母后要是知道这件事,她该有多难过!”
李世隆气的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抽出腰带,狠狠的抽打在李智的身上,“孽障,你这个孽障!”
李道远在一旁弱弱的劝慰,内心对李智非常的不齿,还不是太子便弑兄,若真让他当了太子,还了得?
“啊,父皇,儿臣冤枉呐!”
李智在地上打滚,“儿臣就算被权力蒙心,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更何况是在这右领军府之中,儿臣没有这般愚蠢啊。”
这解释,倒是让李世隆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可心中仍然愤怒。
“你给朕跪着,朕一会儿再来收拾你!”
他连忙进去,就看到几个太医正在那里救治,林蓉在哪里不住的流泪,看见李世隆,连忙下跪,“罪女见过陛下!”
“你再有罪,也是朕的儿媳,连一句父皇都不愿意再叫?”
林蓉是这一次事件最无辜的人,被李新囚禁,事后他才从李玉漱口中得知她被李新虐打的事情。
震惊又觉得惭愧。
林蓉痛哭,“父皇!”
“承乾怎么样了?”
“在抢救,太医说没有刺中要害,应该能救过来。”林蓉回道。
李世隆松了口气,“你跟朕说说当时的情况。”
“儿媳不知,当时我正在后院为郎君准备食物,期间四弟来了,我能听到房间里有棋盘摔落的声音,而且足足有两次。
等听到郎君高呼救命,就已经被四弟用剑刺中了。”
林蓉跪在地上,哀求道:“父皇,郎君已经悔改了,京城的一切我们都不要了,请父皇饶郎君一命!”
李世隆将其搀起,心中更是悲痛,他若是要杀李新,早就杀了,那里还等得到现在?
他又何必弄出这么多事来。
“朕,不会杀他,也不会允许别人杀他!”
说完,李世隆双手负背,站在那里等候。
两刻钟后,屋内,李世隆看着床榻之上,面色苍白的李新,“老四真的杀你了?”
“想杀,没杀成,不过我也不怪他,我活着,他这个太子做着就不舒服。
景云想变法,他急了,就吵了起来,一来二去的争执,就刺中了我,我也用剑刺他,但是没刺中。”
李新自嘲一笑,“落到今天的地步,也是我咎由自取,我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我恨之入骨的人费劲心思救我。
我信他如命的人,却执意要我死,真是可笑,这可笑的权力游戏,我是真的玩够了。”
“这怪谁,你为何不早些听朕的?”李世隆恨铁不成钢的道。
“是当儿子的太刚愎自用了,伤了父亲。”李新道:“我不是一个好太子,更不是一个好儿子!”
“现在说这些又用什么用?”李世隆深深看了一眼李新,“好生养着吧,你就算要死,也别死在京城,大乾的男儿,每一个都有他的归途。”
“儿子受伤了,就不下地送父亲了!”李新道。
看着李世隆的背影,李新越痛恨自己的糊涂,他的名字早就奠定了他难以动摇的地位。
“太子不是我的,我认,可太子也不能是你的!”
......
此时,李世隆走出门,看着满身伤痕,艰难跪在地上的李智,“你再没那机会了!”
李智如遭雷击,连滚带爬的朝着李世隆追了过去,“父皇,您听我解释,我冤枉呐,我冤枉......”
可李世隆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智内心无比的痛恨李新,甚至恨不得真的一剑刺死他。
何其歹毒啊。
他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机会,就被李新硬生生给掐灭了。
“王八蛋,老子死也不会放过你!”
李智恶狠狠的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旋即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
李智刺伤废太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秦墨知道这件事后,当时就愣住了。
卧槽,这死胖子昏头啦?
他不会真以为已经是太子了吧?
随之而来的,是狂喜,“哎哟,这胖子挺客气啊,太子的位置就这么烫手?”
他本来都准备拿出底牌来博弈了,没想到李智昏招频出。
可不过,这件事怎么样都透着古怪。
那死胖子可阴的很,最会藏匿了,怎么可能这右领军府动手?
就算要动手,买通里面的侍卫,杀了不更好?
没必要这样。
“管他呢,这可是送上门的把柄,不整死他,算老子输!”
秦墨踱了几圈,“快,准备马,我要进宫!”
与此同时,宫内,李世隆再次被气倒了。
这会儿躺在长生殿,公孙无忌等大臣都在旁边呢。
公孙无忌沉着脸,心想,老四是废了,但是不怕。
还有阿嗣!
而且这孩子小,完全可以慢慢培养。
想到这里,公孙无忌道:“陛下,这就是太子之位悬而未决造成的人心浮动,还是趁早立下太子,以安抚人心。
万不要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辩辩辩
计划赶不上变化。
公孙无忌都无语了,你说你回来就回来,偏要去看太子作甚?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智是被算计了,可那又如何,李世隆信了。
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他非要搞事!
所以,放弃李智,扶持阿嗣,才是正确选择。
李世隆心伤不已,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事,可偏偏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事。
他还活着呢,他要死了,那些人还指不定会打成什么样子。
所以,是时候该变法了。
李世隆坐起身,高士莲连忙在他后面垫上褥子,“陛下,躺着吧!”
“去,把父皇跟靖安请来。”李世隆道:“在顺便把景云,李道远他们叫过来!”
高士莲心念一动,“是,陛下!”
而公孙无忌为首的保守派,此时都心思活泛了起来。
这是要定太子了?
一时间,众人都站直了身体。
高士莲请了李源跟靖安之后,正要去叫秦墨呢,结果半道上就碰见了,而且,秦墨身边还跟着李道远等人,都是陛下让请的。
几个人一块进宫,显然不是巧合。
“几位,陛下正叫你们呢!”高士莲一甩拂尘,把秦墨叫到一边,“贤侄,陛下怕是要立太子了,你可要抓住机会!”
秦墨点点头,“谢了,叔儿,先进宫再说!”
几人进到宫中,天已经黑了大半。
长生殿里,该来的都来了。
秦墨扫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头的老秦同志。
可以,比他来的还早,老秦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站在关键的位置上。
两父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就避开了。
参见完李世隆后,靖安冲着秦墨招招手,“景云,到姑母这儿来!”
自打上次,秦墨对靖安公主的称呼就变成了姑母。
秦墨听话的走过去。站在靖安公主的旁边。
“人都到齐了吧?”李世隆坐直了身体,“今日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知道了。
朕不愿意在捂盖子了,大乾至朕这一代,先是发生了承乾篡位,后启明弑兄,往后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所以,朕决定革新继承之法,这些日子,想必你们也准备好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浑身一震,终于等到这天了。
“虽然还有人没回来,但该来的都来了,让朕看看,你们的新法如何!”
公孙无忌上前道:“陛下,微臣这些日子,和刑国公,胡国公,黄侍中,崔中书侍郎,户部侍郎......等人,翻阅了数朝典籍,共同编纂了新法,请陛下阅!”
他将写好的法案双手呈上,高士莲接过,便要递给李世隆。
李世隆摆摆手,“念!”
接下来就是保守派和革新派斗法了。
谁能脱颖而出,就看谁的法更得圣心了。
“天帝之权,受予天命,既寿永昌,自始祖人皇一统天下,千百年来莫不是如此。
先嫡而后长,长幼有序,乃天地纲常。
上古时期有禅让,然最终被时代所摒弃,若立贤,不过是重蹈覆辙......”
足足两刻钟的时间,高士莲才读完公孙无忌等人编纂的新法。
很尖锐,也非常的全面。
以皇权作为切入点,就掐准了皇帝的脉门,而且还把立贤和禅让混淆在一起,模糊概念。
这都不算什么,保守派肯定是拥护嫡子的,在原有的继承之法上,加了足足十条限制,确保嫡子优越性。
而且他们还吸收了秦墨的想法,那就是贵从嫡中出,如果皇帝有几个嫡子,那么太子就从这几个嫡子中出来。
乍一看好像自相矛盾了,可人家又能自圆其说,最关键的是,这一点对皇后很友好。
对世俗而言,也更能接受。
最无耻的是,还把秦墨那日在朝堂之上说的一些核心思想给吸纳了。
比如让嫡子下放地方治理民生,贤能者上。
若失败,则不镇不藩,继续为官,或者出海为大乾开疆拓土!
乌龟王八蛋,抄袭他的点子!
公孙无忌笑眯眯的看着秦墨,这就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高士莲诵读完毕后,李世隆还觉得挺满意的,“此法案完善,又不太过离经叛道,有理有据。
只不过,对宗亲的管控是不是太严格了?”
李世隆很清楚,他们不愿意开放宗亲限制,是因为宗亲会对他们造成制衡。
“陛下,更改继承之法,也是为了避免兄弟阋墙,而宗亲之法,千百年来都万变不离其宗。
若开了先河,一定会尾大不掉,所以,臣等认为,宗亲应多加制约才是!
当然,若宗亲内有贤名之辈,诸如衡王,成郡王这等英杰,也当重用!”
李道远鼻子都气歪了,说到底还不是想把宗亲当猪养。
过分的是,以前宗亲俸禄,都是按人头来的。
公孙无忌等人变得多狠,按照一家一户来,而且庶子没有俸禄。
原本一家一年能有一万两一年,现在一家估计就一千两,还每年以此为恒例。
理由很简单,宗亲占天下膏腴之地,又有诸多产业,不应该成为朝廷负担。
这法案要能实行,以后年年出一万多两,就能把所有宗亲给打发了。
“陛下,微臣不敢苟同!”
李道远出列,“宗亲自古都是皇权最大的拥趸,战时便是最好的先锋,繁荣之时,也是最可靠的助手。
打天下时,宗亲流血最多,但是说好的共富贵,现在天下太平了,却要当成猪养,众人如何想?
这法案,是要离间陛下和宗亲呐,若长久以往,人心不附,宗亲还有何地位?”
李世隆道:“你可有法案?”
他心里对公孙无忌的宗亲变法,是不满意的。
“有!”
李道远双手将法案递上,“这是微臣和宗老共同商榷之法案!”
高士莲接过诵读:“皇室宗亲,乃陛下最亲之人,然,千百年来,皇室对宗亲依仗又防备,此最伤人之事......”
高士莲的声音抑扬顿挫,众人听着李道远的法案,都惊讶万分。
宗亲居然为自己增加了如此之多的限制。
这也太狠了吧?
公孙无忌无比诧异,可听到后面他才明白,这是宗亲向死而生之法!?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世家克星
首先,宗亲不插手皇室更迭,唯一效忠人就是皇帝。
其次,宗亲断绝供奉,不要朝廷一分一毫。
第三,推恩,宗亲家产嫡子占据六成,庶子占四成,嫡子可任官,庶子可经商,不可圈地。
......
林林总总,对宗亲的限制多达四十多条。
可以说,开宗亲限制,也是用更多的限制来换取的。
降低了宗亲对皇权的危险,加重了宗亲对皇权的依附。
特别是第三条,推恩,更是自断宗亲双足。
太狠了。
一直没说话的李源道:“那宗亲岂不是要没落了?”
“禀太上皇,宗亲不会没落,为官的为官,入世的入世,既可以减轻朝廷的负担,也能为朝廷培养更多的人才。”李道远说道。
“此法尚可!”李源点头,此举虽然对宗亲限制颇多,但时间一久,宗亲遍布天下,也是挺可观的力量。
没了为官的限制,又是宗亲,哪里还需要朝廷的供养。
李世隆看向秦墨,这就是秦墨说的,一年为他省百万两银子?
这的确是难以拒绝的事。
短期看,对宗亲是一种打击,却给了宗亲出头的机会。
“此法尚可!”李世隆也点头。
李道远心中一喜,退回原位。
公孙无忌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一招的确狠,比他们给的限制还要多。
都找不到太多攻讦的地方。
就推恩那一条,就开了千百年未有的先河。
这要是放在镇藩身上,削死他们!
“除了宗亲之法,可还有其他的法案?”
“臣有!”余伯施道:“臣和定远郡公,衡王,杜尚书,英国公等人共同撰写了新的继承之法。”
“念!”
“臣以为,新法就是在原由的旧法上探索新的道路,若是借用前人之法,这就是历史开倒车。
立嫡符合千年前的国情,任何法案,都应该顺应当下的局面。
臣斗胆,新的继承之法,应该从取消镇藩开始。
镇藩,国中之国,想要确保天下一统,就不应该有特例,任何镇藩都有可能成为不确定的因素。
所以臣以为,皇储可以为官,但不可为镇藩,不可掌兵权!
取消镇藩之后,便有了立贤的基础。
臣以为,朝堂接二连三发生篡位,弟弑兄的事情,根本原因还是在陛下身上!”
此话一出,众人都懵了。
黄珪皱眉,“余县公,你是说,是陛下导致的兄弟阋墙?”
“是!”余伯施点头。
李世隆满脸尴尬,“伯施,这件事怎么又跟朕有关系了?”
“因为陛下太年轻了,正值春秋鼎盛!”余伯施直言不讳道:“说陛下万岁,是吉祥之言,又有几个能活万岁的?
能活一百岁都是人瑞中的人瑞了。
就拿普通人来说吧,活个六七十岁,乃至八十岁,都是有的。
若是陛下长寿百岁,等太子临朝,掌权之时都已经是白发老叟了,太子愿意吗?
陛下愿意提前退位,让太子掌权否?”
“余伯施,你大胆!”公孙无忌大骂:“为臣者,岂敢言君父!”
“我不说出问题,难道天天拍马屁吗?”余伯施可不吃他这一套,“权力,从来就是最令人着迷的东西,所以臣以为,立贤,可以加长对皇子考核的时间。
其次,也能够避免太子争夺皇权。
皇帝也可以最清楚直观的看到皇子们的能力,再确定太子人选。
若选定人选后,可让太子监国,但不给太子军权。
或让太子在陪都,加大其手中治理之地的范围,进一步考核太子的能力,培养太子羽翼,完美过度太子上位时期的空档。
自己培养的臣子,比先皇留下的臣子更加好用,也可以避免过多的权利倾轧,造成人才的浪费。
而在这之前,太子必须要有自己的发展计划,宗旨,让所有臣民都有一个目标可以前进。
而无论哪个皇子上位,都应尊皇后为母,皇后都是后宫之主,为了彰显太子之德,可以将其生母升为皇贵妃!
若继位,则皇后为圣母皇太后,生母则为圣母皇贵妃,死后可追封太后,不可更改此条例!”
余伯施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说的都是应对之法和限制之法,让人一听就懂。
李世隆最担心的就是皇后,如果立新法,皇后的位置就会变得尴尬。
虽是后宫之主,可儿子却不是皇帝,明明有儿子,却让别人的儿子过来孝顺,其实挺难受的。
余伯施的法案很不错,其中许多观点,令人耳目一新。
“臣念完了!”
“此法如何?”李世隆扫过众人。
“不同意!”
“离经叛道!”
公孙无忌等人想也不想就否定了这个变法。
李源道:“还可以,就是有些地方有待商榷!”
靖安公主也开口了,“皇兄,我以为,这法案不错,只要能够保证大乾江山万年,有人做出牺牲是必然的。
今天大家都在,我也不怕得罪谁,此法案之中,唯一委屈的人,就是皇嫂。
可自己的儿子要是不争气,就算占着皇位又如何,是丢了皇位重要,还是丢了江山重要?
周二世而亡,你们看不到?
一个好皇帝能够让江山永固,而毁掉一个江山,只需要一朝皇帝,十几年的时间便够了。
等再立新君,江山都没了。
难道我们大乾要学周朝余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搞风搞雨?”
李世隆叹了口气,“此法稍后再说,可还有法案?”
“臣有!”杜敬明出列,“臣以为,天下官员任命已不符合时局,当改流官制!”
公孙无忌咬牙,这不就是秦墨的法案吗。
还真是有一手,让宗人令提宗亲革新之法,让中立的余伯施提继承法案,让吏部尚书提官员革新之法。
专人专事,比秦墨说出来,分量重十倍。
太贼了。
他就说,这小王八蛋怎么不吭声,原来早就安排好了。
好手段。
李世隆是知道流官制的,此时还是道:“你说来听听。”
“流官制,出自定远郡公之口,臣以为,这流官制乃千年未有之举,绝对能够大放异彩。
打破垄断,这些都不说了,老生常谈,臣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重中之重,关乎到天下官员的升迁,同时也能够具体化天下官员的职权。”
这一下,众人都来了兴趣,不过也有很多世家的官员,暗暗警惕。
这流官制,绝对是他们的克星!?
第六百二十六章 鱼和熊掌可得兼否?
杜敬明清了清嗓子,说道:“以往,天下官员升迁,都非常模糊,谁的名声响,才气高,谁就能当大官。
要是碰上灾情,赈个灾,就能平步青云。
要么,就是按照体貌丰伟,言辞辨正,楷法道美,文理优长,这四点来的。
若四者达标,还要四善,二十七最,虽要考试,在臣眼中,依旧模糊!“
说到这里,杜敬明顿了顿,“臣不解,长相乃父母所赐,只要不是痴呆,有残疾硬伤,为何要将相貌平平之辈剔除队伍?
难道长得不俊美,便无才能?定远郡公也不俊,难道不是大才了吗?“
卧槽!
“老杜,你说话就说话,关我毛事,我的俊,你欣赏不来!”说秦墨憨可以,但是说他不俊,那就不行!
“老夫举个栗子,你别打断我说话!”杜敬明摆摆手,看着秦墨幽怨的眼神,心里也是暗爽,便继续说道:“言辞瑰丽华藻之辈,大多附庸风雅,写文章倒是一流,可干不了正事。
写一封奏折千字,半数都不知云云,明明一句话可以说明的事情,非要扯一大堆,浪费时间不说,还没什么正经事!
书法优美之辈,这一点,便将大多数寒门子弟给剔除这个行列了,这和陛下启用寒门之心不符合,所以这一条也早该列为参考,而不是当做硬性的标准。
比如定远郡公,写的字跟鬼画符一样,也依旧挡不住他的才气!”
众人纷纷瞥向秦墨,秦墨火了,“看我作甚,他老杜懂个屁,我又不是书法家,写那么美作甚,能看懂不就行了吗?”
“别气别气,杜尚书就是举个栗子!”靖安公主连忙安抚道。
“你继续!”李世隆说道。
“最后一条倒是可以保留!”杜敬明继续道:“考察官员,个人的德行很重要,但是官绩更重要。
臣将天下各种各府各县,做了一个排列,分为甲乙丙丁四个层次。
这四个层次分别代表了城市的重要,越是靠前,就代表越发达,日后就要加重开发力度。
而为官者要从当地的教育,经济,民生,基础建设,乃至鳏寡老人的赡养和新生儿的增加来作为评判。
将这些细化,因为这些是看得见的。
咱们去一个地方,这个城市的道路好不好,学子多不多,富不富裕,鳏寡老人是否得到了妥善的处置,人口是否增加,这都是非常重要的。
最后,每年如果官员的个人德行达标,则按照硬性标准考核,同样分为甲乙丙丁。
甲者升迁,乙者平调,丙者不达标,进京述职,若再不达标,便去当一些清闲的官员吧。
丁者直接警告,二次者,直接开除官籍!”
嘶!
众人深吸口气,这也太狠了吧。
开除官籍可是很少的。
“而且,想要任命京官,就必须下放地方,起码要有三年乃至五年的下放经验,才可调任回京。
如此一来,哪怕是一头猪当官,也知道该从哪方面下手,他若不做,有的是人代替他。
而且官员下放,一期至多三年,三年一调任,做的再好,也不能继任。”
“这也太苛刻了!”崔友仁道:“杜尚书,你这方案,怕是要激起天下官员罢工!”
“他们为什么要罢工?还不是因为他们怕了!在一个地方称王称霸做惯了土皇帝,害怕去了别的地方捞不到油水?”
杜敬明笑着道:“当一个大家都知道好处的法案却遭受到了巨大的阻力的时候,就说明问题已经到了难以根治的程度,此时不革新,更待何时?”
“强词夺理,分明就是法案不合理!”崔友仁道。
“同样是当官,为什么就非要在一个地方当官?”杜敬明满是不屑的撇撇嘴:“那点心思谁不清楚?”
说到这里,杜敬明道:“陛下,臣说完了!”
李世隆点点头,“这法案,很好,也的确让朕很有收获,以前觉得很好的规矩,现在仔细一想,的确是荒唐。
此法可行!”
李源也点点头,“不错,官员改制,迫在眉睫,流官制大势所趋,再完善细节,取一道为试点,若可行,大试天下。”
“太上皇圣明!”杜敬明恭声道。
这时候,秦墨站了出来,他本来是挺吏改的,但是吏改这种东西,不能堂而皇之的改,应该先从一地为试验,要是说出来,弄得小吏不做事,就没法改了。
“父皇,这三个方案,是相辅相成的,一个拥有计划,宗旨的太子,无疑是众人追随的对象。
而且,嫡子无疑比庶子要有更多的拥趸,若如此,还没有庶子厉害,那小婿只能说,他是个草包。
一个草包,如何带领日渐强大的大乾皇朝呢?”
“陛下,万不可听信秦墨之言,改嫡立贤,国将不国啊!”
保守派的纷纷抵制。
秦墨则道:“你们只有一个法案,我们却有三个,每一个法案都站得住脚跟,都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你们除了会说这几句,还会说什么?能说点实质性的问题吗?
还不如靖安姑姑看的明白!”
“陛下,请决断!”李道远三人拱手道。
秦相如也不装哑巴了,连忙附和。
他这一附和,不少人都跟着附和。
虽没有保守派人多势众,却也不可小觑。
李世隆看了一眼李源,李源点点头,“该决断了!”
“也罢,李道远,宗亲革新,你来负责!”李世隆道。
李道远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做出一副压力很大的样子,“臣,定不辜负陛下期望!”
公孙无忌等人脸色瞬间就垮了。
“敬明,流官制先选一道作为试点,可行在推行天下,不要怕错,咱们要走出一条更好的路来。”
“是,陛下,臣定然不辜负陛下期望!”杜敬明也是大喜,若能改制成功,他杜敬明也能名流千古了,也能给子孙留点功劳挥霍。
“至于伯施!”
李世隆心里盘算着,“无忌之法我所欲也,伯施之法,朕亦所欲也,你们还真是让朕苦恼啊!
有没有鱼和熊掌都可以得兼的法案?”?
第六百二十七章 国舅,你着相了!
“陛下,鱼和熊掌不可得兼也!”
公孙无忌拱手道:“这是继承之法,是稳定国家最重要的法案,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保守派众人开始给李世隆施加压力,他们已经丢了两块阵地,要是连继承法也丢了,就意味着先机尽失。
宗亲革新,流官制,那都不如国家继承人重要。
反正变法,还不都是皇帝说了算?
秦墨说道:“父皇,小婿以为,新法是在旧法上蜕变,若再吃回头草,那还不如不要变法。
国舅所谓的‘贵’从嫡出,跟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区别吗?
就算立下太子了,难道其他嫡子就不争了吗?
大舅子都已经是太子了,四舅子都争,现在大舅子都被废了,四舅子还不想放过他,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
所谓的嫡从贵出,花里胡哨,就是个笑话,阿嗣连话都不会说,您让他争,他争得过吗?
刚才老余也说的很清楚,您是午时正盛的烈日,大舅哥是冉冉升起的骄阳,这就是问题所在。
难道您立四舅子,就不是这种情况了?他可比大舅哥还要年轻!
等再过个十几年,阿嗣长成,如何?”
李世隆沉默了。
公孙无忌背后一寒,“你的法案,难道对其他的小皇子就公平?你这是要开启无休止的夺嫡啊!
而且泰王弑兄,那我们就拥趸二十四皇子,等二十四皇子长成,陛下可以顺利的将权力平移!”
“不完全公平,但比你的法案公平一百倍,你们只在意谁是继承人,却不会在意继承人对这个国家带来的影响。
大家处在相对公平的起跑线上,都有资格竞争,赢了那是他的本事,输了,那是能力不如人,一切尘埃落定,世界还是会按照原来的轨道进行。
而且嫡子肯定比庶子更有优势,如果在这种大优势下,都弄不赢无依无靠的庶子,他不是废物是什么?
而且父皇,这种没能力的嫡子,不过是权臣的傀儡而已,谋朝篡位的权臣不少,掌权的摄政王更不少。”
这句话,成了压垮李世隆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啊,阿嗣是最小的,各个兄长都比他大。
他是否聪慧,是否能够顺利长成?
若他百年后,压得住这些老狐狸吗?
难道把那些儿子,臣子全杀了?
李新,李智已废,呼声最大的,就是老八了。
十四李敢,不过是李智的附庸而已。
他长叹一声,看向李源。
李源心思透亮,活到他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嫡子是子,庶子也是子,只要是天家的种,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李世隆道:“伯施,继承之法,是你提出,那就由你来实施,无忌,你为伯施副手。
敬明,即刻拟旨,昭告天下。
将老八召回京城。”
秦墨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盘算这么久,总算赢了,这还要多谢李智送上的神助攻,才彻底撼动了李世隆对嫡子的执拗。
李道远,杜敬明,余伯施三人也露出了微笑。
让公孙无忌为副手,不过是给保守派的一块遮羞布。
公孙无忌满脸的不敢相信,输了,他们居然输了!
保守派众人神情错愕,甚至跪地大哭。
“陛下,不可听信秦墨之言,此寮乃大乾国贼也!”
“秦墨,你这奸贼,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一时间长生殿内,哭声,骂声大作。
就在这时,徐世昌的双手不自觉的合在了一起,“说得好,陛下圣明,鼓掌!”
啪啪啪!
那一瞬间,众人朝他看了过去。
徐世昌脖子一缩,巴掌声却更响了。
秦墨差点没笑喷,“老徐,六六六!”
紧跟着他也鼓起了掌,李道远,杜敬明等人也有样学样。
一旁的秦相如鼓的最卖力,“陛下,六六六!”
李世隆嘴角一抽,哭笑不得。
李源起身,“没什么事都下去吧,变革新法,不代表以后一定按照新法来,若有不合格的地方,还是需要改正的。
切莫骄傲,国家法度,任何一条,对于天下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秦墨连忙道:“是,谨遵老爷子教诲!”
李世隆也摆摆手,“下去吧!”
公孙无忌踌躇着不想离开,他还想再劝劝,可秦墨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国舅,今天辛苦你给我们当背景墙了,我请你吃宵夜!”
公孙无忌气的不行,“谁要吃你的宵夜?”
“不想吃,那咱们聊聊天,你现在是老余的副手,也是新法的执行者之一,不跟我们沟通是不行的,闭门造车要不得。”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以后就是同一条战线的兄弟了,千万别拘谨!”
“谁跟你是兄弟,你得叫我一声舅舅!”公孙无忌拳头攥的紧紧的。
“国舅,你着相了,虽然表面上我把你当舅舅,但是心里,我把你当兄弟!”
公孙无忌被他弄得烦不胜烦,再加之新法失利,一时急火攻心,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身形一阵摇晃。
秦墨眼疾手快的扶着他,“哎,舅舅,年纪大了,还是少熬夜的好,一看就是妾纳多了,走个路都走不稳,真是的,老徐,来搭把手!”
“好勒!”徐世昌走过来搀住公孙无忌,“国舅,你身子可真够虚的,该养生了。”
“你们......都给老夫滚!”公孙无忌忍无可忍,推开两人,趔趄的向前走去。
阿嗣不能当太子,公孙家,危矣!
看着公孙无忌愤然而走的背影,秦墨指着徐世昌道:“老徐,你刚才鼓掌鼓的好,晚上夜宵给你加肘子!”
“那感情好!”徐世昌虽然没管任何新法,但他也是彻底成为核心成员之一了。
现在局面已经很明朗了,八太子的威势,已经不可挡了。
徐家,先后抱住了两个大腿,再无后顾之忧。
便是死,他也可以瞑目了。
“走!”秦墨勾住他的肩膀,徐世昌也不在意辈分,跟秦墨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李道远无奈摇头,杜敬明咬牙切齿,“这小子,说好吏改他来,结果所有的风险都让咱们仨给担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妙,实在是妙!
“三位,多担待点!”秦相如拱手道。
这一次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全程当背景。
“老秦,你儿子比你还贼!”余伯施哼声道:“你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别生气,我这就回去打儿子,给你们出出气,太不像话了!”秦相如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抽出腰带追了出去。
杜敬明一脸无奈,“老憨子生出小憨子,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李道远哈哈大笑,“二位,还是先想想该如何开展变法吧,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
“必须把那臭小子拉过来,让我们当苦力,他想得美!”杜敬明满是不爽。
“对,他不来,老夫就去他府上,赖着不走了!”余伯施捋了捋胡须道。
“妙,实在是妙!”李道远竖起大拇指,“必须办他!”
众人离开后,李源却没走。
“爹,儿子心里没底!”
“你没底是正常的,爹心里也没底啊!”房间里就父子俩,也没外人,也不用一口一个父皇,一个口一个儿臣。
李源道:其实咱们只能顾着身前事,身后的时候,谁又知道呢?
若我死了,你做出什么昏聩之事,我还能从皇陵中爬起来骂你?
相信孩子们吧,他们有想法,有手段,又有菩萨心肠,最重要的是,他们同我们是站在一起的。
我其实还挺期待变法后的大乾是什么样的。”
李世隆道:“若新法没有旧法好呢?”
“我当年起事的时候也没想过一定能成功。”李源道:“结果呢,现在天下还不是归李?
我没别的想法,就是帮衬着他们,让他们把这件事给做成来,若失败,所有的罪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
李源拍了拍李世隆的手,“恶人让我来当,让我的儿孙全都当好人,多好!”
“爹!”
李世隆双目通红,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年所作之事,对一个父亲的打击有多大,多残忍。
“我想去祭奠大哥!”
李源浑身一颤,“别怕,等过几年,爹下去跟他解释!”
他心里一直想着让李世隆去祭拜李建元,却一直没有说。
而今李世隆亲自说出,他心中那最后一丝郁气,也没了。
脸上的皱眉舒展开,慈祥又和蔼。
李世隆跪在床上,不住的给李源磕头,“为父尚知,父爱如山,不孝子李世隆,向爹赔罪!”
“好好好!”
李源抚着儿子的脑袋,“咱们大乾的孩子,有错就改,绝对不孬!”
......
第二天,圣旨放出,全京城都振动了。
“号外,号外,宗亲改制,官制革新,大乾继承之法重新修订!”
一大早,卖报的小报童,走街串巷的吆喝!
路过的行人匆匆,看得懂报纸的,那都是知识分子。
现在京城的有些家底的勋贵,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来上一份京城时报,再泡上一壶清茶。
很多人都不够资格知道昨晚的事情,看到京城时报上刊登的信息,一个个都懵了。
“变天了,要变天了呀!”
“胡闹,怎可废嫡立贤,这是枉顾国本呐!”
“宗亲怎可大量入世,奸贼当道,国将不国!”
不少人愤起走出家门,穿着朝服就要进宫,跪在宫外,李世隆却以身体抱恙拒绝求见。
而这些对京城老百姓而言,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谁当皇帝,重要吗?
还不如关心今天去哪里做工,晚上吃什么饭菜。
那些老腐儒拿着报纸,在街头慷慨激昂的痛斥秦墨等人,还真有一些人被他们给说动了。
一时间京城暗流涌动,人心躁动。
可茶馆里,说书先生,正慢条斯理的解说着新法的好处!
整个京城,七成以上的茶楼都是秦墨开的,跟他玩舆论,想得美!
说书馆内,李源说书说的特别起劲。
大乾双龙传,也是现下大乾最流行的话本。
馆内乌泱泱的,一次打赏就有几千两银子。
“都督,人已经安排好了,会一路护送越王回京。”
“白莲教的事情怎么样了?”秦墨吃着干果,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嗯,做的好,努力在一年内,把你的庆宁县子升到县侯!”
徐缺一箭射杀了张溪,从县男提升到了县子,县侯是从三品的爵位,在秦墨手下当差,就是得劲儿!
“那属下告退了!”
“等等,急什么!”秦墨道:“那个弥勒佛和佛母找到了吗?”
“再给属下一点时间!”徐缺道:“目前已经有眉目了!”
“要抓紧。”
“是!”
徐缺离开后,秦墨伸了个懒腰,西北白莲教的事,是他干的。
之前,徐缺就找到了白莲教,然后秦墨就让他们反渗透。
老八跟老四的消息是他透出去的。
而李新呢,这家伙一直在查探两人的下落,秦墨就将计就计了。
李新也认为是自己干的。
只不过,肖妙真到底在哪儿?
是被老六养在宫外,还是......养在宫里呢?
她会不会就是佛母?
那么弥勒佛是谁呢?
算了,不想了,找出肖妙真,先把她削成人彘,给六根叔报仇。
这时,楼下传来阵阵喝彩,紧跟着李源就一脸满足的上来了。
秦墨连忙给他斟茶,“老爷子,说书的功力是越来越棒了,现在京城说书人第一把交椅,非您莫属啊!”
李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行咯,精力是越来越差了,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老爷子,好生保养,争取活到一百岁!”
李源笑了笑,“爷努力,活久一点,得看着你小子,不过景云,爷要批评你了,新法第一天就偷懒,这可不行!”
“老爷子,新法又不是我提的,衡王,老杜,老余他们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都多,我就不过去添乱了!”秦墨觉得自己太明智了,要是他提出来,那还不忙死!
“行,就算不是你提的,那你去搭把手不行?”李源道:“还有,爷要提醒你,皇后那边你打算怎么哄?”
秦墨挠挠头,心虚道:“媳妇儿生气老公哄,让父皇哄呗!”?
第六百二十九章 认错
“要不是你提的这件事,能这样?”李源道:“那不是你岳母?新法本就开了先例,你让她如何想?
你父皇要是能哄好,爷也就不说这事儿了。“
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说道:“说天家无情其实也有情,法在情理前头,现在法已立,也该顾一顾情分了。”
秦墨低着头,其实心里还挺惭愧的。
大小儿子都被干废了,就一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在身边,她是后宫之主不错,可自古以来,向来母凭子贵。
那些妃子还指不定怎么笑话公孙皇后。
“爷是支持你的,希望你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也千万不要让老八厚此薄彼,那孩子类爷,听劝。”
“是,老爷子,我明白了!”
离开说书馆,秦墨烦的要命。
你爷爷的,到底该怎么劝?
公孙皇后是贤惠,但她又不是圣母,做女婿的不站她,于情于理,都都错了。
帮理不帮亲,哪怕在秦墨前世,都是极少人能做到的,更何况现在?
见秦墨如此发愁,高要道:“少爷,要不让泾阳公主去劝劝?”
“她嘴笨,不会说话,去了母后更难受。”
秦墨叹了口气,“先进宫,该来的总要来的!”
很快,秦墨就来到了立政殿,他也没进殿,就直挺挺的跪在殿外。
守殿的太监看到都懵了,“驸马爷,您来了不进殿,跪这里作甚?”
“认错!”秦墨摆摆手,“你别管,我就跪这里!”
那太监见状,那里敢真不管,连忙进去通报。
紧跟着冯谨就出来了,看着秦墨,愁眉道:“都尉,回去吧,娘娘身子不适,今天就不见你了!”
秦墨一动不动,“老冯,不用管我,我这两天膝盖不舒服,就想找个地方跪一跪!”
“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天上都开始飘雪花了,回吧,别着凉了!”冯谨小声道:“娘娘难受着呢,听话!”
秦墨索性不吭声了,就一动不动的跪着,见秦墨执拗,冯谨也是长叹一声,“祖宗,真是怕你了!”
他匆匆进殿,公孙皇后神情郁郁的问道:“他走了?”
“没走,说是膝盖难受,就想找个地方跪着!”冯谨道:“娘娘,外头飘雪了,都尉穿的单薄,可别把人给冻坏了!”
“不走?那就让他跪着!”
公孙皇后语气带着一丝埋怨,随即转身。
雪渐大,落在了秦墨的身上,若不是鼻孔还在冒热气,都以为这真是个雪人!
冯谨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在外面不住的踱步,“祖宗,你就回吧,这都一个时辰了,再不回真要命了!”
“我伤了母后的心,冻死也活该!”秦墨手脚都麻了,身子也是不住的发颤,“为人子女,却让母亲如此难过,大不该!”
“行,咱劝不了你,咱去找个能劝你的人来!”冯谨是打心底喜欢和尊重秦墨。
这孩子,体己又忠厚,大智若愚,又孝顺。
虽然这件事上,他觉得秦墨做错了,可仔细一想,也不全然是秦墨的错。
怪只怪泰王太心急,居然弑兄,全然忘了陛下是怎么上位的。
他连忙叫人去请李玉漱。
而此时,正躺在水床中批阅奏折的李世隆也收到了消息。
“陛下,秦驸马都尉,都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了,今年的初雪格外的彻骨,要不......”
“别管他!”李世隆道:“为人臣,他做到了本分,可为人婿,他却没有做到。
念奴有多信他,疼他,此刻就有多难过。
这臭小子,早该进宫来解这个疙瘩了,居然现在才来,冻死那王八犊子算逑!”
高士莲也是着急,但是李世隆这么说,他能说什么?
希望娘娘早点让他进去吧。
李世隆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是着急的,“算了,冻死老三跟老七指不定多恨朕,去弄些姜茶参汤备着。
蠢货,非要跪在外面吗,就不能跪到不落雪的地方去?”
“诶,奴婢这就去准备!”高士莲一喜,连忙离开。
很快,李玉漱到了。
她脖子上系着厚厚的丝带,盖着伤口,见秦墨淋成了雪人,连忙过去扫落他身上的雪。
雪水渗透了秦墨的衣服,冻的他脸色发紫。
“你不要命了是不?”李玉漱骂道:“穿这么点衣服,冻不死你!”
她想要解开身上的大氅给秦墨盖上,却被秦墨摁住,“不用了,你先回去。”
“回去给你准备后事吗?”李玉漱气的不行,随即也跟着跪在地上。
“公主,您大伤初愈,不能受寒,快起来!”冯谨急了,“娘娘,您快出来看看吧,公主也来了,她身子弱,受不住哟!”
“回去!”秦墨瞪着李玉漱,“我跟母后认错呢,有你什么事!”
“我郎君做错了,做妻子的焉能躲在一旁?”李玉漱跪的直直的。
秦墨感动了,正想劝她离开,身后就传来声音,“七妹,你怎么就跪下了,真是的,也等等我呀!”
“三姐?”秦墨愣了愣,“老冯,你怎么把我三姐也叫来了?”
“没,我没请三公主!”冯谨也有点懵。
“跟冯公没关系,我就是过来看七妹,结果七妹不在,一问才知道你们在这里!”
李玉澜说着,跪在了秦墨的右边。
“三姐你......”
“怎么,许七妹跪,不许我跪?”李玉澜反问道。
秦墨苦笑,“三姐,你怎么也跟着她瞎胡闹!”
“哼,那还是思甜不知道,思甜要知道,估计也得跟着胡闹!”
两姐妹对视了一眼,笑了笑,没再说话。
紧跟着,李丽珍带着小十九来了,“挺热闹,我也凑个热闹!”
噗通!
李丽珍跪下了。
小十九跑到秦墨的面前,抱住他:“姐夫,我给你暖暖,这样你就不冷了!”
“六儿,十九,你们......”
秦墨说不出话来。
“哇塞,姐夫老师,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呢,挺有意思啊,加我一个呗!”李轩带着一干兄弟姐妹过来,跪在了秦墨的后面。
“十六,你怎么在这儿?”
“旬假,过来看母后呗!”李轩冲着秦墨眨眨眼,“你说的啊,有空别瞎玩,就进宫看父皇母后!”
一帮孩子跪在了地上,秦墨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
第六百三十章 我替郎君委屈!
十五李先嘟囔了一句,“大冷天谁愿意过来啊!”
李轩反手就是一巴掌,“再哔哔不给你做飞机了,让你跪是看的起你!”
别看李先比他大一岁,现在可爱跟他混了。
李先气的不行,可听到李轩的话,顿时就萎了,他最近看上了李轩做的飞机,能飞老远。
手里拿着那玩意,走哪儿都是焦点。
“我跪就是了!”李先叹了口气,为什么他做不来飞机,真笨!
“小祖宗们,都起来吧,这大冷的天怎么受得住哟!”冯谨都无奈了。
别说大乾朝了,再往前数他三个朝代,也见不着秦墨这样的驸马。
若非被皇室成员所认可,这些孩子又怎么会闻风而来?
他们在宫里多浑,冯谨能不知道?
“娘娘,您快出来看看吧!”
冯谨急的不行,见劝不住他们,索性膝盖一软。
跪就跪,谁还不会跪似的。
冯谨这位后宫的老祖宗一跪下,后宫里就没有几个婢女和小太监敢站着的。
呼啦!
跪了一片。
雪簌簌下,风呼呼刮。
众人大眼瞪小眼。
冯谨挪到秦墨的身边,小声的道:“祖宗,别这么倔,该昏迷的时候要昏迷知道不?”
秦墨浑身一震,顿时醍醐灌顶。
眼睛一翻,就倒向了李玉澜。
都还没靠上呢,冯谨就大叫起来,“祖宗,要了亲命了,快来人,驸马爷昏死过去了!”
那声音,震的树上的雪都快落下了。
生怕公孙皇后听不见,用词也是斟酌过的,怎么惨怎么喊,“快,把驸马爷抬进去,都没人气儿了!”
李玉澜两姐妹都吓坏了,抱着秦墨直抹泪,“郎君,郎君......”
小十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母后,姐夫死了!”
“别怕,让我来!”
李轩从后面跑过来,抬起拳头,照着秦墨的心口就是一拳。
差点没把秦墨的心跳给打停了!
“十六,你做什么?”李玉漱怒视着他。
“别紧张,这是暂大医传授的急救之法,据说还是姐夫传授给他的,关键时候可以起到神乎其神的功效。”
秦墨差点没吐血。
这一拳都还没缓过来,又一记窝心拳落下。
秦墨差点没真过去。
李轩还想打第三拳,冯谨连忙抱住了他,“驸马爷的病不适合这种急救之法。”
“冯公,放开我,再让我锤几下,保证让姐夫醒来!”
“瘪犊子,你等着,抽不死你!”秦墨心里都骂开了,“老昝啊老昝,你教什么不好,非要教什么急救之法,差点没把老子给锤死!”
就在这时,紧闭的立政殿大门打开了。
公孙皇后惊慌失措的出来,看到倒在地上,浑身湿透,面色铁青的秦墨,当时就吓坏了,“快,快把景云抬进去,把太医叫来,要快!”
一行人七手八脚的将秦墨抬了进去,此时也不管合不合规矩了,脱衣的脱衣,擦身子的擦身子,穿衣的穿衣。
哭声,骂声,乱作一团。
公孙皇后站在一旁,心乱如麻。
秦墨打小就没娘亲,又有离魂症,视她如生母孝顺,若非力保李新,又为何要变法。
若不变法,赦免李新,名不正言不顺,将会为大乾开启无穷无尽的麻烦。
说到底,这孩子还是为了他们的私心这才做出无奈之举。
她却在这里怄气。
就因为她儿子不争气,就将气撒在这个孝顺又乖巧的孩子身上?
太医匆匆赶到,给秦墨诊脉,“哎,寒气入体,脉象紊乱......”
此话一出,李玉澜姐妹几个都吓得不行,真以为秦墨要不行了。
“上半年,秦驸马都尉才患了天花,亏损了精气,本就没有彻底补回来,加之离魂症,已经埋下了暗病。
此时气血旺盛,倒是看不出来,但以后就难说了。”
“我姐夫是不是要死了?”李轩此时也绷不住了,泪水在眼眶打转儿,“你给句准话,我能扛住!”
“啊不,死不了,就是冻太久,昏过去了而已,不过的确有暗疾,若是不多调养,以后肯定会生一场大病!”太医道。
“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冯谨也被吓够呛,还以为弄假成真了,“抓紧开药方,去煎药去!”
“是!”太医也是委屈,他总得把自己诊脉的结果说出来吧,秦墨的离魂症还是他诊断出来的呢,都不给他一点奖励,气死个人!
冯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到脸色苍白的公孙皇后面前,“娘娘,没事,就是冻昏了!”
公孙皇后捂着心口,“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正说着呢,李世隆也来了,虽然面无表情,可步履生风,几近小跑,“景云如何了?”
“陛下,驸马都尉冻昏迷了!”
“废物!”
李世隆一脚将冯谨踹翻在地,“你就不知道给他撑伞,给他加衣?狗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冯谨被踹翻在地,不住的磕头认错。
李世隆看了一眼公孙皇后,又看了一眼乱糟糟的众人,事情经过他都知道,心里又欣慰,也有烦躁。
“老三老七,你们留下,其他人都出去。”李世隆压着火气说道。
李丽珍想留下来,但是看到李世隆阴沉着脸,也没敢说什么,抱着小十九就离开了。
李轩松了口气,“行了,姐夫没死,我带你们去放炮仗,这可是我从秦庄弄出来的,去御花园炸鱼,一炸翻一片!”
他一挥手,熊孩子纷纷紧跟其后。
李玉澜轻轻地吸着鼻子,忍不住道:“母后,有些话女儿本不该说,可女儿实在是替郎君委屈。
郎君从来就是惫懒的性子,最不喜欢管这些事情,若不是大哥犯了事,他何至于逼着自己去蹚浑水?
女儿不懂家国大事,只知道郎君保下了大哥的命。
变法也非他所愿,此刻若是不变法,大哥活不了,四弟也活不了。
您的确还有阿嗣,可大哥和四弟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郎君说了,谁是皇帝他都不在意。
皇帝要用他,他就效力,不用他,就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难道只许他拼命干事,却不许他好好活着吗?”?
第六百三十一章 李玉澜爆发了!
“玉澜,你怎么跟母后说话的?”李世隆皱着眉头。
李玉澜跪在地上,“父皇,女儿实在是替郎君憋屈!
与父皇母后,他做到了为人婿本分,纵是大哥,四弟,都不曾做到这个份上。
为人臣,不说丰功伟绩,却也是活人无数,为父皇分忧解难。
凡父皇所提,郎君无所不允。
大哥设计害他,伤他,郎君可曾报复?
便是大哥做下了哪等天理不容的事情,郎君却还是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力保他。
满朝臣子皆骂他乱臣贼子,大乾国贼,有甚者,甚至在公爹府上,郎君府上,泼上了夜香。
公爹郎君从未提及,更未为难那些人。
不敢说忠孝无双,却也是本本分分。
郎君常说,秦家所得,皆乃圣恩,尽所能,求问心无愧。
相比封侯拜相,郎君更喜欢闲在家里做饭,弄些小发明,做点小生意。
也不欺压百姓,不鱼肉乡里。
女儿这辈子都没求过您什么,秦家的一切我们都不要了,只求父皇许我们几亩薄田,给我们一席安身之地。
远离这是是非非!”
她脑袋抵在地上,一旁的李玉漱也是如此,两女异口同声道:“求父皇成全!”
李世隆不说话了,坐在公孙皇后身边,重重的叹了口气。
公孙皇后此时也是后悔不已,若没有秦墨的变法,李新也好,李智也好,怕是下场都很凄惨。
“是母后错了!”
公孙皇后走过去,将两人搀起来,“是母后太自私,没有顾忌你们的感受,也没有顾忌景云的感受。
景云明明是因为我,才卷进去的这件事,之前你们靖安姑姑就来找过我,跟我说,不要把景云卷进来。
我自私啊!”
躺床上的秦墨心里暗暗给李玉澜点赞,不愧是大老婆,说的好!
不过他现在可不能掉链子,眼瞅着就成功了,回家种田,那不是便宜别人了。
秦墨轻轻的哼哼了一句,跪地上的两女连忙跑过去,一脸担忧,“郎君(憨子)!”
公孙皇后也凑了过去,就看秦墨缓缓睁开了眼睛,“母后,三姐,大哭包......我,我这是在哪儿?”
“景云,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公孙皇后问道。
“没,母后,我好得很!”秦墨做出一副艰难起身的样子,爬下床,跪在了公孙皇后的面前,“母后,我错了,您打我吧,骂我吧!”
“快起来!”
公孙皇后心疼的直抹泪,“你这死孩子,都吓死母后了,扛不住就硬扛,不要命了?
是母后错了,母后给你道歉,一直以来,受委屈的都是你!”
“我受委屈?我哪里受委屈了?”秦墨一脸迷茫,“我没受委屈啊!”
一旁的冯谨都凌乱了,这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了?
是了,太医不可能连真昏假昏都看不出来,肯定是自己刚才提醒秦墨,卸掉了他心里的那口气,扛不住了,他这才昏迷过去。
否则十六皇子那两拳头,谁受得住啊!
“哎,这大概就是大家喜欢他的原因,多憨厚的孩子!”冯谨暗想。
秦墨这话,叫公孙皇后羞愧的都不敢看他了。
李世隆自问自己宽宏大量,可他对自己儿子都抱着警惕心。
但是对秦墨,却是打心底信任。
“行了,这件事就别提了!”李世隆道:“承乾也好,启明也好,出现这样的事,大概真是上天感召,才让新法顺应而出。
念奴,这小子心大,你也别太放心上,娶了咱闺女,还不允许受点委屈了?”
李世隆哼哼道:“朕两个闺女都许你了,难道朕就没有压力?还有你们两个,都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
什么叫一切都不要了,你们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了吗?
许你几亩薄田,一席安身之地,难道朕跟你们母后,是毒虫猛兽让人害怕?”
“女儿知错!”李玉澜两姐妹连忙道。
“那母后是原谅我了?”秦墨问道。
公孙皇后臊得慌,“嗯,母后原谅你了!”
秦墨大喜,旋即一脸害怕的道:“我还以为再也没有母后疼了!”
“傻孩子,怎么会!”公孙皇后不住的抹泪,“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母后最骄傲的女婿!”
“母后,你别哭,其实我知道你的担忧。”秦墨道:“变法可能会让阿嗣掌舵这个国家的资格,会让母后的身份和地位变得尴尬起来。
但是长远看,对大乾是有好处的,而且母后再也不用担心,大舅子和四舅子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家各凭本事,而且正妻所生嫡子是一定会受到更多的青睐和拥趸。
如果嫡子贤明,得位,就是喜上加喜,而且新法其实对他们也是一种鞭策。
若不努力,就会被其他兄弟追上。
若不贤明,就会被朝臣和百姓所弃。
如果一把天胡的牌,都能打成放炮,那么这种继承人推上位,又能如何?
大乾都没未来了,还讲究个什么立嫡呢?”
秦墨道:“再说了,嫡长子是子,嫡次子就不是子了?若下一代皇后能生养,生六七个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谁,都会被记恨,何必呢!
为什么皇室要生那么多儿子,为什么皇帝要三宫六院?
不就是因为孩子生下来了难抚养,易夭折,谁也不敢把宝押在一个人身上。”
秦墨是彻底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李世隆不吭声,的确是有这层顾虑的。
有些家庭,生十个,活到成年的,能有一半都是老天保佑。
普遍都是两三个,甚至更少。
“母后委屈,但是往后千年,万年,依旧会有人记得母后为后来人做的牺牲。”
秦墨很清楚,如果今天不把这个结彻底解开,日后肯定会催生出更多的麻烦事,他一咬牙,继续说道:“世人都会高诵母后的功德。
皇后每朝每代都有,但是小婿敢保证,再无一人如母后这般,名流千古!”
秦墨的话,很有道理,公孙皇后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教育,上下嘴皮子都有打架的时候,何况人呼??
第六百三十二章 周扒皮听了都流泪
公孙皇后是个母亲,是个女人,更是一国之母。
秦墨的话,终是触动到了她内心最深处。
“那以后那些失败的孩子们怎么办?”
“母后,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我们穷其一生也许都难以窥其全貌,那些疆域大到我们需要几百年,乃至更久的时间才能彻底开发出来。”
秦墨道:“让他们去海外镇守也好,去开疆拓土也好,或者当个贤王,做他们喜欢做的事情。
比如,为人师表,又比如经商。
没必要将他们摁在那个位置上,只要他们不伤天害理,欺压百姓,便胜过这世上绝大部分勋贵了!
小婿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去到海外,相隔几千里,乃至万里,一来一回都需要一年半载。
在哪里当个镇藩,说是皇帝,也大差不差了,富贵有很多种,不一定要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母后懂了!”公孙皇后拉住秦墨的手,对李世隆道:“陛下,臣妾之前钻牛角尖了,现在想通了,也明白,变法才是当前最好选择。
阿嗣还小,臣妾希望他健康成长。
皇后的儿子不一定是皇帝,但是继承人一定要根红苗正,臣妾有一想法,设立东西二宫,和那位皇贵妃共治后宫。”
李世隆愣了愣,看着发妻,“念奴,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了!”公孙皇后道:“反正谁当皇帝,我的儿子都能过的很好,我都是圣母皇太后,新皇帝都得叫我一句母后,我又何必执着呢。”
李世隆了解公孙皇后,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真的是想通了。
他心中的大石头,也是彻底落了下来,“太子尚未立,设立西宫一事,日后再议!”
公孙皇后点点头,“还有,陛下,十六拜景云为师,臣妾也想让阿嗣拜景云当老师。”
“母后,我哪能教的了阿嗣!”秦墨头都大了。
李轩还好,毕竟大了,阿嗣那么丁点大,他得操心死。
李世隆直接就是一脚,“你教的了十六,教不了阿嗣?我告诉你,阿嗣你必须教好,教不好,朕抽死你!”
秦墨都无语了,“父皇,我这还没成婚呢,您就塞两儿徒来,我哪有那么多的家产给他们?”
李世隆脸都绿了,手再次摁在了腰带上,“王八犊子,你说什么?”
公孙皇后连忙拉住李世隆,“陛下,景云再怎么说,也是十六的老师,您在揍他,就没威严了,就教不了孩子了!
再说了,天地君亲师,景云也没说错!”
李世隆郁闷的要命,心想,老子是他岳父,居然莫名觉得他们同辈了。
“还是母后讲道理!”秦墨躲在公孙皇后身后道。
“景云,讲道理归讲道理,但是阿嗣你还是得收。”公孙皇后道。
秦墨满脸无奈,他怎么不知道公孙皇后的意思,这皇宫内,就没谁是傻子。
老八只要不犯事,继承人的位置应该是稳了。
他若是成了阿嗣的老师,那必然不会让老八动阿嗣。
“母后,我是他亲姐夫,收徒,不合规矩吧?”秦墨悻悻道。
“有哪条老规矩说了姐夫不能收小舅子当学生的?”公孙皇后道。
“行,收收收!”
债多不压身,怕个逑,不就是培养几个小王八犊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公孙皇后点点头,“今天都别走了,在宫里用膳,我也很久没有下厨了,就当拜师宴了,老三,老七,你们两个来给我打下手!”
说完,便带着两女离开。
现在立政殿里,就剩翁婿两了。
李世隆哼了一声,秦墨麻溜的过去倒水斟茶,跪李世隆脚边,“父皇,我真没想跟您平辈,真的,超级加辈的事情,我干不出来!”
李世隆斜睨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你把皇后哄好的份上,朕今天非揍死你。”
“主要是父皇在,我就打个辅助,功劳就那么一丢丢,不对,都自家人,谈啥功劳啊!”
李世隆心里也舒服了一点,“明天去吏部报道,给敬明打个下手!”
“啊!”
秦墨都懵了,“父皇,又给我官啊?”
“给个屁!”李世隆玩味笑道:“你不是不喜欢当官吗,那就去打白工,敬明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没有官身,你再不能说朕‘不讲武德’了吧?”
“父皇,你这是压榨,是剥削,是不人道的!”秦墨当时就不干了,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周扒皮看了都要流泪。
“不去试试,腿都给你打折了!”李世隆见秦墨跳脚,更舒坦了。
“父皇,你好歹给我个官身啊,不然我去打下手,名不正言不顺的,连点权利都没有!”
秦墨气鼓鼓的,“再说了,渤海我还去不去了?”
“别去了,程三斧不是在那里顶替你?”李世隆淡淡道:“李安吉也在,你去不去都不重要了,反正规矩都定好了!”
秦墨傻了,“父皇,我费劲巴拉的在渤海湾捕鲲,晒盐,练兵,建县,造船,结果全都便宜他程黑子了?”
“你又不喜欢当官,不喜欢功劳,给谁不是给?”李世隆道:“也难怪程三斧他们这么喜欢你了,功德童子谁不喜欢?”
秦墨瞪大了眼睛,说他散财童子可以,说功德童子那不是骂人吗,谁圣母了?
“父皇,您这样不服众呐,要是赏罚不分明,以后谁还愿意冲锋陷阵立功,为您分忧解难?”秦墨一本正经的说道。
“有道理!”李世隆捋了捋胡须,“这样吧,就赏你当个牵马官,给敬明牵马吧。
这样就有由头了!”
“啥?正七品下的尚乘直长?”秦墨咬牙道:“父皇,那不就是弼马温吗?”
“你真看得起自己,什么弼马温,弼马温好歹还管着一个马场,你就专门负责给吏部的官员牵马!”李世隆道:“对了,没有品级,不入流,算不上官身,免得你说朕强行让你当官,反正你都不乐意要的!”
“父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这是在打击报复我吧?”秦墨鼻子都气歪了,他好歹也是郡公,六扇门都督,大乾第一驸马,去给吏部官员牵马,他们不怕折寿吗?
“臭小子,朕这么善解人意,你居然觉得朕在报复你?”李世隆摇头,咬牙切齿的道:“臭小子,朕是疼你啊!”?
第六百三十三章 老八回京
嗨呀,这个老六,学坏了。
都学会反套路了!
秦墨气的不行,等着,回去就揍你女儿。
见秦墨哭丧着脸,李世隆心里是彻底舒坦了,他可算是把住了秦墨的脉络。
很快,公孙皇后做好了饭菜,吃饭的时候,秦墨都闷闷不乐的。
公孙皇后问道:“怎么了景云,母后做的饭菜不好吃?”
“好吃,就是哎......”
秦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世隆脸色一变,“别管他,受了风寒的人没有胃口也正常!”
公孙皇后白了李世隆一眼,“这不是你女婿?你不心疼,我可心疼!”
秦墨越发‘虚弱’,茶里茶气的道:“母后,我这次真冻着了,没个一年半载都不能好,父皇刚才还特意给我安排了个好差事,我倒是不怕累,就是怕辜负父皇的期望。”
“陛下,你就不能让孩子好好休养?”公孙皇后眉头一蹙,“还给他安排差事,太医都说了,景云得了天花,元气还没补回来,这不是把孩子当牛用吗?”
李世隆也不生气,“念奴,你别听这小子胡诌,朕让他做的可是好差事,不用费脑,天天坐着,风吹不着,雨打不到,闲来无事,还能走两圈。”
你这个老六,坏得很。
看着李世隆威胁的眼神,秦墨气的不行,又不敢直说,委屈巴巴的,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这样啊,那先休息两天,过两天再去!”公孙皇后拍了拍秦墨的手,只以为李世隆给秦墨安排的闲职。
其实也好,现在秦墨风头太盛了,避避风头的好。
从立政殿离开,秦墨在家休养了几天,刚舒坦两日,徐缺就来报信,说李越要到京城了。
他才懒得去接。
什么事都没干,所有的好处都落他一人头上了。
他又是舌战,又是跪雪地,毛好处没捞到。
“少爷,不去接越王?”高要看着躺在水床里的秦墨问道。
“不去,大冷天,睡觉不香吗?”
“可是吏部刚才又来人催您过去报道了,还说您要不过去,他们就来咱府上办公!”高要道。
“这些老王八,欺人太甚!”秦墨鼻子都气歪了。
“少爷,过去看看呗,点个卯,就回家,您要走,谁能拦着?对上面也有个交代是不?”
“不去不去,有本事让他们来,胡子都给他们拔光了去!”秦墨侧了个身,反正该做的都做了,老八也回京了。
他硬生生把烂牌,打成了听牌,这如果都能点炮,那就让李智死去!
反正他手上还有俩儿徒,随便挑个上去得了,他也过过帝师的瘾!
雪渐停,但是风刮的大。
现在京城的贵人都比较喜欢穿‘贵人’牌的羽绒服,特别保暖,样式还好看。
大氅好是好,但是没有这羽绒服轻便,走两步道热的直冒汗。
“娘勒,这羽绒服是舒服!”马车里,李越围着火炉取暖,都热的冒汗。
王保保道:“爷,今年京城可真冷!”
“是冷!”李越盖住了火炉,“不过有憨子提前送来的羽绒服,这一路倒是没觉着冷!”
“是哩,秦驸马都尉对爷是真好!”王保保以前不怎么喜欢秦墨,那憨子天天惹是生非不说,还喜欢打架。
但现在不同了,王爷是大爷,那位就是二爷!
想起秦墨,李越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一别半载,他还真的挺想秦墨的。
京城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也知道秦墨顶着巨大的压力,为他打开局面。
当初李世隆召李智回去,李越心都凉了半截。
只以为自己没有任何希望了。
却没想到,秦墨力挽狂澜。
要知道,这会儿,跟秦墨走的近的人大半都不在京城。
岳丈写信,说他不会站出来支持,秦郡公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
如成郡王,程三斧这些亲近他的大臣都在外。
纵是如此,他还拉拢了衡王,魏国公,兴安县公。
三人提案,更是令人拍手叫绝。
信中,岳丈更是详细的记载了过程,即便李智没在现场,也仿佛身临其境。
那种为了他背水一战的画面,他如何能不动容?
以前,他不懂秦墨为什么生意都拉着他们做,将好处拱手相让。
他能想到的,只有分摊危险,可外放半年,他经历了太多,人也变得成熟,思考问题,也更加的全面。
秦墨看似是在让好处,实际上,是在为他拉拢人脉啊。
否则,他一个庶出的皇子,如何能有这些人帮衬?
他们一句没说拥趸自己,却处处都是利他的事。
“憨子,那日我对你说的话,其实,你听懂了,只是你这人,从来就不喜欢用嘴说!”李越内心一片火热,能有秦墨这样的兄弟,是他李越的幸运。
“爷,马上就到十里亭了,秦驸马都尉肯定在哪里等着了!”王保保道。
“那当然,憨子从来就没离开我这么长时间,肯定想我了!”李越自信满满的道。
马车停在了十里亭,柳如剑带人快步迎上去,“恭迎越王!”
李越从车上跳下来,左右扫视,“大舅哥,憨子呢?”
“没来!”柳如剑苦笑道:“说是身体不适,不过给你写了一封信!”
柳如剑把前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越一听就懂了,“他身体不适个屁,他大冬天在雪地里洗冷水澡屁事没用,在雪地里跪一时辰就病倒了?他就是懒!”
说着,接过柳如剑递来的信,拆开,里面就一句话,“敢在心里骂哥,揍死你!”
李越一愣,先是无奈一笑,这憨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把信收好,“行了,先进京再说!”
一行人入了京,李越也特想回家见柳如玉跟孩子,但他还是强忍着想念,进宫见李世隆。
“儿臣,参见父皇!”李越跪在地上,眼中含泪,“一别半载,父皇怎么老了许多!”
看着干瘦变黑的李越,李世隆笑了笑,将他搀起,“这世上,哪有不老的人,你在西北做的很好,朕很满意!”
“儿臣有罪,白莲教就在儿臣眼皮子底下生事,都不知,请父皇责罚!”李越满是惭愧的说道。?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世隆教子
“白莲教乃前朝余孽,朕和你皇爷爷围剿了近二十年,依旧不得。”李世隆道:“西北干旱至厮,也不过是两个县出现了问题,没有让事情进一步扩大,这说明你们做的不错。
柴绍赈灾用心,你们对百姓也不错,若是民意沸腾,白莲教摇臂一挥,应者不知凡凡。”
“这都是父皇在京城运筹帷幄,儿臣并不觉得自己有功劳,反而没有做好,才让白莲教有了生存的土壤!”李越去了一趟西北,才知道那地方有多穷,有良知的人,都会动容的。
李世隆盯着李越的眼睛,见他眼神诚恳,面带惭愧,心里也很是欣慰,“那就功过相抵!”李世隆道:“现在西北那边下雨了,也缓解了灾情,后续的赈灾,你就别管了,让柴绍统筹就行了。”
截至目前,西北迁移了不下百万人,虽然背井离乡,但是以工代赈,再加上渤海县落成,也为他们提供了栖息之地。
这一政策,无不让天下黎民百姓感恩戴德。
明间,也有了隆景之治的说法。
随后,李世隆考教了李越民生治理这一块,李越都回答的很好,这半年的历练,对李越的提升很大。
“知道朕为什么现在召你回京吗?”
“不知!”
“你老大跟老四的事情你不知道?”
“知道!”李越心中暗暗警惕,生怕自己说错话。
“那你是怎么看的,如果没有变法,你会怎么处置他们?”
“父皇,没有变法,大哥跟四哥也轮不到儿臣处置!”李越道:“但是作为兄弟,我会斥骂,甚至跟他们拼命。”
他姿态很低,没有代入太子的角色,而是继续以越王,以一个弟弟的身份回答。
这回答,说不上耳目一新,到也让李世隆欣慰,“你希望他们死吗?”
李越摇头,“没人希望自己的家人这样,兄弟如手足,缺少任何一个部位,肢体都难以协调。”
李世隆不动声色问道:“如果你当太子,面前有十个臣子,其中五个分别是奸臣,佞臣,幸臣,宠臣,权臣。
另五个是忠臣,庸臣,能臣,清臣。
你会如何用这十个人?”
这就是考教用人之道了。
李越心脏狂跳,这真是他现在能回答的问题吗?
从最开始的淡漠,到现在的看重,只有李越清楚这过程有多难。
他想了想,正想回答,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只是个王爷,有什么资格回答这种问题呢?
变法才刚开始,所有成年皇子都有资格参与,他是有威望,李世隆也不会在变法刚开始自相矛盾,立他为太子的。
要是长篇大论,那不代表他有这种想法?
李越拱手道:“父皇,儿臣不想当太子,因为儿臣自觉地自己还不够资格,对父母,没有做到一个儿子的本分,对下,也没有太大的功劳。
现在世人都知道,大乾已经迎来了隆景之治,儿臣希望父皇长命百岁,让隆景之治,一直延续下去。
至于用人之道,儿臣驽钝,请父皇示下!”
李越说的情真意切,李世隆听得也是非常的舒服。
说不想当太子,那是假的,他心知肚明。
可有些时候,有些话不能说出来,甚至连自己内心的情绪都不能表现出来。
君父者,寡人也。
不是皇帝喜欢称孤道寡,也不是皇帝不喜欢亲近别人。
要是他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出来,那些人老成精的臣子,就能揣摩他的心思。
保准出现一大堆佞臣。
孤立自己,其实也是为了更好的统治,彰显地位的特殊。
也让下者敬畏。
李越身上已经具备了一些特质。
李世隆道:“那你就听好了!”
李越连忙做聆听壮,内心激动万分,聆听君父用人之道,这可是太子才能享受到的。
甚至太子都不一定能如上课一般听皇帝讲述用人之道。
“忠臣也好,奸佞也罢,都只是你手里的棋子,何谓忠,又何谓奸佞呢?”
李世隆笑了笑,“假如,你现在刚登记,你发现你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你眼里的忠臣,有名声,有地位,有权力,你想要颁布法令,他们却联合起来否决你,你当如何?”
李越愣了愣,“儿臣会苦恼!”
“对,换朕,朕也会苦恼!”李世隆双手负背,那么你一定会想办法扶持自己的心腹党羽,这时候,一个胆大,又没地位,却又野心勃勃的人官员进入了你的视线,那么你一定会培养他来和忠臣抗衡。
那时候,你的想法激起了忠臣抱团,你眼里的忠臣,就成了奸佞。”
李世隆顿了顿,“但是奸佞是真的奸佞吗?不尽然,因为他能帮你做事,所以他设了个局,将忠臣哄骗过来,得到你的授权之后,以大不敬之罪将忠臣下大狱,然后问斩。
这个忠心又有权力的忠臣,最后成了奸佞,他的死也震慑了那些人,你终于有了威严和话语权,你一手扶持起来的奸佞也成了一把刀。
但是这个奸佞胆子太大了,野心太大了,你害怕他成权臣,所以你又扶持了一个副手来制约他。
这个副手很会讨你喜欢,深知你的各种喜好,你知道,他是个幸臣,宠臣,但是他能制约那把刀。
但是那把刀太锋利了,这个刀鞘远容纳不下这把刀。
所以这个幸臣宠臣,得到你的授意后,在朝廷中拉帮结派,找了很多没什么本事,但是有臭味相投,喜欢溜须拍马的人。
他们有事没事就爱找那把刀的麻烦,于是朝堂就变成了两个派系的战场,你想到了那些忠心又没什么本事的庸臣和廉洁之臣,作为中间人,润滑两派。”
李世隆看着满脸震惊的李越,道:“忠臣成了奸佞,奸佞却是你心里的忠臣,可你依旧在制约忠臣,所以有了宠臣和幸臣。
庸臣和清臣就是你手里的棋子,当一方胜出,你就需要添加棋子,达到朝堂的平衡。
只要他不是乱臣贼子,皆可为你所用。
这,就是为上之道,为君之道!”?
第六百三十五章 韬光养晦
李越大为震撼,他听了不少人阐述过这问题。
无非就是亲贤明,远小人,善国事,体察百姓,则为明君。
但是李世隆的对用人之道的阐述,却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
乍一听,好像有些问题,可细细一想,这不就是十分高明的帝王心术吗。
李世隆也没催促,任由李越消化。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学到了什么?”
李越回过神来,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知人善用,乃王道,黑猫白猫,只要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比喻倒也恰当!”李世隆赞赏道。
这话是秦墨说的,李越只不过现学现用,他站直了身子,“谢父皇教诲,儿臣定要当一个为君父分忧,与国有用的人!”
李世隆是越看越满意,虽然他内心已经偏向李越,可新法之始,还是要给其他人一些机会的。
而且,他正直春秋鼎盛,上面还有太上皇。
虽然很想实现老中青,三代君王共治天下的盛举,但还是要考虑现实。
要开好这个头,给后代子孙打个样。
“下去吧,去给你母后,皇爷爷请安再出宫!”
“是,父皇!”
李越离开太极宫,来到了甘露殿,也是一通劝慰,毕竟公孙皇后待他们这些孩子,都是极好的。
也不曾压迫他的母妃,所以,他内心是十分尊重公孙皇后的。
离开立政殿后,李越来到了大安宫,“孙儿越,参见皇爷爷!”
李源看着和自己年轻时有八成相似的李越,也是眉开眼笑,“成熟了,看起来也干练了,有爷年轻时几分神采!”
“多谢皇爷爷夸赞!”
“起来,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李源将李越拉起来。
“还不清楚,不过西北应该是不用去了。”李越说道。
“你小子在西北做的事情,爷都知道了,还不错,之前你爹还跑过来跟我说了这事。”
李越挠了挠头,“就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没什么!”
“对咯,这天下都是咱们老李家的,给自家办事,还谈什么功劳。”李源满意的点点头,“当初爷给你的佩剑还在吧?”
“在呢!”
李越连忙取下腰间的龙渊。
李源拿过,抽出宝剑,“血腥气挺重,没少杀人,不好,这龙渊是高风亮节之剑,是王者之剑。
要慎杀,知道不?”
李越急忙道:“是,孙儿谨遵皇爷爷教诲!”
“你别紧张,爷就随便说两句。”李源合上龙渊,丢给了李越,“剑是百兵之王,有双刃,能杀人,也能伤己!
要学会韬光养晦,蕴养气息,高风亮节之剑,并不是不杀人之剑,但是出鞘之时,只杀该杀之人。”
“孙儿明白!”李越反应了过来,这是在告诫他,不要天天带着龙渊招摇撞市,要让他韬光养晦。
新法对大家都是公平的,风头太盛并不是好事。
“回去后,孙儿定当将龙渊供奉,日日擦拭,明器见心!”
“孺子可教!”李源喜欢聪明的孩子,也许李越曾经不算聪明,但是现在,举手投足间,都自有一股气场。
势以成,要蕴养。
等到气势大成,携王者之剑,无可匹敌矣。
“你母后那边去看过了吗?”
“刚从那边过来!”李越说道。
“善!”李源捋了捋胡须,“回去看老婆孩子吧,就老实在家哪儿也别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在出来溜达!”
“是!”李越拱手道:“那孙儿,就先告辞了!”
离开大安宫,走出皇宫的路上,这一路的侍卫宫人,对他都是无比的恭敬。
可李越刚进宫时的锋芒已经藏了起来。
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又有什么资格骄傲呢?
他微笑的点头,哪怕不说话,一个微笑,也能让他们心生好感。
这一回家,他就真没出门。
每日都有大量的官员往他的府上投递拜帖,李越是一个都不收。
就是天天在家里陪柳如玉,逗弄孩子。
越是关键时候,越是要谨小慎微,万不可得意忘形。
暗处有的是眼睛盯着他。
柳成虎还担心李越会忘乎所以,都想着要不要写信去提醒他。
现在李越做的滴水不漏,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捋了捋胡须,“肯定是景云提醒了他,他入宫时,佩戴龙渊,可见他有多骄傲,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出宫时,龙渊已经藏匿,随后更是闭门,谁也不见。”
胡红玉道:“这哥俩,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这么好,肯定得帮越哥儿。”
“反正我现在都告老了,也没什么事,随他们去吧,懒得插手。”柳成虎眯着眼睛,靠在摇椅上,“成那就是如玉的名好,不成,命也好,总不至于发配。”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说什么呢?”胡红玉道。
“夫人,我在家都闲的不行,要不,你让我上街听听书,打打麻将?”
“你休想!”
胡红玉一掌拍在凉亭的柱子上,“你想死就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去作甚,那些狐媚子就有那么好看吗?不听她们唱歌会死吗?
你要想听,老娘唱给你听!”
柳成虎看着柱子上那个轮廓分明的巴掌印,这一掌要是打在自己身上,估计要躺好几个月,不划算。
“夫人,你误会了,我真不是去看那个什么赵大家唱歌,我都一把年纪了,那里受得了那种刺激!”柳成虎悻悻一笑。
胡红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进到房间,打开衣柜,看着女儿送她的别急,纠结的要命。
虽然这个别急京城很流行,但是她内心保守的很,总感觉这种奇装异服,很变扭。
但是一想到爱在家里呆着的柳成虎,天天找借口出去溜达,她就有一种危机感。
一咬牙,拿过一套,转身走到了屏风后面。
而此时,前不久刚开张的大京城歌舞厅外,排满了人。
短短几天时间,就成了京城争先谈论的话题。
有人说,这个舞厅庸俗,不堪入目。
骂的特别狠。
但是一听唱歌的是消失大半年的赵大家。
这个舞厅顿时就变得高大上了。
读书人喜欢听曲儿,怎么了?
读书人喜欢交流文学,怎么了?
读书人喜欢的事儿,那叫附庸风雅!
第六百三十六章 皇子管理法案
此时,赵曼筠正在开嗓。
这种独唱,也只有秦墨能享受。
开完了嗓,赵曼筠也是香汗淋漓。
秦墨满意的道:“不错,你这唱功是越发的纯熟了!”
赵曼筠没吭声,秦墨虽然准许她出道,但是她的日子变得更加难了,可以说半点自由都没有。
这些日子,尚武带着人闻声赶来,想把她给带走,却连近身都做不到。
好在他们之间有专门的暗语和记号可以传递信息。
小姨没事,只不过这半年来一直在找她。
她内心也是无比的焦灼,迫切的想要把信息传达出去。
自己又被秦墨牢牢的掌控,既不能提供情报,也不能提供军饷。
这秦扒皮,管吃喝,但是一分钱都不给她。
还要压榨她,蹂躏她,毫无人性可言!
“我要上台了!”她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旋即上了台。
一露面,掌声雷动,几乎掀翻穹顶。
也就这种时候,才让赵曼筠找回了曾经的骄傲和自信。
看着那些男人眼中露出的痴迷,她眼中满是不屑。
秦墨,给她准备了不少曲子,身后还有伴舞,穿着十分的大胆。
台下的贵人老爷,眼睛都挪不开了。
虽然他们妻妾成群,可男人爱看美女,是天性。
秦墨此时特舒坦,短短几天时间,赵曼筠带来的直接收益,就有四五万两,这还没有算上窈窕淑女那些卖到脱销的衣服。
凡是赵曼筠穿上台的衣服,都是热销款。
对秦墨来说,赵曼筠,就是一个值得把玩的花瓶和赚钱的工具人,没必要考虑太多。
就在这时,高要在他耳边说道:“少爷,衡王跟魏国公带着人去咱府上了!”
“嗯?”秦墨皱起眉头,“他们真来了?”
“回去吗?”
秦墨也是烦的不行,好不容易消停两天。
可不去又不行,三个怨种肯定是碰上事了,要不解决,哪里会乖乖打头冲锋,“让他们等一个时辰,就说我在陶冶情操!”
等表演结束,秦墨才慢悠悠的离开。
而此时,定远郡公府上。
三个大怨种都在那里骂娘了。
“这王八犊子,都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就是,陶冶屁个情操,分明就是好色!”一向有素质的杜敬明也骂了起来。
正骂着呢,秦墨到家了,人还没进去,声音就传了过去,“衡王,老杜,老余,几天没见,我可想死你们了!”
三人转头,就看到秦墨小跑从外面跑过来,热情的不得了!
余伯施桌子拍的砰砰响,“秦景云,到底是陶冶情操重要,还是家国大事重要,让老夫在这里干等也就算了,居然连个上茶的人都没有,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秦墨一脚揣在小六子的屁股上,“还不抓紧上茶,不懂事,这大厅这么冷,也不知道把壁炉点上!”
小六子委屈的不行,明明是秦墨自己交代的,现在又反过来揍他。
“你少糊弄老夫,要不是你授意,下人有几个胆子敢怠慢我等?!”余伯施一向都是淡然如风的男子,此时鼻子都气歪了。
“都是兄弟,有必要这么大火气吗?”秦墨勾住他的肩膀,“我不就是陶冶个情操而已,又情又cao的,多棒!”
“秦墨,你就说,这变法还变不变吧!”杜敬明也火的不行,“不变老夫直接走了,陛下让你去吏部报道,几天了,连你的影子都没见着!”
“行,那你走,爱变变,反正又不是我主持变法!”
杜敬明瞪大了眼睛,手指着秦墨,“你......这种话你都能说出口?”
前几天秦墨还一副慷慨激昂,不变法大乾就要亡国的样子。
这才几天,就撒手不管了。
关键,他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现在尥蹶子,那不是找死呢?
李道远痛心疾首的道:“景云呐,可不敢这么说,这三个法案,是相辅相成,都是你提出来的,你要这么说,咱们四个一起玩完算逑!”
“哎,衡王,我法案写的那么清楚,为什么非要我去呢,我前几天病重,都起不来床呢。”秦墨只是不想再要功劳了,多烦,婚期都定了,再过十天他就成婚了。
到时候两公主,上面百分百还要赏赐,他真的不想要了。
“法案你写的,你比我们都懂,你不来掌控全局,谁掌控?”杜敬明激动的唾沫都快喷秦墨脸上了,“老夫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你当枪使,你倒好,还陶冶情操,你良心不会痛?”
秦墨苦着脸,“行了,你们三有什么问题都提出来,我一次性解答,大过年的,就别来给我添堵了!”
“我们就是想问你,越王都回京这么些天了,你怎么想的,按照法案,只有十四皇子才有资格跟八皇子竞争,四皇子是基本没希望了。”
二公主,八公主,九公主,十一皇子.....早夭。
十五李先才十一岁,十六也才十岁,及冠才能参加竞争,他们还需要几年才能长成。
“父皇也还年轻,再当个十几年皇帝不成问题,你们是怕其他皇子长不到成年吗?”
“老夫的意思是,能不能把下放的年纪降一降,比如十五岁?”
“不行,必须十八岁,十五六岁的孩子且不说学习如何,心智都尚且不健全,如何去治理地方?”
秦墨道:“一般来说,嫡子要么是家中老大,就算不是,年纪也不会相差太大。
就算年长者先治理地方,比后者容易出成绩,可同样的,有问题也会被放大,利弊都有。
我们选的是国家继承人,需要更加严谨的考核。”
“那皇子的管理之法呢?既然不公平,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弥补这种公平?”余伯施发问。
秦墨想了想,皇子管理和学习这一块,的确是法案的短板。
因为继承法已经变了,所需要让他们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有了!”
秦墨道:“成年皇子下放地方,由他们的课业成绩来决定他们下放的地方。
老杜将天下州郡划分四等,那么便按照皇子的课业成绩来决定他们要去哪里!”
第六百三十七章 周明月求助
“这倒是可行之法,不过,考哪些方面?”杜敬明还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是,这样一来,就显得更加的公平。
成年后下放的地方,偏远与否,全取决于自己的努力。
不努力学习,那就怪不了别人,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
“德智体美劳呗!”秦墨道。
“德智老夫知道,可体美劳如何解释?”余伯施问道。
另外两人都竖着耳朵听,秦墨的法案很大胆,可这些法案相辅相成,严谨又符合常理,令人耳目一新。
对他们而言,也是一次巨大的冲击和心灵洗涤。
“体,就是体育和体魄,要让他们有个强健的体魄,就拿我四舅子来举例子,胖的都快走不动道了,身体暗疾又多,国家怎么可能交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突发急症暴毙的人呢?
所以身体锻炼,必不可少,比如骑马, 射箭,可以把军中训练的方案弱化,让他们养成习惯。”
“那不就是君子六艺?”李道远吹胡子瞪眼。
“有相通的地方,但是我这个更浅显易懂,值得全国推广。”
“衡王,别打断他!”余伯施心痒痒的很,这种听一半就岔开的感觉,真难受。
李道远连忙闭嘴。
“老余,好兄弟!”秦墨竖起大拇指。
余伯施都习惯了,也懒得跟这个没大没小的玩意计较。
“智,就是智慧,有明显智慧缺陷的傻子,就不用参与竞争了,没意义!
不过学习过程中,要让他们学会独立思考,而不是成为某个野心家的思想傀儡。
劳,就是劳动,身体力行,培养他们自己动手的能力。
陛下把孩子们都放我这里,就算是小十九,都能自己穿衣叠被,甚至是洗衣。
他们还知道如何种植,收割,做一些小手工。”
秦墨顿了顿,说道:“试问,一个独立思考,体魄强健,聪慧,品德良好,自主能力强的继承人,难道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最关键要让他们有个正确的三观,比如我大舅子,跟那个称心,这都什么牛马啊。
你们能接受未来的皇帝有这种嗜好?”
三人都开始思索起来。
这倒是简单了,把君子六艺相同点融入,不同点提炼,完善科目,然后下放之前,来一次考试。
有心的人自然会努力,无心的人,努力也无用。
这管理法案,当真是厉害,公平公正,能力强弱,一看便知。
“老夫,受教了!”余伯施起身,拱了拱手。
杜敬明气归气,但没办法, 人就是点子多,他儿子要有秦墨一半聪明,也不至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半年都不出门。
“要是不那么懒就更好了。”杜敬明哼道。
三人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也没久留,至于让秦墨牵马,杜敬明也就过过嘴瘾。
秦墨牵马,除了有数的几位,谁敢坐?
而此时,宫内。
萧鱼柔特别难受。
宫内的变动,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也让她恨秦墨恨到牙痒痒。
从头到尾,那小滑头就从来没信过她。
给她做了那么多诗词,把她都感动了,结果还是个陷阱。
七夕节,李世隆已经将她暴露了。
让她在宫内,备受煎熬。
生怕那小滑头突然找到这里。
可真说痛恨,她倒是不那么痛恨,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激。
秦墨变法,给了李轩光明正大争位的理由。
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很多流血事件。
她内心深处,从来都不愿意这样,只是背后的手推着她往前。
可是吧,他们的人,难以接触到李轩,接触不到,又谈何影响?
秦墨还收了他当徒弟,让李轩继承他的思想,好好的皇子,天天鼓捣奇技淫巧。
在她看来,李轩此时已经废了一半了。
消息还说,李轩非常崇拜秦墨,他身上肩负大周和大乾两朝的重任,怎可崇拜那个小滑头?
必须及时遏制!
正想着,房门被敲响,惊动了萧鱼柔,“谁?”
“姐姐,是我!”门外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
“明月?”
萧鱼柔收好了摊在案牍上的画,那是小滑头在山颠阁楼所画,那首《韦小宝赠姑姑》就提在上面。
这画,她早该焚了,却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
推开门,连忙拉过周明月的手,周明月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萧鱼柔觉察出了不对,连忙拉开她的衣袖,竟满是鞭痕。
“那两个败家子,又欺你了?”
周弼在世的时候,周大庆和周小爽就嚷嚷着要卖掉周明月。
周弼死了,周明月母女二人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在周家,周明月对她也不错,所以萧鱼柔也认下了这个妹妹,心里想着能不能把她拉拢过来。
不过,周明月戒心特别重,不是那么容易感化的。
周明月点点头,连忙盖起了手上的伤痕,挤出一个微笑,“姐姐在宫里过的可好?”
“我好不好另说,你告诉我,这伤是不是那他们俩打的?”周明月是唯一一个能够来宫里看她的外人,萧鱼柔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拉拢她,眼下,就是一个拉近距离的好机会。
周明月收回手,“是,他们要将我送给越王为奴为婢,我若不应,就要把母亲赶出家门。
所以,明月这次进宫,是来跟姐姐告别的,以后见面的机会怕是不多了!”
“那两个畜生,不配为人!”萧鱼柔听得直皱眉,她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样丧良心的东西,“你别怕,这件事交给我了!”
周明月要是进了越王府,两人还真没机会见面了。
周明月摇摇头,一脸悲戚的道:“姐姐若是在宫里过的好,也不至于还偏居在这里,去求陛下,对姐姐也不好。”
“我只是比较喜欢安静,陛下几次让我换地方,我都拒绝了。”萧鱼柔拉住她的手,“就算我过的再差,我也绝对不允许我的妹妹,被人当成奴婢卖掉!”
周明月不住的落泪,哽咽道:“谢谢姐姐!”
萧鱼柔安慰了好一会儿,周明月才止住眼泪,等离开萧鱼柔的住所后,她深深看了一眼,才不紧不慢的离开。
第六百三十八章 老八秘制鸡腿!
之前周大庆,周小爽二人通过窦建明巴结上了太子。
后面太子倒台,两兄弟都吓坏了,就把主意打到了泰王的身上。
而现在泰王也没了动静,虽然宫里没有传出来,但是这在勋贵圈都说泰王犯了不能饶恕的事,所以基本没戏了。
周明月推测,肯定是泰王得意忘形,对废太子做了什么事情,否则秦墨也不可能顺利的推行新法。
现在最出挑的皇子就是李越,他有战功,还有兵权,听说太上皇还把自己的龙渊赐给了他。
所以周明月可以肯定,有秦墨帮助,李越登顶也只是时间问题。
萧鱼柔靠不住,周明月很清楚。
她对自己另有图谋。
萧鱼柔是李世隆逼着推迟他父亲出灵也要迎回宫的女人,进宫半年,她却依旧窝在这里。
她随口一句试探,却探明了她在皇帝心里的位置。
没有那个女人入了宫还会拒绝给自己换个更大的院子。
这就说明,她身份肯定有问题。
因为身份有问题,所以才要让他爹收下当义女,以冲喜的名义送进皇宫。
乍一听没什么,可她既然要保证自己的出身,那肯定要维系好和周家的关系。
她一介女流,周大庆才是郡公(不是世袭罔替),维系好周大庆才是,只有他在朝中有话语权,她才能硬气,说得上话。
而且,她能多次拒绝皇帝,这就更加的说明她身份的独特,最好的办法是不得罪,也不能太亲近。
可她在深宫大院,并不能出宫,若有急事,支援不及,所以她还需要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最大的靠山自然是皇帝,可她入宫,就得罪萧鱼柔了,而且,她也不想如同笼中鸟一般。
两个败家子想巴结李越,却又害怕她受宠报复。
而且越王妃家世太好,她就算上位了,也无用。
等李越上位,她依旧违背了自己的内心。
所以,她盯上了秦墨。
这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他还合适的靠山了。
......
而此时,秦墨正在家烧烤呢,马上要成婚了,成婚前几天,她都不能跟李玉澜他们见面。
“少爷,信又来了!”
小六子飞快的跑进来。
“谁的?三少夫人还是二少夫人?”
“二少夫人!”
小六子腿都要跑断了,有必要吗,去年也是这样,天天跑,今年都要成婚了,还玩这种把戏,腻不腻?
一个也就算了,他要同时跑三个地方,两天时间人都累瘦了一圈。
秦墨拿过信看了起来。
二少夫人,就是李玉漱,这大哭包,因为脖子上的疤痕,都快致郁了。
这不,信上的字迹都开花了,一看就是写信的时候哭了。
“烦!”
秦墨挠挠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也不知道罡子,不对,师父有没有办法消除疤痕!”
上次答应了方莼过去看他,也没时间去。
恰好这两天方莼回钦天监了,还真有点想那女魔头了。
“小高!”
“少爷,在呢,都准备好了!”
高要跪坐在案牍前,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旁边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她一手楷体写的非常不错。
“你跟老二说一下,就说我会想办法找药,不行丑点就丑点,反正本来长得也不怎么漂亮,过得去就行了!”
女朋友他还哄着,老婆就没必要了。
回信他都让高要代笔,写字好累的,一天回几十封呢!
高要斟酌了一会儿,开始下笔,不一会儿,一张纸就写满了,足足二三百字。
再看信上的内容:大哭包,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别担心,我肯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疤。
就算治不好,在我眼里,那都是最美的疤痕!
确定没有问题,烘干,封袋,上火漆,一气呵成。
小六子接过信封,飞快窜了出去。
秦墨正吃鸡腿呢,大山匆匆来报,“少爷,外面有个姑娘说要见你!”
“姑娘?”秦墨连忙放下了鸡腿,“谁啊?”
“她不肯说,说是要见您的面才肯自报家门。”
“不见,叫什么都不肯说,肯定长得很丑.....不对,万一是刺客呢!”秦墨虽然好奇,却也害怕是某些人不安全,说不定是新的刺杀方法呢?
“抓起来,如果反抗,就砍了!”
大山挠挠头,“少爷,她长得挺漂亮的,而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那更要抓起来,这是敌人的诱敌之策,先搜身,看看有没有凶器,然后抓过来,我好好审讯一下!”秦墨说道。
“哦!”大山跑了出去。
高要道:“少爷,要我过去看看嘛?”
“行,你也跟去!”
很快,高要押着一个女孩过来了,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那叫一个顶呱呱,穿的一般,但是难掩其气质。
昂着脑袋,孤傲的很。
“少爷,检查过了,嘴巴里都没放过,什么都没有!”高要说道。
秦墨咬了一口鸡腿,“你谁家的啊?”
“我本以为定远郡公是当世豪杰,却没想到,连一个小女子都不敢见,又是搜身又是恐吓的,真叫人失望!”
“少来这套,咱们八竿子都打不着,你神神秘秘的,我没砍了你,是因为我心情还不错!”秦墨才不会觉得她漂亮就对她刮目相看,肖妙真就是个例子,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坏!
周明月看着秦墨,“我叫周明月,我爹,是已故国公周弼!”
“周弼?”秦墨想了想,“哦,老爷子那个远方亲戚是吧,记起来了。”
秦墨摆摆手,示意高要松手,她既然自报家门了,那肯定不是刺客。
“周小姐,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找我,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我吧?”秦墨给鸡腿翻面,递了过去,“来,边吃边说!”
周明月还真没吃饭,看着热气腾腾的鸡腿,肚子‘咕噜’一声。
她脸一红,尴尬的要命。
“我弄的老八秘制鸡腿,海底捞都吃不到的。”秦墨笑着将鸡腿塞进她手里,“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周明月暗暗吞了吞口水,也不矫情,坐在秦墨对面,咬了一口鸡腿,独特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她心里居然生出一股满足的幸福感。
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腿,不由看着秦墨,“万一我真是坏人怎么办?”
第六百三十九章 高,实在是高!
“坏人?杀了呗!”秦墨满不在意的说道:“再说了,陌生人给你的东西你就吃,你就不怕里面下了什么东西?”
周明月一愣,“你会吗?”
“会啊,我在里面下了烈妇克星,一会儿你就感觉自己不行了,然后就......嘿嘿......”秦墨坏笑一声。
周明月看着恶作剧的秦墨,心里也觉得这人有意思,“我蒲柳之姿,能入你的眼?”
秦墨愣了愣,“你是不是对蒲柳之姿有什么误解?”
周明月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身上那股子清冷的气质,还是非常不错的。
“无论是永和公主还是泾阳公主,都远胜过我!”
“这确实,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秦墨点头道。
周明月都无语了,她就没看过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两人吃着鸡腿,秦墨也不问她上门作甚,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
眼看鸡腿吃的差不多了,周明月忍不住了,这男人,确实非常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小女子今日上门,是有件事要提醒郡公。”
“哦!”秦墨躺在摇椅里,打着哈切,眼泪都出来了,“啥事?”
周明月突然想打人,太气人了,这家伙!
“若定远郡公再我行我素,离杀身之祸就不远了!”
“你胡说什么东西?”大山一直在旁边盯着她,眼睛瞪得铜铃似的。
秦墨冲着高要招招手,高要连忙给秦墨盖上了羽绒褥。
“大山叔,让她说!”
“郡公看似鲁莽,实则粗中有细,大智若愚,府上的产业也是数不胜数,每一个产业,都让那些世家垂涎万分。
郡公虽有威望,地位,却底蕴不足,此乃罪一!
其二,郡公一门三公,此开大乾先河,郡公非皇室宗亲,只不过是皇亲国戚,贵到极致,便是罪。
此,乃罪二!
第三,郡公主导变法,却忘了,天下沿用旧法千年,根深蒂固,纵革新,也不过是雁过留声,若有差错,便会被全盘推翻。
新法被推翻之日,就是郡公大难临头之时!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一点不能与外人道也!”
“哟,还有点东西!”能有这种见地的女人可不多,“大山叔,你先带着人下去!”
等大山下去后,周明月又看着高要。
“他我心腹!”秦墨打着哈切,“你再不说我可睡着了。”
这周明月声音还挺好听,听着就犯困,以后失眠让她来念故事,肯定舒坦!
周明月不解,她点出问题,为何秦墨还是这幅不在乎的样子?
这么自大的吗?
“八皇子起于微末,昔日的八皇子,不受宠,不得势,受尽冷眼,今日一飞冲天。
郡公一直跟着八皇子,有朝一日八皇子掌权,第一个倒霉的怕就是郡公了。
因为郡公看过他的狼狈和不堪,也是郡公一手将他推上了台,是个人都会忌惮郡公的。”周明月说完就等着秦墨开口,可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秦墨说话,她看了过去,就见高要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少爷睡着了!”
周明月登时就懵了。
她满怀信心过来,就想着能够折服秦墨,以换取他的重视。
却不曾想,他居然毫不在意。
“他肯定是装的,这种谈笑中改变朝廷格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心事表露出来!”周明月心下了然,心想,不愧是大乾第一驸马。
说话令人捉摸不透,行事让人无迹可寻。
高,实在是高。
她索性看起了院里的风景,直到......秦墨的呼噜声传来。
高要小声的道:“出去吧,别打扰少爷睡觉!”
周明月呆滞了,那刺耳的呼噜声,直接让她炸毛了,“你们少爷,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高要斜睨了她一眼,“怎么才算尊重,请你吃了鸡腿还不尊重吗?难道要抱着你一起睡才叫尊重?
知不知羞,女孩子家家跑上门来胡言乱语,没把你赶出去都是留面了!”
周明月脸色苍白,“我没有胡言乱语,他若不听我的建议,迟早会出事!”
“走不走?”
“走!“周明月一咬牙,她又不是犯贱,秦墨都这样了,她还留下来做什么。
走出定远郡公府,她一阵挫败。
这个男人居然如此轻瞧她,看着吧,总有一日他会后悔的!
刚回府,管家就快步走了过来,压着声音,脸色焦急的道:“小姐,你快走,那两位正找你呢!”
周明月脸色一变,紧跟着,十几个府兵就从里面冲了进来,将周明月围住。
周大庆怒的不行,“你这个贱婢,居然跑进宫告状,你以为老子会怕?”
他这会儿火的不行,拿起鞭子就要往周明月身上抽去。
周小爽连忙拉住他,“大哥,算了,先把她送去越王府上,只要那个老贱婢再府上,她就不敢怎么样的。”
周大庆了哼声道:“周明月,想想你娘,想让她过得好,你就老实听我们的。”
“姐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早就问过了,她根本就不受宠,老子混得再差,也是郡公,也是她一个不受宠的才人能比拟的?”
他费劲了千辛万苦,才搭上了越王府的线,越王妃产女,再加上越王子嗣少,这些日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往越王身边塞女人。
要把周明月塞过去,他们就能巴结上越王,就算不行,留在越王府当个奴婢也行。
“明月,你也要体会我们当哥哥的苦心,这都是为了你好。”周小爽假惺惺的道:“越王权倾朝野,未来必是大乾储君,你若是能当他的妃子,以后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的。”
周明月只觉得恶心,可宫里还没有动静,此时走不走,已不是她说了算了。
胳膊扭不过大腿,她内心生出了对权力的渴望。
凭什么女人只能作为男人的依附?
凭什么女人不能继承家业!
她眼神冷漠,“我去,但是你们两个记住了,要是我娘,受一丝委屈,来日,必然百倍偿还!”
“瞧你说的,都是一家人,肯定好好孝顺你娘亲!”周小爽招了招手,“来人呐,把她带去洗漱,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第六百四十章 方莼的劫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秦墨大婚当日。
秦墨重生,活了两次,可结婚还是头一遭。
天不亮就起了。
李勇猛他们镇守商道,也赶不回来,但是贺礼几天前都陆续到了。
秦郡公府,定远郡公府,张灯结彩,府中上下,都忙碌了起来。
一口气娶两公主一国公嫡女,这在大乾还是头一例。
秦秀英看着穿着新郎服的秦墨,也是笑中带泪,“哎呀,咱家孩子就是俊!”
“姑,也该让爹给你补办个婚礼了!”
“没事,姑都一把年纪了,不用费那功夫。”秦秀英像个母亲一样,为秦墨整理衣服,“成婚了,就是真正的大人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做事也要慎重一点,多为家中父母妻儿着想!”
“知道了,姑,对了,我爹呢?“
“祠堂里,上香呢!”秦秀英道:“你也去给你娘,阿祖,祖母上柱香,成婚这种大事,一定要告知先人的。”
秦墨点点头,来到祠堂外头,就听见老秦在里面嗷嗷哭,“老婆子,二十年了,终于等到这天了,你说你要是活久点,那该多好。
这小子争气啊,别看我天天骂他,抽他,但我心里是高兴的。
王八犊子娶了两公主呢,咱大乾的大公主嫡长公主一锅端了,还有个国公女儿。
你啊,也多保佑孩子,保佑咱们家人丁兴旺!”
“爹!”
听到秦墨的声音,秦相如连忙止住了哭声,“你怎么来了,还不快去化妆?”
“给我爷,奶,娘上柱香。”
秦墨跪在蒲团上,点燃了香,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心里想的,却是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
“爸妈,我要成家了,一口气娶三个媳妇呢,以后生他十七八个孩子,那一大家子要是走出去,谁敢惹咱家?”
他父母最是喜欢孩子,可惜啊,这些,他们都看不到。
上完了香,秦墨就被抓住化妆。
李越,徐缺三兄弟都过来了,见秦墨画的跟猴屁似的,一个个都憋着笑。
“笑屁!”秦墨气的不行。
“憨子,你今天可是新郎官,不管做什么都不能生气。”李越说道。
“没错,都督,今天生气就不美了!”徐缺也壮着胆子开起了秦墨的玩笑。
秦墨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大婚就一次,怎么高兴怎么闹吧。
“我先来说一下流程,一会儿先进宫请安,然后把三姐跟七妹接出来。
徐缺,你给秦墨牵马,到时候还要去柴国公府,把柴家三妹接出来。
秦了和秦空两人端灯笼引路.....”
父尚在,不可能跑去定远郡公府洞房的。
秦墨就跟玩偶一样,被这些嬷嬷折腾来折腾去。
而此时,钦天监里。
方莼抻着下巴,枯坐在庭院中,眼神呆滞的盯着一个方向放空。
前几天,秦墨叫人过来问师父有没有去疤痕的药,也没亲自过来,这让她特别失落。
这臭东西,心里压根就没她。
想想也是,她一个女冠,何以成家?
他们是师姐弟,她又是紫微门继承人,难道跑去给秦墨当妾吗?
可想起南番,渤海的种种,她都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害羞脸红。
袁天罡看不下去了,“你今天不出去?”
“去哪儿?”
“妙云成婚,你这个当师姐的不去看看?”袁天罡道。
方莼红着眼睛道:“师父,那臭东西结婚,我为什么要去看,给他送祝福吗?还是说,他洞房的时候,守在门外,听他洞房?”
“你在意他吗?”
“谁在意他了,我就是生气,谁让他不发请柬给我?”方莼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找借口。
“痴儿,咱们紫微门的人,可以为他人逆天改命,为天下苍生牺牲自己,却无法更改自己的宿命。”
袁天罡轻抚着方莼的脑袋,“委屈你了!”
方莼再也绷不住,大哭不止,“师父,我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呀!”
“大抵是因为喜欢吧。”袁天罡道:“这世上最不可愚弄的,便是爱情!”
“我恨死他了,不来看我,不来接我,难道要让我自己过去吗?”方莼哭的特别伤心,“这劫,太难参了,徒儿参不透啊!”
“那就不参了,顺其自然罢!“袁天罡长叹一声。
“师父,既然大乾的劫已过去,徒儿,想出去云游四方!”好一会儿,方莼止住哭声,说道:“我救他两次,之间的种种,便算了吧!”
袁天罡沉默了会儿,点点头。
方莼应了劫,解了劫,却陷入了自己的障。
天道四九,尚不完美,更何况人!
李世隆夺得了天下,劫难应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方莼帮助大乾化解了劫,劫却应在了她的身上。
“谢师傅!”
方莼跪地,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远离过袁天罡,也从未想过主动远离,此刻,她却想出去看看世界,问问自己的心。
“此去不知何时归,师父保重!”
方莼收拾了东西,带着剑,离开了钦天监。
......
而此时,靖安公主府,上下也是忙碌了起来。
张灯结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府中有什么喜事。
李雪也特别的紧张,穿着婚服,此时正在上妆,“娘,万一姐夫生气怎么办?”
“他敢!”靖安公主道:“他欺负了我女儿,难道我这个当娘的人要当做没看见?
还是说,要等日后,送你当妾?”
“要不要先跟姐夫打个招呼?”
“傻丫头,打招呼他还能上当吗?你就听娘亲的,到时候把景云抢过来!”靖安公主很是霸气的说道:“倒贴会显得咱们没骨气,抢过来,就没事了!”
她从来是敢爱敢恨的性子,秦墨是她内定的女婿,谁都抢不走。
她当年受了这么多委屈,这会儿抢个亲怎么了。
就算李世隆知道了,最多说她两句。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想不认都不行!
“别怕,怕了就心虚了!”靖安公主加油打气道:“咱们就理直气壮的把景云抢过来!”
“要是姐夫不从怎么办?”
“那更简单,打晕了绑走!”靖安公主府兵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秦墨出宫。
第六百四十一章 秦墨的保证
大公主,嫡长公主出嫁,承天门大开!
皇宫内外,是喜气洋洋。
秦墨的名声,无人不知,不认不晓。
无论是灾民,还是本地的百姓,都是佩服秦墨的。
单说六扇门的好,他们都能说上一个时辰。
原本,秦墨成婚,也不想那么高调的,毕竟两公主一国公女儿,太遭人嫉妒了。
可一出门,他才发现,热闹程度,不亚于李越成婚。
甚至比李越成婚那日还要热闹几倍。
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两旁站满了百姓。
“驸马爷,祝您早生贵子!”
“郡公爷,您给百姓做的事,我们不会忘的!”
秦墨坐在马背上,看着两旁拱手作揖的百姓,内心也是一热,他这个人就是泪腺比较发达。
牵马的徐缺心中感慨道:“都督,您说的对,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好谁坏,他们比谁都清楚!”
过往的道路,有群众自发在家门口换上的红灯笼,特别是经过的南城的时候,那种爱戴,溢于言表。
人群之中,一个年轻人看着马上的秦墨,双眼透亮,“这就是那位醉酒诗仙吗?
难怪能够让天下的游侠敬佩,不枉我从李剑歌绵州过来。
这一路杖剑,进入京兆府却下了剑,治安之好,史书难见。”
他先是去了渤海,本想看看大海的辽阔,可去了渤海才发现秦墨回京了,于是,又马不停蹄的入京。
男子汉大丈夫,就是用跟着这样的伟丈夫!
“快,让开,诸位,别耽误了驸马爷的入宫的吉时!”六扇门的人在前面开道,不住的劝诫,生怕队伍伤了百姓。
也有人站在马车上撒钱,“千万别哄抢,注意孩子!”
南城这段路,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完,百姓实在是热情。
而此时宫内。
文武百官至,众人推荐公孙无忌为傧相(接引宾客,赞礼之人)。
公孙无忌心里不爽至极,公主没娶到,柳成虎的女儿也没娶到,以至于公孙冲的婚事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秦墨倒好,一口气把大乾最贵的两个公主一窝端了。
不仅仅是他,凡世家官员,就没两个高兴的。
秦墨入宫,这一天,他被准许骑马入宫。
但是秦墨才不想这么高调,带着一帮迎亲的人直冲凤阳阁,这一路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棍棒。
这下婿的风俗,李越结婚时,他还觉得高兴,这会儿他都快哭了。
“哪个王八犊子,在老子脑袋上敲了一棍?”秦墨一摸脑袋,老大的包。
好不容易入了宫,那一溜望不到头的酒水,看的他都想掉头离开了。
看着笑眯眯的公孙无忌,秦墨就懂了。
这老狗,结婚的时候,还要膈应他一下。
“想进去,得喝酒,不仅要喝酒,还要......”
公孙无忌正说着,秦墨可不管那么多,“兄弟们,冲,抢新娘!”
呼啦!
徐缺一马当先冲了过去,紧跟着秦族的人跟牛犊子似的撒开腿就往里面撞!
“国舅,让开!”
砰!
“哎哟!”
公孙无忌直接被撞了个人仰马翻!
身后的官员那里看过这种阵仗,纷纷让开,生怕被撞了。
秦墨也撒腿往里跑,“舅舅,对不住了,等我把新娘接走,再上门赔罪!”
“赵国公,你没事吧?”
“这秦墨,气死个人,哪有这样不讲规矩的?”
李道远一看,不对劲,连忙带着宗亲追了上去。
......
凤阳阁内。
李玉澜和李玉漱正在化妆。
看着美艳不可放物的二人,李丽珍心中也是泛酸,“三姐和七妹真美!”
“三姐,我美不美?”小十九在地上踮起脚尖,爬上了李玉澜的腿,说道:“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行不?”
李玉澜无奈一笑,“你还太小了。想嫁人,起码还要过十年呢!”
“十年?我等不了那么久。母后说我天天缠着姐夫,让我去姐夫家里当个童养媳,我觉得挺好的!”
说着,大眼睛瞥向一旁的公孙皇后,“三姐七姐,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争宠的!”
“你敢去,你姐夫还不敢要呢!”李玉漱笑着捏了捏小妮子的脸。
“好了,十九,别闹了!”李丽珍把十九抱过来,小声道:“你看母后,难过着呢,你还不快去安慰一下!”
小妮子眼珠一转,就从李丽珍身上下来,走到公孙皇后的身边,“母后,您别哭,大不了我十年后再去姐夫家!”
公孙皇后抹了抹眼泪,“小没良心的,多大呢,就想嫁人,白疼你了!”
童言无忌,公孙皇后也没放心上,她看着两女,训诫道:“出嫁了,就是他人妇,不可任性,要以夫家为重。
要孝顺公爹,敬重郎君。
姐妹两人,不可争宠,要互相扶持!”
两女跪地,也是不住的落泪,“谨遵母后教诲!”
“都起来吧,也别哭了,大婚之日,久哭不好!”
李玉澜还好,到底嫁过一次,可李玉漱还是第一次出阁,从小长在公孙皇后身边,一想到往后回家是客,泪水止都止不住。
等到门外传来了秦墨的声音,两女哭声才止住。
“快,给她们俩个补妆。”
公孙皇后擦了擦眼泪,吩咐了一句,走到门口,就听秦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老大,老二,把门开开,跟我回家咯!”
公孙皇后道:“想娶本宫女儿,得拿点心意出来!”
“母后,我今日没喝酒,做不出诗,您也知道,我不喝酒,肚子里没墨水啊!”秦墨是真的不想喝酒,一会儿回家肯定还要喝,喝醉了还怎么玩,不对,还怎么行合卺礼啊。
“母后也不要你的催妆诗和却扇诗,你只需告诉母后,若玉漱二人嫁给做你妇,你会如何!”
秦墨有离魂症,喝酒题诗,对身体有损。
其他人的催妆诗,公孙皇后也瞧不上,还不如秦墨说个保证,安一安她的心。
不要诗啊。
那敢情好。
反正李越他们做的催妆诗,他是一首也看不上。
他在门口踱步,不做诗词,那就做个保证吧。
他站住脚步,“每到清晨,我会为她们描眉;每到饭时,我为她们庖厨;每近黄昏,我为她们披衣!”
第六百四十二章 抢亲大作战!
秦墨的保证,没有轰轰烈烈,却细腻到了骨子里。
描眉,做饭,披衣,就说明了秦墨的心意。
可这些,还不够,秦墨还在继续说:“春夏秋冬,四季交替,双妻常伴,形影不离。
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亦不能将我们分离!
愿几十年后,我携二位老妻,一同下葬!”
“姐夫爱三姐和七妹,爱到了骨子里!”李丽珍痴痴的说着,心中岂止是羡慕。
李玉澜看了一眼李玉漱,牵住了她的手,“没有催妆诗,遗憾吗?”
“普天之下,又有哪个男人,能对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李玉漱握住她的手,“诗做的再好,也不及他的喜欢!”
公孙皇后也满意的点点头,让堵着门的嬷嬷让开,“进来吧!”
秦墨看了看其他人,这就过了?
“推门啊,接新娘!”李越努了努嘴。
这皇家嫁女,就是素质!
秦墨心里暗暗点赞,推开门,就看到两个老婆一人拿着却扇,遮住脸。
也没盖盖头。
“母后,那小婿就把老婆接回去了!”
公孙皇后道:“接可以,但是得让你一个人接出去,还有,你得带着她们俩去给太上皇和陛下告别,全程不可让她们脚落地,你若做不到,那就做罢!”
“啊,我一个人背出去啊?”秦墨都傻了。
“你们都别帮忙,让他明白什么叫担子!”公孙皇后开口,谁敢帮。
李越也是爱莫能助的说道:“憨子,看你自己了!”
秦墨一咬牙,快步过去,一把将李玉澜抱起,然后蹲下,“老二,上背,回家!”
李玉漱也哭笑不得,趴在了秦墨的背上。
不过她想这一天,想很久了。
秦墨铆足了劲,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十九一看,急了,哇哇哭,“姐夫,我,带我走......”
她这一哭,公孙皇后也绷不住了,哭了起来。
跟着秦墨的乐队,则是敲锣打鼓,欢快无比!
先去大安宫,再去太极宫,都把秦墨给累懵逼了。
而且走的时候,高士莲还宣读了圣旨,“门下,秦家有子,秦墨,迎娶永和公主,泾阳公主.......擢升秦墨俊国公,世袭罔替,秦相如,秦国公,世袭罔替,柴思甜之子,定远郡公,世袭罔替,赏黄金万两,银二十万两,丝帛万匹......”
我尼玛,又特么升回来了,还把凤阳县公,变成了定远郡公,这还玩毛!
真没劲!
可一旁的公孙无忌等人,牙齿都要咬碎了。
人群里的公孙冲,地板都要踩碎了。
娶俩公主,一门三公,还都他娘世袭罔替。
现在国朝最贵的国戚,不再是公孙家,而是秦家!
把两女塞进轿子,还没喘口气呢,公孙无忌就带人冲了过去,借着‘障车’的习俗,两帮人差点没打起来。
秦墨鸡贼的很,早早的躲在人群后,可徐缺三兄弟就苦了,鼻青脸肿的,衣服都差点被扒干净。
“快走!”秦墨一招手,抬轿子的人飞快。
去到柴府,柴绍不在家,柴荣和窦梅替代了父母的角色。
“那个,秦大哥,我妹子以后就拜托了!”柴荣说道。
秦墨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肯定对妹子好!”
他看了一眼窦梅,此时窦梅肚子也是微微隆起,秦墨也是尴尬。
他也挺勤快的,虽说跟李玉澜时日尚短,可是夏荷秋月初蕊,跟他都快一年了。
半点动静都没有。
弄得秦墨都以为自己有病。
可昝赢给他把脉,说他龙精虎猛的,没有半点问题。
窦梅也道:“你敢欺负我家妹子,锤你,还有,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忘了?”
秦墨擦了擦汗,“没忘没忘,等你生了孩子再说!”
窦梅冷哼一声,对柴思甜道:“她欺负你,只管回来,嫂子锤死他!”
柴思甜点点头,上了柴荣的背。
接亲的过程很顺利,秦墨已经迫不及待天黑!
三个大红轿子,并排而行,中间的是李玉漱,左边的是李玉澜,右边自然是柴思甜。
一千多人的队伍,那叫一个气派。
天逐渐黑了,和街道之上,却是灯火通明。
这一路烟花就没断过,路上的行人蜂拥而至,讨要喜钱。
人特别的多。
乌泱泱的,根本没法走!
秦墨坐在马背上,也吓了一跳,“卧槽,怎么这么多人!”
“都督,好多人,根本冲不开!”徐缺擦了擦额头汗水,老百姓太热情了,而且迎亲障车是很正常的。
不单单是秦墨结婚这样,其他人结婚,行至半路,也是有人障车的,只不过没有这么多而已。
“快,撒钱,开道!”眼看就要过了吉时,秦墨也有点急了。
哎,他这该死的优秀!
“撒了,没用!”徐缺无奈道。
“那咋办,总不能一直被堵在这里吧?”秦墨都无语了。
就在这时,一行人将人群分开。
秦墨还没反应过来,靖安公主骑着马从人群中出来。
秦墨愣了愣,“姑母,您怎么在这里?”
“快别说那么多,跟姑母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靖安公主道。
秦墨也没想那么多,只以为靖安公主是来给他开道的,感激的不行,“快,其他人跟上!”
徐缺还想牵马,两个壮汉接过了他手里的缰绳,“让我们来吧!”
紧跟着,又有几个壮汉拉着他往后走。
眼看秦墨进入人群,那被分开的人群,再次合上。
“诶,姑母,他们还没来啊!”秦墨都懵了。
靖安公主笑了笑,“其他人不重要,你来就行了!”
“啥意思?”
“跟姑母回家,雪儿在家等你了!”
秦墨一愣,旋即转头看着被几个人摁住的徐缺,都懵逼了,“姑母,这是作甚?”
十几个大汉围住了他的马,打头的是靖安公主的贴身太监许大春,这太监可不一般,是个高手,当年跟着靖安公主一起去的南番,“姑爷,回家吧,等你好久了!”
“姑爷?老许,这可不能乱叫啊!”
许大春咧嘴一笑,“没乱叫,跟小郡主拜了堂,洞了房,那自然是咱公主府的姑爷!”
秦墨吞了吞口水,刚想喊救命,靖安公主便抢先一步道:“快,大春,别跟他废话,抓紧回府,别误了吉时!”
“姑爷,得罪了!”
许大春翻身上马,一个手刀将秦墨砍晕。
靖安公主很是满意的道:“得手了,速回!”
第六百四十三章 怕个逑!
与此同时,秦郡公府,往来宾客不知凡凡。
单是流水席,就摆了不下五百桌。
海底捞,四季火锅全部歇业,大厨全来这边了。
族长秦相贵做起了傧相,秦有德,秦有为跟秦墨同一字辈的族兄,则是在外迎接客人。
他们原来只是八品官,但是没办法,太能干了,一年不到就升到了从六品。
秦相如都拿他们没办法,本想让他们闯祸的,争气的不行。
“吉时马上就到了,怎么还没回来?”
管家急的直冒汗,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就在这时,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管家耳边说了两句。
“当真?”
“真的,现在他们都急疯了!”
“嗨哟!”管家一拍大腿,冲到了正在接客的秦相如身边,将他拉到一边,“公爷,大事不妙,靖安公主把咱少爷给抢走啦!”
“你说什么?靖安公主抢咱家憨子作甚?”秦相如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抢亲啊!”
“放屁,靖安公主是姑母,那不乱了辈分了?”
“给小郡主抢的,不是靖安公主给自己抢呐!”管家说话都磕巴了,“怎么办哟,公爷!”
秦相如脑瓜子嗡嗡的,见过抢亲的,没见过这样抢亲的。
这也太彪了吧?
秦相如都无语了,不过也是,谁让他儿子这么优秀。
“那迎亲的队伍呢?”
“勉强从障车的人群中出来了,但少爷被抢走了,他们也跟着去靖安公主府了!”
“算了,不管他,三个儿媳妇是进门,四个也是进门,老子不管了!”秦相如直接躺平了,估计靖安公主早就策划好了,否则不会在大婚这天动手的。
“少爷,不会出事吧?”
“乌鸦嘴,这是喜事儿,咱府上又多了位少夫人,以后都小心伺候着!”
秦相如瞪了管家一眼,“还不抓紧布置一下!”
“是是是!”
管家头如捣蒜,飞快去安排,毕竟四个少夫人,礼仪这一块,又有区别的。
而此时,李世隆带着公孙皇后和一干皇子公主准备出宫喝酒,高士莲匆匆来报,“陛下,出事儿了!”
“又怎么了?”李世隆皱起眉头,大喜的日子,能有什么事。
高士莲把下面汇报上来的事情说了便,李世隆等人都懵了。
“靖安把景云抢走了?”
“对啊,现在估计堂都拜了,不对,是跟金河郡主拜堂!”高士莲也是苦笑,这都什么事。
听说过男抢女亲,可从没听过女抢男亲的,这不是闹吗!
“胡闹!”李世隆气的不行,怎么,李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了?
可这一个人嫁?
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怎么着?
公孙皇后也是哭笑不得,“这事儿父皇知道了吗?”
“太上皇早出宫了,据说......是去了靖安公主府!”高士莲无奈道。
“父皇去靖安府邸了?”
一股无力感从李世隆心中升起。
爹啊,你怎么也跟着瞎胡闹!
身后的皇子公主都是面面相觑,十六也是震撼,“牛批,姐夫老师,我辈楷模!”
李丽珍捂着嘴,这样都行?
还能抢亲的吗?
那她......
小十九哇哇哭,“我也要抢亲,我也要嫁给姐夫......”
“闹吧闹吧,气死朕了!”
李世隆脸色铁青,“走,先去秦府再说。”
此时京城里,靖安公主抢亲的消息都传遍了。
一个个都冲到了公主府外。
发现公主府张灯结彩,红带飘飘,虽然没有太多的宾客,却也是喜气洋洋,一看就是办喜事。
秦墨此时也是醒了过来,一脸迷茫的站在大厅了。
“老爷子,你怎么在这儿?”秦墨看着坐在高堂之上的李源,都傻了。
李源也是无奈,靖安求到了他这边,他根本没法拒绝,若是不来,这件事还真不好收场。
“过来给你当证婚人!”李源尴尬道。
这时候,靖安公主拉着手执却扇,一袭红妆的李雪走了过来,“来,拜堂,先拜父皇,再拜我,然后夫妻对拜,你们就回家吧!”
李雪害羞的要命,浑身紧张的发抖。
“姑母,我......”
“我什么我,抓紧的。”靖安公主道:“一会儿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这不合适啊,咱不是说了,再过两年吗?”
“过两年?”靖安公主哼哼道:“送去给你当妾吗?”
“没有,雪儿在我心里跟三姐他们都是一样的!”秦墨连忙解释。
“那不就得了!”靖安公主道:“既然都是一样的,那就娶了,你要不拜堂,我就找人帮你了!”
许大春笑眯眯的看着秦墨,“姑爷,做人要干脆哟!”
秦墨看着李源,“老爷子,我是干脆还是不干脆?”
“那就......干脆点吧!”李源说道。
秦墨一咬牙,抓住李雪的手,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老爷子,我们两给您磕头了!”
李雪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还以为秦墨会生气呢。
“外祖父,雪儿,给您磕头了!”李雪颤声道。
“岳母大人,小婿给您磕头了!”秦墨又道。
“好好好!”
靖安公主是打心底喜欢秦墨这孩子,李雪嫁秦墨,她一万个愿意,她抹着眼泪道:“雪儿这孩子不太懂事,你多担待点!”
“是,岳母大人!”
秦墨怕个球,反正他是被逼的。
老爷子可以作证。
随后,两人夫妻对拜,紧跟着,秦墨两人就被送出了府邸。
李源也跟着一起去,靖安公主没走,嫁女哪有去亲家吃饭的。
只不过,府上也没客人,显得很冷清。
就在这时,李越带着大部队匆匆赶到,看到秦墨身后多出来的花轿,还有大量的陪嫁品,都懵了。
“憨子,这轿子里谁?”
“雪儿!”
“表妹?”
李越苦笑不已,“你们拜堂了?”
“那不然呢?老爷子见证了的!”
“皇爷爷也在?”
秦墨努努嘴,一旁的轿子边,魏忠不紧不慢的跟着。
“哎,这也太乱了!”李越道:“你想好怎么办了吗,估计父皇那边面子上下不来!”
秦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都这样了,还能怎样?
“睡呗!”
“啥?”
“一只羊是赶,一群也是,怕个逑!”?
第六百四十四章 出击的李玲
很快,迎亲的队伍就到了秦郡公府门口。
宾客都懵了,“不是三个花轿吗,怎么变成四个了?”
“天老爷,一次性娶四个,多出来的那个是谁?”
秦墨下了马,接下来就比较难搞了,要把新娘子抱进去,一般都抱一个,可秦墨有四个。
谁先谁后,都让对方觉得厚此薄彼。
秦墨一咬牙,“去,把推车弄来,一起弄进去!”
“有墨,这不合规矩!”秦相贵还是喜欢按照族谱的字辈来叫秦墨的名字。
“族叔,规矩上也没说能一次性娶四个啊!”秦墨说道:“只要不落地就行了!”
“那不是拉猪仔吗?”人群中,李轩忍不住说了句。
秦墨上去就是一个栗子,“让你拉猪仔!”
李轩捂着脑袋,龇牙蹲在地上,“我就发表一下我的看法,也不行吗?”
“憋住!”
李世隆站在那里双目都要喷火了,压着火气道:“你就这么迎亲的?吉时都过去快一个时辰了!”
“父皇,多担待点,我也不想的!”
李世隆都快压不住火了,娶了两公主不算,还要娶个郡主,还让他多担待,他担待个屁啊!
公孙皇后连忙拉住他,小声道:“陛下,父皇在旁边呢,大喜的日子,就别为难景云了,他也不想的,有什么等孩子完婚再说。”
李世隆看向一旁的李源,笑眯眯的,而他的手,摁在了腰带上。
他暗暗吞了吞口水,“哼,看在秦相如的面子上,今天就先饶了他!”
管家弄来了推车,秦墨将四个新娘抱了下来。
“天,那多出来的新娘,是金河郡主!”
“哪个金河郡主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靖安公主的爱女,真没想到哇。”
众人一阵嘈杂,一个个羡慕的要命。
只不过,四个新娘,总不可能都是妻,谁当妾呢?
众人不约而同想到了这点,但没人敢问出来。
秦墨拉着推车,也是费劲不已。
门槛太高,就叫七八个人抬进去。
等到了正厅,旋即拜堂。
四个美艳如花的儿媳妇,秦相如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秦秀英虽然是一品诰命,却也是没资格坐上去的。
不过,秦墨还是拉着四个人,朝秦秀英鞠了一躬。
礼成之后,四个新娘子就送进了卧房。
秦墨则是出去陪客。
房间里,四个人放下了手中的却扇。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尴尬的很。
李雪最先绷不住,认错道:“三位姐姐,我......我错了!”
她低着脑袋,心里特忐忑。
“郎君在姑姑府上住的时候,就跟你好上了吧?”李玉澜眼神复杂道。
“姐夫本来说,再过两年的,可娘亲怕姐夫爽约,就......”
“我也不是责怪你,最起码也要跟我们说一声吧?”
李玉澜是大气,可现在误了拜堂吉时,再大气的女子都会生气的。
李玉漱自己就是塞进来的,可那也是经过李玉澜同意的,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但是想到秦墨,也是气的牙痒痒,“我就知道那混蛋是个花心大南瓜,我怀疑他当时那么抵制我,就是怕我不许他纳妾。”
柴思甜最委屈,她从来都不争,原本跟着嫂子一起出嫁,她心里特别愿意。
可后面,李玉漱加了进来,这点李玉澜倒是提前跟她通过气,秦墨跟李玉漱的恩恩怨怨她也是知道的。
两人是冤家,又是嫡长公主,她的身份,也能帮到秦墨。
可李雪抢亲,她就受不了了。
所以,此时态度也是特别冷淡,甚至都不想跟她说话。
李雪都要哭了,可刚落泪,就被柴思甜叫住了,“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到时候郎君还以为是我们欺负你!”
李雪连忙闭嘴,眼泪也憋了回去,“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要抢姐夫的,我,我就是太喜欢姐夫了!”
“喜欢郎君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她们抢啊!”柴思甜越想越气,她本来就是茱萸一样的性子,只不过侯家诛灭后,有了秦墨的维护,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们柴家了。
而秦墨也把她吃的死死的,所展现出来的,也都是温柔可人的一面。
“对不起!”李雪不住的道歉。
“行了,都别吵了!”李玉澜说道:“今天是咱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不希望在争吵和哭闹声度过。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你选择了嫁进秦府,一切都要以郎君为主,为郎君传宗接代。
在南番那边养成舞枪弄棒的习惯,可是要改改,知道吗?”
“知道了,三姐!”
“叫大姐!”柴思甜提醒道。
李雪头如捣蒜,“知道了,大姐!”
见她这可怜样子,李玉澜叹了口气,她心又软了。
可想到自己现在是家中大妇,必须要心硬一点,否则李玉漱和柴思甜肯定心里膈应!
“咱们姐妹没有排名,所谓排名都是按照年龄来的,你最小,所以排最末,没问题吧?”
“没问题!”李雪不住的点头,如果李玉澜不接纳她,往后的日子,是很难过的。
而此时,秦墨也喝的微醺,没办法,客人太多了。
哪怕只是沾湿嘴皮子,饮下的酒,怕也不下一斤了。
李越跟徐缺三兄弟,吐了又喝,喝了又吐,苦胆都快吐出来了。
但是没办法,还是得帮秦墨挡酒。
“姐夫,我敬你一杯!”这时候,李玲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看向秦墨的眼神,满是温柔之色。
“五妹,谢谢你!”
秦墨也没有拒绝,只不过也就是沾沾嘴皮子。
“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这样可不行。”李玲拿起酒壶往秦墨的杯中注酒,直到酒水满杯,“满酒满福,是敷衍我,还是要福气,你自己看着办。”
说这话,她眼神瞥向了不远处的公孙冲。
公孙冲嘴角微微上扬,他等这天,太久了!
甚至身子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秦墨想了想,一口气将杯中的酒饮尽!
“好,我家郎君今天不在,我再替他敬你一杯!”李玲笑着给秦墨斟酒。
秦墨道:“可以了,再喝真醉了!”
“姐夫,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第六百四十五章 夫妻蛊酒
秦墨微微皱眉,这李玲今天怪怪的,小窦把她摁了之后,她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一点让秦墨挺欣慰的,如果李玲收了心,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婚配。
“给,当然给!”秦墨笑了笑,再次将酒水饮尽。
“姐夫海量,要不凑三杯酒”
“不了!”秦墨连忙收了杯,对李玲道:“你吃好,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海涵。”
望着秦墨离开的背影,李玲腿都软了。
这样的男人,才配支配她。
她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宴席。
为了今天,她可是等了太久了!
等秦墨敬了一圈酒后,也是累的头重脚轻,李世隆等人则是掐着宫里落锁的时间先回去了。
今天打不成,明天必须打。
“高士莲,去把靖安叫进宫,太不像样子了!”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靖安闹出来的,误了吉时,还强行让李雪跟秦墨拜堂。
李源当这个证婚人,他想不认都不行。
就她女儿金贵,自己的女儿就是草吗
“陛下,算了,事已至此,就别把靖安叫进宫了!”公孙皇后劝道。
“朕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非要逮着秦墨一人嫁
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她不要,朕还要呢!
就没见过抢新郎的,她这算是开了先河了,她就不能跟朕提前通个气”
见李世隆越说越激动,公孙皇后连忙给他顺气,“别气了,她就是知道你不会答应,才弄得这出。
你也知道,她是景云救出来的,心里感激着呢,简直把那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子了!”
“就不能当个义子,非要当女婿”李越想越不是滋味,老李家那几个优秀的闺女,全都被秦墨搂走了,不像样子。
明天的朝会指不定多少人弹劾呢!
靖安公主嫡女当妾,说出去笑死个人!
公孙皇后也只能哄着,她很清楚,靖安任性,李世隆最多骂几句,这事儿就过了。
毕竟太上皇当的证婚人,这会儿都拜堂了,赖不掉。
只不过收尾的事情全都丢给李世隆了。
很快,靖安公主就进宫了。
一进宫也不说话,就跪着,李世隆骂她丢脸,她一声不吭。
就是眼泪刷刷的流。
“说你两句还哭,你少给我来这套,你跟爹说,不跟我这个当兄长的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吗”李世隆气的在甘露殿踱步,公孙皇后在旁边看着,也没帮靖安公主说一句话。
骂吧,骂出来就好了。
“我错了,阿兄,你让我进天牢吧,反正我在南番十几年,也跟坐牢没什么区别,都习惯了!”
靖安公主道:“那些臣子弹劾,就弹劾吧,反正他们说我把双安送去南番,也没安好心。
说我不守妇道,休了洛布扎堆,违背了女诫,教天下女子休夫,开了坏头。
我在南番十几年没能控制南番的野心,是我的错,我就是个没用的女人,活着也讨人嫌。
死了算了!”
李世隆顿时歇火了。
他这个妹妹在大乾最难的时候,牺牲自己的幸福,让大乾度过了最难的关,让南番十几年不南下,稳定了边界。
大乾能有今天,她功不可没。
送李双安去南番,也是为了让南番归乾,彻底剪除这个威胁了天下一两百年的隐患。
休洛布扎堆,只是靖安性格刚烈,也是为了一扫十几年前的耻辱而已。
“行了,别哭了,哥错了,哥刚才说话重了!”李世隆那里还生的起气,连忙将她搀扶起来,“哥给你赔罪可好”
“那小雪怎么办,嫁过去了,也无名无分的!”靖安公主抽泣道。
“我想想办法!”李世隆也是无奈,真难搞,一门三公那些人都闹得不行,一门四公,那还了得
“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
秦墨在一帮兄弟的簇拥下进到了后院,这会儿,他感觉脑袋迷迷糊糊的,不仅如此,浑身燥热,就跟喝了虎骨酒一样。
把秦墨送到后,李越等人也没久留,他们也醉的不行。
小高,洪大福,还有李玉漱的贴身太监,小勇子,仨太监守着,也不怕别人听墙根!
见秦墨喝的五迷三道的,李玉澜顿时心疼了,连忙过去搀扶秦墨。
宫里的嬷嬷也在,要喝合卺酒,还要用金钱压被,说一些吉利的话。
“这喝了多少酒啊,晚上还怎么洞房!”李玉漱噘着嘴,可还是过去搀扶秦墨。
“老大,老二,老三,可算是把你们仨......娶回家了!”秦墨揽着三女,身体就跟烧着了一样,双眼都冒绿光了。
一旁的李雪都快哭了,她被遗忘了吗
“驸马都尉,还要喝合卺酒.....”
“去去,老子要洞房!”秦墨现在看到嬷嬷就头大,今天被她们折腾一天了。
“驸马都尉,这不合规矩!”
“这里是秦府,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嗨哟,别这么猴急,公主初承雨露,什么都不懂,要让通房丫鬟......”
“我懂就行了!”秦墨也不知怎么了,特别火大,也变得急躁起来。
将嬷嬷推出房后,小房间里还有八个通房丫鬟,那八个通房丫鬟(一般都是贴身婢女),都是跟着四个新媳妇一起来的。
无论是身段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
她们就等着今天晚上伺候呢,可秦墨有四个老婆,哪还有他们的份儿
但是八个通房丫鬟里,有一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墨,“喝了我的夫妻蛊酒,就别想逃了。”
她暗暗解开香囊,一股异香从里面飘出,嗅到这股异香,秦墨就会顺着香味找过来,然后......
只是想想,她都觉得受不住了。
“呀,郎君,先喝合卺酒,咱们姐妹今日嫁作你妇.....”
李玉澜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墨给打断了。
柴思甜是习惯了,可李玉漱跟李雪那里见过秦墨胡闹的样子。
一时间,羞的面红耳赤。
她们出宫的时候,嬷嬷就已经拿着玩偶小人,详细的为他们说过了。
可说的跟看的,能一样吗
秦墨放开了李玉澜,看着柴思甜,“老三,你说少年小墨的故事,来老大,老二,老四,咱们先听故事......”
第六百四十六章 敢害少爷,杀了!
柴思甜咬着嘴唇,“上次是我说的故事,这次该大姐了!”
她也改了口,不能再继续叫嫂子了。
李玉澜羞的要命,想到她早就跟秦墨不分彼此,总要为李玉漱和柴思甜考虑。
万不能损了秦墨的身子。
“好,这次我来说!”
李玉澜颤声道:“小墨从小就不爱念书......”
李玉澜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说倒背如流,那也是活灵活现的将故事展现。
李玉漱跟李雪,脸就像是喝了酒一样,红的不行,“这都什么故事啊,什么李小漱,什么李小雪......”
秦墨觉得自己很冲动,可他必须得忍着,他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等到这天吗
所以,他压着那股子悸动,听着李玉澜说故事。
莫名的,就想到了周明月,那娘们说故事贼好听。
秦墨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猴急了
就在这时,一股异香传来,秦墨脑瓜子顿时一片空白了。
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朦胧起来,就像是渲染上了一层粉色一般。
空气都是香甜的。
他左顾右盼,搜寻起那香味,那股香味断断续续的,让他特别的焦躁。
脑袋就像要裂开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里钻出来。
他摁住了李玉漱,那味道似乎从她身上传来。
结果不是,他特别的失落。
李雪,不是。
柴思甜,也不是!
他光着脚下了床,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找着。
“郎君!”李玉澜觉察出了不对劲,连忙过去拉他,“地上凉,快上来!”
“起开,你身上的味道臭死了!”秦墨一甩手,险些将李玉澜推倒在地。
“喂,憨子,你干什么呢,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居然这么说大姐!”李玉漱搀扶住李玉漱,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你闭嘴,你也臭死了!”
秦墨一副作呕的样子。
“秦大哥,你,你到底怎么了”柴思甜也被吓住了,刚才秦墨在她身上嗅了一下,旋即露出了厌恶之色。
那表情,让柴思甜内心一阵不安。
此时,乔装成通房丫鬟的李玲激动万分,成了。
这夫妻蛊酒,一旦喝下,其他女人在对方眼中,便是世间最丑陋之人。
别说碰一下,闻一闻,都要吐的那种。
她香囊里的是妻蛊,只有妻蛊的香味,才能让他愉悦。
只要拿下秦墨,她们绝对不敢废话,甚至还要帮着掩盖这件事。
想起小时候,她被宫中兄弟姐妹排斥,被父皇母后厌恶,她无比的怨恨。
她就是要抢走她们的东西,就是要霸占秦墨。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就那一瞬间,秦墨就朝她这边看了过来,然后飞快的扑了过去。
几个通房丫鬟吓了一跳,就看到秦墨朝着他们这边扑了过来。
感受到秦墨的焦急,李玲也是激动。
终于到了这天了。
甚至,为了方便秦墨,她都提前做好了准备的。
小房间里烛光幽幽,她们看不清秦墨扑向的是谁。
只能听到刺啦声。
眼看李玲就要得偿所愿,就在这时,窗户猛地打开,一股寒风吹来,让李玲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墨已经不知去哪儿了,“郎君......你去哪儿了”
她忍不住唤了一声,内心无比的焦急,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而这时候,一只手揪住了她的衣领,耳边传来一声惊怒,“你这个荡妇,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啪!
一个巴掌抽到了她的脸上,她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了过去。
偏房里发生的事情,李玉澜四人根本不知。
紧跟着就看到一个女冠,拖着秦墨从偏房里出来。
“方女冠,你,你怎么在这里”李玉澜愣住了。
“这臭东西被人下了蛊,下蛊之人,就在偏房中。”方莼本想一走了之,但是心里又放不下,而且大婚之日,人多眼杂,她担心秦墨的安危。
所以就在暗中保护秦墨。
那李玲的事情,她跟在秦墨身边也是知道的。
敬酒的时候,她就觉察出不对。
看着秦墨的眼神,就像是猎人看猎物。
跟踪之下,还真让她发现了问题。
“谁”李玉漱眼中满是怒火,今天可是她们的大婚之日,如此大喜之日,谁敢给秦墨下蛊
“你们自己去看!”
方莼一个手刀将秦墨砍晕,放在床上,然后从随身的布带之中,掏出了一些药丸,塞进了秦墨的口中。
抽出一柄尖刀,在秦墨的中指上划了一个口子,死死掐住两边,昏迷中的秦墨紧皱着眉头,浑身不住的发颤。
墨黑的血液从他的指尖滴落。
等到血液变得殷红,方莼才松了口气,“他没事了,我走了,别说我来过!”
方莼说了句,转身投进了黑暗中。
只不过,在离开前,她一脚踩死了李玲香囊里的妻蛊。
李玉澜定住心神,“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人!”
她把高要叫了进来,守住秦墨。
让人把昏迷过去的李玲拖了出来。
因为李玲乔装打扮过,所以并不容易认出来。
“三姐,你觉不觉得这个人眼熟”李玉漱问道。
李玉澜目光闪烁,一把摘掉了李玲头上的发饰,又让人打来了水,洗掉了她脸上的妆容。
当真面目暴露,李玉漱当时就愣住了。
李雪进京时间短,不认识李玲,忍不住问道:“这谁啊”
“五公主,高阳!”柴思甜眼神复杂的道:“为什么是她啊”
“就是那个嫁给窦家大朗的五姐”李雪惊诧道:“她也喜欢郎君”
李玉澜看了一眼李玉漱,“如何处置”
“就算她喜欢憨子,也不能如此下作,这件事传出去,父皇肯定要砍了憨子!”李玉漱在宫里什么没见过,李玲乔庄成同房丫鬟,给秦墨下蛊,这是要让他死!
李玉澜也是一阵后怕,要不是方莼及时赶到,这会儿怕是已经酿成大错。
她怒视着衣衫不整的李玲,“她有郎君,却来祸害我们的郎君,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敢害少爷,杀了!”高要眼中满是杀意,要不是那臭女冠,事情不堪设想。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都不对了。
高要抽出剑,抬手朝着李玲的脖子斩去。
敢害她少爷,天王老子她都敢杀!
第六百四十七章 妻管严
“小高,且慢!”李玉澜叫住了高要,“杀了她瞒不住的,而且,我相信,她绝对不是一个人谋划的这件事。”
李玉漱道:“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她躺在地上这件事传出去,可不是丢人那么简单,窦遗爱跟憨子关系那么好,要知道了,能受得了
窦家的脸面,父皇的脸面往哪里放”
“要不向宫里禀告”柴思甜道。
李玉澜摇摇头,“大哥和四弟的事情尚且没有解决,老四插进来父皇定然是不知情的,明日朝会,怕又是一场风波。
告诉父皇,母后,二位大人定是劳心。”
“先通知梁国公,就说五妹喝醉了,在我们家做客!”李玉澜道:“把她拉下去,明日等郎君醒了,让郎君做主!”
“我赞同大姐的话!”李玉漱说道。
“我也赞同!”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李雪。
李雪连忙道:“我,我也赞同!”
“小高,你看守她!”
“是!”
高要虽然愤怒,但李玉澜的话还是要听的,杀公主可不是小罪。
“还有,把她们七个都拉下去,好好的审讯,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李玉漱娥眉倒蹙,好好的新婚之夜,硬生生被破坏了,换谁都高兴不起来。
“都怪你,误了吉时,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柴思甜忍不住埋怨道。
李雪想哭又不敢哭,“对不起,三姐,我,都是我不好!”
“行了,都别说了!”李玉澜爬上床,守着秦墨,“只要郎君无事便好。”
这一晚,秦墨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正跟李玉澜等人洞房呢,结果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人变成了李玲。
这也就算了,关键李玲还踹了他的种,后面李世隆知道了,气的要看砍他的脑袋!
直接把他给吓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李玉澜四个人守在床边,“三姐,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昨晚他就记得自己喝酒,然后就被李越一行人送进卧房。
“郎君,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李玉澜问道。
“没有,就是头疼,有点想吐。”
这是宿醉的表现,秦墨气的直拍大腿,让你贪杯,守着四位娇妻,呼呼大睡,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李玉漱问道。
“昨晚我有没有做羞羞的事情啊”秦墨扫了四人一眼,发现四个人都顶着黑眼圈,一看就是彻夜未眠。
靠,这比喝醉了酒守着四个娇妻睡觉还蛋疼,关键他洞了房,精彩部分全都忘光光了。
太亏了!
秦墨揉了揉腰,“我这么强了吗,居然一点都不酸痛!”
见秦墨在哪里胡说八道,李玉漱都气笑了,伸出指头戳了戳他的脑袋,“昨天晚上你把我们四个给推开了,还说我们身上臭,恶心!”
“哈大哭包,你可别瞎说,我酒品很好的,喝醉了从不闹!”
“是真的,昨天你差点把高阳公主给摁了!”柴思甜满脸委屈的道。
“李玲我肯定是在做梦没睡醒!”秦墨猛地一巴掌抽自己脸上,疼的龇牙咧嘴,“卧槽,真疼,应该是梦中梦!”
“梦你个大头鬼!”李玉漱气呼呼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把秦墨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昨天晚上把高阳给弄了卧槽,我做的梦其实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秦墨慌的不行。
“差点!”李玉澜无奈道。
“差一点是差多少“秦墨咬牙切齿,“这浪婆娘,昨天晚上敬酒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色眯眯的看着我,果然有鬼!
三姐,你做得好,没有告诉宫里是对的,要不然大家都没面子。”
他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还好方莼及时出手,这回肯定犯错了。
他哪有脸去见小窦,虽然小窦不会在意这些,说不定还愿意帮他养孩子。
但这种畜生行径,能做吗
李玲那女人倒贴给他,他都不敢要。
“她大爷的,坏了老子的新婚之夜,弄她!”
“她大爷不是你大爷”李玉漱气鼓鼓的,“再瞎说,揪你!”
“这个......”秦墨挠了挠头,“失误,不过四位贤惠的夫人,现在还早,要不咱们把昨晚没做的事情做完来”
“不行呢,新媳妇第一天,要早起给公婆敬茶的!”李玉澜从床榻上起来,昨天晚上也是害怕公爹跟姨娘担心,后院发生的事情,李玉澜都没敢让他们知道。
“没事的,我爹这会儿估计还没醒酒呢,下午再敬也一样!”
“以后,外面的事情,你做主,家里的事情,我们四姐妹做主!”李玉澜道:“要不是你喜欢沾花惹草,何至于这么多麻烦!”
“大姐说的没错,你这个花心大南瓜,以后再敢动花花肠子,让你上不了床!”李玉漱攥着粉拳道。
秦墨吞了吞口水,“那如果对方找我呢我这人心肠一向好,喜欢乐于助人......”
“打断腿!”
“关起来!”
“不给饭吃!”
三姐妹一人说了一句,轮到李雪的时候,她咬咬牙,“不给水喝!”
秦墨如遭雷击,“我就知道,不能娶公主,娶了公主肯定要被管的死死的,我不想当气管炎啊!”
“现在后悔了”李玉澜坐在梳妆台前,吃吃一笑,“晚了!”
四姐妹坐着,一字排开,丫鬟进来给她们四人梳洗打扮,秦墨躺在床上,摆了一个‘太’字,生无可恋道:“果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很快,四位新媳妇都换上了妇人的发饰,打扮的端庄贤惠,秦墨也被揪了起来,兴趣缺缺的来正厅敬茶。
秦相如兴奋啊,天一亮就醒酒了,坐在这里像模像样的喝茶。
秦秀英都无语了,这人之前还不愿意呢,这会儿姿态倒是摆的高。
四女来到了正厅,齐齐给秦相如斟茶,“公爹,喝茶!”
“好好好!”秦相如点点头,招了招手,下人抬着四个大箱子过来,每一个大箱子都需要七八个人才能抬动。
秦相如捋了捋胡须,“我也没什么值钱的礼物送给你们,这箱子一人一个,就算我给你们的改口礼物了!”
“谢公爹!”
四女异口同声的道。
秦相如笑眯眯的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第六百四十八章 心软是大忌!
四女看着箱子,打开差点没被金灿灿的光芒给闪瞎眼。
你道里面是何物,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的,大小一致的大黄鱼,一根就有十斤重。
这就是秦相如说的,没什么值钱的礼物
这一箱子起码也是万两黄金。
秦墨冲上前,眼睛都亮瞎了,“爹,这哪儿来的大黄鱼,钱库里我怎么没看到这些箱子”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秦相如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你发现了,它们还能在里面好好呆着老子这叫狡兔三窟!”
秦墨眼珠都绿了,“这么说,那样的钱库,咱们家还有另外两个”
“少放屁!”秦相如矢口否认,“总之老子的钱都被你搂完了,这金子是我给儿媳妇准备的,没你什么事!”
“爹,你真行,防儿子防贼似的!”秦墨竖起大拇指,他就知道,老秦那鸡贼的性格,怎么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难怪那么大方呢,感情人根本不在乎那几个歪瓜裂枣。
秦墨气的离开了正厅,来到看押李玲的房间,看着李玲残破的衣服,身上的痕迹,“小高,你揍她了”
高要眼神复杂的摇摇头,“少爷,你弄得!”
“小高,说话是要负责的,少爷我是那样的人吗”秦墨顿时跳脚了。
“是!”高要点点头。
秦墨也是心虚的一笑,看着被绑住的李玲,一阵恼火,反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么做,对得起小窦吗”
谁知,李玲被打,不仅不闹,反而笑着道:“来,继续打,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晚上怎么对我的”
“那是你下了蛊,你这个毒妇,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我心肠狠毒吗我把自己都送给你了,也能算得上歹毒”李玲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只不过是喜欢你,又有什么错我跟窦遗爱貌合神离,他又怎么配得到我呢
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够征服我,鞭策我......”
秦墨头皮发麻,这女人,就是个疯子!
高要窝火的很,早知道昨晚就一剑透了她,这贱公主,明明有郎君了,还要勾搭自己的姐夫。
以后怕是个麻烦精。
“咱们说点其他的,你怎么混进来的,谁帮你弄的那个蛊酒,你别说是你自己策划的,我不会相信。”秦墨真的挺想弄死李玲的,但是小窦那边又不好交代。
而且,死也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露出任何风声。
哪怕,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想知道”李玲笑着道:“把我变成你的人,我心掏给你都行。”
“这么说,没的商量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就差一点,我就是你的了,可即便如此,我这衣服,浑身的伤痕,都是你的杰作!”李玲威胁道:“我知道你们不敢说,因为你们害怕丢脸。
父皇也好,母后也好,他们最在意的就是他们的脸面。
从来不会顾及我的感受。
窦家也是,为了面子,他们受点委屈没关系的。
秦墨,我这么爱慕你,不惜一切的想要得到你,你为什么不能配合我,我可以不要名声的。
一个人占有三个公主,这是多痛快的事情。
你难道就不想尝尝我的滋味”
李玲咯咯的笑了起来,“就算他们听到了一点风声,都会选择性失聪,我给你生儿子,让窦家人给你养儿子好吗
到时候你的儿子继承梁国公,秦家一门四公,何等的荣光!”
“你真下贱!”高要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秦墨咂舌道:“还真的挺诱人的。”
“心动不如行动,我绝对比老三老七更会伺候人,对你百依百顺。
只要是你看上的女人,我都帮你得到她!”李玲心态已经扭曲,从小在宫里被打压,被冷落,让她极度渴望重视。
后面李世隆逼迫她嫁给窦遗爱这个大傻子,更是让她怨气丛生。
可她到底是没有跨过那条线。
现在,她已经彻底的放开了自己。
只要得到秦墨,就能彻底把这些人踩在脚底下了,这样的男人,才配征服她。
“我一个变态都觉得你变态!”秦墨啧啧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什么”
李玲脸上的笑容凝固,“这么说,你要拒绝我的好意咯”
“小高,进宫把这件事告诉母后,我觉得她不适合继续当公主了,小窦压不住她,那就不要了,让她去感业寺,常伴青灯古佛。”
杀她的办法有很多种,直接杀是最笨的。
他给了李玲机会,如果他真的不喜欢小窦,完全可以提和离,秦墨想办法都会帮小窦脱离苦海的。
可她不,偏要走最烂的路,还想把他卷进浑水里。
那他不能忍了。
“是,少爷!”高要早忍不了了,皇后娘娘肯定不会轻饶了李玲。
李玲的脸色大变,去感业寺
那是人呆的地方吗
里面不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就是年迈的太监,那里绝对是地狱。
她如此年轻,进到那里,这辈子就完了。
“秦墨,不要告诉母后,我不要去感业寺,我给你当小,伺候你,你为什么不要啊”
李玲不解,她长得又不差,到底哪点比不上李玉澜她们。
虽然她是窦遗爱的妻子,可男人不都喜欢这种身份
眼看高要离开,李玲吓的浑身发抖,“我错了,秦墨,我再也不来撩拨你了。
请你看在你兄弟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次!”
“我知道你看不上小窦,觉得他傻里傻气的,哪怕他真是傻子,我都会护他一辈子,让他这辈子都过得顺顺利利。”
心软是大忌,虽然有点越俎代庖,打老窦的脸,但这种女人要不得。
继续留着,可是要坏菜的。
先把她弄进感业寺,再想办法永绝后患,反正小窦在渤海讨了几个小老婆,都踹上崽了。
以后再重新给他讨个贤惠的大老婆,日子过得蒸蒸日上,不香吗
“我错了,秦墨,我告诉你是谁帮我的,是公孙冲,是公孙冲设计害你啊!”李玲哭着道:“我也是被公孙冲蛊惑,才做出这种事来,”
“公孙绿帽”秦墨冷笑一声,“是他啊!”
第六百四十九章 朕,亲手葬送了你!
“对,就是他,半年多前,他找我合作。”李玲这会儿倒豆子般的把他们之间商量好的计划说了出来。
去了感业寺,就没有能出来的,她宁愿一辈子被窦遗爱压,也不愿意去哪个鬼地方。
“呵,我就说大舅子怎么突然跟他闹翻了,从头到尾都是演戏,好可怕呢!”
可以说,这计谋很毒,而且差一点就成功了。
至于差多少,秦墨也想不起来,反正李玲这鬼样子,要是没有方莼,都不晓得撞她多少次。
虽不至于被她们吃的死死的,但也会很麻烦的。
“有没有什么证据”
“有,我们写了不少信!”
“浪货,是不是跟公孙绿帽好上了”
“他也配”李玲眼中满是不屑,“我说了,只有你才配得到我!”
“打住!”秦墨连忙让她闭嘴,“信哪儿呢“
“在梁国公府上!”李玲说道。
秦墨眯起了眼睛,这不就来活了吗
“想让我饶了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听我的,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感业寺外的阳光!”
李玲头如捣蒜,“我听你的,只要不去感业寺,做什么都行!”
......
与此同时,皇宫内。
李世隆刚下朝,弹劾秦墨的奏折,跟雪花片似的,堆的老高。
秦相如没来,秦墨也没来,这些人,夹枪带棒的,找到了机会,那是一通损。
靖安公主不管,李源也不管。
他们唾沫都快喷到李世隆脸上了。
该说不说,他们还都有理有据的,李世隆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窝火的很。
“陛下,消消火!”高士莲道。
“你让朕如何消火这都什么点了,那王八犊子也不知道进宫谢恩!”李世隆火的不行,“去,派人去,把他叫来,朕要把他的爵位削个一干二净,让他当庶民!”
高士莲苦笑道:“陛下,昨晚驸马都尉肯定喝醉了,要不再等等”
“让你去就去!”
李世隆直接一脚。
“哎,奴婢这就去!”高士莲心想,要不是靖安公主,秦墨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高士莲离开后,李世隆就来到了立政殿,可刚走到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和骂声。
宫人想跪拜,李世隆连忙制止,小声道:“谁在里面”
那宫人小声道:禀陛下,高阳公主!”
“高阳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
李世隆皱起眉头,公孙皇后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很少如此生气,更遑论大骂了。
高阳犯了什么大错了,让皇后如此愤怒
“母后,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也是被公孙冲的妖言蛊惑,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昏头犯下这样的错事!”高阳跪在地上,边哭边道:“我没有撒谎,这都是公孙冲给我写的信!”
她掏出了信,递了过去,公孙皇后一看,差点没气吐血。
“孽障啊!”
公孙皇后痛心疾首道:“为何这般不争气啊!”
冯谨也冷着脸,国戚和已婚的公主谋划秦墨,企图控制秦墨,这是大乾开国以来,最大的皇室丑闻。
“母后,那日在华清池泡温泉,我无意间说了一句,我喜欢姐夫这样的男人,本是玩笑之言,却不知公孙冲如何知道。
便频繁过来接触我,说能帮我摆脱窦遗爱,还教我在姐夫大婚之日,给姐夫喝下了蛊虫的酒。
还说只有那天,姐夫才会不设防的喝我的酒,那蛊虫也是他弄来的!”
公孙皇后气的头昏脑涨,“那你是如何进入秦府,又是如何乔装成通房丫鬟的”
“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女儿都是按照他的指示办事,女儿知错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母后原谅女儿这一次!”
公孙皇后浑身不住的发颤,靠在椅子上,冯谨连忙帮她顺气,“娘娘,身体重要啊!”
“我总有一天,要被你们这些混账给气死啊,去,去把赵国公给我叫来啊!”
公孙皇后话音落下,宫门猛地被人推开。
紧跟着,面带杀意的李世隆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李世隆,李玲吓得浑身发颤,“父,父皇。”
公孙皇后也是一阵心慌,秦墨让人偷偷通知她,很显然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的。
她心里感激秦墨的懂事,到底是丑闻,传出去了,天家,秦家,窦家,公孙家都成了笑话。
可李世隆怒气腾腾的过来,让她懵了,她连忙压下心头的难过,起身,“陛下,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朕过来看你还需要提前告诉你吗”李世隆哼了一声,“高阳跪地上做什么”
“没,没什么!”
“还不跟朕实话实说”
“就,就是她,她嫁给窦遗爱快三年了,至今无子,臣妾着急,把她叫进宫来训斥。
窦遗爱在渤海建县,所以臣妾想让她过去,早日为窦家开枝散叶!”公孙皇后说道。
“你当朕的耳朵聋了吗”李世隆怒火滔天的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朕说,要不是朕凑巧过来,你是不是打算轻飘飘把这件事瞒过去了”
公孙皇后也是被吓住了,李世隆从来都没有这样吼过她。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算的再好,也没想到李世隆会突然过来看她。
当下跪在地上,“臣妾有罪!”
李世隆本来就满肚子火,这会儿彻底被点燃了。
他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高阳,手一伸,“把朕的鞭子拿来!”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饶了儿臣呐!”李玲吓得魂不附体,如果只是让公孙皇后处理,她出宫就直接去渤海了,等回来,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可李世隆什么脾气,她太清楚了。
冯谨哀求道:“陛下,娘娘身子骨尚未痊愈,地上凉,不得久跪!”
李世隆一脚将冯谨踹倒,取下了腰带,指着高阳道:“从小你在宫中,便任性妄为,和兄弟姐妹不和睦,朕以为你嫁人之后能够收敛点。
不曾想,变本加厉,让朕在老臣面前颜面尽失。
华清池那次之后,你依旧死性不改,这次更是和外戚合谋大搞巫蛊之术。
其罪当诛也!
朕今天就亲手葬送了你!”
第六百五十章 打入感业寺
“父皇,儿臣知错了!”
“啪!”
腰带重重的抽打在了李玲的身上,下手狠辣,毫不留手,竟是真的想抽死李玲。
只一下,李玲就被打的失声,剧痛让她失去了面部表情的管控。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然你不好好爱惜自己的羽毛,那朕就收回来!”
“啪!”
第二下,李玲直接被打的双眼发白。
李世隆是马背皇帝,虽然多年没有操练,可闲来时,也是会打拳的。
年轻时的武艺,在大乾都是排的上号的。
只要他想,一下都能打死李玲。
眼看李世隆还要打第三下,公孙皇后抱住他的腿,痛哭道:“陛下,别打了,再打真的要打死了。
孩子从小就在一起长大,是我这个当母后的人没有管教好,我有罪啊!”
“人有手掌,指头却根根不一,龙生九子,也是各不相同!”李世隆收了腰带,也没去管李玲,若真打死了,那就埋了。
“去把公孙无忌叫来!”
李世隆将公孙皇后搀扶起来,“包庇无用,他们不长记性呐,一次次的设计陷害,一次次的原谅。
景云哪次还手,不是他们主动加害
人一辈子只有一次大婚之日,纵如此,被那孽障所陷害,他都不曾派人来告诉朕。
而是默默的吞下委屈。
两个闺女,亦是不曾到你这个母后跟前来说一句这孽障的不是。
你让朕如何面对他们
还是说,朕要当做不知道,就这么揭过去”
公孙皇后当然明白,那几个孩子有多善良,一直再给她这个母后面子,一直再为她考虑。
“陛下,让臣妾来处置她可好”公孙皇后道。
李世隆摇摇头,强硬道:“不用了,朕来处置!”
他对冯谨道:“高阳多年未育,感业寺有一送子观音,责令高阳削发修行,伺奉观音,什么时候有子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若没有朕的允许,敢踏出感业寺一步,就打断她的腿!”
冯谨心中一颤,感业寺那是人能去的
而且,窦遗爱在渤海,高阳在感业寺,如何有子
她这辈子都休想逃离那个地狱!
“是,奴婢遵旨。”
公孙皇后默不作声,去感业寺也好过她被打死。
就是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公孙家。
......
与此同时,赵国公府。
公孙无忌下了朝,也是一肚子火,他秦墨何德何能啊,娶三个皇族女。
太不公平。
他之前向李世隆求恩典,想让李丽珍嫁给公孙冲,可李世隆怎么说
说是太上皇不许!
太上皇又不管事了,凭什么不许
又不是嫡女,他家连娶一个庶公主的资格都没有吗
这已经不是打压了,是蔑视和无视。
他跟着李世隆三十多年了,却连个恩典都求不到,这个国舅当的何其憋屈。
虽然朝堂上大半都是弹劾秦墨的,可李世隆压着不处理,弹劾又有什么用
再加上变法接连失利,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失宠了,在朝中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正想着,如何拿这件事来做文章,宫里却来人,让他去立政殿。
皇后所招,公孙无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以为是让他去谈公孙冲的婚事。
他们公孙家到底是皇亲国戚,别人都娶公主,总不能他们家不娶公主吧
兴冲冲的来到立政殿,却看到了面沉如水的李世隆,他跟着李世隆多年,太清楚他的脾气了,只有在怒急的情况下,才会这表情。
公孙无忌内心一颤,李世隆怎么在这里
“微臣拜见陛下,娘娘!”
李世隆将公孙冲和李玲之间写的信丢在了地上,“自己看看!”
公孙无忌大为不解,捡起地上的信看了起来,信中的内容让公孙无忌喉咙发紧,“陛,陛下,这谁写的”
“你自己儿子的笔迹你不会认不出来吧”
“不,这不是冲儿的笔记,陛下,这肯定有误会!”
“高阳亲口之言,她差点被朕打死啊,你这个老狗,活了一把年纪,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
李世隆抽出腰带,狠狠的抽在了公孙无忌的身上,疼的公孙无忌叫的震天响。
“娘娘,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娘娘,冲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家修身养性,大门都没有踏出几次,如何会做这等事来!”他跪地不住的恳求,“娘娘,明察啊!”
公孙皇后满脸失望的道:“大哥,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你知道的,叫你来,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冲儿犯下如此不可饶恕之罪,你不仅不知错,反而为其遮掩。
是不是要让我把他送进天牢拷问,你才信”
“肯定有人陷害冲儿!”
“还不知错!”李世隆一脚将他踹翻,这一脚非常的用力,踢得公孙无忌满嘴是血,“你跟了我朕三十年,朕什么时候会错怪你,别怪朕绝情,实在是那孽障错的太离谱,要么,朕现在就把投入大牢,流放岭南。
要么,就让他自己过来认罪,朕还能饶他一命,让他去岭南任官。”
去岭南任官
那里是土司的天下,去了那里任官,能活
“岭南有叛乱之像,他若能活下来,说不定有功,若不能,死了也不亏!”
岭南理族酋长冯岸、冯宣有谋反之意。
在加上这两年,大乾先后对安南和南番开战,国力吃紧,加之白灾和赤灾接踵而来,根本没有精力去管。
好在大乾是胜了,否则这两个东西,怕是直接要占地为王了。
公孙无忌心乱如麻。
冯岸和冯宣的事,李世隆登基之初就有消息传来,只不过当时被梁征给制止了。
没想到现在李世隆旧事重提,很显然是打算对岭南动刀了。
公孙冲过去,十死无生呐。
他跪在那里,手足冰冷,可他知道,选择第二,还有一丝活路。
“臣这就把那孽子抓来认错,若有罪,臣亲自打死他!”
公孙无忌离开皇宫,脸上的血迹都没有擦拭,因为不敢。
进到府内,管家看到公孙无忌满脸是血,连忙道:“公爷,您这是怎么了”
公孙无忌却不在乎,冷然道:“那孽障在哪儿”
第六百五十一章 公孙无忌的怨恨
太子失利,公孙冲侥幸捡了一条命,内心无比庆幸。
若非当初设计秦墨,假意和太子闹掰,估计那日宫变,他死定了。
说来说去,这一切的根源都是秦墨。
昨天晚上,秦墨肯定被李玲给拿下了。
可等了这么久,还没有动静,他心里也是暗暗着急。
转念一想,估计秦家人正在遮掩丑闻,一时半会没有动静,也很正常。
正当算派人去查一查,公孙无忌走了进来。
“爹,您这是怎么了?”公孙冲见公孙无忌满脸血渍,都愣住了。
“孽障!”
公孙无忌过去就是一巴掌,直接将公孙冲扇倒在地上,“你想让公孙家覆灭是吗?”
公孙冲脸失去了知觉,脑瓜子嗡嗡的,他捂着脸,满是委屈的道:“爹,我做错什么了,为何打我?”
见公孙冲还在装蒜,公孙无忌一通拳打脚踢,打的公孙冲连连哀嚎。“谁让你跟高阳勾搭在一块的?”
公孙冲顿时停止了哀嚎,紧跟着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爹,我没有跟高阳......”
“老子都快被陛下给打死了,你还在这里狡辩!”
公孙无忌失望透顶,抽出腰带,狂抽公孙冲,“高阳都被贬进感业寺了,你还在这里嘴硬。
你要是真做成这件事,也就罢了,现在事迹败露,至公孙家于何地?
若不是娘娘在,今天我们公孙家上下,就要脑袋搬家!”
公孙冲吓得浑身发颤,“高阳进感业寺了?爹,我每一步都算计到了,那秦墨肯定把高阳给弄了!”
“蠢货,就算把高阳弄了又如何?秦墨不承认,陛下又能怎么办?你别忘了,永和,泾阳都在,一个高阳,算什么?”
公孙无忌抽累了,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事已至此,跟我进宫认错吧,若是被陛下打死了,那也是你活该。
若没打死,就去岭南当官吧,那边这些年不太平,你要是能活下来,是你运气,活不下来,也别怪谁,都是你自己作的!”
公孙冲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爹,我不要去岭南,去了那里有几个能活下来的?求您了,跟姑姑求求情,我再也不敢了!”
“你这孽障,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
公孙无忌沉声道:“八皇子大势已成,十四皇子根本不是对手,其余的皇子距离成年还有好几年。
阿嗣就更别说了,皇后虽还是后宫之主,可地位终是大不如前了。
老子跟秦墨怎么斗,哪怕斗到头破血流,那位都不会说什么的。
相反,他还会放心,一个抱团的朝廷,不是那位希望看到的。
你只需要努力丰满羽翼,去投靠八皇子,或者其他皇子,你都能够拥有分庭抗礼的能力。
一时的输赢不算什么,要知道,那位春秋鼎盛,还压住的。
无论是八皇子还是其他皇子,威严都不足以压服秦墨,若是尾大不掉,你猜那位下来之前会做什么?”
“会为新皇铺路!”公孙冲擦了擦鼻血,跪在公孙无忌的面前,“爹,再给我一次机会,岭南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不想死在那里!”
“我给你太多机会了。”公孙无忌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几岁,“况且去岭南也不一定没有机会!”
“请爹教我!”公孙冲不住的磕头。
“你去了就知道了。”
......
公孙冲被贬去了岭南,即日启程。
只不过对外宣称是下放,将岭南作为流官制的试验点之一,给足了公孙家的面子。
外人都敬佩公孙无忌敢为天下先的气魄。
竟让自己的嫡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可公孙无忌实际上两头不讨好,他是保守派的领头人,革新派大获全胜,他也加入了革新派,可出工不出力,还能够把革新派这边的消息传递过去。
可现在,革新派觉得公孙无忌想搞事,保守派暗骂公孙无忌不要脸,倒向革新派。
他夹在中间成了受气包。
这也让公孙无忌无比的窝火。
但,这件事终究是瞒了下来。
他公孙无忌矜矜业业为大乾卖命几十年。
老了还要被忌惮,被打压。
以至于失宠。
内心的怨恨日渐增长。
他拿出了那封信。
信上的内容大逆不道。
在信封的右上角,有一朵黑色的莲花。
末尾有一句话:弥勒降世,光明终将战胜黑暗!
他不想当皇帝,但拨乱反正,扶持正嫡,是他想做的事情。
而岭南,是个好地方。
而宫里,公孙皇后也因为心力憔悴,再次病倒了。
秦墨当天以身体不适拒绝进宫,高士莲回宫禀告,李世隆也没说什么,甚至还派了太医去给秦墨诊治,送了大量的补品。
第二天,公主回宫,秦墨才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一道进宫。
李玉澜二人去了立政殿,秦墨则来到了甘露殿,“小婿见过父皇!”
李世隆本是想抽秦墨一顿的,见秦墨脸色苍白,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不少,“坐下说话!”
“谢父皇!”秦墨拱拱手。
“如此处理公孙冲和高阳,你怪不怪朕?”李世隆问道。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小窦那边,哎!”秦墨叹了口气,“小窦在渤海县做的还不错的,当初在日月山,也很勇猛。
成婚这么多年,高阳也没给他诞个子嗣,弄得小窦在京城被人嘲笑,头都抬不起来。”
“那你什么意思?”
“父皇,要不让小窦再娶个,对窦家也有个交代。
高阳去了感业寺侍奉菩萨,总不能让窦家断子绝孙!”
秦墨才不会傻到落井下石,那只会让李世隆反感。
李世隆点点头,说实话,秦墨还是非常懂事的,也没有落井下石。
这种事,要是换成别人,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秦墨很好,给足了皇家面子,没有让这个丑闻传出去。
就是毁了秦墨大喜的日子,他心里很愧疚。
“那窦遗爱,以前就知道打架斗狠,现在也算是开窍了,那就让窦家再娶一个平妻吧!”
李世隆不好赐婚,毕竟窦家之前犯了错,要不是看在窦玄龄昔日的功劳上,他早就动手了。
窦遗爱虽有功劳,但想跟秦墨一样,还不够格!?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不是办法的办法!
秦墨松了口气,他就怕李世隆为了皇家的面子死磕着。
现在看,他还是挺讲道理的。
“小婿代小窦谢父皇圣恩!”秦墨拱手道。
“你呢,你想要什么补偿?”李世隆问道。
秦墨道:“父皇,能给我放几年的短假吗?”
李世隆都气笑了,“几年叫短假?你别太过分,说点朕能接受的补偿!”
“父皇,我现在都虚的不行!”说着,秦墨剧烈咳嗽起来,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就要过去一样。
高士莲走到他身后,轻轻的帮他顺气,眼里都是心疼。
这小祖宗,真是命苦,咋这么多灾多难呢。
“太医说,我要是再不好好保养,怕是活不到一百岁了!”
李世隆无语,“给你放一个月假,年后再说!”
“父皇,你也忒抠了,我婚假,休沐,年假,才一个月?”秦墨火的很,“让我提补偿,又这个不许,那个不许,小气吧啦的!”
“王八犊子,你知不知道弹劾你的人有多少,朕的案牍都摆不下去了,还有,变法你也不管,年底核算,更是一大堆的事情。
朕放你一个月假,都是看在你中毒的份上,你要嫌少,朕就收回了!”
秦墨撇撇嘴,“那行吧,一个月就一个月,抠门!”
李世隆攥着拳头,真想给这小子来一拳,“你说,金河怎么办吧,现在跟着你无名无分的,总不能让她当妾!”
秦墨苦着脸,他也烦这事呢,家里三个女人好像还挺排斥她的。
下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都说她是倒贴的。
“父皇,要不,把我的俊国公,拆成两个县公,或者县男?”
“想死?”
李世隆哼了一声,“还玩这套,真把别人当傻子呢?之前这么做是无奈之举,一门三公,虽说遭人记恨,可还能说得过去。
一门四公,朕以后也别办公了,天天看别人弹劾你的奏本就行了。”
“好烦,我娶几个老婆,关他们屁事,一群红眼病!”秦墨骂了句,旋即道:“父皇,我是没办法了!”
“你自己闯的祸,你自己摆平!”李世隆道。
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秦墨愁眉苦脸的,这事儿还真不好办,不说合理,最起码要过得去,皇家和靖安公主面上都要好看。
李世隆也没催,他知道秦墨满肚子鬼点子。
好一会儿,秦墨才道:“对了父皇,双安表弟是不是已经到南番了?”
“早到了,之前南番闹天花,洛布扎堆也患上了,虽然活了下来,却也是没了半条命。
大论东赞,全力支持双安,再加上赛洛芒赞还在京城当质子,洛布扎堆的选择也不多。”
“这么说,洛布扎堆要嗝屁?”
“上个月,南番鸿胪馆的送来情报,估计洛布扎堆很难捱过今年了。”说起这件事,李世隆也多了一丝笑意,洛布扎堆一死,李双安上位基本上是铁板钉钉。
这孩子的志向他是知道的,若是当上了赞普,不说南番归乾,最起码也能够保西南边境几十年无虞。
“父皇,等双安表弟上位,就让双安表弟以南番国嫡长公主的身份将雪儿下嫁,以示大乾南番两国之好。
这样,就不需要大乾的册封。
为了彰显咱们对南番的重视,再另立公主府,让小婿尚公主!”
李世隆皱眉,这个办法......乍一听好像不合理,可仔细一想,另有深意。
以前,都是大乾和亲,现在是南番下嫁公主,两者不可往日语。
其次,秦墨是尚公主,另立公主府,要知道,他的嫡女都是下嫁,难道大乾的嫡长公主还不如南番的公主?
这难道不是彰显李雪的地位吗?
往大点说,这就是两国外交。
可怎么想,都是秦墨占便宜,他不爽道:“你小子,当大乾的驸马还不够,还想当南番的驸马?”
“父皇,也不能这么说,等南番归乾,都是一家人!”秦墨悻悻一笑,他这会儿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这办法,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李世隆点点头,把这个婚事操办成政治婚姻,倒也能说得过去,最起码能够堵住那些人的嘴。
“还有一件事,岭南那边的理族酋长,冯岸和冯宣有谋反之意,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岭南?”秦墨皱起眉头,“那边不是挺太平的吗?”
“太平?”李世隆哼了一声,朕登基之初,那边就有问题,本来想让右武卫大将军林牧领兵攻打,可那时候国朝没钱,朕又刚登基,掌控不稳,这件事就搁下了。
不过,那冯岸和冯宣十分孝顺,武德五年,他们的老母还受到了父皇的册封。
梁征当时提议,差人过去封赏他们的老母,以安抚两兄弟。
这办法的确有效,为朕换来了几年的和平。
前不久,两兄弟的母亲过世了,没了压制,又开始蠢蠢欲动。“
“那高力那边怎么办?”秦墨道。
“高力的事情先放一放,攘外先安内。”李世隆道:“姬族人年后就能集体迁移到京城来,到时候你别忘了安排!”
秦墨生无可恋,这又是一个苦差事!
“父皇,岭南的事情,我是没办法,要不,您还是让我去渤海,把程国公调回来,让他去打岭南,保证那冯氏两兄弟脑浆子都打出来!”秦墨说道。
“不行。”李世隆道:“岭南的事情,你给朕提个法案,用不用再两说,你以为朕的驸马是那么好当的?”
“父皇,你太过分了,老八不是在京城吗,你问他去啊!”
秦墨现在就怕立功,他要是提方案,那不又立功了?
犯错的速度都追不上立功的速度,心累!
“朕会问他!”李世隆哼道:“让你说怎么就这么多屁话,小心朕把你的假期收回!”
“行,我说,但是父皇要把我的假期再延长半年!”
“最多半个月,爱要不要!”李世隆道。
“行,成交!”
秦墨喝了口茶,说道:“我记得岭南那边还有不少土司吧,这两兄弟,应该是当地最大的土司酋长,想杜绝这种问题,就一个办法,开发岭南!”?
第六百五十三章 经略岭南
岭南是一个广泛的地域,是大乾南方五岭以南地区的概称,以五岭为界与内陆相隔。
五岭由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骑田岭、大庾岭五座山组成。
包含南粤,广南,益州郡(滇),闽州部分区域。
“开发岭南?”李世隆皱眉,“那地方瘴气丛生,山川险阻,地利失和,有什么好开发的?”
秦墨都无语了,那地方一旦开发出来就是富庶之地,潜力比江南还大。
不过现在岭南那边都是发配犯人的地方,瘴气也的确厉害,需要两三代人经略才行。
“父皇,岭南那边靠海,气候湿润,开发出来无论是住人还是种粮都是极好的。
将西北,西南地区的人迁移过去,让他们开发,遇水建村,遇山开路,不出百年,那边就能变成小江南。”
“那鬼地方,有人愿意去?”李世隆很是怀疑。
“那地方种稻谷一年两熟,要是减个几年税,他们吃饱了,你赶都赶不走!”
“开发的事情后面再说,先说如何对付冯岸两兄弟!”李世隆道。
“朝廷要下决心开发,开发出来,以兵镇之,改土归流,三代内,那边必然成为一片乐土!”秦墨说道。
“改土归流?”李世隆来了兴趣,“你详细说说!”
“就是废除土司制度,朝廷派遣官员直接进行统治,实行跟内陆一样的制度,然后移民,鼓励通婚。”
“朕就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李世隆为这事都烦心很久了,一直被这些琐碎的事情缠着,要是岭南乱了,打起来是很麻烦的。
就算打赢了,又能如何,岭南还是那个岭南,没有一个治理方向,迟早还是会摆烂。
大乾强盛时还好,要是国力衰退,他们肯定要闹的。
“我也是随便想的,好不好我也不知道。”
“行,年后你来操办这件事!”李世隆心里的大石头暂时放下,心情也舒坦了。
“父皇,你太不讲理了,我就给你个方案,你就让我经略岭南,太过分了!”秦墨鼻子都气歪了。
让他出主意可以,亲自上阵,那不是闹吗。
岭南那地方好是好,可没开发出来之前,就是不毛之地,夏天热死,还有各种传染病,比如可怕的血吸虫病,染上就等死吧!
“朕可没说让你经略岭南,就是让你看着办,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朕就允了!”李世隆伸了个懒腰,“行了,你可以滚了!”
“行,欺负人是不,回去揍你女儿!”秦墨的终极目标是混吃等死,娶七八个女人当老婆,忙活了一年多,眼看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临了这老六还要给他安排这种活儿。
岭南可比渤海的事儿难办多了。
不是一两年就能搞定的,真要经略,三五年打底。
他还怎么划水,怎么享受人生?
他想好了,回去就装病,那样老六总不能在找他了吧?
看着秦墨气呼呼离开,高士莲道:“陛下,这样对驸马都尉来说,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他一口气讨了四个老婆,那点功劳全用上了,他要不立功,朕怎么堵这天下悠悠众口?
什么好事都让他秦景云一个人搂走了,他凭什么?”
李世隆冷哼一声,这件事他是有考虑的,秦墨立功就更好,不立功就贬。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保护秦墨。
那臭小子要是没良心,误解他,就该打!
离开皇宫后,秦墨也没马上回家,而是去了钦天监。
看到秦墨,钦天监的大小官员都热情得很。
“对了,罡子,不对,我师父在不?”
“监正在里面!”那官员热情的给秦墨引路,很快就找到了袁天罡。
此时,袁天罡正在用紫微星算推演,看到秦墨,停了下来,“俊国公来啦。”
“师父,现在都一家人,就别那么见外啦,叫我妙云就好!”秦墨腼腆一笑,“对了,师父,我师姐呢?”
“哦,出去云游四海了!”袁天罡说道。
“云游四海了?”
秦墨一愣,连忙问道:“师父,别闹,她前天晚上都去了我府上,好好的去云游四海作甚?”
“嗯,又走了!”
“啊!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秦墨吃了一惊,心里莫名慌张。
“不清楚,搞不好不回来了。”袁天罡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莼儿给你留的!”
秦墨接过信,上面就几个字:“我走了,不见!”
短短的五个字,说尽了方莼当时的伤心。
秦墨神情复杂,“师父,她还说什么了?”
“就说累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袁天罡道。
秦墨紧紧攥着信,对方莼,他是喜欢的,南番之行,他看到了这个女魔头的另一面。
渤海之行,二人巨石之上袒露心声。
虽没有僭越那一步,却也是暗许终生,他以为方莼是不会离开他的,因为她说过,要保护他的周全。
她怎么就走了呢?
秦墨满嘴苦涩,早知道,他就该早点过来。
方莼从来就不是某一个人的方莼,她说过,她爱自由洒脱。
只是动了情,才会守着他。
秦墨不知道该如何给她名分,是让她当妾?还是当妻?
她内心是高傲,虽然很少袒露心生,可骨子里的傲气是遮掩不住的。
秦墨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他用了最笨的方法,避而不见。
他站在庭院中,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满是遗憾的念出了一首诗:“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师父,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秦墨失落的离开,袁天罡没有挽留。
他长叹一声,心里很清楚,这是方莼的劫,又何尝不是秦墨的劫。
回府之后,秦墨很是难受了两天。
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他想通了,与其难过,还不如想办法把方莼找回来。
“三姐呢?”
“少夫人去下面的铺子核账了,几个夫人都跟去了。”小六子道。
秦墨双手插兜,家有贤妻,太幸福了。
只不过,他压力也是很大的,老秦这两天都找他谈话了,让他尽快下崽。
只不过这两天他状态不好,都没有把之前的事情完成,“去,把几个夫人叫回来,就说少爷我有要事找她们!”?
第六百五十四章 把小白削了
听说秦墨有要事,几个女人也没敢耽搁。
秦墨这两天心情郁郁,她们费尽了心思哄秦墨,也没什么用。
回到府上,四个女人进到内院,就看到秦墨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得跟蝉蛹似的,“郎君,我们回来了,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四人额头见汗,一脸急切的样子。
“冷,好冷啊!”秦墨身子轻轻的颤抖,“房间里是不是没有烧壁炉?”
柴思甜看了一眼,“壁炉烧的正旺呢!”
房间里热的让人想脱衣。
“啊,那我怎么这么冷!”
李玉澜连忙抱住了了秦墨,“这样呢,好些了没有?”
秦墨一副快被冻死的样子,“这样好一点,三姐,你,你快抱抱我,我好冷!”
李玉澜都急死了,“小高,快去叫太医!”
“不用,三姐,我好的很,你们快来抱抱我!”
“好,我上来!”
李玉澜连忙点头,其他三女见状,也急了,纷纷抱住了秦墨。
可她们很快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秦墨一个打滚,反客为主,看着四个媳妇儿,从左到右深深地吸了一口,“香,太香了!”
“你,你幼不幼稚,开这种玩笑,吓死人了!”李玉漱忍不住骂了一句,低头一看,咬着嘴唇,俏脸通红,“你羞不羞,大白天的,什么都不......”
“四位夫人,这两天委屈你们了,郎君好好补偿你们!”
“大白天的,你,你太不要脸了!”
“白天才好呢!”
秦墨嘿嘿道:“大老婆,你叫我什么呀?”
“郎君!”
“回答错误!”秦墨故意板着脸,“是不是又忘了之前的惩罚?”
李玉澜脸红的要命,秦墨的惩罚能叫人羞死。
“小高,去把我放在冰鉴里的奶油蛋糕拿来!”
高要低头不敢看秦墨,以前黑灯瞎火的,倒也无所谓,可现在是白天!
李雪那里见过这场景,心里有些紧张,忍不住问道:“郎君,什么惩罚啊?”
“快别问了!”柴思甜双手捂着脸,都不敢看了!
秦墨没吭声,拿过奶油蛋糕,手一滑,奶油蛋糕不小心掉落。
“叔叔,我错了!”李玉澜面红耳赤,这坏人,真要把她作弄死才满意。
见秦墨不为所动,她捂着脸,“好妹夫,算嫂子求你了,我知错了!”
李玉漱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这憨子,太能欺负人了。
简直坏透了。
“不行,认错不及时,必须严格惩罚!”秦墨道:“再不执行家法,又要执行新的家法了!”
“别,我认罚!”
秦墨的家法一条比一条厉害,李玉澜目前为止也就被并罚两罪。
“你们几个,都看好了,这就是拒不认错的下场!”秦墨道:“闭眼,捂脸者按同罪罚!”
李玉漱气的不行,“你这是滥用私刑!”
“我乐意!”秦墨嘿的一笑,“老三,你笑那么高兴做什么,是不是也想受罚?”
“不,我没有,姐夫!”柴思甜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嗯,还是老三有觉悟,你排第一!”
李玉澜受罚之后,秦墨问道:“老二,你叫我什么?”
李玉漱不敢看秦墨,“郎,郎......”
“嗯?什么?”
“姐夫!”
“没新意,回答错......”
“姐夫老师!”李玉漱福至心灵,喊出了这个称呼!
“嗯,这个称呼不错,勉强过关,一会你排第二!”
秦墨转头看着李雪,“老四,你叫我什么?”
李雪紧张的要命,三个姐姐都把有新意的称呼给叫完了,他该怎么叫秦墨啊?
那个家法好吓人啊,她才不要受罚!
“叫,叫......”李雪都快急哭了。
“你这样我很失望呐!”秦墨摇摇头道:“小高,弄点冰块来!”
“姐夫老师,好哥哥......”
李雪挨个叫,但是为时已晚,还是被家法给惩戒了。
让她们明白家法的可怕之后,秦墨先奖励了柴思甜,然后奖励了李玉漱,李玉澜,最后才是李雪。
高要守在一边,怎么捂耳朵都没用。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阵阵的发软,总觉得有一丝凉意。
她拿了新的褥子,将贞洁带取下保存,这些可都是非常重要的。
秦秀英知道这件事后,也是喜的鼓掌,“好,太好了,这两天都急死我了!”
随后,连忙吩咐后厨杀鸡,炖人参鸡汤。
“哎,墨儿今天辛苦了,家里的虎骨酒还有吗?”
“夫人,都被公爷喝完了,新的虎骨酒还不能开封呢!”管家也是眉开眼笑的,虽然李玉澜有意隐瞒,可纸包不住火,那件事终究还是在府上传开了。
管家也是气的咬牙,恨不得去感业寺杀了那个贱公主。
“墨儿不是养了一只白虎,削了,放人参鸡汤一起炖,那个大补!”
“夫人,不行,那白虎太上皇都很喜欢的。”管家说道。
“那算了!”秦秀英也是暗暗可惜,那可是白虎,功效说不定比一般的老虎更强呢,“去,你让大山他们出去猎虎,多弄些虎骨酒,特别是那个,最重要了。”
“是,夫人!”管家乐呵呵的去找大山。
而此时,秦墨也是奖励的半点不剩了。
他望着天花板,进入了贤者模式,一切都成了虚妄。
“郎君,今年咱们家一共赚了六百万两,可账上怎么才三十万两不到啊?”李玉澜也缓了过来,问道。
李玉漱仨人,都迷迷瞪瞪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管他们俩聊什么了,拥着睡去。
“都花了,这三十万两还是我回来赚的。”秦墨揉了揉发酸的腰,“不过我看了香水账,今年不是赚了四十多万两?”
“差不多,主要是花太少,要不然赚六七十万两,没什么问题!”
李玉澜管账,才知道秦家多有钱,真正意义上的富可敌国。
“香水的钱,你留着花,以后出入打点,都是需要你来操办的。”秦墨搂着李玉澜,“到明年,咱们家会更有钱,估计这个数字会翻一番!”
“郎君,你别吓我。”李玉澜也有点怕了,这么多银子,比朝廷赚的都多。
“怕什么,你爹比我赚的还多,还有老八,衡王,成郡王,齐王.....都是咱家合作伙伴,你看到的银子,是分成后的账!”
李玉澜心都快跳出嗓子了,“那总账岂不是超过一千万两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 双喜临门!
徐缺越想越觉得后怕。
还有,都督第一次见李剑歌,居然知道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这说明什么
都督在六扇门内是不是还安插了新的线
要是自己不努力,岂不是很容易被换下
他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让你自大,让你骄傲,都督一门三公骄傲了吗”
他深吸口气,头脑冷静了下来,“我要做都督手里无法替代的刀剑!”
他目光变得坚毅,转身走进了胡同里。
......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这天。
京城的天气格外的好。
秦墨心情也特好,老秦同志进宫了,反正他才不去,‘病’着呢,哪儿都去不了。
“小白,到爸爸这来!”秦墨一招手,肥的跟猪似的小白慢悠悠的跑过来,滚圆的脑袋在秦墨的脚边拱啊拱。
这小东西算是废了,彻底被老爷子养成了哈士虎。
秦墨牵着它,来到了马棚,“骡子兄,我给你找了一百匹小马儿,以后你就不用孤零零的在这里了,虽然你用不了,但是给你做个伴也挺好的!”
“阿嚏!”
骡子兄不屑的吐了吐口水,好似在骂秦墨不讲武德。
“靠,当初在林子里,就该把你宰了!”
秦墨擦了擦脸,这骡子在秦府养尊处优的,都快肥的走不动道了。
骑着不走,打着倒退,只有牵着小白,它才会乖乖听话。
嗷呜!
小白咆哮一声,骡子兄眼睛里透着恐惧,秦墨打了个手势,它就乖乖跪下了。
“就是贱!”
秦墨骑上了骡子,都不用指挥,它自己就走了。
走到外面,来往的人看到了,都见怪不怪了,“哟,俊国公,又出来溜虎了”
“你家骡子又肥了,要我说,就弄个骡肉火锅,喷香!”
“阿嚏!”
骡子兄直接一口口水喷在了那人的脸上。
想吃骡肉火锅
想屁吃!
“骡子兄,别动不动就喷人!”秦墨拉了拉绳子,那人自讨了个没趣,悻悻离开了。
可是吧,它要是看到了女人,那就不对劲了,探出骡头去撞人家。
“你这头色骡子,迟早有一天,老子的名声都要被你给败坏了!”
秦墨也不敢继续溜虎了,急忙带着它们回家,刚进家门,小六子就急吼吼的道:“少爷,大夫人刚才晕倒了。”
“什么,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呢,有没有叫三金叔”秦墨也是暗暗焦急,之前他死里逃生回来,李玉澜差点就随他去了,虽然后来一直都在休养身体,可身体还是落下了病根。
来到后院,一群人围着。
胡三金正在诊治。
“三金叔,我三姐怎么样了”秦墨满脸焦急。
胡三金收了手,起身,大喜道:“不会错的,虽然脉象还不是很强烈,但绝对不会错的!”
“三金,你就别卖关子了!”秦秀英道。
胡三金朝着秦墨拱拱手,“恭喜少爷,大夫人这是有喜了!”
秦墨当时就懵了,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三金叔,你说啥”
“大夫人有喜脉了,之所以昏厥,是因为气血不足所致,日后需要好好休养,不会有大碍的!”胡三金也是喜不自禁,秦家总算迎来了第三代,这是秦府的大喜事!
秦秀英激动的双手合十,“老天保佑,菩萨保佑,咱们秦家第三代总算来了!”
洪大福更是激动的拍腿,“嗨哟,大喜事儿啊!”
李玉漱也是高兴,“憨子,你要当爹了!”
只有柴思甜最明白李玉澜的苦。
嫁入柴府,两年未育,守节三年,哪怕她是公主,那些流言蜚语,也让她背负了克夫和不孝的名声。
“郎君,恭喜你!”柴思甜哭着说道。
“少爷,恭喜你!”
秦墨脑瓜子嗡嗡的。
两世为人,当老子还是第一次。
他激动到手不知觉的颤栗。
麻蛋,老子要当爹了
他一度认为自己有问题,却没想到,李玉澜在年三十这天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秦墨咧嘴傻乐,“同喜同喜!”
“去去,都别堵在这里,让大儿媳妇休息!”秦秀英高兴的不行,“对了,是不是要去宫里报喜啊”
“对对,驸马爷,老奴这就去宫里报喜!”洪大福笑出了眼泪,李玉澜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命多苦,他比谁都清楚。
而今,终是否极泰来,他也是老泪纵横。
谁说公主是光打鸣不下蛋的母鸡,那是他柴家大郎没福气!
秦墨才懒得管,他现在眼里只有李玉澜。
这时,李玉澜悠悠转醒,看着床边围着这么多人,也吓了一跳,“郎君,我,我这是怎么了”
“三姐,你,你有宝宝了!”李玉漱笑着道。
“你说什么”李玉澜还有些迷糊。
“三姐,刚才三金叔给你把脉,说你有喜了,我要当爹了!”秦墨嘴都合不拢了,握着李玉澜的手,“嘿,我要当老子了,嘿嘿......”
李玉澜愣了愣,旋即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肚子,“我,我要当娘了”
“是,大姐,你要当娘亲了!”柴思甜落泪道。
确定自己没听错,泪水无声从李玉澜眼角滑落。
这些年,她受的委屈,遭到的诋毁,在这一刻,统统烟消云散。
“不哭不哭,这是高兴的事情!”
秦墨连忙给她擦泪,然后说道:“从现在开始,三姐就是咱们家最大的宝贝,一切以三姐为中心,要让三姐吃好喝好睡好,时刻保持心情愉悦。
打赢这场十月攻坚战,让小小秦,顺利临世!”
“好!”
众人都跟着伸出手,附和着秦墨。
很快,李玉澜有子的消息就传开了。
整个秦府上下都无比的紧张,特别是管家,更是如临大敌:“把家里所有的门槛都给我砍了,任何能够导致大夫人摔跤的东西,都给我弄走。
以后后厨做饭,一定要按照大夫人的口味来,上菜之前还要先试试菜,确认没有问题,才能端给大夫人享用!
说话走路,都给我轻着点,要是惊动了小小少爷,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穿的也给我干净整齐点,不要碍着大夫人的眼,否则直接滚去秦庄!”
第六百五十七章 李源病了
秦相如这会儿正在甘露殿胡吃海塞,年三十这天,在宫里也没什么事。
就是皇帝宴请群臣,然后做个年总结。
有钱就发钱,没钱就画饼,前几年都是画饼过来的。
这会儿他手里拿着一个蹄髈,叨的正痛快呢。
“今年,咱们打赢了南番,迎回了靖安。
赈济灾民,移民百万,建立渤海县,开海捕鲲,晒盐,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所产的海盐,几乎和井盐持平。
设立商道,修建隶直道,和邦国通商。
足足免了天下十五州的两年的赋税。
就是这样一个多事之年,大乾的国力却在蒸蒸日上,大乾的百姓,日子却过的比之前更好。
这一切都是大家的功劳。”
李世隆心情很好,回顾这一年,虽然烦心事很多,可功劳显着。
他端起酒杯,“诸君,饮胜!”
“祝陛下万寿无疆,祝大乾江山永固!”众人齐声道。
“今晚你们都别走了,在宫内陪朕一起守岁!”李世隆说道。
入阁守岁,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前些年穷,李世隆提都不敢提。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老李支棱起来了。
年前去各国的商队回来了,内帑又入账了几十万两。
手上可用的银子都快三百万两了。
当皇帝快十年了,第一次这么阔绰。
正说着,高士莲过来了,满是喜色的在李世隆耳边说了两句。
李世隆也是大喜,“当真”
“真的,洪大福都去娘娘那边报喜了!”高士莲笑着道。
“好好好!”
李世隆抚掌。
众人不明所以,问道:“陛下,何事如此高兴”
李世隆看向秦相如,“相如,你要做阿祖了!”
秦相如一愣,“陛下,你说甚”
“永和有了,刚才你府上的人进宫报喜来了!”
“啊!”
秦相如肘子也不叨了,一拍大腿,“嗨哟,臣就说今天出门眼皮一直跳呢,原来是有大喜事儿啊!”
“是,大喜事!”李世隆捋了捋胡须,秦家有了第三代,这的确是大喜事。
而且,他亏欠李玉澜颇多,虽然先有子的不是李玉漱,可都是自己女儿,没必要论先后,“派几个最有经验的嬷嬷照料永和,第一胎如果是儿子,封世子,宣节校尉。
若是女儿,特封淮河郡主!”
“微臣拜谢陛下!”
秦相如拱拱手,高兴的不得了,“陛下,那微臣今天就不守岁了,我要回去看孙子!”
说着,他将旁边公孙无忌面前的一大锅肘子全都端走,“这个,我孙子喜欢吃,走了,陛下!”
“秦老狗,你孙子喜欢吃,端老夫的肘子作甚!”公孙无忌鼻子都气歪了。
“陛下,秦相如太不懂规矩了......”
李世隆摆摆手,“他比朕年纪还大,朕都有十来个孙子孙女,他家只有一个,能不高兴吗
由他去吧!”
秦相如飞快出宫,端着肘子进了府,可当他看到家里的门槛被锯断,傻了,“谁让你们锯门槛的”
“公爷,管家说的,任何有可能让大夫人摔跤的东西,都必须挪除!”大山说道。
“对对,做的好,继续锯!”秦相如来到后院,这会儿秦秀英正拉着几个女人说话呢。
秦墨也跟无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的。
两父子刚好就碰上了,“爹,你哪儿来的大肘子”
秦墨伸手拿起一个肘子,直接啃了起来。
“啪!”秦相如反手就是一巴掌,“谁让你吃我孙子的肘子的”
“爹,你孙子现在还没有一颗珠子大,等他啃肘子,起码还要三四年!”
“也是,我这太高兴了,都忘了!”
两父子就坐在庭院的台阶上,一边叨肘子一边聊天,“都当爹的人了,能不能有点吃相”
秦墨擦了擦嘴,“你都快当爷爷的人了,还不是一样,有什么资格说我!”
秦相如哼了一声,“我可告诉你了,第一胎只是开始,咱们秦家人丁单薄,你女人那么多,我也没太高的要求。
二十个孩子打底,少一个,老子那两个宝库,你就别想了!”
“二十个”秦墨差点没吐血,“你当我种马呢!”
“种马可比你能干多了!”秦相如切了一声,“反正我现在在家没事,有的是时间管教孩子。
你不行,孩子让你带,指定被你教坏了!”
秦墨嘟囔道:“那老六都把皇子公主让我教呢!”
“那是想让你护他们!”秦相如瞪了他一眼,“从现在开始,你离大儿媳妇远一点,知道不。”
“行,知道了!”秦墨狠狠咬了一口肘子,“爹,你给我交个底,那两个宝库是不是金银珠宝更多”
秦相如颇为自得的道:“那当然,老子连年征战,小国都灭了好几个,怎么可能就一百多万两的家底,只不过那些值钱的东西我都没要,全搂金子了!”
“爹,你比我还能装!”秦墨竖起大拇指,“我服了!”
“记住了,少一个孩子,你都别想要!”
秦墨顿时干劲满满,“放心,保证没问题!”
“走,去给你娘上柱香,她要是知道,你要当爹了,肯定特别高兴!”
父子二人去了祠堂,足足呆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
伴随着烟花炸开。
最大的烟花赏开始了。
这一日,京城,不宵禁。
大年初一,秦墨在家里躺了一天,初二才带着老婆孩子进宫拜年。
“公主,您慢点,孩子,注意孩子!”洪大福紧张的在后面跟着,生怕她摔了。
“大福,没事的,这才刚怀上,没必要这么紧张!”李玉澜现在也明白什么叫做甜蜜的烦恼了。
每天都有几十号人围着她转悠。
就算是如厕,都七八个人跟着伺候,弄得她十分不习惯!
来到立政殿,公孙皇后也很是高兴,拉着李玉澜说个不停,秦墨都插不上嘴。
索性去了大安宫。
“老爷子,我来了!”
看到秦墨,魏忠眼睛都眯缝了,“哟,驸马都尉,来啦!”
秦墨手里提着新式蛋糕,“给老爷子过来拜年呢,他人呢”
魏忠叹了口气,“哎,太上皇他老人家病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你怎么当儿子的?
秦墨皱眉,“病几天了,严重不”
“有两天了!”魏忠道:“这两天不过节吗,太上皇也没让说,说是怕你们担心。”
今年是隆景九年,而另一个世界的老爷子,是贞观九年过世的。
李源的身体一向不错,而且也比较听秦墨的话,宠幸妃子也少了,每天都很养生,还时不时打打拳。
今年,老爷子正好七十岁。
他心里特别的紧张,急忙进去,看着躺在摇椅里的李源,一下子都老了好几岁,脸上也突然多了一些老人斑。
他放慢脚步,“老爷子,你病了怎么都不说的”
正在假寐的李源睁开眼睛,“景云来啦!”
秦墨连忙搀着,“老爷子,我要批评你了,多大人了,生个病都不说的!”
“没事,就是一点小风寒而已!”
“还而已”秦墨气的不行,在大乾,风寒是会死人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吃药没”
“吃了,别紧张,人老了,生病很正常的!”李源笑了笑,“过两天就好了!”
那浓厚的鼻音,呼吸也如牛喘,秦墨不懂医术,也知道李源这会儿很严重。
“老魏,你快去把老昝请进宫,他回京了,老爷子的病不能再拖了!”秦墨急忙道。
“太医已经开了药了!”
“重新诊治过!”秦墨伸出手去摸老爷子的脑袋,“都发烧了,怎么伺候的”
魏忠摸了摸,“哟,老奴这就去叫昝县男!”
见秦墨如临大敌一般,李源内心一暖,“景云,爷没事!”
“没事个屁,您还当自己是十七八岁的精壮小伙儿呢”这个时间节点上,秦墨心里特别怕,又不是他生活的那个世界,打个针,吃个药,就好了。
而且,李源有老年人的通病,三高。
后面秦墨都严格控制他摄入糖分和油水了,也是偶尔才会带蛋糕给他打打牙祭。
“行,爷错了,这大过年的,爷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永和有子,爷心里高兴着呢!”说着,李源剧烈咳嗽起来。
秦墨看了一眼茶杯,里面居然是浓茶,他连忙换成了白开水,“老爷子喝一口,痰一定要吐了,茶不能喝了。”
“没事的,你离爷远点,传给你就不好了。”李源说道。
秦墨没吭声,一边喂他喝水,一边给他顺气,让他吐痰。
很快,昝赢来了,点头跟秦墨示意了一下,就给李源把脉,“风邪入体,有点严重,这可不是小风寒!
快,把大安宫里外都用酒精消毒,太上皇的寝宫要保持通风,吃穿用具都要单独,其他人都带上面罩,防止传染!”
跟着秦墨学了一段时间天花防治,他现在特别注重个人卫生,而且这么做,病人的治疗率直线上升。
“老昝,能治吗”秦墨把昝赢拉到一边。
昝赢皱着眉头,“俊国公,说实话,不好治,今年京城特别多人风寒,应该跟去年那场干旱有关系。”
这句话,秦墨是赞同的,大旱大涝之后,肯定有灾疫。
“太上皇年岁太大了,服用寻常的药,只是遏制,无法根治,时间一久,肯定会有并发症。
下猛药,又怕太上皇受不住。
而且,太上皇患有风疾,这就更难治了。”
风疾,就是高血压。
秦墨想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那个老爷子就是风疾过世的。
头痛,伴随着四肢颤抖,到后面甚至丧失了语言能力。
很可能是高血压引起的脑溢血,导致偏瘫中风。
哪怕放在后世,都是难治的疾病。
而现在,老爷子还好,神志清醒,手脚也不颤抖。
尼玛,要是有青霉素,一针就好。
想想他小时候,发烧咳嗽,打个屁股针,出身汗,当天下午就活蹦乱跳了。
“老昝,用消炎药!”
“何谓消炎药”
“清热解毒的,我这里有几种药,你试一试!”秦墨不懂医,但是他感冒过,也没少喝中药颗粒。
“你早说啊。”昝赢都无语了。
“我也不敢说一定见效,试一试!”当即,秦墨就写了个方子,“这些药都有清热解毒的成分,剂量你要把控好。”
昝赢点点头,“交给我了。”
昝赢离开后,秦墨就陪着李源,“老爷子,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让你好起来的。”
李源这件事,也让秦墨下定决心让昝赢研究青霉素,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生病,有了青霉素,最起码风寒一类的疾病,不再是棘手的杂症。
李源见秦墨一脸紧张,心里透亮,估计他这个病,不好治,否则昝赢也不会把秦墨拉到一边去说。
宫里的太医都是人精,在他们口中,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可治着治着,人就没了。
“这人老了,是真不行咯。”李源感慨道:“人生几十载,往昔历历在目,爷这一辈子,值了!”
“这才到那儿,不说活一百岁,九十岁您要活到吧”秦墨道:“您要追忆曾经,等您牙齿掉光再回忆。
我这才有了孩子,您都还没看过他,教导他。
还有啊,我这么浑,您不看着点,很容易犯错的。”
秦墨转过脑袋,心里很不是滋味,李源是真心把他当成孙子,照顾他,维护他。
“这大乾还没真正繁荣富强起来,您得看到那一天才行。
我这里还有好些故事呢,您就不想再站在那台上去讲给那些人听
这大乾第一说书人的头把交椅,就想这么交出去”
此时,李世隆也收到了李源病重的消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了,急匆匆的赶过来,正走到门口呢,就听到秦墨在哪里数落着李源。
“你这小老头,也体谅一下晚辈,去年父皇才经历那么些事,您要是有个什么事,让小辈们活不!
我告诉您,您要不好起来,我以后都懒得给那老六出谋划策,我就带着老婆孩子,我跑关中去。
我都懒得回来给您上香,我气死您去!”
“王八犊子,你要给谁上香”李世隆气冲冲跑进来,“在胡说八道,朕抽死你!”
秦墨也火了,“老爷子病成这样,你怎么当儿子的”
第六百五十九章 我不懂,老昝懂!
“朕......天天都在忙,你以为跟你一样,闲出屁来”李世隆微微心虚,李源生病,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你就是没用心!”秦墨生气道:“老昝刚来了,说老爷子的病不好治,今岁冬天,感染风寒的人特别多,为什么都没有听到防治的风声”
李世隆鼻子都气歪了,“你是在指责朕吗”
“做错了事还不许人说了!”秦墨哼哼道:“老爷子都七十岁了,有个头疼脑热就要注意点,居然拖到这么严重。”
“你......朕一会儿在收拾你!”李世隆听说不好治,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看着憔悴的李源,也是一阵惭愧,“父皇,儿臣有罪!”
李源摆摆手,“大过年的,罪什么罪,人老了生病很正常,七十古来稀,朕能有此高寿,也心满意足了。”
“昝赢呢,去哪儿了”李世隆问道。
“去配药了,太医开的那些药,没什么太大效果。”秦墨道:“疾病防治这一块,一定要重视起来,说到底,还是基础医疗太差了。
咋们大乾人均寿命短呐,普通百姓也就活个五十多岁,这还不包括夭折的孩子,一个家庭十个孩子,能养大的,有一半都是老天保佑。
父皇你想过没有,如果生十个能够养活大半,大乾绝对能够在两代人的时间内恢复到大周巅峰水平。
而且,医疗提升,最直观的就是人口数量增加和寿命增加。
吃饱穿暖是基础,要是在这个基础上,有病可医,对大乾的提升不是一星半点。”
李世隆皱眉,“什么叫基础医疗”
“比如大医,助理医生,那么下面还需要有医护来照料病人。
除此之外,还需要有开发新药的能力,和培养大医的机构。”
“不是有太医署吗”
秦墨犯了翻白眼,“那是皇家医疗机构,普通百姓只能去药堂抓药看郎中,乡野之地,更是只能用一些土方子治病。
还有那太医署,有四个科目,分别是:医科、针科、按摩科和咒禁科!
前三种我都能理解,咒禁科是作甚,要抓鬼吗”
秦墨都不想吐槽了,之前公孙皇后生病,咒禁科还各种画符做法,毛用没有,神神叨叨的。
这都属于旁门左道了,居然也能纳入四科,而且拥趸的人还挺多的。
蛋疼。
高士莲搬了个椅子过来,李世隆坐下后,问道:“你说的这些跟父皇的病有关系”
“风寒是属于可以攻克的病,而且风寒可不仅仅是伤寒,可以分为,感冒,流感,肺炎,伤寒,感染等等。
每一种情况都不一样,比如肺炎,感染,就非常严重了,不是一般的药能起效的,治疗不好,就会死!
所以,这也是有些人感染风寒咳嗽两天就好,而有的人却生生熬死的原因。”
“你很懂”
“我不懂,但是老昝懂啊!”想套他话没门。
秦墨道:“之前在川蜀,我跟老昝谈论过这一块,刚才我们也聊了一下,再说了,谁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寒。
如果能够准确的诊断出症状,找到相应的方子,药到病除不是问题。
就拿老爷子来说,太医说是风寒,可是他发烧,咳嗽,呼吸急促,肺部有呼噜呼噜的声音,很大概率是肺炎,再严重一点就是感染。
我退一万步说,如果连太医都治不好,那么普通百姓要是患上风寒,能治好吗”
“景云说的没错。”李源道:“如果连太医都治不好朕,民间那些百姓,又有几个能治好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场风寒要人半条命,这的确是个问题。”
而且风寒还是特别普遍的病,相比瘟疫,人活到大,就没人没得过风寒!
“风寒能攻克”
“肯定的!”秦墨道:“给老昝时间,一定能攻克,不过父皇,最重要的,还是要发展基础医疗。
如果我们设立医学院,专门请老昝这样的大医来授课,让那些孩子从小学习。
然后在天下州府县,乃至乡镇都设立大乾公立医院,由这些大医坐镇,绝对活人无数。
若能做成这件事,那就是比上古圣皇尝百草还要大的丰功伟绩!”
说实话,李世隆心动了。
若能攻克风寒,还真是一个大功德,“你可知道,他们的医术都是家传的,莫说太医,就连坐堂的郎中,都是如此。
想法很好,但......阻力很大。”
“父皇,总有如老昝一样的人无私奉献的,授予他们官身,给与他们地位,让他们名流千古,又有几个人能拒绝的”
“若真能做成这件事,那大乾的国力该鼎盛到何种地步。”李源也是一脸的向往。
“这个晚些再说。”李世隆道:“当务之急是把父皇治好来!”
“那肯定的,这两天我在这里照顾老爷子!”秦墨实在是害怕李源出事。
虽然秦墨住这里不太合规矩,但秦墨又不是第一次住宫里了,李世隆也没说什么。
“行,那你好好照顾!”
李世隆也没呆太久,主要是李源催他离开,经过秦墨这么一说,李源也害怕李世隆感染上。
他一把年纪了没什么,李世隆不能有事。
很快,秦墨在宫里照料太上皇的消息传出去了。
李越跟靖安公主都来了。
“皇爷爷!”
看着毫无精神的李源,李越也是担忧,“您生病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哦,靖安跟老八来啦!”李源摆摆手,“没事,一点小病,不打紧的,有景云在,过几天就能好了!”
他对秦墨的信任,甚至犹胜过李世隆。
这孩子,从来就没让他失望过。
“父皇,您都这样了,还小病”靖安也是红了眼眶,“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照顾的”
“岳母,别急,老昝已经去配药了,老爷子肯定不会有事的!”秦墨安抚道。
靖安公主是非常相信秦墨的,天花他都能治,风寒肯定没问题的。
“景云,你可千万要治好父皇。”
“憨子,全看你了!”李越说道。
秦墨也是无语,“这个我不行,得让老昝上!”
第六百六十章 善良的俊国公哟!
“你们俩没什么事,就去忙,有景云在这里陪我就行了!”李源说道。
“我们今天不走了,就在大安宫陪您,您什么时候好起来,我们什么时候走!”靖安公主说道。
如果她从南番回来,任不能孝顺父皇,那回来毫无意义。
“再大的事情,也没有皇爷爷身体重要。”李越笑着道:“您可是咱们大乾的定海神针!”
“哎!”李源重重叹了口气,本来不想麻烦儿女的,可岁月不饶人呐!不过,人老了,又有几个人不希望儿女在膝前尽孝的。
黄图霸业他成了,临老,不就图这个
下午,昝赢带着新方子进宫了,“俊国公,这方子我自己服了两贴,没什么问题,可以给太上皇服用!”
“靠,我说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你拿自己当小白鼠了”
“嗯,新方子肯定要试一试的,出事就不好了。”昝赢这一块,是非常严谨的。
“行,没事就抓紧熬药!”秦墨凑在火炉旁,跟昝赢聊了起来,“老昝,天花防治做的怎么样了”
“小有成果!”昝赢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把家族的人都叫过来了,加上朝廷配合,这半年,州府一级都有了牛痘法。
我去不去都无所谓了,以后这天花,再也难成气候了。”
他们昝家种人痘起家,牛痘横空出世,替代了人痘之法,能根本杜绝天花,他们昝家也算是完成了使命。
“嗯,辛苦了!”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该给你加点担子了,虽然天花有了治疗法,但是有很多疾病依旧无药可医,我觉得你该担负起百姓健康的责任来。
外科医疗的重担必须扛起来,你也看到了,我教给你的法子都是非常有用的。
可如果这种常规的基础医疗,能广而告之,传行天下,是不是能够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可是我只会粗略的外科急诊手段,虽然可以缝合,乃至开膛破肚为人接生,但我总觉得不够!”
“老昝,不要妄自菲薄吗,你都能剖腹替人生产,这难道还不能够说明你的优秀
你完全可以把妇产科,分成单独的科目,然后专门培养这种人才。
你想想,产妇生子,就像是在鬼门关散步一样,要是有了急救之法,能挽救多少孕妇和孩子”
秦墨情真意切的道:“还有,缝合术,一些医疗常规措施,这都是大乾百姓需要的。
你既然已经来到了京城,为何不施展自己的抱负,难道,你就不想千百年后,有人称你为外科医祖,妇女之友”
“这......”
昝赢心动了,“那,那我就试一试!”
“好,那你以后就在京城别瞎跑了,我到时候送一些人才给你,第一批三百个没问题吧”
李玉澜怀孕了,她身子又那么弱,有昝赢在,秦墨也能放心。
老六又吞吞吐吐的,他都懒得跟他废话了。
“三百个”昝赢瞪大了眼睛,“我哪里教的过来!”
“没事的,我秦庄还有一些会基础医疗的医生,到时候一起送来协助你。
哦对了,我还在古籍上看到一种药,据说治疗风寒有特效,不仅如此,对很多病都有克制。”
“还有这种神药”昝赢双目放光,“你怎么不早说啊”
“那种药不是普通的药材,制作有多道流程,而且制作流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那玩意准确的说,是一种霉。
霉豆腐知道吗,长毛的那种!”
昝赢皱眉:“知道,那个我在一些古本上看过,据说南方一些大医,会用豆腐霉毛来治疗疮疡疖痛(可追溯到汉朝),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试过!”
“对对,那霉毛其实就是一种不怎么纯粹的药。
还有馒头,包子,水果,发霉的霉毛,都差不多,如果把它们通过手段提纯,就能得到最原始的青霉素!”
秦墨激动的说道:“这玩意,治疗风寒有奇效,而且是立竿见影的那种,还有一种青蒿,可以治疗疟疾!”
“你说什么”昝赢愣住了。
大乾所有大医最头痛的大疫分别是:伤寒、瘴气(疟疾)、传尸(肺痨)、疠风(麻风)、虏疮(天花)。
如秦墨所言,如果能开发出这种药,就能治疗其二。
再加上牛痘法,五大疫病去其三,天下无医,就不再是一句空谈了。
“你没骗我”昝赢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秦墨撇撇嘴,“我那天花防治法也是古本中看来的。”
“那古本呢,能让我看看嘛”昝赢激动道。
“不知道被我丢哪里去了,反正我知道一些步骤,但是不一定对,还需要你自己实验才行。”
“此等珍本,你居然丢了”昝赢恨不得掐死秦墨。
“那是我小时候看的,我最烦的就是看书,要不是我爹压制我,我都不看的!”秦墨找了个借口。
昝赢表情复杂极了,可转念一想,若不是秦墨,那牛痘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现人世。
包括那个能治疗疟疾和风寒的药,恐怕也没有头绪。
“那治疗厉风和传尸的根治之药有没有记载”
“忘了!”秦墨道。
“你居然忘了!”昝赢直接跳脚。
秦墨见他如此生气,也是不爽道:“我都说了那是我小时候看的,现在能记得其三都不错了,你真当我神仙呢”
那传尸就是肺结核,在秦墨生活的年代,都是好些年才攻克的。
麻风也是,不过都被攻克了,但他不知道怎么治啊!
“哎,这大概就是天命!”昝赢一脸怨气的看着秦墨,“那你把治疗伤害和疟疾药的制作方法告诉我,我马上去弄!”
“那个不急,先把太上皇治好再说。”
发展医学,不单单是为了别人,也是为秦墨自己和身边的亲人。
退休后,万一染了病咋办,肯定要能治。
昝赢很难受,浑身好似爬满了蚂蚁一样,他看着秦墨,一咬牙,蹲在了秦墨的面前,面带讨好之色,“善良的俊国公哟,可不可以先把方子写给我先”
第六百六十一章 姬族人进京!
昝赢这个人,平日里挺呆板的,但是医术和人品没问题。
这也是秦墨信得过他的原因,此人,是真正有大善心的人。
“行,写给你!”
“嗨哟,俊国公,我先代天下的百姓谢谢您了。”
“先别高兴那么早,方子,我写给你,但是不能无偿使用。”秦墨道:“这种特效配方,我们要拿在自己手里,用它来赚钱。”
昝赢皱起眉头,“为什么要用它赚钱,知不知道天下百姓苦这些疫病久矣
老夫还以为你心胸广阔,现在看,也是个满手铜臭之人!”
“迂腐,愚昧,无知!”秦墨鼻子都气歪了,“老子要是满手铜臭,那牛痘之法还能让你平白得去
老子自己拿在手里不好种一个痘,收他十个大乾通宝,那也能赚他个二三十万两银子!”
昝赢板着脸,“既然天花防治之法你能无偿,这两种方子为何不能无偿”
“制药不要成本吗运输不要成本保存药品不需要成本”秦墨哼哼道:“你知道推广牛痘法,朝廷砸了多少银子吗不下五万两!
这青霉素和青蒿素,制作不易,成本是牛痘的数十倍,保存更是不易。
你给人看病,抓药,也要收诊费对吧”
昝赢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还有,我既然贡献了方子,就没想用这个方子赚很多钱,但是赚来的银子,可以用来发展基础医学,鼓励更多的人研究药方,或者设立大医奖。
兼济天下,不仅仅是读书,御敌,还有救死扶伤。
在确保不会亏本的前提下,成立慈善医院,为那些穷苦的老百姓免费提供治疗。
你想做好事,那也要自己先吃饱饭是不”
听到这里,昝赢满脸惭愧,起身冲着秦墨深深一鞠,“是老夫狭隘了,俊国公心胸宽阔,千古罕见!”
秦墨撇嘴道:“我这双手沾满铜臭的人可受不住这种夸赞!”
“你受得住,老夫乃小善,俊国公所举,乃真正的大善!”昝赢认真的说道。
不远处,李越也很是感慨,“憨子是我见过心地最善良的人。”
靖安公主也道:“是啊,就是太容易吃亏了,越哥儿,你可要照顾好他!”
“明白,姑姑!”李越点点头。
“大乾,有那孩子,才是真的骄傲!”李源笑着道。
一连三天,秦墨几个人都在大安宫,给昝赢的药方,还真起了一定的作用,最起码老爷子烧退了,肺音也不那么明显。
每天咳出来的黄痰,也少了。
昝赢诊完了脉,“好转了,肺脉也不会虚浮了,那方子有效!”
“好,太好了!”秦墨松了口气,不过,三天才好转,就说明方子效果不是特别的强。
老爷子营养充足,天天这么多人伺候,普通老百姓可没这待遇。
“昝县男,父皇还需要多久才能痊愈”靖安公主问道。
“说不准,只要不继续恶化,三五日应该能好。”昝赢道:“俊国公给了我启迪,这风寒,的确分很多种,若不能很好的区别风寒的种类,用统方治疗,不仅没有效果,很可能会让症状恶化。”
“你们要是能攻克这风寒,也是大功德一件。”李源这几天肺都要咳出来了,有一种鬼门关走一遭的感觉,“景云,爷要谢你,要不是你,恐怕爷这一次,真要提前去见列祖列宗了。”
“呸,尽说不吉利的话!”
“行了,爷感觉快好了,你们仨去忙自己的事,就别窝在大安宫了,过几天我痊愈了再出去!”既然自己已经好转了,就没必要让他们在这里了。
“父皇,我留下来。”靖安公主说道。
“都走,让我清静几天!”
靖安公主也无奈,不过他们待在大安宫的确挺久了,也没坚持,就离宫了。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元宵。
自从李源好转后,起色也是一天比一天好,这一天,已是彻底痊愈了。
这十来天,都把李源给憋坏了。
这不,痊愈之后,就立马去台上过了一把瘾。
秦墨看着中气十足的小老头,心也是彻底放回了肚子。
按照李源现在的身体素质,在活个十年不成问题。
正想着呢,徐缺来通报了,“都督,姬族人进京了!”
“靠,真会卡时间!”秦墨满脸不爽的道:“不用管,过了元宵再说!”
“都督,五六千人呢,上至八十,下至三月,乌泱泱的!”
“靠,都是姬家嫡系”
“女人,老人,孩子占据大半。”徐缺说道。
“哎,烦死了,过个元宵都不消停!”秦墨起身,对一旁的侍卫道:“一会跟老爷子说一声,我先走了!”
半年前,姬家人就被六扇门的人给盯上了。
一个多月前,六扇门联合渤海水师,将姬家人控制了起来,开始了大迁移。
五六千人,足足用了上百艘船才运送过来。
姬至圣看着族人,心中满是无奈,不过来,就得死啊。
秦墨抓住了姬家的把柄,李世隆刀子都举起了。
要不是他当机立断,这会儿,还有几个能活下来的
那日他跪在李世隆面前,李世隆说的特别清楚,要不是看在他祖上的功德,早就诛灭九族了。
李世隆需要他们的学说来稳定朝纲,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他们推崇的圣人世家做这种事,怕是会直接崩溃。
女人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叹息声,弄得姬至圣头都要炸了。
凛冽的风呼呼刮,姬至圣心底一片悲凉,“都别哭了,既来之,则安之,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家主,大家伙背井离乡,多担待点!”
“是啊,这么冷的天,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族何时沦落至此啊!”
“那秦墨呢,怎么还没来,想冻死我们不成”
姬族人满腹怨气,都骂开了。
次吟!
守着他们的六扇门人纷纷抽刀:“格老子的,敢骂都督,砍死你们!”
“粗鲁,对付圣人后辈,怎可动刀!”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秦墨乐呵呵的走过来,“拿锤子来,我跟他们好好说说道理!”
第六百六十二章 赚麻了!
“秦墨,无论咱们之间有什么仇,都不关我族人的事情。”见秦墨手里提溜着大锤子,姬至圣满嘴苦涩,“有什么,你冲着老夫来!”
“秀儿,小看人是不,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仇,什么恨,无非是理念不同罢了!”秦墨一把攥住姬至圣稀疏的胡须,猛地一扯,“这样顺眼多了,没什么毛就不要学人家做美髯公!”
姬至圣摸了摸下巴,一手血,内心更是遭受了巨创,“老夫的胡须,秦墨,你欺人太甚,老夫要跟你拼了!”
“当啷!”
秦墨手中的锤子滑落,敲碎了地上的砖块,“不好意思,手滑了!”
姬至圣顿时萎了,他害怕秦墨朝着他脑袋来上一下,没胡子也好过没命吧
陛下可是让他全权负责姬族人,这其中自然包括他的。
徐缺连忙捡起锤子,双手奉上,“都督!”
秦墨却没有去拿,而是拍了拍姬至圣的肩膀,“咱们虽然年纪相差甚远,但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弟弟,不对,兄弟。
理念不合,咱们吵架也好,打架也好,那都没事。
可你要杀我,我就忍不了了。”
“秦墨,你听我说,那两个孽障也是受人蛊惑,我绝对没有杀你的意思!”姬至圣很清楚,如果秦墨执意要整他们,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相信!”秦墨笑了笑,“所以接下来的工作,我希望你好好配合我,我觉得你们姬家的学说出了一丢问题,所以你要配合我整改过来!”
这一次,也是抓住了姬家的把柄,哪怕他们是望族,可勾结外部势力,跟谋逆没什么区别。
打赢南番,赢回靖安,阅兵仪式,都让他们看到了大乾的真正实力。
裹挟民意,坐地起价的日子,逐渐远离了他们。
特别是印刷术的出现,打在了他们的七寸上。
他们手里已经没有太多的牌跟朝廷叫板了。
可即便如此,姬家目前也是天下读书人的招牌,想要百家齐放,就要借用姬家的名头。
“不可能,圣人学说,怎可更改!”姬至圣咬牙切齿道:“秦墨,你妄图篡改圣人之言,包藏祸心!”
“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对,想想你们族人,想想姬家千年的名声!”秦墨压着声音在姬至圣耳边道:“你是不是还想裹挟那些读书人,坐地起价啊”
姬至圣浑身一颤,眼中满是惊骇,“你,我没有!”
“没有就更好,我只是听到风声,顺便杀了几十个人。”
“你,秦墨,你好狠呐!”
“相比死在海上的那些将士,你们才恨,禽兽都不会勾结外族对付自己的族群,何况人呼”
千百年前,圣人学说是好的,可现在圣人学说不过是操控权术的工具,早就变味了。
他们能今天能勾结外敌,他日就能跪迎,玄菟郡那边杀姬族人,都不下五百了。
李世隆给了他们面子,让他们体面,可这些人不接受啊。
企图裹挟读书人,甚至想将高力的势力引入,以乱大乾。
“我们没有!”姬至圣跳脚道。
“你之所以如此愤怒,还不是老子踩你痛脚了,给你脸就接着,到时候没的接,求都求不到。”
秦墨冷哼一声,要不是他们还有用,早杀了。
“所有姬族人,都跟我来,从现在开始,你们只有一个目标,扫盲,扫盲,还是扫盲!
若是不愿意教人识字,那就去劳作,大乾教育司,不养闲人!”
“秦墨,你欺人太甚!”
“我们的学说震古烁今,你居然让我们教人识字,这不是大材小用”
“士可杀不可辱,我们绝不低头!”
“都给我住口!”姬至圣双目赤红,近乎咆哮的喊道:“听他的,跟他走,咱们姬族的先祖,最开始,就是教化万民。
教人识字,又何尝不是一种教化”
说着,他看向秦墨,“能给我族人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吗”
“好好听话,姬家还是姬家!”秦墨转身就走。
而姬族人都纷纷低下了头,姬至圣发话,他们不敢不听。
秦墨将他们安排在了南城,一家一户,有些人讨了七八个小老婆,孩子生了几十个,根本住不下去。
秦墨那儿也不许他们去,就逼着他们买房子,一套三千两。
李世隆还是挺给他们面子的,没有抄家,也是害怕逼反他们,包括姬家在东山的地,都留着。
姬家要破罐子破摔,对大乾打击很大。
毕竟这个世界也是有天人感应这种说法的。
虽然可以另外扶持一种学说,可成效慢,远没有姬家圣人学说根深蒂固,怕也只有道家的黄老之学,和佛学了。
那些百家流派,活下来的,也就朝廷六部能看到一点影子,还都是套着儒家外衣的那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黄老之学太无为,后者,就别提了,大家天天在家烧香拜佛就行了。
尊儒已经不符合时局了,百家齐放才能对应大世。
要是哪个后代不肖子孙来个闭关锁国,秦墨都能从坟墓里爬出来。
“都督,今天一口气卖了八百套,赚了二百四十万两银子!”刘万彻走过来,艰难的吞了吞唾沫。
“哟,这么给力啊!”秦墨爽了,这一波,不就把之前投入的,全都赚回来了
“九姑父,你卖了几套”秦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刘万彻。
刘万彻缩了缩脑袋,尴尬一笑,“四,四十套!”
“店面留着,其他的应该全出手,毕竟三千两一套,也就这一次机会了!”
刘万彻松了口气,背后都被冷汗给浸湿了,他还以为秦墨会生气呢。
“留着,万一以后用得上呢!”刘万彻笑了笑。
现在还没有学区房的概念,但是姬族人的到来,充实了南区,作为圣人世家。
有的是人愿意亲近。
特别是读书人,挨着都是一种荣光。
所以,当秦墨把消息放出去后,原本滞销的南区楼房,瞬间就火爆了起来。
“买了南区学区房,和圣人子孙为伴!”
“圣人子弟加盟南区学院,望子成龙就在今朝!”
魔性的广告在京城大街小巷响起,学区房这个概念,第一次在大乾临世!
秦墨,赚麻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招生
在秦墨眼里,一砖一瓦都有它的用处。
更何况人
南区他投了足足二百三十多万两,一波就把成本给赚回来了。
剩下的房产,商铺,纯赚。
姬家这个招牌还是好用。
原本南区学院,是没什么人来的,来的一般都是普通的百姓子弟。
因为南区学院免束修,中午还管一顿饭,更多的人,都是抱着让孩子蹭饭的心态送去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
圣人世家为了教化天下,将族人都迁移到了京城,还只在南区学院授课,方圆三百里内的人,闻风而动。
秦墨在南区学院视察,学生也从原来的几百人,增加到了一千多人。
“怎么全是男生,一个女学生都没有”秦墨转了一圈,全都是男的,他都懵了。
看看秦庄学校,男女比例还是很协调的。
公孙无忌作为礼部尚书,南区学院他也是有权利管的,李世隆也让他负责管理这一块。
而且,还是以副祭酒的身份坐镇南区学院。
只不过公孙无忌对这一块根本不上心,也就是姬家人过来后,他才过来点卯。
“国舅,我不是说了,招生不能只招男生,女娃也要招的!”秦墨进到公孙无忌办公的地方,也没废话,直入主题。
“招了,招不到,老夫有什么办法”公孙无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南区学院有一千四百余人,授课师长,就有不下五百人。
且不说中午管他们一顿饭,单单是授课的师长,哪怕是最低级的三级教师,月薪都在十两以上。
最高级别的特级教师,月薪八百两,一年就是近万两的薪资,按照你这种方法,这些师长一年的俸禄支出都要七八十万两。
再加上学生的伙食,每个学生,没人每天按照十五大乾通宝的伙食预算,你的要求是招满五千人,那一年下来就两三万两。
去岁大乾全年的税收,也不过三百六十万两,还不如前年,拿什么来补贴”
先是旱灾,然后百万民众迁移,隶直道修建,今年的国库账上就二十多万两,比年前还惨。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秦墨道:“五千人只是个开始,以后读书人会更多,陛下同意了这个方案,就说明财政吃得住。”
去年花银子,都花的秦墨的钱,老六才支出三十多万两,还都是分红。
“你以为这样就吃住他们了告诉你,别太天真,把他们逼急了,是会咬人的!”
“狗咬人不是很正常”秦墨切了一声,“废话不多说,你就说这招生的工作能不能做,不能做你吱个声,我去跟陛下说说,换个能办事的人来!”
公孙无忌那个气啊,“你尽管去,招不到人,是老夫的错吗他们不把女娃送过来,难道老夫去抢不成”
“国舅,你这个提议很有建树性嘛!”秦墨摸了摸下巴,“要是女娃入学,有钱奖,你说他们会不会把孩子送进来”
不送女娃娃进学校,自然是大乾的传统思想作祟。
虽说大乾风气开化,但到底是封建男权至上的时代。
女生有地位,仅限于嫡女,你换个庶女试试。
再一个,他们认为女娃读书没用,女论语和女孝经深入人心。
甚至还有‘妇人尤不可作诗’这样被主流认可的观点。
“秦墨,你真的疯了,大乾的财政迟早被你拖垮了!”
“国舅,财政拖不垮的。”秦墨摆摆手,“你说,入学一年奖励三两银子好,还是五两银子好”
公孙无忌脸涨的通红,“你,凭什么女娃娃读书有银子奖,男娃就没有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公平最重要。
你这不是要让她们骑在男娃娃头上”
“愚昧,无知,封建!”秦墨毫毫不犹豫的指责道:“女娃能顶半边天知道不,谁还不是妈生的,你敢骑在你妈头上”
“老夫不与你诡辩,你敢这么做,老夫一定弹劾你!”公孙无忌冷着脸,这秦墨真是狂妄到了极点,这种事情都敢堂而皇之的拿出来说。
“随便!”秦墨说了句,转身就找到了姬至圣。
姬至圣也是南区学院的副祭酒之一,“秀儿,找你有事!”
姬至圣冷眼看着秦墨,“什么事”
“哟,你胡须长挺快啊,这几天啊,长得比之前都茂密了,不会是粘的吧”秦墨笑眯眯的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胡须。
“秦墨,住手!”姬至圣紧张的大叫,这可是他的颜面,一把年纪了,面无须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太监!
“你要是再拔老夫的胡须,老夫就去死,让你万般算计都落空,不信你可以试试!”
“呵,这么大气性”秦墨最不怕的就是威胁,猛地一拉,就把胡须扯下来,“来,撞墙,到时候我给你写个姬至圣传,秀儿偷香史,保管让你名流千古!”
姬至圣气到浑身发颤,可紧跟着他想到了什么,看着秦墨,“那些书果然是你写的,你心思居如此歹毒,可怜梁征,被你活活气死!”
“秀儿,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秦墨把假胡须一丢,“不跟你闹腾了,过来找你商量个事。
你带头去招生,而且要专门去招女娃,一个女娃入学,奖励那个家庭三两银子。
你要是能够招满两千个,我就单独给你申请一个独门独栋的别墅,也省的你天天爬十几层楼回家!”
“你说什么”姬至圣瞪大了眼睛,“你把老夫当什么人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话别说的那么绝对!”秦墨道:“我也是看你一把年纪了还要天天爬十三楼回家,可怜你,才给你这个机会。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找你族中其他人了,到时候扶持他当你们姬族的代表,我估计有很多人愿意的。”
“秦墨,你不止歹毒,你还狠辣!”姬至圣气的浑身发抖,秦墨这么说,还真就敢这么做。
或者说,就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他招女娃入学作甚
是打算颠覆大乾男尊女卑吗
“有朝一日,女尊男卑,国将不国焉!”
第六百六十四章 造圣?
“得,你别那么多废话,你招不招,给句准话!”秦墨不爽的道:“你听听你的话,多自卑啊,就让女娃读个书,就能女尊男卑了吗”
姬至圣内心做着强烈的斗争,他绝对不能失去话语权。
“老夫.....老夫招!”姬至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听到了脊梁崩断的声音!
“对咯,这才是好兄弟!”秦墨拍了拍姬至圣的肩膀,“记住了,这个观点是你提出来的,跟我没关系,你是副祭酒,我就是督造学院的,根本插手不了这件事,明白不”
“秦墨,你欺人太甚!”姬至圣气的不行,眼睛瞪得牛眼似的。
“我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做成了这件事,未来你的名声,绝不亚于你祖上。
后来的女娃都会尊你姬至圣一句姬圣人,反正我秦墨是当不了圣人的,这种好事你来比较好。”
这话虽然带着一丝忽悠,却也经得起推敲,秦墨道:“我要是真想利用你,用你名声就行了,没必要苦口婆心跟你说这些。
有些事情,得你自己去做了才明白。
你是目前姬家,最有声望,也最有才能的领袖。
五经正义绝对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一本书,可你被时代局限了,你要敢于打破规矩。
一如千百年前,你祖上的圣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周游列国,一步一步把你姬家的学说推向巅峰。
难道你姬至圣就差吗
你完全可以主导另一个盛世学说,难道你就不想进圣庙,让后人尊称你为二圣
如果一个女娃尊称你,不算什么,可天下的女娃都尊称你为圣人呢
当你的学说成为主流,你就是下一个圣人!”
姬至圣被秦墨的话骇的不敢应声,可见鬼的是,顺着秦墨的话去想,还真没错。
当学说成为主流,他就是圣人!
“秦墨,你想造圣!”姬至圣攥着拳头,双目充血,“剑走偏锋,你就不怕把自己给玩死吗”
秦墨愣了愣,这老姬脑袋有问题
他就招个生,怎么就造圣了
这话能乱应吗
“秀儿,别瞎说,我哪有那个能力造圣!”秦墨瞪了姬至圣一眼,“总之你记住了,这件事你干的,跟哥们没关系。
你要不愿意干,我就找别人!”
看着秦墨的背影,姬至圣冷笑一声,小声的道:“秦墨,你骗不了我的,你就是想造圣。
你既然想让老夫去当这个圣的话,那老夫就陪你玩一把又如何,反正有你垫背,要死一起死!”
他下定了决心,不成疯,便成魔。
这个圣人,他当定了!
当即,他带着姬家的核心弟子,开始了挨家挨户上门走访。
毕他也是第一次招生,没什么经验,又放不开脸面,大肆宣传。
毕竟他这个名声地位,想当他学生的人,削尖脑袋都挤不进来。
而现在,他还要上门求人。
弄得他很不是滋味。
一连走访了七八家,都被赶出门,有一家很彪悍,拿着杀猪刀就冲了出来,要不是姬至圣的儿子,姬无铸手快,姬至圣这会儿都倒在血泊中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姬至圣等人,那屠夫啐了一口,“该死的人贩子,穿的人模狗样,以为这样老子就认不出你们来了
下次再敢来,剁了你们!”
一行人落荒而逃。
姬至圣更是气的跳脚,“老夫不是人贩子!”
“爹啊,要不咱们还是自报家门得了!”姬无铸道:“咱们板着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是混子上门闹事的!”
姬至圣脸一红,他就是落下不这个面子。
以前那些人在姬家门口跪一排求学,他看都不看一眼的,高冷的很。
他看着众人,重重的叹了口气,“也罢,既已至此,那一切就重新开始罢,亮出咱们的名头,今天咱们要招满一百个女娃才是!”
......
一连几天,姬至圣都在大街小巷的窜访。
最开始次次碰壁,到后面的得心应手,他不仅掌握了跟她们打交道的方式,也彻底的脱胎换骨!
此时,他正在一个百姓家中,庭院里,一个老嫂子正带着她的四个女儿刺绣。
你没看错,这家有四个女儿!
这在姬至圣眼里,妥妥的优秀家庭。
“大妹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女娃怎么了,女娃也能顶半边天!”
姬至圣苦口婆心的道:“我这么说吧,要是你家娃娃学文识字,不说别的,以后嫁都能嫁好一点!”
“反正都要嫁人,学什么学,早点赚钱,早点养家,她们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呢!”老嫂子一指门口,“出克!”
“大妹子,你咋还赶人呢!”姬至圣忍无可忍,他嘴巴都说干了,居然油盐不进,“你家四个女娃娃,入学一个每年奖励三两,一年就是十二两。
要是学习好,还有奖学金,比你男人做几年工赚的都多,中午还管饭,能给你家剩一大笔钱。
这笔钱,还可以让你家两个男娃娃去南区学院上课,以后培养出来,当大官,你就是诰命夫人了!
你要是不愿意,那当老夫没来过!”他抬脚欲走。
那老嫂子连忙放下女红,“嗨哟,老大哥,有这种好事,你早说啊,我早就听说,这两天有个傻子,不对,有个好人专招女娃上学,还给银子哩。”
她听姬至圣哔哔了这么久,决口不提银子的事,还以为他不想给银子呢。
“这么说,你同意了”
“同意同意,不过,是一次性付清的吧”
“可以,不过你要签最少五年的上学契约,五年中,除非病重,否则是不许缺课的。
要是不来,教育司联合六扇门直接上门抓人坐牢,还要你把钱全都吐出来!”
“这种好事,傻子才不去呢!”老嫂子都乐开花了,她家这几个闺女,大的也才十三岁,给人雇佣当丫鬟,一年也没什么银子。
人家还不一定要的。
可现在,五年,每年都有十二两。
还管一顿饭,这能赚多少银子!
想想都高兴。
“无铸,拿协议,让她画押,给银子!”姬至圣特别的挫败,跟这些民妇说不通,还是银子好使。
姬至圣不爽的很,要是连个民妇都教化不了,他还怎么当圣人
必须再次改进话术!
第六百六十五章 整改吏部
弹劾秦墨的奏折再次堆满了李世隆的御桌。
“去,把那王八犊子叫过来。”李世隆气的拍桌子,“朕这一天,什么都不用干了,尽看人家弹劾他了。”
高士莲苦笑一声,“陛下,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金河郡主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还抓着不放吗。”
“不是金河的事情。”李世隆哼声道:“快去把他找来,再顺便把无忌和礼部官员,以及姬至圣叫来!”
高士莲一愣,不是那件事
那小祖宗又做什么事情把他们给惹怒了
“等等,老八也叫过来。”
李世隆说了句,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春播刚过,手上的事情多的要命,虽然内帑有钱,可国库是空了。
要是拿内帑的钱补贴国库,他就要当苦哈哈了。
好不容易硬气两天,又要打回原形
那死孩子,搞个学校,一年就要近百万两银子,那要是再多来两个学校,大乾的国库不都搬空了
去年旱灾,今年还要扶持受灾地方,投入能小
很快,秦墨就进宫了。
公孙无忌跟礼部重要官员都到了。
“憨子,这里!”李越连忙冲着秦墨招手。
秦墨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父皇叫我来的,你是不是又搞什么事情了”李越最近韬光养晦的,不是陪柳如玉,就是在家看书。
哦,前段时间还纳了个妾,他还挺喜欢的。
“我也不知道啊。”秦墨一脸无辜的道。
“人都到齐了”这时候,李世隆从一旁走出来。
“父皇,叫我进宫作甚,我还在休假呢,长话短说,别耽误我休息!”秦墨不爽的很。
“你闭嘴,你以为朕想看到你还不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李世隆鼻子都气歪了,“姬至圣呢,来了吗”
“陛下,他还在外面招生,没那么快。”高士莲说道。
“那就先不等他!”李世隆冷哼一声,“秦墨,你知不知道最近有多少人弹劾你”
“不知道,我天天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们弹劾我做什么,难道我活着都是一种罪了吗”秦墨无奈的道。
“朕看了你拟的南区学院师长待遇,从三级教师到教授,一共五级,三级教师月俸禄十两银子外加三石粮食,三餐全包,附送一辆两轮马车,一栋三居室的房子。
二级教师月俸禄二十两,八石粮食,三餐全包一辆两轮马车,四居室房子。
一级教师月俸禄五十两,十五石粮食,三餐全包一辆四轮马车,五居室房子。
特级教师,月俸禄百两,三十石粮食,包接送,三餐全包,可拥有独栋庭院。
教授,月俸禄八百两,百石粮食,包接送......见官不拜,可直接奏本上达天听,可入教育司为官。”
李世隆每念一条,心都在颤抖,“你可知道,教授的俸禄,比朝廷一品官员还要高两三倍”
“知道啊!”秦墨道:“父皇,能到教授级别的,那都是大儒,可做一派开山祖师的人物,这种人,一年花万两银子,您觉得不划算”
“这不是划算不划算的事情,你要考虑朝廷能不能承受住!”李世隆咬牙道:“你看看,一年收五千个学生,要按照你对年级的划分,第一批学生结业,全校得有两三万人!
老师要两千多人。
一年下来,伙食费就要支出七八十万两,老师的俸禄都要几十万两,加起来一百都万两银子。
你算过没有”
“算过啊!”秦墨道:“不就一百多万两吗,出几趟海,做几次跨国贸易的事情”
“还而已”李世隆火的不行,“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朕把你屁股打开花!”
“父皇,你忒不讲理了,南区学院的事情,是国舅在负责,跟我有啥关系!”
“秦墨,你少推卸责任。”公孙无忌冷哼一声,“老夫早就提醒你了,如此高的俸禄,不仅会让朝廷吃紧,还会让朝廷上下不满。
一旦开了这个头,要是不能兑现,高俸禄就是个笑话,你可知道,现在还有很多地方,连饭都吃不上。”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秦墨道:“说实话,三级教师一年的俸禄加起来也就不到二百两,他要是能在五年内升到二级教师,就说明他很有能力了。
十年内能够升到一级教师,都很了不起了。
至于特级教师和教授,是按照贡献来的,要是他只是教书育人,没什么特别的成绩,那一辈子到死都死三级教师。
可如果这个人教出来的学生有大才,或者他本人对大乾有大贡献,那特备提拔又如何呢”
说到这里,秦墨顿了顿了,“特级教师和教授,终究是少的,百里挑一,而且,小婿觉得一年拿百万两银子出来教书育人,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为大乾的人口未来几十年都会持续上涨,大乾的税收也不会永远这么少。
国库之所以没钱,是因为船舶司那边的钱还没送过来,还有驿站那边,都没有核算。
驿站有十个月了,船舶司也就半年不到,我这边收到的税收是一百八十万两,而且还是截留了他们发展的钱银。”
“这么多”这个数字惊呆了众人。
“多吗这还是刚开始,随着隶直道逐渐修建,还有出海船队的增加和邦国贸易比重的增加,今年的财政收入绝对会超过九百万两银子!”秦墨就喜欢他们每见过世面的样子,“父皇,这么多银子,拿点出来做教育怎么了,把教育抓在手上,总好过交给别人强吧”
李世隆也回过神来,他知道驿站和船舶司赚钱,却没想到这么赚钱,简直难以想象。
“你敢肯定”
“去岁,六扇门就提供了二十万的合法税收,今年只多不少!”秦墨说道:“之所以国库结余少,是因为没用更好的利用,发生灾难,也没有个应急措施,导致大量的资源浪费,钱财浪费。
甚至还有很多人趁机发国难财,中饱私囊,所以小婿以为,是时候整改户部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你怎么这么倔强!
“这又关户部什么事情,秦墨,你不要扯开话题。”公孙无忌太懂秦墨了,这家伙最擅长扯开话题。
“国舅,虽说教育司是放在礼部下面的,可礼部的钱,也是户部拨的!”秦墨道:“户部掌控天下财政收入,可户部也没个计划,谁哭穷就多给点,不哭穷就没有。
六部也是,自己也没个计划,需要多少银子也没个数,就死命搂钱!”
“这么说,他们弹劾你,还是老夫无用”公孙无忌这才反应过来。
“难道不是吗作为礼部尚书,你的职责是什么教育是当前大事,是排在第一序列的。
你这个礼部头头,一点能耐都没有,我就写个教师待遇,怎么了
你怎么就那么怂,不敢跟老杜吵架,他要是不给你钱,你就干他啊!
父皇要是不给银子,你怼就是了!”秦墨唾沫星子都快喷公孙无忌脸上了。
李世隆脸黑成了锅底,“国库都没钱了,吵架能吵出钱来吗”
公孙无忌哼了一声,“老夫懒得跟你诡辩,其他的就不说了,你就说说,三两银子招收女娃的事情吧,朝廷本来就没钱。
我们这些人,要钱也是根据实际来的,不是张口就来,哪有你这样,把银子当石头用。”
“那关我屁事,我就一个督造官,是秀儿提出来的,他副祭酒,我难道还能指挥他做这种事”秦墨打死不承认,“父皇,他就是泼脏水,什么都往我身上搞,一会儿秀儿来了,您自己问问,太欺负人了!”
秦墨表情那叫一个委屈,看的李越都差点信了。
姬至圣就是脑残,都干不出这种事儿来。
“问就问!”公孙无忌可不是纯粹为了搞秦墨,而是为了插手,挽回自己在保守派的名声。
他又是礼部尚书,做好了这件事,他的话语权就重了。
就在这时,姬至圣匆匆来到,“微臣参见陛下!”
“独秀,朕问你,你为什么要亲自去招女娃娃,还每个女娃娃奖励三两银子一年
是不是景云唆使你干的“李世隆问道。
“啊不,不是!”姬至圣道:“实乃微臣自己的想法,偌大的南区学院,居然没有女娃上学,这不符合阴阳五行。
正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所以招女娃娃来上课,是顺应天道!”
公孙无忌都懵逼了,“姬郡公,你,你怎么说如此违心的话是不是秦墨逼你这么说的”
“荒谬!”姬至圣一甩袖子,“关秦墨什么事,女娃也能顶半边天,知道吗
有教无类,若我只能教男娃,不能教女娃,那算什么教化
不要用你那狭隘的眼界来看待我!”
李越瞪大了眼睛,小声的问道:“憨子,真不是你干的”
秦墨听到这话,心里熨帖了,他决定了,要对秀儿好点。
他一摊手,“那不然呢”
李越挠挠头,“见鬼了,秀儿居然不借着这个机会抨击你!”
“狭隘,愚昧,无知!”秦墨高冷的哼了一声。
“别生气嘛,我就是太惊讶了!”李越连忙道歉。
公孙无忌气的直哆嗦,“老夫眼界狭隘你要弄清楚,若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教育就是盲人过河,摔跤了没关系,总要探索出一条新的道路来!”姬至圣站在那里,这一刻大义凛然,好似浑身发光,“陛下,招女娃娃,全然是微臣的想法,和秦墨没有半点关系。
臣只是觉得,教育,本该有教无类,若循规蹈矩,跟千百年前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乾正面临千年未有之大世,臣不愿被抛下!”
李世隆哑口无言,甚至有些迷茫。
这不对啊,姬至圣可是坚定的保守派,而且是顽固的世家分子,突然一下子就变成革新派和激进派了!
哦,他懂了,姬至圣想活命,想保全家族,所以才会站在光明里,对抗阴影。
还是挺懂事的。
应该是为了吸引世家的火力,才做出这样高调的事情。
这不是秦墨的手法。
秦墨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谁不同意,直接带着手雷上门炸人。
“说的好,秀儿!”秦墨适时的鼓起了掌,“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有觉悟,有魄力!”
姬至圣面无表情的,可心里居然莫名高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秦墨第一次夸奖他。
“哼,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老夫不需要他夸奖!”姬至圣傲娇的想。
公孙无忌牙齿都要咬碎了,“好,就算不是秦墨提的,你这种做法,老夫不同意。”
说着,他拱手道:“陛下,银子不是这么花的,要是按照他这种做法,以后每年都要额外支出上万两银子。
女娃娃读那么多书作甚,她们迟早要嫁人,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要搞这种噱头!”
“公孙无忌,你不给银子试试,老夫跟你拼命!”姬至圣吹胡子瞪眼,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可以让自己成圣的道路,这家伙居然敢出来阻拦。
比秦墨还恶心!
“老夫是礼部尚书,也是南区学院的副祭酒,自然有权力阻止。”公孙无忌阴沉着脸,话里藏话道:“你乃圣人后辈,切莫做出给圣人抹黑的事情,让我们这些读圣人书的学生,跟一些女娃娃排资论辈,那不是丢人”
威胁他
姬至圣才不吃这套,他现在都豁出去了,谁阻碍他成圣,他就干谁。
死就死,反正当傀儡也没什么意思。
他袖子撸的老高,别看他一把年纪了,也是常年练剑的,一身腱子肉不输年轻人,“所以,你什么意思你还要断了老夫的钱银是吗”
“这不是断你的钱银,你浪费银子,老夫自然要阻止,这是职责!”公孙无忌皱起眉头道。
“公孙老狗,彼其娘也!”
姬至圣操起拳头直奔公孙无忌的门脸。
公孙无忌怎么也没想到,姬至圣会突然暴起,想躲闪,可秦墨却冲了过去,拉住了他,“秀儿,不要伤我舅舅!”
“砰!”
“哎哟,老夫的鼻子!”
这一拳打的公孙无忌鼻子都要断了,霎时间两道鼻血留下。
秦墨一拍大腿,“嗨哟,舅舅,我拉都拉不动你,你怎么这么倔强啊!”
第六百六十七章 儿臣的本分
“秦墨,你......”
公孙无忌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秦墨拉着,他早就闪开了。
“哎,不用谢我,大批调味品我没有及时把你拉开!”秦墨叹了口气,挡在了公孙无忌的前头,“秀儿,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没听过”
“你也配跟我说这话”
姬至圣口水都快喷秦墨脸上了,“起开,这公孙老狗要阻断女娃读书之路,老夫要跟他拼命,你拦着,小心老夫连你一起揍!”
“行,有本事你就打死他,我算你厉害!”秦墨连忙闪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孙无忌也被打出了真火,虽然他苟的很,可被姬至圣一拳打中门脸,他还混不混了。
“姓姬的,老夫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想要银子,没门!”公孙无忌当即冲了过去,两个老匹夫斗在了一起。
“反了反了!”李世隆气的直哆嗦,“拉出去,让他们斗死为止,一个礼部尚书,一个国子祭酒,都是以教化天下为己任,现在如同街边的泼皮斗殴。”
一旁的李越连忙过去,抱住了公孙无忌,“舅舅,消气,别打了,父皇生气了!”
“松手!”公孙无忌被李越这一抱给勒的喘不上气。
几个侍卫跑进来,直接把两人拉了出去。
原本还打生打死的两人,顿时就没了动静。
大眼瞪小眼,一个被打的睁不开眼,一个流鼻血,怎一个狼狈了得。
这时候礼部侍郎,令狐德恩出列道:“陛下,这件事根源还是出在俊国公身上,尊崇学者是好的,可也要考虑一下实际。
大乾用银子的地方还很多,应该把更多的银子用于民生!”
这令狐德恩是有名的史学家,兼修国史,也算是礼部比较有分量的人。
李世隆看着秦墨,“既然招女娃读书不是你出的馊主意,那教师俸禄总是你撰写的。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有什么想说的”
秦墨叹了口气,“父皇,我说了,特级教师和教授都是少数,总要给人家一个奋斗目标吧
现在也许会难一点,但以后总会好起来的。
现在不做,以后不见得好做!”
南区学院目前是五年制的,原本秦墨想弄七年制,再加上开蒙三年,一共十年。
可大乾现在能学的东西真不多,高深的,也就是四书五经。
什么地理,物理,那肯定没有的。
乐理的重要性,甚至比术算还要靠前。
门类全而杂,精细的就那么几科。
所以学五年怎么也够了。
然后再以大学三年补充。
算下来,十五六岁就能学完结业,而且现在人少,还可以分配实习,实习两年正好及冠。
而且这其中也有女娃及笄的考虑在这里面。
毕竟女娃及笄就要嫁人,这是普遍认知。
革新不是空谈,一定要贴近实际,符合大乾当前社会情况。
实行个二三十年,等几批人起来了,再改动也不迟的。
至于科举,秦墨都懒得提,还不如设立相关的职业学校,培养所需的人才。
李世隆思索着,“老八,你怎么看”
李越道:“父皇,南区学院也是一种尝试,若有一日招满了几万学子,这岂不是父皇的文治功德
纵是圣人临世之时,都没有这种盛举吧”
“那就先试一试。”李世隆也很清楚,这南区学院,是一把插在世家心口上的刀。
姬家就是挡箭牌,不杀他们,正是这个原因。
令狐德恩皱了皱眉,他是河西右族的,这个南区学院,对他们很不友好。
早先印刷术和廉价白纸出来,他们就意识到,朝廷要动世家的蛋糕了。
只不过,现在就他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还是回去再说。
“其他人先退下,景云,老八,你们留下。”
等到令狐德恩等人离开,公孙无忌和姬至圣自然也待不下去了。
两人都各降了一级,一时间看着对方,都恨得牙痒痒。
而李世隆则带着两人来到了御花园,看着御花园里稀疏的鱼儿,也是一阵心烦,“十六又带人来炸鱼了”
“是的,陛下,拦都拦不住,十六皇子说是要做试验!”看守御花园的侍卫额头直冒汗。
“算了,以后别让他们放鱼了。”李世隆摆摆手,来到凉亭,躺在摇椅里,问道:“皇家图书馆弄得怎么样了”
“父皇,再有月余就能落成了。”李越回道。
“嗯,落成之后,你想去哪儿”
李越一愣,“是选择治理之地吗”
“伯施的法案矫正了七版,前后都能自圆其说,皇子需按考核来选择治地。
你跟十四已经及冠,余者都还小,所以你跟十四,可以自主选择治地。”
李越想了想,“儿臣想去岭南!”
李世隆特别意外,“杜敬明将那里分为丙等最末之地,你确定要选择岭南”
他看向秦墨,难道是秦墨让他去的
“确定!”
李越点点头,“岭南冯岸冯宣两兄弟有反意,如果打起来,劳民伤财不说,还让战士平白牺牲,得不偿失。
大乾经历了重重困难,如今正值国力上扬之际,让百姓休养生息方是上策。
儿臣之所以想去岭南,一是平冯岸之祸,二是开发岭南,为大乾再开发一个富庶之地,缓解大乾缺粮的问题。
咱们大乾要把饭碗牢牢的端在自己的手上。
三则是要把岭南牢牢的跟大乾捆绑在一起,那地方自古以来,都是流放之地,儿臣以为,大乾的国土,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每一寸都必须好好利用起来。”
这番话,说进了李世隆的心坎里,“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是选择甲等州府,要做出成绩更容易。
去岭南,不仅危险,还很难做出成绩。
若冯岸真反了,你要负第一责任。”
李越不为所动,“冯岸若要反,早晚都会反,儿臣过去,也可以提前防备。
而且,儿臣是大乾皇储,若只知道趋利避害,根本就不配天下供养。
儿臣既然受了天下的供养,凡事自然要冲在第一线,以保大乾天下臣民的安危。
这,不过是儿臣的本分!”
第六百六十八章 第五大都督府
李世隆越看李越越满意。
本以为他进京后会大肆拉拢群臣,可回来这么久,不过是在府上看书写字,陪伴家人。
那些想要趋炎附势的人,他一个都没见。
这点,很好。
看来,他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景云,是不是你怂恿老八去岭南的”
秦墨瞪大了眼睛,“父皇,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我最近一直在休假,都根本没空搭理他。
哦,我看出来了,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找我茬,我走就是了呗!”
“回来!”见秦墨转身就走,李世隆骂了一句,“朕让你经略岭南,转身老八就说要去岭南,你当朕傻是吗”
秦墨道:“父皇,你只是让我经略岭南,又没让我去岭南,老八既然这么想去岭南,你就让他去呗。
反正我虚的很,身子也没好利索,万一在半道重病怎么办,那你不就要失去我这个俊女婿了”
“变法不管,经略岭南也不管,前年你答应朕什么了,说要在一两年内让大乾人人都吃上饱饭,现在兑现了吗
那养殖厂,你多久没去了”
李世隆气啊,就没看过这么懒的人,什么都不管。
“父皇,你讲道理点好吗”秦墨苦着脸,无奈道:“去年一年,我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外面,不是打战就是下海,你也要给我时间是不
天天把我当牛用,就算是牛耕田,也要一块块去耕对不”
李世隆愣了愣,好像,真是这样。
“你现在管太多事情了,朕给你减减负,驿站你就别管了,渤海那边......你也别去了,功劳算你头上,程三斧在那边做的挺好,就让他转正吧。
反正你手里有六扇门,一些小事,就让手底下的人去做。
你主要把粮食这一块给我抓起来。
还有变法,教育,经略岭南,主要就是这四件事!”
秦墨差点没吐血,“粮食我要管,变法我要管,岭南我要经略,教育我也要管,我还要抽空去给那些毛孩子上课。
我既不是工部的,也不是吏部,礼部和兵部的,一个人干四个尚书的事情,牛魔王都得累死在地里。”
“你不爱当官,朕也是为你着想。”李世隆说道:“你要是不想管,就去吏部牵马!”
“牵马就牵马!”秦墨不给李世隆后悔的机会,“那微臣明天就上任,告辞了陛下!”
“嘿,这臭小子还改口了。”李世隆又好气又好笑。
李越看着秦墨的背影,叹了口气,“父皇,这次您真的有点过了,去年憨子比谁都累,他想休息一下也很正常。
而且,去岭南真不是憨子唆使的,我们这些天都没见面。”
他想的很清楚,自己有战功,也有了一点威望,可治理民生这块,还是薄弱的。
文治武功,四块,他都要抓,如此才能让人信服。
况且,父皇还春秋鼎盛,他得离的远点,经略岭南没个五年十年的,根本治理不好。
虽然难,可一旦治理好了,谁也不能盖过他的光芒。
那时,李世隆也老了。
李世隆不爽的很,王八犊子,跟他尥蹶子,“行,既然你要去岭南,朕允许你带三千雷霆军,并可招募三万人。
设立岭南大都督府,岭南之事,由你全权负责!”
李越大喜,大乾拢共四个大都督,第一个在扬州,第二个在天府之国益州,第三个在荆州,第四个则是龙兴之地,并州。
“是,儿臣绝不让父皇失望!”李越那个激动,那可是实权大都督。
“下去吧。”李世隆摆摆手。
李越离开皇宫后,直奔朱国公府,见到了柳成虎,跟他说了成立第五大都督府的事情。
柳成虎也特别的意外,“你可知道大都督府的含义”
“父皇希望我经略岭南!”
“那只是陛下对你的期望,大都督府更重要的是战略作用。”柳成虎道:“最开始,太上皇起事之时,曾设立左右大都督府,分别是隐太子和陛下。
后来天下初定,太上皇设立四大都督府。
扬州,益州,都是大乾粮食场地。
若是国内出现动荡,可以退守这两个地方,并州就不用说了,陪都。
荆州是距离岭南最近的大都督府,而荆州大都督可是崔伯霖,崔家的权势就不用我说了吧。”
“岳父,这么说,父皇是想让我钳制崔家”李越皱起眉头。
柳成虎笑了笑,“当年太上皇设立左右都督,后来天下定了,那两位就当了元帅,大都督可是非亲王不任的。
但是太上皇呢,当初为了拉拢人心,快速收拢天下,说下了和天下世家共治天下的话。
以至于,四大都督府都让给了他们。
这的确是稳定了国内,但是你也知道,太上皇也好,陛下也好,都在打压世家。
可世家不仅有人,还有权,这也是为什么陛下会纵容景云闹腾的原因。
不是陛下不想杀,而是不能,他若是动,这四大都督府联合起来,那就不是小麻烦了。
哪怕现在有印刷术,有廉价的白纸和牛笔,实际上都是在角力,在插软刀子。
要是真刀真枪的干,京城就会被夹在中间!”
柳成虎手沾了沾茶水,划出了世家的势力,“京城以北,是陇右世家和东山世家的势力,所以景云在渤海设立了水师,陛下力排众议同意了。
渤海的水师,就是插在北方咽喉上的一把刀。
所以,姬家,才会暗中动手脚,甚至......不惜把高力的人引过来!”
这种事情在柳成虎这种级别的大臣面前,真不是秘密,心里门清。
“四大都督府,两个最有钱和最有粮的都在南方,而荆州大都督府又靠近岭南。
南方共有十二名门世家,可这十二名门世家,远离大乾的政治中心,可以说,他们就是南方的土皇帝!”
听着柳成虎逐层的分析,李越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无知。
“但,这都不是让陛下最忌惮的,南北的世家之前一直都是对立状态的,不搭边,倒也没什么,毕竟南方的世家实力也早就不如前了。
可最近有风声,南北世家,有人通婚!”
李越瞳孔一缩,“他们想做什么!”
第六百六十九章 牵马官
“这件事说来说去,还是他们怕了。”柳成虎道:“活字印刷和廉价的纸张,图书馆和学院的出现,动摇了他们的根本。
我估计,他们打算跟南方世家联姻通婚,借此机会,对朝廷形成南北对峙,从而让陛下服软。”
“果真狼子野心。”李越攥着拳头,“这么说,父皇让我过去,是为了提防荆州大都督府”
“准确的说,是提防扬州,荆州两个大都督府。”柳成虎道:“其实这中间,还有隐情。
早些年,岭南的冯岸兄弟就有反意了。
当初陛下想让右武卫大将军林牧,也就是废太子妃的族叔去攻打,是梁征站出来阻止了陛下。
梁征本来就是官宦世家,其妻是河东裴氏,而扬州大都督,就是裴氏裴维元。
当初就有风声传出,冯岸一直在跟崔家通商,陛下发兵而不得,接纳了梁征的建议,派人封赏冯岸老母,结果,还真的稳定了。
若冯岸真有反意,又岂是一点封赏就有用的”
“岳父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崔家授意”
“不好说。”柳成虎皱起眉头,“你若是去了岭南,千万要提防,要明白自己要做哪些事情。
上策,自然是安抚冯岸,然后斩断南北世家通婚,最好是挑起南北世家对立,甚至是消耗!
中策,就是在岭南站稳脚跟,截断荆州和岭南的联系,做一个钉子,死死的钉在咽喉。
下策就是站不稳脚跟,也打不开局面,到时候,对你来说,麻烦很大。”
现在新法已经逐渐完善,跟旧法遮遮掩掩不同,臣子可以亮明自己阵营,而且还不犯忌讳。
但刚开始,大家都比较保守,也摸不准上面那位的底线。
柳成虎也时不时的会指点一下李越。
李越点点头,原以为只是开发岭南,随便安抚冯岸,却没想到这里面隐藏着这么多道道。
要不是柳成虎逐层分析,等他去了岭南,肯定要吃亏。
“父皇让憨子经略岭南,我去问问憨子有没有什么办法!”
......
第二天,秦墨还在睡梦中,就被高士莲给叫醒了。
“高叔儿,你怎么来了”秦墨昨晚开发了新地图,可累了。
高士莲苦着脸道:“陛下说你假期结束了,让你去吏部报道。”
“啊,真让我去牵马”
高士莲叹了口气,“小祖宗,该服软时还是得服软,知道不,你也知道,现在陛下没什么可用的人。
焦头烂额的,你得多帮陛下分担点压力。”
秦墨揉了揉鸡窝似的头发,“那也不能可着我一人薅羊毛,迟早被他薅成秃子。”
“行了,祖宗,实在不行,你就去陛下那里服个软,这事儿就过了。”
“不就牵马吗,我去就是了!”
秦墨说什么都不去岭南,那不是人去的地方。
“哎,就是倔!”高士莲也没办法,去吏部的路上,高士莲道:“你可别掉以轻心,也别小看世家的实力,虽然现在看似咱们压了一头,可世家还没有伤筋动骨呢。
他们已经开始拉帮结派,报团取暖了。”
“他们不是一直都是”
“之前他们在北方取暖,现在他们都跟南方联系上了。”
“有这事儿”秦墨皱眉,徐缺怎么没把这事儿给禀报上来
“嗯,百多年前,北方世家嘲讽南方夷蛮之地,不识教化,没有士族,然后遭到了南方士族的反击。
到了大周,南方士族逐渐败退,退出了朝廷政治圈,等到了大乾,已经名声不显了。
可并不代表他们势力不强。
现在他们已经摒弃了百年前的嫌隙,有了合作的趋势。”
“我靠!”秦墨头皮一麻,若真是如此,这事儿还真就麻烦了。
虽然有雷霆炮这种神兵利器,可南北士族联手,老六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只要他们想,随时可以扶持新的十八路反王。
还是南北夹击的那种。
另一个世界,贞观年间世家的实力被科举制削弱,但却迎来了长达几十年的世家盛世。
也让那位太宗皇帝低头联姻,这才有了李韦杨武,四族联姻的盛况。
后面完善科举,被那个日月当空的女人大肆杀戮。
又经过了黄巢之乱,消灭了世家生存的根基,至此,再也无千年的世家。
秦墨之所以不愿意放出科举,是因为隋朝的灭亡,科举就是根本原因之一。
他要是贸然放出,恐怕,四海升平立马就变成金戈铁马了。
而科举出世,会弄出一个更畸形的玩意,那就是党派之争。
变法关头,再放出这个猛兽,肯定要出大事的,反正秦墨扛不住。
“哎,天生劳碌命。”秦墨叹了口气,先去吏部缓两天,这件事还需要认真考虑。
秦墨一进吏部,都没什么人搭理他。
毕竟秦墨现在可是狗见愁。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不是俊国公吗,怎么舍得来吏部”杜敬明笑眯眯的。
“过来喝茶。”秦墨抬脚就往里走。
杜敬明却拦住了他,“要喝茶行,去马厩那边,旁边有个亭子,茶具我都给你备好了。”
“老杜,你什么意思”
“陛下说你当牵马官,让我好好安排,不能委屈了你!”
说着,便拉着秦墨往马厩走。
马厩说不上臭,但味道也绝不好闻,在这里喝茶,就算是仙茶都没用。
“你的工作很简单,有人来骑马,牵马就行,记住了,要牵引他出去,不要怠慢!”杜敬明拍了拍秦墨的肩膀,“那两个人是你的手下,加油哟!”
秦墨无语望天,他宁愿去天牢也不愿意来牵马。
杜敬明一走,那两个喂马的小厮就过来了,“小人牛大(牛二)参见俊国公!”
这两小厮长得差不多,看起来憨憨的。
“你们两兄弟”
“是,亲兄弟!”牛五笑着道。
“这么年轻不学门手艺,跑过来给人牵马”这两兄弟也就十六七岁,愣头青似的。
“俊国公,养马也是一种学问!”牛大一本正经的道:“再说了,俺们家养马官祖传的!”
“对,传了六代呢!”牛二满脸骄傲的道。
秦墨无语了,比张牢头家传五代还要夸张。
正说这话,一个人走了过来,“你们几个,还不快给老子牵马,在那作甚”
第六百七十章 从现在开始,它是我的了!
“哟,郑员外郎,这就来了!”
牛大满脸讨好之色,连忙小跑过去,可换来的,却是郑员外郎的鞭子。
“不长眼的东西,磨磨蹭蹭作甚,耽误老子大事,要你好看!”
“是是是!”牛大挨了鞭子,却不敢吭声,连忙去牵马。
郑阳冷哼一声,目光却扫到了旁边的秦墨,浑身一颤。
卧槽,这祸害怎么也在这里
“那个谁,你过来下!”秦墨冲着郑阳招招手。
郑阳早就听说秦墨要来吏部牵马,可迟迟未来,本以为是开玩笑的,却没想他居然真的来了。
他亦步亦趋的走到秦墨的面前,挤出一个笑容,拱手道:“在下吏部员外郎郑阳,见过俊国公。”
秦墨反手就是一耳光,“你大爷的,从六品的员外郎,官不大,官威还挺大,老子的人也敢随便打”
挨了一巴掌,郑阳都懵了,“俊国公,他们两个只是养马官而已!”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老子今天第一天来上任,你就打人,给老子下马威”
“啊不,俊国公,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你来了!”
“都是借口!”
秦墨心里正火呢,这家伙就撞上来了,一脚将他踹了个狗吃屎,“要马自己去牵,以后用一次马一两银子,如果是办公,写个条子过来,没有条子,一律不准用马!”
郑阳攥着拳头,眼中满是愤慨,“好,我记住了!”
说完,就灰溜溜过去牵马。
牛大都要哭了,“俊国公,你可把我们两兄弟害惨了!”
“怎么老子还帮错了”
“不是,您又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您一走,他肯定要找我们算账的!”牛大人小,却不傻,本来想好好巴结一下秦墨的,现在好了,彻底完犊子了。
“就这事儿”
秦墨道:“怕个球,他敢,我弄死他!”
两兄弟直接跪地上,哭丧着脸,“俊国公,您说话可要算话,不然我们哥俩就完了。”
“起来起来!”秦墨摆摆手,“我问你们件事,你们哥俩除了会养马之外,会不会训马”
“会!”两兄弟异口同声的道:“我们祖上一直都是养马的,我们哥俩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
“嗯,难怪两兄弟都是罗圈腿呢!”
秦墨来了兴趣,“马厩里这些马,跑起来快不快”
“快!”牛大道:“俊国公,六部之中,就咱们吏部的马跑得最快,哪怕是驽马,也比一般的马儿养的要好!”
秦墨扫了一眼,马厩就二十多匹马,驽马就占了大半,他一眼就看中了那匹最高大的骏马,“那谁的马”
“这是咱们杜尚书的坐骑,风雅!”
“好,从现在开始,它是我的了!”
......
杜敬明忙活了一上午,把手头重要的事情都搞定了,不重要的就让下面的侍郎看着办。
新法以来,他都没睡过几个好觉,都快把吏部衙门当家了。
看了看时间,他把侍卫叫进来,“去,把俊国公叫来一起吃饭。”
那侍卫道:“杜尚书,俊国公他,他,不在衙门里!”
“他回去了”
杜敬明皱起眉头,他说怎么这么安静呢,这臭小子,那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没,在外面赛马呢!”
“赛马”杜敬明瞪大了眼睛,“在哪儿赛马”
侍卫苦笑道:“您自个去看看就知道了!”
杜敬明匆匆跑了出去,来到衙门口,就看着不远处聚集了大量的人。
仔细一看,竟是六部的人都有。
长逾千丈的过道中间,是一排马儿,打头的就是秦墨,身下的坐骑,不是他的风雅还能是什么!
“来,下注,吏部的风雅一赔五,户部的金元宝一赔三,吏部的知法守法一赔二,兵部的陌刀一赔一......”秦墨手里拿着大喇叭,“尽快下注,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错过可就没了!”
秦墨没银子了,虽然老秦有,但是那个钱是养老钱,不到关键时候,秦墨不会动的。
大乾人尚马,特别是这两年,跟北奴暗地里开边贸引进了大量的牛马,再加上打赢了南番,也让大乾的多了养马地,马源也是充盈了。
马球这个活动,也逐渐兴盛了起来。
马球比赛,赛马,蹴鞠,这都是赚钱的活动。
众人纷纷下注这种赌马运动,古之已有,比如‘田忌赛马’就是赌马的一种。
只不过,像秦墨这种赌马方式,还是头一次。
不单单是六部的人,周边几个衙门的人都来了,宗人府,钦天监,大理寺.....的人都过来下注了。
起注一两,封顶一百两,看着那边一摞银子和大乾通宝,秦墨乐开了花。
这赛马,大有搞头!
“来来来,时间到了,各就位,准备......”
“等等!”这时候杜敬明挤进人群,冲着秦墨怒声道:“秦墨,陛下让你来牵马,你居然赌马,还用老夫的风雅,抓紧给老夫下来!”
大乾男人,就没有不爱马的,他的这匹风雅,可是陛下赏赐的西域宝马,他平日里都不敢这么糟践。
当成小老婆一样伺候。
而现在,他的‘小老婆’,居然被秦墨骑了。
这谁能忍?
“老杜,不用担心我的安全!”秦墨笑着道。
“鬼才担心你的安全!”杜敬明鼻子都气歪了,指着秦墨身下的风雅道:“老夫的马......”
“什么你的马,这是我的!”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铜锣响。
驾!
六匹宝马瞬间冲了出去。
那一瞬间,周围的人攥着手里的票据,目光死死盯着那些马儿,“上啊,风雅,你大爷的,老押了一百两,可千万别软!”
“金元宝,给我冲,把他们甩的远远的!”
“陌刀,干死他们,冲啊!”
秦墨骑在马背上,那叫一个痛快,这一波下来,肯定能赚个上千两,要是扩大这个运动,日赚几万两不是问题。
很快,风雅以第一的姿态冲线。
牛大牛二两兄弟激动的跳起来,“风雅,好样的!”
不过,他们可没忘了自己的工作,连忙走到桌子旁,“诸位,拿着票据来兑钱了!”
“哈哈,老子押了风雅一百两,赔我五百两!”
“他娘的,悔死老子了,早知道就多下点赌注了!”
有抱怨的,也有欣喜若狂的,还有哭丧着脸的。
这比赛,实在是太刺激了。
拿下比赛,秦墨骑着风雅慢慢跑过来,有人道:“俊国公,还比不比了”
“比你娘个头,老夫的风雅啊!”杜敬明心疼的要命,一向儒雅的他,直接爆粗口,他小跑到秦墨面前,“王八犊子,把风雅还给我!”
第六百七十一章 太过分了!
“老杜,你这风雅甚合我心意,就借我玩两天,做人别那么小气嘛!“
“玩个屁,女人和马概不外借,听过没”杜敬明气的不行,虽然风雅是马,可给他一种被‘戴帽子’的感觉。
“我现在是牵马官,吏部所有的马都归我管!”秦墨哼了一声,“不服气去找陛下去!”
秦墨牵着缰绳,冲着其他人喊道:“来,换下一批马,继续下注!”
“不许下注,都给老夫回去!”杜敬明指着这些人道:“六部重地,岂是给你们赌马的”
恰好这时,公孙无忌和段仑走了出来,看到众人聚集在这里赌马,都冷着脸,“丢人现眼的玩意,回去,谁以后再敢出来赌马,就别来礼部当值了!”
“现在是下值时间,碍你们了”秦墨不爽了,“有哪条规定说了,下值之后不许赌马的”
“景云,你不要胡搅蛮缠,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你肯定要吃瓜落。”段仑皱眉道:“你又不是六部的人,跑过来作甚不要没事找事!”
“谁说我不是六部的人”秦墨昂着脑袋,“我,吏部牵马官,吏部所有的马都归我管!”
“哈吏部牵马官”段仑都懵了,“你,跑去吏部牵马了”
众人不由的看向杜敬明。
杜敬明也是蛋疼,咬牙道:“老夫宣布,现在你被革职了,马上离开吏部!”
牵马
那是他‘小老婆’啊!
“陛下封的,你撤不了。”秦墨道:“老杜,不是我说你,小题大做,我就训个马而已。”
杜敬明血压的上来了,跟这个王八犊子讲道理道理根本讲不通。
陛下还说压一压他,那是他能压的吗
“吏部的人,都给老夫回去,谁要是再敢来赌马,别怪老夫不客气!”杜敬明一甩袖子,转身就朝着宫里走去。
陛下是不是对他的工作有意见,特意让这家伙来整他的
公孙无忌也道:“以后谁敢在当值的时候赌马,老夫一定告他渎职!”
段仑早就不跟秦墨斗了,这家伙又憨又猛又不讲道理,只要他不招惹自己,全当没看见。
众人不舍的走开,马也被牵走了。
秦墨咬牙道:“行,把我的客人赶走,有本事你们以后别赌马!”
“俊国公,我们赚了一千八百两呢!”他们离开后,牛大眼睛都直了,这么多钱,他这辈子也没看过。
“没出息,一千八百两很多”秦墨道:“你们两个以后也别在吏部养马了,跟我走,一个月给你们一人一百两月钱。”
“乖乖,一个月一百两,那一年下来不就一万两银子了两个人就是二万两!”牛二掰着手指头,“大哥,发财了!”
牛大反手就是一巴掌,“放屁,一年是一千二百两!两个人是两千四百两!”
说着,他挠挠头,“俊国公,我们家的养马官是世袭的,要是我们走了,我爹会锤死我们的!”
“养马官有什么意思,我让你当训马师!”
这两兄弟,训马方面真有本事,妥妥的摇钱树,必须搂走。
“那还不是养马官”牛二小声嘟囔道。
“养马官也是有级别的!”秦墨拍了拍牛二的肩膀,“走,带你们去海底捞搓一顿!”
兄弟两顿时激动了,海底捞可是京城最高档的酒楼,据说在哪里随便吃顿饭都要十两银子,还不一定有位置的。
“你们要是跟着我,我不仅让你们天天去海底捞吃饭,还给你们分配房子,马车,帮你们讨媳妇!”
“真哒”牛大激动了,“俊国公,以后我们兄弟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而此时,太极宫内。
李世隆听着杜敬明告状,也是头疼。
不单单是杜敬明,其他人早就把状告来了,“敬明,算了,他只是赛马,又没有影响吏部的工作,等过两天他玩腻了,自然就走了!”
“陛下,六部是衙门重地,岂可用来赌马,此风不可长呐!”杜敬明越来越笃定,陛下对他有意见。
“嗯,的确不像样,晚点朕好好教训他!”李世隆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那小子还在跟他怄气呢。
就算秦墨懂事,可到底是二十岁的年纪,受了委屈怄气很正常的嘛!
杜敬明一看就知道李世隆没放心上。
也很是无奈,关键秦墨也没在吏部捣乱,他拿训马说事,谁都不能拿他怎么办!
行吧,熬吧,希望秦墨过两天就腻了!
可谁曾想,两天后秦墨更过分了。
李世隆难得不上朝,清净了两天,可一大早,六部的头头就来告状了。
“陛下,管管秦墨吧,在这么下去,都没法办公了!”
“那秦憨子,太过分了,弄得六部的官员都没心思办公了!”
看着怒气腾腾的众人,李世隆也皱起眉头,“那臭小子又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新任的兵部尚书,蒋国公,屈突拔拱手道:“陛下,秦墨召集了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卫尉寺、宗正寺、太仆寺......等衙门,让他们各自组建了马队,在六部衙门外,召开赛马大会。
还下注,起手十大乾通宝,最高三百两银子封顶,虽然我等已经严令禁止,不允许六部官员参与。
可那秦墨,居然让人代他们下注,只要拿着条子,就可以兑钱。
赌池里足足有三万多两银子,臣还听说,不少大臣都让人代替下注。
十几个衙门的人堵在那里,声音又大,都没法办公了!”
屈突拔原本出镇洛阳,后面候羹年叛变,李世隆本想让柳成虎担任兵部尚书,但是柳成虎太怂了,根本不敢接。
只得把屈突拔重新从洛阳调回来。
在洛阳时,屈突拔就听过秦墨的事迹,知道他浑,没想到他这么浑!
“自己不务正业也就算了,还要拉着其他人一起下水,带坏风气,请陛下严惩!”公孙无忌道。
李世隆牙齿都要咬碎了,这王八犊子,太过分了。
本来让他任性任性,想着过两天就好了,可他还来劲儿了。
“去,把那王八犊子给朕叫来!”
第六百七十二章 比卷帘大将还苦逼!
很快,高士莲回来了。
李世隆怒声道:“怎么就你一人,秦墨呢”
“陛下,驸马都尉他......他在赛马,说是晚点过来!”高士莲刚去赛马现场看了,的确很有意思,热血沸腾的。
秦墨主持现场,都忙的不行,赌池里的银子,堆成了小山,少说也有四五万两。
李世隆重重的拍在案牍上,“他是要造反吗难不成还要朕亲自去请他”
公孙无忌沉声道:“陛下,秦墨功劳渐大,也越发的嚣张跋扈,若长久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屈突拔倒是没说话,他刚回京城,此刻革新派占据上风,就事论事可以,攻讦秦墨,还是观望观望。
李世隆皱眉,秦墨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性格,跟有没有功劳,没关系。
但是架不住别人这么想,他起身,冷声道:“走,过去看看!”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六部衙门外,乌泱泱的,人挤人!
十来个衙门,每个衙门都有两三匹宝马在一旁等候比赛。
现场的气氛燃爆了。
“跑啊,大理寺1号,老子押了三百两,全靠你扳本了!”
“太常寺2号,对,就这样,超过他们!”
两边的人手里攥着票据,神情激动,爆着粗口。
“来,秦氏奶茶店直供奶茶,一百大乾通宝一杯哟!”
“你们也太贪心了吧,奶茶店就最贵也就三十多大乾通宝,你这里要一百大乾通宝,抢钱”一个少卿说道。
手里提着冰鉴的半大小子道:“这是赛马特供,看到没有,这个奶茶就叫胜利,喝了胜利奶茶,想不赢钱都难!”
“你小子会说话,给爷来一杯!”
“好嘞,这位爷,要不要胜利瓜子和胜利干果,喷香,只要一百大乾通宝!”
“买买买!”
......
秦墨刚跑了一圈,风雅还是很强,因为太出风头,不得不降低了赔率。
看着初具规模的比赛,他心里也痛快。
虽然在六部他没啥面子,但是其他部门,他面子可就大了去了。
这些部门,平日里苦哈哈,现在一听有创收,眼珠都绿了。
看到银子,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景云,这一次收了多少银子”大理寺卿孙志国问道。
秦墨摊开手,孙志国睁大了眼睛,“五,五千两”
“骂人呢五万两差一点!”秦墨嘿的一笑,“有些银子我没放明面上,一会儿比赛结束,咱们分钱!”
“乖乖,这么多银子,平分也有四千多两!”孙志国激动了。
“还要给他们兑钱呢,不过兑完之后,估计还能剩个三万两左右,我要抽走一半当做经费,剩下的你们分!”
“抽这么多,那我们不白忙活了”太常寺卿傅亮瞪大了眼睛。
“多”秦墨哼哼道:“你以为修建场地不要钱吗我到时候要修建一个可容纳几万人进场的赛马场。
以后收十大乾通宝的入场费,一场比赛单单是入场费都能赚上千两,京城二三百万人呢,就算有十分之一参与进来,那也是二三十万人。
想想,到时候收入有多少,一天起码都是十几万两银子。
一个月赛马十场,一个月下来你们也能赚个三五万两,一年就是几十万两。
你们见过这么多钱吗”
其余几个寺卿都吞了吞口水。
一年赚几十万两,那不爽翻了
正在他们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李世隆来了,“好,好的很呐,你们不在衙门里当值,跑到这里来赌马,都不想干了是吗!”
众人浑身一颤,纷纷拜见。
“微臣参见陛下!”
一些胆小的人,直接都吓跪了。
见状,李世隆冷哼一声,“秦墨,滚过来!”
秦墨也不意外,上前,“陛下,你怎么来了”
李世隆气的不行,这狗日的,还装上了。
他一指旁边的马队和一旁堆成小山的银子,“来,跟朕解释解释,怎么回事!”
众人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可秦墨却道:“赛马,创收,减轻国库压力!”
“秦墨,赌马就赌马,不要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公孙冲冷声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在这里赌马,不是不务正业是什么”
“我知道了,又是你告状!”秦墨气呼呼的道:“我前天才帮了你,怎么跟狗似的,翻脸不认人
我赛马碍着你了,又没有拉你礼部的人进来,你学生招完了天天盯着我干逑啊!”
公孙无忌气的直抽抽。
“秦景云,你把老夫的风雅还回来!”杜敬明骂道:“抓紧把这个赛马给撤了,这里是六部衙门,不是你家!
孙大理寺卿,傅太常寺卿,你们也是九卿啊,怎么跟着这小子一起胡闹”
“这个......也不算胡闹吧,主要是为了......创收!”孙志国硬着头皮说道。
“创收”
李世隆眯起了眼睛,“你好好跟朕说说,今天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回家面壁吧!”
大理寺可是三司之一,李存功当了刑部尚书后,孙志国就上了,下面人胡闹也就罢了,孙志国居然也跟着胡闹。
孙志国看了一眼秦墨,咬牙道:“不瞒陛下说,大理寺上下近四百人,已经有几年没有发俸禄了,虽有禄米,可也只够糊口。
国库没钱,臣也明白,可下面的人已是怨声载道。”
“没错,太常寺也差不多!”傅亮拱手道:“太常寺下有郊社、太乐、鼓吹、太医、太卜、廪牺六个署,上千人,也是难以糊口了。”
太常寺没什么实权,就是为皇家服务的,但是手下人多。
之前国库没钱,戴魏还在的时候,死抠门。
陛下内帑又不拨款,上下都是穷哈哈。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倒是不在乎那点银子,毕竟家里都有田地,也有其他的财路。
可其他人没有啊。
像光禄寺负责祭祀还好点,毕竟祭祀是最重要的,没钱也要硬挤出来的那种。
管仪仗帐幕的卫尉寺,人多,又没实权,穷的掉眼泪。
说起来是九卿。
说难听点,比西游记里的卷帘大将还要可怜!
第六百七十三章 捉钱令史
天天给人扛轿子,卷帘子,在皇宫里苦的一逼。
但是他们胆小,也不怎么敢吭声。
李世隆有些尴尬,自他登基以来,国库就没充裕过。
因为实行的是休养生息的政策,大乾的税收并不算重。
再加上灾祸连年,也是连年减税。
有粮食发禄米,没银子发俸禄。
在位九年,怕是有一半时间都是没有足实发放俸禄的。
京城里七十多个衙门,办公经费少得可怜。
比如大理寺,以前李存功在的时候,还算可以,孙志国上任,穷的叮当响。
“陛下,臣听说,京城其实多个衙门,出现了一种叫‘捉钱令史’!”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李世隆定睛看去,先是一愣,旋即一喜,“温良,你什么时候到京城的!”
诸葛遂,字温良,南河郡公,之前在同州当刺史,跟屈突拔一样,都是调任回来的。
诸葛遂上前,恭敬下拜,“臣也是上午刚到,就先来户部看看,没有第一时间去见陛下,请陛下见谅!”
李世隆连连摆手,“何罪之有!”
诸葛遂也是他信任的大臣,此人不怎么喜欢溜须拍马,但是能力没的说的。
对李世隆而言,拍马的臣子要,不拍马的更重要。
“谢陛下!”
诸葛遂起身,继续道:“那臣就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臣之前远在同州都听说过‘捉钱令史’,这些人为了办公经费,向民众放贷,几倍之息。
而臣听说,京城居然有六百多位‘捉钱令史’,一年以后都可以实授官职。
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官员的位置都要被‘捉钱令史’占满。
朝廷学府培养的知识分子,地方挑选的精英分子,优中选优地,选择出品德高尚者来做官,还免不了有些人营私舞弊。
现在使用‘捉钱令史’,培养出这些逐利之徒,个个都给官职,如何得了”
诸葛遂的话,也让在场的人沉默。
的确,捉钱令史的出现,使得传统正途出身的官员感到恐慌、愤怒。
只是没人敢说而已。
这件事,李世隆也是略显迷茫的,因为国家太穷了。
从起事到现在,二十多年了,财税枯竭。
虽然有秦墨支招,但是把这些钱银摊牌下去,还是不够看的。
为了解决官员的俸禄和各级衙门的办公经费问题,太上皇设计了一套特殊的制度,朝廷放贷和出租,即公廨钱和公廨田。
所谓“公廨钱”,是指朝廷给每一个衙门都分配一些土地和钱,由官员去经营,赚的钱就充作办公经费和俸禄,这样就不用朝廷发办公费用。
朝廷还会根据官员地位的高低授予他们一部分永业田,再根据官员职位授予一部分职分田。
官员调任的时候,需要把职分田交回去,到下一个岗位再重新分配。永业田则可以保留并传给子孙。
如此一来,官员的收入就有了保障,不再需要朝廷发给的俸禄了。
可事实是,还是穷。
虽然一开始还行,可后面这两个制度,就崩溃了。
为了搞钱,李世隆甚至想从全国找了七千户最有钱的上等户。逼这些富户每年交钱供养官府和官员,精准定向“资助”衙门的办公经费和官员的职分田补贴。
但两年就弄得怨声载道,怕激起民变,就把这个制度给撤了。
于是乎,这个捉钱令史,就应势而生了。
当时秦墨也不在,就这么一拍脑袋,让每个衙门设立9个捉钱令史,每个人管五万大乾通宝钱。
他参考了市场利率,认为每年获得百分之百的回报是可能的。
因此规定每个令史每个月,必须提供四千大乾通宝的利息。
完不成任务的就要受到惩罚,完成任务的给予奖励,如果连续十二个月都完成了任务,就会将他们纳入吏部候补,具备资格就可以转正,任命为实缺官职。
“臣以为,这不就是变相的卖官鬻爵吗”诸葛遂道:“这些人惯于求利,苟得无耻,莫蹈廉隅,使其居职。
从何而可,将来之弊,宜绝本想。”
一番话,说的李世隆颜面无光,可更多的,是反省。
因为他也觉得不太好。
但是朝廷税收就这么点,京城七十个衙门,分一分还够什么呢
“温良,朕......有苦衷呐!”李世隆无奈道。
“纵陛下有苦衷,也不可在原则问题上退让!“诸葛遂道:“陛下既让臣回来接替户部尚书,那这捉钱令史就该废除。
若如此,臣,不愿接替此位,请陛下另择贤能!”
秦墨看着诸葛遂,这老小子可以啊,硬的很。
其实捉钱令史也好,公廨钱和公廨田也好,说白了都是无奈之举。
大乾开国一来战争就没停过,钱从哪里来呢
按照秦墨之前的计算,大乾的税收,一年起码要达到一千五百万两银子,才能够健康发展。
李世隆有些下不来台,他眼神瞥向了一旁发呆的秦墨,心下一动,“王八犊子,你笑什么笑”
秦墨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陛下,你说我笑我没啊,我听诸葛说的很有道理呢!”
“对,就是你!”李世隆反手一个大巴掌抽在秦墨的脑袋上,“你弄赛马,跟捉钱令史有什么区别”
秦墨鼻子都气歪了,“陛下,你也太牵强了吧,诸葛批评你,跟我有毛线关系。
我这个赛马,可是正儿八经的创收好项目,可不是你那个放高利贷能比拟的。
也不知道谁想出来这种傻缺方法,真有够傻的!”
李世隆攥着拳头,指头都捏白了,一脚揣在了秦墨的屁股上,“王八犊子,那你说说,你这个赛马,好在哪里,说不出来,朕抽死你!”
秦墨捂着屁股,“你你你,你就知道捡软柿子捏,自己做错了事,受了气,就拿孩子出气,一看就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诸葛,继续骂,他想钱都想疯了,气死个人!”
诸葛遂撇着秦墨,“你在六部衙门赛马,也不是什么好鸟,败坏风气,使好赌之风弥漫,你有罪!”
第六百七十五章 很合理吧?
秦墨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不要!”
李世隆脸色一变,“不过来,揍你!”
秦墨咬着牙,“陛下,我又不是聋子,我听得见!”
嘿,这王八犊子还拿乔上了。
李世隆憋着火,想来硬的,可不行,这小子属驴的,骑着不走,打着倒退,得顺毛捋!
“好,那朕问你,此法可否代替公廨钱和公廨田,以及捉钱令史”这才是李世隆最关心的,很多时候,不是不知道这些制度有问题,而是不得不实行。
朝廷没钱,总不能去抢吧
“不好说。”
秦墨道:“公廨钱和公廨田本来也就是一时的应对政策,朝廷没钱可以理解,毕竟这些年,年年打战,朝廷都打空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可不能一直这么搞,衙门是归属朝廷管的,要是自盈利,什么都靠自己,那还要朝廷干嘛。
他们的心思都放在搞钱上了,哪有心思做事
赛马也是一样,都是一时的应对之法,只不过,肯定要比那个捉钱令史好就是了。”
李世隆攥着拳头,这小子,变着法来损他。
气死个人。
“朕问你,你只需要说行或者不行。”
“那不行,得剖析一下利弊。”秦墨摸了摸下巴,“让衙门组建赛马队,最起码不会直接去跟百姓接触,逼着他们借钱。
说句难听的,衙门从某种程度代表的就是朝廷,要是公信力出了问题,那就不是钱能买回来的。
这一点,是坚决不能搞的,而且这个赛马,要由朝廷监管,七十个衙门推举代理人,共同监管,确保公平,公正。
我呢,作为这项项目的发起人,就要一成利好了!
众人都是头皮一麻,居然当面跟陛下讨价还价。
可李世隆到不觉得有什么,秦墨搞的那些生意,他都是有股份的。
而这个赛马,也不是几个人的生意,而是七十个衙门共同的生意。
秦墨光明正大的说,比藏着掖着好。
“臣同意景云的提议!”孙志国拱手道:“监管这一块,一定要让景云来,他比较公正。”
“臣附议!”傅亮连忙附和。
紧跟着众人也是纷纷倒向了秦墨。
“朕允了,你到时候弄个章程出来。”李世隆道:“传朕旨意,取缔捉钱令史,转为小吏!”
“陛下圣明!”诸葛遂连忙赞颂,相比捉钱令史带来的坏处,赛马的坏处,视乎要更小一点。
而且,若真像秦墨说的一样,可以观望一下。
“景云,这件事你来统筹!”李世隆转头看向那一摞银子,“不过,你们当值赛马,影响恶劣,那些银子充公了!”
孙志国等人都是苦笑连连,那是他们的银子,就这么被坑走了,可他们不敢说!
李世隆能同意,都千恩万谢了。
“陛下,你欺人太甚,那是我们的银子!”秦墨冲过去,趴在银子上。
李世隆又好气又好笑,直接让人把他抬走。
秦墨不住的喊,“太过分了,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尽干些吹灯拔蜡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
“别说了,景云!”孙志国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一会儿陛下反悔就完了!”
“对对,咱们不能因小失大,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傅亮说道。
九卿的人都在安抚秦墨。
“温良,随朕一同回宫!”
“是,陛下!”诸葛遂拱手道。
李世隆心情特别痛快,出宫一趟,搞了个年赚几百万两的大项目,解决了一个尾大不掉的麻烦,还搂了几万两银子,爽!
李世隆一走,九卿的人都高兴的不行,他们可是最先加入赛马的,肯定能多搂些好处。
“景云,快,你不是还藏了二万两银子,拿出来分咯!”孙志国小声的道。
“急什么”秦墨压着声音道:“还有人凑在这里呢,要是拿出来,他们不得过来兑钱,那咱们就亏了!”
“你说的有道理,瞧我笨的!”孙志国轻轻的扇了自己一嘴巴子。
这时候,屈突拔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景云,老夫屈突拔,这两天新上任的兵部尚书,老夫跟乃父,关系莫逆,你看着赛马队,能不能让兵部也参一把”
只要能搞银子,谁还在乎面子。
秦墨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一旁的孙志国道:“屈突尚书,你跟陛下告状可不是这样子的。”
“啊不,我可没告状,前后我都没说一句话,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屈突拔说道:“孙大理寺卿,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刚才叫的最凶的,是赵国公和魏国公以及南河郡公!”
“是吗”孙志国看向傅亮。
“好像是的!”傅亮点点头。
秦墨道:“行,那老屈,算你一个!”
屈突拔一喜,解释道:“老夫复姓屈突,不是姓屈!”
“好的老屈!”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瞄了一眼刑部侍郎李文,“成郡王不在,组建马队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李文也是皇室宗亲子弟,秦墨变法,对宗亲很友好,他也挺佩服秦墨的,当即拱手道:“好!”
屈突拔无奈,“景云,是屈突......”
“那不重要!”说着,秦墨勾住孙志国和傅亮的肩膀,“走,分钱!”
杜敬明也无语了,告个状,又他娘的让秦墨立功了。
还他娘是骑着他的风雅立的功,“秦墨,你把老夫的风雅还回来!”
他越想越气,索性追了上去,“吏部也要组建赛马队!”
段仑见状,那里还忍得住,七十个衙门少了他们工部,就不完整了,“魏国公,你等等我!”
公孙无忌站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不是告状吗。
到头来,就他礼部被晾在了一旁。
可让他追上去,他也拉不下那个面子。
公孙无忌一甩袖子,对着礼部的官员道:“谁要是敢赌马,让老夫发现了,饶不了他!”
说完,黑着脸回了礼部衙门。
而此时,秦墨则是拿出了藏匿的银子,按跑马的名次分钱,“我先抽走一成,我的风雅跑了第一名,再抽走两成,很合理吧”
第六百七十六章 昭陵六骏!
“朝廷监管,所以要分两成给陛下,这一点也很合理吧”
“那这样一来,我们不就只有五成了景云,京城可是有七十个衙门呢!”孙志国苦着脸道。
“账不能这么算。”秦墨解释道:“首先,赌马是专营的,全国只此一家,没人跟咱们抢生意。
其次,我的一成和陛下的两成,是恒定的,毕竟我又要搞赛场,又要当初裁判,很累的。
陛下的那两成,肯定不能少,也就是说,一场比赛,有七成的收益是你们的。
十天开三场大比赛,一场大比赛肯定有七八场小赛。
假设一场小比赛有十匹马参赛,那么这个场次的押注金额,就全部由参与这一场比赛衙门的马队来分钱。
第一名抽两成,第二名只有一成,第三名八分,第四名七分......
排在最后的只有三分收益。
赚多赚少,取决于你们的实力。
可哪怕是吊车尾马队,一年搞个几万两银子还是能做到的。“
众人都不住的点头,如果是这样,就很公平了,付出的多,得到更多。
“还有一些额外的增益,后续我会告诉你们,这么说吧,热门的马队,一年搞个五六十万两银子肯定不成问题的,甚至百万两银子都有可能的!”
咕噜!
众人齐齐的吞咽口水。
五六十万两银子他们都不敢想,还百万两银子,什么样的姿势才能做这种美梦
一旁的杜敬明和段仑对视一眼,上百万两的衙门经费,那不是躺在银子上办公
可秦墨说的言之凿凿,自信满满。
再加上大乾财神的加持,诱人的很。
“没异议的话,我先拿走六千两!”秦墨把一大堆银子划拉到自己这边,“老孙,你们队第二,可以拿两千两,老傅,一千七百......”
虽然分到最后一个衙门头上,只有六十两,可大家都很满足!
要不是陛下要走了三万两,他们肯定不止分这么点银子。
分完了钱,秦墨带着九卿的人就准备去海底捞,杜敬明直接把他拉到一边,“景云,那六千两你得分老夫四千两,那是老夫风雅赢来的!”
骑他的小老婆,还用他的小老婆赚钱,这小子太丧良心了。
“现在是我的风雅,搞清楚!”秦墨翻了翻白眼,手指戳着杜敬明的心口道:“你摸着良心,我来吏部受苦受难,想去你办公间喝茶都不让我进。
我搞个比赛,你不是阻拦就是告状,现在看我搞的好了,赚钱了,你又想来分好处,你良心不痛吗”
杜敬明咬牙道:“可风雅就是老夫的,还有,吏部也要组建马队,风雅必须还回来!”
“想都别想。”秦墨都懒得理他,看了一眼满脸是笑的段仑,“笑个屁,二五仔,工部也没份!”
“景云,从头到尾老夫都没说什么话,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呐!”段仑叫起了撞天屈,他早就不跟秦墨斗了,这无妄之火烧到他这里,何其无辜!
秦墨挠挠头,看向孙志国,“老孙,是这样吗”
孙志国点点头,“还真是,段尚书没说你坏话!”
“哦,那算工部一个!”秦墨说道。
“谢谢!”段仑松了口气,工部六部垫底,也是最苦逼,最穷的一个。
秦墨跟孙志国等人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杜敬明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小子忒记仇了。
很快,赛马的事情就在各个衙门传遍了。
一时间,秦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看着秦墨写上来的奏折,李世隆还是挺满意的,还知道给他留两成。
“你就不能练练你的字写的鬼画符一样。”李世隆放下奏折,说道。
秦墨都不爱搭理他。
李世隆皱眉道:“你小子,还跟朕怄气”
“微臣不敢!”
“你那是不敢吗”李世隆哼声道:“谁允许你自称微臣的怎么,你想跟朕脱离翁婿关系”
秦墨撇撇嘴,嘟囔道:“反正你又不差我这一个女婿!”
“你当朕聋是吗”李世隆气的直拍案牍,“告诉你,朕的女婿,你当也要当,不当也要当!”
“陛下,消消气!”高士莲连忙过来给李世隆顺气,然后对秦墨道:“驸马都尉,别犟了,其实你心里是在意陛下的。
否则不会在吏部当牵马官还弄个赛马出来,还不是为了给陛下分忧
哎,就是倔。”
秦墨愣了愣,谁给老六出谋划策了,他就是想搞钱,顺便给李雪弄个赛马场。
答应过的事情,就不能爽约的。
听高士莲这么说,李世隆突然就不气了。
还真是这样,若非如此,秦墨至于在六部衙门外弄得这么声势浩大
还不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这么看,秦墨这小子,其实已经暗暗向自己低头了。
但是这小子倔的跟驴似的,又不好开口,所以就用这种方式来表达。
想到这里,李世隆突然暗暗惭愧,闹归闹,到底是最器重的女婿,心还是向着自己的。
不声不响就给他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
“不是,老高,我没有.......”
“行了,你别嘴硬了。”李世隆用看破一切的眼神看着秦墨,“这个马赛,你好好搞,搞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之前的事情朕就不跟你计较了,看你这么喜欢马,朕赏你一匹马。
你去御马菀,把那匹青骓牵走!”
“抠搜,就一匹马!”秦墨不爽的很。
李世隆刚熄灭的火又冒了上来,“那你想要几匹那青骓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是朕最钟爱的马之一,你居然还嫌少!”
“驸马都尉哟,您就别挑挑摘摘了,这青骓乃是陛下的六骏马,排第二,跟着陛下立下了赫赫功劳,陛下赏赐给你,是天大的荣耀!”高士莲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小祖宗就是嘴硬。
闻言,秦墨道:“那行吧,微臣就勉为其难收下了,不过陛下,微臣还需要一块地,当做赛马场!”
李世隆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蛋疼的很,“要哪一块地,你自己去选,还有,给朕把称呼变回来,再敢犯浑,小心朕把你吊起来打!”
“知道了陛下!”
秦墨话音落下,李世隆的腰带就抽了出来。
秦墨撒丫子就跑,“谁要你这种暴力狂当岳丈,再打我,我就换个人当岳丈!”
第六百七十七章 大乾体育场
秦墨最终把赛马场选在了北城。
刘万彻不解,“俊国公,为什么要把赛马场选在北城啊北城这边全都是平民!”
秦墨道:“平民也有权利参与的嘛!”
北城大是一方面,穷也是一方面。
他要在北城建立一个多功能的体育场,赛马场只是其中一部分。
有了这个体育场,可以让一部分平民住上楼房,还能赚银子。
其次体育场可以拉动北城的经济,带着他们一起致富。
大乾人尚马,这种赌马活动,肯定是人气爆棚的。
秦墨把爆肝几天才画好的图纸递了过去,“就照着这个图纸建,先把赛马场建好,然后是蹴鞠场......”
“俊国公,这样动迁面积就大了,怕是要动迁七八千户!”
“怕什么,北城地价便宜,补偿也要相应少一些,到时候多弄一些房子拿出来卖!”
秦墨从姬家那里搞了二百多万两,足够撑起这个项目,而且南城的房子还没有完全卖掉呢,等卖掉,再弄个几十万两不成问题。
不过,秦墨觉得这么搞太慢了,而且他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也觉得不好。
秦墨想弄的,其实是银行。
可大乾朝廷的公信力,因为捉钱令史的缘故,变得很操蛋。
让老百姓存钱,想都别想。
而现在大乾已经出现了钱柜,这一点倒是跟另一个世界出现的时间差不多。
所谓钱柜,就是大商人私人置办存钱放物的地方,保管东西,不仅没利息,还要缴纳保管费。
无论是大乾通宝也好,还是银子,金子也好,都太笨重。
但金银本位,也确保了大乾钱制度的稳定。
可大乾少金,少银,少铜,再加上小农思想作祟,金钱难以流通。
甚至,大乾市面上还在流通大周的大业通宝。
因为大业通宝含铜量比大乾通宝要高,所以很受欢迎。
刘万彻此时心思活络了,动迁好啊,他也可以入手一批房子了,到时候拆完,就赚大了。
“九姑父,你说,把北城动迁的区域划分出去,有人接手吗”秦墨突发奇想。
“啊什么”刘万彻愣了愣。
“就是把要动迁的区域分成若干等,然后让大商人来竞价投标,让他们开发!”秦墨看着刘万彻。
“俊国公,无商不奸,这件事恐怕......”
“我也做生意,我奸吗”
“不不,俊国公当然不一样,您可是当朝第一善,而且,您可是皇商!”刘万彻道。
“我,皇商哪个狗东西在后面乱嚼舌根”秦墨当时就黑脸了,说他是商人可以,说他是皇商,不是取死之道
没事的时候还好,有事第一个朝皇商下刀。
刘万彻也不知道秦墨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当即缩了缩脖子,“俊国公,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过外面都说您是陛下指定的皇商!”
秦墨点点头,看来以后要注意点了,“你以督造办的名义发一则通告,让有口碑,有实力的大商人过来竞标北城动迁项目!”
“是,俊国公!”
秦墨打算把二百多万两银子当成本钱,弄个银行,让这些大商人过来存钱,这不比自己创业来的方便
如果,把这些产业放在秦家旗下,太显眼了,秦墨一门三公不错,可难保以后不会出个二傻子后代。
绑架他们,一起搞银行,弄个大利益集团。
之前大家偷偷摸摸的,现在索性把这些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
打定主意后,秦墨就走了。
刘万彻则是发布了北城动迁招标的公告,京城的大商人闻风而动。
南城动迁的项目,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一尺门市铺子,少说也要三千两银子,比东坊市的铺子还要贵。
而且北城临时组建的赛马场,每天都有好几万人聚集在那边。
一时间,许多大商人凑到了北城督造办临时衙门里询问。
“刘督造,咱们之前也打过不少交道了,这北城招标如何招标”说话的,是京城有名的大商人郑凤年。
这家伙,家产不可计数,邸店园宅,遍满海内,与权贵往来,也算是顶尖的商人。
他原来也就是普通的大商人,可他聪明就聪明在,秦墨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就成了举足轻重的大商人。
可惜,如水泥,红砖,钢筋,大棚这类技术含量高的生意,他做不来。
刘万彻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茶杯,轻轻地吹了口气,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说道:“老郑,你也算机灵人,这北城项目,比南城项目还要好,这赛马场,全称叫体育场。
一旦落成,可比南区学院还要大两倍,动迁的户数接近万人
俊国公也下了命令,凡招标成功,水泥,红砖,钢筋,皆可成本价拿走。
做出来的房子,自行售卖,要是没有实操经验,我们可以派遣专人给与指点。
另外,你们要是想做这生意,也可以,只需要缴纳一万两银子的加盟费,就可以选定区域,十年不动。”
“当真”众人齐齐反问。
“呸!”刘万彻吐了口茶沫子,“这还能有假,这些生意里面有谁的股份,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
这也就是俊国公心善,才放出这个项目,而且俊国公是咱们大乾最不歧视商人的权贵。
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这都是俊国公说的。”
这确实。
秦墨不歧视商人,甚至给与商人一定的优待,这一点在渤海尤为明显。
来的这些商人,有几个没船队的
那都是吃了开海红利,资产在短短一年内暴增的那种。
“刘督造,竞标何时开始”郑风年一直都很崇拜秦墨,一度认为秦墨是真正的财神转世。
世人都说秦墨有离魂症,可在郑风年眼中,恰好是神仙转世的象征,试问,凡人的肉体,如何能够容纳神人的魂魄呢。
“来了多少人了”刘万彻问道。
“刘督造,二十三人!”督造办的官员说道。
“太少了,起码也要五十人,这一次可是有整整二十个区域竞标!”刘万彻道:“诸位,先回吧,这里有区域竞标手册,可以拿回去看看,先签字报名,等人数齐了,再开始竞标!”
郑凤年点点头,心想,这绝对是俊国公的法子。
这分区竞标,不仅分散了风险,还做好了事,让利给老百姓,也让他们有利可图。
简直太聪明了,果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第六百七十八章 老头乐!
京城皇家图书馆,再有几日就要落成,可李越内心却是越发忐忑。
原本他是很自信的,可听完柳成虎的分析,才知道自己鲁莽了。
一个不好,真有可能把自己坑死。
“郎君,妾身给您炖了燕窝。”这时,一个身着青蓝襦裙的女人端着燕窝走过来。
这女人嘴唇一点绛,嘴角两边还点了面靥,眉心贴着花钿,弯弯柳叶眉,看起来煞是可人。
走起路来,如同摆柳,还未走近,一股淡淡的香味就随风传来。
“明月!”
李越揽过周明月的细腰。
最开始,周家两兄弟把周明月送来,只是给他当小妾的。
周家虽然没落了,却也是皇亲国戚,考虑到皇爷爷的面子,李越还是将周明月扶为侧妃。
此女聪慧,善解人意,这些日子,很是为他解决了一些麻烦!
周明月跌坐在李越的腿上,面带娇羞之色,歪着脑袋,露出半截粉颈,“郎君,又在发愁了”
她伸出手指,轻轻的在李越的眉宇间揉着,“可是舍不得姐姐”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等儿女情长的人”李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不是,郎君在妾身心里,是贤明之人,是大丈夫,大英雄!”她露出一丝崇拜之色,“可大英雄大丈夫便不是人了吗儿女情长,也是人的调味品,是郎君王座上的点缀,不是吗”
这话说的李越无比的熨帖,捏着她的下巴,“你啊,可真是会说,我要去岭南了,那边局势复杂,我在思索如何打开局面!”
周明月不动声色的道:“妾身听说岭南那边瘴气从生,很是危险,民风彪悍,多为流放的罪民,是不通教化的三不管之地!”
李越点点头,“这次我过去,你跟如玉要守好家!”
周明月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她眼中露出哀求之色,“郎君,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李越知道周明月要说什么,“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带你去岭南的,太危险了!”
“妾身已经说服姐姐了,郎君出门在外,也没个体己的人,妾身过去,也好照顾郎君衣食住行,最起码姐姐在家也能放心。
郎君出门也知道家里还有人记挂,行事也会事事谨慎,若碰上麻烦,妾身可以和郎君一起面对。”
周明月知道自己正面争不过柳如玉,可她还有机会,只要跟李越一起出去,怀子的概率更高。
而且,这些日子,她也摸清楚了李越的脾气。
李越胸有沟壑,为人和善,又深得太上皇和陛下的喜爱。
这一次主动去岭南,在她看来,虽然危险,却是上上之策。
若能够打开岭南的局面,太子之位手到擒来。
男人,都会记住和他共患难的女人,若是诞下一儿半女,她的地位便稳若磐石。
而且,去岭南,她才有机会长袖善舞,施展她的才能。
她,要取代秦墨在李越心中的地位,她要权力,要让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人,臣服在她的脚下!
“如玉同意了”李越也有些惊讶。
“嗯,姐姐说,她现在又有了身子,不能陪伴夫君左右。
夫君在外奔波,太辛苦,就让妾身随行。”
她压根就没跟柳如玉提过,一个侧妃跟着男人在外面跑,想想也知道不会同意。
她在赌,如果李越把这件事跟柳如玉说了,她就认错,说自己也是担心李越的安危。
柳如玉也是心善之人,不会跟她计较这么多。
“真的,如果郎君不信,就去问姐姐!”周明月心跳加速。
李越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说道:“外面太不安全了......”
“妾身不怕死,就怕郎君没人伺候。”周明月眼眶微红,“一想到郎君在外奔波,而妾身却在王府养尊处优,内心便如火烧一般。”
“哎!”李越叹了口气,“也罢,你就跟我一起去岭南吧!”
周明月大喜过望,“谢谢郎君!”
她端起燕窝,“郎君,吃燕窝!”
李越却被周明月打动,凑过去,在粉颈吸了一口,“为夫,要吃你!”
伴随着一声惊呼,李越抱着周明月大步走向内院!
......
没两天,刘万彻就凑齐了竞标的人数,足足七十余人,都是实力强劲的大商人。
秦墨也过来露了露脸,随后就躲在临时衙门的后院喝茶。
李源也来了,“景云,你这么搞,那些商人尾巴可是要翘上天的。”
“老爷子,堵不如疏,现在开了海,有钱人只会更多,与其打压,还不如引导他们。”
秦墨靠在摇椅里,“奸商也可以变成善商的嘛,而且人力有穷时,朝廷现在没钱,总要找办法过度一下。
老百姓也榨不出什么钱来,但是这些大商人有钱,都是大肥羊,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银子,还为百姓办好事。”
“还是你脑瓜子转的快!”李源夸赞道:“爷就是感觉自己跟不上时代了,京城出现了好些新鲜的事物,看都看不懂。
那个两个轮的车,怎么能跑起来,又不摔倒呢”
李源说的是二八杠,那玩意还属于富人产品,主要是滚珠难造,想要打磨出合格的滚珠不容易。
一辆秦庄造要三百两银子,产量也很低。
但是京城那些二代,天天都骑着二八杠在街上招摇,颇有一点后世的摩托车炸街既视感。
就是没有橡胶轮胎,不过岭南那块地方有橡胶树,以后肯定要想办法要开发出来。
“老爷子,你想骑车啊,早说嘛!
李源脸一红,“爷也不是想骑,就是好奇!”
“跟我还客气啥,我早就给您准备好了!”秦墨跟小高说了句,小高点点头,就跑出了院子。
不多时,一辆特制的三轮车,就推来了。
李源嗖一下站了起来,围着老头乐打转,“这车怎么三个轮子”
“老爷子,这叫三轮车,又叫老头乐,以后在宫里,没事的时候,您骑着锻炼身体!”
秦墨让人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清空,“老爷子,上去试试!”
“还是驸马都尉细心,三个轮子不用扶,都能立稳了。”魏忠不住的夸赞。
李源也是心痒,爬上了车,握住把手,轻轻踩动踏板,顿时就乐了。
“这车好,骑着也不费劲,速度还快,就是院子太小了!”李源刹停了车子,“景云,爷能去外面骑一圈不”
第六百七十九章 景云,爷吊不吊?
李世隆早知道秦墨要在北城设立赛马场。
而且这一次可比南城动迁狠多了,差不多万户人。
一大早,诸葛遂就进宫了,“陛下,秦墨下令让督造办将要动迁的北城划分二十区,在发通知,让那些商人来参与建造。
赛马场这样的建筑,岂能让商贾触碰!”
李世隆道:“北城的地价虽然没有南城的贵,但是这一次动迁多,怕是比南区学院项目耗费的银子还要多。
不下三百万两,这么多银子,不管是朝廷还是景云个人,都是难以承受的。
所以.......”
“所以他就可以让商贾入场”诸葛遂是比较正统的人,觉得商人是一定要打压的,“陛下可是想让这些商人当皇商?”
“什么皇商,这又从何说起!”李世隆都莫名其妙的。
“现在京城都在传,谁能中标北城的项目,就可以当皇商。”诸葛遂道。
“荒谬,什么皇商,朕何时说过这种话了!”
“那就是秦墨说的!”诸葛遂皱眉道:“这件事要是不遏制,以后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无商不奸,他们要是打着皇商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损的可是天家的颜面!”
“过去看看!”李世隆冷着脸,换了一身常服,才离开皇宫。
远远的,就看到北城督造办被围的水泄不通。
正打算过去,就看到一个老头蹬着三轮车过来了。
“陛下,太上皇来了!”暗中守卫的影卫连忙过来通报。
李世隆皱着眉头,就看到秦墨骑着一个十分古怪的东西跟李源并排而起,两边还有人护着。
魏忠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的,“爷,您慢点!”
这什么鬼东西
李世隆出宫少,也不知道这是京城兴起的玩意。
秦墨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乔装过的李世隆,“老爷子,父皇来了!”
“不用管,咱们骑到承天门外去。”李源正高兴呢,这老头乐,不仅速度快,还省力。
“老爷子,这里过去,十来里呢!”让秦墨骑个一两里还行,十里路,那多累!
魏忠脸都绿了,跑去承天门,那还不干废了。
眼看李源一拨人过来了,李世隆连忙拱手,就要行礼。
“闪开,别碍事!”李源摆摆手。
嗖!
看都没看李世隆一眼,李源骑着老头乐从李世隆身旁略过。
“父皇,古德拜!”秦墨打了个招呼,索性放开了双手骑车,“老爷子,看我,吊不吊!”
李源瞪大了眼睛,“还能这么玩”
秦墨双手抱胸,仿佛回到了童年,跟小伙伴比谁放双手骑的更久。
不过有个小伙伴被车撞飞老远,那以后他都没放过双手骑车。
“吊!”李源竖起大拇指,“爷也可以!”
他尝试着放开双手,车子稳稳的前行,“看爷,吊不!”
“老爷子,快抓把手,老头乐不适合放双手!”骑过三轮车的都知道,三轮车的重心不是居中的,跟自行车不一样,所以放双手龙头很容易侧翻。
“瞎说,爷这不骑的挺好的......啊......”
李源话还没说完呢,龙头猛地拐弯,失去了重心,老头乐顿时侧翻!
“老爷子!”
秦墨头皮一麻,连忙飞扑了过去,小老头七十岁了,要是摔一跤,还不摔掉半条命啊!
他好不容易把李源救回来,要是在这里嗝屁,那不白忙活了。
“哎哟,我的爷!”魏忠一拍大腿,速度暴增,一巴掌摁在了即将翻车的老头乐上,硬生生的将车子扳了回来。
可李源还是摔了出去。
一旁的高要眼疾手快,接住了李源,让他免于摔跤。
可秦墨就没那么好运了,摔了个七荤八素,“哎哟......”
不远处的李世隆魂都吓没了,“父皇!”
他匆匆跑了过去。
诸葛遂等人也紧随其后。
“父皇,父皇......”李世隆快步跑到李源的身边,影卫连忙隔开了人人群。
“父皇,您没事吧”
“朕没事!”李源摆摆手,心有余悸的说道:“真是怪事,他的二八杠可以放双手,朕的老头乐凭什么不能”
说着,他看着地上的秦墨,“嗨哟,景云,你没事儿吧”
他匆匆过去扶秦墨。
秦墨从地上爬起来,满身狼狈,双手都破皮了,可他浑然未决,“老爷子,没摔着吧”
“没,你的随身小太监立功了,救了朕!”李源道。
秦墨长出口气,“好样的,小高!”
高要则是心疼秦墨,连连将他身上的灰尘掸去,“少爷,你受伤了!”
说着,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罐酒精,“忍着点少爷,我给您消消毒!”
说着,直接将酒精倒在了秦墨巴掌上,那酸爽,直接让秦墨原地跳大神!
李世隆火冒三丈,“秦墨,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点铸成大错”
“那么大声作甚!”李源瞪了一眼李世隆,“是朕自己操作不当,跟景云有什么关系”
“父皇,他......”
“他什么他!”李源皱起眉头,“你不在宫里跑出来做什么,很闲吗”
李世隆苦笑连连,这都什么事,他关心还关心错了。
秦墨甩了甩手,李源没事就好,他故意板着脸,“老爷子,我要批评你了,我年轻人装酷很正常,你老年人就要稳重,玩什么刺激啊!
你再这样,以后有什么稀奇的东西,都不给你弄了!”
李源道:“好了,爷错了,你别担心,爷这不没事吗”
“这次是运气好,要是运气不好呢,我是不是得黑发人送白发人”秦墨哼哼道。
“秦墨,你放肆!”诸葛遂听不下去了,“你懂不懂规矩,竟然敢这么跟太上皇说话!”
“你谁啊”李源转头看着诸葛遂,一时没想起来。
“太上皇,臣诸葛遂啊!”
“哦,是你啊!”李源皱起眉头,“朕的孙婿关心朕,有你什么事”
诸葛遂愣住了,“太上皇,微臣......”
李源摆摆手,“皇帝不急太监急,以后别瞎插嘴!”
高士莲憋着笑,陛下吃秦墨,秦墨吃太上皇,太上皇又通吃陛下,可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老诸,原来你是太监啊!
“老夫叫诸葛,不是太监!”
第六百八十章 商人等同于大肥羊!
“哦,那不重要!”秦墨满不在乎的说了句,这诸葛遂屁事很多,一进京就把他当刷子,刷声望。
诸葛遂脸都气绿了。
李世隆道:“你给父皇骑的那个叫什么”
“这叫三轮车,又名老头乐,景云特地给朕弄的。
这个方便,速度快,又省力,还能载重!”
李源再次爬上了老头乐。
秦墨连忙提醒,“老爷子,可以放单手,不能放双手,知道不!”
“明白了。”李源点点头。
“父皇,这三轮车太危险了,您还是......”
“怎么,你想骑”李源皱起眉头,“让景云给你弄呗,这是朕的!”
“不是,父皇,儿臣就是觉得它不安全。”
“父皇,三轮车可比骑马安全十倍不止,而且它不吃草,也不会累,哪怕像老爷子这样的老人,骑着它都能骑个几里路。
还有这个二八杠,速度更快,在水泥路上,一天骑个上百里不成问题。
还可以载重二三百斤。”
“一天骑行百里”
“嗯,现在隶直道都是水泥路,我还保守了,年轻人一天骑个二百里不是问题的。”
“这车两轮不并行,为何不倒”李世隆问道。
“父皇,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就像人为什么可以站立一样。”
“这个老头乐,还有这个二八杠,贵吗”
“贵,要三百两银子一辆!”
“这个老头乐还有二八杠,各送十辆进宫!”李世隆道。
“父皇,你前几天才顺走了我三万两银子,太欺负人了!”秦墨就知道这老六没啥好事。
天天薅他羊毛。
李世隆哼声道:“让父皇受惊的事,都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跟朕讨价还价。”
“行,你这个多哥皇帝,我不跟你一般计较。”秦墨认了,反正他本来就准备要送的。
见秦墨吃瘪,李世隆心情好了不少。
“对了,朕问你,北城招标是什么情况,中标当皇商,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招标是我搞的,皇商是什么鬼”秦墨愣了愣。
“秦墨,你别装傻,现在京城在传,只要能拿下竞标,就能做皇商,不是你搞的,还能是谁”诸葛遂冷哼道。
“放屁,我会说这种话”秦墨又不傻,说这种话那不是没事找事
“难道老夫还会构陷你不成你自己去打听打听!”诸葛遂道。
秦墨皱起眉头,“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
“谣言”诸葛遂冷笑道:“要不是你弄这些噱头,那些商人会蜂拥而至”
“老诸,你懂个屁,我的名声就是噱头,我需要玩这种把戏”秦墨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他拱手道:“父皇,我不会干这种傻缺事,虽然这么说,可以吸引他们过来招标。
但如果不能兑现的话,他们肯定会觉得自己上当受骗,到时候损害的不仅是我的信誉,还有朝廷的信誉。
我早就说过了,朝廷的公信力非常重要,如果出尔反尔,时间一久,百姓不信赖朝廷,甚至和朝廷站在对立面。
那肯定会出事的。”
李世隆点点头,这一点,他还是相信秦墨的。
就拿大周来说,就是百姓对朝廷失去了信任,各地才会揭竿而起。
只是秦墨说的透彻,所以这件事才正式让李世隆重视了起来。
“说一千道一万,这件事就是从你这你传出来的!”诸葛遂道:“重农抑商,千古都是如此,到了你这里,反而重商了。
大乾财神的名声,老夫在同州的时候就听过,也知道你比较器重商人,你可知道,重商的后果是什么!”
“知道啊,为大乾创收,增加赋税,为老百姓提供工作岗位,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准,带动南北经济,让大乾国力蒸蒸日上!”
“放屁,农业才是人们生存的根本,而商人都是逐利的,是剥削百姓成果的,重商只会让老百姓过的水深火热!”诸葛遂道。
秦墨懒得跟他废话,说到底,还是小农思想在作祟。
“父皇,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秦墨说道。
“嗯,这件事,传出去的确不好听。”李源说道:“我估计,是有人散播的谣言,处理不好,也很麻烦的。
毕竟这涉及到万户百姓,不可大意!”
“知道了,老爷子!”秦墨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之前刘万彻报上来七十个人,可现在来了二百人都不止了。
这些人的财富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千万两,这是很大的一比财富。
虽说商人地位低,可钱能通神,秦墨还要让他们跟着自己干事呢。
没必要耍他们。
“这件事,你要好好处理,处理不好,看朕怎么收拾你!”李世隆也就骂的比较凶,这些商人在他眼里就是大肥羊,随时可以收割的那种。
他要这么做,诸葛遂保证第一个支持。
李世隆一行人走了,李源也没继续烦秦墨,骑着老头乐回宫了。
魏忠在后面把着,“太上皇,您慢点哟!”
秦墨把刘万彻叫了过来,刘万彻满脸喜色的道:“俊国公,发了,咱们彻底发了!”
“招标一共弄了多少银子”
“合计三百七十六万两!”刘万彻激动到浑身发颤,“这么多银子,足够开发赛马场了。”
秦墨点点头,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迁移万户,除了体育场,剩下的地,足够开发出七万套房子。
京城首善之地,房子属于供不应求的那种,出得起价,人家都不一定会卖的。
去掉拆迁补偿的房子,还能多个三四万套。
就算是三百两一套,也能卖个一千多万两。
去掉拿地的成本,开发的成本,也有个四五百万两利润,分一分,是很赚钱的。
这三百多万两银子,拿个零头就能搞定,所以说,多出来的三百万两纯赚!
加上手上的二百多万两,他手里一共有五百多万两。(不包含粮食,布匹,盐税,加一块,大乾一年的财政三千万两左右)
“还是房地产赚钱!”秦墨这么想。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投标当皇商的事情”
刘万彻不解,“什么投标当皇商我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去写的通告!”
“你不知道”
“没听说,卑职一直在走访,这几天忙得找不到北了!”刘万彻道。
正当秦墨打算把徐缺叫来的时候,一个人进来通报:“俊国公,外面那些中标商人想求见您!”
第六百八十一章 秦商协会
秦墨本来是不想接见这些人的,但那背后造谣的人,说不定会借机搞事。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刘万彻都没反应过来,完全沉浸在招标完成的喜悦中。
“九姑父,你去把那些人都叫到院子来。”秦墨说道。
“好,卑职这就去!”
刘万彻乐颠颠的跑了出去。
很快,郑凤年等中标的大商人都进来了。
看到秦墨,郑凤年眼中满是激动。
别看秦墨今年才二十岁,可作出的成绩,是别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
而且,郑凤年也是关中人,秦国公的封地就在关中,他们这些商人在大乾被称之为秦商!
“草民见过俊国公!”郑凤年等人拱手道。
“来啦,坐!”
秦墨让人弄了椅子,又让人泡了茶,北城这个项目,还要让他们出力。
众人都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秦墨,在京城,流传着许多关于秦墨的故事。
不免让人好奇又心生敬畏。
“你们来见我,是想当皇商“秦墨没有绕弯子,“你们都是从哪里听说,中标就能当皇商的”
众人脸色一变,“俊国公,难道不是吗”
“北城督造办的通告里有写吗”秦墨反问道。
众人一愣,这个还真没有。
可当中不少人都是听到这个风声,才过来投标的,京城地贵,可南城那样的楼房,他们是没能力造出来的。
郑凤年道:“俊国公,难道没有这回事”
“确实没有这回事!”秦墨点点头。
这一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彻底不对了,不少人眼中闪烁着怒火,可他们不敢当着秦墨的面发出来。
秦墨是谁,当朝第一驸马,最受天家信任,又是八皇子的心腹,名声在外。
有一个大胆的道:“俊国公,某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不就是某等当成傻子耍吗”
“对,我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现在说没就没了,未免也太过分了!”
有人开了这个头,众人就七嘴八舌的接过了话茬。
秦墨淡定的很,喝着茶,任由他们说。
郑凤年也比较了解秦墨行事的风格,就算没有皇商这件事,他也还是会来投标的。
“诸位,先停一停,俊国公可是最器重我等商贾的,又怎么会做出这等出尔反尔的事情”
郑风年说着,看向秦墨:“俊国公,我们当中,投标最少的人,都花了十万两银子。
最多的,则是三十万两,很多人,都把大半的身家压上了,这都是出于对俊国公的信任。
我们都知道,俊国公从来不失信于民,更不会把百姓当猴耍。”
这番话既捧了秦墨,又不卑不亢说出了众人内心的话。
秦墨道:“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但是北城的项目,赚钱是一定的,多少就看你们竞标的区域大小。
我说了,竞标者可以成本价拿建造楼房的材料,你们若是想做秦庄代理商人,我也可以将天下划分出二十块区域来,给你们做,以资鼓励。
这二十块区域,水泥,钢筋,红砖,乃至秦庄下大众的产品,都可以授权给你等。
秦庄出品的东西有多赚钱,就不用我说了吧”
这一点,他们当然明白,可这跟皇商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俊国公,能做秦家生意的代理,固然好,可这跟皇商还是没得比的!”
“你以为皇商是那么好做的”秦墨摇摇头,“现在的皇商是宗亲在做,就算我说你们是皇商了,你们敢接吗
我这个人一向是不受谣言裹挟的,但是你们投入了巨量的资金,所以我也得表示一下。”
秦墨不可能让谣言发酵,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这些人通通气,把银行的招牌亮出来。
这些商人都是送上门的,错过怪可惜。
“你们都是关中的秦商,跟我也是老乡,口碑也不错,我呢,比较喜欢照顾自己人。
到时候我这边会成立一个秦商协会,你们都可以加入,这个商会属于半官方的,到时候估计会让户部直接管控,这样一来,你们也算是吃皇粮了。
不敢说为朝廷采买,但是有什么赚钱的项目,肯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们,要是做出重大贡献,当个通天商,赐个爵位,也是有可能的!”
听到这话,众人都齐齐吞咽口水,乖乖,直接让户部管控,他们就是一群商人,也能加入户部
“俊国公,此言当真”有人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们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秦墨提醒道:“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搞什么不该搞的东西,那肯定要完,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最是古板,被他抓到把柄,不死也要脱层皮。”
“省得,不该做的我们肯定不会做的。”
众人头如捣蒜。
“还有,你们也算是碰上好时候了,朝廷最近打算成立国有钱柜,钱柜你们都不陌生吧”
“不陌生,京城现下就有不少。”郑风年道。
“国有钱柜不仅仅可以储放物品,还可以存钱,借贷,投资!”
秦墨笑着道:“比如,你们存了一万两银子到国有钱柜,不仅不算你们保管费,还要给你们利息,两厘三毫左右,一个月就是23两的利息钱。
一年能赚近一百五十两。
随存随取。
要是你们做生意缺银子,还可以借钱,商业利息最高一分,一万两一个月,只收你们一百两银子的利息,最高可借三年!”
众人都傻了。
钱柜存钱,不收钱,还要给利息。
这什么神仙钱柜
不少人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毕竟这个钱柜太超出时代。
不仅存钱给息,还能借钱,一分息,比典当行不知道便宜多少倍。
谁做生意,没有手头紧张的时候
秦墨见状,笑了笑,“你们要是感兴趣,也可以买一股,当国有钱柜的老板!”
郑凤年眼前一亮,呼吸都急促了,“俊国公,我等也可以买股,您可别开玩笑!”
虽然不知道这种钱柜如何谋利,但朝廷以信誉背书,肯定是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有秦墨的加持,哪怕变卖家产,他都要买的!
第六百八十二章 人老珠黄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秦墨放下茶杯,“只不过,国有钱柜的事情还在筹划中,你们也很清楚,商贾在大乾的地位。
我个人是不歧视商人的,商人带动南北经济,对国家是有利的。
奸商虽然有,可大多数还是良心商人。
不能因为某些人坏了咱们这个群体!”
“对,说的太对了,我等对那些奸商也是痛恶不已!”
“我们只是凭本事挣钱,不曾争抢,哄骗,怎么就是奸商了”
秦墨的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从来就没有那个当官的把他们当人看。
可秦墨就把他们当人看。
郑凤年也是眼眶微红,“感谢俊国公仗义执言!”
“入股国有钱柜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就算入股,也不是一人一家可以参与的事情,先把秦商协会做好来,到时候你们凑钱,在以协会的名义入股。
机会我给了,能不能把商人的地位提上来,就看你们争气不争气了!”秦墨说道。
郑凤年连忙起身,长拜到地,“郑风年,感谢俊国公!”
紧跟着余下十九个商人齐齐起身,“感谢俊国公!”
秦墨压了压手,知道这件事成了,“出去之后,要是有人问你们是否加入了皇商,你们就说没有,知道吗”
“是,我等明白!“
从督造办出来后,郑凤年等人都觉得自己肩膀上多了一些担子。
他看着其他人,“这是千载难逢的大机遇,是提升我等商人地位的契机,有俊国公支持我等,怎可让他失望”
“没错,咱们先好好合计一下,把北城的项目做好,然后在拿出个章程来,俊国公说了,秦商协会要做成天下标杆商会,为天下商人做楷模!”
......
从督造办离开后,秦墨写了不少信,让六扇门的人传递。
这件事,关乎到秦墨以后能不能潇洒的生活,所以他还是挺上心的。
写完了信,秦墨甩了甩手,这时候,李玉漱端着虎骨熬制的汤过来,“忙呢”
“哟,心肝,不是不让你干活吗!”
自从李玉澜有子后,李玉漱,柴思甜,都快长他身上了,这不纷纷都揣上了。
知道自己要当爹后,秦墨心情完全变了。
以前就想着自己怎么潇洒怎么来,现在要考虑为儿孙铺路。
“才刚怀上,昝大医说了,刚开始没必要那么小心!”李玉漱很是享受秦墨的呵护。
“那不行!”
秦墨端过虎骨汤,拉着她坐下,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儿子,叫句爹听听!”
李玉漱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指头点了点他的脑袋,“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呵,生儿子有奖,生女儿自己养!”秦墨开玩笑道。
“啊!你不喜欢女儿”李玉漱突然紧张了起来。
“开玩笑的,儿子女儿都是宝!”秦墨连忙抱住她,一通安抚,才让她相信,自己不重男轻女。
孕妇要是压力太大,很容易得产前玉玉症的。
“你这臭家伙,就知道吓我!”李玉漱轻轻揪了揪秦墨的耳朵,可下一秒,她身子就软了。
一双剪水秋瞳水汪汪的,“憨子,别欺负我,昝大医交代了,不可以的!
你要欺负,欺负倒贴的去!”
“什么倒贴的,那是老四,你表妹!”秦墨也是头疼,家里三个女人,都特别排斥李雪。
特别是前两天,李雪无意间把秦墨为她弄赛马场的事情说出来,家里直接成了醋厂,根本待不下去。
“到底是比我年轻,这又是小红马,又是赛马场,真叫人羡慕呢!”李玉漱心里酸酸的,她最先认识的秦墨,结果什么都没有,就落得个大哭包的外号。
“那是生意,给咱家赚钱呢!”秦墨道:“我得给我儿子多准备一些家产!”
“编,继续编,你以为我是三姐那么好哄”李玉漱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越发多愁伤感,生怕秦墨不喜爱自己。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怎么又哭了啊,还真是大哭包!”
“憨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我超喜欢的!”
“那你说,我喜欢什么!”
“你喜欢我啊!
“我说的,是我喜欢做什么!”李玉漱道。
秦墨也是烦的不行,一把将她抱起,“走,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去!”
一刻半钟后,李玉漱乖了,轻轻的跪在秦墨的身后,给秦墨捶背,“郎君,你别生气嘛,我以后再也不无理取闹了!”
“就是欠的,下次想了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女朋友他还惯着,老婆直接来一发就好了,一发不够两发,保准见笑!
“你别那么凶嘛!”李玉漱噘着嘴,“我,我还不是怕你不喜欢我,那些嬷嬷都说,男人喜欢年轻的,漂亮的,我都快二十了,马上就人老珠黄了!”
“瞎说,什么人老珠黄,明明是粉色的!”
李玉漱羞的不吭声了,给秦墨敲背,也越发的无力。
第二天,秦墨在夏荷秋月和初蕊的伺候下起来。
老秦同志现在盯他跟盯贼一样,都不许他跟李玉澜他们睡一块,生怕他伤了孩子。
昨天本想去找李雪的,可这个关头,三个醋坛子怕是要彻底打翻了。
再加上宫里来了圣旨,让秦墨尚李雪,这一波操作,秦墨差点没哭出来。
自己挖了个坑,还把自己给埋了,也让李雪更加被排斥。
秦墨也是无奈,只能想办法慢慢化解了。
随后,他来到了南城。
今天,是大乾皇家图书馆落成的日子。
李越早早就来了,李世隆上完了早朝,也带着群臣来来这边观礼。
“憨子,这边!”李越心里也很激动,图书馆的落成,一个教化天下的名声是跑不掉了。
“这个图书馆做的还不错,就是慢了点,花了一年才搞定!”
李越苦笑,“你也知道,当初大哥监国,这个项目停工了好几个月,还有,今天观礼之后,我就要去岭南了,你要跟我去不”
“去个屁!”秦墨打死不去岭南,“我才不跟你去受苦受难!”
“那咋办,你不在,我心里有些没底!”李越忐忑道:“要不,你多给我支几个招呗!”
第六百八十三章 图书馆前的石碑!
“你爹不是让你当了第五大都督,你就招兵买马,有雷霆军在,你都是搞不定,那就太拉了。”秦墨撇嘴道。
“话虽没错,不过我们两兄弟从来就是形影不离的,你舍得我?”
“舍得!”
秦墨一本正经的道:“我三个老婆都怀孕了,你居然让我跟你出差,没良心,万一我老婆想我怎么办?”
“那如玉怀孕的时候,我还不是在外行军?”
“你一个老婆,我三个能一样吗?”秦墨不为所动,不管李越如何磨他,“你爹让我经略岭南,我得在京城找人,布局,留在京城比去岭南更有用!”
李越挠挠头,好像也有点道理,“哎,行吧,要是我扛不住,就给父皇写信,让你过来!”
秦墨直接把他推到一边,“莫捱老子!”
很快,就临近吉时。
李世隆带着群臣在吉时前一刻到的。
众人,都被这辉煌大气的图书馆给震撼。
而图书馆的门口,立着一个十丈高的石碑,上面写着一行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李世隆站在石碑前看了一会,很是震撼。
杜敬明念着这一句话,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这是何人所作?竟有如此大志向!”
这种感觉,不仅杜敬明有,但凡是念过点书的人,都有一种仰视的感觉。
这石碑之前都没有的,也是这两天才运过来,之前一直都用红布盖着,今天才揭下的,看过的人不多。
李越匆匆过来迎接,“儿臣参见父皇!”
“老八,这石碑上这四句话是谁所作的?”李世隆道:“朕要见他!”
能做出这四句话的人,绝对是心存高志的大才,就冲这四句话,他也要让他当官,留在身边重用。
“越王,臣没猜错的话,此人必然是大儒所作吧?”姬至圣也在人群里,满是赞叹的说道。
“啊不,这是景云去年醉酒做的,这石碑老早就做了,之前一直在雕琢!”李越解释道。
姬至圣脸上的笑容僵硬,旋即隐去,攥着拳头,眼中不服气的想,“他到底是想造圣,还是想自己当圣?
老夫学了一辈子,钻研了一辈子,都说不出这种话,他喝个酒张口便来。”
不仅姬至圣,满朝的文武,都意外的很。
秦墨是醉酒诗仙,众人都知道,可那仅限于诗词一道,但这四句话,便压过了他此前所作的所有诗词。
可他......以前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浑子,把书拿来擦屁股的那种。
这志向绝对是读书人里的天花板了。
就跟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一样,令人动容。
那玩意能有这样的志向?
“哈,朕就知道这是景云搞的!”
这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扭头一看,李源骑着老头乐的从后面飞快驶来。
摁住刹车,老头乐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甩尾,停在了石碑后,“哟,这后面还有一句话呢!”
李世隆连忙走到石碑后面,这后面雕刻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他想到了前段日子,变法之前,秦墨提出的这个说法。
只不过,当时在意的人不多。
“啧啧,这志向,朕看了都浑身颤栗,你们看了羞不羞?
之前景云说了,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便是读书人和士大夫的德行和操守。
那么四句话,便是读书人的本分。
朕也算是饱览群书,却从未看过如此言简意赅,却又令人发省的话。
好哇!”
众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特别是姬至圣,心中不服的同时,又难以反驳,那种才华碾压在脸上的感觉,竟让他有一种想要跪的感觉。
造圣?
造个屁的圣,秦墨要不是太憨,太浑,要是世家子弟,姬至圣都愿意扶他当圣。
这种才华盖压全乾,无一人可挡也。
这石碑的正反面,简直把大乾读书人最后一块遮羞布都给扯掉了。
大家都默然不说话。
一个个眼神瞥向秦相如。
徐世昌小声道:“老秦,生子当如秦景云呐!”
秦相如不好意思的道:“诸位,别这么看着我,孩子喝醉酒,瞎说的,让各位见笑了!”
余伯施幽幽道:“老夫喝醉酒,只会吐一地,你家景云喝醉酒,才盖大乾,你管这叫瞎说?”
“老秦,你真能装!”李道远竖起大拇指,“巨能装!”
秦相如昂着脑袋,骄傲的跟公鸡一样,“我家孩子有离魂症,大家多担待点!”
见秦相如那得意劲儿,不少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李世隆扫了一眼,“景云呢,去哪儿了?”
“在那边搞节目呢!“李越说道。
“走咯!”
李源放开刹车,直接蹬了过去。
而此时,后台。
李轩弄得跟猴儿似的,“哎哟,姐夫,这些毛扎人!”
一会儿他要表演孙大圣漂洋过海去东土大乾拜师学艺,途径大乾图书馆,最后沉迷了,成了大乾图书馆的吉祥猴。
“不是你说想当孙大圣?”秦墨看着抓耳挠腮的李轩,也是乐了。
“没错啊,我说的是去斜月三星洞拜师,可你硬要让我在大乾皇家图书馆学习,这不符合原着。”李轩难受的很,“改编不是瞎编,我要当孙大圣,我不要当吉祥猴!”
秦墨反手就是一巴掌,“我是原着,我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再废话,在你鼻子里插大葱,让你当猪八戒!”
“姐夫,你错了,那是狮驼岭的象大王,不是猪八戒!”
“这死孩子,我说是就是!”秦墨眼里闪烁着凶光,手已经摁在了腰带上。
老六打他,他打小老六,这很合理吧?
一通爱的教育后,李轩老实了,“姐夫,我是猴,吉祥猴!”
“姐夫,父皇他们到了,让你出去呢!”李丽珍这时候走到后台,对秦墨道。
秦墨点点头,离开后台。
李轩连忙走到李丽珍那边,“六姐,给我背后挠挠,痒死了......”
“想挠痒啊,可以,不过,你得帮六姐个忙才行。”
“行,我会帮你创造跟姐夫独处的机会的,你快帮我抓吧!”
李丽珍一愣,咬着嘴唇道:“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第六百八十四章 天下英才,尽入朕彀中!
“十九什么都跟我说了。”李轩一副早已洞悉一切的样子,“不过六姐,你想嫁给姐夫有点难,不过可以偷摸着给姐夫当小老婆!”
“臭小子,你说什么?”
李丽珍羞的要死,什么偷摸着当小老婆,她一把揪住李轩的耳朵,“再瞎说,揍你!”
“六姐,别揪了,我这里还有个大秘密,你不想知道吗?”
“什么秘密?”李丽珍连忙松开了手。
李轩揉着耳朵,“小十九说,姐夫其实也很喜欢你的!”
“真的?”
“那当然,小十九可是包打听,消息灵通的很,姐夫多喜欢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丽珍俏脸通红,今年开年,母后就张罗给她说亲,除了秦墨她谁都看不上。
特别是靖安姑姑抢亲之后,李丽珍心思就更活泛了。
“你不许瞎说,知道不?更不许告诉姐夫,听见没?”李丽珍挥着粉拳威胁道。
“放心吧,六姐,我美猴王岂是那等多嘴的人!”
李丽珍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听见,心虚的离开了。
李轩则是摸着下巴,“可我美猴王,是个泼猴啊,嘿嘿!”
秦墨主持的开馆典礼很有意思,先剪彩,后植树,再埋碑,后看表演,最后在进图书馆。
这一番操作下来,李世隆很是满意,这种值得被载入史册的事迹,流程越多越好,最是能彰显他的文治武功。
图书馆开门,那一排排成列在书架上的书籍,竟一眼望不到边。
五层的高楼,每一层都有几十万卷书,合起来,便是百万卷藏书。
世家之人,都有一种无力感。
这里便有百万卷书,以后这种图书馆,还要在天下的州府县都设立,天下的贫农,随手可获取知识,还有他们什么事?
“父皇,这里面一共有两千多卷不同的藏书,花费一年,才填满这图书馆!”
李越在前面引路,详细的介绍着一切,“每一层楼,都可以容纳两千人以上同时借阅书籍。
可以买书,也可以买笔墨纸砚,也有免费的水。
若是饿了,三大乾通宝,就可以吃上两荤一素。
图书馆的后面,有个大食堂,只对在图书馆借读之人开放。”
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李世隆,都想在这里看书了!
“大食堂边上那栋建筑,是新开辟出来的扫盲学校,可容纳千人同时学习,只要是有学习意愿的人,都可以过来免费学习。
扫盲师长,是姬家学子,足有百人。”
一圈走下来,李世隆腿都走软了,可他的心情却是激昂的,“有这个图书馆,天下英才,尽入朕彀中!”
“恭贺陛下!”众人纷纷恭喜。
他们爽不爽,李世隆不管,反正他现在很爽!
“景云,你过来!”李世隆扫了一眼,“臭小子,哪儿去了?”
“这里!”人群后,秦墨骑着老头乐,载着李源在图书馆周边穿梭。
“过来!”李世隆心情很好,也懒得计较他掉队,“这个图书馆是你提出来的,你跟老八做得很好,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秦墨苦着脸,怎么又要奖,好烦。
他费劲心思闯祸,结果到头来,什么惩罚都没有,还天天被夸。
秦相如不住地给秦墨使眼色。
这个小王八犊子,真是不让他活了,天天立功,一功比一功大!
还有族兄那些人,今年又升官了,太难受了。
“要美女,多点没关系!”秦相如无声说着:“女人,要女人......”
秦墨看着秦相如情绪激动,看着他的口型,分析道:“给我,我要女人......”
他一拍大腿,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他女人都那么多了,都玩不过来了。
可老秦就一个啊。
平日里不敢纳,可皇帝赏赐就不一样了。
“父皇,我就是提个意见,实操还是老八,他的功劳比较大的。”秦墨拱手道:“如果您实在要奖我,就奖我爹吧,都是他教的好。
我爹一把年纪了也没几个女人陪,就奖励他几十个壮硕的嬷嬷,谢谢父皇!”
秦相如瞪大了眼睛,“什么,不对,王八犊子,我是说你......”
“爹,你一个人把我养这么大,辛苦了,儿子现在也成家了,你也该为自己多考虑一下了!”秦墨走到秦相如面前,鞠了一躬, 然后对李世隆道:“父皇,我爹这个人,一生要强,一把年纪了,才娶了我姑,连个婚事都没办,我这个当儿子的不称职啊!”
李源点点头,“孩子有孝心,是该好好奖励!”
李世隆叹了口气,“还算你有点良心,你爹养你的确不容易,做人不忘本,方能称之为人。
朕允了,相如,秦氏就为你的平妻吧,恰好你生了个女儿,就.....封为乐福乡主吧!
在封赏十个嬷嬷给你,不过,一把年纪了,你还是要悠着点!”
男人不都喜欢年轻的吗?
秦相如居然喜欢嬷嬷,这什么破嗜好。
不过宫里没有成婚还独身的嬷嬷多得是,给他就是了。
秦相如气的牙痒痒,可李世隆的赏赐,他难以拒绝,把秦秀英的身份提上来了,这可是要载入族谱的。
而且,还给双双封了个乡主。
乐福是京郊外的一个乡镇。
乡主之上,是县主,郡主。
非郡王宗亲之女不可册封。
他秦相如国公之身,能享受这待遇,可见圣恩有多隆。
“为陛下效力,是微臣父子的本份,不敢称功,请陛下收回成命!”
“就这么定了!”李世隆摆摆手,随后就带着群臣离开。
紧跟着外面那些慕名而来的学子都纷纷来了。
进入图书馆,无不被海量的藏书所震撼。
“俺滴娘嘞,这地儿可真大啊!”一个年轻人操着一口中原话,站在图书馆中间,“老元,恁看到木,这么多藏书,够俺们哥俩看一辈子了!”
元姓年轻人点点头,满是激动的道:“老白,俺看见了,不愧是京城首善之地,俺决定了,要去南区学院教书!”
“恁爹是让你进京当官来的,恁去教书,不怕恁爹弄你”
“怕个逑,嫩木看到图书馆石碑上写的两句话,俺决定了,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还要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第六百八十五章 贱婢,自找苦吃!
图书馆落成,李越就离京了。
一同跟随的,还有周明月。
马车之中,周明月有些许激动,可更多的是镇定。
她很清楚,此去岭南,只要能够帮李越打开局面,在李越心中的地位,就难以动摇。
二则,为李越生一个儿子。
柳如玉二胎,她压力也很大的。
“憨子,我走了,家里就看你了。”李越还是很想秦墨跟去,可李玉澜三人有孕在身,再加上变法关头,父皇也不愿意放走秦墨。
“走吧,磨磨唧唧的!”秦墨本不想来的,但是想到李越去的是岭南,比去西北可远得多,自己辛苦了一年多,好不容易把他给扶起来了。
就当是鼓励了。
“你真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了?”
“滚犊子,你又不是女人,我跟你说个六啊!”秦墨翻了翻白眼。
“哎,那我走了!”
李越上了马车,这一次随行的还是柳如剑,“景云,来日再见!”
“保重!”秦墨拱拱手,目送李越离开。
路上,周明月不动声色的道:“郎君,虽然俊国公跟你是发小,可你到底是主上,他这般......无礼,臣妾觉得有些目中无人了!”
“你不懂,他从小就这性格!”李越笑着道:“以前还更过分呢,我们俩天天打的浑身是伤!”
“话虽如此,可臣妾心里很不是滋味,君臣有别,他已不是当初那个憨子,郎君也不是当初那个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八皇子!”周明月一副为李越打抱不平的样子。
“你不懂我们的关系,更不懂我们的相处之道!”李越脸色忽的冷了下来,“本王微末之时,憨子不曾嫌弃,更是一步一步为本王弄出了这大好的局面。
否则,你以为本王能有今日的权力?
他是大乾最贵的国戚,跟本王最亲的两个姐姐都嫁给了他,论起来,我要叫他一句姐夫。
从法理上,阿嗣是嫡子,可母后依旧让阿嗣拜他为师。
他是皇子师,是大乾第一驸马,是皇爷爷最器重最宠爱的孙女婿,更是父皇母后最器重的女婿。
秦国公父子乃当朝国柱也,亦是本王未来的基石,日后再挑唆,你就给本王滚回去!”
周明月脸色煞白,连忙跪了下去,“郎君,妾身没有挑唆的意思,君为乾,妾为坤,郎君是妾身的天,妾身自然不希望有人敢不敬郎君!”
李越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改变,他跟秦墨是难兄难弟,是穿开裆裤就打出来的交情。
哪怕不要柳如玉,也不可能不要秦墨。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否则,本王休了你!”李越厉声说道。
“是,臣妾明白!”周明月红着眼睛,抬手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啪!啪!啪!
眨眼的功夫,白皙的脸颊便肿了起来。
她内心大恨。
没想到,秦墨在李越的心中,竟是如此之高的地位。
是她低估了秦墨的能耐,也低估了李越对秦墨的感情。
可秦墨功劳太高了,高到皇帝都赏无可赏,赐无可赐了。
等李越上位,他该如何封赏秦墨?
封王?
一门一王二公?
异姓王只有死后才会被封赏!
到时候,秦墨就会成为新老皇帝心里的一根刺,她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机会。
见周明月如此,李越心也是一软,拉住了她的手,“好了,这件事就此揭过!”
而正在驾车的柳如剑,也是冷笑一声。
贱婢,自找苦吃!
......
李越离京,十四皇子李敢,选择了天府之国,川蜀!
也有不少人押宝压在李敢的身上。
两人离京,意味着继承新法,正式启动。
原本,李越的希望是最大的,甚至半只脚已经踏进了东宫。
而李世隆为了维护新法,将李越派出了京城,这也让不少人看到了曙光。
比如......一些老臣,就围在了李轩的身边。
刘法正,黄珪,季高,甚至......屈突拔!
作为前周老人,屈突拔是后降的,李轩两朝血统,在他眼中,最是尊贵。
“恒通,你们几个过来,有事?”李世隆问道。
“陛下,臣几人过来,有一要事想请教陛下!”屈突拔道。
李世隆让人赐座,“有什么话直说。”
“陛下,臣想请教,现在该如何看待前周余孽!”屈突拔的发问,让李世隆有些诧异。
“你们为这事而来?”
“没错!”屈突拔道:“去岁,越王和四皇子在西北治理地方,却碰到了白莲教,那白莲教一看就是前朝余孽。
从李代周业,已经快二十年了,可大周的余孽却如跗骨之蛆,难以根除。
朝廷虽然为周朝的忠臣立庙,着书,正其名声,可任然难以让这些人迷途知返。
这些余孽,说到底,不过是前朝的忠臣,若细说,也算是百姓。”
李世隆想了想,道:“若他们迷途知返,朕可以不计前嫌。”
屈突拔松了口气,就怕李世隆要斩草除根,“臣有一法,可让这些人归心!”
“哦?”
李世隆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十六皇子生母,乃周炀帝庶出十女,现在更是后宫周妃,十六皇子,身体留着两朝的血统,若让十六皇子成为太子,必可以招揽人心。
周朝灭亡,还是有很多人隐退了,若让十六皇子当太子,这些人必然可以复辟。”
李世隆脸色一沉,“你可知道,新法之始,纵是朕都不能随意更改的!”
若是按照旧法,就算嫡子死绝了,都轮不到李轩。
他体内前周的血脉,最被臣子排斥。
他目光扫过屈突拔等人心里暗想,莫非,这些人,就是前朝余孽藏匿在朝廷里的内应?
可就这几个人,也难成大事。
“臣明白,臣觉得,这是能够兵不血刃就让前朝余孽招降的办法。
十六皇子血脉尊贵,也是承周启乾的不二人选。
臣也不是一定要让陛下立十六皇子,而是希望陛下能够慎重考虑这件事,等十六皇子及冠,下放治理地方,已是七八年之后的事情。
所以臣恳请陛下,提前让十六皇子下放,招降前朝余孽,对大乾而言,好处非凡!”?
第六百八十六章 李智疯了!
刘法正等人也是纷纷附和,“请陛下提前下放十六皇子!”
李世隆面无表情,“你们知不知道,要不是新法,十六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臣自然明白,新法给了所有皇子一个竞争的机会,也可以极大程度避免权利竞争带来的杀伐。
越王计划三年内开发岭南,将岭南变成小江南。
十四皇子计划三年内将全川蜀境内的道路翻修,赋税翻倍。
可那都不是大乾最需要的,招降前周余孽,可以消除隐患,让天下归心!”
屈突拔掷地有声的道:“臣等是支持新法的,没人敢说任何一个人的计划是对的,但是能够脱颖而出的,一定是经过考验的。
也一定是符合百姓期待的。
新法可以极大的避免昏君的产生,同样的,也注定大乾未来,是个海纳百川的国度!
既然新法已经开始,那陛下又为何执着十六皇子体内前周的血统呢?
这天下,永远都是李乾的,人心所向,不可更改!”
李世隆心情复杂急了。
他最怕什么?
最怕李轩以后跟这些前朝人勾连在一块,弄个李还周朝出来。
所以,他才让秦墨收李轩当学生。
“所以,你们是打算支持十六?”
“是!”
屈突拔点点头,“臣等虽然支持十六皇子,可忠的依旧是陛下,这点无法更改。”
他们过来,也是为了探一探李世隆的底。
看看李世隆对新法的容忍度。
“你们支持十六,朕不阻止,可在十六学业完成前,不可以去找他。
皇子管理法案写的很清楚,任何一个皇子都有权利竞争。
每一个臣子都可以选择自己支持的皇子,等皇子成年后,下放治理地方,跟随其治理地方。
并且,要有完整的计划和治国理念,要有显着的成绩,才会被认可!
而学业完成之前,不允许接触,否则,革职永不录用。
朕既然已经设用了新法,就会坚持新法。
若听了你们的,那不是朝令夕改?
那这个变法,还有什么意义?”
李世隆也是有魄力的君主,他已经被兄弟相杀,父子相仇给弄怕了,新法很全面,把可能考虑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可是陛下......”
李世隆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恒通,把你的心思多放在兵备之上,去岁高力在渤海作乱,今年南番洛布扎堆病危,朕怕北奴会趁机霍乱南番。
你,要做好准备。
现在六部都在改革,每年都有每年的计划,计划必须详实,要精确到每个月。
你刚来,还不太懂朝廷现在的运作,也情有可原,既然接了兵部,就要把兵部管好!”
屈突拔背后一凉,他怎么会听不出李世隆的敲打之意,当即起身,拱手道:“臣这就回去做计划,不日便呈给陛下!”
“都下去吧!”李世隆摆摆手。
几个人也待不下去了,纷纷告退。
出了太极宫,黄珪便道:“陛下画下红线了,咱们不要去烦十六皇子!”
“近来,十六皇子颇得陛下喜爱,孝顺之名也是日渐响亮,倒不如为十六皇子造势,哪怕十六皇子暂时不能争位,也可以为十六皇子,将这些人招揽过来。”刘法正说道。
“这办法的确可以,不过不能隐瞒陛下,否则就是谋逆,反之则是大功一件。
退一万步,如果十六皇子争位失败,十六皇子也可以去海外开疆拓土,带着这些前朝之人,也可以开个新王国(是王国,不是皇朝)!”屈突拔说道。
“这方法不错!”
几个人一合计,就商议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既然祖宗之法都能变,那对前朝余孽,又为不能招降呢。
他们相信,大多数人,都不希望自己躲在阴影里生活!
而此时,李世隆把无舌叫了出来,“监视这几个人,要有异动,直接杀了!”
“是,陛下!”
“承乾和启明如何了?”
“废太子妃已有身孕,废太子每日都为废太子妃描眉,每日粗布麻衣,也不要下人伺候,自己动手烹煮食物。”
说起李承乾,无舌也很是感慨,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李世隆也叹了口气,算那逆子识相,知道悔改,林蓉为了这个孩子,足足等了四五年,也算是等到了。
“泰王他......每日醉生梦死,给他食物,也是如同乞儿一般,在地上捡食。
时而疯癫,时而清醒,日日大哭不止。
经常以头撞墙,弄得血肉模糊。
多日下来,形容枯槁,已然看不清昔日的模样!”
李世隆心蓦地一痛,“他疯了?”
“是,陛下,泰王他......疯了!”无舌低着脑袋,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高士莲连忙搀住李世隆,“陛下,切莫心伤!”
李世隆捂着心口,他就不该让李智回来,要是让他继续呆在西北,说不定,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那可是他最宠的孩子。
甩开高士莲的手,李世隆面带痛色道:“不要让皇后知晓,谁敢透漏,朕要他死!”
说着,他大步流星的朝着宫外走去。
而此时,泰王府上,李智的事情是了冷淡化处理的。
对外只是说,李智病重,体弱,不在参与皇位竞争。
并没有说李智杀兄。
毕竟天家也要面子。
可知道的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揭开这层遮羞布罢了。
而李智,就被关在泰王府,由重兵把守着。
李世隆来到泰王府,李智正在地上打滚,下人送去的饭菜,被他打落一地。
他就像一条狗一样,吃着地上的食物。
浑身狼狈,满脸是血,披头散发,整个人瘦了一圈。
“好吃,好吃!”李智吃着沾满了砂砾的菜,蓦地哭了起来,“父皇,我没有杀大哥,我是冤枉的呜呜~
大哥,你好狠的心,居然如此设计陷害我~”
李世隆心如刀割,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他有些难以接受。
“启明,父皇来了!”
李世隆想走过去,无舌连忙道:“陛下,不要靠近,泰王疯疯癫癫,很有可能会暴起伤人的!”
李世隆一脚见无舌踹开,“滚,他是朕的儿子,哪怕疯了,也是!”?
第六百八十七章 一出好戏
无舌摔倒在地,也不敢起来,就那么趴在地上。
可他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启明,父皇来看你了!”李世隆刚走过去。
李智就吓得往后退,蹲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你谁啊,你是不是来杀我的,别杀我啊,我是好人!”
“别怕,父皇不会杀你!”李世隆心里特别难受,现在回过头去想李智杀李新的事情,的确有些问题。
“你不是我父皇,你是坏人,你是来杀我的!
我是太子,我是未来的太子,未来的大乾继承人,你敢杀我,我让我手下的文武百官杀了你!”
李智浑身不住的发颤,下一秒,腥臭的液体滴滴落下。
他居然直接吓尿了。
李世隆攥着拳头,“你们就是这么照看的?把那些照料的人给朕全都剐了!”
高士莲盯着李智,眉头紧皱,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叫太医来,要快!”李世隆又加了句。
高士莲点点头,绕到李智的身后,在他的脖子后面按了按,紧跟着,李智就昏倒在地。
高士莲连忙抱住李智,差点没被他身上的臭味给熏死。
照看李智的下人当场就被拉出去砍了。
李世隆踢了踢无舌,“还趴着装死作甚,要让朕请你去喊太医吗?”
“奴婢该死!”无舌连忙爬起来,飞快的跑了出去。
高士莲招来小太监,给李智洗澡,那浑身的伤疤看的人触目惊心。
原本肥硕的身体,也是瘦了几圈,皮肤下垂,挂在身上,就像是穿了一件皮衣。
李世隆坐在一旁,额头青筋暴起,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这样。
整个泰王府上,无人敢大声说话。
洗完了澡,才看清李智昔日的样貌。
太医来了,看着如此的李智,也是吓了一大跳。
“好好诊治!”李世隆说道。
太医连忙称是,给李智诊脉,好一会儿,他起身道:“陛下,泰王邪风入心,脉象杂乱,元气大损!”
“疯了?”李世隆就关心这个。
“是,疯了!”
“能治好?”
太医吞了吞口水,“泰王遭逢打击,乃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若不然,无药可医!”
“你是说,朕错了?”
太医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陛下,微臣绝无此意,只是从脉象上来看,想要让泰王恢复如初,不容易。
就算用药,泰王也会一天一天心力衰竭,直至干涸而死!”
“如何才能让他活下来?”李世隆面无表情的问道。
太医眼角余光瞥向无舌,很快又收回目光,拱手道:“离开京城,换个环境,最好是其后湿润温暖得到地方,更有利于泰王恢复。
而且,泰王内心觉得自己是太子,就让人陪他扮演这个游戏。
顺着他的心意,在辅以药石,应该可以避免心力干涸而死。
甚至,还有可能让泰王恢复清明。”
李世隆抿着嘴,李智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说恢复如初,最起码一天当中也要有清醒的时候。
否则浑浑噩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太医见李世隆迟迟不语,浑身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下去吧,今日诊治启明,若传出半点风声,杀!”
“是,微臣省得!”
太医离开卧房后,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无舌阴恻恻的对他笑。
喉咙一阵发紧,加快了脚步,可走到那个堆满人头院子的时候,他耳边传来‘次吟’一声。
下一秒,他就觉得天旋地转。
“我这是怎么了?”
太医人生中最后一次思考。
脑袋咕噜噜的落地,落进了那一片人头之中。
而李世隆,此时正在思索,该让李智去哪儿。
房间的气氛闷的吓人。
这时,床上昏睡的李智突然哼哼了起来,“父皇,我要父皇......”
李世隆连忙过去,李智不住的锤床,大哭了起来。
怎么都叫不住,哄不好。
李世隆心烦意乱,“无舌,护送李智去江南的皇庄,派人好生伺候,就按照太医所言,好生治疗他。”
“奴婢遵旨!”
李世隆走了,心里不是滋味。
可他前脚刚走,后脚,还在床上大哭的李智,就变成了状若疯魔的大笑。
“哈哈哈哈,我要父皇,我是太子,我要当皇帝,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眼中透着浓浓的狠辣和狠戾。
装了这么久,他总算是成功了。
他要逃出去,逃离这个地方,若按照新法,他就要出海了。
他不要出海,他失去的东西,他要亲手拿回来。
李智当天下午就被送走了,无舌亲自押送至京畿码头。
随行的还有一个和尚,是白马寺佛法高深的广志和尚!
“广志大师,这一路就拜托你了!”无舌说道。
“放心,若是泰王中途疯癫,贫僧自然会为他念诵佛经,助他拔除心魔。”广志一语双关的道。
无舌笑了笑,“那咱家,就祝泰王,一路顺风了!”
船帆落下,河面的风呼呼的刮,不一会儿,大船便从视线消失。
船舱之中,广志和尚坐在蒲团上,面前正是一盘围棋,他落下黑子,“此去江南,主上需等,岭南会是个冲突点,只需要等岭南爆发,便是我等扶摇直上之日!”
李智躺在床上,嘴角微微上扬,他这些年,弄了许多产业,手上也有数百万两银子。
宫内,他早就买通了无舌。
江南,他早就豢养了不下二万兵马。
而且,在西北之时,他就和白莲教合作。
只等江南糜烂,他便可从南到北,乘风而上。
他李智,要当皇帝,谁都拦不住!
他还埋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棋子,就等最后一刻爆发。
“道斯,本王的这出戏演的怎么样?”
姚广志笑着道:“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戏了!”
......
刚过清明,四月的京城变得湿润,绵绵的细雨下了好几天。
等到天气放晴,秦墨带着几个老婆,外出踏青。
几个毛孩子也来了,他摆弄着烧烤架,高要则是取出冰鉴里的奶茶。
大山,二柱几个人从马车上拿出座椅,胡三金在一旁时刻准备待命。
杨六根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捧着茶杯,阳光照射在身上,说不出的舒坦,“生活,真好!”
第六百八十八章 不见试试!
小六子站在一边,心思都飞了。
杨六根努努嘴,努力发出声音,“去,看着那些孩子,别让他们受伤了!”
“是,爹!”
自打认了杨六根当爹,小六子也是真心把杨六根当自己的亲爹照顾。
去年,杨六根还给小六子讨了个老婆。
“这臭小子,都成家了,还这么不稳重,难怪少爷现在都不喜欢带他出门。”
杨六根无奈的摇摇头。
“哎哟,祖宗,您慢着点!”洪大福看着李玉澜手里提着风筝线跑,魂儿都吓没了,“祖宗,您别吓唬老奴行不!”
李玉漱跟柴思甜也差不多。
几个下人跟在屁股后面,生怕他们摔着。
这可是他们秦府的大宝贝。
摔不得的。
李雪扁嘴,委屈极了,她手里也拿着风筝线,都没人搭理她。
似乎她就跟空气一样。
她也想当娘亲,可郎君说了,她还得养一年。
李轩带着几个毛孩子在水边,“这是最新款的轮船,你们看好了!”
毛孩子目不转睛的,就看李轩点燃了轮船中间的猛火油。
呜呜!
轮船发出声音,紧跟着噗噗噗向前。
水边有船,树上有人,水陆空都想到了,不留一点隐患死角。
轮船比之前的速度快多了。
“哇,十六哥,你太厉害了吧!”小十九满脸崇拜之色。
十五李先眼巴巴的道:“十六弟,这轮船给我呗?”
“滚,你拿走了我的飞机,还要我的船,你心怎么这么黑?”
李先一咬牙,小声在他耳边道:“我给你使唤三个月,你把船给我,行不?”
“这个比飞机有技术含量,起码半年才行!”
李先纠结了一会儿,“行,半年就半年!”
见毛孩子都被吸引目光,李轩连忙对着一旁的李丽珍道:“六姐,姐夫这会儿身边没人,抓紧过去啊!”
李丽珍有些紧张,她瞥了一眼玩的正高兴的李玉澜,“会,会不会不好?”
“所以我说你胆小,不如七姐胆大。”李轩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之前七姐跟姐夫闹掰了,后面怎么好上的?还不是七姐脸皮厚?
女孩子脸皮厚点怎么了。
姐夫说了,人要勇敢追求自己心中所想,否则跟咸鱼有什么两样呢?”
“臭小子,跟姐夫学习了一段时间,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确实,李轩现在都下意识的学秦墨,甚至连他走路的姿势,都在他学习的范围内。
“去不去?等三姐她们玩累了,就没有献殷勤的机会了。”
“什么献殷勤,我,我只是怕姐夫累着!”李丽珍一咬牙,豁出去了。
她拿出手帕,就要过去给秦墨擦汗,可这时,两个秦府下人走到秦墨身边说了什么,她顿时停下了脚步。
秦墨皱起眉头,“啥玩意,周家两个败家子要见我?”
“是的少爷,说是准备了一些礼物!”
周大庆和周小爽那两兄弟什么德行,秦墨能不知道?
完全就是武家兄弟的翻版,还有那个周明月,从他那里跑了之后,居然给李越当了侧妃,他居然是最后知道的。
而且前几天李越去岭南,还把周明月给带走了。
这不是闹吗。
因为两家关系好,所以李玉澜几个人经常去越王府走动,女人凑一块,不是聊八卦,就是唠家常。
前两天,李玉澜告诉他这件事,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个周明月可不是简单的货色,要心眼有心眼,要样貌有样貌,要能力,还是有样貌。
李越也是昏了头,带侧妃出去,让柳如玉怎么想?
他那天是不知道,知道了当场就要骂他。
李玉澜说,那天柳如玉都聊哭了,气的秦墨想锤他。
不过,他还是没写信过去,有些事可以插手,有些事,是绝对不能管的。
谁知道那个周明月会不会挑拨离间。
他估摸,八成会。
死女人,早知道就把她留下了,当个助眠师也不错。
“不见,让他们滚,别妨碍我们一家人的兴致!”秦墨不爽道。
下人点点头,跑去通报了。
而周大庆两兄弟,这些日子也混得风生水起,凭借着越王舅子的身份,也很是笼络了一批人。
不少人将二人,敬为上宾。
时间一久,就有些飘飘然了。
两人也是庆幸,周明月没有倒戈,所以也学乖了,对那个后娘也好了一点。
只不过,两兄弟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他们这会儿也算是越王的核心人物了吧?
可秦墨倒好,鸟都不鸟他,但秦墨身份高啊,两兄弟也不傻,一合计,打听到秦墨带着一家出来踏青,带着礼物就来了。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来?”周大庆不爽的道:“娘的,这秦墨还真威风,老子也是郡公,还是越王的舅子,见他居然还要通报!”
周小爽道:“大哥,消消火,这秦墨是越王的心腹,咱们真的想成为核心,还得跟他打照面。
一门三公,人家也的确有威风的资本,等咱们成了核心,以后越王上来,那肯定是亲近我们的,你说对不对?”
“嗯,有点道理!”周大庆点点头,心里也没那么气了。
就在这时,秦府下人过来,“周郡公,我们少爷说,家眷太多,不太方便见面。”
“你说什么?”周大庆一把揪住下人的领子,“不见老子?老子像个太监一样在这里等了一刻钟,他说不见就不见?”
周小爽也很是不爽的道:“不见试试,马上写信给越王,瞧不起我么,就是瞧不起越王侧妃,就是打越王的脸!”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两兄弟以后在京城怎么混?
下人也不惧怕,“二位,还是别再这里闹事的好,那后果,你们承受不住的。”
“放屁,他秦墨不就带着家属踏青吗,能有什么后果?”周大庆怒声道,“行不行老子弄死你!”
话音刚落,一排四轮马车朝这边过来了。
刚刚从右领军府调任过去的李胜利骑着马飞快而来,看到周大庆两兄弟闹事,眉头一皱,“有情况!”
次吟!
身后的禁军纷纷抽出了刀具!
第六百八十九章 爹,儿子知错了!
突如其来的禁军,让周大庆两兄弟懵了。
“误会,这是误会!”周大庆连忙松开了手。
李胜利下马,看着两兄弟,“你们什么东西?”
“这位将军,某是周大庆,扶风郡公!”周大庆连忙抱拳,“这是舍弟,周小爽!”
“哦,是你们两个啊。”
这周家兄弟,在京城是出了名败家子和不孝子,李胜利也是知道的。
周弼死后,国公降为郡公。
而扶风是县,以县冠郡公,怕是下一代就要无了。
“谁让你们到这边来的?”李胜利皱着眉,手中的长刀对准了他们,“刚才我看你们想动手,是怎么回事?”
周小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头皮一麻,“我们是过来拜访俊国公的,没有动手,就是想让这位兄弟去通报一声!”
李胜利看了一眼秦家下人。
秦家下人可不给他面子,“他们的确是来找我们少爷的,但是少爷说了有家眷不方便,他们两个想强闯!”
“滚,听见没!”李胜利可不给这两兄弟面子,“还有,你们要是敢把圣人在这边的事情传出去,吃不了兜着走!”
“嗨哟,这位将军,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
“起开!”
李胜利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人禁军放下了刀,这时候,高士莲走过来,“李统领,碰到什么事儿了?”
“高公,没事,就是有两条癞皮狗拦路,赶走就行了!”李胜利说道。
高士莲扫了一眼跪在两旁迎驾的两兄弟,眼中满是不屑,“下次再敢拦路,弄死!”
“好!”李胜利冷笑一声。
两兄弟吓得浑身发颤,脑袋都不敢抬。
很快,车队就钻进了林子里,车轱辘压过窟窿,溅的两兄弟浑身泥水!
“大哥,我们快走!”
周小爽拉起周大庆就走,等跑远了,周大庆才愤愤道:“该死的秦墨,一点面子都不给,多好的机会啊,要是他随便说两句,我等不是可以有机会在陛下身前伺奉?
还有那个禁军统领,是李胜利吧?他娘的,有什么了不起的,等越王上位,迟早把他弄死!”
“行了大哥,快回去换衣服,冷死了!”周小爽说道。
......
秦墨烤好了鸡翅,手里抱着阿嗣,招呼着他们吃东西。
公孙皇后看着秦墨蹩脚的抱姿,忍不住笑了起来,“来,把孩子给我!”
“母后,没事,我得提前适应一下,您多吃点!”
七八个月大的阿嗣,白白胖胖,带着虎头帽,穿着虎头鞋,虎头虎脑的。
“来阿嗣,叫句师父!”
“什么师父,是老师!”李世隆倔强的纠正秦墨的称呼。
“反正都一个意思。”秦墨把孩子放地上,小家伙看着大家伙都在吃鸡翅,馋的直流口水。
一旁的柳如玉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这一胎,是不是男孩。
她原本在家里,是皇后让她来的,说是一家人好久没聚聚了。
不仅如此,李新和林蓉也来了。
两夫妻穿着粗布麻衣,看起来很是清贫。
李世隆哼了一声,“你穿成这样,是在跟朕抗议吗?”
李新摇摇头,“罪民只是觉得,退去荣华,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为什么要自己烹煮食物,不仅仅是为了寻找自己,更多的是谨防有人会对林蓉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罪民?”李世隆火冒三丈,“朕开恩让你同行,就是听你说这个的?”
李新连忙跪地,“罪民知错,请陛下责罚!”
“好啦,别吵了,这里不是皇宫,没有皇帝和太子,只有一家人!”公孙皇后说道:“承乾,起来!”
李世隆也是看李智变成了那个鬼样子,害怕李新也会变成那样,才特意开恩,让他们过来。
他一直都不愿意看李新,因为,李新伤透了他的心。
“大舅哥,你有完没完,拧巴个什么?”
秦墨把想偷吃的阿嗣一把提溜了起来,小家伙眼看就要偷到鸡腿了,此刻抓空,哇哇大哭起来。
“父皇让你过来,主动缓和关系,你一口一个罪民,什么意思?当儿子的本就做错了,怎么,大人给你台阶下,你还要甩脸子?”
秦墨皱着眉头,“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吗,让你低个头,很难吗?
从开始到现在,你有向大人承认过错误吗?
哪怕只有一句话?
这么多兄弟姐妹都在这里,你开了一个那么坏的头,可有告诉他们,这么做是错的?
大哥就是这么当的?
你想让他们有样学样,犯跟你一样的错吗?”
秦墨的话,让李新一愣,所有人都看着他。
那些兄弟姐妹失望的眼神,让李新内心一颤。
特别是对上李世隆,公孙皇后,以及皇爷爷的眼睛时,他觉得无地自容。
秦墨说的对,要不是父皇宽宏大量,母后维护,皇爷爷求情,他早死了。
焉能在右领军府活的好好的,还获得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这个当大哥的,给弟弟妹妹带了个坏头,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怄气?
他深吸口气,起身,走到了李源的面前,跪下,“孙儿有罪,不堪大任,辜负阿祖的信任,让皇族蒙羞,孙儿,不敢请求阿祖原谅。
往后之日,将用一生戴罪立功,护我大乾山河,万千黎民百姓。”
李源眼神复杂,有痛心也有惋惜,可更多的是欣慰,“痴儿,你最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你的父亲母亲呐!”
“是,孙儿明白!”
李新恭敬的朝着李源磕了三个头,这一幕,众人所见,无一人出声,就连阿嗣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满脸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新,不知在想些什么。
磕完了头,李新走到李世隆的面前,跪下,满脸惭愧悔恨的道:“爹,儿子知错了!”
李世隆抿着嘴唇,极力的克制着自己。
冷峻的脸庞,看不出一丝表情。
可他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的震颤,抓住公孙皇后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着。
微红的双目,更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公孙皇后紧紧握住他的手,手指轻抚着他的手背。
只有她知道,李世隆等这一句知错,等了多久!
第六百九十章 改过县男
李新红着眼睛道:“昔日儿子荒唐,不懂爹的苦心,以为爹偏心,以偏激的方式,去争夺宠爱。
又因为自己刚愎自用,狂妄自大,伤害了爹,辜负了您的期望。
我穿粗布麻衣不是对您有意见,而是在惩戒自己。
受尽天下供养,却没做多少对天下有益的事情。
地位尊崇,却不识贤良。
史官之笔如刀,我做之事,天理难容。
我本该去死,以正法典,却侥幸苟活,又有何颜面受到恩待。”
李世隆眯起了眼睛,一阵风吹过,竟是被砂石迷了眼。
“我......朕......天作孽,不可活,人作孽,尤可活!”李世隆挺直了腰背,依旧面无表情的,他一生不曾在儿女面前软弱过,此刻也是一样。
李新只是不住的磕头,地上的砂砾划破了他的额头,鲜血涔涔,他却仿若未觉。
一连磕了几十个头,他才挪到公孙皇后的面前,“娘,儿子,错了!”
公孙皇后已是掩面而泣。
不单单是她,几个稍长一些的公主,都是不住的落泪。
“是儿子不争气,让娘受罪了!”李新特别自责,新法虽然给他留了一线生机和重头再来的机会,首当其冲的却是公孙皇后。
他自宫中长大, 完全能明白,公孙皇后的处境。
他说不出话来,泪水早已模糊视线,只是不住的磕头。
公孙皇后将他搀起:“你是娘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是太子,还是儿子。
你活着,便好!”
她掏出手帕,给李新擦脸。
李新除了惭愧还是惭愧。
他走到一众弟妹面前,拱手道:“我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情,日后不要学我。
老七,昔日我想利用你,对付景云,我向你道歉!”
李玉漱哭着道:“大哥,我早已不怪你了。”
“老三,我平日对你多有意见,请见谅!”
李玉澜摇摇头,“人有手足,尚且长短不一,何况兄弟姐妹。”
“景云,我这辈子最懊悔的事情,便是没能与你好好吃顿饭,喝杯酒,谈谈心。”李新道:“若有一天,我做了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我能请你喝酒吗?”
秦墨把阿嗣抱给奶妈,拿来一壶酒,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然后将整瓶酒塞进他的手里,“来,咱们喝一杯,就当践行酒了,此番远渡重洋,危险重重,自个珍重。
你若安全回京,我请你去海底捞吃大餐!
我随意,你干了!”
说着,一口饮尽杯中酒。
李新看着手中的酒壶,也是一愣,旋即大笑着将盖子丢到一边,豪饮半斤,“好,没想到我李新,这辈子还有机会跟你把酒言欢!”
诸多的恩恩怨怨,都在这一杯酒中,烟消云散。
“但,我们依旧不是朋友!”秦墨记仇的说道。
周围人都是一愣。
李新却毫不在乎的道:“对,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家人!”
秦墨翻了翻白眼,鬼才想跟他当家人!
“阿祖,爹,娘,儿子这几天就要走了,蓉儿就拜托你们了!”李新已经彻底想清楚了,当皇帝也不过是为了那几十年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要换一种活法。
他希望若干年后,史记记录他李新,能多四个字:浪子回头!
林蓉想跟随李新,可李新不许。
李世隆缓和了一下心情,“传令中书省,拟旨,承乾改过自新,封,改过县男,无封地,不食邑,不赏金,世袭罔替,永不改封号!”
李新跪地,“臣,谢陛下!”
改过是封号,跟冠军候差不多,但他这个,是改过自新的意思,无论日后他立下多大的功劳,都不会更改。
如果说冠军候最勇,那么改过便是最耻。
“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是,微臣明白!”
这一刻,李新,才真正拥有了改过自新资格。
魏忠擦了擦眼泪,李源道:“魏老狗,你哭什么?”
“太上皇,奴婢太高兴了。”魏忠说道。
“晦气!”李源轻轻踹了她一脚,脸上露出了微笑。
“是,奴婢该打!”魏忠轻轻的抽了自己一下,他看着众人,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一年多前。
那时候,秦墨刚崭露头角,一大家子在立政殿用餐。
这些孩子们斗嘴,让陛下和皇后当裁判。
还是秦墨做菜,大家都吃的赞不绝口。
李源眯着眼睛,这种感觉,真好!
踏青后,李新就从右领军府搬家到改过县男府邸。
让秦墨无语的是,李新的新府邸,就在俊国公府旁边。
这是想做什么?
当天晚上,李新就提着礼物上门,“景云,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多关照!”
“你别搞我心态行不?”秦墨烦的不行,“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在家,帮我多照顾一下家里。”
“喂,你是怎么理直气壮说出这种无理要求的?”
“我这里有几个有意思的情报,也许你会感兴趣。”李新说道。
“不感兴趣,拿着你的东西,滚犊子!”
他是太子,秦墨还惯着他,他现在都不是太子了,秦墨没把他打出去都算好的。
“老四去江南了,你应该知道吧?”
“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关我屁事?”
“当初在西北,老四被白莲教围攻,实际上,是假的,那时候我收到线报,说老四跟白莲教有染。
老四来右领军府看我,我试探了一番,所料不错。包括那一刀,是我自己刺的!“
秦墨就知道,李智就算在蠢,也不可能在这个关头去刺李新。
不过,白莲教这件事,是他在背后操作。
消息,也是秦墨让放出去的。
“我不感兴趣,你快走!”秦墨推着李新就往外走。
“我知道白莲教背后是谁,这你难道不感兴趣吗?
包括......谁截杀的你。
这,你难道都不感兴趣?”
秦墨停了下来,幽幽道:“我有点口渴了!”
李新抬手,“巧了,我正好带了酒!”
“喝一杯,喝完你就走!”秦墨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李新深吸口气,朝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昔日的种种浮现,最后自嘲一笑,“枉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傻子!”
第六百九十一章 误打误撞
这些日子,李新想通了。
萧鱼柔若是心里有他,早就想办法来联系他了。
一个女人,在皇帝和太子间反复横跳,到底藏得什么心思?
醒悟之后才一阵脊背发凉。
所以,离开京城前,他,要解决这个隐患!
是报复,也是不想李世隆被萧鱼柔给蛊惑。
李新把萧鱼柔的事情说了出来,把截杀秦墨的事情,扣在了候羹年的头上。
“家中就拜托你了,如果我没有回来,那母子二人,帮我照看。”
他谁都信不过,唯独信得过秦墨。
昔日相杀,此刻,却是相托,也只有秦墨,才能护佑那母子。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秦墨将酒杯倒扣。
李新拱拱手,旋即告辞。
秦墨没有送他,眼神之中满是杀意。
萧鱼柔?
肖妙真?
候羹年?
李新半真半假的一番话,倒是让秦墨找到了一些头绪。
这么说,她就在皇宫里?
这件事倒是难办了。
李新很坦率说出他曾被萧鱼柔蛊惑的事情,此番离京,拜托他除掉萧鱼柔。
秦墨信了。
如果萧鱼柔就是肖妙真,李世隆从她口中知道那首‘鹊桥仙’就说得过去了。
是在挑衅老子?
秦墨吹了蜡烛,将自己融入黑暗之中,躺在摇椅里,轻轻的晃动。
“有的玩了,呵......”
第二天,李新带着两千昔日的东宫旧人离开,半月前,渤海水师临时抽调了人过来护送。
李新站在船头,今日无一人来送他。
倒是秦墨,给他送来了一卷画轴,这上面画着稀奇古怪的图,图的下方,还有备注。
“番薯,亩产五十石。
土豆,亩产三十石-五十石头。
胡椒,上等香料,比茱萸更贵。
玉米,可能在大海的另一边,现在个头不大,但是可以培育......”
李新深吸口气,“这就是我这次要做的事情吗?”
他心头一阵火热,番薯也好,土豆也好,那都是活人无数的粮食,有了这些作物,大乾还有粮食危机吗?
“改过县男,时辰到了,可以扬帆了!”
有人提醒道。
王林也道:“爷,该走了。”
李新点点头,“启程吧!”
船队驶离码头,李新攥着拳头,看着越发远的京城,“等我,大乾!”
......
李新的离开,昭示着千年立嫡旧法被破除,取而代之的,是新法。
秦墨现在只想调查清楚,肖妙真和萧鱼柔之间的关系。
见上一面,一切水落石出。
或者,不用见,只要确认这首鹊桥仙,是从她嘴里出来的就行了。
其实他心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萧鱼柔是前朝周炀帝的嫡长女,化身肖妙真,只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
谋取一些东西。
比如......手雷的配方。
所以,秦墨试探着夸赞周炀帝,甚至给炀帝改号为‘武’的时候,她会不自觉的笑出来。
起初,他只当肖妙真是前朝遗民,才会狂拍马屁,以求活命。
可他......从未信任过肖妙真,从头到尾都是。
所以,肖妙真是萧鱼柔,萧鱼柔是周炀帝嫡女,那么作为拥有大周最贵血统的嫡女,自然会受到拥趸。
这样一来,白莲教的佛母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萧鱼柔!
李新说了一些秦墨不知道的秘密,可他不知道,秦墨知道的同样不少。
这也就说明,萧鱼柔瞒着李新做了许多事。
李新迷途知返,最终还是以大乾为重,才想借自己的手,铲除这个女人。
在秦墨看来,有一点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感觉。
可如果佛母是肖妙真,那么,弥勒佛是谁?
秦墨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
“算了,抓住佛母,弥勒佛还逃得掉吗?”
理清楚头绪后,秦墨带着最新一批舒服贴进宫。
看到秦墨,高士莲也特别的惊讶,“贤侄,你怎么亲自送这个来了?”
现在舒服贴不仅是太监之友,更是妇女之友,在宫外也是特别的畅销。
秦墨给了高士莲两股,每个月都有不少银子分红,再加上秦墨每个月的孝敬,他现在对金钱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闲来无事,找您唠唠嗑!”
高士莲也很高兴,拉着秦墨进入房中,让人备了一点酒菜,叔侄两就这么喝上了,“叔儿,最近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儿?”
高士莲小口抿着酒,“这京城内,还有什么事儿瞒得过你这个六扇门都督?”
“我都好久没去当值了,六扇门衙门在哪儿我都忘了。”秦墨给他斟满了酒,“再过些日子,就是端午了,我打算给宫里备一份礼物,宫里近来有没有添什么新贵人?
打入冷宫的就免了!”
这事儿,高士莲倒也习惯了,每年除了清明重阳,秦墨都会给宫里备礼物。
大安宫那边就不用说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那都是重礼。
可四妃,七十二嫔,送的都是秦庄产的稀奇玩意,不贵重,却也是有钱都买不着的。
所以,秦墨在宫内名声,是很好的。
有高士莲帮着送礼,这份恩情,高士莲自然也是有份的。
这有利于高士莲巩固自己在内监的地位。
“今年打算备什么礼物?”
“没什么!”秦墨叫了句高要,紧跟着高要就端着一个箱子进来。
“哟,这么多啊?”高士莲愣住了,“这礼,可比往年送的都重多了,不太好,虽然都是自家产的,可年年如此,开了这个头,以后要是少了,那些贵人可不高兴。
礼轻情意重,贵在一个细水长流,懂不?”
“明白,叔儿,这是秦庄新弄出来的玩意,我先给您送来用用,到时候随便从这里面挑几样送就行了!”这么浅显的道理,秦墨怎么会不懂。
当初巴结高士莲,是为了抱大腿,可现在,他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哎,你这孩子,真叫人心里熨帖!”高士莲满足的叹了口气,自打认了秦墨当侄子,吃穿用度,那都被秦墨给包了。
什么好东西,稀奇的玩意,都紧着他,把他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是真心把他当成亲叔叔孝顺。
他在宫里什么没见过?
可唯独少见真心。
“侄子孝顺叔叔,天经地义!”秦墨嘿嘿笑道:“叔儿,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喜欢不!”?
第六百九十二章 高士莲的肺腑之言
高士莲看了一眼高要,满是期待的打开箱子,入眼的,是一尊五彩斑斓的琉璃马!
“我的天,这么大尊的琉璃马,得多少银子?”大乾不产琉璃,这琉璃肯定是从西域那边流过来的。
他手里也有一尊,只不过比这个小了好几倍。
即便如此,也很昂贵。
秦墨笑了笑,虽然秦了没把玻璃烧出来,可鬼使神差的烧出了琉璃。
而且琉璃的质量还挺上乘。
这妥妥的高档艺术品,无论是卖给贵族,还是出口各国,都不错。
高士莲看着箱子里,不仅有琉璃马,还有琉璃瓶,琉璃佛这等大乾人钟爱的器物。
这当中还有一件稀奇的玩意,巴掌大小,反射的光竟有些刺眼。
高士莲放下琉璃马,将那巴掌大小的东西拿起来,里面居然映照出他的样子,纤毫毕现,“天老爷,这,这是镜子?”
“没错,叔儿,这是镜子,是不是比铜镜好?”
“太清楚了,又岂是铜镜能比拟的?”高士莲爱不释手,首先铜镜很贵,其次,照的不清楚,还不如在水盆里放水倒影更清晰。
“喜欢就好,我这次就带了小的来,下次给您弄个全身镜。”
秦墨比划了一下。
高士莲吞了吞口水,“这巴掌大小的镜子已是宝物,一人大小,岂不是价值连城?”
“那不至于,就是做起来比较麻烦,自家产的,用不了什么银子。”秦墨说道。
“你说,这镜子和琉璃马都是咱家产的?”
秦墨重重点头,“没错!”
“嗨哟,那还不大发了!”高士莲道:“这样,琉璃和镜子你就送小的那些贵人,太上皇,陛下,皇后娘娘那边送大一点。
等宫里传开后,那些贵族肯定上门打听,狠狠赚他一波银子。”
“高叔,咱不愧是叔侄,想的一模一样!”
两叔侄对视一笑,一旁的高要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这......不就是她一直期待的画面吗?
随后,高士莲随口问了句这东西的做法,没想到,秦墨丝毫不没隐瞒,直说这琉璃是沙子烧出来的。
气的高士莲大骂,“他娘的,这些胡商,拿一堆沙子从大乾骗走真金白银!”
“叔儿,别气,咱这不是烧出比他们质量更好的琉璃了吗,到时候咱出口,卖给其他国家,不就全都赚回来了?”
“还是你脑袋好使!”高士莲赞叹道,原本他那对自己那琉璃器物还视若珍宝,可现在,看都不想看。
不过,秦墨送来这么大的琉璃马,用来撑场面还是挺不错的,毕竟其他人不知道琉璃是怎么来的。
而他随口一问,秦墨就把这等机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可见他是真真把自个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高士莲心中很是高兴受用。
旋即,他让高要拿来纸笔,把宫里贵人都写了下来。
叫什么,什么时候入宫,住哪里,都写的一清二楚。
这种东西,肯定是不能告诉外臣的。
可秦墨不是外人,是他侄子,那就没关系了。
他吹了吹纸张,“呐,以前的贵人还一样,只不过有的被冷落了,有的受宠幸。
这被冷落的,不能轻瞧,去年怎样,今年还怎样。
后宫里的事情,谁能说清楚呢?万一她们再次受宠,就会念着你的好。
这些受宠的,今年就要多一点礼,否则她们就会挑刺。
这些女人,别的本领没有,吹枕头风的本领一流。
互相攀比成风,你要是送少了,她们心里就会不舒服。
送礼也是讲究的。”
高士莲慢悠悠的把送礼的诀窍和技巧,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这里面其实包含了很深的做人道理。
“还有,先后的顺序也很重要,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把礼物送到了,量也到了,就行了。
细节决定成败,要送礼送到她们挑不出一丝刺儿来,日后你要是碰上什么事,这些人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拉你一把!”
秦墨连忙提杯,“侄儿多谢叔叔教诲!”
高士莲笑眯眯的点点头,“日后越王要是上来了,你也要跟越王身边的黄门打好关系,叔知道,你跟越王是从小一起长大,打出来的关系。
可越是这时候,就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须知道,君臣有别。
他需要的时候,你要当他的朋友,他不需要的时候,你要当能为他解愁的臣子。
他烦躁的时候,你要能开导他,甚至当他的出气筒。
他高兴之时,你就在一旁附和,锦上添花。
你要把握好君臣,朋友,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和距离。
万不可自大。
也许他现在待你如初,可他坐上那个位置后,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高士莲推心置腹的道:“我跟了陛下快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他怎么样,我很清楚。
二十年后的今年,陛下又是怎么样,我更清楚。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坐上那个位置,就注定要做孤家寡人,任何人都是他手上的棋子。”
他一口将杯中酒饮尽,“你没有野心,这点很好,你喜欢犯错,这点同样很好。
你秦家两代忠心耿耿,就注定被器重。
可你现在赏无可赏,升无可升。
慢慢的,你就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要做那颗无法替代,又不会产生威胁的棋子,懂吗,孩子?”
秦墨也没想到,高士莲会掏心窝子跟他说这种话。
纵是老秦,都不曾把话揉碎了跟他说。
他下床,跪在地上,“侄儿,谢叔父教诲!”
“起来,孩子!”
高士莲连忙将他搀扶起来,“还有件事,你要认真听,认真记。”
秦墨双手放在身前,做出聆听壮。
大乾隐相说的肺腑之言,定然是金玉良玉。
“你需要一个敌人,甚至更多敌人。”高士莲道:“这一年多来,你身边的敌人,明里暗里都被你解决了。
死的死,贬的贬,走的走,身边能对你造成威胁的,越发的少了。
朝廷是平衡的,永不要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永远,不要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当你的敌人变少时,你就要扶持一个强敌,来和你对擂。
明面上闹得越凶越好,比如......公孙无忌,便是最好的一个敌手!”?
第六百九十三章 洛布扎堆,死!
“以前,那些人欺负你,叔就暗中弄他们,可叔儿唯独没有弄过公孙无忌,因为叔知道公孙无忌,会是一个合格又有分量的对手。
不过,你要小心,他在你身上吃了这么多次亏后,已经学乖了,甚至开始附和你。
你要警惕,这不是他服软了,是捧杀。”
朝堂之上的事情,高士莲门儿清,他都在皇帝身边看的一清二楚。
秦墨点点头,一个合格对手是他现在需要的,如果对方分量不够,就拿数量来凑。
以前有梁征,有戴魏,还有东宫一脉对他进行打压。
现在跳起来的,就那么几个,还是李世隆不怎么待见的世家派。
“请叔叔教侄儿!”秦墨拱手道。
“不用这么紧张,你是陛下留给后代的中流砥柱,只要你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没人会动你。
陛下还是爱护你的,否则也不会收回驿道和渤海水师大总管的统兵权,就是你不在乎,他收起来才觉得没压力。
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低调一点,看到问题能不说就不说,给他们一点时间做大。
你自己也休息一段时间,等陛下碰上解决不了的事情,自然还是会来找你。
能犯错还是要犯错,立功了就要女人,反正你家人丁单薄,生一窝都不怕。
你要是不懂,就学朱国公,他在这方面很有心得。”
秦墨挠挠头,“那不是当乌龟吗?”
“什么乌龟,这叫韬光养晦,你现在不是在搞那个学院,又在搞新法?每年弄一点成绩,弄个十几年,让人难以取缔,又不会太功高震主,到时候陛下就老了,懂吗?
反正上头还有衡王他们顶着,分摊到你这里,也不剩什么了。”
高士莲满是欣赏的看着秦墨,这孩子能立功,会办事,更能取舍,让衡王三人出来顶缸,简直是神来之笔。
“你势也养成了,八皇子也起来了,留点麻烦给陛下,等陛下老了,留点大麻烦给八皇子,关键时候,做那个能解决大麻烦的人。
立功之后,又快速抽身,方能善始善终。”
秦墨也是醍醐灌顶,有一种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
大乾隐相名不虚传,这一番平衡之术,太老辣了。
“谢叔叔提点!”秦墨真心诚意的说道。
“什么提点不提点的,就是叔侄之间说点悄悄话,这里都是自己人,出去别乱说就行了。”高士莲滋溜喝了一杯酒,心情也是极好的,他没有后人,这做人做臣的道理,传给秦墨,也让他有一种护持后代的感觉。
做太监做到他这个份上,也是可以名留青史了。
还要什么自行车。
“诶,侄儿明白。”秦墨连忙给高士莲斟酒,然后看这名单,高士莲都用数字标注了送礼的顺序,宫里的老贵人写一边,新贵人单独写一边,十分清晰。
然后,他看到了排在新贵人第一的周才人!
李新说,萧鱼柔身份敏感,李世隆让周弼收她为义女,以冲喜的名义,送进宫中。
而送进宫的时候,周弼已经死了,让周弼押后报丧七日,才吊唁。
可见老六有多喜爱这萧鱼柔。
马甲还真多啊。
受宠的妃子这么多,凭什么你一个才人排在最前列?
秦墨不动声色的道:“叔儿,这周才人是周国公的义女吗?”
“对!”高士莲说道:“她比较特殊,到时候你单独准备一份礼物,可以稍微丰厚些。”
“她有啥特殊的,一个才人而已。”秦墨故意说道。
“你听叔的,肯定没错。”
见高士莲三缄其口,秦墨心里就有数了。
他得好好策划一下。
如果直接大咧咧告诉老六,老六会不会信两说,但下臣打探君王的生活,这已经是犯忌讳了。、
取死之道要不得。
不过,这萧鱼柔既然躲到了宫中,那肯定有目的的。
慢慢玩呗。
“叔,我先回去准备礼物了。”喝了酒,秦墨也没多留,带着高要就走了。
离开之后,秦墨没有低调,只是换了个方法去犯错。
至于银行的事情,秦墨搁置了。
现在弄个利益集团,还还早了点。
不过秦商协会的事情,他写了个折子呈上去了。
然后,就开启了极尽奢侈的生活。
早上,他骑着青骓,牵着小白上街遛马。
风雅背后背着银子,就一个字,买!
小六子牵着骡子兄,四处喷人,喷一次,秦墨就赔钱。
虽然无伤大雅,可被骡子喷,还是挺恶心的,以至于,不少人对秦墨有了意见。
特别是杜敬明,天天去打秦墨的小报告。
那可是他最爱的风雅,不仅成了秦墨的帮凶,还天天被青骓骑。
就这么被秦墨给顺走,他心气难平。
李世隆甚至下旨骂了秦墨好几次,但没用,秦墨就是不还。
李道远和余伯施也是一阵火大,之前还能让秦墨干点事,现在他是什么都不干了,天天摆出一副‘我要养老’样子。
碰上麻烦都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
李世隆让他经略岭南,也不管了,就是带着老婆买买买,吃吃喝喝。
两个月的功夫,初蕊有了,夏荷秋月两姐妹也揣上了。
秦墨直接纳她们当妾。
就剩个李雪。
李雪现在压力特别的大,她找到秦墨,秦墨每次都敷衍她,她都快崩溃了。
特别是那些女人怀孕后,就更瞧不上她了。
有好几次,她都想跑回靖安公主府。
又害怕给秦墨惹麻烦。
端午这天,李雪正想借口回靖安公主府。
可这一天,却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情。
南番鸿胪馆来信,洛布扎堆薨了。
收到这个消息,李世隆浑身一震,威慑西南十多年的枭雄,洛布扎堆,在隆景九年夏,薨了。
李世隆说不上来自己什么心情,有高兴,有迷茫,也有一丝作为曾经对手的惺惺相惜。
众臣全都来了,李世隆扫了一眼,果然,秦墨又没来。
不过他现在也不在乎,那小子现在天天嚷嚷着‘病退’,说是要回关中养老。
李世隆信个鬼,生病了,还能两个月添几个仔?
“洛布扎堆死了,双安继位,都说说,该怎么办吧!”?
第六百九十四章 想退休的第六十天,心累!
“陛下,臣以为,当谴信使前往吊唁,再祝贺南番新王上位,赏藩国王印,以视重视!”公孙无忌出列道:“洛布扎堆离世,双安世子继位,必然可以将大乾和南番的关系拉近。”
他称呼李双安世子,可见大乾内部,还是承认李双安的身份的。
“嗯,这件事礼部来操办。”李世隆心情极好,当初秦墨力排众议,让李双安过去,还放了大论东赞,这才一年,就到了收取成果的时候。
秦墨那个融合计划,在李世隆脑海中回荡,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若能让南番融合大乾,那是多大的功绩。
千古一帝唾手可得啊。
“是,陛下!”公孙无忌接着道:“洛布扎堆离世,还要谨防南番国内的动乱,双安世子威望不足,恐怕会难以压服,所以臣以为,让西南边境那边操练起来,震慑南番。
其二,还要提防北奴那边对南番下手,起到一个震慑北奴的作用。”
李世隆不住的点头,“恒通,这件事你来办!”
屈突拔用眼角余光扫了公孙无忌一眼,都无语了,你一个礼部尚书,把他兵部尚书该说的话都说了,这样他无话可说,显得自己好呆啊!
“是,陛下!”
“这件事,兵部还要拿出一个章程出来,忠和,鸿胪馆那边要多多支持双安!”
“是,陛下。”
唐坚出列,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原本鸿胪寺卿就是个接待人的差事,现在也是有很多立功的机会。
从一个没什么油水的部门,变的炙手可热了。
归根到底,还是商道兴起,和各国通商的缘故。
李世隆让其他人离开,把公孙无忌,秦相如,唐坚,李道远,柳成虎,杜敬明,屈突拔,还有刚从西北回来的李存功叫到了甘露殿。
“现在洛布扎堆死了,恒通,你要做个计划,要尝试着,几年内让南番融入大乾!”
李世隆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懵了。
秦相如是知道的,倒也不意外。
可其他人都傻眼了,特别是屈突拔,“陛,陛下,您说什么?咱们这几年要打南番?”
“不打,是和平让南番归入大乾,这个计划去年就在实行了,是景云提出来的。
双安继位,他的志愿是希望两国没有战争,否则,去岁我也不会放他去南番,更不会放走大论东赞。”李世隆难得脸上有笑意,“相如,你来说这个计划。”
秦相如连忙道:“陛下,臣现在是半退休状态,什么都不知道的。”
李世隆都气笑了,这两父子,一个半退休,一个嚷嚷着要退休,绝了!
“那就去把秦墨给朕叫来,臭小子,在家里混了两个多月,都不知道混什么,在不干事,朕揍死他!”李世隆的受不了了,“无舌,你去,他不来,绑也要绑来!”
“是!”暗中,传来无舌的声音。
而屈突拔也是回过神来,“陛下,双安世子,会同意吗?就算他当时同意,可现在就不好说了。”
公孙无忌也附和道:“臣以为,还是别太乐观的好,不是不信任双安世子,而是南番那些世家的问题。
要是双安世子露出这个苗头,怕是南番顷刻间就会内乱,大论东赞虽然支持他,可双安世子自己是没有太多势力的。”
众人都是点点头。
任何事情都要先往坏处想,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一行人聊了半晌,好一会儿,秦墨才满脸不爽的过来,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一进门,他就抱怨道:“父皇,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
李世隆先是一愣,旋即火了,“朕让你来商议大事,你还不情愿了?”
“不就是洛布扎堆死了吗,我知道,可您也要考虑一下小雪的心情,她在家里都哭的不行,我做丈夫的人,难道不要安慰吗?
虽然我没见过洛布扎堆,可轮起来,我还要叫他一句丈人。”
闻言,李世隆怒气烧退,“认贼做丈?你也说得出口?”
秦墨无语道:“这不是我想不想认的事,而是不能改变的事情!”
“景云,别说了,现在洛布扎堆死了,双安世子继位,当初是你提出来的计划,你这个发起人当然得过来!”李存功岔开了话题,给秦墨使了个眼色,“我们觉得这件事操作起来很难,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里应外合都不会吗?”秦墨无语道。
“里应外合谁不懂,可关键怎么个合法?总不能直接发兵过去吧?”李世隆绷不住了,这死孩子,说几句话怎么就这么气人。
特别是那表情,特欠揍。
“父皇,这是兵部的事情,我现在就一个吏部牵马官,你让我管这么大的事,适合吗?”
秦墨叹了口气,“想退休的第六十天,心好累!”
公孙无忌看着秦墨,这家伙现在低调的很,天天在外面犯错,什么都不管,比柳成虎还赖皮。
关键他今年才二十啊。
秦墨的不管事,也给了他机会,让他趁机搂了一些实权,在保守派也重新拿回了一点话语权。
“退休退休,天天挂在嘴边,谁以后在朕面前说这两个字,朕要他好看!”李世隆气的狂拍案牍,“赶紧说说你的计划。”
“父皇,说可以,说完之后,我可以退休了吗?”秦墨弱弱的问道。
甘露殿众人呼吸一窒,就看到李世隆抽出了腰带,“快摁住他,别让他跑了!”
秦墨刚想转身,公孙无忌直接从后面抱住了他,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景云,别怕,你赶紧跟陛下道歉,陛下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我靠,狗贼,你你你......”
秦墨大为震惊,这老狗居然学他!
然而下一秒,腰带就抽到了他的身上。
“哎哟!”
“景云,你怎么那么倔强啊!”公孙无忌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看的周围人直嘬牙花子。
阴,真他娘的阴!
然而,站在一旁的高士莲却诡异的扬起了嘴角。
真是个聪明孩子,把他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以秦墨的蛮劲儿,公孙无忌根本抓不住。
而秦墨,是故意朝他冲去的!?
第六百九十五章 死孩子,净拉仇恨!
秦墨挨了两下腰带,反手一个手肘,怼在了公孙无忌的心口上。
“哦!”
公孙无忌忽的松开手,捂住了心口,眼珠子都瞪大了。
这一肘,差点没把他的心跳给怼停了。
李世隆抽了两下,心里也舒坦了,“别浪费时间,抓紧说计划。”
秦墨一脸委屈的道:“说就说,现在不是开通商道吗,我们逐渐增加跟南番的贸易比重就行了。
南番几乎都是手工业,而且还是特别落后的那种,咱们大乾的商品去到南番,他们本土的产品根本没有活路的。
那边的世家贵族难道就不会享受吗?
同样会的。
拿咱们的商品去换他们的真金白银,或者让他们用牛羊马结算,此消彼长,不出五年,南番对大乾的依赖就会难以断绝。
那边信奉的是苯教还有佛教,多派遣一些有道高僧过去,传播咱们大乾的大乘佛法,让他们沉浸在西方极乐世界里。
时间一久,他们就变得慈悲了。”
“仅靠双边贸易和佛法,能够让南番归附?”屈突拔道:“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老屈,贸易会带去咱们大乾新潮的文化,包括佛法也是一样,贸易还可以收割南番本就孱弱的经济体系。
如果我们掌控了南番的经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随时可以发动一场经济战争。”
秦墨走到一旁的大黑板旁边,自从黑板问世后,李世隆就在几个主要的宫殿里都设置了黑板,方便商讨国事。
比干嘴说更方便,也更容易分析。
“坐,听景云说!”李世隆压了压手,高士莲连忙让人端来了软墩给众人坐。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李存功等人都习惯了,就是屈突拔刚进京没几天,浑身不自在。
秦墨在黑板上写下‘经济战争’四个大字。
他手里拿着戒尺,指着黑板道:“我觉得咱们战争方式太狭隘了,天天就想着莽,杀,干,血腥又残忍。
其实战争分很多种的,经济战争,文化战争,同样都是战争的一种。
我举个例子,倭岛国为什么要天天派人国人留学,那还是因为他们文化不行,经济弱,所以他们要过来学习。
站在文化制高点,我们就可以对他们进行教化,让他们穿乾衣,说乾语为荣。
这跟就我说的,让藩国车同轨,书同文差不多。
这也是文化战争的一种。
让他们接受,认可,并且以大乾文化为荣。
那么他们自己的文化就会被淘汰,三代人后,他们说乾语,穿乾衣,和我们不一样。
到时候都不用打了,直接赏国王国姓,将藩国纳入大乾体系,鼓励两国通婚移民,让藩国享受大乾国民的待遇,五代之后,那个王国就变成大乾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纵有野心家会反对,可在大势面前,也是没用的。
我爹以前跟我说草原民族的故事,那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草原上的民族换了一拨又一拨,可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更迭朝代无数,却还是同样的民。
这是因为我们文明的先进,包容,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因为我们的国度,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
有的人听得一知半解,可听懂的人都觉得头皮一麻。
这种说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特别是李世隆,眼中异彩连连,嘴里喃喃:“伪装成国家的文明吗?的确是这样!”
就像是有人吹散了眼前的迷雾,让他们看清了这个国家的本质。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秦相如。
李存功用手肘顶了顶秦相如,“老秦,你跟景云说的?”
秦相如一脸的严肃,心里却在回忆,自己什么时候跟秦墨说过这种话。
算了,不管他了,他以前打完仗回来就爱跟秦墨吹牛,反正都是秦墨自行理解。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
“牛,老秦,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见地!”柳成虎竖起大拇指。
屈突拔松了口气,他就说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怎么懂这么多,原来是秦相如说的,那就不意外了。
否则,他的活都被刨完了,显得他真的很呆逼!
秦相如干咳一声,“别那么高调,低调点!”
秦墨看着老秦吹牛,也乐了。
老秦才五十,都没踏到大乾法定退休年纪,必须让他重回朝堂。
他还年轻,可以玩到老秦退休再出来。
不能让老秦太懒散,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让人操心。
烦死了!
“别吵,让景云继续说。”李世隆有些不爽的看着交头接耳的几个人。
殿内安静了下来,秦墨继续道:“经济战争也是战争的一种,这种认知,在我们大乾内部是非常淡薄的。
因为我们就觉得,派兵干死他们,这种才是战争,才是男人的烂漫。
那纯纯傻蛋。”
这一句话说出来,大家都不乐意了,特别是以战功起家的武将。
“景云,怎么说话呢,那叫彰显武德,你别瞎咧咧。”
“什么傻蛋,没有我们御敌,你小子能这么痛快,娶那么多老婆?”
“哦,我爹说的,我只是转述,有什么意见,你们去跟我爹说,现在别打断我说话。”秦墨说道。
秦相如懵了,“臭小子,你瞎说什么,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这时候,李道远幽幽道:“老秦,如果我们是傻蛋,那你怕是排名前列的傻蛋呢!”
这种事他们还真信了,以前秦相如年轻的时候,就爱喷人,爱骂人蠢蛋,就跟喝水一样。
不仅文人相轻,武将也会瞧不起没自己功劳高的同行。
秦墨只不过是漏嘴说出来而已。
“好了,相如,说过就说过,你以前什么样,大家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李世隆直接盖棺定论,“你要不痛快,就上去帮景云说,反正是你教出来的儿子。”
秦相如说个der。
“臭小子,老子跟你说点事,你一窝蜂全说了,回去之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秦相如火的不行,死孩子,净拉仇恨!
“景云,别怕,他还说了什么,你都一并说了吧!”李道远咬牙切齿道:“我们真的无所谓!”?
第六百九十六章 求求了,别刨活了!
“都闭嘴!”李世隆火了,“想打架就出去,打死一个算一个!”
见李世隆发火,这会儿他们都不吭声了。
秦墨则是继续道:“就像文化战争一样,经济战争更加的残酷,我前面说了,如果南番依赖我们供给。
用我们的钱币结算,那么他们本土的钱币还有活路吗?
良币驱逐劣币,久而久之,他们本土的钱币就会沦为废纸。
我把这个称之为‘贬值’!
打个比方说,我们一个大乾通宝,在大乾可以买一个馒头,但是可以兑换两个,乃至更多的南番货币,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掠夺。
所以,他们肯定会使用大乾通宝来进行结算。
我们掌握了大乾通宝的发行,流通,那我们间接掌握了他们的经济命脉。
虽然南番前期以物换物比较多,但是我听那些胡商说,南番周边的国度,都是有自己的货币的,金银是主流。
以物换物,注定长久不了。”
秦墨在黑板上写下了许多关键词,又喝了一杯水,说道:“这一点需要户部配合的,老诸呢?”
“跟户部有什么关系?”角落里的诸葛遂皱起眉头。
“废话,户部铸币,发币,怎么跟你没关系?虽说现在商道是鸿胪寺和商道驻军在管,但是纳税可是上缴户部的。”秦墨道:“不能抱着以前的老思想来发展户部。
作为大乾最重要的财政部门,你身上肩负的担子很重的。
而且,这个经济战争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商人,没有商人,拿什么去贸易经商?
我前段时间弄了那个秦商协会的折子,你为什么不给批?”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诸葛遂皱眉,“老夫作为户部尚书,自然有权力决断,不批是因为不合适。
你笼络几十个大商人,放在户部,这像样子吗?
这不是变相的许诺他们当皇商?”
“怎么不合适了?经济战争需要户部调配,要严格把控这些商人的成分。
现在商道开通,钢铁,各类新技术是严格禁止流出的,必须严格把控。
我们要做好第一关的筛选,然后驿道,边关的驻军,严格把关确定没有问题才行。
说到底,文化战争和经济战争是相辅相成的,你老是抱着置身事外的想法,是要不得的。”秦墨批评道。
“开了这个口子,这些商人还不翘上天?”诸葛遂咬牙道:“总之,想走老夫这条路,没门!”
哟呵,这诸葛遂,挺硬啊。
是个合适的对手,必须扶持起来。
“商,也有爱国的商!”秦墨放缓了语气,“老诸,你着相了啊,英雄不问出处,如果你能够利用这些商人,让大乾打赢这场文化,经济战争。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你非要一棍子打死一群人?
难道太上皇当年推翻暴周的时候,就没有忠义之商过来投靠?
难道他们也是奸商吗?”
“那不一样!”诸葛遂冷静道:“一旦这些商人跟户部挂钩,必然会滋生贪腐,老夫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点我认同,这也是有可能的。”秦墨走到诸葛遂的旁边,“不过老诸,有你监管,他们能翻的起风浪吗?”
“你少给老夫戴高帽,老夫可不吃你这套!”诸葛遂软硬不吃。
“硬,真的硬!”秦墨都气笑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你们也看不上这种软趴趴的战争方式。
那就去打,打的头破血流来,打的千家万户门口挂白幡,打的百姓家破人亡,你们就棒了,就英雄了。”
他直接把粉笔往地上一摔,啪嗒,摔成了几断,“父皇,我尽力了,说不通,对南番,就威胁为主,不服气就打。
脑浆子打出来,到时候打下南番,你看那些南番世家会不会天天造反,保不定还拉着北奴那些人搞事。
弄得后院失火,天天去救火,浪费朝廷钱银不说,还心力憔悴。
几十年后,直接成了一块飞地,然后闹事,再打,又是一波功劳。”
屈突拔觉得自己该说话了。
娘的,都出来刨活了,他这个兵部尚书,还有什么用?
直接当个吉祥物好了。
“陛下,臣......”
屈突拔刚想说话,柳成虎就道:“陛下,景云说的没错,商也有爱国的。
我们不能一棍子打死一群人,那些忠君爱国的商人,愿意为国出力的商人,是可以正眼相看的。”
“臣也以为可!”余伯施道:“景云提出来的文化战争和经济战争,的确是兵不血刃解决南番的好办法,而且这种不靠战争得来的土地,认可度是最高的。
只要给与优待,几十年后,就是大乾难以分割的国土,再通婚迁移,几代之人,他们就是彻头彻尾的乾民。
不仅不是负累,还是一种财富!”
“伯施,怎么你也!”诸葛遂和余伯施昔日算是好友,却没想到他会站秦墨。
“温良,战争不是儿戏,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去尝试呢?”余伯施主导的是继承法革新,打破了原有的藩篱让他看待问题更加的全面。
“若是有问题,中止便是了,若是做出来了,这也是一种经验,可以为后来人提供参考。”
余伯施劝道:“再加上有双安世子内应,推动这计划,会更加的容易,一旦成功,好处不言而喻。
翻遍整个史记,都找不出这样的例子了。”
诸葛遂铁青着脸,“你真是被秦墨给洗脑了!”
“不是洗脑,是时代变了,温良,保守不会出错,却不会有功。
退一万步说,就算秦墨提的方法错了,这些人,也可以为大乾收集南番的信息。
将来若是要战,也能让大乾占尽先机,何乐不为呢?”
求求了,别刨活了!
屈突拔心好累啊,他正想插话。
秦墨插话道:“就是,堵不如疏,如果多提拔一些典型,推动商人爱国,这难道不是一种善举?
而且商会每年还要给两三万两的会费,每年还要给朝廷纳税,一年增加几十万两的税收,它不香吗?”?
第六百九十七章 他是不是有病?
“老夫插句嘴!”
屈突拔突然大喊了出来。
突兀的声音,让众人一愣。
秦墨道:“老屈,你要插嘴也没必要这么大声吧?”
屈突拔深吸口气,“景云,你说的文化战争也好,经济战争也好,不能把我兵部排除在外。
户部不做的事情,我兵部可以做,户部不想做的事情,我兵部同样可以做!”
秦墨诧异道:“你就没有一点自主的想法要补充的?”
“没啊,老夫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可以试试!”屈突拔又不傻,现成的办法在这里,出了事秦墨顶缸,办成了,又有银子收,有用功劳捞,多好?
秦墨满眼失望,这老屈没有自主思想,不配当他的对手!
“秦墨,你就直说,几年能拿下南番,有几成把握就行了。”公孙无忌道。
“几年不好说,但是肯定没有直接用兵快,可效果却比用兵好,最起码不会出现大量的伤亡,此消彼长,还能够增加大乾的财富。
一旦全面贸易开始,南番的体系就成了筛子。
文化渗透,经济把控,强兵慑之,十到二十年应该可以成事!“秦墨回答的滴水不漏!
“景云,你就说兵部能不能参与就行了。”屈突拔不想当呆逼了。
“要的,商队跟进去,斥候还是要收集情报的,不过还是要听从鸿胪馆方面的安排。”
“那还是以鸿胪馆为主?”屈突拔,“兵部就没什么主导的?”
商道驻军不归他管,鸿胪寺不归他管,他一个兵部尚书,就管个斥候?
“工部要加快督造隶直道了,老段,你的任务很重的,争取在两年内把隶直道修到日月山和益州那边。
过几年就可以直接把隶直道修到逻些了,到时候可以让南番来找我们承包工程,这可是个大项目,以后南番归乾了,发展南番也是很重要的。
所以,你肩头上的任务很重的。”
段仑点点头,“放心吧,绝对没问题。”
“那刑部呢,有什么要做的吗?”李存功问道。
秦墨摸了摸下巴,“也有,要不,提前着手立法吧,以后南番归乾,要保障南番之民的权益,还有南番的王爵和官员的归属,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但是不要大张旗鼓的搞,咱们内部知道就行了,把这个放在十年计划里,免得到时候南番回归了,手忙脚乱。
有新法,就能安抚他们了。”
李存功点点头,“不错,法能定人心,考虑的很全面,老夫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李世隆也非常满意秦墨,实在是他取消了宰相制度,否则,说什么也要把秦墨扶到宰相的位置上。
因为宰相立功,或者处理政事,那都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会养出一个制衡皇权的对手,但......秦墨不会啊。
他甚至想重设宰相,可想了想,还是熄了这个念头。
太年轻了,起码也要等到新皇上来。
杜敬明捋了捋胡须,“那吏部就配合刑部立法,到时候南番若回归,肯定要以流官制管理的,当地的土官如何管理,怎么调任,都是问题。”
“可以,老杜,都会抢答了!”秦墨竖起大拇指。
公孙无忌没有说话,这事儿,礼部不参与!
参加了,就是给秦墨分摊风险。
成了就是分摊功劳。
他很清楚。
屈突拔都无语了,其他部不是立法就是修路,他就管个候!
狗日的,瞧不起谁呢?
正打算据以力争,把商会争取过来。
李世隆拍板道:“温良,那商会就放在户部下,你监管,要是有问题,就撤了。
这件事,事关南番归乾,非常重要。
商队也是其中不可避免的一环。
而且商队已经开了,天下商队都动了起来,不能因噎废食!”
对诸葛遂,他还是很欣赏的,虽然脾气又硬又倔,但是能力和忠诚度都是没问题的。
诸葛遂也是无奈,这么多人给秦墨背书,他要是在犟,就被屈突拔给要走了。
这商会,还是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更放心一些。
“秦墨,别以为你说服了老夫,是皇命难违,老夫势会将与你抗争到底,你最好不要出错,否则,老夫一定会弹劾你!”
秦墨心里都乐开花了,“老诸,像你这样有骨气,有个性的人,肯定官运亨通,长命百岁。”
屈突拔牙齿都要咬碎了,他顺着秦墨,换来的却是秦墨失望的眼神。
诸葛遂大骂秦墨,反而换来了秦墨的赞赏。
他是不是有病?
喜欢被骂?
“哼,被骂还笑嘻嘻,二皮脸!”诸葛遂毫不客气的骂道:“老夫羞与你为伍!”
“行了,都少说两句。”李世隆道:“今日之言,在场的人不许透露,一切都悄悄进行,各部呈奏折上来。
十年之内,朕要让南番,变成大乾国土,不伤一兵一卒一民!
特别是鸿胪寺这边,要多派遣得力干将,以游说为主,如果能多拉拢一些南番的世家,就少一分阻力!“
唐坚压力山大,却也明白,这是名垂千古的机会。
他唐某人,也希望未来,史官能单独为他列传,“是,微臣,绝不辜负陛下期望!”
李世隆点点头,目光灼灼,此法太好了。
若成功,其他藩国也可以如法炮制,到时候,让万国来朝廷,四海一家。
他李世隆不仅是千古一帝,更是天可汗,功盖千古始皇。
野心,就在这一瞬间被点燃。
“其他人都下去忙吧,景云,你留下!”李世隆叫住了打算偷偷溜走的秦墨。
“父皇,我还要回去安慰雪儿,还有靖安岳母那边,我也要过去看看,很忙的!”秦墨一边说着,一边拱手,“先走了,父皇!”
说完,直接脚底抹油。
“这臭小子!”李世隆笑着摇摇头,不过他现在心情极好,也懒得跟秦墨计较了。
“相如,你等等,朕有事问你。”
“不行啊陛下,臣要回去打儿子了!”秦相如道。
“过来,打儿子什么时候不能打?”李世隆瞪了他一眼。
秦相如无奈道:“晚点回去,他就跑了。”
“没事,留着下次一起打,朕问你,你既有如此办法,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朕,反而让景云代诉呢?”?
第六百九十八章 李雪的感激
秦相如迷了。
他知道这个办法吗?
“不,陛下,这个法子非臣所想,是憨子自己想的,臣以前就是爱跟他说行军打战的事情,顺便说一说各地的风土人情。“
“相如,你的想法朕明白,你家一门三公,你就想退了,物价局那边都不怎么管了,你还年轻,不要天天学柳成虎。
他老觉得朕会砍他,这种想法不能有。”
李世隆知道,秦相如战功高,不次于柳成虎,所以有了隐退的意思。
他估计,秦墨说的南番计划,也是秦相如以前跟秦墨说的。
当然,秦墨这小子脑袋也好用,自己理解了一下,就拿来用来,可说到底还是秦相如的想法。
秦墨是很实诚的,这一块,他还是很清楚的。
“难道,咱们君臣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了?”李世隆叹声道:“这么多跟随朕的兄弟,隐退的隐退,老死的老死,贬的贬,身边居然没有几个能用的人!”
“陛下,江山代有人才出,臣只是给后辈挪窝。”话说到这个份上,秦相如也是直说了,“臣现在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想含饴弄孙!”
“不行,你还不能退,那小子太懒了,又太年轻,没人把着不行。”李世隆道:“这件事是景云提出来的,他不愿意弄,那就你来,计划十年,你就再顶十年好了。
不要碰讨价还价,朕也是为了景云着想,做完这件事,你爱退休退休。到时候,朕再赏赐你十个嬷嬷,等你以后百年了,在给你追封个王当当。
咱们君臣相合到死,岂不是一桩美谈?”
秦相如傻眼了,十年?
他一把年纪了,还要给秦墨顶十年?
这不对啊,秦墨提的方法,当老子的擦屁股?
做儿子的在家里享受人生,到底谁才是老子?
“就这么说定了,你上来,朕就不管那臭小子了,到时候有事跟你沟通,比较容易。
经略岭南,新法革新,粮食生产,教育革新,也就这几个问题!”李世隆还要把秦墨留给下一代,等下一代皇帝起来,总要给他一点封赏的空间。
跟秦相如对接,有问题,就让秦相如去打儿子,他既不用当恶人,还不用天天生气,一举两得!
秦相如气冲冲的离开甘露殿。
沿途的禁军看到他杀神一样的表情,照顾都不敢打。
他要打儿子,佛祖来了都拦不住!
......
而此时,靖安公主府。
秦墨正在劝靖安公主,“岳母消消气!”
“消不了,这死丫头,哭着喊着要给那人披麻戴孝,她披什么麻,戴什么孝?我还没死呢!”靖安公主怒声道。
秦墨连忙搀扶她坐下,给她拍背顺气。
自己这个岳母,脾气可是烈的很。
他也能理解,作为大乾开国第一嫡长公主,昔年也是跟着杀敌的。
可南番却在大乾立国之日带兵而来,逼迫和亲。
这种强盗作风,谁能受得了?
当初李双安执意要回南番,她甚至说出了,要回南番,就亲手刺死李双安这样的话。
可见那十几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在她心中的屈辱有多深。
都以为她有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
可别忘了,她背井离乡的时候,不过十七岁。
没有憎恨就很好了。
“岳母,小雪到底是在他膝前长大的,对你来说他是贼,对小雪来说,那是父。”
秦墨道:“您恨他,我明白,我也不劝您放下,可现在他死了,双安继位,成为南番的王。
他的志愿您不清楚?
现在商贸频繁,也有南番的商人行走,他们的王死了,可王的女儿却不曾流一滴眼泪,披麻戴孝,这消息传回南番。
南番的人当如何想?他们会不会抵触我们?”
秦墨看着倒在地上不住落泪的李雪,没有去搀她,而是继续对靖安公主道:“双安在南番的处境会不会变得更难?那些人若是听调不听宣,拿这件事来攻讦双安。
或者挑起对立,扶持新的国王,岂不是至双安于陷地?
若是以后南番成了大乾的一部分,您还要不要承认自己南番蒙赞的身份?
您这些年在南番,可是有很多拥趸的。
若您承认,可以加快南番同化,您愿不愿意去南番游说那些人?
去了,又以什么身份呢?”
秦墨一句话就切到了靖安公主的脉门上。
让靖安公主冷静了下来。
洛布扎堆已死,若能兵不血刃拿下南番,没什么比这更能报复南番了。
见靖安公主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秦墨这才过去把李雪搀扶起来,“站好,我要批评你了!
你明知道岳母在南番受苦,却还要说这种话来刺激她,你是全了自己的孝顺,可你至生母何地?
不懂事!”
秦墨轻轻的在她后面拍了拍,故意板着脸道:“你要是自己偷偷的披麻戴孝,谁都不会说你,反而会赞你。
可你大张旗鼓的闹,让大乾人如何想?对大乾人而言,南番是仇人,你哭哭啼啼的,让岳母如何抬得起头?”
李雪扁着嘴,此刻也明白了自己错在了哪里。
连忙跪在靖安公主的脚边,“娘亲,女儿知错了!”
靖安公主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心也是一软,可还是怄气的在她脑袋上点了点,“我就多余生你!”
弄得李雪惶惶不安,“娘亲......”
“出去,我暂时不想看到你!”靖安公主起身,转身离开。
李雪哭的不行,秦墨也是叹了口气,这丈母娘倔啊。
自己媳妇,还得自己疼。
他连忙将李雪抱起来。
“郎君,娘亲不要我了!”李雪伤心极了。
“傻,那都是气话,谁让你不听我的跑过来?”秦墨在她脑袋上轻轻一弹,“给岳母一点时间,等她气消了,就没事了!”
“对不起,郎君!”李雪将脸埋在秦墨的胸前,“是我太不懂事了!”
秦墨将李雪背在背上,也没有回秦府,而是去了李世隆赏赐给李雪的府邸。
门口的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李雪穿着孝服,对秦墨感激不尽。
她知道秦墨准许自己这么做,会被人弹劾。
可即便如此,秦墨还安抚她,甚至还说她穿孝服好看。
她不信,所以过了午夜,凌晨一刻,秦墨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观点!?
第六百九十九章 败家都不会,丢脸!
李雪是南番长大的,天葬都看过不少次。
洛布扎堆离世,虽伤心,确也不能按照大乾的丧葬风俗来。
若是按照大乾的丧葬习俗,那起码三个月,乃至半年都不能跟秦墨在一块。
而且流言蜚语,对秦家不好。
面对秦墨的验证,李雪倒也不觉得抵触,甚至还觉得感动。
“郎君肯定是为了安抚我的内心,才会如此!”
她红着脸,咬着嘴唇,白烛幽幽,孝服依旧穿在身上。
第二天一早,秦墨再次安抚李雪的娇弱的内心。
“如何,这下相信我没骗你了?”
李雪红着脸,“郎君,待我穿七日,便脱下这身孝服,不让郎君难做。”
“没关系,这孝服,你就是穿个几个月,都没关系,当然, 是在家里穿,穿出去不太好。”
“嗯,谢谢郎君!”李雪之前觉得秦墨敷衍她,现在不觉得呢,反倒觉得,秦墨格外宠溺自己。
又是给自己建马场,又是在母亲面前维护自己。
“这两天你就在这边,我得空就过来。”
“好!”
她现在披麻戴孝的,也不适合去秦府或者俊国公府。
看着秦墨离开,李雪松了口气,她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身体素质很好,可依旧难以招架秦墨。
两次验证,更是让她使不上一丝劲儿。
很开,秦墨回了秦府。
然后......就被秦相如提前安排好的下人摁住,绑起来,吊在树下打。
秦相如坐在树下,手里拿着腰带,一边还放着茶壶。
秦府的下人都过来劝。
“公爷哟,少爷身子还没康复,您抽两下得了,可别伤了少爷!”管家护在秦墨的身前,不住的下跪求饶。
秦秀英刚才已经闹了一波了,可没用,秦相如今天特硬气。
李玉澜三人求情秦相如都不睬。
“起开,这逆子,气死老子了,在大乾给洛布扎堆设灵堂,你到底咋想的?”秦相如那个气,一挥手,让人把管家拖走。
“你说啊,王八犊子,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秦相如又一腰带抽在秦墨的身上,“让你犯错,没让你犯这种错!”
秦墨嘴巴里被塞着东西,瞪大了眼睛。
我倒是想说,你把我嘴里的东西给摘咯!
胡三金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把秦墨嘴里的抹布给摘了。
秦墨干咳一声,“行,老秦,审你儿子跟审犯人似的,这个家是没法呆了, 必须分家!”
“分,老子怕你?”秦相如冷哼一声:“老子马上就有六个孙子了,有没有儿子,无所谓了!”
“你你你,老秦,有孙子就不要儿子,没天理!”
秦墨气的不行,“媳妇儿,到时候生六个闺女,气死他!”
“还胡说八道!”秦相如又是两腰带。
其实他也不是真觉得秦墨做的有多过分,主要是怕三个儿媳妇心里不平衡,这才弄得这么大阵仗。
家里女人多不一碗水端平,有的闹。
“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怎么说,说我们秦家数典忘祖,认贼作父,老子真要被你给气死了!”
秦相如抽的秦墨哇哇叫,实际上,他都没怎么用力。
秦墨叫的跟杀猪似的。
这死小子,倒是挺能装!
这下李玉澜几个人心疼了,带着其他五个孕妇跪在了地上,“公爹,别打了,郎君知错了!”
“天杀的,你再打景云,老娘不跟你过了!”秦秀英跪在地上,两手拍地,“这日子没法过了,死了算了!”
家里的女眷哭做一团,下人也是不住的哀求。
秦相如见状,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麻利的跑过去给秦墨松绑。
几个女人连忙把秦墨围起来,“墨儿,没事吧,让姑看看!”
秦墨这孩子孝顺呐,虽不是秦秀英生的,却比亲生的还孝顺,立了功,就让陛下给她封赏。
现在她不仅成了秦相如的平妻,双双也成了乡主,这都是托秦墨的福。
“姑,没事!”秦墨龇牙说。
“还说没事,天杀的,你看,墨儿俊脸都被你打花了,我告诉你秦相如,你以后休想上我的床!”
李玉澜几个女人心疼的把秦墨拉回了后院,又是上药,又是伺候的。
言语之间,满是心疼,心里那点不满,早就没了。
等到天黑,小六子找来,“少爷,公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哦!”
秦墨也没继续怄气,老爹真打和假打他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人是上午打的,伤是下午好的。
来到书房。
就看到秦相如在哪里啃肘子,秦秀英生气了,都不让下人给他做饭,他只能一个人郁闷的在书房啃肘子。
“爹,叫我什么事?”
“把门关上!”秦相如嚼着肘子道。
秦墨也没多想,关上门就打算过去分一肘。
“憨子,你跪下!”
噗通!
秦墨下意识膝盖一软,惊恐道:“爹,上午已经打过了,晚上还来?”
“不打你,爹求办你件事!”
“求我办事你让我跪下?”秦墨郁闷的不行。
秦相如喝了一口茶,解腻,说道:“陛下现在不许我退休,你说,爹该怎么办。”
秦墨愣了愣,旋即狂喜,“爹,这么说,我可以提前退休,在家养老了?”
秦相如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嘴上没个把门,老子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你擦屁股,还要操心,你就不能争气点?“
“我怕我再争气一点,提前把您送走!”
秦相如听得冒火,可旋即一想,还真是,这小子太争气,秦族人也是,让他们犯错,他们偏不。
偏偏要立功,恼火的很。
“你现在功劳太大了,陛下让我上来,估计是想让你淡出朝野,这两年,你就在家里好好下崽。
家里那么多女人,你勤快点,别天天没事干,咱们老秦家人丁单薄,家里这么多钱都用不掉。
让孩子们败,多出两个败家子,咱们家就更安全。”
“什么话这是,什么叫下崽,我是人,不是下蛋公鸡!”秦墨抗议道。
“都差不多。”秦相如摆摆手,“除了六扇门,你把手上的工作都交给接我,每项工作都按照十年计划给老子做出来。
最好可以精确到每天,这样操作起来方便。
另外,你多败点家,算爹求你了,不要天天搂银子,咱们家的人都可以拿银子当饭吃了。
没出息的东西,败家都不会,丢脸!”?
第七百章 玻璃问世
秦墨瞪大了眼睛,“我不会败家?瞧不起谁呢?”
“那就可劲儿败,爹天天看着钱库里的金银珠宝发愁。”秦相如嘬了嘬手指,打了个饱嗝。
“爹,你也要狂浪一点!”秦墨批评起了秦相如,“作为咱们秦家的领头羊,你要以身作则,多犯错,多败家,下面的族人才会有样学样。
最好骄奢逸这三个字发挥到极致!”
秦相如皱眉,“淫被你吃了?”
“爹,我给你机会,你敢吗?”
“谁说老子不敢,从明天开始,老子天天去青楼,初一十五休息,不让我上床,有的是女人请我去!”秦相如故意冲着外面大声喊道,生怕秦秀英听不见一样。
“爹,你真勇!”秦墨竖起大拇指。
“抓紧滚回去给老子写计划。”秦相如说道。
秦墨从地上爬起来,推开门,就看到黑着脸的秦秀英手里拿着个棒槌站在那里。
“姑!”
“嘘,别怕,你先回去,姑找你爹聊聊天!”秦秀英笑了笑,紧了紧手中的棒槌。
秦墨点点头,飞快溜走了。
没一会儿,老秦凄惨的叫声在秦府上空盘旋。
秦府的下人都是浑身一颤。
管家这会儿正蹲在后厨吃饭呢,听到叫声,咂舌道:“公爷,少爷那可是二奶奶的心头肉啊!”
......
一连几天,秦墨都是白天去李雪那里,晚上再回家。
好在家里几个女人都怀孕了,秦墨现在也应付的过来。
秦相如重新复出,秦墨过起了半退休的生活。
除了骑马溜虎喷人,搂银子,就爱去京城大剧院看唱跳。
“少爷,秦庄那边来人了。“
秦墨正看得起劲呢,高要在秦墨身旁轻声说道:“说是玻璃烧出来了!”
啥?
秦墨唱跳都不看了,赶忙驱车来到秦庄。
现在的秦庄,跟一年前天差地别。
以前只是个庄子,现在跟新秦庄合并,俨然成了一个小县城。
记得秦墨刚穿来的时候,能住上土坯房,那都算有钱了。
现在,家家都是三层小洋楼,门前门后还有花园,道路宽敞。
庄子外的大棚基地相比之前,大了十倍不止。
平坦的水泥路,是宽阔又平整,比老六巡查那次,要高一个档次不止。
整个大乾都找不出第二个比秦庄还富裕的庄子。
而秦庄最核心的地方,就是原来的老秦庄。
这里有不下十栋十层楼高的建筑,每一栋占地都是极为的广阔。
靠山的地方,还有专门用来实验的炉窑。
除此之外,兵器研究,生活类产品研究等等。
研究基地千丈之外,是秦庄学校。
秦伟担任山长,所有秦族人的孩子都在里面学习,也吸纳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李轩那些毛孩子,都化名在里面上课。
秦墨直接找到了秦了,“小了了,烧制出来的玻璃呢?”
“叔爷!”
秦了连忙给秦墨行礼,作为秦庄的首席研究员,秦了丝毫没有骄傲,他的道路是秦墨指明的。
研究也是秦墨指出大致的方向,他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都是站在秦墨的肩膀上。
“行了,别文绉绉的,玻璃呢?”
“在这边。”秦了知道,秦墨是不拘礼节的人,连忙引路,很快就来到了烧玻璃的炉窑这边。
玻璃不少,足有上百块。
在烧制出玻璃前,他们就烧出了琉璃,否则也没办法弄镜子。
这才两个多月,居然把玻璃给攻克了。
秦墨拿起一块玻璃,玻璃透亮,比他印象中的玻璃更厚一些,可他激动啊。
娘的,来这边都快两年了,总算把玻璃搞出来了。
有了这玩意,大棚产业全面升级,纸糊的窗户,也可以换成玻璃窗户。
可其中却有不少杂质和气泡,看起来十分的明显。
他皱起眉头,“小了了,这个杂质和气泡,也太明显了,这种玻璃,是残次品,是达不到生产标准的。”
秦了点点头,“是的叔爷,烧制玻璃的配方是我从琉璃配方里改进的,应该是烧玻璃时候的气温和配方比例没掌控好,这个我想办法来解决一下。
再给我十天时间,我一定可以烧出透彻,无气泡的玻璃来。”
“这点非常重要,玻璃的用处很大,以后做实验,都能用到的,这些残次品都别浪费了,送去大棚,大棚该进行技术升级了。”
有了玻璃,就不用在地下烧火道,能节省大量的人工和烧炭的费用。
玻璃大棚虽然贵,却起码能省下三分之二的成本。
而且,种植面积可以增大,受阳光面积更广,种植作物,也更加的方便。
想了想,秦墨还是决定保留火道,作为补充热量的备用,以防止冬天恶劣天气,长时间见不到阳光,温度过低。
“是,叔爷!”
秦了点头。
“别那么紧张,我不是批评你,你不仅要研究蒸汽机,还要研究玻璃,琉璃,镜子。
能做到这种程度,我已经非常惊喜了。”
秦墨重重拍了拍秦了,“争气,没给你爹丢脸,没给咱们秦族丢脸。”
秦了激动到浑身发颤,“谢叔爷夸奖!”
“还是按照老规矩,从玻璃生意里抽一成给你,另外一成,给全体研究人员,按人头分红。
再拿一成分红注入研究中心,和秦庄小学。”
“没问题!”众人没有任何意外,说句难听的,要不是秦相如去关中接他们回来,他们能有现在的生活?
做梦都不敢想。
而且,这些研究很大一部分功劳都是秦墨的,秦墨怎么分配都行。
况且,秦庄这些生意,都会拿出一部分,用来分给秦庄的人,改善秦庄人的生活。
在秦庄,谁家里要是拿不出百两银子,都会被笑话不争气。
谁要是在外面乱来,不争气,败坏秦族的名声,那都会被族长拉出来狠批的。
警告两次没用,直接逐出秦族。
正是得益于族规,秦族上下特别的团结友爱,大家伙都铆足了劲朝着更好的方向努力。
谁立了功,做了好事,每个月都会被点名奖励发钱的。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果然,还是自己人靠谱。
“对了,叔爷,那个蒸汽机,我弄得差不多了!”?
第七百零一章 先下手为强!
秦了满是惭愧的说道:“这都一年多了,我才弄出来,此前还是得了十六皇子的启发,才想通了其中关节,愧对叔爷信任!”
“呐,小了了,叔爷就知道你最棒了。”秦墨再次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带叔爷去看看!”
秦了龇了龇牙,“叔爷,这边!”
秦墨连忙放下玻璃,朝着蒸汽机室走去。
紧跟着就看到了一个不断冒热气的大家伙。
秦墨道:“这玩意,不会爆炸吧”
“之前炸过几次,有一次,一个人操作不当,煤炭加太多了,炸了,那个人也炸死了!”秦了叹了口气,“不过,后面改进了好些次,这个已经运行十来天没有炸过了。”
闻言,秦墨稍稍将心放进肚子里。
他凑近了看了看,看着那用手工打磨的飞轮,还有活塞,气缸,也很是激动。
“小了了,你就是个天才!”秦墨本以为,蒸汽机问世,还要几年。
这种大家伙,可不是李轩那种小玩具,体积变大,它的能效就更大。
他看着管子,是黄铜拉成的,气密性极好。
而且这玩意,不是最初版本的蒸汽机,而是经过改进,可以从煤矿抽水的那种。
或者说,蒸汽机最初的发明,就是为了抽矿井的水。
但,这仍然不是工业用蒸汽机,它无法作用在纺织,冶炼和机器制作上。
更不能放在船上和火车上。
可它任是跨越千年的产物。
“实验没问题,就放到西山矿场去抽水。”秦墨道:“加大蒸汽机的改进,我拿出五万两银子来奖励,谁能改进蒸汽机,让它作用于机器制造,纺织,又或者冶炼,就可以成为秦庄科学研究所,担任研究员。”
“是,叔爷!”
整个秦庄研究所上下,都是精神一震。
秦墨看了许久,等从蒸汽机室出来,衣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太热了。
随后,秦墨又去看了火药研究,这玩意有点危险,秦墨都不敢凑近看。
同时,这也是秦庄最危险的研究室,周边百米内,都没有建筑。
在火药研究室的四周,是一片人工开凿,宽四十米,深十米的巨型水环。
研究室后面还有一片池塘,是专门用来做炸鱼实验的。
而他们研究的,就是苦味.酸。
一种黄色染色剂。
这种东西还有一个称呼,‘黄火药’!
威力是黑火药的几十倍。
这玩意研究了快两年了,还没有彻底研究出来,但是火药的威能也比之前提升了不少。
还有燧发枪,这个也在研究之中,主要是枪膛容易炸膛,其他的部件都容易。
而且研究的还是后装燧发枪。
这比火绳枪,要难得多。
无论是锻造技术还是机器制造技术,难度都要上一个台阶。
秦墨也没有催促,枪支的出现,意味着大乾的工业化逐渐走上了正轨,在这之前,大乾要走的路还很远。
而此时,皇宫之中。
萧鱼柔焦虑了两天之后,最终做出决定,她要先下手为强。
前两天端午,秦墨送了礼进宫。
琉璃马,镜子,都是珍稀的物品,可箱子地下,还压着一张纸条,就五个字:“我找到你了!”
她不懂,秦墨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后宫的。
也不明白,他是怎么查到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双手,已经掐在了她的脖子上,随时会掐死她。
在接连几个晚上被噩梦惊醒之后,萧鱼柔明白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这时,李世隆来了,“妹子!”
萧鱼柔连忙收起脸上的情绪,“阿兄来了!”
李世隆这几日心情很好,洛布扎堆死了,消除了他一个心头大患。
现在可以空出手去收拾北奴了。
“嗯,有几日没来了。”李世隆揽住萧鱼柔的细腰,“妹子,想不想我”
萧鱼柔双手抵在李世隆胸膛,脑袋瞥向一边,露出半截粉颈,可眼神却满是疲惫,满脸憔悴。
李世隆觉察出不对,忙问道:“妹子,你怎么这般憔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有。”萧鱼柔强挤出一个微笑,“可能是最近几晚没休息好吧。”
李世隆却是不信,“你实话告诉朕,到底发什了什么!”
萧鱼柔看了一眼李世隆,忽的红了眼,旋即扑在他的肩头,哭了起来,“阿兄,这几晚,我睡觉经常做一个噩梦,梦到有一个男人,掐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萧鱼柔抽泣道:“太医来诊治了,开了安神的药,依旧无用。
钦天监的人也来占卜了,说是......”
“说什么了”
萧鱼柔哭着搬出秦墨送来的箱子,“这是俊国公送的礼,其内压了一块法镜!”
她取出镜子,“如此纤毫毕现的镜子,怕是能将人的三魂七魄都吸走。
我也不敢乱言,也未曾跟俊国公见过面,不明白,俊国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李世隆看着萧鱼柔这块大镜子,这镜子他跟皇后都有,不过比这个大得多,差不多有半丈。
吸走三魂七魄,这不是扯淡吗。
宫里的人都不知道多喜欢这镜子。
“那梦中人的样子,你说来听听。”李世隆道。
萧鱼柔哭着道:“人高马大,看起来虽然敦厚,可眉宇间透着机灵,给人一种狡诈的感觉。
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不俊......”
她拿出纸笔,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人脸。
李世隆一愣,这不是秦墨吗
他很确信,萧鱼柔不可能见过秦墨,之前将她养在扶柳居,此刻更是在皇宫之中,她如何知道秦墨的样貌
他看着那块镜子,犯起了嘀咕。
“我找钦天监的人解了梦,说这个人是恶鬼,要害我的性命,若不是在皇宫内,被皇气护佑,早被索命了!”
大乾人最爱占卜和解梦,李世隆早些年也常做噩梦,经常让人解梦,以求心安。
此时听到这话,眉头更是紧皱。
秦墨是恶鬼
这不是闹吗。
就在他奇怪之时,萧鱼柔手已经藏进了袖子里,她手里一沉,哭的却更凶了,“阿兄,这恶鬼要索我命,日后怕是不能侍奉阿兄了!”
她倒在李世隆怀里哭泣,眼神却满是决绝!
第七百零二章 濒死
钦天监内,袁天罡正推算紫微星算。
崩!
就在这时,罗盘的指针突然崩断。
袁天罡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飞快的跑了出去。
此时,明明是大太阳,却不晃眼,太阳边仿若罩了一层纱,大白日的他居然看到了紫微星。
他猛地一拍大腿,看向皇宫,“祸事了!”
......
此时皇宫之内,一把匕首,刺进了李世隆的胸膛。
剧痛,让李世隆脸色骤变。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怀中的人,原本还梨花带雨的萧鱼柔,此刻已然止住了哭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杀意。
“妹子,你......”
时隔多年,她总算成功了,而此时,因为恐惧,她的身子都在发颤。
“去死!”
她抽出匕首,还想给李世隆第二下。
守在一旁的高士莲,怒吼一声,直接将萧鱼柔打飞。
刚才他听萧鱼柔说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墨的礼物,是他代给的,若秦墨有问题,那他还能落个好
正想趁机下死手,李世隆却道:“别杀她!”
暗中的无舌也冲了出来,护在了李世隆的身旁,厉声道:“快去请太医!”
他一手刀砍在了萧鱼柔的后颈,随即萧鱼柔昏死过去。
李世隆捂着心口,脸色苍白,眼前一阵阵发黑,旋即向前栽倒。
“陛下!”
高士莲连忙抱住李世隆,怒斥无舌,“该死的东西,你就是这么保护陛下的”
无舌面无表情,看向高士莲眼神透着杀意,“你还不是一样我告诉你,不想死的话,就想好了再说!”
高士莲没吭声,将李世隆抱上了床,此时影卫的人在,无舌势大,他若是将这件事栽赃到自己头上,死了也白死。
且退一步,把陛下救过来才是。
很快,李世隆在后宫遇刺的事情就传开了。
原本平静的皇宫,瞬间躁动了起来。
宫内的禁军,动了起来,关闭了城门。
京诚也在一瞬间戒严。
在外的百姓,纷纷被赶回了家。
李道远和李存功带着人匆匆进宫。
公孙皇后得知李世隆遇刺,情绪激动,险些昏迷过去。
“快,快,快去叫太医啊!”
她心急如焚的朝着后宫跑去。
大安宫内,李源这会儿正在写小说。
他发誓,要写一本,比秦墨小说还要牛的小说。
要有深度,还要接地气让百姓喜爱的那种。
可写到关键时候,却莫名的烦躁。
他在宫内踱步,这时,宫里却突然响起了钟声。
他愣了愣,魏忠便急匆匆的从外跑了进来,“太上皇,陛下,在后宫遇刺了!”
吧嗒!
李源手中的毛笔掉落在地,厉声道:“你说什么”
魏忠颤声道:“陛下遇刺了!”
李源踉跄后退三步,才将将稳住,“谁”
“说是后宫一妃子!”
“该死的东西,选妃的人是怎么把控的,无舌跟高士莲是干什么吃的,废物,都是废物!”
李源热血逆头,心跳加速,手脚一阵冰冷。
他大儿子死了,三儿子也死了,老了难道还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他强迫自己镇定,“快,快,搀朕过去!”
......
秦墨这会儿正在府上吃冰棍。
没办法,天气越来越热了。
正打算把珠珠叫过来吃冰棍,秦相如推门进来,神情严肃,“快,进宫,陛下出事了!”
秦墨愣住了,“谁”
“别废话,快跟我走,别让儿媳妇知道,她们有身子,情绪不能太激动。”秦相如压着声音,神情无比的凝重。
秦墨从来就没有见秦相如有如此表情。
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难道老六......
不会吧,他春秋鼎盛,怎么会
难道蝴蝶煽动翅膀,提前把老六给......
“爹,陛下他......”
“别废话!”秦相如很是焦躁,他飞快的向外跑去,秦墨则是在后面追。
马车里,秦墨已经得知宫里发生的事情,一拳砸在车厢里,“该死的东西,无舌那个老银币是怎么保护的。”
秦相如没说话,李世隆如果死了,那大乾就麻烦了。
能扛事的皇子都出去了,家里就是几个小毛孩子。
太上皇倒是能顶一顶,但顶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就难说了。
马车很快来到了承天门,该来的臣子都来了。
紧跟着旁边的侧门打开,魏忠从里面走出来,“秦国公,赵国公,魏国公,俊国公......朱国公,进来吧,余人在外等候!”
这种时候,能进去的,都是天子最信任的人。
一行人急匆匆的入内。
长生殿内。
李源和公孙皇后都在,李世隆躺在床上,面色发白,嘴角不时的溢出鲜血。
女眷哭成一团。
李源气愤的将太医纷纷踹翻,“废物,都是废物,救不活我儿,我让你们去陪葬!”
众人见状,都是大惊失色。
太医署众人更是不住的磕头求饶。
“老爷子!”
秦墨匆匆跑过去。
看到秦墨的一瞬间,李源再也绷不住,身子一软,要不是秦墨手快,李源就软下去了。
“景云!”
李源紧紧的抓住了秦墨,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救救你父皇,救救他,他还年轻呐,大乾还有很多事需要他才能做完!”
隐太子和吉元死了,但不是死在他面前。
而现在,他唯一的嫡子在他面前,生机一点点的消散,那种无能为力,正在吞噬他的内心。
秦墨看着床榻上的李世隆,也是双目通红。
该死的东西,杀他丈人!
“景云!”公孙皇后看到秦墨,心里也是一松,她所有的儿子都出去了,就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儿子,什么都帮不了她。
她特别绝望。
秦墨的到来,让她找到了依托。
她这个女婿,最是有本事了,他一定有办法的,一定!
几个大臣七嘴八舌的说着,哭声,闹声,乱做一团,秦墨怒声道:“都给我闭嘴!”
闹腾的长生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秦墨看着太医,“父皇是胸口中了刀吗”
“是,俊国公,我们已经给陛下缝合了伤口,可陛下依旧不住的呕血,止不住啊!”太医吓得两股战战。
“快去把昝大医叫来,要快!”秦墨厉声道:“无关人等都出去,太医留下。
陛下不会有事,谁敢搞事,浑水摸鱼,别怪我事后跟他清算!”
第七百零三章 开膛
秦墨知道,有人想浑水摸鱼,特别是公孙无忌,就他叫的最凶。
太上皇垂垂老矣,公孙皇后才从接连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可堪大用的皇子都外出了。
他们能依靠的,也只有秦墨这个女婿!
他,必须站出来。
李世隆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他一死,好不容易才努力出来的局面会瞬间被打破。
虽然老六爱压榨他,可对他的好,偏爱,也是真的。
“都别吭声,闪到一边去!”李道远大声说了句,他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是不会出去的。
公孙无忌也明白,李世隆危在旦夕,肯定要趁着大家都在,让她立下遗诏。
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谁都没有开这个口。
谁也不敢赌李世隆是不是真的能就过来,若可以,今天谁开了这个口,日后就等着被清算。
李世隆的秉性,他比谁都清楚。
“还杵在这里作甚,听景云的,全都给朕滚出去!”李源怒火滔天。
可无人听他的,全都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源心里何其悲哀,他知道,他们在等,等一个时代消亡。
然后,他们就可以顺势扶起一个时代,顺应这个时代,为自己牟取更大的利益。
“衡王,成郡王,国舅,留下,其他人全都到外面候着!”这时,公孙皇后稳住心神,“所有太医,听景云的调遣,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捣乱,本宫今天就诛了你们。”
众人都是浑身一颤,秦相如看了一眼秦墨,眼中满是担忧。
秦墨出头,要是李世隆没救过来,那就是一场大祸。
秦相如站起来,“出去,陛下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他一走,其他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也纷纷起身。
殿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秦墨深吸口气,走到龙床边,看着李世隆。
他看得出来,李世隆眼中的遗憾和绝望,那是对自己为完成事业的遗憾,可没看到大乾盛世的绝望。
他眼中唯独没有对死亡害怕。
“父皇,别紧张,我会想办法救你,这个国还需要你带领,这个家还需要你这个大家长。
老爷子老了,需要你送终,母后还需要您撑腰,宫里这些孩子,都需要父皇教育的。
大乾才刚刚有点盛世的苗头,还没有在您手上达到顶峰。
您忘了那个天可汗的梦想了吗啊?
不要放弃希望,千万不要!”
听着秦墨的话,李世隆心里燃起了生的希望,天可汗,那是他最大夙愿。
可他心里更明白,自己这一次伤的太重了,他感觉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
他紧紧的抓住秦墨的手,艰难的道:“景云,父皇的好,好女婿,若,若父皇驾崩,替,替父皇照顾好他们。
招老八回京,立,立他为太子。
让,让太上皇临朝......”
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人大惊失色。
公孙无忌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这是遗诏吗?
至死都不给阿嗣机会?
秦墨没吭声,看着李世隆胸膛被白布裹着。
拿起一旁的剪子,将白布剪开。
“秦墨,你做什么?”公孙无忌惊呼道。
“不剪开绷带,怎么查看伤势?”秦墨回了句,这种时候,任何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他要是不回应,肯定会被公孙无忌攻讦。
伤口缝合没有问题,可如果只是外伤,李世隆不会呕血。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匕首刺伤了肺部,所以李世隆才会不断的呕血。
很快,昝赢背着药箱进宫,这一路上,都是李胜利护持,影卫的人都插不了手。
“老昝,快来,父皇被刺,外部缝合没问题,可依旧在呕血,我怀疑,是肺部出了问题,如果内部不缝合,没有用!”
看到昝赢,不等他开口,秦墨便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昝赢没说话,而是开始检查,确定除了胸膛处的伤口,再无外伤后,便对秦墨道:“俊国公,你的意思是,开膛缝合吗?”
秦墨点点头,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他心中无比的紧张,虽然昝赢已经有了剖腹产的经验,可开胸手术,非常的惊险,谁也不知道打开后,里面是怎么样的。
旁边的太医听到这话,都满是惊悚之色。
公孙无忌幽幽道:“秦墨,你要打开陛下的胸膛,若治不好陛下,便是杀死陛下的罪魁祸首!”
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把所有的锅都压在了秦墨一人的身上。
李世隆死,秦墨也休想好过。
李道远急忙问道:“景云,有把握吗?”
“说实话,没把握,但伤在内部,胸膛缝合没问题,内部的问题不处理,依旧无用。”
秦墨深吸口气,此时的李世隆因为肺部出血,已经逐渐窒息,开始昏厥,脸也变成了紫色。
他连忙托住李世隆的脑袋,让他头歪向一边,
李世隆吐出一口血,才猛地吸一口气上来。
“老爷子,母后,给父皇的时间不多了!”秦墨强迫自己冷静。
“开膛,做手术!”李源当机立断道:“不做必死,做了还有一线生机,出了问题,朕顶着!”
他目光如刀,扫向公孙无忌等人,“谁敢在这时候动乱人心,朕发誓,临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剐了他!”
“景云,陛下的性命,就交给你了!”公孙皇后看着床榻上昏迷的李世隆,心如刀割。
秦墨点点头,看向昝赢,“老昝,开始吧!”
昝赢也是压力很大,这种手术,他从来就没有做过。
可他之前给孕妇剖腹生子,也有了经验和心理准备。
他拿出麻沸散,外敷在伤口处。
然后从箱子里拿出秦墨特意给他锻造的手术器具。
殿内特别的安静。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公孙无忌抿着嘴,看着在那里忙活的昝赢和秦墨,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么重的伤,李世隆死定了。
“你们几个人,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秦墨见那些太医还跪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来,“用酒精给手消毒,戴上口罩!”
闻言,太医连忙起身,要是李世隆死了,他们一定得死。
救李世隆,就是救他们自己!
秦墨看着打开的胸膛,一个清晰的伤口出现在几个人的眼中。
“果然是肺部伤口!”
切口面积不算大,但是有点深,秦墨只期待,不要彻底刺穿肺部,那就麻烦了。
否则有很大概率会引起胸部刺穿的突发症状:气胸!?
第七百零四章 挽天倾
做手术的画面一般人看不了。
秦墨上过战场,看过死人,杀过敌,所以还能忍受。
但是这些太医,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一个个面色发白。
很显然,这种画面,对他们来说冲击力太大。
公孙皇后吓得闭上眼,心里不住的祈祷。
李源紧紧抿着嘴,也是不敢再看。
开膛破肚,从来都是酷刑,而此时,昝赢却用酷刑来救命。
怎么看,都是谋杀。
可秦墨在这里,他是一个擅长创造奇迹的家伙。
有他顶着,大家才没有跳起来。
昝赢清楚,秦墨顶着多大的压力。
若手术失败,他们都得死!
他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可有秦墨在一旁协助,他却觉得手很稳。
清理积血,检查伤口,缝合。
一切都有条不紊。
秦墨给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连忙给昝赢擦汗。
一个时辰后,昝赢终于完成了最后的缝合,剪断缝合线的一瞬间,昝赢有一种从鬼门关走一圈的感觉,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幸不辱命,手术完成了,但具体效果怎么样,还要观察。
这期间,陛下还是有可能呕血,只要不窒息,就行。”
听到这话,李源激动万分,“好,太好了,昝赢,你有大功!!!”
公孙皇后也哇一下的哭了出来,“列祖列宗保佑!”
李道远跟李存功也松了口气。
好,太好了,陛下没事!
公孙无忌面无表情,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攥的死死的。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父皇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母后,从现在开始,长生殿不允许太多人进来,要保持卫生。
我跟老昝这些日子会守在这里,直到父皇彻底脱离生命危险!”秦墨说道。
公孙皇后点点头,“李道远,你去把这件事通知下去,就说陛下转危为安!”
“是,娘娘!”
李道远走出长生殿。
此时,在外面的人,都焦急的不行,看到李道远出来,连忙蜂拥过去,“衡王,陛下怎么样了?”
“昝大医妙手回春,陛下的性命保住了,但是还需要休养!”李道远的话,让在场的人齐齐松了口气。
杜敬明更是跪地叩谢黄天,“苍天保佑,吾皇无事!”
从头到尾,秦相如都跟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的,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柳成虎却发现,秦相如紧绷的身子突然软了下来,靠在了柱子上,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
他哪是不担心,实在是担心到了极点。
“能进去吗?”柳成虎收回目光,问道。
“暂时不行,有太上皇他们在,不会有事的,都回吧!”李道远说完,就重新返回。
“诸位,都回吧,陛下福泽绵长,不会有事的!”秦相如笑了笑,伸出手,“老柳,来搭把手!”
柳成虎指了指秦相如,“你啊,还真是能装!”
说着,一把搀住他,秦相如手都是软的,认识秦相如这么久,就算是当年被几路反王围堵,秦相如都没有这样过。
“年纪大了,站久脚软!”秦相如嘿嘿一笑。
而此时,靖安公主姗姗赶到皇宫,看着病床上的李世隆,也是不住的落泪。
“阿兄命怎么这么苦!”
“别哭了!”李源道:“有昝大医和景云在,你阿兄不会有事!”
靖安公主点点头,感激的对昝赢道:“昝大医,我的命是你救的,阿兄的命也是你救的,你就是大乾的救星!”
昝赢连忙道:“公主过誉了,为医者救治病人,是本分,况且这行医的手段和办法,都是俊国公传授。
微臣来时,也是俊国公先查出了病因,为微臣省去许多时间!”
“老昝,谦虚了是不?”
秦墨赞道:“实操可比理论难多了,老爷子,母后,一定要好好赏赐老昝!”
“听闻你夫人也是有名的大医,何不让她进宫,在后宫担任一女官?”公孙皇后道。
“谢娘娘厚爱,贱内乡野民妇,不懂规矩,进宫怕是会冲撞贵人!”
昝赢委婉的拒绝了。
公孙皇后哪里不懂,便说道:“本宫赏赐不了你爵位,那就赏赐你夫人,封你夫人当个二品诰命。”
“拜谢娘娘!”昝赢千恩万谢,他一个县男,妻子倒比他的品级还要高。
李源也道:“皇帝现在没醒,朕就暂代他封赏,昝赢先克天花,后挽天倾,功德无量。
擢升,德国公,赏金百万,金腰带,紫金袍......”
“太上皇,微臣受之有愧!”昝赢还真不觉得自己有大功,要不是秦墨,他肯定是治不好皇帝的,至于天花,那更是秦墨的功劳。
“老昝,你就别墨迹了,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这德国公,众望所归!”秦墨笑着道。
“臣附议,昝大医,功德无量,德国公非他莫属!”李存功拱手道。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皇帝醒了,再让中书省下旨。”李源直接拍板,随后又道:“公孙无忌,你先回去,李存功,李道远,你们两个守在门口。
传令下去,每天安排一个文臣一个武将在门口守着,直到皇帝痊愈!”
“是,微臣领旨!”
三人告辞离开,长生殿就没剩几个人了。
“无舌跟高士莲在哪里?”李源淡淡道。
“奴婢在!”
高士莲连忙从龙床走到李源面前跪下。
无舌,同样如此。
“你们两个狗东西,保护不力,该死啊!”李源眼中满是杀意,可想到他们是李世隆的心腹,便道:“拉下去,杖一百!”
两人浑身一颤,都不敢求饶。
秦墨皱起眉头,杖一百?
那不是死定了?
就算是做样子,也要打掉他们半条命。
无舌死不死秦墨无所谓,可高士莲不能有事。
“老爷子,还是先等等,他们犯了错,还是让父皇醒了再罚。
而且父皇若醒了,身边没有个伶俐的人使唤,也不好。”
闻言,李源皱了皱眉,现在皇帝没事,他也不好越俎代庖。
而且他们两个都是皇帝的心腹,到时候免得有人说三道四。
“哼,先饶你们两个狗东西一命!”李源哼声道。
高士莲感激的看了秦墨一眼。
一百棍,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关键时候,还是自家侄子靠得住,真没白疼!
“谢太上皇,谢驸马都尉!”高士莲不住的感谢。
无舌也有样学样,只是话里有多少感激,只有他自己清楚。?
第七百零五章 一扎一窟窿!
李世隆遇刺的消息,最终还是没能瞒下来。
京城议论纷纷,百姓愤怒,不少人在承天门外跪拜给皇帝祈福。
李玉澜等人进宫,却连长生殿都没进去。
“回吧,父皇这会儿虚弱的很,你们进去难免会把细菌带入。”秦墨就打开半条门缝,看着几个老婆紧张的样子,心里也无奈,从昨天到现在,李世隆一直在发烧,整个人都烧迷糊了。
秦墨跟昝赢都累的不行,先是物理降温,然后针灸还是没什么用。
他最担心的是胸腔感染和气胸,这两样,随便一样,都能要了李世隆的命!
“郎君,看一眼都不行吗?”两姐妹担心的不行。
“等好了,怎么看都行,三姐,你把大哭包带回家!”秦墨劝了好一会儿,才把她们劝走,让她们去立政殿陪公孙皇后。
“老昝,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回到床边,秦墨道:“父皇高烧不退,肯定是肺部伤口的问题,上次让你研究的青霉素怎么样了?
这都三四个月了!”
“我按照你的方法,提炼了一些东西,但我不清楚,提炼出来的是不是有效的青霉素。”昝赢也是拿不准,上次秦墨弄了一个方子给他,准确的说,是残缺的方子。
因为秦墨自己都拿不准提取流程是否正确。
他这些日子,基本上都缩在家里研究这玩意。
倒是研究出了一点东西,可还没有实验呢,有没有用,还两说!
“景云,这青霉素是不是你上次说可以治疗风寒的药?”李源也在长生殿守着,万一李世隆有什么事,他也好照应。
若事情走向最坏的情况,也能保护两人。
“对,这青霉素不仅可以治疗风寒,还可以治疗父皇肺部的创伤。”其他的抗生素秦墨不太了解,但青霉素治疗肺部感染有奇效。
“那用啊!”李源精神一震。
“老爷子,这种药比较特殊,提炼困难,是否有药效,该怎么用,用多少量都需要试验。
而且,有小部分人对这个药会过敏,严重的会休克的,治疗不及时,甚至会死。”秦墨解释道。
“这么说,这青霉素是一把双刃剑?”
“可以先小剂量的用一点,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用。”秦墨对昝赢道:“先找人试,如果没问题,就用药!”
昝赢点点头,“嗯,陛下烧的太厉害了,在这么下去真要把人烧坏了。”
“老爷子,我需要人,越多越好!”
很快,李源就召集了上百个身强力壮的禁军过来。
而昝赢也回去,把自己提炼的青霉素带了过来。
看着装在瓷瓶里的青霉素,秦墨嘀咕道:“就这么点?”
昝赢无语道:“什么叫这么点?我废了好大劲提炼出来的,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材料,花费的成本不下千两银子。”
秦墨尴尬一笑,他忘了,青霉素最后是以玉米汁为培养基,才得以大量生产的。
而大乾现在没有玉米,自然就无从谈及量产了。
“老昝,我已经画了图纸,送去秦庄让那边打造注射器了,到时候先用注射器给他们肌肉注射!”
以秦庄那边的制造能力,应该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制出来。
而且,注射器鼻祖就是铁的,针头也特别粗,秦墨小时候看过村里的兽医给家里的猪打针,用的就是这种。
想要弄出纤细的针头,还真不是现在的工业水平能办到的。
大到极致和小到极致两个方向,都代表工业水平的高度。
“把药打进肌肉,还有经脉里,真的行吗?”
“那叫血管,我上次不跟你说了?”秦墨纠正道。
“都差不多。”昝赢说道:“那个注射器要多久能弄好?”
“等吧,你要是等不及,也可以稀释青霉素,用灌肠的方式让他们先试一试,不过可能没什么效果。”
“不行,这里就一点,不省着用很快就没了。”昝赢说道。
临近傍晚,秦庄那边才送来三个注射器。
不过,还是比秦墨想象中的要大了一圈。
那针头,粗的跟麦杆似的。
戳人身上,保管一戳一个小窟窿。
“这就是注射器?”昝赢好奇的打量着。
“这两个用来做实验,剩下那个留给父皇用。”秦墨把注射器拿手上,起码有二两。
条件有限,这些注射器只能重复使用。
不过,只要做好消毒工作,问题应该不大。
昝赢提炼的青霉素不多,一斤装的酒瓶,正好一瓶。
存放方式,特别的粗暴。
昝赢抽了一点青霉素,纯凭感觉,随即冲着禁卫军招招手,打头的人狂吞口水,“德,德国公,要用这个扎我吗?”
“嗯,你忍一忍,一下就好!”
说着,眼疾手快,直接扎进了禁卫军的胳膊里,缓缓的将青霉素推入。
然后把注射器放入沸水消毒,再浸泡酒精,两支注射器交替。
一开始,昝赢还有些手生,可扎着扎着,他觉得这个还没有针灸有技术含量。
“咦,那么大的针头,真渗人哟。”今天是柳成虎跟杜敬明守门。
柳成虎努努嘴,“据说,这个叫注射器,是专门用来治病的,那个药叫青霉素,专治风寒的。”
杜敬明站了一天,腿早就站软了,说话都没力气,“怎的,你害怕?”
“胡说,你就是在老夫身上拉一刀,老夫都不带眨眼的!”
说着,柳成虎吞了吞口水,莫名觉得心慌。
杜敬明没吭声,静静的看着昝赢给他们打针。
忙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把一百人给打完,都没有出现不良反应。
秦墨道:“虽然不知道这个有没有效果,但确定打它不会死人!”
昝赢点点头,“走,进去给陛下打针。”
进到长生殿里,李源问道:“实验做完了?”
“嗯,老爷子,现在给父皇注射青霉素!”秦墨用布沾了酒精,给要扎针的地方消毒。
昝赢做事也比较靠谱,先注射了一点,确定李世隆不会出现过敏症状,这才加大剂量。
“老昝,别过量哈!”秦墨看着注射器往李世隆屁股上扎,直擦汗。
这注射器没剂量刻度,也不知道青霉素纯度。
昝赢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吸了小半管。
然后一针扎在了李世隆的屁股上,缓缓推入......?
第七百零六章 首先,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呼~”
昝赢擦了擦汗,“打完了,有没有效果,就看今晚了!”
李源看着注射器拔出来,留下了一个小窟窿,也是头皮一麻。
以后他得风寒,是不是也要被这种注射器扎屁股?
当晚,戌时中,李世隆出了一身汗,持久不退的高烧终于褪去。
“驸马都尉,真的有用!”高士莲大喜过望。
秦墨长出口气,“好,老昝,看来这青霉素有用,不过,那个存放方式太粗暴了,过段时间,我给你送一批专门存放青霉素的容器!”
昝赢点点头,也松了口气。
青霉素有用,那皇帝的伤,就有的治了。
李源躺在一旁的摇椅里,嘴角微微上扬,他就知道秦墨肯定能救李世隆。
“景云,爷先睡了,下半夜爷来守。”
“老爷子,您放心睡,有青霉素,父皇肯定没事。”
这两天,大家都熬得透透的,李源一把年纪,身子根本就受不住。
李源点点头,旋即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魏忠连忙让人去冰窖,弄来了大量的冰块,置于长生殿四周,殿内的温度顿时降下来不少。
高士莲也走过来,对秦墨道:“驸马都尉,你也睡吧,晚上我来守。”
“老高,没事,我年轻,熬得住!”秦墨坐在床边,“老昝,趁着现在凉快,你也去睡会儿。”
昝赢可没跟秦墨客气,倒在摇椅里呼呼大睡起来。
高士莲心里感动,真是个孝顺孩子。
他压着声音小声道:“你从昨儿白天到现在都没闭眼,去歇会儿吧,叔儿常年守着陛下,自有休息的窍门,别把自己累垮了。”
秦墨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小声回道:“叔儿,有事儿叫我!”
说完,他也倒在了摇椅里,也就盏茶的时间,呼噜声就响起了。
老中青三人,就跟比赛谁的呼噜更响一样。
高士莲笑着摇摇头,就这么守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李世隆从睡梦中醒来,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围在床边,他喉头耸动,“朕,还活着?”
“父皇,你当然还活着,有我跟老昝在,黑白无常都要绕道走!”秦墨吹牛道。
李世隆看着秦墨,说不出的感慨,他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秦墨硬生生把他救了回来。
他目光下移,看到了李源,“父皇,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这两天可把景云跟昝大医给磨坏了,你能活下来,完全是他们两人的功劳。”
李源给两人邀功,“朕代你,给昝大医封了个德国公,你觉得如何?”
“世袭罔替的吗?”李世隆问道。
“不是!”李源摇摇头,他其实还留了一手的。
李世隆道:“那赏轻了,来人,让中书省下旨,封昝大医德国公,世袭罔替,总领太医署!”
昝赢连忙道:“陛下,这都是俊国公的功劳,微臣受之有愧!”
“老昝,我跟你不一样,这是我丈人,我救我丈人不叫立功。”秦墨拍着他的肩膀:“你的功劳,完全配得上这份赏赐。”
昝赢也有些激动,国公再加世袭罔替,这诱惑真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他们祖上最高也就是个太医,到了他这里,直接成国公了。
李世隆也道:“朕的赏赐从不收回!”
“那,微臣恭敬不如从命!”昝赢拱手道。
很快,公孙皇后等人闻风而来,见李世隆苏醒,也是高兴的落泪。
随后便是百官派代表觐见。
说白了,就是想看看李世隆是不是真的醒了。
见李世隆苏醒,不少人心中的小算盘彻底的打消。
公孙无忌也是无奈,居然真的救活了,他上前拱手道:“陛下醒来,乃大乾之幸,万民之幸,有德国公这样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在,陛下定然可以康复。
不过,那个刺伤陛下的贼妃,一定要严惩,还要严格审讯。
臣以为,她定然是受了某人的指使,才会暴起伤害陛下。”
公孙无忌话音刚落,便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妃子刺伤皇帝,这种事情虽然骇人听闻,却也是有的。
要么,是受到了冷落的妃子,心生妒恨。
要么,就是受人指使。
“赵国公说的没错,若非昝大医妙手回春,后果不堪设想。”余伯施拱手道:“她既然能在宫内私藏匕首,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党羽,一定要深挖!”
秦墨这会儿也知道,刺伤李世隆的妃子是谁了。
内心复杂的很。
他本来想慢慢让萧鱼柔露出马脚,却没想到,她直接王炸。
差点就让大乾开启新时代。
趁着权利交替,新皇尚未明确,那些前朝余孽说不定真的能够掀起一些风浪来。
李世隆头很痛,对萧鱼柔的反叛,也是愤怒。
“陛下,那贼妃是周国公周弼以冲喜的名义送进皇宫,周家定然有问题,宁错杀,不放过!”公孙无忌再次说道。
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周弼死了,其嫡子继承,降级成了扶风郡公。
但是周弼的嫡女,可是成了李越的侧妃。
而且,周明月进入越王府之前,常入宫跟那贼妃见面。
这就足够做文章了。
要是把这件事扯到李越的身上......
柳成虎抿嘴不言,这件事太大了,那贱婢歪歪嘴,就能让李越陷入麻烦之中。
哪怕是假的,也会在李世隆心里留下一根刺。
他隐隐觉得,这背后一双大手,在操纵这一切。
“景云,你为主审,存功,温良,无忌你们三人为副审!”李世隆摆摆手,“除了昝大医和景云,其他人都下去,各部都有各自的计划,若没什么大事,不用来找朕!”
“臣等,告退!”
众人离开,秦墨则是犯难了。
让他来当主审,却又让诸葛遂和公孙无忌来副审,这到底想让他怎么审?
这件事要是深挖,肯定会牵扯到李越的头上。
鬼知道那女人会说什么?
最关键......他们相熟啊。
要是她歪歪嘴,说自己跟她有染,传入老六的耳中,那得膈应死。
反正她都死定了,肯定会拉他当垫背的。
这点觉悟,秦墨还是有的。
还好他机灵,没有留下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否则肯定会被她反咬一口。
秦墨挠挠头,走到床边:“父皇,首先,这件事跟我肯定没关系!”?
第七百零七章 噩梦
李世隆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即便醒来,梦也依旧清晰。
梦里是隆景十七年,梦里一切的发展都不是现在的样子。
李新谋反,被拿下后,发配去了岭南。
却在去岭南的路上,染了病,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伤心不已,最后以国公的身份,将李新下葬。
后面要立太子,李智也说了,日后当杀子,传位阿嗣这样的话。
李世隆很纠结,他可以感受到梦里自己的心情。
梦里的他想要立李智为太子。
他虽然知道是梦,却还是不期望梦里的自己,立李智为太子。
最后,公孙无忌等人劝诫,让他立阿嗣当太子。
梦里的他同意了,立了阿嗣当太子。
李智怀恨在心,带着十四造反,还带上了老八。
秦墨,也在其中。
梦里的他吃一堑长一智,已经有了防备,李智带着老八,十四,以救太上皇为由,发动了谋逆。
最终被镇压。
那一战,老四死了。
老八,十四也死了。
秦墨也死在了甘露殿外,被人劈成了烂肉。
秦相如含泪在甘露殿为秦墨收拾尸身。
他念及面子,并没有动秦相如,因为他知道,秦相如是万万不会谋逆的。
若秦相如加入他们,这谋反,根本没那么容易被镇压。
梦里的他还没来得伤心,就得知秦相如在秦府上吊,秦府那些老兵也尽随秦相如去了。
梦里的他跑到了秦府,推开了门,看到一个个尸体挂在房梁之上。
老七疯了,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秦府上下,只余下老七牙牙学语的孩子。
可接踵而来的打击还不够,公孙皇后受不住打击,病倒了。
太上皇因为风疾不省人事。
七天内,大乾连发两次国丧,举国同悲。
他穿着孝服,牵着阿嗣走出太极宫,回头望去,皇宫挂着白幡,哭声在耳边萦绕。
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父子。
父皇没了,公孙皇后没了,李新,李智,李越,李敢,秦墨,李玉漱都没了......
柴绍依旧在,柴思甜被迫嫁给了候羹年的儿子侯永,成了侯永的平妻。
老三则嫁给了公孙冲,郁郁寡欢,也在隆景十七年病终。
那梦太真。
真到李世隆都不敢细细的回忆。
他长叹了口气,从思绪抽离,看着一脸无辜的秦墨,“臭小子,你要真跟这件事有什么关联,朕还能活下来?”
“父皇,聪明,我要真的跟这件事有关系,现在就该给您上香了!”秦墨道。
李世隆气的肺疼,“胡说八道,你等着, 等朕好了,揍死你!”
秦墨嘿的一笑,“父皇,你现在可打不着我!”
把自己从危险中摘处,审讯起来,就容易了。
最起码他不会有事。
出事后,他就让徐缺守在大理寺,他没去之前,谁都不许接近萧鱼柔。
投喂的食物,也必须经徐缺的手,不给那些人一点机会。
又在长生殿守了两天,李世隆不咳血了,伤口渐愈,也再没发烧。
不过,秦墨也没让他下地,闲了,就让人用轮椅推着,在长生殿晃悠。
而李世隆,也有精神,处理高士莲跟无舌。
两人跪在地上。
高士莲头抵着地板,“奴婢没有保护好陛下,死有余辜,请陛下责罚!”
求饶是没用的,只会让李世隆更愤怒。
无舌心里紧张的很,“奴婢找到了贼妃的同党,那匕首,是,是.....从宫外进来的。”
李世隆面无表情的,也没理他们,让禁军拿出去,一人打了四十棍。
打的皮开肉绽,屁股开花。
李世隆没打死他们,却也没让他们好过。
没一两个月,他们是难以下地了。
秦墨尝过这滋味,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痛苦。
当下也是担心起高士莲来。
“匕首,怎么进来的?”
“奴婢,奴婢不敢说!”
“拉下去,杖毙!”李世隆淡淡道。
“陛下,奴婢若说了,怕真要出事了!”无舌咬牙道:“奴婢没有护好主子,本就该死,奴婢不能动摇国本啊。”
“动摇国本,动摇什么国本?”李世隆眯起了眼睛。
无舌咬咬牙,咬破手指,在地板上写了个‘明月’二字,“匕首跟她有关!”
李世隆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周明月?
老八侧妃?
这根本站不稳脚跟,她为何要帮萧鱼柔带匕首进宫?
可如果不是她,又是谁?
宫内的余孽?
但萧鱼柔一直被监视着,便是宫内余孽,也不可能知道,周鱼柔是谁。
是无舌?
受伤时,就他们两个在内,若无舌背叛他,他绝迹活不下来。
只需要拿起匕首再刺他一下,高士莲无法阻挡,因为影卫的人在场,高士莲也活不下来。
所以无舌背叛的可能也不大。
“动机?”李世隆问道。
“周弼死于贼妃进宫前,发丧已是周弼死后十余日,她怀恨在心,所以才......”无舌趴在地上,拳头狠狠的捶地,“都是奴婢的错,没能识破她的狼子野心。”
李世隆没什么表情,无舌也看不出他什么想法。
“把他们两个拉下去,把王德叫来伺候!”李世隆说道。
“谢陛下不杀之恩!”
无舌背后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他知道,自己暂时捡回了一条命。
可并不意味着,李世隆就放松了警惕。
高士莲这一下,也是伤的够呛,半条命都快没了。
他若失了皇帝的信任,去感业寺或者去守皇陵都是运气好,像他这种知道皇帝很多秘密的太监,必死。
如果无舌要死,他......活不了。
两人被拉下去后,李世隆问秦墨,“你有什么想说的?”
秦墨哭笑不得,这种破事,李世隆就爱叫他参与。
“那周明月是个十分精明的人,她母亲还在周家,为了一个已死的人,做这种事,经不起推敲。
而且,周家兄弟借着老八的名声,天天在外招摇,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支持老八当太子。
就这智商,想要搞事,也是高看他们了。
周明月是老八侧妃,小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老八现在是最有希望继承您事业的人。
真到那天,她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四妃之一。
何苦送匕首,杀您?
就为了提前让老八临朝,顺便报亡父推迟发丧仇?
然后把自己挖坑埋了?”
李世隆冷笑一声,“那这么说,无舌骗朕?他找不到真相,胡诌,又或者......跟那贱婢勾连?”
秦墨苦着脸。
尼玛,这么接话,高士莲不死定了??
第七百零八章 我又不止一个丈人!
“父皇,无舌的话,肯定有问题。”秦墨道。
“你都能看出来,朕看不出来?”李世隆哼了一声,“可你别忽略了一点,如果朕真的死了,朕一定会让老八上来。
老八上来后,查案的人就算查到了这里,他们敢披露出来吗?”
秦墨愣了愣,“不敢!”
“对,他们不敢,还会想办法,堵住这个漏洞,把这条线索上的人清理的一干二净。”
因为一次性说太多的话,李世隆感觉肺部隐隐作痛,缓了一口气,他才继续说道:“所以,那时候,周明月肯定能活下来,周家作为国戚,起码可以繁荣几十年。
要是周明月争气,再生他一窝孩子,按照新法,她的孩子未来很有可能会临朝。
她只要承担一些风险,然后......就能拥有一个远大的未来,这就是人性!”
秦墨苦着脸,这尼玛一下子就有些烧脑了。
无舌的话破绽百出,却直指人性,老六没杀他,估计也就是这一番话的作用。
要是无舌说的天衣无缝,今天他们两个都要去见佛祖。
怎么搞?
绕进去了。
“怎么,害怕自己审不出来?”李世隆问道。
“啊,没,我在想,中午给您做什么营养餐!”秦墨岔开了话题,审个呆毛,他现在就怕萧鱼柔搞事。
除非直接搞死她,那老六大概率会搞死他!
大家都需要一个交代。
秦墨现在被架在火上烤,烦得很!
“吃吃吃,就知道吃!”李世隆气的肺疼,这时候王德来了,李世隆也懒得想这个案子,让秦墨审吧。
这小子鬼点子多,肯定能想一个万全之策。
秦墨跑到御膳房,一边做饭一边思索。
忽的,他猛拍自己脑袋,“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
老六让成郡王辅助他,成郡王何许人也?
最强辅助啊。
候羹年当初就是被他一句话,送进了天牢。
真相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是,老六需要一个过得去的交代,大家需要一个合理又能经得起推敲的说法。
公孙无忌代表保守派,诸葛遂代表中立派。
成郡王代表皇族,而他是新法发起人,代表革新派。
只要这四方能说的过去,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
想到这里,秦墨也轻松了不少。
等到第七天,这天正好轮到公孙无忌跟秦相如守门。
此时,李世隆已经可以下地了。
一天一针青霉素,他想不好都难。
不过,那麦杆粗的针头,看的李世隆心里直发慌,搞得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这不,昝赢又提着药箱来了。
看到昝赢,李世隆咬牙道:“公明,朕已经挨了六针了,要不今天就算了?”
“不行陛下,今天是最后一针,打完今天,在观察两天,如果伤口没有问题,就不用打针了。”昝赢现在也是酌情减量,秦墨说了,这玩意不能多打,打多了会有耐药性。
“父皇,不就打个针吗,您以前打天下的时候,受的伤还少?”秦墨一指龙椅,“躺着,自己撩袴,撅腚!”
李世隆咬牙切齿:“非要打这儿,手臂不行吗?”
“老昝是医生,您是医生?不听医生言吃亏在眼前知道不?”秦墨板着脸,“您不来,我可上手了。”
“别,朕自己来!”
李世隆心里是又怕又羞耻,含羞撅起......
昝赢抽了小半管青霉素(注:纯度不高),一针扎了下去,旁边还隐约能看到六个针孔。
“好了!”昝赢拔出针。
王德过来就要帮李世隆摁住!
李世隆一脚将他踹开,“朕自己来摁!”
每次这个环节,他都特别羞耻,大男人撅腚被人看,还要扎针......
“再有个几天,朕就痊愈了吧?”
“哪有那么快,您胸膛上的伤十天半个月能好,但是内里的伤,起码要几个月。
今年之内,您是不能喝酒,也不能太过操劳了。”秦墨说道。
李世隆也是有酒瘾的,一听不能喝酒,也是烦的不行,“过过嘴瘾都不行?”
“可以,喝完就躺板板,上香香,哭唧唧,埋土土!”秦墨撇嘴道。
李世隆攥着拳头,这死孩子,太气人了。
可是吧,听秦墨这么说,他心里也有点怕了。
“朕不管,你必须弄个能代替酒的东西让朕喝,不喝酒还不把朕给憋死!”李世隆不讲理道。
“那父皇你还是喝酒吧,不就是少个丈人,我又不止一个丈人!”秦墨满不在乎的说道。
“来人,快,抓住这王八犊子,朕要揍死他!”李世隆火的不行。
昝赢无奈摇头,这两翁婿,平时还挺正经的。
一拌嘴,凑一块都凑不出一个大人来。
“驸马都尉,您就少惹陛下生气,陛下这会儿身子还没好透呢!”王德急的不行,不过他刚上来,也不敢跟秦墨咋呼。
这时,公孙无忌推门进来,他听到里面的呼声,急忙朝着秦墨冲过了过去。
我靠,还来?
秦墨也火了,上次就被他‘偷袭’了一次。
“小陀螺来咯!!!”
秦墨猛地朝着公孙无忌冲了过去,身子腾空旋转,两人直接碰在了一块。
“狗日的秦墨!”公孙无忌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了,被秦墨结结实实撞了一下,直接倒飞二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秦相如往里面探了探脑袋,露出满意的微笑,好儿子,又闯祸了,真棒!
他顺手,就关上了长生殿大门。
看着万里晴空,“今天是个好天气,处处好晴朗!”
秦墨从地上爬起来,“国舅,你挡我作甚?”
“陛下叫我,我当然要进来!”公孙无忌火大的很,艰难的爬起来,指着秦墨的鼻子道:“你天天闹,要闹到什么时候?让你审讯你不审讯,还不允许我们审讯。
天天打着照顾陛下的旗号在宫里闹腾,折腾陛下,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不想让陛下好过!”
“你懂个篮子,我之所以不审讯她,自然有我的原因!”
秦墨哼哼道:“她既然敢伤父皇,肯定早就做了思想准备。
这种胆大包天的人,来硬的肯定不行,必须要反其道行之,先让她放松警惕,然后直捣黄龙,懂不?”?
第七百一十章 半生飘零!
“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话?”萧鱼柔看着秦墨,“你说,姑姑最好了,等你报了仇,你就回来娶姑姑!
可你转身就把我的人杀完了。”
“大姐,我都没见过你,你这样碰瓷,不好吧?”秦墨心虚的道。
“好你个秦墨,十句话九句都是假的,你就不能按照我的计划走吗,非要跟我作对?”萧鱼柔恨恨道。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萧鱼柔双目泛红,“纵我算计你,却未曾杀你,平白让你得了好处,我若杀你,嫣有你的活路?”
秦墨脸上的玩味收起,变得严肃起来,他凑近了,走到萧鱼柔的面前,恨得咬牙,“你也知道你算计我,我那些叔伯何其无辜。
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心多歹毒,为了拷问出手雷的配方,几乎将我六根叔削成了人彘。
还假惺惺的将他放了回来。
我恨不得,将你削成人彘,塞进缸中,让你也过过那猪狗不如的生活!”
“你以为我能做主?”萧鱼柔红着眼睛道:“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是大周的嫡长公主,一个亡国公主,在几个君王之间辗转。
你觉得凭我就能够拉扯起这么大的势力?
我被困守,有那个能力吗?
他们会听我的吗?
你永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活到的现在。
我知你愤怒,也知道我没了活路,把我的下巴弄回原位,我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你听!”
“你想让我救你!
“你救不了我!”萧鱼柔艰难道:“我的结局只有死!”
秦墨拿不准,可很多事情,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是经不起推敲。
漏洞太多了,就像是故意有人露出破绽一样。
他明明已经被抓,完全可以严刑拷打,秦墨肯定不会受那种苦,有火药配方在手,无论哪个势力得到他,他都能活的好好的。
他走出牢房,有些焦虑,还是把徐缺叫进来,让他复原了萧鱼柔的下巴。
“都督,要不要重新把球塞回去?”
“滚犊子!”秦墨踹了他一脚,“外面怎么那么吵?”
“南河郡公在外面嚷嚷着要进来审讯!”
“守着,不许让他们进来!”秦墨烦躁的说了句,再次进入牢房。
见秦墨生气,徐缺也火了,老毕等,就不能等他们都督审完了再进来?
下巴复原后,萧鱼柔也说话也不用那么费劲了。
“你这么久才过来审我,是不是以为我会反咬你,把我们之间的事情捅出去,然后让皇帝心里扎根刺?”
秦墨没接话,这女人的确聪明。
“明人不说暗话,你把该说的说了,我趁早结案,你下你的地狱,我上我的天堂。”
“呵,还真是个绝情的男人!”萧鱼柔凄惨一笑,“我能求你件事吗?”
“免提!”秦墨道:“我跟你有屁的交情,说实话,你说不说我都不在乎,上面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只要合情合理,说得过去,根本不重要,你以为你很重要?
以前我不会被你拿捏,现在同样不会!”
“不便不吧!”萧鱼柔看着秦墨,全然没了在碧水山庄跟前跑后的样子,那时的秦墨,一口一个姑姑,虽十句话九句话是假的。
可那些日子,却也是大周灭亡后,她最快乐的日子。
有的人骗她,是为了满足他们的欲望,她假意奉承。
秦墨骗她,她乐在其中。
“皇帝没死对吧?”萧鱼柔道。
“他们跟你说的?”
“猜的!”萧鱼柔道:“有你在,皇帝死不成,我也没有下狠手,否则就不是刺他胸膛,而是心口了。
你知道吗,当时我就在他怀里,我只需要把匕首刺入他的心口,就算是你,也救不活的。”
秦墨眉头一挑,“你那是紧张的找不到北了。”
“我爹是大周皇帝,他们攻破皇宫后,我就被李源掠走,你知道的,我要叫他一声表叔。
后李源将我养起来,用来安抚大周遗民。
别人攻破皇宫,我能理解,可我不理解,为什么是他们!
我爹还把三妹嫁给了李世隆,这么亲的关系,他们也能反,他们凭什么反?”
萧鱼柔咬牙道:“李源利用我招揽了很多人,现在名震天下的那些名臣,有一半都是借着我的名头招揽的。
也正是如此,大乾才能快速的定鼎天下。
后李源觉得我没用了,恰好建元索求,便将我赏给了建元,以做建元的嫔妃。
建元宽厚仁德,待我极好,两年相敬如宾。
后面李世隆势大,让建元感受到了压力,再加上吉元怂恿,想擒杀李世隆。
最后却让李世隆逃过一劫。
这才有了后面的白虎门之变。
李世隆上位后,将我掠走,养在了宫外扶柳居,这一养就是近十年!
我半生辗转,你觉得我会紧张的找不到北?”
秦墨抿着嘴,没说话。
萧鱼柔又道:“那些人找上我,就是白虎门之变那段时间,李世隆杀了建元,吉元,将他们的家眷屠戮一空。
那时候他忙着稳固自己手上的势力,根本无暇管我,再加上那时北奴叩边,他就更没功夫了。
那段时间,我接触到了李新,他帮了我很多忙,准确的说,是我利用他,才能够顺利的从扶柳局出去。
他想杀你,恨你入骨,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救他!
所以,我一直在想,是谁把我在宫里的消息透漏出去的,如果我没猜错,是他告诉你的吧?”
秦墨点点头,“对,他说的。”
“他恨我,得不到我,所以,他要毁了我,可我......是他的姑姑啊!”萧鱼柔低头啜泣,“畜生!”
“表的!”
“那也是长辈!”
萧鱼柔红着眼道:“我从来就不想反乾,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在逼我。
用大义裹挟我,可我知道,大周再没那机会了。”
说到这里,她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我就是一傀儡,一生都是,飘零半生,除我父皇外,无一人真心待我。
建元算半个,因为他是真的喜欢我,你也算半个,哪怕我知道你在骗我,是个只知道占便宜,满嘴花花的小贼。
可......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
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戳破了你,你的表情会是怎样!”?
第七百一十一章 你这种茶,老子喝多了!
秦墨面无表情,平静的有些可怕。
萧鱼柔叹了口气,有些挫败的道:“有点失望呢,跟我想的不一样!”
“你的匕首谁给你的?是无舌对吧?”秦墨问道。
“不是!”
“你是不是白莲教的佛母?”秦墨比较关心这个。
“不是!”
“耍我?你不是佛母谁是佛母?”秦墨捏住她的脸,可萧鱼柔毫不畏惧,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我说了,我就是傀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萧鱼柔艰难道。
“呵,你既然如此不情愿被摆布,早点告诉皇帝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搞事,不是又当又立?”
“我说了,我是被逼迫的!”萧鱼柔道:“他们找到我,想让我扶持十六,所以我就默许了,随波逐流!
后面你为了救李新,弄了新法,十六也有了公平的继承权利,我突然失去了方向。
我爹两儿两女,子嗣极少,我那两个兄弟,也早就死了。
没有子嗣留下。
第三代唯一的子嗣,便是十六了。
所以我要想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把十六扶持上去,可端午节那日,你送了我礼物。
我有些害怕, 所以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秦墨松开了手,叹声道:“你杀了他又有什么用?”
“我知道,杀了他,十六就没机会了,而且李越会提前临朝,有你帮忙,李越的位置固若金汤。”
萧鱼柔道:“所以,我没杀皇帝,我死后,那些势力就再也不能裹挟我,那些时代的残党,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支持十六上。
而你是十六的老师,十六有你的保护,不会有事,我萧家的血脉,也得以绵延。
不过,我给你提个醒,你的威势太大了,如果李越上位,你还是这样,他一定会对付你。
哪怕他不情愿,为了朝廷的平衡,那些人会推着他前进的。
我不了解你,却也知道,你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你手里有十六,还有阿嗣,握着两大底牌,真有那天,说不定你会从这两个人选一个。”
秦墨咂舌,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还真的有过这种想法,要是老八不争气,他有十六跟阿嗣两个人,也算是一种退路。
“秦墨,从一开始,我就没想杀过你,包括你的六根叔,若不是我,他早死了!
我不求你报答我,只求你一件事,帮我把十六照顾好,我听说大海之外有许多无人的领土,如果有一日,那些旧时代的残党找上你,为他们指一条活路。”
萧鱼柔眼中满是哀求,“你想要什么真相,我就说什么真相,绝不牵连到你。”
“是谁审的六根叔?”
“尚武,喜儿!”萧鱼柔道。
“他们在哪儿?”
“我不知道!”
“那你在宫中如何传递信息?”
“自我入宫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周明月是怎么回事?”
“我想让她为我所用,可她太警惕了。”
秦墨在牢里踱步,“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匕首是谁给你的!”
“那是皇宫,我曾经的家,我要找个匕首,很轻松!”
“找死,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秦墨压着声音,咬牙道:“我说了,我会把你削成人彘,就一定会做到。
还有,十六是我学生,不是什么萧家第三代子嗣。
你之所以不杀皇帝,是再布更大的局,要把我跟老八一网打尽。
你是引子,周明月就是那个引爆这个局的人。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无舌跟你关系匪浅吧?
这皇宫内院之中,能够在重重把守下,神不知鬼不觉给你匕首的人,也只有他了。
你其他的回答看似可笑,却也附和人性,但有个很大的漏洞,就是这把匕首的来处。
如果你说,这把匕首是李新给你的,我肯定相信。
因为那时候,李新让你杀死老六,他必然临朝,谁都不可阻挡!
而且,现在的他已经出海了,我就算想找他对证都找不到。
我可以肯定,李新谋反前一定找过你,让你动手!”
秦墨眼中露出嘲弄之色,“可惜啊,李新蠢,没想到你是个双面人,一心想着扶持十六上位。
你开头便说,你是大周的嫡长公主,你不会紧张到找不到北,这说明你心中对自己曾经的身份,感到骄傲。
如果十六临朝,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扶起来,那些旧时代的残余,才会高高的把你们给捧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萧鱼柔不住的摇头。
“不是个屁!”秦墨大骂道:“你只是没想到李新会倒戈与我,若不是我端午的那一份礼物,你会继续藏匿。
你之所以先下手为强,是因为你害怕我,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从你将我带至碧水山庄,又假惺惺的将我六根叔放回,这都是局。
你多能啊,辗转几个君王之手,把他们耍的团团转,这种事情,不是你最拿手的事情?
你甚至不惜拿自己做赌注,很可惜啊,我秦墨是好色,可我更怕死!”
说到这里,萧鱼柔脸上的表情已经维持不下去。
那份从容淡定。
还有刚开始的楚楚可怜,此刻都变成了焦灼。
“周炀帝,他就是炀帝,永不可能是‘武’。
就像我,一开始不会信任你,现在同样不会!”
秦墨目光变得平静,“所以,当我纠结,迟疑的时候,你就开始了你一贯的手段。
不过,话越多,破绽就越多。
电影里都这么演的,反派永远都是死于话多!”
萧鱼柔不知道什么是电影,可她红着眼睛,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也是,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老子要是听了你的鬼话,转身让他们来审讯,你保准反咬,到时候老子就是跳黄河都洗不清。”
“我不会这样!”萧鱼柔哭着道:“我从来没想过反咬你!”
“从我进来的时候,你便先入为主,说你不会反咬我,为的就是迷惑我。
你还像模像样的把你的推断说给我听,然后还说故事,说实话,那故事太烂了!
我最烦苦情戏了。
弄得自己委屈又深情,一副厌倦世间,看破红尘的样子!”秦墨竖起中指,“大姐,我家是开奶茶店的,你这种绿茶,老子喝多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 八十!八十!八十!
“你为什么不信任我?”萧鱼柔啜泣了起来。
“老子身边女人一大堆,哪个比你差啊?她们生气的时候什么样,被冤枉的时候什么样,老子清楚的很!
你演你妹呢!”
秦墨不屑的撇撇嘴,“你啊,还是有点聪明的,皇帝让你进宫的时候,就洗白了你的身份。
所以,哪有什么大周嫡长公主啊,有的,只是周国公的义女而已。
这种丑闻,下面的人又怎么不会给皇帝遮盖呢?
所以,周明月为父报仇,窜通你也就说得过去了。”
要不是李世隆审讯无舌,秦墨都根本想不到这一个盲点。
老六是不是在提醒他啊?
管他,他要真那么聪明,还能挨刀?
活该啊他!
“没有.......”
秦墨没搭理她,让张牢头,弄了一张纸过来,拿起牛笔簌簌的画起来。
萧鱼柔内心无比的忐忑焦灼。
为什么这个男人从来就不会按照她的计划走?
每次都在她以为,自己成功的时候,又狠狠的给她一巴掌。
“你,你在为我画画吗?”
“对,没错,看过咱们有过那么一段,临死前给你画一幅遗像!”
秦墨将画好的遗像收了起来,将徐缺叫了进来。
“都督,有何吩咐!”
“贼妃招了,但是拒绝供出余孽,咬舌企图自尽,你及时抢救,却依旧没有保住她的舌头!”秦墨笑着看着萧鱼柔,眼中却是毫不遮掩的杀意。
折磨他六根叔,害死他秦庄那么多的叔伯,就算他萧鱼柔,是九天的仙女,他也要弄死!
萧鱼柔一愣,看向秦墨,“你好狠的心肠!”
徐缺反应过来,看着美若天仙的萧鱼柔,心里突然有些不忍。
“都督......”
“都你娘个头,还不快去给她抢救?”秦墨一脚揣在他的屁股上,“别以为你长得丑,我就不踹你!”
徐缺捂着屁股,顿时火了,贱婢,魅惑他。
他徐某人就是舔上来的,舔好秦墨,什么女人没有?
“张嘴!”
萧鱼柔紧抿着嘴,不住的摇头,眼神之中满是惊恐。
秦墨就坐在凳子上,静静的看着她,“我六根叔当初咬断自己的舌头,那得多疼啊。
你知道他对我好,数次救我,对我很重要,所以,你就放了他。
你也很清楚,就算你有了手雷,也不可能推翻大乾。
而且,你不放了我不行呐,因为李新在旁边看着。
你要是不放了我,李新肯定会来找你的。
那样,你同样没机会。
所以,不要在虚伪的说什么,是你不想杀我,不想反乾这样的屁话了。
从你刚才说李新是畜生的时候,你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一通百通,原本那些秦墨想不通的地方,此刻,也想通了。
原本,听萧鱼柔这么说,他心里真觉得有点儿亏欠。
这会儿,是半点都没了。
萧鱼柔眼神惊恐,他居然真的猜到了!
她留下的最后一道防护,也被秦墨给摧毁了。
“贱婢,还不张口!”
徐缺反手一拳砸在了萧鱼柔的脸上。
这一拳,砸开了萧鱼柔的嘴,锤飞了她口中的贝齿。
徐缺看着手上的血,嫌弃的甩甩手。
原来,再美的女人,鼻子下面挂着两道鼻血,也很丑!
“哟,小雀雀,忒暴力了!”秦墨咂舌道。
闻言,徐缺激动了,都督叫他小雀雀了,这可是都督对他的专属称号,都督都好久没叫了。
这段时间,他天天反省自己,是不是那里没做好。
听到久违的称呼,徐缺知道,立功的机会来了。
他右手猛的伸进萧鱼柔的口中,两跟手指并拢,戳进了她的咽喉里。
“呕!”
萧鱼柔反刍,舌头伸的老长。
一道寒光闪过。
绿茶专用舌掉落在地。
剧痛几乎让萧鱼柔昏死过去。
“都督,卑职办事不力,还是没能救下她的舌头!”徐缺单膝跪地,“求都督惩罚。”
“哎,算了,这贼妃,虽然没了舌头,但是还能签字画押,还能写字的,我让她写下来吧!”
一个榔头从秦墨的袖子滑落,纯铁打造的,威力很大的。
一锤八十的那种。
看到秦墨手里的铁榔头,萧鱼柔不住摇头,眼神惊恐。
“我正在督造赛马场,随身携带榔头很合理吧?”秦墨笑看着萧鱼柔。
萧鱼柔浑身颤栗,眼中满是哀求,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秦,秦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砰!
秦墨一榔头重重的敲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重击,让萧鱼柔如遭雷击。
“啊......”
嘴里发出凄厉的声音。
“她的下巴怎么突然脱臼了,小雀雀,帮她弄好来!”
徐缺从没看过这样的秦墨,头皮一阵发麻!
“是,都督!”
他快步走过来,直接卸掉了萧鱼柔的下巴。
“果然,合上下巴,就没有声音了!”
秦墨双目赤红,他想到了那些埋葬在秦庄后山的叔伯。
那可都是看着他长大的。
每一个他都叫得上来名字,每一个,都是待他如亲子。
他亲眼看到他们被砍的七零八碎,濒死还要让他逃。
“八十,八十,八十,八十,八十......”秦墨喉咙里发出极为压抑的声音。
许多个夜晚,他都会被吓醒。
梦里那些叔伯满脸是血的对他笑啊。
他就在那里哭,问他们疼不疼。
叔伯们说,“俺们不疼,少爷没事就好!”
一年多了,秦墨一日都不敢忘记。
今年的清明,他甚至不敢去祭奠他们。
因为他心痛,惭愧啊!
“八十,八十,八十,八十.......”
徐缺吓得脸色铁青,身子都不自觉的发颤。
六扇门里,关押着许多恶犯,各种残酷的刑罚,他都看过。
他自以为自己内心坚强。
可这一刻,秦墨暴怒的样子,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头。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都督。
秦墨收了手,拿出一张沾了水的湿巾,他来时就备好的。
先擦了擦脸,擦了擦手,然后又擦了擦榔头。
“贼妃已经招供,不过她的双手双脚,因为捆绑太紧,血液不通,肢体坏死。
想要保住她的命,就要截断她的四肢,去找个经验老到的仵作来。
千万要保住她的命,别这么轻易让她死了,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我不好交代的!”?
第七百一十三章 祭告叔伯
秦墨将自己的衣服脱下,反穿,这样就看不出表面的血迹。
走到大理寺门口,诸葛遂在哪里骂娘,“狗日的秦墨,快让老夫进去,老夫要审案!”
“南河郡公,你就少说两句,一会儿景云听见了,又要吵起来了!”孙志国头都大了。
“孙志国,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秦墨沆瀣一气,为虎作伥!”诸葛遂指着孙志国的鼻子骂。
“你这话什么意思?”孙志国也火了,“某怎么就跟秦墨沆瀣一气了,你他娘把话说清楚!”
他撸起的袖子,火冒三丈,“你搞清楚,自己在哪儿!”
在他大理寺的地盘上,指着他鼻子骂,他不要面?
诸葛遂刚的很,撸起袖子,肌肉爆炸,“来,有本事你出来,咱们两个做过一场!”
孙志国突然就感觉底气不足了,他也是昏了头了,好好的赛马赚钱,不比打架吃香?
就在这时,诸葛遂看到了秦墨,“狗日的,你快让他们撤了,让老夫进去。”
“贼妃招了,不过捆绑太久,肢体坏死,正在抢救!”说完,秦墨上了马车就离开了大理寺。
“什么抢救,肯定是你严刑逼供了,还有,秦墨,贼妃招了什么,你把供词给老夫看看!”
“别叫了,景云走了。”孙志国哼了一声,转头走进了大理寺。
诸葛遂也是火大,六扇门的人不让他进去,他强闯是不行的。
“行,老夫找陛下去,我要参你们一本!”诸葛遂气呼呼的走了。
天牢里,几个仵作看着萧鱼柔,都到吸口凉气。
“这也太惨了......”
......
与此同时,秦墨直奔秦国公府。
算算,他也有七八天没回过家了。
他一回府,整个秦府都热闹了起来。
可看到秦墨通红的眼睛,一个个都愣住了,管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让下人闪开,他则是急匆匆去通知几个少夫人。
秦墨朝着内院走去,在内院里,秦墨又重新开辟了几个院子,专门用来给杨六根,还有一些在战争中难以自理的叔伯养老。
这会儿,杨六根正跟一个独臂的叔伯下围棋。
这个院子里,都是残废的叔伯,秦墨给他们弄了许多休闲活动。
打陀螺,下象棋,打牌,麻将,甚至每天都有人专门过来说书给他们听。
日子过得那叫舒心。
仅剩一手一腿的杨六根,虽然听不见,也说不出话,
但他心态很好,心情也很不错。
有秦墨供养,还有义子孝顺,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前些日子,公爷他们一人赏了一个嬷嬷,据说是陛下赐给他的。
这日子就更滋味了。
就在这时,杨六根眼角余光扫到了秦墨,连忙放下棋。
便看到秦墨红着眼睛跑过来,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杨六根大惊,用拐杖撑起,艰难的发出声音,“少爷,快,快起来!”
院子里的众人都大惊失色,纷纷起身,“少爷!”
秦墨抱住杨六根,痛哭起来。
杨六根似乎知道了什么,摸着秦墨的脑袋。
其他人都福至心灵一般,纷纷安静了下来。
上一次秦墨哭成这样,还是那些老兄弟发灵的时候。
拐角处,柴思甜见秦墨哭的这般伤心,也是抹泪,“郎君怎么哭的这般伤心。”
“过去不就知道了?”李玉漱就要走过去,却被李玉澜拦住去路,她不解道:“怎么了,三姐?”
“走吧,我们现在过去,只会让郎君难堪,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李玉澜吸了吸鼻子,“别看咱们郎君平日里没心没肺的,他的心比谁都细腻。”
除了公爹之外,秦墨最尊敬的就是这些叔伯了。
在秦府半数的时间,秦墨都是在这里陪他们,想尽法子给他们找乐子,就是想让他们忘却身体残缺带来的难过。
她们跟秦墨睡的时间短,不清楚,有时候秦墨晚上睡觉常做噩梦。
虽然秦墨从来不说,可她也猜到了一些。
那件事压在秦墨心头,几乎成了一个心结。
可秦墨就是这样,纵有天大的麻烦和压力,他都不会表露出来。
总是把最开心的一面留给她们。
一个人背地里舔舐伤口。
可再坚强的人,也总有情绪崩溃的时候。
哭了好一会儿,秦墨从怀里,拿出自己写好的字,第一张:六根叔,您的仇,我帮您报了!
看到这一行字,杨六根双目通红。
秦墨拿出第二张,“我将那人削成了人彘,但她现在还没死,我会杀了她,以慰众叔伯的在天之灵!”
杨六根重重点头,大声的道:“好好好!”
第三张:“余下的贼子,我会一个不剩的抓住,一个一个剐了他们,再给我点时间!”
秦墨又拿出第四张纸,赫然是萧鱼柔的素描,“这就是那贼女的样子!”
杨六根不住的点头,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其他人都看的热泪盈眶,他们有这样的少主子,是他们的福气。
“少爷,起来吧,他们泉下有知,都会高兴的!”
“少爷,快起来,俺们可受不住哟!”
杨六根也伸手去搀秦墨,“起,起来,少,少爷!”
秦墨起身后,朝着四方长拜,“诸位叔伯,年轻时随我爹杀敌,年老时还要护佑我,秦墨给您们磕头了!”
他跪地,认真一拜。
“少爷,快起来!”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秦墨扶起来。
管家看到这一幕,也是偷偷的抹泪,他们少爷真的长大了。
老夫人在天有灵,肯定会特别欣慰吧?
“走,少爷,我,我带您去,去看看那些老兄弟!”
杨六根知道,秦墨这一年多压力有多大。
“走,我们也去看看!”
“少爷,我们一起陪您去!”
在众人的簇拥下,秦墨来到了秦庄后山的陵园。
这里埋葬这八十七人。
秦墨认认真真的给他们扫墓。
杨六根点燃了火盆,将秦墨写的三张纸那副画烧了,虽然口齿不清,却还是大声发声,“诸位兄弟们,安息吧,少爷,给兄弟们报仇咯!
你们在天之灵,可要好好的保护少爷,让他长命百岁!”
恰好这时,一阵风吹过。
火盆里的灰烬随风卷起,呜呜的风声,仿佛是八十七个叔伯,齐声回应!?
第七百一十四章 两份供词
秦相如是傍晚边回的家。
得知秦墨去了秦庄,也没说什么。
诸葛遂去宫里告状,李世隆什么都没说,就是安抚他,让他稍安勿躁,让秦墨先审讯。
虽然不知道秦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出于对秦墨的信任,他打掩护就行了。
不多时,秦墨回来了,秦相如把他叫进书房,”他鼻子很灵,一下就嗅出了秦墨身上的血腥味,“杀人了?”
“杀了半个!”秦墨现在冷静下来了,觉得自己发挥有失水准,萧鱼柔的耳朵很危险,必须给她的耳朵再加一层保护才行!
“贼妃什么身份知道吗?”
秦墨也没隐瞒,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秦相如听后冷哼一声,“原来是那女人,皇帝真是昏了头了,养在外面也就算了,非要带进宫!”
“爹,这是供词!”秦墨把让高要拟好的供词递了过去。
秦相如看了一眼,“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皇帝的面子保住了,其他人那边也有了个交代。
不过,你让无舌来背黑锅,是不是有些牵强?”
“总要有人来背锅的,这个人不能是臣子,也不能是皇子,无舌跟着我丈人这么多年,还把控着影卫,这一次看护不力,差点让我丈人一命呜呼,他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气。
当初,我在朝堂上差点一刀砍了候羹年,那无舌隔着老远都能救下他,现在连一个女人都防不住,我丈人怎么想?”
秦墨撇撇嘴,他之所以有把握,是因为一件事。
当初李新跟称心的事,实在是诡异,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高士莲清理了一批人,就不了了之了。
把这个锅按在无舌身上,很合理嘛。
只不过,这个不能明写出来。
只要李世隆相信,无舌就活不了。
至于高士莲......
“爹,有什么办法,能保下高叔不?”秦墨现在头疼的很。
帝王起疑,肯定会把身边人都清理一遍。
“难!”秦相如道:“你如果把黑锅让无舌背,老高肯定要遭清算,王德比无舌差远了,没能耐掌控影卫。”
秦墨发愁了,可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可以铲除无舌了。
这老银币城府特深,而且他可以笃定,他跟匕首有关。
可没有实际的证据。
无舌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后手。
“供词改一改?”
“不,无舌必须死,他不死,老八就遭,不管怎么样,都绕不过周家。”秦墨伸手从秦相如眼前拿了一块肘子,咬了一口,“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把老八拉下水,这样一来,就只有十四皇子李敢了。
李先,李轩,都还小,鬼知道他们会不会搞死李敢!”
“你心里都有主意了,还问老子做什么?”秦相如哼了一声,也大口叨起了肘子。
两父子一边唠一边叨肘子。
第二天一早,秦墨就进宫了。
“父皇,这是供词!”秦墨差点没能进宫,抱怨道:“我说父皇,我可是你的亲亲女婿,你让李胜利守着不让我进来做什么?
是不是觉得我烦,若是,你就说一声,我改不就行了?”
李世隆感觉耳边有一百只苍蝇在嗡嗡嗡。
“闭嘴,再啰嗦,朕让公明把你的嘴缝起来!”李世隆火大的很。
王德皱着眉,他不是很瞧得上秦墨,打心底不喜欢他。
“我说秦驸马都尉,你就不能让陛下省点心?明知道陛下身子还没好,不能受气,你还天天惹陛下上火,安的什么心!”昨天,李世隆让王德掌管了高士莲一部分的权力,这可把王德牛坏了,觉得高士莲要完,大乾隐相在向他招手。
所以,他现在也支棱起来了,对秦墨横眉竖眼的。
秦墨眯了眯眼睛,这个王德,态度不对啊。
敢这么跟他说话,很硬嘛。
“行了,都别吵!”李世隆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看着供词,不住的皱眉,“这就是你从她嘴里审讯出来的?”
“是,那匕首不是周明月带进宫的!”秦墨拱手道:“父皇,说到底,这都是那些前朝余孽的计谋,目的,就是挑拨离间。
那贼妃也是前朝余孽安排进周国公府,小婿做了调查,当时周弼已经病重,不省人事了,自然就给了那些野心家机会。”
李世隆很清楚萧鱼柔是怎么进宫的。
秦墨只是在把另一个结论阐述给他听。
“而这件事上,无舌肯定是有问题的,不仅仅是疏忽这么简单,当初周弼身亡,本应该发丧,可无舌强迫周家人推后发丧,目的就是让贼妃入宫。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死者为大,再怎么说,周弼也是国公,还是外戚。
这就说明,他包藏祸心。”
秦墨直接把这个黑锅,扣在了无舌的身上,李世隆听着连连点头。
“他的祸心,就是操纵朝堂,此寮潜伏父皇身边多年,随时在找机会动摇大乾,有一件事,便可证明!”
“那里,供词上怎么没写?”
秦墨看了一眼王德,李世隆摆摆手,“你先下去。”
王德愣了愣,也不敢说什么,退下后对秦墨不爽之极。
心想,敢瞧轻他,以后肯定要找回场子!
长生殿只余二人。
秦墨道:“父皇,我实说吧,这供词多半是真的,之前我被掠走,就是她干的。
那时,她化名肖妙真,哄骗我,想从我这里得到手雷的配方。
那时,我从华清池回来,知道的人肯定不多,想来想去,也只有身边人。
所以,定是无舌透露了我的信息,才让他们可以精准的拦截我!”
李世隆顿时眯起了眼睛,“这么说,你很早就认识她?”
“认识,但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且,我一直在找她,去岁,我曾让六扇门去碧水山庄截杀,可还是被她快一步逃走。
有一些人被抓住了,可以让他们指认!
而且,碧水山庄有档案留底,父皇可以让人取来!”
九真一假的话,才最让人难以猜透。
就跟萧鱼柔一样,处处露出破绽,却处处是人性。
李世隆摇摇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个二百五!
“不用了,你继续说!”?
第七百一十五章 局中局
秦墨没有把李新跟萧鱼柔的事情说出来。
那老六得气死。
被自己儿子戴帽子,哪个人受得住?
他还没缺心眼到那个份上。
“父皇还记得称心吗?”秦墨问道。
“那个妖僧?”李世隆哼了一声,虽然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他还是记忆犹新,也就是那次开始,他才对李新逐渐失望。
“对,无舌干的,他掌控影卫,随时跟着父皇,要提前布防,才能提前得知父皇的路线。
当时老高一直都跟着我们,想作案也没有机会的,而且父皇,是临时叫我去御花园散心,路线就更难测了。
也只有无舌,才有这样的机会,把人安插在我们必经之路。”
秦墨拿起李世隆面前的茶,咕嘟咕嘟喝了一口,吐了口茶末子,继续说道:“当初我就觉得挺无语的,就算大舅哥是个二百五,也不可能把巫蛊娃娃放在显眼的地方让人查。”
李世隆气的一脚揣在秦墨的屁股上,“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秦墨叫屈道:“我当时没有为大舅哥求情吗?你当时在气头上,说谁给他求情,就劈了谁,老高还被你砍了一剑。
我可不想挨你的剑!”
李世隆有些尴尬,当初他的确气的不行,甚至想给那逆子一剑。
要不是公孙皇后有喜,他不会轻易饶了李新。
“你继续说!”李世隆拿起茶,打算掩盖自己的尴尬。
秦墨一把抢过,“有伤,不能喝浓茶,不想躺板板,埋山山,就喝白水!”
李世隆火的很,“这不许吃,那不许喝,朕还能干嘛?”
“父皇,不能干,情绪激动,容易把线崩断!”秦墨一本正经的道!
不行,气的肺疼。
李世隆捂着胸口,“兔崽子,朕迟早有一天被你给气死!”
“父皇,心静自然凉。”
“人死心静,自然就凉了!”李世隆觉得秦墨在内涵他,以前这王八犊子只是憨,现在能把人气个半死。
“说得好!”秦墨竖起大拇指,“父皇,领悟了人生真谛!”
“别废话,抓紧说正事,说完赶紧滚,朕不想多看你一眼!”李世隆深吸口气,太闹心了。
“哦!”秦墨挠挠头,继续道:“当时所有人都求情了,只有无舌没出来,他为什么不出来?
说白了,这一切都是希望他看到的,他自然不会出来。
老高挨一剑多无辜?
父皇,你要对老高好点知道不?”
“你点谁呢?”李世隆气的只拍案牍。
“没,父皇,我就随口一说。”
不过他这随口一说,还真就让李世隆觉得有些对不住高士莲,对他的戒备也淡了一些。
“那些余孽想扶持十六,原本只是明里暗里使阴招,后面变法了,十六有了合法的竞争权。
所以,他们就更疯狂了,老四回京,他就算是吃了猪油蒙了心,都不会去杀大舅哥。
得多蠢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肯定是有人说了什么,才会让老四发狂,对大舅哥动手。
而且,老四好好的在越王府,突然就疯了,这就耐人寻味。
老四一向很聪明的,心胸虽然说不上如海一般宽广,那起码也有一条小河那样宽。
要说崩溃,大舅哥才更应该奔溃。
所以一定是无舌搞鬼,因为只有老四疯了,才不会把他供出去,才能一劳永逸。
但他不能杀了老四,老四死了,他就凉了。”
李世隆不自觉眯起了眼睛,秦墨分析的很对,经得起推敲。
秦墨又呷了一口水,“大舅哥,老四都没了竞争的资格,威胁最大的就是老八了。
他们视老八为眼中钉,所以只要把老八干掉,十四皇子不足为惧。
阿嗣还小,十四拥趸也不多,后面就是十五和十六。
到时候,他们就扶持十六,以他们的能耐,做点成绩不是很轻松?
等十六上来,他们到时候再搞个李乾还周,谁又能说得准?
当然,十六这小子是没这种想法的!
那小子现在天天钻研,一心就想发明东西,玩的时间都没有。”
秦墨又给李轩开脱了两句,不能让李世隆讨厌李轩。
李世隆点点头,想到了屈突拔带着他们过来说,要支持十六。
再联想秦墨之言,心底一阵阵的发凉。
余孽在朝堂隐瞒,他一直都清楚。
而他把萧鱼柔弄进宫,也是为了找出这些人。
却没想,秦墨变法,让他们变得猖獗起来。
现在浮出水面的人不少了,如果不能分辨他们站那边,那就一齐杀了。
宁错杀,不放过。
“父皇,其实有些人就是被裹挟的,那些人可以放过,可有些人,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和野心。
千万不要放过这些野心家!”
秦墨没有证据,但是杀太监,不需要证据,他们本来就是皇帝的家奴,杀一个奴婢,不需要任何证据。
这就是秦墨敢把大帽子扣在无舌身上的原因。
而且,他也笃定,无舌屁股底下不干净。
如果刀子砍在了无舌的脖子上,会有两个结果。
要么,嗝屁。
要么,反抗。
没人会甘愿死的。
只要他反抗,这个局,就彻底的盘活了。
“可如果是无舌,他可以杀死朕,高士莲当时没办法反抗!”李世隆提出了心中疑问:“有影卫,杀死高士莲很轻松。”
“因为父皇死不死,都不重要。”秦墨道:“假设,父皇出事,对大乾而言,绝对是天塌地陷。
老爷子临朝,老八又在岭南,等消息传到那边,再赶回来,起码也需要十日。
这十日,能干的事情就太多了,比如,在路上截杀老八。
然后操纵舆论,说太上皇复辟。
那时候,朝堂会怎样?天下又会怎样?”
这会儿,开水放凉,李世隆端起喝了一口。
如果老八被截杀,天下大乱。
朝廷分裂。
老爷子退出朝廷多年,朝廷中的人,早被他清理的七七八八,这些余孽,无论是挑起战争,还是推十六都很容易。
“那如果父皇没出事,那就更好办了,这一个局不就攒成了吗?”秦墨笑了笑,“说实话,我本来还想不通的,还是父皇提醒了我,否则肯定审不出来。
对了父皇,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一切了?”?
第七百一十六章 捧杀,肯定是捧杀!
李世隆满是诧异,“朕哪里提醒你了?”
“你忘啦?就审无舌的时候,你说,虽然他说的话处处是破绽,但却符合人性啊。
一旦出了事,下面的人顾忌上面人的面子,肯定会填补漏洞。
那时候你其实就算到了吧?
所以才会暗暗提醒我!”
秦墨拱拱手,“父皇高明,小婿佩服,要不是父皇提醒我肯定想不通!”
李世隆皱眉,有这回事?
嗯,好像真说过。
看着秦墨一脸佩服的样子,他心里居然爽的不行。
“嗯!”李世隆故作高深的点点头,“还算你有点小聪明,能领悟朕的意思!”
“那是,我可是你的亲亲女婿!”秦墨嘿嘿笑道,竖起大拇指:“父皇,还得是你啊!”
李世隆捋了捋胡须,“行了,别拍马屁了,说吧,现在真相大白,你打算怎么做,又怎么处理这些人!”
“这个嘛,我只负责审案,不负责处理,这种事情我没经验的,还是让成郡王来干,他有经验!”秦墨说道。
“哼,你都把人削成人彘了,你还没经验?”
秦墨顿时跳脚,“父皇,你少胡说,明明是老孙让人捆绑太紧,导致她四肢血液不通,害的她肢体坏死,怎么成我削成人彘了?
我只是让仵作帮她截肢,那是害她吗?
那是救她啊!
您去大理寺问问,捆绑太紧是不是会让肢体坏死,老冤枉我!”
李世隆拍了拍案牍,“天天跳来跳去,像什么样子,你都成婚了,马上要当爹了,就不能成熟稳重些?
你是主审,这个案子负责到底,想办法,把那些余孽给我一网打尽,知道不?”
秦墨顿时苦着脸,“父皇,你太为难人了吧?审案就审案,还要抓人,我又不是不良人!”
“可你是不良人的头头!”李世隆血压又上来了,“这事儿你不干,谁干?”
秦墨无奈道:“天天把人当牛使唤,都不给人喘口气,我不管,干完这件事,我要退休。”
“不要跟朕讨价还价!”李世隆道:“还有,有件事你帮朕一起参考一下,这影卫该怎么搞。”
他现在心里有些害怕,疑心病一起,根本消除不了。
或者说,帝王都是如此,不仅有疑心病,还有重度的被迫害妄想症,一旦他觉得不安全,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带毒的。
“什么怎么搞?”
“影卫都是太监,朕本意是让这些人帮朕处理一些私事,可现在朕都不敢用了。”
秦墨撇撇嘴,所谓私事,不就是见不得人,狗屁倒灶的事情?
“我哪儿知道!”秦墨摇头,“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呗,找个忠心的人管理不就行了?”
说到底,太监也是用来平衡朝堂的力量。
这影卫有一点东厂的意思,不过权力可比东厂小得多。
但本质是一样的,都是给皇帝处理见不得人的事情。
高士莲跟无舌,就像是正反面,一白一黑,黑到极致想有善终?
老六为什么要冒风险留着一个知道自己卑劣面的奴婢,留着不膈应?
“朕是让你出主意,不是让你说废话!”李世隆哼声道。
“想不出来!”
“那就回去慢慢想,还有,宫里的事情你别管,你把外面的事情管好,供词留下!”
“哦,那我走了,父皇!”
秦墨连忙溜溜球。
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王德,刚走出去没两步,他又折返回来,“老王!”
王德皱眉,“有事?不是我说你,秦驸马都尉,下次不要再气陛下了,不好,知道不?”
他在外面都听得到陛下气的嗷嗷叫。
秦墨笑呵呵的看着王德,猛地抬手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然后直接一脚将他揣进了长生殿,“娘的,就你屁事多,老子轮得到你来教训,我跟我丈人说话,轮得到你废话?”
这个王德可以,头铁,硬的很,有自主思想,必须扶持起来。
王德捂着脸,腰都差点断了,“哎哟,杀千刀的!”
他那个气啊。
这已经不是瞧不起这么简单了,而是赤果果的蔑视。
他自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是‘半个隐相’,却被秦墨当狗打,他还以为高士莲能支棱起来呢?
他一手捂脸,一手扶腰,一瘸一拐的走到李世隆面前,“陛下,秦驸马都尉太不像了,奴婢就是好言相劝,他,他就打奴婢......”
“谁让你惹他的,朕都没说什么,要你置喙?”李世隆皱起眉头,这个王德,是有点蠢,老当着秦墨的面刷忠诚。
要他显摆?
王德有些心慌,“陛下,奴婢......”
“他是朕的女婿,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挑事?
滚下去,下次再惹他,被他打死都活该!”
手段太低级了,痕迹太明显了,再用几天,要是还不行,就换人。
他突然有点想念高士莲在身边的日子。
那个狗东西,使唤起来顺心又顺手。
王德恐慌不已,“奴婢知罪!”
“滚下去!”
李世隆厌恶道。
王德心慌的要命,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说也是皇帝身边的人。
秦墨当着陛下的面揍他,都能忍?
看过宠溺外戚的,没看过这么宠溺的。
对,捧杀,肯定是捧杀。
秦家势大,一门三公,陛下肯定忌惮了,他要是表现的太明显,肯定不行。
想到这里,王德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真蠢,不能领悟陛下的意思。
这下好了,白挨了顿打,还失了让陛下高看一眼的机会。
正懊悔呢。
迎面走来一个人,“哟,王公,您怎么没在陛下身边伺候?”
王德猛地抬头,就看到公孙无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不由的站直身体,一甩拂尘,“咱家见过赵国公,赵国公这是要去见陛下?”
“对,王公有何指教!”公孙无忌拱拱手,态度十分的好。
王德刚在秦墨那里吃了亏,又被训斥一顿,见公孙无忌态度如此之好,心念一动,故意叹了口气,“咱家还是劝赵国公别进去,这会儿那位正气闷呢!”
公孙无忌眼珠一转,“王公,借一步说话!”
王德非常满意公孙无忌对自己的称呼,两人走到一边。
公孙无忌拱手道:“还请王公提点!”?
第七百一十七章 全都被带偏了!
这个公孙无忌,就很有礼貌嘛。
人家还是国舅呢,不比你秦墨更有分量?
“提点说不上。”王德笑了笑,“刚才秦墨来了,把陛下惹得很不高兴!”
“哦?”公孙无忌眯起了眼睛,“什么事惹得陛下不高兴?”
“嗨,还能有什么事,就那个案子呗!“王德说到这里,就没继续往下说了,“具体的,咱家也不知道,赵国公要是去找陛下,可千万不要惹陛下生气,气大伤身!”
公孙无忌不动声色塞了一条黄鱼给他,“多谢王公提点,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国舅,看轻咱家是不?”王德连称呼都变了。
“可不敢看轻,现在宫内谁不知道王公忠心,我最是钦佩忠义护主的人,这次出来匆忙,带的礼少,下次一定补上!”公孙无忌笑了笑,现在宫内的格局变了,这王德要利用起来。
此人提到秦墨,眼中不自觉闪过怨恨,想必也是跟秦墨不对付的。
必须拉拢过来。
王德听出了公孙无忌话里的意思,“那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以前他接触不到公孙无忌,现在就不一样了。
不过,来日方长,人不能一次性好完,得细水长流。
“王公慢走。”
公孙无忌站在原地,等王德的身影消失,才朝着长生殿走去。
李世隆看着公孙无忌,“无忌,有事?”
公孙无忌暗暗观察李世隆,见他眉头不自觉拧成川字,心下了然,“看来王德的确没骗我。”
“陛下,臣是因为案子来的!”公孙无忌沉声道:“臣听说,秦墨将贼妃严刑拷问,将她削成了人彘,属实残酷。
那贼妃,再怎么说,也是才人,要动用酷刑,也需要得到陛下首肯!
若是弄死了,还怎么审讯?”
“不是那臭小子干的,是孙志国捆绑太紧,导致那贱婢四肢坏死,为了救她,景云才让仵作截断了她的四肢!”李世隆摆摆手。
秦墨给了他一个想要,又经得起推敲的真相,那就够了。
萧鱼柔死不死都不重要,她死了更好。
这一次死里逃生,也给他提了个性,除了公孙皇后之外的女人,全都不能用真心。
这不对啊,大理寺传出来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
公孙无忌紧皱眉头,怎么到了皇帝口里,秦墨还有功了。
“陛下,那总要让我们审讯吧,他让六扇门的人守在大理寺,我们连贼妃都见不到。
未免也太霸道,太猖獗了。
现在外面都有谣传,说秦墨是在拖延时间......让贼妃党羽逃离。”
李世隆嗤之以鼻,秦墨要想搞事,还用得着这样?
“照你这么说,他既然不忠于朕,又何苦救朕?”李世隆双目泛着冷光,“太上皇的命,朕的命,可都是他救的。
他一边救朕,然后一边不忠于朕?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这些经不起推敲的谣言,说出来,只会拉低你的智慧?”
“陛下,臣并不是说秦墨立场有问题,要知道,谣言猛于虎,它既然传开了,那就肯定有人信。
而且,近十日来,三个副审都没见过贼妃,又何以服众?”
“不用见那贱婢了,景云已经审出来了,之所以还没有公布,是要把背后的人一网打尽。”李世隆道:“昨日温良都来找过朕了,他都知道这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
真的审出来了?
公孙无忌皱着眉头,是有传闻说秦墨审出来了,但也没公之于众。
他还以为是假的。
可李世隆说了,那就肯定不会骗他。
所以,他们仨就是秦墨的陪衬?
这他娘的还怎么搞事?
他打量着李世隆,心中暗暗思忖,现在矛头都指向李越,李世隆不会不清楚。
秦墨肯定是要保李越的,作为主审,他要是偏向谁,这位能高兴?
这么说的话,皇帝其实已经对李越和秦墨心生不满了?
再不济,心里也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之所以不让他们审,是为了不让这件事捅出去,让秦墨给越王收尾,把这条线索上的人全都做掉。
对,一定是这样的。
否则皇帝不会说,秦墨要把这背后的人全都一网打尽这样的话。
这分明就是在点他。
经历了李新和李智的事件后,皇帝显然是不想这种丑闻在爆出去。
哎,先机尽失啊,他居然后知后觉,真蠢!
“陛下,臣知道,只是消息久久没有公之于众,臣以为是误传!”公孙无忌拱手道。
“不是误传,是时机没到,先下去吧,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李世隆接连接待了两人,有些疲倦了。
“是,微臣告退!”
离开长生殿,公孙无忌懊恼不已,他真蠢啊,前几天守门,秦墨就说了,他是故意不审的。
之前还以为他在胡闹。
现在看,哪里是胡闹,分明就是拖延时间,清理线索。
他肠子都悔青了,居然又被那王八犊子摆了一道。
这狗日的,行事越发的高明了。
把他们都耍的团团转。
不过,也不是没收获的,最起码知道,皇帝开始膈应李越了。
......
第二日,李世隆让人把高士莲抬了过来,“还没死?”
“奴婢还没伺候够陛下,不敢死,这条贱命,也是陛下救的,陛下没说死,奴婢不敢死!”高士莲跪着,双手撑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颤。
闻言,李世隆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你这条老狗倒是会说话,朕允许你趴着跟朕说话!”
高士莲却没有趴下,说道:“奴婢不愿,陛下受伤,奴婢万死莫属,这点伤痛,相比陛下,微不足道。
奴婢连自己的分内之事都没做好,该好好长记性!”
李世隆看到了高士莲手臂上的伤痕,那是去年他砍出来的,这条老狗,还是很忠心护主的。
若不是他挡了一剑,说不定当时他就把李新给刺了。
“是该让你好好长记性,不过,你的职责是伺候朕,虽有罪,确也没有无舌罪大!”
高士莲负责伺候李世隆的日常生活,真要有什么歪心思,这些年,他早都死无数此了。
无舌不一样,除了处理他的私人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保护他的安全!?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下辈子,机灵点!
回想秦墨的话,的确是有很多的问题。
老四杀兄,这本就不合常理。
后面老四又疯了。
看来他是太过信任无舌了。
高士莲伏地,哽咽道:“若可以,奴婢希望那一下刺在奴婢的胸膛,十刀,百刀都愿意。”
“你还是留条狗命,好好听朕使唤。”李世隆哼了一声,“别说朕不念旧情,你去把影卫整顿好来,该杀的杀,要是这件事都做不好,你就给朕去死。”
高士莲哭的更大声了,“奴婢叩谢陛下!”
他知道,小命彻底保住了,不仅保住了,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虽然他更喜欢呆在皇帝身边,毕竟做哪些脏活,太缺德。
但能活下来,还不失去信任,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滚下去!”
高士莲被抬了下去。
一旁的王德都傻了。
高士莲居然又被复用了。
而且陛下还让他去管影卫。
想到这几天,他在宫内大肆安插自己的人,他就一阵心惊。
“去,把无舌那狗东西给朕弄来!”李世隆说道。
“是,陛下!”
王德回过神,匆匆离开长生殿。
走在路上,他心慌的要命,陛下复用高士莲,会不会复用无舌?
应该不会了吧?
那这么说,他还是有机会继续留在陛下身边的。
毕竟能用的大太监,就那么两个。
可来到无舌这边,让看守的人把他抬出来,得到的消息,却差点让他崩溃!
“你们说什么,无舌消失了?他好端端的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王德怒声道。
“真的,干爹,没了,无舌没了!”小太监战战兢兢的道。
王德连忙冲进去,房间里那里还有无舌的影子,连根毛都没有。
他瞪大了眼睛,一拍大腿,“快,快去其他地方找找,快啊!”
那些小太监都吓得魂不附体,特别是看守无舌的人,都吓尿了。
他们本来就憋不住,这会儿集体吓尿。
找不到无舌,他们都得死!
可找了一大圈,该找得地方都找过了,什么都没有。
“完了,坏事了呀!”王德胆战心惊,为什么什么倒霉的事情都凑一块了?
恰好这时,又有一个太监过来找他,“干爹,陛下那边催了,还没有接到无舌吗?”
王德脚软的走不动道,搀住来人,“小顺子,快,快扶咱去长生殿,出事了,出大事了!”
很快,无舌失踪的消息就传到了李世隆的耳中。
看着眼前几乎站不住的王德,李世隆大发雷霆,“废物,全都是废物,给朕找,把皇宫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找不出来,就给朕去死!”
王德尿都要吓出来了,“是,奴婢马上去找!”
李世隆攥着拳头,咬着牙,果然是这个狗东西背叛了自己。
景云没弄错,这一切都是无舌的错。
他的老四,多好的孩子,就这么疯了。
包括他自己,差点死了,都是因为这狗东西。
他居然差点将大乾的千秋功业给毁了。
这一刻,他对秦墨的审讯,再也没有一丝的疑虑。
对高士莲,同样如此。
起初,秦墨说他是被萧鱼柔掠走的,他还怀疑。
现在,也就说得通了,就是那狗东西干的。
想到这里,李世隆心里开始隐隐担心起来。
当初候羹年逃走,是不是,并没有死?
无舌这狗东西,会下重毒吗?
“好,好的很,竟把朕耍的团团转。”
李世隆想,影卫的根怕是都烂透了,不能要了,那就连根拔起吧。
这根线上的人,全都要死。
王德带着人把皇宫都翻遍了,甚至连冷宫,都没有放过。
可依旧没有无舌的影子。
后宫的贵人问起来,他也不敢说。
后面太监唤他去长生殿,王德整个人直接躺倒在地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他被人抬到了长生殿,看着面无表情的李世隆,他爬到了李世隆面前,“陛下,奴婢找遍皇宫了,都没有找到无舌,奴婢该死!”
王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嗯,朕知道了,你去找高士莲,跟他说一下!”李世隆语气平淡,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王德心里直打鼓,难道陛下就这么放过他了?
“让高公去追踪无舌吗?”
“你跟他说,他就知道怎么做了。”李世隆手指敲击在案牍上,“还有,让高士莲派人去跟景云说一声!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要让朕请你去?”
见王德发愣,李世隆眉头一皱!
“哦哦,奴婢这就去!”
王德退出长生殿,暗道侥幸,陛下居然没惩罚他。
想必陛下也清楚,没找到无舌,不是他的罪过。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此时,高士莲也知道无舌失踪了,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这杂碎,居然真的背叛了陛下。
他管着影卫,离开皇宫对别人来说很难,可对无舌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高公,话我带到了,你可千万要把无舌找到,不能辜负陛下的期望呐!”李世隆只是让他来跟高士莲说一句,也没说让高士莲去找无舌,可王德却想摆高士莲一道。
高士莲趴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德,“陛下真的有说让咱家去找无舌?你可要想好再说!”
王德原本是高士莲手下的太监,对高士莲的脾气也比较了解,见他皮笑肉不笑,突然有些心惊肉跳,“那当然,咱还能说谎不成?”
“你啊,还真是个机灵鬼,咱家就知道,你会出头的!”高士莲冲着王德招了招手,“你也是咱家这里出去的人,现在伺候陛下了,有些事情,你还不清楚。
过来,咱家跟你说道说道,这样你以后就少出点错。”
王德警惕的看着高士莲,他有这么好心?
“怎么,现在起来了,就不认人了?
再怎么说,咱家也曾是你干爹,难道这份香火情都没了?”
王德一阵火大,什么干爹,他现在也是大太监,可以自立门户了。
还想骑在他脑袋上?
可想到高士莲掌管了影卫,他又在宫中经营多年,自己若是太跳,很容易被他针对。
不如先服个软,等日后做大,在与他掰手腕。
他走到高士莲的面前。
刚蹲下。
原本还笑眯眯的高士莲顿时脸色一变,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直直的刺进他的心口。
“下辈子,机灵点!”
高士莲搅动匕首,王德惨叫一声,倒地,朝着门口爬去,“救我,救我啊......”?
第七百一十九章 给小高找婆姨
我叫王德,我以为我马上就要平步青云,做大乾的隐相,做大内的主宰。
我曾经在上一任大乾隐相的手下呆了十几年,就在我以为我要出头的时候。一把匕首刺进了我的心脏。
好疼啊!
我向着门口爬去,我不能死,我的梦想还没有完成。
我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要让那些王侯,都巴结我,都知晓我意。
我要让他们满脸讨好之色的唤我一句‘王公’。
我想到了这些年的忍辱负重,想到了自己所受的委屈,我给人当牛做马,才做到了今天。
我王德,要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的位置!
过往的一切浮现,我眼前开始发黑,直到......世界陷入了沉寂。
我突然意思到,我.....要死了!
高士莲慢条斯理的拿出一块白布,擦拭着匕首,这宫里八成的小太监,都是他的眼线。
能瞒过他的事情不多。
这个王德,太笨了,陛下给了他机会,让他去找无舌。
他竟真的把皇宫都翻了个遍。
无舌逃了,岂是那么容易找回来的?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又岂止是丑闻,众人都会质疑皇帝,连个太监都管不住。
被一个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不死,谁死?
这王德,跟无舌身形相似,年纪也相仿,冒充无舌,倒也合适。
“把他的脸划烂了,要让任何人都认不出来。”
高士莲说了句,就有小太监上去,一刀一刀的划在了王德的脸上,直到血肉模糊。
“咱都说了十几年了,在宫里当差,要如履薄冰,该聪明的时候要聪明,该傻的时候,就要傻。”
高士莲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又像是在教导这些小太监。
“无舌护主不力,自戮而亡,留下遗书,直言愧对陛下,死后让小太监划烂了脸,表示无脸面见陛下。
希望陛下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赏他一口薄棺,死后覆面而葬!
还有那些看守无舌的小太监,不适合在宫里当差了,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免得圣人看到了,生厌!!!”
很快,‘无舌’的遗书,摆在了李世隆的案牍上。
“埋了吧!”李世隆冷冷道。
“是,陛下!”
“王德呢?”李世隆问道。
“去感业寺给陛下祈福了。”高士莲跪在地上。
李世隆非常满意高士莲处理事情的手段,还是这条老狗用起来顺手,让他原本郁闷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些。
“下去吧,记得提醒景云,让他小心一些,另外,想办法找到那狗东西来,能活捉活捉,不能活捉,就给朕碎尸万段!”
“奴婢遵旨!”
高士莲退出了长生殿,没想到,活到最后的居然是他。
他不怕死,给皇帝殉葬也没什么,他就怕死的没有价值。
无舌是个好对手,以前他们相互制衡。
现在平衡的局面已经破了,皇帝,又会找谁来制衡他呢?
高士莲没有出宫去找秦墨,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减少露面。
他要当皇帝的影子,如果跟秦墨过多的牵扯,那是害他。
很快,秦墨就收到无舌逃离的消息。
他从摇椅里起身,忍不住笑道:“好,高叔的命保住了!”
“少爷,谢谢您!”高要跪在秦墨面前道。
“小高,你这是做什么。”秦墨连忙将她搀起来。
高要很清楚,秦墨是如何一步一步把这件事扭转过来的,他也是但了非常大的风险。
一旦让皇帝起疑心,秦墨,就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逍遥。
她很清楚,自家少爷,从来都不喜欢这些阴暗的东西。
“你是高叔的义子,虽然名义上,我们是主仆,但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去年的元宵节爬灯树,若不是你,我早嗝屁了。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计较这些。”
高要是完全能信任的人。
救高士莲,又何尝不是在帮他自己?
现在无舌逃走,这个局,就彻底盘活了。
他,赌赢了。
高要很是感动,可她心里也非常的纠结,要是有一天,少爷知道她的身份,当如何?
这可是欺骗,少爷最恨人家骗他。
算了,只要少爷平安快乐,一辈子当个太监,又如何?
她暗暗警惕,一定不能让少爷知道她的身份。
“是,少爷,小高明白了!”
秦墨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哥俩不相疑,等以后,我在给你找个不能生养的俏婆姨,毕竟能生养的咱们也不能毁了人家是不。
再想办法给你过继两孩子,等你老了,也过过含饴弄孙的生活。
死后,也有人给你烧香,老高家的香火,也算是续上了。”
“不要,小高这辈子就想守着少爷!”高要脸一红,给她找婆姨?那不暴露了?
“再过两年我就退休了,你总要有点自己的私人生活。”秦墨以为她不好意思,说道:“别不好意思,不是我说你小高,你这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得改改了,知道不!
大老爷们,弄得少爷我......”
咕噜!
秦墨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转过脑袋,“就这么说好了,不要也得要,明天就去给你物色。”
高要心慌的不行,“少爷,小高真不要婆姨,实在不行,少爷就......把小暖给我当妹妹吧!”
小暖是当初秦墨在日月山抱回来的那个女孩子。
现在被养在秦庄,跟秦庄其他的孩子一样,由秦庄大家庭共同抚育!
高要道:“我这辈子就想要个妹妹,有妹妹的话,我以后就不会孤单了!”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她同意才行。”秦墨道:“等她过两天放假,在让她过来,她要同意,以后你就当她的监护人,知道不!”
“知道了,谢少爷!”高要松了口气。
“你要是照顾不好,我还是要给你找婆姨的!”
秦墨又看了一眼高要,飞快跑向了后院,还是找老婆玩比较好!
与此同时,偏僻的寺庙之中,一群人正在集结,“该死的秦墨,居然将公主给削成了人彘。”
“一定要杀了他!”
众人群情激奋,这时,一个声音道:“杀人重要,把公主救出来,更重要!”?
第七百二十章 讨嫌的公孙敏
尚武沉声道:“要是不能把她救出来,我们便失了大义,从去年开始,我们的人就遭到了六扇门的围杀,每况日下。
若再失去公主......情况只会更糟!”
众人都不吭声了。
时间拖得越久,大乾就越强盛,百姓过上了好日子,谁还对前朝念念不忘?
前朝好吗?
他们心知肚明。
“明天晚上,承天门外要举行水陆法会,为那狗皇帝祈福消灾。”尚武道:“有可靠消息,他们要在明日的亥时末,阴气最重的时候,在承天门外将公主凌迟,所以明天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见众人不吭声,喜儿道:“怎么,怕了?”
“不是怕,就算救出了公主,又能怎么样?”一个人说道:“公主现在成了人彘,连舌头都没了,救下来,又能如何?”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退缩了,“是啊,万一救下来死了怎么办?”
尚武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公主不会死,就算公主成了人彘,没了舌头,她也是公主,救不回公主,我们就替公主报仇!
先杀秦墨,再杀狗皇帝!”
喜儿附和道:“对,就算没有公主,还有十六皇子,他是萧妃之子,身体里流的是萧皇帝的血。
我们可以扶持他上位,等到日后,他一定可以复辟萧周!
想想那泼天的富贵,那可是名留青史的事儿!”
众人的情绪逐渐变得高昂,“干了!”
“明天,一定要把公主救回来!”
......
几天前,要办水陆法会的消息就传开了,这一日,白马寺的高僧早早的就坐在了承天门之前,念诵经文,为皇帝祈福。
京城的百姓,更是自发到来,写下祷文,希望皇帝快点康复。
大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谁都不清楚,下一个皇帝,会不会待他们这么好。
从白天到黑夜,承天门外已经摆满了莲花灯。
密密麻麻的火光,照耀着天空。
秦墨站在昔日阅兵的高楼之上,躺在摇椅里,凉风吹散了暑气。
“少爷,奶茶!”
高要将奶茶递过去,然后将剥好的瓜子,放在秦墨方便够着的地方。
秦墨嘬了一口加冰的乌龙红茶,透心凉。
又抓了一把瓜子,塞进口中,看着京城千家万户,烛火通明,“京城的夜景还挺美的!”
这时,徐缺跑了过来,“都督,都准备好了!”
“除了我给你画的那两个人之外,其他的反抗,直接杀了。”秦墨说道:“当然,不好抓,杀了也没什么!”
“是!”
徐缺拱手,旋即下了楼。
今晚,月朗星稀,是个立功的好日子。
同样,这天晚上,也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此时,赵国公府,鲲油制成的白蜡,无烟又明亮,将厅堂照的透亮。
公孙无忌不由的看向皇宫,坐他对面的,是二子公孙敏。
“爹,您今夜有些心神不宁!”
“没什么。”公孙无忌落下黑子。
“又在想大哥了?”公孙敏试探着问道。
“你提那孽障作甚?”公孙无忌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是说了,不许提他?”
公孙敏连忙道:“爹,您别生气,我就是有点担心大哥,害怕他在岭南有危险。”
公孙无忌焉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死了,是罪有应得,不死,是他命大!”公孙无忌催促道:“落子吧!”
“是!”
公孙敏是嫡次子,照理说轮不到他继承家业,可公孙冲接二连三的犯浑,亲手把这偌大的家业拱手相让,让公孙敏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心里也非常害怕,公孙冲会回京,抢走他的位置。
最关键的是,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那个秘密很可怕,他憋在心里,都快憋疯了。
虽然公孙无忌这么说,他心里却更加的没有安全感。
骗人的,都是骗他的。
他从小资质驽钝,父亲将所有的宠爱和精力都放在了培养大哥的身上,他就是争,都争不到一丝关注。
有的,只是敷衍和不耐。
他不懂,为什么一母同胞的兄弟,要如此区别对待,就因为他是次子?
可他也是嫡子啊。
“爹,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什么都不如大哥?”公孙敏问出了这些年一直想问的话。
公孙无忌眉头之皱,“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没,我就是觉得无论是才华还是能力,都不如大哥!”公孙敏有些沮丧的道。
公孙无忌也是暗暗气闷,要不是公孙冲犯下大错,他是绝对不会看公孙敏一眼的。
只因他发妻生他难产,虽然生下来了,但最后还是送了性命。
以前,他对公孙敏有的只是厌恶,现在公孙冲离家,他只能耐着性子,将他培养。
作为保守派,他若是不能按照嫡长规矩,又如何让别人听他的?
“你为什么要跟你大哥比?”公孙无忌压着怒火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比不过他,就更该努力,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
公孙敏本以为大哥离家后,父亲最起码也能多看自己两眼,可这番话,却是将他的心都伤透了。
他连比的资格都没有吗?
从小便偏心,长大后,依旧如此。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把他提到这个位置上来?
“是,父亲!”公孙敏内心极为压抑的说道。
公孙无忌看他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也是没了下棋的兴致,将棋子一丢,“朽木难雕!”
公孙敏死死咬着牙,眼中满是愤怒,“您连骗都不愿意骗我吗?好好好,那就让他死,死在岭南!”
......
夜渐深,白马寺的高僧正在念诵经文。
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莲花法台。
上面供奉着佛祖菩萨以及各路罗汉。
宵禁后,京城的街道上,除了打更人和巡城的禁军,连条狗都没有。
而此时,南城,冲天的火光亮起,打破了京城的寂静。
这火光,还在蔓延,许多人冲出来灭火。
可灭了东边,亮西边,一条火龙蔓延开来。
无数的人从家中逃出。
哭声喊声呼救声,乱作一团。
武侯铺的人冲过去救火,可起火点太多,灼热的气浪铺面,滚滚浓烟升腾。
大批量的禁军朝着南城而去。
而此时,一帮全副武装的禁军,从不同的巷子里出来,最后汇聚在一起。
朝着承天门进发!?
第七百二十一章 阿怜
这批人不下一千,从三个方向过来,最终汇聚。
南城的大火,没有影响这边。
白马寺的高僧非常的敬业,毕竟这笔业务,关乎到他们未来是否可以继续吃香喝辣,所以非常的卖力。
很快,尚武带着人匆匆赶到。
守在水陆法会现场的禁军校尉上前,“为首的是谁,报上名来!”
为首的尚武大声道:“别害怕,南城大火,将军让我们来守护诸位大师!”
“你们是哪一卫的”
“我们是......”
刷!
尚武飞快的抽出随身的乾刀,一刀将眼前的禁军校尉削首。
“啊,你做什么!”
“不好,是贼子!”
其余的禁军反应过来,急忙冲着城门大喊,“敌袭!”
可水陆法会距离承天门足足有百丈之远,求助声,和和尚敲木鱼念经的声音融合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就算有敌来犯,承天门守军也不会打开城门的。
尚武也是算准了这一点。
他先让人用猛火油点燃大火,将禁军全部吸引过去。
然后在穿着禁军的铠甲,冒充巡城禁军,这样一来,逃跑起来也更加的安全。
“速战速决!”
尚武低吼一声,身后的人纷纷抽出了刀具,杀将而去。
有人狂奔着朝承天门而去。
尚武拿出弓弩,拉至满月。
嗖!
箭矢划破长空,直挺挺的插入那人的后心。
噗通。
那禁军栽倒在地上。
白马寺的大师也被吓坏了。
他们想逃,可迎接他们的,是无情的杀戮。
守在这里的禁军不过百人,根本遭不住他们的攻击。
这些手无寸铁的和尚就更别提了。
喜儿浑身是血,靠在尚武的身后,“你有没有感觉太顺利了”
尚武喘了口粗气,“什么顺利,要不是南城大火,我们现在早被包围了。
走,我们去台上把公主救下来!”
尚武看着供奉佛像排位的法台上,趴着一个没有四肢的女人,此人,必然是公主。
刚才,他们袭杀过来的时候,刽子手正打算凌迟,若是他们晚来半刻,就真的没希望了。
两人飞快的朝着法台跑去,地上的莲花灯密密麻麻,让人难以下脚。
每打翻一盏,都有引火上身的可能。
而这时,承天门外传来了击鼓的声音。
“咚咚咚!”
“快,救人,逃!”
人群顿时变得慌乱起来。
这鼓声传出,那些正在救火的禁军定然会回援。
尚武跳上法台,将女人拉起。
下一秒,尚武看着那满脸胡子的大汉,愣住了,“糟糕,上当了!”
喜儿惊呼道:“这人是个假公主,我们上当了!”
尚武顿时惊慌不已,跳下法台,“快,分散而逃!”
众人已经慌了。
去年,他们在郊外围猎时,就已经损失了大量的人手。
而后,宫内大清理,更是把他们在宫内的棋子,都清理的差不多了。
他们转为白莲教,在西北扎根,却又碰上了六扇门。
李存功在那边半年,杀的他们无处可逃。
要是他们也损在了这里,就再也难成气候了。
人分成三拨,朝着三个地方进发。
然而,路却已经被截断。
踏踏踏!
整齐的步伐响起,盔甲碰撞发出金铁交戈的声音。
没人说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盾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长矛冲天,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分成三拨逃奔的人,又凑到了一起。
所有的退路都已经被封死。
“我早就说了,这是个计谋,不能来啊!”
“完了,彻底完了!”
“丢下兵器,投降吧,没机会了!”
三路大军,不下万人。
还都是武备整齐,他们拿什么打
“投降......”
‘吧’字还在那人的口中,脑袋就离了家,尚武攥着淌血的剑,双眼布满了血丝,“谁敢再说投降,杀无赦!”
众人静若寒蝉。
“你们以为李乾的狗贼会饶了我们不会的,想办法,杀出去一条路,能活几个是几个!”尚武怒吼道:“随我来!”
他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喜儿紧随其后,可他们面对的,是遮天蔽日的飞羽!
嗖嗖嗖!
三轮箭矢。
地上已经无人再站立。
尚武被捅穿了四肢,钉在了地上,喜儿在他的身后,一根箭穿透了她的脖子,她的脑袋上扎着四五根箭矢,宛若刺猬。
“喜儿,喜儿啊!”
他艰难的爬过去,一根箭从她的大眼睛钻了进去,又冲后脑钻出。
喜儿死了,死的透透的。
其他人倒在地上哀嚎着。
大军停在了他们的面前,盾牌分开。
六扇门的人从里面跑出来。
徐缺道:“活的别杀,没死透的多补几刀!”
他在心里加了句,“刀子染了血,都算有功!”
一刻钟之后,战场被清扫,活者不过十分之一,一盆盆水将地上的血迹冲刷。
水陆法会依旧燃烧着大火。
可如果他们抬头看的话,就能看到距离地面三十余丈的高空之中,有一个巨大的孔明灯。
一根粗绳捆绑着,不让它飞走。
一个女人被放在吊篮里。
她的头顶,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这上面好冷啊。
她的耳朵聋了,可眼睛还留着。
她看到了南城升腾的大火。
她看到了下方的厮杀。
她叫了,可没人听得到她的声音。
或者说,她的声音太小了,她的生命不足以支撑她继续下去了。
她的下巴撑在吊篮的边缘,眼皮好重。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却没有害怕,嘴角却微微的上扬。
这风景好美啊。
死之前还能看到这些风景,也不枉费她来到这个人世间了。
她,再也不用作为影子活着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耳边传来一个空洞悠远的声音,“你叫阿怜吗你是乳娘的女儿为什么你跟我长得这么像啊”
“阿怜,我听他们说,我爹爹跟你娘关系不正常,什么叫做关系不正常啊”
一个四五岁,身着华贵衣服,粉啄玉雕的小姑娘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满是疑惑。
“阿怜,我朋友不多,既然你是我乳娘的女儿,那我们做朋友吧,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啦!”
小姑娘拉住她的手,在皇宫里跑来跑去。
“阿怜,我们去放纸鸢吧!”
“阿怜,你真可怜,不过你别怕,乳娘没了,我会保护你的!”
小姑娘抱着她,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她,可她泪水却在眼眶打转,扁嘴道:“我们是朋友,我会保护你!”
第七百二十二章 爹爹,您来接我啦!
那以后,阿怜就成了影子。
一个形影不随的影子。
小姑娘是公主啊,她把自己当朋友,可她不懂,下人又怎么可能跟公主当朋友呢
有人让她当影子,要好好的公主。
后面,他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皇宫里最有权力的男人,是小公主的爹。
他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让她疑惑的是,自己一个小侍女,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她想了很久,后面她想明白了。
他可是皇帝,这皇宫里,又有什么能瞒过他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跟小公主越来越像,甚至连谈吐举止都一模一样。
那时候,小公主经常偷跑出宫,她就模仿她,代替她。
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真好啊。
但她明白,这份高高上,不属于她!
有一天,皇帝来了,她紧张的要死,生怕露馅。
她知道,皇帝认出她来了,但让她奇怪的是,皇帝并没有戳破她,反而让人做了许多她爱吃的食物。
皇帝还说了一些非常奇怪的话,但是她太贪吃了,记住的不多,只有几句话她牢牢记在了心里。
他说:“你好好照顾她,毕竟你比她大几个月,是姐姐,要照顾她。
你还不够像,要更像一点才行!”
她晕乎乎的离开了,这个秘密她谁都没说,小公主都没告诉。
但从那天开始,她尝试着忘记自己的身份,专心致志的学起了她来。
那个男人真的好温柔啊,她甚至有些嫉妒小公主,拥有这么好的父亲。
她一度想,如果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就好了。
那以后,那个男人隔三差五的会让人送好吃的给她。
她真的把他当成了父亲。
皇宫攻破的那天,她哭的比谁都伤心。
她好像看到了那个男人缓缓向她走来,他脸上满是和煦的笑,“阿怜,朕的乖阿怜......爹来接你了!”
“爹!”血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张着嘴,艰难的发出声音,“爹,我保护好妹妹了,她没事呢。
我做到了,我没有爽约!
爹,他们都欺负我,特别是那个秦墨,他好吓人的。
好疼啊,真的好疼!
爹,您把我接走吧,我好累啊!”
“好,跟爹爹走!”男人笑着走来。
阿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一刻,她好像生出了四肢,她再一次握了那个男人的手。
四岁那年,她就握过一次,好温暖的。
“爹爹,我又握住你的手了!”
阿怜走了,她是笑着离开的,她再也不用给人当影子了。
......
南城的大火逐渐被扑灭了,前朝的余孽也都尽数伏诛了。
而此时,一个阁楼之上,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正在烧纸。
“公主,该走了。”
“等我给姐姐烧完纸。”
她声音哽咽。
无舌叹了口气,“她也算死得其所,这一次咱们算是彻底抽身出来了,不过老奴没想到,那秦墨居然如此狠辣,实乃我们的劲敌啊!”
萧鱼柔没说话,那个男人太心狠。
为什么要这么恨她
不就是一些下人吗
她难道还不如一些下人
火盆里的火渐小,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意,“小滑头,终有一日,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她抽出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秦墨,杀姐之仇,不共戴天,你,给我等着!”
两种称呼,代表着彻底决裂,她明白,张东不是金钱美色可以拉拢的。
她下了阁楼,从此以后,世上就再也没有萧鱼柔这个人了。
终,还是她技高一筹。
她还有大把的时间,来对付秦墨!
“哈楸!”秦墨打了个喷嚏,“这凌晨,是有点凉哈!”
“少爷,咱们该下去了。”高要提醒道。
“走,回家,本少爷倦了!”秦墨从摇椅里起身,看着从天空坠落的孔明灯,也叹了口气。
是不是,太顺利了
他摇摇脑袋,就是贱的,顺利还不好
他心情愉悦的回了府,搂着老婆睡大觉。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南城的大火,才彻底被扑灭。
中书舍人季高的房子被点燃,挽救不及时,一家老小被大火给烧死。
还有几个五六品的京官,也受到了波及,死的那叫一个惨,骨头渣子都烧没了。
一大早,刘万彻就带人过来施工,把无家可归的难民收拢,“这场大火,来的突然,让大家伙家业尽毁。
陛下爱民如子,下令将诸位暂时安置在南区学院的学区房。
届时,房屋将由朝廷重建。
在这里,也忠告诸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众人绝望之际,刘万彻的话,简直就是及时雨,让他们无比的感激。
他们跪在地上,不住的朝着皇宫方向磕头,“明君,明君呐!”
“陛下万岁!”
灾后重建的任务压在了刘万彻的身上,百姓也被妥善安置。
战斗发生在承天门,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大火,每年都会发生,只是这一次烧的太过厉害。
等过个三五日,人们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这边了。
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一大早,大臣们就像约定好了一样,集结在承天门外。
地上湿漉漉的,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腥臭味和血腥味。
可能是清扫不仔细,他们甚至能看到残余的烂肉。
白马寺的和尚换了一批,这次换成了观音寺的和尚。
众人都没说话,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很清楚,必然是一场血腥的杀戮。
公孙无忌看着老神在在的秦相如。
恨得牙痒痒。
好手段,这一招瞒天过海,当真是把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真相’就要大白了。
李世隆也起了个大早,像是提前在等他们一样。
见面也不是在长生殿,而是甘露殿。
“陛下身子不适,有事说事,不要啰嗦!”高士莲从后面走出来说道。
众人都是一愣,高士莲怎么又出来了
王德呢
去哪儿了
公孙无忌紧皱眉头,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李世隆扫了众人一眼,“相如,景云呢,怎么没有来”
第七百二十三章 死人背锅
“陛下,我家憨子昨夜将贼妃余党抓捕归案,一大早就去审讯了!”秦相如拱手道。
李世隆很是诧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居然这么卖力!
“陛下,听说秦墨已经让贼妃招供,可否将供词让臣等一阅”诸葛遂道。
“可!”
李世隆话落,高士莲便将誊抄好的供词分了下去,足有十余份。
秦墨的供词有两份,一份是可以公之于众的,另一份只有他跟秦墨知道。
“什么,周国公竟是贼妃害死的”看到供词,诸葛遂不敢相信的道:“这怎么可能”
公孙无忌脸色也特别难看,这供词中表明,贼妃是前朝余孽培养的杀手。
周弼体弱,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床榻上度过,这些余孽谎称能治好周弼的病,被周弼引为上宾。
甚至连用了什么药都记载的一清二楚。
供词中说:辅以五石散,周弼满面红光,一刻钟便健步如飞,胃口大增。
至夜,甚至还能夜御数女。
周弼高兴之下,将贼妃收为义女。
后周弼将贼妃献入皇宫,由无舌迎入,谁料周弼居然提前暴毙。
看到这里,众人都是神情复杂。
周弼死的时候,虽然没有发丧,可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不少人还是知道这件事的。
但是碍于皇帝的面子,谁也不敢说。
那供词又表明,无舌擅做主张,逼迫周家推迟发灵。
下面还有周家兄弟的供词。
随后,后贼妃入宫,趁机刺杀。
这供词滴水不露,还有人证,无舌都背了锅。
如果说高士莲是大乾的隐相,那无舌,就是皇帝的影子。
总不能说,无舌是叛逆吧
公孙无忌明白,昨夜的行动,怕是把这条线上的人全都清理干净了。
所谓的追捕党羽,都是假的。
好手段,把锅推给一个死人,一个太监,都找不到抨击的地方。
李存功却笑了。
好,如此一来,周家虽然献妃有罪,却也不至于把越王牵连,定罪还不是上面那位的意思
“陛下,能让我们一起上审讯那些余孽吗”
李存功想了想,开口问道。
“可以,我已经骂过那臭小子了,你们尽管去就是了。”李世隆哼了一声,“太不像样子了,相如,你得好好管管了。”
“是,陛下!”
秦相如冲着众人拱手,“诸位,我家孩子有离魂症,多担待些!”
“陛下,既然真相已经大白,那就改定罪了,周家献妃虽然是无心之过,却也不可赦免。”公孙无忌沉声道。
“周弼虽死,但周明月和那贼妃来往密切,理应审讯!”崔友仁道。
“供词中写的不明白”李存功皱眉道:“上面写的很清楚,周明月是被贼妃召见,非她自己所愿,况且,周国公都是那贼妃害死的,因为她周国公才推迟发丧,这等贼女,周明月就算再没良心也不至于跟她同流合污!”
李道远也附和道:“越王侧妃,素有贤名,周弼常年卧病,都是越王侧妃在膝前照料。
如此看,二人父女情深,如此一来,供词所言非虚,实在是贼妃所逼。”
“臣附议!”杜敬明拱手道。
柳成虎跟秦相如都没为说话。
李世隆点点头,“这件事,就不要在往老八侧妃身上扯了,站不住脚,免得让老八难做。
不过,周弼确实有罪,父罪子偿,削周大庆扶风郡公爵位,降为扶风县男。”
好家伙,直接降为了最低级的爵位,要不是看在越王的份上,恐怕连县男都无了。
“无舌守护不力,昨日在宫中自戮,朕念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赏了他一口薄棺。”
高士莲连忙将誊抄好的无舌遗书发了下去。
看完之后,公孙无忌默然,该罚的罚,该死的死,该抓的抓,无懈可击。
原本可以推翻李越的事件,却成了前朝余孽的计谋。
不管是哪一点,都站得住脚。
就算有疑问,他们总不能找死人问吧
“案子水落石出了,没什么事都退下吧,几个副审,都去帮景云审案。
中书省发文,将这件事公之于众,昭告那些前朝余孽,若他们迷途知返,朕可以不计前嫌,赦免他们。”
杜敬明拱手,“是,陛下!”
他知道这个文该怎么写,要重点渲染陛下的伤势和他不计前嫌的广阔胸怀。
百姓知道了,必然对陛下更加的拥戴,同时也可以让老百姓对前朝余孽更加的痛恨。
“对了,陛下,昨夜南城大火,中书舍人季高......等人也在大火中,不幸罹难。”
李世隆皱起眉头,怒拍案牍,“武侯铺和巡城禁军是干什么吃的,废物!”
“陛下息怒,昨夜大火太突然,加之又是半夜,睡熟之后,的确难以逃命。”新上任的禁军统领张贵心里都骂娘了,狗日的,他才刚上任没多长时间,就让他碰上了这样的大火。
着火就着火吧,一个百姓没死,倒是烧死了不少京官。
可他没记错的话,六扇门的人也在那边灭火,那些京官.....
想到这里,张贵浑身一颤。
娘嘞,这不会是秦墨有意借大火铲除政敌吧
他不敢细想,甚至不敢说。
李世隆当然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此刻,装作头痛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下诏,厚葬,拟定封赏。”
等众人离开,李世隆长出了口气。
这件事,到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秦墨做的很好,救活了他,顾全了他的脸面,还揪出了一个叛逆。
若非如此,他真以为是老八迫不及待的想要临朝了。
只是可惜了他的老四,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疯了。
本想把他召回来,可想到他那疯癫的样子。
罢了,就让他在江南小院里,好好的疗养吧。
......
而此时,六扇门监狱内。
秦墨看着尚武,“猛男兄,好久不见!”
“秦狗贼,你该死!”尚武恨得牙痒痒,“我只恨当初没有宰了你!”
“怎么说,咱也是老熟人嘛,干嘛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秦墨笑着道:“其实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千里送人头,不对,忠肝义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尚武恨恨道:“落在你手里,老子就没想活!”
第七百二十四章 砂锅大的道理
“猛男兄,别这么说,蝼蚁尚且偷生,你娘生你养你这么大,你要死了,你娘不得伤心死”
秦墨满是惋惜的道:“年纪轻轻的,怕是女人都没有,什么好日子都没有尝过,就这么嗝屁了,你甘心吗
就不想尝一尝什么叫做神仙一样的生活”
尚武还真没有女人,都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个。
原本喜儿答应今年嫁给他,可现在喜儿也死了。
“呐,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其实也很清楚造反没什么前途的,要是大乾皇帝昏聩,对百姓残暴也就罢了。
可你们在西北难道看的还不清楚这是一个残暴皇帝能做出来的事情”
秦墨端起茶喝了一口,“你们的周皇帝三征高力,死了上百万人,家家户户挂白幡,虽说修建大运河功在千秋,但他出发点却是为了方便自己下扬州游玩。
最初那一辈的老人都去了,新一代的人是长在大乾旗帜下的,他们吃得饱,穿得暖,赋税轻。
去年打赢了南番,弄了几十万奴隶过来,这几十万的奴隶,就免除了几十万家庭的徭役。
全国也有十余万罪犯,他们同样替代了徭役,想想,这放在大周你敢想吗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我不会听你说的,杀了我吧!”尚武有些愤怒,也有些害怕,秦墨的话,让他无力反驳。
在西北,那些灾民谁不感激朝廷
地里颗粒无收,却没有一个人死于饥饿,朝廷给他们米粮,将他们迁移到了繁荣的地方。
为他们建房,给他们土地。
他从来没看过这样不计成本的赈灾。
那些人说,李乾得国不正,可为什么百姓这么拥戴
“我也是爱惜人才,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死了可惜,明知道造反不可为,还要造反,那就是蠢了!
你敢说,你造反不是为了权财”
“放屁,老子造反,是为了心中大义!”
秦墨笑喷了,“狗屁的心中大义,你的大义就是重新让百姓回到十几年前,流离失所,朝不保夕
你所谓的大义,就是杀人放火,把人命当成草芥
如果都跟你一样,那就没有朝代更迭了,不会有大乾,更不会有大周。
你如果说大乾得位不正,那大周得位就正了吗
大周之前的人,是不是也要推翻大周的统治”
“我,我.....”尚武咬着牙,“你不要再说了,杀了我。”
“我不杀你,杀你多没意思,你自己所谓的道义都站不住脚,只不过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你们多能耐啊,在西北煽动那些无知的农民,让他们为你们的野心买单。”
“是李乾暴政,我,我们只是顺应天命!”尚武说话越来越没底气。
“屁的天命,周炀帝无道是事实,你们野心勃勃也是事实,不要把造反说的那么光明正大。
老百姓要的只是一个安定的生活,而你们在他们眼里,只是反贼!”
“不,不是这样的!”
尚武不住的摇头,“推翻暴政总是要死人的,他们死得其所!”
说着,原本有些动摇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黑暗终将被驱散,光明会战胜一切!”
“看来你后面那些人对你洗脑洗的挺彻底的。”秦墨本想走个捷径,可惜啊,他低估了白莲教洗脑的程度。
既然说不通,那就只能讲道理了。
当啷!
榔头从袖子里落下,“有没有看过砂锅大的道理”
尚武眼神变得轻蔑,“秦墨,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猛男兄,我最佩服你这种人了!”
秦墨站了起来,守在监狱外的徐缺头皮一麻。
又开始了!
砰!
“我让你不学好!”
“啊......秦墨你不得好死!”
砰!
“扑街,让你年纪轻轻学人造反!”
“小宰种,让你死不悔改!”
“宝器,让你嘴硬!”
秦墨不知道教了尚武多少道理,到后面,他的脑袋,直接被大道理给撑爆了。
削掉六根叔一手一脚的罪魁祸首,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他拿出白巾,擦拭手脸,然后把锤子擦的干干净净。
秦墨一直都是个讲道理,爱干净的人。
这时候,徐缺连忙将干净的外衣送进来,“都督,请换衣服!”
秦墨点点头,将带血的衣服脱下。
徐缺看着尚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太惨了。
人形都看不出来了。
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都督,此人是贼首,就这样锤死......”
“什么贼首,这是从犯,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西北。”秦墨斜睨了他一眼,“这些叛逆,已经被洗脑了,不悔改,就用大道理说服他们!”
“是,都督!”徐缺站直了身体,不由得想,他是不是也要把自己的武器换成大榔头
不行,不能比都督的榔头大,要小一点!
秦墨走出监狱,长出口气,这两天讲的道理太多,他累了。
要去看看唱跳,放松放松。
......
而此时,大理寺内。
诸葛遂破口大骂,“彼其娘也,居然把人转移去六扇门了,那我们还审个屁!”
公孙无忌也是一阵火大,可又很无奈。
这小子简直比他爹还坏十倍。
李存功倒是无所谓,反正审讯也是做个样子,秦墨审讯完了,他们作为副审躺着都有功劳,陛下认可就行了呗。
“要不,咱们去六扇门”李存功道。
“他摆明了就是想独占功劳,老夫要重参他一本!”诸葛遂气呼呼的走了。
“国舅,你呢”
“现在真相水落石出,这些从犯又能审出什么东西来”公孙无忌道:“罢了,老夫也懒得费口舌了!”
两人离开后,李存功伸了个懒腰,还是赛马队训练有意思,他最近迷上了赛马。
这段时间,他们刑部马队实现了四连冠,狂赚两万两,爽的很。
而另一边,京城歌剧院,众人等候的赵大家却迟迟没上来。
“怎么个情况这都等了两刻钟了,人呢”
“店大欺客是不,就算你赵大家有名气,也不能这样耍我们,我们可是花了银子进来的!”
秦墨这会儿刚好过来,歌剧院的院长焦急跑过来,“少爷,赵大家罢演了!”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一个花瓶,也想上天?
罢演?
那还了得。
一个花瓶还想上天不成。
“为什么罢演?”
“说是身体不适,但是又不许让郎中给她诊治,这会儿大家都骂开了!”
秦墨仔细一听,的确都在骂娘。
当下道:“去安排个暖场节目,我去看看!”
说着,直接来到了歌剧院的后台。
赵曼筠在这里有一个专属的大房间,除了秦墨,鲜有人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赵曼筠伏在床边哭泣。
听到开门声,她怒转过头,“滚出去,我说了不上台就不上台!”
可看到来人是秦墨,她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主,主......”
“这么大火气?”
秦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高要乖巧的将门关上,然后站在秦墨身后。
赵曼筠连忙将眼泪憋回去,内心无比的愤恨,杀姨仇人就在眼前,她恨不得杀了这个狗贼。
之前,皇帝遇刺她还挺高兴的。
可后面,她才知道,是小姨做的。
紧跟着,尚武就给她传递消息,说小姨被秦墨削成了人彘,还说秦墨要在水陆大会上,将小姨凌迟。
昨晚,她一夜无眠。
今早,就有人给她留了暗信,尚武全军覆没,她的小姨也死了。
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没了。
秦墨皱着眉头,“什么意思?给我甩脸子?”
他今天心情也有点糟糕,赵曼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装大牌,那就雪藏她。
赵曼筠直勾勾的盯着秦墨,那眼神让高要握住了剑柄。
次吟!
轻微的抽剑声,让赵曼筠回过神来,她清楚,有这个小太监在,自己就不可能杀了秦墨。
而她能接触到的武器,除了发簪,便再无他物。
赵曼筠连忙跪在地上,“主人,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放屁,你眼中的杀意和恨意当我没看见?”高要目光闪烁,“少爷,她有问题!”
虽然赵曼筠很快就将眼中的恨意收敛,但秦墨又不瞎。
“这是翅膀硬了,打算单飞?”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赵曼筠背后被冷汗给浸湿,秦墨这个人,防她甚于防川,嘴上说着放她自由,却步步看守。
自己要是让他感受到了危险,还怎么给小姨报仇?
必须取信与他,然后将他折磨致死!
秦墨蹲下,看着她,“曼筠呐,好姬的标准可不是漂亮,会唱跳就行的,还要诚实。
我喜欢诚实的姬,你这样,我很难继续让你上台。”
赵曼筠花颜失色,“主人,奴婢真的只是身体不适......”
她是李智养的,秦墨从来就没信任过她,一条对主人呲牙的狗,不对,姬,那也不能要的!
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两天心情烦躁,他也能理解。
可安插在赵曼筠身边的人都一清二楚,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所以,她哭,根本就不是因为病痛。
“小高,剧院是不是有个小牡丹?”
“是,少爷,教坊出来的,之前是个大家闺秀,还挺受欢迎的。”高要说道。
“捧她,让她做台柱子。”
闻言,赵曼筠眼中满是惊慌,失去台柱子这个身份,她是什么?
她什么都不是。
她现在演唱的歌,都是秦墨给的。
有这些词曲,随便编成歌曲,换个有姿色,有艺技的女人,都能捧起来。
别看秦墨高兴的时候喜欢分享棒冰,可他并没有索取。
面对秦墨,有时候,她其实很挫败,又不服气。
“主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耍性子了。”赵曼筠不住地哀求。
秦墨心烦的很,转身就走。
赵曼筠连忙爬过去,想要拉住秦墨,高要一剑挡住了她的去路,“再敢前进,死!”
赵曼筠无比的懊恼,秦墨只是不信任她,这个小太监,简直把她当成了敌人,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
“我对主人没有任何的加害之心,是你,冤枉我!”
高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就算赵曼筠没有这个心思,可触怒少爷,活该!
两人离开后,看守赵曼筠的人就将她给带走了。
她又重新回到了之前那个小院里。
任凭她怎么哭喊都没用。
她的心凉了半截。
“你好好在这里反思,少爷说了,他很不喜欢你的眼神,好好在这里进修一段时间,什么时候进修好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看守人的话让赵曼筠燃起了希望。
“我一定要忍,要不惜一切让他信任我,我要一点一点将他折磨致死!”赵曼筠暗暗在心里发誓。
而此时,秦墨看完了小牡丹的表演,比不上赵曼筠,但是还不错。
演出完了之后,秦墨就走了。
高要忍不住的道:“少爷,您最近有点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没以前高兴了。”高要说道:“要不,您把所有的官职都辞了,好好在家休息!”
秦墨叹了口气,勾住高要的肩膀,“还是你懂我,我这个人,是最不喜欢阴谋诡计了,搞这些就是会让人一某儿!”
“少爷,什么是一某儿?”
“就是郁闷的意思。”秦墨道:“不管了,人活着不高兴,跟咸鱼有什么两样呢?”
高要咬咬牙,壮着胆子反勾住秦墨的肩膀,“走,少爷,咱回家!”
“嘿,好兄弟!”
两人蹦蹦跳跳的往前走,走到一半,秦墨用脚后跟去踹高要的屁股。
高要一愣,脸一红,也壮着胆子去踹秦墨。
“哟呵,小高,可以嘛,都敢反击了!”
高要顿时蔫了,怯怯的道:“不,不可以吗?”
秦墨嘿的一笑,猛然后退一步,做了一招白鹤亮翅,手臂三百六十度大回旋,“天马流星拳!”
高要一愣。
旋即,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她被秦墨这幼稚的把戏逗乐了,“少爷,您那不是天马流星拳,是公鸡扑腾翅膀!”
这么一闹,秦墨心情也好了,勾住高要的肩膀,“走,少爷带你去找婆姨!”
“啥?少爷,我不要婆姨,求您了,我真不要!”
高要撒丫子就跑。
“不要?没门,我都已经物色好了,就在秦庄,跟我去!”秦墨做出生气的样子,“敢不去打断你的腿!”?
第七百二十六章 啤酒和螺蛳更配哟!
萧鱼柔的事情告一段落,李世隆经过休养,气色也是越来越好。
距离秦墨上一次进宫,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八月,简直酷暑难耐啊。
“高士莲!”
“奴婢在。”
“那臭小子这些日子在做什么?”李世隆喝了一口冰镇的酸梅汤,“上次朕让他做能代替酒的东西,他就用这破酸梅汤来打发朕?”
无舌潜逃,得到李世隆的授意后,高士莲血洗了影卫,也就是说,现在宫里没有影卫了。
没有影卫,他就是个光杆司令,可李世隆对重新组建影卫一事却闭口不言。
他清楚,无舌的背叛,让李世隆变得多疑。
再加上宫里能用的大太监不多,所以高士莲还是跟随李世隆左右。
地位也是越发的高。
“驸马都尉最近一直在家,不是监督北城赛马场修建,就是在秦庄。”
“臭小子,比朕都逍遥自在。”李世隆撇了撇嘴,又拿起一份奏折看了起来,是岭南发来的。
李越带着三千雷霆军,在岭南站稳了脚跟,但人手依旧不够用,所以写信回来要人。
他想了想,岭南那个地方,不比其他地方,都是流放的罪民和当地的土民,民风刁蛮。
他真的很怀疑,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值不值得。
思索再三,他说道:“去,把那臭小子叫进宫来。”
“是!”
高士莲连忙出宫,不过秦墨不在秦府,而是在俊国公府,主要是防着秦相如。
太烦了,天天找他问事,一把年纪了,也没点自主能力,必须好好培养一下。
有些人不逼一逼,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自打秦墨带着老婆回了俊国公府,日子就清净不少。
这会儿秦墨看着眼前用干面包发酵出来的饮料,深吸了一口,“对了,就是这个味!”
秦墨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尝了尝,是记忆中的味道。
高要也吸了吸,“少爷,这是酒吗?”
“这个,不算酒,但是含有少量的酒精,小孩都能喝的那种。”老六想喝酒,所以秦墨就搞了这个,冰镇一下,味道肯定非常不错。
可以作为俊国公府常备饮品。
“我说怎么一股酒味呢!”高要吞了吞口水。
秦墨直接给她舀了一大碗,“你喝点,我先装罐,给老六送去,否则他又要在背后哔叨我了!”
都快一个月了,喝这个应该没事,总好过他直接喝酒。
在这个大木桶的旁边,还有一个小麦麦芽发酵的啤酒,都来这边两年了,啤酒是啥味道都快忘了。
这要是吃饭的时候,整上两大碗冰镇小麦啤酒,嗦上两口螺蛳,那还不爽翻了?
“少爷,好喝!”高要那里喝过这种口感独特的饮品,眼睛都眯起来了。
话落,小六子匆匆跑进来,“少爷,高公来了!”
秦墨抬头一看,高士莲笑眯眯的走过来,“小祖宗,你可让咱好找啊!”
他眼神瞥向一旁的高要,高要连忙将手中的勺子藏匿在背后,不自觉的低下了脑袋,“干爹!”
“叔儿,你怎么来了?”秦墨连忙给高士莲打了一勺子小麦啤酒,“来,尝尝,我新整出来的酒。”
高士莲尝了一口,眼前顿时一亮,“这什么酒,虽然没有烧刀子浓烈,却也不寡淡,有一股浓浓的麦香。”
“秦氏啤酒,简称秦啤,这个冰镇口感更好,饭前饭后来上一碗冰镇的秦啤,包爽!”秦墨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小六子,“去,让后厨整盘炒螺丝和凉菜拼盘!”
“哟,不用了,还赶着回去复命呢。”高士莲拉住秦墨的手,“走,跟叔儿进宫,陛下找你。”
“进宫干嘛,我这好不容易休息半个月,又让我进宫!”秦墨都无语了,“有事找我爹啊!”
“小祖宗,玩归玩,好歹也为陛下分担一点压力!”高士莲说道:“让你及时抽离,又不是让你彻底抽离!”
秦墨挠挠头,“那行,这样,在这里吃了中饭再走,小高,你把啤酒冰镇一下!”
“诶,行,只要你愿意进宫就行。”高士莲叹了口气。
小半时辰后,高士莲端起冰镇过的啤酒,一口气饮了半杯,“呼,这就啤酒,冰镇过,是痛快哈,比酸梅汤爽多了!”
“叔儿,嗦螺蛳,这个来味!”秦墨光着膀子,两人就在凉亭里吃,虽然不修边幅,却无拘无束的,格外的让人放松。
弄得高士莲都想光膀子了。
他嗦了两口螺蛳,辣的直灌酒,“哟,这么辣?”
“茱萸榨汁,肯定辣啊。”也不知道出海的船队怎么样了,这么久都没消息,别全都被海浪吹翻嗝屁了。
他心念念的香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齐活。
“不过辣完之后,觉得一阵清凉,是薄荷吧?”
“哟,高叔,真会吃!”秦墨竖起大拇指,大乾人不拿薄荷当佐料,也不会拿薄荷提神醒脑,运用不多,没想到高士莲一口就尝出来了。
“嘿,我哪儿有你会享受哟。”跟秦墨吃饭,高士莲就是觉得舒心,“对了,叔儿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这次怕是没机会坐在这里陪你吃饭了。”
秦墨给他倒满啤酒,满不在乎的说道:“叔儿,咱叔侄俩就别来这套了吧?
侄儿救叔,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高士莲内心流过一股暖流,这孩子,总是这样,无论帮了什么大忙,从来都不说的。
是打心底把他当成了亲人。
“是叔着相了。”高士莲眼眶也是微红,“叔从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能碰到你,也是叔儿的福分。”
秦墨端起酒碗,“一声叔,一辈子都是叔,想说的,都在酒里!”
酒杯碰在了一起,叔两一口饮尽。
吃饱喝足后,两人才进宫。
一进宫,就看到李世隆清汤寡水的吃着午膳,看到秦墨,脸色当时就变臭了。
秦墨提溜了手里的瓶子,“父皇,看我给您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李世隆一愣,旋即大喜,“酒?臭小子,快过来,朕已经快一个月没闻过酒味了,馋死朕了!”?
第七百二十七章 再多两个又何妨呢?
不过很快,他又板着脸,“朕让高士莲去叫你,怎么现在才来?”
“喏,给您做这个呗!”秦墨将瓶子放在桌子上。
李世隆顿时怒气全消,“哼,还算你有点孝心!”
秦墨看着傲娇的老六,给他倒了一碗。
李世隆皱眉,“这酒......怎么褐色的?”
“什么褐色,这叫琥珀色。”秦墨翻了个白眼,“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李世隆嗅了嗅,有一点酒味,但不是很浓。
他尝了一口,入口还好,可酒味有点淡,嘴里好像有无数的气泡炸开。
因为是冰镇过的,让人爽的忍不住打哆嗦。
“这也太寡淡了吧?”李世隆不爽道:“跟酸梅汤有什么区别?”
“不要?那别喝了!”秦墨直接盖上瓶盖。
李世隆气的不行,“放下,朕还不能发表一下品鉴感想了?”
“呵呵!”秦墨抱着瓶子,“不爱喝有的是人喝,我去给老爷子!”
“谁说朕不爱喝了?”
李世隆一个月不食酒味,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喝点带酒味的东西,就不错了。
“坐下,你今天要敢把朕的酒搬走,朕跟你没完!”李世隆一口干尽,打了个嗝,“别说,你这个还真不一样,入口没什么,打嗝就能感受到一股很浓的麦芽味,这是粮食酒?”
“用干面包发酵的!”秦墨道:“这很贵的,比烧刀子难搞多了。”
烧刀子就是蒸馏酒,没什么技术含量。
这个他可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搞出来的。
李世隆点点头,面包他常吃,都是秦氏蛋糕店特供。
“这叫什么酒?”
“格瓦斯!”
“这么古怪的名字?”李世隆把酒碗推到秦墨面前,“满上!”
死孩子,没点眼力见。
“那当然,这本来就异国的酒,我废了很大功夫才找到的配方。”秦墨说道:“与其说是酒,它更像是一种饮品,老少皆宜,因为含酒精量很低,当然,孕妇不能喝。”
李世隆叹了口气,饮品就饮品吧,最起码嘴里有点酒味了。
而且这玩意口味独特,挺不错。
“这名字不好听,就叫大乾春吧!”李世隆说道。
“父皇,这名字不太好,叫秦瓦斯怎么样?”
“嗯,大乾春好哇!”李世隆又一口干完,“满上!”
“不是大乾春,叫秦瓦斯......”
“对对,就叫大乾春!”
李世隆都不爱搭理他,什么秦瓦斯,难听的要命,不过这臭小子还是挺有孝心的。
他随口的一句话,秦墨居然真的耗费大功夫,弄了这个大乾春出来。
也算是解了他的酒瘾。
“还没吃吧?一起吃点!”李世隆道。
高士莲连忙给秦墨端来了碗筷,他们两在俊国公府就是喝秦啤嗦螺蛳,也没吃饭,这会儿功夫,他都饿了。
秦墨毫不客气,直接拿起一个肘子就啃,把碗推到李世隆面前,“父皇,满上!”
李世隆一愣。
旁边的高士莲都懵了,小祖宗,你可真行,让陛下斟酒。
“你说什么?”
“满上啊,我手上都是油,不好倒!”秦墨口齿不清的道。
李世隆都被这混小子给弄得哭笑不得,旋即还真的给秦墨满上了,“自打朕登及以来,除了太上皇,还没有谁敢让朕倒酒的。”
“父皇,有句话说得好,三十年前子敬父,三十年后父敬子,我虽然是女婿,也算半子吧?”秦墨喝了一口大乾春,“别人家姑爷上门,那都是门前贵客,我就不能享受享受贵客的待遇?”
“要不要朕把你供起来,给你上香?”李世隆咬牙切齿道。
“供起来可以,上香就不用了。”秦墨吞下肘子,又叨了一口,“您看,别的姑爷上老丈人家,那都是好酒好菜招待,什么事都不让干。
您倒好,天天使唤姑爷跟使唤牛一样。
也就是我脾气好,否则天天回去揍您女儿!”
李世隆都被气笑了,“来,你揍试试,揍完就让你逝世!”
“你看,说两句还不高兴了!”
哎哟,气的肺疼!
李世隆捂着胸口,“你再多说一句,朕就打烂你的屁股!”
“祖宗哟,你就少说两句!”高士莲道:“陛下都让你娶了俩公主了,对您还不好啊?”
“再多两个,又何妨呢?”秦墨撇嘴道。
此话一出,高士莲头皮都麻了。
俩公主还嫌少?
别忘了,秦墨府上可还有一个郡主,一个国公之女,曾经的太子,都没秦墨有福气。
李世隆的笑声陡然变得阴沉起来,“俩个不够,你还想多俩,行啊,有本事你把高力还有北奴给朕干趴了,把高力王和北奴冒顿给朕抓到皇宫,让他们给朕跳舞,朕就允了。”
“这个......把南番收回来行不行?”秦墨缩了缩脖子。
“不行,就这么说定了,你把高力王抓回来跳舞,朕就再许一个女儿给你,把北奴冒顿抓回来,再许你二个!”李世隆赌气般的说道。
不过,秦墨真能做到这种事,他就算封秦墨个王当一当又怎么样,反正这小子也没什么野心,当王也是个咸鱼王。
秦墨掰着手指,“不行,断层了,现在就六儿比较符合,丽瑶和传玉太刁蛮我不喜欢,往后就一个十九,二十,太小了......”
见秦墨煞有其事的算着,李世隆都快压不住火了,这小子乖的时候,乖得要命,不乖的时候,能把人气死。
“还由得到你选择?”李世隆牙齿都快咬碎了,感情他生几个女儿,全都便宜了秦墨。
高士莲擦擦汗,“别说了,驸马都尉,肘子好吃,多吃点!”
秦墨还真就听话,没有再说了。
他看着老六气的吹胡子瞪眼,心里暗暗高兴,对,就是这样,老六就不会天天想着叫他进宫。
这一次是半个月,下一次争取一个月!
“陛下,息怒,驸马都尉跟您开玩笑呢!”
“朕可没跟他开玩笑。”李世隆哼了一声,“南番的事情,不用你管了,现在你就给朕把高力和北奴打下来。
朕到时候封你个王担当!”
秦墨头皮一麻,“若打不下来呢?”?
第七百二十八章 你怎么不算绝世天才呢?
“简单,以后就接高士莲的班吧!”李世隆吓唬道。
秦墨顿时就不干了,“哈?我接替老高的班?”
“怕什么,反正再过几个月,你秦家就开枝散叶了!”李世隆冷冷一笑。
“父皇,我不要公主了,我一个都不要了,退货,我要退货!”秦墨肘子也不叨了。
“退个逝世!”李世隆捋了捋胡须道。
秦墨顿时萎了,“强买强卖,不讲道理!”
李世隆见他吃瘪,心里暗爽,“朕把话撂在这里,干不好,你就去接高士莲的班。
干得好,朕把女儿嫁给你,让你当王,也让你尝一尝称孤道寡的滋味。”
秦墨头摇的拨浪鼓似的,称孤道寡?
当他薛仁贵呢?
演义里的东西,也能信?
“怕了?”
“谁怕了,我只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无法担这个担子!”秦墨嘴硬道:“而且父皇,我现在是退休状态,我爹还在呢,我当王,我爹得弄死我。
等我爹退休,再说吧!”
“朕告诉你,封你当王,肯定会把你秦家的爵位全部收回来,俩国公一个郡公位,抵得上郡王了。
到时候就把高力给你当封地,好好推行王化,争取早日让万济,黄罗沐浴天恩,知道吗?”
诶?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们家三个世袭罔替的爵位,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郡王?
郡王理论上和国公同级别。
如果不是世袭罔替的郡王,那其实也不算什么,二代之后,变为国公,还特么少了世袭罔替的公爵位和郡公位。
亏大了,儿子多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分家产。
明升,暗贬。
这样一来,可以操作的空间性更大,立功也不怕了。
这手段,真高。
想通之后,秦墨挠挠头,“父皇,高力太远了,我不要封地行不?”
“哟,又不怕了?觉得自己能力行了?”李世隆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墨,他就知道秦墨这混小子能想通其中关节。
其实他也为这事烦挺久了。
秦墨,是他最器重的女婿。
也是他给下一个皇帝准备的国柱。
原本,他甚至想把废除的相制拿出来用,哪怕是过度也好。
可他就怕尾大不掉。
宰相的权力和皇权有很大一部分重叠的地方。
也是皇权最大的制约。
可后面他想了想,既要给秦墨施展能力的空间,又不能让他升无可升,赏无可赏。
后面就想到了这招。
还是他从皇子继承法案中借鉴来的,李新出海了,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无人领土被发现,这些领土,都需要人去镇守的。
如果打下来,不能消化,那纯粹是浪费人力物力,好大喜功。
李世隆之前有点飘了,挨了一刀后,又恢复了到了之前的状态。
“不是,主要是我爹争气,要是立了功,到时候父皇就封他当王,我当个世子就行。”秦墨恨不得马上回去把这个喜讯告诉老秦。
老秦知道后,肯定会高兴的合不拢嘴吧?
“坐回来!”
“哦!”
秦墨悻悻一笑,从远处跑回来,重新拿起了肘子啃起来。
李世隆这才把李越的信递过去,“看看!”
秦墨看了一眼,“怎么了?”
“老八在岭南,人手不够用,派谁去比较合适?”
秦墨道:“派一两个人也没什么用,他不是在那边建了大都督府,招兵买马,兵强马壮,比什么都有用。”
李世隆点点头,“那就让他自行招揽当地的能人,朕给他开府之权,五品以下,可自主擢封如何?”
说白了,就是让李越行驶藩王的权利呗。
“可以,既然让老八去了,那就相信他,他站稳脚跟,冯氏兄弟就不敢动。
不动,我们就大搞开发,此消彼长,久而久之,冯家就难成气候了。
要是敢闹事,直接平了他们!”
冯家还真是岭南一霸,据老八回信说冯家的奴婢就有几万人。
当年老六要讨伐冯家,冯岸的儿子,冯子由,载着一船的金银入朝,所以说,当年没讨伐成,不单单是梁征的功劳,也有这一船金银的面子。
“朕倒是不担心讨伐的问题,朝廷出兵,冯家抵挡不住。”李世隆喝着大乾春,说道:“荆州大都督是谁知道吧?”
“听说过,是不是崔家人?”
“是,崔家的崔柏霖,朕收到线报,崔家一直在跟冯家通商,冯家之女,也嫁给了崔柏霖的侄子。
这一次,崔柏霖上书,说朕错了,不应该在岭南设立第五大都督府。
还说,天下繁荣,四海升平,大乾国力上扬,如果冯氏兄弟要谋反,早在很多年前就该反了。
让朕,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李世隆把崔柏霖的书信拍在了秦墨的面前,“扬州大都督,裴维元也上书给朕,让朕撤掉岭南的大都督,说天下有四个大都督府就够了。
他们是在威胁朕,逼迫朕。”
这四大都督府,就像是节度使,每一个,都拥有很大的权利。
而且,还是安插在大乾靠近心脏的地方。
秦墨明白了,老六这是想削了这几个大都督府,就算削不掉,也要让自己人管理。
这特么可比削藩难多了。
老爷子一句和世家共治天下,用了七年时间,就奠定了大乾。
老六要是出尔反尔,削了这四个大都督府,保不定就要天下大乱。
毕竟,这四个大都督府,都是共同进退的。
“景云,你能理解朕吗?”
“父皇,说实话,我理解不了!”秦墨道:“我没在您那个位置上,我感受不到您的压迫感!”
感受到李世隆眼神逐渐残暴,秦墨连忙同仇敌忾道:“但,您是我丈人啊,这些狗娘养的,敢欺负我丈人,弄死他们!”
李世隆脸色这才好看不少,“有没有不弄死他们,又能够削弱四大都督府的办法?”
秦墨都无语了,这是不想来硬的,怕出事呢。
“有啊,您弄死我得了!”秦墨选择躺平,“一天天的,哪有这么多点子,弄得我是绝世天才一样!”
李世隆愣了愣,诧异道:“你怎么不算绝世天才呢?”?
第七百二十九章 乃敢与君绝
秦墨懵了,指着自己鼻子,“我,绝世天才?父皇,你对绝世天才的标准太低了吧?”
“你那满脸鄙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朕夸你还夸错了?”李世隆好不容易压住的火,又冒了上来。
说秦墨憨可以,说他是天才,绝对不行。
那样,他以后还怎么划水?
“都是我爹教的,父皇,我爹才是天才界的顶流!”秦墨说道。
“少插科打诨,抓紧想点子,朕好回老八,顺便提前做安排。”
见秦墨满脸无奈的样子,李世隆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强硬了?
他端起瓶子,“来,好女婿,朕给你斟酒!”
秦墨斜睨了老六一眼,撇嘴道:“有事好女婿,没事王八犊子,父皇,你这刚出窑的瓦盆,一套一套的。”
李世隆受不了了,一巴掌抽在了秦墨的脑袋上,然后孩子就老实了。
秦墨捂着脑袋,“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还挺简单的,套用流官制的办法。
四家担任大都督,那就让他们四家轮换,三年换一次!”
李世隆捋了捋胡须,“这办法好!”
他其实也想了许多的办法,但都有可能会激起他们反对,倒是可以硬来,但李世隆有预感,这两年还有几场大战,所以他得忍。
现在南北家族消除隔阂,打算通婚,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若让四家调换,虽然还是有阻力,但最多算权力平移。
如果不尊令,那就是抗旨,道义上,他也站得住脚,谁都不能指责他。
而且调换之后,想要拿权,还要看下面人同不同意。
简简单单的一招,就能让他们自乱阵脚。
“王八犊子,你不是说你想不出点子?那这是什么?”
秦墨气的不行,”刚刚还好女婿,这会儿又成王八犊子了,行,父皇,我这就去揍真正的小王八犊子去!”
“你敢!”
“我去找老爷子告状!”说着秦墨快步跑出长生殿。
“快回来!”
李世隆心里莫名有些紧张,“高士莲,拦住他!”
高士莲连忙跑出去,望了望,“陛下,驸马都尉没有朝大安宫那边走,估计是出宫了!”
李世隆松了口气,“哼,算他识相,朕一个月都不想在看到他了!”
不见又有点想,见到了,又烦得很。
可看到大乾春,他笑着摇摇头,“朕又何尝不是乐在其中呢?”
......
与此同时,岭南,苍梧郡。
李越也收到了京城的来信。
看完了书信,李越脸色阴晴不定,他离京这些日子,京城居然发现了这样的事情。
父皇险些丧命,该死的贼妃!
李越之一拳砸在桌子上,恨得咬牙切齿。
真是太阴险了。
要不是秦墨,他这一次怕是要倒大霉了。
恰好这时,周明月端着冰镇荔枝走进来,这苍梧郡也盛产荔枝,八月份,正好是荔枝丰收的时节。
可近来,看到李越脸色不对,她连忙放慢了脚步,“郎君,怎么了?”
这一路上,周明月凭借着自己的智慧,逐渐获取了李越的信任。
可她依旧感觉,两人直接存在一丝隔阂。
那丝隔阂,源于秦墨。
李越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周明月,“周鱼柔是你义姐对吗?”
“对啊!”周明月心中暗暗警惕,试探的问道:“怎么了?是姐姐从宫里来信了吗?”
李越将信甩在周明月的面前,“你自己看!”
周明月连忙放下荔枝,拿起信看了起来,第一眼,就让她浑身一颤。
越往后看,她就越是浑身颤栗,“不,郎君,我不知道姐姐,不对,我不知道她是前朝余孽,我也没有送匕首给她。
若我做了,天打五雷轰!”
周明月吓得跪在地上,眼泪不住的流,“我怎敢做出伤害长辈的事情!”
“若非景云力挽狂澜,我就要被你给拖累死了!”
李越特别上火,谁能想到,纳个侧妃,都差点能把自己给葬送。
甚至,他都觉得,当初周氏兄弟拼命将周明月送入越王府,压根就没有安好心!
“郎君,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周明月不住的哀求。
“你要是真的做了,我亲手杀了你!”李越面色冰冷,“你回京城吧,我让人送你走!”
听到这话,周明月心沉了下去,要是被送回京城,就代表失宠,那她费尽苦心做的这一切,全都白费了。
“妾如此掏心掏肺的对郎君,郎君都看不见吗?”周明月声音发颤,眼中满是绝望,“也罢,若遭郎君嫌弃,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她起声,猛地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
“你做什么?”
李越浑身一颤,大惊失色,眼疾手快拉住了周明月,可只拉住了她的衣服。
八月的苍梧,酷热难耐,衣服更是轻薄。
刺啦一声。
丝绸所制成的衣服,直接被撕碎。
可见周明月赴死的决心。
“砰!”
这一撞,不偏不倚,周明月当场血洒当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液,从洁白的脸颊滑落。
“明月!”
李越忙将周明月抱起,冲着门外大喊,“快去把随行太医叫来!”
很快,太医来了。
这批太医,都是跟着昝赢学过的,会简单的外科缝合。
“明月怎么样了?”李越焦急的问道。
“越王殿下,侧王妃脑袋上缝了十针,外伤无虞,可是内伤,不好说!”太医叹声道:“人脑乃百官之首,最是脆弱......”
“想办法,治好她!”李越也是自责,又想起这一路周明月将他的生活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更是为他出谋划策,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麻烦。
她虽然也有着女人一些小毛病,可还是很识大体的。
李越守在卧房,直到天黢黑,周明月才发出一声嘤咛,他连忙冲过去,握住她的手,“明月,你终于醒了!”
周明月头脑昏沉,秀眉紧蹙,脸色苍白,“我,我没死吗?”
“死什么死,不许死!”李越满是自责的道:“对不起,我不该把火撒在你身上!”
看着李越自责内疚的表情,周明月反握住他的手,“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句话的意思是,当山没有了山峰,天与地合在一起,我才能与你分开。
李越认真道:“从今往后,恩爱两不疑!”?
第七百三十章 王八蛋,嘎我儿子?
周明月哭声渐大,“贱妾不怕被郎君打骂,就怕被郎君嫌弃,贱妾,也不怕死,就怕往后再也不能为郎君分忧解难。”
闻言,李越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多好的女人,他可真是个混球。
这明明是前朝余孽的奸计,他却将气撒在周明月的身上。
而且,周国公都是被那贼妃所害死的。
真说起来,周明月才更该难过。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无端指责你了,原谅我好吗?”
“那,那郎君,还,还赶我走吗?”周明月哭的一抽抽的。
“当然不,你走了,谁来照顾我起居?”李越道:“这么好的小媳妇,傻子才送走呢!”
噗呲!
周明月破涕为笑,“郎君才不是傻子!”
见周明月笑了起来,李越也松了口气,“你昏迷一天了,我去叫后厨给你做点吃的。”
等李越离开房间。
周明月脸上的笑容淡去,嘴角微微上扬,那把匕首,的确是她给的。
皇帝死了,李越必然临朝。
没死,也有人会保李越,保她。
那个人,就是秦墨。
那把匕首,原来是周明月用来防身的,就是害怕周大庆两兄弟强行把她送人。
之前周大庆想把她送给窦建明,后来窦家犯了事,就没送成。
现在,那个女人死了,自然就死无对证了。
而且,她感觉到,这一次后,李越对她疑心尽去,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
若怀上孩子,李越怕是会宠她到无以复加。
她轻抚着肚子,可千万要争气一点!
......
秦墨从宫里离开后,也没有去秦国公府,结果当天晚上,秦相如就把他叫回去了。
“臭小子,你今天又进宫了?”
“对啊,给陛下送喝的。”秦墨光着膀子,咬了一口鸡腿,“就咱们喝的这个!”
秦相如皱起眉头,“那陛下问我太监的事情做什么?”
“什么太监的事?”秦墨顿时感觉凉飕飕的,“老六不会真的跟你通气了吧?”
闻言,秦相如眼珠一转,叹了口气,“嗯,陛下跟我说了,我也同意了!”
“爹啊,家里就我一根独苗,您可千万别糊涂,那老六坏啊,想让我去接老高的班。
我都这么大了,给我一刀,还不如死了呢。
我听说,太监都是从小进宫的,我这么大了,肯定不行的!”
秦墨顿时觉得手里的鸡腿不香了。
秦相如瞪大了眼睛,这不对啊,陛下是问他组建影卫,又没有说是让秦墨当太监的事情。
“今天陛下让你进宫,跟你商量当太监?”秦相如肘子都不吃了,猛地一拍大腿,气的嗷嗷叫,“我秦相如,就这么一个憨儿子,他居然这么歹毒,想让我秦家断子绝孙。
我家憨子不就是太会立功了吗,立功也是错?
赏无可赏,就要断了我家的根,你也太狠了吧!
反了,老子干个屁,儿子,走,去秦庄,集结所有人。
把那几个李家王八犊子给我抓起来,明天我直接杀进皇宫!”
见秦相如气吼吼的走出去,秦墨都傻了,连忙抱住了他,“爹,你做什甚?”
“造反,他都要嘎我儿子了,我还为他卖个球的命!”秦相如气的不行,他秦家忠心耿耿,两代为君,到头来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难怪老六叫他过去,问他如何组建影卫,现在看,分明就是想让秦墨总领影卫。
秦墨一个激灵,“爹,先别冲动,你想告诉我,老六叫你进宫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他问我影卫该怎么搞,我当时还纳闷了,影卫作为皇帝私兵,问我做什么。
现在看,他是想嘎了你,让你去统领影卫。
王八蛋,敢弄我儿子,看我儿子功高震主,就玩这种把戏,老子当年敢跟他起事,现在就敢反他!”
秦墨都听感动了,虽然老秦喜欢坑儿子,但对他是好的没话说,他唯一的脉门,可能就是作为儿子的自己了。
“爹,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两搞错了?”
“不可能,你都说老六让你接老高的班,就不会搞错的。”秦相如气呼呼的道:“儿子,别怕,咱们家有钱,随时都可以拉起一支队伍,咱们秦家人也不少,我明天进宫弄死他,你带人带炸弹冲进宫,咱们两父子也来个改天换地。
反正我们两个人缘好,说动一些人,板上钉钉的事情。
皇子全都出去了,其他皇子都在咱手上,怕他个球。
他可以让其他人禅让,老子也行!”
秦墨直呼好家伙。
老秦要是放乱世,那妥妥反贼头头。
而秦墨转念一想,如果他真有造反的念头,还真能学一把司马懿。
“爹,算了,现在国泰民安,造什么反呐!”秦墨连忙把进宫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秦相如都听傻了,“哦,不是要嘎你啊?”
“对,他就是逼我干活,才说让我接老高的班。影卫的事情,他之前也问过我!”秦墨挠挠头,“不过,我估计,再过段时间,老六就要封你当郡王了。”
“封老子当郡王?”
“对啊,爹,惊喜不,意外不?”
“我惊喜个头!”秦相如咬牙切齿道:“老子魂都快被你吓没了!”
他做回位置上,重新拿起肘子啃了起来,“算他识相,真弄我儿子,干他!”
秦墨走过去,拿起鸡腿,“爹,你不是要造反吗?”
“算了,他不嘎你,老子就不造反。”秦相如哼了一声,“造反有什么意思,当皇帝天天累得跟牛一样,起得比鸡早,睡的比鸡晚,白天当牛,晚上当马,天天就在皇宫里转悠。
哪有我们痛快!”
“爹,精辟!”秦墨竖起大拇指。
“少给老子拍马屁,让你闯祸,你天天给老子立功。”秦相如气的不行,“你以为老子当郡王就高兴了吗?老子国公跟郡王同级,少了一个国公,一个郡公,还都他娘是世袭罔替的。
他就是抠搜,娘的!”
“算了爹,你也算大乾第一人了!”秦墨安抚道:“只要咱们一家安安稳稳的,什么都不重要!”
“行了,你少废话,明天去族里看看,怎么回事,让他们闯祸,天天立功!”秦相如一口干了秦啤,不爽道:“简直不给人活路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 我没脸见你爹啊!
“不过话说回来,爹,你刚才说造反的样子,真帅!”秦墨说道。
秦相如哼了一声,“行了,既然老六问到我们头上,你说说该咋搞。”
秦墨给秦相如倒了一碗秦啤,“爹,说白了,老六就是整怕了,他害怕在挨刀子,又不想失去一个制约平衡的手段。”
“老子还要你教,你就说怎么搞,过两天我去皇宫复命。”
“他又怕,又不想失去制约朝堂平衡的手段,那就重新搞呗。”
东厂是不可能放出来的,那玩意太畸形了,秦墨怎么可能在自己脑袋上立一把刀。
“实在不行,就把影卫拆分两卫,在由两人互相制约,这样一来,就不怕串通搞事了。
内里在设立一个督察卫,这个督察卫就是专门监督两边,若是他们做出什么不法之事,直接向老六汇报就行了。
反正太监是家奴,杀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秦墨说道。
“哦,懂了,分而化之,在暗中插入二五仔,这样一来,就平衡了。”秦相如点点头,“弄个章程出来,要细致一点!”
“爹,你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能上进点?”秦墨道:“我都把你推到郡王的位置上了,你就不能争气点?
饭喂到嘴边还不行,还要嚼烂了是吧?
真让人操心!”
“王八犊子,你那是送我上郡王位吗?那是送我上断头台啊。”
不说这件事还好,说了秦相如火大的不行。
“爹,别怕,就一下的事情,人谁无死啊!”
“我让你人谁无死,我让你天天立功!”
也不知道这秦啤劲儿大还是怎么的,秦相如今天火气大得很,抽出腰带就上。
秦墨怪叫一声,飞快跑了出去。
小六子守在门口都快睡着了,看着两父子追逐,顿时精神了,“快来人,少爷又上树咯!”
......
第二天,秦墨来到秦庄,秦氏宗祠。
秦相贵年纪大了,把六品官给辞了,现在专心致志搞宗族内部事务。
“哟,有墨来啦!”看到秦墨,秦相贵连忙迎了上去,秦有德几个人也连忙放下手上的事,凑了过来。
“族长,我叫景云......”
“这里是秦族,自然要按照字辈来。”秦相贵拉着秦墨的手,“对了,有墨,你来的正好,这是我们秦族这些日子出仕的人,你看看!”
秦有德连忙拿出一份名单。
秦墨接过来一看,足足有四十多人,“这些人都要任官?”
“嗯,你放心,都是精挑细选,无论是品德还是才华,都是经得起考验的。”秦相贵捋了捋胡须,满脸的骄傲,“从去岁到现在,我们秦族人入仕已有二百三十人,老夫下来后,目前族中除了你跟相如族弟,最高的是有为,前些日子立了功,吏部给他升到了从六品。
其中五十人是七品,九十人是八品......”
秦墨麻了。
难怪老秦天天意志消沉。
这看了谁不迷糊啊?
“族长,我爹不是说了,让你们可劲儿造,可劲犯错?”
“犯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相贵脸色一变,“犯错之人就是我秦族的耻辱,谁要是敢作奸犯科,不仅要逐出家族,还要打断手脚!”
“没错,我们和秦族败类,不共戴天!”秦有德几人异口同声的道。
秦墨都无语了,一句话没提他,句句都是再点他。
“族长,你着相了!”秦墨苦口婆心道:“试问,人谁无过,总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吧?”
“嗯,不愧是国公,就是深思熟虑!”秦有贵不住的赞叹,“这一点我们也有考虑到,所以就弄了个功劳榜,和罪人榜!
每个月,我们秦族内部都有评比,不论是为官者还是普通人,都要上榜。
上了功劳榜之人,每月都有钱粮奖励,族内还会优先推举他们入仕。
上了罪人榜的,那都会被全族人瞧不起,要是不能知耻而后勇,那就让他们滚出秦族,还要收回他们的名字。
我们秦族,绝对不需要这种败类!”
秦相贵情绪激昂,唾沫星子都飞秦墨脸上了。
秦墨麻瓜了。
大爷的,这也太他娘的秀了吧。
kpi考核榜单都弄出来了。
见秦墨皱眉,秦相贵还以为他不满意,顿时心里有些忐忑,“有墨啊,你是国公,又是大文豪,见多识广。
你说说,这榜单,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是啊,有墨,我们觉得这个榜单还是不太行,要不,你说两句?”众人眼巴巴看着。
“榜单呢,在哪儿?”
“在宗祠外面的文化墙上贴着呢!”
秦墨匆匆跑出去,大门两边,一边是功劳榜,一边是罪人榜。
排在第一的赫然是秦伟。
功劳:教书育人,品德高尚,一年时间,育人五百,呕心沥血,为秦族之崛起而教书。
数次推举其入仕,均被其拒绝,为培养出秦族后代为己任!
第二,是秦了。
功劳:格物致知,擅发明,为秦族做出大贡献,让秦族繁荣昌盛,多次推举其入仕,均拒绝......
秦空:革新养殖技术,让秦族之人,顿顿有肉;培育新良种,亩产较去年增加三斗。
秦墨直接就是好家伙。
三大只包揽了前三。
往后,就是秦族人入仕的表现,不仅标明了他们的职位,还清楚的写了他们在职上立下的功劳。
往后,就是普通秦族人,有搞发明的,有做善事的,还有收容孤儿,抚养鳏寡老人,和孤儿的。
在这里,秦墨仿佛看到了一个大同之世的缩影。
秦族人并不只以当官为荣,这些能上榜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普通又不平凡。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世家的生命力如此之强,又为什么要被历朝历代的皇帝忌惮了。
这种凝聚力,谁看了不害怕?
哪个皇帝晚上能睡得踏实。
秦墨急了,快步走到一边,看着罪人榜,一眼望去,就特么两三个。
“嗯?怎么就三个人?”秦墨都懵了,他还以为有不少人犯错呢。
秦相贵一脸惭愧的道:“有墨,是我这个族长没带好头啊,偌大的秦族,居然出了这三个不成器的败类,我都没脸见你爹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 小高的婆娘!
秦墨蛋疼。
扫了秦相贵几个人一眼。
一个个痛心疾首的!
他又看了一眼三人上榜的理由。
秦中来,宿醉,在马车站台撒尿发疯,行为浪荡!
秦正点,打老婆,在外狎妓,偷养外妾,品德不正。
秦有牛,不重视孩子教育,重男轻女,思想守旧,多次为孩子造假请假。
秦墨都裂了。
就这也能上罪人榜?
他还以为是什么天怒人怨的大罪。
“族长,您就别自责了,昨天您已经在家族大会上自省过了。”秦有喜叹了口气,看着秦墨,“有墨族弟,你昨天没来,族长昨天当众检讨自己。
那三个秦族败类下跪,痛哭流涕,已经当众承诺,改过自新。
要是再不悔改,就只能把他们三个人逐出家族了。”
“那个,族长,我觉得,族规不能这么严厉。”秦墨苦口婆心的劝道:“应该更加人性化一点,要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们犯了错,本来就内心惶恐。
要是再被众人审判,内心脆弱的,会抑郁的。”
“不行啊,有墨,我还觉得惩罚太轻了,所以从今天起,族内要成立监察队,不能给他们犯错的机会。
等以后他们去了外地当官,没了制约,作奸犯科怎么办?”
秦墨刚想劝,秦有为等人就纷纷附和,“对,谁要是作奸犯科,我们就联名弹劾!”
狠,太狠了。
同族弹劾,没有罪也有罪。
“对了,有墨,我们希望你来当这个队长,你身份高,威望高,又得陛下器重,他们肯定听你的。”秦相贵说道。
“我,我不行!”秦墨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坑,太坑了。
这样败家大计如何实现?
他有些焦灼。
“有墨族弟,别妄自菲薄,虽然族叔才是咱们秦族地位最高的人,但是那些年轻人,可崇拜你了。”秦有为道:“都将你当成了引路明灯!”
秦墨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一时间居然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只是想把秦族弄好,他们有什么错?
“那,好吧!”秦墨硬着头皮道。
“太好了,有你协助,秦族上下,肯定铁板一块!”秦相贵高兴的不行,“有为,你抽空让阿伟写一下监察队的告示,务必通知到位。”
“是,族长!”
从秦氏宗祠离开,高要忍不住道:“少爷,不是要让他们犯错,败家吗?”
秦墨揉了揉脑袋,“堵不如疏,只能想办法引导他们败家犯错了!”
“少爷,那我们现在去看小暖?”
“不,我给你准备了婆娘!”秦墨道:“走,你肯定喜欢。”
高要都懵了,“少爷,你耍赖,不是说好了,如果我照顾不好小暖,就给我找婆姨?
这才几天?”
“你一个大男人,小暖一个小姑娘,怎么好照顾?”虽然高要身体有残缺,但是秦墨一直维护着她脆弱的内心。
“不,我不要婆娘!”
“别害羞!”秦墨勾住高要的肩膀,“那婆娘特漂亮,也年轻,你还认识呢!”
“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
见高要脸羞的通红,秦墨道:“废话少说,你看了肯定喜欢。”
高要拗不过秦墨,生拉硬拽被秦墨给拉走了。
来到歌剧院,这会儿小牡丹正在唱新曲儿。
词曲,是‘愁词人’李清照写的,虽然没有赵曼筠那么受欢迎,却也是虚无满座。
众人忘了赵曼筠,时间问题。
“少爷,我真不要婆娘,求您了,我喜欢独居!”高要不住的哀求。可没用。
秦墨铁了心要给他找,说无女人,不成家。
等小暖再大一点,有个女人照料,也更方便一些。
小牡丹唱罢,外面传来阵阵叫好,掌声沸腾。
不一会儿,房门敲响,门外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少爷,小牡丹求见!”
“进来!”
小牡丹推门进来,身上穿的还是演唱的服饰。
虽然没有赵曼筠那么让人惊艳,可身上那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也很是不错的。
长得也是顶呱呱,符合秦墨的审美。
“这就是我给你找的郎君,具体情况你也知道,他虽然身体有残缺,但是有勇有谋,忠肝义胆,是男人中的男人。”秦墨怎么可能给高要随便找个婆娘,要找,就要找最靓的。
小牡丹看了高要一眼,得知他从小入宫,被大内隐相带在身边,深的高士莲和秦墨的信任。
秦墨解救了她的母亲姐妹,父亲虽然不在了,但这份恩情还是要报答的。
她也想伺奉秦墨,但秦墨似乎看不上她。
小牡丹跪在地上,“小牡丹愿伺奉高郎,永世不离!”
高要急了,连忙将她扶起,“不是,小牡丹,我一个太监,不能人道的,你跟我,这辈子就毁了!”
“我愿意,高郎身残志坚,远比那些身体齐全的男人更加可靠!”小牡丹认真道:“望高郎不要嫌弃贱妾蒲柳之姿,也不要嫌弃贱妾不能为郎君诞下一儿半女。”
“我,我.....”
高要刚想说话,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牡丹是个好女子,虽然她是从教坊出来的,但你不许嫌弃她。”
谁嫌弃谁啊。
“少爷,我真不要......”
话还没说完呢,小牡丹就啜泣了起来,“高郎可是嫌弃贱妾?”
“小高,男子汉大丈夫,要果断一点,少爷最瞧不起让女人哭的男人了。”秦墨故意板着脸,“这两天日子不错,把小牡娶进门,我来准备!”
说着,他又对小牡丹道:“起来吧,他以后要是对你不好,我骂他!”
“谢少爷!”
“那奴婢先退下了!”小牡丹又看了高要一样,虽然他是太监,可长得还挺俊的,脸一红,匆匆退下!
秦墨了了心中一件事,也舒服了,“小高,等再过两年,我再给你纳个妾侍,也让你过过左拥右抱的生活!”
高要哭笑不得。
虽觉得荒唐,却也明白,秦墨,是将她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可她是个雌儿啊!
她在想,要不要跟秦墨坦白。
可想到干爹的交代,她迟疑了!
就在这时,小六子匆匆来报,“少爷,您怎么还在这里看演唱,出事了!”
“怎么了?”
“出海的船队,回来啦!!!”?
第七百三十三章 柴火妞杀回来了!
秦墨一巴掌抽在小六子脑袋上,“狗日的,吓死老子呢,让你咋咋呼呼的!”
小六子捂着脑袋,回过神来秦墨已经没了踪影。
而此时,李世隆也收到了消息,不过,他内伤还没好透,身边也没有可以使唤的皇子,便对高士莲说道:“去,让景云代朕去接他们,朕在太极宫等他们。”
“是,陛下!”
高士莲匆匆出宫,找了秦墨一圈,都没有找到他,顿时急上火了,“祖宗,这又跑哪儿去了?”
出海的船队回来的太突然,也不知道提前让人回来打个招呼。
高士莲没办法,只好把秦相如,李存功,李道远几个人叫上,去码头接他们。
一行人来到码头,码头边上人山人海。
京畿河上,是望不到边的船队。
高仁等人看着前来迎接的人,眼眶都湿润了,不容易啊,这一次谴倭,去时危险重重,回来的时候同样如此,距离他们出海,居然已经快一整年了。
这一次他也是运气好,半路上碰上大风浪,好在碰上了同样出海贸易的商队,这才捡回一条命。
“小高,回来啦!”
秦墨看着高仁,“一年了,我还以为你在倭岛国舍不得回来了。”
看着秦墨,高仁百感交集,“见过俊国公。”
当初秦墨在渤海湾送他出海,没想到,第一个来接他的也是秦墨。
这时,唐坚也走过来,“高仁,辛苦了,终是把你等回来了。”
“卑职见过唐鸿胪!”高仁连忙拱手。
“走,高公他们已经在那边等了!”唐坚心情愉快,高仁出使倭岛国,回来必会被重用,他这个鸿胪卿肯定也是有功劳的。
“老高,先等等。”秦墨努努嘴,看到了不远处的苏运,随即走过去,“老苏,好久没见了!”
“俊国公!”苏运从海船上下来,这一次也是凑巧,出海的商队和出使的船队碰一块了,所以程三斧让他护送船队回京。
“这一次出海收益很丰厚吧?”秦墨冲着苏运挤眉弄眼,其实苏运送他们回来,也在秦墨的意料之中,毕竟是老六的心腹。
“超乎想象!”
苏运小声的对秦墨说了句,便快步过去,跟唐坚打招呼。
“俊国公!”
这时候,程三宝从船上下来,见了一礼后,旋即掏出一封信,“我爹让我给你的。”
“就你一人回来了?”
“对,四宝五宝走不脱,我爹就让我回来了。”程三宝一直在船厂当护卫队长,闲得很,“哦对了,俊国公,你要的宝船,唐厂长已经弄出来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下海了。”
秦墨眼前一亮,“一共下水了几艘?”
“两艘!”程三宝回道。
“好!”
秦墨攥着拳头,宝船下水,意味着大乾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大海船,这些海船,就是大乾纵横四海的资本。
“走,跟根进宫,给你请功!”
秦墨勾住程三宝的肩膀,就要往回走,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呼声,“秦憨子,你这个大混球!”
秦墨浑身一颤,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俊国公,清河郡主叫你!”程三宝道。
“我知道!”秦墨刚才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李静雅,以为她没回来。
这些日子,她写信回来,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一封比一封恶毒。
什么拉着他一起死。
玩弄她感情,等等。
还说要先杀他,然后自杀,他真怕李静雅给他来上一刀。
“秦憨子,你再走,我跳河了!”李静雅见秦墨加快脚步离开,眼泪都气出来了。
当时这混蛋怎么说的?
说他爹病重,让她跟她爹在渤海湾帮他照看着,这一走,就是十个月。
前几个月,还有回信。
到了后面,直接无了。
紧接着,她就收到秦墨大婚的消息。
把她给气死了。
她背井离乡,拐带亲爹,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秦墨,你这个丧良心的!”李静雅这几个月眼泪都流干了。
她爹劝她,让她算了,说秦墨娶了两公主,一郡主,一个国公侄女,再加她,肯定不行的。
他也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过去做妾。
可李静雅不管,她就想要一个答案!
见秦墨不回头,她二话不说朝着河里跳了下去。
扑通!
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秦墨猛地转头,发现岸上那里还有李静雅的身影。
“柴火妞!”
秦墨魂都吓没了,旋即一个猛扎跳下去,就看到了水底的李静雅。
岸上的人见状,也纷纷下水营救。
不多时,李静雅就被秦墨给抱上了岸,“你疯了,谁让你跳水的?”
秦墨气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的抽了她一下。
这一下,直接打开了李静雅的任督二脉,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王八蛋,你玩弄我感情还打我。
臭东西,你不是人,背着我结婚,还不跟我说!
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位置?”
闻言,周围人的都不自在了起来。
程三宝使了个眼色,那些水手连忙躲开,挡在了秦墨不远处,铸成了一道人墙。
“有什么回家再说行不?”秦墨也是拿她没办法,“高仁他们远渡重洋危险重重才回来,今天他们是主角,咱不要抢了他们的风头,听话!”
“我就是要趁着大家都在,让他们看清楚你的嘴脸,看看你这个禽兽是如何玩弄小姑娘感情的。”李静雅刚想大声叫,秦墨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在叫,我掀开打了,到时候整个京城都知道清河郡主挨揍,看谁难为情!”
“来,掀啊,让他们看去,看看哪个王八蛋吃亏!”李静雅眼泪不住的流。
秦墨也是头疼,眼珠一转,小声的在她耳边道:“哟,柴火妞,刚才都没注意,长大了哈,不能叫柴火妞了!”
李静雅脸刷一下红了,“你......”
下一秒,一张大脸无限放大,“唔......”
她紧紧的攥着来人的衣领,攥的指节发白,心跳剧烈,都快不能呼吸了。
脑瓜子晕乎乎的,天南地北都找不到了。
好一会儿,秦墨才松开,道:“有什么晚点再说,行不?”?
第七百三十四章 呸,东西都不是!
李静雅都找不到北了,迷迷瞪瞪的道:“好!”
秦墨松了口气,“就是欠的!”
这时候,身后再次传来呼声,“哟,小祖宗,你抓紧的,等你一起回宫呢!”
高士莲得知秦墨在这边,就匆匆过来叫他,那知一过来,就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
“高叔,我好了!”
“你小子,哎!”高士莲有些无奈,这小子哪里都好,就是桃花太旺了。
都有俩公主,一郡主了,还不算完,还要把齐王的女儿给搞了。
秦墨走到程三宝身边,扒了他的衣服,让李静雅套起来。
夏天的衣服太透,让人看去,他亏大了。
程三宝迷茫的捂住胸口,“俊国公,那我穿啥?”
“你爱穿啥穿啥!”秦墨径直走了,李静雅晕乎乎的跟在秦墨的身后。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磨磨唧唧的!”
“你别凶嘛,我哪有你脚长!”李静雅回过神来,委屈巴巴的噘着嘴,”憨子,我现在去哪儿?“
“你先回家,我还要进宫!”秦墨跟小高道:“把她安全送回家!”
高要点点头,心里也是无奈,他们少爷啊,真是太招女孩子喜欢了。
不过,她并不反感李静雅,甚至还挺喜欢她的,看起来刁蛮,实际上还是非常听话的。
秦墨让她待渤海湾,她就真的在那边呆了快一年,很多事,也是设身处地的为秦墨着想的。
“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进宫啊?”
“小高带她走!”
“郡主,跟奴婢走吧!”
最后,李静雅被高要带走,还一步三回头的,弄得生离死别一样。
看的秦墨一阵牙疼。
等他走到岸边,才发现老秦,李存功他们都在。
秦相如抿着嘴,没说话。
李存功指着秦墨,“你真行啊,皇室那几个好闺女,你是一个不放过,你还是人吗你!”
“你们都看到了吗?”
李道远哼了一声,“你当我们聋子?你可真行,玩弄我侄女的感情,不是东西!”
“呸,东西都不是!”李存功啐了一口。
“你们骂人能不能顾忌一下老夫的颜面?”秦相如开口道。
“呸,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两王爷齐声骂道。
高仁跟苏运眼观鼻,鼻观心,都暗暗在心里附和,“骂得好!”
秦相如对着秦墨就是一脚,“丢脸的玩意,还不快去换衣服!”
秦墨也很委屈啊,他也不想这样,都是被逼的。
很快,一行人离开岸边。
秦墨在马车里换了一套衣服,因为他比较喜欢开车,所以马车里有几套衣服备用。
旁边还有几套女装。
脏了也好随时换。
此时,李世隆已经在太极宫等候多时。
众臣参见后,李世隆看着高仁,“此去倭岛国,可还顺利?”
高仁拱手道:“请陛下恕罪,臣出海前计划,六个月或者八个月回程的,可谁想,出海便遇到了大风浪,险象环生!”
“有人遇难?”李世隆心也是一紧。
“是,倭岛国来乾的留学生,全都沉船了,只活了几个人,我们的船比较坚固,出海前,俊国公特意加固了,所以虽然艰险,却也逢凶化吉。”
李世隆满意的看了秦墨一眼,对倭岛国留学生的死,毫不在意,“说说你们在倭岛国的见闻。”
“是,陛下!”
高仁说道:“臣等登陆倭岛国后,仿佛进入了小人国(平均1.4米高)一般,那里的一切,都很小。
城郭小,人小,他们的贵族都是以说大乾官话为荣,若是不会说,肯定会被其他的贵族所耻笑。
他们那边的一切,仿照大周比较多,这一次,倭岛国的王,为了迎臣等,更是设宴三日。
鉴明和尚,被孝德封为了护国法师,微臣回大乾之前,新建起的庙宇就有二百多。
倭岛国更是把佛教奉为国教!”
说到这里,高仁挠了挠头,“孝德还送了个皇室女给我,说是给我做老婆,我没要,虽然及笄了,可看起来太小了。”
李世隆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次倭岛国没有使者入京?”
“有的,这一次过来的谴乾使者是吉儿真备,是孝德的女婿,随队五百人,第一次臣等下海,就遭遇了海浪。
谴乾使更是死了一半,加上淡水没了,又重返,重新准备物资。
这一次倭岛国准备了白银三十万两,黄金五万两,玛瑙,珍珠若干,倭刀三百把......
不仅如此,这一次臣还记录下了详细的海图,在倭岛国设立的鸿胪馆,绘制了倭岛国小半的地图。”
高仁跪地,将地图双手奉上,“明日吉儿真备将会携礼觐见陛下!”
“好好好!”
李世隆龙颜大悦,不过,相比这些黄白之物,他更关心一点,“孝德可还要称帝?”
“陛下,苏因高回国后,劝诫孝德,臣也数次劝他,不过.....他好像还没有熄灭称皇的念头。”
高仁跪在地上,“臣办事不利,请陛下惩处!”
李世隆微微皱眉,“起来,你历经险阻,出使倭岛国,绘海图,立鸿胪馆,扬我国威,无罪,而且有大功!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威海县侯,食邑千户,赏金腰带,金百万......
擢升鸿胪寺少卿,总领倭岛国事宜!”
高仁激动万分,开国县侯,从三品,鸿胪寺少卿,仅次于唐坚。
不过他也有些诧异,“陛下,鸿胪寺少卿,不是已经满员了吗?”
“鸿胪寺个改制了,你不清楚,之前只有王重和卢大钦两人,两个少卿已经难以满足日常的工作,所以设立六个,你就是第三个少卿!”李世隆笑着解释道:“倭岛国,野心勃勃,所仗不过千里海洋之险,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有了海图,还有了地图,就不足为虑。”
高仁的心,这才彻底放回肚子里。
这一趟倭岛国去的太值得了。
“景云,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见秦墨缩在最后,李世隆问道。
“说什么?”
“倭岛国野心勃勃,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不知道,没主意!”秦墨都无语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薅他羊毛。
李世隆气的牙痒痒,“你想都没想,就说没主意?”
“父皇,我求您了,给我条活路!
你这样,显得我爹,成郡王,衡王三个宿将很呆的!”
秦墨这一次,绝不自找麻烦!
到时候,又让他管,他可不想去倭岛国,万一死海上怎么办??
第七百三十五章 逍遥郡王
虽然自己来到的是一个平行世界,但是来都来了,不让倭岛国感受什么叫做父爱,皮炎子套电钻。
但最起码让宝船舰队成型才行。
自身安全第一!
李世隆有些无语,不过想想也是,老逮住秦墨一个人问,是有些冷落其他人了。
“存功,说说你的看法。”
“陛下,倭岛国狼子野心,所求不过我大乾的文化和技术,这点景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们只开商道,掠其财富。
以经济和文化慢慢控制炮制,等各方事了,在慢慢跟他们算账!”李存功说道。
“成郡王言之有理!”秦相如附和。
李世隆点点头,现在对倭岛国用兵,的确不合适。
“苏运,说说商队的情况!”李世隆收回目光。
“陛下,这一次船队出海一千艘,其中三百艘以渤海湾为起点,先后去了黄罗,万济,这途中,我们的护卫舰还跟高力的船队作战过,杀敌八百,击沉二十余艘船艇。
随后,我们饶过黄罗,还抵达了倭岛国,伯力,屈说,然后去到了少海,流鬼国,夜叉国,本想继续航行,但是一路风雨险阻,大约三分之一的船只在航行途中被风浪击沉。
不过,这一路上设立了好几个码头,日后航行起来,就不会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海中乱窜。
而且,除了黄罗,万济,还有倭岛国,这一路上所到的国家,都派遣了使者随行,决定尊大乾为天朝上国。
同时希望加入我们的海上.丝绸之.路,为他们带去繁荣!”
闻言,李世隆大喜,哪个皇帝不喜欢万邦来朝?
伯力,屈说,流鬼,夜叉国,这些他在一些古书上看过,没想到了他这一朝,居然重新朝贺了。
“所获几何?”李世隆更关心这个。
这些商队里,也有他的股份。
“这一路遇国贸易,遇匪杀匪,遇鲲杀鲲,还帮助一个小国拨乱反正,所获金银珠宝,不下三百万两,若是算上鲲油,应该有三百四十万两。”
三百四十多万两?
李世隆激动的不行,这一年要是下海两趟,岂不是六七百万两。
分一分,也有二百多万两
李存功跟李道远交换了一下眼神,嘴角都是不自觉的上扬。
这里面也有他们的股份。
打劫都没这么赚钱。
“真有这么多?”
“是的,真有这么多!”苏运拱手道:“码头正在卸货,不日就会运送过来。
臣运送他们回来的时候,第二批贸易船队已经去了,这一次比较多,有五百艘船。
还有许多商队也跟着一起去了,由渤海水师护卫舰一同跟随!”
“你不是说,第一批去了夜叉国,另一批去了那边?”李世隆激动道。
“另一批以胶东半岛为起点,往夷州那边去了,至今还没回来。”苏运说道:“俊国公说,那边有很多国家,所以去的人比较多,足有八百艘船。
因为渤海水师人手不够,船又少,所以只去了三千人,好在船队上也有不少水手和武器,倒也不用担心吃亏。”
李世隆心痒的很,恨不得这些船队马上回来。
不过,又有些担心,这么久了,都不回来,难道碰上大风浪,出事了?
“好,很好。”李世隆道:“渤海水师护卫有功,写个折子上来,按功行赏。
此前,景云在渤海设立渤海县,晒海盐,杀鲲炼油,捕鱼以活西北百万百姓。
又力克高力,扬我大乾国威,。
设立船舶司,税收百万之巨,解国库燃眉之急。
组建船队,开通海上贸易,此次外邦来朝,乃大乾盛世,这也是一功。
除此之外,和各国通商,设立鸿胪馆,大大增强了大乾对附属国的管控。
开驿道,献计南番,平西南之患......”
李世隆将秦墨这一年来的功绩一件件说了出来。
他其实一直压着没有给秦墨太多的奖励。
一门双公是用秦相如的国公换来的。
第三公,是迎回靖安的功劳。
公主下嫁,也算恩典。
就这,还是说出来的功劳。
没说的还有,平复李新叛乱,救李新,救玉漱,救太上皇,救他,查案,立新法。
像治疗天花这都算小功了。
虽然秦墨每次都说,自己人给自己人干事,不用奖励。
可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李世隆其实都记在心里呢。
虽说这小子爱闯祸,又浑,但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天性如此。
改,这辈子怕是改不掉了。
毕竟离魂症又好不了。
好在这孩子孝顺,心思单纯,除了喜欢拐带老李家的闺女,倒是没什么不能忍受的缺点。
秦墨脸一红,“父皇,我都不记得我立了这么多功劳!”
众人纷纷侧目。
没办法,这就是能耐,有本事你也立功去。
别看现在收获满满,可提出这些办法的秦墨,是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不过,这个档口,李世隆把这些功劳说出来做什么?
“你不记得,朕记得!”李世隆道:“之前压着不赏,是怕你骄傲。
你现在也成家立业了,朕可以把更多的担子交付给你,省的你年纪轻轻,天天喊退休! ”
“父皇,您真要赏我,就赏我退休吧,我年纪轻轻的,还可以多玩二十年!”
不行,血压又高了。
李世隆呼出一口气,“不过,你的爵位已经很高了,就算给你换封号,也没什么用。
你爹以秦为国公号,那也是一等一的封号。
这样吧,朕收回你们家两个国公爵位,封你个王当当!”
秦墨就知道是这样。
可其他人都懵了。
异姓王?
妈呀,大乾还没有异姓封王的先例。
这是要把秦墨嘎了吗?
想到这里,都不敢说话了。
秦相如倒是淡定,前两天秦墨就跟他通了气了。
“好的父皇,以后我叫王当当!”
“别给朕耍宝!”李世隆鼻子都歪了,封王多么庄重的事情,可秦墨半点都不激动,甚至还有点无奈。
“不过,你爹还在,你当儿子的比老子爵位高,不像样子。”李世隆转头看向秦相如,“相如,这个王你来当!”
第七百三十六章 让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
秦相如上前,“臣惶恐,难当大任,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世隆捋了捋胡须,正常封王都是要谦虚一两个回合的。
“不用再说了,子功父承,也算是一脉相承了。”李世隆郑重道:“从今天起,你就是大乾逍遥郡王!”
秦相如很清楚,逍遥两个字,代表着什么。
一旁的李存功等人也看明白了。
陛下不以地名为王号,而是以逍遥,看来是没有嘎秦家的意思。
苏运那个羡慕。
大乾第一例异姓郡王,别看国公跟郡王同级,可内里的意思就差了去了。
“哎,臣,谢陛下!”秦相如跪谢,起身后,他又道:“陛下,我们家还有一个定远郡公,也一并收了吧!”
众人脸都是一抽,听听,这是人话吗。
“那是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们两的,不收!”
李世隆都觉得亏心了,两个世袭罔替的国公,给人家一个不世袭罔替,又没有食邑的郡王,傻子都看得出是怎么回事。
“还有,亡故的秦徐氏,追封逍遥王正王妃,秦氏则为侧王妃,秦双双升为县主!”
“谢陛下!”秦相如没办法,只好接受这个现实!
秦墨这会儿也松口气了,再不用苟了,立功也不怕被嘎了。
省的立个功,还推三阻四,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下去吧,明天记得来太极宫接待外邦来宾。”李世隆说道。
“臣告退!”
众人离开太极宫,就开始向秦相如道贺。
“老秦,恭喜了!”
“逍遥郡王,羡慕死人哟!”唐坚酸溜溜的说道。
李道远则是拍了拍秦墨的肩膀,“景云,降级了,别气馁,想办法把逍遥郡王弄成世袭罔替的,以你的能耐,肯定是没问题的。”
“我爹争气,这事儿还是让他来吧,我年纪轻轻,是没有这么多气力去干了。”
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就变了。
到底谁才是老子?
秦相如表情逐渐残暴,手已经扣在了腰带上,“王八犊子,你还老子双世袭罔替国公,你还老子一门三公,老子才不想当这劳什子逍遥郡王。”
秦墨飞快跑出宫,秦相如就在后面追。
等出了宫,父子两又相安无事了。
“哼,捧杀老子,这些人,坏得很!”秦相如把腰带系好,“走,去秦庄!”
“去那做什么?”
秦相如抬手就是一巴掌,“老子当了秦族第一个王,那不得回去祭祖啊?”
秦墨捂着脑袋。
老秦的笑容逐渐变态。
靠,还说不想当,都高兴疯了。
很快,秦相如封王的消息就在京城传开了。
京城的官场,简直经历了一场地震。
一个个都懵了。
异姓封王?
真的假的?
难道秦家要走到头了吗?
可伴随着中书省拟招,他们才知道秦家都立了哪些功劳。
那里面,随便挑一件出来,都是可以吹几年牛哔的。
仔细一数,居然不下十大功。
有的人还发现上面还有许多功劳没有添上去。
比如,挽天倾......
就这一样,就足够秦家封王了。
也有人从封赏的圣旨里看出了端倪。
“无封地,不食邑,不世袭罔替,还拿了秦墨两个世袭罔替的国公,就留了一个给柴思甜儿子的定远郡公。
追封秦徐氏,封秦氏为侧妃,秦双双为县主,都是无关紧要的恩赏。
这是赏赐,可却是明升暗降。
秦家没了两个世袭罔替的国公,却得了一个不世袭罔替和国公同级的郡王。
秦墨现在就是世子,外加六扇门下都督,再想捧杀他们家,都捧杀不了啊!”
公孙无忌气的将手中的茶杯摔的粉碎,“给秦家封王,嫡长公主,大公主纷纷下嫁,老夫却连一个公主都求不到。
我算个屁的第一国戚,你真是偏心到了极致啊!”
看着大发雷霆的父亲,公孙敏莫名觉得心中痛快。
原来,也有他求而不得的时候。
“父亲,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
公孙无忌火的很,指着公孙敏的鼻子,“同样是儿子,你比不上你大哥,更比不上秦墨。
你只知道问老子怎么办,可陛下却天天叫秦墨进宫,问秦墨怎么办。
你这个废物,蠢如家豕!”
公孙敏恨得要命,他就随口问一句,都能将怒火牵连到自己身上来,“那你去把大哥叫回来啊。
大哥还不是不如秦墨,他要是比秦墨厉害,又怎么会被发配到岭南去?
要不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咱们公孙家,就该发丧了。
你既然如此瞧不上我,那我走就是了,这公孙家的嫡子,我不当了!”
公孙敏攥着拳头,怒不可遏,“我也不稀罕这狗屁公孙家主之位,你觉得我笨如家豕,那是你不曾真的将我当儿子。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要你这个爹!”
“你这个孽障!”公孙无忌指着公孙敏,气到浑身发抖,“给老子跪下!”
公孙敏昂着头,冷眼看着公孙无忌,“爹,你总以为自己智计天下无双,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老了。
这天下的变化,你跟不上了。
连阿嗣都被秦墨握在手里,你还在这里做美梦,省省吧你!
公孙家,再也不是大乾第一国戚了!”
说完,公孙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孙家。
“孽障,你这个孽障!”
公孙无忌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蠢笨胆小的二子,居然敢如此这么跟他说话。
要不是管家及时进来搀扶,他怕是要气晕过去。
“公爷,注意身子啊!”
“起开!”
公孙无忌将管家推开,“快去把那个逆子给我捉回来,关起来!”
管家闻言,也不敢在这时候触怒公孙无忌,他知道,自家公爷对二少爷向来不喜。
若不是大少爷犯错离开,他的地位甚至不如那些庶子。
等到管家离开,公孙无忌才颓然的坐在地上。
他争了一辈子,骄傲了一辈子,却连个儿子都教不好。
他想到了那封带有黑色莲花的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呵,既然一切都乱了,那就拨乱反正,让一切都重回原来的位置吧!”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大乾逍遥郡王?老子让你死!”
第七百三十七章 请宗主爸爸解救我等!
第二天,邦国使臣求见,大小国使臣二十余人,加上随性,不下千人。
李世隆打扮的很板正,坐在龙椅上,威严十足,压迫感很强。
为首的吉儿真备,纳头便拜。
去年,苏因高回去,不住的劝慰天皇,让他不要称帝。
说大乾实力强劲,远超大周,若在这时候称帝,必然会遭到大乾的雷霆报复。
原本,他是不信的,当他去了渤海湾,看到了大气的渤海县城,他突然就明白苏因高的心情了。
二十多万人的县城,造的跟难波京似的。
道路宽阔又平坦,比难波京皇宫的路还要好。
而且,他还看到了比大乾楼船还要雄伟的宝船。
两艘宝船漂浮在海上,就像是两个海洋巨力霸,非常的可怕。
这种繁荣,强盛,到了京城,更直观。
随处可见的高楼,难波京在这座城市的面前,连儿子都算不上,最多算个重孙子。
这里的人高大,威猛,哪怕是普通百姓,都面色红润,看不出半点菜色。
不像他们倭岛国,哪怕是大贵族的佃户,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他们昨天,在鸿胪寺官员和六扇门人的陪护下,在京城逛了一圈。
他看到了南城用水泥建造的高楼,看到了能够容纳数万人学习的南区学院。
他们还看到了大乾第一家皇家图书馆,他只是在外面瞥了一眼,都被藏书量给震撼。
他很想进去看看,但是鸿胪寺的人说了,这里面暂时不对外邦人员开放。
他是个爱书的人,他甚至在想,如果把大乾图书馆所有的书都搬回去,天皇肯定会重重的奖励他,将最膏腴的土地和最美的女人给赏赐给他。
他还看到了正在建立的赛马场,那又是一个令人侧目的奇迹建筑。
他还亲自体验了一把赛马的快乐,这才是男人该玩的游戏。
但,这都不是他最心神向往的。
他最喜欢大乾的姑娘,这里的姑娘不仅漂亮,而且身材高挑,虽然他有五尺(一尺30.7厘米)出头的样子,但这里的姑娘普遍都跟他一样高,甚至有些比他还高。
这让他很挫败,那些女人都不拿正眼看他。
不过,最让他害怕的是苏因高口中的雷霆炮。
昨天他们就去郊外的炮场看了。
他才知道,苏因高所言非虚。
上百尊雷霆炮轰击的画面,让他昨晚数次从睡梦中惊醒。
直到天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起来。
当他进入皇宫后,看到了这个大乾最至高无上的男人,那种威严,不是天皇所能拥有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老丈人有点可笑。
若是让他坐上这宽大的龙椅,自己在下面,怕是看不见他的脑袋。
噗!
想到这里,他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这笑,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纷纷侧目,各国的使臣都觉得他非常的无礼,敬拜上国皇帝,居然满脸嘲笑。
李世隆眯着眼睛,“吉儿真备,像朕见礼,就有这么搞笑?还是说,你觉得朕很搞笑?”
话落,站在两旁的大乾大臣,都怒视着吉儿真备,吓得他连忙解释道:“尊敬的大乾皇帝陛下,小臣只是感慨自己终于见到了上国天帝,才忍不住的喜悦!”
说完,那些身材伟岸的大臣脸色好看了不少,那些手执刀斧的禁卫军,也将武器收了回去。
他暗暗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哦,是吗,宴会还长,你可以多看几眼!”李世隆说了句,然后开始正常的流程。
交换国书,册封他们,接受他们的供奉,并承诺在他们受到侵略的时候,提供保护。
现在船队这么多,渤海水师都会跟着他们一起出行,再不是一句空谈。
吉鞨,室丹这一次也派遣了使者过来。
两国也早就开通了商道,大量的精美商品和新潮文化流入,让他们格外的崇拜大乾。
“大乾皇帝陛下,这一次过来,我们不仅是来上供,还有个不情之请!”室丹的使臣道:“我们的王,崇拜大乾文化,希望可以进一步加深两国的关系!”
此话一出,李世隆眼前一亮,“怎么说?”
“室丹国小民弱,又和高力,北奴接壤,时常受到北奴和高力的恫吓和胁迫,岁币一年比一年高,早已不堪重负。
求大乾皇帝陛下,能为我们做主,我们宁愿将这两国的供奉,尽献大乾。
我们的王也很清楚,大乾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国,待我们这些附属国,犹如亲子。
请父国解救我等!”
说到这里,室丹的使者已是泣不成声。
紧跟着吉鞨的使者也跪地,“唇亡齿寒,我们吉鞨也恳请父国解救!”
李世隆叹声道:“先起来,你们既然求到朕,那朕自然不会不管,但是大乾隔着北奴和高力,除了水路,难以走通,去岁跟高力交锋之后,边市已经关闭了。”
这两国都是走陆路来到大乾,别看他们装可怜,可高力北奴不打,大乾总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就去打。
虽然早晚都要一战,但绝对不是现在。
“谢陛下!”
室丹的使者道:“去岁大乾对南番用兵,我等响应陛下的号召,在北奴边境集结大军。
虽然最终没有打起来,但也是因为这次,北奴恨上了我们。
北奴的冒顿扬言要灭了我们。
小臣敢问,陛下何时发兵?”
李世隆捋了捋胡须,“等他们侵扰你们。”
两国使臣交换了一下眼神,室丹的使者又哭上了,“陛下,等他们发兵就晚了呀!”
屈突拔道:“不发兵我们怎么出兵?总不能听信你们两人一面之词,就去打北奴和高力,你可知道,一场战争下来要消耗多少钱银?”
说着,屈突拔对李世隆道:“陛下,咱们作为天朝上国,自然是有责任帮助他们的,但需要出师有名!”
李世隆点点头,“出兵一事再议,朕会派遣使者去警告高力,北奴那边自然会有动作!”
“陛下,若两国发兵,等信使赶到,陛下发兵,怕是都要过一两个月了,那时候,我等恐怕早就......”
室丹吉鞨的使者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望陛下怜悯我等!”?
第七百三十八章 租地,驻兵!
现场的邦国使臣脸色都有些不对。
特别是几个新加入的邦国。
李世隆突然就明白了,这两个小国使者,是逼着他表态。
流鬼国,驱度寐国,夜叉国更远,若是碰上麻烦了,怎么搞?
还没等到救援,就被人灭了。
那要这个宗主国有什么屁用?
而且,他们说的也没错,去年对南番用兵,两国也是出了力的,否则没那么顺利。
李世隆扫了一眼,都没人站出来。
“恒通,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李世隆问道。
“这个.....上兵伐谋,如果高力和北奴再恫吓,直接拒绝,他们如果敢发兵,我们就有理由打他们了。”屈突拔说道。
两国的使臣哭笑不得,这不跟没说一样?
他们要是敢拒绝,用得着来求助吗?
高力虽小,但是当年周炀帝三征,发兵百万,都没有打服他们。
北奴就不用说了,大乾的心腹大患。
两国交战,他们只能在一旁喊‘六六六’!
李世隆皱了皱眉,“无忌,你有什么想说的?”
公孙无忌神情淡然,“陛下,臣以为屈突尚书言之有理。”
李世隆直接略过了他,“景云呢,他在哪儿?”
他扫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秦墨,“不是说了让他今天过来?相如,你没把他叫来吗?”
“来了啊!”
秦相如出列,朝着门口喊了句,“憨子,陛下叫你!”
话落,秦墨一手拿着鸡腿,一手端着秦啤出现在太极宫外,嘴里大声喊道:“爹,父皇叫我什么事?”
众人纷纷扭头,都不禁皱眉。
李世隆那个气啊,这个活宝,又整的哪一出?
“滚进来!”
“哦!”
秦墨快步上前。
“你在外面干嘛?”李世隆一指旁边,“不是给你准备了桌子?”
“国舅,帮我端一下酒!”秦墨把秦啤递了过去,然后捏住鼻子,“父皇,邦国使臣身上味儿忒重了,在这里面我吃不下去。”
特别是那个驱度寐国的使者,一看就是好多天没洗澡了。
公孙无忌看着手里的秦啤,一阵火大,直接将酒给覆了。
“诶,国舅,你这么大火气作甚?”秦墨一愣。
公孙无忌没说话,直接将酒碗倒盖,理都不理他。
李世隆血压又上来了,自从昝赢给他普及了血压之后,他一直都有注意不让自己发火。
以免跟太上皇一样,患上风疾。
可看到秦墨,根本压不住,“吃吃吃,就知道吃,朕问你,室丹和吉鞨的事情你怎么看?”
秦墨也没再邦国使臣面前瞎闹,毕竟丢得是自己人的脸,他咬了一口鸡腿,思索起来。
大乾没有丹契,被北奴吞并了,导致北奴跟高力直接接壤,截断了两国的路。
丹契放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就是铁杆小弟,可惜,大乾没有,所以室丹害怕也是正常的。
之前,他们是从高力过来的,大乾立国之后,跟高力关系也没有特别坏。
毕竟周炀帝也让高力元气大伤,他们国小,想恢复过来更难。
所以,暂时街道还是没问题的。
可去年那一场战斗,让大乾跟高力的关系再次紧张了起来。
“,既然他们怕,那咱们直接驻兵不就行了?”秦墨说道:“反正现在海上商道如火如荼的,吉鞨也临海,在两国海边建造码头,既可以帮助两国提升经济,又可以第一时间为他们带去帮助,多好?”
妙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纷纷点头。
屈突拔一拍大腿,“这个办法好,这样一来,船队也有了歇脚的地方,去其他藩国也快。
要是高力有什么动向,我们可以双面夹击!”
李存功等人也是不住的点头,“一举三得!”
“把舆图拿来!”李世隆心念一动。
高士莲连忙抱着羊皮制作的舆图过来,摊在了桌子上。
李世隆看着舆图,如果要对高力动兵,肯定是要让室丹和吉鞨共同协助。
但,就像室丹使者说的,一来一回,黄花菜都凉了。
如果直接在两国驻兵,攻打高力就简单了。
双面夹击,他相信黄罗和万济,肯定乐于见到这种情形。
而且,办法他提出来了,接受不接受,在他们。
也免得他人觉得大乾只进不出。
“刚才景云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如果你们愿意,大乾将派遣渤海水师驻扎在你们那边,若北奴和高力敢出兵,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帮到你们!”
室丹和吉鞨的使者愣了愣,驻兵?
“大乾皇帝陛下,是设立都护府吗?”室丹使者问道。
“景云!”李世隆道:“你来解答,还有,吃东西不要吧唧嘴!”
“哦!”
秦墨连忙将没啃完的鸡腿放在公孙无忌的桌子前,“不设立都护府,我们是合作关系,首先,你们划一块地给我们作为驻军作用,这一块地我们租借。
当然,是免费租借给我们。
你们也清楚通商的好处,想必鸿胪馆的入驻,为你们带去了很多新潮的文化,这种文化,可以让你们的国家变得更强。
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我们派兵太多,那就给我们一个码头,当海上商道的中转站。
不过,缺点是,北奴和高力发兵,人手不够,支援不给力,你们自己想吧。
反正我们大乾,是绝对不会主动侵占藩国的国土的,这点你们也清楚,从古都是如此。”
秦墨的话,他们又怎么会不懂?
如果设立都护府,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可如果是租借,好像能接受。
而且经商贸易带去的好处,他们太清楚了。
一年的时间,就为他们带去了大量的财富,他们这些贵族,都可以躺在银子上睡觉。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室丹同意租借一块地给大乾天兵用作驻地!”
“吉鞨同意租借一块地,给大乾天兵用作中转!”
此话一出,其他邦国的使臣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闻言,李世隆也是微微一笑。
秦墨这个办法,还是围绕着他之前说的计划在进行。
一旦大乾驻兵,退不退,就是他们说了算了。
文化,经济双重控制,他很期待,两国的国王跪着求自己将国土纳入大乾版图的那天!?
第七百三十九章 我很感动!
驻兵,并不少见。
但设立都护府和驻兵是两回事。
之前打下安南,设立的安南都护府就是这样。
不过后面秦墨提议,又移了不少人过去。
他索性把安南都护府分成了三个郡,若干县,以流官管制,效果很好。
“这样,具体的细节,你们俩跟忠和谈!”李世隆说道。
唐坚出列,“臣遵旨!”
室丹和吉鞨两个使臣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心情也变好起来。
大乾驻兵,高力跟北奴要是敢侵扰,他们再也不怕了。
其他邦国的使臣,此刻也放下了心中的疑虑,特别是驱度寐国和夜叉国。
他们跟吉鞨国土接壤。
不过吉儿真备脸色不好看,大乾在两国驻兵,还是水师,这意味着大乾去往倭岛国的路程变得更短了,恐怕缩短了三分之一。
不过想到自家跟万济关系不错,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
“对了,吉儿真孝,你们倭岛国要不要也租借一块地给我们大乾驻兵?”秦墨看着吉儿真备说道。
“我是吉儿真备,不是吉儿真孝!”
“都一个意思。”秦墨摆摆手,“如果在倭岛国驻兵,这样有利于地区太平,也可以让倭岛国更繁荣哦。”
吉儿真备嘴角一抽,“这不是小臣能决定的,不过等小臣回国后,定然会向天皇禀告此事!”
不上当。
秦墨撇撇嘴,看样子倭岛国所图很大啊。
“大乾皇帝陛下,小臣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吉儿真备道:“我们孝德天皇的嫡女,来大乾已有一年,听说被陛下赏赐给了秦郡王世子,为奴为婢。
小臣敢问陛下,将倭岛国至于何地?
公主乃是我大化一朝最贵的明珠,不远万里来到大乾,却落得如此下场。
小臣在渤海湾看到了公主,在那边风吹日晒,日日钓鱼,说是秦郡王世子下了命令,让她每日吊够五十斤海鱼,否则就不许睡觉。
小臣再问陛下,不是大乾的公主,就不心疼吗?
一天五十斤海鱼,就算是常年钓鱼的人,也难以做到啊。
要是碰上大风大雨天气,公主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海边。”
吉儿真备说到这里,双目通红,“如此,以后谁敢把自家的公主送到大乾来?”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了秦墨。
虽然大乾的人不怎么在乎倭岛国的公主,可秦墨所作,的确有点过了。
本来为奴为婢就够羞辱了,还天天钓鱼,钓不够不许睡觉。
李世隆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么个公主,痴心妄想进入后宫,然后就被他赏给秦墨了,让秦墨随意处置。
为奴为婢,符合他的心意,倭岛国狂妄自大,没杀了那个贱婢,都算他宽宏大量。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呢,被当场质问,他脸色也不好看。
“景云,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你好好对待倭岛国的公主,你怎么让她为奴为婢?”
“什么为奴为婢,我就是让她跟着我,虽知道那小表.....小公主体贴的很,天天给我洗脚,暖床,我再三说了,不需要她这样。
她怎么说也是倭岛国的嫡长公主。
可没用,劝不到,不让她伺候,她就说我不喜欢她了。
我这个人,心肠又好,怎么能老是违背妇女意愿呢?”秦墨一脸无辜的样子,好像让苏我幸子伺候,是被迫的一样。
吉儿真备气的牙痒痒,来大乾时,苏因高就跟他说秦墨的事情,知道他深得大乾皇帝的喜爱。
却没想到,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更厉害。
“你胡说,我们公主才没那么下贱,你让他为奴为婢,是把倭岛国的脸踩在地上。
孝德天皇知道这件事后,大发雷霆,这才特地派我过来,将公主迎回去!”
苏我幸子要是嫁给秦墨,那倒没什么,怎么欺负都是秦墨的事情,反正秦墨地位也很高,有利可图。
可秦墨把苏我幸子当成了奴婢,这就是把倭岛国的脸踩在脚底下。
“难不成我们公主喜欢钓鱼,天天钓鱼?我们倭岛国虽然没有大乾强大,也没有大乾富裕,可公主从小也是养尊处优。
别说钓鱼了,吃鱼都要让下人挑出鱼刺再吃。”
吉儿真备怒声道:“我们倭岛国需要一个交代。”
“没错,你们公主就是喜欢钓鱼!”秦墨道:“那时候大乾发生了旱灾,近百万百姓吃不上饭,我在渤海湾捕鱼。
你们公主见我早出晚归,心疼的很,说什么也要为我分忧解难,就天天拿着根钓竿去海边钓鱼。
五十斤算什么?她之前可是雄心壮志,一天不钓够一百斤不回家的。
我还是心疼她,劝了她好久,才让她同意只钓五十斤的。”
秦墨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你们倭岛国的公主的确善解人衣,不对,善解人意。
我也是很感动!”
说着,他冲着李世隆挤眉弄眼:“父皇,算起来,她再那边也钓了快一年了,这一年下来,每天五十斤海鱼,也够一万多斤了,实在是毅力惊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让那个人小邪恶大的公主回家吧。
李世隆心领神会,“不错,的确很感人,这样吧,既然她这么喜欢你,就你纳了她,让她回来,别让她在海边钓鱼了。”
秦墨愣了愣,急了,眼皮都快眨抽筋了。
李世隆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不满意?
对了,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朕记得,你们这个公主是得到大乾册封的,不过倭岛国是附属国,所以要降一级,这样吧,就封她为大化郡主。
让礼部准备一些礼物,你回国的时候带回去,务必跟倭王解释清楚!”李世隆看着吉儿真备说道。
“不是,父皇,就让她回去得了,免得说我欺负他们公主!”秦墨捂着眼抽筋的右眼,急的不行。
那女人一看就没安好心,上次洗澡,他就被迷了,到现在都忘不掉那只蝴蝶。
怪的很。
“回什么回,有误会解开就行了,不许摆谱!”李世隆皱眉道:“朕都允你纳了,你还矫情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要有点胸襟,免得让邦国的使者轻瞧!”?
第七百四十章 跟着大乾有肉吃!
“父皇,这不是我纳不纳了,要看他们愿不愿意。”秦墨转头看着吉儿真备,“小吉儿,我这个人一向通情达理,最看不得生离死别。
既然你们倭王想女儿了,就把她带回去吧,我已经体验过她的邪恶,不对,我已经被她感动过了,这份感动,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就让她回去,感动你们倭岛国的臣民吧。”
“我叫吉儿真备,不叫小吉儿!”
吉儿真备气的要命,这人是不是有病?
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大乾皇帝喜爱的臣子就这德行?
而且,公主其实不想回国,他之所以当众说,有孝德天皇的意思,也是想为公主摆脱钓鱼的处境。
想到这里,他连忙道:“敢问陛下,如果小臣没有记错的话,秦世子已成婚,纳我们公主,是纳为世子妃,还是纳妾?”
李世隆直接道:“当然是妾侍!”
吉儿真备情绪激动道:“陛下,我们大化一朝最尊贵的嫡长公主,嫁给郡王世子也就罢了,还只当个妾侍,这是对倭岛国的蔑视!”
“那你想怎么样?”
“当正妻!”吉儿真备道。
李世隆都气笑了,他的嫡女和庶长女都嫁给了秦墨,他都不好说谁是正妻谁是妾侍。
小小倭岛国的公主,也敢跟他女儿争正妻?
气归气,可不能直接发作,这么多使臣在,影响不好。
大乾现在已经不和亲了,但是他们要是把女儿嫁过来,他也是不拒绝的。
联姻,在任何时代,都是拉近关系最好的手段。
“倭岛国称帝,朕都还没有算账。”李世隆冷声道:“让你们公主留在大乾,也是看在你们倭王的面子上。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真以为大乾的刀锋不利?”
李世隆突然的怒火,让在场的人浑身一颤。
“朕不动兵,不是因为朕怕了,而是因为,大乾乃天朝上国,帮助附属国摆脱贫困,扶持他们才是大乾的责任。
也是希望倭岛国迷途知返,可你们不知好歹,朕一次又一次给你们机会,你还是一口一个天皇!”
常言道,匹夫一怒,血溅十步,圣人(皇帝的另称)一怒,血流千里。
这些小国使臣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景,一个个吓得不敢吭声。
“忠和,把倭岛国鸿胪馆的人全部撤回来,不许商船过去,发檄文,倭岛国称帝,妄图和大乾平起平坐,不知悔改。
给渤海水师传令,集结五万大军,再从雷霆军调五百尊雷霆炮过去......”
此话一出,这些使者都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特别是室丹和吉鞨的使者,他们去年看了大乾阅兵,知道大乾雷霆炮的威力。
今年过来,又去看了一次,而且大乾雷霆炮相比去年,威力更甚。
五百尊雷霆炮,那还不把倭岛国给轰平了?
他们坐在位置上,大气都不敢喘。
吉儿真备更是目光呆滞,可旋即便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压力袭来。
整个人都麻了。
他就想争取一点好处,怎么就动兵了?
“是,陛下!”
唐坚出列,领命后,大步离开太极宫。
大乾,对朋友怀柔,对敌人,回以炮弹!
眼看唐坚离开,吉儿真备连忙起身,跪在了大殿中间,“陛下,小臣没有这个意思,倭岛国也没有不尊大乾的意思,请陛下怜悯倭岛国,国小民弱,止戈吧!”
秦墨看着李世隆,心说老六发火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对倭岛国就该这样,你对它好,它就得寸进尺。
就是要把这头白眼狼给彻底打趴下,然后未来百年内,肯定会做一条特别乖的哈巴狗。
“想让朕止戈,也不是不行!”李世隆道:“让你们倭王亲自来大乾给朕请罪,这件事就算了。
你们可以不来,但是后果自负!”
话落,李存功率先出列,“臣,请战!”
随后,李道远,秦相如,屈突拔,苏运等人纷纷出列,“臣,请战!”
吉儿真备慌得要命,他就打个嘴炮啊,怎么玩真的?
那雷霆炮,也是他们能抵抗的?
“陛下,小臣该死,触怒天颜,请大乾圣皇天子息怒!”
现在知道叫圣皇天子了?
晚了!
常言道,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当宗主国,该硬的时候要硬,“这是你们倭岛国最后一次机会,倭王不请罪,朕就亲自派人去把他抓回来。
景云,这些使臣,依旧由你来管理!”
说完,李世隆愤而退场。
一众大臣也纷纷离开。
使臣也纷纷骂了起来,“倭岛国,狂悖无人,妄图和宗主国平起平坐,自不量力,若陛下有召,我室丹必然第一个应召!”
“我吉鞨也会应召!”
这两个国家,是铁了心要跟大乾一条心的。
说完,两人看着秦墨,一脸的讨好。
秦墨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两个,很有前途,跟着大乾混,室丹和吉鞨肯定会越过越好。”
“谢秦驸马都尉!”两人去年就见识过秦墨的厉害,那里敢跟他炸毛啊。
“这一次回国,弄两个会爆炸的小玩意给你们带回去!”正好之前有一些劣质的黑火药手雷可以淘汰了,现在都换上黄火药,这些小威力的黑火药手雷,正好卖给他们,让他们也尝尝肉。
他们肯定会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大乾混。
“秦驸马都尉,可,可是手雷?”两人欣喜若狂,说话都磕巴了。
秦墨笑着点点头。
“谢谢秦驸马都尉,我室丹,定然会站在大乾这一边!”
“我吉鞨也是!”
两人激动的要命,谁不知道大乾手雷的威力?
大乾就是靠着这些武器,三战打服了南番那样的强国。
这一次回国,若是能带回手雷,王肯定会重重的奖赏他们。
有了这些武器,别说高力,北奴来了他们都不怕!
果然,跟着大乾有肉吃!
吉儿真备吓得不行,大乾兵力强盛,武器更是强大,要是室丹和吉鞨应召,倭岛国有这个能力抵抗?
他跪在秦墨的脚边,“秦驸马都尉,小臣错了,公主能给你做妾,是我们倭岛国的荣幸。
请您劝一劝大陛下,不要擅动兵戈啊!”
秦墨看着狗一样的吉儿真备,摇头道:“相比苏因高,你的骨头简直软的可怕!”?
第七百四十一章 我都懒得戳穿你!
“是,小人软骨头!”吉儿真备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内心却无比的怨恨,若非倭岛国实力弱,他又何至于此!
可他如此做派,秦墨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驸马都尉,请您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劝说陛下,我们倭岛国真的没有不臣之心。”
吉儿真备哀求道:“请您发发善心!”
秦墨笑了笑,叫来了徐缺,“去,把这些贵宾都带鸿胪馆,好好招待,特别是室丹跟吉鞨的使者,带他们去海底捞,让他们吃好喝好!”
“是,都督!”
徐缺笑了笑,把一众使者都带出了宫。
等众人离开后,秦墨一脚将吉儿真被踹翻在地,“你不是要让老子给你个交代吗?”
“不要了,小臣不要了!”
“让你们倭王亲自来请罪,想必是不现实的,而且你们国内此刻也不是很太平的。
我听高仁说,孝德想革新,但是保守派实力很强,一直在跟孝德作对。
其实大乾根本不用出一兵一卒,就传个消息回倭岛国,那些保守派就会群起而攻。
然后,我在劝说陛下,在孝德的儿子里挑选一个能力出众的人封赏,比如.....古人大兄,他的关系应该跟苏我氏很好吧?”
秦墨的一番话,让吉儿真备浑身一颤,眼中露出惊骇之色。
他是怎么知道倭岛国内部的事情的?
“这样吧,你回去之后,让倭王写一份认罪书,然后送个皇子到京城认罪,再赔个上千万两银子,这件事就算了!”秦墨笑着道。
“秦驸马都尉,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啊。”
“那就没办法了。”秦墨打了个手势,几个禁军直接将吉儿真备给扣了。
旋即高士莲过来,“景云,陛下找你!”
秦墨直接跟着高士莲来到甘露殿。
“父皇,啥事?”
“坐下说!”李世隆这会儿还没气消,“朕想打倭岛国,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秦墨直接说道。
李世隆反倒是愣住了,这小子天天喊着退休,居然张口就同意了。
“朕的意思是,让你领兵,去打倭岛国。”李世隆说道。
“了解!”秦墨点点头。
“嘿,高士莲,你去外面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高士莲朝外探了探头,附和道:“陛下,还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你真愿意去打倭岛国?”李世隆有些不敢相信,这也太顺利了,这小子不会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吧。
“嗯,别的地方我不愿意去,打倭岛国我愿意!”
其实秦墨是真不愿意离开京城,风餐露宿都是其次,主要是出海危险难以预测,再加上过几个月家里那些女人都要生了,他不在家,有些不放心。
可倭岛国送上来的机会,这次不打,估计要等好久了。
压迫倭岛国认错,然后呢?
谁都没有他们装孙子厉害。
趁着年轻把他们收拾了,以后没事去那边发展一下娱乐行业。
毕竟难波京很热的。
李世隆捋了捋胡须,“你可要想好了,出海可不比在陆地上,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半年的。”
他想打倭岛国,是因为倭岛国屡教不改,
这会儿国内相对稳定,也没什么天灾人祸,经过一年的时间,他手上也有钱了。
武备充足,是时候拉出去练练了。
让他们看看宗主国爸爸的实力。
“差不多吧,渤海水师现在差不多有八万多人,护航出去了近两万人,有四五万人,应该差不多了。”
秦墨从兜里掏出地图,摊在案牍上,这个地图是他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然后对照高仁带回来的图纸画出来的。
第一次对南番作战的时候,秦墨就凭借记忆,画出了南番大致的地图。
虽然有些地方有出入,但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地形相似度高达90%。
从那以后,他没事的时候,就会对照一些地图,按照记忆,完善周边的地图,但也仅限于大乾周边。
“父皇,我们可以从渤海湾为起点,从万济方向出发,然后登陆因幡国然后直取难波京!”
因幡国是倭岛国的令制国之一。
这地方因为距离难波京比较近,所以画的比较详细。
李世隆很是诧异,“舆图你也随身携带,你早就想打倭岛国了?”
“不是,我从高仁那边誊抄了一份,本来想着让专门制舆图人绘制一张大点的舆图,放在家里,这不正好赶上了吗!”秦墨解释道。
“你觉得朕会信?”
李世隆哼了一声,“你好像特别讨厌倭岛国,之前就听说,你殴打倭岛国使者。”
“对,我特别讨厌他们,谁让他们有不臣之心,敢跟我丈人平起平坐,弄死他们!”秦墨恶狠狠的说道。
闻言,李世隆也没多想,只觉得秦墨懂事,“行吧,你继续说。”
“父皇,都是你打岔,我都忘了说哪儿了。”
“驸马都尉,你说从因幡国直取难波京!”高士莲提醒道。
“对对!”秦墨指着地图道:“正好室丹和吉鞨答应驻兵了,我们就假借驻兵,出动船队,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没关系。
渤海湾那边,建造的两艘宝船已经下水了,配备最新的雷霆炮,他们要是敢打海战,轰死他们!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鸿胪馆那些官员。”
李世隆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你打算打到什么程度?”
“这个嘛......要不,我把孝德那老小子,抓回皇宫,给父皇跳舞奏乐?”秦墨道。
“甚好,不过,抓了之后呢?”李世隆道:“扶持新王?”
“不扶新王!”秦墨摇摇头,他千辛万苦去一次倭岛国,就为了抓个小老头给老六跳舞?
那不白去了。
“化州建郡,再说了,倭岛国本来就是我们这边几百年前分出去的人建立的,他们都以说乾话写乾字,穿乾衣为荣,认可度很高的。
那些宗亲现在不都入仕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倭岛国开发吧。
那边虽然天天闹台风,地震,但是水产资源还行,而且我之前听胡商说过,倭岛国盛产金银,正好填补国内金银短缺。
顽固不化的人,就拉回国当奴隶,抵消国民徭役!”秦墨说道。
李世隆愣了愣,“你要把倭岛国纳入大乾的版图?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秦墨切了一声,“父皇,我都懒得戳穿你,好像你不是这么想的一样!”?
第七百四十二章 少爷今天,豁出去了!
咳咳!
李世隆干咳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
这死孩子,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儿?
“这样吧,到时候扶持孝德的儿子,在派个人过去当摄政王,过个两年,再让孝德的儿子上奏,请求倭岛国纳入大乾!”李世隆说道。
“牛批啊,父皇,还是您想的周道!”秦墨反手就是一个赞,旋即嘟囔道:“还说不想,比谁都想的多。”
李世隆蛋疼的很,“你嘀嘀咕咕说什么?”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父皇,你妥妥的大盗!”秦墨道。
“不会比喻就不要比喻!”李世隆气的肺疼,“都说了,是他上奏的,关朕什么事?”
“也是!”
“那你说,让谁去当摄政王!”
“反正我不爱去,那鸟地方,谁爱去谁去。”秦墨收了地图,“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准备工作都要十天半个月,等京城收到信儿,起码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
李世隆点点头,好像是有点太膨胀了,这都还没发兵呢,就开始分瓜了。
“朕给你的金牌还在吧?”
秦墨从衣领里掏出那块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的金牌,“这东西好是好,就是有点压脖子,都把我脖子上勒出印了。”
李世隆都无语了。
“去,把那把剑拿来!”李世隆说道。
紧跟着高士莲手捧这一把两尺有余的剑过来,跪在地上,将剑置于头顶。
李世隆拿过剑,放在桌子上,“给你家封郡王委屈你了,朕知道你对权力从来不感兴趣,也有很多功劳压着没有奖励,虽然你不在乎,也从来不说。
但朕心里都很清楚。
为臣者,忠义。
为婿,你也很孝顺。
虽然朕天天骂你,但是在朕心里,你是朕最值得信任的臣子和女婿。
这把忠孝剑,是朕最喜欢的佩剑之一,是当年太上皇赏赐给朕的。
现在朕赏给你了。
希望你不忘初心。”
李世隆对秦墨是寄予众望的,他遇刺的时候,是秦墨力挽狂澜,安定人心,避免了一场灾难的发生。
他现在越来越信袁天罡的话,秦墨真的是老天赐给大乾的宝贝。
“忠孝剑,可以上斩昏君,下斩佞臣的那种吗?”秦墨把剑拿在手上,入手微凉,很有分量。
“斩不了,就是朕给你的礼物,不过出海的时候,要是有谁不听话,你就拿这个斩,朕给你先斩后奏之权。”李世隆说道。
“哦!”秦墨有些失望的应了句,小声道:“抠搜!”
“王八犊子,你就非要气朕是吗?”李世隆绷不住了,狂拍桌子。
“父皇,我马上要下海了,到时候你想见我都见不到,我得多气几次,你一生气,就不想我了!”秦墨将剑入鞘,“是不是很有道理?”
“高士莲,抓住他,朕今天非抽他一顿不可!”
秦墨提着剑飞快的朝外面跑去,“父皇,谢谢你的剑!”
“陛下,跑远了!”高士莲无奈道。
“算了,那小子脚底抹油的功夫天下一流!”说着,李世隆忍不住笑了起来,“去,让中书省下旨,封秦墨室丹,吉鞨水师大总管......”
......
接下来的几天,秦墨都在家,哪里都没去。
雷霆军已经动了起来,先遣部队已经随着船队去了渤海湾。
这一次还配备了五百尊雷霆炮,以及五百尊山地雷霆炮。
配备了黄火药的弹药,爆炸威力直线提升。
锻钢技术的成熟,也让雷霆炮性能变得更加稳定,射程更远。
至于红衣大炮,秦墨一直压在手里,这一年多,已经攒了近一百尊。
这玩意可比雷霆炮射程远得多。
不是他有二心,做人总要留一手。
还有手雷,已经从原来的引线式,变成了拔拴式,威力也是不同往日语。
样式也变得更加统一。
随军配备足足有五十万颗,之前的保管方式还不行,除了要防潮之外,还要防止磕碰。
在海上航行,晃动太大,不做好防护,一旦炸了,就完了。
家里几个女人得知秦墨又要出征,也是不舍。
如今,李玉澜几个人孕肚渐大,情绪也变得更加敏感。
“郎君,能不能不去?”李玉漱噘着嘴,“父皇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们家六个大肚子,还要派你出海!
要不然,我们六个大肚子一起去求他?“
“走,七妹,我们进宫!”李玉澜一直都很乖巧,可这会儿,也是舍不得秦墨,害怕他在外面出事,李玉漱挑头,她当时就朝着外面走去。
柴思甜紧随其后,初蕊几个人更是如此。
“几位祖宗,咱不都说好了吗?”秦墨飞快的跑过去,拦住她们的去路,“这不是事情挨到头上了吗,那倭岛国贼心不死,今天不打,还以为我们怕他们呢!”
“那你说,打倭岛国重要,还是我们重要!”李玉澜道。
“姑奶奶,十个倭岛国,也比不上你们一根汗毛!”
秦墨张开手,将几个媳妇儿抱过来,手都不够用,勉勉强强包圆,“不能比哈!”
“那个苏我幸子,又是怎么回事?”李玉漱委屈的很,“父皇还说让你纳了她!”
“她不配,我都拿她当洗脚丫鬟使唤的,别吃醋了,祖宗!”
这六个大宝贝,骂又骂不得,稍为皱眉头,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
这要是得了玉玉症还了得。
好在李雪没过来,否则他都要疯!
“你胡说,小高都说了,你在渤海湾的时候,可喜欢她了!”李玉漱这一流泪,捅了马蜂窝了。
六个大宝贝一起跟着哭,秦墨脑袋都要炸了。
但秦墨知道,她们几个也是希望自己留在京城,但这件事,还真的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不为别的,就为了心中那一团怒火。
说他愤青也好,他都无所谓。
他哄了好久,没哄好,烦的不行,脸一板,“都别哭了,都跟我进屋,讲故事,好久没有讲小墨和小和尚的故事了。
你们六个人,轮着讲!”
说着,他看着高要,一副不屈的模样,“小高,去把室丹使者送的大力丸拿来,少爷今天,豁出去了!”?
第七百四十三章 李源的礼物!
下海前一日,秦墨来到了大安宫,交代道:“老爷子,这一次我要出远门了,虽然我不在家,但你也要按时锻炼身体。
要让老昝按时进宫给您做体检,蛋糕可以吃,但是要少吃点。
您现在都退休了,身体健康就是对我们小辈最好的关照。”
说着,秦墨掏出了一个日常表,这里面把李源每天要做的事情都写好了,甚至精确到了某时某刻,“老魏,你要好好督促老爷子,一把年纪,就不要再纳妃了,悠着点!”
魏忠接过表格,忍不住的道:“驸马都尉,您对太上皇,可真是孝顺的没话说!”
李源拍了拍秦墨的手,“知道这几天爷为什么没去找你不?”
“不知道!”
“哎,爷年纪大了,身边的孩子一个个都走远了,这心里不是滋味。”李源叹了口气,“但是又不能老把你们留在身边,去岁,我就猜到你父皇有意出兵,但那时候大乾被南番绊住脚了,抽不出手来收拾倭岛国。
现在不一样了,你在渤海湾做的事情,让大乾愈发强大,我就知道,你父皇忍不住了。
我其实,是不愿意让你出门的,但是你父皇说,你想打倭岛国,当爷的总不能拖你后腿。”
李源之前一直在大安宫醉生梦死,要不是秦墨,他还一直活在怨恨之中。
他从没把秦墨当臣子,而是真真切切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孙女婿。
“爷知道你有本事,可对倭岛国用兵和南番之战不同,对南番的战役,那些积年的宿将顶在前面。
这一次,没人顶在你前头了,凡事谋而后动,切不要冲动,不管如何,你安全第一。”
现在能让李源牵挂的人没几个,秦墨就是让他最牵挂的人之一,“赢不是最重要的,你最重要!”
李源紧握住秦墨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秦墨心中一暖,这一战很重要,输了,大乾在附属国心中的地位就会动摇。
而李源竟说出‘赢’不重要,他才最重要的话来。
可见对他有多看重。
“老爷子,放心,到时候我把倭王抓来嘎了,让他伺候你!”说着,秦墨看着魏忠,“老魏,到时候让倭王当你小弟!”
“哟,那奴婢就先谢谢驸马都尉了,奴婢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能管倭王呢!”魏忠全当秦墨开玩笑,不过,他心里也是有些淡淡的不舍。
秦墨一走,这京城里,就跟少了什么似的,都没什么人味儿了。
“老爷子,我这是立功去了,高兴点。”秦墨拿出了这些日子写好的故事,“爷,这是蜀山传,讲的是剑仙的故事,还有这个,是封神演义!”
这两本都是秦墨魔改过的故事,特别是封神演义,结合了大乾传统的仙神,背景定在了大周末年,周炀帝无道,大乾应运而生的故事。
没办法,谁让这个世界,没有姬文王。
“这么厚,够我讲两三个月了。”
李源很是高兴,这小子每次出远门,都会提前给他准备好故事。
哪怕在渤海湾,也是隔三差五的弄些小短篇寄回来给他。
可这次不一样,没有大半年是看不到他了。
想联络也没那么容易。
所以李源决定,这两本书要慢点讲,讲到秦墨回来的那天为止。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很多故事,等我回来,咱爷俩把说书行业做大做强!”说着秦墨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李源磕了三个头,“老爷子,我走了,保重!”
李源摸了摸秦墨的脑袋,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一块玉坠,戴在了秦墨的脖子上,“这玉坠跟了爷几十年了,被爷温养的很好,送你了。”
“谢谢老爷子!”秦墨也没拒绝。
“爷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等你回来再送你!”
秦墨好奇道:“老爷子,啥礼物?”
“告诉你就不惊喜了,下去吧,等你凯旋那日,爷去接你!”
秦墨挠挠头,也没追问,离开了大安宫。
“去把那本书给朕拿来!”李源吩咐道。
魏忠连忙捧着一本厚厚的少说也有五百页,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楷。
这就是李源给秦墨的礼物,最新的章节写着:第二百话,贼妃犯上,秦憨子挽天倾!
他看着蜀山传和封神演义,又看了看他的背后的书架上,都是秦墨写给他的故事。
“魏老狗,你说朕写的好看不?”李源问道。
“太上皇,好看极了!”魏忠拍马屁道。
“那你说,景云会喜欢这本书吗?”
“肯定喜欢,这天下,还没有谁能让开国皇帝亲自写书立传的。”魏忠笑着道。
李源捋了捋胡须,“那你觉得,这本书叫神勇女婿怎么样?”
“太上皇,好是好,但是相比驸马都尉那些书名,就差了点。”魏忠现在每天都要帮李源整理稿子,这本书就是以秦墨为主角写的。
可见李源对秦墨的喜爱。
“也是,没有特点,到时候景云肯定又要说朕落入俗套了。”李源皱着眉,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了,就叫大乾憨婿怎么样?”
“叫憨婿能行吗?”魏忠一愣。
“这书名够直观,一下子就突出了景云的特点,景云肯定喜欢!”李源满是得意,将名处落笔,写下四个苍劲有力的字:大乾憨婿!
随即福至心灵,翻开书页:第二百零一话,憨婿审案,智计捉余孽!
......
而秦墨,来到了立政殿。
李新下海,李智发疯,就余了一个刚学会走路的阿嗣。
也多亏有个阿嗣,否则,公孙皇后肯定没有这么乐观。
“母后,小婿要远征了,以后不能时常进宫请安,给您送好吃的了!”
“快起来。”公孙皇后连忙将跪在地上的秦墨扶起来,阿嗣在一旁,拉着秦墨的裤子,昂着脑袋,“惜福.....解付.....”
秦墨将阿嗣抱起来,这小东西跟他关系好得很,每次看到他都乐的不行。
“希望姐夫下次回来,你能完整的喊出这个称呼!”秦墨捏了捏阿嗣肥嘟嘟的脸蛋,将孩子抱给了奶妈。
而这时,小十九哭着从外面跑进来,“姐夫,不要撇下我,我要跟你一起下海!”
第七百四十四章 出征
小十九哭的伤心极了,抱着秦墨的大腿就不肯撒手了。
李丽珍从外面跑进来,“十九,别这样,姐夫是去立功,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拉了拉小十九,眼眶也是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秦墨将小十九抱了起来,“你在家里等姐夫行不!”
“不要,万一你回不来了怎么办,我不成小寡妇了?”
秦墨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
公孙皇后皱眉,“十九,不许胡说,你姐夫肯定会凯旋的。”
她都无奈了,这小丫头,天天嚷嚷着要嫁给秦墨,而最大的梦想居然也是嫁给秦墨。
不过童言无忌,她也没放在心上。
“瞎说,什么小寡妇,你最多当个寡小姨子。”秦墨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在家里帮我照顾好三姐她们,回来给你准备礼物!”
“真的?”小十九泪水在眼眶打转。
“真的!”
“那我要当你小老婆行吗,我听六姐说,男人一般都比较宠爱小老婆的!”
此话一出,李丽珍俏脸通红,“臭丫头,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她连忙走过去,就要把小十九抱过来。
小十九紧紧的抱着秦墨,小声的在他耳边道:“真的姐夫,我没骗你,六姐上次跟十二姐,十三姐聊天时候说的!
还有,六姐想嫁给你呢!”
李丽珍正好过来,听到这话,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臭十九,在胡说,我以后不带你出宫吃好的!”
说着,她连忙道:“姐夫,你别听她瞎说!”
秦墨笑吟吟的看着她,“小孩嘛,我小时候也是满嘴胡言!”
李丽珍都不敢看秦墨的眼睛,连忙转移话题:“十九,你不是有礼物送给姐夫吗?”
小十九反应过来,“对,姐夫,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说着,她掏出一个香囊和一个护身符,“这都是我让六姐帮我准备的,你戴好了,肯定能保你平安!”
李丽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真怕这小东西会把她给卖了!
好在,没有。
秦墨看着手里的香囊和护身符,刮了刮小十九的鼻子,“没白疼你!”
说着,他又对李丽珍道:“谢了,六儿你的手艺很好,我很喜欢!”
李丽珍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攥着衣服,“是,是小十九让我做的,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做了!
姐夫,你这次出海,一定要平安归来!”
“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秦墨放下十九,这么一闹,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
随后公孙皇后把自己亲手缝制的大氅,衣服,鞋子,都拿了出来,“这本来是年底给你的,你正好要出远门,就提前给你了。
海上不比家里,风浪大,穿暖些!”
抱着这些衣服鞋子,秦墨感慨万分。
以前秦墨不太懂什么叫离乡之愁,因为回家很方便,只需要一张回程的车票。
现在他懂了。
离开立政殿,他也没去甘露殿,反正老六这会儿也不想看到他。
甘露殿,李世隆正在批阅奏折,看了看时间,“是不是该用午膳了?”
“是的陛下!”
“景云是不是还在宫里?把他叫来,跟朕一起用膳!”
“没,驸马都尉离开了。”高士莲苦笑道。
“嗯?他都不到朕这边来请安,就走了?”李世隆顿时就不高兴了,“臭小子,这么记仇,就骂了他两句,出征都不来跟朕告别。”
“陛下,驸马都尉这一次进宫,弄了好多大乾春来,都足够您喝到明年,还有一些秦啤,说是等再过两个月让您喝。
那烧刀子,一年内是不能再碰了,他是再三交代过的。
说是回来发现您喝烧刀子,要找奴婢算账的!”高士莲故意夸大其词道。
“嘿,这王八犊子,管父皇也就算了,还管到朕头上来了!”李世隆撇了撇嘴,“明天你代朕去送送他,还有,让李胜利跟他一起去,当他的副手。
程三斧的儿子,程三宝也跟着,窦遗爱在渤海建县也一年多了,让他跟着。
杜敬明二子,杜有成当随军参谋。
还有那个公孙敏,也让他一起去。
尉迟信雄的儿子,尉迟霸道擅长六艺,素有勇力......!”
李世隆如数家珍的说着,“还有,你告诉那混小子,朕把这么多人交给他了,可要安全把他们带回来,少一个我找他算账。”
“是,陛下!”
高士莲很清楚,李世隆之所以同意秦墨掌军,让苏运为副手,全程没有老将参与,就是想培养新一代。
如果这一战赢了,新一代也能够慢慢的从老一辈的手里交接过权力。
不过,还有一点,就是担心秦墨没人用,才把这些人纳入秦墨的麾下。
第二天,秦墨穿戴整齐,李玉澜没有哭,她也不许其他人哭。
“早日回来,我们在家等你!”
既然事情无法更改,就只能接受。
“在外面要记得想我!”李玉漱眼眶红红的,硬忍着没落泪。
柴思甜就更别说了,生怕一张嘴就哭。
李雪也来了,“郎君,早日归家!”
秦秀英抱着双双,“墨儿,一路平安!”
老秦板着脸,训斥道:“记住了,别以为自己当了行军大总管,就了不得了。
不要大意,更不可自大,你手下的兄弟,都是将身家性命压在你身上。
他们才是你的依仗。”
“爹,我走了!”秦墨看着故作镇定的老秦,上前跟他拥抱。
秦相如浑身一震,就听秦墨小声的在他耳边道:“爹,我不会有事的,照顾好姑,还有妹妹。”
“大男人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秦相如满脸嫌弃的将他推开。
秦墨笑了笑,又扫了一眼杨六根等人,拱手道:“诸位叔伯,秦墨去了,等我回来,再跟诸位下棋!”
说着,他翻身上马。
秦府这一次也有数百府兵随行。
高要也在一旁的马上,身上也穿着战甲。
秦墨不舍的看了一眼家人,催动战马,从众人视线消失。
“都回去吧,憨子是去给老秦家争光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秦相如说了句,转身走进了大门。
可那一瞬间,原本挺直的背,顿时变得佝偻。
他们都清楚,这世上,无一人如公爷爱少爷!
第七百四十五章 秦憨子,你太不是东西了!
跟着秦墨一起走的,还有室丹和吉鞨的使者。
当然,吉儿真备也没放过。
此时的他关押在船舱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想不通,自己就来出个使,就为倭岛国招致横祸。
虽然大乾打着驻兵的旗号,可吉儿真备又不是傻子。
这分明就是掩人耳目。
倭岛国依托千里海洋之险,傲然于大乾之外。
可这时候,却成了祸端。
消息不通,等大乾天兵将至,什么都晚了。
“大总管,前几日秦商协会的兄弟就已经安排下去了,这一次会有五十艘船随行。”郑凤年拱手道:“请大总管恕罪,自从船舶司执行了新规定之后,河船都不能下海了,这五十艘船是秦商协会的全部家底了。”
“恕什么罪,老郑,你太紧张了。”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造船厂也是需要时间去造船的,五十艘船已经很可以了。”
渤海湾船厂,现在是第一海船厂,订单都排到了五年后,你有钱都不一定能够买到海船的。
当然,其他地方的船厂的海船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同样生意火爆。
秦商协会能够在一年内搞到五十艘可以出海的商船,已经很不错了。
“谢大总管!”
郑凤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现在秦商协会加入了户部,虽然诸葛遂管的紧,但是他们的身份地位都涨了一截。
这一次,秦墨更是拉着他们前往倭岛国,以护航商队的方式掩人耳目。
许诺他们,打下倭岛国后,准许他们在倭岛国成立第一批驻岛商会,顺便运送顽固不灵的奴隶回国。
倭岛国再小,那也是一个附属国,绝对是天大的商机。
而且秦墨还许诺他,会按功行赏,运气好的话,他说不定也能捞个官当当。
那可真光宗耀祖了。
秦墨的话,他可是封为圭臬的。
“你别有太大的压力,就当自己出国旅游了,然后顺便赚钱,有危险,但是危险不大,等赢了,等着捡钱就行。”
“是大总管。”
郑凤年退下,秦墨跟高士莲告辞后,上了船。
跟着秦商协会的船队离开了京城。
等他到渤海湾,估计所有的战前准备工作也都准备好了。
看着京城渐远,秦墨心情复杂。
第一次作为主帅,压力很大。
但是想到,那五百尊雷霆炮和五百尊山地炮,十倍于攻打南番的时候,没理由会输的。
只求这一路不要遭遇大风浪,顺利一些。
秦墨把随行的几个二代叫了进来,开了个会。
说实话,除了李胜利,三宝,小柴之外,其他人他都不熟。
李勇猛的弟弟,李勇敢,长得跟程三斧似的,黢黑,也没有勇猛俊。
估计基因突变了。
杜有成跟杜有为差不多,但并不是书呆子,看起来是有武艺在身的。
尉迟霸道一点也不霸道,小白脸一个,但是手里提着的丈八蛇矛老粗了,也不知道是空心还是实心的,反正挺唬人。
公孙敏没打过交道,比公孙冲更像公孙无忌,看他倒是不讨厌。
还有柳成虎的小儿子,柳如刀,他们一家人比较喜欢用武器起名,但这小子像个呆头鹅,傻愣愣的。
他打量着众人,众人也在打量秦墨。
说实话,秦墨身材高大威猛,穿着铠甲坐在主位上,还挺唬人。
“这里除了老苏,小柴,还有我之外,其他人都没上过战场,所以,你们带耳朵听就行了!”
秦墨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我先来分配一下工作,老苏是随军副总管,我要是不在军中,一切都听他的。
胜利,三宝,小柴,分管雷霆军。
勇敢,霸道,小刀,你们各领三千人。
公孙敏,杜有成,你们俩是随军参谋,任务比较简单,按照舆图,出谋划策。
这一点,我们会在集结沙盘演练一起来。”
说到这里,秦墨顿了顿,“我也是第一次领军,在场一半的人也都是第一次上战场,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否有嫌隙,但是现在,你们都给我放下成见。
谁要是敢拉山头,搞事,那抱歉,问我过手中的剑!”
秦墨把忠孝剑放在桌子上,又取下了脖子上那块刻有‘如朕亲临’的金牌,“我这个人有离魂症你们都是知道的,吃了败仗我就会难过,一难过就发病,一发病就喜欢砍人。
关键我砍人还没罪,陛下给了我先斩后奏的权力,所以死了你们也白死!”
公孙敏觉得,秦墨这话,是冲着他一个人说的。
杜有成也有这种感觉,顿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关键人家真敢。
惹了他,死了也白死。
三宝率先捧场,“大总管,谁敢搞事,我三宝第一个饶不了他!”
他第一次参军,激动的很,还是在秦墨麾下,就更激动了。
他们家五兄弟,谁不崇拜秦墨?
紧跟着,李胜利,小柴,柳如刀几个人都纷纷附和。
苏运也表了态,他莫名觉得儿戏,就这些愣头青,真的能完成对倭岛国的作战?
“嗯,我这个人是比较讲道理的,这一战赢了,我好过,你们也好过。
输了,我让你们都不好过。”
这一招也是秦墨跟李存功学的,去南番的时候,他天天恫吓那些愣头青。
看了一下他们的脸色,效果还是挺好的。
“行了,没什么事,散了吧,下午商议作战计划,所有人必须到场!”
众人离开,小高连忙给秦墨扇风,并递上茶水,“少爷,辛苦了!”
秦墨喝了一口,“哟,还是加冰的,哪儿来的?”
“从家里冰窖里弄了几百斤过来,放在冰鉴里,这天太热了,怕少爷吃不消。”高要穿着盔甲,浑身都湿透了。
秦墨直接脱了盔甲,舒服的叹了口气,“爽!”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看到旁边有个小兵朝这边走来,“那个谁,你过来作甚?”
小高下意识的抽出了随身宝剑,呵斥道:“退回去!”
那小兵取掉了头上的帽子,解开了头发,被汗水浸透的长发飘落,她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看着秦墨,“秦憨子,你太不是东西了,又想背着我偷偷溜走!”?
第七百四十六章 你罚我吧!
高要愣了愣,默默的把剑归鞘。
“柴火妞,你怎么在这里?”秦墨都懵了。
“呵,你还好意思说,大家都知道你要出海,就我不知道,我像个二傻子在家里傻傻等你。”
李静雅气的不行,“你知不知道,我在家被关禁闭了,你都不来救我,你这个王八蛋!”
秦墨连忙起身,看了一眼外面,“小高,关门,守着!”
高要连忙走出去,关上门,把外面的小兵都支开。
“你跟来做什么,军营里不能有女人你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李静雅哭着道:“你就是个大骗子,我在家等了你好几天,左盼右盼,就是盼不来你。
后面我想办法逃出家,知道你要出征,我就拜托胜利哥,让我冒充小兵,混了进来。”
“好你个李胜利,害我!”
秦墨心里都骂开了,他也不是真的忘了李静雅,主要是这些天他太忙了,在确定要对倭岛国用兵的那一刻,儿女情长都推到了后面。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做后手安排,要么就是陪伴家人。
再者,他不敢去齐王府,齐王妃彪的很。
齐王提剑是笑话,齐王妃提剑就是事故了。
这关头,他也不想搞事,就写了一封信,离京的时候让小六子转交。
“我没把你忘了,我就是太忙了,也怕你担心,就写了封信,给我家下人了......”
“借口,都是骗人的!”李静雅步步紧逼,一把攥住秦墨的衣领,“你一句话,我在渤海湾等了你十个月,却等来了你成婚的消息。
我现在追回了京城,你又要撇下我。
秦墨你没心的吗?
在你眼里,我李静雅就这么没人要吗?
还是说,你将我当成了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面对李静雅的质问,秦墨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倭岛国用兵吗?”
李静雅蹙起眉头,“你不要扯开话题!”
“这不是扯开话题。”
秦墨道:“你有没有想过现实啊,你是齐王之女,虽然我家现在也是郡王,但我已经有几个老婆了你知道吗?
两个公主,一个郡主,一个国公之女,你说你,何苦来哉!”
“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看也看了,现在跟我说这话?”李静雅咬着嘴唇,“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秦墨撇撇嘴,“我不立功拿什么跟你在一起?大姐,用你聪明的脑袋瓜想想,可能吗?
你同意,你爹娘同意,陛下同意吗?
我要是马上挑明,第二天陛下就要嘎了我,就算不嘎我,也要罚我,然后把你嫁给别人。”
闻言,李静雅愣住了,还真是这样。
见秦墨一脸无奈的样子,李静雅突然有些心虚了,“你没骗我?”
“我这人最懒了,你什么时候见我这么积极过?”秦墨长吁短叹道:“算了,无所谓了,既然你觉得我秦墨是那种没担当的人,那我就是那样的人吧。”
李静雅松开了手,连忙帮秦墨捋平了衣领,吸了吸鼻子,解释道:“憨子,我,我......我也没想那么多,我,我就以为,你又要丢下我!
别生气了,我,我给你揍两下出气行不?”
她泪水还挂在眼角,刚才还一副受伤的样子,此刻嘴角都止不住的往上扬了。
原来,自己在憨子心里这么重要,他是为了自己才去打倭岛国的!
她还以为,秦墨是讨厌她,才不见她呢。
“不要!”
秦墨推开她,坐在椅子上。
李静雅连忙擦了擦眼泪,可怜巴巴的走过去,揪着两只耳朵,噘着嘴惨兮兮的道:“憨子,我错了,你别气嘛,你又不告诉我,我哪里知道你什么意思!”
“憨子哥哥,求你了嘛,我错了!”
李静雅见秦墨无动于衷,一咬牙,直接转过身去,“你罚我吧!”
秦墨干咳一声,眼神不住的瞥,吞了口唾沫,“罚什么罚,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犯错就要惩罚啊,我爹那天喝醉了,你不也惩罚了?”李静雅颤声道:“让我长长记性,免得我下次又错怪你了!”
“呐,这可是你让我罚的,我没逼你吧?”
“没,没有!”李静雅道。
而此时,李胜利回到自己的房间,又有些担心,秦墨不会生气吧?
他快步走过去,看到高要守在门口,周围的小兵都被支开了,顿时皱起眉头,“小高,能让我进去吗?”
高要摇头,眼神复杂的道:“不能呢,有个小兵犯了错,大总管正在惩戒呢!”
李胜利心里咯噔一下,就听到里面传来打板子的声音,顿时就急了,“大总管他......”
高要摇摇头,“没事的,大总管不会罚的太狠,回去吧。”
李胜利叹了口气,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李静雅,帮她混上船。
秦墨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但是行军还是非常严厉的,军营里出现女人,他肯定生气。
要不然,他不会惩戒这么狠。
只是碍于李静雅跟他的面子,才把小兵支开。
要是换个人,他肯定要倒霉。
“李胜利啊李胜利,你怎么就那么心软呢?”他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又不敢冲进去,在外面踱了几圈,就回去了。
高要侧耳听了听,真叫人害羞。
“去,给我弄点冰水来,手都痛了!”秦墨甩了甩手。
“哦!”
李静雅连忙从冰鉴里弄了一些冰块,让秦墨握住,“还气不?”
秦墨满足一叹,“嗯,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就不生你气了。”
秦墨将脚搭在桌子上,李静雅就在后面给他捏肩,“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倭岛国不?”
“柴火妞,你有点得寸进尺了哈!”秦墨道:“行军打战能带女人吗?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管理大家?
到了渤海,你就下船,到时候在渤海湾等我,安全第一!”
李静雅急了,“我男扮女装,跟在你身边当太监小兵,不就没人知道了?”
“不行就不行!”
“求你了,这一路去倭岛国很无聊的,有我在还能陪你唠嗑!”李静雅不住的哀求,“要不,你在揍我一顿行不?求你了!”
她不住的摇晃秦墨。
秦墨玩味一笑:“这代价太轻,你要跟着我去倭岛国,得加价!”?
第七百四十七章 削弱外戚
李静雅一咬牙,道:“反正我这辈子栽你手里了,天大的代价,我都认了!”
看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秦墨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哭!”
“我,我才不怕!”李静雅心里也是打鼓,秦墨满肚子坏主意,谁知道会怎么罚她。
“你就跟着小高,有人的时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秦墨道:“还有,你身上太香了,忍几天不洗澡,臭一点,就像了!”
“啊,几天不洗澡,那不长虱子?”
“这就受不了了?”秦墨撇撇嘴,“出海估计要一个多月呢,哪有那么多淡水天天给你洗澡?”
“我,我能忍!”李静雅咬牙道。
秦墨叹了口气,认识她时,才刚及笄,这会儿都是大姑娘了。
她瞥了一眼,虽然老李家的基因到她这里就突变了,但小邪恶才是真爱啊。
“刚刚是不是下手重了?”
秦墨不说还好,一说就李静雅就受不住了,眼泪就在眼眶打转,不住的吸鼻子,“可疼了!”
秦墨又拿了一些冰块,“敷一敷会好些!”
李静雅那里还敢说话,任由秦墨施为。
过了两刻钟,李静雅羞答答的推开门出去,看着高要,“小高,以后承蒙照顾,从现在开始,你叫我小李子!”
高要默然点头,“那奴婢得罪了!”
“不得罪!”
李静雅心情好的很,看着风清云卷,想着一路能陪着秦墨,痴痴的笑。
第九日,船队来到了渤海湾。
程三斧带着两儿子,还有窦遗爱来到码头迎接。
“景云呐,老夫好想你!”
程三斧看到秦墨,顿时一通抱,蒲扇大的巴掌咔咔一顿拍。
差点没把秦墨拍出内伤来!
“景云,许久不见!”刘桂笑着拱手。
“老刘,满面红光,没少搂银子吧?”秦墨冲着刘桂挤眉弄眼。
刘桂哭笑不得,这就是秦墨,还是那个味!
一旁的四宝跟五宝,看着三宝身着盔甲,羡慕的要命。
“老四,老五,哥俊不?”
“俊,太俊了!”哥俩道:“三哥,能带我们出征不?”
“这个要看大总管同不同意。”三宝小声的在哥俩耳边说了句,“记住没?”
“记住了!”两兄弟不住的点头。
“憨子!”
这时候,窦遗爱眼泪汪汪的上前,抱住了秦墨,“想你了,兄弟!”
“靠,你他娘的身上怎么这么香,你又纳了几房?”秦墨嫌弃的把他推开。
窦遗爱缩了缩脑袋,“也没几房,就七八房吧!”
秦墨瞪大了眼睛,上去就是一脚,“狗日的,我离开渤海,你就纳了四房,又纳八房,你种猪啊!
不行,你估计都被掏空了,这一次的战役,你就别去了!”
听到这话,窦遗爱连忙抱住秦墨的大腿,嗷嗷哭,“别,大哥,我求你了,让我跟着你吧。
我都快一年没看到你了,哪怕让我做个帐下小兵,给你端夜壶也行!”
他是真的想秦墨,别看他在渤海县潇洒,还是怀念跟秦墨一起的日子。
女人如衣服,以前没有,所以想。
在报复性的纳妾之后,索然无味。
看着两活宝,众人都见怪不怪了。
“那你就端夜壶,当个夜壶兵!”秦墨气的一脚将他踹开,狗日的,比他玩的还开。
窦遗爱皮厚,也不在乎,站在秦墨身后傻乐。
这时候,齐王提着剑气冲冲的从后面冲了过来,“秦墨,我闺女呢?王八蛋,你把我女儿整那儿去了?”
人群分开一条路。
当李安吉冲到秦墨面前的时候,四目相对之下,李安吉一愣,怎么没人拦着他?
这不对啊。
他瞥了一眼程三斧,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他又瞥了一眼刘桂。
喂,来拉我一把啊,当初陪我去逛青楼的时候,不是争先恐后的?
生怕自己抢不到魁首,不止拉他,还拿脚踹。
现在怎么束手而立?
周围人都没有一个吭声的,他这样好尴尬啊。
他是劈还是不劈?
秦墨看着李安吉,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齐王,别打打杀杀的,都是自己人。
清河郡主那么大一个活人,我还能把她整哪儿去?”
说着, 他压着声音小声的道:“听说你又在渤海湾养了两个外室,还有了孩子,是吗?”
李安吉浑身一颤,眼中透着惊恐,“你,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咯!”
“猜个屁!”
李安吉气的不行,咬牙切齿的道:“肯定是那个小没良心告诉你的,我真是造孽啊,生了这么个胳膊往外拐的东西!”
那表情,是三分凄凉,三分无语,三分叹息,外带一分自嘲!
“没事的,齐王妃不知道的。”秦墨嘿嘿一笑,旋即对着众人道:“走,都别杵这里了,架火造饭,我要吃鲲肉!”
他一句话,这乌泱泱百多人,全都听他的,拥着他往渤海湾的军营走。
跟着秦墨一起来出征的人,都看傻眼了。
这就是秦墨的地位?
哪怕秦墨不是渤海湾大总管了,这些人都以他马首是瞻。
公孙敏陷入了沉思。
就这,他爹也想跟秦墨斗?
拿什么斗?
旧时代都被他一手摁在地上摩擦了。
要不是姑姑还在,他早就被束之高阁了。
废除立嫡之法,就是变相的削弱外戚的权势。
他爹现在还算的上国舅,再过几年,那些小皇子长起来,国舅可就不值钱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对抗会吃亏,那为什么不加入呢?
可秦墨......会准许他加入吗?
公孙敏不知道,只能先试着释放善意,看看秦墨的态度。
杜有成也不是文弱的书生,跟他大哥不一样。
来时,杜敬明就再三警告他,不要跟秦墨对着干。
别看秦墨平日里不正经,可杀起人来,照样不手软。
而且,他们家也是新法急先锋,跟秦墨是一道的。
也没必要跟他对着干。
可他心里就是憋着一股火,他大哥被他瞧不起,以至于天天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
他要立功,要让秦墨高看他一眼,等他立功之后,他要当着秦墨的面告诉他,他杜家男儿,不孬!?
第七百四十八章 懂事的令人心疼!
饭后,秦墨让李胜利他们去查看出海物资,又顺便去看了看宝船。
大,真他娘的大。
人站在下面,就跟蚂蚁似的。
每艘宝船上都安装了几十尊雷霆炮,剩余的楼船,护卫舰艇也有安装,五百尊雷霆炮,就留了一百尊备用,外加五百尊山地炮,问题不大。
“老唐,你有功,有大功!”秦墨拍了拍唐杰的肩膀,“这宝船很好!”
“大总管过誉了,要不是您的宝船图纸,卑职不知要猴年马月才造出这等雄伟的大船。”
唐杰很谦虚,他又道:“这宝船,已经试水了十余日,没有问题,吃水也很深。
远渡重洋,不在话下。”
秦墨点点头,“我会给你请功的,一个县男是跑不掉了,只不过,你封爵那天我不在,等我从倭岛国回来,给你备一份礼物!”
唐杰激动万分,“卑职拜谢都督!”
“老天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的人。”当秦墨登上宝船的时候,那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中,大乾这艘大船已经被他带离了正轨,未来会驶向那里,他不清楚。
但,在他有生之年,他希望这一块,只有一个国度,一个声音!
当天夜里,秦墨看到了晒成小麦色的苏我幸子。
她跪在地上,邪恶依旧。
不知道是年岁渐长,还是被岁月鞭打,她居然更加的邪恶了。
“主人,这一年多来,奴奴无一日不在思念主人!”
从开始的志得意满,到现在,她只剩下害怕了。
换谁,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风雨无阻的在海边钓鱼,都会怕的。
要是运气好,碰上鱼窝,一两个时辰就能搞定。
要是运气不好,枯坐一天都不见得能行。
风餐露宿的。
有时候她就在海边钓一天,想回去也不行,秦墨专门让一群医护女兵在这里守着她。
她们可以换岗,她不行,钓不够就一直钓。
以至于,她现在看到鱼都害怕。
“这一年你干的很不错,钓鱼也很勤恳,我都看在眼里!”秦墨喝着茶,看着哭的浑身发抖的苏我幸子,心说,这一招还挺好用的。
完全隔绝她对外界的信息,也不让人跟她说话,就让她天天对着海钓鱼。
别说她一个女人,换秦墨,也得疯。
“主人,奴奴求您了,奴奴不想钓鱼了!”苏我幸子不住的磕头,她真的害怕秦墨来一句,“你干得不错,继续干。”
那她真的会跳海的。
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她,此刻对海洋,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与其说是怕钓鱼,倒不如说是怕秦墨。
高要手一直握着剑,她最讨厌这个狐媚子。
要不是秦墨留着,她早就一剑透了。
“知道我这一次来渤海湾做什么吗?”
“不知道!”苏我幸子不住摇头,她一年的话,恐怕都没有今天说得多,哪里知道秦墨过来做什么。
“室丹跟吉鞨邀请我们去他们那边驻军,路途上可能会经过倭岛国,你想回去吗?”
苏我幸子都想疯了,可秦墨这么说,她那里敢一口答应,委屈巴巴的道:“奴奴只想守着主人!”
“行,那你就跟着我吧,到时候送你回倭岛国看看,反正途中也要在倭岛国修整。”
苏我幸子没有多想,因为上个月,高仁才从倭岛国出使,她还看到了妹夫,吉儿真备。
大乾不仅在倭岛国设立了鸿胪馆,还开通了商道,关系也是越来越好。
她来大乾和亲,也算是功德圆满。
“谢谢主人!”
苏我幸子连忙跪走到秦墨的面前,轻轻的敲腿。
这倭岛国公主,懂事的令人心疼!
而秦墨想到了一首歌:小螺号,滴滴的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于是秦墨就教苏我幸子唱这首歌。
苏我幸子到底是孝德的女儿,奏乐也很是有天赋的。
一听就懂,一学就会,还以点带面,举一反三。
这个苏我幸子有大用,秦墨喝着奶茶,心想:“要不,扶持个倭岛国女王怎么样?”
看着卖力演唱的苏我幸子,秦墨有了主意。
第二天,秦墨以倭岛国公主思乡为由,将苏我幸子带上了船。
两艘宝船,两百余艘舰艇,五十艘商船,抵得上另一个时空,老郑下西洋时候的规模了。
咚咚咚!
咚咚咚!
鼓手在岸边擂鼓,胜利的船帆扬起。
水手吹着号角,一艘又一艘船上的号角连绵。
一阵风吹来,将船队吹走。
程三斧看着眼眶红红的李安吉,“行了,齐王,你女儿是出海,又不是不回来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本王哭关你屁事,哪像你,女儿长得那么丑,你女儿嫁的了人,你都烧高香!”
“你说话就说话,骂什么人?”程三斧鼻子都气歪了,“我女儿又俏又靓,屁股大好生养,你女儿一看就是生女儿的料!”
“你说什么?”李安吉气的不行,拔出剑,“你再说我女儿,我就跟你击剑!”
“来,老子怕你?”
程三斧嗤笑道:“怎么不敢在你女婿面前炸毛,在老夫这里倒是厉害,来,你过来......”
刘桂看着两人,忍不住道:“你们俩加一块都一百岁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老刘,你没女儿,别说话!”程三斧怒声道。
李安吉也骂道:“连女儿都生不出来,你也配说话?”
刘桂沉默一会儿,默默的抽出了剑,“看来,今天是要见血了......”
......
坐在宝船上,秦墨心里那种不安感降到了最低。
可看着四宝,五宝,这两活宝,他血压都快爆了。
“你们两个,怎么跟上来的?”
“大总管,我,我跟着我们三哥来的!”
“对,我们俩现在是三哥的随身护卫!”
“那你们在渤海湾的职务怎么办?”秦墨问道。
“我爹让我们停薪留职了,等我们打完战再回去!”两兄弟异口同声的道。
得,这程黑子,从他手上捡了个现成还没够,还要把儿子塞进来镀金。
拿他秦某人当什么呢?
“你们两个,去陪小窦当夜壶兵!”
秦墨也是一阵火大,他这里都成什么了,育儿摇篮?
第七百四十九章 小吉儿的野望!
不过,事已至此,他总不可能遣返他们两个。
为此,秦墨把三宝狠批了一顿。
但是火还是没熄,他就去了船舱最底层,打了吉儿真备一顿。
这才气消。
“大总管,该说的,小人都说了,为什么还要打小人?”吉儿真备呕血道。
“我已经问了苏我幸子,你说的跟她有出入!”秦墨诈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人真的没有藏私,如有说谎,天打雷劈!”
他进了六扇门,六扇门有个长史,叫徐缺。
手里提溜着一把老大的榔头,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些人,都被他讲的大道理,给撑爆了脑袋。
吉儿真备也在徐缺的大道理之中找到了一线生机,那就是当大乾的走狗。
因为缺德,不对,徐缺说喜欢坦率的人,所以他就一股脑的把自己的丈人卖了。
“真的?”
“真的,小人身在倭营心在乾,您千万要信小人,公主已经一年多没回去了,记忆有所偏差,也很正常的!”
“嗯,有点道理!”秦墨放下手里的榔头,“你好好想想,还有那些地方没交代清楚的,交代的越多,好处越多。
我们大乾这次出兵,也是想让倭王认错,他不听话,那就换个人。
既然换个人,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听到这话,吉儿真备浑身一颤,“真,真的?”
“你去京城扫听扫听,谁不知道我秦墨,从不说谎!”秦墨道:“好好想想吧,你是要继续当阶下囚,还是当倭王,全在你一念之间。
说实话,就倭岛国那破地方,打下来,我们也不愿意花费太多功夫治理,最终还是要还给你们的。”
吉儿真备心头一阵火热,的确,倭岛国对大乾而言,太鸡肋了。
大乾的国土本来就大的不得了,哪里看得上倭岛国这点地方。
他要当倭王,一定要舔好秦墨才行。
一想到自己君临倭岛国,嘴里抑制不住的发出怪笑!
......
是夜,秦墨等人拿着舆图演练沙盘,制定作战方案。
这里唯一经历过水战的,只有秦墨跟苏运。
但这一块,苏运才是老手。
主要还是陆战为主。
倭岛国山多,大部分都是丘陵,从因幡国登陆。
然后就是高草郡,八上郡,智头郡。
不得不说,这些郡名起的特别的打脑壳。
所谓的郡就是乡镇。
有些恐怕就是较大一点的村落。
而且,倭岛国,五畿七道。
分别有六十六个令制国。
说白了就是分国,可以理解为诸侯国。
国挨着国。
因幡国旁边就是伯耆国,等于将一个县劈成了两个分国。
这些分国,实力有强有弱,按照小吉儿说的,都将这些分国的强弱都标注好了。
可以说,倭岛国的一切都平铺在了众人眼前。
至于倭岛国的精锐,秦墨估计在七至十万之间,毕竟倭岛国人也不多,只有三四百万的样子。
大部分的兵权,都掌握在令制国的诸侯豪强手里。
就拿高力来举例子,大概有65万户,就按照一户4至5个人来算,也有两三百万人。
周炀帝攻打高力时,高力巅峰兵力六十万。
但是这些兵力水分很大,可能一半都是手无寸铁,或者拿着木刀木枪的百姓,亦或是征发徭役的人。
这么算,倭岛国应该也可以拉起四五十万人来。
“我的意思是打闪电战,从因幡国到难波京也就三百里左右!”公孙敏道:“雷霆军开道,步卒压进,兵分三路截断难波京的退路!”
“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从若狭登陆!”杜有成指着舆图,“左边是越前,右边是丹后。
越过丹波和近江,直取难波京,这样一来,留给孝德的选择就不多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地方是一个海湾,很容易被围堵。”公孙敏唾沫星子都飙了出来,“不给自己留后路,乃兵家大忌,那照你这么说,我还不如直接在伊势和志摩登陆,那样,速度更快!”
秦墨听着他们激烈的争论,也没有阻止,理越辨越清,这是好事,最起码他们都是为了这一战而负责。
公孙敏说的不错,想闪电战,除非绕到倭岛国的背面,直取淡路,那里是一个海湾,淡路四面环海,从中间过去,就可以直取难波京,百分百可以打难波京一个措手不及!
争论了这么久,主要就两个战略,步步为营,先登陆倭岛国,然后一路推过去。
闪电战,以奇袭为主,直取难波京。
第一个稳扎稳打,靠硬实力。
第二个好是好,就害怕孝德那狗东西逃走,一旦逃走,倭岛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要是逃走,就很麻烦。
而且绕路恐怕要延长一半的路程,物资能不能撑到那时候还两说。
这就增加了风险。
想到这里,秦墨道:“奇袭虽好,但是风险太大,这一战,我们是代表大乾出战,所以必须堂而皇之的击败他们。
要让他们感到恐惧,要让他们在此后的千百年里,提到这一次战斗,都彻骨的畏惧!
要杀到他们胆寒,要一战碾碎他们的脊梁,让万世都记得!”
这铮铮的杀意,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可是这样,损耗就大了。”公孙敏皱眉道。
“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做好战死的准备。”张东手指敲击在桌面上,“绕弯是个好办法,但是路途要延长近一倍,现在又是夏季,是台风海啸肆虐的时候。
如果我们碰上了这些天灾,你觉得这些船只有多少能存下来的?
相比让将士们沉入海底喂鱼,我更希望他们将汗血洒在倭岛国的土地上。
而且,拿下难波京后,倭岛国这些人还是会群起而攻。
我们是王师,要以正克邪!”
“大总管说得对,你们可能对大海不了解,我天天在海边,对大海很清楚。”
苏运沉声道:“风平浪静的大海,是世界最美的风景之一,可它若是发狂,便是最令人绝望的天灾。
你们别看现在海上商队繁荣,可这个繁荣背后,是许许多多被大风大浪打沉的船堆积起来的。
而且,王师就要有王师的样子,我们正大光明的碾碎他们,让他们知道,大乾天威,不可冒犯!”?
第七百五十章 置身于事外!
最终,秦墨还是选择了杜有成的计谋,从若狭登陆,这样可以截断孝德的去路,逼他往西走。
见秦墨选择自己的计谋,杜有成松了口气。
而公孙敏皱起眉头,他在想,秦墨是不是故意针对他?
“往若狭登陆,这又多了一些路程,物资一块要算好。
其次,重新制定作战方案,演练可能发生的情况。”
离开议事厅,秦墨来到了船头。
这时,公孙敏走了过来,“大总管,方便聊聊吗?”
“有事?”
公孙敏道:“卑职有一疑问,可否请大总管解惑!”
秦墨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大总管可是讨厌我?所以才选择杜有成的计谋?”公孙敏直言不讳,如果秦墨厌恶他,那么他再怎么讨好,也是无用的。
“你凭什么觉得我选择杜有成的计划就是厌恶你?”秦墨笑着道:“为什么不是因为他的计谋更好呢?”
公孙敏一愣,“我......”
“我秦墨还不至于那么小气!”秦墨打着哈切,说道:“我早就说了,所有的恩怨,在这一战结束之前,都要放下。
你要是想不通,迟早会走你哥的路。”
说完,他拍了拍公孙敏的肩膀,“早点休息!”
看着秦墨的背影,公孙敏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直到一阵风浪袭来,船只晃动,天空陡然间下起了大雨,他才连忙躲进去。
“他威胁我?”公孙敏摇摇头,“不,应该不是,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靠近他?”
......
与此同时,渤海湾。
一个女冠来到这里。
她看着茫茫大海,心下叹息。
她走了几个月,也知道秦墨在寻她,可她始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却也忘不掉他。
她去了西北,看到了柴绍。
柴国公仍就在西北那边帮助当地的老百姓恢复生产。
她看到了民间疾苦,也听到了百姓对秦墨的赞颂。
直到二十天前,她得知秦墨要去室丹和吉鞨驻军,说是防备北奴和高力侵占室丹和吉鞨。
据说这一去,没个一两年都回不来。
那一刻,她大脑一片空白,想的都是秦墨在海上遭遇风浪该怎么办。
若是他遇到了危险,小太监应付不过当如何?
那家伙又好色又懒惰又笨,很容易被人骗的。
她不顾一切,日夜兼程的跑到了渤海湾,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秦墨已经出海快七天了。
原本烦躁的心情,更加的烦闷。
她在海边练了一套剑,是她教秦墨的,但秦墨懒,每次都说练,可每次都偷懒。
不是逗她,就是耍赖。
一套剑法之后,她来到了这个山崖边,在这里做了一个简陋的房子。
没有舒适可言,但可以遮风挡雨。
最重要的是,出海的船队回来,她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她要在这边等,等秦墨的船队回来。
她就等一年,一年没回来,她就随船队下海,去找他!
“臭家伙,你可千万要回来,这次我不在你身边了,千万,要平安!”方莼喃喃道。
此时大海之上,秦墨的房间里,李静雅蜷缩在他怀里,高要则躺在一旁的躺椅上,房间的角落里,苏我幸子蜷缩在那边,她连睡躺椅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打地铺。
黑暗之中,苏我幸子眼眸亮晶晶的,时不时的瞥向大床的位置。
服了,大晚上还唱歌。
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翻来覆去的,别提多难受了。
直到叫了秦墨叫了她一句,她才吹燃火折子,给秦墨递了一杯冰水过去。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李静雅不唱歌了,她才打水过去给两人洗漱。
做完这些,她才能安稳睡个觉。
她不理解,秦墨为什么从不招她,她哪点不如那个柴火妞?
她长相不输李静雅,身材更是完爆她。
难道因为我晒黑的缘故?
她摸了摸微微粗粝的手,心中暗暗叹息,以前秦墨都会让她按摩的,现在都不叫她了。
好在她很容易白回来,给她两三个月,肯定可以白回去!
等到手上的老茧脱落,一定能够让秦墨重新喜爱她。
她对自己的魅功很有自信。
就这么一路航行,第十九日,他们略过万济海岸。
十几日的航行,都快把秦墨给弄吐了。
虽说各种水果罐头,海鲜罐头,保障营养均衡,但.....每天都在船上摇来摇去,真的很难受。
“大总管,副总管问您,要不要在万济登陆,暂时歇脚?”苏运身边的参将过来询问。
“不用了,一鼓作气,直抵倭岛国!”
最近海风很大,船队的速度很快,如果继续按照这种速度,再有个十日,估计就能抵达若狭。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在倭岛国撒欢了。
“是,大总管!”
“对了,最近船队没有人生病吧?”秦墨道:“要是有风寒之类的,一定要及时说。”
“有,但是随队军医看了之后,都治好了!”
“多让他们吃点橘子罐头,日常训练也不能落下。”秦墨交代了几句,就去钓鱼了。
“大总管!”公孙敏走过来。
秦墨转头,“有事?”
公孙敏坐在秦墨旁边,“等登陆倭岛国,我可以随军作战吗?我......也想上阵杀敌!”
“哟,还挺有志气的嘛!”秦墨笑着道:“行,不过你不要逞强!”
公孙敏没想到秦墨答应的这么痛快,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大总管,我从来就没有跟你作对的想法,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他可以代表公孙家,但是不能代表我!”公孙敏认真说道。
“什么意思?你要跟你爹分家?”
“我只是想告诉您,我不会跟您作对,也很支持您的变法,您很有远见!”公孙敏道:“都是肺腑之言,我自己的命运我想掌握在自己手里,倘若公孙家有一天走进了死胡同,我也希望,我是置身事外的那个!”
他知道的那个秘密很可怕。
可他不认为他爹能成功。
他恨公孙无忌,也恨公孙冲,但他做不到大义灭亲,所以他选择装傻。
他要走自己的路,公孙家好与坏,他都不参与。
而且,他内心也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倘若有一天,公孙家走投无路,他是那个可以拯救公孙家的人。
他会告诉公孙无忌,他,看走眼了!
他比大哥更优秀!
他也并不蠢如家豕!?
第七百五十一章 投名状!
秦墨很是诧异,这是向他投诚?
公孙老狗的新计谋,将质子打入敌人内部?
他可没忘记,远在岭南的公孙冲可还没死。
可他跟公孙敏的确没有任何冲突,这些日子,也是不断的朝他释放善意。
“想投诚啊,先来个投名状!”
公孙敏一愣,“要吗?”
“别傻了,逗你玩的!”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两家可是亲戚啊。”
说完,秦墨就走。
见秦墨离开,公孙敏心里一紧,他很清楚,这是最后的机会,要是不能让秦墨相信,这些天白忙活了。
他思绪飞转,他才不要卷进去,跟秦墨作对,没有任何好处。
上一次,秦墨就提醒他,不要走公孙冲的老路。
他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
“大总管,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公孙敏连忙追了上去。
“我很忙的。”
“就耽误您一点时间!”公孙敏挥散了周围的士兵,压着声音道:“我,我知道一个秘密!”
“既然是秘密,还是不要跟别人分享!”
公孙敏苦笑一声,“大总管,其实候羹年没死,而且,他还加入了白莲教!”
“哟,真的假的?”
“是,真的,那候羹年胆大包天,在京中联系前朝余孽,企图颠覆大乾!”公孙敏说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秦墨来了兴趣,“拿什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去岁,有一个黑衣人投信进入我家,胁迫我爹加入白莲社!”
“那你怎么知道黑衣人是候羹年?”
“大总管别急,听我慢慢说。”公孙敏很清楚,他爹成功不了,既然如此,就只能想办法洗脱罪名,真到了那天,刀子必然会落到公孙家的头上。
秦墨是谁?
六扇门都督,大乾第一驸马,他爹大乾第一个异姓王。
深得太上皇,陛下,皇后宠爱。
手握重权,人缘无数,更是新法的领头羊。
有他再加上姑姑,肯定能洗脱罪名。
而且......他还有更深的目的!
“我爹起初并不知道他是谁,直到那人说出了一件辛密,这件辛密,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已死的候羹年。
十年前,白虎门之变,陛下杀了隐太子之后,我爹带兵抄家。
尉迟信雄害怕自己功劳大,所以玷污了隐太子的妾侍,被陛下发落。
而我爹,候羹年,也是白虎门发起人之一,他们也害怕功劳太大,会被清算。
于是候羹年就怂恿我爹,想学尉迟信雄自污的,结果却选错了人,玷污了太子妃。
当时的太子妃,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美人。
而当时,陛下其实有意要将太子妃纳入后宫!
我爹当时也是昏了头,才着了候羹年的道。
玷污太子妃和妾侍是两回事,于是就跟候羹年约定,谁也不说,将太子妃活活勒死。”
说到这里,公孙敏也是一脸的难为情,“候羹年借这件事要挟我爹,加入白莲教,我爹没办法,跟他虚与委蛇,目的就是要打入白莲教,挖出这些贼子!
我也是无意间偷偷发现了我爹跟候羹年的来信,才知道这件事!”
公孙敏对天发誓道:“我绝没撒谎,若大总管不信,等凯旋之后,我可以把那些信都偷出来!”
“呵,你爹就不知道找陛下?”
“他哪里敢?”
公孙敏苦笑道:“陛下最恨别人骗他,要让陛下知道这件事,我爹还能好?
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也是没办法,才只能找大总管。”
“你真能确定,那是候羹年?”
“是,我没必要编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来欺骗大总管。”公孙敏深吸口气,“我所求不过大都督的信任,我爹瞧不起我,我在家没有地位,他虽然将我当成继承人培养,却从来没真正拿正眼看我。
我只希望,大都督能够保我公孙家,功劳您尽管拿去!”
公孙敏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
秦墨连忙搀住了他,“你这一跪我可承受不住!”
“求大总管,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救我一家!”公孙敏眼眶通红,“我爹不告知陛下,已然是错上加错。
现在姑母处境本来就不好,若是公孙家才出现这样的事情,姑母她.....恐怕也会被外人误会,她那孱弱的身子,如何受得住!”
听到这,秦墨已经信了八分。
公孙敏不至于编一个能把他们家坑死的谎言。
玷污隐太子妃还好,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但是隐瞒跟候羹年的联络,必死。
公孙冲的事情,都是老六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才没有将他弄死,给足了公孙家面子。
这件事,公孙皇后的面子撑不住。
说难听的,这就是谋逆。
还是皇后的娘家人。
公孙皇后为了自证清白,还能活吗?
以她那刚烈的性格,她必自杀的。
“你真看得起我,这件事,是我能掺和的吗?”秦墨道。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公孙敏颤声道:“这个秘密都快把我逼疯了,我能想到,可以解决这件事的,也只有您了。”
他这话,九真一假,把最关键的一部分,改了。
公孙家活下来,他也活下来了。
还能够得到秦墨的友谊,等越王上位,看在公孙皇后的面子上,依旧会重用公孙家。
何乐不为?
他在赌,赌秦墨是真心实意对公孙皇后。
赌不赢也没关系,回去后,他就去找公孙皇后坦白。
他一定会让公孙无忌活着,让他看看,公孙家是如何在他手上繁荣昌盛的。
“大总管,您看到真的想看皇后娘娘死吗?”
秦墨看着公孙敏,这小子,可比公孙冲聪明一百倍。
公孙冲要有这脑子,也不至于发配岭南。
“皇后娘娘不会死,她会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秦墨走了。
而此时公孙敏几近虚脱。
他死死的攥着拳头,心中激动万分,“我,我赌赢了!”
......
日落日升,时间飞逝。
眨眼功夫,就到了九月中旬。
秦墨人都颓了,拿着钓鱼竿,看着水面发呆!
就在这时,桅杆上的水手快速的从上面滑下来,“大总管,陆地,看到陆地了!”
第七百五十二章 擂鼓,欢迎!
这一句话,让整个船队活了过来。
秦墨连忙拿出特制的望远镜,自从纯净玻璃制作出来后,秦墨就命人做了。
他拿起来一看,果然看到了陆地的轮廓。
秦墨蹦了起来,“嗨哟,可算到了!”
他连忙下令,全军戒备。
虽然看到了陆地,但是起码也要两三个时辰才能够靠近,“让划桨手加快速度,我们乘风一鼓作气,今天就登陆若狭!”
“好!”
五万余将士都激动的不行。
这一次算上划桨手,还有商队随行,出海人数超过了十二万。
一天没到,秦墨压力就大一分。
原本是计划登陆因幡,现在改成了若狭。
行驶过程中,更是几次遭遇大风浪,但老天保佑,都安然度过。
加上物资齐全,药品什么的都很丰盛,将士情绪虽然有些萎靡,但此刻看到陆地,都嗷嗷叫了起来。
一箱箱的手雷往外搬,每个人腰间都挂着六七个新式手雷。
雷霆军的人更是将炮弹填充入膛。
太棒了,总算可以开炮了!
郑凤年也笑了起来,“好,总算看到陆地了!”
他连忙下令,“快,紧跟船队,咱们秦地男儿,都不是孬种,可千万不要给大总管丢脸!
商人再也没有像咱们这个时代这般地位尊崇了。
儿郎们,立功的机会来了。
告诉全天下,我们不是奸商,我们是爱国商人!”
“杀倭狗!”
“立大功!”
“光宗耀祖!”
众人都激动的不行,手提着乾刀,大总管说了,虽然他们不是兵,但若手刃了倭狗,也是有功的!
秦墨坐镇宝船,发号施令,都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
“一旦登陆,情况有变,因地制宜,杀敌攻克为主,入夜,全面攻克若狭,能不能做到?”
“能!”
众将手痒的不行。
特别是这些第一次上阵的牛犊子,头铁的很。
秦墨也是担心他们出事,都让他们做副将,让水师里积年参将做主将。
“不要大意,若狭临近倭岛国京都,又是海港,肯定有重兵把守!”
秦墨扫了一眼众人,“我就一个要求,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大乾天威。”
“是!”
众人激动万分。
“开始备战!”
苏运看着秦墨,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秦墨第二次参战。
陛下让他好好帮衬,可秦墨却做得比他想象的更好!
这时,一旁的苏我幸子也是脸色苍白,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秦墨,“主人,你,你不是说登陆倭岛国补给吗?
可你让他们备战是什么意思?”
“你出来了啊,快进去,外面风大得很!”
秦墨笑着道:“别担心,我们尽快打到你寝宫去的!”
高要抽出宝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进去!”
苏我幸子明白了,什么去室丹和吉鞨驻军,全都是假的。
他们就是为了攻打倭岛国。
她跪在地上,不住的恳求,“主人,求您了,别打倭岛国!”
她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秦墨说带她回家,她真的信了。
“没办法,你爹要称帝,我也不愿意打。”秦墨道:“你放心,跟你承诺的事情,肯定会兑现的。
我一定会让你们父女团圆!”
秦墨摆摆手,让人把苏我幸子拉了下去,把舱底的吉儿真备拉了上来。
“小吉儿,马上就到你的故乡了,激动吗?”
吉儿真备脸色苍白,这还是他这些天第一次出来,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可他心情却很好,一个月了,大乾天兵终于要降临倭岛国。
以大乾的军备,打败倭岛国不是问题。
“激动,谢谢大总管带我回家!”吉儿真备脸上闪过变态的红润。
“懂事,这个海岛王,你当定了!”
很快,船队渐渐靠近。
而若狭海港这边也看到了船队。
海港的人都见怪不怪了,他们跟万济之间往来贸易,就是在若狭。
而且几个月前,大乾的商队也在这边落脚。
管事一看,这么多船队,打头的船简直跟海上城堡一样,也只有大乾的船队才有这种雄伟的船。
他飞快的跑到了若狭守护,武田氏的府中。
“将军,大乾人的商队又来了,这一次来的跟上次来的差不多,大生意啊!”
武田刚勇这会儿正在看大乾传来的书,作者是晴天带伞不带刀。
这书好看,仿佛身临其境一样,脑颅里嗨到不行。
不愧是天朝上国,写的书就是有内涵。
可听到管事的话,他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书,“真的?”
“对,估计再有两刻就该到了!”
武田信男连忙起身,带上五百府兵就过去了。
若狭是个重港,日常就有近万人守在那里。
武田氏作为若狭守护,更是独霸一方,虽然距离难波京很近,可他手中的权力却分毫未减。
相反,随着和大乾通商,若狭海港的重要性更加凸显,孝德天皇更加重视若狭海港。
一年时间,三次增兵。
而他作为武田家的家督,很清楚,想要保证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和乾人交好。
有了大乾人的友谊,他的地位固若金汤。
也不知道这次能从大乾商队那里淘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其实他最想要的,是大乾女人。
据说大乾的女人脚都是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想嗅一嗅!
他骑着四尺余高的马(本土马,贼矮),心想,“算了,最好是想办法搞一匹大乾的宝马来,骑着去打猎,才威风!”
很快,他就来到了海港码头,看着连绵的船队,也很是羡慕。
要是他武田氏也有这样的船队就好了。
“家督,这次来的大乾商队船只,比上一次还要雄伟,真不知道大乾人是怎么造的。”家臣满是羡慕的道。
“不用羡慕,只要我们跟大乾人打好关系,我们迟早会拿到造船图纸的!”武田刚勇信心满满的说道。
很快,船队就靠近了,百余艘船队一字排开,非常的壮观。
武田刚勇连忙对家臣道:“快,敲鼓,欢迎!”
“咚咚咚!”
鼓声震天!
砰!
可下一秒,一声巨响,打乱了鼓声!
第七百五十三章 杀狗,立大功,光宗耀祖!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码头上的武田刚勇都懵了。
“哪儿来的响声?”武田刚勇问道。
“家督,可能是你听岔了!”家臣说道。
“哦,也是!”武田刚勇点点头,“让他们擂鼓擂响一点!”
话音刚刚落,接二连三的声音炸开!
砰砰砰!
就看到那百余艘船艇上,冒出了白烟。
紧跟着他身后的擂鼓手,当场就裂了,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而他身后的府兵,更是当场身亡几十人。
武田刚勇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
家臣怒吼道:“这些人不是大乾商队,是大乾的军队,快保护家督!”
“砰!”
一发炮弹不偏不倚的砸中了他。
海船距离码头不到百丈,而装备升级后的雷霆炮,距离达到了二百丈。
配备的是黄火药炮弹,杀伤力剧增。
炸裂之后,死伤无数!
秦墨就站在船头,这些人全都凑在码头,乌泱泱的,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两轮齐轰之后,秦墨下令,“快,抢滩,登陆!”
呜~
进攻的号角吹响。
船上的人都兴奋了,一个个握着刀柄,嗷嗷叫。
三宝三兄弟,望眼欲穿。
公孙敏也换上了一身战袍,捏着刀柄,心中是既紧张又激动。
李胜利也没好哪儿去。
小窦切了一声,“新兵蛋子,看老子一会儿把若狭守护脑袋剁了,拿回来当球踢。”
“少废话,你个夜壶兵!”李胜利怒视着他。
柴荣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听他吹牛,这小子第一次上战场,差点尿了!”
见柴荣拆穿自己,窦遗爱脸涨的通红,“放屁,我那是憋太久了!”
噗!
哈哈哈哈!
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倒是冲淡了不少紧张感。
就连不苟言笑的小白脸杜有成,也微微一笑。
他攥着手里的丈八蛇矛,目光炯炯。
苏运看着这些人,仿佛看到了大乾帝国蓬勃的未来。
这一刻,他好像也变得年轻。
他抽出了刀:“儿郎们,杀倭狗,立大功,光宗耀祖!”
话落,众人纷纷怒吼道:“杀倭狗,立大功,光宗耀祖!”
梯子放下,码头已经堆满了残肢,还有半死不活的残废。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大乾的士兵从雄伟的船只上下来。
他们的脸被踩在了脚底下。
咔咔。
那是颅骨碎裂的声音。
吧嗒。
好像有什么东西直接爆开。
他们不懂,他们就是来迎接的,可大乾的士兵,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他们也不必懂。
因为刀子已经带走了他们的恐惧。
在雷霆炮的射程之内,再也没有倭岛国的士兵。
秦墨下令派遣一万人驻扎在若狭港,有苏运坐镇,肯定没有问题。
四万大军,外带两万秦商船队的成员。
一共六万人,兵分三路,一路朝着大饭郡,另一路则是朝着三方郡。
他则跟着大军,直取远敷郡。
两万秦商船队,主要是扫尾,抓捕冥顽不灵的顽固分子。
只要拿下了这三个郡,击溃了武田氏,若狭国就沦陷了。
然后就是
郑凤年道:“就算是鸡蛋,都要给我摇散黄了再走,但是你们记住了,不可以滥杀无辜,那些都是我们未来的财富!”
“是!”
秦商船队武备充足,每个人都背负着弩弓,甚至还有连弩。
一个厨师提着杀猪刀就冲下了船,围裙都没来得及脱。
若狭没有高山,全都是丘陵,也没有什么重镇。
武田刚猛亡命狂奔回到了藩地,连忙集结武田府兵,近五千人快速集结,可其中三分之一,都寒酸的很,甚至连个像样的战甲都没有。
但武田家的实力,在六十多个零制国中,已经算中上游了。
他一边派人去难波京通信,另一边又派人去越前和丹后求助。
加上若狭的守兵,也有一万余人,一共就是一万五千余人。
肯定能够守住若狭。
等到两个邻国派兵过来增援,到时候大乾的军队肯定寸步难行。
等难波京回过神来,一定可以将这一支大乾军队留下。
不过,想到了苏因高所传的雷霆炮,“那些雷霆炮笨重,全都安装在船上,他们总不能推着打。
等拖垮他们,船只和雷霆炮,我都要!”
他深吸口气,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先让镇守若狭的士兵去消耗,他在背后,出最小的力,抢最大的功。
想到这里,他嗨到不行!
......
而此时,秦墨带着一万人,碰到了若狭海港守军。
“快,山地炮准备!”
秦墨一声令下,一百五十尊山地炮一字排开。
每次五十尊齐放,确保不间断轰击。
开花.弹炸开后,会有近两千余碎片炸开,对周围三至五米内的敌人,无差别杀伤。
五十尊山地炮组成的杀伤网,足够了!
而山地炮的杀伤距离,一百五十丈!
“开炮!”秦墨怒吼。
砰砰砰!
砰砰砰!
绵绵不绝的炮弹轰出,在远房炸开。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顷刻间就将若狭国两千余人组成的骑兵阵型击溃。
马匹受惊,将背后的倭岛国士兵撂倒。
马蹄重重踏下。
没摔死,也把他们踩死。
“压灭落!”
“八嘎......”
“呆死开太(救命)”
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火力碾压,也不懂什么叫做,他娘的真理!
有发疯的马朝着这边冲了过来,陌刀兵已经做好了准备。
盾牌手将重盾抵在了前面。
三轮炮轰之后,前来援助的六千若狭国守军,被打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秦墨下令,“冲锋,一个不留!”
此时,众将的血液都沸腾了。
第一次大战打这么痛快的。
秦墨冲了过去,看着地上一个哀嚎的士兵,他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抽出了刀,一刀挥出,结束了他无聊的一生。
上倭岛国不杀狗,白来一趟!
他攥着刀,眼里满是冷酷。
今日,他就要用这些狗的血,引为祭奠。
“给我彻底剿灭他们的精锐,我不希望,我们路过的地方,还有狗可以呼吸!”
高要看着秦墨,自从他上岛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少爷!”她有些担心的叫了句秦墨。
秦墨则是笑了笑,“没事,小高,少爷带你,去杀狗!”
第七百五十五章 摧枯拉朽
“家督,大乾的军队已经打到家门口了。”家臣话音颤抖,眼神恐惧。
“我不知道他们已经打过来了吗?”武田刚勇一脚将家臣踹翻,“快派人上城墙,死守,守到援兵过来。”
若说近,近江国最近,算时间,送信的人,估计已经快到近江了。
近江有十二个郡,近十三万人,妥妥的大分国。
肯定能派不少人过来。
到时候四面包抄,将他们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武田刚勇上了城墙。
说是城墙,高不过一丈半,还都是用夯土垒砌。
此时弓箭手已经准备好。
金汁散发出恶臭。
甚至还有从大周学来的炮车,可以投三四十丈远。
没有雷霆炮,他们想攻下武田家,绝无可能。
看着远处的大乾军队,武田刚勇心里也是有些紧张,对方这么多人,会不会强攻啊?
正想着,猛烈的巨响再次响起。
武田刚勇再次懵逼。
苏因高不是说,大乾的雷霆炮不好搬运吗?
紧接着炮弹在城墙边炸开。
这巨响,让武田家的家兵,吓得浑身一颤。
面无血色的。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炮弹在城墙边炸开,有些在城墙下炸开,有些投进了城中,点燃了里面的房子。
可落在城头上的炮弹,却给武田家的家兵带来了毁灭性的杀伤力。
秦墨不惜炮弹,因为这一次出征,足足带了不下十万发炮弹。
看着武田家的围墙,秦墨想笑,就这,也想守住?
也就三轮炮轰,城头上连个人影都没了。
武田刚猛被家臣围住下了城墙,身子不住的发颤,“这还怎么打?”
人都摸不到,自己人都死光了。
炮车,弓箭全都没用。
他不能死,他要逃走。
大乾的军队不是一个分国能够抗衡的,必须让天皇调动全国大军,才能镇压!
而此时,秦墨下令前进,打头的人拿着炸药包就去埋雷了。
一声剧烈的爆炸,武田家城门破碎。
“杀!”
大乾军队冲进武田家。
一群猛虎落入秋田狗群,它们只有被宰割的份。
半个时辰后,战争落下帷幕。
李胜利道:“太快了,快的有些不可思议!”
从他们登陆倭岛国,到攻入武田氏,只用了四个时辰。
此时,夕阳西下,要不了多久,天就该黑了。
“不可思议吗?我倒不觉得!”
秦墨说道:“首先,我们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其次,我们装备好,雷霆炮不是他们可以抵抗的。
建制的火器部队,威力很强,而且倭岛国太穷了,若狭没有高山,也没有雄关。
陆战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这多方面的因素,才换来了这一场胜利。”
众人都不住的点头。
这时候,窦遗爱压着武田刚勇走了过来,“大总管,这家伙就是武田家的家督,武田刚勇!”
说着,他一脚揣在武田刚勇的膝盖上,“给老子跪下!”
武田刚勇鼻青脸肿的,企图混在家兵中逃走,可大乾军队的速度太快了,直接将武田家给围了。
逃都逃不掉。
“会说大乾话吗?”秦墨问道。
武田刚勇看着秦墨,眼中透着浓浓的怨恨,他紧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哟,还挺硬气,我最欣赏硬气的人了。”秦墨努努嘴,“剁了,喂狗!”
“是!”
窦遗爱直接抽出了乾刀。
这把刀满是血迹,都砍卷刃了,“八嘎东西,还敢装哔,剁了你!”
武田刚勇都懵了,不是说大乾人比较欣赏忠义刚勇之士?
怎么一言不合就动刀?
眼看窦遗爱的刀子落下,武田刚勇脑袋猛地磕在了地上。
咚!
锵啷!
窦遗爱砍了个空,刀子砍在地上,火星四溅。
“娘的,八嘎东西,还敢躲闪!”
窦遗爱一阵恼火,让人揪住他的脑袋上的小发髻,玩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再次提刀。
武田刚勇尿都快吓出来了,“大乾上国来的将军,我会大乾话,别杀我!”
“现在说话了?晚了!”
“好了,小窦,先等等。”秦墨制止窦遗爱,看着武田刚勇,“想活吗?”
“想,小人想活!”武田刚勇不住的点头,“小人最是仰慕大乾天国,请将军明鉴!”
“放屁,你仰慕那你跑什么?”窦遗爱又是一脚,差点没把武田刚勇踹背过气去。
“小人害怕啊!”武田刚勇疼的一抽抽的,“真的,小人身上都携带着大乾带来的书,手不释卷!”
窦遗爱在他身上搜了搜,还真的搜出一本书,“金鳞不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作者:晴天带伞不带刀。
这什么破书啊!”
秦墨一愣,招了招手,“我看看!”
窦遗爱把书丢了过去,秦墨拿过来一看,都无语了。
这不是他无聊时候写来赚银子的书吗,都流到倭岛国来了?
“八嘎东西,这名字一看就是倭岛国的人,我们大乾文人,才不用这种名字!”窦遗爱道:“大总管,让我嘎了他,这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秦墨眼睛都快喷火了,“快闭嘴,这书的确是大乾人写的,我之前在大乾听说过这本书。”
说着,一把将书丢进了火盆里,太羞耻了,得毁灭。
“谢将军明鉴!”武田刚勇道。
见书燃烧,秦墨收回目光,“我给你一条活路,大乾王师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孝德老狗有不臣之心,屡教不改。
大乾皇帝陛下,痛心疾首。
好在苏我幸子公主和吉儿真备驸马,都是忠臣之士,虽是孝德的至亲,却也能分清楚忠孝,故此大义灭亲。
二人联名上表大乾皇帝陛下,请求大乾皇帝陛下发兵讨伐不臣之贼。
我大乾皇帝陛下,不忍倭岛国臣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才派遣我等前来拨乱反正,让倭岛国重回正轨。
明白了吗?”
武田刚勇不住的点头,“小臣明白,一定会为大乾皇帝陛下,分忧解难!”
“好,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忠义之士,我给你一个表现机会,你带领残余家兵去做先锋,将苏我幸子公主大义灭亲感人故事,散播至倭岛国每一个角落!”?
第七百五十六章 急行军!
武田刚勇一阵无力,他还有的选吗?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就大乾所展现出来的军事力量,根本就不是倭岛国可以抵抗的。
而且,苏我幸子乃大化一朝最珍贵的嫡长公主,远渡重洋,和亲大乾,在民间的声望很高。
孝德天皇致力于革新,被保守派抵制,在民间的口碑分化两及。
这么看的话,大乾是有意将苏我幸子扶上去。
若苏我幸子上位,孝德必死,以他对大乾人的了解,肯定不会占据倭岛国,所以最后肯定会还政于公主。
而他,肯定会被重用,还可以巴结上这位年轻的大乾将军。
一举三得。
“您放心,小臣一定会尽心尽力辅佐公主殿下!”武田刚勇义正言辞的说道。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秦墨笑着道:“那么,咱们休息一下,夜攻近江国!”
......
很快,三方郡和大饭郡传来了急报。
“报,三方郡杀敌四千,俘虏一百!”
“报,大饭郡杀敌两千,俘虏一千六!”
秦墨点点头,如果算上他这边斩杀的敌人,若狭国除了武田家残部之外的所有精锐,全都灭了。
他看着公孙敏的信报,一定要扼守要道。
丹后,丹波两国肯定会派兵。
甚至,他们可能会在晚上奇袭。
三方郡和越前接壤,邻国只有近江,有柳如刀和程家三兄弟,他们过不来。
所以,夜取近江,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一早,就能够攻入倭岛国畿内道。
畿内道有五国,分别是山城国,河内国,和泉国,摄津国!
而难波京就在山城国!
畿内道五国挤在一个巴掌大的地方,拱卫着难波京。
而近江国和山城国接壤,所以,兵贵神速,只能急行军攻入难波京,让孝德老小子,没有时间逃!
想到这里,秦墨开始排兵布阵,一道道命令发了出去。
夜晚急行军还是有风险的,但是有吉儿真备和武田刚勇带路,倒也不怕。
倭岛国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从若狭登陆,然后冒风险夜晚行军。
“都休息好了吗?”
大乾的将士都带了干粮还有罐头,一个罐头,足够他们饱餐一顿。
“大总管,都休息好了!”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累,但是我们不能给孝德老狗反应的时间。
我们本就是远征,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战斗结束之后,兄弟们尽情的发泄心中的压力!”
秦墨以水代酒,“这一战之后,诸位必将名留史册!”
“直取难波京,活捉孝德老狗!”
众人虽然疲倦,但吃饱饭足,休息了一会之后,也有了精神。
急行军是常有的事情,而且从武田家到山城国,一百六十余里路。
从若狭骑兵抢来的马,还有武田家的马,也有千匹。
用马船运了三千匹马,中途死了不少。
这马船也是秦墨很早前就让唐杰造的,大乾是没有马船的。
在另一个时空,明初才出现马船。
而秦墨这边带着千骑来的,加上现有的马,就是两千乘。
轻骑兵一夜绝对可以抵达难波京。
近江的琵琶湖几乎从中间将近江国分割,从高岛郡越过滋贺郡就是难波京!
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操,都是可行的。
“儿郎们,留下七千人镇守,商队的人也全留下,其余人跟我走!”
秦墨翻身上马,高要紧跟其后。
两千轻骑兵外加四千步卒,浩浩荡荡的朝着近江国进发。
而此时,近江国守护,佐佐木大纲已经收到了乾军攻入若狭国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大乾人是疯了吗?远渡重洋来攻打倭岛国,当我们倭岛国是泥捏的?”
佐佐木大纲眉头紧皱,“快,派人去通知京都,把所有家臣都叫来!”
“家督,就算现在到了京都,也进不去!”
“让你去就去,通知京都守城大将,持我的令牌去。”佐佐木大纲怒斥了一句,连夜把家臣叫了过来,“根据武田家传来的消息,大乾人这一次怕是带了八九万人过来。
而且,信中还说,他们有雷霆炮,就是苏因高反复宣传的神器。
传说在百丈之外,就能够穿金洞石,炸塌一座小山。”
“家督,臣以为,大乾人突袭,我们还是不要连夜发兵的好,谁也不知道若狭国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果贸然过去,说不定会吃大亏,我们这边总兵力才多少人?
八九万人,就算加上越前,丹后,丹伯,也不足三成。”
“对,家督,大乾人不会无缘无故来攻打倭岛国,必然是孝德天皇称帝一事。
而且,这次吉儿真备出使,定然是他在大乾皇帝面前说了什么话,才让大乾皇帝发兵倭岛国。”
“防守,先看看这支大乾军队的实力,而且他们刚登陆倭岛国,肯定疲惫不堪,一场大战之后,定然会在若狭驻扎休息。
甚至还有可能退会若狭。
若是我们现在急行军过去,等到了若狭国,疲惫不堪,对上休息好的大乾军队,我们怎么打?”
几个家臣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彻底打消了佐佐木大纲夜晚援兵的心思!
“把所有人都叫起来,把挂甲穿在身上,兵器不离手,通知所有郡县,不要松懈!”
佐佐木大纲看向黑暗,他内心非常的焦灼。
他处在犬上郡,正好位于近江几个郡的中心。
倭岛国,惹怒了大乾这个庞然大物,还能好好的吗?
......
而此时,秦墨带着军队,星夜兼程。
有两个狗腿子带路,倒也没走歪路。
配上地图,跟在大乾似的,所有地形一清二楚。
超强度的急行军,让秦墨神经紧绷着。
戌时末,急行军来到了近江国高岛郡。
这个郡是近江国第二大郡,实力较强,有一千五百郡兵。
秦墨深吸口气。
按照这个速度,天亮之前,可以杀到难波京。
不需要攻城,只需要吓得难波京不敢开门就行。
等援兵赶到,孝德老狗,就是瓮中之鳖。
想到这里,秦墨也是一阵心潮澎湃。
生擒孝德老狗,也不枉他来冒着危险来倭岛国了!?
第七百五十七章 急流勇退!
这一路上,他们遇城不入,实在不好走,就炸城门。
这些所谓的小县,有些甚至连夯土做的城墙都没有,好写都是木质的围墙。
这些,根本无法抵挡大乾天兵。
秦墨带人摧枯拉朽,能用的马也越来越多。
这两个郡之中,也只有高岛郡大苒,和滋贺郡的膳所有精锐驻守。
而膳所,是一座水上城市,避无可避。
越过了大苒之后,秦墨更换了一匹抢来的马,四千步卒,留下夜攻大苒。
带队的,是窦遗爱和另一个有经验的积年宿将。
“驾!”
秦墨催动战马,大腿被磨得生疼,不用看他都知道,皮肤被磨破了。
时间慢慢过去,两千轻骑兵,率先来到了膳所。
攻下膳所,这边距离难波京,最多一个时辰的路。
而此时,明月逐渐下落,应该是寅时初。
也就是凌晨三点左右。
“你的人会不会把信送到膳所来?”
“不,不会,我只是让他们过来求援兵,但,也不完全一定!”武田刚猛道:“有可能这边已经收到了信息......”
废物!
秦墨看着远处的城郭,“胜利,派五百人先锋营探路!”
“是,大总管。”
李胜利舔了舔皲裂的嘴唇,点了五百人,朝着膳所进发。
而秦墨则下令准备好,随时准备作战。
从大乾带来的驽马已经快跑废了。
要不是沿途抢了一波,他们都撑不到这边。
驽马虽然没有战马爆发力强,但胜在持久,这些抢来的马是源自大乾草原的本土马,虽然战力差,但比较温顺,也比较耐骑。
但马蹄子有些也快报废了。
大乾带来的驽马,有秦墨做的马蹄铁,倭岛国的没有马蹄铁,再加上这里路差,夜晚又不好分辨,很多马蹄都戳伤了!
下面的人做了汇总,秦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攻下膳所,从膳所城抢马,然后继续前进,。”
“二,攻下膳所,等候大军汇合。”
选择前者,就这些半报废的马,能起个什么大作用?
而且众人也疲惫到了极点。
虽然可以在马背上啃干粮,但是精神上的疲惫是难以避免的。
要知道,白天,他们当中已经有人参与了几次战斗。
选择后者,等大军汇合,风险就大了。
有可能被近江和畿内的围攻,倭国畿内驻兵不下两万,拱卫难波京。
他们有手雷,但是疲惫之军交战,风险太大了。
两个选择,都是弊大于利,所以秦墨果断选择攻下膳所!
他啃了一口干粮,又灌了一口水,下方已经传来了爆炸的声音,火光逐渐升起。
大火在瞬息间升腾。
秦墨知道,这是白磷手雷。
很聪明,一开始就用大杀器,形成压制。
这也说明,膳所的人,很有可能已经收到了消息。
否则以倭岛国现在的情况,战马在夜晚奔腾,还在东山道最靠近畿内道的地方,他们能想到的只有两个。
叛乱和兵将调动。
不能继续往前了,倭岛国的人不是傻子,要是他现在有五千精力充沛的将士,他都敢直取难波京。
不过,一天之间,打到这里,秦墨已经很满意。
“全军出击,把膳所城攻下来。”
一声令下, 剩下的一千五百余人骑着半残废的马朝着膳所城而去。
然而,当秦墨来到膳所城前,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宽约三丈的护城河印入眼帘。
搭桥肯定来不及,他们这一次都是轻装出行,除了必要的武器,什么都没带。
器械营的人也没有跟过来,所仗不过手雷之威而已。
秦墨直接给了吉儿真备一刀,斩断了他的手掌,“你他娘的,为什么不说膳所城有这么狂的护城河?“
吉儿真备吃痛,惊呼一声,捂着断手,吓得跪在地上,“大总管饶命,小人太紧张,一时忘了!”
秦墨看着他,“你当爷爷傻是吗?不是忘了,是故意留了一手吧?”
夜晚出征前,秦墨还再次问过他,他也没有交代这一点。
试问,在倭岛国土生土长的倭岛国驸马,会不知道膳所城的布局?
显然是故意的。
“没有,大总管,小人真的没有!”吉儿真备吓得浑身发颤,他目光深处,是藏匿极深的怨毒,他的确是留了一手。
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秦墨会急行军。
他也认为秦墨根本不可能会一夜之间打到这里。
秦墨带着两千轻骑兵强行军,再加上那些步卒,完完全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等他们夜晚急行军,到达这边的时候,肯定疲惫不堪。
膳所距离难波京不过三五十里,一旦大军出动,秦墨就危险了。
虽然大乾军队武备充足。
但,做人,总要留一手,他可以舔大乾,但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身家完全绑一块。
如果秦墨压过了倭岛国,那么到时候他就会献策,表忠心,求一个功劳。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秦墨本想一刀砍了这条狗,但他还有些作用。
打了个手势,高要秒懂,直接用刀刃将他拍昏死过去,然后将他捆绑住,丢上了马。
“大总管,现在怎么办?”
李胜利刚才用白磷手雷,是为了照亮。
得知他使用白磷手雷的真相后,秦墨额头青筋暴起,直接一脚,“怎么办,回防大苒!”
城关之上,不断有飞矢和石头投射过来。
他们有带山地炮,但数量不足以攻下膳所。
依托护城河,膳所就占据了一定的地利。
可以强攻,但是他们实在是太疲惫了。
强攻会出事。
李胜利挨了一脚,都不敢吭声,心中更是不甘,“我们都打到这里了,要是回防,多可惜啊!”
“没什么可惜的,这一战,我们已经彻底打开了局面,把大军插在了倭岛国心脏处,将倭岛国一分为二。
可以贪功,但是不可以冒进!”
秦墨深吸口气,“你以为是打马球吗,进了一个还想进,就想着不断的深入,不怕折在这了?”
李胜利也清醒了过来,“是,卑职明白了。”
“撤退!”
秦墨调转马头,说退就退,绝不留恋战局!
而听到秦墨做的决定,所有人内心都是一松,他们真的已经快到极限了。
一起跟着来的武田刚勇沉默不语。
这个年轻的大乾将军,有着跟他这个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睿智。
不贪功冒进,回防守住战果。
可怕如妖!
第七百五十八章 摆脱大乾的好机会!
不是秦墨不想立功,他比谁都不爽。
可他更惜命。
明知战果难以扩大,还要为了一腔热血冲上去,做无谓牺牲,那不是二百五吗。
而另一边,难波京天皇寝宫内。
昨夜,孝德天皇跟间人大后恩爱许久才入眠。
倭岛国天皇传统,大后必须从皇室中选取。
而这间人大后,便是皇室嫡系。
他爱煞了她,可惜啊,这女人,太听她哥哥古人大兄皇子的话了。
他们的关系怎么说呢。
古人大兄皇子,得叫他舅舅。
宫内有一些不好的传闻,之前出于对间人大后的爱,他一直没在意。
可现在,古人大兄是越发的横行无忌。
他推行的大化革新,也是他带头抵制。
他可是自己册封的皇太子啊(关系很乱,可的确如此)!
当年,他不满足苏我氏专权,跟古人大兄、中臣镰足发动乙巳之变,诛灭苏我入鹿一族后,才得以继位掌权。
他明明很信任他的。
间人大后已经沉睡,可孝德天皇,却是难眠。
他只有一个儿子,叫有间皇子。
却不是跟间人大后所生,而是阿倍家族之女,阿倍小足媛所生。
阿倍内麻吕是左大臣,深的他的信任。
最开始的中臣镰足也逐渐倒戈古人大兄,那可是他的册封的内臣!
好在还有苏我氏。
再加上阿倍氏,政权还是难以撼动。
原本,他是打算把天皇之位传给古人大兄的。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可如果贸然弄死古人大兄,肯定要出事的,新法革新在最重要的关头。
输了,会丢掉性命的。
他轻抚着间人大后的秀发,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脱去了少女的稚嫩,却愈发的迷人了。
怀中的女人感受到孝德天皇的动作,嘤咛了一声。
就在这时,寝宫外传来了武士(倭岛国皇宫内没有太监,伺候妃子的都是女仆和极少数的武士)的声音,“天皇陛下,近江国急报,大乾军队从若狭登陆,偷袭我倭岛国......”
声音仿若一声惊雷,将正在兴头上的孝德天皇振的浑身一颤。
他怀中的人也刹那间睁开了眼睛,如果此时有灯,你可以看到,那一双犹如狐狸一样的眼睛,勾人心魄。
宫女点燃了宫灯,寝宫内亮堂了起来。
“你说什么,大乾军队怎么可能突然袭击我倭岛国?”孝德天皇满是不敢相信,明明大乾人都在这边设立了鸿胪馆,开通了商道。
他们还立佛教为国教,大乾绝无可能做这种事情。
门外的武士急的不行,“佐佐木大纲守护派来的人就在宫外,大乾人武备充足,带了苏因高谴乾使所说的神器,雷霆炮.....若狭海港此时怕是已经沦陷了!”
间人大后默默的为孝德和衣,“天皇,去看看吧!”
孝德天皇穿着从大乾流传来的丝绸衣服,走出了寝宫,哪怕衣服透的可怕,也无所谓。
在这里,他就是神。
这些武士,都是最忠心勇猛的人,可以为他去死的那种。
他看着武士递过来的急报,脸色巨变,“昨日白天就攻至若狭了?”
他满脸的不敢相信。
为什么啊?
他没了睡意,头脑一片浆糊。
再加上从室丹过来的大力丸药效已过,他只觉得一阵阵的疲惫袭来。
“快,去把左右大臣叫来!”
“天皇,不把内臣叫来吗?”
“让你去就去!”孝德满脸怒色。
武士不敢违抗,这位天皇,效仿大乾的一切,有取消令制国的打算,想要集权。
却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
可集权的效果也是很好的,最起码让倭岛国,逐渐强盛了起来,压制住了那些反对的声音!
很快,左大臣阿倍内麻吕,右大臣苏我石川麻吕连夜被召进宫。
来的路上,他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臣,拜见陛下!”两人跪在地上。
“起来。”孝德面色阴沉,“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都说说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阿倍内麻吕连忙道:“陛下,大乾莫名发兵,乃不义之举,此时先机在我。
虽然大乾武备充沛,但是只要我们能够打赢这一场战争,倭岛国便可自立。
而且,几年内, 大乾也没有在战的机会,咱们正好可以影响周边的国家。”
“臣附议,大乾不义,但是我们不能不忠,先摸清楚大乾到底想做什么恶,派皇太子去和谈!
若是谈崩,咱们便号召正义之师,将大乾将士驱逐出境!”苏我石川麻吕说道。
孝德眯起了眼睛,拍古人大兄去和谈?
能和谈的了吗?
大乾人远渡重洋,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就直接打了过来,这是和谈的意思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开战的理由,无非是他称帝。
他要集权,就要称帝。
所以这件事没的商量,古人大兄谈不了,后续开战,肯定会极大程度削弱古人大兄的影响力和威望。
可以乘胜围剿保守派。
“嗯,你们接着说!”孝德天皇点点头。
“而且,我们可以在大乾鸿胪馆做文章,将这些人作为人质,我就不相信,他们不会救人。”阿倍内麻吕道。
三人密谋了小半个时辰,都一致认为,大乾发兵,是倭岛国脱离附属国最好的机会。
若是打赢,直接跟大乾竞争,让周边这些过度成为倭岛国的附属国。
他们还可以跟高力合作。
当场,就写了檄文,这本该是内臣中臣镰足的分内之事。
这一番试探,大家心知肚明。
孝德天皇这是摆明了要把中臣镰足踢出权力核心。
阿倍内麻吕和苏我石川麻吕都很清楚,两家的机会来了。
“朕本以为还需要三五年才能时机成熟,现在虽然很匆忙,但大乾人小瞧倭岛国,势必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着,孝德天皇拿出虎符:“去,调兵,还有,把僧旻和高向玄理叫去一同跟皇太子去谈判!”
僧旻和高向玄理之前曾去过大周留学,所以他将这两人,是倭岛国,国博士。
这里的国博士可不是大乾国子监里的博士,而是最高内务总顾问,可以理解为天皇幕僚。
阿倍内麻吕两人都是老狐狸,哪里不懂,这是在给古人大兄下套。
接过虎符便拜。
就在这时,武士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万分,“天皇陛下,大事不好了,刚才,近江国滋贺郡膳所城来了斥候,说是大乾的军队,连夜行军,已开始攻击膳所城!”
“你说什么?”
孝德天皇浑身一颤,目光中满是惊骇,“这不可能,朕三次往若狭海港增兵,加上武田家的士兵,少说也有一万五千人。
他们连一天都挡不住吗?”?
第七百五十九章 鸿胪馆被围!
别说孝德天皇,阿倍内麻吕和苏我石川麻吕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他们夜晚急行军一百多里?他们哪儿来的马?”
这一切都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从若狭海港到膳所城,小三百里的路程,他们就算是飞,也不可能一日之间赶到吧?
孝德天皇心中大急,“快,紧闭城门,持朕的虎符,去调兵!”
一觉醒来,大乾军队登陆若狭,甚至已经打到了难波京的门口,他能不慌?
如果攻破了膳所城,大乾军队便可挥军直下难波京。
想到这里,他也是有些慌神,“可知道带队的是大乾哪位大将?是不是那位号称大乾战神的朱国公?”
“暂时还不知道是哪位大将!”报信的武士跪地道:“大乾突袭,根本来不及作反应,就摧枯拉朽的攻下了若狭海港,根本不知道谁是主将!”
“快,从大和、河内、和泉,摄津四分国调一万大军前往膳所城,大乾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让所有大军一日之间急行二百多里。
朕如果没猜错,他们肯定是轻骑兵上阵,人数肯定不会太多,仓皇之下,被打个措手不及也很正常。”
孝德也是倭岛国历史上较为有魄力的君王,镇定下来后,他又接着道:“去伊贺、伊势两个分国,让源光清守护,山内首藤经俊守护前往近江,和佐佐木大纲汇合,要快!
淡路,纪伊,两个分国,让小野时广守护,山村王守护,抽掉一万精锐过来!”
一道道命令发下去。
原本平静的难波京也暗潮涌动。
而此时,驻倭岛国鸿胪馆内。
高表莫名心悸,从睡梦中惊醒。
他是高仁的堂弟,鸿胪馆副使,精通多国语言,去年来到这边后,凭借着学识和鸿胪馆副使的身份,在难波京被孝德天皇奉为上宾。
“外面什么事这么吵?”高表揉了揉酸痛的脑袋。
“高副使,难波京派遣大军,把我们给围了!”鸿胪馆的护卫焦急汇报。
“你说什么?”
高表脸色一变,连忙和衣,匆匆跑出去,就看到鸿胪馆的人跟难波京的人对峙。
他们虽然只有六百多人,但是气势丝毫不输给对方。
他看着为首的吉士小槻,当初他们进入倭岛国,就是此人亲自带船队迎接,两人关系也是颇好,“吉士兄,大半夜的派人围住我鸿胪馆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想引起大乾跟倭岛国交恶吗?”
吉士小槻冷哼一声,“大乾人,背信弃义,不顾两国情义,贸然发兵攻打倭岛国,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则,杀无赦!”
高表紧皱眉头,吉士小槻的话,让他无比的惊讶。
“胡说八道!”
“胡说?昨日大乾军队登陆若狭海港,擅杀我倭岛国士卒!”吉士小槻怒声道。
高表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
大乾发兵了?
如果真是大乾发兵,那必然是因为孝德称帝这件事。
想到这里,他有了应对之策,“那不叫擅杀,那叫惩戒,孝德擅称帝,才是枉顾两国情义,随意伤害大乾感情。
这一次出使,我们竭尽全力的为倭岛国着想,希望感化孝德,让他迷途知返,然而孝德却将难波宫定为皇宫,穿龙袍,自称为‘朕’。
实乃沐猴而冠。
你们倭岛国,千年前便是从我大乾土地上走出去的,在那片土地上,王朝更迭,却从来都是把倭岛国当成自家孩子。
你们依仗大乾,学习.大乾,学得了三分人性,却还残留着七分兽性。
知小节而无大义,不识教化,实乃不忠不义不孝。
我大乾王师挥兵而至,怎么就背信弃义了?
怎么就枉顾两国情义了?
你们现在所说的话,所写的字,穿衣建筑,哪一样不是从我大乾学去的?
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面对倭岛国众人,高表丝毫不露怯,骂的吉士小槻无言以对。
“胡说八道,快点束手就擒!”吉士小槻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士兵搭箭上弦。
高表也打了个手势,五百护卫外加一百多的官员,也纷纷搭箭上弦。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冲动!”
高表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大小,黑乎乎的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吗?”
吉士小槻紧皱眉头,“我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再负隅顽抗,你们的下场只有死!”
“这个就是你们倭岛国人最想得到的东西之一,它有个好名字,叫白磷手雷。
攻打南番的时候,它可是立下了大功。
马上滚开,否则,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来倭岛国出使,他们没有带雷霆炮,主要是害怕被倭岛国给搞走。
但是白磷手雷,他们足足带了四千枚。
这玩意威力巨大,一旦炸开,周身五至十米,都会被这白磷之火给焚烧。
水土难灭。
“死到临头还敢......”
吉士小槻的话还没说完,高表拔掉保险栓,朝着倭岛国人群中丢了过去。
轰!
爆炸声响起,眨眼间,大火升腾。
人群之中,几十个人被大火吞噬。
他们站的密集,白磷手雷的威力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极致。
突如其来爆炸声,更是让倭岛国所有士兵慌了神。
“啊,呆死开太!”
“快闪开,别被这个火给点燃,它可以附着在铁甲之上!”
他们纷纷推开,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惨白的火焰升腾,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和不断散发出的烤肉恶臭味,令人骇然。
这些被火焰包围的士兵,在地上疯狂打滚。
看到这一幕,吉士小槻是又恨又怕。
因为他看到,大乾鸿胪馆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冷汗霎时间就从吉士小槻的额头落下。
高表冷笑道:“别说你们来了三千人,就算你们来三万人,老子也不怕你们!
从现在开始,你们被我们给包围了。
想活下来,就给老子带路,打开难波京的城门,老子要走!”
鸿胪馆内有战马,依仗白磷手雷之威,一定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吉士小槻梗着脖子道:“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那就给老子去死!”
高表怒吼道:“众将听令,让这些狗杂碎,去见他们的天照!”?
第七百六十章 杀两个大乾人助兴!
“不要,别冲动!”
吉士小槻急忙道:“高兄,别放那鬼玩意,我,我听你的!”
他靠的这么前,一发白磷手雷必死无疑。
对方有几百人,一人一颗,谁都活不了。
他不想死!
虽然很憋屈,但大乾人拥有这样的武器,他们怎么抵抗的了?
“不可以,我们可以死,千万不能让这些人逃了!”
一起跟着来的,还有宫内来的武士,能被挑选入宫的武士,都是被洗脑的死士,他们根本不怕死!
高表没有废话,直接掏出一颗手雷,丢尽了人群,顿时又有不少人被大火吞噬。
他虚张声势,极致嚣张的道:“告诉你们,我们还有上万颗手雷,一旦被引爆,半个难波京都将陷入火海之中。”
话落,他又拿出一颗白磷手雷,“我耐心有限,是同归于尽,还是放我们走,你们自己选!”
吉士小槻脸色阴晴不定,旁边的武士还在叫嚣。
他反手抽出随身携带的倭刀,一刀斩落了武士的脑袋,并且压着声音道:“大乾人拥有这样的武器,非人力可敌,我不能看着手下的弟兄去死,也不可能至难波京三十多万百姓而不顾!”
倭岛国的士兵都很清楚,想要留下这些人,只能同归于尽。
两发手雷,烧死了几十人,对方几百人同时投掷,几个人活的下来?
高表内心其实也紧张到了极点,他看着吉士小槻,“大乾王师既然已经登临倭岛国,想必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武备远胜过我们。
孝德不尊陛下,乃不臣之人,吉士兄,你能为了无辜生命,大义灭亲,高某敬佩万分。
带我出城,我带你去找大乾王师,日后拨乱反正,我会奏请陛下,让你去大乾,赐你大乾身份。
还有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如果你们都愿意去大乾,我可以让你们过去。
而且,我高表,愿对天起誓,绝非奴役,若有违誓言,不得好死!”
说着,他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吉士小槻的手,情真意切的道:“吉士兄,我来倭岛国这么久,难道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
随我一起去大乾,等王师降临难波京,再迎回你的家人。
就算你不愿走,也没关系,孝德必然会退位,到时候.....你还怕自己不会受到重用?
我只要上奏陛下,聘你当大乾使者,驻扎倭岛国,谁敢动你?
日后,你愿意在倭岛国,就在倭岛国,不愿意在倭岛国,就去大乾。
进可攻,退可守也!”
吉士小槻心动了,他和高表关系好,也熟知他的秉性。
若大乾输了,他也可以随着大乾军队撤退,有救鸿胪馆之功,肯定能在大乾扎稳脚跟。
他也是去过大乾的,知道大乾的繁荣,远不是倭岛国可以比。
若赢了,就如高表所言,进可攻退可守,说不定也有可能像苏我氏那样,专权倭岛国!
想到这里,他道:“高兄,我信你一次!”
高表后背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听到吉士小槻的话,激动不已,“好,吉士兄,你肯定会为你今天所作的决定,感到庆幸!”
他也是暗暗庆幸,幸好今天来的是吉士小槻,若是其他人,就难说了。
高表连忙让鸿胪馆内所有人出来,能骑马的都骑马。
能随身携带的都带走,带不了的,全都烧了。
白磷手雷也是一颗不落下。
二十多颗白磷手雷炸响,大火弥漫,鸿胪馆化作一片火海。
一行人藏匿在倭岛国士兵之中。
因为倭岛国各方面都学大乾,无论是护甲还是穿衣风格都特别的像。
唯一不同的,便是月代头,也是这两年兴起。
但好在月代头还没有风靡开来。
他们牵着马,弓着身子,因为出使倭岛国的,都是六尺多的男儿,比倭岛国人高出一大截!
为了拖延时间,这一路,高表下令,不断的投掷白磷手雷,不知道多少房屋被点燃。
大火弥漫,难波京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大量的倭岛国民自睡梦中被惊醒。
寅时末,正是睡得最沉的时候,很多人在睡梦中被大火惊醒,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大火吞噬。
无路可退!
难波京巡逻的士兵,飞快集结,参与扑火。
但是火势太大,难以阻止!
从大乾鸿胪馆,一直延伸,然后扩散。
吉士小槻这会儿也相信,他们是真的携带了上万手雷。
看着被大火笼罩的难波京,他不住的摇头。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难波京正门。
大量的援兵驻守在此,守城的是苏我氏大将,苏我虾子,“来者止步!”
吉士小槻连忙上前,“将军,是我,吉士小槻!”
“你带着这么多人来做什么?”苏我虾子皱眉道。
“大乾士兵攻至膳所,让我抓大乾鸿胪馆质子前往,逼迫他们停手,二则拖延时间!”
吉士小槻一招手,四十多个被绑住手手脚的大乾鸿胪馆文武官被押了上来。
然后拿出了调兵的虎符和调令递给苏我虾子,上面的确有写这一条。
苏我虾子将虎符和调令归还,“大火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该死的大乾人纵火,点燃了上千幢房屋!”吉士小槻咬牙切齿道。
苏我虾子也是怒不可遏,“我出不去,你替我多打杀几个大乾狗!”
“一定!”吉士小槻郑重点头。
苏我虾子道:“快开门,让他们走!”
听到这话, 躲在人群里的高表松了口气。
可他没想到,那苏我虾子在下令开门之后,抽出倭刀,一口气连削了三个鸿胪馆官员的脑袋。
噗!
鲜血喷溅。
三个鸿胪馆官员脑袋落地。
高表瞪大了眼睛。
鸿胪馆其他人都怒不可遏,但是他们谁也没敢发出声音。
吉士小槻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苏我虾子看出了端倪,心吓的砰砰跳。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苏我虾子一挥刀子,将刀身的血迹甩掉,收入刀鞘之中,“哦,没什么,先杀两个人过过瘾,顺便给你祭旗,祝你们旗开得胜。”
听到这话,吉士小槻脚都软了,“好,那谢谢苏我将军了!”
他不敢再呆,害怕这家伙在杀人,一挥手,“出城,去杀大乾狗!”?
第七百六十一章 活捉苏因高
一行人快步出城,很快就离开了难波京。
高表拿刀割开了那些人身上的绳索,双目通红,“兄弟们,我们快去找王师!”
其他人亦是双目赤红,“是,副使!”
吉士小槻一把抓住高表的手,“抓紧去膳所城,要赶在其他人面前离开膳所。”
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其实苏我虾子杀人的时候,他有过一瞬间的后悔。
不过后悔也无用了,高表这几百人拥有白磷手雷这等神器,就拥有霍乱难波京的能耐,很难想象,几万个如狼似虎的大乾军队有多强。
他们还有神威难测的雷霆炮,谁人可挡?
一日攻至膳所,这就说明,沿途必然发生了战争,而大乾军队赢了。
他们才能如入无人之境。
“吉士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也不会说话,你且看好,今日所做决定是否正确!”
他翻身上马,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师肯定是急行军至膳所,所以,我们要尽快离开近江国!”
高表也是后面秦墨一手提把的,深知自己的使命。
可以死,但决不能拖累王师!
而此时,大苒城已经被攻破,城内守军一个没留,尽数斩杀。
窦遗爱将刀子插在一个倭岛国尚未咽气的士兵身上,一屁股坐在了倭岛国士兵尸体垒起的尸堆上。
满身的血污让他成了血人。
另一个积年老将马孝也没好哪儿去。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拿出随身的干粮,吃了起来。
“报,将军,杀敌三千人!”
“报,将军,抓住大苒城城主,小野赛马!”
“报,将军,我们抓住苏因高了!”
“苏因高,哪个苏因高?”马孝问道。
“就去年带倭王嫡长公主去咱们大乾和亲的苏因高!”
“不对啊,他怎么会在大苒城?”
“你杀懵了?苏因高就是近江国的人,他原是小野家族之人,在自己家族的驻地,不是很正常?”窦遗爱咽下干粮,“这一次,咱们大发了!”
很快,小野赛马和苏因高都都被押了过来。
“哟,苏因高,咱们又见面了!”
窦遗爱之前天天跟着秦墨,自然是认识苏因高的。
苏因高也是好记性,一眼就认出了浑身血污的窦遗爱,连忙道:“窦驸马都尉,你们何故侵扰我倭岛国?”
窦遗爱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脸上,“你他娘还说,要不是你们倭王野心勃勃,妄图称帝,老子们会远渡重洋,跑过来打你们吗?”
苏因高先是一愣,旋即扬天长叹,对脸上的唾沫丝毫不在意,“我早就劝了王上,大乾天威,不可冒犯,可惜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声威,在革新派的裹挟下,还是称帝了。
窦驸马都尉,如果小臣没猜错的话,秦驸马都尉是不是也来了?”
“哟呵,你这老小子,还挺聪明的嘛!”
马孝连道:“你是不是傻,谁让你透露的?”
窦遗爱反应了过来,气的抽出卷刃的刀具,就要往苏因高身上刺,“狗日的,诈老子!”
马孝连忙拉住了他,窦遗爱火道:“你拦着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彪啊,这可是功劳,你杀了他,功劳不是减半?”马孝气的很,这个窦憨憨,能把人气吐血。
“哦,也是!”
窦遗爱收回刀,“把这两个狗东西押下去,等候大总管发落!”
苏因高是两人这一次战斗中最大的收获。
一战诛灭大苒所有的精锐。
大苒的民众全都被驱逐出来,所有的马匹凑一块,也不过七百多。
吃的喝的,能吃的,能喝的全都下了肚。
不能吃的全都烧毁。
此时天地陷入黎明前最后的昏暗之中。
可大苒城却陷入了火海之中。
连狗笼子,鸡圈都没有放过尽数被点燃。
蚂蚁洞都要撒泡尿再走!
每个人的身上,都藏匿金银。
马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有贵族的女人全都被抓住,特别是小野家族的女人,虽说个子不高,却也不丑。
他们需要将疲惫和压力统统释放出来。
将压力释放后,马孝下令休息。
直到卯时中,天已经大亮,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很多人都缓了过来。
马孝道:“也不知道大总管那边怎么样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
“不用多想,肯定没事的。”窦遗爱说道。
话音落下,城墙上就传来了号角声。
原本懒洋洋的众人,全都高度警戒起来。
“怎么回事?”
“将军,前方有大队骑兵过来了!”传令兵说道。
话落,不少人都紧了紧手里的陌刀。
马孝连忙让人做好备战,城墙之前已经埋好了地雷,若是敢来,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地雷,也是新出的玩意,很阴险的东西,用来守城再好不过了!
等到骑兵渐进,马蹄声越发的响。
众人都紧张了起来。
而这时,窦遗爱大叫起来,“是大总管他们,快,吹号角,告诉他们,大苒已经被我们给攻下了!”
大乾队伍,都有专属的号角吹奏技巧,不同的声音,代表的意思也不同。
号角被吹响,窦遗爱命人推开残破的大门,地雷是手动拉发式的,可以精准杀敌,最大程度的提升杀伤力。
他连忙命人放下手中的引绳,从两边走出去,避过了地雷区。
而此时,秦墨一行人也累到了极致。
回程的路上,不断有战马跑死。
来到大苒城,听到了熟悉的号角,看到了熟悉的人,秦墨大喜过望,“快,大苒城被攻下了,我们先在大苒城歇脚!”
窦遗爱等人也连忙迎了上去,搀住了下马的秦墨,“大总管,怎么样了?”
秦墨叹了口气,“膳所城是水城,有一条宽三丈多的护城河,我不敢贸然去难波京,回程途中,很容易被截断退路。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回程了!”
李胜利从马背上下来,眼皮子都打架了,“城内都扫干净了吧?我要睡觉!”
“大苒城精锐尽数歼灭,不用担心!”马孝说道。
“行,老马,先进城,让兄弟们先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秦墨强打起精神,让手下的士兵先休息。
等所有人入城之后,他才进城。
不放心的秦墨,又命人多埋了一些手雷,干粮啃了一半,都没有咽下,便沉沉睡去!?
第七百六十二章 大乾的硬骨头!
高要心疼极了,害怕秦墨被口中食物堵住呼吸道,小心翼翼的捏开他的口,将他口中的牛肉干取了出来。
然后找了个位置,守在秦墨的身边假寐起来。
这一下,大苒城内鼾声四起。
而斥候也骑着从小野氏抢来的马,朝着若狭国去,他们需要援兵!
而此时,高表带着吉士小槻等人,越过了膳所城。
他们带着大部队,很多人都是步行。
急行军两三个时辰,这些倭岛国的士兵身体素质有限,这会儿都有些撑不住了。
“高兄,撑不住了!”吉士小槻看着大喘气的众人,心里有些忐忑,压着声音道:“怎么办?要不,先让他们躲起来,等我们找到王师再过来?”
高表很清楚,这会儿,难波京那边怕是已经收到了消息,等他们反应过来,再想逃,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里有八百匹马,在上来一个人,剩下的人,先去附近藏匿,等我们找到了王师,再过来接他们!”高表很清楚,这么下去不是事,迟早会拖死大家。
而且,路面有清晰的马蹄印,印记还很清晰。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按了马蹄铁的大乾战马,所以不久前,大乾急行军回撤了。
沿着马蹄,肯定能找到他们!
高表推测是有依据的,从若狭行军至此,再好的战马也需要休息,所以他们必然走不远。
若回程,也不可能赶回若狭,所以,肯定会攻下某一处地方,作为歇脚地,等候大乾援兵。
而吉士小槻只以为这是借口之词。
可没想到,高表翻身下马,取出随身刀具,一把割掉了自己的头发上,冲着这些倭岛国的士兵道:“诸位都是心向王师的忠义之士,现在战马有限,诸位也已经到了极限。
我高表,大乾谴倭副使,今日削发为誓,找到王师之后,必然回迎诸位,若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众人动容,倭岛国人也深受大乾文化感染,也很清楚大乾人对头发的看重。
而在大乾,削发是酷刑之一。
一个个不由动容。
特别是吉士小槻,内心也更加坚信高表不会亏待他。
他一咬牙,既然已经把宝压在了这边,就没有回头路了。
吉士小槻削掉了头发,“请诸君在附近的山脉藏匿,等我们找到了大乾王师,会在此地点狼烟为号,届时大家看到狼烟,便下山。”
“迎接使!”倭岛国士兵彻底动容,原本还以为是要抛下他们,现在他们倒是没那么害怕和担心了。
然而,这还不算,驻倭岛国的鸿胪馆官员,纷纷下马,削掉了自己的头发,“我们大乾人从来说话算话,你们是忠义之士便和那些不忠不臣之人不一样。
这头发你们收好,等我们回来,在还给我等。”
一个又一个鸿胪馆官员,将自己的头发塞到了这一批留下藏匿倭岛国士兵的手上,“看清楚某的样子,某叫钱升!”
“某叫乌台,一定要将某的头发管好,否则某死了,身躯不全,都没脸去见祖宗了!”
乾人爽朗大气,也深深感染了这些倭岛国士兵。
这时候,一个叫高勇的人站了出来,此人是高表的族人,“副使,我留下,陪着这些忠义之士藏匿!”
“我也留下,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对朋友,我们大乾人绝对不能吝啬!”
一个又一个人站了出来。
这一下,倭岛国的士兵纷纷跪地,感动落泪:“今日方知大乾王师之胸怀,我等愿意在此等候大乾王师!”
高表也是万分感动,他不知道的事,今日之事,日后会在大乾引起轩然大波。
这三千倭岛国士兵,也会被大乾人称为,归化三千勇士!
在日后的作战中,他们协助大乾王师,攻克了一国又一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此刻,吉士小槻也感动不已,对大乾人的忠义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高兄,今日方知大乾为何是天朝上国,我吉士小槻,服了!”他长拜到地,内心的不安尽去。
高表搀住他,对高勇道:“好,既然你们愿意留下,那就一定要守好这些忠义之士,我们先走了!”
说着,他翻身上马,不做小女人姿态,催动战马,顺着马蹄印记而去。
他们走了,原地留下了二千多人。
可他们不再害怕彷徨。
这些倭岛国士兵手里攥着大乾鸿胪馆官员的头发,将他们的头发,珍重的藏于心口。
他们看着高表,“高武将,您说我们现在去哪儿!”
高勇想了想,这一次鸿胪馆留下了近二百人。
高表走之前,更是把大部分的白磷手雷都留下了。
所以此时,他们手里有不下两千手雷!
藏匿不是他的风格。
“诸君,某就问你们,可敢随某一战?”高表问道。
“敢!”这些人高声附和道。
“好,那咱们就在这附近,选一处山口藏匿,等难波京的援兵过来,我们狙击他们!”
高表取出随身携带的白磷手雷,递给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倭岛国士兵,“这武器拿好,要是那些人过来,就扒掉栓子,狠狠的投过去。
记住了,一定要投远一点,否则会波及到自己人!”
高表这一举动,也让倭岛国士兵无比感动。
如此神器,他们居然愿意分享。
这可是能够改变一场战斗的宝贝。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现在拿着这些武器回去,孝德天皇不仅不会怪罪他们,还会重重赏赐他们。
不少人都感动的落泪。
他们郑重的接过白磷手雷,无比认真的道:“高君,我们将一道和你们铲除不臣之人,让倭岛国,重回正轨!”
......
高表不知道高勇的举措,只知道高勇站出来,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可正是因为他的举动,才让他们顺利脱身。
这种勇气,实在是令人动容。
大乾之所以是天朝上国,正是因为他们大乾人的勇气和铁骨铮铮的骨气。
秦墨说的很对,大乾之所以伟大,就是有这些不屈的硬骨头。
他,为有这样的族人,感到骄傲!?
第七百六十三章 仓皇而逃
此时,三方郡。
在驻守一夜之后,三方郡基本上被清空了。
三宝三兄弟和柳如刀也是格外的小心。
天刚亮,前方斥候汇报:“报,将军,越前国有倭岛国大军集结,不下八千!
骑兵不下一千......”
休息了一夜之后,三方郡的守军早就心痒的不行,原定今天派三千人驻守,剩下的人攻打越前国的。
“好,他们果然来了。”柳如刀昨天杀了二百六十余人,距离他万人斩的目标,还很远。
他拿着长槊,心情激荡。
五宝手里的刀已经磨过了,昨天他刀都卷刃了,今天要多嘎一些。
八百骑兵带头,三千步卒外加五百雷霆军,携带雷霆炮朝着倭岛国大军进发。
而此时,越前守护朝仓景镜携带四千大军和美浓五千大军汇合。
美浓国守护土岐赖贞亦是亲自带队。
朝仓家和土岐家关系匪浅,再收到武田刚勇的求救信后,便集结大军于越前!
“昨日我派人去若狭那边侦查了,大乾人兵多将广,不应该在陆地上跟他们作战。”朝仓景镜说道:“水师才是我们最强的。”
土岐赖贞也叹声道:“若狭已经全面沦陷了,进一步就是近江,过了近江就是畿内,从水师调兵太慢了。
若狭切断了和丹波,丹后的联络。
若是从海上通信,这就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朝仓景镜咬牙道:“大乾人背信弃义,攻打倭岛国,算什么天朝上国!”
土岐赖贞正想接话,武士前来汇报,“报,守护,前方出现大乾军队,不下五千人......
距离我们不过两里之地!”
闻言,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快,准备作战,骑兵先行,我就不相信,大乾军队,真有这么无敌!”
一千四百余骑兵冲了过去,步卒压进。
倭岛国虽然各方面都是学习的大乾,但,也是有自己的优点的。
战斗即将打响。
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对方的骑兵停住了。
因为距离太远,他们也看不清楚大乾军队在做什么。
“等等,有问题,他们是不是在路上,布下了陷阱?”
朝仓景镜连忙下令,让骑兵放缓了速度。
“不对,你看到没有,他们步兵压进,手执长刀,那是......陌刀!”土岐赖贞脸色一变,“这大乾陌刀乃是骑兵克星,一刀之下,人马俱裂。”
倭岛国也想仿制这陌刀,可他们冶炼技术不过关,最终演变成了薙刀。
薙刀虽然也很霸气,但跟陌刀有很大的区别。
陌刀可以克制骑兵,薙刀不行。
朝仓景镜点点头,看了看手里的薙刀,“那就不跟他们硬来,主要以骑射为主。
陌刀兵再强,也不可能快的过马,摸不到我们也是没用的。
他们骑兵又不可能装备陌刀。
正面和他们骑兵打,我们未尝会输!”
两人一商量,决定了侵扰为主。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从前方传来。
轰轰轰!
连空间都在震颤。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队伍之中,便传来了惨烈的叫声。
“啊!”
只不过,那声音很快就被爆炸声给掩盖。
“放!”程三宝大喊。
八十尊山地炮,分成两拨交替轰击,确保可以覆盖战场,对骑兵形成压制杀伤。
倭岛国的战马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刺激,顿时惊马。
阵型瞬间就乱了。
“啊,这是苏因高口中的雷霆炮!”
“快,快撤,上当了!”
朝仓景镜看着身边人一个接一个被炸死,肝胆欲列。
“该死的武田刚勇,报信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么重要的情报?”
土岐赖贞头皮发麻。
刚才有一颗炮弹落在他不远处,要不是有几个骑兵替他挡住了,他恐怕当场就被炸死了。
连战马被炸都奄奄一息,何况人呼?
“快,掉头,撤!”
土岐赖贞怒吼一声,调转马头就要走。
然而炮弹太过密集了,开花.弹组成的杀伤网,覆盖面太广。
在这种平原地区,又没有沟壑可以为他们提供掩体,四溅的弹片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他们的挂甲在迸溅的弹片面前,不堪一击。
不过盏茶的时间,就有几百人被轰死,战马受惊,队伍溃不成型。
气势如虹的军队,面对这神威难测的武器,也是惶恐不已。
听到土岐赖贞二人撤军的命令,他们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该死啊,他们怎么打的这么远?”
“伟大的天皇陛下,您到底招惹了什么怪物!”
“万能的大神,救救我们......”
见他们逃溃,柳如刀翻身上马,“弟兄们,杀倭狗,立大功,光宗耀祖!”
三宝三兄弟亦是当仁不让,特别是五宝,眼珠子都红了,“主将是我的,谁都不许跟我抢!”
八百战马,追着七八千人打。
骑兵逃得快,但是步兵呢?
“死来!”
柳如刀追赶上去,一槊便有一条倭狗被斩杀。
他犹如战神一样,催动战马,将倭岛国士兵的阵营劈开。
一身的铠甲,将他护的很紧。
寻常刀剑难以破甲。
骑兵团团将这几千人围住,随即拿出了精钢锻造的长刀,一场屠杀开始。
带着骑兵逃亡的朝仓景镜和土岐赖贞睚眦欲裂,“我越前国的精锐啊!”
土岐赖贞紧紧攥着拳头,“走,快回防,大乾人武器难以抵抗,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连忙回去,调集水师!”
他虽然愤怒,但他更清楚,这一战,他们输了。
只有撤退,收拢残部,去其他分国联合更多的士兵,以人命填之。
要么,下海,召集水师,从后面偷袭。
如此,才有战胜的希望。
朝仓景镜也是果断,当下也不再回头,催动战马,带着仅剩的一千二百骑兵,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他娘的,这些倭狗逃的还真快,这才一个照面,就丢下这些弃子不管不顾了!”
程三宝大骂了一句,现在追是不现实了,只能先把这些人给解决了。
八百骑兵将这几千倭岛国士兵赶羊一般的赶在了一起。
六千余人,被杀至两千多。
“第七百八十二人!”柳如刀也是累的不行,浑身浴血,看着满地的尸体,仰天长啸,“今天,必须杀够一千条狗!”?
第七百六十四章 势如破竹
“这剩下的两千人怎么办?”程三宝也是累的不行。
“全都压回去,这些人已经被吓破胆子了。”柳如刀吐出一口浊气,“昨天都督说了,扶持那个苏我幸子娘们女倭王,这些人就留着,当炮灰!”
“当什么炮灰,我还没杀够!”程五宝的马背上放着两个袋子,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都快满出来了。
四宝忍不住问道:“你杀了多少狗?”
“不算多,昨天到今天,九百多人吧!”程五宝很是不爽的道。
程四宝默然,他才嘎了一百条多狗。
柳如刀差点没奔溃,他这么卖力,才嘎了七百多条,程五宝不声不响的,都快嘎一千了。
他昨天还嘎了一个主将,这功劳,狗看了都流哈喇子。
程三宝骂道:“都是你,杀一条狗要挥两刀,你就嘎耳朵不就行了?”
“那不行,不来两刀,总觉得不圆满!”程五宝道:“三哥没事的,这个熟能生巧,我现在都不用挥第三刀了,特别顺溜!”
“你别废话了,给你个任务,把这些人押回去,其他人个,就地休息,休息之后,继续追击,今天务必要打下越前国!”程三宝说道。
“不行,三哥,我......”
五宝话还没说完,三宝就是一脚,“让你去就去,再废话揍死你!”
五宝嘟囔道:“就知道学大总管,你都快不像我哥了!”
......
而另一边,大饭郡。
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倭岛国援兵过来,今日的寅时左右,柴荣带着八千大军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丹波国境内。
三方郡守军少,但是连接丹波和丹后,过去就是但马,因幡,伯耆,播磨,美作,备前,备中,备后......
不下十分国。
“丹波家主要势力是,波多野氏,内藤氏,赤井氏,守护是波多野秀长!”
大军进入桑田郡之后,做了短暂的休息,杜有成道:“咱们就按照昨晚所做计划,兵分两步,今天中午之前,务必拿下丹波国。
最后,咱们在水上郡栢原城汇合!”
大军一分为二,杜有成和尉迟霸道一队。
公孙敏则和柴荣一队。
此时,天尚未大亮,很多人都还在睡梦中,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桑田郡清醒了过来。
一路碾杀,大火弥漫。
白磷手雷展现出来的威力,令人胆寒。
特别是倭岛国,大都是木制房和茅草房,一点就着,一着就难以扑灭。
骑兵几个冲锋,直接打蒙了桑田郡的守兵,战马被掠夺,守城的主将被斩杀。
逗留了不过半个时辰,大军就朝着船井郡而去。
在这里,柴荣碰到了丹波国守护波多野秀长和丹后国守护北条泰时所率领的一万大军。
双方发生了残酷的大战。
有山地炮和白磷手雷的之利,这一万大军直接被打的溃不成军。
“快,一定要擒住对方的守护!”
柴荣很清楚,这些守护有大用。
波多野秀长怒骂道:“我早就说了,不应该走陆路,走水路偷袭多好?”
北条泰时骑着马,不住的狂奔,“别废话了,快逃!”
他们速度快,可快的过炮弹吗?
射程之内。
他们都是蝼蚁!
一个时辰后,战斗结束。
船井郡成了绞肉机,血流成河。
两个分国前来支援的一万大军,只留下了不到三千。
北条泰时和波多野秀长被抓,为了活命只得加入大乾军队,率领剩下三千大军,为先锋。
等到日头高照,丹波国沦陷,而船队的人也过来清理收尾。
大量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和女人被抓走。
只有七万多人的丹波国,只余下了年迈的老叟和老妪。
郑凤年笑了,这些货物,最终会被拿来填充徭役。
值钱的是这些女人,一个买十两银子应该不过分。
虽然累,但是都值得。
还有发现的金银财宝,秦墨也早就定下了规矩,准许他们拿走一成半。
就这一成半,都足够他们吃个盆满钵满。
“快点,把他们都拉走,速度装船!”
......
而此时,膳所城内。
僧旻和高向玄理带着大军来到了这边,膳所城主真田不二接待。
“大乾军队佯攻了一阵,就退了?”
僧旻皱眉,“那你有没有联系高岛郡那边?”
“天皇陛下,让吉士小槻带着大乾鸿胪馆质子前来,他们在膳所城吗?怎么不见他们过来?”高向玄理问道。
真田不二苦笑一声,“派了人去高岛郡探听情报,但至今未回,恐怕已经出事了。
吉士小槻迎接使没来,我也没有看到他们!”
高向玄理和僧旻对视一眼,“糟了,出事了!”
真田不二问道:“两位,出什么事了?”
僧旻沉声道:“昨夜寅时,吉士小槻持着天皇陛下令牌,擒拿了大乾鸿胪馆的人离开了难波京,按理说,他们早就应该到了。”
“会不会是路上碰到了大乾军队?”真田不二皱眉。
“不可能,他们手里有大乾鸿胪馆质子,就算是碰上了,也会有人回程求救。
不可能被全灭,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吉士小槻叛变了!”
高向玄理脸色很不好看,他分析道:“大乾鸿胪馆副使高表和吉士小槻关系极好,此人极为有人格魅力。
昨夜京都大火,直至我们出城都没有扑灭,反而愈演愈烈。
那大火蹊跷,现在看,怕是吉士小槻掩护之下所放。”
此话一出,膳所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快,派人去京都送信!”高向玄理连忙道。
谴人去送信之后,真田不二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陛下已经下令让畿内道抽掉所有兵力,伊势和伊贺两国也会派兵来近江,守住近江,不让大乾军队前进一步!“僧旻无奈说道。
......
另一边,难波京,大火还没有完全覆灭。
拒不完全统计,这一场大火,烧死了不下六千人。
烧毁房屋不下一千五百幢。
难波京烟尘缭绕,人心惶惶。
难波宫内,都铺上了一层烟灰。
大乾人给与倭岛国的重击,太痛了。
朝堂之上,臣子吵了一上午。
都没有吵出一个结果,保守派更是趁机扣帽子,将所有的错误,都扣在了孝德天皇的身上!?
第七百六十五章 我愚蠢的舅舅哟!
孝德面无表情,眼中却满是杀意。
古人大兄上前道:“我早就说了,大乾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要妄图称帝,就算称帝,也要委婉一些。
要让大乾人下的来台阶。
现在说再多都没有,无论如何都要平息大乾人的怒火才是!”
此话一出,不少人附和。
孝德天皇沉声道:“是大乾人背信弃义在先,朕还要平息他们的怒火?
太子,你可要想好再说话!
这一战,优势在我,若是认输了,大瀛永生永世都难以抬头。
若是赢了,我大瀛,将真正和大乾平起平坐,共治理这一片海。
千百年来,他们以宗主国自居,狂傲又自大。
从未将我等放在眼里。
朕决不允许,倭岛国世世代代,被人瞧不起!”
孝德不喜欢倭岛国这个名字,他更喜欢大瀛。
就像大乾一样,听起来就很霸气!
“胜利固然好,可现在收到的情报,全都是不利的,陛下有没有想过,若是昨夜大乾军队攻至难波京下,会如何?”古人大兄犀利发问。
“他们没有攻过来,所以不存在这种假设!”孝德天皇一拍案牍,可转念就想到了昨夜相商的计谋。
这一上午,新旧两派,闹得不可开交。
气氛渲染的也差不多了。
他看了一眼阿倍内麻吕和苏我石川麻吕。
阿倍内麻吕上前,“陛下,不如这样,先谴一人去和谈,若是大乾军队愿意和谈,我们就和谈。
若是不愿意,我们也尽到了作为附属国的职责。
我们虽然是附属国,但作为宗主国的大乾,不可以压制我们从王国变成帝国。
日后就算全面开战,道义上也不能责怪我等!”
“左大臣所言有理!”孝德天皇点点头,“这样吧,太子,就依你所言给大乾一个台阶。
你亲自带队去和谈,以彰显我大瀛的诚意!”
古人大兄眉头一挑,看着上方的孝德天皇,心中有些不安。
这时,中臣镰足上前,拱手道:“陛下,常言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皇太子乃是储君,若是有所闪失,乃我大瀛之殇!”
“陛下,请三思,还是派遣僧旻和高向玄理去吧!”
“既然如此,那就让僧旻和高向玄理陪同太子一起去。”孝德天皇道:“太子,这一路切记要小心,能不能平定这一场灾祸,就全靠你了!”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古人大兄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说给大乾台阶的是他,说称帝是错误的也是他,他不去谁去?
退朝之后,古人大兄回到了春宫(倭岛国太子东宫),幕僚纷纷聚集。
“太子,大乾军队来势汹汹,可没有和谈的意思啊!”
“没错,太子,还是让我们去吧,您坐镇大后方,如果对方有和谈的意思,那就选择一个地方,双方带少量的人和谈!”
古人大兄点点头,“和谈是必须的,而且这一次,有僧旻和高向玄理在,倒也不用太担心。
这一次成了,对革新派是重大的打击,所以我们必须抓住这一次机会。
我们称帝是好事,但可以换一种让大乾更能接受的方式!”
他又不傻,称王和称帝完全是两回事。
不仅是阶级上的差距,更是国与国之间的差距。
他能感受到孝德天皇对他的不满,这一次怕是想借机会打压保守派。
“我愚蠢的舅舅啊,这可是你亲自把机会送给我的。”
古人大兄冷笑一声,如果跟大乾谈不拢,他还有其他杀招!
必然可以重创孝德天皇。
“走,带人,去膳所城!”
古人大兄也没有拖拉,带着人就朝着膳所城奔去。
而间人大后得知古人大兄要跟大乾军队和谈,也是担心不已,她找到孝德天皇,“陛下,您怎么可以让太子去和谈呢?”
孝德没有废话,直接将她拉了过来,推在龙椅上,反手就是一巴掌。
感受到疼痛,间人大后也有些冒火,“陛下,您什么意思?”
在倭岛国,又不是只有男天皇,女天皇在这个时代,更加的霸道。
比如孝德就是从女天皇手里接过的位置。
“他是皇太子,有义务为大瀛出力!”
“那如果大乾人不肯和谈呢?”
“那就打!”
孝德内心非常的愤怒,这个贱婢,心心念念着古人大兄。
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那阿兄......太子,岂不危险了?”间人大后心急如焚,那可是她的哥哥。
“与戴皇冠,必承其重,这是他登临必经之路。”
孝德冷笑一声,摁住间人大后,然后在她耳边说道:“别忘了你的身份,朕的确宠爱你,但是不要仗着朕的宠爱,得寸进尺!”
间人皇后死死咬着嘴唇,虽然愤怒,却知道,现在不是反抗的时候。
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等到孝德将怒火倾泻,间人大后才离开,她的脸上是掐出来的痕迹,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上,更是一片青一片红。
她眼中满是怒火,这难波京是不能呆了,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大兄。
.......
秦墨睡了近三个时辰醒来,浑身没有一处不痛的。
洗了把脸,吃了个罐头饭,这才好了不少。
他把马孝和窦遗爱叫来,两人把大苒城内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秦墨点点头,好在他明智,让小窦留下攻打大苒,否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斥候天不亮就去送信,估计再有两三个时辰,援兵就能到了。
物资补给不用担心,这一路作战,所掠粮食足够他们吃好几天。
大苒城也有五百多战马,足够填补报废的战马。
“去,把苏因高拉过来!”秦墨说道。
很快,苏因高就被拉了过来,看到秦墨,也是不住的苦笑,“原谅小臣不能给大总管行礼!”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次对倭岛国用兵的人,是秦墨,而且还是行军大总管。
此人对倭岛国极度恶劣,他去大乾出使,就领教过了他的厉害。
被整的欲仙欲死的。
“苏因高,咱们也算老熟人了,就问你一句,想活吗?”秦墨笑眯眯的问道。
“想!”苏因高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好,既然你想活,那就有的谈!”?
第七百六十六章 终见王师
“请大总管示下!”苏因高是半点挣扎的想法都没有。
当初南番搞事,秦墨一己之力扛下重压,结果怎么样?
三战把南番摁在地上摩擦。
他们把笨重的雷霆炮,改的更加的轻便,随地就可以开炮。
倭岛国除了难波京,没有什么高大的城关。
就算有,也难以抵抗轰炸。
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他就知道,大乾皇帝不会容忍这种事。
“苏我幸子我也带回来了,孝德不乖,喜欢搞事,我打算扶持苏我幸子当女倭王,你觉得怎么样?”秦墨问道。
苏因高解绑之后,跪在地上,“苏我幸子公主乃大化最贵的嫡长公主,若是能够登临,必能为两国带来和平!
这也是倭岛国全体臣民所期望的。”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秦墨再问道。
“小野家族愿意为大总管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苏因高说道。
“行,那你就跟武田刚勇一起吧。”
苏因高在倭岛国还是挺有威望的,这样的人倒戈,对孝德的打击很重的。
挥退苏因高没多久,三千援兵赶到,还带来了其他路大军最新的情况!
秦墨看着急报,不住的点头,“好,小窦他们做得好,打下丹波,丹后就不足为虑了。
三宝他们做的也很好,几乎全歼了越前国和美浓国的精锐,拿下这两国,不在话下。”
他把急报给其他人传阅,一个个都振奋不已。
没什么比打胜战更让人激动的。
“他们这么给力,我们也不能落后,留下一千五百人驻守,其他人准备好器械,今天务必攻下膳所!”
“是!”
众人纷纷附和,气势如虹。
就在这时,斥候来报,“报,大总管,前方来了一队骑兵,不下五百人!
再有三里地就要过来了!”
秦墨皱眉,“从膳所城方向过来的?”
“是,从那边过来的。”斥候道。
“怎么就几百人,这点骑兵有什么用?”李胜利诧异道:“先遣部队?也不应该啊。”
“不管那么多,我们占据大苒城,靠几百人,根本打不下来。
准备好山地炮,随时准备轰击!”
大苒城门口起码埋了三百地雷,他们要是敢来,让他们有来无回!
秦墨上了城墙,拿着千里镜观察前方。
没多久,不远处就滚滚灰尘,一队骑兵从灰尘中驰骋。
马孝连忙打手势,众人戒备了起来。
这时候,李胜利说道:“大总管,你觉不觉得这对骑兵有点眼熟啊?”
“哪里眼熟了?”秦墨问道。
“他们穿的好像是咱们大乾的官服!”
“我知道了,这肯定是倭岛国人的计谋!”窦遗爱咬牙道:“鸿胪馆的人在难波京,他们难道还能飞出来不成。
肯定是倭岛国的人扒了他们的衣服,用来迷惑我们的!”
“胜利,先别让他们开炮!”秦墨道:“把咱们的旗帜打出去,看看他们会怎么样!”
“快,前面就是大苒成了,我们加快速度,过了大苒城,就离若狭国不远了!”吉士小槻说道。
高表累的不行,这种程度的强行军,就算是常年奔波的斥候都扛不住。
他朝着大苒城看去,看到了城头上的士兵,连忙大喊,“快,我们往边上走,大苒城上都是守军!”
他很紧张。
这时,身后传来鸿胪馆官员的呼声,“副使,你快看,大苒城城头飘扬的,是不是咱们大乾的军旗啊?”
众人纷纷凝望,当下大喜,“没错,就是咱们大乾的军旗,而且是雷霆军旗帜!”
雷霆军不同于大乾其他队伍,是新兵种,雷霆军的旗帜一般人认不出来。
但是他们认得出来。
“副使,是王师啊!”
不少人眼眶都红了,策反吉士小槻,夜出难波京,亡命逃奔一百多里,他们承受了太多压力和恐惧。
看到这熟悉的军旗,他们热泪盈眶。
“别大意!”
高表还是很警惕,虽然很不想把事情往坏处想,但他必须要对众人负责。
要是一头扎进了敌人的圈套,那就完了。
“快,把鸿胪馆的旗帜拿出来!”高表连忙说道。
鸿胪馆大部分的东西都烧了,但是象征着大乾的鸿胪馆旗帜和大乾龙旗,他们都贴身存放。
高表打开了旗帜,那鲜艳的旗帜无比的醒目。
“是鸿胪馆的旗帜!”此时,城墙上的李胜利大喜过望,“还有大乾龙旗,大总管,的确是咱们大乾鸿胪馆的人!”
“快,摇旗!”秦墨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直到这一队骑兵停在了城门前,冲着他们喊话,“你们是大乾哪一支队伍?
我是大乾驻倭岛国副使高表,速速报上名来!!!”
“高表?”秦墨拿出千里镜,认真一看,还真是高仁的族弟。
他大喜过望,连忙让窦遗爱喊话。
窦遗爱嗓门大,近乎吼道:“我是窦遗爱,这里是先锋部队,带队的,是行军大总管,秦墨!”
听到这话,下方众人纷纷哭了出来。
“大总管,是我啊,高表,高仁的族弟!”
高表激动的翻身下马,其他人也纷纷下马朝着大苒城走去。
吉士小槻也松了口气,太好了,终于找到大乾王师了。
而且,还是大总管行辕。
“快,开城门,把他们迎进来!”
秦墨急忙下下了城墙,高表带队入城,看到秦墨,顿时单膝下跪,原想酷一点,可看到秦墨,泪水顿时就绷不住了,“高表参见大总管!”
他出海时,就是秦墨送他们出的海。
现在,还是秦墨来接的他们。
“快,起来!”
秦墨连忙将他搀起来。
然而,鸿胪馆其他人也纷纷下拜,“参见大总管!”
“兄弟们,都快起来!”
秦墨也搀不过来,只得说道:“没事了,既然到了这里,大家,都安全了!”
“我们安全了!”
几百个汉子,听到这话,像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看的众人一阵发酸。
由此可见,他们这一路,到底经历了何等的遭遇。
“快,胜利,去准备吃的!”秦墨拉着高表的手,“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从难波京逃出来的!”?
第七百六十七章 大乾的乌龟
高表把大致经过说了一遍,侧重说了吉士小槻忠义之举。
若是说自己如何如何将他们策反,任谁听了心里都不舒服的。
听完之后,秦墨也是暗暗庆幸,还好去年他让高仁带着白磷手雷走。
否则这次,就被一锅端了。
可即便如此,他能够策反吉士小槻,也是牛的不行,他竖起大拇指,“牛哔!”
窦遗爱也拍着高表的肩膀,“可以,火烧难波京,带着鸿胪馆人撤离,了不起!”
其他人也都纷纷用敬佩的眼神看着高表。
高表则是一脸惭愧的道:“这都是大总管未雨绸缪,让我们携带白磷手雷出使,否则我们根本无法逃出。
还有吉士兄弃暗投明,那三个身先士卒的兄弟为我们换来了生的希望,他们才是真的英雄。”
一旁的吉士小槻看着秦墨,内心也有些忐忑,虽然远在倭岛国,但秦墨的名声早就随着苏因高传遍了倭岛国。
第一批大乾船队来时,其中就有秦墨带领雷霆军,三战打服了南番的故事。
据说,大乾还有一种可以在天空中飞行的军队。
听起来,犹如天方夜谭。
但他更清楚,秦墨对倭岛国人很恶劣。
“先吃饭,一会儿你们就守在大苒城,我带人去接回他们,杀我大乾鸿胪馆官员,必须用血来偿还。”
说着,秦墨看向吉士小槻,“你在倭岛国是迎接使吧?”
“是!”吉士小槻心跳莫名,连忙拱手。
“别紧张,我挺欣赏你的,大乾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朋友!”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以后你就别叫吉士小槻了,倭里倭气的,以后就叫吉小龟。
吉也是大乾姓氏之一,槻通龟,在大乾是吉祥的象征,霸下也是乌龟的样子,能背负山岳之重。
我希望你能成为大乾的乌龟!”
吉士小槻激动万分,吉他知道啊,大乾的古姓氏之一。
小龟的寓意也很好。
他连忙跪下,“小龟叩谢大总管!”
秦墨点点头,“跟着你一起来的倭岛国武士,也收编吧,就叫归化营。
我准许你们着乾衣,说乾话,行乾礼。
战斗结束之后,我许你们前往大乾!”
高表也松了口气,他就怕秦墨不同意。
“谢大总管!”吉小龟不住的磕头,成了,这一次赌赢了。
以后,他就是尊贵的大乾人了。
再也不用矮人一头了。
秦墨见他如此兴奋,内心却是不屑,让二狗子咬狗岂不快哉?
以倭治倭,日后倭岛国总是要派人治理的。
这些归化先锋,就是最好的刀。
他们下狠手,甚至比大乾士兵还狠。
“大总管,这一次攻打膳所,请让我们归化营陪您一起去!”吉小龟很清楚,想要彻底站稳脚跟,得到重用,就必须立功。
“你啊,大大的有出息!”秦墨随手拔出窦遗爱的刀,丢给了吉小龟,“呐,赏你的!”
窦遗爱都懵了,“大总管,这我的......”
吉小龟急忙接过乾刀,如获珍宝,将刀至于头顶,激动道:“小龟必不负大总管厚爱!”
吃饱喝足之后,吉小龟道:“大总管,攻打膳所,不一定要从正门进,膳所连接琵琶湖,最省时省力的办法是从大苒城东的琵琶湖乘船过去。
膳所城是一座水城,引的就是琵琶湖之水,从后奇袭,必然可以一举拿下琵琶湖!
而且,孝德已经下令,从伊势和纪伊调兵前往近江,和佐佐木大纲汇合。
畿内五道拱卫难波京,兵力起码在七万以上。
最好的办法是拿下膳所,歼灭佐佐木大纲他们的援兵,否则一旦挥兵前往难波京,恐有截断后路之险!”
秦墨连忙让人拿来了舆图,经过吉小龟这么一分析,还真是如此。
如果不能将近江国的精锐消灭,会把他们这几千人拖入泥潭。
现在三面开战,战力是很吃紧的,否则他不会准许船队的人也跟着一起出战。
“小龟,你不错,这个计划很好,先给你记一功!”秦墨想了想,“胜利,你带一千人,携带五十尊雷霆炮,带着小龟前往膳所。
找到那些藏匿的鸿胪馆官员,去膳所城侵扰,我要带大军横跨琵琶湖,直取彦根城!”
“是,大总管!”
“小龟,大苒有船吧?”
“有!”
秦墨连忙谴人去湖边,果然在湖边发现了一两百艘小船。
有了这些船,去彦根城就快了。
秦墨带了五十尊山地炮和四千精锐,以及一千倭岛国降兵。
马孝坐镇大苒,李胜利带着吉小龟前往膳所城。
从等级上来说,膳所要比大苒城高一个级别,毕竟是难波京咽喉城市。
李胜利主要以侵扰为主,迷惑他们,能打下来,就打,打不下来,就拖。
不过大苒这边船只不够,秦墨只能下令现场造木筏。
都是水师,玩水的行家,一下水,就跟回家一样。
船只飞快。
从大苒去膳所,走陆路两个多时辰。
从大苒走水路,也差不多这个时间。
很快,犬上郡陆地遥遥在望,山地炮已经架起。
靠近岸边,居然无人防守。
登陆的地点比较偏僻隐蔽,这也是倭岛国投降士兵贡献出来的路线。
秦墨下令,让倭岛国降兵先上岸,若是有什么陷阱,也可以避雷。
若是碰到倭岛国士兵。
都不用秦墨吱声,这些归化的倭岛国士兵,直接下狠手。
“哟,这些人还挺狠的嘛!”
秦墨可没有丝毫的怜悯,他去参观过纪念馆,出来的时候,失眠了几夜。
原谅它们,是佛祖的事,不是他秦墨的事!
......
此时,已近黄昏。
佐佐木大纲也很是焦虑,他收到了难波京来信,天皇陛下下令让源光清和山内首藤经俊带领一万人支援。
算上时间,也该到了。
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
在这之前,他还收到了越前和美浓的求助,大乾人一战杀了两国六千精锐,此时怕已经攻入了美浓国。
他近江可是和美浓接壤的。
就在这时,又有武士来报,“报,家督,美浓国残兵已经逃到了浅井郡,根据信报,美浓国守护土岐赖贞已经战死!
越前国守护,朝仓景镜被生擒,美浓国已经沦陷在大乾的铁蹄之下!”
“库搜(可恶),这些废物,怎么挡不住啊!”
佐佐木大纲头皮发麻,算上今天,才第二天呐!
就是六千头猪,也要杀半天吧??
第七百六十八章 彦根城破
他一想到大乾军队,就在一湖之隔的大苒,距离他这里不过一两个时辰的水路,就心慌的。
近江国能招来的人他都招来了,就算是上了年纪的老叟,他也让人砍竹子,给他们充当武器。
不为别的,只要关键时候,这些人能够拖延一二就行。
“报,家督,伊势和伊贺的援兵已经到城外了!”
这大概是佐佐木大纲听到最好的消息。
他连忙带人出城迎接。
“源光家主,首藤家主!”佐佐木大纲快步走出去,连忙将两人迎进城内。
“战局怎么样了?”入城之后,源光清问道。
“哎,美浓国沦陷了,越前估计也快了!”佐佐木大纲满嘴苦涩,“大乾人在若狭海港登录,当天就横扫了若狭。
派去探听的武士说,若狭所有的青壮都被抓去伺候苏我幸子公主了。
苏我幸子公主和吉儿真备驸马,更是打出旗号,要让天皇陛下去给大乾皇帝认错!”
听到这话,两人都是一愣,“大乾人好阴险的计谋啊!”
山内首藤经俊怒声道:“她可是公主,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大乾人有手雷,还有轻便的雷霆炮,射程足有一百多丈,别说靠近,刚露头,就被他们给炸死了!”佐佐木大纲声音都有些绝望,“再高大的城墙,都架不住他们的武器。
他们以势如破竹之势,切断了倭岛国南北两边的联络。”
“佐佐木家主,不要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他们再厉害,人也不过几万。
我们大瀛可是有几十万精锐。
他们的武器再厉害,难道就没有极限了吗?”源光清皱眉道:“他们不过偷袭,仰仗武器之利而已,只要拖住他们,等到大军集结,必然可以胜利。
这一战之后,必要让世界看到大瀛的强大!”
山内首藤经俊则道:“现在天色渐晚,最好的办法是夜袭,这里是咱们的主场,趁着夜黑,咱们悄悄摸到大苒城去。
他们的武器再厉害,看不到人,也只能乱放!
大乾人不是无敌的,他们若真的无敌,高力也不可能存在这么久!”
“首藤家主说的没错。”源光清道:“我们这一次带了一万一千多人,其中就有伊势水师,还有我伊贺的忍者!
只要能够打败他们,缴获他们的武器,我们也能仿制出来!”
两人一人一句,逐渐把佐佐木大纲给说动了,“好,那就夜袭,一战拿下大苒城,将大乾军队赶出近江国!”
说着,他拿起酒杯,“来,我敬两位家主一杯!”
三人对视一笑,正打算饮酒。
‘轰’的一声巨响。
震的耳膜生疼。
佐佐木大纲连忙怒斥道:“哪里发出来的声响?”
“报.......家督,城外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大批大乾士兵,现在他们正在攻城,好像还有一些咱们倭岛国的人......”
吧嗒!
佐佐木大纲手中的酒杯滑落,“这怎么可能,那些斥候是干什么吃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们前脚商量好夜袭大苒,酒都没喝呢,大乾人就打过来了。
“快,上城墙!”
源光清也是头皮一麻,外面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只是听着都觉得可怕。
三人匆匆跑向彦根城正门。
发现城头之上,满是尸体,城内更是不少房屋都被点燃。
“家督,大乾人太猛了,他们根本挡不住啊!”
“天黑了,我们都看不到他们,只能凭感觉射箭,但是根本射不中!”
“有一些人冲过来,他们口中说着倭岛国话,让我们投降,好像是咱们倭岛国的士兵,我们是放箭还是还不放箭?”
“放箭,还等什么!”佐佐木大纲怒声道:“那些人肯定是大乾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蛊惑我们!”
“是,家督!”
彦根城有一万两千人,加上源光请和山内首藤经俊的援助,此时有两万两千多人。
火把被点燃,照亮了天空。
一百丈之外,秦墨看着夯土城墙被一点一点的轰垮。
城墙上一拨人,死一拨人。
这就是武器先进的好处。
他们最不怕的就是攻城战。
连日月山关隘都扛不住,何况这个小土城。
“去,派人去埋雷,炸开城门!”
窦遗爱带着先遣部队,夹在这些倭岛国士兵之中,乘乱跑向城门。
将重逾七八斤的炸药包放置城门口,点燃引线,窦遗爱玩命的狂飙。
秦墨说了,这炸药包的威力,比攻克日月山时威力起码大了十倍。
要跑快点,否则就被波及了!
窦遗爱肺都要跑出来了,就听到背后传来惊天的巨响。
轰隆!
无形的气浪吹得地面沙尘滚滚。
大地都在震颤。
“啊!”
“呆死开太!”
这炸药包,直接将城墙给震塌,大门也四分五裂,再难形成阻碍。
秦墨抽出刀:“儿郎们,杀敌建功就在眼前,冲锋!”
步卒压进,就看到破碎的城门口,大量的倭岛国士兵涌现出来。
山地炮轰击,炸的他们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快,这些雷霆炮射程远,但是近距离不行,冲过去!”山内首藤经俊发现了山地炮的弱点,怒声道:“杀一个大乾人,奖励他十金!”
闻言,倭岛国士兵嗷嗷叫。
骑兵冲锋,可陌刀对已经在等候他们。
两千士兵弓箭上弦。
“放!”
“崩!”
嗖!
箭雨划破长空,随即下坠,对他们进行无差别的攻击!
山地炮和箭矢组成的杀伤网,收割着一个有一个倭岛国士兵的生命。
“人还不少,看样子,是援兵到了!”倭岛国所有的令制国人口,驻兵,他都知道个七七八八。
这就是情报的好处,可以根据情报来分析,及时作出最有利的调整。
“慢慢压过去!”
在火力网之下,骑兵根本就冲不过来。
而秦墨带着大军,一点一点的逼近。
一刻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城门口,大军冲了进去。
他们收了雷霆炮,拿出了随身的手雷和白磷手雷,朝着他们猛丢。
彦根城不算大,在狭隘的街道上,是手雷和白磷手雷的主场。
佐佐木大纲,被打没了胆气,“逃,快逃,大乾人不是我们能抵抗的!”?
第七百六十九章 这么巧,你们也在!
源光清和山内首藤经俊目光呆滞。
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彦根城就被攻陷了。
这可是近江第一城。
“家督,挡不住了,大乾人太可怕了!”
“他们是魔鬼,掌握着魔鬼的武器,不是我们可以抵挡的!”
手雷在密集的人群中炸开,不知道多少人被炸死。
最可怕的还是白磷手雷,有时候一颗手雷,就能烧死二三十人,特别的可怕。
“冲上去,快冲上去!”
任凭源光清如何喊叫,甚至拿出刀子,砍杀了一个带头逃跑的人,都难以遏制溃局。
山内首藤经俊道:“快逃,再不逃来不及了......”
他们也用了火箭,但是被大乾人的盾牌轻易挡住。
他们的火箭,甚至射不穿大乾人的铁甲,怎么打?
装备差太多了!
大乾人零伤亡打进了彦根城,就像是有人在城内接应一般。
山内首藤经俊懵了,这就是大乾人的实力吗?
兵败如山倒。
这两万余人,在大乾的刀锋之下,瑟瑟发抖。
“快,不要放跑任何一个人!”秦墨大声催促着,大火已经照亮了彦根城的天空,所有敌人都在眼皮子地下。
他们脚踩在奄奄一息的倭岛国士兵躯体上,都不用补刀,就将他们踩死。
窦遗爱带着人,率先跑去了后城门,截断了他们逃亡的路。
“八嘎东西,想逃,问过爷爷没有?”窦遗爱看着这些丧家之犬,冷笑起来,手里拿出了一个特制的手雷,这是他特意让雷霆军炮手制作的大号手雷,一个就有一斤。
他力气大,能投挺远。
点燃一个,就往人群里丢去。
“快散开啊!”
看到炸药包落下。
它们魂儿都快吓没了。
然而,人太多了,他们疯了一样往四周逃奔,根本挤不开,只是把人推倒在地。
上百颗手雷落尽人群里。
顿时,世界都安静了。
特别是窦遗爱丢得那个特制大号手雷,炸的肢体横飞。
“舒服了!”窦遗爱呼出一口气。
“快投降,我们是苏我幸子公主的部下,孝德不尊大乾天子,公主特意请命让大乾天子发兵至此,拨乱反正。
投降不杀,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放下你们的刀,趴在地上......”
几百个倭岛国降兵,大声的用倭语说道。
闻言,不少人纷纷放下刀具,趴在了地上。
紧跟着,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大乾人还真就不丢手雷了。
“起来,你们快起来,那都是大乾人的谎言!”源光清怒声道。
山内首藤经俊更是抽刀连连劈砍,“我大瀛没有趴着生的人,只有战死的鬼雄!”
“家督,我们想活啊!”
“大乾人不是我们可以抵抗的,您回头看看呐,只剩下我们了!”
有人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
山内首藤经俊猛地回头,发现地上满是残肢断臂,还有被火灼烧的尸体。
那恶臭味令人作呕。
再看看自己人,站满了这条短街。
活者不过五六千人。
他们竟是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大乾人截住了去路。
“投降吧!”佐佐木大纲本来也就不是什么革新派,他和苏因高是好友,对大乾有一种天然畏惧。
他丢下了刀,趴在了地上。
源光清和山内首藤经俊对视一眼,无力到了极致。
他们对大乾人已经畏惧到了骨子里,连刀都提不动了。
当啷!
当啷!
无数刀子落地的声音响起。
他们趴在地上。
特别是那些忍者,在伊贺刚刚兴起,就被大乾的军队,差点打灭了传承。
“大总管,他们投降了!”
秦墨道:“不要大意,让他们爬到空地,苏因高呢,让他去认人!”
“大总管,小臣在这里!”苏因高急忙从后面跑过来。
“你不是说,近江守护是你好友,劝降,给你记一小功!”
“是,大总管!”
苏因高连忙上前,走进倭岛国士兵之中。
这一战,熄灭了他对倭岛国所有的信心。
这样的大乾,不是倭岛国可以抵抗的。
“佐佐木兄,我是苏因高,你在哪儿?”
苏因高大声喊道。
佐佐木大纲这会儿正颓着呢,听到苏因高的话,也是一愣,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走来,连忙喊道:“小野兄,这里!”
苏因高是小野家族的人,小野是他的本姓,只有极好的朋友,才会这么叫他。
“佐佐木兄!”苏因高大喜过望,连忙走了过去,“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战死了!”
将佐佐木大纲搀扶起来后,佐佐木大纲问道:“小野兄,你......归降了?”
苏因高满嘴苦涩,“大乾天兵不是我们能抵挡的,你不知道,越前,美浓,丹波,都已经被攻陷了。”
“太快了,连抵抗的资格都没有!”佐佐木大纲眼睁睁看着城墙在他面前垮塌,那画面,他会记一辈子。
“他们打算扶持苏我幸子公主上来,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攻占倭岛国的打算,大乾人只是要一个面子。
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苏因高压着声音道:“很多人都已经归降了,保守派肯定会趁机攻讦天皇陛下,败局已定了......”
佐佐木大纲点点头,“我听你的!”
“走,把你身上所有的武器都丢了,我带你去见大乾行军大总管!”苏因高拉着他就要走。
佐佐木大纲道:“等等,小野兄,还有源光清家主和山内首藤经俊家主!”
苏因高愣了愣,顺着佐佐木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两个趴在地上的人,不正是伊贺,伊势的守护吗?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尴尬的要命。
“两位,巧,你们也在啊!”苏因高有些尴尬,这样看,伊贺和伊势的精锐也折在这里了,这两国的精兵在全国都是排的上号的。
源光清都骂娘了。
巧你娘!
可心里骂完还要干笑道:“遣乾使,好久不见!”
“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苏因高尴尬一笑,“那个,要不一起跟我去见大总管?”
两人还能说什么,都输成这样了,还打个屁。
连忙爬起来,拱手道:“还请遣乾使,多多关照!”?
第七百七十章 效忠驸马,为公主而战!
苏因高带着三人来到秦墨面前,把他们归降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墨看着三人,“我们这次发兵,也是苏我幸子公主向朝廷请命,再加上孝德老狗屡教不改,我们才不得以发兵。
你放心,我们打赢之后,肯定还政给你们的公主,反正你们倭岛国不是也有不少女天皇嘛!”
听到秦墨的话,三人都心安了许多,苏我幸子在民间还是有很高的声望的,效忠她也没什么。
而且谁不知道,苏我幸子公主跟了眼前这个男人。
等于彻底巴结住了大乾的大腿,倭岛国等着起飞就行了。
“是,我们听驸马都尉的话!”佐佐木大纲连忙道。
“你叫我驸马都尉?”
“对啊,苏我幸子公主不是您的妻子?”佐佐木大纲道:“苏遣送使说大乾皇帝陛下,将公主许给了您!”
苏因高尴尬的要死,他只是美化了这种说法,总不能跟孝德说,跟在秦墨身边为奴为婢吧?
那他不死定了?
秦墨看着苏因高一脸的难为情,也是秒懂,“哦,是有这会事!”
“您是我们倭岛国的女婿,等拨乱反正之后,您可以当我们倭岛国的王!”佐佐木大纲道。
“可不兴这么说!”秦墨道:“我对你们倭岛国的王不感兴趣。”
佐佐木大纲一愣,难道自己猜错了?
秦墨没这种想法?
不对,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
谁能拒绝当王的诱惑呢?
再说了,公主是他的夫人,以后还不是他说了算?
想到这里,佐佐木大纲跪在地上,“我佐佐木家愿意为驸马效命!”
“不错,懂事,要是孝德跟你一样听话,不就没这场祸事了吗!”秦墨说道:“起来吧!”
“谢驸马!”佐佐木大纲起身,站在了苏因高的身旁。
“源光家愿意效忠驸马,伊贺国还有近四千精锐,小臣愿意说服他们,为公主而战!”源光清急忙道。
“首藤家也愿意效忠驸马,说服伊势参与势力,为公主而战!”山内首藤经俊说道。
“别效忠我,效忠你们公主就行了!”秦墨可不稀他们效忠,狗玩意要是传进老六耳中,还以为他搞事呢。
两人都一副我懂,我就是不说破的表情。
反正你们都是两口子,效忠谁都一样。
“去,收拢残部,今夜,拿下膳所城!”秦墨可没时间跟他们废话,让队伍就地休息,派人轻点战功。
“报,大总管,这一战,斩杀一万六七百余人!”
“报,大总管,咱们有一百多人被他们射出的火箭烧伤了,但是没什么大碍,敷药之后,还能继续作战!”
“报,大总管,有几个人杀疯了,不小心把自己伤了!”
“伤者驻守彦根成,留下一千五百人,其他人,跟我走!”
秦墨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他看着有些疲惫的高要,“小高,要不,你留在这里?”
“不,少爷,我跟着你!”高要运气比较差,攻入若狭正好是每个月比较难受的那几天。
这一两日强行军高要也熬到了极限。
“你看你脸色这么苍白,还是留下!”秦墨道:“别逞强,我不会有事的,有大军护持,没人可以靠近我!”
“不要,少爷,小高真的没事!”高要摇摇头,“这次是乘船,又不是骑马,没事的,我上船也能休息的!”
秦墨心里也是感动,能碰到小高这样忠心的人,也是他的运气,“那你不要杀敌了,就在后面跟着!”
“嗯,绝对不会拖少爷后腿!”高要点点头。
......
与此同时,李胜利带着吉小龟赶到了他们之前分别的地方,点燃了火堆。
大火在平原格外的亮眼。
躲在山里的高勇等人,也是大喜,“看,是火堆,是他们回来接我们了!”
白天的时候,他们截杀了几批斥候,利用地势之险,狙击了一波敌人。
此刻看到烧起的火堆,心绪难平。
“小心,万一不是呢?”乌台提醒道。
“他们是从大苒城方向来的,肯定是副使,否则不可能这么巧合,在我们白天离开的地方点火堆。”
“还是小心一点,我就害怕副使他们......”
“呸呸呸,乌鸦嘴,副使他们肯定找到了王师!”高勇骂了句,这时候倭岛国士兵过来询问。
“高君,那是不是高副使点的?”
原本高勇都想下去了,可被乌台这么一说,也是心里打鼓,“别急,这黑灯瞎火的,谨慎一点的好。”
众人都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道:“快看,下面的火堆是不是拼成‘王师’两个字了?”
“还真是!”
“是王师,肯定是王师,咱们快下去吧!”
这时候,有人道:“怕什么,咱们有白磷手雷,真要碰上倭岛国士兵,那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对,给高副使报仇!”
众人一合计,决定下山。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山脚下,看到吉士小槻,一个个都激动的不行。
“是迎接使,是我们自己人!”
高勇也长出口气。
众人无比的激动。
李胜利看到他们下来,连忙迎了过去,“某是李胜利,大总管坐下参将,谁是高勇!”
“李将军,我在这里!”高勇连忙上前,他知道李胜利,那是衡王的嫡子!
“好,果真是勇猛之士!”李胜利打量着高勇,“饿了一天了吧,我们已经准备好食物了!”
高勇也没矫情,他的确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其他人亦是如此。
“对了,李将军,高副使没来吗?”
“没来,在大苒休息,大总管已经率兵去攻打彦根成了,我这次过来不仅仅是接你们,还要去侵扰膳所城。
一会儿你们吃完,在这里等,我带着这些归化营的士兵攻打膳所!”
“不,我们也要跟过去!”
高勇咽下口中的饭,说道:“你们这样是打不下膳所城的,我们白天的时候,做了许多几丈长的攻城梯子,可以直接靠在城墙之上。
如果不行,还可以当做竹筏,反正我们有手雷,可以直接炸开城门。”
李胜利愣了愣,就听高勇道:“我们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你们,所以我们计划好了,去夜攻膳所城的!”?
第七百七十一章 和谈?没门!
此时,膳所城内。
古人大兄已经带着和谈的队伍来到了这里。
“大乾人势如破竹,若狭,越前,美浓,丹波,丹后,但马六国已经全面沦陷。
已然对畿内形成了封锁压制。
他们打着苏我幸子公主的旗号,对大瀛开战,道义上站稳了脚跟。
如果我们继续打下去,会在民间人心尽失,孤不反对称帝,但不支持公开称帝。
大乾太强盛了,而且几百年来,大瀛都是作为附属国存在,贸然称帝,和叛逆无疑!”
僧旻却道:“臣不敢苟同,若非天皇陛下称帝,太子只能叫王子,一字之差,可是天差地别。
谁都可以质疑天皇陛下,可身为皇太子的您,却是不能,这种话传出去,会落人口舌啊!”
古人大兄笑了笑,丝毫不在意,他已成势,他若想,完全可以带人去飞鸟,跟孝德分治。
当初若不是他的鼎力支持,孝德焉能上位?
他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失去大义而已。
“错就是错,大乾人可不会在意这些,他们把幸子扶持起来,大乾皇帝还册封了她为倭岛国女王,从法理上,我们就输了。
道义,法理,我们都不占上风,怕是下一步,连国祚都要让人给占了!”
古人大兄的一番话,让僧旻和高向玄理都说不出话来了。
跟着古人大兄一道而来的中臣廉足附和道:“两位博士昔年作为学问僧留学大乾,应该远比我们清楚大乾的可怕。
怎么事到如今,大乾以摧枯拉朽之势,连破六国,反倒看不清了?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有一天,连国都没了,二位还能保持现在的风骨?”
的确,现在大乾人已经打到了家门口,就像做梦一样。
如果再抱着不切实际的幻象,必然会招来杀身之祸。
如今暂时服软,让大乾人停手,两国重归于好才是。
古人大兄当天皇,肯定不比孝德差。
眼看两人表情松动,古人大兄连忙道:“二位是德高望重的国博士,见多识广,若知事不可为,却硬要为之,乃取死之道。
希望两位能帮一帮孤,救一救大瀛!”
二人对视一眼,却还是有些拿不准,若是能够打退大乾,说不定还有转机。
想到这里,僧旻模棱两可的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我们来膳所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大乾停手,两国重修于好!”
“没错,即便太子殿下不说,我们也会尽力而为!”
两人一唱一和,让古人大兄有些难受。
就在这时,真田不二从外面跑进来,神情慌张的道:“太子殿下,不好了,大乾人来围攻膳所了!”
古人大兄脸色巨变,急忙起身,“来了多少人?”
“不下三千,已经在城外摆阵!”真田不二也是一阵无奈,“佐佐木守护到底是怎么搞得,陛下不是已经下旨让伊贺伊势援助了吗,怎么大乾人还敢来这边?”
中臣镰足深吸口气,“看来,彦根那边也出事了,否则大乾人不可能带着大队人马过来攻打膳所城。”
僧旻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岂不是说,近江国也快沦陷了?”
想到这里,他都麻了。
一旦近江沦陷,大乾军队可直取难波京。
一行人匆匆上了城门,古人大兄让人大喊,“下面的大乾将军,请收手吧,我们倭岛国无意和大乾为敌。
我们愿意和谈,任何条件都可以谈,请停手!”
正打算命人开炮的李胜利一听,啥玩意?
和谈?
和谈个鸡毛啊!
程三宝,窦遗爱他们连下几国,他就喝了点汤,一口肉没吃到。
好不容易带队出来了,张口就说和谈?
吉小龟皱眉道:“将军,要听听他们说什么吗?”
“不要,黑灯瞎火的,万一是他们的计谋怎么办,我估计他们是在拖延时间,别搭理他们!”李胜利一通分析,“来,开炮!”
砰砰砰!
炮轰响彻夜空。
城内的古人大兄被巨响吓得浑身一颤。
“太子殿下,快退后,大乾人没有和谈的意思!”中臣镰足拉着古人大兄就走。
炮弹落入城内,点燃了不少房屋。
但是膳所是水城,最不缺的就是水。
真田不二也是无奈,“这怎么打,大乾人都不靠过来,远远的就能攻击到我们。”
“闭门不出,孤就不信他们能越过护城河!”
膳所城有六千精兵,仰仗城墙之利,肯定能够守住。
“快,让人撑船离开,去难波京报信!”
中臣镰足说道。
“对了,城北后门,要派人守着,小心大乾人从后面偷袭!”真田不二一拍脑袋,说道。
“我看这些人也不是很多,如果是大部队,肯定过万了。
大苒城内肯定有人,佐佐木大纲联合伊贺和伊势,有一两万人。
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打败。”古人大兄说道。
闻言,众人也稍稍安心。
可随之而来的是憋屈。
明明是他们的主场,被人夜袭,说出去都丢人。
说到底,还是他们对大乾人太过畏惧,再加上称帝法理,道义都站不住脚。
他们其实也在赌,赌大乾不会较真。
再加上大乾人又是通商,又是设立鸿胪馆,一时间让他们忘乎所以,连孝德也有些得意忘形了。
可结果呢?
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就像是偷鸡的小偷,刚拔鸡毛,就被主人给逮住了。
几个人在城中焦躁不安,一声声爆炸声,让他们焦灼不已。
“报,大乾人雷霆炮太可怕了,城头上根本站不住人!”
“报,大乾人将云梯靠在了城墙上,准备强行攻城了!”
传来的,都是坏消息,就没有一个好消息。
“报,太子殿下,吉士小槻露面了,他已经投降了大乾,此时正在外面当劝降!”
“报,太子殿下,大乾人停止攻击了!”
吉士小槻!
古人大兄一拳砸在案牍上,“这个叛徒走狗,倒戈大乾,若不是他给大乾鸿胪馆的人打掩护,有这些质子在手,孤和谈十拿九稳,岂会如此难受!”
相比大乾人,他们更狠这些二狗子!?
第七百七十二章 统统生擒!
吉小龟站在城下,手里拿着个大喇叭,“真田城主,投降吧,大乾天兵已至,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了,大乾王师来倭岛国,是铲除佞臣。
孝德无道,妄自称帝,将倭岛国拉入泥沼之中。
苏我幸子公主,上奏大乾皇帝陛下,拨乱反正。
吉儿真备驸马请缨为平乱将军。
若狭,丹波,丹后,越前等国纷纷投降了王师。
武田守护,波多野守护,小野家主......纷纷投诚,拜于公主麾下。
大乾王师不会侵占倭岛国,到时候会让公主上位,成为新一代倭王。”
这声音,传进了膳所城,让在场的人脸色一变。
特别是古人大兄,更是尴尬。
如果真让苏我幸子上位,那他算什么?
不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上来了?
那他辛辛苦苦和谈做什么?
僧旻和高向玄理看向古人大兄,这么说,就算孝德死了,倭王也轮不到他。
要效忠的,是苏我幸子。
两人都是一阵庆幸,还好没有倒戈。
中臣镰足咬牙切齿道:“这吉士小槻,数典忘祖之辈也!”
可他骂的再凶。
这些士兵都被打没了胆气。
一个个垂头丧气,说不出话来。
他跑去打气,都没人搭理他。
“大乾人太可怕了,我们不是对手!”
“我们倭岛国,本来就是大乾附属国,为什么要称帝呢?”
“是啊,本来就是我们错了,既然是错误的,为什么还要徒增伤亡?”
人群中,不知道谁抱怨了一句,紧跟着所有人不满的情绪都爆发了。
再加上吉士小槻的话,击垮了他们内心的防线。
连他们公主都觉得天皇错了,是公主请大乾出兵的,那他们还挣扎个什么?
好好跟着大乾混不好吗?
“开城门吧,让他们进来,我们不打了!”
“对,开城门,他们的武器太可怕了,我不想被炸成一团烂肉!”
城墙上都是残肢断臂,血顺着台阶往下流。
他们都不敢继续往上走。
“太子殿下,别打了,既然大乾人没有侵占我们的意思,降了吧,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了。”
他们很清楚,死的只会是他们,这些王公大臣,是不会死的。
“闭嘴!”真田不二怒吼道。
就在这时,吉士小槻又喊道:“投降吧,大乾王师绝对不会滥杀投诚的人。
打开城门,让王师进去!”
就在这时,守桥的人受不了了,“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打不赢的战,为什么要打!”
轰隆隆!
城门的机关按下,粗大的铁链不断的转动。
木制的城门发出嘎吱的声响。
“该死的东西,是谁放下的城门?”
中臣镰足大骂,可为时已晚。
轰隆一声巨响,锁链绷到了最紧。
一阵烟尘之后,那些小兵将手中的刀具丢在了地上,他们分开一条路,跪在了两边。
为首的城门守将大声道:“我们降了,请大乾王师入内!”
话落,几千人齐齐喊道:“请大乾王师入内,我们降了!”
城外的李胜利都傻眼了。
怎么,炮轰了二百来发,吉士小槻拿着大喇叭喊了几句,他们就降了?
他都做好了强攻的准备,还没爽快呢,这些人就投了?
他一阵变扭,“小龟,不会是诈降吧?”
吉小龟其实也有些忐忑,可人家城门都开了,这妥妥的大功劳。
膳所是难波京咽喉,打下膳所,难波京随时可下。
有了这份功劳,在大总管面前,他也能抬头了。
“小臣这就带人进去!”吉小龟一咬牙,招呼了一百个归化营士兵,跑进了城内。
可入城之后的一幕,都让他傻眼了。
他看到,真田不二,僧旻,高向玄理等人都被捆绑住。
他目光一扫,又看到了中臣镰足,还有古人大兄。
他浑身一颤,旋即一阵狂喜,国博士,内臣,皇太子,这是什么泼天大功啊!
这时候,膳所城副城主浅井真田上前,“迎接使,我已将乱臣贼子抓住,还请迎接使接收!”
“浅井,你是大瀛的罪人啊!”真田不二怎么也没想到,浅井家会在这个紧要关头背刺。
“大乾王师在此,谁是罪人,不是一目了然了?”近江有五个主要势力,其中六角氏第一,京极氏第二,随后是朽木氏,甲贺众,他们浅井氏,最次之。
大乾人打过来,倭岛国面临洗牌,这是独霸近江国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你......”众人怒视着浅井真田。
吉小龟大笑道:“好,浅井家主,你弃暗投明,我一定会将你的功劳上报给大总管和公主,大总管必不会吝啬奖赏!”
“谢吉士迎接使。”
“我现在姓吉,是大总管赐给我的大乾古姓,名叫小龟,意味长寿,可以依靠的意思!”
说着,吉小龟一挥手,身后的人压着这些人往外走,他则拉住浅井真田的手,“走,我带你去见李将军!”
当吉小龟带着古人大兄他们过来的时候,李胜利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小龟,你说,这是你们倭岛国的皇太子?”
“对,他是古人大兄,孝德伪帝册封的皇太子!”吉小龟拱拱手,旋即道:“这位是浅井真田,就是这位弃暗投明,放下城门,将这些人抓住!”
李胜利笑得合不拢嘴了,这可比攻下膳所还牛。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看了一眼高勇。
高勇说道:“的确没错,这就是孝德伪帝册封的皇太子。”
“好好好,你们都有功劳,大总管肯定会重赏你们的!”李胜利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将这些人收监,李胜利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膳所城。
进城之后,果然跟吉小龟说的一样,秋毫无犯。
甚至这些投降之兵还发现,大乾的队伍里,也有很多倭岛国士兵。
李胜利手一挥,直接把这些人纳入了归化营。
只不过人比较多,就列为了第二归化营。
这些倭岛国士兵被收纳之后,顿时找到了方向一般。
不得不说,吉小龟的口才很好,再加上高勇,许诺了他们一大堆,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对大乾有多忠心!?
第七百七十四章 朕,不想做亡国之君!
“快快快,攻城!”
秦墨带着大军来到了难波京。
城墙之上,灯火通明。
在距离城门百丈之外,停了下来。
难波京上有石炮,投掷距离三十丈至五十丈,太近会被砸死。
百尊山地炮排开。
还没来得及开炮,难波京城门大开,五千骑兵冲了出来。
这五千骑兵几乎是畿内五道所有的骑兵精锐了。
大量手持盾牌的士兵也跟着冲出。
“陌刀兵做好准备!”
“弓箭手做好准备!”
“投弹手做好准备!”
“雷霆军,准备,开炮!”
秦墨也不是第一次战斗了,死在他手里的倭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这种场面,相比南番万骑出城的画面,还是差太多。
“开炮!”
轰!
一百尊雷霆炮调整角度,实行三段式涉及,确保杀伤力覆盖面积。
陌刀兵严阵以待,他们的手里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骑兵速度很快,二十息的时间就冲了过来。
虽然有许多骑兵被炸死,队伍也乱了,但还是有千余人冲了过来。
他们完全是用人命在填炮口。
“弓箭手,放!”
崩!
嗖嗖嗖!
两千弓箭手,加上归化营的弓箭手,足有七千人。
漫天的箭矢骑射而出。
同样是三段击的方式。
雷霆炮和箭矢组成密不透风的杀伤网,将冲来的骑兵和盾牌兵杀的凌乱。
“投弹手,放!”
一千投弹手上前,铆足了劲儿将手雷投掷出十丈开外。
轰轰轰!
将残存的骑兵炸的人仰马翻。
地上的尸体躺了一地,秦墨都不知道他们那儿来的勇气主动出击。
倭岛国撑死了两万多骑兵,这一路过来,就剿灭了五六千,加上这里,恐怕倭岛国一般的骑兵都折损在这里。
他前世看过不少资料,到的德川幕府时代,骑兵也不过五六万,而那个世界,倭岛国人口有三千万。
现在倭岛国不过三五百万人,几倍的差距,根本养不起太多的骑兵。
陌刀兵甚至都没有太多出手的机会,就看着骑兵被消灭在眼前。
“慢慢压进!”
秦墨下令,慢慢的推进了距离。
热武器对冷兵器的碾压就是这么残酷。
苏因高清楚,难波京没有未来了,当即下令,让归化营的将士冲锋攻城!
万余归化营战士冲了过去。
秦墨叫来了窦遗爱,“小窦,你带人,带着炸药包,去炸城门,多带一点,山地炮弹药不够了。
难波京城墙太高太深,依靠山地炮是炸不开的。
只有炸开城门才行。”
窦遗爱点点头,秦墨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丝毫不打折扣。
他叫来了一百个战士,跟着归化营战士的背后,直接冲了过去。
有雷霆炮的掩护,城墙之上也是惨烈,死伤无数。
孝德发了几万青壮,让他们上城墙,充当炮灰,滚木,丢石,往城下浇金汁。
石炮将几十颗大小不一的石头弹射出去,砸向冲来的归化营战士。
“快,快关城门!”苏我虾子怒声道。
轰!
厚重的大门关上,门外残存的倭岛国士兵没了退路,只能跟他们拼杀。
为了区别敌我,秦墨让归化营的将士,扯开了右臂的袖子,以免站时太乱,敌我不分,杀伤自己人。
双方碰撞,顿时血流成河。
难波京前面几乎成了绞肉场。
“天皇陛下,骑兵冲出去失败了,大乾人武器太强,根本冲杀不过去!”阿倍内麻吕声音都变了。
“为什么关城门,继续让他们上,拿人堆上去!”孝德怒声道。
“陛下,没用的,一旦形成逃溃,就回天乏力了!”苏我石川麻吕满嘴苦涩。
他知道大乾人强,没想到强的这么过分。
两刻钟都没用到,就把万余人给打的溃不成军。
里面可是有五千多骑兵呐!
“报,大乾人已经攻至城下!”
“报,大乾人正在攀登城墙!”
“报,陛下,城墙破了,大乾的骑兵冲进城了!”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进来,整个难波京大乱。
特别是最后一条消息,更是让孝德喷出一口逆血,“快顶住啊!”
轰隆!
爆炸声越发的清晰。
阿倍内麻吕道:“陛下,快逃吧!”
“逃?朕往哪儿逃啊,已经没有退路了!”孝德凄惨一笑,“朕,不想做亡国之君呐!”
......
秦墨跃马进入了难波京。
在窦遗爱炸开城门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
连日来的压力,也在这一刻统统释放。
“攻入难波京,生擒孝德老狗,皇室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秦墨在难波京的街道驰骋。
那种事情永不会在发生了。
就当,是自己,送给他们的礼物吧!
天渐渐亮了。
难波京之乱也逐渐平息。
八万大军,斩杀五万余,剩下的人,连提刀的勇气都没了。
他们跪在地上,眼神空洞。
他们经历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夜。
杀戮伴随着他们。
可杀戮他们最狠的不是大乾人,而是他们自己人。
他们右臂没有袖子,大乾人叫他们归化营。
而他们,给归化营起了个名字,叫无袖军!
稍有异动,等待他们的就是屠刀。
杀的人头滚滚。
他们趾高气昂,骂他们是伪帝孽军。
他们看到了一个个大臣,此刻都归降了大乾人。
为了表现忠诚,他们尾巴点头哈腰,若有尾巴,恐怕速度快的看不到影子。
难波宫破了。
所有皇室都被抓住。
阿倍氏全歼,苏我氏留着,到底是苏我幸子的母族。
苏我石川麻吕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发颤。
七千不到的大乾士兵,带着一万多倭岛国士兵,攻克了难波京。
这是何等嘲讽。
孝德昨天晚上想自杀,但是没死成,主要是怕疼。
刀子擦破了脖子一点皮,渗出了血,他就熄了自杀的念头。
所有的妃子都跑了,只余下一些忠诚的武士,武士为了保护他,也死了。
直到那个年轻的将军,推开了门,像提小鸡仔似的将他从龙椅上提了下来。
他说:“朕是大瀛之皇,安敢如此无礼,有本事你杀了朕,看看大乾皇帝会不会治你的罪!”
他很清楚自己的下场,八成会被送进大乾,给大乾皇帝谢罪。
可迎接他的,是一个巴掌,将他扇的团团转!
“大瀛之皇?老子还是你爷爷,老子骄傲了吗?”
秦墨一脚将他踹飞,冲着李胜利道:“绑起来,别弄死咯!”?
第七百七十五章 父皇,我吊不?
十月的难波京不在炎热。
攻破难波京后,苏我幸子入主难波宫。
畿内五道,山阴.道,山阳道,南海道,东海道,尽数沦陷。
北陆道被攻占大半,东山道,西海道还在顽抗,但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秦墨已经接管了倭岛国的朝政。
此时距离秦墨出海,已经过去两个半月。
难波宫内,秦墨从大床醒来。
他终究还是没有抗住苏我幸子的大邪恶。
有一说一,这个人小邪恶大的苏我幸子改邪归正还是挺不错的。
特别是她穿着女倭王服侍的时候,那叫一个媚。
“主人!”
苏我幸子感受到秦墨起身,连忙醒来,伺候秦墨穿衣。
现在秦墨是倭岛国摄政王,是倭岛国朝野一致推荐的,全名是摄政圣王。
而苏我幸子,则是正义女王。
孝德天皇被抓,苏我幸子虽然愤怒,却也能看得清局势。
最起码,她爹不会死。
她也曾想过报复,但是她对这个男人,恐惧至深。
根本提不起报复的心思。
一个眼神,她就乖乖的跪在地上,温顺的像只猫。
她甚至有点享受被秦墨支配的感觉。
那种复杂的心情,将苏我幸子内心割裂。
高要冷冷看着苏我幸子,不动声色的将她挤开,然后伺候秦墨穿衣。
苏我幸子气的很,虽然她现在成了女王,但这个小太监依旧丝毫不给她面子。
穿戴整齐之后,秦墨在难波宫转了一圈,孝德的那些妃子全都被瓜分。
而孝德老狗,几天前已经跟所有皇室成员乘船前往大乾了,押送任务交给了李胜利和马孝。
一同离开的,还有积极援助大乾的几万倭工。
到时候会有大批量的商船靠岸,会有大乾人过来帮助倭岛国发展。
这一段时间,大概打没了二十万倭岛国精锐,令制国的格局也彻底被打乱。
秦墨将一个个分国合并成了一个个州郡。
他估计,这一场革新要持续两三个月。
对于那些地方性的反叛,秦墨以倭治倭,然后颁布了上百条法令,把诸侯的土地分给了老百姓。
一时间,百姓归心,对秦墨感恩戴德。
在这个年代,无论是哪个国家,对土地的执念都是很深的。
然后秦墨把那些战败的士兵,全部送去矿区挖矿。
倭岛国盛产金银铜。
以后每年都会稳定的为大乾提供三至五百万两白银,以及三十万两黄金。
用了早膳,窦遗爱拿着一份册子过来,“大总管,发了,这下大发了!”
秦墨翻开一看,除去运回大乾的一千万两白银和一百万两黄金,还有一千六百万两白银,二百三十万两黄金,铁八十万斤,铜一百万斤。
难怪老秦这么有钱。
想想也是,倭岛国怎么也存在千百年了,这一次几乎把倭岛国犁了一遍,这些其实还算少了。
“这些咋搞?”窦遗爱搓着手。
“留五百万两,其他的分了,慢慢运回去。”秦墨笑着道:“商队弄了多少?”
窦遗爱竖起两根手指:“二百万两,郑凤年嘴都合不拢了。”
“嗯,还算他有分寸。”秦墨点点头,他许诺商队一成五的好处,没想到他连一成都没拿到。
这一次对倭岛国用兵,随行的商船成员,立了不少功劳。
很多收尾工作,都是他们做的。
“行,我知道了!”
窦遗爱连忙离开。
......
大乾,太极宫内。
十二月的长安,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李世隆也穿上了秦氏布庄特供的羽绒夹袄。
壁炉烧的很旺,即便在太极宫内,他都热的不行。
高士莲依旧在他身边,秦相如写了个折子上来,甚得他心。
于是,影卫变成了内厂。
设立两厂,还有督察内监。
再次明确了他们的职责,将内厂权利三分,用了一段时间,比之前好用多了。
高士莲将炉子上温好的米酒倒了一杯,“陛下,米酒好了!”
李世隆喝了一口,只觉得寡淡无味,“就不能给朕弄些烧刀子来?”
高士莲道:“陛下,驸马都尉这才离开三个月呢,他说了,您一年之内都不许喝烧刀子。
您如果实在嘴馋,奴婢给您弄秦啤去!”
“没意思,秦啤要夏天冰镇才爽。”李世隆摆了摆手,“哎,臭小子,都出宫了,还要管朕!”
说着,他又有些担心,“你说景云那边怎么样了,朕这心里实在是有些担心,虽然有苏运在,但那小子性格鲁莽,万一出点事就麻烦了。”
他心里都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让秦墨做行军大总管。
“陛下,驸马都尉平日里嘻嘻哈哈,可关键是还是很靠得住的。”高士莲道:“他何时让陛下失望过?”
“也是!”李世隆点点头,“朕还真有点想这王八犊子了,他不在吧,这皇宫内外,少了许多意思。”
“陛下,您就等着驸马都尉凯旋吧。”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急报声,“报,渤海湾急报,倭岛国大捷......”
这声音从外面传进了太极宫,李世隆连酒都不喝了,连忙起身,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斥候,跪在地上:“启奏陛下,渤海湾急报,倭岛国大捷,杀敌二十二万,生擒孝德伪帝,将古人大兄在内一众伪帝宗亲尽数活捉!”
话落,李世隆大喜,“快,把急报给朕拿来!”
高士莲也是满脸喜色,这才刚说完呢,倭岛国大捷的急报就来了。
他连忙将急报递给皇帝,想偷看又不敢看。
好在,李世隆高兴之下,将急报内容念了出来,“九月中旬,我军从若狭海港登陆,三日拿下难波京,生擒孝德老狗和一众小狗。”
念到这里,李世隆笑骂了一句,“王八犊子,什么老狗小狗,没文化,还有这个字,就不能用心写吗?生怕朕认出这些字来?”
高士莲笑着道:“陛下,以往驸马都尉都是让人代笔的,他这次都自己写,可见其用心!”
李世隆也是无语,写个奏折跟立大功似的,他继续念道:“生擒老狗之后,花了十日,倭岛国九成国土沦陷,只余下东山道和西海道还在负隅顽抗。
父皇别急,等急报回到京城,倭岛国境内肯定平了。
小婿把苏我幸子推上女王之位了,然后又偷懒把大乾的政策借鉴了一些,在倭岛国实行新政策。
这一次随着船队回来的有老狗全族,到时候父皇可以让孝德老狗在您面前跳舞了。
说到做到。
父皇,我吊不吊?
哦还有件事,到时候记得把孝德嘎了,给老魏当小弟!”
第七百七十六章 没变,还是原来的味!
李世隆都羞于把这些念出来。
高士莲嘴都合不拢了,没变,还是原来的味儿。
“这什么意思,老魏是哪个?”李世隆问道。
“哦,陛下,是伺候太上皇的魏太监,驸马都尉出征前,跟太上皇说,到时候要把孝德抓回来,割了当太监,伺候。
就让魏太监管理!”高士莲说道。
“这王八犊子,亏他想的出来,那孝德再怎么样,也是附属国之王,胡闹!”
李世隆哼哼了两句,继续念道:“父皇,你这会儿肯定在心里骂我了吧?
背后骂人,烂嘴巴,你不怕烂嘴巴,就骂吧,反正我又听不见!”
李世隆满头黑线,刚高兴没两下,这会儿又上火了。
“高士莲,你来念!”李世隆怄气似的将急报甩给了高士莲。
高士莲憋着笑,接着念叨:“不过父皇,这都不是长久之计,我打算把倭岛国割成六至十个分国,您抓紧选几个喜欢浪的皇室宗亲过来,然后多派点人过来镇守。
这破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无聊死我了。
还有,这次白银黄金差不多弄了一千多万两回来,我还在倭岛国发现了几个银矿,金矿,到时候每年都会有几百万两稳定的税收。
看到这里,是不是爽爆了?
说实话,我也挺爽的。
还有父皇,我这边也弄了几百万两,到时候要分给下面的人,跟您打个招呼,毕竟大家大老远过来,不搞点银子说不过去。”
“嘿,这王八犊子,还光明正大说出来了。”李世隆无奈一笑,倒不是生气,灭国之战,抢三天是不成文的规矩。
“陛下,驸马都尉诚实,不像那些兵油子,蔫坏。”高士莲道。
“嗯,你继续念!”
李世隆换了个更加惬意的姿势,端着温热的米酒,滋溜一口,说不出的爽快。
一千多万两银子,这日子是越来月好过了。
“父皇,您在调三万水师去室丹,吉鞨驻扎,这样一来,万济,黄罗,高力被我们三面包围了。
他们要是敢搞事,弄他们!”
秦墨写的絮絮叨叨的,东一下西一下的,李世隆也不在意。
“哦,我差点忘了,这次还有一批倭岛国的归化人士要进京,他们帮了挺多忙,功劳也挺大的,您看着赏赐。
功劳我都写进功劳簿了,反正以后倭岛国都是大乾的海外州府,刚开始肯定是要给与一定厚待的。
要让他们感恩戴德,沐浴大乾天恩,才能好好的为大乾效力,千万不能抠搜了!”
“王八犊子,还教起朕来了!”李世隆笑骂了一句,“怎么,就没了?”
“没了!”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李世隆气的不行,“对朕连句问候都没有,太不像样子了!”
生了一会儿闷气后,他说道:“去,把捷报传下去,让大家都高兴高兴,把秦相如,公孙无忌他们都叫进来!
哦,对了,抄录一份,送去大安宫和立政殿!”
“是!”
高士莲连忙下去。
消息传到了大安宫,李源看着急报,高兴得很,“哎,朕孙女婿真长脸,真争气!”
“那是,太上皇,驸马都尉就是老天降下来的宝贝,专门来辅佐大乾的。”魏忠眯着眼,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本以为秦墨是随口一句玩笑,可急报中居然还特意提了这件事,关键,他还真就办到了。
“驸马都尉出征前,奴婢都以为他是笑话,现在奴婢脸都被打肿了!”
“老狗不识好歹,朕的孙女婿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打过折扣?”李源踹了魏忠一脚。
魏忠连忙轻轻抽了两下嘴巴子,“奴婢嘴贱,该打!”
李源也坐不住了,拿着急报,骑上老头乐就走了。
“太上皇,您慢点,别漂移,容易磕着......”
魏忠连忙追了出去。
另一边,立政殿也收到了急报。
冯谨念着急报。
小十九趴在公孙皇后的腿上,大眼睛咕噜噜的转。
李丽珍更是激动万分,“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夫肯定能打赢!”
冯谨念完之后,激动道:“娘娘,前所未有之大胜利,这一战仅伤了千人,死了不到二十人,其中一半都是病死的。
一锅把孝德伪帝一家给端了,好让那些附属国都看看,这就是自不量力的下场!”
公孙皇后也是喜不自禁,“去,把老三他们全部叫进宫来,还有秦郡王侧妃,也叫进来,京城那些命妇也都叫进来。
本宫要设宴,去通知御膳房去。”
“是,娘娘!”
冯谨足下生风,飞快离开了大安宫。
“母后,等姐夫回来,是不是可以娶六姐了?”小十九突然的一句话,把公孙皇后给问住了。
李丽珍俏脸通红,“臭十九,你胡说什么呢?”
十九昂着头,“六姐,这里又没外人,你明明知道,父皇跟姐夫打赌,说抓住倭岛国的王,就准许他再娶一个公主。
姐夫又不喜欢十三姐她们,他除了我之外,最疼的就是你了!”
小家伙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你要是不喜欢,小心被别人给抢走,我可是听说,静雅姐姐偷偷跟着姐夫出征了!”
李静雅出征的消息,不是别人透露的,是齐王妃。
得知自家的宝贝闺女被秦墨拐走,齐王妃提着剑就上了秦郡王府。
又哭又闹的,秦相如脸都被抓花了。
没办法,这悍妇太厉害,在京城夫人里,那都是名列前茅的。
后面还惊动了李源,正在说书的李源得知齐王妃闹事,特意跑过去骂了她一顿,然后齐王妃就老实了。
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但李静雅随秦墨出征的事儿,在京城上层就传开了。
大家都清楚,只是顾忌皇家颜面,没有说而已。
再加上皇室宗亲都欠着秦墨的人情,一个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给秦墨捂盖子,擦屁股。
齐王妃是不闹事了,但是在齐王府里要死要活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衡王妃带着成郡王妃,几次上门劝齐王妃,让她别闹,等秦墨回来让宗室出面,她才停止闹腾!
第七百七十七章 这难道不是正义?
李丽珍都无语了,偏偏她还被这个小丫头给吃住了。
公孙皇后伸出指头,在小丫头脑袋上轻轻一戳,“年级不大,事儿还挺多,你姐夫可不喜欢长舌妇!”
小十九吐了吐舌头,“母后,我舌头不长啊,我都看不见。
不过母后,我悄悄跟您说个秘密,我姐夫说,他喜欢低头看不见脚的姑娘。
那是什么意思啊?”
公孙皇后也是无奈一笑,真是败给这个活宝了!
秦墨也真是的,什么话都跟这孩子说。
不过,李丽珍的事情的确麻烦。
齐王妃那边又闹腾。
这下两边都头疼了。
秦墨打了胜仗是不错,可总不能立一次功就送个公主吧?
这也太不像样子了,传出去,大乾皇室多丢人?
这么多公主郡主,就一个驸马郡马。
怎么,大乾没男人了?
“女儿,你可要想好了,不是母后不给你说亲,是你自己不允。”公孙皇后道。
李丽珍也是心烦意乱。
李静雅横插一脚,弄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偏偏齐王妃闹得极大,连皇爷爷都出面了。
等姐夫回来,会如何?
她眼神一黯,如果实在不行,就不争了吧!
很快,倭岛国大捷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原本平静的京城,顿时沸腾了起来。
可众人高兴之余,又觉得理所应当。
倭岛国,弹丸之地,小国矣。
可得知这个小国有三五百万人。
人们这才重视起来。
这小国居然比高力人口还要多。
街头巷尾,人们口口相传,说书馆内,都开始说起了大乾王师远渡重洋,三日擒拿孝德伪帝的故事。
“大军在海洋中行驶,碰见的龟都有小船那么大,鲲成群结队,拦住了大船的去路。
恰好这时,天上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这一路又岂止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登陆若狭......”
说书先生说的故事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可下方的听客,听得那叫一个投入,看赏的钱银,是丢了又丢。
玄幻不玄幻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就爱这段子。
自古哪一场大战,不带点神话的味道?
消息传到了秦府。
秦家的女眷喜极而泣,“好教老天听见,一定要保佑郎君平安而归!”
李玉澜抚着大肚子。
她的预产期是过年前后,如果秦墨现在从倭岛国回来,说不定能看到孩子生产。
李玉漱跟柴思甜就要晚个把月,可现在走道也是变得困难起来。
“走,快去祠堂把这件事告诉列祖列宗,我先进宫一趟!”秦相如脸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
这些日子,他叨肘子都没心情。
在老秦心里,跟自己儿子一起叨肘子,才最有味道。
秦家的家眷,都跪在地上不住的叩谢老天,特别是管家,从小看着秦墨长大,那是疼到了骨子里的。
“哦对了,去后院,把这件事告诉六根他们!”
秦相如上马,说了句,催马离开。
各家也都动了。
秦墨三日直取难波宫,说心里话,太难了。
远渡重洋对身体和意志都是一种考验。
强行军攻至难波京咽喉,就连柳成虎看了都拍掌称快。
柳如刀的家书详细的把作战计划,和战争推进写的一清二楚。
“这秦墨,了不得!”
虽然早知道秦墨有大才,但是这领兵的才能,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果真跟他爹一样,年轻的时候装傻充楞,可该立功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程三斧那都是跟秦相如学的。
不过,秦墨这功夫,比秦相如还要炉火纯青。
“行了,你快进宫。”胡红玉为他披上大氅。
柳成虎来到太极宫,该来的都来了。
“老秦,你家景云这个!”李道远竖起大拇指,“牛哔!”
“我以前在南番就知道,景云肯定是帅才之将,现在看,果真没错!”
李存功笑得很欢,这一次李勇敢跟去,立了老鼻子功了,攻下了八国,斩首千人,这妥妥的大功。
本来大家都很担心,害怕秦墨搞不赢。
可秦墨直接给他们来了个大的。
这些年轻一辈算是起来了,他们也可以安心咯。
“诸位捧了,我家憨子不发病的时候,还是挺聪明的!”秦相如拱拱手。
李世隆听了牙疼,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他都听烦了,“行了,都别吵了。”
众人连忙站回自己的位置。
“倭岛国大捷,功劳就先押着不赏,等大军回来,再一并赏赐。”李世隆说道:“再有个几日,倭岛国伪帝就要入京,到时候举办一个舞宴,大家都要过来,看看倭岛国人跳舞如何!”
众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这一次大胜,对周边附属国,是莫大的威慑。
“还有,景云写信,说倭岛国女王上书,请求将倭岛国纳入大乾。”李世隆淡淡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下方众人一愣,卧槽,重头戏在这里?
这一手玩的妙啊,大乾天兵在倭岛国公主的请求下发兵攻打倭岛国。
拨乱反正之后,反手就是上奏,请求纳入大乾。
这不是拓疆千里是什么?
这功劳又不一样了。
如果说,打赢倭岛国是大功,可扩土千里,是名留青史的泼天大功。
一战收了一国,按照大乾对南番的政策,这必然是要自己治理的。
再加上海贸兴起,倭岛国完全可以作为中转站,联合室丹,吉鞨,可以对万济,黄罗,高力,形成三方压制。
你让他们动个试试,任何一面都可以出兵,打的他们叫爸爸。
以前大家对海洋不感兴趣,可现在知道海里有鲲,还可以做鱼罐头,那就是发财的地方。
他们逐渐对海洋领土有了概念。
“陛下,不可啊,若接受了倭女王的奏请,那些附属国会如何想?我大乾是天朝上国,怎么接收附属国国土?”崔友仁出列劝诫:“万不可失了正义!”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紧跟着,一些老古板站了出来,劝诫李世隆不要中了倭岛国的计谋。
李世隆冷眼看着他们。
李存功站出来大骂:“放屁,倭女王奏请,难道是我们逼迫的不成?
我们不远千里远渡重洋过去,帮他们拨乱反正,这难道不是正义?
其他附属国会跟倭岛国一样狼子野心吗?”?
第七百七十八章 谁都别跟我抢!
“陛下,臣以为,应当接受,如此,才能够威慑周边列国,一味的怀柔,只会让他们以为大乾可欺。”
李道远出列,“犬子在家书中说,苏我幸子女王深感大乾之恩,多次向景云恳请将倭岛国纳入大乾。
更是多次在难波宫朝会上,联合诸多臣子奏请,景云多次拒绝,奈何他们归乾心切。
无奈之下,景云才同意将倭女王奏请归乾的国书上交。
而非崔中书侍郎所言那般,是倭岛国人的计谋。”
柳成虎也出列道:“臣之子也在家书中说,倭岛国穷困潦倒,倭女王自知国小民弱,积重难返,这才想将倭岛国纳入大乾。
而且,千百年前,倭岛国本就是徐氏王带着童男童子远渡重洋所建,此番,也算是认祖归宗。
不可寒了倭岛国的上下,认祖归宗的心。”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也是难以反驳。
而且,越来越多的文臣武将出列喝骂崔友仁,特别是尉迟信雄,骂的最难听,“狗东西,合着出海的不是你家的孩子,他们在海中险象环生,好不容易才到了倭岛国,打赢了这场战。
你们在家歪歪嘴,就想剥夺孩子们的功劳,你们算个屁,把你们丢倭岛国,活不过两日。
娘的,看着你们就来气,谁要是再敢哔哔,老子揍死他!”
太极宫众人都骂开了。
也不想想,这一次去的,都是各家的小子。
这么大的功劳,谁他娘的舍得放过。
他们老了,总要为小辈考虑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是在培养新一代。
跟大多数人作对,是要犯众怒的。
崔友仁看着公孙无忌,不住的使眼色。
公孙无忌全当没看见,两手放在袖子里取暖,老神在在,无语望天。
“哎,你们......误国啊!”崔友仁气的直拍大腿,“且看好吧,此番若收了倭岛国,大乾从此便失了正义!”
李世隆都懒得看他,“景云说,要把倭岛国分割成六至十国,要从皇室宗亲,或者世袭勋贵之中,挑选人过去镇藩。
朕就不指派了,谁愿意过去?”
太极宫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镇藩?
那可是倭岛国,隔着千里海洋呢。
就算去安南都比去那边好吧?
可倭岛国国土千里,划分开,也有百里国土,那可是实打实的藩地。
“敢问陛下,如何镇藩?”李道远出列问道:“是轮流镇,还是一家永镇?”
“轮流镇藩,五年一任。”李世隆道:“景云出征前,在华亭派人出海,抵达倭岛国西海道肥前,最快往返二十日。
所以倭岛国距离大乾,并不算远,就算是去岭南沿海等地,走陆路,所需时间都比这个久。
渤海湾和胶东半岛,船只近万,若倭岛国归乾,每个月恐怕都有近千商船登岛。
而且,倭岛国盛产黄金白银黄铜,景云说了,每年都能稳定产出几百万两白银和几十万两黄金,黄铜更是年产百万。”
闻言,众人双目发光。
无论是黄金白银,还是黄铜,那可都是钱。
“陛下,勇敢在倭岛国,就让他在那边待命吧,也免得再重新谴人过去,一来一回又要一两个月,多麻烦。”李存功连忙道,后派过去,那肯定只能喝汤了。
李勇敢就在那边,哪一块肉肥,能不清楚?
五年时间,一年赚个百万两,那都有五百万两,而且从倭岛国回来后,肯定会被重用。
他也不用担心李勇敢的前途了。
“陛下,臣二子庆功,愿意前往倭岛国,为陛下分忧!”李道远也是当仁不让,老大胜利是长子,肯定是要回来继承家业的。
老二出去搂银子,当藩王,回来就会重用,想想就美!
“陛下,臣三子,公孙瑞愿意前往倭岛国,为陛下分忧!”公孙无忌拜道。
“赵国公,你......”崔友仁直皱眉,他不懂公孙无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公孙无忌做了个手势,让他别急,崔友仁压下心中的疑虑,一会儿散朝,看看他怎么说。
“陛下,俺家老二尉迟嚣张愿意前往镇藩!”尉迟信雄嗷嗷叫:“谁都别跟我家抢,这种苦差事,让我家孩子上!”
众人听得直嘬牙花子,还真他娘的应了‘嚣张’之名。
见他们一个比一个兴奋,李世隆道:“这样吧,都写个奏折上来,朕来挑选。
话可说好了,去了那边可不仅仅是搂银子,还要搞民生,以后那边就是大乾的州府了。
那就是治下百姓,要好好搞。”
“是,陛下!”
李世隆心情大好,“今天都别走了,在宫里陪朕吃顿饭。”
很快,大家开始吃席,李世隆特意让人去京城歌剧院叫了小牡丹过来,大家听着唱跳,气氛很热。
自从歌剧院落成,李世隆就不怎么爱看宫里的歌舞了。
还是歌剧院的路子野,他喜欢。
等秦墨回来,也送一批人过去,让他调教调教。
不然以后来客人了,跑去宫外请人,多没面子。
而此时,崔友仁坐在公孙无忌的身边,“你刚才什么意思?”
“老崔,你别心急,听我解释!”公孙无忌道:“如果我们不跟他们争,以后就没得争了。
你想想,倭岛国归乾已成定局,扩土千里,哪个帝王能够忍受的了这种诱惑?
何况,秦墨粉饰了一番,让倭岛国女王奏请归乾,这是什么?
这是圣王威加四海,万国臣服的体现,日后那些史官会如何写?”
崔友仁一愣,旋即道:“隆景九年冬,大乾天兵威加倭岛国,倭女王摄之,奏请圣王,纳倭岛国,圣王数次推脱,倭女王哭以恳求。
圣王无奈,准许奏请,至此大乾扩土千里,威加四海!”
“你明白就好,所以我必须争!”公孙无忌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我懂了,既然如此,镇藩肯定还需要许多官员,我会想办法多弄些人过去!”崔友仁道。
公孙无忌点点头,也是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他之所以想让公孙瑞去倭岛国,不单单是因为钱银,或者争权。
他还想给公孙家留一条退路,甚至是......留一个香火。
他看着大雄宝殿上的李世隆,喝了一口烧刀子,眼里满是嘲弄!?
第七百七十九章 大狗和小狗!
我叫古人大兄,倭岛国皇太子,我舅舅是孝德天皇。
我本以为我可以跟妹妹双宿双栖,可他居然杀了妹妹,我恨他入骨。
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反了他。
我被大乾人关在昏暗的舱底,那些大乾将军,每日都将我们拉过去,跳舞。
为了活命,我不得不跳自己最拿手的舞蹈。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男伎。
但是孝德为了活命,跳的卖命又滑稽。
每次都把大乾人逗得哈哈大笑。
船队花了二十多天才到达大乾,我们就跳了一路。
他们还专门让人督促我们练舞。
后面,船只登陆了,我看了一个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的老匹夫。
他姓程,是渤海湾行军大总管。
孝德就是跳慢了一点,就一脚被他踹飞老远,差点没被踹死。
我没忍住笑了起来,也跟着飞了出去。
那以后,我就学会了沉默。
又十天,我们来到了大乾首善之地,京城。
看到了那个巍峨雄伟的城市,屹立在东方之巅,高大的城墙,平坦的路,丰衣足食的百姓。
就算是挑夫的气色,看起来都比难波京一些小贵族要好。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我内心生出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觉得自己如同一条卑劣的狗。
为什么要跟如此伟大的国度过不去?
当我走进皇宫,我才知道孝德的野心有多可笑,苏因高说的没错,野心如果没有实力,就是笑话。
宽大的太极宫里,孝得跪地求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向那位伟大的帝王认错。
他说:“大乾皇帝陛下,请陛下念微臣一时糊涂,饶微臣一命!”
他匍匐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也跪在了地上,脑袋磕的晕头转向。
大乾皇帝很生气,发怒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尿。
然后我们被剥夺了所有的身份,皇室的女人全都被大乾皇帝赏赐给他的臣子,为奴为婢。
宴会开始了。
他们在豪饮。
而我们两个犹如小丑一样,在太极宫中间,跳着练习了一个半月的舞蹈。
大乾皇帝还叫来了其他附属国的使臣。
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畏惧和臣服。
我心刺痛着。
一个多时辰后,宴会结束了,我双脚生疼。
总算结束了。
正当我以为我们可以离开的时候,来了一帮太监,他们把我们押走,将我和孝德捆绑在椅子上。
为首的老太监,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刀。
昏暗的房间里,我都能感受到它的锋芒。
孝德又哭又骂。
那个老太监笑眯眯的说道:“骂吧,骂的越狠,刀子越快,以后啊,你就跟咱混了。
咱混了一辈子,还真是混出息了,居然收了个王当小弟。
可真是要谢谢驸马都尉了。
这宫里的规矩,可不比你们倭岛国,规矩繁多。
你们两个,要好好学习,可千万别把倭岛国的臭毛病给带到皇宫里。
否则就不是一小刀了,而是一大刀,掉的不是小宝贝,而是大脑袋了!”
我都没来得及骂,就疼的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特痛苦,几次想死,特别是伤口还没长好的时候,他们拿着麦杆疏通,以防止伤口长死。
每次方便,对我来说,都生不如死。
孝德意志消沉了一段时间,但后面,他居然适应了身份。
而我们,在宫里也有了新身份。
他叫大狗,我叫小狗。
我想,算了吧,还能活着,就是最大的不易了。
京城的天,冷的彻骨。
但我们住的地方有壁炉,好暖和啊,比我以前的春宫还好。
见鬼的是,我居然有点享受这种温暖。
不到一个月,我都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究竟是古人大兄,还是小狗?
算了,那都不重要了。
......
“别闹,听话!”
“就闹,就闹!”
李静雅都气哭了,“自从来到倭岛国后,你天天找借口住难波宫,你这个骗子,还说小邪恶是真爱。
都是骗人的,你就是喜欢大邪恶!”
“没有。”秦墨义正言辞的道:“我这是为了更好的处理朝政,你也知道现在倭岛国是大乾的一部分,苏我幸子一介女流,哪里处理的了这么多事。
肯定得我来!”
“你这个摄政圣王是不是当上瘾了?你就不怕传到京城,陛下嘎了你脑袋?”李静雅气呼呼的道。
“我被逼的,你也看到了,他们都跪着求我当摄政王,我也不想的。”秦墨才不怕,他上来,也是为了稳定人心。
一个月前,倭岛国全境收服。
这段时间,又干死了八九万人。
前前后后,战死的倭岛国士兵不下三十万。
打没了倭岛国所有的精锐。
这两个多月,前后有不下两千艘商船过来,带走了几十万勤劳的援乾倭工。
大量的商人在倭岛国驻扎。
秦墨也开始着手丈量土地,清算人口。
“你,你就是不喜欢我,你就是喜欢大邪恶,我李静雅,要是再听你的话,我就是......”
秦墨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板着脸,“苏我幸子已经邪恶到头了,你还有发展空间,拥有无限可能。
相比苏我幸子,我更喜欢自主培育,那种成就感,岂是苏我幸子能比的?”
一通教育后,李静雅乖了。
跪在秦墨的身后,给秦墨捏肩,“小墨哥哥,这力道怎么样?”
“还可以!”
秦墨高冷的应了一声,“就是欠的,下次直接点,我很忙的。”
“别生气嘛,我给你讲少年小墨的故事好不好?”李静雅浑身都舒坦了,整个人软绵绵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说起故事来,也是别有一番味道。
“那可恶的候崽子,竟要对李小雅动手。
李小雅,只是个刚及笄的小丫头,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情,当时就吓得花枝乱颤,梨花带雨。”
“等等,你记错了,你当时根本颤不起来,梨花带雨我认,花枝乱颤不适合你,别乱用成语!”秦墨纠正道。
“那不是还没有碰到小墨哥哥嘛!”李静雅羞红了脸,继续道:“岂料,小墨哥哥犹如天神下凡,将那猴崽子打的哭爹喊娘。
李小雅呆呆的看着小墨哥哥,只觉得心潮澎湃......”?
第七百八十章 争着起名!
李静雅讲故事可比三姐她们放得开,特别是独处的时候。
深入的剖析故事,特别是李小雅内心独白戏份的时候。
那叫一个身临其境。
就在这时,高要推门进来,“少爷,公孙敏来了!”
秦墨拍了拍李静雅,“我先去忙了,故事下次再讲!”
李静雅正起劲呢,被打断,有些不情愿,“小墨哥哥!”
秦墨打了个颤,了不得,这要是变成大邪恶,比苏我幸子祸国殃民十倍!
还是老李家的基因好哇!
“大总管,这是倭岛国田亩册,还有人口总数!”公孙敏将册子递上去,在秦墨手下做了这么久,他也学习到了很多东西。
这些,都是他以前不曾学过的,实用又好用。
秦墨翻开册子,看了起来。
倭岛国可用耕地两千七百万亩,人口三百四十五万。
如果秦墨没记错的话,另一个世界倭岛国耕地面积一度超过了四千万亩。
所以还可以继续开垦。
人口也跟他想的差不多,算上战死倭兵和离开的倭工,应该在四百三十多万人。
倭岛国很少发生大面积的灾荒,也很少有农名起义,哪怕耕地不够,也很少饿死人。
因为四边环海,又多山,哪怕饿的没饭吃,也可以下海捕鱼,进山打猎。
“地都分完了?”
“是的,剩下分国的地,我全都做了规划,分国自留地,每一国不少于而百万亩。”公孙敏说道:“政策推行的很顺利,倭岛国的百姓非常的听话,感恩戴德,家家户户都在供奉大总管的长生牌。
甚至有不少地方,都给大总管立庙,将大总管称呼为万神之王。”
秦墨哭笑不得,这是把天照都盖过去了?
“再有几天就过年了,抓紧一点,还没有成家的兄弟,都抓紧了,一人三个,不能再多了。
总要给这边留点,不然等他们过来镇藩,还不骂死我!”
“大总管,那有的人纳了五六个怎么办?”
秦墨揉了揉脑袋,“已经纳了的就算了,没有纳的,不许超过这个数,不许强迫。”
公孙敏点点头,这不是强迫的问题,关键是,这些倭岛国女人疯狂的很。
是她们再抢大乾士兵。
对她们而言,大乾男人身材高大威猛,又是天朝上国的人。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宣传大乾的好,谁不向往大乾生活?
就连郑凤年,也纳了几个贵族的嫡女当妾。
公孙敏离开后,秦墨突然有些想家了。
一眨眼的功夫,来到这边都快三年了。
昔日的记忆都模糊了。
而他,也在倭岛国度过了第一个年。
隆景十年,二月,龙抬头!
秦墨终于迎来了驻倭岛国大军。
步卒+骑兵+水军+雷霆军,三万人的编制。
这三万人打散,编入八个分国。
而另一批三万人,在倭岛国驻军两天,就出发去了室丹和吉鞨。
秦墨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了一下,迫不及待起航离开。
......
秦府,李玉澜给秦墨生了个大胖小子,这都两个月了。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秦家上下喜欢的不得了。
出生那天,宫里来的赏赐都快把秦府宝库给堆满了。
太上皇亲自起的乳名,叫风哥儿!
秦墨是云,他希望秦家长孙做大乾的风。
不过这会儿,大家伙都紧张的很。
连公孙皇后都到秦府上来了。
“这都叫什么事,哪有人生孩子还凑一块的!”秦相如蹲在一旁,心里也很紧张。
李玉漱跟柴思甜齐齐发动,秦府顿时乱了手脚。
昝赢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好在,里面还有昝赢带的女学生,让人安心不少。
“去去,你就别添乱了!”秦秀英攥着手,紧张的要命,“列祖列宗哟,可千万要保佑她们呐!”
这时,柴绍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亲家,我女儿怎么样了!”
柴绍是前几天刚回来的,西北事了,他继续留在那边也没什么用,就回来了。
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他先是一愣,旋即快步去跟公孙皇后见礼。
公孙皇后强挤出微笑,“不必多礼!”
“亲家,这里!”
秦相如冲着柴绍招招手,两人就蹲在一旁,愁眉不展,“哎,这都小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哟。
不会跟我家憨子一样吧?”
当年徐夫人生秦墨,也是难产。
差点没把秦相如给急死。
“呸呸,肯定顺顺利利的!”
柴绍脸色都变了,看着秦墨早早搭建好的产房,心里担心的很。
两个产妇歇斯底里的痛呼,传出来,令人揪心。
“两位夫人,憋着劲儿,不要太大声叫,容易脱力!”
昝赢接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但是同时接生两个,还是第一次。
“快,给两位夫人喂人参汤,实在不行,准备剖腹产手术!”
这两个孩子块头太大,李玉漱和柴思甜骨架小,顺产困难。
外面,李世隆跟李源都来了。
架势比李玉澜生孩子更大。
到底是嫡长女,李世隆得知李玉漱发动,连奏折都不看了。
急匆匆的往秦府赶。
“怎么还没好啊!”李世隆听李玉漱痛苦的叫声,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哎,真令人揪心哟!”李源也焦急的踱步。
公孙皇后听着他们叭叭,也是火了,“陛下,父皇,还有秦郡王,柴国公,你们都出去,别在这里添乱了!”
“朕不吵了还不行吗?”
“不行,所有男人都出去!”
公孙皇后推着李世隆就往外走。
小十九则是推着李源,“皇爷爷,您走,别在这里添乱!”
几个人没办法,只能去正厅喝茶。
一行人开始商量起孩子的名字来。
“老二就叫阿满吧!”李世隆捋了捋胡须,“大名就叫秦满!”
“什么阿满,老大叫风哥儿,老二就叫火麟儿好了。”李源哼哼道:“这几个孩子的名字,我全都包圆了,谁都别跟我抢,到时候等景云回来了,让他自己选!”
“父皇,您讲点理儿!”李世隆无奈的很,“老大你起了,老二你总要让儿臣过把瘾吧?”
李源都懒得理他,“你看看你起名的孩子,就没一个成才的,还起什么名,不是误人子弟吗!”
第七百八十一章 大乾的祥瑞!
李世隆觉得太扎心了。
当时就不说话了。
秦相如跟柴绍都不敢吭声,但秦相如还是说道:“太上皇,风哥儿也就算了,但是,火麟儿,是不是太好了?”
乳名一般都是贱名,好养活。
李源起的也太好了。
“而且,还不知道谁是老二,谁是老三,男孩女孩都不知道。”柴绍补充了一句。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名字!不用说,肯定都是带把的!”李源道:“乌犍儿,你们觉得怎么样?!”
乌犍就是水牛的雅称,柴绍算是明白了,这名字是按照地风水火来起名字的。
牛也有孺子牛的意思,一看就是起给柴思甜孩子的。
“到时候就叫这名儿,至于大名......还是要等景云回来定夺。”李源看了一眼某无良老丈人,这家伙心念念想要包揽所有孩子的大名。
能让他起?
那不坏菜了。
李世隆心累,“那死孩子怎么还没回来,不是前几天就说回来了,这都多久了。”
他念头不通达,要打孩子!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跑过来报喜,“老爷,大喜啊,二少夫人和三夫人都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四人,全都平安!”
管家瞥了一眼李世隆跟太上皇,本来想叫郡王的,临时改口叫起了老爷。
他知道,秦相如最低调了。
秦相如双手叉腰,笑得合不拢嘴了,那笑声,要多放肆就有多放肆。
“哎哟,祖宗保佑,我家小子扎堆了!”
柴绍也松了口气,太好了,她女儿总算从鬼门关走出来了。
此刻,眼眶也是红了。
“走咯,去看朕的重孙孙咯!”
小老头儿步伐快的很,李世隆也是高兴,可不敢超过他,就跟着李源背后。
秦家,总算是彻底开枝散叶了。
来到后院,公孙皇后跟秦秀英抱着两个娃娃出来。
李源急忙问道:“谁是老二?”
“父皇,这是玉漱生的老二!”公孙皇后就站在产房外的房间里,房间里透着一股浓浓的酒精味。
“火麟儿,这是皇太祖给你的礼物。”李源看着小家伙,拿出一根特别制作的玉如意,上面刻有‘火麟儿’三个字,显然很早就准备好了。
“重孙孙,你可要像个麒麟仔一样强壮!”
麒麟,祥瑞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希望这孩子跟他爹一样,成为大乾的宝。
虽说两姐妹没有分正妻平妻,可李源年纪大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李玉漱是正妻。
对李玉漱的儿子,也更加的上心。
“外祖的小孙孙!”
柴绍搓着手,眼巴巴的看着秦秀英,“那个,亲家母,可以让我抱抱吗?”
“你抱个球!”秦相如看老二这么多人宠,也不想冷落了老三的孩子,挤过去,“粗手粗脚的,万一伤了孩子怎么办,让我来抱!”
说着搓搓手,“小牛犊子,祖父抱抱!”
“我说亲家,你太不够意思了,这小子以后你家孩子,你天天抱都行,为啥不让我抱?”
“废话,你没听过吗,谁最先抱,孩子就亲谁,能让你先抱?”秦相如得意一笑。
秦秀英骂道:“胡说八道,那照你这么说,所有孩子第一个抱的都是稳婆,那孩子以后全都亲稳婆?
亲家,别搭理他!”
旋即将襁褓中的孩子抱给了柴绍。
柴绍抱着孩子,身子都僵硬了,看着孩子,是越看越喜欢,“跟我家思甜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瞎说,你看着鼻子眼睛,那都是我家憨子的翻版。”秦相如吃味道。
“我说你们俩加一块一百多岁了,怎么跟三岁稚童似的?”秦秀英都无语了。
“哎哟,不行,我手僵了,梅梅,你来抱抱孩子!”
“公爹,我手上抱着您孙子呢!”窦梅的孩子比风哥儿还要大三个多月。
“把孩子给我!”
秦相如连忙抱住孩子,不住的傻乐,“小牛犊子,真俊呐,以后跟你爹一样俊!”
柴绍撇撇嘴,老秦家的人能跟俊沾边?
这时候,李源走过来,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羊脂白玉雕刻的牛犊子,“给孩子的礼物!”
“谢太上皇!”柴绍连忙道。
李源看着孩子,忍不住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虽然这孩子不是皇室女所处,但他也是秦墨的儿子,爱屋及乌之下,李源也是高看一眼。
一老一少,相隔七十多岁。
画面温馨异常。
可这温馨的画面,在李轩带着熊孩子来,就变了。
“大侄子,你十六叔又来了!”
李轩手里拿着一个铁皮做的拨浪鼓,摇起来的声音直接把风哥儿给吓哭了。
“十六,你做什么?”李玉澜看到这小子都头疼。
“三姐,拿着,这玩具好,耐玩,可以玩到他及冠,留着,以后给风哥儿孩子用!”
说着,他凑近人群里,“我七姐的孩子呢,在哪儿?”
他在人群中扫描,看到了公孙皇后手里的毛毛头,连忙拿出了一艘缩小版的船,就要走过去,直接被李丽珍揪住了耳朵,“你别搞了,一会儿吓到孩子!”
“哎哟,六姐,松手,疼疼疼!”
李丽珍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铁船和铁飞机,“人家当长辈,不是送如意就是长命锁,你送铁船,铁飞机,也太铁公鸡了吧?”
李轩疼的嗷嗷叫,吓得毛毛头嗷嗷哭。
李世隆心里正不顺气呢,看到李轩,心想,秦墨没回来,就先拿自己儿子顺顺气先。
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
笑的,闹得,哭的,逗的,追的,跑的,形成了一副鲜活的景儿!
产房之内,珠珠正说着太上皇,陛下,皇后娘娘有多宠爱孩子。
当然,老三也没落下,珠珠还着重说了太上皇准备礼物的事情。
柴思甜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她就害怕自己儿子不受喜欢。
当得知爹爹跟家公为了抢孩子抱,差点动手,直接笑了起来。
“等郎君回来,肯定会很高兴吧?”柴思甜有些疲倦的说道。
“何止是高兴,都能把他美死!”
李玉漱笑着道:“他说了,生儿子有奖,生女儿自己养的。”
“啊,他不喜欢女儿?”柴思甜愣住了。
“骗你的,他当然喜欢女儿,你看双双,只要他在家,都不离手的!”
李玉漱逗了一下柴思甜,扛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柴思甜陷入了沉思,这么说,她要多生几个女儿咯??
第七百八十二章 班师回朝
“谴倭大军回京咯!”
“快去码头迎接,谴倭大军,得胜,班师回朝咯!”
人群中,有人在那里大喊。
原本平静的京城,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百姓走出家门,说书馆里的看客丢下茶钱,纷纷走了出去。
街头人头攒动,朝着京畿河码头走去。
自打倭岛国归乾后,改名倭州后,很多岛上的女人嫁到了大乾。
虽然个子不大,但是吃苦耐劳,逆来顺受,温柔体贴,深得大乾男人的喜爱。
甚至,这已经成了一种生意,你只需要花上十两银子,就可以在婚介所娶一个倭州女人回家。
船舶司也多次发令,需要人去援助倭州。
这半年来,少说也有十几万人随着船队去倭州发财。
同时,也有大量的倭州战败士兵,送到大乾,为大乾百姓免除了大量的徭役。
三年前的大乾百姓,跟三年后的大乾百姓,精神面貌,一个天,一个地。
一种名为大国上民的骄傲正在凝聚。
京城万人空巷,能来的都来了。
京畿河岸边,人山人海,站不下去的就上树。
黑压压的,不知道还以为是猴儿!
徐缺也早早的在这里等候,维持秩序。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放松警惕,要谨防前朝余孽混在百姓之中,图谋不轨。
来迎接的是李存功和李道远。
李轩作为秦墨第一个学生,也早早地在这里等候。
秦墨站在船头,看着不远处乌泱泱的人,心情激动。
“我秦墨,又回来啦!”
宝船无法在河中行驶,所以在渤海湾特意换了河船来的。
窦遗爱也有一年多没有回京城了,这一次回京,把他那几个外室也带回来了。
孩子就有五六个,总要让他们认祖归宗的。
柴荣就别说了,每天做梦都梦到窦梅,在倭州的时候乖得很,别人都是左拥右抱,他独身一个。
没办法,他就爱窦梅,要为她守身如玉的。
“我看到梅梅了!”
柴荣那叫一个激动。
“妹夫,淡定一点。”窦遗爱勾住柴荣的肩膀,忍不住唱起了个,“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这歌,是秦墨教他们唱的,远渡重洋,旅途漫长。
不找点乐子,肯定能把人逼疯了。
柴荣也跟着唱了起来,这一下,楼船上所有人都唱了起来:“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
公孙敏冲到了船头,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眼中满是失落。
他立了如此大功,可依旧得不到他的认可吗?
歌声渲染了众人,一艘船接着一艘船唱了起来。
数十万人的歌声,响彻了京畿河。
河岸边的百姓,也为之动容。
远征的将士们,是离乡的游子。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英雄们,欢迎回家!”
紧跟着,一声声连成一片,连河面都被震出了波纹。
“英雄们,欢迎回家!”
那欢呼声,响彻云霄,驱散了所有远征兵的疲倦。
秦墨带着一干人,从船上下来。
热闹的迎接仪式后,秦墨进到皇宫,他本不想来的,可作为主帅,还没上交虎符。
别人都进宫,就他不进,那是大不敬,是居功自傲。
其他人很慢,他一马单先跑进宫了。
看到秦墨,宫内值守的人,那都纷纷打招呼。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太极宫。
“陛下,驸马都尉进宫咯。”高士莲连忙道。
李世隆心情也很好,穿的很板正。
很快,一个人影匆匆的跑了进来,一个滑铲跪,地下多了三道印子。秦墨龇牙。
靠了,用力过猛。
“小婿见过父皇!”
李世隆看着秦墨,心情大好,可仔细一想,“不对啊,怎么就你一人,其他人呢?”
“在后头呢,父皇,我太想您了,就提前跑过来了。”
说着,秦墨把腰上的虎符取了下来,跑上去,把虎符放在桌子上,“父皇,这虎符还给你,接下来的宴会我就不参加了。
我要回去看儿子了,古德拜!”
说完,秦墨一溜烟的跑出了太极宫。
李世隆都懵了,“他就走了?”
高士莲苦笑一声,“是的,驸马都尉走了!”
“朕就说了一句话,第二句话都没说,他就走了?”李世隆鼻子都气歪了,“把这个王八犊子给朕抓回来,他是主帅,他不在,这个宴会怎么搞?”
高士莲缩了缩脖子,“陛下,跑远了。”
见李世隆气鼓鼓的,高士莲道:“陛下,您想想,以前那些庆功宴,驸马都尉哪次在啊,都是跑回家的。
前年的阅兵,他直接跑回家睡觉了。
今年还知道先进宫来见您,说明真的懂事了!”
闻言,李世隆还真就气消了。
看着那虎符,骂道:“懂事个屁,要不是这两虎符,他肯定不会进宫,他就是害怕朕揍他!”
“陛下,消消气,驸马都尉一直不都这样的吗?”
李世隆无奈一笑,将虎符收了起来,“今天高兴,朕就不跟那王八犊子计较了。”
秦墨也没马上出宫,先去大安宫跟老爷子打了个照面,又去立政殿看了公孙皇后,这才出宫。
而此时,秦府上下,张灯挂彩。
连下人都换上了过年才会穿的新衣。
小六子在门口看了一遍又一遍。
李玉澜几个人更是早早的在门口等候。
还没出月子的李玉漱和柴思甜也出来了,姐妹花和初蕊也大着肚子在这里等着。
管家不住的劝道:“几位少夫人,先回去歇着吧,少爷进宫了,没两个时辰出不来。”
“我要在这里等郎君回家,郎君说过,再累只要看到我们,他就不累了!”李玉澜说道。
不过考虑到李玉漱二人还在坐月子,还有三个大肚婆,她让人搬来凳子。
秦秀英也抱着双双在这里等。
秦相如撇撇嘴,“哪有老子等儿子的?”
“谁晚上偷偷抹泪说想儿子了?”秦秀英毫不犹豫的拆穿了老秦的伪装。
“我那是眼睛进沙子了!”秦相如嘴硬道。
正说着呢,不远处一拨人骑着马朝着秦府而来。
管家伸长了脖子,一拍大腿,狂喜道:“快放炮仗,少爷回家咯!”?
第七百八十三章 爹,我回来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吓得风哥儿和双双哇哇哭!
不过这会儿,李玉澜也没心情哄孩子了。
抱着秦墨,喜极而泣。
只有她们清楚,这大半年时间,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秦墨连忙把几个大宝贝挨个抱了抱,亲了亲,哄了哄。
看着李玉澜怀里的大胖小子,秦墨搓着手,激动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两世为人,当爹还是第一次!
“三姐,我儿子?”秦墨看着小家伙,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嗯,抱抱?”
李玉澜眼中满是笑意。
秦墨小心翼翼的把大胖小子抱在怀里,“咱大儿子,真俊,长大后肯定跟我一样是个大帅比!
还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
李玉澜脸都红了,不过自家孩子,怎么夸都听不腻。
特别是秦墨宠溺的样子,李玉澜这半年多的委屈和压抑,全都没了。
“大哥,抱,抱抱!”双双一开始没认出秦墨来,可认出来之后,张开小手,奶声奶气的索抱。
看着粉啄玉雕的小姑娘,秦墨连忙放下儿子,“妹子,想大哥不!”
“想!”小丫头抱着秦墨的脖子,吧唧吧唧就是两口。
逗得秦府众人不住的笑。
逗了小丫头一会儿,秦秀英就把孩子抱过去了。
秦墨看着欲言又止,双手都不知道往那儿放的老秦,跪在了地上,“爹,儿子回来了,没给您丢脸!”
再抬头时,已是双目通红。
他哪里是爱大乾,他分明就是爱眼前这些亲人。
这才是他来到大乾,最宝贵的财富。
“嗯,回来就好,没给咱老秦家丢人!”孩子越大越争气,老秦就越正紧,努力想要摆出一副严父的样子。
但秦墨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爹,我又可以陪你喝秦啤叨肘子了。”
老秦差点没绷住,“死孩子,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他嫌弃的推开了秦墨,转身的时候,却擦了擦眼。
“老东西,孩子没回来的时候,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说想孩子,回来了又装起来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秦秀英不留情面的拆穿了他。
秦墨笑了笑,又走到杨六根面前,蹲下,让他的手可以摸到自己的头,“六根叔,我回来了!”
杨六根坐在轮椅上,虽然听不见秦墨说什么,但他知道秦墨说什么。
他摸着秦墨的脑袋,眼中满是喜色,张开嘴,口齿不清的说着:“好好好,少爷回来就好!”
那些老伙计,也是满脸慈笑,他们的根在秦府,一辈子都会老死在秦府。
秦墨就是秦府的希望,他们守着秦墨,守着未来。
“走,咱们回家咯!”
秦墨推着轮椅,大步跨进了秦府。
他先去育儿房里,看了老二跟老三,抱着大哭包跟妹子哄了好一会儿。
刚才人多,他也不好太亲密。
两人不住的抹泪。
秦墨道:“还在坐月子,哭多了不好!”
他小心的给两人掖被子,心里很是惭愧,特别是知道两人难产后,又惊又怕。
呆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老秦喝秦啤叨肘子。
那叨的叫一个痛快。
秦相如满嘴流油的,身心愉悦,“你虎符给陛下没?”
“提前进宫给了!”秦墨猛灌了一口秦啤,满足的倒在椅子上,“还是家里的肘子好吃,在倭州怎么做都没有这个味道。”
“嗯,给了就好。”秦相如又道:“估计这次陛下又要给咱家奖励了,烦的很!”
“给就要,大不了当国王!”
“那是当国王的事吗?”秦相如打了个嗝,“让你去打倭岛国,你倒好,直接把倭岛国变成了倭州。
扩土千里,陛下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这些日子,都把他给美死了!”
“一边打战,一边发财,还不拖累财政,这种好事,谁不喜欢?”秦墨道:“未来十年,不要怕没战打,老六现在尝到甜头了。”
“那还不是你起的头?”秦相如瞪了秦墨一眼,“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倭岛国当了个劳什子的摄政圣王,还把那个公主给弄了?”
“有这回事吗?”秦墨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秦相如狂拍桌子,“你还装,当陛下傻子呢?你真行,没受到朝廷册封就当圣王,你要上天是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嘛。”秦墨连忙安抚:“爹,别激动,快叨肘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秦相如哼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你就等着被弹劾吧。”
秦墨都无语了,“爹,你能不能收敛一点,我被弹劾,你很高兴?”
“对,我高兴!”
“行,您真是我亲爹,反正你是爹,我要被嘎,你肯定在我前头被嘎!”
此话一出,气氛就变了。
一旁的小六子顿时来了精神,少爷回来,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现在对味了!
管家暗暗打手势,门口的下人全都躲的远远地,生怕他们挡住少爷逃跑的路!
啪!
秦相如抽出腰带就是一下。
“哎哟,一回来就打我,你这个爹,不认也罢!”秦墨撒腿就跑。
小六子激动的浑身发颤,“快,少爷又上树咯!”
这下心里舒坦了。
少爷还是那个少爷。
秦秀英在树下喊,“杀千刀的,孩子才回来,你又把他逼上树了,要是摔着孩子, 我跟你没完!”
秦双双看着秦墨,攥着粉嫩的小手,跃跃欲试:“大哥,我也要爬!”
说着,就跑到另一边的小树旁,爬了起来。
.......
而皇宫里,李世隆大宴群臣,赏赐不断。
大狗小狗二人依旧没能逃过跳舞的命运。
李世隆心情很好,久违的喝醉了。
尉迟信雄一脚把两条狗踹开,就在殿中打拳,引来了阵阵叫好。
杜敬明也是手痒,向李世隆求了一把剑,舞了起来。
说不上优美,这种时候,谁还在意呢?
杜有成立了大功,让他很欣慰。
老大算是废了。
还好老二没废。
借着这次舞剑,老杜也打算抒发内心的激昂心情。
宴会散去,随军的小将,是志得意满。
可唯有公孙敏,高兴不起来。
马车上,公孙无忌没有夸赞他,反而在斥责他!
第七百八十四章 老六太抠搜了!
“你很骄傲吗?”公孙无忌道:“你很满意?觉得自己立了功,就可以在我面前炫耀了?”
公孙敏低着头,眼中满是不甘,他离开家近一年,立下大功,只是想得到他一句认可,一句夸赞。
可结果呢?
没有夸赞,没有认可,有的只是贬低和讥讽。
小时候,大哥做了一首普通又不押韵的诗,都会得到他的夸赞。
他于这个家有什么贡献吗?
这么多年来,他除了闯祸就是闯祸,可有立下战功?
做出一点为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见公孙敏不吭声,公孙无忌继续道:“想让我说你一句好,除非你不要借用公孙家的威势,自立门户。
等那一天,你有资格直面我,我才会说你一句好!
做不到,你就永远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会有那一天的!”
公孙敏掀开车帘,看向窗外。
第二天,高士莲带着圣旨上门。
这会儿秦墨还没起呢。
知道秦墨喜欢睡懒觉,他也没吵他。
反正不急着回去复命。
“高公,我去叫那臭小子,太不像样子了!”秦相如道。
“秦郡王,不用了,咱就在这里晒晒太阳,喝喝茶,等景云醒了在宣旨也一样。”高士莲拉住秦相如的手,“没什么事,陪咱一起喝喝茶。”
秦相如也没客气,高士莲跟秦墨什么关系,他心知肚明。
“这次景云立大功了,但有不少人弹劾他,好多人都说他居功自傲,不把陛下放眼里呢。”高士莲冷笑连连,“真是活腻歪了。”
秦相如道:“那臭小子,就这脾气,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您也别担心,陛下心里还是最信任景云的,朝廷里总要有些不一样的声音才是。”
秦相如给他斟了一杯茶,“还要多仰仗高公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这命,也是景云救得,谁想对景云不利,那要先过咱这关。”
高士莲笑了笑,可旋即,皱起眉头,“不过有件事,还是要注意一下。”
“您说!”
“越王去岭南也快一年了,这一年也颇有功绩,压得冯岸冯宣两兄弟很难受,有风声说,这两人怕是真要反了!”
高士莲道:“有人想借机会搞事,对越王不利,当然,咱也是听到一些风声。
还有,现在有些不好的传闻,说景云娶了这么多公主郡主,居心叵测。
又为十六皇子和二十四皇子的老师。
还深得越王信任,所谓变法,只不过是用来欺骗世人的幌子。
但,这都不是最离谱的。
其中大行其道的谣言莫过于,他们认为景云会取越王代之,和大周开国皇帝一样,逼迫皇帝禅让。”
“这么离谱?”
“更离谱的还有呢,但是那些明眼人一听就不信,离谱的谣言里掺杂着一些不太离谱的谣言,那么这些不太离谱的谣言,逐渐就会变成事实。”
高士莲眯着眼睛道:“那些人是打算给景云来个狠的,时间一久,流言如刀,很多事情就变得被动了。”
千年前的战国时期,有一位司马家的大佬,受命于危难之间。
同朝为官的高官赞之:“其人文能附众,武能威敌。”
编纂史记的太史公推崇之极,说出了:“余读司马兵法,闳廓深远,虽三代征伐,未能竟其义,如其文也,亦少襃矣若夫穰苴”。
就是这么一位敌国畏惧、后世传唱的国之栋梁,竟然在短暂绽放光芒后因为流言蜚语而郁郁终命。
跟秦墨的情况有许多共通之处。
“这些日子,景云哪儿也别去,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学一学柳成虎。
当年漫天流言蜚语,他在家里躲了几年之后,不就没了?”
高士莲笑着道:“实在无聊,就进宫陪陪太上皇,打打麻将,搞搞赚钱的生意,谁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多谢高公!”秦相如拱手道。
“见外了是不。”
恰好这时,秦墨起来了,“高叔,您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哪能啊!”秦墨昨晚把三姐跟李雪叫过来讲故事,一下就听嗨了,大半年没见李雪,这丫头是完全长开了。
考虑到三姐身子还有些虚弱,秦墨也没一个劲儿缠着她。
倒是让李雪承受了大半。
“成熟了,越来越能独当一面了!”高士莲看秦墨,是打心底高兴,“喏,陛下的圣旨,你自己看吧!”
秦墨拿起圣旨一看,好家伙,逍遥郡王变成了秦郡王,老大风哥儿,赐朝议郎,昭武校尉,文武散官都是从六品上,在往上一步就是五品的门槛。
老二火麟儿,是从六品下的文武散官封赏。
老三乌犍儿,正式上任,成了定远郡公。
金银丝帛,就不说了,俗物,秦墨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还赏赐了秦相如二十个壮硕的嬷嬷。
还让李道远收了苏我幸子当义女,把苏我幸子册封为倭州郡主。
这样一来,也算是把苏我幸子纳入了皇室,有利于倭州治理。
圣旨最后,让秦墨收了苏我幸子。
看的秦墨一阵蛋疼。
“这也太抠搜了吧,把我的婢女封为郡主,再让我纳了她,这也算奖励?”
秦墨愤愤不平,“我为大乾立了功,流过血,就这样糊弄我?”
“坐下,上蹿下跳的,像什么样子?”秦相如骂道:“你还嫌老子官不够大吗,怎么,就这么想让我死?”
他现在不仅仅是秦郡王。
之前打南番的时候,就位列司空,那可是三公啊。
做官做到他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追求的?
难道真要去做国王?
“爹,你就不能有点追求?老三有世袭罔替的郡公了,老大老二呢?
等你没了,到我这一代,郡公肯定就变国公了,再从我手里传到他们两手上,保不定就变成了郡公,还不是世袭罔替的。”
秦墨撇了撇嘴,不爽道:“老六也太抠搜了,一个爵位,两兄弟分,还分不掉。
这还是小雪没有生孩子,等以后小雪生了孩子,咋办?
初蕊她们就要发动了,我们家一窝孩子,以后保不定还要翻个两番!
爹,你必须争气点。
这一大家子,都要靠你吃饭的!”
第七百八十五章 憨是保护色!
秦相如鼻子都气歪了,“我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能让我享两年清福?”
“那不行,我必须啃老的,不啃老这日子都没法过了!”秦墨一本正经的道:“爹,你要争气点,努力让我多啃两年。”
“高公,不介意我打儿子吧?”秦相如问道。
“不介意!”高士莲都习惯了,十次来秦家,九次打儿子。
这京城的勋贵,哪一个不打儿子?
就跟攀比似的,一个比一个打的狠。
“要来两下不,很过瘾的!”
“罢了,我先走了,你记得跟景云说一下!”高士莲摆摆手,走了。他老秦舍得打,老高可舍不得。
秦相如揍了秦墨一顿之后,把高士莲的话说给了一遍,“你怎么想的?”
秦墨靠坐在摇椅里,“什么时候传出来得谣言?”
“挺久了!”秦相如道。
“哦,那不用管,他们就是妒忌了,想搞我心态,他们配吗?”
秦墨早就把后路留好了,所以,他不怕!
任凭他云起云落。
“懒得管你,我去看大孙了!”秦相如哼了一声,屁颠颠走了。
在他心里,现在大孙孙才是第一位的。
下午,秦墨被叫进大安宫,“老爷子,这么着急叫我过来啥事啊!”
“来,景云,过来爷看看!”
昨天秦墨刚回来,李源也没有打扰他们一家团聚。
知道他喜欢睡懒觉,就特意让人下午去找他。
“老爷子,我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两个鼻子,一个嘴巴, 外加三条腿!”
李源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嗯,成熟了,越发有威严了,要是在多点胡须就更好了!”
“不行,老爷子,我爹在,不蓄须!”其实秦墨是懒得打理,及冠之后,多多少少都要留一点胡须,哪怕胡茬都行。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的就是这个!
李源知道他孝顺,也没多说,“来,看看爷给你准备的礼物!”
他带着秦墨走到了书桌前,“看看,喜欢不!”
“这啥?”
“翻开书看看,爷给你写的故事!”
秦墨拿起书一看,愣了愣,“大乾憨婿?”
“对,这本书主角是你,你出海这段时间,爷写到了四百章!“李源翻到最新章目:憨女婿班师回朝,京城上下尽阖欢!
秦墨都迷糊了,这书名怎么跟骂人一样。
魏忠搬来了摇椅,“驸马都尉,坐!”
随即让人搞来了秦墨爱吃的零嘴,又给他泡了一壶茶。
李源也是满脸期待之色,“看看,喜欢不!”
秦墨回过神来,翻开第一页,第一章:大周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他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里面有周乾演义的影子。
故事是承接周乾演义的,这里面写了秦相如夫妇忠肝义胆的故事。
还详细的写了秦墨出生前后发生的事情。
比如,徐夫人为什么难产,秦墨小时候为什么多体弱多病。
其中,重点写了秦相如为了救活秦墨,抱着秦墨一家一家讨百家米的事。
“老爷子,这些都是真的?”秦墨穿越,却没有继承前身的记忆,很多东西,都是道听途说,至今都没有听个全。
“真的!”
李源点点头,“那时候你爹去求袁天罡,袁天罡让你爹去求百家米。你太小,你爹生怕你养不活,为表诚信,就抱着你,一家一户的求米,求一家跪一家,足足讨了一万家。
用万家米熬粥,靠着粥糊糊,愣是把你给养大了。”
秦墨心里不是滋味。
老秦多骄傲的一个人,为了他什么都能做。
书里面写,有一次,他带着程大宝兄弟,跟尉迟家小子干架,后面被偷袭干昏迷了,他爹提着刀就去尉迟家了,把尉迟信雄打的在床上躺了三天。
难怪尉迟信雄那家伙每次看到他都咬牙切齿的。
原来根源出在这里。
看了几章,合上书页,“老爷子,这礼物我很喜欢,不错,笔力渐长啊!
不过,这书名起的太狗了吧?”
“不会啊,爷觉得这书名才能够凸显你的特点。”
秦墨愣了愣,算了,憨婿就憨婿吧。
之前是为了保命才装憨,后面发现装憨的好处后,倒也习惯了。
憨是保护色,不是本色。
老爷子主动替他背书,倒是一件好事。
当百人千人都这么认为,假的也成真的。
憨,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老爷子,你这故事也太记实了吧?父皇那边......”
“放心,里面还是有点春秋笔法的,这个爷比你懂!”李世隆也很高兴,总算是被秦墨认可了一次,顿时干劲满满,“没什么事你先走,爷要创作了!”
“我都回来了,还怎么写?”
“我打算单独把你打南番跟打倭州的事情写成单行本,让歌剧院那些人排成戏。
你之前弄得那个白蛇传,梁祝,排练之后都非常不错的。
场场爆满。”
秦墨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老爷子,那你可得把我写的俊一些,要弄成帅角儿,知道不!”
“知道了。”李源撸起袖子,拿了一个小册子,“呐,这是给你孩子起的名字。
乳名,大名,及冠之后的名字都有。
还有女孩名,足有几百个,爷翻遍了四书五经,眼睛都查花了!”
秦墨接过小册子,心中一暖。
老爷子完全没必要起几百个名字,只需要给李玉澜还有李玉漱的孩子起名就行了。
完全是因为爱屋及乌。
纵观整个大乾,又有几个人能让太上皇争着起名的?
“谢了,老爷子!”
秦墨抱了抱他。
李源身子一僵,他最是传统了,哪怕跟小辈亲,也没这样过。
他拍了拍秦墨的背,“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父皇给你家的封赏是抠了点,但肯定不止于此的。
他也是害怕一次性封赏太多,招人非议!”
“嗯,知道了!”
秦墨说道:“一会儿我让人送倭州的特产过来,您记得看一眼。”
“嗯!”李源捋了捋胡须。
“老魏,也有你的份!”秦墨说道。
魏忠笑眯眯的道:“那老奴先谢过驸马都尉了!”
秦墨摆摆手,心情愉悦的往外走。
“景云,那个蜀山传跟封神演义昨天说完了,你抓紧弄点新故事,实在不行,我先拿大乾憨婿顶一顶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马甲被爆了!
秦墨翻着册子,每一个名字后都清晰标注了它们的寓意。
当看到及冠后的字时,秦墨才后知后觉。
老爷子是害怕自己看不到孩子们长大的时候,所以,才提前把孩子的字都起好了。
他将册子贴身放好,又去立政殿看了公孙皇后,这才离开皇宫。
来到六扇门,徐缺连忙迎了过来,“都督!”
“这些日子还好吧?”
“一切都好,六扇门已经遍布天下,岭南那边也已经站稳脚跟了。”徐缺把六扇门的发展说了一下,重点说了李剑歌,“那小子在岭南猛地很,直接把当地的游侠都招揽了,硬生生的在冯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成立了六扇门。
还有两个人,也挺猛的,一个叫白不易,一个叫元大真。
这两人是南河人,家里也是官宦之家,原本来京城当官的,后面去了南区学院当老师。
您之前不是定了个学习下乡计划,这两人积极地很,成了第一批岭南派遣教师。”
南河人,官宦世家,两兄弟。
一个姓白,一个姓元!
白居易?
元稹?
靠了,这两兄弟也出来了?
还特么跟盗版李白去了同一个地方了。
“他们怎么猛了?”秦墨问道。
“那白不易,元大真二人,在岭南收了三千余学生,天天带着这些学生,传播新学!”
我去,这么吊?
“等等,新学又是什么学?”秦墨不太懂,他离开大乾太久了,很多东西都脱节了。
“新学就是您的学说啊。”徐缺有些崇拜的看着秦墨,“这两兄弟,把您所作的诗词,还有言论,以及治国方针整理成册,弄了个新学,现在京城很多学子都在学习新学。
哦,他们还把您推成了新学开山教主,拒不完全统计,新学有一两万个成员!”
神他娘开山教主。
怎么,他是不是还要拿根绣花针刺绣?
再高喊两句,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还有,时下这些说书先生,唱戏的都把您供奉成了祖师爷,当下京城小说家流派也是迎来了新生。
您跟那位,都是行内新晋祖师爷!”
靠了,他不在京城八九个月,怎么就出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揉了揉脑袋,“新学的书呢,弄来我看看!”
“您等着,卑职的书架上有一整套!”
紧跟着,就看到徐缺抱着一大摞书过来,“都督,都在这里了。”
秦墨蒙圈了,“这些都是新学的书?”
“对,没错!”徐缺点点头。
秦墨随手拿起一本秦墨诗集,傻眼了。
上面有他这三年多来所有的诗词。
“不对,这愁词人是什么鬼?”秦墨说道。
“哦,这是两位先生验证考据过的,都督,这愁词人,是您的化名吗?您为什么要化名李清照啊?”徐缺眼中闪着浓浓的八卦之光,“难道如坊间传闻,您用这个李清照,是为了赵大家?”
秦墨沉默了。
翻看着诗词集,上面还有徐缺做的标注,非常的仔细。
显然是下了大功夫钻研的。
他依稀记得自己当初只是想装哔又不想出风头......
放下诗词集,秦墨又拿起了一本秦墨言论,“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
然后,便是秦墨言论注疏。
内里还有新学正义,秦墨生活起居录。
真离大谱了!
这一摞十几本书,还真他娘的自成一派了。
南区学院的新式算学,格物致知都在里面。
秦墨攥着拳头。
气的要命。
王八犊子,谁让这两个狗日的把他的马甲爆出来的?
他以后还怎么愉快的装哔?
徐缺正偷偷用眼角余光扫量,见秦墨浑身发颤,心中一喜,“都督就是都督,即便内心高兴,脸上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喜怒不形于色,不愧是都督。
可惜啊,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我问你,这起居录是谁提供的信息?”秦墨火的不行,关键这些话,还真是他说的。
徐缺连忙道:“都督,是两位先生找到了卑职,卑职为了发扬都督的学问,经过月余时间,前后访问了上千人,确保言论的正确性,才让两位先生润色编册成书。”
“你你你.....你居然背刺......”
“都督,这都是卑职该做的,担不起都督夸赞!”徐缺连忙打断秦墨,义正言辞的道:“卑职说实话,都督的学问,的确很伟大,否则新学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流行起来。
两位先生为什么能在岭南打开局面?
正是因为这新学之说。
书中说,有的人死于鸿毛,重若山岳。
正是这种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精神,令人动容。”
秦墨都被一记马屁给拍蒙了。
他骂都骂不出口。
那些人用流言蜚语攻击他,他都无所谓。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背刺杀手啊!
秦墨深吸口气,“这书.....卖出去多少套了?”
“差不多两三万套吧,一套卖十余两都供不应求。
前段时间,岭南来信,让这边再发两万套过去,现在还在印刷,估计也快好了!”徐缺说道。
算了,毁灭吧!
教主就教主,祖师爷就祖师爷!
秦墨备受打击。
他就想做个快乐的男子,为什么就这么难?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急忙来到南区学院。
南区学院男女学生比例,在姬至圣的努力下,达到了六四开。
而现在,学校有近万人。
非常的不错。
姬至圣双手背负,手里拿着戒尺,在学校里巡逻,听着郎朗的读书声,心情很好。
这么多学生,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他突然就明白了,其实不争就是争,争权弄势又如何,这些学生从他手上出去,身上少得了姬家的标签?
桃李满天下,便是姬家最大的本钱。
就在这时,一个姬家的教导主任跑过来,“家主......”
“我不是说了,在这叫我祭酒!”姬至圣皱眉,训斥了一句,才问道:“什么事这么慌里慌张的?”
“秦墨来学校了,正找你呢!”
“好哇,他还有脸来学校!”
姬至圣现在想到秦墨就来气,手中的戒尺都差点拗断了,他气冲冲的冲到祭酒办公室,就看到秦墨站在自己的书架前翻来翻去的。
当时就火冒三丈,“秦墨,你这个丧良心的东西,还好意思过来!”
第七百八十七章 这书,真他娘的好!
“老姬,好久不见!”
秦墨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不错,我离开京城的这些日子,你的治学效果斐然呐!”
姬至圣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少捱老夫!”
可被秦墨这么一握手,一夸赞,那刚冒上来的火,熄了大半。
“老姬啊,我问你件事,你要如实告诉我!”
“说!”
“那个,新学的事情,你知道不?”秦墨指着书架,“我刚才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有关新学的书。”
姬至圣刚压下去的火,再次升腾,“秦墨,你不当人子!”
“我怎么了我?”秦墨也火了,“我回京第一件事就是看你,其他人我都没去看,你说我没良心,还说我不当人子。
你良心不会痛?”
他戳着姬至圣的心口,差点没把姬至圣的心跳给戳停了。
姬至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揉了揉心口,“你,你分明就是过来炫耀的,我姬家,已经如你所愿,老老实实的教书育人,开办扫盲班,你至于如此羞辱我吗?”
秦墨皱着眉头,“我什么时候炫耀了?我就是过来问你新学的事情,你至于这么大火气吗?”
“他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姬至圣心里都骂娘了,去年他怎么说的?
他让自己好好干,说是会把自己推上去,造圣。
然后,他舍下老脸,带着银子,用出色的业务能力,接来了一个又一个女娃娃。
说服了一个又一个族内精英,编写了一套更加通俗易通的启蒙书。
他每日勤勤恳恳,像条牛一样,辛勤的劳作。
可秦墨是怎么对他的?
不声不响搞了个新学,大行其道,颇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
书内深刻的道理令人幡然醒悟。
他的五经正义,在新学面前,啥也不是!
现在,他居然还问自己书架上有没有新学的书。
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回家,一推门就看到自己的老婆正在伺候秦墨,秦墨满脸不爽,说她老婆伺候的不好!
哪个男人受得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去年说的话了?”姬至圣攥着拳头,红着眼睛,质问道:“你从来就没把老夫放在眼里,对吗?
你说的话,都是哄骗老夫的,对吗?”
秦墨都摸不着头脑,“你有病啊,弄得我跟你有一腿一样,说话给力给气的!”
虽然不知道给力给气是什么意思,但姬至圣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走,从老夫眼前消失,你这个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的小人,老夫不想跟你说话!”
“记住了,老姬,你千万不要学新学,还要发动自己的力量抵制新学,知道吗?”秦墨认真的说道。
“你有病?”姬至圣觉得他在羞辱自己。
“你要记得,学问从来不是一家独大的,百花齐放的学问,才能够让学问快速生长。
你看看千百年前,战国时代,你的祖先,周游列国,虽说开始没干赢其他学说,可后面不也成功了吗?
有竞争力才有动力,你还年轻,前往不要走到错误的道路上!”
姬至圣皱起眉头,“你跑过来就跟我说这事儿?”
“那不然呢?学问越学越精,理越辨越清,你有没有觉得,到了你这一带,跟你先祖最开始的理论已经背道而驰了?”秦墨反问道。
“胡说,这怎么......”
“嗯?你好好想想再说!”
“那,那是为了顺应时代!”姬至圣底气不足,他心里很清楚,自家祖先的学问,到了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为了得到历代帝王的信任和重用,姬家学说早就被历代先祖,改了又改。
“还记得我给你指的路吗?你只要按照那条路走,必然可以看到通天大道!”
秦墨对姬至圣还是很满意的,要是连他都开始学新学,那就真的烦了。
都怪那两个王八犊子,瞎搞。
学说是什么东西?
往小了说,教书育人,让人知礼明义。
往大了说,教化天下,是可以套用在治理天下上的。
不是儒不好,而是那些帝王借用儒,给人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
千百年前,圣人说的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到了后面,变成了以德报怨。
如果是灭家之仇呢?
也以德报怨吗?
那白马寺的大佛该退位让贤了。
思想阉割是最可怕的。
秦墨决不允许这样。
“你会有这么好心?”姬至圣眉头紧皱。
“看不起人是不?”秦墨道:“我对你姬家圣人还是非常崇敬的,现在民风开化,民众各种新潮文化都能接受,你不妨补齐你姬家学问的短板。
你姬家圣人,是万世师表,有教无类。
可七十二门徒,三千学子,却无一女性,若你能做到真正的有教无类,开辟新途,你怎么不是圣呢?”
秦墨走了,姬至圣却愣在了原地。
收女学生,已经是开了姬家的先河。
他是按照这条路走的。
可走到现在,已经迷茫了。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现在秦墨的一番话,让他幡然醒悟。
追溯根源,补齐姬家学问的不足,让姬家的学问变得更加无懈可击。
“我明白了,可......这狗东西,真有这么好心?”
姬至圣眼神复杂之极,“我懂了,他是过来点我的,还说让我抵制新学,分明就是让我帮忙宣传新学。”
新学目前只在京城和岭南大行其道。
如果他这个姬家掌门人,带头抵制,那不是变相的帮着秦墨宣传新学?
“狗东西,还真是会算计!”姬至圣心里不舒服的很,可转念一想,秦墨给他指了一条路,又让他羞愧。
活了一把年纪,还让一个小年轻给指点了。
“罢了,激将法也好,让我宣传新学也罢,我就遂了你的心意!”姬至圣长叹一声,姬家学说也的确需要一个对手了,新学,很显然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他走到书架上,把秦墨弄乱的书整理好。
掏出钥匙,打开了下方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了秦氏新学。
随便翻开一本,里面都密密麻麻做了备注。
“可是,这书,写的真他娘的好啊!”?
第七百八十八章 我死了,嘴还是闭着的!
秦墨又去马场看了一下,总体已经完工了,内部也做得还行,在这里观看马赛,绝对是一种享受。
他进到里面,今天没有比赛,各个衙门的马队都在训练场做常规训练。
这几个月的收入都飞起了。
马场月均收入,超过了一百万两。
大理寺路子野,搞了不少好马,现在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衙门。
第二杀出重围的,是卫尉寺,这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九卿衙门,现在支棱起来了。
反倒是六部,拉的很。
除了工部争气一点,其他的都不行。
主要工部最穷,其他的部门没穷过,不知道一两银子掰成十份来用是什么心情。
比赛还端着,活该他们垫底。
得知秦墨进来,孙志国大老远就跑过来了,“嗨哟,我说今天怎么喜鹊叫喳喳的,原来是景云来了!”
“老孙,春风得意啊!”秦墨勾住孙志国的肩膀,“听说这几个月,你们都快搂了六七十万两银子了。”
孙志国脸笑成了菊花,“都是你的主意好,大理寺上下,哪个兄弟不跟着你沾光?”
其他衙门的老大也纷纷围了过来,看着秦墨,那叫一个热情。
“景云,我最近搞了一批新茶,有没有兴趣?”
“去我那儿,我搞了两个西域胡姬,你保证喜欢!”
“不了,我今天就过来看看,顺便弄点新乐子!”秦墨说道。
众人眼前一亮,“什么乐子?”
“我打算办个马报,诸位有没有兴趣搞搞?”
“搞,必须搞!”孙志国想都没想,跟秦墨搞乐子,还用经过大脑?
大家都是不住的点头。
想要过好日子,必须抱紧这位爷的大腿。
“那行,每家凑个两万两银子,送我家去!”
“这么多?”大家脸色一变,什么生意门槛这么高啊。
“嫌多的可以不参与,这个生意,对大家都有好处,还可以额外让各家每年多个几万辆到十几万两不等!”
“给,砸锅卖铁也要给!”孙志国道:“不就是两万两银子,十万两都给!”
“老孙,我就喜欢你这豪横的样子,一会儿送十万两去我家,少一两都是在打你的脸!”
孙志国懵了,他就装个哔而已,有必要打蛇上棍吗?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不白收你银子,肯定有好处!”
孙志国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可秦墨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行,一会儿送!”
其他家都羡慕的不行。
娘的,十万两银子说送就送,有些衙门这些个月都没赚这么多。
狗大户!
“走了,你们练着!”
离开马场后,秦墨在北城转了一圈。
把房产开发权承包给秦商之后,这一片甚至比他之前开发的南城还要好。
四通八达的水泥路,路两边还有花坛,此时恰好是三月,花开灿烂。
公交马车站也很多。
“哟,都学会区分干湿垃圾啦!”
这个细节,秦墨暗暗点了个赞。
仓廪实而知礼节,不教而礼。
在街上浪了一圈之后,秦墨回家,柴荣匆匆过来,“秦大哥,我爹叫你回家吃饭,说很久没有跟你喝酒了!”
柴家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得到了李世隆的信任。
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权力中心,再看柴荣,是春风满面。
“小六子,弄一车秦啤跟大乾春去柴府!”
说着,便带着小高来到了柴府。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看到柴绍,秦墨连忙行礼,这老丈人不容易,在外面飘了一年多才回来。
整个人都沧桑了很多,但精神头却更足了。
“贤婿,来,咱爷俩今天好好喝一杯。”看到秦墨,柴绍很是高兴,家里有秦墨护持,也是越来越好。
柴荣不仅娶妻生子,更是得到了皇帝的重用,他现在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柴绍说着家里的变化,拉着秦墨的手一直都没有放,“我柴绍,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思甜嫁给你。
柴府能有今日,都是托你的福!”
“岳父大人太见外了,弄得我跟外人似的。”秦墨拍了拍他的手,“这一年多,您在外奔波,才是辛苦了。”
“我不苦,要不是你在京城鼎力支持,出钱出力,西北还不知道会糜烂成什么样子!”
想起刚去时的情况,柴绍也是心有余悸,“不瞒你说,我当时都做好死在西北的准备了。
那边的蝗灾旱情太严重了,再严重点,怕是要易子而食了。”
“女婿挺老丈人,这有什么可谢的。”秦墨毫不在意,也不居功。
柴绍很欣慰,当初嫁女有巴结的意思,可秦墨是真心实意的对他们家好。
如秦墨说的,女婿挺丈人,天经地义。
可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应该的。
“要不是你拿钱买蝗虫,又去渤海湾捕鱼往西北送粮,西北必然反的,我也活不了。”柴绍感谢万分。
一旁的柴荣同样对秦墨的感激到无以复加。
若不是碰到秦墨,现如今的生活,他想都不敢想。
他嘴笨,不会说,只是一杯接一杯的敬酒。
直到三人微醺,柴绍让柴荣把下人挥退,又让柴荣在门口守着,不许旁人进来。
“贤婿,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柴绍压着声音,眼里满是谨慎。
“什么事?”
柴绍有些踌躇,“这件事,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但七成还是有的,你知道后,谁也别说,烂在心里。”
秦墨点点头,“岳父大人,你放心,我死了,嘴巴都是闭着的!”
“去年,四皇子下西北,我无意中发现,他和白莲教有勾结!”柴绍神情凝重道:“我之所以这么久才回来,不单单是为了帮助西北恢复民生,主要是想弄清楚这件事!
四皇子和你不对付,他若真的和白莲教有勾连,必然会有所动作!”
秦墨眼皮一跳,“您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有人来找我!”柴绍说道:“白莲教确实是前朝余孽,但这些人,跟我熟悉的那些人,不一样!”
秦墨皱着眉头。
什么意思?
什么叫跟他熟悉的那些人不一样?
这时,他反应过来,浑身一颤。
眼中满是惊愕!?
第七百八十九章 凭什么!凭什么!
“别慌!”
柴绍摁住秦墨的手。
“岳,岳父,你,你以前一直跟那些人有联络?”秦墨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柴绍叹了口气,他本来是想把这个秘密藏一辈子的,可现在,他不打算在藏了。
“是,这些年,我一直在接济他们!”
柴绍沉声道:“但,他们不是反贼,他们......只是一些不愿意归乾,又不愿意造反的遗民。
他们不过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罢了。
而我,只不过是给这些孤魂野鬼,提供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岳父大人,你真行!”
秦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来候羹年没有怀疑错。
当初,若是让候羹年找到了证据,那他不就完犊子了?
他连忙喝了一杯酒,压压惊。
柴绍叹了口气,“当年开城门,我保全了柴家老小,也保全了这些人,原本我是打算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的。
可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打着大周遗民的旗号,为非作歹。
若他们真的有良心,就不会再西北搞风搞雨!
我收养的那些孤魂野鬼,也知道现在国泰民安,又怎么会愿意看到天下再次陷入战争?”
“岳父大人,你这个秘密,我有点兜不住啊!”秦墨苦着脸,还不如不说呢。
“不,你兜得住!”
柴绍道:“你可以给他们一个身份,让他们重新站在太阳下,我会说服他们,让他们站出来,为大乾正名。
那位最需要的就是这个,这件事也只有你才能做到!”
“我不能再立功了。”秦墨叹了口气。
“如果他们是被越王感化的呢?”
柴绍笑了笑,“他们之中很多人,很有分量,那位可是一直在找的。”
“万一他怀疑到你头上怎么办?”秦墨纠结道。
“你真以为那位对我放松警惕了?”柴绍摇摇头,“他想杀我,很早就想杀了。
十年前,进儿被侯永推入冰水之中,差点没救活过来,后面救过来了,却也落下了难以根治的病症。
可怜我儿,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
说到这里,柴绍已是老泪纵横,“那时候他刚登基,需要人来为他证明,若是让那些孤魂野鬼站出来,为他证明,能够洗刷他身上的罪孽。
当时,我心里瞧不上他,一个杀兄,囚父之人,焉能克承大统?
于是,第二日,侯永便上门找事......
都怪我啊,当初我心高气傲,害了我儿啊!”
柴绍满脸悔恨,抓住秦墨的手,青筋暴起。
秦墨叹了口气,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五年前,他将三公主下嫁,本以为我会感恩戴德,可我心里一直憋着气,没有低头。
他对我失去了耐心,进儿走了之后,我柴家本该被清算,三公主刚烈,硬是为进儿守节两年。
这才让他没有动手。
三公主何其无辜也,我柴家欠她太多,实在不愿意牵连她。
所以我上奏,请那位为三公主另择良婿。”
柴绍顿了顿,继续道:“候羹年,鹰视狼顾,脑生反骨,那位拿他当刀子,一直防备着他。
他一心钻研,在得知我上奏后,就请恩典,恳请尚三公主。
三公主恨极了侯家,又怎么会答应?”
听到这里,秦墨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那您又怎么想通了?”秦墨问道。
“我已经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要再死一儿一女?”
柴绍眼底满是悔恨,看着秦墨,“那一日,小荣兴高采烈的回家,说你要拉他做生意,我忽然醒悟了过来。
当时你在京城名声鹊起,深得那位一家的喜爱,所以......”
说到这里,柴绍说不下去了,脸上满是羞愧之色,“贤婿,我,我......”
秦墨连忙道:“无需多说,我都明白!”
说白了,他就是想让柴荣抱大腿,也许老六会看在他的面子上,饶过柴荣。
后面,他认错了人,误把柴思甜当成了三姐,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当初他就奇怪,柴绍为什么毫不犹豫就把柴思甜嫁给自己,还是当妾。
现在,他全都明白了。
被他忽略掉的细节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杀机。
说恨,倒也狠不起来。
只是有些后怕。
“所以,您明知去西北会死,还是义无反顾去了,您......服软了,又没有完全服软,对吗?”
“贤婿啊,那口气,我吞不下去,那可是杀子之仇!”柴绍双眼满是血丝,他是个父亲啊!
他吞到一半,如鲠在喉。
每逢天黑,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中尤有一团火在灼烧。
“万一他不饶您怎么办?”
秦墨以前不明白为人父母的感受。
现在,他也是当爹的人了,完全能体会到他的心情。
强权,压得跨贪生怕死之辈,但是压不垮一个父亲。
就跟老秦一样,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老秦估计会拉着所有人陪葬。
“我回来了,没有任何的封赏,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我帮他解决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就算有天大的不满,也该平息了。
我已经没了一子,有跪了下去,服软了,咽下了这口气她还想让我怎么做?
我还要替他打开盛世的门,为他的李乾补全最后一块短板。
他该谢我啊!”
柴绍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他是大乾的皇帝啊,当皇帝的人,怎么可以心胸这么狭隘。
他们家从表亲手里抢来了天下,却要让所有人都承认他,何其霸道也。
就是上古圣皇,都有人不满意。
他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秦墨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起身为他拍背,顺气,“所以他也遭了报应,你看看李新,李智,高阳。
贬的贬,疯的疯,念佛的念佛!”
“是啊,他不是神,他也是人,他做不到万岁,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如他的意!”
柴绍笑了,笑声里是压抑了十余年的悲愤。
他从来没有在小辈面前如此失态,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可今天,他失态了。
但他相信,秦墨是可以信任的,也是可以依靠的人。
正如他所言,他这辈子最正确的事,就是把柴思甜嫁给了秦墨。
秦墨没有说话,只是帮他顺气。
门外的柴荣死死咬着嘴唇,泪流满面。
他跪在地上,一拳一拳的砸在地上,砸的血肉模糊,甚至隐隐可见白骨!?
第七百九十章 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
等到柴绍心情平复,他用袖子遮面,擦拭了眼泪,这才道:“贤婿,让你看笑话了!”
“害,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秦墨道:“我崩溃的时候就喜欢找人打架,要么拿锤子砸人,可过瘾了。
岳父大人,赶明儿,我带你去六扇门天牢逛逛,包爽!”
柴绍就是欣赏秦墨这种知世故而不世俗的样子。
这真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
“六扇门我就不去了。”柴绍道:“不过你要小心四皇子,他疯的太蹊跷了。
试问,一个心思深沉到跟白莲教勾连的人,就因为失去了皇位竞争资格,就发疯了?
这也太荒唐了。
江南,远离京城是非之地,可再往南靠一点,就是岭南了。
要小心八皇子啊!”
“您是说,李智装疯?”
“我没跟四皇子打过交道,但也知道,他从小就有才名,能力不输废太子。
至于他杀废太子一事,一看就是废太子的计谋。
他就是不想让四皇子好过而已!”柴绍分析道。
卧槽!
秦墨都惊了,一句话道破天机。
原本,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可现在,他必须谨慎起来,不怕李智真疯,就怕他假疯。
柴绍这一招也很厉害,若真的有前朝德高望重的大佬站出来背书,白莲教一辈子只能是邪教。
李乾最让人诟病的是什么?
不是李世隆杀兄囚父。
是他们家从周炀帝手里抢走了天下。
周炀帝再昏聩,也没有亏待过李家。
更遑论,老六还睡了周炀帝的妃子,当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可在周朝遗民眼里,李乾,就是不折不扣的叛逆。
只不过,史书向来都是胜利者书写。
从秦墨惊讶的表情,柴绍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贤婿,你万不可掉以轻心,敌人还很多,只是他们藏匿在暗处,你有家有小,已然不是之前了。
现在的你,可比之前容易对付的多!”柴绍语重心长的说道。
秦墨点点头。
的确,以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跟老秦,两个光棍,谁都不怕。
现在不行了。
家大业大,单是两个秦庄,加一块都快万人了。
他爷俩若是有个闪失,这万余人,都不好过的。
“小婿一定谨记于心!”
柴绍点点头,心中的郁闷之气少了许多。
“您一把年纪了,也别这么卖命了。
过一过含饴弄孙的日子,也多给我们这些晚辈孝顺您的机会。
早点退休,跟我爹下下棋,钓钓鱼,教教孩子,不比天天想着那些事情来得痛快。
您要是不痛快,我想办法,给您报仇!”秦墨说道。
“你怎么报仇?”柴绍有点被吓到了,“贤婿,你可不要冲动!”
“吓你的,岳父大人!”秦墨嘿的一笑,拱手道:“小婿就先告辞了!”
闻言,柴绍哭笑不得,这小子,故意吓他呢!
秦墨推开门,就看到柴荣还在那里哭,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哭个屁,我在里面都听到你哭了。
怂逑样,你要心里难受,就争气点。
跟地板较什么劲?
还有,这件事给我烂在心里,谁都别说,梅梅也不能说,你要敢透露出去半个字,我揍死你!”
柴荣吸了吸鼻涕,“秦大哥,我难受!”
“憋着!”秦墨哼了一声,压着声音道:“想给你大哥报仇,就听我的,总有机会的!”
柴荣浑身一颤,拉住了秦墨的衣服,“秦大哥,你要造反?”
“造你个头,我吃饱了撑的?”
秦墨又是一脚,李世隆对柴家不咋地,对他是好的没话说。
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都没有错。
若站在老六的角度,的确是仁至义尽了。
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老柴的确有些不知好歹。
可站在一个前朝旧臣和父亲的角度,老柴也没错。
要怪,只怪这该死的世道。
“那你说报仇!”
柴荣捂着屁股,满脸委屈。
“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把他的女儿娶光光,然后注入复仇能量!
又或者调教他的儿子,把他们的儿子弄成乖宝宝,把这个天下,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这难道不是一种报复吗?”
“我懂了!”柴荣点点头,“所以,秦大哥,你一直都在暗中为我大哥报仇对吗?”
秦墨叹了口气,他所作一切,不过是想让自己过的轻松。
在力所能及的做点想做的事情。
“对了, 秦大哥,复仇能量是什么东西?”柴荣满脸疑惑。
秦墨又是一脚,“问那么多做什么,机会到了,我自然会叫上你,那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哦!”
柴荣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明白了!”
秦墨带着这个大秘密离开了。
柴绍的坦白,让秦墨倍感压力。
可到底是为了提醒他,越是关键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又想到了公孙敏那件事,头都大了。
算了,慢慢来。
秦墨回家后,很不爽,把苏我幸子叫过来。
为了化解她的邪恶,只能释放正义能量。
直到邪恶服软,正义占据上风,他才好受一些。
苏我幸子跪在一旁,小声的道:“主人,今天是不是该讲,小女仆幸子的故事了?”
“那叫少年小墨之倭州番外篇,别乱起名字!”秦墨反手就是正义的巴掌。
苏我幸子噘着嘴,“是,奴奴错了!”
秦墨一挑眉,“你还愣着什么,快讲啊!”
“奴奴太笨了,记不得开头了,请主人起头!”
秦墨火了,正义的巴掌不停,“我估计你是被邪恶冲昏头脑了!”
苏我幸子咬着嘴唇,她有点害怕正义,可又有点渴望,毕竟,谁不希望被正义笼罩呢?
“奴奴头脑还是没清醒过来,请主人继续执行正义!”苏我幸子跪在地上,满脸的惭愧!
秦墨愣了愣,旋即眯起了眼睛,“你这样我很难办啊,若是迟迟不洗心革面,我只能加大惩戒了!”
“只要主人高兴,奴奴愿意接受惩罚!”
秦墨看到了那妖冶的蝴蝶,顿时有点迷。
这时候,角落里传来一声冷哼。
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天生贱婢!
高要肺都要气炸了,她直接抽出刀,把刀丢了过去,“少爷,她屡教不改,那就用刀砍了她!”?
第七百九十一章 齐王妃提刀上门!
当啷!
刀子落地的声音让秦墨清醒过来。
苏我幸子那个恨啊,她现在已经没有家了,父亲也在宫里当差,什么都没了。
她只有秦墨,只能依靠秦墨。
她只是想多得一些宠爱,这也有错吗?
这死太监,就是看她不顺眼,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坏她的事。
秦墨捡起刀,用刀身抽了一下,霎时间便是一道红印,“嗯,这个不错,不费手,就是有点费人!”
苏我幸子顿时疼的哭了起来,死太监,臭太监,不是个东西......
秦墨就挥了两下,就把刀丢给了高要,心情也好了不少。
当下便睡了起来。
苏我幸子也不敢吵秦墨,就躺在床尾,给秦墨暖脚。
她这个亡国公主,命,真的好苦呢!
第二天,秦墨睡正香呢。
外面就传来了女人的叫声,“杀千刀的秦墨,你快给老娘滚出来!”
那声音,即便隔着数个院子,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秦墨猛地惊醒,下意识的把床尾睡得迷迷糊糊的苏我幸子给踹下了床。
“谁,谁叫我?”秦墨坐起身,还有点蒙,“我做噩梦了,还是出现幻听了?”
这时候,小六子站在门外喊道:“少爷,齐王妃提着刀上门了,咱们家的门槛都被劈开了,您可千万别出去。”
秦墨浑身一颤,“你说什么?”
“齐王妃又把老爷给抓了,害哟,都抓破相了!”
话音刚落,管家又跑了过来,站在门口喊道:“咱家夫人给跟齐王妃打起来了!”
秦墨头皮都麻了。
乖乖,这齐王妃妥妥的河东狮吼,这么彪悍。
难怪齐王在她面前,只能当个乖宝宝。
这要是当了自己的丈母娘......
咕噜!
秦墨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高要连忙走过来,伺候秦墨穿衣,“少爷,从后门走,去定远郡公府!”
“不行不行,这河东狮吼太能喊了,一会儿吓到孩子可怎么办。”秦墨连忙穿好了衣服,匆匆出了房,来到了前面。
老秦脸上被抓了几道印子,正淌血呢。
秦秀英跟齐王妃扭打在一起,互相抓着头发,嘴里放着狠话,“泼妇,敢伤我男人,弄死你!”
“你这个泼妇,我弄死你!”齐王妃也是不落下风。
李静雅都快哭了,“娘,您快停手!”
李玉澜也在那边劝,“王婶,有话好好说!”
“我闺女,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好好说?”齐王妃气的不行,“把秦墨那个王八蛋给我叫过来,我要砍死他!”
秦墨硬着头皮走过去,“那个,婶子,我,我来了!”
“墨儿,进去,我今天不让这个泼妇知道老娘的厉害,秦字倒写!”
秦秀英是关中女人,四十岁的时还没嫁人,不知道有多少鳏寡独夫觊觎她,她要是不泼辣,怎么保护自己跟家人?
“婶子,先撒手!”秦墨跑过去,废了好大功夫才把两人拉开。
而这时候,成郡王妃跟衡王妃闻声赶来,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对视一脚步。
见齐王妃抽刀,两人连忙过去拉住她,“你这是做什么,上次不是说好了,有什么话,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
“齐王妃,你可想好了,你是想把女儿顺利嫁给秦墨,还是想杀了秦墨。
你这么闹,以后你闺女嫁过来,怎么相处?
你看看,你把秦郡王抓的,以后两家还怎么见面?”
衡王妃还是很有气场的,毕竟是宗人令的妻子。
除了宫内,其他的皇室宗亲,她都有资格训斥。
“不嫁了,我才不会让我女儿给这个王八蛋做妾。”齐王妃怒声道:“把我闺女欺负成这样,回家了,也没个表示,怎么,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在家里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你要是不想负责直说,老娘拼了命也要送你去当太监!”
“太上皇怎么跟你说的?你说这种狠话有什么意义?”衡王妃蹙眉道:“你要是想继续闹,我们现在就走,你们打生打死,我跟成郡王妃都不管!”
齐王妃那里还敢做声,说到底,她无非是为了李静雅。
看着一旁可怜巴巴的李静雅,她伸出指头戳了戳她的脑门,“真要被你给气死了!”
虽然没有检查过李静雅,可她是过来人,这次回来,李静雅完全不一样了。
彻彻底底的长开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本,她也是想着秦墨上门,慢慢谈。
可这王八蛋,一点音讯都没有。
秦相如一脚揣在秦墨的屁股上,骂道:“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秦墨也是无奈,他这几天忙的跟陀螺似的。
根本抽不出时间。
可齐王妃都找上门了,这件事,也必须做个了断。
“都进来谈吧,有什么说什么。”李玉澜说道:“但是要再打打闹闹,就给我出去!”
李玉澜娥眉倒蹙,大妇的威严拿了出来。
秦秀英也连忙叫人过来给秦相如脸上的伤口消毒上药。
“走,我先去给你梳理一下!”衡王妃拉着齐王妃走了进去。
成郡王妃则拉着李静雅。
等到齐王妃梳理好之后,衡王妃这才带着她走出来。
要说这齐王妃也是个风韵犹存的老美人,李静雅跟她有八成相似,可李静雅的火爆,连齐王妃一成都不到。
秦墨正想坐下,秦相如道:“谁让你坐下的,站着!”
秦墨束手而立,愁眉苦脸。
李静雅也跟他站一块,低头看着脚,根本不敢抬头。
“这件事,之前景云没回来的时候,我们也谈过,现在景云回来了,正好把这件事谈妥来。
静雅虽然年轻,可也是皇室宗亲的一颗明珠,不能叫你们家孩子欺负了。
可两人到底是情投意合,所以,这件事,你们秦家要给个说法。
堂堂齐王之女,给景云做妾是不可能的!”衡王妃直接定了个基调,不能做妾!
“不做妾做什么?做妻?“秦秀英哼了一声,“你自己好好想想,这现实吗?
不是我们秦家欺负人,你们提条件,也要根据确切实际来。”
永和公主,泾阳公主,靖安公主之女,这三个人,哪个身份地位不比李静雅高?
第七百九十二章 撒娇女婿最好命!
三妻四妾。
就这三人,已经占据了三妻的位置,就连柴思甜,都要排到四妾去了。
要不是他们家孩子争气,柴思甜的孩子焉能继承定远郡公的位置?
李静雅也想争妻?
根本不够资格。
“那就是没得谈咯?”齐王妃直接把刀拍在了桌子上,“可以,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们死,老娘豁出去了!”
“是妻是妾重要吗?”
李玉澜道:“郎君喜欢,便是妻,郎君不喜欢,她就算地位再高也没用!
王婶,若是静雅想当妻,我让她当!”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李玉澜身份虽然不如李玉漱,但也是大公主,而且生的儿子是秦家长孙,而且还是元嫡孙。
当初三女下嫁,并没有说谁是正妻,谁是平妻。
只是把秦家三个爵位,给分了。
可明眼人都知道,李玉漱儿子继承的是秦国公之位,是正妻,李玉澜是平妻。
但这话,谁也不敢说。
“若没有异议,就这么办,迎亲酒往风光了办,八抬大轿,从正门进。
我亲自进宫去向父皇求恩典。”李玉澜说道。
“三姐,我......”李静雅攥着裙子,心中十分惭愧。
齐王妃皱眉道:“你说没用,得陛下同意!”
衡王妃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说话,“婚娶容易,可名分难,求恩典,陛下也不会同意。
这件事得看景云的诚心了,他若是诚心,这件事自然能解决。
他若是不诚心,就是把太上皇叫过来,也解决不了。”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秦墨的身上。
秦墨道:“我秦墨敢作敢当,对静雅,也不是玩玩而已。
该负的责任,肯定得负。”
娘的,豁出去了。
他直接跪在了齐王妃的面前,“岳母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要是有气,就往我身上撒。
打我,砍我,我都认了!”
齐王妃都懵了,“你叫谁岳母大人呢!”
“我叫您呢!”秦墨道:“我跟齐王亲如兄......翁婿,早在渤海湾的时候,他就把静雅交给了我,我原以为他跟您商量过这件事了。
也赖我,我应该早点上门拜访岳母大人的!”
“你你......你少胡说,我家男人什么时候同意了?”
“真的,我不骗您,这种事情,我撒谎骗您有意义吗?”秦墨叹了口气,“岳母大人,我这个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撒谎。”
“这......”齐王妃也知道秦墨的脾气,他为人的确诚实,这在京城都是共认。
可李安吉的确没告诉她这回事,那个狗东西跑去渤海湾,都快一年没回家。
她在家里泪都快流干了。
“岳母大人,您打我吧,骂我吧!”秦墨拿出哭鼻子粉,这一次学乖了,只弄了一点在手上。
不过,这一次他太激动,抹在眼皮上哭鼻子粉,结果却抹在了眼球上。
“啊!”
一声惨叫从秦墨口中发出!
眼泪霎时间狂飙。
跟撒尿似的,止都止不住!
比上次还疼啊!
他拳头不住的捶地,“哎哟,岳母大人,我得亲娘嘞,我真不是个东西!”
秦墨抱住了齐王妃的腿,鼻涕眼泪齐流,哭的撕心裂肺的。
“都怪我,让岳母大人误会我秦墨,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
那眼泪,悔恨的表情,在场的人就没一个不懵逼的。
李玉澜咬着嘴唇,她知道的,郎君不怕别人诋毁,就怕最亲近的人不信任他。
她心里也特别的难受。
秦相如脸都黑了。
这死孩子,跟哭坟似的,他还没死呢!
秦秀英心疼的要命,也跟着抹泪,“你们都看到了,我家孩子要真是那种人,至于哭成这样吗?”
“憨子哥哥!”李静雅连忙过去,跪在了地上,“娘亲,我早就跟您说了,他回来的,您为什么要用这种偏激的手段。
您把爹给逼走了,难道还想把我也给逼走吗?
为什么您觉得的好,就是好?”
李静雅心疼的要命。
她从来没见过秦墨哭的这么上气不接下气的。
“弟妹,你看......”衡王妃看了一眼齐王妃。
齐王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起来,别用我的裙子擦鼻涕!”齐王妃放下了刀,“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我不,如果岳母大人不消气,就砍我一刀出出气,我皮糙肉厚,死不了的!”
撒娇女婿最好命,装可怜就对了!
“哎呀,你别哭了,我不砍你!”
一旁的成郡王妃见秦墨哭成这样,顿时母爱泛滥,“看来,景云是真心的。
嫂子,你就别刁难孩子了,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两家人就想办法,好好把这件事谈妥来。
要让齐王府面子上过得去,陛下那里也有个好说头。”
齐王妃推不开秦墨,又看他认错态度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心肠也不由得软了。
“我真是怕你了,你要是再不起来,就别叫我岳母!”齐王妃没办法,碰上这么个东西,她认了。
秦墨起来了,可泪水还是止不住。
你大爷的,这后劲儿怎么这么大啊。
“你也起来,老娘白疼你了小王八蛋了!”齐王妃点了点李静雅脑门,“小没良心的,这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真要等你嫁出去了,老娘死家里,都没人知道!“
李静雅吸了吸鼻子,“我才不是没良心,我这不是给您找了个好女婿?”
齐王妃都快气笑了,“你真给老娘长脸,找个憨子,还三四个老婆,跑去给人当小,你真行!”
“娘,憨子对我可好了!”
“能不好吗,都好到床上去了!”
齐王妃的泼辣之言,在场的人大呼吃不消。
“行了,别训孩子了!”衡王妃急忙打断她,看着还在擦眼睛的秦墨,“行了,齐王妃误会你了,你也别伤心了!”
秦墨眼球都要哭炸了,连忙跑去用清水洗眼睛,出来的时候,眼睛肿的核桃一样!
在场的人看着他这滑稽的样子,是又好笑,又心疼。
哪里还能生气。
齐王妃也被这个便宜女婿给打败了,“这样吧,我退一步,我不在乎什么妻妾之类的,反正大家都一样。
秦墨,你要真心诚意,就跟我回齐王府。”
“去齐王府做什么?”秦墨一脸警惕。
“我家没儿子,你就去我家当个赘婿吧!”
第七百九十三章 爹,你演的真好!
“岳母大人,您就别开玩笑了,我家就我一根独苗......”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齐王妃哼哼道。
“欺人太甚!”秦相如猛地一拍桌子,“没得谈了,老夫不谈了,掀桌子了!”
“弟妹,你别老是异想天开啊!”衡王妃有点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秦郡王,别激动,你儿子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成郡王妃急忙道:“不过,嫂子所言,倒也不差,这的确是个办法!”
“王婶儿,这事儿,是绝对不可能的,换个条件!”李玉澜说道。
“大家都别急,听我说!”
成郡王妃道:“齐王府有女无子,未来必然是要招上门郡马的,要说我这侄女儿,眼光是真没错。
景云的才名和能力,那不用多言,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靓女爱英雄,那本就是天作之合。
也无谁对错。”
这一番话,秦相如听得心里很舒服,不愧是成郡王妃,说话就是中听。
“让景云当上门郡马,这显然是不合理的,不如就这样,娶而不过门,同时还要做约,一个月,要抽出几天时间上门,孝顺二老。
既不会让我嫂子一家感到孤独,也不会堕了秦家的面子。
到时候陛下若是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
说着,成郡王妃顿了顿,“玉澜,你也不用让出你的位置,你们家谁都不用让。
静雅也是跟着你们一块长大的,让这个字太伤人了。”
李玉澜连忙走过去,拉住李静雅的手,“清河妹妹,我心直口快,你别生气!”
李静雅本来就亏心,是她缠着憨子不放,她哪有资格生气。
而且,李玉澜退让,她真的很感动。
“不不,三姐,是,是我不好!”李静雅满脸惭愧。
李玉澜拉住她的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闻言,李静雅是既高兴又害羞。
成郡王妃见状,笑着问道:“秦郡王,你意下如何?”
秦相如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不就是办个婚礼,不过门就不过门呗,以后孩子还不是秦家的种?
还可以继承齐王家业。
这么一想,好像赚大发了!
“我能有什么意见,看那泼......齐王妃怎么说。”
齐王妃哼了一声,“可以,不过,以后必须有个儿子跟我们家姓!”
“那不行,我老秦家的种,怎么能跟别人姓?”
“那就没得谈了,掀桌子吧!”齐王妃也火了,“好处让你们家占尽了,我家就要个孩子延续香火,这你们家都不同意?”
她起身,一把抓住了李静雅,“走,闺女,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跟谁生孩子,不是生?”
“行了,都别吵了!”秦墨大喊了一句,连忙走到老秦身边,压着声音道:“爹,你糊涂啊,齐王那可是世袭罔替的,咱家儿子过去不吃亏。
以后两家兄弟互相也有个照应,不好吗?
他就算姓李,以后看到您也得叫句阿祖。
以后把孩子带过来,一起培养,那还不是您说了算?”
秦相如一听,觉得有道理,两父子也很有默契。
他先是沉吟了好半晌,做出一副咬牙切齿,不情不愿的样子。
然后重重的叹息一声,“哎,算了算了,这件事本就是我秦家有错在先,以后秦家列祖列宗知道了,要怪,就怪我吧。
是我秦相如,没有教好孩子!”
说着,他怒视着秦墨,“混账东西,跪下!”
噗通!
秦墨连忙跪下,满脸悔恨之色,“爹,我错了!”
秦相如手里拿着腰带,想抽又抽不下去,旋即重重的抽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子不教,父之过,是我秦相如的错!”
秦墨都是一愣。
卧槽,老秦同志这演技,炉火纯青,叹为观止!
秦相如疼的直抽抽,看着秦墨发呆,差点没上脚。
王八犊子,还傻愣着作甚,还不快来拦着。
疼死老子了!
他眨了眨眼睛,秦墨半点动作没有,反而一脸敬佩的表情。
甚至还暗暗竖起了大拇指,“爹,演得好!”
衡王妃见状,赞道:“秦府家风果然严正!”
“嫂子,你放心吧,秦郡王如此,静雅跟景云在一起,肯定不会受委屈的。”成郡王妃说道。
齐王妃叹了口气,心里也不气了,她也知道,对秦家这样的高门来说,过继孩子,的确是一种耻辱。
“那我就先回去了,秦郡王,我一介女流,希望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秦郡王妃,日后我们就是亲家,你我都是直肠子,也都是为了维护孩子,当母亲的,都能理解当母亲人的心情。
等日后你们去我家提亲,我亲自敬酒赔罪!”
说完,便拉着依依不舍的李静雅走了。
“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景云,你记得去皇宫走一趟。”衡王妃说了句,便跟成郡王妃离开了。
等她们离开,秦相如才停手,疼的要命。
可人多,他也不好喊。
秦墨连忙对秦秀英道:“姑,今天让您受委屈了!”
“不妨事,不过你这个丈母娘彪悍的紧,我怕你吃不住她!”秦秀英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怕,我吃得住她女儿就行了。”秦墨挠了挠头,然后走到李玉澜面前,“三姐,你受委屈了。”
李玉澜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神却满是宠溺,她伸出柔白的嫩手,轻轻抚摸他的眼睛,“疼不?”
“不疼!”
“给你吹吹!”
李玉澜踮起脚尖,轻轻的帮秦墨吹了下。
可秦墨却突然偷袭,亲了她一口,“三姐,你真好!”
秦秀英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年轻就是好啊!”
秦相如都无语了。
这一场闹剧下来,挨打的只有他?
他内心顿时不平衡了。
“老子不管了,你自己进宫去找陛下!”秦相如哼了一声,拉着秦秀英就走!
秦秀英骂道:“老不羞的,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回房,腻咕腻咕!”秦相如说道。
秦秀英顿时不说话了。
“你干嘛呀!”李玉澜推了秦墨一把,羞的要命。
“我亲我老婆,天经地义!”
“你老婆多得很!”李玉澜哼哼道:“你可真有本事,我们李家女儿是不少,可受宠的就那么几个,你倒好,哪个受宠骗哪个!
还有,七妹跟思甜那边,你自己去哄,大哭包跟小醋包,我可哄不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海鸟和飞鱼
秦墨废了老大功夫,才把大哭包跟大醋包给哄好。
不过,李静雅娶而不过门,秦墨赘而不赘,倒也没什么。
听起来有点像借那啥,但的确是现如今唯一能行的办法。
秦墨是有福气,可凭什么好处都落秦家?
这样一来,也不用怕落人口舌。
他们最多羡慕的眼红,也无法拿这件事来弹劾秦墨。
至于李雪,根本就不敢开口。
初蕊几个妾,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安抚好内部之后,秦墨有点踌躇,现在进宫见老六,会挨打吧?
母后那边......就更不敢去了。
“小六子,给少爷准备一些东西,明天有大用!”
......
而此时,钦天监。
方莼跪在地上,“徒儿拜见师父!”
袁天罡连忙将方莼搀起,一年多未见,方莼越发的成熟,面带风霜。
可眼神却越发的纯净。
相比之前,气质更加浑然天成。
“长大了!”袁天罡感慨道。
“这一年多游历,看尽人间,也该长大了!”
方莼道:“徒儿在渤海湾的海崖边,问心半年!”
“可找到答案了?”
方莼摇摇头,“没有答案,但徒儿的紫微星算已经入门了!”
方莼在紫微星算一道的天赋不怎么样,否则这么多年,早该入门了。
袁天罡跟她这般大的时候,李世隆都找他看相了。
“回来还走吗?”
“徒儿此次回来,是看师傅的,长则一个月,短则十天,便要再次启程!”方莼说道。
“那他呢,你不去见见?”
当袁天罡问出这句话,方莼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笑意。
可很快,那笑意隐去,“我是海鱼,他是飞鸟,纵有一刹那的交接,也不过是飞鸟捕鱼。
不是飞鸟被大鱼拉入水中,就是大鱼被飞鸟吞入腹中。
既然注定有一伤,那.....不如不见!”
“这就是你在海崖边问心半年得出的结论?”袁天刚轻轻摇头,看破没有说破,秦墨是破劫之人,方莼是护道之人。
这是秦墨的劫,也是方莼的劫,又怎么避的过。
“是,他爱洒脱,去追求他的恣意。
徒儿爱自由,便用双足去丈量大千世界。
各有各的欢快。”
方莼动摇的心,逐渐平复下来。
袁天刚没再多说。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选择。
冷暖自知最好。
看着师父离开的背影,方莼坐在庭院之中。
手里的罗盘转动着。
一阵风吹来,仿若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个大魔头师姐,我秦憨子就是死这里,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下树!”
她猛地回头一看,却发现门口空空荡荡。
原来,是风的声音。
她看向庭院南角的树,那是多年前,她亲手栽种,相比两年前,又大了许多。
已如华盖。
她眼前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一个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傻子,吊在树上,嘴里还不断的朝着自己叫嚣。
却被自己用石子打的哇哇乱叫。
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阵懊恼。
“不行,这钦天监都是他的影子,京城也不能多待了。”她索性转过背去,可浑圆如意的心境,早已泛起了波澜。
第二天一早,秦墨带着一大堆东西来到了皇宫。
正在甘露殿看书的李世隆得知秦墨来了,脸顿时就放了下来,“朕不想看他,让他滚。”
高士莲道:“陛下,驸马都尉还带了许多东西进宫,您不看看吗?”
“看什么看,朕什么没看过?”李世隆哼了一声,“你去告诉那混账,问问他想做什么,朕让他娶了两个公主,他还不满意,还要对清河下手。
他怎么不把所有的公主郡主全都给娶了去?”
这事儿,太荒唐了,之前齐王妃去秦家闹事,李世隆也知道。
不过当时秦墨没回家,再加上太上皇出面,他也懒得管。
后面秦墨打了胜仗,他一时高兴,就忘了。
后面弹劾的奏折如雪花片一样飞进来,他气的半宿没睡。
“陛下,不是娶,是入赘!”高士莲道:“齐王就一个独女,早些年齐王妃便放出风声,要招郡马入赘。
秦驸马都尉不上门,清河郡主不过门,而且......昨日秦郡王也答应,日后清河郡主有子,是要过继给齐王的。”
李世隆又何尝不知道,“李安吉在外面养了许多外室,子嗣也不少,找个时间,让他们认祖归宗不就行了?”
“他哪有那个胆子,您又不是不知道齐王妃有多泼辣。”高士莲道。
说起这个族弟,李世隆也是摇头。
见过怕老婆的,没见过这么怕老婆的。
不过,那些孩子身份低微,的确没资格继承齐王府。
“秦相如也舍得同意?”
“不同意又能如何,昨天秦郡王用腰带抽了自己几十下呢,说自己管教无方,才让老秦家的种流落他家!”
“哼,他老秦家的种到了李家,还委屈他了不成?”
李世隆哼哼了一句,不过随母姓,的确羞辱。
若秦家家道中落,也就罢了。
可秦家怎么说也是郡王门第,让自家儿子半入赘,的确也是无奈之举。
“出去看看,让那小子别在外鬼叫了!”
高士莲匆匆跑了出去,“祖宗,你别叫了!”
“叔儿,你来的正好,快多叫几个人来!”
“叫人来干嘛?”高士莲微微皱眉。
“拆东西!”
“拆什么东西?”高士莲看着后面几辆马车,以为是让人过来拆礼物。
毕竟前两天秦墨送了好些倭州特产进宫,二十多个小太监,拆了小半个时辰才拆完。
他一招手,二十多个小太监走了过来。
秦墨道:“你们跟我过去把甘露殿拆了!”
高士莲连忙抓住秦墨的手,瞪大了眼睛,“你说你要拆什么?”
“甘露殿啊!”秦墨道:“叔,你要无聊,也可过来搭把手!”
身后的小太监都傻眼了,拆甘露殿,不要命了?
高士莲头皮发麻,“陛下就是让你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你也不至于拆甘露殿吧?”
“不是,高叔,你不懂,今天必须拆了甘露殿!”秦墨拍了拍他的手背,自信满满道:“我这一拆,父皇保证高兴!”?
第七百九十五章 送个锤子!
“小祖宗,你就别折腾了,你要拆了甘露殿,陛下非把你腿打断不可。”高士莲以为秦墨是想犯错,让李世隆找由头出气,可这会儿李世隆还没气消呢。
“放心吧,高叔,肯定不会的。”秦墨笑着道:“您就看好了吧!”
抽出手后,秦墨从马车里拿出一个锤子,冲着小太监招手道:“愣着做什么,抓紧跟上!”
“老祖宗,我们是过去还是......”为首小太监也懵了。
高士莲叹了口气,“先过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秦墨再混,也不会明知陛下生气,还要触霉头,那就不是憨,而是傻了。
闻言,小太监们连忙跟了上去。
而此时,李世隆也是没心情看书了,这么久了,那混账东西怎么还没进来?
他心里也有点好奇,秦墨带了什么东西进宫。
“哼,一点礼物就想让朕消气,没那么容易!”李世隆心中暗想,这次说什么,也要揍他一顿。
这小子,太气人了。
而且,这件事不能这么容易就过去。
正想着呢,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紧跟着一声巨响传来。
砰!
这声音吓得李世隆浑身一颤,“什么声音?”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巨响。
哗啦!
甘露殿左侧的窗户, 瞬间裂了,一个大榔头从外面伸进来。
“是谁在外面砸窗户?”
守门的太监悄悄打开门,都快哭了,“陛下,是秦驸马都尉!”
李世隆气的肺疼,“好你个秦憨子,长本事了,都敢砸朕的甘露殿了!”
他书都不看了,冷着脸走出甘露殿,就看到秦墨手里提着个大锤子,不住的砸。
“呸呸!”
秦墨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拿住锤子,咣咣又是几下,“看到了没,就是要快准狠!”
“秦墨,你在做什么!”李世隆火冒三丈。
见李世隆发火,那些小太监连忙吓得跪在地上。
“父皇,你出来啦,再等等,很快就砸完了!”秦墨笑了笑,又是两锤子!
“你还砸!”李世隆气的踹了高士莲一脚,“他砸不知道拦着?”
高士莲跪在地上,“陛下,驸马都尉说,这是给您准备礼物呢......”
李世隆铁青着脸,“他憨,你也傻吗?”
送礼?
有这么送礼的吗?
“父皇,好好的,你干嘛踹老高?”秦墨皱起眉头。
李世隆已经抽出了腰带,“朕今天不抽死你,朕就跟你姓!”
“父皇,你少占我便宜,再说了,你改姓经过老爷子同意了吗?”
在场的人都快吓尿了。
高士莲连忙拉住秦墨的衣服,“祖宗哟,别说了!”
“呵呵......”
李世隆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把腰带在手上缠了两下,以防止一会儿打脱手。
秦墨后退两步,“父皇,我真的是来给你送礼物的,你别一言不合就抽腰带!”
“送个锤子礼物?”
李世隆道:“看来,是朕太由着你了,都让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快拦住他!”
话音刚落,有个伶俐的小太监就抱住了秦墨。
“陛下,奴婢抱住他了!”
秦墨转身一看,“古人大兄?”
“什么古人大兄,我现在是小狗!”他脸上满是狞笑,“陛下,快啊,奴婢抱住他了!”
“我去你娘的!”
秦墨反手就是一锤,直接把小狗打飞出去,旋即解释道:“父皇,我弄了好东西过来,您不是常说宫里光线不好吗?
所以我才把甘露殿的窗户拆了!”
“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朕都要揍你!”
秦墨刚想逃走,就被一个大太监拦住了秦墨的去路。
此人叫王归,是李世隆新提拔上来的内监管事。
秦墨也是第一次见他,猝不及防之下,被抱了个满怀。
紧跟着,李世隆的腰带就落在了身上。
“哎哟,疼死我了,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打女婿的岳父,我再也不认了!”
“你这个老六,再打我生气了,很难哄的那种!”
“混账岳父,糊涂岳父......”
李世隆抽了几十下,心情愉悦许多,连忙给王归使了个眼色。
王归心领神会,放开了秦墨,悄悄退到人群里。
见秦墨被打,高士莲也是心疼,看向人群里的王归,眼中透着寒芒。
“你继续砸,朕倒要看看,你打算送什么礼物!”李世隆道。
秦墨把锤子一丢,“不送了,送个锤子!”
“还想多来几下?”李世隆眯着眼睛,见秦墨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哪敢啊,陛下日出东方,神威盖世,微臣被打也是应该的!”秦墨道:“要是陛下还生气,再多来几下又何妨呢?
君要打臣,臣就受着呗!”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朕为什么抽你,你心里没数?”
“不敢不敢!”秦墨再次拿起锤子,一言不发的把剩下的窗户都砸了,然后又把马车牵过来,一个人在那里忙活。
“都愣着做什么,去帮忙啊!”李世隆又踹了高士莲一脚。
高士莲连忙带人过去,马车里面是一块块透明无暇的东西。
“嘶!”高士莲吸了口凉气,“这什么东西?”
他伸出手敲了敲,“琉璃?还是水晶啊?”
“这叫玻璃!”秦墨解释了一句,抱着一大块玻璃走了过去,然后把玻璃嵌入了窗框中,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大乾的窗户,有三个结构,窗板窗棂窗户纸!
皇宫里大多用刷了油的油纸,透光性不咋地,防风马马虎虎。
“老高,过来帮我扶一下!”
高士莲扶着不让玻璃倒下,就看秦墨手拿出几颗小钉子,小心翼翼的将钉子敲进去。
四个方位,前后两面,钉的非常的牢固。
高士莲松开手,那玻璃也不倒下来。
李世隆也满是诧异,“这是何物?”
秦墨都不理睬他,径直走向马车。
“臭小子,朕问你话呢!”
“陛下,这叫玻璃,是比镜子更昂贵的东西!”高士莲苦笑道:“这玻璃,透亮,又不透风,不知道比油纸要好多少倍,而且价格十分的昂贵。
陛下,您恐怕真的错怪驸马都尉了。”
“玻璃?”
李世隆透过玻璃看着甘露殿里的景象,突然有些后悔动手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 生气了,很难哄好的那种!
“景云,你过来!”
等秦墨将剩余的玻璃换好,李世隆这才叫他。
秦墨上前,“陛下,这玻璃已经换好了,您日后在甘露殿看奏折也不费眼了。
微臣还要去立政殿,大安宫帮母后跟老爷子换玻璃,就先告退了!”
“站住!”李世隆火的很,“朕许你走了?”
秦墨低头,看着脚,抿嘴不言。
这死孩子,又开始了,上一次犯倔,好久才改口。
“朕打你不是因为你砸窗户,是因为你不懂事,家有贤妻,你还要跑出去沾花惹草。
你想要女人,跟朕说就行了,别说一个,一百个朕都赏给你。
可你偏偏要去招惹清河作甚?”
李世隆生气道:“娶两个公主的驸马不是没有,但娶了两个公主,外加两个郡主,一个国公之女的,除了皇室宗亲,还真没有!”
如果是皇帝或者太子,娶再多都是理所应当的。
秦墨凭什么?
显贵也不是这么显的。
“臣明白了!”秦墨拱手道。
“你说,你明白什么了!”李世隆道。
“臣这就回去休妻,绝不让陛下难做!”
李世隆血压蹭蹭往上飙,“你就是这么理解的?”
“陛下不是这个意思?”
两翁婿都在怄气,大眼瞪小眼。
“你真以为朕不敢把你怎么样是不,来人,抓住他,先打他一......十棍,他要是再不认错,就二十,打到他认错为止!”
王归一个眼神,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就走了过去。
这时,公孙皇后匆匆过来,“慢着!”
在立政殿,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紧赶慢赶的往甘露殿赶。
结果一来,就看到李世隆要杖打秦墨。
“陛下,什么事情这么大动干戈啊?”公孙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将秦墨护在了身后。
“这孽障说要回去休妻!”李世隆咬牙切齿的道。
“景云,你说的?”公孙皇后问道。
“对啊,陛下让我这么做的!”秦墨道。
见秦墨称呼不对,公孙皇后就知道,肯定是李世隆做了什么让秦墨特别委屈的事情。
上一次改口,她都哄了好久。
“什么陛下,叫父皇!”公孙皇后蹙眉道:“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弄成这样?”
“儿臣过来送礼,他二话不说就抽了小婿几十腰带,母后,您看!”秦墨卷起袖子,都是印子,“疼的要命!”
公孙皇后心疼了,“陛下,您管教孩子就管教孩子,下这么恨的手作甚,景云难道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他沾花惹草,天天惹是生非,朕还不能管教他了?”
“无非就是清河的事情,齐王妃都允了,您又何故如此?”公孙皇后道:“再说了,景云出征之前,您亲口说的,若能打赢倭岛国,就再许他一个公主的。
景云不仅打赢了这场仗,还扩土千里。
您可是皇帝,万世之君,自己说过的话,总不能不认吧?”
李世隆哑口无言。
公孙皇后又道:“这朝中上下,谁都知道,朝廷对景云的封赏少了。
就因为他功劳高,能力强,就一再的压着不赏,您堵得住宫里人的嘴,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即便他们嘴上不敢说,心里也明白。
妾身一介女流不懂朝政,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功高盖主。
只知道大乾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开拓进取。
若是害怕下面人立功,那索性就不要重用他。
还不如放他离开朝廷,反正景云也不愿意待在朝廷里,对权势也从来不看重。
臣妾不懂,什么时候立功也是一种罪过了?
若如此,还要忠臣能臣做什么?
忠臣,能臣的作用不就是督促着皇帝锐意进取吗?”
秦墨呆呆的看着公孙皇后。
这不是公孙皇后第一次维护他,但这绝对是最刚的一次!
还刚的李世隆无话可说。
“若是臣子功劳高了,便想着打压,甚至是杀头,那臣妾是不是可以认为,皇帝已经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了?”
公孙皇后沉声道:“清河的事情,妾身允了,陛下可以忘记自己的话,臣妾不能忘,更不能让陛下背负骂名。
若朝廷不能善待功臣,日后谁人又能为朝廷卖命?
陛下是奢望世家,还是那些野心勃勃之辈?
周二代而亡,难打陛下也要重蹈负责吗?”
李世隆沉默半晌,他心中本就有些后悔打秦墨,此刻被公孙皇后一番话,给点醒。
秦墨打了胜战,从未居功自傲,他亲口许诺,却不曾兑现。
事情发生之后,秦墨还带着重礼进宫,就为了让他高兴。
面子里子,都给足了。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走到秦墨的面前,“好女婿,是朕错怪你了,你的礼物,朕很喜欢!
清河的事情,朕允了,你娶而不赘,她嫁不过门!”
“哼!”秦墨头一转,都不想看他,他说了,他生气了,很难哄好的那种。
李世隆有些无奈,公孙皇后给他使了个眼神,让他别担心,旋即对秦墨道:“行了,跟母后去立政殿,母后让人给你擦药!”
来到立政殿,公孙皇后让侍女给秦墨擦了药。
公孙皇后,还特地留秦墨在立政殿用膳,“你父皇下手是狠了点,你别记恨,也是太多眼红你的人上奏弹劾你,他昨晚半宿没睡呢!”
“算了,女婿不记丈人过!”秦墨吃饱喝足后,就让人把立政殿所有的窗户都拆了,换上了玻璃。
公孙皇后也是新奇,“这个好,透亮又不透风,很贵吧?”
“自家产的,不贵!”秦墨笑了笑,他这次进宫,倒也不纯粹是为了李静雅的事情。
这事,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大事。
“母后,小婿有一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跟母后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秦墨有些担心公孙皇后的身体,可如果跟李世隆说,这件事,就没了回旋的余地。
公孙家父子不争气,好在公孙敏还可以。
要不是在意公孙皇后,秦墨是绝对不会管这件屁事的。
“国舅最近有来探望母后吗?”
公孙皇后轻轻摇头,叹道:“自从冲儿被发配,他就没来过我这里。
怎么,你说的事情,跟国舅有关系?”
“嗯,国舅,此时正走在犯罪的道路上!”?
第七百九十七章 一家人不说欠
公孙皇后秀眉微蹙,“你说国舅怎么了?”
秦墨苦着脸,“哎,这件事,小婿本来是不想说的!”
公孙皇后连忙让冯谨把下人挥退。
冯谨也懂事的关上宫门,守在了门口。
“现在人都走了,可以说了。”公孙皇后心里十分的不安。
“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国舅就是跟几个前朝余孽有往来!”秦墨说道。
公孙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你说什么?!”
和前朝余孽来往,这是小事?
公孙无忌到底想做什么?
想死吗?
“母后,您先别急,事情还没到不可控制的地步。”秦墨见公孙皇后脸色不对,连忙给她顺气。
“景云,你先说,母后没事。”公孙皇后知道,秦墨既然单独找自己,就说明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之前公孙敏随小婿去倭岛国,路上便问小婿,会不会重用他,虽然国舅不喜欢我,也屡次欺负我。
但,他到底是长辈,忍一忍,也就算了。
说句难听的,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有几年好活。
何况公孙冲也已经发配岭南,我跟公孙冲之间的事情,和公孙敏没有任关系。
小婿,必然不会因为这件事给他穿小鞋。”
公孙皇后点点头,这一次公孙敏立下大功,她也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可公孙敏只是随军的参谋而已,若秦墨要打压他,他休想出头。
可见,秦墨这孩子心地到底有多好。
公孙无忌对秦墨所作之事,她不止一次派人上门骂过公孙无忌。
特别是公孙冲那件事,若非秦墨孝顺她这个母后,公孙冲早死八百回了。
“小婿还是挺欣赏公孙敏的,允文允武,心思也正,所以也把他当成了自家兄弟。
可有一天,他单独来找我,居然径直跪下,让小婿救救公孙家!”
秦墨叹了口气,“我当时都懵了,看他哭哭啼啼的,没办法,把他拉起来,他这才告诉我,国舅犯的错事!”
这件事,他若是大大咧咧的说,效果大打折扣,可如果说成家事,那危险就要少一半,公孙皇后也不会太过焦虑。
如果他说,六扇门查到了国舅搞事,公孙皇后必然会想,是不是皇帝在查公孙家。
那么进一步,就会联想到自身。
外甥女婿查舅舅,说好听点,叫大义灭亲,可世人向来都是帮亲不帮理,无礼闹三分。
纵然错了,亲朋好友任要说你一句好,在世人眼中,此人,都是可信之人。
“公孙敏同你说的?”
“对啊,要不是他求我,我都不知道这事儿!”秦墨道:“知道这件事后,我想都没想,当时就答应了。”
公孙皇后心里急得很,“公孙敏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事情铺垫的差不多了,秦墨也没有再卖关子,三分假,七分真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比如,皇帝想纳隐太子妃这种事,是万万不能说的。
“要说国舅,也真是鬼迷心窍了,弄谁不好,偏偏要去弄太子妃子,还有父皇也是,一刀把候羹年嘎了不就好了,偏偏被人救了出去。
现在国舅深陷泥沼,已入两难之地!”
秦墨叹声道:“母后,您放心,回来之后,我就让心腹盯住那边了,肯定不会让国舅做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
家里还有公孙敏监督着,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公孙皇后火冒三丈,“他糊涂啊,就算他真的把隐太子妃弄死了,那又如何?
只要他心是正的,陛下不仅不会杀他,还会更加的信任他。
他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秦墨没有接话,说到底,公孙无忌还是贪了。
又或者,他心早就变了。
否则,又怎么会跟候羹年那狗东西搅和在一块。
公孙皇后心慌意乱,“景云,你确定陛下不知道?”
“母后,我没跟他说。”
“好孩子,幸好你没说。”公孙皇后松了口气,这女婿真好,事事为她着想。
公孙敏也是聪明,知道找秦墨,若他直接来找自己,她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一旦事情暴露,那么,她很有可能就会险进去。
秦墨想都没想,就蹚了这趟浑水,她没有看错人。
有秦墨这一层在,事情就有了回旋的余地,纵然事情败露,也可以为公孙家留下一点香火。
“冯谨!”
听到呼喊,冯谨连忙推门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去,把国舅给本宫叫来!”公孙皇后也是果断的人,她今天,就要骂醒他,若是骂不醒,那就只能大义灭亲了。
“母后,不可!”
秦墨连忙道:“您现在把他叫进来,会打草惊蛇的。”
“那怎么办?”公孙皇后问道。
“既然乱臣贼子已经露头,那就借机一网打井!”秦墨道:“小婿,不愿意让母后背负骂名,也不愿意让母后受委屈。
待到乱臣贼子露头之日,小婿便派人将其一网打尽,公孙家,功大于过。
再也不受其乱。”
秦墨心里也是有些亏欠的。
一口气搞没了公孙皇后两儿子,还剥夺了阿嗣继承之位,若不是他搞新法,阿嗣必然克承大统。
再加上自己又娶了她女儿。
这件事,就当弥补吧。
公孙皇后倒了,对他不是好事。
她的心胸,也担得起千古一后这个称呼。
公孙皇后愣了愣,瞬间就明白了秦墨的意思,只要乱臣贼子被擒拿,怎么说都行。
就算反咬,秦墨也可以为公孙无忌开脱罪名。
功大于过。
若她忽然把公孙无忌叫进宫,定然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母后都急昏头了!”公孙皇后看了冯谨一眼。
冯谨很是懂事的离开,顺带关上了门。
“母后,没事的,你也别担心,小事!”
秦墨安慰道。
“母后欠你许多啊。”公孙皇后由衷道。
“一家人,不说欠不欠。”秦墨笑着道:“若说欠,当初如不是母后偏袒小婿,怕是早就被打断腿了。”
他说,是当初欺负李玉漱的事情,公孙皇后不仅没有处理他,还替他捂盖子。
后面,更是高看一眼,从未嫌弃他是个憨子。
公孙皇后也反应了过来,“对,一家人不说欠,母后啊,就希望这一大家子,平平安安的。”?
第七百九十八章 李源眼中的大乾
公孙皇后对秦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你啊,不仅是大乾的福星,还是母后的福星。”公孙皇后笑着道:“这件事,你尽管去办,不管你怎么处理,母后都站你这边。”
秦墨挠了挠头,“那母后,没什么事,我先去大安宫给老爷子装玻璃了!”
“去吧!”
公孙皇后颔首。
秦墨离开之后,公孙皇后把冯谨叫了进来,“去把齐王妃,衡王妃和成郡王妃叫来。
还有,秦郡王侧妃也叫过来。”
“是,娘娘!”冯谨匆匆出了宫。
很快,四人都进到立政殿。
公孙皇后特地拉着秦秀英,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公孙皇后有多看重秦秀英。
“今天把你们四个叫进宫来,不为别的,谈一谈景云跟清河的婚事。”公孙皇后道:“景云是本宫女婿,清河也是皇室宗亲的一颗明珠。
可景云已经大婚过,若再以平妻的规格来操办婚礼,不合礼法。
但,本宫特许,秦家大办,齐王府嫁女,规格不能超过秦家。”
成郡王妃连忙道:“娘娘圣明!”
主意是她提出来的,可得不到承认,也是没用的。
特别是礼法这一块。
秦府若是大办,李玉澜三人面子过不去。
若是小办,难免让秦墨被人嘲笑入赘。
做人也好,做酒也罢,都是为了个面子。
现在有皇后特许,那么,就不重要了。
毕竟两家都可以说是‘迎娶’。
只不过,一个不过门,一个不上门,办一场酒,给足大家的面子。
齐王妃也拜谢道:“妾身谢谢皇后娘娘抬爱!”
“齐王妃,你这脾气是要收敛一下了!”公孙皇后说道。
“是,妾身谨记娘娘教诲!”齐王妃连忙认错,事情到了这一步,可为皆大欢喜。
她又不傻,有秦墨这样的女婿,不亏。
就她家那口子,根本不顶用,还得让女婿撑场面。
招上门的女婿,都是废物,她也看不上眼。
还是现在这样最好。
“衡王妃,成郡王妃,你们两保的媒,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是,娘娘!”
“至于大婚的日子,去钦天监问问吧。”
......
大安宫里,李源气的要去甘露殿揍李世隆,被秦墨给拦下了,“算了老爷子,你揍完了他,他到时候又报复,倒霉的还是我。”
李源冲着魏忠骂道:“你这老狗,孩子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句。”
魏忠苦笑连连,李源当时正在创作话本呢,创作到兴头上,谁敢去打扰他。
再说了,秦墨挨揍,那不是常有的事情?
他都见怪不怪了。
秦墨给魏忠递了个眼神,旋即掏出一个盒子,“老爷子,打开看看,喜欢不!”
“这什么?”
李源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奇形怪状的。
“我上次进宫,您不是说,看书花眼?我就弄了个这个老花镜,有了这东西,您以后看书,就再也不费劲了。”
说着,秦墨帮李源戴上老花镜。
别说,小老头戴上这眼镜,颇有一副老专家的感觉。
“哟,一下子就变清楚了。”李源一喜,心中甚是高兴,他上次就随口一说,没想到秦墨就记在心里了。
“老爷子,您拿本书看看,还会模糊不!”
李源顺手拿过一本书,翻看了两页,咂舌道:“真清楚,爷已经很久没有看的这么清楚过了。”
“老魏,你的!”秦墨又掏出一个眼镜盒子,递了过去。
“奴婢也有?”魏忠一喜。
“你天天帮老爷子整理稿子,肯定也需要的,拿去吧,用坏了我那里还有。”
“景云给你,你就拿着,省的你这个老狗做事拖拖拉拉,浪费朕的时间!”李源哼了一声,旋即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起来,“看清的感觉,真痛快!”
魏忠戴上眼镜,高兴的直拍手,“嗨哟,太上皇,老奴戴上这老花镜后,就跟换了双新招子似的。”
“那是,朕孙女婿拿出手的东西,能差的了吗?算你这个老狗有福气!”李源骄傲的道。
“奴婢这是沾了太上皇的光了!”魏忠比李源还要大两岁,精神头不错,可到底是老了。
这老花镜,他是真的喜欢,比那些金银珠宝胜过万倍。
他一个老太监,无儿无女的,跟着一个没有实权的太上皇,还这么被人这么用心记挂。
当真暖心。
“别说,你这个老狗戴上这老花镜,还真有那么几分像样!”李源起身,走到不远处的镜子前,照了照,“不错,衬的朕很有文气!”
秦墨心中万分感慨,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爷爷奶奶,他奶奶就爱给他纳鞋底,看不见,就戴老花镜。
如果没穿越过来,他爷爷奶奶,也该过七十了。
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李源道:“景云,这礼物,爷很喜欢!”
“您喜欢就好。”秦墨躺在摇椅里,一旁的魏忠连忙泡茶,递了过去。
李源显摆了一会儿,心满意足的问道:“上次爷写给你的书,看完了没?”
“看完了!”
“觉得如何?”
“不错,比我写的好!”秦墨乐呵呵的说道。
整本书,很平淡,可他却看得很有味道。
那些皇宫里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杀意,全都被李源用春秋笔法写成了家事。
正如书中所说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自古天家多如是!
“喜欢不?”
“那当然,这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礼物!”秦墨竖起大拇指道。
李源很是满意的道:“爷心目中的大乾,是父慈子孝,是兄友弟恭,是夫妻和睦,是朋友义气,四海升平!
爷这一辈子,看了太多的恶,也做了一些恶,唯一的成就,便是终结了乱世。
于家,朕算不得一个好父亲。
于国,勉为其难算的上一个好国主。
爷心中有许多的遗憾,那些遗憾,你都替爷一点一点的满足了。
这是爷的心中的大乾,也是你的大乾。”
秦墨笑了,要说这世界上谁最懂他,也只有李源了。
他心中的大乾,何尝不是如此。
少些杀戮,少些算计,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
“老爷子,这才哪儿,我希望大乾这本书,能一直写下去!
如果百十年后,依旧有人喜欢看,那你我,都不白活一场!”?
第七百九十九章 下辈子,再还你!
秦墨出了宫,跟李静雅的婚事,也敲定了。
钦天监给的日子,是八月初八,也就是说,还有四个月,就是二人大婚之日。
秦墨无所谓,什么时候结都行。
在家里躺了几天,眨眼功夫就又到了清明。
秦墨天不亮就去了秦庄,给列祖列宗上了香。
然后又折返回来打清明果。
这清明果自去年开始,就流行了起来,京城的艾叶都差点被拔绝种。
秦墨跪在小房间里,这里面藏着秦墨的秘密,平日里一个人的时候,秦墨就爱来这边写写画画。
他取出四个灵位,上香,跪拜,“爷爷奶奶,爸妈,我在这边过的还好。
成家立业,妻妾成群,也有了几个儿子,这辈子,还没给四位尽孝。
若有下辈子,秦墨再偿还生养之恩。”
秦墨恭恭敬敬的磕了头,然后就跪坐在那里,絮絮叨叨的把这一年多来发生的种种经历,说给他们听。
甭管他们能不能听到,这都是秦墨最想说的话。
每年的清明重阳,都是秦墨最难受的日子。
害怕忘记父母的样子,就偷偷的把亲人的样子都雕刻了出来。
十六那臭小子,一手雕刻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他把这些雕像都拿了出来,擦拭着灰尘。
高要站在院子里,也不敢靠近,可隐隐能够听到里面传来啜泣的声音。
每年这个时候,少爷都要把自己关在这个小房间里许久。
“少爷,是想娘亲了吗?”
高要咬了一口清明果,豆沙馅的,可不知为什么,吃起来,却有些库社。
“小高,把三姐她们叫过来,孩子抱过来,让他们跪在外面磕头。”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秦墨的声音。
“是,少爷!”
很快,李玉澜等人抱着孩子过来了。
初蕊三个人预产期就这两天了,此刻也在下人的搀扶下,跪了下去。
秦墨推开门,众人这才看见房间里的摆设。
正中间,是一个香案,一副画挂在最中间。
她们看过,知道那是秦墨画的徐夫人像。
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画像旁边的灵牌和雕像。
跪拜之后,秦墨这才关上门,把一众大小老婆搀扶起来。
老秦这会儿也难受着呢,就在书房,痴痴的看着徐夫人的画像。
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他们老秦家,都是痴情的种。
......
而此时,李世隆来到了皇陵边。
在李源的皇陵边,葬着隐太子和老四元吉一家。
李新叛变之后,李世隆突然就释然了。
重新把隐太子一家还有吉元一家的墓地给修缮了一遍。
他也十年没来过这边了,往年,都是镇守皇陵的老太监代为打扫。
而这次,李世隆手里拿着扫帚,亲力亲为。
“陛下,让奴婢来吧。”高士莲道。
“不用,朕自己来!”李世隆摆摆手。
其他人也没办法,只好跪在一旁。
李源也来了,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李世隆清扫了一圈,将祭品都放在墓前,点了三支香,倒了三杯酒。
李源把其他人都支开。
然后走了过去,轻抚着墓碑,“建元,你弟弟来看你了,十个年头了,爹也有十年没过来了。
你不怪爹吧?”
李源点燃了火盆,将黄纸投了进去,还有几本书,“怕你无聊,知道你爱看书,这里有几本有趣的故事书。
你要是无聊了,就看看,老四鲁莽,生性好动,去那边了,你多管着点。”
李源被囚禁在大安宫七八年,后面解禁了,可也没有勇气过来直面这两儿子。
只是在大安宫静静的给两个孩子烧纸。
直到昨天晚上,李世隆突然去大安宫找他,说今天要来这边扫墓,他这才有勇气过来。
“这些书很有趣的,都是你们的侄女婿写的,爹也写了一本书,你们侄女婿说,还不错,你们看看。
要是觉得爹写的不错,就给爹拖个梦,让爹高兴高兴。”
李源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孩子,爹已经有几年没梦到你们了,你们还在怨爹对吧?
也是,像我这样的爹,又有什么好见的。
爹也不敢来见你们,心里愧疚的紧。
不过你弟弟说来看你,我就来了。
当年的事情,你们要恨,就恨爹吧。
怪爹不该争这个天下,也就不用兄弟阋墙,闹出这等事情来。”
李世隆心里也不好受,去年他就说来看李建元,可心里那道坎始终过不去。
前些年,他夜夜都做噩梦,时常惊醒。
一日也不敢停歇,就是害怕自己做不好,被世人谩骂。
怕世人,拿他跟李建元对比。
这两年,大乾强盛了,他也做出了一点成绩。
心中倒也不那么怕了。
大概,也是年龄到了,昔日的恨也淡了。
大乾憨婿他看了,李源开写没多久,就找他询问一些事情的细节。
秦墨不知道的是,这本书,他也是参与者!
这本书,写的是秦墨,说的,却是人生百味,表的,是忠孝礼义仁。
这两年多发生的种种,他都在书里看到了。
原以为,是李源送给秦墨的礼物。
可后面,才幡然醒悟。
他也明白了李源写这本书的苦心和目的。
“大哥,这么多年了,也没过来看看你,我心里惭愧的很。”当李世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都被打碎了。
“过去的恩怨对错都不说了,说个你喜欢听的事情,靖安从南番回来了,当年靖安离开的时候,你比谁都气。
提着剑,带着人就要冲过去把靖安带回来。
你放心,她现在很好,有一子一女......”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年发生的种种,还有自己做的功绩,“说这些,不是向你炫耀,只是想告诉你,大乾,没在我手上变差。”
噗通!
他跪在了李建元的面前,颤声道:“大哥,我错了!”
这一跪,完成了李源心中的最大的愿望,也跪没了父子之间最后的隔阂。
不远处的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李世隆拿出匕首,割下了自己的一绺头发,丢了火盆之中,“年轻时,逞勇,不甘弱人,所以,才做了让自己悔恨的事情。
等到自己老了,遭了报应,才幡然醒悟。
这辈子抢了你的皇帝,是还不了了,割发代头赔罪之。
若有下辈子,我再还给你!”?
第八百章 冯氏兄弟反了
四月的岭南,气候宜人。
来岭南一年多,李越稳扎稳打,以苍梧郡为基,牢牢的把第五大都督府钉在了岭南的中心位置。
再加上六扇门和三千余学子满世界的游走,冯氏兄弟的处境每况日下。
但双方的矛盾也是日渐增加,冯氏兄弟,随时都有可能会反。
他也是加班加点,排兵布阵。
随时提防着冯氏兄弟。
就在这时,李越的贴身太监,王保保匆匆跑过来,“殿下,侧王妃生了!”
“生了个什么?”
“恭喜殿下,喜得千金!”王保保恭喜道。
千金?
李越眉头一皱,可旋即便舒展开来。
心中略微失望。
又是女儿吗?
虽说,柳如玉第二胎,是个儿子。
但,他就一个儿子。
随着手下人越来越多,他就越发知道儿子的重要性。
儿子越多,他的大业就越稳固。
就连秦墨都生了仨儿子。
难搞。
他来到卧房,看着一脸疲惫的周明月,“明月辛苦了!”
周明月却哭了起来,“郎君,是明月不好,没有给郎君生儿子!”
自从京城传来消息,柳如玉诞下儿子,她整个人都焦虑了起来。
又嫡又长。
柳如玉的地位,也是越发稳固,难以替代。
好在现在实行新法,她生的儿子也有继承的权力,生的儿子越多越好。
可女儿......
明明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她却喜欢不起来。
女人向来就容易受欺负,想起自己在周家十余年的苦楚,内心也是一阵焦躁。
恰好女儿又哭了起来,她甚至有掐她的冲动。
好在奶娘把孩子抱了出去。
这个念头冒出来,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旋即,是深深的自责和后怕。
可自责了一会儿后,她就开始考虑起自己的处境来。
李越来到岭南一年多,随着势力越来越大,也有不少南方家族投靠过来。
这些人,把自家的嫡女送到了李越的枕边,足有六人。
而这六人,已有四人大了肚子,李越虽然宠爱她,可儿子才是立身之本。
而此时,岭南局势紧张,生儿子是大喜事,生女儿,怎么看都是添乱。
所以,李越一进来,她就哭着认错。
见状,李越连忙道:“你刚生产,气虚体弱,不要再哭了,生子生女,不都是我的孩子?
咱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周明月啜泣道:“可郎君,更喜欢儿子!”
“瞎说,只要是我李越的种,我都喜欢。”李越好一通安慰,这才把周明月给安抚好,旋即,便离开了房间。
他心里的确有些堵,岭南这边比京城守旧的多。
而且,这种关头,生个儿子,怎么都比生女儿更能振奋人心。
好在,还有四个妾侍有生云,若是能够在这段时间,诞下子嗣,肯定能够振奋人心。
他打仗都有劲!
就在这时,柳如剑匆匆赶了过来,神色匆匆,“越王,出事了,冯岸反了!”
李越浑身一颤,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可为什么是今天?
暗道老天昭示着什么?
他匆匆披甲,来到了议事厅,幕僚等人已经在此等候。
议事厅气氛沉闷,李越坐在主位上,“说说情况!”
长史王伯约道:“大都督,六扇门李剑歌发来急报,冯岸谋反,举族迁徙至朱崖郡。
朱崖郡,高凉郡,尽落乱臣贼子之手。
冯氏兄弟打出了古南越国的旗号,意图自立!“
王伯约,是岭南王家的人,虽不是望族,在苍梧也是颇有名气的家族。
也是第一个投靠李越的家族,投桃报李,李越直接把王伯约提拔成了长史。
李越微微皱眉,“还有呢?”
“冯氏兄弟和钦州总管宁真是好友,还有冈州刺史冯玉,也是冯氏族人。”王伯约对岭南的情况很了解,冯氏兄弟起事,必不是头脑一热就拍板决定的。
他指着舆图道:“从高凉郡,至钦州,再至冈州,沿海连成一片,目前最应该担心的是,钦州和冈州的动向。
一定要提防冯氏兄弟,勾连这两个人作乱!”
众人不住的摇头,这些日子,他们各种沙盘演练,分析出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大乾定鼎天下,对岭南的管控力一直是比较薄弱的。
当初占据岭南的那些门阀,现在基本上都封了总管和刺史,以分治岭南。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大乾正在逐渐瓦解世家的力量。
李越心里很清楚,当初他离开京城,柳成虎给他出了上中下三个计划。
上谋,安抚冯岸兄弟,截断南北世家联姻,挑起南北世家的对立和消耗。
中谋,站稳脚跟,截断荆州和岭南的联系。
下谋,站不稳脚,也打不开局面,只能鲁莽开战。
现在,他勉强做到了中谋。
岭南世家非常排斥他。
是骨子里就厌恶,瞧不起的那种。
对他们而言,谁做皇帝,都不重要,不要打乱岭南的平衡就行。
他们闷声发财,谁要是敢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必然是寸步难行的。
“大都督,苍梧和高凉之间隔着永熙郡和信安郡,当务之急,还是先召集这两个郡的治官,让他们募兵守住前线。
联合永平郡和合浦郡,必然可以围剿高凉!”说话的是何茂,苍梧何家之人,任职司马。
李越点点头,“先发布讨伐檄文,痛斥冯氏兄弟,若是冯氏兄弟迷途知返,本都督,可以不计前嫌。
若是死不悔改,那就诛之!
还有,派人通知宁真和冯玉,出兵围剿冯氏兄弟。
若不出兵,便是乱贼谋逆。”
说着,李越顿了顿,继续道:“柳如剑!”
“卑职在!”
“你率领两千雷霆军,五千骑兵,五千步卒,前往永熙郡!”
“是,卑职遵命!”柳如剑领旨后,匆匆离开,调兵遣将。
大都督府也如同精密的仪器开始运转起来。
可紧跟着,一个更不好的消息传来。
“报!”斥候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都督,三千南区学院的学子,遭到了冯氏叛贼的围杀,情况危急,六扇门请求发兵援救!”
李越猛地一拳砸在案牍上,从高州到苍梧郡,不下四百里,他现在才收到消息,岂不是说,昨天冯岸就反了??
第八百零一章 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这些狗娘养的东西,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造反,做乱臣贼子!”
高凉郡,高州城内,白不易手提三尺宝剑,一剑杀掉了来犯的叛军。
“当务之急,是尽快带着学生们逃离高州!”元大真也是浑身是血,“李司马带着六扇门的人在那边抵抗,在不逃就来不及了!”
“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跑什么跑!”白不易道:“我们来这边是做什么的?
是宣传新学,新学的核心是什么?
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现在乱臣贼子就在眼前,你叫我逃走?
那我们还宣传什么新学,开什么太平,还不如回南河老家,娶一窝老婆,生一窝孩子。
要跑,你带着学生跑!”
“狗日的老白,老子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元大真抓住白不易的衣服,双目通红,“老子真要怕,就不来岭南支教了。”
说着,他看着所有学生,近乎于吼的道:“我问你们,怕不怕?”
“不怕!”
他们高声应道。
“好,不愧是我新学的弟子,要是有人害怕,现在就走,我绝不怪他。
若是不怕,就随我们狠狠的杀。
让世人看看,我等新学子弟的骨气和担当!”
“杀!”
这些学生,都是热血的年轻人。
有些,是富家子弟,可更多的,是平民的孩子。
他们都被新学折服,愿为新学的护道者。
他们不只是高谈阔论的文弱书生。
他们,上马可杀敌,护国。
下马,能弯腰种地,和百姓打成一片。
他们是实用主义者,更是实践派的先驱。
次吟!
他们纷纷拔出了随身的武器。
白不易站在台阶之上,看着下方众人,身子抑制不住的震颤起来,“新学,从来就不是高谈阔论。
新学,是遇到问题去实践的动力。
新学,是碰到强敌时,手中的剑。
现在,我们要用剑,去打退这些叛逆。
秦师有言,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山岳。
今日我们也许都会死在这里,但历史不会忘记我们。
同学们,随我等,上阵杀敌,慷慨就义!”
一众学子纷纷附和。
今日他们宣传新学,可突然的,这些骑着马的叛逆,向他们举起了屠刀。
他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死者不下五百。
一些人走散了,生死未卜。
余者不过两千。
好在,李剑歌带着六扇门的人,及时赶到,解救了他们。
可六扇门的人,也不过几百人,如何抵挡上万高州贼军?
白不易,元大真二人,带着两千弟子,朝着李剑歌的方向冲了过去。
前方源源不断传来爆炸的声音。
“就在那边!”白不易带着众人冲了过去。
看到白不易带人过来,李剑歌愣了愣,旋即骂道:“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跑吗?”
“李司马,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白不易认真道:“秦师有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李剑歌血压飙升,这一次虽然带了不少手雷过来,但在高州城内房屋太多了,这些贼军提前就做了准备,只射箭,不近身。
手雷威力再打,炸不到人,也是无用。
李剑歌虽然很欣赏这两人,可这是什么时候?
打战是要死人的。
“报,司马,这些叛军点燃了周边的房屋,在道路两旁,都用杂物给堵上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个六扇门人来报。
他们人少,弓箭的杀伤力有限。
可高州贼军兵种齐全。
冯氏奴仆就不下两万人,这两万奴仆,战时就是最好的战力。
这还是看的见的。
看不见的,就是冯氏治下的村庄,佃户,少说也有六七万人。
冯氏一族,在岭南耕耘多年,深得人心。
随随便便,都可以拉起三五万人来。
而且,这次的叛乱,冯氏背后,可不止于他一家。
李剑歌也是无奈,看着白不易和元大真,还有他们身后一副慷慨就义的学子,“现在所有的路都被封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强行冲杀出去。”
“李司马,这里是高州城,是冯氏的大本营,他们既然动手,就必然做了万全的准备。
就凭我们,根本打不开高州城门!”
白不易道:“我们不怕死,我们只是怕死之前,没有杀够本!”
“对,秦师以弱冠之龄,出征南番,三战攻克日月山关隘。
我们虽然不如秦师,却也有一身不弱的武力。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等,愿听李司马指使!”元大真拱手道。
身后一众学子也纷纷道:“愿听李司马调遣!”
李剑歌内心触动,也知道白不易分析的没错。
旋即连忙让人给他们发手雷,一人五个。
他还留了一些手雷包,准备用来炸城门。
可人是跑不过马的,所以,他们还需要马!
否则跑不远。
这时候,白不易道:“我记得城北有一处马市,咱们杀过去,他们放火断我们的去路,那我们也放火,断他们的去路!!!”
“走,去城北!”李剑歌也非常的果断,带着众人朝着城北杀去。
而此时,高州总管府内。
冯宣匆匆走进来,“大哥,那些人太硬了,真他娘的难啃!”
冯岸看着外面,浓烟滚滚,爆炸声不绝于耳,表情很是淡然,“急什么,反正,我们又没死多少人,就算他们逃走了,也没关系,我们正好一路跟着他们,直取信宜。”
冯宣也是点点头,这越王胆子太大了,居然把手插到了他们冯家的地盘上来。
苍梧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冯宣当初自立为王第一块基业,虽然后面投降了大乾,可冯家在苍梧仍有大量的拥趸。
他们以为自己站稳脚跟了,实际上,是冯岸在放水罢了。
“来,喝茶!”
冯岸倒了杯茶,“这是今年京城那边过来的新茶,味道很好,香而不腻。”
冯宣坐下,喝了一口,问道:“对了,大哥,子由呢?”
“去江南了。”冯岸呷了一口茶水,回道。
“答应他们了?”冯宣一愣。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乐而不为呢?”冯岸笑着道:“看着吧,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八百零二章 计中计
“不过大哥,朝廷有手雷还有雷霆炮这等攻伐神器,我们还是要小心点。”冯宣生性谨慎,此刻听到外面的炸响,心头也是暗暗发憷。
冯宣点点头,“朝廷对这一块管控的极为严格,这火药都出来两年了,可至今无人知道配方。
不过,不必太焦虑,再厉害的武器,那也是双刃剑,既可以伤人,也可以伤己!
再说了,有朝一日,我们未必不能把这件神器,握在手里!”
冯岸嘴角噙着笑,眼中满是期待。
冯宣很清楚自己大哥的性子,谋而后动,必然不会鲁莽行动。
.......
而此时,李剑歌带着一帮人,顺利杀到了马市,抢到了足够的马匹,一路逃奔至城门。
几十个六扇门人,用生命为代价,炸开了城门。
随后,李剑歌带着众人逃向永熙信宜。
众人逃出生天,却无一人高兴。
三千多人,死了一半多。
另一半人,永远的留在了高州城内。
“冯岸,我白不易不杀你,誓不为人!”白不易心在泣血,这可是他辛苦教导出来的学生。
元大真也没好到哪儿去,紧紧咬着牙,因为太过用力,牙龈都开始渗血。
李剑歌心里也不好受,六扇门损失惨重,身边的兄弟,都不超过五十人。
好在很多人还藏匿在城中,不至于连根拔起。
“咱们先离开,去信宜!”李剑歌也不敢久留,他总觉得,这一次出城顺利的有些过分,心中也是越发的不安气啦。
众人狂奔百里,直至黑夜,才赶到信宜城。
这里的主官是南扶州刺史,陈树庭,武德四年就在这里任职,迄今已经十五载了,在永熙郡颇有名声。
收到冯岸佣兵自立的消息,李剑歌就先人一步把消息传出了高州,陈树庭,此时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
一行人来到城下,城上的守将怒声道:“来者何人?”
李剑歌强打起精神,冲着上面喊道:“六扇门驻高州司马,李剑歌,守城的可是罗淼将军?”
这罗淼是永熙郡土生土长的僚人,罗氏在当地也是一霸。
这一块最强的势力,是溪垌各部落,而溪洞联盟的谈殿都老,就是罗氏人。
“你怎么证明你的身份?”罗淼问道。
“我有官印,文书,你从城上放吊篮下来,我把东西给你!”李剑歌也是有些着急,“麻烦将军快些,我们当中有不少伤员......”
官印,文书,全都被吊了上去。
李剑歌道:“罗将军,可以开城门了吗?”
“好,你们进来吧!”
听到这声音,李剑歌松了口气。
远处的白不易等人也长出一口气,白天混战,又逃奔了百里,每个人都已经累到了极限。
进了城,他们就能好好的休息了。
等到他们来到城下,罗淼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等等,官印,文书,可以伪造,你们肯定是高州叛逆!”
闻言,李剑歌一愣,焦急道:“罗将军,我们不是......”
“这些该死的乱臣贼子,给我放箭!”
崩!
嗖嗖嗖!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城墙之上射了下来。
李剑歌大惊失色,一剑劈开飞射而来的箭矢。
“罗将军,快停住,自己人!”
可城墙之上的守兵,依旧不断的放箭,罗淼近乎咆哮的道:“他们是高州叛军,务必将他们诛杀!”
“快逃,我们上当了!”
李剑歌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上当了。
“啊,白讲座,救我!”
“元讲座......”
黑暗之中,不知道多少人被扎成了刺猬。
他们临死之前嘴里喊着白不易和元大真。
“我们不是叛逆啊......”
箭矢倾斜而下。
白不易和元大真怒吼道:“快跑!”
就当他们打算逃离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战马声音。
那是高州叛军!
听声音,起码三千骑。
前有满天飞矢,后有追兵夹击,众人几近绝望。
李剑歌手臂中了一箭,杀出重围,“快从东边逃,那里是一片山林,逃进去,我们就能活!”
“逃个屁,跟这些狗娘养的拼了!”白不易心在泣血。
李剑歌抓住他的手臂,双目通红,“这是个局,他们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们了,快逃,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们必须把真相告知世人,不能让这些人白死!”
白不易整个人都疯狂了。
元大真直接给了白不易一巴掌,“留着力气报仇,你死了,还怎么给学生们报仇?”
他骂了一句,然后将剩下的人收拢,朝着东面的山林逃去。
身后的骑兵紧跟着,速度越发的快,根本没有追逐百里的疲态。
好在他们反应够快,带着剩下的人,一头扎进了山林之中。
身后的骑兵在山边踱步,最后为首的将领下令,放火烧山。
这一场大火,从天黑,烧到了天明。
而信宜城也被高州叛军攻破。
随后,怀德,谭峨、特亮、扶莱尽数被叛逆侵占。
一夜之间,南扶州失陷。
......
消息传到了苍梧郡。
李越大发雷霆,“陈树庭干什么吃的,连一天都没守住?”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来,他脸色越发的难看!
“大都督,据信宜逃出来的僚人将领罗淼说,是有人假扮高州六扇门司马李剑歌,哄骗他们打开了城门。”王伯约拿出了官印和文书。
李越强压着怒火,“把这里的六扇门司马叫来!”
很快,苍梧郡的六扇门司马过来了,检查了官印和文书,印着头皮道:“大都督,这的确是李司马的官印和文书!”
李越火冒三丈,“这么说,李剑歌跟三千学子,全都死了?”
没人敢说话。
一夜之间,南扶州失陷。
这意味着,敌军就在百里之外。
等宁真和冯玉带兵过来,永熙全郡恐怕都没了。
“传我兵令,即刻让柳如玉发兵永熙,务必收复南扶州。”
李越愤怒的离开议事厅,他现在才发现,独自带领一军作战,到底有多难。
去南番,有哪些老将顶着。
奇袭,也有秦墨出谋划策。
要是秦墨在这边就好了,他肯定会有办法。
他进到后院。
恰好这时,他看到周明月抱着孩子,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晒太阳。
心情也稍稍好了点,“明月,你还在坐月子,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周明月没有接话,见李越愁眉不展,便说道:“郎君,是不是又碰到问题了?”
李越叹了口气,“是,冯氏兄弟反了,南扶州一夜失陷,高州司马李剑歌,还有白不易,元大真以及三千学子,尽数身亡!”?
第八百零三章 危机四伏
李越习惯性的来找周明月商谈。
周明月足智多谋,能在岭南站稳脚跟,周明月功不可没。
周明月故作惊讶,“冯氏兄弟反了?”
李越点点头,怒声道:“陈树庭无用,一夜之间,治地全丢。”
“郎君,既然冯氏兄弟已反,直接让大军去平乱就是了。”周明月道:“朝廷也是知道岭南的情况的,就算战起,也没什么,我们过来,不就是为了防备冯氏兄弟谋反的吗?
只要.....我们以雷霆之势平乱,携大胜威慑岭南,功劳必大于过。
从岭南八百里加急去京城,最快也要三天。
秦墨用了两天半打到了倭岛国难波宫,难道我们连一个小小的叛乱都平不了?”
闻言,李越心里也稍稍安定。
当初选择来岭南,也是意气风发,觉得自己能立大功。
可来到这才知道,岭南的局势有多难。
四周都是掣肘,这些总管,刺史,听调不停宣。
当地土人撩人,更是排外。
还有流放过来的罪民,多年来,对朝廷积怨颇深,对他们抵触的很。
若不是有移民过来,连募兵恐怕都成问题。
若是在岭南搞砸,他就成笑话了。
“你说的对。”李越点点头,有雷霆军在,不管前面挡着的是谁,都会被清扫。
“可是,那三千学子......”
“三千学子,宣传朝廷新政,舍生取义,令人钦佩,事后不如建立一个功德碑,将三千学子的名字凿刻上去,让世人永远铭记!”
周明月不动声色的道:“也可以借着这件事,激起将士的斗志!”
李越幡然醒悟,看着周明月,“明月,你果真是我的贤内助!”
周明月笑着道:“能够帮到郎君,明月心里就知足了!”
多好的女人。
当初带周明月来岭南,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走上前,将孩子抱过来,“走,快去房间躺着,你现在不适合见风!”
“没事的郎君,现在情况这么危机,妾身那里还有心情躺着。”周明月起身,唤来了下人,“去,把我的战袍拿来!”
“你做什么?”李越一愣。
“当然是陪着郎君打赢这场战了。”周明月认真的道:“我们是夫妻,患难与共,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她不过一个侧妃,想要上位,就必须更加的努力。
她刚生产完,就碰上了冯岸兄弟谋反,必须抓住这个天赐的机会。
“你......不必如此啊!”
李越张着嘴,望着脸色苍白的周明月,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周明月拉住他,深情的道:“我们说好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李越也反握住她的手,“我李越生平有你,实乃人生一大幸!”
周明月穿好了战袍。
这战袍,早在几个月前,她就准备好了。
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她抱过孩子,“郎君,您是大都督,这种时候,应该在外面坐镇,我就抱着孩子,在一旁守着您!”
一旁的下人感动的不得了,都为侧王妃的举动感到震撼。
这一刻,李越胸口好像汇聚了无穷的力量,拉着周明月,动情的道:“我李越,此生绝不负你!”
周明月笑而不语,男人的话,只能听一半。
也许当下,他情真意切,可过三五个月,乃至三五日,激情退却,他们还会记得自己说的话吗?
她要牢牢占据李越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现在还不够。
只要她占得头把交椅,柳如玉争不过她。
还有那个柳如剑,向来都是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她。
她非常不喜欢,总有一日,她要掏了他那双招子喂狗!
李越牵着她来到议事厅,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一愣。
可看到周明月身着战甲,抱着孩子坐在一旁,表情也是越发的古怪。
但没人敢问,甚至还要称赞周明月。
王伯约跟何茂对视一眼,他们的女儿都嫁给了李越,但是对比周明月,并不算太受宠。
此女,野心勃勃,太过算计。
这才刚生完孩子,就身着战甲,抱着孩子守在一旁。
明眼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正王妃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
可好在,她生的不过一个女儿,若是儿子,大都督恐怕会把她宠上天。
只要他们的女儿诞下王子,未来就都有希望克承大统。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傍晚。
此刻夕阳西下,苍梧城内,老百姓也是匆匆的回家。
而此时,一帮人,正在聚集着。
他们身着黑衣,从四面八方汇聚。
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刺杀李越。
这些人配合的及有默契,等到太阳彻底落下,这才动手。
而此时,李越正在议事厅内跟一干人等吃饭。
用鲲油制成的蜡烛,明亮无烟,照得议事厅透亮。
“明月,你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先抱着孩子回房休息吧!”李越说道。
周明月摇摇头,“我只是在这里坐着,又不像郎君操劳军事,费力费脑!”
闻言,李越却道:“不行,必须回去休息,你要是熬坏了身体,以后还怎么陪着我?”
周明月噘着嘴,故意做出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李越暗暗叹气,这女人哪里都好,就是把他看的太重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又怎忍心继续让她在这里枯坐受罪。
他走下主位,走到她面前哄道:“你能受得了,咱们的闺女也受不了,听话,回去!”
周明月甚至过犹不及的道理,“那,那我先回房休息了,郎君你可不要操劳到太晚!”
一旁的人都麻了。
这也太茶了。
李越点点头,“不用等我。”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了厮杀声音。
数以百计的火箭从外面落了进来。
“敌袭!”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从外传了进来。
大量的士兵冲了进来,守在了议事厅外!
众人猛地回头,纷纷抽出了随身刀剑,“快,保护大都督!”
李越浑身一颤,连忙将周明月跟孩子护在怀里,怒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
城防军和六扇门,都是干什么吃的!”?
第八百零四章 周明月的狠
李越怒不可遏,一夜被叛逆攻下南扶州也就算了。
现在,这贼军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没有丝毫的征兆。
他如何不怒?
“快,大都督,前院着火了,去后院!”王伯约推着李越往后走去。
李越也是害怕周明月跟孩子出事,护着周明月跟孩子就往后院去。
来到后院,连忙把六个妾侍给叫了过来。
火箭从四面八方而来,点燃了许多房屋,他们只能躲在后院的湖心亭上。
“报,大都督,后院也有很多人!”
“报,大都督,贼军来势汹汹,已经冲到了议事厅!”
“报,大都督,后院门已经被攻破!”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来,六个妾侍都吓得花容失色。
周明月怒斥道:“不许哭,不过是乱臣贼子,有什么好哭的,再乱郎君心绪,别怪我事后找你们算账!”
周明月一番话,吓得她们不敢吭声。
李越脸色也是难看,可越是危险关头,越是不能自乱阵脚,“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城防军此时肯定已经过来了。”
大都督府陷入了火海之中。
炙热的热浪隔着老远扑面而来,让人恨不得跳进湖心亭里。
就在这时,贼军从后院突进。
大量的黑衣人从后面杀了过来。
王伯约头皮一麻,可还是跟何茂带着人冲了过去。
“废物,都是废物!”李越都快气疯了,今天若是让这些贼军掏了家,他李越就是整个大乾最大的笑话。
众人都会笑话他不自量力。
“明月,你们在这里,我去杀敌!”
李越看不下去了,他做不到,在这里等敌军来杀他和他的的老婆孩子!
这两年多,他的武艺也在军中打磨了出来。
等闲三五人,不得近身。
“殿下,不可啊!”王保保拉住了李越。
“滚开!”李越一脚将他踹开,“守在这里,保护好她们!”
其他妾侍都哀求李越不要冒险,可周明月却道:“妾身在这里恭候郎君杀敌凯旋!”
这种时候拖李越的后腿,只会让他厌恶。
李越点点头,带着贴身护卫杀了过去。
周明月心里也是暗暗着急,这些人出现的太突然,显然是很早就埋伏在苍梧城中。
能够绕过城防军和六扇门的勘察,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们是当地的土民。
第二,他们是从西北过来的移民。
土民和撩人极为排外,西北移民中怕是有白莲教的余孽。
但第二种概率很小。
大周末年,冯岸占苍梧自立为王,号南越王,苍梧是他的大本营。
只是后面投了大乾,才被封为高州总管和耿国公。
所以,这些人,必然是冯岸豢养的死士。
李越带着大军直奔苍梧不能说错,只能说太过冒进了。
否则也不会用了一年才站稳脚跟。
早年冯岸谋反的事就传进了京城,这么多年了,他若没有后手,那也太蠢了。
在她看来,去安南郡,是最好的选择。
那边有安南都护府大军,经过两年的耕耘,又有几十万的移民,完全可以作为王霸之基。
而且,大乾水师冠绝天下,从安南还可以直捣朱崖郡。
但,那时候,她人微言轻,也不敢说话。
现在,落得四面被围的局面,完全是当时没有定好策略。
李越浴血奋战,可大都督府人还是太少了。
被杀的节节败退。
周明月也抽出了随身的宝剑。
她已然明白了冯岸的计谋。
夜攻南扶州,转移注意力,趁着夜黑,苍梧城内的死士偷袭大都督府。
若是能够杀了李越,或者擒拿李越,就有了跟大乾谈判的资本。
“郎君,小心!”
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人冲散了阵型,拿起刀朝着李越劈砍而去。
听到周明月歇斯底里的呼喊,李越连忙后退,避过了这一刀。
刀子贴着他的身子落下,惊出了李越一身冷汗。
而周明月这一声喊叫,也引起了这些死士的注意,大量的人跳进水里。
吓得六个妾侍花容失色。
李越焦急万分,这些人出现的太突然,以至于,根本没时间把手雷从仓库搬运出来。
大都督府虽然有手雷,可不太多。
这么狭隘的空间,伤人,也同样伤己!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将手雷丢了出来。
可这些人就像是蝗虫一样,炸翻了一波,还有一波!
“该死的,这到底是有多少人?”李越头皮发麻。
“郎君,小心!”
周明月看那些人死士游了过来,连忙抱着孩子离开了湖心亭,其他人想跟着,她连忙道:“在这里等着,别过来添乱!”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王保保道:“跟我走,去帮郎君!”
“侧王妃,可是殿下让我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可以死,郎君不能,她未来注定是要君临天下的。”周明月大义凛然的道:“哪怕我们过去为郎君挡刀剑也好!”
王保保一咬牙,看了六个妾侍一眼,“奴婢明白了!”
他提着刀直接冲了过去。
周明月紧随其后,她思绪飞转,这一夜,她要彻底奠定自己在李越心中,不可动摇的位置。
至于湖心亭那几个蠢女人,就死哪儿吧!
她决不允许,除了柳如玉之外的人,先她一步生儿子!
手雷炸的湖水翻滚,血水染红了湖水。
可这些人太多了,不少人爬上了湖心亭。
刀子穿透了她们的身体。
直接连母体和孩子一同杀死。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夜空。
李越听到惨叫声,转头望去,“不......”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有死士冲了过来。
尖锐的剑尖,朝着他刺了过去。
“殿下,快闪开啊!”王保保魂飞天外。
“郎君!”
周明月惊呼一声,一把攥住李越的衣服,往外一拉。
剑尖避过了李越,却直奔周明月而去。
那一瞬间,周明月心提到了嗓子眼。
富贵险中求!
她想都没想,直接用怀中的孩子......挡住了剑尖!
噗!
剑,透体而出。
周明月一咬牙,却往前进了一步。
直到腹部感觉到了疼痛,才停下!
“明月!”
看到孩子跟周明月被一剑刺穿,李越大脑一片空白,胸膛的怒火,将他的肺腑撕扯的生疼。
“啊......”
他怒吼一声,手中的宝剑狂劈了下去,直接将那刺伤周明月跟孩子的人脑袋,劈砍成了两半。
周明月抱着孩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李越连忙将其抱起,心急如焚,“明月,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八百零五章 愁于仇!
周明月面无血色,脸上透着一股死灰之气,“孩子,郎君,看看咱们的孩子!”
李越抱着她进了一个房间,再看他刚出生尚未满一天的孩子,襁褓已经被鲜红的血液给浸透了。
李越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摸孩子脖子上的脉搏,顿时如遭雷击,跪地痛哭起来,“闺女儿,爹的闺女啊!”
“郎君,咱们的闺女,怎么了?”周明月紧紧的揪着李越的衣服,眼中满是惊恐和害怕!
“没了,咱闺女没了!”李越心一阵阵的抽痛。
周明月愣在了那里,眼中失去了光彩,变得空洞,然后牢牢的将孩子抱在怀里,“不会的,我闺女不会有事的,郎君,你别骗我,她,她就是睡着了!”
李越心如刀割,她的女儿,替他挡了必杀一剑呐!
见周明月情绪不对,李越也不顾的伤心难过,连忙安抚她。
可没安抚两句,周明月便抱着孩子软软的倒在他的怀中,昏迷不醒!
他这才想起来,周明也受了剑伤。
“军医呢,军医死了吗?”
李越推开门,外面的贼军已经没了踪影,满地的尸体。
王保保浑身是血,哭着跪在地上,“殿下,叛军被打跑了!”
“快去把军医给本王找来!”
李越一脚将他踹翻。
王保保连滚带爬去找军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军医。
军医给周明月做了诊治,“殿下,周侧妃伤口没有大碍,但是她刚生产,没有静养,又急火攻心,亏损了精元。
若是再不好好休养,恐怕会留下无法治疗的暗疾!”
李越坐在床边,握着周明月的手,心中亏欠到无以复加。
大都督府的将领全都进来,跪在了李越的面前。
“大都督,卑职守护不利,请大都督责罚!”
出现这样的事情,就算把他们砍头都不为过的。
李越却没有搭理他们,反问王保保,“其余六位夫人呢?”
王保保浑身一颤,将脑袋抵在了地上,“殿下,六,六位夫人......全,全都被叛逆给......杀了!”
嗡!
李越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孩子啊!
他脸憋成了酱紫色。
噗!
一口血喷出,“我的孩子!”
李越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向前倾倒,跪在那里的人,七手八脚的搀住了李越。
好一会儿,李越才从昏迷中醒来。
他跌跌撞撞的推门走了出去,看到了六个早已没了呼吸的妾侍。
他无力的靠在柱子上,手脚都是软的。
六个妾侍,五个孩子,十一条人命!
老天待他何其不公也。
院子里里哭声一片。
特别是王伯岳跟何茂,哭的最伤心。
李越却一反常态,脸上看不出太多的难过,反而关心起了贼军的动向,“那些贼军都抓住了吗?知道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吗?”
苍梧城城防军将领,毛颖跪在地上,悲切道:“禀大都督,都抓到了,也审讯出来了,这些人,都是本地的土人和僚人。
不少人,都曾是冯家的佃户和奴仆。
城内还有数条地道,直通城外,不少人都是通过地道进入的城内。
此次,一共擒杀贼军四千人!”
“我们这边伤亡多少?”
“不,不足五百!”毛颖回道。
“嗯,知道了!”
李越机械的应了句,“大火扑灭了吗?”
“已经扑灭了!”毛颖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啊!”
说完,李越走过去,看着他和周明所生的女儿,“你我父女一场,我只抱了你一次,你却替我挡了一命。
咱们父女两缘分就到这里了。
可为父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我可怜的女儿,竟是连名字都没有!”
李越将孩子抱在怀里,也许是太过悲伤,好半晌,他才开口道:“孩子,你就叫李宝贝吧。”
他在李宝贝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辈子,咱们父女缘分浅,下辈子,爹再好好补偿你。”
.......
而此时,苍梧郡城外,一处村落里。
一个绝美的女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公主,天不早了,该歇了!”无舌从后面走出来说道。
“干爹,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再有一段时间,就是她的忌日了。”萧鱼柔说道。
她记事起,就跟阿怜在一起,以前,她只以为阿怜是乳娘的女儿。
可后面,她们两个越长越像,再加上宫里的风言风语,她突然就明白了。
非亲非故,又怎么可能长得犹如双生。
所以阿怜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有一次,她没忍住,去质问父皇,父皇很生气的把她赶了出去,还把阿怜打了一顿。
打的可惨了。
然后,乳娘也死了。
那以后,她就不敢再说阿怜是她姐姐这种话了。
但她心里觉得亏欠,就时常跑出去,让阿怜当她。
因为,每次她偷偷离开皇宫,父皇都会偷偷过来看姐姐。
她很清楚。
虽然姐姐从来不说。
若不是她任性,去找父皇,姐姐不会挨打,乳娘也不会死。
姐姐,也不会没有娘亲疼。
姐姐从小就跟她在一起,对她的一言一行,都了若指掌。
她常常笑着说,她是一个影子。
以前,她只以为那是自己对姐姐的弥补,所以才让她当自己的影子。
后面,她才明白。
姐姐,是她的替身。
她的一切,姐姐都知道。
姐姐说,秦墨油嘴滑舌,不是好东西。
她却没听。
那是她们俩认识以来,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产生了分歧。
那天晚上,姐姐生了一宿的气。
现在想想,她真的好傻。
这世上又有谁能比姐姐爱她。
所以,她恨秦墨,恨得入骨。
她要让秦墨一点一点的失去,要让他明白,失去至亲的痛苦。
无舌,是父皇留给他的另一个影子。
他没有长辈了,就认了无舌当干爹。
在宫里,她将李世隆刺伤之后,是无舌替换了她,将她送出了宫。
“公主,那是她的命!”无舌叹声,望着漫天的繁星,“她从来都知道的,这么些年,她也累了了,就让她好好歇歇吧!”
“干爹,你说,人死后会去哪儿?”萧鱼柔问道。
“土里!”
“不对,是人的心里!”
萧鱼柔擦掉眼泪,笑着道:“到时候把秦墨抓住,杀了,让他跟姐姐成婚怎么样?
虽然姐姐从来都没说,但我知道的,姐姐她......喜欢秦墨呢!”
“只要您高兴,怎么都好!”无舌关上了门。
这一夜,月光正亮,月影儿斜照,却照出了人心底的愁于仇!?
第八百零六章 消息入京
四月二十,冯氏兄弟叛乱的消息传到了京城。
李世隆看着奏折,血压飙升,“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高士莲不敢耽搁,连忙派人去叫那些大臣。
得知冯氏兄弟谋反,大都督府被敌军袭击,公孙无忌和十四皇子党高兴的不行。
公孙无忌看着密报,心中有些惋惜,要是李越死在大都督府就好了。
但,这一次,对李越打击很大。
“父亲,我能随您一同入宫吗?”公孙敏问道。
“你在家里呆着。”
公孙无忌将密报投进了火盆之中,看都没看公孙敏,头也不回的离开。
公孙敏虽然不知道信中写的什么,但.....父亲这般高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而秦墨收到消息后,也是一阵无语。
李剑歌,白不易,元大真以及三千学子纷纷战死。
大乾开国以来,除了南番逼迫和亲,还没有这么窝囊的事情。
这也就算了,连家都让人掏了,六个妾侍,五个孩子,全死了。
大都督府内司马,什么录事参军事,录事,功曹,更是死了一片。
尽管擒杀了四千人。
但根本不够将功补过。
南扶州失陷。
钦州、冈州一日之间失陷......
算起来,差不多三郡之地落入了叛军之手。
但,这根本不是失陷,而是勾连。
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
就算那些守城的将领是猪,也不可能连一天都抵抗不住!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秦相如皱起眉头。
秦墨直接把手里六扇门的密报递了过去,“都服了,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看完之后,秦相如表情也是一阵古怪,“儿子,要不......咱考虑换个人带如何?”
秦墨瞪大了眼睛,“您说啥?”
“这老八真不咋地,照理说,他麾下有三千雷霆军,还有三万大军,去了岭南一年,也才将将站稳脚跟。
这就是去那边放三万头牛,都能把岭南的草给吃光了。
现在倒好,大都督府都差点没人给端了。
就算日后平定了岭南,这一战的错,他也洗不清了。”秦相如道。
秦墨也是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吊毛,他也是造孽。
给他打造了一个班底,把雷霆军都送到了他的手里。
都能败成这样。
六扇门出道以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还有新学的三千学子,虽然秦墨不想承认,但他们手捧秦墨起居录,高喊秦师。
他想不认这些徒子徒孙都难。
“走,爹,进宫!”秦墨火大的很。
“憨子,你好好考虑一下爹说的话。”秦相如上了马车对秦墨说道。
“爹,老八势已成,那里是那么容易说改就改的。”秦墨叹了口气。
若有一天,李越真的扶不上墙,他也不会强行把他扶上去。
他秦墨,连皇帝都不愿意当,又怎么愿意当权臣。
权臣可比皇帝累多了。
实在没办法,十六也可以。
那小子听话,孝顺,讲科学,是个不错的人选。
“你就没考虑过,为什么越王入岭南,陛下不许程大宝他们跟过去?”秦相如道:“现在就十四皇子跟越王对擂,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十个十四都不是越王的对手。
说到底还是平衡和公平,也是为了检验皇子的真材实料。
十四皇子去了川蜀,鼓励商业,今年的赋税还真就翻了一倍,据说,水泥路已经覆盖了主要道路。
他正在一点一点实现自己的话,他主张的政策,也在落实。
你再看看越王,虽然去的是最危险的岭南,功劳更大。
却连脚跟都没站稳,更遑论政策主张了。
犯点小错,也无伤大雅,可这一次的错太大了。
一下子就把他的缺点暴露了出来,这种硬伤,你圆都圆不了,除非他凭借一己之力平定叛乱,押解冯氏兄弟进京。
也许还能够挽回一点形象。”
秦墨说不出话来,原本柴绍还说让那些‘孤魂野鬼’以老八的名义投靠。
就这表现,投靠个鬼,说出去都没人信!
哎,烦死了。
很快,两父子进了宫。
太极宫内气氛很古怪,柳成虎等人都默不作声。
可保守派和十四皇子党,却高兴的跟过年一样。
李世隆扫了一眼,“人都到齐了吧?”
“陛下,都到齐了!”
“岭南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都说说吧!”李世隆脸色很不好看,岭南发生的事情,让他特别的失望和生气。
“陛下,臣以为,派遣一宿将前往岭南,讨伐冯氏叛逆!”屈突拔上前道。
“屈突尚书言之有理,越王镇守苍梧,有力未逮,臣以为应当派遣德高望重的老将前去平乱!”公孙无忌拱了拱手。
“越王到底是太年轻了,第五大都督本就不该设立,有雷霆军和三万大军,都被打的丢盔卸甲,实属不应该。”崔友仁抓住了机会,狠狠的将李越贬斥了一番,“陛下,臣以为,应该让荆州大都督前往岭南平乱!
荆州大都督崔柏霖骁勇善战,战功赫赫,若让他总领岭南军,平乱不在话下!”
李世隆眯起了眼睛,荆州大都督吗?
秦墨去倭岛国前,他曾问过该如何削弱四大都督府。
半年前,他曾下旨,让四家调换,可这四家都没动,还暗暗的警告李世隆,说这几个地方,有白莲教作祟,轻易动弹不得。
死活不挪窝。
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让崔柏霖去平乱,立下大功,他还怎么削了四大都督府?
李世隆扫了一眼柳成虎,见他低着头,默不作声,旋即将目光投向秦墨,“景云,你怎么看?”
“父皇,这件事在小婿看来,已经不是简单的谋逆了。”秦墨出列说道:“十天前,高州城内一队骑兵对手无寸铁的三千新学学生狠下杀手。
信宜城守城将领罗淼说有人冒充李剑歌,他们才打开城门,导致敌军攻占了信宜城。
随后叛军势如破竹,一夜攻占了南扶州。
可小婿手中有一份来自岭南六扇门的密报,却不是这样的!”
李世隆皱起眉头,“呈上来!”
秦墨将密报呈上。
李世隆看完之后,勃然大怒,“好胆,好一个罗淼,居然敢跟叛逆勾连!”?
第八百零七章 你们都是罪人
密报中说:“高州六扇门司马李剑歌带着学子去高州城北抢到了马匹,炸毁城门,离开了高州。
是夜,一行人来到了信宜城,守城将领罗淼却以李剑歌是叛逆为由,拒开城门。
李剑歌为了表露自己的身份,将官印和文书放在吊篮上交,罗淼却没有开城门,反而命人放箭,射杀众人。”
“这密报几分可信?”李世隆压着怒火问道。
“六扇门早已在岭南展开行动,除了明面上的衙门,私底下,还有许多的探子。
所以可信度不用质疑,密报都是用特殊的方式传递,需要二次解密才能用的。
就算原始密报落入敌军之手,没有方法,也是不知密报中的信息的。”
秦墨咬牙道:“贼军将屎盆子扣在了李剑歌的身上,可他们不知道,六扇门还有地下探子。
那钦州总管宁真,冈州刺史冯玉,都是冯氏兄弟的亲友,也都不是被攻占。
冯氏兄弟的大军只不过朝着城门放了几箭,守城的将士就投降了。
他们都是从大乱之年活下来的,昔年都是骁勇的将士,难道连一日都守不住?
说出又有谁信?”
崔友仁道:“秦墨,可是越王的奏报却不是这样的。
你这番话要是传入岭南,那些人会怎么想?
你这是逼着他们反啊!”
“这就是叛逆的高明之处,搅黄了这趟水,若是越王早知道冯氏兄弟的计谋,也不至于上当!”
秦墨冷哼一声,“难道我不这么说,他们就不反了吗?你信不信,再有两日,还会有更多的州郡被叛逆攻占?”
“秦墨,你休要胡言乱语,难不成在你眼里,岭南就没有忠义之士,我大乾的将士都是废物不成?”公孙无忌怒声斥责。
“岭南多是土人和僚人,要么就是流放的罪民,他们仇恨大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说大乾,就算往前推个一千年,岭南都是这样。
每逢天下大盛之年,岭南便平安无事,可一旦朝廷陷入危难之中,岭南必会成为祸患。
这是为什么,我相信你们都清楚。
无非觉得岭南是个偏远的地方,又毒瘴从生,根本没有把岭南放在眼里。
只要他们不闹事就可以了。
所以,才会随之任之!”
“你说再多,无非是给越王开脱,越王在岭南一年了,所作的一切,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你总不能说,他在岭南做的好吧?”崔友仁冷声道。
“你哪只狗耳朵听到我说他做的好了?”
秦墨骂道:“我只是在分析岭南的局势,你张口越王,闭口越王的,怎么,岭南这么乱,是他造成的?
当初冯氏兄弟就有谋反之意,是哪位王八蛋站出来劝父皇不要大动干戈的?
哦,我记起来了,是梁征,当初附和的人有谁?
有裴氏,还有你崔氏!
当初你们可是信誓旦旦的说,冯氏兄弟不会反的!”
崔友仁懵了,那都十来年前的事情了,秦墨怎么会知道的?
“怎么,不说话了?”秦墨直接一口痰吐在了崔友仁的身上,“都他娘是你们家干的蠢事,当初要是父皇干死了冯氏兄弟,还有这种屁事吗?”
“秦墨,你......”
崔友仁气的浑身发抖,官服上的浓痰,差点没把他给恶心死。
“秦墨,你少给我们裴家泼脏水!”一个络腮胡大汉骂道。
“你哪位?”
“某叫裴兴,当初家父的确劝阻了陛下,可那是因为国库空虚,并不是无端劝阻的,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所以,现在锅就由越王来背了对吗?”秦墨撇了撇嘴,“你们可真行,劝的时候大义凛然,出事了倒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
要我说,现在冯氏兄弟叛乱,当初劝诫过的人,一个都撇不开干系,都是罪人。
需不需要我找到当初史官记载的文书来,看看都是哪些臭不要脸的说了话!”
在场的人都哑口无言,虽然很多人都不在朝廷了,但他们的子嗣,亲戚都在。
真要追根究底,他们都没资格说话。
柳成虎暗暗松了口气,还得是秦墨啊。
这一口大锅砸下来,真能把李越给砸的爬不起来。
“好了,景云,不要人身攻击,你继续分析!”李世隆见状,连忙岔开了话题。
“父皇,我最烦的就是这些马后炮,都是欠的!“秦墨骂了一句,然后继续分析道:“岭南的问题,老生常谈了,当地土王分管,全然不知大乾律令。
这样的岭南有什么用?
要我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既然他们要打,那就打一遍,打到他们不敢在跟朝廷作对。
以流官分管,多移民,最多五年,岭南必然会成为大乾最膏腴的地方。”
“你说打就打,打仗不要银子吗?”屈突拔道:“其他人有没有叛逆,你这是逼着他们反!”
“我打我的叛逆,碍忠臣什么事情?忠臣恨不得跪在路边迎接王师,又怎么会反呢?
害怕的是那些乱臣贼子,总不能说,我把乱臣贼子逼出来了,还是我的错吧?”
秦墨一句反问,把屈突拔怼的哑口无言。
“父皇,越王这一次,肯定是有错的,他作为大都督,却没有防患于未然,导致惨案的发生。
他必须负主要责任。
但,岭南的问题,也是客观存在的,小婿以为,先平乱,把岭南的问题解决。
然后,该罚罚,该骂骂,绝对不要含糊!”
李世隆怒气也消了不少,如果要怪,梁征第一有罪。
当初就是他劝说,才没有打冯氏兄弟。
可梁征已经死了,所以......当初那些附和的人,同样有罪。
“李越有罪,拿掉他大都督之位,让他在岭南戴罪立功,等平乱之后,再另做惩处。”
说着,李世隆道:“秦墨,朕给你三千雷霆军,三千骑兵,你可能平乱?”
秦墨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他扛下了所有。
“我能说不能吗?”
“不能!”李世隆哼了一声,“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岭南道行军大总管,第五大都督府代都督,总领岭南一切事物,有先斩后奏之权。”
说着,李世隆看向裴兴,“你为副手!”
裴兴一愣,连忙道:“微臣遵旨!”
“其他人散了,秦墨留下!”说了句,李世隆便离开了。
秦墨匆匆跟了上去。
来到甘露殿,李世隆道:“陪朕吃个午饭,吃完,你就走!”
“哦。”秦墨点点头。
“朕知道这两年你很累,忙东忙西的,这才刚从倭州回来,就又要去岭南平乱!
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第八百零八章 别人靠父,我靠子!
“父皇,我能不去岭南不?”秦墨开口道。
“不行,这岭南除了你,谁去都不合适!”李世隆道:“当初老八要不是听了你的,也不会去岭南!”
秦墨当时就不干了,“父皇,你少瞎说,明明是他自己要去的,怎么能赖我?”
李世隆斜睨了他一眼,“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好到穿同一条开裆裤,他有今日,你功不可没。
怎么,现在好兄弟落难了,你要袖手旁观?
那些人可都在旁边等着看笑话呢。”
秦墨挠了挠头,“没说袖手旁观,他不是有雷霆军在吗,直接打就行了,等我率领大军过去,最快也要半个月,那时候,怕是战斗都结束了!”
“呵,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李世隆却没有那么乐观,“岭南那个地方,毒瘴丛生,历朝历代,都不怎么重视那边,所以才会把岭南作为流放之地。
朕锐意剪除世家,所以,那些世家就动了南北联姻的心思。
去年,你去倭岛国前,曾献策分化四大都督府。
朕用了你这个法子,你猜怎么着,他们说当地有白莲教作祟,轻易动弹不得!”
说到这里,李世隆冷笑了起来,“他们这是在威胁朕呢,你做女婿的人,能忍?”
“大丈夫,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父皇,我能忍.......”
李世隆抬手就是一巴掌,“少在这里跟朕皮,你去岭南,想怎么搞都行,哪怕那岭南打成筛子,朕都支持你。
朕拿出一.....五百万两来支持你!”
“父皇,最少也要八百万两,五百万两太少了!”
“就五百万两,多了没有了。”李世隆哼了一声。
“抠搜!”秦墨撇嘴道。
“朕哪里抠了,要是放在前几年,这五百万两,几乎是大乾一年的税银了。
别以为朕没有打过战,你打岭南根本用不了这些银子,多的钱,就放在岭南治理民生。”
秦墨听出了不对劲,“父皇,我就打个仗,我治理啥民生?您不会想让我在那边待个一年半载的吧?”
“哟,越来越有觉悟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朕可没说!”李世隆捋了捋胡须,眼里满是狡黠之色。
“父皇,求求了,您换个人薅羊毛吧,您看我这发际线,都越来越后移了。
您长得丑没什么,我这么帅,可不能变秃子!”秦墨指着自己的脑门说道。
“少废话,快吃饭!”李世隆哼了一声,吃了起来,“还有件事,你去岭南,记得给朕狠狠抽那混小子一顿。
朕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说起这件事,李世隆就一阵火大,“要狠狠的踹他的屁股,知道不?”
“知道了,父皇!”秦墨叨了一口肘子,他也早就想打那个小垃圾一顿了。
.......
当天晚上,秦墨挨个抱了家里的大胖小子。
初蕊三人前几天生了,又他娘的生了三个大胖小子。
秦墨都愁了,六个儿子,就是六个吞金兽。
这六个儿子都得娶媳妇,还要为他们的前途着想,一个起码也要一百万两,六个就是六百万两。
他这个年纪,以后起码还得生他十个八个儿子。
这又是上千万两。
以后估计还要生他十个八个女儿,要准备嫁妆,那又是几百万两银子。
家里银子是够了,可总要留个上千万两过过日子吧?
养老之路,任重而道远。
从柴思甜房间出来,秦墨松了口气,老婆多也是烦,出个远门,都要一个一个哄。
毕竟都刚刚生完孩子。
得哄好,万一产后玉玉症怎么办!
来到院里,高要正在那里擦拭着宝剑,看到秦墨,高要连忙起身,“少爷!”
“又要麻烦你跟我出远门了。”秦墨道。
“少爷,能跟着您,是奴婢最大的幸运!”高要连忙说道。
“本来这次回来,打算帮你跟小牡丹补办一个婚礼的,结果又摊上了这档子事情!”
“不,不用了,我,我跟小牡丹说了,不用办婚礼,就,就搭伙过日子就行了。”高要脸红的不行。
秦墨给她娶妻,又准备过继孩子,自然是为她好。
在宫里,那些有能耐的老太监,都会在外面讨上两房婆姨,再让家里人过继一个孩子。
这几乎是太监最好的归宿。
太监不能人道,但并不代表,他们不渴望这些。
可她是个雌儿啊。
又不好拒绝秦墨的好意,只能暂时先这样。
“小暖那边呢?”
“下午已经跟她说了,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小牡丹去照顾她!”
秦墨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早点休息!”
“少爷晚安!”
高要看着秦墨进入房间,心里却很高兴。
在京城时,少爷是李玉澜她们的。
可在外面,少爷是她一个人的!
谁都不能跟她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心跳的厉害。
啪!
她轻轻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脸,“你啊,真是痴心妄想,你能跟着少爷,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秦墨就起了。
主要是害怕家里的女人难受。
年纪越大,就越看不得这种分离的场景。
穿好了战甲,秦墨跪别了老秦,带着高要和上百府兵就离开了。
秦相如最不愿意看到秦墨出门打战,他上半辈子为什么拼了命的打战,还不是希望自己儿子以后不上战场吗?
可事与愿违,老秦家的种太优秀了。
他叹了口气,“打吧打吧,大不了老子当国王就是咯,别人都是靠父辈蒙荫,到了我这里可好,我靠儿子。
嘿,还挺爽的!”
秦墨离开了京城,顺着隶直道朝着岭南道方向而去。
这两年,隶直道修建的越来越好,已经从山南道修建到了江南道。
路程没有缩短,但是行军的速度,却快了一倍不止。
沿途的驿站,能够快速的为行军提供补给和帮助。
面对秦墨这个曾经的驿道头头,自然一路畅通无阻。
可即便如此,从京城到苍梧,也有三千多里。
一路行军,用了十八天,才到苍梧!
五月的岭南,变得潮湿炎热起来。
可岭南的战局,却糜烂的秦墨想骂娘。
一个月不到,岭南道大半都落入了冯家之手。
李越看到秦墨,大喜过望,当即迎了过去,“憨子,你总算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
“你个小垃圾,小爷揍死你!”秦墨翻身下马,一拳打在了李越的脸上,“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第八百零九章 痛揍李越
这一拳,直接把李越给揍倒在地上。
李越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
就这,秦墨还没有放过他,又是狠狠两脚,“一年了,你就干出了这些成绩?
哥们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自己想想,这几年,咱们大小战也打过许多。
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他冯岸,再强,强的过南番?“
李越倒在地上,鼻血糊了一脸。
大都督府的人都傻眼了,不少人想上前阻拦,却被柳如剑给拦住了,“他们两兄弟从小打到大,谁都别插手!”
这一个月来,李越整个人都颓的不行,堂堂越王,第五大都督,就因为这点事,就颓靡了。
日后还怎么登极?
这样的表现,让追随者如何看?
“你是怎么带的兵,打的仗!”秦墨是真的气,他还以为自己赶路途中,李越就能平乱。
可结果呢。
越打越烂。
李越被打的晕头转向的,也打出了火气,一拳砸在秦墨的脸上,“老子来这里一年多了,身边的兄弟一个都不在。
碰到事情了,都找不到人说。
四处都是掣肘,那些人,笑里藏刀,表面上附和,等转身,就是一刀。
这岭南千里之地,尽是敌人,老子能站稳脚,已是千难万难。
老子的老婆孩死了,你还不许老子难受?
你以为我想把战打成这样吗?他们裹挟百姓,老子不敢开炮啊!
就你委屈,就你火大,老子这一肚子的气,都找不到人说。”
两人扭打在一起。
是拳拳到肉。
“小废物,小垃圾!”
“我不是!”
“你就是!”
秦墨一脚将李越踹飞出去,跳过去,坐在他的身上,砰砰就是两拳,“打架你不行,打战你也不行,你这个小垃圾还有脸哭!
让你来岭南,你狗日的又是带妹子,又是纳妾。
你狗日的知不知道自己来岭南做什么了?”
秦墨揪住他的领子,“父皇对你多失望,你知道吗,你要是不纳妾,不带妹,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你的老婆孩子会死吗?
狗日的!”
秦墨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的老婆孩子在京城,还活的好好的,京城那个才是你的老婆,你懂不懂?
家里的老婆等了你一年,天天盼,夜夜盼,你他娘的还在这里哭,还在这里委屈。
你的脸呢?
你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吧?
当初哭着求老子帮忙,现在搞到手了,玩腻了,就不新鲜了是吗?”
“你放屁,老子没玩腻!”
“没你大爷!”秦墨啐了一口,“你的老婆孩子,是因为你而死的,你怪不了别人。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沾沾自喜啊。
给老子三万头猪,一年了,还能下他几万头小猪仔。
给你三万个人,你他娘是一场胜仗都打不了啊。”
李越被秦墨的话,彻底给骂醒了。
他呆呆的看着秦墨,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秦墨松开了手,满是失望的道:“我们两人从小打到大,但这一次,我都懒得打你。
你要是再这个死样,老子绝对不会打你了。
你就是死岭南,老子也会高高兴兴的挖个坑,给你埋了。
我还会奏请父皇,不要给你风光大葬,就你这种废物,连进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
我呸!”
秦墨擦了擦脸上的鼻血,转头看向其他人,“都不要管他,谁敢扶他,老子弄死他,有一个算一个!”
说完,气呼呼的进了议事厅。
王伯约等人瞠目结舌,这就是秦墨吗?
打的越王鼻青脸肿,还没人敢帮腔。
就连柳如剑,也一动不动的。
见他们还没有动静,高要拿出了圣旨,“奉陛下诏令,秦墨担任岭南道行军大总管,第五大都督府代理大都督,总管岭南一切军务民生。
若有不服,先斩后奏!”
之前通信,秦墨也没有把圣旨的事情说出来,就是害怕打击李越,想给他时间找回场子。
可这狗日的,是连战连败。
居然还有脸在这里狗叫。
闻言,众人都不敢作声了。
柳如剑看着倒地,满脸是血,一身狼狈的李越,微微的叹了口气。
这一年多,他对李越,着实失望。
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走过去将李越扶起。
他这个心腹若是走了,以后就没得做了。
“不用扶我!”
李越擦了擦脸上的血,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大都督府。
众人面面相觑,跟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秦墨站在舆图面前。
继钦州和冈州失陷后。
合浦郡,信安郡,郁林郡,南海郡......龙川郡,尽数失陷。
冯氏兄弟很聪明,截断了苍梧跟安南郡的联系。
这样一来的话,安南郡就孤立无援,成了一块飞地。
怎么打都行。
“憨子,我错了!”
李越走了过来,满脸的悔恨,“你说的对,他们的死,都是我的错!”
秦墨都不想理他,“小柳,咱们还有多少兵力?”
柳如剑道:“两万五!”
秦墨一阵无语,三万三千人,直接打没了八千人。
“冯氏兄弟指使当地的土人和撩人大肆抓捕移民,以这些百姓为要挟。
雷霆军上前,根本就不敢开炮。”柳如剑很是无奈,他之前去永熙郡,碰到了这样的情形,根本就不敢打。
冯氏兄弟似乎料定了他不敢开炮,越发的猖狂。
“此战,非战之过!”王伯约等人也为李越开脱。
“夜袭过没有?
他们总不能让老百姓天天睡在城墙脚下吧?
拿着炸药包让人夜袭去炸城门会不会?
炸开了城门,他们受得住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百姓?
万一是装作百姓的叛逆呢?
有没有想过调水师去攻打朱崖郡?
安南郡还有几万大军,几十万的百姓,抓住冯氏族人,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秦墨火的很,“你们这些人都是猪脑袋吗?他们狠,你不会更狠一点吗?
狗日的,这是打仗,不是过家家!
非要沽名钓誉。
就害怕扣上滥杀无辜的帽子?
你李越他娘的还有名誉吗?
老婆孩子都死完了,京城谁不笑你?
我看你回京怎么面对父皇,怎么面对老爷子。
我出京的时候,都不敢去跟老爷子道别,生怕他老人家身体不好,受不了打击。
就你这种表现,担得起老爷子的龙渊剑吗?”?
第八百一十章 你怎么能跟憨子比呢?
李越无地自容。
说来说去,还是他优柔寡断,太在意自己八贤王的贤名。
“还有你们这些幕僚,都是猪脑袋?
他看不清,你们也看不清?”
秦墨现在就跟炸药桶似的,逮谁就骂。
骂的众人抬不起头来。
“我看到你就来气!”
秦墨走到柳如剑的身边,抬腿就是一脚,“你真是昏了头,他带女人来岭南,你就不知道劝劝他?
你妹妹在家里眼泪都要流干了。”
柳如剑挨了一脚,都不敢吭声,低着脑袋,心里说不出的懊悔。
“在京城都挺勇的,怎么到了岭南,就怂成了一条虫?
以后出去,千万别说,是我秦墨的兄弟,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错了!”柳如剑单膝下跪,“请大总管责罚!”
“我当然要罚你,第一战就被人打退了,你个瓜怂,把你爹的脸都丢尽了。
你看看你弟,在倭州的战场上多勇,杀倭狗杀鸡仔似的!”
柳如剑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柳如刀斩杀几千敌寇的消息,他何尝不知?
心中也是羡慕的很。
李越此时也是无比的惭愧,“憨......大总管,我愿意率兵冲锋,一雪前耻,请大总管给我这个机会!”
“想打战?可以啊,但是你得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来!”秦墨冷哼一声,把自己认识的参将全都叫了起来,“其他人全都出去!”
王伯约等人诧异道:“大总管,我们......”
“出去!”
秦墨根本不信这些岭南家族,苍梧郡是冯岸当年自立为王的第一块基业,这里早就渗透成了筛子。
李越靠联姻在苍梧站稳了脚跟,但他是来做什么的?
是来除弊清疾的。
不是让他来撩妹的。
好的不学,学老爷子。
就算搞死了冯氏兄弟,日后难不成还要继续分治?
就算这些人真心,难保他们的家人,或者奴仆之中没有二五仔。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许再进大都督府!”
“大都督,卑职是司马......”
“我管你死马活马,从现在开始,你们给我回家,好好反省,不许你们踏出家门一步。
胆敢出门,杀无赦!”
此话一出,苍梧城六家的人全都愣住了。
他们焦急的看向李越。
李越皱了皱眉,却只是说道:“你们先回去,等候调遣!”
“越王殿下!”何茂还想说话。
一旁的窦遗爱抽出随身佩刀,“再敢聒噪,死!”
何茂吓得不敢再说话。
王伯约等人脸色也是难看,但秦墨太猛,连李越都不放在眼里。
正面冲突,肯定吃亏的,还是先回家再做打算。
六家的人全都离开后,秦墨道:“给我盯死他们,有任何不对,直接灭杀!”
李越道:“你怀疑他们有问题?”
秦墨依旧没有理他,然后召集众人摸底岭南的情况,然后商量对策。
“要夺回郁林郡,打通跟安南郡的通道,联合安南郡守军,包抄朱崖郡。
老子要掏了他的大后方!”
确定方案之后,秦墨调兵谴将。
跟着秦墨一起来的,除了窦遗爱还有柴荣。
“小柴,小窦,你们两个做主力,今天晚上,务必拿下永平郡!”
“是,大总管!”
两人连忙拱手。
走出议事厅,两人还看了李越一眼,眼中都挺失望的。
“大总管,我呢?”柳如剑急了。
“你去扫尾!”秦墨说道。
“那我呢?”李越道。
秦墨都没有理他,只是吩咐高要做饭。
他刚才揍了人,饿得慌。
李越十分懊悔。
秦墨让他处理自身的事,他有什么要处理的?
来到后院,找到周明月。
见李越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血,周明月也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下心疼的道:“这天杀的秦墨,下手居然如此狠辣,就算他现在是行军大总管,还是代理大都督,可您总是亲王吧?
以下犯上,嚣张至极,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
闻言,李越忽的觉得一阵阵的烦躁。
他看着周明月,心中没由的厌烦。
当初若不是她献策,让自己纳妾,也不会发生这种惨案。
被秦墨打了一顿之后,李越逐渐清醒。
他歪过头,避过了周明月伸来的手。
“郎君?”周明月心里咯噔一下。
“我跟憨子,是从小打到大的交情,他若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根本就不会揍我。”李越沉声道:“你不要在这里拱火,我很早前就跟你说过了。”
“郎君,我......”
“你收拾东西,回京吧。”李越道:“当初让你来岭南,就是个错误,若非如此,咱女儿,也不会死......”
周明月焦急万分,“郎君,是不是那秦墨跟你说了什么?我,我......”
“秦墨说得对,出征带女眷,本就错了,我不仅让父皇失望,更让皇爷爷失望。
憨子打醒了我,这一切本可以避免的。”
李越看着周明月,就想起了守在家里的柳如玉,心中亏欠的很。
“郎君,我,我只是心疼您,我没有拱火......”
“不,你拱火了!”
李越眼神越发的冷漠:“憨子打我,是恨铁不成钢,是重视我,他完全可以不用来岭南,蹚浑水。
可他还是来了。
这世上,无一人如他这般重视我。
若不是憨子,嫣有我李越的今天?”
“郎君,秦墨今日打你,全然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日后郎君若是登临大宝,难道还要任由秦墨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周明月咬牙道。
她没想到,秦墨一来,李越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她辛辛苦苦一年,出谋划策,更是把自己的女儿都搭进去了。
结果呢,什么好处都没有落到。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憨子不会的。”
“郎君就这么笃定吗?”周明月哭着道:“明月都将心剖出来了,难道都比不上秦墨吗?”
“是的,我就是这么笃定!”李越叹声道:“他不来岭南,我此番就没有争的可能了。
还有,你怎么能拿自己跟憨子比呢。
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周明月如遭雷击,“这么说,在郎君眼里,妾加上女儿,都不如秦墨有分量?”
李越没有接话,只是疲惫的看着她,“回去吧,不要在争了,你既争不过如玉,也争不过憨子!”?
第八百一十一章 这狗东西,真废了!
“郎君,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了......”
周明月跪在地上,“妾身也没有争宠的意思。”
“回吧,今天就走,我派人送你回去。“
一步错,步步错。
当初若没有带周明月过来,兴许,这些都不会发生。
李越也是意兴阑珊。
秦墨将一手烂牌打成了听牌。
他又打成了放炮。
岂止是失意,更多的是对自己能力的质疑。
“郎君......”
“回去之后,好好休养身子。”李越招来了王保保,“你护送侧王妃回去。”
“殿下,奴婢舍不得......”
“滚!”
李越一脚将王保保踹翻,“当初本王让你守好她们,你是怎么守的?要不是念在你跟本王一起长大,早劈了你。”
王保保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发颤,“奴婢也是担心殿下的安危啊!”
“把她们的尸首带回去,以后,你就替她们守灵吧!”
李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后院。
王保保如丧考妣,旋即转头看向周明月,怒从心底起,“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离开湖心亭,她们都不会死!”
周明月俨然失宠了,回了京城之后,日子肯定不好过的。
她攥着粉拳,万分不甘,“好一个铁石心肠的薄情之人!”
如此掏心掏肺的对李越,却不抵秦墨三句话。
很快,李越身边的侍卫来了,周明月被请上了马车,当天就离开了苍梧郡。
而周明月被送走的消息,秦墨也知道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李越还没有彻底昏头。
这周明月可不是什么单纯的人。
他甚至在想,如果当初留她当个睡前故事机,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憨子,我已经把人送走了!”
李越走入议事厅。
柳如剑见状,挥退了厅内的人。
秦墨抿着嘴,依旧不吭声。
“憨子,实在不行,你再揍我一顿,行不?”
“我吃饱了撑得,揍你有什么意思!”秦墨撇撇嘴。
见秦墨开口,李越连忙道:“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要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委屈了?”
“我自己犯的错,有什么资格委屈。”李越苦着脸道。
“我就是帮你太多了,让你觉得什么都有我兜底,你真当我神仙呢?
你知不知道,哥们在海外飘了快一年,才回京城,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
秦墨生气的道:“我是你爹啊,把饭喂你嘴里还不行,还要我嚼烂了是吧?”
李越拉了拉秦墨的手,“憨子,你别气了,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滚开,别恶心我!”秦墨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总之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别啊,憨子......”
“你这一战,把咱们前两年的努力都快打没了,你这个狗屁贤王,现在成了乌龟王了。
别说做兄弟的不够意思,摆平了岭南的事情后,你要是还这个死样,你该就藩就藩。
就算强行让你上去,你也做不好皇帝。
满脑子都是女人,你能成什么事?”
李越被骂的不敢吭声,心里憋屈极了,“我数次向父皇写信要人,父皇都没有应允,若是父皇给我人,我也不会无人可用!”
听到这话,秦墨差点没吐血,“勇猛跟大宝他们不是在镇守驿道就是在戍边,小柴跟小窦跟我去了倭州,父皇派谁来合适?
当初是你自己要来岭南的,谁逼你了?
十四去川蜀,身边就几个人,人家现在把当初吹得牛都兑现了。
你呢?
脸都快扇肿了。
你还有脸怪父皇。
新法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公平!
父皇信任你,才让你来岭南,才不愿意别人过来插手岭南,让你自由发挥。
做得好,便是璀璨夺目的大功劳。
哪怕十四做的再好,也是无用的。
你不能体会父皇的苦心,还在这里哔哔,该你的?”
两人一年多没见,李越发生的变化,都让秦墨麻了,肯定是周明月搞的鬼。
这臭娘们不能留了,必须弄死!
“十四现在呼声很高?”李越心里直突突。
“这些你先不要管,你就把岭南的事情摆平,将功赎罪。”
这狗东西,真废了。
到现在还在想这些。
“憨子,你放心吧,我一定可以的。“李越认真的道。
望着李越离去的背影,秦墨眼中满是担忧,到底是自己穿越过来第一个兄弟,他是真不愿意改弦易辙。
......
是夜,六千骑兵出苍梧。
柴荣带着三千人去了永平县,而窦遗爱则去了随安,一同前往的还有柳如剑。
裴兴则带兵镇守苍梧咽喉,都城县。
秦墨就守在大都督府,看着六扇门送来的密报,他不由松了口气。
“没死啊,行,命大!”
这密报,是高凉郡发来的,发密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剑歌。
信中详细的说了,他们是如何在叛军的追击下逃出生天的。
一同逃离的还有白不易,元大真,以及......二百学子。
当初大火烧山,他们也是运气好,躲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才得以活命。
而这些叛军也很谨慎,足足沿着山搜寻了他们大半个月,才离开。
大火烧山烧死了很多动物,他们一边躲藏,一边靠着这些动物尸体才得以存活。
下山之后,他们装作普通百姓,又折返回了高凉郡,一边监视冯氏兄弟动向,一边寻机会刺杀他们。
三千多人,只活下来两百多人。
秦墨也是心塞。
不把岭南杀个底朝天,自己都没脸当他们的教主!
“少爷,不早了,先休息吧!”高要说道。
“睡不着。”秦墨把密报烧了,旋即奋笔疾书,写了一份密报,“小高,连夜送出去。”
高要也是心疼秦墨,赶了十几天的路,都没好好休息。
一来就备战,还大动肝火。
跟秦墨这么久,还从没看过秦墨如此生气。
把密报送走之后,高要道:“少爷,您眯一会儿,我给您揉揉脑袋!”
秦墨也是真累了,连日来的疲惫席卷而来。
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转头就倒在蒲团上眯起了眼睛。
高要则为秦墨按起了太阳穴,见秦墨睡觉还皱着眉,轻声道:“少爷,睡觉就不要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她伸出手,轻轻的将秦墨眉宇间的川字揉开。
而此时,高凉郡中,六扇门的地下聚集地。
“都督这两日估计就要到岭南了。”李剑歌脸上满是喜色道:“有都督坐镇岭南,平乱肯定不成问题,我们得想办法,为大军制造胜利的契机。”
“怎么制造契机?”白不易急忙问道。
他现在满脑子就两字:报仇!
白不易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炸药包,“它,就是契机!”?
第八百一十二章 都是假意,没有真心!
“冯岸兄弟就在高州城内,不若我们玩一票大的,将所用的炸药包,都尽数埋于总管府内,直接将他们两兄弟炸上天如何?”李剑歌说道。
“不妥不妥,那总管府戒备森严,别说炸了总管府,就连靠近都难。”元大真说道:“还不如等秦师他们攻打过来之时,我们在城内里应外合,关键时,阴死他们。
而我们此时若动手,容易暴露不说,还难有建树!”
“大元说的有理,能杀了冯岸兄弟固然好,可杀不了,打草惊蛇,反倒不美了。”白不易想报仇,却不会拿他人的性命做赌注。
李剑歌想了想,点点头,“那只能先苟着了!”
......
而此时,苍梧郡外,偏僻的村落之中。
萧鱼柔有些坐立难安,“干爹,那小滑头来了!”
“老奴知道,公主,越是这紧要的关头,就越是要沉住气。”无舌道:“不能暴露我们的位置。”
萧鱼柔深吸口气,“候羹年什么时候能回来?”
“没那么快,他去江南了!咱们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等秦墨过来?”
萧鱼柔点点头,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抓住秦墨,然后一点一点将他折磨致死。
“江南那边,怎么说?”萧鱼柔问道。
“他同意了,到时候,岭南道将为作为咱们复国的基业!”无舌笑了起来,“先让冯氏兄弟跟转移秦墨的注意力,然后,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掏了秦墨的大后方。
只要能够拿到手雷和雷霆炮,纵然他们派柳成虎都无用的。
这一场局,布了这么久,总算有点成果了。”
“那小白眼狼还活着吗?”萧鱼柔问的是赵曼筠。
“她可不能死,她死了,就没得玩了。”无舌道:“您当初的决策真是英明,秦墨果真防她如猛虎。”
“不是我英明,是我了解他,他对谁都抱有强烈的戒心。”萧鱼柔道:“不过,李智还真能忍,我还以为他忍不住的。”
“那到底是他的妹妹。”无舌道:“虽然他不知道赵曼筠的身份,但李智什么人,那是还没弱冠就开始为自己抢夺皇位而筹备的人。
说能忍,实则是谨慎罢了。”
萧鱼柔点点头,叹道:“干爹,没想到有生之年,咱们还能看到大周龙旗飘扬!”
她转身,走进了房间里,床上有一个粉啄玉雕的小娃娃。
许是天气太热,小娃娃额头上满是汗珠。
为了这个小娃娃,她遭了多少罪,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拿出手帕为孩子擦拭汗水,晃动羽扇,“干爹,你说......这孩子,能光复大周吗?”
“当然,他体内留着周皇帝的血。”
“只可惜,这孩子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萧鱼柔道:“他那个爹爹,可是天底下第一狠心肠的人!”
......
翌日,秦墨收到前线急报,永平县和随安县城被破,斩杀叛军三千,抓获僚人五千。
放下急报,秦墨松了口气。
这就对了嘛。
这才是大乾军队的真实战斗力。
要是雷霆炮加新式手雷和特制的炸药包,都攻不下两个小城,未免也太拉了。
秦墨心情一好,早饭都多吃了两碗。
“对了,昨天晚上那六家有没有什么动静?”秦墨问道。
“很老实,没有动静!”
“怎么会没动静呢?”
秦墨道:“我怀疑那些贼军跟这些人有关系,否则老八怎么会被掏了家?
去他们家查查,看看有没有地道什么的,反抗就杀了,不要犹豫。”
高要一愣,顿时就明白秦墨的意思了。
“是,少爷,我这就谴人去看看。”高要带着三千人马挨个查看。
结果却遭到了六家的抵抗。
一时间,杀的人头滚滚。
消息传到李越的耳中,他急匆匆的来到了议事厅,“憨子,你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把那六家人都杀了?”
“这不全城大搜查吗,我害怕城内还有什么通向外面的地道,就挨家挨户的查。
我可不想睡觉的时候,忽然一帮黑衣人杀进来。
谁知道这六家拼死抵抗,不配合工作也就算了,还动刀子。
分明是心里有鬼嘛。
结果一查,还真在他们家发现了几条地道,要不你去看看?”
“真有地道?”李越愣住了!
“我总不能短短两个时辰就让人挖一条出城的地道吧?”秦墨叹了口气,他本来就不信任这些人,再加上这件事需要背锅的,所以就让高要动手了。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
“何止是有地道,他们还有手雷,要不是我们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秦墨的话后,李越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想做什么,你心里不清楚?”秦墨搞了一个槟榔青果,五月正好是槟榔大量成熟的时候。
这玩意他不敢多吃,就入乡随俗尝个鲜。
“我再三警告过你,除了自己带来的人,谁都不要信,你真以为他们好心的辅佐你?
给你送个妹子,只不过是为了晃点你!”
秦墨也是一阵后怕,“昨天要不是我勒令他们不许出门,我估计昨天晚上,咱们两个就要被炸上天。
娘的,要是咱两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死了都没脸进宗祠。”
李越咬牙切齿,旋即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秦墨说的风轻云淡,可不是他的警惕和谨慎,后果不堪设想。
“那这么说,那些手雷他们已经偷偷运出去了?”
“是,运出去了。”秦墨叹了口气,“我已经让人去仓库排查了,这些手雷必须找回来。
找不回来,很麻烦的!”
“对不起,憨子,我......我真蠢!”李越自责的要死,昨天还还有些不服气,可今日,他为自己的愚蠢感到耻辱!
“他们之所以没杀了你,估计也是想慢慢的搬空仓库,甚至在关键时候挟持你当人质自保。”
秦墨并不担心他们能研制出手雷,新一代的手雷,用的都是黄火药,都是科技狠活。
早就脱离了原始黑火药的范畴。
正因为黄火药威力巨大,所以秦墨才更担心。
若是用的好,完全可以左右一场战斗。
“这些人可坏了,不仅偷你的手雷,还把子女塞给你,若是她们真的生下孩子,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子孙后代,有竞争皇位的资格!”?
第八百一十三章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
秦墨道:“这些人蔫坏蔫坏的,双面逢源,只不过,他们估计也没想到,那些人这么狠,连他们自己人都杀。
他们明明死了女儿,可没几天,又迫不及待的把其他的女儿塞给了你,他们哪里有伤心的样子?”
李越肺都要气炸了。
他感觉自己就跟头蠢驴似的,被人耍的团团转。
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很有魅力,能够让这些人望名投靠。
“我要宰了他们!”
他提着刀,急匆匆的跑进了大都督府后院。
再次出来的时候,浑身满是鲜血。
随即,毫不停留的跑出了大都督府,想要将王伯约等人斩杀,却被高要给拦住了,“越王殿下,这些人暂时杀不得,还需要审问他们手雷的去向。
等审问之后,再杀也不迟!”
自家少爷为了越王真是煞费苦心,原本只是想给越王找个背锅的,结果倒好。
真连根带土的揪出了一波老鼠。
这些人,倒霉是真倒霉。
可该死,也是真该死。
王伯约脑瓜子都想破了,自己到底是那里露馅了。
看着被斩杀殆尽的族人,肠子都悔青了。
此刻看到怒不可遏的李越,连连告饶,“越王殿下,我们招了,饶我们一命,我们愿意将功赎罪!”
他们告饶声有多响亮,李越内心的耻辱就有多深。
不过,他也梦然醒悟,秦墨这是在给他找背锅的。
心中更是惭愧的要命。
他若是辜负秦墨的好意,猪狗都不如。
“把该招的全都招了,本王一定会酌情考虑。”压下心头的愤怒,李越说道。
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弥补。
以前,他连战连胜,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雄才大略。
而是有一帮兄弟,为他补漏拾遗。
这一刻,他彻底看清了自己,明白了自己的骄傲自大有多可笑。
好在,这一切还不晚,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回到大都督府,看着秦墨,长拜到底,“憨子,这次若不是你,我恐怕会沦为皇室的笑柄,被钉死在耻辱墙上。”
“你少给我来这套。”秦墨眼皮都没抬,“要不是看在咱二十多年的交情上,你就算死这儿,我都懒得管。
不过,现在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经找到了,就由你来审,奏折我会写。
这样一来,你最多戴一顶被奸人蒙蔽的帽子。
而且,我听说,当初是某个人给你献策,让你联姻的是吧?
那人不是蠢就是坏,必须弄死了。
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写奏折上去!”
李越神情尴尬,他怎么不懂秦墨的意思,说白了,就是继续找背锅的,把他的错误撇的一干二净。
到时候来一个下属辅佐不力,就能最大程度把他从岭南失利的问题中摘除出去。
若是被扣上一顶识人不明,愚蠢的帽子,谁还敢投靠他。
“憨子,是,是......”
“是谁?”秦墨已经拿起了笔,看着李越,目光平静,显然早就知道是谁在为李越出谋划策。
一旦确定敌人,秦墨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管他男的女的,一刀下去,脖子还不是照样飙血。
死人头一样难看!
李越满脸纠结之色,“是,是......是明月,不过憨子,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她,当初来苍梧,根本没想到这边的局势会这么复杂。”
“你带着她来岭南,本就做错了,当初贼妃那件事,就把周明月牵扯了进来。
所以父皇对她是很不满意的,不仅父皇,母后也同样嫌弃她。
你丢下妻儿,带一个侧妃出门,同样没把如玉妹子,还有你岳父岳母放在眼里。
没有十年脑血栓,都干不出这种蠢事来。”
秦墨骂道:“你真以为我稀罕管你的破事,谁不知道,这是吃力不讨好,还容易被你讨厌的事情。
你以为我针对周明月,我吃饱了撑的得罪她做什么,她又没得罪我,我根本就犯不着,你明白了吧?”
李越说不出话来。
的确,周明月有没有得罪秦墨。
两人都没什么交集,平日里秦墨也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周明月的不是。
“是父皇,还有母后的意思?”李越问道。
秦墨没有正面回答,“你什么时候见我管过你的私人生活?”
李越心里也是一阵后悔,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纳了周明月。
这下,不仅让父皇母后厌恶,恐怕岳父岳母那边对他也很失望吧。
他一咬牙,下定决心,“写上去吧,我会撤了她侧妃的身份,让她去感业寺为我那可怜的女儿祈福。”
秦墨微微松了口气,不过,这女人去感业寺可不是什么好事。
娘的,到时候弄个日月当空出来,不是自找苦吃?
“妃子干政,你可要想好这件事的后果是什么。”秦墨哼了一声,“你这还没有上位呢,就这么听女人的话,要是以后你真的上去了,岂不是阴阳颠倒了?
你莫不是还要培养一个事后女皇出来?”
李越心里咯噔一下。
秦墨说的没错,妃子干政,可是大忌讳,日后传出去,就是别人攻讦的把柄。
若是柳如玉还好说,她毕竟是正妃,劝诫,也能让人传颂贤名。
可周明月就一个侧妃罢了。
“恶奴王保保,非议政事,其罪当诛。”
这个不听话的狗,也该死了。
“行,那就王保保吧!”秦墨说道。
“至于周明月......”李越还是狠不下心,两人也度过了一年多的欢乐时光,周明月也的确帮了他许多。
“那是你自己的家事,我不管,做兄弟的不插手,最多提醒你。”秦墨说道。
“你就算插手,我也不会说什么。”李越叹了口气,“罢了,就休了她,让她去感业寺了此残生吧!”
秦墨笑了笑没说话,被休之后,周明月还能活吗?
她活不了!
当初贼妃被抓,他把周家兄弟都抓了,那两个吊毛,到现在还在六扇门天牢里关着。
这次正好,一起送他们两兄弟上路。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他把纸笔丢给李越,“我说你写!”
“你不写?”
“要不要我把饭嚼烂了喂你?”
李越拿过笔,“别凶嘛,我写就是了!”?
第八百一十四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哟呵,你还委屈了是吧?”
“不委屈,我最喜欢写奏折了!”李越那里还敢说话,要不是秦墨,估计小命都要丢在这里。
这又给他出谋划策,又给他擦屁股的,写个奏折算什么。
让他暖床,他都愿意!
“下次再用这种给力给气的眼神看我,弄你!”秦墨哼了一声,旋即把要写的奏折内容说了出来。
“啊,憨子,真要帮我写的这么惨吗?”
李越指着奏折道:“什么打的不能自理,在地上跪了三天三夜......会不会太扯了?”
“这唬其他人的,你爹难道还认不出你的字迹?”秦墨直接就是一脚,“少打断我,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你说把我腿给打折了,让我跪在外面三天三夜......”
“李越自知罪孽深重,戴罪立功,无颜再做皇室亲王,甘愿从岭南一小兵做起,戴罪立功。
若不能将岭南治理,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大乾律令畅通无阻,甘愿下海,探索世界!”
秦墨接着之前的内容念道。
先找替死鬼,再装惨,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
上古圣皇都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李越。
改正还是好孩子。
写完了奏折,高要也审讯完了。
王伯约这些软骨头,被高要用大道理打了亿顿之后,彻底服了。
倒豆子似的把他们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拿着审讯出来的口供,高要匆匆找到秦墨,“少爷,这是口供。”
秦墨接过一看,“哟,搬了这么多箱!”
李越急忙问道:“一共偷走了多少箱手雷?”
“不多,也就八百箱,找回了三百箱,还有五百箱被他们送了出去。
一箱里有五十颗手雷,也就是说,整整两万五千颗手雷被他们给拿走了。”
岭南潮湿多雨,装手雷的箱子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寻常箱子,都是按照一百颗手雷进行安装的。
即便如此,两万五千颗手雷,也足够左右一场战争。
不多,但用在关键时机,肯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你想想,要是他们把死士藏匿在流民里,发动自杀式的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秦墨吐出嘴里的槟榔,高要连忙倒了杯茶给秦墨漱口。
“又或者,把一串手雷串一起,弄个大菠萝,在特定的时候引爆!”
李越苦着脸,“你别说了,要不我跪下给你磕头赔罪?”
“来,你磕个!”秦墨撇撇嘴。
“磕头就可磕头,我以前又不是没磕过!”
说着,李越跪着咣咣就是三个响头。
以前跟秦墨打架,十次输九次,打输了就磕头。
所以,他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磕的不够响,哥们没听见!”
“憨子,你欺人太甚!”
“小垃圾,来,不服气打一场!”
见两人斗嘴,高要也是暗暗摇头,虽说李越比较笨,但是他命好,碰上了自家少爷。
这两活宝,天生兄弟。
两人吵了一会儿后,秦墨道:“去通知小窦小柴,能不近战就不近战,以雷霆炮轰击为主,给我把他们轰成碎渣。”
李越来岭南,带来了三百尊雷霆炮。
他这一次更狠,足足带了一千尊山地炮,炮弹就准备了二十万发。
算上岭南的十五万发炮弹,足足三十五万发炮弹。
任何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
拿了两万五千手雷又如何。
他直接横推不就得了。
“是少爷!”
“还有,小心当地的僚人,特别是洞溪联盟的人,此中又以罗氏罗窦为首。
若这些僚人遭到煽动,别打杀,全部抓起来,让他们劳动改造两年。
冥顽不灵者,等同叛逆。
我决不允许,他们打着大乾百姓的名号,来伤害大乾军人!”
秦墨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李越,你带四千人去跟裴兴汇合,直取永熙!”
“好!”
李越接了命令,离开大都督府。
他要一雪前耻!
......
而此时,窦遗爱跟柴荣大军持续推进。
昨夜攻下永平县跟随安县之后,杀的当地人头滚滚。
扫尾的柳如剑心里更是憋了一肚子火,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这些土兵很聪明,打不过就往山里钻。
柳如剑可不惯着他们,直接大火烧山。
不出来,就死里面。
大火烧了一夜,林中散发着难闻的焦臭味。
也不知道是野兽的尸体,还是人的尸体。
清理完一城,他们就留下一些人镇守,暗中还有六扇门人维持秩序。
不听话,就直接抓去修路。
这都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岭南这些家族。
柳如剑遵照秦墨的指示,特别关照了他们。
大军走过的地方,不允许还有大门紧闭的家族。
是忠臣就跪在路边迎王师。
不是,就杀了。
先杀的一城胆寒,一地一地杀下去,杀的他们此后再也不敢脑生反骨。
可杀戮能够震慑他们,却不能治理地方。
所以,每过一地,就会打土豪,分田地,分粮食,以稳人心。
岭南不同于中原地区,此时远没有中原富饶。
无论是农业,畜牧业,还是养殖业,都相对落后。
当地的僚人被部落酋长管理,日子过得还是挺惨的。
酋长就是王,至高无上。
有些部落,所有部落之人就是他们的奴仆。
他们若是要结婚,新婚之夜,还要把新婚妻子先献给酋长。
他们从来只是麻木的活着。
可大土豪,分田地,分粮食,这一招都把当地的土人僚人都弄蒙了。
“阿爷,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一个少年嘴里喃喃,“给我们分土地,分粮食,还减免二十年的徭役,未来二十年的赋税减半。
有这样的好事吗?”
他们这些僚人也是需要服徭役的,而且是朝廷强制性指定服徭役。
统一由酋长分配。
“不清楚!”老人摇摇头,眼中满是渴望。
“可是他们都去分了,我听说隔壁的毛二麻子家就分到了百亩永业田,还有几百斤粮食哩!”少年有些意动,“爷爷,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不要过去,就算大乾军队赢了,可到时候还是会让当地人治理的,拿了这些田地,我们守得住吗?”
老人这辈子看太多,虽然心动,可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第八百一十五章 岭南方略
岭南很封闭,所以秦墨可以大刀阔斧的整改。
管他什么土王不土王的,通通打倒,然后打土豪,分田地。
冥顽不灵者,直接劳动改造,改造不合格,就送他们一张二十年的长期饭票。
前两年赋税全免,后十八年赋税减半。
没有天生甘愿被奴役的人,他们只是缺少一个希望!
等岭南开发出来,必然会成为大乾粮仓,再加上安南郡,不出两年,粮食增产,大乾就会迎来真正的隆景盛世。
“阿爷,可是我听他们说,以后岭南没有酋长了,到时候朝廷会派人过来管理。”少年实在是太饿了,看着他们将一袋袋稻谷扛回家,不住的吞咽口水。
“糊涂,这政策怎么实行的下去哟。”老人斥责道。
“爷爷,万一真的能实行呢?”少年道:“据说这次来岭南的,是大乾第一驸马爷,南番就是他打败的,连倭岛国都被他收了。
这样的人,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我说不行就不行!”老人执拗的说道。
这时候,少年挣脱了老人的手,后退了两步,“爷爷,阿妈病了,我不想阿姐嫁给隔壁的瘌痢头,眼前朝廷王师分给我们土地,粮食,若不抓住机会,上好的田地,就全没了!”
“石头,你回来啊!”老人急的直拍大腿,可他老实了一辈子,一辈子在族内任劳任怨,被酋长压迫。
不是上面人给的,他根本就不要伸手去讨要啊!
石头摇着头,泪水满面,眼中也有些恐惧,“爷爷,阿妈一辈子都没吃个十成饱,我希望她能吃饱一次!”
他擦掉眼泪,快步的跑向六扇门衙门。
“石头,孩子,你回来!”老人站在原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想要追上去,却总觉得有一双掐住自己的脖子,脚上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给捆绑住,怎么也迈不开腿。
几息之间,已经是汗如雨下。
他好像看到了酋长手里拿着博刀(朴刀)满脸狞笑的朝着他走了过来,逼着他交出土地,粮食。
将他的孙女抢走,将他生病的儿媳妇打死,他跟儿子跪在地上哀求。
却没有换来怜悯。
转头一看,石头倒在血泊中。
他身子不住的发颤,步履艰难的向前迈着。
他要把石头抓回去。
这可是他家唯一的种!
而此时,石头来到了六扇门衙门前。
他今年十五岁了,但长得太瘦小,根本挤不进去,“我,我家也要粮食,我阿妈病了,能不能先分给我们家?”
人太多了,他的声音被掩盖。
他急的向里钻,却被大人无情的推倒在地。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都给我出去排队,敢哄抢,是嫌某手中的刀不利否?”
原本吵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
人群分开一条路,六扇门的人出来维持秩序。
石头看着那些身材高大,腰跨乾刀的六扇门人,都吓坏了。
只以为他们要杀人,吓得跪在地上,“别杀我,别杀我......”
这时候,一个身着铠甲的男人走了出来,将石头搀了起来,还将他身上的灰尘拍干净,“你们都是大乾的子民,我怎么会杀你呢?”
石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问道:“方才可是你说,你娘亲病了?”
石头只是点头。
这时,老人看到石头被抓住,吓得腿都软了。
当下跑了过去,跪在了男人的面前,“将军,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您要杀,就杀我吧!”
柳如剑见状,连忙将老人扶了起来,“老人家,快起来,我既不杀你,也不杀孩子,我们是大乾王师,又不是叛逆,是万万不会向自己人动刀的。”
老人抱着石头,眼中的警惕依旧。
柳如剑继续道:“永平县境内的家族和土人酋长,已经尽数斩杀,以后没有人骑在你们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那分了粮食,未来会有人抢走吗?”石头问道。
“朝廷知道你们过得不好,特意让我等来解救你们的。
这田地,粮食,分了自然就是你们的,谁敢抢,那就是犯罪。
谁敢欺压百姓,我们就杀谁。”
石头眼中满是惊喜,“当真?”
“那是自然。”柳如剑道:“方才你说你娘亲病了,严重吗,是否需要安排郎中看病?”
闻言,石头连忙跪在地上,“这位将军,我阿妈病的很严重,族里的巫医治不好,县城的郎中出诊又太贵了,我们根本请不起。
求将军救救我娘亲!”
他们之所以进城,都是被抓来的。
柳如剑意识到,这个少年,要重点关照,树立典型。
秦墨说了,要用行动,把政策落实到位。
打岭南容易,治理很难。
想要让当地的土族,撩人,放下成见,必须真心实意的关心他们的生活。
要用行动,感化他们,让他们知道做大乾百姓的好处。
打土豪,分田地,分粮食,在中原不合适,但是在岭南非常合适。
可这仅仅是治理基础。
“快起来!”柳如剑把他搀扶起来,“放心吧,你阿妈的病交给我们了。”
说着,他看向其他人,“你们家中若是有生病的人,都可以报上来,我会让郎中去各家走访,治病。
而且,本将军承诺,分文不收。”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这年谁家里还没有个病人?
听到这话,石头激动万分,“爷爷,您听到了没,阿妈有救了!”
老人也是松了口气,如果真如这位将军所说,那他们的好日子,真的要来了!
......
而此时,高凉郡,总管府。
冯宣匆匆入内,“大哥,永平和随安被攻破了,永熙郡也遭到了大乾军队的攻击。”
“急什么,破就破呗。”冯岸手里把玩着一个黑布隆冬的小玩意,“有了这个,绝对可以给他们致命一击。”
冯宣对冯岸手里的东西,有些恐惧。
这玩意杀伤力太大了,他根本不敢靠近。
“可是大哥,他们都不凑近了打,只是用雷霆炮远远的轰击,而且......他们根本不惧流民,直接就用雷霆炮轰杀了!”冯宣咬牙道:“那秦墨,可是在倭州坑杀了几十万倭狗的狠人呐!”?
第八百一十六章 你得听我的!
“他总不能一直杀下去吧?到时候传出去,还不天下沸盈?”冯岸道。
“万一他们真的一直杀下去呢?”冯宣问道。
冯岸脸上的玩味之色没了,继而走到了舆图前,看了一会儿,说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郁林郡,想要打通和安南郡的联络。”
他当过国王,平过乱,一眼就看出了秦墨的意图。
如果秦墨真的不顾及名声,什么都不管了,那就有点头疼了。
“让那些人上表弹劾秦墨滥杀无辜,他秦墨不在乎,皇帝和越王总要在乎名声吧?”
冯宣冷哼一声。
“可是,咱们顶不住啊。”冯宣苦笑道:“几百门雷霆炮齐轰,再高大的城墙都要倒塌。
等弹劾的奏报到了京城,岭南都被秦墨杀了个底朝天了!”
“苍梧郡的棋子呢,是时候动用了!”冯岸笑着道:“弄死秦墨,看他还怎么杀!”
......
而此时,江南。
冯子由进入了一处江南庭院之中。
五月的江南,笼罩在烟雨之中,越州更是如此。
作为江南道的治所,越州一直都是江南最繁荣的地方之一。
在下人的牵引下,他来到了后院。
后院平台外,恰好有一条溪流穿过。
一个独臂人打着伞,另一人手里拿着钓竿,静静的钓鱼。
冯子由走上前,恭敬道:“冯子由见过泰王殿下。”
李智耷拉着眼皮,似乎钓鱼快钓睡着了一样,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就你一人来?”
“是,家父还让小可带了两船的岭南特产过来。”冯子由拱手道。
“冯岸倒是有心了。”李智笑了笑,“坐吧!”
话落,就有人送来了椅子,雨水将椅子打湿,冯子由也不在意,一屁股坐了下去。
可他却不敢跟李智齐坐,要稍稍落后他一个身位。
雨下的越发大。
所有的声音都被雨水掩盖,包括他们之间的谈话。
“小可这次过来,除了给泰王殿下送特产之外,还希望太王殿下可以支以援手!”
“你们不是打的挺好的,岭南大半之地,都落入了你冯氏之手。”李智似笑非笑的说道。
“您说笑了,都是大家捧。”冯子由很清楚,眼前这位人畜无害的‘疯王’,才是岭南最大的黑手。
冯家几斤几两,冯子由心知肚明,这一场战争,无非是岭南各个世家在背后操纵的。
归根结底,还是南北世家跟朝廷的对抗。
“我听说,秦墨去了苍梧,你们可要小心着点,这家伙百无禁忌的,谁他都敢杀。”李智生平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轻瞧了秦墨。
若是一开始,就拉拢秦墨,说不定,现在国号元年都改了。
冯子由是走水路的,一路上消息不怎么灵通,对秦墨的厉害,也不直观。
只知道此人是大乾第一驸马,皇帝信他,异族怕他,世家恨他。
“一个秦墨,还不足以改变岭南的格局吧?”冯子由道。
“哈哈哈.....”
李智笑着摇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候羹年。
候羹年也是嘴角抽动。
一个秦墨都把大乾搅的翻天覆地了,还不足以改变岭南的格局?
要不是无舌手快,他就不是少一只手臂,而是整个脑袋了。
“你啊,年轻,不懂秦墨的厉害,岭南这一个大局,可都是为秦墨而备的。”
李智笑着道:“现在秦墨已经入瓮,只要秦墨死了,大乾其他人不足挂齿。”
柳成虎,秦相如垂垂老矣。
其他大将,不是镇守边关,就是老死了。
有能力的,还要提防北奴。
年轻一代,可堪大用的,没有两个。
所仗,不过是雷霆炮之利。
可再厉害的武器,也要看谁用的。
比如李越,守着宝山,寸功未立,老婆孩子全死了。
他是真的爽快。
只是可惜,没有杀死李越。
否则朝局就要改变了。
李智起身,将鱼竿丢到了一旁,进到正厅,就看到有人一箱一箱的往里搬东西。
“这是何物?”
“殿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冯子由笑着道。
李越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不是梦寐以求的手雷又是何物?
“泰王殿下可喜欢这特产?”冯子由笑着道。
“喜欢的不能再喜欢了!”
李智拿起一个手雷,“有多少?”
“二百箱!”冯子由道。
“很好。”
李智点点头,有了这二百箱手雷,可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他来江南一年多了,江南十二门阀,他都摸了个透。
对朝廷,这些人从来都没放在眼里。
而李智,也想办法拉拢了江南十二门阀。
皇爷爷的招数是真的好用。
这还得谢谢秦墨,把北方士族打压狠了,让南方士族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皇爷爷靠着北方士族,打下了大乾。
他李智,靠着南方士族,同样可以!
他甚至连出兵的口号都想好了。
清君侧的口号不好用。
追本溯源,匡扶正道,比较符合当下的时局。
还有皇爷爷那句和世家共治天下,会成为压垮朝廷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越在岭南节节败退,便是契机,可以此为攻讦,弹劾李越。
让李越失了人心,以此要挟,撤销第五大都督府!
如果顺利的话,那些弹劾的奏本,这两日应该都到京城了。
“你赶路多日,先下去休息,养足精神,本王再好好招待你!”李智笑了笑。
冯子由退下后,候羹年道:“这手雷,我要一半!”
“急什么,该给你的,少不了!”李智道。
“咱们之前说好的,断臂之仇,我要亲自来。”候羹年看着手雷,眼中满是火热。
“没人跟你抢。”
李智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几年你都忍下来了,还在乎这十天半个月?”
候羹年眯起了眼睛,“拿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李智笑了笑,“你的命都是我救的,现在跟我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候羹年沉默了一会儿,“我希望你快点出手,迟则生变,一旦秦墨摆平了岭南局势,你再想找这么好的机会,就难了。”
“现在还不行,还差点火候,天下人还不够愤怒,要让他们更加的愤怒一点才行。”
李智将手里的手雷丢给候羹年,“想要体面的活在阳光下,你得听我的!”?
第八百一十七章 裴兴的觉悟
候羹年脸色阴翳,心中多有不屑。
但不得不说,李智无论是手腕还是心智,都是首屈一指的。
装疯卖傻破局,又用了一年多招揽江南十二门阀。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很早之前,就在江南养了几万人。
这手段城府,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让候羹年好奇的是,李智是如何跟前朝这些人勾搭上的。
但是没关系,说来说去,无非为了哪个位置。
他要忍,忍到最后。
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
而另一边,京城。
李世隆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弹劾奏折,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却是怒不可遏。
“好好好,居然沆瀣一气,来威胁朕!”
他将奏折扫落,在甘露殿踱步。
六月的京城逐渐炎热起来,哪怕殿内的夹层放了冰块,可依旧难以平息他心中的火气。
高士莲将下人挥退,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奏折捡起。
“谁让你捡起来的?”
李世隆将高士莲踹翻在地。
高士莲呲着牙,故意吃痛惊呼出声,以让李世隆发泄怒火。
“陛下,您消消火,再大的事儿,都不如您的身子重要!”
年逾五十的李世隆,精力大不如前。
手上有银子后,开始大兴土木,相比前些年,奢靡了许多。
特别是今年,驻守西域商道的大将王神机,奉命前往摩伽陀国洽谈商道的事情,恰好碰到了摩伽陀国政变。
照理说他国发生政变跟他没关系,可那新王子阿罗那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向王神机下黑手。
也亏了王神机聪明,逃了出来。
然后转头就向南番和泥婆罗借兵一万,打败了阿罗那顺,还顺带把阿罗那顺给生擒了,还政老国王。
这不,上个月王神机刚带着摩伽陀国的礼物跟俘虏回来。
俘虏之中,有一个摩伽陀国的婆罗门僧人,此人叫罗迩娑寐,一百多岁了,却鹤发童颜,健步如飞。
王神机询问此人,此人说他能够延年益寿,全靠他研制的长生小药丸。
得知这件事后,王神机禀报了李世隆。
李世隆不仅免除了这个僧人的刑罚,还封他做了御医。
这一个多月来,在那僧人的建议下,李世隆修建了不少佛堂,和炼丹堂。
就连公孙皇后都服用了罗迩娑寐炼制的丹药。
可服用丹药之后,李世隆虽然精神状态都好了许多,但高士莲却是觉察出李世隆变得比平常更加急躁易怒起来。
他也不敢说,只能暗暗写信给秦墨。
那什么长生小药丸,怎么看都不靠谱。
“他们弹劾老八,说老八在岭南激起民反,还说冯氏兄弟是被老八给逼反的。
这么说,朕派老八去岭南,还错了?
朕就不该在岭南设立第五大都督府是吗?”
李世隆火大的很,如果只是一份奏折这么说,也就罢了。
可江南道上千官员集体弹劾,这就不是一件小事。
他们要把过错全部都甩在李越的身上。
可偏偏李越不争气啊,寸功未立,连大都督府都差点被掏了。
这些日子,保守派跟十四皇子派,在京城鼓动,李越的名声早臭了。
什么识人不明,好大喜功,碌碌无能,都扣在了李越的脑袋上。
还有弹劾李越私生活的。
宠幸侧妃,枉顾贤妻。
一弹劾一个准。
一个私生活混乱,碌碌无为到连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的人,又怎么能克承大统呢?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李世隆对未来皇帝的要求,几乎到了一个苛责的地步。
反观李敢,在川蜀做的有板有眼,低调务实,颇得民心。
“陛下,秦驸马都尉已经过去了,岭南的事情,定然可以顺利解决!”高士莲安抚道。
李世隆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也是懒得去想这件事。
自从被刺伤之后,他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
“去把御医叫来!”
“陛下,您昨天已经服用过长生药丸了,过犹不及啊!”高士莲连忙劝道。
“让你去就去!”
李世隆怒声道:“朕做事,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高士莲无奈苦笑,只得把那个罗迩娑寐叫了过来。
......
六月的岭南,战火绵延,在火力覆盖下,窦遗爱跟柴荣两日克复永平郡,四日不到就将郁林郡收复。
不过,郁林郡十万大山,很多贼军钻进了大山里。
这些大山可不是放火就能烧完的,一旦点燃,人力难以扑灭。
好在,去安南的道路也打通了,完成了秦墨第一步战略方针。
李越也算争气,在裴兴协助下,两日克复永熙郡,又三日克复信安郡。
洞溪联盟的僚人被杀的最惨。
那个叫罗淼的叛将,被李越抓住,剁了百刀,生生剁成了肉酱。
洞溪部族更是被李越尽数迁了出来,不服者,劳改的劳改,斩杀的斩杀。
杀的这些脑生反骨之辈胆寒。
只是可惜,让谈殿都老罗窦给逃了。
等李越发泄了心中的戾气,裴兴这才上前,递过去湿巾,让李越擦脸。
“越王殿下,信安全境已经收服,是继续攻打铜陵,还是往东攻打南海郡义宁?”
作为裴氏大将,裴兴直观感受到了雷霆炮火力覆盖的威力。
他意识到,雷霆炮的出现,更改了千百年来的作战方式。
几百门雷霆炮一字排开,任何阴谋诡计,都会被粉碎。
轰隆!
天空中传来巨响。
李越抬头望天,“要下雨了,下雨天不适合作战。
先派人去禀告大总管,做好收尾工作,不要大意,谨防那些逃走的叛军杀回马枪。”
手雷和雷霆炮唯一的缺点,就是怕水。
虽然新工艺大大提高了防水性,可六月的雨太大了,刚才还只是点点雨花,眨眼的功夫,就连成了雨幕。
裴兴点点头。
其实李越并不傻,还是有才能的。
只是这作战才能并不凸显而已。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李世隆放着满朝的武将不任,偏偏让他随军。
这分明就是是警告他。
朝廷有如此利器,任何人挡在面前,都会被撕的粉碎。
他默默的回城,轻点伤亡,写好急报,命人送回苍梧。
天渐黑了。
他思索再三,还是写了一封信:“维元吾叔,侄兴敬上.......”?
第八百一十八章 秦商的职业规划
六月的苍梧,就像是捅破了天河一样,开始了延绵的大雨。
浑身湿漉漉的,说不出的难受。
秦墨穿越前,是南方人,知道南方一进入雨季,大小雨就会连轴不停的下。
好像骨头里都能榨出水来。
“少爷,吃火锅了!”
高要端着一个小茶几,炭火铜炉里,汤水咕嘟嘟的冒泡。
秦墨搓了搓手,坐在了茶几旁。
汤水里面有茱萸榨的汁水,里面还放了川蜀的花椒。
在这个年代,花椒是被作为贡品上贡的,贵的很。
里面的羊肉卷和牛肉卷翻滚着,秦墨夹起一块,在酱汁里沾了沾,酸辣麻,丰富又层次分明口感在舌尖绽开。
“爽!”秦墨呼出一口气,通体舒泰,“小高,一起吃!”
高要跪坐在秦墨的对面,挑着秦墨爱吃的小菜往里面加,将煮熟的菜捞上来,再淋上分量刚刚好的酱汁,放在一旁晾凉,这样秦墨吃起来既不会觉得烫,又能让菜充分吸收酱料的香味。
她只是挑着边角料,送了口中的时候,还要用手遮住嘴巴。
“行了行了,跟少爷在一块,没那么多穷讲究!”
秦墨将面前满满一碟菜推到了高要的面前,来岭南大半个月,雨就下了十天。
前些日子战事推进比较快,这些日子,几乎都苟着。
除了小规模的摩擦,大规模的开战已经停了。
好在高要贴心,总是会变着法弄他爱吃的。
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谢少爷!”高要心里甜滋滋的,可她闲不住,又给秦墨温酒,这酒是她从京城带来的。
秦墨看着停不下来的高要,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苏冠军能不能拿下朱崖郡。”
打通跟安南的联络后,秦墨就让人给安南都护府都护苏冠军送信,让他从安南出兵,算时间,也快有回信了。
虽然从来没有跟他打过照面,但也听过不少有关苏冠军的事。
这苏冠军,挺吊的,战必灭国。
号称王国粉碎机,倒是跟另一个世界的苏定方有点像。
老苏家的人,就是吊!
“少爷,失陷的领地已经收回大半,不会有问题的。”高要给秦墨倒了一杯酒。
“我并不担心冯氏兄弟,只要天气好,收服岭南只是时间问题。
可南海郡,龙川郡,义安郡都和江南道接壤,我担心的是那边。”
秦墨根本不在意岭南这些土王,不听话弄死就得了,他有的是办法整治这些人。
此前,柴绍提醒他,要注意李智,这些日子,越州府那边传了一些消息过来。
这李智,似乎真的有问题。
若李智是装疯卖傻,那他去越州府做什么?
越州府可是江南道的治所,江南最繁荣的地方之一。
又靠近大海,远离京城,距离岭南又远,进可攻退可守。
那必然是有所图谋的。
正想着,一个下人匆匆进来通报,“报,大总管,京城来了一大帮商人,要求见您!”
秦墨大喜,匆匆丢下筷子来到议事厅。
刚走出去,郑凤年带着秦商协会的人纳头便拜:“见过大总管!”
“老郑,我可把你们给盼来了!”秦墨拉住了郑凤年,招呼着其他秦商商人坐下。
“大总管有令,我们交代完手里的事情就过来了。”郑凤年倭州一行,立下大功,现如今也是县男了。
当然,是没有封地食邑,也不世袭罔替的那种。
即便如此,也是光宗耀祖,羡煞旁人。
因为没有具体的官职,所以郑凤年依旧行商,但是京城地界,谁不知对他郑凤年高看两眼?
昔日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见了他,那也是要拱手叫他一句武功县男。
这都是托秦墨的福。
现在挂靠在户部下的商会,也逐渐多了起来。
“好好好!”秦墨很是满意郑凤年的态度,当了县男也没飘,他一句话就把秦商协会的人给拉来了。
“一路上舟车劳顿,都辛苦了,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一会儿咱们开个会!”
等到众人换完了衣服,秦墨让人煮了姜茶。
这生姜,在大乾也是税高价昂之物。
众人入座,手里都捧着红糖姜茶,心里也是暖烘烘的。
这世上,怕也只有秦墨,才会如此高看他们这些浑身铜锈的商人一眼。
“把你们叫来,不单单是让你们过来做生意,主要是帮助岭南发展。”
秦墨拍了拍手,一旁的护卫抬着一块大黑板就过来了。
众人连忙放下手中的姜茶,都正襟危坐听了起来。
“不用那么紧张,咱们就简单聊聊岭南未来的发展。”
秦墨笑了笑,纯粹靠打土豪,分田地,是很难让岭南快速发展起来的。
只有商业,才会带来机遇,让这些思想保守的土人,从大山里走出来。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的银行吗?”秦墨说道。
“记得,您说的银行,存银子不用付租金,我们还要提供利息!”
“瞎说,我记得银行明明就是亏钱版的钱柜!”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起来。
“你们几个都闭嘴,大总管之前说的,明明是国有钱柜,不仅可以存钱,取钱,还可以投资。”郑凤年把秦墨的话贵为圭臬,每一句话,他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对,就是国有钱柜,之前时机不对,现在这个银行可以搞起来了。”秦墨道:“你们现在也算是吃皇粮的,老郑也封了个县男,我也算是兑现了之前说的话。
我这个人,要么不说,说了就一定会兑现的。
都别羡慕老郑,其他人虽然没有封爵,但是功劳都是上达天听的,一些人的功劳都在我这里压着。
我也是害怕一次性封赏太多招来非议,你们能理解吧?”
“能能!”
众人头如捣蒜,眼珠子都绿了。
去倭州的秦商有不少,偏偏只有郑凤年封赏了爵位,他们虽然赚了钱,但很多人心里还是不平衡的。
但,他们也不敢询问。
现在听到秦墨的解释,一个个激动的不行。
不愧是大总管,思虑周全。
“能理解就好!”秦墨笑着道:“那我就来说说,你们未来的职业规划!”?
第八百一十九章 大兴岭南
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国有钱柜的事情吗。
怎么又说到他们未来规划的事情了?
秦墨道:“在你们眼里,皇商是不是最好的归宿?”
“那当然了,吃皇粮,又有靠山,超舒服的。”
“谁不想当宫廷采买,当个手眼通天的商人!”
郑凤年走过去对着那两个人就是两脚,“我让你舒服,我让你手眼通天,你们是不是忘了秦商协会的宗旨了?”
挨踹的两人顿时不敢吭声了。
“老郑,你真是的,这么暴力作甚?”秦墨摇摇头,“每个人的想法,我们都要尊重,要是不符合秦商协会宗旨的,直接踢出去不就好了?”
闻言,那两个人都快哭了,“大总管,我,我们只是说着玩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可不觉得好玩。”郑凤年哼了一声,“倭州一战你们还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吗?
说句难听的,这两年来,我们跟着大总管,赚的钱,都够吃八辈子了。
你们死都用不完,赚那么多钱做什么,养肥了给人杀猪啊?
我们秦商协会的宗旨是利国利民,做生意只要不亏本,有利润就行了。
家有巨财,无有德行,迟早大祸临头!”
那两个人吓得跪在了地上,“大总管,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求大总管恕罪!”
在秦墨面前,他们算个屁,都不用抬手,动动嘴皮子,有的是人收拾他们。
“起来起来,好好的跪什么!”秦墨道:“都是自己人,我们就随便聊聊,没必要这么紧张。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自己人,我还是说两句。
该有的觉悟还是要有的。
秦商协会一家独大,咱们的银子,都已经多到用不完了。
老郑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功名利禄,利禄你们都有了,也该追求一点更高级的东西。
咱们要做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造不?”
“造造造!”
众人头如捣蒜,特别是那两个跪在地上的人,吓得浑身直冒汗。
郑凤年哼了一声,“丢人现眼的玩意,让你们来岭南,是看得起你们,这才刚立了点功劳,吃了两天皇粮,就找不到北了。
要是再让你们混两年,岂不是作威作福,真成了人人唾骂的奸商了?”
“行了,老郑,都自己人,别骂太狠!”秦墨道。
“正是因为自己人,下官才要骂狠点,免得以后出去了,让百姓戳脊梁骨。
我们秦商出关中,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信义不聚诚信,飘不得啊!”郑凤年跪在地上,“是下官没有管好秦商协会,请大总管责罚!”
哗啦!
秦商协会的人全都跟着跪了,“请大总管责罚!”
“起来!”秦墨连忙把郑凤年搀了起来,冲其他人说道:“都起来,再跪我真的生气了!”
等众人起来后,秦墨这才道:“老郑说的没错,无规矩不成方圆,无信义不聚诚信。
若是我真的成立银行,就你们这种思想,我是万万不会让你们入股的!”
此话一出,郑凤年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场的人都是头皮一麻,那里还敢说话。
秦墨对自己人从不吝啬,而且,他对秦商协会颇为看重,未来很多事情,都能用上他们的。
必须要让他们做一个新时代的五好商人才行。
“你们也别太紧张,秦商协虽然会没走偏,也立了一下功劳,但还没有达到我的心里预估,所以岭南是你们二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秦墨在议事厅走来走去,“朝廷希望岭南变成一个富饶的天堂,能够长治久安。
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在场大部分人,我保他一个县男,而且是有封地有食邑的那种。
是不是世袭罔替,我不敢保证,但绝对能够让你们把手上的饭碗捧得牢牢地。
传给你们的子孙后代,让他们不用低人一头。
还有,想让世人改变对商贾的看法,你们必须争气点!”
众人眼神逐渐变得狂热,呼吸也是急促起来。
他们可不认为秦墨是在晃点他们。
当初秦墨说的话,可是都兑现了。
“请大总管示下!”郑凤年压下心头的激动,说道。
“我之前让你们做了秦庄的代理,你们也都知道那些生意多赚钱,现在我需要你们把各种厂子给我搞起来。
人员就在当地招聘,工钱要给足,不能压榨克扣。
不仅要搞厂子,我还要你们把岭南当地的路都给我修了。
但是我不会给你们银子,岭南的市场,足够把你们给吃撑了。
等朱崖郡拿下之后,我会开设许多码头,从朱崖郡往安南郡那边,起码有上百个国家。
海贸多赚钱,不用我说了吧?”
众人都是点头。
一年出两次海,抵得上他们做十年生意。
秦墨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字:“五年大兴岭南计划!”
“五年内,把岭南变成小江南,在场的诸位,都将被铭刻在历史的丰碑上,千百年后,依旧会有人记得。
为了更好的管理和发展,我们要把银行建立起来,你们秦商协会可以占一股,并入银行。
但是丑话我要说阿紫前头,这么做,等同于把你们的性命身家都跟银行捆绑在了一起。
风险还是有的,但是好处......”
秦墨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郑凤年毫不犹豫的道:“郑凤年愿以全部身家入股银行!”
傻子才会犹豫。
银行的另一个名称是什么?
国有钱柜!
这就意味着,朝廷必然会有股份。
跟朝廷关联在一起,那意味着什么?
和大乾同戚。
这可比皇商还要硬。
难怪秦墨会让他们以秦商协会入股,这分明就是从法律层面上抬高他们的身价。
先洗脱商贾贱籍,再以功劳立身。
入股银行,便是彻彻底底脱去了商贾身份,脱胎换骨啊。
能坐在这里的,就没有傻子,一个个连忙表明态度:“吾等愿以全部身家入股银行,全凭大总管做主!”
秦墨笑了起来,“那行,既然你们这么主动积极,那就按照去年说的,你们秦商协会入一股。
日后,你们就算赚再多钱,哪怕富可敌国,都无人动你们分毫!”?
第八百二十章 跨越阶级
“谢大都督提点!”郑凤年激动万分。
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记住了,钱,是赚不完的!”秦墨道:“把我给你们的任务做好,你们只需要躺在家里数银子,搂女人,就行了。”
众人都是不住的点头。
秦墨给他们的,可不仅仅是钱和认可,而是直接将他们从商抬到了士的阶层。
这种级别的跨越,等同再造之恩。
他们如何不感激?
这一刻,众人都明白了秦墨的苦心。
入股银行,五年内实现岭南大兴,完成阶级跨越。
做好这件事,所有人都跟着秦墨得道升天。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我宣布,岭南发展银行,今天正式成立。”秦墨笑着道:“以后你们开厂,就挂岭南发展银行的招牌!”
“是,大总管!”
开完了会之后,秦墨把郑凤年单独叫到一边,“老郑,把资产变为国有,怨我吗?”
“大总管,您说笑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却被我们给碰上了,若是捐钱能够捐出一个士族门第,没有谁会吝啬手中的钱银。”
郑凤年微微躬身道:“这两年,秦商协会赚的银子,少说也有千万两了。
钱多固然好,可是没有保护财富的能力,就是罪了。
而且,大总管要做的,不仅仅是帮我们功成名就。
还要为全体的商贾正名,若能成,便打开了所有商贾脖子上的枷锁。
给了他们一个晋升的通道。
恩同再造!”
秦墨点点头,这郑凤年真是聪明,不枉费自己栽培,“你能想明白就好。
不过,仅仅凭借秦商协会想要彻底盘活岭南的经济,还是挺困难的。
你们要打个样板,多吸引一些商人过来。
另外,入股了银行之后,虽然做事没有自己单打独斗时自由,但你们也算是完成了阶级的跨越。”
“下官心里都明白的!”郑凤年感激道:“挂了岭南发展银行的招牌,日后盘活岭南,在外人眼里,都是朝廷的功劳。
可在朝廷的眼里,谁立了功,出了力,一目了然!”
“聪明!”秦墨打了个响指,拍了拍郑凤年的肩膀,“老郑,好好干,未来前途无量呐!”
眨眼的功夫,就来了六月十五。
这天,终于天气放晴。
这些日子,苍梧郡各类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六扇门带着招工告示,一个乡村一个部落的跑。
“苍梧砖场招工咯,一天十五大乾通宝,管一顿午饭,月休四日!”
“苍梧制衣厂招工,要求熟练女工,管一顿午饭,新人一个月一两银子,熟练工月钱二两!”
“甘蔗厂招工......”
村长把村落里的人全都叫了出来,之前那些不服管教的人,全都被抓走了。
留下来的,都是老实人。
而现在的村长,是他们共同选举出来的。
“苍梧郡在大量的招工,每天都有月钱先结,还管一顿午饭,月休四日,这可比在贵人家里当奴仆还要划算。”村长说道。
“不过,这也太好了吧?会不会是骗我们的?”一个妇女道:“我听说,城里在修路,抓了好多人哩!”
此话一出,不少人脸上都有些担忧!
“你懂个屁!”村长直接开骂了,他最近没事就去县城开会,知道上面的政策有多好。
“他们的确要修路,可修路的都是贼叛军和冥顽不灵的人,要我说他们都活该!”村长哼哼道:“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跟王师作对,找死!
用你们的脑瓜子想想,王师如果真的要抓我们去卖苦力,又何必打土豪,分田分地,分粮食?”
众人面面相觑,还真是个这个理儿!
“之前那些人怎么欺压我们,难道都忘了?
咱们家里的米缸,什么时候满过?
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顿饱饭。
现在呢?
一日两顿,谁家里还有人挨饿?”
村长的话让众人说不出话来。
“花牙子,你阿妈生病了,是不是王师带来的郎中给治好的, 可有收你一个子儿?
还有狗子的爷爷,眼瞅着风寒就要不行了,结果郎中过来打了一针之后,就好了。
做人要凭良心。
朝廷免了我们二十年的徭役,还有二十年减半的赋税,这放在以前,谁敢想?
要不是王师,那些上好的田地,轮得到你们吗?
一点觉悟都没有。”
听到这话,花牙子脸上臊得慌,:““村长,那我去做工,他们治好了我阿妈,我不要工钱,管我一口饭就行!”
“村长,我也去!”
有人起头,接二连三的人站了起来。
村长点点头,“家里的田地不用担心没人照料,村里会统一派人过来的。
上面说了,到时候京城还会派砖家下来指点。
“村长,什么是砖家啊?”
“应该是烧砖的官吧,你们别管那么多,要去的过来点个卯,明天一早,会有人过来接你们!”村长说道。
这样的情形,在各个部落发生。
一座座炼炉建了起来。
一袋袋水泥运送了出去。
苍梧全境迎来了大发展。
近五万人参与劳改,苍梧郡几乎一天一个样!
信安那边也传来好消息,义宁,冈州顺利被拿下。
李越率军,杀敌三千五百人,俘虏六千余人。
截断了高凉郡的去路。
也将叛军从中间一分为二。
安南郡来信,苏冠军同意率两万水师攻打朱崖郡。
从安南郡到朱崖郡,不过五百多里。
顺风最多两三天就能到。
但是考虑到行军,他们很大概率会从安南中部的红河口出海。
从安南到苍梧,超过三千里,八百里加急送信过来,最少也要八九日。
看了看信上的日期,已经过去整整十天。
也就是说,这个时间,安南水师,恐怕已经抵达朱崖郡了!
都护的级别跟秦墨差不多,但安南郡属于岭南道,秦墨又总领岭南道一切事物。
所以,苏冠军,也得听他的。
“传令,让李越和裴兴压进高凉郡,让窦遗爱攻打宁越郡,让柴荣攻打合浦郡。
不要纠缠,不服者,斩!
乘乱偷鸡摸狗者,斩!
不跪迎王师者,斩!”
一道道命令发了下去,一个月内,必须全境收复岭南!
而此时,二百多艘舰艇行驶在海面上。
“报,都护,前方出现陆地了!”
苏冠军急忙爬上了桅杆,拿出千里镜,果然看到了陆地,“传我军令,全军备战!”?
第八百二十一章 今天,我光荣啦!
当朱崖郡被偷袭的消息传到高凉郡,冯宣神色慌张的走进了总管府,把下人驱散,压着声音道:“大哥,出事了,苏冠军带领水师偷袭朱崖郡,咱们家......只有五百人逃了出来。”
“你说什么?”
冯岸脸色大变,“我不是提前做了布置?”
“苏冠军绕了大弯,从武德进攻,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冯宣咬牙切齿的道:“定然是有人,将我们的布防泄露了出去,否则苏冠军怎么会冒着风险绕路百里,直取武德?”
“那朱崖现在已经被苏冠军占了?”冯岸脸色铁青的问道。
冯宣点点头,双目通红,“大哥,逃吧,再不逃,就没有机会了!”
短短三天时间,宁越郡失陷,合浦郡沦陷,高凉郡只余得一半领地。
苍梧郡的棋子也早就被秦墨一锅端了。
冯岸让死士携带手雷混在土人中,可炮轰就没有停过。
怎一个惨字了得。
如果大乾军队不在乎道义,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从一开始,他们就明白。
岭南氏族被杀的人头滚滚,没死的都已经被打碎了膝盖,跪在了地上。
杀的他们已经不敢在跟朝廷作对了
冯岸愤怒,却无可奈何,“秦墨,我必杀你!”
“快走吧,船只已经准备好了!”冯宣拉住冯岸道:“我们手下还有两万五千人,带着这两万余人,我们可以去夷州称王称霸,也可以去越州投靠泰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走,去越州,子由在那边。”
虽然不甘心,但小命更重要,只要逃到越州,凭借手上的人,必然可以站稳脚跟。
冯宣就害怕冯岸死犟,此刻也是松了口气,反正家中嫡系都在潘州,朱崖郡那些旁系死不死,根本就没有关系。
两人匆匆离开离开总管府,对外却称是出门迎战。
此刻高州城内人心缓缓,六扇门地下聚集地里,白不易道:“我总觉得不对,冯岸这老小子哪有胆子出城迎战,怕是不要逃吧?!”
“我也觉得有问题。”元大真分析道:“高州是冯岸大本营,城高墙深,兵多粮足,没道理离开的。”
高州已经封城几天了,六扇获取消息的通道也断了,更要命的是,囤积的粮食也不够了。
至多撑两日。
“冯岸出门迎战,说明朝廷大军已经逼近了,否则他不会以身犯险。
可换个角度想,朝廷大军逼近,他们根本没有胜算的,都督这一次可带了千尊山地炮,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说到这里,李剑歌猛地抬头,“老白说的对,这老小子怕是要逃回朱崖了!”
“不能让他逃了,一旦他逃回朱崖,进可攻,退恪守。
就算打不过,他们也可以下海逃亡,日后想要抓住他,就难了!”白不易也是着急了。
元大真道:“他既然要逃,就必然会舍弃一部分人,而且还要做足样子,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
咱们的机会来了,只要在出城的路上伏击冯氏兄弟,剩下的虾兵蟹将,除了投降,无路可走。”
冯氏兄弟是个乌龟,极少离开总管府,为了安全,更是不允许百姓离家。
街道上都是巡逻的士兵。
使得六扇门日常行动都无法开展。
这一次,冯氏兄弟借口出城迎战,肯定会带走大量的人马,如此一来,城内守兵空虚,他们完全可以在必经之路伏击。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敲定了作战方案。
六扇门的暗部还有二百人,加新学学子有四百六十余人。
李剑歌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十颗手雷,两颗白磷手雷。
剩余的炸药包不多,只有三十个。
“兄弟们,今天就算全死了,也要把冯氏兄弟永远的留在高州。
我们要给死去的两千余学子,六百余兄弟报仇!”
说着,李剑歌将两个大炸药包背在了身上。
白不易和元大真也一人背了两个。
剩下的二十四个炸药包,被六扇门暗部小队长给分了。
“走!”
四百六十余人面无惧色,离开了聚集地。
而此时,冯岸兄弟正在调兵谴将。
高州城内两万五千兵马,冯岸直接抽调两万两千人,留下三千人守城。
在出城之前,还发表了慷慨的演讲。
什么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得让大乾军队前进分寸。
众人有气无力的附和着,冯岸也不在乎他们是否真的有斗志,败兵之将,何来斗志?
他翻身上马,冯宣紧跟其后。
两兄弟心情沉重。
行军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走到了高州城中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声炸响平地响起,惊得人仰马翻。
随后,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如果密集的鼓声,不少人被炸死,巨响都掩盖不住凄惨的呼声。
“敌袭!”
一个副将歇斯底里的喊道!
队伍大乱,众人神色慌张的四处寻找敌军的踪迹!
冯宣身下的马受惊,险些将他撂翻。
冯岸拉紧了缰绳,也是一脸惊慌,“快来人,护送我们出城!”
他想不通,敌人自哪儿来。
六扇门不是被清理完了吗?
而且,他都下令,挨家挨户的搜查过,就差掘地三尺了。
两千多冯氏精兵凑到了两人的身边,最外围的士兵手里拿着厚重的盾牌,将两人护在最中间。
此时的冯岸兄弟已经慌了神。
他们是知道手雷威力的。
越是狭隘的空间,手雷威力越大。
他们不知道的是,除了手雷之外,还有白磷手雷。
眨眼的功夫,大火蔓延开来。
磷火如同跗骨之蛆牢牢的沾在他们的身上。
那一瞬间炸开的绚烂火花,仿佛是地狱里的鬼火。
“快,快拦住冯氏兄弟,别让他们逃了!”
屋顶之上,李剑歌焦急的喊着。
众人都焦急不已,在屋顶上小跑。
下方的叛军也发现了他们,纷纷拿出弓箭齐射。
眨眼的功夫,就有几人被射杀!
白不易焦急万分,眼看冯氏兄弟在上前死士的护送下就要逃离长街。
这时候,前方一个人点燃了自己身上的炸药包,怒吼道:“李司马,告诉我娘,我陈狗蛋,今天,光荣啦!”
陈狗蛋一跃而下,重重的摔在了叛军之中!?
第八百二十二章 悔叫兄弟觅侠踪!
轰!
炸药包炸开。
周遭几十人,被炸得血肉模糊。
被包裹在人墙里的冯氏兄弟,脑瓜子嗡嗡作响。
身下的战马再也承受不住惊吓,将两人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总管!”
一旁的死士连忙将冯岸搀扶起来。
这一摔,差点没把冯岸摔个半死。
可冯岸却故不得疼痛,彻底慌了。
他现在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要跟朝廷作对?
“大哥,救我!”
战马受惊,将冯宣甩下之后,焦躁的跳动着。
马蹄重重的踏在了冯宣的背上。
噗!
一大口鲜血从冯宣的口中吐出,“大哥,救,救我啊.....”
踏!
又是一马蹄踩了下去,这一蹄不偏不倚的踩在了冯宣的脖子上。
咔嚓!
直接将冯宣的脖子踩断。
冯宣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差点凸出。
他呼救的手无力的垂落,眼前也开始发黑。
甚至,连冯岸抱住了他,他都没有了感觉。
“老二!”冯岸不敢相信,跟他形影不离的弟弟,居然死在了他的面前。
“总管,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众人拖着他往前走,人群中分开一条路,让两匹发疯的战马逃离!
而此时,李剑歌也是悲痛万分,“狗蛋!”
陈狗蛋是高州一战存活者之一,昔日是游侠,一直从绵州跟着李剑歌来到了岭南。
“冯岸狗贼,杀我兄弟,今天,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前方的屋顶之上,又一人点燃了身上的炸药包,“李司马,我罗铁,昔年好勇逞凶,碰到你,方知何为侠。
你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我罗铁,今日,就当一回大侠!”
罗铁没有丝毫的犹豫跳进了人群里。
轰!
“兄弟!”
李剑歌发了疯一样往前跑去,可他太用力了,脚下一空,直接跌进了房子里。
白不易和元大真也是双目通红。
什么叫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这就是!
“狗娘养的,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接二连三的人,点燃了自己身上的炸药包,跳进了人群里。
“我叫李剑歌,不服者,随时可以来找我!”
“你们这样算什么游侠,真正的侠,大隐隐于野,小隐隐于市。”
“你们记住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真正的侠,从来都不会欺压百姓!”
“从今天起,你们就跟着我李剑歌混了,跟着我李剑歌,吃香的喝辣的,当个人人敬仰的大侠!”
李剑歌从绵州打到了岭南,身边的兄弟也是越来越多。
他崇拜秦墨,认为秦墨才是侠的代表。
除了为他父亲洗脱罪名,也想入世当一名真正的大侠。
就像朱国公那样。
当白不易,元大真带着新书来岭南宣传新学。
他对侠有了新的感悟。
他认为,侠不应拘泥。
身居庙堂,为天下百姓者,是为侠。
弯腰种地者,为三餐而碌者,同样是侠。
侠从来就不是刻板的。
侠,是自己的英雄!
李剑歌躺在地上,接二连三的巨响传来,泪模糊了他的视线,“年少逞勇好忠义,悔叫兄弟觅侠踪啊!”
而此时,白不易和元大真被人摁住,他们身上的手雷包被学生给抢了过来。
“白讲师,元讲师,我们两兄弟只不过是岭南最卑微的僚人奴仆,遇到了二位,才知道什么叫做忠信礼仪仁。
我们两兄弟,生来就是蝼蚁,从来不知命重。
您的命比我们的命重要的多了,在岭南还有很多似我们这般,身如蝼蚁的人。
就拜托您了!”
“你们要做什么,快把炸药包放下!”白不易双目圆睁!
这两兄弟,是僚人奴仆,被打的半死后丢在了路边,白不易将二人救下后,就将二人带在身边教育。
这两兄弟,跟着他们,形影不离,虽说他们是老师,可这两孩子却对他们照顾更多。
“初一,廿二,回来!”元大真双目圆睁道。
两兄弟笑了笑,向前跑去,随即点燃了身上的炸药包,纵身一跃!
“不要啊!”
白不易泪流满面,元大真也哭到失声。
两兄弟把冯岸炸死了。
死的透透的,炸的稀烂。
长街之上,尽是尸体。
大火将街道旁边的房子点燃。
即便守城的兵将过来,已然无力回天。
冯岸兄弟的死,意味着冯氏集团彻底瓦解。
而这一次偷袭,也将冯氏兄弟最后的精锐杀了个七零八落。
或者说,他们已经被杀破胆子。
“冯岸已死,降者不杀!”
“冥顽不灵者,诛之!”
李剑歌爬了起来,纵然心中悲痛万分。
可他更明白,此刻不是悲伤的时候,应该一鼓作气,扩大战果,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活着的三百余人,站在房顶上,近乎于吼的道:“放下兵器,跪趴在地上,投降者不杀。”
下方的叛军将士面面相觑,总管死了,他们还打什么?
要不了多久,大乾的军队就要打过来了,他们守得住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半个多月来,他们就没有赢过一场。
之前的胜利,更像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
当啷!
一个叛军丢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紧跟着,越来越多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刀。
他们跪趴在了地上。
不打了,也不想反抗了。
他们灰头土脸的,说不出的狼狈。
李剑歌笑了,笑得直不起腰,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四百六十余人,攻克高州城,是个奇迹。
可没人觉得兴奋!
当斥候将消息送到李越手中,李越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冯岸兄弟已死,高州城已克!
他把手中的急报递给了裴兴,裴兴也是一愣,“这,这不会是叛军的奸计吧?”
“管他是不是计谋,一炮轰了就是!”
李越带着大军从铜陵赶往高州,看着大开的城门,和城头上挂着的大乾旗帜,也有些踌躇。
好在,李剑歌率领六扇门残部和学子,从城内出来迎接。
“高州六扇门司马李剑歌,率领六扇门和新学学子,恭迎王师!”李剑歌单膝跪地,拱手道:“高州城已破,冯氏兄弟身亡,斩杀叛军八千,俘虏一万七千人。”
李越认识李剑歌,在岭南,此人对他多有帮助。
他连忙翻身下马,将李剑歌等人搀扶起来,看着白不易,元大真,都是熟悉的面孔。
“好好好,这一战,本王给你们记头功!”?
第八百二十三章 请大师教我!
李剑歌却没有受,他说:“头功不是卑职的,而是那些战死的弟兄的,卑职......无颜受头功!”
四百余人攻克冯氏兄弟大本营,绝对是个奇迹,可却是兄弟们用命打出来的。
随后,李越带着人进城,看着跪降的叛军,看到了长街上支离破碎的尸体。
还有,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冯岸,以及被战马踏成肉酱的冯宣。
还有冯家军没来得及用的一百箱手雷!
“越王殿下,根据密报,冯家的嫡系都在潘州!”李剑歌道。
李越点点头,让裴兴率兵攻打潘州。
冯氏兄弟死了,精锐全都在这里,接下来的战役,进入到了杀羊时间。
哪怕,还有三个郡依旧没有收复,但,只是时间问题。
秦墨收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高州一战的惨烈和悲壮,令人动容。
四百六十余人攻克两万五千人,这什么级别的战役?
当年岳爷爷率领八百背嵬军破十万金军也不过如此。
而这八百背嵬军,属于当世最强骑兵。
这一战,岳爷爷手下大将张宪还带了一万步兵‘左右而击之’,才铸就了这神话。
六扇门不是作战衙门,二百多新学学子,更不是!
虽凭借手雷之利,但他们的勇气和对战局的把控,以及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精神真是震惊了秦墨。
必须为这些人请功,而且还是头功。
必须设英烈祠,让那些战死的英雄享受百姓的供奉。
学子丰碑也必须永世树立在高州城中心,让世人铭记。
至于剩余的手雷.....恐怕已经流出岭南了。
秦墨也没有太纠结。
一连下了十几条命令。
把奏报,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
而此时,冯氏集团军被歼灭的消息还没有入京!
大半个月来,这些人玩命的弹劾,李世隆有些撑不住了。
之前只是弹劾李越吃败仗,现在弹劾秦墨滥杀百姓。
弹劾中说,大量的民众因为受不了秦墨的压迫,逃到了江南道,给江南道各个州府,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江南那边甚至弄了个万人血书上来。
这就让李世隆很头疼了。
如此一来,他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摆出来的。
“行了,都不要再吵了。”李世隆看着脸红脖子粗,就要跟人打架的秦相如,“你给我回去,要打架滚出去打,打死一个算一个!”
“陛下,那些人就是诬陷我家憨子,说我家憨子喜欢女人我信,但是滥杀无辜,肯定没这回事。
我家憨子在家里,连只鸡都没有杀过的!”
众人都无语了,秦墨在倭州搞死了几十万人,他杀心比谁都重!
李世隆瞪了秦相如一眼,压着火道:“打战有人逃跑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景云压迫民众,滥杀无辜,朕也信。
这不过是叛军中伤景云的计谋罢了。
这样吧,派几个人去岭南督察。”
说着,李世隆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无忌,你以观察使的身份去岭南一趟吧,看看那臭小子到底在做什么,弄得天怒人怨的。”
公孙无忌出列,斜睨了秦相如一眼,内心狂喜:“是,陛下。”
满朝文武,没几个人适合当这个观察使的。
跟秦墨不对付的人里,公孙无忌最合适,不仅是保守派第一人,又是当朝国舅,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退朝!”李世隆一甩袖子,离开了太极宫。
很快,公孙无忌回到府上。
公孙敏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他清点府兵,便问道:“父亲,您要去哪儿,需要孩儿随同吗?”
“不用,我奉陛下圣旨要外出公干一段时间,不在家时,你要打点好府内外之事!”公孙无忌叮嘱道。
外出公干?
公孙敏连忙问道:“去哪里公干?”
“问这么多做什么?”公孙无忌不耐烦的挥挥手,“回房看书吧!”
这厌恶的表情,让公孙敏说不出的气愤,可他也不敢继续再问,“那请父亲保重身体!”
说着,跪下给公孙无忌磕了个头。
即便如此,公孙无忌对公孙敏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清点完府兵,直接离府。
公孙敏站在府门外,目送公孙无忌离开后,招来管家,“我爹去哪里公干?”
“回二少爷,公爷这次去的是岭南!”说着,管家忧心忡忡道:“这一路山高水远,公爷身体可怎么受得住哟。”
岭南?
公孙敏愣了愣。
秦墨不是在那边?
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旋即离开赵国公府,来到六扇门,找到了徐缺,“我爹离京了,你们可千万要盯紧了!”
......
公孙无忌速度很快,几天的时间,就过了山南道,又两日,来到了黔州!
黔州府驿道内,众人吃饱喝足歇下。
公孙无忌的房间里,却烛光幽幽。
蓦地,房门被敲响。
公孙无忌的心腹忙将房门打开,紧跟着,一个黑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心腹,很是懂事的离开了房间,守在了门外。
黑衣人掀开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大光头。
看着公孙无忌,大光头笑着道:“赵国公,咱们许久没见了!”
“道斯,快座!”
看到来人,公孙无忌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此人不是广志和尚还能是谁。
他给姚广志倒了一杯茶,说道:“让你久等了!”
“不算久,也就等了三日!”姚广志笑了笑,“贫僧还以为赵国公要再过两日才能到。”
“我也以为要过两日,不过皇帝终究是扛不住了,也怪秦墨,太自大,一个多月了,也没有太大的进展!”公孙无忌笑着道:“岭南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姚广志却是苦笑起来,“赵国公,最新消息,冯氏兄弟死了!”
公孙无忌脸上的笑容凝固,旋即变得尴尬起来,“这,这么突然吗?这冯氏兄弟也太不禁打了吧?”
“这件事说来话长,贫僧晚些时候再细说这件事。”姚广志放下茶杯,“还是先说正事,手雷泰王殿下已经弄到了,足有二百箱,这一次,贫僧带了二十箱过来。
但是你想把这手雷送进苍梧郡,没那么简单,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公孙无忌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也是蛋疼,但还是恭声道:“请大师教我!”?
第八百二十四章 让你们受委屈了!
姚广志非常满意公孙无忌的态度,也没继续揣着,说道:“你入苍梧之后,将马喂饱,用油纸包裹手雷,送进马的腹中。
如若不然,你进城便会遭到盘查,苍梧城内所有的老鼠洞都已经被堵住了,我们的人。
而且你跟秦墨向来不对付,此时,他又歼灭了冯氏兄弟,风头正盛,你来到岭南,他必然会重点关照你。
只有将手雷塞进马腹之中,才能躲过盘查。”
“这么大的手雷,马吞咽的下去吗?那不噎死了?”公孙无忌皱起眉头。
虽然姚广志分析的很有道理,但这玩意一个有二三两,马颈又长,不噎死才怪。
而且,马是不会反刍的,日后取出来同样麻烦。
总不能开膛破肚吧?
“以豆油灌入其中,死了换马便是了,总会成功的。”姚广志说道:“入城之后,秦墨对你的监视必然是不会撤销的,所以你入苍梧之后,不能立马将马腹中的手雷取出。”
公孙无忌点点头,“可我带来的人都会被监视,又如何将秦墨......”
“手雷带入苍梧之后,你想要对秦墨下手,还不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必然会在周身安排大量的密探。
你若是贸然动手,怎么死都不清楚,所以,还需要布局,将秦墨诱入其中。
既要将你摘出去,又要至秦墨于死地!
不仅要弄死秦墨,还要让他身败名裂,你来岭南,不就是为了这个?
不能让你白来一趟,总要立功劳才行。”
屋内的烛光闪动,将姚广志的身影拉的老长。
“请大师指点迷津!”公孙无忌特别心动,杀死秦墨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但是让秦墨身败名裂有点难。
一旦秦墨身败名裂,首当其冲的就是越王这一脉的人,统统都要倒霉。
如此一来,越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姚广志压着声音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听得公孙无忌也是心潮澎湃,“好好好,果真妙计也,某服了!”
他嘴上说着服,可心里对姚广志却忌惮的要死。
这妖僧,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当初李新身边的称心,就是他的人!
公孙无忌也是后面才查到的。
包括那个巫蛊娃娃案,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公孙无忌,却是知情者之一。
因为李新曾暗中写信求过他。
这和尚太和怕了。
李新哪里是秦墨逼上绝路的,分明就是这人畜无害和尚逼得。
“秦墨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女婿,你将他弄得身败名裂,皇帝必然恨你的,那时起,你就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姚广志道。
公孙无忌清楚的很,只是这妖僧太会操纵人心。
从他口中说出来,自己心中的恨意便多三分。
“无所谓了,秦墨一死,新法自然就进行不下去了,皇帝也需要向臣子妥协的。”公孙无忌笑着道。
“你说得对。”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更深的黑暗里,还有一双明亮的眼眸。
等到姚广志离开,公孙无忌睡下,那人才离开。
......
而此时,苍梧郡内,大都督府后院,秦墨也收到了六扇门的急报,“啥玩意?派遣公孙老狗做观察使,监督我?”
秦墨把手中的急报递给了李越,李越接过来一看,气的直拍桌子,“这些人说我战事失利也就罢了,居然说你滥杀无辜。
打战哪有不死人的?”
秦墨拿起一根棒冰吃了起来,“说我滥杀无辜就滥杀无辜咯,反正冯氏兄弟都死了,公孙老狗过来,也是白瞎。”
他丝毫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岭南地界都是他的人,公孙无忌凭什么跟他斗?
要是老六叫人过来代替他,那他说不定还会骂两句。
“我这不是替你打抱不平吗!”李越说道。
秦墨哼了一声,“要是你争气点,我压根就不用来岭南!”
李越挠了挠头,“咱不是说好了,以后不提这事儿?”
这些日子,秦墨都说八百遍了,他一咬牙,“你要不爽,我再给你磕两个?”
秦墨斜睨了他一眼,“就这么喜欢磕头?等英烈祠和学子丰碑立起来,你使劲磕,磕它上千个响头!”
“那不磕死过去?”李越吞了口唾沫。
“磕死都便宜你了,要不是你,那两千八百多学子,七百余六扇门人,会死的这么惨吗?”秦墨心里特不是滋味。
李越也不吭声了,跪下,咣咣咣就是几个响头,然后红着眼睛看着秦墨,“我已经长记性了,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蠢了,要是再犯,憨子,不用你说,我自己出海。”
高州城一战,着实惨烈。
被箭杀死的倒还好,起码有个完整的尸首,那些点燃炸药包的人,连一块完整的肉都找不到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李越又不是石头心,怎么会不难受。
“我就是要你记住,大家跟着你,不是看着你谈情说爱的,谁都可以坐那个位置,恋爱脑不行!”秦墨说道。
“我不会再当恋爱脑了!”李越认真的说道。
秦墨看了他一眼,人终究是会长大的,要是只长年龄,不长脑子,那可不行。
所以,他没事就提这件事,打压李越,就是要一次性弄怕他。
最好给他弄出个终生的心理阴影来,让他一想到这件事,就害怕!
但也要把好度,可千万别把他弄的心理扭曲。
要是跟李新一样,喜欢击剑,那就歇菜。
正说着,外面来人了,见李越跪坐着,也没多想,“大总管,李剑歌他们到了!”
秦墨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李越也擦了擦眼睛,急忙跟了上去。
看到秦墨,李剑歌就要下拜,连忙被秦墨给搀住了,“别拜别拜,总算把你们给等来了!”
打下高州后,秦墨就让他们过来,不过他们一直在收敛战死英烈的遗体,这才耽误了。
上一次见李剑歌,他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朗。
这一次,却是胡子拉碴,气势内敛,浑身的锐气,都被尽数打磨完了。
秦墨忍不住道:“让你们受委屈了!”?
第八百二十五章 收徒
就这一句话,却让李剑歌等人红了眼。
高州城内毫无征兆的屠杀,他们拼命逃离,本以为逃出生天。
换来的,是信宜城叛将的射杀,还将所有的罪责都甩到了李剑歌的身上。
山林里,大火烧了十来天,饿了,他们就吃动物尸体,渴了就喝雨水。
过了十几天茹毛饮血担惊受怕的日子,又折返回了高州城。
每天都害怕被人发现。
这两三个月,每一天,都在折磨着李剑歌。
将他的棱角一点点抹平。
“是我们没做好,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秦墨握住李剑歌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这个动作,让李剑歌再也绷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哭,身后的白不易和元大真等人也哭了起来。
旁人都觉得心酸。
秦墨想了想,上前抱了抱他,“好样的,不孬,我六扇门男儿冠勇三军!”
“都督,卑,卑职......不委屈!”李剑歌昂着头,似乎不想在秦墨面前哭的太丢脸,“卑,卑职只是心痛那些兄弟!”
秦墨点点头,他都明白,当初攻打日月山关隘的时候,那些飞天营的弟兄,站在山顶往下跳的时候,就没想过活着!
白不易和元大真这对难兄难弟,这两天眼泪都哭完了,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了。
谁知道,秦师的一句话,直接把他们整破防了。
他们都是新学的学生,此刻看到秦墨,所有的委屈都倾泻了出来。
“秦师!”白不易道:“学生们,很勇敢,面对敌人的时候,没有退缩过。
他们,没给您丢脸!”
原本,秦墨当这个新学教主,还是有点不情愿的。
但这一刻,他愿意了,甚至有一种羞愧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喜欢一个人,明明很不情愿的,可回头才发现,自己居然不耻的喜欢上了她。
“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以你们为荣!”秦墨上前,拥抱住两人,拍了拍两人的背,“等岭南战事平,我一定要去看看他们,我答应你们俩,那两千八百六十二个学生,都不会白死。
我会为他们着书,立传,他们牺牲了,但他们的精神,却会永远流传下去。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山岳。
他们是后者。”
在这个年代,着书立传是特别严肃的事情。
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写的。
这人,不仅要用德高望重,还要才华横溢,地位崇高。
秦墨是新学祖师,不仅如此,他还是新派小说家流派的祖师爷之一。
才华,盖压大乾,地位就更不用说了。
白不易元大真二人听后,激动万分,后退两步,跪在地上,“多谢秦师!”
二人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大礼。
秦墨生受了。
既然要做新学的祖师,那就必须定下名分。
等两人行完了大礼,秦墨问道:“你们开蒙,入学,入仕,我都未曾提点,但你们拥我为师,那我就厚着脸皮问你们一句,可愿意拜我为师?”
白不易,元大真激动到浑身发颤,两人毫不犹豫的道:“愿意!”
他们心里也是万分的忐忑,毕竟新学是他们整理秦墨的言论得来的。
并没有得到秦墨正式的承认。
打着秦墨的名头在外招摇,若秦墨不认,新学就是假学说。
一开始,他们只是崇拜秦墨,随着拥趸者越来越多,他们其实也有点害怕。
所以,学院让人来岭南支教,他们两个毫不犹豫来了。
就是为了做出成绩,让秦墨认可。
本以为秦墨会骂他们,却没想到,秦墨居然如此的温和。
不仅不怪他们,还拥抱他们,安慰他们,此时更是要收他们为弟子。
他们怎么不感动,怎么不激动?
秦墨点点头,“好,既然你们愿意,那我就收你们为徒。
我呢,是紫微星门的弟子,所以新学,暂时归入紫微星门中。
你们的祖师,是钦天监监正,袁天罡。
我之上,还有一个师姐,也就是你们的师姑!
法号妙莼。
我也还没有向你们祖师禀告这件事,所以,现在也只能收你们当个记命弟子。
等日后回了京城,你师祖同意我开山建派,再正式拜师祖,立山头!”
秦墨拜师袁天罡,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不声不响的开山立派,又不知会,必然会被人扣上一个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帽子。
任何学派,跟脚都特别重要。
若开派祖师都是一个欺师灭祖的人,谁还看得上新学?
秦墨不喜欢繁文缛礼,但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的。
“是,师父!”白不易二人恭恭敬敬的向秦墨磕了三个响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二人日后必然会孝敬师父,团结友爱!”
秦墨点点头,“起来吧!”
李越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世人都以为憨子憨,殊不知憨子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有这样的兄弟,是他李越的福气。
“我紫微星门,规矩不多,但总归还是有的。”
秦墨道。
两人急忙束手,做聆听装,“请师傅训示!”
秦墨点点头,然后把当初他进紫微星门,方莼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学生必谨记于心!”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完事后,秦墨道:“接下来,六扇门主要搜查漏网之鱼为主,至于新学......我会在苍梧郡设立学堂,活着的一百三十八个学子,全部下放至岭南村落之中,担任村正。”
秦墨决定好好磨砺这一批学生,让他们担任急先锋。
就如同秦墨那个世界的大学生村官,虽然年轻,但却更有朝气,必然会给岭南带来新的改变。
正在秦墨讨论六扇门和新学未来发展的时候,一个守将匆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箭矢,“报,大都督,门外忽然飞来一根箭矢,这箭矢上还有一封信!”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
秦墨皱起眉头,“什么信?拿来看看!”
守将把箭矢递了过去,秦墨拿过来一看,封面上写着几个字,“妙云亲启!”
秦墨猛地起身,焦急地问道:“有没有看清楚,是谁把这箭射进来的?”?
第八百二十六章 这个狠心的女人!
“卑职没有看清,箭矢射进来的时候,周围都没人,不过卑职已经全城戒备了!”那守将神情显然有些紧张。
“憨子,先看看信里写了什么。”李越说道。
“这信,是熟人写的,不用紧张。”秦墨冲着守将摆摆手,“不用戒备,免得吓坏百姓。”
守将很诧异,既是熟人写的,为什么不直接进来,为何要放飞箭?
但秦墨这么说,他也不敢问,只得撤了戒备。
“谁啊,哪位熟人写的?”李越问道:“我认识不?”
“行了,你继续跟他们商谈,我去去就来!”秦墨来到后院,拆开了信封,看完了信中的内容,满是惊骇,“师姐,你既然一直在暗中跟着我,又为什么不出现?
我已经找了你快两年了,难道要让我找到天荒地老吗?”
妙云是他的法号,会这么称呼他的人,只有方莼。
而且,这字迹,一看就是她用左手写出来的。
掩耳盗铃。
秦墨从后院冲了出去,“师姐,你出来啊,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
女魔头,你忒变态了,跟了我一年多了,是不是天天偷看我洗澡,睡觉?
臭不要脸的,你出来啊,我让你看个够!”
暗中,方莼听到秦墨的话,攥着粉拳,“大混球,都是开山做祖的人了,还是半点没变。
谁要偷看你洗澡,不要脸!”
“师姐,你出来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秦墨来回跑着,“师姐......”
方莼看着失魂落魄的秦墨,也是眼眶微红。
可想到还有许多敌人躲在暗处,要伤害秦墨。
她硬起心肠,转身消失在胡同尽头。
“少爷,你别难过,那臭女冠既然出现了,肯定还会再露面的!”高要见秦墨这样,心里也特不是滋味。
这一年多,秦墨时常挂念方莼。
就连她都觉得有些无趣了,那臭女冠虽然老爱欺负少爷,可对少爷也是真心的好。
她想,如果方莼再回到少爷身边,欺负少爷的时候,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多......打架的时候不动刀。
秦墨叹了口气,原以为方莼真的远走天涯了,现在看,她没有走远,只是躲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里。
这个狠心的女人,都不想他吗?
既然她现身,那就想办法逼她出来。
......
而此时,苍梧郡外的村落里,无舌跪在上,给小孩儿骑大马,把小孩逗得咯咯笑。
“干爹,你别这么宠他,到时候该把他给宠坏了。”萧鱼柔说道。
“公主,这可是咱大周最后一根苗了,若是周皇帝还在,不知有多疼这个孙孙。”无舌今年五十了,一直作为影子活着。
看到孩子,打心底的喜欢,萧鱼柔认他做干爹,这孩子,就是他干孙孙,他自然是宠的。
“快下来,别累坏你干外祖!”萧鱼柔将孩子抱起来。
别看着小鬼头小,可沉了,还古灵精怪的,虽然才抓周没几个月,但是比人家两三岁的孩子都不差了。
白白嫩嫩的,笑起来,跟他那个天下第一狠心爹一模一样。
这个子怕也是随了他。
未来,必是个威武的男儿。
只是期盼,不要长太黑。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飞了进来。
萧鱼柔取出信鸽脚上的信,看完之后,连忙道:“干爹,公孙无忌还有两日就要到了。”
无舌小心翼翼的将背上的孩子抱起来,“先把孩子送走,免得到时候吓到孩子!”
萧鱼柔点点头,眼中满是激动,“干爹,我总算可以报仇了!”
三日后,公孙无忌来到苍梧,结果却被守城的将士给拦住了,“吾乃赵国公公孙无忌,奉陛下圣旨,来岭南督察,还不快给本公让开!”
“抱歉,赵国公,大都督有令,凡两人并行,必须仔细盘查!”那守城的将士也是丝毫不给公孙无忌面子,一挥手,就有人上前盘查。
仔细的令人发指,恨不得连裤头都脱了检查!
公孙无忌气的一马鞭抽打在守将的身上,“混账东西,若是女子入内,你们也这般盘查吗?”
守将敢怒不敢言,指着一旁的娘子军道:“若是女子,便由她们代劳!”
公孙无忌也是佩服姚广志,还好他准备充足,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把手雷运进来。
就在这时,秦墨跟李越带人慢悠悠的过来。
看到秦墨,守城将士连忙行礼,“大都督!”
秦墨点点头,看着守城将领脸上的鞭痕,对公孙无忌道:“国舅,守将只不过是奉命盘查,有什么事,你找我不就行了?
打人作甚,要不,你冲我来一鞭解解气?”
公孙无忌手里攥着马鞭,这狗东西,太气人。
真以为他不想打?
可这里是秦墨的地盘,他这一鞭子下去,秦墨能整死他。
“你的人不懂礼数,老夫替你管教管教!”公孙无忌下马,看着李越,拱拱手,“微臣见过越王!”
虽然很不屑李越,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到的。
“舅舅,您一路辛苦了,也别怪憨子跟守城将领,主要是为了防止叛逆搞事!”李越说道。
公孙无忌也是顺坡下驴,“臣能理解,只不过,他们如此盘查,难不成臣也是叛逆?”
秦墨撇撇嘴,问道:“查完了吗?”
“大都督,都查完了,没有异常!”守将回道。
“老夫能入城了吗?”公孙无忌暗暗在心里松口气的同时,表情也变得愤怒起来,“如果你还觉得不够,我们可以把衣服多脱了,但这件事,我一定会奏告陛下!”
“你要脱衣服?”秦墨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可以,来人,帮国舅脱衣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公孙无忌差点没被自己口水给呛死。
他就随口一说,这狗日的居然打蛇上棍了。
守将也是一脸尴尬,这是要把公孙无忌得罪死啊。
“秦墨,你不要太过分!”公孙无忌怒声道。
“国舅,是你自己说的,怎么成我过分了?”秦墨叹了口气,“再说了。你是查完了,但是你的马还没查呢!”
闻言,公孙无忌浑身直冒冷汗,“秦墨,你要整我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但是你要搞清楚,我是奉旨而来!”
跟着公孙无忌一起来的人,都纷纷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国舅,瞧把你吓得,我说着玩的。”秦墨勾住公孙无忌的脖子,“外面太热了,去大都督府,喝点冰镇酸梅汤解暑。
那个谁,把国舅他们的马全都拉走!”?
第八百二十七章 都是幌子!
公孙无忌眼皮直抽抽,“不用,进城之前,我已经喂过马了,先带我去住的地方,这一路奔波,我也有些累了!”
“国舅,你来我这里,我还能让你受委屈不成?到时候你反手就像父皇说我招待不周,这个锅我可不背的!”
一旁的李越也上手了,二人一前一后勾搭住公孙无忌的肩膀,就往大都督府走去。
随行的将士,也是连忙去牵马。
次吟!
公孙无忌带来的人纷纷拔出了刀。
秦墨愣了愣,“国舅,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得知你要来,我三天前就做好了准备,怎么,你的人在我的地盘上发飙,就不怕我发飙?”
公孙无忌总觉得秦墨话里有话,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应该。
肯定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想起姚广志说的话,公孙无忌皱眉对着自己人道:“让他们牵去,看看他们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说着,他将秦墨的手扒拉开,“秦墨,你的热情招待,老夫一定会禀告陛下!”
“好说好说!”
秦墨笑了笑,一招手,让人将马全都牵走。
公孙无忌的人敢怒不敢言,都怒视着秦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马牵走。
把公孙无忌带到大都督府,秦墨热情招待起来,这期间,公孙无忌表现的很正常。
“娘的,挺能演!”秦墨心里都骂开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把这个老银币给弄下去,搞完了岭南的事情,他就辞职,爱谁谁。
这时,高要走过来在秦墨耳边说了一句,秦墨皱起眉头,“确定?”
“是,没发现!”高要压着声音道。
难道师姐的情报有误?
“全宰了,一匹都不要留!”秦墨说道。
高要点点头,连忙离开
半个时辰后,公孙无忌吃饱喝足,就要离开。
秦墨给李越使了个眼色,李越连忙起身,“舅舅,我带您去住所!”
公孙无忌没有拒绝,反而笑眯眯的,“有劳越王殿下了!”
“应该的!”李越拉住公孙无忌的手,离开了大都督府。
秦墨则匆匆来到了养马苑之中。
看着满地的马尸,秦墨道:“没发现吗?”
高要摇头,“别说马胃,马肠子都翻遍了,依旧没发现手雷的踪迹!”
难道方莼听错了?
不,绝不可能,五百箱手雷只找回了一百箱,剩下的四百箱不可能凭空消失。
一定是环节被忽视了。
“少爷,现在怎么办?”高要问道。
“还能怎么办,把这些马肉都收起来,别浪费了,给他们重新搞一批马!”
离开养马苑,秦墨有些烦躁,那二十箱手雷,到底去哪儿了?
如果不找出来,这二十箱手雷,就成了定时炸弹,鬼晓得它什么时候会爆炸。
就在这时,李剑歌匆匆来报,“都督,密报!”
“那里来的密报?”
“京城六扇门发来的。”李剑歌说道。
秦墨拿过密报,进到房间,然后破译密报。
全文足有千字,看完之后,秦墨这才明白公孙无忌那二十箱手雷弄哪儿去了。
信中说,公孙敏找了徐缺,徐缺就派人一路跟随公孙无忌。
行至黔州的时候,有人找到了公孙无忌。
但具体讨论了什么,他们不清楚。
所以,等公孙无忌离开后,他们直接把黔州驿道都给端了。
还真让他们抓住了两条小杂鱼。
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却逃了。
秦墨拿出了方莼写的信,对照了起来,一个更加完整的线索形成。
方莼听到的,很可能是他们想泄露的,真正的计划,可能早就以书写的方式告知。
所以,那二十箱手雷,并没有随着公孙无忌入城,而是以同样的方法混进了猪牛羊的肚子里。
然后,再让那些人装作平头百姓,把手雷运进来。
马只是个幌子,因为马的食道太长了,就算辅以豆油,也有很大概率会被噎死。
如果真用马,必然会死大量的马,肯定会被六扇门的探子发现。
而密报中并没有说发现有马大量死亡的事情。
牛羊猪死了,还可以混入市场卖钱。
而且风险更低。
这样一来,不仅摘掉了公孙无忌的嫌疑,还让搜查难度成倍增加!
“手雷已经入城了!”秦墨深吸口凉气,公孙无忌是在七八日前到的黔州。
方莼的信是三日前到的。
可是,手雷失踪快两个月了。
幌子,都是幌子,上当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告诉你,我要来调戏你,可等你做好了准备,他却没来。
但是,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已经用眼睛把便宜占了个遍。
正当他打算把高要叫进来的时候。
轰隆!
外面忽然传来了几声巨响,让秦墨浑身一颤。
他急忙冲出去,“哪来的爆炸声?”
大都督府内的人都是一脸懵逼。
高要连忙护在秦墨的身边,手已经摁在了刀柄上。
“大都督,听声响,是从西南方向传来的!”
“还不快去查!”
秦墨心沉了下去,可还是镇定的下令:“全城戒备,不许进,也不许出!”
很快,一个将领神色慌张的跑过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越,越王,越王殿下被,被炸了,一同被炸的还有赵国公,跟着赵国公来的人,也被炸死了十来个!”
那将领浑身不住的发颤。
秦墨脑瓜子嗡嗡作响,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都是幌子,全都是幌子,他们的目标,是李越啊!
他们想杀死李越。
正好公孙无忌在这里,公孙无忌便是最好的目击者!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公孙无忌,只是受伤,必然没死!
一旦李越死,他秦墨便是有泼天大功,也要为此事负责。
李越战死,和在大都督府被炸死,是两回事!
不过,此刻,秦墨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李越!
“快把所有的军医叫来!”秦墨绷着脸,上马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那边是李越给公孙无忌安排的住所,当年是冯岸的府邸。
当秦墨来到府邸的时候,李越浑身是血。
公孙无忌也一样,紧抿着嘴唇,面如金纸。
随行的人,牢牢将公孙无忌守在了里面。
为首的人冲着秦墨吼道:“秦墨,纵然你跟我家公爷不对付,也不至于下此狠手吧?”?
第八百二十八章 抽不死,就往死里抽!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脸色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秦墨火冒三丈,“我去你娘的,往老子脑袋上扣屎盆子,你还不够格!”
不过,此时不是跟这些人纠缠的时候,他连忙让军医用担架将李越抬走。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镇定,“无论如何,都要把越王救活过来!”
说着,他看了一眼公孙无忌,此时公孙无忌眼皮翻动,显然不是真昏迷。
这老银币,真该死。
但样子还是要做的,免得落人口舌。
“留几个人,给国舅治治,他伤比较轻,死不了!”
听到秦墨的话,公孙无忌心里都骂开了。
不过,他虽然受伤,可心中却很激动。
李越受了这么重的伤,死定了!
一切都如姚广志算计的那般,刚刚好。
就是以身犯险,忒危险了点。
幸好李越替他挡住了大半的伤害,否则今天肯定交待在这里。
李越被袭击,整个苍梧郡都紧张了起来。
随军的将士就没有不害怕的。
特别是城防军和六扇门,负责这一块,责任最大。
苍梧军医院内,李越被抬上了手术台。
这军医院,是秦墨来时成立的。
全岭南最好的医生和药材这里都有。
害怕出事,秦墨就守在一边,随着这两年外科医学的发展,外科手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很多外科器械都应运而生。
“小垃圾,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天花都没有带走你,手雷也不会带走你的!”
秦墨坐在一旁,军医和护士忙碌着。
“快,病人大出血,抽血,要大量的血!”
“越王医疗档案,记录的是一(0)型血,快去问问,谁是一型血的,越多越好!”
主刀的军医,是昝赢收的徒弟,业务能力很强。
上一次,李世隆做手术,出血险些嗝屁,秦墨就想办法,让昝赢研究出了血型。
一型血对应的0型血。
二型血是a型血。
三型血是b型血。
除了熊猫血暂时无法分辨,大众血型都已经分辨了出来。
而且,主要将领都做了血型分辨,慢慢的在向下级将官推广。
“我,我是一型血!”秦墨连忙道:“抽我的,抽不死,就往死里抽!”
护士也没有废话,直接拿着老粗的铁针筒就过来了,“大都督,您今天没喝酒吧?这两天也没有生病吧?”
“没有,我身体倍儿棒!”秦墨看着铁针筒,有些害怕,索性将脑袋转过去。
紧跟着,左手手臂就传来了一阵痛,这一管,起码一百五十毫升。
扎完了一边,又扎另外一边,足足扎了四针,差点没把秦墨给扎哭了。
可这些血依旧不够。
好在也有不少将官是一型血,前后抽了三四十针筒,这才够用。
秦墨往嘴里塞了一块蔗糖,那种口燥感才稍稍褪去。
能做的,他都做了,要是李越真完犊子,那他就把公孙无忌嘎了,然后跑去越州把‘装疯卖傻’的李智也嘎了。
把该杀的人,全杀了,带着一家老小跑路。
“小垃圾,你可别怨哥,不是哥不过给力,是敌人太狡猾。”秦墨心中暗暗叹气,内心说不出的焦躁。
虽说李越笨是笨了点,但是对他却好的没话说。
就算当王了,他该骂骂,该踹踹,也还是听话。
虽说没有继承前身的记忆,可那种认同感和情义,是丝毫不作假的。
娘的,不把这些狗日的揪出来,他秦墨誓不为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量的铁片取出。
好在输血没断过,否则李越早嗝屁了。
两个时辰后,手术完成。
所有人都了长出口气,军医孙宁上前道:“大都督,幸不辱命,越王身上的铁片尽数取出来了,万幸的是,没有伤及重要脏器。
但......能不能扛过这关,就听天由命了!”
“辛苦了!”秦墨说了句,走到李越身边,狗日的这会儿已经被麻翻了,什么都听不到。
他走出病房,把高要叫来,“公孙老狗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缝了几十针。”高要说道。
秦墨目光如刀,果然跟他想的一模一样,“投手雷的人抓住了吗?”
“作案的人,是原冯氏府邸的一个奴仆,五十多岁,后也在爆炸中死了!”
“死无对证!”
秦墨叹了口气,如果城内还有手雷,那这种暗杀,就永无止境了。
而且,白莲教的人也来到了岭南。
目前徐缺那边还没有太多关于白莲教的密报。
他只能寄希望于之前做的后手准备了。
不把这些贼心不死的东西一网打尽,岭南就别想安生。
而此时,另一个病房里。
公孙无忌钻心的疼,忍不住嚎叫着,“该死的,你们为什么不给我用麻沸散!”
“国舅,麻沸散短缺,京城那边还没有送过来,您多担待些!”说着,那军医就走了。
公孙无忌疼的直哆嗦,刚才手术,全程无麻沸散,硬生生在他身上开口子,取铁片。
用酒精冲洗伤口的时候,简直要命。
害怕他疼的咬舌,就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大团布。
昏过去几次,又疼醒过来。
做完手术,半条命也丢了。
整个人虚的就跟马上风一样。
他躺着也不是,侧着也不是,哪哪都疼。
“公爷,您忍着点,过两天就好了!”随行者安抚道。
公孙无忌喊了一会儿,也没力气了,有气无力的道:“越王那边怎么样了?”
“具体情况不知道,据说大出血,抽了好多人的血用呢!”那人都想不通,用别人的血,能活下来吗?
听到这话,公孙无忌心里好受多了。
这李越,八成是撑不住了。
他这一死,秦墨就全完了。
任凭秦墨有天大的本事,都别想在翻身。
一切都将推翻重演,回到之前的正轨上。
公孙家还是公孙家,还是当朝第一外戚。
他外甥还是皇帝。
公孙冲,也不用继续在岭南受苦了。
想到这里,公孙无忌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欢呼声,“太好了,越王没事了,手术成功啦!”
欢呼声响彻了军医院。
病房内的公孙无忌差点没吐血,“炸成这样,都能救过来?”
“快,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信他伤的这么重,还能活!”?
第八百二十九章 我,秦妙云,发誓!
“公爷,越王还活着,就是伤的很重,还没醒过来。”下人询问了情况,说道。
公孙无忌都骂娘了,这都没弄死李越?
这样一来,想整死秦墨,没可能了。
他看着天花板,不由想道:“难不成,老天都在护佑秦墨?”
他这伤,没有十天半个月,都别想下地。
那时候,岭南全境恐怕都收复了。
公孙无忌焦虑了,只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李越撑过来!
否则就麻烦了。
一连两天,秦墨都守在医院里。
两天的功夫,南海郡全境收复,大军朝着龙川和义安郡推进。
李越的情况也是高烧不断,秦墨都在想,这家伙估计脑袋都要烧坏了。
坐在床边,也是愁的不行。
“算哥求你了行不,你醒醒,哥真是欠了你家祖孙三代的,老爷子生病,我守着。
你爹被刺,我也守着。
你病危,哥也守着。
真造孽!”
秦墨长吁短叹,“要是你自己争气点,不就没这遭了?再看你以后还敢恋爱脑不!”
正说着,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声音不大,躲在角落头的高要瞬间就将刀摁在了刀柄上。
可那响动极为有规律。
听了一会后,高要眼前一亮,将放在刀柄上的手松开,说道:“少爷,我去给您打洗脚水去!”
秦墨点点头,高要离开之后,还将门口的士兵给驱散了。
秦墨靠在摇椅里,也是困得不行,这两天就睡了两时辰,白天还要处理军务,睡眠严重不足。
迷糊之间,他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全以为是高要。
特别是那人开始为自己脱鞋子,他都没有睁眼,嘟囔道:“小高,一会儿洗完,你也眯一会儿!”
小高却没有应声。
脚放入水中之后,秦墨舒服的哼哼了一句,疲惫也驱散了不少。
“小高,你也困迷糊了吧,这洗脚手法都退步了!”秦墨闭着眼睛道:“行了行了,你去睡,少爷自己泡会儿!”
可小高没听他的,继续帮他洗脚,甚至劲儿还更大了。
“哟,少爷批评你两句,还生气了?”
秦墨迷糊中睁开眼睛,就看到跟前猫了一个黑衣人!
那一瞬间,他浑身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那黑衣人带着面罩,可秦墨对上那双含泪的双眸时,秦墨浑身一颤,擦了擦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喊道:“师,师姐?”
“谁是你师姐,混蛋,我是来杀你的!”
黑衣人手握在剑柄上。
秦墨顿时睡意全无,坐起身,一把抱住了她。
旋即,黑衣人身子一轻,就被秦墨抱起,落在了他的腿上。
秦墨将脸埋在黑衣人的身前,“师姐,你好久没洗澡了吧,香臭香臭的,以前跟着我去南番好久没洗澡,就这个味,对的上!”
“你,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方莼嘴里说着狠话,身子却软了。
“我让你杀,杀一千遍,一万遍!”秦墨道:“只要你别躲着我,怎么都行!
师姐,是我错了,我向你认错,你不在我身边,都没人训我,骂我,揍我。
我这浑身都不得劲,别提多难受了。
你知道我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也没个能降住我的,万一我被桃花乱了眼,被骗了咋办?
那你可就失去你最爱的亲亲师弟了!”
“混蛋,你别乱拱!”方莼揪住秦墨的耳朵,却被秦墨的话,给轰碎了道心。
她心里烦的紧,可这时,她却感受到了身前传来的凉意。
秦墨抱着她,用尽了力气, 似乎生怕她跑了一样。
他的身子却是不住的颤栗着。
那厚重的鼻音,让方莼根本舍不得下狠手,“我差点害死了你,你为什么还这般想我?”
“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心就死了一次了,既然已经死了,那又何惧再死一次?”
秦墨将头抬起,看着病床上的李越,“再说了,倒霉的老八,又不是我,他要真凉了,就说明他不是真的真命天子!”
方莼看着秦墨通红的眼睛,心中亏欠极了,要不是她传递了假情报,李越也不会受伤,更不会将秦墨置于险境。
她内心煎熬到了极点,思索再三,这才露面,来找秦墨。
她本意是想向秦墨道歉,却没想到这混蛋居然二话不说就抱住了她,她跑都跑不掉。
秦墨摘下了她脸上的面罩,直接一个深长的吻。
直到方莼快透不过气来,才放开她。
这一吻,将方莼的道心碾的稀碎,“万一我这是来杀你的怎么办?”
“只要那个杀我的人是你,我也心甘情愿!”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油嘴滑舌!”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一年多没有跟秦墨在一块了,多少会有点生疏。
可她不仅没有觉得生疏,却觉得根本就没离开过一样。
内心压抑的情感爆发,如汹涌的山洪,摧枯拉朽的将她心中的防线给摧毁了。
她抚着秦墨的脸,“对不起,我,是我传递了假情报......”
“跟你没关系,是敌人太狡猾,再说了,要不是你的假情报,你怕是还要继续躲下去吧?”
秦墨捧着方莼的脸,“师姐,你皮肤都粗糙了,肯定受了不少苦,以后别跑了,就跟着我。
等我回京城,咱结道婚,让祖师爷和漫天神佛作见证。
我秦墨要是负你,就让雷劈死我!”
紫微星门,算是道教一脉。
所以,两人肯定是按照道教婚礼来的。
道教婚礼,可比普通的婚礼要重得多,整个婚姻,是在祖师爷、列为仙真、高道的见证下完成。
比什么山盟海誓都要庄重。
方莼痴痴的看着秦墨,“你确定?”
“我,秦妙云,发誓!”这一次秦墨不是发四了,“日后要跟方妙莼永结同心。
请列为师祖,真仙,神佛见证,若是欺她,负她,叫我秦妙云,不得好死!”
秦墨这一年多都后悔的不行,当初也是脑子不灵光,早这么做,方莼怎么会离开。
方莼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这混蛋,满嘴花花,这两年,怕是又被你骗了许多姑娘。
我方莼也是命苦,碰上你这人。
真叫你吃的死死的,夙夜都因为你这混球难寐。
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师父收下你这窥探师姐的混账东西!”
粉拳砸在了秦墨的身上。
门外的高要叹了口气,无奈的一笑,“臭女冠,你这脾气,除了我家少爷,谁能受得住?”?
第八百三十章 一物降一物
别人锤胸口,那叫情调。
方莼锤,就真的是锤。
这几拳,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在里面。
秦墨连忙抓住方莼的手,“师姐轻点,都快被你锤断气了!”
师姐还是哪个师姐,就是这个脾气。
“师姐,我这两年可乖了,都没有撩妹子,自打你走了之后,我都老老实实的!”
方莼揪住秦墨的耳朵,“瞎说,清河郡主怎么回事?”
秦墨挠了挠头,“我是被逼的,真的,是她撩的我,你也知道她那个娘有多彪,提着剑就上了我家,还把我爹给打了。
我这也是无奈......”
方莼气笑了,“你就不是个好东西,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原本她是来道歉的,可现在她气的很。
“师姐,我东西可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你......”方莼脸涨的通红。
想到了秦墨得天花时,自己扶着他方便时候的画面。
见方莼眼泪都气出来了,秦墨也不敢在撩拨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嘴,心中暗骂自己:“让你嘚瑟,师姐好不容不易才露面,你要是把她给气走了,那不亏死了?”
他找了方莼一年多,想是真的,念也是真的。
见秦墨抽自己抽的啪啪作响,方莼恼意也少了许多,可更多的是羞意。
“松开我!”
“不要,师姐,我想你想的不行,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的。”秦墨直接起身,鞋子都不穿了,抱着方莼就往外走!
“混蛋,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儿?”
“休息啊,顺便洗个澡,你都臭了!”秦墨道:“苍梧这天儿热的不行,虽然我喜欢香臭味,但是馊了不行!”
方莼又羞又恼,一拳锤在了秦墨的胸口,“你才馊了!”
“啊对,所以我才叫臭男人嘛!”
秦墨冲着门口喊道:“小高,进来!”
紧跟着高要推门进来,方莼看到高要,脸色顿时就变了,“死太监!”
“臭女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叫出了彼此的外号。
“我是太监不假,你这个女冠可是真的臭!”高要嘲笑道。
“你!”方莼怒视着高要,这个死太监,嘴巴还是这么毒,“难怪你无根!”
“你好臭!”
“你嘴毒要下拔舌地狱!”
“你太臭了!”
“死太监,我要劈了你!”
“你真的太臭了!”
见方莼落入下风,气鼓鼓的,秦墨忍不住叹了口气。
方莼克制他,他克制小高,小高又克制方莼,完美闭环!
两个人就像是天生对头一样,谁都不服谁。
吵着吵着,方莼的手就握在了剑柄上,“死太监,有本事,咱们去外面斗一斗!”
“好太监不跟臭女冠斗!”高要双手抱胸,撇了撇嘴,“看在你刚回来的份上,这次本太监就让你这一次!”
“谁要你让!”方莼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就在这时,病床上传来了呼声。
三人扭头看去,就看到病床上的李越嘟囔道:“怎么这么吵啊,渴死我了.......”
秦墨大喜,连忙放下方莼,跑到床边,“老八,你醒啦!”
他伸出手,照着李越的脸轻轻抽了几下,紧跟着李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憨子,你也死啦?怎么死的,是不是被父皇砍头脑袋了?”
“砍你个西八!”
秦墨也是彻底松了口气,“狗日的,哥们衣不宽带的照顾了你两天,就差没给你把尿了!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就这么想让哥们死?”
李越也慢慢恢复了清明,“哎哟卧槽,我没死啊?”
“憨子,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狗日的,手雷爆炸好疼啊,当时就给我疼昏过去了!”李越急忙握住秦墨的手,“真的,当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我真害怕以后见不到你!”
这激情满满的话,秦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娘的,不会矫枉过正,让这狗东西走偏了吧?
“你松手,我们只是纯洁的兄弟情义,你别搞错啊!”
“憨子,我做了个特别可怕的梦,真的,太真实了,梦里我都吓尿了!”李越眼中满是惊恐,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
梦里,他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因不满柳如玉嫁给公孙冲,他自暴自弃,拉着憨子天天打架斗狠。
斗鸡遛狗,借用自己的身份,为非作歹。
后面李世隆一气之下,就把他贬去就藩。
在贫苦的封地里,李越醉生梦死。
后面,柳如玉在公孙家郁郁寡欢,自杀而亡,得知这件事后,李越彻底疯魔了。
他一改颓势,找到了秦墨,想要为柳如玉复仇。
却恰好碰上了太子谋反,就随着太子加入了其中。
然后惨死太极宫外。
秦墨也被砍得七零八落的。
秦相如受不了打击,自绝身亡,整个秦府,居然只剩下了七姐和一个孩子。
七姐也受不了这个打击,把孩子托付给六姐,最终自缢身亡。
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居然看到了周明月,成了父皇的枕边人。
公孙皇后死了,父皇也是性情大变。
变得穷奢极侈,然后便大招秀女,周明月机缘巧合下进入了皇宫。
深得父皇的喜爱。
最后,周明月的儿子居然成了大乾的太子,然后把持朝政,武周代李!
皇族几乎被她屠戮一空。
他怎么也没想到,周明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好在,那是梦!
这梦太可怕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做了。
“就那点出息!”秦墨切了一声,见李越浑身冒汗,知道他开始退烧了。
手术不可怕,可怕的是术后并发症,以大乾目前药物的匮乏,很难对付这些并发症。
只要退了烧,不出现并发症,休养几个月,就能生龙活虎了。
“小高,你去把孙军医叫来!”
高要点点头,飞快跑开了。
“憨子,还是你好,女人什么的,我现在是真的怕了,以后除了如玉,我谁都不碰!”李越心有余悸的说道。
“只要不碰我,一切好说!”秦墨撇撇嘴,扭头一看,方莼呢?
“师姐?”
秦墨喊了几句,没人回应。
他顿时就慌了,“师姐,你去哪儿了?”?
第八百三十一章 人算不如天算!
听到秦墨的呼声,方莼叹了一声。
敌人太多了,都躲在暗处,她若是站在了明处,就不能为秦墨解决隐患。
手雷可以炸李越,但是绝对不能炸秦墨。
想到这里,她消失在黑夜之中。
“师姐,你回来啊,师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哟!”秦墨在院子里拍大腿,可都没用,方莼就是不露面。
秦墨无奈的回到房间,李越问道:“憨子,你叫谁师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个师姐应该是袁监正的女徒弟吧?
她不是已经出走一年多了吗?”
“还说,你说你什么时候醒不好,非要这个时候醒?”秦墨都想掐死他了。
李越道:“我不能醒吗?”
“死去吧你!”
秦墨气呼呼的走了,迎面正好碰到了孙宁。
“大都督,您这是去哪儿?”孙宁对秦墨可是尊敬的紧,不单单是因为秦墨的身份,更重要的是,这位是师傅的师傅。
虽然这位从来就没认过。
可青霉素,开腹手术,可都是这位搞出来的。
圈内的人,把昝赢当做了流派护道人,秦墨却是流派的开山怪。
虽然,谁也没有在明面上声张过。
可大家伙都是这么认为的。
“去看看国舅死了没!”秦墨生气的走了。
高要看他独身一人,又气呼呼的,就知道方莼肯定走了,跟孙宁说了句,就跟了上去。
孙宁摸不着头脑,带着人就去给李越做检查。
而此时,苍梧郡外,小牛村中。
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萧鱼柔看到来人,连忙道:“乱法大师!”
无舌也是拱拱手。
姚广志摘下帽子,神情凝重的道:“计划实施成功了,但是李越却没死,被救活了。”
萧鱼柔蹙起秀眉,“怎么会这样,那么多手雷,都没有炸死他?”
“大和尚,苍梧郡已经封城几日,你怎么知道李越没死?”无舌直勾勾的看着他。
“很简单,若李越死了,苍梧境内早该挂白了。
秦墨从小跟李越一起长大,关系莫逆,若李越出了事,不可能还像现在一般风轻云淡!”姚广志道:“既然李越没死,那公孙无忌必然要遭殃。
秦墨本就跟他不对付,之所以不杀他,是想留着他当一个对手。
而且,也是看在公孙皇后的面子上,才处处留手。
秦墨一手扶起新法,几乎断绝了公孙皇后子嗣继承皇位的可能。
而且,新法对公孙皇后最是不利,她不会不清楚,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将自己的嫡三子给秦墨当徒弟。
可见秦墨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外界说秦墨纯孝,虽然不见得没有私心,但他能够在宫内风生水起,多次得到皇后的偏袒,多少还是值得信的。
而且秦墨又娶了泾阳公主,秦墨肯定要顾忌这层关系。
加之公孙皇后有旧疾,若公孙无忌出事,公孙皇后必然心伤。”
无舌虽然早知道姚广志多智如妖,却还是被他这一番话给折服。
真了不起,三言两语就将情况说透。
“公孙皇后若死了,对秦墨没有任何好处的。”姚广志道:“所以,秦墨对公孙皇后是愧疚的,不杀死公孙冲,便足以说明!”
“乱法大师看透人心,妙真佩服!”萧鱼柔说道:“只不过,计划既然已经失败,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姚广志笑着道:“那二十箱手雷,成了秦墨的心病,不找到这二十箱手雷,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像你知道有人要杀你,可暗杀者却躲在暗处,你吃不下,睡不着,总觉得随时有人来杀你。
时间一久,他自然就会崩溃,那时候,就是下手的好机会!”
他先是故意将消息透露出去,然后以手书的方式将真正的计划告诉了公孙无忌。
秦墨果真上当了。
下谋者,杀伐。
上谋者,攻心!
“可是岭南全境已经快收复了!”无舌道。
“就是要让岭南收服啊!”姚广志笑着道:“岭南全境收复的那一刻,就是他们放松警惕之时。
到时候,一切都将推翻重演,那二十箱手雷,会成为秦墨心中的魔障,将他牢牢的钉死在岭南。
没有秦墨,大军便可直取淮南道和山南道。”
“不要小看大乾的守军,他们的战斗力可不弱的!”无舌在宫内当差这么多年,远比姚广志知道的多。
“最雄伟的城关,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姚广志一脸的高深莫测:“秦墨收服岭南的时候,就是时机成熟之时!”
无舌愣了愣,“你们把那边的人也买通了?”
“佛说,不可说,不可说!”姚广志摇摇头,“记住了,你们要在这边牵制住秦墨。”
说着,他就重新戴上帽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萧鱼柔冷着脸道:“他想让我们牵制秦墨,然后他们大肆攻占,可我们是秦墨的对手吗?
手雷可远不是雷霆炮的对手,我们连他们的人都挨不到,怎么打?”
这时候,无舌道:“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说那二十箱手雷会成为秦墨的魔障,就是告诉我们,要时不时的在苍梧郡内让手雷炸响!
如此一来,必然会让秦墨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弹1”
肖妙真愣了愣,旋即冷哼一声,“大和尚就是喜欢装神弄鬼,说个话还要让人猜,就不怕人家猜不中?”
“猜不中,就说明自己蠢!”无舌说道。
两人正商量着,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旋即房门被敲响。
两人顿时警惕了起来,“谁?”
无舌手已经摁在了剑柄之上。
“是贫僧!”
听到熟悉的声音,两人都皱起眉头。
这妖和尚,怎么又回来了?
无舌推开门,姚广志连忙进来,旋即将房门关上,还喘着粗气。
“乱法大师,可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萧鱼柔问道。
“贫僧没什么好补充的。”姚广志扫了两人一眼,有些尴尬的一笑,“那个,你们这边有没有逃生的密道啊?”
这句话把两人都弄蒙了。
“逃生密道?”无舌眉头一皱,“大和尚,你什么意思?”
姚广志咽了咽口水,“外面来了好多人,都是六扇门的人,佛爷被人算计了!”
“你说什么?”无舌脸色大变,一把揪住姚广志的衣领,“你确定外面来了好多六扇门人?”
“人算不如天算,贫僧可舍不得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第八百三十二章 反诈骗!
“这里哪儿来的六扇门人?”无舌死死瞪着姚广志,“你想黑吃黑是吧?”
姚广志苦笑道:“贫僧是和尚,吃的是斋,不黑吃黑!”
萧鱼柔却知道,如果姚广志黑吃黑,哪里还会回来通风报信,早跑没影了。
但她也不敢完全肯定,现在白莲教损失惨重,早就大不如前了。
利用价值也快被榨干了,这些人为了那个位置,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要跟着我们!”萧鱼柔道。
“萧施主,有地道就快说,再不说,咱们真的要完了!”姚广志有些焦急说道。
无舌看了一眼萧鱼柔,见萧鱼柔微微颔首,连忙抽出剑架在了姚广志的脖子上,“跟我来!”
在屋子的米缸下面,有一个地道,直通村外。
三人刚刚跳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惨烈的厮杀声。
地道不大,三人只能猫着腰往里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才从一处墓地中出来。
这墓地是村落里的祖坟地,在后山,可观尽一切。
下方大火升腾,照亮了夜空。
“阿弥陀佛,吓死贫僧了。”姚广志也是一脸蛋疼的表情,“秦墨厉害啊,这都能找到我。”
“你还说,这村落里有几百人,都是我白莲教的人,现在都被你害死了!”无舌那个气啊,之前蛊惑平民还挺容易的,可这两个月是越来越难了。
苍梧大都督府派了大量的人下来治理村落,虽然还没有到他们这边,可那些稍大些的村落,都有人镇守了。
他们想搞事,也越来越难了。
“造反嘛,总是要有人牺牲的,贫僧的人不也死了?”姚广志双手合十,“回去之后,贫僧肯定会为这些人念诵十遍往生经!”
“大和尚还真是薄情寡义!”无舌出言讥讽道。
“这些人为了心中正道,死后都会荣登极乐的。”姚广志却仿若没有听出无舌的话,一脸正色的道。
萧鱼柔看着被大火吞噬的村落,“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幸好孩子提前抱走了,否则孩子一旦哭起来,逃都逃不掉。
很快,三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第二天,秦墨一觉醒来,就收到了六扇门发来的密报。
看完之后,秦墨叹了口气,“娘的,敌人就在眼皮底下,居然现在才被发现,难怪被炸。”
白莲教,走的乡村路线,毕竟这个时代的乡下人,太好糊弄了。
什么油锅煮手,白纸血印,清水爆炸,手指自燃等戏法。
随便一个都能够震惊满座,让人纳头便拜。
毫不夸张的说,就秦墨掌握的知识储备,放在这个朝代,完全可以拉起一个比白莲教厉害十倍的邪教组织。
科普之路,任重道远,想要从根本上杜绝白莲教,就必须拆穿这些人的把戏。
每个村落都必须要有年轻的乾人村官,还需要村医驻守。
除此之外,大点的村落里还需要安排支教老师。
扫盲不现实,毕竟大家现在饭都吃不饱,他们哪有功夫过来学文写字。
但是可以安排农学生,教导他们如何耕种。
岭南这边气候好,适合养殖业,种植业,手工业,渔业。
争取一年之内,把岭南的形态扭转过来。
想到这里,秦墨把苍梧城内的官员全都叫了过来,一同来的,还有岭南发展银行的董事会成员。
“昨天晚上,在距离苍梧郡外一百多里的小牛村发生了一起惨案,六扇门发现了白莲教头头,全村人都被抓了。
但白莲教的头头逃走了,现在六扇门的画师正在加班加点,根据他们的口供画出白莲教头头的画像来。”
素描,是秦墨手里的杀手锏之一。
闲来没事的时候,他也培养了不少素描画师。
这些人本来就有很深的绘画功底,被秦墨调教了一番,画的那叫一个好。
只要那六扇门的头头以真面目示人,就能画个大概出来。
他要发动群众的力量,让这些人无所遁形。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表情严肃。
“为什么历朝历代,邪教屡见不鲜?那就是因为向下的老乡知识薄弱,容易被这些心思叵测的坏人给骗了。
有神棍借用骗术,骗财骗色。
那么这些邪教,不仅骗财骗色,他们还要拉着老乡跟他们一起造反。
嘴上一口一个老乡好,老乡亲。
背地却要老乡死。
所以,从现在开始,由大都督府牵头,成立反邪教,反诈骗组!”
秦墨在黑板上写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我们必须发动群众的力量!
白不易和元大真连忙将秦墨的话抄在了小本本上。
之前都只是从别人口中探听秦墨的话,现在隔三差五的就能近距离的听秦墨教诲。
这种感觉真好。
“首先,我们要成立一个反邪教,反诈骗团队,要挨个村落的去揭穿这些江湖神棍的骗人把戏,让他们无所遁形。
其次,设立悬赏,若有人发现骗子,或者邪教头头,连忙报告当地的村正,一经核实,抓获,一个奖励五百两。
由大都督府和岭南发展银行拨款十万两,放入反邪教,诈骗户头上。
不仅仅要在乡村里实行,还要在各个城里的衙门里,市场里,但凡有人的地方,都要宣传到位......”
这一个会秦墨足足开了两个时辰,把他知道的骗术都说了出来。
把大家伙看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手指自燃,蛇妖现身,蚂蚁写字等等。
众人离开大都督府后,都是意犹未尽。
而反邪教,反诈骗的宣传,自苍梧郡开始,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搞完了反邪教诈骗,秦墨提着吃的就来到了军医院。
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把白莲教放眼里,只要老百姓吃得饱,穿得暖,病有治,白莲教能骗的人其实很有限。
岭南无没了氏族,他谁都不怕!
这一次一定要把这些狗东西,统统搞死!
进到病房,看着趴在病床上的公孙无忌,秦墨道:“国舅,我来看你了!”
看到秦墨,公孙无忌没半点好脸色,哼了一声,直接把脸转了过去!
这狗日的不让他用麻沸散,都快把他疼死了。
秦墨也不在意,直接把酒跟蹄髈放在了一边,“国舅,喝酒不?”
“老夫伤成这样,你让我喝酒?想让我死就直说!”公孙无忌情绪激动的很。
“国舅,瞧你说的,真想让你死,就不救你了!”秦墨拿过一个蹄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今天过来,主要是有件事跟你聊聊!”
公孙无忌心情也是忐忑,“什么事?”
“这件事跟公孙绿帽有关!”?
第八百三十三章 消毒杀菌!
公孙无忌脸色一变,“秦墨,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聊聊!”秦墨咬了一口蹄髈,说道:“公孙绿帽做的还是不错的,之前冯岸谋反,所有人都投降了,只有公孙绿帽没有。
带着几百个民兵,跟这些余孽周旋,虽然没杀两个敌军,倒也算是英勇,没有给母后丢脸。”
公孙无忌可认为秦墨是来夸公孙冲的,“我儿呢?”
“受伤了,快嗝屁了!”
“秦墨,你敢弄我儿子,我跟你没完!”公孙无忌情绪激动从床上翻下来,一把攥住了秦墨的衣服。
“国舅,我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秦墨道:“但是被我救好了,缝了挺多针的,你得谢谢我,要不是我,公孙绿帽就凉了。
否则,你要见他,就只能去他坟上看他了。”
闻言,公孙无忌冷静了下来,“我儿呢,在哪儿?他是不是被你抓到苍梧来了?
秦墨,你觉得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就能够让我跟你沆瀣一气?”
“瞧你说的,我可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你不跪下给我磕两个,就算了,还在这里嗷嗷叫,你良心就不痛吗?”秦墨不爽道。
“我给你磕头?你就不怕折寿?”
“没关系,人嘛,每呼吸一次,就少一息寿命,你磕个头让我高兴一下。
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你磕的越多,我笑得越欢......
多笑几次,不仅可以抵消折寿,说不定还有的多!
所以.....你多磕几个,我就赚了!”
公孙无忌气的浑身发抖,“你,老夫一定会上奏陛下的!”
“得了吧你,你现在上炕都费劲!”
秦墨说话太急,有点噎到了,连忙灌了一口酒,“国舅,做人还是要凭良心一点。”
公孙无忌强忍着疼爬上床,“你走吧,我不想听你废话!”
“那行,我去整你儿子!”秦墨起身就要走。
“秦墨,你敢!”公孙无忌火冒三丈。
“哪有你敢!”秦墨道:“放着好好的国舅不去做,偏偏要去做叛逆,你要是识相,就把二十箱手雷交出来。
我呢,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也能给你个体面,让你安享晚年。
你要是不识相,那就只能把你整成废材,不能自理只能让老妈子推着你到处走的那种。”
公孙无忌心里咯噔一下,“秦墨,你把话说明白,谁做叛逆了,老夫可是国舅,你少在这里往老夫身上扣屎盆子。”
“公孙绿帽都招了,你还在这里嘴硬?”秦墨咂舌,“没炸死老八你应该很后悔吧?
可惜啊,你唯一算错的,就是外科手术的进步。
若是一年前,老八受这么严重的伤,肯定死定了。
但现在有个技术叫输血,所以老八活了。
老八死了,我这个岭南行军大总管,难辞其咎,不死也要脱层皮。
到时候只能黯然收场,那些野心家就会跳出来搞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智应该没疯吧?”
公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惊骇,秦墨怎么知道的?
“老夫不知道你说什么,明明是你的防护没有做好,反倒把屎盆子扣老夫头上来,秦墨,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公孙无忌想起姚广志的话,只要自己一口咬死,秦墨就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可秦墨那满不在乎的表情,让他心里直突突。
“你说我扣屎盆子就扣屎盆子咯。”秦墨耸耸肩,“机会我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到时候家破人亡,九族诛灭,就别怪我咯!”
“你当老夫吓大的?”公孙无忌怒声道:“还是说,你当陛下和满朝文武都是瞎子?”
“我掌握的证据,远比你知道的要多的多。”秦墨笑了笑,就要离开。
“秦墨,我劝你,最好把我儿子给放了,否则......”
“我也劝你迷途知返!”秦墨打断了他,“三天时间,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一意孤行,那就没办法了。”
这傻子,家都被人掏了,还在这里装蒜。
看着秦墨离开的背影,公孙无忌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姚广志的确没算准这一点,也同样没算准,公孙冲会被秦墨给抓住。
他只能寄希望于公孙冲,千万不要被秦墨给吓住。
公孙无忌长叹一声,一步错,步步错啊!
而秦墨从军医院离开,径直来到了六扇门的天牢里。
公孙冲坐在老虎凳上,浑身都是血印子。
挨了几十鞭子后,他们就用粗盐给伤口消毒。
公孙冲感激的嗷嗷叫。
“怎么样,都招了不?”秦墨问道。
李剑歌将供词双手奉上,“都在这里了!”
秦墨看了一眼,咂舌道:“可以啊,这小子挺能搞事的!”
公孙冲去的是郁林郡彭山县,那里山高林密,落后又迷信。
上任之后,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开展封建迷信的活动。
据不完全统计,郁林郡大概还有一两万个白莲教信徒。
再加上公孙无忌上下打点,全郡上下被洗脑的信徒不少于四万人。
公孙冲还混了个白莲教圣子的头衔。
娘的,还好他悄悄的让六扇门的人把公孙冲提前给抓了。
否则,想拿下郁林郡没那么简单。
秦墨坐在公孙冲的对面,翘着二郎腿,此刻的公孙冲已经昏死过去了。
“用茱萸汁给他降降温!”秦墨说道。
“是,都督!”
李剑歌一招手,就有人提着一小桶浓缩茱萸榨汁过来,朝着公孙冲盖头浇了下去。
大概过了两三息的时间,公孙冲被辣的浑身通红,紧跟着,不住的挣扎,嗓子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啊,辣死我了,我的眼睛,疼死我了.......”
“用盐水给他冲洗一下!”
哗啦!
另一个人提着盐水就泼了过去。
秦墨心里舒服了,这样一来,他的伤口肯定不会化脓,消毒杀菌效果杠杠的!
六扇门人都头皮发麻。
很多人都是积年老吏,可都没有秦墨手段这么狠辣。
那是他们没有见过秦墨讲道理。
秦墨的道理才是最可怕的。
“公孙绿帽,舒服了不?”秦墨问道。
公孙冲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秦墨,当时就哭了,“秦墨,我招了,全都招了,你别折磨我了,行吗?”?
第八百三十四章 讲道理太恐怖啦!
“大家都记住了,要是有受伤的犯人犯倔,先用粗盐涂抹一遍,目的是为了让尸体防腐,不对.....是止血。
然后,用茱萸榨汁和盐水冲洗伤口,消毒杀菌效果特别棒!”
秦墨像模像样的科普着。
公孙冲却是不住的颤栗着,“秦墨,我都招了,别折磨我了!”
“公孙绿帽,咱们认识也这么多年了,我这个人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
热情的不得了!
咱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六扇门是我的地盘,我肯定要好好招待你!
去,把我的道理给我拿来!”秦墨说道。
一开始,公孙冲还嘴硬,各种叫嚣。
一顿消毒杀菌后,就哭爹喊娘的。
李剑歌一愣,“都督,什么道理?”
秦墨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岭南不是在京城,还是徐缺用的顺手,手一翻,备用的榔头就从袖子里滑落!
当啷!
榔头落在地上,砸的火星四溅。
在场的人齐齐吞咽口头水。
老虎凳上的公孙冲更是浑身不住的发颤,跟打摆子似的。
秦墨把其他人都支开,只留下李剑歌。
“公孙绿帽,看过这么大的道理吗?”秦墨问道。
公孙冲吓得大哭,“秦墨,我招,我全都招,我把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戴罪立功,别杀我......”
“我不听,你这个男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秦墨起身,提着大榔头走了过去。
这场景,别说公孙冲了,李剑歌看了都发憷。
都督讲道理的样子,比发火还可怕!
秦墨把手中的榔头举起来,“你说这一下是砸你脑袋,还是砸你的手指呢?”
公孙冲吓得浑身发颤,“别砸,秦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候羹年还活着......”
“砰!”
“啊!”
公孙冲左手食指瞬间就被砸的粉碎。
六扇门的人在外面听到这惨叫声,都缩了缩脖子。
“我招了,为什么还要砸我啊!”公孙冲哭着道。
“这秘密我早就知道了!”
“你,你胡说,这个秘密,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哟,还跟我犟嘴,有骨气!”秦墨往把掌心吐了口唾沫,紧紧的攥住了榔头把柄,“我这个人,最喜欢硬骨头了!”
说着,他再次举起了大榔头。
“窦建明在岭南!”在大榔头即将落下的时候,公孙冲连忙说道。
“哦?窦老二在这里?他不在京城,怎么跑这来了?”
“他,他被候羹年叫来的,现在是白莲教的护法之一,我好多事情,都是他帮我打点的。
不仅如此,窦建明还纠集了很多家的庶子,那些人都在岭南活动。”
公孙冲哪里还敢隐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真的,秦墨,我没有骗你。
太子倒台之后,窦玄龄用自己的前途,保下了窦建明,你是知道的呀。
但是窦建明怀恨在心,被候羹年一蛊惑,就来到了岭南!”
“窦建明在哪儿?”
“之前在那马土司,现在不知道在那儿!”公孙冲看着淌血的榔头,哀求道:“真的,秦墨,我没有骗你,该说的我都说了。
而且,窦建明跟候羹年人多势众,我知道的也不多!”
“那你有没有见过白莲教的佛母和弥勒佛?”这才是秦墨最关心的。
“没有!”公孙冲摇头!
“看来,某人还是不说实话啊!”秦墨抬手就要往下锤!
“我真的不知道,秦墨,你饶了我吧......”见秦墨无动于衷,公孙冲绞尽脑汁,“等等,我也不敢确定,我看到的人,是不是佛母,但那个人女人,身边的确围绕着很多人。
不过,她带着面具,根本让人看不清楚她的长相。”
公孙冲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想必样子也会不差的。”
“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你就算把我杀了,也没用!”公孙冲哭着道:“窦建明那边有几十箱手雷,我曾向他要过,但是他没给我。
具体多少箱子我不知道,因为窦建明把那些手雷看的很紧。”
“画押吧!”
秦墨把榔头丢给李剑歌,“洗干净来!”
“是,都督!”
李剑歌接过榔头,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要随身备个榔头。
嗯,就这么办,要备一个比都督小点的。
不仅可以防身,还可以用来讲道理。
效果杠杠的。
“对了,那些庶子都有那些人,你应该都知道吧?”秦墨问道。
“知道一些,但具体有多少人,我不清楚!”公孙冲颤巍巍的拿着笔,手抖得厉害。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落在秦墨的手里,能活着,便是万幸!
很快,秦墨拿到了名单。
名单上的庶子,足足有七八个。
这下妥了。
秦墨起身,“公孙冲身如虎穴,以身犯险,刺探情敌,收获大量情报,功不可没。”
李剑歌愣了愣,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打开了老虎凳。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这李剑歌很不错的嘛。
虽然反应速度比徐缺慢了点,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公孙冲更是傻眼了,他不明白秦墨要做什么,秦墨的消毒杀菌,讲道理就已经这么恐怖了。
现在居然夸奖他,岂不是要把他碎尸万段?
他跪在地上,不住的恳求,“秦墨,看在我姑姑的面子上,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跟你争了。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跟你作对了!”
“瞧你吓得,我们是亲戚啊,我怎么会杀你呢!”秦墨将他搀扶起来,“好好养伤吧,等你伤好了,就可以回京城了!”
公孙冲搞不懂秦墨想做什么。
他一个罪人,去京城做什么?
让皇帝审讯吗?
可他也不敢问,哪怕让皇帝审讯,他也不想在看到秦墨了。
这个人,太恐怖了。
他以前真是脑袋搭错筋了,才会想着跟他作对。
连太子都被他给搞下去了,他算什么?
从六扇门天牢离开后,秦墨心情还不错。
最起码又知道了一处手雷藏匿的地点。
他连忙让李剑歌送密信去郁林郡,让小柴跟小窦围剿。
那几万个被洗脑的信徒,是最上等的劳改人员。
又可以免除几万户的徭役了。?
第八百三十五章 迎弥勒,弥勒来了不纳粮!
而此时,郁林郡,邕州那马土司。
古属百越之地。
旁边就是彭山县。
窦建明带着一干人,躲在山沟沟里头,天天吃糠咽菜,都快抑郁了。
本以为可以大展拳脚,还没高兴俩月,就被撵着穷乡僻壤里来了。
这也就算了,这么多人,天天吃糠咽菜何止是难受。
之前囤的粮食也快见底。
附近山脉的野兽都打绝种了。
这些人连田里的蝌蚪都不放过。
不过,这两天,连蝌蚪都被抓完了。
搞造反也是要让人吃饱饭的嘛。
吃不饱饭,下面的教徒也是怨声载道,都快撑不住了,咋搞?
这时候,李严安说道:“不能再躲下去了,还是先取了彭山县,让大家饱餐一顿,再想办法,拿下泗城州!”
李严安,原是隐太子属官,白虎门之变后,掌管宿卫,官至左屯卫中郎将。
李新谋反,他也加入了其中,他运气好,被无舌给救了,否则,早死了。
窦建明皱眉道:“泗城州是那么好拿下的?那里可是有几千大乾守军在,还没等咱们靠近,就被雷霆炮给轰死了。”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夜晚,窦遗爱是怎么用雷霆炮轰开城门的。
要不是逃得快,早死了。
“那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广陵公主次子赵光说道。
他母亲是李世隆的妹妹,其父原是大周旧臣,后投靠李乾,不幸战死。
所以,他要叫李世隆一声舅舅,要说李世隆对他一家也算不错,奈何,李世隆最器重的还是他大哥,赵然。
只不过,大哥糊涂,随着李新谋反,李新没死,但是赵然死透了。
他母亲苦苦哀求,却换来了李世隆八个字:天下之道,不敢违也。
意思就是,赵然所犯的罪行已经有违大道,是不可能也不敢违背的,如果违背将会祸乱后世更会出现更多的谋反之。
可笑的是,他儿子作为主谋却活的好好的。
对他们这些外戚苛责到了极点。
而他和李智的关系很好,得知李越起事,他毫不犹豫的来了。
“不如想办法拿下龙川县,又或者前往始安郡。”赵光说道:“那里肯定没有雷霆炮,往那边走的话,肯定能够拿下一地。
裹挟流民,咱们不要驻扎,一路往江南道,或者前往诸羁縻州。”
诸羁縻州就是少数民族聚集地,大乾实行的是以夷制夷,过了诸羁縻州就是剑南道。
那边相对会乱一些。
“这个法子好!”李严安道:“咱们这里有两万多人,完全可以一路流窜,我们不需要攻占县城州府,就席卷乡村,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为泰王争取时间!”
窦建明很是意外,这赵光,平日里也不是多有主意的人,此刻怎么想出这办法来了?
“咱们还需要口号,若只是如此,还不足以席卷流民,咱们要彻底做大才行。”赵光想起姚广志的信,说道:“秦墨在岭南实行的是打土豪,分田地,免徭役,半赋税的政策。
那咱们就彻底一点,“打土豪,分田地,等贵贱,不徭役,不赋税,不纳粮!”
此话一出,李严安深吸口气,这也太彻底了吧?
若是如此,还真有可能卷起大批量的流民。
“若势大会不会对泰王那边造成影响?”李严安问道。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赵光笑着道:“所有人都会把账算在秦墨的脑袋上。
然后,他们都会向着泰王靠拢,太极宫那位就算再宠信秦墨,也会撑不住的。”
窦建明以为候羹年算厉害的。
可现在才发现,李智才是最厉害的。
这口号,对这些泥腿子而言,诱惑不要太大。
“要不,试试?”
窦建明说道。
“试试呗!”李光笑着道。
很快,藏匿在山间的人全都被召集。
李光站在中间,冲着众人喊道:“我们接到了弥勒佛的法旨,诸佛徒听令!”
哗啦!
众人齐齐跪下,口中高喊:“光明终将战胜黑暗!”
只不过,他们的表情,早没了之前的狂热,有的只是疲惫和饥饿。
“弥勒佛法旨,万物天生平等,未来佛国教徒人人平等,可这世上还有许多压迫和不平等。
我们要拿起手中的武器,去创建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徭役赋税纳粮的极乐世界。”
众人都是一愣。
没有徭役赋税,不用纳粮,有这样的世界吗?
众人脸上都满是疑惑。
直到赵光喊出新的口号:“打土豪,分田地,等贵贱,不徭役,不赋税,不纳粮!”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阵错愕。
可紧跟着所有人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光明终将战胜黑暗!”
他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说不出的亢奋。
“我们走,去解救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赵光一声令下,他们也不再藏匿,浩浩荡荡下了山,口中高喊着‘正义的口号’!
.......
这些人从那马土司离开,一路北上。
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席卷了几百个村落。
始安郡没有遭兵灾,所以境内有许多的家族,乡里之间,也有大量的乡豪。
此刻全都遭殃。
几天下来,原本还挨饿的众人,都吃了个满肚肥肠。
他们尝到了甜头,越发的变本加厉,有星火燎原之态。
甚至,这速度快的让赵光等人都有些害怕。
几乎一天一个样。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们就壮大了七八倍。
手中的武器也变得越来越好。
他们先从村落开始,然后是乡里,最后居然打下了一个小县城,抢到了大量的兵甲,还有马匹。
有了这些武器,马匹,真正意义上的鸟枪换炮。
窦建明等人组建了兵团,战斗力和凝聚力更胜从前。
一时间,白莲教的旗帜高高举起,响彻了始安郡。
等秦墨收到消息,也有些发蒙。
“我靠了,打土豪,分田地,等贵贱,不徭役,不赋税,不纳粮!
这他娘的不是李自成的口号?”
准确的说,比李自成的口号更恐怖。
还结合了他的口号。
这就可怕了!
一旦人流汇聚百万,往北上冲击,威力不亚于天灾!
秦墨都麻了。
狗日的,这那个王八犊子搞出来的事情?
李智?
肯定不是他,他虽然聪明,但人在越州,根本不可能现场操作。
候羹年?
有可能!
这老银币打蛇上棍的本事一流啊。
最可怕的还是那句:“迎弥勒,弥勒来了不纳粮!”?
第八百三十六章 必须整死!
“也不对,那老银币要有这么聪明,白莲教在西北也不可能这么惨。”秦墨摸了摸下巴,“难不成还有人也穿越了?”
应该不是,要真有穿越者,他肯定知道自己也是穿越者,就他搞出来的那些玩意。
是个穿越者都能看出端倪。
见秦墨愁眉不展,高要问道:“少爷,是不是又出事了?”
“这下有点难搞了。”秦墨道:“虽说老六对百姓还算可以,但世家之患还没除去。
这些人若是离开了岭南地界,去到其他地方,就麻烦了。
那边可都是世家的天下,抢夺世家的粮食,他们必然会把账算到我头上来。
而李智就可以乘乱搞事,那丢失的手雷,保不定什么时候就引爆了。”
说着,秦墨顿了顿,“哥们就是想尽快平定岭南,然后过几天安生日子,干嘛呢这是,非跟老子过不去是吧?”
秦墨这会儿真的有点生气了,“不孝子,喜欢搞事是吧,还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装疯卖傻?
擒贼先擒王,老子先把你擒了再说!”
他写了几封密报,把李剑歌叫了过来,“这几封以最快的速度送进京城,经过江南道的时候,不要换人。
这几封送去越州那边,调派精锐过去,务必给我拿下李越。”
李剑歌点点头,带着密报就离开了。
原本平静的岭南,瞬间变得躁动起来。
就在这时,六扇门画师综合比对出来的画,送了过来。
画有两张,一张是一个俏丽的年轻女子。
一张,是一个年迈,表情略微阴沉的老头。
当他看清楚画像的时候,都彻底蒙圈了。
“萧鱼柔,无舌!”
秦墨凌乱了,道心都碎了。
“这女人还没死?这怎么可能?”
虽然画像上的女人穿着农妇的衣服,可哪个农妇长得这般天仙?
真这么漂亮,早就被人抢去当老婆了。
人弱小,漂亮就是原罪。
虽然细节上也有些不像,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出现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就算有,也不可能这么凑巧的。
他才不信什么概率论。
直接给他整裂了。
“她为什么会跟无舌在一起?
是了,她是前朝的嫡长公主,无舌叛变,毋庸置疑是前朝余孽。
也许,让我点天灯,并不是真正的萧鱼柔。
真正的萧鱼柔,在刺杀的时候,已经被无舌换了一个替身。
而这个替身,很有可能知道萧鱼柔的所有事。”
其实秦墨有一个疑问,如果萧鱼柔被李世隆豢养在宫外,那必然有人把守。
就算无舌是二五仔,可李世隆肯定会留一手,那么她是怎么蒙混过去的?
在碧水山庄那些日子,可都不是假的。
想到这里,答案呼之欲出。
替身,一个跟萧鱼柔相貌差不多,有熟知她一切的替身。
她说自己被李源抓住,李源到底是他的长辈,下不去手。
所以借用她,招揽了许多前朝旧臣。
利用完之后,就被李源赏赐给了李建元,李建元很尊重她,不曾强迫她。
然后又到了老六的手上。
最迷的是,到老六手上老六也很尊重他。
这就是妥妥的cpu高手,绿茶中的绿茶。
如果有替身,那一切就说的过去了。
那这么说的话,跟自己的是真身。
还好还好!
想到这里,他一阵苦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破事。
高要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少爷,她,她不是已经被送上天了吗?”
“别吵,让我好好捋一捋!”秦墨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搞哦。
早知道,当初抓住萧鱼柔的时候,就该验明正身的。
大意了。
自己费劲心思搞死的,不是萧鱼柔本身,这就让秦墨很火大。
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亏他还在六根叔面前哭的嗷嗷的,丢脸。
就算她是从土里爬出来的,秦墨也要重新让她下地狱。
捡回一条命还不知道躲起来,还要跑出来搞事。
亡他之心不死啊。
必须重新整死!
秦墨看着这两张画像,法理上说,两人属于死人,都不能公之于众的那种。
只能背地里杀了。
可六扇门从黔州跟踪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候羹年?
那正好,一网打尽得了。
这些人肯定在始安郡。
秦墨把李越叫了过来。
李越得知始安郡的事情后,也是火急火燎的,“憨子,现在咋办?”
“咋办咋办,你就知道问我咋办!”秦墨气不打一处来,照着李越就是一脚,“王八蛋,要不是你,岭南能变成这样?”
李越被踹,也不敢吭声,捂着屁股,委屈道:“那我也不想的!”
“这些人倒也聪明,知道往南搞不赢我们,就一路北上了。
不攻大城,席卷流民,短短几日,就成了大患!
追还不一定能追到。”
当年老李跟吴三桂要是不被女人冲昏头,野猪皮也不至于打进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秦墨,红颜祸水要不得。
秦墨看着李越,“我告诉你,李智没有疯,他是装疯的,而且,他跟白莲教有关联,你知道吗?”
李越愣在了原地,秦墨的话,让他彻底傻眼了,说话都有些磕绊,“憨子,你,你说甚?
四,四哥,他,他不是真疯,而是装疯?”
“对,他去越州也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他在越州有了自己的势力,岭南冯氏兄弟作乱就有他的影子。
之前让你来岭南,是希望挑起南北氏族内耗,可李智厉害啊,联合南北氏族,把冯氏兄弟推出来,当了替死鬼。”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李越攥着拳头,眼中满是愤怒,只是那愤怒不是对秦墨的,而是对李智,“这个混账东西,为什么要这么做?父皇已经宽恕他了,他为什么还要霍乱天下?
要是父皇母后知道这件事,该多伤心?”
李越有些无奈,难道哪个位置真的就那么重要?
让人连血脉亲情都可以不顾?
想到这里,李越问道:“若照你这么说,是他一直在背后支持白莲教,对吗?”
很多事情,秦墨都隐瞒了李越,比如太子设计李智,秦墨就没说。
不是不信任李越,而是没必要。
秦墨深吸口气,“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李智,就是白莲教,弥勒佛!”?
第八百三十七章 烧火棍?
李越才刚刚从阎罗殿捡回一条命,伤都没好透,听到这么刺激的事,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白莲教是他一手创的?憨子,你别吓我!”
“不清楚。”
白莲教这个说法,也就这两年兴起的,但可以肯定,里面的核心骨干,是前朝余孽。
白莲教更像是他们推出来的马甲。
李智如果是弥勒佛,那说明很早之前,他就跟跟这些人勾搭上了。
这混账东西。
“必须把这件事告诉父皇才行。”李越道:“尽快把他给擒住,免得他搞事!”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秦墨道:“白莲教的人一路裹挟百姓,对世家而言是大患。
父皇一直都想剪除世家之势,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秦墨走到舆图前,“岭南的士族都被打烂了,原本始安郡世家力量保存最好,现在基本上也废了。
他们肯定会前往诸羁糜州,把那边祸祸一遍,然后前往剑南道。
运气好的话,十天半个月,就能够席卷全境,到时候他们手上的人,恐怕会膨胀至几十万人。”
李越头皮发麻,“有这么厉害?”
“你别小看这些人,他们背后有高手指点,每一点都切在了老百姓的软肋上。
父皇的旨意,出了关内道,又有多少人会真的敬重?
也就是这两年隶直道修建的好,对地方的掌控更强了。
往西至陇右,往东不超过河东道,往南过了山南道就是江南道。
江南繁荣,可江南士族什么德行,你不清楚?
让他们乱吧,正好把这一片地界重塑一遍。”
“万一玩脱了怎么办啊?”李越担心的很。
“他们只不过抢走了几百箱手雷,又不是抢走了几百尊雷霆炮,你怕个逑啊。
关内道有多少雷霆炮你知道吗?
大型雷霆炮就有两千多尊,小型山地炮不少于三千尊,他们去不是找死吗?”
秦墨在心里默默加了句,红衣大炮也有八九百尊!
“你说世家会把所有的账都记在你的头上,他们肯定会向父皇弹劾你的!”李越焦虑道。
“那就让他们弹劾呗!”秦墨毫不在意的道:“我们先在岭南征兵,如果没有抓到李智,他必然是要反的。
那我们就先他们一步开火,把江南道那些世家全部都收拾一遍。
不给他们反叛的机会!”
秦墨想的很简单,只要他杀的够快,就别想弹劾他!
但滥杀肯定不行,所以,还是要让江南道乱起来。
“那白莲教呢?不用管?”
“那也要他们敢来才行。”秦墨拍了拍李越,“走,哥带你看样好东西!”
李越压下心中的焦虑,一瘸一拐的跟着秦墨:“憨子,你慢点,我刀口都要裂了!”
很快,两人来到了地下仓库。
这个地下仓库是秦墨来之后挖的,很深,在地下十米。
里面存放着新式手雷,甲胄,还有一些备用军粮。
点燃了墙壁上的蜡烛,地下仓库亮堂起来。
“让你看看好东西!”秦墨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李越愣了愣,“这哪儿来的烧火棍?”
烧火棍?
秦墨鼻子都气歪了,“让你好好研究火器,你非要撩妹!”
见秦墨生气,他连忙哄了起来,哄好了秦墨,他才问道:“这是火器?怎么这么小,跟烧火棍似的?
这难道也是雷霆炮的一种?”
“这个叫枪,不是炮!”秦墨心累的解释道:“这是一种弓箭杀伤力强,攻击距离远的武器。
这么说吧,你站在百丈开外,我一枪就能打爆你的狗头!
就像是锤子砸烂西瓜的那种!”
“射程这么远?”李越目瞪狗呆!
“最远射程达到了七百丈之外,吊不?”
“乖乖,小型山地炮也要两三个人伺候,那这个枪,岂不是人手一把?”李越咽了口唾沫,“能击穿盔甲吗?”
“那废话,肯定能!”不是秦墨吹牛,除非用钢板,否则就现在常规化的盔甲,根本挡不住。
其实,山地炮造出来的时候,枪就有了雏形。
连黄火药都搞出来了,他要是再去搞什么燧发枪,那就真的丢脸了。
于是,在秦墨去倭州的时候,第一支步枪造了出来。
子弹都是用金属打造的。
而第一支步枪,是模仿勒贝尔1886式步枪,总弹夹容量八发。
秦墨给它起了个名字,秦氏910式步枪。
月生产数量,大概是一千五百把。
只不过研发出来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调整测试,秦墨回京的时候,就做了上百把。
确定910式步枪没有质量问题后,秦墨就让他们大批量的生产。
上个月,那边才送来了第一批步枪,正好把雷霆军全员武装起来!
步枪子弹,足足有四十万发,正儿八经的黄火药子弹,杀伤力巨大。
原本,秦墨以为用不着的,这是他给北奴准备的礼物,却没想到,还是提前用上了!
他又拿起刺刀安装在了枪头上,“要是子弹打完了,敌人冲过来,安上刺刀就可以拼杀。
这上面的瞄准器可以瞄准敌人,一枪一个造反狗!”
说着,秦墨拿起一盒子弹,走出了地下仓库。
虽说,这910式步枪的弹夹容量有八发,但只能一发一发地装入弹仓。
管式弹仓内枪弹前后排列,存在后弹弹头触发前弹底火的隐患。
不过秦了很聪明,弹底加工了一道环形凹槽,以容纳子弹尖头,避免触发底火,同时在弹仓内加工出螺纹,使子弹弹头和子弹底缘交错排列。
这样一来,910式步枪趋于成熟。
将子弹塞进去,秦墨让人抓了一条咬人的疯狗,站在二十丈开外。
砰!
子弹迸发,不过没有打在疯狗的身上,在后面的墙壁上,打出了一个弹坑。
巨响让李越缩了缩脖子。
忒吓人了。
“那个,疏于练习!”秦墨有些脸红,又连开了六枪,最后一枪,打中了狗头。
直接将疯狗脑袋打的稀烂。
他匆匆跑过去,看着一命呜呼的疯狗,“怎么样,杀伤力很强对吧?”
李越狂吞口水,“憨子,这个给我来一把!”
秦墨直接把枪丢给了李越,然后教他打枪,“记住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枪口对准自己人!”
李越搓了搓手,激动的不行,“那我开始打枪了!”?
第八百三十八章 借力打力
大都督府接二连三的传来响声,但也没人敢去探究。
报销了三盒子弹后,李越双手麻痹,“这枪的后劲儿有点大,震的我刀口都整裂了!”
秦墨道:“死不了,抓紧去叫一千人进来,领枪,练习射击。”
李越道:“我现在是伤号,你就不能温柔点?”
“手雷都没炸死你,走两步路还能走死你?”秦墨撇嘴道。
李越无言以对,一咬牙,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叫人。
秦墨都被他蠢哭了,“蠢货,你就不能派人去叫吗?”
李越一拍脑袋,“对啊,我干嘛要自己走去?”
旋即他尴尬的招来了守将,让他去把雷霆军叫过来。
步枪的出现,意味着弓弩即将被淘汰。
培养一个神箭手,起码也需要三五年。
但是培养一个枪手,只需要一个月!
说实话,秦墨不在乎白莲教。
前年,李越去西北的时候,他就让徐缺打入了白莲教内部。
之前,他们一直躲着,不好找。
可现在,他们主动站在明面上。
那就是找死!
名单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掉!
想算计他,那就看看谁的底牌更多咯!
......
此时,白莲教席卷诸羁糜州的消息传到了京城。
李世隆震怒,连忙把大臣叫进了太极宫,“岭南道尚没有完全收服,白莲教就已经席卷了诸羁糜州,裹挟了不下四十万的民众,逼近了剑南道,累及江南道。
白莲教众打着不纳税,不纳粮,分田地,等贵贱的旗号,招揽了大批量的随众。
朕想问问诸羁糜州的守官,都是干什么吃的?
景云消灭了冯氏兄弟,他们连一些余孽都守不住吗?”
李世隆极少大动肝火,而此刻,咆哮声响彻殿堂。
众人都是神情严肃,大乾开国近二十年,裹挟几十万农民起义的叛逆之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陛下,臣听闻,秦墨在岭南实行的就是不纳粮,不赋税,打土豪,分田地的旗号。
这分明就是在断绝大乾的国运,这白莲教怕不是秦墨的棋子!”崔友仁出列道:“士族才是大乾的基石,秦墨想要挖掉大乾的基石,就是和天下作对。
秦陛下明察!”
此话一出,所有的保守派纷纷出列,“请陛下彻查秦墨!”
秦墨所作之事,都写在奏折之中,李世隆比谁都清楚。
冯氏兄弟之乱,是祸,也是机会。
这一战,秦墨把岭南的士族都给打没了,之前的流官制,新法,没了士族掣肘,都可以实行。
李世隆所期盼的事情眼看就要完成了,却没想到,被打压下去的白莲教又冒头了。
“陛下,臣以为崔中书侍郎所言不对!”李存功上前道:“景云消灭了冯氏兄弟,力挽狂澜,让岭南免于生灵涂炭,怎么就危害天下了?
分田地,分的都是那些叛逆的田地。
这些叛逆在岭南为非作歹,侵占百姓天地,景云只不过是将原本属于百姓之物,还给百姓,又有何问题?”
李存功冷眼瞥了一眼崔友仁,“再说赋税和纳粮的问题,岭南经此一战,民生凋敝,若是不休养生息,那边的百姓还活吗?
前两年西北大旱,颗粒无收,陛下不也免除了他们几年的赋税?
这怎么就成了景云有野心了?”
李道远也上前道:“臣附议,如果功臣被污蔑成了叛逆,那世上再无忠良。
白莲教毋庸置疑是前朝余孽,若秦墨跟前朝余孽有勾搭,那当朝就没有一人是无辜的!”
柳成虎,杜敬明,柴绍,余伯施,徐世昌,孙志国.....就连尉迟信雄和姬至圣都站了出来,“臣附议!”
这时候,秦相如出列道:“陛下,既然他们觉得我家憨子有问题,那臣就亲自去把憨子叫回京城。
他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反正我家憨子已经诛杀了岭南叛乱的主谋,也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臣也请辞,郡王对微臣来说,太重了,微臣难以承受,请陛下收回成命!”
“朕不许!”
李世隆气的拍桌子,“景云有没有问题,朕比谁都清楚,你不要听风就是雨,一点问题就请辞。
朕很早之前就说过,要弹劾,可以,拿出证据来。
不是御史,就没有资格闻风而奏。”
李世隆目光扫过众人,“朕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弹劾的,而是让你们拿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解决白莲教乱判。”
话落,刚才还嗷嗷叫的崔友仁等人,都不吭声了。
“陛下,白莲教只不过逞一时之凶,他们喊出的口号,也不过是假大空,能欺骗一时,欺骗不了一世!”李存功说道:“微臣愿带兵扫灭叛逆!”
柳成虎也出列道:“臣,请战!”
紧跟着,十余位武将出列“臣等,请战!”
李世隆想了想,让秦墨去剿灭白莲教,也不太好。
毕竟岭南道太大,第五大都督府也就三万多人,还不如守好岭南道。
也免得继续把秦墨跟李越牵扯进来。
而白莲教打土豪,分田地,正中了李世隆的下怀,这何尝不是消灭世家的好机会?
正好借力打力。
想到这里,他顿时有了主意,“李存功!”
“臣在!”
“朕给你三千雷霆军,一万骑兵,三万步卒,平白莲教之患!”
“微臣,领旨!”
说实话,李存功也不想出去打战,但是没办法,皇室宗亲需要战功。
白莲教之乱,不过是皮癣之患。
正好把那些皇室宗亲带去操练一下。
李道远虽然主管宗亲新法,但他一个宗人令跑出去打战,不合适。
就只能让他代劳了。
“柳成虎!”
“臣在!”
“你为李存功副手!”
“微臣领旨!”
柳成虎才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主帅,皇帝肯让他出战,就说明皇帝还是信任李越的。
挥退众人之后,李世隆把秦相如几个人叫了进来,张口就骂:“秦相如,你真是越老越长本事,他们就说了景云几句,你就尥蹶子。
怎么,朕是把刀架你脖子上了,还是不信任景云了?”
秦相如梗着脖子道:“微臣就这一个儿子,他们怎么骂都行,哪怕打几下都没问题。
可他们污蔑我家憨子成分有问题,那就不行了。
那是想置我家憨子于死地啊!”?
第八百三十九章 我必杀之
“朕就这么是非不分?”李世隆气的吹胡子瞪眼。
“那谁知道!”秦相如嘟囔道:“万一杀了,我家憨子岂不白死了?多冤枉啊!”
“秦老狗,你想气死朕是不?”李世隆拿起奏折就往秦相如的身上丢去。
其他几个人都无语了,都以为秦墨混,殊不知秦相如混起来,十个秦墨都比不上。
李世隆压着怒火道:“白莲教之患,朕不放在眼里,朕担心的,是北奴跟高力!”
众人都严肃了起来。
李世隆说道:“程三斧发来急报,高力最近动作有点大,高力大将盖苏文发动了政变,将高武禁之高阁。
不仅如此,盖苏文还设立了新的官职莫离支,职能远超大对卢(宰相)。
不是王,却跟王的地位一样。
他还派人前往草原,要跟北奴结兄弟之盟!”
这么会选时候?
偏偏是大乾内忧外患之时。
余伯施道:“高力贼心不死,但是室丹和吉鞨都有驻军,若是高力敢乱来,随时都可以截断高力和北奴的联系。
咱们在倭州还有驻军,他们怎么逃都逃不掉!”
李世隆点点头,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夸奖秦墨了。
在室丹和吉鞨驻军,简直神来之笔。
不说海上商队带来的税收,军事上对高力的压制也是极大的。
“这个盖苏文也有点才能,上位之后,又和万济联合攻打黄罗。
短短月余的时间,就拿下了过半黄罗国土。”
黄罗在大乾立国的时候还派遣过使者来的,但后面汉江被占了,就切断了和大乾的联络。
反观万济,只是想灭了黄罗,实现万济中兴!
柳成虎眉头一挑,“万济立国一来,从来没有跟高力结盟过,现在居然结盟了?”
“应该是迫于压力!”杜敬明道:“倭岛国没有归化之时,万济被黄罗灭国,万济王逃到了倭岛国,借助倭岛国之力,才成功复国。
现在倭岛国变成了倭州,万济没了靠山,为了不被吞并,必然要跟高力合作,共灭黄罗的。”
“让他们狗咬狗,斗个三败俱伤,让辽西盯紧了,必要时候,派兵凿穿高力的防线,跟室丹吉鞨取得联系,怎么打,还是我们说了算!”李道远说道:“但,陛下,现在兵力吃紧,不适宜跟高力开战。”
之前国库空虚想打也不好打,现在倒是有钱了,可兵力又吃紧了。
李世隆叹了口气,他倒是想开战,可岭南战事还没平呢,给了秦墨五百万两,打高力,肯定又要上百万两。
打下来总要治理吧?
人手不够的。
想到这里,也只能暗暗叹息,多好的机会啊,要是黄罗求到大乾头上。
他们就有机会插手了。
希望黄罗王别太傻吧!
就算汉江口被占了,可以去室丹或者吉鞨求救,到时候他们就有正当的理由插手了。
量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敢不听话。
......
而另一边,越州,李智收到了姚广志发来的急报,顿时皱起了眉头,“这秦墨也太难缠了吧!”
候羹年问道:“又有什么坏消息?”
“就不能是好消息?”李智不爽道。
“姚广志不是自诩算尽天下,公孙无忌都搭进去半条命,都没有把李越给弄死,还打草惊蛇!”候羹年嘲讽道。
李智却却没办法反驳,姚广志的确厉害,但自从秦墨去了岭南后,就连续失手。
本以为可以接手冯氏兄弟的残部,壮大自身,可现在倒好,直接被几百人炸死在高州城内。
这也就算了,布下了滔天大局,公孙无忌亲自入瓮,李越还没死。
姚广志还暴露了自己的踪迹,差点被六扇门人一锅端了。
这也就算了。
远在那马土司的小透明公孙冲也被人抓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以他对秦墨的了解,恐怕这会儿都把公孙冲榨干了。
想到这里,李智道:“白莲教裹挟了几十万民众,把诸羁糜州都搞烂了,下一步就要去剑南道那边了。
父皇肯定会派遣大将去平乱,这是我们的好机会!”
候羹年眼前一亮,“当真?”
李智直接从急报中抽出一张递了过去,“自己看看!”
候羹年接过一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好好好,蛰伏了这么久,总算不用在藏匿了!”
“秦墨岭南还没平定,大军都在镇守岭南,肯定不会贸然出军,你爹肯定会派大将。
京城现有的人就那么几个,不是老的,就是老的快死的。
其余人都驻扎在外面,剑南道又靠近南番,是重中之重。”候羹年分析道:“柳成虎肯定会来,我一定要斩了他!”
“你就这么笃定他回来?”李智倒是好奇了。
“李越差点死了,他这个老丈人要是再不出马,女儿就得守寡了!”候羹年冷笑一声。
他跟柳成虎关系很复杂,既是同朝,又是师生,但互相又提防着对方。
柳成虎拿下安南之后,为什么那么苟?
不仅仅是功高盖主的原因。
因为柳成虎瞧不起他,昔年他向柳成虎请教兵法,柳成虎倒是教了,可讲到关键点,柳成虎从来都是三言两语带过去。
这不是瞧不起他是什么?
气不过的他就向皇帝进言,说柳成虎有谋反之意。
反而被李世隆狠狠训斥了一顿。
除此之外,当年,他半开玩笑的向柳成虎家的闺女提娃娃亲。
柳成虎当场就拒绝了,丝毫不给他面子。
他心里早就把柳成虎恨的透透的。
“柳成虎为主帅?”李智皱眉,这有点难搞了,秦相如是半路出家的泥腿子,柳成虎可是名门之后。
谋略一等,素有军神之称,一生无有败绩。
单靠这三个字,就能吓倒一片人。
“怕个屁,那手雷就是要用在关键的时候,只要炸死了柳成虎,一切都好说!”候羹年笑了笑,“倒是那个冯子由,你还没有从他的嘴里拷问出剩余手雷的下落?”
李智看着候羹年,“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候羹年笑了笑,那我去准备了!
看着候羹年的背影,李智攥着拳头,眯着眼睛,这该死的东西,早就先他一步把冯子由手里剩余的手雷给弄走了。
“先用着你,等事成那天,我必杀你!”李智在心里说道。
正想着如何应对秦墨,外面传来了急促的声音,“敌袭!”?
第八百四十章 孽子,孽子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智一愣,“哪来的敌袭?”
这时候,一大堆人冲了进来,“殿下,外面来了好多黑衣人,快逃!”
候羹年也从外面冲了过来,“快走,来者非善。”
李智原以为是候羹年想黑吃黑,现在看,应该不是他!
“谁的人?”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候羹年怒声道:“快走,逃出去再说!”
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爆炸声。
滚滚浓烟升起。
“他们有手雷!”李智双目圆睁,连忙后退了两步,冲着候羹年道:“你别过来!”
候羹年道:“你什么意思?”
李智吃惊之后,又恢复了以前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你先在这里抵抗一下,让本王先走!”
说完,李智转身就走。
他的心腹则死死的盯着候羹年,若是此时候羹年有什么举动,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拔刀。
候羹年冷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内讧!”
李智哪里都好,就是太多疑了,比他爹都多疑,惜命!
这样的人,可以同患难,不可以共富贵。
但没办法,他还需要借用李智的势力。
“跟老夫来!”
候羹年朝着后院冲去,那些人看了看,也跟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候羹年浑身是血的杀出了重围。
而越王府已经被大火吞噬!
那些人抓走了一些人,便匆匆消失。
是夜,候羹年才来到李智新的落脚处。
而李智脸色则特别的难看。
“那些黑衣人,是秦墨的人!”候羹年道。
“我已经猜出来了。”李智面沉如水,隐藏了这么久,还是被秦墨给发现了。
这些人能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有征兆的杀出来,显然很早就盯上这边了。
这都不是让李智最难受的地方。
现在外界都在传,白莲教余孽袭击了越王府,将越王府炸死了。
其中一具烧焦的尸体,还穿着王服。
越州府都已经传开了。
六扇门都出来印证了,他们还在尸体的身上找到了王印。
也就是说,李智在六扇门口中,死了!
这一招直接把李智给打蒙了。
太绝了!
听完了李智的话,候羹年道:“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李智难受的要命。
这么说吧,如果父皇承认李智死了,那么他起事以后,在忽然冒出来,谁不迷糊?
别人只会以为,他李智是假的,是替身。
杀人诛心。
也许秦墨从一开始就没有想杀他。
“可以开始了!”李智起身,抽出了随身宝剑,“追溯本源,匡扶正道,诸君,随我扫荡寰宇!”
现在不开始,难道等着秦墨一点一点把他逼到绝境吗?
李智目光凶戾,他已经很高看秦墨了,甚至害怕整不死他,把姚广志都派出去了。
可还是被秦墨给破局。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他李智的手段吧。
江南道,是李智的大本营,江南十二门阀,都是他的人。
短短几天的时间,江南道易主,只不过,是悄无声息的那种。
各地的官员都悄悄的变换了门庭。
不服从的,都暗地里杀了。
其实李越如果要起事,选择越州是最不理智的。
因为北上淮南道,扬州大都督府距离他也不过几百里,可直接南下攻打他。
西边的山南道,荆州大都督府距离他也不过一千多里。
两道夹击,他全然没有活路的。
不过,他早就跟两边通过气了。
扬州大都督是裴维元,荆州大都督是崔柏霖。
这两家早就对李世隆不满到了极点。
李智早就给了两家承诺。
但这两道之中,也有不少忠于朝廷的,专挑这些人打就行。
否则,这戏,就演的太假了!
很快,李越被叛逆杀死的消息就传进了皇宫。
一同进宫的消息,还有江南道失陷的消息。
看着六扇门发来的急报,李世隆身形一阵摇晃!
“孽子,孽子啊......朕这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下这样的孽子啊!”
李世隆捂着心口,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心脏一样。
高士莲连忙搀住李世隆,“陛下!”
“滚开!”
李世隆抽出宝剑,一剑将御案的一角给劈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不解气,将御案踹翻,将肉眼能看到的东西,统统打烂摔碎!
太极宫内,所有宫人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高士莲从地上爬起来,连忙给其他人打手势,让他们离开。
见李世隆手被碎片划破,鲜血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淌,高士莲焦急万分,“陛下,您受伤了!”
“给朕滚啊!”
李世隆双目赤红,身形踉跄,只觉得心口有一股气堵着。
下一刻,他喉头一甜,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高士莲大惊失色,他不清楚,到底什么事,能让李世隆气到吐血。
还有,陛下口中喊得“孽子”是谁?
这些,他都来不急猜测,连忙过去扶住了李世隆。
躲在暗处的王归也连忙冲了出来。
“太医,快宣太医!”高士莲大喊道。
李世隆却推开了高士莲,“不许叫太医,朕好的很!”
王归皱着眉头,“陛下,那要不要把那个神医叫来?”
“朕说了,不需要,你没听见吗?”李世隆擦了擦嘴角的血,站在那里,深喘了几口气,才萧索的坐回了位置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智的疯病,居然是装出来的。
不仅如此,还跟白莲教有关系,甚至......高举反旗,几日就拿下了江南。
那可是他最疼的儿子。
岭南谋逆案,白莲教起义,居然都有他的影子。
老天,为何要如此对他?
他坐在龙椅上,表情越发悲痛。
高士莲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李世隆这般,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而心中,则是不断的猜测着。
李世隆拿着密报,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刺痛他的心。
他无力的瘫坐在龙椅上,第一次,对身下这个位置,感到了厌恶和鄙夷。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泰王智,与七日前,被白莲教叛逆刺杀致死,尸首,已经运送回京,让李道远,去十里亭外迎回我儿遗体!”?
第八百四十一章 每到夜中时,无语泪沾襟!
李智被白莲教余孽所害的消息传开,顿时在京城掀起了惊涛骇浪。
众人纷纷进宫,但是都被挡在了宫门之外。
“快让开,我们要进去!”
“诸位,陛下有旨,谁也不见!”承天门禁军守将拱手道:“若诸位有心,去十里亭迎一迎泰王吧!”
听到这话,众人也是叹气,既然进不去,那就只好去接‘李智’的遗体回京了。
虽说李智被贬到了江南,但之前瞒的好,世人并不知道李智弑兄的肮脏事。
在百姓眼里,李智还是慈善基金会的副会长。
当年跟着李越一起在街头为灾民讨钱的画面,历历在目。
百姓感恩李智所作的一切,纷纷在家门口挂上了白灯笼,自发的走出家门,朝着十里亭走去。
一时间,京城缟素,万家恸哭。
公孙皇后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
李世隆不许宫人禀报,在太极宫平复了好久的心情,他才踌躇的走进立政殿。
此时,阿嗣穿着时下最潮流的短衫短裤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打滚。
逗得公孙皇后不住的笑。
见状,李世隆心中一痛,强忍着心伤走了过去。
“陛下!”看到李世隆,公孙皇后连忙起身。
“父皇!”
阿嗣也鬼精鬼精的,他在宫里的时间较少,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秦府的毛孩子混在一起。
特别是秦双双,最爱跟那丫头爬树。
也不知谁教的他,张口闭口就说长大了要娶秦双双当老婆。
这像样子吗?
小家伙张开双臂,飞奔而去,以往李世隆肯定会好好逗一逗他,可这会儿,他实在没心情。
抱起阿嗣,又转手交给了奶妈,挥手示意工人把孩子抱下去。
冯谨一看事情不对,也不敢呆了,连忙把立政殿的人清退,自己也退了出去。
公孙皇后诧异道:“陛下,怎么了?”
李世隆坐在公孙皇后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即便是七月酷暑之时,她的手都是微凉的。
他心中也有些担心公孙皇后的身体,但瞒是瞒不住的。
想到秦墨密报中写的,他心里也有了腹稿。
“念奴,朕有件事要与你说!”李世隆道。
公孙皇后心中莫名的慌张,“陛下,什么事?”
她攥住李世隆的手,满脸的紧张之色。
“启,启明他......死了!”李世隆颤声说着,双目通红,悲伤之情溢于言表,“白莲教余孽突袭了越州府,启明带人奋勇杀敌,斩杀敌人百余,勇冠三军。
然白莲教余孽来势汹汹,纵火点燃泰王府,堵住了门户......”
他说着密报中的内容,心中却一片悲凉。
难怪这一年多来,隔三差五的就有越州府的消息传来,说李智病情逐渐好转,甚至李智还与他写了不少信。
他心中倍感欣慰的同时,又想好好弥补李智,于是京城出的新奇玩意,一股脑的送了过去。
现在看,这分明就是李智的缓兵之计,说病情逐渐好转,也不过是为了起事复出。
毕竟,谁会要一个疯子君主?
好一个父慈子孝,好一个兄弟恭敬。
假的,全都是假的。
最后竟是女婿维护住了他最后的脸面。
让他这个所谓的万世明君,千古一帝,没有把脸上最后一丝遮羞布给扯下来啊。
虽然秦墨什么都没说,但李世隆不是傻子。
他都懂的。
公孙皇后满脸的不敢相信,颤声道:“陛,陛下,你在与臣妾开玩笑,对吗?”
李世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将公孙皇后揽入怀中,“朕也希望这是玩笑!”
公孙皇后心里的那根线瞬间就崩断了,她的目光霎时间变得呆滞起来,先是肩头耸动,然后浑身不住的颤抖。
她张着嘴,却哭不出声,甚至连眼泪都没有。
见公孙皇后如此,李世隆连忙出声安抚。
但是都没有成效。
公孙皇后的手脚越发的冰冷,脸色越发的苍白,身子软软的靠在李世隆的身上,好半晌才发出了声音,“我的儿啊,你让娘怎么活!”
那绝望的声音,听得李世隆一阵心酸。
孽子啊,孽子!
可他却只能硬着心肠,不告诉她真相。
因为真相太残酷了,总有一天,他们父子会兵戈相向。
“二郎,我要接我儿回家!”公孙皇后憔悴无力的想要起身,可手软脚软的根本没有半点力气。
原来人悲伤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二郎,我要接我儿......”
李世隆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他马上就回来了,景云也给你写了信,我念给你听。”
秦墨的密报中,有写给公孙皇后的信。
他连忙拿了出来。
他知道,公孙皇后一向听秦墨的劝。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公孙皇后眼中稍稍有了一点光彩。
“母后,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四舅子已经回京了。
白莲教余孽猖獗,各地流窜,残害百姓,行至越州府,纠集余孽不下千人,围攻泰王府。
六扇门人赶到时,已经无力回天。
四舅子,不愧大乾贤王也,虽有疯病,可清醒之时,仍然奋力抵抗,近乎将余孽斩杀殆尽。
其英勇,冠绝江南,无人不赞其勇猛。
不堕大乾皇族之威,无愧对父皇母后的教诲!
不愧百姓,无愧天地。
来时坦荡,走时洒脱。
千百年后,仍有人记得大乾的四贤王。
小婿内心悲痛之极,想必母后的悲痛,是小婿的千百倍。
但母后可以骄傲。
上不愧对祖宗,中不愧对父皇,下无愧百姓。”
念到这句话的时候,李世隆几乎将信给撕裂。
这是一个谎言,一个善意的谎言。
一个将天下人都蒙蔽其中的谎言。
李世隆想要戳破它,可他没那个勇气。
他害怕,自己脸上的遮羞布会撕下来。
他害怕妻子会受不住。
所以,他继续念道:“大乾立国近二十载,谁家门上不挂白,谁人家中不戴孝。
每到夜中时,无语泪沾襟。”
这是劝公孙皇后,和平注定有人牺牲,不是你一家死了儿子,推开门去看看,谁人家里不死人?
话糙理不糙。
若李智真的死了,李世隆反而不会这么伤心难过。
他其实真的挺希望,信中所说的是真的!?
第八百四十二章 便宜那混账了!
公孙皇后长叹一声,强撑起身子,“别人的儿子能为国而死,我的儿子,也能!
二郎,我们儿子,勇否?”
“勇!”
李世隆违心的说着,他抱着公孙皇后,“我儿,勇冠江南!”
“那就好!”
公孙皇后这才落泪,从无声哭泣,到大哭。
李世隆紧紧的抱着她,给她拍背顺气。
哭出来就好,就怕哭不出来。
哭了好一会儿,公孙皇后道:“二郎,我要去接儿子。”
李世隆点点头,“李道远已经去接了,到时候,我会以国葬葬之,日后,就让他葬在我们夫妻陵墓的旁边!”
很快,李源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得知李智被白莲教余孽害死,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白莲教无端的杀一个无权无势的疯王做什么?
可魏忠说李智的遗体都到十里亭了。
这就更怪了。
从越州到京城,三千里,护送亲王的遗体,肯定不能颠簸,少说也要二十天。
李世隆却说李智死于七天前,这就说明李智死后,那些人日夜兼程,一刻不停地带着李智往回赶。
所以,里面肯定有问题。
他骑着老头乐就往太极宫走,魏忠跟大狗在后面追,“太上皇,您慢些!”
大狗身体不行,在倭州的时候,被间人大后掏空了,跑几步就气喘吁吁的,跟丢了半条命一样。
很快,李源来到太极宫,得知李世隆去了甘露殿,又匆匆骑车过去。
来到甘露殿外,踹了魏忠一脚,“去把皇帝叫出来!”
魏忠苦笑连连,这种时候去找李世隆,不是找事吗。
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入了甘露殿。
一进门就看着李世隆抱着痛哭的公孙皇后,魏忠头皮都麻了。
“狗东西,谁让你进来的?”李世隆大骂:“滚出去!”
“陛,陛下,太上皇在外面,有,有要事找您!”魏忠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
李世隆叹了口气,正要让魏忠离开,可公孙皇后却推开了李世隆,抹了把眼泪,“陛下,你先去父皇那儿吧,妾身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世隆没办法,只得把冯谨叫进来,让他看好公孙皇后。
这会儿冯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也是惊骇。
李新出海一年多了,至今未回,生死未卜。
现在李智又死了,三子只余下了懵懂的幼子。
七公主虽然隔三差五的进宫,可现在是秦家妇了,也不能时刻进宫。
皇后怎么能不心伤?
李世隆心烦意乱的,经过魏忠身边,狠狠地将他踹翻。
魏忠疼的龇牙,痛呼声都不敢发出。
现在的皇帝,肯定出于暴怒的状态,谁惹谁死!
出了甘露殿,李世隆看到了不远处坐在老头乐上的李源,连忙走了过去。
两父子周边无人,其他人都跑的远远地,根本不敢接近。
“父皇!”李世隆虽然愤怒,可还没有失去方寸,来到李源面前,也是拱手行礼。
李源直接问道:“老四真死了?”
李世隆无奈的点点头,“是!”
“放屁,你当朕老糊涂了是吗?”李源骂道:“亲王被余孽刺杀致死,这是多大的事情?
结果呢,等朕知道的时候,老四的遗体都送进京了。
这还是亲王吗?
大乾的亲王就这么不值钱?”
李世隆暗暗苦笑,姜果然是老的辣,他什么都没说,就觉察出了不对。
“父皇,白莲教刺杀了启明,随即在越州府起事,江南道已经乱了!”李世隆无奈道。
李源深皱眉头,“白莲教不是去了诸羁糜州?什么时候又去越州府了?
而且他们杀一个疯王有什么用?
白莲教也只能在岭南和诸羁糜州那等地方乱起来,江南十二门阀,各大家族是吃干饭的吗?
就凭白莲教那些乌合之众,也想霍乱江南?
你真以为朕老糊涂了? ”
李源火冒三丈,“李世隆,你快快把真相说出来,到时候朕的腰带打在你身上,可不好受!”
李世隆苦笑连连,“父皇,儿臣真的没骗你......”
李源顺势抽出腰带,“混账东西,你儿子要真死了,你能是这情绪?朕也是死过儿子的,还一口气死了两个,那种难过,朕比谁都了解。”
李世隆挨了一腰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装的不像。
也许瞒得过公孙皇后,但是想瞒过李源,太难了。
无奈之下,只能把真相说了出来。
听完李世隆的话,李源气的浑身发颤,“孽障,孽障啊......”
李世隆害怕他气出毛病,连忙搀住他,“父皇,您消消气!”
啪!
李源又是一腰带抽在了李世隆的身上,压着声音骂道:“都是你这个混账东西开的好头,让子孙纷纷效仿。
得亏了景云机灵,这要是换做其他人,咱们老李家就要遗臭万年了。
你那点脸皮,千百年后,都要被人踩在脚底下!”
李世隆那里还敢吭声,只得受着。
“哼,我告诉你,景云做的没错,不这么做,你就等着被全天下人嗤笑吧。”李源重重的叹了口气,“这都是孽债啊!”
李世隆低着头,心乱如麻。
见儿子一脸颓然之色,李源也强打起精神,真相肯定不能公之于众的,若皇后知道了,哪里还活的了。
她身体本就不好,生了阿嗣之后更是伤了元气。
也就是这两年,听了秦墨的话,休养了两年。
眼看好转了,又出了李新这档子事。
秦墨好不容易救下了李新,结果李智这孽障又开始了。
这哥俩,就是从小没教好。
根子上就歪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现在责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想办法解决。
好在秦墨机灵,一招就废了李智一年多的谋划,也保全了天家的颜面。
此后李越在明面上,就彻底死了,成了皇室族谱上英年早逝的贤王。
青史上也会这么记载,“幼时聪慧,犹有过错,不幸罹患疯病,移居越州府,恰逢白莲教,以伤病之躯,斩杀余孽百余,冠勇江南,不堕天威!”
李世隆叹声道:“儿臣,打算以国葬葬之!”
李源点点头,也只有把‘李智’风光大葬,才能坐实这件事。
“哼,便宜那混账了!”?
第八百四十三章 且享受大乾的香火吧!
李世隆还是隐瞒了一些东西。
他只说了李智装疯谋逆的事情,跟白莲教勾搭的事情,他就隐瞒下来了。
自古天家争位夺嫡,都是非常残酷的。
史书屡见不鲜也。
李源倒也能接受,可跟前朝余孽勾连来反自己,李源非气死不可。
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吗?
“七天下江南,他在江南这么久,怕是早把江南十二门阀给搞定了。”李源捋了捋胡须,“不出朕所料的话,他必然是许了重诺。”
李世隆也点点头,真相浮出水面,李智的伎俩他就看穿了。
白莲教喊出来的那些口号,明摆着就是抹黑秦墨,抹黑朝廷的。
无非挑起世家跟朝廷对立。
从而达到他们的目的。
“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管。”李源幽幽一叹,“一代人管一代人,朕老啦,不中用了,你们的事情,朕管不到了!”
李源蹬着老头乐走了。
李世隆急忙把几个心腹大臣招了进来,有支持新法的,也有中立派,秦相如自然也是在的。
李世隆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说了李智罹难之事,在众人面前哀恸大哭。
众人纷纷劝慰李世隆,并夸赞李智英勇。
好一会儿,李世隆才止住眼泪,在秦相如和余伯施的搀扶下,说道:“吾儿以国葬葬之,朕心虽痛,却也为之骄傲,然白莲教余孽贼心不死,侵扰江南。
朕收到密报,有人企图借用启明之名,攻讦朕颠倒朝纲,枉顾天下。
打出了追溯根源,匡扶正义的旗号。
朕决不允许这些贼人败坏启明的名声!”
说着,李世隆对秦相如道:“相如,你任征南大将军,朕给你五千雷霆军,一万五千骑兵,三万步卒,务必将这些余孽一网打尽!”
秦相如叹了口气,这事儿他心里门清,憨子早给他写信了。
这件事谁去都不合适,还得是他啊。
“臣,领旨!”
“尉迟!”
“臣在!”尉迟信雄上前。
“你为副手。”
“臣,领旨!”
李世隆说道:“抓住那败坏启明的家伙,碎尸万段!”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着。
在场的人,都没有几个傻子。
李存功是镇南大将军,到了秦相如这边,就变成征南大将军了。
四征,四镇,四平,四安。
四征将军是最大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世隆有多少生气。
但,这件事多少透着诡异。
有些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可有的人已经在心里揣测这件事。
江南道被淮南道,山南道,岭南道夹在中间。
扬州大都督府,荆州大都督府,岭南大都督府,呈三面夹击之势。
先让扬州,荆州出兵击之,必然能够清缴反贼。
就算他们逃,也只能逃向岭南。
秦墨那厮杀人如杀鸡,去岭南比死了还惨。
可陛下偏偏要派遣秦相如出去,这就耐人寻味了。
难不成陛下要搞荆州大都督府和扬州大都督府?
从关内派兵,先不说辎重,单单是行军,起码都要半个月。
等赶到的时候,怕是早就打到淮南道去了。
想到这里,众人心头都是一凛。
陛下想消耗这两个大都督府,甚至......让他们死去!
乖乖,这也太狠了吧。
秦相如皱着眉头。
难搞哦。
这是要他干死李智?
照理说,这狗玩意想害他家憨子,必须整死的。
可干死了李智,李世隆心里会怎么想?
以他那护犊子的性格,八成会恨他。
他太了解李世隆了。
有没有干死李智,又不背锅的办法?
他用眼角余光瞥向尉迟信雄,发现这狗东西也在偷瞄他。
哼!
两人年轻时就不对付,秦相如更是不知道把他吊打了多少次。
看尉迟信雄满脸不服气的样子,秦相如就知道,这大傻子肯定不知道怎么回事。
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从甘露殿离开,秦相如对尉迟信雄道:“尉迟,这一次老夫不与你抢功劳了,诛杀贼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尉迟信雄气的脸色发黑,“我要你让?笑话!
谁不知道老夫文韬武略都是一等一的?”
“别那么客气嘛,老夫现在是郡王,你只是一个国公,忒没劲了,每次跟你站在一起,总觉得高你一头。
这心里不是滋味啊!”
尉迟信雄攥着拳头,好气,好想打人,可他......打不过秦相如!
“你脸皮可真厚,要不是你儿子,你能当郡王?我呸!”尉迟信雄气的不行。
“我儿子行,你儿子怎么不行?”秦相如继续出言挑衅,“有本事,让你家的几个傻儿子,给你弄个郡王当当!”
尉迟信雄牙齿都要咬碎了,“你你你,你给老夫等着,这一次,老夫必拿头功!”
他知道,秦相如就是故意气他的,就是想压他一头,他偏不让他得逞。
秦相如心里很高兴,脸上却满是不屑的道:“这一次你就把你几个傻儿子带上,帮帮你,免得你说老夫啃儿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儿子就是比你儿子棒!”
旁边的人听了都笑抽了。
这两人就不能凑一块,凑一块准吵架。
“郡王算个屁,老夫以后搞个亲王当当!”尉迟信雄吹了个牛,快步回家,他很气,要回家打儿子!
......
李智的遗体进宫了,公孙皇后一度哭昏厥过去。
冯谨跪在地上,不住的安慰。
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李玉澜跟李玉漱也进宫了。
李玉澜虽然也在哭,但也没有太伤心,毕竟她嫁的早,早先在宫里也不怎么受宠。
可李玉漱哭的很伤心。
到底是自己的亲哥哥,虽然长大后两人关系淡了,可小时候关系还是非常好的。
看着棺椁里,那个烧焦的胖子,忍不住凑了过去!
“呕!”
那臭味差点让她吐了!
可随后,她就自责了。
那可是自己的哥哥,她怎么‘呕’呢?
想到这里,她哭的更伤心了。
还有李智的妻妾,孩子,哭的一个比一个惨。
一个个都在担忧自己的未来。
没了庇佑,他们还想过好?
李世隆双手负背,看着那个‘死胖子’,心想,“你替大乾而死,以国葬葬之,倒也合适。
虽不知你的名,且享受大乾的香火吧!”?
第八百四十四章 真正的噩梦
而此时,越王府内。
柳如玉有些不忍心,看着胡红玉,“娘,要不,算了吧......越哥已经把她休了,感业寺那里,真不是人去的地方。”
高阳公主进去后,没几个月就疯了。
据说在里面过的可凄惨了。
“你不要说话,这样的女人留下, 对越王府而言,并非好事!”胡红玉可不是善茬,也就是李越带走周明月的时候,她不知道。
否则她肯定要把李越臭骂一顿。
李越谁都不怕,就怕她这个丈母娘。
“姨娘......”周明月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发颤,感业寺也是人去得到地方?
据传那些老太监最喜欢折磨人了,怎么变态怎么来。
很多人都受不了折磨,自杀了。
没死的,也疯了!
“谁是你姨娘?你这个险些害死自己夫君的贱婢,也配叫我姨娘?”胡红玉冷眼看着周明月,“昔年周弼跟我们家倒也还可以,要不是如此,你还能好好跪在这里?
就是因为你,险些害的我女婿功亏一篑!”
胡红玉可太知道了,要不是秦墨,李越肯定要带着这一大家子下海,不下海也要跟李智一样,找一个地方养老。
周明月哭着道:“胡夫人,我,我也是害怕郎君没人照顾,并没有坏心的!”
“你有没有坏心,我根本不在意!”胡红玉眯眼看着她,这些日子,柳如玉都被人暗地里嘲笑。
打麻将的时候,还有个夫人开玩笑的问,她女儿是不是失宠了。
她当场就翻脸了。
给下人使了个眼神,两个悍妇拿着洗衣服的棒槌就过来了。
照着周明月就是一通打。
“姐姐,我错了......”周明月被摁在地上打,很快,下身就被打的渗血。
柳如玉心善,不忍心的看着母亲。
胡红玉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啊,要是在不长记性,以后等我女婿起来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你面前嚣张跋扈。
我总有老的一天,你总不能奢望我七老八十了,还进宫给你做主吧?
那时候,我想做主也只能跪在地上,求你丈夫了,明白吗?”
她都要气死了。
周明月老早就送回京了,胡红玉本来想过来料理这个女人的。
但是柳如玉说她来处理。
结果却迟迟不处理。
哪怕李越信中说了,休了这贱婢,让她去感业寺,柳如玉都狠不下心肠赶走她。
这贱婢倒也厉害,缠着周明月,天天守着她,嘘寒问暖,鞍前马后,本就念旧的柳如玉这会儿更下不去手了。
所以,今天,胡红玉来了。
柳如玉下不去手,她胡红玉下得去手。
“娘!”
“娘什么娘?你把她当姐妹,她拿你当棒槌,又把你这个姐姐放在眼里吗?
纵然是我女婿叫她去的,可懂事的人,应该回绝。
男主外,女主内,是千年不变的规矩。
再瘦了,你这个当姐姐的可还大着肚子,为了家庭和睦,她更应该伺候好你才是!
她想伺候你吗?
她想爬你头上去啊!”
柳如玉惭愧的下了头,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周明月。
她回想起这一年多来,外人质疑的眼光。
还有贼妃案带给她的恐惧。
娘亲说的没错,不能再让她留下了!
她硬起了心肠,公孙皇后能够治理后宫,并不是因为一味的仁慈。
先威严后仁德。
周明月被打没了半条命。
胡红玉想杀她,但不会让她死在这里。
李越是个念旧情的人,若知道自己将周明月打杀,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周明月已经被打废了,进到感业寺难道还有人会服侍她,照顾她?
不会的。
她只要偷偷的给感业寺里的人放点风声,有的是人会帮她出气。
等李越从岭南回来,周明月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他难道还会去探究周明月是怎么死的吗?
他最多站在周明月的坟前感慨一下,回忆一下两人花前月下的美好时光。
过个一段时间,谁还记得一个死人?
“行了,把她送去感业寺吧!”胡红玉叫停了悍妇。
又有几个悍妇走过来,将半死不活的周明月拖了出去。
“你给我争气点,就你这样,别说那个位置了,你正王妃的位置都要没了!”胡红玉见她满脸不忍之色,气不打一处来。
柳如玉拉住她的手,“娘,我知错了!”
“真要被你给气死了!”
胡红玉也是无奈,拉着她离开。
很快,就有下人提着水桶,将地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等到水迹干透,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周明月嘴里不断的吐血。
她被粗暴的丢在了门板上,几个悍妇抬着她就从越王府的后门离开了。
“救我,救救我......”
“救你?”
其中一个悍妇冷笑一声,“贱婢,不好好恪守妇道,成天痴心妄想!”
她手中的棒槌狠狠挥出,将周明月口中的牙齿打落。
周明月几欲昏厥过去。
她都已经疼麻木了。
脑袋也昏沉的厉害。
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好像看到了周弼朝着她走来,她想伸手,却发现手被打断了,怎么也抬不起来。
耳边,好像又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她浑身不住的发颤,想要捂住耳朵,可那哭声,好像是从心底冒出来的声音。
“女儿,乖女儿,不要怪娘,要怪,就怪你为什么不是个儿子,娘也不想啊......”
“爹,别走,爹......”
她看着前方,周弼原本慈祥的脸,瞬间变得了厌恶起来,好似在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不是我女儿,我女儿怎么可能像你一样恶毒,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死去!”
她满脸痛苦,模糊不清的道:“爹,别走,我错了,我知错了......我应该好好保护她的。
我不该让她死的,爹,你别走......”
周明月后悔了,如果当初她坦诚的跟秦墨说话,他是不是就会帮自己了?
又或者,她老老实实的,在越王府,当她的侧王妃,现在也还是安安稳稳的享受着。
女儿,也就不会死了。
可惜啊,一切都没有如果!
感业寺到了,那些悍妇粗暴的将她丢在了地上。
差点将她疼的昏死过去。
迷糊之中,她好像看到了几个脸色阴翳的老太监走了过来。
她知道,真正的噩梦,开始了!?
第八百四十五章 敲碎她的膝盖!
“哟,又来新人了?”为首的老太监牙齿都快掉完了,满脸的老年斑,看着地上不住淌血的周明月,咧嘴笑了起来。
“这位可是越王侧妃呢,身份不简单哟!”另一个嘴上粘着胡须的老太监道。
“越王侧妃算个什么,公主来了都得疯!”
老太监蹲下。
地上的周明月不住的哀求,“公公,救我,救我一命,日后等我郎君回来,必有重谢......”
“不是我不救你,救了你,咱这把老骨头也要跟着你交代。”老太监嘴里喃喃,“要怪,就怪你自己不长眼,偏偏要惹得贵人不高兴。
咱这些做奴婢的,能在感业寺苟延残喘,都是上头给的恩德。”
老太监从怀里掏出一根白绫,唤来了两个小太监,将白绫挂在了房梁之上。
随后,那两个小太监将周明月叉了起来。
“不要,不要啊......”周明月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很快,她就被放在了白绫上,害怕她掉下来,小太监还将白绫在她的脖颈上缠绕了几圈。
老太监神色如常,看着前方那不断挣扎的人儿,波澜不惊。
这样的事情,他看了太多,做了太多。
她在等周明月彻底断气。
周明月开始缺氧,脖子勒住让她痛苦万分。
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啊......
她还没有一步一步走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她怎么能这么死了呢?
可惜啊。
心比天高,名比纸薄。
自从父亲死后,她就成了随风飘的柳絮。
好不容易落在了越王府。
柳如玉那么好的一个人,她没有好好相处,被自己的小聪明给蒙住了双眼。
大概,秦墨就是看出,她是这样的人,才不愿意搭理她吧?
也是,他可是六扇门都督,京城能有什么事情瞒得了他呢?
在将死的那一瞬间,周明月居然不那么恨了,她谁都不恨了。
甚至......她开始悔悟。
她觉得,这是报应,是杀死自己女儿的惩罚。
哈!
在周明月死的时候,她哈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是她心中所有的执念和野心。
老太监见周明月逐渐没了动静,却没有第一时间过去。
久一点更好,稳妥一些,有些人命硬,假死就不好了。
等过了半柱香,老太监才一拍大腿,才像模像样的冲着门外喊道:“嗨哟,不好啦,有人上吊咯!”
一旁的两个小太监,才不慌不忙的将周明月从白绫上放下来。
然后仔细的检查周明月有没有死。
确定周明月死透了后,老太监从袖子里甩出一些粗壮的钉子,“这种人死的不甘心,就容易化作厉鬼报复,把这些钉子,钉在她的脑袋上,心脏上,四肢上,让她永不超生。”
小太监有些害怕,太血腥了,迟迟不敢将钉子拿起来。
老太监嗤笑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伙计,“他们两个太年轻,你来!”
那粘着假胡子的老太监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将钉子凿进周明月的身体里,“好了,这下彻彻底底的将她弄死了,做鬼都没机会了!”
“外面有一口小棺材,弄进来,装进去,把棺材钉死咯!”老太监蹲下,在周明月身上一阵摸索,将她身上的金银首饰掏了个干净。
两小太监将棺材抬进来,将周明月的尸首放了进去,“老祖宗,棺材小了,腿伸不直,盖板合不上!”
另一个老太监道:“锤子,砸碎她的膝盖。”
小太监头皮发麻,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周明月的双膝砸碎,这才将她的腿弄了下去。
合上盖板,两个小太监,直接在感业寺的后山挖了个坑埋了,连墓碑都没有竖。
做完这些后,小太监一刻也不敢呆。
再过个几年,没人会记得,这里埋着一个侧王妃。
因为,这里面埋的人太多了,比周明月身份高的人,太多太多!
很快,周明月羞愧自缢的消息,就传进了胡红玉的耳中。
胡红玉淡淡道:“早该如此了!”
而此时,六扇门的天牢里,也拉出了两具尸体,不是周大庆和周小爽两兄弟还能是谁。
周明月被休,他们就没必要活着了。
徐缺道:“拉去昝国公那边,做大体老师!”
“是!”
六扇门人也没有耽搁,将面目全非的两兄弟直接拉倒了医学院。
昝赢这边急需大量的大体老师。
两兄弟当了一辈子的畜生,死后也算是造福百姓。
至于周大庆的爵位,早在贼妃案的时候,就已经被李世隆给剥夺了。
这两家伙天天打着李越舅子的名头在外面招摇,不杀他们杀谁?
......
与此同时,岭南。
半个月的功夫,秦墨在岭南募兵一万。
这些新兵之中,有许多是流放到岭南的罪民后裔,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最下等的人。
他们连奴隶都瞧不起的,最起码奴隶还有主人,这些罪民后裔,连身份都没有。
属于三不管。
秦墨一招就化解了他们多年的怨气。
给了他们光明正大的大乾平民的身份。
从谁都可以欺负,到现在,谁都不敢轻易欺负。
因为他们的背后是大乾。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土人和僚人。
而秦墨把这些罪民后裔,土人,撩人的军团,编入岭南发展军团,放在了岭南发展银行麾下。
因为他手下的编制满了,不能给人落下把柄。
第二批秦氏910式步枪,也在六扇门的运送下,安稳抵达了苍梧。
李世隆一共给了秦墨三千雷霆军,加上大都督府的三千,拢共六千。
柴荣跟窦遗爱带走了三千五,苍梧就剩下两千五百人。
想了想,秦墨又从骑兵里面挑选出了两千人,组成了新骑兵团,每个人都要熟练的在马背上开枪。
不仅要熟练开枪,还要快准狠!
如果打完了子弹,要拼杀,插上刺刀,比横刀要长出近一半。
足有一米五。
一寸长,一寸强,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一个熟练的刺刀兵,面对横刀兵,单打独斗的时候,需要两三个人才能压制。
保险起见,他们也配备了横刀,占据上风时,砍杀方便。
训练场里,烟尘蔽日。
秦墨嘴里都泛土腥味了,“这些人战斗力成型了,该拉出去练练了。”?
第八百四十六章 总算回来了!
李越这些日子,恢复的也不错,脸上也没有留疤。
他本来就因为天花留了麻子,要是再留疤,都没法见人了。
“憨子,你为什么迟迟不收义安郡?”李越不解。
“义安在岭南道最东,太远了,鞭长莫及知道吗?”秦墨说道。
“你少来,分明就是你留下来给新部队练手的。”李越说道。
“知道你还问!”秦墨进入大营,这天儿又闷又热,都能把人蒸熟咯。
好在高要已经备好了冰镇酸梅汤,一口透心凉。
“小高,给我来碗!”李越冲着高要说了句,旋即问道:“憨子,我能带兵不?”
“你伤好透了?”秦墨骂了句,“万一死义安了怎么办?”
“血痂都快掉完了,真的!”李越说着,撩起了自己的衣服,“新部队让我带,我保证杀的这些叛逆,无路可逃!”
“新部队,就算拴条狗都能打胜仗!”秦墨切了一声,他之所以留着义安郡不打,就是为了给这些叛逆一个缓冲的余地。
其次,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不派兵。
京城那边派遣李存功跟柳成虎去剑南道,另一边,让他爹为主帅,前往江南道。
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要知道,益州大都督府,就在剑南道。
可京城到益州也有一千四百余里,为什么要长途跋涉?
自然是针对益州大都督府。
可见老六,是打算一次性对三个大都督府下手了。
所以,越乱越好,他必须得配合才行。
“憨子,你别这么瞧不起人行不?”李越道:“现在诸羁糜州都烂了,那些人裹挟了七八十万人,在剑南道流窜,按这种速度,要不了几天,剑南道都要沦陷了!”
这班人从始安郡出逃,一路北上,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兵力越是越打越多,装备,也是越来越好。
跟江南道连成一片,颇有一副席卷天下的气势。
“不着急,等真的烂了再说。”秦墨摆摆手。
就在这时,李剑歌匆匆赶了过来,“都督,安南郡急报!”
秦墨拿过急报看了起来,紧跟着,他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卧槽,大舅哥回来了!”
李越连忙凑了过去,当他看到急报中内容,也是一愣。
急报中说,半个月前,百余艘打着大乾旗帜的大船,在安南日南郡安远县靠岸。
守城的将领一问才知道,是两年前出海的改过县男带领的船队。
只不过,这些人状态很不好,当即派人给苏冠军送信。
苏冠军亲自去了曰南郡迎接。
而李欣等人,则是在曰南郡休养。
秦墨又拆开了另一份急报,是李新写的:“景云亲启:快两年了,我回来了,幸不辱命,你要的东西,我找回来大半。
我还在万里之遥的大海之上,发现了一大块陆地,上面只有一些落后的土民。
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人穷其一生都难以探索完。
侥幸没死,也有了一些人生感悟和收获。
但,我最想的,就是与你把酒言欢。
现在,我有资格了吗?”
信不长,甚至有些乱,但.....秦墨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太好了!”
大乾的粮食品种不算匮乏,但,如果能够找到他画的东西,大乾的百姓,就真的不用挨饿了。
大乾将真正意义上,摆脱饥饿,只要摆脱了饥饿,才能慢慢摆脱贫困。
李越喃喃道:“快两年没有大哥的音讯,我都以为他......出事了!”
对李新,李越是复杂的,见他平安归来,喜忧参半。
“你没看苏冠军急报中说,他们损失惨重,去了两万多人,回来的只有一半!
可见这一次出海有多凶险!”
秦墨见李越表情有些不安,安抚道:“你也别想太多,大舅哥对你完全构不成威胁,李智也不用管。
他们的威胁,还没有李敢大呢!”
“我就有这么小心眼?”李越不爽道。
“哥们只是提醒你,现在李新也改正了,他未来出不出海,暂且两说,可留在京城,也是能够帮你很多的。”
李新回来的正是时候,京城那边刚给‘李智’风光大办,公孙皇后正伤心呢。
李新回来,肯定能够让公孙皇后高兴,也不至于太过心伤。
“我,我......我就是觉得怪怪的。”李越有些变扭的说道:“他以前怎么说也是太子。”
“前太子怎么了,他现在都被踢出族谱了。”秦墨照着李越就是一脚,“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要是能让他辅佐你,那才牛呢!”
李越一想,还真是这样,“那我去合浦郡接他!”
“你接个屁,你不是要带新部队?”秦墨道:“明天你就带人去义安郡,路上走慢点,到了义安也别贪功知道吗?
最好打个十天半个月的,偶尔再打个败仗,让对方知道你是个渣渣!”
李越也是无奈,知道这是战略中的一步。
而且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说白了,就是拿他当诱饵,把李智骗过来。
他想要洗脱自己身上的错误,就必须立下大功。
也是秦墨用心良苦,布下这大局。
他要是再把握不住,他就自己下海。
这皇位不争也罢。
“我不是渣渣!”李越嘴硬道。
“你就是,你就是!”秦墨哼了一声,走出了大营,匆匆进了苍梧城,然后把他临时搭建的参谋部成员叫了过来,交代一番。
有这些人在,乱不了。
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秦墨就秘密出城,前往合浦郡。
足足三日,紧赶慢赶的,总算赶到了合浦城。
歇了一夜之后,秦墨一大早就赶往合浦城北海县,说是县,其实就是一个靠海的乡镇。
也是秦墨来了之后,设立的县。
这边地理位置好,是天然的海港,可以建设成跟渤海湾那样的大型海港。
要不了两年,这里就会成为和渤海湾一样繁荣的海港。
海港设立,就必然要成立水师,一旦水师成型,加上第五大都督府,对岭南的掌控和周边的震慑,将会史诗级加强。
在等了许久之后,一个船队,出现在秦墨的视线中。?
第八百四十八章 这下你发了!
桌子上的人都是一愣,李新也大笑了起来,毫不在意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嘛!”
“来,喝酒!”
秦墨跟他碰了碰杯,这一次李新去的地方着实远,几乎垮了大半个球。
可惜啊,还是没有绕球一圈,要不然,航海王肯定是他的!
结合他所说的,这个世界跟另一个世界还是有不少出入的。
但大差不差。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土豆,红薯,总算是搞回来了。
但可惜,没有搞到玉米,很有可能是这个世界没有。
但多了一样东西,木薯!
这东西有毒,处理过后,味道却很好。
而且极其耐旱,放在北方,亩产一千四五百斤跟玩儿似的。
要是放在南方肥沃的土地种植,一千斤至五千斤不等。
这玩意可是很多贫困国家的主粮。
虽然没有玉米,但木薯也能替代。
除此之外,还有秦墨心心念念的辣椒。
一口下去,火辣辣的。
别提多痛快了。
还有木瓜,可以给柴火妞安排上。
喝完了酒,李新带着秦墨去看了作物的种子,每一样都有好几十斤,都是特意挑选出来的上等种。
秦墨道:“这下你发了,有了这些作物种子,你李新名留青史,还是第一个谋反还能洗白的太子!
搞不好,史官还要单独给你做列!”
“这里面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功劳。”李新道:“这些船,这些人,还有......那些武器,若不是你力排众议给到我,我根本离不开京城。”
喝水不忘挖井人。
别人挖苦他,李新搞不好会拔刀。
但秦墨怎么挖苦他,他都得受着,这辈子他也就服秦墨。
“行了,别给我分功劳,我不差你那点歪瓜裂枣的。”秦墨上了船,看着船舱里的金银珠宝,都没什么感觉。
攻打倭岛国的时候,也是一船一船的往大乾运。
他家现在还有一千多万两躺在不同的地库里。
那些珠宝之类的,他都懒得估价了,捡着好的往家里搂。
这么说吧,他几个老婆,每天换着戴不同的首饰,老死都不一定戴的完。
“分你一船?”李新挑挑眉。
“这,不好吧?”秦墨顿时腼腆了起来。
“没什么不好的。”李新指着船队中间那艘最大的船道:“就那艘,里面的东西,是我攻打一个小国弄来的。
值钱的东西都被我划拉来了,应该也能值个几百万两!”
“行,你这么客气,我要是再拒绝,就是瞧不起你!”
分完了好处,秦墨又接见了几个外国使臣,都是仰慕大乾,准备跟大乾建交的。
有这些宝贝,再加上这些使臣,不就是万邦来朝的画面?
老六还不嗨翻了?
是夜,驿道的接待所内。
李新跟秦墨席地而坐,喝着茶,聊着大乾的种种变化。
得知自己走后,李智疯了,父皇险些丧命,表情也是不断的变化。
还有白莲教起事等等,都挺闹心的。
“我先把你回来的消息八百里加急送进皇宫,母后要知道你活着回来,肯定特别高兴。”秦墨道:“回去之后,你好好陪陪母后,这两年来,她着实难过。
女婿再好,也没有自己骨肉亲的,也不要管外人说什么,回京之后,日日陪着母后。
父皇,老爷子,都要好好孝敬,知道不?”
李新点点头,他才懒得在意别人的目光。
反正他对皇位没有任何想法。
“对了,你这边需要我帮忙吗?”
李新道:“我这里还有万余人,如果你需要的话,都可以听你调遣。”
“不用了,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打战的事,你们别掺和进来。”
秦墨也不想让李新知道太多。
“那行吧,我明日就启程,去渤海湾!”
走陆路很慢,万一半路碰到了乱军,很麻烦的。
走水路去渤海湾,再从渤海湾换船去京城,最稳妥,也最快。
“我会通知下去,到了渤海湾,直接换船,但......你最好留两船财报给渤海湾那边。
人嘛,总是会眼红的,好处给到位了,就不会了!”秦墨提醒道。
“我明白!”李新点点头。
他拉着上百船金银珠宝,谁不眼红?
还不如直接留两船给渤海湾做人情,保证一路畅通无阻。
这就是做人。
第二天,李新等人补给好之后,就启程了。
他们走后,秦墨带着种子飞快的回了苍梧,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这些种子栽种下去。
而李越那小子没让他失望,磨磨蹭蹭半个多月才到义安郡,打响的第一枪就哑火了。
而且,还卖了个破绽,被叛逆打退了。
看着急报,秦墨还是很满意的。
除此之外,苍梧郡反邪教诈骗效果斐然,依靠群众的力量,使得那些神棍和叛逆无所遁形。
领南郡在他的设想下,走上了正轨。
那一船的珠宝,他只拿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用来发展岭南。
他看完了所有的急报,拿出老爷子寄来的信。
信里写着老爷子近期写的稿子。
正好写到了第四百六十章目:憨婿下岭南,冯氏兄弟伏诛!
在章目的最后,老爷子打了个括号:“景云,那些人说我写的水,弄得爷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苦恼也!”
秦墨笑着摇摇头,直接在后面写了一行字:“笔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写去,爱看看,不看出去!”
对于那些看客,秦墨太了解了,怎么写他们都会喷的。
哪怕填个坑,他们都会说水。
殊不知,没有铺垫,哪来的水,没有水,如何一路畅通,一发入魂?
他劝老爷子宽心点,说好自己的故事,对喜欢的看客负责,对不喜欢的看客,直接把笔送给他们!
写完,就把岭南的见闻,写了进去,给李源当参考资料。
......
而此时,剑南道,益州大都督府,郑昌火冒三丈。
“他们怎么还往前推进,不是说了,打到眉州就停手吗?”
白莲教这些狗东西,再这么打下去,他就要派出真正的精锐了。
到时候他是赢,还是输呢?
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可好,都他娘的快打到益州来了。
这不是玩他吗?
“报,大都督,白莲教叛贼已经攻破了彭山,朝益州方向来了!”?
第八百四十九章 皈依和超度你选一个!
郑昌这会儿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自己中计了,“派出所有的精锐,迎战!”
好在上个月李敢就回京述职了,否则他在这边,肯定麻烦。
李存功和柳成虎带着大军,怕是再有个三五日就要到了。
若是益州府被攻占,大都督府以后就跟郑家无缘了。
朝廷写了一封模棱两可的讨逆书给他,全文都是废话,主旨就一句话,守住益州府,等候大军支援。
他压根就不想李存功他们来,万一他们赖在益州府不走怎么办?
可这种关头,他要是再威胁李世隆,怕是朝廷大军转头就把他给讨伐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再次怒骂李智无耻。
原本商量好,白莲教攻至眉州便开启拉锯战,等李存功大军来,他会配合传递情报,把李存功这些人歼灭在战场上。
然后再由他打一场胜仗,将白莲教众驱赶至山南道,配合他的人,拿下山南道,直取关内。
可现在,全他娘的搞砸了。
郑昌穿上盔甲上了益州府的城墙。
好在益州府易守难攻,历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些乌合之众过来,就是找死!
大量的滚木,石头被搬运上了城墙,煮沸的金汁臭气熏天。
石炮,弩炮,纷纷架在了城墙之上。
很快,白莲教的大军冲杀了过来。
可看到这些人,郑昌眼皮直跳,这哪里是乌合之众,分明就是建制的军队。
步卒,盾牌兵,骑兵,弓箭兵,弩炮,攻城车,应有尽有!
“快,进攻!”郑昌怒声道,他现在满脑子就一个想法:老子被黑吃黑了!
等打退这波人,他一定要李智好看!
益州府内驻军也不过两万人,整个剑南道驻军也才四万多人(查了资料,现实比这还少),除了府内的两万驻军,其余的两万多驻军,都分散在岭南道其他地方。
这两万多人,也不是都听他的话。
原来,他想借着白莲教,把这些人清理一遍。
趁机收拢一些人。
现在看,这些人恐怕都被白莲教收编了。
大量的石块被抛投出去。
重逾六十斤,一丈长的巨箭射了出去。
嗖嗖嗖!
巨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盾牌之中,洞穿了盾牌,还犹有余力,将后面的士兵扎了个透心凉。
箭如车辐,镞如石斧,说的就是这弩炮。
可白莲教的人仿佛无穷无尽一样。
即便被石头砸死,被箭矢穿透。
他们依旧不畏死的冲锋着。
攻城车推至城墙边,大量的士兵开始往上爬。
他们被石头砸的头破血流,被金汁烫的皮开肉绽,却挡不住他们想要爬上城头的决心。
下方,沾染了猛火油的火箭被射上城墙,大量的守兵开始死亡。
郑昌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开始恐惧,“守住,一定要守住,千万别让他们爬上来!”
只要挡住了最凶狠的第一波,就能够重挫这些人。
益州城下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尸体。
直到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爬上了城墙,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拔掉了它的安全拴,“光明终将战胜黑暗!”
轰!
话落,他手里的东西就被丢了出去。
伴随着爆炸声,城墙上的守军,被炸得东倒西歪。
突如其来的炸响,也让郑昌瞪大了眼睛,“这些狗东西连手雷都用上了?”
这一下,郑昌有些慌了。
可后面,还有令他更加惊慌的事情。
一声更加巨大的爆炸声,连城墙都在震动。
“大都督,城墙被炸开啦!”
“大都督,白莲教贼众冲进来啦!”
“大都督,快逃!”
郑昌慌忙下楼,就看到白莲教的骑兵跨马冲了进来。
横刀收割着士兵的性命,也断了他逃跑的后路。
“万事皆休啊!”
这才一个时辰呐,益州城就被攻下了。
这一战势必会牢牢将他郑昌钉死在耻辱墙上。
想到这里,他气急攻心,喷出一口鲜血。
很快,益州城内的守军就投降了。
他们趴在地上,数十万白莲教叛逆冲进了益州府。
带领白莲教大军的,是白莲教燃灯佛。
此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手里拿着一把长槊,威风凛凛。
“进城不可侵扰民众,他们都是佛国的子民,但是那些欺压子民的人,都给本佛尽数屠了。
所有的罪责就让本佛一力承担!”
白莲教众激动万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益州大都督府就这么被拿下了。
然后他们像嗅到腥味的猫一样,朝着世家大族举起了屠刀。
很快,以郑昌为首的郑家人,全都被抓了过来。
足有二百余人。
可以说,整个益州府重要的官职,都是郑家人。
这不是大乾的益州,而是郑家人的益州。
“跪下!”白莲教众粗暴的将他们摁跪在地上。
为首的郑昌怒视着燃灯佛,“你们背信弃义,会遭报应的!”
燃灯佛笑看着郑昌,“你是罪人,我能看到你身上缠绕的业火!
和冤魂哀嚎声!
我佛慈悲,本佛给你两条路。
要么皈依我佛,要么被我佛超度!”
“你们休想,我郑家绝不像叛逆低头。”郑昌又不傻,自己被摆了一道,他们无非想借助郑家的声望为他们镀金。
可是,宫里哪位还活着呢。
这要是传出去,郑家嫣有活口?
“我们是正义之师,可不是你口中的叛逆!”
话落,燃灯佛一槊将郑昌的儿子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温热的血液,喷的郑昌满脸都是。
“你儿子身上缠绕的冤魂太多,本佛送他去极乐世界忏悔!”燃灯佛笑着道。
郑家其他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可燃灯佛还没有停下,一槊一个小垃圾!
这时候,终于有人受不了了,“我降了,别杀我.....”
此话一出,郑家其他人也附和道:“别杀我们,我们降了!”
郑昌怒斥道:“快闭嘴,我们决不投降......”
燃灯佛一个眼神,就有人将布塞进了他的口中,随后就被拉了下去。
郑昌说不说都没用,郑家其他人降了,这就够了。
很快,益州城内,那些世家老爷们全都拉了斩首。
一时间,人头滚滚!?
第八百五十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燃灯佛看着他们人头落地,没有任何的感觉。
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任务之一。
他是六扇门的人,徐缺的心腹,两年前去了西北,成功打入了白莲教。
然后用了两年时间,一步一步进入了白莲教的核心。
但,他知道,真正的核心,永不会让他进去。
所以他就按照都督的办法,在白莲教内部,开辟了燃灯佛一脉。
白莲教席卷诸羁糜州和剑南道,他趁机跟那些人划清界限。
那些人,一般都是将大族的人拉拢进队伍里。
但他不一样,每到一地,都杀的人头滚滚,解救奴隶将一部分粮食分给民众。
很快,就收获了大量的拥趸。
现在,更是占据了益州府。
如此,便切断了其他人前往陇右的路。
至于手雷和炸药包,自然不是窦建明给的。
白莲教很复杂,派系也不少,任凭他们想破头,也不会想到自己是卧底!
而另一边,消息传到了遂州。
窦建明大怒,“他们想做什么,不是说了占据眉州就罢手吗?怎么去攻打益州府了?”
李严安皱眉道:“会不会是佯装攻城,毕竟做戏做全套!”
赵光眯起眼睛,让燃灯一脉往益州方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些人手段残忍,一路杀伐,大小家族一个不留。
但是收买百姓那叫一个厉害。
他们早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就想着让燃灯一脉去打头阵,消耗他们的实力。
“不可能,他们又不傻,攻打益州府没有任何好处,除了损兵折将,凭耗士气,意义不大。”赵光道:“他们几乎派出了全部兵力,这哪里是佯攻?”
窦建明心烦意乱,这一路过来,他们的人数也从几万人,暴涨至几十万人。
说实话,他都感觉自己有些刹不住车了。
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下面的人推着他们往前走,要是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为李智而布的局,他们会不会杀死自己?
拿下了诸羁糜州和剑南道大半领地,已经有人怂恿他称王了。
那什么燃灯佛,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李严安和赵光在,他若是展露这种想法,恐怕......
想到这里,他压下心头的展望。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能够拿下山南道,他便占据了两道之地,完全可以以此为基。
想到这里,他连忙派人去益州府打听消息。
一个时辰后,佛兵来报,“禀大明王菩萨,燃灯佛已经顺势攻下了益州府!”
闻言,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
益州府是剑南道最富饶的城市,城高墙深,易守难攻。
这才几个时辰,天都没黑透呢,就被攻下了?
窦建明抓住了佛兵的衣领,双目赤红,“你确定?”
佛兵都快透不过气了,磕磕巴巴的道:“是,是的,燃灯佛说,让咱们去攻打合州或者渝州!”
合州和渝州已经是山南道的地盘了。
这是不许他们往前走了?
窦建明气的不行,“他什么意思?是打算把整个剑南道都给占了吗?走,去益州府,我倒要看看,他燃灯让不让老子进去!”
窦建明气的嗷嗷叫,带人就要走,却被李严安给拉住了,“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窦建明火气大的很。
赵光挥退了佛兵,说道:“是我们让他们去的益州府,现在人家真打下来了,你有什么资格去质问?
你真以为人家是吃干饭的?别忘记,人家背后也是有人的!”
闻言,窦建明冷静了下来。
“现在还远不到内讧的时候。”李严安道:“再过几日,李存功就要带着大军来了,让他在益州府死守,转移目标不好吗?
我们去进攻山南道,到时候兵围京都,大家都是从龙之功的功臣!”
山南道过去就是关内道。
几百里的路程而已。
此时李越肯定已经拿下了淮南道,北上就是河南道,就算拿不下河南道全境,也会把靠近关内道那一块打下来,对京城完成夹击。
“大义在我们手里,主力也在我们这边,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斗?”
李严安的话,让窦建明彻底冷静了下来,“对,让他们当替死鬼,转移目标,咱们明天就去山南道!”
......
而与此同时,李智已经彻底拿下了江南道全境,算上剑南道和诸羁糜州,从地图上将大乾一分为二。
淮南道也拿下了大半,现在摆在李智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继续北上,直逼河南道,将扬州大都督府和荆州大都督府从中间一分为二。
可腹背受敌,傻子都不会这么干。
而且,河南驻军已经在界边的颍州,颍上,褒信,新息等城布下了重兵。
这些地方恰好是往京城那一边靠的,又靠近荆州。
强攻需要时间,肯定没有那么容易攻打下来。
要是姚广志在就好了,肯定会帮他出好主意。
这时候,候羹年道:“打穿河南道不现实,这些人可不会这么听话,任你打。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荆州那边出兵去攻打新息那边,然后我们趁势联合白莲教,裹挟百万之众,兵临京城!”
“不行不行,那还不如直接让他们投降得了,最起码以后本王上位,他们还能落个好名声!”李智说道。
如果现在失信于人,其他门阀会怎么想?
他们还会相信李智说的话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纠结?
再有个几日,秦相如大军到了,这战......就难了!”
候羹年冷笑一声,秦相如何许人也,那是跟柳成虎并论的人。
尉迟信雄也不是个莽夫,也是有将帅之才的。
江南门阀久居江南,虽然有实力,可早就被奢靡之气给掏空了身体。
这也是为什么,自古以来,几乎没有天下一统的国祚是从南到北的。
况且,秦相如两人凑一块,就没吃过败仗。
人的影树的皮,他们还带着雷霆军,这种关头,若还在这里考虑什么名声,也别打了,直接投降得了。
你想想你爹,杀你大伯的时候,可想过自己的名声?”
李智幡然醒悟过来。
对,成王败寇,史书由胜利者书写!
候羹年眯着眼睛,继续蛊惑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趁着柳成虎,秦相如他们刚出京,现在正是好机会。
拿下京城,你就是至高。
他们没的选择!”?
第八百五十一章 人生寂寞如雪啊!
至高!
多么诱人!
李智辛苦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哪个位置吗?
候羹年说的没错,只要自己成功了,一切都好说。
而且,他藏匿的那颗棋子,也可以动了。
只要兵围京都,他赢定了。
见李智还不说话,候羹年也是无语了。
这狗日的,说他聪明吧,的确很精。
可有些时候,太惜命,优柔寡断的。
就这样,也想成大事?
无奈之下,他继续道:“荆州大都督府驻军二万,秦相如必然不会从山南道走。
他会从河南道,包围我们,不给我们退路。
事实上,我们也没有退路可言。
朝廷有雷霆炮,有手雷,若打持久战,还不如现在就认输。
所以,我们直取荆州府,逼着崔柏霖去攻打河南道,转移秦相如他们的注意力。
白莲教现在有近百万之众,都是炮灰,我就不信,他们一次性杀的完这百万人。
而且,你别忘了,我们还有手雷,此前一直未用。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李智点点头,心里也有了决断,“那就跟崔柏霖摊牌,逼着他做选择!”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还要把裴维元拉下水,让裴维元一起钳制秦相如他们,不要给秦相如回防的机会。”
候羹年目光灼灼的道:“我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内,若是拿不下京城,就准备逃跑吧,你也别想着做皇帝了!”
李智心里有了决断,“崔柏霖我有把握,可裴维元不好说!”
“他没有退路的,你爹早就想动他们了,秦墨的印刷术,学堂,皇家图书馆,就像是几把软刀子同时切割他们。
不挣扎,就等死吧!”
候羹年嗤笑一声,“他们比你还着急的!”
李智深吸口气,的确不能再拖了,他当即下令道:“穿本王军令,全军出动!”
......
而另一边,陇右道,武州。
李存功大军行至于凤州城就不走了。
柳成虎则带走了一半的骑兵和一千雷霆军,驻守在陇右武州,两地相隔百余里,形成了犄角。
他们根本就没有主动进攻的打算。
陛下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让这些叛逆把江南打乱,推翻重来。
那些叛逆不敢去岭南,必然会冒险进攻京城。
秦相如那厮同样鸡贼,自己带着主力,镇守在山南道商州。
让尉迟信雄带着骑兵流窜。
他和李存功一左一右,镇守住去关内道的两大门户。
只等那些狗贼上钩,便可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爹,咱们已经在这里好几天了,什么时候走啊?”柳如刀问道。
“你想去哪儿?”柳成虎皱起眉头。
“这样待在这里好无聊啊,都没叛逆杀!”柳如刀叹了口气,上次倭州没有完成万人斩的计划,他心里一直念着这件事。
“憋着!”柳成虎哼了一声,“兵者,诡道也,用最少的兵力,最少的消耗,杀最多的敌人,完成战略任务,这才叫战争。
若此时,敌强我弱,冲杀出去,不就是送死吗?”
柳如刀‘哦’了一句,心里开始怀念在倭州的时候了,还是秦墨好,让他自由发挥。
不像他爹一样,一打战阴的要命!
“你这什么态度?”柳成虎火的很,“不懂谋略,以后你只能当个莽将,当不了帅才。
你看尉迟信雄,就是差了一点,就只能被秦相如赶出去当诱饵。
你这样以后怎么帮你姐夫?”
柳如刀抽出刀无所谓的道:“我姐夫有秦墨,有我没我都一样!”
柳成虎瞪大了眼睛,“你你你,逆子,你要气死老子是不?”
“爹,你看我这刀没有鲜血的保养,都生锈了!”柳如刀擦拭着刀,叹声道:“人生寂寞如雪啊!”
柳成虎气的攥紧了拳头,虽然柳如刀说的有那么几分歪理,但做人不能太咸鱼。
柳如剑在李越的身边当忠犬,这很好,柳如刀要做一把刀才行。
为李越的左膀右臂,柳家才能继续繁荣下去。
他不懂声响的取下腰带,将腰带在手上缠绕了两圈,照着柳如刀一顿猛抽,“学什么不好,学秦墨,你是那块料吗?”
“哎哟,爹,别打了,我错了!”柳如刀被打的嗷嗷叫。
“还寂寞不?”
“不寂寞了,我再也不敢寂寞了!”柳如刀没想到,自己就学着秦墨装个哔,也能挨揍。
就在柳如刀挨揍的时候,斥候匆匆进入将军府,“报,将军,益州府急报!”
“爹,别打了,急报来了!”柳如刀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柳成虎哼了一声,拿过急报,一看,顿时大喜过望,“好,太好了,益州府已于三日前被拿下了,郑昌带着郑家人投靠了白莲教叛逆,太好了!”
柳如刀龇牙咧嘴的走过来,“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益州府被反贼攻破,你怎么还叫好?”
“你懂个屁!”柳成虎哼了一声,耐着性子解释道:“天下有四大都督府,这四个大都督府都被世家占据着,加一块,十余万的兵力。
你知道这对朝廷而言,是多大的威胁吗?
而且,大都督府占据的位置,都是天下最丰饶的地方。
若京城被攻破,这四个都督府就是退路。
若是其中一人有二心,岂不是自投罗网?
所以,陛下恨不得除而快之。
益州府被攻陷,这已然是大罪,投靠反贼,是要诛九族的。
郑家焉能活?
反贼一去,这大都督府,定会被朝廷收回,那时,便再也无法对朝廷构成威胁。
懂了吗?“
“哦,懂了!”柳如刀点点头,也有点激动了,“那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杀敌了?”
“憋着吧你!”
柳成虎骂了一句,柳如刀不懂,他怎么会不懂。
李世隆是在借机肃清天下。
错过这次,以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而且,六扇门的人早就打入了白莲教的内部。
秦墨,真是好手段。
从内部瓦解敌人,这战,拴条狗都能赢!
只是杀死这些白莲教众,远远不够,还要把背后的人一网打尽才行。
否则,没完没了了。
“老咯,以后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柳成虎感慨了一句,有一种被比下去的感觉。
秦相如生了个好儿子啊。
再看自己的儿子,越看越来气。
“来,你过来,爹跟你说件事!”柳成虎冲着柳如刀招招手。
柳如刀咽了口唾沫,“爹,说话可以,能把你的手,从腰带上挪开吗?”?
第八百五十二章 更重要的事!
秦相如出京才没几天,就特想家里那几个大孙子。
在商州城好无聊的,反正他又不要功劳,杀敌的功劳,就给尉迟信雄好了。
所以,没事的时候,他就写信,一天能写十几封信回京。
这附近的隶直道修建的这么好,半天就到京城了。
要是送的早,晚上还能收到回信。
“王爷,时间不早了,该歇了!”大山进来说道。
“不着急,等信呢!”
秦相如叹声道:“陛下也真是的,山南道的隶直道修建的这么好,两日就能跑遍全境,非要我们拖着,这戏太难演了!”
演不好,就很容易演砸了,到时候那些人害怕,就不敢来了。
希望尉迟能够演好点,把敌人引诱过来。
大山见秦相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叹了口气,“王爷,要不.......你抽空回趟京城?反正二百来里地儿,上午出发,下午就到了。
睡一夜,第二天再来呗!”
“不行,影响不好。”秦相如摆摆手,踱步道:“哎,有点想我家憨子了,出去这么久,都不给老子来封信!”
“现在外面战火连天,少爷估计也抽不出空来!”
“放屁,就岭南那几个兔崽子,是我儿子对手?”秦相如哼了一声,“也就是越王太拉胯了,有雷霆军都收拾不了这些兔崽子,要不然,我家憨子现在还在家给我生孙子玩呢!”
“王爷,您都六个孙孙了,京城哪个不羡慕您?”大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六十个都不嫌多。”秦相如道:“到时候我就把这些小子弄一块,好好培养,可不能向他爹那么犯浑,天天气老子。”
“王爷,少爷很争气的!”大山连忙替秦墨辩解道。
“那是,那可是咱老秦家的种!”秦相如自豪的昂着头,说起秦墨,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就在这时,六扇门人送来急报,“秦郡王,岭南急报!”
秦相如正色了起来,拿过急报,顿时笑了起来,“嘿,我家憨子给我写信了!”
不过,看完秦墨的信,秦相如愣了愣,“前太子回来了?”
“王爷,您说谁回来了?”大山诧异道。
“前太子,李新!”秦相如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他死海上了,没想到他居然带着上百船香料和金银珠宝回来了,了不得啊!”
大山吞了吞口水,“乖乖,上百船金银珠宝,那得多少银子?”
“出海的大部分都是大船,估计三四千万两银子是有的。”秦相如咂舌道:“有了这些银子,那老六还不天天开战?”
“王爷,你说他回来,还有没有希望......”
“想屁吃!”秦相如哼了一声。
李新离京之后,林蓉生了个儿子,这两年,跟秦府来往密切,有李玉漱她们护着,倒也没人敢欺负他们。
想了想,他连忙写了两封信,让人连夜送回京城!
秦墨的意思是,让李玉漱把这个消息告诉林蓉,卖个好。
虽说李新没有机会掌握大权,但是未来还是可以进入朝堂权力中心的。
值得交好。
.......
翌日,李世隆就收到了六扇门急报。
打开一看,惊喜万分,不住的点头,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好好好,回来就好!”
他连忙来到了立政殿,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公孙皇后。
‘李智’下葬之后,公孙皇后大病了一场,也多亏了昝赢医术高,这才保住了公孙皇后的命。
即便如此,公孙皇后也是暴瘦,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念奴,好消息!”
李世隆冲进立政殿,看着病榻上的公孙皇后道:“承乾回来了!”
闻言,公孙皇后满是不敢相信,眼中也多了一丝喜悦。
“你看,这信,是景云十天前送出来的,信上说,承乾走水路去渤海湾了。
算日子,再有半个月,就该到京城了。”
拿过信,公孙皇后仔细看了起来,泪水簌簌的流,“我的儿啊,可算回来了!”
两年杳无音信,她日日祈祷,都以为李新死在海上了。
可现在,她悬着的心是彻底放下了,也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念奴,你一定要好起来,到时候等承乾回来看到你这样,他肯定会怪朕没把你照顾好!”
当时恨意十足,现在李世隆早没了恨意,有的只是父亲对儿子的思念。
“是臣妾自己不争气,让陛下担心了。”公孙皇后道:“臣妾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要去京畿河码头接他!”
李世隆点点头,这会儿,也懒得在意什么规矩礼法了。
都见鬼去吧。
“对了,儿媳妇那边通知了吗?”公孙皇后问道。
“还没有,朕这就派人去通知。”李世隆见公孙皇后脸上有了笑意,心里也很是高兴。
李新回来的好啊,救了公孙皇后一命。
在立政殿待了一会儿,李世隆便离开了,他问道:“十四在哪儿?”
身后的王归回道:“禀陛下,蜀王在王府内。”
“回京这些日子,他都做了什么?”李世隆又问道。
“看书写字,极少出门,但京城内有不少臣子和其书信往来。”王归回道。
“有没有名单?”
王归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单,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李世隆扫了两眼,冷笑起来。
可以啊,连新上任的禁军统领都被他拉拢过去了。
名单上,下至九品官,上至正三品,数百人,都跟李敢来往密切。
“去,把他给朕叫来!”李世隆说了句,便去了甘露殿。
很快,李敢进宫了,看着李世隆,拜道:“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隆神色如常,“你进京也有一个月了,何时离开?”
李敢心里直突突,父皇怎么突然问这个,这是要赶他离开京城?
可益州府都被白莲教的人给攻克了,他回去作甚?
送死吗?
但这话,他也不敢说,毕竟消息都还没有进京。
于是,他故作不知:“儿臣这两天就打算辞别父皇母后!”
李世隆点点头,似笑非笑的道:“你述职也述了,在京城也休息了这么久,明天就启程吧,川蜀那边不太平,你这个王爷过去,必然可以振奋人心!”
李敢顿时有些慌了,现在离京,不是送死吗?
而且,他在京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八百五十三章 虎毒不食子
“怎么了?”李世隆问道:“不舍得走?”
“父皇,儿,儿臣,只是觉得,这两年未在父皇和母后面前尽孝,没有做到一个儿子的责任,很是惭愧!”
李敢跪在地上,满脸的自责。
可李世隆却并没有觉得欣慰,眼中反而透着冰冷,“大男儿志在四方,你去川蜀,帮朕治理好当地,强过你天天在朕的面前晃荡。”
李敢偷偷用眼角余光偷瞄李世隆,见他面无表情的,跟自己刚回来时,截然相反。
他为何这么急着赶自己离开京城?
可他现在也不敢说什么,无奈应下之后,就离开了甘露殿。
回到蜀王府。
李敢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要不再拖一拖?
拖到益州府被攻陷的消息传到京城。
这样的话,父皇应该不会赶他离开京城了吧?
想到这里,李敢硬是以各种借口拖延了两日,可京城依旧风平浪静的,没有等来想要的消息,却把高士莲给等来了。
“高公,我这两天偶感风寒,身子不适,麻烦您跟父皇说声,就说我病好了就走!”李敢也是狠人,为了让自己生病,天天把自己泡在冰水里。
那浓厚的鼻音,也不是装出来的。
“蜀王,现在风寒不是什么大病,去太医署,让太医扎一针就好了。”高士莲看着李敢,“走吧,跟咱进宫,陛下要见你!”
李敢头皮一麻,“这不好吧,万一把风寒传给父皇怎么办?”
高士莲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它,就不会了!”
李敢无语的不行,一咬牙戴上了口罩。
进到皇宫,还没等李世隆开口,李敢连忙跪伏在地,“父皇,儿臣有奏!”
李世隆这会儿正在批阅奏折,听到李敢的话,连手中的笔都没有放下,“说!”
“儿臣收到益州府传来的消息,白莲教叛军,已余五日前,攻破了益州府!”李敢说道。
说完,李敢就听到上方传来幽幽的叹息声。
“所以,你整日把自己泡在水里,让自己患上风寒,是早就知道益州府被攻陷,对吗?”
李敢咽了咽口水,将脑袋抵在地上,“儿,儿臣......”
他磕磕巴巴的,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儿臣,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之所以把自己泡在水里,是因为京城酷热!”
“京城再热,能有益州府热?”李世隆用满是失望的眼神看着李敢,“白莲教攻占益州府,第二日下午,朕就收到消息了,比你收到消息还要早两日。
不仅如此,郑昌还带着郑家人投降了叛逆。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朕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李敢心沉了下去,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了。
父皇居然比他还早两天就知道了消息,这意味着什么?
若是正常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进宫奏报。
可他没有,而是选择了充耳不闻。
就算他借口是今天才知道的消息,那也要李世隆信才行。
“父皇,儿臣......”
李世隆打断了他,“实话告诉你吧,李存功和柳成虎他们并没有去剑南道,而是在陇右武州和山南道的凤州镇守。
打下益州府的白莲教余孽,为首的是不是燃灯佛?”
李敢懵了,大军没去剑南道?
为什么?
他不理解。
见李世隆询问,他下意识的点点头。
“那燃灯佛,是朝廷的人,明白了吗?”李世隆放下手中的笔,端起茶喝了起来,“打下益州府用的手雷和炸药包,都是朝廷资助的。
朕早就想铲除这些世家了,而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郑家反了,朕没说,是害怕那些人逃跑。”
李敢跪在那里,身子不住的发颤,燃灯佛居然是朝廷的人。
这居然是父皇布下的局!
“所以父皇才提前把儿臣叫会京城述职?”李敢浑身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对啊,不然的话,难道等那孽子攻过来,你再假意勤王,给朕从背后来一刀吗?”李世隆轻描淡写的说着。
李敢吓得浑身颤栗,心里掀起了金涛海浪,父皇是怎么知道的?
“父皇,儿臣绝对没有这个念头,请父皇明察啊!”
“没有?”李世隆笑着摇摇头,“要不要朕去把蜀王府内那些手雷搜出来?”
李敢脑瓜子一片空白,浑身的力气在这一瞬间都被抽空了,“父皇,儿臣,儿臣......”
李世隆起身,抽出了自己的腰带,一步一步朝着李敢走去,“你在川蜀做的这么好,朕心里特别的高兴。
还屡次在大朝会上夸赞你,说你英果类我!”
李敢是所有皇子里,相貌最似他的人。
以往虽然不显山不漏水的,可去了川蜀之后,也是稳扎稳打。
李越在岭南这些日子,的确是令他有些失望。
他觉得,自己还年轻,可以在有生之年,把该打的战都打完了。
所以一个擅长治理民生皇帝,更加适合当大乾第三代皇帝。
可他没想到啊。
这个孽子,居然早就跟李智暗中窜通好了。
去川蜀,也是听了李智的话。
毕竟,谁又能想到,自己器重的儿子,会给自己背后来上一刀。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父皇......”
“啊!”
腰带照着李敢的脑袋就是一下,只一下,就打的李敢头破血流。
甘露殿门紧闭着,侍卫们都躲得远远的。
高士莲跪在一边,暗中的角落里,王归就像个泥塑一样,一动不动的。
“父皇,听儿臣解释......”
李敢被打的连连哀嚎,只觉得浑身的皮肉都绽开了,骨头都要被打碎了。
李世隆只是一下一下的抽打着,每一下,都打在李敢身上最疼的软肋上。
虎毒尚且不食子,是不是他们觉得,自己太仁慈了?
觉得自己犯下了大错,不会死?
他只是要一句知错,认错,仅此而已!
“父皇,别打了,儿臣知错了,儿臣错了!”
李敢明白了,一切都被李世隆给看破了,前两日,他叫自己进宫,是给他机会,让他自己坦白。
可他真的想不通啊。
为什么李世隆会知道!
他以为,只有到最后一刻,李世隆才会知道这件事。
李世隆将淌血的腰带丢在了地上,望着穹顶悲哀长叹,“养不教,父之过啊!”?
第八百五十四章 红薯迁藤了!
李世隆看着不断呕血的李敢,恨不得将其打死。
心中更是悲切。
也许,他的教育方式,真的错了。
李敢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珠子都被血染红了,“父皇,儿臣错了,儿臣愿意协助父皇,将,将四哥抓,抓获。
求父皇饶命!”
他现在才知道,一切的谋算是何等的可笑,根本就瞒不过李世隆。
“你四哥早就下葬了,葬在了皇陵的旁边,你上哪儿去抓你的四哥,去土里把他挖出来吗?!”
李世隆一脚将李敢踹飞出去,这一下,直接踹没了李敢的半条命!
要不是不想留下杀子的污名,他刚才就活活将其打死了。
“去叫人给这孽畜治病,别要让他死了。”说着,李世隆又道:“益州府大都督郑昌,守城不利,投靠白莲教叛逆,乃谋逆大罪。
当诛九族也!
传朕军令,不要放跑一人!”
“奴婢遵旨!”王归应了声,旋即匆匆离开甘露殿。
而此时,京城郑家那边也早就收到了益州府被攻陷,郑昌投靠余孽的消息。
这两日,大家惶惶不可终日。
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的。
“别自己吓自己,安和不傻,纵然守城不利,也绝对不会投靠叛逆的,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不会想不到。
而且,益州府五天前就被拿下了,那位也肯定收到消息了,若真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没错,陛下定然知道,这是白莲教叛逆的奸计,为了我郑家的名声和体面,这才没有公之于众。”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不住的点头,虽然他们这边只是分支,但在京城任官的也有上百人,放眼全国,就更多了。
李世隆不会这么鲁莽的。
再说,现在大乾动荡,要是他再对世家下手,大乾真的岌岌可危了!
众人心不由的落回了肚子里。
可这谁,外面突然传来了马蹄声,紧跟着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郑昌守城不利,投靠白莲教叛逆,让白莲教叛逆,穿上大乾将士的盔甲,以益州府大都督的身份,哄骗彭州,汉州,乾州.....等守将,打开城门,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六州,罪该万死!
奉陛下旨意,擒拿郑家余孽,九族之贼,诛之!”
听到这话,郑家人遍体生寒。
如狼似虎的禁军冲了进来,将郑家人全都抓了起来。
“我要见陛下!”
“见陛下?”禁军将领冷笑一声,抽出了刀子,一刀斩在了那人的脑袋上,“见鬼去吧!”
郑家上下,鸡犬不留。
很多郑家官员,还在衙门里当值呢。
就被禁军给带走了。
一时间,京城震动。
江南道被白莲教攻陷,郑昌带头谋逆的消息,更是令众人惊骇。
各家都害怕了,也不敢在露头,拼命的将自己的尾巴给收了起来。
也没人敢站出来为郑家求情的。
因为李世隆拿出了铁证。
第二天下午,郑家上下千人。
八岁以上,八十岁以下的人,不论男女,尽数被推到了菜市场口。
几十个刽子手,斩的刀口都卷刃了。
谁都明白,郑家,凉了!
唇亡齿寒,各大世家开始报团取暖。
暗地里,都开始联络外界。
而此时,岭南。
秦墨看着迁藤的红薯,激动的浑身发颤。
这红薯,是他八月中旬栽种的,到了九月,就已经迁藤了。
还好苍梧温度适宜,冬天也不冷,推测应该在11至20摄氏度左右。
不过红薯这东西,喜温怕冷,低于15°就停止生长。
而且红薯的生长周期需要六七个月,就算是是夏季栽种,那也需要四个月左右。
秦墨算了算时间,大棚还是需要的。
红薯这东西,早些年活人无数。
更是致富的关键作物之一。
后面大家富裕了,红薯渐渐的成为了辅助食品。
以前,秦墨奶奶,将红薯切块跟红薯叶放在一起煮,用来喂猪。
秦墨小时候跟着村里的熊孩子去偷红薯,烤着吃,那时候觉得红薯是最好吃的东西。
想到软绵可口的烤红薯,秦墨吞了吞唾沫,冬天要是手里拿着一个红薯,又好吃,又暖手。
高要见秦墨咧嘴傻乐,忍不住道:“少爷,这红薯,真的能亩产五六千斤?”
“那当然了,苍梧土地肥沃,红薯绝对能高产!”秦墨笑着道:“今年都用来做种,到了明年,这些红薯种,会让岭南的老百姓,吃上饱饭。
不过,红薯也不能完全当做主粮,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而且,储藏不好,一个月就烂了。
如果窖藏,倒是可以藏个半年左右,但没有其他主粮耐储藏。
不过,红薯可以洗红薯粉,可以晒红薯干,红薯片。
红薯叶可以炒菜,红薯块可以做拔丝地瓜,甜掉你的牙齿!
煮粥的时候放红薯,比较扛饿!
要是人吃不完,还可以喂猪,喂家禽!
保证吃的肥肥的。”
高要吞了口唾沫,虽然还见过红薯长什么样,但替光是听秦墨说,她就觉得很好吃。
“少爷,哪有人吃不完的粮食啊!”高要说道。
“以前也许是这样,可现在不一定了。”秦墨走出红薯种植园,来到了土豆种植园。
“这个土豆亩产三四千斤是有的,特别是苍梧这边,土地肥沃。
若是以后改良品种,恐怕能够长到六千斤以上。
而且,土豆是可以当做主粮的,不仅营养丰富,口感好,还可以用来制作各种各样的美食。
比红薯的应用更多一些。
储藏的时间也更久,有了他,老百姓就不存在饿肚子一说了。
哪怕纳税纳粮,都足够养活一大家子,还让他们有余粮出售。”
秦墨看着抽芽的土豆,心里也很是高兴。
这些可都是宝贝疙瘩。
岭南前两年免税,后十八年半税,人均百亩永业田,不用给地主交租,粮食都足够他们吃了。
加上这红薯土豆,还有木薯,直接从一日一餐,两餐,变成了一日三成。
到年底,恐怕还有余粮。
老百姓吃饱之后,就会想着穿暖,穿暖之后,就会有更高的追求。
就会让家中富余的劳动力出来做工,从而完成社会转型!?
第八百五十五章 计划有变!
高要不懂什么社会转型,她只知道,自家少爷真是菩萨心肠。
对老百姓好的没话说,为他们做主,为他们思前顾后的。
甚至,比上面那位都要合格。
当然,她就想想,自家少爷什么性格,她还是很了解的。
若想当皇帝,早在皇帝被刺杀的时候,他就能当了。
秦墨从土豆种植园离开,又去了木薯种植园,辣椒种植园。
心里盘算着现在大乾可以当做主粮的粮食作物。
水稻,小麦,青稞,粟米,高粱。
其中南方人主要以水稻为主,北方人小麦,粟米,高粱为主。
青稞在南番有大量种植,大乾人种的不算多。
现在又有了红薯,土豆,这种适合全国推广的粮食。
就算北方碰上天灾人祸,靠着岭南,江南,安南,这三个大粮仓,也完全可以供给全国。
想到这里,秦墨那叫一个高兴,总算是兑现跟李世隆的承诺了。
“走,小高,去弄几根甘蔗来吃吃!”
走了一圈,秦墨浑身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是,少爷!”高要连忙去旁边的甘蔗种植园弄了几根甘蔗过来。
苍梧盛产甘蔗,拿下岭南之后,白糖成本价,还能压一压。
而在岭南,种植甘蔗,是扛把子行业之一。
现在是九月,正好是甘蔗成熟的时候。
高要把甘蔗皮削的一干二净,结节处全部都砍掉,洗净之后,才送到秦墨的手里。
“小高,你也吃!”秦墨把挑了一截靠近甘蔗根的甘蔗,递给了高要,“这个甜!”
“谢谢少爷!”
高要咬了一口,甜到了心里,然后拿出蒲扇,轻轻地给秦墨扇风。
“舒服!”
秦墨吐掉甘蔗渣,“其实岭南比京城适合养老,这里冬天暖和的很,夏天让老婆们穿上‘别急’在沙滩上打排球,钓钓鱼,烧烤,那日子,给皇帝当都不让。”
“少爷,排球是什么球?”高要问道。
“哦,用手打的,不能落地,落地就输了。”秦墨道:“到时候,你也带上小牡丹,小暖,咱一起在海边度假,想想都舒坦!”
高要一想起夫人们穿着‘别急’在沙滩上打排球的画面,就一阵脸红。
“少爷,别急怎么能穿在外面,外人看到多难为情啊!”高要说道。
“怕什么,又没外人。”秦墨说道:“到时候我要划拉一大块私人海滩,弄他几十套海景别墅,专门用来度假。
小高,你派人去查查,哪里位置好,提前踩点,我好安排!”
“知道了,少爷!”高要点点头。
这是,李剑歌拿着急报匆匆过来了,“都督,江南急报!”
秦墨拿过急报看了起来,“哟,淮南道跟山南道都拿下啦,父皇要知道了,还不高兴死?”
急报中说,李智五日拿下了荆州,扬州大都督府,裴维元,崔柏霖投降,转而想河南道挺进。
真是瞌睡了就来枕头,李世隆一心想要搞掉大都督府。
现在益州大都督府已经凉了。
荆,扬二州也快完了。
剩下的并州,已经不重要了,敢不听话,弄死!
想了想,秦墨道:“盯紧目标,随时汇报给尉迟信雄,千万不要让他错过!”
“是,都督!”李剑歌拱手道。
“越王在义安郡怎么样?”
“输多胜少!”
“干的漂亮!”
秦墨拿起一截甘蔗递给了李剑歌,“去忙吧!”
“卑职告退!”
李剑歌离开后,秦墨则是在想老秦写给他的信,让尉迟做诱饵,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太靠谱。
而且,尉迟要知道李智没死,敢杀他吗?
这事儿要是闹出来,可就难看了。
让李越出马,擒而不杀,秘密送进京城,戴罪立功不说,还能够好好表现。
这种丑闻,自家人知道没什么,外人知道,皇帝多难堪?
不过李世隆让老秦处理,老秦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其实,江南还有一支军队。
那就是茶山军。
当初秦墨弄出炒茶的时候,悄悄的让李存功收购了百万亩茶山。
这两年下来,这个数字扩大到了三百多万亩。
这么多茶山,自然需要人守着。
差不多有四千人。
“要不,让李越一雪前耻,打穿江南道?
然后双面夹击,将李越擒获?”
秦墨有些踌躇,主要是担心李越能力不够。
想了好一会儿,秦墨有了决定,写了几封密信,让六扇门送走。
然后把裴兴叫了过来。
这些日子,裴兴一直都在苍梧。
“大总管,叫我有什么吩咐!”
跟在秦墨身边越久,裴兴就越能感受到秦墨的可怕。
苍梧的变化,他也看在眼里。
此人武能定国,文能安邦。
憨傻,是世人对他最大的偏见!
“淮南道那边来了一份急报,你看看!”秦墨把急报递了过去。
裴兴诧异的接过急报,看完之后,浑身一颤,急忙跪在地上,“大总管,我,我......”
他磕巴了半天,浑身都被冷汗给浸透了,愣是没把一句话给说全。
“别急,慢慢说!”秦墨递过去一截甘蔗。
裴兴望着手里的甘蔗,心想,秦墨若是要弄他,一句话的事情。
何必让人把他叫过来,还让他吃甘蔗?
“大总管,裴维元守城不利,已是大罪,投敌更是死罪!
请大总管给卑职一个机会,卑职愿意戴罪立功,将裴维元擒杀!”裴兴很清楚,跟朝廷作对,没有任何的活路。
只要秦墨还活着,只要雷霆军还在。
他们没有半点可能的。
早先,他就写信给了裴维元,让他不要跟朝廷作对。
然而,写信却没有回信,石沉大海一般。
他投敌,是要拉着裴家一起死啊。
“若我让你去,你也去投敌,我该怎么办?岂不是纵虎归山?”秦墨笑着道:“你知道的,陛下对你们世家早就不满了,你族叔守城不利,又投敌,俨然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这不就是将把柄送到陛下的手里,你觉得陛下会放过裴家吗?”
裴兴苦笑着摇头,“不会,但裴兴对朝廷绝无二心,裴家也绝对没有二心,裴维元贪生怕死,他所做之事,不能代表我裴家人!
请大总管,给卑职一次机会!”
言罢,朝着秦墨重重的磕起头来。?
第八百五十六章 燃灯有异心,速走!
“你这样我很难办啊!”秦墨道:“我要是帮了你,万一陛下连我一起怪罪,说我坏了他的事,你说我咋办?”
裴兴连忙道:“若大总管救裴家,卑职日后以大总管马首是瞻,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裴兴也是个果断之人,抽出匕首,直接划破自己的手臂,对天起誓。
秦墨才不相信狗屁誓言,但这个裴兴的确是个聪明人,也有点才能,死了怪可惜,但就这么轻飘飘的应下来,他肯定不当回事儿。
于是,秦墨说道:“益州大都督郑昌降了叛军,没几天郑家九族都被抓了,男的死,小的阉,女的为奴为婢,再没那翻身之日!”
裴兴目瞪口呆,“郑家九族诛灭了?”
秦墨再次甩出一份急报,“自己看!”
裴兴捡起地上的急报看了起来,看得他汗流浃背,浑身颤栗,“大总管,救我一命,救裴家上下一命,卑职给你磕头了!”
他这会儿魂儿都快吓没了。
自李源始,到李世隆这里,近二十年的时间,一直都在明里暗里的打压世家。
现在,朝廷强盛,皇权霸道,有了正当理由,那位不会手软的。
“大总管,求您了!”裴兴都快吓哭了:“陛下最信任您,您开金口,陛下肯定会听你的。”
见状,秦墨才道:“我尽力吧,能保多少保多少,但是我丑话说前头,保不下来,你也别怪我!”
“谢大总管!”裴兴感激的道。
“起来吧!”
秦墨道:“我给你三千骑兵,现在去义安郡找越王,然后去江南道......”
“是,大总管!”裴兴再次单膝跪地,“昔日裴兴不懂事,冲撞了大总管,大总管不计前嫌,日后裴兴必为大总管赴汤蹈火!”
“你不用为我赴汤蹈火,且好好效忠朝廷吧!”
裴兴走后,高要问道:“少爷,万一这个裴兴有问题怎么办?”
“他手下的兵都是我的人,有问题又怎样?”秦墨哼了一声,也就是他跟裴家人的冲突少,换做崔家,鸡蛋都要摇散黄来,更别说救他们了。
“那不按照之前的计划了吗?”
“情况有变,当然要改动计划。”秦墨道:“裴兴是个人才,能够帮助李越劈开江南道。
只要生擒了李智,首功就拿到了,至于其他人,慢慢周旋呗。”
秦墨指的是,候羹年那些人。
他们以为自己布下了局,岂知他的局更大。
......
李越在义安无聊的要命,明明可以碾压,却还要演戏。
心累。
不过,这些天,他的枪法也是越来越准了。
慢慢的,他也能明白秦墨的意思,是想让他磨合新部队。
特别是骑射营,在马背上和在平地上射击,是两回事。
步兵则主要是三段击,跟炮兵营的战略差不多。
“报,越王殿下,裴兴将军带着两千骑兵来了。”一个副将匆匆来报。
李越皱起眉头,“裴兴过来做什么?”
“说是配合殿下攻打江南道!”副将兴奋的说道。
“什么,打江南道?”李越皱起眉头,连忙找到裴兴。
“卑职见过越王殿下!”裴兴拱手道。
“裴将军,大总管让你来做什么?”李越问道。
“大总管让卑职过来辅助殿下!”说着,裴兴从怀里掏出秦墨的信,递了过去。
李越拿过信,检查了一下火漆,没有动过的痕迹,这才开封看了起来。
看完信之后,李越激动了,秦墨让他带着新部队,去江南道。
那边有四千骑兵会帮他们吸引火力。
他这里四千人,加上裴兴两千人,正好六千人,从江南道战术穿插进。
六扇门时刻监控李智主力,一路横推,前往山南道。
看完了新,李越也不敢耽搁,让龙川郡的守军过来镇守。
当天备好压缩军粮,就往北上。
李越发誓,必要一雪前耻,生擒李智。
而此时,姚广志等人来到了眉州。
他看着萧鱼柔,“这燃灯,是你的人?”
萧鱼柔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
“你实话告诉我,手雷是你给他的?”
姚广志沉声道:“你糊涂啊你,你信不信,我们现在连益州府都进不去!”
“我没给他手雷,可能是你们的人分的!”萧鱼柔怎么会傻到把秘密武器交给别人。
“我们自己都不够用,怎么会分他?”姚广志道:“你最好实话实说,给了就给了,自己人拿着也没什么关系!”
萧鱼柔冷声道:“你觉得我不按照计划来,趁机抢占地盘?”
一旁的无舌也眼神不善的看着他,“大和尚,你什么意思?这才刚打下了一点地盘,就开始内讧了?”
姚广志深吸口气,“不是内讧,窦建明根本就没有分他手雷,如果你们也没分的话,那么他的手雷是哪里来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燃灯佛攻下益州府,这本是高兴的事情,可询问经过,才知道他们用了炸药,炸开了城门。
姚广志以为是萧鱼柔给的,萧鱼柔还以为是窦建明分的,直到他们从诸羁糜州赶到眉州,他才发现不对劲。
燃灯一脉,已经逐渐脱离白莲教原有的框架,变得离经叛道起来。
他们不再尊弥勒,反而尊燃灯。
燃灯古佛是过去佛,弥勒是未来佛,算起来,地位是相等的。
但,这两尊佛都不是白莲教地位最高的人。
佛母才是!
可萧鱼柔,不是佛母!
佛母另有其人。
在白莲教起事前,这些前朝余孽根本不成事的。
要不是李智,给他们一百年,都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真的没给他手雷!”萧鱼柔说道:“没有骗你!”
姚广志盯着萧鱼柔看了一会儿,旋即一拍大腿,“糟糕,燃灯有异心!”
“异心,什么异心?”无舌皱起眉头,“你把事情说明白!”
萧鱼柔浑身一颤,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颤声道:“快,快出眉州,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无舌到底是年纪大了,出宫之后,又日日奔波,身体也远不如从前,反应更没有年轻人快。
可听到萧鱼柔的话,心也提了上来,手下意识的摁在了剑柄上,“速走!”?
第八百五十七章 老奴要去见先皇了!
姚广志还算冷静,他只是想不通,这燃灯,到底是谁的人。
可思来想去,他只想出了两种可能。
一,燃灯自己有异心,这手雷是他盗窃而来。
二,燃灯是朝廷的卧底!
前者概率小,后者概率就大了。
难怪他们一路挑着世家大族杀,一个不留,还解放奴隶。
比他们做的更加彻底,手段也更加的残忍。
“佛爷知道了,燃灯是朝廷的卧底,攻城用的手雷和炸药都是朝廷给的。
这一路杀过来,为的就是清理这些世家大族,我们上大当了!”
姚广志咬牙切齿。
岭南已经无士族了。
诸羁糜州,剑南道也没了。
李智占据江南道,拿下淮南道,山南道的同时,也给了朝廷覆灭世家大族的理由。
他们根本就没在乎白莲教,也没在乎李智起事。
从一开始,朝廷就在借刀杀人。
燃灯镇守益州府,益州府后面还有个六城,尽数被他给拿下了。
彻底截断了他们北上去陇右道的可能。
窦建明等人则去了山南道。
若朝廷大军,驻守在凤州和商州,等到大军压进,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连逃都没有路啊!
萧鱼柔这会儿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快,快离开眉州,告诉其他人,不要上当!”
然而,外面早就被燃灯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人中,有不少六扇门的人。
等了两年多了,布下了这大局,总算被他们给等到了。
“这些人,都是白莲教的叛逆,燃灯佛有令,擒拿为先,若敢不从,杀之!”
“杀一人,奖百两!”
“擒一人,奖五百两!”
“擒得贼首,奖万金,册封菩萨!”
此话一出,燃灯一脉的人眼珠子都红了。
提着刀,直接冲了进去。
姚广志等人也带了几百个死士来的。
他很清楚,冲不出去,就死定了。
但,他们有手雷!
很快,眉州城内响起了爆炸声。
镇守眉州的,是燃灯佛坐下的大势至菩萨,此人是六扇门录事参军事,从七品上的职位。
他很清楚,只要能够抓住这些人,他就是首功,到时候,一个县男少不了。
跟朝廷作对,跟他们都督作对,配吗?
“快,用盾牌压上去,他们手雷不多!”
眉州城内,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
燃灯一脉有近四十万人,虽然大多都是乌合之众,可精锐也有三四万。
这些乌合之众,用来当炮灰,再好不过了。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可百家哭总好过万家哭。
狭窄的空间里,手雷的威力被厚重的盾牌给抵挡。
数以万计的燃灯佛兵,将他们围堵其中。
萧鱼柔攥着粉拳,难道自己今天要死在这里吗?
无舌也浑身是血,杀了二十多人后,他也是气喘,“公主,我让人用身体开道,您跟着老奴,冲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干爹!”
萧鱼柔看着视死如归的无舌,身子一颤,双目通红。
“公主,别难过!”
无舌强打起精神道:“只要逃出去,就有希望。”
紧跟着无舌走到姚广志面前,“大和尚,让他们用身体炸开一条路,否则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姚广志脸色特别难看,他就不该入城,“若城门关上,如何?”
无舌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那也要试一试!”
姚广志点点头,旋即高喊道:“光明终将战胜黑暗,咱们跟这些魔头同归于尽。
死,是另一种重生,诸位罗汉,让咱们在西方极乐世界见!”
“光明终将战胜黑暗!”
“死,是另一种重生!”
“佛光普照,耀我神威,今日身死,来日极乐!”
这些死士,被姚广志洗脑洗的很彻底。
他们拿着手雷,拔掉保险栓,扑进了人群之中。
砰砰砰!
他们硬生生用自己的性命,开辟了一条路!
“公主,快,上马,贴着马背,倒向一侧,老奴给您牵马!”
萧鱼柔也没矫情,翻身上马。
一旁的姚广志早就在二十多个死士的护送下向外冲杀!
“该死的,佛爷今天就把你们超度了!”
姚广志用牙齿咬掉保险栓,投进了人群里。
看着被炸死的人。
姚广志也是满肚子的火,他姚广志布局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难道要死在这小小的眉州城内?
还是他自投罗网的。
想到这里,他就一阵火大。
大势至菩萨看着这些人用命开道,冷笑了起来。
逃的掉吗?
大门早就关上了,今天,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
虽然人多,也却不是这么消耗的!
他打了个手势,藏匿在盾牌兵身后的长矛兵,透过缝隙将长矛刺了出去。
噗噗噗!
锐利的长矛,轻易洞穿了这些人的身体!
“给咱滚!”
无舌一剑劈断了刺来的长矛,可转身一看,却是睚眦欲裂!
三四根长矛刺穿了马肚子,若不是萧鱼柔贴着马背,身子倒向右侧,此刻早就受伤了。
受伤的马嘶鸣起来。
可紧跟着又是几根长矛冲出,直接洞穿了马头。
战马倒地,萧鱼柔滚在了地上,脚却被马身给压住。
“公主!”
无舌怒吼一声,连忙冲过去。
可一切都晚了。
两年多的布局,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又怎么会让他们轻易逃走!
噗!
长矛洞穿了无舌的大腿!
“啊!”
无舌吃痛惊呼一声,用卷刃的剑,砍断了茅柄。
然而,人实在是太多了。
另一边,又有一把长矛刺了出来。
这一下,扎歪了,直接扎在了他的腰子上。
剧痛让无舌顿住了脚,他以剑为杖,撑着不让自己跪在地上。
然而接二连三的长矛刺了过来,直接将他扎成了刺猬。
白莲教的武器不算好,连早就淘汰,被用作仪仗祭祀的长戈也混在其中
长戈猛地往回一拉,直接削断了无舌的双足。
崩!
剑崩断了。
无舌趴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却还是强忍着最后一口气,爬向了萧鱼柔。
锋利的长戈划破了他的肚子。
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
他强挤出一个微笑,“不怕,公主,不怕......老奴要先一步去见先皇了!”?
第八百五十八章 师兄,你好深的算计!
“干爹!”萧鱼柔想要爬出来,可马太重了,她根本就出不来!
“公主,老,老奴要去地下伺候皇帝了,您听好了,不要反抗,他们不会杀你的。
这些人,不是朝廷的人,肯定是六扇门的人。
只要你亮明身份,他们不会杀你的!”
说着,无舌吐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的鲜血,声音也是越发的微弱,“那孩子,告诉他,他会留你一命的。
不,不要在跟他斗了,你,你不是他的对手啊......
活下来,活下来啊!”
无舌眼前的世界逐渐失去了色彩,就像是刚出土的陶俑瞬间被氧化失去了他原本的样子。
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无舌用尽所有的力气,说道:“公主,老,老奴走了,一定要保重!
最后,听老奴一句,向他低头......”
无舌的手无力的垂下,脑袋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三十多年前,他只是大周皇宫里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
他跟宫里一个小乳娘撘伙过日子。
这在宫里,叫颠鸾倒凤。
可有人嫉妒他,只因那小乳娘生的婀娜多姿,便设计害他。
他差点死了,可皇帝恰好路过,救了他。
很烂俗的桥段。
可无舌那时候真是怕极了。
皇帝没杀他,反而对他委以重任。
后面,小乳娘有了,皇后也有了。
皇帝让他瞒下来。
孩子生下来了,比公主大几个月。
可他知道,这孩子也是公主。
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那天,萧鱼柔跑去问皇帝,为什么这个叫阿怜的小姑娘,长得跟她一样。
然后,乳娘死了。
自己上吊死的。
皇帝没有杀她的意思,皇后也没有。
但她的死,却换来了阿怜的生。
那之后,他就成了影子。
不单单是萧鱼柔的影子,还有阿怜的影子。
那天萧鱼柔刺杀李世隆,是阿怜自己站出来跟萧鱼柔对换。
她对无舌说:“干爹,我是姐姐,她是妹妹,我照顾了她一辈子,就让我最后再照顾她一次。
她还有孩子,那孩子太可怜了。”
无舌想起了小乳娘,小乳娘待他好极了,在宫里受气,她总是善解人意的安抚他。
将他当成真正的男人,事事顺着他。
他将阿怜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那天,他真是纠结极了。
她说:“干爹,当影子好累,求您了,让我当一次我自己吧!”
无舌忍痛让阿怜替代了萧鱼柔。
他对不起小乳娘,却对得起大周皇帝。
阿怜被点天灯,他比谁都难受,可他只能忍着。
“小乳娘,我来找你了,你要打我,要骂我,我都认了,但你可千万别不理我。
这次,咱这一家子,再也不用分开了!”
最后一刻,他看到乳娘和阿怜站在一片满是鲜花的草地上,笑着冲他招手!
无舌断了气,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干爹!!!”
萧鱼柔放声大哭。
很快,她就被白莲教的人拿下,大势至菩萨走了过来,看着萧鱼柔,面无表情的,“带走!”
而另一边,姚广志冲到了城门口,可城门口,上千弓箭手早就等候。
箭已上弦,只要他们敢往前一步,必死无疑!
而姚广志身边只余下不到十人。
手雷已经告罄。
姚广志在马背上喘着粗气。
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他陡然有一种徒劳的感觉。
一切都犹如水中月,镜中花。
自己算尽人心。
到头来,却被困在这小小的眉州城内。
这时候,大势至菩萨带人赶到了,看着姚广志,“黑佛,降了吧,徒劳的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白莲教看似繁荣,可却各自为政,除了燃灯一脉,真正为百姓考虑,其他人都是为了自己。”
姚广志嘿的笑了起来,“想佛爷投降?行啊,那你告诉佛爷,你是谁的人!”
“燃灯佛坐下,大势至菩萨!”
“屁,你是朝廷的人,不对,你是六扇门的人!”姚广志笑了起来,眼泪都出来了,“当年西北的时候,你们就混进来了吧?
秦墨,好手段,可恨啊,只差一点,差一点佛爷就赢了!”
“黑佛,这种卑劣的算计没意义的。”大势至菩萨道:“我不是六扇门的人,燃灯佛更不是。
你们自私自利,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那个位置!”
姚广志不再说话,拿出了怀里最后一颗手雷,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不是他姚广志太差,而是公孙无忌太无用。
若杀了李越,此番秦墨就算有滔天只能,也只能干瞪眼。
他不是输给了秦墨,是输给了这些猪队友!
姚广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擦拭了自己脸上的血液,他眼中满是蔑视。
然后拔掉了保险栓,将手雷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回忆飘到了二十多年前。
姚广志叫乱法,字道斯。
在白马寺当和尚之前,他曾是一个道士。
在这之前,他叫恒广!
他还有一个师兄,叫袁恒罡!
就是现在钦天监的监正,袁天罡。
当年,两人斗的死去活来的,袁天罡说,李子代周。
他偏不觉得,于是转头就扶持了其他反王。
后面大乾定鼎,姚广志剃度,当了和尚,取名乱法。
恰好李智建白马寺,为皇后祈福,他就混了进去。
然后,他一眼就看出李智此人,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可李智也是聪明人,赶着上的肯定不会要,所以,他略施计谋,李智就上钩了。
可惜啊,半路杀出个秦景云。
要不然,李智早当太子,这大乾的天下,早就变了。
“师兄,难怪你要收秦墨当弟子,你真是好深的算计!”
“师兄,若有下辈子,我还是要跟你斗!”
手雷炸响,姚广志脑袋被炸得四分五裂。
就算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可惜了!
大势至菩萨叹了口气,活着的黑佛可比死的值钱。
他说道:“收敛他的尸体,送去益州府,让燃灯佛定夺!”
这一战燃灯一脉起码死了一千多人。
受伤也有一两千人。
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看见,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第八百五十九章 这个称呼我喜欢!
“幕后黑手都被抓住了吗?”方莼叹了口气,秦墨应该安全了吧?
那她......何去何从?
方莼又一次站在了十字路口。
“算了,继续游历吧,看看哪里还有潜逃的余孽......万一有呢?”
她还是不知道以何种身份面对秦墨。
道婚虽然是她心中所想,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墨那些妻妾。
那些人,不是公主就是郡主,身份高贵,她不过一女冠尔。
与她们站在一起,不过云泥。
她有些害怕。
男人都一个样,得到了就不珍惜。
还不如这样,独占秦墨一份爱,谁也别想抢走。
......
而此时窦建明带着大军连下数城,拿下了果州、渝州、合州。
李严安道:“燃灯那边已经把剑南道都占了,咱们不要继续深入,先把山南道西道这一块给占了,既可以威胁陇右道,又可以威胁到关内道。”
“不行,去打渠州,涪州比较好,若打下这两个地方,便跟江南道接壤,风险更小。
要是有什么不对,直接从江南道撤走。”窦建明说道。
赵光皱起眉头,“泰王已经下令了,让我们占据山南西道到时候他会直取金州,从金州打入关内道,咱们占据西道,随时可以支援过去。
要是有问题,他们可以从西道撤走!”
窦建明冷哼一声,“将在外,上谕有所不受也,你就没想过燃灯一脉吗?
要是他们在背后插刀,别说支援了,咱们都得完蛋!
柳成虎的人就在武州,跟燃灯的人交战,咱们要占据西道,那不就是给他打?
要我说,绕过西道,让守军针对燃灯,吸引目标。
然后再跟泰王汇合联手进攻,进可攻,退可守也!”
“你要抗旨?”赵光手已经摁在了刀柄上。
“你想做什么?”
窦建明也将铜锤给提了起来,指着赵光道:“告诉你,白莲教能有今天,都是老子的功劳。
你半路出家,也敢在老子面前逞凶?”
此话一出,窦建明的心腹纷纷上前一步。
李严安心说不好,在这个时候起冲突,那不是自废武功?
“两位,先别吵,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眼看,咱们就要打到京城了,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内讧!”
赵光火冒三丈,可他也知道,窦建明势大,身边人又多,这种时候起冲突,吃亏的只能是他。
“行,你窦建明有种,不尊泰王命令,到时候看泰王怎么罚你!”言罢,赵光气呼呼的离开了大营。
窦建明冷哼一声,叫住了想要离开的李严安,“严安兄可觉得我错了?”
李严安摇摇头,“战况瞬息万变,你虽然没有按照泰王的命令来,却是最稳妥的。”
“你明白就好,白莲教能有今天,是我七百多个日子,辛苦熬出来的。”
窦建明道:“你心里很清楚,这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炮灰。
那那几万精锐,却是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难道你要送他们去送死?
还是说,你想跟着一起去送死?”
李严安眼皮直跳,“窦兄,你什么意思?”
他眼角余光瞥向了窦遗爱身边的人,这些人都是京城那些庶子,此刻一个个手摁在刀柄之上,甚至有人已经把剑抽出了一半。
“我什么意思,严安不懂?”窦建明笑着道。
“我.......窦兄,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啊!”
“内讧?我可没内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窦建明淡淡道:“你是隐太子的属官,却去辅佐杀你君主之人的儿子。
这不是认贼作父是什么?
你敢说,你不是在利用李智?
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了。
你不会真以为事成之后,李智会重用你吧?”
李严安脸色阴晴不定。
窦建明又道:“李家已经不适合坐这个天下了,等我们打入皇城之中,将李智杀了,我就是王!
我身边这些,都是我的心腹,我可以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你,我必然不会亏待你。
只要你帮我,我可以封你做王。
当然,如果你不信任我,那咱们兄弟之间的缘分就只能到这了!”
李严安叹了口气,他早就觉察出窦建明有些反常,现在看,他没错。
自从拿下剑南道一半的领地之后,他的野心就膨胀了。
“需要我做什么?”李严安问道。
窦建明抽出了宝剑,丢给了李严安,“砍了赵光的脑袋!”
李严安看着地上的剑,捡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营帐之中。
“就这么让他走,会不会......”窦建明身后的人有些担心。
“这里都是咱们的人,他拿什么跟我们斗?”窦建明冷冷一笑,坐在了主位上心思却飞到了京城。
等他上位,他一定要把秦墨抓住,当着他的面,将他那些妻妾羞辱了。
否则,都对不住他这两年风餐露宿。
还有他爹,那个迂腐的老头子,若他暗中协助自己,哪有这么多屁事?
本来还可以让他做个太上皇什么的。
等他打入皇城,就偷摸着把他给弄死。
死后再册封他。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君临天下,他就激动的不能自已。
可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半分。
过了一刻钟。
李严安提着赵光的脑袋走了进来,丢在了地上,然后单膝下跪,抱拳道:“大明王菩萨要的人头,卑职提来了,日后愿意常伴左右,耳提面命。”
“哈哈,好!”
窦建明大喜过望,这个李严安不仅稳重,还允文允武,是不可多得的帅才。
他连忙上前,将其扶起,“得严安,可得天下矣!”
这肉麻的话,让李严安一阵不适。
“大明王谬赞了!”李严安道。
大明王?
去掉菩萨两个字,这个称呼窦建明喜欢。
“哈哈,这称呼我喜欢,以后就叫我大明王!”窦建明说道。
众人眼皮一跳,“现在就自立门户?”
“不不,对外还是叫我大明王菩萨,无人的时候,叫我大明王!”
窦建明笑了笑,也没有太嘚瑟,又给众人画了许多大饼之后,转头说道:“传我军令,先攻渠州,再下涪州!”
“是!”
随着窦建明军令,如蝗虫一般的白莲教众,开始围攻渠州!?
第八百六十章 请你去死!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李智那边。
这会儿,李越带着大军刚刚越过了荆州,兵临峡州。
山南道的抵抗可比淮南道要猛地多。
小小的夷陵城,不过三千五百守军,竟抵抗了大军半日。
此时,距离候羹年说的半月之期,已经过去了一半。
七天后,若是不能兵抵金州,等到秦相如的大军反应过来,拦住去路,这战就没法打了。
“混账东西,他到底在做什么?”
李智猛拍案牍,看着候羹年,“本王让他进攻西道,他为什么要攻打涪州?
这不是逼着李存功大军过来?
三千五百人就这么难对付了,若是对上几万大军,怎么打?
候羹年皱着眉头,“信中怎么说?”
“他说让燃灯吸引柳成虎的注意,他们则打过来跟我们汇合,然后一道前往关内道!”
李智肺都要气炸了,这么明显的举动,李存功又不是傻子。
到时候在金州口一围,根本就过不去!
候羹年沉默了,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蠢货,就算要搞事,也不要在这个关口上搞啊。
延误战机,很容易前功尽弃!
“要不,咱们改道,从河南道走?”
“你的意思是,绕过金州?”
“对!”
“不行,从金州走,最快。
从峡州北上,靠近关内那边,都有重兵把守,还没等杀到,我们的人就损耗殆尽了。”
李智手里有二十万大军,加上征发的民夫,对外称五十万。
如果算上白莲教,应该能拉起百万人。
百万人围城,京城的围墙就算再高大,也抵抗不住。
“消耗吧,把炮灰消耗完,到时候跟窦建明汇合,可以补充。”候羹年道。
“不!”
李智看着他,“你去涪州找窦建明,让他去攻打西道,不要跟我们碰一块,然后,再让窦建明留下二十万人给我。”
候羹年心里直接骂开了,“你什么意思?卸磨杀驴?”
“我怎么卸磨杀驴了?”李智道。
“我是大将军,你让我这个主将现在离开,确定没问题?”候羹年火冒三丈。
李智却笑了起来,“貌似,你这个主将,到现在都还没有归顺本王呢!”
候羹年眼角一抽,紧跟着,身后就传来了抽刀声和盔甲摩擦碰撞发出的声音。
那一瞬间,他背后被冷汗给浸透了。
“你什么意思?”候羹年怒声道。
“窦建明不听本王的,是你指使的吧?”李智说道。
“我为什么要指使他干这种愚蠢的事情?”候羹年都气疯了,“难道就为了在关键时候捣乱,就是傻子也不可能干这种蠢事吧?”
李智冷声道:“白莲教已经脱离掌控了,脱离掌控的狗,还能要?
本王让你做点事情,你推三阻四的,想做什么?”
候羹年一直用眼角余光看向旁边,军帐外面人影重重,李智身边也有人守着。
他知道,自己跟李智之间肯定会有一场。
但没想到,李智居然在半道上就对自己动手。
“我命是你救得,这两年多来,为你做的事情还少吗?”候羹年压着怒火,语气也软了下来,“泰王殿下,我这个人,嘴笨,不怎么会说话,但一直跟在你身边,从来没有二心的。
若不然,白莲教焉能成事?
你又如何拉起这几十万的大军来?
现在眼看就要打到京城了,对功臣下手,让其他人如何看?
不要让功臣寒心呐!“
“要没有本王,在天牢里,你就被毒死了!”李智冷笑一声,“救你,是看你有点用,想看看,能不能调教归为己用。
但你这个人,果真如同柳成虎说的那般,脑有反骨,怎么都教不熟!”
候羹年盯着李智,脸上的表情,也从服软哀求,变得狰狞起来,“你真以为吃定我了?”
“对,本王就是吃定你了!”李智冷笑道:“你藏匿起来的手雷,本王已经找到了。
你的人,本王也杀了。”
候羹年要反的,不是他爹,是大乾!
反大乾,就是反他李智。
在半路截杀最好,若是攻破了皇城,他再背刺,那他可真的吃不消。
而且,十四还在京城。
就算没有候羹年,有十四,他也稳操胜券!
候羹年脸部的肌肉都在抽搐,“你说什么?”
李智一拍手,就有人将血淋淋的脑袋丢了进来,足有上百个,“看看,这些都是你的人吧?”
什么时候的事情?
候羹年愕然,为什么厮杀没有声音?
“你肯定很奇怪,为什么你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吧?”
李智笑了笑,“因为本王提前在他们的伙食里下了点东西,他们睡得可香了。
在美梦中死去,本王也算仁至义尽了!”
候羹年双目通红,他一直在防备着李智,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他给坑了。
“你以为吃定我了?”
候羹年拉开了自己的衣服,里面有许多小口袋,每一个袋子里,都是手雷。
他拿出手雷,“要同归于尽吗?”
李智却表情淡然,丝毫不在意。
候羹年这么惜命的人,怎么会跟他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一支飞箭以迅雷之势飞了进来,直接将候羹年的脑袋射穿,箭镞从候羹年的口中钻出!
候羹年瞪大了眼睛,手雷从手中滚落。
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脑袋也垂了下去。
脑部被破坏,他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泛黄,斑驳。
鲜血夹杂着黄白之物顺着箭杆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候羹年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他一生没有服过谁,总觉得自己能够笑到最后。
他知道,李智不是明主,绝对不可以共富贵。
可他却算漏了一点,李智早有反意,后手远比他知道的更多。
“射的好,重赏!”
李智起身,走到候羹年的尸体面前,一脚将他踹倒。
那双鹰眼从来都没像现在这般大过。
“枭雄?”
李智满是讽刺的笑着道:“不过一棋子,你斗不过我父皇,身为他儿子的我,又怎么斗得过呢?
我跟我父皇之间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四姓家奴来插手?
若世人知道是我救下你这个叛逆,那我岂不是又多了一个难以洗清的污点?
没办法,我只能请你去死了!”?
第八百六十一章 想拖延?没门!
杀了候羹年,李智松了口气。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留候羹年的打算。
现在,不用担心他背刺了。
至于窦建明,是候羹年招揽的人,他压根就没信任过。
当初他可深得李新的信任,还不是说叛就叛?
包括公孙冲,自幼就跟李新长大,那种关系,远不是他能比拟的。
但,他在窦建明身边安插了卧底。
对那边的举动清楚的很。
“听我号令,大军全速全进!“
......
而另一边,崔柏霖带着几万大军北上,于豫州和尉迟信雄率领的大军交战。
豫州就一个字,‘平’,所以这里,是骑兵的天下。
尉迟信雄在河南道一路找架打,骨头都快生锈了。
得知崔柏霖攻下了汝阳,激动地不行,连忙跑过来了!
“崔柏霖,你这个数典忘祖的狗贼,背叛朝廷,不得好死,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跪在路边迎接你尉迟爷爷。”
尉迟信雄嗓门老大,手里提这个大喇叭,“也许你尉迟爷爷一高兴,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你要是不识抬举,今天,你尉迟爷爷,就轰碎了你!”
汝阳城内。
崔柏霖火冒三丈,但是没办法,尉迟信雄带着几千骑兵,以他的实力,根本就不是尉迟信雄的对手。
这厮马战虽然差点,但也是大乾数得着的大将。
“大都督,怎么办,他们也不过来,就在城外大喊大骂!”
“骂能少两块肉吗?”
崔柏霖压着火,“这是逼咱们出去呢,他要骂就让他骂,看他能骂多久!”
他主要的任务,是拖住尉迟信雄大军,给李越争取时间。
裴维元现在已经打到了徐州,只等两军汇合,一定可以把尉迟信雄歼灭在这里。
荆州军说不出的郁闷,他们三万多人,害怕人家几千人。
而尉迟信雄也骂累了,“孙子,不出来是吧?行,以为缩在汝阳城内,就行了?
雷霆军上前,给我狠狠轰,轰开这个乌龟壳!”
尉迟信雄挺了解战局,每天都会有最新的情报送到他的手上,供他参考。
攻下汝阳之后,他还要去把裴维元那厮给弄死。
山地炮没有雷霆炮大,但使用的却是黄火药。
威力是初代雷霆炮的好几倍。
而且两年多来,冶炼技术也有了质的提升,单兵就可以携带,但是操作需要三人。
近二百尊山地炮一字排开。
“报告将军,雷霆军已布置到位!”雷霆军校尉上前道。
尉迟信雄也是咂舌,当初国朝阅兵搞集训的时候,他是看过雷霆军训练的,训练方式完全不一样。
不仅如此,他们的作战方式,也有别于其他兵种。
“可以开炮了!”
尉迟信雄说道。
“是!”
校尉掏出了旗子,手里拿着大喇叭,“开炮!”
轰!
一百多尊山地炮齐齐将炮弹轰出。
刹那间,城墙之上火光一片。
天地间回荡的巨响,犹如雷霆。
城墙震颤,被炮弹炸中的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炮弹炸开形成的火力网,无差别的杀伤。
弹片,轻而易举的洞穿了他们的甲胄。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伤了他们的肺腑。
也许他们运气好,没有受伤,但要不了两天,他们就会狂呕血。
然后不治而亡。
还有一些炮弹落入了城墙之内,炸的城墙之下叛军哭爹喊娘。
崔柏霖头皮发麻,“快,快顶上去!”
“大都督,上不去啊,上去就是死!”
一个崔家子弟哭着道:“那炮弹都打入城内了,不知道炸死了多少人,大都督,怎么办?”
“死守!”
崔柏霖深吸口气,“把石头,沙袋,全部给我堆在城门口,他们肯定会炸城门,拖死他们!”
“是,大都督!”
汝阳城墙,高约四丈,深约二丈,真正意义上的高城。
炮轰虽然厉害,但他不相信,可以轰垮城墙。
他们炮轰的同时,不可能派人来攻城。
炮弹可不会长眼睛。
他们要攻城,必然会停止炮击,到时候,他们再上城墙。
粮食足够他们撑半个月。
那时候,裴维元的大军就来了。
双面夹击之下, 必然可以弄死尉迟信雄。
想到这里,崔柏霖也有了信心,连忙去指挥他们用东西堵住城门。
但他也不敢战的太近,生怕流弹过来,炸伤自己。
而城外,连轰三轮之后,雷霆军校尉道:“将军,炮击已完成!”
“快,去炸城门!”尉迟信雄下令。
随后就有人带着炸药包去炸城门。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城门炸开了一个口子,可里面都是石块和沙袋。
“报,将军,叛军已经用石块,沙袋,滚木等等堵死了城门,炸不开啊!”爆破兵匆匆回来汇报。
尉迟信雄深皱眉头,汝阳城他很清楚,如果堵死了城门,除了攀爬上去,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而他们只有骑兵,根本没有攻城的设备。
一旦攻城,就会被拖死。
对方仰仗汝阳高墙,拖他十天半个月很正常的。
他拿出千里镜。
此时城墙上已经有新的士兵上墙。
炮弹和炸药虽好,但如果不能多兵种协助,想要进一步推进战局,也挺难的。
怎么搞?
尉迟信雄看着坑坑洼洼的城墙,一咬牙,“既然炸不掉城门,那就炸城墙,工兵去挖坑,给我炸塌城墙。
雷霆军继续两轮齐射!”
“是,将军!”
有了雷霆军和炸药,他要是还被人拖住,那就是他蠢!
第二轮炮击开始了,只不过,这一次只有一半的山地炮在轰击。
炮弹很贵的,要节约一点。
第一轮炮轰,已经把他们给吓傻了,第二轮主要以辅助为主。
工兵和爆破兵再次冲了过去。
挥舞着新式工兵铲,眨眼的功夫,就挖出来一个坑。
只不过,汝阳城墙埋在土里两米有余,乱炸是炸不塌的。
他们先是定点爆破,炸开一个小口子,然后一点一点的把小口子炸成大口子。
见差不多了,就拿出了真正的大杀器,十五斤装的炸药,塞进了口子里。
点燃了引线后,爆破兵从坑里爬出来,大喊道:“快跑啊!”
十五息后,伴随着一声巨响,大地都开始震颤起来!
第八百六十二章 进击的李越
城墙之上的汝阳叛军被晃的摔倒在地上。
紧跟着,城墙开始垮塌。
“快逃啊,城墙塌了!”
哗啦!
青砖簌簌的往下掉,有的人来不及逃跑,脚下一空,直接了下去。
然后被青砖砸死,掩埋。
汝阳城内同样有震感。
“地龙翻身了?”崔柏霖咽了口唾沫。
“大都督,不是地龙翻身,是他们炸塌了城墙!”
崔柏霖顺着崔家子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长约两丈的缺口出现在视线之中。
那一刻,他手足冰冷,“这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炸塌城墙?”
来不及多想,他颤声道:“快,快让人去补缺口!”
然而,话落瞬间,第三轮炮击已经来了。
然后,大量的手雷从缺口投掷进来。
大乾的军队进来了。
他们早就被炸没了胆气,此刻,溃不成军,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一个时辰之后。
崔柏霖被五花大绑,丢在了尉迟信雄的面前,他死死瞪着尉迟信雄。
尉迟信雄可不惯着他,直接一脚将他踹昏死过去,随即询问伤亡!
“报,大都督,我们一共伤二百人,死二十人,皆被箭矢所杀!”
“报,大都督,杀敌六千,俘虏两万!”
“行,上报吧!”
尉迟信雄心情很是痛快,才死了二十人,就拿下了汝阳。
这可是大功劳啊!
爽快!
就在这时,急报送了进来,“将军,山南急报!”
尉迟信雄拿过急报一看,顿时皱起眉头,江南叛军从峡州北上了?
那边让他回防,逼着叛军前往金州!
可裴维元怎么办?
尉迟信雄想了想,裴维元打到这边,还需要几天,可他这边距离叛军主力很近,急行军都不用两天就能到。
若是能够擒杀贼首,那不是发了?
想到这里,尉迟信雄也是激动了起来,当即下令把这些叛军扒了个一干二净,留下几百人在这里修建城墙,其他俘虏,全部押至上蔡。
收尾之后,尉迟信雄,带人直奔襄州。
襄州,是山南东道的重镇,是水陆转运要塞,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另一边,江南道。
李越带着大军,在茶山军的牵引下,行军两千多里,一路来到了山南道的边界,巴陵!
这一路,骑射兵和雷霆军配合默契,披荆斩棘,无一合之敌。
裴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叛军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他现在只希望,裴维元不要做屠城一类的蠢事,否则,秦墨都救不了他们。
“越王殿下,斥候急报,叛军主力,三日前从峡州启程,前往襄州,这是尉迟信雄发来的急报,他已经过去阻击,让咱们截断叛军的后路!”
李越接过急报,大笑着道:“好好好,尉迟半日下汝阳,杀敌六千,俘虏两万余,崔柏霖等人已经被抓了。
荆州,峡州这边,只有几千守军,难阻我等!”
裴兴道:“殿下,大军急行军数日,无论是人还是马,都疲惫不已,还是就地在巴陵休息半日。
卑职愿意带领人攻下荆州!”
李越摆摆手,“不要缠斗,我们的目标是叛军主力,尉迟已经去阻击了,要是我们耽误太久,很容易延误战机。
传令,在巴林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直奔襄州!”
巴陵在夏州边界,从夏州南道穿插至荆州,然后一路北上,就到了襄州。
李智大军臃肿,必然不会走太快,但这会儿估计也快到襄州了。
两日内一定能够追上他们,然后一举歼灭!
裴兴眼神有些黯淡,还是不信任他吗?
也是,这种关头,谁都会防备一手。
毕竟李越带领的部队,是新式部队,属于秘密王牌,怎可假借他人之手?
这时,李越对裴兴道:“老裴,我给你一千五百人,你先去前面探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把他们吸引走,然后追上来。”
裴兴一愣,旋即激动道:“是,越王殿下,卑职必不让殿下失望。”
他本以为李越不信任他,现在想来,是他想多了。
很快,裴兴带着一千五百前往容城。
这途中,会经过华容,但他们不会走华容道。
李越带着大军修整之后,眯了大半个时辰,这些日子,他实在是太累了。
比当年攻打南番还要累。
当时还有秦墨陪着,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感觉好受许多之后,他翻身上马,“进军容城!”
没有秦墨陪着,他更要打赢这一场战。
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让天下人都看看,他李越,不是废物!
当李越赶到容城的时候,裴兴已经带着人攻下了这座小县城。
裴兴上前道:“卑职幸不辱命,攻下容城,斩首八百人,俘虏两千!”
“录事参军,这一战,,给裴兴记首功!”李越说道。
“是,殿下!”
随军录事参军连忙把功劳记录下来。
“谢殿下!”裴兴连忙单膝跪地。
“起来!”
李越下马,将他搀扶起来,和颜悦色的道:“你不要太紧张,裴维元谋逆,但你没用。
你在岭南多场战役中,都有不俗的表现,这一次,随本王擒拿贼首,本王,会尽可能的保住你这一脉!”
裴家覆灭,是无法更改的事情,李乾两代人,努力了近二十年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
父皇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
但,保住裴兴这一脉,还是能做到的。
“卑职,愿为殿下赴汤蹈火!”裴兴红了眼睛。
他一路来,都不敢休息,凡有战事,都第一个冲锋陷阵。
秦墨给他机会,他若是把握不住,他这一脉,必然死绝。
那他独身一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现在,李越也许诺了他,他这一脉,算是保住了。
当下,李越也不废话,直接抽了一刻钟时间,当着裴兴的面写了一封信,然后让六扇门的人送进京城。
“谢殿下!”裴兴再次拜倒。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地!”李越说道。
“是!”
裴兴起身。
李越道:“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能做到吗?”
裴兴想也不想,“请殿下吩咐!”
第八百六十三章 李智的手段!
“本王把茶山军四千人交给你,你的任务,是在荆州吸引叛军主力,不让叛军过来侵扰,你能做到吗?“李越问道。
四千茶山军,勉强算得上精锐,可骑兵不过八百,剩下的三千二百人,都是步卒,弓箭手。
荆州全境,起码还有一万多叛军,夏州也有几千人。
以少打多,不容易。
可他想都没想,“卑职能做到!”
“好!”李越点点头,只要能够顺利穿过荆州,就到襄州了。
裴兴道:“殿下,此时监利被攻击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了夏州,卑职这就带领茶山军前往荆州。
殿下不妨稍晚卑职几个时辰出发,等卑职将声势弄得浩大一些,若是能给卑职一些手雷那就更好了。
定然能让他们以为卑职就是主力!”
李越说道:“本王给你四万手雷,好好用!”
四万手雷,平摊到四千茶山军头上真的不多。
这四千茶山军并不算精锐,荆州被崔柏霖经营多年,留下了不少人。
别以为被尉迟信雄拿下,崔柏霖就是个草包。
要是没有雷霆军,想攻下汝阳,没有两三万大军,十余日围城,数千伤亡,根本做不到。
只能说,雷霆军的出现,改变了战争格局。
“谢殿下!”
裴兴拱了拱手,就急忙带着茶山军离开了。
直至后半夜,李越才带着大军悄然离开容城。
.......
而此时,襄州。
李智带着大军赶到。
襄州城外,是宽阔的护城河。
最宽处,约二百米。
襄阳素来,就有第一重镇之说。
有人说,拿下襄州,就等于有了大业之基。
“殿下,卑职以为,现在攻打襄州并非明智之举啊。”幕僚说道:“想要拿下襄州,非一日之功,就算用手雷,也难以炸开城门!”
“谁说本王要进攻襄州了!”李智笑着道:“只是佯攻,若是不做过一场,怎么瞒过里面的人?
等到夜幕降临,大军主力再继续前往金州。”
幕僚一愣,“不是说北上吗?”
“北上都是重镇,险关,往那边走不是找死吗?本王之所以一路北上,只不过是做样子,蒙骗他们。
把他们的大军都骗到襄州来,留下炮灰让他们拖延。
等他们反应过来,大军早就攻下金州,挺进关内了。
那时候,他们就算回援,也来不及了。
因为本王,已经拿下了京城,杀完了所有的皇族,他们没得选!”
江南十二门阀的幕僚都暗暗心惊。
这一招着实狠辣,竟是把所有人都蒙骗过去了。
“那窦建明那边怎么办?”
“窦建明狂妄自大,可以先利用一二,到时候,会有人替本王清理,不用在意!”李智说道。
众人都点点头。
此时,襄州总管王弘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百舸尽相驶来,眼中满是慎重。
这些贼叛军,以泰王的名义,打出匡扶正道,追溯根源的旗号,简直丧心病狂。
陛下都以国葬将泰王安葬在皇陵,哪来的泰王?
“总管,所有物资都已经备好了!”
“用石炮,狠狠砸死这些杂碎!”
王弘一声令下,城墙之上,几十架放满了石块的投石车狠狠弹射出去。
石块分散,有些砸落进水中,有些则是砸在船上,将船砸个老大窟窿。
倒霉的就被石块砸死!
“快快,加快速度划船!”
数百艘小船朝着襄州城下划去。
船不够,没关系。
李智让人扎竹排,连成一片。
只要装出一副攻城的样子即可。
这些炮灰全死完了,他也不在意。
反而悠哉悠哉的在大营内喝茶。
如果侥幸拿下了襄州,那就说明天命在他,合该他坐这个天下。
“殿下,已经攻至城下了!”
“殿下,襄州城太高了,根本攻不下啊!”
“殿下......”
一直到天黑,这些炮灰才死了两三万人。
但襄州城下,尸体摞了一层又一层。
又被箭矢插死的,又被石块砸死的,还有攀爬攻城摔落的。
最惨的就是被猛火油给烧死的。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尸体烧焦的臭味。
呜呜呜~
护城河的另一边传来了鸣金的声音。
敌人如潮水般褪去。
王弘也是疲惫不堪,可是看到敌人褪去,也是振奋不已,城墙之上响起了众人的欢呼声。
王弘不敢耽搁,说道:“今夜他们还会继续攻城,白天比较好防守,但是晚上不容易。
快让人埋锅造饭,晚上换一批人上来,白天参与战斗的人,吃完饭就休息,晚上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是,总管!”
很快,襄州城内炊烟袅袅。
王弘利用吃饭的时间,让人清点伤亡,虽然是防守,却死了五百多人,伤了千人。
人太多了。
谁也没想到和平年代,会出现几十万的叛逆。
襄州是山南道治所,守军不过三万,人口有近三十万人,是山南道第一大城。
希望援军快点来,要不然,按照这个速度,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
正想着,又有人来报:“总管,他们又开始攻城了!”
王弘连忙咽下口中的饭,急匆匆上了城墙,就看到,比白天更多的竹排驶来!
他头皮一麻,“快,把城内的壮汉都征来搬运守城物资,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守住!”
他拳头狠狠砸在城垛之上。
天渐渐黑了,城墙之上却是灯火通明。
可以看到,护城河面上,密密麻麻的火把将护城河照亮。
而王弘不知道的是,夜色之中,敌军趁着月色,没有点燃火把,朝着房州方向进发。
等到天空逐渐露出了鱼肚白,王弘才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呜呜呜~
敌军整整攻了一夜,才收兵呐!
两万多大军, 外加临时征调的四万民夫,才堪堪守住。
众人都是精疲力竭,那些民夫搬运十块,双手都被磨的血肉模糊。
王弘舔了舔皲裂的嘴唇,“众将就地休息,埋锅造饭,清点伤亡,清理城墙上的尸体。
继续搬运守城物资!”
话落,上万人也不管地上脏不脏,有没有尸体,直接靠在墙壁上睡了起来。
一时间,鼾声大作,犹如雷鸣!
第八百六十四章 他没资格命令本王!
而另一边,尉迟信雄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晨赶到了。
京城周边千里,隶直道都修建的很好,若非如此,起码也要三天才能赶到。
“报,将军,前方叛军主力驻扎在襄州城外,约有四十余万人!”斥候匆匆来报。
尉迟信雄大喜过望,“他娘的,总算让老子追上了,嘿嘿,这一次的首功,是老子的,谁都别想抢!”
他连忙下令,让众人啃了一些干粮后,说道:“儿郎们,立大功的好机会来了,今天,咱们就要把贼军的主力,消灭在襄州!”
众人都激动不已,但他们不敢大吼,压着声音道:“是,将军!”
尉迟信雄一挥手,战马奔腾,然后在距离百丈之外,听了下来。
一百多尊山地炮一字排开。
此时敌营之中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并且朝着这边过来。
尉迟信雄冷笑一声,在火力网面前,管你什么兵,都得死!
“开炮!”
砰!
依旧是最实用的二段击战术,在襄州城外的平地上,没有太多的障碍物,炮弹的威力彻彻底底的释放。
霎时间,敌营之中,就被浓烈的烟雾和粉尘笼罩其中。
襄州城墙之上,众人也被爆炸声给惊醒。
“总管,河对面好像发生战斗了!”副官将王弘摇醒,即便是爆炸声,都没有将他给吵醒。
网红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强撑起身子,他近六十岁的年纪,的确有些吃不消。
可炮弹声,让他回到现实,他趴在城墙上,向前看去,“看不清,都被浓烟和灰尘给笼罩了!”
“总管,是不是朝廷的援军来了?这爆炸声,肯定是雷霆炮的声音!”前两年,副官也是跟着王弘进京见过世面的人。
王弘仔细听了一会儿,旋即激动的浑身颤栗,“是了,这就是雷霆炮的声音。”
当初,他可是坐在阅兵第一排,雷霆炮齐射的画面,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所以,他坚信,朝廷一定能平乱。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快把大家叫起来,快点啊!”
王弘急声催促着。
越来越多的人醒来,看着烟雾中的火光。
不寒而栗。
“老天,这就是朝廷的实力?”
“太可怕了,还好叛军没有这种神兵利器,要不让我们那里守的住哟!”
众人交头接耳,全然没了睡意。
而此时,敌营之中,大火弥漫,烟雾缭绕,人踩着人。
很多人还在睡梦中就被炸死了。
他们不知道往哪里逃。
这些营帐根本就没有一点防护能力。
现在,反而成为了他们逃跑的障碍。
“快跳水啊,跳水就能活!”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数以百计的人跳进了护城河之中。
然后,就跟下饺子似的,一股脑的跳进了水中。
炮轰了十轮,弹药消耗了大半,尉迟信雄深吸口气,手持乾刀:“儿郎们,冲锋!”
“冲锋!”
五六千冲将过去。
将四处逃散的人斩杀于马下。
恰好一阵大风吹过,将浓烟吹散,骑兵冲杀起来更加的有利。
尉迟信雄手中的刀都卷刃了,不知道斩杀了多少人。
他见这些人都被杀没了胆气,连忙道:“投降不杀!”
紧跟着几千人齐齐吼道:“投降不杀!”
当啷!
这些人早就再等这句话了,此刻丢下手中的武器,纷纷蹲在地上,,满脸惊恐的看着尉迟信雄等人。
尉迟信雄却在搜寻贼首,“叛军寇首去哪儿了,抓几个人问问!”
很快,他们就抓到了几个贼军将领,一番询问,才知道叛军真正的主力昨晚已经走了。
尉迟信雄目瞪口呆,“老子还是来晚了一步?”
说着,他急忙问道:“朝哪个方向走了?”
“我不知道,但是大军一直是北上的!”那叛军将领说道。
该死!
尉迟信雄一刀将那叛军将领给剁了,又问了几个人,结果都差不多。
“不怕不怕,就算他们先我们走,但是没有我们轻便。”尉迟信雄很清楚,这一路都有六扇门的人,他们朝哪儿走,肯定会有急报送到自己手中。
“快,把护城河里的人都弄上来,持本将大印,让王弘出来!”尉迟信雄说道。
很快,王弘确认尉迟信雄身份之后,打开了城门,率军出去迎接,“卫国公,可算把你们等到了!”
“老王,我就不跟你叙旧了,这些人不是贼军主力,真正的主力,昨天晚上已经趁夜走了。
这些俘虏,就交给你扣押了,我还需要五千战马,否则,我们追不上贼军!”
这些战马连续奔波了几天,都跑瘦了,在跑下去,非跑死不可。
“行,你给我点时间,我给你弄战马!”王弘点点头,连忙让人去凑战马。
好在襄州是山南道治所,否则还真凑不出这么多战马来。
原来的战马,也没有留下,喂饱之后,一人两骑,顺着大军的足迹而去。
王弘看着大军离去,喃喃道:“这是给我分功啊!”
随即,指挥十八万贼军清理战场。
等下一场大雨,城墙上的血迹就会被冲刷。
到时候,就看不出这里经历过大战的痕迹了。
......
而此时,窦建明已经率领大军攻下了渠州和涪州,连万州和忠州都已经拿下大半。
队伍也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这些世家,有钱有粮,随便一家,都让吃的满嘴流油。
那些世家大小姐,每一个,都是声轻体柔,这些日子,他已经纳了不下二十个家族嫡女。
这种唯我独尊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窦建明的野心,也在一声声的大明王中迷失,膨胀。
“报,大明王,万州已下!”
“报,大明王,忠州也拿下了!”
“这么快?”
窦建明激动万分。
李严安则道:“万州和忠州没什么大城,不是险要之地,攻起来也比较方便。”
他们用的,无非人海战术,几十万人冲过去,小城哪里扛得住,还不是旦夕间就被拿下了。
每下一城,他们就会从当地补充损耗,有人想逃,可逃走被抓住的后果就是死。
他们没得选!
“李智他们到哪儿了?”窦建明问道。
“禀大明王,李智那边来了信,说让咱们攻打通州,到时候,咱们在金州汇合!”
闻言,窦建明冷笑一声,“他没资格命令本王!”
第八百六十五章 当头一棒!
李严安眉头一皱,劝道:“大明王,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要是李智那边出事,咱们也会很麻烦的。
咱们先假意迎合,等打入皇城,再变换大王旗也不迟。
最重要的,是拿到雷霆军的火炮和炸药,那才是重中之重。”
窦建明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打通州,也要把夔州给拿下,免得尾大不掉。“
“大明王圣明!”李严安道。
窦建明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下令同时进攻通州和夔州。
而此时,李智已经带领大军穿插到了房州上庸城,过了上庸,便是金州。
然后就能一路北上直取京城。
“报,泰王殿下,京城密报!”
李智连忙挥退了旁人,将密报拿过来,看完密报,李智大喜过望,“好啊,十四,你果真没有让为兄失望!”
跟李智关系最好的李敢,就是他早年埋下的棋子。
他父皇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最亲近,最器重的儿子,会在背后插他一刀。
只等大军围城,十四抓住父皇,便可以兵不血刃的攻下京城。
只是想想,李智就觉得激动。
“报,泰王殿下,白莲教已经攻下了通州城,正朝着金州方向奔来。”斥候来报。
李智点点头,心情格外的好,只等两军汇合,百万之众席卷,他必然可以横扫六合。
“下令,攻打平利川!”李智已经迫不及待了,山南道隶直道修建这么好,行军速度大大增加,两天内,必到京城。
而现在半个月只过去了十一天,一切,都来计划之内!
正当大军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炮击声。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李智有些发蒙,“哪里来的炮击声?”
“报,泰王,前方出现了几千骑兵!”
“报,泰王,对方拥有上百尊雷霆炮,目前正在炮击我们!”
李智顿时慌了,“这不可能,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朝廷的主力军?不都被其他人给拖住了吗?”
就在他愣神之际,那些家江南门阀的将军纷纷冲了进来,“殿下,怎么办,对方炮击太猛了,根本冲不过去!”
李智刚走出去,就看到一发炮弹落在了城内,顿时炸的人仰马翻!
他顿时双目赤红,“知不知道带队的人是谁?”
“这些骑兵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挡住了咱们的去路!”一个门阀将领惊慌的道。
“还愣着做什么,冲出去!”短暂的失神之后,李智果断下令,让盾牌兵将他包围在里面,然后冲出上庸。
收到命令之后,众将也来不及多想,纷纷朝着城门跑去。
而另一边,尉迟信雄正在用千里镜观察,看到对方有大量的战马从城门跑出来,顿时高兴的不行。
他知道,自己追上的肯定是叛军的主力。
而此时炮兵校尉也在根据情况让士兵调整山地炮的射击角度。
“放!”
砰砰砰!
又是几轮齐射,这些逃奔出来的骑兵不是被炸死,就是被惊马给拱下了马背,然后被马蹄给踩死。
没人想到,这几千骑兵是怎么出现的。
所以,猝不及防之下,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被打蒙了。
尉迟信雄手里握着长槊,五千骑兵蓄势待发。
仅剩的炮弹最多只够齐射三轮,攻打襄州叛军的时候,浪费了太多的弹药。
该死的叛军,还挺狡诈的。
但再狡诈也还是要死!
“将军,弹药告罄了!”雷霆军校尉道。
“无妨,这些人已经被炸蒙了,不过是待宰的可怜虫!”
尉迟信雄深吸口气,催动战马,“骑兵,冲锋!”
话音落下,骑兵用刀身抽打着战马,朝着上庸城冲了过去。
大乾的骑兵,不弱于草原的北奴。
尉迟信雄带来的人,更是骑兵中的精锐。
“骑兵,放箭!”
尉迟信雄怒吼着。
嗖嗖嗖!
箭矢犹如流星一般。
尉迟信雄没有莽撞的冲过去,而是打算用箭矢打满远程伤害。
几轮骑射之后。
眼看敌军越来越多,尉迟信雄这才下令冲锋交战。
凶猛的骑兵,直接将叛军的阵型从中间一分为二。
长槊劈砍着,杀的敌人胆寒。
而这时候,李智也在众人的掩护下出了城。
看着不远处肆意虐杀他们的大乾骑兵,心惊胆战。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后撤,大乾的主力军既然已经发现了他们,就说明前路不通。
只能先撤走,让窦建明那傻子消耗这些人。
到时候,他再写信给十四,直接杀了李世隆,让这些人回援京城,他再趁乱杀回去!
想到这里之后,李智头也不回的撤走。
与其说是撤走,不如说是逃命!
即便他再三下令,不允许自乱阵脚,可依旧止不住溃败之势。
这些江南来的军队,从江南到淮南,再到山南,一路顺遂,没有败绩。
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
直接被吓破了胆,让敌军杀的抱头鼠窜。
李智眼中所谓的精锐,在真正的百战之军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
“将军,叛军头目逃了!”
什么?
尉迟信雄大惊失色,他狂奔两天,不就是为了擒杀叛军头目。
这要是逃了,那不亏大发了?
“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逃了!”
“将军,冲不过去,都是人!”
副将苦笑一声,“太多了,杀都杀不完!”
尉迟信雄气的吹胡子瞪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跑,“该死的,要是在给老夫多一倍的兵力,老夫今天非把他们全留这里不可。”
他恨呐!
要不是在襄州上了当,多留一些炮弹,也不至于让他们逃出来。
他不甘心,于是带着几百人追了上去。
可途中,还是被大股叛军挡住了,等解决了这些人,他们已经跑没影儿了。
尉迟信雄气的拍大腿,无奈,只能勒马重新返回。
半个时辰之后,大战结束。
满地被炸烂的马尸和人尸,怎一个惨字了得。
“报,将军,杀敌两万三千人,俘虏六万,大胜啊!”虽然没有抓住叛军头目,副将依旧止不住的高兴。
听到这话,尉迟信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襄州还有俘虏,这两战的功劳也不算小了。
“把俘虏收编一部分,这两天,还有硬战!”尉迟信雄深吸口气,“休息好,继续追!”
第八百六十六章 这就是宿命啊!
李智带着十二万大军亡命的狂奔,从白天跑到了天黑,这才稍稍放慢速度。
“他们没追过来吧?”
“殿下,放心吧,没追过来!”幕僚喘着粗气说道:“殿下,让大家休息一下吧!”
从上庸到房山,足足一百二十多里地,骑兵还好,步卒双腿都快跑废了。
就算是战马,此时也要停下来吃草。
李智点点头,他也累的够呛,“埋锅造饭,让大家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们继续赶路,去襄州!”
去襄州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需要人员补充,主要三日前,他们连夜离开,留下了大量的辎重,只带了不到十日的口粮。
原本足够支撑他们打到京城。
可现在,在上庸被偷袭之后,大半的口粮都丢了。
两天内得不到补充,他们就得杀马吃肉,或者沿途掠劫老百姓。
“河南道那边有消息吗?”李智问道。
“没有,已经失去联络了!”幕僚说道。
李智沉默了一会儿,“崔柏霖和裴维元应该不至于这么无用,等咱们到了襄州,就攻下襄州,以襄州为基。”
说完,他在心里又加了句,“若不然,就只能从越州出逃了!”
天大地大,总有他的安身之所。
他只是想不通,这些骑兵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李存功被白莲教给拖住了,秦相如被裴维元他们拖住了。
急报消息也是这么说的。
十四的密报中也没说朝廷重新派了新军。
朝廷也没有太多的兵力外派。
他郁闷的吃了一口罐头。
这罐头是渤海湾那边生产的,用来做单兵的口粮极好,分量足,味道好,又极为容易携带。
他斥巨资购买了许多。
一想到自己吃的都是秦墨生产的,他心里堵得慌。
可一路颠簸,也是饿极了,三下五除二就干了两竹筒,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心中暗叹,“若是本王有秦墨辅佐,那该多好啊!”
休息了一个时辰后,李智下令离开,夜晚行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但李智这会儿也比较警惕,提前派了斥候去襄州查探,要是有什么不对,可以提前改道,以免中招。
“今晚的月亮怎么这么亮?”李智看向幕僚,“今天什么日子?”
“殿下,今天十五,中秋!”幕僚叹声道。
中秋节吗?
李智沉默了,要是往年,他这会儿应该在宫里,跟父皇母后,还有一众兄弟姐妹作诗赏月,玩着各种有意思的游戏。
父皇肯定还会叫秦墨做很多拿手的菜,再来上一口烧刀子,别提多爽了。
美妻坐于旁,乖儿膝前欢,花好月儿圆,阖家齐欢乐。
他无声叹息,心里居然有些许后悔。
再看自己现在如同丧家犬一样的逃奔,值得吗?
这个念头一冒上来之后,他顿时给了自己一巴掌,“李智啊李智,你真是昏了头了,想想那些日子受的苦难,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成为至高。
好事多磨,这些都是成为至高的磨砺啊!”
想到这里,他再次坚定内心。
走到后半夜,幕僚道:“殿下,就地休息吧,大家实在是走不动了。”
李智咬牙道:“再坚持坚持,天亮之前,一定能够走到永清,想想敌人,他们可不会给我们歇息的时间!”
幕僚也是无奈,只能传令,继续赶路。
终于,在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永清城露出了轮廓。
李智大喜,“大家加快行军,永清城到了!”
众人也是大喜,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可当他们距离永清城一百多丈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了一丝硝烟味。
这味道让李智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前去打探的斥候狂奔而回,口中大声喊道:“快逃啊,永清城已经被敌军给攻陷了!”
一开始他们听不清楚,直到永清城门大开,数以千计的战马从里面狂奔而出。
一股寒气从李智的脚底升起,“这怎么可能,到底是哪里来的骑兵,难道他们会飞不成?”
李智心态炸裂,牵着马头就要离开,可后面是被围的水泄不通的队伍。
别说马了,人都挪不动。
“敌袭,准备作战!”无奈之下,李智高声喊道。
众人也是目眦欲裂,强撑起精神,将手中的武器拿了起来。
可他们的手在发颤。
本以为来到永清,就可以好好休息了,谁能想到,这里还埋伏着骑兵!
李智在众人的护持下,进到了人群中。
对方人不多,他们虽然疲惫,但未尝不能赢!
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李智站在一处高地上,看着对方的骑兵手里拿着烧火棍一般的东西,紧跟着烧火棍发出响声。
远远地,他们的人就从马背上掉落!
“这是什么东西!”李智头皮发麻。
这既不是雷霆炮,也不是弓弩,这么远的距离,就能打中人,难道又是什么新式武器?
响声不绝于耳,冲锋的骑兵一个接着一个从马背掉落。
紧跟着,李智最怕的东西出现了。
对方居然拿出了雷霆炮。
雷霆炮一字摆开,怕不是有两百多尊!
李智目眦欲裂,接二连三的爆炸响起,幕僚胆子都吓破了,“嗨哟,朝廷有这种武器,我还跟着造什么反呐,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
李智看出了他想逃,直接一刀剁掉了他的脑袋,然后抓着幕僚的脑袋怒声道:“谁敢临阵脱逃,这就是下场,给本王顶上去,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些人给本王拿下!”
李智神情狰狞,他现在已经无路可逃了,后有追兵,前有凶敌,要是再不能打赢,连下海都没机会!
众人畏惧李智,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可他们行军一天一夜,疲惫到了极致。
更遑论,对方的炮击可比昨天那波人要密集的多!
战场被炮火分割开。
而另一边,李越站在雷霆军这边,指挥着一切。
从容城离开后,他一路去了襄州,到了襄州才知道,尉迟信雄已经拿下了半数的叛军,叛军的主力虚晃一枪,往金州跑了。
李越当即从后面追了上去,从襄州来到了永清,歼灭了永清城的贼军,正打算离开,却碰到了逃奔的叛军主力。
李越看着前方,“这就是宿命啊!”
第八百六十七章 丧家之犬
李智见己方被打的节节败退,一咬牙,“用手雷,把这些人打回去!”
他原想着用手雷攻击京城,可结果一颗手雷都没有用出去。
他总以为手雷才是自己的依仗和底牌,可面对雷霆炮,手雷似乎也是去了用武之地!
冯子由给了他两百箱,他给了候羹年五十箱,而冯子由还藏匿了两百箱,被候羹年给弄走了。
现在候羹年死了,他手里的手雷也落到了李智的手里。
除去给姚广志的五十箱手雷,意味着,他现在还有三百五十箱手雷。
足有一万七千颗手雷。
可即便如此,他还留了五十箱手雷在身边。
骑兵带着手雷冲锋,尽可能的冲了过去。
砰!
有人冲到了骑射兵的面前,引爆了手雷。
“炸的好!”李智攥着拳头,果然,只有火药才能打败火药!
“报,殿下,对方有手雷!”
闻言,李越道:“不要跟他们近战,让他们退回来,步枪兵掩护,三段击射击。
调整雷霆炮的角度,不要放他们过来!”
他们有雷霆炮,有秦氏步枪,还有手雷,白磷手雷,凭什么输?
很快,骑射兵开始往回撤退。
步枪兵压进,三千多人连贯射击,意味着,三息时间,就有三千发子弹打出去。
叛军穿戴的甲胄,可难以抵挡子弹的穿透里。
特别是对方密集冲锋,都不用瞄准,朝着人群里开枪就行了。
炸开的雷霆炮组成了火力网,二十米之内形成了生命禁区。
“泰王殿下,火力太猛了,根本就冲不过去啊!”
“报,骑兵阵营已经被杀溃散了!”
“报,盾牌兵已经被雷霆炮给击垮了!”
“报,战场上已经出现溃逃现象,止不住了!”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来,李智气的脸色涨红,为什么他没有雷霆炮啊!
就算有手雷又有什么用,连敌人的身都近不了,怎么打?
看着往回逃溃的人,一个个恨不得多长几只脚。
败局已定,覆水难收,本就是疲惫之兵,强弩之末,怎么打啊。
“快,撤!”
当李智说出这句话,有一种萧索的无力感。
起兵时,他有多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落魄。
他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成语:丧家之犬!
“娘啊,我不想死啊!”
“太可怕了,尸体都炸烂了!”
士兵的哭爹喊娘的声音将李智拉回了现实,心腹连忙将手雷运走,带着李智就要逃跑。
然而,四处都是人,逃兵阻碍了他们的去路。
“快逃啊,他们追上来了!”
“他们又有新武器了,几十丈之外就能杀敌,甲胄根本挡不住啊!”
“别跑,顶上去,该死的东西,别挡住去路!”李智的心腹在前头胡砍滥杀,想要为李智砍出一条生路来。
可惜,晚了!
敌人已经冲了进来,用他们手中的长刀,收割生命。
步枪兵持续压进,一轮齐射,便有大片的人倒在地上。
这不是战斗,而是一面倒的屠杀。
就像是秋天收割稻谷,一刀倒下一茬。
李越也翻身上马,心中说不出的振奋,对方有手雷,必然是叛军主力。
说不定,李智也在其中。
想起秦墨的交代,李越不敢大意。
连忙扩大阵型,赶羊一样,将溃逃的人往中间赶。
“别杀我,我投降了!”
叛军放下了武器,然而送给他们的,只有子弹。
谁也不敢打赌,他们会不会临死丢一颗手雷出来。
李越同样不敢托大,在苍梧是运气好,才侥幸捡回一条命,要是再挨上一颗手雷,肯定要交代在这里。
他也将后背的枪拿了出来,压上子弹,朝着远处就是一枪。
地上的尸首越来越多,溃逃的贼军也被赶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大圆圈。
李越带人将他们围在里面,却不敢上前,他拿出大喇叭,喊道:“吾乃八皇子越王,奉天子命讨剿叛逆,本王知道你们都是受到了叛贼的唆使。
本王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拿住贼首,本王许你们戴罪立功!
若是冥顽不灵,今天就全部葬送了你们!”
听到这话,不少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李智恨透了李越。
但李越太谨慎,他们当中有些人攥着手雷,打算伺机而动,可李越的人都站的远远地,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
稍有意动,抬起烧火棍就是一下。
每抬手一次,便有人闻声而死。
一些胆小的都快吓尿了。
“本王给你们十息时间,十息之后,还没有把冒充我四哥泰王的贼首押送过来。
就一起去死吧!”
说着,李越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抬起了步枪,白磷手雷也已经拿了出来。
“十,九,八......”
李越刚数一半,叛军中就传来了吼声,“我们降了,贼首再此,不要再数了!”
李越拿出千里镜,循声看去,就看到包围圈的中心,两个人将刀夹在一个男人的脖子上。
可远看,并不清晰,而且,这男人体格有些对不上。
但他还是停止倒计时。
叛军让出一条路,李越打了个手势,两个大胆的士兵走了过去,“把你们身上的衣服都给老子脱了,不允许留下一件!”
那两人苦笑一声,这些人谨慎的有些过头了。
但也只能照做,把自己剥的清洁溜溜,旋即,又将‘李智’的衣服扒了,“此人,就是冒充泰王的叛逆,请越王殿下明察,我等也是被其蛊惑的良民呐!”
“给老子跪下!”
两个士兵上前将两人打倒,随即用手中的横刀,直接削掉了三人脑袋上的束发。
当啷!
一个黑乎乎的手雷从束发中滚落!
人群里的李智目瞪口呆,这也行?
“报越王殿下,这三人在束发中藏匿手雷!”
李越凑近了一看,此人虽然跟李智有点相似,却不是他,直接打了个手势。
随即士兵抬手将三人斩首。
“我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那就都死去吧!”
李越上过一次当之后,特别的惜命,怎么可能会上第二次当。
一声令下,五六千人同时开枪。
惨叫声连成一片!
躲在李智周围十二门阀将领,此刻也被吓破了胆,也都明白,大势已去,纵然有手雷,也难以翻天了。
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直接将李智打晕过去,怒吼道:“别杀啦,投降啦,我们交人!”
第八百六十八章 你永远都比不上大哥!
李智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大哥李新谋反未成,被流放岭南,最后死在了去岭南的路上。
那时候,他还没有谋逆,也没有装疯卖傻。
依旧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
他依旧父皇的面,说出了,等日后阿嗣长成,杀子传位阿嗣的话。
可中途,舅舅却横插一手,说:陛下不舍杀子,启明又如何下的了手。
最后,父皇封阿嗣当了太子。
他从泰王变成了顺阳王,徙居均州之郧乡县,一生都被影卫监视,最后老死他乡!
“不要,父皇,不要赶我走......”
李智猛地惊醒,眼角犹有泪光,可眼前站着的人,却让他瞬间出梦,“怎么是你......”
“四哥,好久不见!”李越笑了笑,“咱们,快两年没见了吧,没想到你瘦了这么多,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李智记得自己昏迷之前被人给打了,不用想,他肯定是被人卖了。
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原来,突然杀到的骑兵,竟是李越的人。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李越,“秦墨的谋略?”
“谁的谋略重要吗?”李越反问道:“我只是不理解,对你来说,那个位置就那么重要?
重要到数典忘祖,跟白莲教合作,自己反自己?”
李智冷笑了起来,“你现在赢了,说什么都可以,可以高高在上的跟我说话了。
你是不是忘了以前是怎么被人嘲笑欺负的?”
“我当然记得,你也不用激怒我,我要杀你早杀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李越道:“你可以对自己兄弟,对自己父母下手,我不行。
我的确没你聪明,也没你有手段,从小父皇不爱,母后不疼的。
但最起码,我还能称之为人,你配当人吗?”
李智满脸嘲弄的道:“成王败寇,若我赢了,你得跪在我脚下求饶。”
“可你输了!”李越心情同样复杂,“你已经死了,就算你现在大摇大摆的进入京城,高喊你是泰王,也不会有人理你。
‘你’已经葬在了皇陵之中,甚至父皇还给了你一个很高的评价,让史官记录了下来。”
“这也是秦墨的手段吧?”李智摇头道:“太狠了,以你的手段,你吃不住他的。
知道大周皇帝是怎么拿下皇位的吗?
那时候大周皇帝还是宰相,他一步一步的获取了所有人的信任,然后逼着皇帝禅让。
所以,就有了大周。
秦墨此人,装疯卖傻,手段狠辣,包藏祸心,你......你会后悔的!”
“你觉得,这番话就能动摇我?就能让我对憨子生戒心?那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李越自嘲一笑,“我从小跟憨子一起长大,我从来都知道,他只是憨,不是傻。
以前打架,他鬼头的很,每次都是先示弱,然后趁敌人卸下防备,就给对方重击。
所以他打遍了京城,那些人都对他服气。
其他人欺负我,就他站出来保护我。
每次被打的鼻青脸肿,他就装傻装憨,回家还要被他爹打,打的一瘸一拐的,第二天还笑着跟我说没事!
憨子看起来憨,可他心比谁都看的透彻。
我能有今天,都是憨子帮的,没有憨子,我早死八百回了。
别说我了,父皇,皇爷爷,估计都得死。
还有大哥,谋反,肯定也要死在发配的路上。
可现在大家都活的好好的。
包括你啊,现在能活着,都要感谢憨子。
没有他的新法,你早死了。
你说你挑拨个什么劲儿?”
李越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憨子真要谋反,有无数的机会。
可我太了解他了,他最大的梦想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再娶她十几房老婆。
斗鸡遛狗,享受生活。”
“那是骗你的!”李智嘴硬道,可心里却虚的很。
“所以你真可怜,明明不是皇帝,却活的孤家寡人都不如,身边没有真心待你的人,很孤独吧?”
“放屁,我不孤独!”李智就像是被踩中尾巴的一样!
“无所谓了,我才没心情探究你的内心!”李越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会把你送去京城,至于父皇怎么处置你,是父皇的事情。”
“你就不怕我死路上?”
“你不是早死了?”
李越笑了笑转身就要走,可走到门口时,又停下了脚步,折返过来,一巴掌抽在了李智的脸上。
直接将他从床上抽翻在地上。
“我差点死在岭南,给你一巴掌不过分吧?”说着,李越又是一脚,直接揣在了李智的脸上,将他嘴里的牙齿踹了个干净。
李智倒在地上,不住的吐血,“你,你敢打我......”
“没给你一刀,都是我仁慈了,你还在这里狗叫什么?”
李越揪住李智的衣领,“告诉你个好消息,大哥已经从海外回来了,憨子亲自去接的,还带回了上百船的宝物。
你不是一辈子都在跟大哥比吗,现在所有人都看得见,大哥,就是比你强,你就算拍马,也赶不上大哥!”
说完,李越笑着离开了。
李智气的用拳头捶地,“这不可能,两年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李越的话就像一把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内心。
当年,要不是李新的算计,他这会儿早就是太子了。
又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啊......我好恨呐!”
听着里面的喊声,李越前所未有的痛快。
连日来的阴霾,全都一扫而空,他......终于洗刷了自己身上的屈辱。
很快,江南叛军主力被歼灭的消息彻底传开了。
李越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带着队伍,去抓捕江南门阀的人。
李智,则是被六扇门的人,密送回京城。
而另一边,苍梧。
秦墨这会儿正在批改公文,虽然有参谋部处理日常工作,但还是有很多的公文要他来处理。
比如公共基础建设,学堂,各项工厂落成,码头建设,商税改制,工人保障。
六扇门又新成立了警务部,代替了县衙,各项工作都要秦墨监督指导。
忙的飞起。
秦墨都烦的不行,“娘的,当大总管都这么累,当皇帝还不累死?李越这个狗东西怎么还不回来啊,哥们的奏折都没人公文都没人批阅了。”
正骂着呢,李剑歌急匆匆进来,“都督,山南大捷,越王殿下在永清全歼了贼军主力,拿下了叛军头目!”
第八百六十九章 你可真是个小卡拉米!
秦墨大喜,拿过急报看了起来,旋即嘿的一笑,“这渣渣,总算是长脸了,一举歼灭敌军,生擒反贼头目。”
李剑歌抱拳恭贺道:“都是都督运筹帷幄,方能决胜于千里之外。”
“行了,少拍马屁!”秦墨摆摆手,问道:“警务部反响怎么样?”
李剑歌道:“反响还不错,就是调去警务部的兄弟们要天天上街巡逻,有些不适应。
还有哪些从衙门里调出来的捕头,也有点不能适应这边的工作,很多人年纪大了,脑子不转弯,只能做些简单的工作。”
“超过四十的,就让他们当当后勤,四十岁以下的,让他们在一线努力。
过了五十五岁,就让他们退休,到时候返聘做安全顾问,就让他们占个闲职,警务部门每个月给他们发薪,养着他们,直到他们老死!”秦墨说道:“务必把这一项命令落实到位,另外,警务部后期只招收十六岁之上,三十岁以下的人,要能写能看能说。
大都督府现在不是在推广青年扫盲班吗?
发个文,只要能通过青年扫盲班考试的人,就能参加岭南各项公务考试。
一旦通过,就会被录取!”
“是,都督!”
李剑歌很清楚秦墨做的事情,是前无古人的,他能够在秦墨的手下办公,是他的荣幸。
甚至,让他生出一种恨不得肝脑涂地的感觉。
大乾没有科举,但秦墨没有放出科举的打算。
所以他直接越过科举,把自己所在那个世界的体系魔改一下,拿来用。
这一套,跟流官制,吏改也有很大的关系。
可以说,秦墨在岭南做的这一套,是官员改制的总纲。
此前秦墨没有放出来,而是投石问路,拉拢一拨人,等他们适应了,再放出完整的配套。
自古,小吏都是不登大雅之堂的。
但秦墨要自下而上,打破这个规矩。
这些小吏都是从下面一步一步往上走的,他们最了解民间的情况,给他们晋升空间,他们自然就会愿意离开被他们家继承了几代的位置。
不离开他们也反抗不了,最起码,在岭南这些地方,他们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等过个十来年后,第一批小吏中的人成长起来,肯定会有人走进朝堂,成为中流砥柱。
无论是平民,寒门(寒门不代表平民),豪门,他们想做官,都必须从最低级的小吏做起。
换言之,就算你在警务部当个巡街的小不良人,有朝一日,也可以登天子堂。
当然,通过扫盲帮是最低要求。
后续还会有进修班,高级进修班。
通过不了,就不可能进一步。
文化课程是必须的。
想到这里,秦墨写了几封信,随即招来一个六扇门的人,送了出去。
李越把李智密送回京城这点做得很好,在江南借着清缴余孽的借口,对江南门阀进行剿杀,可以永除后患。
如此一来,荆州大都督府,扬州大都督府就可以安排上自己人了。
从岭南道开始,江南道,山南道,淮南道,都可以纳入革新的范围。
诸羁糜州的人直接全部打散拉到内地,然后移民填充,未来就没有所谓的诸羁糜州了。
剑南道那边,秦墨丝毫不担心,窦建明之流凉凉是迟早的事情。
他比较在意的是,萧鱼柔。
因为窦建明的人截断了剑南道的路,所以那边也不敢冒险把人送过来。
秦墨处理完公文之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庭院之中。
“国舅,好雅兴!”
这会儿,公孙无忌正坐在凉亭前喝茶,缺了两根手指的公孙冲也在。
原本秦墨说送他回京城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把他送走。
看到秦墨,他就像打摆子似的,不住的发颤,“秦,秦墨,你,你来做什么?”
“过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们两个好消息!”秦墨直接坐了下去。
公孙无忌看着秦墨,心情很是复杂,他不理解,为什么秦墨不杀了公孙冲,也不杀了自己。
他完全可以胡诌个理由,把他们父子杀了,然后把责任推卸到白莲教余孽的身上。
“什么好消息?”
“你大外甥一个月前回来了,这会儿估计都到京城了。”秦墨道:“之前太忙,都没时间过来跟你说一声!”
公孙无忌瞪大了眼睛,“承乾回来了?这怎么可能!”
公孙冲也懵了,“两年了,他居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不仅活着,还滋润的很呢,带回来几千万的财富,还有十来个国家的外使,都是没有跟咱们大乾建交的新国家。
父皇看到那些财宝跟使臣,眼睛都要笑眯缝了!”
说着,秦墨把杯子推到公孙无忌的面前,“给我倒杯水,渴了!”
公孙无忌叹了口气,给他倒了一杯水,“这两年那孩子肯定没少受苦,也算是洗刷罪孽了,这的确算是个好消息!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什么?”
“李智五十万大军全歼了,李智本人也被抓住了,估计这会儿也快送到京城了!”秦墨笑着道:“这消息是不是更劲爆?”
公孙无忌愣了愣,旋即苦笑了起来,“这都是命!”
李智被死亡的消息,公孙无忌也是知道的,秦墨还特意过来跟他说了。
对秦墨的手段,公孙无忌也是特别的佩服。
现在说恨,他也恨不起来了。
只能说技不如人。
毕竟他们犯了这样的事情,没死还能好好活着,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特别是公孙冲,秦墨还为他请功。
这一波操作,属实让他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能够说服他的答案。
“除此之外,白莲教背后那些人,都抓住了,无舌死了,还有一个大和尚,自己把自己给炸死了。
就剩下一些小卡拉米了!”
公孙冲壮着胆子问道:“小卡拉米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小傻瓜的意思!”秦墨看着公孙冲,“好好的,你跪着做什么,我就有这么吓人?”
公孙冲尴尬的要命,说道:“我膝盖疼,跪着舒服点!”
“你啊,可真是个小卡拉米!”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孙冲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第八百七十章 景云,纯孝啊!
公孙无忌不动声色的把他拉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这辈子都别想在秦墨面前支棱起来了。
公孙冲尴尬的挠头,最后索性坐的远远的。
他现在看到秦墨笑就发憷,心里止不住的害怕。
“秦墨,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回京城?”公孙无忌问道。
“再过段时间吧,等山南道跟剑南道的战打完了,再回去。”秦墨道:“不过,你不可以走!”
“你既不杀我,又为什么不许我走?”公孙无忌不理解,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岭南千百年来都穷的冒烟,也就我来之后才慢慢变得好一点,我在岭南这边也没有太多的人手,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
你怎么说也是礼部尚书,处理一些公文应该没问题,就留在大都督府处理公文,顺便教化岭南。
做礼部尚书的人,这点觉悟应该有吧?”
秦墨拿过茶壶,给公孙无忌也倒了一杯茶,“我先替岭南的老百姓谢谢国舅了!
要是他们知道国舅这么关心他们,肯定特别高兴。”
一旁的公孙冲瞠目结舌。
他没听错吧?
让他爹留下来,教化岭南?
秦墨脑袋出问题了?
公孙无忌也愣了愣,“你确定?”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秦墨笑着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写个奏折,送进京城,父皇肯定会让你留下来的。
然后让公孙冲回京城接受封赏。
怎么说,他也算是深入敌营之中,冒险堪破敌人奸计,九死一生逃出重围,将敌人头目的名单传递出来。
这才让我们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锁定敌人。
他有大功劳的!”
秦墨冲着公孙冲竖起大拇指,“可以的,公孙绿帽,以后哥们不叫你绿帽了,就叫你公孙高帽!
回京之后,给自己换一顶高帽子戴戴,让人家羡慕羡慕!”
“你不杀我?”公孙冲死死咬着嘴唇。
秦墨掏出一个信封,拍在了桌子上,“父皇在信中夸赞你英勇,说你浪子回头,没有堕落,没有丢母后的脸!
昔年虽然犯错,但知错悔改,他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头再来。
你记住了,父皇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才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不争气,哥们肯定会用大道理彻底说服你!”
公孙冲起身,颤巍巍的拿过信,看了起来。
这一看,直接把公孙冲看的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啊!
秦墨为什么要这么做?
公孙冲想起昔日的种种,觉得自己猪狗不如。
他不是应该把自己碎尸万段吗?
可他为什么还要救他一命。
不仅救他一命,还给了他功劳,让他洗刷了罪孽,可以重新以功臣的身份,回到京城。
“秦墨,为什么啊,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啊!”公孙冲跪在地上。
秦墨的大度,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一百倍,一万倍!
就像是无数的蚂蚁在啃噬他的内心。
让他无言以对,无地自容。
公孙无忌拿过公孙冲手中的信,也是久久无语。
“没为什么,你不需要懂!”秦墨道:“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并不是谁都有重头来过的机会的。”
公孙无忌看着秦墨,脸上满是惭愧,秦墨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皇后。
也是为了皇家的面子。
否则,他们父子做的事情,都够他们死一百次了。
他留自己在岭南教化,无非是为了让他戴罪立功。
他来到岭南,寸功未立,又怎么有脸回去呢?
这是给他功劳,也是做给皇帝看的,让皇帝放心,有他在这里制衡,监督,不用担心岭南。
秦墨,厉害啊!
经此一战,岭南自关内,再无世家之患也。
北方那些个世家,也不成气候了。
这两翁婿,总算是彻底把世家给掐死了。
公孙冲大哭道:“秦墨,我公孙冲昔日年少轻狂,犯下大错,你没杀我,让我来了岭南。
我还不知悔改,还想置你于死地。
你将我从敌寇中提前抓来,我以为你要杀我。
其实,你是救我!
抓我又不杀我,还给我功劳,如同再造。
我公孙冲猪狗不如,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我今日向黄天起誓,他日再与你作对,叫我公孙冲不得好死!”
秦墨笑了笑,伸了个懒腰,“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原谅你,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说完,他起身,拱了拱手,“国舅,从今天起,你父子可以随意走出这个院子了,天大地大,尽可去得!”
望着秦墨的背影,公孙无忌浑身不住的发颤,双目更是通红,他冲着秦墨的背影大声的喊道:“景云!”
秦墨顿住了脚步,就听见公孙无忌由衷的喊道:“纯孝啊!”
公孙无忌站了起来,冲着秦墨长拜到地,“我对不住你啊!”
秦墨没有回头,抬脚便走。
不是他大度,是急报中说,公孙皇后病倒卧榻,还险些丢命。
而且,老六爱面子,自己必须把面子给他兜住了。
秦墨走后,公孙无忌对公孙冲道:“回去之后,你就不要跟你弟弟争了,安安稳稳的让你弟弟接管家族。
爹会给你找一个良家女,日后,你继续跟着承乾。
承乾下海功劳滔天,如果有机会,你也跟着承乾一起下海。
爹老了,跟不了你一辈子,功劳要靠你自己去挣。
这些年,爹苛待你弟弟,但他很争气,比你争气。
你不要觉得爹狠心,这一次在岭南,没有个三两年,是回不去了。
所以爹希望你,安分一点!”
公孙冲哭着道:“爹,能活着,已是不易,我又有什么资格争呢?
弟弟在倭州立下赫赫功劳,我的功劳还是秦墨给的。
你若把家主给我,我只觉得惭愧!”
闻言,公孙无忌脸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我儿,成熟了,开悟了!”
“但你回去之后,依旧要跟秦墨不对付,明白吗?”公孙无忌说道。
公孙冲愣了愣,“爹,为何啊?”
“景云救了咱们,咱们不能跟他走的太近,朝廷之上,不能只有一种声音,咱们就做那个不一样的声音。
咱爷俩,得祝他秦景云,长命百岁!”
第八百七十一章 哥抽的是寂寞!
第二天,秦墨正在大都督府后院烧烤鸡翅,“给鸡翅刷上油和蜜汁酱料,秦墨从兜里拿出了两样东西,递给了高要,“小高,帮我卷个烟!”
“是,少爷!”
高要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将烟丝卷入烟纸里,然后用蜂蜜水粘合,将烟塞进秦墨的口中,再用火折子给秦墨点燃。
秦墨猛嘬一口,“嘶,没有过滤嘴,就是辛辣!”
这烟叶,也是秦墨让李新搞回来的,味道跟秦墨记忆中的味道有些差距,应该是没有过滤嘴的缘故。
不过,制作香烟过滤嘴所需要的人造纤维,短时间估计是难以制作出来。
“少爷,这烟有那么好抽吗?”高要问道。
“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懂吗?”
秦墨呼出一口烟气,说实话,他想这一口好久了。
以前在学校虽然没烟瘾,但是烦躁的时候,总会来上一根解闷。
“要来一根吗?”
高要摇摇头,“不要,我抽不惯!”
她尝试着抽了一口,结果被辛辣的烟味呛得直咳嗽。
秦墨还说,有一种雪茄,更辛辣。
香烟目前的确是个稀奇的玩意,但只要秦墨抽,肯定能带动风气。
这玩意肯定不能推广,就当个贵族玩意,如果要做买卖,一根卖他个一两银子不过分吧?
毕竟贵族的钱最好赚了。
就在这时,公孙无忌来了,“景云,奏折老夫写好了!”
见秦墨烤鸡翅膀,很自然的坐在了一边,“挺香,给老夫烤的?”
“我说国舅,要点脸,这我下午的点心!”秦墨撇了撇嘴,“旁边有鸡翅,自己不会烤?”
“别那么小气,老夫吃两个!”说着,公孙无忌直接上手,一口咬下去。
鸡翅肥瘦适中,肉嫩到弹牙,一看就是天天在山上狂奔的山鸡。
“味道不错,没想到在鸡翅膀上刷上一层蜂蜜,撒上茱萸粉末,这么好吃!”
“喂,我两关系有好到这种程度吗?”
“以后老夫就要在大都督府办公了,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要缓和一下关系吧?”公孙无忌吐出鸡骨头,“吃你两个鸡翅,也这么多事,大不了老夫烤两个赔你!”
“哟,国舅,挺不要脸的!”秦墨竖起大拇指:“照你这么说,你吃我东西,还是给我面子咯?”
“人老了,总要有点长处是不!”公孙无忌毫不在意,说话间,又拿了两个鸡腿,一手一个,吃的满嘴流油!
说实话,这些日子,他茶不思,饭不想,都瘦了好多,这会儿吃到这香辣可口的烤鸡腿,那叫一个痛快。
“靠了,你心真黑,我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个假,烤鸡翅犒劳一下自己,你全给我搂完了!”秦墨火的很,直接把剩下的鸡腿,鸡翅抢了过来。
两人就跟比赛似的看谁吃的快。
“小高,来,继续烤!”秦墨端起一杯酸梅汤,咕噜噜喝了下去。
公孙无忌这会儿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第一次吃秦墨弄火锅时候。
那时候,秦墨在他眼里,还是个铁憨憨。
一眨眼的功夫,都过去三年多了。
秦墨成熟了,他也有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站在对手的角度,秦墨是个合格的对手,这么些年,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挫败了。
站在长辈的角度,他是个争气,出息,孝顺的晚辈。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嫉妒。
他以为自己针对的是秦墨,殊不知角力的却是太极宫那位。
一口气吃了六七个鸡翅,三四个鸡腿,公孙无忌也有点吃撑了,他拿过酸梅汤猛灌了一大口,然后舒服的长出口气,抱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了秦墨的摇椅里,“老夫好久都没吃这么痛快过了,跟你小子吃饭,就是爽,什么规矩都不用讲!”
“老银币,吃自己的心疼,吃别人的当然爽了!”秦墨恨恨的咬了一口鸡腿。
“不白吃你的,以后有什么公文,你交给老夫,老夫保证给你弄好。
但是话我得说前头,老夫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国舅,你是个有坚持,有理念,有抱负的人,我欣赏你!
请务必坚持下去!”秦墨吐掉嘴里的鸡骨头,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又拿出一根卷烟,点燃,抽了起来。
用火折子点烟就是少了点感觉。
火柴得提上日程了,现在的工艺造出火柴不是问题,用火柴点烟,就对味了!
公孙无忌见秦墨吞云吐雾的,也很好奇,“你抽什么?给老夫也来根!”
“这叫秦烟,海外弄回来的,这玩意抽多了对身体有害,你年纪大了,不要抽!”说着,秦墨猛嘬了一口,然后从鼻孔里冒出来,脸上还有些享受。
“老夫一把年纪了,不怕死,快弄一根老夫试试!”公孙无忌信了他的邪,身体有害,他还抽的这么享受?
“国舅,我真不骗你,这玩意抽多了上瘾,到时候想戒烟也挺难的。”说着,秦墨又吐出一口烟。
“少废话,上瘾就上瘾!”公孙无忌道。
秦墨没办法,只能让高要给他弄了两根,一开始公孙无忌学着秦墨猛吸,结果呛得连连咳嗽。
秦墨毫不吝啬自己的嘲笑,“都说了,一般人抽不了!”
“老夫是一般人吗?”
公孙无忌不信邪,一连抽了两根,慢慢的,就感觉出了这秦烟异样得到地方。
“这玩意抽起来还想还挺提神的,就是费嗓子!”
“都说了,这玩意弊大于利,我就烦心的时候抽着玩的。”秦墨说道。
“给老夫整几百根,老夫最近心烦比较频繁!”公孙无忌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几百根?”秦墨鼻子都气歪了,“你知道这个多贵吗,一根一两银子,你张口就要几百根,我欠你的?”
“你让老夫批改公文,不得给老夫点好处?”公孙无忌那嘴脸,别提多市侩了,“赶紧的,老夫给你贿赂的机会,你得把握住,要不然,以后老夫耍点小心眼,有你受的!”
“老银币,你真行,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说的可不就是你这种人!”
公孙无忌昂着脑袋,骄傲道:“老夫愿意,你耐我何!”
第八百七十二章 老银币,臭不要脸!
见秦墨吃瘪,公孙无忌爽的不行。
反正现在老底都被秦墨给抽了,他什么都不怕!
有本事让他死去。
他怕个逑!
不顺着他,他就吊秦墨。
“给你五十根,不能再多了!”秦墨骂骂咧咧的,“一把年纪了,还占晚辈的便宜,臭不要脸!
小高,给他整五十根,爱要要,不要拉倒!”
高要也气的冒烟,她才不要给公孙无忌卷烟,她只给秦墨一个人卷。
她一招手,叫了一个小丫鬟过来,“给国舅卷烟,记得,不要放太多烟丝,少爷自己都不够抽!”
“五十根,以后老夫一天要抽十根,五天后,老夫再来取!”
说着,公孙无忌,就跑去议事厅批改公文了。
“少爷,早知道就别救他了,要么就给他弄个残废!”高要攥着拳头道。
“别那么大戾气,让他多抽点,抽死他!”秦墨哼了一声,心想,留公孙无忌一条狗命,还是挺有用的。
最起码现在开始,他可以偷懒了,“对了,小高,那个海滩的位置确定了吗,画好的图纸呢?”
“找了好几个地方,我去取图纸来!”
说着,高要快步跑进房间,把下面人画上来的写真海滩图拿了出来。
每一张海滩图都有详细的数据,甚至记录了潮起潮落和当地的天气情况。
秦墨认真看了起来,貌似这些地方都挺不错的,“不纠结了,这些地方,我全都要了,圈起来。
我到时候画个图纸,让郑凤年带人改造,一定要改造的漂亮一地。
要有直通的马路,最起码要三车道才行。”
来岭南这么久,这么辛苦,必须得犒劳自己。
说干就干。
反正一时半会,在岭南也走不了,到时候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不要太痛快。
免得老六天天压榨他,剥削他。
老秦要想他了,就让他来岭南看望自己,多好!
他可真是个天才!
高要连忙拿来了纸,秦墨思如泉涌,簌簌画了起来。
看秦墨认真的样子,高要想到了那天,秦墨给她画的那一幅画,那画,她一直贴身藏着!
“小高,你去写封信,到时候让小牡丹还有小暖她们一起到岭南来过年,这边暖和。”秦墨说道。
“啊,哦!”说真的,高要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小牡丹,特别是伺寝的时候,她要是看到了自己的裹布,该解释?
“别愣着啊,到时候少爷在海边给你们俩举行一个海滩婚礼,吹着海风,围着篝火,漫天繁星陪衬,大海为证,想想都烂漫哟!”秦墨嘿嘿笑着,紧跟着拿出纸笔,“来,写!”
没办法,高要只好当着他的面写。
“你顺便给我也写几封,让姑也来,反正老秦有嬷嬷伺候,肯定不会孤单的。”秦墨摸着下巴,“等信到京城,估计窦建明他们也凉了,他们过来肯定还需要准备一番,那时候岭南对接江南道的隶直道,也该修好了,一路过来,也不用遭罪。
咱们得加快了,在过年之前,必须把海景房整好咯!”
秦墨说了几句,高要努力的润色,“亲亲宝贝三姐,大哭包,小甜甜妹子,雪儿......”
可写了几句之后,高要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少爷,清河郡主咋办?你不回去娶她了?”
原定六月份的婚事,这都快十月了。
要是把他们都接来过年,婚事咋办?
秦墨愁了,大醋包师姐都还没找回来呢,要是跟李静雅成婚,那还了得?
怕是又要找个两三年。
“还是说,把她也接过来?”高要问道。
“这个嘛......接过来吧!”秦墨一咬牙,说道:“还有我那个丈母娘,也让她一起来,就说我在岭南给她准备了礼物,老丈人那边还要送信。
渤海湾那边有他没他都一个样,省的天天在渤海湾养小,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悠着点,小心马上风......”
高要点点头,旋即写了起来:“岳母大人在上,小婿.......”
......
而此时,通州万岁城内。
窦建明也已经收到消息,知道李智大军被狙击,然后被李越全歼的消息。
说实话,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两波骑兵,两万人都不到,就歼灭了五十万大军!
这闹着玩的吧?
可再三确定之后,的确如此。
这可把窦建明给吓到了,原本他都打到金州边界了,又退了回来。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继续往前,从金州杀向关内。
要么,往后撤,杀向江南道。
可无论那一条,风险都很大。
江南道有李越大军,北上又有李存功和秦相如。
往剑南道,益州府又被燃灯给占了。
去岭南......那是找死!
怎么办?
李严安道:“大明王,其实还有两条不同的路!”
窦建明急忙道:“快说!”
“我们可以跟燃灯合作,燃灯现在被柳成虎挡在武州之外,我们可以派人去跟他合作,然后,打下山南西道,双面夹击。
其二,我们退回去,去南番,要么从诸羁糜州退去膘国,或者道明国,以我们的兵力,打下一国很轻松!”李严安看着窦建明,心里也很是无奈,李智居然被抓了,那他造反,还有什么意义?
就凭这些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是朝廷正规军的对手。
“对,你说的有道理,只不过,燃灯会轻易合作吗?”窦建明表示怀疑。
“唇亡齿寒,他如果想活下来,就必须跟我们合作!”李严安道。
窦建明摸着下巴,“有点道理,那就派人去跟他谈谈,咱们现在就去攻打山南西道。”
正说着,就有一个佛兵匆匆来报,“报,大明王菩萨,出事了!”
“怎么了?”窦建明心顿时提了上来。
“燃,燃灯,燃灯的人......”
“燃灯的人怎么了,你他娘的快说啊!”
“燃灯的人攻下了简州,陵州,荣州,朝着渝州方向来了!”那佛兵都要哭了。
“燃灯到底发的什么疯,他为什么要进攻我们?”窦建明大惊失色,旋即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快,派人顶住!”
“顶不住啊,他们,有雷霆炮,前面的守兵,已经溃逃了!”
第八百七十三章 本王对不住你们啊!
“雷霆炮?他们哪儿来的雷霆炮?”窦建明愣住了。
“不,不知道!”佛兵也是一脸懵。
李严安脸色阴沉不定,难道燃灯手段这么厉害,早早的就弄到了雷霆炮?
可就算他们有雷霆炮,也不该在背后捅刀子。
去打柳成虎不好吗?
“大明王,卑职以为,应该是燃灯提前弄到了雷霆炮,但是又打不过柳成虎,所以才会来偷袭我们,壮大己身!”李严安分析道。
“打不过柳成虎,就来打我们,这是什么道理?”窦建明咬牙道:“这种关头,难道不应该精诚合作?”
说着,两人齐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除非燃灯被招安了!”
李严安满嘴苦涩道:“柳成虎何许人也,大乾军神也,燃灯凭什么跟他鏖战这么久。
况且朝廷有雷霆军,有大量的手雷。
卑职明白了,也许,燃灯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想造反,他只是想以此作为跻身之资也!”
“燃灯,狗贼也!”窦建明抽出刀,将案牍一角劈开,“走,咱们从江南杀回去,只要跑到诸羁糜州,咱们就逃去境外。
到时候,天大地大,谁也别想拦住我们!”
李严安点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农民起义最大的优点,就是容易滚雪球,可一旦吃了败仗,就容易一蹶不振。
而且大军不断的烧杀抢掠,大家天天吃吃喝喝的,哪有那么多粮食?
虽说他们是炮灰,可现在却成为拖油瓶,足够耗死他们。
“严安,你召集精锐,咱们佯装江南,让其他人驻守通州,这样一来,能为我们争取几日的时间。
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早撤了!”窦建明说道。
“是,大明王!”李严安拱了拱手,旋即离开。
很快,窦建明就带着五六万精锐离开了万岁城,直奔黔州。
亡命狂奔了三天,一路抢掠,好不容易备足了一个月的军粮,眼看就要到黔州了,却在路上,碰到了大乾的骑兵。
这些人大概有六千多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密集的响声从前方传来。
旋即,身边的人倒了一片。
“雷霆炮,对方有雷霆炮!”
李严安勒马,飞快的掉头跑到窦建明的身边,“大明王,对方有雷霆炮!”
“狗娘养的,这到底是那里来的骑兵!”窦建明逃了三天,累的要死,这会儿听到李严安的话,心态都炸了。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让他们冲锋,给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话音落下,剧烈的爆炸声在他们的身边响起。
身下的战马顿时不安的嘶叫起来。
“快逃!”
窦建明魂都要吓没了。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对方隔着几十丈就能杀敌,这怎么打?
大军的队伍,瞬间就乱了。
这便是农民起义军的坏处,成军时间短,抗压能力弱,一旦发现自己打不过,很容易溃败。
“快,冲过去,只要我们顶住,冲到他们面前,咱们就赢了!”窦建明怒声道:“谁敢后撤,杀!”
碍于窦建明的凶威,众人只能硬着头皮上!
而另一边的大乾骑兵,带队的不是李越还能是谁。
拿下李智大军之后,他就来江南肃清江南门阀了。
当地的六扇门早就收集了大量的情报,他只要按照情报上门抓人便可。
然后,六扇门在当地设立衙门,整理冤案,为老百姓伸张正义,一路上杀的人头滚滚。
走一路,平定一路。
淮南道和河南道有尉迟信雄和秦相如,他不用操心。
从山南道离开后,一路朝着江南西道走,为的就是截断窦建明大军的后路。
窦建明想逃,没门!
他看着冲过来的叛军,眼神波澜不惊。
步枪兵有条不紊的开枪。
搭配山地炮,组成的火力网,犹如天谴一般难以逾越。
之前被打空的弹药,也在这半个月内得到了补充。
每一轮炮轰之后,都会暂停十息,给敌人补充的时间,也可以让山地炮短暂消热。
空闲期内,由步枪兵补充伤害。
十息之后,敌人填充,新一轮的轰击能够最大程度的收割敌人。
这也是李越一路打来,总结出来的经验。
第七轮炮轰之后,敌人已经开始溃逃。
李越连忙下令,“抽刀,骑兵,冲锋!”
他高举手中的乾刀,怒吼一声,四千骑兵向着敌军冲锋。
杀!
已经溃逃的叛军被杀的哭爹喊娘。
余下的骑兵,则是利用赶羊战术,将溃逃的人赶在一起,用最少的人,完成战俘捕获。
李越则带着一半大军追了上去。
此时,窦建明恨不得长对翅膀飞走。
身后的爆炸声,将他所有的野心都击溃了。
“该死的,能不能别追了,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回大乾了!”
窦建明懂了,没有实力,一切都是假的。
他现在只想活命!
可后面那些人穷追不舍。
最后,骑兵将窦建明等人堵在了一个没有后路的山坳间。
李越也是喘着粗气,手里提着大喇叭,“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下马,解刀,趴在地上,本王饶你们一命!”
“快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骑兵齐齐吼道。
声音在山坳中回荡,震的人心底发憷。
“大,大明王,咱,咱们无路可逃了!”窦建明身边的人道。
“要不,咱们就降了吧?”
“对啊,燃灯可以招安,我们也可以!”
窦建明脸色阴晴不定。
招安?
他要是露头,窦家怎么办?
他可是叛逆啊。
皇帝能饶的了他?
李严安看他一脸纠结之色,便压着声音道:“大明王,不若跟他们谈谈,打,咱们不是对手。
与其平白牺牲,不如为自己博一个生路,咱们可以把罪责全都撇给前朝余孽,就说咱们是被前朝余孽裹挟的。”
“能行吗?”
窦建明脸色阴晴不定。
“燃灯都行,我们为什么不行?我们可以把山南道,还有剑南道的残余部队都招安。
这可是大功劳,哪个将领能经受住诱惑?”
“对,大明王,咱们投降吧!”众人纷纷附和。
窦建明叹了口气,也明白,自己到了穷途末路,便红着眼道:“兄弟们,非是本王想归降,实是为了兄弟们的性命着想!
本王,对不住你们了!”
第八百七十四章 借一样东西!
窦建明冲着众人拱拱手,强挤出两滴眼泪。
众将也很是给面子,都纷纷跟着干嚎起来。
“大明王,您也是为了兄弟着想,兄弟们都能理解的!”
“誓死追随大明王!”
众人高喊了几句口号,旋即窦建明就把李严安排过去洽谈。
李严安心中暗叹,就知道这狗日的会叫自己去。
还说他在朝廷当值久,认识的人多,有面子。
他都成反贼了,有个屁的面子,认识他的人都恨不得撇清关系!
他看着满脸狡诈的窦建明,又想起了李智的嘱咐,顿时恶向胆边生,原本打算去招安和谈,又再次折返。
见李严安折返回来,窦建明皱起眉头,“严安,怎么了?”
李严安惴惴不安的道:“大明王,我这一个人去,显得没有诚意,而且,您还没说要求呢,万一对方开的价不满意,怎么办?”
窦建明想想也是,旋即叫了几个心腹,“你们几个,一起过去谈谈。”
那几个人虽然很无奈,却也只能站到李严安身边。
“严安,本王最低的要求是异姓王,把诸羁糜州给本王当封地,本王就归降!”窦建明道。
李严安心中冷笑连连。
想屁吃呢。
异姓王,你窦建明配吗?
都被人打的丧家之犬一样了,还想当王?
让你活着就不错了。
但他面上不露丝毫,点点头,“谈可以,但很难实现,毕竟对方又不是皇帝,答应了你也没有用,只有皇帝首肯才行。”
“那就......国公,必须要世袭罔替的,然后把我的封地放到诸羁糜州,这是最后的底线!”窦建明强硬道。
“国公也许还有几分可能!”李严安故意说道。
“等本王成了国公,就把你们重新纳入麾下!”窦建明道。
“可以,不过,大明王,想让对方相信,恐怕还需要拿出能证明您身份的东西!”李严安说道:“我空口白牙,手无凭证的,对方怎么会相信我呢?
说不定,还以为我们是假意投降呢!”
窦建明此刻有些不耐烦了,随即拿出自己私刻的大明王印,“拿去,给他们看了就知道了。”
李严安下马,上前接过王印,“谢大明王!”
“别谢了,本王这都是为了兄弟们!”窦建明不爽的道:“你可以走了,快去快回!”
李严安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旋即隐没下去,“大明王,单单只是王印,恐怕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身份,卑职还要向您借一样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窦建明皱起眉头。
李严安抬头咧嘴一笑,“您的项上人头!”
刹那间,他抽出了随身的长刀,劈向了窦建明。
窦建明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脖子一痛,眼神之中满是不敢相信。
周围人都瞪大了眼睛,“李严安,你做什么!”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窦建明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线,下一秒,斗大的脑袋,从脖子上落了下下来。
身躯则是从马背滑落。
鲜血喷溅。
掉落的脑袋被李严安拿在了手里,嘴巴还一张一合的,眼皮扇动。
似乎在说:“李严安,你这个叛徒!”
“李严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想救你们的命!”李严安怒声道:“窦建明非明主,你们看不出来吗?
都死到临头了,还想当异姓王,他凭什么?
就算是秦相如父子,立下了如此多的功劳,也不过是个无世袭罔替,无封地,无食邑的郡王。
他一个叛逆,有何资格当王?
还想要世袭罔替的国公,这可能吗?
咱们是投降以活命,拿什么条件谈?”
李严安的话,让众人沉默。
他又道:“诛杀窦建明,交给对方,我们能活命,要是谁觉得我做的不对,尽管用你们手中的刀,砍死我!”
众人神情复杂到了极致。
他们又何尝不明白呢?
“你过去谈吧,我们只想活命!”
一个人让开了路,旋即人群中分开一条路来。
李严安一手牵着马,一手提着头,背后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还好他麻痹了窦建明,否则被杀的就是他了。
走出包围圈,他将脑袋提了起来,大喊,“不要开炮,我们降了,这是窦建明的贼首,我们降啦!”
“殿下,他们好像说降了!”
“去看看走过来的是谁!”李越说道。
几个骑兵催马过去,看到李严安手里提着一个头颅走了过来,旋即折返汇报。
得知来人是李严安,李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公孙冲早就把该说的都说了。
这李严安,是隐太子属官,隐太子死后,父皇也没有亏待他,反而继续重用他。
反叛,属实该死。
可这会儿,说什么也不能乱杀,毕竟对方也有两三万人。
用憨子的话来说,活擒比杀死强。
再不济也可以拉去修路,减少一家一户的徭役,提升百姓幸福指数!
等李严安走近了才发现来人是李越,顿时跪在了地上,“罪臣李严安,叩见越王殿下!”
“你配向本王称臣吗?”李越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父皇待你可薄?”
“陛下待罪臣不薄!”李严安痛哭流涕,“罪臣也是被裹挟来的,这些叛逆威逼利诱,若是罪臣不从,就要罪臣死。
投贼之后,罪臣夜不能寐,日日都在反省自己的罪恶。
所以,罪臣迷途知返,杀了窦建明,求殿下,饶罪臣一命。
罪臣愿意说降众人,包括那些还没有投降的叛军!”
李越冷笑一声,上下嘴皮子一碰,留两滴眼泪,就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但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杀,“别说本王不给你活命的机会,让他们全部下马,把衣服脱光了,趴在地上。
不要妄图耍阴谋诡计,本王知道,你们手上还有一些手雷,你带人吧那些手雷全都给本王搜出来。
否则,本王一个不留,轰死你们!”
“是,罪臣明白!”
李严安连忙将窦建明的头颅递了过去。
一个副将接过头颅,“殿下,确是窦建明那厮!”
李越怎么会不认识窦建明,可想起秦墨的嘱托,说道:“你们搞错了,此人不是窦建明!”
第八百七十五章 你的功劳分我一半!
李严安猛地抬头,“殿下,这就是窦建明,罪臣......”
他话还没说完,对上李越那双冰冷的眸子,连忙闭上了嘴。
他不解,但想来李越是认识窦建明的。
这可是前太子身边的属官,李越没道理不认识的。
那副将也是一脸懵,不过,他比较聪明,选择了闭嘴。
“窦建明早些时候就在家里病逝了,此人只是长得比较像。
就像那些余孽一样,借用本王四哥的名声作乱。
那么,这些人冒充京城良家子,也很正常。
不过是为了营造一种朝廷尽失人心的氛围罢了。
所以,万不可被这些人给迷惑了!”
说着,李越满脸厌恶的道:“将此人的脸给本王划烂来,冒充忠良之子,罪大恶极!”
“是,殿下!”
那副将也是人精,哪里不懂李越的意思,连忙掏出匕首,将‘窦建明’的脸划的稀烂。
见状,李越才点点头,“拿生石灰腌起来!”
“是,殿下!”副将连忙将脑袋拿走。
“李严安,你迷途知返,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按照本王刚才说的做!”
“谢殿下!”
李严安明白了,李越是在保窦家。
若是就这么将窦建明的人头送回京城,窦家能活吗?
不说诛九族,夷三族是要的。
很快,他就说降了众人。
众人纷纷下马,解刀,脱衣,趴在了地上。
手雷也全部上交。
“殿下,一共四十余箱手雷,尽数在此!”
李越看着手雷,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被那些人偷走的手雷全部都找回来了。
再也不用被秦墨说渣渣了。
“再搜刮一遍,免得他们私藏!”
李越现在苟到了极致,生怕这些人耍诈。
前后翻找了两三遍,才作罢!
确定没有人私藏,才松了口气。
“呼,这下爽快了。”
看着这些投降的叛逆,李越冷声道:“想赎罪,就去把其他人招降,招降的人越多,你们身上的罪孽就越轻!”
......
而另一边,益州,蜀王府内。
燃灯看着眼前的男子,拱手道:“卑职,见过徐长史!”
“老牛,这两年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徐缺看着眼前的大光头,笑着道:“快,准备一下,陛下的圣旨已经来了!”
老牛全名叫牛大金,徐缺的心腹,为人忠厚,当初自告奋勇去的西北,谁也没想到,他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许长史,先晚些传旨,卑职还有些事情想请教。”牛大金说道。
徐缺道:“你说吧。”
“归降之后,这些教众当如何?是全部抓走,发配徭役,还是......”说到这里牛大金跪在地上,“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纯善的老百姓,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被迫加入白莲教。
他们可怜啊,原本在家里好好的生活着,谁也不想这样的。”
徐缺连忙将他搀扶起来,“起来,你放心,陛下说了,让这些人解甲归田,绝不追究之前的事情。”
听到这话,牛大金松了口气,“谢陛下圣恩!”
徐缺拿出圣旨道:“牛大金,你在白莲教潜伏两年有余,立下了汗马功劳,今日功德圆满,当享福禄。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平泉县公,世袭罔替,食邑五百,赏金百万,赐玉腰带......”
平泉,在剑南道简州,也是个比较繁荣的城市。
牛大金顿时泪目,只有他自己清楚,卧底白莲教两年多的艰辛。
不仅要防备六扇门人误杀,还要时刻防备被白莲教信徒发现。
晚上睡觉,他都不敢睡死,生怕自己说梦话,把自己是卧底的事情说出去。
如今,一切都有了回报。
“谢陛下圣恩!”说着,牛大金朝着京城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老牛,恭喜你了!”徐缺将圣旨塞进他的手中,“都督还特意写信夸你,到时候他要亲自请你跟那些兄弟们一起吃饭!”
“谢都督!”牛大金欢呼雀跃,“对了,徐长史,那些跟我一起卧底的兄弟呢,有没有赏赐?”
“都在圣旨里,你去宣读吧,这是属于你的荣耀!”徐缺还是很会做人的。
牛大金很是感激,“谢长史!”
“老牛,你现在比我爵位高,不用那么客气!”徐缺拍着他的肩膀道。
牛大金笑了笑,他都当县公了,徐缺作为六扇门长史,功劳会比他小?
这可是都督的心腹,等战事平定,怕是郡公都有可能的。
很快,牛大金把那些兄弟们都叫了进来,宣读了圣旨。
一个个都被封爵了,最次都是从五品上的县男。
虽然好些都不是世袭罔替,但对他们而言,是莫大的鼓励。
“叩谢圣恩!”
他们跪在地上,不住的落泪。
牛大金道:“窦建明之流已经在黔州投降了,江南战事以平,是时候解散这些人了。
但在解散之前,要等成郡王大军过来,弄一个隆重的归降仪式!”
这么大的功劳,肯定得分一分。
总不能让李存功,柳成虎二人白跑一趟吧?
这里头,可都是人情世故。
以后大家都要同朝为官的,肯定得卖个好。
说服众人的过程出现了一些问题,那些挑事的刺头,都被牛大金暗地里超度了。
三天之后,剑南道所有的白莲教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城门大开,等候朝廷大军接手。
山南道大明王一脉的余孽也都被清缴。
这些人核心还是领南郡那些土人和一些世家余孽,所以他们会被充入徭役,接受劳改。
盛大的招降仪式之后,昭示着朝廷重新拿回了对剑南道,诸羁糜州的掌控。
江南道,山南道,也重回安宁。
淮南道的裴维元,被尉迟信雄从河南道撵回了扬州。
然后被裴兴带人轰开了扬州府,给生擒了。
尉迟信雄脸都绿了,“他娘的,江南贼首被越王抢了,老子没话可讲,可这裴维元也是被老子打回去的。
被你裴兴捡了巧,老子不服!”
他心态都崩了。
别看他一路连胜,杀敌十来万,还抓了几十万俘虏,可愣是没有抓住一条大鱼。
全他娘的便宜了别人。
尉迟信雄气的嗷嗷叫,“走,进城,这功劳说什么也得分老子一半,不然秦老狗还不笑死我?”
第八百七十六章 战俘入京
这一次,秦相如还真说话算话,一直缩在商州城内,没有跟他抢功劳。
他要是不争气,给自己也弄个郡王当当,肯定被他瞧不起。
功劳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面子。
而此时,扬州大都督府内,裴兴看着裴维元,“叔父,上路吧!”
裴维元披头散发,冲着裴兴冷笑道:“你还真是老夫的好大侄,怎么,你就这么想逼死老夫?”
裴兴叹声道:“侄儿早先跟你写信,让你不要跟朝廷作对,你不听,这才有了今日祸端。
你若是赢了,倒也算了,可输了,裴家上下,都要跟着你陪葬啊!”
裴维元笑了起来,却比哭还难听,“李世隆要剪灭世家,秦墨是他最大的帮凶,这翁婿两,一个比一个恨,今日我若听你的,十年后,哪里还有什么裴家。
人都把刀子架在咱们的脖子上了,你说我能无动于衷吗?
大侄,你听叔的,杀了秦墨,世家才能有一丝喘息的余地!
万不可当帮凶啊!”
裴兴摇摇头,“叔,世道已经变了,世家再也没那机会称霸天下了,就算杀了秦墨,只要大乾还姓李,就再也没有世家的出头之日。”
说着,他跪在地上,恭敬的向裴维元磕了三个响头,“请叔父上路,就当是为了给裴家留下一丝香火!”
裴维元双目圆睁,气喘如牛,攥着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你这大逆不道的畜生,竟真想让我死!”
裴兴起身,面无表情的道:“一人死,总好过千人死,郑家,崔家,九族俱灭。
千年的世家,此刻都化作了冤魂。
往后,还不知道史书会怎么写他们,但侄儿可以料见,他们会遗臭万年。
侄儿也是为了保全裴家,一人遗臭万年,总好过裴族人全都遗臭万年。”
他丢出白绫,拱手道:“请叔父,保全大局!”
裴维元浑身不住地的发颤,看着地上的白绫,始终弯不下腰。
只是不断的大骂裴兴是畜生。
见状,裴兴也没了耐心。
他捡起地上的白绫,无奈道:“既然叔父不愿走,那侄儿送叔父一程!”
言罢,扑过去,将白绫缠绕在裴维元的脖颈上。
好一会儿,裴维元停止了挣扎。
裴兴痛哭流涕,抱着裴维元的尸首痛哭起来,“叔父,一路走好!“
等到尉迟信雄跑进扬州大都督府的时候,裴维元已经挂在了房梁上,看着地上痛哭的裴兴,尉迟信雄凌乱了,“他自杀了?”
裴兴哭着点点头,“是,叔父自杀了!”
尉迟信雄都哔了狗了。
娘的,功劳又溜走了。
死的裴维元,哪有活的功劳大。
这要是押回京城,陛下肯定还要审讯,泄愤。
一高兴,肯定要重赏他的。
“哭哭哭,哭个屁啊,虽然他是你叔父,可他是叛逆,知道不?”尉迟信雄心态炸裂,“要不是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上,老夫一刀劈了你!”
裴兴吸了吸鼻子,“卫国公,他虽是叛逆,却也是卑职的亲叔父,可否让卑职替舒服敛尸?”
“敛个屁!”尉迟信雄火冒三丈。
裴兴咬咬牙,全当没听见,然后将裴维元的尸首弄了下来,“卑职冲进大都督府的时候,叔父就已经自缢了,卑职没资格享这功劳,还请卫国公代劳,写奏报回京,卑职感激不尽!”
闻言,尉迟信雄脸色顿时变得柔和起来,“裴维元这狗贼,虽然糊涂,但好在你不糊涂。”
裴兴让功,他岂能不知?
“卫国公,卑职有个不情之请!”裴兴跪在地上,“请卫国公替我裴家美言几句!”
尉迟信雄想了想,“替裴家美言,老夫做不到,也没那个胆子,但是替你美言两句还可以,你小子可不要得寸进尺!”
裴兴要的就是这个,连忙叩头,“谢卫国公!”
尉迟信雄拿到了全部功劳,心里舒坦不少,说道:“你也算懂事,老夫就全你个忠孝,你送这逆贼回京吧!”
“卑职感激不尽!”裴兴痛哭!
十月初,原本动荡的天下,再次大定!
大量的战俘被送进了京城。
捷报不绝于耳。
京城百姓都麻木了,在他们看来,这些叛逆,在和平年代起事,简直脑袋有问题。
被镇压,是迟早的事情。
京城还是一样繁荣,甚至因为战事,各行各业都变得忙碌起来。
大量的物资被运送出京城,去帮助那些可怜又无辜的同胞,重塑家园。
京城慈善协会在行动。
各路商会,也是各显神通,大量的慈善物资投入使用。
李世隆走出太极宫,朝阳初升。
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仿佛镶了一层金边。
关内以南,除河南道,世家门阀杀的杀,劳改的劳改,再也不成气候了。
正如秦墨说的那样,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北方,郑家,崔家,尽数诛灭。
裴家人暂时只是被扣押,还没有处斩,但能活下来的,也不过十一。
余下的王家,卢家,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冒头了。
世家再也不能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痛快!
李世隆狠狠出了口恶气。
“陛下,成郡王和秦郡王带着战俘进京了!”高士莲提醒道。
“老八回来了吗?”李世隆问道。
“回来了!”
“景云呢?”
“没回来,岭南那边还走不开呢。”高士莲道。
“臭小子,是打算在岭南过年了吗?”李世隆哼了一声,想起了秦墨写的信,让他少吃点那个外国和尚的药丸,还说吃多了容易暴毙,弄得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已经好几天没有服用‘神药’了。
“陛下,岭南百废待兴,驸马都尉也是没办法嘛!”
“他不是说公孙无忌在那边教化?让他顶两个月。
叫景云回来,朕有点想......揍他!”
高士莲憋着笑,想就想,非嘴硬,“是,陛下,奴婢马上就派人写信!”
“承乾呢,去把他叫过来,让他去接一下李存功,朕就不出宫了!”
李新带着两三千万财宝,和十几个外国使臣回来时,震惊了所有人。
李世隆很惊讶,也很欣慰。
这两个月,李新天天在皇后的膝前伺候,皇后也是日渐好转,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外人的弹劾,李新也毫不在意。
他说自己只想做一个儿子该做的。
李世隆没有理会他们的弹劾,甚至对李新委以重任。
李新,还是改过县男,这辈子都是。
他没机会在登极,但他依旧是自己的长子嫡子。
大乾,需要更多的中流砥柱!
第八百七十七章 这个器胚东西!
李新迎接,这是很多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不少人看在眼里,心里犯着嘀咕。
难道皇帝又打算重新让李新争位?
还是说,现在李越一家独大,他故意给李越扶持一个对手?
毕竟蜀王回京之后,一病不起。
据说已经病入膏肓了,就算能治好,也是病秧子。
病秧子如何能当皇帝?
李越在岭南虽然犯了错,可现在擒拿了贼首,平乱江南,也算是功过相抵,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想到这里,一些旧臣眼神炙热了起来。
“成郡王,秦郡王,朱国公,卫国公!”李新连忙上前,拱手道:“承乾代陛下前来接风洗尘,诸位一路辛苦了!”
说着,长拜到地。
几个人表情都有些古怪。
李存功有些欣慰,秦相如表情冷淡,柳成虎眯着眼睛,看不出情绪。
尉迟信雄直接就不吭声了。
“为陛下分忧,谈何辛苦!”李存功也拱了拱手,说实话,李新的位置还是很尴尬的。
是县男,却也是皇帝的长子嫡子,虽然被踢出了皇族宗谱,却又让他代迎接,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反倒是李越,翻身下马,一脸欣喜的跑过去,“大哥!”
看着李越笑着过来,李新也露出了笑容,“老八!”
李越记着秦墨的交代,直接上前给他来了个大拥抱,“大哥,你黑了,瘦了,这一路受了不少委屈吧?”
“不委屈,这一路都是风景!”面对李越的热情,李新也很诧异。
从小,李越一直对他很疏远,更别说之前两人斗的死去活来的。
现在又是拥抱,又是嘘寒问暖的,他倒有些不适应,“倒是你,成熟了,能抗事了!”
李越笑了笑,“此前我本想去北海接你,后面战事吃紧,只能先顾着战场了。”
“国事为重。”李新看得出来,李越是想跟他交好,甚至是想让自己帮他,有点着急了,但......这个弟弟,没有长歪掉。
也算是允文允武。
拿得起,放得下。
要是换做一般人,不弄死他才怪。
两人聊了一会儿,李越道:“走,咱进宫!”
李新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陛下已经在太极宫设宴,进宫吧!”
一行人骑着马在街头游走,只不过是短短个把月没回来,就觉得京城又不一样了。
李越一年多没回来,看着大变样的京城,叹道:“变化真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变化是大,我刚回来的时候,都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李新哈哈一笑,“这两年,我在海上航行,周游百国,有强大的国家,也有弱小的。
可无一个国家,如我们大乾这般朝气蓬勃!
你看,街头的百姓,面色红润,穿的虽然不是绫罗绸缎,却也是干净整洁。
小孩再也不是光着屁股赤着脚在街上流窜。
满大街找不见乞儿。
南城的读书声,百丈开外我都能听见。
北城的赛马场内,赛马选手挥洒着汗水,数万人在场内激动的嚎叫着。
大路是又宽又平,楼房是又高又整齐。
条条大路都能通到京城来。
老八,你知道我有多骄傲吗?”
李新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那种自豪,是骨子里的认同。
李越点点头,“我也很骄傲,你我都在见证一个伟大时代的诞生!”
李存功几个人听着两兄弟的交谈,心中同样自豪。
三年前的大乾,可不是这样的。
这宽阔的水泥路,繁荣的街道,那满脸笑容的百姓,一下子就推开了盛世的门。
他们好像从旧时代,一下子就跨到了新时代。
“老秦,你有一个好儿子!”柳成虎道。
“我家憨子不成器,让诸位见笑了!”秦相如都快笑成菊花儿了。
“哼,虚伪!”李存功道:“你儿子不成器,我们的儿子成什么了?器胚都不是!”
尉迟信雄看着后面,眉飞色舞跟副将吹牛的儿子,火冒三丈,狗东西,跟副将吹牛有个屁用。
有本事去跟皇帝吹牛啊!
这器胚东西!
“这叫谦虚!”秦相如哼了一声,得意的不得了。
“你谦虚?你尾巴都翘上天了!”尉迟信雄咬牙道。
“老夫翘的起来,不像你翘不起来!”秦相如一语双关道。
尉迟信雄一愣,气的嗷嗷叫,“秦老狗,你羞辱老夫!”
“行了,旁边还有老百姓呢,注意点形象!”柳成虎道。
“你也翘不起来!”尉迟信雄骂道。
柳成虎不吭声了,手摁在刀柄上:“不服气咱们比比?”
“比就比,老夫能尿一丈!”尉迟信雄得意道!
“老夫逆风三丈,你能跟老夫比?”秦相如拍着胸脯,用鼻孔看他。
柳成虎指着遥遥在望的承天门,“去,让承天门上的人准备好尿壶!”
众人一愣,旋即咬牙道:“行,算你狠!”
李越也没想到,一向严肃的岳丈,还有这么装哔的一面。
李新都笑得不行了,“这些老军棍,一个比一个不正经!”
来到承天门,一行人下了马,步行进宫。
见到李世隆后,先是交代总结战斗所得。
李存功道:“陛下,白莲教贼首已经尽数伏诛,杀敌十五万,俘虏四十万。
但,这只是被白莲教裹挟的平民,白莲教作恶多端,在诸羁糜州,剑南道,江南道,山南道,一路流窜,烧杀抢掠,损失不知凡凡。
死伤的百姓恐怕超过了二十万,这是大乾的损失。
日后朝廷还需要投入大量的心血和精力,来帮助同胞,重建家园!”
李世隆点点头。
打战,哪有不死人的。
就怕死了人还没有建树的。
好在江南十二门阀尽数被铲除。
他们藏匿的物资,财宝也一并运进京了,足有千万之巨。
这些门阀,最大的财富,自然是土地。
江南十二门阀,占地超过两千万亩,富可敌国。
按照大乾的均田制,人口授田,土地兼并必然是很严重的。
有些东西,只有揭开了看,才能看清楚。
“诸羁糜州内的外族之民,尽数迁移到内陆,岭南道那边会移民过去。
至于受兵灾的几道,减免五年徭役,五年赋税!”
第八百七十八章 去岭南过年!
“陛下圣明!”
众人也没想到李世隆这么大度。
了了五年徭役,五年赋税,到时候朝廷怎么办?
“陛下,荆扬二州可是粮仓,五年不徭役可以,但是五年不赋税,朝廷哪儿来的这么多粮食?”杜敬明出列道。
“这个问题,景云已经解决了。”李世隆笑着道:“承乾这一次下海,帮景云找到了很多高产量的作物,现在这些作物,在岭南培育,到了明年,就可以大批量的栽种。
据说,只要两三年的功夫,就能让全天下的人吃饱饭。
再这,那些门阀,世家的良田不是被朝廷收为己用了吗?
那些田亩种植的收成,是全部归朝廷所有的!”
诸葛遂心情最好,这些田亩,粮食,最终都会被户部收入囊中。
“还有,秦庄那边的农学院也培育出了新品种的稻谷,平均亩产能达到六百斤,上个月朕去他们的试验田看了,最高的一亩地收成是六百七十斤!”
李世隆面对大臣的时候,很少笑,毕竟要维持君父的高大形象。
可说起粮食增产,忍都忍不住。
“啥?六百七十斤,这么高?”
众人吃惊不已。
往年春耕,李世隆都会带着臣子下田栽种的,所以他们对稻谷的产量也有所了解。
一亩田能产个三百多斤,就算高产了。
还要风调雨顺,而且还必须是肥沃的上田才行。
六百七十斤,这都翻了番了。
“今年的稻种已经保存好了,明年会在京城周边大面积的种植。
就算没了荆扬二州,还有安南和岭南这两个大粮仓,还有商道可以进口粮食。”
听完李世隆的话,杜敬明心里怪怪的,总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皇帝的节奏。
但既然皇帝有考量,那他也没必要多说。
“行了回归正题。”李世隆收敛了笑容,“朝廷会把下面收缴上来的银子,全部投入这几道,帮助百姓度过难关!”
“陛下圣明!”
众人心悦诚服的拜道。
拍完了李世隆马屁之后,李世隆让众人入座,随即高士莲拿出圣旨宣读:“李存功总领镇南军,招安白莲教,避免生灵涂炭,特封诚王,赏金百万,赐江南皇庄一座,上田千亩!”
“谢陛下圣恩!”李存功心里明白,自己这辈子也算是封到头了。
“柳成虎,特封上柱国!”
上柱国,是大乾勋级十二阶里最高级等级。
得到上柱国的人,不管什么官职,都可以享受正二品的待遇。
柳成虎也是赏无可赏了,要是以后李越上位了,他就是国丈,总不能给他封王吧?
秦相如这一战,一直在划水,李世隆赏赐也比较奇葩,许诺秦相如死后,降级为世袭罔替的秦国公。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还顺带赏赐了他二十个丰硕的嬷嬷,和千亩良田。
尉迟信雄功劳大,李世隆思来想去,也封了他一个上柱国。
旁边传来秦相如嘲讽的笑声,尉迟信雄牙齿都咬碎了。
要是抓住贼首,他肯定能封郡王的。
贼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李越没有封赏,反而被李世隆狠狠骂了一顿,“你在岭南一年有余,寸功未立,反倒是险些被贼子害死。
不仅无功,反有大过,这一次平乱江南,擒拿贼首,勉为其难算亡羊补牢。”
李越跪在地上,没有为自己开脱,满脸惭愧的道:“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李世隆见他没有为自己解释,脸色稍霁,“雷霆军你不要管了,然后亲自带着厚礼,上门慰问那些被你害死的将士家属,务必一家一家上门,少一家,朕赏你一百廷杖!”
“是,儿臣遵旨!”李越连忙叩头,他知道,李世隆这是在帮他挽回人心。
李新心中暗暗叹气,李越就这点好,认错态度好。
李世隆看起来是责罚他,实际上是在帮他。
既彰显了皇帝圣恩,又挽回了李越丢掉的人心。
收回雷霆军的掌管权,也是为李越好。
免得被人攻讦。
“来,喝酒,奏乐!”处理完李越之后,由歌剧院调教的歌姬进来了,这表演,就一个字:辣!
等宴会散去,喝得微醺的秦相如迫不及待的回到府中,“大闺女,爹回来咯!”
秦相如急匆匆的跑进去,可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秦秀英跟秦双双。
“管家,人死哪儿去了?”
秦相如这会儿也清醒了,这不对啊,府内怎么少了这么多人?
“大孙孙,阿祖回来了!”
秦相如扯着嗓子叫。
大山也从后院跑过来,“郡王,没了,大家都没了!”
“谁没了?”
“六根,三金他们都离开了!”
“他们能去哪儿?”秦相如都懵了。
下人过来道:“郡王,前些日子少爷写信回来,让二夫人带着大家去岭南过年,说那边暖和!”
“你说什么?”秦相如如遭雷击,“那老夫怎么办,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们什么时候去的?”
“就早上,还有齐王妃,靖安公主,都去了!”
“那我回来怎么没碰到她们?”秦相如道:“肯定还没离京!”
说着,他急忙翻身上马。
明知道自己今天回来,还不声不响的走了,这是要让他一个人留在京城做孤家寡人吗?
而此时秦秀英等人拖家带口的,足足拉了五十辆六轮马车。
里面塞满了东西,都是给秦墨准备的,生怕秦墨在岭南受苦。
“风哥儿,马上就要见到爹爹了高兴不?”
小家伙带着虎头帽,胖嘟嘟的,笑起来,露出两颗牙齿,贼贼的,跟秦墨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火麟儿也才七个月,但是皮肤挺白的,这一点像李玉漱,“你那个狠心的爹,总算是想起咱们了!”
李玉漱逗弄着儿子,心早飞到岭南去了。
柴思甜的小牛犊子特黑,用管家的话来说,跟少爷小时候一样,像是从酱油岗里捞上来的一样。
但是那一对黑白分明儿的大眼珠子,说不出的灵动,浓眉大眼的,自小看起来就憨憨的样子。
至于初蕊三人的儿子,这会儿正在乳娘的怀中呢。
这一趟,单单是乳娘,秦秀英就找了二十个,生怕路上饿着孩子!
“人齐了没?齐了可以走了!”
第八百七十九章 再不生与帝王家!
管家连忙在外面回道:“二夫人,齐王妃已经上马车了,可以启程了!”
“行,那启辰吧!”秦秀英说道。
管家还有些踌躇,压着声音问道:“二夫人,郡王今天回来,确定不等他了?”
“他自己没长脚,不会自己去岭南找我们吗?”秦秀英哼了一声,“景云说了,这叫说走就走的旅行,带上他就不好玩了!”
管家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
少爷叛逆也就罢了,你二夫人居然也叛逆。
可怜的郡王哟,你就在家里陪嬷嬷玩吧!
“启程咯!”
管家喊了一句。
秦府,齐王府,靖安公主府的府兵纷纷上马。
单单是护卫,就有两千人。
暗地里还有大量的六扇门人时刻关注他们的动向。
队伍长龙向京城外驶去,一路上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
秦相如赶到的时候,车队都已经驶出十里亭了。
“夫人呐,你带上我啊!”
秦相如急的直拍大腿,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可行至城门口,又停了下来。
不行,一家老小全都走了,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家里的生意还需要人照料。
万一有人趁着他们一家离开岭南搞事,很麻烦的。
想了想,秦相如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个逆子,就这么狠心,让他爹一个人在京城过年!”
大山连忙道:“郡王,还有我们陪您!”
“二夫人能陪我睡觉,你能吗?”秦相如不爽道。
大山扭捏道:“也不是不行!”
秦相如都麻了,“滚回家抱你自己的媳妇去!”
......
而此时,泰王府上。
李世隆看着一年多未见的李智,心绪难宁。
上个月,李智就被密送回京了。
李世隆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恰好这次大军班师回京,借着酒意过来。
打也好,杀也罢,总是要见一面的。
李智这会儿在凉亭自顾自的下着围棋,看到李世隆,他浑身一颤,连忙起身。
刚想行礼。
可想到自己的身份,生生将手缩了回来。
李世隆就这么盯着他,李智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对李世隆。
就像他现在已经摆烂,坦然的接受自己造反失败。
对自己的未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反正自己在所有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那他又何必再做个好孩子。
可在李世隆的注视下,他逐渐自责,愧疚,甚至不敢跟他对视。
“怎么,敢造朕的反,不敢看朕一眼?”李世隆道。
“谁说我不敢看你了!”李智一咬牙,看着李世隆,当他对上那双眼睛,李智愣在了那里。
李世隆双手背负着,可他的眼眶却是红的,泪水似在眼眶打转,却始终没有一滴泪落下。
李智从没看过李世隆这个样子。
昔日伟岸的身姿,也消瘦了许多,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松松垮垮的。
即便他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可两鬓的白发,已经密集到无法忽略。
父皇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世隆走了过去,一旁的高士莲连忙道:“陛下,小心......”
李世隆却道:“这个院子里的人全都给朕出去,他如果要杀了朕,今天就让他杀,杀个痛快。
反正朕的心,已经被他捅了个稀烂。”
无舌满脸无奈,只能后退几步。
王归已经抽出了剑,要是李智有什么不对,他一定不会留手。
院子里清净了许多。
李世隆再次抬脚。
可李智却往后退了。
“你为什么退?你是没脸见朕吗?”
“我为什么没脸见你,那太子之位本该是我的,是我的!”李智站住脚,红着眼睛道:“是大哥陷害我,那一剑不是我捅的,我没有。
你为什么不信我,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好吗?
从小我就万分努力,一心想得到你的认可,可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你从小身体羸弱,所以才会比别人更胖,朕心疼你,常常将你带在身边,以至于让你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那称心和尚是你安排的,那巫蛊娃娃同样是你,你大哥气你,排挤你,却从来没用过如此下三滥的招数害你。
那一天,要不是高士莲拦住了朕,怕是你大哥就被朕给杀了
你还口口声声的说,你做的好?”李世隆痛心疾首道。
“我从小比他聪明,我也是嫡子,论能力,我比他更强,我还能团结兄弟,让所有的弟兄服我。
他不行,为什么我不能上?你说啊,为什么!”
“这就是你蛊惑十四的理由?”李世隆痛心疾首道:“你十四弟在川蜀做的多好啊,却因为你,毁了自己大好的前途。
他视你为最可靠的兄长,你却让他来杀自己的亲爹,你是人吗?
你有良心吗?
启明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会变成这样,不都是你们逼的吗?”李智神情变得疯狂起来,“那本该是我的太子位,是我的!
你不要加假惺惺的,你杀大伯,四叔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是你的同胞兄弟?
你把皇爷爷囚禁,有没有想过,他是你爹?
就算你真的成了千古一帝,万世明君,史官也不会记载你是顺位继承的!
你是叛逆,我们全家都是叛逆!”
李世隆愣在了哪里,心脏蓦地一痛,他颓然的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是,朕是叛逆,所有人都可以说朕是叛逆,唯独你李智不行。
连你皇爷爷都原谅朕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爹,你还是人吗?”
李世隆长叹望天,“自我李世隆上位一来,一日不敢虚度,难道,这千秋的功德霸业,抵不上我的罪业?
纵然将来,史官说我李世隆是恶人。
可儿孙,都是好人呐!
就连你李智,现在都是名留青史。
你说,朕到底在图个什么?
图我儿子造反,家不成家,国不成国?
图我儿子指着我鼻子说我是反贼吗?”
李智死死的攥着拳头,赤红着双目吼道:“要杀我便杀吧,说那废话作甚,左右不过一个死,我懒得听你说教!
杀了我,这辈子,我就不欠你的了。
下辈子,我再也不生在帝王家了!”
第八百八十章 父拜子!
高士莲攥着拳头,这个孽障啊。
陛下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就是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一句‘我错了’。
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保他,他还在这里大放厥词,像个叛逆的孩子一样。
所仗,不过是父母的娇宠。
纵观历朝历代,又有哪个皇帝,如此爱自己的孩子。
更别说天家了。
他真的特别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李世隆自嘲一笑,忽然想起了袁天罡昔日对他说过的话。
他说自己要是杀了建元,日后李家的子孙,手上都会沾满同胞兄弟的血。
以前,他不信,他自以为自己可以避免这一切。
他错了,错的离谱。
李世隆看着昂头不知错的李智,“生而不教,是父亲的过错,是我没有教好你,我向你认错!”
李世隆爬起来,绝望的看着李智。
膝盖一弯。
扑通!
跪在了地上。
“陛下,何至于此啊!”
高士莲连忙冲过去跪在了李世隆的身边,不住的叩头,“您给他生命,他不珍惜,已然是大过。
教而不改,错而不悔,还洋洋得意,自以为无错。
这不是您的错,起来,起来啊.....”
王归也跪在一旁,悲声道:“父跪子,天打雷劈啊,您是君王,是大乾的天,怎可向一孽子下跪!”
李智大脑一片空白。
浑身不住的发颤。
父皇居然向他下跪了。
那一瞬间,将他内心所有的防线击溃。
泪水抑制不住的往下掉,“父,父,父皇!”
扑通!
李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知错了......”
李世隆道:“你之所以下跪认错,不是因为你知错了,你是害怕了。
这一跪,你我父子情恩断义绝。
我生你养你,许你荣华富贵,你骗我反我,还不知悔改。
这一跪,我再也不欠你了。
若有下辈子,你别来帝王家了,去看看清贫的百姓,是如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是奴仆成群,呼风唤雨的权力害了你。
是我的纵容害了。
我错了!”
说着,李世隆又是一拜。
“不,不,父皇,儿臣错了,真的知错了,求父皇给儿臣一次悔改的机会。
儿臣愿意像大哥一样,下海,为大乾开疆扩土!”李智身子颤抖的厉害,他回来这么久,李世隆都没杀他,心里觉得,李世隆舍不得杀他。
“开疆拓土?”李世隆嘲讽一笑,“你都‘死了’怎么开疆拓土,难道你要让我告诉天下人,埋在皇陵里的那个四贤王是假的,真的四贤王其实是个叛逆?”
说完,李世隆又是一拜,旋即起身,“不管是父亲,还是皇帝,我都不容许。
我儿,是个英雄,京城里那些说。
赞他虽有疯病,却勇冠江南。
你不过是个叛逆。”
说完,李世隆转过身去,眼中的泪水消失无影,威压重归。
这一刻,他又变成了那个杀伐果断的大乾皇帝。
“高士莲,走!”
“是,陛下!”高士莲擦擦眼泪,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王归,你看着办!”
“是,陛下!”王归也站了起来。
“父皇,饶了我,饶了我啊......”李智吓得大哭。
“泰王,别叫了,陛下给了你这么多机会,你自己不争气,可怪不得别人!”王归说道。
李智吓得连连后退,“你,你敢杀我?父皇现在不过在气头上,才会说出这种狠话,等日后他气消了,必然会翻旧账。
到时候,你必死无疑!
帮我说两句好话,我不死,你也有功!”
王归砸了咂舌,“你的功劳,奴婢可无福消受,况且,陛下让奴婢看着办,那奴婢自然是不能杀了您的。
皇陵那边有个老太监死了,正好缺个守陵太监,你就挺不错的!”
李智吓得连连摇头,色厉内荏道:“你敢!”
王归也懒得跟他废话,一招手,影卫的人冲了出来,直接李智压倒在地上。
王归居高临下看着李智,抽出了自己的刀柄,砸在了李智的嘴上,直接砸的李智哇哇叫。
旋即将一把小匕首插进李智的口中,削断了李智的半截舌头。
用刀柄使劲的往李智的喉咙里捅去,将他的喉咙捣的稀烂。
“呕!”
李智吐出一大口鲜血。
就这,王归还没有放过他,打断了他的四肢,用刀子将他的脸划得的面目全非。
再猛地一脚将他踹成废人,连动刀都省了。
检查了一下,的确废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泰王殿下,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走,不能写,不能言,不能人道,脸也被划烂了。
这京城再也无人能够认出你来,奴婢还要谢谢你的提醒,让奴婢免去了横祸。
为了感谢您,我会安排两个小太监伺候您。
日后啊,您就在皇陵好好守墓。”
李智生不如死,却连挣扎都做不到。
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一万倍。
从这天起,泰王消失了,皇陵多了一个烂脸的守墓太监。
这太监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用轮椅推着他,只不过,这两个小太监不得志,天天殴打他。
李智只求姚广志能来救他。
也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他活了下去。
当然,这都是后话。
处理完李智的事情后,王归回到了李世隆身边,“陛下,奴婢不忍心下狠手,就划破他的脸,让他去守皇陵了!
请陛下责罚!”
“谁让你这条狗擅自做主的?”李世隆愤怒的将笔洗砸了过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王归的额头上。
霎时间,王归额头鲜血直流,他跪在地上,不住地恳求,“请陛下恕罪!”
高士莲看着王归,心中暗叹,这王归可比王德厉害百倍。
今日他若是杀了李智,日后必死。
没见秦相如窝在商州一直都不敢露面。
还是越王亲自拿下的李智,偷偷的送回,为的不就是陛下的颜面?
挨了这一下,他这狗命是保住了。
“滚下去,狗血污了真的眼!”李世隆怒声道。
“谢陛下圣恩!”王归连滚带爬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拿着一张纸条进来了,“陛下,太上皇手书!”
甘露殿离大安宫不远,有事叫他过去就行了,写手书作甚?
他不解,这不符李源做事的风格。
高士莲忙将手书递了过去,李世隆看了之后,直接懵了!
第八百八十一章 陛下,臣妾有事瞒您!
手书的内容很短,就两行字,“京城无趣,朕去岭南找景云了,靖安也随朕一起去了。
你不要多事,知道吗!”
李世隆哭笑不得,这老头,不声不响的就跑出宫了。
此去岭南千里,他一把老骨头,怎么受得了?
肯定是秦墨那狗东西唆使的。
李世隆火的很,不回来也就算了,还把父皇给唆使走。
真行!
“走,快去查查,父皇带走了多少人!”李世隆气的拍桌子,“这不是胡闹吗!”
高士莲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呢,看到太上皇的手书,他这才明白皇帝说的什么意思。
嗨哟,这老祖宗怎么出京了!
虽说战事已定,可还不算太平,万一碰上残余的歹匪怎么办?
“奴婢这就去查查!”
高士莲急忙出宫。
一个时辰后,高士莲回宫了,跪在地上,“陛下,查到了,太上皇是跟着秦郡王府的车队走的。
一起走的,不仅有太上皇和靖安公主,还有齐王妃母女,秦郡王夫人母女,三公主、七公主等人全都去了。
连孩子都带去了,说是岭南暖和,让他们去岭南过年!
护送的府兵都有一两千人!”
“这王八犊子,叫自己的家眷去岭南也就算了,还把父皇,靖安他们一起给叫走了。
怎么,他打算在岭南安家了吗?
京城的家不要了?
过年都不回来给朕跟皇后拜年了?
他的良心被狗给吃了?”
李世隆越说越气,要是往常,早就把秦墨叫进宫挨揍了。
可现在,秦墨在岭南,打都打不到。
“陛下,消消火!”
“秦相如呢,也跟去了?”
“没,秦郡王在家!”高士莲道。
“岭南有什么好的,那贫瘠的地方,弄得跟宝地一样。”李世隆哼了一声,看着自己呆了多年的宫殿,突然打心底厌烦了。
宫外的人想进来,宫里的人却想逃出去。
这不是囚牢是什么?
李世隆沉默半晌,幽幽道:“要不,朕也出去散散心?”
高士莲吓得浑身一颤,“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呐,您要是去岭南,这一来一回儿起码也得月余。
要是有太子监国,还好点,可现在连监国的人都没有啊!”
皇帝轻易不得离开京城,就算是御驾亲征,也要有人监国才行。
李越还太嫩了点,让他监国,恐怕......容易出事。
而且,现在国内接连大战,虽说北方依旧繁荣,但南方影响还是很大的。
一年内是不能在轻易对外开启战争了。
朝廷有钱,但是不能穷兵黩武。
还是先稳一稳,给天下喘息的时间。
同时,加大力度打压世家残存的力量。
让李越去江南恢复民生,磨砺他的能力。
想到这里,李世隆叹了口气,“世人都说皇帝好,可皇帝也挣不脱这个鸟笼!”
他来到立政殿。
此时公孙皇后病情也逐渐稳定,苍白的脸,也变得红润起来。
有李新和阿嗣陪伴,公孙皇后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了。
这会儿,公孙皇后正在外面的玻璃阳光房给新种鲜花浇水呢。
李世隆从后面抱住了她,“念奴!”
公孙皇后脸一红,“ 陛下怎么有空过来?”
“想你了!”李世隆很在乎公孙皇后,这些日子,也是天天往这边跑,纵然宫中美女无数,都及不上公孙皇后半分。
“近来开始降温了,陛下可要记得添衣!”
十月的京城,逐渐冷了起来,到了十一月,就要裹大衣了。
“这玻璃阳光房内,还挺暖和的!”李世隆好奇的打量着里面的一切。
阳光房不小,长五丈,两边都是花架,花架栽种着各色的花,似乎都是岭南那边的品种。
这季节,鲜花凋敝,除了秋桂,便是冬梅了。
地下是木地板,旁边还有一个老大的木雕茶盘,是金丝楠木的制成的,特别的名贵。
连用的茶杯,都是十二花神杯。
除了鲜花,还有绿植,让人一看,就赏心悦目,心情都好了起来。
阳光房的中间,还有一个特制的壁炉,等冬天到,点燃壁炉,整个阳光房温暖如春。
公孙皇后手里拿着花洒,小心翼翼的伺弄着这些娇嫩的花。
李世隆道:“浇水这种粗活,就让宫人做就行了。”
公孙皇后摇头道:“不行呢,这些花,都是臣妾自己栽种的,从栽种到发芽,再到长成,特别的有成就感。
说来也怪,每天来这边呆一会儿,心情都变好了。
景云说,好的心情,堪比良药,写信特意交代臣妾不可假借他人之手呢!”
“这臭小子,天天给你写信,就是不给朕写,这阳光房,也不给朕安排!”李世隆鼻子都气歪了。
“还不是怪您把他派去岭南,他说好不容易才从倭州回来,结果还没呆几天,就被您弄走了!”公孙皇后见李世隆怄气,跟孩子似的,心里也是不免好笑。
“朕那是器重他!”李世隆火的很,“臭小子,还跟你写信埋怨朕,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我是他母后,他不跟我说跟谁说?”公孙皇后连忙给李世隆顺气,“陛下,您也别气了,你看谁家里的孩子,不是父严母慈的,夫妻里,总要有一个人知道孩子的想法吧?
再说了,这两年来,景云的确累。
您想想,老三,老七生孩子,他不在家,心里自责吧?
好不容易回来了,都没休息两天,又去岭南打战了。”
李世隆就是心里不得劲儿,听公孙皇后这么一说,也觉得亏欠。
再加上李智谋逆,也让李世隆狠狠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
秦墨是个好孩子,可不能把他给整难受了。
到时候这小子还真有可能不回京城。
“可,可他把父皇都给拐去岭南了,说是要在那边过年!
还有靖安,齐王妃,也跟着一起去了。
这都叫什么事!
你说,父皇不在,过年朕去给谁磕头去?
那死小子,是过年都不想给朕拜年了是吗?”
李世隆拗的很,面子上就是不愿意低头。
公孙皇后苦笑一声,“陛下,有件事,臣妾瞒了您!”
李世隆心提了上来,“什么事?”
第八百八十二章 要不,咱也出去走走?
“其实,景云也让臣妾去岭南过年,说是那边冬天温暖,让我过去养身体!”公孙皇后道。
李世隆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把父皇拐走了还不算,还打算把你拐走?
他就是故意的,想让朕做孤家寡人,混账东西!”
“陛下,消气!”公孙皇后连忙给他顺气,“臣妾怎么会抛下你,所以.....所以,我就让小十九跟丽珍去了!”
李世隆懵了,“你说什么?老六跟小十九也去岭南了?”
公孙皇后点点头,“京城的确无聊,让她们出去见见世面!”
“那是出去见世面吗?那是给秦墨送媳妇!”
李世隆气的不行,“丽珍什么心思,你这个当母后的能不清楚?”
公孙皇后顿时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就是出去玩一段时间,父皇,靖安他们都在呢,不会有事的!”
“朕的闺女啊!”
李世隆急的在阳光房内踱步,“不行,朕要把那个臭小子抓回来!”
公孙皇后憋着笑,也不说话,然后开始烧水泡茶。
等李世隆喝了几杯茶之后,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陛下,放宽心,景云会照顾好他们的!”
李世隆颓然的坐在摇椅里,“行,你们真行,一个个都瞒着朕!”
公孙皇后叹声道:“高阳也好,老三也好,这大乾的公主啊,就没有嫁好过。
这皇子法案陛下都通过了,对公主婚嫁之事,是不是也该变一变了?
这些日子,昝大医时常过来给臣妾治病,说了一些事情,让臣妾也是后怕不已!”
李世隆也明白,人是追不回来了。
就算追过去,也会被李源给打回来。
李源离京,他也不怕,以前还有世家,现在世家都没两个了,再也翻不起风浪。
晚年,就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吧。
“昝赢跟你说什么了?”李世隆兴趣缺缺的问道。
“他说,表亲没有出五服不能成婚,否则容易诞下缺陷儿,要么早夭,要么天生智障,或者身体有畸形!”公孙皇后道。
“他怎么知道?”李世隆皱眉。
“景云告诉他的,然后他走访了上千个表亲成婚的夫妇,没有例外,孩子要么早夭,要么身体畸形,要么就是智障。
身体健康的孩子,不足一半!”
“堂亲不能结朕知道,可自古以来,表亲成婚比比皆是,怎么就有问题了?”李世隆道。
“这是昝赢认认真真调查出来的。”公孙皇后道:“这叫科学,要不是人家有证据证明,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想想也是,皇族内也有很多表亲结婚的,他们诞下的子嗣,不是早夭,就是身体有难以治愈的疾病。
以前还觉得是鬼祟作妖。
现在看,是血脉不容的缘故!”
“真有这回事?”李世隆皱起眉头。
“那当然了。”公孙皇后道。
“照昝赢的说法,如果当初把老七许给公孙冲,是害了她?”
李世隆对昝赢还是非常信任的。
不仅救了自己,还救了皇后。
医术冠绝天下。
曾经那些疑难杂症,此刻都不算什么了。
公孙皇后也是有些后怕的点点头,“对,陛下,臣妾有件事想求您!”
“你我夫妻,说什么求不求的。”
公孙皇后很少用求的口吻,但凡开口,李世隆一般都会答应。
“臣妾想成立一个妇女儿童保障协会!”公孙皇后道。
“这协会做什么的?”
“就是保障妇女儿童的。”公孙皇后道:“有些人,家有贤妻,还不知足,殴打妻子,甚至将妻儿赶出家门的。
这保障协会,就是替她们伸张正义的。
若是有乞儿,或者无父无母的孤儿,保障协会,也要对这些可怜的孩子进行救治。
若是有虐待孩子,不抚养孩子的,我们也要管。
就如景云说的,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这保障协会,也算是臣妾为大乾尽一份力。
免得妾身天天在立政殿,没什么事干,胡思乱想!”
李世隆一听就知道,这是秦墨出的馊主意。
不过,公孙皇后说的也没错,只要她不干政,给自己找点事做,也挺好。
这妇女儿童保障协会,不算正经的朝廷组织,倒像是慈善基金会。
皇后贤名世人皆知,若让她出面,只会让百姓感恩朝廷,感恩他这个皇帝。
他想做千古一帝,万世明君。
自然也希望公孙皇后是千古贤后。
如此,方为万世传颂的美谈。
“需要朕做些什么?”
“陛下同意了?”公孙皇后大喜。
李世隆点点头,握住她的手,“不过,朕担心你的身子......”
“陛下,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能沉浸在悲伤里。”公孙皇后道。
李世隆也松了口气,她能自己想通,最好不过,“这样吧,朕给你三十万两,不够再问朕要!”
他现在财大气粗,内帑里躺着两三千万的金银珠宝,做事压根都不用吊六部。
虽说今年国税收入惨淡,但是京城七十二衙门,愣是让一个赛马场给养活了。
一年多了,都没有向朝廷伸过手。
舒心的不得了。
之前的捉钱令史,也早就被撤了。
朝廷有钱,官员有钱,百姓有钱。
李世隆从来没这么顺心过。
三十万两,洒洒水啦!
谁料,公孙皇后却是摇头,“不用了陛下,几十万两臣妾还是拿得出来的!”
李世隆愣了愣,“不要?”
“嗯,这两年,景云没少孝敬,老三跟老七,也隔三差五的送银子进宫,就是害怕我这个当母后的没钱用。”
具体有多少,公孙皇后没数过,但六七十万两是有的。
她本来就节俭,再加上皇庄和坊市还有收入,这两年,就没有为银子的事情操心过。
“哼,这臭小子,倒是会拍马屁!”李世隆撇撇嘴。
“那是闺女女婿孝敬的,难道陛下没有?”公孙皇后捂嘴笑道。
“他敢不给朕!”李世隆哼了一声,“算了,看在他这么懂事的份上,等他回来,朕就轻点揍他。”
公孙皇后看破不说破,“是是是,谁让他是您女婿!”
李世隆心里熨帖了,说道:“念奴,要不过段时间,咱们也出去走走?”
第八百八十三章 这哪儿来的死人!
此时,梁国公府。
窦玄龄拱手道:“微臣参见越王殿下!”
“窦公免礼!”李越连忙虚扶,“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代遗爱过来看看你。”
说起窦遗爱,窦玄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昔日他最担心的憨儿子,此时,也是朝廷数得着的战将。
跟着秦墨,一路立下了汗马功劳。
窦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谢殿下厚爱!”窦玄龄已经退出朝堂一年多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事就去柴国公府,抱抱自己的大外孙。
日子过得很是清闲。
但他很清楚,李越上门,肯定不是简单的来探望他这么简单。
他一个风头正盛的幌子,来看他一个退休的老头作甚。
想到这里,他连忙将李越引到书房,让人准备酒菜。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李越说道:“遗爱在岭南做的很好,百战百胜,不堕窦家门风。”
“都是殿下抬爱!”窦玄龄十分的谦卑,“我那逆子,也是好运气,能得到殿下的提点,否则,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惹是生非。”
“严重了,虽说身份有别,可私底下,我们都是很好的兄弟。”李越笑着道。
窦玄龄连忙以茶代酒,敬了李越一杯,“若是微臣那蠢儿子日后做了什么糊涂事,殿下千万别手软,该打打,该杀杀!”
他现在除了抱紧李越大腿,没别的选择了。
李越也是叹息,窦玄龄以前可是权利中心那几个人,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
所以,站队太重要了。
对儿孙的管教更重要,就怕老子英雄,儿子狗熊。
以后还是要把孩子给秦墨教,他教的孩子,都特乖巧。
“遗爱很争气,也很听劝,有几个兄弟们帮衬着,走不了歪路。
不过,窦建明比他大哥就差远了。”李越说道。
闻言,窦玄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年多前,妻子窦卢氏跟他大吵了一架,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半年前窦卢氏回来,窦建明却是没有回来,他还觉得奇怪。
只不过,当时窦卢氏说窦建明在他娘家读书写字,修身养性,也免得回来惹是生非,让人讨厌!
他心里还挺高兴的。
但他也留了个心眼,派人去查了查,谁知道,窦建明根本就没有在范阳。
逼问窦卢氏,还说跟卢氏的人出去求学了。
求学他是不信的,肯定是出去鬼混了。
但这一年多来,窦建明也没有惹事,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此刻,李越特意上门,还特意提起了窦建明,他心都凉了半截。
“殿下,可是我那逆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窦玄龄声音都发颤了。
李越叹了口气,“之前白莲教余孽以我四哥的名义起事,顺带着还有人冒充京城的良家子,窦建明也在其列。
这些白莲教叛逆,其心可诛,着实令人愤怒......”
李越把招降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说了李严安斩杀贼首的事情。
窦玄龄面无表情的,可端起茶杯时,洒落的茶水,出卖了他的内心。
“是,这些叛逆,着实可恨!”
“是可恨,所以本王就把那个叛逆的头颅还有尸身带回来了,让窦公抽几鞭子,出出气!”
窦玄龄起身,长拜到地,“殿下目光如炬,洞悉万事,让我窦家免于栽赃,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窦公,使不得。”李越连忙搀起他,“我做这件事,从没想过回报,只是不想让忠良蒙羞,让好人难过。”
他拍了拍窦玄龄的手背,“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微臣送您!”窦玄龄道。
“不用了,哪有长辈送晚辈的道理。”李越连忙抬手制止,然后加快步伐离开。
窦玄龄停住了脚步。
这时,下人抬着一样东西进来,“公爷,这是越王殿下送来的。”
“放下,全都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窦玄龄看到箱子,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等下人离开后,他才踉跄上前。
看着眼前的长箱子,心中悲戚万分。
好一会儿,他才做足心里准备,打开了盖子。
入眼的,是一个被石灰腌制好头颅。
窦玄龄紧抿着嘴唇,脸色发紫,心口如同针扎一般。
虽然脸被划烂了,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
不是他那不孝的二子还能是谁!
“孽子,你这个孽子,为什么不听老子的话,为什么啊!”
窦玄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你愚蠢呐,跟朝廷作对,你配吗?
你也不想想你的敌人是谁。
你哪儿来的胆子?
又是谁唆使的你?
是泰王吧?
也只有他了!
泰王自幼羸弱,身材痴胖,若有疯病,更是体弱,又如何能杀敌百余?
他配这个国葬吗?
他不配啊!
是皇帝给他的面子,也是皇帝给自己的台阶。”
这京城里,又有几个傻子。
谁又会拆穿呢?
但是这一出戏演的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没有破绽。
结合李越的话,窦玄龄顷刻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这里面,怕也有秦墨的意思。
窦遗爱最听秦墨的话,秦墨也待他如亲弟弟。
柴荣又是他女婿,更是秦墨舅子。
所以这局,是秦墨布的。
布的好啊,真是个好孩子。
窦玄龄盖上了板子,拿来了佛经,为他念诵了几遍往生经。
到底是自己儿子。
说不难过,是假的。
可他有今日之祸,也是他咎由自取。
他完全就没想到,自己这么做,会害死整个窦家。
若这一次去岭南的不是秦墨,逼降他们的不是李越,窦卢两家,早就在菜市场口被斩首了。
这份情,欠大了,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念完了往生经,他从地上起来,强忍着难过,冲着外面喊道:“去,把夫人给我叫来!”
很快,窦卢氏来了。
看到脸色铁青的窦玄龄,“你叫我过来什么事?我一会儿还要去柴府!”
“你过来,把这个箱子打开看看!”窦玄龄说道。
窦卢氏看着地上的箱子,还以为是窦玄龄送自己的礼物,“你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懂情调了。”
她笑呵呵的走过去,打开了箱子。
可看到里面的死人头,她吓得一哆嗦,“老天爷,这哪儿来的死人!”
第八百八十四章 休妻!
“你好好看看,这里头躺的人是谁!”窦玄龄压着怒火道。
窦卢氏都不敢睁眼了,“我管他是谁,反正不是我家人!”
“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窦玄龄一把抓住她的手,向来温和的他,此刻也变得粗鲁,摁住她的脖子往下压,“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里面躺着的人是谁!”
迎面传来的腐臭味,让窦卢氏想吐,她大骂着,“窦玄龄,你个老不死的东西,送老娘一个死人,老娘不跟你过了......”
即便窦卢氏又大又骂,可窦玄龄丝毫不为所动。
直到那味道,呛得窦卢氏受不了,这才睁开眼睛。
当她看清楚这个被划烂脸的死人头后,她浑身一颤,“这,这人怎么与我家建明有几分相似?”
窦玄龄松开了手,窦卢氏又看了两眼,越看越心惊,最后用不敢相信的口吻问道:“老不死的,这里面躺着的,不会是我儿吧?”
“是!”窦玄龄道。
得到窦玄龄亲口承认,窦卢氏哇一下大哭了起来。
她跪在地上,抱着箱子,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的儿啊,是那个天杀的把你弄成这样的.....”
窦卢氏的哭声引来窦府上下的关注,可没人敢过来。
窦玄龄看着妻子,只觉得厌恶,“常言道,娶错妻,毁三代,古人诚我不欺。
就算你是卢氏女,又如何?
不过一目光短鄙的妇人。
你不仅目光短鄙,你还无知,帮这个孽障一起来哄骗我,让他离开了窦府。
他有今日之祸,全都是你这个当娘的错。”
“你放屁!”窦卢氏大骂道:“窦玄龄,你还是人吗,你儿子死了,你反过来怪我。
你快说啊,是谁杀了建明,老娘跟他拼命!”
“是你杀了他!”窦玄龄气的浑身发抖,“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事到如今,你还要在这里演戏是吗?”
窦卢氏心虚不已,却还是嘴硬道:“窦玄龄,你不给儿子报仇,老娘不跟你过了!”
“正好,老夫也不想与你过了!”
窦玄龄冲进书房,写了一封休书,摔在了窦卢氏的跟前,“老夫今天,休妻!!!”
窦卢氏身子都僵住了,“姓窦的,你说什么?你要休了我?”
“是,老夫早就该休了你!”窦玄龄冲着外面怒声道:“来人,给我把这贱妇的东西全都丢出去,一件不留。
还有,把她给老夫赶走,谁敢让她进来,就离开窦家!”
窦玄龄温和了一辈子,对家人极好,也是出了名的怕老婆。
而此刻,爆发出来,窦府上下,就没有人不怕的。
可休妻毕竟不是小事。
管家还是壮着胆子过来劝说,却被窦玄龄一脚踹倒:“你再劝,也滚出窦家!”
管家太了解窦玄龄了,若不是真的把他逼到了绝路上,是万万不会如此的。
看了一眼窦卢氏,一咬牙,连忙对下人道:“去搬东西!”
然后又叫了几个下人,去柴府告知窦梅,这事儿,也只有窦梅才能劝。
“老爷,我错了,别休我,别赶我走!”窦卢氏见窦玄龄动真格,也怕了,抱住他的腿,大哭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夫妻二十余年,你休了我,让我怎么活,这是逼着我去死啊!”
“那你死去,撞墙也好,自缢也好,都与老夫没干系了!”
窦玄龄冷漠的扯开了她的手,“我以为我可以感化你,到头来,却险些落得个九族覆灭。
非是我铁石心肠,而是老夫知道了自己的斤两,人又怎么能焐热石头呢?”
言罢,他对着管家道:“建明在外打猎,不幸被猛兽攻击身亡,让人准备薄棺,择日下葬。
但,不可挂白,不可披麻戴孝,不可以哭灵!
谁要是敢哭,老夫饶不了他!”
窦府上下,没有一人不惊讶的。
窦建明居然死了?
他不是去范阳求学了吗?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而且,窦建明死了,公爷为什么不许挂白,不许他们哭。
这,这是什么道理啊?
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窦玄龄的霉头。
而此时窦梅收到下人消息,也是焦急的赶回了窦府。
刚到府门口,就看到下人一件一件的把东西往外面丢。
“住手,谁让你们把我娘的东西丢出来的?”窦梅火了。
“小姐,是公爷吩咐的,不丢东西,就丢我们!”下人无奈道。
“我爹是不是疯了?”
窦梅匆匆跑到后院,就看到窦卢氏躺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大哭。
“娘!”
见状,窦梅连忙抱住了她。
看到女儿,窦卢氏哭的更凶了,“梅梅,你爹要休了我!”
“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爹好好的为什么要休你?”窦梅还是挺了解自己父亲的,以前就算被窦卢氏抓破脸,也只会躲到一边叹息,说好男不跟女斗。
绝对是她娘做了什么难以原谅的事情。
“我,我......我......”
窦卢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爹呢,在哪里?”
“小姐,公爷在书房!”管家提醒道。
窦梅匆匆来到书房,直接推开了门,就看到窦玄龄手里拿着笔,正在那里写着什么。
“爹,你为什么要休了娘?”窦梅上前,可当他看到窦玄龄含泪的双目,不由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我娘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
窦玄龄张了张口,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你二哥死了!”
好一会儿,窦玄龄说道!
窦梅愣住了,“爹,你说什么?我二哥不是在范阳吗?”
“死了,被你娘害死了,你说爹还能原谅她吗,你让爹以后怎么面对她?”
窦玄龄哽咽道:“她自己酿的苦果,让她自己吞,你不要管,也不要探究。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窦梅不住的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娘从小到大最疼最偏心二哥了,她只会宠他,又怎么会害死他,你别骗我!”
“那你就当我骗你吧!”窦玄龄深吸口气,“出去,把门关上!”
“我,我,我去问娘!”窦梅不敢相信窦玄龄说的话,匆匆跑到窦卢氏身边,“娘,爹说你杀了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第八百八十五章 你选得嘛,偶像!
窦卢氏哪里敢说,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就说窦建明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窦梅也不傻。
窦建明死了,她娘都不敢说犯了什么错。
这种错,在大乾屈指可数。
不论是哪一种,都足够破家灭族。
“这大错是不是也有您的份儿?”窦梅问道。
窦卢氏只是哭,那里敢应。
这会儿窦建明的尸首都送回来了,怕是朝廷都知道了吧?
“梅梅,救救娘,娘知错了,娘保证以后再也不作妖了,肯定好好听你爹的话!”
窦梅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又纠结又气愤,“娘,你糊涂啊,有些大错一旦犯了,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从小你就偏心二哥,纵容他。
现在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招来杀身之祸。
你让我管,我怎么管?
要让我把夫家也拖下水吗?”
“去找你大哥,你大哥跟秦墨关系最好了,只要秦墨出手,肯定没事的!”窦卢氏道。
“现在知道找大哥了?”窦梅叹声道:“您可是一直嫌弃大哥粗鄙鲁莽!”
窦卢氏尴尬极了,谁也没想到,她给予厚望的二子,居然如此不中用。
反倒是憨憨的大儿子,越混越好。
窦梅也无奈,到底是自己老娘,总不能真看她死吧?
“您跟我走吧,但不是去我夫家,我在外面有几套大宅子,您先住着,我先问问家公。
这件事不小,您也别怪做女儿的不孝顺。
我有家有小,夫君在外奋不顾身的杀敌,若因为这件事,害的他身败名裂,我窦梅就是罪人!”
窦卢氏现在都跟没头苍蝇似的,哪里还敢要求那么多。
“娘不怪你,只要你夫家愿意出手相助,肯定没事的!”
很快,窦梅就带着窦卢氏离开了窦家,来到了一处大宅中。
这都是秦墨帮着置办的,柴家的财政大权也都握在窦梅的手里,现在每个与柴家都有几万两的收入。
安顿好之后,窦梅匆匆回了柴府,找到了柴绍,“公爹!”
柴绍似乎知道窦梅要说什么,说道:“你家的事情,我知道了,我去劝劝亲家公。
但能不能劝好,我不敢保证。”
“谢谢公爹,不过,我家,我家的事......”
“你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二哥的事情不用担心,只要你爹娘不傻到自己说出真相,就不会有事。”柴绍早就收到信了,这会儿也是穿戴整齐,准备去窦府一趟。
窦梅性格虽然烈,但是把家里上下管的井井有条的,对他也是非常的尊敬,还给柴家延续了香火。
这个儿媳妇,柴绍还是很满意的。
“公爹都知道了?”窦梅不敢相信的道:“我二哥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恰好这时,窦梅的儿子,柴继,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看着柴绍张开小手,“阿祖,抱抱!”
“哎哟,大孙孙,阿祖抱抱!”柴绍看到柴继,眼睛都笑眯缝了,连忙将他抱了起来,“走,大孙,阿祖带你去看外祖父!”
“公爹!”窦梅叫住了柴绍,“谢谢您!”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谢什么!”柴绍让孩子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骑大马咯!”
这一日,京城各家都收到了李越送上门的‘礼物’。
一个个都吓得大门紧闭,然后各家的家主纷纷上门。
李越却带着礼物去拜访牺牲英烈的家属。
苍梧袭杀案,高州三千学子惨案的死者不下四千人。
这罪,都得让他来背。
而此时,岭南,苍梧城,大都督府后院。
秦墨坐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旁边放着大道理。
不算太光亮的房间里,烟雾将他的脸笼罩了起来。
女人则是在阴影之中,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你还想把我削成人彘,然后点天灯吗,韦小宝!”这时候,萧鱼柔抬起头,看着秦墨,连带着笑意。
“韦小宝已经死了,在逃出碧水山庄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秦墨呼出一口烟气,“我也不跟你废话,你自己招了吧,我给你个痛快。”
“我就知道,你是当世第一狠心人。”
“狠心也是被你逼的嘛,偶像!”辛辣的烟味让秦墨嗓子有些不舒服,但这时候来上两口,特解压。
“你说你,造反就造反,你弄我作甚,我惹你了?我家人惹你了?偏偏要惹到我头上来!”秦墨道:“你侥幸逃了一命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蹦跶,活着不香吗?
我这个人,最是不愿意杀人了,削人彘挺恶心的,我上次都好几天吃不下饭。”
“我真是摸不透你的心思,好的时候,能风花雪月,一口一个姑姑,可坏起来吧,又让人恨得咬碎后槽牙!”萧鱼柔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秦墨把秦烟踩灭,走到她的面前。
相比以前,她瘦了很多,眼窝都凹陷下去了。
可唯独那双眼睛,还是跟以前一样勾人。
“说呗,干嘛非要人用暴力,你知道我浪里小白龙一向都特别的怜香惜玉的!”
“说什么,你不都知道我身份了?”萧鱼柔道:“真身也好,假身也罢,不都落在你手里了?
你赢了,秦墨,彻底赢了。
我真后悔,当初听信了你的花言巧语!”
“得了吧,你只是在算计我,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秦墨道:“你很清楚,想要推翻大乾的统治,仅靠你们这些人是没用的。
你只是算错了,六根叔他们对我的重要性。
说实话,你要是没有杀我那些叔伯,说不定我真的会心软放过你。”
萧鱼柔咬着嘴唇,“是,我是算计了你,可对你真心还是假意,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少给我来这一套!”秦墨捏住她的下巴:“假身是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我懒得管了,反正她都死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佛母!
还有没有残存的余孽,你招出来,我给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劳动改造,改造的好,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对上秦墨的眼睛,萧鱼柔咬牙道:“我不是佛母!”
第八百八十六章 头皮之下,全是逆骨!
“这就奇怪了,你居然不是佛母!”秦墨松开了手,满脸的稀奇之色,“是我猜错了吗?”
“你就不怕我骗你?”萧鱼柔道。
“你都落我手上了,没必要。”秦墨摆摆手,“而且,你想活,骗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秦墨,你现在是不是特得意?”
“怎么,我赢了,还不许我高兴?还要让我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秦墨切了一声,“要不是我现在脾气变好了,我早就开始讲道理了!”
萧鱼柔又气又无奈,这狠心的家伙,太难对付了。
一开始吧,就跟没见过女人一样,一个劲儿的缠着她。
各种风花雪月,各种情诗,把自己整的当世第一深情一样。
以至于,不知不觉中,她就中招了。
当初,秦墨离开后,她本想着构陷秦墨,然后一点一点的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的。
可秦墨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天天躲家里。
不是躲家里就是跟太上皇混一块,要么跟那些亲王大臣混一块。
身边永远都有几十个人保护。
人影都找不见。
然后接二连三的外出征战,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
半点机会都没有。
眼看要把李世隆杀死了,他倒好,硬生生把人给救活了。
恼人极了。
秦墨思索了一会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真傻,这不有现成的人嘛,为什么要自己猜。”
他问道:“你知道谁是佛母吗?”
“如果我说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也正常,你要是佛母,不可能傻乎乎的冲到我的陷阱里。”
萧鱼柔气的不行,“秦墨,在你眼里,我就蠢得一无是处?”
“也不是蠢得一无是处,最起码还有点姿色,还有点小聪明,但不多!”秦墨道。
“你那天给我画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萧鱼柔咬牙切齿的道:“你就是当世第一大骗子,无情种,大狠人,大坏种!”
“那也是你骗我再先,你什么时候看我骗过真心待我的人?”秦墨哼了一声,“候羹年死了,那么候羹年肯定不是佛母,李智也不可能是佛母,他只能是弥勒佛。
我听说,一同跟你们去的,还有个大和尚是吧,那大和尚是谁?”
“我说了,你放过我?”
“别说这种傻话了!”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这样,我很难做的。”秦墨道:“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对不?
我当初能把你的替身点天灯,我现在依旧可以。”
萧鱼柔梗着脖子,似在跟秦墨怄气。
无舌死前的话,她记在心里,可她就是不愿意向秦墨低头。
“杀了我吧!”萧鱼柔嘴硬道。
她这视死如归的样子,秦墨还真锤不下去。
现在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秦墨不想再留下任何隐患。
毕竟自己老婆孩子要过来过年,鬼知道这些疯子会不会对她们造成伤害!
“怎么,舍不得杀了,你不是铁石心肠吗?”萧鱼柔见秦墨一脸纠结之色,心里痛快的不行,就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样,“来,杀了我,把我削成人彘,点天灯,甚至剥皮都行。
任何你能想到的残酷手段,都用在我的身上,只要你能下得去手!”
“你对自己挺狠,连自己的后路都提前想好了。”秦墨有些烦躁的拿出一根烟,“这样吧,咱们做个交易,一个问题,换你身上一个部件。
你要是全部解答出来,也许可以免去成为人彘的下场。
我这个人还是挺人性化的,省的你扣我一个天下第一狠心人的大帽子!”
“你六根叔是我抓的,但审讯不是我,也不是我下令把他削成人彘的!”萧鱼柔道。
“无所谓了,反正你都是头目,没有六根叔,我其他叔伯的命总要有人来偿还,那些末枝细节,不用在意!”
秦墨呼出一口烟气,“刚才你回答了自己不是佛母,你的一只手保住了。
那么,弥勒佛是不是李智?那个死掉的大和尚是谁?”
萧鱼柔深吸口气,“这是两个问题!”
“两小问题算一个大问题!”秦墨道。
“你耍赖!”
“现在是三个小问题算一个大问题了!”秦墨提溜着大榔头。
“你!”萧鱼柔气的牙痒痒,“李智是弥勒佛,大和尚叫姚广志,是李智的心腹,我只知道他是白马寺的和尚。
这和尚很聪明,很多计谋都是出自他手!”
“白马寺的大和尚?我靠,称心和尚也是白马寺出来的,这么说的话,还真是这狗东西设计的巫蛊娃娃案!”
秦墨咂舌,“都说候羹年脑生反骨,但李智这狗东西,头皮之下,全是逆骨!”
“那这么说的话,这全盘布局,他也有份咯?”
“这是大问题还是小问题?”
“小问题!”
“是,他全程参与!”萧鱼柔无奈道。
“当初六扇门人追踪他到小牛村,你也在里面对吧?”
“是,我在!”萧鱼柔点点头。
秦墨摸了摸下巴,“那替身是你谁,为什么你们这么像,是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我查了一些野史,上面载过,你爹跟一乳娘有关系,那替身是不是就是你爹跟乳娘生的?”
萧鱼柔愣了愣,旋即苦笑了起来。
看她这表情,秦墨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你爹口味真重,小乳娘也不放过,都快跟明宪宗一样了!”
萧鱼柔不知道谁是明宪宗,但秦墨说的不是好话,顿时娥眉倒蹙,“不许你说我爹,谁人都可以说,就你不行。”
“切,好像我乐意说一样。”秦墨撇撇嘴,旋即自顾自的分析道:“如果野史记载正确,你那个替身就是你的姐姐。
难怪长得这么相似,连我都蒙混过去了。
所以当初你刺杀皇帝,是被无舌掉包了,把你的姐姐换成了你。
不得不说,同人不同命,明明都是公主,却只能作为假身存在。
伺候李建元是她,伺候皇帝,也是她。
你肯定知道她是你姐姐吧,你说我狠心,你比我狠心十倍呢。
对自己的亲人,视若无睹,你才是天下第一狠心的女人!”
萧鱼柔双目通红,“你胡说,我才不是那种人!”
第八百八十七章 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你是,你就是!”秦墨哼声道。
“我当时刺杀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活下来!”萧鱼柔哽咽道:“是姐姐求干爹换我,我更希望她活着!”
“你还认无舌当了干爹?”秦墨道:“我听说他死老惨了,都被长戈扎成筛子了。”
秦墨的话,刺痛了萧鱼柔的心。
“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故意透露你在宫内的消息?”
这是秦墨至今都想不明白的一个点。
“我没有故意透露,我只是没想到,皇帝会把你做给我的诗词,在七夕那天念出来!”
说起这件事,萧鱼柔心里就堵得慌。
“说明你笨咯!”
“我不是笨,我只是......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萧鱼柔死死咬着嘴唇。
秦墨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接着又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美女谁不喜欢,但是母螳螂谁敢要啊。
你知道吗,公螳螂和母螳螂交尾之后,就会被母螳螂给吃掉。
你想吃掉我,只是没机会而已。
我这个人挺懒惰的,有时候都懒得动脑筋,是你硬生生逼着我动脑筋。
说实话,我挺烦的。
现在弄得我天天奔波,不是打战就是出点子,烦死了!
我根本就不在意谁当皇帝,也不在意你们之间那点狗屁倒灶的破事。
干嘛非要把我扯进来?
现在被抓了,还假惺惺的跟我说,喜欢我!
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喜欢我的人才不会伤害我!
她们爱我,护我,把心窝都掏给我了。
你可别玷污了喜欢两个字!”
“信也好,不信也罢!”萧鱼柔道:“我与你就是孽缘!”
“屁个孽缘,少他娘的糊弄老子!”秦墨提着大道理往前走。
萧鱼柔红着眼睛道:“来,打杀了我,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秦墨攥着锤子,对上萧鱼柔那双委屈的眼睛,心中莫名的烦躁。
她凭什么委屈。
她有什么资格委屈?
“秦墨,总有一天,会有人找你算账的,你肯定会死在他的手下!”萧鱼柔昂着头,眼中满是极倔强。
“杀你没意思!”秦墨道:“要么你现在把那些余孽的下落告诉我,要么,我去把你阿祖跟你爹的坟给平了,你自己选一个!”
萧鱼柔气的直流泪,就为了逼她,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秦墨,你撬我阿祖和我爹的坟,你会遭报应的,会天打雷劈的!”
“摸金校尉那么多,也没见他们天打雷劈!”
秦墨道:“我从来都不愿用什么阴毒的招数,是你嘴犟。
你早说,不就没这些事儿了?
你再不说,我还要把你阿祖,把你爹的尸骨拉出来鞭尸,我还要写各种书编排他们,让他们遗臭万年。”
“秦墨,你真狠!”
萧鱼柔恨不得咬死这臭东西,虽然知道秦墨是吓她的,但万一他真的这么做怎么办?
“谁都可以干这事,就你不行,因为......你是我阿祖的孙女婿,也是我爹的女婿!”萧鱼柔本来不想说,可现在,她受不了了。
“你少来这套,我可没那个本事当你萧家的女婿!”
“你还有个儿子,一岁多了!”萧鱼柔咬牙道。
“哦,我还有个儿子......等等,你说什么?”秦墨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给我画了两幅画,用了四天,那四天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萧鱼柔吸着鼻子道:“后面你离开了碧水山庄,两个月后,我就发现自己没来葵水。
孩子是在你从南番回来之后生的。
尚武想用孩子来要挟你,但是孩子被我藏起来了,我姐姐被你点天灯,我就设计除掉了他。”
当啷!
秦墨手中的大榔头落在了地上,嘴巴也张得大大的,“我,我,我......我跟你还,还有一个儿子?”
见秦墨目瞪口呆的样子,萧鱼柔重重的点头,心中特别的爽。
她就是喜欢看到秦墨一脸蒙圈的样子。
秦墨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脸的茫然,然后在房间踱步,像个无头苍蝇似的。
“真是我儿子?”秦墨突然捏住她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
“他是不是你儿子,你一眼便知,那眉宇,相貌,和你如出一辙!”
“我,这他娘都是什么事!”
秦墨痛苦的蹲在地上,抓着头发。
他居然跟敌人,有了儿子。
这不是闹吗。
“秦墨,谁都可以说我爹,就你不行!”萧鱼柔就像是扳回了一局,心中说不出的痛快,“否则,你就是大逆不道,你就是畜生!
我知道你恨死了我,那我就给你生儿子,你杀了我,我也要在你心里一辈子,折磨你,不让你好过!”
“算你狠!”
秦墨喘着粗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孩子认吗?
废话,肯定得抱回来。
鬼知道他会被那些叛逆教成什么样子。
等过个十年八年的,孩子长大了,带着仇恨来向自己报仇,那才狗血。
儿子杀老子,这种狗屁倒灶的伦理剧,绝不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可抱回来了,怎么解释?
自己捡的?
也不能够啊。
等孩子以后长大了,跟自己越长越像,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
要亲命了。
不过,他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大不了,他就跟三姐他们坦白,自己做的事,难道还没胆子承认?
“孩子在哪儿?”秦墨呼出一口浊气,“是我的,我就认,我会让他认祖归宗。
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影响孩子。
但是如果你借着孩子来要挟我,那你就错了,我秦墨不是那种受要挟的人。
我会先杀了你,然后满世界的追杀那些余孽,直到我找到孩子。
他要是听话,我就让他一辈子做个富家翁。
他要是不听话,当个逆子,我就给他找个风水宝地,埋了!
反正我跟他只有血脉上的关系,有没有什么太多的亲情。
你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
萧鱼柔沉默许久,她明白,秦墨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
而且,他说的没错。
一个流落在外,还一心想要杀爹的逆子。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这一场拉锯战,到底还是她输了,“他小名叫天心!”
第八百八十八章 全都是重在参与!
“大名呢?”
“没起!”萧鱼柔挫败道。
“呵,上体天心,下合人道,你这是把自己儿子当儿徒来养了?
妙字辈下面,是体字辈吧?”
秦墨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我是紫微门的徒弟,我也是妙字辈的,所以当初你说,你叫妙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没有告诉我实话!”
萧鱼柔苦笑一声,“现在说这些有意思?显得你很聪明?”
“你给儿子起名天心,不就是希望他符合天意和人心的意思,你之所以不起大名,还不是在给自己留退路?
你害怕自己会被抓,所以才特意在这里等着我!”
“秦墨,你的确聪明,但我之所以给孩子起这个名字,只是希望他能够得到你的喜欢。
我希望有一天落在你手上,你能够好好对待孩子。
那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我一个当母亲的人,这么做有错吗?
我唯一的错,就是不该上了你的大当,放走了你!”
“难怪你姐姐当初跟我说,让我放了那些余孽,让我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下海,去开辟新的王国。
现在回想起来,她在暗示我啊,她是怕我误杀了孩子。
那时候我太气愤了,满脑子都是大仇得报的想法。
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你是公主,你多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低声下气的求我。”
一根烟抽完,又续了一根。
以前秦墨不识愁,现在知愁了。
“孽缘!”萧鱼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孩子就在苍梧郡中,由一对夫妇赡养,白莲教的精锐,早在眉州就一网打尽了。
忠于大周的人,老的老,死的死,三代之后,又有谁还记得一个亡国之君呢?
李乾两代皇帝,人心尽收,的确比我爹做的好,就算我不想承认,可天下万千黎民百姓看的清楚。
老百姓吃的饱肚子,又会在乎谁是皇帝呢?
王朝更迭,你我不过小势,怎能更改!”
秦墨看着萧鱼柔,手中的锤子怎么都落不下去,“小高,过来!”
角落里的高要走了出来,眼神复杂极了,她刚才把一切都听去了,整个人都凌乱的很。
“她刚才回答了我几个大题?”秦墨问道。
“少,少爷,三大题!”高要说道。
“行,卸掉她一手一脚!”秦墨深吸口气,“不过,看在她给我生了个儿子的份上,我算你她四大题,卸她......一只手好了!”
高要看着秦墨,她知道,此刻秦墨必然是纠结到了极致,才会把她叫出来。
她走上前,抽刀,寒光一闪,直接斩断了萧鱼柔的左手。
萧鱼柔死死咬着嘴唇,疼的浑身发颤。
“别让她死了,还有用!”
说话间,秦墨又拿出一根香烟,猛嘬了一口,“这孩子是秦家长子,就叫......秦长吧。”
“我,我还以为你会给孩子起‘过’或者‘悔’!”萧鱼柔疼的满头是汗,脸色苍白,却还是笑了起来。
长,首也,大也!
是非常好的字。
这代表秦墨并没有讨厌孩子的意思。
秦墨走出房间,坐在门槛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感觉嗓子都快废了。
但是心间的愁,一点也没少。
是饶她一命,还是......杀了?
他愣愣的盯着假山发了很久的呆。
等高要从里面走出来,他才回过神来,“伤口处理好了?”
“嗯,她身子很虚,医生说,她生了孩子后,没休养过,精元亏损的很厉害,不休养,活不过四十岁!”
秦墨点点头,“我当初被掠去碧水山庄,受了箭伤,又中毒,又发烧,大雪封山,我若是不低头蛰伏,必死无疑。
五十里的山林,我连出去的方向都找不到,若贸然离开,肯定会死在路上。
我知道,他们有问题,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相信他们。
至于......跟她的事情,有见色起意,也有保命。
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以为替身是她,所以我杀起来,没有丝毫的手软。
可现在,我很纠结。
特别是把这些余孽杀干净之后,心中突然就没有那么多恨意了。
是饶她一命,还是杀了她,我有些迷茫。”
高要坐在秦墨的身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来没看过秦墨这样。
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如先冷静冷静,再做决定?”
秦墨还想抽烟,高要摁住了他的手,“少爷,愁归愁,可身体是自己的!”
“也是,不抽了!”秦墨深吸口气,起身,“走,先去把我儿子接回来!”
很快,秦墨就来到了萧鱼柔说的地方。
这就是普通的农家院,院子不大,院墙也不高,稍稍踮起脚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小院收拾的很干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做着手工,一个毛孩子正在地上玩着沙子,用石头堆房子。
孩子细皮嫩肉的,皮肤白的透亮,虽然浑身脏兮兮的,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孩子,不是普通人家能生养出来的。
特别是秦墨看清楚孩子的样貌时,心中那最后一丝怀疑,也没了。
这孩子,就是一比一缩小比例的他。
虎头虎脑,浓眉大眼,小脸肥嘟嘟的。
“少,少爷,跟,跟您长得一样!”高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都不用滴血认亲了。
两人站一块,傻子都知道,他们是父子!
秦墨搓了搓手,突然紧张了起来,不是他儿子,倒没这些烦恼了。
没办法啊,他秦某人的基因太霸道了,孩子个个都像他,他们的娘亲个个都是重在参与。
“靠,我七个儿子了!”
秦墨忍不住说了句,也就这句话,正在做手工的妇人顿时警觉了看向围墙,“谁在外面?”
秦墨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大嫂子,六扇门普查人口!”
“前两天不是已经普查过了?”那妇人连忙将孩子抱起。
“哦,今天是复查,都督府正丈量土地,打算根据人口授予永久土地,不用种一年,才归你们。
你们死后,也不用归还朝廷,可以子子孙孙的传下去的那种!”
之前六扇门的确有宣传过这件事,妇人这才放松警惕,毕竟六扇门的人,是可以相信的。
她这才打开门,见秦墨二人的穿着,非富即贵,当即也是信了个十分。
“贵人,我听说连刚出世的孩子都能分到永久土地,是真的吗?”
第八百八十九章 我家种好!
“对,孩子也有永久土地。”秦墨点点头。
岭南有很多孤儿,无依无靠的。
这个政令一经发布,很多家庭都收养了孩子。
好与坏暂且两说。
但在这个年代,人口代表劳动力。
特别是男丁。
八九岁就能替家里做活,一直做到及冠,对家庭的帮助很大。
女孩子也可以刺绣,做女红,照顾家里的孩子,老人。
同时也是为了释放潜在的人口,逼着这些黑户出来。
前三年免税,后十七年赋税减半,还不用徭役,傻子都知道怎么做。
“太好了,朝廷真是为咱们小老百姓考虑。”妇人脸上的感激丝毫不作伪,当即就要进去给两人倒茶。
秦墨忙说不用,眼神却一直盯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说道:“你家孩子长得挺好的,牛犊子似的!”
妇人腼腆一笑,“谢贵人夸奖!”
“我能抱抱他吗?”秦墨有些紧张。
“这......”妇人有些迟疑,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贵人,我家孩子可能有点认生......”
然而,秦墨张开手,那小家伙好奇的盯了秦墨一会儿,突然奶声奶气的喊道:“爹爹,他是爹爹!”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臭小子,瞎说什么呢,贵人,您别见怪,孩子小不懂事,爱乱叫......”
秦墨心中却欢喜极了,这孩子似乎认识他!
虽说他也是第一次见,但他很肯定,这孩子绝不是乱叫!
“爹爹,他是爹爹......”
小家伙说话口齿还不清楚,但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他张开小手,嘴巴扁了起来,“爹爹......”
妇人尴尬极了。
秦墨却一把将孩子抱了过来,“好小子,居然认得爹!”
“贵人,孩子说着玩的,您......”
“这孩子不是你生的吧?”秦墨道:“是不是有人托给你的?”
“这......这......贵人,您......”
“你不觉得这孩子,跟我很像?”秦墨叹了口气,“谁托付给你的,我就不追究了,你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以后跟你男人好好生活,没人会来找你麻烦,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妇人磕磕巴巴的看着秦墨,“你,你......你到底是谁,把,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小高抽出刀:“不怕死的东西,你生的出这么好看的孩子吗?”
妇人一个激灵,浑身不住的发颤。
秦墨从兜里掏出一个布袋,里面放着几条大黄鱼,“这些就当你照顾我儿子的谢礼了。
记住了,既然从白莲教出来了,就不要再搞事了,否则了我定不饶你!”
说着,秦墨抱着孩子离开。
那妇人也不敢声张,她什么成分,心知肚明。
离开院子后,小家伙一直搂着秦墨的脖子,直勾勾的盯着秦墨,还吧唧一口亲在了秦墨的脸上。
也就是这一口,直接把秦墨的心彻底给亲软了。
“少爷,他好像认识你呢!”高要好奇的道:“这也太奇怪了吧,难道这就是血脉亲情?”
“血脉亲情有,但......应该是他娘天天给他看我的画像,他才认识我。”秦墨是教过萧鱼柔写真画技的,画一个他出来,不算难。
这也是为什么孩子看他第一眼,就认出他来的原因。
这孩子都快两周岁了,放在另一个世界,都可以上托班了。
他娘厉害啊,一步一步算计。
自己想讨厌都难。
他秦景云,软肋不多,萧鱼柔算是抓住了其中之一。
“哦,原来如此。”高要眼珠滴溜溜的转,少爷已经有七个儿子了,要是谁生一个女儿,那还不宠上天?
“儿子,爹带你去吃好吃的!”秦墨让秦长骑在了自己的肩头,带着他吃吃喝喝,各种卖小玩具。
只要是小家伙感兴趣的,一个字:买!
苍梧城内,巡逻的六扇门警务部和城防军看到秦墨肩头上跨坐的孩子,一个个都懵了。
这哪儿来的小都督啊。
这不就是美白版的秦墨吗?
人一眼就看出,这小子,绝对是秦墨的种。
难道都督的家眷从京城来了?
没听说啊!
再说了,都督的儿子也没这么大吧?
一时间,众人都纷纷猜测了起来。
就在这时,秦墨感觉脖子窝里热乎乎的,“哎哟,我去,小高,把这个小崽子给我提下来,他尿了!”
高要看着秦墨浑身淌尿的样子,捂嘴偷笑了起来。
“还笑!”秦墨都无语了,瞪了小家伙一样。
小家伙还以为秦墨再跟他玩呢,咯咯笑了起来!
“你小子,可真行,你弟弟他们都没有在老子头上撒过尿,你倒是有本事!”
秦墨轻轻的屈指一趟,在小家伙的脑袋瓜上弹了一下,力道不大,但小家伙顿时眼泪汪汪的。
秦墨插着腰,“你老子我可不惯着你!”
见状,小高倒是心疼了,“少爷,他两岁都不到呢,您也太狠了吧,这么小的孩子您也下得去手!”
见高要护犊子似的将孩子搂在怀里,秦墨挠挠头,“我闹着玩的!”
“有你这么跟孩子闹的嘛!”高要还是第一次跟秦墨吵。
“行了行了,先回大都督府,我换身衣服!”秦墨说了句,就看到小家伙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好像在偷笑!
“小东西,鬼精鬼精的,还会用苦肉计!”
“子随父,女随母,那也是随您!”高要抱着孩子,气呼呼的走在前头。
秦墨愣了愣,这小高,比他还护犊子!
那他以后还怎么打儿子?
七个呢,轮着打都要打半天。
很快,回到了大都督府,秦墨换了身衣服,公孙无忌正好从议事厅走出来,“秦墨,可以嘛,没想到你在外面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秦墨也是大大方方的承认,“没办法,我家种好!”
公孙无忌不爽了,就你家种好,别人家种不好?
“你是打算让他认祖归宗?”公孙无忌问道。
秦墨点点头,“晚上我请客,把大家都叫过来,你们象征着给点见面礼就行了!”
“你儿子认祖归宗,关我们屁事!”公孙无忌哼了一声。
“国舅,我这是公开给你们贿赂的机会,要把握好机会啊!”
第八百九十章 高要的开导
公孙无忌一愣,这狗东西还挺记仇。
“他娘呢,不打算纳了?”公孙无忌道。
“他娘死了!”秦墨拿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公孙无忌很是熟捻的拿过香烟,拿出火折子点燃,单手夹烟的姿势他觉得很有范。
猛嘬一口,吸入肺中,然后从鼻孔喷出。
他现在也是资深烟枪,一天不抽个十几二十根秦烟,浑身难受。
议事厅的人有时候也能尝两根,算是秦墨给他们的福利。
烟叶九月已经种下了,明年开春可以收成。
所以现在,秦烟还是个稀奇物。
“他娘也是个福浅的人!”公孙无忌呼出一口烟气,说道:“对了,有件事老夫不懂。”
“什么事?”
“你这个吏改是认真的吗?”公孙无忌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吏改可比流官制要难得多了。
一个不慎,要出事的......”
“国舅,这里是岭南,所有的世家门阀,都凉了,要是这些小吏觉得自己比门阀的更硬,那就让他们跳出来试试。
想一直躲在地方上作威作福,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是做了计划吗?
先从苍梧开始,然后慢慢扩大实验范围。
以民生,经济,教育,基础建设,养老,生育率,粮食产量,这些作为评判的标准。
做的好就上,连续两年被评为丙级,直接下去。
跟我耍横,我就让他这辈子都蹦跶不起来。”
公孙无忌点点头,“这事儿我办不来,你还是先通过吏部吧。”
流官制也是吏部发起的,考核官员业绩,也有了具体的方向。
现在看,秦墨当初可不仅仅是为了流官制,而是为了进一步的深入吏改。
走一步看三步,这手段,厉害。
但,这事儿不能让他来做。
“你看着办呗!”秦墨道。
“老夫好心批阅公文,你真把老夫当你手下?你爱写不写,关老夫屁事!
反正老夫觉得你这个吏改,烂透了!”公孙无忌骂道。
秦墨撇撇嘴,“行吧,我晚点写,晚上记得带着礼物过来!”
说完,就去看孩子了。
公孙无忌都无奈了,这小子是真的懒散,自从他过来后,去议事厅的次数,屈指可数。
什么都不过问,天天睡到日晒三竿,弄得自己跟他家管家一样。
秦墨来到后院,小高正轻轻的晃动摇椅。
看到秦墨过来,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少爷,小少爷玩累了,睡着了!”
秦墨不由放慢了脚步,见孩子眼眶湿润,小声道:“哭啦?”
高要叹了口气,“喊着要娘亲呢,而且孩子好像还没断奶,还要给小少爷找乳娘才行!”
秦墨点点头,很快就让人去找了个三个乳娘过来。
看着小家伙,秦墨想摸他的脸,可想到自己刚刚抽完烟,又把手缩了回来,“看来,要戒烟了!”
眨眼过了几天,秦墨这些天就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这小东西,晚上不是喊娘亲就是喊爹爹,乳娘根本哄不到睡觉。
没办法,喂饱孩子,秦墨就把他带在身边。
说来也怪,躺在秦墨怀里,小东西睡得特香。
“算了,当老子欠你的。”秦墨拿了干布,轻轻的给孩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乳娘说,这么大的小孩,睡觉最容易出梦汗,一定要及时擦了。
要是沤干,很容易生病。
秦墨也很是虚心的向乳娘请教了一些问题,一开始还笨手笨脚的,现在倒也算的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少爷,风哥儿您都没这么上心过!”高要说道。
“儿女是上辈子的债,以前我不懂,现在懂了!”
秦墨叹了口气,风哥儿他们出世的时候,秦墨还有些懵懂。
只是觉得激动高兴。
也没有做父亲的经验,现在倒是找到了一点感觉。
他现在也明白,当年老秦抱着他挨家挨户,跪求百家米的心酸和伟大。
人从小长大已是不易,能够寿终正寝,就已经超过了世上很多人。
“那您现在有答案了吗?”高要问道。
“没答案!”秦墨给孩子抹干了汗水,说道:“六根叔他们也来岭南了,我曾想,把她押到六根叔他们面前,由他们定夺。
可他们若知道,萧鱼柔给我生了个儿子,肯定会原谅她的。
这么做,倒显得虚伪了。
少爷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自由洒脱的人,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呢!”
高要撑着下巴,“少爷是长大了,成熟了,少爷还是那个少爷,跟以前一样。
只是肩膀上的担子多了,以前都是郡王担着,现在轮到少爷担了。
人总是这样,小时候盼着长大,盼着被人瞧得起。
可真的长大了,又觉得小时候的无忧无虑才是自己期盼的。”
“行啊小高,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秦墨被高要这么一讲,心里还真好受不少。
“跟着少爷这么久,总要有点长进!”高要笑了笑,“要我说,这事儿没什么好愁的。
您要是真想杀了她,现在就杀了。
也免得让六根叔他们知道,破坏他们的心情。
在他们心中,真正的主谋已经死了。
若是他们知道,正主没死,还跟您生下了一个儿子,心里能好受吗?
别说六根叔了,夫人她们知道这是前朝余孽的儿子,心里不膈应?
而且,萧鱼柔可是跟皇帝一个辈分的,公主他们见了,都要叫一句姑姑!
纳了吧,这事儿若是被人知道了,指不定哪天给咱们家招来麻烦。
孩子要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叛逆,心里怎么想?
到时候大家都排斥他,他在府内能过的好吗?
虽然您对孩子都是一视同仁,但您现在就有七个儿子,未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
你就算挨个宠,也宠不过来的。
所以,还不如隐瞒孩子的身世,说的惨一点。
公主她们心地善良,都是好人,知道孩子身世惨,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会对他多一份疼爱。
有这么多姨娘疼爱,再加上咱家郡王,您也是知道的,那可是孙子奴,肯定天天把孩子带身边。
这么多人爱着他,难道还抵不过萧鱼柔一人的爱吗?”
第八百九十一章 你连骗我都不愿意!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高要的话,让秦墨醒悟过来。
他如此惺惺作态,岂不是让所有人都膈应?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呢?
孩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许更好。
若他知道了自己有个娘,是皇帝的表妹,还是个叛逆,能好受?
不仅不好受,就算秦家人想对他好,心里也防备着。
“你不杀她其实也没什么,就监控她一辈子,她又能有几年好活?”
“不了,她活着,对所有人都不是好事。”秦墨躺着,望着天花板,此刻也是明悟见心,“我身后有数以万计的人,难道他们的生活还抵不上一个与我有仇的女人吗?
就算此人,为我生了儿子,那又如何?
本质上,只不过是她算计我,给自己留的后路。
我若留下她,就是愚蠢。
就是见色起意。
男人可以好色,但是不能下半身思考。
我的妻子各个美艳不输于她。
每一个都视我如命,我若是为了一个永远站在迷雾和仇恨里的女人舍弃她们,那我就是真正的渣男。
我又有什么资格替那些死去的叔伯原谅她呢?”
每个人都有恻隐之心,要硬生生将恻隐之心拔除,这需要很大的毅力。
高要明白,秦墨心里并不好受。
“少爷,我给您按按!”高要跪坐在他旁边,轻轻的给秦墨揉摁太阳穴,“睡吧,睡一觉心里就好受了。”
秦墨没吭声,闭目养神。
他清楚,内心的痛苦,不过是自我道德的约束。
第二天,秦墨起了个大早,带着高要去集市上买了很多菜。
这城中很多人都认识秦墨。
他这岭南行军大总管,代理大都督,对老百姓没有一点的架子。
大家都喜欢的不得了。
“老张,给我来二斤排骨!”
“老刘,你家的羊肉也给我整点!”
秦墨可以准确的说出这些商贩的名字,也让大家倍感亲切。
众人都感谢秦墨带来和平和自由,所以每次上秤,都会悄悄多给秦墨匀个一斤半斤的,反正秦墨又不会看秤。
可秦墨每次都会多给一些钱银。
在菜场逛了一圈,秦墨手里塞满了各种小吃,都是老百姓给的。
秦墨把小吃分给巡逻的警务和城防军,然后对高要道:“菜市场是最能体现民生的地方。
社会百态在这里都有体现,说实话,当官当到你家少爷我这种程度上,也算是到头了。”
秦墨说的并不是当官的级别有多高,而是做官境界。
能被老百姓认可,自发爱戴的官,才是真正的好官。
这种声望,也无形中助长了秦墨的威望。
高要特崇拜秦墨,反正这些年,她各种官也看过,像秦墨这样的,一个都没有。
岭南地区的老百姓,谁家里不给秦墨供个长生牌?
背地里更是称呼秦墨为救苦救难的菩萨。
回到大都督府后,秦墨认认真真的洗菜,摘菜,全程都不允许高要插手。
等炒好菜,已经接近晌午了。
秦墨足足炒了快二十个菜,都是他拿手的。
然后,他跟小高两人,端着菜就来到了大都督府后院。
“来,吃饭!“
秦墨把菜摆放的很整齐,旁边还放着刚开封的英雄酒。
萧鱼柔躺在床上,没有一丝血色,看到秦墨,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你终于肯来看我啦?
这些菜你做的?”
“你还挺识货。”秦墨走过去,将她搀扶起来,“我一般不轻易下厨的,你今天有口福了。”
“你现在是韦小宝还是小白龙?”萧鱼柔问道。
“你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秦墨见她站不稳,索性一把将她抱起来。
她的身子轻的可怕,浑身没有二两肉。
身子也冰凉的,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萧鱼柔就这么贴着秦墨,她已经好些天没有吃饭了,本就受伤,再加上生下孩子没有好好休养,精元亏空的厉害。
在岭南又颠簸流离,亲人接踵而逝的打击,此刻也是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能自己坐?”秦墨问道。
“坐不起来,你抱着我吧!”萧鱼柔撒娇似的说着:“你已经很久没有抱过我了。”
秦墨也没矫情,直接让她坐腿上,然后倒了两杯酒,拿起筷子,“想吃什么?”
“不想吃菜,想喝酒!”萧鱼柔问道:“这什么酒?好香!”
“这个啊......叫美人酒,我特别酿的!”秦墨道。
“少骗人,你只酿过英雄酒!”萧鱼柔道。
“我酿的酒,我说它叫什么名字,它就是什么名字,而且,全天下,也只有这一坛美人酒。”
“韦小宝,你说你,怎么坏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呢?”萧鱼柔道。
“因为我长得俊呗!”
噗!
萧鱼柔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跟俊沾边的!”
秦墨拿起杯子,一口将杯中酒饮尽了,“那是你没有用心去看,我这个人,浑身都是真善美!”
“你把所有的假恶丑都给我了,把真善美都给了别人,我又怎么看的见呢?”萧鱼柔有气无力的说着,“韦小宝,你说,如果我没有杀死你的叔伯,你还会这么对我吗?”
“不清楚,没发生过的事情,谁知道呢!”
秦墨又是一杯酒下肚,他看的出来,萧鱼柔心怀死志,前两天包扎好后,就绝食,绝药。
非要让他过来。
他不来,她就不吃饭,不吃药。
就像是跟他怄气一样。
“你连骗我都不愿意啊!”萧鱼柔满嘴苦涩。
秦墨将酒递到了她嘴边,她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让她胃里火烧一样。
也不知道是酒意上来了,还是怎么,脸色竟红润了些许,精神也好了点。
“你知道白莲教是怎么来的吗?”
“说来听听!”
“如果你想找到佛母的话,那你就要知道白莲教的由来,我们这些人,并不是白莲教的主体。
之前虽然一直在密谋复国,但人就这么些,靠我们这些人想要起事,不亚于痴人说梦。
后面,李新找到了我,我就利用李新,的确有了发展。
但是在李新之前,李智更先找到了我,他暗中做了很多事情。
包括那个被杀的称心,是我假借心腹,和传话人的借口,安排在李新身边。
包括李新的正妃,也都是李智命人下的药。
以至于,李新成婚多年,都无有子嗣!”
第八百九十二章 韦小宝,死了
靠了。
这狗东西是真狠呐。
这搁在变法之前,对太子的打击很大的。
毕竟正妃所生才是嫡子。
没有嫡子,他李智的机会不就更大了?
幸好他一开始就看小胖子不顺眼,要不然,怎么阴死都不知道。
可这事儿,也怪李新自己,色迷心窍了。
萧鱼柔缓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后面李新监国,李智觉得不能再等了,于是在西北,以白莲教的名义大肆发展信徒。
然后把所有的罪孽,都推到了我们这些前朝孤魂野鬼的身上。
他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那个叫姚广志的大和尚,很厉害,我们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后面在西北成事之后,李新谋逆,李智以为找到了机会,兴匆匆的跑回去。
当时大和尚说,等李智上位,就把白莲教给李智当功劳,巩固他的地位。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李智也被李新给算计了。
直接失去了上位的资格。
大和尚献策装傻,李智兜兜转转来到了江南。
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我也是诈死之后,才有了一些自由。
之前在碧水山庄,尚武也好,喜儿也好,不过是监督我的!
包括候羹年,也是李智救的。
他算计我,我也在算计他,利用他。
但怎么算也没想到,白莲教居然有你的人!”
萧鱼柔苦笑一声:“大和尚自诩天下算尽,最终还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这么说,白莲教全都是李智的人?”秦墨皱起眉头,李智是弥勒佛,大和尚,候羹年,都不是佛母。
那么,谁才是佛母?
“是!”萧鱼柔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也再次变得灰白,“所以,韦小宝,你想找到佛母,就必须顺着这个线索找。
佛母不管事,从来没露过面,没人知道她是男是女。
我只知道,李智想要打着匡扶正道,追溯本源的旗号,去造他爹的反。”
匡扶正道,追溯本源。
匡的什么正道,追的什么本源?
秦墨不懂,他觉得这个佛母,更像是一个虚构出来的存在。
但不弄清楚这件事,始终提心吊胆的。
不过,这会儿萧鱼柔呼吸如破旧风箱,秦墨也是不断的帮她顺气。
萧鱼柔右手紧紧的握住了秦墨,这一刻突然坐直了身体,脸色出奇的有光泽,“韦小宝,如果我说,我真的喜欢过你,你信吗?”
“应该会信吧!”
“那你亲我一口。”
“别了吧,你好些天没刷牙了!”秦墨又往嘴里倒了一杯酒,似在掩盖心中的难受,又好像是在掩盖尴尬。
萧鱼柔拿起酒坛子,往嘴里猛灌了一口,捏住秦墨的下巴,狠狠凑了下去。
牙齿碰的秦墨嘴唇出血,剧痛让他睁大了眼睛,却看到两行清泪滑落。
酒水味,铁锈味,眼泪的咸味混合在一起。
这美人酒是秦墨喝过最苦的酒。
等到酒液渡完,萧鱼柔才松开,她看着秦墨,眼中有不舍,有恨意,也有解脱,“如果当时向你求救,你应该会帮我的吧?”
秦墨抿着嘴没有说话!
“小宝,最后再叫我一声姑姑,好吗?”
萧鱼柔的声音越发的虚弱,眼里的光正在迅速的消散。
她从来就知道秦墨是骗她的,可她心甘情愿。
生孩子也不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只是,希望将血脉延续。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喜欢的人,杀了自己最亲的人。
谁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秦墨揽住了她的腰,在她眼中的光散尽之前,在她耳边,轻轻的喊了句,“姑姑,你爱的那个小宝,跟你一起去了!”
“是吗!”萧鱼柔笑了起来,“那活着的天下第一狠心人,可要照顾好孩子。”
眼前的世界,迷蒙了起来。
听说,人死前可以看到生前的一切。
原来,她是不信的。
现在她信了。
她看到了那天山颠之上,秦墨为她作画。
她站在那里,看着那大骗子,是如何哄骗她的,又是如何将她画下来的。
几天的时间,他一共花了两幅画。
最羞人的那一副,被她给烧了,第二幅画,被她带进了皇宫,也被她给烧了。
她驻足许久,才离开。
她看到了皇宫破灭前,父皇拿着剑,想要将她杀死,却最终没有狠下手来。
那一天,皇宫起了好大的火,所有人的都疯了一样往外逃。
她静静的看着那个坐在台阶外,哭的自己。
真蠢!
如果当初她也自杀了,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她继续往前走。
她看到了乳娘死的那天,阿怜偷偷的躲在角落里哭。
她抱着阿怜,说:以后,我会对你的好的!
萧鱼柔大骂了起来,“你根本对她就不好,你应该信她的,听她的,她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啊!”
可惜啊,小时候的她听不见。
她继续往前走,走到了记忆的尽头。
前方是一片虚无的黑暗,仿佛有个巨大的漩涡将她吸走。
“父皇,母后,姐姐,干爹,我来了!”
萧鱼柔眼中的光彻底没了。
秦墨只是喝着酒,一杯接一杯。
他做了二十多个菜,一点也没动。
“你最终还是算计了我,萧鱼柔!”
秦墨心底出现了一个疤,那疤痕上,写的不是萧鱼柔,而是肖妙真!
血痂会掉落,可伤疤永存。
也不知喝了多少酒,秦墨感觉到了一丝醉意,“自古红颜多薄命,你命不好,下辈子,命好点。
可惜了,要是那个天真烂漫的韦小宝还活着,说不定能原谅你。
但韦小宝死了!”
秦墨看着萧鱼柔,她是在用自己的命换孩子未来。
无论她以前做了什么,作为一名母亲,她是合格的。
其实,她这脑子,这心软的毛病,就不该谋反。
“你说你,要是早点通知我,我肯定念你的好,我会救你,让你过的痛痛快快,舒舒服服的。
我还会追你,把我的真善美,全都给你。
我还要跟你,生一窝孩子,男的个个像我,女的个个像你!
那日子,快活的要命啊。
要是韦小宝还活着,别提多高兴了。
能讨个你这样的大美妞当老婆,绝对美的鼻涕冒泡!
你还能得到一个大帅比丈夫,多好?”
第八百九十三章 大师姐,我来了!
角落里的高要,心里不是滋味。
他知道,少爷的不正经,只是保护色。
他也是人呐,也会伤心难过。
想上去劝两句,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有些伤痛,注定要自己消化。
秦墨说完,也是长叹了一声。
韦小宝也喜欢过肖妙真,见色起意也好,贪图美色也好,喜欢就是喜欢。
半点都不掺假。
肖妙真也真心实意的喜欢过韦小宝,只可惜,离开山顶那个小阁楼后,他是秦墨,肖妙真也变成了萧鱼柔。
韦小宝死了,肖妙真也死了。
这一段孽缘也结束了。
秦墨这辈子,再也不会用这个马甲了。
哦,那个讨好姑姑的小白龙也死了。
秦墨将她放在了床边,擦了擦眼睛,“你别多想,我这个人向来感情发达,韦小宝托梦给我,让我照顾他妻。
你知道的,我一向是热心肠,那就帮他照顾一下呗,死都死了,总要让你体体面面的走。
人清清白白的来到这个世上,韦小宝也希望给你,清清白白的离开。”
秦墨拿来了篦子,为她梳理头发。
但是头发一梳就掉一大把。
后面他动作轻极了。
又找来了一套衣服,这衣服华丽极了。
秦墨打来了热水,小心地给她擦拭着。
然后为她穿好了衣服,又给她化了个淡妆,虽然化的不怎么好,但脸色好看多了。
这一套鼓捣下来,也到了下午。
按照南方的习俗,人要上午下葬。
秦墨就守在房间里,夜里,小家伙哭的可凶了,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喊爹爹。
后面也许是哭累了,就睡着了。
秦墨斩了萧鱼柔手臂之后,他就下不去手了。
孩子天天哭着喊娘的时候,他就心软了。
不过来,是因为他过不去心里那个坎,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萧鱼柔。
被高要开导了一番后,他心里有了决断。
反正,萧鱼柔也没几年好活了,就任她,让她常伴青灯古佛。
活一年是一年,好好的忏悔恕罪。
罪不在她一人呐!
可惜啊,她已经萌生了死志,决心以自己的死,来换取孩子的未来。
甚至都没有给秦墨开口的机会,就这么死了。
她没有算计,却比算计秦墨还难受一百倍。
他枯坐了一夜,满地都是烟头。
第二天一早,太阳升起。
秦墨抱着穿戴整齐的萧鱼柔,将她放进了棺木之中。
那只断手,也被他放了进去。
身体残缺,可投不了胎。
抬棺的,有刚从外地回来的窦遗爱和柴荣。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能太多。
加上自己跟小高,正好四个人。
去往后院,下人早就被支开了,门口停着一辆八轮马车。
将棺木抬上车,驾车离开了苍梧城。
苍梧城外,也早就选好了风水宝地,前环水,后靠山。
将棺木放下之后,秦墨烧香燃纸。
窦遗爱跟柴荣则填土,其实两人都有点蒙,根本不知道这里面埋的是谁。
但秦墨面无表情的,也不敢问。
填完了土后,秦墨将一旁的墓碑树了起来。
窦遗爱看着墓碑上的刻字,“韦肖氏之墓!”
他挠了挠头,“憨子,这韦肖氏谁啊,几个兄弟里有人姓韦吗?”
柴荣不断的给窦遗爱使眼色,让他不要吭声。
秦墨道:“姓韦的是我一个远方亲戚,死了。”
“哦,原来如此!”窦遗爱点点头。
“秦大哥,我们先下去了!”害怕自己大舅子瞎问,柴荣连忙拉着窦遗爱离开。
秦墨心中那些仇恨,全都随着黄纸被焚尽。
“我找人算了你的阴寿,估计你还没有这么早投胎,在下面等我几十年,你要是等的住,就等。
等不住就找个死鬼嫁了。
咱们这恩恩怨怨,往后就算是断了。
孩子你不用担心,那我秦家种,保证照顾的好好的。”
高要拿出手帕递了过去,“少爷!”
“风太大,沙子迷了眼,无事!”秦墨声音沙哑,驻足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高要看了一眼墓碑,喃喃道:“你看,少爷的真善美一直都有,只是你自己发现不了。
我从没看过少爷这般。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呢?
你会不会好好珍惜?”
高要看着秦墨的背影,又看了看坟丘,风渐大,湮灭了她的声音。
而此时,一双明亮的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
等几个人离开后,那人连忙过来,看着墓碑,也不敢耽搁:“大师姐,我来了!”
......
回到大都督府,秦墨很是难受了两天。
第三天,他带着孩子在苍梧城中逛。
笑容重回脸上。
“我说,小柴,这小娃娃,到底是哪儿蹦出来的?”几天了,窦遗爱脑瓜子都想裂了。
“大哥,算了,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柴荣叹了口气,“只许你在外面养妾侍,难道不许秦大哥养?”
“也是吼!”窦遗爱点点头,“这年头谁还没个私生子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那些私生子,什么时候认祖归宗?”柴荣问道。
“我,我不敢!”窦遗爱道:“虽说现在五公主进入感业寺,但我要是让那些孩子都认祖归宗,陛下还不扒我的皮?”
在渤海湾,他纳了十来个妾,私生子都是十几个了。
不过,他命不好,就俩儿子,十个闺女!
哪像秦墨,都是儿子。
给他愁完了。
“你说,憨子咋就这么厉害,一发一个儿子,我天天那么辛苦,为什么十个女儿?
以后家里要是碰到了什么事儿,总不能让姑娘上吧?”窦遗爱愁眉苦脸道。
柴荣哭笑不得,“大哥,你能不能别老想着干架啊!”
“不干架有什么意思?”窦遗爱叹声道:“好无聊,真想让憨子带我去打架!”
柴荣不想跟他聊这个话题,便道:“二哥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窦遗爱眼中满是愤怒,“那个狗东西,从小就不听话,死的好,要是没死,我亲手打死他。”
窦遗爱憨归憨,但是不傻。
这次要不是越王,换做别人,窦家上下都死绝了。
柴荣也是一阵后怕,要不是秦墨布局,这会儿柴家也受到牵连了。
“不说那混蛋了,走,去找憨子,我得让他想办法,让孩子认祖归宗。”窦遗爱道。
“这事儿也找秦大哥?”
第八百九十四章 小高,你是女人就好了!
“他是我大哥,我肯定得找他,我再顺便问问他,怎么才能多生儿子。”窦遗爱飞快的跑出了大都督府。
柴荣没办法,只能追上去。
秦墨这会儿正在苍梧城中的说书馆呢,说书先生说的,正是大乾西游记。
岭南比较落后,京城那边新鲜事物传来过,一般都要一两年。
小家伙都听呆了,口水流秦墨脑袋上了,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望着台上的说书先生。
说到兴起之处,下方的观众连连鼓掌。
“好!”
“妙~啊~”
小家伙也激动的跟着鼓掌,“好,妙~”
秦墨就这么看了小半个时辰,小家伙都不愿意挪窝了。
“嘿,这个好,以后没事就让他过来听书,既能让孩子学说话,还能让他学知识!”
“少爷,小少爷不动,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拉了?”
秦墨一愣,旋即嗅了嗅鼻子,脸色一变,“小王八犊子,你可真心,在你爹脖子上拉屎撒尿!”
说着,他直接将小东西提溜下来,本想照着屁股来一下,可想到孩子刚没娘,又舍不得。
脖子后面传来的臭味,秦墨都要裂了,“这脖子是不能要了!”
高要笑得前俯后仰,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了改造过的舒服贴。
这也是秦墨弄得。
然后掏出软布,沾水给孩子擦屁股,见秦墨一脸嫌弃的样子,高要道:“行了少爷,孩子穿着舒服贴,都兜着,根本没落你身上!”
“那叫秦氏拉拉裤!”秦墨纠正道。
“都一个意思!”
高要给小家伙收拾,也不哭不闹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上,台下叫好,他也跟着叫好。
“少爷,小少爷长大后,肯定也是个鬼灵精!”虽然秦长接回来没几天,但高要还是非常喜欢这小家伙的。
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带着孩子。
“叔儿,好看!”秦长扭过头,看着高要,咯咯笑着。
秦墨照着屁股蹲儿屈指一弹,却被高要给挡住了,她皱着眉头,跟老母鸡护小鸡似的,“少爷,不许欺负小少爷!”
“小高,你不懂,打孩子要趁早,等他大了会上树了,想打就难了!”秦墨道。
“那也不行,他这么小懂什么,少爷那么大了,还不是天天惹郡王生气?”高要气鼓鼓的说道。
“我,我那是怕我爹老年痴呆,我故意的!”秦墨理直气壮的道。
“少爷小时候难道就没拉郡王身上吗?”高要一边说着,一边将孩子收拾干净,然后紧紧抱在怀里,“您要是不愿意带孩子,以后孩子我来带,这孩子多乖,多听话,您怎么的狠得下心!”
秦墨见高要嗔怒的样子,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心虚的道:“小高,你要真是女人,我就把孩子给你,让你当娘!”
高要脸红的厉害,“少,少爷,您,您胡说什么呢,我......”
“我就随口一说,你别脸红啊!”秦墨连忙灌了一杯水,这才好点。
也不知道是来岭南太久没那什么了,还是怎么着,越发觉得高要眉清目秀。
“罪过罪过!”
秦墨拧了自己大腿一把,心里想着,再过几天,三姐她们就该到了。
到时候一口气吃个饱,就不会瞎想了。
高要心慌的很,生怕被秦墨看出来,最后索性抱着孩子走到一旁。
这时候,窦遗爱柴荣两人过来了,转移了秦墨的注意力,“你俩过来作甚?”
“憨子,我有件事,想让你帮我!”窦遗爱有些扭捏的说道。
“不帮!”秦墨没好气道:“一天天的,净给我整事,你说你,可真行,让你来岭南,是来打仗的,不是让你来纳妾的。
你告诉我,你这几个月,又纳了几个?”
窦遗爱慌了,“也,也没几个,那我打仗打累了,身边总要有女人伺候吧?”
柴荣都傻眼了,“大哥,你又纳妾了?”
“你以为我叫他回来做什么?”秦墨火的很,这两天也是因为萧鱼柔的事情,他没什么心情,否则早吊他了。
“高阳公主被打入感业寺了,你就跟发情的种猪似的,去一个地方,就要纳几个妾,你看你,都消瘦成什么样子了。
迟早有一天,死床上!”秦墨气呼呼的说道。
“那,那人早晚不都得死床上?”窦遗爱嘟囔道。
柴荣连忙拉了他一下,“你还想不想让秦大哥帮忙了?”
窦遗爱也反应过来,连忙跪在秦墨的脚边,抱住了他的大腿,“大哥,我求你了,帮帮我吧,你打我骂我都行。”
“有事大哥,没事憨子,你真行!”秦墨反手一巴掌抽在他的脑袋上,“我告诉你,你纳妾我不管,但是你要是敢霸占民女,我把你的腿全剁了。
你看小窦多专情,就你妹妹一个,你就不能学点好?”
“大哥,我这不是想跟上你的脚步吗?
你看你老婆,不是公主就是郡主,最差都是国公之女,我没那本事,就想着多纳几个妾。
不能给你丢脸不是?”窦遗爱道。
秦墨都气笑了,“你纳妾我纳妾?”
“你喜欢哪个,你跟我说,晚上我就送过来!”窦遗爱道:“你就算全喜欢,也没关系!”
秦墨捂着脸,都没脸看他了。
这狗日的,还真干的出来这事儿。
之前高阳公主哪事儿,他还想给自己养儿子呢。
秦墨一脚就给他踹倒了,“我儿子在这里呢,你能不能正紧点?”
窦遗爱委屈道:“我说真的,别人碰,我肯定杀了他,你碰没关系的,我给你养都行!”
秦墨都麻了,窦遗爱思想有点太超前,似乎在玩很新的东西。
柴荣也是苦笑连连。
窦遗爱谁都不服,就对秦墨服,估计秦墨让他杀了自己爹娘,他也不会犹豫太久。
所以,这些兄弟里面,秦墨对窦遗爱最好。
否则,就窦遗爱这脑子,能一路顺风顺水?
“住口!”秦墨又是一巴掌,然后对高要道:“把孩子抱走!”
高要也是捂住了孩子的耳朵,旋即瞪了窦遗爱一眼,这狗东西,天天蛊惑少爷,一点也不正经!
第八百九十五章 遗爱不憨!
等高要抱着孩子离开后,秦墨踹了窦遗爱一脚,“起来,有事说事!”
“哦!”窦遗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咧嘴笑道:“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让我孩子认祖归宗啊?”
“就这事儿?”
“不,还有件事,怎么才能跟你一样,生很多儿子啊?”窦遗爱道。
“这是天赋,你学不来的。”秦墨哼了一声。
窦遗爱就蹲在地上,给秦墨捏腿,“求你了大哥!”
“你俩儿子了,还不够?”秦墨咬牙道。
“我作为你的小弟,不说赶超你,那也要紧跟你的脚步对吧?”窦遗爱憨憨的说道。
秦墨也是被这狗东西弄得没脾气了,“生儿子是天赋,我说了也没用,不过你想让你孩子认祖归宗,这件事,不好办呐!”
窦遗爱急了,“大哥,你看我跟高阳也没个子嗣,家里的爵位总要有人继承吧?
你家有郡王还有国公,现在建明死了,我家就我一根独苗,你帮帮忙呗。
让我爹也早点抱孙子!”
“谁让你自己那么废!”秦墨哼了一声,但也是,这狗日的总不能一直把孩子养外面。
可高阳现在还没死呢,虽说已经疯了,但名义上还是窦家的媳妇。
他摸了摸下巴。
“那你答应我,现在开始,不许再纳妾了。”秦墨道。
“行,只要能让我孩子认祖归宗,我做啥都行。”窦遗爱一咬牙,好像自己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一样。
“你给陛下写信,让他放了高阳,然后你让你爹把高阳从感业寺接回家!”秦墨说道。
窦遗爱急的不行,“啊,把那个疯婆子接回家,还不弄死我?谁知道她真疯还是假疯?”
“疯婆子也是你原配,大乾没有和离的公主,只有丧偶,虽说陛下现在把高阳打入感业寺,但她到底还是公主。
你可是她丈夫,你若是替她求情,陛下才会觉得你这个人不错,心情一好,肯定会让高阳离开感业寺了。
甭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都再也没有以前的嚣张气焰,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压不住她?”秦墨斜睨了他一眼。
“我,我......”窦遗爱磕磕巴巴的道:“那万一压不住呢?”
“总之,你想让孩子认祖归宗,原配是必须归位的。
你要是不声不响的让孩子回家,得不到朝廷的认可,你家的爵位,也轮不到他们头上。
陛下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
你把高阳接回家,陛下觉得亏欠你,肯定也会补偿你。
再说了,你纳妾养子的事情,谁不知道啊。
等高阳回家后,你再将那些妾侍都纳了,随便办个仪式,这面子里子都有了,朝廷也认了。
再多立些功劳,娶个良家女,生个儿子,把那个夫人扶为平妻,你的平嫡子肯定还是能得到朝廷认可的嘛!
高阳疯了,拦不住你,没疯,也不敢搞事。
她要是还乱来,陛下也饶不了她的!”
秦墨也是怕这狗东西不长心,所以把事情掰开揉碎了说给他听。
听完之后,窦遗爱也是恍然大悟,“我懂了!”
柴荣也是不住的点头,“大哥,秦大哥说的没错,还真要把高阳公主接回去,你那些孩子才能认祖归宗。”
“行,我这就写信,让我爹把高阳接回去!”窦遗爱从地上爬起来,抱着秦墨,由衷的道:“真的,大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小妾,只要你开金口,我就给你送来!”
秦墨见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当时火了,摁在地上一顿锤。
锤的窦遗爱嗷嗷叫,满头是包,才哼唧哼唧的被柴荣拉走。
离开包厢后,柴荣道:“我说大哥,你干嘛非要把自己的小妾塞给秦大哥?”
“我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跟憨子打一架呢,他这两天心情不好,都是强颜欢笑,让他打一顿,出出气!”窦遗爱擦了擦鼻血,“我笨,也不知道他为啥不高兴,哄也哄不好。
但我想,大概跟那个什么韦肖氏有关系吧。
所以,就故意惹他生气,让他把火气发出来!“
柴荣愣愣的看着窦遗爱。
谁说窦遗爱憨傻的?
谁要是觉得他傻,那人就是最大的傻瓜。
也难怪秦墨这么喜欢带着他。
这情义,他都差远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是暗暗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么迟钝。
事事都是秦墨给他操办,为他着想,他却不能为秦墨多着想一点。
他这个兄弟,太不称职了。
“当然,他要真喜欢,我肯定全给他送来!”窦遗爱又加了一句。
“你快闭嘴吧你!”柴荣苦笑一声,“秦大哥哪个老婆不比你小妾漂亮?
再说了,谁跟你一样,就喜欢脸圆腚大的娘们?”
窦遗爱撇了撇嘴,“你不懂欣赏,这样的娘们才能生儿子,懂不!”
......
眨眼功夫,就来到了十月底。
秦墨起了个大早,还打扮了一番,带孩子这些天,秦墨都感觉自己老了几岁。
天天晚上睡不好,热了要给孩子擦汗,冷了要给他盖被子。
小家伙脚跟安了风火轮似的,蹬被子那叫一个迅速。
有时候半夜秦墨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压着自己,像是梦魇了一眼,呼吸困难。
可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小家伙,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四仰八叉的。
还打着小呼噜,口水淌的秦墨浑身都是,跟水龙头一样。
打又舍不得打,也就骂两句,有时候象征性的抬手吓唬吓唬孩子,高要就跟要吃人一样,死死的将孩子护在身后。
这小东西有了高要的护持,皮的要命,天天爬着爬那儿的。
有一次爬假山上去了,差点没把秦墨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也就是那次,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爬树,老秦就服软哄着他,而且,次次都能得逞。
可等下来后吧,又气的咬牙切齿,想抽腰带。
原以为,父亲的腰带是惩戒,是暴力。
现在才明白,那叫父爱。
“大儿子,跟爹走,去接你姨奶,姨娘他们!“
秦墨在手上弄了点最新开发出来的发蜡,涂抹在小家伙的脑袋上,给他弄了个别致的造型,“不愧是爹的好大儿,跟你爹一样,都是大帅比!”
第八百九十六章 老公想死你们了!
“少爷,这什么造型啊,丑死了!”高要皱成了川字。
“你不懂,窈窕淑女是专门给女人做衣服的。
我跟我儿子穿的,是新品牌,叫秦氏之家,是专门为男人打造的衣柜!”
秦墨身上穿的,是改良后的中山装,板板正正的,看起来特别的有精神。
他一把抱起孩子,“小高,有没有给孩子穿拉拉裤?”
“穿了!”高要说道。
秦墨照了照镜子,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带着孩子就上了马车,来到苍梧城的亭子外面。
柴荣,窦遗爱,公孙无忌也跟着一起来了。
见秦墨穿的这么骚包,窦遗爱也是心痒,“憨子,给我整两套这衣服穿穿呗!”
“行,一套一百两,不二价!”秦墨道。
“别啊,咱兄弟俩怎么还谈钱了!”
“亲兄弟明算账,懂否?”秦墨道。
窦遗爱挠挠头,“不懂!”
“少给哥们装傻,不过,看在咱哥俩感情好的份上,只要你帮我个忙,别说两套衣服,你这辈子的衣服我都包圆了。”秦墨眉头一挑说道。
“不就是帮忙吗,你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窦遗爱拍着胸脯道。
秦墨压着声音说了一句。
窦遗爱顿时磕巴了,“啊?我我我,这事......我不行的!”
“你怕个屁啊!”秦墨道:“这不是有我在吗?怎么,我前几天才帮你想办法搞定认祖归宗的事情,你今天就不认人了?”
窦遗爱纠结的很,“可是我把我小妾给你,你都不要啊,会穿帮的!”
“你别吭声,听我说就行了,到时候,他们问起来,你就点头说是,就可以了!”秦墨说道。
窦遗爱一咬牙,“行,为了你,我豁出去了!”
柴荣见两人嘀嘀咕咕的,心里也是好奇。
公孙无忌手里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的,根本不鸟秦墨。
“我说国舅,你怎么这么没公德心,有孩子在就不能忍着点?”秦墨瞪了一眼公孙无忌,“把烟熄了,再抽,就断了你的烟!”
公孙无忌没理他,哼了一声,走远了抽。
“哼,在这么抽下去,迟早嗝屁!”
秦墨现在很少抽烟了,带孩子的时候,根本不沾。
很快,前方就出现了大部队。
秦墨连忙把孩子抱给高要,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唏律律!
队伍停了下来,魏忠探出头去,“太上皇,驸马都尉来接您了!”
李源出宫之后,每天坐在马车里,看看沿途的风景,喝喝茶,写写小说,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
而且越往南走,天气也是越暖和,跟北方即将被冰雪覆盖的景色完全不一致。
他也没有穿龙袍,而是穿着紫色的长衫,下了马车,秦墨快速跑了过来,一把将李源抱了起来,“老爷子,我想死您了!”
李源也是眉开眼笑,他是真想这孩子了。
一旁的魏忠眼睛都眯缝了,要不说隔辈亲呢,太上皇心愿了却之后,心里唯一记挂的,就是秦墨了。
“景云,快把爷放下来!”李源摸了摸秦墨的脑袋。
放下李源后,秦墨道:“老爷子,路上没有不适吧?”
“没呢,这一路爷心里高兴呢,这隶直道修的是又长又宽,平坦的不得了。”李源看到秦墨,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止都止不住。
这时候,靖安公主,齐王妃她们都下来了。
秦墨说道:“老爷子,咱们一会儿再续,我先跟我姑,丈母娘她们打个招呼!”
李源点点头,捋了捋胡须,他就喜欢秦墨这丝毫不作伪的孝顺。
“姑,姑母,岳母大人!”
秦墨连连向三女行礼。
“这孩子,怎么又黑了!”秦秀英见秦墨有些疲惫的样子,心疼的很。
靖安公主也道:“还瘦了,在岭南肯定遭罪了!”
齐王妃则道:“没事,我们从京城带了很多大补的东西过来,保证给你养的肥肥胖胖的!”
“憨子哥哥!”齐王妃身边的李静雅眼泪汪汪的,看着秦墨, 想冲过去索抱,又被齐王妃拉着。
齐王妃可太知道自己女儿了,妥妥的恋爱脑。
跟她年轻的时候一样。
这会儿大家都在呢,她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姑娘,跑过去,多丢脸。
虽说订婚了,但只要没办婚礼,就是不行。
“秦大哥!”李雪也是眼泪汪汪的。
秦墨所有过门的妻子里,就她没有孩子。
若是以往,靖安公主早就鼓励她抱上去了,但这些日子,她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事。
知道自己当初抢亲的时候,让李玉澜几个人心生不满。
所以借着这次来岭南,靖安公主也是跟她们几个人,谈了一下,化解了矛盾。
以她对秦墨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独宠某个人的。
只要秦墨对李雪好,大还是小,都无所谓。
秦墨叹了口气,就听到旁边传来的哽咽声,“风哥儿,看,是爹爹!”
李玉澜扁着嘴,作为家中大妇,她又要管好家里的生意,又要安抚各个姐妹,心里想秦墨想的不得了,还不能显露出来。
虽说经常有书信往来,可一来一回儿,也要十天半个月。
她这心里特不是滋味。
这会儿看到秦墨,眼泪就止不住了。
风哥儿带着虎头帽,虎头虎脑的,可半年多没见秦墨了,早就忘了,怯怯的看着秦墨。
也不知道娘为什么哭,他也跟着哭!
这一嗓子哭出来,火麟儿,乌犍儿,还有初蕊他们三人生的小家伙,也嗷嗷哭了起来。
李玉漱跟柴思甜几人也是哭的不行了。
“憨子!”
“秦大哥!”
“郎君!”
站在最后排的苏我幸子也怯怯的看着秦墨,眼里也含着泪花。
她也想秦墨了,秦墨不在的时候,都没人揍她,使唤她,浑身都难受。
但这种时候,她一个不受宠的小妾,只能当个背景板。
秦墨深吸口气,张开双手,“三姐,大哭包,思甜妹子,小雪,柴火妞,初蕊姐姐,夏荷,秋月.....老公想死你们了!!!”
哇!
那一瞬间,哭声都炸开了。
李玉澜把孩子抱给奶娘,直接冲过去,紧紧的抱着了他。
李玉漱几个人也差不多。
孩子,只是个意外!
第八百九十七章 是是是,他说的是!
“娘,松开我!”李静雅忙睁开齐王妃的手,飞快的跑了过去。
“这死丫头,羞不羞!”齐王妃骂了一句,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也没注意这边,不由松了口气。
看着秦墨被他的老婆们扑倒在地上,一个个都是满脸微笑!
李玉澜带头亲,照着秦墨的脸,嘴,额头,就是一通亲。
一个个争相恐后的,亲的秦墨脸都花了,全都是唇印!
李雪也不甘示弱,直接压了上去!
秦墨被压在最下面,大手摊开,四仰八叉的,揽住了所有人,“慢点,按顺序来!”
人群之外,小十九跺脚哭,“姐夫,我,我,我也要亲......”
她气的要命,根本就挤不进去。
李丽珍看到这一幕,也是哭笑不得,“这小丫头,再过个两年可怎么了得!”
“姐夫,我小十九啊,三姐,给我让个位置!”
“七姐,求你了,给我让个位置!”
“静雅姐姐,让我也过去呗!”
小十九围着打转,挨个求着,可压根就不理她。
这会儿功夫,窦遗爱几个人也是连忙过来见礼。
公孙无忌虽然已经跟秦墨达成了短暂的默契,可看到这一幕,还是嫉妒的要命,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微臣参见太上皇!”
“嗯!”李源点点头,捋了捋胡须,就说了句免礼,就懒得理他了。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老狗!
公孙无忌也不尴尬,挨个见礼后,就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好一会儿,秦墨才从地上起来。
此时,他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了,满脸的唇印。
秦墨看着跺脚的小十九,一把将她抱了过来,然后急忙给她擦拭眼泪,“小捣蛋,别哭,姐夫这不是抱你了吗?”
谁知小十九哭的更伤心了,指着秦墨的脸伤心道:“都是唇印,我都没地儿下嘴了!”
此话一出,把周围人逗的大笑。
“那姐夫亲你!”
“不要,你一脸都是口水!”小十九挣扎着下地,转过身去,气鼓鼓的,那样子倒是跟李玉漱生气的时候有点相似。
“十九,快回来,大姑娘家家的,羞不羞?”李丽珍故意笑话她。
谁知小十九昂着脑袋道:“才不羞,我以后长大了要嫁给姐夫的!”
众人都以为童言无忌,也没放在心上。
秦墨看到李丽珍,笑着道:“六儿,好久不见!”
李丽珍被秦墨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出宫前,母后说的一番话,她心跳的厉害,连忙礼福,“姐夫好!
“好!秦墨点点头,一段时间没见,李丽珍似乎真的熟透了!
脸红的样子,尽是风情。
随即,秦墨又挨个把风哥几个小家伙抱了抱,看到秦墨的大花脸,都吓得哇哇叫。
李源笑就没停过,人老了,就喜欢看这种团员的画面,心里舒坦的很。
魏忠笑着道:“太上皇,不知怎的,看到驸马都尉,老奴这心情就变好了,笑都止不住!”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孙女婿!”李源很是臭屁的说道。
就在这时,高要怀里的秦长大喊:“爹爹!”
小家伙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也是有点害怕。
也就是这一声,让人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
众人都是一愣,看到高要怀里的秦长,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谁孩子?
怎么在高要的怀里。
这冲着谁喊爹爹呢?
高要也有些紧张,但是这么大孩子,闹起来,跟泥鳅似的,抓都抓不住。
无奈,只能把孩子放在地上。
小家伙撒开小短腿,就冲着秦墨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爹爹,抱抱!”
众人就这么看着他跑到了秦墨的身边,拉着秦墨的裤腿叫爹爹。
旋即,这个小家伙就被秦墨给抱了起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秦墨哪来的这么大儿子?
这不对啊!
李玉澜等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迷茫。
靖安公主发愣,齐王妃已经不动声色抽出了护卫的刀。
公孙无忌偷着笑,他倒要看看,秦墨怎么办。
柴荣满脸担忧。
窦遗爱都想给秦墨跪了,不愧是他大哥,真勇!
刚刚还大团圆,大欢喜,这会儿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大家脸上的表情都精彩极了。
还是李源开的口,“景云,这孩子是......谁的娃娃?”
秦墨哄好了秦长,小家伙就趴在他的肩头,乌黑的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观察着周围人。
“老爷子,这我儿子!”秦墨也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当下应道。
“你儿子?”
说实话,这孩子长得跟秦墨这么像,李源心里也有了一点猜测,可听秦墨这么说,他还是有些发蒙。
“景云,这孩子你跟谁生的?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靖安公主忍不住问道。
“姑,姑母,这件事......说来话长!”秦墨叹了口气,看向李玉澜几个人。
几个人刚刚还高兴呢,这会儿都傻愣愣的看着他。
秦秀英也是脑瓜子嗡嗡的,“墨儿,你好好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墨突然蹦出个这么大的私生子,谁不蒙?
这要是让秦相如知道了,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秦墨一咬牙,跪在了李源的面前,然后将提前准备好的哭鼻子粉,摸在了自己的眼皮上。
这次他学乖了,就抹了一点,见效很快,当时就落泪了。
他吸了吸鼻子,眼泪巴巴的往下掉,“老爷子,我跟您坦白,这孩子,是我好早之前跟一个女人生下的。
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怀了。
而且,这孩子也是最近才到我身边来的。
千错万错,都是我秦墨一个人的错,这孩子可怜呐,是她娘千辛万苦养大送到我身边来的。
差一点就死了!”
见秦墨哭的这么伤心,李源也叹了口气,“你先别哭,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孩子的娘,原来是小窦府上的,有一次我跟小窦喝醉了,窦府人伺候。
小窦喝的五迷三道的,就把孩子娘推给我了,我当时喝醉了,稀里糊涂的就......那什么了。”
众人齐齐看向窦遗爱,窦遗爱心里一紧,可想到秦墨的交代,连忙点头,“是是是,憨子说的是,都是我干的!”
第八百九十八章 小家伙成团宠啦!
“你说什么?”李源皱起眉头。
窦遗爱吓得两股战战,“不对,不是我干的,是我逼着憨子干的,也不对......我我.....”
“那时候小窦喝醉了,我被孩子他娘搀进房间休息,脑袋一糊涂,就那什么了。”秦墨连忙打断窦遗爱,说道:“第二天醒过来,这孩子的娘就消失了。
我呢,还以为自己做了梦,也没在乎。
也就是那一次,她就有了,后面就一个人独自把孩子生下来了。
因为她未婚先孕,她爹被气成了风疾,也没抗住,就死了。
她娘也视她为灾星。
她还有两个哥哥,天天欺负她,大着肚子,还逼着她做活。
后面孩子生下来了,她那两个不争气的兄长,还险些把孩子卖了。
因为那两个兄长好赌,把家里的财产都赌完了,甚至还想把老娘给卖了给人家做奴仆。
孩子的娘就拼了命的做工,却还是顶不住那两个孽障的花销,后面无奈之下,才求到了小窦。
然后小窦才让人把她们母子两护送过来。
这个月初她们母子俩才来,可惜已经没用了!”
秦墨眼皮辣的不得了,“他娘生产未养,又被两个哥哥压榨,身体精元早就被亏损的一干二净。
我拿百年老山参都吊不住她的命,要不是我,她不该如此的。
还有这孩子,来时瘦的可怜,根本就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
不像风哥儿他们一出生,就锦衣玉食的。
身上穿的是打补丁的衣服,面带菜色。
都是我秦墨的种,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特别是每天晚上,娃娃哭着喊娘,我这心里,就跟刀割一样!
他们娘俩命苦皆因我,若我今天不让他认祖归宗,我秦墨如何算人?
又如何面对他死去的娘亲?”
秦墨一哭,秦长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父子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的画面,别说李源了,知道真相的高要都忍不住的跟着流泪。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秦墨两人这惨兮兮的样子,也是让她们心软了。
靖安公主原以为秦墨乱来,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事。
想想也是,秦墨要是他早知道孩子,肯定不会让他在外面受苦的。
他可不是什么没担当的人。
齐王妃刀也放了下去,眼神复杂的很,她想到了自家的那个死鬼,在外面养小,真以为她不知道呢?
她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凡他硬气一点,她都不会这么生气。
“姑,这是我秦家的种呐,我,我实在是不忍心他在外面受苦。
他已经没有娘亲了,难道我这个当爹的人,还要把他拒之门外?
他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了!”
秦秀英也是跟着抹泪,但她怎么好开口,这种事,要李玉澜点头才行。
太上皇,靖安公主,齐王妃可都在这里呢。
“娘,我要娘!”秦长这时边哭边喊娘,谁看了不难受。
李玉澜擦了擦眼泪,走过去将秦墨搀起来,“郎君,这孩子是我秦家的种,那肯定要认的。
大人做错了,孩子无错,他没了娘,我跟一众姐妹来当他的娘。”
说话间,李玉漱也走了过来,“既是醉酒无心之过,又何必如此,孩子没有娘亲,那我们就是他的娘亲,对不对,姐妹们!”
算这孩子出世的时间,秦墨也已经及冠了,京城那些子弟,跟他这么大的时候,谁不是三四个妾侍?
孩子都打酱油了。
可秦墨那时候,连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还是母后把初蕊赐给他,他这才有了侍女伺候。
就算要怪,也要怪窦遗爱,都是他的错!
“对!”柴思甜心早就软了,见孩子哭得不行,连忙拿出小牛犊子的拨浪鼓转动起来。
当啷当啷!
声音吸引了小家伙,眼泪顿时就止住了。
“乖乖,要不要?”柴思甜把拨浪鼓塞他手里,小家伙直接将把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李雪也特喜欢孩子,现在就她没有儿子,当下红着眼说道:“郎君,要不把孩子给我带?
我们也别告诉孩子娘亲死了的事情,以后他就当我亲儿子,好不好?”
四个正宫都开口了,其他人那里还敢说不。
李静雅虽然也喜欢这小家伙,但没办法,她还要给齐王府续血脉。
“三姐,大哭包,思甜,雪儿,我,我......”秦墨这会儿是真感动了。
高要也松了口气,这一招果然好用,虽说有欺骗的嫌疑,但对孩子最好。
以后大家都会宠着这孩子。
靖安公主看了一眼齐王妃,“你怎么说?”
“能怎么说,这孩子这么可怜,总不能赶走吧?”齐王妃撇嘴道。
靖安公主叹了口气,自家傻丫头还想把孩子当成自己亲子养呢,“认了吧,骨肉分离的滋味也不好受。”
闻言,秦秀英松了口气,连忙走到秦墨跟前,“乖乖,我是姨奶,让姨奶抱抱可好?”
“姨奶?”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大大的眼睛,还有些疑惑,虽然不知道姨奶是什么意思,但秦秀英满脸和善,他也不紧张。
“好孩子,真俊哟,跟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秦秀英抱着孩子,“乖乖,以后姨奶定会把你照顾的好好的。”
眼看孩子成了团宠,秦墨也松了口气,虽然心里觉得很惭愧,却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李源也走了过来,“这孩子可怜,爷心里也不是滋味,他那两个混账舅舅呢,爷要好好罚他们!”
“死了,被讨债的人逼死了!”秦墨说道。
“这种人渣,死的好!”李源哼了一声,然后问道:“既然这孩子才是你的长子,可起了名字?”
“单名一个长!”秦墨回道。
李源点点头,“长不错,爷给你的起名册里就有!”
秦墨也没说不是,不住的点头,“对,就是您给我的其名册里找的名字,孩子小名叫天心。
上合天道,下应人心的意思!”
“这小名起的也不错,担得起秦家长子。”李源拉着秦墨的手道:“一个儿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纳妾天经地义,以后可不许动不动就跪下了,咱又不是做了不敢承认。
你秦家人丁单薄,多生一些好啊。”
第八百九十九章 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在李源看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
连齐王那废物,在外面都养了那么多外室,生了那么些孩子。
他要是敢带回家,认祖归宗,别人还高看他两眼。
都不敢带回家,谁都瞧不上他。
秦墨这么出息,只是无意间喝醉酒,弄了个侍女,这有什么。
皇帝给秦相如,赏赐的嬷嬷都不下百了。
而秦墨的妾侍,要么是皇后赏的,要么就是自己赏的。
秦墨之所以这么害怕,还是秦相如家教太严呐。
“知道了,老爷子!”秦墨点点头。
“走,先进城再说!”秦相如拉着秦墨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至于秦长,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个女人轮流抱着,一个个心疼的要命。
“驸马都尉,擦擦脸吧!”魏忠拿了沾水的擦脸布,递了过去。
“谢了,老魏!”秦墨囫囵把脸擦干净,然后就陪着李源唠嗑。
小老头把这一路的见闻都说了个遍,“爷有生之年,能看到咱大乾如此,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这才到那儿,大乾还远没有达到最繁荣的时候呢!”秦墨说道。
李源道:“这一次,得亏是你,要不然爷跟皇帝的脸,全都没了,以后还指不定怎么被人编排呢!”
他说的是李智的事情。
秦墨道:“家里孩子多了,就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再说了,谁家不是把丑事捂的紧紧的,聪明的家长都是捡着自家孩子的好事说。
除非脑子有包,天天在外面编排自己孩子,这样的家庭,也是不幸福的。
不是亲情淡漠,就是心生奸计,要么,养出来的孩子,很懦弱,极端,难堪大用。
肯定培养不出什么优秀的孩子的。
就算有,那也是拼命想要逃离原生家庭。”
“你这话说的在理,爷这一路,心里火烧一样的。
听你这么说,就好受了。
谁家瓦上不染霜,这事儿往小了说,可不就是分家没分好吗?
大的觉得家长偏心小的,小的恃宠而骄,最后大人两头不讨好。”李源说道。
“所以孩子从小就要放在外面养,只要从小培养了正确的三观,教会他们自我独立,自我思考。
就算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想争的人,自然会争,不想争的人,您就是赶着往上,也是无用。
咱们家出现这种问题,说到底,还是教育上出现了问题。
您是英雄,父皇也是英雄。
您想想,要是您父辈祖辈都是响当当的大英雄,您会不会绝望?
别说您不会,那是因为您经历过了,所以你肯定会努力超越。
但是那些孩子没经历过,他们从小养尊处优,根本就没什么承受能力。
您又怎么奢望他们成为英雄呢?
这些孩子,不是被别人压垮的,而是被他们的父辈,祖辈给压垮的。
当他们发现,自己所做一切,徒劳无功,远比不上自己父辈的时候。
要么摆烂,要么坐享其成。
等过个二十来年,大乾国力上来了。
粮食吃不完,钱银花不完,必然会出现奢靡享受的昏君。
一旦皇帝开了头,奢靡之风自然而然就蔓延了。
自上而下,怎么能不腐败?”
“对,你说的对,爷看了太多的历史,历朝历代繁荣之后,要么被外族侵扰,要么被内部消耗。
那是因为上面的人已经被酒色掏空的身体,那些在夹缝处生长的野草,坚韧不拔,必然能够成就一番事业。”李源就是爱跟秦墨聊天,他敢聊,也会聊,说话通俗,却饱含至深的道理。
也只有赤诚的人,才能看的如此通透。
想到这里,他说道:“所以,你才会变法,想要打破这种局面,对吗?”
“老爷子,不是我变法,我就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而已。”秦墨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任何事情都要勇于改变,才能适应新的环境!
你总不能用前朝的律法,来管本朝的民吧?
同样的,几十年后的情况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那时候,大乾人口暴增,面临的问题,肯定比现在难多了。
打天下不怕死就行了,管天下,可没那么容易。”
李源愣住了。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这话的意思是:天象的变异不足以害怕,祖宗的成规不足以效法,人们的议论和攻击不足以忧虑。
这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却让他沉思起来。
“景云,这话对外还是不要说的好。”李源说道。
“老爷子,鼓吹天人合一,已经不合时宜了,虽然有利于皇权,但大灾大旱之年,就是罪了。
您想想,父皇前几年下过多少次罪己诏?
说实话,这种东西,做多了,大家都很反感的。
还不如告诉百姓,为什么会有大旱,又为什么会下大雪,然后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克服这个困难。
这不比什么罪己诏来的实际?
人定胜天,远比天人合一更有效。
当然,咱俩就唠嗑,我才不管什么天人合一,什么人定胜天。
您可千万别觉得我是反皇权,我又不傻,我自己都是皇权下的受益者。
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一个兴许能够打破国祚三百年而亡死循环的办法而已。“
魏忠听得冷汗都出来了,这种话,也就秦墨敢说,换一般人,刚起头就被嘎了。
偏偏太上皇跟皇帝还挺爱听的。
“千百年前,可没什么天人合一说法,不过是儒家为了顺应当权者,讨好当权者应运而生的说法,仅此而已。”
李源道:“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世间万物有规律,但不能墨守成规,要顺应时代的变化而变化。
这事儿你别说,我抽空写信给你父皇,他爱听听,不听拉倒,反正爷死后也不知道大乾怎么样。”
“老爷子,洒脱!”秦墨竖起大拇指。
李源拿出秦墨给他做的墨镜,靠在窗户前,“看爷,酷不?”
秦墨乐的不行,这老小孩,“对了,父皇怎么同意您出宫?”
“哦,我给他留了个纸条,就出来了。
他敢不让我出宫,我就偷偷写书编排他,气死他!”李源道。
“老爷子,不错,有文人骚客那味了,咱们捉笔的,就要勇于批判一切!”
第九百章 我不喜欢倭州番外!
“跟你学的呗!”李源说道。
秦墨一愣,旋即缩了缩脖子,“老爷子,你可别瞎说,我写书从来都是大大方方的,才不会偷偷地写!”
李源瞄了他一眼,直接掏出一本书,“这个小宝传说,是你写的吧?”
“什么话这是,我怎么会写这种龌龊的书?”
“爷有说着是什么书吗?你怎么知道这书龌龊?”李源笑眯眯的道。
“老爷子,你诈我!”秦墨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这个小宝传说挺好看的,还有没有第二部?”李源道:“爷那些书看多了,也需要放松放松的嘛!”
“没了,封笔了!”秦墨道。
“少胡说,这么赚钱的生意,你会封笔?”李源哼哼道:“爷可是听说,这书一个月卖出去几万本,赚钱的不得了。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茶楼,场场爆满,弄得青楼都没什么生意了!”
秦墨也是无语了,“老爷子,你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少看点这种高能书籍,我怕你血压高了,身体吃不消!”
“算爷求你了,你抓紧把小宝传说第二部写了,爷太想知道小宝进王府怎么样了!”李源摘下墨镜,哀求道。
秦墨挠挠头,这小宝传说,就是魔改高能版的鹿鼎记。
只不过进宫变成了进王府,他也就无聊的时候写了开头。
毕竟鹿鼎记这种书,要是照搬硬套,妥妥下大狱。
敢编排皇帝,找死!
“行行行,我写还不行吗!”秦墨也是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很快,苍梧城就到了。
吃完饭了,秦墨挨个将众人安顿好。
苍梧城的警戒也拉满了。
当天晚上,房间内。
秦墨枕在李玉澜的腿上。
李玉漱叫着憨子哥哥。
柴思甜低着头,有气无力推搡着秦墨作怪的手。
夏荷秋月小心的给秦墨推摁着。
初蕊则细细的为他清理脚指甲。
李雪跪坐在床脚,这种时候,她只能学着,似乎也没有多余的位置。
李静雅想溜过来,齐王妃害怕她跑了,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苏我幸子最可怜,跪在地下,眼巴巴的看着秦墨。
她这会儿,连暖床的资格都没有!
“三姐,生我气不?”秦墨心里愧疚的很。
“为什么要生气?”李玉澜轻轻的帮秦墨揉摁太阳穴,“就因为你多了一个私生子吗?
那时候,你与我还没有在一起,我现在去指责你以前的过错,又有什么意义?
况且,那不算什么过错。”
都是宫里长大的孩子,从小熟记女诫,这种能算错吗?
李世隆喝醉酒纳入宫中的侍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就算错了,也是窦遗爱的错!”李玉漱哼声道。
听到这话,秦墨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万恶的封建社会啊,对男人太友好了!”
“以后少跟窦遗爱来往,他,他不是好人!”柴思甜红着脸,咬着下嘴唇,颤声说道。
虽说,柴荣娶了窦梅,两家是亲家,但窦遗爱太能纳妾了,荒唐的很!
“行吧,这事儿翻篇了,今天晚上轮到谁讲睡前故事了?”秦墨问道。
“主人,是奴奴,上次您离开京城时,是秋月,现在轮到奴奴了......”苏我幸子都等不及了。
“我不怎么喜欢倭州番外!”秦墨看着李玉澜,“三姐,你来吧,我还是比较喜欢听小墨跟小澜的故事!”
“我们也爱听!”李玉漱坏笑道。
“臭丫头,你不是爱听,你就是想笑我!”李玉澜用白嫩的手指戳了戳李玉漱的额头,然后深吸口气,红着脸道:“小墨从小就不爱念书,那小澜是个未亡人,长得也颇有姿色,每天放学,小墨就爱往小澜家门前过,时日一久.......”
秦墨眯着眼睛,这故事可真好听。
这神仙般的日子,不正是他追求的吗?
苏我幸子委屈极了,为什么不让她讲倭州番外?
倭州番外说的可是小墨用大道理教育小幸子的故事!
特有意思。
角落里,高要面红耳赤,脚都软了。
她知道,这一夜,又难捱了。
第二天,秦墨腰酸背痛的醒来。
“郎君,你怎么起这么早?”秦墨身边的李玉澜有些迷糊的问道。
“我去看看孩子,你多睡会儿!”秦墨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将自己身上的藕臂,都拉开。
昨晚讲故事讲的可晚了,大家都特疲惫,果然,大锅菜还是要少吃点。
私厨才能细水长流啊。
“哦!”
李玉澜困得不行,应了一声,重新休憩。
“主人,我伺候您更衣!”睡在床尾的苏我幸子抓住机会,连忙起来伺候秦墨更衣。
“嗯,挺乖!”秦墨点点头,对苏我幸子也是越来越满意了。
“谢主人夸赞!”苏我幸子被秦墨夸奖,高兴的浑身颤栗。
穿戴整齐后,高要也跟着秦墨离开,黑眼圈重的很,走路也是一脚轻,一脚重的。
“小高,我不是说了,这两天不用守,小牡丹带着小暖多孤单!”秦墨道。
高要苦笑一声,“少爷,没事的!”
“今晚不用守了,小牡丹不远千里过来,你第一晚就让人独守空房,不像样子!”秦墨批评了她一番,然后亲自下厨,做了满桌子丰盛的早点。
材料都是让下人提前准备好的。
再加上秦秀英这一次过来,把秦家的大厨也带来了,有他们帮忙,速度很快。
做完了这些,秦墨才挨个去请他们。
先从李源开始,然后靖安公主,齐王妃,秦秀英,最后又把杨六根他们给请了出来。
礼仪功夫也做足了,必须让他们在这里玩的高高兴兴。
偌大的庭院里,特制的十五米大长桌,都坐满了!
秦墨左手抱着天心,右手抱着风哥儿,后背还有个火麟儿,脚下缠着秦双双。
还有一个十九依旧在哪里怄气。
等所有人入座之后,李源这个大家长,才悠哉悠哉的坐在主位上。
“景云,你也坐!”李源说道。
“不了老爷子,你们先吃,我带孩子呢!”秦墨也是被这些孩子缠的没办法。
早知道就把老秦也一起叫来。
他孙子奴,让他过来带孩子,大家都轻松!
要不,让老秦也到岭南来过年?
第九百零一章 苍梧见闻!
吃完了早饭,秦墨就带着李源在苍梧转悠。
这一路上有许多人远远的就跟秦墨打招呼。
“大都督,又出来逛街呢?”
“大都督,自家弄得糖葫芦,要不要来一串?”一个肩头扛着糖葫芦的小贩远远的站住了脚,拿出了几串糖葫芦,笑容满面的。
这糖葫芦也是秦墨发明的,大乾可没有这玩意。
这都是最近岭南发展银行搞的小农商扶持计划,专门为个人提供扶持。
“生意还不错吧?”秦墨让李源在原地等着,自己走了过去,要高则紧紧跟着秦墨,手握在刀柄上,就没有松开过。
“托您的福,生意还不错!”糖葫芦小贩咧嘴笑了起来,将糖葫芦塞进了秦墨的手中,“尝尝,这是小的不久前刚弄好的!”
秦墨一口咬了下去,外表的糖壳,那叫一个香甜酥脆,里面的山楂也是酸酸甜甜的,十分的开胃。
“不错!”秦墨又拿了几串糖葫芦,小高则拿银子塞给了小商贩。
那小商贩连连摆手,“不要银子,您能吃我家的糖葫芦,那是小人的荣耀!”
“都小本买卖,哪能天天吃白食?必须手下,否则以后就不吃你家的东西了!”秦墨道。
小商贩很是感激,今天秦墨吃他家的糖葫芦,那是瞧得起他。
“那也要不了这么多银子!”小商贩从碎银子里挑出一半,还给了高要,“咱们做生意的,讲究一个诚信,您要是给太多了,以后就没人买小人的糖葫芦了!”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不错,继续保持!”
“谢大都督夸奖,小人一定不会让大都督失望!”小商贩感觉浑身都轻了二两。
“诚信的人,做什么都不会亏的!”秦墨说了句,就离开了。
在秦墨离开之后,周边的人纷纷跑到小商贩的身边,没一会儿,小商贩的糖葫芦就全都买完了。
对别人而言,秦墨的交谈不算什么, 但是对这个小商贩来说,是可以吹一辈子牛的事情。
“景云,能给爷吃一串不?”见秦墨吃的这么欢,李源也是暗吞口水。
“不行呢,老爷子,不是大都督府的东西,您还是少沾,不安全!”说着把手里的糖葫芦递了过去,“老魏,你尝尝!”
魏忠看了一眼李源,想吃又不敢吃,吞了吞口水,摇头道:“驸马都尉,老奴牙齿都快掉完了,咬不动!”
“没关系,你可以舔的嘛!”秦墨直接把糖葫芦塞他手里。
“景云,爷求你了,这东西,爷还真没吃过!”李源也挺搀的,可秦墨就是不答应,旋即一把将魏忠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囫囵咬了两个进嘴。
咬开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李源眯起了眼睛,“呼~好吃!”
“你这小老头,怎么一点也不听话?”秦墨都无语了。
李源嘿的一笑,又一个糖葫芦进入口中,嘴里包着糖葫芦,倒像是偷吃的仓鼠!
秦墨无奈,也任他去了。
“景云,没想到岭南还有这种好吃的小玩意,京城都没有!”李源含糊道。
“这我让岭南发展银行弄的,我们提供赚钱的生意路子,给他们提供材料,以成本价卖给他们,让他们去售卖。
要是卖不掉,把糖葫芦还回来,我们补贴成本。
条件是,必须是岭南本地人,家中有妻儿,没有犯过事的良人才行。
而且,他们都有银行专门发放的售卖许可证,是大都督府加盖过印章的。
卖得好的话,一个月能卖个二三两银子!”
“那可真不少!”李源不住的点头,二三两银子对他而言不算多,可对老百姓而言,却足够多了。
“但卖糖葫芦终究是少数的,要是卖的人太多,就卖不完了。
不过,现在各行各业都需要人,苍梧有近百家厂子,一个厂子最少都是上百人。
整个苍梧郡的人都不够,还把其他郡的人也聘用了过来。
您现在看,街上没什么人,但是到了下班时间,人多的不得了!“
“这些人月钱多少?”
“不好说,包吃住的,一个月都是一两银子打底,不包吃住,怎么也上二两了。
而且,他们现在每天做工都不能超过四个时辰,超过四个时辰,就要算加班,要另补工钱。”
李源咂舌,“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还行吧,目前来说,苍梧郡这边还属于试验区,不过整体满意度还是挺高的。
而且苍梧这边治安很好,上个月开始,苍梧宵禁的时间,就拖延到子时。”秦墨得意的道。
“那不是不夜城?”李源捋了捋胡须,“这里大晚上人多吗?”
“多得很,您是不知道,苍梧城的夜市,虽然没有京城那么繁荣,却也十分的有趣。”
正说着,又有个卖甘蔗的商贩叫住了秦墨,连忙把自家最粗最甜的甘蔗削皮,将结疤切掉,弄得干干净净的,“大都督,今年的甘蔗可甜哩!”
秦墨拿过甘蔗,指着地上的垃圾道:“做完生意,垃圾记得带走,小高,拿钱!”
秦墨咬了一口甘蔗,甜的齁嗓子,“不错,老爷子,要不要来一根?”
“不要!”李源叹了口气,“咬不动!”
“没关系,咬不动可以吮啊!”秦墨塞了一根到他手里。
李源直接丢给了魏忠,“拿回家,榨汁喝!”
“哟,还生气了!”
“没有!”李源双手负背,明显加快了脚步。
“真行,不就是笑你牙齿不中用吗,还发脾气了!”秦墨道:“再发脾气,可就没有小宝传说第二部了!”
李源气的吹胡子瞪眼,“算你狠!”
魏忠憋着笑,也就秦墨能把李源治服帖。
“行了,晚上就写一章给你过过瘾先!”秦墨道。
“你可不许骗爷!”
“骗老人那不是丧良心?”说着,秦墨就带着他来到了一个茶楼,找了个临街的位置,点了一些精致的点心。
“这茶楼居然也用上了玻璃!”李源好奇道。
“我开的,就是想着您要过来,总得要有个喝茶的去处是不。”秦墨给他泡了茶,十一月的苍梧天气适宜,打开窗户,微风拂面。
怎一个舒服了得。
就在这时,下方的街道上,传来了叮铃铃的声音。
李源循声看去,愣住了!
第九百零二章 软脚虾,见我就趴!
只见,下方不少人骑着二八杠,从不远处过来。
不算多,但也有个几十辆,紧跟着的是一排排的公交马车,尽然有序的行驶过来。
原本还算平静的城内,瞬间变得吵杂起来。
就像是按下了开始键。
大量的人从城外涌了进来,给这个城市带来了无限的活力。
“这么多人?”
“嗯,都是下工的工人,他们中午有休息时间,条件稍为好点的,就会进城。
差一点的,就在厂子里随便对付两口。
这些骑车二八杠的,都是厂子里的高管,他们在城内都是有房子的,这车也是厂子里给配备的。”秦墨解释了一句,这些厂也算是半个国营企业,所以待遇各方面,都挺好的。
“没想到,你把公交马车也带到苍梧来了!”李源抿了一口茶,他就喜欢看这种热闹的场景。
而且这可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这个城市真正的现状。
“这是基础建设的一部分,我来苍梧这么久,十里八乡的路,基本上都通了,只要基础建设好,老百姓富裕不富裕暂且两说,最起码出行都方便。
您想想,这些人在厂子做工,给厂子带来收益,厂子赚钱给朝廷纳税。
工人赚钱养家糊口,有钱了自然就会消费,衣食住行,哪样不要银子?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特别是前些时候打战,好多地方都打烂了,哪里都需要物资。
父皇拨了几百万下来,投入民间,有多少老百姓受益?”
“你还真收商税了?”李源吸了口凉气。
“对,岭南这边都开始实行商税制了,您知道这两个月仅仅苍梧商税多少吗?”秦墨道。
“多少?”
秦墨比了个‘耶’,“近二十万两!”
“这么多?”
“当然,苍梧多不代表其他地方多,但是实行下去的话,岭南,江南,剑南,山南,淮南,这几道,一年收个一两千万两,问题不大。
等日后大乾人口多了,国力上来了,这个数字还会翻几番,收入亿两都不是问题。”
这点秦墨还是很自信的,想想宋,一年都有一亿六千多万贯。
大乾没理由收不上来税银的。
亿两银子,李源想都不敢想,“你父皇真该来岭南看看的。”
“他还是别来的好,省的天天压榨我,剥削我。”秦墨撇嘴道。
“对了,你说的那个亩产几千斤的粮食在哪儿,一会儿带爷去瞅瞅!”民以食为天,李源来岭南,主要也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种高产的粮食。
“行,咱们先回大都督府吃个饭,下午带大家去种植园冬游!”
回大都督府吃完午饭,李源休息了半个时辰,然后就带着一大家子,去了城外的种植园。
种植园这里有一座大庄园,已经竣工了,内部装饰也差不多结束了,秦墨道:“等这边装修好,咱就到这边住几天!”
李源点点头,绕着大庄园转悠,草地踩起来,很舒服。
毛孩子也都下了地,在地上翻滚打闹。
女人们就照看着孩子。
秦家的大厨,在一旁烧烤,准备下午点心。
玻璃大棚里的红薯长势很喜人,土豆也长得不错。
秦墨就一路介绍。
李源也是听得连连咂舌,“现在是十一月,过年还有两个多月,等过了年,这批作物收成了,爷再回京。”
“行。”秦墨点点头。
“对了,公孙无忌抽的那个叫什么,给爷也来几根抽抽!”李源道。
“那个叫秦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您还是别抽!”秦墨道。
“爷身体硬朗着呢!”李源道。
秦墨架不住他央求,拿了两根出来,两人就蹲在田垄上,吞云吐雾。
“哟,这玩意这么辣啊,但抽两口还挺提神的!”李源见秦墨用鼻孔喷烟,连忙道:“咋搞的,教教爷!”
这老小孩,什么都想学,秦墨没办法,只能教他。
“景云,这秦烟还可以,爷现在来灵感了,走,回去,爷要写书!”
说着,就跨上了老头乐。
这老头乐是李源的宝贝,去哪儿都得带着。
李源戴上了墨镜,一手夹烟,单手握着龙头,蹬着老头乐,那画面不要太喜感。
“太上皇,您慢着点!”
魏忠在后面追着。
秦墨哭笑不得,急忙追了上去。
回到庄园后,李源一头扎进了马车,开始创作。
紧跟着齐王妃就把他叫过去了。
“岳母大人,叫我什么事?”
“坐!”齐王妃道:“你看,你跟静雅的婚事都拖了快半年了,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我闺女过了年都要二十了,再不嫁人,都要变老闺女了。”
秦墨挠挠头,这事儿,也挺麻烦的,“在岭南办吗?”
“在哪儿办都行,反正娶不入门,嫁不过门,不就睡个觉吗,只要办的风光一点就行。
我看你生了这么多儿子,种应该不错,我闺女第一胎肯定是儿子!”不是齐王妃重男轻女。
这些年都是她操持王府内外,她是绝对不会把齐王府的产业交给那些妖艳贱货的儿子的。
虽然秦墨也觉得自己种好,但是从齐王妃口中说出来,让他有一种出卖灵魂的感觉,“那岳丈总要来吧?他不来,这婚礼也不能办!”
靖安公主也点点头,“的确,齐王兄不来,这婚礼不能办。”
齐王妃咬牙道:“我当他死了!”
秦秀英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亲家母,别生气,让景云把他请过来,毕竟是自己女儿的婚事,他就算再狠心,也会来的!”
“娘,您消消气。”李静雅连忙给她顺气。
“那死人,若真死了,我还不至于这么生气!”齐王妃气的不行,“他要真来岭南,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实话,齐王的确荒唐了,这都一年多了,不说把齐王妃接去渤海湾,连封信都没有。
别说齐王妃了,旁人听了都气。
李静雅不住的给秦墨使眼色,让他想办法。
秦墨叹了口气,说道:“岳母大人,其实我觉得,岳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也是有很大问题的。”
“你说什么,我有问题?”齐王妃脸瞬间放了下来,“我给她生儿育女,操持家业,让他过的舒舒服服的,到头来还是我错了?
我不就是没给他生儿子吗,那是我不想生吗,是他自己不行!
跟个软脚虾一样,看到我就趴了!”
第九百零三章 蜂蜜都没她甜!
秦墨都傻了,这是他能听的吗?
靖安公主干咳一声,“小雪,你带着孩子们去旁边玩!”
“哦!”李雪点点头,带着几个孩子走了。
“娘,你说什么呀!”李静雅脸都红了,“什么软脚虾,这也太难听了吧!”
“他不是软脚虾,谁是软脚虾?
都快二十年了,愣是没有让老娘下第二个崽!”
齐王妃彪的很,火气上来了,什么话都敢说。
秦秀英默默的让乳娘把秦双双抱走。
“岳母大人,你这话说的也有问题。”秦墨道:“我岳丈在你这里抓瞎,但是在人家那里一趴一窝,这是为什么呢?”
齐王妃气的要命,“你什么意思,连你也觉得是我错了是不?还想不想娶我闺女了?”
“我当然想娶了,但是岳父大人,我还是有点了解的。”秦墨道:“您想想,他若是心里没你,又何必十几年如一日,只宠你一人?
就算他在京城养了外室,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您说他看到您就发憷,这是好事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岳父大人是奴隶呢。
外面谁不知道齐王怕老婆,怕的要命,是个没用的男人。
谁不嘲笑他?
您觉得哪个男人听了心里能好受?”
“憨子,你别刺激我娘了!”李静雅急忙道。
“这不是刺激不刺激的问题,我只是在分析问题。”秦墨说道:“说句难听的,若是换做我,死也要和离的。
就算是再听话的男人,那也是有脾气的,您越是嫌弃他,他就越是想证明给你看。
虽说,这种证明方式有问题,但何尝不是他的抗议?
您说他见你就变成软脚虾,那他在别人那里怎么不会?
还一下就是一窝?
这说明别的女人温柔体贴呗。
且不说那女人身份地位如何,最起码她们能给与最基本的尊重吧?
我老丈人跟她们在一块,才能觉得自己是个男人。
不用唯唯诺诺的,像个孙子似的。
让男人听话的方式,永远都不是威胁和强硬的手段。
而是温柔。
常言道,温柔乡是英雄冢,就算我老丈人不是英雄,可他是个男人。连英雄都过不了这一关,又何况我老丈人一个天天受压迫的普通男人?”
秦墨的反问让齐王妃沉默。
秦墨又道:“您要是觉得我说错了,尽管像以前一样,就算您把他锁在身边,他心也早就飞了。
就算杀了他,他也不会归心。
一个没有心,中看不中用的躯壳,您要来有什么用?”
李静雅也连忙道:“娘,其实爹过的挺窝囊的,有时候府内的下人都背地里的编排爹。”
靖安公主跟秦秀英没插话,这事儿她们两个也不好插嘴。
齐王妃就是强硬惯了,冷不丁的,一时半会脑袋也转不过弯来。
这么多人看着,她也觉得尴尬,“那,那你说怎么办!”
“温柔点呗,不要天天打打闹闹的,您一边觉得他不够男子气概,一边又压得死死的。
那到底是希望他男人一点呢,还是当个小趴菜呢?”
秦墨起身,“婚礼什么时候办都行,但是丈人必须在。
他不在,这婚礼办不了,传出去,人只会说我秦墨不孝顺,不懂规矩。
走,柴火妞,让岳母大人好好冷静冷静!”
“哦!”
李静雅连忙起身,跟着秦墨离开。
两个小辈一走,齐王妃连忙问道:“靖安妹妹,真的是我的问题?”
靖安公主叹声道:“你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现在愿挨的人走了,你打谁去?
但有句话老说的对,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天天这样,谁受得住?
他都有胆子在外面养小,就是没胆子带回家,可见他有多怕你。
景云说的也没错,这事儿的结症还在你身上,你要是继续这样,是栓不住他的。
孩子的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因为这事儿耽搁吧?
这样吧,我写封信给他,我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但来之后,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就跟秦秀英离开了。
而另一边,李静雅牵着秦墨来到了大庄园内,秦墨的房间已经弄好了,在这个无醛的年代,随装随住。
“喂,你等等,别那么猴急行吗?”
“等不了了!”李静雅咬牙道:“憨子哥哥,你就不想我吗?”
“不给你写了信吗?”
“写信有什么用!”李静雅这两天都没睡好,要不是她娘守着,早就跑秦墨哪里去了。
“一会儿岳母大人该叫你了!”秦墨道。
“我听不见!”
李静雅眼里水汪汪的,“这么久没见我了,就不想知道小静雅长成没?”
秦墨故意道:“不还跟以前一样吗。”
“瞎说,就知道气我,我现在可不是柴火妞,以后请叫我大美妞!”
秦墨摸了摸下巴,“美是挺美的,大跟你不沾边!”
“那憨子哥哥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你这样,哪个姐夫受得住考验?”秦墨故意板着脸道。
“憨子姐夫,我是不是很久没有讲小姨子静雅的故事了?”
“有几个月了!”
“从你回京城后,就没讲过!”李静雅皱着鼻子道。
“那你说呗!”秦墨道。
“静雅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曾经有一个叫小猴子的大坏蛋,觊觎着静雅......后面姐夫小墨如天神将领解救了小静雅......”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小墨姐夫?”
“以身相许呗......”
那声音嗲的让人骨头都酥了,柴火妞撒起娇来,蜂蜜都没她甜!
“憨子哥哥,甜不甜?”
“甜麻了!”
......
两人讲完故事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吃饱了。
看着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个人,都投去了玩味的笑。
齐王妃手指点在李静雅的额头上,“死丫头,老娘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就是去看了一下房子,又没做什么事!”李静雅嘴硬道!
齐王妃眼睛都要喷火了,指着她的脖子道:“你别告诉我,你脖子上这些红印子,是蚊子叮出来的!”
李静雅缩了缩脖子,连忙用丝巾遮住了脖子,嘴硬道:“就是蚊子叮出来的!”
随即,又在心里加了句:“这还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更多呢!”
第九百零四章 碧海,沙滩,排球!
一晃眼的功夫,李源等人来到岭南也半个月了,恰好海边别墅落成了。
秦墨没有耽搁,带着众人朝海边进发,一路吃喝玩乐,十来天才来到高凉郡。
李源还特意去英烈祠和学子丰碑上了一炷香,这才去的海边。
看着那些坐落在海边,绵延几百米的建筑,一个个都高兴的不行。
李源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也没看过几次海,咸咸的海风吹来,让人心情都好了。
“没想到十二月了,高凉郡还这么热,这种风景,可不是北方有的!”
“父皇,海边风大,您还是加一件衣服!”靖安公主拿来了一件薄衣,披在了李源的身上。
说实话,靖安公主也没看过几次海,这会儿,感觉大脑都放空了。
“以前他们总说岭南鸟不拉屎,瘴气从生,现在看,一派胡言。
这分明就是个气候宜人,又适合居住的上等宝地。
种粮一年两熟,海边还可以捕鱼,好好开发,必然能成为大乾朝最富庶的地方!”李源愤愤道。
秦墨心想,未来南方才是发展关键,但好在这个时代,大乾北方也没有过度开发,土地也还算肥沃。
只要把黄河治理好,不要滥砍滥伐,南北都可以吃几百年。
“大家伙,都去选自己的屋子!”秦墨一声令下,大家伙纷纷动了。
“老爷子,这些房子当中最大,视线最好的房子就是您的,我房子就在您旁边!”秦墨指着不远处的房子道。
“走,过去看看!”
李源一眼就爱上这里的风景了,随后跟着秦墨,来到了海景房里。
房子只有一层半,二楼楼面盖了一半,剩下的平层,可以用来做露天烧烤台。
李源这么大年纪了,上下楼也不方便。
但是这里的视线是真的好,可以将整个海湾的景色收于眼底。
那个巨大的落地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海边的风景。
风格,也是按照宫廷风格装修的,毕竟上了年纪了,李源还是比较喜欢这种低调奢华的风格。
脚下是从西域进口的地毯,踩起来,特殊服。
“老爷子,这房间喜欢不!”
“喜欢,好啊!”李源一进房间,一眼就爱上了,特别是当中那个四米大床,完全是按照龙床的规格做的。
坐在床沿,他感觉屁股都往下微微下显,“咦,这床怎么这么软和?”
“这叫席梦思床垫,是秦氏家具最新研究出来的产品,以前工艺不行,做不出弹簧。
现在工艺上来了,这玩意就出来了,您不是说腰疼吗,我特意让人做的,睡这个舒服!”
“爷试试!”
李源躺在床上,顿时长出口气,“这床垫,是舒服哈!”
“您床头还有个摇铃,要是晚上起夜,就拉一拉,外面人就知道了。”秦墨拉了一下,外面的摇铃顿时响了起来。
“这方便!”魏忠道。
“老魏,你天天晚上守着老爷子很辛苦,这里还有一张单人小床,也是席梦思床垫的,这样睡得香!”秦墨道。
“驸马都尉,您想的可是太周到了!”魏忠眉开眼笑的,这床垫太上皇都说舒服,他那个,肯定也差不了。
要不说,这孩子孝顺,总是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老魏你过来,这里还有个盥洗室,这里面有个东西,叫马桶!”
秦墨走到马桶前,按了一下开关,旋即马桶里的污秽就被冲走了。
“哟,这可比夜壶高级多了!”魏忠道。
“以后就别用厕筹了,那玩意不卫生,这厕纸舒服!”
秦墨从一旁掏出了一卷柔软的纸张,“用这个!”
魏忠摸了一下,“这么软和?”
李源也是好奇的打量着盥洗室内的一切,“那个长长的,是澡盆吧?”
“这是浴缸,瓷的,下面还有一个塞子,泡完了澡,拔掉水就会自动往下流了。”秦墨解释道。
“这房子好,跟以往的房子大有不同,却处处都方便,景云,你用心了!”李源不住的夸赞。
“来,老爷子,这里还有一个书房,您以后在书房里肯定思如涌泉!”秦墨迫不及待的带着李源来到了书房,入眼的就是落地窗,旋即一个大大的书桌上,摆放着名贵的文房四宝。
背后有一个老大的书架,摆满了典藏的书籍。
前方还有一个大茶桌,往前走还有围棋台,小酒吧,最关键,阳台外面,还放着一个特制的望远镜!
李源是越看越喜欢,“这个书房好,虽然没有大安宫的书房大,却也别有风格。”
“太上皇,老奴觉得,有再大的烦恼,看着海边的景,都没了!”
“算你老狗运气好,一把年纪了还能跟着朕享受!”李源哼了一声。
“老奴命好哇!”魏忠笑着道。
“那老爷子,您自个先转转,我去姑母那边瞅瞅!”
“去吧!”
秦墨告辞离开,就去了靖安公主这边,靖安公主房子就在魏忠这边,她的海景房二楼,有阳光房,种满了花草。
女人嘛,又有几个不爱花草的。
房子的格局不一样,但是大致的功能都是差不多的。
靖安公主别提多高兴了,拉着秦墨的手,是不住的夸赞。
“这房子本来就是特意为您建的,您喜欢就好!”秦墨道。
靖安公主点点头,虽说嫁女的过程有些波折,但这么好的女婿,值了。
齐王妃也是被秦墨的体贴入微给折服了,虽然秦墨介绍的时候,没怎么吭声,但是上翘的鱼尾纹暴露了她的内心。
忙活好久,这才把所有长辈安顿好。
看着在沙滩上玩闹的妻儿,秦墨激动的不行。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
这会儿太阳高升,温度也合适。
秦墨三下五除二蹬了鞋子,从箱子里拿出一套沙滩战衣,又拿出一个牛皮制作的沙滩排球,撒丫子跑过去,“宝贝们,谁要跟亲亲老公玩沙滩排球?”
“姐夫,我,我要玩!”小十九冲了过来。
“跟你玩没劲儿!”秦墨把小家伙拨开,随即让高要拉了一个大箱子过来,“亲亲老婆们,这里面都是最新款的窈窕淑女,穿上它们,跟老公打排球咯!”
第九百零五章 李丽珍的勇气
看到箱子里的衣服,一个个羞的面红耳赤的!
“这,这衣服能穿出来吗?腰都露外头了!”柴思甜将衣服拿起来,“穿这个衣服,会被骂吧?”
“放心,不会!”秦墨指着另一堆衣服道:“外面套个外衣,就没事了,到时候把这一块沙滩封锁了,就我们一家人玩,除了我,谁都看不见!”
李玉漱咬着嘴唇,“可这也太羞人了吧!”
“就是就是,也不怕我们冻着!”李静雅哼哼道。
她最近被被大蚊子叮了一路,脖子上的印记是没了。
可脖子以下,密密麻麻都是印子!
也不知道这个臭蚊子什么癖好,简直把人给作弄死!
若穿这衣服,肯定全露馅了。
“初蕊姐姐,夏荷,秋月,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呗!”秦墨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孩子还在这里呢!”初蕊低着头。
夏荷秋月两姐妹声若细蚊的道:“郎,郎君,等晚上安寝了,怎么都成!”
秦墨挠挠头,盯上了李雪,李雪早就逃的远远地,虽说她是在草原长大的,却也不想再这么多人面前露腰。
唯有苏我幸子眼巴巴的看着秦墨,想说话又不敢说话,生怕被李玉澜她们嫌弃。
“六儿,要不要跟姐夫一起玩排球?”
李丽珍害羞的要命,“玩排球可以,能不换衣服吗?”
秦墨叹了口气,不换衣服沙滩排球就失去精髓了。
“姐夫,我,我要玩,我换衣服行不!”小十九围着秦墨打转。
“这游戏不适合小孩!”秦墨叹了口气,抱着排球坐在海边,看着远方,暗自神伤,任由海风吹乱他的发。
见秦墨情绪低落,柴思甜迟疑道:“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千万别被他给骗了,装的,知道不。”李玉漱红着脸道:“你以为你秦大哥,是什么好胚子吗?”
“可是,你看他长吁短叹的!”柴思甜道:“这一路秦大哥都让咱们高高兴兴的,又是带孩子,又是照顾长辈,要不就让他高兴高兴?”
说着,她左右看了看,“反正这一块是个小回湾,让人在前面守着,不就没人过来了?”
李玉漱伸出手指在她脑袋上点了点,“你就惯他吧,迟早被他欺负死!”
李雪也捏着裙摆道:“思甜姐说得对,要不,就满足他一次?”
李玉漱也没办法了,“那要问问三姐!”
几个人将目光投向李玉澜。
李玉澜其实也是害怕影响不好,毕竟皇爷爷他们都在这边,要是被他们瞅见了,多丢人。
可秦墨那形单影只的模样,的确可怜。
“小高,你带人在前面守着,别让其他人过来,让乳娘把孩子看好。”李玉澜红着脸说了句,就走到了箱子前,“来,咱们去前头那个大石头旁边换衣服!”
李玉澜压着声音,冲着秦墨方向努了努嘴,“咱小点声,别让他听见,给他个惊喜!”
苏我幸子头头如捣蒜,在渤海湾的时候,她可没少穿这衣服。
那时候,秦墨也喜欢打排球,只不过,是双人排球。
她暗暗叹了口气,秦墨已经很久没打她了。
一行人把箱子搬到了大石头后面,高要则让小牡丹和小暖带着孩子离开,守在了前头。
“你怎么还不换?”李玉漱看着李静雅,“怎么还扭上了?”
李静雅捏着衣服领口,“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好意思?”李玉漱坏笑道:“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说不好意思吧?你看六姐,都不扭捏!“
李丽珍面红的要命,虽说外面套了一件衣服,可两截大腿却是脆生生的露在外头,她心虚的道:“我,我,我只是想打排球!”
几女都是看破不说破,李玉澜在李玉漱的腰上掐了一把,“少说两句,再说六妹可就被你羞走了。”
李丽珍的心思,在场的人谁不知道?
她今年都二十一了,虽说只比李玉漱大几个月,可皇宫里,这个年纪还没有嫁人的公主,也仅剩她了。
母后为什么让她过来?
她心知肚明。
只不过,这事儿,还要看秦墨。
李静雅都还没进门,要是再来了个李丽珍,可怎么办哟。
而且她私底下也暗暗问过秦墨,秦墨也很纠结的,点头倒是容易,但是点头之后会有什么影响,谁都不知道。
她将羞的快要掉眼泪的李丽珍拉到一边,柔声道:“你别多想,七妹也没别的意思,她又怎么不知你的心思呢?”
“三,三姐,我,我觉得自己好坏,跟你们抢......”李丽珍鼓足了勇气过来,却被李玉漱一句话给整破防了。
“站在女人的角度,我能理解的你想法,郎君他,平日里的确挺不正经的,可恰恰就是这种离经叛道,让我们这深宫大院长大的女孩子,喜欢的不得了。
你碰上他,也算是你倒霉,因为你很难发现,整个大乾,有第二个能跟他这般的男子。
站在姐姐的角度,我心里有气愤,有无奈,我可以拒绝你的。
可我没有,不是因为我大度,而是郎君也挺喜欢你的。
虽然他嘴上从来不说,可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对。
但喜欢归喜欢,他对你也没有过什么僭越的地方,这说明他心里是有顾忌的。
你也知道我家是什么情况。
要不是靖安姑姑抢亲,雪儿根本插不进来。
公主对有些人来说是并不是好事,而是麻烦。”
李丽珍低着头,满脸的尴尬和难堪。
这时,李玉漱走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句:“来都来了,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如何?
憨子要若真想要你,他想尽办法都会娶你,他要真不想要你,你就算送上门他都不会要的。
我要不是死了一次,憨子都不带理我的。”
说起这件事,李玉漱也是叹气,“不管好与坏,你总要尽力一次吧,如果憨子拒绝了你,你嫁给别人,也不会觉得遗憾,对不对?”
李丽珍猛地抬头:“七妹,你,你不怨我?”
“怨你有什么用,当初我跟憨子解除婚约,父皇铁了心想让他做女婿,否则也不会把传玉,丽瑶她们两个推出来让憨子选。
原本,父皇是想让你嫁给憨子的,对吧?”
第九百零六章 没机会了?
李丽珍点点头,当初李玉漱跟秦墨解除婚约,皇爷爷的确说了,让她嫁给秦墨。
可谁也没想到,李玉漱居然后悔了,弄得她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等下定决心要退了吧,才发现自己早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事儿,总要有个交代,我跟三姐,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你要是能让憨子开口,那也是你的本事。
但话,做妹妹的要说前头。
不要跟雪儿或者静雅一样,逼着他就范。
你也知道憨子这两年为什么一直在外奔波,不就是为了立功,好让父皇点头吗?”
李玉漱压着声音,不是她自私,男人建功立业,本是好事。
可战争意味着死亡,他们家不缺功名利禄,钱银多到用不完。
但凡秦墨出点意外,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你也别说妹妹不近人情,三姐心肠软,又无私,顾忌的是大局,我这个做妹妹的没有三姐的高度,只希望自家郎君平平安安的。”李玉漱说道。
李玉澜轻叹一声,她现在拥有的东西是她梦寐以求的,她其实比谁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我,我明白了,三姐,七妹,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不会让你们难做的!”李丽珍深吸口气,她理解李玉澜,也理解李玉漱。
她要是有她们的勇气,就不可能让李静雅她们捷足先登。
不管秦墨答应与否,她都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时候,其他几个人也扭捏的把衣服穿好了。
一个个花枝招展,婀娜多姿。
“都好了?”李玉澜扫了几人一眼,“别说郎君了,我看了都喜欢!”
说着,几女悄悄的来到了秦墨的身后,李玉漱上前一步,“憨子,回头看看!”
秦墨惆怅道:“不看,腻了!”
噗!
李玉澜等人笑了起来。
李玉漱气的牙痒痒,“那我们可把衣服换回去了!”
“换啥衣服?”
秦墨一愣,旋即转过身去。
紧跟着,眼前的景儿直接让他瞪大了眼睛。
那一瞬间,秦墨心底的猛兽直接苏醒了。
“呀吼!”
秦墨直接蹦了起来,双手叉腰,高兴的不得了。
目光扫视着,如同农人巡视自己的菜地。
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
突然,他的目光锁定了李丽珍。
乖乖,皮肤白里透红的,那羞怯的样子,简直了。
十颗水灵灵的大白菜,不是对他这个辛勤耕耘农人最大的鼓励?
见秦墨的眼神不安分的扫来扫去,几女都被看的脸色通红!
见秦墨眼神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多久,李玉漱吃醋道:“再看,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秦墨搓着手,“诸位大宝贝们,从现在开始,第一届沙滩排球大赛正式开始!
我秦墨,作为本次沙滩排球裁判,做出以下几点要求。
第一,一会儿打排球的时候,外衣要摘了。
第二,得分者将得到本裁判的香吻!
第三,本场比赛三十分制,胜利者,将获得本裁判神秘大奖!”
“谁要你的香吻,臭不要脸!”李玉漱哼哼道。
秦墨上前,抱着她就是一个深长的吻,直把她亲的晕头转向的。
“看见没,谁要是反抗本裁判这就是下场!”秦墨说道。
李丽珍手指绞在了一起,手心都是汗。
要是她得分了怎么办?
是不是也要这样?
秦墨说着连忙跑过去,拉起了中网,然后又拿出一个折叠小板凳,放在中间,旋即从兜里掏出一个口哨。
简单的阐述了一下比赛玩法和规则,就开始带着十颗大白菜热身,以免比赛拉伤筋骨。
十颗大白菜,羞答答的将外衣放在一边。
热身过程赏心悦目,比赛的过程更是令人激动。
有道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无论是沙滩排球,还是单人排球,都是他的最爱。
秦墨心里完成了一个小愿望,舒坦的不行。
大白菜们一开始还放不开,后面熟悉之后,玩的不亦乐乎。
才不再乎秦墨呢。
得分者都羞答答的被秦墨亲了一口。
刚才得分的是苏我幸子。
这已经是苏我幸子连续三次得分,看着她抱着秦墨,浑身都沾满了砂砾的李丽珍心里也是暗道:“争气一点,勇敢一点,你一定可以的!”
眼看排球朝着她冲了过来,她眼神中透露着坚定,高高跃起,将排球重重的拍了下去。
“得分!”秦墨吹响了口哨,看着香汗淋漓,微微喘息的李丽珍,暗暗咽了口唾沫,见她朝着自己走来,秦墨也是心虚的很,“那什么,六儿,你就不用亲了,晚点姐夫给你个特殊奖励!”
听到这话,李丽珍心中失落到了极致。
送上门的都不要吗?
李玉澜跟李玉漱对视一眼,暗暗摇头。
“那,那好吧!”李丽珍有些丧气的点点头。
很快,排球赛就结束了,胜利的是李玉澜这一队。
李玉漱则是二队。
好巧不巧的是,李丽珍也在一队,这倒是让秦墨犯难了。
“郎君,该说奖励是什么了吧?”李玉澜重新披上了外套。
秦墨挠挠头,“胜利的人按顺序单独侍寝!”
他主要是想吃私厨,大锅菜他有点怕了。
他都想好了,以后就弄个牌子,按顺序翻牌子,最公平了!
大乾宫里是按照月相来的,就是月初到月尾,按照后宫嫔妃的地位来安排。
所以他翻牌子,不犯忌讳。
“我们倒是没关系,但是六妹呢?”李玉澜问道:“你总不能让她也侍寝吧?”
“到时候我单独送她一份大礼,缺席的位置,就让大哭包顶上!”秦墨道。
李玉澜看着失神的李丽珍,心想,秦墨恐怕是不会纳她了。
要不然,刚才多好的机会啊,顺水推舟的事儿。
秦墨可不是什么害羞的人。
打完了沙滩排球,秦墨也是心满意足,让一众老婆穿戴整齐,回去冲洗。
到了晚上,秦墨还安排了海滩篝火会。
众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大家吃饱喝足后,秦墨让人搬了一张桌子,就坐在桌子上,手里拿着纸扇,“上回,在养殖场外我说了梁祝的故事,这一次,我打算说一个男女老少皆宜的故事,让大家晚上睡的香一点!”
“梁祝太悲情了,那里老少皆宜了?”李静雅道。
“别打断我!”秦墨用醒目拍了拍桌子,“接下来我要讲的故事是,画皮!”
第九百零七章 秦墨的礼物!
“画皮?这名字一听就很有意思!”齐王妃道!
靖安公主也很是期待秦墨讲故事,之前回京,就是秦墨一路讲故事,给她解闷。
她都不知道,秦墨脑袋瓜里,怎么有这么多好故事。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秦墨。
秦墨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随着秦墨的讲述,众人都被带入了一个怪诡的世界。
当她们听到画皮鬼剥人皮的时候,一个个都吓得缩了起来。
柴荣无奈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窦遗爱,“大哥,这就是个故事,你别怕啊!”
“谁害怕了?”
窦遗爱推开柴荣,将脚缩回了袴中,嘴硬道:“起风了,有点冷,你给我挡挡风!”
不只是窦遗爱,那些女人都抱成了一团。
小牡丹抱着小暖,无奈的对高要道:“主人不是说这故事老少皆宜吗?这听了谁晚上敢睡觉?”
高要低头,瞥了一眼挽住自己的手,干咳一声,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什么画皮鬼,都是假的,鬼难道有人可怕吗?”
“郎君,若是贱妾害怕怎么办?难道今天晚上,郎君还要让贱妾一人独守空房?”小牡丹幽怨的看着高要。
“我要守着少爷!”高要道。
“少爷特意交代了,这两晚不许你过去!”她再次搂住了高要,旋即将脑袋靠在了高要的肩膀上。
高要也很是无奈,可推开她未免也太伤人了,只能任由她抱着。
好一会儿,秦墨讲完了故事,从桌子上跳下来,“今天的篝火晚会到此结束,诸位睡个好觉!”
“天杀的秦墨,这破故事老娘还睡得着吗?”齐王妃直接骂了出来。
“景云呐,你讲的很好,下次不要讲了,爷年纪大了,不禁吓!”李源吞了口唾沫,看着黝黑的前路,踹了魏忠一脚,“你这老狗,还不上前引路!”
魏忠浑身一颤,连忙上前带路。
靖安公主拉着李雪,感觉脖子里直灌风,“闺女,晚上跟娘睡!”
秦墨见效果这么好,也是满意的不行,明天再说个‘床下有人’,他们晚上还不睡的打呼噜?
回房之后,秦墨拿出了临时做的牌子,把李玉澜五个人叫了过来,“来,翻牌子咯!”
看到这稀奇的玩意,李玉漱问道:“这什么东西?”
“这牌子后面有你们的名字,,翻中谁,以后就谁侍寝,每周给我两天时间养生,月底大家集体开会,有利于我们大家庭幸福持续!”秦墨道。
“不要,那我要是运气不好,岂不是天天都翻不中?”李玉漱第一个不干。
“你傻不傻,翻中的就从里面挑出来,等所有人都翻完了,再重翻不就得了?
我一个月休息八天,二十二天的时间,每个人差不多可以轮两次半,算上月底开会,四舍五入,每个人每月三次。
有利于身心健康。
这也考虑到,你们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些时间是不方便。
哦对了,以后谁生日了,我就把休息时间匀出来,算上她生日那天,可以独享我三天。
是不是很人性化?”
秦墨叹了口气,现在家里有九个女人,这样一来,他要失去两个月的双休。
苦逼的很。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感觉有些不对,可一时半会的,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秦墨才不会给她们反应的机会,当下翻开了牌子,中标的是李玉澜!
“回去睡觉了,晚上不要偷听知道吗?”秦墨推着李玉漱几个人往外走。
“三姐,腻咕腻咕!”秦墨道。
“这个一会儿再说。”李玉澜把秦墨拉过来,“郎君,你到底怎么打算处理六妹?
如果你真的不纳她,就趁早说明了,让她死心,这丫头,也二十有一了。
再耽误下去,真成老姑娘了!”
秦墨倒在床上,“静雅的事都没解决呢,要是把六儿也弄进来,很麻烦。
我知道她喜欢我,可这事,我若是应了,回京之后,肯定会被你爹追着打。
我不是怕挨打,这么漂亮的公主,谁不喜欢?”
李玉澜也躺了下去,侧身看着秦墨,“当初你跟老七解除婚约,父皇是想让老六嫁给你的,你心里也清楚。
要么,你就断彻底了,要么,你就给她吃颗定心丸。
大不了,咱家的王爵都不要了,还不成吗?”
要不说大媳妇就是大媳妇,就是善解人意,秦墨不想讨老婆,还要开导他讨老婆。
“你想想,母后怎么会让她带着小十九过来,还不是给她创造机会?”李玉澜手描着秦墨脸部的轮廓,柔声道:“你今天两次拒绝她,都把她的心给伤的透透得了。
我不是逼你娶她,又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丈夫娶这么多老婆,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妹妹。
你是大男人,总要果断一点,不能让一个女人赶着上。
那她得多廉价?
你看雪儿,虽然我们都原谅她了,可她心里总是怯怯的。”
秦墨点点头,心里也有了决断。
大不了他把北奴也打了呗。
打完他就退休,天天在家里斗鸡遛狗,不对,是相妻教子。
让他爹也把王爵也给辞了。
他家公主四个,郡主两个,国公之女一个,谁还敢欺负到他家头上来?
秦墨一个翻身。
“你干嘛?”
“腻咕腻咕!”
......
而此时,海景房的北面,李静雅哄睡了小十九,静静的坐在窗台边,看着海面波光粼粼。
她面带愁容,眼底有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秦墨的确拒绝了她。
要是再不识趣,就令人生厌了。
记得当初皇爷爷把她叫过去,要让她嫁给秦墨时,她心里虽不抵触,却也不喜欢。
可慢慢的,在父皇母后,和宫人对秦墨的夸赞声中,她逐渐对秦墨有了兴趣。
这个世人眼中的憨子,竟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她尝试着去了解秦墨,谁料这一了解,就让自己身陷囹圄,在也找不到出路。
想起这两年的等待,李丽珍不由心中悲戚。
泪水顿时模糊了视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这时,窗户突然被敲响,吓了她一跳。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窗户下面传来声音,“六儿,是我,我给你送礼物来了,快下来!”
第九百零八章 我愿意!
“姐夫?”李丽珍连忙擦拭眼泪,打开窗户,探出头去,就看到秦墨手里提着煤油灯,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嘘,小声儿点,你快下来,我给你准备了特别的礼物!”秦墨道。
“可,可是小十九睡着了!”
“没关系,有嬷嬷呢,快下来!”秦墨道。
李丽珍有些迟疑,她大晚上的跟秦墨私会,传出去会不会对秦墨不好?
虽说父皇母后不在这里,但皇爷爷,姑姑他们可都在的。
“快下来,我等你!”秦墨催促道。
李丽珍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十九,一咬牙,“等我一会儿!”
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她都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穿好衣服后,她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整理,随意用发髻盘了个发,就出了房门,然后让守在门外的嬷嬷照看小十九。
嬷嬷看着李丽珍,张了张嘴,似乎想提醒她不要出去,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打开房门,看到秦墨,李丽珍心跳的很厉害。
秦墨上前,一把攥着她的手,“走,去海边!”
“姐夫,去海边做什么?”
“跟我走就对了!”
期末拉着她往海边跑,这会儿海边还是有不少人巡逻的。
但看到是秦墨,一个个都选择性的失明。
两人来到了东面的小码头,秦墨这才松开手。
夜晚的海边有点凉,秦墨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李丽珍的身上,“走,上船!”
“啊?”李丽珍愣了愣,“这么晚下海会不会很危险?”
秦墨没吭声,跳上了小海船。
李丽珍咬咬嘴唇,也跟了过去。
秦墨解开了绳索,将船锚拉上来,随后带着李丽珍划向远处。
距离岸边百米之后,秦墨才停手,放下船锚。
李丽珍心里紧张万分,不明白秦墨到底给她准备什么礼物,可即便准备礼物,也没必要跑海里来吧?
秦墨也不吭声,从船舱里拿出一大堆花灯,这些花灯原本都是准备带着李玉澜她们来海里放的。
现在总算派上了用场。
秦墨拿出火折子,点燃花灯,放入水中。
不一会儿的功夫,海面就被花灯个点亮,这些花灯绕着船只,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李丽珍坐在船头,抱着膝盖,原本难过的心情,似乎也被这火给烧没了。
“姐夫,我帮你!”
“不用,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只要坐着看就好了!”秦墨笑了笑,这船里起码三百个花灯,有的点了。
等花灯点完,周围已经布满了花灯,李丽珍仿佛置身灯海。
海底的鱼儿追逐光源,跳出水面,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
秦墨又掏出一些天灯,点燃,任由它们升上天空。
天灯,花灯,明月,大海,跃鱼。
在这一刻,形成了一副李丽珍这辈子都未见过的景儿。
“这礼物,喜欢吗?”秦墨拿来了酒,又端出几碟小菜,盘腿坐在李丽珍的对面,“这里只有你我,没有其他人,你不必拘束。”
李丽珍重重的点头,“从来就没有人为我做过这些,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秦墨笑了笑,给她倒了一杯酒,道:“你觉得这景漂亮吗?”
“漂亮,这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景!”
“可我觉得你比这景儿,更美!”秦墨笑了笑。
李丽珍心很乱,对上秦墨的眼睛,更是不由低下了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花也挺美,可路过的人,也不曾摘去!”
“你怎知道那路人不喜欢花,说不得是路人觉得花还未盛开呢?”秦墨抿了一口酒,悠悠道:“又或者,是这花儿太娇嫩,路人怜惜,舍不得摘走。”
“你怎知路人,你是路人吗?”李丽珍拿过酒瓶,灌了一大口,“若你是路人,再次经过那花儿的旁边,你会摘吗?”
“不摘!”秦墨道。
“是吗?”
李丽珍仰头猛灌了一口酒,泪水夺眶而出,酒液从唇边滑落。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秦墨道。
“花不想听!”李丽珍放下酒瓶,那酒杯中的酒已经被她饮尽了。
秦墨放下酒杯,叹声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李丽珍呆呆的看着秦墨,这诗的意思是:曾经到临过沧海,别处的水就不足为顾;若除了巫山,别处的云便不称其为云。
仓促地由花丛中走过,懒得回头顾盼;这缘由,一半是因为修道人的清心寡欲,一半是因为曾经拥有过的她。
秦墨是紫微门的,的确算半个修道人,可若说他清心寡欲,她是绝对不信的。
但是最后一句话,却让她明白。
不是秦墨不愿意摘,而是他已经拥有的够多了。
秦墨道:“我不算正经的修道人,就一俗人,向来没什么大志向。
我的志向就是,娶他七八个老婆,生一窝孩子,每天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说实话,谁会嫌自己老婆多,更何况还是身份这么高,这么漂亮的。
但是做人要懂得知足不是?
我要是见一朵花,采一朵花,那不成采花大盗了。
看到你来时,我很高兴,却也忧愁。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明白你的好。
可我在犹豫,若我娶了你,会不会让你委屈。
对我而言,你是群芳中独特的一朵,不比任何人差。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慎重再慎重。
我当然不清心寡欲,相反,看到你时,我心跳的厉害。
这首诗是我给自己找的借口。
可现实不是一首诗词就能掩盖的,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
说着,秦墨认真的看着她,“我想了很久,我想明白了。
我不想做个摘花人,我只想做个负责的养花人。
花若脱离了土壤,迟早会死,一瞬间绽放的美丽,不足以镌刻美好。
所以,我愿意守护这朵花,直到这朵花自我凋零,到我老死为止!
你愿意,让我这个养花人,好好养护吗?”
李丽珍痴痴的看着秦墨,大脑一片空白。
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让她一时间分不出这是现实还是虚妄。
泪,模糊视线。
但她清楚,无论是现实,还是虚妄,都是她做梦都想要的!
她直接扑进了秦墨的怀里,哽咽道:“我愿意!”
第九百零九章 醉后不知天在水!
秦墨任由怀中的人儿哭泣,这两年,着实委屈她了。
京城中跟她这般年纪的公主,早就嫁了。
就算是李传玉和李丽瑶,去岁也嫁给了勋贵家的孩子。
就她苦苦支撑着。
他轻抚着李丽珍的秀发,看着飘荡在海面上的莲花灯,心中也是感慨良多。
而此时,高要将小牡丹打晕之后,坐在窗台边。
不在秦墨身边守着的日子,她很不习惯。
她已经习惯了,天天跟着秦墨,照顾秦墨,哪怕只是看着他,心情都会很好。
就在这时,海面上亮起的光让她愣住了,漫天的天灯飘荡着。
海面上怎么会有光亮呢?
高要害怕有什么问题,连忙冲上了楼顶,这里放着千里镜。
透过千里镜,她能够看到光亮的中间,停泊着一艘船,在船头,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
呀,是少爷!
看了依偎在少爷怀里的,又是谁呢?
高要心情复杂极了。
“高要啊高要,你要摆正自己的身份,不该想的事情不要想!”
她倚靠在栏杆上,双手撑着下巴,有些羡慕的看着远方,不由的想道:“若那人是我,就好了!”
而此时,李源的房间里,魏忠慢悠悠的跪在李源的床边,小声的道:“太上皇,驸马都尉把六公主给叫走了!”
原本躺在床上没有动静的李源,张开了眼睛,悠悠道:“什么时辰了?”
“子时中了!”
“都这么晚了?”李源道:“他们俩去哪儿了?”
“乘船下海了!”
“这么晚了下海,多危险?”
魏忠连忙将李源扶起来,道:“驸马都尉做事,您难道还不放心?”
“这不是放心不放心的事儿,大海不比陆地,若是落水,危险的紧。”李源坐在床边说道。
“那若是派人过去,两人都不自在。”魏忠说道:“而且,驸马都尉也有分寸的,您往哪儿看。”
李源顺着魏忠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海面上好亮,什么东西?”
“您去书房,用千里镜看看,可清楚了!”魏忠笑着道。
李源来到书房,连忙用千里镜看了起来,“哟,都抱一块了,紧张这么快吗?
不过,总算是了却朕一桩心事。
当初本想让她代替泾阳出嫁,可一晃眼的功夫,都过去几年了。
泾阳现在幸福美满,倒是苦了她这个姐姐了。
现在好了,景云肯定不会辜负她的!”
李源捋了捋胡须,很是满意的说道。
“太上皇,话虽如此,但陛下那边恐怕......”
“这媒,朕保的,关他屁事,先不说景云战功这事儿,就说他救了咱们一家老小,封个世袭罔替的郡王怎么了?
抠抠搜搜的,他也不想想,景云要是真有想法,他早死了。
当初让老六嫁给景云,他也是同意的,风声放出去了,结果为了自己的嫡女,就不管其他女儿了?”李源哼了一声。
魏忠也是微微叹气,“可驸马都尉跟清河郡主的婚事都没办呢,是不是不符合规矩?”
“你这老狗,这规矩,那规矩的,规矩不是人定的?”李源气的踹了他一脚,然后继续用千里镜窥探起来,“好小子,还亲上了!”
魏忠摸了摸屁股,也好奇的道:“太上皇,让老奴也瞅瞅呗!”
“去去去,你瞅个屁!”
李源霸着千里镜,“给朕弄个凳子来!”
“诶,这就端来!”
魏忠其实也是担心秦墨,毕竟公主娶太多,真不是好事。
说句难听的,对秦家的优待都超过皇子了。
须知道,李源也是皇帝,他只是退下来了,李世隆这会儿可还掌权呢。
风头太盛,非好事也。
李源都七十多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又能护着秦墨几年?
他刚才提醒李源,可李源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秦墨才是。
他是打心底希望这孩子,能够一生顺遂!
李源看了一会儿之后,灵感直接爆了,“快快,魏老狗,给朕研墨,朕要写书!”
魏忠连忙道:“太上皇,这都子时了,驸马都尉不让您熬夜,而且晚上看书写字,对眼睛不好!”
“你懂个屁,灵感稍纵即逝,睡一觉起来,哪儿还能想起来!”李源骂了一句,“这煤油灯很亮,你不会再多搞个煤油灯过来,照亮一点?”
魏忠缩了缩脖子,也没办法,连忙多弄几个煤油灯挂在书房的各个角落。
又点燃了蜡烛,一时间,房内如白昼。
李源戴上老花镜,提笔写道:“第五百目:憨婿夜访公主,下海花灯满天!”
魏忠都傻眼了,“太,太上皇,这,这是能写出来的吗?这传出去了,六公主还有名声?”
“你懂个屁,朕不会把自己也写进去?这样不就没事了?”李源骂了一句。
之前秦墨不在京城,他写了那些番外话本,被京城那些看客骂惨了。
气的他两天都没睡好觉。
后面还是秦墨的回信让他想开了。
秦墨说:在他们看来,这是小说,是消遣之物。
可在咱们眼里,这是生活。
我们的生活,又何须解释给那些不懂的人听?
“不过你说的也是,如果只是纯粹的用一个章目写,还是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等写完了这个章目,朕再单独弄个番外话本来,免得坏了六儿的清名!”
李源说着,奋笔疾书。
秦墨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撩个妹,还被两老头偷窥,还特么的写进了书里。
而此时,有不少人都站在落地窗看不远处的海面。
天空繁星点点,海面烛光莹莹。
两人倒在船头,看着天空,似有说不完的话。
李丽珍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怎么的,将酒液渡入口中,再渡给秦墨。
怎一个香字了得。
秦墨也是微醺,但脑袋还是很清楚,也没有多喝,这里可是海里,要是喝蒙了栽水里,很麻烦的。
可美人在怀,这美妙的景儿,数次让他风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只是六儿,一口一个姐夫,让他整个人都迷了。
他搂着李丽珍,不由得放声道:“西风吹老天池波,一夜粤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李丽珍痴痴的看着秦墨,“姐夫,这是为我做的?”
秦墨闭着眼睛,笑着道:“我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了!”
第九百一十章 风也温柔,浪也温柔!
这一夜,两人就睡小船舱里,天蒙蒙亮,秦墨就醒了。
趁着大家都没起,悄咪咪的划船到岸边。
李丽珍累够呛,这会儿眼睛都睁不开了。
“六儿,该上岸了!”
“姐夫,我好困啊!”李丽珍道。
“一会儿天亮,大家就起来了。”秦墨提醒道。
李丽珍一个激灵,连忙撑起身子,穿戴整齐后,这才一脚轻一脚重的上了岸。
秦墨脚步也虚的很。
没办法,在海上浪久了,不对,是海太浪,容易让人晕船!
巡逻的士兵看到两人,依旧选择性失明。
走到分岔路口,李丽珍压着声音,有些不舍的道:“那,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回去补个觉,我晚点炖个龙凤乌鸡汤给你补补!”秦墨说道。
“哦!”
李丽珍乖巧的点点头,回到房间里,小十九睡得四仰八叉的。
她不由松了口气,然后躺下睡着了。
这一觉,就接近晌午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都懵了,连忙把嬷嬷叫了过来,“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叫我?”
“公主,叫了,没叫醒,后面太上皇说你可能水土不服,让你多休息一下!”嬷嬷回了句,又道:“哦,对了,您需要冲洗一下吗?”
李丽珍这会儿浑身酒气,头发也乱糟糟的,怀里还揣着一块染红的布,这样出去,肯定不行的,“嗯,放水吧,我要洗澡!”
泡澡的时候,看着那羞人的印子,李丽珍不由得想起了昨夜的种种。
昨夜,夜朗星稀,风也温柔,浪也温柔!
泡的差不多的时候,嬷嬷端着一碗龙凤乌鸡汤进来,“公主,这是驸马都尉身边的小高公公端来的!”
“哦,放哪儿吧!”
李丽珍穿戴整齐,看着鸡汤,心里甜滋滋的。
这两年的委屈,也全都没了,心中都被柔情蜜意给填满了。
这时候,她注意到了碗底压着一张纸条,打开一看,赫然是昨夜秦墨所作的诗词。
她欣喜万分,可旋即,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姐夫喝醉了诗才百斗,可醉醒之后浑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现在,他居然记得自己做的诗词?
莫不是......他的离魂症渐好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心中先是高兴,可旋告诉自己,谁也不能说。
因为别人要是知道秦墨离魂症逐渐好转,那秦墨以后犯错,别人肯定会攻讦他的。
她忙将诗词放好,这可是他们两人的定情诗。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她也有这种感觉呢!
而秦墨这会儿正在海边陪李源钓鱼,不过他上岸后没有补觉,困得要命。
沾着椅子就睡着了。
见秦墨在椅子上睡着了,李源努努嘴,魏忠连忙拿出一条毯子盖在了秦墨的身上。
睡了一个时辰,秦墨才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睡舒服了?”
“不好意思老爷子,昨晚有点失眠。”秦墨道。
“我看,不是失眠,是太忙吧?”李源拿出烟,魏忠连忙上前点烟,猛嘬了一口后,呼出烟气,说道:“昨晚跑海上点灯,好玩吗?”
秦墨脸一红,支支吾吾的道:“老,老爷子,您都知道啦?”
李源哼哼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娶了呗!”秦墨也无语了,他昨天还特意半夜去叫的窗,没想到李源居然知道了。
“爷同意你娶了六儿,你父皇那边,爷会做工作。
来时,你母后也知道的,有爷跟你母后,没什么大问题。
但爷就一点,你千万不能厚此薄彼,这些个公主郡主,那都是大家伙捧在掌心的明珠。
嫁给你一个人,的确有些委屈了,你要对她们好一点。”
李源语重心长的道:“家里有这些个妻妾,也够了,以后悠着点,千万别学窦遗爱。
那小子天天纳妾,日渐消瘦,一看就是短命相!”
秦墨挠挠头,这也就是李源了,换做其他人,怎么可能对他这么好。
孙女,外孙女,是一个接一个的往他身边塞。
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放心吧,老爷子,肯定对她们好!”秦墨拍着胸脯道。
“婚事呢,就在岭南操办了,别回京城,低调一点,免得人家说三道四的。”李源心里也明白,如果大肆操办,的确不好。
这不是怕麻烦,才在岭南办,而是影响不好。
秦墨非皇族,就一驸马,娶这么多公主郡主,太显赫了,显赫的让人有些害怕。
昨夜魏忠提醒他,他嘴上虽然说没什么,可心里是明白的。
他活着没什么,死了呢?
李世隆也肯定不会对秦墨如何,但李越呢?
虽说两人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可当上皇帝之后,这种身份转变,很多人都把持不住的。
他现在反倒是担心起李越能否处理好跟秦墨之间的关系了。
“可以是可以,但会不会太委屈六儿了?”
李源直接掏出了昨天晚上写的章目,“你看看,这是昨天晚上你们下海亲嘴时写的。”
秦墨尴尬一笑,接过纸张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秦墨直呼好家伙。
这章内容写得是,李源下海落水,李丽珍奋不顾身跳海,秦墨将两人捞上来,随后李丽珍芳心暗许。
李源为了表扬秦墨,就把李丽珍许配给了秦墨。
用小说正名?
秀的秦墨头皮发麻。
这样一来,有理有据,大家也就知道为什么李丽珍会跟秦墨在一块了。
而且这还是李源亲自写的,谁会质疑呢?
这是凭空给秦墨捏造功劳啊!
秦墨甚至在想,后世的史学家,不会拿着这本小说当史记吧?
“老爷子,你这章目名字错了!”秦墨道。
“没错啊,哪里错了?”李源愣了愣。
“这章题目应该叫:终究是爷一人扛下了所有!”秦墨打趣道。
李源也反应了过来,笑着道:“爷就是希望你们都过得好。
等今天订正完内容,爷再单独把你跟老七还有六儿的故事拿出来,提炼两个番外本,弄成舞台剧。
你跟老七之前不对付,还揍了她。
这样吧,你跟老七的剧就叫‘醉打金枝’如何?
跟老六的剧就叫......‘新醉打金枝’!”
秦墨都被李源的操作给秀翻了,竖起大拇指,“老爷子,你真行!”
李源得意一笑,“你之前帮爷写了小说,爷自然要投桃报李的!”
第九百一十一章 哪来的猪精!
在海边的日子过得轻松又自在,一眨眼,就过了一个月。
临近十二月,气候依旧适宜。
而齐王也磨磨蹭蹭的从渤海湾赶到了海边。
他走的水路,船靠码头后,秦墨带着小窦小柴迎的船。
“岳父,到了就下船呗!”秦墨冲着船上喊道。
李安吉在码头人群中扫视,“景云,我夫人没来吗?”
“放心吧,没来!”秦墨无奈道。
“你发誓,说大乾人不骗大乾人!”
靖安公主的信,一个月前他就收到了,考虑了好久,才鼓足勇气来的。
“你总是要跟她见面的,这怎么避免?不过有小婿护着你,肯定没事的!”秦墨拍着胸脯道。
“你少骗人,到时候她连你一起砍了!”李安吉对齐王妃的阴影可不是一般的重。
梦里若有她,肯定是噩梦。
“放心吧,姑母,老爷子他们都在,岳母大人在怎么生气,肯定收敛的。
你都到了,要是吞吞吐吐的不给老爷子请安,小心我岳母抓住这件事狠狠收拾你!”秦墨威胁道。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不能给她发飙的机会!”李安吉想到靖安公主信中所写,也稍稍安定,这才下船。
“静雅没来吗?”李安吉问道。
“打麻将呢!”秦墨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在渤海湾过的挺不错的嘛,都胖的认不出来了。”
要说李安吉,以前也算是个眉清目秀的中年大叔,从倭州回来,虽然有点发腮,变化也不算太大。
没想到这一次见面,挺着将军肚,胡子都遮不住他脸上的肥肉了。
油腻的要命!
“混账东西,谁让你跟老丈人勾肩搭背的?”
以前秦墨还没有跟李静雅定下来,两人勾肩搭背,也就算了。
可现在陛下都赐婚了,他这个老丈人跟女婿勾肩搭背,像什么样子。
“一个女婿半个儿,剩下半个是兄弟嘛,咱们勾肩搭背,说明咱爷俩亲近!”
“有这种说法?”
“那不重要!”秦墨摸了摸他的肚腩,“我先带你去见老爷子,然后你再去找我姑母,要是看到我岳母,你就跪下,狠狠的抽自己嘴巴子,认错态度诚恳一点!”
“我做错什么了?我只不过是想纳个妾,延续香火!”李安吉就像是被踩尾巴的猫一样。”
“是是是,你没错,我理解你!”秦墨叹声道:“但我更希望岳母也能谅解你!”
“她不理解也要理解,惹急了我,抽她!”李安吉哼了一声,在渤海湾这些日子,他终于明白,什么才叫做男子汉大丈夫。
他要做大丈夫,不要做小男人!
“可以,劲霸真男人,铁血真汉子!”秦墨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我支持你!”
“你看好就是了!”李安吉昂着脑袋。
这会儿李源正在创作呢,李安吉请安,李源都懒得看他,勉为其难跟他说了两句话,就让他下去了。
紧跟着,秦墨又带着李安吉来到了麻将室。
以靖安公主为首的女人,都在这里搓麻将,齐王妃自然也在场。
秦墨努努嘴,“去啊!”
李安吉深吸口气,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挺胸抬头,做劲爆真男人!
走到靖安公主身边,“公主!”
靖安公主皱眉道:“你谁啊?”
李安吉一愣,指着自己道:“我李安吉啊,你不认识我?!”
“你放屁,你哪儿来的猪精,敢冒充我男人?”一旁的齐王妃当时就火了,“我男人什么样,我能不清楚?”
李安吉脸涨的通红,“夫人,真是我!”
这会让,麻将室的人全都放下了手中的牌,一个个都好奇的打量着李安吉。
李静雅这把牌烂的很,直接把牌推倒,走过去打量着李安吉,“爹,你是不是被猪精附体了?怎么胖成这样了!”
李安吉哭笑不得,“胡说,什么猪精附体,我不就是胖了点嘛!”
齐王妃抿着嘴,脸色沉了下来,“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外头?你要是死外头了,我好带着女儿改嫁啊!”
“嫂子!”靖安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别说这么伤人的话。
“我,我凭什么不能回来?”李安吉攥着拳头,瞥了一眼秦墨,见他暗暗给自己打气,昂着脑袋走到齐王妃面前,“我不回来,怎么跟你认错?”
噗通!
李安吉跪在了齐王妃的面前,“夫,夫人,我,我......我错了!”
秦墨都无语了,还以为他今天真要雄起了,没想到只会吹牛!
靖安公主也没有拉他,一摆手,让李玉澜她们先出去。
她们这些晚辈留在这里,也的确不合适,也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秦秀英走之前对齐王妃道:“亲家母,回来就好,不要闹得太僵!”
秦墨觉得自己在这里也不太好,也想走,却被靖安公主叫住了,“景云,你等等!”
这会儿麻将室里就五个人。
靖安公主道:“齐王兄,你先起来说话!”
“我,我......”李安吉看着面无表情的齐王妃,浑身一颤,“没事,我跪习惯了,这样说话更利索。”
“爹,让你起来就起来!”李静雅将李安吉搀了起来。
可搀起来之后,李安吉还是害怕,屈躬着身子,哪里还有刚下船时的豪言壮志。
“照理说,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这个做妹妹的人,是不该管的。”靖安公主道:“但你们夫妻同床共枕也二十多年了,这样分居两地也不是事,齐王兄,你家里人丁单薄,纳妾倒也无可厚非。
可背着嫂子纳妾,还不敢带回家,这就是不对了。”
大乾其实没有所谓的三妻四妾,这不过是好听的说法而已。
平妻,只是一种恩赏。
主流还是一妻多妾,一般来说不让纳妾,是可以休妻的。
但是这种情况,对身世显赫的正妻不适用。
齐王妃背后的可是李源,所以齐王妃不点头,李安吉也只能偷摸着来。
“纳妾的事暂且不说,静雅和景云的婚事,你都一拖再拖,长辈不是这么当的。
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跟嫂子见面吧?”
“是是是,我错了!”李安吉不住的认错。
见李安吉那卑微的样子,李静雅也有些心疼,“娘,你就说两句吧!”
齐王妃气的不行,但这些天,靖安公主等人轮流开导,也意识到自身存在问题,“我见他这个猪精样就来气,大男人跟没长骨头似的,你就不能硬气一点吗?”
“是是是,我软骨头,夫人,你别生气了,景云说生气容易变老的!”
第九百一十二章 丈母娘要和离!
“岳母大人,算了,你看岳父认错的态度这么好,就原谅他这一次吧!”秦墨帮着李安吉说好话。
李安吉心里紧张的要命,生怕齐王妃抽刀。
齐王妃叹了口气,“算了,看在靖安公主和女婿的面子上,我就放过你这一次。
但只是原谅你久不归家的错,毕竟你去渤海湾,也是受陛下的命。
纳妾和私生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安吉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我,我......夫人,我......”
“齐王兄,你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靖安公主蹙眉道。
“夫人,孩子没有错,你要打要骂,都行,可千万别把账算孩子投上去!”李安吉说道。
齐王妃失望极了,“在你眼里我就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你觉得我会对你那些私生子动手是吗?”
“没,没有!”李安吉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李安吉,你别以为老娘管着你,是害你,就你这个怂包样,你根本撑不起一个王府。
还有,不是我不想跟你生儿子,当年我生静雅差点死了,是你心疼我,哭着跟我说,再也不让我生第二个了。
那以后你就畏惧我如蝎子,可我是不是蝎子,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你看到我就心生恐惧,难不成你还要让我求着你吗?”
当年她虽然也泼辣,可跟李安吉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可生李静雅的时候难产,差点死了。
那之后李安吉就说,不生第二胎了。
而且从那以后,就躲着她,躲不过去,也跟软脚虾似的,敷衍了事。
齐王妃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是个恶心,差劲的女人。
要知道,当年她可是跟着靖安公主一同驰骋过沙场的,不知道有多少英勇的大将爱慕她。
可最后,偏偏却嫁给了软弱的李安吉。
为的不就是李安吉细心体己吗?
她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靖安公主叹了口气,这事,的确是李安吉的错。
正是因为如此,性格要强的齐王妃才怄气,说什么也不允许他纳妾。
秦墨这会儿,也算是听出来了。
难怪李安吉不行呢,原来是有心理阴影了。
他性子本就软弱,承受力不行,碰到事了很容易退缩。
齐王妃虽然彪悍,却也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人。
相反,风韵犹存,妥妥的贵妇人。
否则也生不出李静雅这么水灵的闺女。
“对不起,夫人,我......”
“我能忍受十年如一日的寂寞,都未曾做半点对不住你的事情。
你出去偷吃,一年半载都不给我写一封信,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夫妻情义!
当初你在太上皇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也别怪太上皇瞧不上你,言而无信之辈,谁能瞧得上,狗都瞧不上!”齐王妃越说越觉得自己不值得,“好啊,你既然嫌弃我不能生儿子,觉得我恶心,那我们和离便是了。
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有人要!”
言罢,齐王妃哭着跑出了麻将室!
“娘!”李静雅急忙追了出去。
“夫人!”李安吉有些不知所措。
靖安公主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追上去!”
李安吉也慌了,急忙冲了出去。
“真是混账,他也不想想,当初嫂子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瞅着,要不是父皇,他娶得到嫂子这么好的女人?”
靖安公主也有点生气,同为女人,她太能理解齐王妃了,“景云,这件事,你别插手,让他们自己闹去。
不让他自己想通自己的错误,他还觉得是嫂子苛待了他。”
秦墨苦笑连连,这不对啊,怎么说着说着就闹和离了。
“姑母,我去看看!”秦墨说了句,就追了出去。
靖安公主也放心不下,急匆匆跟了上去。
而此时,齐王妃来到了李源的书房,跪在了地上,“请舅舅做主,让我与李安吉和离!”
齐王妃是李源亲妹妹,黎阳公主的女儿。
李源有三兄一妹,只不过三个兄长都早夭,对唯一的妹妹黎阳公主也是格外的宠溺。
但是他妹妹命不好,嫁给王家子之后,诞下齐王妃就去了。
所以,就一直把齐王妃带在身边当女儿养。
当年,齐王妃可是跟靖安公主相提并论的巾帼女英雄。
有很多爱慕者,都求到他这里,想让他把齐王妃许配给他们。
可齐王妃性子霸道,一身武艺也很好,一般男人压不住她,要是嫁给一个性子同样暴躁的武将,那还不天天吵架?
这时候,李安吉也求上了他。
李安吉性子软糯,一身书生气,也温和,两个人正好互补。
所以李源就撮合了两人。
当初天下定鼎,李源大封群臣,凭李安吉那点微末的苦劳,撑死就是个国公。
但是看在齐王妃和黎阳公主的面子上,还是给他封了个齐王。
当时不少人都颇有微词的。
一开始两口子的日子过得也不错,但后面,就挺让李源失望的。
他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齐王妃,叹声道:“柔儿,朕问你,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吗?”
“是,过不下去了!”齐王妃哭着道:“让舅舅失望了,柔儿没有做好一个母亲,也没有当好一个妻子,更没有做好一个王妃。
全京城都知道我是一个善妒霸道的妇人,给舅舅丢人了!”
李源上前,将她搀了起来,“哎,孩子,受委屈了,当初朕就不该把你许给李安吉。”
这时候,李静雅也追了过来,正好听到齐王妃的话,心里也是特别难受。
“柔儿不怪舅舅,是柔儿没做好,没有给齐王府诞下子嗣,也不怪李安吉,只怪我自己,没有这个命。”齐王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求舅舅解除我跟李安吉的婚姻!”
李源心疼极了,火的不行,他压着声音,怒声道:“那狗东西在哪里,让他滚过来!”
话音落下,气喘吁吁的李安吉就过来了,他太胖了,稍为走快点就喘的离开。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李源的怒声,当时心就凉了半截。
魏忠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安吉,“齐王,太上皇叫你!”
第九百一十三章 女婿教丈人!
“太,太上皇!”李安吉忐忑万分的走进去。
“柔儿要跟你和离,你怎么想的?”
“和,和离?”李安吉说不出话来,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妻子。
他们成婚二十年,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和离。
没有齐王妃的日子,李安吉无法现象。
他不住的摇头,心中也是恐慌不已,“不不不,太上皇,我不想跟我我夫人和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怎么罚我都行!”
他连忙走过去,跪在了妻子的脚边,“夫人,你打我,骂我,怎么出气都行。”
齐王妃推开了他,“再不会了,我王灵柔,又何苦做那悍妇,这十年如一日的活寡,我受够了!”
“夫人,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静雅,你快劝劝你娘......”
李静雅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当然不希望父母和离,可齐王妃如此痛苦,如果齐王不改,日子还是一样。
她又有什么理由劝她原谅?
秦墨跟靖安公主也到了,作为女婿,秦墨还是帮着齐王说了几句好话,但齐王妃似乎铁了心了,谁劝都没用。
也怪齐王太蠢了,哪壶不开提哪壶,齐王妃要真想对孩子做什么,还等得到现在?
这二十年算是白过了。
“我意已决,谁来劝说都没用,我王灵柔,不足四十,还没有老的掉牙,有的是男人要。
你嫌我不生儿子,那我就给别人生去,李安吉,你瞪大你的狗眼瞧好了!”齐王妃也是被李安吉给伤的透透的。
李源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李安吉,上去就是一脚,“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自家的媳妇都顾不好,还跑去养小,你看看你是那块料吗?
当初你求朕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
朕就这一个外甥女,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言罢,他也懒得废话了,“和离,朕同意了,晚点朕会亲自写信给皇帝,你这个齐王也别做了,德不配位,丢脸!”
李源现在老了,也管不到国事,但是家事,他还是有定夺的权力的。
“老爷子,消消火,一会儿血压该上来了!”秦墨连忙过去扶住李源。
李静雅做出决断,急得不行,不住地给秦墨使眼色。
他本以为吓唬吓唬李安吉就算了。
要真和离了,这个家就散了。
秦墨心累的很,不是他不给力,是猪队友太难带。
“父皇,气大伤身!”靖安公主也走了过去。
齐王妃此刻如释重负,只觉得解脱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李家妇,我是王家女!”
李安吉瘫坐在地上,难受的要命,往昔的种种涌现,他这才突然明白,自己有多混蛋。
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李源已经同意和离,再没机会了。
他看着秦墨,也只有秦墨才能帮到他了,“景云,求你,帮,帮我!”
秦墨无奈,要真和离,按照齐王妃的执拗的性格,还真有可能转身就把自己给嫁了。
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想到这里,秦墨上前道:“岳母大人,您真的铁了心要离开岳丈吗?”
“这不是已经离了?”齐王妃道。
“您舍得?”
“他都的舍得我,我为什么舍不得他?”
“我不说二十年夫妻感情说事,也不拿静雅影响您的选择,毕竟这二十年过的好不好,您自己最清楚了。
我岳丈的确是懦,但这二十年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少有男人做得到,对吧?
这说明,他心中是敬您的,爱您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您下跪认错,就说明他心中还是有您的。
您之所以这么伤心难过,也是觉得这二十年的付出和隐忍让您委屈,可这恰恰是爱的表现。
常言道,爱之深,恨之切,您若是没有情了,又何必这么伤心难过?”
齐王妃咬着嘴唇,“我,我.....我只是哭我自己!”
“那您不觉得,就这么放过他,太便宜他了?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肯定狠狠教训他,让他长记性!”秦墨道。
“景云你......”李安吉瞪大了眼睛。
“我什么我,别怪当女婿的不讲义气,实在是你这次错的太离谱了,我都听不下去了!”秦墨冲着李安吉不住的眨眼间,这丈人,绝对是他带过最差劲的一个了。
见秦墨站自己这边,齐王妃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作为丈夫,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结发妻子,作为男人,你没有为自己的女人遮风挡雨,作为父亲,你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拖拖拉拉的,不上心。
你就算在外面有一百个儿子,那又如何?
那是你的家吗?”
秦墨狠狠的数落起李安吉来:“你家不在外面,在京城,你身边的女人换的再多,也没有原配合适!”
虽说女婿数落丈人,大逆不道,可齐王妃听得拳头都攥了起来,心中暗暗叫好,简直把她的心声都说出来了。
真是好女婿,以后要好好疼!
“憨子哥哥.....”李静雅拉了拉秦墨、
秦墨没有停下,反而连她一起数落,“还有你,明知道我岳丈在外面养小,你还包庇她,你到底谁生的。
白眼狼,没良心的,你把岳母的心都伤的透透的。”
“就是就是!”齐王妃拿出手帕,擦起了眼泪,“这父女两合伙来骗我,我怎么这么命苦!”
“娘,对不起!”李静雅低着头,惭愧的很。
靖安公主无奈一笑,秦墨就是秦墨,反其道而行之,反倒是让齐王妃消气了。
秦墨哼声道:“要是道歉有用,还要六扇门做什么,你必须好好补偿我岳母,以后要乖巧听话孝顺,要不然,我揍你屁股!”
李静雅连忙捂住了屁股,“别,别揍我,我听话就是了嘛!”
“还有岳丈,从现在开始,给你三个月的认错悔改期,要是这三个月内,你还是不能让我岳母回心转意。
到时候该和离和离,该撤王爵撤王爵,阿弥陀佛都救不了你!”
说着,秦墨笑着对齐王妃道:“岳母,这三个月,您就狠狠出口气,不原谅也没关系,总要给您这二十年青春,一个交代!”
第九百一十四章 封禅!
齐王妃没吭声,没吭声就是默认了。
秦墨冲着李安吉道:“你倒是表个态啊!”
李安吉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不住的点头,“给我三个月时间,我一定改正,要改不了,夫人你就休了我!”
李静雅也松了口气,原来这是秦墨使的缓兵之计。
“老爷子,您看我跟静雅婚事在即,要是他们俩和离了,也不好。
再给我丈人三个月的时间,要是三个月没有改变,您该怎么决断就怎么决断!”秦墨说道。
李源也点点头,要是在大婚之前父母和离,这也太不吉利了。
大乾人做事都讲究一个吉利顺心,当下便道:“李安吉,朕也是看在小辈的面子上,才给你一次机会。
你要是把握不住,就别怪朕不客气!”
“是,臣明白!”李安吉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
“行了,都别杵这里了,朕看到你都心烦。”
李源摆摆手,“其他人都走,景云留下!”
李安吉连忙爬起来,走到齐王妃的身边,“夫人。”
“谁是你夫人!”齐王妃哼了一声,拉着李静雅离开。
李安吉连忙屁颠颠的追了上去。
靖安公主也是摇摇头,这不是耽误她打麻将嘛,旋即便跟李源告辞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李源道:“爷看了大乾厉,十二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比较适合婚娶。
到时候就在这里举办婚礼,爷来主持,就是人不多,委屈是委屈了点,但胜在低调!”
“老爷子,不委屈,就是六儿嫁给我,父皇母后不来......是不是不太好?”
李源意味深长的道:“没什么不好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抓紧时间把这边布置好来就行了。”
“哦!”
秦墨挠挠头,离开了书房,然后对高要道:“正好,十二月初八那天,你跟小牡丹的婚事也一起办了。
原本我是打算单独给你办个沙滩婚礼的,但没办法,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讨两个老婆。”
小高是仆,怎么可以在他之前办婚礼,犯忌讳的事情,秦墨就算办,李源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少爷,没关系的,我就跟小牡丹搭伙过日子,不用办婚礼!”高要前些天把小牡丹打昏迷,第二天醒来,小牡丹哭的不行。
让她哄秦墨还可以,哄女人,她半点耐心都没有。
“一个女人愿意跟你,你总要给她一个仪式对不?”秦墨勾住她的肩膀,“走,咱把这边好好布置一下!”
......
而此时,李世隆带着公孙皇后,借着封禅的名义,离开了京城。
这一次封禅,还有大量随行的官员。
随队军伍就有三万人。
监国的,则是李越。
因为没有太子,李越就被提了上去,御赐‘双龙符’,可以御统六部。
但名义上,李越仍不是太子。
而且六部改革之后,都有自己几年的计划,李越只要处理一些行政方面的事情就可以。
大事,有两部内监,和六扇门可以传递消息,李世隆随时都可以在路上处理。
而他们封禅的不是五岳之首,而是五岳之一的衡山。
衡山不属于岭南,但距离岭南最近。
之所以选择衡山,也是为了收拢南方的民心。
来时,不知道多少人反对,觉得李世隆应该去五岳之首的龙首山封禅。
但李世隆则是以自己功绩不够,不足以封禅龙首山为由拒绝了。
封禅并不是皇帝想封就封的,没有德行威望,功绩。
擅自封禅,会被人笑话的。
虽说自古以来,都没有皇帝来南方封禅,但历李世隆觉得,自己如果开这个先河,肯定更能被人记住。
他先封衡山,等自己干掉了北奴,让南番融合,成为至高无上的天可汗后,他再去龙首山封禅。
那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功劳盖超上古圣皇。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的激动。
“陛下,想什么事这么高兴呢?”公孙皇后见他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就知道他这会肯定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朕在想,那狗东西看到朕该是何等的惊讶!”李世隆手摁在腰带上,“一定要狠狠抽他一顿。”
公孙皇后捂嘴笑了起来,“跟小孩打架似的,这么记仇,出门封禅还不许别人告诉景云!”
“那小子拐跑了父皇还有朕的闺女,揍不死他。”
李世隆哼了一声,一想到李源信中所写,他这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
养大这些闺女容易吗?
乖巧听话漂亮懂事的几个,全都被那狗东西给搂走了。
“你就不怕几个闺女跪在你脚边哭?”公孙皇后道。
李世隆顿时发愁了,一想想那画面,他就恨得咬牙切齿,“不管,打死算逑!”
“行了行了,就别怄气了。”公孙皇后连忙给他顺气,别看李世隆嘴上说的恨,可为了秦墨还真是煞费苦心,哪个皇帝跑南方封禅过?
李世隆就来了。
打南番,迎靖安,灭吐谷浑,收倭州,开海贸,修隶直道,开商道,降赋税,逐渐取缔徭役,灭世家,下远洋。
武德充沛,威震四海,大兴文治,给寒门平民跻身之途,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劳。
李世隆早就有足够的资格去龙首山封禅了。
可他还是一意孤行,跑衡山来了,还不是因为秦墨的婚事?
别看他嘴上骂的比谁都凶,心里却比谁都惦记。
那点小心思,骗骗别人还行,哪里骗的了她。
“谁怄气了,那臭小子要是不给朕一个说法,朕就......”
“怎的,你还不嫁了?”
“朕说不嫁有用吗?父皇都开口了,写的小说都传遍京城了,什么醉打金枝,新醉打金枝,天下人都知道了。
父皇这么写,恐怕朕的小白菜,早都被祸祸完了!”李世隆也是伤神,秦墨的确是不喜欢功劳,也不喜欢权利。
但他喜欢女人呐,还专挑他闺女下手。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念奴,这次回去,咱可要把小十九给看好咯,千万不要让他们在接触了。”
“陛下,小十九懂什么,别担心,没事的!”
“谁说朕担心小十九了,朕担心的,是那个狗东西!”
第九百一十五章 老爷子是底线!
很快,李世隆就到了衡山,封禅结束之后,就借着巡游天下名声的由头,一路往高凉郡走。
大军速度很快,十二月初五就来到了海边。
秦墨这会儿正在做最后的布置,整个海边度假村,入眼之处,尽是红色。
鲜花夹道,红毯做路,风铃挂在屋檐之下,风吹过,铃铃铃地响。
红纸剪成的喜字贴的到处都是。
秦墨带着高要在晃悠,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也满意的点点头,“到时候,咱们在海滩上举办沙滩婚礼,肯定特别有意思!”
正说着呢,李剑歌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都督,有人要见您,让您去路口迎接!”
“谁啊?”秦墨皱起眉头,“谁这么大架子,要我接?”
“来人是您长辈!”
“老秦到了?”秦墨摸了摸下巴,“可以嘛,居然提前两天到了。”
他也没多想,匆匆跑过去迎接。
自己把老秦一个人丢家里,他肯定生气了,才会傲娇的让自己去接。
也不知道勇猛,大宝他们几个来了没。
他都好久没看到那几个活宝了,想的紧。
匆匆骑马来到路口,秦墨道:“怎么人影儿都没有?”
“您等等,应该马上就到了!”李剑歌说了句,就牵过秦墨的马,走到了一边。
秦墨也没说什么,拿出烟,蹲路边,抽了起来。
接连抽了两根,他才听到马蹄声,连忙熄灭烟,“来了!”
紧跟,马蹄声绵绵不绝,打头的,是身着重甲的骑兵。
还有代表大乾皇帝的龙旗。
秦墨都懵了,转头看向李剑歌,上去就是一脚,“你爷爷的,陛下来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
李剑歌苦笑道:“都督,陛,陛下早先就出宫去衡山封禅了,下旨不许我们透露消息,否则就治罪,说是要给您一个惊喜!”
“封禅?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不知道?”
秦墨咬牙切齿,“这老六,劳民伤财,刚有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真行!”
再说了,哪有封禅来衡山的,这不明摆着冲他来的吗。
李剑歌浑身一颤,这是他能听的话吗?
“抱歉,都督,卑职也不想的!”
“狗东西,这哪里是惊喜,这分明是来弄我的!”
秦墨心里有点慌,毕竟自己又搂了老六的闺女,还没有经过他同意。
现在,他手已经摁在腰带上了吧?
肯定是这样!
“完了完了,他多恨我啊,封禅都不去龙首山,这次肯定被他抽死!”秦墨急的踱步,然后对李剑歌道:“你抓紧把我三姐她们全都叫过来,记住了,孩子也要抱过来,一个都不要落下,知道不?
等等,最好把我姑母,丈母娘也叫来,这样比较稳妥一点!
太上皇那边也说一声,就说陛下叫他过来。”
没办法了,要是老六揍他,他就让媳妇儿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哭。
再不济,靖安公主肯定会护着他。
老爷子是底线,他往那里一站,老六也得跪!
想到这里,秦墨这才有了安全感。
李剑歌一咬牙,点点头,骑着马飞快的走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秦相如跟尉迟信雄骑着马带着大部队过来了。
“秦老狗,你儿子来接你了!”尉迟信雄很是不爽,大过年的还跑外头,算时间,过年都回不去了。
“老夫看不见?就你长了眼?”秦相如哼了一声,下令,停步,下马。
秦墨看到老秦,强挤出一个微笑,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爹啊,我想死你了!”
“你想老子,还让老子一个人在家里?你知道这两个多月,老子是怎么过来的吗?”秦相如气咬牙切齿。
“跟嬷嬷过的?”
秦相如一巴掌抽在秦墨脑袋上,“放屁!”
秦墨捂着脑袋,委屈的不行。
“秦墨,恭喜你啊,又做新郎了,你那小身板,压得住吗?”尉迟信雄阴阳怪气的道。
“谢了,尉迟伯父,又劳你破费了,我这身板杠杠的,你要不信,把你闺女介绍我认识一下!”秦墨挤眉弄眼道。
尉迟信雄当时脸就黑了。
一旁的柳成虎提醒道:“景云,他闺女可比他还壮,脸黑腚大,一般人可吃不住!“
“没事,我介绍给小柳!”
柳成虎苦笑一声,“你小子,还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老子晚点老子再收拾你,快去给陛下还有娘娘请安!”秦相如一脚踹秦墨的屁股上。
“行,爹,有了孙子,儿子就成草了!”秦墨为了故意拖延时间,刺激老秦道:“看来咱两的父子情也到头了!”
秦相如攥着马鞭,额头青筋暴起。
“老秦,别忍着,揍他!”尉迟信雄怂恿道:“倒反天罡的玩意,不打不成器!”
“你连器胚都教不出来,少管我家事!”秦相如蔑视道。
“秦老狗,某要与你决斗!”尉迟信雄火的很。
一旁的李存功连忙拉住了他,“行了,人家老秦教孩子,关你屁事,自己孩子都没教明白,你就别插嘴了!”
说着,李存功提醒道:“景云呐,你抓紧去跟陛下跟娘娘请安,不能失了礼数了!”
“没事,好久没见你们了,我跟你们唠唠!”秦墨嘿嘿一笑,就往里走,这一路上都是熟人。
姬至圣,杜敬明,余伯施,甚至,连提前退休的窦玄龄都来了。
“秀儿,老杜,老余,老窦......好久不见!”秦墨也是挨个拱手,皇帝封禅,能跟着一起封禅的,也是要载入史册,名流千古的。
一般人,连跟随的资格都没有。
几人也都是拱手还礼,然后就被秦墨拉着一通唠嗑!
一个个都懵了,姬至圣都被他给说烦了,“某不与你这个奸诈小人说话!”
杜敬明:“你别废话了,老夫看到你就头疼!”
余伯施:“莫挨老子!”
窦玄龄笑眯眯的压着声音对秦墨道:“你再拖延时间等救兵是吧?告诉你,陛下现在气的很,你要遭殃了!”
秦墨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就听冯谨从御车中探出头来,“驸马都尉,陛下叫你!”
“老冯,你跟父皇说一下,老姬拉着我唠嗑,不让我走,我唠完就过去!”秦墨扯着嗓子喊道。
第九百一十六章 大老六吃小老六!
姬至圣懵了,旋即大骂道:“你你你,放屁,我才没拉你!”
车里的李世隆也火冒三丈,“他当朕是瞎子吗,明明是他拉着人家唠!”
公孙皇后苦笑道:“陛下,他估计是怕你,不敢来!”
“他不过来,难道要朕下去见他?”李世隆本来都想好了,揍秦墨一顿,在骂一顿,出出气,就算了。
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他总不能嘎了秦墨吧?
秦墨倒好,磨磨唧唧的,就是不过来。
他手里攥着腰带傻等,很尴尬的。
就在这时,李玉澜等人到了,一个个抱着娃娃从马车上下来。
靖安公主,齐王妃,也都来了。
秦墨等的靠山总算到了,一拍大腿,撇下姬至圣几个人,撒丫子跑了过去,“姑母,岳母大人,宝贝老婆们,你们总算来了!”
“走,去跟皇兄请安!”靖安公主带着齐王妃就往前走。
看到这一大帮女人孩子,那些文武官员,都纷纷下马行礼。
“参见公主!”
“嗯,免礼!”靖安公主点点头。
秦墨踮起脚往马车里看了看,没想到李源还真来了,恰好这时,魏忠探出头来,冲着秦墨招手,“驸马都尉,太上皇叫您!”
秦墨连忙上了马车,就看到李源黑着脸,“他李二真行,让老子接儿子!”
“老爷子,是我让你来的!”秦墨道。
“你少给他打掩护,他厉害了,封禅了,我这个老皇帝,还不得给他这个千古一帝见礼?”
“老爷子,您也封禅过,还是第四位封禅龙首山的皇帝!”秦墨说道,可李源压根听不进去。
秦墨心想,这可不是他不解释,是老爷子压根就不听解释!
“魏老狗,你去问问李二,是要让朕去给他请安,还是他来给朕请安!”
“是,太上皇!”
“老爷子,我也去!”
“你在这里陪爷!”李源哼了一声,“这才刚打完仗,就迫不及待的封禅,劳民伤财,昏君!
不过算他有自知之明,还知道封衡山,不敢跟老子比肩!”
而此时,靖安公主带着一大帮人来请安。
李世隆也是连忙下车,看着女儿外孙子,心情也好了点。
公孙皇后也很宠这些孩子,特别是火麟儿,抱在手上,亲了又亲。
李丽珍带着小十九,站在一旁,低着脑袋,都不敢看他们。
心中是既害羞,又害怕。
李世隆扫了一眼,脸色一沉,“景云呢,又跑哪儿去了!”
“在父皇车上呢!”靖安公主道。
“真行!”李世隆肺都要气炸了,“居然把父皇也叫来了!”
这狗东西,为了躲他,连李源都搬出来了。
偏偏他还没有办法,总不能让李源过来给自己请安吧?
正想着呢,魏忠就过来了,把李源的话转述了一遍,李世隆彻底炸了。
“呵呵,好,朕这就去请安!”李世隆冷笑连连。
高士莲咽了咽口水,上一次皇帝露出这表情,还是郑家灭族的时候。
这小祖宗哟,就算要犯错,也没必要整这么大的阵仗吧?
高士莲以为,秦墨这么做,是故意犯错,抵消他的功劳。
办法是好,就是费腰带!
也不知他能不能扛住!
李世隆冷着脸往前走。
公孙皇后点了点李丽珍得额头,拉着她跟了上去。
靖安公主也不傻,连忙招手,“快,跟上去!”
李玉澜从秦相如的手里把风哥儿抱了过来,“公爹,孩子我先抱走了,有用!”
秦相如晚上做梦都梦到这些大孙子,孩子被抱走,他也急忙追了上去。
很快,李世隆就来到了李源这边。
秦墨连忙行礼:“小婿参见父皇!”
看到秦墨,李世隆感觉自己快忍不住了,“你还有脸叫朕父皇?”
“没脸就不能叫了吗?”
李世隆都被这狗东西给气笑了,他手摁在了腰带上,心想,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要狠狠教训这狗东西!
正打算暴起的时候。
李源拍响了桌子,“行,李二,你现在封禅了,了不起了,出个门,还要让朕跑过来给你请安是吗?”
“父皇,儿臣没让您过来,是这狗东西......”
“你少栽赃景云!”李源气呼呼的道:“朕让你悄悄过来,不要告诉景云,给景云一个惊喜。
你倒好,派头十足,还提前把景云叫过来。
你那是叫景云吗?
你是在点朕呐!
是不是觉得自己封禅就厉害了?就可以骑在你爹的脑袋上了?”
秦墨都懵了,是李源叫李世隆来的?
原来李源才是大老六!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哪里是惊喜,这是惊吓还差不多!
李世隆急忙解释,“父皇,您相信我,我真没这意思!”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朕精心准备的礼物,你就这样给破坏了!”李源火的很:“看到朕也不行礼,你还要朕先参见你是吗?”
李世隆连忙行礼,“儿臣绝无这个意思!”
“朕不想听你解释,反正你弄得朕很不高兴,很不爽!”李源道:“也是,人老了,没什么用了,说话也讲不听了。”
李世隆又委屈又心累,“儿臣真没这个意思!”
公孙皇后看着秦墨,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真行,把李世隆吃的死死的。
眼看李源越说越离谱,越说越生气,公孙皇后也连忙上来打圆场,“父皇,二郎没有这个意思,您消消气!”
“你让朕如何消气,朕千叮咛,万嘱咐的,特意让他慢点,等大婚当日的时候,再给景云一个惊喜,就算我这个当爷的人给他的礼物。
他李二倒好,提早了两三日过来。
还背着朕把景云叫过来,你说,他眼里哪里还有朕?”
李源脸都气红了,手都开始发颤。
秦墨一看不对,连忙安抚道:“老爷子,这礼物我很喜欢,我也很惊喜,您消消火,别跟父皇一般见识!”
李世隆见李源气成这样,也是懊悔,“父皇,儿臣错了!”
而这时候,马车外的靖安公主带着一干人劝道:“父皇,您消消火,原谅皇兄吧!”
“皇爷爷,父皇也是无心之过,您消消气!”
李玉澜跟李玉漱抱着孩子上车,然后对两个小家伙道:“快,让太祖别生气!”
两个小东西咿咿呀呀的,张开手索抱。
李源看到两个可爱的小家伙,还真就消气了,“哼,看在这么多人给你求情的份上,朕就原谅你!”
“谢父皇!”李世隆长拜到地,起身时,也有些发蒙。
这不对啊。
他明明过来揍秦墨的,怎么反过来全是他的错了?
秦墨憋着笑,这剧本,他也没想到。
这就叫,大老六,吃小老六!
第九百一十七章 你拿什么当聘礼?
“回去吧,看你就来气!”李源哼了一声,都懒得看他。
李世隆无奈的叹了口气,见秦墨憋着笑,鼻子都气歪了,一咬牙,趁着他不备,一脚将秦墨踹翻在地。
“哎哟!”
秦墨趴在了地上,“老爷子,他他,他不讲武德,他偷袭我!”
“混账东西,当着朕的面还敢欺负朕的孙女婿!”李源火的很,直接抽出了腰带。
李世隆咽了咽口水,飞快的跑下车,“父皇,丈人揍女婿,天经地义!”
李源咬牙道:“老子揍儿子,同样天经地义!”
魏忠连忙追了上去,“太上皇,您慢着点!”
李存功等人急忙跑过来,拦住了李源,“太上皇,消消火!”
“滚开,朕教训自己儿子,有你们什么事?”李源怒声道。
李世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一旁偷笑的秦相如,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打不了儿子,那就打他老子。
啪!
“哎哟,陛下,您好好的打臣作甚!”秦相如疼的直嘬牙花子。
“子债父偿!”李世隆上火道。
“那逆子犯错,又不是臣犯错!”秦相如被打的抱头鼠窜。
公孙皇后带人过去,现场已经乱成一片。
再看罪魁祸首,抱着大儿子,搂着美娇妻。
她也是苦笑连连,连忙去劝李世隆。
李玉漱道:“父皇好像在打公爹啊!”
“我爹身子骨硬朗,挨两下不妨事,他多挨两下,以后我就少挨几下!”秦墨道。
好一会儿,这场闹剧才平息。
李源被靖安公主劝了回去,秦相如被抽的直抽凉气。
李世隆发了火,心气儿也顺了。
高士莲连忙递水,“陛下,太上皇没打中您吧?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就挨了一下!”李世隆摆摆手,李源那一腰带,正好抽在他屁股上,疼倒是还好,就是有点丢人。
“太上皇也是,您作为一国之主,怎么能随便抽呢!”高士莲故意说道。
李世隆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高士莲踹倒在地上,“你懂个屁,朕这个年纪还有爹打,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
高士莲急忙跪在地上,“奴婢从小就没父母,不理解这个,请陛下恕罪!”
李世隆踹了这一脚后,心中那最后一丝不爽也没了,“下次再敢啰嗦,朕剐了你!”
“谢陛下圣恩!”高士莲叩首,心中也松了口气,暗暗观察李世隆的表情,确定他不生气后,想道:“好了,小祖宗可算是躲过一劫了。”
很快,大部队就来到了度假村。
李世隆也是被眼前的景致给彻底吸引住了,尉迟信雄更像是乡巴佬进村一样,“景云呐,我们住哪儿?”
秦墨抱着风哥儿,刚才他被老秦揍了一顿,正烦着呢,恹恹道:“没人的房子,你们随意住!”
公孙皇后则道:“还是南国好,气候温润,要是在京城,现在都大雪连天了。”
李世隆点点头,斜睨了一眼秦墨,“那朕住哪儿?”
秦墨指着李源旁边的房子,“就那栋外面涂着金黄色墙漆的,就是了!”
“嗯,朕这一路累了,你去搞两个拿手菜,送朕这边来。”李世隆哼了一声,大摇大摆走了上去。
等李世隆进入房子,其他人都撒丫子跑去占房子了。
老秦就别提了,拉着秦秀英就去腻咕腻咕了。
晚上,秦墨在海边举办了盛大的篝火晚会。
李世隆心情还挺好的,离开皇宫,他笑容都多了。
篝火晚会后,李世隆把秦墨叫去了书房,看秦墨站的远远的,李世隆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朕会吃人吗?”
“父皇,有话好说,您先把手从腰带上放下来!”秦墨干笑道。
“快过来,给朕泡茶!”李世隆的手从腰带落下,“再杵着,揍死你!”
秦墨连忙过去,坐的笔直,乖乖的给李世隆泡茶。
“按照老规矩,朕既然允你娶六儿,你总要给朕下聘对吧?”李世隆 咬牙切齿道:“这是朕嫁你的第三个闺女,你总要给朕准备足够塞住天下人悠悠之口的厚礼吧?
你可真行,伙同太上皇,写什么小说,还发去京城,让那些说书的宣传!
把朕的脸都丢尽了!”
“父皇,我是冤枉的,那是老爷子自己写的!”
“你少放屁,肯定是你蛊惑父皇写的,否则父皇怎么会写这种烂本子?”李世隆气的拍桌子,震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父皇,我真没!”秦墨叫起了撞天屈。
“反正那茶楼有你的股份,你少给朕装无辜!”李世隆哼了一声,“说吧,你打算给朕什么聘礼,要是聘礼达不到朕的要求,六儿你就别娶了。
到时候朕就写个‘铡驸马’的本子,也不是不行!”
秦墨顿时感觉脖子凉飕飕的,“父皇,要不我拿一百万银子当聘礼如何?”
“朕不差银子!”李世隆道。
“那要不岭南发展银行,我再多给您半成股?”
“朕说了,朕现在不缺银子!”李世隆喝了一口茶,“朕记得某人,可是说过,要让朕当那个什么天.....什么来着!”
“天可汗!”
“朕还以为你忘了呢!”李世隆冷笑道:“真快,一眨眼的功夫,都过去三四年了,可朕连天可汗的影子都没看到!“
“那小婿争取在三年内,让南番加入大乾行不?”
李世隆笑而不语!
“不是吧,这都不行?那,那要不,把高力打下来?”
李世隆抿着嘴,还是不说话!
“父皇,做人要凭良心一点,不能太过分!”秦墨咬牙道:“五年内,让室丹和吉鞨加入大乾,行不?”
李世隆脸上多了一丝笑意,依旧不吭声。
秦墨当时就跳脚了,“不会还要让我把北奴打下来吧?父皇,你心也太黑了,那还不累死我?”
“这可是你说的,朕可没逼你!”李世隆就喜欢看秦墨吃瘪的样子。
“父皇,不带你这样玩的。”秦墨苦着脸。
“你让朕当天可汗,朕许你大乾亲王。
倭州,南番,高力,室丹,吉鞨,乃至北奴,这几处地方你随意选!”李世隆很是认真的说道。
之前,他许诺秦墨,将高力当做秦墨的封地。
可现在,他开出了更丰厚的条件!
第九百一十八章 忽悠,接着忽悠!
秦墨听到这话,心里没有高兴,反而觉得有些害怕。
郡王就算了,亲王可能吗?
就算是平行世界的大唐,那也是到了皇朝中后期,为了制衡,才册封了不少异姓王。
而且,北奴多大?
那几乎是大乾一半的国土了。
虽说草原贫瘠,但是在秦墨的手里,能玩出花来。
室丹和吉鞨,太过偏远,虽说黑土地肥沃,可那边的冬天太漫长了,最低气温估计都零下20°了。
京城的冬天是秦墨承受的极限,去那边,他肯定受不了。
南番平均海拔比另一个世界高,也不可能去。
倭州那鬼地方,隔三差五台风地震,要不就火山喷发,没半点安全感。
想到这里,秦墨道:“父皇,您也太相信我了,我又不是神,万一失手了咋办!”
“失不了手,朕心里有数,虽说大乾国税还是入不敷出,粮食也减产,但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总体上,大乾的财政收入,兵力,民生,都是在提升的。”
李世隆道:“朕也不是逼你,只是上次受伤后,朕的身体,精力,也大不如前了。
所以,真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为子孙后代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域。
这广袤的疆域,足够让大乾的后代子孙,享用三四百年。
就算那时候,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朕也相信,子孙后代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你说过的,土地越大,矛盾出现的就越慢。
因为人口增长是有时限的。
而且,承乾说海外还有大量的无主土地,那里现在都插上了界碑,是我大乾的国土。
你也别害怕,觉得朕让你做亲王,是要杀你,或者要对你秦族下手。
那你就小瞧朕了!”
秦墨挠挠头,“小婿没这个意思!”
“你没这个意思,别人会这么想,这世道变了,要是抱着旧法不变,迟早要出事的。
大乾的国土太大,人太少,你之前说,节度使和都护府只能作为一时的手段,朕一直都记得。
若只是纯粹的将土地打下来,对现在的大乾而言,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守住这片土地,成为可以供我大乾子民休养生息的乐园。”
李世隆叹了口气,“朕想了很久,翻遍了史记,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制度。
朕心里愁啊,不打这仗,那仗肯定是要留给子孙打的。
现在打了,又劳民伤财,难以消化。
日后尾大不掉,所耗更多。”
秦墨点点头,就像大唐后期,滥用节度使,这才导致安禄山之乱。
而现在,藩王制度虽然还在,却也削的差不多了。
让那些世袭罔替的国公镇守,时间一久,必然会滋生土皇帝。
借用明朝的卫所制,肯定也不行,只不过是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坑而已。
大宋的军农分离,募兵制倒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
“景云,你有办法吗?”李世隆问道。
秦墨摇摇头,“父皇,我哪有那么聪明,就算有主意,那也是以前我爹跟我说的,再加上我跟老八一起商议。
而且这件事牵扯太广,涉及到的不仅仅是一地,而是关系到大乾未来,还是需要大家一起商量的。”
李世隆叹了口气,秦墨说的也没错,这件事,的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定下来的。
一个制度的诞生,往往伴随着另一个制度的落幕。
旧制度上的人,已经形成了利益链,必然会反对的。
一般这种时候,有两种办法,肃清利益链,或者对外开战转移目标。
世家门阀,就是旧制度的获利者,当他们尾大不掉,形成祸患的时候,被淘汰,就是必然。
“那你好好想想,趁着朕还在这里,给朕一个答复!”李世隆道。
“父皇,我能不能提个建议?”
“说!”
“等您当了天可汗,我能退休不,就真正意义上的退休,再不入朝堂的那种。
我也不想当什么王,半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在秦庄教学,栽培粮食种子,发展科技,顺便写写小说什么的。
您要是想我了,就把我召进宫,我就进宫给您做两个菜,陪您小酌两杯。
您高兴,我也高兴,省的天天让我东奔西走的!”
秦墨道:“我也不想离开京城,这里是我的家,去那些的地方,我肯定水土不服。
我总不能拖家带口的,带着老婆孩子跟我一起受罪吧?
真的,小婿的愿望就是英年退休。
上班对我来说,太痛苦了。”
秦墨现在半点不在意功劳,爵位。
退休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他退休了,这天下,又有谁敢轻瞧他?
照样快活无边。
李世隆都无语了,像秦墨这么懒散,又不喜欢权力的年轻人,他是真没看过。
可想想也是,秦墨一直都这样,要是能偷懒,绝不上进。
“父皇,您可不能说我不上进,这两年,我也为大乾立过功,流过血,我,我是功臣!”
秦墨昂着脑袋,“您想想,我天天工作这么痛苦,不情不愿的,心情不好,做事肯定就不行。
要是天天在家玩,心情好,要是碰上什么事,想问题都更全面。
再说了,我教孩子,培育良种,发展科技,那都是为了大乾的未来。
看起来,我是在玩,实际上,这都是为了大乾的江山万年啊。”
李世隆下意识的点点头,可旋即,他就反应过来,“你少放屁,年纪轻轻的就退休,你爹都没退休,你好意思说这话?”
“我爹身子骨硬朗,活个七八十不成问题,他最起码还可以给您打工二三十年,有他就行了。
我这个当儿子的,也不忍心看他在家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您想,姜还是老的辣,我都是我爹教的,他办法肯定比我多的多。
所以,有我没我都一样。
等以后我爹退休了,我也休息够了,那时候也成熟了,考虑问题也全面了,多好!”
李世隆眼神复杂的看着秦墨,虽然知道这小子在忽悠他,可莫名的觉得有道理。
“难道你觉得,朕会对你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
第九百一十九章 肺腑之言
秦墨挠挠头,“父皇会吗?”
“不会!”李世隆重重的道:“你是朕的女婿,是皇子师,是大乾的中流砥柱。
守江山,治江山,远比打江山难的多。
难道,你当朕是瞎子,看不见你立下的功劳?
大乾已经打开了盛世的门,朕又怎么会再关上?
这艘大船,已经驶向了未来,那是上古圣皇描述的世界。
朕心里没底,也不知道未来当如何。
所以,朕需要你的帮助,为朕扶好大乾这艘船。
你害怕朕吃了你,那朕现在告诉你,不会!“
秦墨看着李世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李世隆说这种话,帝王向来不交心,因为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注定他是孤家寡人。
可凡事也有例外的。
比如大魔法师,中兴之主,完美无缺,史学家都找不到喷他的地方。
因为这家伙又自律又不好色,还宅心仁厚。
将所有的从龙功臣,都安排妥善,善始善终。
老六虽说心胸广阔,可还是杀人的,别看他笑眯眯的,杀起人来,杀鸡崽似的。
很多时候,他看起来懦弱受委屈,但他实在是帝王心术巅峰造极的主儿。
秦墨为啥不怕,还不是他劣迹斑斑,有功劳,也有劣迹,家中又没什么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随着自己功劳渐大,秦族人开始在官场崭露头角,他又娶了这么多公主郡主。
白不易和元大真扶他做了开山祖师,民望渐长,新学在岭南,甚至有取代儒家的迹象。
他要是还身居高位,迟早出事。
很多皇帝晚年是很昏聩的,比如,李隆基,半生英明,半生昏聩。
平行世界的老六晚年寻仙访道,追求长生,也挺昏聩的。
就因为一句谣言,就斩杀了凌烟阁功臣张亮,关键人家还承认误杀了。
可那又如何,误杀了就误杀了呗,转手就将一个帮张亮说话小官给提到了刑部侍郎,秀的让人头皮发麻。
“父皇,小婿从没这么想过!”
“放屁,你少在这里给朕打马虎眼!”李世隆怎么听不出秦墨话里的敷衍,“现在是一个丈人对女婿说话,而不是皇帝对臣子。
朕不希望女儿们守寡,这是其一。
朕做天可汗,若天可汗连一个从小在朕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功臣都容纳不了,那还算个屁的天可汗,这是其二。
若朕要杀你,不管你哪只脚踏进门都有错,或者说,你错没错,都不重要,朕要举刀,总能找到理由的,这是其三。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牢牢给朕记住。
朕希望百年之后,你能替太上皇跟朕扶灵。
他日朕不在了,你要帮朕,好好照看大乾。
跟着朕一起打天下的臣子终究是老了。
新一代还没成长,天下越大,担子越大。
人口越多,意味着向你伸手要饭吃的百姓就越多。
你要扶好这些人,你要告诉新皇帝,要把朕的子民都喂的饱饱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你曾经说给朕的话。
现在朕也送你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你记住了吗?”
李世隆死死的盯着秦墨,“看着朕的眼睛说!”
秦墨看着李世隆,他眼神很诚恳,语气也是发自肺腑,一个皇帝能如此掏心掏肺的说这番话,女婿也好,臣子也好,他都输了。
就算李世隆杀千万人,都不曾杀他,这好,他得认!
难道李玉澜,李玉漱,李丽珍是假的?
“你记住了没?”李世隆再次问道。
秦墨重重的点点头,“记住了!”
“所以你别在朕面前玩自污那一套,朕看着烦!”李世隆道:“你要是不好好帮朕,朕就把这些个女儿侄女外甥女,全都收回来。
转头就把她们许配给别人,大乾的公主郡主,从来都不愁嫁。
让你的儿子,叫别人爹,给别人养老送终!”
“父皇,你也太狠了吧,那我得戴多少帽子啊!”秦墨苦着脸道。
“知道怕就好!”李世隆给他倒了杯水压压惊,“咱先打高力,再收南番,最后拿下北奴。
如果现在就收下南番,北奴必然会动手。
高力和北奴结兄弟之盟,肯定会侵扰东北,到时候两面开战,消耗甚大。
拿下高力之后,东北连成一片,又有室丹和吉鞨相助,北奴要动手,也要掂量一二。
咱们再借北奴之势压迫南番,能够大大减断南番回归的时间。
南番融乾之后,怎么打,那就是咱们说了算。
到时候,三面进军,灭了北奴,自此,四方再无敌手!”
老六军事才能还是非常强的,这的确是最稳妥,消耗最小的方案。
只要操作的当,拿下高力,黄罗,万济,还是很轻松的。
而且,高力那边现在不是在打战吗。
高力和万济联合攻打黄罗,想了想,他说道:“父皇,现在黄罗应该还没被高力和万济打败吧?”
“还没有,黄罗王还算有能力,这么久了,三方打的有来有回的!“李世隆道。
“最好让人接触一下,卖一批咱们不要的武器给黄罗,赚一笔银子,又能够消耗三方。”秦墨说道。
“卖武器?”李世隆皱起眉头,“可是黄罗没人过来求救!”
“咱们做生意,又不是建交,让他们打久一点,打的越凶越好,等黄罗占据上风了,咱们再把武器卖给万济。
总之谁弱小,咱卖给谁,最好让室丹和吉鞨那边出面,迷惑他们,咱们大乾不要出面!”
李世隆想了想,“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既不落人口舌,赚银子的同时,还能够消耗三方。
只不过买装备会不会不太好?”
“那些淘汰的刀剑盔甲多卖些,适当的时候,咱们甚至可以卖一些淘汰的手雷。
反正初代的手雷,威力也小,对咱们构不成威胁。
他们也不知道火药配方,给了也无妨。
小婿记得,今年咱不是恰好赏了一批没什么用的手雷给室丹和吉鞨吗,正好掩人耳目。
要是黄罗王懂事,上书融合大乾,咱们都不用派兵,这又省下了大量的粮食和钱银,用来发展民生,难道不香吗?”
“有道理!”李世隆捋了捋胡须,“那这件事你来操办,你要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这三国,朕重赏!”
第九百二十章 除了幽默,都是纯真!
“别,父皇,别重赏了,我现在听到这两字就打脑壳!”
秦墨无奈道:“您要真想给我赏赐,就让我退休,我也是发自内心的。
我这个人,除了有点幽默之外,剩下的都是纯真,真的搞不赢朝堂上那些老银币的。
这事儿小婿接了,是女婿帮丈人,也是帮我未来登基的舅子。”
说着,秦墨起身,长拜到地,“请父皇成全!”
李世隆头疼的很,“刚才跟你说了一大堆,都白说了?
你要是立大功,突然就辞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对你怎么了!”
“我爹不是还在嘛,您就往死里封赏他,儿功父享,天经地义!”秦墨不经意瞥了一旁的高士莲,高士莲也是暗暗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就对咯。
也许皇帝现在是诚恳的,但是鬼知道以后他怎么想。
伴君如伴虎,自古都是这么说的。
暂时性的退出朝堂,才是明智之举。
反正秦墨还年轻。
李世隆起码还能当十年皇帝,等李世隆老了,新皇也上位了。
那时候没有官身的秦墨,还不是随意封赏?
秦墨这一招,连高士莲都没想到,这可比犯错要高级的多。
直接釜底抽薪,以退为进,既打消了皇帝的疑心,又让新皇有足够的封赏空间。
功劳什么的,屁都不是,真正的好处,秦墨早就搂完了。
抱着功劳沾沾自喜的都是蠢货!
想到这里,高士莲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
秦墨见高士莲竖大拇指,就知道自己做的没错。
李世隆起身,火的很,一脚就揣在了秦墨的屁股上,“滚滚滚,朕看到你就来气,不长进的东西!”
秦墨跳了起来,捂着屁股,“那父皇,我就当您同意了,狗的猫宁,父皇!”
说完,秦墨撒丫子跑开了。
“陛下,消消气,奴婢觉得,驸马都尉也不是自污,他是真的懒!”高士莲不动声色的道:“有些人就是坐不住,跟屁股上抹了油似的,您想想,他可是在大朝会都能听睡着的主儿!”
李世隆哼了一声,“所以朕说他不长进,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跟犟驴一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他走到阳台上,看着海面,不由道:“算了,他不愿意入朝堂那就不入吧,反正照样都能办事,也省的朕天天督促他!”
高士莲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这件事,妥了!
而另一边,公孙皇后把李玉漱,李玉澜两人叫了过来,李丽珍则站在中间,颇有一种三堂会审的意思。
李丽珍绞着手,心里紧张的很。
这些日子,她都不好意思直面李玉澜两人。
“丽珍,你实话告诉母后,你是不是跟景云,那个了?”
公孙皇后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李丽珍心提到了嗓子眼,脸更是通红。
她脑袋都快垂到胸前了,眼角的余光,却还在偷瞄李玉澜二人。
“我,我......我.....”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公孙皇后叹了口气,“那白布你准备了吧?那是要记起来的,要不然以后说不清楚。
算时间,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你要是不承认,若是有了,算谁的?”
“母后,我,我备了!”李丽珍都快羞哭了。
“六妹,你别紧张,母后叫你过来,也不是要责怪你。”李玉澜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道:“现在婚事已定,有些事情,得说清楚。
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是没有正妻,平妻之分的。
所以你嫁过来,千万不要提这件事!
免得伤了大家的情义!“
李丽珍那里敢提这事儿,连忙道:“三姐,我不在乎!”
“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事情,咱们都是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我自然希望咱们可以和和美美的。”
李玉漱也道:“六姐,憨子最不喜欢别人争宠,那会破坏家庭团结,你也千万别拉帮结派的,暗地里使性子!”
“我,我不会的!”李丽珍连连摇头。
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李玉漱拉住了她的手,“六姐,这不是立规矩,咱们三姐妹,把憨子照顾好,比什么都重要,要是内部不团结,让别人笑话!”
公孙皇后也道:“在岭南办婚礼,的确委屈你了,不过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你可别怪母后,没有给你更好的选择!”
李丽珍连忙跪在地上,“儿臣谢母后给儿臣自己选择的机会,儿臣心中除了感谢,便是感激,也不会让母后失望,必然跟三姐七妹好好学习为人妇,上孝公爹,中敬郎君,下友姐妹。”
她很清楚,李世隆曾几次想将她许配给别人,是公孙皇后拦下了,否则她早就做了他人妇。
哪有现在的快活。
公孙皇后点点头,“这一次婚礼,你要跟清河一起办,你父皇的意思是,下嫁,而且,低调起见,就不重新给你立公主府了。”
“儿臣明白!”
李玉澜和李玉漱都是有公主府的,就连嫁出去的李传玉和李丽瑶都得到了新赠的公主府。
就她没有。
说心里不失落,是假的。
可李丽珍不后悔。
若不能嫁自己钟爱的人,就算给自己十座,百座公主府,她也不会高兴。
李玉澜拍了拍她的手,小声道:“你别难过,咱们家最不缺这东西,郎君给咱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产业,这些产业的收入,别说一座公主府,就是十座百座都抵不上。”
李丽珍对产业没概念,但李玉澜这么说,肯定不会骗她的。
随后,公孙皇后又交代了李丽珍一些事,就让她们离开了。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十二月初八这天。
让秦墨失望的是,勇猛他们的礼虽然到了,但是因为身兼要职,根本走不脱。
但好在这天,天公作美,万里无云,风也轻柔。
整个度假村,也是人声鼎沸。
秦墨穿着红色的喜服,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度假村乱窜。
谁看了他都敢打趣他两句,偏偏秦墨还不能生气,还要笑眯眯的散烟。
其实做新郎也挺累的。
秦墨发誓,等师姐回来了,他就锁紧腰带,再也不当新郎了。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发愁。
大醋包师姐,难哄的不得了,要是她知道自己又多讨了一个老婆,一气之下,再也不露面了怎么办?
而此时,比秦墨更发愁的是高要,看着镜子里脸上抹着白粉的自己,焦虑道:“今夜,该怎么熬啊!”
第九百二十一章 我本是女娇娥!
“哥,干嘛愁眉苦脸的?”小暖走进来,看着高要,忍不住的夸赞道:“好俊俏的后生!”
昔日,小暖在九曲之地被解救,还是骨瘦嶙峋的黄毛丫头,这两年,也是逐渐长开,成了亭亭玉立的小美人。
“你不在你嫂子哪儿,怎么跑这来了?”高要问道。
“嫂子让我过来看看你!”小暖拉住高要的手,“哥,你今天可千万别在把嫂子给打晕了,前些天,嫂子哭的可伤心了。
我知道,你心善,觉得自己给不了嫂子幸福。
可嫂子让我问你:子非鱼,安之鱼乐?”
“你不懂!”高要叹声道。
“谁说我不懂了,少把我当小孩!”
小暖很喜欢小牡丹,这些日子来,都是小牡丹照顾她,让从小就没有父母的小暖,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我今晚就睡厢房守着,你要是还打晕嫂子,看我以后还理你不!”小姑娘攥着粉拳,皱着鼻子威胁道。
“哪有妹妹守哥哥的,不像样子!”高要哭笑不得。
“总之,话我带到了,你必须要对嫂子好!”说完,小丫头就跑开了。
这时,一个下人过来道:“小高公公,少爷叫你!”
“来了!“
高要应了句,连忙找到秦墨,“少爷,您叫我?”
秦墨上下打量着高要,没忍住笑了起来,“哟,这哪儿来的俊新郎!”
高要脸红的厉害,不过脸上的白粉涂的太厚,也看不出来,“少爷比我俊多了!”
“少爷我是天下第一俊俏,你就是天下第二!”秦墨这会儿也是忙里偷闲,悄悄的躲在这里抽烟,“不过,你今天可不要再把小牡丹打晕了,那是你的老婆,知道不。”
“少,少爷,您怎么知道的?”高要都傻了。
“不是小牡丹说的,是我问的小暖,你可真行,少爷给你讨老婆,这都没过门呢,你就动手,以后过门还了得?”秦墨故意板着脸,批评道:“小牡丹把家中,里里外外都照顾的这么好,你说你,不心疼人家也就算了,还打她!”
高要苦着脸,“少爷,关键我......不会啊!”
“少来这一套,你天天守着我,我那些花样你敢说你没学会?”秦墨哼哼道:“今天晚上洞房花烛夜,你可得好好的对人家。
不过你小子犟的很,所以今天晚上会有两个嬷嬷睡在厢房陪着,明天早上嬷嬷会给我打报告!”
高要慌了,怎么办,真那什么,那她身份不是彻底藏不住了?
秦墨本来还想说几句,这时魏忠过来说李源找他,就走了,留下高要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了很久,咬牙找到了高士莲,跪在地上,“干爹!”
李世隆这会儿正在海边垂钓,说是钓几条鱼讨个彩头,他被李世隆叫过来帮忙布置,难得没守在李世隆身旁。
虽说这里不是京城,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见高要着新郎装,面涂白粉,也是叹了口气,“起来吧!”
高要起身后,忐忑道:“干爹,我身份可能藏不住了,若是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向小牡丹坦白?
请干爹放心,小牡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当初高士莲把她送给秦墨,就说的很清楚,不能透露真身,一旦透露真身,必然会主仆生情。
高要的女儿身,连女人看了都要心动,更何况男人。
以秦墨的性子,必然是会纳了她。
以后秦墨要是外出,高要就不能随意跟着,那就失去保护的意义。
他当初把高要送给秦墨,就是为了贴身保护他的。
太监是残缺的人,特别是在宫里长成的小太监,内心阴暗。
所以,高士莲才选择把高要送给秦墨,也是避免这一点。
高要是女儿身,长久以往,必然日久生情。
男女之情,在某些时候是最牢靠的。
“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对景云动情了?”高士莲问道。
高要低着头,眼中满是慌乱,她违心的说道:“干爹,我,我......我没有!”
她很清楚自己的使命,也很清楚秦墨在高士莲心中的地位。
她真的特别害怕离开秦墨。
“你有!”高士莲道:“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干爹,我求您了,别把我从少爷身边赶走!”高要心慌的不行,刀山火海她都不怕。
可让她离开,秦墨,那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不是臭女冠,说走就走。
“你跟着景云这么久,景云把你当‘兄弟’,那是咱说赶走就赶走的?”高士莲指着她道:“你看你,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景云的身上,若是碰上危险,还能冷静应对?
景云是个好儿郎,你喜欢他很正常,咱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禁不住男女之情。
你这两年,也做得很好,从未暴露自己的真身。
但咱要提醒你一句,你若是现在暴露,以后想守着景云就难了!“
高要听出了高士莲话中的深意,“干爹,您不赶走我?”
“傻妞,咱手下那么多小太监,为什么偏偏选了你,你知道吗?”
高士莲道:“景云是个好归宿,但是现在还不太平,还有的是仗要打,你要守着他,直到景云退休为止。
那时候,你再来找我,我许你恢复真身。
景云呢,还是比较尊重我的。
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相信他也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但我可不敢保证,你恢复真身之后,景云就一定喜欢你。
所以,你自己心里要做好准备,倘若真身恢复,景云瞧不上你,你就再没机会守着他了!”
高士莲死死咬着嘴唇,她就是怕这个。
她身份低微,又冒充小太监,秦墨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欺骗他。
若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怕是会恨死她!
想到这里,她心乱如麻,“是,孩儿明白!”
“至于小牡丹,也是个聪明人,若是嘴不严,她也活不到现在!“
高士莲道:“但你一定要警告她,不要让她有半点不该有的念头,她到底是贼官的女儿,日后未尝不会求到你,让你给她得平冤昭雪!”
第九百二十二章 又不是男儿郎!
小牡丹是从教坊出来的,秦墨革新,给了这些教坊女子新生。
所以,小牡丹才会感恩戴德。
高要道:“小牡丹不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身边人越多,就越要注意一点,倘若连你都被麻痹了,景云的安全又如何保障?”
高士莲严肃的说道:“你万不能大意,黎明前的黑,才是最黑的,若你不能做到,就从景云身边离开!”
“孩儿明白了!”高要急忙说道。
“你要试探她,要把危险扼杀,倘若有问题,宁错杀,不放过!”高士莲道。
“是,孩儿告退!”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小牡丹也好,小暖也好,任何靠近秦墨的人,都要被重点关注,不管是谁,胆敢对秦墨不轨,杀之!
高士莲深深的看了一眼高要,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心中暗道:“孩子,不要怪爹心狠,那是你最好的归宿!
总有一天,爹会陪着皇帝陪葬的,景云,会护持你一生的!”
高士莲转过身,脸上洋溢着微笑,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
下午,迎亲的队伍从度假村头出发,百十米的距离,宾客喧闹,花团锦簇,大红地毯延伸到道路尽头。
这些,都是郑凤年等人花了大价钱搞来的,都是当世一等一的珍稀之物。
就连道路上的花,都是百里挑一的名品。
这一路上,拦路的人不知凡凡,窦遗爱跟柴荣,一人抱着一个大背篓,里面放满了碎银子,“来来来,见者有份!”
有人被银子砸个满头包,还乐呵呵的道:“鸿运当头!”
秦墨走在最前头,身穿大红衣,胸戴大红花,脸上抹着白粉,脸蛋还涂着胭脂。
周围人都说着恭喜的话。
但嫉妒的是真嫉妒。
尉迟信雄咬牙切齿,“这狗东西,命真好,二婚还能娶一公主一郡主!”
公孙无忌撇撇嘴,掸了掸手上的烟灰,算了,眼不见为净!
李世隆打着封禅的名义跑过来,还不是因为秦墨结婚?
这隆恩,大乾只此一例了。
很快,迎亲队伍就来到了李丽珍这边,各种拦路,各种催妆诗。
好在秦墨肚子里还有点存货,两首催妆诗下去,新娘的闺房门也是打开了。
李丽珍穿着浅绿喜服,所谓,红男绿女,天生一对!
秦墨有经验,冲过去,抱着李丽珍就往外跑!
李丽珍拿着扇,遮住脸,躲在秦墨的怀里,羞的不敢看人!
“抢到新娘了,快跑!”
公孙皇后都没来得及说两句,就眼睁睁看着秦墨抱着李丽珍离开,“这小子,好歹也让本宫说两句啊!”
抢到了李丽珍之后,秦墨又跑去抢李静雅。
不过李静雅比较难搞,齐王妃大马金刀的坐在闺房门口,手里握住一把刀,原本还闹哄哄的人,顿时就熄火了。
齐王则跟个小媳妇一样,站在齐王妃的旁边,但不敢挨太近,齐王妃现在很嫌弃他,说是看他就想吐!
“岳母大人,小婿来接静雅回家了,请岳母大人大开方便之门!”秦墨上前,拜了拜。
“你娶我女儿,我也不灌你酒,也不要你的催妆诗,我就说一句,日后你对我女儿不好,我必提刀剁了你!”
秦墨咽了口唾沫,齐王妃可是连他爹都揍的人,下手半点也不含糊的那种。
“岳母大人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静雅好,早日揣上!”秦墨认真说道。
“你当众起誓!”齐王妃道。
秦墨没办法,只能当众起誓。
等秦墨发了誓,齐王妃才点点头,然后冲着里面喊道:“闺女,可以开门了吗?”
“可,可以了!”李静雅红着脸道。
齐王妃正想开门,一旁的李安吉连忙道:“夫人,让我来开!”
齐王妃都懒得看他,只不过,一向要强的齐王妃看女儿被抱走,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两个新娘入轿,欢欢喜喜的回去拜天地。
秦家迎宾的,是余伯施,司仪则是姬至圣。
秦相如笑得合不拢嘴了。
原来他一直担心秦墨太憨,香火会断了,现在好了,家里儿子扎堆了。
礼成之后,新娘被送入房间。
秦墨则带着小窦小柴,白不易,元大真几个人给宾客斟酒。
等结束,天也黑了。
秦墨喝了个微醺,让白不易二人守在院子门口,不允许别人进来听墙角。
“六儿,柴火妞,姐夫进来咯!”秦墨坏笑一声,看着坐在床边的两个娇人儿,把门锁的紧紧的。
边上还有四个陪嫁的丫头。
一般情况下,秦墨不会碰她们。
要么就是赏赐给秦庄那些有贡献的人。
他的日程表都排满了,也轮不到她们,那种生活多凄惨。
想想齐王妃就知道了,占着良田不种地,多缺德啊!
两女对视了一眼,李静雅还好,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
但是李丽珍都是偷摸着来的,有旁人,特不好意思。
“驸马都尉,先喝酒,再......”
“你们去厢房歇着,我做了这么多次新郎了,比你们熟悉流程!”秦墨把她们赶去了厢房,通房丫鬟也不敢多说,失望的离开了。
秦墨大致过了一遍流程,然后爬上了床,“柴火妞,你是老人,把流程告诉六儿!”
李静雅点点头,“六姐,咱们家每个人都有睡前故事,我讲故事,你也别闲着.......”
得知流程之后,李丽珍脸红的滴血。
“六姐,流程都清楚了吗?”李静雅问道。
“清,清楚了!”李丽珍羞答答的说道。
这时候,李静雅递给她一杯酒,挑挑眉。
李丽珍将酒抿在口中,李静雅则说起了故事。
这一夜,故事,美酒,娇人儿,直把月亮羞的躲在乌云里。
而此时,高要把两个嬷嬷打晕在厢房之后,看着坐在床边的小牡丹,走过去,掀开了她的盖头。
小牡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的,莫说男人,便是一女人都觉得口干。
“郎君,该喝交杯酒了!”小牡丹倒了两杯合卺酒,递过去一杯。
高要却没有接过来,深吸口气,说道:“小牡丹,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喝了合卺酒说不行吗?”
“这合卺酒,我不能跟你喝!”高要咬牙道:“我也不瞒你了,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第九百二十三章 自惭形秽
小牡丹满脸诧异,以为高要在暗讽自己是无根之人,便说道:“郎君,我并不在意这个!
虽说,郎君身有残缺,可在我看来,胜过世间万千男儿,是当世一等一的好儿郎!”
闻言,高要便明白,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她也没废话,径直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裹布。
见状,小牡丹还以为高要同意了,心中一喜,就要过去帮忙宽衣,却被高要制止了。
“郎君,你难道嫌弃我吗?”小牡丹红了眼眶。
之前,她本想伺候高要,却被他接连打晕了几次。
弄得她暗自伤神,心中说不出的委屈。
“不是嫌弃,而是我们真的不可能!”
高要开始解起了裹布,这裹布自她长大,便一直跟随着她,一开始,常常让她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这些年下来,她也习惯了。
但彻底解开的时候,她也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牡丹彻底傻眼了,看了看高要,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甚至让她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竟比自己邪恶的多了。
“这,这,这.....郎君,你你你,你竟真是女娇娥!!!”
高要将脸上的白粉擦拭干净,又将自己头发弄开,如瀑布的青丝披在肩膀上。
她改变了自己说话的腔调,之前略带阴柔,又有些粗矿。
这会儿,则是娇滴滴娇滴滴,犹如黄莹。
若是不看人,只闻其声,都让人心生好感。
她拿出胭脂,放在唇间,抿了抿,又在手指上沾了一点胭脂,旋即揉捻开,涂抹在自己的脸颊上。
弯弯细柳眉,双眼如秋波,鼻似琼山,朱唇榴齿,的砾灿练。
只是胭脂,便将她的美衬的淋漓尽致。
那窈窕的身段,甚至让小牡丹都生出一丝嫉妒。
“现在,懂了吗?”高要有些不好意思的合上自己的衣服,纵然是在同性面前,她也很不好意思!
小牡丹眼里的泪花还在,突如其来的变化,都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好一会儿,她才道:“难怪你不喜我,我还以为是你内心自卑的原因,现在,我才明白。
你的美远胜过我多矣,可你,又何必委屈作践自己,当个人人嫌弃的小太监?”
“这你不必管,你只需守口如瓶就行,无人的时候,你唤我郎君,私底下,你我以姐妹相称。
等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放你离开,让少爷再给你择一个良人!
但你记住,若泄露我的真身,我必杀你!”
高要不太适应用自己原本的声音说话,甚至都有些变扭。
她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梳理好,背过身去,开始缠绕裹布。
“那我唤你妹妹吧!”小牡丹走过来,说道:“今夜无人,这裹布,就别缠了,对身体不好。
你放心,纵我死,也不会暴露你的真身。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隐瞒,但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高要迟疑了一会儿,“算了,我已经习惯了,若是少爷有什么事找我,也好随时过去!”
她还是很警惕的,每次缠裹布,都要好久,要是被秦墨撞见了,那就完了。
“那我来帮你,你缠的太紧了,松一点,没关系的。”小牡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帮她缠绕,看着背部的勒痕,她不由心疼道:“你下手也太狠了!”
高要有些尴尬,但也没有推开她,“习惯了!”
好一会儿,裹布重新缠绕好,小牡丹拉着她躺在床上,拿出剪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白布染红,“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虽说高要在外人眼里是太监,但该有的流程还是不能少的。
“谢谢!”高要道。
“既然当不成夫妻,当姐妹也不错!”小牡丹现在心情也很复杂,原以为是郎君,结果是姐妹,而且这妹妹,生的比自己还美。
她顿时觉得自己前面投入的感情,有一种白瞎的感觉。
“嗯,时间不早了,歇下吧!”高要又恢复了之前说话的语调,转过身去,吹灭了蜡烛。
房间陷入昏暗,两人心思迥异,后面,小牡丹过来抱住了她,高要身子一僵,也就由她去了。
第二天,秦墨在两女的伺候下起床。
秦墨不爽道:“这么早,起床作甚!”
“要给公爹姨娘,还有父皇母后,姐姐他们斟茶呢,要是睡太晚,会被他们笑话的。”昨天嬷嬷就把规矩告诉李丽珍了,即便她也很困,但总不能失了礼数。
李静雅也打着哈切,她昨晚都累死了,秦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还编了个新故事,弄得他走路都飘了。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后,李丽珍拉着李静雅就去斟茶了。
先给秦相如和秦秀英斟茶。
然后是李玉澜,李玉漱,柴思甜,李雪。
初蕊她们只是妾,没资格喝茶。
斟茶之后,她又马不停蹄的给李世隆,公孙皇后请安。
李静雅则回了齐王妃那边。
秦墨倒是轻松,先去那里给李源请了安,然后一级一级的往下走。
李世隆看到秦墨就来气,一想到他又搂走了自己一个闺女,浑身难受。
一气之下,就带着公孙皇后去海里垂钓了。
秦墨带着老婆,正打算回去补个觉呢,就看到秦相如用车拉着七个孙子在路上跑来跑去的。
七个大孙子被他逗得咯咯笑。
哦,还有秦双双,也在里面。
至于秦长,李世隆也知道了,追着他抽了一顿,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这小家伙也鬼精鬼精的,一口一个阿祖,老秦可稀罕这小家伙了。
知道他没有娘,天天抱着,睡觉都带在身边。
用老秦的话来说,看到这小家伙,就想到了他自己,所以对秦长就多了一份补偿性的宠爱。
别说骑在老秦头上,就是把他的胡子揪个精光,他也乐呵呵的。
“爹,又遛娃呢!”秦墨道。
“去去,别挡着路,看你就心烦!”秦相如现在看秦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因为秦墨把他落家里。
还是孙子好,他看着就高兴。
“少爷,您先回吧,老爷现在有小少爷了,您在他心里的位置下降了!”管家悄咪咪的走到秦墨身边,小声的说道:“您想让他消气,就再给他生个大孙子!”
第九百二十四章 皇帝不急驸马急
秦墨叹了口气,有孙忘子,没想到老秦居然是这样的人。
他拉过李丽珍跟李静雅的手,“走,回家,给我爹造大孙!”
成婚后的第五天,李剑歌送了一份急报过来,是岭南重新丈量划分的土地数据。
秦墨找到正在垂钓的李世隆,“父皇,这是岭南的土地丈量结果。”
李世隆放下钓竿,看了起来,“岭南居然有两亿多亩耕地!”
他也是惊讶,大乾开国初期,全国户数近四百万户,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四百五十多万户,也就两千多万人口的样子。
可登记在册的田亩,也不过近四亿亩,相比大周的五亿两千万亩,都不及。
“多吗?这还算少了。”秦墨道:“您想想,岭南这么多郡州,还包括安南郡,若是彻底开垦出来,数量恐怕还要翻个番。
单单是安南郡,如果开发出来,就不少于一亿亩良田。
岭南地广人稀,有地无人,所以,还要大力的迁人过来,填充岭南才是。
未来,岭南,江南,才是重中之重。”
“景云,你这话老夫就不爱听了。”一旁的余伯施道:“按你的意思,北方就不重要了?”
“我说过不重要吗?”秦墨道:“北方被开垦了千百年,虽说资源还有很多,但潜力远没有南方大,而且南方水资源丰富,漕运省事。
岭南,江南,都靠大海,现在海贸这么火热,这边又没有世家,不好好开垦,等过个数年,还不是照样催生出豪强来。”
“自古以来,重心都在北方,难不成,你还想让陛下迁都来南方不成!”杜敬明道。
“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迁都了?”秦墨都醉了,“不过,现在京城的确不适合当都城,倒是可以往幽州那边靠。”
“你还真想过这事儿?”杜敬明瞪大了眼睛。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秦墨才不愿意迁过去了,大老远多累啊,“行了,你们几个烦不烦,老打岔做什么?
要不你们说,我走?”
“你们都别说话,让景云说!”李世隆比了个‘耶’,高士莲连忙把烟放在了他的两指之间,然后用火折子点燃。
“陛下,少抽点,驸马都尉说,抽多了对肺不好!”高士莲提醒道。
“朕现在已经康复了,你少废话!”李世隆禁酒大半年,都禁怕了。
要不是后面有大乾春过嘴瘾,他都要疯。
高士莲苦笑一声,退回原位。
“父皇,其实南方的耕田,还有很大潜力。
而全国的耕田如果全都开发出来,加上倭州,安南,估计不会少于二十二亿亩耕地!
我记得大乾现有的耕地好像不超过四亿,所以说,可开发耕地还是很多的。
但是咱们大乾实行的是均田制,按照均田制,一户百亩,一百年都用不到,大乾的耕田就不够分了。
大乾现在人口不足两千万,但是一百年后,人口达到五六千万不成问题。
一千多万户,那就是十亿多亩的田地。
您想想,就现在这点田地,够分吗?”
李世隆皱起眉头,“最起码现在是够的,朕难道还能管到一百年后的事情?
真过了一百年,那时候估计土地也开垦出来了。”
“天真!”秦墨道:“现在的医疗水平,一些风寒之类的病,都不成问题了。
还有土豆,红薯,这类高产,耐旱的作物,天下稳定之后,人口会快速暴涨的。
我说五六千万人,还是保守了。
一百年后,人口估计都要奔一亿了。
按照一户五口人,那就是两千万户,一户百亩,就需要二十亿亩地!
国内的土地根本就不够分。
就算海外有很多土地,但总有分完的时候吧?”
“秦墨,你觉得均田制不好,就直说!”姬至圣道。
“没说均田制不好,现在看当然是好的,能够稳定人心,可时间一久,必然会出现问题的。
不说一百年,三十年内,人口必然大爆炸。
所以,我的意思是,改良一下均田制比较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窦玄龄不由的提醒道:“景云,这可不是小事,均田制是稳固涉及的制度,乃国本也,随意更改,是要出事的!”
“岭南才刚打完仗,人心刚定,你就搞来搞去的,不是多生事端?”余伯施第一个反对,“还是休养生息的好,等过个十年,再来说这件事比较好。”
李世隆现在也不愿意折腾,主要秦墨说一百年,太遥远了,他相信到那时候,他的子孙肯定能搞定,他又何必操这个心。
而且均田制稳定人心,他也不想在这个关头搞事了。
“伯施说的对,改均田制的事情太大,还是过两年再说!”李世隆摆摆手。
“行,反正又不是我的天下,一百年后,我早嗝屁了,我跟着操什么心,皇帝不急驸马急!”
秦墨难得好心情,既然想到了这件事,就想着提醒提醒,看看能不能解决了。
而且,他还真就有合适的办法解决,甚至能够快速让这些农人致富!
可他们倒好,一个个都不放在心上,真是飘的不行。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李源哼了一声,开口道:“景云,过来,别跟那些个昏君懒臣说,这才刚过两天好日子,尾巴就翘上天了。
你跟爷说,爷乐意听!”
“算了,老爷子,我就多余说那些,一百年后,我们都作古了,哪管他洪水滔天。”
李世隆尴尬了,他就是想偷个懒而已,就被说成是昏君,偏偏他还不敢还嘴。
余伯施等人都悻悻的不说话。
“景云,你继续说,朕听着!”
“算了,我难得上心一次,您倒好,爱听不听的,一下子就把我想的主意给气忘了!”秦墨蜷缩在躺椅里,“我也真是的,瞎操心,您身边都是卧龙凤雏,这种小事,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解决了!”
“秦墨,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没有张屠夫,难道我们还能吃带毛猪不成?”公孙无忌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其实老夫,也是有想过的!”
“赵国公,你说来听听!”杜敬明这会让也不钓鱼了。
“其实秦墨说的也是有两分道理的,这件事现在看,虽然没什么,但是过个几十年,还真会沦为难以解决的大问题。”
第九百二十五章 来,爷给你点!
“哦?”李世隆掸放下钓竿,“无忌,你仔细说说!”
“是,陛下!“公孙无忌拱拱手,这些日子,在岭南处理公文,对秦墨的规划,还是知道一点的。
窥一斑而知全豹,他多年的内政经验,也不是白瞎的。
他想了想,有了腹稿,说道:“其一,均田制虽然包括私有土地,但能用来授受的土地,只是无主土地和荒地,数量有限。
其二,因而均田农民受田,开始就普遍达不到应受额。
其三,口分田虽然规定年老、身死入官,但实际上能还官的很少。
其四,就是秦墨说的,土地恒有,而人数不恒定!”
余伯施捋了捋胡须,“这么说,还真是不小的问题!”
杜敬明也点点头,“赵国公言之有理,而且,田亩买卖,这些田地势必会流向地主,或者贵族,那么此消彼长,这些土地就很难在还官了!”
柳成虎等人都没吭声,只是静静的钓鱼。
秦墨都气笑了,“行,我说一大堆,这个不许,那个不行,国舅说两句,就各种吹捧!”
“憋住,没问你不要开口!”李世隆哼了一声,“无忌,那你说说看,有没有可行的办法!”
公孙无忌看秦墨吃瘪,心里也是痛快,当下说道:“按照大乾律令,百姓迁移和无力丧葬的,准许出卖永业田。
迁往人少地多的宽乡和卖充住宅、邸店的,并准许卖口分田。
这一条,就注定了土地最终会从农民的手里流向贵族。
所以,臣以为,不可买卖土地,应该一刀切,若是无钱,可以将土地租赁出去,但年限不能超过十年。
租赁,必须由村正作保,然后将文书一式四份,村里保留一份,县衙保留一份,土地租赁者和租借者保留一份。
如此一来,既保证了公平,日后田地也可收回,收回之时,将契约消除,再由当地的村正拿着契约去检查土地是否归还,确保万无一失!”
“妙极!”窦玄龄点点头,“但老夫还有一个疑问,若租借者在租借期间,死了,又没有家人,当如何?”
这个问题很刁钻,但绝对会出现。
“有村正在,若是村正和租借者同通一气,还有县衙,有卷宗。
只要给县衙制定升迁考核制度,自然而然,他们就会把这件事放心上。”
“这的确是个可行的办法!”窦玄龄道。
“可这只是为了避免土地被兼并的办法,如何解决授田不足的问题?”杜敬明发问。
“这......授田不足要看人口了,臣以为,实在不行,可以往外移民!“公孙无忌道。
李世隆点点头,多移民,反正海外土地多,到时候都是大乾的!
秦墨却笑了,“国舅,你在岭南也处理了这么多天公务了,我把文件摆在你案头,你都拎不清?
移民,你移的过来吗?移民之后,就没有问题了?”
按照科学发展,现在很多基础科学都是空白的,一点点发展起来不容易。
往长远看二百年,秦墨并不觉得二百年后的科学能够达到秦墨另一个世界的高度。
再者,就是大乾目前的社会构架,其实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商业和科技的发展,想完成社会转型,一般人没有这个底气跟胆量。
一旦出事,必然要出大事的。
“景云,你跟爷说说!”李源让魏忠把躺椅搬到了秦墨的身边,旋即拉着秦墨的手道:“别理他们!”
李世隆旋即唱起了黑脸,“父皇,他都气忘了,您问了也白问!”
公孙无忌打辅助,“他天天吃吃喝喝玩玩,满脑子都是享乐,记不住也很正常的!”
秦墨直接躺平了,“啊对对对,老爷子,他们说得对,我早就忘了!”
李存功几个人看笑了,暗暗的对秦相如道:“老秦啊,你儿比你还混!”
“诸位,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家憨子打小就记性不好,都是这离魂症害的!”秦相如坐在最外头,他才懒得掺和,他要钓几条最新鲜的海鱼回去,给大孙孙们炖鱼汤!
“得,父子一样混!”柳成虎苦笑道。
李世隆也没想到秦墨居然不上当,也有点上火了,“朕看你,就是故意制造焦虑,弄得朕心情都不好了,你要是不说,以后就别说话了,敢说一句,把你嘴给缝起来!”
“昏君,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李源气的大骂,“朕孙女婿好不容易上进一次,你倒好,一盆水浇灭了他的热情。”
说着,他对秦墨道:“景云呐,你别理那昏君,他自从中刀后,脑子就越来越不好使了!”
噗!
正在抽烟的尉迟信雄直接笑岔了气,差点没被烟给呛死,“哎哟,笑死俺了!”
“那怎么还没死啊?”李世隆冷笑一声。
尉迟信雄脸上的笑都僵住了,连忙捂住了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陛下,我笑秦墨呢!”
其他人都憋成了内伤,只有老秦风轻云淡的抽了一钓竿,一条肥硕的大海鱼提了上来。
“景云你说话啊,爷都急死了!”李源道。
秦墨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冲着李世隆努努嘴。
“那昏君的话你别听!”李源冲着李世隆道:“从现在开始,你憋住,再说话,朕用鱼线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李世隆连忙抿起了嘴,太气人了,这狗东西,仗着李源,牛的很。
翁婿两个也是暗暗地较劲儿。
两人隔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的。
高士莲眼都笑眯缝了,别看李世隆气呼呼的,他心里其实可得劲了。
也就秦墨才能让他肆无忌惮的丢掉帝王的身份来斗气。
出宫之后,李世隆无论是心情还是身体,都是一日比一日好。
秦墨对李世隆夫妇的关照体贴入微,有时候,就连他这个照顾了李世隆多年的人,都自愧弗如。
“那行吧,我现在气笑了,好像又想起一点事儿了!”秦墨拿出一根烟,正要点燃呢,李源招了招手,魏忠连忙拿过火折子,就要给秦墨点烟。
李源嫌他手笨,直接拿过火折子,“来,爷给你点!”
第九百二十七章 真是爹的好大儿!
所谓运损,有两种,一种是战时,运送粮食在路上的损耗。
这也是为什么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原因,如果粮食运送不够,大军过去,就得饿肚子。
也是为什么,很难看到超过半年以上的长期大战,因为太拼粮食了。
在这个时代,大国比拼的不单单是人口,更多的是粮食。
还有一种运损,就是税粮运输。
走漕运的还好,就算贪也贪的少。
走陆路那就要命了,损耗三分之一都是正常的。
那三分之一除去运送的人,马,骡子所消耗的粮食,便是运送时,一层层的盘剥。
小到村里的村正,大到县衙里的县令。
粮食还分上粮和次粮,不饱满的粮食,就要多征,能不要命吗。
这一点,周炀帝的大运河还是居功至伟的,减少了运损,但是吧......走水路偶尔翻船什么的,也很正常吧?
就算上报到朝廷,大家也不当回事,最多不痛不痒的批评几句。
李源听到运损这两个字时,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了,“爷临朝时,运损应该是五一。”
秦墨咂舌,“五分之一的损耗,这一路上来,得肥了多少人?
而且,这五一恐怕还是少的,实际恐怕有四分之一的损耗了。
短期看没什么,但是五年一看,就意味着有一年的国库粮税总收入,被贪墨了。
五十年,就没了十年的国粮,有这十年的税粮,可以做太多的事情了!
诸葛尚书来了没?”
“没呢,今年的税都没有核算完毕,没来!”李存功回道。
“算了,他来了也没用,根本上还是制度出了问题,均田制也好,租庸制也好,其实都是问题。
就算再原有的制度上,玩出花来,那也是没用的。
现在岭南种了很多高产耐旱的作物,京城秦庄又培育出了高产的稻种,三五年后,大乾的粮食,翻个两番不成问题的。
那时候人口激增,繁荣之下还是有问题的。
我爹就说过,看问题,不能只看表象,要看的深远一点。
对吧爹,你是说过均田制和租庸制度很垃圾吧?”秦墨笑眯眯的说道。
众人齐齐看向秦相如,一个个心里都骂开了。
“好你个秦老狗啊,原来你才是幕后真凶,秦墨说的这些话,都是你教的是吧?”
“秦老狗,彼其娘也,你家是有公主郡主当儿媳妇,我们家没有啊,你们家银子多到花不完,我们家也没有啊。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属实狗啊!”
秦墨说均田制差,说租庸制度,还说土地兼并,那不就是在点他们吗?
现在世家被杀的七零八落的,他们那里还敢吭声,秦墨点出来,李世隆还能当做没看见吗?
本来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好了,都没得玩了。
李存功跟柳成虎倒是没什么,反正他们跟着秦墨赚钱,银子多到花不完,对土地执念也小。
但是尉迟信雄他们不行,恨不得用刀子剁了秦墨。
不对,是剁了这父子两!
“相如,你说过这话吗?”李世隆问道。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爹肯定说过就行了。”秦墨生怕老秦否认,一口咬死了这话是他说的,“我当儿子的,肯定不会记错的!”
秦相如怪笑了起来,手背青筋暴起,钓竿都快被他给拗断了,“呵呵,真是爹的好大儿啊!”
“相如啊,以后有什么事你自己过来跟朕说,省的你家王八犊子气朕!”李世隆斜睨了一眼秦墨,越看越来气。
“是,陛下!”秦相如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行了,你们别打岔,让景云继续说!”李源道:“景云,你说说看,这事儿怎么解决!”
“现在,咱们大乾人口少,肯定是要多鼓励生育的,现在土地富足的情况下,要大力的开垦土地,然后全国性的丈量土地。
土地的总数在哪里,再怎么变动,也不可能一次性少一半,除非发生战事,国土被侵占了。
我先来说说均田制这一块,然后再说租庸制度,这两块是一起的,如果要改,肯定是要一起改的。
要不然,非乱套了不可!”
在场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听了起来。
“均田制是按户给田地,一户百亩,说句难听的,这么多田地,一个三口之家,或者五口之家,很可能种不完。
特别是有了土豆和红薯之后,除非碰上大面积的天灾,否则粮食必然是不缺的。
所以我觉得,永业田,在拥有人死后,不再还官,而是以家庭为单位给子孙继承。
比如尉迟伯父拥有一百亩永业田,他死了,就把永业田分给霸道和嚣张两个儿子,一人五十亩!”
“秦墨,你才死了!”尉迟信雄骂道。
“别吵,我举例子呢!”
“闭嘴!”
“憋住!”
李源父子异口同声的骂道。
尉迟信雄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的,还没处说理。
公孙无忌则松了口气,还好,这一次没有拿他举例子。
他总算不用‘死’了!
秦墨呼出一口烟,继续说道:“当然,他们还是在挂在尉迟伯父的名下的,总数还是这么多,如果他们单独出去立户了,那么就不在分永业田。
怎么分田户主说了算,如果家中诞下儿子,就奖励十亩永业田,这十亩永业田,是作为朝廷鼓励生育奖励的,也不收回。
第四代之后,取消永业田奖励,那时候,生子嗣,就不再奖励永业田。
那时候,以户为基数的永业田,每家每户,起码也有三四百亩,种出来的粮食,按照一日三餐,也足够三四百人享用了。
而且添丁的同时,家中的长辈也会过世,此消彼长,田地根本种不完。
当然,这种做法,很容易催生出村族,时间一久,就容易出现第世家第二。
但是还有配套的方法,那就是村用集体土地,村民的永业田虽然是他们的,但也是村庄的集体财产!”
这一下把李源给听迷糊了,“景云,你一会儿私人财产,一会儿集体财产的,都把爷给听糊涂了!”
第九百二十八章 两税保民法!
“你小子,好好说,务必把这事儿给朕揉碎了说!”李世隆见秦墨说两句,抽两口烟,火都上来了。
秦墨还是不理他,对李源道:“老爷子,土地恒定,人不恒定,那就以村为单位。
把附近的山,田,地,树林,池塘,归纳为村子集体财产!
村上一级是乡,乡管辖村落,每一个村落有多少土地,山林都是有数的。
打比方,尉迟村有一万亩耕地,村子里有五十户人家,那么多出来的五千亩耕地,村子集体栽种,但这些田地产权不是独门独户的,所产归集体所有。
这些地,种出来的粮食用来纳税,多的用来储存或者分发,吃不完就卖,卖出来的银子,村落按照人丁平摊。
这样一来,还有人会愿意跑去当依附农吗?”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这方法......似乎真的比均田制要好多了,除去永业田。
村里的多余的土地,能够为村落增收,让农户富足。
其次朝廷征税也不会伤筋动骨。
而且,按人丁奖励田亩,也可以减少藏匿人口。
还能鼓励大家生育。
最重要的是,以村落为单位,能够极大的遏制土地兼并,贵族总不能把一个村落,乡镇都兼并了。
“那如果依旧有人当依附农呢?”李源问道。
“官身纳税呗,让他们兼并,收税收死他们!”秦墨道。
“官勋一体纳税?”杜敬明惊呼出声。
大乾没有科举,所以没有官绅一体纳税的说法。
“没错,就是官勋一体纳税!”秦墨道:“说实话,在场的,谁不是家中田亩以顷为单位的?
按照大乾令,国公的永业田都是百顷,也就是一万亩耕田,还不包括山林,池塘等等。
吃粮食都把你们吃撑了,还有各种俸禄,生意,就不要再盯着老百姓那点土地了。
当然,你们都是大大的好官,肯定不会干这种事,但是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官就难说了。”
李源都有点被吓到了,官勋一体纳粮,简直不要太狠。
这一刀下去,怕是要在生事端的。
他看了李世隆一眼。
李世隆眼中也满是惊讶,显然没想到秦墨会打这个主意。
“不瞒老爷子您说,岭南这段时间之所以丈量土地,就是为了官勋一体纳粮,而且以村落为单位的办法,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就实行了。
老百姓给到的反馈,非常的好,大家伙都铆足了劲儿开垦荒地,所以明年,还要重新丈量土地。
往后每两到三年就要丈量土地,确保土地的数量。
岭南各个衙门改制,包括纳税,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实行了,收上来的税收,会成为他们未来的保障。
打个比方,尉迟伯父现在是一个六扇门小官,五十岁退休之后,就没俸禄了,没了收入,就废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六扇门返聘尉迟伯父,做六扇门的顾问,无实权,每个月还有养老金,俸禄,不会比他当值的时候差。
这笔钱,让朝廷拨,时间一久,就是很大的一笔支出,如果把税金扣下来,受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全体小吏。
吏比官多,官最起码还有保障,吏什么保障都没有。”
李世隆脸色变了又变,“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现在才说!”
秦墨看了他一眼,对李源道:“老爷子,是某人跟我说,让我随便整,我总要做出一点成绩才说吧?
这才刚开始呢,我说有什么用,反正已经落实下去了,行不行,一年内见分晓!”
李源点点头,在岭南实行变法,的确是好办法,反正这边都已经重开了。
这两套组合拳下去,百姓不舍得依附,当官的觉得兼并土地,没有任何好处,自然就不会想着兼并!
李世隆也是无奈,这狗东西,真行,不声不响就搞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
也得亏了这里是岭南,要是放在其他地方,那些勋爵早就报上来了。
“可是,这种制度,时间一久同样容易催生出里豪来的。”李源道。
“可以分家啊,分家之后,从原户籍分土地。
分家之后,子孙同样要赡养老人的。
家庭嘛,有的人愿意分家,有的人不愿意,总有人不愿意在土地里刨食的。
人有钱之后,就会想着追求更好的生活,比如去县城,让孩子读书,考公职,走仕途。
多开学堂,把孩子读书当做地方官考核的标准之一,有了见识,就不会一辈子窝在田地里了。
不出两代,大乾的读书人,比比皆是。
三四代人之后,有没有人愿意下乡去种地,恐怕都成了问题!”
“荒谬,谁还会嫌弃地的?”余伯施道。
“你问问你孙子,愿不愿意回老家种地!”秦墨一句话就把他给顶了回去!
余伯施张了张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家那个孙子,别说回老家了,去京郊都不愿意。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家有余粮,兜里有银子,谁不知道享受?看看京城,有多少人,难道仅仅是因为京城是首善之地吗?
并不是,而是因为京城机会多,年轻人在那里,可以找到发家致富的门路。
不要瞧不起乡下人,谁瞧不起乡下人,谁就是蠢货!”秦墨哼哼道:“最烦你们这种人,觉得农民就只能当农民,士兵就必须当士兵,跟傻子似的!”
“老夫没有,你少冤枉老夫!”余伯施都被气死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跟秦墨打交道了,但被秦墨骂的这么狠,还是第一次。
秦墨翻了个白眼,压根不理他,“总之岭南是开始实行土地到村的政策,苍梧也开始实行官勋商农一位四体纳粮!”
“你这个的确是个好办法,就是有点太激进了。”李源捋了捋胡须,“而且,你这个似乎跟租庸制度有点冲突啊,如果一户多人,田地不够的话,按照人丁税,会大大增加税收的负担!”
“老爷子,你错了,就不再有人丁税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各项税收,都免了,而是以田亩总数来恒定纳税,如此一来,田地越多,纳税也就越多。
加上官勋一体纳粮,能最大程度上遏制土地兼并,并保护小民。
而且,确定税收时间,为夏秋两季,不再使征税之人胡乱征税。
我称其为,两税保民法!”
第九百三十章 大哥,你糊涂啊!
李世隆也看着秦墨,运损的确是个问题,解决的好,能为大乾省下很多粮食。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多建造粮仓呗!”大乾有名的粮仓就有八座,其中有些粮仓内的储粮,是前周留下的。
其内粮食,布帛,至今甚至都未用尽。
可以说,大乾之所以能这么快恢复过来,这些大粮仓居功至伟。
“粮仓可不是随便建造的。”李源道。
“那怎么办?虽说现在隶直道修建的这么好,马车的载重也是之前的数十倍,但运损肯定还是有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建粮仓,未来的粮食只会越来越多,就地储藏,年年派人抽查就行了,要确保他们不会公粮私用。
一旦某地发生灾情,可以就近从粮仓支援。
我爹说过,任何时候,手中有粮,心中就有底,这天下再怎么样,也塌不下来。
再说了,就地封存,是减少运损最好的办法。
若是按照土地到村,集体合作社,那每一村,每一乡,每一州,都会有大量的粮仓。
您想想,就算碰上个灾年,老百姓自家仓库里还有堆成山的粮食,他们会慌乱吗?
那些搞诈骗的邪教,还翻的起风浪吗?
这是在为朝廷减少压力,增加百姓的抗风险能力。
而不是像往年一样,一碰上什么灾难,就饿死人,就大面积的背井离乡。
他们会先从自家的仓库用粮,若自家粮食不够,还有村里的粮仓。
村里的粮仓不够,还有乡里的,一级一级向上。
这种小粮仓,都根本不用知会朝廷,当地村正,老父母直接就拍板决定了。
若没有。
那不是百姓的过错,是朝廷的错,治官的错啊!“
秦墨这一番话,振聋发聩。
李源也是不由的点头,“确实,若治下百姓饿殍遍地,流离失所,乃朕父子之罪也!”
说着,他看向李世隆,“皇帝,你怎么说?”
李世隆道:“土地改制,税收改法,农村合作,这是大事,还是先以岭南作为实验点,若是可行,再推行天下也不迟!”
“嗯,大善也!”李源说道:“不过这事,让景云一人来做,着实困难,还需要朝廷多方面的支持才行。”
“儿臣明白!”李世隆点点头。
难得秦墨自己这么主动,以往不逼根本没用,“臭小子,今天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朕就不抽你了!”
“哼!”
秦墨直接转过去,谁还没点脾气!
“那就这么说,这日子哟,是越过越顺心了!”李源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钓完鱼之后,秦相如追着秦墨打,“混账东西,让你坑老子!”
“你这个混账爹,糊涂爹,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咱们父子情义也到头了,我要跟你断交!”
“你这个坑爹的王八犊子,你快给老子从房顶下来!”秦相如气的不行。
小六子见秦墨窜上了房顶,急的不行,连忙去把管家他们给叫来了。
“郡王,您别催了,这可不比家里那颗歪脖子树,这么高摔下来,可怎么了的哟!”管家连忙让人在下方当肉垫,劝道:“少爷,咱不闹,房顶太滑,摔跤就了不得了。”
“这王八犊子,都当爹的人了,还上窜下跳的。”
“天杀的秦相如,出来散心都不痛快,又欺负孩子!”秦秀英得知秦墨上了房顶,不敢耽搁,带着女眷匆匆跑了过来,“孩子都多大了,你还非打既骂的!”
“郎君,快下来,危险!”李玉澜脸都吓白了。
“憨子哥哥,快下来!”李玉漱等人也不住的说道。
“大哥,我,我也要上去!”秦双双说着,就要去爬。
秦长也挣扎着从地上下来,奶声奶气道:“小姑,我,带我一起......”
“哎哟,大闺女,大孙子,回来!”
秦相如魂儿都快吓没了,急忙跑过去,将两个小东西抱了回来。
秦墨见状也是不敢在房顶上呆了,急忙跑下楼,照着两个小东西的屁股蛋就是两下,“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这一下秦墨可犯了众怒了,原本还担心秦墨的李玉澜等人,掐着腰数落秦墨。
“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没带好头?”
“欺负孩子,你是爹吗?后爹都比你疼孩子!”
小高没吭声,默默的将秦长护在了怀里。
秦相如手里攥着腰带,“王八犊子,揍我女儿,弄你!”
秦墨见状不对,撒丫子就跑,“这个家是没法待了,我走还不行吗?”
......
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年三十。
李世隆带着一帮人,在海边过了个独特的年。
秦墨还特地弄了个春节晚会,什么小品,相声,歌唱节目,那叫一个欢快。
李世隆跟公孙皇后坐在前排,身后是公孙无忌等人。
身后乌泱泱的,都是士兵,摩肩接踵,就像是峨眉山的猴蹲在那里。
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晚会,也是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李世隆笑道:“这个好,以后过年,宫里也搞个晚会,既热闹又能够拉近家人的关系。”
公孙皇后握住了他的手,心里也是暗暗可惜,她知道,明天就要启程回京了。
出宫两个月,是她最开心的两个月。
心情好了,身体也好了。
虽说有点舍不得走,但想想阿嗣还在京城,也是时候回去了。
晚会结束之后,李世隆带着秦墨等人守岁。
公孙皇后,则把公孙无忌叫了过去。
“臣,见过皇后娘娘!”公孙无忌心里也是忐忑,不明白公孙皇后叫自己过来做什么。
“大哥,咱们有两年没好好聊聊了,一来,是因为深宫大院,你若常来也不方便。
二来,也是我们兄妹亲情淡漠了!”
“臣,没有!”公孙无忌抱拳道。
“别那么紧张,这里没别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公孙皇后让他坐下。
公孙无忌咬牙道:“不是臣不愿意进宫,实在是无脸,冲儿不争气,给娘娘丢人了!”
“只是因为冲儿的缘故吗?”公孙皇后叹声道,眼中满是失望,“大哥,你糊涂啊,你怎么可以跟候羹年那种乱臣贼子搅和在一起?”
公孙无忌脑瓜子嗡嗡的,“娘娘,微臣,微臣何时跟乱臣贼子搅和在一块了?”
第九百三十一章 公孙皇后的警告
公孙无忌心里慌的不行,皇后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连皇后都知道了,那皇帝那里......
想到这里,他浑身不由一颤。
“我一直没找你聊,以为你会过来向我坦白,可我等了这么久,你竟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明日他们就要离开这里,公孙皇后也是等不住了,这才把公孙无忌叫来。
“娘娘,臣......”
公孙皇后怒声打断了他:“早在你出京之前,本宫就知道你跟那些贼子搅和在一块了。
包括冲儿,不争气的东西,你想让我死,想让公孙家绝种,你就直说!”
一股寒气从公孙无忌脚底直窜天灵盖,他连忙跪在地上,“臣知罪!”
他太清楚了,如果李世隆知道这件事,那公孙家啊必然大祸临头,现在没有动手,是因为公孙皇后还在。
“现在知罪了?不嘴硬了?”公孙皇后冷声道:“你可是国舅啊,辛苦多年才有了今天的身份地位。
你竟愚蠢到联合外人来对付二郎,你鬼迷心窍了?”
公孙无忌诚惶诚恐,可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若是皇帝知道这件事,是万万不会向公孙皇后说的。
他只会把这件事藏在心里,然后慢慢跟他清算。
这么说,皇帝不知道?
那么是谁告诉公孙皇后的?
他脑海中闪过秦墨的身影。
是了,肯定是他。
“是,臣鬼迷心窍,误入歧途,现在已经迷途知返,请娘娘给臣赎罪的机会!”公孙无忌不住的叩头。
“你真该庆幸,自己有个好外甥女婿,否则你跟冲儿两个,早就身首异处了,嫣有今日?”公孙皇后向来公私分明,心里也是愤怒难耐,“你险些杀了越儿,这已然是犯了大罪了,不知悔改,是罪上加罪。
我知道事情真相,却包庇你,更是罪孽。
废话也别说了,你趁早病退,把家主的位置让给公孙敏,带着公孙冲给本宫回陇右老家去,以后再不要回京了!”
公孙无忌手足冰冷,“娘娘,臣,臣......”
“你不要觉得妹妹不讲情面,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机会了,你不过是因为泾阳的事情怀恨在心。
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不可能会将泾阳下嫁给你家。
二郎虽然打压与你,却也是为你好,你扪心自问,公孙家近两年有多膨胀。
他今日不打压,来日你难道还想当摄政王吗?”
“臣,臣万没有这种想法,只不过是觉得承乾和启明可怜,不忍娘娘失望,这才想扶持旧法,让阿嗣登临。
纵臣有私心,却也是心向娘娘!”公孙无忌脑袋贴在地上,为自己辩解道:“臣感谢景云,也明白,今日活命,全赖景云高抬贵手,所以,越是如此,臣便越不能离开朝堂。
景云势大,无恒制,便是下一个公孙家。
臣之所以苟且在朝中,也是为了帮景云,做他的对手。
倘若有一天,四面环顾,景云再无敌手,便是大祸临头之日啊!”
“这么说,景云还要感谢你?”公孙皇后都被气笑了。
“不是景云感谢臣,是臣感谢景云保全公孙家,保全娘娘。”公孙无忌惭愧道:“娘娘说的是,这万般不是,都因泾阳,准确的说,是因为臣的妒忌和不满。
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跟景云作对,数次加害景云。
害了冲儿,也害了承乾。
臣只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赎罪,去保护景云,重振公孙家之名!”
“你没有骗我?”
“娘娘以为臣在岭南只是为了教化之功吗?这主意还是景云出的,想让臣在岭南做出一点功绩,顺便再起一点监督的作用,好让陛下放心。”事情说到这份上,若还藏着掖着,那他就真该死。
公孙皇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你给我听好,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会时刻盯着你,你若是再令我失望,我必然大义灭亲,绝不留你!”
“是,臣明白!”
“起来吧!”公孙皇后又变得从容镇定起来,神情也变得柔和,“你记住了,好好培养公孙敏,他是本宫认可的公孙家继承人,其他人,本宫一概不认!”
她改变了自己的称呼,就说明此刻不是妹妹和兄长,而是皇后和臣子。
“是,臣明白!”公孙无忌道。
“今天晚上的事情,带进棺材里!”公孙皇后不放心,又提醒了一句。
公孙皇后点点头,便告辞离开。
出了房间,公孙无忌背后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
第二日,李世隆带着众人离开,秦相如也跟着离开了。
秦秀英虽然嘴上说岭南好,但终究还是心疼秦相如的,还是收拾东西,跟他离开了。
至于齐王,依旧死缠烂打,齐王妃还是不鸟他。
靖安公主也留在了这里,照顾李源。
一时间,热闹的度假村,也冷清了下来。
不过,也是有好消息的。
嫁给秦墨近两年后,李雪总算揣上了。
这可把靖安公主给高兴坏了。
揣上之后的李雪,也是如释重负,她甚至一度认为自己生不出孩子,现在好了,她再也不用自卑了。
秦墨心情也很不错,他现在只求一个女儿。
小子太多,真的太烦了,一个比一个淘气,看着就火大。
家里那些女人又宠的不得了。
秦墨索性懒得管了,不是陪李源打麻将,就是写书,要不就是钓鱼。
“老爷子,再过两天咱们回苍梧,该收土豆跟红薯了!“
夏季栽种的红薯跟土豆,生长周期都比较短,一月底都可以收了。
“这么快啊!”李源这段时间玩的太野了,都舍不得回京。
“都小半年了,还快?”
秦墨道:“等收了土豆红薯,正好赶上春播,这样一来,就可以在岭南大面积的栽种,到了夏末,再种一波种苗。
明年,就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了,快的话,三年之内,就能解决全国百姓的温饱问题。”
种土豆损耗地力,但几年前秦墨做大棚的时候,就弄了原始的肥料,这几年下来,肥料早就升级过好多代了,效果也更好。
而且现在土地开发少,地力是真厚,等土地开发之后,交错、科学种植,也可以避免土地过度使用。
第九百三十二章 黑蛋子,太好吃了!
李源扭扭捏捏的,“爷就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山好水好,爷心情也好。”
“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秦墨笑着道:“苍梧的夏天可比京城热多了,您回京城避暑,等天冷了再过来,一路上游山玩水,还能看看大乾山河壮丽,多好?”
“哎,你不在京城,不得劲。”李源长吁短叹说道:“爷上台说书都提不起劲!”
秦墨没办法,只能好言相劝,李源毕竟年纪大了,要是在岭南出了什么事,他真的受不住。
而且接下来,他要为退休,努力一段时间。
“行,人老了,到哪儿都被人嫌,爷走就是了!”李源叹了口气,自顾自的拿起鱼竿,提着鱼篓就走,那背影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行行行,您甭走了,就在岭南帮我教孩子,成不?”秦墨心软了,说道:“我家那些个皮猴子,我是教不了,您帮帮忙,算我求您了!”
李源嘿的一笑,转过身来,“这可是你说的,爷没逼你吧?”
“没!”秦墨叹了口气。
魏忠笑眯眯的说道:“驸马都尉,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是两老,你跟老爷子都是宝!”说着,秦墨也收杆不钓了,“走,收拾东西,这段时间海风有点大,咱们提早回苍梧,免得您二位得风湿,你们两个老寒腿,可受不住!”
“你放心,景云,爷保证把你几个娃娃管教好!”李源拍着胸脯道。
“您慢点,一把年纪了,还蹦蹦跳跳的!”秦墨见他爬坡有点喘,连忙把钓竿递给了魏忠,然后走到李源的面前,屈膝蹲下,“上背!”
“不用,爷还没有老到走不动道。”李源生怕给秦墨添负担,连连摆手。
“这又没别人,快上来,跟我还客气作甚!”秦墨道。
李源这心里啊,别提多舒服了,这孩子,没白疼,真好!
他趴在了秦墨的背上,“爷重不重?”
“小老头,没二两肉,轻的很!”秦墨道。
李源一阵恍惚,想到了多年前,自己背着李建元的画面。
时间仿佛一个轮回,而今他也老了。
他嘴角噙着笑,眼中满是慈爱。
这一幕恰好被靖安公主给看到了,她忍不住对齐王妃道:“看到没,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要脸,也要把女儿嫁给景云的缘故!”
......
几天后,秦墨带着众人回到了苍梧。
第二天,便迫不及待的前往种植园。
年后的苍梧温度就逐渐上来了,体感温度两件衣服就够了。
李源肩膀上也扛着锄头,打扮就跟乡间的老农一样,他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景云,这第一锄头,说什么也要让爷来!”
“您行不行啊,别把自己腰给闪了!”
“放心,以前爷还临朝的时候,每年春播,爷还要亲自下地播种,秋收之时,还要带着儿孙收割。”李源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那行,您可悠着点,千万别锄坏了土豆!”秦墨道。
一旁的公孙无忌道:“要不要念个祭文?微臣准备了......”
“念个屁,这又不是春祭!”李源不耐烦的道:“你见过哪个农民挖地的时候,还念一大堆祭文的?”
苍梧的官员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行了,国舅,有那时间整祭文,还不如撸起袖子准备挖土豆,今天咱们务必要把种植园的土豆红薯弄完!”
说着,秦墨道:“老爷子,下锄头吧!”
“行!”
李源也很是激动,一锄头下去,一拉,就带出了一窜小孩拳头大小的土球。
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土豆,也是好奇的不行。
秦墨连忙叫住李源,双手往土里扒拉,将剩余的土豆也弄了出来。
那一颗颗如同放大版土葡萄的土豆,让秦墨激动的不行,细数之下,一窜居然挂了十个土豆,“好哇,老爷子,十全十美!”
李源也连忙蹲下,用手将土豆的泥巴弄干净,“快,称重!”
公孙无忌也非常的重视,连忙哪来的秤,这一称之下他瞪大了眼睛,“太上皇,整二斤!”
“好好好,这一株就有二斤,一亩地一千株,那不就有二千斤了?”李源双眼放光。
在京城,收稻谷一亩地也才三四百斤。
这一亩土豆,二千斤,虽说没有秦墨说的三四千斤那么吓人,可产量也翻了四五倍。
了不得!
靖安公主等人,也是不断的咂舌,这小黑蛋子,这么能长?
“老爷子,更多也说不定!”
秦墨一招手,“杵着做什么,快过来一起挖,动作都慢点,不要伤了土豆,弄破了就不好做种了。”
众人也是钻进了大棚,上百个人,不大会功夫,就把一亩地给收完了。
最后一上秤,足足有二千三百斤!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被这个数字给惊掉了下巴。
“这也太能长了吧?”
“不过,这小黑蛋子能长是能长,味道怎么样?”
他们问的,也是李源想问的。
“放心,这土豆不仅能长,而且味道还很好,蒸着吃,炒着吃,炸着吃,香的很!
最关键,它营养还全面,特别的扛饿!”
秦墨也没有废话,连忙让下人洗了一堆,一些放在灶上蒸,一些削皮切成长条,放进油锅里炸成了薯条。
又切了土豆块,炖牛腩,炖黄焖鸡,炖猪肉,炒了酸辣土豆丝。
那喷香的味道,远远的传来,勾出了他们肚子里的馋虫。
很快,上菜了。
“来,老爷子,你挨个尝尝味道!”秦墨递过去一双筷子。
李源咽了口唾沫,肉他吃多了,但是土豆还是第一次吃,他夹了一筷子,那土豆,软糯的不行。
用舌头轻轻一抿,就划开了,丰富的味道在味蕾跳跃,“好好好!”
他又迫不及待弄了个薯条,放进口中,“这个也好!”
最后用筷子夹住一个清蒸土豆,咬了一口,“好吃,这土豆,就算什么都不放,也是好吃极了。”
秦墨嘿嘿一笑,拿出混合了盐的辣椒面,“老爷子,沾这个吃,更有味道!”
李源沾了沾辣椒面,一口咬下去,辣的他脸都红了,可旋即他忍不住叫好,“娘嘞,这土豆蛋子,怎么这么好吃!”
第九百三十三章 大乾梦的开端
“嘿嘿,好吃就对了,不好吃我弄它作甚!”秦墨连忙招呼众人过来吃,至于靖安公主她们,则是单独开了几桌。
搞到辣椒之后,秦墨是彻底抛弃茱萸了,这小东西比茱萸辣好几个档次,秦墨上辈子是南方人,还是最能吃辣的那个省份,连早上下稀饭,都要整两口自家用小米辣注的黄豆酱。
辣椒面加上各种香料,一口下去,是记忆中的味道。
甚至让秦墨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别说,这土豆蛋子,不论是口感,还是饱腹感,都非常的不错。”公孙无忌也是第一次吃,下筷子的速度,飞起。
“国舅,你也太霸道了,自己的吃完了,还过来吃我的!”窦遗爱直接将面前的菜搂到了自己身旁,“小柴,快吃!”
柴荣抓起一把筷子,叉了二十多个土豆,“来,剑歌,小白,小元,吃!”
他们地位低,也不敢抢。
秦墨就转身的功夫,菜就搂了一大半,窦遗爱道:“憨子,这菜不够吃,多整点!”
“整个屁,这可都是种,给你尝个鲜就得了!”秦墨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吃吃吃,就知道吃!”
窦遗爱皮厚,挨了一脚,屁事没有,嘟囔道:“那还不是你做的好吃!”
李源虽然也很喜欢吃菜,但是他格外喜欢吃薯条,特别是薯条沾辣椒面。
那味道,出奇的好,“景云,这薯条不错,又可以当零嘴,又饱腹!”
“好吃您多吃点。”
秦墨对土豆的产量还是不满意的,可能是土豆跨海,水土不服,需要适应,才导致产量这么少。
也有可能是品种问题。
其实北方沙地比南方更适合种植土豆,产量可能要比南方种植高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南方雨多,土地湿润,土豆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生长环境。
就好像红薯,虽然北方也可以种,但更适合在南方种植。
“怎么,景云,你好像不太高兴!”李源放下了筷子,问道。
众人也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秦墨。
“也不是不高兴,就是产量略低,没有达到我心中的预期!”秦墨拿起薯条塞进自己口中。
“我说秦墨,亩产两千三百斤,这还没有达到你心中的预期?”公孙无忌气的想掐死他,要是他发现了这种高产的作物,他还打什么天下,世袭罔替的爵位自动找上门了。
周围人听了都是苦笑,整个大乾都找不出比这土豆蛋子产量更高的作物了。
可李源是懂秦墨的,“那你心中的预期是多少?”
“最低也要两千七八百斤吧?虽说南方不太适宜种植土豆,没想到产量低了这么多!”秦墨叹声道。
听听,这是人话吗。
要是真能达到秦墨说的产量,按照户均百亩的耕田,除去水稻,那也有三四十亩,全种上这东西,岂不是能产十来万斤?
别说一户五口人,就是一户五十口,一百口,也吃不完这些土豆。
还没算上稻谷,黍米,小麦呢。
这么多粮食,真就眼睁睁的看着粮食烂在粮仓里。
公孙无忌突然就明白秦墨在海边说的,农户建粮仓,村子建村仓。
他一开始还觉得不太可能。
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老百姓不可能放任粮食烂在仓库里的,交完税,吃不完,肯定会兜售,毕竟来年还有的种。
那时候,老百姓有私仓。
村,乡,县,州,都有自己的粮仓,碰上个天灾人祸,也不用朝廷大动干戈。
说不定,老百姓自己扛一扛,就过去了。
“那这种子要不送去北方培育?”李源道。
“送三分之一去秦庄培育吧,让那边的农学生来搞,我估计在北方培育,产量应该能上三千斤。
要是适当的培育改良,突破四千斤,五千斤都是有可能的!”秦墨摸了摸下巴说道。
“乖乖,这么多?”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
两千三百斤都让他们膜拜了,五千斤,那是多少倍?
超过种稻的十倍了。
“那全国推广这个,大家还种什么稻!”窦遗爱道。
“你懂个屁,土豆虽好,不能连种,这玩意对土地损耗太大了,得交叉种植,种完之后,还要埋肥料,蕴养地力。
水稻不一样,水稻年年都可以种,岭南这边一年两种,只要培育好高产的粮种,兴许未来的某天,水稻也能亩产千斤呢!”秦墨笑着道。
“土豆亩产五千斤,水稻亩产千斤,就是上古圣皇所描述的场景,都不过如此。
百姓在粮仓打滚,粮食多到发烂,那是爷梦寐以求的事情!”
李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对着众人道:“今天吃完这一顿,就不要再吃了,这可是大乾的未来,而且,这种子,万不能让他国人窃走。”
李源说到了点子上,前期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防贼啊。
要是让他国人窃走,那不便宜他们了。
“快吃,吃完咱把红薯也给弄了!”李源急声催促着,土豆产量这么高,红薯呢,岂不是更高?
想到这里,李源浑身都是劲儿。
这两个东西,可不是粮食,而是定国祥瑞。
是大乾梦的开端。
“是,太上皇!”
大家伙也不自觉的被情绪感染。
吃完饭后,李源背着手就往种植园走,魏忠连忙跟了上去,“太上皇,您歇着点,红薯就在这里,跑不掉的!”
“你懂个逑,朕一天不把这些宝贝疙瘩弄上来,朕心里就着急啊。”李源看着剪掉藤蔓的红薯地,看着一些露在土外的红薯,忍不住用拳头比较,咂舌道:“啧啧,瞅瞅,露在外面的都比朕的拳头大,埋在土里的肯定更大了!”
秦墨也过来了,“老爷子,先休息一会儿,等下午咱们再收也不迟。”
李源眼巴巴看着,心里更猫抓似的,“不行,爷等不了了,魏老狗,去把朕的锄头拿来!”
魏忠看了一眼秦墨,秦墨叹了口气,“行,那我把大家一起叫来。”
很快,众人也围了过来。
李源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挥下锄头。
紧跟着,一个海碗大小的红薯,艰难的从土里冒出了头!
第九百三十四章 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娘嘞,这么大块头?”
“乖乖,这一个不要有三四斤?”
“这红薯可真能!”白不易的家乡话都飙出来了。
众人双目都放光了,在这个大红薯后面,还跟着几个不算太大的红薯。
李源激动的不行,放下锄头,就用手扒拉着红薯表皮的土。
“重,太重了!”
“快,称重!”
公孙无忌早就把秤拿在了手上,一共五个红薯,秦墨竖起大拇指:“老爷子,不错,直接挖了个五谷丰登出来!”
李源笑得脸上的褶皱都凑一块了,“哈哈,好一个五谷丰登!”
很快,重量出来了,公孙无忌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五,五斤?”
他害怕自己看错,说道:“来个人,帮老夫看看,是不是五斤!”
柴荣凑过去一看,“真是五斤!”
这一下,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了。
“好好好!”
李源高兴的不得了,“来,开挖!”
众人激动的不行,因为,他们在见证一个奇迹,一个能将大乾,带向巅峰的可能。
这一次,就连秦长和风哥儿几个,都下地了。
说是沾沾祥瑞的喜气。
是不是祥瑞秦墨不知道,但小孩子玩泥巴是天性,特别是秦长,捏了一个土块,朝着秦墨脑袋上砸去。
“倒反天罡的玩意,敢砸你老子?”秦墨气的不行。
但是还没等他发火呢,高要就把孩子给抱走了。
几个毛孩子在地里爬来爬去的,李源哈哈大笑,“孩子在粮食上打滚,爷做了一辈子的梦,也没敢做这般美梦!”
说着,他拦住了秦墨,“让这些宝贝爬,爬过之后,来年又是大丰收!”
这时候,火麟儿跑过去,脏兮兮的小手,揪住了李源的胡须,猛地一拉,疼的李源一哆嗦。
小家伙还咯咯笑,结结巴巴,奶声奶气的道:“皇,皇太祖!”
看着小家伙纯真无暇的眼神,李源也不生气,“玉漱,把孩子抱走!”
李玉漱憋着笑,看着李源下巴上的脏泥巴,轻轻的在孩子屁股上拍了拍,“臭小子,把你皇太祖的下巴都弄脏了。”
“你打孩子作甚?”李源眉头一皱,“爷乐意知道不,以后少打孩子,他这么小懂什么!”
李玉漱吐了吐舌头,就把孩子给抱走了。
“老爷子,您这可不是教孩子,太宠溺迟早翻天!”秦墨道。
“爷不疼你?你翻天了?”李源一句话就把秦墨给顶死了。
“老爷子,我是大人,他们是毛孩子......”
“毛孩子懂个甚?我看你刚才是想打孩子吧?你下次在爷面前欺负孩子,看爷揍不揍你!”李源虽然疼秦墨,但是在小家伙面前,又要差一点了。
“行行行,我不管了行吗!”秦墨叹了口气,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很快,四亩红薯地的产量全都称了出来,总计一万三千二百三十六斤!
这个数字,可把在场的人给震撼住了。
亩产三千斤,这可比土豆蛋子还要高产。
李源激动的不行,“了不起,了不起啊!”
秦墨道:“这亩产还是差点,到底是没有脱毒的红薯,要不然以种植园这么肥沃的土地,亩产上四千斤不成问题!”
“都督,亩产三千斤还少啊?”李剑歌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
“还行吧,勉强达到了我心里预估。”秦墨道:“这红薯自带病毒,要是不脱毒,往后几代,就会减产,先种着,送去秦庄那边,让他们研究一下脱毒。”
“照你这么说,这红薯有毒,吃不得?”公孙无忌抓住了重点。
“有毒的是木薯,不是红薯,就算是木薯剥皮彻底煮熟后也是可以放心实用的。”秦墨耐着性子解释道:“就好像有些果树需要授粉才会结果,这个红薯,不需要授粉,那么假设它第一代就会有问题,这个问题呢会延续到下一代,慢慢的就会退化减产。
所以要经过脱毒,还原它的原本的生长特性,亩产还能增加一半甚至八成。
也就是说,亩产六千斤,甚至更高!”
嘶!
在场的人都倒吸口凉气。
亩产六千斤?
一亩田地养活一家四口?
“景云,你可别开玩笑,爷年纪大了,禁不起这种玩笑!”李源拉住秦墨的手道。
“老爷子,你什么时候见我在这种大事上开过玩笑,别说六千斤了,在某些地方,七八千斤都是有可能的!”
李源一激动,血压就有点高,“让爷缓缓!”
三千斤已经超出了李源的认知,七八千斤,什么概念?
够一家五口,吃一年半载了!
不过秦墨说,红薯不能当主粮,天天吃,容易腹泻,放屁,便秘啥的。
“秦墨,那你抓紧脱毒啊!”公孙无忌道。
“那是我想脱毒就脱毒的?这要经过试验才行!”秦墨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专业的名词,那是因为他上辈子,老家就是红薯培育基地。
那个最能吃辣的省份,曾经在最难的时候,都没有饿过肚子,就因为红薯这个宝贝疙瘩。
他奶奶以前还说过,曾经沿海地区还跑到他们那边去打工。
而且红薯的产量也是后面才提高的,某些人说辫子国人口四亿,是红薯造就的,纯纯扯淡。
秦墨学历史的,可太了解了,这玩意在当年,就没有离开过沿海地区。
最繁荣的时候,红薯税收年仅14万石,仅占主粮4%。
何来的红薯盛世?
就脱毒这件事,就注定了红薯在当时不可能成为高产的主流作物。
而且那时候,大家还是以米,面为主粮,瞧不上红薯。
用百一的土地养活几亿人,想想可能吗?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人口换算是以丁户计算的,一丁四至五人,意味着天下统一之后,就有八九千万人。
太平了一两百年,又有了各种海外舶来品,人口必然大爆炸的。
“不过,先种几代还是没问题的,等脱毒之后,再全国性的推广,在这之前,土豆育苗之后,在北方大面积的种植。
南方可以种植秦庄培育出来的高产水稻,等解决了脱毒的问题,在南方大面积的种植。
北方其实不太适合种植红薯,但也可以分过去,丰富他们的选择!”
第九百三十五章 文化才是大杀器
这会儿,众人都明白了。
土豆适合在北方种植,那边产量更高。
红薯适合在南方种,但是要脱毒之后,产量才能真正的翻倍。
但不脱毒的话,可能也跟南方种植的土豆产量相仿。
公孙无忌忍不住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多看多听多问呗,现在海贸这么火热,大乾的外国人是越来越多了,跟他们多聊聊,不就知道了?
这土豆,红薯,本来就是舶来品,请教一下不难吧?”秦墨说道。
“景云说的对,大家抓紧把这些弄回去,这些可是大乾的未来!”李源激动的很。
秦墨选了一些个头比较小,或者被锄头弄破的红薯,让下人洗干净之后,搬来了一个大铁桶,就把红薯放下去烤。
虽说不是红心的,但是白薯也不错了。
以后必须培育红心红薯,那个烤起来才好吃,冬天抱手里,很暖手,吃下去,又暖胃。
“晚上咱们吃素一点。”
秦墨让人切了红薯,做了红薯粥,又把烤熟的红薯拿了上来,一人分了一条。
又弄了白薯版的拔丝地瓜,虽说没有红心红薯水分多,吃起来有点干巴,但还算不错。
随即,又掐了一些嫩绿的红薯叶子,炒了几盘菜。
众人喝着粥,甜滋滋的,还真不错。
就是单独吃红薯有点噎,但是胃口大的人,两条红薯下肚,也撑得慌,不住的打饱嗝。
“这红薯好吃,甜甜的,糯糯的,的确可以当粮食!”李源哧溜一声,就喝完了一碗稀饭,肚子里也是暖烘烘的,“舒坦!”
“等以后推广开了,粮食多了,吃不完的红薯,红薯叶,拿来喂猪挺好的,猪吃这个比较容易长膘。”秦墨道。
“人都吃不饱,还给猪吃,未免也太奢侈了!”公孙无忌哼声道。
“我说国舅,你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我说了等以后粮食多了,那肯定是人吃饱之后的事!”
秦墨不爽的说了句,“反正红薯先在岭南这边种植,脱毒之后再大面积的推广。
现在土豆和红薯挖上来了,做好育种,咱们换地种植争取今年攒够足够的土豆苗,来年,咱们就大量推广。”
“是,都督!”李剑歌等人纷纷应道。
忙活了一天,秦墨也是有点累了,在庄园内冲了个澡,李源就把他叫去散步,“景云啊,那木薯什么时候可以收获?”
他心念念着木薯呢。
“没那么快,木薯比较容易养,种下去都不用怎么管,就是生长周期长了点,差不多要十个月才能收成。
不过,木薯的产量很高,不会比红薯差,亩产三五千斤不是问题!”秦墨保守的说道。
“那也很不错了,年初种木薯,年尾收成。”李源满足的道:“种红薯,种土豆,种稻,种菜。
只要不碰上大旱,大疫,大涝,必然是丰收年。
这么算下来,一户人家,拥有百亩田地,不偷懒的话,一年怕是能收十来万斤的粮食。
吃是吃不完的,特别是现在岭南地广人稀,村里多余的土地,用来集体劳作,封存,或者买卖,不出两三年,村子也会逐渐富裕的。”
“正是如此,而且,城内户籍的人,又没有土地,这是真正落实到老百姓头上的好政策。”
秦墨二人恰好走过烟草种植地,停了下来,说道:“老爷子,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大乾若想要江山万年,从来都不是依靠贵族,或者勋爵,而是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
我秦墨虽然憨,鲁莽,却明白,老百姓求的很少,不过一处卧榻安生的家,一个能够种粮,养儿育女的地。
大乾的百姓,从来是最善良的,只要能够活下去,他们逆来顺受。
可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是最可怕的。
他们敢于跟一切压迫斗争,莫说皇权了,就是天他们都能捅个窟窿。
只要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就很难出乱。
父皇回京之前问我,若是打下江山,该怎么管。
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办法。
可现在,我有了一些想法。”
李源静静听着,这几年来,大乾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大乾变了吗?
没变,大乾还是那个大乾。
可大乾百姓的思想变了,你说不好吧,他们变得更加的懂礼,更加的富足。
你说他们好吧,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畏惧那些勋贵了。
“我爹跟我说过,夷入乾则乾,乾入夷则夷,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上古圣皇打来打去,也就是在中原那一块打,姬家圣人周游列国,就没出过中原。
焉能想到,这世界竟有如此之巨大?
但是他们的思想却传承千年,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蜀地,江南,岭南,千百年前,可都是蛮荒之地。
现在呢?
不是亘古持有之地?”
秦墨坐在田埂上,递给李源一根烟,然后点燃,说道:“所以,思想,文化认同,才是大乾最大的法宝。
杀戮,战争,只是让敌人畏惧的手段。
所以我觉得民族大融合才是关键,用我们最强大的文化去同化他们,什么以蛮治蛮,那都是一时的手段。
这些人为了讨好我们,必然会展现出铁血手段来,时间一久,必然心生怨恨,几十年,上百年都不会消散!
让他们说乾话,写乾字,着乾衣,用乾币,嫁乾人,不消五十年,大家都是同一种人。”
“移民填充吗?”李源道。
“移民填充只是手段之一,时间一久,还是会出问题的,无论是文化还是习惯,天然就会排斥。”
秦墨道:“我就拿倭州来举例子,他们从来都是学我们,所以现在回归大乾之后,与我们无太多差别。
倭州的女人都以嫁过来为荣,他们以说大乾话为荣。
因为我们带去了文化,先进。
让他们认祖归宗之后,他们从心底认同他们是大乾人,不出五十年,也就没什么人会记得他们最初的样子!”
李源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大乾人的骄傲,嫁过来可以,但是嫁过去,必然会被瞧不起。
就算是今天,南北两地的隔阂也是存在的,你拿什么来消除?”
第九百三十七章 引狼入室
李世隆拿过急报,脸色也是一变,旋即重重的拍在了案牍上,“好胆!”
苏毗曾是南番一小国,而且,这个苏毗国,分大小女王。
大女王叫达甲吾,小女王叫墀蚌苏。
这大小两个女王都很昏聩。
多年前,洛布扎堆父亲南约赞普,找准机会,便与苏毗众旧臣起誓结盟,里应外合,先杀大女王,随后一举占据苏毗王宫,而后当中处死了小女王墀蚌苏。
王子“芒波杰孙波逃遁北奴”,苏毗至此归属于吐蕃。
不过,南约赞普也不行,死于内斗。
他一死,苏毗与达波、娘波等纷纷叛起,各自独立。
直到洛布扎堆上来,才统一了这些部族。
现在洛布扎堆死了,李双安在噶尔氏的支持下,登上了赞普的位置。
苏毗等部落自然是不服从的。
而急报中说,芒波杰孙波逃遁北奴这些年,这一次则是他的儿子,森杰波带领了北奴人的骑兵,打着复国的名义,和苏毗旧臣勾连。
师出有名,大乾插手,需要一个名义。
“去,把李存功等人给朕叫来!”
李世隆心烦意乱,本以为南番可以顺利归,而且,他本意是缓一两年,让百姓恢复生机。
先打高力,收三国,再以北奴之势压迫,慢慢让南番回归。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直接把李世隆的全盘部署,给打乱了。
很快,一众大臣鱼贯而入,文武就此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
以杜敬明为首的文臣反对出兵,“森杰波乃苏毗王子,复国也是名正言顺,此时如果出兵,必然会和北奴交战。
一旦交战,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虽说大乾收复了九曲之地,兵至积雷山,可天高路远,所耗粮食不知多少。
天下才堪堪大定,若是再起战事,百姓如何受得了?
陛下难道就不管百姓的死活了吗?”
杜敬明深吸口气,“请陛下三思!”
窦玄龄等人纷纷下拜,“请陛下三思!”
尉迟信雄出列道:“北奴都他娘的打到咱们家门口来了,还三思,三思个屁啊,是不是要让北奴把南番给占了,我们再出兵?
那不是增加作战难度吗?”
李存功道:“南番现在跟我们关系匪浅,我们是宗主国,若是碰上问题不出兵,那什么时候出兵才合适?
难道你们都忘了那个五年计划了?
还想不想让南番归乾了?”
“归乾的办法有很多种,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诸葛遂哼了一声,出列道:“陛下,去年的国库是入不敷出的,虽说从南方收缴了很多粮食辎重,但全都投进去了,还倒贴了不少。
今年春播还没开始,国库都空了,现在距离夏收还有多久,你们心里没数吗?
南方诸地免税这么多年,仅靠北方,行吗?
臣天天守着可以跑耗子的国库,都急的要命,这些个莽夫,天天打打打,他们怎么不把家里的府库粮食掏出来打?”
尉迟信雄缩了缩头,“谁不知道你们户部有钱啊,不说赛马场,那些挂靠在户部的商会,一年都要缴纳十来万两银子的税收。
这还没算上税银呢,怎么,拿点银子出来,就要了你的老命了?”
“来,你拿把刀,把老夫砍了!”诸葛遂脾气刚硬,“说没有就没有,户部这些银子我都恨不得掰成十份来用,这些银子得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哪能说动就动?
倒是陛下的内帑里,银子都堆积如山了!”
李世隆有些尴尬,他现在的确很有钱,单单是李新从海外,就带回了价值两三千万两的金银珠宝。
还有生意的分红,这两年下来,也快一千万两了。
还有打下倭州,也收了两千多万两。
只是,他都穷怕了,守着金山,都不舍得往外掏。
可银子也不可能当饭吃。
众人这会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李世隆。
李存功道:“陛下,这一战必须打,而且要大胜,狠狠挫一挫北奴,让他们不敢在冒进。
如此一来,南番人,也会对我们大乾感恩戴德,这无疑会加速南番归乾的脚步!”
“成郡王,可别忘了,南番各个世家,他们才是掌控南番的关键,双安世子能力出众,又有大论东赞为首的噶尔氏相助,但是其他氏族是个什么情况,你了解吗?”屈突拔道:“南番的情报兵部是一直都有的,自靖安公主离开南番,洛布扎堆身死,南番各部,就开始仇视大乾。
甚至蠢蠢欲动,双安世子在南番上位,也是因其背后的是大乾,很多人对双安世子,天然抱着敌视。
森杰波复国,有苏毗旧臣内应,这不仅仅是苏毗旧臣的事情,这背后,必然有其他世家的影子。
森杰波,不过一傀儡,北奴手里攥着忙波杰孙波也不过是找借口侵占南番。
那些南番贵族,自以为聪明,实际上是引狼入室,这一战可以打,但不是现在打。”
说到这里,屈突拔顿了顿,看向李世隆,“陛下,不如先发声讨檄文,然后慢慢准备辎重。
现如今隶直道已经修建到了明月山附近,运送粮草的速度,提升了三倍有余。
我们一面声援,一面准备,提防北奴大举进攻。
如此一来,既不失了大乾作为宗主国对附属国的庇佑,又给大乾百姓争取到了喘息的余地。
就让苏毗复国又如何呢?
让那些人尝一尝引狼入室的后果,如果北奴要大动兵,那就给了我们打的借口和机会。
那时候,估计也夏收了,我们也准备好了用兵的准备,如此一来,天时地利人和,尽数在乾,怎么打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此话一出,众人都纷纷点头,这的确是个很好的计谋!
“屈突尚书言之有理,这仗必须要打,只不过咱们先声讨,不能失了大义,震慑苏毗和北奴,以及南番各部。
让苏毗复国也无妨,让他们内部消耗,时间久了,他们自己的百姓都受不住。
大乾王师至,南番归乾,指日可待!”李道远拱手道。
李世隆捋了捋胡须,“不错,这计策好,就按照恒通说的做吧!”
第九百三十八章 让奴婢死的其所!
“是,陛下!”屈突拔连忙拱手,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去年贼妃点天灯,余孽作乱京都,烧死了很多人。
其中很多都是支持十六皇子的人,屈突拔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一年多来,他都夹着尾巴做人,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必须表现一波。
“通知李四训,让他做好准备,还有明月山的守将,厉兵秣马,随时准备作战!”
李四训是皇室宗亲,陇西郡公,李世隆堂兄,坐镇陇右,手握重兵。
“是!”
退朝之后,李世隆又写了一封信,“快,八百里加急送去岭南!”
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打战,而是李双安能否坐稳南番赞普的位置。
若是李双安死了,南番和平归乾就很难了。
虽说,李双安回南番之后,迎娶了噶尔氏的女儿,诞下了王子,但孩子太小了,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这时,李越匆匆进来,“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隆收起了脸上的焦虑,“政事都处理完了?”
“是,已经处理完了!”李越道:“儿臣听说,南番内乱了,儿臣愿意带兵支援双安表弟,请父皇同意!”
他单膝跪地,将双龙符置于头顶。
“怎么,屁股坐不住了,处理政事处理烦躁了?”李世隆道。
“不是,父皇既然已经回朝,儿臣自然不能再居于东宫,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儿臣觉得,能力尚浅,还需要磨砺。
其三,也是希望能够为父皇解忧!”
李越也过了几个月监国的瘾,这就够了,难不成还想一直赖在东宫不走?
就算李世隆不说,臣子也会说的。
虽说,现在皇子里,能扛事的就他一人,但李世隆还年轻,再支撑个十年不成问题,那时候十五,十六等人也长大了。
现在出宫去博民望,博功劳,才是最重要的。
“你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是在暗示朕把你立为太子吗?”
李世隆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李越连连叩头,“儿臣绝无此意,只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德行浅薄,远难以胜任那个位置。
而且,皇子继承法案,考验的是个人的能力和德行,而不是嫡长血脉。若儿臣能力不行,就算立为太子,天下臣民也会觉得儿臣没有那个资格坐在太子的位子上。
所以,太子的位置,对于儿臣来说,不过是累赘。
这些日子,儿臣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做事束手束脚,生怕一个决策让百姓受苦。
这不正是能力不足的表现?
所以,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出宫,多多磨炼一番!”
这发自肺腑的一番话,让李世隆也是暗暗点头。
不错,这几个月的建国,没让他飘,反而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也敢于面对自己的短处。
他的继承者,可以没有王霸之气,但一定要会自我反省!
但他也有些纠结。
如果让李越稳扎稳打的管理江南,帮助当地百姓建立民生,轻易可以收获大量的民心。
战争虽然能够带来威望,但李越的战略才能,的确薄弱,虽说后面挽回了一点面子。
但让他去南番,要是再搞出点幺蛾子怎么办?
而且北奴人在那边。
北奴的骑兵可不是南番能比的。
“你还是去南方吧,帮助当地的百姓建立民生,战就让朕来打,你帮朕稳固大后方,打战需要粮食,很多很多粮食。”李世隆说道。
他想冲击天可汗,这战,就必须他来主导。
毕竟,人生在世,总要有点追求。
现在是他距离天可汗最近的一次,怎舍得放弃。
李越愣了愣,也没想到李世隆会这么说,是不相信他吗?
“父皇,儿臣......”
“你记住了,不是每一个皇帝都要封狼居胥,也并不是每一个皇帝,打天下,都是靠自己打下来的。
知人善用,才是王道。
你这些年,也在战场上磨砺过,也明白战争是怎样的。
输过,也赢过,日后也无人可蒙你。
等朕打完了这些仗,你那些个弟弟,怕是再没仗可打了。
那时候,天下需要休养,需要仁政。
北方,你没机会的,你的机会,在南方!”
李世隆都把话说这个份上了,李越要是还不懂,那他就是二百五。
这显然是要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相比之前,说的更加直白,“儿臣遵命!”
“你去山南道,担任荆州大都督,兼任扬州大都督,可管理山南道,淮南道,江南道一切事物。
朕给你两年时间,两年后,希望你给朕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下去吧!”李世隆摆摆手。
“儿臣,必不会让父皇失望!”李越激动万分,兼任两大都督,又能管理江南道,说他是三道总管也不为过。
大乾现在才多少道?
算上新增的倭州,也不过十一道。
秦墨在岭南,大乾近半的国土,被他们两兄弟把持着。
看着李越的背影,李世隆干咳了起来,“去,把药丸给朕拿来!”
高士莲急了,“陛下,驸马都尉不是说了,那药丸不行,会把人吃出毛病的!”
“那药丸有没有效,朕难道不知?”李世隆明显感到自己力不从心,身体也没有以前那么好。
他还没有当上天可汗呢,那药丸吃完了,他就觉得浑身有劲,秦墨都没回京,他肯定是走眼了。
高士莲急的要命,在岭南的时候,秦墨就把李世隆说了一顿,让他别乱吃药。
当时李世隆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又嗑上了。
“陛下.....”
李世隆瞪了高士莲一眼,高士莲无奈,叹声道:“驸马都尉是不会骗您的。”
“快去!”
李世隆直接就是一脚,他不是怕死,他只是想让自己精力充沛一些。
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高士莲被踹倒在地上,“陛下可以打死奴婢,但是奴婢明知道陛下在吃对自己有害的东西,今日若取来给陛下服用,便是奴婢的罪过。
大乾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陛下若因为一颗药丸,损害自己的身体,同样也是奴婢的失职。
不听从陛下的话,更是失职中的失职,奴婢可以死,那就让奴婢死得其所吧!”
他从地上爬起来,眼中透着坚定!
第九百四十章 秦墨的点子
勃律被南番打败之后,分为了大小勃律。
小勃律被南番占有,大勃律,则是归入了拉达克王国。
这个小国家,在百多年前,原是中原故土。
现在被无耻的天象国给占了,成了天象国的邦国之一。
而小勃律则和于田接壤,那里目前是北奴的治地。
现在东边积石山,南边松州城外,都有大乾的军队。
北奴是从东北方向过来,害怕碰上乾军,这才从西北方向过来。
“苏毗,达波诸部落已经控制了苏毗一半的故土,我已经派人去求援乾军,只不过,回来的商队说,大乾很不太平,连番大战,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精力过来管我们!”大论东赞道。
李双安心里十分担忧,“倘若大乾不来援助,当如何?”
“森杰波引入北奴军队,从勃律入境,打着复仇复国的旗号,但是蒙赞别忘了,苏毗的风俗是什么。
大小女王共同听政,有他森杰波什么事?”
大论东赞笑着道:“我们不妨借用大乾来威胁他们,逼迫他们离开,北奴之所以不敢明面战之,还不是害怕大乾?”
李双安点点头,心中的担忧也少了许多,“苯教教主让我明天过去。”
大论东赞深吸口气,这苯教的确是个大麻烦,李双安无论是威望还是民望都远不如洛布扎堆。
远不能压服苯教。
现在的情况是,苯教独大,被洛布扎堆扶持起来的佛教,则受到了苯教的打压。
就连靖安蒙赞建立的神庙,他们都想推倒。
在南约赞普以前,基本上是苯教控制了赞普更替,不听话,就死。
南番的情况太复杂了,洛布扎堆统一了南番,可留下的问题也不少。
他去的太早了,他要是晚个十年在走,南番也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还有西北方向的古雄象国,被洛布扎堆打下来之后,一直作为番部存在。
现在怕越是蠢蠢欲动了。
所以南番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去吧!”大论东赞有些心累的说道:“必要的时候,还是服软......我们现在,需要帮手!”
......
而另一边,岭南,新开辟的种植园内。
秦墨看着长势喜人的种苗,心情很好。
三月初的岭南,气候舒适。
李源穿着单衣,坐在田埂上,手里拿着一个大烟斗,那烟斗上还吊着一个小囊,里面放着特制的烟丝。
看起来,就像是老农一样。
这烟斗,秦墨闲来没事的时候,给自己弄得。
主要是卷烟麻烦,当然没事的时候,他还是喜欢找个待字闺中,又漂亮的侍女在腿上卷烟。
虽然没有尝出所谓的幽香,但是体验感拉满了。
李源砸吧几口烟,呼出一口烟气,然后往石头上敲了敲烟斗,倒掉了烟斗里的烟灰,“舒坦了,继续拔草!”
“老爷子,我给您送点心来了!”秦墨提了提手里的篮子,说道。
“今天又给爷做了什么好吃的?”
“没什么,就鸡蛋灌饼还有甜米浆!”秦墨放下篮子,从里面取出了鸡蛋灌饼,还有满满一茶壶的甜米浆。
“老魏,别拔了,过来吃点心!”秦墨冲着还在拔草的魏忠喊了句。
“来咯!”魏忠把手里的杂草丢到一旁,脏手则是在身上擦了擦,接过鸡蛋灌饼,狼吞虎咽起来,“好吃,每天这是个时候,都是老奴最期待的时候!”
“吃没吃相!”李源哼了一声,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魏忠嘿嘿笑道:“在宫里,什么都是吃两口就饱了,在这里就不一样,感觉吃再多都吃得下。
奴婢甚至有一种错觉,就像是回到了陪太上皇打天下的时候,在外面奔波三天三夜。
打一仗,再回来睡觉,睡醒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能喝二斤酒,吃三斤肉!”
李源也很是感慨,“在宫里什么都有人做,在这里种种地,干干农活,浑身都得劲。
吃得香,睡得好,腿脚都麻利了。”
秦墨笑了笑,人跟机器一样,多动多走,能吃能喝,就长寿。
李源就这样下去,在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秦墨把他的裤腿放了下去,“多大年纪了,还卷裤管,也不怕老寒腿!”
“碍事!”李源乐呵呵的说了句,吃饱喝足之后,就冲着秦墨摆摆手,“回去吧,爷把这两亩地给弄了,就回去。”
他跟魏忠认领了几亩地,说是也要体验一下农民交税的感觉。
“行,那您两慢着点!”秦墨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去补个觉。
这时,李剑歌跑了过来,“都督,南番急报!”
秦墨拿过急报,看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先回庄园!”
回到庄园办公地,秦墨拿出了南番地图和北奴地图,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试探大乾的态度呢?”秦墨一眼看明白森杰波的意图,北奴要是真的勇,就不会从勃律入境了。
直接从天山,或者大非川那一块走不是可以直奔苏毗?
没必要绕弯子。
李世隆在信中把屈突拔的计谋大致说了下,计谋是个好计谋,如果是他,也肯定会这么做。
但是任由苏毗和北奴消耗南番,好坏参半。
最起码对李双安而言,是坏事。
李双安是归乾最重要的一环,要是他威严尽失,如何压服南番那错综复杂的派系?
想想,一个软弱无力的赞普,别说让人信服了,会不会被干掉都两说。
归降大乾,怎么看都是屈辱。
南番人只会觉得大乾是胁迫的,那种好意,在他们眼中,也变了质。
但是一个强有力的赞普,压服一切,不断的宣传南番跟大乾的友谊,不出几年,南番归入大乾,就水到渠成了。
只要把直道修过去,让那边的百姓感恩大乾,能省很多的事情。
屈突拔的计谋,不错,但是还不够。
所以李世隆才写信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秦墨问道:“现在有多少商队进入了南番?”
“禀都督,不下二百支商队,每一支商队人数都在二百以上。”李剑歌回道:“开春了,南番的路相对好走一些,等天气再暖和一点,入南番的商队估计能达到五六百支!”
“南番有求援吗?”
“暂时还没有收到消息!”
秦墨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岭南的反诈骗邪教团队呢,把他们叫过来,我有大用!”
第九百三十九章 向死而生
“你这狗东西,真不怕死?”李世隆大怒。
“谁不怕死呢?”高士莲道:“奴婢跟了您半辈子,半辈子都在守着您,刀山火海也过来了,若说不怕死,那是假的。
就是日后奴婢不在了,陛下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言罢,高士莲走了出去。
“你这狗东西,要去哪儿?”
“给陛下拿药!”
“好胆,连朕的话都不听,今天不砍了你的狗头,朕也不配当这个皇帝了!”李世隆气的不行,他倒要看看,这狗东西要做什甚。
很快,高士莲抱着一盒药过来了,那药丸足足有十五六颗,“陛下,这药,奴婢拿来了。
那和尚说,这药是神药,吃了可以让人长寿,返老还童,那奴婢就斗胆,死前尝一尝这神药,可否真的让奴婢长寿!”
说着,高士莲拿起药丸就朝着嘴里塞,一颗,两颗,三颗......
李世隆怒声道:“你这狗东西,也敢吃朕的药?”
高士莲吃到第七个的时候,就感觉喉咙里,胃里火烧的一样,脸色都白了。
“神医在,药没了还能在炼,奴婢肚子饿了,就让奴婢当个饱死鬼!”说着又抓起几个药丸囫囵塞进了口中。
吃到第十二个的时候,高士莲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胃就像是着火了一样。
当他把最后一个药丸吃下肚子的时候,手中的盒子掉落在地上。
高士莲在地上不住的打滚,浑身汗如雨下,张口就是一口血吐了出来,“陛下啊,这就是您说的神药,它有毒,真的有毒!”
吐出来的血,墨黑,还带着一股臭味。
李世隆愣了愣,心中的怒意和杀意,如潮水般退去,“快,快叫太医来!”
很快,几个太医背着药箱飞奔而来,“陛下!”
“给他治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李世隆脸色阴晴不定。
太医看着蜷缩在地上,抱着肚子,面如金纸的高士莲,也是大惊,不敢耽搁,连忙检查起来。
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把太医吓得够呛,“高公这是中毒了!”
中毒?
李世隆脸色变了变,“他吃了神医炼的丹药,怎么会中毒?”
“陛下,无论是从脉象还是从其他方面来看,高公都是中毒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用肥皂水给他催吐。
只要吐出来,就有救!”
肥皂这东西,早两年就有了,也是秦庄产的,比皂角好用多了。
洗澡,洗头,都非常的不错。
“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给他催吐!”李世隆怒声道。
太医也不敢耽搁,只不过高士莲这会儿紧抿着嘴,肥皂水根本灌不下去。
那太医也是个狠人,强行捏开了高士莲的嘴,直接用指头去抠。
呕!
高士莲张口吐出一大滩黑乎乎的东西。
那味道别提多恶心了。
紧跟着,太医又强行给他灌了肥皂水。
高士莲一通狂吐。
如此反复几次,才算完。
高士莲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此时也是逐渐恢复了神智。
李世隆冷冷看着他,“狗东西,朕就该让你死了!”
高士莲虚弱道:“奴婢命大,全托陛下的福气。
不过,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太极宫内,免得让陛下心里膈应!
奴婢虽然侥幸没死,也是太医妙手,陛下应该也看清楚,这药到底是神药,还是毒药。
若毒素积累到了一定的量,后果,不堪设想!”
角落里的王归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这家伙,向死而生,手段实在是狠辣。
皇帝会杀他吗?
这么忠心的狗,谁舍得杀啊!
果不其然,李世隆听到他的话后,脸上的怒气也没了,只是说道:“你这狗东西虽然顶撞了朕,却也忠心,没死也遭了罪,将功抵罪,朕就饶了你这一次。
要是再有下次,朕必砍了你的狗头!”
“谢,谢陛下!”高士莲想要爬起来,但是浑身乱绵绵的,爬了两次都没爬起来。
李世隆哼了一声,“来人,把这个狗东西抬下去,再去弄一些室丹进贡的野山参给他吃吃,吃不好,死了算了!”
话落,就有几个力士过来将高士莲给抬走了。
李世隆也是暗暗心惊,这‘神药’果真跟秦墨说的那般,是毒药。
高士莲吃得多,所以毒发的快,而他吃的慢,这些毒素沉积在身体里,若是到了一定的量,怕是会暴毙而亡,救都救不过来。
想到这里,他也是一阵后怕,“去,把那个罗迩娑寐给朕砍了!”
王归从角落里走上前,“是,陛下!”
不多时,王归回来了,“罗迩娑寐以伏诛!”
李世隆点点头,连忙叫来了昝赢给他做诊治。
不诊断还好,一诊断,还真的诊断出李世隆有轻微中毒的症状。
吓得李世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至于,心中再起邪火,“去,把王神机贬去幽州!”
这狗东西,虽然立了功,但是罪更大。
要不是高士莲以身犯险,说不定他那天就被毒死了。
没杀他,都算他运气好!
这时候,公孙皇后收到消息,匆匆从宫外赶了回来,“陛下,臣妾听说有人投毒,那个混账东西,抓住了吗?”
李世隆有些尴尬的解释了一番,公孙皇后也是无奈苦笑,“吓死臣妾了,景云都说过了,那药有问题,不能吃。
景云什么时候骗过您?”
这会李世隆也不敢犟了,不住的安抚公孙皇后,“朕知错了,朕以后绝对不乱服药了!”
“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哪有万年不死的人,那不乱套了?”公孙皇后也是一阵后怕,“对了,高士莲呢?”
“朕让他下去休息了。”李世隆道。
“要好好奖赏他!”公孙皇后对冯谨道:“去府库里,那些大补的东西送过去,这么忠心的奴仆,举世罕见。”
“是,娘娘!”
.....
与此同时,南番,逻些城内。
李双安担忧的说道:“大相,那森杰波,可有办法抵挡?”
大论东赞神情也是严肃,“森杰波不用顾虑,真正要顾虑的,是森杰波带来的北奴军队,西北那边有重兵把守,他们却能冲过来,很显然,是联合了勃律那些叛逆!”
第九百四十一章 润物细无声!
很快,秦墨的反诈骗邪教骨干成员都到场了。
其中很多,都是江湖上变戏法的,但是现在被收编之后,也算是有了正当的职业。
一个个都对秦墨感恩戴德。
“今天把你们叫来有两件事,这反诈骗宣传,在岭南已经初见成效,但是在其他地方还有很大的问题。
特别是咱们的附属国,南番。
那里是各种野蛮教派的集中地,所以我要你们剃度,当和尚,混在商队之中,去南番做宣传!”
剃度,当和尚?
众人面面相觑!
为首的,是一个叫赵五的男人,此人是南河赵庄人。
这个赵庄是有名的戏法之乡,男女老少,都会来一两手。
他也是秦墨特地找来的,就邪教那些招数,赵五比谁都顺溜。
目前是反诈骗协会的副会长,也是有正当品级官身的。
“敢问都督,去南番仅仅是为了科普宣传吗?卑职听商队说,那边信奉苯教和佛教,都有着极为纯粹的信仰!”赵五道:“恐怕没那么容易让他们相信。”
别说南番了,就算是岭南,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是一骗一个准,他们宁愿被骗,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哪怕,他们满世界的宣传,可还是有人中招。
南番那边,从小就学这些,深入到骨子里的东西。
你突然反对他,人家不仅不会觉得稀奇,反而还会觉得你亵渎了他们的信仰。
“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秦墨笑着道:“南番的赞普,是我丈母娘的儿子,是大乾认可的宗亲世子。
苏毗作乱,引入北奴骑兵,以至于南番诸部,蠢蠢欲动。
所以我要你们用你们的手段,来巩固双安世子的地位。
坐实他高原之王的身份,让民众坚定不移的信奉他,将他的旨意奉为神谕!
他日南番归乾,你们都是功臣,本都督,到时候一定为你们请功,决不食言!”
所谓皇权天授,天人感应,不就是将皇权和神权捆绑,以达到皇帝既天子的说法。
既然是天子,那一言一行自然而然就代表天,口含金宪,一言九鼎。
南番那边比较复杂,各种野蛮的原始教派大行其道,所以把天人感应改变成南番弱化版的,应该没问题。
神话李双安,再时不时在南番各地冒出所谓的‘神迹’,这些神迹再联合大乾。
久而久之,当地的民众就相信,李双安是大乾的神灵降世,派来拯救南番。
加入大乾,成为大乾的一份子,自然而然可以避免战争,获得幸福。
秦墨讲的特别详细,一连三天都在培训这些骨干。
第五天,几支商队从苍梧出发,实际上,苍梧距离南番逻些还是挺远的,不下六千里。
第六天,但是有隶直道,从苍梧到南番边界,也就十日的样子。
从松州城入内,有直通逻些的路。
秦墨写了两封信,一份送回京城,另一份则秘密送入南番。
做完这些,他松了口气。
随即就不在关注南番的动向。
至于高力,他离开太远了,从渤海湾收个消息,哪怕有隶直道,一来一回都要一个月。
反正信是写了,这会儿渤海湾那边估计也派人出海了,算算时间,快的话,四月中旬左右,黄罗就能够用上第一批淘汰武器。
让他们打,打出狗脑子来。
秦墨忙碌了几天,累的很,就带着老婆孩子出去踏青了。
很快,京城就收到了秦墨的回信。
李世隆皱着眉头,对秦墨的主意并不看好,随即把几个大臣招了进来,“你们看,这就是景云的补充,这行吗?”
杜敬明等人传阅之后,一旁的窦玄龄开口道:“陛下,臣以为,这办法可行!”
“哦,你详细说说!”李世隆道。
众人也不约而同看向了窦玄龄,其实窦玄龄重回朝堂,不少人都特别的意外。
但回来之后,窦玄龄不再担任中书令,而是当起了御史大夫,闻风而奏。
但他又在中书省帮着批阅奏折,而不是在御史台。
不少人都摸不清楚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有窦玄龄自己清楚,世家被打的七零八落,虽说消除了皇帝的心头大患,却也出现了世家削弱之后的第一个问题。
无人可用!
特别是崔郑裴三家的覆灭,致使大乾可用人才,断崖式的下跌。
以往都是各家商量着来,今天你做尚书,我做中书令,明天又是谁谁谁,总能把空缺的位置补上。
咋一听很荒唐,可实际,就是如此。
李世隆不适应,文武百官同样不适应。
朝廷七十二部门,同样面临着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哪怕李世隆启用寒门,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补上的。
这些人没有经验,重要的位置根本就不敢让他们上。
所以窦玄龄找准机会复出。
他清楚,李世隆知道窦建明谋反,只是不说而已。
李世隆到底还是念及君臣情义的。
窦玄龄也是感恩戴德,肝脑涂地。
思索再三,他说道:“屈突尚书计谋没错,的确是一石二鸟之计,但损伤的,是双安世子的威望。
一个软弱的赞普,是不可能得到南番各族认可的。
洛布扎堆在世时,高原上,可没有谁敢跳出来闹事。
现在洛布扎堆死了,高原就乱了。
如果洛布扎堆带着南番归乾,那么,阻力肯定比双安世子要小。
咱们既然是让南番和平融入,那战争手段就要放在第二位。
景云之谋,在南番的确有操作的空间。
此法若是成功,能够深植双安世子在南番民众心中的地位,也能够进一步的带动两国的关系。”
说到这里,窦玄龄顿了顿,咬牙道:“诸位应该都看出来了,这就是天人感应,只不过,景云改了改,把双安世子,变成了我大乾降下的神灵。
在双安世子之前,洛布扎堆,南约之流,也未尝不可以是大乾的神灵。
一旦南番百姓接受这种说法,下一步就可以说,南番之民本就是的大乾神灵治下之民!
追溯根源也好,接纳性也好,必是一等一的。
虽然没有战争来的快,但春雨润物,向来是无声的。”
第九百四十二章 盖苏文的苦恼!
“这真的能行吗?”杜敬明持着怀疑道:“仅仅靠这些宣传,就能改变南番数百年的信仰和习惯?”
“你没看景云信中写了,南番的苯教传承自古雄象国?在南番有几十种原始苯教。
这些苯教,倒是跟咱们大乾上古时代的萨满有点像,这么看,原始的很。
不像我们大乾的道教,佛教,能够自圆其说,根源渊源。”窦玄龄捋了捋:“但是,我听说,洛布扎堆离死后,苯教出现了一个叫辛饶法师的人。
此人结合大乾佛教,原始苯教,天象国佛教,创建了辛饶苯教,自称教主。
在南约赞普以前,原始苯教可没有明确的教主,赞普一般也都是由各个苯教推荐。
洛布扎堆统一了南番之后,力压苯教,以大乾佛教牵制,也是因为靖安公主信奉佛教的缘故。
现在洛布扎堆已死,这辛绕法师,几乎统一了各个原始苯教,这不就是集权吗?
等他集权成功,双安世子,情况危矣!
从地位上来说,这个辛绕法师已经超过了双安世子。
所以,南番的情况很复杂。
一旦被打烂了,那还是我们所希望的吗?”
说到这里,窦玄龄顿了顿,“现下也只能双管齐下,一面厉兵秣马,以强兵慑之,一边从内部瓦解危机!”
李世隆思索再三,道:“下个诏,敕封双安为南番唯一合法,并且大乾所承认的赞普。
任何人,任何教派胆敢以下犯上,大乾必不饶恕!”
“是!”
......
南番乱起,大量的商队如同嗅着腥味的猫一样,蜂拥而至。
大量的物品,被运送到了南番。
大乾国内,则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四月底,室丹的使者带着第一批武器送入了黄罗,获利不下五十万两。
五月初的战斗中,黄罗以手雷逞勇,直接把高力和万济给炸蒙了。
高力,万济,两路大军仓皇而逃,黄罗乘机收复大半失陷的领地。
一时间,半岛局势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近一年的二对一,居然出现了戏剧性的反转。
万济不敢动弹,高力这边也不好看。
自从盖苏文弑君摄政以来,也是顺风顺水,眼看就要侵吞黄罗,完成第一步战略,没想到,黄罗居然用出了前所未有的武器!
“大莫离支,那是乾人秘密武器,手雷!”豆方出列道:“早两年,在海上,臣和大乾水师作战,对方就是用的这种武器。
不仅如此,对方还有能够射击百丈的船炮,威力无穷!”
时隔两年多,回想起当初的情形,豆方依旧心有余悸,那一次要不是他逃得快,怕是就被俘获了。
“大乾人什么时候跟黄罗王勾搭上了?”盖苏文眼角直抽,“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禀大莫离支,是室丹人给的支持!”豆方苦笑道:“大乾在室丹和吉鞨租地,设立了水师。
两国的使者出访大乾,临走前,大乾皇帝还送了室丹和吉鞨大量的新式武器,正因为这新式武器,北奴一时间不敢再犯境!”
“不对,室丹人哪有这个胆量,还不是得到了乾人的授意?”盖苏文冷声道:“这武器这般厉害,他们自己藏着用都来不急,又怎么舍得拿出来卖?
无非是大乾人想通过黄罗来牵制我们罢了,可恨!”
说完,盖苏文重重一拳砸在案牍上,坐在一旁,名义上的高力王,高藏,还没及冠,此刻也是吓得缩起了脖子。
盖苏文瞥了高藏一眼,冷哼一声,“北奴可愿意借兵?”
“禀大莫离支,北奴人暂时没有回应。”
盖苏文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又恢复如常,“黄罗愚蠢啊,大乾已经拿下了倭州,又在室丹和吉鞨设兵,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进不得,退不得!”
这时,一人忍不住道:“大莫离支,实在不行,我们接受大乾的册封,这是唯一不和大乾正面起冲突的办法。”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附和了起来。
“愚蠢,难道接受大乾的册封,大乾就会点头吗?”盖苏文怒声道:“我们已经和北奴达成了兄弟盟约,要是大乾敢来,北奴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周炀帝三征高力而不得,难道大乾就行了吗?”
众人不敢再说话,只是,任谁都清楚,黄罗有了大乾的支持,这战再打下去,只是徒增损耗。
豆方壮着胆子道:“大莫离支,那还要继续对黄罗用兵吗?”
盖苏文火气没地方发,“能用兵吗?谁知道他们还有多少秘密武器,万一对方有船炮呢?那不是过去送死?
北奴的援兵到之前,防守为主,想办法打探清楚敌情。”
等众人散去之后,盖苏文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大乾,居然这么强大了吗。
该如何破局呢?
......
而此时,南番。
森杰波带着两万北奴骑兵驻扎在苏毗城内,一同随行的,是北奴大将,阿史那苏密。
“现在,我们已经和达波,娘波等部落达成了合作,随时可以进攻逻些城!”森杰波有些兴奋的说道:“只要打下了逻些城,收取南番各部,犹如探囊取物,冒顿可汗知道后,必然会高兴!”
阿史那苏密皱起眉头,“是单于,不是可汗,可汗是先卑,然柔的称呼。
我北奴国,早年逃遁至草原深处,蛰伏了几百年,才重新崛起,打败草原各雄主,称霸草原。
可汗是弱者的称呼,单于才是强者称呼!”
森杰波缩了缩脖子,“可,可是草原上大家都称呼.......”
阿史那苏密一个眼神,森杰波就不敢再说话了,毕竟,这位可是北奴的‘设’一级。
‘设’也称杀,察,煞,失等。
是北奴的高官,一般由大家族子弟继承。
一边说自己是单于,一边又用可汗的制度来任官,自相矛盾。
森杰波心想,属于单于的辉煌早就过去了。
但他不敢说,他必须借用北奴的力量完成复国才行。
随即他转移话题道:“那何时可以出兵?”
“出兵,出什么兵?”阿史那苏密不屑一笑,“苏毗不是已经复国了?”
“可,可......可逻些城还没有打下来,这算那门子复国?”森杰波都傻了!
“你不会以为你是苏毗王吧?”
第九百四十三章 这该死的好胜心!
“您这是什么意思?”森杰波脸色一变。
阿史那苏密拍了拍手,随后,一个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这女人穿着苏毗女王的服饰,一双大眼睛,格外的明亮,身上的香味,也不知道是香料的,还是自带的,好闻极了。
“苏毗茉婕!”森杰波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她的男人,她是苏毗大女王!”
“阿史那设,来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不是说......”
“我说过什么了?”阿史那苏密似笑非笑的道:“这都是单于的决定,我岂能决定?
再说了,就算是你父亲,都不敢这么质疑我!”
说到这里,阿史那苏密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吓得森杰波不敢再吭声。
只是森杰波不甘心,他父亲是苏毗王子,那他自然也是王子。
可苏毗的制度,是大女王临朝,小女王协助。
而且,苏毗是女子当权的制度,她们的丈夫,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金聚’。
意为“家人”。
男子无权处理政事,只能“以征代为名”,即从事战争或耕田,这就是金聚的含义。
而且,一个女人可以有多个金聚。
无论是草原还是大乾,都是一夫多妻。
在苏毗,则完全反过来。
“可是,我......”
“别可是了,本王瞧不上你!”苏毗茉婕冷冷的看着森杰波。
“看来你已经没有价值了呢!”阿史那苏密握住了刀柄,一道寒光闪过,一颗人头咕噜噜的滚落,“养了你这么多年,还不听话,死不足惜!”
苏毗茉婕情绪没有任何的变化,“阿史那设,乾人在吐谷浑积雷山一带,随时都可以南下过来,攻击逻些,不是明智的选择。
芒洛赞普是大乾皇帝的外甥,若他有事,大乾必不会善罢甘休,苏毗国小民弱,不是对手。
那苯教的辛饶法师,就是古雄象国人,现在他统一了原始苯教,力量之大,芒洛赞普不是对手。
哪怕有噶尔氏和支氏的支持,也没用!
西北还有勃律国。
群雄并起才符合我们的利益! ”
苏毗茉婕很清楚,北奴人无非是在试探大乾。
自从九曲之地和吐谷浑被大乾拿下之后,北奴就老实多了。
边部虽有摩擦,但是势力一直再往北走。
而且北奴内部也不平静。
这两年雪灾太严重了,好些部落都快活不下去了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苏毗有多少可用之兵?”阿史那苏密抓住了苏毗茉婕的手,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不多,加上达波和娘波等部落,也就四五万人!”苏毗茉婕不动声色抽回了手,旋即拍拍手,两个身材妖娆的胡姬走了进来。
“阿史那设,夜深了,早些休息!”苏毗茉婕轻笑一声,旋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阿史那嗅了嗅手指,那香味久久不散,这女人也是极品中的极品,他一定要得到。
不过,她说苏毗有四五万可用之兵,显然是威胁他。
他看着胡姬,虽说他玩多了,但这两个胡姬也是上等佳色。
玩玩倒也无妨!
与此同时,逻些城内,李双安无比的屈辱。
“大相,我必杀辛饶那狗贼!”李双安愤怒的说道。
大论东赞岂会不知李双安所受屈辱。
白天,辛饶法师召集万名教众聚集。
这些教众狂热无比,俨然将辛饶法师当成了在世佛祖。
将他的话,奉为了法旨。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辛饶法师说自己梦到了历代苯教的护持者,在梦中跪拜他,将他奉为辛绕佛祖。
还擅自将李双安封为了佛子,要让李双安众目睽睽之下跪拜。
当时都是辛饶法师的人,李双安要是拒绝,那些疯狂的教众能把他给撕碎了。
“辛饶贼子乃古雄象之余孽,然,苯教起源于古雄象,南番贵族尽信也。
很多时候,苯教代表的,是贵族。
现在光明正大杀之,已不可为,还不如假意顺从,找机会杀之。”大论东赞小声道。
“什么时候才算机会成熟?”李双安问道。
“等大乾的天使和旨意,那时候,所有蠢蠢欲动的人,想要动,都要考虑自己够不够硬!”
大论东赞觉得羞耻,他与大乾有血海深仇,却不得不借用大乾的力量。
明月山那一战,打没了南番太多的精锐,也打没了南番的勇气。
李双安焦虑道:“若是姐夫能来南番帮我就好了,他必然有办法解决这局面。”
到现在为止,大论东赞都不知道李双安内心真正的想法,若知道李双安要让南番归乾,恐怕会气的吐血吧。
“赞普是说,秦墨,秦驸马都尉?”
李双安点点头,“这世上,就没有能够难倒我姐夫的,若是姐夫过来,所有的敌人,不过跳梁小丑也!”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二十万白银,也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大论东赞心里特不是滋味,他殚精竭虑的辅佐李双安,却抵不过秦墨,那他走?
李双安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补救道:“在大乾时,姐夫曾说,如果不是各自为主,他跟大相应该能当好朋友!”
大论东赞摇头道:“臣可没资格跟他做朋友,秦驸马都尉,是当世第一孤独的人!”
李双安愣了愣,“为何?”
“大乾,原是有许多问题的,自秦墨横空出世,帮着大乾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沉疴痼疾。
臣在大乾时,曾多次问过大乾皇帝,也挑拨离间过,可大乾皇帝对他的信任,已经超越了君王对臣子。
虽说,秦墨是驸马,但父与子都不至于此,可见秦墨的个人魅力和能耐。
他深受皇帝欣赏,甚至被皇帝引为知己。
所以,他跟皇帝是同一种人。
没有人能够猜透他的心思。
臣也猜不透!”
大论东赞很少服谁,但提起秦墨,他不得不感慨一句。
若秦墨生在南番,十年之内,南番可以入主中原!
他甚至愿意摈弃所有的前嫌,让出大相之位。
李双安没想到,大论东赞给与秦墨如此之高的评价。
而大论东赞,也被秦墨给激起了好胜之心,“赞普,臣有一法,或许可以扳回颓势!”
“大相,你就别卖关子了!”李双安虽然崇拜秦墨,但此时,大论东赞才是他的支柱。
“废除奴隶,分发土地!”
第九百四十四章 怕什么来什么!
李双安皱起眉头,“这.......可行吗?废除奴隶,那些贵族能同意?”
大论东赞道:“想要扭转颓势,跟这些人抗衡,就必须要改变。
南番之所以弱小,是因为制度不如大乾。
那我们就学习。大乾!
南番有多少奴隶?
废除之后,可都是有生战力,这些人必然会对赞普感恩戴德。”
李双安点点头,南番的制度,更像是大乾一千多年前战国时期的制度,说实话,的确弱后。
特别是去了大乾后,那种差距,一下子就拉开了。
“也许,我们应该紧跟大乾的脚步!”李双安不动声色,一语双关的试探了一句。
大论东赞也没多想,赞同的点点头,“合该如此!”
这一夜,两人商议了许久。
第二天,逻些王宫内,连发几道旨意,全国范围内废除奴隶制度。
噶尔氏,支氏,娘氏,纷纷呼应。
一时间,逻些众人侧目。
被放出来的奴隶,掩面哭泣,无不对李双安感恩戴德。
辛饶法师收到消息,面色无喜无悲,“废除奴隶吗?那就把这些人纳入苯教吧,他们受到了太多的压迫和苦难,只有苯教才是他们唯一的归属!”
“辛饶佛祖在上,赞普下了命令,赋予了这些人农户的身份,要一辈子信奉赞普,忠于赞普!”一个教徒说道。
辛饶法师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忠于赞普也无可厚非,他到底是佛子,这样吧,你去逻些王宫问问赞普,解放的奴隶有多少人。
为了更好的管理苯教,从今日起,要给每一个苯教徒发放文牒。”
“是,辛饶法师!”教徒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才退下。
“看来,这个小赞普还在挣扎呢,不过是大乾的走狗罢了!”其实他有很多机会杀死李双安,但是他不敢,大乾可不是吃素呢。
靖安蒙赞在南番也是深得人心,若杀了他,会有大麻烦的。
所以他要学习天象国,把苯教弄成国教,要让苯教的教主,成为南番最高掌权人。
让赞普成为教主的人间化身,如此一来,不论这个赞普多么的雄才伟略,功劳都是他的。
没有洛布扎堆的压制,大论东赞,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
与此同时,岭南,五月中旬下了几场大雨,李源在地里拔草,淋了雨,终是病了。
整个人也恹恹的,倒在摇椅里,吃东西都没胃口。
“老爷子,都说了,下雨天不要出去,您偏不听,这下好了,又病了了!”秦墨把熬好的姜茶放在一边,满是无奈。
“人老了,生病很正常,你总不能让爷不生病吧?”李源嘴硬道。
“哟呵,还嘴犟是吧!”秦墨冲着魏忠道:“老魏,这个写进书里,让世人看看,真正的太上皇,是什么德行。
不听劝也就算了,还死犟死犟的!”
李源哼哼了一声,歪过头去,一副我生气了,很难哄好的样子。
“说你还不乐意!”秦墨也不惯他毛病,“老魏,喂老爷子喝姜茶,我来写书。
下次再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就回京城,孙子我不伺候了!”
说着,就气呼呼的拿起笔,写起了大乾憨婿最新一目,一边写还一边说:“这小老头,煞是恼人,一把年纪了,还以为自己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讲不听,还死犟.....”
魏忠苦笑一声,端起姜茶,努努嘴,小声道:“太上皇,他真生气了!”
李源闻言,一股脑的将姜茶喝了个干净,才悠悠的起身,走到秦墨的跟前,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景云,爷错了,你别生气,别赶爷回京城行不?”
“不听劝,又不服儿孙管,这种臭脾气的老头,谁爱伺候谁伺候,反正我是不伺候了!”秦墨黑着脸说道。
李源心里其实可乐意秦墨管了,他就是心烦,“哎,爷就是怕你去带兵去打战,这几晚都没睡好觉......”
魏忠也连忙附和,“驸马都尉,太上皇得知又要打战了,都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就怕你被征调走呢。
没休息好,再加上淋了雨,一下子就病倒了。
自上次风寒,都一年多了,太上都一直注重身体,一年多了也没生过病!”
秦墨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事,睡不着?”
“嗯,爷怕你去南番,上次去南番,你就差点死在那里。”李源有些后怕的道:“爷还特意让袁天罡给你算了一挂,卦象显示,你的确跟南番不对付。”
“我在岭南好好的,父皇不会让我出去的!”秦墨自信的道:“我岭南的事情都管不过来,哪有功夫管南番!”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柴荣跟窦遗爱的声音,“憨子,快出来,出大事了!”
秦墨皱起眉头,“什么事,进来说!”
紧跟着,两人进来了,给李源行礼之后,柴荣说道:“京城来信,让我们带兵,以使团的名义前往南番探访!”
“你看,怕什么来什么!”李源长叹一声。
秦墨都无语了,这两年怕是捅了马蜂窝了,尽让他出国。
“信呢?”
“这里!”
柴荣连忙取出信。
秦墨看完之后,也是无语。
勃律反了,古雄象国反了,苏毗反了,北奴军队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苯教统一,完成了对南番王权的压制,最起码是从信仰层面的压制。
洛布扎堆死后,南番居然崩成了这样。
大论东赞也是尽力了,连奴隶制都废了,可依旧回天乏力。
毕竟苯教代表的,是贵族阶层!
不过,以使团的名义访问南番,无疑是对外敌的震慑,也是拖延时间,为大乾争取时间的上上之策。
必要时候,他们随时可以在内部接应。
完成对北奴军队的双面夹击。
至于其他叛乱,秦墨其实不怎么放在眼里。
但是北奴的骑兵,还是强的。
“这李二,是找不到人了吗,抓住一个人往死里薅!”李源气的不行,拿过信看了起来。
秦墨叹声道:“老爷子,您还真没说错,现在还真就没人可用,毕竟世家倒了,官员难以补充,青黄不接。
从我这边过去,是最快,也最省力的。
没办法,谁让我天生是个劳碌命呢!”
李源看完了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双安......危矣!”
第九百四十五章 好大的一张网!
李源想跟着秦墨一起出谋划策,但是秦墨拒绝了,“老爷子,一代人的麻烦,由一代人解决。
现在老了,就别跟着凑热闹了,好好享受退休时光,养好身体,就是对我们小辈的关照。
这事儿,交给我们小一辈,总要让我们成长起来的,不是吗?”
李源叹了口气,秦墨说的他何尝不懂,他就是害怕秦墨去南番出事儿。
家长对儿孙的记挂,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尽的。
“太上皇,驸马都尉说的对,您就别跟着操心了,把身体养好,驸马都尉就算去南番,心里也放心。
您要是身体垮了,驸马都尉还有心思去南番吗?
这一大家子,还需要您这个大家长帮着照看,那些孩子也需要您这个皇太祖教育。
咱就别跟着添乱了!”魏忠苦口婆心的劝道。
“行行行,爷不管了,也不过问了,成不!”李源气呼呼的坐在摇椅里,“人老咯,不中用了,儿孙看了都嫌弃,爷明白......“
“您少来这套,我不会再吃了!”秦墨看小老头这样子,也是又好笑又无奈,“老魏,看住他,让他好好休息!”
“是,驸马都尉!”魏忠笑眯眯的说道。
秦墨随即就带着柴荣两人离开。
李源见秦墨真走了,气的跺脚,“真行,把朕管的服服帖帖的,你这老狗,听他的不听朕的是不?”
魏忠连忙道:“您就别跟着凑热闹了,驸马都尉也是关心您,紧着您。今天他本来要去下面学堂的,就因为您病了,把所有的公事都推了!
人不服老不行,现在朝廷来了命令,驸马都尉九成是要去南番了。
这一路六七千里,可远着哩,您要是不帮他看好这一家子,他能放心去帮双安世子吗?”
“呵,你这老狗,长本事了,竟反过来说教朕,吃豹子胆了?”
魏忠跪在地上,轻轻的给李源揉摁双腿,对李源的谩骂,并不放在心上,他们主仆多年,而今更像是性命相依的老伙计。
反正李源死了,他也要跟着殉葬。
“太上皇,刚才驸马都尉写了一段,是加入书中还是摘除......”
“加进去,这本就是真实的生活,朕又不是神仙,还不能有点小脾气了?”
李源轻轻的踹了魏忠一脚,“你在后面加一句,就说,这小小憨婿,胆大包天,竟是把太上皇管的服服帖帖的.......”
魏忠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爷孙两,有意思。
竟在书中怄气了。
小憨婿,小老头,绝了!
......
而此时,议事厅内,秦墨召集了众人。
“现在南番情况很糟糕,逻些城不一定能够镇压这些叛逆,国内在南方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恢复民生。
筹备军粮,同样需要时间。
虽说北奴只派遣了两万人,但这绝对是先遣部队,一旦开战很有可能全面开战。
那时候,就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那必然是几十万人的决战。
我收到的消息是,北奴这两年白灾很严重,导致大量的部落牛羊被冻死,很多部落都在雪灾中覆灭,或者被大部落吞并。
所以现在的北奴是蠢蠢欲动的,为了宣泄他们内部的压力,肯定会用战争来转移目标。
大乾这两年太强势,所以南番,肯定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往西边,有天象国,吐火罗,大食,大大小小的国家几十个。
那边同样是富饶的国度。”
秦墨在黑板上画地图,结合李新带回来的地图,他重新编制了周边的地图,跟记忆中,还是有不少的区别的。
见秦墨徒手画地图,在场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公孙无忌夹着烟,秦墨这次出使南番,肯定有更重要的任务。
画完了地图,秦墨道:“北奴北方是苦寒之地,东边是室丹,吉鞨,再过去,也是苦寒之地,打下来,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距离他们最近的,无疑是大乾,南番。
北奴在南番搞事,无疑是有目的,而且其目的还非常的明显。
那就是想把咱们大乾的注意力转向南番。
而且北奴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必然有细作在大乾国内,熟知国内的情况。
大乾去年才结束了大战,虽不算民生凋敝,却也伤了元气。
这个档口搞事,很明显,就是趁着大乾虚弱,想要发动大战。
南番乍一看,是内乱,可实际上,却是北奴在后面操纵。
一开始,我也很怀疑,北奴的动机是什么,我甚至一度觉得,北奴是在试探大乾。
可最新的情报过来,我就明白了,他们围而不攻,而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段来逼迫逻些。”
说到这里,秦墨喝了杯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倘若大乾没有出兵,那么由洛布扎堆统一的南番,会随时瓦解。
南番政权瓦解之后,为了自保,那些世家要么投向大乾,要么投向北奴。
那么北奴的目的,轻易就达到了。
若是大乾出兵,北奴这两万人,就是个引子,把大乾的主力吸引到南番。
一旦陇右那边的主力部队离开,北奴就会北下直捣京都!”
秦墨重重的在黑板上点了点京城的位置。
在场的人无不神情凝重。
“这些该死的北奴蛮子,其心可诛!”窦遗爱气的嗷嗷叫,“必须打服他们!”
“打是要打的,但是现在很被动!”秦墨又拿来了地图,摊在地上。
这地图很大,足有一丈见方,秦墨就踩在牛皮缝制的地图上,指着东北方向,“看到了没,高力在这里,去年高力和北奴结兄弟之盟,当时我还在想,这是不是高力自保的举动。
现在我才明白,这既是自保的举动,也是北奴为了钳制大乾的举动。
我早该想到的,以北奴人的自大,又怎么可能会同意高力这小国和他们平起平坐?
这无疑是将高力拉到了和大乾同一层面上。
这对我们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那时候,就有人说,要打高力。
最后还是压了下去。
甚至,我怀疑,两年多前,我们在胶东半岛捕鲲,碰上的高力船队,就是北奴在后面指使的!”
第九百四十六章 误打误撞
公孙无忌皱眉道:“可是当年那件事不是查清楚了吗?”
他说的很含糊,但是秦墨明白,当初高力在海上偷袭,是姬家人在背后搞的鬼。
现在看,还是漏掉了一些东西,比如北奴!
当然,姬家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半点也不冤枉。
没灭了他们,都是托了他们祖宗的福。
“是查清楚了,但是现在一想,问题很多,周炀帝三征高力的事情,我就不说了。
但迄今为止,大乾还没有跟高力,真正的正面冲突过。
就算有,也是小摩擦。
大乾立国初期国力弱,他们不敢,没道理二十年后的今天敢。
高力敢来偷袭,就说明他们是有依仗的。
如果背后没有北奴的支持,俨然是不可能来撩拨大乾的。
所以我想了想,当初要是打起来,必然会把大乾拖入战争深渊里。”
如果把南番和高力这两件事联想,你就会发现,这件事太蹊跷了。
北奴之所以不选择南番落败时动手,是因为洛布扎堆还在。
以洛布扎堆的威望,南番诸部落,不敢冒头。
现在洛布扎堆死了,南番就乱了。
假如,大军被吸引到了南番,然后这时候,高力又突然搞事,西南和东北同时开战,会如何?”
公孙无忌神情凝重了起来,一字一句的道:“兵力分散,中部空虚,应接不暇!”
“对咯,而且南方几个大都督府都被打烂了,郑裴崔三家覆灭,北方说安定倒也不尽然。
那么这时候,必然是北奴的机会,而他们所付出的,不过是两万骑兵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北奴不从天山过,而是要绕远路从南番的西南方向过的缘故。
这北奴是越来越聪明了,布下了这么大一个局,竟是把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那还等什么,报上去啊!”公孙无忌道。
秦墨这会儿也有点心烦,冲这高要招招手。
高要心领神会的,给秦墨点燃了一根烟。
“半岛这会儿自顾不暇,倒是不用太过关注,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秦墨让室丹出面,向黄罗兜售武器,赚了一波银子的同时,还无意间打乱了北奴的布局。
若是这时候,高力敢把矛头对准大乾。
黄罗都能搞死他。
盖苏文也不是傻子,必然是要等北奴援兵来的。
北奴援兵来了,他估计还会继续打黄罗。
不来,他只能蜷缩着,干瞪眼。
但是出面兜售武器的事情,公孙无忌不清楚,秦墨也没细说,只是道:“大致的情况是这样,北奴亡大乾之心不死,所以我们要提防。
这一次,我会带走柴荣和窦遗爱,大都督府的事宜,将由国舅暂代。
各项事务都已经安排妥当,这一去,没有半年,我是回不来了。
务必要把土豆和红薯育苗的事情做好,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岭南会更好。
我不在的时候,谁要是搞事,太上皇还在这里,你们掂量一二。”
“是,大都督!”众人正襟危坐。
随后,秦墨开始调兵遣将。
岭南只需要留守小部分人就行了,苍梧是重中之重。
最重要的是岭南最南端,那里有六诏,分别是: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蒙舍诏。
其中最强大的要属蒙舍诏,也称南诏。
这六诏原是诸羁糜州的一部分,但是六部较强,位置较远,白莲教霍乱的时候,竟没有波及到这六个大部落。
而这六部落,常年受到南番的恫吓,还能够屹立不倒,也是很有能耐的。
秦墨想了想,带太多人不合适,带少了又不安全。
最终想了想,还是决定让骑射兵和炮兵上,陌刀兵只带了千人。
还有最重要的剃刀线。
至于马蹄铁,那都是老物件了,早两年就大面积的配备。
只不过,这功劳秦墨都懒得要。
都给下面的弟兄们分了。
忙完之后,天都快黑了。
一进门,李玉澜等人就在那里等着他,一个个都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宝贝老婆们,你们的亲亲郎君回来了!”
以往秦墨回来,众人必然蜂拥而至。
可这会儿,都不吭声。
“三姐,这是怎么了?”
李玉澜红着眼睛,抿着嘴,不吭声!
“大哭包,你来说!”
李玉漱扁着嘴,“父皇怎么老叫你出征,大乾就没人了吗?
从倭州回来,就马不停蹄的来岭南了,这才刚休息了几个月,又要去南番。
南番那地方,天高路远的,多危险?”
秦墨愁了,直接坐在门槛上,用手抻着脸,“那怎么办,做女婿的人,总要给丈人分忧解难吧?”
“雪儿这才刚怀上,你这一走,能不能在她生之前回来?”柴思甜是最乖,最听话的,这会儿也说道:“家里孩子出生,你一次都不在,我们这些女人担心受怕的,哭都不敢大声哭。”
李雪不敢说话,南番,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漂亮是漂亮,可气候变幻,也挺危险的。
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很容易遇上危险,甚至还有大片的沼泽地。
一旦陷入,不堪设想。
只是这一次,她阿兄有危险了。
她既不想让秦墨去,也害怕李双安出事,一时间,竟急的直流泪!
李丽珍就更不敢开口了,她很清楚,这是秦墨许给李世隆的聘礼。
也是娶她的代价。
心中是既担心又害怕。
李静雅则上前,拉住秦墨的手,“憨子哥哥,我女扮男装陪你去南番可好?
我之前跟你去倭州,这次也可以跟你去南番!”
“去去,你少跟着添乱!”秦墨在她额头点了点,“你以为行军打仗好玩呢?
我自己都不愿意去,我还带你去?”
李静雅噘着嘴,都可以挂酱油瓶了。
初蕊几人就别提了,这种时候,她们没有说话的资格。
“行了,都别耷拉着脸了,等南番归乾,搞定北奴,老子就退休,说什么老子也不打仗了。
就安安心心在家里陪你们,带孩子!”
秦墨起身,挨个亲了起来,“走,都高兴点,你们这样,整的我都没心情了!”
李玉澜深吸口气,“今天晚上不翻牌子了,大家一起开会,就一件事,让郎君高高兴兴出征,我们在家里把大后方给照顾好。
不要让郎君分心,等日后,四海升平,咱们就再也不分离了!”
“还是三姐好!”秦墨一把抱起李玉澜。
“我呢,我就不好吗?”
李玉漱咬着嘴唇,跳到了秦墨的背上,小声道:“我还让你剑走偏锋呢!”
第九百四十七章 南诏
声音不大,但是李玉澜听的一清二楚,脸霎时间就红了,这妮子,也不害臊!
秦墨干咳一声,还没说话呢,李静雅也凑过来抱住了他。
秦墨身上挂着三个零件,亦步亦趋的。
李雪也不敢往前凑,生怕碰到肚子。
这天夜里,秦墨大锅菜吃撑了,腿肚子都吃软了。
第二天倒是休息了一天,寻了个时间,特意跟靖安公主,齐王妃夫妇拜别。
“老爷子,我走了,家里这些皮猴子,就交给您了!”秦墨道。
李源病状态也好了不少,见秦墨穿着战甲,嘱咐道:“你此去南番,山高水长,务必小心。
爷就在岭南等你们凯旋!”
魏忠将提前备好的酒递了过去。
秦墨接过酒,“老爷子,姑母,岳父岳母,老婆们,我敬你们一杯!”
说完,秦墨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众人也纷纷提杯。
靖安公主是最担心的,她知道,秦墨此去是帮李双安解围,心中忧虑繁多。
“景云,你放心,家中老小,姑母一定会照看好!”说完,也一饮而尽。
“爷祝你们凯旋!”
秦墨翻身上马,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亲人爱人,“诸位,保重!”
队伍离开了苍梧城,众人的心里,也空了一块似的。
而,苍梧城外,让秦墨没想到的是,居然有大量的百姓在两边夹道相送:“大都督,要平安呐!”
“大都督,咱们岭南不能没有您啊!”
上了年纪的老人眼含热泪,“大都督,此去南番,山高水长,我们会日日为您祈祷!”
秦墨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征,但被百姓夹到相送还是第一次!
那一瞬间,酸楚涌上心头,他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愿意出征,并不是为了聘礼,也不是为了所谓的退休。
而是这万千善良的百姓。
秦墨勒马,冲着众人拱手道:“诸位父老乡亲,秦墨必不会辜负诸位的厚望。
且好好生活,跟着大乾走,美好的未来,必然是属于大家的。
等秦墨回来,继续为诸位父老乡亲效力!”
说完,秦墨催动战马,快速的离开。
一同跟着离开的将士,也是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就是他们不畏生死的理由。
因为兵锋之后,是这些可爱的乡亲!
一路日夜兼程疾驰近十日后,脱离了隶直道,路也开始烂了。
特别是这个季节,雨水充沛,明明是阴天,不出一个时辰,浑身的衣服,都要被雾气给打湿。
云雾蒸腾的特别让人难受。
“少爷,休息一下吧!”高要说道。
秦墨取下帽子,将帽子反过来,汗水滴溜溜的从帽子延边往下落,真能把人难受死。
“先就地休息,埋锅造饭,记住了,水一定要烧开!”
他们已经离开了岭南地界,来到了诸羁糜州这边,明显可以感到,这边的海拔高了起来。
山路特别难走。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这边的血吸虫病才是最可怕的!
而且,一些茂密的森林里,旱蚂蟥特多,睡觉都不敢睡。
鬼知道它们会钻进什么地方。
这里绝大多数,都是尚未开发的原始森林,也就是这些原始森林,才隔绝了白莲教众。
秦墨找了一个大石头,脱下了鞋子,倒出里面水。
看着被泡的发胀发白的脚,秦墨苦笑连连,在这么下去,脚非得感染不可。
“憨子,那边发现了好多菌菇,能不能搞来尝尝,我再带人去打些野味,天天吃海鲜吃压缩饼干,都快给我吃吐了!”窦遗爱走过来道。
“菌菇?你疯了?”秦墨一巴掌抽在他的脑袋上,“你认识哪个有毒,哪个没毒吗?
要是吃到有毒的菌菇,咱们都要撂在这儿!”
虽说秦墨也很喜欢吃菌类,但是这地界的菌类太多了,一不小心搞到有毒的,那就麻烦了。
轻则出现幻觉,重则去见阎王爷!
“怕什么,找个人尝尝不就行了,我听说这些菌类加上山鸡,鲜美的很!”窦遗爱道。
“说了不行就不行!”秦墨又是一脚。
柴荣连忙把窦遗爱拉走,“别惹秦大哥生气,他心情烦躁着呢,你这样,他不仅不解气,还更烦了!”
窦遗爱挠挠头,“吃点好吃的,不就心情好了?”
柴荣也懒得说了。
“小柴,咱们到哪儿了?”秦墨问道。
“快到石桑郡了,明日应该能到南诏。”柴荣看了一眼地图,说道。
秦墨点点头,这会儿,高要已经把他的鞋袜烤干了,小心翼翼的给秦墨穿上后,秦墨这才舒服不少,“让大家把衣服鞋子烤一烤,淌湿很容易生病,别南番没到,把自己给弄病了!”
“是,末将遵命!”柴荣连忙去通知。
吃饱喝足之后,一行人才上路,晚上就在石桑郡落脚。
第二天下午,一行八千人就来到了巍山,这里是南诏部落的发源地。
早先,窦遗爱带兵到过这里,部落首领舍龙匆匆带人过来,“尊贵的大乾将军,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秦墨出发前,就一路让斥候通报。
这蒙舍诏,也早就归降了大乾。
窦遗爱斜睨了舍龙一眼,“吃的喝的,都准备好了吗?”
“窦将军,都准备好了!”舍龙对窦遗爱毕恭毕敬的。
窦遗爱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跑到秦墨面前邀功似的说道:“蒙舍诏的酋长,之前被我摁在地上打了一顿,现在老实了!”
秦墨都被他给弄无语了,这时候,舍龙快步上前,对着秦墨恭敬一礼,“尊敬的大乾将军,请您下马,蒙舍诏已经准备了丰盛的食物!”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必然是这一支大军的主帅。
秦墨没有下马,而是说道:“不必了,我们在这边暂时歇脚,给我们划一块地方休息即可,我们自备了粮食!”
舍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小帅,这么难说话的吗?
他不由的看向窦遗爱,“窦将军,您看......”
“憨子,没事,自己人!”窦遗爱帮着说好话。
“憋住!”秦墨骂了句,随即道:“传我军令,就地埋锅造饭,不可接受外来食物,违者严惩!”
第九百四十八章 没事找事!
“是!”众人随即下马。
窦遗爱急了,“憨子,干嘛呀!”
秦墨没搭理他,对舍龙道:“舍龙首领,我们队伍有规矩,不能随便吃外人的东西。
虽说,蒙舍诏也是大乾的一份子,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轻易僭越!”
秦墨拱拱手。
舍龙也有些尴尬,“我只是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心意我们领了。”秦墨笑了笑,旋即离开。
“窦将军,这......”
“哎,他不同意,我也没办法。”窦遗爱叹了口气。
“窦将军,要不您过去吃两口?自从上次之后,我妹妹就一直想着您。”
“索玛还没嫁人?”窦遗爱想起了那个充满活力的小姑娘。
舍龙道:“蒙舍部没有索玛能瞧上的姑娘,特别是窦将军来了之后!”
“这么说,索玛喜欢我?”窦遗爱眼睛都直了。
舍龙点点头,“你是大英雄,我妹妹是美人,美人喜欢英雄,我们部落都是这么传的。”
索玛在当地方言里,是杜鹃的意思。
杜鹃,是蒙舍诏的最爱,可见这索玛有多受蒙舍人的喜爱。
“我想见她!”
“这个好说,不过,窦将军,我上次让您帮忙的事情.....”
他说的是蒙舍诏接受大乾册封的事情,一旦大乾册封,那么蒙舍诏就可以光明正大吞并其他五诏。
“我都没有回京,所以这事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不过,这一次带队的是我兄弟,我告诉你,只要他同意,你们蒙舍诏的事情,稳妥的很!”窦遗爱拍着胸脯道。
舍龙不动声色的道:“可这位元帅,似乎不太瞧得上蒙舍诏!”
“你少放屁,我兄弟带队,那自然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着想,你少胡说!”窦遗爱脸色当时就放了下来,“下次再瞎说,我直接把你们蒙舍诏给端了!”
舍龙脸色一白,连忙摆手道:“窦将军,我绝无此意!”
他是看过大乾军队作战的,那种武器,别说一个蒙舍诏,就算把六诏全都攥一块,都不够人家杀的。
“没有最好,有的话,把你们一并收拾了!”窦遗爱哼了一声,他跟秦墨怎么闹都行,谁敢说憨子半点不是,直接弄死!
“那我带你去见索玛!”舍龙连忙道。
“这还差不多!”窦遗爱双手背负,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秦大哥,他去蒙舍诏了。”柴荣苦笑道。
“让他去,回来把他腿都给打折了!”秦墨哼了一声。
柴荣小心翼翼的问道:“秦大哥,你似乎对这个蒙舍诏很防备!”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的好,这里很乱,很多部落土司,根本就不把大乾放在眼里。
其中,又以六诏为最。
这六诏和三个国家接壤,乱的很。
而且,这蒙舍诏太热情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有求与我们!
不信,你一会儿看就知道了。”秦墨吃着海鲜饭说道。
柴荣也没多说,半个时辰后,窦遗爱鬼鬼祟祟的溜进了秦墨所在的军营,“憨子,忙呢?”
“女人香不香?”
“香!”窦遗爱下意识的应了句,可旋即,他连忙改口,“什么女人,没有的事,我就是过去吃了个饭!”
秦墨抽出腰带照着他就是一通抽,打的窦遗爱嗷嗷叫。
外面的人听了,都不由缩了缩脖子,也没人敢过来劝。
“憨子,我错了!”
见他认错,秦墨这才停手,“要不是缺人用,把你腿都给打折了,说吧,舍龙许了你什么好处,又求你办什么事!”
窦遗爱挨了一顿抽,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听到秦墨的话,都惊呆了,“你,你你......这你都知道?”
“少废话,快说,不说就给我原路返回!”秦墨怒声道。
窦遗爱吓得浑身一颤,见秦墨真生气了,那里还敢卖关子,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狗东西,你都有那么多小妾了,还纳?”秦墨抽出刀,用刀身抽了的窦遗爱哭爹喊娘的。
“错了错了,不纳了,不过,我都已经那人家给欺负了,怎么办?
男子汉大丈夫,总要敢做敢当吧?”
“他之所以把他妹妹给你,就是想让你帮他说话,让陛下册封蒙舍诏,一旦大乾承认蒙舍诏,他必然会吞并其他五诏。
久而久之,南诏,就变成南诏国了。
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平行世界,这南诏一开始用的也是这招,打着害怕被南番侵吞的名义让朝廷册封。
后面朝廷册封了,最初是挺乖的,可后面王朝由胜转衰,这南诏转身就做了南番走狗,给即将衰亡的帝国来了一刀。
加速了帝国的没落。
“不会的......”
“不会个屁!”秦墨又是一脚,“这个地方,未来我是要下大功夫管的。
诸羁糜州想跟以前一样,自己管自己,想都别想。
到时候,我会奏请朝廷,在这里建立一个重镇,把这些贫困地区的人,全都迁走!”
窦遗爱这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此时,柴荣见秦墨气消了打扮,这才走进来,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窦遗爱,又好气又好笑,“还不快跟秦大哥认错!”
窦遗爱擦了擦鼻血,直接跪在了地上,“我错了,憨子......”
秦墨没理他,六诏是一定要管的,这里乾人特别少,而且地理位置很重要。
不管好,迟早出事。
想了想,他写了一封信,叫来了斥候,“加急,送回都督府!”
“是!”斥候拿过信,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天蒙蒙亮,秦墨就让人收营离开。
然后一路往北走,不出意外的话,四天之后,他们就能到南番的国界,七天后,就能到稻坝。
越往北走,海拔就越高。
而且稻坝这里的平均海拔估计都超四千米了。
来到稻坝周边后,行军速度也是慢了下来,但是好在这一次也是做足了准备,每个人都准备了人参片,压在舌下。
最大程度的减轻了高原反应。
过了稻坝就是白狼国,武德元年,白狼国举国内附。
也就是洛布扎堆要挟和亲的那一年,顺道把白狼国给灭了。
所以大乾和南番两国之间的仇恨,真要细究的话,根本扯不清。
这白狼国也是南番少数几个适合居住的地方,地势平坦,海拔低,几乎没高反,这也是商队反馈回来的消息。
过了白狼国一路西行,就看到了主路,行军速度也快多了。
过了古拉山脉,七日内就能到逻些。
终于,六月中旬,秦墨带着大军,来到了逻些外的工布,这里号称南番‘江南’!
第九百四十九章 秦大忽悠上线!
工布,在南番语中,意为‘娘氏家庭的宝座’!
这里,是娘氏的地盘。
秦墨带着大军来到工布外的时候,娘氏的首领娘.尚高,带着三千人在城外等候。
娘氏,曾被洛布扎堆誉为南番藏獒,可见其地位。
在大乾,能够带着藏獒去围猎,或者遛狗,那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娘尚高知道来人是秦墨,脸色不怎么好看,就是这家伙出谋献策,打下了明月山。
那一战之后,南番就衰弱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带来了天花,不知道为南番带来了多少祸害。
南番当地的民众都称呼他们为魔鬼。
“来者可是大乾访番使,秦墨?”娘尚高问道。
秦墨没有下马,窦遗爱翻身下马,上前道:“大乾天使,秦墨,奉大乾皇帝陛下命,带领大军访问南番,帮助南番,解燃眉之急!”
娘尚高道:“既是天使,那便是我们南番最尊贵的客人,为何不下马,来工布饮一杯青稞酒?”
他的大乾话说的不算顺溜,但还算可以。
南番归乾,并不容易,因为南番有自己的语言体系,所以教化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既是娘氏首领邀请,那就进城!”秦墨想了想,下了马,既然是帮助,那就要温和一点,毕竟以后都是自己人。
而且,这个娘尚高的父亲,可是洛布扎堆时代前期的大相。
他将马绳丢给牵马兵,笑着上前勾住了娘尚高的肩膀,“娘兄,我在大乾就听过你的名声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秦墨的自来熟,把娘尚高给弄蒙了。
支氏的都松布支,不是说大乾人特别的嚣张,特别是大乾的第一驸马,更是嚣张中的嚣张。
当初谈判的时候,横的要命。
他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的道:“秦天使也是名动乾番!”
“是吗?”秦墨连忙掏出秦烟,“来,娘兄,抽一根!”
“这什么?”
秦墨也没废话,点了一根,旋即将秦烟塞进了娘.尚高的口中,帮他点燃,“这叫秦烟,在大乾要好几两银子一根呢,勋爵特供,一般人抽不到。
我们一般只发给亲近的人抽!”
娘尚高下意识嘬了一口,被呛得连连咳嗽,秦墨也是不住的帮他拍背,“慢点慢点!”
“我没事!”
娘尚高连连摆手,这烟他的确抽不来,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呢,秦墨也说了,这是勋贵特供。
他要是露怯,那不丢人?
说来也怪,就这么抽了几口之后,秦墨那毫无防备的样子,竟让娘.尚高心中的警惕和敌意不知不觉中减轻了许多。
两人勾肩搭背的模样,也让娘氏人愣住了。
来到娘氏的族地,已经备上了好酒好菜。
秦墨直接掏了一盒秦烟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又拿出一个小酒瓶,“这是我们大乾士兵特供的御寒烧刀子,尝尝,虽然没有你们青稞酒滋味足,却胜在烈。”
说着,他一口将杯中的青稞酒一饮而尽。
娘尚高倒是被秦墨这豪爽的性格给折服了,看来,都松布支说的话,也不尽是真的。
而且,烧刀子他也是喝过的,那种烈,令人印象深刻。
来往的大乾商队,途径工布,都会奉上一些大乾当地的特产。
“来,我尊敬的朋友,你们千里迢迢从大乾过来,是我们南番最尊敬的客人!”他也没有矫情,用手指沾了沾杯中的酒水,这才拿起秦墨的酒瓶喝了起来。
一口下去,脸霎时间就红了。
有一说一,南番的牛羊肉,味道是真的不错,秦墨大快朵颐起来。
高要则是跪坐在秦墨的身边,全程没有吃一口肉,喝一滴酒,手始终的摁在腰间的刀柄上。
柴荣也是如此。
再看窦遗爱,风卷残云一般,吃饭吧唧吧唧,喝酒呼哧呼哧的,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
秦墨也懒得管他,后面喝尽兴了,直接坐在了娘.尚高的旁边,拉着他的手,那是不住的攀交情。
娘尚高也是微醺,此刻被这个大乾第一驸马吹捧的,也是晕乎乎的,有些找不到北了。
“娘兄,你长我几岁,不嫌弃,就叫我秦老弟,我这个人,是最喜欢英雄,也最敬佩英雄了。”
娘.尚高晕乎乎的点点头,“那我就托大了!”
“自己人,别见外。”说着,秦墨又一根秦烟帮着点燃,这才说道:“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南番,可不仅仅是为了帮助你们度过难关的。
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娘.尚高顿时一激灵,面上装的醉醺醺的,耳朵却竖了起来,不动声色的问道:“秦老弟,什么任务?”
秦墨呼出一口烟气,“这话,旁人不能听!”
“那,那我们去后边!”娘尚高试探的说道。
“行啊!”秦墨笑呵呵的点点头。
随后,娘尚高就带着秦墨去了后堂,其他人都不许跟来。
这地方,是娘尚高书房,里面居然还放着不少大乾的书籍,当然,更多的是佛经。
“来,喝茶!”娘尚高拿出茶饼,“这可是你们大乾那边过来的茶饼,提神又解腻,不过我们南番人更喜欢用来煮奶茶!”
自从两国贸易深入,茶叶可以说是南番人最爱之一了。
他们不产茶叶,但是每天都要喝,不来上一小壶,腻的慌!
秦墨笑着接过茶杯,“可以啊,居然是十二花神杯,娘老哥,有品位,这十二花神杯,在大乾都算稀罕物!”
这不动声色的夸赞,说到了娘尚高的心坎里了,“用你们大乾话来说,这就是附庸风雅!”
“不错不错,这泡茶的手法,非常专业,很多勋贵都没有娘老哥熟练,要是放在大乾,那妥妥的国公级勋贵啊!”秦墨乐呵呵的道。
娘尚高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秦老弟,你们这一路过来,还顺利吧?”
“别提了,这一路风吹日晒,难受的要命!”秦墨抿了一口茶道:“不过,能顺利来到这里,还认识娘老哥,我秦墨赚大了!
真的,娘老哥,等这次解决了麻烦,你也跟我去大乾玩玩!”
第九百五十章 来两发给老哥过过瘾!
“好说,自从芒洛赞普上位后,南番和大乾的关系也是愈发的紧密,以后也许有机会可以去大乾见见世面!”娘尚高说道。
“其实不瞒娘老哥说,我对南番的未来,挺担忧的!”秦墨做出一副悯人悲天的样子,“南番虽然地大,但是适合居住的地方并不算多,适合种植的地方,也不多,我其实挺能理解你们的。
毕竟,不是每个地方都像工布这样,被誉为南番江南,想必,娘老哥这个地方,也被很多人眼馋吧?”
娘尚高眼神也是复杂,他怎么不烦?
守着这么宝贝的地方,多少眼睛看过来?
“娘老哥,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生活?”
秦墨的一句话,让娘尚高愣住了,“去哪儿生活?”
“北奴,或者更往西一点,那边的土地其实更适合生活,说实话,就冲着芒洛赞普跟我们大乾的关系,大乾都不可能对南番发兵的。
我们大乾又不会主动打别人,现在北奴过来作乱,我们还过来帮忙了,这难道还不能表达我们大乾的诚意?
你想想,要是大乾想吞并南番,直接让你们乱就行了,到时候南番群雄并起,北奴大军南下,我们大乾就有理由反攻了。
可为什么我们要派人过来帮助南番呢?”
因为唇亡齿寒?
不对,大乾兵锋之盛,几乎无敌,北奴也不敢正面跟大乾动手。
如秦墨说的,他们只需要冷眼相看,便给了大乾出兵侵占的机会。
“请秦老弟解惑!”
“原因很简单,不单单是因为芒洛蛮赞身体里有大乾皇室宗亲的血液,更多是因为没必要。
大乾现在的武器有多强你知道吗?三百丈开外,你人都没看到呢,就能轰死你,这仗打起来有意思吗?
而且我们大乾还有空军,就是能飞的那种,你们南番人能飞吗?”
秦墨半真半假半吹牛逼说道:“无论是军事力量,还是硬实力,南番早就跟大乾不是一个级别的战力了,甚至北奴我们也没放在眼里。
所以我们决定,把北奴解决了,然后划一块丰饶的土地给你们。
毕竟疆域太大,人太少,也管不过来,几十年后肯定会被吞并的,意义不大!”
娘尚高都惊呆了,“秦,秦老弟,你,你说真的?”
“我至于骗你吗?”秦墨道:“来,让你们看看我们大乾最新的武器!”
秦墨起身就往外走。
娘尚高连忙追了出去。
“来个神枪手,给我娘老哥看看,咱们大乾的武器!”
秦墨说了句,柴荣就站了起来,他可是狠练过枪法的,不说百步穿杨,二十丈内,指哪打哪儿!
秦墨拉住娘尚高的手,“娘老哥,你去找个盔甲来,放二十丈之外!”
娘尚高不解,但还是让人弄了一套南番最好的铠甲。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小柴,打穿这个铠甲!”秦墨道。
“是!”
柴荣并没有站在二十丈的位置,而是站在了二十五丈之外,旋即抬起秦氏步枪,果断的开出了一枪。
砰!
枪声过后,前方传来了金铁交击之声。
紧跟着,柴荣又开了两枪,枪枪都中!
“末将幸不辱命!”柴荣拱手道!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去,把盔甲取来!”
很快盔甲取了过来,那盔甲上面出现了六个洞,秦墨将手指头伸进洞中,“看到没,娘老哥,你们南番的盔甲,根本扛不住我们大乾武器的攻击!
穿在身上,也跟没穿一样!”
娘.尚高都愣住了,“这,这可是我们最好的盔甲了!”
“天下,没有任何一种盔甲,可以抵挡我们的武器!”秦墨自信的道,不是秦墨盲目自信,主要是南番等国冶铁技术不过关,远不如现在的大乾。
秦墨的出现,直接把大乾的冶铁技术,几乎推进了千年。
他们的盔甲几乎都是生铁,而大乾现在已经用上了钢甲,防御力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叫秦氏步枪,有效射程大概是一百三十丈左右,最大射程超过三百丈,所以你们还没冲过来,我们就已经用武器把你们杀的丢盔卸甲了!”
娘尚高头皮发麻。
可秦墨不给他缓神的机会,一招手,“去,打几发炮给我娘老哥过过瘾!”
秦墨这一次携带的是大口径的迫击炮,最大射程达到了一千丈,虽然远没有另一个世界,两三千丈那么远,但已经非常夸张了。
最重要是,它特别方便携带,比之前用的小型山地炮,要方便多了。
一个炮兵小队跑过来,架好了架子,在地上挖了个坑,防止后坐力过大。
“报告总管,已设置好炮架!”小队长道。
秦墨点点头,笑着道:“娘老哥,能不能问你借一些牛羊啊?”
“可,可以!”娘.尚高点点头。
很快,就有人牵了十来头牛羊出来。
秦墨道:“把它们牵到五百丈之外去!”
娘尚高都懵了,“五,五百丈?秦老弟,你没开玩笑吧?”
“我这个人,是最不喜欢开玩笑的。”秦墨笑了笑,旋即让人把牛羊牵走!
好一会儿,前方的人挥舞旗帜,小队长用挂在脖子上的千里镜看了看,“总管,牛羊已经就位!”
秦墨点点头,准备开炮,然后对娘尚高道:“娘老哥,一会儿用手捂住耳朵,声音大,耳朵疼!”
娘尚高机械的点点头。
“开炮!”
小队长下令!
砰砰砰!
几声巨响。
几息过后,五百丈之外,火光冲天,烟雾蒸腾,三四息之后,炸响才传过来。
娘尚高背后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娘氏的人也都惊得瞠目结舌。
秦墨搀住他,“娘老哥,咱们骑马过去看看,那些牛羊如何了!”
“好,好啊!”娘尚高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旋即跟秦墨骑马跑了过去。
来到炮弹轰击过的地方,土地已经被炸了几个大洞,而被牵过来的牛羊,炸的血肉模糊,满地的残肢和血液!
“还不错,有两发精准的落在了牛羊堆中!”秦墨满意的点点头,“娘老哥,你说,这炮弹落在北奴人身上,他们受不受得住?”
第九百五十一章 叫什么首领?叫安口!
娘尚高背后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这武器的威力居然这么可怕,五百丈之外都能打击到。
这要是来上几百发,什么骑兵站得住脚?
难怪日月山关隘丢得这么快。
“此武器,非人力能及也!”好一会儿,娘尚高才说道。
“娘老哥明白就好,老弟我也不是炫耀,就是希望老哥能明白我们大乾的苦心。
毕竟像这样的武器,我们大乾还有很多,北奴我们压根就不放在眼里。只是不希望南番,沦为北奴的野心之地。
而且芒洛赞普,也是我亲戚,我希望老哥能够好好的辅佐他。
等南番大定,咱们两国再联兵,把北奴弄死。
然后北奴以西划分给你们。
以东的位置,就给我们大乾了,咱们两国长治久安,多好?”秦墨拉住他的手道。
娘尚高这会儿是彻底酒醒了,对秦墨的话,也信了八成。
南番群雄并起,他其实也摇摆了起来。
但是这会儿,他是半点想法都没有了。
要是大乾真的打上来,他们没有任何优势。
而且,秦墨还有手雷没施展,还有能够飞天的部队,那都是他们所畏惧的。
“秦老弟,你放心,我娘氏最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娘尚高认真的说道。
“哈哈,好,这件事老哥心里有数就行了,等日后拿下了丰饶的土地,我必然会向你们赞普进言,给你划分一块最肥沃的土地!”秦墨一个又一个大饼砸下去,这一下,彻底把娘尚高的情绪给调动了起来。
“谢谢秦老弟,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娘氏,最崇敬尊贵的客人!”娘尚高一脸诚恳的道。
秦墨才不在乎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最起码这一出后,娘氏背后搞事的概率就低了。
有了这些大贵族的支持,南番归乾,也会容易一些。
他吞下的是糖,可糖果里包裹的是炸弹。
“谢啥,这机密一般人我不说,我也是跟老哥投缘,才说的。”秦墨将自己的配枪取下来,又拿了一盒子弹,“老哥,这武器,送你了!”
娘尚高都懵了,满脸不敢相信的道:“这神器送,送我了?”
“一点心意,别嫌弃!”秦墨把枪跟子弹塞进他手里,“这是咱们友谊的见证!”
说句难听的,没子弹,这枪就是烧火棍。
就算南番人把枪拆成一个个零件,也造不出来。
他们可以用手工打磨出零件组装,可硬度不达标,没有火药配方,生产不出子弹,毫无用处。
给他们几十年都没可能的,毕竟工业实力摆在这里。
等他们能研发出来的时候,秦墨估计蒸汽机都变成内燃机了。
娘尚高心中疑虑尽去,接过枪支,嘴都笑得合不拢了,“秦老弟,在工布好好休息几日,让我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了老哥,我有皇命再身,不敢耽搁!”秦墨道。
娘尚高拉着秦墨的手道:“那这样,今晚别走,务必让我好好宴请你们,明天我排几百人给你引路,前面一百多里就是墨竹工卡,那里是吉若杰部落和赤邦松部落属地、
吉若杰部落没什么,但是赤邦松部落原来是苏毗旧臣,现在苏毗反了,这赤邦松部落,说不定......”
“那就谢谢娘老哥了!”秦墨拱手道,心想,今天要是没这一出,娘.尚高也不可能会这么热情。
他虽然对南番的情况比较了解,但总归是没有南番本地人熟悉。
随后,秦墨就教娘尚高打枪,这一下,可把娘氏人给激动坏了。
如此神器,没想到大乾人说送就送了,俨然是真心把他们娘氏人当朋友。
是夜,娘氏部落磨刀霍霍杀牛羊。
但秦墨还是很谨慎的,八千人分三班用餐,以防对方下毒。
秦墨跟娘尚高的关系,也在一杯杯青稞酒中变得更加坚固。
甚至娘尚高还把自己的亲侄女,东珠,送给了秦墨。
这小姑娘也是及笄的年纪,脸上红扑扑的,表情羞怯,可眼神似火。
这无疑是进一步加固了双方的关系,秦墨很清楚,这就是一场政治联姻。
拒绝不太好,可收下,同样不行。
“娘老哥,我跟你平辈而论,你侄女嫁给我,那不是乱了辈分了吗?”秦墨道:“我舅子人不错,就一个正妻,东珠若是嫁给他,也能当个平妻,享受她应有的待遇。”
娘尚高道:“你舅子你能做主?”
“当然,我老丈人家人丁稀少,愁的头发都白了,而且老丈人也是大乾的国公,位高权重。
这样一来,既不会堕了娘氏的脸面,还能让东珠过好,对不对?”
秦墨叹声道:“老哥应该也知道,我家公主就三四个,东珠若是嫁给我,那就只能当个暖床的小妾,委屈她了!”
一旁的窦遗爱指着自己,手都要抽筋了,可秦墨看都不看他一眼。
“嗯,秦老弟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娘.尚高只以为是秦墨看不上东珠,毕竟人家的妻子不是公主就是郡主,东珠的身份的确差了点。
嫁过去当小妾也不太行。
秦墨笑了笑,“小柴,过来,以后东珠就是你小媳妇儿了,好好对人家!”
柴荣都迷茫了,怎么好好的变成他迎娶了,“秦大哥,我,我这辈子只爱梅梅!”
“没出息的玩意,这是为大乾和南番的友谊添砖加瓦,梅梅就算知道了,也会原谅的。
再说了,你家人这么少,必须多生!”秦墨直接拍板道:“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我就写信回去,让人准备彩礼,到时候让商队送到娘老哥这边来!”
东珠见秦墨对自己不感兴趣,也是一阵失落,但柴荣也长得白白净净的,远比南番人斯文,也是不错的选择。
娘.尚高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把东珠许配给柴小将军!”
柴荣也很清楚,这是政治联姻,当下上前道:“谢娘首领!”
“什么首领,叫安口!”秦墨纠正道。
“哈哈哈,没想到秦老弟还懂南番语!”娘尚高大笑了起来。
“大乾,南番,亲亲一家,学点南番语,也是应该的嘛!”秦墨一语双关道!
第九百五十二章 以人心算人心!
南番人热情大胆,宴会还没结束呢,众人就起哄,把柴荣跟东珠赶回了房。
窦遗爱嫉妒的牙齿都咬碎了,他浑身都不得劲,扭扭捏捏的在秦墨身边道:“憨子,我,我也想要!”
“我看你别叫窦遗爱了,叫窦种马吧,狗东西,你再这样,小心我给你几十个丰硕的嬷嬷!”秦墨气不打一处来。
窦遗爱缩了缩脖子,不住的摇晃秦墨的手臂,“憨子,你给那个安口说说,也许配一个侄女给我呗!”
还没等秦墨拒绝呢,娘尚高道:“侄女儿我是没了,不过我还有个外甥女。
不过,我那外甥女命不好,打猎的时候摔死了,就一个三岁的女儿.....”
“未亡人啊?我喜欢!”窦遗爱道:“谢谢安口!”
秦墨都没脸听了。
这个丢脸的玩意,自打离了京,没了高阳束缚,就跟哈士奇似的,彻底放飞了自我。
秦墨气的给了他两脚,被娘.尚高给拦住了,“男欢女爱,此乃天性也,秦老弟,着相了!”
秦墨还能说什么,也就任由他去了。
第二天,柴荣跟窦遗爱才回队。
一个就像是做了坏事的毛孩子,一个则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秦墨道:“娘老哥,别送了,东珠和你外甥女,等我们办完事再过来带走!”
娘尚高也点点头,让人准备了大量的牛羊肉干,又叫了几百个部落精锐,帮他们开道:“若是逻些有什么事,让人送信,我义不容辞的!”
虽说娘尚高对秦墨友谊不纯,但现在两方已经达成了合作,也有了联姻。
不管未来南番如何,娘氏都有了靠山和谈资。
秦墨也没有废话,带人直奔逻些。
而此时,逻些城内,李双安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大喜过望。
“大相,我姐夫真的来了!”
见李双安喜上眉梢,大论东赞深吸口气,“赞普,您是南番的王,秦墨来,也是带着大乾皇帝的旨意来的。
您需要明白,国与国之间,是没有纯粹的友谊的,有的,只是纯粹的利益!”
李双安知道自己高兴过头了,连忙正色道:“大相说的是!”
大论东赞道:“再有几日,秦墨等人就要来了,随行的还有八千军士,敢问赞普,这八千军士,是让他们进入逻些,还是让他们在逻些之外扎营?”
这的确是个问题,李双安思索片刻道:“若他们能够放下武器,便让她们进城,若不能,便在外设立营帐。
本赞普亲自出城迎接,以全地主之谊和对大乾的重视!”
大论东赞这才赞许的点点头,若是让大乾士兵带着武器入内,那无疑是引狼入室。
那是八千人,不是八百人。
若让大军进来,肯定会被人攻讦,说他软弱。
纵是现在,也有很多人笑话李双安是最弱的赞普。
“辛饶狗贼那边要不要知会?”李双安问道。
大论东赞捋了捋胡须,“要,不仅要知会,还要询问辛饶的意见!”
李双安这点好,能屈能伸,假以时日,必然可以重复乃父荣光。
“为何?”
“若辛饶不让,那么大乾军士,必然会愤怒,他们千里迢迢过来,竟如此待遇,必然会把怒气转向辛饶。
若辛饶同意,那么,我们便大肆宣传就行了。
秦墨带兵入内,对辛饶也好,苏毗,雄象,勃律,都是震慑!”
李双安恍然大悟,“明白了,这是借势杀人!”
大论东赞点点头,“没错,一时的示弱没什么,秦墨那么聪明,必然知道你现在的困境,远比你亲口说更有用。
而且,你若开头求他,便矮了一头。
秦墨关心你,重视你,等他自己开口,他便会将所有的气都撒在辛饶的身上。
如此一来,你只需要借秦墨的势压倒辛饶,将这股势力攥在手上,这计就成了!”
李双安皱起眉头,“这算计的也太深了!”
“对秦墨有坏处吗?一个稳定的南番,有利于牵制北奴,对大乾利大于弊!”大论东赞笑着道:“上谋攻心,你只需要把人心算尽,再辅以金刚手段和菩萨慈悲心,就够了!”
李双安有些难受了。
政治的肮脏,远比他想的更脏。
但他还是点头。
见李双安点头,还以为他真的听了进去,大论东赞也松了口气,他就怕李双安太犟,听不进去。
若是放在和平时代,这种守成之君,倒也没什么。
可南番都乱成这样了,必须要有个隐忍,心硬,有手段的人。
他把噶尔氏的一切都压在了李双安的身上,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起来。
“那我现在去辛饶狗贼那边。”李双安道。
“对了,赞普,记得让人把文牒带上。”大论东赞提醒道。
很快,李双安让人带着文牒来到了辛饶法师这边。
这辛饶法师平日里的生活,极度奢靡,连他这个赞普,都自愧不如。
“辛饶大法师!”李双安上前。
辛饶法师看着李双安,没有起身的意思,坐在那里,眼皮子将将抬了抬,“赞普来了!”
面对辛饶的无理,李双安压着火,反而向他行了一礼,“大法师,之前你让本赞普弄得文牒已经弄好了。”
辛饶淡淡一笑,“辛苦赞普了,最近天象不对,赞普还是不要随意出普陀珞珈宫!”
普陀珞珈宫,就是南番王宫。
李双安火的很,这辛饶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连他出王宫都要管。
但他还是得忍,“敢问大法师,天象有何显示?”
“赞普作为南番之主,理应在王宫为南番百姓祈福,而今天下动荡,是无福无德的表象!”
李双安愣了愣,这不就是说他没有德行,不配当这个赞普?
“辛饶大法师提醒的是,不过,过几天,大乾的使臣将带着万余士兵来逻些。
我是否可以出城迎接?”李双安问道。
辛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赞普是南番之主,怎可亲自出城迎接一使臣,让外相去迎接就行了。
万不能堕了我南番的威严!”
李双安心中暗暗冷笑,大相果然没说错,这辛饶在玩宗教这一块,很厉害。
但是大国相处这一块,还是差太远了。
“是让他们在外扎营,还是把他们迎入王城呢?”李双安目光灼灼道。
第九百五十三章 强势进城!
辛饶法师眯起了眼睛,“哪有使团带万余人来的,赞普,这其中恐怕有诈啊!
还是让他们在城外的好,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应对!”
李双安点点头,“法师说的是!”
“是夜,我要在普陀珞珈宫宴请大乾使者,还请法师陪同。”李双安道:“有大法师在,我也更有底气!”
辛饶法师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还是说道:“赞普邀请,我应当过去!”
“谢大法师!”李双安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那我先告辞了!”
从辛饶寺离开,李双安也不敢面露冷色,盖因这辛饶寺,乃辛饶大法师的地盘。
也是现在苯教最重要的圣地。
僧兵不下三万,教众更是繁多。
最重要的是,有很多贵族支持辛饶法师,就算是噶尔氏都不敢乱来。
他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秦墨身上了,秦墨一来,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而此时,秦墨从墨竹工卡离开后,直奔逻些。
这一路上,他很是消耗了一些炮弹,每经过一个部落,他就要送一支枪出去。
效果出奇的好。
七月初,两个月长途跋涉,秦墨带着大军,来到了逻些城外。
这的确是一个伟大的城邦,在海拔近四千米的高原上,修建了如此雄伟的王宫。
还没入城,就看到了在红山巅上的王宫。
有意思的是,这王宫,跟自己印象中的半点不一样,通体朱红,而且更加的雄伟。
南番人叫他普陀珞珈宫,它还有个更形象的名字:红山宫!
城外的城墙依山而建,多为大石头垒砌而成。
外面有一些分散的村落,透过城门,能够看到里面的繁荣。
得知秦墨队伍过来,李双安压住内心的激动,早早的就让大论东赞去城外迎接。
秦墨于大论东赞有杀子羞辱之仇,但此刻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相迎。
而且迎接之礼,半数都按照乾制。
“秦驸马,好久不见了!”大论东赞拱手,满脸笑意,只不过,他的眼角余光一直在扫量着秦墨带来的队伍。
这些人并没有带太多的辎重,甚至可以说,是轻装上阵。
背上都挂着莫名的武器,倒是垫底的陌刀兵,看起来格外的摄人。
秦墨也翻身下马,给了大论东赞一个大大的拥抱,“东赞老兄,好久没见,都想死你了!”
大论东赞被秦墨这一个拥抱给搞蒙了,浑身都是一颤,尴尬一笑,“秦驸马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我又不是马丁,一天一个样!”秦墨笑着道。
“马丁是谁?”大论东赞皱起眉头,但他也没问,难道他离开大乾这些日子,大乾又出了一个叫马丁的人?
“赞普得知秦驸马要来,很是高兴,已经设下了盛宴!”大论东赞不动声色的推开了秦墨,心中也是嫌弃的很,但还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墨一招手,“入城!”
众将准备入城,大论东赞却连忙制止了,无奈道:“秦驸马,入城可以,只不过要放下你们所有的武器才行!”
秦墨似笑非笑的道:“哟,可以啊,居然把大乾的规矩学了个全。
虽然我做初一你做十五,也无可厚非。
可你要搞清楚了,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
“我明白,只是苯教的辛饶法师有法旨,不可让你们进城。
原本赞普想亲自过来迎接的,辛饶法师不许,还是赞普据以力争,才允许你们放下武器进城!
不是我从中作梗,还请驸马都尉,体量一二!”大论东赞连连拱手。
“这辛饶法师可以啊,这是打算效仿天象国?!”
秦墨没想到南番的政权居然崩成了这样。
看来李双安的日子,过的很难!
“那如果我执意要进去呢?“秦墨反问道。
大论东赞苦着脸道:“那我也拦不住,你们千里迢迢过来,不让你们入城那便是打大乾的脸!”
“你明白就好!”秦墨道:“我大乾认的是芒洛赞普,而不是什么狗屁辛饶大法师。
不听话,我就把它碾碎成渣!”
秦墨又不傻,大论东赞苦兮兮的说这番话,不就是想利用他做刀?
但没关系,既然南番情况成了这样,做一次刀又如何呢。
“大相,与我同行吧!”秦墨笑眯眯的道。
大论东赞一愣,旋即就明白了秦墨的意思,心中都骂开了,“这狗日的,是半点亏也不肯吃啊!”
自己若与他同行,旁人只会认为是他让秦墨入城的。
好一招移花接木!
但是没办法,秦墨开口了,他也不能拒绝。
只要秦墨入城,跟辛饶的梁子就结下了。
等大论东赞上马,秦墨道:“儿郎们,子弹压上,将战刀握住,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胆敢有不听从大乾号令者,杀无赦!
胆敢有骑在芒洛赞普头上者,杀无赦!”
秦墨一连三个杀无赦,让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乾人的装备,是他们从来没看过的,那泛着冷光的盔甲,令人不寒而栗。
“把精通南番语的人叫过来,告诉他们,我们是大乾来的正义之师,是来帮助南番拨乱反正的。
让他们不要害怕,我们是正义的化身,是赞普的朋友!”
秦墨交代了之后,一挥手,“进城!”
八千余人浩浩荡荡的入城。
精通南番语的士兵,大声的重复着秦墨的话。
那声音,让逻些城内的南番百姓,侧目连连。
当他们看到了和秦墨同行的大论东赞,心中也是惊惧。
这一幕,被苯教徒看到之后,连忙跑去辛饶寺汇报!
“辛饶佛祖,乾人带兵入内了,是大相带进王城的!”那教徒跪在地上,叩首道。
辛饶法师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是完全不把本佛祖的话放在眼里。”
不过,他也没有愤怒的咆哮,而是淡淡的道:“乾人骄傲狂妄,大论东赞引狼入室,乃南番罪人也!”
“请佛祖示下!”那信徒又道。
“今夜,会有盛宴,本佛祖自然会降下法旨,到时有天地异象也!”
既然大论东赞想借乾人之势,他未尝不可以!
第九百五十四章 娘家人撑腰!
来到王宫下,秦墨道:“就地修整,不管是谁,敢闹腾,杀!”
“是!”
众人齐声附和。
“小窦,小高,你们两人带几个人跟我进宫。
小柴你带人守着,一个时辰,我要是还没出来,直接进攻!”
“是,卑职遵命!”柴荣拱手。
大论东赞被秦墨的谨慎弄无语了,可转念一想,这恰恰就是秦墨的优点。
粗中有细,大智若愚。
李双安知道秦墨强势带人进来,心中不仅不觉得受到了冒犯,反而有一种娘家来人,强势撑腰的感觉。
这让他的腰杆子,瞬间就硬挺了,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赞普,乾国使者来了!”
“快请进来!”李双安都两年多没看到秦墨了,心里想的很,“算了,我亲自过去!”
言罢,李双安朝着宫外走去,可慢慢的就变成了小跑。
“姐夫!”
李双安看到秦墨,大喜过望,冲过去,一把拥住了他!
秦墨也是一愣,看着李双安,旋即反应过来,拍了拍他的背。
感受到李双安身子有些发颤,心中也很是感慨。
爹死了,娘在他国,南番虽是他的国家,可环顾四周,都没有他的亲人。
李双安现在面临的情形,比洛布扎堆刚刚继位的时候还要难。
新老贵族离心离德,群雄并起,北奴挑事,诸多的压力全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墨索性将他抱了起来,“好小子,两年多不见,都快比我还魁梧了!”
在看到秦墨的这一刻,内心的不安,统统没了。
李双安双眼有些红,秦墨拍了拍他的脸,勾住他的肩膀,“走,有什么话,进去说!”
大论东赞只是暗暗叹气,娘家人就是娘家人,说一千道一万都是!
高要跟窦遗爱则观察四周,这种时候,窦遗爱还是靠谱的。
“赞普......”
“什么赞普,这里没有赞普,只有双安!”李双安情真意切的道:“若不是姐夫,哪有我今日?”
秦墨还挺欣慰的,他没看错人。
“这次我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秦墨道。
李双安连忙后退两步,拱手道:“谨听大乾皇帝陛下圣谕!”
秦墨拿出圣旨道:“芒洛赞普,乃朕之外甥,是大乾唯一认可的继承人,凡敢作乱者,必将遭大乾天兵打击。
正告谋逆者,迷途知返,向芒洛赞普俯首认错。
若有违抗者,杀无赦!
若不知悔改者,虽远必诛!
凡敢擅自称兵者,杀无赦!
朕敕秦墨,出使南番,总领南番事宜,协助芒洛赞普,肃清壁野,扫荡寰宇。
若有变故,可便宜行事。”
这掷地有声的一番话,也为李双安注入了强心针,“臣,叩谢圣恩!”
秦墨将圣旨递给他,“别怕,有大乾在,天塌不了,谁敢乱来,我灭了他十族!”
李双安点点头,攥着圣旨,心里也是万分高兴,拉着秦墨就要坐在王座上。
秦墨则拒绝了,而是坐在了一旁,毕竟这里是李双安的主场,跟他平起平坐,不合适。
“大相,大乾将士的午饭可准备妥当了?”李双安问道。
“已经准备妥当!”
李双安点点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大论东赞一愣,这是要把他支走啊。
可旋即一想,秦墨估计是带着什么特殊的任务来的,他在这里,的确不合适。
而且,李双安是他一手扶上来的,有什么事,事后必然会告知他!
当下也没说什么,领旨出了王宫。
“姐夫,这一次来,我娘有给我写信吗?”李双安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秦墨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了三封信,“这是老爷子,姑母,还有雪儿给你写的!”
李双安连忙接过信,看了起来。
信中的内容让他红了眼眶,好一会儿,他才平复心情,“让姐夫见笑了!”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能理解!”秦墨笑了笑,“你的困境,我大致已经明白了,朝廷那边可能派不了大部队过来,因为要堤防北奴。
如果大军过来,北奴趁机,便可挥军南下,直奔京都。”
“那......当如何?”李双安道。
“我这次带了八千人,这八千人,加上你手上可用的力量,应该可以镇压叛乱。”秦墨道:“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威望不足,不足以压服新老贵族。
还有苯教,通过捏造神灵,压在了赞普政权之上。
赞普政权,相对稳定,所以才能够和大乾交锋。
但今时不同往日,南番需要作出改变!”
“请姐夫指点迷津!”李双安道。
“自你父亲,你爷爷,乃至更前的赞普,宣传的都是神灵之子降世,这无疑能够巩固你们的权力。
但是苯教现任的教主更厉害,他直接造了一尊神。
那么,你这个神灵之子,又如何去对抗一尊神呢?”秦墨反问道。
李双安神情凝重,这个问题,大论东赞也说过,但没有说的太详细。
如果要推翻赞普的权政,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祖祖辈辈都是这么来的,否认赞普权政,就是否认自我,否认祖宗。
南番还不暴动?
“那姐夫,有没有合适的办法解决?”
“你别急,办法肯定是有的!”秦墨道:“要说南番也是个包容能力强的国度,最开始信奉各种原始教派,后面从古雄象国,引进了苯教。
苯教开枝散叶之后,又从泥婆罗引进了属于天象国的佛经教义。
你爹就聪明多了,借大乾的势,引进大乾佛法。
再加上姑母的威势,这才遏制住了苯教的发展,完成了南番国内的平衡。
所以,他这个赞普,才能够凌驾宗教之上。
但是姑母回了大乾,大乾佛教的主心骨没了,可你父亲有威望,有战功,是统一了南番的英雄。
所以苯教也不敢生事,新老贵族,也老老实实的。
但你不行。
你有一半大乾的血脉,也没有战功,新老贵族对你都不服气。
他们唯一惧怕的就是你在大乾的靠山。
他们面服心不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苯教肯定在暗中散播,你是大乾走狗的言论,加剧民众对你的怀疑和厌恶,对吗?”
第九百五十五章 让我沾沾佛气!
李双安惊了,“姐夫,你,你怎么知道?”
“这很正常,他这么做,才有利于苯教吸纳教徒啊。”秦墨道:“但是他又不会取缔你,因为你越弱他就越强。
他要在你还在位置上的时候,完成苯教的蜕变,那样,无论以后谁上来,苯教的教主,都是最高级别的存在。
说不定,还可以弄个副教主,护法之类的。
这些人依旧压在赞普的头上,那样,他们言出法随,作威作福!”
李双安也是一阵后怕,“那,那到底该怎么做?”
“他们造神,我们也可以造神的嘛!”秦墨拿出一盒烟,丢在了李双安的桌前,然后拿出一根香烟点燃了起来。
李双安也有样学样的,跟着抽了起来。
“几个月前,我就派人进入南番,造势帮你在南番各地创造神迹。
这方面,大乾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大乾才是玩这种把戏的祖宗!”秦墨呼出烟气道:“只要你的神迹,比苯教强,那你就是神。
压过苯教之后,再想办法把苯教给吞并了,政教合一,你就是这高原上至高无上的王。
你的一言一行,都无人可以反驳。
但你要认可一件事,那就是,你是大乾天子坐下神灵,降下南番普及救世。
是大乾天子授予了你能力。
这样一来从信仰上消除民众对大乾的隔阂,自然而然的,就会消除对你的隔阂!
明白了吗?”
李双安想也不想的点头,“我之所以来南番,并不是为了当什么赞普,而是为了我心中的大义。
我不会辜负舅舅和皇外祖的期待,只有南番归乾,才能消除战争。
南番太穷,太贫瘠了,加入大乾才是唯一的出路!”
秦墨不住的点头,“既然你同意,那就好办了,咱们一面宣传神迹,一面改革南番!”
李双安听到非常仔细,特别是听到精妙之处,更是抚掌,“好好好,此法果然玄妙!”
他就知道,秦墨肯定有办法的。
而大论东赞也掐着点回了王宫,“赞普,午饭已经分发完毕了!”
“辛苦了,大相!”李双安笑着道:“下午,咱们在城外围猎牦牛,让大乾的贵客,体验一下南番的热情好客!
然后把各路大臣全都叫来,辛饶法师那边,大相也派人去请一请!”
“臣遵旨!”
随后,李双安让他入座,这一顿午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饭后,休息了一个时辰后,李双安就带着秦墨乘王驾一通前往王族的围猎地。
南番的习俗是,宴异国宾客,必驱牦牛,令客自射牲以供馔。
秦墨自然是贵客中的贵客,必然要搞的隆重一点。
凡在逻些城内的大小贵族,尽数被拉了过来。
声势浩大,不亚于南番的大小会盟。
这大小会盟,也是南番的传统。
洛布扎堆时期,南番刚跨过原始部落社会。
那时候君臣的概念模糊,赞普之下,是内务府总管。
掌管内务府的,就是大论。
要是赞普不行,直接就被大论给架空了。
那时候洛布扎堆就一年一小盟,三年一大盟。
说白了就是大家聚会,杀羊宰牛,让部落的巫师祭告天地,发毒誓。
跟大乾的歃血为盟差不多,有意思的是,南番信仰缘故,前期还真就没人敢背叛。
后面洛布扎堆学习.大乾,设立了三省六部,又以小论分走了大论的权利。
南番,才算是完成了基本的王庭构架。
短时间内,就壮大了起来。
三省六部的官员基本都到齐了,见秦墨带着士兵,站在那里,犹如钢铁之山一样,都是心惊不已。
“伟大的神,大乾怎么有这么多的钢铁!”不少人发出了感叹,对大乾也感到更加的畏惧。
同时对李双安的态度也变得更加的恭敬。
李双安跟秦墨坐一起,拉住秦墨的手,旋即冲着纰论(外相,相当于鸿胪寺卿),“达延松,辛饶法师还没来吗?”
达延松连忙道:“禀赞普,还没有!”
李双安皱起眉头,“你去催一下,岂可让贵客久等,一会儿的祭天仪式,还需要他来主持的!”
“是!”达延松说了句匆匆离开了。
秦墨问道:“这个达延松,是不是吐谷浑可汗和南番公主生的?”
“对,此人算是我表叔,忠心与我,只不过,现在吐谷浑已经归入大乾了,他必须依靠我!”李双安解释道。
秦墨点点头。
等候辛饶法师的时候,李双安招来了歌姬,半数都是胡姬,看的窦遗爱眼睛都直了。
很快,就到了末时中,依旧没见到辛饶法师。
李双安也是火冒三丈,“大相,辛饶大法师怎么还没来?这天还祭不祭了?“
大论东赞道:“臣已经知会了法师,若不然,还是先让王宫巫师操办祭天仪式?”
“这辛饶法师,面子真大,让我们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是压根就没把我秦某人放在眼里!”秦墨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嗅到了杀机。
要是按照秦墨以前的脾气,早就不由分说的把辛饶寺给捣毁了。
但那样不好,太粗暴了,秦墨怎么说也是个文明人。
总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动手才行。
李双安又道:“再去派人请一请辛饶法师!”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了呼声,“辛饶大法师到!”
在场的人大臣里,有人殷切,有人忧愁,也有一部分人冷眼相看。
李双安看了大论东赞一眼,就从王座站起来,“秦使者,我去迎接一下大法师!“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表情精彩极了。
谁不知道秦墨是李双安的姐夫加舅子?
眼看李双安如此卑微,一个个都在心里腹诽。
大论东赞一直在暗暗观察秦墨的表情,心里也是古怪,这不对啊,按照秦墨的脾气,这会儿早该暴跳如雷了。
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就在李双安准备过去的时候,秦墨道:“赞普,既然是教主来了,那我也过去迎接一下,沾一沾辛饶大法师的佛气!”
闻言,李双安也是一愣,“姐夫,这......”
别说李双安了,在场众人无不惊讶!
要知道,秦墨入城时说的话,早就传遍了逻些城!
敢骑在李双安头上的人,杀无赦!
第九百五十六章 一个都别让他们逃!
“走,过去瞅瞅!”秦墨笑呵呵的起身,就看到不远处一群长龙过来了。
人数众多,不下两万人!
有意思,这是在秀肌肉吗?
秦墨摇摇头,人多就能打赢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大论东赞看到这一幕,也是暗暗惊喜。
这辛饶还想给秦墨来下马威,带着这么多人,不就是回应秦墨入城时说的话?
这样的碰撞,是大论东赞想看到的。
辛饶法师盘腿坐凌空坐在圣轿之上,他神情淡然的看着前方,队伍还没有走到跟前的时候,在前面引路的苯教徒大喊了一声,就停了下来。
看到辛饶法师临空而坐,不少人都跪在了地上,膜拜起来。
凡人怎么可能临空而坐呢?
只有真佛才有如此本领!
李双安心里也有些打鼓,“姐夫,你看辛饶,居然可以凌空而坐!”
“他屁股下面有凳子,你看他衣服这么宽大,什么东西都能遮住啦!”秦墨拿出千里镜看了一眼,一眼就看穿了辛饶的把戏。
但这里是南番,才刚刚度过原始社会,就算是秦墨生活的那个极其发达的世界,也有很多人被骗。
“不会吧?”李双安道。
“不会个屁!”秦墨不屑的撇撇嘴。
正说着呢,就看到辛饶突然腾空而起,慢慢的从天空落了下来。
他降落下来的位置,突然冒起了火焰。
这神乎其神的一幕,让人顶礼膜拜。
随后,火焰散去,地上居然长出了鲜花!
“伟大的辛饶佛祖,世人赞叹您的伟大!”一个贵族甚至激动的落下了眼泪。
“娘嘞,这个叫辛饶的和尚,还挺神的,憨子,要不咱们也去拜一拜?”窦遗爱咂舌道。
“拜你个头,憋住你!”秦墨火冒三丈,这个辛饶要是真佛也就罢了。
可他就是个神棍。
而此时,辛饶看有不少人在膜拜自己,心中也是暗暗偷笑,心想,这大乾人何时见过这种神迹。
必然会被自己折服。
一旦大乾人都承认了,那谁能撼动他?
“走,过去看看!”
秦墨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高要亦步亦趋的跟着。
李双安也连忙追了过去。
“辛饶大法师,你可算来了!”李双安用南番语说道。
“刚才真佛降下了法旨,我才耽误了,烦请赞普跟大乾的贵客解释一二!”辛饶说道。
秦墨带了翻译,听完后,也是不由的点头。
这和尚也就四五十的样子,头顶光溜溜,额头却很突出,像寿星一样。眉毛很长,从眼角垂下,看起来跟长眉罗汉有点像。
这种异相,常被称为神灵降世。
这苯教吸纳了天象国的精髓,对这种奇形怪状的畸形,最情有独钟了。
一个人要是有了异相,再有点骗术,那了不得,在西域诸国,绝对可以横着走。
没办法,他们就是这么好骗。
“敢问辛饶法师,佛祖法旨提示了什么?”李双安问道。
“佛祖法旨说了,近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辛饶法师摇摇头,满脸愁色的道:“而且,不好的事,来自东方!”
闻言,在场的人脸色都是一变。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这不就是暗指秦墨等人吗?
难道秦墨等人来,会带来大难?
想到这里,不少人看秦墨的眼神已经变了。
“辛饶法师是吧?”秦墨笑着道:“你说说,具体的法旨是什么,我们也好规避对吧。”
“佛曰:不可说!”辛饶法师道:“若说的太细,会降下天谴的!”
“哦,泄露天机的确是有天谴一说,但是佛还说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这个称佛做祖的人,不会连小小的天谴都怕吧?”秦墨笑眯眯的道。
这一番话,直接把辛饶法师给问倒了,可他脑筋转的很快,“贵客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若说出来,会改变没有发生的事情,甚至会给南番的民众降下灾难!
那时候大祸降临,贵客恐怕会有大麻烦啊!”
“放你娘的屁!”秦墨上去就是一脚,将他给踹翻,“狗日的,给你脸了是吧?
装神弄鬼,装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爷爷是大乾神灵庇佑的子孙,你的佛,管不到你爷爷头上!”
这一脚,直接让辛饶背后的教徒和那些贵族懵了。
就连大论东赞也没想到秦墨居然这么粗暴。
但这一觉的后果也非常可怕,因为那些教徒僧兵暴动了。
然而,下一秒,秦墨背后的士兵,抬起了手中的枪。
砰砰砰!
密集的爆射之后,数以百计的人倒在了地上,他们甚至连动手的时间都没有。
就像是镰刀收割韭菜,一刀子下去,就倒下了一大片。
也就几息的功夫,秦墨视线中五十米之内,就无人再站立!
秦墨道:“今天谁敢走,老子今天全歼了他。
老子进城时说过的话,不当回事是吧?
那就让你们看看不听话的下场!”
话落,精通南番语的士兵大声喊道,直接把众人吓得不敢说话。
那些教徒也全都不吭声了!
但是目光看着秦墨,特别的愤怒。
“诸位,不要动手,如果我的话触怒到了大乾的贵客,那也没关系,死便死了。
如果我的死,能够换来大家的生,死得其所!”辛饶法师大声喊道。
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害怕的众人再次暴乱了起来。
李双安都被秦墨给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不对啊,不是说好了暂时不动手的吗?
秦墨却冷笑道:“娘的,喊你一句法师,你他娘还真以为自己是真佛了。
你这些所谓的神迹,在老子眼里,屁都不是!”
秦墨大声道:“这辛饶就是个神棍,所谓的真佛法旨,都是假的。
他的神迹,都是骗术,只有芒洛赞普,才是真正的佛祖。
我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辛饶是个骗子。
我也有办法可以证明,你们的赞普才是真神,真佛也!”
身后的人大声的翻译着。
那些教徒情绪特别的激动,一个个都抽出了随身的武器,有的还拉起了弓弩。
大论东赞一招手,南番的士兵就将四周包围了起来。
他虽然不清楚,秦墨有什么手段,但今天,无疑是诛杀辛饶的好日子。
而且,辛饶一死,众人必然会怪罪秦墨,怪罪大乾。
至于李双安,他有办法洗刷他身上的罪孽。
秦墨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根烟,“守住了,一个都别让他们逃!”
第九百五十七章 真正的神迹!
事到临头,已经无路可退。
秦墨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雷霆之势!
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乐色!
秦墨把李双安拉过来,走到人群之后。
那些暴走的僧兵,疯狂的冲击过来,然而,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纵然他们手握弩弓,可箭矢根本飞不到秦墨的面前。
五轮齐射之后,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秦墨留了四千人在红山宫之下,虽说这里只有四千人,也不是这些的僧兵可以阻挡的。
李双安头皮发麻,“姐,姐夫,这,这是什么武器?”
他看这些烧火棍上插着刀,还以为是短茅!
“这叫秦氏步枪,可比弓弩威力强,射程远,速度快,容易上手!”秦墨将一根烟塞进他口中,“别吃惊,南番事了,我给你留一些!”
“谢谢姐夫!”李双安激动万分。
大论东赞瞳孔一缩,其实前两天,他就收到了情报,得知了秦墨带来的新式武器。
原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看,这种装备上的压倒性优势,已经不是人数能够缩短的。
苯教这些僧兵,不少都是雄象国那边来的,凶悍的很。
可现在,远远的就倒在了地上。
不仅仅是大论东赞。
他身边的大臣,大小贵族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根本就是一场较量悬殊的屠杀。
辛饶法师吓得浑身发颤,如同梦呓的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姐夫,这些人要全杀了吗?”李双安回过神来,问道。
秦墨让人停手,努努嘴,“你招降他们,剩下的交给我了!”
李双安一喜,这些僧兵是极好的兵员,旋即带着人上前招降。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些僧兵纷纷将武器丢了,跪在了草地上,眼神之中满是惊恐。
“这么简单吗?”秦墨诧异道。
李双安从招降的士兵那边走过来,“他们已经被杀破胆子了,而且,他们认为你们是......魔鬼!”
秦墨耸耸肩,“魔鬼就魔鬼,你把所有的王公贵族都叫过来,接下来,我来揭秘辛饶的‘神迹’!”
很快,众人就围了过来,大家的表情不一,但看向秦墨,再也没了敌视。
更多的是敬畏和恐惧。
“这个辛饶法师,就是个骗子,我尊重南番的宗教信仰,但我实在是不忍心你们蒙受欺骗!”
秦墨指了指地上开出来的花,随即轻轻一拔这花就拔了出来,“看到没,这花根茎完好,一看就是后面栽种的。
如果这花是顷刻间长出来的,根系也必然深埋地下,怎么可能随手一带就破土而出。
而且,根系也必然会被扯断!”
说着,秦墨薅了一大把花,都是如此的情形,“你们看,南番这两日应该是没有下雨的,而这些花的根茎,有明显被人手掐过的痕迹。
所以,这些花,就是这两日人为栽种的!”
秦墨分析的有条有理,甚至还让他们自己过来拔,但还是有人不相信,“那火又是怎么回事?辛饶法师凌空而坐又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不是神迹,什么才是神迹?”
“所以说你们笨!”秦墨哼了一声,从地里抹了一把黑乎乎的液体,放在鼻子下面轻轻一嗅,“这应该是猛火油合成的某种燃烧液体!”
说着,他拿出火折子,紧跟着残余的液体就被点燃了。
这一下南番大小贵族都懵了。
“这不用我解释了吧?”秦墨笑了笑:“这些花上面应该覆盖着一层东西,一着火,就点燃了,然后这些被压在下面的花草,就冒头了!”
说着,秦墨走到辛饶刚才盘腿而坐的地方,摸了摸,地下有些鼓包,当时就笑了,“来,挖开这个地方!”
窦遗爱拿着工兵铲就是一通旋,众人不明所以。
直到窦遗爱挖出两个用水囊制作的喷油装置。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呆了。
秦墨自始至终都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如果是他的人,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弄这么大的动静。
所以,这所谓的神迹,全都是辛饶弄虚作假的。
秦墨压了压水囊,里面还有残余的可燃液体,“还挺聪明的嘛,知道我要来,就提前让人搞了这个。
还弄虚作假的说什么得了佛祖的法旨,说灾难要从东方来。
老子是来帮南番平凡的,不是他娘的过来侵略的。”
秦墨攥着马鞭,照着辛饶就是一顿抽。
抽完之后,看李双安有些跃跃欲试,把马鞭递过去,“很爽的,要不要来两下?”
李双安看了一眼秦墨,又看了看其他人。
大论东赞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
李双安压下心动,“算了姐夫,还是继续破解辛饶的骗术吧!”
秦墨呼出一口浊气,心里也爽快了,“至于凌空的问题,就更简单了,他要是真佛,又会飞,还会被抓到吗?
随便一道雷霆就把我劈死了!”
秦墨走到辛饶刚才坐的轿子前,“小窦,把这个拆了!”
窦遗爱点点头,一通猛砸,将轿子砸了个七零八落。
最后从轿底发下了一尊用铁打造的奇怪器物,如同插蜡烛的烛台。
秦墨笑了笑,让窦遗爱把这东西搬了过去,插在了地上,然后让李双安坐了上去,用宽大的袴遮住,“看见了没,这就是你们辛饶佛祖凌空坐立的神器,那轿子有机关,可以让这个东西竖立或者躺平。
至于他为什么能够飞起来,就更简单了,轿子四方有支柱,他若是提前捆绑好,让人一拉就能平稳落地。
他之所以不敢走近了降下神迹,只是害怕被人看穿。
这种简单的把戏,大乾变戏法的人,都瞧不上的,因为破绽太多了。
我们大乾的戏法,就站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出破绽!”
秦墨这一番话,彻彻底底粉碎了这些贵族,对辛饶法师的敬畏。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拿锤子,敲碎了他们眼前的世界。
然后告诉他们,你看到的都是虚假的。
不少人抱着头,跪在地上,满脸的痛苦,“不,这不是真的!”
“这就是真的!”
秦墨道:“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神迹,只有被我大乾册封认可的神灵,才能够真正降下神迹。
芒洛赞普,就是那个能够降下神迹的人!
赞普,你来给他们露一手,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神迹!”
第九百五十八章 隔空取火!
李双安都傻眼了。
他哪里会什么神迹啊。
“姐,姐夫,我......”
秦墨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对众人道:“赞普可以不借助火种,借用太阳之力,凭空生火!”
闻言,南番众人都是惊讶万分,“不可能,怎么有人可以凭空生火!”
“就是,肯定又是什么把戏!”
辛饶的事情,对他们打击太大了,这种打击不是身体层面上的,而是信仰层次上的。
就连大论东赞也是不信,但秦墨这么说,自然就有办法做到。
“厉害,进城先立威,辛饶迟迟不来,抓住机会,就以雷霆之势击溃。
心细如发,揭破辛饶的骗局,击溃辛饶之势。
又借机为赞普立威,这一手玩的炉火纯青,端是老辣!”
想到这里,大论东赞是越看越欣赏,越看越敬佩。
整个大乾,他就佩服三个人,一个是大乾皇帝,一个是柳成虎,另一个,就是秦墨了。
但是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堆砌在实力上。
“赞普是英雄之子,他的母亲是大乾的嫡长公主,身体里不仅仅流淌着前任赞普的血,还有大乾开国皇帝的血脉。
论血脉,整个南番,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赞普还要尊贵的存在了,你们,到底在质疑什么?”
大论东赞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闭上了嘴。
旋即大论东赞上前道:“请赞普,施展神迹!”
达延松也上前道:“请赞普,施展神迹,粉碎辛饶的骗局!”
紧跟着,陆陆续续的,有人道:请赞普施展神迹!”
李双安虽然心里慌的不行,但有秦墨在,肯定是没问题的,旋即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本赞普就施展神迹!”
秦墨压着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了起来,李双安越听越古怪,用冰块取火,这现实吗?
可秦墨肯定不会坑他的,于是做出一副十分有底气的样子道:“把辛饶抓过来,让他看看真正的神迹!”
辛饶虽然狼狈,可都是皮外伤,见自己的‘神迹’被秦墨揭穿,此刻用恶毒的眼神看着秦墨,嘴里说着恶毒的话,“你这个大乾的走狗,出卖祖宗,背叛神灵,上天会降下惩罚的!”
李双安却厉声呵斥道:“弄虚作假的是你,以凡人之身亵渎佛祖的也是你,妄图颠覆南番权政的还是你。
当年我君父还在的时候,一年一小盟,三年一大盟,你可是在场的,向天地,神灵起誓的你,还不是出尔反尔?
出卖君父,背叛神灵,要受到天谴的是你!
你且看好了,我是如何借助天地的力量来生火的!”
“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辛饶怒声道。
“取冰块来!”李双安冷哼一声。
众人都不解,凭空生火,用冰块做什么?
逻些四面高山,海拔也高,所以七八月的天气,山顶有雪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即便是夏天最炎热的时候,逻些也需要穿两件衣服。
所以冰块,很常见,储存也容易。
下人拿来了冰块,李双安走了过去,抽出随身的佩刀,削起冰块来。
众人都看呆了。
这是做什么?
李双安不说话,秦墨则是在旁边小声的指点。
好一会,冰块削成了巴掌大小,然后李双安开始磨起了冰块的边缘。
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给看迷糊了。
但是没人说话。
李双安手都冻麻了,但秦墨不喊停,他也不敢停下来,只是不断的打磨着。
直到手中的冰块,磨的边缘薄,中间厚,又圆滑透光,秦墨才小声提醒,“可以了,去祭坛的位置,点燃祭祀之火,把那些僧兵都叫过来,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他娘的神迹!”
李双安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冰块怎么生火,可秦墨的话,就是让人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明明火还没点着呢,他就觉得,自己已经点燃了祭坛的火。
“大相,把那些叛压过来,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神迹!”李双安道。
很快,那些僧兵教徒被押了过来,原本不少于两万,现在可能也就一半多点。
一阵风吹来,浓郁的血腥气,让一旁围猎的藏獒,都不住的打喷嚏。
所有人都等着看戏。
秦墨则是眯眼看了看太阳,得亏这里是逻些,申时中,太阳依旧高照。
夏天的逻些,得亥时初,也就是晚上九点之后才会彻底天黑。
所以阳光充足。
李双安一步一步的走上祭坛,那祭坛中放着易燃的引火之物。
他为了让众人看清,甚至把自己的外衣都脱了。
众人围在祭坛周围,看的一清二楚。
就看李双安,举着那冰块打磨出来的小玩意,照在了引火物的中间。
一束光亮透过冰块,凝聚在引火物的中间。
秦墨心里其实也挺紧张的。
用冰块引火,无非是凸透镜的原理。
道理他懂,可他自己也没有尝试过。
他本想直接给他一块玻璃打造的凸透镜,但是他人授予,差点意思。
没有用冰块来的震撼。
冰本质是水,水火不相容,若是用冰燃火,绝对能够震倒一大片。
冒险是冒险了点,但收益也是成正比的。
李双安也是第一次尝试,但这一刻,他好像福至心灵一样,小心翼翼的将光源汇聚。
大概二三十息之后,在众人眼神变得鄙夷的时候,一缕烟气从祭坛的引火物中升起。
也就是这一缕烟气,让大论东赞惊呼出声,“看,冒烟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呼,秦墨怒声道:“憋住,不要惊扰了赞普凝聚太阳之力!”
大论东赞连忙捂住了嘴。
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就连下方那些僧兵也是傻愣愣的。
“不,这不可能的,冰怎么能生火呢,这不可能!”辛饶嘴里喃喃,眼前的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知道自己的神迹,不过是骗局,那么李双安施展的必然也是骗局了。
可这种高明的骗局,原理是什么?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啊!
就在这时,一团火苗升腾,随后迅速扩大,引燃了猛火油!
那一瞬间,祭坛浓烟滚滚!
第九百五十九章 王权乾受,万寿无疆!
大火升腾的那一刻,大论东赞率先跪了下去,“赞普,万神赞颂您的伟大!”
紧跟着,南番众人也跪了下去,“众神赞颂您的伟大!”
这一下,不论是南番的贵族,还是那些苯教的僧兵和教徒,震撼都是无与伦比的。
在上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没有任何引火物,凭借着冰块,点燃了祭坛。
这不是神迹是什么?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现场众人的赞颂声如海啸一般绵连,震得秦墨脑瓜子嗡嗡的。
“成了!”
秦墨悬着的心也彻底放松,旋即走到了一旁,这一刻,是李双安的高光时刻。
他还是不要掺和了。
“少爷,这是不是就是小暖玩的放大镜啊?”高要小声的问道。
秦墨点点头,“嗯,一个道理,就是用冰块比较麻烦,失败率也高!”
高要哭笑不得,不过玻璃在南番是稀罕物,商队也禁止带过来。
他们没有,自然也就无从得知凸透镜原理。
李双安此时也是激动万分,但作为一个合格的赞普,必须宠辱不惊。
他双手负背,将手中的冰块丢入祭坛中,麻木的手才好受不少。
他看向众人,“本赞普,是得到了大乾皇帝册封认可的,所以神灵才会授予我取火的能力。
不仅如此,我还有飞天之能,过上几日,我将在普陀珞珈宫最高点,飞跃逻些城,届时,让众人,看看什么叫做真神之力!”
这是秦墨跟他说的,他虽然不知道怎么飞,但秦墨既然说了,肯定就能办到。
众人沸腾了。
普陀珞珈宫最高点,少说也有八十丈。
只有神鹰才能飞跃,人怎么可能飞跃呢?
从宫殿到逻些城外,也有好几里,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痴人说梦!
辛饶歇斯底里的道:“这是骗局,别被他给骗了!”
然而这一次,却没什么人听他的。
李双安自信的道:“辛饶恶僧,我留你一命,几日后,你且睁大眼睛,看看本赞普,是如何飞跃逻些的。”
辛饶咬牙切齿的道:“你若真能飞,我辛饶奉你为主又如何!”
“好,这可是你说的,众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虽说你背叛誓约,背叛神灵,当本赞普,可以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李双安没有杀了辛饶,而是留了他一命。
大论东赞不住的点头,这才是一个赞普该有的气度,如果能够折服辛饶,绝对能够省下很多的事!
辛饶低着头,没有吭声,他知道,这次之后,他在教徒和贵族眼里的信誉,一落千丈!
随后,巫师祭告天地,围猎正式开始。
秦墨那一把枪给李双安,教他如何开枪,即便是重约千斤的牦牛,挨了几枪之后,也是脚步沉重的倒在了地上。
“姐夫,这枪果然神器也!”李双安振奋不已。
“跟着大乾的脚步,吃香的喝辣的!”秦墨笑着道。
现烤的耗牛肉,番羊特别的好吃,涂抹上秦墨从岭南带来的香料,这些贵族大臣,恨不得把舌头吞了。
“还是姐夫弄的烧烤好吃!”李双安大快朵颐。
秦墨道:“这香料不错,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让你们过一手,赚一波钱。
至于怎么分配,你自己操作!”
李双安不傻,秦墨这是在让利,让逻些成为贸易中转站,久而久之,南番必然会变得富裕起来。
借此机会,他可以收买贵族。
“谢姐夫!”李双安连连敬酒。
随后,又让人奏起了《秦王破阵乐》,还有《凉州》、《胡渭》。
百伎皆乃乾人,都是李世隆赏赐给李双安的。
时至今日,大乾的文化,在南番渗透的很严重。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有了一点乾人的影子。
而此时逻些城内,却是暗流涌动。
各方的探子,都在行动。
只不过,围猎场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晓。
但是秦墨的到来,也彻底打破了南番的平衡。
是夜。
准确的说,是戌时中。
此时,夕阳西下,秦墨跟李双安坐在宫殿之外,看着缓缓下落的夕阳。
“没想到啊,有一天我能看到戌时的太阳。”秦墨手里捧着一个茶壶,坐在摇椅上,轻轻的摇晃着。
李双安也有样学样,这都是他在秦墨府上学的。
来南番后,把这习惯延续了下来。
“姐夫,你说的飞天,是像鸟一样飞吗?”李双安问道。
“不是,人不可能想鸟一样飞,就算长出了翅膀,也很难。
但是我们有智慧,可以借助工具,让我们飞起来。
而且,成功飞天率还挺大的。
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飞跃逻些。
你高原之王的名声就再也难以撼动了,最起码,在信仰层次,无人可以跟你相比。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段时间,各地就会有大量跟你有关的神迹涌现,准备好接受民众的朝拜吧!”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夕阳的余晖照射在秦墨的脸上,这一刻,李双安觉得,秦墨才像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神邸。
他用大智慧和大勇气,帮助大乾和南番走出困顿,可以说,是他此生最敬佩的人了。
“对了,我给你一样东西!”秦墨从兜里掏出一个放大镜,“以后要是隔空取火,就用这东西,这叫凸透镜,是玻璃做的,只要不使劲摔,一般不会裂。
等明日上朝,你把这凸透镜拿出来,就说梦到了南番历代的赞普,说他们已经归入了大乾真龙天子的统治。
这镜子就是他们凝聚的宝物,再起个好听的名字,宣传一下,要不了多久,高原的游吟诗人,就会把这个事迹传遍南番。”
这凸透镜入手微凉,李双安道:“为什么不用这个引火呢?”
“神话总是波折的,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又怎么会珍惜呢?”秦墨笑着道:“我还带了一个金印过来,是按照大乾国玺仿制的,以后这就是南番的定国国玺。”
秦墨一招手,高要就把盒子递了过来。
国玺是金镶玉,下面同样刻着八个大字:王权乾受,万寿无疆!
李双安愣了愣,“这是打算仿照大乾吗?”
“算是吧,不过南番比较独特,强制用大乾的制度,可能会水土不服,所以......还是把南番列为特别自治区!”秦墨笑着道。
李双安不解道:“何为特别自治区?”
第九百六十章 李双安的觉悟!
秦墨放下茶杯,将脚搭在了用汉白玉雕刻的栏杆上。
“只要南番承认了这枚国玺的合法性,就将南番从法理上变成了大乾的一部分。
而不是附属国,这点很重要。
如此一来,大乾管理,干涉南番,就在情理之中了,谁也不能说三道四。
其次,把南番立为特别自治区,意味着,南番可以单独立法,但是立法必须经过大乾的同意。
南番可以最大程度上的保留当地习俗,以减轻那些保守派的恶意。
南番归乾很容易的,以大乾的实力,横推过来就行了,但那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对吗?”
李双安点点头,“是,最可怜的还是百姓,他们是最无辜的。”
“这种办法,是最柔和,也是流血最少的。”秦墨又道:“苏毗也好,雄象,勃律都好,那都是南番的内政。
只要南番承认了国玺,承认了王权乾授,大乾就随时可以干涉,别说派兵了,就算是倾尽举国之力,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们若知道南番接受了国玺,肯定会吓得寻找自保之路。
结果就两种,倒向南番,或者倒向北奴。
借助内战,消耗南番新老贵族的实力,你再训练一支足够压倒众人的精兵,谁敢不服从你?
到时候举国归乾,大乾接管城防之后,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搞事。
那时候,再让这些贵族去大乾做个悠哉勋爵,咱们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只不过,这个赞普,可能要变成亲王或者郡王了。”
李双安被秦墨的计谋折服,叹服道:“姐夫,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能不能让母亲高兴,让皇外祖满意,让舅舅放心,也给南番一个更好的出路!”
“这就对咯,跟大乾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你别看大乾才刚结束内战,大乾现在的实力很可怕的!”
李双安点点头,有些担忧的道:“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我收到消息,雄象可能去天象国那边借兵了!”
“小事,他们敢来,一起收拾了!”秦墨冷笑道:“等干完了这些叛逆,我让人把那些三狗子给全收拾了。”
“我最担心的是,北奴跟天象国的人勾搭,那就很麻烦!”李双安叹声道。
秦墨摸了摸下巴,天象国这个阶段,应该才刚统一了不到三年,李新有说过天象国。
统一之后的天象国,实力也强不到哪儿去。
但是目前,还没有跟大乾结交。
“怕个球,敢来,一起锤烂!”秦墨撇了撇嘴,心中却暗暗嘀咕,北奴不会跟天象国勾连吧?
那样局势就更麻烦了。
一连几天,秦墨都在逻些让人缝制特大的滑翔伞。
这些特制的牛皮轻盈结实又不透风,虽然比意料中要重,但试验了一下,效果还行。
这一批骑射兵中,本来就有滑翔兵。
南番一战后,滑翔兵就成了建制兵种,就是死亡率太高了。
好在形成建制后,各项技术也逐渐成熟。
而且,滑翔伞比滑翔翼要安全性高一点,逻些风大,特别是夏天,正是风最大的时候。
看着英勇的士兵跳下去,李双安心里也是不住的打鼓,“姐,姐夫,这,这真行吗?”
“前面都飞了那么多人了,也没见人死啊!”秦墨道:“你要是怕,我可以让人带你一起飞,但是那样的话,可就没那么神了。
你要是单独飞,我告诉你,逻些这些人,肯定对你死心塌地的!”
飞天放在大乾,那都是稀罕的事情。
更别说,刚刚跨过原始部落没几年的南番。
他们信奉自然神灵,敬畏神鹰,向往天空自由。
如果李双安一个人从红山宫飞跃逻些,那就是英雄王中王!
而且是现实中的神灵。
信仰是难以磨灭的,一旦成型,他们将是最忠实的拥趸!
“你都已经在低处飞过这么多次了,飞不飞,取决于你,你要做高原之王,要做唯一的神灵,仅靠别人是没用的!”
秦墨的一番话,点醒了李双安。
“是,我是南番的赞普,我是南番唯一的王,我要给南番找一条出路,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
李双安深吸口气,快速的向前跑动,身后巨大的滑翔伞被风吹动。
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失败......
李双安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在地上。
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之后,他从山坡纵身一跃,身子腾空而起。
滑翔伞被风撑的鼓鼓的。
“我飞了,姐夫,我飞了......”李双安激动的大叫。
李双安没有得到秦墨的呼应,也不敢回头,操纵着滑翔伞,不敢大意。
这可是数十丈高的天空,一个不慎,摔下去,必死无疑。
正当他紧张万分的时候,呼啸的风声夹杂着一丝惊吼,“爽快!”
他用眼角余光一瞥,就看到了秦墨操纵着滑翔伞飞了过来。
高要紧张的要命。
一旁的柴荣道:“小高,没事的,当初攻克日月山的时候,就是秦大哥一次又一次实验,才有了飞行部队后面的光荣。
整个大乾,应该找不出比他更了解飞行技巧的人了!”
窦遗爱都迫不及待了,当初,他也是第一批飞行的人。
“呀吼,憨子,我来咯!”
柴荣搓了搓手,“我也要飞了!”
人一旦飞上了天空,就很难抵抗这种诱惑和刺激。
好一会儿,滑翔伞落地,李双安还沉浸在刚才的刺激中,“我飞了,我真的飞了,姐夫!”
秦墨解开身上的绳索,“我看到了,不过你要记住了,红山宫不是山坡,一旦失手,必死无疑!
在山坡上,你有无数次失败的机会,但是在红山宫,你只有两次机会,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你可以拒绝飞行,我可以再想办法,用另一种更加安全的方式送你上天!”
秦墨说的是热气球,不过高原风大,危险程度并不低。
但下面可以栓一根绳索,控制高度,不需要太高,只需要证明他飞得起来就行了。
滑翔伞不一样,红山宫距离地面,二百多米,一旦跳出去,就只有安然落地和摔成肉饼,连残废都不可能的!
李双安坚定的道:“不,我选择用滑翔伞飞行!”
第九百六十一章 头号粉丝!
很快,苏毗这边也收到了消息。
阿史那苏密在苏毗王宫,看着苏毗茉婕,“带队的,是大乾的第一驸马秦墨,此人战功赫赫,在大乾权势滔天。
比一般的皇子还要受宠,深得大乾皇帝的信任和喜爱,若是能够擒住秦墨,这一战便稳了。”
苏毗茉婕文道:“大赦可有计划?咱们东边有乾人大军,西边有逻些大军,往南走还是大乾!
北上天山,过了天山就是北奴了,这一战,怎么打?
而且,我听说,苯教的辛饶大法师,已经被抓,逻些城内,对芒洛赞普最大的制约已经没了。”
阿史那苏密此刻也有些焦虑,单于那边迟迟没有给自己消息,照理说,这会儿高力应该乱了。
高力一乱,那他们就可以趁机对逻些发动佯攻。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掠夺,这种作战方法,可以让他们队伍越打越大。
就是靠着滚雪球的方式,他们一路打到了西域。
他的任务,是吸引日月山这边的乾军主力,可现在,陇右大军,日月山大军,迟迟没有动静。
“把辛饶法师被囚的消息散播出去,联合雄象国双面夹击逻些,先佯攻,然后乘机掠夺其他部落。
就算打不下逻些,也要多掠夺一些奴隶!”
阿史那苏密打定了主意,不等单于的信了。
先打再说。
发兵的理由,就是联合营救辛饶法师!
苏毗茉婕道:“全军出动吗?若是乾人收到消息,从背后偷袭如何?
这两年,大乾的商队在南番做生意,无论是新老贵族,都特别欢迎大乾人。
就连苏毗也有大乾的商队,若出动,消息恐怕......”
“没关系,就是要让他们把消息散播出去。”阿史那苏密笑着道:“乾人缩在乌龟壳内,强攻难下。
如果他们主动出来,我必然可以歼灭他们的主力部队。
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苏毗茉婕心中冷笑,北奴之心,昭然若揭。
与虎谋皮,苏毗必然沦为马前卒,不符合苏毗的利益。
而且,苏毗已经不是以前的苏毗了。
曾经的苏毗,是南番最重要的兵源地,没有之一。
这也导致,大量的可用兵源被逻些调走。
除此之外,前两年,乾军可是差一点就打到了逻些。
吐谷浑都被乾军给打烂了。
苏毗也被洗劫了一遍,那种战力,至今让苏毗人难以忘怀。
这也导致苏毗实力再次锐减。
全盛时期的苏毗轻易可以拉起十万大军,现在只有一半。
甚至有一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苏毗已经独立,继续靠北奴人,是难以独立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内附!
内附北奴就要挨打,可内附大乾,不仅能够保证王国,只要大乾承认苏毗的合法性,就连南番,也不敢轻易动弹。
但需要让大乾心动的赌注才行。
想到这里,苏毗茉婕眼波流转,阿史那苏密和其大军,就是最好的赌注。
“出兵好说,不过,阿史那设,敢问单于何时给我们苏毗内附金印,就算给不了金印,也要给我们一个承诺吧?”
“你心急什么?”阿史那苏密皱眉道:“是我们帮助苏毗复国,难道你还怕我们舍不得一个金印?”
苏毗茉婕道:“三天,三天之内若是没有看到金印,出兵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什么时候金印到了,什么时候发兵!”
“你敢威胁我?”阿史那苏密眼里杀机毕露,可苏毗茉婕却丝毫不在意。
“大设,你弄错了,不是你们帮助我们复国,是我们帮助北奴牵制大乾。
若大乾大军出动,苏毗绝不是对手,想必大设也不希望是这个结果吧?
其次,我需要给臣民一个交代。
南番不承认我们,大乾不承认我们,若是连北奴也不承认,那我们还复什么国?
出什么兵?”
苏毗茉婕说的在情在理,倒是给阿史那苏密给说没了火气。
阿史那苏密仔细一想,苏毗茉婕倒也没说错,小国从来只能仰仗大国鼻息生存。
他其实也在等单于的金印,有了这个金印,就等于法理上认可了苏毗,同意了苏毗内附。
苏毗国人有了靠山,也奠定了主次关系,让苏毗发兵也名正言顺,有了正当理由。
所以,苏毗茉婕的较真,在他眼中,反而是真心归附。
“行,这几天我一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单于这几天肯定会把金印送过来,你就等着吧!”说着,阿史那苏密离开了王宫。
苏毗茉婕松了口气,她这些日子一直在防备阿史那苏密,见他信以为真,连忙叫来了心腹,将信塞进了他的手里,“一封送往吐谷浑乾军那边,一封送进逻些,一定要交给乾军的头领!”
“是,王!”
心腹拿着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秦墨她非常了解,来往的商队,都赞颂他的伟大。
虽然没有见过他,但这个人在高原上,是魔鬼的象征。
能止孩童啼哭的那种。
然而在大乾,此人又是保护神,带去光明,希望,富裕,丰收。
秦墨下海捕鲲,活百万灾民,三日定倭州,平定岭南,这一桩桩的事迹,随着商队传遍了南番。
哦,还有秦墨写的各种书,也都被翻译成了南番文。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大乾西游记。
都是从大乾京城传过来的。
但她最喜欢的,还是蜀山传,还有仙剑奇侠传!
特别是仙剑奇侠传,里面的男主角秦逍遥玩世不恭,除了主角灵儿之外,还有里面有一个女主角,也是南番人。
三人行走天下,斩妖除魔,其中就描写了苏毗。
“来人,再点几根鲲烛!”苏毗茉婕踢掉了鞋子,趴在了宽大的床上。
她抻着下巴,白嫩的双脚上下晃动着。
只不过,当她看到那个南番女主角死在了秦逍遥的怀中,她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特别是结尾,简直辈到了极限。
这两个女主角的结局太惨了。
她不喜欢,看一次哭一次。
“有机会,我一定要当面问问那个狠心的人,为什么要把女主角写的这么惨!”
第九百六十二章 镇压一切不服!
南番,普陀珞珈宫,大殿之中。
李双安高座王座之上,两边站满了大臣。
逻些暗流涌动,暗中的捕杀行动其实一直都在。
但诡异的是,逻些周边异常的安静。
大论东赞也借此机会,大肆清除内部可能存在的敌人。
帮助李双安有效的归拢全力。
别的地方不敢说,山南这一块贵族发源地,被大论东赞狠狠警告了一番。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老实的程度,远超过大论东赞的想象。
以大论东赞的智慧和手段,并不难查到原因。
他看了一眼坐在李双安下方左侧的秦墨,心中是赞叹连连。
这个男人一路过来,凭借着他强悍的实力和谈判能力,把那些强大的部落,挨个敲打了一遍。
这才是他们老实的真正原因。
如果秦墨来南番争霸,估计半年就能统一南番,然后建立一个不比大乾弱小的国家。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寒芒,这种可怕的人,死了才最让人放心。
但是,又不能让他死在南番。
秦墨在一日,南番就一日不得抬头。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死在回去的路上?
大论东赞陷入了沉思!
“人都到齐了吗?”大论东赞刻意用大乾官话问道。
“禀赞普,都到齐了!”达延松出来禀告。
“本赞普要飞跃逻些的事情通知下去了吗?”
“已经通知下去了,逻些城内外民众,几十万人,汇聚在城中主道,都在期盼赞普降临神迹!”大论东赞回过神来说道。
李双安心里很紧张,也有些激动,说道:“大善!”
他看了一眼秦墨,秦墨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李双安这才安定下来,说道:“这几夜,本赞普梦见了前任赞普,也就是我的阿爸,我还看到了我的祖父,南约赞普。
他们两个人身边站了许多人,都是我南番历代的赞普和先祖。
他们问我,能否承担大任,还说南番的未来在东方。
他们笑着对我说,他们已经在大乾神灵的册封下,有了金身果位。
还说,从此南番的神灵,必须接受大乾天子的册封,才能拥有神灵伟力!”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赞普,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对啊,我南番虽然是大乾的附属国,可神灵都是天生地养的,怎么可能接受大乾的册封。”
“住口!”
李双安怒声道:“本赞普,难道还会拿自己的祖宗开玩笑不成?”
跪坐在最后面的辛饶法师怒斥道:“你就是大乾的走狗,背叛祖宗的孽障!
你被邪魔蒙了眼,你是南番的罪人啊!”
大论东赞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李双安这是要让南番内附了吗?
“赞普,请慎言!”大论东赞咬牙道。
李双安却起身道:“本赞普说的很明白了,在梦中,阿爸和诸位先祖凝聚了宝日如来神镜。
得之我今日要飞天,特意向大乾上帝求来了这冰晶神镜!”
说着,他拿出了那个镶着金边的放大镜。
这玩意也是后面加上去的,用的是象征着大乾皇族的龙纹,上面有细小的字,是梵文和乾文。
李双安将放大镜至于头顶,“有此神器,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能够借助太阳神力!”
众人看着李双安头顶的放大镜,一个个大惊失色。
说着,李双安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放着一口大鼎,大鼎之内有猛火油和引燃物。
这时,大乾皇帝上次给李双安的贴身那太监急忙用南番语喊道:“赞普以神物,宝光如来法镜,举太阳神火!”
紧跟着,站在台阶上的众人,一层层的传了下去。
传到最下方,还有几十个特制的大喇叭,那声音瞬间就传遍了。
“赞普,万物赞颂您的伟大!”
民众纷纷跪地,面带虔诚!
只不过他们靠近不了,因为前面是几千个如同铁塔一般的大乾军士!
那声音,即便是一两百米高的宫殿,都能够听见!
李双安按捺住颤动的心,对焦光点。
这一次,只用了十几息的时间,鼎内,就燃起了熊熊火焰!
大火升腾的瞬间,众人又是一愣。
可下方却传来了震天的声音。
李双安再次将放大镜放在头顶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环顾四周,发现反对的声音比刚才少了许多,“如果说梦是假的,那这宝光如来镜总是真的吧?”
大论东赞死死咬着牙,“赞普!”
他现在若是反对李双安,那就是反对自己。
此前所作的努力都白费,历代赞普所作的努力,都将白费!
“大相,本赞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先祖下达的旨意,胆敢违逆者,杀无赦!”李双安厉声道。
在场的人都是浑身一颤,他们已经看到了外面大乾的士兵,用步枪对准了他们。
那里还敢有人说话!
原本,李双安早就想开这个早朝了。
但是秦墨说,如果把早朝放在他飞天这一天来开,效果会更好。
以飞天神迹,镇压一切不服!
“先祖说,我是大乾神灵降下之子,来帮助南番走出困境,从此,南番的气运和大乾紧密相连。
我作为赞普,怎可忤逆先祖!”
“你这个走狗,你是南番的罪人!”辛饶疯狂的道。
“我是不是罪人,是不是走狗,你很快就知道了,若我是走狗,我定然飞不起来,若我不是,上天便能赐予我飞天之力。”
这时,秦墨出列道:“大乾皇帝陛下敕令我秦墨出征南番,不单单是来帮助南番,更是为了这个!”
他郑重的拿出金印,“数月前,大乾皇帝陛下,在宗庙祭祖,突然晴天霹雳,将宗庙前的玉柱,劈开。
大乾皇帝陛下上前探之,结果从那玉柱的裂缝出,发现了这一枚金印,还有一份写有大乾语和南番语的敕令法旨!
大乾皇帝陛下接过这两尊神物,大为惊叹,所以才特意让我出使南番。”
说着,秦墨又掏出了一个用金线缝合的法旨,十分郑重的念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东土大乾,乃万国中心。
我乃南番猕猴王,敬仰大乾......”
第九百六十三章 大恶似善!
南番人有一份王统世系明鉴,他们认为,猕猴与岩魔女结合生出最早的人类。
并且其子孙在南番地区繁衍生息,这群人就是南番人的祖先。
而猕猴王,自然是一切源头的老祖宗。
“南番前路阻断,国百载,他日将沦为异族铁蹄下的践踏之物。
恳请大乾上帝,协助南番......”
法旨不过几百字,却说的人心惊肉跳。
这法旨说的是,猕猴王带着南番诸位赞普,先祖,恳请大乾上帝协助南番。
他日南番香火断绝,将他们归入大乾神灵体系。
这要是放在秦墨生活的那个世界,肯定会被人喷成渣渣。
但是在现在,特别的有市场。
就好像那个世界的高祖斩白蛇,还有狐狸口出人言,说什么大楚兴,陈胜王。
还真就有特别多人信。
按照社会推进,南番还要落后那个时代。
所以这种一看就是编纂的神话传说,在这里特别吃香。
根本原因,在南番,是王权神授。
神灵的旨意代表一切。
也是统治者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用来奴役民众思想的。
念完了法旨,秦墨又道:“大乾皇帝陛下昭告先祖,得到了先祖的请示,去岁,大乾皇帝陛下在南方衡山封禅的消息,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封禅是一件特别大的事情,不仅仅是在国内。
像大乾这种天朝上国,皇帝封禅是大功德,肯定会万民宣传的。
这对附属国也是一种震慑。
所以南番是肯定知道的,他们还特意派了人去祝贺皇帝。
“你们应该明白,大乾封禅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龙首山。
没有皇帝会去南方封禅的,而我们大乾皇帝陛下,就去了。
你们知道原因吗?”
“什么原因?”大论东赞即便在不愿意,可李双安跟秦墨弄了一场大戏,他要是坏了这场戏,南番的未来,恐怕真的会向秦墨说的那样,不过百年。
一旦秦墨下定决心要打南番,南番成功率只有两成!
所以,他决定陪他们演完这一场戏。
到时候,再问李双安要个说法!
“因为南番的神位在南!”秦墨叹声道:“大乾皇帝陛下将猕猴王和你们南番诸位神灵的神位封禅再衡山。
衡山你们知道吧?五岳之一,一经封禅,就代表着你们的先祖,神灵香火永不断绝!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众人都面面相觑。
教派之争,国运之争,是非常残酷的。
一个皇帝,不封禅五岳之首,反而去了衡山,将南番的神灵册封衡山,这是足以感动天地的功德。
就连辛饶都愣住了,“别听他胡说,我们南番有自己的神山,何须他国册封!”
秦墨都不理他,而是继续道:“你们既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就不多解释了。
这金印上,刻着八个字,王权乾授,万寿无疆,日后这就是南番王权更迭的象征,不得金印不为正统。
众国合击之,神灵先祖厌之,永堕地狱!”
说完,秦墨走到大殿中间,将金印置于头顶,让他们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金印上雕刻着两种神物,第一种是龙,第二种便是神鹰。
众人都不断的吞咽口水。
秦墨这才道:“请赞普,收下传国金印!”
李双安急忙上前,单膝跪地,“臣,感谢大乾皇帝陛下,赐下传国神物,日后南番和大乾,必然永结同心!”
秦墨点点头,将金印和法旨递给了李双安。
李双安一手捧着金印,一手拿着镶金边的放大镜,就差把法旨挂在脖子上了。
交接仪式之后,李双安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彻底变了。
无疑就是金光闪闪的天命之人!
而且还是大乾唯一承认的那种,谁敢动他,就死磕到底的那种。
大论东赞当时就跪下了,“万物赞颂您的伟大!”
他一跪,众人不跪也要跪。
只有辛饶大喊狗贼。
但他的声音已经被遮盖住了。
而今日,注定是要被南番历史铭记的一日。
也是改变两国命运的一日!
虽说这是杜撰出来的,可这一刻,李双安真的感受到了使命的号召。
“本赞普听到了先祖的号召,他们正在遥远的天空看着我,我要飞天,我要去先祖站立的地方,我要告诉他们,我没有让他们失望!”
李双安看向秦墨,“秦使者,烦请你帮我看管神物!”
“善!”秦墨十分郑重的接过了东西。
就看李双安,带头走了出去。
秦墨等人也跟了出去。
李双安的贴身太监,连忙道:“赞普感受先祖神灵的号召,准备飞天!”
声音一级一级传了下去,所有的百姓都昂起了脑袋,看着红山宫上方。
一个渺小又伟大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正一步一步的登上楼梯。
众人屏气凝神,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自己看漏了一个细节。
辛饶见李双安真的走了上去,也闭上了嘴巴,死死的盯着他。
现场的人都捏了一把汗,这里可是一两百米的高空。
落下去,十死无生!
大论东赞小声的问秦墨,“你就不怕他摔死?”
“你想多了,有大乾和南番的神灵庇佑,他死不了!”秦墨笑眯眯的道。
“秦墨,你真狠!”大论东赞咬牙道。
“大相,我哪儿狠了?”秦墨一脸无辜的道:“世人都知我秦墨,世间第一善!”
大论东赞听后,嗤之以鼻,“大恶似善!”
“大乾可没有这成语!”
“我独为你一人所创!”大论东赞说道。
“谢了!”秦墨笑眯眯的道。
“你当我夸你呢?”大论东赞碰上这么个玩意,也是半点脾气都没了。
秦墨也懒得接话,只是说道:“那我也送你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
“识时务者为俊杰!”秦墨道。
大论东赞鼻子都气歪了,“这不是成语!”
“谁在乎呢?”秦墨嘿的一笑。
而此时,李双安走上了红山宫最高处,这里有一处平台。
他站在上方往下看,心中不住的打鼓。
往下跳,只有两种结果!
摔死,飞天!
第九百六十四章 万物赞颂您的伟大!
绳索捆绑在李双安腰间,他戴上了秦墨特制的眼镜,据说是防风的。
头上还戴着帽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他知道,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时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否则前功尽弃。
能否扭转南番的命运,就看他这一跳了。
身后有人帮他拉开滑翔伞。
顶上的风有点大。
李双安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
这一刻,整个逻些几十万人都在等这一刻。
“来吧!”李双安说了句,身后的人放开了滑翔伞。
那一刻,风瞬间将滑翔伞吹开。
这个平台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不比山坡,有足够的长度助跑,也有足够的坡度,就算失败了,摔跤,也无伤大雅。
他一旦腾空,脚下是一百多米的高空。
如果滑翔伞不能带着他飞起,那就是他的死期!
秦墨也模拟了许多次,但这一次,李双安心里没有半点底。
感受到后面的拉力,李双安为了给自己加油大气,吼道:“大乾再上,助我腾飞!”
那一瞬间,他奔跑了起来。
在走到平台边缘的那一刻,他一跃而下。
呼!
一阵风吹来,将滑翔伞吹得鼓鼓的。
一股强大的拉力,拉着李双安往上走。
这一刻,李双安福至心灵,控制着滑翔伞,稳稳的向着前方飞去。
他,飞起来了!
秦墨激动的浑身发颤,“看呐,你们的赞普飞起来了!”
大论东赞快速冲到栏杆处,死死的捏住栏杆,额头青筋暴起,一字一句的道:“赞普,飞起来了!”
这一刻,不亚于一颗手雷在人群中炸响。
将宫殿内的众人,震的七荤八素,一个个都傻愣愣的看着那个在空中腾飞的李双安。
有的人已经跪在了地上哭泣,“赞普,万,万物赞颂您的伟大!”
“神灵降世,我南番万世永昌!”
“神迹,这才是真正的神迹啊!”
那种震撼,远不是以冰取火能够比拟的。
飞天梦,是人亘古不变的梦。
是镌刻在基因里的渴望。
秦墨深吸口气,看着辛饶:“大法师,这神迹比你如何?”
辛饶跪在了地上,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深受苯教熏陶的辛饶,此刻已经被李双安的飞天给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那种震撼,正在重塑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下方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呼啸声,“神迹啊,真正的神迹!”
“行走在南番的真神,我南番的天命之神!”
世人虔诚的跪拜着。
这一刻,无论是普通牧民,还是教徒,他们都热泪盈眶。
因为这天,他们看到了‘真神’!
而此时,这尊‘神’正从他们的头顶略过!
“伟大的真神赞普!”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紧跟着众人纷纷呼喊了起来,“伟大的真神赞普,来拯救您可怜的子民呐!”
逻些城内,此刻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是膜拜的声音。
那些潜藏在逻些城内的细作,看着在天空飞行的李双安,就像是丢了魂灵一样。
那种直击心灵的震撼,将陪伴他们一生一世!
若干年后,当他们想起这一幕,仍然有一种想跪的冲动。
“神,赞普是真神,人怎么可能跟真神作对呢?”
“我真是疯了,居然妄图跟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真神作对!”
细作的世界观直接崩坏了,他们痛苦的捂着脑袋,跪在地上忏悔。
李双安也激动万分,但是他不敢得意忘形。
上天眷顾他,今天的风速很均匀,要是狂风大作,危险就高了。
他知道,现在是表演时间,是收割信仰的时间。
他甚至还在逻些城的上空盘旋了两圈,才慢悠悠的朝着逻些城外跑去!
“快,快让开,去城外迎接赞普!”
早就准备好的将士们纷纷冲了过去。
众人跪在了地上,分出了一条可以让将士通过的道路。
城外的降落点,也已经有人守在那里。
这种时候,容不得半点闪失!
大论东赞道:“快,出城,迎接我们的王,至高无上的王!”
他飞快的跑了下去。
身后的人全都跟了下去,他们眼神中满是狂热。
秦墨也跟了下去。
而此时已经没人去管辛饶了。
因为他再也翻不起风浪。
除非,他也会飞!
很快,李双安落地,虽说距离降落点有一定偏差,但成功落地。
守在那里的大乾将士,连忙过去,帮他解开了身上的绳索,把滑翔伞给收了起来。
又帮助李双安整理好仪容,一旁的轿子已经准备好,柴荣拱手道:“赞普,请上轿!”
李双安拱手回礼:“有劳了!”
窦遗爱则是不爽的撇撇嘴,心想,啥也不是,他也可以!
反正这厮,除了秦墨,谁也瞅不上。
李双安上了特制的大轿,柴荣道:“起轿,回程!”
几十个将士抬着巨大的轿子,朝着城内进发。
身后甚至还有奏乐队,奏的,还是秦王破阵乐。
当队伍行至城内,两边跪满了人。
将士则守在道路两边。
看到李双安,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深怕亵渎了神灵!
直到李双安在轿子上起身,大喊道:“我亲爱的子民们,抬起你们的头!”
他们才缓慢的抬起头。
他们的眼神敬畏,崇拜,甚至眼角还带着泪。
那是对神灵至高无上的崇敬和喜爱。
“伟大的真神赞普,万物赞颂您的伟大!”
几十万人齐齐喊道。
声音形成的声浪,几乎能把人给掀翻了。
震的人耳膜生疼。
他们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膜拜着。
李双安站在轿子上,扶着栏杆,那一刻,他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是这个世上最至高无上的人。
轿子的速度不快,而且四周无遮拦,若有人放箭,会非常容易得手。
但这一刻,放眼望去,都是五体投地的人。
他们致以最高的崇敬。
轿子来到了红山宫下。
大论东赞带着人跪在地上,表情虔诚又敬畏,“我伟大的赞普,行走在人间的真神,万物赞颂您的伟大!”
所有的贵族大臣,尽数被折服。
那些原本有歪念头的人,此刻想道:“人怎么可能跟神作对呢?”
李双安点点头,满脸的威严,这时候秦墨上前将金印三件套递了过去,“赞普,说两句!”
第九百六十五章 先立威,再立德!
李双安看着自己的臣民,淡淡道:“我会庇佑万物众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在场的人不住的叩首膜拜。
他们眼神狂热且虔诚。
这时候,辛饶跌跌撞撞的从红山宫跑了下来,跪在了李双安的轿前,“伟大的真神赞普,您的仆人来了!”
李双安没有说话,缓缓走下轿子,手放在了辛饶的脑袋上。
那一瞬间,辛饶泪流满面。
就是这一幕,被南番的画师画下,成为了苯教的传世之宝。
李双安带着众人回到了宫殿。
下方民众却还在膜拜祈福。
秦墨还是很满意这一波操作的,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大论东赞知道,所谓的飞天之力,秦墨也用在了攻克日月山关隘上。
他的儿子,就是这样, 死在了日月山关隘。
但是,为什么能飞起来,还能毫发无损的落地?
他不明白。
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能够用冰取火一样。
明知道这些都是人为制造的,可那种神秘,让李双安身上多出了神圣。
那种神圣,即便是他,都忍不住的想要膜拜。
“就算秦墨交给了他飞天之秘,也要有勇气跳出去!”大论东赞这么想。
众人散去后,却还在讨论李双安飞天的事迹。
游吟诗人,已经将李双安隔空取火,飞天的事情编纂成了诗歌。
要不了多久,李双安的伟大,将传遍整个南番。
“姐夫,我成了!”众人离去,李双安卸下了包袱,拉着秦墨的手,激动的像个孩子。
秦墨道:“牛,说实话,你跳的时候,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都是姐夫准备充足,要不然我死定了!”李双安由衷的道。
“有一点运气成分,也有前期准备充足的缘故,但这一套下来,我给你打满分,逼格拉的很高。
从现在开始,你的一言一行,必须像个神灵才行,要端着说话。
虽然挺累的,但好处更大!
你看你大相,看你都是傻愣愣的。
其他人就别更说了!
从今以后,在逻些这一亩三分地上,无人可撼动你的统治。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咱们的计划稳步推行。
争取一年之内,让南番融入大乾!“
秦墨既然到南番来了,短时间内,就不打算回去。
必须让南番入乾,免得隔三差五让他过来,都能把他烦死!
“一年会不会太紧迫了?”李双安不安的问道。
“不会,从信仰和统治方面,你已经到天花板了。
但还不够。
神灵不仅仅要降下神迹,还要有能够治疗世人的本领!”秦墨摸着下巴道。
“治疗世人?”李双安挠了挠头,“可我不会医术!”
“你不会,我的人会啊!”
秦墨笑了笑,“大乾医术发展很快,你们不能治疗的疾病,我们可以治疗,甚至天花我们都预防根治!”
“种痘吗?”李双安是知道秦墨根治天花的,只不过,如何培育他并不清楚。
“对,种牛痘!”秦墨道:“其实最快让南番融入的办法我有的是,比如大范围的散播天花疫病。
就南番的医疗水平而言,那死的人就海了去了。
只是这种做法有伤天和,我不会做。”
李双安都被秦墨的话给吓到了,“姐夫,天花太可怕了,千万不要散播天花疫病!”
“我明白。”
秦墨之前真有这种想法,投天花,弄死那些叛逆,反正大乾军士都已经有了抗体,根本就不怕。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人未来都是大乾子民,还是用柔和一点的手段比较好。
至于北奴......倒是可以想办法,将天花疫病投到他们的单于王庭中。
就算搞不死冒顿,也可以为大乾争取更多的时间。
秦墨算过,三年后等民生恢复过来,开战是最好的。
就怕李世隆为了天可汗,不管不顾,执意要打。
朝廷倒是有钱,可那些金银珠宝,大量投入市场,非通货膨胀不可。
这两年打仗太多了,穷兵黩武要不得。
“你现在威严已经立下了,是时候增强大乾和南番的联系了。
我这一次过来,带了不少军医。
你就对外说,这些人是大乾的使者,跋山涉水来救苦救难的。
从明天开始,你找心腹,跟着军医团队,一起下去治疗。
我们一家一户上门宣传治疗,如此,才能彻底稳固人心。
减轻百姓心中的抵触。
我会写信回去,尽可能的多派人过来给这些穷苦的百姓治疗疾病!”
先立威,再立德,这就是秦墨的杀招!
在南番,巫医地位是非常崇高的,一般都是部落里最德高望重的那一撮人。
“谢谢姐夫!”李双安已经被秦墨彻底折服。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希望有一天,南番之民可以随意的进入大乾定居。
大乾之民,也可以来发展南番,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我最怕的就是那些家族......”李双安明白,计划很好,可就怕这些家族从中作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谁人不这样?”秦墨倚靠在栏杆上,看着蓝天,“这一路过来,我碰到的部落,都跟他们的首领打过照面,也做了一些约定。
大乾的生意会进入南番,他们会成为生意商,大乾的食物,商品,会进入南番。
一旦他们不再贫苦,又怎么舍得再去茹毛饮血呢?”
李双安这才明白秦墨的手段和苦心。
他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被秦墨安排的妥当。
从宫殿离开后,秦墨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他的住所也在山上,跟李双安离的很近。
这几天,真把他给累惨了。
“少爷,我给您按按?”高要道。
“晚点再说,磨砚,我要写信!”
来高原这段时间,秦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圈。
虽然秦墨只是说水土不服造成的,可高要都心疼的不行。
皇帝让他过来,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稍有差错,就是满盘皆输。
“少爷,要不我来写?”
“行,我说你写!”
秦墨直接躺在了床上。
一连写了好几封信,这才作罢,秦墨有些梦呓的道:“速度传回去,要快,冬天之前,人要到.....”
高要用火漆封好,当她扭头时,床上已经传来了如雷的鼾声!
第九百六十六章 宁亡国,不亡种!
是夜,李双安正在处理政务。
贴身太监三德跪在地上,“赞普,大相求见!”
“这么晚了,大相还没有休息?”李双安想了想,“让他进来吧!”
自从那些小邦叛乱之后,大论东赞就在内务府住下了。
内务府,也在红山之上。
“大相,进去吧!”三德太监道。
大论东赞拱了拱手,虽说对三德不是很看得上,但三德是李双安的身边人,多少还是要尊敬些。
“大相,夜已深,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李双安明知故问。
“臣心中有许多疑虑,还想请赞普解答!”大论东赞跪坐在地上,目光直直的看着李双安,“敢问赞普,可是想将祖宗社稷,拱手让与乾人?”
李双安惊道:“大相何出此问?”
“白日,赞普假借寐梦之说,说历代赞普先祖,祈求大乾神灵的庇佑,又收下了大乾的册封法旨和王权金印。
从源头上将南番和大乾捆绑在了一起,这不是出卖祖宗是什么?”大论东赞越想越不对劲,处理政事也心不在焉,特地等晚上过来,问个清楚!
“我不接受当如何?继续开战吗?让南番沦为北奴和大乾角力的战场?”李双安道:“两年前,南番的精锐就损了许多,现在那些邦国自立,我手中可用之兵不过八万人,其他人都镇守在边界上。
你让我怎么打?
北奴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引来大乾军队,南番顷刻间就会被打烂了。
莫说十年,就算是五十年,都难以恢复原样!”
李双安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继续道:“大乾人武器你也看到了,南番已经慢了不止一步了。
正如你看到的,他们能让我飞起来,也能让千千万万的士兵飞起来。
他们飞起来,越过城墙,投下手雷,我们拿什么抵抗?
没有手雷,他们还有山地炮,还有步枪,南番扛得住吗?
辛饶带了两万多人来,四千大乾将士,百息时间,就斩杀了近半。
那些叛逆甚至连大乾将士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说到这里,李双安顿了顿,问道:“大相,若我们在战场上,用胜过乾人几倍的兵力,可能赢?
若大乾攻城,我们的城墙,能否守住?”
这接二连三的反问,让大论东赞愣住了。
他在心里问自己,南番受得住吗?
他想了很多种办法,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现在的南番,不是大乾的对手。
大乾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可以被南番逼着和亲的大乾了。
没了九曲之地,丢了日月山,丢了吐谷浑,没了数十万大军,南番已经伤了根本。
可他还是咬牙嘴硬道:“宁亡国,不亡种!”
“雄象,勃律,苏毗也是这么想的!”李双安意味深长的回道。
大论东赞直接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他胸口好似有一团火,烧不起来,又灭不掉,烟雾充斥着胸腔,简直能让人憋屈死。
“好,好哇,我早该想到的,你受你母的教养,从来就看不起南番,所以一心想要帮助大乾,打败南番。
我大论东赞,是罪人啊,儿子没有守好日月山关,自己还被大乾给俘虏。
没有让南番称帝,害死了数十万将士,害死了赞普。
还亲手将最大的敌人送上了王座,我大论东赞是南番的罪人!”
这一刻,大论东赞明白了,从一开始,李双安就没想着让南番自立自强。
“南番是我的家,我的故乡,我娘亲从来就没有让我仇视南番,我之所以回来,并不是为了帮助大乾打败南番。
我只是希望给南番一个更好的未来,钦陵赞卓死的时候,其实你就该想到了,大乾已经不一样了。
害死数十万将士的不是你,是众人的野心。
我说的那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大乾有多可怕。
那些我们不能抵抗的,只会为我们带来灾难。
让南番加入大乾,不好吗?
大乾是奴役南番了,还是苛待南番之民了?
若有一天,东西互通有无,联姻自由,南番人去大乾做官,大乾人来南番发展,这岂不是另一种胜利?”李双安道。
“那叫吞并,叫灭种,不是胜利!”大论东赞有史以来,第一次歇斯底里。
哪怕是钦陵赞卓的人头掉落在他面前,他都没有崩溃。
而此时,李双安的话,就像是软刀子切割他的心脏,他甚至无能为力,连反驳都显得软绵绵的。
“那我们还统一什么南番,那些战死的勇士,又是为了谁而战?”大论东赞心痛的道。
“南番统一之后,几十年内无战事,南番人民逐渐安居乐业,这难道不是他们战斗的意义?”李双安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姐夫的手段,也不知道他一开始是打算怎么对付南番的,若他用出了这手段,南番永无宁日,尸横遍野,百年都不一定能够恢复生机!”
“这就是你的勇气吗?对方只是一句话,就把你给吓倒了!”
“他们掌握了天花的救治之法,若是他们将天花投入南番,又有几人能活下来?
你忘了桑布扎还有我阿爸是怎么离开的吗?
死了十几万人呐!”
李双安道:“无论是国力,武器,人口,大乾已经全面碾压南番了。
若如此,为什么不选择一种更加柔和的方式,让南番过的更好。
姐夫答应我了,不会让南番灭种,而是将南番列为自治区。
我们可以制定律法,和大乾一起商议。
乾番通婚,互通有无,再无国界,东西互通,再不设防。
他们会派遣最好的先生来教育我们的孩子,派遣郎中治愈疾病,交会我们最好的放牧技巧。
给我粮食良种,让我们避免饥饿。
我南番之人,可以在大乾的朝廷上为官,可以带兵作战。
矿阔的水泥道路,将遍布南番。
苏毗,雄象,勃律,都将成为过往烟云。
大相曾说,若我姐夫愿意过来,甚至愿意放弃大相之位。
现在机会来了。
若我姐夫来南番任官,大相可愿?”
大论东赞沉默了,心中所有的火气在一瞬间泄掉。
李双安的话扎心又真实,最后一句反问,更是让他失魂。
对啊,若秦墨在南番任官,他愿意将手中的权柄,拱手相让吗?
第九百六十七章 大相,这是你教的!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跟着秦墨的脚步走?”大论东赞稳住心神问道。
“大相可有更好的注意?”李双安看着大论东赞手藏在袖子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若北奴胜,则南番失。
若大乾胜,你我还能保全众人,不沦为奴隶。”
大论东赞袖子里藏着兵器,可李双安给了他最不想要的答案,那又如何?
已经进退不得了。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嘲一笑:“秦墨,好手段,难怪当初力排众议也要让你回南番。
一开始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南番。
可笑我还想着,该如何陈除旧疾,让南番再次强大。
而今,南番的心已经烂了。
我是罪人,是帮凶。”
事到如今,大论东赞心都在滴血:“赞普翅膀硬了,也不需我了,日后大小事情,也不需要再过问我了。
我能力有限,做不了这个大相,更没有本事,去做他大乾的臣民。
若是南番内附,只希望赞普能够让噶尔氏留下一些香火!”
大论东赞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去。
李双安喊道:“敢问大相,当初我阿爸统一南番,是为了南番的百姓,还是为了一己私欲!”
大论东赞停住了脚步。
李双安又道:“今日你若走出红山宫,明日噶尔氏就不存在了!”
大论东赞不敢相信的看着路双安,“你要杀我?”
从小,他就维护李双安,是他带着李双安回的大乾,将他推上了赞普之位。
而今,他居然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不想杀你,但是我决不允许有人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局面!”李双安起身,走到了大论东赞的面前,捏住他的袖子,将他袖子里的匕首拿了出来,丢在了地上,“是你想杀我!”
“我......”
“大相不妨先看个一年半载,我与大相打赌,若是一年半载,南番没有安居乐业,没有四海升平,那便算我输了。
你要走便走,带着噶尔氏去西域,或者投靠北奴,都无所谓!”
李双安双手放在身前,面上不带丝毫的情感。
大论东赞有些恍惚,依稀间,好似看到了年轻时的洛布扎堆。
洛布扎堆13岁即位,那时候,南约赞普留给他的是一个破落的南番。
现在的南番也差不多,他以为李双安没有洛布扎堆的英勇,可实际,他的胆子和毅力绝对不比洛布扎堆要差。
“我与你不一样,你们为的是手中的权力,而我求的,是和平。”李双安道:“等我再次平定南番,我会是比阿爸还要伟大的赞普,等南番归入大乾,有人会骂我,有人会赞我。
但是百十年后,安居乐业的民众会给出答案。
但是你不要低估我的狠,胆敢阻我的人,我必杀之!
这是大相教我的。”
大论东赞觉得很疲倦,“我明白了,我会配合你,只希望赞普能够记住自己说的话,一年半载后,我们再看!”
他再次拱手,离开了寝宫。
李双安捡起地上的匕首,喃喃道:“时间会证明,我做的,是对的!”
......
第二天,秦墨还在睡梦中呢,就被一阵钟声给惊醒,回过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冷汗。
“少爷,又做梦了?”高要连忙过去。
“什么时辰了?”秦墨看了一眼外面。
“已经辰时中了!”高要回道。
秦墨扶额,娘的,又做噩梦了。
这两天,老做噩梦。
可能是住在山顶太高,不接地气。
这里晚上风刮的呜呜的,特别吵。
他穿好衣服,走到外面,风景倒是挺不错的。
正想着今天有哪些事要安排,柴荣急匆匆走了过来,“秦大哥,有密信!”
“那里来的?”
“是赵五他们传来的。”柴荣把信递了过去。
秦墨拆看信一看,乐了,“这些家伙,可以啊,办起事来,还挺像样的!”
入南番的宣传团队差不多有七八百人,每一个都是反诈骗高手,深的坑蒙拐骗的精髓。
他们这会儿,也到了山南地区了。
那里是南番龙兴之地,跟大乾陇右一个性质。
像噶尔氏这些重要的贵族,不少都是从山南地区来的。
洛布扎堆从山南把政治中心放在了逻些,这才奠定了逻些都城的地位。
“联系上就好,让他们一路往逻些来。”秦墨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对了,多让他们收集一些情报。”
柴荣也笑着道:“据说,最近有很多部落的人,都打算来逻些朝圣,观看神迹!”
秦墨摸了摸下巴,“这简单,让人在红山宫下,让人用放大......宝日如来镜,每天演示一次取火。
让朝圣者每天沐浴一次圣火!”
“这主意不错!”柴荣点点头。
“对了,小窦呢,还没起?”
“没,赞普赏了他几个侍女,还在睡呢!”柴荣缩了缩脑袋道。
“这狗日的,再这么下去,也没两年好活了!”秦墨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来也没啥用,打打架还行,脑力活不拉后腿就算不错了。
就在这时,又一个副将跑了过来,“总管,有一个人,自称从苏毗王宫来的,想见您!”
“苏毗王宫来的?”秦墨皱起眉头,“人在哪儿?”
“在咱们驻扎的地方,是一个男人,年约三十,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的武器!
从他的怀里搜出了一封信,但此人说,这信乃苏毗女王所写,要亲自交到您手上!”
“有意思,过去瞅瞅!”
来到营地,秦墨看到了一个身材瘦弱,皮肤白净的男人,“你是从苏毗来的?”
“你,你是谁?我要见你们的头儿!”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秦墨大马金刀的坐着,这个男人也被铁链锁住手脚,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你,你就是秦墨?”男人的大乾话不好,磕磕巴巴的。
秦墨听了半天都没听懂,于是道:“你就说南番话好了,我这里有翻译!”
他娘的,搞半天,跟大佐进村带翻译一样。
男人点点头,连忙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第九百六十八章 我还是太嫩了!
“哟,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还是女王的男宠!”秦墨上下打量着他,“就你这小身板,扛得住几下啊!”
男人尴尬一笑,“我,我一般都在宫内端夜壶,女王从不召我们!”
秦墨倒是觉得苏毗挺有意思的,大小女王当权,男人做牛做马,带兵打仗。
妥妥的母系社会。
而且这个苏毗国,在洛布扎堆统一前,也算是比较强大的小国。
他来时做了不少功课,前朝周书中说这苏毗国:山上为城,方五、六里,有人万家。
王居九层之楼,侍女数百人。
五日一听政。复有小王,共知国政……人皆披发,以皮为鞋。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秦墨心动的是,这苏毗,盛产黄金,黄铜,朱砂!
在另一个世界,苏毗就是西游记女儿国的原形。
秦墨比较粗放,直接套用了苏毗,这样比较有代入感。
甚至不少书里都有苏毗的戏份。
他在想,要不要写个九层妖楼。
“算了,我可不想当盗墓王,万一老子死了,百年后被人掘了,上哪儿说理去!”
秦墨暗暗腹诽,手一伸:“信呢,拿来!”
男子这才将怀揣在胸口的信拿了出来。
“还是用白纸写的!”秦墨很诧异。
“都是大乾的商队带来的,王很喜欢,常用白纸作画!”男人解释道。
一旁的柴荣将信拿过去拆封,确定这信上没有任何问题,才递给秦墨。
出门在外,小心使得万年船。
秦墨拿过信看了起来,“这字迹还挺秀气的,写的蛮端正!”
“王宫有一位女先生,是九曲之地的,一直教导我们王写字作画,备守王的尊敬!”男人又解释道。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这苏毗女王,还是个仰慕大乾文化的主儿。
看完信后,秦墨把信递给了柴荣。
柴荣翻阅后,惊讶道:“苏毗想内附大乾?”
秦墨点点头,“苏毗女王打算以两万北奴人当做筹码,与此同时,他们还会把雄象和勃律的出兵路线图给我们。”
“这会不会是陷阱?”柴荣神情凝重了起来。
“一半一半咯!”秦墨起身,让人把这个男人关了起来,旋即便回到了主营之中,思索着真假。
如果苏毗内附,倒是好事,可如此一来,就等于要承认苏毗的独立合法。
“我明白了,苏毗知道自己三方都是敌人,除了北方他们别无去路,这是不想当炮灰,又想卖好,让大乾承认苏毗独立。
毕竟大乾才是宗主国,如果大乾开口,南番也不敢轻易动苏毗,这女王还挺聪明的。”
“那秦大哥,如果是真的,那我们要跟苏毗合作吗?”柴荣问道。
“苏毗距离逻些千里,信是九日前送出来的,这时候,估计他们也发兵佯攻了。”
秦墨摸了摸下巴,“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我们可以在必经之路伏击,如果不是,那大概率就是调虎离山。
这样吧,逻些留四千人,我带四千人走,不带南番士兵!”
“会不会太冒险了?”柴荣道:“我跟大哥一起去,你留在逻些坐镇后方比较好!”
秦墨却有自己的顾虑,窦遗爱就是个猛将,柴荣也算个将才,但是阿史那苏密,可不是等闲之辈。
这两年,他收到的密报,经常提起这个人。
此人阴险狡诈不说,还极为狠辣,柴荣恐怕不是对手。
“你跟小窦在逻些,我带兵出城,快则半个月,慢则月余。”秦墨也是干脆的人,从不拖泥带水,敲定之后,匆匆找到了李双安。
“姐夫,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跟你说!”看到秦墨李双安连忙放下手中的事。
“什么事?”
“昨夜,大相来找我了,果真如你所说,他还随身带了武器,但是他没有动手,而是向我去请辞!”李双安拉着秦墨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很是惆怅,“虽说我故意激他打赌,让他继续留在大相的位置上,可我怕......”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
“你怕他故意搞事是吗?”
“是!”
“那你就小看大论东赞这个人了,你这个安口,意志坚韧不拔,是个真正的人才。
你以为他夜晚去找你,真是为了请辞吗?
我告诉你,他才不舍得手中的权柄,他要真想请辞,在朝会上将你一军,你又能如何?”秦墨撇嘴道。
“不是?”
“他可是南番的大相,地位仅次于赞普的存在,内务府的权利无限大。
哪怕你爹按照大乾的三省六部改制,可把控内政的还是他。
没了噶尔氏,还有娘氏,支氏,离开权力中心,他能做什么?
去做反贼吗?”秦墨反问道。
“他是故意来试探我的?”李双安愣了愣。
“废话!”秦墨道:“他请辞是想看你会不会留他,带武器,是想试探你的底线。
你激他,让他明白,自己还是那个不可或缺的位置。
你飞天之后,群众已经盲从你了,贵族或多或少也惧怕你,有我在这里,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来。
不信你让心腹去看看,他是不是在认真的处理政事。
事已至此,南番已经沦为战场,人总要站队的。
他不站你,难道还去站北奴?
你可是去了噶尔氏的人,诞下了噶尔氏的王子,日后就算南番归乾,噶尔氏的王子,还是会继续统领南番的。
他亏吗?
他半点都不亏!”
李双安不说话了。
昨夜,他甚至还因为这事一夜没睡。
还担心大论东赞阳奉阴违,暗中搞事。
现在听秦墨这么分析,顿时觉得自己太蠢笨了。
也是,那可是南番的大相,帮助阿爸统一南番的大才,怎么可能会傻到放开自己的权柄。
“我明白了!”李双安苦笑一声,“相比你们,我还是太嫩了!”
想起昨晚对大论东赞说的话,顿时无地自容,尴尬的要命。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人从稚嫩到成熟,总有一个过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秦墨的鼓励让李双安好受许多,他心中的大石头也落地了,便道:“对了姐夫,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当内相!”
秦墨诧异道:“我?当内相?你咋想的!”
第九百六十九章 护教大驸马!
“姐夫,你先别急着拒绝!”李双安知道秦墨比较怕麻烦,骨子里就是个闲云野鹤的人,所以连忙道:“南番归乾这种大事,没有你从旁协助,我心里没底。
而且,你也是南番的女婿,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所以,这个内相,非你莫属的!”
“话虽如此,不过我要是应下来,会很麻烦的。”秦墨无奈道:“不是我不帮你,要是我在南番做内相的消息传回京城,你让他们怎么想?
我的政敌会说我叛国,就算跟我没仇的人,也不介意踩我一脚,懂不?”
秦墨想闯祸,但不想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上出现偏差。
即便南番归乾,是朝廷一致的愿望,可现在南番还是附属国。
在附属国当内相,就等于当副宰相。
闯祸有度,他还要借这件事退休的。
南番归乾后,说什么他都不工作了,老六要是逼他,他就带着老婆孩子游山玩水。
“是我考虑不周。”李双安也明白了各种缘由,顿时愁眉苦脸,“那要不,我给你封个护国大驸马?”
“这倒是可行,以驸马的身份来上朝,出谋划策,谁也说不出半点不是。”秦墨点点头,这种事,虽然还是会被人攻讦,但是最起码法理上站得住脚,这种小错,他最喜欢了。
“好,那就封个护国驸马!”李双安道:“城外有个庄园,挺大的,还有百顷草场,就当你的在南番的府邸吧!”
“够意思!”秦墨笑了起来,正愁没借口带兵出城呢,“对了,我可能要带兵去苏毗一趟!”
李双安浑身一震,“姐夫要讨伐苏毗?”
“也不是讨伐苏毗,你先看看这封信!”秦墨把苏毗密信拿了出来,“你先看看!”
李双安仔细看了起来,旋即惊讶道:“这,这是苏毗茉婕的字迹!”
“你怎么知道?”
“你等着!”
李双安看了一眼三德,“去,把之前苏毗的奏折弄来!”
三德连忙跑过去,把苏毗以前的奏折弄来了,足足一摞。
李双安翻开后,对比了一下,“姐夫你看,字迹是不是一样?”
“嗯,的确一样!”
“这苏毗茉婕,有一个大乾人当老师,他知道我喜爱大乾文化,所以每次奏折都是用乾文。
我对这苏毗茉婕,印象很深,对她也颇为重视和信任。”
说到这里,李双安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可这女人利用我的信任,带着苏毗旧臣背叛了南番,背叛了我!”
“这也正常,毕竟苏毗纳入南番也才二十来年,这小国原本就挺富,兵力也强,想要让他们彻底归心,没有两代人是很难做到的。”秦墨分析道。
“我明白,不过,我觉得这信是假的,肯定是她和北奴的阴谋!”李双安冷声道。
“我倒不这么觉得。”秦墨说道:“苏毗借助北奴人的势力再次独立,可他们如果跟着北奴人一条道走黑,也没什么前途。
自我知道北奴人进入南番,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北奴人迟迟不攻击逻些和其他部落?
说到底,他们还是在做局,想把大乾的主力部队给骗过来。
苏毗东南都是大乾队伍,在大乾兵锋之内,西边又有我们。
三面夹击之下,怎么看都没什么赢面。”
李双安也不傻,秦墨这么一分析,他也想到了事情关键,“果然狼子野心,以北奴人为诱饵,让大乾承认苏毗独立。”
“没错,而且这封信,估计不止送到了我这里,吐谷浑那边估计也送了。”
秦墨道:“如果是我,肯定会做两手准备,只要有一方信了,苏毗独立的事情就稳了。
所以,这苏毗茉婕,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
你看,她在信中还说了勃律和雄象要联合出兵,这大概率也是真的。
她知我在逻些,这信必然会呈在你的案头上,如此一来,也算是给你卖了个好。
承了这份情,日后要是征伐苏毗,有这一层原由,想必你也会下手温柔些!“
李双安都麻了。
按理说,他都当了两年赞普了,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自己跟傻子似的。
周围人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他就好像那个打铁的憨憨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先发封赏的昭告,我留两千人在城内护佑你,剩下的六千人我带到城外的庄园中。
一来,维护你的尊严。
二来,我也有理由出城,免得被有心人发现不对。
等我离城之后,你就把大论东赞找过来,让他们暗中调兵,埋伏在两国的必经之处。
一定要做好前期查探。
我去苏毗掏了这批北奴狗!”
“那苏毗怎么处理?承认他们独立吗?”
“日后都是自己人,有必要在意这些吗?”秦墨笑了笑,“先让苏毗内附,一步一步来!”
李双安心里虽然特别不爽苏毗茉婕的背叛,但这一封信,直接让他没了脾气。
这女人,真厉害。
随后,秦墨又再三交代了李双安一些事情,比如每日的隔空取火,最好是一个月,一到两次。
太泛滥了,大家就觉得不稀奇了。
也是为了防止阴天下雨天,没有太阳。
李双安害怕自己漏了,就仔仔细细的记了下来,把自己要做的事情,罗列的一清二楚!
原本,他治理南番,总是被人推着走。
现在,他第一次清晰的明白,自己未来该做什么,方向在哪儿!
秦墨离开后,他连忙下令,将秦墨封为了护国驸马。
甚至还在苯教为秦墨封了个护教大法师。
辛饶在见识过飞天神迹之后,已然不敢再冒头,这教主的位置自然而然,成了李双安的。
而李双安,做到了洛布扎堆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政教合一,他既是赞普,又是教主。
手中的权势,威严,让他成为了南番人口中的第一赞普,行走在人间的真佛。
消息传遍全城后,秦墨带着大部队离开,这一幕也让不少贵族都松了口气。
秦墨在这里,对他们的威慑,太大了。
可即便城内只留下了两千人,也依旧压得他们不敢冒头!
第九百七十章 萧玄机
来到庄园后,秦墨思索再三,留下了一千人,带着剩下的五千人,趁着夜色离开。
逻些,号称离天最近的地方,此时月光明亮,恍如白昼。
行军都不用火把!
而在他们之前,斥候已经先行一步。
只不过路不太好走。
想要去苏毗,就必须翻越唐古拉山脉。
山脉的另一端,就是苏毗了。
这一战很不好打,胜在一个奇。
要不是借助武器之利,秦墨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只要消灭了两万北奴骑兵,剩下的人不足为虑。
谅北奴,也不敢继续派兵过来。
北奴的总体兵力不会超过六十万人,一但折损超过三分之一,他们就绝对不敢冒头。
折损一半,就有亡国的风险。
两万精锐,足够让北奴肉疼一段时间了。
一连行军四五日,大军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行军,就是害怕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终于在第六日,队伍抵达了唐古拉山脉。
这里号称雄鹰都飞不过的山脉。
海拔很高,估计已经超过五千米了。
不过这里仍然不是唐古拉山口。
夜里温度降低到了零下,气候恶劣至极。
如果北奴人要佯攻突袭逻些,肯定会选择翻越唐古拉山,这里有一条古道。
路虽然难走,但是一路来,人烟稀少。
如果从绕弯从西侧走,部落就太多了,别说佯装了,可能还没到逻些就被挡住了。
秦墨找了一处偏僻山坳,让人就地扎营,也不点火,就啃肉干。
虽然冷,但是每个人都配备了睡袋,几个人凑一块,还是挺暖和的。
“少爷,喝点热水!”高要把水壶递过去。
秦墨喝了一口,水的温度不算太烫,不过是雪水融化的,倒也不用担心太多。
“少爷,明天要翻越山脉吗?”
“不,就在这里守着。”秦墨道:“算时间,苏毗茉婕估计也收到信了,这两日,必然会经过唐古拉山脉。
如果没来,也没关系,山脉的西边,也做了准备的。
到时候咱们就夜袭苏毗,从背后掏他们的大部队!”
说着,秦墨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娘的,海拔一上来,腰酸背疼的。”
高要就跪在秦墨的面前,小心的帮他揉捏着脚。
秦墨道:“小高,跟着少爷,天天东奔西走的,苦不苦?”
“不苦,只要跟着少爷,再累再苦都高兴!”高要其实很喜欢跟着秦墨,这种时候,好像秦墨就是她一个人的。
不用天天守在房间的角落里,听秦墨讲故事。
每天就守着秦墨一个人。
“你嘴唇都皲裂了!”秦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上等牛油,在脸上和嘴唇上涂一层,保证容光焕发!”
高要脸微红,也没矫情,跑出去用热水把脏兮兮的脸擦拭干净,然后将牛油在手心揉开,抹在脸上,嘴唇上也抿了抿。
那一瞬间,倒是让秦墨有些许失神,他干咳一声,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今晚星星真多!”
高要低着头,攥着手,“少爷,今夜只有月亮,没有星星!”
“哈哈,月光太晃眼,看花了!”秦墨挠挠头。
两个人就坐在一块,看着月亮,久久无语!
而此时,唐古拉山脉北侧,距离入口几十里之外,大军驻扎在此。
阿史那苏密烦躁的对苏毗茉婕道:“你这般磨蹭,什么时候才能翻越唐古拉山脉?
你要金印,单于已经给到你了,你要的狼头旗纛,我也满足你了,你大到底想如何?”
此前,苏毗茉婕以没有金印为由,硬生生拖拉了三日,后面他弄了个金印,又说要有象征着单于王帐的北奴旗纛,如此才能震慑群敌。
阿史那苏密没办法,又给她弄了个旗纛。
后面整理军备,召集队伍,又磨蹭了两日,这才慢悠悠的上路!
他此时已是被苏毗茉婕给磨没了耐心。
苏毗茉婕此时也是一身戎装,“大设,我磨蹭也是有原因的,若是雄象和勃律攻打逻些,必然会将他们的主力引开。
我们再摸过去,说不定,真能攻下逻些城也说不定。
攻下了逻些之后,南番就彻底乱了,这不正是咱们想看到的?”
阿史那苏密冷冷看着她,“战机稍纵即逝,如你这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逻些?
就算你说的有点道理,可这是行军打战,不是过家家!”
“大赦,我苏毗此番出兵四万,只留下几千人守城,可以说,倾尽所有了。
守在城内的,不是老弱就是女子,单单是每日的消耗,就不知道要多少。
苏毗还要负担你们两万人的口粮,以及战马的粮草。
苏毗只是一个小国,几乎掏空了这些年来的积累,我若是不慎重,苏毗就此覆灭,那我苏毗茉婕,就是苏毗的罪人!
苏毗,将从此在我手中灭亡!”
这一番话,让阿史那苏密有些尴尬。
苏毗在南番算富裕的,可六万多人的粮草,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苏毗这些军队,很多人手里甚至拿着木棒,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可见是彻底掏空了苏毗的家底。
可战争不是儿戏,他继续冷着脸道:“明天必须翻越大山,你们要是在拖拉,别怪我不客气!”
苏毗茉婕也毫不示弱的道:“我虽是一介女流,也没参加过什么战争,但是苏毗现在是北奴的一份子。
大设若是不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便直说!”
“你,我何时说过这种话?”阿史那苏密气的不行,“少给我扣帽子,总之要是这次战事失利,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他冷眼扫了苏毗茉婕一眼,就回了自己的营帐。
“先生,现在怎么办?”苏毗茉婕回到自己的王帐,看着眼前的女人道。
女人穿着苏毗特有的服饰,近四十,她姓萧,自称萧玄机!
苏毗茉婕深受她的影响,而且萧玄机足智多谋,在南番这么多年,一直在帮助苏毗。
被洛布扎堆攻占之后,洛布扎堆有意抹除苏毗,也是因为萧玄机多次献策,才抱住了苏毗没有亡国灭种。
“可有回信?”萧玄机问道。
“还没有!“苏毗茉婕摇头,蹙着秀眉道:“是不是他们觉得这是陷阱,不敢来啊?”
萧玄机也是皱眉,“再等等吧,秦墨此人,有异勇,必然会冒险而来!”
第九百七十一章 终于等到了!
“从我送信,这都快半个月了,若有回信,恐怕早就回了!”苏毗茉婕叹了口气,吐谷浑那边也同样没有回信。
这些大乾的将领,是不是都是怂货?
翻越唐古拉山脉后,星君速度必然增加,几日便能攻至逻些。
那时候,就彻底把南番和大乾得罪死了。
苏毗必然不保。
萧玄机道:“不要心急,该来的自然会来!”
正当苏毗茉婕焦虑的时候,一个心腹跑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当真?”
“奴西已经回来了,就在外面!”那心腹道。
“快,让他进来!”苏毗茉婕大喜,压着声音对萧玄机道:“先生,逻些那边真的回信了!”
萧玄机点点头,表情淡然,无喜无悲的。
很快,奴西跑了进来,看到苏毗茉婕,跪在了地上,“王,您忠实的奴仆回来了!”
“信呢,快给我!”苏毗茉婕焦急的道。
“王,我差点没能从逻些回来!”奴西有些委屈的道。
“行,你这次立功了,晚点再奖赏你!”
闻言,奴西这才将怀中的信递了过去,苏毗茉婕先是检查了火漆和信封,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拆开。
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笑道:“果然如先生所说,秦墨应了,而且已经出兵了!”
她把信递给了萧玄机,萧玄机翻阅之后,说道:“秦墨同意内附是好事,有他作保,苏毗独立就不成问题。
此人不仅是大乾第一驸马,还是南番第一驸马,位高权重,威望极高。”
“他会不会使诈?”苏毗茉婕有些不放心。
“使诈的意义呢?”萧玄机反问道:“大乾早已有吞并南番的心思,苏毗内附,便进一步的将手伸到了南番的中心。
可芒洛赞普,是大乾皇帝的外甥,所以我断定,双方难有战争。
在芒洛赞普死之前,苏毗是安全的,可以借助大乾的力量发展壮大,必要时候,成为大乾的刀又何妨呢?”
苏毗茉婕叹了口气,“这就是小国的悲哀。”
“这件事,没有第二选项,北奴只是想把陇右的大乾主力吸引过来罢了,很显然,乾军也不傻。
乾军一日不来,阿史那苏密就一日比一日焦躁,他能做的,就是把南番搞乱。
这就是在考验大乾了,是顺势以援助的名义侵吞南番,还是不动。
如果大乾不动,北奴随时可以慢慢侵吞南番,三年之内,两国必有决战。
而且以我对中原的了解,还不是打败就能事了的。
必要将北奴疆域打下,设立都护府分管。”
“先生就一定认为大乾能赢?”
“这是天数,百多年后,草原还会有新的王者出现,中原土地上,现在已经很难再出现超过三百年的国祚了!”萧玄机道:“到了王朝后期,必然会收缩自己的疆域,昔日那些打下来的土地,会还给原本属于这一片土地的人。”
“除此之外,是否还有秦墨的缘故?”苏毗茉婕问道。
萧玄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此人小小年纪,就百战百胜,而且参加的都是大战。
不仅能战,还擅内政,乱世之枭雄,盛世能臣也!”
萧玄机很少给人如此之高的评价。
但凡她给出评价,一般都是八九不离十的。
“可惜不是我苏毗的男子,若是苏毗的男子,我这辈子只娶他一人!”苏毗茉婕道。
萧玄机道:“你若是能得到秦墨的钟爱,这事儿就彻底稳了。”
苏毗茉婕半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兴致勃勃的道:“真想亲眼看看他,是何等人物!”
......
秦墨一觉起来,感觉脑袋有些昏沉,含了一片人参后,好了不少。
秦墨就让人去挖洞埋雷。
只不过,稍为往下一点,就是永久冻土。
铲子都抡的冒火星都没用。
而且天工不作美,下起了雨,秦墨索性让人把东西收了,把挖好的洞填好。
“冻死了!”
秦墨钻进帐篷,不住的跺脚,好些人即便穿着靴子,带着手套,都冻出了冻疮。
白天也不敢点火,只能运动发热。
迫击炮都架好了,隐藏着。
距离主干道大概五百米的样子,战马则躲在山阴面,粮草只够两日,两日后要是人还没,就只能连夜突击苏毗了。
“少爷,要不点一根蜡烛取暖吧?“高要心疼的道。
“我能点蜡烛,兄弟们能点吗?”秦墨摇摇头,“不点!”
作为主帅,如果不能同甘共苦,又凭什么让他们舍生忘死?
“你要冷你点,我比较抗冻!”秦墨说着,又做起了深蹲。
“那我也不点!”高要也陪着秦墨一起深蹲。
就在这时,副将匆匆来报,“总管,出现了,有人从山上下来了!”
秦墨一愣,“靠,早不下来,晚不行下来,偏偏下雨的时候下来!”
他连忙跑了出去,雨水滴落在脸上,让他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这他娘的好像下冻雨了。
秦墨深吸口气,蹲在山丘上,拿出千里镜,就看到远方的山上,有一条黑线缓慢移动。
“好,总算被老子给守到了!”秦墨攥着拳头,对他们道:“千万不要让迫击炮口进雨,下冻雨了,有可能会结冰!
别敌人没砸死,把自己给炸死了!”
“是,总管!”
虽说千里镜里看着近,实则望山跑死马。
秦墨深吸口气,希望他们过来时,雨已经停了!
时间慢慢过去,冻雨是停了,可取而代之的,是雪花片!
一眨眼的功夫,雪就迷了眼,
好在外衣是皮革,防水防雪,否则非得冻死不可!
三千骑兵正在给战马喂粮,他们要一战而功。
而秦墨也特意让他们加了一餐,他们细心的检查步枪,确保没有故障。
黄铜子弹也是满的。
手雷也没问题。
他们都在等秦墨的号令,随时准备冲锋!
而此时,大军从山上下来,大学纷飞,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们一群人行走着。
阿史那苏密坐在马背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冷,彻骨的冷。
越冷就越代表荒芜人烟。
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他一定要好好杀戮,抢掠,发泄心中的怒火!
第九百七十二章 遍地开花!
“快点跟上,下了山,我们要加快进程!”阿史那苏密催促着。
很快,下了山,他为了加快进程,居然要让苏毗国的人再前。
苏毗茉婕眼皮一跳,秦墨信中说了,蹲守埋伏的时候,让他们的人在后头。
否则会遭遇伏击。
而且一旦战斗起,他们的人就要截断北奴人的后路。
稍有变动,就会让战局走向不可控的局面。
“大设,好好的又怎么了?”苏毗茉婕皱眉道。
“你们太慢了,在前头,谁要是慢下来,我就杀谁!”阿史那苏密抽出了刀,眼中满是威胁。
苏毗茉婕攥着粉拳丝毫不惧,“你们全是骑兵,我们大半都是步卒,两条腿的赶得上四条腿?
而且我们还要拉辎重,拿什么追赶?
是我们不想快吗?“
“我不想听废话,不想死,就加快进程!”阿史那苏密低吼道:“我的耐心已经快没了,不要激怒我!”
“不如让骑兵先行,步卒在后面追赶,这样一来,也不会妨碍行程,当然,你可以杀了他们。
但是辎重你们自己拉!”苏毗茉婕可没有惯着他,撂下话就走了。
“大设,这女人简直太可恶了!”一个副将道。
“不用管她,带着苏毗的骑兵现行,步卒在后面追赶。”这也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这种地方,根本没办法做到日夜兼程的赶路。
只能白天走,晚上歇,这样一来,步卒应该能追上。
实在是这地方的环境太恶劣了。
见阿史那苏密没有强行让他们上前,苏毗茉婕松了口气,“先生,接下来怎么办?”
“跟着,这一段路很有可能碰到埋伏的乾军,我们不要追太紧,也不要离太远,免得他们觉察出什么来!”萧玄机道。
苏毗茉婕点点头,上了马,加快了速度。
很快,就跟步卒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而此时,天色渐晚,秦墨死死的盯着前方,眼珠子都红了,骑兵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秦墨心提到了嗓子眼,旋即道:“目标进入作战区域,炮手做好准备,三个数后,准备开炮!”
此时雪渐渐小了。
旗手站在山坳中,挥舞着鲜艳的旗帜!
“开炮!”
砰砰砰!
那一瞬间,近三百尊迫击炮分成了两段射击。
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阿史那苏密浑身一颤。
紧跟着队伍里就炸开了花。
“敌袭!”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瞬间响彻了队伍,战马受惊嘶吼,队伍瞬间就乱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敌人在何方。
阿史那苏密左顾右盼,背后顿时被冷汗给浸湿。
“哪儿来的敌袭?”
而苏毗茉婕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这就是乾人的手段?
她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乾人的踪迹。
“快,停下!”苏毗茉婕离开他们有一段距离,所以并没有被波及到。
但是身下的战马,受了惊,阵型有些乱了。
萧玄机眉头一挑,道:“这应该就是乾人的定国神器,火炮!据说这火炮攻击距离足有百丈甚至更远。
也就是说,乾人的藏匿在百丈之外!”
苏毗茉婕压下心中的惊恐,看着被炸得人仰马翻的北奴军队,一咬牙,“快,保持阵型,搭箭,开弓,准备迎敌!”
对方已经出手,她要做的,就是防止北奴人逃跑,截断他们的后路。
苏毗国的战士愣了愣,敌人都没有看到,朝哪儿开弓?
直到苏毗茉婕下令朝着北奴人开弓,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王,那可是北奴人......”
“北奴人又怎么了,大乾人现在更强,速度开弓,违者斩!”苏毗茉婕取出了箭囊中的箭矢,搭箭,朝着前方北奴人就是一箭。
也不管这一箭,有没有立功。
但苏毗国众人也没有迟疑,既然国王都开弓了,他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这些日子,他们可没少受北奴人的恶气。
一时间,数以万计的箭矢铺天盖地而去。
“大设,苏毗国人向我们射箭!”一个副将目眦欲裂道。
阿史那苏密双目通红,看着不成阵型的队伍,咬牙道:“快,向前跑!”
号角吹响。
可惜,大乾的攻击太密集了,三百尊迫击炮,形成的攻击范围,犹如密集的网一样。
直接将战场切割。
一部分人听不见号角,也听不见号令,朝着苏毗国的队伍跑去。
见他们放箭,还以为是敌人出现了。
结果直接撞在了苏毗的箭矢上。
苏毗茉婕心跳的很厉害,如此大战,她生平还是第一次。
最诡异的是,到现在,她都没看到乾人在哪儿。
伴随着爆炸声回荡。
四周的雪山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雪崩。
那种浩大的声势,犹如天崩地裂一样,大地都在震颤。
不少人被马掀翻在地上,然后被马蹄给踩碎胸腔,饮恨当场。
“不许乱,不能乱!”阿史那苏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自己中了陷阱。
而且这陷进,还是苏毗茉婕联合乾人设下的。
来不及撂狠话。
他将心腹招揽过来,将他挡在里面,“快,向前冲,越远越好!”
就在这时,一发炮弹就落在他们不远处,爆炸的声音和冲击波,让他们头皮发麻。
眼看战场被分割开,一部分向前逃奔,已经逃出了火力网。
秦墨一手拿着千里镜,一边下令道:“骑兵,冲锋!”
话落,躲在山阴,蓄势待发的骑射兵,催动战马,狂奔而去。
“驾!”
他们忍受寒冷,高反,跨越六七千里,来到了这里。
一切都因为这些该死的北奴狗。
大乾的士兵,就没有一个不想跟北奴硬碰硬的。
他们抽出了横刀,现在北奴人已经逃溃,不成阵型,而他们士气正盛。
最重要的是,他们状态饱满,既没有赶路的疲惫,也没有过度惊吓。
突如其来的大乾骑兵,拦截了他们的去路。
“抽刀,准备跟乾人拼命!”一个北奴高声喊道。
他们虽然被打懵了,但北奴全民皆兵,慌乱之余,也迅速整理好了队伍!
“冲锋!”
然而大乾骑兵却没有冲锋,而是拿出了步枪。
骑兵指挥官大声喊道:“骑兵列阵,开枪!”
第九百七十三章 大胜!
三千骑射兵纷纷将子弹上膛,以三段击的方式射击。
不间断的射击,有效的遏制了北奴骑兵。
啪!
子弹击中盔甲,直接打出一个洞,炸开的子弹,撕裂了皮肤。
一个又一个北奴骑兵从马背上摔落在地。
不少战马也倒在了地上,绝望的嘶鸣。
一边是疯狂的炮击,一边是绵绵不绝的枪击。
身后还有苏毗上万骑兵在放箭,直接将北奴的骑兵包了饺子。
阿史那苏密怒声道:“快快,冲出重围,一定要冲出去!”
“大设,出不去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队伍已经被割裂!”副官扯着嗓子喊道,神情无比的慌张。
他们打了这么多战,从北奴一直打到了西域,纵横捭阖,无人可阻。
但现在,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就被打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炮击和雪崩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宛若天威。
巨响他们感觉自己太过渺小。
哪怕他们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音也依旧被遮盖了下去。
秦墨拿着千里镜观察前方的战场,这种火力覆盖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留一百门轰击,其他人上马,准备作战!”
突然的袭击,打乱了北奴人的阵型,他们跨越了唐古拉山脉,本就疲惫。
此刻早就没了士气,弹药还是要节省一点,毕竟运送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三轮炮击之后,停止炮击,将子弹压进弹夹!”
秦墨说话间,高要已经把他战马牵了过来,“少爷!”
秦墨翻身上马,身后的骑兵也已经整装待发。
他抽出腰间横刀,怒声道:“冲锋!”
“杀!”
一千骑兵冲锋,兴奋的嗷嗷叫。
不想杀北奴狗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逃溃的北奴兵,顷刻间白就被冲锋的骑兵杀的横尸当场。
鲜血染红了雪地。
温热的血液洒在了盔甲之上,片刻之后,就凝结成了鲜红的冰块。
秦墨也杀的特别痛快,他没什么武艺,但是有一身的蛮劲儿。
而且战场上,武艺作用不大,这种时候,手起刀落,就有一颗硕大的头颅飞起。
秦墨手中特制的钢刀都被砍卷刃了。
高要则是死死的护持在他的身边。
砍累了,秦墨停了下来,取出后背的步枪,他虽然算不上神枪手,但是上万发子弹,也将他喂成了一个枪法不错的高手。
啪!
扣动扳机,不远处一个北奴骑兵被击落马背。
“爽!”
秦墨呼出一口浊气,再次将子弹上膛。
可惜啊,要是弄出马克沁就更好了。
但是那玩意,技术要求太高,工业水平要求也比较高。
而且真正终结骑兵的,不单单是马克沁。
马克沁的出现只是削弱了骑兵作为主流兵种的地位,所以马克沁出现后,骑兵团还是大规模的存在。
真正让骑兵彻底退出历史的,是汽车,是坦克。
在汽车和坦克出现后,骑兵正式退出了主流战场!
不过对秦墨而言,如果能造出马克沁,任何草原部落,都将变得能歌善舞,热情好客。
高要则是将刺刀安装在了枪口上,一边放枪,一边保护秦墨。
包围圈越来越小,地上的敌人尸体也越来越多。
马蹄将雪地踏的稀烂,混合了血肉的泥地,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苏毗茉婕看着不可一世的北奴骑兵,被大乾人杀鸡似的屠杀,也是震撼万分。
“太,太可怕了,这就是乾人的作战方式吗?”苏毗茉婕眼神复杂的道:“我感觉,就算没有布下陷阱,北奴人正面对战,也不是大乾将士的对手!”
萧玄机道:“哪怕草原人逞凶一时,也终究会被镇压,这是天数,也是轮回!“
事实上,苏毗士兵并没有杀伤多少人,更多的是起到了一个围堵的作用。
即便如此,也差点没有挡住。
这就是战力上的差距。
阿史那苏密被围困在中间,此时四方都是敌人,他知道,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他没有完成单于布置的任务,南番战略,一败涂地。
“下马,蹲在地上,投降不杀!”
众人齐声吼道。
秦墨也收好了枪,这一场埋伏,大获全胜。
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刚刚好。
天色也变得昏暗。
火把燃起。
照亮了四方。
“三个数之后,不下马,死!”秦墨之所以想抓俘虏,是为了进一步的震慑南番那些心思异样的人。
如果把这些战俘拉入逻些,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练强军,必先树立雄心。
这些日子来,南番一直落于下风。
李双安现在怎么说,也是南番唯一一个政教彻底合一的赞普,纯靠哄骗和手段是没用的,还要有成绩,来巩固他的地位。
至于苏毗独立的问题,这也很好解决的,秦墨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阿史那苏密在人群中,咬牙用不太流利的大乾话问道:“我想知道,带队的是大乾的哪一位将军?”
人群分开一条路,秦墨骑马上前,“大乾秦景云!”
听到这话,阿史那苏密苦笑一声,果然是这个家伙。
此人出仕以来,无一败绩。
像他爹,也是北奴骑兵比较畏惧的将领。
他还想弄死秦墨了,现在好了,被人一锅端了。
“阿史那苏密还活着吗?”秦墨喊道:“活着就让你的人下马,三个数之后,不下马,就全死。”
众人看向阿史那苏密。
“下马吧!”阿史那苏密叹了口气,灰头土脸的。
这一战实在是窝囊到了极点。
见他们下马,秦墨点点头,还算这些人识相。
他大致估了一下,活下来的可能不足三分之一。
那些受伤没死的,其他人都过去补了一刀,这种恶劣的环境,就别费力气救治了,划不来。
削下脑袋,割下耳朵,都是战功。
痛快到了极致!
北奴残兵投降,大乾众人齐齐欢呼。
但仍有千人握着枪,防守着一旁苏毗国的队伍,谨防阴沟翻船。
这时,一个副将匆匆跑了过来,拱手道:“总管,苏毗女王求见!”
“先清点战俘,将战死的战马宰了,晚上烤马肉,让大家吃顿热乎的!”秦墨浑身都被汗水血水浸透,难受的要命,才没功夫搭理什么苏毗女王!
第九百七十四章 和我做生意很爽的!
苏毗茉婕收到回信,脸色变了变,整个人变得警惕起来,退回了萧玄机身边,“先生,大乾人不会变卦吧?”
萧玄机却道:“他们正在收获胜利,等他们分完了战功,在派人去求见比较好。
毕竟双方都经历了一场大战,需要休息,贸然过去,肯定会激起他们警惕!”
苏毗茉婕点点头,心里有些气闷。
这就是小国的悲哀,做了狗还要看脸色。
而此时,秦墨换了一件内衬,把身上的血水,擦拭干净,这才感觉好受不少。
不过此刻,他双手双脚都冻得麻木了。
“报,总管,此番杀敌一万五千四百人!
我方伤亡共计一百七十二人!”副官满脸喜色来报。
秦墨也非常的满意,五千对两万,以多胜少,本就不易。
骑兵不比步卒,就算冲散了阵型,吃了败仗,对方凭借着战马冲锋都能轻易和你同归于尽。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战马才是主力王牌部队的原因之一。
“好,此大胜也,抓紧统计好,我为你们请功!”
这一路的辛苦没有白费,秦墨心情也特别的爽。
副将离开后,秦墨又招来一个小将,“去,问问苏毗那边,伤亡多少,再把苏毗女王请过来!”
“是,总管!”
小将匆匆跑去通报。
很快,苏毗茉婕进到了乾军驻扎的地方,此时营地到处升腾起大火,柴火不够,就从敌军的尸体上,把衣服扒拉下来,用来烤火取暖。
那些盔甲,全都被丢在一旁,他们压根就看不上。
苏毗茉婕看到堆积如山的盔甲,有些眼馋,不过心中更多的是对秦墨的好奇。
这个被南番人成为魔鬼的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总管,苏毗女王来了!”小将站在军帐外禀告,直到里面传来回应,这才掀开帘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总管有请!”
苏毗茉婕也没不怕,既然已经彻底把北奴人给坑死了,就必须站在大乾这边。
军帐之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那里,看起来特别的强壮,穿着盔甲,很有威严。
军帐之中,光线不算太强,但秦墨的样子,苏毗茉婕还是看的清楚的。
这个男人......的确像魔鬼......
只不过,那大乾西游记,蜀山传,仙剑奇侠传,是他写出来的?
她打量秦墨的同时,秦墨也在打量她。
这女人相比大乾女子,显然更加的高大,穿着战甲,看起来很有异域风情。
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眼神还挺桀骜的。
我去。
苏毗林青霞?
“坐吧!”秦墨做了个请的手势,“方才没有请女王过来,是因为浑身都是鲜血,狼狈不已!”
苏毗茉婕点点头,用流利的大乾话道:“秦将军勇武,我早有耳闻,今日所见,果然非同一般!”
哟,还是御姐音呢?
“女王的大乾话还挺流利的。”秦墨道:“这山上,也没什么招待的,一路行军,倒是带了御寒的酒,还有大乾独有的竹筒海鲜饭。”
酒是热过的,竹筒海鲜饭也是热过的。
高要将两样东西递了过去。
苏毗茉婕也不嫌弃,直接饮了一大半,哈出一口气,“好酒,我在苏毗时,也常喝这烧刀子。
只不过,大乾的商队贩卖过来,太贵了,一斤酒要五两金子!”
“嫌贵啊,简单,当我手下的中转商怎么样,你付运费,要多少都有,你要卖去哪儿都行!”
秦墨也是饿极了。
这些天,天天吃冷饭,给他造的快受不了了。
还是小高天天把竹筒饭藏在自己的衣服里,焐热了,否则根本没法吃。
“你想让我帮你赚银子?”苏毗茉婕道。
“你不吃饭?你手下的人不吃饭?”秦墨反问。
苏毗茉婕道:“好处呢?”
“跟着我走,吃香喝辣,我可以保你,保苏毗的子民,不受侵扰。”秦墨快速扒拉着饭,用满足的声音道:“但是你得给逻些认个错,以后年年交保护费才行,否则我没法去跟赞普商量。
认了错,就还是自己人,赞普肯定也会给你面子的。
到时候就对外说,苏毗叛逆,是迷惑北奴人的计谋就行了。
苏毗还是逻些的苏毗,就像南番是大乾的南番,我这么说,你懂吧?”
苏毗茉婕懂了,“万一我去了,赞普把我囚禁了呢?”
“你这是不相信我。”秦墨咽下了最后一口饭,又抿了一口酒道:“你去大乾扫听扫听,我秦墨,是大乾第一诚实。
就好像你给我写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过来了?
做什么事都是有风险的,你又想要好处,又不想担风险,谁陪你玩?”
苏毗茉婕也扒拉着饭,“我要的,不是依附逻些,而是依附大乾,若有问题,大乾可以管,逻些不行!”
“如果有一天,南番也是大乾的呢?”秦墨笑着道。
苏毗茉婕心一跳,“我就知道,大乾有吞并南番的想法。”
“你好好想想,赞普身体里流着谁的血,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苏毗茉婕愣了愣,“我明白了,赞普是你们扶持起来的傀儡。”
“不不,什么傀儡,赞普就是赞普,他是我舅子,也是大乾承认的皇室宗亲。
你依附他,跟依附大乾区别不大。
你打他的脸,就是打我的脸,打我的脸,就是打了大乾的脸。
倭岛国可战之兵几十万,我三日攻克王城,你苏毗有多少人?”秦墨道:“我这么说,难免有威胁的意思,所以我觉得把这件事当成生意来做,更容易接受。
跟我做生意很爽的,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那就试试!”苏毗茉婕笑着道。
随后,两人谈了许久,别多想,就是关于内附的事情。
从军帐离开后,苏毗对秦墨有了一个更直观的印象。
此人粗中有细,如果看他的外表,必然会被他给蒙骗了。
一些独到的见解,让她自愧不如。
而且,他说话真的很有意思。
那种感觉,是她从来不曾体验过的。
放眼整个南番,都找不出第二个如同秦墨这般的人!
她不自觉笑了起来,等回到苏毗的营地,她才暗暗懊悔,“我忘了问他那件事了!”
第九百七十五章 宝剑赠英雄!
回到营地后,苏毗茉婕把两人交谈的内容说给了萧玄机听。
“想必这次秦墨来南番,轻易是不会离开了。”萧玄机猜测道:“怕是要不了多久,南番就要举国内附,正式成为大乾的疆域了!”
“有这么简单?”苏毗茉婕疑惑道:“那些新老贵族,会同意?”
“大乾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南番能挡的了吗?”萧玄机摇头道:“大乾之所以没有用强硬的手段,怕也是跟芒洛赞普有关系。”
“那我跟他一起去逻些?”
“为什么不呢?”这一战,萧玄机已经看到了乾军的实力,“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吐谷浑那边的乾军不过来了,因为他们太自信了。
哪怕是寥寥几千人,都能够对抗过万的北奴铁骑,而且以极少的伤亡,覆灭大半的北奴兵。
既然他已经许诺你了,那就利益最大化吧,他的确没说错,芒洛赞普是大乾皇帝承认的宗亲,你打他的脸,跟打大乾的脸没区别。”
当初北奴人找上苏毗茉婕的时候,她就请教萧玄机,如何让苏毗独立,又不被吞并。
于是,才有了这一场戏。
在苏毗茉婕心里,萧玄机是不亚于大论东赞的人。
最重要,她还是个女人。
第二天,大军尽可能的拾起地上的子弹壳,才拔寨回程。
而唐古拉山口,则多出了一道京观。
万余人头矗立在哪里。
但很快,就被冻雨和大雪覆盖,形成了白塔。
如果凑过去,就能看到冰封下狰狞的脸孔。
而这座白塔,在此后的百年内,都屹立不倒,时刻震慑着这一片土地上的野心家!
至于尸体,则丢尽了山谷裂缝之中。
这京观,是留给后来人看的,也是给苏毗茉婕看的。
这一路上,秦墨跟苏毗茉婕的也逐渐熟捻了起来。
出了唐古拉山脉,两人甚至还一起策马打猎。
“这把枪,是我专属的,送你了!”秦墨将自己背后的步枪丢了过去!
这两日来,苏毗茉婕对大乾的骑兵武器配备也知道了一些。
秦墨有意无意的展示,也让她心里痒痒的。
这种武器,不仅威力巨大,而且射程很远,弓箭难望其项背。
她很是惊喜的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送我?”
秦墨则是再想,这一路上,他送出的步枪,没有十把也有八把了。
“宝剑赠英雄,香枪送美女咯!”秦墨挑了挑眉头。
握着步枪,苏毗茉婕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看着秦墨,“我不会打枪,你教我!”
“这还不简单?”
秦墨下了马,直接跳上了苏毗茉婕的马背上,从身后环住了她,然后握住她的手,摆出了一个标准的姿势。
他的下巴搭在了苏毗茉婕的肩头,这女人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还这么香,简直离谱。
好几次,他都想问,为什么这么香。
可又觉得不太好。
而且,他也不是傻子,这娘们,天天往他的军帐里凑,聊有的没的,那必然是对他秦大帅比有意思咯。
甭管是为了保全苏毗还是怎么,他的确有点遭不住。
当然,他秦某人这方面还是很挑剔的,像娘尚高的侄女东珠,他就看不上。
这女王英气十足,还是个御姐音,五官也长在了秦墨的审美上。
打打枪又何妨呢?
苏毗茉婕心跳的厉害,但她不是那种羞羞答答的人,她的男人,必须是个大英雄,要能够压得住她才行。
别看她男宠上百个,都是当牛做马的,没一个人近的了她的身。
这一点,她受到萧玄机的影响颇深。
她顺势靠在了秦墨的身上。
“你看到准星了没,两个缺口与眼睛成三点一线所瞄准的就是射击目标。”秦墨的嘴贴在她的耳边,指点着她。
“嗯,已经三点一线了,我瞄准了前面的野驴!”苏毗茉婕道。
“把手扣在扳机上!”秦墨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食指放在了扳机上,“锁定目标,该出手时就出手!”
话音落下,一声枪响,三十丈之外的一头野驴顿时发出一声哀鸣,旋即撒腿跑来!
“打中了!”
苏毗茉婕一喜。
秦墨连忙拿出千里镜,“打中了它的肚子,没中要害,追上去,再补两枪!”
说着,牵住缰绳,宝马带着两人追了过去。
不远处的高要噘着嘴,“该死的高原狐媚子,还是女王呢,臭不要脸,没见过男人吗?
明明就有那么多男宠,不要脸,还来勾引我家少爷!”
她都气的不行,这女人天天晚上来军帐里请教秦墨,什么都说,什么都聊。
赶都赶不走。
现在可好,都同乘一匹马了。
她心里难受的不行,可为了安全着想,还是追了上去,在他们身后,还有上百个骑兵跟着。
不过,秦墨下了命令,不允许他们跟太近,要拉开几十丈的距离。
等要高追上去的时候,就看到秦墨跟苏毗茉婕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少爷!”高要脸都吓白了,“这该死的高原狐媚子,非要打猎,要是伤了少爷,非一刀砍了不可!”
她正打算催马过去,却发现有些不对。
她勒马停下,拿出千里镜一看,脸顿时通红。
只见那步枪已经插上了刺刀,此刻正嵌在地上,缰绳就拴在上面,
两人在草地上翻滚着。
八月的南番,青草密集又软和,叫踩下去,犹如踩在名贵的地毯上。
两人难分难舍的。
高要连忙放下了千里镜,转过身去,朝着赶来的护卫喊了一声,示意他们退回去。
然后下了马,抱着双腿,坐在那里,望着太阳逐渐落下。
直到太阳从视线消失,她才回过神来。
而此时,秦墨也有些蒙圈,“你你你,你不是有好多男宠?”
苏毗茉婕双眼迷朦的道:“都是仆人,有问题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秦墨挠了挠头,娘的,这也太赚了吧?
“我有个问题,你这体香是香料的缘故,还是自带的?”
苏毗茉婕咬着嘴唇道:“天生自带的,因为这特异的体质,我才能轻易当上女王!
你知道吗,国民都叫我香神!”
秦墨深吸了一口气,“那从现在开始,你是专属我一人的香香女王!”
第九百七十六章 秦墨的大招!
“霸道!”
苏毗茉婕指甲几乎嵌入秦墨的肉中,她哼声道:“我也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把仙剑奇侠传的两个女主角写的那么惨?”
“这书都传到南番来了?”
“不正常吗?大乾的商队隔三差五就来,那些南番不曾有的,最是吸引人。”苏毗茉婕哼哼着,“那结局我不喜欢,你改过来,那个南番的女主角,必须要活着,我不喜欢悲剧!”
好家伙,这是把自己带入了!
仙剑奇侠传,是魔改过的,女主角灵儿,是南诏国人。
还有林月如,原着之中是一个武林盟主的女儿,挺没意思的。
所以就魔改成了南番人,也算是提前为南番和平归乾做准备。
无论是生活还是文化,都要让他们认同才行。
“你一上来就提要求,我有点难办的!”秦墨道。
“那我下来?”苏毗茉婕咬牙道。
秦墨道:“那还是别下来,我改改!”
“这可是你说的!”苏毗茉婕柔媚一笑,“还有,你那个书里挺有问题的,那什么拜月教主,得多傻才会认为这个世界是圆的?”
“那你想想,为什么月亮也是圆的?”秦墨龇牙道。
“天狗食月呗!”
“你傻啊,狗永远改不了吃屎,它吃什么月?”秦墨道:“不要随意质疑我书中的角色,我会惩罚你的!”
“你罚个试试!”
秦墨笑了,大锅菜他有点招架不住,私房菜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逍遥杀死拜月教主的大招叫什么?
“爱无限!”苏毗茉婕道。
“巧了,我的大招也叫‘爱无限’!”
......
等到月光放亮,苏毗茉婕趴在马背上,无力的道:“堂堂魔鬼,居然用大招对付我一柔弱女子,拜月教主都吃不住,我怎么吃的住!”
秦墨呼出一口浊气,从头到脚都爽快的不行,“其实我觉得吧,我怎么改故事,都不完美,因为强行完美的结局,注定不被人熟记。
不如,你自己写一个翻版故事?”
“好啊!”苏毗茉婕眼前一亮,“那我要把月如变成苏毗人,叫苏毗月如,要让她当第一女主角。”
“我倒是有个好故事挺适合你的!”秦墨牵着缰绳,看着马背上的苏毗茉婕。
苏毗茉婕侧头看着秦墨,月光柔和的洒在她的脸上,原本盘好的头发,此刻也散开。
此刻少了三分英气,多了三分女子娇柔。
秦墨将她的头发挽到了耳后,也许他对苏毗茉婕更多的是见色起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赚大了。
作为谴南番使,为了和平,讨一个苏毗女王,牺牲够大吧?
只不过,这真是一头骄傲又自信的野马,能不能驯服都两说。
苏毗茉婕还挺享受秦墨的动作的,“什么故事?”
“笑傲江湖!”秦墨道:“我觉得女主角跟你很像!
“新书吗?”苏毗茉婕愣了愣。
“还没写呢,故事都在我脑海里。”秦墨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该如何魔改这故事:“这故事发生在南番和大乾的边界......”
苏毗茉婕一下子就听入神了,没想到秦墨给她塑造了一个这么好的角色。
苏毗不败,一听就很有个性。
正听的起劲呢,“你继续说啊,秦逍遥跟苏毗不败发生交集后怎么了?”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秦墨坏笑道。
“啊啊啊,我听得真起劲呢,你快说啊!”苏毗茉婕都想再次把秦墨扑倒了。
可想到自己浑身无力,输得一塌糊涂,也只能想想。
要是她真的有苏毗不败那种睥睨天下的本事就好了,肯定要把这个心狠的家伙,狠狠的压服!
秦墨耸了耸肩,冲着坐在那里的高要道:“小高,回去吃晚饭!”
“哦!”高要半点兴致都没了,看着架势,晚上她又要缩在军帐角落过夜了吧?
天黑了,秦墨也没看出高要情绪有什么不对,但听得出,高要似乎有些疲惫,“抱歉,刚才打猎太投入,一下子忘了时间,让你久等了!”
那是打猎吗?
是被猎物压着打吧?
高要心里特不是滋味,这高原狐媚子,跟苏我幸子没什么区别。
都是‘苏’开头的,一个货色!
连名字长短都一样,气死个人!
“没事,少爷,这里虽然没有唐古拉山冷,但晚上还是挺凉的,别着凉了!”说完,高要就一言不发的跟在了身后。
秦墨挠挠头,高要这是咋啦,怎么跟之前苏我幸子刚来他身边差不多。
懂了,估计是提醒他,让他别中了美人计。
他秦墨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吗?
回到营地,秦墨吃着部下打来的野牦牛肉,补充着体力。
这个好,都是蛋白质!
吃啥补啥!
苏毗茉婕则趴在王帐之中,吃了一点东西,才有了一点力气。
萧玄机见她这样,就知道怎么了,便说道:“现在苏毗独立是稳妥了,往后你怎么打算的?”
苏毗茉婕道:“不知道,这个男人霸道的很,也不知道他离开南番的时候,会不会让我也跟着走!
若他让我跟着,我当如何?”
萧玄机道:“若你怀子,他必然会给你大量的扶持!”
她看了一眼被她当成宝贝一样握在手里的步枪,“这步枪,还有那些火炮,说不得,他也有可能给你。”
“不可能的!”苏毗茉婕摇摇头,“虽说我们关系到了这一步,但是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为了女人可以放弃原则的人。
如果真能诞下子嗣,那就让我的后代继承苏毗,那也是他的后代。
只要他认,苏毗必然会繁荣强盛。
武器对我而言,不仅不是好事,反而是坏事。
大乾皇帝若知道了他将这种重要的军备送到南番,必然不会轻饶他的!”
萧玄机道:“我明白了,你是真喜欢他!”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又何须隐瞒呢?”
苏毗茉婕道:“先生应该知道,小国无话语权,那阿史那苏密一心觊觎我,明里暗里想要占有我。
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英勇的,能够保护我,保护苏毗的男人?”
萧玄机目光如水,意味深长的说道:“万一他对你是假意呢?”
第九百七十七章 瞬息万变!
“我知他在大乾妻妾成群,可喜欢就是喜欢,半点掺不得假!”苏毗茉婕道:“自古,弱者臣服强者,美女怀坐英雄,有问题吗?”
萧玄机轻叹一声,想到了一些事情,不免有些神伤。
成王败寇,自古如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都是为了活着。
那秦墨,看似憨厚,实则精明至极。
看来天命真的在大乾,否则又何至于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等英杰。
第二日,大军来到了工布。
这一次秦墨没有掩盖自己的行踪,娘氏人得知秦墨过来,十分热情的招待。
接待秦墨的,是娘尚高的兄弟,娘尚喜。
“娘老兄不在工布吗?”秦墨放下酒杯,问道。
“雄象和勃律突袭桑布陇,大哥收到赞普调令,已经带领部落精英去支援了,已有六日!”娘尚喜道。
桑布陇在距离逻些也不过一二百里地,攻下桑布隆,跨过舒尼木,可以直取逻些城。
这的确是最快的突袭方式。
但是也很容易被大军包围。
秦墨掏出了地图,仔细看了起来,“如果娘老哥是六日前走的,此刻估计已经到前线了,对了,突袭的叛军有多少人?”
“五万骑兵先行,十万步卒后追!”娘尚喜道。
“扯淡,五万骑兵最多两万,十万步卒最多四万,剩下的绝对是运送辎重的平民奴隶!”
秦墨可太明白了,若开战,十万大军,对外就敢宣称五十万。
甭管是不是真有这么多人,气势上先吓到你。
而且这是突袭,突袭带这么多人做什么?
秦墨皱起眉头,旋即灵光一闪,“这不是突袭,这是总攻!”
雄象勃律总兵力撑死十万出头,现在苏毗内附了,吐谷浑早就割给了大乾。
前两年灭了钦陵赞卓的大军,逻些还剩下八至十万的兵力。
总和一下,这几乎就是南番所有可战之兵了。
倾巢而出,算的哪门子突袭?
秦墨一拳砸在案牍上,“去,把阿史那苏密给老子抓过来!”
很快,阿史那苏密就被抓过来,这几天他很是狼狈,哪怕被俘了,也没有得到主将该有的待遇。
看到秦墨,他眼中满是仇恨。
秦墨这厮是真的狠,让他们斩首,叠京观,抛尸体。
原本他称之为狼骑的雄兵,经过此事之后,不少人直接崩溃,变得疯疯癫癫。
用魔鬼已经不能形容他。
草原上有三大灾害,第一是白灾,第二就是黑灾,第三则是草原沙尘暴!
秦墨,可列入第四灾!
杀人还不算,还要诛心。
“你这眼神我喜欢,来人,挖掉他一颗眼珠子!”秦墨夹着一根烟道。
阿史那苏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摁在了地上,就看到一人拿着一个银勺,直取他的眼睛!
“不要扣我眼睛,有什么直接问!”阿史那苏密浑身一颤,闭眼高声喊道。
这秦墨,对他们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大乾那些名将的狠辣,都不及他啊。
秦墨摆摆手,“眼珠子就先暂时寄放在你的眼眶里,我问你,雄象和勃律到底是突袭还是总攻?
不要给老子耍心眼,你在南番的心思我了解的很,不过就是想搅乱南番,然后逼出大乾主力军队。”
阿史那苏密一愣,然后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相信,“你,你......”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泥婆罗?”秦墨冷声道。
泥婆罗和雄象接壤,在南番最南侧的边缘。
而这个泥婆罗则和天象国接壤。
打下泥婆罗,可以直接让天象国出兵。
阿史那苏密咬着牙,“你都知道了,问我作甚?”
“呵,可以啊,你还玩了一手计中计。”秦墨看了一眼苏毗茉婕,“难怪一路上你耽搁了这么久。
就是希望这边战局全面打开。
这样一来,可以吸引逻些方面的注意,又可以攻占泥婆罗。
等你们赶到的时候,这一路上的精兵必然就被抽掉走了,你是在等逻些抽掉精兵,对吧?”
阿史那苏密低头不语。
苏毗茉婕都愣住了,如果按秦墨所说,她演了这么久的戏,其实正中阿史那苏密下怀?
如果阿史那苏密拖延时间,恐怕会让她心生疑虑。
所以他一边对自己撂狠话,造成一种迫不及待的错觉,一边又纵容她拖延。
所谓佯攻,恐怕是总攻!
好一招驱虎吞狼,把她耍的团团转。
她气的脸通红,可秦墨却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生气,旋即下令道:“快,半刻内解决晚餐,连夜行军,奔赴逻些。”
娘尚喜连忙道:“秦兄弟,天色渐晚,不妨歇一夜再走!”
“娘兄,事急从权,感谢招待!”秦墨拱拱手,“等平定战乱,秦某寻个时间来公布,好好与老哥把酒言欢!”
言罢,他拉着苏毗茉婕离开了殿内。
原本轻松的众人,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今晚无月,怕是会下雨啊,行军不安全!”苏毗茉婕道:“不如,歇一夜再走?”
“歇一夜?”秦墨摇摇头,神情凝重道:“此前就听说这些人勾连了天象国的人,当时我还觉得不太可能。
可现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雄象和勃律的主力正在攻击泥婆罗,天象国必然也在出兵。
也就是说,天象国的人,也加入了这一场战斗!”
苏毗茉婕道:“现在还没有消息传过来,你怎么知道?”
“打战这个东西是这样的,往大了说,就是疆域,人口。
往小了说,就是为了女人和金钱。
君王要千古之名,将军要功劳蒙荫子孙,没有哪一个国家,会嫌弃自己的国土小。
雄象,勃律,都是小国,南番不灭,他们必然会被覆灭。
一个北奴还不够,如果加上天象国,大乾才会更重视!
这一场战,就从小孩子之间的战斗,变成了大人之间的战斗。
南番就是夹在中间的战场,明白了吗?”
苏毗茉婕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画面,南番的三面,北面是北奴,西面是勃律,雄象,外加天象国。
南面则是大乾。
三个大国死死的将南番包围。
现在大家都在争这一块地,谁都不舍得松口。
她不由的庆幸,还好站队大乾,否则肯定成炮灰了!
第九百七十八章 真正的目的
说起这泥婆罗最了解的人,应该是王神机了,那厮出使的时候,泥婆罗恰好内乱,然后就帮助平乱。
还弄了个神棍和尚回去。
王神机对泥婆罗的描述是这样的:周四千余里,在雪山中,国大都城周二十余里,山川连属。
宜谷嫁,多花果,出赤铜,薛牛,命命鸟,货用赤铜钱。
气序寒烈,风俗险波。
人性刚犷,信义轻薄,无学艺,有工巧。
行貌丑弊,邪正兼信。
说白了,泥婆罗就是一个相当原始的国度,当地人彪悍,行为举止都比较粗犷,信仰也是邪正兼有。
而且,这个泥婆罗,跟大乾建交的时间也不长。
至于天象国,目前还没有建交。
李新给的消息是,老国王去世之后,天象国的宰相阿罗那顺篡位,内战了好些年才平定。
也就是说,天象国现在当朝的是个篡位的叛逆。
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秦墨上了马,行军至半夜,才让人扎营。
“少爷,我弄了点宵夜!”高要端着用新鲜牛肉熬出来的汤,出兵时,娘尚喜特意宰杀了两百头牦牛,也够全军吃一顿热乎的。
秦墨面前摆着地图,接过汤喝了起来,然后拿过大棒骨,啃了起来。
“让大家歇下,争取三天内到逻些。”秦墨压力很大,本以为是平内乱,现在看,并不是如此。
带来的炮弹手雷,最多支持两场大战,就要告罄。
虽然斥候已经去边关和岭南送信,但是一来一回,运送物资,起码也要两三个月!
这两三个月内,如果不能让南番支棱起来,将彻底变成混乱战场。
高要走到秦墨的身后,给他揉摁肩膀,“少爷,您也早点歇息吧,南番战局虽然混乱,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秦墨道:“小高,北奴人弄了个阳谋,就是要逼出国内的主力来侵扰,一旦陇右的大军出动,我敢笃定,高力那边也会乱。
到时候,必然是三面开战。
咱们武器上有优势,但作战最好时机是三年后!”
“若对方不断挑衅,逼迫咱们打呢?”高要问道。
“拖着,拖到年底,大雪封山!”
秦墨掐住指头算日子。
现在是八月中旬,过了十一月,想要再开大战,就难了。
如果非要打,可以把战放到明年打。
战争也未必都是破坏,也许,可以让民间也跟着富一波!
想到这里,秦墨道:“磨砚!”
高要无奈,只能拿出随身携带的砚台,“少爷,您说我写!”
秦墨也是累急了,直接倒在了一旁,然后把脑海中的想法说出来。
高要足足写了三封信,这才作罢。
在第三天的中午,秦带着大军终于赶到了逻些。
秦墨的回归,也让气氛紧张的逻些,舒缓了不少。
特别是四千多个北奴战俘进城,更是进一步增加了李双安的威势。
李双安亲自出城迎接。
大论东赞叹了口气,那可是两万北奴骑兵,在南番,可是有着‘北奴一骑当十骑’的说法。
阿史那苏密也是冒顿单于麾下名声在外的凶将。
此刻却被秦墨用绳索牵着,进城宛若一条狗。
“姐夫,辛苦了!”李双安看到秦墨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这一次作战比较顺利,发生了什么,想必你也知道了!”
“嗯,前两日的朝会,我已经宣布了苏毗重归南番的事情!”李双安看了一眼苏毗茉婕。
苏毗茉婕也上前单膝跪地,“赞普,臣有罪!”
李双安也是无奈,原本满肚子都是火,但看到秦墨牵她的手进城,他什么都懂了。
“起来吧,迷途知返,善莫大焉!”李双安也懒得看她,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秦墨是真有本事,如此烈马,居然也能驯服!
“谢赞普!”苏毗茉婕起身,站到了秦墨的身后。
容重的献俘仪式过后,助长李双安威严的同时,也进一步增加了秦墨的凶威。
游吟诗人称秦墨为‘秦魔’,是大乾地狱里的神灵,同时也是南番的凶威守护神。
“桑布陇怎么样了?”秦墨问道。
李双安摇摇头,“联军退出了桑布拢,但是把达得给攻占了,我调集了六万大军过去,目前还没有消息回来。”
“他们不会攻打逻些的,这只是佯攻,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泥婆罗,而且天象国也出兵了,正在攻打泥婆罗。”
秦墨分析道:“一旦泥婆罗失陷,他们随时都可以攻击西南地区。”
西南琼结,论起来,算是南番龙兴之地,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政治份量,都特别的高。
青瓦山上,还有六代赞普修建的王宫。
甚至王墓都在那边。
泥婆罗过去,就是一个号称布鲁巴克的小部落,人数万余。
主要是泥婆罗迁移过去的人。
不过洛布扎堆时期,这个小部落已经内附了。
再加上那里有一座最接近天堂的神山,一般人难以逾越。
大论东赞皱起眉头,“天象国怎么会攻击南番?”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天象国的皇帝!”秦墨撇嘴道:“总之,当务之急,要派兵去西南地区镇守。
泥婆罗失陷就失陷,关系不大,但是布鲁巴克必须守好。
天象国人一旦从神山入境,轻易可以打入匹播城,威胁逻些。”
大论东赞神情凝重,如果天象国也进入南番,局势就彻底复杂了。
“现在是八月,是南番天气最热的时候,神山也是最好走的时候,如果天象国要侵入,的确是最好的时机!”
“还算反应快!”秦墨道:“北奴人的计谋很深,这是一个连环局,原本,我以为拿下了这两万北奴军,剩下的当内乱清理就行了。
可我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容易了,容易到.....就像是送上来的一样。”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有诈的?”大论东赞这一刻,好似放下了所有的仇恨,虚心求教起来。
“勃律,雄象举国之力来攻击桑布陇,这显然不是佯攻,北奴不仅仅想把大乾拉入战场。
还顺带着把天象国也拉了下来,一旦天象国入瓮,能做的事就太多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 大一统论!
大论东赞点点头,“无论是联手,又或者是驱虎吞狼,都很容易,现在的南番很虚弱,扛不住两个大国的拉扯。
这么说,北奴真正的目的是.......大乾?”
“是!”秦墨点点头,随后让人拿来了地图,摊开后说道:“瓜分南番,增加国土是一反面,如果大乾加入战场,必然会派兵镇守。
这样一来,会导致中部兵力空虚。”
现如今,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秦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毕竟国与国之间没有所谓的友谊,只有纯粹的利益。
相比大乾的教化,无论是北奴人的凶残,还是天象国人的压迫,都温和太多了。
“我派兵去镇守布鲁巴克!”大论东赞拱手道:“赞普,给我两万人马即可!”
李双安则是有些担忧,逻些已经没有太多的兵力,就算是解放了奴隶,这些人训练成精兵也是需要时间的。
“逻些兵力不足,你带八千人过去,我让一千大乾将士随行,应该可以守住!”秦墨说道。
“行!”大论东赞点点头,没有矫情,秦墨这一次就带了五千人,就斩首了一万五千余北奴骑兵。
可见大乾武器之利,冠绝天下。
拖住对方,冬天一到,大雪封山,除非他们长了翅膀,否则绝对难以翻越神山。
“算了,还是多给你五百人!”秦墨见大论东赞这么给面子,心情也不错,又顺势给他加了五百人。
大论东赞拱拱手,他和秦墨之间的仇恨,这辈子都不可能化解,但一码归一码。
有些账,可以秋后再算。
第二天,大论东赞就调兵遣将,带着辎重,前往布鲁巴克。
秦墨也没闲着,而是让四千战士,前往达得支援。
剩下的两千五百人,驻守逻些。
“要小心北奴人翻越天山过来,但是我估计,大概率他们不会直奔逻些。”
“为什么?”
“很简单,北奴在北,天象在西,大乾占据东南。
从陇西到吐谷浑都是大乾的国土。
局势很清晰,吐蕃在天山那一块的兵力很少,北奴人轻易可以占据一大块地盘。
他们只要打下这块地盘,并且驻兵,就有了一个中转站,随时可以南下。
天象国则侵吞泥婆罗和布鲁巴克,进一步可以攻略富裕的西南。
必要时候,北奴完全可以把雄象和勃律作为弃子,给天象国。
南番的苯教出自雄象古国。
而雄象,勃律,乃至泥婆罗,信奉的佛门教义,都是从天象国传来的。
认同度还是很高的。
如果我是北奴人,我占据了一大块肥沃的土地,让天象国人攻伐,必要时候再派兵支援一下,就能搅的逻些鸡犬不宁,何乐不为呢?
那时候,大乾必然坐不住的,北奴人画了几个大饼,就把南番给打烂了。”
秦墨指着地图上的图伦碛,“这里千年多前称之为柱州,绝大部分都是中原故土。
后面又称这里为西域,这里土地肥沃,日照时间很长,无论种植什么,都能有个好收成。
是十分膏腴的地段,如果北奴人占据这里,完全可以把这里变成一个大粮仓。”
听完秦墨的分析,李双安道:“我明白了,这北奴人果然浪子野心!”
“其实阿史那苏密是诱饵,只不过北奴人太骄纵了,觉得两万骑兵可以横着走。
只是没想到苏毗茉婕心属大乾,又碰上了我!”秦墨道:“不过,防线不要拉太长,图伦碛这一块就让了。
等冬天来,战略物资过来,我非把这些人摁在地上摩擦不可!”
“姐夫,其实战争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李双安看着王宫下方的芸芸众生,“战争才能让人完成洗礼,只有大一统,才能够带来和平,南番想要和平归乾,这真是好机会。”
“不错,成熟了,思考问题也更全面了,大一统的确是最好办法,而且见效快,就是对南番的伤害比较大。”
秦墨躺在摇椅里,“我这个人吧,手上沾了不少血,不少人都说我残暴,但是现在不做,日后没完没了了。
可能几十年,几百年不断的斗争,人死了一茬又一茶。
所以,总要有人来做这些。”
李双安有些崇拜的道:“我其实很羡慕你,有能力有智慧,身边还有一群值得性命相交的兄弟,有爱你的女人。”
“你也可以!”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只不过咱们位置不同,你是王,身边注定不能有太多人。
总之,你记住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李双安浑身一震,嘴里喃喃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秦墨见他这样,心想,这就对了,孩子大了,总要自己努力。
现在大论东赞走了,他还不天天烦自己。
总要忙里偷闲不是?
“我明白了姐夫,我一定会努力做好赞普的职责,不辜负你的期望!”李双安攥着拳头道。
“不错,孺子可教也!”
秦墨伸了个懒腰,该布的局也布了,该做的事情也做了,接下来等回信就行了。
是夜,秦墨打开了窗户,一道月光直接照射进来。
月光晶莹,照射在身上,仿若给人披上了一层银纱。
让人儿都变得朦胧起来。
苏毗茉婕手指在秦墨心口画着圈,“我不想离开你!”
“那苏毗怎么办,要是北奴人占据苏毗,等同截断了一个重要的通道。”说实话,秦墨有点吃不消她,天天都要讲故事,还非要让他讲大女主故事。
一高兴,就恨不得把秦墨连骨头带渣吞下去。
天天费脑又费力,还是挺疲倦的。
苏毗茉婕幽幽叹了口气,“你似乎腻了!”
“瞎说!”秦墨叹声道:“我为了你,天天都绞尽脑,汁,腻不腻你心里不清楚吗?”
“那我走,你都不留我!”苏毗茉婕道:“萧先生说的对,男人都这样,新鲜感过了,就腻了!”
秦墨看着明亮的月光,伸出手,“我缓缓,你拿去!”
苏毗茉婕一口咬在了秦墨的心口上,“你肩膀上有个牙痕,一看就是女人咬的,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属于我的痕迹!”
第九百八十章 让你当苏毗的王!
秦墨疼的龇牙,紧跟着心口就出现了一个带血的牙印,“你也忒狠了吧!”
他肩膀上的牙印是大哭包咬的,一两年了,都没消下去。
这些女人是不是有病,怎么都喜欢咬人,跟狗撒尿占地盘似的。
“我狠?”苏毗茉婕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还有其他地方的印子,连成了几个字:小墨专属!
几天了,就一直没消过!
不过苏毗茉婕还挺喜欢秦墨霸道的占有的。
秦墨干咳一声,“我不是说了,到时候吐谷浑那边会过去一万大乾将士,你总要安排一下,总不能让他们自去自理吧?”
“无所谓啊,反正都内附了,以后都是自己人!”苏毗茉婕翻了个身。
“你好野蛮!”
“不是你说,我是你的狂野小女人?”苏毗茉婕强打起精神道:“小墨从来就不爱习武,家人为了锻炼他的胆气,便叫他随着商队来到了苏毗......”
这讲的是少年小墨苏毗篇,不过苏毗茉婕很有创造力,更改之后,更加的有吸引力。
秦墨也是一咬牙,“娘的,非逼我用独孤九剑是吧?今天倒要看看,是你葵花宝典厉害,还是我独孤九剑厉害!”
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没有震伤别人,反倒伤了角落里的高要。
“高原狐媚子!”高要气的要命,就没看过这么疯的人,疯婆子,不过一想到她马上就要离开逻些,心里也是不由的高兴。
好一会儿,两位绝世高手停手,最终苏毗不败还是败在了秦逍遥的独孤九剑之下。
九式招招致命,苏毗不败还是太嫩了。
“记住了,以后再敢犟嘴,吊起来打!”秦墨恶狠狠的道。
“服了服了!”苏毗茉婕擦了擦眼泪,“我就是舍不得离开你,你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秦墨的爱无限就已经够强了,又把独孤九剑用了个全,哪个教主遭得住这两招!
秦墨哼了一声,旋即披上衣服,走到了平台上行的躺椅上。
苏毗茉婕则裹着褥子,靠了过去,将两人裹在里面。
百米高的平台将逻些的一切净收眼底,夜晚静谧又美丽。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苏毗茉婕道。
“这么说,以前是被我的俊俏所吸引咯?”
“一个被称为魔鬼的人,何来俊俏?”苏毗茉婕轻抚着秦墨心口的牙印,“我一开始只是对你好奇,萧先生说,想要保留苏毗的国祚,跟你是最好的选择。
有你做靠山,谁也不敢动苏毗。
跟你相处几天后,我觉得你很有趣,反正,整个南番,我都没有碰到第二个比你有趣的人。
虽说现在还有算计,但爱就是爱,又不掺假的。
所以,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突如其来的表白,倒是让秦墨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秦某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是淡定的道:“你就是你,不一样的烟火,干嘛非得赶着跟人比较。
我有妻妾你又不是不知道,论在一起的时间,你连她们的零头都没有。
论感情,那也是很深的。
可你说非要让我比较个高低深浅,那办不到,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比较个啥。
我秦墨又不是那种提起裤子不认人的人,你的责,我负定了。”
“难怪你这么多女人了,这张嘴,哪个女人吃得住啊!”苏毗茉婕哼哼道。
“你先回苏毗,我会让人给你们准备一批军备,你也要回去努力的改造苏毗人的思想。
要让他们认可大乾,知道吗?”
“他们是我的子民,那自然也就是你的子民了!”苏毗茉婕道:“回去我就退位,让你当苏毗王,我当王后行不行?”
“你想我死呢?”秦墨叹了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造反呢,我一个大乾的驸马,去当他国的王......”
“那你当王后行吗?”
“我男的!”
“我不管,你就当王,到时候我派使者去大乾,你写信给你皇帝,就说是你感化我,岂不是大功一件?
难道你不想感受一下当王的感觉?”苏毗茉婕循循善诱道。
“你真行,为了给我挖坑,把自己都攻略了!”秦墨很喜欢苏毗茉婕这点,直爽,不掺假,又有点疯狂,只要他说,只要她能,就必然会配合!
不像家里女人,总是羞答答的。
当然,各有各的好。
苏毗茉婕说的也有道理,他为了大计,出卖色相,老六应该能理解吧?
“对了,你说的那个萧先生,到底哪路神仙,这么久了,也没露过头!”秦墨对这个女先生还挺好奇的,能把一个异国的女王,调教成这样,妥投的神棍......不对,是大才!
“你想看萧先生?”苏毗茉婕道:“不过萧先生比较怕生,都不怎么愿意露面。”
“你这个女先生,可不是怕生,能说服你,让你内附大乾,和阿史那苏密虚与委蛇,无论是才情还是能力,都是一流的。
罕有女人能够如此。
而且,她以乾人的身份,混迹南番,影响一国,可称大才也!”秦墨早就想会一会这个萧先生。
一个女人,居然会叫玄机,这明显是个道教法号!
最重要的是,她姓萧。
这就让秦墨更好奇了。
“先生二十年前就来南番了,因为她的缘故,苏毗吸纳了很多九曲之地的乾民。”苏毗茉婕道:“也是为了这些乾民,先生才甘愿留在苏毗,教我文化礼仪,让我懂得道理!”
“看来萧先生还有济世的胸怀,那我更要见一面了。”秦墨道。
苏毗茉婕想了想,“明天吧,我去跟先生说一说,不过,她不愿意见你,也不能强求她?”
“她都四十多的人了,我强求她做什么!”秦墨撇撇嘴,感觉外面风有点大,抱着苏毗茉婕回了房。
第二天,苏毗茉婕脚步虚浮的敲开了萧玄机的门。
萧玄机见她眼睛有些肿,走路跟飘似的,不由提醒道:“我知道你着急想要怀他的种,但是过犹不及,很伤身的!”
苏毗茉婕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直白道:“情爱都是假的,时间一久,肯定会冲淡,他注定不会长留南番的,只有多生些子嗣,才能让他记着,他在南番还有一个家!”
第九百八十一章 先生不见见道友?
萧玄机也没多说什么,在她眼里,男人都一样。
而秦墨这厮,根据传来的消息,比一般的男人更狡诈,更冷血。
可如果苏毗茉婕能够获得他的喜爱,兴许能有个好归宿。
“先生,此回苏毗,吐谷浑驻守的乾军会派遣万人驻扎在苏毗城内,我当如何?”苏毗茉婕问道。
“以上宾待之!”萧玄机淡淡道:“想必,他已经告诉你全盘计划了。”
苏毗茉婕点点头,“是,等我回去后,我就退位,封他为苏毗王!”
萧玄机有些惊讶,苏毗百多年都是大小女王掌权,男人在苏毗是牛马一般的存在,“你可要想好了,秦墨是个极为霸道的人,一旦他当了苏毗王,你就在没机会翻身了。”
“我若诞下他的子嗣,先生觉得大乾皇帝还会让其他人当这个王吗?”苏毗茉婕倒是看得开,“他的意思是,想封先生为国师!”
“封我当国师?”萧玄机蹙起眉头,“我不想当国师,这样就好!”
“那男人霸道的紧,认定的事情,断无更改的可能,我若是反驳,便被他一通收拾。
当真恼人,打又打不过他,骂又骂不过他,真叫他吃的死死的!”
苏毗茉婕看似苦恼,可上扬的嘴角,含春的眼眸,几乎让她的愉悦满出来。
萧玄机是过来人,那种热恋的酸臭味,让她道心都有些不稳!
她深吸口气,“你这般,一辈子都不可能占据上风了!”
苏毗茉婕也不否认,只不过,她还是有占据上风的时候的,一旦她占据上风,秦墨都不舍得她下去!
“先生若是不愿,不妨跟他见一面!”苏毗茉婕了解萧玄机的脾气,如果直说秦墨要见她,那肯定不会见。
“见了,这国师就能不当了?”萧玄机眼神深邃,她又不傻,必然是秦墨想见她。
“先生,你别看他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可对我还是很尊重的,对先生也是多有赞誉,将您誉为女英雄!”
“我可当不得他的夸赞!”
萧玄机向来都是淡淡的性子,而此刻,眼神却有些冰冷,秦墨她怎么不了解呢?
她可是太清楚了。
“我知先生对功名利禄不在乎,这些年来,所求不过一个安静,但现在安静已经被打破了,我需要先生的帮助!”苏毗茉婕满是诚恳的道。
“见他可以,让他自己来!”言罢萧玄机走到了屏风后面,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苏毗茉婕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当下找到秦墨,“先生说,见你可以,但是要你自己去!”
“你家先生派头还挺大的!”秦墨道。
“我阿妈在世的时候,对她都非常的尊敬,我阿妈死后,几乎是她一手把我带大的!”苏毗茉婕道:“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小阿妈,你就别跟长辈计较了!”
女王用御姐音撒娇,秦某人根本就扛不住。
“我也没说计较!”秦墨之所以想见萧玄机,不单单是好奇,更多的是因为她大乾人的身份。
在苏毗,萧玄机的备受苏毗人尊重。
树立典型,以她大乾人的身份,构建大乾和苏毗友谊的桥,可以事半功倍。
而且,他也挺敬佩这个萧玄机的,以一己之力,潜移默化的改变一国之主。
在九曲之地陷落之时,庇护难民。
就冲这个,也值得他亲自拜见!
“那走!“苏毗茉婕拉着秦墨就走。
来到萧玄机的房外,秦墨道:“萧先生,秦墨求见!”
“方外之人,当不起总管一句先生!”萧玄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若总管要见我,请独自进来!”
苏毗茉婕皱起眉头,一旁的高要连忙道:“少爷,这女冠装神弄鬼的,恐怕有诈!”
秦墨摆手,小声道:“她二十余年前来到了这边,那时候大乾都没有定鼎天下。
我估计,她不是大乾人,而是前朝人。
对大乾应该谈不上多认可,但她心还是向着中原的,否则不会为九曲难民提供方便!”
“既然是前朝人,那就更需小心!”高要心顿时提了上来,手摁在了刀柄上。
“无妨,前朝已是过往云烟,天下也不是我打的,她怨我有什么用!”秦墨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他还有千机盒傍身,真要有什么不对,弄死她!
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屏风的后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坐在那里。
他也没过去,就站在那里等,毕竟是女人的房间,鬼知道她在屏风后做什么。
可萧玄机似乎没有从屏风后出来的想法,只是说道:“桌上有茶,总管自便!”
“萧先生,你应该是前朝人吧?”秦墨也乐了,让他过来,又不出来,这不是闹吗?
他直接道:“我不知道萧先生对大乾是如何看的,毕竟你来南番都这么多年了,对大乾没感情,不认可,我也能理解。
但我呢,也算是化外之人,道友前来,总要露个面,对吧?
你教会苏毗茉婕礼仪,教会苏毗人道德,想来也是个德艺双馨的前辈!”
萧玄机冷笑一声,这秦墨,真是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占据了上风。
就苏毗茉婕那性子,不被他吃的死死的才怪。
“你真想见我?”
“不想见,就不来了!”秦墨手里攥着千机盒的绳子,虽说她动手的概率不大,但是万一呢?
总要留一手!
萧玄机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走出屏风。
看到萧玄机的那一刻,秦墨先是一愣,旋即惊了。
卧槽。
这萧玄机四十多的人了,看起来跟三十多岁差不多。
特别是那股子绝尘飘逸的气质,简直绝了。
妥妥的美妇人。
穿上苏毗特有的服饰后,完美融合了中原和苏毗的特点。
可看清楚她的样貌之时,秦墨又觉得她特别的眼熟。
那神情,眼眸,乃至样貌,都像极了......萧鱼柔!
他心里咯噔一下。
手紧紧的攥着千机盒的绳子,不由后退了一步。
秦墨眼中的警惕,让萧玄机眼中露出一丝讥讽,“秦总管不是想见我,怎么,见到我了,又不敢说话了?”
秦墨压下心中的疑虑,问道:“萧先生原籍是哪儿的?”
第九百八十二章 没有,我诈你的!
“重要吗?”萧玄机问道。
“不重要,就是觉得萧先生跟我一个朋友挺像的!”秦墨干笑一声,“长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想必先生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花压万芳的存在。”
“贫道一女冠尔,担不起总管的夸赞。”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墨有些踌躇,想了想,还是坐了下去。
萧玄机则是给秦墨倒了一杯茶,这茶,秦墨不敢沾,他越看萧玄机就越是惊心,越发觉得她跟萧鱼柔相似。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定然不是萧鱼柔。
因为她的双手还好好的。
“萧先生原籍可是皇宫?”秦墨直勾勾的盯着她,若她稍有不对,他就拉绳子,扎死这女人。
萧玄机放下茶杯,瞥了他一眼,“你怎知道我住皇宫?”
“因为我那个朋友原籍也是皇宫,只不过,是大周的皇宫!”秦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听说,大周皇帝,有一个同胞妹妹,名为萧丽华,号义成公主,早年间嫁给了铁厥的启民可汗。
这启民可汗,心是向着大周的,只不过命短的很,没几年就死了。
这铁厥有个传统,父亲死后,儿子不仅要继承家业,除了生母之外,其他的女人也要一起继承。
那公主也是刚烈的人,死活不肯。
可不巧的是,启民可汗死的时候,单于冒顿带领大军突袭铁厥。
那义成公主,据说被冒顿掠走了,可谁也无法证实这件事的真假!”
说到这里,秦墨顿了顿了,“当时呢,大周也乱了,十八路反王揭竿而起,朝廷根本无力管控草原。
结果我家老爷子,只用了七年就重新定鼎了天下,直到现在。
算上时间,还有你入南番的时间,大致是对的上的!”
萧玄机看着秦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你挺会编故事的,难怪大乾皇帝这么喜欢你!”
“义成公主在高原二十多年,教化德行,才令我钦佩!”秦墨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还不是李源天天爱吹牛,写小说的时候,就把以前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他写的那个大乾双龙传里,就有过这一段故事。
萧玄机深吸口气,“你就这么肯定,我是义成公主?如果我真是,那你跟我就是敌人!”
“那是我家老爷子跟岳父打的天下,你杀我也没用,大乾之势已经不可挡了。
而且,你这么多年不回国,显然没有这种心思!”秦墨道。
萧玄机冷着脸,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握住了短剑。
秦墨见状不对,连忙起身,后退几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国朝更迭,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哥做的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大乾的确比大周要争气!
你在外漂泊二三十年,为何不回去看看?
看看现在的大乾,比大周如何!”
萧玄机二十多年来,早就一心向道,可现在却轻易被秦墨激起了杀意,等她反应过来后,顿时懊悔不已!
她猛地将袖中的短剑挥出,锋利的短剑钉在了柱子上,然后淡淡道:“我是前朝人,大乾没有我能落脚的地方!”
“照你这么说,以后南番归大乾了,你脚下的土地,也是大乾的地盘。
你难不成还要离开这里?
说句不客气的话,说不定以后大乾会把北奴也攻克,再一路往西。
你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大乾国土。
那时候,你又能去到哪里?”
秦墨的一番话,让萧玄机无话可说。
“我今天过来见你,原是希望你能够当大乾和苏毗的桥梁,让苏毗的百姓能够顺利的融入大乾。
尽快让苏毗之民,过上好日子, 结束纷争以及朝不保夕的日子。
只有大一统,才能从根本上杜绝问题!”
“大一统?”
萧玄机冷冷道:“这片土地已经不可能出现三百年的国祚了!”
“你就这么武断?”
“不是我武断,此乃天数!”萧玄机肯定的道。
“人定胜天知道不!”秦墨说道:“我相信,你是想回故土的,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那些相熟的老人?”
“笑话,那些老人要么投靠了大乾,要么就被杀尽了,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错了,大乾有一群孤魂野鬼,既不是大乾之民,也没有大周的庇护,他们认为自己是孤魂野鬼。
其中就有前朝的皇亲国戚,乃至萧氏宗族!”秦墨说的是柴绍藏起来的那帮人。
名单他早就拿到了,可因为岭南的过错,秦墨连忙叫停了。
而且也错过了好机会。
原本,封禅是个好机会,可老六不声不响的瞒着他,错过了绝好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就别管了!”秦墨随即说了几个人的名字,萧玄机不敢相信的抬起头,“他们还活着?”
“活的好好的!”秦墨说道:“你当苏毗国师,让苏毗融乾,我许诺你,回归大乾,你可以去拜访他们。
我秦墨说话,一言九鼎,从不打诳语!”
萧玄机深深看了秦墨一眼,没想到秦墨居然跟这些孤魂野鬼有关联。
“单凭你一面之词,不足以让我信服!”萧玄机道。
“我总不能让那些人跑过来吧?”秦墨无语道:“一个个都老骨头了,这么远的路,非死半路不可。”
萧玄机沉吟许久,看着秦墨道:“你敢骗我,我必杀你!”
秦墨撇撇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他,可结果呢?
他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他只是在想,这萧玄机常年在南番,会不会跟白莲教那些余孽有瓜葛。
想来应该不会,毕竟山高路远,她在大乾人眼里,都死了二十多年了。
那些人肯定不会想到萧玄机躲在苏毗。
“骗你有什么意思?”秦墨道:“你去京城扫听扫听,谁不知道我秦墨最诚实!”
“你既然没骗我,那坐过来!”萧玄机道。
“免了吧,万一你又掏出一把短剑来,我吃不住!”秦墨才不过去。
萧玄机面露鄙色,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她眯着眼睛道:“你说,你一个朋友跟我长得很像,那朋友姓氏名谁?
你说他原籍是皇宫, 是不是与我有血缘关系?”
“没有,我诈你的!”秦墨才不会傻到承认!
第九百八十三章 人不狠,站不稳!
萧玄机深深看了一眼秦墨,因为秦墨的表情早就把他给出卖了。
跟她相似,原籍是皇宫的,还能通过他那朋友,猜到她的身份。
想必秦墨那个朋友,必然跟自己关系颇深。
她虽然人在南番,可对大乾发生的种种还是非常上心的。
大周覆灭的时候,听说鱼柔还活着,那小姑娘从小就长得似她。
她用手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秦墨伸长了脖子,瞥了一眼,当时头皮就麻了。
真他娘的聪明。
“她还好吗?”萧玄机问道:“以她的身份,你想要见她,恐怕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想想也是,我在南番都知道,你深得皇帝一家子的喜爱,更是娶了嫡长公主和大公主。
受宠之深,甚至超过了皇子。“
萧玄机目光平静的看着秦墨,“你不用骗我,我家人丁不兴旺,你看到我第一眼的愕然,是骗不了人的。
我无儿无女,长相酷似我的,也只有那个小丫头了。
她过的可还好?有无子嗣?
你与她之间什么关系?”
麻了,彻底麻了。
这义成公主在草原多年,失去了丈夫和国家的庇佑,还能够混得这么好,显然是个极为聪明,又有能力的女人。
三言两语,从蛛丝马迹里,就能够猜到他口中的朋友是谁。
也太厉害了。
“她.......”秦墨对上萧玄机的眼睛,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一刻,就像是萧鱼柔在直勾勾的盯着他。
只不过,这个萧鱼柔已有了老态,虽然看起来风韵犹存,但是鱼尾纹和法令纹是骗不了人的。
她眼里沧桑是装不出来的。
“她过的不好?”萧玄机蹙起眉头。
“她不在。”秦墨道:“死了!”
他和萧鱼柔之间的事情,一开始就是骗局,骗来骗去的。
只是他不懂,骗到后面,竟真的有了感情。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图谋你钱财的女人,故意靠近你,用她的色相吸引你。
你明知道,可还是落了圈套。
她身后还藏着一窜的人,这些人都想要你死,死亡的威胁一直都在。
许多人都觉得,萧鱼柔没真杀他。
他只是命硬,中箭中毒,没有冻死在雪地里,是他命硬。
那几十个叔伯的性命是真的,他苟活了下来也是真的。
可他娘的,凭什么到了最后,他居然觉得惭愧。
就因为她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
就因为自己锤杀了她姐姐。
因恨深爱吗?
爱不知所终,倏忽而逝!
有情就惭愧,这不就是人?
“你说什么?她为何而死?”萧玄机怒声道:“她才三十多啊!”
“生孩子伤了元气,心衰而死!“秦墨道。
“她生了谁的孩子,又为了谁心衰而死?”萧玄机起身,怒视着秦墨,“是你,对吗?
原来你眼里的愕然,是害怕,是惭愧是吗?”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觉得可惜!”秦墨收起了复杂的心情,道:“你可以回去看看孩子,去岭南的坟前看看她。”
他松开了千机盒的绳子,“我知道,你是没野心的,也不想光复大周,那就给自己一个回去的理由,人老了,就该回故土看看。
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赡养你终老,给你披麻戴孝。
人嘛,总是要落叶归根的。
等你百年后,我想办法,把你葬在周文帝的旁边。”
“你真是厉害,敢从皇帝手上抢人,你就这么不怕死?”萧玄机一字一句的道。
“那你就当我抢了皇帝的女人吧!”秦墨也懒得解释了,转身推门离开。
紧跟着苏毗茉婕走进屋子,看着钉在柱子上的短剑,她心头一紧,“先生,谈的怎么样了?”
萧玄机收起脸上的怒意,“没怎么样,大家各取所需,他要苏毗,我要安静!”
苏毗茉婕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可也说不上为什么。
看来秦墨说服了萧玄机,她倒是好奇,秦墨跟她说了什么。
而秦墨则是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少爷,是不是那女冠惹您生气了?”
“没什么。”秦墨摇摇头,躺在摇椅里,闭目休憩。
人嘛,总是磕磕绊绊的,哪有人一帆风顺到底的。
萧玄机是想杀他的,因为他是皇帝的女婿,大乾的驸马。
可她还是没下手,俨然不是个野心家。
“小高,你觉得少爷心狠手辣吗?”
“为什么这么问?”高要跪坐在秦墨的一旁,轻轻的为他捶腿,秦墨很不对,他一年到头,也没有几天会这样。
可跟那女冠聊了一次后,就颓了,也太不对劲了。
听说这里有一种巫蛊,特厉害,难道少爷被那女冠给......
想到这里,高要紧张了,“少爷,您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您不是常说,握刀的人,如果不知道挥刀的理由,就会误伤自己。
你很清楚,您的每一刀,都挥向什么地方。
你不杀,别人就会杀你。
我干爹说过,人不狠,站不稳。
可狠辣如果是对敌人,那便不算狠辣。
都是为了活着,若死了,一万人赞颂你心软,那又有什么用?”
“还挺能说,一套套的。”秦墨伸了个懒腰,“不过,有点道理,杀了就是杀了,死了就是死了。
活着,才能悯人悲天,死人只能土里腐烂!
走,去下面转转!”
秦墨笑了笑,带着高要下了红山宫。
萧玄机的出现,就是个意外,她愿意回中原就回,不愿意他也不勉强。
谁不是第一次做人,犯不着!
秦墨招来了军医,“这些天,义诊情况如何?”
“禀总管,人太多了,根本就忙不过来!”那军医苦笑一声道:“因为挨家挨户上门太费时间,我们只能针对那些年迈,行动不便,或者病重的病人去到他们家中救治。
每日,都有上千人过来,药材严重短缺,人手严重不够。
双安世子安排了许多巫医过来,可他们很难教,语言不通是一反面,更多的是他们死脑筋。
有一个孕妇难产,我们决定实行剖腹产,结果那巫医倒好,阻碍我们不说,还跳起了大神。
结果胎死腹中,那妇人也大出血而死!”
第九百八十四章 他还有一劫!
“都拦不住?”
“拦不住,那巫医说了几句,就激起了那些牧民的反抗!”军医叹声道:“这里的贫穷和落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药,治不好!”
秦墨默默点头,有些事,超越半步是天才,超越一步,就是妖孽了。
开膛破肚,即便在大乾,也依旧不被大众认可。
更别说南番了。
秦墨来到了临时开辟出来的医疗广场,这里满地都是帐篷,军医忙的晕头转向,药味充斥在这个广场上。
不断有唉声从病人的口中发出。
“把那些巫医都赶出去。”秦墨原来想的是,联手牧民的接受度更高。
和巫医捆绑在一块,也能够增加大乾的威信。
现在看,这俨然成了对抗!
大乾军医施展的手段,不是他们能理解的,甚至是违逆这个时代的。
“还有,培养一些牧民的孩子,让他们跟着学,给他们一个鱼跃龙门的机会。”
有的巫医反抗,甚至口出狂言,他们煽动着病人的情绪。
秦墨可不惯着,直接让苯教的人过来审判。
看到苯教的审判者,这一下,巫医都老实了。
看,还是得让魔法打败魔法。
“从现在开始,不提供上门诊治,一律让他们自己找过来,男女老幼都一样。
除了难产的孕妇和将死之人!”秦墨道。
“总管,这,这不是有违我们的初衷吗?”一个军医道。
“你看他们,眼中哪里有感恩,有的只是理所应当,甚至是畏惧!”
他们渴望得到接受,却又接受不了这种治疗手法,又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有些东西,太容易得到了,就不珍惜,让他们尝试一下什么叫做得来不易!”
秦墨道:“以后,一三五,开诊,二四六七,一律不开诊。
每日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之后,一律不接收病人。
孕妇和将死之人除外!”
如果善良是理所应该,那几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恶!
“是,总管!”
军医们也松了口气,全天,也只有天黑之后才能够喘息。
有的人甚至一天就睡两个时辰,神经早就崩到了极致。
新的规矩传下来后,求医问诊的病人顿时慌了,这么多人,那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们哀求,他们祷告,可没人搭理他们。
第二天,苏毗茉婕,带着两万人回了苏毗,留下了三万精锐,供秦墨指挥。
她则带着萧玄机离开。
而萧玄机这一次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少爷,她,她.....萧.....鱼柔?”
高要都愣住了,这不对啊,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不是,她叫萧丽华,是大周和亲铁厥启民可汗的义成公主,是萧鱼柔的亲姑姑!
你看她的手臂,好着呢!”
秦墨压着声音道:“二十多年前,铁厥被北奴打败,传言她被掠走了,生死不知,没想到跑南番来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到这里来了。”高要拍了拍胸口道。
“她都死了,怎么可能到这来!”秦墨苦笑一声,“不过,昨天看到她,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死而复生了!”
“呵,是挺意外的,没想到,大周还有一个公主流落在南番!”高要干笑一声。
现在她明白秦墨为什么不高兴了,原来是因为这义成公主。
这义成公主,咋一看就是萧鱼柔本人,可仔细一看,还是有多不一样的地方的。
比如,身高不对,身材也更加的丰腴一些,皮肤松弛,皱纹也更多。
但是举手投足有一种飘逸绝尘的气质,就像是常年隐居深山的世外高人一样。
别说秦墨了,就算是她,冷不丁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萧鱼柔到这儿来了。
“我走了!”苏毗茉婕有点舍不得。
“走吧,我送你出城!”秦墨上了她的马,心里也很清楚,苏毗茉婕是属于高原的,永远都不可能跟他回中原。
萧玄机则是目不斜视,她想回中原看看,会会那些故人。
再去父母的陵墓前拜一拜,顺便看看小丫头的孩子。
这辈子,也算无憾了。
至于秦墨,不恨,也不愿意亲近,哪怕论辈分,他得叫自己姑姑。
这个侄女婿,她不想认。
不出所料的话,那个孩子,大概率不会知道自己的母亲叫什么。
她那可怜的侄女,怕是连一块有名有姓的墓碑都不能有。
可又能如何呢?
自古以来,红颜命薄。
想到这里,她满是愁容。
修道多年,依旧做不到心如止水。
是她道行不够,执念太深。
把苏毗茉婕送出城后,秦墨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队伍从视线消失。
而另一边,钦天监内院。
一颗如华盖般的树下,坐着三人。
“莼儿,为何迟迟难以入定?”袁天罡问道。
方莼也没说为什么,“对不起师傅,可能是我这两天没休息好!”
“不是你没休息好,是南番的信搅乱了你的心!”袁天罡看着她,“你放不下,为什么不去找他?”
“不去!”
方莼摇摇头,用眼角余光观察者一旁的人。
“他此番不是一年半载能回来的,而且,怕是会有一劫!”袁天罡道:“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地覆天翻。
一国之运不是那么好改的,这些杀孽终究是会算在他的头上。
他若回来了,就意味着大乾镇压了所有的龙。
他若是没回来,还是会有祸根,至多不会超过三百年,这大乾的江山,就会天翻地覆。”
方莼心顿时提了上来,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的青筋暴起,“师父,我能救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各有各的命,紫微星算可以算尽天下, 却算不尽人心。”
袁天罡叹了口气,“随你,我总不能赶你走,也是那小子命里有一劫!”
方莼心乱的很,起身道:“这里太闷热,我弄些冰块来消消暑!”
看着方莼的背影,袁天罡摇摇头。
一旁的人道:“是因为我在这里,她不好意思开口!”
“应该是。”袁天罡见她脸色有些发白,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服了,再有个半年,应该可以根治暗疾,日后再无性命之忧!”
“谢师傅!”那人用仅有的右手接过了药盒,说道:“我去看看她!”
第九百八十五章 天命自己掌控!
从南番回来,已快一年。
这一年间,她一直都在京城,很少踏出钦天监。
把她解救回来,期间也是她一直在照顾。
前些日子,南番来了信,秦墨以谴南番使的身份,离开了岭南。
秦墨的第一个劫,就应在了南番。
师父说,秦墨的第二个劫有可能会应在南番,也有可能会应在草原上。
至于是天灾还是人祸,卦象不清。
她手里握着冰块,心中却越发的焦急。
“这天真够热的,比往年还要热一点,打坐都静不下心来。”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方莼回过神来,神情也再次变得淡然起来,“大师姐要加冰吗?”
“师傅说我不能吃凉的。”
“那我给你倒热的!”
“你已经照顾我快一年了,也该去找他了。”她上前,握住了方莼的手,“师傅说,再有半年,我就可以根治了。”
“大师姐我......”
“你不必在意我。”她笑着道:“我跟他之间已经结束了,以后只有妙真再无鱼柔,师傅说,我运道不错,有学习紫微星算的天赋。
你去追求你的自由,追求你的自我。”
方莼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你放得下?”
“我死了两次了,有什么放不下的?”她低着头,苦笑道:“人要珍惜自己的性命!”
“他并不想杀你!”
“我明白,他的确不想杀我,可如果跟着他生活,他心里那道坎过不去,我心里那道坎也不过去。
我们都伤害了彼此最亲近的人!
当年师傅说,会有一个人来救我,他的确救了我,可他也杀了我!
不相欠,不再见,再好不过了!”
二十多年前,她就已是袁天罡的弟子。
父皇曾让袁天罡推算国运,算了什么, 她不知道。
只知道,那次之后,父皇就让她认了袁天罡为师。
只是这层关系,没人知道。
后面大周亡了。
她随波逐流,在挣扎中明悟了自己的命运。
秦墨的到来,点亮了一道光。
师傅说,李子代周,劫数落在了李世隆的头上。
按照他的推算,李乾是命运多牟的。
是兄弟相残,父子相杀,是不恭不孝不敬,是天灾连连。
公孙皇后会早逝,太上皇在去年的劫难中,也该病逝了。
就连李世隆,也会被她哪一匕首给刺死了。
可这些都让秦墨改过来了。
该死的没死,该落得劫难不落,这难自然会算到破劫人的头上。
纵观历朝历代,无一朝一代可以逃过这个命运。
可李乾现在就避过了。
作为天命之人的秦墨,必然有劫难。
第一劫,其实还不是方莼替秦墨挡的。
而是她!
若不是她放过了秦墨,他早死了!
第二劫,才是方莼。
这第三劫,会很凶险。
避的过去,大乾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世。
秦墨也可以安稳到老。
避不过去,天命的惯性,会继续落在众人的头上。
她心中有了明悟,对大周的灭亡,也有更深的了解。
师傅的开导,也让她明悟了一些道理。
就像师傅说,秦墨桃花旺,那不过是天命的奖励罢了。
就像秦墨憨的性格,那是天命给他的拦路石。
他利用的好,就是他的护身符,利用不好,就是日后引来杀身之祸的祸端。
想到这里,她继续说道:“有我在,你尽管去,去守着他,保护他,师傅有我照料,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方莼放下了冰块,“你舍得孩子?”
她浑身一颤,“他一家都视孩子为珍宝,虽不是嫡子,却也是长子长孙,他有一个爱他的父亲,阿祖,姨娘。
而我,是前朝的遗孤,注定要孤苦一身,这是落在我身上的劫,是天命。
是不可更改的命数!”
“他可不信命!”方莼道:“他常说,人定胜天!”
她愣了愣,“他的确是这种性格,好似一切在他手里,都不是问题,可不是谁,都有这种能力去打破自己的天命!”
方莼倒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师父交给你了,紫微星门,也交给你了。
我去追求我的自由,打破我的天命。
至于你的天命,一直都在你手里。
你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着,她做了个稽首,“大师姐,日后再见!”
说完,方莼转身便走,她嘴角微微上扬,平淡的目光里,一瞬间光亮了起来。
她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如释重负!
“我的天命在我自己手里吗?”她看着手中的杯子,压下了心头复杂,再次回到树下。
袁天罡睁开了眼睛,“她走了?”
“嗯,她心不在这里。”放下冰水,她重新坐回了蒲团,“师傅,人可以更改大势吗?”
“小势可改,大势不可改,可无数个小势窜在一起,形成的连锁反应,可以撼动大势!”袁天罡捋了捋胡须道。
“人定胜天?”她下意识的道。
“对,人发杀机,天翻地覆,就是这个意思!”袁天罡道:“从秦墨异军突起,到现在,大乾的命数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就连我都看不清未来了,但我可以看到的是,那是一个无比璀璨闪耀的未来。”
“是吗,一以人之力,改变一国之运!”她看向袁天罡,“师傅不也是这样的人?”
“我?”袁天罡笑着摇摇头,“我只是顺应天命!”
而此时,甘露殿。
李世隆八百里加急从南番发回来的急报,大喜过望,“好小子,五千人就斩首一万五千余北奴军队,有朕的风范!”
高士莲也急忙送上马屁,“都是陛下教导的好!”
回京以来,李世隆就一直在忙着恢复民生,天天往秦庄那边跑。
这不,再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到了夏收的时间了。
他特别期待这一次的夏收,想看看,新培育出来的稻种,能增加多少粮食。
岭南那边,已经收了一波土豆了,红薯则要到九月底左右的样子。
京城这边,土豆也收了一波了。
这些可都是民生的保障,李世隆特别重视。
“少拍马屁,把大捷发下去,让大家伙都乐一乐!”
大乾不怕北奴,当年他在领兵的时候,就在五陇阪跟北奴人狠狠做过了一场。
可北奴人吃记不吃打,一边和亲,一边掠夺,弄得京师人心惶惶。
第九百八十六章 又省了一波银子,真爽!
有大臣上书认为,北奴之所以屡次入侵关中,是因为大乾大量人口和财富都集中在京城的缘故。
建议焚毁京师,将人口迁走,另寻别处定都,即可使北奴不再入侵。
李源,和李建元、李吉元等同意这一逃跑避让策略。
当年,李源还派中书侍郎宇文士及到樊、邓一带巡视可以定都的地方。
还是他再三恳请,说自己一定能够打退北奴,这才没有迁都。
而五陇阪一战,也狠狠挫败了北奴的嚣张气焰。
想到这里,李世隆将屈突拔叫来询问:“军备物资准备的如何了?”
“禀陛下,先后已经有两批军备物资送去了陇右和日月山。”屈突拔道:“所耗,不下一百五十万两,如果算上将士的军饷,不下二百万两!
而这些军备物资,也只是日常消耗,想要心无旁骛的跟北奴死磕,恐怕还需要三四批军备!”
李世隆在心中计算这一年多消耗的钱银,拨给江南三道千万两。
免税五年,意味着几个大粮仓,五年内都难以收粮食。
这一年所耗恐怕不下两千万两。
国库和内帑还撑得住,小钱!
以前大战,越打越穷,现在越打越富。
不得不说,秦墨的提议,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大乾高层的战略思维。
“筹备需要多久?”
“至少需要半年,而且这段时间要谨防北奴扰边!”屈突拔说道。
每年的夏收秋收,都是北奴人猖獗侵略之时。
“也就是说,明年二月之后,冰雪消融,可以全面和北奴开战对吗?”
“是,这些物资足够大军行军一年!屈突拔拱手道,心里也是暗暗诧异,这事儿也真是奇了。
明明这两年国内大战连连,天灾人祸不断,又免了天下一半人的税收和徭役,可这粮食怎么越打越多,钱银也是越打越多。
以前的朝廷穷成什么样子,他是清楚的,现在各个衙门,也不缺钱。
更奇怪的是,民众也不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大家都乐呵呵的,生活是越过越好。
想不通,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何道理。
“你抓紧准备一些物资,让昝赢那边调一批医学生,支援南番!”李世隆说道:“苏毗内附,景云五千大军在唐古拉山口,斩首一万五千余北奴骑兵。
不仅如此,还帮助双安稳定了南番的政权。
你想办法,凑个一万人,送过去!”
屈突拔咬咬牙,“陛下,一万人是不是太多了,而且,要物资这件事,不是应该跟户部说吗?”
他一想起秦墨就觉得气人,那狗东西,说他没性格,不如诸葛遂!
“这是景云开的物资名单,你拿过去,按照这单子上,两倍物资送过去!”
高士莲忙将李世隆手中的单子递给了屈突拔。
屈突拔一看,牙齿都差点咬碎了,“陛下,这太多了吧,这些物资,如果让兵部和户部出,少说也要一百多万两银子!”
“南番融合是大计,景云说了,这一次要把南番的事情解决了,这是朝廷上下一致认同的事情。
你就不要在这里抠抠搜搜的,把诸葛遂叫过去商量一下,你们两部平摊!”
“陛下,兵部人多的是,可这些东西,实在是凑不住来啊!”屈突拔开始哭穷。
“朕不管,兵部的府库里还有两百多万两银子,你要这些银子作甚?留着下银子吗?”李世隆哼了一声,“江南三道世家缴获的粮食,尽数都被充入国库了,你少在这里跟朕装穷,朕不听!”
屈突拔也是无奈,这秦墨不仅要武器,还要各种药材,各种物资,足足有三百多样。
“陛下,这么多物资,一万人恐怕都运不过去!”
“重要的自己运,不重要的,让商队运,户部下面不是挂了很多商会吗?
吃干饭的吗?”李世隆现在对商人的看法,也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把他们当成大肥羊,但也会物尽其用。
而且,前段时间,还出台了特别严格的管理法案。
要用,也要管,他是绝对不会放纵商会野蛮生长的。
好在诸葛遂也硬,那些商会被他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屈突拔叹了口气,没办法,现在皇帝有银子,内帑的银子都用不完,六部都得巴结。
“臣遵旨!”屈突拔不情不愿的走了。
李世隆又省了一波银子,心情也特别的好,“走,出宫,去秦庄看看!”
“陛下,骑自行车还是坐马车?”高士莲问道。
李世隆看了一眼外头,“太热了,今天坐马车,哦对了,一会儿把十六叫过来,朕要看看他的二代李轩式蒸汽机!”
“是,陛下!”
......
与此同时,北奴单于龙庭内。
单于冒顿收到了高力传来的消息,怒火中烧,“废物,给了这么多的物资,都灭不掉黄罗。
盖苏文有什么脸面向我要兵?”
“单于,不是高力太废物,而是黄罗得到了大乾的支持!”前来通报的,是阿史那土门,是冒顿大儿子,左贤王军臣的左右手!
冒顿消灭了铁厥之后,疆域之大,不下大乾。
于是就让大儿子军臣镇守铁厥旧部落,那里距离大乾很近,和关内道接壤。
吞并了契丹之后,更是直接和高力接壤,阻断了室丹和大乾的来往。
“去年,室丹,吉鞨两国,租地给大乾,让大乾在两国设立了军港,驻兵不下三万。
又攻下了倭州,倭州随时可以调几万精兵。
半岛,已然被大乾的势力所包围。
大乾水师,在海上兴风作浪,难以阻挡!”阿史那土门苦笑着道:“黄罗拿到了大乾秘密武器,手雷,人力难以匹敌。”
“两三年了,探子一直都在打听,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消息。
乾人不仅有手雷,还有雷霆炮,我知道的消息比你还多!”冒顿冷眼看着他,不带丝毫感情的道:“军臣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出兵,想知道乾人的实力,打一场不就知道了?
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暗中和乾人互开边市?”
此话一出,阿史那土门背后被冷汗给浸湿了!
第九百八十七章 狼王虽老,威严犹在!
“单于,左贤王从来就没有暗中跟乾人互开边市!”阿史那土门连忙跪在了地上。
左贤王,就是北奴对太子的称呼。
“这两年,年年白灾,部落牛羊马,死伤无数,不知道有多少部落从草原上消失。
本单于没办法啊,只能让二涂孤(儿子)伊稚斜去攻打西域,要不是打下了西域诸国,供养龙庭。
怕是这单于龙庭,就要被大雪覆盖了!”
冒顿坐在黄金王座之上,他是多么骄傲的人,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恢复了寂灭千年,北奴的荣光。
将北奴和大乾相提并论,更是压得大乾险些迁都。
凶威之盛,让族人称他为‘撑犁孤涂单于’。
撑犁是天的意思,孤涂是子,单于是广大无边!
其威望盖过了匈奴的先祖。
只不过,他现在也五十多了,垂垂老矣。
军臣太想上位了,都迫不及待想他死了!
阿史那土门连忙解释道:“单于,左贤王心是向着您的,臣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恶意中伤左贤王,但这种做法,无疑是在分裂北奴。
破坏左贤王和单于的父子之情!
这两年大乾国运昌隆,连连大战,也是连连大胜。
他们拿回了九曲之地,吞并了吐谷浑,几十万大军镇守在哪里。
还隔三差五的出兵侵扰,弄得我们烦不胜防。
大量的部落被他们给掠走,在靠近朔州的地方,他们已经把城池修建到了紫河。
大乾人有水泥,修建城池特别的快,又高又大,一旦关门,根本不是三两日可以攻下的。
再加上白灾和蝗灾的缘故,部族也是损失惨重!”
阿史那土门,半真半假的说道:“若此时和大乾全面开战,几十万大军入草原,左贤王独木难支!
东边还有室丹和吉鞨两条狗,还要随时关注高力的动向。
牵一发而动全身,非是左贤王不愿意出兵,实属无奈也!
若左贤王战败,大乾人将战线,推到了契芯,随时都可以威胁到单于龙庭。
敢问单于,北奴,可做好了和大乾一决高下的准备?
右贤王将二十余万大军带到了西域,此时中部空虚,一旦被大乾抓住机会,恐怕......”
后面的话他没说,冒顿的脸上也多了一些表情。
“你可真是一条忠狗!”冒顿道。
“谢单于夸赞!”阿史那土门又道:“乾人蠢蠢欲动,一直在草原散播谣言,被吞并的先卑等部落,还有余孽存在。
这些人成为大乾的走狗,将北奴的情况透露的一干二净。
敢问单于,这种情况,胜机又有多少?”
这一点戳中了冒顿心中的担忧,这也是为什么,他明知道军臣有异心,听调不听宣,却不敢动他的原因。
要是军臣那边出事,大乾部署在陇右几十万的大军,绝对不会放过机会!
“起来吧!”冒顿说道。
“谢单于!”阿史那土门起身,也松了口气,心想,这次总算蒙混过去了吧?
“你回去告诉军臣,不要再让本单于听到那些谣言,既然现在不是跟大乾开战的时机,那就派兵支援高力,试探一下大乾的态度!”
阿史那苏密已经把南番弄乱了,虽然还没有吸引大乾的主力,但高力乱起来,对他有好处。
还能进一步消耗军臣的力量。
他为什么让伊稚斜带着二十余万人去攻打西域,既是转移目标,也是为了缓解北奴内部的压力。
其次就是南番,他布置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局,大乾必然会上钩的。
一旦大乾上钩,他将再次兵临京城。
让大乾分身乏术,从而完成战略目标!
“是,单于!”
“哦,还有,尽快把税收送来,你这次送来的东西,太少了!”冒顿单于冷声道:“不要让本单于亲自派人去收,免得让别人觉得,我们父子不和!”
那如同鹰隼般的眼睛,盯着阿史那土门一会儿,就将他吓得浑身一颤。
“是,臣遵旨!”阿史那土门离开牙帐之后,浑身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狼王虽老,可威严犹在。
可惜狼王昏聩了,打算不要大儿子了,扶持二儿子,那就不能怪当儿子的不孝顺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带人离开了龙庭。
几日后,阿史那土门回到了漠南的左贤王庭。
军臣在王帐之中,象征着左贤王的旗纛悬挂在王帐顶上,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军臣身下的王座,是边市最新订制的,这可比跪坐舒服多了,软墩用的是上号的皮革,做下去,舒服极了。
困倦时,还可以在上面躺着睡一觉。
在王帐的中间,是铁炉,里面燃烧着昂贵的木材。
十二个时辰燃烧不熄,将王帐烘烤的异常温暖。
只不过,夏天的时候,一般用来煮茶。
大乾的茶砖格外的清香,混合了牛羊乳品,在加上一点大乾的白糖,老少皆宜!
就连挂在王座旁边的佩刀,刀柄上,都刻着秦府制作的字样。
踩在柔软昂贵的大乾地毯上,阿史那土门上前跪在地上,“王,您的忠犬回来了!”
“这次去龙庭辛苦了!”军臣此刻正在泡茶,他身上穿的,是大乾制作的丝绸王袍,穿在身上,特别的舒服。
“为王解忧,是臣该做的事情。”阿史那土门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史德部的首领,阿史德坤图。
此人也深得军臣的信任。
军臣打了个手势,就有人端来了软墩,这软墩用的都是极为名贵的木材。
坐下之后,军臣又赏了他一坛烧刀子,装酒的坛子,都格外的精美,上面画的都是北奴人的故事!
“喝酒,快喝酒!”一只鹦鹉站在一旁的鸟笼里,用北奴话催促道。
这是军臣最爱的宠物,也是大乾那边来的。
“谢左贤王!”阿史那土门直接干了一碗,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我那父亲说了什么,是不是特别气愤,让我去龙庭给他负荆请罪?”军臣吹了个口哨,那鹦鹉就飞到了他的手臂上,嘴里还不断的道:“负荆请罪,快跪下!”
阿史那土门苦笑道:“单于说,不想再听到有关于左贤王和大乾互市的谣言!”
第九百八十八章 软硬皆施
军臣冷笑一声,“他忘了北奴是怎么发家的?要不是靠着大周的商人走私,北奴哪里攒的下这么多的兵器和骑具?”
“左贤王,话虽如此,可消息已经传到了单于的耳中,若是不收敛一些,恐怕......”
“大乾有句话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父亲他敢说没有大乾的商人进入他的龙庭吗?”
军臣道:“我率领的部落,也不过十来万人,他直接给了伊稚斜二十多万大军,去攻克西域。
西域小国多,一个比一个富裕。
我可是左贤王,却让我在这里当苦哈哈,天天和大乾人斗智斗勇。
要不是大乾人暗中开了边市,去年的冬天,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说起这件事,军臣就特别的恼怒,“他一心防备我,觉得我不如老二,所以想消耗我,让我和大乾消耗。”
阿史德坤图说道:“左贤王,现在右贤王攻克了西域诸国,声威浩大,我们需要一场胜利,才能够消除那些声音!”
“没错!”阿史那土门道:“单于让我们支援高力,探一探大乾的底,不如趁机攻克半岛?”
“糊涂!”
军臣怒声道:“我可以钳制大乾,可如果派兵,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分出胜负的。
这两年,大乾的骑兵有多凶悍,你们不知道吗?
如果跑去支援高力,黄罗求救,我们的领地,会被双面夹击。
你的族弟,阿史那苏密,是伊稚斜的心腹,他去南番不就是为了吸引大乾的主力?
他在为伊稚斜上位做准备,我岂能遂了他的意愿?”
阿史那土门皱起眉头,“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就掀开了王帐,走了进来。
这黑袍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的样子,“左贤王,秦某人求见!”
“秦先生来了?”看到来人,军臣一喜,连忙起身迎了过去,“我等你许久了,泡了先生爱喝的茶!”
此人叫秦黑,来自大乾,军臣的帐中贵宾!
秦黑笑了笑,用一口流利的北奴话道:“左贤王客气了!”
军臣拉住他的手,竟直接让他跟自己平起平坐。
这一幕看呆了阿史那土门,一旁的阿史德坤图没什么表情,只是坐在一旁喝着奶茶。
“秦先生,你前几天向我展示的武器,实在是让本王心痒,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弄到更多的来!”
秦黑笑了笑,“幸不辱命,这两年便是互通有无,我们也是获利颇丰,左贤王想要的东西,自然是有的!”
“当真?”
军臣大喜,“在哪儿?”
“就在王庭之外,这一路运输着实费力!”秦黑道。
“好好好!”军臣大笑,拉着秦黑的手道:“先生相助,我军臣没齿难忘,日后,先生就是我北奴最尊贵的客人!
走,先生去看看武器!”
“且慢!”秦黑道:“武器可以给,就是不知道之前和左贤王商议的事情,还做不做数!”
“那自然是作数的!”军臣说道。
“好,左贤王爽快!”秦黑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三样东西,一样是鹰顶金冠,一样是象征着王权的金镶玉印章,最后一样,则是盟约书!
“这三样东西,都是大乾皇帝陛下,亲自命人制作督造的,这金印底下的字,是陛下亲笔手书。”
听到这话,阿史那土门都傻了。
这是要彻底倒向大乾,做大乾的走狗吗?
“臣,谢陛下!”军臣笑呵呵的就要接下三样东西。
阿史那土门急声道:“左贤王,不可啊!”
这句话打断了军臣,而秦黑也后退了一步,摇头道:“左贤王,这三样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下来的。”
“你住口!”军臣呵斥阿史那土门之后,看着秦黑,“秦先生,这是何故?”
“大乾承认你是北奴的单于,既然是册封,那自然有仪式,要宰杀牛羊,祭祀天地,昭告天下。
否则如何让众人信服呢?”秦黑笑着道:“这个流程还是正式一点比较好。”
阿史德坤图道:“入乡随俗,我们北奴,没有这种习俗!”
“是吗?那你们单于登基,部下都不跪拜的吗?”秦黑脸色放了下来,“还是说,你们把我当傻子,想从我手里骗走武器?
我今天既然有胆量进入王庭,就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就算我们把武器给你了,你们也造不出来,而大乾可以源源不断能造出可怕的武器来。”
“秦先生,本王没有这个意思!”军臣连忙解释道。
“那左贤王什么意思?”
秦黑竖着眉头,“既要做大乾的臣民,那就要按照大乾的规矩来,我早就说了,你们的图谋,早就被我大乾看破了。
陇右的主力队伍,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你们单于的计谋,是不会得逞的。
至于高力,我大乾随手可灭,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
你在这里不可能有建树,单于的位置,必然是你弟弟,伊稚斜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们傻吗?
并不是,而是不希望你当傻子,被无端消耗了,还在这里数了给人卖钱。”
“你,你......你休要妖言惑众!”阿史那土门目眦欲裂,指着秦黑道:“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接受大乾的册封的!”
“阿史那首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单于让你告诉左贤王,发兵援助高力对吗?”
秦黑的一句话,直接让阿史那土门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明白了,你们居然把手伸到了龙庭之中!”这一刻,阿史那土门浑身不住的发颤!
秦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道:“大乾不喜欢战争,但是不代表大乾没有能力战争,我是怀着诚意来的,也希望左贤王可以诚心一点。
如果不愿意接受大乾的册封,做大乾的从龙部落,那就到此为止,从今天开始,边市关停。
几日内,大乾主力必然会来到这里,就算你们赢了,那也是惨胜。
还能剩下什么?
你们攻的进城池吗?
等着被伊稚斜摘桃子吧!”
说完,秦黑收起东西,就往王帐外走去!
第九百八十九章 克星
秦黑,是秦庄人,论辈分,要叫秦墨叔爷,跟秦了他们是一个辈分的。
但是他没有秦了三兄弟那么有天赋,所以就自告奋勇加入了六扇门,努力了两年,成为了战谍司的小队长!
来这里后,他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就算牺牲了,也值了,族内说不定还会单独给他开一页。
就算是死,也不能堕了叔爷和秦族的面子。
这两年,大乾的六扇门发展的很快,两年前,叔祖爷亲自来了边关,互开了边市,联合先卑等部落的残部,暗中发展情报线。
在十六字真言的基础上,加入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挑拨离间,十二字补充计划。
稳扎稳打,就是逐渐蚕食边界,将情报工作做好,然后吸纳流离失所的牧民,为他们提供住所,建立城镇。
让他们成为大乾治下的北奴族人。
深入到牧民中去。
然后挑拨单于一家子的关系,从而分裂北奴。
比如现在,计划就已经实行到了最重要的一步。
结合叔爷发来的情报,秦黑已经彻底说动了军臣。
大乾的软刀子有多厉害?
三四年的时间,掠夺了大量的部落人口。
在边界出,建立城邦。
这些牧民摆脱了靠天吃饭,流离失所的生活,在寒冬来临之际,可以睡在温暖的炕上,守着一家老小,再也不用忍受寒冷和饥饿。
牛羊也赶到了棚子里,不用担心牛羊冻死。
等到牛羊长肥了,会有专门的商人过来收购,他们带来了粮食,带来了富足,还有和平安定。
这种变化,就算是拿着刀子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都舍不得让他们离开。
而失去了牧民的供养,军臣是特别难受的。
再加上边市的供养,这些贵族已经习惯了这种用牛羊就可以换来食物和物资的生活。
上一次军臣打猎,还是在去年,原本扎实的腹肌,也在酒肉中被抹平。
锐气也被这一套连招,给消磨殆尽。
见秦黑要走,军臣急了,连忙追了上去,“秦先生,且慢!”
他拉住了秦黑,道:“好,我召集部众,但是要先看过武器才行!”
秦黑冷着脸道:“不行,要么,现在就召集部众,要么就作罢。
我这一次带了上千人过来,那些武器,足够将王庭夷为平地。
我说了,我既然敢来,就有全身而退的准备。”
对付北奴人,该硬的时候要硬,绝对不能含糊。
不给他们点脸色瞧瞧,还以为自己是头绵羊呢!
“那就来试试!”阿史那土门怒声道:“这里是北奴,你站的地方是北奴左贤王王庭!”
“那又如何?”
秦黑丝毫不惧,一招手,门外的随从就将一把秦氏步枪拿了过来,“这武器,叫北奴克星,是新式武器,虽然没有雷霆炮威力大,却也不是弓箭可以比拟的。
是专门研发出来,克制北奴骑兵的。”
他指着三十丈开外的一匹骏马,说道:“给左贤王表演个节目,这个节目叫百米穿马!”
军臣神情凝重,大乾人又弄出了新武器?
还叫北奴克星!
虽然这名字很冒犯,可他却不敢不重视。
雷霆炮的威力,他是很清楚的,大乾人都把城池修建到了北奴的地界,他们为什么不敢大肆出兵,还不是因为这雷霆炮?
阿史德坤图直勾勾的盯着秦黑手里的‘北奴克星’,只见秦黑抬起武器,紧跟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三十丈开外的骏马身形一阵摇晃,一头栽倒在地上。
秦黑拿出了千里镜,“不错,一枪爆头!”
军臣神情一凛,不多时,就有部下来汇报,“左贤王,有一骏马头颅被外物凿穿,血流不止!”
“死了?”军臣愣了愣。
“死了!”
此话一出,阿史那土门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这么远,一下就死了?
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能活?
“我过去看看!”阿史那土门不相信,快步跑了过去!
军臣心中惊骇,也跟着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没了呼吸的战马,都沉默了。
“左贤王,无论是手雷也好,北奴克星亦或者是雷霆炮也好,大乾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特别是现在,我们已经识破了单于的计划,你们就更没有胜算了。
这两年,我们相安无事,进行了友好的经商。
这种方式,没有战争,没有杀戮。
你们也不用流离失所,要是碰上了天灾,也依旧可以通过大乾获得粮食。
何乐不为呢?
接受了这个金印,你们就能得到大乾的庇佑,有用之不尽的粮食,你的子民可以在这一片土地上休养生息。
你的子子孙孙,将继承你的衣钵,世世代代的繁荣下去。
不仅如此,你们还将获得大乾武器。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们陛下要的不过是个态度。
难不成,他还天天派人来草原上作威作福,压在左贤王的头上吗?”
胡萝卜加大棒,粗暴又好用。
军臣原本有些动摇,此刻也变得坚定起来。
就连阿史那土门都有些绝望。
为什么,每次草原崛起,中原都会狠狠的将草原打压下去?
千百年来,从来都是如此!
哪怕中原内战连连,依旧有实力空出手来收拾他们。
“秦先生言之有理,是本王思虑不周,大乾皇帝陛下亲自为小王督造了三样东西,理当杀牛宰羊,祭告天下!”
军臣虽然偏向了大乾,可也不傻,“但,有些问题,还需要提前说好来,我同意成为大乾的附属国,但不是内附,这点必须要说清楚。
大乾皇帝必须重新派遣天使来,宣读我成为北奴单于的圣旨,也要昭告天下。
届时,我将派遣使者,前往京城。”
“可以!”秦黑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我大乾,从来都不会主动侵略他国,这一点请左贤王放心。
为了更好的区分左贤王和单于龙庭,我个人建议左贤王重立新国。
不如,就叫......新北奴国,如何?”
“有理,如此一来,更能彰显新朝气象!”军臣脸上也有了笑容,当下对阿史德坤图道:“去,召集所有部落首领,祭告狼神!”
第九百九十章 秦族人,优秀的过分了!
当天,能来的部落首领都来了。
杀牛宰羊,祭告狼神,上苍。
随后秦黑,在众目睽睽之下,宣读了盟约书。
军臣也单膝跪地,在众人的见证下,戴上了鹰顶金冠,王权印,在盟约书上,签字画押,包括在场的部落首领。
盟约书一式两份,签下之后,无形中对他们形成了一种约束。
随后,秦黑就带着军臣等人去接收武器。
上万颗黑火药手雷。
三万把淘汰翻新的横刀。
淘汰的老式的生铁盔甲两万套。
淘汰翻新的马具两万套。
还有各种玻璃器具,一看就是昂贵之物。
这些宝贝,送到军臣以及这些部落首领的手上,都让他们乐开了花。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宝贝!
手雷,横刀,盔甲,马具,这些都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装备上这些之后,直接让他们的骑兵上了两个档次。
这就是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区别。
现在,大乾更是半只脚踏入了工业社会,制作这种武器,真的不要太轻松。
见他们如获珍宝,秦黑眼中满是不屑。
大乾的军队,正在大面积的更换精钢锻造的盔甲,防御力提升了好几倍。
就算让他们砍都看不透,箭矢都不一定能够射穿!
就连横刀都是用百炼钢锻造的。
军臣拉着秦黑的手,“秦先生,那北奴克星,能不能也给我们一些?”
他实在是眼馋的很。
这种杀伤力巨大,射程远的武器,都可以直接把弓弩给淘汰了。
特别是他亲自试过一枪之后,哪怕是从来没有摸过枪的人,明白了使用方法之后,都能轻易的杀伤敌人。
骑射靠的不是百步穿杨,而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射出最多的箭矢,对敌人造成最多的伤害。
一个神箭手,十息时间最多射出三至四根箭矢。
能连射十箭以上的,就是最优秀的骑兵。
一旦短兵相交,基本上都是贴身肉搏。
所以,一场战斗下来,能射出六到八根箭矢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一个普通士兵,能连拉二十弓,几乎就是极限了。
这个‘北奴克星’不一样,不需要太多的力气,虽然有后坐力,但并不算太费力。
射程也是箭矢的一到两倍,攻击速度提升了两倍不止。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大规模的装备了这种武器后,两军对战,在摸到对方之前,他们就已经打出了十轮的攻击。
这是非常可怕的。
秦黑笑着将自己的配枪递给了军臣,“单于,这是我的配枪,大乾每一把配枪,都有编号。
枪在人在,人亡枪毁,这种武器,目前正在大面积的装备。
暂时不对附属国提供。
等今年过去,大乾所有队伍,应该能人手一把枪了。
如果有多余的,我倒是可以让朝廷提供一些。”
军臣都无语了,大乾军士几十万,人手一把,那还得了?
虽然他知道秦黑有吹牛的成分,可他不敢赌。
现在名义已经定下,说再多都没用了。
“那就拜托秦先生了。”军臣道:“明日,我就派遣使者跟先生前往京城!”
秦黑点点头,“当务之急,还是先派人去镇守边界,这两天,会有几千大乾将士,来协助你们!”
“多谢秦先生!”
这一夜,新北奴王庭灯火通明,直到天亮!
......
第二天,军臣就让阿史德坤图带人,跟着秦黑离开了新北奴王庭。
而军臣招降的消息,斥候提前一天,就一路传了回去。
一时之间,众人大惊之色。
几日后,远在京城的李世隆,就收到了消息。
看着手中的情报,李世隆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好,好,好!”
他高兴的在甘露殿踱步,“三四年了,没想到,那小子真的做到了!”
高士莲忍不住的问道:“陛下,是不是南番又有什么喜事传来了?”
“你自己看!”高士莲将急报甩了过去。
高士莲一看,顿时哎呦一声,直拍大腿,“好嘛,奴婢就说今早喜鹊怎么在枝头叫喳喳的,原来是喜事来了!
这军臣自立,接受了大乾的册封,北奴就分裂成两国了,断了其一臂了。
不仅如此,那高力也就是瓮中的蛤蟆,再也蹦跶不起来咯!”
“你这狗东西,居然也有点见识!”
“奴婢常年跟在陛下身边,虽然蠢笨,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了一些浅显的道理!”高士莲笑眯眯的道。
“那你说手,这军臣接受册封,对大乾有什么好处!”李世隆心情好的很,双手背负,“说的不好,朕赦你无罪!”
“陛下,奴婢不敢干政!”高士莲连忙道。
“这不算干政,就是说说你的看法,要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朕这个皇帝也就当到头了!”李世隆平日里,是绝对不允许他们谈论半点的。
此刻不出一兵一卒,不伤一人的情况下,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不久前,他还担心北奴会乘着夏收的时候扰边。
而今,是完全不用担心了。
“是,陛下!”高士莲先是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这高力一直侵扰黄罗,企图跟百济瓜分黄罗。
可实际,高力之心,昭然若揭,摆明了是想统一半岛。
去年高力又去了北奴龙庭,和北奴结成了兄弟之盟,可以说,他们最大的依仗就是北奴了!
现在军臣受封,就截断了高力的退路。
四面八方,全都是咱自己人,高力可不就是瓮中的蛤蟆吗?”
“说的好!”李世隆扬天大笑,曾几何时,北奴几乎逼的大乾差点迁都,现在他总算是吐了一口气了,“去,把秦相如他们给朕叫进宫来,让御膳房做一些拿手的菜,上最好的酒。
把这个消息,传遍京城,几日之后,朕要接受新北奴使者的参拜!”
“是,陛下!”高士莲乐呵呵的离开了。
很快,各家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秦相如则是有些苦恼,“哎,烦死了,怎么说归附就归附?一点波折都没有。
娘的,这功劳,不是又要算到我们爷俩的头上来了?”
当初秦墨献策,是他去执行的,呆了快一年才回家。
这才几年啊,就实现了分裂北奴的大计,断了北奴的左膀右臂。
还有那个秦黑,也是秦族人。
这可好了,功劳一点没落下。
他秦族人,真是优秀的过分了!
第九百九十一章 姐夫,你怎么看?
很快,秦庄那边也收到了消息,秦相贵倒是淡定。
秦有德问:“族长,小黑成功分裂了北奴,此乃大功啊,合该举族庆贺!”
“不不,小黑虽然立了大功,可他身份特殊,不应该大肆宣传。”秦相贵捋了捋下颌胡须,心情很是不错,“先按照族中的规矩,送一万两银子去小黑家。
等朝廷封赏下来,再村内通报,上功劳榜,这一期的劳模,就定小黑一家了。
再把郡王请来定夺,看看要不要给小黑单独开一页族谱记载。
要是重开一页,就让阿伟润笔,写一个戏,在村里开上三天三夜的大戏,让大家高兴高兴!
就不大肆对外宣扬了,免得有心人觉得我秦庄太骄傲!”
一旁的秦有为等人都羡慕了,族谱另开一页,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不过秦相贵这么安排,他们也觉得没问题。
只有大力鼓励,才能让秦族源源不断的催生出人才来。
几年的时间,秦族人已经在各行各业开花了。
有的虽然身处微末,可也没有几个人敢瞧不起的。
现在最贵的不是京师的户口,而是秦庄的。
十里八乡的,谁不想嫁到秦庄来?
不是黄花闺女,口碑好的,都瞧不上。
秦相贵这边刚拍板,宫里就来人送信了,直接给秦黑封了个县男。
这可把秦相贵给激动地不行。
族内又出了个爵了。
“别重开一页了,重开一本,把小黑家一脉,单独列出来,重开一本!”
......
京城陷入了欢乐之中,一些京城老人,犹还记得,几年前,北奴人时不时的掠夺。
没想到一晃眼的功夫,北奴单于的太子都归附大乾了。
一时间,天可汗陛下称呼,在民间流传。
直到阿史德坤图带着数百使者,踏入京城,才彻底坐实了北奴归附,成为大乾附属国的事实。
李世隆龙颜大悦,给了很重的封赏。
而阿史德坤图,却被京城的繁荣强盛,给迷住了眼。
远在南番的秦墨,还没收到消息。
九月的逻些,天气依旧凉爽。
两天前,苏毗那边传来了信,苏毗茉婕已经回到了苏毗,而带队入驻苏毗的,则是李勇猛!
这小子还写了特长的一封信。
这两年,李勇猛也是一直在外,磨砺自己。
是李存功有意为之,免得让上面觉得,秦墨结党营私。
除此之外,大宝小宝也在军中。
秦墨还真的想这三个活宝了。
整整两年没见,虽然期间信没有断过,可兄弟之间的情义,却没有因为距离而变的生疏。
秦墨亲自回了一封信,让人快马送了过去。
紧跟着又有一封急报送了过来,是京城送来的,他看着火漆上特有的龙纹印,这一看就是老六的。
确定挖好无损,秦墨拆开看了起来,“还算这老六有良心!”
“少爷,朝廷那边同意派送物资过来了?”高要问道。
“嗯,估计十月中旬应该能到!”
秦墨摸了摸下巴,旋即找到李双安,把信递了过去,“十月中旬,第一批南番支援团应该能到。
在未来的一年内,应该陆续还有三只志愿团,帮助建设南番。”
“太好了,谢姐夫!”
“不过,南番的路实在是太烂了,这样吧,咱们先修建几条路!”秦墨道:“想致富,先修路,南番之所以这么穷,不单单是因为地处偏远,更多的,还是没有利用起来。
比如图伦碛,那地方潜力巨大,一旦开发出来,可以养活大乾大半国民。
怎么就养不活南番呢?”
“姐夫,你别开玩笑了,图伦碛那边虽然不错,但是养活大半大乾,怎么可能?”李双安苦笑道。
“我告诉你,这地方,日照时间长,是西南唯一适合当粮仓的地方。”秦墨道:“只不过,现在那边只有几万人而已,地大物博,看起来就特别的贫瘠。
可一旦开发出来,那里就是丰饶的膏腴之地。
历代赞普,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北奴人注意到了。”
秦墨指着地图上,“北奴人从勃达岭一路南下,进入图伦碛,这样一来,就可以和西域诸国连成一片。
南番的生存空间,进一步压缩,没了图伦碛,南番就没了未来!”
见秦墨说的这么严重,李双安神情也凝重了起来,秦墨上个月的猜测,在这个月,全都应验了。
由北奴右贤王带领的大军,直击图伦碛,领兵的,是北奴赫赫有名的大将,阿史那乌默和雅尔金。
七日内,南至于田,西至葱岭,东至沙山。
神山的布鲁巴克,也果然遭到了天象国的袭击,被大论东赞率部击退,斩杀了三千余人。
但是泥婆罗,却被天象国,勃律和雄象三国联军给覆灭了。
天象国,正式加入战场。
“姐夫,那现在怎么办?”
“拖着呗,拖死他们!”秦墨道:“等第一批军备过来,弄死他们,到时候把这些人全部抓过来,修路!”
“图伦碛那边呢?”李双安道:“那边布置了五万大军,一旦冲过来,难以阻挡。”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拉大乾加入战场而已,天象国已经入瓮,他们肯定会坐收渔翁之利!”
秦墨喝了一口水,“有苏毗大军驻守,他们敢来,就包抄了他们,北奴人不傻,不会轻易过来的。”
李双安点点头,心中也没阿么焦虑了。
就在两人商量对策的时候,达延松匆匆来报,“赞普,泥婆罗国王,那陵提婆率领王族投靠,人已经到逻些城外了。”
“不是说泥婆罗王已经被生擒了吗?”秦墨皱眉道。
“这是天象国的计谋,为了让泥婆罗国民放弃抵抗放出的假消息!”达延松道。
李双安看了一眼秦墨,“姐夫,你怎么看?”
这那陵提婆的嫡女,嫁给了洛布扎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赛洛芒赞,还在大乾当质子呢。
泥婆罗是南番的附属国,照理说南番应该发兵帮助的,但是被秦墨给否决了。
愿意泥婆罗王死了,可没想到,居然又活了。
秦墨嘿的一笑,“送上门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走。”
第九百九十二章 跟我玩心眼,配?
这泥婆罗跟大乾建交过,但是碍于南番的面子,也不敢改换大王旗。
那陵提婆还是很鸡贼的,双面逢源。
当初王神机去西域的时候,还借了兵,只不过,现在说他是丧家之犬也不为过。
秦墨跟李双安来到了逻些城外,那陵提婆有些狼狈,可此时还是尽可能的维持自己一国之主的气度。
身后除了一些忠心的侍卫,尽是女人孩子。
护送他们过来的,娘氏的一位将领,“赞普来了!”
泥婆罗王不认识李双安,但是看到李双安穿着赞普服饰,连忙下马,三两步上前,拉住李双安的手,红着眼眶道:“赞普,我的国亡了!”
洛布扎堆死后,他本以为自己的外孙有机会上位,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
“泥婆罗王,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情,这一路辛苦了,来到逻些,你就安全了,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了!”李双安拍了拍他的手背。
泥婆罗王激动万分,“谢赞普,万物赞颂您的伟大!”
“先进城,沐浴更衣,洗掉疲惫,我在宫内等你!”
他给了达延松一个眼色,达延松连忙带着那陵提婆和他的家人离开。
一个时辰后,洗漱干净的泥婆罗王,带着自己的两个嫡次女,进了王宫!
“来,泥婆罗王,坐!”李双安热情的招待那陵提婆,也不说泥婆罗王被占领的事情,只是不断的敬酒,宽慰他留在南番。
那陵提婆喝的微醺,有些坐不住了,于是提着酒杯站了起来,“感谢赞普给小王容身之处,即使小王是个亡国之君,也未曾轻慢,不胜感激!
小王有两个未出嫁的女儿,愿意献给赞普,伺候赞普的衣食住行!”
那两个二八年华,相貌极为艳丽的姑娘,跪在了地上,“请赞普笑纳!”
想要寻求庇护,那必然要低声下气的,联姻或许不是最好的手段,但却是能最快结盟的办法。
“泥婆罗王,难道本赞普收留你,就是为了你的女儿?”李双安佯装不悦。
那陵提婆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嫌弃给的太少。
“赞普误会小王的意思了,小王现在国不成国,家不成家,这两个孩子跟着小王,实在是委屈了。
这一路来,赞普真神之名,如雷贯耳,远胜过老赞普的名望。
由此可见,赞普乃一代贤君,能跟着在那普,是小女的切。
于是,小王厚着脸皮,恳请赞普收了小女,也算是全了小王的私心!”
话落,那两个公主就嘤嘤哭了起来。
这演技,谁看了不迷糊?
那陵提婆这话也是到头了,李双安要是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
李双安挺克制的,娶了噶尔氏的嫡女为正妃,又娶了支氏,和娘氏的嫡女为侧妃。
到现在,后宫也就三个妃子。
原本李世隆想从外戚找一个温良贤淑的嫡女嫁给李双安为正妻的,但是天子守国门的言论已经列为组训,不可更改。
所以,李双安离京的时候,李世隆送了他一个太监,一百多个宫女。
李双安之临幸了仅有的几个人,子嗣也只有两儿一女。
他看了一眼秦墨,秦墨端起茶杯,他就懂了,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本赞就不推迟了,两个公主也是清秀可人,择日再迎娶!”
“多谢赞普!”那陵提婆激动的跪地。
秦墨也是咂舌,这就是亡国奴,为了能活下来,也为了复国,除了自己的性命,他什么都能豁出去。
“起来吧!”李双安道。
可那陵提婆却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跪在地上,红着眼眶道:“赞普,泥婆罗被天象国侵占,小王想借兵解救国民于水火,求赞普怜悯泥婆罗之民。
小王愿意永世为南番藩篱,年年岁贡,以供养赞普!”
“泥婆罗王,不是本赞普不愿意借兵,而是南番此时兵力吃紧,虽说有大乾在旁边支持,但关键时候,出兵容易影响战局。
不如这样,等大乾的援兵过来,再谈借兵如何?”李双安轻描淡写拒绝了。
这一番话,还从侧面炫耀了南番的靠山,让那陵提婆心里更是一阵火热。
他知道大乾第一驸马在这里,于是道:“小王和大乾的王神机将军,交情匪浅,去岁王将军走访西域,曾从泥婆罗借兵......”
秦墨直接打断道:“对,这事我知道,王神机还顺带帮忙帮你平定了叛乱,重新帮你扶持了朝政对吧?”
那陵提婆都懵了。
他本来想利用这件事道德绑架,可秦墨反手就让泥婆罗欠下了一个更大的人情。
“跟我玩心眼,配?”秦墨笑呵呵的提起酒杯,一口饮尽。
“哦,呵呵,对,王将军神勇盖世,的确了的!”
“不过他运气不好,被发配去幽州了,自身难保,现在也救不了你!”秦墨又补了一句。
那陵提婆哔了狗了,脸色是变了又变,一咬牙,道:“若赞普愿意派兵,小王愿意割让三分之一国土,献给赞普!”
这就对了嘛,说那么多屁话作甚,泥婆罗又不是很富裕,除了女人和奴隶之外,也就国土值钱。
李双安却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泥婆罗王何故如此?两国乃世交,泥婆罗又是南番的附属国,发兵是应该的,本赞普也说了,现在不是时候。
等日后时机到了,本赞普一定发兵收复国土!”
那陵提婆急了,他现在一个亡国奴,等李双安发兵,那打下来的国土,是他的还是南番的?
谁会把到嘴的肉吐出去?
“赞普,小王......“
“好了,泥婆罗王,别跪了,快起来,咱们是世交,你千万别见外!”李双安义正言辞的道:“本赞普发誓,一定会收复泥婆罗的故土,将敌人,赶出泥婆罗!
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周围人听到这话,也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这送上来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
“泥婆罗王,你要是在南番住不习惯,我可以派人送你去京城!”秦墨道。
那陵提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他知道,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利益是真的。
想让这些饿狼出兵,必须舍本!
一念至此,他心里也有了决断!
第九百九十三章 泥婆罗内附
那陵提婆眼神坚定的道:“赞普,小王是个亡国之人,能在南番被赞普奉为上宾,已是小王的荣幸。
小王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实在是难灭心中的屈辱。
若赞普能帮助小王复国,小王愿举国内附南番,自此以后万代,成为南番之民!”
李双安心中一喜,却没有立马应下来,而是说道:“这件事容我想想,泥婆罗本就是南番的附属国,帮助泥婆罗也是分内之事!”
“求赞普发兵!”那陵提婆跪在地上,红着眼睛道:“让泥婆罗成为南番的一份子!”
李双安还是拒绝。
如此,三请三拒之后,李双安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泥婆罗王执意要让泥婆罗内附,那本赞普,也不好拒绝!”
泥婆罗国有多少人?
不会少于五十万人!
放眼南番,是个妥妥的强大邦国,甚至比苏毗人口还要多。
人口就是财富,就是战力。
是直接判断一国强盛的标准之一。
“谢赞普,万物赞颂您的伟大,您忠实的仆人,那陵提婆将永世供奉您!”那陵提婆眼含泪花道。
黑,真的太黑了!
这小赞普,简直比洛布扎堆还要黑。
弄得他赶着上,强塞一样。
“泥婆罗王,你也累了,内附的事情暂时先这么说。
本赞普到时候让巫师卜卦,择一吉时,再签订内附书,上表神灵,祭告上苍!”
李双安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把事情做妥来。
“你放心,泥婆罗还是你的封地!”
“谢赞普!”泥婆罗王感恩戴德道。
只要李双安放他回泥婆罗,荣华富贵还是他的。
宴会散去后,李双安有些激动的道:“姐夫,泥婆罗王果然内附了!”
“淡定一点,不就是个泥婆罗?!”秦墨道:“当务之急,是摸清楚泥婆罗的情况。
天象国有了泥婆罗为基,就有了耗下去的资本,这一战会更难打!”
李双安点点头,那天象国,阿罗那顺号称有七亿大军(真的,就是这么吹牛的),虽说都是吹牛的。
但几十万可战之兵还是有的,是不可轻视的大国。
但是天象国跟大乾上古时代差不多,各邦国诸侯认一人为主,平日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们没有那种大一统的想法。
“要不,咱们从神山打入天象国,逼迫他们退兵?”李双安说道。
秦墨愣了愣,“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冒险!”
他快步走到地图前,看着布鲁巴克的地图,“布鲁巴克过去,应该是迦摩缕波国,这也是天象国比较强大的邦国之一!
只不过,这里距离天象国的都城,曲女城太远了。
如果从泥婆罗翻过去,说不定能够直取曲女,也不是太远!”
秦墨快速回忆李新搜集有关于天象国的信息。
天象国,主要三个兵种,象兵,马兵和步兵。
而且他们主要发展的就是象兵,约有五万。
还是挺强的。
“曲女城太远了,从逻些过去,恐怕要一个多月!”李双安道。
秦墨想了想,可以从岭南发兵,从诸羁糜州走,途径骠国(缅)。
只要骠国愿意借道,必然可以打迦摩缕波国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吧,我再派一千大乾将士,加上苏毗一万人,让大论东赞凑个两万人,直取迦摩缕波国。
我就不信,天象国会丢了西瓜捡芝麻!”
被动挨打不是秦墨的性格,跟李双安一拍即合,当即就开始调兵遣将。
而秦墨也连忙写了信,一份发往岭南,一份发往安南。
接下来,只需要等就行了。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九月底,京城发来急报,秦墨拆开急报,旋即大喜,“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真有你的,小黑!”
谋划了这么久,总算开花结果了。
“少爷,什么事啊?”高要好奇的问道。
“北奴分裂了。”秦墨将急报递给了高要,自他穿越大乾,迄今都快五年了,总算是完成了对北奴的分裂。
而大乾付出甚少,还养出了一支雄兵。
新北奴国的成立,直接阻绝了北奴扰边之患。
当然,军臣也是不能彻底相信,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
可如此一来,高力就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彻底破了北奴在东北方向的局。
顺带着,给了北奴重重一击!
看完了急报,高要也是激动,“少爷,太好了!”
“嘿,这一下,冒顿要气死了!”秦墨心里爽的不行。
这一招驱虎吞狼用的好,可以极大程度上削弱北奴。
这么说的话,今年就有希望擒杀冒顿。
秦墨看着地图,最终摇摇头,今年怕是没希望了,再有一个月,南番各地就要冷下来了。
草原上也开始下雪,别说大乾,就连常年在草原生活的牧民,都会迷失方向。
特别是这两年草原白灾严重,还是不要太浪。
不过,今年倒是可以把天象国的事情解决了,天象国国内倒是不冷。
等解决了天象国,拿回了泥婆罗,明年开春,他就直捣于田。
高要得知秦墨要亲自带兵和北奴人作战,心里也很担心,“少爷,会不会太冒险了?
西域可是有二十多万北奴精锐!”
“小高,明年是个好节点,顺利的话,应该可以解决北奴,顺带着把高力也摁在地上摩擦。”
秦墨现在只想退休,回家,做他的富家翁,谢谢故事,陪陪妻儿,游山玩水。
其他的一概不想。
高要知道,秦墨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于是说道:“那您今年不会带兵去跟天象国硬碰硬了吧?”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秦墨道:“要不,咱们去天象国的曲女城玩玩,那边的大象很多的,多抓一些天象国的奴隶,咱们得想办法,彻底解除国人的徭役。
不过我听说天象人挺懒得,得多抓一点!”
高要就知道,秦墨在南番待不住,当下也不再多说。
十月中旬,入秋之后,南番的气候明显降低了一些。
而秦墨的心却是无比的火热。
近千辆六轮马车宛若长龙一般,进入逻些城,领队的,不是别人,正是公孙敏。
一起来的,还有海尔兄弟,徐磊和徐落。
“见过总管!”远远的,公孙敏就冲着秦墨拱手。
第九百九十四章 秦墨西征
“你小子,让我好等!”秦墨大步上前,拍了拍公孙敏的肩膀。
他很清楚,公孙敏未来就是跟自己对擂的二号选手。
这小子,有手段,有头脑,不比公孙无忌差。
至于公孙冲,已经跟李新下海捉鳖了。
一旁的海尔兄弟也是过来捞功劳镀金的,徐世昌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怕是挨不过这个冬天了。
他一倒下,英国公府的顶梁柱就倒了。
虽说还有徐缺,可徐缺到底不是嫡子。
这两兄弟也是去过日月山的人,而且还在日月山‘飞’过,算是一名骁将。
“总管!”海尔兄弟看到秦墨,嘴都咧到耳后根了。
“你们两个,不在老八那里,过来做什么?”
“越王坐镇江南三道,过不来,只能派我们两个过来帮助总管!”徐磊笑着道。
秦墨点点头,“还没有进城的马车就别进来了,去我的领地,赞普这会儿在忙,等他忙完过来。”
说着,便带着大部队去了自己的领地。
“这是物资总账,请总管过目!”公孙敏从怀中掏出一个目录账目,“除了路上消耗的粮食,这一次带来的主要是压缩军粮,和干粮,可以确保五万大军三个月的口粮。”
秦墨翻开帘子,敲开了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整齐摞放着铁皮罐头,“可以啊,铁皮罐头都搞出来了!”
看到这玩意,秦墨就明白,京城那边的工业技术恐怕又有了突破。
他离京都一年多了,对京城的了解,也仅限于六扇门的情报。
撬开罐头,里面是沙丁鱼,还有猪肉罐头,牛肉罐头。
配套的,还有用猛火油炼制的固体燃料,这也太贴心了。
食物秦墨不担心,他最担心的是武器。
翻开目录,上面写着:秦氏步枪一万五千把,子弹一百万发,便携式迫击炮五百尊,炮弹一万五千发!
秦墨眼珠都绿了。
这么充足的装备,别说打去曲女城,占了天象国他都有把握!
单人急救包两万五千个,特制防寒作战服一万五千套,马具,新式盔甲,横刀......
除了作战物资,还有大量的药材。
公孙敏解释道:“为了携带更多的物资,像盔甲,横刀,迫击炮,子弹,等等,都由押送的人携带。
我估计,年前还有一批物资过来,是陛下亲自从内帑掏的银子!”
这下可把秦墨给感动了。
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良心发现,主动从内帑掏银子!
卸物资的时候,李双安也来了,看到这些物资,都惊了,“姐夫,这是要打灭国战吗?”
“差不多。”秦墨道:“现在京城的支援来了,这两天我就动身去泥婆罗,快的话,年前回来,慢的话,就要年后了!
我会留几千人,助你防守北奴,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我只是觉得惭愧!”李双安叹声道:“真相跟着姐夫一起马踏天象国!”
“说不定未来天象国也是大乾的呢?”秦墨笑着道。
“但愿吧!”李双安承认秦墨厉害,但是几万人就像覆灭天象国,还是很难的。
当天,秦墨核对了许久的物资,李双安置办了宫宴,都没时间过去。
第二天,秦墨便迫不及待的调兵遣将。
押送物资的人中,一万五千人是雷霆军,另外五千人,很多人都是各家塞进来的镀金的纨绔。
秦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听话就行了。
死了也怨不了他。
以秦墨的声威,镇这些纨绔还是很轻松的。
昨天晚上,他收到了神山那边来的急报,大论东赞已经带人翻越了神山。
岭南和安南暂时还没有来信。
但,他的面子,公孙无忌也好,苏运也好,都得给他。
所以,那边应该还能抽调不少于两万人。
算起来,就不少四万人了。
这一次,秦墨还要带走两万南番士兵,一共就是六万人。
秦墨可不打算小打小闹,他要跃马天象,生擒阿罗那顺!
永解西患。
李双安也是拿出了储存的战略物资,全力支持秦墨西征。
援助大军到的第三天,大军整装待发,秦墨誓师之后,翻身上马,冲着李双安拱手道:“赞普,我走了,保重!”
男人之间的对话,虽简短,却言重。
“姐夫,祝你旗开得胜,我在逻些等你回来!”李双安扫过众将,“诸君,慢行!”
秦墨催动战马,带着大军离开。
李双安站在原地好久。
“赞普,驸马已经走了!”达延松提醒道。
“传我军令,把韦氏和嫩氏的人调去纳木湖!”李双安回过神来,说了句,“驸马持有我的金令,见金令如见本赞普,让斥候速速通报,若不尊着,杀无赦!”
......
秦墨行军的速度很快,日行百余里。
几天的功夫,就走了过半的路程。
逻些距离泥婆罗都城加都足有两千六百余里,绕过神山,就可以直取加都。
但是秦墨并不打算去攻击加都。
大论东赞已经带兵越过了神山,进入了迦摩缕波国,完全可以从后面包抄。
这些人就留给大论东赞好了。
他要虚晃一枪,吓得泥婆罗国内的天象兵,紧缩防线。
然后他再带兵直逼雄象和泥婆罗交接的地方。
那里是距离曲女城最近的地方。
不仅可以吓唬天象国,还可以吓唬雄象。
乃至图伦碛的北奴军,都会猜测秦墨是不是要突袭他们,从而调兵防守。
为此,他宁愿绕路,拖延一点时间。
“当然,人家也不是傻子,所以,行军途中,我可能会分出几个千人小队,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摸不清楚咱们的方向。”
帐篷里,各个将领都排队坐着,仔细的听秦墨布置战略!
公孙敏听得都想拍案叫绝了。
这种宏大的战略计划,完美的战略大局观,简直可怕!
一旦操作成功,绝对可以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谁能想到,几年前,秦墨随口说出的十六字真言,居然在今天凸显出了巨大的战略优势。
分裂北奴,不伤一人,不废一兵一卒,解决了扰边之患。
驱虎吞狼,遏制冒顿的野心。
北奴主力精锐西移西域,中庭空虚。
冒顿为了安全,必然会让收缩兵力!
第九百九十五章 少爷,您肯定是太累了!
如此一来,图伦碛的北奴军,就会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兵。
这也为秦墨西征争取了时间。
还顺带,将高力围困了起来。
他也是参加了倭州之战的,明白秦墨的手段,现在在脑海中复盘秦墨的计划,只觉得可怕。
甚至后背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幸好啊,他是自己人,要是敌人,简直是噩梦!
“记住了,我军进入天象国,肯定会惊扰雄象,所以我们要主动挑衅雄象,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我们争取时间!”秦墨扫过众人,“一旦大军走了,你们不要恋战,从雄象离开,和其他队伍汇合,给他们一种错觉,让他们觉得你们就是主力部队。
都听清楚了没有?”
众人都纷纷点头。
“记住了,每一环节,都不允许出错,谁错谁就死去,老子可不管你们是谁。
该杀的,老子从来都不会手软!”
闻言,众人都挺直了腰背。
秦墨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家伙,憨起来,谁都敢杀。
去京城扫听扫听,这位曾经的第一纨绔,京城不怕的有几个。
“是,总管!”众人齐齐道。
秦墨点点头,战争教会他铁血,慈不掌兵,既然这些人在自己的麾下,那他就尽可能的教一教他们。
能听懂多少,就看他们了。
“都散了,回去休息!”秦墨关了煤油灯,随即走出军帐。
“少爷,泡个脚吧!”高要打来了热水,“等离开南番,想泡脚就难了!”
秦墨笑了笑,这里海拔比逻些低,烧的水温度也更高一些。
“去,你也打个水,跟我一起泡!”
秦墨将热毛巾敷在脸上,然后靠在了他自己设计的折叠椅上,行军的疲惫,也消去不少。
“少爷,我去给您热一热酒,睡觉之前喝点暖和,睡得踏实!”高要说了句,就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她支走了守在秦墨帐篷外的秦族人,旋即吹了个口哨,紧跟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进去吧!”高要努努嘴,还假模假样的说了句:“记得给总管添热水!”
那人点点头,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帐篷里煤油灯不算太亮,秦墨也是累极了,用热巾盖住脸,呼呼大睡起来。
那人轻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秦墨黑瘦了许多,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这次的压力,比日月山之战和倭州之战,都要大的多。
她蹲下,给秦墨洗脚。
记得最开始见他,只觉得他可恶极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不要脸的登徒子。
但慢慢的,他就发现了,藏在秦墨嬉皮笑脸,憨傻之下的,是一颗无比赤忱的心。
他很少把爱国挂在嘴边,但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他是世人眼中第一不孝子,可每一个人都要赞他一句纯孝。
他更是败家子,却败出了一个无比繁荣的大乾来。
从抵触到惊讶,再到沦陷,这一路走来的波折,只有她自己清楚。
所谓的护道人,只是她的借口。
这一刻,她明悟见心,彻底正视自己。
她手触摸到了秦墨脚底的水泡,肯定又是穿了不怎么合脚的鞋子。
她将煤油灯调了调,光线也亮了许多。
然后将秦墨的脚擦拭干净,拿出一根银针,又拿出了一个小瓶装的酒精给银针消毒,轻轻的戳破水泡。
然后撒上一点药粉,防止溃烂。
“小高,别摸我脚,痒痒!”秦墨嘟囔了一句,脸上的热巾掉落。
她连忙伸手抓住,可没想到秦墨却缩回了脚,一下子又落尽了盆里。
“你脚刚上了药,不能碰水!”她一着急,就变回了自己的声音。
军中是不允许有女人的,所以她都是改变自己的声线,再涂抹上可以让脸变得黢黑的药,这才蒙混过来的。
她本意跟着秦墨就好,免得他心猿意马,这家伙可不老实了。
她跟小高一明一暗,保护秦墨,也可以让秦墨专心战事。
要是他天天就想着欺负自己,耽误了战事,那她就是罪人了。
她实在是有点想秦墨了,
可说出这句话,她就暗叫不好,也不管秦墨了,拔腿就要走。
原本闭着眼睛的秦墨陡然睁开了眼睛,有些迷糊的道:“师姐?”
她连忙停下了脚步,改变了声线,恭声道:“总管,是高公让卑职进来给您添热水!”
秦墨看着眼前这个脸黢黑的络腮胡大汉,挠了挠头,难道自己太累,幻听了?
“你刚才是不是给我洗脚了?”
“没,没有!”
秦墨直勾勾的盯着黑脸大汉,摆摆手,“下去休息吧!”
“是,总管!”
她连忙行了个军礼,离开了帐篷,却恰好装上了温好酒的高要,“我先走了,差点被他给认出来!”
高要都无语了,“你来都来了,干嘛弄成这鬼样子?你是不知道,少爷有多想你!”
“你在明,我在暗,比较好,除非你想夜夜听墙角!”她哼了一声。
“那......算了!”
高要连连摇头,这女冠还是很有底线的,可也架不住秦墨的花花肠子。
她可不想行军途中还折磨自己的身心。
“他脚底都是水泡,那靴子打脚,这鞋底,你垫他鞋里,都老毛病了,你跟了他这么久,怎么还这么不稳重!”方莼从怀里拿出特制的鞋底,塞进了高要手中,“你这个小太监,半点长进都没有!”
高要听到秦墨脚底都是水泡,心里先是一急,可方莼的后半句,却把她气的够呛,“臭女冠,你别嚣张!”
“那你就长进点!”方莼哼了一声,直接离开,然后守在军帐的后面,谨防有人从背后阴秦墨。
高要虽然生气,却也自责,拿着鞋底就进去了,“少爷,酒热好了!”
“嗯,小高,以后不要随便让不熟悉的人进我军帐!”秦墨道。
“哦,知道了少爷!”高要把酒递过去,然后拿过秦墨的靴子,放到平一旁烘烤,“少爷,以后鞋子要是不合脚,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免得脚底起水泡!”
秦墨也没多想,抿了一口酒,说道:“小高,我刚才好像听到师姐的声音了,你说她会不会悄悄的混进了大营里?”
高要连忙道:“少爷,您肯定是太累了!”
“是吗?”秦墨疑惑的道:“我总觉得刚才那个络腮胡子像是我师姐扮的!”
第九百九十六章 背信弃义
高要说了好一通,才让秦墨相信,方莼没来。
秦墨也是叹了口气,“完了,我师姐肯定嫌弃我了,去倭州不跟着我,来了岭南又跑的无影踪了,现在我来南番都几个月了,她也不过来。
怕不是心里有其他人了!”
帐篷后的方莼听了直呼离谱。
去倭州,她没赶上,在海边日晒雨淋的,守了他快一年。
去岭南也是一路守着。
知道他来南番了,大师姐都不要了,屁颠屁颠跑过来。
他居然说自己心里有别人。
她气的攥紧了拳头,“我要锤死他!”
高要也无语了,“少爷,女冠不是那种人!”
“小高,你不懂,深情不敌久伴,这都一年了,要是迅速一点,娃娃说不定都落地了!”秦墨喝了酒,有点小丧,想他浪里小白龙,纵横四海,居然被这个女魔头给吃的死死的。
高要瞥了一眼秦墨身后,“少爷,早点睡吧,别瞎想!”
她怕再聊下去,秦墨恐怕连方莼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方莼对秦墨的好,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半点也不比自己要差。
这也是为什么高要从心底接受方莼的缘故。
“哦!”
秦墨擦了擦脚,倒头就睡!
听着帐篷里传来的呼噜声,方莼咬牙小声道:“你等着,我一定要锤死你!”
而此时,泥婆罗,加都。
他们已经收到了大军前往泥婆罗的消息。
泥婆罗王那陵提婆逃至逻些,向南番赞普借兵,结果还真的借到了。
而且其中还有大半都是大乾精锐。
这一下,可把雄象王和勃律王给吓坏了。
三国出军占领了泥婆罗,到现在为止,三国都还在为领土瓜分而争论。
而此时,三方阵营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争辩。
雄象王李迷夏说道:“率队的,是大乾第一驸马秦墨,此人在高原上,有魔鬼的称号。
自他出仕以来,无一败绩,近来,他还帮助芒洛赞普政治南番内政,文武兼备,万不可轻敌!”
他父亲曾经把妹妹嫁给洛布扎堆为妃,他自己也曾迎娶洛布扎堆的妹妹,赞蒙赛玛噶。
照理说,两国是世亲,可洛布扎堆狼子野心,侵吞了雄象。
雄象是这片土地上,最早的王国,他岂能甘心。
大勃律王苏失利道:“大乾的威严,不用我们说,想必你们也清楚,前两年泥婆罗内乱,大乾谴西域使王神机,从南番借兵,帮助泥婆罗平定了内乱,可见乾人有多强。
现在带队的还是大乾自己的兵,战斗力不可同往日语。“
两国国王都很心慌,虽然背后有北奴人做依仗,可大乾人带兵而来,他们还是有些害怕。
一旦北奴在这场角力中失利,那他们就完了!”
见两人慌了神,天象国统兵刹利桑巴.塔卡尔冷笑道:“你们胆子太小了,我们天象国无论是国土还是人口,都不比大乾要差,更是人才辈出。”
刹利是天象国仅次于婆罗门的统治阶级,拥有征收各种赋税的特权,主政军,负责守护婆罗门阶层生生世世。
“位于天象国东边的迦摩缕波国,此刻恐怕早就攻入了布鲁巴克,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胆量攻击我们!”桑巴满脸鄙夷的说道。
“那秦墨号称秦魔,是地狱的使者,御掌天雷,有飞天之能!”苏失利苦笑道。
“我专门杀魔鬼!”桑巴毫不在乎的道,他只是在想,这一次国主会赏赐给塔卡尔多少土地和金钱。
他要做天象国,最英勇的刹利!
“还是做好准备吧!”李迷夏严肃的道:“万不可大意,一旦失利,会出事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明日我们从加都撤军!”
桑巴那里看不出他们两的心思,是想把他留在加都,坐收渔翁之利。
“你们可要想好了,撤走容易,想要回来就难了!”桑巴端起酒杯,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们两人只要泥婆罗一半的国土,其余的全归你们!”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显然是提前商议好了。
桑巴嘲讽道:“你们撤走,难道乾人就不打你们了吗?而且,你们似乎算漏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怕乾人,难道就不怕天象国?”
桑巴指了指外面,不知何时,王城外忽然火光冲天。
隐隐伴随着惨烈的叫声。
“桑巴,你......”
李迷夏回过神来,“你居然背信弃义!”
话落,就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天象国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副将道:“桑巴将军,大勃律和雄象士兵已经被控制。”
桑巴笑了起来,看着二人,“你们不是北奴的两条狗而已,北奴早就许诺了,把你们两国的土地也给我们天象国。
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带着你的人去打头阵!”
李迷夏看了一眼苏失利,满嘴苦涩,本以为可以全身而退,没想到,居然被阴了。
很显然,这是早有图谋,否则他们两个不会像个傻子一样最后才知道。
不用猜也能想到,他们的人已经被买通了。
“我们选择打头阵!”李迷夏苦涩道。
苏失利也是一阵无奈,“我也一样!”
投降也许还能享受荣华富贵。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归附南番时,最起码荣华富贵还是他的。
现在跟天象国撕破了脸,已经完全身不由己了。
“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桑巴笑了起来,他很期待跟乾人碰一碰,据说,那是一个比天象国还要繁荣的都城。
如果能够占领,说不定,他能破格成为婆罗门呢?
想到这里,桑巴心头一阵火热。
......
第十二日,乾军大部队来到了神山的西北侧,切玛拉。
这里距离加都只有二百余里。
徐磊带着五百乾军,五百南番骑兵出列,“总管,卑职去了!”
“记住了,两至三日偷袭一次,贯彻十六字真言,以杀伤震慑为主,要让他们觉得,我们设计想把他们的主力骗出来。
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是不会出来,若是有不对,立马撤,千万不要久留!”
徐磊点点头,带着一千士兵离开。
秦墨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这份礼物,一定要喜欢哟!”
第九百九十七章 攻心之战!
“快,乾军到了!”苏失利听到斥候的情报,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原本,他们佯攻桑布陇,为攻打泥婆罗争取时间。
现在,他们什么都没得到。
说不定,连他们原有的国土都有被天象国给侵占。
事已至此,他们也明白,这一切都是个局。
但是没办法啊,他们被阴了,只能带队来冲锋陷阵。
“报,乾人已经停下了!”
斥候匆匆来报。
雄象和大勃律两万大军驻扎在聂拉木,这里是泥婆罗的国界,距离加都也不过几十里的路程。
桑巴就在身后,扣押了他们近一半的人。
“为什么停下来?”
李迷夏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斥候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鬼知道他们为什么停下来,他要是凑近了看,还回得来吗?
桑巴眯着眼睛,这事处处透漏着蹊跷,必然是计谋。
就在这时,又有斥候来报,“乾人在前方生火,似乎在埋锅造饭!”
听到这话,苏失利也是懵了,“两军对垒,他们居然埋锅造饭?”
“阴谋,这必然是大乾人的阴谋!”李迷夏十分肯定的说道。
桑巴脸色不好看,这大乾人,是压根没有把他们放在眼,“对方大概有多少人?”
斥候想了想,拱手道:“大概一两千人,俱是骑兵!”
一两千人,就敢来掠他们的胡须?
苏失利道:“不对,前方有两座山,阻绝了查探。
说不定,乾人的大军就躲在山阴处,就是故意把我们诱骗过去。
他们最是诡计多端,我们还是先观察一二!”
李迷夏也点头表示赞同。
桑巴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等天黑,天黑之后,再突袭!”
而此时,徐磊正安排人给战马喂草料。
他有千里镜,可以轻易看到对方的动态。
而且,他选择的位置,属于一个不算太陡的坡,是个比较好防守的位置。
地理位置高,显眼,但是也更加容易观察对方。
“将军,对方似乎没有过来的打算!”一个副将道。
“别紧张,我们装的越淡定,他们就越投鼠忌器!”徐磊很清楚他的任务,就是拦住这些人,为大军争取更多的时间!
甚至,徐磊还嚣张的让人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他就是要不断的撩拨这些人的神经。
天渐黑,桑巴等人枯守了一天,这一天,他们的神经都绷的特别紧。
这些乾人恣意的在两军中间的缓冲地,放马追逐,闲庭信步的,就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一样。
甚至还对他们做出各种挑衅和辱骂的动作,挑战着他们的神经。
以至于他们都不敢埋锅造饭,就着冷水,啃着冰冷梆硬的肉干。
“天已经黑了,我们还要守到什么时候?”苏失利此时有些焦虑,他指着前方,“你看,乾人似乎在狂欢,这是最好的机会!”
“行,那就让你的人先去探一探!”桑巴道。
苏失利顿时不吭声了。
“怎么,不敢去?”桑巴喝了一口青稞酒,双眼布满了血丝,“不去也要去,让你的人顶上去!”
苏失利无奈,他就多余说这句话,谁让他现在成了阶下囚?
桑巴之所以让他活着,就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大勃律士兵。
很快,大勃律士兵整装待发,他们甚至不敢点燃火把,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
雄象国的士兵则是在他们之后,如果冲散了阵型,他们会追过去。
他们心里没底。
可听到号令后,还是朝着乾人的领地冲了过去。
就在他们倾巢出动的时候,暗中的斥候吹响了号角。
呜!
这声音,直接让徐磊精神一震,“来了,各就位,准备作战!”
他们白天吃饱喝足,休息的特别好,就等着天黑呢。
有小队已经将剃刀线拉了起来,黑暗之中,根本觉察不到。
地雷也已经埋下,一切都是趁黑行动。
对方如果大举进攻,必然会将大半的地雷触发。
哗哗哗!
战马崩腾的声音传了过来,紧跟着,第二声号角响起。
这就意味着,敌人已经进入了炮击距离!
秦墨留给他五十尊迫击炮,黑夜之中,只要击溃了第一波攻击,他们绝对不敢来第二波。
指挥官已经站在了前列!
“快,放照明弹!”
砰!
同一时间,三发照明弹升起,照亮了整片天空。
突然升起犹如小太阳一般的照明弹,让冲锋的大勃律士兵有些不知所措,那种感觉就像是小偷偷家,被主人抓个正着一样!
“正北方向,开炮!”指挥官拿着千里镜,挥舞着旗帜,伴随着他一声令下。
迫击炮轰出。
五十尊迫击炮三段交替轰击。
轰!
炸开的炮弹,顿时冲散了阵型。
战马被巨响吓得失去了控制,任凭身后的骑兵如何控制,都不听指挥!
不少人被甩下了马背,然后在马蹄的践踏下,和草地混合在一块。
这巨响,也传到了聂拉木营地里。
“这是什么声音?”桑巴看着被照亮的天空,犹如天雷一般的巨响,心惊胆战!
李迷夏抱着头,“我都说了,大乾人掌握了非常可怕的力量!”
苏失利攥着拳头,心提到了嗓子眼,眼前的一切,已经颠覆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很快,打头的骑兵经过了炮击,被甩下马背的危险后,顺利的冲到了第三段。
可迎接他们的,不是胜利的曙光,而是......地雷!
轰!
他们也不知在怎么了,就感觉身下的战马忽然就失去了方向,随即连人带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身后的战马从他们的头顶跨过,紧跟着一声嘶吼声,战马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不!”
一个大勃律骑兵痛苦的喊道。
地雷接二连三的触发,他们怕了,前方的土地里,似乎藏着魔鬼,一旦踩下去,魔鬼就会收割他们的性命。
在看身后,都已经乱成一锅粥。
一地的马尸和人尸。
“快,快撤,这是乾人布下的陷阱,我们上当了!”
被甩下马背侥幸没死的大勃律士兵,手脚并用的向前爬去,“快逃啊,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第九百九十八章 意想不到的战局
“报,将军,他们要逃!”斥候来报。
“让他们逃!“徐磊摆摆手,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人这么不禁打,连剃刀线都没有到,就被打退了!
就是可惜了那些地雷和炮弹,他也不多啊。
这一次,就打没了近一半,肉疼死了!
但是戏还是要演,“骑兵,做好准备,从两侧绕路,拦截!”
三百大乾骑兵和五百苏毗骑兵已经整装待发。
又是几发照明弹升上了天空。
八百骑兵分为两队,从左右冲击。
“开枪!”
砰砰砰!
没有步枪的苏毗士兵,只能射箭。
“快逃啊,乾人的主力部队在两侧,朝我们包抄过来了,快逃!”
此刻,作为先锋的大勃律士兵,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一个个被杀的哭爹喊娘的。
而后面雄象国的士兵,见众人溃败,那里还有上前的勇气,也纷纷后退。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听说,赞普可以凝聚太阳真火,这些把天空照亮的东西,是不是就是太阳真火?
不少人内心恐惧到了极限。
这战根本就没法打。
有了神灵加持,恶魔护持的大乾军队,根本就不可匹敌!
“报,桑巴大将,前方的队伍已经溃败,大乾的主力从两侧包抄过来了!”一个斥候神情慌张的跪在地上,“太强了,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就被大乾人给打死了!”
“你说什么?”桑巴揪住斥候的衣领,眼神愤怒的想要吃人。
李迷夏狂吞唾沫,“这,这果然是大乾人的阴谋,就不该上的,大不了拖延,他们大军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的粮食辎重!”
“住口!”
桑巴大怒,反手抽出自己的刀,用刀身抽在了李迷夏的脸上,只一下,就抽得李迷夏破了相,口中的牙齿都被刀身给打飞!
“顶上去,就算全死光,也要定!”桑巴歇斯底里的喊道:“胆敢退后者,杀!”
然而,他的军令却起不到太多的作用。
因为所有人都在逃,这种败势,根本止不住!
“去,让人守在前头,谁跑杀谁!”桑尼怒声道。
天象国的士兵纷纷抽出了刀具,甚至还有人搭箭上弦。
“逃,快逃,在不逃就来不及了!”
“太可怕了,大乾人是魔鬼,他们能够召唤土里的恶魔!”
很快,守在前线的天象国士兵就被冲散,那种惶恐一旦蔓延,就不是人力能够遏制的。
炮击已经停止,八百骑兵在战场上收割着敌军的性命。
为了让对方觉得自己人很多,有不少人脖子上都挂着特制的号角。
号角一吹响,感觉四面八方都是人。
特别是照明弹暗下去的那一刻,恐惧的氛围充斥在他们的心中。
“桑巴大将,控制不住了,快撤!”一个副将冲了过来。
桑巴目眦欲裂,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他的接受失败,“快,后撤!
把这两个家伙一起带走!
让人顶住,为我们争取撤退的时间!”
说完,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军营。
“报,将军,敌方大军似乎撤退了!”
徐磊爬上了一个小山包,看着前方,照明弹虽然好用,可相隔太远了,看不清。
他就一千人对方可是有七八万人,怎么可能打退主力?
不过此刻,他也不知道前方具体的战局如何。
又小半个时辰后,骑兵来报,“徐将军,敌军主力撤退了!”
啥?
徐磊都懵了,“咱们真把几万人给打退了?”
“千真万确!”骑兵此时激动的不行,“他们撤退的时候,甚至都没来得及放火烧掉所有的物资!”
“好好好!”
徐磊激动的不行,真是天降大功啊!
“快去清点伤亡俘虏!”徐磊压下心头的振奋,他很清楚,这多亏了秦墨的计谋。
若是这些人白天攻击,那必然不会有如此好的效果。
最多就是打退敌人罢了。
而现在,他们趁黑偷袭,反倒是把自己给吓了个够呛。
众人听到这话, 也是激动万分。
以一千的人数,对战几万人,这一战,必然会载入史册。
很快,伤亡统计出来了。
他们这一边死了三个人,伤了六个。
杀敌四千二百余人,俘虏五千七百人。
敌营大火照亮了天空,还有许多物资没有被烧净,一番清点,这些物资足够他们一千人吃一年多。
这五千七百个俘虏,还可以利用起来,壮大他们的队伍。
让他们相信,这里就是乾军主力!
想到这里,徐磊连夜写信,让人送去了逻些。
而桑巴等人,连夜赶回了加都。
这一战,不仅被打退,还折损了近万人,和大量的辎重,单单是战马,就损失了一万多匹。
直接将他们东进的势头遏制住了。
桑巴大怒,一气之下,斩首了大勃律和雄象国几百个士兵。
发泄了心中的怒火之后,桑巴冷静了下来。
必须找到大乾人的破障,要不然,就只能看布鲁巴克那边了。
他想了想,写了信,去布鲁巴克求助,准备让他们从背后偷袭乾军主力。
就算大乾人再强,总不能一个个都三头六臂吧?
“一定要把这个信送到迦摩缕波王的手里!”桑巴再三交代,旋即就让人送信。
随后,他又让人前往于田送信。
最好三面包抄这些人!
在援军来临之前,必须守住加都,否则他无法向国主交代。
......
而此时,秦墨带着队伍一路西行。
行军第四日,秦墨让徐落又带着一千五百人,朝着于田方向进发。
“你记住了,以侵扰为主,但是危险也很大,北奴的机动性很强,而且战术很成熟。
你去了,就散播北奴分裂言论,让他们投鼠忌器。
伊稚斜麾下的两个大将,都不是省油的灯,千万不要轻敌。”
秦墨还是挺担心徐落的,海尔兄弟虽然不错,可最多算个平庸之将。
算不上第一等的将才,当先锋,实在是有些勉强。
“放心吧,总管,虽然我不是个将才,但是让我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还是能做到的!”徐落十分认真的道:“我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第九百九十九章 最大的反骨王!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没丢你爹的脸!”
徐落又扫了众人一眼,“诸位兄弟,徐落走了,日后在与各位把酒言欢!”
送走了徐落,秦墨心情也是沉重。
他把众人召进军营,指着地图道:“我们目前在底斯山脉中段,再有个三四日,就能抵达泥婆罗和雄象国的交界处!”
秦墨指着地图上,“这里有几个比较强大的部落,其中又以布让最大,我们要从中间穿插过去,进入柏林山口,就能够顺利的进入天象国。
然后直取曲女城。
当然,我们也可以作战,但是无疑会泄露我们的行踪,所以,我们只能白天吸引战火,晚上行军。
一旦踪迹泄露,很有可能会被包围。
从总体战局而言,很可能产生其他的变数,也会增加战争难度!”
众人都没说话,徐磊两兄弟已经离开了,那么接下来谁来做第三个吸引注意的目标?”
身份太低的不敢用,太高的又想着攻入曲女城,去获取更大的军功。
秦墨扫了一眼,没人吭声,他也没有催促,而是拿出香烟,静静的抽了起来。
岭南商队给他寄了第一茬烟草做出来的香烟,口感虽然没有秦墨自己做的烈,但是口感要更胜一筹。
而且,还是过滤嘴的,用的是木棉过滤嘴,效果还可以。
公孙敏看了一眼四周,最后举手道:“这么大的功劳,大家不愿意抢,那就让某来吧。
总管,两国交界之处,必须要有一支强军接应,而今,战场三面开花,就必须要让敌方措手不及。
我愿意带人,攻打布让,为大军争取时间!”
柏林山口算是一个接应点,必须要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才行。
秦墨看着公孙敏,这小子,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
不过,他治理内务的能力更强,秦墨本意是想让他管理军备,没想到他居然自告奋勇。
想了想,他点点头,“我最多给你两千人,你必须镇守布让半个月以上,少一天,我抽你一百鞭!
半个月之后,你是带着大军撤退,还是跟徐落大军联合,都可以!”
公孙敏单膝跪地,“卑职遵命!”
秦墨这一次,也不过三万余人。
给公孙敏两千人,已经是最大极限了。
公孙敏也很清楚,大乾两千人的战力有多可怕。
他只是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守好布让。
众人散去之后,公孙敏留在了军帐之中,“总管,我只要一千五百人就够了!”
“你小子可别小看这些人。”秦墨道:“雄象人还是挺强的,这里是人家的主场,你悠着点!”
他丢了一根烟过去,“这里距离于田太近了,也不过二三千里,以北奴人的机动性,也就十来天的样子。
一旦北奴人的大军过来,你这两千人,就很危险。”
秦墨给他两千人,一半大乾人,一般苏毗人。
迫击炮五十尊,手雷万颗,子弹十万发,箭矢若干。
除去前期交战的耗损,万一北奴人过来,胜率五五开。
所以半个月是他计算过的时间。
布让距离曲女城,也不过七百多里,十天内,必临。
他要试着滚雪球,把天象国,滚成大乾的!
“请总管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行了,这里又没别人,没必要那么紧张。”秦墨道:“等打了这一战,你就上书,来天象国管一管。
这片土地好大的,比大乾也小不了太多。
人口也不比大乾少多少。
而且这里非常适合种植粮食,到时候把大乾和南番内部的压力嫁接到这边来,要不了几年,就能免除个人的赋税。
你要能做到,你公孙敏必然是会名留青史的!”
公孙敏都无语了,这大饼画的,只是听听都足够让人心动。
“那估计来这边,没有个几年是回不去了!”公孙敏心想,这距离,跟去倭州也没什么区别了,“我现在突然有些明白,你变革的初心了。”
“反正两三百年内,这些土地,都足够消化了,三百年以后的事情,我也管不到。”秦墨呼出一口烟气,“死后的名声,除了造福自己的厚待,对自己没什么加持。”
“那倒是!”公孙敏就喜欢秦墨的豁达和通明,这或许就是他对功名利禄无所谓的原因,也是这么多人愿意跟着他,信任他的理由。
他想学秦墨,可他到底不是一路人,那种豁达是一种境界,他自问达不到。
“你也知道李新带回来的情报,天象国过去,还有好几个大国呢,这些大国,个顶个的繁荣,咱们先弄个桥头堡,给后世子孙一个落脚的地方。
日后他们要是有兴趣,就过去玩玩,让大乾,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中心,天朝上国!”
公孙敏不由的激动了,“会有那一天吗?”
“谁知道呢,如果我死前能看到,也满足了!”
这一夜,秦墨跟公孙敏聊了挺久,公孙敏就像个学生一样,孜孜不倦的请教秦墨。
秦墨,也回答的十分详细,就像是在培养自己的学生一样。
走出帐篷的时候,公孙敏向秦墨行了一个学生礼,才离开。
“有意思!”秦墨十分满意公孙敏,这小子是个人才,不枉费他浪费这么多口水。
这一路,得多物色一些苗子,越是脑生反骨的,他就越喜欢。
都说候羹年脑生反骨,其实他秦墨,才是真正的反骨王。
皇位,只是他不愿意要而已,否则,早两年,说不定他就是皇帝了。
老爷子想要的忠孝礼仪仁,何尝不是他想要的。
第三日,大军来到了,底斯山脉的源头,秦墨道:“再往前就是玛那萨罗瓦,那里是海拔最高的淡水湖。
有湖的地方,就一定有人,白天大家休息,不可以生烟。
临近天黑,公孙敏带人冲击。
后半夜,我们吃饱喝足再走。
先拿玛那萨罗瓦,再下布让。
明天中午,我们必须要去到柏林山口。”
“是,总管!”
众人都很清楚,能否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天象国,就看今夜了!
第一千章 天象国攻略!
“少爷,眼罩!”高要把眼罩递了过去,这玩意,也是单兵配备物资里的一部分。
秦墨把眼罩套脑袋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这一块的详细地图。
这地图,十分精确,是六扇门花了大功夫,才搞到的。
十至十一月,是泥婆罗气候最好的时候,就是昼夜温差有点大。
“少爷,先休息吧!”高要见秦墨还在看,不住的催促。
“行行行,我睡,怎么还急眼了?”秦墨笑着摇摇头,躲进了睡袋里,戴上眼罩,心里也是有点想家了。
也不知道家里的熊孩子们乖不乖,等他回家,还能不能认得他。
等到鼾声渐起,方莼才偷偷进来,“我听说天象国那边也时常疫弊横生,这里有几颗药丸,你吃一颗,剩下的,让他服了!”
她也是被秦墨得天花给弄怕了,生怕秦墨又染上什么疫病,一次运气好,不可能次次都运气好。
师父说他还有一劫,所以,方莼也是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那边的女人也不太干净,你千万别让他乱碰!”
“行了行了,你都说过很多次了!”高要收下药,小声道:“你怕这怕那的,还不如坦白身份,有你在,少爷肯定听你的。
他欺负你都来不急,哪有心思欺负别人!”
方莼瞪了她一眼,“少废话,我自有我自己的思量!”
见方莼离开,高要撇了撇嘴。
秦墨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吃了个海鲜饭后,公孙敏带队离开。
秦墨也让人检查辎重武器,确定没问题后,静待天黑。
刚到子时,秦墨就下令行军。
天公作美,月光较亮,极大程度上减轻了夜晚行军的难度。
丑时中,秦墨就看到了湖边还在燃烧的帐篷,他不由催促道:“快,加快脚步!”
窦遗爱和柴荣带领大军,秦墨则是将那些纨绔子弟抽了出来,临时编成了几个小队,由他亲自带领。
寅时中,斥候来报,“报,总管,布让城已经拿下,可以顺利通行!”
“好!”秦墨大喜!
公孙敏不错,虽说有武器之利,又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能耐的。
看着公孙敏写来的情报,杀敌三千,俘虏两千,城内平民有两万多人。
依靠布让城,最起码粮食是不用担心了,还可以以此为基,驯化俘虏帮助守城。
“快快,公孙敏已经拿下了布让,我们加快行军速度,天黑之前,就能够抵达柏林山口。”
大捷总是令人振奋人心,原本有些疲惫的众人,都是精神抖擞。
不过公孙敏情报说了,柏林山口下,似乎有天象国的守军,人数不下八千。
八千人而已,天亮之前,拿下柏林山口。
寅时末,柏林山口遥遥在望,秦墨叫停了队伍,把窦遗爱和柴荣叫了过来。
“柏林山口有天象国的守军,约八千人,我给你们四千人,半个时辰攻克柏林山口,不要放跑一人,能否做到?”
“能!”两人毫不犹豫的点头。
一路行军,让两手手痒的不行,特别是窦遗爱,早就想打仗了,“憨子,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秦墨反手就是一巴掌,“少他娘的自满,告诉你,拿不下来,老子那你的脑袋当球踢!”
两人带队摸了上去,秦墨则下令全员休息,补充体力。
现在是天亮之前最黑的时候,也是人睡得最香最疲倦的时候,柏林山口的守军,肯定不会想到,会有人进攻。
等炮声响起,秦墨已经架火热饭,还顺带喝了一口小酒暖身。
绚烂的炮弹火光和照明弹,照亮了天空。
秦墨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坐在折叠椅上,欣赏爆炸的艺术。
两刻钟后,爆炸声停歇,只有时不时升空的照明弹,大火在天象国驻地升腾。
半个时辰后,斥候来报,“总管,柏林山口驻军已尽数拿下!”
“好!”
秦墨带人进入柏林山口,这些人,在入口处修建了一处不算太高的城墙,根本扛不住炸药包爆炸的威力,一半的城墙都垮塌了。
很多人在睡梦中,就被迫击炮,给轰死。
看起来容易,却也是算计到了极致的结果。
“总管,杀敌四千二百人,俘虏四千人!”柴荣上前汇报战果,“这些人是杀了还是......”
“在这里稍作休整,让五百人押送这些人去布让,这些人可是上等的劳力和炮灰!
对了,抓住他们领头的,分别拷问路线,让他们带路!”
天象国毕竟是别人的主场,没有带路的狗腿子怎么行。
这里的军备和物资,秦墨也毫不客气的笑纳了。
滚雪球怎么滚?
当然得这么滚了!
休息好了之后,秦墨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前往天象国。
而过了柏林山口,第一个邦国,叫室罗伐悉底,都城名字,也叫这个。
翻过这个邦国,距离曲女城也就百余里。
时间很紧迫,但是有了狗腿子带路,也顺畅多了。
大军一路南下,此时的天象国,跟另一个世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比如,阿罗那顺,攻克了德干高原,统一了南北,被誉为史上最伟大的天象国主。
其地位,甚至足以和天象国的三大主神:梵天、毗湿奴、湿婆相提并论。
这三大主神分别是:创造,守护,破坏。
而阿罗那顺则是统治之神,号称众神神王。
秦墨都给整无语了,这家伙还真是骄傲自大,硬生生要把自己刹帝利的身份,变成婆罗门,甚至要超越婆罗门。
祭司和贵族,在天象国,属于第一等级婆罗门,掌握神权。
国王、武士、官吏属于第二等级刹帝利。
这要是放在神话传说里,就是屠神造神,胆子属实很大。
不过,这人也的确牛,统一南北,野心大也是正常的。
想要把天象国推翻,屠杀是没用的,这些人的奴性已经深入骨髓了。
另一个世界,科技已经够发达了,可依旧无法更改他们骨子里的奴性。
但是换个角度想,也许他们是最好统治的。
只要压服他们的贵族僧侣,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他决定了,要开设大乾歌剧院之宝莱坞分院!
第一千零一章 盖了帽了,老北鼻!
与此同时,岭南,大都督府。
公孙无忌照例来向李源请安,“微臣,见过太上皇!”
而此时,一身老农打扮的李源摆摆手,“朕不是说了,不用天天过来请安!”
公孙无忌来请安,无非就是点卯,顺带着监视他,然后送信给皇帝?
虽说皇帝没这个意思,但做臣子的,居安思危是应当的。
既能彰显自己为人臣的本分,又能彰显自己的德行。
公孙无忌笑着道:“微臣今天是过来陪太上皇一起下地的!”
“你这个代理大都督,不忙政事陪朕下什么地,这眼看就年末了,粮税都结算完了吗?”
“禀太上皇,就差木薯了!”公孙无忌道。
今年新栽种的土豆红薯,在苍梧郡大面积的种植,迎来了大丰收,仅苍梧一郡的粮食,就抵得上三郡,可见这作物,有多增产。
前些日子,京城那边也丰收了,稻谷,红薯,土豆,堆满了粮仓。
陛下还特地将红薯和土豆引为祥瑞,分发到各地,给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食用。
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上表太平书,歌颂李世隆的丰功伟绩。
还有京城也来了一批农学家,说是土豆也要跟红薯一样脱毒才能持续连年的增产。
反正这东西他不懂,秦庄人搞出来的东西,也只有秦庄人明白。
只不过,这批人里,有十五皇子,李先。
他作为农学生混在了人群里,每日跟这些农学生同吃同住,下地考察,毫不娇气。
李世隆还特意写了信过来,说了这件事。
李源哼了一声,“朕就知道,你是盯上了朕的木薯!”
他扛起锄头,身后的魏忠背着竹娄,里面放着热茶还有李源爱吃的点心,当然,必不可少的烟斗也是在的。
公孙无忌今天特地穿着粗布麻衣,也像模像样的扛起锄头跟在了后面。
刚到庄园,一群毛孩子,就在草地上打滚。
李玉澜等人也是穿着十分平常的衣服,素面朝天的,看到李源过来,连忙过去见礼。
李源点点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他挨个抱了这些个毛孩子,“来天心,祖爷抱抱!”
风哥浑身憨劲儿,火麟儿一双小腿乱蹬,他这把老骨头吃不住。
还是天心好,只揪胡须,揪完了胡须,还扑过去亲他两口。
这小东西,年纪轻轻的,就知道打一棒再给个蜜枣。
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说不出的灵动。
要说,人与人之间也是缘分,他那两个亲重外孙,还不如这个小家伙。
这小家伙没事就扑在他的腿上,求着他说故事,别看小东西这么点大,讲起故事来,那叫一个地道。
口齿也是越发的清晰,慢条斯理的。
每次开场白冲着四方拱手,学着他的模样,把他逗的不行。
有一次,李源带着他上台,这小东西,毫不怯场,甚至还来了一段小故事。
打那以后,李源就决心要好好培养这个小东西。
还特地将那些繁杂难学的四书五经,归拢,编成了一个个故事。
手把手的教他学文,小小年纪,也习得五百字。
魏老狗有一身武艺,孩子学累了,他就跑到一边耍起了把式逗乐,这小东西学的像模像样的。
还说等孩子八岁后,就把这一身的武艺传给天心。
“祖爷!”天心放下了从风哥儿跟火麟儿手里抢来的玩具,飞快的跑了过去。
“小东西,又欺负弟弟?”李源摸了摸天心的脑袋。
“祖爷,我教他们规矩呢,风哥儿老欺负老三,我就把他们一起揍了,让他们抱团取暖,他们有了共同的目标,就不会老斗一块了!”
天心的一番话,逗的众人哈哈大笑。
“小开心果,你连兵法都用上啦?”魏忠掏出了一颗特制的糖,这是蕴养身体的,这孩子他是打心底喜欢,就把自己那点老本全都掏了出来。
“谢谢魏爷!”天心快速的拿过糖果,囫囵塞进口里,一边咀嚼还竖起大拇指,“盖了帽了,老北鼻!”
“这孩子,也不知道那儿学来的话!”魏忠摇摇头。
“还能谁,跟他爹呗!”李源哼了一声,“都当爹的人了,说话也还是没个把门!”
魏忠点点头,又将糖果挨个分给了小家伙们。
公孙无忌叹了口气,嫉妒的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他娘的,秦相如狗屎运,生了个秦墨还不算,连孙子都比别人家的聪明。
关键他家全都是儿子,人家生一窝闺女,死活不下儿子!
难道秦相如祖坟冒烟了?
李源放下孩子,看着大着肚子的李雪,“快生了吧?”
“就这几天了!”李雪也是到了临产前后,秦墨特地从秦庄培育了一些女郎中,走之前,还在庄园弄了个产房。
“养好身体,生儿生女都无所谓,臭小子七个儿子,心里也是想女儿的!”李源道。
李雪知道,李源是害怕自己有压力,毕竟前面几个都是儿子,她要是生个女儿,肯定不平衡。
母凭子贵,自古如此。
倒是李静雅有些忧愁,就她没揣上。
“皇爷爷,中午过来吃饭!”李玉漱正坐在那里摘菜呢,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嫡长公主,此刻也是喜欢上了这种休闲的田园生活。
在李玉漱的带领下,开辟了一个种菜的庄园,除了肉类,一切供养自给自足。
“好,那个梅菜扣肉不错,给爷蒸的软糯一点!”李源就好这口。
“行哩,到时候再给您热碗米酒!”李玉漱笑着道。
李源笑了笑,这日子,当真是舒心哟。
他拿出烟斗,塞了烟丝,扛起锄头慢悠悠的朝着木薯种植园走去。
“公主,臣先走了!”公孙无忌连忙拱手,追了上去。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种植园。
秦庄的农学生也已经在这里清除杂草了。
“见过大都督!“看到公孙无忌,众人连忙放下手里的事,躬身见礼。
至于李源,他们不认识,只当是管理种植园的老叟。
这些人当中,唯有李先冲着李源拱手,似乎还在无声说:“孙儿叩见皇爷爷!”
第一千零二章 木薯地里说丰年!
李源冲他点点头,对李世隆撒手,放任皇子融入人间的做法还是满意的。
原来李先是什么样,他能不清楚?
说难听点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主儿,现在天天跟田地打交道,可关键,人家还真的能让土里长出一堆堆的粮食。
这不比那些无病呻.吟,天天风花雪月的主要强一百倍?
公孙无忌道:“可以开始了!”
管理农事的田曹参军事也在一旁恭候着。
很快,李源下了第一锄,众人才开始。
从地里拔出来一大串犹如树根的木薯,李源瞪大了眼睛,“乖乖,这么多,这一株怕是就有十来斤吧?”
公孙无忌也吸了口凉气,这玩意居然红薯土豆还要能产。
“都慢着点,不要把根块弄断!”
大家干的热火朝天的,一个个铆足了劲。
半个时辰后,众人将一亩地所得称重,最终得出一个令人振奋的数字:五千七百六十斤!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给震撼。
李源道:“快快,把另外三亩地全都清了!”
他急得不行。
这木薯居然比红薯土豆还高产,有了这三大祥瑞,就算是碰上灾年,也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吃了!
要不是这木薯有毒,他都想抱着啃了。
很快,四亩地的总重量出来了,合计两万两千二百四十斤,平摊亩产也过了五千斤了。
就算要去皮,要经过几道工序,但两三亩地养活一家几口人,不成问题。
“祥瑞,继红薯土豆之后,又一祥瑞!”李源站在地里,叉腰放声大笑。
他李源,能看到这一幕,死而无憾!
公孙无忌看着满地的作物,很难想象,春时插入一根杆,秋冬收获一满仓。
而且这东西还很耐旱,一些少雨的地方,比较适合种植。
有了这些作物,还会挨饿吗?
想必是不会了。
自古以来,得人心者得天下。
得粮者,丰天下,不出两三年,这些作物全国推广,真正的隆景盛世就要来了。
而农学生则开始记录起来,这可是第一手的资料,要为来年做准备的。
李先脑子比较笨,不如十六弟,喜欢玩机械,那些道理他绞尽脑汁都学不会。
但是在农事上,他还一些天赋。
越是深入学习,他越是明白百姓的不易。
当了解作物的特性,土地特质,再根据这些来提出解决办法,看到粮食增产,百姓脸上洋溢的微笑。
他突然就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也觉得,自己之前十余年,都有种白费的感觉。
李源心满意足的坐在田埂上抽烟,“要是景云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比谁都高兴。
这些粮食啊,是大乾盛世的敲门砖,不说大乾万代吧,三五百年总是可以的吧?”
魏忠笑眯眯的道:“太上皇,奴婢这心里,是真的高兴,看到这些粮食一担一担的被拉走,心里特别踏实。
想当年,十八路反王乱世,百姓易子而食,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多惨呐!”
“再也不会有重复那样的光景了。”李源将烟斗里的烟灰倒出来,放下卷起的裤腿,“走,回庄园吃梅菜扣肉,你去把公孙无忌一起叫过去。”
说着,李源扛上锄头就走。
在庄园吃完了午饭,他就来到了自己专属的房间,随后把公孙无忌给招来,“问你个事,景云是不是西征了?”
“是,秦墨带着三万大军,去征伐天象国了!”公孙无忌拱手道。
“哼,天象国居然也敢来犯边!”李源冷哼一声,大乾和天象国没有太多来往,但是李新记录的见闻录,就有天象国。
那也是一个挺大的国家,人口不下两千万,但是跟南番的国情有些类似。
有许多诸侯王,跟大乾天子和诸侯王共治天下差不多。
“微臣已经派了一万人,不出意外的话,此时已经跟安南一万大军汇合,届时,两股大军,将会从骠国借道!
“若骠国不借如何?”
“他们敢!”公孙无忌冷声道:“不过大乾附属国,胆敢阻路,灭之!”
“行,你这个人虽说跟景云不对付,但是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可以的!”李源道:“虽说朕现在不管国事了,但是还是看得出景云的心思,北奴分裂了,威胁就大大降低。
对大乾是有利的,靠一些淘汰的兵器,收获了一个可以鞍前马后的打手,把高力圈禁。
每一步,都不可以走错,一走错,就耗费了数年之功。
景云让你代大都督,也是相信你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会出错。”
公孙无忌躬身听着,心里那里不明白这是李源对他的敲打。
“臣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帮助秦墨西征。”
“嗯,没什么事下去吧,对了,尽快把喜报发回京城!”
“微臣告退!”
公孙无忌退着离开房间。
心里却在想着,来日伐北之战的时候,他能不能跟在李世隆的身边。
希望秦墨早点回来吧,岭南他是呆够了。
在这边立功,还不如在皇帝面前晃悠,主要是看到秦墨家庭美满,后代茁壮,再想想自己家,心里忒不是滋味了。
......
南诏,岭南大军顺利和安南大军汇合。
苏运要坐镇安南,所以带兵的,是新冒头的将领,薛贵!
此人在攻打冯氏兄弟家族的时候特别猛,一手百步穿杨的射术,让苏运拍案叫绝。
苏运来安南几年了,任期也满了。
时下朝廷政策有变,驻军将领一般不会超过五年,就要变换驻地,根据功绩评优。
是继续在外驻守,还是在内镇守,亦或者是调任回朝廷。
特别是收回大都督府的兵权后,朝廷对四方的掌握,达到了极致。
皇帝集权达到了巅峰。
这薛贵,就是苏运培养的人才。
这一次若能立下大功,留在安南镇守,阻力也就没那么大了。
最重要的是,秦墨欠他人情,有秦墨从中帮助,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裴将军,咱们又见面了!”薛贵得知裴兴率军而来,连忙出去迎接。
裴兴下马,上去给薛贵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薛老弟,咱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第一千零三章 破灭的野望!
裴兴也算是后起之秀,按照朝中将领划分,也是年青一代,是李越手下的能将之一。
裴兴拿下自己叔父之后,李世隆倒也没有直接处置裴家,而是把裴家,留给了李越。
让李越奉旨行事。
这无疑,是考验李越,李越是杀是留,全在他一念之间。
若留,那裴家人除了依附李越,便再没出去,若杀,就会失去大量的助力。
李越最后将裴维元一脉尽数诛了,裴兴迷途知返,他那一脉倒是保住了。
而且,李越没有诛灭九族,而是诛了三族。
李世隆对李越的处置还算满意,能忍住诱惑,坚守本性,该杀杀,该收收,半点不含糊。
但是,裴兴这一脉,在朝廷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这不,机会来了,公孙无忌也卖了一个好,让裴兴领兵。
毕竟裴兴也在秦墨的手下干过,用起来顺手。
两人一见面聊了许久,确定了方略,裴兴道:“今日已晚,明日我们再从骠国接道,至多七日,就能够抵达迦摩缕波国。”
“这蒙舍诏的舍龙首领,说是想略尽一点绵薄之力。”薛贵道。
裴兴摇头,“不可,这一次作战特别的重要,天象国侵扰南番,大都督的意思是,覆灭迦摩缕波国。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薛贵道:“这蒙舍诏据说有人曾去过骠国,熟悉那边的路,我也是想让他们带路,省点时间!
而且,这舍龙的妹妹,索玛是窦将军的妾侍,似乎已有身孕!“
“窦遗爱?”裴兴皱起眉头,秦墨去南番,就是从南诏过的,跟这个舍龙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可思索再三他还是拒绝道:“不可,出门在外,还是相信自己人比较好。
这诸羁糜州比较乱,不服王化,大都督在岭南时曾说过,要用十年时间驯化诸羁糜州,将这些蛮人迁移出去通婚。”
他大小战役参加了许多,远不是薛贵可以比拟的,便道:“宁可中规中矩,也不可能犯错。”
“谢裴兄指点。”薛贵此时也是一阵后怕,连忙向裴兴拱手致谢。
裴兴笑了笑,这薛贵还是太年轻了一点,那舍龙也是个会钻营的人,可有句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是有所求,就是有异心。
从营帐离开后,薛贵也是直接拒绝了舍龙。
舍龙面上露出可惜的表情,可心中却是不满到了极致。
回到家中,大着肚子的索玛问道:“阿兄,怎么了?薛将军同意你随行了吗?”
舍龙不爽的道:“没有,乾人胆小如鼠,不肯带我走!”
“要不算了?”索玛叹声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去苍梧郡上表内附!”
“你懂什么?”舍龙冷哼一声,“大乾人从骠国借道攻打天象国,如果我能够跟着一起立功,就算没有上表内附,我也可以凭借着战功吞并其余五诏。
我想要的,可不是内附,而是独立为一国!”
“阿兄,大乾是不会放任国中之国的!”索玛无奈道:“连南番人都要求助大乾,何况我们?”
早两年,六诏时常受南番恫吓,那种感觉,索玛记忆犹新。
远比南番强盛的大乾,他们又怎么抵抗?
舍龙闷不做声,只能不住的叹息。
他的野望,破灭了!
第二天,大军整装待发,离开了南诏。
最快抵达迦摩缕波国的路线就是从西北往上,从广荡城入内,那里还有两个小邦国,分别是大婆罗门过和小婆罗门国,占据了迦摩缕波国的东西角。
两万大军顺利的通过了骠国,来到了骠国和天象国最东边的国界上!
......
而此时,曲女城内。
阿罗那顺正在欣赏舞曲,领舞的,是前任国主的妻女。
即便她们都为自己诞下了子嗣,可他就是喜欢这种感觉,这会时刻提醒他,不能偷懒。
因为他要做的事情,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不慎就可能毁掉这大好的局面。
虽说,他现在已经是婆罗门,可本质上,他还是个刹利。
很多人贵族都瞧不起他,暗中讥讽他是个谋朝篡位的刹利,是个不忠之人。
所以,他要永远骑在他们的头上,要彻底的统一南北,要让帝王永远过高于他们,让他们为自己服务。
而如何掀翻这些人呢?
自然就是归拢一些人。
比如同为刹利的人,赋予他们更高一级的身份。
又或者,通过外战,扩大国土,增加他的威严,让那些人不敢再反对他。
他看过东方流传过来的书籍,知道那边的皇帝一言九鼎。
所以,他也要当西方的国主,独一无二的那种。
正想着,大臣匆匆来报,“国主,出,出大事了!”
仓促焦急的声音打断了阿罗那顺欣赏舞曲的兴致,他不耐烦的摆摆手,他的妾侍纷纷离开。
大臣跪在地上,“国主,不好了,室罗伐悉底国被突然出现的大乾人给袭击了!”
“你说什么?”
阿罗那顺一愣,骂道:“这里是天象国,哪儿来的大乾人?
桑巴不是已经打下了泥婆罗了,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大臣急的浑身冒汗,“国主,室罗伐悉底王已经被杀了,残军逃遁了出来,此刻就在王宫之外!
若是国主不信,可以去看看!”
阿罗那顺却没有过去,而是十分谨慎的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你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国内有一些人想暗杀他,保不定这就是那些国王的阴谋。
若是把他骗出去,说不定就会中招。
“是,国主!”
心腹匆匆离开,大臣也被勒令跪在一旁等候消息。
很快,心腹回来了,眼中也满是慌张,“国主,是真的,都是残兵败将,足有三千多人!”
心腹确认之后,阿罗那顺再也坐不住了,怎么会这样?
还不等他开口,那心腹又道:“他们说,大乾人有一种神器的武器,可以在五十闻距(一闻距约等于二十五市尺,8.3米)作战,城墙无法抵挡。
乾人的装备很好,他么逃难时,乾人有意放跑他们,似乎让他们带路。
恐怕要不了多久,大乾人就要兵临曲女城了!”
第一千零四章 曲女城保卫战!
阿罗那顺耳边天雷滚滚,当时就傻了。
他不就是让桑巴攻打泥婆罗,然后进一步攻打南番吗?
这才多久啊,怎么大乾人就要打到自家门口来了?
而且,他还是最后才知道的。
“那还愣着做什么,封锁城门,不要让大乾人过来!”
阿罗那顺火冒三丈,桑巴是吃干饭的吗?
几万大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到国度,这说出去谁信?
很快,他就着急了所有大臣。
这些大臣也是一脸懵,毕竟前不久才传来桑巴打下泥婆罗的消息,这才多久啊,大乾人怎么可能兵临曲女城?
这不是闹吗?
可是,室罗伐悉底国的残兵败将又在提醒他们,一切都是真的。
“国主,事已至此,不如派出象兵迎战?”
“如果让大乾人兵围国都,无论输赢,都会遭人嗤笑。”
几个刹利阶层的大臣,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
总之就一句话,迎战。
正说着呢,就有探子过来汇报,“报,国主,城外三十里发现大量异国士兵!”
阿罗那顺都麻了,这就快到城外了?
“快快快,调兵遣将,把象兵派出去迎战!”阿罗那顺咬牙道:“本国主要亲自迎战!”
他让人取来了自己的盔甲,当年他能谋朝篡位,花三年统一南北,那他现在就有勇气打退大乾人。
曲女城内,还有百姓僧侣在街头,他们都有些迷糊。
怎么,今天天气这么好,风和日丽的,你跟我说,有异国的士兵,马上就要攻入王都啦?
这特么不是说笑吗。
直到大量的士兵在街头集合,朝着城外涌去,他们才知道害怕。
多年后,这一战给曲女城的百姓留下了十分恐惧的阴影。
经传不息,而这一天,天象国的历史也从这一刻翻新。
后来的史学家,将这一天之前的历史,称为旧史。
这一天之后,天象国进入了大乾统治元年。
新史书开头的第一句是这么写的:当初,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神灵对世人开的玩笑,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阿罗那顺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数以万计的象兵守在城外,还有两三万骑兵和数万步卒,心里也有了底气。
他就是靠着这些都队伍,收复了一个又一个王国,摁着他们的头颅承认自己是唯一的国主!
神灵是假的,只有武力才是真的。
阿罗那顺冷着脸,“你们看好了,我的军队,是如何碾碎大乾的精锐的,我是天生神灵,是神王之王!”
面对送上来的机会,阿罗那顺不会放过。
城墙之上,抛石机也已经整装待发,临时被征发的民夫也开始搬运石头。
所有人都在等,直到前方传来了轰鸣,那巨响,让阿罗那顺脸色也是变了变,“这是声音?”
随后,城外的平地,浓烟滚滚,他依仗的象兵也被巨大的响声给惊吓的躁动不安!
咻!
轰!
城下莫名的炸响,巨大的声音,震的他们耳膜生疼。
有几个胆小的大臣甚至吓得腿软。
“这就是大乾人的武器吗?”大罗那是手扶在城垛之上,眼中满是惊恐。
前方的阵地已经被浓烟黑雾遮挡,也不清楚到底如何。
只知道象兵骑兵都在后退。
“不许退,冲上去!”阿罗那顺气的不行,他所仰仗的精锐,面对大乾人,怎么就拉胯了?
而此时,另一边。
秦墨一直在观察战场。
天象国的象兵的确是挺强的,大象这种生物,狂暴起来,可比骑兵厉害多了了。
但是也没有战马好控制,一旦出现问题,就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
秦墨这边,不下五百尊迫击炮,一万多发炮弹,他就不相信,拿不下曲女城。
几百尊迫击炮,三段式的炮击,密集的火力网,几乎没有多少空余的地方。
“快,慢慢推进,要让炮击炮可以攻击到城墙之上!”
“骑兵做准备,把归化的士兵派上,让他们从两翼包抄过去!”
秦墨滚雪球的打法非常有效,从三万多人,一路滚到了近六万人。
驾驭这两万多归化士兵,也是有风险的。
但是进过这几天的‘友好’相处,他们也变得懂事多了。
听到命令,被提拔上来的几个天象国将领,也是不敢耽搁,带人冲了出去,向两翼包抄!
嗖!
就在这时,一发炮弹精准的落在了城头上。
炸开的炮弹瞬间当场炸死了两个人,有几个大臣倒在血泊中,不断的呼喊救命,“国主,救命!”
阿罗那顺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够呛。
这武器居然可以打在城墙上。
要是落在他这里,那他不死定了?
可是从距离分析,对方起码在一百闻距之外,这世上,有如此远射程的武器?
原本,他是不相信的,可现在,他信了。
心腹大臣拉住他的手,“国主,快逃!”
阿罗那顺还想装一波,但是看到那些人的惨样,也是没了胆气,哆嗦的下了城墙。
可下了城墙也不安全,城内也炸开了。
这一下,他只能退的远远的。
“快,快关城门!”阿罗那顺下令道。
“国主,不能关城门,关了他们就没有后路了!”心腹大臣劝道。
“就是要逼着他们往前冲!“阿罗那顺怒声道。
他打了这么多战,所向披靡,但是这么邪门又可怕的战,还是第一次。
他第一次连敌人踪迹都没看到,就被打成这样,何止是憋屈,简直是耻辱。
国都的大门轰然关闭,那些逃溃的士兵疯狂的拍打着城门,“快开门,大乾人的武器太可怕了,快开门呐!”
他们歇斯底里的喊叫,在城门上留下了无数的血手印。
大象被炸伤,开始发狂胡乱冲击。
锋利又尖锐的象牙刺穿了同类,战马,乃至步卒的身躯。
身后的驾驭者,也被甩下了象背,运气好的摔个半死,运气不好的,直接被大象一脚给踩碎了胸前。
连挣扎都做不到。
乱了,队伍彻底乱了。
人心涣散。
面对未知的恐惧,他们更相信是神罚。
秦墨没有停手,他特地拿出了一万发炮弹,不打完这一万发炮弹,他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第一千零五章 我看的见,我没瞎!
“他娘的,这些该死的天象人,不投降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还击,找死!”窦遗爱攥着长槊,眼珠子都红了,“总管,让卑职为先锋,炸开城门,直捣皇城!”
“急什么,总要给归化营的三狗子一些立功的机会,那些象兵还是很强的,要是被撞一下,战马都受不了的!”
秦墨还没有昏头,他就是要用炮击,轰碎这些三狗子的自信,让他们日后想起这一天,就会心惊胆战。
秦墨身后的纨绔兵,也兴奋的嗷嗷叫,秦墨扫了他们一眼,“都憋住,等炮击停了,攻入皇城,有的是你们立功的机会!”
“是,总管!”
这一路行军,他们都憋着一肚子火,攻入室罗伐悉底王城的时候,他们狠狠发泄了一番。
可谁也没想到,他们能一路直冲天象国皇城。
而今,几百尊迫击炮齐发的场景,说不出的振奋人心。
战马咀嚼着干草,吭哧吭哧的,焦躁的刨土,马背上的大乾士兵,正在做冲击前最后的体力补充。
他们咀嚼着肉干,检查着手中的步枪,确保没有任何的问题。
每个人都配备了七颗手雷和三颗白磷手雷。
这几乎成了标配。
有象兵冲过来,却被密集的炮击炮轰倒在地上。
即便是庞然大物,也难以抵挡成吨的伤害。
左右两翼的归化营士兵发了疯似的灭杀着从炮击阵地里逃出来的士兵。
“总管,最后三轮炮击!”
“传我军令,做最后调整,倒数第二轮炮击后,只去中路。”秦墨深吸口气,“窦遗爱,柴荣,你们两个人率领先锋营,务必将城门轰塌,轰不塌,老子那你们的脑袋当球踢!”
“是,总管!”
两人兴奋的要命,这可是唾手可得的功劳。
“群体骑兵,列阵,冲锋!”秦墨大吼一声。
那一瞬间,三万余骑兵,催动着战马,发起了进攻。
“杀!”
驻守营地的士兵,拿出了缩小的腰鼓,齐齐的敲了起来。
咚咚咚咚!
整齐划一的鼓声,振奋人心。
每一声都像是战士们的心跳。
让人热血澎湃。
那咆哮的声音,如同一头凶猛的狼,之际撕开了猎物最柔软的腹部。
大军长驱直入。
窦遗爱平日里虽然憨傻,可是上了战场,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
秦墨说的话,那是半点都不会打折扣的!
秦墨说了,打下曲女城,阿罗那顺的女儿和妃子他随便选!
“快快快,冲上去!”
柴荣抽出横刀,直接将一个乱了阵脚的天象国士兵给削了首。
身后的骑射兵,正在掩护他们。
打头的士兵,抱着特制的炸药包。
这玩意可是铁制的,一个就有十斤重。
一旦炸开,五丈之内,寸草不生!
地上坑坑洼洼的,满是尸体。
天象国大军已经彻底乱了,城头上那里还有人?
最危险的,是那些发了狂的大象。
大象是智慧极高的动物,受惊之后,爆发的力量,绝对是毁灭性的。
而此时,地上同类的尸体,刺激了它们,向外逃去。
然而,密集的子弹,却一波将它们给带走。
曲女城内,阿罗那顺焦急的跑进了皇宫,他让人守住了皇宫四周。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是打了个泥婆罗,就变成了曲女城保卫战。
若知道大乾人这么可怕,他说什么,也不会信了北奴人的话,去攻打泥婆罗!
“国主,怎么办,大乾人马上就要攻进来了!”心腹大臣焦急的说道。
“顶住,哪怕用尸体堆也要把城门给我顶住了!”阿罗那顺咆哮道。
他的妻妾孩子,此时都跑了出来,一个个慌张的不行。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的巨响,那响声,就像是老天积攒了一万年的雷霆没有落下一样。
“城门攻破了!”
“大乾骑兵冲进来了!”
“顶不住了,国主!”
接二连三的消息传来,阿罗那顺差点没崩溃了。
所有的大臣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国主,投降吧,说不定还有的谈!”
“对,大乾人肯定是替南番人报仇来了,只要我们归还泥婆罗,在附上好礼,派遣使者去大乾觐见他们的皇帝,说不定可以大事化小。”
这一刻,刹利也好,婆罗门也好,统统只有一个想法。
活下来!
阿罗那顺此时也是没了半点脾气。
他跑上皇宫的城墙,看着浓烟滚滚的曲女城,原来那份睥睨天下,想要当神王之王的念头是半点不剩了。
屁个神王之王,都他娘的要当亡国之君了!
“去,派人去谈!”
可此话一出,那些人全都缩了起来。
谁他娘的敢去?
这些大乾人如狼似虎的,都杀疯了。
过去还不当成敌人给宰了?
“国主,要不,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大军过来,然后再谈判如何?”一个大臣说道。
阿罗那顺急火攻心,抽出随身宝刀,直接将那个大臣一刀给砍死,“让你们去就去,谁不去,现在就赐死!”
话落,皇宫的守卫纷纷抽出了刀。
众人逼的没办法,只能抓阄决定,被抓阄的人如丧考妣,带着几个侍卫,苦逼的出了城。
那人回头看了城墙上的阿罗那顺一眼,都要哭了。
前方喊杀声越发的近,似乎下一刻,大乾人就要催动战马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满身是血的将军,带着一些人冲了过来,他一喜,跪在了路边,还没来得及开口。
噗!
寒光一闪,马蹄声在耳边略过,那人瞪大了眼睛,世界变得颠倒起来。
扑通!
好大颗头颅掉在了地上。
窦遗爱啐了口唾沫,“傻叉,以为跪在地上就能挡住老子的刀?”
他抓住了天象国的俘虏,得知天象国国主逃回了皇城。
这可是泼天大功。
柴荣叫住窦遗爱,带人围了过来,炸开皇城,那这一战,他们的功劳就能排进前三。
为什么不是首功?
那是留给秦墨的。
做人要知道好歹,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得掂量清楚!
“国主,他,他被杀了!”城墙上,一个大臣磕磕巴巴的道。
阿罗那顺咬牙道:“我看得见,我还没瞎!”
第一千零六章 大乾爷爷,我都是吹牛的!
“城下的大乾将军,我们投降了!”
阿罗那顺一巴掌抽了过去,“他们是大乾人,听得懂天象国话吗?”
正说着,下方就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天象国话,“上面的东西听着,我们是大乾爷爷,你们天象国孙子,快快打开城门投降,跪在路边听从爷爷发落!”
这天象国话说的那叫一个地道,字正腔圆的,都把阿罗那顺给弄懵了。
“阿罗那顺,我们是你大乾爷爷,快投降,否则,死光光!”
这一路上秦墨都在培训他们,不一定要听懂,但是招降的话还是要能说两句。
窦遗爱怒声道:“狗孙子,我是你们爷爷,快开门!”
阿罗那顺差点没吐血。
这是何等的羞辱。
他攥着拳头,可是看着下方越发多的大乾士兵,他甚至都没有下令进攻的勇气!
“孙子们,投降,爷爷饶你们一命。
不投降,死光光!”
“娘的,这些天象国人还挺倔的嘛,不投降拉倒,老子还没杀够呢!”窦遗爱道:“去,炸开城门,看他们投降不!”
先锋营的士兵穿的,是特制的盔甲,把全身都包裹住的那种,可以防止箭矢和一些较小的石块。
就连战马,都穿上了战甲,颇有一副重骑兵的意思!
“国主,他们似乎要攻城了!”
“快,快投降!”阿罗那顺浑身一颤,连忙让人过去投降。
“可是我不会大乾话!”
“那你就用天象话说!”阿罗那顺上去就是一脚,太气人了,他总觉得这家伙在嘲讽他!
大臣连忙跑过去,“我们投......”
‘降’字还没说完,他脑袋上就多了一个窟窿,尸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阿罗那顺吓得连连后退。
还没站稳呢,紧跟着伴随着一声巨响,城墙都开始晃动。
“城门破了!”
“冲!”
窦遗爱正想往前,就被柴荣给拉住了,“大哥,等等总管!”
“别管那么多了,先把那些硬茬砍死再说。”窦遗爱一挥手,直接冲了进去。
而此时,秦墨这才慢悠悠的进入皇城。
从逻些过来,近一个月的时间,总算攻下了曲女城。
这一个月的时间,秦墨身上承担的压力,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稍有差错,就会导致战局出错。
现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他悬着的心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天象国,是个丰饶的国度。
一旦开发出来,可以让大乾少奋斗二十年。
也就是说,三至五年后,大乾本土百姓,将彻底免除劳逸,乃至赋税都会降至历史最低点。
十年后,有望于彻底取消农税,改变那一片土地上,千百年来,压在万千黎民百姓身上的担子。
他用几年的功夫,做了被人几十年乃至一辈子的事,也合该退休了!
想到这里,他就激动。
见秦墨咧嘴偷乐,跟在旁边的方莼心中暗想,“这臭东西,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事?这里的胡姬长得媚的很,肯定又要乱来了!”
入城之后,秦墨看着地上的血,波澜不惊。
这就是战争,如果战争不是为了和平,那毫无意义。
“报,总管,窦将军已经攻破了天象皇城,生擒了国主阿罗那顺和一众大臣!”
“干的漂亮!”
秦墨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这功劳,反正他是不想要,他作为主帅,再怎么样,功劳还是他最大。
擒拿国主的功劳让窦遗爱拿去倒没什么,正好老窦回朝廷上班了,也需要功劳。
而且窦遗爱憨的要命,老六对他不会有太多的猜疑。
“走,小高,咱们去欣赏欣赏这天象国的皇宫,跟咱们大乾的皇宫有什么不一样!”秦墨催马加快了速度。
进到皇宫,就看到一大帮人被五花大绑,男人一边,女人一边。
年轻漂亮的一边,年老色衰的一边。
不错,这很窦遗爱!
“谁是国主?”
“总管,就他!”窦遗爱直接将阿罗那顺提溜了起来,丢在了秦墨的脚跟前。
阿罗那顺摔了个狗吃屎,甚至不敢痛呼出声,他努力的昂头,“尊敬的大乾将军,天象国国主,阿罗那顺向您问好!”
“他说的什么?”秦墨问道。
窦遗爱上去就是一脚,“说大乾话!”
“你是不是彪啊,他是天象国人,怎么可能会说大乾话?”秦墨都无语了。
窦遗爱挠挠头,“我忘了!”
这时候旁边精通天象国语的翻译解释了一番,秦墨这才点点头,“你跟他说,他们天象国不是号称七亿士兵吗,怎么这么不禁打,其余六亿多人哪儿去了?”
阿罗那顺都要哭了,“我,我骗人的,都是吹牛的!”
他就装个杯杯而已,有必要这么羞辱吗?
“不错,我喜欢你的诚实!”秦墨摸了摸下巴,听说天象国人,各个能歌善舞的。
这些人押去大乾之前,必须要让他们成立一个宝莱坞歌舞团,到了京城,好好给老六表演一番才行。
他对糟老头子没什么兴趣,审问了一番之后,就让其他人自己看着办了。
除了国后和两个公主,都属于可掠夺的财产。
胡姬在大乾还是挺吃香的。
秦墨来到了大殿,皇座上镶嵌了各种各样的宝石。
秦墨又让人把国库给开了。
里面的宝石黄金象牙,都要闪瞎眼睛了。
按照惯例,让他们搬,搬到他们搬不动为止。
剩下的就该充公了。
秦墨挑了一个鸡蛋的大小的宝石,丢给了高要,“小高,拿去玩玩,你也去里面给小暖挑一些礼物!”
“少爷,我不用!”高要摇摇头,这几年跟着秦墨南征北战,她的小金库,没有一百万两,也有八十万两了。
金银珠宝对她来说,是最无用的东西。
也就是一些漂亮的首饰,能够让她稍稍心动。
“拿着,以后小暖总有出嫁的时候,你这个当哥哥的,总要有拿得出手的嫁妆吧?”
说着,秦墨对一旁的大胡子道:“那个大胡子,你过来一下!”
方莼心里一惊,连忙过去,“总管,您叫我?”
“你这段时间保护我也挺辛苦的,去挑些工艺品回去把玩把玩!”
第一千零七章 骠国来的助攻!
“谢大总管!”方莼也没客气,进去挑了几样东西。
秦墨就是这样,对自己手下的人,从来就不吝啬。
哪一个不是吃的满肚肥肠。
就连那些纨绔,都被秦墨收拾的服服帖帖,一个个都成了好孩子。
“你去那边挑几个自己看得上眼的胡姬,就你这个怂样,估计大乾的小媳妇,都瞧不上你!”秦墨半开玩笑的拍了拍方莼的肩膀。
方莼气的想锤人,但还是忍着道:“谢总管,不过卑职只对大乾的女人情有独钟!”
秦墨还挺喜欢逗这个话不多,人又憨直的大胡子的,“你不错,以后就跟着我怎么样?”
“敢不效死!”方莼拱手道。
“好兄弟!”秦墨一把勾住了她的肩膀,带着他走进国库,拿起一个大金盆,就往里面塞各种宝贝,塞得满满当当的,这才递给了她,“拿去,别客气!”
方莼哭笑不得,这家伙,拿着天象国百多年的积累,来卖人情,真行!
见方莼那窘迫的样子,高要也是憋着笑,“少爷,这大胡子人不错,要不,您给他挑两个丰硕的胡姬?
我上次听大胡子说,她就喜欢丰硕的女人!”
方莼瞪大了眼睛,看着高要,气的要命,这死太监,居然阴她!
“大胡子,你口味挺独特啊!”
方莼尴尬一笑,也没解释太多,送就送咯,她不碰就行了。
看着高要得意的模样,她只想锤死他!
分完了好处,秦墨直接入驻皇宫。
“总管,此次一共杀敌四万五千人,俘虏四万六千余人。
归化营战死三千余人,我们伤亡共计七十六人!
缴获金银四千余万两,婆罗门,刹利,等贵族家中,暂时还没有搜寻!
粮食缴获八十万石,象六千......”
秦墨看着手里的册子,足足登记了厚厚的两本。
总而言之,这一次赚大发了。
阿罗那顺正好统一了南北,从那些小国缴获的金银都放到了国库里。
即便这一次分走了一千多万两,也依旧赚。
这还是没有搜刮婆罗门和刹利,按照这些人的奢靡,金银粮食,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抓捕还在继续,但是他们只抓婆罗门和刹利等统治阶级。
是夜。
秦墨召集众将,在皇宫内欣赏阿罗那顺和一众大臣的舞姿。
他身边空无一人,下方众将,是左拥右抱。
就连柴荣也不例外。
“诸位,这些日子,辛苦了,功劳我都已经记好,明年开春,陛下的案头就会摆上我写的请功录。
但,这些还不够,只是攻下了室罗伐悉底和曲女城还远远不够,接下来的一年,我们将南征北战,将天象国所有的国土,尽数纳入大乾的版图。
我们会在海边,设立海港,到时候,会有大批的大乾海船靠岸。
这里,会成为大乾的第二故乡。”
秦墨端起酒杯,“现在,一起饮胜!”
众人激动澎湃,端起酒杯,“饮胜!”
他们只以为,来天象国,只是为了给天象国一点教训。
却没想到,直接攻下了天象国的都城。
而未来的一年内,他们将在这里,攻城略地,为大乾扩土几千里。
自东向西,万里之地,尽为大乾江山!
庆功结束后,秦墨也没有找天象国的妹子聊人生,而是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进攻路线。
也不知道大论东赞怎么样了,有没有攻入迦摩缕波国。
岭南那边有没有派兵过来,这都是个未知数。
所以,秦墨决定,先向东攻击。
沿着恒河走向,都比较富裕,有七八个比较强大的邦国。
啃下这些硬骨头,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少爷,先休息吧!”高要道:“一年时间还长着呢!”
“这里又不是我家,多待一天,我都难受!”让秦墨偶尔出远门玩玩还行,长期呆,那多想家。
“我得抓紧回去,要不然,师姐就嫁人了,到时候再给别人生个女儿,那我亏完了!”
方莼鼻子都气歪了,凭什么别人都生儿子,到她这里就生女儿了?
“少爷,万一女冠混在人群里呢?”
“还是别了,这一路过来多危险啊,她一介女流,要是受人欺负,我都帮不到她”秦墨道。
方莼突然就不气了,“臭东西,别以为你说好话,我就不锤你!”
“算了,不提她了!”秦墨有些困了,丢下笔,就睡了起来。
高要敲了敲门,守在门外的方莼这才进来。
“我去方便一下,你守好了!”高要说了句,溜出了房间。
方莼呆呆的看着秦墨,忍不住凑下去,亲了一口,喃喃道:“臭东西,看来你真的长大了呢!”
......
很快,曲女城沦陷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一时间,天象国震动。
阿罗那顺花费了三年才统一的国家,顷刻间分崩离析。
而此时,大论东赞翻越神山,带着万人,来到了,迦摩缕波国。
这个邦国几乎被磐启国截断,只有一部分和天象国粘连,翻越神山之后,大论东赞直接从中间切断了和天象国的联系,然后一路向东,攻打迦摩缕波国的王城,古瓦哈提!
只不过,这个邦国还是挺强的,算是天象国实力排名前列的邦国。
国王叫拘摩罗,是个雄才伟略的人。
要不是借助大乾兵器之利,想要这么快切断主要道,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只不过,这两天有些不对劲。
他此时在距离古瓦哈提不过两百里外的邦盖冈城,这只是一个小城,轻易就被拿下了。
只不过,顺利的有些过分。
他们从布鲁巴克翻越,来到了大吉岭,然后一路进攻。
虽说招降了一万多降兵,可前些日子这些人还是挺疯狂的,一度被阻击。
可现在,几乎一日下一城,也没有太多的抵抗。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他迟迟不敢进军古瓦哈提。
而是派人前去打听。
算上时间,也该回来了。
正想着,噶尔氏的将领来报,“大相,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他们说,古瓦哈提正遭受猛烈的进攻!”
大论东赞皱着眉头,“谁会在这时候进攻?”
那将领有些疑惑的道:“探听的消息说,敌人好像是从骠国来的!”
第一千零八章 我徐落,有冠军侯之勇!
骠国?
大论东赞有些疑惑,他们有那个实力跟胆子?
这个骠国也跟南番接壤,只不过那边穷山恶水的,尽是刁民。
洛布扎堆在世的时候,都宁愿去侵扰大乾的诸羁糜州,都不愿意去骠国。
那破地方,陆地上都是蚂蟥,睡一夜,马都要被蚂蟥吸干血。
还常年下雨,毒瘴从生,不熟悉地形的人进去,绝对迷路。
穷乡僻壤,送给他,他们都不愿意守。
可要说他们敢跟迦摩缕波国对着干,他还是不信的。
更别说,他们直接攻入王都,那不扯淡?
可如果是真的,那只有一种可能!
“大乾从骠国借兵,突袭古瓦哈提!”想到这里,大论东赞浑身一颤,“是了,也只有大乾才有这个实力,能够这么快攻入王都。”
“走,发兵,再让人探!”大论东赞没有废话,想通其中关节之后,直接上路。
就算不是大乾人,也没关系,若是骠国听了大乾的号令发兵,也不妨碍他们继续攻略城池!
有大乾士兵在,不敢说一定能打赢,但最起码立于不败之地,逃还是没问题的。
第二天,大论东赞收到了确切的消息。
古瓦哈提已经被攻占,而进攻方不是骠国,而是大乾部队。
这也彻底验证了大论东赞心中的猜想。
于是半路上,大论东赞就改道了,他让人送信去古瓦哈提,自己这一路向南攻占剩余的城邦。
终于,在第六天,他碰到了裴兴。
而薛贵则是继续向南攻打剩余的城池。
两人进过短暂的交谈后,联合出兵,向泥婆罗进发。
......
与此同时,徐落碰到了北奴人小股骑兵,刚刚打了一场伏击战,获得了胜利。
这一小股骑兵不过二百多人,很显然是外出打探敌情的。
却没想到被徐落碰了个正着。
拥有千里镜,徐落可以更先一步发现敌人。
这里一进靠近于田,前两天,他撩拨了一支不少于三千人的队伍,凭借着武器之利,硬生生将他们打退。
杀敌千余。
“将军,要不咱们还是先撤退吧,于田那边估计已经摸清楚咱们的底了,等到他们的大军围上来,我们逃不掉。”副将道:“咱们的军粮已经告罄了,就算有马肉,也支撑不了几日的。
天太冷了,已经开始下雪了,一旦大雪覆盖,我们会迷失方向的!”
十一月的南番,越发的冷,特别是靠近图伦碛,已经开始下小雪。
秦墨定下的战略目标是,拖到冬天,可是秦墨让他散播北奴分裂的信息,他都没有做到。
即便放跑了一些俘虏,可他并不确定这些信息有没有传开。
“我们难,他们也难!”徐落搓了搓手,看着前方,“北奴人这个时候如果出动,没有一个月是回不去了,那时候大雪封山,他们回都回不去。
所以,他们才派出小股骑兵,就是想看看草原的情况。
亦或者是刺探情报,打探我们的深浅。
如果我们反其道行之,杀入于田,能不能杀他么一个措手不及?”
副将都懵了,“将军,您,您没说笑吧?那里有五六万的北奴骑兵,就咱们一千五百人,过去都不够人家塞牙缝!”
“当年北奴人为什么逃进草原深处?”徐落咬了一口肉干,道:“还不是被咱们给打跑的。
那个冠军侯,年纪轻轻,带着八百人就敢深入大漠,追杀北奴兵百里。
我们装备精良,人数几乎是他的一倍,为什么不能 主动出击?
咱们打一波,打完就往东跑,去苏毗或者吐谷浑!”
副将没想到平日里不怎么吭声的徐落,居然生了一颗豹子胆。
“可万一......”
“死了就死了!”徐落道:“派几个人回去报信,若死了,也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为什么死的。
我们不孬!”
徐落是家中二子,压力很大,虽然跟了李越,也算出人头地了。
可没有大哥受器重,也没有三弟好运道。
而今,父亲身体每况日下,他希望父亲能够收到他深入敌营,驱敌百里的消息。
他要让父亲看清,他徐落,也有冠军侯之勇!
当然,最重要的是,将这些北奴人彻底堵在于田,争取更多的时间。副将一咬牙,“那我把大家叫过来!”
很快,所有人过来了。
徐落取下自己的酒壶,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酒,“兄弟们,我们远奔千里,就是为了阻击北奴人,迷惑他们。
这两战,我们打的很好,没有堕了我们大乾人的威严!
但,这远远不够!
天渐冷,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北奴人很有可能会在这个关头倾巢出动。
所以我决定,突袭于田。”
风猎猎,天上开始飘落雪花,可将士们,没有发声,他们眼中也没有任何的恐惧。
“这个决定,可能会让众人全都死在战场上,但这就是我们的命,可就算死,也要打出我们大乾的风骨!”徐落大声的问道:“兄弟们,敢不敢跟我一起走?”
“敢!”
“你们可怕死?”
“不怕!”
“好!”徐落提起酒壶,眼中满是决绝,“干了剩余的酒,今天咱们吃一顿好的,随后,便跟我,创一番事业,留一番勇名,让世人提起我们,都赞一句好!”
“饮胜!”
众人喝完了最后一点酒,原本可以吃几天的口粮,也吃了大半。
他们将敌人的战马杀了,烹煮,众人几乎吃撑。
可走之前,他们也不忘,人为踩出大量的痕迹,用来迷惑敌人。
众人翻身上马,朝着于田而去。
最难得,其实不是在草原,而是要翻越昆仑虚。
如果,他们碰到的那群人,只是先行部队,那么这一路肯定还会遭遇主力。
可如果没有,那就说明,他们窝在于田。
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们会翻越昆仑虚,直取于田!
又两天,徐落越过了昆仑虚,最后的口粮也进了他们肚子。
徐落找了个避风地,将众人召集,说道:“咱们白天越过昆仑虚,晚上突袭于田。
成了,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升官发财。
输了,马革裹尸,名传大乾。
怎么看,咱们都是大赚,说不得,还能名留青史!”
第一千零九章 夜袭于田
这一次,带队攻占图伦碛的,是阿史那乌默和雅尔金。
伊稚斜则坐镇西域诸国。
入冬之后,图伦碛的天气是越发的冷,雪也是越发的大。
这种恶劣的天气,根本就不可能大量出兵。
阿史那乌默正在军帐内,跟雅尔金喝酒,“今年是出不了兵了,昆仑虚此时恐怕都被冰封了。”
“憋屈!”雅尔金郁闷的道:“谁能想到,大乾人的主力居然跑到这边来了。”
他们先后派出了三千余人,活着回来的,只有两千多人。
乾人装备精良,远胜过他们。
但是大乾人的计谋他们也是看的真切,一路攻打驻点,然后将手中的兵力分散,镇守。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摸清楚了底细,知道靠近图伦碛这边的乾军,只不过是一支千人骑兵。
如此,便不用担忧。
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不可能过来,也没那个胆子。
“这仗咱们还是得拖着,让天象国那边打,消耗大乾主力。”阿史那乌默喝着烧刀子,这酒着实烈,他哈了口气,说道:“等到明年开春,咱们在跟大乾人硬碰硬!”
“可恨军臣那厮,居然背叛单于!”雅尔金此时喝的微醺,也是火冒三丈,“害的右贤王只能收缩兵力去支援龙庭!”
“这就是乾人厉害的地方,分裂了匈奴,避免了大乾受到侵扰,他们再关内道一路掳掠牧民,建立城邦。
你也知道的,大乾人守城有多厉害,他们封住了南下的路,仗也是越来越难打了。”阿史那乌默也有些上头了,“不瞒你说,大乾人的武器,太强了,那雷霆炮传的神乎其神的......”
雅尔金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休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说了说去,还是军臣贪生怕死罢了。
当年咱们能逼得乾差点迁都,现在也能!
只不过,外北奴分裂出去,形成了屏障,再想攻打大乾,只能从陇右入手。
只是陇右常年镇守十万以上的大军,想要从陇右攻入京师,很难。“
“现在事情已经彻底传开了,士气低迷,想打大不了,只能缩在这里。”
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的道:“窝囊!”
天渐黑,于田内却灯火通明。
除了镇守的士兵,其余的人,都在载歌载舞,喝着美酒,欺负着掠来的胡姬。
他们喝的是三碗不过岗,也远比三勒浆要烈的多。
据说烧刀子比三碗不过岗还要烈的多,只可惜啊,那是贵族专属,平日里只有打了胜战,才能被赏赐。
雪越发的大,几乎没过脚脖子。
在城外巡逻的士兵,也不由的缩了回去,靠在一起,喝着酒取暖。
这里太冷了,跟大漠深处有的一比。
夜渐深了,就算是精力最旺盛的士兵,也困得打哈切。
可谁也不知道,在黑暗之中,有一支队伍,义无反顾的朝着他们袭来。
行走在前头的徐落,就像是为了队伍生存下去而努力的狼王一样。
“炮手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进攻!”
徐落压着声音,这一路上,有几十人折损在了昆仑虚,让他心里憋了一团火。
于田,是进入图伦碛的一个重镇。
拿下于田之后,便可长驱直入。
五十尊雷霆炮调整好角度。
夜晚行军的难度在于,可否精准打击。
所以,这些迫击炮必须落入城内,才能够建功,否则就是白瞎。
此时已经是子时末,敌军必然已经熟睡。
刚才远远地,站在山丘上,他就观察了许久,对城内也有了一些了解。
大致知道敌军分布的情况。
而徐落跟副将等人商议后,决定错开摆放炮击跑,以确保最大程度的杀伤力。
秦墨只给了他们八百发炮弹,遭遇战的时候,他就打了三分之一,剩下的炮弹,徐落不打算留着。
他要一口气打完。
“先锋队最好准备,带上炸药包随时准备轰炸城门!”徐落下令。
黑暗之中,死一般的安静,直到‘开炮’二字传开。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炮击声响起。
数息之后,先锋队冲了过去,早靠近城内的时候,两发照明弹升上了天空。
而城内,北奴人都迷迷瞪瞪的。
看着天空陡然亮起,先是一愣,旋即大喊了起来。
可那呼喊声,被剧烈的爆炸声给掩盖。
许多人都喝醉了,即便爆炸声响起,也没能将他们给炸醒过来,可炸弹却不会因为他们没醒来,就减弱威力。
炮弹落入营帐之内,很多人在睡梦中就被炸了个半死。
一时间,城内大乱。
城头的人神情慌乱的搭弓上弦,可照明弹黯淡下去之后,眼前一片漆黑。
伴随着一声巨响。
城墙都在震颤。
“敌袭!”
“敌袭!”
副将冲进主帅的营帐之中,看着醉倒在营帐里的主副帅,连忙将两人摇醒。
阿史那乌默二人迷迷瞪瞪的,“怎么了?”
“大帅,敌袭,大乾人攻过来了!“
闻言,两人浑身一颤,也是清醒了不少。
可是烧刀子的后劲不是一般大,两个人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也是借酒消愁。
两人平日里,都是轮流喝醉,绝对不会同时喝醉。
料想那大乾人,不会再大雪封山的时候过来,可谁能想到,大乾人真不怕死!
“快,快吹号角,迎战!”两人头晕目眩的,意识虽然清醒,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雅尔金道:“喝酒误事啊!”
“别他娘的说了,速度迎战!”
轰!
一发炮弹恰好就落在了主帐外面,副将刚走出去,被炸了个正着,当场被炸了个肢体分离。
两人背后顿时被冷汗给浸湿。
而此时,天空再次变得大亮。
两人冲了出去,就看到天空中同时升起了亮光。
他们这才看到城内的惨状。
不少营帐被点燃,满地的尸体,受伤未死还在哀嚎的同胞。
地上的血液凝成冰块,透着诡异的玫红。
“快,防守!”
“大帅,城门已经被大乾人给攻破了!”
守城的将领,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眼中满是惊恐的道:“是雷霆炮,是大乾人的雷霆炮,根本撑不住啊!”
第一千零一十章 乾人不过千,过千不可胜!
“撑不住也要撑,快顶上去!”
阿史那乌默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雅尔金穿戴好盔甲,正准备将混乱的队伍召集,可紧跟着就发现一堆骑兵冲杀了进来。
杀!
徐落挥舞着长槊,一击之下,便有一人毙命。
一千余士兵冲入于田,犹如饿狼冲进了羊圈。
“多年扰边,掠我乾民,今日就让你看看,谁才是爷!”
这一刻,恐惧,严寒,解饿,统统化为了愤怒。
手起刀落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杀。
到处都是哭声喊声。
大火映红了天空。
阿史那乌默惊骇万分,他知道,军心已散,此时若不逃奔,怕是没机会在逃了!
爆炸声不绝于耳。
白磷手雷炸开的威力,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于田内有四五万的大军,就注定了人口密集。
白磷跗骨,烧至皮肉脱离,骨头化作焦炭。
徐落带人一路冲杀,浑身已经被血给染红。
“快,擒杀阿史那乌默和雅尔金!”徐落心脏剧烈跳动着,他徐二郎,此刻要重振千年前,冠军侯的威风。
看到了!
他看到了身着主帅服饰的阿史那乌默,拿出枪,照着人群中就是一枪!
砰!
阿史那乌默不敢相信的看着胸膛处炸开的血花,他的盔甲居然直接被射穿了!
雅尔金目眦欲裂,“快,挡住!”
然而,一切都来不急了。
大乾人进城的速度太快了, 很多人甚至连甲胄都没有穿好,好不容易拉起了队伍抵抗,就被疯狂的大乾人给冲散了阵型。
手雷和白磷手雷简直就是收割利器。
他们手里拿着的也不知是什么武器,收割起人命来,防不胜防。
雅尔金看着口吐鲜血的阿史那乌默,“撑住,前往要撑住!”
阿史那乌默牢牢的抓住雅尔金的手,想要说话,可一张嘴就是大口的鲜血吐出。
“一定要歼灭这些大乾人......”阿史那乌默用出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番话,然后就被鲜血塞住了气管,生生窒息而死。
雅尔金强忍着惊惧,丢下阿史那乌默,转身就逃。
心腹跑过来,将他护在了其中。
徐落一枪建功,大喜过望,带人冲杀过去,直接削下了阿史那乌默的头颅,“你们的主帅已死,投降不杀!”
徐落说的,是北奴语。
虽不流利,却足够让他们听清楚字意。
“主帅已死,投降不杀!”
大乾将士们齐齐喊道。
那声音,简直令天公改色。
有的人已经被杀的崩溃,倒在地上,生不出半点反抗的意思。
可有的人却称乱逃出了于田。
徐落有力未逮,若是再多给他一倍人,必然不会让他们逃跑!
不过,逃跑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阵型溃败,神仙难救!
他当即下令,众人开始并排推了过去。
照明弹升入天空,让这些人无所遁形。
北奴人的骑射很强,可再强,也强不过步枪。
强不过两式手雷!
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天晚上,大乾人带给他们的恐惧。
雅尔金在心腹的保护下,冲出了重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马背之上,他转头看向于田,心在滴血。
可他明白,就算现在杀回去,也无力回天了。
“副帅,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心腹劝道。
“走!”
雅尔金带人消失在了黑夜。
一个半时辰后,大战停歇。
徐落的双手都在不住的发颤。
也不知道,是杀敌太多,还是因为兴奋造成的。
“将军,被咱们诛杀的,是北奴人大帅,阿史那乌默,副帅雅尔金已经逃跑!”
“咱们这一次杀敌多少,伤亡又是多少?”徐落问道。
“正在统计!”副将激动道。
徐落点点头,颤颤巍巍的拿出一盒秦烟,拿出一只,剩下的都丢给了副将,“拿去给弟兄们分!”
“谢将军!”副将拿了秦烟,如获至宝。
徐落猛嘬了一口,情绪平复了不少,连疲惫都驱散了些许。
“难怪总管常说,事后一根烟,快活塞神仙呢,半点不假!”徐落现在整个人成了个冰茬,站在火堆边,都感受不到太多的温暖。
身上的血冰凝结了一层又一层。
他让人找了一些北奴人的口粮,吃饱之后,才觉得活过来。
“报,将军,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我们伤亡共计二百七十余人。
杀敌一万一千二百人,俘虏两万三千人。
俘虏将领头目百余人,战马三万多匹,粮食若干......
根据统计,镇守在于田的北奴骑兵共计四万八千余人!
副帅,雅尔金逃亡,此次一共逃走一万三千余人!
乃前所未有大胜也!”
说到这里,副将脸上已经难掩激动之情!
以一千余人,斩杀万人,俘虏两万人,简直想都不敢想!
“好好好!”徐落大喜过望,他徐落虽然不是什么大才,可今天,合该他立大功。
而且,这一战之后,他也有了明悟。
打战,比的就是狡诈和计谋。
他快步走到俘虏营,看着那些被收了甲胄和兵器北奴人。
这些人中近一半,都是西域胡人。
按照规矩,他归化了一批人,以夷制夷。
害怕俘虏太多闹事,他直接让这些归化营的人,斩杀了近五千人。
被斩杀的,都是纯种北奴人,因为这些人才是刺头。
第二天,于田外就立起了京观。
这一幕,更是让其他俘虏胆寒。
大乾人的凶狠可怕,深入他们的骨髓之中。
哪怕,他们现在知道,突袭他们的大乾人,只有千余人,可就是这么点人,也让他们恐惧。
同时在他们心中种下了,大乾人不可过千,过千不可胜的念头。
为此,他们奉上了自己的忠诚。
而且他们很多人,本就是被北奴人掳掠来的,忠诚也不过是迫于北奴人强大而已。
所以,对大乾忠诚,他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徐落写好了急报,让人送去逻些。
他现在有万余俘虏,有五千归化营士兵。
除非北奴人来四五万人,否则休想攻克于田。
只是,雪愈发的大了,那也要他们有胆子来才行!
“总管,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最起码开春前,北奴人是不敢在南下一步了!”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插翅难飞!
而此时,泥婆罗,加都。
自从被大乾击退之后,他就一直驻守在这里。
可前些日子,布让那边传来消息,大乾人声东击西,切断了泥婆罗和大勃律的联系。
不仅如此,连柏林山口的天象国驻军也被歼灭。
这一战着实打得他恼火。
派去求援的人至今未归,消息也没有。
也不知道迦摩缕波国国王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难道连个小小的布鲁巴克都拿不下来?
他焦虑的很。
不仅要提防乾军从正面突进,也害怕他们从西边侵袭。
实在不行,他只能去室罗伐悉底求助了。
李迷夏和苏失利也被他叫来,让他们当众跳舞。
这也是桑巴在这里为数不多的乐子之一了。
两人现在要多后悔,就有多后悔,紧跟南番的脚步多好。
现在好了,成了阶下囚,被人当成了戏子。
天天被桑巴羞辱。
就在这时,一个天象国的将领跑了过来,眼中满是惊恐,“桑巴将军,出,出大事了!”
桑巴皱起眉头,也打起了精神,“是不是乾人又来骚扰了?不用理会,这些人就是故意的,目的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为他们的西边大军争取时间!”
“不,不是!”那将领苦着脸道:“室罗伐悉底国传来消息,大乾军队攻破了室罗伐悉底国!”
“你说什么?”
桑巴跳了起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瞪大了双目道:“你再说一遍!”
“将军,冷静!”
“老子冷静个屁!”桑巴心中惴惴不安,他懂了,他现在全都动了。
大乾人不是要从西边过来侵扰,而是要从前后左右将他们包抄,然后一网打尽!
他上了大乾人的大当了!
正在跳舞的李迷夏和苏失利对视一眼,眼中也满是不敢相信,这才几天,怎么大乾人都攻入天象国了?
而且,那室罗伐悉底国他们熟悉的很,在天象国,也是排前的强大邦国。
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沦陷了。
“报,桑巴将军,东南方向二十里出现大量乾军!”
“东南方向?”桑巴都懵了,“那里怎么会有乾军?难道他们从神山过来的吗?”
“不是,他们是从迦摩缕波国过来的!”
闻言,桑巴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栗起来,“这么说,迦摩缕波国也被大乾人攻克了?
这怎么会?这不应该,他们哪儿来的这么多兵力?”
桑巴想不通,也不明白。
明明之前都传消息说攻入了布鲁巴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乾人呢就从迦摩缕波国过来了?
不过,惊讶了片刻,他就回过神来,“还愣着做什么,准备迎战,让雄象和大勃律的人先上!
不对,守城,我就不相信,他们能轻易攻下加都!“
桑巴焦虑极了,现在好了,前后左右,都是敌军。
插翅难逃!
该死的北奴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支援?
果然,北奴人根本就信不过。
但是现在,责怪再多也没用了。
桑巴冲出了王宫。
一时间,加都乱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特别是视线中出现黑线的时候,每个人心都是一沉。
敌人越来越近,马蹄狂踏的崩腾声,让他们恐惧。
对乾人的畏惧,自那一天晚上,就深深的烙印下了。
“加都近在眼前,大相,且看我们的攻城手段!”
裴兴下令,“炮兵营做好准备!”
炮兵现在已经成为了建制部队必备的王牌队伍。
但也不是每一支队伍都能拥有炮兵营。
这一次,他们带了足够多的弹药。
队伍停下,分散开,以半包围的阵型将加都正门给拦住。
大论东赞早两年就领教过雷霆炮,时至今日,大乾的雷霆炮是越做越小,越来越方便携带,可武器的威力,却远胜于当初。
那不可匹敌的姿态,早就深深的印入了大论东赞的脑海中。
但是,他却没有真正看过大乾人是如何用火炮作战的。
只见,八十尊迫击炮一字排开,这仅仅是队伍中一半的数量。
“为什么不全用了?”
“加都小城,没必要。”裴兴摆摆手,“八十尊都嫌多,只要形成火力压制,让他们不敢冒头就行了。”
说着,炮兵开始按照自己的经验测量大概距离,害怕不准,就打上一发。
不过这一发炮弹,可比桑巴吓得够呛,“投石!”
顷刻间,城上的投石机将石头投了出去。
只不过,想要摸到在百丈之外的大乾军队,有点难!
“哟,没看出来啊,泥婆罗居然还有投石机!”裴兴拿起千里镜,“也不多,就七八架!”
大论东赞都无语了,这也太羞辱人了吧?
“报告将军,调试完成!”
炮兵营指挥官道。
“好,准备开炮,先打十轮,十轮之后,准备冲锋!”
“是!”
收到命令,炮击开始。
炮弹就跟不要钱似的,大论东赞忍不住问道:“敢问裴将军,这一发炮弹要多少钱银?”
“大概,十五到二十两银子左右!”裴兴说道:“我们这一次就携带了一万三千颗炮弹,也亏了大都督有远见。
在岭南建立了兵工厂,否则要从京城调集军备,就太慢了。
不过,这些炮弹也几乎搬空了岭南兵工厂。
之前改过县男出海,也运了一些走!”
大论东赞沉默了,一次战争,单单是炮弹就要三十万两银子。
这还不算上辎重和其他军备。
大乾人身上的盔甲,战刀,步枪,马匹,都是最好的。
这么算下来,一套下来,不少于五百两银子。
一个万人骑兵团队,不少于五百万两银子。
大乾,这么有钱吗?
不过,辎重这一块,他们带的不多,都是一路打一路抢,也能省一大笔银子。
从这里可以看出来,大乾人的战略相比之前,出现了根本的变化。
而今的大乾骑兵,可称为狼骑。
完全就是群狼战术,这一点,甚至比北奴人,还要贯彻。
可怕,太可怕了!
大论东赞突然觉得有些悲哀,为什么大乾如此强大,南番却步步衰弱。
而今,别说争霸了,就连自保,都难矣!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我感谢您八辈祖宗!
“投啊,怎么不投了?”桑巴火冒三丈。
“将军,没用,他们太远了,根本打不到!”副将都要哭了。
这打个锤子,根本就没法打!
投石机撑死投个五十丈,人在百丈外,总不能把投石机推到距离他们五十丈外投吧?
“那人家为什么能打到我们?”桑巴脸都扭曲了。
不过很快,他就愤怒不起来了,当炮弹炸响成为主旋律之后,所有的愤怒都成了无能咆哮。
裴兴一直在掐时间,第七轮的时候,两侧的骑兵开始冲锋。
远远地,大论东赞就看到城门被炸开了。
如狼似虎的骑兵冲入城内,后果只有一个!
“走吧,大相!”裴兴翻身上马,下令让炮兵收了武器,“冲锋!”
大论东赞明白了,原来武器强大到一定程度,可以让战争变得这么轻松。
这可是加都,是泥婆罗的王都,也是泥婆罗第一雄伟的都城。
可就算如此,也架不住大乾人的武器。
这就是秦墨说的,格物之道?
如果南番人掌握了这种力量,莫说大乾,便是世界都要屈服。
可惜啊。
大论东赞摇摇头,杀死秦墨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大乾人已经彻底掌握了这种攻伐利器,杀死一个秦墨又能如何呢?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迷茫。
似乎,真如李双安说的那般,归附,是最好的选择。
大论东赞进入加都的时候,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跟着洛布扎堆纵横捭阖。
跨入雄象,勃律,攻入苏毗。
而现在,他才明白,属于他和洛布扎堆的时代,彻底过去了。
当桑巴犹如一条狗一样,被裴兴踩在脚底下的时候,意味着天象国在南番的士兵尽数被掳掠。
秦墨计划的远瞻性,体现的淋漓极致。
而南番的局面彻底盘活了!
......
十二月底,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传入京城。
“南番捷报,公孙敏率一千五百余大军攻入泥婆罗,攻占布让,斩首三千余。”
“南番捷报,裴兴,薛贵,率二万骑兵,自骠国借道,攻入天象国邦国,迦摩缕波国,杀敌两万余,俘虏三万余。
为大乾拓土千里。
裴兴和南番大相,大论东赞何兵,攻入泥婆罗加都,斩首两万余人,俘虏六万!”
“南番图伦碛捷报,英国公二子,徐落领兵一千五百人,夜袭于田,斩首一万六千余人,俘虏一万六千余人。
斩首北奴大将阿史那乌默,副帅雅尔金狼狈而逃!”
“天象国捷报,秦驸马都尉,率兵攻占天象邦国室罗伐悉底国,生擒过往,又两日攻入天象国王都曲女城。
生擒天象国国主,阿罗那顺,极其王妃子女,一众大臣!
再有两三月,将会有大军押送回来。
另附秦驸马都尉密信一封......”
一连几日,南番的捷报接二连三的入京。
眼看就是隆景十二年了,没想到年前还要给李世隆来这么大一个惊喜。
“好小子,好小子,好小子!”李世隆的笑声充斥在太极宫中。
这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力挫天象,北奴,大大的扬了大乾的国威。
不仅如此,还托土千里。
“没想到,朕真的没想到,他居然给朕送了这么大一份拜年礼!”李世隆看着捷报,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好高明的手段,这作战计划,简直惊为天人!
他连忙拿出秦墨写的信,看了起来,“父皇,我把天象国国都打下来了,吊不吊?
你这会儿肯定特高兴吧,也是,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婿,做梦都得笑醒。
我可真是太羡慕您了!”
看到这话,李世隆直接笑骂道:“这混小子,自卖自夸,也不害臊,不过你这次的确做得好,扬我大乾国威,算你吊!行了吧?”
一旁的高士莲伸长了脖子,听李世隆念叨,他这心跟猫抓似的。
“父皇,我这段时间怕是回不去了,大概要在天象国呆上个一年半载的。
这一片土地我必须整下来,不过这一次咱可说好了,等我整下了天象国,你必须好好利用起来。
千万别弄个什么都护府,还是那句话,咱们得自己管理。
有了这一片丰饶的土地,我也算是帮助大乾少奋斗了二十年。
您行行好,让我早点退休,我感谢您八辈祖宗!”
“这死小子,就这么想离开朝堂?”李世隆有些郁闷。
“父皇,这几年我太累了,对家里的孩子也疏于管教,对妻子更是亏欠很多。
您要是收到信了,就抓紧派人过来接班,这么大的土地,没有人管理可不行哟。
抓紧募兵,让那些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老家伙们都动起来。
比如朱国公,又比如成郡王,衡王,齐王啥的,全都派过来。
他们留在京城也没啥用,还不如出来。
一把年纪了,更要发光发热!
哦对了,麻烦父皇再把我那些学生都搞来,让他们过来帮着一起教化。
谢了,大乾天可汗陛下!”
看完了信,李世隆叹了口气。
高士莲见李世隆又笑又叹气的也是忍不住道:“陛下,驸马都尉写了啥?”
“自己看!”
李世隆将信甩了过去。
高士莲看了看,笑着道:“陛下,这一下可了不得了,大乾自东向西,疆土万里。
远超上古圣皇,功盖万古,是名副其实的天可汗!”
“就你这条老狗会说好听的话!”李世隆眯着眼睛,心情好的要命,他双手负背,在太极宫走来走去,“这狗东西,可真是给朕出了个大难题,那么大的疆土,怎么管控的过来哟!”
“陛下,奴婢从来只听疆土嫌少的,可从来没听过嫌弃国土大的!”“你不懂,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随即,李世隆又翻开了秦墨写的宝贝目录,看到几千万两黄金白银。
他觉得,未来十年,他都会过的特别舒心。
“去,把所有的大臣给朕叫来!”李世隆笑着道:“朕要大宴群臣,还有他国的使者,也全都叫来。
让他们都一起高兴高兴!
另外,让中书省拟招,秦相如,逍遥郡王,世袭罔替,与国同戚,金百万,赏赐四爪金龙服一件。
王印一尊,王剑一柄,皇庄三座,太监十人,宫女五十人。
丰硕的嬷嬷,百人!”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人人笑尉迟
当高士莲带着郡王服和一众赏赐来到了秦府的时候,秦相如都懵了。“高公,我儿,又立功了?”
“是,景云攻下了天象国国都,扩土千里!”高士莲笑着道:“陛下高兴着呢,这会儿正头疼,改派谁去镇守天象国!”
“这王八犊子!”秦相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前两个月,才来了赏赐,给家里那些毛孩子们,全都挨个封赏了一遍。
这一次可倒好,他家的君王直接世袭罔替了。
虽说依旧没有封地,可世袭罔替四个字的分量太重了。
大乾独一份!
“郡王,该接旨了!”高士莲提醒道。
“能,能不接吗?”秦相如道。
“您就别为难我了!”高士莲苦笑连连,“这封赏,是景云奔走万里得来的,名至实归!”
“陛下没有别的意思?”秦相如小声问道。
高士莲拍了拍他的手,“放心,没别的意思,功劳簿上,景云把所有的功劳都分给了下面人,雨露均沾。
他作为主帅,统筹四方,根本不需要这些功劳。
现有分裂北奴之功,后有援助南番,协助双安世子,稳定南番政坛。
而今,又攻下泥婆罗,天象国数国,力克北奴大军。
新一代的将领都脱颖而出,这正是陛下想看到的。
之前那些人塞进去的纨绔,足有百余人,一个个的都得了功劳好处。
这份情,欠大了!”
到了秦墨这个份上,功劳半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做好这件事。
如果奔着功劳去,时间一久,必然功高盖主,就像是柳成虎一样,天天躲在家里。
可如果是奔着做好这件事去,那就没必要了。
那名单上,众人的功劳,就足够说明秦墨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定位。
他写回来的信,一不求女人,二不求功劳,就求退休,完完全全写进了李世隆的心坎里。
试问,这样懂事又能干的女婿,谁不喜欢?
高士莲心里门清,就秦墨这闲云野鹤,无私的性子,正是李世隆希望看到的。
秦相如点点头,倒是放心了不少,“那行吧,我这个老子,也沾沾儿子的光,以后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可以往死里败家!”
“是这理儿!”高士莲会心一笑。
这就对咯,你一个异姓都是世袭罔替的郡王了,还要那么多名声作甚?
贤王的名声是留给皇帝儿子。
“秦郡王,换上郡王服进宫吧?”
“会不会太招摇了?”秦相如嘴上这么说,脱衣服的速度仅次于新婚夜。
高士莲愣了愣,旋即大笑起来,“哈哈,正合身!”
秦相如戴上了进贤冠,看向其他人,“看看,本郡王,俊不俊!”
大山等人不住的笑,“俊!”
“走,去找尉迟老狗!”秦相如快步跑出去,碰到一个熟人,就炫耀一番。
看的他们是咬牙切齿。
特别是尉迟信雄,全程都不敢吭声。
秦相如那一身刺眼的郡王服,刺痛了他的内心。
“哎哟,这郡王服哪儿都好,就是穿起来不方便骑射,要是上了战场,都施展不开手脚!”秦相如特别大声的道。
尉迟信雄蛋疼的很,他再也忍不住了,当下啐道:“猪鼻子插葱,你装什么象呢,哪个好人穿着王服去打战的。”
“也是!”秦相如赞同的点点头,“我说,尉迟啊,你上次不是说,要当个亲王吗?你的王服呢?”
尉迟信雄脸当时涨的黑红黑红的,旁人更是哄笑起来。
这秦相如,损起人来,可比秦墨还要厉害。
可笑着笑着,他们就笑不起来了。
人家的儿子,都从老一辈将领手里接过了棒,统领大军,他们的儿子只能在屁股后面吃灰。
原以为他们笑得是尉迟信雄,可他们人人都是尉迟信雄!
而那些附属国的使臣都瑟瑟发抖,为了表达自己对李世隆的崇敬,热情的献上了自己国家的舞蹈,供这位‘天可汗陛下’欣赏。
李世隆今天没有喝烧刀子,而是听从秦墨的嘱咐,喝起了大乾春,只有重要国宴的时候,才偶尔喝两杯烧刀子。
毕竟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这些附属国的使臣,他第一次觉得,他们是如此的擅歌擅舞。
宴会结束之后,李世隆把一众大臣留了下来,“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景云呢,现在正在攻打天象国,怕是要不了半年,天象国就要尽数归乾
那是一片比南番更大的土地,而且土地丰饶。
朕的意思是,重新划分天象国的,以邦国划分州府,派遣二十万大军镇守天象国!”
二十万大军?
众人面面相觑。
杜敬明出列道:“陛下,这一时半会的,哪来的这么多大军?而且,大乾距离天象国有几千里之遥,就算从南诏过去,也是路途遥远。
二十万大军路上所耗的辎重,恐怕都要二三十万石粮。
下半年,先是支援了秦墨两万精锐,以及大量的军备,第二批的物资也已经发了过去。
明年准备北伐北奴,军备还需准备。
陇右,吐谷浑,苏毗,二十余万大军,就算不战,每日的耗费,也是个天文数字。
这又是近年关,年前还要结算响银,还要准备酒肉粮衣,这又是一大笔的支出。
二十万实在太多了!“
诸葛遂也站出来道:“陛下,户部是有点银子,可来年总要留预算吧?户部五年内的计划,您可是知道的,预计花费最少要一千五百万两银子,总不能把明年的钱都用了吧?
那臣只能去街上拿个募捐箱,问老百姓捐款了!”
“再募兵吧!”李世隆想了想,“朕从内帑拨三百万两银子,但是话朕说前头,明年等阿罗那顺那些人押进京城,那些缴获的金银,就全归朕了!”
对啊,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诸葛遂连忙道:“自古战获,大半都要归入国库,这是规矩,陛下岂能因私废公?
内帑就算再有钱,那也是陛下自己的钱,国库可是关系到天下万千百姓。
这样吧,二十万大军太多了,再募十万兵,去镇守天象国!”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语出惊人窦玄龄!
“陛下,给微臣几个月时间,定然可以募十几万大军送去天象国!”屈突拔出列道:“不过需要大量的经费!”
“吏部也能帮上忙!”杜敬明道:“臣以为,十二万是个比较合理的数字,最多不超过十五万!”
“工部现在正在打造州府马车,可以最快速度把大军运送到南番边界。”段仑道:“可以大幅度减少物资损耗!”
所谓的州府马车,就是长途马车,已经开通了数十条路线,效果非常喜人,特赚钱。
目前也算是工部一个收入来源。
只不过,兴起的路政部门,六部都在争抢,目前还没有一个很好的划分。
谁都想咬上一口,段仑说什么也要把这个争过来!
只不过,他口中的打造马车,只是从秦庄购买重要部件,其他自己能打造的自己打造。
跟秦庄出品的马车,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就连礼部也想出来分一杯羹,说教化是礼部的事情。
李世隆就知道这些人不见兔子不撒鹰,于是说道:“都别吵了,敬明言之有理,就募十五万大军,剩余的五万人,主要以教化为主。
别说朕不讲道理,这一次的战获,六部平分。
由兵部募兵,户部统筹粮草,工部打造战车,配备军备,礼部负责教化。
新兵需要训练,那就多招募四十岁以下的老兵,再从五个大都督府,调集两万人。”
说是二十万人,如果算上运送粮食的民夫,起码也要二十五万人。
徭役,李世隆就不打算征了,一半由战俘和他国奴隶,一半则交给商队运送。
以减轻国民的压力。
窦玄龄上前道:“陛下,臣以为,应当鼓励民间商队,跟随大军,占据当地的经济民生。
仅靠十五万大军镇守,时间一久,必然要出事的。
一定要修建一条可以直通天象的路,其次,要将天象那些顽固愚民迁到国内,以免大乾本土国民的徭役。
大力鼓励通婚,移民,不出三代人,他们就再也翻不起风浪来!
而且还能够免除大乾本国百姓的徭役,开创一个千古未有的新局面!”
窦玄龄的话,让在场的人侧目。
自古服徭役,都是百姓的义务。
彻底废除徭役,意味着每当国家有大战或者修建军事要塞,就很难用免费的人力了。
对朝廷而言,是巨大的支出。
“话虽如此,可战俘不是年年有的!”诸葛遂道:“彻底废除徭役,还为时尚早!”
“诸葛尚书,没有战俘,还有罪犯,以服徭役。
未来南番归乾,天象国归乾,大乾的疆域,将前所未有之大。
毫不夸张的说,陛下一道政令,要数月才能够传遍全国。
天象国的徭役如果靠脚走,没有一年半载都走不到京城,那时候,服徭役的意义又何在呢?
倘若他们死在了路上,那么朝廷岂不是增加了百姓的负担?
时间一久,必然怨声载道,民意沸腾。
今岁,京城周边的粮食产量增加了一倍有余。
不仅如此,那红薯,土豆,更是定国祥瑞,可以让大乾的粮食翻几倍。
民众不缺粮,不缺钱,那么,则可以用钱粮来替代徭役。
朝廷不缺钱,完全可以募工。
有天象国之民供养大乾之民,若是还要徭役,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不少人都点点头。
如此说,取消大乾本土的徭役,还真是可行的。
秦相如则是在想,这不是自家憨子的点子吗?
没想到窦玄龄居然也开始主张自家憨子的观点了。
天象国一战,窦遗爱功勋卓着,和柴荣生擒了阿罗那顺,也算是洗刷了窦家的冤孽了。
“这......”诸葛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
“陛下,是时候废除徭役了!”窦玄龄道:“先废徭役,等全国推广之后,没有大问题,再酌情根据朝廷的情况,看看是否可以彻底免除税收!”
这句话,不亚于一个炸弹,在朝堂炸响,不少人都彻底酒醒了过来。
若说废除徭役还有点说头,可废除税收,他们吃什么?用什么?
到时候,怕是连俸禄都发不出来!
“荒谬!”诸葛遂道:“废除徭役那是因为有人顶替,废除粮税,实乃无稽之谈!
没了税收,大家吃什么,用什么?
到时候连军饷都发不出来!”
窦玄龄也不打断他,而是等他说完了,才不紧不慢的道:“我听说岭南和江南正在实行官商勋一体纳粮,我可以笃定,这必然是大乾未来的方向。
未来商税必然会替代农税,再过几年,大乾不缺粮了,粮食挤压的越多,就会出现粮贱的现象!
一旦粮贱,百姓的粮食自己又吃不完,那些粮商会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粮食。
然后粮商会压在手里,抬高粮价,这是非常伤民的。
时间一久,就没有农民愿意种粮了!
所以,朝廷必然要出手干预这件事,给百姓信心,稳定粮价。
比如,百姓种粮,朝廷收购封存国库。
无论灾年还是丰年,都不让百姓吃亏,如此一来,农民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富裕。
除此之外,南番,倭州,天象国,依旧要征收税银。
此消彼长,方可平衡。
所以,老夫断定,最多五至十年,就是废除粮税的最好时机!
朝廷不妨试一试!”
众人久久难以平复心情。
这窦玄龄阐述事情的角度,真他娘的刁钻,可仔细一想,还挺有道理的。
这让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秦墨。
那狗日的以前就说过要取消徭役和税收,难道是秦墨让窦玄龄说的?
也不像,毕竟秦墨都快一年多没回京城了,不至于专门写信给窦玄龄。
李世隆也有些心动,若真能如此,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万古之君。
将开创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大帝国。
可取消税收事情还是太大了,“兹事体大,还需商议,但废除徭役,确实可行,工部和兵部拿出一个废除徭役的章程来。
不要推诿,七天内,朕要看到切实可行的办法!”
现在谁敢阻他做天可汗,他就干谁!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臣妾不想活在百官口中
段仑和屈突拔对视了一眼,齐齐拱手道:“谨遵圣命!”
众人退去后,李世隆沉浸在‘天可汗’的喜悦中。
他想,如果自己取消了徭役和赋税,就能抵消自己往日的过错吧?
就算是建元在世,也绝对做不到如此。
李世隆一高兴,就跑去立政殿,找公孙皇后谈心了。
只不过,公孙皇后心情并不算好,便问道:“怎了,今天这开心的日子,为何闷闷不乐?”
“陛下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臣妾居于宫中,也见不到孩子们,虽然想念,可又害怕孩子们的学业,又担心孩子跟着我太娇气了!”
李世隆似乎尝到了孩子放在宫外养育的甜头,便将阿嗣送出了宫。
虽说阿嗣已满三周岁,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的,但到底还小。
送走的时候,哭的泪如雨下的,她是既不舍,又不忍。
这皇子管理法案的确有些残忍,可这两年来,孩子们的长进也是肉眼可见的。
用秦墨的话来说,这叫远香近臭,天天瞅着,就没那么好了。
要是隔三差五见一见,孩子那必然是孝顺的。
李世隆叹了口气,“莫说你了,就连朕也少见他们,不是旬日,也见不到他们。
只得隔三差五的偷偷化名外出去见他们。
前两天,我看见阿嗣了,被照顾的很好。
冰天雪地的,却跟着其他孩子们斗的热火朝天。
京城那些个勋贵,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把孩子塞进秦庄。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管教的,每次回来,朕都觉得,孩子又大了一些,懂事了一些。
就连娇气也少了。”
李世隆感慨的道:“朕很欣慰,可又觉得,这小小的孩子,应该在父母的膝前撒娇卖乖。
每次看见他小大人似的,心里又有些难受!”
公孙皇后忍不住笑道:“陛下,您说咱们是不是太无聊了?孩子懂事也难受,不懂事也难受!”
李世隆将她揽入怀中,“儿女是父母的债,坏也记挂,好也记挂!”
“孩子不在宫中,倒是清净,那国子监,朕也让他们从宫中搬走了,不在我们身边也好,娇生惯养的,磕磕碰碰,难免娇气。
他们要承受的,注定比普通人多,这般也不错!”
说着说着,他就不老实了起来。
公孙皇后脸一红,“陛下,天冷!”
“不冷,一会儿就热了!”
冯谨见状,打了个手势,让人把殿内的两个炉子烧旺,一时间,立政殿内温暖如春。
这场景,冯谨是乐意见到的,自打娘娘去了一趟岭南,身心俱欢。
身子骨,也是一日比一日好转。
李世隆呢,在贼妃之事后,也极少纳妃。
多数的时间,都留在了立政殿里。
两口子的感情,甚至犹如小年轻一般,蜜里调油。
“陛下,不妨事的!”就在这时,公孙皇后道。
“可是你的身子骨......”
“臣妾问了德国公,只要好生保养,不会有事的!”公孙皇后道。
李新注定是在海外漂泊的浪子,李智已‘死’,李玉漱家庭美满,只余下一个阿嗣,略显孤单。
不如给他生个弟弟妹妹,等日后自己不在了,也可以多陪着他。
李世隆看着相守多年的妻子,纵然发梢不经意生出一些白发,脸上也多了皱纹,可他却觉得,依旧如此的好看。
两人相互拥着,说着体己的话,李世隆道:“朕听说,你那个妇女儿童协会,做的还有声有色的。”
“不深入民间,不知民间的苦,京城虽然繁荣,可无依无靠,无家可归者竟有万人。
想必,在其他地方,只会更多,若是不能给他们安全,不能给他们依靠。
那便是朝廷的失职,是我们的失职!”公孙皇后,有一颗悯人的心,她的伟大,早就深入民间。
她在北城,又重新开设了一坊,供无家可归的女人,孩子生活。
她替这些孤苦无依者做主,授人以渔,给他们生活下去的希望。
而今,公孙皇后的贤名,早就随着百姓口口相传。
李世隆有些惊讶,“京城,首善之地,居有这么多无依无靠之人?”
“陛下有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公孙皇后道:“凡大乾之民,无论贫穷贵贱,咱们都要管,若只为权贵做主。
大乾的繁荣,就是权贵口中的繁荣。
陛下的圣明,也不过是权贵口中的圣明!”
这一番话,让李世隆有些惭愧,“朕还在做天可汗的美梦,却没想到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万余人无依无靠。
他们赞我是天可汗,不过是因为大乾的疆域之广,兵锋之利。
若我只活在史书里,权贵的口中,那我就是天可汗的傀儡。”
他深情的看着妻子,每次在他飘飘然的时候,她总是会用自己的办法来告诉他,自己还有那些地方做的不够。
“陛下已经做的够好了,只是人力有穷时,这诸多的事情,都需要您一人统筹,些许小事,自然就被忽略了!”公孙皇后道:“臣妾想召集全京城的命妇贵妇,让她们也走出府邸,加入这个协会,去帮助更多的人!
而且,臣妾向跟陛下求个恩典!”
“你说!”
“授予官身!”公孙皇后道:“只是凭借臣妾的力量,也只能影响一城,远远影响不到全国。
不如将这个妇女儿童保护协会,单独成立一衙,由臣妾掌管,不问国事,只给这些无依无靠的孤苦女人,孩子提供庇护......”
李世隆微微皱眉,“女官?”
这件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答应下来的,虽然是小事,可如果自己应了,难免会被有心人盖上后宫干政的嫌疑。
见李世隆沉吟,公孙皇后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便说道:“宫中有女官,民间为何不能有女官?
臣妾也不在乎被人盖上后宫干政的帽子,只求在有生之年,能为大乾的百姓做些事,而不是身居宫中,受百姓供养,说两句话,就被人称作贤名!
那样的贤名,不是臣妾想要的!”
公孙皇后斩钉截铁道:“臣妾,不想活在百官的口中!”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怎么,你想给别人欺负?
她儿子死的死,贬的贬,皇位也轮不到阿嗣。
李世隆培养李越,世人看在眼中。
她不曾嫉妒,反而时常带着李越的生母,一起外出,更是刻意交好。
说起来,都觉得心酸。
“若是他们觉得臣妾干政,那这样,让皇贵妃也帮臣妾一起处理协会的琐事。”公孙皇后道:“日后等老八上位,臣妾也愿意让出主位!”
这一句话,打消了李世隆所有的疑虑,心中除了亏欠,便是亏欠,“你胡说什么?你的位置,是谁也不可替代的。
不管是老八还是其他人,你都是这后宫之主,无可替代!”
“那时候陛下是太上皇,臣妾也是太皇太后,占着着后宫之主,有何意义?”公孙皇后道。
“朕允了!”李世隆道:“这样,这协会,日后就约定俗成,必须由皇后掌控。
如此一来,也是皇后向民间展示自己的手段。
副手不可假借他人,若有副手,除了太子妃,不得有第三人!”
后宫是很复杂的,皇后要是太懦弱了,就很难劝说皇帝。
而且一个贤名的皇后,也是世人希望看到的。
一旦定下太子,那么太子妃也是必然会定下的。
如此一来,就可以完美交替。”
“臣妾谢过陛下!”公孙皇后道:“不过,臣妾只管协会内部的事情,这些女官如何安排,由陛下定夺,管理还是让陛下来.....”
“不用了,你自己拟一份计划给朕!”李世隆十分豪气的说道:“其实,说后宫干政,那也是平时。
往前数个千年,摄政的皇后,太皇太后不在少数。
国主幼小,威望不足,太皇太后摄政,匡扶正道。
那时候也没人说什么。
景云那臭小子,还让柴荣的妻子,窦梅,弄了个医护兵,大半都是女子呢。”
公孙皇后点点头,心里也很清楚,大乾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包括对女人的偏见。
外面的雪渐大了,两口子耳鬓厮磨的,感情却更胜从前。
一月的曲女城,气候适宜,要是放在京城,这会儿还在飘雪。
而秦墨只穿着一件内衬和一件外衣。
出来之后,他是彻底放开了。
减掉了长发,摈弃了长衫,穿着魔改过的中山装,舒服的很。
他开了头,将士们也有样学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儒家说的,谁都知道,秦墨不信儒。
他是新学的开山教主,没有人觉得他离经叛道。
又或者,他本身就是离经叛道的代言人。
“以后让他们不要在喝牛尿了!”秦墨火的很,他刚才去了曲女城一个比较听话的婆罗门家里,他们当时就献上了特饮,据说是一头长了两个脑袋的公牛撒的尿。
直接把秦墨给整无语了。
还有满大街的牛粪,天天随地大小便,整个曲女城内,臭气熏天的。
天气一热,风一吹,在皇宫里都能嗅到那种味道。
秦墨很清楚,天象国也是疫病最爱关注的国家,这里最严重的的是霍乱。
所以他又下令,不许他们随便在河里那什么,也不许把尸体烧了丢河里。
不听话就狠狠镇压,到时候全都送走。
这也是秦墨有意为之,要是一开始就表现出太好讲话,他们会得寸进尺。
一个好人做一次恶,他就是恶人。
可一个恶人,做一件好事,那就是浪子回头。
贱得很。
“少爷,先吃点酥山消消火!”高要连忙道。
秦墨摆摆手,半点胃口都没有,也不知道小柴跟小窦怎么样了,这都这都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打到那里了。
半个月前,裴兴和大论东赞的大军过来了。
大论东赞回了南番,薛贵坐镇迦摩缕波国,裴兴则带着大军一路狂推。
天象国,除了象兵值得忌惮,其他的不值一提。
平行世界的王玄策,带着从泥婆罗借的八千兵,就能够打下曲女城。
他没理由输的。
“卑职见过大都督!”这时候,裴兴过来了。
“都说了,我现在是总管!”秦墨纠正道。
裴兴挠挠头,“卑职叫习惯了!”
“行了,你也修整了这么久,有什么打算?”
裴兴连忙道:“请都督示下!”
“你这一次,能及时从岭南过来,我很欣慰,说明你这个人,还是值得提携的。”
“多亏大都督指点迷津,否则裴兴此时已经化作一抔黄土!”裴兴跪在地上道。
“起来起来,动不动跪啥!”秦墨摆摆手,“攻下迦摩缕波国,攻克泥婆罗,又顺带攻克了劫比罗伐窣堵国,功勋卓着。
再打下去,意义不大,当然我不是阻碍你立功,只是现在比较麻烦的是,我们人手太少了。
算上你们,还有归化营,也不过十万人。
这十万人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力有未逮,我需要更多的归化营士兵,最起码还要十万人。
你要是能搞下来,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裴兴一愣,心中大喜过望,秦墨这是打算培养他,让他留在天象国,“卑职敢不效死!”
“先别应的这么好,我告诉你,这项工作可不好做,那些刹利和婆罗门都是极为狡猾的存在。”
秦墨说道:“而且,我只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后,我希望看到一支忠诚的军队!”
“是,卑职领命,若做不到,卑职拿头来见!”裴兴拱手道。
“哦对了,多给将士们纳妾,每个人必须纳三到五个,这是硬性指标。
我希望到时候,国人过来,无论是刹利也好,还是婆罗门也好,都要当成亲爹妈一样去尊重!”
“是!”
裴兴高兴的离开,秦墨则是兴趣缺缺。
高要知道,秦墨想家了,而且再有十来天就是年三十了,“少爷,我去把宝莱坞歌姬团的人叫来,给您表演解乏怎么样?”
“不用了,没意思!”
秦墨摆摆手,他在国主软塌上,翻来覆去的,躺也不是,站也不是,哪哪儿不对,长吁短叹的。
高要也没办法了,就把方莼拉到一边,“要不,你就现真身得了,少爷要是看见你,肯定高兴!”
方莼咬着嘴唇,“不行,那不是送上门被他欺负?”
高要却撇撇嘴,“怎的,你不给少爷欺负,还想给别的男人欺负?”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死太监,你不对劲!
“你这个太监,就没安好心!”方莼生气的道:“我若是要坦白自己的身份,早就坦白了,何需等到现在?”
“那你就忍心看着少爷天天意志消沉?”高要道:“这天象国的女人多得是,你看少爷,可有碰过一人?”
“又不是我让他不碰的!”方莼嘴硬的道。
“你少来了,要不是因为你,少爷也不会这么恪守!”高要跟她说了一通,方莼就是不松口,也懒得跟她说了,“你爱坦白不坦白,都不知道你满脑子想什么!”
见高要气呼呼离开,方莼苦笑了起来,她何尝不想跟秦墨坦白,天天守在秦墨身边,被他当兄弟,别提多难受了。
还天天要粗着嗓子说话,把自己的脸涂抹的黢黑,脸上的络腮胡子,痒的要命!
她叹了口气,还是忍了下来,就算要见面,也要等秦墨第三劫之后再坦白。
很快,就到了年三十。
秦墨看着宝莱坞歌舞团,用蹩脚的大乾话唱着歌,虽然舞姿很美,但他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就算是在倭州,也有许多兄弟守在边上。
今年可好,就高要跟一个黑脸大胡子,秦墨彻底一谋儿了!
喝的半醉的时候,秦墨从这些歌姬里面选了两个顺眼的。
这些歌姬,全都是婆罗门家里的嫡女。
一个个都是白皮肤,大眼睛,眼珠子都跟宝石似的,勾人的很。
她们都知道,只有获得眼前这个男人的青睐,才能够让家族过的好。
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希望得到秦墨的喜爱。
被挑中的两个人就像是中奖一样,喜不自禁。
不过秦墨也觉得无聊,这两女的不懂大乾文化,没有睡前故事,他是半点劲儿都提不起来。
“去去去!”
秦墨已经被李玉澜他们给养刁了,没有睡前故事,总觉得少点什么。
就算是苏毗茉婕,那都是秦墨的头号狂热书粉,说起故事来,狂野的很。
被秦墨赶下床,两女都惶恐不已,不知道那里惹秦墨不高兴了,跪在地上,泫然欲泣。
不哭还好,一哭,秦墨就更烦了。
“大过年的,哭个篮子!”秦墨摆摆手,“小高,把她们俩赶走!”
很快,两个婆罗门贵族女就被赶走了,高要走过来,给秦墨揉摁脑袋,“少爷,心烦就睡吧!”
秦墨往大床里靠了靠,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上来,跟少爷聊聊!”
高要有些紧张,却还是听话的倒在了秦墨的旁边。
“晚上有点凉,盖好!”秦墨把自己的被褥分了一半给高要,然后两人就聊了起来,守在门外的方莼竖着耳朵听,也听不太清楚。
也就两刻钟的时间,房间里就没了声响。
睡了?
她偷偷开了一点门缝,就看到秦墨跟高要睡一块。
心里顿时就紧张了。
秦墨不会是憋得太狠了,然后.....
这不是她想太多,而是常有的事情,当下干咳了一声,“小高公公,厨房弄了一些醒酒汤!”
高要这会儿也是紧张的很,秦墨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她正想翻身离开,秦墨转身就抱住了她。
关键,手还极为不老实,这习惯她是知道的,秦墨睡觉的时候,手里就不能空着,总要拿捏着什么。
她脑瓜子嗡嗡的,浑身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再爬!
“少,少爷睡了,不,不用了!”高要颤声道。
这颤栗的声音,直接让方莼心态炸了,得知秦墨睡着,她再也忍不住,直接冲了进去,就看到两人抱一块。
“你,你们.....还不快下来!”
“少爷睡着了,不是有意的!”高要脸红的要命,拉开秦墨的手,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
方莼咬着牙,看着睡梦中的秦墨,手还在不断的搜寻着,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拿出一个锤子,让秦墨捏在了手里,“摸摸摸,就知道瞎摸!”
秦墨摸到了锤子,捏了捏,嘴角露出了微笑,“师姐,好硬!”
方莼又气又羞,这混蛋东西,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事。
她攥着拳头,就像给秦墨来一下,可最后还是轻轻的抚在了秦墨的脸上。
而此时,高要,不断的用冷水敷脸。
“小高,千万不要有非分之想!”
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了下来,回到了房间。
只不过,她再也不敢在秦墨醉酒的时候靠近,要是秦墨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那就完了。
方莼也直勾勾的盯着她。
“臭女冠,我已近说了,少爷喝醉了,不是有意抱我的!”
“你天生女相,又日日跟在他身边,是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若是他酒后胡来,你想过后果吗?”方莼质问道。
“你少给我扣帽子,少爷不喜欢太监,他只是喝醉了!”高要激动了起来,“难道,你还想让我从少爷身边离开?告诉你,休想!
除非少爷让我走,否则我就老死在少爷身边,伺候他一辈子!”
高要脸放了下来,一副谁说都不好使的样子!
“我只是让你注意一下,没让你走!”方莼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了,但并没有缓和语气的打算,“高要,虽然秦墨不喜欢你,但是你喜欢秦墨对吧?
之前我只是以为你忠心,可这些日子,我才突然意识到,你看妙云的眼神不对!”
高要心里一紧,矢口否认,“他是主,我是仆,干爹再三告诫我,要保护好少爷,哪怕舍弃自己的性命。”
“不不,你看他的眼神,是喜欢的那种!”方莼很肯定的说道。
高要手摁在了刀柄上,“臭女冠,你休要胡说!”
“怎么,被我戳中心事了?”方莼也不退让。
两人互相瞪着,谁也不让谁!
直到高要抽出了刀。
两人心照不宣的来到了外面,方莼道:“我早就想锤你了!”
“巧了,我也是!”高要冷冷道。
守在外面的将领见状,连忙过来拉架,“两位,有话好好说嘛!”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退回去,没你们什么事!”
那些守将也不做声了,连忙退到一边。
黑暗之中,两人战做一团,刀与剑碰撞,火星四溅!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
乒乒乓乓的声音在大院内响起,紧跟着,黑暗中,两道人影就缠在了一起。
两个人实力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高要伸手就去揪方莼脸上的络腮胡,方莼也不是示弱,狠狠揪住了高要的头发。
到了后面,高要披头散发,方莼的大胡子也掉了,两个人狼狈极了。
直到方莼摸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被高要一拳打退。
“臭女冠,你瞎摸什么?”高要气急败坏,连忙整理自己的衣服。
方莼愣住了,随即有些迟疑,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真的假的?”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高要重新拾起刀,冲了过去。
方莼却从高要的声音里听出了变化,“女声,你,你......你竟是女的!“
“放屁!”
高要又急又怒,这是她最大的秘密,若是被方莼说出去,怎么了得!
“你,你就是!”
方莼都懵了,她确信自己不会搞错的,“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没喉结了,起初我我只以为你是从小进宫的缘故!”
太监从小净身,喉结就会变小,声音尖细,皮肤松弛。
若是再服用一些秘药,的确可以使得太监没有喉结。
一些贵人喜欢年轻慧丽的太监,就会让他们从小服用秘药,只不过这种秘药,对身体损伤很大。
可若是成年净身,男性特征就会保留全面,比如高士莲,喉结和正常男人没什么区别,说话也听不出太多异样。
“现在看,你根本就是女的!”
“住口!”
高要怒急了,“你再满嘴胡言乱语,别怪我下死手!”
方莼身形爆退,高要的气急败坏,却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想。
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她是高士莲送给秦墨的,那高士莲必然知道她的真身。
方莼一剑挡开了高要的刀,说道:“你到底有什么图谋,你是不是某些人安插在妙云身边监视的?”
“你少胡言乱语!”高要越发的心急,这院子里,都是守卫,要是让他们听去了,还指不定怎么传,“有什么,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那你停手!”方莼放下了剑!
高要也收起了刀。
两人心照不宣的进到了秦墨的房间,此时的秦墨抱着锤子,睡得正香。
从内间离开,两人来到了外面的房间。
烛光幽幽,二人面对面坐着。
此时,高要将散落的头发重新梳拢,脸上也多了一些淤青。
方莼也差不多,络腮胡子七零八落的,左边脸颊也有些隆起。
两人四目相对,最终方莼还是没忍住,“你是不是女的?”
高要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再隐瞒又有什么用?
“是!”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你对妙云就是喜欢,难怪一开始,去南番,你便如此排斥我!”
“那是因为你欺负少爷,所以我才排斥你!”
“那后来怎得又不排斥了?”
“因为你对少爷真的好!”高要揉了揉心口,刚才这里挨了一拳,疼的不行。
“你为什么要隐瞒真身?”
“为了更好的留在少爷身边,若我是女儿身,能随意的跟着少爷征战四方吗?”高要深吸了口气,“至于你说我是监视,更是无稽之谈,我干爹将少爷视为亲子侄,又怎么会监视他呢?”
高士莲无后,将秦墨视为自己的后代,爱他护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他?
方莼不由点点头,高要跟在秦墨身边三四年了,跟着秦墨出生入死,的确非常人能及。
秦墨更是将她视为自己的心腹,这样的心腹,也只有高要一人。
“所以,你真的喜欢他咯?”方莼一边问,一边卸下了自己的大胡子。
高要脸一红,“不敢喜欢!”
“不敢个屁,你跟着他,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女主人一般!”方莼揶揄道:“谁能想到小太监居然是女娇儿,还是个连女人看了都心旌荡漾的主儿!”
“臭女冠,你别以为你知道我的真身,就拿捏了我的七寸!”高要攥着拳头道:“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鱼死了,网可破不了!”方莼傲娇的道:“大不了,我就恢复真身,在妙云的身边。
你呢?妙云要知道你的真身,还能坦然的跟你称兄道弟吗?”
“卑鄙无耻!”高要气的不行,“你别逼我把那件事说出来!”
“你!”
方莼脸色一变,“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害我不能在少爷身边,我就一股脑全说了!”高要哼哼道:“少爷这辈子最恨人家骗他了,特别是亲近的人,你猜少爷知道真相后,会不会讨厌你!”
“死太监!”
“臭女冠!”
两人再次顶了起来。
方莼还想狠狠拿捏高要一顿,气气她,却忘了,高要也同样捏住了她的七寸。
两人互怼了一番之后,最后只能达成停战协议。
“我不拆穿你,你也别拆穿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方莼恨恨的咬牙道。
高要就喜欢看她吃瘪的样子,故意气她,“以后我就天天守着少爷,天天陪少爷,天天在他面前说你坏话。”
“你,卑鄙无耻!”方莼特想锤她!
但心里也放松了下来,既然高要是女人,那就不用担心秦墨生出什么特殊的癖好来了。
“这句话还给你!”高要笑着道:“我就编排你,说你在外面有人了,生了七八个女儿!”
“你才生女儿!”
“我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高要挺着胸膛道。
“你,不仅无耻还放浪!”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松州时,搀扶少爷的事了?”高要揶揄道。
“啊啊啊,死太监,我要锤死你!”
“来就来!”
两人一言不合又打算动刀子。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秦墨迷迷糊糊的走过来,抓着脑袋,哼哼道:“小高,大胡子,你们两个吵什么?”
高要大惊,连忙变换了语调,“少爷,大胡子说想女人了!”
“放屁,我没有!”方莼恶狠狠瞪了高要一眼,连忙拿起七零八落的大胡须就往自己脸上凑,随即落荒而逃!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资本的萌芽!
高要见状,爽快的不行,“少爷,大胡子说,要三个美女!”
秦墨有点晕乎呢,“行行行,别说三个美女,三百个都成!
来小高,我刚才唠睡着了,咱们接着唠!“
高要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少爷,夜深了,您早些休息!”
言罢,就推着秦墨往内间走去。
第二天,秦墨有些懵逼的看着手里攥着的大铁锤,“小高,这哪儿来的锤子?”
“总管,这是卑职的!”方莼已经重新粘好了胡须,“您昨晚喝醉了,喊着要锤子,所以卑职就把贴身的锤子给您了!”
这时,高要打着水进来,“少爷,可以洗漱了!”
“不对啊,我记得昨天晚上,你好像跟小高吵架来着......”
“总管您做梦呢,卑职哪有胆子跟高公吵架!”
“不对不对,小高还说你要三个美女!”
方莼瞥了高要一眼,“您睡蒙了,您忘了,前两天您还赏赐了卑职两个胡姬呢!”
“也是!”秦墨也没多想,随手把锤子丢了过去,真是见鬼了,昨天晚上他居然抱着一个锤子做梦!
洗漱之后,秦墨先在皇宫的草坪上打了会门球,然后开始用餐,吃完了就带着高要去外面采风了。
上午画画采风,下午再午休一个时辰,醒了之后吃个点心,努力工作半个时辰批阅公文。
不重要的事情,就丢给临时搭建的参谋部。
临近傍晚,再去宝莱坞歌剧院陶冶情操,出门的时候,无论是婆罗门还是刹利,看到秦墨的架子,那都是跪倒在路边。
秦墨也狠狠过了一把皇帝瘾。
然后按照婆罗门的功劳, 赐予他们大乾人的身份。
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直接把大乾人的身份抬到了超越婆罗门的位置。
让他们以成为大乾人为荣。
秦墨,在婆罗门之上,还构架了几个阶层。
让人翻译大乾西游记,作为每个婆罗门必读的书。
特别是天象国的孩子,要让他们知道,道从东方来,是一切道理的发源地。
做完这些,秦墨又抽空写了两本书,把天象国的教派,纳入了中原体系。
一直到二月份,郑凤年才带着第一批秦商过来。
商队足有万余人,其中有大量的技工,想要天象国长治久安,必须在这里建厂。
总不能所有的物资,都从大乾运送过来,耗时耗力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浪费大量的资源。
“参见大都督!”
郑凤年带着一众秦商给秦墨见礼。
“一路奔波辛苦了!”秦墨拉着郑凤年就往王宫里走,众人都左看右看的,别的不说,这天象国的都城还是挺繁荣的。
“大都督,您要的东西,我们都备好了,这一次咱们秦商打算在天象国大干一场!”郑凤年道。
“那个,不着急,先吃法,吃完饭,在洗漱一番,晚点咱们开个小会。”
秦墨笑着道:“这一路还顺利吧?”
“顺利,就是从南诏那边过来,路不好走!”
“路还没有修到南诏?”秦墨皱起眉头,他离开南诏,特意写了信,让公孙无忌加快把南诏的路修好。
这都快一年了,居然还没有修到南诏?
“南诏六部,野蛮的很,因为路要经过他们的部族,当地的首领便出面阻止!”郑凤年道:“这一次,要不是有军队护送,恐怕还要为难我等!”
“找死!”秦墨冷哼一声,南诏六部,野心勃勃,他早就知道,本想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瓦解他们的势力。
现在,不用了!
敢阻碍岭南发展,任何势力都要被打碎!
郑凤年则是微微低头,今日的秦墨,威势更胜从前,已是可以和父辈相提并论的人物了。
最重要的是,皇帝信他,就像是千年前的冠军侯一样,皇帝对他的信任就像是信任自己的亲子。
不,就算是亲子,都要防着一手。
想到这里,他更加的谦卑。
给众人接风洗尘之后,秦墨又挨个赏赐了他们一些婆罗门的胡姬,直到天黑,才将他们招了过来。
虽然身份地位地点都不一样,可人还是那群人。
秦商协会新晋了一些人,都是秦墨点头首肯,才纳入的。
现在提起秦商,世人都会赞他们一句爱国良商。
因为那里有灾难,哪里就有秦商。
“诸位,万里之外的天象,我们再一次相聚了,只不过这一次大家都不一样了,老郑的武功县男,变成了武功县子,还是世袭罔替的,我很高兴!”
“都是大都督瞧得起!”郑凤年连忙拱手。
秦墨摆摆手,“我提点,那也要你们争气才行,烂泥扶不上墙的比比皆是。
除了老郑之外,我看其他人现在似乎都是有官职在身!”
大乾的阶级还是森严的,比如他们穿的衣服,明显就是官员才能穿的那种。
“全赖大都督提携!”众人都是激动,虽说除了郑凤年,便再无侯爵,可他们都是有官身的。
甭管官大小,这一身衣服,就让他们脱了商籍,连带着儿孙也跟着一起得道升天。
“我之所以叫你们长途跋涉过来,除了把岭南银行开过来之外,最重要的,占据各行各业。
最多三个月,就陆续会有其他的商会过来,天象国,是一个巨大的蛋糕。
岭南银行要吃下最大的一块,剩下的,就让其他人吃!”
现在六部也开始效仿岭南银行,做起了国有银行。
秦墨在岭南的时候,还出了个策划,除了岭南银行,所有银行,都由吏部银行管控。
资本的萌芽已经露头,秦墨要做的,不是打压,而是引导他们朝着最好的方向去。
众人都认真的听着。
“你们要努力宣扬大乾文化,掌控他们的经济,思想,不出三十年,天象国,就是大乾的固有国土。
做好这件事,我替你们请功,谁做的好,我保他一个县男!”
众人心头一阵火热。
钱他们已经不缺了,虽然秦商协会只占岭南发展银行的一股,可就是那一股,都足够他们秦商协会努力几十年!
他们要的,是地位,是话语权!
而这些,秦墨能给!
第一千零二十章 我们真不是东西!
想想那个东三哥公司,逐渐蚕食了一个国家。
秦墨想在天象国这边,彻底孵化资本。
而岭南发展银行,其实就是大乾皇族的代表,这背后代表的,是绝对的强权。
“目前大军已经打入了德干高原,最多三四个月的时间,天象国就能完成一统。
所有的税收,铸币,律法颁布,都由临时的大总管府(没有朝廷授权,目前只能称为大总管府)来决定。
而大总管府会授权给岭南发展银行。
铸币,结算税收,统一由岭南发展银行运送回国。”
这句话让郑凤年等人无限畅想。
铸币,税收,那是朝廷六部的职权,现在却被他们垄断,这意味着,岭南发展银行,将成为披着银行批的职能机构。
“等其他商会入驻,我会让六部银行也开过来,到时候吏部银行会作为监管,成立一个监管会。
虽说岭南发展银行暂时不受吏部银行合作,但几十年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岭南发展银行不可以无限制的膨胀下去,必须要有其他的制约。
不可以把良心交给商人。
就像秦墨,从来不会给他们兵权,一点都不能碰。
谁敢碰,谁死!
这一场会秦墨足足开了一个时辰,最后设下了一个目标:今年税收一千万两,粮食一百五十万石。
一百五十万石就是大乾目前一年的粮税收入。
秦墨估计,如果他的两税保民法推广,三年后,粮税起码也在三百万石以上。
税收起码在两千万两以上。
现在大乾的税收,差不多就是他定下目标的水平。
相比秦墨刚来大乾,税收翻倍了。
而这几年用掉的钱银,抵得上大乾十五年的国库收入!
郑凤年等人都是压力巨大,“大都督,会不会太多了?”
“多?”
秦墨笑着摇摇头,“半点那不多,我已经往少了说了,你们要是做不到,那我就换人来做。”
众人心头都是一凛,郑凤年连忙道:“卑职一定不会辜负大都督的期望!”
别看秦墨好说话,那都是建立在他们听话的前提上。
不听话,不好用,秦墨随时可以拉起另外的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张张嘴的事情!
“别觉得很难,天象国是很有商机的,到时候你们转转就知道了。
把样打好,这件事算是我给朝廷的交代,谁行谁上。
不行,我也不怪他,可以来找我,去做他擅长的事情!”秦墨笑了笑。
却没人觉得好笑。
离开王宫后,有人道:“一千万两税银,一百五十万石粮食,真的能行吗?”
“不行也要行,我们现在掌握了铸币和税收,要是连这些任务都完不成,乘早回家吧!”郑凤年思索了许久,才明白秦墨的真意,“想想我们这两年赚的银子,早就过了千万了。
现在我们垄断了一国的生意,收的税银和粮食只会更多,大都督还是往少了说,怕我们有压力!”
听完郑风年的解释,不少人都是点点头,“对,想想以前那些人铸私币,一年都有二三十万的营收。
现在咱们可以大张旗鼓的兑换一国的钱币,肯定能赚更多。”
“是我们误解大都督了!”
“哎,我们真不是东西,大都督什么好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们,我们还在这里支支吾吾的,太混账了!”
“必须超额完成任务,兄弟们,加把劲儿,万不能让大都督失望才是!”
众人都相互打气,相互加油。
......
而此时,龟兹。
自从雅尔金带着万余人落荒而逃,足足三个月没有南下一步。
右贤王伊稚斜让人带着五万大军回防龙庭。
而镇守西域诸国的兵力,也不过十七八万。
算上那些杂牌兵,勉强达到了二十五万。
雅尔金也被狠狠的鞭笞了一顿,这一战,直接将北奴所有的盘算全都落空。
泥婆罗被大乾人收复了,大勃律也被收复了,就连小勃律都被连带着一起收拾。
这也就意味着,南番和大乾的手,已经伸到了他们的门口。
于田距离龟兹两千里,短时间内想要攻占龟兹,不现实。
折损的物资马匹,还有援助龙庭的物资,已经让他们捉襟见肘。
所以,伊稚斜将目光投向了西边的月氏国(吐火罗)和大石国。
“将军,右贤王回来了!”副将连忙过来禀报。
闻言,雅尔金连忙出去迎接,就看到伊稚斜黑着脸从外面带着大军回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脸色这么臭,难道征伐月氏失败了?
他赶忙过去给伊稚斜牵马。
看到雅尔金,伊稚斜气不打一处来,没给他半点好脸色!
“右贤王,还顺利吗?”等伊稚斜回了王帐,雅尔金才跟进去,开口询问起来。
见雅尔金低眉顺眼,伊稚斜直接就是一马鞭,“明知故问!”
雅尔金挨了一鞭子后,也不敢吭声。
“要不是你跟阿史那乌默丢了于田,本王至于攻打月氏吗?”
月氏,曾经建立过强大的贵霜帝国,虽说现在不行了,但还是有点底的。
而且那地方,很贫穷,人又刁蛮,又在高原之上,打起来很不容易。
以至于,伊稚斜第一战就吃了个瘪,折损了千人。
雅尔金道:“右贤王,臣愿意领兵攻打月氏,或者大石,若是不成,甘愿受罚!”
“不能再打了!”伊稚斜发了一通火后,也冷静了不少,“探子回报,乾人在陇右集结了大量的军力,从去年到现在,一直在准备辎重和军备,俨然是想在今年打一场。
父亲来了信,让我率领大军回去,这边只留下几万人镇守!
军臣那个叛徒,得了大乾的好处,竟向矛头对准了自己的父国。“
说到这里,伊稚斜也是咬牙切齿的,“若这一战输了,我大北奴,恐怕要再回大漠深处了!”
大漠的贫穷,他太了解了。
那种冷风吹在人身上,简直让人的骨头都冻结。
草地也不肥沃,不足以供养大量的牛羊。
年年都有沙城暴,就算是经验最丰富的牧民,碰上了沙城暴,都会死在里面。
雅尔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要和大乾人正面对抗吗?右贤王,您知道现在的大乾,有多可怕吗?”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和谈迁都,总要选一样!
见雅尔金满脸恐惧的样子,伊稚斜气不打一处来,“废物,你是不是一战被大乾人打掉了胆气?”
雅尔金连忙摇头,“不是臣胆小,哪怕让臣死,臣都不怕,实在是大乾人的军备太可怕了。
想那大乾人,一两千人,便可以突袭于田。
他们携带的雷霆炮,可以在两百丈之外攻击,那距离,远不是咱们能够攻击的。”
说到这里,雅尔金又想起了那一夜的惊悚时刻,“他们还有一种武器,比弩箭更强,就算是咱们的盔甲,也难以阻挡。
那一夜,阿史那乌默就是被那种武器,给打穿了胸口。
乾人的手雷,炸裂便是一团火光,沾之既染,水土难灭。
将士们穿着盔甲,一旦点燃,便是铁包肉,能生生将人灼烧至骨肉分离。
这些,都是我们不曾拥有的。
不是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在大漠吃的苦还少吗?”
伊稚斜心里突然也没了底气。
见他不吭声,雅尔金继续道:“右贤王,乾人一旦过万,对咱们的压制是很大的,想那日月山关,是何等的雄伟。
当初咱们数次发兵,都没有攻克,却没乾人轻易给拿下了。”
“本王不想听这种废话!”伊稚斜冷声道:“说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乾人再强,也没有我们强。
他们必然会被咱们的铁蹄给踏碎!”
北奴穷啊,即便打下了这么大的疆域,也难以供养,只有那一片富饶的土地,才让他们心神向往。
雅尔金深吸口气,“军臣分裂了北奴,使得北奴元气大伤,若是单于继续在龙庭,轻易会被攻击。
就像当初咱们逼迫乾人一样。
乾人输了,还可以退守城邦,若我们输了,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伊稚斜怒视着他。
“迁都!”
“迁都?”伊稚斜火冒三丈,“这还没有打呢,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输?”
“乾人可以输很多次,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雅尔金道:“军臣部有十来万的骑兵,加上大乾的军队,已然比龙庭的守军更多。
乾人诡计多端,已经在前线布下了大量的兵力,他们完全可以让军臣跟我们消耗。
今年若是再来一场大雪,我们可扛得住?”
雅尔金的发问,让伊稚斜彻底熄火,“所以,你认为这一战,会输?”
“右贤王,南番的局势已经稳定了,阿史那苏密的两万大军,已经覆灭在了唐古拉山脉。
他带的,可都是我北奴真正的精锐。
算上于田的守军,咱们已经损耗了五万精锐。
加上军臣部,就是二十万精锐。
北奴不过五十万控弦之兵,这已让折损了一半,加上镇守的部队,可战之兵怕也只剩下二十万。
泥婆罗内附了南番,天象国的国都,都被那秦墨给攻了下来。
如果大战开启,乾人就可以从于田入侵,到时候双面夹击,危险重重。
运气好,打败了一方,咱们还可以回防。
若是运气不好,咱们就只能逃回大漠深处了。
所以,这一仗不能打,最好的办法,是迁都,和乾人签订盟约,互不侵扰。
拖个几年,咱们可以打下月氏和大石国,那时候,就再也不用受乾人的气了!“
伊稚斜陷入了沉思,雅尔金说的话,很有道理。
乾人已经不知不觉完成了战略包围,军臣成了走狗,高力被围困了起来,自西向东,万里,可都是大乾的疆域。
乾人已经再次崛起,甚至远超大周。
输赢已经明了,若是执意去打这一战,只不过是消耗北奴的精锐而已。
见伊稚斜动摇,雅尔金道:“若是乾人不追还好,若是追入大漠,怕是要将咱们灭种啊。
千年前的咱们是怎么苟活下来的,难道右贤王不清楚?”
这句话彻底说动了伊稚斜,“可是父亲不是轻易能说动的人,他那么骄傲,做梦都想将大乾踩在脚底下,又怎么会轻易和谈?”
雅尔金叹了口气,“右贤王还没看清楚局势吗?就怕大乾人不同意和谈,执意要打。
咱们北奴的所有布置,已经尽数被破除了,和谈尚且能够留存精锐,让大乾忌惮。
一旦输了,北奴,就是待宰杀的羊羔!”
伊稚斜有些焦虑了,“你说的有点道理,保留精锐才是重中之重,乾人势大,不能再这时候跟他硬碰硬。
可如果父亲不愿意听本王的怎么办?”
雅尔金沉吟道:“不如右贤王先派人去找吐谷浑或者苏毗的驻军,先和谈迷惑他们,争取时间。
最起码把今年熬过去。
然后咱们再想办法,劝说单于!”
“好,你去和谈,我想办法劝说父亲!”伊稚斜点点头,这是折中的办法,如果实在脱不了,那就只能硬碰硬了!
......
而此时,单于龙庭内。
冒顿看着前方的急报,火冒三丈,“这孽障,居然攻占了乔巴山!”
乔巴山,在北奴东侧,再往前就是拨野古,往西,就是另一个重镇,乌格尔(乌兰巴托)。
这俨然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一旦大乾军队过来,就会分散兵力。
好狠的计谋。
“报,单于,军臣部正在朝着拨野古进军!”一个斥候匆匆来报,“前方急报,乾军已经进入军臣的领地!“
“知道乾军有多少人吗?”
“不少于十万人!”斥候回道。
这才刚开春,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开启大战吗?
冒顿连忙把阿史那部,阿史德部,呼衍部、兰部、须卜部的首领叫了进来。
其中,阿史那部和阿史德部,是新晋的贵族,在北奴统一草原,出了大力气。
呼衍等部落,则是北奴旧部。
这些部落,还包括了归降的三胡部落。
只不过,军臣的旁边,让冒顿大开杀戒,将那些三胡部落的将领,杀了个七零八落。
众人跪坐在单于龙帐之内,神情凝重,从去岁到现在,整个草原人头滚滚。
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触怒冒顿!
“军臣孽子侵扰东部,谁去打败他?”冒顿扫了一眼,众人都不由的低下了脑袋。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请单于三思!
打,怎么打?
近年来各部落损失严重,要不是靠着西域回了一波血,早都不行了。
“怎么,无人敢战?”
“单于,现在不是敢不敢打的原因,一旦出兵,势必会影响整体局势!”说话的,是呼衍部首领呼衍犹,“那军臣叛逆,接受了大乾人的物资,这几年,没怎么受到白灾的侵扰。
而且,军臣部的位置,放眼整个北奴,都是最好的位置。
水草肥美,就算是冬天,也没有那么寒冷。
其部下实力保存完整。
不仅如此,根据探子的情报,军臣接受了大乾皇帝的册封,还接受了大乾的军备。
而今军臣部的大军,已经尽数跟换了乾人的军备,甚至大乾人连手雷都给了军臣部。”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
呼衍犹是冒顿最信任的内臣,北奴单于出自孪鞮氏,而呼衍,须卜,兰,丘林四族世代和孪鞮氏通婚,是最牢靠的关系。
新晋的阿史那部和阿史德部说白了就是打手,也是冒顿用来钳制四族的。
关键时候,还得是自己人才行。
“消息可靠吗?”冒顿单于问道。
呼衍犹叹了口气,“军臣攻打乔巴山的时候,就用了手雷,逃出来的将士详细的描述了过程,必然是手雷!”
手雷又是手雷,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武器?
冒顿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头大。
“难道有手雷,就打不赢了?”冒顿皱眉道。
“非是打不赢,而是打赢所需要的代价太大了,就算赢了,也是惨胜!”呼延犹神情特复杂,言语之中,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疲惫,“如果我们去攻打军臣,那无疑是大乾人想看到的。
自己人打自己人,即完成了消耗,又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久而久之,就完成了对两方的削弱!”
“可恨那逆子居然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做亲者恨仇者快的蠢事!”冒顿心中说不出的愤怒,恨不得现在就将军臣抓过来,生生掐死了去。
“对了,伊稚斜的支援大军还没到吗?”冒顿压下心中的愤怒,问道。
“还没有,但是前方的消息,应该就是这几日便能到了。”说话的,是丘林氏首领,这丘林氏有听讼断狱之权,手中的权利也是非常大的。
“等伊稚斜的援助大军到,就让阿史德部率领万人去阻击军臣,不要缠斗,以侵扰为主!”
阿史德部落首领上前道:“谨遵单于圣命!”
“今年,咱们和大乾必然有一场大战,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一旦输了,我们就只能退缩西域,日后再难打回来。
可赢了,我们就能趁机收服失地。”冒顿心里很清楚,北奴只有一次机会,而大乾有很多次机会。
就在冒顿调兵遣将之时,从西域过来的斥候带着伊稚斜的信赶到了,“报,右贤王急报!”
这声音,打断了冒顿。
冒顿微微皱眉,“将信呈上来!”
看完了伊稚斜的信,冒顿怒火中烧。
砰!
他将案牍拍的作响,案牍上的茶杯都洒落在地上。
众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还是劝道:“单于息怒!”
“息怒,让我怎么息怒?”冒顿气的要命。
呼衍犹壮着胆子问道:“单于,右贤王信中说了什么?”
“那孽子,居然让本单于和大乾人和谈,然后迁都,保存北奴的精锐!”冒顿多骄傲的一人,让他向大乾称臣,那岂不是跟军臣平起平坐了?
龙帐内,众人满是不敢相信。
可随即,呼衍犹收回了惊讶的目光,说道:“单于,可否让微臣看一看右贤王的信?”
说来可笑,北奴强大,却从来没有自己的文字。
就连写信,都是用的乾字。
“传阅吧!”冒顿将信递了过去,第一次生出一种力有未逮的感觉,是他老了,镇不住这些人了,还是他们早有异心?
呼衍犹看完了信,陷入了沉思之中。
伊稚斜的意思是,假意和谈,向大乾称臣,拖个几年,打下西域诸国,为北奴争取更多的时间。
等到时机成熟,在以南番为战场,攻入大乾。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绝好的办法。
就是面子上挂不住,他太了解冒顿单于的性子了。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其实也有些心动。
北奴这几年伤了元气了,军臣的背叛,更是重击。
先有阿史那苏密两万大军覆灭,后有阿史那乌默丢掉于田,北奴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时候。
贸然开启大战,输的概率很大。
“单于,微臣以为,右贤王之计,值得商议!”丘林氏首领道。
“臣,附议!”兰氏首领附和道。
须卜氏也点头道:“单于,一时的退让,也是为了保全实力,若执意开启战争,谁也不知道后果如何。”
冒顿单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意思?
这是劝他向李世隆投降,向他称臣?
他本以为,这些人会同仇敌忾,可现在,居然劝他冷静!
“你们找死吗?”
众人连忙跪伏在地上,“不敢!”
“单于,当年,咱们之所以能够压得大乾低头称臣,正是因为咱们的先祖蛰伏了千年。
才换来了,北奴重新立于世,这是千年的蛰伏,换来的结果。
大乾人常说,大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而今,我北奴,正处于危难关头。
想那大乾,立国之初不也向我们称臣过吗?
可等到大乾强大之后,果断背信弃义。
大乾做初一,咱们也可以做十五。
为的,不是我们个人,而是咱们的子孙后代啊。
请单于三思而后行!”呼衍犹跪在地上,悲声道:“一时的退让,是为了北奴更辉煌的未来。
咱们先祖可以在大漠深处枯等千年,我们这些后辈,也要有吃苦的精神啊!”
“请单于三思而后行!”
龙帐内,跪倒了一片。
冒顿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他们早就倒向了伊稚斜。
他老了,牙齿牙没有以前锋利了。
所以他们觉得,自己说的话,可以不听了!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归家的心意!
草原就是这么残酷。
他心里不舒服,却也明白,自己老了。
他比李世隆还要大十岁呢。
这个年纪在草原已经是高寿了。
冒顿收敛了愤怒,当初他劝说父亲出兵的时候,也遭到了抵制。
那时候,他的父亲也老了,那些人也是像现在这般倒向了自己。
只不过,那时候他只是一个贤王。
而现在,他是单于。
伊稚斜还在西域。
他手中还握着十几万的大军!
“你们愚蠢呐,就算本单于愿意和谈,那大乾人憋了二十年的怒火,又岂是轻易能够打消的?”冒顿单于冷笑一声,“李世隆是何等人物,你们这么做,不过是让他人耻笑!”
众人脑袋伏的更低了。
“也罢,军臣背叛,我早就成了笑话。”冒顿单于淡淡道:“那就谈吧,至于迁都,绝不可能!”
闻言,众人都松了口气。
此时,呼衍犹道:“单于,我们可以假意臣服,然后想办法对付军臣!”
“就这么办吧!”
冒顿单于摆了摆手,“全都下去,这件事就交给呼衍部了!”
“微臣,领命!”
众人退下之后,冒顿单于觉得浑身有些冷,三月的天气,草原应该逐渐暖和起来了。
他不由的让人往一旁的铁炉里加柴火,让大火烧的更加旺盛。
他看着燃烧的大火,突然有些明悟。
昔日,北奴的铁器,只能从大乾来,大乾是严防死守的。
可现在,各种铁器制品从大乾流传过来。
贵族的营帐内,都摆满了这种壁炉,冬天点燃之后,说不出的舒服。
只是,部落里的牛羊马,却在日益减少。
大雪只是冻死了一部分,却没有冻死全部,那些牛羊马儿去哪儿了?
他不由的冷笑。
......
苏毗城内,苏毗茉婕挺着大肚子,眺望着远方。
开春了,风里都带着万物复苏的味道。
她轻抚着肚子,小声的道:“听说你爹已经把天象国给打下来了,真厉害,你娘我真有眼光!”
跟秦墨分开后半个月,她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算上日子,再有三个月,就该分娩了。
带队的李勇猛知道苏毗茉婕肚子里的崽子是秦墨的,天天变着花样给她送补品。
这不,又送了一堆名贵补药进入王宫。
“风大,少吹点!”萧玄机从后面走出来。
“先生,你真打算在我分娩后离开苏毗吗?”苏毗茉婕十分的不舍,“我还想让你当孩子的老师!”
“他爹是大乾第一文豪,哪里用我教?”萧玄机笑着摇摇头,轻轻的在她的肚子上摸了摸。
她在苏毗二十多年,说没感情是假的。
只是,临老了,也该回家看看。
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
她不稀罕秦墨的赡养,却想葬在父母的身边,在外飘荡二三十年,她很累。
她还想去岭南,看看那个跟自己相似的小女子。
只是记忆中,她的样子,已经模糊了。
“先生,走之前,可以让孩子认你做阿依(外祖母)吗?”苏毗茉婕眼中带着恳求。
萧玄机没有孩子,当初苏毗茉婕就想拜她做干娘,她以自己是方外之人拒绝了。
而现在,她要走了,未来,估计也不会再回苏毗。
这孩子,几乎从她身边长大。
不是亲女,尤胜过亲女,也是她在异国他乡,为数不多值得牵挂的人。
“好!”萧玄机点点头。
“谢谢先生!”苏毗茉婕笑面如花。
“这孩子,你记住了,无论男女,都要让秦墨抚养,未来等他长大了,再回苏毗继承。
如此一来,不会跟父家感情生分了,还能够得到秦家的支持。
有秦家的支持,无论是谁,都不会有人敢动苏毗,包括芒洛赞普。
以芒洛赞普对秦墨的崇敬,只会主动维系双方的关系,并将这孩子,视为自己人。”萧玄机说道。
“要把他送走吗?”苏毗茉婕一愣,眼中满是不舍。
还没出生,便言送走,让母性泛滥的苏毗茉婕,说不出的愁。
“不用舍不得,大乾的路已经修到了南番,明眼人都知道,南番未来的归途。
日后,你再隔三差五去京城看看他,远香近臭,从来都是这个道理。
那时候,秦墨对你的喜爱,只会多不会少。”萧玄机解释给她听:“你的孩子不需要去继承秦家的家产,秦家那些主母,不见得都是心善的人。
但看在秦墨的面子上,也不至于苛待了这孩子。”
“先生是再也不回来了吗?”苏毗茉婕见她如此,握住了她的手,神情有些焦急,“你若不回来,日后,就再也没人帮我了!”
“你母亲给我安定,我助苏毗改命,当初本是一场交易,可后面发现天大地大,无一处是我家,我才留在了苏毗。
苏毗的人很好,景也好。
这里是我第二故乡,兴许有一天,我会故地重游。
我也会写信给你,若我一年没有给你写信,你去大乾时,可以去前朝的皇陵祭奠我,给我上一炷香,我便高兴了。”
萧玄机对生死看的很淡,她一个孤魂野鬼,苟活至今,早就活够了。
只是,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她的国。
她要去找回丢失的记忆,去看看想看的人。
苏毗茉婕无语凝噎,“阿......先生!”
萧玄机拍了拍她的手,“多休息,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可以写出来,我会一一作答。”
看着她的背影,苏毗茉婕意识到,如果自己在不喊出那句话,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萧阿妈!”苏毗茉婕冲着萧玄机的背影深深一礼,“谢谢您,照顾我!”
萧玄机顿了顿,没有回头,“应该的!”
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声有些颤抖。
苏毗茉婕哭了出来,她还是没有留住萧玄机,这里到底不是她的家。
她从小就生长在这里,不知道背井离乡的感受。
但她能感受到,萧玄机的萧索寂寥。
就像萧先生每天都会看着东方,发呆许久!
那是十年如一日的展望。
以前只是愁然,现在却成了迫切的希望。
就连离开的脚步,都比之前更轻快。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墙角三兄弟!
与此同时,李勇猛正跟程大宝在苏毗成内瞎逛呢。
他们带着一万二千大军守在这里大半年了,无聊的要命。
仗没有捡到打,天天在这里苏毗大乾一家亲。
那些苏毗女子敢爱敢恨,把军营里那些糙汉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李勇敢都无语了。
估计到了年底,苏毗的新增人口会猛增。
“憨子太不够意思了,自己跑去打天象国,立大功,就让哥几个在这里干瞪眼!”程大宝蹲在城墙脚下,手里夹着一根烟。
程小宝道:“哎,要是现在来一群不长眼的北奴人就好了,让老子杀杀,过过瘾!”
这两年,他们两兄弟,一直再管驿道,无聊的很。
银子是赚够了,镀金也镀够了,再也找不回当年跟着秦墨那种快意恩仇的爽感!
李勇猛叹了口气,“还是憨子潇洒,估计这会儿抱着天象国的女人,睡大觉呢。
我爹天天催着我多讨几个婆娘,让我多生几个儿子,又瞒着我,给我纳了几个丰硕的妾侍,有苦难言!”
两兄弟偷着乐呢。
谁能想到,三个将领居然蹲在墙角上说八卦。
来往的苏毗百姓,都离这三个盲流远远的,特别是他们不怀好意的笑,渗人的紧!
正说着,不远处就有一对骑兵过来,“报,抓获一队北奴斥候!”
听到这话,城墙原本有些散漫的将士顿时一个激灵。
“北奴人在哪儿?”
“快抓过来!”
“哇呀呀,总算等到了!”墙角三兄弟顿时跳了出来,眼里冒着绿光。
“报将军,这些北奴人是从西域过来的,据说是伊稚斜让他们过来的!”那斥候小队长一挥手,就有人压着一队北奴人过来。
这些北奴人一个个鼻青脸肿的不说,似乎每个人都少了一只耳!
程大宝骂道:“哪个黑心肠的把他们的耳朵嘎了?”
斥候队的人脸一红,都不敢吭声了。
李勇猛照着程大宝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咋咋呼呼的做什么,人是斥候小队抓的,还不许人家预定功劳了吗?”
没办法,现在太内卷了,大家缩在苏毗,都想立功。
好不容易碰上送上门的傻狍子,谁都不想错过。
“他们过来做什么,查清楚了吗?”李勇猛问道。
“查清楚了,这些人是伊稚斜叫来和谈的!”斥候小队长道。
“和谈?”
李勇猛皱起眉头,“北奴人又玩什么把戏?”
那斥候小队张走到北奴人带头的人面前,反手就是一巴掌,“快说,你们玩什么把戏!”
北奴斥候委屈极了,他们都说了是来和谈的,也没有拿刀子,结果这些人上来就是一通胖揍,抽刀就削下了他们的耳朵。
“我们是北奴右贤王麾下的斥候,我们是来送合约国书的,想和大乾和谈!”那领头的斥候操着还算流利的大乾话道:“北奴愿意认大乾为兄,永远做大乾的兄弟,两国停战,为百姓谋福祉!”
“放你娘的屁,什么兄弟,是爷爷跟孙子!”程小宝骂道:“想跟大乾平起平坐,配吗?”
他们兄弟守在这里这么久,毛都没有捞到,北奴人想和谈?
做梦!
“这位将军,我们只是送信的,您就算把我们全杀了,也于事无补,两国交战,苦的是百姓。”那斥候无奈道。
“狗日的,还敢对老子说教,劈了你!”程小宝抽出刀就要砍去。
李勇猛拉住了他,“行了你杀了他有个屁用,咱们要杀就杀北奴的大将和右贤王。”
“你不会真相信北奴想跟大乾和谈吧?”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李勇猛皱眉道:“把你们的盟约书拿过来,还有,就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来和谈,未免也太不把大乾当回事了!”
“和谈的队伍在后面,带头的,是大将雅尔金,我们北奴,是带着诚意来的!”领头的斥候连忙道。
雅尔金?
李勇猛有些烦了,虽说国内都想打,但是能不打自然是最好的。
而且他们既然找到了自己,谈一谈,倒也无所谓,比如......兵不血刃的拿回龟兹。
又比如,再一次分裂北奴。
不只是杀敌,才算立功的。
“他们在哪儿?”
“千里之外,将军可以放走我们一个人去报信,若是将军同意谈,那么就在苏毗和谈!”
李勇猛想了想,让人把这些人押走。
看着手里的和谈盟约书有些拿不定注意。
“勇猛,你小子不会真相信了吧?”程大宝道:“你千万别昏了头,这些家伙估计是怕了咱们,才假意投降的!”
“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我们可以利用一下!”李勇猛道:“想想军臣,是怎么被分裂的,还不是靠着秦家人的三寸不烂之舌?
兵不血刃的,就立下了大功,还给大乾找了十几万打手,随时可以威胁北奴的龙庭。
要是咱们能够让伊稚斜也成立一国,同样是泼天大功,懂不懂?”
程家两兄弟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勾住了李勇猛的肩膀,“勇猛啊,咱们哥几个里,我一直觉得,你的智慧,是仅次于憨子的。
你来发号施令,我们哥俩替你鞍前马后,保证把事情给你办的妥妥的。”
“对对对,我哥说的没错!”程小宝道:“勇猛少爷,要不咱们先进城,我替您按按腿?”
“我给您斟酒!”程大宝道:“咱哥俩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李勇猛心里得意极了,城中无憨子,勇猛称大王!
“嗯,你们两兄弟像样,既然如此,那哥们就让你们分润点功劳!”李勇猛昂着头,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勇猛少爷,脚下留步,哪能让您走道?”两兄弟一左一右,直接把李勇猛架起来。
“嗯,不错,有前途!”李勇猛学子憨子的调调。
进到城内,程家兄弟,一个敲腿,一个按肩。
李勇猛也是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你们俩,听清了没?”
“嗯,听清楚了!”程小宝直接把李勇猛的脚甩开,“哥,计划骗到手了,咱们走!”
“猛子,你还是有点脑子的,再接再厉!”程大宝照着李勇猛后脑勺来了一下,两兄弟飞快跑了出去!
李勇猛一愣,骂道:“狗日的,你们俩给老子站住!”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给脸不要脸!
北奴想和谈,这么大的事情,李勇猛自然是没有那个权力的,而是向吐谷浑报信。
而且,这种大事,不可能越过南番,他又修书一封,让南番那边派人过来。
既然要谈,那就往大了谈。
三月中旬,雅尔金带着一千余人,来到了苏毗。
南番那边派的,是外相达延松,苏毗则作为谈判的城邦,苏毗茉婕更是把王宫大殿让出来,作为和谈的地点。
吐谷浑那边坐镇的,是邹国公张靖,任吐谷浑行军副总管。
而大总管,则是镇守在陇右的陇西郡公李四训。
此人之前一直在代州任都督,也是后面调任过来的。
也是李世隆为数不多的心腹老臣。
当初众多拥有从龙之功的重臣,李世隆为了给他们一个安详的晚年,也是将许多人调离。
如,诸葛遂,屈突拔,都是后期缺人的时候调回京城的。
虽说张靖没来,但是他的副手,周敛来了。
四方会谈,李勇猛作为皇室宗亲,主导这一次的和谈,虽然有些儿戏,但是他身上的战功,足够让人侧目。
雅尔金起初见是一个毛头小子主持和谈,心中不免轻视,和真正坐下来谈判之后,才知道,这些人有多难缠。
“我们是来和谈,不是来当奴隶的,我们可以归还南番的国土,这是我们北奴最大的诚意。
我们北奴愿意当大乾的兄弟,而不是大乾的儿子,这一点,希望贵方搞清楚!”雅尔金强势的道。
“首先,你们侵占南番国土在先,我大乾作为宗主国,自然是有责任保护附属国。
你们归还图伦碛,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就算你们不归还,给我们时间,我们完全可以拿回你们抢走的土地,而你们将损失大量的精锐!”
李勇猛想起了秦墨跟南番谈判时候的姿态,所以,他现在的姿态也摆的特别高,“还有我说的那些补偿,半点都不能少,五万战马,十五万牛羊,粮食二十万石,奴隶二十万。
向大乾称臣,年年上贡,割让契芯,将你们北奴的公主送到皇宫伺候陛下!”
雅尔金脸色也是一变,太狠了,要是真接受了李勇猛的条件,北奴原本就不好过的日子,会更加难捱。
而且契芯过去,就是单于龙庭所在。
这契芯不单单是北奴的一个大部落,还是以部落为氏的名字,也是北奴的苗裔。
割让了契芯,意味着必须迁都。
“战马,牛羊,奴隶,粮食这些可以商量,和亲的事情,也好说,割让契芯绝无可能!”雅尔金态度坚定道:“我们之所以愿意过来和谈,并不是因为我们怕了你们,而是不想让两国的百姓徒增伤亡罢了!”
“那就别谈了!”李勇猛直接起身,“准备迎接两大乾和南番的联军吧。
你们的盟友天象国,都快被我们灭了,自西向东,全都是大乾的势力。
新北奴正在攻占你们单于龙庭。
西南,还有我们。
你们北奴有多少兵力可用?
在这里死犟,真他娘的当老子有耐心听你哔哔?
陇右和吐谷浑一旦出兵,意味着你们龙庭将面对三面夹击。
你们的小老弟高力,现在也被黄罗压着打。
别忘了,我们还有吉鞨,室丹两个打手。
到时候五路联军,你们可以试试。
不知死活的玩意,和谈是给你们脸,你要么就兜住。
兜不住,就死!
给你们半个时辰考虑,半个时辰没结果,那就打,不把你们打的灭种,算我李勇猛没用!”
说着,他一招手,带着人离开。
雅尔金顿时坐蜡了。
“乾人盲目自大,大不了咱们打!”
“狂妄,难道他们以为,我北奴,就是可欺的羊羔吗?”
跟着雅尔金一起来的将领愤怒不已。
“都坐下!”雅尔金皱眉道:“他说的没错,现在北奴的情况很危险,一个不慎,就有亡国灭种的可能。
军臣部和室丹,吉鞨接壤,三路大军联合,再加上陇右和吐谷浑的两路乾军,便是五路大军。
这五路大军,绝对超过了二十万。
而今,天象国已败,无力为援。
苏毗假意投靠,雄象勃律,已经亡国了。
西南,西北,再无援军。
我北奴,孤立无援,一旦开战,我们很有可能会面对六路大军。
只能赢,不能输,一旦输,就会溃败。”
雅尔金的分析,让众人熄火了。
也就两三年的时间,大乾便完成了对北奴的压制。
“那,那怎么办?这么多的条件,我们怎么答应的过来?”
雅尔金也是惆怅。
这时,一个将领压着声音道:“不如我们假意答应一部分,先拖着,也许战局有变也说不定。
他们不是想要图伦碛吗,那就等他们接手的时候,在杀他们一个回马枪,让他们......”
这个想法很好,但是雅尔金却摆摆手,“不要想了,大乾人不是蠢羊羔。
当务之急,也只能先假意答应下来,能拖多久算多久,最起码,我们要全身而退才是!”
还是要看龙庭那边的战况,如果胜利,还有的谈。
如果一路溃败,那就免谈了。
而此时李勇猛正在外面跟周敛等人抽烟。
“李将军,这会不会太狠了,雅尔金不过是伊稚斜麾下的一个大将而已,如此条件,就算他答应了,又能如何?”周敛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这不是真正的目的。”李勇猛掸了掸烟灰,解释道:“哪有右贤王来和谈的,要谈也是龙庭才是。
傻子都知道,这是缓兵之计,但是我们未尝不能利用这一点,进一步的分裂北奴,打击单于龙庭。”
程大宝一愣,“好啊,你狗日的早就知道这是假的,居然还骗我们!”
他激动的不行,又是敲腿又是捏肩,一口一个勇猛少爷,到头来,就是一场戏。
“你真行,自己兄弟都骗!”程小宝竖起了大拇指,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李勇猛哼了一声,“谁跟你们是兄弟,有功劳就是勇猛少爷,没功劳就是猛子,滚犊子!”
周敛看着三人打闹,也是哭笑不得,这三纨绔就够厉害了,真不知道京城七大纨绔集首是什么光景!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西域单于!
别看三人又打又闹的,那都是关系好的体现。
就拿和谈来说,李勇猛一封书信他就过来了,就连张靖也要给这个面子。
不单单是因为他是成郡王世子,更因为李勇猛是七大纨绔的骨干之一。
这些人,以秦墨和李越为首,已经发展出了一个极为庞大的势力网。
李越坐镇三道,手握重兵。
秦墨经略岭南,南番,攻略天象,独霸两国。
两人手里掌握的国土面积,已远超大乾。
要是李越或者秦墨有什么异心,都不敢想了。
所以,无人敢小觑这三个看似不正经的家伙。
“报,将军,雅尔金说他们已经考虑好了。”
“老周,老达,我们先去吃个午饭!”李勇猛勾住了周敛的肩膀道。
达延松叹了口气,也懒得纠正他的称呼,跟在他们的身后。
雅尔金等了快一个时辰,都迟迟不见人影,也是一肚子火,“人呢,这都一个时辰了,为什么还不过来?
是不想谈了吗?”
到现在为止,他们连杯水都没有,又渴又饿。
“将军他们去午休了,你们等着吧,不愿意等,就离开,没人拦着!”守在门口的侍卫冷冷说道。
“欺人太甚,这是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到时候打输了,别求着我们!”
雅尔金身边的几个人暴怒,嗷嗷叫着就要离开。
雅尔金猛地一拍桌子,“都给我坐下,今天谁敢踏出这个门一步,挑起大战,后果自负!”
“将军,这是将咱们北奴的脸踩在地上践踏!”
雅尔金无奈的道:“弱国无脸面,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当年大乾不也差点被我们逼的迁都吗?
只不过,时过境迁,大乾强大了,大乾的皇帝忍得了气,向北低头,难道我们就不行吗?
看看南番,在大乾立国的时候携兵攻入大乾国都,那李源还不是将自己最亲的女儿,嫁给了洛布扎堆?
能屈能伸,方能成就伟业!”
“哎!”
几人重重的锤在了桌面上,耷拉着脑袋,说不出的郁闷。
等到下午,李勇猛睡足了,这才带着众人慢悠悠的来到了大殿之内,“抱歉,上午说的有点累,就睡了一觉,让你们久等了!”
雅尔金不怒反而脸上带着笑意,态度也放低了许多,“将军说笑了,客随主便,小将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能割让契芯,但可以让右贤王去说服单于。
至于其他的战马牛羊,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掏空了北奴的家底,今年的冬天,北奴国的百姓,就要饿死了。
我拟定了一份赔偿,请李将军过目!”
“呈上来!”李勇猛说了句,旁边的侍卫就要去拿,却被他给叫住了,“你去什么去,让他自己过来!”
这赤果果的羞辱,让北奴众人怒不可遏。
这种屈辱,简直令人发狂!
“将军,不可!”旁人阻止道。
雅尔金却笑了笑,起身道:“理当如此!”
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将那份屈服的赔偿书递了过去。
李勇猛却没有去接,而是道:“我眼睛不舒服,懒得看,你自己念!”
雅尔金攥着拳头,即便恨不得砍了眼前的狗东西,可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念道:“北奴愿停战,献上最真挚的诚意,牛两万头,养两万头,战马万匹,粮食五万石,奴隶三万,并且归还南番图伦碛!”
“你真行,人家谈判都是拦腰砍价,你直接砍的只剩下一个底!”李勇猛怒声道:“那就没得谈了,你们不愿意给,那我们自己去拿!”
雅尔金苦笑连连,却还是据以力争,最终,赔偿翻倍,才让李勇猛松口。
“这样吧,你们先派人回去禀报,把这些东西送过来,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期限。
到时候让你们的右贤王亲自过来押送,朝廷肯定还有赏赐!
一个月内,没有看到赔偿,大军随时北上!”李勇猛道。
“李将军,这些赔偿,我们也需要筹措一些时间,一个月时间太短了,最少也要半年的时间!”雅尔金苦笑道。
“第一批先送三分之一过来,剩下的,三个月内送到,记住了,一定要让你们的右贤王亲自送过来,否则本将军不信你们真的和谈!”李勇猛一摆手,几个副将走到了雅尔金的身边。
“雅尔金将军,这段时间,就劳烦你在苏毗做客了!”
雅尔金深吸口气,他就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希望能多拖延一些时间吧。
......
与此同时,呼衍部,呼衍犹也一路南下,最终见到了李四训。
在呼衍犹来大乾之前,他就收到了苏毗来信。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没想到单于龙庭居然派人过来和谈,来的还是单于心腹之一的呼衍部首领,呼衍犹。
李四训常年镇守陇右,自然是认识呼衍犹的。
“李郡公,咱们又见面了!”呼衍犹也跟李四训打过不少交道了,见面之后,并没有多少畏惧。
“呼衍首领,你可是来慢了!”李四训道。
呼衍犹一愣,不解道:“为何这么说?”
“你们右贤王伊稚斜,可是早就向大乾投诚了。”李四训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呼衍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我当然知道了,还是右贤王劝说单于,不要再跟大乾作对,单于这才派遣我出使大乾。
也是希望两国重归兄弟之好!”
“是吗,那你知道你们右贤王现在已经是西域单于了吗?”李四训笑眯眯的道。
“何故西域单于?”呼衍犹心里有些慌,可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难道,西域又有新国称帝了?”
李四训心说,这老东西还挺能装的,“非也,而是大乾皇帝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要册封你们右贤王伊稚斜为西域单于。”
呼衍犹心里已经骂开了,好毒的计谋,大乾居然像再次分裂北奴。
一个新北奴就已经够让单于头疼了。
要是再来一个西域单于,偌大的北奴就彻底分裂成了三国。
一个完整的北奴应付大乾都有些难了,若是分裂成三国,岂不是自取灭亡?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你们单于最近过得可好?
“李郡公说笑了,右贤王乃单于亲子,就算大乾皇帝册封,也是不会受的,外臣在这里谢过大乾皇帝陛下对我家右贤王的厚爱了!”说着,呼衍犹冲着东方拱了拱手。
李四训笑着点点头,这呼衍犹是单于龙庭内,少见的智者。
当年冒顿单于推翻父亲的统治,几乎是呼衍犹一力将冒顿推上了单于之位。
“不,你恐怕不知道,你家右贤王已经接受了册封!”李四训笑了笑,“不仅如此,他每年还要以附属国的名义,给与朝廷上供!
就像你们的君臣单于一样,现在也是大乾的附属国,也是受到大乾的庇佑的!”
虽说,苏毗那边只是送了信过来,但并不妨碍他吹牛上眼药。
这种堂堂正正的阳谋,李世隆不会拒绝的。
若是北奴分裂成三国,那对于北奴来说,是致命的。
现在不打,但是什么时候打,那都是大乾说了算。
呼衍犹笑而不语,根本就不相信李四训说的话,直到李四训拿出了伊稚斜亲笔手书的和谈书,以伊稚斜的个人名义,向大乾称臣。
这和谈手书上,还盖了右贤王的大营,这字迹,呼衍犹也是熟悉万分。
作为内务大臣,他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公文,对伊稚斜的字,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李郡公恐怕不知道吧,就是右贤王劝说了单于,所以这手书并不能代表什么!”呼衍犹心里虽然有些怀疑,却还是更相信伊稚斜不可能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李四训笑着给他斟了一壶茶,也没有继续说,而是扯开了话题,“没关系,反正儿子老子一家人,谁和谈都一样。
反正冒顿单于的位置,还是要交给伊稚斜的,无所谓了。”
向这种智者,你越是挑拨,他就越是不相信。
只要呼衍犹知道这件事就行了,不管信不信,他必然会把这件事反馈给龙庭。
只要打好时间差,在草原上散播谣言,冒顿必然会疑心重重。
军臣的背刺,不可能让他不防备。
“李郡公说的对!”呼衍犹干笑了一声,心里却开始嘀咕起来,心情也变得越发沉重。
第二天,李四训就让人‘护送’这些人去了京城。
而昨天晚上,呼衍犹让人秘密送信离开,他也是知道的。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就等着生根发芽。
他连忙找到了陇右的六扇门,传递消息。
六扇门的深处,一个人道:“都督筹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启第二段计划了。”
......
呼衍犹进入陇右之后,就被陇右的繁荣给震撼到了。
那宽阔到可以让十几匹马共同驰骋的大路平坦极了,据说,这叫马路,一旦建成,可以使用十几年乃至更久的时间。
马车上有窗户,外面一览无遗,四月的陇右气候逐渐升温,呼衍犹身上的皮革都有些穿不住了。
“左谷蠡王,这就是大乾吗,好繁荣啊,要是北奴有这样的路就好了,一日三百里不成问题!
这马车,太好了,不仅快,还平稳,运送物资也是极好的!”
呼衍犹抿着嘴没说话,多年前,他曾经攻入过大乾,那时候的大乾虽然也繁荣富裕,可远没有现在这般。
就算是普通的百姓,都面色红润。
越靠近京都,就越发的繁荣,宵禁的就越晚。
一个城市宵禁的晚,就意味着繁荣。
而临近京城的时候,这里的城池不宵禁。
那种繁荣富足,深深的烙印在了呼衍犹的心里,甚至让他不经意间生出了一种自卑的感觉。
“要是北奴能够有这样的土地,肯定能够屹立不倒!”呼衍犹攥着拳头,心中道:“北奴必然会打败大乾!”
这种想法,在他进入京城之后,彻底破碎!
进入京城的时候,他们卸下了所有的武器。
那宽阔繁荣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
居然有数十丈那么高。
在北奴,根本没有这么高的楼。
他们看到了比他们乘坐马车还要大几倍的车子,那车子到站之后,就有大量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然后又有人钻进去。
车上还有两个轮子的车,年轻人坐在上面,速度飞快!
道路两边,牡丹盛开,年长者带着孩童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手里拿着吃食,逗弄着稚子。
酒楼里面传来的香味,将他们馋虫勾了出来。
他们站在道路中间,一时间,居然迷失了方向。
上百个人就像食古不化的野人,还没有脱掉野蛮。
他们内心的骄傲,在这一瞬间被击碎。
这座城池的伟大已经超出了呼衍犹的想象。
路边的行人捏着鼻子从他们的旁边走开,眼中满是嫌弃。
他们还看到了许多的金发碧眼的胡人,他们看向自己的神情,有的只是鄙夷。
终于,他们来到了皇宫,入眼的,是两尊九丈高的皇帝像。
身材壮硕的将士,站在两边,手执刀戟,不怒自威。
走到这里的时候,呼衍犹已经浑身汗如雨下,腿都开始发软。
引路的,是鸿胪寺卿唐坚,“左谷蠡王,请吧!”
四月的京城,气候适宜,唐坚穿着板正的朝服,整个人精神又挺拔,英姿勃发。
鸿胪寺已经是眼下最炙手可热的衙门之一,他这个部门老大,日子也是好过的紧,满面红光的。
“请!”
呼衍犹强打起精神,走入皇宫,却又被雄伟的皇宫给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种国力强盛的体现,让他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来的不是大乾,而是一个前所未知的国度。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太极宫。
呼衍犹也看到了李世隆,“外臣呼衍犹,参见大乾皇帝陛下!”
“平身。”李世隆高座龙椅之上,虽然两鬓发白,却中气十足,声音在宫殿回荡,将人心底的鬼祟都驱散。
“赐座!”
“谢陛下!”
呼衍犹坐下之后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去看李世隆。
如果说冒顿单于是垂垂老矣的狼王,那么李世隆就是春秋鼎盛的真龙。
“我们单于让小臣向陛下问好!”
“嗯!”李世隆点点头,“朕挺好,你们单于最近过得可好?”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无风不起浪!
这话问的,单于要是好,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呼衍犹不动声色道:“谢大乾陛下关心,冒顿尚好,就是时常记挂陛下!”
“朕也挺记挂他的,所以朕今年打算找个时间,去草原上看看他。”李世隆道。
呼衍犹有些心惊,这是打算御驾亲征吗?
凡是皇帝御驾亲征,无不是灭国之战,这是打算一战平了北奴?
可李世隆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冒顿有两个好儿子,大儿子军臣已经投靠了大乾。
小儿子伊稚斜,也派人去苏毗和谈了。
朕心甚慰,所以,将西域诸国,作为伊稚斜的封地,封他为西域单于为大乾和南番永世屏障!”
这一下呼衍犹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李四训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为什么伊稚斜在信中不说清楚?
这到底是大乾人的阴谋,还是伊稚斜真的打算学习军臣,自立门户?
“陛下,小臣这一次过来,是为了两国的永久安定,大乾陛下册封两位贤王,小臣先代单于感谢陛下!”
李世隆的强势,压得呼衍犹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连忙将国书递了过去。
李世隆扫了两眼,说道:“错了,伊稚斜认大乾为父国,那大乾就是北奴的宗主国,这国书上说,北奴和大乾永结兄弟之好,是错的。
而且,为了两国永久安定,大乾还要在新北奴,和西北奴设立鸿胪馆,以供两国通商交流。”
“陛下,伊稚斜只是右贤王,不是单于,不能替北奴做决定。
军臣也被逐出了北奴,也不能替北奴做主!”
呼衍犹道:“我北奴愿意和谈,可以保证,十年内不敢再犯,单于老矣,不敢说保证太久,只能说,单于在世,绝对不会冒犯大乾。
后世子孙孝顺与否,无人敢说,我们这辈人都作古了,说出来的话,后人听不听,还两说!”
李世隆忍不住笑了起来,“朕可以不废一兵一卒,就让新北奴和西北奴攻打北奴,你拿什么来跟朕谈?
就凭冒顿保证的十年?
你当朕是三岁小儿吗?”
李世隆站了起来,双手背负,“朕说的很清楚,要不是伊稚斜聪明懂事,朕本打算这个月御驾亲征的。
物资军备,朕准备了一年,就是铆足了劲要一战灭北奴。
你现在来跟朕说,北奴想停战?”
呼衍犹跪在地上,连忙道:“外臣没有哄骗陛下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李世隆冷哼了一声,“伊稚斜都知道和谈要准备赔礼,冒顿一把年纪了,都不知道准备礼物。
他是觉得跟大乾和谈,是给朕面子吗?
那朕今天就不收这面子。
朕也不怕告诉你,现在,室丹和吉鞨两国的联军已经集结在了草原的边缘,随时可以进攻乌格尔。
他们在等朕的号令,你明白了吗?”
“陛下,请给外臣时间,一定可以劝说单于,认大乾为宗主国,年年岁贡,岁岁朝拜!”
“那就拿一份有诚意的礼物来!”
李世隆摆摆手,“你长途跋涉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呼衍犹现在也明白大乾上下对北奴的态度。
看来伊稚斜真的背叛了。
如此,北奴中庭的胜率,只有两成不到。
若是李世隆御驾亲征,他们只能逃到大漠深处去了。
伊稚斜,你糊涂啊!
来到鸿胪寺,呼衍犹看着丰盛的菜品,却没有半点胃口。
“左谷蠡王,怎么办,大乾似乎决心要动兵戈了!”
“左右不过是硬碰硬,可如果伊稚斜真的叛变了,那么很有可能会从背后插刀。
所以,单于危险了,想办法联系京城的探子,把消息传回去。
我会想办法拖住大乾皇帝。
一旦大军出动,后果不堪设想!”呼衍犹心中已经信了六成,可他现在离不开,只能让探子去禀告消息。
大乾路好,到龙庭,最多一个月!
“哎,好好的一个国家,怎么就分裂成三国了,太可恨了!”一个将领恼怒的道。
“小声点,隔墙有耳!”呼衍犹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在大乾还是有点人脉的,想办法,让那些人帮忙说话。”
北奴其实一直都有跟大乾内部的人生意往来,乃至铁器都是他们偷偷运送的。
只不过,近两年大乾发生了一些变故,曾经运送物资的那些人,都断了联系了。
“是,左谷蠡王!”
......
而此时,单于龙庭内。
冒顿看着传递回来的急报,眼中满是疑虑,他有些焦躁的在龙帐内踱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伊稚斜居然先龙庭一步找大乾和谈了?还接受了大乾的册封?
西域单于,意为,西域诸国的单于?”
冒顿冷笑连连,军臣的背叛,让他对伊稚斜也不甚放心,他心里其实一直提防着。
包括这一次,伊稚斜援助的大军,基本上都是西域军,而不是草原上的精锐。
且,年龄偏大。
真正的年轻精锐,他都留着。
这说明伊稚斜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老实。
最重要的是,龙庭这段时间,谣言四起,有人说伊稚斜已经向大乾投诚了。
就跟军臣一样。
一开始他还大肆捕杀了一些人,可看到这封急报后,他就明白,无风不起浪。
呼衍犹已经偏向了伊稚斜,是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这说明,在站队这件事上,呼衍犹只是为了北奴的延续,而不是死忠某一个人。
信中,呼衍犹标明,这只是个猜测,也可能是谣言,但冒顿单于现在有理由相信,这就是真的。
怀疑的种子,顷刻间生根发芽,蚕食着他对伊稚斜的信任。
他把须卜,兰,丘林,三部的首领叫了过来,把急报让他们三人传阅,神情都特别的不自然。
“单于,您别多虑,也许,右贤王只是为了迷惑乾军!”须卜部首领道。
“右贤王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兰氏首领,兰奴也劝道:“危急关头,不能自乱阵脚!”
“近来,龙庭流传的谣言,想必你们都知道,乾人常说,无风不起浪,不是本单于多疑,实乃心疼!”
冒顿单于道:“军臣背叛前,龙庭也曾流传谣言,那时我未听,到现在,铸成大错也。
我可以错一次,不可以再错第二次了!”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不是罪,也是罪!
三人心里咯噔一下。
冒顿单于这是起了杀心了。
兰奴急忙道:“单于,想要验证右贤王是否真的有异心,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下令让右贤王亲自带人回龙庭!
若是右贤王回来,那谣言不攻自破,咱们甚至可以反利用谣言,迷惑大乾。
让大乾觉得,我们骨肉相残。”
“可若是不回来呢?”冒顿冷冷道:“那就坐实了他想要自立门户的心思,我这一道召令,很有可能直接将北奴分裂成三国!”
冒顿心里有些担忧,因为人,是禁不起试的,他比谁都清楚。
而且,这四个部落里,是不是有人已经暗中偷偷摸摸的站在了伊稚斜那边?
若是伊稚斜过来,说不定是篡位!
“这样吧,本单于记得,那孽子的手里应该还有十二万大军,就让他再派十万大军过来。
反正他都向大乾和谈了,那大乾必然是不会再打他了,要那么多兵,也没有什么用!”
冒顿单于的话暗藏杀机,三人跟了冒顿二三十年了,岂能不知道他动了杀心?
“让契芯氏去送信!”
冒顿在后面加了一句,旋即众人散去,而龙庭内的谣言却愈演愈烈。
直到五月初,冒顿收到了另一封密信,整个人都不好了。
“孽子啊,孽子!”他抽出自己的黄金宝刀,直接将案牍的一角斩断。
急报是呼衍犹发来的,详细的说明了他在京城和大乾皇帝的对话。
西域单于,西北奴,好一个西北奴!
自己上了大当了!
如果真如呼衍犹急报中所说的,那伊稚斜派遣大军过来,恐怕真的是为了篡位。
不赖,就更加坐实了他反叛的事实。
但是,他并不是那种鲁莽的人。
虽然年纪让他变得顾虑繁多,可他依旧是草原上的狼王。
他在等,等西域那边来信。
此时此刻,冒顿擦拭黄金宝刀的样子,犹如舔舐伤口的老狼一样。
......
而与此同时,南番。
大乾的天使来到了这里,一同跟随的,还有雅尔金。
在苏毗做客月余,雅尔金没有受什么虐待,相反,乾人好吃好喝的供着,甚至还给他送了两个苏毗女人。
那李勇猛,更是每日跟他称兄道弟,再时不时的带着他去外面炮击牦牛。
他也终于明白,那一夜,袭击于田的雷霆炮究竟长什么样。
李勇猛也带他去看了那一列列整齐的雷霆炮。
雅尔金心里突然觉得好累,乾人装备如此好,真打起来,他们是对手吗?
一千余人夜袭,他们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着手中,李勇猛赠送的步枪,这武器,若是北奴的就好了。
什么弓箭都要往后靠。
若是他们有这样的武器,绝对可以纵马大乾。
这一次带队的,是大乾鸿胪寺丞,唐观。
此人是唐坚的嫡长子。
从大乾带了三百余人,到了苏毗,李勇猛又让程小宝带队千人护送。
“我说,小唐,你一路怎么不说话?”程小宝是个话痨,这一路上唐观都跟闷油瓶一样,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不知说什么!”唐观说道,他只是不愿意理会这个憨玩意,太能唠了。
“你爹是打算把鸿胪寺做成你家一脉相传的事业了吗?”程小宝撇撇做,揶揄道。
“不是!”
“你出使过吗?”
“没!”
程小宝抓了抓头,也是被唐观给整无语,直接走开了,然后跑去跟雅尔金搭话,“老雅,听说你们北奴父亲死了,儿子要继承父亲的妾侍,真的假的?”
“真的!”
“咦,真变态!”程小宝拉长了音,“那你有没有继承过,当时你爹没了,你是不是特激动?”
雅尔金一时语塞,最后索性不吭声了。
不当人子的玩意!
这一路,唐观跟雅尔金都快被折磨崩溃了。
好在,五月中旬的时候,一行人总算是来到了龟兹。
伊稚斜还特地出城迎接唐观等人。
“大乾天使不远千里而来,小王不胜感激!”伊稚斜拱手道。
唐观也是第一次出使,心里挺紧张的,当着众人的面,就拿出了圣旨宣读,封赏伊稚斜成为西域单于,和单于龙庭共治北奴。
龟兹内的北奴人,都是面面相觑。
其实,龙庭已经派遣了契芯氏大将过来,让伊稚斜调十万精锐回龙庭防护。
伊稚斜则是以西域国多,要防备月氏国和大石国为由拒绝了,只是让契芯氏带走了两万人。
而后,西域就起了谣言,说单于不信任伊稚斜,觉得伊稚斜有二心,派遣契芯氏过来,是为了试探伊稚斜。
这件事,让伊稚斜特别的烦躁。
“伊稚斜单于,还不接旨?”唐观笑着道:“这可是陛下对你的赏赐,从今以后,你就是大乾皇帝陛下册封的西域单于了。
等明日,你在按照当时谈好的赔偿,押送去苏毗,以后便可以永为南番和大乾的藩篱!”
伊稚斜眼皮狂跳,若是手下这圣旨,岂不是和父亲平起平坐了?
就算他没有反心,此此刻也有了反心!
手下人会怎么看他?
龙庭那些人会怎么看他?
“谢大乾陛下,只不过,伊稚斜德行浅薄,无法胜任西域单于,请天使原话告知陛下!”伊稚斜当即推迟道。
“伊稚斜,你耍我们是不是?”程小宝怒声道:“来求和的是你,现在拒绝接旨的也是你,出尔反尔,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告诉你,我们背后就是几万大军,你要想好拒绝的下场!”
话落,身后护送的骑兵纷纷拿出了步枪,对准了伊稚斜。
但凡他敢说个不,就要把他打成筛子。
“息怒,程将军!”雅尔金连忙出列,他可是知道这一千骑的的装备配备,也知道步枪的威力,当即就在伊稚斜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伊稚斜神情变换几次,又看了看雅尔金,小声的道:“当真?”
“嗯,真的!”雅尔金点点头。
伊稚斜有些拿不准,如果接了圣旨,恐怕他和龙庭会彻底决裂。
他了解父亲的性子,一旦怀疑,不是罪,便也有罪!
第一千零三十章 明知是坑,也得跳!
想要破除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一批人歼灭于此。
可雅尔金说,背后还有大军跟随,一旦开战,后果难料。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接下圣旨。
然后再写信给父亲,以免中了大乾人的奸计。
“伊稚斜单于,接旨后三日内,大军离开图伦碛,三日后,南番和大乾的联军回来接管图伦碛。”唐观说道。
伊稚斜点点头,随即热情的招呼他们入城。
将唐观等人安顿好之后,伊稚斜把雅尔金叫了过来,“都怪你,这狗屁计划,让本王和父亲,父子相隙!”
“可是右贤王,单于不也派遣了左谷蠡王前往大乾和谈吗?”雅尔金苦笑道。
“你说什么?”伊稚斜皱着眉头,“父亲什么时候派遣呼衍犹去大乾了?”
见伊稚斜一脸疑惑,雅尔金问道:“右贤王不知?上个月,左谷蠡王就从陇右去了京城!”
“你怎么知道?”
“臣在苏毗时,大将李勇猛说的!”
“糊涂,那必然是假的。”
“不,是真的!”雅尔金道:“苏毗内有阿史那苏密留下的探子,探子经过探听,此消息为真。”
伊稚斜心中大为振骇,这么大的事情,父亲居然不告诉他。
契芯氏来了也不说,这不是防着他,是什么?
此时此刻,他心中不仅有委屈,还有愤怒。
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谣言不是假的,父亲就是再试探自己。
自己若是把十万精锐调去龙庭,只不过是削弱自己的力量,日后自己可以任搓圆扁。
不去,就更加坐实了自己有二心的传言。
见伊稚斜神情复杂,雅尔金试探着问道:“如此大事,右贤王不知?”
“父亲怀疑我,派契芯氏前来,调遣十万大军,我手中只有十二万大军,若调走十万,剩余两万不足以镇压西域诸国。
乾人的细作很多,恐怕我前脚调走,后脚,大军就要过来征伐。
那军队,到了父亲的手里,是不会再回到本王手中。
所以,本王就给了契芯氏两万大军。”
“麻烦了,恐怕此时在单于心中,右贤王已是和军臣一般的叛逆!”雅尔金说道。
和亲的计谋是他提出来的,现在单于两父子互相生疑,他说再多都是错。
伊稚斜只给了两万人,无疑坐实了谣言。
他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右贤王,臣斗胆,请右贤王做真正的单于!
西域生机,远胜过草原,往西,是大片富饶的土地。
若是我们的子民有城邦,便可以学习乾人那般耕种,未尝不可以走出另一条路。
先祖自大漠来,若是我们还继续生活在大漠和草原,是没有希望和中原争锋的。
哪怕中原积弱,都有能力抵御我们的进攻,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们有高大的城墙,有多到吃不完的粮食?
他们可以,我们也可以!”
“放肆,你竟敢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伊稚斜大怒,将雅尔金一脚踹翻在地。
雅尔金吐出一口鲜血,爬起来,继续道:“右贤王难道不觉得,在龟兹比在草原好一百倍吗?
就算是龙庭,冬天也没有在龟兹这么暖和吧?
右贤王心里很清楚,北奴很大,可草原太贫瘠,容纳不下三位王者的野心。
军臣占据最肥沃丰饶的草原。
中庭虽大,却贫瘠。
西域国小,繁荣却远胜草原。
这是上天赐给右贤王的机会,西域便是右贤王的龙兴之地。
若右贤王不抓住,执意和大乾人开战,胜了还好。
若败了,那便是丧家之犬,纵然是回去了,那龙庭之中,可还有右贤王的位置?”
伊稚斜喘着粗气,手中握着刀柄,双目通红,恨不得将雅尔金给吃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臣,很清楚!”
雅尔金道:“这是乾人挖的坑,咱们不跳也得跳。
军臣尚且可以保存自己的实力,难道右贤王便不能吗?
就连龙庭都和谈了,恐怕这一年半载,是打不起来了。
咱们完全可以把精力放在攻打月氏和大石(大食),有了两个大国为基,咱们也有直面大乾的底气。
若是能开疆拓土,让我们过的更好,是不是占据大乾,又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吗?
当然有!
一个是天朝上国,就算十个月氏加起来,都不如大乾。
可开疆拓土的不就是为了权力,女人,粮食?
“本王是不会背叛龙庭的!”
“臣明白,这一切都是大乾的计谋,右贤王不如假意答应下来,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甚至......说不得可以似军臣那般,获得大乾的资助。
若是有了大乾的武器,乃至手雷,打下月氏岂不是轻而易举?
若是我们能够破解大乾的武器,我们就有了正面硬碰硬的实力!”
雅尔金的话彻底说动了伊稚斜。
“你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大乾人的计谋,大乾势大,本王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北奴的精锐。”伊稚斜道。
“单于英明!”雅尔金拜倒在地,山呼圣明!
单于。
多么美妙的称呼。
伊稚斜从来没想过,这称呼还能落在自己的头上。
只不过,草原上的男儿,又有谁不想当单于呢?
“可图伦碛真的要让出吗?”
“让,现在的图伦碛就是个烫手山芋,我们不妨趁着前朝天使再,向他们提出资助需求。
军臣部为什么过的那么好,还不是因为他们暗中和大乾通商?
我们也可以。”
伊稚斜心中其实早就有了决断。
只是,他需要一个台阶。
而这个台阶,雅尔金现在给了。
“单于,臣还有个提议!”
“说!”
伊稚斜坐在了王座上,眼神有些迷醉。
“出兵攻打龙庭,臣在苏毗时,那李勇猛曾说,大乾皇帝许诺了军臣,能打下多少国土,尽数归他们。
所以,在龙庭确切的消息传来,咱们不妨......”
“你想让本单于当杀父的孽子?”伊稚斜怒视着他。
雅尔金连忙道:“臣绝无此意,只是料想,那大乾人,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咱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多要些军备。
最起码,不能比军臣的少!”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这事我有经验!
“雅尔金,你是不是被大乾人给收买了?”蓦地,伊稚斜突然话锋一转。
雅尔金道:“若臣被收买了,大可以转身投靠大乾,成为大乾的将领,然后配合大乾人杀一个回马枪。
就算不能瓦解单于的势力,也可以重创。”
他目光说不出的诚恳,“难道单于觉得臣不耻辱吗?臣也是在大漠深处长大的,是土生土长的北奴人。
岂能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背叛我的国,我的母亲?”
伊稚斜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心中的疑虑消散,“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好,这一次,本单于因为你,成了孽子。
那你就要好好的为西北奴,争取更多的利益。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西北奴的左谷蠡王!”
雅尔金大喜,“为单于效死,义不容辞!”
退出右贤王,不对,单于王庭后,雅尔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的确,被大乾给收买了。
在徐落一千五百人攻克于田的时候,他就明白,北奴再也没机会了。
他害怕伊稚斜杀他,就剑走偏锋,以和谈为谋,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他深知,自己头上这位右贤王,可不是什么孝顺的儿子。
在权力和荣华富贵面前,什么都是假的。
狗屁个父子情深。
还不如去大乾享受那荣华,他不想被步枪打死,也不想被雷霆炮轰死,更不想回到那贫瘠的大漠深处。
很快,他就为西北奴争取到了一批物资。
伊稚斜很是高兴,随后将大军撤出了龟兹,整个图伦碛,再次归南番。
只不过,这一次镇守图伦碛的,是大乾的军队。
对北奴的作战计划,顺利的完成了第三阶段,将北奴彻底分列三国。
秦墨是最先收到伊稚斜叛变的。
六月的曲女城,热到爆炸,比京城热得多。
穿着一层薄薄的丝绸,他都觉得热。
看着南番传来的消息,秦墨抚掌称快,“好,太好了,北奴分裂成三国,大乾只需要付出极小的代价,就能够完成作战目标。”
今年是隆景十二年夏。
秦墨来大乾的第五个年头。
一眨眼就二十四岁了,也快接近退休的时间了。
见秦墨高兴,高要也跟着高兴。
自从来天象之后,秦墨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时间很难受。
“小高,走,游泳去!“秦墨在王城里挖了个大游泳池子,就是为了方便自己享受。
穿着热辣的婆罗门侍女手里端着各种喝的,站在一旁。
太阳伞下,柴荣躺在椅子上,接受者婆罗门侍女的伺候。
而窦遗爱,则跟几个侍女在水里撒欢。
两人前几天圆满完成了对德干高原的攻略,回来后,秦墨就天天好吃好喝给他们俩供着。
没办法,天象国大半的国土都是两人攻下来的。
噗通!
秦墨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窦遗爱一摆手,“去去,给我大哥让道!”
那些个娇滴滴的侍女,纷纷在中间让开了一条路。
秦墨一口气游到了头,七八个侍女走了过去,喂果汁的,给秦墨擦头发的,甚至还有跳下水给秦墨按手按脚的。
“我说小高,大胡子,你们两个也下来啊,这大热的天气,穿这么多,焐痱子呢?”
高要连连摇头,“少爷,我水性不好!”
方莼也不住的道:“总管,我,我也是旱鸭子!”
“也是,北方旱鸭子多!”秦墨也没有强迫,而是说道:“等夏天过了,咱们就离开天象国,让京城那边过来接手。
反正该做的我都做了,这破地方,我是半天都不想呆了。
小柴,小窦,你们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那还用说,肯定是跟你走啊!”窦遗爱看着冒头的侍女,等她喘了口气,又再次将她脑袋摁了下去。
“秦大哥,跟你走,这破地方,我也呆够了!”虽说,他们在天象国,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出门在外的,谁不想家?
“嗯,我们先回南番,再回岭南,到时候我就退休了,什么都不管了。”
“憨子,带上我呗,我也觉得忒没意思了,打战都打腻了!”窦遗爱道:“咱们就跟以前一样,在京城为非作歹!”
“放屁,哥们是那种为非作歹的人吗?”秦墨怪笑一声,“哥们要斗鸡遛狗,写写小说,看看歌剧,弄弄小发明,再教一教学生。
每天在夫人们的香裙边睡到自然醒,无聊了就去钱库数金子玩,打儿子玩。
多痛快啊!”
窦遗爱吞了吞口水,“憨子,必须带我!”
柴荣也心神向往,“秦大哥,务必带上我!”
“好说好说!”
秦墨伸了个懒腰,就被几个侍女抬到了睡椅上。
看着秦墨跟烂泥似的,方莼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臭东西,再也没人比他更享受了。
“对了,六扇门那边有方女冠的消息吗?”柴荣突然道。
“没呢!”秦墨叹了口气,“都找遍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躲起来了!”
窦遗爱一个哆嗦,侍女再次露头,他长叹一声,从水里爬到了岸边,用果汁漱口,吐到了一旁侍女的双手里,道:“憨子,你说你,都找了她这么久了,也没有半点音讯。
肯定是背叛你了,我估计等下次见面,她孩子都三四个了!”
他走到秦墨的身边,赶走了正在为秦墨敲打的的侍女,“你们力太小了,憨子比较吃力!”
说着,就上手为秦墨推按起来,嘴上还安慰道:“没事的,这事儿我有经验。
不就是一顶帽子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多纳些妾侍,也给她戴帽子,难不成她还能学你,嫁几十个男人不成?
那不成了人尽可夫的姐儿了?”
这话说的有点道理,秦墨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你狗日的,难怪见一个爱一个,原来是在报复高阳?”
窦遗爱咧嘴一笑,“也不算报复吧,谁让她们长得漂亮,我喜欢漂亮的!
你那个师姐我看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冠。
你想想,连公主都不正经,她不正经也很正常!”
一旁的高要都快笑岔气了,小声的揶揄道:“连窦憨子都知道你不正经!”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赢也是我的错吗?
方莼气的额头青筋暴起,这该死的窦遗爱,跟秦墨胡咧咧个什么玩意。
“秦大哥,我大舅哥说的没错,方女冠要是心里有你,早就出来了。说不定,她这会儿都在坐月子呢!”柴荣说道。
秦墨苦着脸,“行了,你们俩个别瞎咧咧了,我师姐不是那种人!”
“得了吧,不就是个女人,你可是我们的带头大哥,实在不行,我送几个妾侍给你!”窦遗爱大气的道。
秦墨直接一脚把他给蹬进了泳池里,“滚滚滚,没看哥烦着呢!”
被踹入水中,窦遗爱也不在意,反而开始狗刨。
“你还笑!”方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高要。
“我乐意!”
两人拌了几句嘴,方莼也陷入了沉思,躲在秦墨身边,也大半年了。
从秦墨的口中可以听出,他似乎不去草原。
师父说,他第三劫在草原上,是否准确?
特别是北奴分裂成了三国,如果李世隆要攻打,也不会让远在万里的秦墨去。
那她是不是可以恢复真身了?
在这么下去,她都成了‘人尽可夫’的姐儿了!
......
六月底,十五万大军,五万士农工商四个阶层的精英,还有上百个商队,近七万人,来到了曲女城。
足足二十七万人,涌入天象国王城,带领大军的不是李存功还能是谁。
“李伯父,我想死你了!”秦墨上前就给李存功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去去去,老夫看你就烦!”李存功拉这个脸,“是你小子,写信给陛下,让我来这里?
你可真行,老夫就比你爹小两岁,一把老骨头了,你也好意思让老夫来?”
他气的要命,留在皇帝身边去征伐草原不香吗?
来什么天象国啊!
“我没有,李伯父,你可不能冤枉好人!”秦墨叫起了撞天屈,“我容易嘛我,好不容易打下了天象国,就几万人,你知不知道,管理这么大的国家,有多累?
你看,累的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老夫不听!”李存功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进入天象国王宫。
身后那些六部来的官员,也都是偷着乐。
秦墨不由的叹了口气,“没良心的,要不是哥们打下这么大的疆域,你们能有这立功的机会吗?”
只不过,看到这些个熟悉的面孔,还是让秦墨心情大好。
有这些人,必能更好的掌控天象国。
他连忙让柴荣等人安顿好众人。
又找来了那些婆罗门,把这些人安顿在他们家里。
虽说秦墨提前在王宫外建立了大乾人酒店,可也只能住个几千人。
得建高建大,以后大乾人过来,总要有个能落脚的地方。
每一个城邦,都必须要有大乾人酒店。
一起跟着李存功来的,还有许多皇室宗亲,他们对秦墨,都崇拜的不行。
只不过,这一次,也几乎掏空了皇室宗亲。
倭州那边还有几百个皇室宗亲,这一次又来了几百个。
连没有及冠的小东西都跟着来了。
还有各家的勋贵二代。
简直就是大型的分蛋糕现场。
好在,新学来了上千人,秦庄也有上千个年轻人来这边闯荡。
两三千人,跪在地上,给秦墨行大礼的场景看的众人侧目连连。
“师祖好!”
“叔爷好!”
“起来,都起来!”秦墨双手虚抬。
“谢师祖(叔爷)!”
他们按着头,以饱满的精神面目,接受秦墨的检阅。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虽说其中,绝大多数人,他都不在乎,但领头的人他还是认识的。
新学领头的几个人,是高州战役存活下来的几个学生。
现在,是新学的中坚力量,也是秦墨的狂热粉丝!
秦家带头的,是秦满,阿伟的弟弟。
他们都视秦墨为骄傲和引路明灯。
“你们不远千里过来,我很高兴,我希望你们可以很好的教化天象国,帮助天象国人脱离愚蠢和贫穷。”
“是,祖师(叔爷)!”
两千多个年轻人激动的大叫。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这两千多人,秦氏一族的力量,就牢牢扎根于此。
一连七八日,秦墨都在交接手上的工作,然后和李存功,以及六部派来的人进行磋商。
制定了一个短期的五年计划后,秦墨就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你小子,就不能让我多适应几天?”
“李伯父,最美的女人,最大的蛋糕我都留给你了,你总不能还要让我在一旁推你吧?”秦墨切了一声,“你家勇敢现在镇守倭州,勇猛又说降了伊稚斜,分裂了北奴。
你现在更是坐镇天象,还没良心说我坑你!”
“知道你好了,京城那些人都嗷嗷叫呢!”李存功嘿嘿一笑,不过旋即,他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不过景云,你回去之后,打算做什么?”
“去南番呗,让南番归乾,免得父皇又把我派出来,烦的很!”
“你啊,想差了!”
李存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特供秦烟,递给了秦墨,在顺带拿出一盒火柴,给秦墨点燃。
这是岭南工厂造的,一年时间,就风靡了大乾。
“请李伯父指点!”秦墨道。
“你知不知道现在京城那些人叫你什么?”
“什么?”
“军神!”
李存功道:“你的功劳,可比咱们这些老家伙加起来都要大,就连柳成虎,此刻在你面前,都要矮一头。
你领兵以来,无一败绩,动辄就是灭国之战,灭的还都是大国!
虽说,陛下信你,但是流言如刀,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虽说你把功劳都分出去了,可你的那份功劳,是谁都抢不走的。
我本以为,你会假意败一场,却没想到一路连胜!”
秦墨依靠在栏杆上,看着满天繁星,呼出一口烟气,“我也想过这件事,可我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李伯父,你不知道这一战有多凶险,但凡走错半步,就是满盘皆输。
我若是输一场,军臣也好,伊稚斜也好,都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归降。
你也是老将,应该明白刀锋行走的感觉。
你们只看到了我场场大胜,却没看到我,彻夜彻夜的睡不着,就为了想出一个完美的战略。
你说,赢也是我的错吗?”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他是懂年轻人的!
“我知你的难处,但是现在年青一代,你左右无出,一人独大。”别看李存功是宗亲,但对秦墨也是真心实意的爱护,“即便一个劲的藏着,把功劳好处都分了出去,自己就藏在最中间,但是势力大到一定程度,必然会出问题的。
陛下疼你,皇后宠你,太上皇护着你,八皇子信你,嫁给你的公主就有三个。
你说你,一人就独占了最好的运气,那些人得多眼红你?”
秦墨摊了摊手,无奈道:“我已经尽量闯祸了,但是闯祸的速度,比不上立功的速度!”
李存功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他苦笑连连,这狗日的装杯杯的样子,怎么这么欠揍呢?
虽然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可听起来,就让人想回家打儿子。
“你搞清楚,你爹现在是世袭罔替的逍遥王,这四个字的分量有多重,你可清楚?”李存功呼出一口烟气,“你秦庄此时就是一个小京城,人才辈出,你的新学,风靡了京城,是时下年轻人最爱的学说。
从岭南到江南,在到京城,也就是北方,被儒说浸染了千百年,久久难以动摇。
他们批判你的新学是离经叛道的学说,可架不住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忤逆,骂得越凶,买的就越多!”
原本秦墨心情还挺好的,可这会儿,也有些郁闷了,“哪能怪我吗?我都两年没回京城了,总不能说隔壁寡妇生的孩子,是我的吧?
我都跟老姬说了,让他不要太在意,听之任之。
可他倒好,天天批判,越是批判,我那些学生战斗力就越强!
白不易和元大真那可是带着学生杀敌的猛男。
我的新学虽然还很新,但是还是有点东西的,你知道的,思想这种东西,一旦植入脑海,就难以拔除了!”
李存功看着秦墨,他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的儿子是个废材。
你说你,好好的一个纨绔,打架斗狠也就算了,搞什么文化啊。
搞的现在京城的年轻人,天天斗狠,美名其曰‘切磋’。
秦墨一部蜀山传和仙剑奇侠传,年轻人天天行侠仗义。
可以说,他的每一部书,都写在了年轻人的痒处,他是懂年轻人的。
这都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这切磋居然变成了一种生意。
在赛马场的旁边,他们切磋武艺,将所得的钱财全都捐出去。
“总之,你悠着点,反正你做的够多了,留点汤给其他人吧!”李存功道。
“不是我不留,而是害怕出事!”秦墨道:“南番归乾,已经到了十分重要的阶段。
快的话,来年开春,我就能彻底让南番归入大乾,若是留下一些尾大不掉的麻烦,到时候父皇又找我来摆平。
留下的麻烦,就没完没了了。
而且,我都跟父皇商量好了,回去就退休,以后就不进朝堂了。”
“哎,算了,老夫懒得说了,你小子心里有杆秤,老夫跟着瞎凑什么热闹!”李存功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他现在真的好想打儿子。
秦墨勾住他的肩膀,“哎呀,我能有今天,也是李伯父和诸位长辈护持的结果。
听说你两个孙子都放在我家开的幼儿园,我这次回去就做幼儿园园长,好好帮你管教孙子!
保证培养成才!”
李存功斜睨了他一眼,心里突然就了然了,为什么李世隆会这么信任他,这不是偶然的。
一个不贪权势,一个是真心将他当成了自家人,要是李新能有这觉悟,李世隆这会儿估计都开始提李新上位造势了。
比如李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世隆再替他造势。
作为李世隆身边的人,李存功心里多少看得出李世隆似乎有一点点想要让位的意思。
这件事其实也源于出来前,李世隆跟他的谈话。
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要离开朝堂,让后辈顶替的意思。
但是他不敢说。
李世隆说,打下北奴,还大乾一个安宁,他也到了差不多退休的时候了。
至于高力,他想让李越带兵去打。
这已经很清楚了,旧皇退位,新皇必须要有功劳才行。
李越这两年在江南做的也很好,老百姓对他也是感激涕零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道:“你说,南北之间的隔阂是否真的解除了?”
“你这问题问的有些深奥!”秦墨摸了摸下巴,“有隔阂的从来就不是地域,而是人。
南北的生活习惯,就注定了他们在思考问题上的不一样。
这个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没有个二三百年的大开发,很难抛开这种成见。
我举个例子,世家现在已经不成气候了,但民间任以世家为荣。
你能说老百姓糊涂吗?
并不是的,老百姓不糊涂,他们看中的其实是世家智慧和他们的学问。
谁不想高高在上的当个有学问的老爷?
朝廷要做的,就是让平民和寒门都有机会做这个老爷。
可时间一久,还是会有学阀出现,但只要他们是爱国的,是为民的,又何妨呢?”
“越王在南方做的很好,百姓安居乐业的,已经看不出那边经历过大战了。
陛下想御驾亲征,只不过,宫中有消息传来,陛下的身体也是不如从前了。
自从被贼妃刺伤之后,每逢阴雨天和冬天,就会有些气喘。
所以陛下心里有些着急。
你知道的,陛下虽然很听人劝诫,但他认定的事情,一般人改变不了。
也就你这个女婿,他比较听。
你要是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了,就尽快回去看看他。
你在他身边,他心里有底一点。
这两年大乾的疆域是越来越大了,可外放的人也多,京城的局势,比以前复杂的多。
陛下身边需要人。”
说完,李存功拍了拍秦墨的肩膀,他相信,以秦墨的聪明肯定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
“老夫去歇息了,明天走就不用来跟老夫道别了,年纪大了,看不得分离的场景。
只希望陛下能够让我在外面少待两年,让我有时间回去养老,也享受一把含饴弄孙的快乐!”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忤逆者死!
秦墨思索了一会儿,挠挠头,这啥意思?
李存功说这一大堆话,是让他早点回去,跟老六御驾亲征?
那不是坑他吗?
不对,李存功不会坑他的。
突然,他灵光一闪,“我懂了,只要我跟在老六的身边,老六肯定不会让我领兵作战的。
到时候,我就跟在他身边划水,吃吃烧烤,不香吗?
这妥妥的灯下黑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李伯父也真是的,给我出谋划策还藏着掖着,要是我悟性差一点,就会以为,老六身体不行,让我去领兵打战!
我可真聪明!”
秦墨心情好的不行,他在南番,本来就是想拖延时间回去。
可一想,又觉得不行,离开家里太久了,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老爷子还在岭南呢,他一个人多孤单啊。
还是回去吧,南番的事情,就拖一拖,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去办就行了。
想到这里,秦墨连忙把高要叫了过来,“该路线,咱们从迦摩缕波国,借道从骠国回岭南。”
高要诧异道:“少爷,不回逻些了?”
“双安也长大了,有勇猛他们在,没事的!”秦墨拿出纸笔,就开始给公孙敏他们写信,让公孙敏回逻些坐镇,徐磊驻守泥婆罗,徐落镇守于田。
又写了一份大长信给李双安。
“去,八百里加急送去南番!”
秦墨揉了揉发酸的手,让人从冰库里,弄了几大块冰块放在床下,才迷迷糊睡去。
第二天一早,秦墨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带着三千骑,就朝着东方走!
方莼也不知道秦墨搞的哪一出,说好的回南番,结果转身就回了岭南。
按照秦墨的想法,他这一次回去,是要退休的!
那不是意味着,他......以后不会在带兵打仗了?
所以师父,这一次算错了?
这一路秦墨也是怀着游山玩水的想法往回走。
七月初,秦墨见到了薛贵,这个年轻的白袍小将。
“卑职,见过大都督!”薛贵有些崇拜的看着秦墨,年轻一代里,哪个不是以秦墨做榜样的?
“小薛,不错嘛,年纪轻轻的,就攻略了一国!”秦墨知道这个薛贵,挺像平行世界的薛仁贵的。
“全赖大都督大力发展雷霆军,凭着武器之利,卑职才能攻克迦摩缕波国!”薛贵十分诚恳的道。
这小子可以,会来事,值得培养,“你之前是在苏运下面吧?”
“是!”
“好好干,千万不要辜负你的妻儿老小!”秦墨道。
薛贵愣了愣,连忙道:“定不让大都督失望!”
秦墨不住的点头,这小子有灵性,聊了好一会儿,说道:“迦摩缕波国和骠国接壤,而骠国又从中间截断了诸羁糜州的联系。
每一次经过还要接到,这很麻烦,你想办法,搞个免签出来!
这样,大乾商队过来,就方便多了!”
“大都督,何为免签?”
“就是咱们大乾的商队可以随时出入骠国,我听不少行脚的商人道,从岭南过来,途径骠国的时候,这些人要吃拿卡要。
商人不远千里,跋山涉水的通商,是为他们带来商机,他们还要将商人哪一点微博的利润给吃掉,太不讲道理了。
你有机会,拉着大军去骠国的王都,见一见他们的国王,跟他们讲讲道理。
都是自己人,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做生意,但是如果敢卡我们,那就掀凳子,不给他们上桌的机会了!
还有磐启国,横在天象国的中间,几乎把迦摩缕波国给截断,你不觉得这样很不顺路吗?”
薛贵懂了,忙声道:“是,大都督,卑职一定会做好这件事!”
秦墨点点头,“别拘谨,我们年纪相仿,他日的你,未尝不会变成今日我的,大乾从来不会辜负努力的年轻人!”
薛贵激动的不行,“谢大都督提点!”
等秦墨去休息后,薛贵陷入了沉思,看着地图上的骠国和磐启国,的确挺碍事的。
不仅仅是骠国和磐启国,还有真腊。
真腊和安南接壤,要是能够打通直达的商道,那从大乾过来的路程,会减少许多。
“大都督是在指点我,那真腊虽然跟大乾关系不错,年年送驯服的大象进京,但是我听说他们的新王对大乾,并没有太尊重!”
薛贵将拳头捏的啪啪作响,“要不,也在这三国租地,练兵?”
......
第二天,秦墨就启程离开了,途径骠国的时候,当地的官员得知秦墨来了,还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甚至连王子都来了。
这事给闹得,秦墨都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骠国还挺上道的,都不好意思跟他们讲道理了。
不过,这时候的骠国是真的穷乡僻壤。
再他们的盛情招待下,秦墨也是呆了两天才走。
三天后,秦墨来到了诸羁糜州。
他这一次过来,主要是想看看这边的路修的怎么样,要是不行,顺带把这些人给收拾一遍!
夏天的诸羁糜州,简直是个大蒸锅,特别是边境上的旱蚂蟥,要人命。
很快,大军就来到了六诏境内。
看到六诏的路还是跟以前一样,秦墨脸色沉了下去,“小窦,你跟那个索玛还有联系吗?”
“没有,不过小薛说,他们去年经过蒙舍诏的时候,索玛好像有身子了,算时间,这会儿,估计也快生了!”窦遗爱对索玛也没什么太多的感情,只不过,既然有了自己的孩子,那还是要带回去的。
自己的种不能流落在外。
秦墨点点头,带着大军进入了蒙舍诏。
这一次,大军路过他们的部落,蒙舍诏的人,并不是太友好。
秦墨一抬手,身后的将士,纷纷将子弹上膛。
“舍龙首领可在?”秦墨高声道:“出来一见!”
秦墨一连喊了三声,都无人应答,也是把秦墨的耐心给磨没了。
娘的,他高高兴兴回家,都到家门口了,还要来这么一出。
真当他没脾气?
“行,给脸不要脸!”秦墨冷声道:“那就不要给他们脸了,把蒙舍诏给我端了,告诉六诏,大乾之令,忤逆者死!”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臭小子,耍爷是不?
“阿兄,窦大哥回来了!”怀中抱着孩童的索玛,脸上满是喜色。
“你给我站住!”舍龙脸色阴沉,“怎么,你迫不及待要跟你的郎君离开咱们蒙舍诏了?”
“我,阿兄,不要再跟大乾作对了,他们把路修过来不见得是坏事,蒙舍诏的路太差了,千百年来都是这样。
咱们为什么不走出去呢?
岭南的人也说了,等路通了,大家的日子都过的好,再也不用缩在山中......”
“住口,你懂什么?”舍龙火冒三丈,“那些山林是最好的屏障,一旦把路修过来,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他眼中有些惊恐,“意味着大乾人随时可以找到我们,他们想什么时候打我们,就什么时候打。
我们将无藏身之所!”
“只要我们听大乾的话,那又为什么要害怕他们打我们呢?”索玛痛苦的道。
舍龙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冷声道:“不想你孩子死,就听我的,你生了窦遗爱的儿子,大乾人对儿子最是看重了。
我会好好跟他们谈谈,让他们修路避开这里!”
舍龙不知道修路的好处?
他比谁都清楚!
一旦修路了,部落里的人就能够接触到外面,那时候,谁还会把他的话当回事?
大乾人早就来过了,是他用索玛和孩子为筹码,退了他们几次。
窦遗爱虽然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但孩子还是很好用的,他们也不敢贸然动手。
而现在,窦遗爱回来了,看着孩子的面子,他们肯定会退让的。
那个秦墨想见他,他非要晾一晾他!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密集的响声,并且还伴随着惨烈的叫声!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舍龙连忙跑出去,就看到部落之民四下逃窜。
“首领,乾军进攻了,快逃啊!”
“救命,救我......”
大火在寨子升起,浓烟遮住了舍龙的眼睛,也遮住了他的野心,“这不可能,他们怎么敢?”
索玛冲出来,看着部落的惨状,大哭道:“阿兄,不要再跟大乾人做对了,没有好下场的!”
整个蒙舍诏,满打满算也就一两万人,那什么跟大乾斗?
“索玛,你在哪儿?狗日的舍龙,把老子的儿子藏哪儿去了!”窦遗爱带着几百人冲了过来。
蒙舍诏的人也开始用武器反击,只不过,太弱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钢铁狂潮!
“骑兵,冲锋!”
两千余骑兵在寨子里冲杀。
余下的人则是跟秦墨待在原地。
秦墨从来就不喜欢滥杀无辜,只是这蒙舍诏,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妖,不让他们长长记性,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这一战持续了半个时辰,除了逃进山林里的人,斩杀了三千余人。
俘虏万余人,老弱妇孺,秦墨没有动他们,而是将他们拉到了中间。
舍龙直接被窦遗爱一枪崩碎了脑袋。
整个蒙舍诏在铁骑前被踏碎。
没有悬念的战争,秦墨甚至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看着窦遗爱护着索玛和孩子过来,秦墨下令道:“留一千人,镇守蒙舍诏,劝降逃入山林之人,凡忤逆者,杀无赦!
再去通知其他五诏,让他们无条件的支持朝廷修路,胆敢偷奸耍滑者,杀无赦!”
秦墨,不会留下隐患,这一片土地上,只能有一个声音。
任何野心,都会被他给击碎。
南诏,永不可能有背刺的机会!
与此同时,岭南!
李源已经收到了秦墨回归的消息,一时间,整个庄园内都是喜气洋洋的。
“也不知道景云走到哪儿了,还要多久才能回来,他不在家,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李源坐在摇椅里,一旁魏忠手拿蒲扇,轻轻的摇扇。
“太上皇,斥候都是没日没夜的赶路,驸马都尉这一次德胜回来,肯定不会赶那么急,应当还有几日!”魏忠说道。
“哎,这臭小子,可真是让朕牵挂,一年多没见了,也不知道是瘦了还是胖了,有没有继续长高!”
魏忠哭笑不得,“太上皇,驸马都尉是大人了,不会再长高了!”
“你懂个屁,男人三十岁之前都在长!”
“就驸马都尉那体格子,在一众武将中,都是出类拔萃的,他要是再长,那不成巨人了?”魏忠其实也知道,在长辈心中,孩子就是孩子,长再大那也是孩子。
李源陪着秦墨的时间,可比陪着李世隆孩子的时间要多的多。
“哎,要是朕在年轻个十岁就好了,就可以陪着那小子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跟着他一起打仗,肯定爽快。”
“那是,驸马都尉就没打过输仗,肯定痛快的不得了哟!”魏忠乐呵呵的道:“听说那天象国,有两千多万人了,也就比大乾少一点。
驸马都尉十万人不到,就全打下来了。
据说,光是金银珠宝,就拉了上千车呢。
那光景,奴婢是做梦都想不出来。”
“你别说了,越说朕越心痒痒!”李源心烦的拿出烟斗,“这人一老,真没用,除了种种地,看看孩子,也就写写东西了。”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声音,“老爷子,可不敢这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啊,可是最大的大宝贝!”
李源愣了愣,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的问道:“魏老狗,你有没有听见?”
魏忠扇子也不摇了,看着玻璃上的人影儿,脸上的褶子,都笑一块儿去了,“娘嘞,说驸马都尉,驸马都尉就到了!”
李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家伙,他一拍腿,“不是说还有几天才回来吗,怎么就到了?
臭小子,你耍爷是不?”
秦墨推开门,笑呵呵的走了进去,然后蹲下,“小老头,想我没?咦,恁大的人了,怎么还红眼了呢?”
见秦墨装出一脸嫌弃的样子,李源吸了吸鼻子,用烟斗敲了敲秦墨的脑袋,“你这个臭小子,你也不想想你离家多久了。
整整一年多了。
你当爷十七八岁了?
爷都七十多了,半只脚进土了。
以后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你说,爷难不难受,想不想你!”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倒反天罡2.0版!
小老头说红眼那是真红眼啊。
直接把秦墨给看的鼻酸了,他跪在地上,给李源叩头,“老爷子,我回来了!”
魏忠也是擦了擦眼睛,“您不在家的时候啊,太上皇一天念叨您八百遍,就算是下地拔草,那都三句话不离您。
得知您去冒险反攻天象,太上皇是成宿成宿的睡不着,隔三差五的跑去大都督府,把赵国公骂个狗血淋头的。
怪他派人太少,应该多派人过去!”
“你这老狗,就你话多,那当爷的人,忧心子孙,那也是人之常情!”李源连忙拉住秦墨,“行了行了,你小子平安回来,爷这心里,就舒坦了,大石头就落下了,今夜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秦墨看着愈发苍老的李源,心里也是庆幸,自己提前回来是对的。
家中的长辈是一年一年的老去,孩子是一年一年的长大,他若是为了退休,而忽略了他们,就算他逍遥一世,都不会开心的。
“对了,驸马都尉,您不是还有几日才回来吗?”魏忠好奇的问道。
“哦,这不是为了给老爷子一个惊喜吗?”秦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要是老爷子知道我要回来,估计得提前好几天准备!”
说着,秦墨顺势掏出了一盒火柴,替李源点上烟斗。
李源嘬了两口,是越看越高兴,“对了,你才刚回来,去看看玉漱他们。
这一年来,她们是最辛苦的,孩子们也生分了!
大男儿志在四方虽不错,为国为民也不错,可若是没有家,那就是无根的浮萍。”
秦墨笑了笑,“不着急,总要给她们一点化妆的时间!”
李源一愣,笑指着秦墨,“臭小子,你是懂女人的!”
房间里,两老一少,大笑了起来。
......
而此时,庄园内,其他房间里,李玉澜李玉漱等人都在翻箱倒柜。
“快,快把我那套新衣服找出来!”
“郎君最喜欢我贴花钿,说看起来有一种端庄感!”李玉澜道。
“三姐,你错了,憨子喜欢的是外表端庄,内里奔......”李玉漱一咬牙,指着床上七八套新款别急,“三姐,咱们一人选一套呗!”
李玉澜脸一红,一旁的李丽珍对侍女吩咐道:“装束要有点少女感,姐夫最喜欢了!”
李雪扫了她们一眼,自己跟李静雅年纪最小,少女感依旧。
“完了完了,我还没洗头!”李静雅痛苦的抓了抓脑袋。
柴思甜道:“什么装束都是假的,我已经准备好了新故事,今天晚上正好轮到我,谁也别跟我抢!”
六个女人吵吵闹闹的,房间里乱成了一锅粥。
有对镜贴花的,又苦恼自己吃胖的,也有哭着说自己没洗澡的。
莺莺燕燕,融融洽恰。
而初蕊等人,也不敢穿的太艳,避免压过这六个主母。
虽说,秦府没有大小之分,但她们心里还是有数的。
庄园里那些熊孩子也乱窜。
“天心少爷,您又跑哪儿去了,快,穿新衣见爹爹咯!”
庄园里,仆人们手忙脚乱的,有的毛孩子爬上了树,有的钻进了假山。
还有的在泥地里打滚。
“乌犍儿,快去洗澡!”乳娘将浑身是泥的牛犊子从泥坑里拉了出来,就两个溜圆儿的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嗨哟,老五老六老七,你们仨怎么也跟着下泥浆了?”
被逮住的三个小娃娃,似乎知道自己犯错了,是哇哇的哭。
没办法,三人年纪小一点,胆子也比较小。
秦墨在二楼栏杆处看的一清二楚,捧腹大笑,“老爷子,你教的好哇!”
李源老脸一红,“你懂什么,这叫因材施教,不能抹杀了孩子的天性!”
“对对对,您说的对!”秦墨目光一扫,看到了不远处的树晃来晃去的。
直觉告诉他,那棵树,很不对劲!
他拿出千里镜,看了看,魂儿都吓没了,“那是.....天心?王八犊子,你居然扒着树尖荡来荡去的。”
秦墨飞快的冲了下去。
魏忠的视力也不好了,捡起地上的千里镜一看,顿时慌了,“太上皇,天心在树顶荡秋千呢!”
“你说啥?”
李源愣了愣,旋即一脚揣在了他的屁股上,“快去啊,要是我重孙孙有什么事,死一百个你都没用!”
他连烟都不抽了,焦急忙慌的冲下了楼。
“王八犊子,你可真行,你老子我刚回来,就送你老子这么大一份礼物!
人家在坟头蹦迪,你年轻轻轻的,倒是会走捷径,直接干上树顶了!”
秦墨喉咙发干,浑身汗如雨下,那树有十几米高呢,他家那颗歪脖子树,都没这树高。
而且,他每次只爬一半,这小子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秦墨冲到了树下,就要往上爬。
高要连忙拉住了他,“少爷,不行,这树虽高,树干却细,撑不住你的!”
一大帮人围了过来。
魏忠道:“天心,别荡了,你魏爷心都要被你吓跳出来了。”
“重孙孙,快下来,祖爷给你讲故事!”李源急的不行。
“祖爷,魏爷,快上来晃,可爽快了!”天心乐呵呵的道。
“小兔崽子,你再不下来,我抽烂你的屁股!”秦墨气的咬牙切齿,“抓紧的!”
天心看着秦墨,眼睛里满是疑惑,“呔,那里来的黑熊,你是那个偷袈裟的黑熊精吧?”
方莼看着天心,心说,这就是大师姐跟臭东西的儿子?
这样貌,跟秦墨像了个八成,皮肤倒是跟大师姐一模一样。
这胆子比秦墨还大,要了亲命了。
她看了一眼高要,高要心领神会,两个人站在一边,谨防万一。
秦墨鼻子都气歪了。
这个倒反天罡的玩意,居然说他老子是黑熊精!
这叫美黑,这叫健美。
今天不给这小东西一个完整的童年,都不足以彰显他的父爱!
“你快应啊,哄他下来!”李源催促道。
秦墨也是无奈,“对对对,小崽子,我是黑熊精,快下来!”
天心稳住了身子,冲着下方道:“你这黑熊精,还不快跪在地上,束手就擒,小心本大圣的金箍棒!”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给孩子一个完整童年!
“这倒反天罡的玩意,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秦墨眼皮直抽抽。
李源道:“那也是你的种,你小时候跟他一般混呢,朕在宫里都时常听到你捣蛋的名声!
爷不管,你要把这个小祖宗给爷哄下来,要是摔了,别怪爷揍你!”
秦墨扶额,头大不已,以前自己总要挟老秦,天道好轮回,现在总算报应到头了。
“大圣,你快下来,我们去见观音菩萨!”秦墨无奈的冲着上面喊道。
“你个黑熊精,休想欺骗你大圣爷爷!”
“王八犊子,我让你大圣爷爷!”
秦墨好不容易压下火,被他一句话给点爆了,“去,把家里的褥子都给我拿来,抓住铺开,然后把树给我砍了。
今天不把这臭小子吊起来打一顿,我就不是他爹!”
“驸马都尉,您消消火,这孩子闹着玩的。”魏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祖宗,你听魏爷的,快下来,一会儿你祖爷带你去听雨轩说书了!”
“真哒?”天心眼里都冒光了,然后手脚麻溜的往下顺。
那速度,跟猴子似的。
秦墨已经攥住了腰带,可想到腰带的杀伤力太大了,又从旁边捡了一根小树枝,摞干净树叶。
在众人的注视下,天心从树上滑了下来,脸上的笑容还在,可下一秒,就感觉屁股一痛。
“呔,你这黑熊精,敢打你大圣爷爷!”
“啪!”
“哎哟!”
天心捂着小腚,想爬上树,却被秦墨一把抓住了衣领。
“倒反天罡的玩意,今天不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我就不是你爹!”父爱的树枝抽打在天心的屁股上。
把高要心疼的不行,她连忙上前摁住了秦墨的手,“少爷,您也不想想,自己多久没回来了,孩子肯定是没认出你来。
你这一回来就揍他,以后他还敢亲近你?”
“嗨哟,驸马都尉,您怎么下这么狠的手?”魏忠跪在地上,抱住了天心,“小祖宗,那是你爹,不是黑熊精!”
天心扯着嗓子干嚎,大眼睛里勉为其难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李源急了,“你说你,一回来就揍孩子,有你这么当爹的?爷还在呢,你想教孩子,也得等爷走了才行!”
他一把抓住天心的手,护犊子的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来,你要打他,就先打爷!”
秦墨那里下得去手,都愁的不行,“老爷子,三岁看大,不教好,以后肯定是个大纨绔!”
魏忠幽幽的道:“要说纨绔,驸马都尉说第二,全世界都没人敢说第一哟!”
秦墨顿时语塞。
“哼,孩子平日里特别的懂礼貌,也特别的谦逊,爱玩是孩子的天性,你要不懂,以后就别管!”李源还跟秦墨置上气了,“走,天心,这混账爹怕是忘了自己以前犯浑的样子了,这爹,咱不认也罢!”
“欸,老爷子,我......”
“驸马都尉,这次,老奴也不站你了!”魏忠小跑的追上去,“天心,魏爷教你耍几招把式行不?”
“少爷,这次我也不挺你了!”高要也走了。
“总管,卑职先告退了!”大胡子感受到身后的动静,拱手道:“就不妨碍总管和家属团聚了!”
秦墨手里拿着树枝,都迷茫了。
好家伙,这小家伙这么讨喜?
为父的地位这是要不保了呀!
可转念,他又笑了起来,这也挺好的,最起码自己不再的时候,孩子有人护持,有人依靠!
纨绔怎么了,可劲纨绔,可劲败家!
正想着呢,身后传来声音,“郎君!”
那略带哽咽的声音,让秦墨浑身一颤,他猛地转头,就看到了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那里。
环肥燕瘦,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便是她们都长了一副秦墨喜爱的脸。
去天象国这些日子,他是真真的忍受了近一年。
在这个连相机都没有的时代,秦墨只能用画画,睹画思人。
秦墨扫过她们。
她们都在极力的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三姐,大哭包,思甜妹子,六儿,雪儿,柴火妞......我好想你们!”秦墨张开了双手。
这一下,可了不得,夫人们一窝蜂的冲了过去,将秦墨扑倒在地上。
亲的秦墨脸上原本都失去了自己的肤色。
把秦墨的火都撩起来了,“走走走,讲故事,给小墨憋死了都!”
秦墨左手抱着李玉澜,右手搂着李玉漱,一把将柴思甜和李丽珍弄上了自己的背。
李雪跟李静雅眼巴巴的,但是没办法,秦墨跑的飞快。
“姐妹们,这大混蛋一去就是一年多,不把故事挨个说一遍,都对不起咱们这十来个月的等待!”
李静雅咬着牙道。
乳娘们抱着打扮板正的孩子们出来,都懵了,“少爷夫人们呢?”
守卫努了努嘴,“回房间了,说是讲故事了!”
“哟,那不能在家呆了!”乳娘们心领神会,把孩子们都抱走了。
不知不觉,月亮爬上了树梢。
秦墨将夫人们的藕臂,玉脚给挪开,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
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她们。
“主人,你去哪儿?”
这时候,床尾传来声音,吓得秦墨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别吭声!”
苏我幸子不住的点头,小心翼翼的爬起来,说道:“您饿不饿,我去给您做吃的!”
“不用了,歇着吧!”秦墨穿戴整齐后,猛灌了几杯参茶,又干嚼一根野山参,那种被掏空的虚弱感,才消退许多。
出了门,庄园内特安静,但是餐厅里,灯火通明,桌子上摆放着秦墨最爱吃的菜品。
高要手抻着下巴,迷迷糊糊的,感知有人过来,高要睁开了眼睛,“少爷,您醒啦!”
“怎么不多陪陪小牡丹?”秦墨问道。
“陪完就过来了!”高要起身,用手摸了摸盘子,“菜还是热的,我去给您盛饭!”
秦墨是真舒坦,坐在这里,所有的烦恼忧愁,都没了!
“少爷,咱们在岭南呆多久?”高要问道。
“呆几天,把南诏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就回京!”秦墨大口扒拉着饭菜,虽说在天象国吃的也差不多,可就是没有家的味道。
他一连扒拉了三大碗米饭,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痛快!”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李源不想走!
一连几天,秦墨都呆在庄园里休养生息。
也是被榨的透透的。
不过,他也一直在陪孩子,虽然八个娃娃闹起来很烦,但他也耐着性子陪伴。
可能是老天看秦墨家儿子太多了,到了李雪这儿,总算是给他生了个闺女。
小家伙长得那叫一个可爱。
这不,秦墨走哪儿抱哪儿。
小名李源给起的,叫蓁蓁。
出自诗经,桃夭夭,其叶蓁蓁!
就是桃花满枝,叶子茂盛的意思。
是形容美人的!
不得不说,李源起名字还是很有一套的。
至于大名,秦墨起了个明珠,意为掌上明珠的意思。
这名字,要放在另一个世界,得被人喷成狗。
但放在这里,那就是上等佳名了。
李源捋着胡须道:“不错,她的确当得上明珠!”
秦家七个小子,就这么一朵花,全家都宠的不得了。
七个哥哥,每天都是轮番亲。
那些姨娘是抱了又抱,都舍不得撒手。
李雪心里原本还担心孩子不受宠,可看到大家对孩子的态度,以及秦墨那宝贝的样子,是半点担忧都没了。
“我闺女就是香,怎么亲都亲不够!”
秦墨乐呵呵的道。
正说着呢,公孙无忌带着人来了,“微臣参见太上皇!”
“你怎么来了?”李源问道。
“臣过来是想把代大都督的职权还给秦墨!”公孙无忌在岭南都呆了两年多了,呆的够够的。
要不是念及秦墨才刚回来,要跟家属团聚,他当天就来了。
“国舅,你来的正好!”秦墨把闺女递给李雪,上前给他来了一个大拥抱,“一年多没见,都发福了!”
他摸了摸公孙无忌的大肚腩,也是想笑,可能是岭南的气候太养人,他走之前,公孙无忌就有发福的迹象了。
没想到这次回来,跟吹气球似的,整个人肿了几圈。
“走走,你跟我去大都督府,把公务交接一下,我要回京述职了,估计不会再回岭南了!”
什么?
他不回来了?
这还了得,那谁来给他打白工?
“国舅,你别心急,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从南番回京,还要绕远路来岭南呢?”
“我不管,我也不想知道!”公孙无忌才不接话。
秦墨勾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了一边,从兜里掏出一盒最新的雪茄,塞进了他嘴里,还帮他点燃,“陛下给我布置了一些任务,等我做完了,我还要回京城呢。
你想想,我帮助南番稳定了政权,拿下了泥婆罗,天象国,还打跑了北奴,这多大的功劳?
我不回京城述职行吗?
陛下那边急着呢!”
“既然这么着急,你还几天不出门?”公孙无忌斜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晃点老夫!”
“什么话这是,我晃点我爹也不能晃点国舅你啊!”秦墨情真意切的道:“我不在岭南的这些日子,各项政策都是你在把控,要不是你帮我稳住了岭南,我哪有那个心思去打仗?
说实话,我特感激你,虽说我们立场不同,但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而且,你现在还不能离开岭南,公孙敏镇守图伦碛。
你要是离京了,要是有什么事情,谁来支援他?”
“不是有你?”
“国舅,你想差了!”秦墨叹声道:“现在红薯土豆才刚刚推广开,要是等明年,大家丰收了,你赵国公的名声,在岭南可就顶天了!”
公孙无忌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
“你回京后不回岭南了?”公孙无忌也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秦墨。
“不清楚,看陛下怎么安排吧,不过我立了这么多功,也不适合在出门了,所以你放心,没人跟你抢功劳!”
“谁怕你抢功劳了?”公孙无忌哼了一声,可心里也被秦墨给说服了。
就如秦墨说的,这么大的功劳,陛下为了保他,肯定会让他在京城呆着,也不会让他出门。
如此一来,他正好在岭南收尾。
明年是粮食推广的第三年,是最重要的一年,也是奠定功劳的一年。
原本,他只是想着李世隆会御驾亲征时,他好在李世隆跟前晃悠。
可北奴都分裂成三国了,御驾亲征的意义似乎不大了。
留在岭南又可以照应公孙敏,又可以立功,秦墨不在,那太上皇必然也会离开。
可以说,秦墨把岭南扶上了正道,自己只是在按照秦墨的计划去做。
功劳跟白捡差不多,毕竟处理内政是他的拿手好戏。
“我说岔了,你也真是的,跟我扣什么字眼!”秦墨见他表情松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几天把陛下交代的任务做一做,就走。
还有,我估计,明年李新他们的船队也要回来了。
你正好迎接一下,跟他们一起回去,不好吗?”
“不用你教,老夫清楚!”公孙无忌还真没想到这一出,被秦墨一提醒,才记起来。
“行行行,我不说了行吧!”秦墨切了一声,就回去了。
公孙无忌把没有抽完的雪茄递给了副手,跟李源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哼,这家伙,一门心思就想怂恿皇帝御驾亲征。”李源道:“你告诉皇帝,一把年纪了,就别学人家御驾亲征了!”
秦墨道:“老爷子,我这次回岭南,是打算带大家回京的,以后只有度假才会来这边!”
“岭南的事,你不管了?”李源一愣,他其实还挺喜欢住在这边的,就是春天潮湿,夏天闷热了一点。
“有国舅在呢,他管的也挺好的!”
“你啊,把到手的功劳都让了!”
“老爷子,功劳我不在意,我只在意我做的事情是否有意义!”秦墨差功劳吗?
他家的官和爵位都到头了,功劳对他而言,屁都不是。
“你就是实在!”李源叹了口气,“爷挺喜欢岭南的,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累了就坐在田埂上抽两口烟。
无聊了,就去听雨轩说书。
平日里带带孩子,教他们学文写字,告诉他们做人的道理,好不自在。
不像在宫里,繁文缛节一大堆,烦得要命,总有一层无形的约束,让人浑身都不得劲。”
秦墨见他满是抗拒,不由道:“老爷子,实在不行,你去秦庄住得了!”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回京!
“去秦庄?那里好些人认识我!”李源有些纠结。
“您又不常在外抛头露面,他们肯定不认识你!”秦墨道:“到时候,我在种植园旁边给您开辟个小种植园,您也跟秦庄那些农户,看看他们是怎么种地的!
秦庄也繁荣,人也多,离京城有段距离,最起码不会有那种约束感!“
“哎,行吧!”
秦墨全说了好久,李源才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然后,秦墨花了两天时间处理南诏的事情,写了一个计划,交给公孙无忌,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一起随行的还有靖安公主和齐王两口子。
虽说两口子还没有复婚,但齐王妃这会儿肚子也有几个月了。
李安吉花了快一年,才重新爬上床。
经过这一出,他面对齐王妃也没有那种压迫感了。
有一种重振雄风的感觉。
八月底,秦墨带着众人才回到了京城。
李世隆得知秦墨回京了,奏折都不看了,“那臭小子进京了?”
“是,陛下,已经回府了!”王归回禀道。
“王八犊子,进京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回府,为什么不把太上皇送进宫?”李世隆哼了一声,心里也是特别想见秦墨,毕竟一年多没见他了,心里也挺记挂的。
“陛下,要不奴婢,去把驸马都尉叫来?”高士莲道。
“算了,那臭小子,这一年多也够累的,毕竟还有一大家子要安顿好。
就让他晚点进宫,过来陪朕跟皇后一起用膳。
还有,让永和泾阳她们都带着孩子进宫,让朕看看,这些小犊子长得怎么样了!”
说着,他又觉得有些不对,“不行不行,父皇还没进宫,朕得过去把父皇接回来。”
李世隆叹了口气,他这个皇帝的威风,就从来没有在秦墨的面前抖落起来。
一是那小子不怎么怕,二是他也不愿意在秦墨面前摆弄什么帝王威风。
做个孤家寡人,有什么意思?
他来到了立政殿,这会儿公孙皇后正在批阅协会的公文呢。
“念奴,忙呢?”
“陛下,您这会儿怎么有空过来?”见李世隆过来,公孙皇后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事。
一旁的丽妃也帮着公孙皇后一起处理协会的琐事,“臣妾见过陛下!”
“丽妃也在呢?”
李世隆心情不错,笑着拉过两人的手,“走,跟朕出宫!”
“不行呢,陛下,臣妾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公孙皇后道。
“不急,我们先去秦府,把父皇接回来!”
“哦,原来是接父皇......”公孙皇后猛地一震,回过神来,大喜道:“景云回京啦?”
李世隆点点头,“都回来了,朕也有点想那几个小东西了,你跟丽妃收拾收拾,跟朕一起去!”
丽妃有些惊讶,李世隆虽说现在宠幸她的次数多了,却也从来没有将她带出宫过。
毕竟妃子随意出宫,是有违妇德的。
“是,陛下!”
公孙皇后连忙对丽妃道:“妹子,把公文整理一下,咱们晚上再看!”
“是,皇后娘娘!”
丽妃知道,公孙皇后叫她妹子是看得起她,可她不能不懂规矩。
对丽妃的恭敬,公孙皇后也没说什么,毕竟李越现在还不是太子,真到了那天,她自己会改口的。
而此时,秦府。
李世隆御赐的逍遥王府的牌匾被秦相如供了起来,用的依旧是原来的牌匾。
秦相如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时不时的站在门口扫来扫去的,说不出的焦急。
“你能不能别晃了,我头晕!”秦秀英道。
“我大孙子回来了,我能不急吗?”秦相如妥妥的孙子奴,一年多没见,他做梦都想。
“怎的,有了孙子,儿子就不值钱了?”
“反正没以前值钱了!”秦相如双手背负,“管家,你消息准不准啊,怎么还没回来?
老子都要等上火了!”
“准,少爷都派人过来通报了,让人提前把房间收拾好,太上皇还要在咱家住几天呢!”管家也是伸长了脖子,心急的很。
秦墨是大家从小看着长大的,是秦家,秦族的主心骨,他不在家,大家心里空唠唠的。
正说着呢,小六子跑了进来,激动的道:“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秦相如一溜烟的跑出了正厅,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按捺住了激动,神情又变得高冷起来。
秦秀英看不惯他那揍性,忍不住说道:“真能装!”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秦墨也是归心似箭。
岭南再好,都不及家里半分。
离家整整两年多,秦墨没有鲜衣怒马,衣锦还乡的感觉。
有的,只是百战之后的疲倦,和时过境迁的陌生感。
好在,秦府还是那个秦府。
秦秀英喜极而泣,老秦同志还板着个脸,见到秦墨爱答不理的,可看到天心几个小家伙,这孙子奴眼睛都冒星星了。
不过老秦到底是老了,一眨眼五年的时间,老秦连胡须都白了一些。
秦双双也有些忘记秦墨了,怯生生的站在秦秀英的身后,想向秦墨索抱,又不太敢。
李源下了马车,秦相如才抱着孙子,向李源请安。
“秦相如,你好福气啊,七个孙子,一个孙女。
再过个两年,你的秦府恐怕都住不下这些人了!”李源笑眯眯的道。
“都是托太上皇的福!”说着,他连忙道:“太上皇,往里请。”
李源点点头,相比皇宫,他其实更愿意住在秦府。
闲来无事跟那些身体残缺的老兵下下棋,唠唠嗑,不比在大安宫无病呻.吟来的强?
原本还冷冷清清的秦府,这会儿,是彻底热闹了起来。
长安街上,各家门前都站着不少人。
得知秦墨回府,太上皇住进了秦家,一个个嫉妒的牙齿都要碎了。
可紧跟着,李世隆的御驾也到了,他携手公孙皇后,皇贵妃降临秦府,更是让他们集体失声。
“是那个王八犊子说秦墨功大,陛下心生忌惮的?放他娘的屁!”
“狗日的,会不会散播谣言?老夫用脚随便写一个都比你这个强!”
李世隆登门,秦相如倒是没想到。
“父皇,你怎么来了?”秦墨自信满满道:“肯定是太想我,特意来找我的吧?”
第一千零四十章 退休了,不伺候了!
“朕想你个头!”李世隆原本心情还挺好的,可听到那秦墨欠揍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母后,您看他,还不承认!”秦墨连忙躲到了公孙皇后的身后,还顺带冲着丽妃打了个招呼,“丽妃娘娘好!”
丽妃也是很欣赏秦墨的,这孩子打小就跟李越好的穿一条开裆裤。
可以说,李越能有今天,秦墨功不可没。
所以丽妃,也是有点爱屋及乌,“一路奔波,辛苦了!”
“你啊,少贫嘴!”公孙皇后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不过她现在可没空搭理秦墨,着急的跑去抱火麟儿了,见李玉漱几个人都还不错,也没什么疲色,心里也是高兴。
李世隆也挨个抱了一下几个大外孙,小家伙也不认生,一口一个皇外祖,把李世隆喊得心花怒放。
“雪儿的闺女呢,让朕看看!”李世隆对这个外甥女,还是挺上心的,孩子出世的时候,李世隆就下旨封了蓁蓁一个有封地有食邑的县主。
秦家的几个孩子,都是有封地有食邑的,贵不可言。
“舅舅!”李雪将孩子抱了过去。
“不错,很灵秀!”李世隆夸赞了一番,又奖励了一番,才将孩子还回去,然后踹了秦墨一脚,“太上皇呢?带朕过去!”
“我说父皇,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每次对我不是踹就是腰带!”
秦墨叹气道。
“少废话,朕没抽你,都是给你面子!”李世隆踹了秦墨一脚,心里舒坦了一点,然后大摇大摆的朝着后院走去。
秦墨看了一眼秦相如。
秦相如又是一脚,“还不快跟上去,臭小子,你立功的事情,老子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秦墨憋屈的不行,“你以为我想立功?”
“王八犊子,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让你闯祸败家,你天天立功,再这么下去,你老子我都活不下去了!”
他小声的跟秦墨道:“你知不知道,我重开了三个钱库,都堆满了,给我愁完了!”
秦墨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努了努嘴,示意他皇帝还在前头。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作甚?还不快过来!”李世隆见他们两父子鬼鬼祟祟的,心里很不爽,哼了一声。
“来了陛下!”秦相如连忙追了上去。
“相如,朕送你的牌匾,你为什么不挂上去?是觉得朕的字不堪入眼吗?”李世隆问道。
“不是,陛下草书深得书圣的精髓,所以微臣将那牌匾拱了起来,留作传家宝了!”秦相如道。
这一记马屁,拍的李世隆心情舒畅,“牌匾是挂门口的,不是供着的!”
“都一样,省的我以后犯错,你把牌匾收回去,还不如不挂呢!”
秦墨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李世隆给气死。
“陛下,给您!”秦相如早就将自己的腰带取了下来,双手奉上,“刚才人多,您不好打,这会儿没人,您抓紧抽两下过瘾。”
“老秦,我没你这样的爹!”秦墨哔了狗了,有这么坑儿子的爹吗?
他撒丫子就打算跑,“老爷子,救我!”
可知子莫若父,秦相如早就拦住了秦墨的去路,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个破抹布,塞进了秦墨的嘴里。
“快,陛下,微臣制住他了!”秦相如兴奋的样子,好似秦墨是他捡来的。
好久没打儿子了,跟皇帝混合双打,刺激!
李世隆看着手中的腰带,丢了过去,“你的朕用的不顺手,朕用自己的!”
秦墨绝望的看着高士莲,高士莲叹了口气,随即转过身去,心想,“祖宗,忍一忍,一个是你爹,一个是你丈人,打你不需理由!”
老爹跟丈人混合打了一顿之后,秦墨都没地儿逃。
“陛下,爽不?”
“还可以!”李世隆道:“朕也是害怕这小子立功了骄傲,鞭策鞭策,让他不可居功自傲!”
“巧了陛下,微臣也是这么想的,这王八犊子,太能立功了,必须多打两顿,打掉他的傲气!”秦相如道。
高士莲叹了口气,搀住了秦墨,“景云,委屈你了!”
秦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老六分明是记恨他在岭南算计他呢。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李源面前,“父皇,儿臣来接您回宫了!”
“不回去,我先在景云这里住一段时间,你回宫让人把朕的东西腾出来,朕打算在秦庄长住了。
人老了,血气不足,大安宫太大,人压不住!”李源摆摆手道。
“父皇,儿臣也想在父皇跟前尽孝!”
“得了,你哪有那功夫?天天在朕的面前晃荡,朕看你心烦!”李源道:“我以后就在秦庄种种田,打打麻将,说说书,你没事不要来烦我。”
李世隆尴尬的很,也知道李源打定了主意不回宫,说再多都没用。
“秦墨,你在太上皇房子旁边给朕也弄个房子,朕没事要去陪太上皇的!”
“哦!”秦墨十分冷淡的道。
“你是皇帝,你出来做甚?不懂事,你平日里微服私访也就算了,住宫外,要是有什么事算谁的?”
“那儿臣休沐时来看您,总可以了吧?”
“腿长你身上,我能拦住?”李源道:“行了,你安也请了,看也看了,没什么事走吧!”
李世隆无奈的不行,只能走了。
中午,李世隆就留在秦家用膳。
也没留太久,就回宫了。
秦墨回家之后,一连休息了几天,舒服的不行。
正打算去秦庄看看呢,宫里就来人了,“驸马都尉,陛下请您进宫!”
“不去,我今天安排满了,你就说我出城了!”
秦墨还生着气呢,那老六,平白无故揍了他一顿,必须那点东西回来,“还有,你把这个给陛下!”
秦墨把自己的官印什么的一股脑的给了小太监,“我不干了,辞职了,从今天开始,我秦墨,退休了!
有什么事情,请陛下另请高就,本闲人不伺候了!”
那小太监都快哭了,“驸马都尉,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你照实说就行了!”秦墨说了句,冲着李源道:“老爷子,走了,咱们去选址,争取在一个月内把房子建起来,把种植园开垦出来!”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新学报!
李源点点头,秦墨挂印,他是赞同的。
这几年,秦墨南征北战,打下了倭州,安定了南番,打下了泥婆罗,打下了天象,打跑分裂了北奴。
这还不算上挽天倾和北方叛乱的大功。
足可用功勋彪炳来形容他。
人又不是牛,就算是牛,也要让它歇一歇,吃口草,喝口水吧?
他也明白,秦墨没有心思当官,就像安生的过日子。
“你在爷旁边建一个房子,跟爷当邻居!”李源道。
“不行,老爷子,我得照顾你!”秦墨道。
“永和跟泾阳总会过来吧?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还是挺好使的,你就别折腾爷了!”李源这两年开始吃素了,都没有纳妾,在岭南,也只有两个侍女伺候着。
秦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时候,魏忠把李源的老头乐推了出来,李源一个翻身就骑了上去。
秦墨也蹬着自行车,“老魏,坐后头!”
魏忠点点头,坐在了秦墨自行车的后头。
两老一少,蹬着车,朝着秦庄驶去。
李世隆看着小太监奉上的官印官服什么的,也是一阵无语,“这王八犊子,说尥蹶子就尥蹶子!”
他找秦墨主要是想问一下秦墨御驾亲征的事情。
北奴三分,御驾亲征似乎没什么必要了,还不如让军臣和伊稚斜围剿单于龙庭,大乾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他很清楚,如果这两年不征了北奴,他就征不动了。
一是年纪越来越大,二则是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
只不过,秦墨尥蹶子在他意料之中,之前的信中秦墨也说了。
李世隆心里也是赞同的,但现在情况有变。
要尥蹶子可以,等征了北奴,他爱干嘛干嘛,怎么逍遥都成!
见李世隆面色不对,高士莲连忙道:“陛下,要不,奴婢去把驸马都尉叫来?”
“不用了,朕亲自去找他!”李世隆哼了一声,换了身常服,就出宫了。
他现在没什么事,就爱出宫溜达,每一次出宫,外面的变化都让他有一种,努力没有白费的感觉。
“陛下,您骑慢点,注意安全!”高士莲骑着二八杠在后面追。
这会儿在京城,除了行脚商人,骑马的人已经很少了。
六扇门和道路衙门的人都是骑自行车巡逻。
稍为有点条件的家庭,都会配备一辆自行车。
“停车!”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站台的中间,一个不良人站在中间,掌控交通秩序。
工部新出台的《仪制令》,就明确规定了交通办法。
李世隆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红绿灯’,这红绿灯,有三个颜色,分别是红,绿,白!
也不知道秦庄的人是怎么搞出来的,一段时间后,高杆上面的牌子就会翻起来,也不用人为控制。
就算是李世隆出行,也得尊重交通规则。
公交马车和行脚商人连忙催马向前,行人则是从‘行人线’走。
一切井然有序。
直到前方的红牌变成了绿牌,中间的不良人吹响了口哨,几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按响了铃铛,犹如脱弦的弓箭,飞窜了出去。
李世隆也连忙蹬了出去。
跟着李世隆一起的,还有杜敬明,李道远和余伯施,窦玄龄!
四人也不敢跟李世隆齐头并进,总是慢他一个轱辘。
“这红绿灯当真神奇,居然可以自行翻拍,以机械代替人力,只需要一个不良人,就能够控制闹市区的交通秩序!”李道远由衷赞道。
“这红绿灯让人车分流,行走有序,是一个极好的东西,知微见着,这恰恰是古礼复姓的一个缩影!”杜敬明赞道。
“老夫犹还记得几年前的京城,每到夏日,便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而今,道路坦荡,条条大路通大乾。
就算是最贫穷的北城,此时也是热闹非凡!”
“旧法革新,功勋卓着,已然可以验收,下一步,是继续深入革新,还是推广天下,依旧值得商榷!”李道远说道。
李世隆蹬的有点累了,八月的天气酷热难耐,即便是早晨,都烤的让人受不了。
也就两三刻钟的时间,一行人来到了秦庄。
秦庄原来分大小秦庄,两地分隔不算太远,而此刻此起彼伏的楼房拔地而起,可称为京城第五城区。
这里的繁荣,甚至犹胜过京城,毕竟京城老城区改造挺棘手的。
刘万彻那小子能力还行,但京城太大了。
可秦庄不一样,一切都是新的,有些稀奇的玩意,甚至连京城都没有。
“新学工业报最新刊,秦空教授的第二代蒸汽机已经问世!”
“新学农业报最新刊,秦了教授成功研制出第二代杂交水稻!”
“新学商业报,秦庄养殖场,将于本月开设三个分厂,招收有管理经验的人才,年薪资保底五百两!”
路边的报亭里,两个报童手里拿着大喇叭,不停的吆喝。
还真有不少人过来买。
有穿着绫罗绸缎的富人,也有穿着麻衣的普通人。
得益于姬家人的扫盲,几年下来,京城能看懂字的人,三分之一还是有的。
这年头,不识字,只能做苦力。
“高士莲,去给朕买几份报纸来!”李世隆今天还没有看秦庄的报纸,以往在宫里,他会一边用早膳,一边看新学报。
新学报涵盖了工业,农业,商业,格物致知,还有教育。
会深入的剖析各种时弊针砭。
也让李世隆看到许多自己以前看不到的东西和观点。
而且,还能够看到民间各行各业的走向。
李世隆看了一会儿,“能够载人行动的蒸汽机,真的假的?”
杜敬明几个人也看到了工业报这一版,“真的假的,烧水烧煤,就能让蒸汽机在陆地行动?”
他们都是看过蒸汽机的,包括李轩做的手工蒸汽机船,李世隆还童心未泯的拉着他们几个在御花园湖中做过实验。
那速度没有船帆也飞快。
可在陆地怎么走?
这些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李道远诧异道:“那岂不是说,以后不管去哪儿,都可以坐这个蒸汽机车走了?”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你女婿心都寒了!
李世隆合上报纸,“走,去找那狗东西问清楚不就知道了?”
大乾的变化很大,大到李世隆每天不学习,就看不懂一些新名词。
众人也是好奇的很,可以说,大乾有如今的变化,秦墨功不可没。
也不知道,那家伙的脑瓜子是怎么长的。
说他憨吧,也是真的憨,聪明也是真聪明。
就这么一个矛盾体,偏偏把大乾弄得国富民强,让他们这些老家伙嫉妒的同时,又觉得钦佩。
而此时,秦墨跟李源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
“老爷子,你把线拉好,我先用石灰把大致形状弄出来!”秦墨抓起石灰,开始画了起来。
李源擦了擦汗,“这地不错,没想到,秦庄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那当然,山的另一边,就是秦庄学校!”秦墨画好了大致的形状,然后指着前方哪一块微微下凹的荒地道:“老爷子,这里到时候挖一个池塘出来,咱们养一些鱼!”
李源点点头,找了一个有树荫的地方坐了下来,拿出烟斗,抽起烟来,“要建一个读书的地方,以后那些孩子过来,我也好给他们上课!”
秦墨想了想,又在书房旁边画了一个小教室,“这么大成不?”
“够用了!”李源呲着牙花子,虽说,他什么都用,什么都不缺,但是这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成就感,是什么都买不到的,“等房子落成了,爷就种菜养猪养鱼闲来无事,就在树下泡茶下棋,你把孩子们都放过来,我来教,保证帮你教成才!”
秦墨点点头,他就喜欢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到时候在旁边种上各种瓜果,一年四季水果吃不停,花赏不完。
左牵黄,右擎苍,身后跟着一群毛孩子,夫人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继续在故事上创新。
这日子,想想就嗨到不行。
可这幻想,直接被李世隆给打断了,“狗东西,朕让你进宫,你居然挂印,尥蹶子。
就算你要挂印,也要亲自进宫吧?”
人还没走近呢,那咆哮声就传来了,秦墨缩了缩脖子,连忙躲到李源的身后,“咱们之前就写信说好了,回来就退休!”
“朕回信了吗?朕允了吗?”李世隆火大的很。
“李二,你要发脾气,回你的皇宫发去,少在朕面前显摆!”李源敲了敲烟斗,“再说了,是朕着急拉着景云过来,你是不是要把朕也教训一顿?”
“儿臣不敢!”李世隆连忙拱手认错。
身后的几个人,也连忙向李源行礼。
“朕看你敢的很!”李源哼了一声,“没有个皇帝的样子,景云立了这些功劳,你奖励了吗?
赏罚不分,你就是这么当皇帝的?
就给了秦相如一个世袭罔替的郡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大度?
现在大乾的疆域直接大了一倍,现有的手段都不足以掌控这些国土。
未来必然是要大肆封赏王爵的。
面对功臣重拳出击,面对幸臣,宠臣,大肆封赏,朕看你这皇帝也是越当越回去了!”
“父皇,儿臣......”
“别跟朕说什么是为了保护景云!”李源慢条斯理的把烟丝塞进烟斗,说道:“这么些功劳,就是一个亲王都绰绰有余了,就算给景云一块地,让他当这个王又如何?
也是景云实在,对功劳和爵位权力不感兴趣,否则换一般人,早就闹腾了!
朕把六儿,雪儿许配给他,你还以为自己吃了老大的亏?
那是朕觉得太亏待景云了。
你长点心吧,天天这么干,那个人不寒心啊?
也就是你女婿孝顺,换成一般人,心里早就不满了!”
李道远四人对视一眼,都麻了。
要说宠臣,幸臣,那个臣子有秦墨受宠?
“就是就是,老爷子半点都没说错,不过,我不想当什么狗屁亲王,就连郡王我都不想当。
多累啊,还是当国公好,天天斗鸡遛鸟的,什么都不用干,混吃等死就行了!”秦墨撇嘴道:“天天不讲信用,把人当牛用,当大乾的王爵太累了,我不当了。
还有,大乾的驸马,更累,我也不想当了!”
“你,你说什么?”李世隆鼻子都气歪了,别人求都求不到,他还嫌这嫌那儿。
“你凶什么凶?”李源瞪着李世隆,“当初梁征指着你鼻子骂,你还乐呵呵的接受,怎么,景云就抱怨两句,发发牢骚,你就受不了了?”
“行,儿臣就让他说,说个够!”李世隆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的田埂上。
“不说了,老爷子,咱们中午烤红薯和土豆,我带了辣椒面和细盐,咱们中午就随便对付两口!”
“行,你当他空气就行了,一天天的,满朝的大臣跟死了似的,抓住一个人往死里用。
真要是那一天人没了,哭都来不急!”李源把烟斗丢给魏忠,用小锄头,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开始捡地上的石块。
“你们四个愣着作甚,跟着捡!”李世隆骂了句,也连忙附身去捡石块。
“去去,笨手笨脚的,你弄个这么大的石块,是打算给朕当墓碑吗?”李源差点没把李世隆给怼自闭!
秦墨从布袋里掏出红薯和土豆,又掏出一个用泥巴裹住的大土块。
这是叫花鸡,秦墨来大乾这么久了,还没做过。
见李世隆被怼的唯唯诺诺的,把秦墨乐的不行。
你老六不是狂吗?
总有人治你!
秦墨心情一好,直接吹起了口哨!
李源见秦墨吹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不由问道:“景云,你这吹的啥调调?还挺好听的,教教爷呗!”
“这个叫好日子!”秦墨点燃了木柴,把叫花鸡放在了最底下,然后用土块堆上,上面在堆放一些木材,把红薯跟土豆放上去,最后用沙土埋起来,“好了,一个时辰后就可以吃了!”
李源点点头,也学着秦墨的调调,吹了起来,一老一少吹着好日子。
李世隆气的吭哧吭哧的。
李道远四个人也不敢吭声,有李源护着,李世隆都得趴菜。
这翁婿俩,好的时候跟亲父子似的,可坑的时候,都能坑哭对方!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儿臣不稀罕!
见秦墨跟李源有说有笑的,李世隆都插不上嘴,他只能一个人在一边抽烟生闷气。
还是窦玄龄走过去,拿出新学报,指着工业版头条道:“这个蒸汽机车,真的假的?”
秦墨瞥了一眼,“真的!”
“上面说,这个蒸汽机只要有水有煤,就能拉人拉货物去千里之外,真的假的?”
“上面不写的很清楚吗?”秦墨说道:“只不过,二代蒸汽机动力还是太笨重了,就算能拉动车子,速度也不会太快,估计,最快也就跟马跑得速度差不多吧!”
“这还不快?”窦玄龄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说,以后这个蒸汽机能跑得比马还快?”
“可以,不过需要时间,工业水平是达到了,就是里面的原理有点复杂!”秦墨是历史系学生,又不是工科生,他能画出简单的原理图,已经算学习好了。
所以还得看秦空这种专业人才才行,秦墨一半都是起个头,拉个项目,然后让他们自己攻克。
细节他不懂,但是大方向他懂,“估计第三代蒸汽机出来后,马就算长八条腿都赶不上。
而且还能够拉很多的货物。
打个比方,如果咱们现在要对北奴作战,那么这个蒸汽车,拉个两三趟就全部搞定了。
拉辎重的时候,还顺带着把人也给拉走,几天时间就能到北奴边界,能省下大量的时间和粮草损耗!”
“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这蒸汽机光倒水和烧煤,能这么厉害?”李道远不信的道。
“我都说了,还要再发展发展。”秦墨躺在草坪上,说道:“就好像现在运送物资,用的都是秦庄生产的马车,负重量是之前的五到十倍,既缩短了运送时间,也减轻了徭役。
而蒸汽车的出现,会将这个时间成本和辎重损耗压缩到最低,可能连原来的五分之一都用不到。
但是,前期发展的投入是很大的,而且想要让这个蒸汽机车跑得快,还需要修建铁路。
一里铁路的造价,单单是成本,都要五千两,这还是使用奴隶和劳改犯的情况下。
如果雇佣工人,一里成本大概需要六千两!”
嘶!
此话一出,众人都倒吸口凉气。
“乖乖,修一里路要这么多银子?这六千两都可以修建十里大马路吧?”余伯施都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我这还是压缩成本的后果,不压缩成本,一里起码要七千两!”秦墨撇撇嘴道:“就朝廷现在的财政收入,全砸进去,也修不了多少路,但好处就是,朝廷有铁矿厂,炼铁炼钢我们都可以自己来,所以算下来的话,一里路两三千两就够了!”
“你知不知道京城距离北奴多远?千余里,就算三千两一里,那也要三百多万两。”
“差不多,而且这个铁路修起来比较麻烦,速度远没有马路那么快!
但是,麻烦也要建,有了这个铁路才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大乾实现完整的统治!”
这一下,就连李源也来了兴趣,“景云,你好好说道说道!”
秦墨瞄了老六一眼,见他竖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的,冲着李道远三人招招手,“来,你们仨过来听!”
李道远三人连忙端起身下的大石块过去,在秦墨跟前坐了下来。
“景云,来根秦子!”李道远抽出了特供的秦烟。
杜敬明想了想,掏出了火柴,刺啦一下点燃,“来,点上!”
呼!
秦墨呼出一口烟气,“可以,上道!”
余伯施见他这派头,也是连忙催促道:“行了,你赶紧的吧!”
秦墨刻意放小了声音,几个人坐的近听得很清楚,可李世隆就听不见了。
不由得往秦墨那边挪了挪。
秦墨眼尖的很,连忙闭上了嘴。
“你说啊,怎么又不说了!”李道远皱着眉。
“有人偷听!”秦墨揶揄道。
众人齐齐的看向李世隆,李世隆尴尬的一甩袖子,“谁偷听了,那边有太阳,这边阴凉,还不许朕过来吗?”
李源一指十米开外的草垛,“那里是风口,又阴凉又爽快,你自己过去吹个痛快!
法不传六耳,你不知道啊?”
“儿臣不稀罕!”李世隆蛋疼的很,恶狠狠的瞪着秦墨,这狗东西,还真行,报复他。
当初他打的有多痛快,现在就有多气!
他不爽的走了过去。
高士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陛下,要不奴婢过去听听,回来说给您听?”
“朕不稀罕!”李世隆在田埂上走来走去,见他们聊得这么欢,几个人又时不时的抚掌称快,心痒的要命!
有时候,皇帝说不要就是要。
高士莲懂!
悄咪咪的走了过去,蹲在一边听,听了一会儿之后,他跑到李世隆身边,大致重复了秦墨讲的意思。
“什么?要修遍全国,连天象国都不放过?起码要修二十万里?”李世隆在心估算,发现自己根本算不出这是多少银子。
朝廷就算收一百年的税,也不够修铁路吧?
“对,驸马都尉是这么说的!”
“他没说为什么?”
“奴婢没听到,前面漏了!”
“那你再去听!”李世隆这会儿也不管了,听得一知半解的,别提多难受了。
“奴婢这就去!”高士莲小跑过去,这次听的比较久,才跑回去重述。
“他要把铁路承包出去?那不是成了商人牟利的手段了?不行,万万不行!”
“驸马都尉好像有一个比较完整的计划,奴婢也没有听太清楚!”
“没听清楚你过来作甚,快过去接着听!”李世隆都上火了。
想他堂堂大乾皇帝,富有四海,未来的天可汗,居然要悄咪咪的听自己的女婿说计划。
说出去谁敢信?
可这一幕,就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哎,早知道秦相如邀请朕打人的时候,朕就拒绝了!”李世隆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许后悔。
但是抽完之后,通体舒泰的,特爽快。
要是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他肯定拒绝不了的。
好纠结,好难受!
在打秦墨和国策面前,他似乎更倾向于前者!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秦墨,你不当人子!
一旁的王归忍不住道:“陛下,驸马都尉未免也太不像样子了......”
“嗯?”李世隆皱了皱眉,低声呵斥道:“不该你管的事不要多嘴!”
王归缩了缩脖子,连忙低头认错,“奴婢知错了!”
“你记住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敢碰的事情,半点都不能沾!”因为无舌的原因,李世隆对新上来的太监都特别的防备。
这王归只是比较机灵,用起来顺手,是一把不错的刀,也是用来平衡高士莲的。
但要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唯死一途!
“是,奴婢明白了!”王归浑身不住的发颤,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重重呵斥,看来秦墨在李世隆心中的分量,不是轻易可以动摇的。
他也不想想,秦墨又不是一天这样了,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的。
这恰恰是秦墨跟李世隆的相处方式,是别人学不来的。
你换个其他驸马试试,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李世隆拉出去嘎了。
李世隆还真就吃秦墨这套,并且乐在其中。
好一会儿,高士莲走了过来。
“听得怎么样了?”
“驸马都尉说饿了,等吃完再说,还要拉着衡王他们做工,说干完活休息之后才说!”高士莲苦笑连连。
“这狗东西,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李世隆自问自己是个胸有沟壑的人,可碰上这玩意,肚量也早就被大山给填了。
李道远四个人也被秦墨撩的不要不要的,“景云,算我求你了,你说完了行不?下午的活,我让伯施他们包圆了!”
余伯施愣了愣,“凭什么让我们仨包圆了?衡王,你倒是会做人情!”
李道远干笑一声,“我又没说不出力!”
杜敬明道:“景云,说话说一半,就好像入洞房只能看不能碰,你这是要把老夫几个憋死啊。
太上皇还在听呢,你不能这样!”
“没事,朕不打紧,晚点让景云慢慢说也行!”李源笑了笑,就过去扒拉土堆,“景云,红薯跟土豆熟了!”
“来了!”
秦墨连忙爬了起来,从里面掏出滚烫的红薯跟土豆。
“来,老魏,把那个小桌子弄一下,咱们开饭了!”
魏忠慢悠悠的把折叠桌子弄好,又拿出准备好的冰鉴,从里面盛了两杯冰镇酸梅汤。
秦墨把红薯土豆剥干净,用筷子插上,把混合好的辣椒面拿出来,把土豆滚了滚,递给李源,“老爷子,小心烫!”
李源也不嫌弃,接过就咬了一口,“不错,这土豆蛋子,就是好吃,爷在岭南种了都舍不得吃呢!”
秦墨端起酸梅汤,“来,老爷子,咱们干一杯!”
爷孙两个碰了碰杯,饮了一口,齐齐满足的哈气,“爽快!”
“老魏,你也来个!”
“谢谢驸马都尉!”魏忠也不嫌地上脏,直接坐了下去,他在岭南可没少这么干。
李道远他们见秦墨三人吃的这么香,也是狂吞口水。
虽说他们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可这是秦墨做的,秦墨谁啊?
大乾第一食神,就算是他烤的红薯,都要比别人香一点!
“景云,给我们也来两个!”李道远道。
“抱歉,这次食物带少了,我们仨都不够呢!”秦墨果断拒绝,又看了看李世隆,特别大声的道:“这土豆沾了辣椒面就是好吃,这酸梅汤冰的我牙都疼了!”
李世隆蹬了许久自行车,又走了不少路,这会儿也是饥肠辘辘的,见他们吃的这么痛快,咬着后槽牙道:“去,弄些土豆跟红薯来,朕中午就拿这个当午饭了!”
很快,高士莲弄来了土豆和红薯,李世隆把李道远他们四个叫过来,“来,咱们自己烤,还能饿着不成!”
“陛下,我看到秦墨还放了两个超大的土块下去,要不臣也去捏两个?”李道远道。
“不用了!”
李世隆摆摆手,紧跟着几个人刨坑点火填土。
就坐等烤熟。
说来也怪,几个人加一起都二百来岁了,做这种,就特别的放松。
好像什么烦恼都没了。
“爷,红薯少吃点,还有大菜呢!”
秦墨连忙叫停了李源,然后开始刨土,把土坑里的两个大土球给弄了上来。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秦墨。
只见秦墨敲碎了土球的外壳,露出了里面的荷叶!
“景云,这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叫花鸡而已!”秦墨打开了荷叶,露出了里面鲜嫩的肥鸡。
紧跟着一股香味就逸散开了,众人不约而同吞了吞口水。
秦墨用水洗了洗手,直接给鸡分尸。
那滑嫩的鸡肉,将所有的水分都锁住了。
“老爷子,老魏,你们一人一个鸡腿!”
李源咬了一口,眼睛都发光了,“好吃!”
魏忠表情更夸张,“娘嘞,这叫花鸡,咋恁好吃?”
秦墨呵呵一笑,剖开了鸡的肚子,露出了里面的海参和虫草,调味的则是藏红花和人参!
“老爷子,吃,这个补!”
秦墨拿起一根海参就往嘴里塞。
李世隆瞪大了眼睛,“这狗东西居然还藏了好东西!”
“景云,这就是你说的平平无奇叫花鸡?”
“这就是你说的不够吃?”
他们真傻,秦墨什么时候亏待过自己?
“是很平平无奇啊,这些都是很稀疏平常的食材!”秦墨扯下一大块肉,放在李源的面前,“老爷子,快点吃,他们要来抢了!
老魏,放开了吃,不够咱还有一只!”
别说味道怎么样,单从卖相看,就已经到顶了。
李世隆给李道远使了个眼色,李道远心领神会,他们几个人互相传递了眼神。
随即,李道远起身,一把将秦墨摁在了地上。
杜敬明和窦玄龄也压了上去。
余伯施陶家,直接抢走了另一个叫花鸡,“陛下,拿到了!”
“你们,你们这些土匪!”秦墨被压在下面,气的嗷嗷叫,“我告诉你们,那个不是叫花鸡,不能吃!”
“放屁,少糊弄我们!”李道远给了秦墨一下,“臭小子,吃独食也不怕烂嘴巴!”
三人如同得胜的公鸡一样回去了,李道远自告奋勇道:“陛下,我来开!”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吃叫花鸡了。
旋即一拳砸了下去,却没有想象中的紧实感,手臂直接陷了进去,紧跟着一股难闻的臭味散发出来。
李道远抽出手,一行人凑过去看,顿时大骂起来,“秦墨,你不当人子!”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祖宗,要亲命了!
李道远感觉自己的手不能要了,恨不得砍了!
杜敬明几个人也捏着鼻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李世隆差点没吐出来,“狗东西,谁让你把牛粪包在里面的?”
秦墨一脸无辜摊了摊手,“我早就说,那不是叫花鸡,非不听!”
魏忠脸都憋红了,李源则没那么多顾虑,仰天大笑,“这就是抢食的下场!”
秦墨出门,就料到老六肯定会过来,本来是想逗一逗他的,没成想,李道远这么心急。
李道远告了个罪,飞快的跑到一旁的溪流处洗手。
窦玄龄哭笑不得,这秦墨也太能折腾了!
这么一搅合,他觉得午饭都免了。
秦墨三人吃饱喝足了之后,又把鸡骨架埋进了坑里。
找了两个折叠躺椅,支开,“老爷子,咱们午睡一下,这里风大,凉快!”
李源满足的吁了口气,戴上眼罩就休息了起来,要说这边还真是不错,大热天的,风一吹,竟凉飕飕的。
秦墨找来了毯子,盖在了李源的身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说不出的舒服!
李世隆几个人啃着红薯土豆,冒火的很。
“陛下,这小子太气人了,必须治一治!”
“就是就是!”
几个人交头接耳的嘀咕起来。
李世隆叹了口气,“现在还不行,这臭小子忒记仇了,得让他把完整的计划说出来才行。”
“狗东西,有时候真想剖开他的狗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以前明明那么憨的!”杜敬明道。
“你们说,秦墨的离魂症是不是渐好了?”余伯施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窦玄龄连忙道:“他刚才说要修20万里的铁路,就算3000两一里,那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几十年,上百年都修不完。
他要是好了,能说这种混账话?
大乾一百年的税收都收不到这么多银子,你懂不懂!”
其实窦玄龄对秦墨离魂症的说法嗤之以鼻,那小子就是个人精,跟他爹似的。
这京城里,又有几个真正的纨绔?
大家辛辛苦苦的打江山,要是连自己的后代都教不好,那也别混了。
就拿程三斧家里那几个孩子来说。
一天打三顿,顿顿不重样,他纨绔的起来吗?
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纨绔,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色。
等到了新皇登基,他们摇身一变,就是国朝的中流砥柱。
秦墨太出类拔萃了,仅仅是纨绔,不足以保护自己。
憨和离魂症是很好的保护色。
他窦家要不是秦墨,这会儿早就家破人亡了,嫣有今日?
“你没听太医说,这离魂症只会更严重?”李道远也连忙打掩护,“你看这小子的揍性,是不是越来越欠揍了?
哪个正常人会把牛粪包在土里,跟食物一起烤?”
说到这里,李道远一脸愤愤之色,“我看他,不是快好了,是马上要病入膏肓了!”
余伯施点点头,“也是,这小子越发的离经叛道了,做的事情割裂的很,就像两个人!”
“这就对了,离魂症就这样,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是越发的明显了。”窦玄龄直接盖棺定论,“陛下,咱还是少刺激他的好,万一病情又加重,就更麻烦了!”
李世隆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挺认可窦玄龄说的话的。
就连袁天罡都说,秦墨的离魂症好不了。
袁天罡的话,他是一百个相信的。
看着嘚瑟的秦墨,心中那点气也没了,也就是秦墨了,换成一般人,早变心了。
反观秦墨,跟以前一模一样,说挂印就挂印,理想还是跟以前一样,半点没变。
他走到秦墨的身边,干咳了一声,“起开,让朕休息,少给朕嘚瑟,把朕惹怒了,揍你!
大不了朕让父皇骂两句,你可以试试!”
李世隆拳头捏的啪啪作响。
秦墨吞了头唾沫,“老魏,你帮我看好位置了,我去嘘嘘!“
魏忠苦笑一声,“诶,老奴知道了!”
秦墨像模像样的走到不远处的大树下抖落了两下。
李世隆心满意足的躺了下去,戴上眼罩,怎一个痛快了的。
“臭不要脸!”秦墨走出来,嘴里不住的嘟囔。
见他吃瘪,李道远几个人也是大笑了起来。
也就打半个时辰,李源醒了过来,年纪大了,午睡的时间就短,他精神饱满,干劲十足的道:“景云,爷休息好了,可以干活了!”
秦墨这会正在山坡上选树,他准备在这里建造几个书屋,给几个毛孩子当礼物!
跟夫人们各种故事都听过了,在树上讲故事,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来了!”
秦墨快步的跑过去,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李源听,李源感兴趣,但是不怎么喜欢那种凌空感,他还是更喜欢接地气一点。
“臭小子,你打算在父皇头上造房子?”李世隆瞪着秦墨。
“你少咋咋呼呼的,这树屋里也有朕的房子,你不懂不要说话,咱们退休人之间的对话,你少插嘴!”
李世隆苦笑连连,现在的李源,就一老小孩,还是蛮不讲理的那种。
“那什么,你们四个,都过来干活!”李源指着李道远四个人,“都听景云指挥!”
四个人也不敢拒绝,耷拉着脑袋任由秦墨使唤。
“还有你!”李源指着李世隆,“你也要干活,还有,你不是喜欢使唤这个,使唤那个?今天你也好好让景云使唤使唤!”
“嗨哟,太上皇,使不得!”魏忠都被吓了一跳。
高士莲也是不住的给秦墨使眼色。
李道远几个人都懵了,且不说李世隆是不是皇帝,女婿使唤丈人,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王归眼前一亮,心中暗道:“这秦墨胆大包天,若真敢应下来,那肯定会被让陛下心生膈应!”
“老爷子,这不太好吧?”秦墨挠了挠头,“我这没经验,万一没把控好使唤力度怎么办?”
“不怕,爷有经验,爷帮你!”李源这还是在帮秦墨出气呢。
高士莲身子都颤抖了,祖宗呐,你还真想使唤陛下?
要了亲命了!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我秦墨,只打高端局!
李世隆都气笑了,怎么,真打算使唤他?
秦墨瞥了一眼李世隆,又摇摇头,“不行,老爷子,他心眼忒小了,日后肯定要找我算账。
我还是不找麻烦了!”
“现在这里没有皇帝,也没有太上皇,我是一个大家长,其他人都是我的小辈,少给我摆谱!
他是当皇帝太久了,忘记自己以前是怎么说话的了!”
李源道:“李世隆,我就问你,让不让使唤?”
李世隆苦着脸,“让!”
“那行,现在景云是我的房屋督造,你们都是长工,听他的,准没错。
以后你们几个,休沐就过来帮朕造房子!”李源道。
“是,儿子明白了!”李世隆苦逼的道。
“行了景云,他老实了!“
秦墨这才点点头,昂着脑袋道:“隆子,小李,小窦,小余,小杜,好好干。”
四人苦笑连连,李世隆满脸的错愕。
他居然叫自己‘隆子’。
王归呼吸都急促了,这狗日的,居然真的敢!
高士莲捂着脸,完了,这祖宗胆大包天!
“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现在给你们分配工作!”秦墨正愁自己功劳太高,没地方犯错呢。
要是太刻意,就显得很低端。
他秦墨,一直都是高端局选手。
这一波下来,那还不把自己的功劳给败光?
只是想想,秦墨就觉得激动。
“说你呢,隆子,眼珠子瞪那么大作甚?一会儿你来锄地,不是喜欢在春播的时候种地作秀吗?
你也就春播和秋收的时候过去做做样子,平日里施肥,除草,除虫,储水,着坝,你干过几次?
现在就算幼儿园里的毛孩子都知道这浅显的道理,老爷子还在岭南的种植园种了很多田地呢!”
“你说什么?”李世隆鼻子都气歪了,“你说朕作秀?”
“说你作秀还不乐意了?难道我说错了吗?”秦墨双手背负,就像一个老师一样,“天天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醒掌天下权,睡卧美人膝,脑子里那里还有老百姓?
老百姓每天一睁眼就要为了吃饱肚子奔波,他们但凡偷懒一点,家里的老婆孩子老人就可能吃不饱饭。
就你这样作秀,一年下来能有十斤谷子的收成都是老天爷赏饭吃了!”
“说的好!”李源不住的点头,“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过来建房子,就是要让你们看到一个普通人,是如何丰衣足食,成家立业的。
你的一切都是家族给的,的来容易,虽有菩萨心,却看不见真正的疾苦。
可是我在岭南看到了。
我在岭南什么都自己做,最起码累了随意休息,有人伺候,吃饱喝足。
可老百姓没有这个待遇。
以后若是作秀,就不用做了,若不能亲力亲为,也是虚伪。”
“是,爹教训的是!”李世隆满肚子的火,又发不出来,被教训了,心里竟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
最起码,知道李源的意图后,心里的抵触也没了。
父亲带着儿子耕作,完善自己的家,那叫传承。
日后史官必然会把这件事记入,在民间引为美谈。
“景云是知道百姓苦的人,你别觉得景云是你女婿,就得事事听你的,你要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又何须满朝文武来辅佐你。
你又何必过来受气问景云的策略?功必赏,过必罚,是铁律,你扪心自问,自己做到了没有?
你看,景云顶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
他是自己人,不在乎,可若这事放在别人身上,会不会心生嫉恨?”
“儿子知错了!”李世隆幡然醒悟,李源做这么多,说到底,还是在教他,他长拜到地,“谨遵父亲教诲!”
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有父亲教诲,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李源捋了捋胡须,“成皇者,端的起,放得下,方能成就伟业!”
李道远四人也是肃然起敬,这是在借秦墨之手,教诲皇帝。
秦墨愣了愣,不对劲。
明明是他败光功劳的好机会,怎么老六一眨眼,脸上就露出了悔悟的神情?
这不对啊。
他都没有用全力呢!
李世隆也开始反省自己,自己对秦墨的确有些苛刻了,他叹了口气,看着秦墨,“景云,父皇错了!”
秦墨脑瓜子嗡嗡的。
老六居然向他道歉了!
娘嘞,这都五六年了,李世隆向他道歉的次数......就这一次!
不对,鬼才要他的道歉。
他好不容才寻到这大好的机会,绝不能这么错过!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秦墨大义凛然的道:“光会说,不会做,说再多也没用!”
“景云,你少说两句!”李道远都看不下去了,提醒道。
就算是配合太上皇,也要有个度,过了就不好了。
“一句都不能少说,我秦墨最烦的就是光说不练的人了,想想他作为一国之君,都是虚伪散漫。
下面人怎么想?那肯定是下效上行,时间一久,这风气就差了。”
李世隆若有所思,这话肯定是李源让秦墨说的,虽说秦墨平时也这样,但不会憨到这种程度。
“你说的有道理,不管是当皇帝,还是当官,都必须要务实,时间一久,自然就虚浮之风盛行!”他这两年的确是飘了,看来李源也看出了这个问题,才刻意借此机会,敲打自己。
真是惭愧!
“啊,不对,我不是这个意......”
“你不用再说了,朕以后休沐就过来陪父皇种地建房子,既然想做一个好皇帝,那就彻底一点。
朕可不想被后人扣上,青年英明,晚年昏聩的帽子!”
说着,他拿起锄头,就过去锄地,“敬明,你记住了,到时候划一块百官地,凡在京的官员,每人都要认领一块。
官位越高,认领的土地就越多,不可以让他人代替,必须让他们亲力亲为。
但是,可以让他们的儿子来帮忙,但一次不超过两人。
每一块土地,都要插标,把朕的土地放在最中间,朕会过去抽查。”
杜敬明忍不住道:“陛下圣明,如此,方能让他们体验百姓疾苦,感受种地的不易,知节气,明事理。
再庸碌无能,最起码能种地!”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只有王归在挨揍!
窦玄龄也忍不住的赞道:“此圣明之举也!”
谁都没想到,李世隆居然会来这么一出,这可是历朝历代都未曾有过的。
秦墨说的没错,凡皇帝,都会有一块皇田,带着皇子皇孙种植。
可这种更多的是一种仪式,昭示着风调雨顺。
可划分百官田,这是前所未有的。
“敢问陛下,可将此纳入凭考?”杜敬明问道。
李世隆道:“可!”
他现在是半点气都没了,有的只是对自己的反思,和政治制度上的考量。
这百官田,是照妖镜,也是下效上行的好办法,更是他李世隆开的先河!
李源不住的点头,“孺子可教也!”
秦墨都傻了。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
来打我,骂我啊!
怎么一眨眼,就成了老六宣扬圣明和孝道的个人独白了?
贼老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平?
“驸马都尉,说得好!”高士莲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暗暗的冲秦墨竖起了大拇指!
刚才可真是把他吓得够呛。
“景云,说得好!”李源也忍不住夸赞道:“作为一个臣子,一个女婿,你更要时刻提醒他,而不是纵容他!”
“老爷子,我,我......”秦墨都要哭了。
“难为你了,时时刻刻都在为这个大家庭考虑!”李源由衷的感叹,这孩子,真是上天送给老李家的宝贝!
“你小子,的确有一套!”李道远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拿出秦子,递了过去,随后就去干活了!
高士莲那里敢闲着,也连忙去帮忙。
李源双手背负,嘴里叼着烟筒,时不时的纠正他们干活的姿势,教他们技巧。
秦墨坐在田埂上,愁眉苦脸的。
“少爷,别不高兴了!”高要劝道。
“小高,你少爷我,命苦啊!”
多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秦墨满嘴苦涩的道。
“景云,快过来督促他们!”李源冲着秦墨喊了句。
“来了!”
秦墨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隆子,你看你,这才锄了一垅地就气喘吁吁的,真虚!”
“小李啊,让你锯木头,你看看你锯的木头,跟狗啃似的!”
“小余,你笑个屁,没骂到你头上是吧?你看看你垒的砖块,东倒西歪的,我一泡尿就给滋倒了!”
“那个谁,乌龟是吧!”
王归指了指自己,“驸马都尉,奴婢叫王归!”
“王八乌龟都一样,你这名字起的不错,但是你看看你,让你挖个洞都挖不好!”他上去就是一脚,将王归踹翻在地。
娘的,上一次帮老六换窗户,就这玩意阴他,他一直记着呢。
王归被踹的生疼,龇牙咧嘴的,却不敢吭声,“奴婢知错了!”
“乌龟王八大洞可厉害了,你看看你打得洞,能埋下你的乌龟脑袋不!”秦墨掐着腰,那是狠狠发泄着内心的不爽。
可走到高士莲身边时,秦墨露出一个笑脸,“老高,干的不错,奖励你去那边休息一下!“
“谢了驸马都尉,咱得抓紧干活,让太上皇早日住上新房子!”高士莲笑了笑,他知道秦墨心疼他,但这时候,他哪里敢休息。
一行人忙活了一个多时辰,都饿的头昏眼花的。
忙到傍晚,一行人才歇下。
秦墨也骂累了,唯有王归,浑身都是脚印,还鼻青脸肿的。
这让王归觉得,做皇帝身边的狗,人家也不见得会买账。
最起码,秦墨就不会买他这个账!
“景云,饿死老夫了,快整些好吃的!”李道远饿的前胸贴后背,就算是打仗,都没这么饿过。
“自己不会做?”秦墨还没说话呢,李源就接过话茬,“那些老百姓辛苦一天,谁来伺候他们?还不是要自己做饭?”
李道远那里敢接话,低着头道:“是,臣谨遵教诲!”
“魏老狗,把食材拿出来,让他们自己做!”李源道:“咱晚上就在这里野营了!”
秦墨让人把帐篷送了过来,然后开始支帐篷。
李世隆道:“景云,给朕也准备一顶帐篷!”
秦墨努了努嘴,“那边有,自己支!”
李世隆手脚都在发颤,走路都疼,可看了看李源,还是咬牙起身,自己去支帐篷,“想当年,连续征战几天几夜都不觉得累,现在只是干了一两个时辰的农活,却感觉丢掉了半条命。”
李源道:“所以不要觉得农人只是种种地就轻松了,朕之前在岭南,那些农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起码要做满四个时辰。
仅仅是在土地里刨食,就已经用掉了他们所有的力气,所以赋税徭役,真的挺要命的!”
李世隆点点头,也第一次,将自己带入,去看待问题,“取消徭役,势在必行,玄龄,下一次大朝会,你再提一提。
商量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
“是,陛下!”窦玄龄心里有底了,李世隆大概率会让他主导这件事。
而今,杜敬明他们三人都在主导变法,只有他排除在外。
现在看,他也要主导徭役和赋税变法了。
等李世隆支好帐篷,天也黑了,月亮也爬上了山巅。
李源挖了个坑,锯木剩下的废料燃的正旺。
秦墨直接烤全羊和烤乳猪安排上了,“那个王八乌龟,你过来,给烤全羊和烤乳猪翻面!”
王归气的要命,“奴婢还要保护陛下的安全。”
“你拉倒吧,六扇门和禁军早就把方圆十里给围的水泄不通了,要你在这里显摆邀功?”秦墨直接骂道:“少废话,再哔哔揍死你!”
李世隆也道:“听他的!”
王归感觉忒窝囊了,但他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走过去开始摇晃了起来。
那烤全羊和烤乳猪是滋滋的冒油。
秦墨跑到小溪边,把放在泉眼窟窿里冰镇的西瓜拿了出来,跟李源一人半个,用勺子挖出一个个小圆球,把冰镇过的酸梅汤倒了进去,“老爷子,冰镇酸梅西瓜!”
这爷俩直接将其他人当成了空气,比中午还过分,一个个都饿的眼睛冒绿光了。
“我说景云,这冰镇酸梅西瓜啥味道,让朕尝尝呗?”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他绝不是摆烂!
秦墨花样就是多,次次不重样。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秦墨开始了冷处理,他都在杀头边缘反复横跳了,可老六不以为然,甚至还觉得他很对。
心拔凉拔凉的。
“陛下,奴婢来!”高士莲也学着秦墨的样子,将西瓜剖成两半,挖出一个个圆球,将剩余的酸梅汤倒了进去,“陛下,您尝尝!”
李世隆端起西瓜喝了一口酸梅汤,又挖了一大勺西瓜,所有的疲惫和暑气都消散了,“呼,痛快!”
见李世隆那满足的样子,其他四个人也纷纷自己动手。
然后四个老男人齐齐发出畅快的呼声。
夏天围着火堆烧烤,抱着冰镇西瓜,看着漫天繁星,什么烦恼都没了。
秦墨又点燃了香薰,把蚊虫驱赶的远远地,拿着刷子,时不时的给烤全羊刷油。
“景云,你说今年是不是打北奴的好时机?”李世隆问道。
“我退休了,父皇,家国大事我也管不到!”秦墨摆烂道:“那些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我说你有劲没劲?就不能让景云好好休息休息吗?”李源都烦了,“孩子出门两年多,回来几天你就问东问西的,别说他了,朕都受不了。
你怎么没完没了的?”
李源都上火了,“中午蒸汽车的事情景云都没说完,你又啰嗦一大堆,你到底想他怎么做?”
李世隆也不好意思了,“行行行,儿臣不问了!”
“你以为景云为什么要过来陪我?还不是为了缓解压力?跟催命似的!”
李源道:“虽说我现在不管朝廷的事情,但是当初景云就是说过,三年后才是征伐北奴最好的机会。
而今北奴三分,如果迫不及待的攻打龙庭,你让新北奴和西北奴怎么想?
西北奴和新北奴而今有了大乾做依仗,冬天不愁吃穿,可夹在中间的单于龙庭就难捱了。
就算是拖,都能拖死他们。
军臣和伊稚斜肯定会趁机攻击,咱们坐收渔翁之利不就行了?
完整的北奴,我们都不怕,一个分裂的北奴,你还怕?”
李源看待问题还是透彻。
李世隆也是想到了这点,“那就过了今年,明年开春在酌情而打!”
难怪秦墨不吭声,这小子可是说过,要助他成为天可汗的。
眼看就要成功了,他不可能摆烂的。
对,他现在这样,绝不是摆烂!
其实现在朝廷上下反对的声音比较大,所以李世隆也是想听听秦墨的意见。
“景云,你看,我们活也干了,是不是可以继续上午没说完的话题了?”李道远蹲在地上,浑身都冒着臭气,没办法,他这个人汗腺发达,一出汗就跟毒气弹似的。
“你别站风口上,退后面去!”秦墨捏着鼻子,嫌弃的道。
李道远后退了两步,“行了不?”
秦墨这才满意,随即躺在躺椅上,摆烂的道:“其实未来修建铁路是必然的发展。
格物致知的出现,是绝对会改变现有的国情的。
大乾的疆域这么大,说句难听的,就大乾这么些人,很难管理过来。
时间一久,是必然要出问题的。
距离和路途就是最大的问题,朝廷一道政令,几个月后才到,那有什么意义?
打个比方,如果现在倭州被他国攻击,京城收到消息,都是两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再调兵遣将,到了倭州,起码也是半年后的事了。
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
如果有一种工具,可以缩短这个距离,那就容易的多了。
周炀帝开大运河虽然有游玩的成分,可也是为了南北交流,大大减轻了运送货物的成本,也可以更有利于朝廷控制南方。”
“可是你说,未来蒸汽机车,能日行几千里,也太玄乎了吧!”李道远道。
“古人发明弓箭是为了狩猎,他能想到后辈用来打仗吗?古人能想到后人发明的弩机,威力是他们发明弓箭的百倍吗?
你们能想到雷霆炮能够轰击到千丈之外吗?
我记得十六弄的蒸汽船不是已经小面积的试用了?有了蒸汽船,连划桨手和船帆都不用了,你敢信?”
秦墨这一番质问,倒是让他们说不上话来了。
“不修铁路,大马路不行吗?”李世隆没听多少,也不懂为什么那个蒸汽机车要在铁轨上行驶。
“不行,那样速度不快,也不好控制。
蒸汽机车都是上万斤的大家伙,速度太快,怎么刹车?
被撞必死无疑的。
在专门的铁轨上,安全也速度快,可以连通南北,甚至各个城市。
如果从京城到岭南,只要两三天的时间,你还会觉得岭南很远吗?
如果冯氏兄弟知道,三天后,朝廷大军就能打到高州,他们还敢随便造反吗?
同理也是一样,如果一个月乃至更短的时间能到天象国,来往更加频繁,就能彻底把那边变成大乾的一部分。
就算有军队反叛,他们也要考虑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对付朝廷大军!
二十万里的铁轨路程,我还是往少了说。
等南番归乾,打下北奴,四十万里铁路估计才够用。
天象国那边还有很多的国家,西域深处也是如此。
只不过,现在想要完全修建好,是不可能的!”
“那你快说办法啊!”余伯施道:“都给我急死了!”
秦墨吃了几勺西瓜,又刷了油,才不紧不慢的道:“先修建主要城市的铁路,朝廷牵头,地方官府配合。
钱不够,可以把本地的商人叫来投标,让商人出钱,买断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收费权!”
“把商人叫进来,那朝廷赚什么?”杜敬明皱起眉头。
“马路也好,铁路也好,都是基础建设,是战略性的建设,你靠着它赚钱,本来就不现实。
但是,南北交流,人来货往,商业发达,农业发达,缴纳的税收是以前的数倍,这难道不是一种赚吗?”
秦墨看火有些小,又往里面添了一些木柴,才懒洋洋的道:“而且,铁路建成之后,是要经常维护的,让他们维护,我们来验收。
合同一到,他们赚了银子,我们赚了铁路,还赚了税收,何乐不为呢?”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挖一个老大的坑!
“国之重器,岂可假借于商人?”李道远道:“景云,这种事,要慎重,倘若他们坐地起价,当如何?
朝廷是管还是不管呢?
就说京城到京兆府吧,也有四十余里,朝廷出面都要3000两一里。
他们起码也要翻两倍,那也要二三十万两银子,恐怕还不止呢!
有几个商人拿的下来?”
其实大乾处于风口上,对于新鲜的事物,大家都是新奇又慎重。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用京兆府来举例子!”
秦墨道:“打个比方说,如果是朝廷出钱修建,那肯定十二三万两银子就修建好了,最多半年就能完工。
这期间,朝廷动用国营的钢铁,再加上奴隶,战俘来完成徭役,就算花超也不会超过太多。
但是,这一路上可能涉及到开山,平田,这都是需要补偿老百姓的,对老百姓来说,这车站又不建在他们家门口,有的只是碍事。
所以补偿肯定要到位。
如果让朝廷来做,这个成本就要拉高!
可如果让商人来做,那一切都好说了。”
高要把剥好的荔枝,放在冰鉴中,就放在秦墨触手可及的地方。
秦墨塞了两个到嘴里,含糊道:“首先,商人中标后,没有在契约内完工,要交付违约金,甚至朝廷可以收回契约。
开工的时候,还要缴纳足额的押金,不按约完成,这押金直接归朝廷。
合约到期后,这押金才给与归还。
如果运营期间违规操作,就扣一部分押金。
等于京城到金兆府的铁路还没有开工,朝廷就赚了一波押金了。
其次,这么大的工程,所需要的工人,是数以万计的。
本着就近原则,他们肯定从附近招工,这不就提供了上万的工作岗位?
其次,要开山,征用田地,也是需要补偿的,商人就替咱们嫁接了风险。
但是为了避免强征,朝廷要陪同,必须要站在百姓一方。
当然,要合理。
并不是说百姓漫天要价,老虎大开口,商人也只能咬牙接受。
万事俱备,开工后,所需要的钢铁,石头,那都需要购买。
朝廷可以低价卖给他们,这又赚了一波银子,养了一批人。
等完工后,朝廷验收,不合格的地方要重新修建,确保铁路质量没有问题。”
秦墨吐出了口中的荔枝核,揉了揉发酸的腿肚子,高要心领神会,跪坐在秦墨身边,把他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也不嫌他脚臭,就开始摁了起来。
见秦墨这享受的样子,李世隆气不打一处来,狗东西,比他还会享受!
“你别墨迹了,快说啊!”余伯施急不可耐的道。
他越是着急,秦墨就越是不说 ,急死他们!
后面没办法,余伯施只能说软话,“景云,老夫错了,老夫不催你,你想好在说话!”
秦墨哼哼了一句,才慢悠悠道:“然后就是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购买蒸汽机车。
蒸汽机车是秦庄和工部联合开发的,售价都是万两起步的,如果想多赚钱,那就多买几辆咯。
这样一来,秦庄和工部又多了一个长期的营生。
等万事俱备后,京城和京兆府要选地方建车站,这个车站一旦落成,好处非凡。
保守估计,铁路的开发到落成,受益几十万人乃至百万人。
商人虽然花了银子,但是得到二三十年的收费权,也是稳赚的。
京城这两年涌入了大量的人口,根据户部统计,有三四百万人。
京兆府也有几十万人,除了可以拉人之外,还可以拉货物,一年赚个五六万两轻松的很。
几年就回本了,虽说养护修路还需要很多人,但我算了算,五到八年可以回本,剩下的都是纯赚。
合同到期后,如果朝廷不愿意运营,那就继续拍卖运营权,那时候又能赚一波。
若是要收回国营,也没问题。”
众人听了,都是拍案叫绝,“这不就跟京城那些商会开发楼房是一个道理吗?”
“差不多吧,只不过铁路项目比开发楼房涉及到的方面更多。
但是有一点,票价定价权,要朝廷来定,不能太贵,也不能太便宜,按照路程远近来定。
太贵了,百姓负担不起,太便宜了回本就慢,这一点要注意,定价权,可以共同商议,但是万万不能交给他们!
其次,每一个车站都要配备铁路巡捕所。
蒸汽机车上,还要配备几个常驻的不良人。”
所有人都在消化秦墨说的话,这么看的话,修建铁路,朝廷不仅不用亏钱,反而还能大赚一笔。
赚钱的同时,还能够让老百姓赚一笔,增加对地方的掌控,一举三得。
等到合约到期后,收回铁路,朝廷白得一个完整的铁路,赚发了呀。
“这主意不错!”李世隆捋了捋胡须说道:“朕看新学报上说,这两日,那蒸汽机车就会试车,到时候一起去看看!”
秦墨也没拒绝,这一刻,他其实等了好几年了。
虽然他只提供了思路和不太清楚的图纸,但是研究团队付出的心血值得肯定。
他前两天见了秦了,那小子比他月份还小,就生了不少白发,可见其中的艰辛。
自己这个叔爷,必须去捧场才行。
“对了,从京城到京兆府的铁路,必须让朝廷来修,打个样板,让那些人看看。
否则可能达不到预定的效果。”
秦墨又加了一句,“未来铁路,是朝廷一大财政营收,前期可能赚钱,但是后期可能会亏钱。
因为铁路越长,养护就费钱,不可能每一条路线都是赚钱的。
所以前期的亏损,我们可以想办法嫁接出去,等那时候,有了一个成熟的体系后,就不用那么焦灼了。”
成本让商人来嫁接,还有奴隶和战俘降低成本,不算长途铁路,就京圈几道人口多的城市修建铁路,是不会亏损的。
用赚来的钱,去修建长途铁路,应该能够抵消这种亏损。
可以说,秦墨给朝廷挖了一个大坑,等他们进坑后,就不会再出去了。
这种大内需的前景下,未来几十年,大乾都会处于一种高速开发的状态。
铁路经济和隶直道,外加航海,会把大乾带到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步。
那是秦墨心里的天国梦。
未来铁路会带着秦墨到上万里之外的西域,也许他有生之年能够看到飞机,还能够翱翔在几千米的上空!
第一千零五十章 别理他,爷爱听!
“修,必须修,不就是十几万两银子?小意思,朕来掏钱!”李世隆大手一挥,“敬明,你把这事记上,这铁路也是个新玩意,一旦开发出来,大家肯定又要争的不可开交!”
“是,陛下!”杜敬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些苦涩,隶直道修建好后,归属管理是个难题。
六部因为这事,脑浆子都打出来了,最后还是工部抢占先机,以道路维修为由,吞下了这一块肥肉。
户部掌握全国田地,要核算修地占用的土地,也混了个二把手。
原本狗都不去的工部,现在可是香饽饽,是仅次于鸿胪寺和户部的好去处。
现在垫底的,反而是礼部。
因为作战,兵部这两年也是吃了个饱。
最贵的吏部,现在除了清贵,啥也不是,狗进去了都要摇头出来。
“景云,说累了吧,喝口水,润润嗓子!”李源把水递了过去,眼中满是慈祥。
“谢老爷子!”秦墨呵呵笑道,随即拿出匕首,在滋滋冒油的羊肉表面切了一块,放入口中,“熟了,可以开动了!”
魏忠拿了两个大托盘过来,然后跟秦墨一左一右将烤全羊和烤乳猪放在了托盘里。
秦墨扇了扇风,那香味令人垂涎欲滴,“妙啊!”
他在烤乳猪上又刷了一层特制的蜂蜜涂料,切下两个大腿,递给了李源,“老爷子,您尝尝,怕您咬不动,选的都是小羊羔和小乳猪!”
李源分别尝了尝,连连叫好,“景云呐,你这烧烤的手法,比以前又有长进了!”
“我在南番进修了一番!”秦墨嘿的一笑,然后又切下两个腿子,一个给了魏忠,一个给了高要,自己则抱着猪头啃了起来。
“朕的呢?”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秦墨含糊道。
李世隆又气又无奈,只能自己上手,高士莲代替他都不要,但是一口肥猪肉,一口羔羊肉下肚后,所有的不满都没了。
“你们几个也过来吃!”李世隆含糊道。
闻言,李道远四人狼吞虎咽起来,那感觉爽的要命。
再来上一口冰镇荔枝,前所未有的满足。
“其实这种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简单,却有着说不出的幸福!”李道远由衷的道:“在家里锦衣玉食,反而没有这种简单的快乐!”
“不错,是这个理!”窦玄龄指着秦墨道:“跟你小子在一块,就是轻松自在,好似有再多的烦恼,都不是问题!”
“我俊呗!”秦墨不要脸的道。
几个人做了个倒胃口的动作,李道远更是来劲儿了,“陛下,臣舞个剑陛下助兴!”
“好!”李世隆也抚掌道。
李道远抽出了一旁侍卫的佩剑,舞的虎虎生风。
余伯施也是心痒难耐,“老夫也来!”
两个人一刀一剑,打的是难分难解。
就连秦墨也是不住的叫好,眼看烤肉不多了,秦墨连忙拿了一块塞给了高士莲,“快吃,再不吃没了!”
“谢驸马都尉!”高士莲忙活一下午,早就饿的不行了,这会儿那里忍得住,一口烤肉下肚,整个人也是活了过来。
王归狂咽口水,他一下午都在挨骂挨打,做的都是重活累活,饿的胃疼,就看着秦墨把肉给了高士莲,托盘里剩下的,全都是骨头。
“看什么看,给你留都不错了,不吃是吧?”秦墨直接把骨头都倒进了火堆里,“那就别吃了!”
他秦某人,最是爱恨分明了。
“你!”王归气的脸色通红,可却不敢吭声,但凡他敢说个不字,秦墨就敢当众踹他!
秦墨心里舒坦了,一个太监而已,扶持起来当个小恶犬就行了。
有高士莲在,他蹦跶不起来。
李世隆看了一眼,就没关注了,他知道,秦墨这是在报仇呢。
这小子,连他都敢坑,王归惹他,那不是没事找事?
他家的孩子,他怎么坑,怎么揍都没事。
但轮不到一条狗来说!
众人吃饱喝足后,又去不远处的小溪里洗澡。
这才美美的睡在帐篷里。
“这感觉好多年没有了,好像又回到了当年,跟着陛下太上皇一起打天下。”李道远追忆道。
李世隆点点头,仿佛从熊熊燃烧的火焰里看到了自己的青春。
“景云,说个故事呗!”余伯施道:“再不济,你说说你在天象国的见闻也行!”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附和。
秦墨说故事,那是一绝,京城那些人,比起秦墨,那是差远了!
比如周乾英雄传,大乾双龙传,他们都是书上赫赫有名的存在。
没事他们就爱听一听。
“你们是来干活来了,不是来享受的,还想听睡前故事,你们怎么不上天?”秦墨打了个哈切,有些犯困了。
“大家都有些日子没听见了,说说!”李世隆也说道,上一次听秦墨讲故事,还是在岭南海边。
都过去快两年了。
“烦死了,行行行,我说行了吧!”秦墨眼睛一转,计上心头,“那我今天说个,大乾英雄风流史!”
“这个名字一听就很有意思,快说!”众人催促道。
“小余自由聪慧,五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便能骑射,众人称之为神童也,话说他十五岁那边,和家父打猎......”
余伯施浑身一震,这是说他呢!
见秦墨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心里也是爽快。
可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你说的什么破故事,为什么老夫要娶狐狸精?又为什么要差点被她吸干精元?
混账东西,这故事传出去,老夫还有脸?”
“我指名道姓了吗?天下姓余的就你一个?自作多情,不爱听就走!”
“这故事好,我们爱听!”李道远道:“景云,说详细点,那狐狸精是如何骗取小余精元的?”
杜敬明和窦玄龄都笑得不行,可笑着笑着,就有些难受了。
饱暖思.....
“狗东西,快闭嘴,让你说正经故事,你说的是什么?”李世隆骂道:“父皇还在这里呢,再不正经,朕抽死你!”
这不是闹吗,说这种故事,大晚上怎么睡得着?
“是你们要我说的啊,怎么又不爱听了?”
“景云,别理他,爷爱听,继续说!”李源幽幽道!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两年了,终于挨打了!
对于这些口嫌体正直的老男人,秦墨对付起来,最有一套了。
等秦墨说完了故事,这些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长吁短叹的。
秦墨则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新的一天,李世隆等人又在田地里干了一天,才离开。
第三天,秦墨没有继续干活,而是带着李源早早的就来到了秦庄。
“叔爷好!”
看到秦墨过来,秦庄子弟纷纷见礼!
“小了了呢?”秦墨问道。
“在给蒸汽机车做检查呢!”秦空回道。
“走,老爷子,我们进去看看!”秦墨飞快的跑进了站点。
其实铁轨早两年就有了,蒸汽机发明出来后,在西山煤山那边投入了使用。
那些大水坑,也早就被蒸汽机给抽干了水,当初秦墨花了几万两银子,买下了西山煤山,基本上垄断了京城的煤炭生意。
而那些煤矿都是从铁轨上运送上来。
经过两年的技术发展,相比第一代简陋的蒸汽机,有了质的提升。
而且,现在的淬钢技术,早就有了质的飞跃。
只是钢的成本比铁要高,所以思来想去,秦墨还是决定用铁来做轨道,虽然寿命短了点,但胜在造价低。
而且现在的货车负重量远没有另一个世界那么重。
最初的轨道,甚至还用木头做,所以用个十几年,问题不大。
“小了了!”
听到声音,秦了从蒸汽机车上探出头来,旋即大喜,“叔爷!”
他连忙跳下车,紧跟着又有一个脸上黑黢黢的人探出头来,看到秦墨,高兴的不行,“姐夫老师!”
十六连忙蹦下车,一把跳到了秦墨的身上,“我终于见到你了,你那么久没回信,我还以为你死在天象国了!”
秦墨一阵牙疼,反手就是一巴掌,“你小子,前两天怎么没看见你?”
“我,我去模型厂做模具了!”李轩捂着脑袋,呲着嘴,眼中却满是惊喜,没错,还是这个味。
算起来,他已经有两年没挨秦墨的揍了,想念的紧。
当初的瓜娃子,此刻也已经十四了。
只不过,他穿着工服,头发也很短,带着一顶工人帽子,脸上黑黢黢的,活脱脱一钢铁工人,没有半点皇子的样子。
短发是时下京城年轻人留发的趋势,虽然在很多老古董看来,这是叛逆。
但是新学主张的孝顺,可不是姬家说的那种让人窒息的掌控权。
比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虽然有很多意义。
可演变到现在,父亲从某种权力上,是可以掌握儿女生死的。
新学破除这种愚孝,所以在京城时常能看到留着短发蹬着二八杠的年轻人。
秦墨的头发,也是回京后才慢慢长起来的。
他摸了摸李轩的脑袋,却看到他脸上的两条沟壑,“臭小子,怎么还哭了!”
李轩擦了擦眼睛,“我想你了呗!”
以前小,时常跟秦墨做对,后面慢慢被秦墨折服,又被秦墨带入正道。
秦墨的孝顺,做人的方式方法,都深刻的影响了李轩。
特别是这几年在秦庄学习,新学中的道理,以及为人处世带给他的成长,都让他受益匪浅。
一个人,一旦明白自己走上了正途,就会坚定阳光。
他对秦墨可不仅仅是崇拜,也是亦师亦友,甚至没有从李世隆身上感受到的父爱,秦墨都给予了。
哪怕秦墨远在天象国,都不曾忘记他,还时常写信给他,布置课业,为他解惑。
秦墨心中也是感叹,当初最混账的小子,此刻却最孝顺最亲近。
不错,没有长歪。
这小子聪明,天赋好,是个干实事的料。
不枉费他下功夫教育。
“嗯,姐夫老师也想你了!”秦墨勾住他的肩膀,“去,跟老爷子见礼!”
李轩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道:“孙儿见过皇爷爷!”
李源点点头,“免礼!”
他对李轩还是挺满意的。
“检查的怎么样了?”秦墨问道。
秦了还没接话呢,李轩就邀功似的道:“已经检查完毕了,没有太大的问题!”
第一代蒸汽机车,主体是秦了设计完成的,李轩也参与了其中。
秦墨摸着他的头,“走,去看看!”
“车头重多少?”
“回叔爷,重八千七百斤,可牵引五到十节车厢,可拉重物三万斤到五万斤,可乘近二百旅客。”
“速度多少?”
“满载情况下,一个时辰大概五十里路!”秦了回道。
蒸汽机出来后,他们就开始着手研究蒸汽机更先进的运用。
有秦墨留下来,简略到不能再简略的图纸和原理,熬了近一千个日夜,带着几百人,总算是做出了眼前这辆蒸汽机车!
李源愣了愣,“载重这么多,还能跑这么快?”
要知道,就算是最快的汗血宝马估计也就这个速度了,而且不能一直跑下去,也不能载重几万斤。
这么个铁疙瘩,抵得上几百头汗血宝马!
李源看着这个大家伙,只觉得太丑了,可在秦墨眼里,这是宝贝疙瘩。
这已经接近二三十年代的蒸汽火车了,是完全可以投入,长期使用的那种。
就算这蒸汽机车到站要加水添煤什么的,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天黑,走个二三百里还是轻松的。
如果去岭南,也就七八天就到了,比走隶直道,起码快了一半。
这要是运送货物,一来一回儿,多出来的,可都是利润!
之前的驿道,就派上了用场,完全可以作为蒸汽机车供给站点来使用。
能够极大程度减轻成本。
“老爷子,咱们上去看看!”
秦墨正想搀李源上车呢,李轩就屁颠颠过去了,“皇爷爷,您慢点!”
这小子,秦墨笑着摇摇头,倒也没觉得他是献殷勤。
进到车厢,李源就被车厢里的装饰给惊讶了,“这么豪华?”
“老爷子,等以后,去岭南的铁路开通了,可以乘蒸汽机车去,不仅速度快了一半,还更加的舒适!”
秦墨带着李源在车厢里看了看,然后找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了了,族长他们要过来吗?”
“要的,叔祖一会儿也要过来,还有秦庄学校那些学生都要过来参观的!”秦了道。
秦墨点点头,“你先去忙吧,十六,你下去接引一下父皇他们!”
“是,姐夫老师!”十六屁颠颠的下了车。
车上吃的喝的一应俱全,秦墨给李源泡起了茶,“老爷子,等再过两年,搞出电,这车子就可以在晚上行驶了!”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胜利号!
秦墨对电工是一窍不通,就算懂一些浅薄的道理,可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出来的。
“何谓电?”李源问道。
“这个,怎么跟您解释呢!”秦墨想了想,“天空中的闪电您看过吧,咱们就是要造那个出来!”
“乖乖,那可是天地之威,也是人力能及的?”魏忠都被秦墨的大胆之言给吓了一跳。
“老魏,别一惊一乍的,万事皆有可能!”秦笑了笑,他最喜欢大乾的开放和包容。
也幸好他穿越的是大乾,要是放在那种特别封建迷信的朝代,他这些,就是妖魔鬼怪了。
要是碰上一些气量小的皇帝,根本放不出来!
就拿康麻子来说,那位知道火器大炮的厉害,他甚至还在传教士的教授下,系统的学习过几何原本,是个比较精通数学的帝王。
但是他就是不选择先进,因为先进意味着不好统治。
用阉割过的学说,来统治愚民。
就拿某位慈祥的老佛爷来说,明明打了胜仗,还要主动投降,送去金银,为的什么?
屁股下的位置呗!
李家皇帝,受得了气,挨的了骂,也愿意接受新鲜事物,最起码他们是站在百姓这一道的。
这就够了。
“电还能人为造?”李源也是好奇。
“可以的,前几年不是手雷库爆炸吗?就是静电搞的鬼!”
秦墨说的事情,李源也是知道的,当时还觉得特别稀奇,不过到了秋冬之际,他也是会经常被静电给打手。
现在秦墨提起电,他倒是不觉得稀奇了,“哦,明白了!”
李源没用过电,也不知道该如何用,这话题自然也就无从说起。
很快,话题又重新引回了这蒸汽机车上,“景云,这蒸汽机车要真的如你说的那般,是一定要大力发展的。
说不定有一天,早上从京城出发,下午就到岭南了,那就方便了。
爷以后去海边度假就不用舟车劳顿了!”
“老爷子,会有那一天的,只要您好好保重身体!”秦墨笑着道。
很快,李世隆带着一干臣子出宫了。
此刻的秦庄,是人山人海。
不知多少人收到了消息,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那些商人也是提前收到了邀请,站在了站点两旁
“陛下来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紧跟着,众人纷纷都山呼万岁。
大乾没有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只有重要的场合,才会让人跪下。
李世隆特喜欢这种场景。
守在门口的李轩连忙跑过去喊道:“姐夫老师,我父皇来了!”
闻言,秦墨道:“老爷子,我下去接一下!”
“嗯!”李源点点头,没有下车的意思。
秦墨下了车,看到李世隆身后乌泱泱的一片人,这是把满朝的文武都叫来了?
“小婿参见父皇!”秦墨连忙拱手,这种场合,还是要给足老六面子的。
李世隆今天穿的特别的骚包,一看就是人群中最靓的老男人。
“嗯!”李世隆双手背负,看起来极有威严,“景云,这就是你说的蒸汽机车?”
“对,没错!”秦墨把秦了也拉了过来,“小了了,给陛下和诸位大德们好好介绍一下!”
秦了不是第一次见皇帝,心里也有了准备,上前先跟李世隆见了个礼,然后认真的介绍了起来,当众人听到负重量和时速时,都吸了口凉气!
“不会吧,负重几万斤,拉两百多人?”
“这个铁疙瘩,不靠马拉就能动?”
众人窃窃私语,特别是车子自身的重量就足够吓人了。
李道远等人表情倒是淡然,毕竟秦墨已经跟他们打了预防针了。
但是秦相如则是一副无语的样子。
完了完了,又要立大功了。
这些王八犊子,是半点都不让他操心。
儿子这么优秀也就算了,族人还这么棒。
没得救了,直接躺平吧!
“这里面也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是十六皇子的,帮助我们攻克了一些难题!”秦了也不是傻子,知道这功劳太大了,必须要分一些给李轩。
李世隆向李轩投去了肯定的眼神,太长脸了。
这蒸汽机车,如果真能行驶,那么大乾将会步入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这车,有名字吗?”李世隆心痒了,“蒸汽机车太难听了,要不朕起一个?”
这算盘,在场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秦墨都习惯了,这老六,脸皮天下第一厚!
“有名字,叫秦氏火车!”秦墨道。
“哦,叫胜利号火车啊!”李世隆大声的点点头,“不错,跟朕想的一模一样!”
“不是,是秦氏火车!”
“对,没错,就叫胜利号!”李世隆捋了捋胡须,看着秦墨的眼神中,透着危险的光芒!
秦墨缩了缩脖子。
哎,没法子,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的秦啤还不是变成了大乾春?
“好名字!”徐世昌率先鼓掌!
原本徐世昌都要凉了,可看到儿子如此骁勇,竟鬼使神差的好转了。
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众人都慢了徐世昌半步,一时间有些懊悔,都纷纷的鼓掌,“陛下,好名字!”
“拿笔来!”李世隆也是高兴的很,留下了墨宝,只不过没有写草书,而是写起了楷字,“到时候拓印到这胜利号车身上!”
高士莲给了秦墨一个安抚的眼神,收起墨宝道:“是,陛下!”
“来,上车!”
李世隆已经了解了蒸汽机车的奥妙,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众人就上车。
跑不起来,夸再多都没用!
进入车厢后,李世隆跟李源坐一块,其他人则按照自己的官位爵位排位置。
十节车厢,正好坐满。
秦相如把他拉过来,小声问道:“有没有把握?”
“当然有了,放心好了,绝对没问题的!”秦墨心里也没由的有些紧张。
这里面坐着的,可都是大乾最重要的人,要是出了什么纰漏,秦墨也别活了,自己找一颗歪脖子树,自挂东南枝得了。
见秦墨信誓旦旦,秦相如也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候,秦了上车问道:“叔爷,各项工作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动了吗?”
秦墨点点头,“开动吧!”
李世隆则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景云,坐朕身边来!”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我以你为荣!
“没事父皇,我一会儿还要去车头看看。”秦墨心里忒不得劲了,现在看到老六就烦的很。
“让你过来就过来!”李世隆哼了一声,“朕有事问你!”
秦墨不情不愿的坐下,不远处的尉迟信雄则说起了风凉话,“这铁疙瘩,肯定跑不起来。”
“放你娘得屁!”秦相如张口就骂,“不会说别说!“
“老秦,你急什么,大家这不也是担心吗!”其他人都揶揄道。
没办法,他们心里不得劲,现在不挖苦,等会跑起来就没机会挖苦了。
柳成虎倒是笑眯眯的,“不得不说,这车是好,要是真跑起来,能省去太多的人力物力,战略意义非凡。
说不得,再过个几年,以后去作战,都是坐着胜利号去了。”
在场的,过了五十的,都是从乱世过来的,除了极个别草包吉祥物,都是有眼光的。
这铁疙瘩,一旦跑起来,那就是千古奇观。
“老柳,还是你有见底,这些乡巴佬,眼睛都长屁股底下去了,难怪混了一辈子连个郡王都没混上,差劲!”秦相如昂着脑袋,用鼻孔看他们。
“秦老狗,你别太嚣张!”
“他娘的,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
车厢里众人都被秦相如怼的嗷嗷叫,原本安静的车厢,一下子就吵闹了起来。
秦相如不动如山,“叫什么叫,混上郡王再来跟我说话!”
这嚣张的话,把李源逗得大笑,李世隆脸都绿了,“秦相如,你再嘚瑟,小心朕把你的郡王撸了!”
“父皇,这可是你说的,抓紧撸,我爹太嚣张了,我这个当儿子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抓紧把他贬了!”秦墨激动了,暗暗给老秦竖起了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这犯错力度,比自己强啊。
可秦相如这会儿正吹牛逼呢,哪能真让皇帝把自己撸了,连忙服软,“陛下,不是臣嚣张,是他们在这里胡言乱语,说这个胜利号不行,说胜利号不行,那就是说大乾不行。
说大乾不行,就是说陛下不行,为人臣者,那里忍得下这口气?”
这一顶大帽子下来,众人是连连告罪,李世隆也是愁的很。
这些狗东西,是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混不吝,“算了,这胜利号,承载的,是大乾的希望,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众人连忙低下了脑袋,只有秦相如高昂着头,犹如斗胜的公鸡一样。
秦墨都气完了,这不争气的爹,怎么关键时候就软了?
不就一个世袭罔替的郡王,有啥了不起的?
没了过段时间不就赚回来了?
不懂事,多好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接二连三的失利,让秦墨很挫败。
“怎么还没开动?”李世隆问道:“有一会儿了吧?”
“车头重逾万斤,还有车厢,加上两百多人,怎么也四五万斤了,得让火烧旺一点!”秦墨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呜呜’声。
紧跟着车身一震,众人都是一惊。
“陛下,车动了!”高士莲惊喜的道。
众人都纷纷看向窗外,一开始速度还不怎么快,车子慢慢的出了钢铁厂,来到了站台。
他们看到了站台旁的秦族人,还有邀请来的富商和学生,以及各地有名望的长者。
此刻,他们眼神中都透着惊奇和震撼。
当车子略过站台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山呼声。
那声音即便在车厢里都听的一清二楚,震的耳膜生疼。
铁轨的两旁,是绵绵不绝的百姓,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几乎无边也。
“万岁!”
民众激动不已,看着胜利号加速,人头飞快的略过!
李世隆打开了窗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那种感觉,很奇特。
“乖乖,这速度还真的越来越快了,纵然是汗血宝马,估计也没这种速度吧?”
“汗血宝马快是快,可没有这么平稳,这车子,竟比公交马车还要平稳的多,也要快得多!”
这会儿,已经没有人说风凉话了,他们都扒拉着窗户,将脑袋探了出去,风吹得他们头发凌乱。
“狗日的,谁的鼻涕落老子嘴巴里了!”
“狗东西,快把你的头发绑回去,老子眼睛都要被戳瞎了!”
车厢里骂声四起,然而这一次,李世隆没有制止。
李源眼神惊奇的看着窗外,李世隆则是放声大笑!
他紧紧的握着秦墨的手腕,因为激动,甚至都开始颤抖了。
“神迹,神迹啊!”李世隆这才明白,当初袁天罡说的,马不吃草,铁树开花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这胜利号和红绿灯吗。
他女婿,果真是天命之人。
大乾,万世矣!
众人回过神来,也是不住的吹捧李世隆。
秦墨见李世隆飘飘然,跑到了车头,就看到秦了和李轩也是不住的往里炉子里铲煤。
“小了了,好样的!”秦墨叫住了他,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今以后,秦了之名,流芳百世,日后众人都要赞你一声,蒸汽机之父!”
秦了激动的热泪盈眶,想到了几年前,秦族人从关中迁移过来,秦墨对他们兄弟三人的许诺。
若不是秦墨,他永远不知道,自己打个铁,都能打出如此大的功绩。
他跪在地上,“若无叔爷敦敦教诲,岂有秦了的今天,蒸汽机之父,实不敢担之,唯有叔父,才担的上这蒸汽机之父!”
李轩没有在这时候耍宝,秦了算他师兄,也算是他半个小师傅,所以他还是很尊重的。
“不不,是你的就是你的!”秦墨缺这个名头吗?他不缺,但是秦了需要。
“你是我秦族的中流砥柱,很多人看不见你的功劳,也不知道你今日所作之事将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但是我知道!”
秦墨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脸,由衷道:“我以你为荣!”
说着,秦墨又勾住李轩的肩膀,“你也是!”
李轩顿时红了眼眶,只有工科男,才知道工科男的辛苦。
而秦墨的一句‘以你为荣’,是最大的肯定和赞许!
秦了放声大哭起来,“谢叔爷!”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秦氏,高人一等也!
自从秦墨下了任务,他是一天也不敢休息,一千个日日夜夜,就靠着简单的原理和简陋的图纸,他带了两百多个秦族的后生,硬生生造出了秦墨想要的蒸汽机车。
虽说秦墨从来没有催促过他们。
可是秦伟现在是秦庄学院的山长,就连皇子和勋贵子弟都被他管教的服服帖帖的。
秦空就别说了,哪个农人不感谢他?
种田养殖,就连工部的屯田郎中都是他的学生,日日跟着秦空奔走。
他就是一个铁匠,天天不是窝在铁厂里就是矿山。
天天吃灰。
而今,拨开云雾见月明,他秦了,证明了自己,也没有辜负秦墨的期望。
就在这时,李世隆也过来了,刚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说道:“朕也以你们为荣!”
突兀的声音,吓了秦墨一跳,秦了也收住了哭声,旋即更是激动的浑身发颤,“草民叩谢陛下!”
“不许跪!”李世隆叫住了他,“你一匠人,凭借一双巧手,竟做出如此鬼斧神工之物。
此蒸汽机,意义非凡,乃大国重器也。
不重赏不足以表示朕的感谢。
你听好了,即刻起,你就是大乾的开国县伯,胜利伯,赏百万金,赐金腰带,汗血宝马三匹,皇庄一座,良田千亩。”
以胜利为封号,虽不是世袭罔替,却也尊贵无比!
秦了大脑一片空白。
胜利伯,他居然封伯爵了!
秦黑分裂了北奴,也不过封了个县男,他居然比秦黑高了两级!
“陛下,草民何德何能......实在不足以胜任!”秦了却没有接受,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
“朕说你能,你就能!”李世隆心中也是万分感慨,这秦族人,是跟其他人不一样,封赏爵位,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怎么到了他们这边,都是不住的拒绝。
“傻小子,还不快谢恩!”秦墨拍了拍他的后背。
秦了看了秦墨一眼,心中说不出的感激,最后才跪地谢恩,“草民,谢陛下圣恩!”
“胜利县伯,以后可就要称臣了!”高士莲笑眯眯的提醒道。
“臣,臣叩谢陛下!”
“平身!”李世隆道:“你去工部当个侍郎,过几日再去工部点卯!”
“这......陛下,微臣不想去工部当差!”秦了也没进过官场,口直心快,当下便道:“我还要留在钢铁厂,继续改造研发新一代的蒸汽机车,争取早点搞出内燃机来!”
高士莲连忙道:“胜利县伯,这可能随便拒绝!”
李世隆摆摆手,打断了高士莲,他其实还挺喜欢秦了这种性格的。
务实,踏实,干实事。
这种是真正有能耐的人才。
也许不够圆滑。
但他的大才,十个,百个宠臣,幸臣都抵不上他。
这种人,跟秦墨一样,是能够推动大乾进步,强盛的存在。
只因他姓秦,所以李世隆就高看了他一眼,“是朕考虑不周,去工部也是浪费你的时间。”
秦了后知后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认错,“陛下,微臣,微臣......”
他磕磕巴巴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反而把李世隆逗的大笑起来,“起来,别跪着了!”
他上前将秦了搀扶起来,还细心的为他整理好了衣挂,丝毫不嫌弃他衣服上的煤灰。
“其实朕给你胜利县伯,已是亏待你了!”李世隆道:“那马车,那水泥,还有枪炮,可都是出自你手。”
“不不,陛下,微臣只是贡献了一点微薄之力,大致部分,还是其他人一起完成的!”秦了连连摆手。
李世隆脸上的笑容更甚,这秦了,简直憨直的可爱。
“这样吧,你去工部挂个职,不需要去点卯,家中若有兄弟,尽可举荐上来。
汝父,朕也会赏他一个散衔,汝母,朕封她诰命!”
末了,李世隆又加了一句,“秦氏因你而贵,秦一姓氏,因你而高人一等。
日后他人问秦族人贵姓,可免除‘免贵’!”
这一下,就连秦墨都羡慕了。
乖乖,这是多大的殊荣,这天下除了皇族和世家大族,问其姓氏,都逃不过一个‘免贵’。
现在,秦族人,御口亲批,可免‘免贵’。
他秦墨立下了这么多功劳,也没有这待遇。
老六就是老六,把女婿当牛用。
秦了激动的浑身发颤,“谢,谢陛下!”
“好好干,朕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努力的人!”李世隆转身离去。
“叔爷,我......”
“且享受属于你的高光时刻吧!”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了出去。
很快,李世隆的赏赐就传遍了车厢。
在场的人无不羡慕。
李道远叹声道:“秦族,了不得哟,人才辈出,各个都是文武双全的主儿。”
这种真的羡慕不来的。
别人打铁种地,只是为了糊口。
亲族人打铁种地,直接打出了枪炮,打出了蒸汽机车。
种地也能种出高产的作物,就连放牛,都比别人放的要好!
你说气人不?
尉迟信雄牙齿都咬碎了,就算骂他都不知道该从那方面骂。
秦府世袭罔替的郡王。
秦族,一个县伯,一个县男,还有若干官员。
迄今为止,还没出过纨绔。
去过秦庄的人,都会被秦庄那种安乐富足以及他们的礼仪所感化。
可秦相如父子二人也不是个多么讲究的人。
他娘的,倒是族人一个比一个讲究,一个比一个能干。
“老秦,恭喜了!”窦玄龄恭喜道。
“诸位捧了,一点微末之功,不足挂齿!”秦相如起身拱拱手,旋即皱眉,“尉迟,你为什么不恭喜我?”
“又不是老夫家的人,老夫凭什么恭喜你!”尉迟信雄气不打一处来。
“你凭什么不恭喜我?”秦相如道:“这样吧,我问我姓啥,我就原谅你!”
“老夫凭什么要问你,你算个逑啊!”尉迟信雄鼻子的气歪了,这秦相如欺人太甚,“告诉你,总有一天,老夫也能让陛下免除我尉迟‘免贵’!”
秦相如才不管呢,问道:“你贵姓?你爹贵姓?你娘贵姓?你儿子贵姓?”
尉迟信雄愣是被秦相如给问懵了。
车厢内,众人大笑。
李世隆火冒三丈,“狗东西,少给朕嘚瑟!”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扩充京师?
秦庄的铁路不是很长,长度也就十里不到。
只不过启动之后,刹车是个难题。
所以一般距离终点的时候,几公里外就要开始刹车,不过胜利号制动没有那么强,速度也没有那么快,在三里处刹车,正好稳稳当当的开进站!
当李世隆下来的那一刻,那欢呼声几乎掀开了站顶。
那些商人,都看到了这里面的商机,如此神器,无论是用来赶路还是运货,都特别的方便。
许久之后,等众人的山呼声停息,李世隆才道:“此胜利号蒸汽机车,将正式投入使用!”
说完李世隆就走了。
秦墨则道:“想乘坐胜利号的,只需一两银子即可!”
这么好的机会,那肯定要把修铁路的钱给赚回来才行。
说完,他就连忙追了上去。
而听到秦墨的话后,众人都疯狂了。
这谁不想坐?
哪怕是上去沾沾皇气也好!
“景云,能不能在城里也修建一条这样的铁路,方便百姓出行?”李世隆问道:“京城太大了,从东城到北城,骑自行车都要一个时辰!”
这个时代,京城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城。
未来京城人口还会持续暴增,说不定二十年内,就能达成千万人口。
一个千万级人口数的超级大都市,哪怕是放在秦墨那个世界,都是妥妥的超级大都市。
“可以,只不过要重新规划,这其中可能涉及到更多的居民拆迁问题,而且未来京城人口还会持续暴增,我的建议是,扩充皇城。”秦墨道。
“嗯,京城的确有些拥挤了。”李世隆也是深有体会,这种繁荣,可远超大周。
段仑这时候跳了出来,“陛下,微臣也以为,现在到了扩充京城的时候。
相比大周二百多万人口,而今京城人数已经翻了一倍。
现有的土地,不足以容纳这么多人。
未来人口估计还会继续增加,不如提前扩充,早做准备。”
众人都暗骂段仑会趋炎附势,扩充京师这是何等庞大的工程量?
他是打算在工部尚书的位置上待到退休为止了?
“陛下,臣也以为是时候了。”诸葛遂连忙站了出来,他现在尝到了开发土地的好处,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陛下,兹事体大,还是不要轻易做决定的好,百姓安居乐业,贸然乔迁,也是扰民!”杜敬明出来道。
李世隆瞪了秦墨一样,问你修铁路,你就说扩充京师,这么大的事情,那不得商量好几天?
“嗯,扩充京师再议,朕觉得这个铁路和胜利号就很好,景云,你给朕弄一个专列,把铁路修到皇宫这边来。
以后朕要出门,就方便了!”
靠了,这个老六,太能折腾人了。
“父皇,很费银子的。”
“朕能少得了你的银子?”李世隆哼了一声。
秦墨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给过自己银子?
这种不要脸的话,他居然能说出来!
“还有,京城里应该也能弄这个铁路吧?”
“能,但是儿臣建议,不要放在地面,可以放在地下!”
“放在地下?”李世隆皱起眉头。
“秦墨,你是不是又发憨了,那么大的家伙,放地下能行吗?总不能在底下挖个通道吧?”
“你说对了,还真就是要放在地下!”秦墨道:“当然,不全是放在地下,主要根据地形来,也可以修高架桥,让火车凌空,这样不会妨碍到地面的人行走生活!”
众人皱着眉头,在脑海中思索着秦墨说的画面。
“行,你有主意,你就来主导这件事!”李世隆道:“京城内部的铁轨就让朝廷来出钱修建,营收也让朝廷来管。
工部,户部,要权利配合景云。”
反正今年也不能打北奴,总不能让秦墨什么都不干吧?
那不真废了?
“父皇,我退休了!”秦墨说什么也不干,修铁路可以让秦庄人设计,他不用管,但是现在李世隆点名让他,那就不行。
“朕又没有给你官身!”李世隆道:“你现在是以朕女婿的身份来办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父皇,你欺人太甚!”秦墨那里肯干。
见秦墨这样,李世隆心里爽的不行,“朕是信任你,重用你,怎么是欺负你呢?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也要记住了,就是京城到京兆府,还有靠近关内道的线路规划好来。
还有运营权,都交给你了,凡涉及到的部门,你都可以调配,必须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这是未来五年内,大乾最重要的目标之一!”
你秦墨不是说我欺负你?
嘿,我还真就欺负了!
怎地吧?
秦墨气的吭哧吭哧的,可老六压根就不吊他。
旁人都看的真切,这翁婿俩,又顶上牛了。
别人哭着喊着求着,都捞不到的差事,陛下想着法逼秦墨就范。
再看秦墨那一脸嫌弃的死出样,别提多气了。
秦相如都摆烂了。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是他这个当爹的没用,当不好这个败家老子!
“回宫,设宴!”李世隆扳回一城,心情爽快的要命。
“老爷子,你看他,又坑我!”秦墨没办法,自己都退休了,还给自己一大堆工作,这不是打白工是什么?
李源也有点犯难了,这利国利民的事情,交给一般人,还真不放心,有秦墨监督,那肯定不成问题。
“景云,你就使唤他们,怎么高兴怎么来,谁不听你的,拿大巴掌抽,拿脚踹,还不痛快,用鞭子抽也成!”李源也没法子,只能半哄半骗,“以后上午监督,下午就陪爷放松,你看成不?”
秦墨沉默了,突然觉得退休遥遥无期了。
他心里甚至萌生出了带着一家老小逃去岭南海边的冲动。
见秦墨不吭声,李源就知道,这一次怕是有点麻烦了。
这孩子是真的厌恶这种生活了。
看来,得找个时间跟皇帝好好聊聊了。
秦墨是那种闲云野鹤的性子,这几年做的大事,比人家一辈子都要多。
他对权力是真的不感兴趣。
强迫他去干,怕是会适得其反。
一个人如果不高兴,又怎么会热爱呢?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李世隆的觉悟!
宫宴秦墨都没有去,而是找借口说自己去规划路线离开了。
李世隆心情不错,难得了个微醺。
等众人散去后,高士莲小声的道:“陛下,太上皇有请!”
“父皇跟着回宫了?”他被人簇拥着回宫,也没注意到李源有没有回来。
“在大安宫呢!”高士莲道。
李世隆微微皱眉,“知道什么事情吗?”
“这个,奴婢不知。”
高士莲心里其实隐隐有些担心,今天秦墨似乎很不高兴。
这大喜的日子,不高兴,是很反常的事情。
或许,他真的太累了,而李世隆把这些大事全都压在秦墨的头上,真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他不敢说,李源叫他过去,肯定也是为了这件事。
李世隆起身朝着大安宫走去。
等走到大安宫,出了一身汗,醉意也没了大半,“父皇,您找我?”
“坐!”李源靠在摇椅里,“其他人都出去!”
魏忠也没吭声,看了一眼高士莲,慢慢的退出去。
李世隆更是奇怪,坐在李源面前,不由的挺直了腰背。
“知道朕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儿臣不知!”
“你啊,有点过了!”李源道:“这接二连三的大事压在景云一个人头上,也就是景云有本事,换做其他人,早累死了。”
李世隆还以为什么事,就因为这事?
“父皇,他最了解了,其他人都没有他做得好,儿臣也只能对他委以重任!”李世隆解释道。
“朕当然知道,可他才刚回来几天?”李源道:“那天在秦庄,朕就提醒你了,不要再说北伐的事情,你当朕不知道你的心思?
你就是想让景云开口,支持你去征伐北奴。
你想想看,前两年,景云去了倭州,在海上飘荡了几个月,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平乱岭南。
又是搞革新,又是种地恢复民生,然后又去了南番帮助双安,收了泥婆罗和天象国。
算上他这两年打下来的疆域,都比得上一个大乾了。
他又不是皇帝,他本就是闲云野鹤的性子。
以前也是为了宫里那几个丫头,才不得已接手了这些事情。
现在他什么都不缺了,幸福美满了,那里还有那么多的动力?”
“可是现在能用的人放出去了,儿臣也是没办法!”李世隆无奈道:“满朝的文武,老的老,死的死,年青一代有没有彻底长起来,冒尖的就他一个人。
而且他弄了这么大的摊子,谁也没他懂,他不敢谁干?”
“那你完全可以让他缓个一年半载的嘛,干嘛非要急于一时?他太累了,莫说是他了,朕作为一个外人看了都觉得累。
景云想退休,你就允了他不就成了?!”
李源烦躁的点起了烟,“你总是这么心急,莫忘了,你自己的年纪,你不再年轻了。
有些事情,还是要留给后代去解决。
景云的离魂症你也是知道的,压得太狠,只会让他病情加重。
真到了严重的时候,你哭都来不急。
你知道那孩子的,他只是孝顺,爱这个国家,才会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儿臣明白,儿臣也知道他不情愿。”李世隆望着穹顶,好一会儿,才道:“父皇,儿臣其实想退了!”
李源叼着烟,愣住了,“你说什么?”
“儿臣本想着打北奴,就把老八调回来监国,等打完了北奴,就把手中的权力逐渐放出去。
然后陪着父皇种地,说书,打麻将。
夏天在树下乘凉,洞天围着暖炉打转,既不用批阅奏折,也不用忧心国事。
闲来无事,带带孙儿,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等父皇百年,儿臣也老的和父皇现在这般了。
新学中有一段说得好,孝顺不是嘴说说,而是身体力行的赡养,发自内心的敬爱。
这辈子,儿臣做了许多错事,也做了一些为人称赞,名流千古的好事。
醒掌天下权,睡卧美人膝。
杀过枭雄,也曾经受过屈辱。
许多人十辈子,一百辈子,都不像儿臣活的这么有滋有味的。
以前总是把权力看的很重。
可经历了诸多事情后,也看淡了,人总是要退的,那就做完儿臣想做的事情,就退了吧!”
李世隆叹声道:“儿臣杀兄,囚父,开了一个特别差的头。
纵然各中原由曲折,可做了就是做了。
这是儿臣身上一辈子都消不去的点。
袁天罡说,此事,我子孙后代尽会效仿。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他们祖宗都这么做,当儿孙的效仿也很正常。
所以景云革新,也是有这方面的考究在。
儿臣支持他,理解他,甚至......感激他。
我现在已经不做噩梦了,大哥跟弟弟,似乎也原谅我了。
但是儿臣害怕现世报。
老大,老四,十四,都是。
其实儿臣已经应了现世报了。
儿臣怕了,真的怕了。”
说到这里,李世隆满脸苦涩的道:“既然儿臣开了一个坏头,那就让儿臣来收好这个尾吧。
儿臣会身体力行的告诉他们,权力虽好,但亲情更重。
望我子孙后代,都能善待自己的亲人,手上,永不沾染自己亲人的血!”
两父子久久无语。
李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李世隆居然有这种觉悟。
他能看淡权力,也是年近古稀才看淡的。
可李世隆尚未到知天命的年纪。
能把权力看的这么透彻,他心中说不出的欣慰。
想到这里,李源不由的道:“你比朕强,你,是一个好皇帝,好父亲!
朕,替后代子孙,谢谢你!”
李世隆心里有些泛酸,可随即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大乾,不会重蹈其他朝代的历史。
他李世隆,是要做天可汗的男人,拿得起,放得下。
“父皇,所以,您说,儿臣能不心急吗?”
“朕明白了!”李源道:“你为何不找景云聊聊呢?”
“儿臣跟他说退休的事情,那他更不会把儿臣的话当回事了!”李世隆苦笑连连。
“你糊涂啊,既然要做好这件事,那必然要继续完善新法才行。
皇子管理法案,那为什么不可以有个皇帝禅让法案?养老法案?”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我儿,终没让我失望呢!
纵观历朝历代,都没有明确的皇帝退休制度。
虽说有所谓的禅让,可禅让之后的皇帝一般都是不问世事,当起了高高在上的太上皇。
而且,这些所谓的禅让,也没有几个是真心的。
史书上多少都是临终托孤,那些皇帝,致死才舍得交出自己手中的权力。
这也就导致了很多的问题,禅让是一个美好的谎言,很多皇帝即便禅让之后,还是把持着朝政,生怕自己权力交的太快,皇帝不孝顺。
又或者害怕皇帝处理不来政事,以至于父子嫌隙,最终落得个父不慈,子不孝的。
“等儿臣打完了北奴,再问问他吧,那时候,他爱干嘛干嘛,儿臣也懒得管他了!”
李世隆说道。
“糊涂!”李源道:“景云是个聪慧的孩子,他若知道你心中的愿望,又怎么不会竭尽全力的帮你?
最起码,也能抵消他心中的烦躁和不快,人没有目标,做事是非常疲倦的。
莫说他了,就算是你,到了现在,是不是也快失去目标了?”
知子莫若父,李世隆苦笑一声,“是,儿臣已经快没有目标了,已经逐渐的声色犬马起来,幸好有父皇和念奴及时提醒儿臣,才让儿臣明白,自己已经逐渐向昏君靠拢了。
儿臣想,很多皇帝并不是不英明,而是年岁大了,精力不复从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批阅奏折,处理政事,心中厌恶。
许多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不会在热衷于这些事情。
犹记得当年儿臣刚上来,坐在那龙椅上,就算是昼夜不睡,也是精神满满,浑身犹如打了鸡血一般。
可现在,只是坐一个时辰就觉得厌烦了,可为了国事,还是要逼着自己去做这件事。
前两年,儿臣去了岭南过年,看到了许多很有意思的事情,也许皇帝,也可以有不同的选择。
急流勇退,留下英明,晚年的昏聩,就留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恣意的快活,照着心中的意愿去度过这晚年,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源也是皇帝,他能理解李世隆的心情。
皇帝大兴土木,有些时候不是纯粹的为了享乐,而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他们是孤家寡人,注定了不可能事事都跟人交心陶肺。
“你是幸运的,手下能人辈出,还有一个如此能干的女婿,来帮你消除这天下,诸多的弊病。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不贪恋权势,也没有丝毫野心,你应该庆幸,更应该感恩。
且过上一段时间,再去将他召进宫来,不妨跟他细细聊聊,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李源起身,双手负背,慢悠悠的走了。
李世隆连忙过去开门,搀住了他,“父皇,门槛高,您慢些!”
李源笑了笑,以前李世隆说自己孝顺,那都是作秀,纵然有真诚,也是轻浮焦躁的。
这一次不一样,孝顺透着诚意,人老了,什么看不出来?
他的眼睛是浑浊了,可心透亮着。
他们都说自己宠秦墨,可秦墨给他的,远比他们要多太多了。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秦墨的孝,也不知道秦墨的真。
那是金钱和权力,都买不到的东西。
他焉能不珍惜?
“朕,很期待,三代皇帝,垂拱而治!”李源摸了摸李世隆的脑袋,“我儿啊,终是没让我失望呢!”
那似感慨又满是欣慰的语气,令人说不出的滋味。
“恭送父皇!”李世隆连忙将身子付下,好让李源摸头,他也很期待,李源口中的三皇垂拱。
......
而此时,钦天监内。
一个女冠匆匆进来。
正在推算的袁天罡问道:“那蒸汽机车,可动了?”
“动了,速度之快,犹胜过汗血宝马,载二百人,尚不知疲倦!”女冠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和面罩,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不是萧鱼柔还能是谁?
一旁的树下,放着一张竹床,方莼躺在上面,左右不是。
袁天罡也是忍不住道:“让你去,你不去,现在在这里跟自己较什么劲?”
“师父,你不知道,那臭东西又加大了人手来寻我,我若是出去,说不定就被他找见了!”方莼心口不一的道。
“你就拧巴!”袁天罡一语中的道:“你知他一日不落的寻你,心中其实不知有多高兴,可惜你太拧巴了。
明明去了他身边,却又不以真身相见,妙云虽然聪慧,可又不是神仙,哪能钻进你肚子里,当你的蛔虫?”
“师父,您一生为婚娶,也明白这男女之情?”方莼哼哼道。
袁天罡老脸一红,拿起戒尺就朝着她脑袋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师父不婚娶,还不是把你这个小东西给抚养大了?
你回来后,日日辗转反侧,长吁短叹的,还不如不要回来,继续用你的大胡子形象,去待在他身边。”
“不要,天太热了,穿的那么厚,我都快透不过气了!”方莼心直口快,一时间竟把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萧鱼柔噗次一声笑了起来,“我道师妹怎么不愿意出去,原是不愿意乔装打扮,不如,你化作侍女躲他身边?”
“不行不行,那臭东西坏的很,我若化作侍女,岂不是便宜了他!”
方莼之所以不愿意去,不单单是因为天气愿意,和心里拧巴。
最重要的,是萧鱼柔!
天心那孩子,聪慧又皮实,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却也明白女人的天性。
“你这样,跟白送有什么区别?”袁天罡叹了口气,“为师一生潇洒,没想到养了你这么个白送的小东西。”
“师父,不算白送,妙云也是紫微星门的人!”方莼辩解道。
“你瞅她这没出息的样子!”袁天罡看着萧鱼柔,满脸的无奈,“一说起他师弟,眼睛都冒光了!”
萧鱼柔笑而不语,可又觉得,笑声里有些不自然和悲哀。
她,很想儿子。
特别是在看到秦墨之后,那种思念之情,几乎让她恨不得冲进秦府。
“师父,咱们继续推演吧!”萧鱼柔转移话题道。
“不用了,以后,再不用推演了!”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憨子,你最好了!
此话一出,两女都是惊讶。
“师父,以后都不推算大乾的国运了?”方莼很清楚,从她记事起,袁天罡都在想办法寻找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找到后,又暗中跟姚广志隔空斗法,终是赢了。
这多年来,袁天罡着实累,可现在他居然说不推演了。
“嗯,不用再推演了!”袁天罡把罗盘收了起来,“大龙压四方,已成定局,大乾的国祚绵延之长,已不是我能够算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还算什么?
几百年后的事情,为师不管了,也不想管,更管不到。”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如释重负,近三十年来,他一日都不敢停歇,就为了这个。
至于萧鱼柔,那是他还大周的因果。
“以后,我就在钦天监着书,没什么事,不要来吵我。
你们要是碰上了什么麻烦,自行解决。
三十年了,我也该歇歇了!”
袁天罡转身就走了进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女。
“师父以后不管世事了?”萧鱼柔问道。
“应该是吧?!”方莼也不确定的道,那种感觉就像是大家长退休了,以后撑起这个家的,就只有他们自己了。
“那以后,我主内!”
“我主外!”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
在家里咸鱼躺了几天,秦墨还是带着秦庄和工部的人开始满京城的测绘地图。
原本他都计划好了,两天赛马,两天说书,两天去歌剧院陶冶情操,两天写小说,再抽两天空教育教育毛孩子。
如此一来,十天就过去了。
中间十天,抽两天在家里陪夫人们,又两天陪老爷子去造庄园,再抽两天去野外写生,让夫人们抓阄,带上两人走。
剩下的四天,在家里陪六根叔他们,做做发明,研究一些好吃的,给他们调调口味。
最后十天,也是安排的满满的,溜虎,骑骡,进宫陪皇后聊天,带上窦遗爱他们横行霸道,开发一点新运动。
要是碰到了31号,那一天他一个人安静的独处,谁也不想见!
这才是秦墨心中完美的生活。
而此时,他蹲在地上,高要手里撑着扇,防止毒辣的太阳晒伤秦墨,手里还拿着蒲扇,“少爷,好些了没?”
“哎,烦死了!”秦墨浑身都不得劲。
一旁的段仑更是热的直哈气,“景云,要不咱歇一歇?秋老虎太厉害了!”
“抓紧测,测完了我要给自己放假!”
其实京城的规划还是挺不错的,虽说分四城,可每一城又分若干坊。
这坊,其实就是片区,有利于管理。
方方正正的。
既然要修铁路,那就必须修好,好在现在水泥技术也逐渐成熟了,也许工程上有问题,但可以想办法克服。
“你年轻,老夫年纪大了,再不歇息,要死这儿了!”段仑遭不住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水壶就是猛灌!
秦墨也懒得理他,看着图纸,这条线路,必须沿着皇城中轴线走。
但是不能出现在承天门外这一条大道上。
思索了很久,秦墨在图纸上写写画画,“走,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段尚书,驸马都尉走了!”一个侍郎提醒道。
“去,追上去!”
段仑艰难的爬起来,追了上去,“我说景云呐,这工程大概几年能搞好?”
“两年内能搞定就可以了,而且要投入数以十万计的工人。”秦墨指着图纸道:“站点就设立在白虎门后面吧,这样比较方便。
鉴于京城过大,估计要开六到八条路线。
我到时候把图纸画出来,其他的我就不管了,到时候我负责验收就行,不过关,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秦墨就离开了。
“景云,你不监督吗?”
“你是工部尚?反正质量你自己看着办,我浑身功劳,大不了挨顿打,你搞不好要掉脑袋!”秦墨热的受不了了,上马车就离开了。
“这狗东西,威胁老夫!”段仑牙齿都要碎了,可关键,他还没说错。
就秦墨这浑身的功勋,只要不是犯原则性错误,谁也拿他没办法。
他不行,他得老老实实的把事情做好。
抽了两三天的时间,秦墨把图纸画好了,铁轨修建有秦庄的人,他们是专业的。
铁路要尽可能的避开房屋,给老百姓方便的同时,还不能给他们带来负担。
白虎门后面的线路,是天字一号线,然后以此类推。
干完这些,他把小六子叫了过来,“去,送去秦庄,让他们尽快完善方案!”
小六子离开后,秦墨总算得闲了。
正打算去看一看赵曼筠,可窦遗爱来了。
“狗日的,你来做甚?”
“大哥,忙不,陪我去个地方行不?”窦遗爱拉着秦墨的手道。
秦墨顿时警惕了起来,“你要去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对吧?”
“要不你是大哥,我是小弟呢!”窦遗爱道:“你陪我去一趟感业寺,把高阳接回来呗!”
“不去不去!”秦墨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那晦气的地方,哥们才不去!”
“大哥,是你说让我去接高阳的,我心里半点底都没有。”窦遗爱直接抱住了秦墨的大腿,“我爹今天已经进宫跟陛下说了,要把高阳接出来,陛下同意了。
只要把高阳接出来,我那些孩子就能认祖归宗了,就帮帮我吧!”
“那是你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关我屁事!”秦墨都无语了,在岭南时候说的,他居然到现在都没接回来!
“那我让他们认你做大爹行不?”窦遗爱道:“以后等你死了,我让他们给你扫墓,实在不行,我过继两......一个儿子给你,把女儿全过继给你行不?”
“滚,我儿子比你多,要女儿我夫人会生!”秦墨反手就是一巴掌,这狗东西,老婆可以让,儿子女儿也让,真行!
窦遗爱皮厚,挨几下毫不在乎。
再说了,他就愿意被秦墨揍!
秦墨实在是被他缠的没办法了,也没了去找赵曼筠的心思,“老子真是怕了你了,快撒手,我去还不行吗?”
窦遗爱吸了吸鼻涕,“憨子,你最好了!”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怎一个凄惨了得!
感业寺看起来佛光普照,可走进去后,才知道,里面有多凄凉。
管事太监知道秦墨跟窦遗爱来了,热情的不得了。
虽然感业寺的太监都是混吃等死之辈,但兴许以后还能用上,秦墨也对这些老太监,还挺客气的。
“高阳公主呢?”秦墨将一小袋子黄鱼塞进了管事太监的手里。
“哎哟,驸马都尉,这可使不得!”
“天热了,给诸位公公们买些消暑的冰块,夜里也能睡得舒坦些!”秦墨笑着道。
“那奴婢就谢谢驸马都尉了。”那管事太监咧着嘴,口中的牙齿都只剩下一半了。
早就听说秦墨出手阔绰,又不会鄙视太监,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高阳公主在后院呢,驸马都尉,您二位跟奴婢来!”管事太监连忙引路。
这一路上秦墨都能听见女人的哭声和惨叫声,随处可见的残破,那些后宫疯癫的女人被关在院子里,不断的拍打着院门。
“驸马都尉,让您见笑了,这些院子里的,都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主儿。
有好些位,都是前朝就关押在这里了!”
秦墨不禁想笑,这感业寺,是周炀帝为了感谢上苍赐予他基业,才建立的。
故称感业寺。
而现在,是为了关押失宠的女人的。
对这些女人来说,失了宠爱,可不就是失了基业吗?
真够损的。
“这高阳公主来这儿之后,那是天天哭闹,咱几个老哥们,骨头都快被她给折腾散架了。
完了咱骂也不敢骂,打就更别提了,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草鸡,可人骨子里流淌的可是天家的血液!”
管事太监苦笑着说道,像是解释,又像是自怨自艾。
秦墨却明白,恐怕李玲来了这里之后,过的特别差劲。
要不是窦遗爱来接,估计要不了两年就得死在这里头。
“辛苦你们了。”说着,秦墨又是一袋小黄鱼。
“哎哟,可不敢再收了!”那管事太监连连推脱。
“承蒙你照拂了,收下,得空了,去海底捞,报我名字!”秦墨说道。
管事太监也是个人精,秦墨这么说,就是不计较这当中发生的事情,让他不用担心。
“奴婢代诸位老兄弟,谢过驸马都尉了!”管事太监乐呵呵的收下了金子。
不多时,就来到了感业寺的最深处,这里是整个感业寺最阴冷,也最恐怖幽深的地方。
即便外头艳阳高照,这里头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霉味。
管事太监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阴暗的房间里,传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秦墨屏住呼吸,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形容枯槁,头发乱糟糟的女人。
即便秋老虎肆虐,这女人还裹着冬天的衣服。
也就几年的时间,已经完全看不出高阳原来的样子了。
秦墨后退了两步,一脚揣在窦遗爱的屁股上,“进去,把她带出来!”
窦遗爱却有些不情愿,“憨子,你跟我一起进去,行不?
我一想起以前,心里就有些发毛!”
“让你去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秦墨也有些火大了,“信不信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别别,我去还不成吗!”窦遗爱捏着鼻子跑了进去,可当他看清楚高阳的样子时,一时半会,也是有些不能接受,“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此时的大乾五公主,高阳,完全就是一个四五十多岁的老女人一般。
看起来,比公孙皇后还要老十岁。
松弛的皮肤,整个人瘦的脱相,她的身上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一地的污秽,木质的碗里,饭菜已经发臭,就连喝的水,里面都爬满了虫子。
秦墨站在门口,叹了口气,若是高阳迷途知返,又怎么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以窦遗爱的性子,这辈子都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若是诞下一儿半女,窦家人得把她宠上天。
“高阳,你没疯吧?”秦墨看着她,“就是没疯,才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管事太监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他能听的,便小声的道:“驸马都尉,今日是高阳公主喜获新生,重见天日的日子,奴婢去准备热水熟食,再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奴婢来,为公主洗漱梳头!”
秦墨摆了摆手,管事太监识相的离开了。
听到秦墨的话,窦遗爱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你,你没疯?”
即便高阳成了这样子,可窦遗爱仍旧不能忘记几年前她对自己的打击和伤害。
那一度让窦遗爱差点丧失了作为男人的自信。
高阳原本呆滞的神情有了一丝唯妙的变化,僵直的身体,也开始颤动起来。
她抬头看着窦遗爱,又机械般的扭头看向了秦墨。
眼神从迷茫到震惊,再到复杂,短短几秒钟时间,就像是经历了半生一样。
“自己走出来,感受一下外面的阳光!”秦墨站在了阳光下,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可以离开这个昏暗狭小的房间,再也不用吃这种猪都不吃的食物。
你会住在曾经绵软的大床上,有侍女伺候你,可以使唤这个,使唤那个。”
高阳眼神透着渴望,她想要卖出脚,可随即眼神中又透着深深的恐惧。
她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她要是敢踏出这个房间,那些变态的太监,女人,会拼了命的折磨她。
他们恣意的践踏自己的人格和身躯,发泄着自己不满。
她摇着头,“不,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疯了,我早就疯了,我真的没骗你们,我真的疯了。
窦遗爱恨我,秦墨恨我,他们不会来看我的。
他们更不会来接我。
父皇把我的公主封号收了回去,我甚至都不能姓李,我是皇族的丑闻,我是卑贱的贱婢!”
她必须狠狠的作践自己,才能在这个可怕的地方活下去。
他们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成了这幅样子,才会满足的离开。
她蹲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眼中满是惧怕,“求你们了,别打我,别打我,我不会再浪费失误了,我吃,我吃......”
她爬到了木碗前,张口就要去吃!
可眼前的木碗,却被人一脚给踹飞!
第一千零六十章 丰收的季节!
“不吃,要吃跟我回家吃!”窦遗爱将她拉了起来,“就算你回去后,还是跟以前一样刁蛮,任性,我都认了!
只要你不给我戴帽子,不让我给别人养儿子,我都能忍!”
到底是夫妻一场,窦遗爱又不是铁石心肠,看到这一幕,终是受不了了。
这会儿,也不嫌弃她了,“洗漱,回家,吃啥都行!”
“别打我,我该死,我是贱婢......”
高阳吓得大哭。
窦遗爱却一把将她抱住了,原本丰腴的高阳,此时却轻的吓人。
秦墨叹了口气,“把她抱出来!”
窦遗爱点点头,将高阳抱出了房间。
足足一个时辰后,高阳才洗干净。
光是水就换了三遍,头发也满是虱子,窦遗爱索性将她的头发给剃干净,给她戴上了一顶帽子。
那浑身的淤青和伤疤,纵是以前有再多的气,也没了。
管事太监,熬了小粥,又弄了几个精致的小菜,甚至还端来了鸡汤,说是给高阳补身体。
“回去吃,家里什么吃的没有?”
秦墨却拦着了他,“你看她,连站都没力气,先让她垫垫肚子,恢复一些力气,然后在回去好好养。
回去之后,你在进宫向陛下复命,一定要说的凄惨一点,就说高阳已经知错了。”
窦遗爱点点头。
端起粥喂了起来。
喂了半碗后,秦墨就叫停了他,“行了,先这样,她不是一天饿成这样的,得少吃多餐,现在一次性吃太多,会把她吃撑的。”
窦遗爱不懂这些,但秦墨说,肯定没错的。
而此时,高阳也恢复了一点精气神,只是看着秦墨的眼神,怯怯的,眼里还有泪水打转。
“回去之后,就不要再刁蛮任性了,好好休养,说不定休养好了,还可以给窦家诞下个一儿半女。”秦墨道:“要是再冥顽不灵,神仙都救不了你。”
高阳低着头,豆大的泪珠砸落在桌面上,肩头也是耸动着,“我真的没做梦对吗?”
自她来了感业寺后,她就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她期盼着父皇会来救她,可一天一天过去,她也在等待中绝望。
一开始,她是憎恨的。
她憎恨这个世道不公,憎恨一切的一切。
可后面她开始反思,开始后悔。
但是后悔已经没用了。
她没疯,装疯只是让他们少欺负自己。
这效果很好,虽然要忍受饥饿寒冷,最起码不会每天挨打了。
秦墨不想呆了,“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照顾好。”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高要说道。
“你可怜她作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秦墨自嘲一笑道:“要不是师姐,那晚之后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也就是看在小窦的面子上,要不然,她烂在这里都跟我没关系!”
高要点点头,虽说,高阳是为了得到秦墨,但这种女人挺可怕的。
若秦墨真的跟她有了什么关系,指不定把秦家祸祸成什么样子。
而高阳离开感业寺的事情,并没有掀起太多的风浪。
窦遗爱进宫后,李世隆就恢复了高阳的封号,赏赐了一些补品,就没了。
当初对外说让高阳去礼佛,现在礼佛期已满,回窦府也是理所应当。
得知窦遗爱有了妾侍子女,高阳也是不敢作声,或者说,她已经认清了现实。
逃离了魔窟,她宁愿一辈子被窦遗爱压着,只是自己这鬼样子,窦遗爱还愿不愿意都两说了。
......
十月初,天字一号铁路开始动工。
一起动工的,还有京城至京兆府线。
秦庄钢铁厂,也开始加班加点的造新的胜利号。
这玩意就是开头难,真造出来了,也就那么回事。
动工这天,秦墨都没去,而是去了秦庄,把秦了和一些秦庄骨干子弟叫了过来。
秦墨在黑板上写了几样东西,分别是:电,灯泡,灯丝,电报,电话,发电机,留声机,飞艇,飞机!
然后每一样东西,秦墨都大概的说明了它们的作用。
能画出来的东西,他都尽量画了。
能不能做出来,暂且两说。
未来,也可以当做长期研究的方向。
秦墨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用电照明,听唱片,能做到这些,他就满足了。
至于,小霸王游戏机,他这辈子是看不见了。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一代人搞不定,那就两代人。
咱们总结经验,多带学生,总有一天会搞出来的。
还有武器枪械的研发,咱们也不能停下来,骄傲自大要不得,除非有一天,太阳升起之处,尽是我大乾龙旗!”
“是,叔爷(叔祖)!”
开完了会之后,秦墨又被秦空请去了试验田,“叔爷,明天说不定要下雨,要不,今天把试验田里的脱毒的红薯和土豆都挖了?”
挖红薯的一般是九到十一月份,夏季土豆是七月,秋季土豆也是十月左右。
秦了封了胜利县伯,秦空其实也挺有紧迫感的。
虽说他现在在工部挂了一个屯田侍郎官职,可他心里总觉得自己比不上秦了和秦伟。
秦墨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的,明天会下雨?”
“今早出门,我发现墙壁上有凝珠,食盐也有些潮湿,这两日肯定要下雨的。”
大乾人靠天吃饭,秦空养殖种地,对天气最是敏感了。
也总结了一套相对科学的经验来。
“开挖吧!”
秦墨找了棵阴凉的树就坐下了,想起以前小时候,一到红薯开挖的时候,他跟小伙伴,拿着蛇皮袋,漫山遍野的去别人挖过的地里捡红薯喂猪。
丰收时候的风,都跟平时不一样,带着的泥土气息,让人一嗅就知道,丰收的季节到了。
秦墨靠在树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内心说不出的安宁。
“去,小高,整两个红薯跟土豆来,咱们烤着吃!”秦墨有些嘴馋了。
高要从背后的背包里,拿出了炸的薯片,和晒好的红薯条,“少爷,先垫垫肚子,我去生火!”
秦墨看着一旁的玻璃罐头,“好家伙,现在水果罐头都用上玻璃了?”
“这是新出的礼品罐头,可贵了,都是出口的。”高要拧开了罐头,又变戏法似的变出了勺子,“少爷,您先吃!”
秦墨忍不住道:“小高,有你在真好,走哪儿都饿不着!”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稻花香里是丰年!
十月的京师,稻香飘飘。
老百姓弯着腰,拿着镰刀,收割着黄澄澄的稻谷。
纵然秋老虎肆虐,可依旧挡不住他们脸上的微笑。
他们戴着斗笠,将一捆捆稻谷摆放在田地里。
老母亲年纪大了,带着家里的毛孩子,在地里捡着掉落的稻穗。
年轻的儿子,把秦庄出厂的打谷机拉到了田地里,“爹,您打谷子,我跟大哥他们割稻谷!”
他叫毛蛋,家有四兄弟,他们家是第一批种上新粮的家庭。
百亩地,一年的时间,就让他们家摆脱了贫困和饥饿。
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是一日三餐。
家里的孩子,再也不会饱一顿饥一顿。
等到不种地的时候,他们四兄弟就会跑到码头去运货,不仅管饭,每天还是现结,一人一天能赚15到20个大钱。
算上粮食的收获,去年一年,他们一家人竟赚了五六十两银子。
生活一下子就上了几个台阶。
老汉笑着点点头,看着卖力干活的儿子,心情特别好,“就剩下你跟老三没娶新媳妇了。
今年风调雨顺,这粮食长势太喜人了,等交了秋税,留下一年的口粮,剩下的粮食拿去卖了。
给你和老三说一个媳妇儿,若是还有余钱,就给你们两兄弟置一个新房!”
“谢谢爹!”毛蛋激动的不行。
老汉说着,接过稻谷,脚踩着打谷机,中间的滚筒飞快的转动起来。
有了这个秦庄制作的打谷机,效率提升了十倍不止,不仅打的快,还省力气。
一家人用了一上午,就打了三亩多地。
临近晌午,大嫂跟二嫂手里挎着篮子过来了,“公爹,娘,吃饭了!”
在田地里翻滚的毛孩子飞快的跑了过去,“娘!”
“满手都是泥巴,快去洗手!”妇人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手,“你阿祖都没来,没规矩,咱们家第一口,肯定要让阿祖先吃的!”
“知道了娘!”
几个毛孩子飞快的跑到一旁的水沟里洗手。
二儿媳妇在地上铺开了布,将烙好的土豆面,和小菜摆开。
几个半大的红薯放在地上,都是蒸熟的,特别的香甜。
四个儿子,一人扛着一个大麻袋,走了过来,将装的满满登登的粮食放在一旁。
老汉看着贤惠的儿媳妇,心里也很是熨帖。
“咦,怎么这么大块肉哩?”婆婆走过来道:“这么大块肉要多少钱呐!”
“娘,公爹他们干的都是体力活,不吃肉怎么受得了!”大儿媳妇说着,还拿出了提前烫好的米酒。
“你这败家娘们,这米酒也是能随便拿出来的吗?”大儿子看到米酒,脸色一变,“自家偷偷喝两口也就算了,禁酒令忘了?”
二媳妇一听笑了起来,“大哥,你恐怕还不知道朝廷最新政令吧?禁酒令已经废除了,今儿个村正带着乡里的管事,来咱们村子宣传了,可以自家酿酒解馋,但是不能大肆的酿酒去兜售。”
“狗子他爹,你媳妇说的没错!”这时候,旁边的邻居也笑呵呵的道:“今早刚宣布的,你看,我也烫了一壶酒哩!”
见邻居如此,大儿子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爹,您坐!”
二儿子给老汉斟酒,毛蛋则是在那一大块肉中,夹了一块最大的,放在了老汉的碗里。
一旁的毛孩子馋的直流口水,大家都在等阿祖动筷子。
老汉看到这一幕,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都动筷子吧!”
毛孩子才迫不及待的动筷。
“慢点,别抢,怎么跟土匪一样!”
“哈哈哈,让他们吃!”老汉眼睛都笑眯缝了,家里有粮食,家里孩子再多都不怕。
特别是这半大的毛孩子,最能吃了。
他以前都愁的不行。
现在,是半点都不慌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中年男子,虽然穿的也很朴素,可看起来不怒自威,他身后的几个人,一看就是手下。
“这位老汉,我是从关中来的粮商,今年你们家的粮食定出去了吗?”那中年男人说道。
老汉连忙起身,“这位贵人,不瞒您说,今年粮食才刚开始收割呢,需等交了税,余下的粮食,才是我等自由支配的。
那时买卖自由,朝廷也不管。
您如果要收粮,不妨在过一个月来!”
“我来时就在其他人那里定了,现在粮价高,你就不怕卖低了价格?”中年男子问道。
“不怕!”老汉笑着摆摆手,“贵人恐怕不知道吧,今岁朝廷出了新规矩,若有余粮,可以卖给户部,会按照市场价来。
不会让我们这些老百姓吃亏的!”
可以说,朝廷这一政策,给所有种地的农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相比商人,他们自然是更信任朝廷的。
“贵人,我说句不爱听的您别在意,现在下定,恐怕是骗您的。
谁要是敢提前订出去,一经发现,可是连坐全村的。
不仅连续三年缴纳双倍税收,还要加役,京城这一块的徭役都取消了,谁还愿意去遭那个罪?
您还是抓紧回去看看,把钱追回来吧!”
朝廷对他们这些老百姓好的是不能再好了,真干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肯定要被全村人骂死,也别想再混下去了。
中年男人话锋一转,“我只是提前交付了定金,让他家的粮食不要卖给别人,并没有提前卖他家的粮食。”
听到这话,老汉才松了口气,“那就不妨事!”
“你家现在种的,是新品稻谷吧?”
“没错,是秦庄二代!”
“亩产算出来了吗?”
“还没呢,不过亩产量六百斤是稳了!”老汉笑着道。
中年男人听后点点头,“你这里距离秦庄也不远吧,是秦庄管辖的吗?”
说起这件事,老汉一家都齐齐叹了口气,“谁不想让秦庄管?可是咱们村的村正太无用了,没有挤进去,被隔壁村占了先机,都气死人了!
您知道吗,原来咱们隔壁村是十里八乡最穷的地方,耗子去了都要哭着跑回来。
去年被秦庄管了。
今年家家户户都住上了新砖房,去他们村里说媒的人,都快把村里的路都踏破了。
以前求都求不到,现在赶着上呢!”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仓廪实则知礼节
“有这事?这秦庄就这么难进?”中年男人好奇的道。
“可不是怎的,削尖了脑袋也要往里凑。”老汉说起这件事,也是来劲了,索性邀请中年男人一起来吃点。
“李先生,要不咱们一会儿还是去秦庄吃吧?”高士莲也是急了,说好的微服私访,怎么到民间蹭饭来了,这多不安全?
“无妨,今天就沾一沾老爷子的光!”李世隆笑了笑,“你去把朕.....咱带来的甜点,也放下来,让大家一起尝尝!”
李道远也一屁股坐了下来,紧跟着杜敬明,窦玄龄,余伯施也席地而坐。
高士莲没办法,只能把点心拿了出来,这点心是皇后亲手做的,让李世隆带给秦墨尝鲜的。
他只取了一部分,摆放在布上。
看着那精致的糕点,老汉一家人都愣住了,这一看就是特别昂贵的糕点。
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起的。
“贵人,这糕点太贵重了,我们不能......”
李世隆却拍了拍他的手,“老爷子,吃,再贵重的糕点,也是给人吃的。”
说着,他将那些糕点,分给了孩子们。
看着手里的糕点,毛孩子们一个个馋的直咽口水,想吃又不敢吃,都眼巴巴的看着李世隆。
“吃吧孩子们,好好努力,等过两年,条件好了,你们也可以经常吃!“
李世隆笑着道。
“听贵人的!”
老汉说话,这些孩子才敢吃,吃之前,还说道:“谢谢贵人!”
李世隆忍不住的赞道:“老汉家教真好!”
这些孩子满身都是泥,可脸面,手脚都是干干净净的,甚至连指甲缝里都很干净。
可见他们也是讲究的。
听李世隆夸赞孩子,老汉一家也是笑了,他也不知觉得挺直了腰背,亲自给李世隆斟了一杯米酒,“不怕贵人笑,以前老汉一家斗大的字都认不出两个。
可老汉家这些孩子,都是在秦庄学院上学的。
学院里的先生,教他们学文识字,还教他们武艺强身。
不仅如此,还教他们种地,识得二十四节气。
老汉我种地一辈子,懂得道理都没这几个娃娃多,都是那些先生们的功劳!”
李道远几个人对视一眼,满眼赞叹。
等这些孩子成长起来,那都是人才。
而这天下,又有多少如同老汉家一样的家庭呢?
李世隆脸上的笑容更甚,这些可都是大乾的未来呀。
“来,贵人,老汉敬你一杯!”
李世隆喝了一口酒,只觉得米酒甜津津,胃里暖烘烘,“老爷子,你说说,这秦庄为何这么难进?”
“村子越富裕,就越难进,越是穷困,秦庄就越是会帮助,秦庄那些老爷说了,要先让穷人的生活富裕起来,然后带着大家伙一起富裕!
不过,他们对孩子是一样的,凡家里有孩子的,无论贫穷富贵,都可以免费去秦庄学院入学。
老汉还听说,京城那些贵人子弟都偷偷化名在里面学习呢!”
老汉说的唾沫横飞:“特别是里面那个秦伟,秦山长,要是哪家学子家里困难,还会亲自上门帮扶。
我们村有两个孩子,从小就无父无母,秦山长得知后,一日三餐都允许他们在学院吃。
春夏秋冬,还给他们置办衣物,去年冬天,都被秦山长给接回家过年了呢!”
秦伟之名,李世隆也是早就听说过了。
此人,宅心仁厚,奉行的是新学的身体力行,用自身的行动力去感染他人。
“正是因为秦庄的种种,我们才信服,能被秦庄管理,不单单是吃饱穿暖住得好这么简单。”老汉发自内心的说道。
李世隆也是点点头,在秦庄里,他看到了天下大同,这似乎就是大乾未来的样子。
他吃了几口土豆面,那老汉还夹了一大块肉给他。
有点柴,比他在宫里吃的差远了,可不知为什么,吃起来很有成就感。
告辞离开后,李世隆道:“朕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京城人都愿意往秦庄跑,甚至出现了秦庄地比京城更贵的现象。
因为秦庄就是多年后的京城,或者说,是多年后的大乾。
秦庄做的种种,涵盖了衣食住行。
甚至教育,都比京城还要更先进。
看似天马行空,实际上,每一条,都令人发省!”
窦玄龄也说道:“臣没有想过,有一日,农户的孩子也能够如此知礼节。”
“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古人称我不欺!”杜敬明感叹道:“陛下,去岁土豆红薯还没大面积的种植,今岁,恐怕会迎来一个粮食大爆发。”
李世隆心情很好,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今年到底能收多少粮食。
“朕知为什么景云说,三年后才是出战的时机了,他的确没说错,百姓交了税,仓库有粮,甚至还能贩卖给商人。
莫说打一年了,就算打他个两年,又如何?”
李世隆道:“走,去看看那狗东西在做什么!”
原本他去了秦庄,结果没找到秦墨,询问下才知道秦墨跑到田地里来了。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秦庄的试验田。
就看到秦墨躺在草地上,旁边摆放着各种好吃的。
不远处,摞放着一堆堆红薯和土豆,还有用麻袋装好的稻谷。
“叔爷,统计出来了,十亩新式稻谷,出产了七千二百斤稻子,平均一幕大概七百二十斤。
这是精细化培养的,如果放出去,一亩地能有六百五十斤就算不错了。”
秦空手里还拿着小本子,“晒干,脱壳之后,一千斤稻谷大概能得到五百到六百斤的大米!
剩下的米糠,可以卖给养殖场,除了喂养家禽之外,还可以用来喂马,
米糠压缩成糠饼,混入食盐,和其他主要口粮,便于携带,更易战马吸收!
研磨精细的人也可以吃!
发酵后还可以做肥料......”
秦墨点点头,“小空空,不错,你算是把稻子研究到顶了!”
被秦墨夸赞,秦空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是按照叔爷指点的方向研究,要不然,肯定没有如今的成就!”
“别妄自菲薄嘛,你培育的粮食,将为这个世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过的,只要你坚定的走好这条路,日后人们提起你秦空,谁都要赞你一句神农!”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农事大于天!
神农,多么令人向往的称呼。
可秦空没有骄傲,而是继续汇报:“脱毒过后的红薯,亩产达到了五千六百斤,土豆选择了合适的半沙地,亩产达到了五千四百斤!”
秦墨也跳了起来,摘下了墨镜,还没等他开口呢,后头就传来了更加惊讶的声音,“真的?”
他猛地转身一看,脸色顿时就垮了,这老六怎么又来了?
他现在看到老六就烦。
秦空也是认出了李世隆,连忙参拜,“微臣参见陛下!”
“知农,快起来!”
秦空是屯田侍郎,而农事,是李世隆最关心的事情。
他也时常会单独抽看秦空的奏折,只不过,秦空的奏折,大多数都是报告汇总和研究汇总。
李世隆有时候也看的一知半解的。
知农,是秦空的字,是李世隆亲自赏赐的。
“谢陛下!”
秦墨也软绵绵的说了句,弄得李世隆都无语了。
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待见他了。
不过李世隆现在也懒得管他,急切的问道:“知农,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禀陛下,是真的,上午刚统计出来的。”秦空把手中的统计表递了过去,“陛下过目!”
李世隆认真的看了起来,旋即激动了起来,“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红薯土豆亩产居然能达到五千多斤。
秦墨当初之言半点不假!
虽说这些作物,是李新带回来的,可培育却是秦空。
包括新式的稻谷,也都是秦空培育出来的。
打天下容易难,守天下更难,而想要让天下所有人都吃上饱饭,更是难上加难。
“微臣担不得不下夸赞!”秦空谦虚的道。
他越是谦虚,李世隆就越是喜欢,这种有才能,又谦虚,不张扬的年轻人,是很少见的。
“朕说你担得起,你就担的起,你和那秦了一样,都是大乾栋梁!”
李世隆跑过去,看了看土豆红薯,又看着那一袋袋饱满的稻谷,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民以食为天,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从今日起,你就是工部侍郎,主管天下屯田之事。
不仅如此,朕还要给你封爵!”
李世隆道:“你是关中人,就把兴平当做你的封地吧,即刻起,你就是兴平县伯,世袭罔替,食邑八百户,金万两......”
他现在已经很少给世袭罔替的爵位了,基本上也不给封地,虽说爵位很贵,但是几代人之后,也就没了。
就算是秦了,他也只不过给了一个无封地,无食邑的县伯,赏赐金百万,虽然好听,可加起来也不过千两银子。
可这一次,直接赏赐了秦空金万两,这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可见在李世隆心中,农事是大于一切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秦空直接愣在了原地。
秦墨见秦空被赏,连忙道:“傻小子,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恩?”
秦空反应了过来,急忙跪地,“微臣,叩谢陛下!”
“起来!”李世隆亲自将他拉了起来,是越看秦空越喜欢。
李道远四人也是不住的感慨。
羡慕这两个字,他们已经说太多了。
这秦族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优秀?
就算是世家横行的年代,也找不出第二个如秦族一般的家族了。
一个能将粮食翻十倍的男人,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那都是大宝贝。
得供着的那种。
李世隆之所以给县伯,那是因为秦空太年轻了,他要留给儿子封赏。
否则,就这功劳,给一个郡公都不嫌多。
考虑到秦族整体,他也没有给太高的封赏。
“得知农,犹如得天下!”李世隆十分肉麻的道。
秦空都激动的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放了,“陛下,微臣,微臣......”
“李道远,你还有一个小闺女没嫁人吧?”李世隆道。
李道远一愣,旋即就明白了李世隆的意思,上前道:“禀陛下,小女要明年开春才及笄!”
“朕听闻,知农父亲曾三番两次给他说亲,却被他以研究为由拒绝了,官府有令,及冠不娶,是为罪,及笄不嫁,同样是罪。”
李世隆笑着道:“今日,朕就为你女儿保媒,如何?”
大乾为了增加人口,先是允许寡妇立户改嫁,然后又定下了规矩,男女到了一定年纪,必须婚娶,否则就有罪,官府就会出面分配。
李道远那里敢说不?
况且,秦空如此有本事,未来就算封公,也很正常。
女儿嫁给他,不会吃亏。
秦族如今也是大族,富庶的很,嫁过去,肯定享福。
“全凭陛下做主!”
“好!”李世隆满意的很,“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知农,快拜见你的岳丈!”
“傻小子,又傻了?还不快去见你的老丈人!”秦墨小声的在他耳边道:“衡王小女儿我见过,特漂亮,又温柔,你赚啦!”
“可,可......”
“可什么可,你爹不在,我替你做主了!”秦墨道:“这婚事我同意了!”
整个秦族都以秦墨为核心,秦空老子秦有喜,那里敢说个不。
而且那可是有封号的郡主。
陛下和叔爷都说了,秦空也不矫情了,当下就长拜到地,“小婿见过大人!”
李道远也没想到自己跟来吃瓜也能收个女婿,但他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这么有本事的一个女婿,谁不喜欢?
“好好好!”李道远连忙扶起秦空,是越看越满意,“今日我李道远,又得一佳婿!”
这一下,就连余伯施都有些羡慕了,“陛下,臣家中尚有一女,待字闺中,那秦了似乎还没婚配,臣想请陛下保媒!”
“你闺女不漂亮,我家小了了瞧不上!”秦墨直接就拒绝了,要说余伯施也是个老帅哥,可他夫人......就一言难尽了。
“秦墨,你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还没成婚算个屁的姻缘,以前怎么不见你们来求婚,怎得,我家人出息了,就赶着上了?”
秦墨可不给他面子,这世道从来就是这样,有本事的三妻四妾,没本事的,讨个二婚的还要给人家养儿子。
既然是‘榜下捉婿’,那就玩大点,公开招婚!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秦族的定位!
“伯施,这件事还要看秦了愿不愿意。”李世隆对这些冒尖的秦族人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在的。
秦族,既是外戚,又是王族,虽然不是李氏宗亲,可秦墨这层关系在,那就没理由听之任之。
他为什么要赐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秦氏必须为皇族所用,要牢牢的绑在大乾这架胜利号上。
就像新学,已经有大行其道之势。
它最厉害的不是排外性,而是包容性。
新学不是排除异己,而是允许他们的存在,吸收他们的精华。
以达到百家争鸣的之景,
等新学登顶那一天,就是秦族人的声望登顶的时候。
那时候他该怎么做?
兴许那时候他已经老死了。
可他的子孙怎么处理这件事?
杀了,贬了?
那都太低级了。
而且秦氏之势,是依附在皇权之上的,已经深入到了每一个层面上。削弱秦氏,就等于削弱皇族,等于和这些新贵为敌。
这股力量,比之前的世家还要可怕。
所以他想了一些办法。
比如,参考历朝历代对姬家的办法。
而且秦墨是他的女婿,完全可以把这些声望和皇族捆绑在一起。
“听见没!”秦墨用鼻孔看他,“诸位,谁家里要是有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可以报名,要长得漂亮的,有学识,温柔,还要身体好,不能病恹恹的。
最好再安排一场相亲会,看对眼了才行。
我秦族人,可不只有秦了,还有秦伟,秦黑,那都是我秦族的中流砥柱。”
余伯施鼻子都气歪了,“秦墨,你当全天下只有你秦族有男人?”
“去去,你女儿丑,别说话!”
闻言,窦玄龄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笑屁,我女儿才不丑!”余伯施气的要命。
“行了,这三人的婚事,就交给朕了!”李世隆看着地上的食物,也是直接坐下。
高士莲这才上前,将篮子递了过去,“驸马都尉,这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糕点!”
秦墨乐呵呵的接过篮子,果真都是自己最爱吃的糕点,他挨个分了分,心情也变得更好了,看老六都顺眼了不少。
“你晚点把他们三个人的生辰八字都送进宫,朕帮他们选合适的女子!”李世隆怕秦墨不上心,再次提醒了一句。
“好!”秦墨心里嘀咕了,老六不对劲呐,居然对秦族人的婚事这么重视。
他想了想,就发现了一丝端倪,这似乎是在施恩。
又看了看李道远,顿时反应过来。
明白了,是施恩,也是打算提拔重用秦族。
想想汉武帝对霍家的器重,当真是信任到了极致,先有霍去病,后有托孤霍光,这种恩宠如今在秦家身上也类似。
李世隆剪灭了世家,难道会允许一个比世家更可怕的门阀出现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插手秦族人的婚事,也在释放一个很明确的信息。
就连余伯施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也绝口不再提婚配的事情。
“你小子,倒是会享受,还要朕亲自过来寻你!”李世隆说道。
“肯定没啥好事!”秦墨小声嘟囔道。
李世隆强忍着抽腰带的冲动,道:“朕今天过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就是下来微服私访一下,看一看收成!”
“谁信?”秦墨信了他的邪!
李世隆见他这样子,想起了李源的话,说道:“朕今天心情好,就不抽你了!”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走,回宫!”
“陛下,在这里吃了走呗?”
“朕看到那狗东西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去?”李世隆哼了一声,说走就走。
这倒是让秦墨有些不敢相信了,“老六真不是来我麻烦的?”
“小祖宗,陛下本来不往这边来的,是皇后娘娘做了糕点,他才特意绕过来给你送糕点的!”高士莲说完,就急忙追了上去。
李道远也说道:“皇子管理法案还有不完善的地方,我让陛下叫你进宫商榷,他说你太累了,让你休息好了再说。
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这些老家伙,年轻的时候,哪一个不是连轴转?
李存功都被你一封信给调去了天象国,你还在这里摆烂!
就算要摆烂,那也要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再说。 ”
他从地上拿起一个罐头,压着声音道:“皇子管理法案没问题,可后宫呢?
皇后娘娘最近弄了个妇女儿童保护协会,还聘用了一些女官,拉着皇贵妃一起管理。
倘若日后老八真的上来了,你让皇后怎么办呢?
皇贵妃又该是什么身份?
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做事不仅要顾头,还要顾尾。
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多人怎么说皇后的?
他们说皇后失心疯了,想做女皇帝。
这谁搞出来的,还不是你吗?
你若真是孝顺,就把这些问题都处理了。
我是没你那个本事,去管这件事,也处理不好。
皇后也不会听我的。”
秦墨皱起眉头,“哪个狗东西在后面嚼舌根?”
“你拔了他们的舌头,难道他们就不说了吗?”李道远哼了一声,“新法是你搞的,我们被你推上了前头。
不需要你事事过问,最起码你要关注动向。
这个世道聪明人很多,可他们聪明,却没人愿意听他们的。
也没人愿意相信他们。
那些蠢人把持着话语权,哪怕是错的,大多数人也会依附。
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持着,继续深入革新,那我们拼死拼活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觉得自己不露头,就不用当领头羊了。
可事实摆在那里,是你想躲就躲得掉的吗?
你一句退休,事事不过问,想过我们这些人吗?
你以为陛下愿意逼你?
他不不愿意的。
大家都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但是你懂,你描绘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景象。
你希望他怎么做?
不懂装懂吗?
你是他女婿,他最信任的人,他如果连你都信不过,用不起,那他还能信得过谁?
用得了谁?
谁又能成为他的依仗?
我知道你累,可最累的,不是你,是因你一句话,而冲锋陷阵的大家。”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人比人,气死人!
李道远叹声都:“这三年多来,我,敬明,伯施,甚至连病榻上的徐世昌都为了这些事情奔波。
方法是你提出来的,虽说挺完善的,可你也是总领过一道的大都督,也知道官府的一道策略下去,效果也是难以预测。
历朝历代,各项策略都是好的,就看掌控的人怎么去推广。
不死死盯着,他们能给你玩出花来。
你把难题甩给我们,以为给我们画一个名流千古的大饼,我们就巴巴的往上凑?
那你就太瞧不起我们了。
我们这些从龙之功的,哪一个不是已经在史书上了?
就连玄龄此刻都开始为废除徭役做准备。
这些事情,哪一个不是你提出来的?
你看,你都不曾开口,就有人替你扫尾,你心里不清楚?”
李道远拍了拍秦墨的肩膀,“做好这件事,那才是名流千古,做不好,祸害后代子孙,就等着遗臭万年吧!”
说着,他对秦空道:“女婿,回去洗洗,晚上到我家来吃晚饭!”
秦空连忙点头,“是,岳父大人!”
望着四人的背影,秦墨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草根说道:“这些老货,蔫坏,又想要好处,又想我往死里出力,我要是什么都干,那还找他们作甚?
当哥们是棒槌呢?”
这种话,句句都在cpu他,他秦墨,不是那种轻易被说动的人。
但有件事,李道远没说错,有关于后宫的事情,当初的确留下了问题。
不是秦墨不知道,而是有意留到后面处理的。
要是当初一下子就完善法案,对公孙皇后而言,是极为难接受的事情。
说不得会把她给逼死。
现在公孙皇后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把后宫管理法案给完善了。
“少爷,你生气了?”高要问道。
“不至于,他们演戏呢!”秦墨伸了个懒腰,“知道来硬的不行了,就搞这种套路!
走,回家,日头太晒了!”
秦墨双手背负,慢悠悠的离开了。
而此时,回去的路上,李世隆问道:“那小子会上钩吗?”
“陛下,肯定行的!”李道远道:“臣都入戏了,那小子会不上钩?”
“不错,刚才衡王说的那叫一个投入!”余伯施赞道。
“哎,这狗东西,现在是软硬不吃,摆起烂来,拿他没点办法,气死个人!”李世隆道:“你们四个人要动起来,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丧失斗志,隔三差五的过去找他麻烦!
哼,朕都没退休,他凭什么退休?
又不是不给他休假,以后让他忙一个月,休息一个月,这样下来,一年有半年他都在办事。
再不济,就上一个月,休两个月也行,朕也认了!”
这话说的李道远几个人忒不值钱了。
勤勤恳恳当值,都是分内之事,半点夸赞没有。
秦墨上一个月,休俩月,还觉得赚了一般。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
十月底,秋收基本完成。
李世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今年的收成。
除去皇族自身拥有的土地,还有剪灭世家所获的土地,这些都是归朝廷的,全都种上了新式稻谷,土豆,红薯等作物。
所以十月底这一场大朝会,大家也同样期待最终的数值。
一大早,他就派人去秦府,让秦相如把秦墨也喊上。
昨晚正好轮到李静雅,见秦墨迷迷瞪瞪被叫起来,也特别无语,“真是的,天都没亮,就叫人去上朝,你都退休了,还要逼着你去!
我太亏了,说好的一晚上,足足少了两时辰!
你要补偿我!”
李静雅一边帮秦墨整理衣衫,一边说道。
秦墨打着哈切,“你够了哈,我回来这段时间,你硬生生长大了一个维度,这谁的功劳?”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不追求那个了,有本事,你让我肚子大呗!”现在就她跟李丽珍没有立功了。
她都二十一了,老姑娘了,马上就人老珠黄了,再不抓紧点,会被人笑老蚌生珠的!
“果然,女人都一个样,没有的时候求着喊着,现在自己有了,就不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成果了!”
“我不管,反正这俩时辰你要给我开小灶补上!”李静雅一口嘬在了秦墨的脸上。
“你属狗的,怎么还咬脸上了?”秦墨一照镜子,气的照着李静雅后面就是几下,指着自己的脸道:“你看这牙印和红痕,我还怎么见人?”
李静雅委屈的哼哼道:“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墨拿这个小东西也是没办法,点了点她的脑袋,“真要被你气死了!”
“别气嘛,你给我开小灶,上次你说的,我同意了!”李静雅含羞的道。
“真的?”秦墨顿时眼前一亮,指着自己另外一边脸颊,“来,啃对称来,不然我觉得你太吃亏!”
“回来啃!”李静雅打着哈切,直接躺了下去,秦墨还没踏出房门,床上就传来了小呼噜声。
“狗东西,你好了没有,再不出来,老子把你门给砸了!”秦相如站在院门口,火的不行,“你再不快点,天都要亮了,你难道要让陛下等我们父子两?”
“爹,急什么,不就是迟到,有什么怕的!”秦墨慢悠悠的过来,“您现在可是郡王,迟个到,犯点错怎么了?
咱们的目标是什么?
是犯错,败家,搞事!”
秦相如一愣,有点道理,这不是送上门的犯错机会?
“可是......会不会不好啊?”老秦二十多年点卯从来都没有迟到过,时间观念已经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心里还有点发毛呢。
“我早就说了,这早朝太早,时间太长,不人性化,要退后一个时辰,缩短早朝的时间!”
秦墨勾住秦相如的肩膀,“爹,先去咱家新开的早茶店吃个早餐,听会儿戏,掐着点去就行了。”
看出老秦同志有些紧张,秦墨道:“爹,咱有点胆子行不,让你败家,是半点都不争气,扶都扶不起来。
你要是再不争气,别怪儿子我,给你挣一个亲王回来!”
秦相如吓得一激灵,“狗东西,你敢,老子抽死你!”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请多参我爹一本!
“那不就是了!”
两父子勾肩搭背的离开了秦府,等出了府,秦相如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抽在了秦墨的脑袋上,“臭小子,谁让你跟老子勾肩搭背的?”
秦墨捂着脑袋,“爹,好的父子关系,就是要像兄弟一样处!”
秦相如有点气,有觉得有点道理,最重要是心慌。
他上了这么多年的早朝,从来都是早早到。
“哟,老秦,一起啊!”这时候窦玄龄几个人骑着马过来了。
眼瞅就要立冬了,早晚温差是越来越大,几个人都穿上了新式的朝服,贴身又暖和。
“不了,你们先去,我还有点事!”秦相如小声的道。
“你去作甚?再不去可就晚了!”杜敬明提醒道。
“我们要去喝早茶,每次去那么早,都是在宫外等,宫外等半天还要在宫内等!”秦墨道:“老杜,你们几个要不要跟着一起?”
杜敬明几个人面面相觑,“喝早茶?”
“对,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上早朝嘛!”
秦墨笑着道,其实这些人上朝钱,一般都要喝杯人参茶,人参扛饿。
然后就不再吃东西了,防止上朝的时候想要出恭之类的。
总不能皇帝开着会,你举个手,说要去茅厕吧?
而且上朝真是体力活,有时候一站就是两时辰,年纪大的还有软墩可以坐,年纪小的就只能硬挨着。
据说李源当朝的时候,大家都是坐着上朝的,可惜老六上来后,觉得这样不像样,而且经常有人打瞌睡,就不予许坐着上朝了。
“你小子,又皮痒了?”窦玄龄都无语了,“老秦,你可千万别听你家混小子的话。”
见老秦动摇了,秦墨压着声音道:“爹,我可要给你赚亲王了!”
“不了,我儿说的有道理!”秦相如吓得摆摆手,“你们先去吧!”
“你这是找参呢!”窦玄龄叹了口气,“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哎哟,窦老弟,哥哥我感谢你!”秦相如乐了,“那个尉迟啊,你也跟着参一参!”
尉迟信雄都好些日子没跟秦相如说话了,上次在车厢里,真的被秦相如给气到了。
据说回去后,差点没把自己的大小号给打废了。
“你让老夫参就参?老夫又不是御史,你休想给老子挖坑!”尉迟信雄黑着脸道:“你死都别想老夫参你!”
“爹,算了,尉迟伯父也是在乎你们的情义!”秦墨笑着道。
“老夫跟你爹有个屁的情义!”尉迟信雄火的很,心中暗骂,必须把秦家老狗和小狗一起参一本!
“尉迟伯父,我知道,你就是嘴硬心软!”秦墨见尉迟信雄气的吭哧吭哧的,也不管他,拱手向其他人道:“诸位伯父,劳烦诸位多参我爹一本,我们父子,绝不解释!”
窦玄龄直呼好家伙。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俩父子,没事找事呢。
“行,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先参你一个藐视朝堂,再参你一个目无君上,最后,在参你一个目无法纪,狂悖自大!”窦玄龄道。
“好,不愧是御史大夫,就是思路清晰!”秦墨竖着大拇指。
窦玄龄牙酸的要命,这话听得,怎么跟骂人似的。
“走,爹,咱们去喝茶!”秦墨乐呵呵的道。
见两父子真走了,余伯施喊道:“喂,你就不怕挨揍啊,会下大狱的!”
“没事,我有vip!”秦墨摆摆手。
众人都是一愣,“啥叫vip?”
“这个我知道!”余伯施的儿子道:“就是专属会员的意思!”
真行!
一个个苦笑连连。
“走吧诸位,秦家父子拼了命的自污犯错,咱老哥们就是天生点卯的命!”杜敬明叹了口气:“比不了!”
“谁说不是呢!”
原本几人心情还挺好的,可这会儿,都跟吃了苦瓜似的。
而这会儿,两父子慢悠悠的来到了早茶店,天不亮,就有一些老饕,来占位置了,就是为了喝一碗刚出锅的豆腐花和脆生生的油条。
秦墨吃的就多了,单单是早点的式样就有十来种。
秦墨有个专属包厢,是整个茶楼,最好的位置。
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儿,这叫秦戏,供奉的祖师爷是李源跟秦墨。
这也就是大乾了,这种下九流的门路,哪个敢供太上皇当祖师。
可李源知道这件事后,不仅不生气,反而说:生活不易,若有朕庇佑,兴许能让他们过的好一些。
秦相如听着戏,吃着可口的早点,一下子也放开了,还时不时的跟着哼哼两句。
那吃早餐的路数,竟是比秦墨还要熟捻,“爹,没看出来,您也是个老饕!”
秦相如手里捧着个小茶壶,抿着壶嘴滋溜一口红茶,舒服的哈着气道:“你爹我操劳半生,还不许享受了?”
秦墨点点头,吃完了早餐就很困,“爹,我打个盹,一会儿叫我!”
说着,就躺在特制的沙发椅上补觉。
秦相如也不管他,手指敲击在桌面上,跟着下方哼哼。
......
而此时,众人都来到了太极宫。
李世隆穿的新制作的龙袍,很是骚包的走了过来。
众人参拜之后,高士莲习惯性的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诸葛遂上前道:“启禀陛下,今年的收成已经出来了!”
众人都纷纷看了过去。
李世隆也道:“多少?”
“秋税尚在统计,臣计算的,是前年从世家手里收回的田地,和朝廷原本持有的土地,共计六千二百七十八万余亩!
除去归还百姓的土地,尚余二千三百五十余万亩!”
想想,之前丈量全国土地,也才两三亿,世家大族,就占据了全国五分之一的耕地。
这还是开国之初,要是再过几十年,这个数字只会更多。
数据,李世隆是知道的,只觉得触目惊心,也庆幸自己压倒了世家大族。
“其中一半种植秦氏新谷中,剩余的土地,一半种植土豆,一半种植红薯。
雇佣农户,二十五万余户,不仅免除了这二十五万余户今岁的秋税,还要将土地所获的十分之一,赐予这些雇佣的农户!”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粮食多到发愁!
李世隆点点头,因为土地过多,导致这些土地无人认领。
说来说去,还是人口太少的缘故。
就算是战俘奴隶,也耕种不过来的,而且这些人主要还是在修桥铺路。
而且短时间内,国内的土地都会处于过剩的状态,需要更多的奴隶和战俘,来为朝廷耕种。
被免除赋税的四十万户,看起来朝廷亏损了,可这三千多万亩地,带来的收益是巨大的。
“经过最终统计,共计三千万石稻谷,算上给农户十一的租粮三百万石,共计两千七百万石。
这些粮食,最终都会封存在当地修建的粮仓里!”诸葛遂说起这个数字的时候,洪亮又激动。
三年前,国家给百官发放俸禄还都是大周积攒下来的家业。
到了大乾,人丁凋敝,天灾人祸,那几年都是靠着大周积攒的老本才扛过来的。
特别是四五年前,大面积旱灾,粮食减产,又免税,粮税竟不足八百万石。
远不如大周鼎盛时期,三千万石粮税的壮举。
当然,这也跟当初苛税多,人口多有关系。
众人吸了口凉气,“多少?”
李世隆眼睛都冒光了,“真有这么多?”
“没错,就是有这么多!”诸葛遂激动的不行,“今年全国大面积的免税,可还有些地方是没免税的,所以臣估计,仅仅是稻谷税收,就不会少于三千二百万石。”
“乖乖,这不是直追大周最强盛的时期了?”
“那红薯土豆呢?”李世隆问道。
“土豆种植过来年就不能种了,所以明年土豆不计入税收之中,红薯虽然可以连种,但是工部说,最好不要连茬种,容易害虫病,导致大面积的减产。
所以红薯明年也不计入其中,工部的人会提前一年沤肥,补充地力!
或者种植其他的作物!”
诸葛遂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中,红薯一亿两千五百万石,去掉给农户的一千二百五十万石,还剩下一亿一千二百五十万石!”
“嘶!”
众人头皮发麻!
一万万石?
这他娘的吃完的?
五百余万亩地的收成,是大周巅峰时期一年粮税的四倍!
这他娘的不是开玩笑吧?
在场的人,都被这个数字给惊的说不出话来。
李世隆也是惊的不行,“你说多少?一亿一千二百五十万石?(大乾一石80公斤,国内现在的产量约5000万吨)你确定是这么多?”
“是,确定就是这么多!”诸葛遂的声音都颤抖了,“不过陛下,这红薯虽然好,却不能完全当做主粮,如果放在地窖里储存,最多可以储存半年左右。
跟土豆储存的时间相仿,这些放在粮仓不易储存,下面正在赶工修建粮仓,因为收成比我们预估的多了太多了!
所以,储存是一难题,把这些红薯用掉,也是个难题。”
只听说过粮食太少发愁的,从没听过粮食多发愁的。
不过,诸葛遂说的也是事实,只怪这玩意储存时间太短。
一石红薯,足够一个人吃一个半月,按照大乾三千万人口,这些红薯也足够他们吃上小半年了。
“那土豆呢?”
“差不多,就这个数!”诸葛遂苦笑道:“粮仓根本就不够用!”
用大乾三十分之一的土地,种出了大乾人近一年,一日三餐的口粮,简直恐怖。
再加上两千七百多万石稻谷,足够吃一整年还多了。
偌大的宫殿,竟鸦雀无声。
他们知道新稻种,土豆,红薯能长,却没想到如此能长。
还是杜敬明站出来道:“臣,恭贺陛下,大乾从今以后,再无粮食之患也!”
众人也都反应了过来,“恭贺陛下!”
那声音几乎将太极宫的穹顶给掀开。
李世隆也回过神来,旋即脸色激动的涨红,“都平身!”
粮食多总比没粮食强吧?
谁还会嫌自己粮食多?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朕用全国三十之一的土地,就种出了能够养活全国的粮食。
祖宗保佑,上苍保佑,钦天监择一日子,朕要祭告上苍!”
众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朝廷有粮又有钱,他们日子也跟着好过了。
聪明人都清楚,跟北奴开战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景云,你出来说说,这些土豆和红薯该怎么办!”李世隆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出来。
他皱起眉头,“狗东西,是不是又跑到角落里去睡觉了?”
不少人东张西望的,“没呢,陛下,角落头跟外面都没有!”
“没有?”
李世隆当即在人群里扫了一眼,“秦相如呢,朕怎么没有看到他人?”
“启奏陛下,秦相如父子没来!”李道远无奈的道。
“没来?”李世隆都懵了,“朕还特意派了人去叫,怎么会没来?他们生病了?”
“陛下,微臣有本奏!”这时候,窦玄龄站了出来,“臣今天上朝的时候碰见了秦相如父子,这父子二人出了门,却没有进宫上朝,而是一路向南去早茶了!”
“没错,陛下,臣可以作证!”余伯施出列道。
“臣,同样可以作证!”杜敬明无奈出列道。
尉迟信雄大声道:“陛下,那秦家父子,嚣张至极,明知今日大朝会,还去喝早茶。
还说不吃饱饭就没力气上朝,狂妄到了极点。
必须狠狠惩戒这父子,否则不足以振朝纲!”
“臣,奏秦氏父子,藐视君王,藐视朝堂,蔑视朝纲,行为懒散,极为恶劣,请陛下严惩!”窦玄龄也没有一开始就奏请,而是等诸葛遂说完好消息再奏。
这样皇帝虽然气,但不至于气昏头。
也不知道老秦是咋想的,秦墨胡闹那就让他闹呗,一把年纪了,还跟着儿子一起胡闹!
早就有人看秦墨不顺眼了,这一下子,近一半的人都附和了起来,“请陛下严惩秦家父子!”
李世隆沉着脸,“行,真行,以前在朝堂上睡觉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朝会都不来了!
王归,你去,把这两父子给朕抓来,不来,就先一人打一百棍!”
王归心中大喜,好,总算被他等到机会了。
正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外头就传来了秦相如骂骂咧咧的声音,“狗东西,都怪你,非要睡觉,这下好了,迟到了吧?”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大乾第一cpu!
秦墨梗着脑袋,“您还说,我都说了,眯一会儿,看着点时间,咱们掐着时间过来。
您倒好,看戏看入迷了,愣是看完了全场才把我叫起来。”
爷俩一边斗嘴一边往太极宫里跑。
“你彪啊?这都马上到太极宫了,你还这么大声,咱们爷俩悄悄的进去,陛下看不见。
都这么久了,陛下也没说什么肯定不知道咱们没来!”秦相如一巴掌拍在了秦墨的脑壳上。
爷俩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口两边,朝里看去。
这一看,就看到李世隆指着他们爷俩,“快,把那两个狗东西抓过来,狠狠打一顿!”
秦墨脚底抹油就像逃跑,却被门口王归的人给抓住了。
爷俩直接被架到了朝堂上。
众人都站远了,生怕挨着这父子遭雷劈。
“你们父子俩还真闲情逸致,喝完了早茶,才慢悠悠的过来,你们当朝廷是什么?当朕是什么?
你们还有没有把朕这个君父放在眼里?”
“陛下,都怪这个逆子,怂恿微臣......”
“行了,朕不想听,先一人来二十棍子!”李世隆也是气的不行,都不愿意听他们狡辩。
紧跟着两个手拿着棍子的大汉就来了。
照着父子俩的屁股就是一下。
“哎哟!”秦相如还没叫呢,秦墨就叫的杀猪一样,“子不教父之过,打我爹,我爹屁股硬,多挨几下没关系,我不行啊!“
这话听得周围人是又好笑又解气。
尉迟信雄还蹲在地上咂舌,“咦,我还以为你屁股比你嘴硬呢!”
别人爽不爽尉迟信雄不知道,反正他是爽了!
李世隆也没真想把他们俩怎么样,但是一点皮肉之苦还是要让他们吃的,“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继续打!”
那两个拿着棍子的禁卫也是收着力气,根本就不敢打重了,这位驸马爷小气起来,谁都遭不住他的报复。
二十棍子打完之后,两父子的屁股都没知觉了。
“陛下,仅是挨打恐怕还不足以服众!”
窦玄龄不紧不慢的出来道。
李世隆冒火道:“罚没秦相如三年的俸禄,以后朝会要是再敢跑去和早茶,一次就降一级,朕倒要看看,你有几级可以降!”
“父皇,这可是你说的,说话要算话!”秦墨激动了,“我爹今天喝茶了,必须降级,不降级不足以服众,最好把他贬为庶民,让他长长记性!”
秦相如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怎么生了这么个王八犊子?
可演戏必须演全套,不多犯点错,他心里没底。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他都成世袭罔替的郡王了,名声与他,是最无用的东西。
李世隆脸都黑了,他这才知道,这两父子,再演他呢!
想降级,他偏不。
“去,把这两个狗东西丢进大理寺天牢,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李世隆原本的好心情,全没了。
“父皇,都是我爹的错,要关您关他啊,他一把年纪可以多吃点苦,我不行的!”
“快把他给拖下去。”李世隆火都快压不住了,本来还想一起高兴高兴,现在他都想砍人了。
父子两直接被拉了下去,然后李世隆就定了规矩,以后谁要是在敢上朝期间去喝早茶,不仅要降级,还要打板子,关天牢。
喜欢犯错是吧,那就犯吧,那些莽夫在外面镇守,这两年打架的人都少了。
也不能把他们退路给彻底堵死了。
“行了,你别叫了!”秦相如叹了口气,“老子都被你坑死了,一级没降,还挨了二十棍子,还要蹲大牢,连都丢光了!”
“没事爹,大理寺我熟,都自己人!”秦墨有两年没回去过了,想念的很,在里面跟度假没什么区别。
主要是最近小灶开的频繁,他有点招架不住了。
“咱们休养一下,下次大朝会,再出去喝茶,您就能降级了,最好降到最低级的县男,这样升级空间大,不影响我立功!
又可以自在几年。”
“你爹我这把老骨头,再折腾几次,就要没了!”
“放心,爹,我相信你!”秦墨继续cpu老秦,“你想想现在是什么关口,肯定是秋收总结啊。
那我肯定又是立大功了。
咱们秦族算上你我,都有好几个爵位了。
这到了年底,又是各项总结的时候,我那些功劳肯定得结算吧?
到时候陛下一高兴,封你当了亲王,多可怕啊,搞不好咱们全家掉脑袋。
就算您真的没了,咱们一家人还高高兴兴的,陛下是个念旧的人,到时候肯定会追封你的。
你没了,给你追封个亲王,不仅没关系,还光宗耀祖!
咱老秦家十代都是贫农,也没出过什么大人物,您要成了亲王,咱家那些祖宗都要过来给您见礼!”
架着两父子离开的禁卫军都麻了。
不愧是大乾第一纯孝!
秦相如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可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早就从户部打听到了消息,今年的粮食大丰收。
最终的数字,骇人听闻。
所以......李世隆才会特意派人过来叫秦墨上朝。
一般只有大事,他才会刻意叫秦墨上朝的。
很快,就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孙志国这会儿还没过来呢,可张牢头在,看到秦墨父子,都惊了,“驸马都尉,您怎么来了?”
“老张,好久不见!”
秦墨道:“我那个房间还在吧?我跟我爹过来玩两天!”
张牢头连忙端来了凳子,“秦郡王,您二位快坐,我给您倒茶!”
虽说秦墨有两年没来了,但逢年过节的,都会有一份礼物送到他手上。
张牢头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能被秦墨这神仙般的人物记心里,那也是无比的感动。
“您放心,您那房间,好着呢,没事的时候,哥几个就会往里面添置一些东西。
去年还把旁边一个牢房扩充进去了,您二位进去正好,还是双人铺位的。
睡觉也不会拥挤,还安了壁炉和玻璃,地面我都重新粉刷过了。
文房四宝,各种有趣的小说,都有!”
张牢头还怕秦墨无聊,“您要是觉得烦闷,小的就去外头叫几个唱曲儿的进来给您二位打发时间!”
秦墨摆摆手,“那个免了,你还是先去叫个郎中过来给我爷俩看看屁股吧!”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爷俩的悠闲生活!
“哟,您这是遭板子了?”张牢头看父子两撅着腚,愣了愣。
“别提了,都怪我这个不争气的爹!”秦墨轻车熟路的跑到了自己的床上,虽然已经有两年没回来了,可是这褥子床铺什么的,居然没有半点霉味。
秦相如屁股也被打破了,这会儿被裤子摩的生疼,也没心情管秦墨说了什么,趴在另一边的大床上,哼哼唧唧的。
张牢头见状也不敢耽搁,连忙叫来了郎中,给两人敷药之后,就走了。
张牢头也是心疼秦墨,大中午端着炖盅,里面有乌鸡,还有四五斤重的蛇,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里面还放着一根老粗的人参,“秦郡王,驸马都尉,天牢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人参龙凤汤是固本培元的大补之物,您二位将就这点喝!”
秦墨忍不住笑道:“可以,老张,有心了!”
张牢头挠挠头,“这人参还是您赏的,小的也是借花献佛了。”
每个月,海底捞都有免费的券送到这边来,他跟兄弟没也没少去海底捞吃饭。
还有很多半价乃至低折扣的物品券,凡是秦庄的铺子,都是可以用的,涵盖了衣食住行。
对秦墨来说不算什么,对他们这些当差的人来说,拿着内部券,不仅有面子,连带着家里的生活水平都高了几个层次。
最关键,这玩意还能卖钱的,也可以补贴家用,或者藏点私房钱。
他赶忙给父子俩盛了满满两大碗。
“行了老张,剩下的就拜托你跟兄弟们了,我们爷俩也吃不了这么多。”秦墨也没跟他们客气,礼尚往来,才叫交往。
一味的付出,那叫冤大头,有时候被需要,也是能够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
果不其然,见秦墨没拒绝,也不客气,张牢头感觉跟秦墨的距离更近了。
就像是自家兄弟一样,“那托您的光了!”
他把兄弟们叫了过来,大家也是喝的高兴。
喝完了之后,又是一大堆的零嘴送了进来。
“爹,这里面是不是比外头舒服?”秦墨问道。
秦相如屁股下面垫了两层褥子,躺在摇椅里,感觉舒服了不少,“还行!”
“这二十棍子,没白挨吧?”秦墨嘿嘿一笑,不过也有些诧异,“不应该啊,咱们进天牢的消息还没有传回家?怎么没人来看咱?”
“不来看更好!”秦相如道:“省的又进宫求情!”
“也是!”
秦墨翻了个身,“爹,我眯一会儿!”
秦相如没理他,拿起一本书细细的看了起来。
直到傍晚边,小六子才提着篮子过来,“郡王,少爷,王妃让我来给你们送吃的!”
“少夫人她们没事吧?”秦墨问道。
“没呢,少夫人们下午都在家里打麻将,说是明天要带着小小少爷们去秋游!”小六子道:“您放心少爷,我会按时过来送饭。”
“打麻将,秋游?”秦墨都懵了,“他们连老公都不要了?甚至都不去宫里求情?”
“没呢,本来二少夫人她们都打算进宫了,被大少夫人拦下了!”小六子摆好了碗筷,说道:“她说,本来就是少爷的错,错了就要受罚,岂能因私废公?
还说大理寺天牢就是少爷度假的地方,不用担心受委屈。
家中老小一切都好,让少爷跟郡王不要担心,好好在天牢休息一段时间!”
“还的是我三姐!”秦墨道:“聪明又贤惠!”
秦相如也是点头赞道:“不错,大儿媳持家有方!”
虽说李玉澜是二婚,但在他看来,比李玉漱更适合持家。
所以家中的事物,他都不管的,一切都听李玉澜的。
“行了,你没什么事也别来了,让我们在这里好好‘受罪’!”秦墨起身,上午屁股还有些疼,下午就生龙活虎了。
还好郎中来得及时,不然就结痂了,不利于药粉吸收。
两父子在天牢里很是过了几天悠哉的日子。
直到第七天,李世隆问高士莲,“那两个狗东西认错了吗?”
“陛下,这两天衡王他们轮流去找驸马都尉,他们不是在睡觉,就是说头疼,根本没法交流!”高士莲苦笑道。
“头疼,睡觉?”李世隆冷笑连连,“朕看他们在里面是住上瘾了,行,不认错就别出来了!”
话音刚落,诸葛遂就来了,“陛下,这是下面提供上来的办法,说是可以把红薯和土豆做成粉条子,要么就切片烘干,便于存放。”
李世隆看了看,也开始发愁了,这些红薯土豆,全国人就算玩命吃都吃不完,总不能真的看它们烂在仓库里吧?
那也太败家了。
如果可以把它们做成可以长期存放的储备军粮,就更好了。
之前屈突拔说把这些做成盒装的军粮,可就算做成盒装的军粮,也是用不完的。
“陛下,臣问了下面那些商会的人,他们说,如果今年土豆红薯大丰收,粮食又大丰收的话,米的价格就贱了。”诸葛遂苦笑道:“今年关中京城,江南三道,岭南,都大面积的种植新稻,土豆,红薯。
再加上今年风调雨顺,也没有灾情,必然是丰收的。
两千多万亩地就种出了全国人一年多都吃不完的粮食。
全国三亿多亩地,哪能产多少粮食?
而且天下半数三五年内都不要交税,粮食满仓,红薯土豆,怕是要烂在地里无人问津。”
李世隆这两天也特地问了秦空这件事,他说粮食过剩,危害很大,一是卖不掉,而是容易腐败,清理销毁也很难,
新粮进不去,陈粮出不来。
一旦败坏的粮食进入市场,是要把人吃坏的。
只不过,秦空对这方面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说,叔爷会有办法!
头疼。
粮食不够也发愁,粮食够了也发愁。
“你们就商议不出合适的办法?”李世隆火冒三丈。
诸葛遂苦笑道:“以前户部仓库里空的跑耗子,现在一口气吃撑了,谁也没想到啊!”
李世隆都无语了,难道他要亲自跑去大理寺天牢问那个狗东西?
第一千零七十章 诸葛遂裂开了!
“陛下,眼下天气渐寒,这些粮食如果得不到妥善的保管,肯定会损坏许多。
多好的粮食啊,糟践了太可惜了。”诸葛遂道。
“那你去大理寺,问问那个狗东西,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主意!”李世隆道。
诸葛遂嘴角一抽,“陛下,秦墨向来看不惯臣,纵他知道,也不会轻易告诉臣的。”
让他去问秦墨,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现在秦家风头正盛,这两父子也是个聪明人,天天闯祸惹事。
要是他们真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还是有希望扳倒他们的。
就算扳不倒,也可以让皇帝冷落他们。
可现在,还是退避三舍比较好。
“你持朕的旨意过去。”李世隆道:“他要是敢不说话,弄他!”
诸葛遂苦笑道:“若秦墨满嘴胡言乱语呢?又或者秦墨一口咬死自己没办法呢?
难不成,臣也要弄他?”
李世隆愣了愣,还真是如此。
高士莲算是看出来了,李世隆这是想去找秦墨,又拉不下面子。
可诸葛遂,又搞不定秦墨,一时间有些两难了。
自己若是过去,应该能让秦墨开口,可他一个太监,去不合适。
怕是会让李世隆起疑心,便说道:“陛下,这天也是渐冷了,大理寺天牢里寒气重。
驸马都尉年轻力壮还好,可秦郡王到底是上了年纪了,那一身的刀疤箭伤,可受不住寒气的侵袭。”
高士莲的话,给了李世隆台阶,他也是马上皇帝,身上有伤,年轻时候还好,这两年到了阴雨天气,就隐隐作痛。
要不是有火炕和水床,他冬天其实也挺难捱的。
“那老狗,一把年纪了,还跟着儿子犯错,真不让人省心。”李世隆哼哼道:“走,去看看那老狗死了没!”
诸葛遂暗暗给高士莲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内相,说话就是有水平。
谁不知道咱陛下,最是关心臣子?
他也连忙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大理寺。
“快,郡王,驸马都尉,把火锅藏起来,陛下来了!”
张牢头飞快的跑了进来。
秦相如这会儿正吃牛丸呢,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把他的嘴烫秃噜皮。
“把肉什么的捞出来,汤汁全部用马桶冲了!”秦墨手脚飞快,用擦汗的毛巾端着鸳鸯锅的汤底就往马桶里倒。
“快把上面的窗户打开,透透气!”
秦相如把嘴擦得一干二净,本想躺在床上, 可肚子吃的滚圆,这一压,差点没把吃的吐出来。
他连忙翻了个身,抱着滚圆的肚子,“哎哟,疼......”
秦墨看到这一幕也是捂着嘴偷笑,旋即拿出自己这段时间搞出来的新美食,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呕!”
秦相如捏着鼻子,“你又把那东西拿出来了?”
秦墨说道:“爹,你看你,吃的圆滚滚的,在这里几天,都胖了一圈,哪里像受罪的。”
说着,他往地上打滚,可地板干干净净的,啥也没有,旋即打开牢房,各种蹭,还把衣服给撕破了。
往手上啐了一口唾沫,在隔壁牢房扣了一大堆泥,直接就往秦相如的脸上和身上糊,“爹,不是抱肚子,是捂屁股!”
“王八犊子,你把口水糊老子脸上?倒反天罡的玩意!”秦相如破口大骂。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山呼万岁的声音,秦相如连忙侧着身子,捂住后面。
李世隆还没走近呢,大老远的,就听到了两父子‘哎哟喂’的声音。
“呕,这什么味道这么臭?”诸葛遂连忙用袖子捂住了口鼻,“谁拉身上了?”
李世隆也是强忍着恶心,看着两父子,直接被气笑了。
只见父子二人,灰头土脸的,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一个撅着腚,一个捂着腚。
看到他过来,叫唤的特别起劲。
“哎哟喂,父皇......您怎么来了?”
“陛,陛下,臣.....”秦相如一个翻身从床上滚落在地,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嘴里还要道:“参见陛下!”
“打了你们二十棍子,七八天了还下不来床?”
“父皇,那二十棍子可是往死里打的,我们还活着,都是命好!”秦墨委屈巴巴的道。
李世隆直接一脚一个,“装个屁,真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两父子挨了一脚,也不叫唤了。
反正走个过场,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会装的臣子,才能得到皇帝的喜爱。
要是老六看到他们父子,好端端的,肯定会更气。
自古人心都是如此。
“快起来,出去说话,臭死了!”李世隆看着这豪华天牢,一时间居然也不觉得豪华了,只觉得臭不可耐,想马上逃离这里。
“不行呢,不下,我们爷俩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要继续在这里呆着!直到彻底反省!”
“对,我爹说的没错,我爹太糊涂了,身为朝廷逍遥郡王,居然带着我去喝早茶,半点觉悟都没有!”
这父子俩一唱一和,李世隆又是一脚,转身便走:“再不出来,就让你们烂在里面!”
“收到!”
两父子麻溜的爬了起来,跟了出去。
来到天牢外,李世隆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
真是臭的要命!
可那味道出来后依旧没有消除,还是存在。
诸葛遂强忍着恶心嗅了嗅,指着秦墨道:“臭味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你实话告诉老夫,你是不是拉裤兜里了?”
“如果我说是呢?”
“呕!”
诸葛遂飞快的跑到一旁的树下,大口吐了起来。
高士莲一阵恶寒,心中苦笑连连。
祖宗,你要装,也没必要这般作践自己吧?
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会被人笑死的!
李世隆也无语了,“你给朕往后退几步!”
秦墨嘿的一笑:“骗你们的,我秦墨,八个月就不尿床了,怎么可能拉兜里!
臭味是这个散发出来的,我给你们尝尝!“
说着,秦墨拉开衣服,掏了掏,随即掏出一块黑乎乎的玩意,塞进了口中。
诸葛遂刚吐完看到这一幕,瞳孔剧震,“狗日的,秦墨吃翔了!”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超好吃的!
诸葛遂看过乱世,百姓易子而食,也看过为了填饱肚子,吃观音土,吃树皮,啃树根的。
可吃这个,还是第一次!
“疯了,秦墨关疯了......呕.......”诸葛遂扶着树,把胃里翻了个底朝天。
李世隆也是瞳孔剧震,“狗东西,你快住手!”
高士莲捂着脑袋,祖宗,那个不能吃啊!
“住手?为什么住手?这东西很好吃的!”说着,秦墨又掏出来一块,塞进口中,还吃的津津有味。
李世隆胃里也是翻江倒海,他现在特后悔,早知道就不把秦墨关天牢里了,没想到真给关傻了。
“父皇,真的超好吃的,一般人我都不给他分享!”秦墨把那黑黢黢的玩意,递了过去。
李世隆再也绷不住了,跑到一边狂吐起来,“这狗东西,呕......居然把那个给朕吃.......呕......”
高士莲看了看秦墨,又看了看李世隆,一跺脚,“祖宗,你抓紧把嘴里的东西给吐了。”
说着匆匆跑过去给李世隆拍背顺气。
“不就是一块臭豆腐,至于吗?”秦墨咽下臭豆腐,又掏出一块,“爹,你来一块?”
秦相如脸都绿了,虽然知道这是豆腐,可制作过程有点难以......接受。
“不要算了,这可是我废了好久功夫才做出来的。”秦墨早就想这一口了,不过这玩意跟榴莲差不多,喜欢吃的,恨不得顿顿吃。
不喜欢吃的,只是味道,都能让他们退避三舍。
李世隆吐得不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狗东西,真行!”
“陛下,奴婢估计驸马都尉离魂症犯了,这天牢寒气重,估计是邪气入脑了。
可即便如此,他都不忘了孝顺陛下......”
“你快闭嘴,朕不要他这种孝顺!”说着,又是哇哇吐。
好在高士莲吃的少,一般陪着皇帝,就不能吃太饱,否则出恭太频繁,不好。
要不然,他这会儿早就跟着一起吐了。
守在四周的侍卫,也是脸色铁青,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妈呀,原来离魂症发病这么可怕,居然吃.....
诸葛遂都开始吐酸水了,这才好受了许多,看到秦墨吧唧吧唧的吃着,还向他走来,连忙伸手制止,“你别过来,算老夫求你了,那好东西你自己留着吧,老夫不想要,也无福消受!”
“靠,不要拉倒!”秦墨撇撇嘴,“不识货的老货!”
诸葛遂见他离开,也是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当他看到秦墨走到李世隆身边,还把手里的东西往李世隆嘴里塞,他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了。
“秦墨,你给老夫住手!”诸葛遂歇斯底里的喊道,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高士莲也愣在了那里。
整个大理寺都鸦雀无声的。
“没事的,诸葛尚书,我儿的东西,虽然臭,但是味道还可以,我也尝过的!”秦相如其实觉得拿东西味道还行,只不过吃完之后,口气太重,他不喜欢。
诸葛遂抓狂了,“你儿子有离魂症,你也有离魂症?你喜欢吃自己吃就行了,为什么要让陛下吃?”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李世隆这个千古一帝,恐怕会被人笑死。
“算了,跟你这个老狗没的沟通,有代沟!”秦相如摆摆手。
而李世隆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他想吐,可秦墨道:“父皇,你咀嚼一下试试!”
听到这话,他鬼使神差的咀嚼了两口。
见鬼,咸咸的,辣辣的,居然还挺好吃!
“老高,你也来一块!”秦墨看着目瞪口呆的高士莲,直接塞了一块到他口中,“尝尝,这可是我花了好久才搞出来的。”
这臭豆腐,看起来容易,可做起来难,特别是那个卤汁。
做得好叫卤汁,做不好叫粪汁!
实验成功之后,他开心的干了一大碗。
以前之所以不做,是因为香料不够,做出来也没滋味,现在各种香料都很齐全,做出来的味道才好。
高士莲感觉自己嘴里含了一个手雷,感觉自己脑瓜子都炸开了。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不是那个,这是豆腐!”
“没错,这就是豆腐!”秦墨笑着道:“老高,还是你识货,这个叫臭豆腐,是我弄了好久才弄出来的小吃!
父皇,以后你有口福了!”
李世隆本想大发雷霆,可听到秦墨的话后,又觉得诸葛遂说的不对。
如果真是那个,怎么可能这么多滋味?
他强忍着恶心道:“你确定?”
“那当然了!”秦墨掏出一个罐子,里面放着满满登登的臭豆腐,“看到没,臭味就是它散发出来的,这可是好东西!”
“陛下,千万别听他瞎说,他居然把那个弄罐子里.....”诸葛遂吐得眼泪都出来了。
“诸葛老狗,你少放屁,这臭豆腐,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道名吃,不信你日后看看!”秦墨其实只是想恶作剧,整一整他们,效果自然是很好的。
“陛下,这的确是豆腐,不是那五谷轮回之物!”说着秦相如捏着鼻子从罐子里拿了一块丢进口中,“这玩意挺好吃的,就是吃完口臭!”
见状,李世隆也松了口气,要是真是那玩意,他非把在场的人全都给嘎了不可。
可他还是气,一巴掌抽在了秦墨的脑袋上,“谁让你胡乱喂朕吃东西的,你知不知道这是犯大忌的事情?”
“女婿喂老丈人吃东西不正常?”秦墨道:“等父皇以后老的走不动道了,难道小婿要看着父皇饿死吗?”
李世隆一个眼神,秦相如心领神会,然后亲爹加丈人的双打,再次呈现。
这一次李世隆打尽兴了,秦相如也爽快了。
诸葛遂也将信将疑的从罐子里拿了一块黑黢黢的东西尝了一口。
这一尝,还真是豆腐。
而且他莫名其妙的觉得对胃口,“秦墨,你有没有意思,豆腐就豆腐,你藏裤裆里做什么?
害的老夫以为......”
秦墨这会儿浑身都是腰带印子,呲着牙道:“关你屁事,我想放哪儿就放哪儿!”
诸葛遂又抓了一块塞进口里,“对了,这豆腐为什么会如此奇臭,味道却如此之好,用的什么卤汁?”
“你确定想知道?”
“没错!”
“其实,这是粪汁卤的!”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惊艳绝伦的治朝方针!
诸葛遂脸上的笑容逐渐转移,然后又是一顿哇哇吐。
李世隆哼了一声,“你少胡说八道,粪水有毒,真是粪水卤煮的,你敢吃?”
秦墨也不吭声,把臭豆腐拿回来,“以后,你们休想吃我的豆腐!”
李世隆被他这一搅合,都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随即道:“你少嘻嘻哈哈的,朕问你,那些土豆红薯怎么储存?
今岁土豆红薯收成加一块差不多两亿多石,这么多粮食,粮仓都不够放。
有没有好储存的方式?又可以减少浪费?”
秦墨也没有继续搞事,毕竟粮食大于天,他叹了口气,“要我说户部也是真的没用,搞钱不行,搞粮食不行,现在钱我帮你们搞到了,粮食也帮你们搞到了,你们还不行。
他们到底能做什么?”
诸葛遂吐得难受,气的更难受,可他这时候搭话,秦墨肯定不吭声的。
算了,忍一忍,拿到解决办法才是真的。
这狗东西挨打,费脑,他们拿好处,不也是一种报复?
想到这里,诸葛遂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只要自己原则立场没变,适当的退让也是能接受的。
“你少嘚瑟,快说!”李世隆道。
“红薯可以洗红薯粉,只不过这玩意有点破坏环境,还有点臭,但是洗出来的红薯粉,保存得当,可以保存好久。
洗出来的红薯渣,可以用来喂猪。
还有一种就是做红薯粉条和土豆粉条,这样晒干之后,保存也方便,吃起来味道也好。
这些都是直接用红薯土豆经过多次加工制成的成品。
还可以弄成罐头,这样既可以卖高价,保存时间也很长。”
秦墨又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张纸,“呐,我都写好了,只要按照这上面的来,两亿多石红薯土豆,应该能消耗完。”
看着秦墨递来的纸张,李世隆愣了愣,“你早就写好了?”
“有这些个不省心的同僚,我能不提前做准备吗?”秦墨叹了口脾气,“真服了,坐个牢还要办公!”
这一番话,倒是把诸葛遂臊的羞愧难当!
而李世隆对这狗东西也是又爱又气,靠谱的时候是真靠谱,可憨起来,恨不得抽死。
他接过来一看,上面林林总总,写了几十种。
李世隆不动声色的将纸递给了诸葛遂。
诸葛遂看了后,也是叹了口气,虽说两人政见不同,可秦墨确有大才。
“那米价怎么办?”
李世隆道:“天下半数都免税免徭役,只要不碰上天灾,粮食必然会成堆,到时候百姓吃不完,又卖不出高价......”
“不是朝廷保价吗?”秦墨道:“虽说红薯土豆产量高,但是红薯不能当主粮,土豆虽可以当主粮,但是耗地力。
最终还是米和面会成为百姓餐桌上的主流。
现阶段,大家都在摆脱饥饿而已,等过个两三年,大家仓库里有粮了。
就会追求富裕。
所以第二阶段,就是摆脱贫困!
等众人不在为吃发愁,手里又有了闲钱,那么对衣食住行就会有更高的追求。
土豆虽好,可哪个勋贵,不是吃.精米,吃细面?
勋贵吃的,百姓吃不得吗?
就好像勋贵出行都是前呼后拥,有自己的车乘,可等百姓家富裕了,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去追求独立的车乘?
我爹说,任何一个朝代,到了盛世,必然是娱乐至死。
你会看到遍地的读狎妓,追求民生。
而平头百姓,则浪迹于坊间,听着下九流的调调,那也是一种精神追求。
所以,第三阶段,大家吃饱了肚子,手里有了钱,就会追求物质上的精细,和精神上的满足。
等过了第三阶段,人是很空虚的,那么他必然会给自己定一个目标。
比如我,前三段已经达成了,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退休,混吃等死!”
“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夹带私货!”李世隆听的很投入,冷不丁的听秦墨说自己的理想,差点没气笑。
“父皇,这是我的理想,怎么就是夹带私货了?”秦墨道:“如果我想退休,那我肯定要为了这个目标奔波。
就像您,现在还有什么追求?
什么爱民如子,为百姓做主,那都是您做皇帝的本职工作而已。
所以你如果没有一个目标,是很空虚,很累的。
但是您要是有了目标之后,再累,在疲惫,都觉得很充足,每一天都不觉得自己虚度了光阴。”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秦墨并没有说错,人说到底,不就是这几个阶段吗?
就像秦相如,最开始只是为了吃饱饭,活下去。
谁能想到他现在成了大乾第一个异姓郡王?
李世隆被戳中了内心,也是暗暗点头。
“所以嘛,您看那些昏聩的皇帝,一般都是没有目标,所以怎么荒唐怎么来。
因为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个皇帝就是吉祥物,根本没啥事干。
所以就败国家,大兴土木,要么就追求美女。
有甚者,甚至沉迷奇技淫巧!
所以,第四个阶段就是个人自我满足。
完成之后,这个人基本上也半只脚入土了,就老老实实享受天伦之乐就行了。
所以朝廷要引导他们,要及时发现。
如果说,京城里绝大多数人都处于富裕的状态,您在喊要克服饥饿贫穷,那不是二百五吗?”
秦墨以人生阶段来隐喻社会现象,进一步的延伸至朝廷政策,这是何等的通透?
直接让李世隆愣在了那里。
治理朝政还能这么做?
还能用如此刁钻的角度去阐述这个社会的表象?
就连诸葛遂也忍不住想要拍案叫绝。
嬉笑怒骂中说尽人间百态,以常人难以理解的角度,道尽人生五味。
了不起!
不愧是一代开山怪。
就连秦相如,都被自己儿子给狠狠惊艳了一把。
“所以,朝廷施政,也是这么来的。
你要是莽着脑袋来,必然适得其反!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知道百姓要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够引导他们去完成阶段性的胜利。
就像大乾一样,虽说现在大乾是第一强国,可在我眼中,处处是贫穷,积弱,远算不上真正意义的第一强国!”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百年大计
“那你说,什么才叫强国!”李世隆哼了一声,心里有些不爽,大乾有了这么大的疆域,往后数还有没有人能做到,他不清楚。
但是往前数个千年,是肯定无人有他这般成绩。
“别急,让我一件一件捋顺来。”秦墨道:“我刚才说的,人生阶段,其实也是朝廷的的施政方案。
现阶段,大乾还处于摆脱饥饿的第一阶段,连第一阶段都没达成,怎么去做第二阶段的事呢?
朝廷大可不必觉得粮食多了头疼,就拿养殖场来说,你们知道京城养殖场的那些牲口一天要消耗多少东西吗?
单单是米糠麦麸,都要几千石,一年下来就是近百万石的饲料,算上其他的,就更多了。
毫不夸张的说,建几十个养殖场,就能消耗几千万石的粮食。
朝廷放开了酿酒,这是聪明的办法,酿酒是消耗粮食的大户,我记得朝廷还有酒税对吧?
把酒税降低一些,大力扶持地方酒业。
咱们大乾哪个人不爱喝酒?
就算是乡下的村妇,操劳一天,也会陪着自己丈夫饮上一海碗米酒。
朝廷可以把陈米兜售给酒商,降低他们的酒税,一来保证陈米可以及时用完,二来还可以赚一笔银子。
第三,还可以保住农户的米家。
要不了两年,粮食就会被大力消耗,您就不会觉得粮食多了。
而且,您别忘了,南番可还没有彻底归乾。
那里可是几百万人口,一旦归入大乾,可是巨大的负担。
几百万人口,就能消耗几千万石粮食。
不仅如此,还要保障当地牧民的生活。
等打下了北奴,那又是百多万的人口。
您还觉得粮食多吗?
就咱们攒的这点家底,还不够挥霍两年。“
诸葛遂道:“咱们大乾不至于向你说的这般,连第一阶段都没完成吧?”
“再过一两年应该可以彻底完成第一阶段,你别觉得我贬低了大乾,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朝代可以做到全体脱离饥饿,一日三餐。
往前数五百年,一千年都没有。
就算是前两年,京城百姓也不过是一日两餐,一日三餐那是勋贵才能负担得起的。
等邻近冬天,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
可你现在去京郊看看,就算是最贫穷的农户,最起码都有一两套衣服,都不会饿肚子。
历朝历代前所未有,也仅是大乾一朝了。”秦墨道。
闻言,李世隆突然觉得自己高大伟岸起来,他捋了捋胡须,心里很是受用,这狗东西分析的还挺不错的。
高士莲暗暗朝着秦墨竖起了大拇指。
要不说陛下这么喜欢秦墨呢,秦墨可是把李世隆的脾性摸了个透彻,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说什么,他心里门清。
“温良,不要打断他。”李世隆看了眼诸葛遂。
诸葛遂苦笑一声,就问个米价而已,这秦墨真是太能上纲上线了。
开山怪了不起啊?
逮着谁都好为人师。
“完成了第一阶段后,朝廷就要开始计划第二阶段的种种了,比如多少年完成第三阶段。
在这中间,朝廷要从经济,教育,文化,医疗,等等进入深入的革新。
一百年内能完成前三个阶段,就很了不起了。”
“一百年?”李世隆道:“要这么久?”
“这已经很快了,完成前三个阶段,大乾就是这世上第一强国了,各方面的那种。
真到了那时候,我估计,太阳升起的地方,皆有大乾龙旗!”
秦墨就是要画大饼,让他们去冲。
退休归退休,等他爹干不动了,他还是要出来的。
这一点,秦墨特别明白。
所以得给以后铺路。
提前给老六打个预防针,搞一个百年大计出来,照着这个方向走,他就可以占据先机。
李世隆眼前一亮,“太阳升起之处,皆有我大乾龙旗!”
果然,这狗东西就是太惫懒了。
他是懂自己的!
“有点道理,人生也不过聊聊百年,这几个阶段,也昭示着一国的发展。”李世隆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牛的皇帝了,什么都干到了极致。
可秦墨一说,他居然连第一阶段都没达成,是半点倨傲的心思都没了。
“第一阶段,也是国家强盛的基石,越是简单的东西,却并不容易。
就像建房子,若地基没打好,也如同空中阁楼一般。
有了前人打下的基础,后人才能够更好的发展。”
李世隆起身,心里盘算着,明年北征,御驾亲征。
把老八调回京师监国,可这么做未免也太明显了。
所以李先,李轩都要回朝,帮助老八监国。
这么做,也是暗藏深意,既是堵天下悠悠众口,也是对三人的考教。
他要把秦墨带走,不让秦墨给他出任何主意。
秦墨必然也知道他的心思。
考教过了,他就放权,那时候第一阶段也就完成了。
他退的毫无遗憾,第二阶段,第三阶段,那就交给儿孙吧。
最起码,在他有生之年,他看得见大乾的滚滚车轮,驶向哪个方向。
这种前所未有清晰的轨道,近两年他已经看不见了。
可现在,秦墨的一番话,又让他看清楚了。
第四个阶段,是最难的,可能还需要更久的时间。
就像秦墨说的,那时候,凡日月所照,大乾龙旗飘扬。
“没错的,父皇!”秦墨竖起了大拇指,“真聪明!”
李世隆一阵牙酸,“狗东西,你少拿朕当八岁小孩哄!”
“行了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跟我爹就回天牢继续反思了!”
“反思个屁!”李世隆气不打一处来,“朕看你,就是不想上朝才故意躲这里的。
你看看你爹,几天不见,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秦相如腼腆一笑,“陛下,这都是浮肿!”
“废话少说,朕看在你小子献策的份上,就饶了你们父子俩这一次,若有下次,直接打断你们爷俩的狗腿!”
秦墨苦着脸道:“父皇,我是真起不来,要我说,三天一小朝,五天一大朝,才是遏制大乾发展的最大弊端!”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你生的嘛,老王八犊子
“歪理邪说!”诸葛遂骂道:“哪朝哪代都是这么过来的,到了你这里居然成了最大的弊端。”
秦墨看着诸葛遂,心里很高兴,这诸葛,果真有原则,是个值得扶持的对手。
“我之前就说了,咱们大乾的朝会太拖拉了,虽然后面革新了,但是还是不行。
我个人建议,非必要不朝会,可以十天一次,乃至半个月一次,甚至一个月一次,也不是不行。”
“你你你,你这是误国!”诸葛遂骂道。
“我说老诸,我也没见你办成几件事啊!”秦墨一句话把诸葛遂怼的哑口无言,“京城七十二衙门都要有自己的办公场所,而且每个衙门都有自己的年度任务,几年发展目标,那么还天天开朝会做什么?
就显得父皇勤快,天天上朝,为国为民?
父皇,您难道就不烦吗?”
李世隆一愣,怎么可能不烦,年纪越大,就越觉得朝会无聊。
虽说众人山呼万岁很爽,但......他早就过了那个阶段了。
可直接被秦墨揭穿,他面子上还是有点挂不住,“什么叫显得朕勤快,朕难道不勤快?”
“勤快,但是没用对地方。”秦墨道。
“秦墨,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再教陛下怎么做事吗?”诸葛遂找到机会,“不似人臣也!”
“我说你能不能别打断我的话?”秦墨有点烦了,“衙门有衙门的办公地,有一套完整的制度,可以让他们自行开会。
然后把开会的总结递交上去,朝廷只要按时抽查就行了。
我觉得,把每个月的朝会变成总结会,和行功赏罚会,会更有意思。
能让父皇有更多的精力去关注其他的事情。
时间一久,体系是越来越臃肿的,等以后官员多了,那些人都站到太极宫外门去了,父皇说什么,他们听得见?
开朝会不跟没开一样?
而且一开朝会,就是各种攻讦,各种弹劾,都看烦了。
要是真有问题,御史台是做什么的?
直接联合大理寺一起暗中调查呗。
低效,无能,不能很好的利用朝会把事情说清楚,一件小事情,要各种拉扯。
事后还要把我们叫到小房间开小会,那开朝会作甚?
乍一看好像开朝会并不密集,一个月总有八九天时间在开会,一年就是一百多天。
就按照一次朝会一个半时辰好了,近二百个时辰没了。
年老的站不住,站久了憋不住,年轻的还好,可时间一久,也觉得乏味了。”
这一点,秦相如是赞同的,开朝会,简直太反人类了。
夏天还好,冬天冷死。
“可那也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动向!”李世隆道。
“父皇,我小时候跟老八去挖沙子,手攥的越紧,沙子流的越快!”秦墨叹声道:“想要握住沙子的办法,多得是。”
“那你快说啊!”
李世隆瞪了他一眼,其实开朝会,也是为了增加皇帝威严,同时也是集权,提防下面的人哄骗皇帝。
秦墨脑海中闪过大明内阁,想想嘉靖,三十年不上朝,无一人敢篡位
,天天在宫里炼仙丹,还不是牢牢把控朝政?
大乾现在有六扇门,宫廷还有两部。
至于六部......组建内阁,老六肯定不同意的。
“今天说太多了,头疼!”
李世隆忍不住骂道:“狗东西,说话说一半,你想闹哪样?”
“头疼!”秦墨揉了揉脑袋,装出一副头疼的样子,“父皇,我头晕的很,估计要生病了。”
见秦墨有些痛苦的样子,李世隆有些迟疑,“你少给朕装蒜。”
秦相如连忙道:“陛下,我家憨子前些日子就时常头疼,请了太医,说是这两年四处奔波,太过操劳的缘故。
如果不好好休养,三十岁之前恐怕就......”
他跪在地上,“陛下,憨子再聪明也只有一个脑袋瓜子,用坏了可就没有了!”
李世隆想到了李源的话,“死小子,你病情加重为什么不跟朕说?”
秦墨顿时有些虚弱的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啊!”李世隆本来想给他一巴掌,可最终还是轻轻摸了摸他脑袋,“跟朕离开,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息,铁路的事情,就暂时放一边。
刚才说的事情,你慢慢想,想好了再来回复朕。”
“知道了父皇!”秦墨软绵绵的道。
“不行了,头疼,爹,你搀搀我!”秦墨的演技已经臻至化境。
秦相如连忙上前搀住了他的手,小声的在他耳边骂道:“王八犊子,真能装!”
“你生的嘛,老王八犊子!”
“高士莲,去内帑里,把室丹王进贡的山参送一百对给景云,那个吉鞨王不是给朕送了一张玉床?
也送他了,据说可以安神养息!”
“是,陛下!”高士莲道。
两父子慢悠悠的出了大理寺,孙志国甚至都没来得及送一送。
秦墨二人从马车下来,秦相如道:“陛下,要不今天就在微臣家里吃顿便饭?”
“算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李世隆摆摆手。
“恭送陛下!”
等马车从视线消失,秦墨顿时变得龙精虎猛,“天牢七日游圆满结束,末了还让老六亲自来接,爽不,爹?”
秦相如直哼哼,“你小子下次装之前能不能跟老子通通气?要不是你老子我反应快,今天你屁股要开花!”
“不行,告诉你,会影响我发挥!”秦墨一脸嫌弃的道:“靠你败家,我是不想了,还是得我自己上。
要不是我,你这会儿就是亲王了!”
说完,秦墨转身回府。
秦相如叹了口气,“我必须得败家,不败家对不起我家憨子!”
而李世隆也在思索秦墨的话。
今天他收获非常多,不仅给自己找到了方向,也找到了久违的动力。
“朕总算知道为什么每次去秦庄,都有一种跟不上脚步的感觉了。”李世隆叹声道:“秦庄此时恐怕已经踏到第三阶段了!”
诸葛遂一愣,“陛下,不至于吧?”
“不,就是如此!”李世隆道:“只不过秦庄人少,所以实现起来容易。
这狗东西,不声不响,倒是给了朕一个大惊喜!”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一回来就挖坑!
“温良,你是户部尚书,是搞粮食,搞经济的,你要把这些工作抓好,总不能以后碰上事情了,就让朕出面吧?”
李世隆敲打道。
诸葛遂心里一紧,“臣明白!”
他没有解释,因为解释越多,错的越多。
“你有时间,就多去秦庄转转,会有收获的!”
“臣,遵旨!”
......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十一月底,隆景十二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
秦墨猫在家里陪六根叔他们,把台球给弄出来了!
后院拆了几个院子,合并在了一起,弄成了休闲文化园。
正打的起劲呢,小六子跑了过来,“少爷,改过县男的船队回来了,京城好多人都过去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秦墨斜撇了撇嘴,“难道还要我去接他?”
这一次李新出海的时间,比第一次还要久。
应该搞了很多值钱的东西吧?
只不过,他秦墨现在对金银财宝,丝毫不感兴趣。
正说着呢,管家匆匆跑了进来,“少爷,改过县男求见!”
“一上岸就直奔我这来了?”秦墨也是奇了怪了,他不应该第一时间进宫吗?
“好像是这样的!”管家压着声音道:“据说有一船宝贝,是给咱家准备的!”
“不要不要,我们家不缺那一船东西!”秦墨道:“我就一退休闲人,有什么好巴结的!”
可话落,门外就传来了李新的声音,“景云,不请自来,叨扰了!”
跟着李新一起来的,还有公孙冲。
秦都无语了,但还是拱拱手,“好久不见!”
公孙冲在海上浪了两年,此刻苍老了十岁不止,但此时也是没了往日的轻浮,看起来沉稳了许多。
他知道秦墨不喜自己,长拜到底,“是我恳请承乾过来的,原本我们应该先进宫复命的,但思来想去,还是应该过来看看你!”
“你真行,一回来就给我挖坑!”秦墨撇嘴道。
公孙冲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就当我是挖坑好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在码头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全都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礼物。”
说完,他道:“那我就先走了,晚上应该还有庆功宴,我爹说了,若是无事,可以过来!”
李新也笑了笑,“回见!”
这俩人来的快没去的也快,倒是让秦府其他人愣住了。
“少爷,他这啥意思?”管家问道:“那礼物咱收还是不收?”
“收,以三姐和大哭包的名义,捐给妇女儿童协会!”秦墨笑了笑,这公孙冲倒是比以前有意思了。
他之所以第一站就跑到秦府来,有感谢自己的意思。
可这种感谢,乱了顺序,就变成捧杀了。
而且,李新还跟着一起来的。
这意思很明显了。
摆明了要做自己的对手,李新过来,还顺带表明了立场。
他秦墨又不是皇帝。
这种阴损的招,除了公孙无忌,也没有第二人了。
管家虽然奇怪,可也没敢多问,“少爷,那晚上要赴宴吗?”
“公孙老狗都回来了,肯定要去啊!”秦墨道。
而此时,公孙无忌,李新,公孙冲等人来到了太极宫。
公孙无忌将岭南第二次丈量的土地名单,已经粮食收成,还有官勋一体纳粮的事情逐次做了汇报。
李世隆听着汇报,面无表情的。
岭南很多地方,稻谷都是一年两熟。
红薯土豆,就不说了,大概三分之一的人都在种植。
岭南人还是更加喜欢吃大米。
至于高产量的木薯,因为成长年限的缘故,目前只在岭南大范围的种植。
“陛下,这木薯种,明年就可以全国范围内的种植。”公孙无忌道:“这木薯不仅耐旱,而且极为容易打理,亩产几乎和红薯土豆持平,经过处理的木薯,可以当做主粮!
臣听说,今年全国粮食大丰收,甚至出现了,粮食满仓不够用的情况。
这是圣王治世的最好证明!”
拍马屁的话,李世隆听多了,但是看到岭南的税收,他瞳孔剧震,“一千七百六十八万两?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去年只有这一半吧?”
“陛下没有记错,去年确实只有一半多。”公孙无忌道:“那是因为去年只是在很多地方重点实验,全面放开是今年。”
早几年,朝廷税银也不过五六百万两银子。
而现在,仅仅是岭南一地的税收,就是以前国库税银的三倍。
“反响如何?”
“一开始阻力不小,但后面实行后,反而赢得了当地百姓的支持。
官勋一体纳税,有效的遏制了土地兼并,甚至还释放了许多隐藏的黑户。
相较去年,今年岭南多了差不多二十万户人!”
考量一个地方官的功绩,除了税银,那就是人口了。
李世隆心痒不已,岭南既然可以实行,那么江南三道应该也可以。
江南再不济,也比岭南繁荣。
那一年下来,岂不是能收到四五千万两税银?
李世隆提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公孙无忌却道:“可能会更多!”
“你做的不错!”李世隆想了想,觉得公孙无忌比诸葛遂更适合掌管户部。
诸葛遂有原则,但是户部一直没有太多的起色。
要不是掌管着钱袋子,甚至搞不过工部。
只不过任命还是要按照规矩来。
“微臣不敢当!”
李世隆点点头,看着李新递上来的奏折。
距离父子俩上一次见面,已是两年前了。
当他看到那一溜的宝贝,心中也是波澜不惊。
主要是习惯了。
押送阿罗那顺进宫的队伍,还押送了上千车财宝。
直到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宝贝运送进京。
“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启禀陛下,还顺利,有新船和利炮,续航能力和威慑力远胜从前!”
两父子对话有些生疏,李新也是毕恭毕敬的。
“嗯!”李世隆点点头,也没有问太多,“这一次又来了几个国家的使臣,晚上在宫里摆宴,先回去休息休息。
朕就不留你们在宫中用膳了!
哦,对了,改过县男,离宫前记得去立政殿看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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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简在帝心!
是夜,秦墨来到了太极宫。
李新一出宫,宫里就来人,叫他进宫赴宴。
秦相如有点迷上台球了,称病不愿意出门,实则组织了一场秦府台球大赛。
秦墨倒坐在骡子兄的身上,在府兵的保护下,悠哉悠哉的朝着皇城走去。
“骡子兄,你在这里等我,我玩玩就回来!“秦墨拍了拍它的脑袋。
“哼呲!”骡子兄照着秦墨就是一顿喷,似乎在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秦墨都习惯了,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帕,擦拭自己的脸,要不是骡子兄,他都走不出大山。
被喷两下怎么了?
进宫的途中,很多熟人都结伴而行。
整个皇宫,也是灯火通明。
“景云!”等等老夫!
秦墨一转身,就看到程三斧咧着大嘴,小跑过来,“景云呐,老夫可是两三年没瞅见你了!”
他上来就是一个熊抱,蒲扇大的巴掌一顿拍。
秦墨差点没吐血,一把推开程三斧,“你咋回来了?”
“老夫在渤海湾呆了快四年了,当然是回来述职,以后怕是不会再去了!”程三斧骂骂咧咧道:“三四年时间太短了,不是说好了,五年一换防吗?
怎么到了老夫这里,就变成三年半了?
这眼瞅着就要打高力了,把老夫换回来,这不是坑我吗?”
“行了行了,你别叫了!”李道远道:“这一路上尽听你啰嗦了,你自己在渤海湾捞了多少,心里没数?”
“放屁,我程三斧,岂是那种贪官污吏?我为什么这么生气,那是因为我家儿子多,我必须努力挣功劳才行。”
“你少来了,你家几个儿子,现在哪个不是功勋卓着,哪个不是在外带领队伍?”杜敬明都无语了。
“那也多亏了景云呐!”
程三斧勾住秦墨的肩膀,“景云,伯父求你一件事呗!”
“滚!”
秦墨飞快跑开了,这老匹夫,在渤海湾赚大了。
这么说吧,凡事在那一片海面上行驶的船,除了民间打渔的渔船,凡事商船,都要刮一层皮下来。
渤海湾水师的待遇,甚至比雷霆军还要好一点。
虽说,这一层皮里,也有他这一份,但秦墨现在都不收那个钱了。
开始捞点油水,谁都不会说什么。
可他都离开渤海湾了,要是再伸手,那便是贪得无厌。
而且,他来钱的路子太多了。
那点银子瞧不上。
“你这孩子,跑什么,老夫还能吃了你不成?”程三斧也没想到秦墨说跑就跑。
窦玄龄笑着道:“程黑子,就你那点心思,谁不清楚?
就你能耐,就你能打仗,难道我大乾无人吗?”
“去去去,你懂个屁!”
程三斧道:“打高力那是老夫心中的梦想,想当年周炀帝三征高力而不得,要是我打下来了,那多牛。”
“夯货!”众人齐齐骂道。
众人进到太极宫,这才发现,人还是那些人,虽说增添了许多新面孔,可太过年轻,他们都没资格坐在主殿。
要么就是当背景板。
公孙无忌一回来,直接就占据了文官之首的位置。
武将则是李道远。
柳成虎没来,而是去了渤海湾。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为程三斧说话的缘故。
傻子都知道,李世隆调柳成虎去渤海湾是什么意思。
陛下御驾亲征北奴,那么高力,肯定就是留给李越来打了。
你程三斧赚大了,几个儿子又跟着秦墨南征北战的,早就是新一代赫赫有名的将领。
功劳地位什么都不缺了。
说白了,就是赶着上,想凑到李越身边去,占个先机。
五大三粗的肢体下,全都是心眼子!
秦墨则是坐在武将最末,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而这一次过来的使者,有大石国的,还有月氏国,都是特别西边的国家。
按照惯例,众人参拜老六后,开始彩虹屁,完了就是唱跳节目,让外国使者感受大乾的文化。
“驸马都尉,你怎么坐这来了?”高士莲走到秦墨的身边,小声的道。
“高叔,有事?”
“陛下让你坐前头去,这里太远了,跟你说话都不方便。”
“这次庆功宴我又不是主角,我坐那么前头作甚?”秦墨摆摆手,“我坐这里就好!”
“陛下想问你,能不能打这个大石和月氏!”高士莲苦笑道。
“真行,天象国和泥婆罗都没消化呢,转头就盯上了月氏和大石!”秦墨都无语了,“他就不能消停会儿?”
“哎哟,祖宗,你声音小点!”
高士莲道:“有好些话,叔儿不好直接跟你说,但是你听叔的,这一两年,你就多顺着他,到时候,肯定有大好处的!”
秦墨挠挠头,“他不会又要我派兵吧?”
“不会,成郡王不是在那边吗?而且这一次改过县男在大石租借了一块地,在那边设立了一个中转站!”
“哟,玩的这么溜?”秦墨惊了,李新可以啊,虽然是模仿自己,但这个中转站一旦立下了,大石人想要撤销,就难如登天了。
“这么说,他也有这个想法?”
“据说,伊稚斜之前侵扰了月氏,最近又派兵前往了大石,伊稚斜骑兵强盛,月氏想获得大乾的庇佑。
大石则想要一个盟友,威慑伊稚斜!”
“人家想跟他交朋友,他居然看上了人家的家产!”秦墨咂舌道。
“总之你坐过去就对了,听叔的,不会错!”
高士莲都这么说了,秦墨那里还能拒绝,当下就起身向前走去。
他本想坐在徐世昌身边,可高士莲直接引着他坐在了李道远的旁边,一旁的小太监,直接把秦墨的案几端了过来。
这一幕,看的众人纷纷侧目。
高士莲引导秦墨,那必然是李世隆的意思。
朝廷的排位,是很有讲究的。
柳成虎和秦相如不在,李存功就能挑大梁。
李存功不在,李道远就是武将的门面。
而现在,秦墨坐在了李道远的旁边,岂不是意味着,他是武将第二?
什么意思?
公孙无忌眯起了眼睛。
随即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是李世隆在回应,李新和公孙冲去秦府的事情。
他脑海中闪过一句话,“简在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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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其实,以秦墨现在的功劳,在新生代将领中,是稳稳的第一人。
其功劳,足以和柳成虎等人相提并论。
如此年轻,又百战百胜,有覆灭三国,攻下日月山,收复九曲,平乱岭南之功劳。
哦,还有分裂北奴,这可是五年前秦墨献的策。
用五年的时间,来完成一个策略,可见他的远见和深思熟虑。
公孙无忌抿了抿嘴,其实这样也好,最起码向皇帝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就够了。
程三斧也是嘟囔道:“狗日的,这小子居然排老夫前头去了。”
“你还别不服气,就你任职的渤海湾水师,那就是他一手成立的!”徐世昌道:“东北那一块的格局,也是景云一手改变的。”
程三斧能不知道吗?
秦墨的环半岛战略,简直牛的不行。
死死的将高力围困其中。
年轻一辈中,是无人能够比得上他了。
“怎的,还不许老夫说两句了?”程三斧哼哼道:“就算他小子功劳大,那老夫也是从龙功臣!”
“哦,他是陛下最喜爱的女婿!”
“我儿也是陛下女婿!”
“他取了三个公主!”
“老夫一生征战数百场......”
“他没输过,动辄灭国,你行吗?”
“徐老狗,你存心挑事是吧?”
“有外国使臣在呢,你要是不怕被陛下惩处,老夫拖着病痛残躯,会会你又怎么样!”
程三斧瞪着眼睛,气的要命,他能不知道吗?
自己在渤海湾做的那么优秀,第一天回来,陛下也不单独召见夸赞自己。
他心里多委屈?
还让高士莲把秦墨请到第二位去,太气人了!
跟损失了几百万两一样。
很快,歌舞就结束了。
李世隆看了一眼秦墨,见秦墨一手一个蹄髈,一手拿着鸡腿,吃的满嘴流油,心里也是无奈。
这狗东西,没吃过东西吗。
次次都是这样。
就在这时,大石国和月氏国的使臣站出来,奉上了国书,其中那个叫艾普的大石国使臣道:“大乾皇帝陛下,愿我们两国可以向兄弟一样交好!”
月氏也连忙附和。
秦墨看着月氏国的使臣,络腮胡子高鼻梁,蓝眼睛,很典型的西方人。
他们原来是定居在天山一代的,一千多年前甚至还和北奴人作战,后面被北奴人赶走,这才成立了吐火罗。
只不过他们还是更喜欢月氏这个称呼。
可以说,他们跟北奴人是世敌了。
历史到了这里又有了惊人的重合。
也难怪伊稚斜会拿他们开刀。
“结交自无不可,但我大乾,自西向东,疆域万里,乃当世第一国。
就连你们所惧怕的北奴,也要向我们称臣。
若是结兄弟之邦,将我大乾天颜置于何地?”不等李世隆开口,公孙无忌站出列道。
“赵国公言之有理,臣附议!”杜敬明拱手道。
“大石,小国也,岂有资格跟大乾平起平坐的道理。”窦玄龄冷声道。
都不用大乾的武将开口,文臣一人一句,都把这些使臣给淹了。
艾普脸色很不好看,大石国是小国吗?
明明是大国好吧。
可跟大乾一比起来,似乎也有些不够档次,天象国他们是有来往的。
那么大的一个国家,直接被大乾给打败吞并了,若是大乾出兵攻打大食,他们能够扛得住?
可是想到哈里发(政教领袖的意思)的交代,他继续用蹩脚的大乾话道:“大乾皇帝陛下,一个国家的强大,不是看国土面积来的,而是看这个国家的文化和百姓的幸福程度。
我们拥有最先进的文化,和先进的社会体系......”
这时候,一旁的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突兀的笑声直接打断了艾普的演讲。
“哦,你继续,我就是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秦墨放下蹄髈道。
“现在,我们哈里发已经租借了一块地给贵国用作中转站,我们两国可以进行密切的文化交流和商业上的往来。
携手并进,一起进步,维护这一片土地上的和平安定!”
“噗......哈哈哈......”
艾普再次看向秦墨,“您是觉得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景云,你笑什么?”李世隆皱眉问道。
“我就是笑他们不自量力。”秦墨擦了擦手,说道:“现在的大石国,应该还处于部族社会,甚至都没有完成向社会转型。
社会上层由原有的部族酋长们组成,而原有的部族平民处于中间,奴隶处于底层。
父皇可以理解为,他们国家有许多个诸侯王。
然后呢,他们会在公社进行投票来选举哈里发。
说他们强吧,的确不弱,可伊稚斜都能够威胁他们不远万里过来。
我是真不明白,他们那儿来的脸在这里显摆。
都跑过来求助了,就没必要端着了吧?
怎么,讨饭还嫌弃人家给的饭菜不是高档酒楼给的?”
大石国,还远没有未来那么强大,等他们完成转型之后,才有能耐搞事。
甚至和北奴掰手腕。
当然,就算他们完成了社会转型,也是不够资格当大乾的对手的。
这话说的李世隆心里舒坦。
可不就是这样吗。
都跑过来求助了,还端着。
都站在勾栏唱曲儿了,还要标榜自己是清倌人。
艾普被秦墨的一番话,怼的说不出话来。
“求人呢,要有个求人的样子,月氏过去,就是大石,伊稚斜的大军随时都有可能会挥兵到你们的国家。
所以,想寻求大乾的庇护,也简单,称臣,岁贡,和亲,把租地变为大乾永久的中转站。
能接受,咱们就继续往下谈,不能接受,也没有谈的必要了。
你们过来也挺远的,一来一回儿,伊稚斜估计都大到你们的王都了。”
艾普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月氏使臣就更不敢说话了。
朝堂之上,所有人都端着,冷眼看着他们。
就连把他们带来的李新,都不曾开口支援。
秦墨的意思,比较合李新的心意。
只是一个中转站,有点满足不了李新。
可如果把整个半岛拿下来,不仅贸易往来方便,还可以武力威慑周边所有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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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秦墨的忌惮
艾普看了一眼李新,发现李新只是自顾自的喝酒,心里只觉得屈辱和无奈。
他们半岛之雄,威慑周边,怎么到了大乾嘴里,就变得半文不值了?
“朕,是很愿意跟贵国建交的,但是很显然,你们并不是带着诚意来的。”
李世隆现在心气很高,你可以不跟大乾建交,可如果你屁颠颠过来了,想要跟大乾称兄道弟。
抱歉,大乾容不下你这个孽障。
“下去休息好了再来答复朕。”李世隆起身,“你们都陪外宾吃好喝好,景云,承乾,你们俩过来!”
秦墨都无语了,他就是来干个饭,又要被叫去开小会。
李新看了一眼秦墨,起身跟了上去。
秦墨也很无奈,只得上前。
艾普见李世隆走了,心里也是一惊,这是没得谈了?
可一想到自己国家即将遭到北奴人的铁蹄侵扰,他心里就如同火烧一样。
.....
御花园内。
李世隆问道:“承乾,你在大石借用租地,安排了四千人在那边,恐怕不止是为了通商这么简单吧?”
“大石地理位置很好,是个完美的中转站,无论是从海路还是走陆路,都可以做一个跳板!
臣看了地图,等日后南番归乾,可以直接从南番过吐火罗,然后直达大石国。
能节省大量的时间,其次,还能够避免航行中的风险。
不过,那边大半的国土都是沙漠,并不适合种植,但是那个国家约有两千余万人。
而且,他们是政教合一的形式,和南番,天象差不多。”
李世隆点点头,原本听到沙漠,他瞬间没了多少兴趣,那些沙子能做什么,又种不出食物。
鸡肋的很。
可听到二千多万人口,李世隆眼前一亮。
人口意味着财富,意味着劳动力。
窦玄龄已经在朝会上提出了免除徭役,并且拿出了一个方案。
那就是用战俘,邦国进献的奴隶,罪犯,以及天象国各国抓捕过来的奴隶,来替代大乾本土国民的徭役。
徭役可以拯救一国,也可以覆灭一国。
李世隆也觉察到,在如此大世,在征用大乾本国的百姓,太浪费,也太限制大乾的发展了。
“那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哈里发同意租地给你的?”李世隆好奇的问道。
“他们的哈里发叫阿布,是当地有名的先知,是个极为有智慧的人,不过,此人也是很有野心的。
臣跟他坐而论道了三天,又把大乾的佛经翻译出来,送给了他。
阿布看了之后特别的高兴,虽说他们信奉的并不是佛教,但并不妨碍他观看经典。
而后,臣又同意,日后建交之后,准许他们在大乾境内传教!”
“啥?传教?你疯啦!”秦墨当时就跳起来了,“你让大石在国内传教,是不是有病啊?”
见秦墨这么激动,李世隆皱眉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李新连忙解释道:“我骗他的,哪能真让他们在国内传教,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点头而已!”
“那也不能开这个口。”秦墨道:“他们信的什么?我们信的什么?那玩意信起来,很要命的。”
另一个世界,图伦碛那些人原本信奉的都是南番的萨满教。
后面丝绸之路起来了,把大石国的信仰也带了过来,这一信就信了一千多年,直到今天。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告诉你,现在大石那些人还没过来,大乾也好,南番也好,西域也好,都没有这种信仰。
你知道什么东西最难被泯灭吗?那就是信仰,一个有信仰的人,是很难被泯灭的!”
李新也没想到秦墨会这么大反应,“那怎么办,我说都说了。”
李世隆也道:“不让他们传教不就行了?暗中援助伊稚斜,给他们武器,让他们去征伐大石,不老实也得老实!”
秦墨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么做倒是可以,只不过,想要折服那一块土地上的人,不是靠纯粹的杀戮就能做到的。
想要彻底让他们趴下,必须改变他们的信仰。”
他为什么对大石不感兴趣,因为打下来了,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扭转他们的信仰。
没有个几十年,几代人的功夫,根本做不到。
这一点,跟天象国还有很大的区别。
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往大石地下随便钻个洞,都能打出一大堆的猛火油来。
那玩意,可是工业绕不过去的东西。
这也是让秦墨纠结的地方。
“那还不简单,让佛教去呗!”李新道。
“你对大石很忌惮?”李世隆倒是好奇了,秦墨从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还会有他都懒得碰的毛栗子?
“也说不上忌惮吧,就是他们信仰的教义,很夸张的那种,他们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神赐予的。
从上至下,他们都是信奉这个的!”
李世隆看向李新,“是这样吗?”
李新连忙道:“景云说的没错,他们是很团结的,虽说都是不同的部族,但是信仰是一样的。”
“你小子是懒得去操心,所以才对大石无动于衷是吧?”
“父皇小婿只是觉得,目前来说,大乾的国土面积足够了,如果不消化,盲目扩张,会尾大不掉。
还不如把现有的战果消化吸收,提升国内的实力,等时机成熟,再另谋他国也不迟。”秦墨说道。
“这话没错,只不过,伊稚斜那边是放任之,还是如何?”李世隆没有问秦墨,而是问李新。
李新思虑片刻,说道:“臣以为,可以暗中给与伊稚斜帮助,助其攻打月氏,先攻下月氏,再攻大石。
用一些咱们不用的军备,完成初步攻略,若那些人抵死顽抗,伊稚斜必然会大肆屠杀。
我们不妨趁机宣扬佛法,以救苦救难的姿态降临大石,如此一来,可以最大程度上的消减他们的抵触。
如此下来,最快也需要几年的时间,这中间的空档期,我们可以在天象海岸边,龟兹两地,镇守大军。
做好充足的准备!”
李世隆捋了捋胡须,“不错,跟朕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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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父皇,听话,别犟!
听着这父子两一唱一和的,秦墨都醉了。
你们心里都有主意了,还把他叫过来做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李世隆问道。
“年后吧!”李新道:“走陆路到天象海边,顺便看看我大乾的壮阔山河。
等到了天象,还请陛下允臣万人!”
李世隆想了想,“万人够吗?”
“前期是够了,太多人,反而会让他们警惕。”李新说道。
“你心里有数就行。”李世隆说道,他本来还想让李新留下来,帮着李越一起监国,可他到底是废太子,身份特殊。
他若离京御驾亲征,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人走到了湖心亭的阁楼上,闲来无事的时候,李世隆喜欢在这里围炉煮茶。
点上壁炉,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大雪飘零,说不出的惬意。
三人席地而坐。
阁楼里灯火通明,温度很高。
“景云,你上次说,有更好的管理办法,是什么。”李世隆这几天,心里一只念叨这件事。
可想到秦墨离魂症加重,他也没敢去催促。
想想也是,近两年来,秦墨竟是一首外传的诗词都没有。
“父皇,我这几天一直在休养呢,根本没时间想!”
秦墨其实早就想好了,只是不想这么早放出来。
或者说,还不到放出来的时候,有些事情,必须循序渐进。
闻言,李世隆也没有逼迫。
而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说道:“明年,朕要御驾亲征,伊稚斜去攻打西域倒是一件好事。”
“陛下,您要御驾亲征?”李新才回京,根本就怎么清楚国内的情形。
“嗯!”李世隆点点头。
秦墨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明年,就是三年之期,以老六的性格,哪里忍得住。
而且,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大乾这边,没理由不打的。
不管是打半年,还是一年,在不过度消耗民力前提下,都打得起。
“等明年打完了北奴,朕就会着手禅让!”李世隆放下茶杯,很是淡然的说道。
李新直接愣住了。
就连秦墨都被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六打完北奴要禅让?
禅让给谁?
那必然是老八呀!
也只有老八够资格。
乖乖,他连五十都不到,居然就舍得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利?
“怎么都不说话了?”李世隆扫了二人一眼,见两人惊的说不出话来,不免有些好笑,“怎么,不相信朕说的话?”
李新表情古怪极了。
这还是他那个为了皇位,可以弑兄囚父的父亲吗?
他这么说,莫不是在试探他?
想到这里,他连忙道:“臣相信,臣愿意在陛下身边,鞍前马后!”
“不用了,你去大石,如果你能把大石打下来,朕许你当大石改过王,将三分之一的大石国土,给你做封地!”
大石太远了,远到大乾鞭长莫及。
打下来容易,守住难,就连秦墨都觉得那些人棘手,李世隆可不认为这小子是故意为之。
就算面对北奴,面对南番,他都是半点不怂的。
李新思索再三,道:“为陛下开疆拓土,是臣的本分,臣是有罪之人,是戴罪立功之身,不敢奢求封赏!”
见李新谨小慎微,李世隆也是不住的叹气,“朕不是在试探是你,既然许了你,那你就朝着这个方向去奔。
老是在海外漂泊也不是个事,人还是要扎根,只有扎根才能安稳下来。”
李新道:“臣的根就在大乾,臣也不想去海外称王称霸,父母渐老,我这个混账儿子,也想在膝前多多尽孝。”
李世隆有些欣慰,又有些气闷,若李新早几年有这种觉悟,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也罢,朕不逼你,只不过,你既然把大石的使臣带来了,那就要解决这件事。
未来新北奴,西北奴,都是要解决的,要么他们融入大乾,要么,彻底被大乾给消灭。”
对李世隆而言,只有冒顿单于是对手,伊稚斜,军臣,他都不带正眼看。
“朕的意思是,把伊稚斜消灭在西域!”李世隆有心成全李新,但这次考验也很危险,一个不慎,真的会客死他乡。
李新连忙道:“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李世隆点点头,旋即对秦墨道:“景云,你明年跟朕一起去,朕当全军大元帅,让你当先锋如何?”
“我当先锋?我不行啊父皇,我没当先锋的经验!”
“你不当先锋,你还想当元帅不成?”
“这个嘛......也不是不行!”
李世隆鼻子都气歪了,“行,让你当元帅,朕给你打下手!”
一旁的高士莲吓得直冒冷汗,李新则是不住的苦笑。
这秦墨,还是跟以前一样,正经的时候很正经,憨的时候能把人气个半死。
见李世隆真的上火了,秦墨道:“父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您的身体。
您现在身体大不如前了,御驾亲征这种高难度的体力活,还是留给年轻人做吧。
实在不行,你就派个人代天巡边,又安全,又省事。
一旦进入草原深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或者突发急症,出门在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你让我们这些做臣子和晚辈的人怎么办?
我们是打道回府呢,还是继续往前呢?
当然,这是往坏处想。
可往好处想,这一战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结束的。
您若是御驾亲征,就算退守大本营,那也要留下足够的兵力护佑您。
战局瞬息万变,要是需要兵力调动呢?
岂不是白白延误战机?”
虽说秦墨句句在理,可李世隆听着怎么这么觉得这狗东西在嘲讽他是个大废物?
“朕是马上皇帝,不是马上废物,你说的这些,朕能想不到吗?”李世隆火上来了,“这还没开打呢,在你口中,朕就输的一塌糊涂。”
“不是,父皇,忠言逆耳,你这个身体,就不要再倔强了!
咱听话,不犟哈。
人到了年纪要服老!”
李世隆看着秦墨一脸真诚的样子,都气笑了,“你再说下去,朕明天就要入土了是吧?”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未雨绸缪
昝赢还以为秦墨是过来询问研制新药的问题,没想到是问这个。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御驾亲征有风险,此去草原天高路远,虽说隶直道平坦,但是行军不比游玩,无论是行程还是强度,都要大的多。
前两年陛下去岭南,是因为岭南乃湿热之地,对他的肺是有好处的,而且一路上游山玩水,更像是调养病情。”
“让大部队先行,他在后面,不出国界,不入草原,可行吗?”秦墨问道。
“这倒是可行,但是最好要过了春天才行,北方春天依旧寒冷,四月中旬之后,气温渐高,对他的肺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这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他现在是万万不能熬夜的,我虽然没有打过仗,却也知道,战争开启之后,大量的军务要处理。
如果太过操劳,是会加重病情的。”
秦墨摸着下巴,“如果有你陪同呢?能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昝赢叹了口气,“这两年朝廷一直有声音说陛下要御驾亲征,平了北奴,还大乾一个安定。
所以我这两年也一直在制各种药,就是防备着真有一天,陛下要让我随行。”
“可以,老昝,比我考虑的还远!”秦墨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既然昝赢提前做了准备,那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秦墨有了决断,“明年,陛下是肯定会御驾亲征的,这些日子,你要想办法调养好他的身体,不说根治,最起码不要恶化。
特别是行军途中,更是不能有所闪失,否则就不是小事了,对士气的打击,也是非常巨大的。”
昝赢神情也变凝重起来,不由的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的。”
“你也别太紧张,要相信自己的医术!”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这两年天花防治怎么样了?”
“基本上做到了全员接种。”说起这件事,昝赢脸上也是多了一丝喜色,他昝家世代和天花做抗争,终于,到了他这一代,彻彻底底的根治了天花。
日后,大乾这片土地上,就不会再有人饱受天花的痛苦了。
“那就好。”秦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也算是他来到这里,做的贡献吧。
若干年后他会死,可是几百年后,人们提起天花,还是会记得他秦墨做出的贡献。
这就够了。
“对了,那个青霉素还是别乱用,用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知道的,就是现在产量依旧不是特别高。”京城已经有人出现打了青霉素出现强烈的过敏反应,甚至还打死过人。
所以后面就出现了皮试,有了皮试之后,这种情况就锐减了。
关于青霉素产量这一块,他也很无奈,青霉素大量获取是因为有玉米。
李新两次下海,都没有找到秦墨所需要的玉米,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世界没有玉米了。
但是他还不死心,准备花高价,悬赏,让喜欢冒险的年轻人来一场环球旅行。
以北海码头为基,然后一直向西,不单单是为了寻找玉米,同时也是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
“头孢研究出来了吗?”秦墨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如果青霉素不能实现大规模的量产,那就必须找到它的替代品。
否则日后人口增加,会需要更加大量的药品。
“已经在提纯了。”昝赢道:“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提纯出纯净的头孢来。”
这头孢,也是治疗伤寒极好的药物之一。
只是很可惜,秦墨当初看的那本书已经遗失了,如果在他手里的话,说不定头孢都已经投入运用了。
“别心急,这类药物如果处理不好,都有很强的反应,特别是不能喝酒,如果用了头孢喝酒,会死人的。
这些过激的反应,都是需要试验的,做出总结之后,然后写成普及大众的方子,避免医者滥用,用者懵懂。”秦墨提醒道。
昝赢听得特别仔细,怕自己记不住,甚至还用纸笔记下来。
秦墨把自己脑海里,那点为数不多的知识都说出来后,喝了口水后道:“明年大军出动,药品一定要充足,其次,军医培训的如何了?”虽说秦墨许久没回来,可这两年,他们一直书信往来。
“目前兵部记录在案的军医有一万七千八百名,南城新成立了军医学院,今年全国共有两万士兵来军医学院进修。
学院有一千二百名资深郎中......”
听着昝赢的汇报,秦墨也是感慨不已。
一千二百名资深郎中摒弃前嫌,跑过来传授他们医术,在这个时代,可太难了。
这就等于,把自己立足的功夫传给了别人。
常言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很多老师傅,都会留一手,弥留之际,才会把那留的一手,交给土地。
可人真到了那时候,又有几个人想的起来?
以至于,很多‘留一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断了传承!
“辛苦了,老昝,拉一千二百名郎中不容易吧?”
“是挺不容易的!”昝赢笑了笑,“不过,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咱们手里有药,有方子,开出价格,自然有人愿意来换方子。
而且,军医学院里,也不一定要学习多么高深的医术,主要还是急救和外科手术为主。
真正的医术,都不是在学院里学成的,而是在民间,在病人的身上。”
“这军医学院一定要办好,战时能救很多人的命,想当年,在日月山关,很多兄弟其实不用死的,只是因为药物不够,医务兵太少,很多人都错失了最佳的救援时间。
以至于在等待中,丢了性命!
这些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士兵,抵得上十个新兵蛋子,所以,咱们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救活他们。”秦墨道:“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秦老弟,你是个有大慈悲心肠的人。”昝赢之所以愿意听从秦墨的,任劳任怨,不单单是因为秦墨手里的方子。
更重要的是,秦墨是一个真正普世济怀,值得跟随的人!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老八回京
“别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秦墨嘿的一笑。
昝赢都无语了,你这一脸享受的样子,跟不好意思有半点关系?
完全就是怡然自得的样子。
只不过,他也习惯了。
随后就叫妻子,备了一些酒菜,秦墨又随便吃了一点,这才骑着骡子兄,慢悠悠的回府。
京城去岁已经彻底开放宵禁了,现在,这里是真正的不夜城 。
离京两年多,秦墨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审视过这座城市。
于是,骑着骡子兄四处瞎晃了起来。
一直逛到骡子兄发脾气,狂喷口水,这才作罢。
“你小子,气性怎么就这么大呢?”秦墨都无语了,“不就是多骑着你走了一会儿,至于吗?”
看着骡子兄嘴都歪了,只得下骡,牵着他,慢悠悠的朝着秦府走去。
一连几天,秦墨都窝在家里。
闲了就去看看铁路动工。
目前没有电,所以隧道动工是个很大的难题,照亮是一方面,在隧道里面建设,更是给问题。
好在需要穿过隧道的地方不多,绝大多数都是架高桥。
这一点,他们有不少的经验,这两年,京城十里八乡,可没少架水渠,都是十几米高的那种。
一直悠哉到十二月,秦墨才放出风声,说要公开招标铁路的事情。
他把刘万彻叫了过来。
“驸马都尉,您放心,这件事,我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昔日的受气包,绿帽王,此时此刻,也是京城第一督造主管。
正儿八经的工部侍郎。
家里那母老虎,现在也老实了,这不,上半年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所以刘万彻对秦墨,那是一千个,一万个感激。
“九姑父,这件事很重要的,未来会是朝廷主要的项目之一,做好它,等段仑下来,未来未尝没有机会能够入主工部。”秦墨说道。
刘万彻心中很激动,可面上却说道:“我不在乎那个,最重要的,是把这件事办好来。”
秦墨点点头,这个刘万彻,是个可塑之才,这几年办事,也一直是滴水不露的,没出什么错。
相反,每一件事情,都是办的稳稳当当。
“听说,九姑父家里原来也是大富商,是吗?”秦墨问道。
“算不得大富商,就是有些许薄财。”刘万彻谦虚道。
“这次的事情,是个好机会,刘家可以动手,但是不要经你的手,但是不可以暗箱操作,一切价高者得。”
当年,秦墨缺钱的时候,刘万彻几乎掏空家底。
秦墨也是投桃报李,直接分了不少房子给他。
当初没有卖掉的房铺,此刻都成了稳定的租金来源,一个月收个上千两租金还是非常划算的。
刘万彻也是暗暗激动,这几年,他看到了太多的诱惑,哪怕秦墨不在,他都不敢伸手。
就是害怕秦墨发现,以他对秦墨的了解,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他现在的风光可就全都没了。
而现在,秦墨开口允他招标,这就是送钱给他。
“是!”刘万彻激动的离开。
要让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修建铁路,是一块巨大的大饼,不是一家一户能够吃得下的。
涉及到的地方太多了。
李世隆之所以让他来调控,也是因为他镇得住。
换做其他人,上下其手,还不知道会贪污多少。
他回京城,就听说,这几年,朝廷贪墨之风特别的严重。
只不过,老六都没有开口,他就更不会开口了。
大乾,正处于高速发展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来一个反贪风暴,会适得其反的。
就在秦墨忙着在年前把铁路招标事宜搞定的时候,一辆四轮马车,很是低调的进入了京城。
马车外面看不出什么,可是内里却显示的格外低调奢华。
“越王,已经入京了。”柳如剑挑开帘子说道。
正在假寐的李越也是睁开了眼睛,“两年没回来了,倒是要好好看看京城的发展。”
这两年,李越是一日也不得空闲,不是忙着帮助老乡重建家园,就是忙着种田。
两年下来,身上的威严越发的重,整个人看起来,也变得更加的精明干练。
嘴唇上留着一圈胡须,看起来,十分的稳重。
他饶有兴致的道:“京城变化真大,一时间都找不见原来的样子了。”
“是啊。”柳如剑也是眼神复杂,“相比咱们离开京城,已然是没了以前的样子了。”
“也不知道憨子怎么样了,看到我高兴不高兴。”虽说李越挺久没见到秦墨了,但两人之间的情义不会因为时间,地点,而改变。
却因为太长时间没见,变得格外的想念,以至于他生出一种先去见秦墨的冲动来。
可这种冲动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益处。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马车从越王府绕了一圈,才进入皇宫。
而此时,太极宫中。
“陛下,越王殿下进宫了。”此时李世隆正在看小说,高士莲害怕惊着他,小声的在他身边提醒了一句。
躺在水床里的李世隆,有些昏昏欲睡,可听到这话,顿时清醒了不少,“这么快就回来了?朕还以为他要过两日才到。”
他就躺在水床里,也没有起来,有些慵懒的说道:“让他进来罢!”
“是!”
高士莲连忙走到太极宫门口,喊道:“宣越王殿下觐见!”
很快,李越走进皇宫,看到了躺在水床里的李世隆也是微微愣神,不过那一丝惊讶他快速隐瞒了起来,三两步跪在地上,“儿臣,参见父皇,一别两年,父皇可好?”
“走近些,让朕看看!”李世隆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李越连忙走上前,跪在了水床边上,看着有些疲倦的李世隆,身形远没有几年前高大伟岸,他心中不免有些难受,吸了吸鼻子,颤声道:“父皇怎么这般了?”
“朕哪般了?”李世隆反问道。
“怎么瘦了这么多!”
“年纪大了自然就瘦了,你看你皇爷爷,以前也是个英姿伟岸的丈夫,现在还不是缩成了一个小老头?”说着,李世隆也在细细的打量着李越,“倒是你,比以前更壮实了,不似从前瘦弱,只有这般,才能够承担更多!”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接二连三的考教
两父子一开始还有些许不自然,可随着李世隆问奏,李越都慢条斯理的回答了上来,这让李世隆还是挺满意的。
“看来这两年总领三道,还是有些许长进的。”李世隆赞许道。
“都是学着皇爷爷,父皇以前处理政事的方法。”李越谦虚道:“再加上手下人尽心尽力,儿臣也是拖了他们的福!”
这一番回答,就让李世隆更满意了。
上位者,不需要太多的赞许。
谦虚是一个明君必备的品质,懂得谦虚比谦虚本身更重要。
而且,李越身上已经没了昔日的轻浮之气,看起来脱胎换骨,已经有一种可堪大用的感觉了。
这两年多,每七日,他都会收到李越的奏报,事无巨细,总领的一清二楚。
江南三道的百姓,也是安居乐业。
隆景盛世,自今年,已然是彻底成了。
“年关了,今年祭祖,朕就不去了,你代朕去,十五十六,都在京中,你也带着一起去。
还有改过县男也回来了,他明年开春要去天象国,你有时间,去找他聊聊。”
“是,儿臣明白!”李越心里很清楚,代天祭祖意味着什么,这是皇帝进一步放权的信息,也是一次重要的考验。
若他忘乎所以,必然会让父皇失望。
还特意让他去看大哥,这显然有另一层意思在里面。
只是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一时间还没有想清楚。
“对了,父皇,这是虎符和三道大都督印!”李越将虎符和大都督印章至于头顶。
李世隆眼中满意更甚,可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问道:“怎么,回来就不去了?”
“这两年有些许见功,今年粮食大丰收,百姓已经无缺粮之患,儿臣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与其继续占着三道总管,还不如让其他人上来,继续深耕。
非是儿臣惫懒,而是江南三道接下来要做的,需要更加精细化的分工,已经不是让百姓吃饱穿暖了,接下来,要从百姓的医疗,教育,交通,民生经济来着手。
儿臣力有未逮,常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一块,儿臣还需要学习!”
李世隆点点头,李越就是说,自己已经让百姓吃饱穿暖了,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需要精细化的管理。
他一个人做不好这件事。
需要更多的人手去管理这些。
很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没有把这权力不肯放手。
勤奋是好事,可是用劲用错了方向,也是有问题的。
“放案牍上去,先在京城好好休息,等过了年再说。”李世隆淡淡道。
“是,父皇!”李越将虎符和印章摆在御案上,这才告辞离开。
而离开之后,他先去了立政殿给公孙皇后请安,然后又去给丽妃请安。
至于太上皇,老爷子这会儿正在秦庄修建自己房子呢。
他本想回府,可想了想,还是跑去了秦庄。
就看到秦墨李源在哪里忙活着。
忙活了几个月,李源的房子还有书屋也是基本上完工了。
这都是秦墨那些叔伯帮忙一起弄的。
他们在家里闲着也是无聊,天天玩也很没劲,跑外面来干干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心情都好了。
“皇爷爷,憨子!”看到两人,李越说不出的高兴。
“哟,老八,你回来啦?”秦墨这会儿正在围炉煮茶,只不过除了煮茶之外,还有烤柿子,烤栗子,烤红薯,一旁还放着滋滋冒油的秦氏特制鸡腿。
撒上秦氏蜜汁酱料,那叫一个香!
李源看到李越也是笑着点点头,“回来啦!”
“孙儿刚去了大安宫才知道您出宫了!”
“宫里住着没劲,还是这里住着舒服,虽然没有宫里大,但是别有一番景制。”李源连忙招呼着李越坐下。
“小柳,你也过来坐着!”秦墨冲着柳如剑招招手,“咱们这么些日子没见,你都不想我?”
柳如剑哭笑不得,这秦墨还跟以前一样,是半点都没变。
只不过,他的身份却跟从前不一样了。
“大哥,一起坐着烤火。”李越笑着道。
闻言,柳如剑这才坐下。
这几年,他都一直跟着李越,几乎成了李越形影不离的影子。
李越也是非常信任他,可即便如此,柳如剑也很清楚,李越从始至终,最信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秦墨。
秦墨扫了柳如剑一眼,心中也是暗暗叹息,人还是那个人,可有的人,终究是变了。
“来,先吃些红薯垫垫肚子。”秦墨挑了两个超大的红薯递了过去,“吃完了就没人跟我们抢鸡腿了!”
“憨子,你真行,我刚回来,你连个鸡腿都舍不得给我吃!”李越被秦墨的话给弄得哭笑不得。
“给你吃红薯都不错了。”秦墨把烤熟的柿子剥开,递给李源,“老爷子,这个柿子要少吃点,容易结石。
等鸡腿烤熟了,咱们就去泡澡!”
“中!”
李源点点头,拿起滚烫的柿子吃了起来。
见这爷俩还是跟以前一样,李越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好,憨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半点没变!
“你小子,怎么留胡须了,不好看,丑爆了!”秦墨瞥了一眼,嫌弃的道:“父亲在,不续胡须,你不知道吗?”
“放屁,我哪里难看了?”
“你满脸都是麻子!”
“那还不是天花惹的?”
“你长得丑!”
“你也没比我好看哪儿去!”
“你懂个屁,哥是大乾第一俊!”哥俩直接骂了起来。
李源也不管他们,擦了擦手,一旁的魏忠把他搀扶起来,“这哥俩从小闹到大,管是管不了的。”
“可不是怎的。”李源慢悠悠的朝着里屋走去,魏忠直接把炉子都端走了,“您二位,慢慢吵,老奴跟太上皇先进屋了!”
等秦墨把李越骂自闭后,才站起来,“小乐色,跟哥斗嘴,不自量力!”
“憨子,你等着,下一次我一定能赢!”
秦墨反手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然后‘嗖’一下钻进了屋子,“来打我啊,笨蛋!”
“憨子,你大爷的,哥今天跟你拼了!”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暗中较劲的翁婿
见李越毫无形象的冲进去,柳如剑苦笑着跟了上去。
怕也只有秦墨,才能让李越这般了。
他们哥俩的交情,那是穿开裆裤就开始的,羡慕不来的。
进到里屋,穿过院子,就来到了一个大的露天温泉池。
当然,不是天然温泉,而是人造的。
烧的是煤炭。
李源早就下水了,秦墨直接光着膀子跳下了水。
水温正好合适,“舒服!”
李越舟车劳顿,正好需要泡泡澡,去去寒。
“往那边挪挪!”
“这么大的位子,你干嘛非要凑我这边?”秦墨虽然不爽,但还是挪了个地儿。
“还是在家里舒服!”李越长出口气道。
“这里是我跟老爷子的家,不是你家,搞清楚!”秦墨哼哼道。
“咱俩谁跟谁啊!”李越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只不过,他想到了秦墨的话,让人弄了个小刀,直接把自己嘴上一圈的胡子给刮了。
刮了之后,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这就对了,刮了还有点小清新,不刮就纯纯油腻难看!”秦墨嘿嘿道:“跟癞蛤蟆粘胡须,冒充大鲶鱼一样!”
两兄弟闹了一阵后,也消停了。
李源这才开口问道:“老八,朕听说,今年江南大丰收了,江南三道的老百姓,还写了万民伞,有这回事?”
“回皇爷爷,确有其事!”李越笑着点点头,“足有三十多把,不日就能进宫,孙儿打算大朝会的时候,献给父皇!”
“呵呵,万民伞代表的是民意,那是百姓送给你的,你献给他作甚?”李源道。
“小子无德,何以承载?”李越苦笑道:“也是父皇可怜百姓,免去了江南三道五年的赋税徭役,这万民伞,孙儿受之有愧。”
李源忍不住点点头,不愧是最像他的孙子,不仅相貌类他,就连脾气也越来越像他了。
“也是,这万民伞,你自己留一把,用以激励自己,剩下的,全都给他吧。
大过年的,让他也高兴高兴。”李源趴在了岸边,魏忠心领神会,往手上套了个东西,“太上皇,今天是重一点还是轻一点?”
“有几天没搓泥了,重一点!”李源道。
“是!”
魏忠下水后,就开始给李源搓。
这玩意真是个好东西,搓澡特别得劲,一搓就是一把泥。
搓完之后,浑身通体舒泰,说不出的舒服。
“来,小高,给少爷搓搓!”秦墨喝了一口米酒,也趴在了一边。
高要拿过搓澡巾,就开始给秦墨搓背。
搓完后背搓前胸,舒服的冒泡泡。
李越都看呆了,还能这么玩?
当下给了柳如剑一个眼神。
柳如剑心中暗暗叹息,拿起搓澡巾,开始给他搓了起来。
李源年纪大了,搓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你们先泡着,爷去桑拿室缓一缓!”
说完,裹着厚厚的毯子,就进了不远处的桑拿室。
李源一走,李越也放开了许多,“憨子,问你件事!”
“放!”
“我今天去拜见父皇,父皇让我今年代他祭祖,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爹犯懒让我去代他扫墓,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秦墨都无语了。
“是吼,我想多了。”李越挠挠头,“他还特地让我去找我大哥聊聊!”
“聊聊就聊聊呗,你怕啊?”
“不是怕,我总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特殊的含义?”
“你别那么多戏行吗,能有什么特殊含义,他明年都去天象国了,又不是留在京城。
就算真有,那也是希望你们兄弟不要有嫌隙呗,事儿妈!”秦墨道。
“你这么说,我心里就舒坦多了,否则老不得劲!”李越说道。
“你就是欠骂!”秦墨道:“洗完抓紧回去,没事少在我跟前晃悠,你来找我就没什么好事。
哥们现在是退休状态,是闲散人等,懂不懂?
没事别找我,有事更别找我,我每天都忙得很,不一定有时间理你的。”
秦墨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把这个年过去了。
明年他肯定是要随御驾的。
烦死了。
一想到自己一百多天后要出征,就烦得很,大姨夫都提前来了。
“我连找你喝茶都不行?”
“不行,没空跟你喝茶!”秦墨斜睨着他,“我告诉你,有事千万别找我,哥们最近很躁,谁烦我,我就干谁!”
李越稀里糊涂就被他推出了水,当下也是无奈,心想秦墨肯定是碰上什么烦心事情了,否则肯定不会这样。
“这憨子,碰上事了,也不跟我说,就一个人死扛着!”穿好衣服后,李越无奈道。
柳如剑道:“咱们的事情,憨子能够轻易解决,可憨子的事情,一般人真的解决不了。”
李越浑身一震,眼中露出了一丝了然。
的确,每次轮到秦墨这里的,都是难以解决的大事。
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
想到这里,李越其实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即便自己历练了几年,似乎......也还是帮不上秦墨太多。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憨子碰上什么事情了,以前帮不了他,是我没能耐,没本事。
要是几年后的今天,我还是跟以前一样,那我这么努力做什么?
做兄弟要是只知道给兄弟添乱,那算个屁的兄弟!”
李越咬咬牙,“先回府!”
回府之后,李越休息了两天,就开始满世界的打听最近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就是柳成虎不在,否则柳成虎肯定知道秦墨碰到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还是让他打听到了一些东西。
“这憨子,还真的挂印退休了,父皇这是逼着他干活啊,生怕他玩懒了!”李越揉了揉脑袋,这里面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御驾亲征。
回来之前,他就听说,父皇本来是打算今年御驾亲征的,但是被秦墨给劝下来了。
难怪问了一圈,发现这段时间父皇没有召见秦墨进宫呢。
甚至连互动都没有。
看来,这翁婿两,是开始在暗中较劲了。
说来也有些好笑,堂堂大乾皇帝,居然要获得一个驸马的同意,才能御驾亲征!
也只有秦墨了!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掉了头发,长了脑子!
李越也没有去找秦墨,而是去了改过县男府邸。
得知李越来了,李新也是亲自出来迎接,“微臣见过越王殿下!”
不知怎的,看到李新这幅姿态,李越心里没有半点爽快,相反,还挺不是滋味的。
他连忙握住了李新的手腕,“大哥,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三年前,李新第一次下海回归,李越在岭南时,就曾故意示好,可李新给他的反应,却并没有让李越满意。
现在回过头去看当初的刻意,实在是小气又幼稚。
“礼不可废!”李新道。
“你我虽然不是同母同胞,却也是同父异母,咱们身体里流的是一样的血液,你纳头称臣,这门我便不敢进了。”李越佯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相比三年前的刻意,此时已然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脸部的情绪。
李新见状,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臣......我便不矫揉做作了。”
“甚好!”
李越这才满意的拍了拍他的手,然后从柳如剑手里拿过礼盒,“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给我大侄子,大侄女儿的小玩具,还有给嫂子的补品。”
“来就来,送什么礼物。”李新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接过了李越的礼物。
他们这个身份,送什么礼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心意。
李新当过太子,下海两次,运回来的珍宝都不知道多少船了,哪里会在意这些。
看的就是送礼物人的用心程度。
若是李越随意挑选了一些不实际的东西,那必然是没有用心备礼的。
他准备的这份礼物,送的恰到好处,孩子和林蓉也能用上。
“请!”
李新把礼物递给了管家,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来到了凉亭,林蓉亲自用托盘将一些糕点送了过来。
几年过去了,林蓉气质变得更加的恬静,穿着更加的素朴。
已经育有一儿一女的林蓉,也是了却了心中最大的执念,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
李新能够安然回家,便是上天送她最好的礼物。
“嫂子,这等粗活,何须你来!”李越连忙起身。
林蓉欠身一礼,“越王殿下请用!”
说完,便告退离开。
李新不在家的这几年,起初是李玉漱她们护着,可后面,柳如玉也出面了。
有秦府和越王府一起护着,林蓉在京城的日子很好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就连孩子,也放在秦庄幼儿园。
等林蓉离开后,李越忍不住道:“我也许久没看到嫂子了,相比当初在皇宫时,更加的光彩夺目!”
李新笑着道:“年少时视线只注意外头的景色,却不知道,自己跟前,已经是满园春。
等半只脚踏出园子,蓦然回首,才发现,最好的一直都在身边!”
兄弟两个面对面坐着,也不谈国事,不谈风花雪月,就闲聊。
两人都觉得这种氛围极好,没有刻意讨好,有的只是叙旧。
“上次岭南一别,你我兄弟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好好叙旧,实在是觉得有些遗憾。
好些事,虽然过去了,可聊了聊,也觉得念头通达,没有以前那么执着了。”李越举起酒杯道。
“是长大了。”李新指着自己唇边及颌的胡须,又摘掉了自己的幞头,露出了略显稀疏的头顶,忍不住笑道:“以前总害怕自己胡须不够长,现在胡须是够长了,可头发却怎么也长不回去了。
我常常笑话自己,掉了头发,长了脑子!”
两兄弟对视一眼,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李越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
李新也是如此,“那些没长脑子的人,或者脑子长得太多的人,这辈子都长不了须发了。”
“是及是及!”
李越也被李新这滑稽的样子给逗乐了,他突然就明白了。
昔日的李新是如何的在意自己的形象,他是太子储君,是东宫之首,每日出门,不把自己收拾个干净立正,根本迈不出门。
可现在,却能毫不注意形象,把自己的短揭给旁人看,甚至还自我嘲讽。
这前后的差距,太大了。
李越开始审视自己,突然觉得自己也掉进了曾经李新的怪圈子里。
就好像他蓄须,就是刻意的相让别人觉得他这个人靠谱,穿衣也更加的讲究,甚至连佩戴的行头,都变得细致起来。
每日穿衣打扮,觉得繁琐负累,似乎当初那种简单的快乐,正在离他而去。
他猛然想到了秦墨让他剃须,而皇爷爷未曾阻止他的画面。
这一刻,他才幡然醒悟,这是为什么。
父尚在,不蓄须,不单单是对父亲的尊重。
更重要的是,如果父亲看到儿子胡须老长,必然会生出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他现在还不是太子呢,就过分的把这些枷锁堆到了自己的身上,真到了那一天,会不会被这些枷锁给压垮?
想到这里,他也不端坐着,反而变得随意起来。
李新见李越变得随意,眼中倒是露出了赞许之色。
“大哥明年开春还要去天象国?需要弟弟的帮助吗?”李越问道。
“应该不用。”李新道:“去天象主要是为了大石国和月氏,伊稚斜占据西域,地域尚且还算广阔,土地也算肥沃,但是纵深太浅。
他必须继续西进,才能更好的生存,月氏和大石,是他的目标。
一旦月氏和大石被伊稚斜给侵吞,那么我们以后下海补给就会受挫。
虽说我提前在大石租地驻兵,但还是不够。”
李越点点头,“那大哥未来是要常驻天象和大石那一块了吗?”
“看我能力,如果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那就解决了,如果经久不下,只能换做他人。
可能在下几次海,就回京好好陪家人了。
不过,也有可能运气不好,死在海上也难说!”
“大哥一定会安全回京的。”李越由衷的道:“大乾不能没有改过县男!”
“那承你吉言!”李新也举起酒杯,“日后回京,说不得还要让八弟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大哥找点活干!”
两兄弟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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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守墓人
中午,李越留在了李新府上吃过饭才走的。
他心里也明白了,李新不会成为他的障碍,相反,会成为他的助力。
这就够了。
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已经表明了立场。
李新一个改过县男,明年开春更是要被外放当封疆大吏,会需要他给活干?
言下之意,那时候,李越已经登基了。
这种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所以,出来时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至于父皇御驾亲征的事情,李新说自己并不清楚,他也没有多问。
李新已经成势,昔年东宫旧臣,大半都在他身边跟随效力。
李越看的真切。
虽说李新已经不是太子了,可他到底还是父皇的儿子。
他虽是大哥,可到底是年轻,未来不管是谁,李新都是绕不过去的一个人。
未来是用他,还是弃他,都是需要考量的事情。
“越王,咱们接下来去哪儿?”柳如剑问道。
“明年就是年三十了,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皇陵祭祖!”李越也不敢走访太多人,年轻一辈的文臣还没有太多崭露头角的。
但,年轻一辈的武将,大多都是他身边的人。
当年京城的七大纨绔,他也是其中之一,而今,都成了他的拥趸。
至于老臣,那就更不用提了,窦玄龄欠他人情。
成郡王,衡王,余伯施,杜敬明,徐世昌都是新法先锋。
京城七十二衙门都在赛马场有股份,他也是有股份的。
李越捏了捏拳头,大势已成了。
就算是当年的李新,都没有现在的他有威势。
但他不能太高调,越是如此,就越是要低调,要谨小慎微。
手中的权力能不碰就不碰,就安安心心的把自己放在一个不会被人小看,又不会被人高看的地位。
不会让父皇感觉垂垂老矣,又不会让大臣觉得自己太张扬。
这就够了。
第二天,隆景十二年,年三十这天。
李越带着十五十六两个人,来到了皇陵祭祖。
他穿着繁杂的服侍,做着各种祭告。
李先只觉得无聊,他是农学生,不信这一套的,有那个功夫祭告天地,还不如多沤肥,驱虫。
李轩也是大脑离线,双目呆滞,他从小就烦这种祭告,当下趁着没人注意他们两个,直接跑了。
“嗨哟,两位祖宗,你们跑哪儿去啊?”
“回来,祭祖哟!”
几个太监在后面狂追,但这俩小子,脚下就跟安了窜了猴似的,跑的飞快。
“溜了溜了,真无聊,浪费我画图纸的时间!”两人逃跑后,见后面没有人追过来,也是不住的大喘气。
李先有些紧张,“十六弟,这可是祭祖啊,会不会太招摇了?”
“有八哥在,祖宗不会怪罪的。”李轩看出他有些害怕,连忙道:“你怎么这么怂啊,我还说送你手摇式的飞机模型,能飞的那种!”
“真哒?”
李先就爱飞机模型,虽说李轩每次给他飞机模型,都是让他跟着顶罪,但他都习惯了。
“走了!”哥俩勾肩搭背的离开,“反正皇帝又轮不到我们两个,我们就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那万一我有机会呢?”李先挠挠头。
“你有个屁的机会,八哥跟姐夫老师什么关系?我跟姐夫老师什么关系?别说八哥了,你就连我都搞不过,你有个毛的机会,你有毛吗?”李轩打击道。
李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还是回去研究新式化肥得了!”
“这就对咯。”李轩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以后天天呆在皇宫里,面对那些女人,烦得很。”
若此时,李越忙活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算完,太监过来禀报,说两人跑了,李越摆摆手,“算了,他们还小不定性,如果回去父皇问起来,就说他们一直撑到了最后,明白吗?”
“是,越王殿下!”
李越脱了繁琐的衣服,换上了羽绒服,这才感觉舒服许多。
他把太监打发走,然后从柳如剑手里提过篮子,这里面放着一些吃食。
然后来到了守陵太监的屋子前。
这里有个院落,房子极为矮小,破落。
院子的轮椅上坐着一个口不能言,手脚畸形的太监。
大冷的天,他穿的挺单薄的,冻得他瑟瑟发抖。
院落里的太监看到李越,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奴婢参见越王殿下!”
李越摆摆手,“全都出去!”
那些太监也不敢说什么,逃也似的离开了院落。
李越把篮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又从柳如剑的手里,将大氅拿了过来,将大氅给这个烂脸的丑陋太监,捂的严严实实的,“好些了吧?”
那烂脸的太监,似乎有些麻木了,一时间竟不知道有人靠近自己。
在李越开口之后,他那呆滞的眼珠才转动起来。
那熟悉的声音,让他有些震惊。
特别是他的眼睛瞥向李越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他张着嘴,努力的想发出声音,可他的舌头已经齐根断了,嗓子也在几年前,被彻底的用木棍给搅坏了。
喉咙里发出‘喝喝’的声音,却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甚至,因为激动,他身下传来一阵温热,这是常有的事情。
那些太监隔三差五就会打他出气,每次打完,他都会这样。
他动不了,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咬舌自尽,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想过绝食,可每次绝食,他们都会用漏斗,塞进自己的喉咙里,将粥灌进自己的胃里。
他们不让自己好好活着,也不让他死了。
最可笑的是,他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瘦的脱形,反而又胖的跟以前一样。
身下的轮椅,因为不堪他的重量,时常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看着李越,他激动的难以自己,这是他两三年来,看到的第一个熟人!
“今天过年了,过来看看你。”李越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守坟,不好受吧?
如果你不做那些数典忘祖的事情,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父皇到底是没下的了手。
你应该明白,咱们父皇,对自己的子女,有多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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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少拜两年又如何?!
“喝喝喝......”
太监激动极了,张着嘴巴似乎再说:“我错了,求你,救救我!”
李越读懂了他的意思,便说道:“在这里了却残生,是你最好的归宿,千万不要在搞事了。
离开了这个院子,天大地大,都没有你容身的地方。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你不离开,你肯定能活下来。”
李越拿起糕点,递到了他的嘴边。
这烂脸太监沉默之后眼神里满是绝望,他看着李越,以为李越是来救他的。
现在,他懂了。
他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他甚至有些害怕,害怕他带来的糕点里有毒。
他在等,等姚广志来救自己。
所以,他紧紧的抿着嘴。
李越忍不住摇头,“你都一条烂命了,我何必在糕点里下毒呢?毒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说着,他咬了一口糕点,想以此来表示这糕点五毒。
可烂脸太监真的就只剩下一条烂命了,如果连命都没了,他就真的彻底输了。
李越叹了口气,自顾自的把手中的糕点吃了,“这是我第一次来看你,也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你我兄弟情义已尽,好好守好陵墓!”
他拍了拍烂脸太监的肩膀,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越王殿下,为什么还留着他?”柳如剑不懂。
“他曾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也是伤害父皇最深的人,他,是父皇心底的疤。
他前半生受尽人间繁华,后半身活该受尽凄厉,都是他应得的。
就像大哥一样,犯了错,及时醒悟,所以他是改过县男。
原本,他也是有机会像大哥一样,外出开疆拓土的。
憨子给了他们一条完美的路。
只可惜,他从小自傲自负,又一度最接近那个位置。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
说到底,他也是个可怜人!
可是,可怜人有可怜之处,我不同情他。
我只是可怜母后,一辈子为儿女活着,到头来,却没几个儿女为她。
她非我生母,却给了我最大的公平。
憨子革新,她都是默默受着。
若是她说半个不字,父皇都不会认同变法的。
我之所以过来,并不是嘲笑他,而是想着,如果他能够认错,改过,兴许我可以帮他说说情。
我不希望父皇心底有疤,也不希望这件事让父皇记一辈子。
为人子女者,总要给父母做点什么,你说我说的可对?
说我虚伪也罢,说我急功近利也罢,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柳如剑点了点头,“他自己愚蠢,怪不了别人!”
“都是命!”
李越说道。
两人离开之后,那些小太监就回来了,看着被大氅包裹起来的李智,又开始动手,只不过,没人敢动他们身上的大氅。
“你这烂命鬼,倒是好运气,居然有贵人来看你,还来给你送吃的!”
他们在这里守灵,平日里都是苦哈哈,那里见过这等精美的糕点,一时间都馋的流口水。
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
恰好一阵风吹了过来,天上又开始稀稀落落的下雪,一个太监直接将他身上的大氅取了下来,“贵人不会再回来了,这天寒地冻的,也好给我等加衣!”
“走,回去吧,又下雪了,快冻死了!”
几个小太监回了房间,只剩下李智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
雪渐大,几乎将他落成了雪人。
在他几乎冻死的时候,两个小太监将他推回了房间。
京城放起了烟花,遮天蔽日的花火将天空照亮。
而秦府,家里几个女人已经开始打麻将了,林蓉也带着孩子过来串门。
改造出来的游乐场,秦墨摆出了一个太字,家里那些毛孩子,上蹿下跳的,嗷嗷叫。
高要抱着蓁蓁,不住的道:“天心,你干嘛扒拉老二老三的裤子啊,快把他们裤子穿起来。”
“小高叔,他们俩个拿尿滋我!”天心爬上城堡最高的地方,指着风哥儿和火灵儿道。
两个毛孩子根本就不是天心的对手,经常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可每次又要上去搞事。
“爹!”
两个毛孩子光着雀雀,哭着走到了秦墨的跟前,“大哥欺负我们!”
秦墨面无表情的帮他们把裤子穿好,指着天心道:“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弹他们小雀雀!”
“这叫吃一弹长一智!”天心见老爹的钻进了一个城堡中,任凭高要叫唤,就是不出来。
“行了,别哭了!”秦墨直接给了两毛孩子一个脑瓜崩,“没点出息,你爹我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打便京城孩子圈了。
一点策略都不懂,白长这么大个脑瓜子了。
你们要是不懂得合作,就活该被你们大哥欺负!”
“少爷,他们还是孩子,熊他们作甚?”高要都急上火了,连忙过来,把两个毛孩子拉开,“去,找你们小姑去,让你们小姑去收拾大哥!”
秦双双比天心还小一点,但就是能把天心吃的死死的。
那熊孩子,就服秦双双管,一管一个着。
每次秦双双双手叉腰,往天心跟前一站,一扁嘴,天心保证投降。
秦墨以前常听人说,多子多福。
那纯纯放屁。
他感觉这么多孩子在跟前,他都能少活好些年。
可想到柴火妞,六儿,还有苏我幸子肚子又大了,他就直呼阿弥陀佛。
“小高,你先顶顶,我出去透透气!”
秦墨从孩子堆爬了出来。
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他只是比较喜欢制造的过程而已!
大年初一,秦墨睡得正香呢,秦相如就站在院子里叫了,“小王八犊子,半个时辰前就叫你快点起来,你怎么还没起?
今天要进宫给陛下拜年,你抓紧的!”
“郎君,快起了!”李玉澜轻轻在秦墨耳边说了句。
秦墨直接一卷被褥,将脑袋缩了进去,然后紧紧抱着她,“拜年能有抱着老婆睡觉舒服?
再说了,我要当他一辈子的女婿,少拜他两个年怎么了?
他要是等不住,可以来我家拜年啊!”
李玉澜哭笑不得,“快点啦,一会儿公爹又要急上火了!”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秦墨病了
秦墨不情不愿的起床了。
父子俩此起彼伏打着哈切,秦墨忍不住问道:“爹,昨晚姑又让你加钟了?”
“加什么钟?”秦相如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想到今天是大年初一,不能打儿子,只是哼着道:“你爹我守岁守了一夜!”
说来他也是气,儿子呼呼睡大觉,自己这个老子,在堂前守了一夜。
“爹,明年换我来守吧,以后你守两......三年,我守一年。
你老年人觉少,我年轻人得多休息,等我年纪大了,就睡不着了!”
秦相如鼻子都气歪了,可实在有点困,也懒得跟秦墨吵,自个缩在一边,“我睡一会儿,到了皇宫喊我!”
“哦,知道了!”
老秦一躺下,就鼾声大作,秦墨打了个哈切,也跟着躺下补觉。
来到皇宫,秦墨就找了个靠近壁炉的角落,把自己那一套装备拿了出来,铺开,然后斜靠在柱子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
李世隆穿的特别骚包,接受着百官的朝拜。
这一天,就算是九品京官都有资格入宫朝拜,只不过他们没资格站在太极宫里而已。
朝拜完了之后,李世隆就开始发钱,发东西。
往年国库穷,内帑空,大家都是干聊,说一大堆吉利的话,然后画老大的一个饼。
这两年不一样,能用银子解决的,绝对不哔哔!
发完了东西,能够留下的,都是五品以上的大官。
他们中午要留在宫内和皇帝一起用餐。
另一边的立政殿也是异常的忙碌,李玉澜几个人也是起了个大早就进宫帮忙了。
“景云呢,没来?”此时众人正在欣赏歌舞,李世隆皱起眉头看向一旁的高士莲。
高士莲苦笑一声,指着角落里的秦墨,“在哪儿呢,越王陪着!”
李世隆看过去,鼻子都气歪了。
只见秦墨斜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睛,李越手里那这个大鸡腿,正喂着秦墨呢。
那狗东西,连眼睛都不睁。
正想骂人呢,可见秦墨这样子,又有些担心道:“他身子不适?”
“奴婢这就去问问!”高士莲连忙从后面退下去,来到秦墨跟前,“祖宗,你怎么了?”
“犯懒呢!”李越叹了口气,“说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没力气!”
高士莲伸出手摸了摸秦墨的额头,“哟,额头真有些发烫,不会受寒了吧?
祖宗,以前不挺机灵的?真生病了你不会说?”
秦墨这会儿脑瓜子有些沉,紧了紧身上的褥子,“老八,冷!”
李越也是焦心,把鸡腿一丢,“高公,麻烦您跟父皇说一声,我带憨子去太医署看看!”
“诶,您慢着点!”
李越蹲下,将秦墨背在了背上,一旁的柳如剑连忙打开了旁边的侧门,让他们通行,避免影响到其他人的心情。
李世隆见李越把秦墨背走,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见高士莲匆匆过来,忍不住道:“怎么了,怎么被背走了?”
高士莲苦笑一声,“说是这段时间,天天去工地,受寒了,奴婢刚才摸了一下,可烫了!”
“这王八犊子,平日里不是壮的牛犊子似的,怎么说病就病?”
“今年冷,工地湿气又重,驸马都尉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可陛下交代他的事情,都是尽善尽美,事必亲为的!
这一下,就累倒了!”
这点确实如此,李世隆心里也很清楚,平日里他们两翁婿闹归闹,坑归坑,但是大事上是绝对不含糊的。
这小子一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工部的图纸他看过,厚厚一大叠,据说都是秦墨画的。
想到这里,李世隆也没心情欣赏歌舞了,“狗东西,平日里不是挺机灵的,往日不想来,变着法骗朕。
现在真不舒服了,反倒来了!”
他骂了一句,看了一眼堂下的人,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秦相如这会儿看的津津有味,还不知道自家儿子病倒了。
而此时,太医署,还是那个给秦墨看离魂症的太医,“越王殿下,您放心,没什么大碍,就是风邪入体所致。
打一针就好了!”
“他极少生病的!”李越说道。
“微臣明白,驸马都尉就是最近有些肾虚,再加上太过劳累,才会病倒,不是什么大麻烦!”太医笑了笑,现在有了青霉素,风寒都是小毛病,一针见效!
“放屁,我肾好的很!”秦墨睁开眼睛,“不信把你闺女叫来!”
“驸马都尉,你怎么骂人呢!”太医脸色有些不好看,“肾虚又不只是说肾不行,比如虚火旺盛,又比如没休息好,都有可能的。”
见秦墨嘴硬的样子,李越也放心了,一巴掌拍在秦墨的脑袋上,“憋住,人太医好心给你看病,你怎么骂人?”
秦墨嘟囔道:“哥们肾好的不得了!”
“得,烧糊涂了!”太医见秦墨这样,拿出老粗的针筒,照着秦墨得屁股就是一下。
这一下直接把秦墨给打的没脾气了。
趴在床上直哼哼。
恰好这时,李世隆来了,看到这一幕,也是又好笑又心疼,“怎么样了?”
李越连忙起身,“父皇,太医诊断,说是操劳所至的风邪入体!”
“多久能好?”
“禀陛下,已经用药了,这两天就能康复!”太医说道。
“不会加重他的离魂症吧?”李世隆有些担心的道。
“应当不会!”太医回道。
李世隆坐在床边,摸了摸秦墨的额头,的确很烫,当下说道:“狗东西,你真不舒服,朕还能逼着你进宫?”
秦墨都没理他。
他这会儿脑瓜子沉的厉害,卷起褥子,就呼呼睡了起来。
以前秦墨跟话痨似的,这会儿都不吭气了,说明真的难受极了,李世隆也没说什么,让人端了凳子过来,就守在这里。
迷糊之中,秦墨出了一身的大汗,嘴里不住的喊热,李世隆连忙让高士莲拧了热巾,“给朕,朕来给他擦!”
“陛下,还是让奴婢来吧!”高士莲有些懵逼。
李世隆道:“他帮朕排忧解难,冲锋陷阵,朕为他擦擦汗都不行?”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无官宰相!
有些时候,李越都觉得,秦墨才是父皇的亲儿,自己就像是秦墨的赠品一样。
放眼整个大乾,恐怕也只有小十九和阿嗣才能够让父皇如此,现在又多了一个秦墨。
可见,在父皇心中,秦墨的地位。
“这小子倔的很,别看他每次都把朕气个半死,可每次总是不声不响的帮朕把事情办妥。
为朕解忧,不知道多少次了。
有些时候碰上一些朕都觉得棘手的问题,到了他这里,却是轻描淡写就完成了。
袁天罡说他是大乾的天命之人,一开始朕还不信,后面朕信了。
袁天罡说,大乾有几个大劫,抗的过去,大乾国祚绵延,扛不过去,大乾国祚二十载。
这些劫难,朕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是朕心里是清楚的,每一劫都应的很准。
每一劫,都是这混小子站出来挡灾!”
李越一愣,父皇这是对他说?
他左右看了看了,太医署里,只有睡着的秦墨,在一旁不语的高士莲,太医已经退下,那唯一还站着的人,就只有他了。
“朕对他心里是感激的,也是真心实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婿,你跟他从小就玩在一块,是穿开裆裤的交情。
这一点是你的道运,很多人想要都没有的。
几年前,朕就说,景云会慢慢改变你。
景云做到了,你也做到了。
他没让朕失望,你也没让朕失望。
这点,很好!”
李世隆把手中的毛巾递给了高士莲,又给秦墨掖了掖褥子,“他们都说,红薯,土豆,是大乾的定国祥瑞。
可在朕眼里,都不是的。
这小子才是真正的定国祥瑞,是上天赐给朕,赐给大乾最好的礼物。
你别以为朕由着他,宠溺他,致他骄纵狂悖。
谁都可以这么想,唯独你不行!”
“儿臣没有,景云和儿臣是发小,是他成就了儿臣,儿臣岂能这么想他!”
“你别说话,听朕说完!”李世隆打断他,继续道:“你记住了,景云若是有异心,这天下早就换了姓了。
他骄纵也好,狂悖也好,那都是他不愿离朝廷太近。
你皇爷爷早就说了,他是闲云野鹤一般的性子,是朕一直摁着他,逼着他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倘若日后有人攻讦他,群起而攻,你当如何?
你是把他下大狱还是把他贬为庶人?”
李越苦笑连连,把憨子下大狱,贬为庶人?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这件事。
说句难听的,就算跟秦墨共天下,又如何?
以秦墨的能耐,他要是真想当皇帝,谁拦得住他?
他了解秦墨,就像秦墨了解他一样。
他们两兄弟,是绑在一起的,缺一不可。
“你且记住了,这孩子,日后会送走你皇爷爷,也会送走朕。
大乾一日不灭,皇李则一日不能动秦家。
若未来秦家作乱,你饶秦氏一次,这是咱们李家欠他们父子的。
你需牢牢记住。
打天下易,守天下难,秦家,会是咱们皇李最值得信任的左膀右臂。”
“是,儿臣定当谨记于心!”李越认真的道。
“今日之言,不得有第五人知道!”
“是!”
李世隆看着熟睡的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狗东西,睡得死沉,这样都吵不醒他!”
一直到晌午,秦墨才舒服的醒来,结果一醒来就看到李世隆守在一边,“父皇,你怎么在这里?”
“驸马都尉,你都睡了一个时辰了,陛下一直在这里守着您呢,还亲自给您擦汗!”高士莲提醒道。
“他对我有这么好?”秦墨眯着眼睛,“父皇,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找我?”
李世隆气的直哼哼,“要不是看你刚好,朕非要抽你一顿不可!”
他起身就走,“回宫,朕饿了!”
秦墨摸了摸肚子,“父皇,我也饿了!”
说着,翻身下床,一把勾住了李越的肩膀,“老八,中午咱们喝点!”
“你打了针,不能喝酒!”李越苦笑一声。
“哦,我忘了!”秦墨挠挠头,随即冲着高士莲眨眨眼。
高士莲忍不住伸出手指头,小声道:“你这个小滑头啊......”
他可以肯定,刚才李世隆说的那一番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而且,高士莲清楚李世隆的性格,秦墨要是听不见,他是绝对不会说那番话的。
这既是稳秦墨的心,也是在告诉李越,日后如果掌极,当如何和秦墨相处。
用心良苦之深,一般人根本体会不到。
在宫里用了膳,秦墨满血复活,“父皇,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祝您新年吉祥!”
李世隆愣了愣,“一句新年吉祥就把朕给打发了?白疼你个狗东西了!”
“那我再说一句?”
“滚滚滚,朕见你就烦!”
“小婿告退了,哦对了父皇,清明之前没啥事别叫我,清明之后,小婿陪您一起出征!”秦墨拱了拱手,旋即小跑着离开了甘露殿。
“这狗东西......”李世隆也反应了过来,“还跟朕讨价还价!”
“父皇,憨子同意您出征了!”李越笑着道。
“他不同意,难道朕就不出征了吗?”李世隆不爽的道。
李越憋着笑,秦墨不同意,那么大概率的臣民也不会同意,谁也不会拿皇帝的健康开玩笑。
但是他不敢说。
说来,秦墨现在只是一个驸马,身上并没有任何实权的官衔。
可是三省六部,高官王爵,看到他都要低着头打商量。
他不高兴,你还得哄着他高兴。
他板着脸说不,皇帝老子都要发愁,暗中跟他怄气。
说他无实权,可手中的权力又大的很。
一句话,万千人为之奔波。
无数的财富滚滚而来。
李越想到了一个已经被李世隆废除的官职:宰相!
说秦墨是无官宰相,半点不为过。
可偏偏这厮,是半点都不喜欢权力。
大概,这就是他最让人信服的地方。
凡大臣何其结交,从不担心自己会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
因为这家伙,混不吝起来,自己人都怼。
“父皇,四月出征,儿臣愿为父皇鞍前马后,当军中一小将,为父皇陷阵杀敌!”
第一千零九十章 萧玄机求助!
“你要随朕出征?”李世隆笑着摇摇头,“你还是在京城监国吧,十五十六再有两年也要及冠了,你好好带一带他们,让他们处理一下国政。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你别小看十五十六。
十五知晓农事,是个农学生,这一块,你没有他明白。
虽说大乾目前已经不缺粮了,但农事依旧大于天。
不能刚吃一年饱饭,就觉得自己饭碗端稳了。
天下不缺粮,百姓不用饿肚子,这天下便坐稳了一半。”
李世隆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十六是个天资聪慧的,于格物致知一道,他是深得景云的传承,那李轩式蒸汽机,就算是秦了,都赞不绝口,胜利号蒸汽机车,他都是出了力的。
格物致知是未来的大方向,十五十六两兄弟相辅相成,一个知农,一个格物致知。
未来必然有大作为。”
“是,儿臣明白!”
李越已经不是第一次监国了,两年多前,他就曾经短暂监国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朕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
“请父皇吩咐!”
“高力不尊大乾圣令,恣意讨伐周边之国,狂悖自大。
和北奴称兄道弟,不将大乾放在眼中,必须以天兵平之!”
李越心头一紧,居然双面开战,可他又想到了被调出京城的柳成虎,此刻也是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提前等着他了。
让他亲自灭了高力。
这些年来,李越虽然有不少战功,但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灭国之功。
无论是倭州之战,还是南番之战,亦或是天象国之战,他都没有表现出太显眼的战功。
反倒是在岭南平乱,出了大篓子,险些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哪里。
要不是秦墨来的及时,他怕是早就进土了。
“那灭了高力,万济如何?”
“不臣之臣,诛之!”
“黄罗呢?”
李世隆抬了抬眼皮,“你自己看着办,总之你记住了,给后世子孙,一个安宁!”
李越懂了,连忙道:“儿臣遵旨!”
......
翌日,秦墨还在睡梦中呢,小六子就过来了,“少爷,有人给您留了一封信。”
秦墨半睁开眼睛,“谁啊,大正月的给我写信!”
他拿过信,扫了一眼,顿时睡意全无,“哟,是萧姑姑啊!”
他连忙起身,穿戴整齐,离开了秦府,来到了信上的地址。
这是一间听,清早正忙着呢,秦墨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敲开了门,就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人坐在窗户边,手里还端着茶杯。
看到秦墨,她说道:“还以为你没那么快过来。”
“萧姑姑写信,再忙也要过来的。”秦墨自顾自的坐在她跟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萧姑姑,这一次回来,可看到老朋友了?”
“好些人都不在了。”萧玄机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为什么年前不找我,一起过年啊!”
“我同你又不是一家人,过什么年?”萧玄机斜睨了秦墨一眼,“倒是你,有没有想过苏毗那对母子!
你离开南番也快两年了,那孩子怕是都会叫爹爹了!”
“天气稍暖,就会有人护送她们母子过来,现在天寒地冻的,过来我也不放心!”
苏毗茉婕给他生了个儿子,算起来,是秦墨第八个儿子。
苏毗茉婕信中还有些失落,说不是女儿。
毕竟按照苏毗的传统,女儿才能更好的继承苏毗的国祚。
“还算有点良心,没有提裤子不认人!”萧玄机哼声道。
“萧姑姑,你找我,不仅仅是来骂我的吧。”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萧玄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想去皇陵祭拜一下,那边守卫还挺严,一般人上不去!”
“是挺严格的,而且每逢初一十五,香火也不曾断绝,李家这一块做的还行。”秦墨道:“先吃个早茶,一会儿我陪您上去!”
“当朝驸马去祭拜前朝皇帝,你就不怕被人说?”萧玄机道。
“前朝都作古了,有什么好怕的!”秦墨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如果闻起来,我照实说就行了,虽说你的身份有点敏感,但你的所作所为,值得钦佩。
李家父子,也不是什么心胸狭窄的人,说不定还会册封你,继续当公主啥的!”
“免了!”萧玄机板着脸道:“我不需要乱臣贼子册封!”
“行了,没有李家父子,还有张家,王家。
真要说起来,你萧家在前前朝,不也是乱臣贼子?”秦墨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当初你家先祖逼迫禅让的时候,前前朝皇帝,不也是恨不得杀了你们?
可现在还有几个人还记得他们?
做人嘛,无愧于心就行了!
要我说,谁有本事治理好天下, 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谁就上。
没本事,你坐不稳。
就算你霸占着,也会有人把你推下来。
这大乾有名有姓的,哪个人祖上没有出过勋贵王侯?
拿起各家的族谱,往上追溯,谁不是贵不可言?
那是不是要论仇?”
萧玄机瞪着秦墨,被他这一番话,给怼的说不出话来。
仔细一想,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牙尖嘴利,你是大乾的驸马,你当然替他们说话!”
“行行行,那我不说了行不?”秦墨道:“想必你也回大乾许久了,应该看到了大乾的繁荣。
也知道大乾这些年的收成。
今年大乾已经逐渐免除了徭役,再过几年,就要免除赋税了。
我就说这一点,你大周做到了没有?
大周想扳倒世家不成,结果反而被世家给扳倒了。
大乾做到了!
无论是寒门还是平民,都有了跻身之机,这一点你哥哥想做,却没做好的事情,大乾同样做到了!
大乾兵锋之盛,前朝未有,寰扫六宇,亘古未有。
世人称皇帝为天可汗。
你哥哥,可有做到?
这些,总不是我空口白牙就能胡诌的吧?
你敢说,我说的这些,都不是真的?”
“你,你......”
萧玄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秦墨的话,就像是一把剑,刺透了她的心。
她看的越多,就越发觉得大周有多失败!
内心的仇恨,也如同潮水退却。
直到想起,都恨不起来!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让我做什么都行!
越是如此,她就越是痛恨自己。
可最后,她长出了口气,也不再愤怒,而是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抿嘴不严。
见她不吭声,秦墨也不吭声,蒙头吃早茶,风卷残云一般。
吃饱喝足后,他才开口:“走吧,萧姑姑!”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说人情多见外!”
萧玄机也不搭理他,径直走了出去。
“走,萧姑姑,上我马车!”
萧玄机想了想,还是上了秦墨的马车。
不多时,马车就驶出了京城,来到了大周皇陵。
皇陵依山而建,只不过有些破落,当年反王攻破京城,皇陵也是遭了秧。
能被盗的,都被盗窃一空,陵墓中的金银珠宝,都成了军饷。
虽说李世隆下旨修缮过,却也没有大修。
毕竟那时候国库都没钱,修建李源和他自己的皇陵都要耗费很多银两,怎么可能会下大功夫修缮。
不过是为了博名而已。
守陵的军队也不多,但最起码也能够防止陵墓被盗。
秦墨亮出身份,自然通行无阻。
萧玄机看着破败的神道碑,一时间也是红了眼,她三十多年没回来过了。
就连父兄崩殂都不曾回来。
秦墨手里拿着扫把,扫着碑前的落叶和尘土。
“爹,女儿回来了!”
萧玄机跪在地上,悲恸大哭。
她就连扫墓,都要求别人才能过来,一时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昏厥过去。
好一会儿,萧玄机哭声才渐小,她看着秦墨,道:“可不可以让我在皇陵旁边结庐,我以后想在这边修道,也不用你们守灵,我自己来,可行?”
“这......”
秦墨想了想,萧玄机结庐,大概率就不会在离开京城了。
以她淡薄的性子,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危害大乾的事情来。
“想让皇帝同意,就必须亮明你的身份。”
“可以,我早就想见见他了,他要杀要剐,我都随意!”
“不至于杀你!”秦墨道:“我会帮你的,如果你想皇陵得到更好的修缮,还有一个办法。”
“你想让我投诚,承认李乾的统治,对吗?”萧玄机说道。
秦墨点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可以让你合法的留在这里,并且在大乾通行无阻。
你也知道,你的父皇兄长其实被黑的挺惨的,也许你可以为他们正名。
前提是,你要说动他们。”
“黑我父兄最厉害的,不就是你?”萧玄机咬牙切齿,“大乾双龙传,周乾英雄传,不都是出自你的手?”
“你可别冤枉我,这两本小说,可没有黑他们的意思,相反,我只是在淡化他们的黑料而已。
还有,你以为大乾这几年为什么多了这么多前朝的英烈祠,还不都是我在后面推波助澜帮助修建的?
大乾已经坐稳了天下,继续黑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当然,我就是提个意见,要不要做随你。”秦墨道。
萧玄机脸色阴晴不定,以她的身份,站出来承认李乾,无疑会让李强更加的得人心。
可仔细一想,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还有多少人忠于大周的。
就算有,也死的差不多了。
她看了一些老人,发现他们对大乾也没有恨了。
相反,大乾做的很好,是真正在把这个天下带向更好的方向。
他父兄不如也。
她静静的烧着纸,泪已经干了。
祭拜完了周文帝,她又祭拜了周炀帝。
周炀帝至今连墓碑都是残缺的,未有修补。
“能让我兄长,摆脱炀这个谥号吗?”
“不好说!”
秦墨道:“毕竟这个谥号是老爷子起的,除非老爷子亲口承认自己起错了,否则.....”
其实周炀帝有三个谥号,分别是‘明’、‘闵’、‘炀’。
‘明’表示重功业,‘闵’表示重悲哀。”
‘炀’就是重昏暴。
而且,周炀帝上位比李世隆有过之无不及,弑杀父兄,软禁亲弟,贬为庶民,这些都是实打实发生过的事情。
当然也跟大乾谋朝篡位急于正名,夸大周炀帝的过,隐瞒其功有关系。
萧玄机内心无比的焦灼,可她一个女人,又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就连祭拜,都要求助于一个小辈。
“你想让我为李乾正名,可以,让李源收回我兄长‘炀’的谥号,哪怕给他一个平谥都行!”萧玄机道。
秦墨都麻了,“这个不好搞,那不是让老爷子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我只要一个平谥!”萧玄机道:“给我兄长一个平谥,我为李乾正名!”
秦墨其实不太愿意掺和这件事,特别是这种已经‘盖棺定论’的事情。
做得好是应该的,做不好,就是没事找事。
就算老爷子疼他,那也要看什么事情的。
从法理上来说,李源就是周朝的臣子。
他定谥号‘炀’,是政治正确,现在反过头来给周炀帝平乱,那不是打自己脸?
这叫拎不清。
“其实李乾已经不用正名了......”秦墨不得不提醒萧玄机,时代变了,大乾已经彻底坐稳了江山。
内部忧虑已经解决了,就差外部那点小麻烦了。
扫平之后,大乾就是数得着的大一统高度集权的皇朝了。
就算放眼秦墨所在的那个世界,都能争第一了。
“我不相信李乾不需要正名,就算他李世隆名震千古,那也掩盖不了,他们父子,是我大周臣子的事实。
也掩盖不了,他们李家,跟我萧家,是世亲!”萧玄机道。
“他们说自己大义灭亲......”
“废话少说,你就说帮不帮就行了。”萧玄机道:“你要帮我,我萧玄机感谢你一辈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秦墨上下扫了她一眼,萧玄机脸一红,咬牙道:“你想的那种,都行!”
“喂,打住,我想哪样了?”秦墨哭笑不得,“你能不能别那么污啊,你可是长辈,会教坏小孩子的!”
“你嫌我老?”
“这不是老不老的事情。”秦墨都无语了,“我还想多活两年,这事儿,从我嘴里说出来就是错的,怎么做都是错,都是数典忘祖。
我还想多吃几年饭,您呐,就别逼我了。
您要是真觉得寂寞,我可以想办法,给您组建个夕阳红联谊会,保证您找到晚年真爱!”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萧玄机脸通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可旋即,她又觉得无比失落,秦墨说的也没错,他一个当朝驸马,去替前朝皇帝平反,不是作死是什么。
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做。
政敌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疯狂的攻击他。
“姑姑,你哥不行,但是你爹还行,最起码还得了个‘文’的谥号。”秦墨安慰道:“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皇帝,想办法重新修缮你爹跟你哥的陵墓。
最起码也能让他们在下面住的舒服一点,你说是不!”
“你会有这么好心?”萧玄机道。
秦墨心想,自己再怎么样,也算炀帝的女婿,帮老丈人修建一下陵墓,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那就要姑姑配合我了,不敢说给你哥平反,但是也可以让皇帝法外开恩,行赦免之恩!”
萧玄机眼神一变,“我阿兄需要他赦免?”
“姑姑,你别那么激动!”秦墨道:“你承认大乾的正统,我想办法让皇帝赦免,说不定有机会平反。
但是我不能开口说赦免的事情,得你自己来提,我提了就是错误,你提就是提条件。
百姓会认为皇帝宽宏大量,如果他点头了,那就代表着对前朝的态度开始缓和。
只要不踩着皇帝心中的红线,你怎么做都行。
明白了吗?”
萧玄机陷入了沉思,虽说让李世隆赦免兄长,看起来是一种耻辱,可远比‘炀’这个谥号扣在他身上一辈子要来的轻。
不仅如此,还可以重修为父兄修缮陵寝,也算是她这个做女儿,做妹妹的人,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秦墨也没有继续催促。
有些事情,看你怎么说。
他也是希望萧玄机能有个好归宿,不为别的,就为了她在苏毗,二十年如一日的保护九曲之民,就值得秦墨尊重。
“好,我答应你,我为李乾正名!”萧玄机道。
秦墨也松了口气,“那去我家吧!”
萧玄机摇摇头,“好意心领了,我只想在这里守着父兄。”
秦墨当初说过,如果她回了大乾,他愿意赡养自己终老。
有些时候,不要看他说的,要看他做了那些。
虽说秦墨满嘴花花,但是知行合一,的确是个言出必行的大男儿,“我大抵知道,为什么小鱼儿会看上你了。
你这样的男人,的确很吸引女人!”
秦墨腼腆一笑,“可能是我长得俊吧!”
萧玄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一笑的风姿,让秦墨隐约看到了萧鱼柔。
“你跟俊半点不沾边。”
......
结庐的事情,暂时还不行,毕竟天寒地冻的,造房子也挺麻烦的。
所以,秦墨跟萧玄机商议,等到二月,冰雪消融之后,在找人过来造房子。
在这之前,她暂时住在秦墨自己的府邸上。
他现在都住在秦府比较多,他的定远郡公府,都很少回去。
“姑姑,你放心,平日不会有太多人过来打扰你,下人都是我秦府出来的,善解人意,也不用不好意思使唤!”
“有心了!”萧玄机道。
“都一家人,别客气!”秦墨摆摆手,“那您休息,有什么事差人给我送个信就行!”
看着秦墨的背影,萧玄机叹了口气,“寄人篱下一辈子,何时才是个头!”
她十几岁就离开了大周,兜兜转转三十年,又回到了京城。
大半辈子,都是寄人篱下,她觉得太累了。
天大地大,竟没有一处让她有安歇的感觉。
她之所以改变主意,也是因为如此。
算了,不跑了,也跑不动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倒不如守着父兄的陵墓,最起码也算是一家团圆了。
而秦墨回府之后,也在想该如何说这件事。
他想了想,提着拜年的礼物就来到了柴家。
初一大家进宫给皇帝拜年,初二去给老丈人拜年,所以柴荣跟窦梅都不在。
得知秦墨来了,柴绍也是远远的迎了过来。
姑爷是门前贵客,要高看一眼,秦墨是贵客中的贵客,要高看两眼才行。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齐王府那边去了?”柴绍接过秦墨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管家,手里的只是一部分,真正的大礼还在外面的马车上呢。
“还没呢,先过来给您拜年。”秦墨道。
柴绍脸上笑容更甚,“来,咱翁婿俩个也有两三年没正儿八经的坐在一起喝酒了。”
说着,他笑着将柴思甜手里的牛犊子抱了过来,“小牛犊子,再过两年,外祖都抱不动了!”
“爹,我去备些酒菜。”柴思甜也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难得回来一趟,让下人去做。”
“没事,我现在也难得下厨。”柴思甜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变得更加成熟,倒是有一种轻熟的感觉,说话声音也没有之前那么甜,而是甜中带着一丝丝的御。
秦墨非常喜欢她在自己耳边轻声的说着少年小墨的故事。
见柴思甜执意要下厨,柴绍也由得她了。
“梅梅接受那两个天象国公主了?”秦墨好奇的问道。
“接受了,就是小荣挨了不少揍。”柴绍无奈苦笑,这两个天象国的公主,倒是会生养,给柴家诞了两个碧眼金睛儿。
他倒是不讨厌,可是想亲近,看着窦梅,又不太敢。
不过,以前柴家人丁凋敝,现在倒是兴盛起来了。
再过个几年,家里的孩子肯定扎堆。
老柴就算死,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翁婿两个聊天说地,等柴思甜端着菜上来,把孩子带走,秦墨才端起酒杯,“岳父大人,小婿敬您一杯!”
“应该我敬你一杯。”柴绍举杯,感慨的道:“几年前,我柴家人丁凋敝,天天受侯家打压。
现如今人丁兴旺,儿孙争气,家庭美满,这都是托了你的福。”
“瞧您说的,帮您就是帮我自己。”秦墨杯身足足比柴绍矮了一半。
翁婿两把酒水饮尽,柴绍不仅胃暖,心更是暖。
“对了岳父大人,你应该跟义成公主见过面了吧?”秦墨放下酒杯,说道。
柴绍一愣,“你知道义成公主?”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听人劝,吃饱饭!
“她没跟你说我?”秦墨也有些诧异。
“没有。”柴绍摇摇头。
秦墨想了想,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秦墨的话,柴绍这才了然,“没想到你在南番就跟她有过交集了,说实话,她还活着的消息,的确令我惊讶。”
义成公主挺可怜的,说到底只是周炀帝用来维系和亲的,但是她的忠贞和对大周的情义令人敬佩。
“当初你说,你手下养着一些孤魂野鬼,本来是想给越王造势的,可两三年过去了,情形不对,贸然造势,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再者,我也担心时间太久,那些年老者,会撑不住!”秦墨道。
“的确不多了。”柴绍道。
“也就这两年吧,这两年应该就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秦墨又把跟萧玄机在皇陵谈论的事情说给柴绍听。
柴绍捋了捋胡须,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这是个大麻烦。”
“我知道!”秦墨给柴绍斟了一杯酒,“如果义成公主愿意配合,倒不是什么大麻烦,大家各取所需就行了。
相信,上面那位也是乐意见到的,也许不能平凡,但是赦免还是能做到的。
就是不知道岳父大人背后那些孤魂野鬼......”
秦墨肯定要过来跟柴绍知会一声,否则萧玄机出来给李乾正名,那些人正名与否,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柴绍想了想,说道:“那位四月份要御驾亲征,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义成公主正名,那些孤魂野鬼倒也可以出来了。
只是这件事,越王就没什么好处了......
不出意外,这一次,又是越王监国,陛下将柳成虎调去了渤海湾,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为了攻打高力。
他如此急于求成,显然是知道自己身体撑不了太久,长则三年,短则一年,他必然要立太子的。
然后把手中的权力慢慢放出去。
虽说十五十六皇子渐大,但是他们志不在朝野,倒也不用担心太多。”
秦墨很是惊讶,老六要退休,他也是亲口听老六说了才知道的。
可柴绍仅凭借着局势,就猜出了老六内心的想法。
可见其老谋深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只不过,此时,他面上不露分毫。
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是半句口风都不能透露的。
当初老六当着他跟李新的面说这件事,何尝不是一种考验。
再说了,他说自己退休,难道就真的退休了?
就算是禅让还有三让三推呢。
事情真没到那一步,当个乐子听就行了。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在那位出征之前,让那些人给义成公主造势,给那位一个台阶,让他顺水推舟的赦免炀帝?”
“没错。”
柴绍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稳妥的办法,但是你记住了,你不要插手,千万不要搅的太深。
我知道你功劳很大,也在寻机犯错,可这种错误,你是半点都不能沾的,知道吗?”
“小婿明白!”秦墨点头,“可我去皇陵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你是在南番认识的义成公主,这也是事实,你劝义成公主弃暗投明,这同样是功劳。
你可以去找陛下,但是谈条件你是万万不能开口的,否则功就是过。
那些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就算做一千起,一万起,也不怕。
你看程黑子,犯浑一辈子,谁能拿他怎么样?
反倒是不犯错的柳成虎,谨小慎微。”
“小婿谨记岳父大人教诲!”常言道,听人劝,吃饱饭,秦墨一向很听长辈劝的。
见秦墨真的听进去,柴绍也松了口气,笑着道:“这件事说起来,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碰到了义成公主,我这辈子恐怕都不知道她还活着。”
翁婿两碰了碰杯,一切都在酒中。
秦墨也没喝太多,吃了个半饱,就告辞离开了,然后跑去了齐王府。
没办法,老丈人多就是这点麻烦,要按顺序拜年。
齐王妃给齐王生了个儿子,齐王老来得子,直接把齐王妃宠上了天。
他养在外面的那些外室,至今也没叫回来。
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了,以后让他们当个富家翁就行了。
齐王妃证明了自己,也懒得管齐王的那些外室和私生子。
这不,跟秦墨喝酒,齐王都抱着孩子,“景云,你小舅子是不是跟我一样俊?”
秦墨都无语了,可还是昧着良心说道:“俊!”
齐王很是高兴的给秦墨斟酒,“我还要带孩子,就不陪你喝酒了,你自己吃饱喝足,该干嘛干嘛!”
秦墨无奈一笑,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喝完酒,直接就走了。
初三这天,天气放晴,秦墨带着李玉漱三姐妹进宫,在立政殿外的花园里烧烤。
十五十六循着味就来了。
小十九牵着阿嗣,乖巧的坐在秦墨的身边。
十一岁的小十九,此刻也慢慢长开了,长大了,也不像之前那样看到秦墨就索抱。
但是看着秦墨的眼神,还跟以前一样。
“姐夫,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我这不来了吗!”
秦墨都忙的不行,烤炉上几十串烤肉呢。
他看着在一旁上蹿下跳的十六,直接一脚,“不懂事,没看到我在这里烤肉,抓紧倒香料!”
李轩缩了缩脖子,连忙当起了撒料小工。
至于公孙皇后,则是坐在玻璃阳光里,靠着壁炉,喝着花茶,吃着点心。
冯谨跟洪大福几个太监,在哪里看着毛孩子们。
都被这些孩子烦的不行。
“二十四叔,我们比谁尿的更远怎么样?”风哥儿插着腰,看着阿嗣。
阿嗣拍着胸脯道:“比就比,我肯定比你们都强!”
“二十四叔,你不行的,我二哥都能尿自己脸上呢!”火麟儿道。
阿嗣一听急了,“那有什么,我也行,我还能喝呢!”
说着,他就解开了裤腰带,掌握好方向,和风向。
呲溜!
一道澄净的水线在空中划过,阿嗣满脸都是焦急,他今天必须证明自己!
风哥儿,火麟儿都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冯谨目眦欲裂,“祖宗,你快停下,那不能喝!”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为弱势者立法!
秦墨看到这一幕,也是乐的哈哈大笑,谁小时候没干过几件蠢事呢。
只不过,这时候,李世隆恰好过来了。
看到眼前辣眼睛的画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风哥儿拉着火麟儿,“快跑,皇外祖来了,要遭殃!”
阿嗣真得意呢,“风哥儿,火麟儿,瞅见没,我牛不!”
“朕让你牛!”李世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照着他的屁股蛋子就是两巴掌,抽的阿嗣哇哇叫。
“父皇,你干嘛打我啊!”
李世隆也舍不得真的下狠手,就象征性的吓唬他,最后也是无奈,只好让冯谨拉下去。
阿嗣捂着屁股,委屈的道:“不就是嫉妒我尿的远吗?”
李世隆眼皮直抽抽,“这混账东西,在幼儿园就学这个了?”
“父皇来个串,消消气!”秦墨递过去一根肉串,“谁小时候不犯傻!”
接过肉串,李世隆道:“你小子,不是说了四月之前不进宫,怎么又跑进来了?”
“小婿进宫看看母后!”秦墨道。
“还算你有点良心。”
李世隆哼了一声,走进了阳光房。
很快,肉串考好了,秦墨又亲自去御膳房炒了几个菜,他现在已经很少下厨了。
张罗了一大堆之后,众人坐在阳光房里,李世隆坐在上桌,“吃来吃去,还是最想景云这一手。”
御膳房大厨手艺还可以,可李世隆就是觉得秦墨做的饭菜最可口。
大乾厨神之名,不是浪得虚名的。
“陛下,这是女婿的孝心,自然和御膳房的饭菜不一样!”
“有点道理!”李世隆点点头,“这小子,这两年都很少下厨了,今天倒是主动过来做饭。
就连朕都要跑过来沾你的光。”
“小婿也是觉得母后这两年太累了。”秦墨道:“母后,您那个妇女儿童保护协会很忙吧,需不需要帮助?”
他之所以今天进宫,可不单单是为了做饭这么简单。
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处理了,一直放着终究不是个事。
“忙倒是还好,有丽妃帮着一起处理,倒也不觉得累。”公孙皇后那里不明白秦墨的意思,他突然在这种场合提这件事,肯定另有他意。
“女官呢,还没有落实下去吗?”秦墨问道。
公孙皇后看了李世隆一眼,“还没呢,这协会本来也不是朝廷的衙门,母后想了想,用女官未免太......过了!”
当初李世隆是同意了的,只不过,后面群臣攻讦,说什么后宫干政,逼着李世隆改变了主意。
公孙皇后也不愿意李世隆背负骂名,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什么叫过了?”秦墨突然有点生气的道:“有些事情,女人做的比男人好。
既然是妇女儿童保护协会,那总不能事事都让男人来吧?
比如现在有个妇女要生产,你是找稳婆还是找男医生?
绝大多数都会找稳婆吧?
要是现在有个孤儿,是男人更容易让孩子相信,还是女人更容易让孩子相信呢?
现在军营里都有女的医务兵,怎么就不能任用女官了?”
李世隆脸上火烧一样,“狗东西,你点谁呢?”
“父皇,我没点谁啊,就是就事论事!”秦墨道:“这妇女保护协会,是非常有必要正式任命的,老弱妇孺,这都是社会弱势群体。
难道咱们就不管不顾了?
前几年,兴起慈善基金会,倒是捐助了不少孤儿院和养老院,可后面就不了了之了。
小婿以为,这是非常不应该的。
还记得小婿之前说过的五个阶段,其中第一个阶段还没有完成,但是第二个阶段里,就包括了,老有所依,幼有所学,所养。
孩子是一个国家的希望,那么赡养老人,就是一个国家的良心。
小婿不明白,这么好的协会,为什么没有女官。”
“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李世隆道。
“是母后没资格统领,还是不能统领这个协会?”秦墨反问道:“朝廷允许赏赐官员妻女老母诰命,却不允许女官,这是为何?”
“景云!”公孙皇后连忙道:“不是陛下的问题,是母后身体不好,害怕摊子铺的太大了,所以......”
这都是场面话,秦墨哪能不知道。
“母后,小婿这两年虽然很少在京城,却也知道您在京城中为那些无依无靠的女人和孩子奔走。
但是您一己之力终究是有限的。
小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等您百年之后,那些弱势者岂不是又没人管了?
现在大乾人还少,等过个几十年,人口几倍增加,这种弱势者只会更多。
朝廷那些大老爷们是看不到这些的,他们忙着开疆拓土,忙着做生意,忙着娶小老婆,眼里是没有这些可怜人的。
想要长久的为这些弱势者发声,就必须要把这个协会正式化。
小婿也听到了一些风声,那些人说什么后宫干政,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如果为弱势者发声也算干政,那什么才不算干政?
是把持朝政,还是把控兵权了?
都没有吧?”
李玉澜也没想到秦墨会说出这么尖锐的话,一时间几女都有些发愣。
李世隆脸色不好看,“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婿想请父皇为弱势者立法!”
秦墨起身,“这两天,小婿去了妇女儿童保护协会的驻地看了,受夫家欺凌妇女,七千八百余名。
遭遗弃的孩子六千七百人,其中五千七百人都是女童。
就算是男童,不是身患重疾,就是肢体有残缺的人。
实在是触目惊心。
若是没有妇女保护协会,这七千八百余受欺凌的妇人,将无处伸张正义,甚至没有落脚的地方。
那六千七百个孩童,可能会在冬天冻死,又或者被下九流中的人,拗断手脚,当做乞讨的弃儿。
运气好点,女童可能会被人带走当丫头,乃至童养媳。
运气不好的,说不定就冻死在这个冬天。
他们都是我大乾之民,他们也有权利长大成人。
他们,只是没有一个好的父母,好的家庭,来让他们,长大成人!”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借力打力!
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倒是让李世隆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只能尴尬的看向公孙皇后,“这狗东西说的都是真的?”
公孙皇后轻叹一声,“是,都是真的,京城乃首善之地,出了京城,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可怜人。
臣妾看的越多,就越觉得无能为力。
有时候,他们说臣妾是凤仪天下的皇后,都觉得难堪。”
“母后,我觉得难堪的不是您,而是那些大老爷们!”秦墨道:“就算是圣人,都会有缺点。
国家有问题,那是必然,但是发现问题,咱们可以发牢骚,可发完了牢骚,咱们还是得去解决这个问题。
今天解决不了,咱们明天解决,只要咱们有恒心,是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
“难道立法就能解决?”李世隆道。
“不能从根本解决,但是最起码以后碰到这些问题,就有法可依!”秦墨道:“在大乾,打女人是很正常的现象,可若是妻子孝顺老人,养育孩子,把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要遭受丈夫的无端殴打,难道不应该保护吗?
女训教女孩子如何做好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却没有人教男人如何爱惜自己的妻子。
这难道不是一种过错?
圣人写了书,教人道理,可律法却没有真正意义上保护弱势者。
这难道不是一种过错?
圣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倘若被遗弃了呢,这孩子艰难长大了,那么这句话是否适用?
若孩子可以被随意遗弃,那跟故意杀人有什么区别?
官家扣押他,他来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是扣不扣,关不关?”
秦墨顿了顿,继续道:“大乾有关于领养孤儿的《乾律疏议》,疏议中写了,若养父母弃养孩子,官府将追责,
若有弃养,地方官将优先安排孩子衣食住行。
这疏议是好的,可若生父生母一纸买卖协议,就可以把孩子卖给富人家庭为奴为仆。
这疏议,也沦为了鸡肋。”
大乾关于这一块,还是很薄弱的,并没有明文规定。
“一个国家强大,文明与否,不单单是从兵力上来看的,兵力再强,国内百姓穷哈哈,我爹说,那叫穷兵黩武。
如果我们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护不了,那还怎么拿得动兵戈,去讨伐不臣之贼?”
李世隆从一开始的生气难堪,到现在的沉思。
懂了。
秦墨这是开始着手解决之前遗留的问题了。
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
这狗东西,总算是开始办正事了。
“狗东西,你别动不动就扣大帽子,有事说事,说怎么解决这件事!”李世隆道。
“小婿说了啊,立法,只要立法,就有法可依。
日后若是碰上妇女被欺负,被无端遗弃,又或者弃养自己的亲子,可以按照律法来审判。
但,妇女儿童保护协会,没有审判的权利,他们可以搜集证据,然后递交给司法机构。
比如六扇门,又或者,三司衙门。
小婿建议,把这种基础律法的审判权利,交给地方性的司法机构。
如六扇门,再六扇门中开辟专门的审讯衙门。
若这些弱势者,没银子请讼师,那么衙门便提供专门的援助讼师,为其伸张正义。
一来,可以彰显大乾律法严明。
二来,可以彰显父皇心怀百姓。”
李世隆捋了捋胡须,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只要不给协会审判权,那么协会永远就是辅助性的协会。
“你继续!”李世隆道。
“其次,这妇女儿童保护协会,理应让母后担任会长,以此为例。
有母后庇佑这些可怜人,谅那些欺善怕恶之辈,也不敢在欺负老弱妇孺。
虽然协会没有审判的权利,但是其中令人发指之辈,母后依旧可以严审!”
这就是二次加强皇后权力了。
“那丽妃如何?”公孙皇后问道。
“副会长,或者理事,都可以,母后可以商量着来。”秦墨笑了笑,“然后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女官。
小婿觉得,每一州府,乃至每一县,都应该设立这个保护协会。
任女官者,以保护老弱妇孺为己任,年终以此为评判。
同时,地方官升迁评判,也应该以这个为评判之一。
妇女保护协会,也不一定全是女官,男官也是要的。
年终考评母后不插手,依旧由吏部来主管。”
说完之后,秦墨喝了一口汤。
李世隆点点头,“朕记得,今年吏部好像一直在推行吏改,倒是可以把这一块加入吏改之中。”
“父皇圣明!”秦墨连忙送上一记马屁,“所以,这个档口去做这件事,最好不过了。
不妨联合京城这些诰命夫人,再一级一级往下去做这件事,开好了这个头,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
“要给这些命妇官职?”
“也简单,就给她们一个协会管事就行了!”秦墨笑着道。
这一招多狠呐,京城但凡有爵位的,那家中的夫人或者母亲,必然是诰命。
他们肯定不会反对的。
他们不反对,其他人反对个试试,弄不死你。
“这个朕不管,也不知道有多少诰命,还是皇后来做吧!”李世隆道:“你小子,记得写个奏折上来,你提的,就你来做这件事!”
秦墨挠挠头,让他想办法可以,让他自己来搞,那不累死了?
他可不想当什么妇女儿童之友。
这种事情,很麻烦的。
他在脑海中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有了人选。
这件事,必须让柳如玉来做。
她来做是最好的。
柳如玉需要名声,来托起她未来的位置。
这不单单是政治正确,而且再过两三个月,李越监国,怎么操作那还不是李越说了算?
聪明人谁敢在这时候冒头?
肯定乖乖的跟着依附。
用最少的力气,去做最难得事情,他秦某人,可真是个天才。
见秦墨一脸坏笑,李世隆道:“狗东西,你又在想什么?”
“没呢父皇,我在想怎么做这件事,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以前都没有过的事情。
做得好还好,做不好,可是要遭人骂的!”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李世隆亲见!
“你还知道要挨骂?”李世隆哼了一声,上一次他提这件事,都没有伸张,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憋屈死他了。
只能拨款,安慰一下公孙皇后。
“父皇,咱们走在大路上,挨两句骂又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您都被骂了这么些年了,也不在乎这两句了!”秦墨嘿嘿笑道。
此话一出,这些个女人都忍不住轻笑起来。
李玉澜连忙捂住嘴,拉了拉秦墨。
李玉漱连忙将火麟儿抱过去,“父皇,火麟儿索抱呢!”
李丽珍挺着大肚子给李世隆斟酒,“父皇,酒烫好了!”
就连小十九,都快步跑到李世隆的背后,给他敲背,“父皇,您劳累了,女儿给您按按!”
“皇外祖,我也要抱!”风哥儿眼睛一转,连忙凑了过去。
李世隆是半点火气都没了,一手抱着风哥儿,一手抱着火麟儿,儿女绕膝,儿孙满堂的场景,不就是他所期盼的?
“父皇,我,抱我......”阿嗣在旁边都急的跺脚了。
可李世隆一想到他刚才的光荣战记,短时间是没有抱他亲的意思了。
等到宴会散去,孩子都跑去御花园玩了,李玉澜三女则是陪着公孙皇后打麻将。
秦墨则是来到了甘露殿。
李世隆斜睨了他一眼,“你小子,不出宫跟着朕作甚?”
“父皇,有件事!”
“放!”
“是!”秦墨站直了身体,说道:“不知道父皇记不记得前朝有一位义成公主?”
李世隆微微皱眉,“义成公主?她不是已经死了?”
说起这义成公主,他还要叫一句阿姨。
秦墨观察着李世隆的表情,发现其并没有太多的厌恶,便把自己在南番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世隆愣了愣,“你看到义成公主了?”
“不瞒父皇,她此时正在小婿的府上。”
“狗东西,你真行,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朕!”李世隆直接把手中的茶杯砸了过去。
秦墨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父皇,别那么大火气,小婿原本也是想告诉您的,但是义成公主原本也没打算回国,她说自己是孤魂野鬼,闲云野鹤的,我也不好违背她的意愿。
谁知道,她突然就回大乾了,还求我带她去皇陵祭拜。”
“这事儿,往小了说,就是跟前朝之人不清不楚,往大了说,就是勾结前朝余孽,你懂不懂?”李世隆火大得很。
“父皇不是前朝的人?老杜,老窦,成郡王,衡王,他们难道都不是前朝过来的人?
那大家都是前朝余孽咯?”
高士莲听的额头直冒汗,祖宗,这话也能乱说?
“要我说,大乾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就没必要搞这种意识形态了,而且父皇,我可是有个好消息!”
李世隆压着火,“什么好消息?”
“义成公主想为大乾正名,这是她这次回来的原因,她说她在大乾游历了一年多,看到了大乾的繁荣,承认父皇的确比大周皇帝做的更好!”
此话一出,李世隆半点火气都没了,“你小子说服她的?”
“小婿就说了几句,主要也是父皇做得好,做的让人信服,否则, 我就是把嘴巴说烂了都没用!”秦墨挠头笑道。
“少拍马屁,义成公主性子之烈,纵是朕,都敬佩无比。
当初大周大乱,铁厥尚没有灭国,她在铁厥游说,发兵协助大周。
启民可汗死后,她都没有放弃,最后听说在大乱中死了。
实乃巾帼。”
李世隆起身,在甘露殿来回踱步,“立国之后,父皇甚至还给她立了衣冠冢,你没看到吧?”
“有这事?”秦墨还真不知道。
“义成公主比朕要大一点,当年来往不少,论辈分,朕要叫她一句阿姨。
也算你这个狗东西心是向着大乾,向着朕的,竟能说动义成公主站出来证明。
功大于过,算你有功!“
“啊,又有功?”秦墨顿时苦着脸,“我劝她的时候,也没想着立功,就想着不犯错就行了。”
“你记住了,以后要是有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朕,千万别自作主张!”
“哦,懂了!”秦墨心里松了口气,“那父皇,我是现在去把义成公主请进宫,还是......”
“朕亲自去见她!”李世隆要先去探一探她的口风,确认一下她的身份,防止有人冒充。
毕竟一个‘死了’多年的人突然冒出来,谁听了不迷糊?
可她身份绝对是重量级的,是大周的大嫡长公主,若她站出来承认大乾的合法统治,好处不言而喻。
他想了多年,都没有办成这件事。
“毕竟,她化名萧玄机,在苏毗护佑了九曲之民多年,冲这一点,朕就应当去见她。”
“行,不过父皇,如果她说了什么比较生硬的话,别跟她见识,她在苏毗多年了,再加上年纪大了,难免会说错话!”秦墨道。
“她要是乱说话,朕全算你头上!”
李世隆哼了一声,负手走了出去。
秦墨心里都骂开了,这老六,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还要装逼。
真是个多哥皇帝!
很快,就来到了定远郡公府。
秦墨提前派人回去通报,毕竟皇帝亲自上门够可以了,总不能让皇帝站在门口等吧?
可进到府中,萧玄机愣是没出来。
秦墨挠挠头,“父皇,我进去看看!”
“不用了,朕进去见她!”李世隆倒也没生气,也不至于跟一个女人计较这些。
他进到后院,就看到凉亭上,一个披着大氅的女人坐在那里,围炉煮茶。
仅是侧颜,李世隆就可以确定,此女,就是义成公主!
虽说三十年了,变得成熟了,大致的样子还是没变的。
他走到凉亭外,轻声道:“丽华阿姨!”
两人年纪相仿,李世隆叫出口竟没觉得有多难堪。
萧玄机浑身一颤,这一声丽华阿姨,直接叫红了她的眼眶。
她转身看着李世隆,脑海中有关于李家二郎的画面浮现出来。
当年大家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再见面时,已然迈入了老年。
“亡国之女可担不起陛下这一声阿姨!”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大乾第一有种!
这一句话,把李世隆臊的有些羞愧。
可他还是走进凉亭,拱手道:“二郎见过丽华阿姨!”
秦墨站在凉亭之外,心里有些紧张,他最怕的就是萧玄机从大氅里飙出一根宝剑。
高士莲手里也攥着武器,死死的盯住萧玄机,但凡她有半点不对,他必然会动手的。
萧玄机看着李世隆,心里想过诸多场景,却没想过李世隆居然如此低姿态。
仇人就在眼前,可她居然气不起来。
甚至有一种看到亲人的感觉。
那种纠结,让她泪水不住的往下掉。
是啊,他也是自己的亲人呐!
见萧玄机哭的这么厉害,李世隆连忙取出了手帕,递了过去,“丽华阿姨,这些年,您辛苦了,当年我父皇还曾派骑兵去草原寻你。
可回来的人却说,在草原看到了您的衣冠冢。
我父皇伤心至极,在皇陵给您重建了个衣冠冢!”
萧玄机看着手帕,也没有去接,只是道:“我只是觉得难过,为什么是李家!
你叫我一句阿姨,犹如万千剑杀我一般!”
李世隆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便道:“时逢天下大乱,我李家不举事,必遭围杀。
只因我李家,是大周的皇亲国戚,李家上下千百人性命,皆系我父子身上。
屠刀已经架在了我们的脖子上,难道我们无动于衷?
丽华姑姑在外飘落三十年,应该知道这世上,弱小就是过错。
现在大乾也算繁荣富强,再也无人敢欺负大乾之民。
李家有错,我不否认。
我只是希望丽华阿姨,能够在大乾,安享晚年!“
“李二郎,你比你爹强多了!”萧玄机道:“我没有太多的要求,替我父兄修缮陵墓。”
“可!”
“让我在皇陵结庐!”
“可!”
“替我阿兄平反!”
“这......”李世隆轻轻摇头,“此乃我父皇盖棺定论,我做儿子的焉能平反?”
萧玄机虽然知道李世隆不可能,却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出来,现在听到这话,她就知道,平反是不可能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让你难做,赦免我兄长,可能?”
萧玄机道:“届时,我将与众人面前,承你大乾正统,诵你李二郎之威,日后史官将记载大乾,得国之正也!”
李世隆心跳的厉害。
一句得国之正,正中李世隆的下怀,他父子二人,心心念念的,不就是这个?
而且让他赦免周炀帝,这不正是承认了他的正统?
赦免不是平反,也不会伤了父皇的面子,若父皇知道了,肯定也会同意的。
只不过,他没有立马同意,而是故作沉吟了片刻,才叹声道:“兹事体大,朕还要和大臣商议,还要知会父皇。
三日内给丽华阿姨答复,可行?”
萧玄机心提了上来,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还要这么麻烦。
这不免让她觉得事情棘手,不由的看向了一旁的秦墨。
秦墨见萧玄机看他,根本就不敢吭声。
拿点功劳可以,找麻烦的事情,秦墨可不想干!
“那民女,就等候陛下答复!”萧玄机知道,李二郎还是那个李二郎,只不过他多了一层皇帝的身份。
李世隆点点头,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让萧玄机觉得这件事很容易。
行赦免,必有恩。
这是帝王心术。
“景云!”
“小婿在!”
“好生照顾丽华阿姨,要是有半点怠慢,朕拿你是问!”
“遵命,小婿一定好生照顾姨奶奶!”秦墨都醉了,硬生生把自己从子侄,变成了孙子辈。
李世隆点点头,跟萧玄机告辞后,走出了院子,然后对秦墨道:“你记住了,一定要照顾好她,明天记得进宫商议,顺便把妇女协会那个折子一道递上来,知道不?”
“知道了!”秦墨叹声道。
“朕先走了,永和她们几个人在宫里住几天陪陪皇后!”说完,就走了!
“恭送父皇!”
等李世隆走后,秦墨又折返回去,“姑姑,你放心,赦免的事情,肯定能行的。”
“你刚刚不还叫我姨奶奶?”
“私底下咱们各论各的嘛!”秦墨嘿嘿笑道。
“你小子真是不怕死,居然敢跟皇帝抢女人!”之前萧玄机在南番,还不太清楚大乾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来了大乾之后,一番打听,也知道了萧鱼柔的动向。
“脑生反骨,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姑姑,噤声!”秦墨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要死人的!”
“死的是你,又不是我!”
“姑姑,做人不带你这样的,我好心好意帮你,你恩将仇报多没意思!”
“那你帮我兄长平反!”
“免谈!”秦墨直接躺平了,“那你去跟皇帝说吧,说我抢他女人,还跟他女人生了个儿子,给他戴了顶帽子。
你看他信不信就完了。
而且我儿子也算是你的孙子,我死了,他也活不了。
那是你侄女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要舍得,尽管去说,没关系的!
到时候你萧家就彻底断子绝孙了,连个种都没有。
看谁倒霉!”
萧玄机都被秦墨这话给逗乐了,“行,你真有种,比皇帝都有种!”
“我秦墨,大乾第一有种!”秦墨哼哼道。
萧玄机摇摇头,这个秦墨,不单单是小鱼儿的男人,更是生下了萧家唯一的种。
她这辈子也没有儿女,苏毗茉婕算她半个女儿,就算看在苏毗茉婕的份上,她都不至于揭秦墨的短。
更遑论,他是在帮自己,恩将仇报的事情,她萧玄机做不出来。
“我知道你很有钱,借我一百万两,我就彻底忘了这件事,否则......”
“一百万两算什么,我给你一百五十万两,你可劲造!”
他秦墨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子多,都说女人会花银子,老女人肯定战斗力更强。
“够了,一百五十万两,足够把父兄的皇陵都修缮一遍了。”萧玄机道:“你不单单是大乾的驸马,你同样是大周的驸马,柴绍也说了,你救了不少孤魂野鬼。
我得承你这份情。
你这个侄女婿,我萧丽华,认了!”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屁股决定脑袋!
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自己的真名了,只是日后,归附了大乾,怕是只能用自己的本名了。
她想了想,对秦墨道:“袁天罡可在京城?”
秦墨眼珠子一转,“姑姑,你跟罡子,不对我师傅还有交情?”
萧玄机道:“袁天罡是你师傅?”
“没错,我是紫微门的关门大弟子!”秦墨厚着脸皮道。
萧玄机叹了口气,“这都是孽缘。”
秦墨一听,就不对。
怎么扯到孽缘上去了?
难不成,萧玄机跟罡子还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想到这里,秦墨眼中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姑姑,要不我去把我师傅叫过来?”
“她没那个胆子见我,罢了吧!”萧玄机摇摇头。
这下石锤了。
罡子肯定跟萧玄机关系斐然!
“抱我身上,我这就去钦天监把他叫过来。”秦墨飞快的跑出了们。
萧玄机叫都叫不住,随即幽幽的长叹一声,想起了一些往事。
而此时,秦墨并没有跑去钦天监,而是来到了越王府。
叫罡子是顺带,立法才是正事,他秦某人一向拎得清。
看到秦墨,李越也是好奇,“憨子,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来看你呗。”秦墨勾住他的肩膀,“如玉妹子在家吗?”
李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找如玉?”
“对咯,我找如玉妹子!”
“啥事?”
秦墨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李越摸了摸下巴,“你小子倒是会打算盘!”
算盘是这两年出来的新鲜玩意,算术学生和账房人人必备的那种。
“我打算盘?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秦墨哼哼道:“我要不立法,母后能这样?
就你这身份,轮十辈子,都轮不到你!”
“憨子消消气,我这不是有你帮吗!”李越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如玉叫过来,这事儿是好事,就是不知道如玉有没有信心做好!”
“快去快去,少废话!”
秦墨坐在大厅里,冲着一旁的太监招招手,“去整点吃的过来,我饿了!”
这太监是越王府里的,哪能不知道秦墨跟李越的关系,连忙道:“驸马都尉,您稍等,奴婢这就去!”
“你不错,比王保保有出息!”
王保保,就是那个被李越一剑砍了的那个倒霉蛋。
很快,柳如玉来了,看到秦墨连忙见礼,“如玉见过秦大哥!”
虽说柳如玉现在是越王妃,但看到秦墨,还是打心底感激。
当初要不是秦墨,她早就嫁公孙冲了,哪里有今天。
不仅如此,当初周明月的事,也是秦墨骂醒了李越,要不让,她现在日子肯定难过。
秦墨连忙虚扶,“如玉,别那么客气。”
算起来,秦墨也有两年没看到柳如玉了,平日里也很少见面,但是李玉澜她们私底下关系来往很密切。
入座之后,秦墨道:“事就是这么个事,看似不大,可在大乾也是头一例。
不出意外的话,日后这妇女协会的会长,不是太子妃就是皇后。
所以你要把这件事做好。
着未来的太子妃或者皇后,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不单单要统领后宫,还要为百姓做点实事。
要真正落实凤仪天下,不单单是在后宫织布,管理女人那么简单的。”
路上,李越已经把秦墨过来的意图说了,柳如玉也知道,这件事很重要。
“我,我怕做不好!”柳如玉从来就不是那种强势的性格,否则也不会被周明月欺负。
“做不好就更要做了,有些事情,你得慢慢学,慢慢做,现在你还没有在那个位置上,还有容错率。
可一旦你坐上那个位置了,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柔弱和恐惧,是最无用的,那时候你是最大的,要是压不住那些女人,你总不能奢望父母或者我们这些兄长来帮你吧?
我们插不了手,也不能插手,只能靠你自己的。”
秦墨瞥了一眼李越,“还有这个狗男人到时候忙起来,估计也没那么多功夫管你,到时候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都忙不过来。”
“瞎说,我这辈子钟爱只有如玉!”李越连忙表态,自周明月之后,李越现在对其他女人态度都特别淡,罕有笑脸。
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能让他真心相付的,也只有柳如玉。
或者说,他现在对女人警惕的很,只有柳如玉,在他微末之时,不顾一切的跟着她,这才是他真正要珍惜的人。
就像父皇跟母后,虽说父皇也宠爱新人,可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够替代母后的位置。
包括他的母妃,都不行。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妹子,你听一半就行了,要强大自身,知道不!”秦墨道。
“我说憨子,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拱火的?我跟如玉感情好的很,你少在这里放屁!”李越忍不住骂道。
“你看,他急了!”秦墨煞有其事的道:“他越急说明他越心虚!”
见李越一脸无奈,柳如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知道这兄弟俩就这样,也没放在心上,说道:“那我.....试一试!”
“你别紧张,我会写好奏折和细则,到时候你跟着母后身后多学多看,该说话的时候一定要说话,千万别藏在心里,哪怕说错了也没关系。
你说出来,错了,母后必然会提醒你。
你改了,以后就不会再出错了。
我知道你的性子跟我差不多,闲云野鹤的,对权力看的也很淡,可有些时候身不由己,屁股往往会决定脑袋。
所以咱们要用脑袋决定咱们的屁股,而不是让屁股操纵脑袋走!”秦墨笑着道。
这话看似粗鄙,可内有深意,就连李越听了都不住的点头,“的确,不要被权力牵着鼻子走,而是要做权力的主人。”
“话我带到了,你做好准备就行了,不懂就多问问老八,再不行,就去我家,找我家那几口子,让她们一起帮着点,肯定没大问题的!”
秦墨笑了笑,“我很期待,你凤仪天下那天!”
柳如玉心跳的厉害,连忙道:“必不让秦大哥失望!”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失望不失望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不会失望。”秦墨见柳如玉点头,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他出主意,柳如玉去操作,多好。
当个拼命三郎,哪有当幕后操盘手来的自在。
见秦墨要走,柳如玉道:“在府上用完晚膳再走呗?”
“不了,我还有点事,晚点我就差人把折子递过来!”说完,秦墨就走了。
两口子亲自送到门口。
等秦墨走后,柳如玉才道:“秦大哥为了我们俩,费心费力,整个大乾,除了父母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似秦大哥这般的人了!”
李越点点头,可又觉得不太对,怎么有一种被卖了,还帮秦墨数钱的感觉?
转念一想,又觉得秦墨为了他们家费心费力,这么想似乎有些不够意思,当下就暗暗骂了自己两句。
这下心里才好受多了,“我这辈子唯一认可的兄弟,怎么会错呢!”
柳如玉笑了笑,可又有些紧张的道:“郎君,你说我真的能行吗?”
李越搂住她的细腰,说道:“我当初也没想到能有今天这般成就,事到临头了,其实也就那样,做错事没关系,改过就好了!”
“那你教我!”
“好,我教你!”
李越一把抱起柳如玉,大步走向后院。
而秦墨则是直奔钦天监,他也没有伸张,而是悄咪咪的过来。
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逮住方莼,自岭南之后,他就没见过方莼了,搞的秦墨心里七上八下的。
真怕方莼到时候牵个小娃娃出来。
他躲在院门口,偷偷的观察里面的一切,里面特安静。
他蹑手蹑脚的找了一圈,不仅没有找到方莼,连袁天罡的影子都没看到。
“奇了怪了,不在?”
秦墨去到后院,这里有个供奉三清祖师的殿堂,还有紫微门历代祖师。
这一块,算是钦天监的禁地,就算是钦天监的官员,没有袁天罡的首肯,也是不得入内的。
他做贼似的跑到后院,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女人诵经的声音。
“真在这里!”
秦墨大喜过望,“师姐啊师姐,你可算被我给逮住了!”
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害怕惊走了方莼,让高要守住后门。
高要哭笑不得,他们少爷聪明的时候,比狐狸还聪明,可憨起来吧,又让人无奈。
只不过,那个人应该也在里面吧?
想到这里,她心里也有些紧张。
要是被秦墨撞破了,那就麻烦大了。
秦墨搓了搓手,悄悄摸了过去,透过玻璃窗户,就看到了一袭白衣的女冠,坐在蒲团上,正满对着三清祖师爷诵经呢。
果真在这里!
秦墨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抓住她,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她逃走了。
他走到门前,一个猛冲,直接撞开了门,“师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说那是迟那时快,秦墨直接抱住了那个女冠!
可还没等秦墨高兴,他就觉得胸口被方莼狠狠顶了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但他死都不松口,“师姐,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跑了!”
而此时被秦墨抱住的萧鱼柔,也是惊的不敢说话,脑瓜子嗡嗡作响。
秦墨怎么突然就来了?
而且还悄无声息的!
这要是让他看到了自己的脸,还得了?
可她也不敢吭声,被秦墨强有力的大手箍住,她心中是又急又慌,一肘没有建功,她立马又顶了第二肘,第三肘。
顶的秦墨狂咳嗽,“师姐,再肘就把我给肘死了!”
他没想到,方莼居然对自己意见这么大。
不过这下手的很辣度,无疑就是她了。
他认识的女人里,也只有方莼这么大力气!
只不过,在这么肘下去,他真要被肘死了。
在抗到第八下的时候,秦墨遭不住了,松开了手,还没来得及开口呢,‘方莼’嗖一下就钻进了后堂。
“师姐,别跑!”
秦墨飞快的追上去,可‘方莼’已经跑没影了。
他揉着胸口,惆怅的道:“死也要逃开我吗?你不会真在外面有人了吧?
你要有人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承受能力强,能抗住的。
放心,我绝对不会恩将仇报,杀那个狗娘养的全家的!”
此时方莼正躺着呢,这几天正好亲戚来了,再加上受了寒,整个人难受的不行。
这几天也没有化作大胡子跟着秦墨,那臭东西回家之后,也不需要她陪着了。
正想着呢,房门突然打开了,萧鱼柔浑身颤抖的跑进来。
方莼一惊,“怎么了?”
“他,他来了,抱住了我,我,我差点被他给抓住了!”萧鱼柔惊魂未定。
“你说什么?”
方莼连忙坐直了身体,“你说那个臭东西发现你了,还差点抓住你?”
萧鱼柔先是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不,不是......”
“你又点头,又摇头的,说明白点!”方莼心里不免也有些紧张。
萧鱼柔深吸口气,缓了缓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方莼松了口气,“他应该是把你当成我了,不过,这臭东西好好的怎么突然跑钦天监来了,还知道我回来了?”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高要。
是不是那个假太监供出来的?
应该不至于,她身份就是个把柄,不可能做这种事。
难道自己泄露踪迹了,被六扇门的人发现了?
正想着呢,就听到外头传来了秦墨的喊声,“师姐,你快出来吧,咱们把话说明白。
你要是真有人了,我就祝福你,我给你送嫁妆,我高高兴兴把你送出嫁行不?
你就是别躲着我,别不理我。
师姐,你出来吧,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哟!”
听到秦墨叫丧般的声音,方莼头都大了。
萧鱼柔已经拉开了柜子,“我是没办法了,你顶着!”
进到柜子里,萧鱼柔紧张又觉得有些失落,原来,是找方莼的。
他把自己当成方莼了。
那喊声,要多失魂落魄,就有多失魂落魄。
可见,在秦墨心中,方莼的位置有多重。
方莼现在是真的不想动,一动就感觉自己成了筛子似的。
可秦墨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一咬牙,对萧鱼柔道:“你快把白袍脱给我!”
第一千一百章 师姐,我给你焐焐!
萧鱼柔连忙将身上的白袍脱下来,丢了过去,旋即缩在衣柜里,也不敢吭声。
衣柜有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师姐,你快出来吧!”秦墨挨个推开房门,他心里也着急的很,生怕一推开门,就看到师姐手里抱着个奶娃娃。
“师姐,我都被你欺负了,你不能不负责任!”
“师姐,难道你忘了咱们的海誓山盟了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听着秦墨哇哇乱叫,方莼都气笑了,这一气,就感觉血不住的淌,“我好想锤他!”
这臭东西,也不害臊,到底谁被谁欺负了?
方莼看向衣柜,脸上火烧一样。
“师姐......”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秦墨往里一瞥,当时就呆住了,旋即大喜,“师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害怕方莼逃了,连忙将房门关上,将门栓书拴紧,又把桌子搬过去,抵在了门口。
方莼见他这般作态,是又好气又好笑。
特别是秦墨脸上那害怕她逃跑的模样,顷刻间将让她怒气全消了。
只不过,她也不敢有大动作,就是双手抱胸,靠坐在床边,故意板着脸,撇着眼不去看他。
秦墨站在那里,握住双手,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或者说,他不太敢冲上去,生怕再次惊走了方莼。
“师姐,我......”秦墨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那个人呢,你藏哪儿去了?”
方莼先是一愣,旋即再次被气笑了,“谁?”
“刚才那个男人就在床上,对吧?”秦墨难过的道:“要不然,你不会这么着急躺床上的,你看,你衣服都这么凌乱。”
他指了指床边的白袍,心里拔凉拔凉的,“那人是谁,长得有我俊吗?哪的人,家里有几口人,有没有亲眷在朝中当差。
你别误会,我不会对他怎样的,就是害怕你上当受骗!”
说这话的时候,秦墨眼珠子都是红的,咬牙切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真的,我没骗你!”
“好你个秦妙云,老娘一片真心都喂了狗了!”方莼见他越说越离谱,也是火冒三丈,想起自己在海边当了快一年的望夫石,又化作大胡子陪在他身边,他不知道也就算了,还满嘴胡言乱语!
心中别提多难受了。
“师姐,自岭南一别,都两三年了,这两三年你都没喂了,怕是心早就野了吧!”
方莼的拳头捏的啪啪作响,“我方莼是那种人吗?我要真的移情别恋,才不会委委屈屈的,我肯定会大大方方的,让师父出来给我证婚,在三清祖师,紫微门历代祖师的面的见证下,去完婚。”
“那这么说,你外头没人?”秦墨当时就乐了,飞快的跑过去,拉住了方莼的手。
可迎接他的却是方莼邦邦三拳。
打的秦墨龇牙咧嘴的,可秦墨却没有躲开,“师姐,你刚才给了我几肘,差点没给我打吐血,你跑开的时候,我焦急的要命,生怕这一次放开你,又是两三年看不见。
我现在从良了,我去天象国都没有找女人,满脑子都是你,真的,我发誓没有骗你!”
这一点方莼倒是知道,天象国那些婆罗门的狐媚子,一个比一个媚,有几个长了一副魅惑众生的样子,可秦墨愣是不搭理。
倒是让她稍稍欣慰。
“你是没有找天象国的女人,但是你又娶了一个公主!”方莼想到这件事就来气,当时又是一拳头锤了下去。
“我没办法啊,皇帝逼着我娶,不娶还不行的那种,我还委屈呢!”秦墨抱着她,“真的,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再也不沾花惹草了,我跟三清祖师,紫微门历代祖师发誓。
以后有师姐,我再也不沾花惹草了,要是再瞎搞,就让我生不出儿子!”
“你都七八个儿子了!”方莼气的一口咬在秦墨的肩头。
秦墨也不吭声,就紧紧抱着她,“咬吧,咬死我都乐意!”
可咬着咬着,两人就开始咬嘴了。
方莼怎么能不想秦墨呢?
两人兜兜转转几年了,她想,自己这辈子,是折在秦墨手里了。
这一切,都被柜子里的萧鱼柔看的真切。
她瞪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嘴,心中也是觉得苦涩极了。
这两人,挺不害臊。
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可啧啧声不绝于耳。
该死的秦墨,真能把人欺负死。
她都‘死了’还要欺负她。
可是刚才那几肘,肘的真的很爽快。
突然有些后悔,没多肘几下。
不过,他对方莼真的好温柔,哪怕被肘了这么多下,被锤,被咬,被揪耳朵,也还是老老实实的,乖乖巧巧的。
可是把,对她就是天下第一凶神恶煞,说下手就下手,狠的不行。
那种落差,让萧鱼柔心底说不出的失落。
孽缘!
她轻叹了一声,只觉得自己修为还没到家,不能定心见性,明悟自身。
“呀,师姐,你......”
“臭东西,你少欺负人。”
这时候,方莼也清醒了过来,一把摁住了秦墨的手,俏脸通红,她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柜子方向。
秦墨叹了口气,虽然有些失落,但他已经可以确定,师姐还是那个师姐。
那种香味还没变。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师姐变成他的形状!
秦墨索性把衣服撂了,钻进了褥子里,“天冷,师姐我给你焐焐!”
“臭东西,快出去!”方莼见秦墨大有睡到第二天的趋势,心里也是急了。
“师姐,咱们两三年没见了,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秦墨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没有!”方莼知道这家伙说话有多肉麻,这种悄悄话,私下无人说说就行了,可萧鱼柔还躲在柜子里呢。
让她全都听去了,以后两人还怎么见面?
臊死个人!
“我懂了,师姐,你肯定是太久没见到我,还没适应!”秦墨握住她的手,一脸真诚的道:“没关系,我肯定会把你的心焐热的!”
方莼再次攥紧了拳头,给秦墨一拳的同时压着声音道:“焐热心是用手焐的吗?”
秦墨苦着脸道:“师姐,你变了,以前我焐热你的时候,你从来不会揍我的!”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浪里小白虫!
“要死啊你!”
方莼气的不行。
这臭东西,什么话都往外说。
这话能乱说吗?
萧鱼柔听去了,她还怎么做人?
秦墨委屈的缩回了手,“果然,女人都一个样,久了就淡了。
感情里谁先低头,谁就是输家,师姐,你是懂感情的!”
方莼揪住他的耳朵,“再胡咧咧,我真锤你了!”
“我的意思是,锤不如吹!”秦墨生无可恋的道。
方莼脸涨的通红,“啊啊啊,秦妙云,我要杀了你,你不让我做人,我也不让你好过!”
柜子里的萧鱼柔,见两人缠斗在一块,再加上秦墨那满嘴胡言乱语,一时间是彻彻底底的把萧鱼柔本就不算稳固的道心,给彻底崩的稀碎。
这个千年大祸害。
真能把人祸祸死!
她满脑子都是画画的场景。
把秦墨揍了一顿之后,方莼心里这才好受点,可她此时也很是狼狈,“臭东西,你再作践我,我保证,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你都找不到我!”
“师姐,你揍我,骂我都行,就是别悄无声息的离开行不?”秦墨苦笑道:“这一次要不是我运气好,碰到了你,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我知道我这个人混,也花心,但是我真的从良了。
想我秦墨,浪里小白龙,现在也决定不浪了,上岸当一条被你管的服服帖帖的小白虫。”
方莼都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这臭家伙就是这样,每次都能够操纵她的喜怒哀乐。
“那行,小白虫,现在听我的,穿好衣服,下去!”
“那你不会再跑了吧?”
“不跑了。”方莼道。
她心里一直记挂着秦墨的劫,再过一段时间,秦墨肯定要跟着皇帝御驾亲征。
先稳住他,到时候还是以大胡子的身份跟着他最稳妥。
无论是上阵杀敌,还是随行,都方便。
再加上假太监,应该可保他安全无虞。
“你别骗我!”秦墨道:“我这个人很脆弱的,再来一次受不住!”
“你脆弱,这天下就没有坚强的人了!”方莼拍掉了他作怪的手,“我问你,你怎么会突然跑钦天监来,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秦墨眼珠一转,“我就过来碰碰运气,你这么孝顺师傅,过年肯定要回来看望他!”
方莼剜了秦墨一眼,心里却甜滋滋的,“就你心思多!”
秦墨穿戴整齐后,连忙道:“师姐,你先歇着,我去给你熬汤,保证吃了不难受。”
他站在门口,大声呼唤着高要。
把高要叫过来后,他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厨房熬汤!”
刚找回方莼,肯定得表现一下,秦墨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恋爱的感觉了。
跟三姐是网恋,跟李玉漱是命中注定的孽缘,六儿是暗恋他,思甜是阴差阳错,柴火妞是崇拜他,雪儿是强娶。
只有跟方莼,是欢喜冤家。
虽说方莼揍他,骂他,隔三差五锤他,可也是拿命对他好。
无论是出征时的贴身保护,还是天花时不要命的陪护,又或者是高阳公主的阴谋,都是她。
他没理由不对她好的。
高要守在门口,看着脖子上满是印记的方莼,“哟,在这里研究梅花图呢?”
见高要嘲讽,方莼也是火大,“羡慕?有本事你把真身透出来,说不定你少爷也会拉着你研究梅花图呢!”
“你!”
高要哼了一声,“你越来越讨厌了,还是大胡子比较好!”
“巧了,我也觉得你越来越讨厌了!”
就在这时,柜子门打开,萧鱼柔从里面走出来,她不动声色的穿好了白袍,“我去自己自己房间了!”
她看了一眼高要,微微颔首,旋即快步离开了房间。
高要也没阻拦,只是心情复杂的很。
天心已经上幼儿园了,跟她这个‘小高叔’关系好的很。
好在秦家的种好,天心眉宇虽然有些神似萧鱼柔,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一眼望过去,就是缩小版的秦墨。
“你不要再偷偷的观望天心了,他好的很,你不要破坏他现在的生活。秦家人宠他,爱他,给他最好的条件。
就连几个主母,也是待他入亲子,若少爷知道你还活着,这好好的局面,就没了!”
高要忍不住冲着她的背影道。
萧鱼柔浑身一颤,停下了脚步,眼泪一瞬间就落了下来,“好,我以后不会再去偷看他了。”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如何舍得。
“假太监,你瞎说什么?”方莼蹙起秀眉。
“你知不知道少爷对小少爷们的防护有多严?”高要道:“暗中藏匿的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若是经常过去偷看,必然会被盯上。
前两次不是我斡旋,她早就被抓了。
被抓有什么后果,你心里不清楚?”
方莼哼了一声,“他早就不恨大师姐了,就算知道她还活着,难道还下得了手?”
“他们俩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高要道:“如此最好,天心现在过得好,茁壮成长,这就够了。”
方莼不吭声,而是把衣服紧了紧,遮住了脖子上的印记。
“你这次还要继续藏匿?”
“这跟你没关系!”方莼道。
“臭女冠,就你会玩欲擒故纵是吧,你要真觉得少爷哪里做的不好,直说就行了,没必要耍他。”高要道。
“我懒得跟你说!”
方莼侧过身子,不在理她。
心里却暗暗的后怕,要是今天让秦墨看到了萧鱼柔的样子,麻烦就大了。
秦墨这辈子,最恨人家骗他。
到时候怎么解释,都会在他心里留下芥蒂。
而且,萧鱼柔面对秦墨,并不淡定。
她又想到了师父说的话,一时间有些转辗反侧。
很快,秦墨端来了桂圆红枣人参汤,“来,师姐,把这个喝了,大补!”
见秦墨满心欢喜的样子,方莼忍不住道:“臭东西,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你不会又要逃跑吧?”秦墨一脸警惕的道。
“不逃!”
“只要你不逃,一切好说,你骗我,那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只要你跟我解释清楚,就行了。
我肯定一百个相信,一万个相信!”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袁天罡的相好?
方莼盯着秦墨,“臭东西,你真好!”
“我当然好了!”秦墨道:“不过下次我焐热你的时候,别揍我就更好了!”
方莼接过汤,喝了一口,甜到了心里,“你正经的时候,其实还挺俊的!”
秦墨咧嘴一笑,“那当然,我天下第一俊!”
等方莼喝完了汤,秦墨道:“师傅呢!”
“闭关室呢,你找他有事?”
“哦,我找他谈谈道婚的事情!”秦墨道。
方莼心跳的厉害,“什么道婚!”
“你忘了,在岭南时,那天晚上我说了的,要跟你举行道婚,上奏上天,中请祖师,下表地府,永生永世都跟你在一起!”秦墨正色道。
“我答应嫁你了吗?”
“那你想嫁给谁?”秦墨道:“你先休息,我去找师傅,这事必须早点提上日程,四月后,我又要出征了。
到时候估计又要好久才回来,到时候你都成老姑娘了,必须都早点洞房,不对,早点把你娶过门!”
还不等方莼开口,秦墨就飞快跑出了门,“小高,守好她。”
高要无奈的道:“是,少爷!”
秦墨走后,高要道:“从没见少爷对谁这么上心过,臭女冠,你骗少爷,要天打雷劈的!”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嫁给他!”方莼连忙披上衣服,追了出去。
“别人想嫁还嫁不了,你还推三阻四的。”高要嘟囔了一句,也追了上去。
很快,方莼就来到了闭关室,就看到秦墨站在门口,“师傅,快出来啊,你再不出来,我拿炸药炸门了!
师傅,你算命好,我跟师姐的生辰八字应该有吧,我觉得这个月底是黄道吉日,你看我跟我师姐成道婚行吧?”
闭关室内,袁天罡一阵无奈,闭关是不成了,只得起身打开门,“进来说!”
见袁天罡开门,秦墨一喜,连忙进到闭关室内,“师傅,我跟师姐两情相悦,求师傅证婚!”
袁天罡算了算,“你跟莼儿是正缘,但现在还不是好时机,年底或许可以,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是正缘就行,反正早嫁晚嫁都得嫁,总不能让师姐大着肚子嫁我吧?”
袁天罡一愣,“莼儿有了?”
“对,有了!”
秦墨睁着眼睛说瞎话,“所以师傅,我也是着急的不行,到时候大着肚子结道婚,漫天神佛还不骂我不懂规矩?”
袁天罡都迷糊了。
这不对啊,他算过的,今年方莼不会有喜的,难道天命之人这么横,说改命就改命?
“师傅诶,你就别愣着了,抓紧把日历拿出来,咱们翻翻,合计合计日子。”秦墨催促道。
“臭东西,你瞎说什么呢!”方莼听了一会儿,听不下去了,连忙跑进了闭关室,“师父,您别听他瞎咧咧,我,我还没有怀子!”
袁天罡也松了口气,旋即也反应了过来,看着秦墨,“让我证婚可以,但要莼儿点头才行,道婚也叫天婚,必须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才行。
否则就是欺骗神佛,哄骗祖师。”
“我师姐肯定愿意!”
“我不愿意!”方莼咬了咬嘴唇,“最起码现在不愿意,我觉得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谈婚事也不迟。”
秦墨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突然就不愿意了?
“师姐,你是不是不信我?”
“我信你,只不过,成婚事大,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当一个好妻子,更没有想好当一个好母亲。”
方莼知道这么说,肯定会伤了秦墨的心,可他还有一劫,必须等他过了这一劫,才行。
那时候,她会安安心心的嫁给他,做他的新娘子。
相夫教子。
她也会尝试着,跟那些主母们,好好的相处。
可现在,还不行。
秦墨不过劫,她一日睡不稳,必要时候,她愿意替秦墨挡劫,哪怕死,她都愿意。
秦墨叹了口气,“也罢,既然师姐还没有想好,那我也不逼迫,你情我愿的事情,逼迫也没甚意思。
新郎我做多了,却从来没有做过不情愿的新郎,就算得到了,又如何?”
见秦墨情绪越发低落,方莼咬牙道:“等你凯旋,我嫁你,我向师父,向紫微门历代祖师发誓。
若不嫁你,让我方莼孤苦十辈子!”
“你确定?”
“你爱信不信。”方莼在袁天罡面前发下这重誓,也是没有办法,要不让这臭东西,指不定多丧。
袁天罡却是眉头紧皱了起来,时而摇头,时而叹息,似乎忧心忡忡的。
可秦墨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而是拉着方莼的手,“师傅,你都听见了,师姐说了,等我凯旋,就嫁我。”
“师父当面,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方莼红着脸,甩了几次手都没有甩开,最后也就由他拉着了。
这家伙脸皮厚的不行,反正她都没脸做人了,也不在乎这一下了。
“还有事吗,没事就先出去,为师还要继续闭关。”袁天罡道。
“哦哦,还有件事!”秦墨道:“师傅,有一位姓萧的故人,说要见你!”
方莼心里咯噔一下,“谁,哪个姓萧的?”
袁天罡也是脸色一变,只以为秦墨说的是萧鱼柔,“谁?”
秦墨挑挑眉,“师傅,没想到你年轻的时候还挺会的嘛,三十年了,居然还有人对你心心念念的。”
“谁对我心心念念了?”袁天罡微微皱眉。
“萧玄机,还记得不?”秦墨眼中透着浓浓的八卦之魂,“就是她要见你!”
萧玄机?
袁天罡如遭雷击一般,当时就愣住了,“她,她,她......她回来了?”
见袁天罡这样子,秦墨就更加笃定,他们两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没错,她回来了,而且,就在我府邸上哟。”秦墨道:“怎么样,要不要见见她?
她可是在我府上等你呢!”
方莼蹙起秀眉,“萧玄机谁?”
秦墨在方莼耳边小声说了句,方莼连忙道:“瞎说,师父独身一辈子,怎么可能有相好?”
“这就更奇怪了,师傅一个生理正常的男性,独身几十年,不是为情所困,就是心理有毛病!”秦墨道。
“你少胡说!”
方莼话音刚落,袁天罡就叹声道:“好,我去见见她!”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再见面当如何?
去定远郡公府的路上,秦墨道:“师傅,你跟她到底啥关系?”
“为师不能有点秘密?”袁天罡斜睨了秦墨一眼,这个便宜徒弟,他也是拿他没什么办法。
混的要命,憨的要死。
“你们要是老相好,我可以帮忙牵线啊!”秦墨拍着胸口道:“当初你身份低微,现在不一样了,我保证把这件事办的妥妥的。”
袁天罡祖上虽然显赫,但是对比萧玄机,还是够不上的。
他直接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场爱而不得的大戏。
可谁知道,一向淡然的袁天罡,此时居然有些脸红。
也不解释。
方莼脸色也是微变,心想,不会真的像秦墨说的那样,那萧玄机是师父的相好吧?
如果真是,那她是同意呢,还是拒绝?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父亲,给自己找了个后母。
可仔细一想,她从来就没有母亲,是袁天罡又当爹又当娘把她给拉扯长大的。
“不需要你管,我自己能处理!”袁天罡道。
秦墨道:“别客气嘛,师傅,这追女孩子,就是要胆大心细脸皮厚了。
虽然你没有我这么俊朗的外表,但是身上有一股神棍的气质,还是挺吸引女人的。
不过干瘦了点,女人都喜欢强壮一点的男人,有男友力。
你这胡须也有点乱糟糟的,差评!”
秦墨越看越不对劲,直接让小六子掉转方向,“走,去秦氏发廊,必须给我师傅全面改造一下!”
很快,就到了秦氏发廊,这里可是时下年轻人最爱聚集的地方之一。
这些剪发手艺超高的秦氏年轻人,特别受年轻人追捧。
他们都有个专属称号,是秦墨给他们起的,叫‘托尼’老师!
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叫起来特别的上头。
总好过剃头匠这个称呼。
看到秦墨,店里的秦氏托尼,特别的热情,“祖爷来啦,今天是理发还是烫头?”
“这是我师傅,也就是你们太祖爷,给他整个时下最新颖的发型,要显得他年轻一点,板正一点。”秦墨说着自己的要求。
秦氏托尼点点头,“放心吧祖爷,保证让太祖爷高兴!”
袁天罡道:“我不用理发,你让我去就行了!”
秦墨一把抱住他,把他摁在了位置上,几个托尼过来安抚他,“太祖爷,我们技术超好的,放心,保证让你满意!”
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坨泡沫,直接甩在了袁天罡的胡子上和脑袋上,几个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袁天罡也是没办法,只能让他们折腾。
这一折腾,就是小半个时辰。
还别说,这么一通鼓捣,袁天罡直接年轻了好几岁,看起来特别的精神板正。
“嗯,不错,好评!”秦墨拍了拍为首的秦氏托尼,“我们先走了!”
“祖爷慢走,太祖爷慢走!”
托尼们集体站在门口恭送。
弄完了发行,秦墨又去秦氏皮草行给袁天罡整了几套衣服,打扮的特别欢寻。
“老朋友几十年没见了,肯定要准备几件貂,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拒绝貂,还有这些金银首饰,都必须整上!”
反正都是秦家的产业,秦墨拿也不用银子,挑着最贵最好的,不一会儿,就拉了一大车。
袁天罡哭笑不得,“我是见朋友,又不是见情人,没必要!”
“我懂得,师傅,好朋友嘛!”秦墨露出一个我懂得表情。
很快,几人来到了定远郡公府,秦墨让人把大包小包的礼物全都送到了后院,“姑姑,这我师傅给你选的,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说完,就拉着方莼离开了。
亭子里,两人四目相对。
袁天罡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都是妙云选的,我......”
“多年不见,可还好?”萧玄机将散落在耳边的发丝收拢到耳后,“三十年没见了,你也不见老!”
“你,你也还跟以前一样!”
“坐!”萧玄机做了个请的手势。
袁天罡拱拱手,“公主,那贫道得罪了!”
他坐在了对面,一时间,也有些紧张。
但好在,两人相谈甚欢。
“你知道我没死?”
“嗯,算了,公主不是短命之人!”
“当年你送我出嫁,可后悔了?”萧玄机问道。
“这......”袁天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后悔了!”
“我看你三十年未婚娶,可是因为我?”萧玄机早就不是小姑娘了,经历了这么多,两人还能再见面,已然是万幸。
“是也不是!”袁天罡道:“只是多年来一心向道,也不曾考虑这些问题!”
萧玄机有些失望的道:“当年你给我起名玄机,代师收我入门,可曾想过三十年后再见面?”
“算人不算己!”袁天罡磕磕巴巴说道。
萧玄机见他这有些紧张的样子,却是笑了出来,那一笑,直接让袁天罡看呆了。
可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却还如此行径,不免心中有些愧疚。
“你不敢看我?当年你就是这样,有心没胆!”萧玄机说到这里,眼神变得哀怨起来,“若是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
“谁说的?得知你在草原出了事,我就去寻你,只可惜,寻了几年没有寻到,回来的路上,我就碰到了被遗弃的莼儿。
便将她收为弟子,一直养育至今,已有二十五载了!”袁天罡深吸口气,“我紫微门想来都是这样,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劫难。
不历劫,不自救。
当初我就在想,是不是你替我应了劫,让你在外苦了三十多年。
是我对不住你。
若当初我勇敢一些,多说些话,也许,你就不用远嫁铁厥了。
更不会在外辗转飘零三十年!”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已经老了,青春不在了。
谁也不能弥补我这失去的三十年!”萧玄机道:“三十年前,你不敢,三十年后,你可敢了?
我已经年老色衰,就连蒲柳之姿都算不上,我是个亡夫亡国的天煞之命,你可敢?”
萧玄机死死的盯着袁天罡,“当年你是送我离开京城时曾说过,若再见面,会如何?
你可还记得?”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劲霸真男人!
尤记得当初,十里亭外,袁天罡护送萧玄机离开。
离开京城之前,萧玄机问他,若此生还有在见的机会,会如何。
袁天罡当时想,萧玄机出嫁铁厥,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在回来了。
可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一软,便说:“再见之时,便是厮守终生之日!”
没想到,三十年前一句安慰之言,一语成谶。
看着萧玄机那期待又害怕的眼神,袁天罡道:“再见之日,你我厮守终生!”
“我当你忘了!”
“不敢忘记!”
“我见了皇帝,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在众人面前替他正名,承认李乾的大统。”萧玄机眼中满是满足,就算袁天罡是骗她的,她也知足了。
“是我那徒弟劝说的你?”袁天罡道。
萧玄机也没有藏着掖着,便把二人相识的经过说了一遍。
袁天罡是满心复杂,最终长叹道:“什么叫因果,这便是因果,我紫微门上下护他周全,他圆我一生遗憾呐。”
他算了一辈子,却是越算越觉得命数的多舛。
当初收下秦墨,也是为了应劫破灾。
可最后却把诸多人给牵扯了进去。
“这是命数,等你做完你该做的事情,我便辞官,跟你在皇陵结庐!”
“皇帝会同意?”
“他不会拒绝的。”袁天罡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一刻,萧玄机既然如同少女般脸红了起来,只因为袁天罡握住了她的手。
秦墨扒在墙头激动了,“握上了,真的握上了!”
一旁的方莼觉得偷窥不好,可是架不住秦墨的好奇,也是翻上了墙头,当看到一本正经的师父握住萧玄机的手时,脑海中天雷滚滚。
“亲啊,急死人了!”秦墨攥着拳头,激动的很,一把勾住方莼,吧唧就是一口。
方莼捂着嘴,一拳锤在了秦墨的脑袋上,“跟我下去!”
秦墨落在了地上,捂着脑袋,“师姐,你又捶我作甚!”
“锤你就锤你了,不需要理由!”说着,气呼呼的离开。
秦墨心想,方莼有些不对,不会是看到罡子焕发新春,心里不平衡了吧?
想想也是,她可是罡子一手带大的,说是师父,实际上就是父亲。
自家的光棍父亲,突然给自己找了一个后妈,一下子有些难适应也属正常。
方莼的确有些心乱,师父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一个徒弟有什么资格阻碍?
可......这女人貌似是萧鱼柔的亲姑姑。
一旦两人好起来,那他们正好一家人。
自己似乎......多余了!
秦墨也不吭声,就跟在她后面。
“你烦不烦,跟屁虫一样!”方莼焦躁的道。
“师姐,别难受了,师傅光棍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找到了相好,咱们应该祝福是不。”
秦墨拥着她,说道:“其实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师父虽然不是你生父,却比你生父的恩更重。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是我爹把我拉扯长大的,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他会给我找一个后妈。
你也知道我姑是后面才来我家的,可我爹真把我姑领回来的时候,我心情也是很复杂的。
但我姑人好,视我如亲子,我想,就算是亲娘,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么,我爹有个知冷暖的人在旁边照顾,这或许是件好事。
他们终会老的,儿女也好,徒弟也好,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和小家。
你不可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老伴老伴,老来得伴,这也是人生一大喜。
你总不能说,不允许他幸福吧?
他们前半辈子为咱们而活,那么后半辈子,为自己而活,有什么问题呢?”
方莼心中的焦躁少了许多,秦墨的开导也让她豁然开朗。
“就你会说!”
见方莼脸色缓和不少,秦墨连忙道:“师傅有师傅的幸福,你有你的幸福,日后你终会嫁给我。
你会成为我的新娘,我的家人,我这辈子最亲近的人。”
方莼揶揄道:“你最亲近的人也太多了!”
秦墨哪里敢接话,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在了手里,“走,回房休息!”
一听回房,方莼连忙道:“我回钦天监!”
“回什么钦天监,在这里,我好好照顾你!”
......
直到天黑,袁天罡才从院子里出来。
秦墨也是准备了满满当当一桌子好菜,“师傅,我师娘呢,一起叫出来吃饭啊!”
袁天罡老脸一红,“什么师娘,我还没有娶她呢,别瞎叫!”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我师娘的小手滑不滑,嫩不嫩?”秦墨嘿嘿一笑。
袁天罡也是被秦墨给臊的不行,不过想到秦墨把她劝回来,他又正色道:“我要谢你,在南番劝她,否则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她。”
“师傅,见外了!”秦墨道:“师娘是个命苦的人,少女时离国,年轻时丧父,丧兄,丧夫。
流离失所,在苏毗二十余载,寄人篱下。
纵是我这外人听了,都觉得嘴里跟吃了黄连一样。
你要待她好些,让她往后的日子犹如吃了蜂蜜一样。
至于父皇那边,你要是不好开口,我去帮你说!”
秦墨这一番话,倒是让袁天罡不由的欣慰,这小子虽然满嘴胡言乱语,但是真心都藏在那不经意间。
不知道比那些正经伪善的人强几百倍。
他收这个徒弟,赚大了。
“不用了,陛下那边,我自己说!”袁天罡道。
秦墨竖起大拇指,“敢作敢当,劲霸真男人!”
“就是莼儿那边......”
“师姐没事,我已经劝好了,不过需要个适应的过程!”
袁天罡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方莼,这丫头,他一手带大,在他心中,就是自己的亲女。
这一次来的突然,也果断,袁天罡怕他接受不了。
毕竟有些事,秦墨不知道,方莼确很清楚。
“有心了!”
“师傅,你先坐,我去请师娘出来!”
“不用了,我现在就进宫找陛下!”袁天罡等了三十年,他现在是半点都不想等了。
生怕等久了,会有变数。
“师傅,你别这么猴急啊,虽然京城不宵禁,可再过一会儿,皇宫就关门了!”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你想当朕的姨父?
袁天罡向来是个性子温和的人。
而此刻,却风风火火的进宫了。
秦墨不知道的是,袁天罡是大乾唯一一个,在宫内落锁,还随时可以见到皇帝的人。
只要他想,就算皇帝这会儿正在后宫宠幸妃子,也要爬起来见他。
要不是袁天罡性子淡薄,他早就是大乾国师了。
一个钦天监监正,也是他害怕皇帝多想,所以把自己放在一个不会被太过关注,又不会被忽略的位置上。
伴君如伴虎,他比谁都清楚。
李世隆这会儿正在欣赏歌姬表演,开年后喜事一件接着一件,他心情也是极好。
“陛下,袁监正来了!”高士莲小声在李世隆身边道。
“哦?天纲来了?”李世隆倒是好奇,往日里袁天罡是很少进宫的,不是他召见,八百年也不会进宫一趟。
天纲原是袁天罡的本名,而后袁天纲,给自己改成了四正罡。
袁天罡在这个时候入宫,必然有重要的事情,他连忙挥退了歌姬,“快让天纲进来!”
歌姬退去后,不一会儿,袁天罡就进来了,“微臣参见陛下!”
李世隆亲自过去搀扶,“天纲,快起来,这么晚进宫,有什么事吗?”
“半私半公!”
“哦?”李世隆好奇了,让高士莲给袁天罡端来了软墩,问道:“天纲竟也有私事!”
“臣也需要食五谷,生老病痛一应俱全,也是凡夫俗子,自然有私欲!”袁天罡道。
李世隆点点头,他就喜欢袁天罡着爽快的回答,不像其他那些神棍,半点本事没有,神神叨叨的。
一句话拆成一百句来说,让人云里雾里,听了火冒三丈。
“朕认识你三十多年,你从未求过朕什么,尽管说,但凡能允,自无不可!”
李世隆这句话分量很重,袁天罡也很清楚,相比周帝的薄凉,李世隆是个有人情味,也念旧的帝王。
当年,他一句李子代周,铸就了李世隆的传奇伟业。
这些年来,半点不曾苛待他,更是将紫微星门,奉为国教。
“臣欲辞官,闭关修书,请陛下首肯!”
李世隆皱起眉头,“你不辞官也能修书,朕又不会烦你,难不成,不辞官,你就修不成这个书了?”
“有官身在,心中总是有些许牵挂,始终无法全身心投入其中。
若辞官,心中了无牵挂,若修书烦闷了,也可以云游四海,游历四方!”袁天罡道:“微臣也想去看看大乾的锦绣世界!”
李世隆看着袁天罡,道:“再过两月,朕就要出征了,你不在京城,朕心里没底。
若你要辞官,等朕出征回来可行?”
袁天罡心中暗暗叹息,皇帝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在拒绝,就不识相了。
“是,微臣会在京城日夜为陛下祈祷!”袁天罡道。
李世隆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有你在京城,朕总觉得心里踏实,哪怕前方敌人无数,朕也觉得,次战必胜!”
“其实臣在不在京城,大乾之势已经不可挡了。”袁天罡道。
“朕不管,这是朕此生最后一次御驾亲征,你一定要看见!”李世隆有些耍无赖的说道。
袁天罡苦笑着点点头。
“天纲,你我都老了,你比朕还要稍大一些,陪朕做完这些事,咱们一起退休,日后游山玩水,也好结个伴!”李世隆道。
袁天罡没算到李世隆会这么说,他算到李世隆应该会在隆景二十三年退位,可现在居然足足早了十年吗?
是人心难测,还是......李世隆故意这么说的?
可李世隆应该不至于说这种话来骗他。
“臣走得远!”
“远点好啊,只有离京城远,才能看到一些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
这些年来,朕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岭南了。
短短月余,却是朕这些年,最高兴的时日之一了。
景云在那边修建了海景房,到时候你陪朕去那边散散心,钓钓鱼,就算有万千的烦恼,也会被海风吹走。”李世隆笑着道。
袁天罡点点头,“那微臣姬托陛下的福了。”
“不是托朕的福,那小子是你徒弟,他孝顺你,也是应当!”李世隆笑着道:“对了,你说的私事,是不是就是你那徒弟跟景云的婚事?
这件事,朕早就知道了。”
方莼贴身保护秦墨,不离不弃,他也是知道的。
秦墨用六扇门四处搜寻方莼,他同样知道。
“微臣,是因为婚事而来,只不过.......不是因为景云的婚事,而是微臣!”袁天罡红着脸道:“臣看中了一女子,想娶她做婆娘!”
李世隆都懵了,一旁的高士莲更是‘哎哟’了起来。
一心向道的袁天罡,居然思春了?
他们没听错吧?
“哈哈哈,朕当何事呢,这是好事,大好事!“李世隆大笑了起来,“多年前朕就想为你保媒,可你死活不同意。
说吧,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好运气,被你看中了?”
“这姑娘,陛下也认识!”袁天罡心里也有些忐忑。
李世隆更是好奇,“快说,莫要吞吐!”
“她姓萧,原是大周皇族义成公主,请,请陛下开恩!”袁天罡道。
李世隆脑瓜子嗡嗡的,眼神更是复杂,他上下打量着袁天罡,“天纲,朕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朕的姨父?”
“微臣没有这个意思!”一向淡然的袁天罡此时也是不住的摆手,“这这件事说来话长,请陛下听臣说个故事。”
李世隆道:“你说,朕听!”
“三十年前,微臣......”
袁天罡说了一个挺狗血的故事,大致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京城摆卦,想着出人头地。
无意间碰到了悄悄出宫的义成公主,然后义成公主让袁天罡算卦,却被他一语道破了身份。
那之后,一个天天出宫算卦,一个天天盼着那人来算卦。
这一来二去的,互生情愫。
虽说少年摆卦,名声鹊起,但是那可是大公主,且大且嫡。
新皇为了时局,将义成公主下架启明可汗,曾召见他,问他:“此婚美满否。”
那时他胆气稍逊,未敢直言,一句话,让义成公主远嫁千里,苦了整整三十年!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懒出天际
“三十年前,微臣许诺她,若再见,定不负她。”袁天罡跪在了地上,他是极少向李世隆跪下的,“请陛下开恩,臣愿意与她在皇陵结庐,共度余生!”
“你快起来。”李世隆连忙将他搀了起来。
“陛下不答应,微臣就不起来!”袁天罡也开始耍赖。
李世隆苦笑道:“你倒是给朕出了个难题。”
萧玄机若为李世隆正名,那李世隆必然是要恢复她的身份的,一个公主少不了。
而且,论辈分,她是自己的阿姨。
若让他们两个在一起,袁天罡就成了自己的姨父。
倒不是李世隆小气,就怕到时候又有人说三道四。
可是,袁天罡为大乾尽心尽力,要不是他专心辅佐自己,恐怕也没有今日的自己。
“行,朕允你了。”李世隆拉住他的手道:“你一生没求过朕,此刻能够跟义成公主再续前缘,朕心里也是替你高兴的。”
“谢陛下,微臣给陛下添麻烦了!”袁天罡感激道。
“若只想着好事,怕麻烦,朕这个皇帝当的也太失败了。”李世隆想了想,道:“你可要娶她?”
“要!”
“那好,再过些时日,朕为你保媒。”
李世隆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爽快,有几个原因。
他欠袁天罡太多,若不还人情,心中不舒服。
袁天罡忠心耿耿,跟义成公主成婚,既可以让袁天罡继续留在京城,也可以让义成公主安定下来。
一举两得。
若是其他人,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可袁天罡,就没那些顾虑。
“微臣,叩谢圣恩!”袁天罡激动的再次跪下。
这一次李世隆没有再搀他,而是道:“见你高兴,朕心里也高兴了。”
袁天罡起身后,便告辞离开。
他很清楚,李世隆必然会同意的。
只是他需要一个台阶,自己也需要给萧玄机一个证明。
此后,他决口不会再提辞官的事情。
就算修书,也会在李世隆眼皮底下修。
李世隆双手负背,在太极宫踱步,“高士莲,明日的大朝会,你早些出宫去叫景云,那小子懒惰别让他迟到了。
还有,从今以后,大小朝会,延后半个时辰。
等候之时,让御膳房煮好早膳,让他们吃饱喝足,再谈国事!”
高士莲连忙道:“是,奴婢遵旨!”
第二天一早,高士莲去了秦府,却跑了个空。
“郡王,驸马都尉昨天没回府?”
“没呢,在定远郡公府。”秦相如道:“我这就让人去叫他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高士莲道:“陛下现在推迟了大小朝会上朝的时间,倒是不用向以前那么紧迫了。”
秦相如现在也很少管事了,之前管的物价局,也让出来了。
他现在就是个吉祥物,天天在家带孩子,基本上处于半退休的状态。
“那行,高公,我身子不适,就不去上朝了,烦请高公向陛下转述!”秦相如打了个哈切,他现在也是能懒就懒,一把年纪了,也没必要那么上进。
省的秦墨说他不会败家。
高士莲苦笑连连,秦相如这也是开始走秦墨的路线了?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有秦墨在,秦相如去不去,的确不重要。
父子俩有一个在就行了。
他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定远郡公府。
秦墨这会儿八爪鱼似的箍着方莼,睡得正香。
但是高士莲喊叫的瞬间,方莼就醒了,推了秦墨一把,“起来,高公来喊你上朝了!“
秦墨睡得有些迷糊,脑袋拱了拱,弄得方莼都麻了。
当下方莼攥着拳头就是一锤,直接把秦墨给锤的无比清醒,“还不快起来,就不能睁眼,一睁眼就知道欺负人!”
秦墨捂着脑袋龇牙的道:“那我不是为了弥补缺失的两年吗?”
“快起来!”
方莼瞪了秦墨一眼。
一旁的高要拿起衣服过来,“少爷,干爹都叫了你许久了。”
秦墨也没继续赖床,总不能让高士莲一直等着。
“祖宗,你总算出来了!”高士莲都急了,“昨儿陛下说的话,你都忘了?”
“没呢。”秦墨揉了揉眼睛,“走吧,进宫,我昨晚写了一晚上的折子,累死了!”
事实是,秦墨昨天晚上一直在磨方莼,都把方莼磨的没脾气了。
高士莲哪里知道,见秦墨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有些心疼的道:“进宫,我让人熬了人参汤,百年野山参熬的,一会儿喝点。”
“我爹呢,没来?”
“郡王说身子不适!”
秦墨一听就笑了,“我爹身体壮的牛似的,他会不舒服?”
高士莲苦笑一声,“你们爷俩,有一个在朝上就行了,要不让,太显眼!”
秦墨钻进马车,就躺下了,“叔儿,我眯一会儿,太困了!”
高士莲点点头,高要则是坐在一旁守着秦墨。
看着秦墨脖子上的咬痕,心里都骂开了,“臭女冠,真狠心,咬得一脖子都是!”
高士莲这会儿也发现了秦墨的脖子,苦笑一声,年轻人,真会玩!
很快,马车来到承天门,小门已经打开了。
不少人都已经进去,坐在临时开辟出来的食堂稀里呼噜的吃着早点。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朝廷居然还提供早膳了?”
秦墨一吭声,坐在那里的李越连连招手,“憨子,过来,给你备了一份!”
“景云,叔先进宫了,一会儿有人把人参汤送过来。”高士莲说了句,转身走了进去。
秦墨一屁股做到了李越的旁边,扫了一眼。
柳如剑,窦遗爱,柴荣都到了,不远处还坐着公孙敏。
还有李新,也来了,就坐在秦墨的对面。
“早,景云!”李新笑着打招呼,手里端着一碗米饭,眼前放着食盘,都是上等菜肴:“托你的福,陛下现在把上朝的时间延后了半个时辰,这多出来的时间,给我等喝早茶,吃早点,养精蓄锐。”
“才半个时辰,起码也要一个时辰才行。”秦墨撇了撇嘴,嘴里嘟囔道:“像我这种年轻人,每天少睡半个时辰,白天要睡两个时辰才能补回来。”
众人都是嘴角直抽,这狗东西,简直懒出天际了!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揍不死你,老子不姓秦!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端着人参汤就过来了。
秦墨接过人参汤,在嘴里咕嘟了一下,漱了漱口。
这才不紧不慢的吃起早点来。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七八样吃食,都是李越几个人打的,一人给两样,看起来就很丰盛。
吃饱喝足后,中宫门大开,一个太监站在那里大喊:“上朝觐见!”
众人才放下手中的碗筷,鱼贯而入。
这一次,秦墨没有站角落头,而是选了一个中间位置。
“景云,到老夫这来!”程三斧冲着秦墨招招手,见秦墨不搭理他,蒲扇般的手一把薅住了他的肩膀,随即一拉,秦墨就被他给拉了过去。
“你小子,干嘛躲着老夫,上次让你帮帮忙,你小子小气吧啦的。”
秦墨知道这老狗事儿多,索性抿着嘴,一言不发。
程三斧都气笑了,“没良心的,以前一口一个程伯父,现在都用鼻孔看老夫了!”
“你他娘少废话,吵死人了!”李道远瞪了程三斧一样,一把将秦墨拉倒了自己的身后,“景云,站这里,以后离这个老狗远一点。
天天就知道打打打,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程三斧长吁短叹的,心情也是低沉的很,秦墨不帮忙,看来是没戏了!
真以为他愿意没脸没皮的?
还不是他家儿子多?
就在这时,李世隆来了,他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李道远身后的秦墨,不由的点点头。
看来推迟半个小时还是挺明智的,这狗东西居然站的这么板正。
众人参拜后,窦玄龄上前,“陛下,臣有本奏!”
“说!“
“陛下推迟半个时辰朝会,本是体恤臣民,设立食堂,更是英明之举,然有些人大肆浪费粮食,实在可耻。
秦墨首当其冲,一人要吃七八种食物,浪费了许多。
大小朝会,都有几百个臣民,一年下来,还不知道朝廷要浪费多少银子。
臣请陛下惩处秦墨。
同时严格按照朝会人数来制作早点,设立纠察官,若有浪费,上报,从他们当月的俸禄中扣除!”
秦墨都无语了,一来就参自己。
“景云,玄龄说的可是真的?”
“父皇,是真的,小婿愿意受罚!”秦墨道:“浪费粮食可耻,请父皇处罚,望他人引以为戒,不要刚吃饱饭,就铺展浪费。”
众人都是一愣,秦墨居然乐呵呵的接受了?
就连李世隆都觉得不可思议,可随即一想,这说不定是秦墨有意为之。
其实他设立食堂的时候就有想过这个问题。
秦墨虽然憨,混,但是对待粮食还是非常珍惜的。
所以,他今天肯定是有意为之的。
想到这里,他说道:“朕最恨铺张浪费之人,虽说去岁粮食大丰收,可仍不是浪费的理由。
朕就罚你,银百两,粮百石,捐给皇家慈善协会!
同时设立纠察官,日后若是发现浪费,罚银千两,粮千石!
发现一例,朕就惩治一例,绝不姑息 !”
“是,父皇!”
窦玄龄也看了秦墨一眼,心想,这小子,怕是有意为之啊。
只不过,这效果很好,银千两,粮千石,对秦墨不算什么。
可不划算呐。
“还有没有奏?”
“父皇,小婿有本奏!”秦墨手执笏板出列,这笏板可不是拿着玩的,而是用来记录的,再好的记性,也有遗忘的时候。
若是有本奏,可以把提要写在笏板上。
而且它还有一个最大的作用,那就是遮脸。
要是今天碰上麻烦事了,皇帝问大家有没有办法。
那么就可以用笏板遮脸。
跟上课时候老师提问一个道理。
这一下,众人纷纷侧目,秦墨入朝也多年了,上奏的次数,三根指头都算得过来。
但是每一次,都搅的朝堂腥风血雨的。
公孙无忌眯着眼睛,心里想着秦墨又打算搞什么事情。
他要么不奏,奏本,就必然有了个全套的计划。
而且上下呼应,你挡都挡不住的那种。
“说!”李世隆道。
“小婿最近去妇女儿童保护协会走了一遭,发现,发现受救助者众多,可保护者却很少。
遭受家暴的妇女和被遗弃的孩子加一起,约有万人。
然而只有寥寥不到百人救助帮扶。
平均每个人要帮扶百人,小婿觉得不可思议。
早在去年,小婿便听闻,皇后娘娘总领协会,朝廷有意正式承认这妇女儿童保护协会的地位。
可至今,这协会的地位,依旧悬而未决。
致使万余人难以得到有效的帮助。
小婿也不知道是哪些狗东西反对,他们不协助援手也就算了,还在那里阻碍。
想到这里,小婿是心痛不已。
所以,小婿思索再三,恳请陛下向弱势者立法,正式承认妇女儿童保护协会,设立其为正规的朝廷办事机构。
同时设立官员,多聘以女官。
不单是京城,凡州府县衙,都要设立这妇女儿童保护协会。
此后官员升迁,将家暴,遗弃,列为升迁考核标准之一。
凡家暴妇女者,遗弃孩童者,买卖妇女,买卖孩童者,都应定以重罪。”
秦墨声音很大,众人这才明白他奏的是什么,居然涉及到了后宫。
李道远看了杜敬明和余伯施,看来这小子还是听进去了。
公孙无忌叹了口气,心想,这是打算完善后宫法了吗?
他率先出列道:“臣反对,若将妇女儿童保护协会正规化,那就涉及到后宫干政的问题。
这是绝对不能开放的底线!”
“臣附议!”窦玄龄出列道。
这件事,不是针对秦墨,而是他也觉得不妥。
他想,秦墨上朝奏本,皇帝必然是知道这件事的。
为什么不先商议?
为弱者立法是好事,可是后宫干政,就是大事了!
秦墨的话激起了千层浪,反对者居然有大半之多。
“秦墨,我不知道你是何居心,让后宫干政,你是要被钉在大乾的耻辱墙上的!”
“秦憨子,你是不是离魂症又犯了,要是犯了,就去太医署,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坏我大乾朝纲!”
秦墨扫视一圈,昂着脑袋,“谁不同意的,站出来,咱们去外头比划比划,揍不死你,老子不姓秦!”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我秦墨,最讲道理!
秦墨袖子撸的老高。
当啷!
一个老大的榔头从他的袖管里掉落在地上。
众人目眦欲裂,这狗东西,竟然还携带了武器!
虽说到了秦墨这个地位,都可以佩戴宝剑上朝,但是带着榔头是不是太嚣张了?
那些梗着脖子的老匹夫,看到榔头的一瞬间,顿时缩了缩脖子。
特别是诸葛遂,袖子撸的老高,他早就想跟秦墨做过一场了。
看到这一幕,也是默默的放下了袖子。
毕竟,脑袋没有榔头硬!
李世隆生气的道:“狗东西,你上朝带个榔头作甚,你要锤谁?敢动手,看朕能不能饶了你!“
“父皇,这些人大老爷太气人了,欺负母后一个弱女子,我这个做女婿的,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以为我是软柿子呢!”
秦墨提溜着大榔头,在人群中走来走去,“你不服气?”
大榔头直接放在了一个文官的脑袋上。
“没有,服气服气!”
那文官脑袋直冒汗,连连摆手。
“他娘的,我不在京城,都敢欺负到我母后头上了,你们有心吗?
你们天天高居庙堂,有没有弯腰下去看过?
还有吏部,老杜,你说改制改制,改了个什么名堂出来?
好几年了,流官制到底有没有搞定?
这些个大老爷,有几个下放过了?
不是说吏改吗,改的怎么样了?”
秦墨转动着大榔头,他现在不玩火药了,还是这个得劲。
小锤四十,大锤八十,锤锤不落空!
杜敬明也是被火烧身,苦笑一声,这狗东西就是池塘里的大鲶鱼,平日里没什么,一有事就在大家屁股后面追着咬。
他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李世隆,发现他并没有太愤怒,想必之前被大家联合驳回,他也有点恼火。
毕竟皇后的贤明是世人公认的,变法以来,最委屈的就是皇后了。
李世隆早就先补偿她了,好不容易给皇后找点事做,他们还不许。
再让你们横,这下好了吧,把这条大鲶鱼给炸出来了。
“流官制,吏改,都乃大事,虽在变,可变法有度,不能一簇就成。
你不是常说,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杜敬明道。
“三四年过去了,官改官改不行,吏改吏改还不行,你们干什么行?
家暴女人行,遗弃孩童行,欺负我母后行!”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拜倒:“陛下,秦憨子离魂症又犯了,又开始胡言乱语犯憨了。”
“臣等对皇后娘娘只有尊敬,何来欺负一说!”
李世隆都没有搭腔,这些人不温不火的,有些时候能把他气个半死。
也是这两三年,秦墨都不在,他们可能觉得朝堂的氛围太好了。
衙门又有钱了,都不愿意动了,整个朝堂开始盛行虚浮之风。
得让这狗东西狠狠收拾一顿才行。
“诸葛老狗,我听说就是你叫嚣的最凶,我母后只是想为孤苦无依者提供庇佑怎么了?
她一不干政,二不用朝堂拨款,三不把控兵权,所需所耗,都是我母后府库里拨的钱银。
你们一口一个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却只愿意让她在后宫织布,管理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她都出不去宫,怎么母仪天下。”
秦墨提着榔头直接冲了过去。
诸葛遂魂都要吓没了,“秦墨,你住手!”
他猛地后退。
咣当一声。
榔头砸在了汉白玉地板上,火星四溅!
那榔头几乎擦着诸葛遂的胸前的衣服落了下去,要不是他躲闪的快,这一榔头下来,他当时就脑袋开花了。
诸葛遂吓得浑身直冒汗。
“诸葛老狗,休走,老子今天不锤的你叫爸爸,就不姓秦!”
秦墨直接冲了上去。
旁边有文官下黑手,黑脚。
秦墨可不惯着,榔头舞的虎虎生风,擦着就伤,砸中就废!
“陛下,救命!”
诸葛遂大叫着,可下一秒就被秦墨纵身一跃给骑在了身下。
当!
榔头就落在了他的眼前。
还没等他吃痛,砂锅大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让你欺负我母后,让你眼里没百姓,你是吃饱了,你的夫人是不用被人欺负,你的孩子是有人赡养。
可还有很多人不是的!”
秦墨打的诸葛遂嗷嗷叫。
文官武将,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李世隆已经好些年没看到这种场景了,虽然对秦墨的表演还挺满意,但他还是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别拦着,让他们打,打死一个算一个。
朕倒要看看,他们有几条命打!”
李世隆这句话一出来,李道远他们就兴奋了。
要是陛下真的大发雷霆,早就让禁卫拉开,然后一人赏几十大板。
那里会让他们继续打?
“陛下,拉开吧,再打真的要出人命了!”
几个文官上前哀求。
“这个狗东西,朕是管不到了,让他打,打死了朕让他去偿命!”李世隆狂拍案牍。
公孙无忌就很聪明,压根就不吭声。
他后面才回家的,这事儿跟他也没关系。
而且,皇后多些权利,对他们家也是有好处的。
最起码现在是这样。
要不然,秦墨那狗东西,真敢拿着榔头追着他打!
“秦小狗,你再打老夫跟你拼命!”
“秦墨,别打了!”
“景云,老夫错了,别打了......”
诸葛遂睁不开了,此刻心中更是羞愤欲死。
“就是贱!”
秦墨啐了一口,这才起身,将榔头扛在肩膀上,扫了众人一眼,“还有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要跟我讲道理的,一并过来。”
讲道理?
讲个屁的道理!
众人是又愤怒又无力。
碰上其他人,还有理可讲,碰上秦墨,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姬至圣见状,也是连忙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让皇后娘娘统领妇女儿童保护协会,是顺应天命的。
以往历朝历代,对皇后的权力,并不清晰,以至于常常出现,后宫干政之举。
是否干政,常常凭借个人感觉,此乃模糊之政也!
若清晰皇后的权力,则可以更加有效的防止后宫干政。
其次,可以更加有效的统领后宫,可以让皇后娘娘的贤明,照耀大乾!”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进击的程三斧!
姬至圣现在已经完成了对姬家儒学的整改,贯彻有教无类。
南区学院里,女学生入学的数量,是年年攀升。
有些女学生,真的是才华横溢,半点不输男子。
甚至,某些方面还要胜出。
这也让姬至圣改变了以前的看法。
以往,他都是被迫改变,可用心去教育之后,他的确发现了诸多的问题。
特别是吸收了新学的一些优点后,他觉得姬家儒学,更加的无懈可击。
他也是时常看报的,学生学成之后,能够检阅成果的,便是一份赖以营生的好工作。
难道,那万千女学生,学成之后,都只能嫁人,相夫教子?
天天居于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她们学习的意义在哪里?
就为了给男人繁衍后代吗?
那他们努力的传授知识,又是为了什么?
让她们重新走上大多数女性的老路吗?
都不是的。
众人都诧异的看着姬至圣。
他不是从来跟秦墨不对付吗?
怎么突然帮秦墨说话了?
“陛下,这妇女儿童保护协会的事情,臣恰好在报纸上看过,撰稿的作者写了一句话,臣记忆犹新。
上面说:男人的手,是用来打天下,守四方的,而不是用来打女人的。
男人的威严和强大,也不是靠打女人来体现的。
一个真正的男人,上不愧国家朝廷,中不愧妻儿父母,下不问心有愧。
此,方为大丈夫也!
若家暴良妻,遗弃亲子,此等人都不去惩治,那我大乾煌煌大世,岂不是驴粪蛋子表面光?
所以,臣恳请陛下,正式册封妇女儿童保护协会的合法性和正式性。
让这些弱势者,在皇后娘娘的庇佑下,得以喘息!”姬至圣道:“设立女官虽乃先例,可千年前,‘夫人’的出现不也是先例也?
女子本弱,千百年来,都是男人的依附也,但并不妨碍,她们忠君爱国,也不妨碍她们贡献自己的力量!
何为百姓?
百家之姓!
这世上不是男人便是女人。
可又有哪个男人,不是女人所生也?”
姬至圣这一番话,就连秦墨都没想到。
“老姬,说的好!”
秦墨大步上前,拱手道:“父皇,老姬说的这番话,绝对是良心话。
也是大乾有数几个愿意为弱势者发声之言。
小婿恳请父皇为弱势者立法,这弱势者不仅限于被家暴的女人,被遗弃的孩子。
还有肢体有残缺的人,被儿女弃养的老人,口不能言,耳不闻声,智力低下......”
秦墨一口气说了十来个弱势群体,“请父皇恩准!”
话落,李道远,杜敬明几个人率先出列,“请陛下恩准!”
公孙无忌和公孙敏也站出列,“臣,附议!”
“儿臣,附议!”李越出列道。
李新看了一眼秦墨,知道他是为了公孙皇后好,出列道:“臣,附议!”
有秦墨牵头,姬至圣垫底,文武巨头也纷纷出列附议。
那些反对的声音都不重要了。
屈突拔砸了咂舌,上前搀扶诸葛遂,“温良兄,我扶你!”
诸葛遂心里一阵悲凉,他娘的,之前秦憨子没回来,你们可不是这样的。
一个个叫的比谁都欢。
现在倒好,挨打的就他一个人。
“不起来,我要让陛下评理!”
诸葛遂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将鼻血涂抹的满脸都是,然后不断的‘哎哟’!
“他娘的,吵死了!”
程三斧小声骂了一句,不动声色的挪到了诸葛遂旁边,直接一脚,将诸葛遂给揣昏了过去,“再看你怎么叫唤!”
旁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个个心里都骂开了。
娘的,这程黑子真狠,说下脚,是半点不含糊!
屈突拔砸了咂嘴。
算了,当没看见好了。
这风向一阵一阵的。
跟着风向走,准没错。
李世隆皱起眉头,缓缓点头,“折子呢,有吗?”
秦墨连忙将奏折递了上去。
李世隆认真看了起来。
虽说秦墨惫懒,但是涉及到正事,还是非常靠谱的。
这个折子,就写的很好。
他把折子放在案头上,“稍晚些让吏部看看,一起拿个章程出来,还有,妇女儿童保护协会册封的事情,朕准了!
京城女官任命,暂时由皇后和吏部指认,京城之外,由吏部指认!”
“父皇圣明!”秦墨连忙道。
杜敬明也出列道:“臣遵旨!”
这个妇女儿童保护协会,以后就是辅助性的衙门之一了。
别的不敢说,未来肯定是各位夫人,小姐必去之处。
所以相关的法案也要尽善尽美。
“除此之外,刑部,礼部,要配合礼部另立新法!”李世隆淡淡道:“从今日起,诸葛遂不在担任户部尚书,转任礼部尚书。
公孙无忌,担任户部尚书,交接好公务,不要懈怠!”
虽说吏部最贵,可现在户部是真的有钱。
公孙无忌悬崖勒马,在岭南干了两年后,回来看似平调,实则暗升。
手中的权力,不知道比之前大了多少。
“微臣,遵旨!”公孙无忌不动声色谢恩。
“嗯?温良呢?”李世隆皱起眉头,“怎么不说话?”
人群分开一条道,屈突拔道:“陛下,诸葛尚书他......昏过去了!”
李世隆大怒,“还不快叫太医过来?”
他连忙走下殿堂,看着满脸是血的诸葛遂,直接抽出腰带,二话不说朝着秦墨抽了过去。
“哎哟!”
这一腰带抽的秦墨直接蹦了起来。
“父皇,是你让我们打生打死的!”
“快,拉住他,这狗东西,朕今天非揍死他不可!”
话落,程三斧一把就抱住了秦墨,还假惺惺的在秦墨耳边道:“景云,没事的,挨两下就完了。
你要跑,屁股肯定开花!”
“啊啊啊,程老狗,你到底哪边的!”
程三斧义正言辞道:“老夫是陛下这边的!”
“你公报私仇,你等着!”
程三斧咧了咧嘴,“陛下,快打,这憨子太有蛮力了,微臣快抱不住了!”
说着,他抢过秦墨手中的榔头,递了过去,“陛下,用这个敲,只要一下,就能让他老实!”
李世隆看着递来的榔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要不要接过来!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好靓的演技!
秦墨那个气啊,这程黑子,小肚鸡肠的。
不就是没帮他嘛,至于吗!
他反手就是一肘,可程三斧是谁,早个十来年,天天在朝堂干架。
各种黑招是得心应手。
秦墨一肘直接被他给挡住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李世隆雨点般的腰带。
还是李越上来求情,李世隆才收手。
别看秦墨身上都是印子,最多两时辰,就能全消了。
但秦墨还是不住的哎哟,那叫唤声都把人脑瓜子听疼了。
“这一次就算了。”李世隆道:“回家面壁思过两个月,罚你三年的俸禄!
看在你谏言的份上,又是互殴,朕就法外开恩。
要是再有下一次,你自己收拾东西去大理寺呆满半.......半个月!”
李世隆本想说半年的,可想想还是不行,那不是处罚,是奖励啊!
“陛下,打架不是降级吗?”有人提醒道。
“他现在除了个驸马头衔,半点官职都没有,你要朕把他贬为庶民吗?”李世隆哼了一声。
众人都是苦笑。
说狡诈还得是秦墨,以前打架还降级,现在半点官衔都没有了,打了也白打。
就那点俸禄,秦墨看得上吗?
面壁思过,对别人是罚,对秦墨算个屁啊。
他还不在家里偷着乐?
“别叫唤了,再叫唤,朕让你把你嘴缝起来!”
李世隆回了龙椅,诸葛遂被抬去了太医署,“还有没有本奏?”
“父皇,小婿......有本奏!”秦墨再次出列!
众人头皮一阵发麻。
这狗东西,还有本奏?
不少人心都提起来了。
他奏一次,抬下去一个诸葛遂,再奏一次,又是谁被抬下去?
而且,诸葛遂可是平调暗降了。
敢说这里面没有秦墨的影子?
这狗东西就够奸猾了,再加上一个皇帝,那还不是被吃的死死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事儿,真就跟秦墨没有半点关系。
诸葛遂这个人,原则性很强,但是搞经济真的不行。
大乾发展这么快,户部却始终没有太大的长进,这点李世隆非常不满意!
所以,公孙无忌回京后,他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又有什么事?”李世隆道。
“小婿去南番的时候,苏毗投诚,无意中寻到了北周大嫡长公主,义成公主。
义成公主,回国之后,深感天恩,找到小婿,说皇李之治,远胜北周。
民心归附,百姓安居乐业,兵锋之盛,千古未有也。
义成公主还说,皇李结束乱世,为天下百姓主持公道,得国正统。
然民间任有民智未开之民,言皇李得国不正。
义成公主想为大乾正名,为皇李正名!”
秦墨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义成公主还活着?”
“不是说义成公主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李道远几个人是知道的。
他们也很是感慨。
人家打战就打战,秦墨打战都能碰上前朝公主。
还他娘的能够劝服人家为大乾正名。
李源也好,李世隆也好,为了这件事,不知道做了多少功夫。
可依旧没有太大的进展。
义成公主,在民间的声望是很高的,每年义成公主出生的日子,都会有百姓自发祭奠。
甚至还有义成娘娘庙,香火无数。
李世隆也是演技派,表情从先是惊愕,到震惊,最后到激动,“当真?”
“小婿不敢说谎,此刻义成公主,就在小婿的府上。”秦墨道。
“你这个狗东西,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现在才告诉朕!”李世隆故意骂了一句,表现的特别激动,“义成公主,乃朕的阿姨,实乃血亲也。
当年她出嫁,朕还特别的怅然,得知她的噩耗,更是伤心不已。
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
这演技,真的靓!
秦墨忍不住咂舌,好在老六也没有演的太过分,要不然他真会吐的。
“无忌,你带人去把丽华阿姨迎进!”说着,他又道:“算了,还是朕亲自去迎接他!”
他匆匆走下殿堂,小跑着离开太极宫。
众人一看,皇帝都跑了,也连忙小跑跟了上去。
秦墨才懒得跑,慢悠悠的在后面走着,李越还蒙在鼓里呢,“憨子,你真行,又立功了!”
“送上门的,我想不要都不行!”秦墨叹声道。
“皇爷爷跟父皇一直都挺想让这些人低头的,可一直不得,就算是柴绍,也是软硬兼施!”李越小声道,“你这功劳送到父皇心坎里了。”
秦墨无奈摇摇头,心想,要不是你这个狗东西之前太拉胯,这功劳本来就是你的了。
还搁这里高兴呢。
不过,他也是替自己高兴。
虽然傻是傻了点,但是对自己是真心好,也听自己劝。
人嘛,总是有缺点的。
他秦某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俊,太能立功,太招人女孩子喜欢,改都改不掉。
这时候,李新走了过来,“景云,谢了!”
“谢我作甚?”
“谢你为母后所作的一切!”李新由衷道。
“那是你母后,也是我母后,有问题?”
“没有!”李新笑着摇摇头,“有你跟老八在,我就能安心的去天象国了,后天我就要走了,走之前可以请你去我家吃顿饭吗?”
“不会又给我挖坑吧?”
“别怕,我不吃人!”李新大笑道。
“大哥,欢迎我不!”
“当然欢迎!”李新道:“这一别,恐怕又是好几年,只不过,这一次我要把蓉儿带走。
家里的孩子太小了,还是要留在京城,景云,到时候要拜托你帮忙教育一下了。”
“你真会打算盘!”秦墨都无语了,“你跟你老婆去外面过二人世界,把孩子留给我,怎么,我是你家奶娘?”
“你要当奶娘,我也不拒绝!”李新大笑了起来,“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交给你我不担心。
不求他们大富大贵,只求他们能懂做人做事的道理。”
“我自己做人都没做明白呢!”
“别这么说,你这个大乾第一纯孝,是公认的,我李新,也认!”
“你少给我戴高帽。”秦墨道:“我们又不是朋友,你信不信我把你孩子教成恶棍?”
“那我也认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历史的推手!
“靠,你以为你吃定我了?”秦墨火了,“说请我吃饭是个台阶,就是想把孩子塞给我是吧?
我家那几个崽子,我都管不过来,我管你的?”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没什么区别的!”李新道:“我给你准备十船宝贝,当我一双儿女的拜师礼如何?”
“我秦墨岂是哪等贪财之人,你说的船是多少料的?百料,千料,还是三千料?亦或是......最新的钢铁轮船?”
李新脸都绿了。
那钢铁轮船他是知道的,是照着宝船仿的,足有万料,据说搭载的,是最新的蒸汽机,取代了人力浆手。
不过下水时间略长,要五到十年。
“两千料,十船,如何?”李新咬牙道。
“才两千料!”秦墨切了一声,“算了算了,看在大嫂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还勉为其难?
一艘两千料的海船满载珠宝,价值少说二百万两,十船就是二千万辆打底。
等同于秦墨攻灭了一个中等国家,他还一脸嫌弃。
不过想到秦墨那通天的手段,十船珍宝,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钱与他而言,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他若不答应,就算是百船珠宝又如何?
他不知道的是,秦墨把大量的金子,都投入银行了,现有的货币制度还是太麻烦了。
未来统一铸币,发行纸币,和新式钱币,才是趋势。
不过,秦墨现在还不想搞,先把周边国家的钱币制度统一了再说,再慢慢割韭菜。
“那晚上来我家吃饭!”李新说了句,就匆匆走开了。
李越道:“你小子,不声不响又赚了十船珍宝。”
“我差那点珍宝吗?”秦墨道:“他去天象国估计好些年不回来了,带孩子过去,心里又没底。
大嫂娘家人为了避嫌,不是下放穷乡僻壤,就是在外镇守,这俩孩子谁管?
让母后管,名不正言不顺的,时间一久,大家还是会说。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李家的,劳碌命!”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定远郡公府,李世隆带着大臣亲自进去。
柴绍站出来为萧玄机验明正身。
其实好些人没看过萧玄机,当然,看过的也是有的,只不过年限太久了,记忆都模糊了。
但,柴绍是绝对不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的。
好些人看到萧玄机,也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李世隆再次上演了一出相认的戏码。
萧玄机特别给面子,也是泪眼婆娑的。
秦墨全程都在角落里没吭声。
相认的戏码结束后,萧玄机跪在地上道:“萧丽华乃前朝遗孤,感谢陛下收留。”
“丽华阿姨,快起来!”李世隆去搀她,却没有搀起来。
“让我说完!”
萧玄机道:“我流落在外三十年,见识了草原的动荡,也看到了草原对中原的觊觎。
从一开始的侵扰,到现在的寸步不敢南下,乃至草原分裂,南番几乎归乾。
你让中原的百姓过上了好日子。
表兄居功至伟,你居功至伟,我萧丽华代替百姓向你父子二人由衷道谢。
大乾得国正统也。
非谋逆篡位,非以下克上,乃人心归附之举,是顺应天命之举。
大周失其鹿,大乾收之。
是众望所归。
萧丽华,愿为大乾祈祷,为大乾皇帝陛下祈福。
愿,大乾江山万年!”
众人听后都是眼神复杂。
谁能想到,前朝的大嫡长公主,居然亲口承认了大乾的正统。
不少人都看着秦墨。
嫉妒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狗东西,真他娘的能立功。
动辄就是泼天大功。
不给人半点活路。
压得满朝文武,都抬不起头了。
再看那厮,还一脸的无所谓,拽拽的昂着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李世隆这下是彻底松了口气,他真怕萧玄机会瞎说。
好在,一切顺利,比他想的还要好。
他连忙将萧玄机搀扶起来,“丽华阿姨,这些年您受苦了,在苏毗保护九曲之民二十多年,应该是朕感谢你!”
他拉着萧玄机的手,看着众人道:“义成公主,乃朕阿姨,巾帼英雄也,加封巾帼公主,封地蓝田,食邑千户。
赐皇庄十座,奴仆千人,金银五十万,俸禄千石。
赐巾帼公主府一座,良田万亩。”
这是重赏。
大乾公主户三百,长公主加六百,且大且长哪也不过是六百到九百户。
萧玄机食邑千户,封地蓝田。
蓝田可是个好地方,李世隆都没舍得封给自己的亲闺女。
而且,以巾帼为封号,也是少见。
金银五十万,俸禄千石,重赏公主府,可见李世隆对她的看中。
单单是奴仆千人,就把李玉漱都给比了下去。
“叩谢陛下!”
萧玄机想要下跪,却被李世隆给拉住了,“丽华阿姨,不必多礼!”
萧玄机给了他想要的,李世隆加倍还给她。
从今以后,李世隆再也不用费劲心思的扭曲历史,搞什么意识形态了。
史官必然会把这一天记录。
大周的大嫡长公主说,大乾得国正统也!
李世隆心情大好,他跟李源,想了二十二年了,终于盼到了。
众人纷纷开始拍马屁。
说李世隆文成武德,千古一帝啥的。
“景云,你过来!”
“来了!”
秦墨快步跑上前。
“在丽华阿姨公主府落成之前,就暂时在你府上歇脚,你给我好好照顾丽华一,听见没?”李世隆道。
“知道了父皇,我肯定会照顾好姨奶奶!”秦墨冲着萧玄机眨眨眼,马上就是他师娘了,如此一来,他就跟老六......
这是超级加辈啊!
想到这里,秦墨浑身一震,脸上也露出了真挚的笑。
李世隆把众人挥退,又陪着萧玄机聊了许久,这才离开定远郡公府。
出来之后,李世隆连下几道命令,其中就有修缮北周皇陵,和赦免周炀帝的恩令。
赦免令一出来,众人都赞李世隆宽宏大量。
就连史官都露出了笑容。
从今以后,就不用在在追捕前朝余孽了。
他们皆为大乾之民。
多年以后,历史上将这一天称之为历史拐角点。
而许多历史学者,将秦墨称为,历史的推手!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
萧玄机为李乾正名的消息,一经传出,天下皆震。
要说萧玄机的名声,在大乾还是非常响亮的,单是义成娘娘庙,京城就有不下十座,每逢初一十五,香火鼎盛。
而紧随着萧玄机之后,一个接一个前朝孤魂野鬼站出来为大乾正名。
有前朝的大儒,也有前朝的勋贵。
李世隆的嘴都没有合拢过,也就是这一天起,才彻底撤销了对柴家的监视。
只是知道的不超过三个。
李源躺在温泉里,不住的道:“景云呐,爷要谢你啊,又圆了爷一个心愿了。”
“老爷子,说谢多见外,我也是恰逢其会,偶尔为之!”秦墨笑着道。
“你这偶尔为之可比我们爷俩二十多年处心积虑强多了。”
李源本以为是李世隆故意搞出来的事情,所以亲自见了萧玄机,验明了她的真身。
就是萧丽华无疑。
李源心里高兴的很。
虽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可颠倒黑白的历史,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现在好了,这些个人站出来正名,大乾得国之正也!
日后,再也没有谁敢在这件事上攻讦他们父子二人。
“老爷子,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炀帝真的‘炀’吗?”
“这个嘛!”李源捋了捋胡须,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秦墨,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此人,功过参半,前期雄才大略,后期刚愎自用。
当年炀帝为何三征高力你可知道?”
“因为高力跩呗,挑衅大周,只可惜有内鬼,本来稳赢的!”秦墨道。
“那还一方面。”李源道:“另一方面是因为当时他太想剪灭世家了,世家何其贼也。
满朝文武,大半都来自世家,怎么灭?
所以他就盯上了高力,三征高力,三征而不得,发百万大军,打一个弹丸之国,嫣有打不下来的道理。
又不是没有大将,又不是粮草不充沛。
你要知道,大乾立国来,至今,那几个前朝留下来的粮仓,都不曾用完。
要知道,高力的军备跟大周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为什么输?
周炀帝想通过战争消耗世家,同时用覆灭高力来提升自己的威信。
但是世家消灭了吗?
并没有,死的只是百姓而已。
连年征发徭役,增加赋税,对世家而言,半点伤害都没有。
就算他指定征兵,可百万大军死完了吗?
他太刚愎自用了。
前些年才挖了大运河。
挖大河是好事,是连通南北的桥梁,可是他第二年就乘坐大船去游玩了。
当一个人自以为无敌的时候,他耳边是听不到真话的。”
秦墨点点头,“说白了,就是膨胀了。”
“对,就是太膨胀了。”李源道:“此人手段是有的,但失了民心,更失去了门阀的支持。
当年爷为什么要喊出和世家共治天下,不是爷不知道各中的坏处,要不是这句话,爷也不可能几年就打败十八路反王,定鼎天下!
爷原来也是世家人,知道这些人何其的高傲。
他们的氏族志,将皇李分为第三等。
爷心里比谁都难受。
他们通婚,爷不许,结果世家门阀的势力之大,深入人心,反而让他们以娶世家门阀之女为荣了。
也是到了二郎,朝廷才开始制衡世家,等到你,世家已经被杀的七零八落了。
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都被你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再难成气候。
大乾再无门阀一说。”
说到这里,李源满脸都是笑,“周炀帝要是压服了世家,那他就是千古一帝,可惜他没有。
爷死也能闭眼了,昔日他们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爷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那光景再也不会有了。”
秦墨懂了,是非成败转头空呐。
不过,李源对炀帝的评价还算中肯。
最起码秦墨当面,没有一味的黑他。
能说出功过参半,已然是李源对他最好的评价了。
他本来还想试探的问问能不能改谥号,现在不用自讨无趣了。
“下个月,你就要出征了吧?”
“应该是吧。”秦墨挠挠头,“我出去,您可要按时锻炼,按时让昝赢过来给您检查身体。”
“晓得!”
李源道:“这一仗打完,也没什么战可打了,就算有,你也让其他人去打。
别天天在外面瞎跑了。”
“我也这么想,等这一仗打完,就在家里写写书什么的。”秦墨道。
“陪爷去岭南,还是在海边思路清晰。”李源起身了,“走,爷来灵感了,写书去!”
秦墨嘿的一笑,“来咯!”
三月中旬,秦墨正在督工,小六子飞快的跑过来,“少爷,来了,苏毗的商队进京了!”
秦墨跟刘万彻说了句,飞快跑了过去。
这娘俩要是再不来,就得下半年才能见面了。
而此时,苏毗茉婕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的繁荣。
她手里还抱着一个肉嘟嘟的小东西。
小东西也一岁多了,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外面看。
在他的印象里,还从来没看过这么多房屋。
“天高,这就是你阿爸的故乡!”苏毗茉婕给孩子起的小名,不是典型的苏毗名字。
因为苏毗没有自己的文字,一般起名都按照南番人的习惯来起名字。
她害怕孩子名字太怪异,显得他跟其他的兄弟姐妹格格不入。
就让萧玄机提前起了几个名字。
这个天高她很喜欢,意味天子骄子,心胸宽广的意思。
这天高是小名,大名还得让秦墨来起。
这是他作为父亲的权利,也是害怕秦墨会心生芥蒂。
“阿爸,阿爸!”小东西说话还不利索,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对咯,一会儿要是见到你阿爸了,可要嘴巴甜一点。”苏毗茉婕眼中闪闪发光,她拿出一面小镜子,把孩子抱给了侍女,旋即检查起自己的妆容来。
确定没有问题后,她才放心。
也不知道秦墨看到自己后,会不会高兴。
“王,大乾的官员说,要把我们引去鸿胪寺!”一个苏毗女官过来禀告。
“你告诉他,我们是秦府的家眷,不去鸿胪寺,直接引我们去秦府就行了!”
那鸿胪寺的接引官都懵了,苏毗女王是秦府家眷?
哪个秦府?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小场面,别太惊讶!
没听说苏毗女王在京城还有亲戚。
一时间,接引官有些犯难了,“女王,按照大乾令,藩国使臣入京,第一时间要引入鸿胪寺。
我们的鸿胪寺卿已经恭候多时了,要不,您派人通知您的亲戚来鸿胪寺接您?”
苏毗茉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满心欢喜,跋山涉水带着孩子来京城。
结果秦墨人影都没看到。
正想着呢,一行人蹬着自行车就过来了,为首的男人,撂下自行车,三两步走过去,“天高,爹的好大儿!”
看到这男人,苏毗茉婕原本的委屈顷刻间也没了,但还是忍不住的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娘俩了!”
小东西被秦墨抱过去,大眼睛里满是惊愕,不明白这个黑壮的男人,为什么要抱着他亲了又亲。
“说什么傻话,就是路上堵车,来晚了点!”秦墨搂住苏毗茉婕的细腰,直接就是一个深长的吻。
苏毗茉婕大胆热情,虽说从小接受萧玄机的教育,但骨子里的烂漫难以泯灭。
她勾住了秦墨的脖子,视旁人如无物一般。
接引官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感情是秦墨家的。
真行,在大街上就啃上了。
这有伤风化啊。
本想提醒一下,可这位爷谁啊,秦墨!
也是他能够说道的?
当下束手站在一旁,身子微微躬了下去,“见过秦驸马都尉!”
啥也别说了,先见礼吧。
秦墨也不睬他,他一招手,叫上几个鸿胪寺的人,当起了人墙,让他们肆意啃着。
两人都有些忘我了。
还是小东西的哭声让两人反应了过来。
苏毗茉婕脸红的厉害,心跳的更厉害,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双大眼睛里,水汪汪的。
秦墨擦了擦嘴上的胭脂,“大儿子,跟爹回家,见你阿祖!”
说完,他拍了拍接引官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接引官连忙道:“卑职叫霍溪,是鸿胪寺接引官!”
“不错,有前途,我记住你了!”
秦墨抱着儿子,搂着苏毗茉婕的细腰就上了马车。
霍溪连忙让开了路。
看着车队离开,霍溪咂舌,“不愧是秦墨,搞的不是公主就是女王!”
意识到自己说话太狂浪,他连忙捂住了嘴。
殊不知,就是他今天这一挡,让霍溪平步青云,最后官拜鸿胪寺卿。
马车上,秦墨道:“这后面车子里都啥?”
“没什么,就是苏毗的特产,给公爹,婆婆还有几个姐妹,孩子们带的。”
她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千头牦牛,两千匹骏马,黄金,黄铜,麝香等东西。
秦墨也没太在意,看着天高,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这小东西哭歇了之后,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墨,似乎他脸上长了花一样。
长得不算白,跟牛犊子特别像,特别是哭起来的时候,两兄弟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百分百秦墨的种。
但还是有点苏毗人的特征。
“天高,这是你阿爸,叫阿爸!”苏毗茉婕连忙引导他。
小东西眨了眨眼睛,“阿爸?”
“大乾话说的很正嘛!”秦墨笑了起来,“回去爹翻翻谱子,给你起个好听的名字!”
苏毗茉婕见秦墨这么喜爱天高,悬着的心,也是彻底放下了。
“对了,萧先生来找你了吗?”
“在我府上呢,一会儿我带你过去,然后再进宫去见见陛下,你的身份来京城不去觐见,说不过去。”
“我听你的!”苏毗茉婕依偎着秦墨,心中的不安和焦虑,彻底没了。
回到秦府,秦家人也是清扫门厅,张灯挂彩。
“你就不能穿的板正点?”秦秀英骂道:“人家第一次上咱们家,你就穿的这么随意?”
秦相如无语道:“女王又咋样,咱们家还有三个公主呢,随便一点更好,太隆重了,显得客气!”
说完,他又忍不住骂道:“这王八犊子,真行,娶公主也就算了,连异族的女王都不放过。
真是半点活路都不给老子。”
看看这一大家子,郡主公主女王齐活了。
一家的显贵。
再显下去,身后都要显佛光了。
“有本事你也娶去!”秦秀英哼了一声。
“老夫就不敢怎么了!”秦相如昂着脑袋,“我专情,我骄傲了吗?”
李玉澜等人也见怪不怪了,都捂嘴偷笑。
几个毛孩子也是打扮的立正。
从小到大一字排开,站的笔挺的。
“郡王,来了,车队来了!”管家满脸惊喜的跑进来道。
“走,出去接他们!”
秦相如一马当先走了出去。
这一大家子,二三十人呢。
当苏毗茉婕走下马车的时候,都被这隆重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秦墨手里抱着天高,拉着她的手,“别紧张,我跟你好好介绍一下!”
“这我爹,这我姑,实际上是我姨娘,这是三姐李玉澜......”
秦墨挨个介绍。
苏毗墨婕挨个见礼。
见这苏毗女王这么懂礼,又看到秦墨手里的娃娃,秦相如脸上的褶子都笑一块去了。
又是孙子,他秦相如最喜欢孙子了!
要不是不好意思,他直接上手了!
苏毗茉婕打量他们的同时,李玉澜等人也在打量她。
这苏毗茉婕,生的是浓眉大眼,满脸的英气,眉宇间却又透着一股妩媚。
身段曼妙,声音也很清丽,也难怪秦墨会喜欢了。
“公爹,姨娘,诸位姐姐,苏毗穷僻,也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我这次来,就带了一些特产过来!”
苏毗茉婕连忙让人卸车,当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后,众人都有些发愣。
百两一锭的黄金就有千锭,黄铜就不用说了,是黄金的十倍。
麝香就有三马车。
还有牦牛骏马,直接把秦相如给惊呆了。
“乖乖,这莫不是把苏毗的国库给掏空了?”
秦墨走过去合上老秦的嘴,“爹,小场面,别太惊讶!”
“这全是给咱家的,陛下那边呢?”
“什么给咱家的,就是咱们的家的,这是你儿媳妇,知道不!”秦墨将天高塞进老秦的怀里,“这是我第八子,你的第八个大孙子,小名天高!”
这小子跟小秤砣似的,秦相如接住后,咧嘴笑道:“好孙子,跟你爹小时候一样壮!”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御驾亲征!
苏毗茉婕的到来,秦家上下都特别的欢迎。
李玉澜几个人,倒是不排斥苏毗茉婕,因为她最终还是会回到苏毗。
倒是天高,最是受欢迎了。
当天中午,族长秦相贵就带人过来询问,要不要把苏毗茉婕纳入族谱。
当然,天高是肯定要纳入族谱的。
秦相如想了想,“族谱肯定是要进的,只不过还要先进宫一趟才行,而且他们两个还没有办婚礼,礼数不全。
这礼数到时候还要补上才行。”
秦相贵点点头,“是这个理,不过可能又要重开一本了,人家到底是女王,为表尊重,我还是单独给她开一本,到时候她的子嗣传承记得也更清楚!”
向李玉澜,李玉漱,李丽珍,乃至李雪,李静雅,都是单独开的族谱。
就连柴思甜,也母凭子贵。
牛犊子虽小,却备受恩宠,在收回了秦墨爵位的同时,又给了牛犊子一个爵位,所以也是单独开了族谱。
还有苏我幸子,目前还是倭州名义上的女王,等她的孩子出世,也是要单独重开一本族谱的。
至于初蕊她们,是没这个资格的。
“那就麻烦族长了!”秦相如道。
“不麻烦,这是好事啊,郡王一脉,都是人中龙凤,乃我秦族大兴之兆啊!”
毫不夸张的说,就秦墨取得这些老婆,单独拎一个出来,都值得人羡慕。
郡主,公主,女王,加一块有七个。
柴思甜是二品诰命,初蕊几个人也是五品夫人。
贵不可言。
秦相贵走后,秦墨就带着苏毗茉婕跟孩子,来到了定远郡公府。
离别一年多再次跟萧玄机见面,苏毗茉婕也是不住的哭。
这一对,虽然不是亲生母女,却胜似亲生母女。
足足谈了一个多时辰,苏毗茉婕才舍得离开。
随后,秦墨才带着她进宫。
李世隆对苏毗茉婕表情倒是淡然,给了不少赏赐,当面承认了她的身份地位。
苏毗的国祚也算是保住了。
要离开的时候,李世隆叫住了秦墨,”狗东西,你真行,不声不响就把苏毗女王给收了。”
“父皇,那也是权宜之计,要不然苏毗哪有那么快投诚!”
李世隆也不是真生气,这事儿,他早就知道了,他只是气秦墨居然不第一时间带着她进宫。
“她现在给你生了个儿子,以后你打算让你儿子继承苏毗王位?”李世隆冷哼道。
“啊不,苏毗是女权国家,儿子是不能继承王位的,女儿才行!”秦墨道:“苏毗那地方穷哈哈的,就算我生了女儿,我也不舍得他们过去受苦。”
闻言,李世隆脸上好看了一点,“你跟朕这么说没事,那你让别人怎么想?
他们肯定会认为,你儿子会去继承王位。
你怎么这么不知足,娶了朕三个女儿,又娶了一个皇室女,还娶了一个国公女。
身边已经有一个倭州女王,还不够。
还要盯着天纲的徒弟。
现在又把苏毗女王给收了,你这么贪心,好处都让你一个搂完了!”
“父皇,三姐她们同意的!”秦墨一脸无辜的道。
“朕是不是还要夸你?”
李世隆火的很,“你要纳妾,朕不管,但是你要注意点影响!”
“父皇,消消气,我已经够克制了,想当初,那些世家拼了命把他们的女儿往我身边塞,我看都没看一眼!”
李世隆一时无语。
的确,当初王家,裴家,各种糖衣炮弹,还要把嫡女嫁给秦墨。
秦墨理都没理,这一点,就说明秦墨心里是向着他的。
“你别觉得朕小气,那苏毗茉婕,怎么说也是一国女王,你未经朕允许,擅自婚配,往小了说是不尊敬朕。
往大了说,扣你一个叛国资敌又怎样?”
李世隆忍不住踹了秦墨一脚,“才刚立点功劳,又给朕闯祸!不过念在你劝苏毗茉婕弃暗投明,就算你功过相抵了。
朕下旨,将她许给你,但是你儿子不能继承苏毗王的位置,若有女儿,过去继承倒也无妨。”
儿子跟女儿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李世隆心里很清楚。
要不然,秦家两个王,怎么搞?
贵也不是这么个贵法。
还是说将苏毗封给秦墨当封地?
苏毗就那么点地方,就算要封,也是把高力半岛尽数封给秦家。
“父皇,其实没必要,等打完了北奴,南番也该归乾了,到时候南番也好,苏毗也好,都要重新划分州府。
以流官制管辖,就算允许他们自立新法,那也是在大乾的督促下完成的。”
李世隆想了想,南番归乾,今年正好是第四年,今年打完北奴,明年南番归乾。
一切都恰到好处。
“明年南番不归乾,看朕怎么收拾你!”李世隆哼哼道:“朕这两年就退休了,你不让朕顺心,等朕退休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秦墨缩了缩脖子,“我告老爷子!”
说完,撒丫子跑开了。
看着秦墨的背影,李世隆也是无奈。
当天晚上,秦墨跟苏毗茉婕重温草原之旅。
这匹野马虽然被秦墨给驯服了,但是一年多不曾驰骋,而今撒开了缰绳,狂野的很。
这种狂野,一直持续到四月初,苏毗茉婕的野才重新被洗涤驯化。
清明之后,秦墨披上了重甲。
李世隆御驾亲征,为三军大元帅,统领全军。
李道远,程三斧,还有刚调回来的苏运,也跟着李世隆一起离京。
李越临时受命监国,十五,十六皇子辅助监国。
三位皇子同时监国,这是非常罕见的。
不少人都嗅出了异样。
这分明就是李世隆的考教啊。
明眼人都知道,打完了北奴,大乾就没有敌手了。
新北奴是瓮中之鳖,西北奴远遁西域。
高力更是砧板上的鱼肉。
皇帝身体大不如前,皇子又长起来了,看来是要为帝国挑选合适的继承人了。
公孙无忌原本想着陪皇帝御驾亲征的,但是他现在是户部尚书,需要配合兵部调度粮草。
就留在了京城。
如此倒是可以想办法取信李越。
大势至此,不变,迟早会被淘汰的!
公孙无忌比谁都清楚!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你这个战略很垃圾!
四月十五,风和日丽。
宜出征,祭祀。
时隔多年,李世隆再次乘上了御驾亲征的御辇。
随行的是五万大军,陇右那边二十五万大军早就在等候了。
秦相如对秦墨道:“这一次大将多的很,你就不要冲了,让他们多立些功劳,给爹点活路,行不。
爹这辈子能当世袭罔替的郡王就很高兴了,实在是没那个命当亲王!”
秦墨很清楚,老秦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担心他鲁莽。
“还有啊,你那一大家子,可都指着你活!”
“知道了,爹,我就跟着老六,哪儿都不去,肯定没事!”秦墨上前拥着老秦,拍了拍他的背。
老秦到底是老了,脊背都没有以前高大了,以前还有雄心壮志去沙场冲杀,现在只想在家里抱大孙子。
“憨子,该走了!”窦遗爱过来道。
“爹,走了!”
秦墨摆摆手,回到了马上,高要则是紧跟其后。
至于方莼,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溜走了,继续化身大胡子守在秦墨的身边。
为此,秦墨懊恼的很,只以为是苏毗茉婕的到来,让方莼生气了。
本想去找方莼,却又正好卡在出征的关头,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盼着出征回来后,师姐能听他解释!
“儿臣,在京城恭迎父皇凯旋!”李越长拜到地,朗声道。
他这一拜,众人纷纷道:“祝陛下凯旋!”
咚咚咚!
上百擂鼓手擂动打鼓,一人高声喊道:“吉时到,出征!”
悠扬的号角吹响。
所有士兵抽出了横刀,拍在了自己的甲胄上,“陛下万岁,大乾万胜!”
百姓夹道相送。
李世隆回头看了一眼承天门,李源站在上面,冲着他挥手。
他的前方有百姓,身后有亲人。
李世隆笑了笑,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征战沙场的时候。
那时候,他带着将士冲锋陷阵,每次父亲都会在后面看着他的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余影!
这一次,昝赢也跟来了,秦墨让昝赢重新给老爷子安排了一个保健医生。
那医生也是昝家人,虽然没有昝赢的名声大,医术却不见得比昝赢差。
他尽可能的做到万无一失。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是肃州,路程两千七百里。
李世隆的身体,一天能走个一百五十里,就很不错了。
也好在隶直道已经通向了陇右,赶一点半个月应该能到。
因为一路走得是大路,沿途站点又多,所以一路上倒也没吃什么苦。
秦墨天天在李世隆眼皮子底下晃悠,能不出营就不出营,危险的事情,他是肯定不会干的。
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想的。
“程三斧,你领兵三万,进攻契芯,除此之外,还要防备军臣反水,他们已经打到了乔巴山附近。
李四训来报,说军臣最近有点不听话,一定要小心提防他反咬我们一口。
如果有什么不对,就把军臣一起收拾了,也免得朕浪费口水!”
李道远心想,陛下这是打算把军臣部给提前收拾了,但是无端攻击盟军,就会落一个不好的名声。
李世隆也不说怎么搞,就给他三万人,让他操作。
这有点难办!
“程三斧,朕给你一万人,去龟兹跟徐落他们汇合。
李勇猛,程大宝,程小宝会过去配合你。
你要防范伊稚斜,同时还要截断冒顿逃亡的路线,要是冒顿逃跑,朕拿你是问!”李世隆道。
程三斧苦着脸道:“陛下,你让俺老程当乌龟,那不是难为我吗,我愿意领一万人,直捣北奴龙庭!”
“让你去就去,少废话!”李世隆哼了一声。
程三斧欲哭无泪,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先锋不是他,主攻部队依旧不是他,他还怎么立功?
李世隆暗示李道远,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军臣部距离大乾太近了,虽说他们现在老实,可谁知道以后他们老不老实?
趁着现在,一并收拾了,万事大吉。
“要不我也去搞伊稚斜?”
“不行,改过县男已经去天象国了,陛下显然是想让伊稚斜打月氏和大石,我去动伊稚斜,那不是打乱了陛下的计划?”
程三斧苦着脸,跟亏了几百万两似的。
“苏运,你为先锋,朕给你五万大军,你从肃州入境,直击北奴龙庭牙帐!”李世隆道。
苏运连忙道:“微臣遵旨!”
他压力很大,李世隆之所以把程三斧放在一边,只是因为他年轻。
也算是年轻一代比较能抗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在培养年轻一代的将领。
老一代的将领主要还是一辅助为主。
“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李世隆扫了一眼,发现秦墨正缩在角落里吃东西,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景云,你觉得朕这布置如何?”
“好,妙,棒!”秦墨连忙将口中的糕点咽下。
“就没了?”
“这布置挺好的,面面俱到,一个月内如果能打赢这一战,不足都是小事,一个月要是打不赢的话......”
“打不赢会如何?”
“军臣肯定会反的,他又不是傻子。”
“你过来说,说清楚!”李世隆道。
“这,父皇,你就别考教我了,衡王他们都在,我说不是班门弄斧吗?他们肯定早就看出问题了。”
“废话少说,你快说!”李世隆道。
公孙敏看了一眼秦墨,说实话,这几天李世隆布置战局有些草率。
他跟着秦墨的时候,参谋部一天要用沙盘演练几十遍,把所有可能碰到的极端问题都演练一遍。
李世隆这种排兵布局已经有些落伍了,要是当时在船上,他们敢这样随意,肯定被秦墨骂蠢猪!
但是这话谁也不敢说啊。
“我说错了不怪我吧?”秦墨道。
“不怪你,你快说!”李世隆心里有些突突,这小子向来语出惊人,莫不是他这个布局真的有大问题?
“呐,大家作证,是父皇逼着我说的!”秦墨本来是不想管的,他就是来当混子的,要是他话多,搞不好又被弄去当先锋了。
“你快说吧你,急死人了!”李道远急的想用脚踹他了。
“父皇,恕我直言,您这个战略布局,真的很垃圾!”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我,我不行的!
李世隆脸都黑了。
房间里众人鸦雀无声。
公孙敏苦笑起来,这秦墨,真敢说啊。
就算陛下的战略布局有问题,你就不能委婉一点?
见李世隆就要冒火,秦墨连忙道:“不许发飙,是您逼我说的!”
李世隆压着火道:“行,今天你要不说个一二三出来,看朕怎么收拾你!”
“父皇,其实你的战略布局是好的,三路突击,基本上可以把冒顿那老东西给抓住。
而且咱们武器这么好,赢的概率是很大的,但是草原这么大,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打战嘛,肯定要尽可能的沙盘演练各种极端的情况。
说实话,您的布局有点草率了,更像是一拍脑袋就做的决定。
这是统领三十万大军,不是三万大军,面对的,是草原雄鹰,冒顿。
此人几十年的时间,就统一了草原,让北奴之名重新飘荡,不是弱手。”
秦墨挠挠头道:“如果对方远遁大漠深处如何,追还是不追呢?
如果追不到,那岂不是斩草不除根?
东南方向的军臣您想打就直说,不要让衡王猜,要是他傻一点,没有揣测出您的意思怎么样?
这是打战,又不是过家家,还打机锋。
要是队伍衔接上出了问题,咋搞?
那不是平白给自己树立大敌?
虽说有吉鞨和室丹钳制,但这种时候,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
李道远觉得秦墨说的有道理,要是他猜错了李世隆的心思,贸然把军臣给搞的反叛了,延误了战机,那他就罪过了。
一时间,背后满是冷汗。
李世隆皱着眉头,“朕什么时候手要打军臣了,朕就是说要小心防备军臣,有说错吗?”
“得了,您就嘴犟吧,打就打呗,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三个北奴加一块,可战之兵不超过六十万。
北奴中庭撑死二十五万大军左右,新北奴不足十五万大军,西北奴几万大军折损在了南番,此时也是伤筋动骨,不敢在踏足南番一步。
但是我觉得两面开战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完全可以打下北奴龙庭后,再随便让人说军臣暗中跟北奴龙庭勾结,企图背刺大乾。
然后再让军臣来肃州请罪,不来就说明他心里有鬼。
就军臣那怂包性子,绝大部分概率是不会来的。
但是呢,咱们打下了北奴龙庭,威严之盛,他心里也是害怕的。
所以,更大的概率是,他会把他的儿子什么的送过来做质子,要么就是把女儿送到大乾来和亲,这些都是咱们要考虑的范畴。
咱们占据中庭,几乎就把西北奴给包围了,以后要怎么宰割,那也是咱们说了算的。
他要是蠢,那咱们这一次就一起收拾了。
要是聪明,那咱们就再制定一个三年计划什么的,慢慢蚕食西北奴,让西北奴和平的融入大乾。
速度是慢了点,但是伤亡小,咱们的士兵金贵的很,岂能随便让他们死伤?”
众人听后,都是不住的点头。
这的确是老成谋国之言,而且考虑问题,方方面面,都特别的俱到。
就连李世隆都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这狗东西说的有道理。
“还有啊,高力也该收了,朱国公去渤海湾,把高力半岛那三个国家一起给收拾了,彻底切断了西北奴的后路,叫他军臣,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至于西北奴,五年内都不用管他,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过来搞事。
五年后,咱们只会更强大,到时候自东向西,连成一片,他拿什么跟咱们打?”
一旁的程三斧好似看到了希望,不断的冲着秦墨眨眼睛,似乎秦墨多帮他说两句话。
可秦墨直接无视了他,“军臣不用太担心,倒是伊稚斜,要多防备一些就是了。
不过伊稚斜过来的概率也不大,大战略方向基本上是没错的,但是要截断他们的后路,防止冒顿逃遁至大漠深处!
要派一支万人的急行军,从草原穿插过去,守在必经之路,这战略才算是万无一失!
当然,这就是我的一点小意见,最重要的是沙盘演练,要反复的提出问题,然后想办法解决。
以前的作战方式已经被淘汰了,咱们要与时俱进才行。
要用最少的伤亡,实现最大的战略目标,这才是一场合格的战役!”
不少老将看着秦墨,心里突然有一种跟不上脚步的感觉。
他们打了一辈子仗,临老了被人说落伍了。
想不服老都不行,可关键新一代打仗,的确有两把刷子。
比如秦墨这狗东西,就是屡战屡胜,无论是三日下倭州,还是天象国奇袭,都令人叹为观止。
一千五百人打退龟兹五万大军,这也是秦墨手下的人干出来的事情。
南番攻略就不提了,现在南番基本上就是大乾的后花园。
不过李世隆脸上有些挂不住,他问道:“你们觉得这个战略如何?”
李道远沉吟道:“微臣觉得,有待商榷!”
“还不错,主要是陛下的大方略很好!”程三斧道。
苏运也道:“想必陛下早就知道这些问题,通过秦驸马都尉之口来考教我等,实在是惭愧!”
卧槽,这三人真不要脸啊。
特别是苏运,舔的不行。
“父皇,你要考教我就直说嘛,真的是!”秦墨有些抱怨的道。
李世隆眼中的凶光隐去,点头道:“朕有心考教你,算你说的有点道理,这些问题,朕自然是知道的。”
众人听了一阵牙酸,但是没人敢戳穿他。
没办法,皇帝面子还是要给的。
让皇帝下不来台,那就是找不自在,他们又不是秦墨那个憨大胆!
“道远,你记住了,军臣部要安抚好,到了那边后,想办法联合吉鞨和室丹,联手对军臣部形成震慑,让他不敢反水。”
“是,微臣遵旨!”李道远连忙道。
“至于景云!”李世隆道:“你最后补充的那个办法很好,朕给你一万五千人,你去阻断北奴人的退路,万不能让冒顿逃遁大漠深处!”
秦墨顿时懵了,“我?我不行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榜样和爱护!
完了完了,这老六居然让他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带人穿插战场,被发现了那不是要来一场遭遇战?
万一碰上敌军主力怎么办?
立大功什么的,他真的不想啊!
而且,他是真的不愿意出营,哪有跟着老六舒服,天天在他面前晃悠,拍拍马屁打赢了仗,小功劳就到手了。
这御驾亲征灭北奴必然是大功,他秦墨也混个名留青史,不痛快?
“朕看你行的很,谁提的意见,谁去办!”李世隆道。
“父皇,您在考虑考虑,我去防止伊稚斜,让程大将军去怎么样?
这种大事,还是要积年老将才行,我没有经验的。”秦墨道。
程三斧激动了,“陛下,这事儿俺老臣有经验,保证生擒冒顿!”
李世隆斜睨了他一眼,“景云活捉了倭王,活捉了天象国国主,活捉了泥婆罗王,他经验比你丰富多了!”
程三斧干笑一声,心里憋屈的很,想反驳都不知道该从那里说起。
“父皇,多给老年人一些机会,我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再推迟,朕当你违抗圣命了,在军营里可是大罪,不是打板子就能揭过去的。”李世隆哼了一声。
这狗东西,半点都不能体会他的苦心。
秦墨要助他成为天可汗,这种成就历史的感觉,他只愿意让秦墨跟他一起见证。
其他人都没资格的。
秦墨照着自己的嘴啪啪就是两下。
让你多嘴,这下好了,怕什么来什么。
主攻他都不怕,穿插战场多危险啊。
急行军是肯定要出其不意的,那就要提前阻断他们的后路。
被发现,绕后就有失败的可能,搞不好碰到敌军主力,就要来一场遭遇战。
军功他是半点不想要,生擒冒顿,那就是泼天大功了。
回去老秦还不骂死他!
可老六逼着他立功,他不去都不行,最后只得无奈道:“小婿遵旨!”
李世隆这才满意的点头,“都下去休息吧!”
离开房间后,李道远勾住了秦墨的肩膀,“景云呐,刚才多亏了你,要不然老夫这一次搞不好要闯祸了!”
秦墨反勾住他的肩膀,“衡王,咱俩谁跟谁啊,总之你这一次突袭契芯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也别有太大的压力,北奴现在就是筛子,咱们的情报体系远比你想的牛。
干就完事了!”
“你也要注意点,再有个几天咱们就要分开了,上了战场,一定要小心一点。
你也打了不少硬仗,迄今为止都没有败过,这一次也不要败。
每一代人,都要树立一个榜样,你就是很好的榜样。
咱们这一代,是柳成虎还有你爹。
这一代就是你,第二个,就可能是苏运了。
苏运能力不错,但是战功远不如你的,这一战你就看苏运表演就行了,懂了吗?”
秦墨秒懂。
老六想要树立榜样,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但是吧,他又是外戚,家里还有个郡王位置,太显赫了。
偏偏他最厉害的是战功。
大乾以战功为贵。
年轻一辈,没有一个人跟他齐头并进。
他之前还觉得奇怪呢,这么多老将,为什么要用苏运当主攻。
现在李道远的一番话,让他彻底反应了过来。
想起李存功去天象国跟他说的一番话,一个让他打败仗,一个让他不要输,说起来都没错,对他都是爱护的。
“谢了衡王,又学到了!”秦墨笑着道。
“大家互相帮助啦!”李道远拍了拍秦墨的肩膀,“早些休息,你的任务可比我们难多了,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回房间后,秦墨还没躺下呢,高士莲就过来,说李世隆叫他。
秦墨都无语了,又给他开小会。
“叔儿,又怎么了?”
高士莲苦笑道:“不清楚,不过陛下好像有重要的事交代你。”
秦墨叹了口气,只好再次过去。
“父皇,你找我?”
李世隆这会儿正看地图呢,“过来,饿了吧,陪朕吃点!”
“哦!”秦墨走了过去,也不客气,直接上手。
“出门在外,不是在宫里,朕也不能让人开火,就将吃点,等活捉了冒顿,朕亲自给你烤羊吃!”李世隆道。
秦墨道:“父皇,有什么您就直说吧,你这样,我心里没底!”
李世隆又好气又好笑,“朕对你好,你倒不自在了?是不是朕非要骂你两句,你就舒坦了?”
“我这个年纪,还有长辈骂,那也是一种福气!”
“狗东西,你才多大,这话能这么用吗?”李世隆笑骂道:“等你到朕这个年纪,再说才合适!”
“嗯,这下舒服了!”秦墨嘿嘿笑道,他之所以耍宝,还是希望李世隆消气,毕竟刚才的确有点不给他面子。
这也就是老六了,换做其他皇帝,他早嘎了!
“朕让你去断后,心里不舒服?”李世隆问道。
“也不是不舒服,行军打仗,哪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秦墨道。
“你小子明白就好。”李世隆看着地图,叹声道:“李道远不危险,苏运不危险,你带大军穿插才是最危险的。
朕很清楚,可朕没办法,你是朕的女婿,这些人中,朕最信任的就是你。
若把你放在捡功劳的位置上,难免让人觉得朕处事不公。
朕把最危险的任务拍给你,能够堵住他们的嘴巴,任谁都不能说朕。
朕也不想听到,他们说你是真的女婿,才有如此厚待。
你可懂?”
“小婿明白!”秦墨道。
“明白就好。”李世隆道:“尤记得,几年前,你告诉朕,你要帮助朕当天可汗。
这事儿,朕一直记得,虽然很少提及,但你也一直在用实际行动帮朕做到这件事。
现在,是朕距离天可汗最近的一次。
所以,朕希望你亲手把冒顿抓到朕的面前,让他在朕的面前跳舞。
这可是你亲口许诺的。
朕没忘记。
如果朕是天可汗,那你就是天可汗最器重,最得力的女婿!
你我翁婿一场,缔造一场佳话,日后也给后辈子孙打个样。
让他们看看,皇帝跟驸马之间,该怎么相处!”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秦墨的包抄战术!
李世隆不担心秦墨?
他当然很担心,看着地图,几乎没有什么合适的穿插点。
被发现的概率很大。
失败的概率也很大。
这是个吃力不讨好,还危险的任务。
但是没办法,谁让秦墨是自己的女婿。
李世隆指着地图道:“你要穿插到骨利干和黠戛斯中间,才能够断了他们的后路,可这过去,要深入草原千里,非常的危险。
而且没有援助。
所以,你要想好要带的队伍,和武器。”
秦墨道:“还有时间给我考虑,想要不被发现,还是以轻骑兵为主。
山地炮我带走三百门就行了,带一部分新式的压缩干粮,给马补充营养,草原上最不缺少的就是草了。
干粮也主要带压缩干粮。
炮弹,弓弩,子弹,这些小婿都要!
而且,想要避过去,肯定得晚上行军,这样最稳妥。”
秦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这一次作战,同样很危险。
但是李道远会先行一步去契芯,这样一来,会转移北奴龙庭的注意力,倒是让他压力稍小。
其实,秦墨心里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穿插断后,还不如直捣龙庭。
战争从来都不会百分百按照设想的方向走。
但是秦墨也没说,主要还是看情况吧。
实在不行,他绕后突袭,将他们逼着往前走也行。
既然他们要立榜样,那就把苏运捧起来。
到时候追究起来,一句战况瞬息万变,就能掩盖过去。
秦墨在心里盘算着,如果顺利,六月说不定就能解决战斗。
不顺利,那就要延后到七八月份。
这一次朝廷这么大动静,北奴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你写个条子上来,朕让人去给你准备。”李世隆道。
“谢父皇。”
“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李世隆也有些困倦了,以前就算三天三夜不睡都没什么,现在到点不睡,就头脑昏沉。
秦墨离开后,回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少爷,有心事?”重大会议,高要是没资格去听的,所以她还不清楚秦墨要带队穿插断后。
“小高多点一些拉住,把地图摊开!”秦墨洗了把冷水脸,睡意全无。
高要见状,忍不住道:“少爷,您又要领兵上阵?”
“嗯。”秦墨点点头,“小高,怕不怕?”
“不怕!”高要道。
“不怕就好,这一次少爷带你去抄后,把冒顿老家给偷了!”秦墨嘿嘿笑道。
见秦墨说的轻巧,高要神情却特别的凝重。
一旁的化作大胡子的方莼更是眼皮直跳,“将军,这一次咱们要带队突袭北奴龙庭吗?”
“那倒不是,就是让咱们提前穿插到北奴龙庭后面,阻断他们的退路。”
“那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很危险?”方莼担心的道。
“危险是有一点的,别怕吗,大不了干就行了。”秦墨道:“北奴这些年过的不好,此时已经虚弱至极。
冒顿年老,军臣和伊稚斜接连的背叛,已经让这个草原雄鹰,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能不能压住北奴那些家族还两说呢。
就算压得住,只要败像一现,估计内部就要乱了!”
“哦,那到时候卑职就守在您边上!”方莼道。
“你这大胡子倒是忠心。”秦墨还是非常欣赏大胡子的,说道:“等这一次赢了,我给你挑选几个北奴贵族的女人,让你也当当老爷!”
方莼脸有些发烫,可好在她现在脸涂的黢黑,倒也看不出来,只是憨笑道:“我还是喜欢咱们大乾的姑娘,细皮嫩肉又持家!”
“你这夯货,要求还挺高!”秦墨摸了摸下巴,“那行,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个秦庄的姑娘,但是人家能不能看上你,我可不敢保证!”
方莼挠了挠头,“看不上就看不上,大不了光棍一辈子!”
“怂球货!”秦墨笑骂了一句,然后认真的看起了地图。
又拿来白纸,写写画画的,一直忙活到凌晨,才休息。
见秦墨一脸疲惫,高要更是心疼,她小声的道:“少爷本来说他这次是来混日子的,却没想到陛下还是让他领兵穿插,太危险了。”
“假太监,咱们这些日子停战,一切以臭家伙的安全为主!”方莼道:“等打完了仗,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哼,我现在才没心情跟你这个骗子斗!”高要道:“骗少爷,你要天打雷劈的!”
“你不说他怎么知道我骗他?再说了,我不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方莼咬牙道:“说我骗他,你还不是一样!”
高要气鼓鼓的瞪着她,随即两人齐齐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谁也不搭理。
两天后,队伍来到了关内道最北面,在往上,便是银州。
银州过去,便是新北奴,途径数个城邦,便可直抵契芯。
李道远领了三万大军,直奔草原。
而李世隆带着其他人,继续向西走。
终于,紧赶慢赶,在出征半个月的时候,抵达了甘州!
李四训带着陇右一众王族,百官出城迎接。
“微臣,参见陛下!”
皇李出自陇西,李四训更是陇西郡公,深受李世隆的信任。
“都平身吧!”李世隆过去拉住了李四训的手,“跟朕一起进城!”
李四训顿时感觉受宠若惊,虽然被李世隆拉着,却不敢跟李世隆并行,而是慢了他半个身位。
甘州,原是重镇,夹在吐谷浑和北奴的中间。
现在吐谷浑成了大乾的领地,甘州针对的只有北奴。
连带着,整个陇右都宽松了许多,不似以前,天天害怕被打。
而且这边是龙兴之地,要是丢了,那就罪大了。
进到甘州,李四训设了宴,但是李世隆却没有心情吃喝。
甘州过去,就是肃州,到时候他镇守甘州,余下大军前往肃州入境。
而肃州过去,便是沙洲。
而玉门关,就在那里!
其实从玉门关直捣龙庭最好不过了,但甘州过去还有个居延海。
居延海过去,就是峡山口,那里,北奴有几万大军镇守。
不把这个重镇吃下来,偷偷潜入,很容易被两面包抄!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丧心病狂
千年前,居延海叫居延泽,是阻击北奴的前沿征地。
千年后,仿佛又轮回到了原点。
李世隆让李四训详细的说明陇右的情形。
李四训道:“居延海约有五万大军,而且近期北奴大肆的掠夺牧民,这些牧民丛小在马背上长成,是天生的骑射手。
稍加训练,便是英勇的战士。
而今镇守在居延海的北奴兵,不下十万。”
众人神情都是一凛。
北奴地域大,但是人少,为什么能有这么多控弦之士?
就是因为这些牧民。
假使北奴中庭有十万户,算他三十万人,他们就敢说自己有三十万的控弦之士。
而实际上,北奴是没有自己的人口统计的。
因为北奴本族的人口稀少,融合的五胡,铁厥,契丹等等族部加一块,估计接近百万人。
除去老弱妇孺,撑死五六十万的控弦之士。
再加上草原人短命,成熟的早,估计十四五岁的少年都拉上战场了。
也就是说,居延海新增的五万人,很可能把中庭部族给搜刮干净了。
如果输了,直接可以宣告北奴中庭灭亡,而且是种族灭亡的那种。
秦墨想到了另一个世界,铁厥被划分了二十二州,有些州居然只有一千多人,最后因为人口太少,被迫取消了州府。
因为这点人,根本不值得驻兵镇守。
但现在这十万人,是实打实的。
如果前沿放了十万人,那战线就拉的长。
“除此之外,斥候汇报,他们甚至连年轻的女人都被拉上了战场,似乎要把北奴的一切都给压上了,硬生生将可战之兵,弄到了三十万!”李四训道。
“把女人弄上战场,那不是闹着玩吗?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程三斧毫不在意的道。
也不怪程三斧小瞧,女人和男人的力量先天有差距。
打起来,就跟大人打小孩似的。
“那也不尽然。”李四训道:“冒顿疯狂的很,将他们的家人为要挟,勒令,要么在战场上拼杀,要么杀光他们的家人。
本来就是破釜沉舟一战,冒顿已经不在乎了。”
“穷途匕见,垂死挣扎罢了。”李世隆道。
冒顿真的会干这种蠢事?
本来北奴内部就不和谐,偌大一个疆域分裂成三国。
他不好好的拉拢,反而干这种蠢事,怎么看,都有问题。
秦墨摸着下巴,这他娘的,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吧?
“不一定!”
秦墨开口道:“居延海虽然很重要,但不至于让他们把一半的可战之兵都压在居延海。
因为居延海距离陇右太近了,而距离北奴的龙庭牙帐,差不多一千一百多里的距离!
他们怎么会把战线拉到一千多里呢?
傻子都不会干这种事情。
别忘了,除了居延海,还有一个靠近关内道的贺兰山!
虽说这一块现在是新北奴的地盘。
但对方是北奴人,他们要是假意装成自己是新北奴的人,还是很有可能蒙混过去的,
从贺兰山,便可直从关内道,然后南下!”
众人看着眼前巨大的舆图。
神情都是无比的严肃。
秦墨没有停下,接着道:“贺兰山也是个重镇,必然有重兵把守,如果对方冲不过这些关隘,在居延海布置重兵,要么就是真的傻,费劲心思搜刮中庭的部落,把战线拉长千里。
要么,就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东面有军臣,有吉鞨和室丹的部队,他们从那边突击,自找没趣。
南下就更别说了,咱们几十万大军横在这里,硬碰硬也是愚蠢的选择。
那么他们有没有可能向西?
毕竟西边有伊稚斜,如果借道从后面杀一个回马枪呢?
对伊稚斜而言,他只需要借,又不用担太多的风险。
若我们输了,对伊稚斜也是有好处的。
日后责问起来,他只需要说自己把大量的战兵调去了吐火罗,自顾不暇。
甚至说自己也死了不少人,你怪他又有什么用?”
秦墨这一提议,让不少人都陷入了沉思,这种可能性不小。
苏运连忙道:“陛下,如此说来,西边不得不防,如果真如秦将军所言,对我们而言是非常危险的。
铤而走险从后面突击,必然是突击主力,比如......陛下所在。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迅速的结束这一仗。
咱们托的下去,可北奴脱不下去。
被夹在中间的北奴中庭,资源不足以供养他们!”
程三斧眼珠一转,如果真如秦墨所说,那他岂不是有大战打了?
“陛下,微臣守在西边啊,必不让北奴狗进一步!”
李世隆看着地图,此时,他已经觉得战局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若朕是冒顿,把半数战兵压在这里也属正常,人少了不禁打,只要拖住大军就好。
若不敌,输了,千里战线,反倒是缓冲,可以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整应对。
逃跑也好,反击也好,时间都足够!”
李世隆道:“不过,西边也要防备,程三斧,朕多给你一万人,你带两万人过去镇守!”
程三斧苦着脸,“是,俺老程遵旨!”
秦墨也不再多说,这种事情上,提醒一下就行了,在不知道北奴情况的前提下,瞎说延误战局就事大了。
现在的局势还是挺明朗的,一切都利好大乾。
众人商议了足足两个时辰,李世隆才下旨开宴。
只不过,不许喝酒,也不许歌舞,一切从简。
是夜,秦墨收到了六扇门探子的急报。
是秦黑发来的消息。
这小子策反了军臣后并没有回京,而是继续在草原打探情报。
最近草原风声收进,他们在草原的工作也很难做。
特别是那些被策反的胡人,都被强行征走了。
一个部落里,往往只有老人和比车轱辘还矮的小孩。
而秦黑的急报中说,他们将老妪和老叟杀死,以充做军粮,节省粮食。
搜刮游散部落一切能吃的食物。
秦墨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这让他想起了东汉末年的的羯族,这个残暴的种族行军打仗不准备粮草。
因为准备粮草要浪费时间,还需要用很多人来运送。
所以他们就杀人为食,杀的还是汉民,他们将汉民女子抓住,白天作践,晚上杀之为食。
也是杀胡令出来后,唯一一个被彻底灭种的族部!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兵临居延海
直觉告诉秦墨,北奴人有诈,如此作态,看似拼死一搏。
可他们杀了老人,把女人赶上了阵前,这是要绝种呐。
可是现在情况不明。
明天,他就要带兵前往玉门关,等苏运大军压上,前往居延海,然后直奔草原。
要从这些部族的中间穿插而过,危险重重。
北奴人到底想搞什么?
秦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自己所知道的计谋都想了个遍。
最终确定了几个可能。
他把这些可能牢牢的写在纸上,然后把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做了大量的分析和应对方式。
做完这些,天都黑了。
秦墨也感觉大脑一阵阵的发昏,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高要早就让人备好了大量的食物和补品,只等秦墨开门,就送进去。
她跟着秦墨多年,了解秦墨的习惯。
每次碰到想不通的问题,他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的想。
哪有什么不败的战绩,只是他们少爷把自己往死里逼而已。
吃饱喝足,秦墨直接蒙头大睡,什么也不管。
李世隆差人过来让秦墨过去,都被高要给拦下了。
李世隆得知之后,也没有生气,反而道:“朕心里没底啊,他现在居然睡得着,那就说明心里有底了。
让他好好休息。”
李世隆很清楚,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更何况是冒顿呢。
要是冒顿铁了心压上一切,这一仗,还是很难的。
第二天,秦墨起了个大早,跟程三斧一起出了城。
这一次跟随秦墨的,仍然是窦遗爱和柴荣。
这一万五千人,都是轻骑兵。
而且这一次,他们只带了二十天的口粮。
这无疑再次增加了行军难度。
秦墨算过距离,就算半个月抵达目的地,口粮也不足以支撑到大战结束。
除非杀马,那倒是能够再支撑一个月。
除此之外,就是用麦麸,谷麸混合豆子,青稞,盐,等高营养的压缩马粮。
草原上不缺草,但是只吃草,战马会掉膘,无法支撑长途奔袭和接连的大战。
这些粮草,人也是可以吃的,所以关键时候,这些马粮能让人填饱肚子。
“程伯父,别过了!”几天后,秦墨抵达沙洲,大军在这里分道扬镳。
程三斧轻叹道:“你小子,自己注意安全,你这任务,可是最难的,俺老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就不该让你去执行这任务。
虽说你是驸马,必须以身作则,但这也太危险了。
一旦敌人发现你,很有可能将计就计,围困你。
你千万记住了,虽然咱们武器远胜过他们,但一万骑和十万骑是两回事。
一旦发起冲锋,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万不要掉以轻心。
能不能活捉冒顿不重要,活下来,最重要!”
程三斧虽说喜欢坑秦墨,可关键时候,还是爱护秦墨的。
在背后编排皇帝,要是秦墨是个二五仔,反手把他卖了,程三斧哭都来不急。
可这也说明,程三斧是将秦墨当成自己人的,这才毫不避讳。
“程伯父也要注意!”
程三斧深深看了秦墨一眼,牵着缰绳,调转马头,“走了!”
大军离开了沙洲城。
而秦墨则在沙洲城做最后的修整。
再次补充粮粮草,检查军备,确定没有问题,直奔玉门关。
玉门关,一直都是通往西域的门户。
也是个极为繁荣的地方,而这里鱼龙混杂,肯定有北奴的探子在这里。
所以秦墨特意绕路,趁着夜黑绕过了玉门关,朝着草原进发。
而此时,苏运带着十万大军,兵临威远守捉城,此地守兵不过千人,距离居延海也不过百余里。
居延海,此时被北奴人霸占着。
大军安营扎寨后,大量的探子回来禀报,“报,将军,镇守在居延海的主将是呼衍犹之子,呼衍安达,还有阿史德部首领,阿史那施!”
呼衍安达和阿史那施都是北奴数得着的猛将,属于有勇有谋的那种。
苏运压力不小,但是大乾的军备远胜过北奴,他们没理由输的。
徐落一千五百人,打跑了伊稚斜几万人,他们十万人难道还搞不定十万人?
优势在他!
“让大军修整,继续探,让人提前去埋地雷。
地雷埋好后,派五千人去撩拨他们,把他们往地雷阵上引。”
苏运跟秦墨分开之前,也跟秦墨商讨过,他本人,也复盘过秦墨突袭天象国的全盘战略。
秦墨的战略也好,战前布置也好,都比他们之前的作战方式要新的多。
往往能够以最少的伤亡,达成最大的战略目标。
苏运觉得这点很好。
“是,将军!”
......
此时,居延海旁边,呼衍安达正和阿史那施坐在那里钓鱼,两人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慌张。
直到探子回来禀告情况,两人脸上的表情,才有了波动。
“哦,已经到威远守捉城了,看来这几天就要见真章了。”呼衍安达笑着道。
“让他们赢呗,一时的输赢又能如何,如果能够重挫乾军主力,从他们的手里缴获武器,便是我等反攻之时!”阿史那施眼中透着贪婪,“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上当!”
“赢会让人上瘾,没人会喜欢输,我也一样。”呼衍安达道:“我已经做好了折损几万人的准备了,只等他们上钩!”
阿史那施摇摇头,“虽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迷惑乾人,但是单于不应该杀了这么多人。
内部已经有很多人不满了。”
“放心吧,所有的不满,在重挫乾军之后,都会消失的。”呼衍安达道:“要不是军臣和伊稚斜狼子野心,单于也不至于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说来说去,这都是乾人卑鄙的阴谋!“
“先下去吧,让百长带着小股骑兵去侵扰他们,不要跟他们打,侵扰完就走!”阿史那施对着探子道:“要搅的他们不得安生!”
“是,右大都尉!”
探子下去后,呼衍安达收了杆,“走吧,咱们在这里守了几个月,是时候干点正事了!”
阿史那施伸了个懒腰,“等赢了,就把你阿爸给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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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不按套路出牌!
是夜,苏运刚歇下,就被斥候的急报给惊醒。
“怎么了?”苏运道。
“报,将军,有小股北奴骑兵来袭,被斥候队给打退,杀敌三十余人,我方无人伤亡!”斥候道。
苏运皱起眉头,“没全歼吗?”
“没有,他们来时天色已晚,并不好追击,再加上当时正在布置地雷阵,害怕暴露计划,这才没有继续追击!”
“你怎么知道地雷阵没有被他们给发现?”苏运神情凝重,他娘的,北奴人真他娘的鸡贼,“已有的地雷阵不要管了,重新选择其他地方布置!”
主要苏运在等秦墨那边的消息,他要为秦墨争取时间。
等秦墨进入草原,他肯定发动攻击。
“是,将军!”
斥候离开后,苏运让人做好巡逻防护。
结果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斥候再次来报,又有小股骑兵来犯。
直到天亮,苏运也没有睡上一个完整的觉。
跟着苏运的,是李四训的儿子,李安康!
他上前道:“北奴人在学咱们的十六字真言,就是想侵扰我等,让我们疲于应付!”
苏运心里不免有些烦躁,可他很清楚,这种时候焦躁,只会让自己乱了分寸,当下便说道:“他们不是喜欢侵扰吗?那就比比谁更厉害,耗死他们!
李副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是,将军!”李安康拱了拱手,便走出了军帐。
随后,苏运又叫了几个来混功劳的勋二代过来,这些人就没有秦墨带的那批人机灵。
更傻子似的。
陛下让他们过来,除了锻炼他们之外,还想让苏运把这一批人给给拉起来。
可是他越看越窝火。
一个个蠢得跟猪似的。
逮住几个人骂了一顿后,苏运冷静了下来,他承认自己没有秦墨战功高,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比秦墨差。
他苏运出道以来,也是无一败绩,他只是缺一个机会而已!
这一仗,就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双方一直互相侵扰了近七天后,苏运收到了秦墨那边送来的急报。
看完急报,苏运忍不住笑道:“好,时机成熟了,把李安康他们叫过来!”
很快,李安康等人进入了营帐之中,按照自己的官职坐下后,苏运道:“是时候对居延海的北奴大军发起进攻了,谁来做先锋?”
李安康当仁不让道:“将军,卑职愿当先锋!”
其他人也是嗷嗷叫着要当先锋。
苏运却道:“先锋好做,但是这一战,却是要输,而且要输的像真的才行!”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紧锁眉头,一人不解道:“为何要输?”
“居延海过去就是峡口山,这峡口山北至张掖河,屈曲过同城镇至峡口峰,总三千七十八里!
山势雄奇险峻,孤峰耸立。
山体逶迤绵延,曲折往复。
有“马不双辔、车不双驾”之势。
一旦他们退至峡口山,这一战就难了,明白吗?”
苏运道:“就算我们有枪炮之利,对方占据地利,也是进可攻退可守,难度大大增加。”
众人这才明白苏运的苦心。
“可是北奴人有这么容易上当吗?”李安康道:“除非用兄弟们的性命做诱饵,否则,他们绝对不会轻易上当的。”
苏运皱着眉头。
这些天,双方拉扯,北奴那边死了近千人,他们这边也死伤了三十余人。
这种侵扰,让苏运也是越发的焦躁。
前期展现出来的强悍战力,要是贸然输了,北奴人肯定不会信。
“这不可能,咱们大乾将士,每一个都是无价之宝,岂能轻易舍弃性命当诱饵!”
苏运摆摆手,“既然如此,那就再拖一拖,但是这之后战斗要以输和平局为主。
要让他们觉得自己的侵扰起了作用。”
众人也是无奈,这些人占据的位置太好了。
只能继续拖着。
而此时,李道远已经越过了新北奴,来到了北奴中庭和新北奴的中界线上。
再往前,就是阎洪达井,这里是昔日铁厥留下的一个重镇,过了阎洪达井,就是契芯。
契芯部是以姓氏为地名的大部落。
是北奴龙庭仅次于北奴贵族四姓和阿史德部,最骁勇的部落。
其部落首领,契芯勇力,在草原上也是威名赫赫。
“衡王,军臣派人过来了!”斥候来报。
“让他进来!”李道远道。
很快,军臣派来的使者进了营帐,看到李道远,他行礼道:“尊敬的衡王殿下,我是军臣单于座下右谷蠡王,阿史那土门!
我代表单于向您问好!”
作为军臣的心腹大将,军臣得到大乾册封后,也是把他提拔成了右谷蠡王。
“右谷蠡王不必多礼,请坐!”
阿史那土门入座之后,李道远道:“这一次攻击契芯,我需要单于的帮助。
那契芯部,是大部落,这一次我只带了两三万人,恐怕不能将契芯部一网打尽。
单于在乔巴山附近,距离契芯很近,我希望单于能够先攻!”
他也是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阿史那土门心里都骂开了。
太贼了。
本来他们去年就可以进攻契芯部了,但是乾人心思多,迟迟不让他们出兵。
再加上室丹,吉鞨几万大军横在头顶,绝了他们北上的路。
经过一年的封锁,北奴中庭虚弱到了极点,已经出现了已人为食的情况。
多好的机会啊,他们要是出兵,必然能够吃下绝大国土。
可惜,大乾不让。
现在他们一句话就想让他们当垫脚石,哪有那么容易?
“衡王殿下有所不知,去年大战,我新北奴也是损失惨重,军备更是折损无数。
照理说,当先锋义不容辞,可是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器,身上没有厚重的铠甲,经过一个寒冬,连战马都饿的掉膘。
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阿史那土门喊穷道。
李道远心中冷笑连连,当他傻子呢。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那我就让吉鞨和室丹当先锋了,日后打下来的土地,就分给他们好了!”
阿史那土门愣了愣,这李道远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真把这些土地分给两国,那岂不是彻底把新北奴给包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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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忽悠死人不偿命!
“衡王殿下,他们两国距离契芯太远了,还不如让他们去骨利干,拦截冒顿的退路!”阿史那土门道。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右谷蠡王说你们损失惨重,军备折损严重,我也不能逼着你们去送命不成。
原本我想着攻下了契芯,就向陛下奏请,将这块膏腴的土地赐给新北奴。
现在看,倒是不用奏请了!”李道远一脸的可惜,“算了,拼一拼,应该也能拼过的。
就烦请右谷蠡王回去跟军臣单于转述,到时候室丹集合大军过境,还请行一下方便。”
言下之意,就是送客。
阿史那土门屁股都没有坐热呢。
他观察李道远的表情,见他不似说假话,心里也是焦急。
他们在乔巴山呆了快一年了,早就想挪窝了。
本来想借机捞点好处,可李道远不按套路出牌。
而且,他看了这一批乾军,装备之精锐,看的他眼红不已。
那甲胄乌黑泛着冷光,一看就是最上等的精钢制成。
箭矢难穿。
还有那一门门雷霆炮,恨不得全都抢走。
“衡王殿下,吉鞨室丹两国军队距离契芯太远,这一来一回耽误时间不说,还容易延误战机。
我们虽然损失重,但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希望衡王殿下能送我们一批军备,我们立即发兵!”
李道远却忽悠道:“主力在后面,我们怎么可能携带大批量的军备?如果大军来了,也就不需要军臣部当先锋了。
我们大乾,向来是不会亏待功臣的,等战事停歇,必然会论功行赏。
今年,军臣部寸功未立,张口便要军备,这要是传到陛下耳中,你让陛下怎么想?
这些年来,大乾的粮草源源不断的进入新北奴,让新北奴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再看看吉鞨和室丹,可从来都不会提前问我们要军备。
该给的赏赐,我大乾不会吝啬分毫,不该要的,也别伸手!”
说完,李道远起身,掀开了帘子,“右谷蠡王,请吧!”
阿史那土门进来,连口水都没有喝,在看李道远,脸上带着一丝不耐,显然是生气了。
李世隆御驾亲征,几十万大军在边境,这种时候激怒李道远,要是事后算账,太不划算了。
北奴没有分裂,大乾尚有实力对抗。
现在北奴分裂成这个鬼模样,怎么打?
想到这里,阿史那土门咬牙道:“三万先锋部队,可行?”
李道远道:“多少兵力随你们,只要你们能钳制住契芯部三天即可,到时候,我们双面包抄,吃下契芯部落。
我算你们首功,陛下一高兴,少不了你们的功劳。
到时候无论是军备,还是粮草,都不会少的。”
“好,我信衡王殿下,但口说无凭,不如衡王殿下写一封信,我向单于也好有个交代!”阿史那土门道。
李道远脸色这才稍为好看点,他放下了帘子,“也罢,那本王就写封信,右谷蠡王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了。
我这就让人埋锅造饭,一会儿咱两喝点!”
说着,就坐上去,开始写信。
阿史那土门坐在一旁等候,小兵也端来了上等的香茶和点心,他这才松了口气。
心里则是在想,李道远身后到底有多少主力大军。
因为李世隆御驾亲征,所以边界线主要要道,都开始封锁了。
新北奴这些人想探听消息,也变得更难了。
李道远随后胡扯的一句,阿史那土门真信了。
半点好处没捞到就低头,也是害怕秋后算账。
写完了信,用火漆封好,李道远把信递了过去。
阿史那土门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破损,才塞进了衣服里。
“走,右谷蠡王,咱们今天必须喝上一杯!”
李道远拉住阿史那土门的手,满脸是笑,变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阿史那土门喝的微醺,也没多呆,带着信就离开了乾军驻地。
一阵风吹过,阿史那土门清醒了不少,他回头看了看冲着自己挥手的李道远,不由道:“我是不是被忽悠了?”
......
第三天,阿史那土门回到了乔巴山驻地。
军臣立马召见了他,“跟乾军谈的怎么样?”
阿史那土门舔了舔有些皲裂的嘴唇,把这一次会面的事情说了出来,“大乾的主力部队还在后面,李道远说,有十万人左右,在甘州,肃州,都有七八万大军。
这一次他们足足动用了三十五万大军!
骑兵就有二十万,雷霆炮万门,步枪二十万支,手雷人手五个,子弹都有四五百万发!”
阿史那土门,每说一句,军臣脸上的血色就少一分。
雷霆炮万门,步枪二十万支,子弹四五百万发,手雷人手五个。
这要是上了战场,一人来一枪,就没几个人能站着了吧?
秦黑曾经带了几门雷霆炮过来,那威力他是见过的。
万门,他都不敢想了。
那毁天灭地的场景,只是想想,就觉得遍体生寒。
“假的,大乾人肯定夸大其词了!”军臣说道:“这是蛊惑人心之言,用来吓唬敌人的!”
阿史那土门苦笑一声,“可是,李道远带领的先锋部队,人手一把步枪,不仅如此,他们还有一种短枪,虽然没有步枪威力大,但是射程同样很远,威力比弓箭要强不少。
雷霆炮我看了一眼,恐怕不少于千门!
那手雷一箱箱的,堆成了山,这都是臣和其他人,亲眼所见!”
军臣头皮发麻,本来还想骂阿史那土门的,现在却改口道:“你做的很对,不能让吉鞨和室丹出兵,否则这两国把北方给占据了,咱们新北奴,就彻底被包围死了。
这两国,有大乾的驻兵,还有大乾的新式武器,战力不容小觑的。”
他在营帐中走来走去,“你亲自带三万骑兵,前往契芯,拖住契芯部。
这一战首功,我新北奴必须拿下!”
阿史那土门连忙道:“是,微臣遵旨!”
等阿史那土门离开军帐后,秦黑掀开帐篷进来,“单于,您找我?”
“秦先生,快请坐。”军臣拉住秦黑的手,道:“你说让新北奴内附大乾,不会虢夺新北奴国号,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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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军臣吓坏了!
自从新北奴成了大乾附属国后,军臣无时无刻不处在被秦黑的恫吓下。
秦黑恫吓,也不是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
而是潜移默化的在军臣的心里种下了大乾天威不可抗拒的种子。
这一次阿史那土门的话,直接把军臣心里的种子给催生了。
而且,去年新北奴去年派人去了新北奴朝贡,使者把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说给军臣听,跟秦黑说的,是半点不差。
甚至有些地方秦黑说的还低调了。
使者回来后,军臣足足两个晚上没怎么睡着。
秦黑拿南番来举例子,南番的人口比北奴还要多,现在怎样?
还不是被打的丢掉了大量的土地。
而且南番即将内附啊,一旦南番内附,大乾瞬间就多了几十万的可战之兵。
新的赞普,可是大乾皇帝的外甥。
军臣都麻了。
前两年,他还有点傲气。
现在是半点傲气都没了,有些时候一想到大乾,就觉得惴惴不安的,觉得心慌的紧。
秦黑见军臣皱着眉头,眼里满是慌张的样子,心下大定。
叔爷的主意真好,这军臣果然惶恐了。
上兵伐谋,乃攻心之术,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连忙拍了拍军臣的手背,“单于莫慌,这件事听我细细与你分析。”
“好!”
军臣坐在了秦黑的对面,就听秦黑道:“此次我大乾发兵三十多万,算上盟友的兵力,是实打实的近五十万。
这还没有算上运送粮草的民夫,如果算上,那实打实就是六十万。
要知道,北奴撑死也不过百万人口,除去老弱妇孺,至多四五十万的控弦之士。
这要是以前,的确是势均力敌。
可现在大乾的武器更新了几代,单于心里是清楚的,人数优势,已经不算什么了。
大乾英国公二子,徐落,率领一千五百人,攻陷了三五万人的龟兹,这是实打实的。
我们秦郡王之子,率领几万人,就攻陷了两千万人口的天象国。
南番就不用说了吧,这两年就要归入大乾了。
上面都已经谈好了,到时候保留赞普的统治权,跟大乾一起立法,跟大乾荣华富贵,再也不用愁吃穿。
更不用担心外敌侵扰。
去岁,我们大乾粮食大丰收,几亿石的粮食啊,大乾人加一块,几年都吃不完。
以后每年都有这么多的粮食。
单于您想想,大乾人口多,武器好,粮食不愁,凭什么会输给一个资源贫瘠,吃不饱,人口少的国家?
说实话,草原这么贫瘠,无遮无拦的,完全靠天吃饭。
天天追逐着水草走,有时候牛羊繁衍太多了,把草场给吃的一干二净,来年就不怎么长了。
还要带着族人四处在茫茫草原上迁徙。”
说到这里秦黑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一外人都觉得苦,觉得累,若是北奴也能像大乾一样繁荣,单于您觉得自己还需要再劳碌奔波吗?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谁不是为了那点权柄,享受一下荣华富贵。
大乾这两年难道亏待单于了吗?
想想这两年的大雪,您部族可还有人穿不暖,吃不饱,冻毙于风雪之中?”
“这,都没有!”军臣摇摇头,想想这几年,真是这些年来,他过的最舒坦的日子。
“有些事不需我说,单于心里都明白。”秦黑笑着道:“我之前也跟您谈过,为什么中原王朝千百年来都占据这中土,而草原各族,即便赢了一时,也不可能入主中原。
就是因为一个是农耕社会,一个是游牧社会,农耕社会稳定,潜力大。
游牧社会虽然也能活下去,但碰上天灾人祸,直接亡国灭种。
天花您知道吧,咱们大乾现在已经不怕天花了,有治疗天花的药。
但是您能受得住吗?
大乾人要是把天花投入您的王庭之中,您的部落族人,要死多少人?
我说的保守一点,死个一半不过分吧?
要是这时候在派人来打你们,你们死不死?
这项决策,被陛下给否决了,认为投天花有伤天和。
要不然,一个天花,就能整垮整个北奴!”
听到这里,军臣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其实天花也在草原流传过,要是一个部落得了天花,基本上就被狼神给遗弃了。
运气好侥幸不死,也丢掉半条命。
“所以,大乾要对付北奴,其实办法太多了,您防不胜防的,但是我说的这些办法,您知道,却没有任何办法去对大乾施展。
这就是文化的差距。
所以单于,现在您眼前有一个机会,让您缩短这个差距。
大乾有一种青贮法,可以让牧草储存一年。
要是碰上寒冬,有了这青贮法,便可以将青贮喂养牛羊,再也不用追逐水草,过那些流离失所的日子。
其次,我们还可以种植牧草,这些大乾同样掌握了技术,也可以一并传给单于。
有了牧草种植技术,哪怕这一片草地被吃光了,有了种子,来年还是能长得郁郁葱葱。
而且还可以教你们制作肥料,增加地力。
解决了牛羊马过冬无食的问题,那么算是解决了北奴千百年来存在的头疼问题。
其次,这军帐虽然好,但是御寒能力一般,单于难道不想住上大房子?
大乾能帮你们做到。
同时,还可以修建牛羊马棚,让他们冬天免于冻死,更可以免于被饥饿的草原狼咬死。
如此一来,牛羊马也好,人也好,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
最后,大乾会在草原上修建城邦,就像边界线上,那些住进城中的牧民一般。
有宽广的大马路,有吃不完的粮食,大乾的稀奇玩意,会源源不断的进入新北奴的千家万户。
那些部落,只会歌颂单于的英明。
日后两国再无界限,新北奴人会成为大乾的新北奴族人,而单于会成为新北奴族人唯一被大乾认可的领袖。
大乾不灭,单于不灭,荣华富贵,千年万年。
那日子只是想想,就觉得美的不行。
单于觉得呢?”
军臣已经愣住了。
秦黑描绘的世界,令人垂涎向往。
他拉住秦黑的手,再三的问道:“秦先生,这些,当真能实现?”
“不是能不能实现,是必然能实现,无论是技术还是时机,都已经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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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不行,必须内附!
秦黑笑着道:“单于,您也是个了解历史,博学多才的人,要是这时候跟大乾犯浑。
那日子可不好过的。
我知道,北奴龙体那边派了人过来,想借道,但是您拒绝了。”
军臣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新北奴和北奴不是同一国,本单于自然不会听信他们的话。”
“我这么说吧,如果他们侥幸不死,逃遁到了大漠深处,那种贫苦想必不好受。
单于应该也知道大漠深处的贫困。”
秦黑叹声道:“所以,您要不要内附大乾,决定权在您手中。
是一战奠定自己的地位,还是继续游离和大乾虚与委蛇,都由您说了算。
大乾不会强迫。
另外我还可以在跟您说个小道消息。”
“什么消息?”
“室丹和吉鞨也有内附的意思。”秦黑扯虎皮拉大旗道:“您自己想想吧!”
说到这里,秦黑不在说话,而是默默拿出一根秦子,递了过去。
军臣眼神有些呆滞的接过秦子,以前他可爱抽这玩意了,此时却味如嚼蜡。
室丹和吉鞨居然也要内附。
内附和附属国,还是有区别的。
附属国,就是大家认同一个宗主爸爸。
内附,就是直接并入大乾,以后大家就是彻头彻尾的自己人了。
室丹和吉鞨,实力还是不错的。
他呼出一口烟气,最终还是做了决定,“好,我内附,但有条件,我孪鞮氏必须世世代代为单于!”
孪鞮氏,是单于的姓氏,这姓氏沿用千年。
“内附之国,拥有独自立法的权利,享有合法的统治权,但是法案,必须和大乾方面共同商议。
到时候,大乾会派遣官员过来治理新北奴族,新北奴族人,也可以去往中原任官。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我秦某人可以保证,孪鞮氏和大乾共存亡!”
军臣彻底动心了,一咬牙,“好,那我现在就写信,麻烦秦先生转交给大乾皇帝陛下!”
秦黑却没有一口答应,而是迟疑道:“单于不跟大臣们商议?”
“不需他们同意,本单于可做主!”军臣就是喜欢搞一言堂!
秦黑却道:“不可,单于,兹事体大,我虽然很想让新北奴融入大乾,却知道此事急不来。
不如说服众人,大家才能齐心协力的把这件事做好。
若是离心离德,大战将起,岂不是平添事端?”
秦黑说的也是在情在理,军臣心中更是信任他,拉住秦黑的手,感叹道:“秦先生,你事事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真叫我感动。
内附大乾,必然会有许多人说我军臣数典忘祖,背弃狼神。
但是秦先生放心,我意已决,新北奴只有内附大乾,才有出路。
这草原太贫瘠了,不掠夺就活不下去啊。
跟中原王朝斗了千百年,虽有小胜,可屡屡碰的头破血流。
这草原上出现了多少种族,最终都落得个灭族的下场。
大乾已经崛起了,兵锋之盛,远超历朝历代。
名帅大将,更是如天上璀璨的星辰,数之不尽。
天可汗陛下的威望震古烁今,我军臣服了!”
他走到案牍前,写起了内附书,最后加盖上了大乾赐给他的宝印,确定无误之后,说道:“秦先生,若可以,我想与你结交,封你为御弟!”
秦黑愣了愣。
御弟?
他连连摆手,“万万不可,我秦某人何德何能,能跟单于结交。”
“秦先生是瞧不起我?”军臣佯装愤怒,心里却很清楚,只有把秦黑绑在新北奴这架战车上,才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而且这秦黑,是秦族人。
秦族可是京城第一大族,秦相如,秦墨,都出自秦族。
有秦族人背书,他也能掌握更多的主动。
军臣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秦黑想了想说道:“御弟不敢当,大乾西游记单于也看过,这本书中的陛下,是秦驸马都尉以陛下为蓝本写出来的。
我不敢当这个御弟!”
“是我没想到这一点。”军臣哈哈大笑,说道:“那就委屈秦先生当一当左谷蠡王了。
我再给你一万骑,这一万骑就归贤弟使唤了!”
秦黑也是没想到,军臣居然会给他一万骑。
可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
给这一万骑,是表明他内附的决心,要是皇帝知道了,肯定不会怀疑。
当下,便长拜到地,“谢单于,秦黑必不辜负单于信任!”
军臣将他搀了起来,笑着道:“不能叫单于,要叫兄长!”
秦黑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这嘴笨的!谢兄长信任!”
“哈哈哈,好,得一贤弟,人生一大喜也!”
军臣道:“今天,定要跟贤弟,不醉不归!”
......
秦黑醒来的时候,身边还躺着俩女人,这俩女人,是军臣的妾侍。
还是比较受宠的那种。
想起醉酒后的荒唐,秦黑也是摇头。
不过草原人的确比较奔放,他们就信这个,以此来表示彼此的亲近的关系。
被秦墨宠幸了之后,这两个妾侍就是秦黑的了,他必须带走,不带走就是瞧不起军臣。
好在,这两个女子,姿色还不错。
起身的时候,那两个妾侍连忙起身伺候秦黑,秦黑也毫不客气,任由她们俩个鼓捣。
穿戴立正后,秦黑出了营帐,就看到军臣背后背着长枪,手里还拿着一把短枪。
看到秦黑,军臣把枪丢给了侍从,下马道:“贤弟,昨晚休息的可好,那两个女人伺候的如何?”
“谢兄长,我休息的很好!”秦黑拱手道。
“哈哈,那就好!”军臣拉着秦黑手道:“这新出的手枪,太棒了,居然可以连发,过瘾!
虽然没有步枪那么大威力,但是也不是弓箭可以比拟的,若是贴身交战,可以迅速的掏出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我这一次还带了一些枪械和子弹,应该可以让兄长成立一个贴身护卫队,有了这护卫队,谁敢不从,兄长直接击杀!”
军臣大喜过望,他现在爱枪械,远胜过女人。
这玩意的威慑力,可比弓箭强多了。
“谢了贤弟,为兄再送你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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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一触即溃!
而此时,阿史那土门带着三万大军直奔契芯,还不知道自家的单于连带着整个新北奴卖给了大乾。
三万轻骑,也就三日不到,就赶到了契芯部。
契芯部是个五万人的大部落,被冒顿打下来后,就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部落首领契芯勇力,也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穿着生铁锻造的盔甲,单单是那一身盔甲,就重逾八十斤。
手中的武器,是一把长柄的狼牙棒,重约七十斤。
他是契芯部的第一勇士,也是冒顿亲封世袭罔替的左大当户!
左大当户,跟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都属于北奴世袭的官职。
“报,首领,新北奴率军前来!”斥候匆匆来报。
契芯勇力正在擦拭自己的狼牙棒,问道:“领兵的是谁,有多少人?”
“领兵的是阿史那土门,对方号称有六万人!”斥候回道。
“哼,叛徒走狗!”
契芯勇力冷哼一声,穿上盔甲,“叫上儿郎们,狙击这些叛徒走狗!”
相比大乾,他更恨阿史那土门这些叛徒。
这些人的出现,完全就是搅屎棍,很容易破坏冒顿单于的计划。
可是大敌当前,除了御敌,也没有任何办法。
契芯部骁勇善战,可战之兵,约莫三万五千人,而此时守在这里的,只有两万人。
其余人都被调去了龙庭。
这两年大家过的太难了,连年的大雪,连年受灾,有些小点的部落,都易子而食。
他上了战马,看着整装待发的部落战士,说道:“阿史那土门来犯,务必将这些狗贼击杀于草原之上,不让他们前进一步!”
“杀死这些狗贼!”
“狼神会审判这些叛徒的!”
见士气可用,契芯勇力点点头,“冲锋!”
行军十五里后,契芯部的人碰到了阿史那土门带领的三万大军。
狭路相逢勇者胜。
阿史那土门不慌不忙,“奔射!”
他们的箭矢,都是大乾制作的,威力比他们之前用的,要强不少。
而且还是铁胎弓。
这铁胎弓,无论是北奴还是大乾,那都是勇力过人和身份高的人才能使用的。
而现在,他们足足有五千把。
为了方便更好的开弓,这铁胎弓也是经过了一定的简化,拉起来也没有那么吃力。
要不然拉个几箭,手臂都要拉废了。
箭镞在金汁里滚过,一旦擦伤,被感染的几率将大大增加。
“放!”
嗖嗖嗖!
箭矢冲上天空,划过了一道弧线,最后以下坠之势,狠狠的冲进了敌方的阵营之中。
精钢制作的箭镞,轻易的洞穿了他们生铁打造的盔甲。
箭镞入肉,生不如死。
铁胎弓制作的长弓,射程更远了,威力更大了了。
而契芯族使用的还是北奴弓箭。
他们的箭矢,在镞叶上穿有小孔,箭镞的下方带有钻孔的骨球,射出后遇风发响,故称''鸣镝''。
他们的制弓技术,在这之前,的确要胜过大乾一些。
可现在,这技术已经被超越了。
但是,成批量的箭矢,依旧是最可怕的战争武器。
有效射程,超过三十丈,最远射程,五十丈至八十丈。
契芯勇力怒火中烧,催动战马,一马当先杀将过去。
阿史那土门此时也非常的冷静,他们武器好,必须把这个优势发挥到最大。
而且,他们的盔甲也是新式的乾式盔甲,箭矢难以射穿。
虽然装备的不是很多,但他们的战刀都是大乾生产的。
刀刃淬了精钢,锋利无比。
只可惜,大乾人舍不得把他们的陌刀给他们。
要是用陌刀队,必然能够杀的契芯部片甲不留。
第五轮箭矢射完,双方短兵相交。
阿史那土门抽出了横刀,“杀!”
“杀!”
军臣部的战士,抽出了淬了精钢的横刀,这刀可比他们之前用的好太多了。
不仅重,而且锋利坚韧。
借助战马冲击的力量,甚至能够破开他们的盔甲!
强横者,甚至一刀将对方拦腰斩断!
“这些叛徒走狗,居然连战马都穿了甲具!”契芯勇力挥舞着狼牙棒,心中是既愤怒,又觉得羡慕。
那甲具一看就是上等精铁。
阿史那土门人数比他们多,武器比他们好,已经站在了上风。
他突然有些后悔这么轻敌了。
阿史那土门平日里并不出众,远不如阿史那苏密和阿史那乌默,所以,先入为主之下,他觉得,自己这一战必胜。
“击杀契芯勇力,赏战马牦牛各百匹,烧刀子五十斤,女人一个,官升三级!”阿史那土门高声道。
这句话直接让军臣部的战士激动的嗷嗷叫。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凭借着兵器之力,甲胄之防护,这些人冲杀起来,更是不要命。
原来,李道远让阿史那土门拖住契芯部。
却没想到,这一仗直接把契芯部给压了下去。
而且,契芯部似乎并没有倾巢出动。
阿史那土门一箭击杀了一个契芯部的战士,喘息着粗气,“快,黏住他们,他们要逃!”
两军相交,拼的就是必死的决心和勇力。
败势显露,如果继续拼杀下去,那就是大面积的逃溃和伤亡。
契芯勇力虽然不甘心,却也明白,此时如果继续下去,很有可能全部折损在这里。
虽愤恨,却也无能为力。
前方的战士拖住了敌人,他们再次搭弓上弦。
几轮仰射之后,距离就拉开了二三十丈。
“想逃,没门!”
阿史那土门见状,怒声道:“追击!”
那可是契芯勇力,杀了契芯勇力,他阿史那土门就是草原上数得着的猛士。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将拖延战,硬生生达成了追击战。
追了几里之后,一个副将道:“右谷蠡王,他们会不会有诈啊?那其契芯勇力,战功赫赫,怎么会一个照面就被我们给打败了?
而且他们这一次带的人这么少,说不定背后有援军,只是佯装失败,将我们引诱过去。
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阿史那土门正在兴头上,听到这话,此时也是冷静了下来,思来想去,觉得副将说的有理。
不甘心的道:“不要追了,回去清理战场,清点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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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重创契芯部!
“该死的东西,真该死!”
契芯勇力逃回部落之后,身上还插着两根箭矢,即便鲜血不住的淌,他依旧毫不在乎。
手中的狼牙棒,带着一些骨肉,鲜血从上而下滑落,将契芯勇力的手染成了红色。
部落里的巫医道:“首领,我要拔箭矢了,您忍着点!”
契芯勇力推开巫医,攥住胸前跟腿上的箭矢,直接拔了出来。
箭镞勾带了一片血肉下来,直接留下了一个坑洞。
他脱下了甲胄,伤口里正汨汨的流出血液。
巫医连忙往伤口上撒药,“首领,这箭矢上滚了金汁,千万要注意,这几日是不能在战了,咱们还是回龙庭吧!”
契芯勇力脸色阴沉,“闭嘴,我现在回去,岂不是怕了那叛徒走狗?
而且现在连乾人还没看到,我就这么回去,计划岂不是全盘打乱了?”
巫医不敢再说话,契芯勇力又道:“损伤清点出来了吗?”
负责这一块的族人都不敢说话,还是契芯勇力逼问下他才说道:“回首领,这一战,我们折损了五千七百九十个弟兄!”
听到这话,契芯勇力双目圆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为什么会折损这么多?”
“首领,那军臣部的叛徒们,得到了大乾的资助,兵器精良,而且这两年白灾,有大乾的供养,没有丝毫损伤。
斥候来报说,军臣部过的很好,大乾人甚至还带去了大量的郎中和兽医去帮助他们。
这两年,军臣部就有四五千个孩子诞生,除去先天夭折的孩子,竟无一个孩子死伤。”
那人苦笑道:“首领,北奴没希望了,不要在负隅顽抗了,只是军臣部,我们都打不过,若是大乾人的主力来了,我们怎么打?
他们的兵器可比军臣部的还要厉害!”
“住口!”契芯勇力大骂。
“您就算杀了我,我也要说,冒顿单于老了,没有以前英明了,他杀老人充做干粮,逼女人上战场,这个国家没希望了!
咱们契芯部本就不是北奴的部落,军臣作为北奴左贤王,他都能降,为什么我们不能降?
继续替北奴卖命,我们有好处吗?“
“你给我住口!”契芯勇力气喘如牛,双目充满了血丝,“我契芯部不做二姓家奴,军臣叛徒狗贼也,以后所有草原的汉子,都会嘲笑他,讥讽他,唾弃他!”
“首领,难道带着整个契芯部灭亡,就是忠臣了吗?”
一行人跪倒在地上,“求首领为了族人考虑,为大局考虑,冒顿老了,后继无人,继续跟着北奴,就是死路一条啊。”
契芯勇力脸色特别难看,加上受了伤,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我此时若降了,那一万多兄弟,还有两万多妇孺,就不管了吗?”契芯勇力骂道:“一群蠢笨不堪的东西。”
冒顿单于说是借调,实际上就是怕他们出工不出力。
逼着他们死战。
而这么久了,他也不知道龙庭的情况。
“首领,我看冒顿单于就是想拉着我们一起去死,军臣伊稚斜逃叛,他后继无人,四大家族难道会效忠一个没有后的单于?”
“就是,他们躲在后面,让契芯部,阿史那部,阿史德部当前锋,这不是摆明了想让我们消耗敌人?”
“我在说一遍,给我住口!”契芯勇力沉着脸道:“你们怎么知道部落里没有叛徒,要是叛徒把你们今天说的话传回龙庭,我们同胞会如何,你们知道吗?
我们已经被逼的没有退路了,懂吗?
在这里好好镇守着。”
“首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冒顿不把我们当人看,那我们也不为他效力了。
不如偷偷派人去找乾军,暗中投降,然后在去龙庭,杀他个翻天覆地。
救回咱们的族人同胞,如此大功,乾人肯定不会亏待我们。
再不济也不会杀了我们,说不定还能像军臣部那样,封首领当个王,把契芯这一块地盘永久的划分给我们部族。
日后天寒地冻,有了大乾的供养,再也不用没有目的迁移,多好?”
契芯勇力不说话了,也逐渐心动。
可是此时阿史那土门追的这么紧,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打上来。
乾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首领,不要在摇摆了,北奴没希望了,带着族人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契芯勇力长叹一声,说道:“可是阿史那土门追的这么紧,这两天肯定还有大战的!”
“这好办,派人去找阿史那土门,找不到乾人,那就把这个功劳让给阿史那土门。”
契芯勇力张了张嘴,又想到了冒顿单于的计划。
这计划真的能行吗?
舍弃这些人,重击乾军主力,能做到吗?
......
是夜,李道远带着三万大军来到了阎洪达井,这里不过驻守了千余人,直接被李道远给剿杀了。
他甚至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直接将这一批契芯人给削首。
割下了他们的耳朵。
算上时间,军臣部的人应该已经跟契芯部的人打上了。
输赢暂且不知道。
只等斥候来报。
在阎洪达井补充了水后,李道远重新选择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做驻地,快的话,明天早上应该能收到斥候的消息。
结果后半夜,李道远就被吵醒。
“衡王,斥候回来了!”副将提醒道。
李道远瞬间清醒了过来,从睡袋里爬起来。
这个睡袋既保暖又轻瞧,容易携带,睡着了很有安全感。
他拍了拍脸,走过去,“前方如何?”
“禀衡王,昨日未时中,阿史那土门率三万大军,在契芯部十几里外杀敌三千余人,俘虏两千余人,重创契芯部!”斥候回道。
“哦?”李道远拖长了声音,这倒是很让他意外。
第一仗居然就重创了契芯部,没想到啊,这阿史那土门有两把刷子啊。
“知道契芯部内部的情况吗?”
“不敢靠的太近,但是看得出来,契芯部人不多,应该不会超过两万人!”斥候道:“有可能是被北奴龙庭给抽掉走了!”
李道远眯着眼睛,“不管是不是被抽掉,这都是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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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李道远懵了!
这第一仗,就让军臣部拿走了。
他这个先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开荤呢。
“通知下去,夜行军。”李道远看了看时间,不过丑时左右,速度快的话,明天一早,就能够抵达契芯部。
军臣部在东边,他们绝对想不到,乾军的先锋部队在这里。
收到命令,斥候小队先行探路。
大家从睡袋里起来,折好睡袋,顺手就放在了马上,拿出干粮默默的啃了起来。
战马在睡觉前,已经喂养过了,此时体力正充沛。
月光下,三万骑兵在草原驰骋。
而此时,契芯部,首领营帐。
契芯勇力发起了高烧,即便巫医涂抹了药粉,可箭镞带下的血肉太大,滚了金汁后,感染力太强了。
不过一夜的时间,伤口就化脓了,脓血浸透了裹布,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契芯勇力斜靠在床上,他这种状态别说打仗了,就连狼牙棒都挥舞不动。
不仅头昏脑涨,还特别的恶心想吐。
他连忙把部落的人叫了过来,“我,我病的这么厉害,短时间是无力在带领你们了。
速度拔寨,去,去龙庭求助。”
部落的人万分不解,“首领,就算我们去了龙庭,也是被当马前卒,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契芯部没人统领,冒顿单于更不会把我们当回事。”
契芯勇力的情况特别差,众人担心不已,要是这个档口他出了事情,契芯部基本上就是群龙无首的状态。
而且,小首领还在龙庭里......
“我们没退路了,但是可以派人去找阿史那土门,我们可以选择当内应,但是要救回我们的同胞和亲人。”
契芯勇力疲惫的道:“要是这几天,我没有撑下来,就让我儿子当首领,他会代替我,带领契芯部。”
“首领,您会没事的!”巫医神情凝重道:“如果能够找到乾军,以乾军的手段,说不定能够治好您。
我听说大乾的郎中特别厉害!”
“来,来不及了!”
契芯勇力虚弱的道:“天马上就要亮了,快点通知下去,拔寨,咱们去龙庭。
让契芯木达,带领百人,拿着契芯的旗纛,去找阿史那土门,告诉他门,我,我们投靠军臣部。
到时候我们为内应,里应外合,一起捣毁北奴龙庭!”
契芯木达是契芯勇力的亲弟弟,见兄长如此,契芯木达一咬牙,单膝跪地,“兄长放心,我这就去!”
他冲出营帐,看着营帐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
此时天地昏沉,一道金光划开了天地,笔直的照射在旗纛上。
契芯木达手握弓箭,只一箭,旗杆应声断裂倒下。
契芯木达扯下了旗纛,走进营帐中,单膝跪在地上,“兄长放心,等去了龙庭,我一定会把小侄子救出来,扶持小侄子当契芯部的新一代首领!”
“好,我没有看错人!”
契芯勇力点点头,心中很是欣慰,昨天那些人劝降他,契芯木达一言不发。
他心中特别的担心,今天他故意说让自己儿子当下一代首领,其实也是想看契芯木达的反应。
他若是有野心,哪一箭射下的就不是旗纛,而是他的脑袋。
现在,他就算是,也能放心了!
天亮了。
契芯木达带上旗纛,带着百人离开了契芯族地。
而其他人也开始拔营,他们要离开契芯,去往龙庭。
契芯勇力躺在马车上,巫医给他换了药,说毒已经入血,说不定已经进入肺腑了。
他很清楚,自己这一次八成是逃不过去了。
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活到龙庭,最后见冒顿单于一面。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让冒顿单于念及旧情,放松警惕,给契芯部,争取更多的时间。
就在这时,外面一下子传来了惊呼声,斥候歇斯底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敌袭!”
一下子,正在收拾营地的契芯部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他们愣在了原地,眼中满是迷茫。
契芯勇力听到声音,挣扎着爬起来,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扯着嗓子道:“是阿史那土门带人来了吗?”
斥候从马背上下来,连滚带爬跑了过来,“不是阿史那土门,是,是乾军!”
什么?
乾军怎么一下子就到契芯部了?
阎达洪井那边的人呢?
为什么没有提前把消息传递过来?
契芯勇力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那边的驻兵,全被大乾人给杀了。
他放眼看去,就看到了南方滚滚沙尘。
这可是水草最肥美的时候,骑兵居然能够踏出滚滚沙尘,说明兵力起码在两万以上。
如此,反复践踏草地,才能够形成这种沙尘。
“快,让他们上马!”契芯勇力歇斯底里的道。
这时候巫医冲过来道:“首领,好机会,乾军既然已经到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抵抗,派人去告诉他们,我们契芯部投降了。
您就有救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您要是在得不到救治,就真的没希望了!”巫医咬牙道:“您还年轻,还能继续带领我们契芯部二十年。
这种关头,小首领不行,您弟弟也没有能力带我们走出困境,只有您才能够让我们契芯部逢凶化吉!
所以,我得罪了!”
巫医在部落里是享有很高的声望的,他们不仅是巫医,还是萨满祭司。
契芯部原是铁厥部落,所以信奉的是萨满教。
巫医越俎代庖,点了几十个人出来,让他们分为几个批次过去。
人太多了,会让大乾人以为这是反攻。
人太少了,又怕大乾人不重视。
他还扯下了许多白布,用箭矢刺穿,让他们带着白布过去!
虽说大乾人看起来很近,实际上还是有段距离的,足够巫医做这些举措。
做完了之后,这些被点到的人,也是鼓足了勇气,迎头而上。
就这还不够,巫医害怕大乾人不信,直接下令让他们丢掉手中的弓箭,跪在地上。
虽然屈辱,但是面对汹汹而来的大乾猛士,被重创的契芯部,实在是没有一战的能力了。
毕竟大乾人,可是有步枪和雷霆炮的。
那些神秘莫测的武器,远不是军臣部能够比拟的。
李道远正带头冲锋,看到对方十几个人冲了过来,也是一头雾水。
这不对啊,契芯部人傻了?
也不列阵冲锋,怎么让十几个小卡拉米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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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和盘托出!
战马奔腾的状态下,视线也不是很好,只觉得身边的东西快速的略过。
但是模糊间还是可以看到远处,契芯部的人并没有重装上阵,相反,他们似乎......在原地等死!
李道远更是诧异,连忙叫停了崩腾的大军。
见大军停下来,会说大乾话的契芯人高声道:“大乾的将军,我们是契芯部的,我们契芯部愿意投降,请大乾的将军不要再动兵戈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这就投降了?
不应该啊。
李道远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娘的,自己奔走千里,就斩首千人,这屁大点功劳,还不如军臣部呢。
传到陛下那里,多丢人?
本想着偷袭,斩杀他个万人,说出去也有面儿。
大家伙都等着战功回去升官发财呢。
“大乾的将军们,我们契芯部降了!”斥候从马背上下来,跪在了地上,手里还高举着白旗。
看着如狼似虎的大乾骑兵,他们心里还是非常畏惧的。
这时候,李道远身边的副将道:“衡王,契芯部的人手里都拿着白旗,跪在那里呢!”
李道远连忙拿出千里镜,这一看,还真是如此。
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继续杀?
为了战功杀降,这不合规矩。
“去,把那些人抓过来问清楚!”李道远一挥手,一骑小队冲过去,将这些人抓了过来。
一番询问之后,李道远才知道契芯部是真心投降。
“他娘的,一仗就被军臣给干趴了?这也不行啊!”李道远骂骂咧咧的,这不是闹着玩吗。
但是现在杀是不能杀了,要是他们真心归附,那还是有大用的。
“走,过去看看!”
......
契芯勇力看着前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猛地向前栽倒,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契芯勇力看着营帐,口干舌燥的,旋即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萨满,大乾军队呢?”
一旁的巫医也在守着契芯勇力,见他醒来,巫医大喜过望,“感谢自然神,首领总算醒过来了。”
帐篷里围坐着不少人,见契芯勇力醒来,也是大喜,纷纷围了过去,“首领,您感觉如何?”
“太好了,首领总算醒过来了,大乾人果真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看着他们,契芯勇力连忙问道:“大乾人呢?他们在哪儿?”
“禀首领,大乾人在外面,是大乾人给您治伤,这才让您逢凶化吉,醒了过来!”
契芯勇力愣了愣,低头看着胸口和大腿上的伤口,用的是洁白的纱布,伤口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不发烫昏沉了。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询问自己昏迷后的事情。
“乾人过来后,并没有大肆杀戮,只是牵走了咱们部落的战马,搜刮了兵器。
救治首领后,大乾的军医还帮助治疗受伤的部落兄弟们。”
说到这里,不少人都是眼神复杂,他们是敌人啊。
哪怕投降了,可他们居然能够马上摒弃前嫌,为他们治疗。
好些人眼看撑不下去了,结果被大乾军医硬生生给救活了。
“我弟弟,被射穿了肚子,眼看是不成了,结果下午就吃了一大碗牛肉,整个人精神都变好了!”
“首领,大乾人似乎并不坏!”
契芯勇力下了床,一瘸一拐的出了营帐,便看到那些大乾人正忙碌的给契芯部的战士治疗。
原本只能躺着等死的同胞,此时也不叫唤了,只是感激的看着他们。
为首的将领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契芯勇力快步走过去,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跪在地上,“感谢李将军救命之恩,契芯勇力感激不尽!”
李道远看着契芯勇力,起身将他搀了起来,“大乾是正义之师,不杀降兵。
契芯部原是铁厥部落,铁厥在北周时期,便和中原交好,只可惜被北奴给侵吞。
为贼效力,也是无路可走,冒顿此寮,在草原倒行逆施,以女人,孩子,为质,必遭天谴。”
契芯勇力哪里不知道李道远是给他台阶下,一时间是羞愧难当。
他再次跪下道:“契芯勇力愿臣服大乾,为大乾效死!”
“快起来!”李道远道:“大乾欢迎每一个弃暗投明的人。”
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李道远自然要继续把这个好人做到底。
契芯勇力起身,看着忙碌的大乾军医,忍不住道:“我契芯部为北奴拼死拼活,到头来还要落得如此下场。
也没想过,救我的人,会是曾经的敌人,真叫我悔死也!”
“冒顿塞外野人,无大义,不知天命。”李道远道:“既然契芯部现已归降,那我就自作主张,将契芯部,立为契芯军。
依旧由首领统领契芯军,等日后平定了北奴,我必然为契芯军请功!”
此话一出,契芯部落众人连忙单膝跪地,“愿为李将军驱使!”
李道远点点头,“好,都起来,本将军可以向你们保证,日后战事平定,契芯部若想留在草原,可继续留在契芯祖地。
若愿意前往中原生活,必然有大家一席安生之地。”
契芯部落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现在听到李道远的承诺,最后一丝担忧也是没了。
李道远是大乾衡王,地位崇高,说话自然能让他们信服。
“李将军,北奴龙庭有诈,万要小心!”这时候,契芯勇力也不再保留,说出了北奴的阴谋。
李道远认真听着,“你是说,伊稚斜会来会援?”
“是,冒顿是这么说的。”契芯勇力道:“其实西北奴分裂,是伊稚斜跟冒顿善良好的计谋,目的就是为了让伊稚斜骗取大乾的军备,从而放松大乾的警惕。
等大乾主力进来后,伊稚斜从后面杀过来,从而包抄!”
李道远眯着眼睛,伊稚斜这会儿不是在攻打月氏和大石吗?
横跨三四千里,跑到这里来援助北奴龙庭。
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程三斧守在西边,但不可能深入北奴中庭,伊稚斜完全可以绕道过来。
如此一来,镇守在峡口山的大军,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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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送上门的战功!
一旦大军深入,伊稚斜从背后杀过来,还真有可能打苏运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李道远连忙写了一份急报,让斥候发去肃州。
“契芯首领,既然契芯部已经收编,那就麻烦你在我麾下做个偏将,我已经写了急报给陛下,等正式任命下来,再给你正当的官职,现在就委屈你了!”李道远说道,
“不委屈!”契芯勇力姿态摆的很低。
“来时,我见你们拔寨,可是要去北奴龙庭?”李道远还没有完全信任契芯勇力。
“是,因为我们家人都被冒顿给调走了,所以我就让我弟弟契芯木达去向阿史那土门投降,然后里应外合。”契芯勇力也是没有藏着掖着,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李道远道:“这计划很好,就是有点危险,但也是最能取信冒顿,救回家人的计划。
如此,还是继续沿用这个计划。”
李道远想了想,决定将计就计,他叫了一万人,换上了契芯部族人的服饰,甚至还剃了契芯族人的发型。
每个人都配备了手雷和白磷手雷,进到龙庭之中,必然能够杀他个翻天覆地!
契芯勇力也觉得这个办法好,他更清楚,自己还没有完全取信李道远,这万余人跟着李道远,也可以让他心安。
驻守在几十里外的阿史那土门得知李道远中途截胡,也是无能为力。
原本多大的功劳啊,就这么没了。
他更后悔自己没有追击,要不然,昨天那一仗就彻底把契芯部给干趴下了。
此刻纵然肠子悔青了都没用。
......
而此时,苏运还在跟居延海的人焦灼缠斗,这些人特别的鸡贼。
面对苏运的示弱,毫不上当。
一时间战局陷入了困顿。
苏运也是出师不利,心情越发的焦躁。
而秦墨这边,饶过玉门关,直奔金山。
过了金山,往东是葛逻禄,然后便是乌山,北奴的龙庭,就在乌山东侧,沿着嗢昆河,就能够找到北奴的龙庭。
只不过,这一路肯定是重兵把守,突袭风险很大。
但是为什么不从旁边绕过去呢?
从峡口山到北奴龙庭这一块,是千里空白的缓冲区,完全可以直捣龙庭。
秦墨纠结的要命,可想了想,自己要是生擒了冒顿,苏运不就抓瞎了?
到头来,又是他首功。
别人都没得玩了。
想学冠军侯,还要考虑别人的心情。
算了,打赢了还好,打输了,所有的过错都是他的,他秦某人可不能在这时候贪功!
高要看出了秦墨的纠结,“少爷,咱们是越过金山继续北上,还是向东?”
“北上!”秦墨道:“去掏家!”
这一次他秦墨要封狼居胥,大乾也有这种说法,但秦墨要去的不是狼居胥山,而是小海(贝加尔湖),直接把狼居胥山往前推了几百里。
他要在小海放马,洗澡,撒欢!
写上秦墨到此一游!
这一路,秦墨白天拍出斥候探路,晚上行军,入境后,只用了三天就越过了金山,西侧是拨悉密,这也是原来铁厥的部落。
这个部落和葛逻禄对立,中间是一条长千里的大河。
这就是绕后最难的地方。
秦墨都愁的不行,渡河是一大难题,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渡河,难上加难。
几乎不可能。
除非从金山往西绕路,行程几乎增加了一半,他带的口粮根本不够。
最后,秦墨做了决定,从拨悉密偷偷借道,要是发现了,就干他丫的。
他在金山窝了两天,让斥候搞清楚路线图,再偷偷的行军。
拨悉密也算一个大部落,只不过斥候回报,拨悉密的人不算太多,可能只有几千人。
秦墨顿时便想到冒顿调人的事情。
冒顿应该把各大部落的人都调走了。
人少才好。
第三晚,秦墨带着大军从拨悉密的部落东侧行军,相距不过二十里,特别的刺激。
好在这一夜特别的顺利,第二天一早,便赶到了大河的末端,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湖泊,而且是咸水湖。
正当秦墨打算一鼓作气饶过这个大湖的时候,斥候冲冲来报,“报,将军,西北方向,二十里外,有大股骑兵,人数不少于三万人。”
三万骑?
从哪儿来的?
秦墨脸色一变,这里可是西北部,靠近西北奴的地方。
这边按道理不会有大股骑兵过来的。
就算有,也是镇守在前线。
难道是自己被发现了?
“快,找制高点,准备作战!”
“斥候营再探!”
既然撞上了,那秦墨也不会惧怕,大不了一鼓作气把这些人给全灭了。
秦墨一道命令,全军上下都戒备了起来。
他们找到了制高点,将炮架固定好,将子弹上膛。
这个位置很好,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秦墨也不是第一次作战了,并不慌张,只是想着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战局。
可等了大半个时辰,却依旧没有看到敌人的影子。
“报,将军,敌军往乌布苏湖去了!”斥候焦急来报道。
秦墨愣了愣,他在这里摆龙门阵,他们居然去乌布苏湖了?
那乌布苏湖,是北奴第一大湖,同样是咸水湖,距离他这边也不过百里之地。
“再探,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发现了!”
“是!”
斥候离开后,秦墨摸着下巴,“难道这些人并没有发现我们,而是去北奴龙庭的?
那么这批人来自哪儿?”
北奴龙庭精锐最多只有十三万,硬凑了到二十多万人,峡口山就有十万人。
这一批人不少于三万,而且斥候说应该是北奴的精锐,这就奇了怪了。
直觉告诉秦墨,这里面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他连忙下令让人收了武器。
如果对方在乌布苏湖歇脚,那就可以断定,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在这边。
也许晚上,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秦墨有了主意。
很快,天黑了,斥候再次回来禀报,“禀将军,敌军在乌布苏湖安营了!”
“好,这些人果然不知道我们的踪迹!”秦墨大喜,这可是送上来的战功,不要白不要,“通知下去,去乌布苏湖,咱们给他们送波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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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太欺负人了!
是夜,雅尔金带着五万大军驻守在乌布苏湖旁,他心中其实万分的不情愿。
“将军,咱们为什么要来蹚浑水?”一个副将瓮声瓮气的道:“大乾这么强盛,咱们过来不是送死吗?”
“你闭嘴,你以为我愿意过来?”雅尔金满脸晦气的道:“也不知道单于是怎么想的,非要援助龙庭。
大乾为了这一战,准备了两年,要人有人,要粮草有粮草,要是打输了,咱们都要陷入万劫不复!
老老实实的去西域不好吗?”
“打赢了还好,对外还可以说是北奴龙庭足智多谋,打输了,就等着大乾讨伐吧!”另一个副将道:“我明白单于的意思,就是想拖延大乾,为咱们西北奴争取更多的时间罢了。”
“行了,不要在说了。”雅尔金看了周围一眼,压着声音道:“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让旁人听去了,咱们可要遭殃!”
“谁敢说我弄死他!”副将哼了一声,喝着烧刀子,照理说行军途中喝酒容易耽误大事。
不过这里属于北奴腹地,又是两个大湖的中间。
东边还有拨悉密部落,倒也不用担心敌人突袭。
要是敌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这里,那他还不如去摸龙庭。
“来,喝酒!”
雅尔金也是满肚子火,伊稚斜就跟疯了一样,非要让他把精锐拉出来。
好了伤疤忘了疼。
虽说大乾给了他们援助,为他们更新了武器,但雷霆炮,手雷,步枪才是最重要的。
再好的盔甲,都扛不住雷霆炮的轰击。
雅尔金到底是主将,喝的微醺,就不喝了。
等到后半夜,营地里鼾声四起,只有巡逻的士兵在营帐外巡逻。
月光皎洁,湖面波光粼粼,说不出的漂亮。
秦墨也是在后半夜,丑时中的样子,才赶到的乌苏布湖。
远远的,就看到他们驻扎的营地。
秦墨拿出一块肉干,默默的吃了起来,“炮兵营架炮,骑兵两翼包抄,不要放跑一个人!”
他们对面是乌苏布湖,三面围攻,插翅难逃。
这绝好的地形,老天都在帮助秦墨。
如此大的营地,人数估计有四五万人。
主力,肯定是主力!
就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管他哪儿来,轰死再说!
骑兵拿出高营养的马粮,默默的喂着战马,他们也拿出压缩干粮吃了起来,补充着体力。
这些日子,着实把他们憋得够呛。
那种小心翼翼,让他们提心吊胆。
随着秦墨一声令下,二百门雷霆炮齐发。
砰砰砰!
密集的声音响起。
几息之后,远处传来了剧烈的炸响。
霎时间火光冲天!
“骑兵冲锋!”
呼啦!
万人骑兵,分成两队,从两侧包抄,截断这些人的退路。
战马都是经过训练,并不惧怕爆炸声响。
相反,听到这爆炸声,它们跑的更加的兴奋了。
秦墨也是暗暗庆幸,如果自己从中间过去,没有绕路,很有可能被这一波人从后面突袭。
误打误撞,也让他斩获先机。
他这一次出来,带了四百门便携式的雷霆炮,威力虽然没有重型的雷霆炮要强,但是黄火药的杀伤力依旧巨大。
为了节省弹药,秦墨只架设了两百门雷霆炮,三段式交替轰击,确保火力不间断打击,将杀伤力最大化。
突然炸开的营地,也是让不少人在睡梦中直接见了狼神。
猛烈的大火顿时升腾了起来,将营地映照的透亮。
主营内,雅尔金猛然惊醒了过来,“什么声音?”
恰好这时,副将冲进了营帐,一脸惊恐的道:“将军,炮击,是乾军啊,这里有乾军埋伏!”
“你说什么?”
雅尔金魂飞天外,这里可是乌布苏湖,乾军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他来这里之前,还跟拨悉密部落的人沟通过,确保安全。
难不成这些乾军长了翅膀不成?
可是那密集的爆炸声和士兵的惨叫声,战马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让雅尔金不由的想到了在龟兹那一夜。
大乾人翻越昆仑山,犹如天兵一样,降临在龟兹外。
要不是他命大,运气好,那一晚就死在龟兹了。
“快,快召集众人,逃!”
“往哪儿逃?”
“当然是往西北奴逃,难不成还逃向龙庭?这么密集的爆炸声,说不定是大乾的主力部队杀过来了。
我们继续在这里,不是等死?”
雅尔金怒骂着,哆哆嗦嗦的将甲胄穿好,大步离开军帐,外面已经变成了火海,犹如人间炼狱一样。
副将牵着战马过来,“将军,上马!
雅尔金上了马,一头的雾水,他娘的,连敌人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甚至不少人为了逃命,跳进了乌苏布湖中。
为什么非要跟大乾人作对,这不是作死吗?
雅尔金恨极了,连忙召集残部,也不管还有多少人,朝着营地外而去。
就在这时,天空中陡然亮起了一道光。
将周围的映照的透亮!
隐约间,他们看到了前方列队的骑兵。
砰砰!
密集的枪声传来。
子弹犹如鬼魅一样,击穿了他们的盔甲,在他们的胸膛,脑袋上,炸开了一朵绚丽的血花。
雅尔金头皮发麻,及时勒马掉头,可后面也升起了亮光。
完了!
前后左右都被乾军给包围了。
雅尔金浑身不住的发颤,“狼神呐,您是要抛弃您的子孙了吗?”
这些大乾人,太欺负人了。
雅尔金双目充血,心中也是又愤怒,又害怕。
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他催动战马来到了乌苏布湖边,噗通一声跳了进去。
可跳进去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身上的甲胄还没有脱下来。
“救我!咕噜咕噜......”
“快救我啊!”
雅尔金死命扑腾着。
被冰冷咸湿的湖水呛了几口,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真是被大乾人吓破胆子了,穿着甲胄下水,这不是送死吗?
好在副将还在岸上,冒着危险将他给拉上了岸!
雅尔金死里逃生,趴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可泪水,却不经意间从眼角滑落,“狗娘养的大乾人,太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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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咬人的狗不能留!
“这万般的算计,又有什么用?”
“在大乾面前,不过是幼稚的儿戏罢了!”
雅尔金的视线里满是大火,也许从他带兵离开西北奴,就已经被大乾的斥候给发现了。
他们特意在这里等自己呢。
这一路上,他非常的小心警惕,就是害怕自己阴沟里翻船。
却没想到,大乾人已经洞悉了自己的路线。
之前徐落一千多人尚且能够杀的他们丢盔卸甲,而今三面围攻,人数远超当初,已是插翅难飞。
“将军,咱们脱了甲胄逃跑吧!”副将道:“趁着夜色,咱们还能逃遁!”
“这可是百里大湖,逃得掉吗?”
雅尔金的水性并不好,或者说,草原人的水性都差,跳进湖里淹死,多憋屈。
在战场上拼杀,死了,还好听点。
实在不行,还能归降,留一条命。
想到这里,他深吸口气,扒着岸边,身子泡在水里。
大火虽然离他有点距离,可热浪却烤的他皮肤干裂。
他也害怕炮弹落自己身上,在这边这么久,少有炮弹落水里,所以这边相对安全点。
副将见状,也学着雅尔金,就像是王八,趴在岸边喘息,身子泡在水里,只露出个王八脑袋。
两百门雷霆炮轰击了八轮后,秦墨下令停止炮击。
秦墨带着三千轻骑兵压了上去。
照明弹升上天空,一地的尸体。
有人冲过来,秦墨端着步枪,黑暗中就是一发子弹。
这里无遮无拦的,他们连躲都没地儿躲,凑在一起,就是喂子弹的份。
骑兵缓缓向中间靠近,逐渐呈现半圆形,以避免子弹误伤自己人。
要是白天,面对这些人,肯定会有许多人逃走。
可这是晚上,大家睡得最沉的时候,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在秦墨这边。
他们逃不走。
就算跳进大湖里,那也是死,草原人大多不擅水性,他们连洗澡都很少,更别提游泳了。
将他们逼在大火边缘后,还不算,剩下的两千人,则开始打扫战场,防止有人装死逃走。
这批北奴军已经彻底被杀破了胆子。
他们灰头土脸的跪在地上,祈求着饶恕。
窦遗爱抓了两个千人将过来,一脚将他们踹翻在地,“狗娘养的,快说,你们是哪儿来的。”
那两个千人将跪在地上,看着秦墨,“我,我们是西北奴来的!”
西北奴!
秦墨眼神变得凛冽起来,“狗东西,老子就知道西北奴不老实,却没想到你们居然真的派兵过来了!”
他当初想的没错,北奴果然有诈,要是苏运的队伍在峡口山碰到了这一批赶来支援的西北奴骑兵,很有可能被他们从后面包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领头的主帅是谁,你们这一次有多少人?”秦墨抽出手枪,对准了旁边一个千人将,扣动扳机,直接打爆了那个千人将的脑袋!
吓得另一个千人将簌簌发抖,“是雅尔金大将,这一次出了五万人!”
“五万人,你们西北奴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秦墨冷笑一声:“给你们一条活命的机会,把雅尔金给老子找到来,谁找到雅尔金,我就饶他一命,不仅饶他一命,我还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
虽然本来也没奢望过西北奴老实,但这一次,伊稚斜的所作所为,把秦墨惹毛了。
这凭空多出来的五万人,就算不去偷袭苏运,逼近陇右可以吧?
很快,雅尔金就被从人从水边找到了。
雅尔金跪在地上,看着秦墨,“尊敬的大乾将军,雅尔金向您问好!”
“雅尔金,你也算个聪明人,当初伊稚斜在龟兹失利,还是你带人去苏毗谈的。
现在居然为虎作伥?”
闻言,雅尔金急忙道:“不不,我们这次过来,是援助大乾的,并不是帮助龙庭!”
秦墨掏出手枪,连开了三枪,其中两枪打在了他的膝盖上,还有一枪击中了他的肩胛骨。
雅尔金歇斯底里的嚎叫着,“别杀我,将军,我也是被伊稚斜逼着来的。
这一次几乎无人过来,我也劝说过他,可他根本就不听!”
“说,冒顿跟伊稚斜到底有什么阴谋,我耐心有限,能不能活命看你自己了!”秦墨把子弹压进弹夹里,这一次完全就是运气好,若是错开,战局会如何,他也算不准:“后面还有没有援军?”
“没有了!”雅尔金头摇的拨浪鼓似的,“阿史那苏密,阿史那乌默接连战亡,折损了几万精锐。
当初又被龙庭抽掉了几万大军,已经让伊稚斜伤筋动骨。
再加上大军还在攻打月氏和大石,这五万人几乎是所有可用之兵了!”
见秦墨还在鼓捣手枪,并且对准了他的脑袋,雅尔金浑身直冒冷汗,“伊稚斜让我们到龙庭来,并没有说详细的计划,我们奔袭了几千里,早就是疲惫之兵,也不知道战场上的情况。
不可能贸然动手的,请将军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他不认识秦墨,但是此人杀伐果断,是个真正的杀神,他带了五万人过来,现在只剩下这一圈人了。
怕是不会超过万人。
“还算你老实,但是......草原人应该知道,受伤的老狼会被队伍驱逐出队伍,要么就是被同伴捕食吧?”
秦墨最恨叛徒了,果断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我这人心善,提前送你去见狼神,免得你这么痛苦,苟活也是浪费空气!”
周围跪在地上的北奴军都吓的浑身发颤。
这个大乾人,简直就是魔鬼。
秦墨看向他们,咧嘴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秦墨!”
他们本就怕,听到这话,就更怕了。
秦墨何许人也,南番人称之为秦魔。
北奴就是在他手上四分五裂的。
那个徐落,只是秦墨手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将。
就杀的他们几万人丢盔卸甲。
现在落到这个魔鬼的手里,他们还有的活?
有些胆小的人,甚至吓尿了。
半点不夸张。
北奴人现在最惧怕的,还真就是秦墨。
“秦将军饶命,我们愿为秦将军赴死!”
他们不住的跪在地上求饶。
秦墨坐在马背上,淡淡道:“咬人的狗不能要,更何况是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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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老天爷追着喂饭!
对于北奴人,单纯的立德是没有用的,得杀到他们胆寒,让他们每每想起,都会浑身不自觉的发抖才行。
慈不掌兵。
秦墨可不是来当圣母的。
这五万人,秦墨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直接在乌布苏湖边,垒起了京观。
在乌布苏湖修整了几个时辰,这五万多头战马,极大缓解了战马的压力。
不仅如此,还缴获了大量的粮草辎重,这对秦墨而言,是一个极大的补充。
有了这批粮草和战马,在后方守两个月也没问题。
但是拨悉密部落的人,还有乌布苏湖以北还有个都播部,都是回到这边来放马的。
所以时间紧迫,这京观,一旦被他们发现,肯定会上报到北奴的龙庭。
秦墨是半点不怕,甚至还让人弄来了大石头,写上了秦墨到此一游。
做完这些后,秦墨带队顺着唐努山向着东北方向前进。
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部落,终于在三日后,赶到了北奴龙庭的大后方,库苏古勒湖。
这里距离北奴龙庭也不过三五日的行程。
这不,还没有到库苏古勒湖呢,斥候匆匆来报,“报,将军,前方遭遇小股骑兵,人数约莫千人!”
秦墨皱起眉头,这里怎么会有千人骑兵?
“往我们这边来了?”
“是!”
“迎敌,不要架炮!”
不过是千人骑,用雷霆炮太浪费。
接到命令,骑兵迅速做出反应,也就两刻钟左右,千里镜的视线里出现了斥候口中那队千人骑兵。
看他们似乎并不是发现了秦墨,而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又或者是在护送什么东西。
秦墨最喜欢的就是伏击战,省时又省力。
等到这队千人骑进入攻击距离后,秦墨毫不犹豫的下令开枪。
万杆步枪齐发,顷刻间就有百人栽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这队千人骑也是懵逼了。
为首的将领急忙勒马,随后两翼就出现了敌军的骑兵,他扯着嗓子喊道:“敌袭,快撤!”
然而已经晚了。
也就小半时辰,战斗结束,千人骑兵斩首六百,俘虏四百。
为首的将领是阿史德部的千人将。
看着这一队乾军,心惊胆战。
乾军怎么都摸到北奴的大后方来了?
为什么沿途没有半点消息?
震惊归震惊,但是乾军严刑拷问开始撬开了他的嘴。
原来,这一支队伍,是去迎接雅尔金的。
冒顿单于让雅尔金突击峡口山。
这一点,果然跟秦墨想的差不多,可这里是库苏古勒湖,已经属于北奴龙庭大后方了,距离北奴龙庭好几百里,这批千人队,也不应该出现在这边!
“他娘的,这狗东西说谎!”窦遗爱这两天杀疯了,手里提这个横刀,嚷嚷着要砍下这千人将的狗头。
“你等等。”秦墨皱着眉头,叫住了窦遗爱,旋即再次问道这千人将,“你说龙庭让你去迎接雅尔金,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千人将满脸的纠结之色。
“实话告诉你,我大乾正义之师已经尽数进入北奴,妄图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
你要是实话实说,我还能饶你一命!”秦墨道:“阿史德部原来也是铁厥的部落,此时却效忠于北奴。
原来你们可是对北周很是忠心的,既然可以效忠北周,为何不能效忠大乾?
死人的忠诚一点都不值钱,更何况,你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千人将,死了便死了。
半点价值都没有。
只要你归降,我便重用你,让你过上比在北奴好百倍的日子!”
秦墨的话,最终还是说动了这个千人将。
“阿史德部,阿史那部留在了北奴龙庭,单于已经带着大部队,转移到了小海边。
这一次西北奴的援军过来,就是要打的乾军主力一个措手不及,然后把你们骗到龙庭,三面夹击!”
“曹,我就说这里面有诈!”
秦墨直接骂开了,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这冒顿老奸巨猾,什么以人肉为粮,逼着女人孩子上战场,要跟大乾战至最后一兵一卒,都他娘的是烟雾.弹。
是骗人的。
目的就是为了把人骗去北奴龙庭。
他要是傻乎乎的守在库苏古勒湖,保不齐哪天晚上就被人一锅端了。
“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带着残部,你就归入我们了,把你们知道的所有详细消息,还有北奴龙庭的兵力排布图,都说出来!”秦墨道。
“憨子,为什么留着这些祸害啊?”窦遗爱不懂,追了上去,“在乌布苏湖,五万人,你说砍就砍了,怎么几百人你还留着?”
“那些人是狼,这些人是狗,狗可以驯,狼怎么驯?”秦墨解释了一句,旋即叫来了斥候,快速写了一封密信,交代道:“你们多带一些战马,日夜兼程,务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苏运将军手里。”
“是,卑职遵命!”
斥候小队一人三骑,带着密信飞快的离开。
柴荣道:“秦大哥,万一这些人说谎怎么办?”
“应该是真话,派斥候小队去查探就知道了,咱们找地方藏好了,等斥候小队来信。”
秦墨道:“如果冒顿的主力部队在小海,那咱们就摸上去端了他们。”
“你不是说,要给兄弟部队机会?”窦遗爱挠头道。
“你懂个屁,兄弟部队还在千里之外,跟敌人缠斗,等他们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战机稍纵即逝,秦墨脑子里想的不是如何摆脱功劳,而是如何打好这一仗。
这是老天都在给他机会。
原本,他只是想着守在大后方,却没想到,冒顿老狗奸猾的很,居然设下了这么大的局。
要不是他误打误撞,端了雅尔金的队伍,又碰到了这一支千人骑,肯定一头扎进了冒顿设立的圈套里。
不仅仅是他,其他主力部队都会钻进去,很大概率可能会阴沟翻船。
那后果,大乾接受不了,秦墨更接受不了!
想到这里,秦墨拍了拍胸口,说道:“天命在我们,老天爷都在帮我们,饭都喂到嘴边了,要是还推走,可是要遭天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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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那咱们怎么搞?”窦遗爱听到打仗,都兴奋了,“憨子,到时候我把冒顿抓你面前跳舞,把她的妻女全都送给你!”
“你想我死直说!”秦墨一脚射了过去,“要献也是献给陛下,你献给我作甚,嫌我活的太久了?”
窦遗爱揉着屁股道:“怕什么,玩完在献给陛下不就行了?”
秦墨一时语塞,柴荣连忙把窦遗爱拉了过来,道:“秦大哥,那咱们是等斥候消息,然后再突袭冒顿对吗?”
“嗯。”秦墨道:“库苏古勒湖距离小海,一来一回一日半最多了,只要确定冒顿确实在那边,就说明千人将没说错。
现在西北奴的援军已经全军覆没了,苏运对付峡口山那十万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东西方向还有衡王在,军臣部,吉鞨,室丹,直接阻断了冒顿向东的的路。
阿史德部,阿史那部在龙庭伏击,人数也就在五万人左右。
所以冒顿龙庭人数最多不超过十万人。
那些女人孩子,肯定被他放在了原来的龙庭里,用来造成人数众多的假象。
等我们开完了炮,冲过去,他们再从后面杀过来。
我们有六至七成的概率会输。
这种战败,不是我们能接受的。”
秦墨分析着战局,在地上把大家的方位都画了出来。
“只可惜,冒顿没想到我们胆子会这么大,会派遣突击队绕后。
要不然,他这个布局,真的很厉害。
不愧是重新让北奴屹立在草原之巅的雄鹰。”
秦墨还是挺佩服冒顿的,北奴在大漠深处苟了千年,在铁厥等部落肆虐的时候,硬生生统一了草原。
这也就是碰上了大乾,要是换做一个弱点的中原王朝,搞不好,直接弄一个另类版的大元出来。
众人都围着秦墨,听着他分析情况,一个个都在心里后怕。
但凡出错一步,或者他们运气差点,现在都有可能被雅尔金给打散了。
或者被人给包了饺子。
“小窦,小柴,到时候你们两个率领骑兵从左右翼包抄,千万不要放跑冒顿。
余下的人,务必做到精准炮击北奴龙庭!”
秦墨及时的调整了自己的作战计划。
既然老天追着喂饭,不为自己考虑,也为这一万多个弟兄考虑。
在临近库苏古勒湖的旁边的一个背阴山脉中躲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斥候来报。
冒顿的龙庭果然在小海旁边。
不仅如此,兵力分布也跟那个千人将说的差不多。
秦墨点点头,急忙下令行军。
现在是丑时末,速度快的话,明日一早就能够抵达小海。
在草原窜了快一个月了,这会儿草原也进入了夏季,要子时才会彻底天黑。
六月中旬的草原,也不热,甚至晚上还有点凉。
这种时候赶路是最舒服的。
而此时,小海旁。
北奴龙庭内,冒顿看着妻子阏氏,即便妻子已经年老色衰,可冒顿依旧深爱着自己的妻子。
“可惜贱妾年老色衰,已经不能为单于诞下子嗣。”阏氏抱着冒顿单于,眼中满是可惜。
“你已经为我生了儿子,我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新北奴的单于,一个是西北奴的单于。
我死便死了,最起码北奴的血脉还没有断绝。”冒顿道:“我老了,几近花甲,在草原上,很少有人能活到我这个年纪。
虽然我的两个儿子背叛了我,可这就是草原的法则,头狼终究会被新一代的狼王给替代。
然后被新狼王啃食,他的一切都会被新狼王给继承!”
面对伊稚斜和军臣的背叛,其实冒顿并不怎么伤心,这是常态,中原人所谓的父慈子孝,在草原上是维持不下去的。
“单于是草原的英雄和雄鹰,是北奴的中兴之主,岂能如此丧气?”阏氏说道:“贱妾相信单于一定会赶走大乾人,再次一统草原!”
“你倒是对我挺有信心!”冒顿笑了笑,心里特别的明白,他老了,爪牙已经退化了。
震慑不了狼群了,只是用残忍的手段逼着他们前进。
“那是自然,单于在贱妾心里,就是神!”阏氏看着冒顿,眼中依旧有少女般的崇拜。
冒顿眯着眼睛,很是享受阏氏的崇拜。
他这一次打退了大乾之后,就把北奴中庭让给伊稚斜了。
相比军臣的软弱,他更喜欢伊稚斜的狡诈和阴险。
这是一头合格狼王索要具备的品质。
伊稚斜就挺合适的,就是不知道他的大军为什么还没来。
不过算时间,也就是这几日就要到了。
伊稚斜攻打西域久久不下,哪有现成的北奴龙庭来的好?
到时候他就配合而伊稚斜来一场夺位。
伊稚斜明面上已经投降了大乾,可心还是向着他的。
虽然这也是伊稚斜的计谋,但冒顿很欣赏,在自己弱的时候,适当的低头为自己换取大量的好处,是正确的选择。
那时候,大乾总不好在继续攻打北奴了吧?
所以冒顿心里算计的明明白白的。
只可惜,军臣太蠢笨,居然真的给大乾当了走狗。
要不然,他也挺合适的。
想到这里,冒顿怡然自得,老了又如何,死了又如何?
他搂着妻子,说道:“等我死了,你陪我吗?”
阏氏愣了愣,以为冒顿说的是自然老死,便说道:“贱妾也不年轻了,等单于死了,贱妾自然也死了。
到时候就跟单于葬在一块。”
“好啊。”
冒顿轻抚着妻子的头发,“你放心,你我肯定是葬在一起的。”
阏氏低头妩媚一笑,钻进了褥子里。
冒顿眯着眼睛,嘴里喃喃道:“李世隆,你我打了一辈子,最终还是我胜你一筹啊。
你等着,就算我死了,我的儿子,我的子子孙孙,还依旧会在草原上。
终有一天,我的子子孙孙,会覆灭你的大乾。
天可汗?
狗屁的天可汗,只有我冒顿才是真正的天可汗!”
他大笑着。
阏氏听到冒顿的话,也更是卖力。
就像是当年,冒顿每每作战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她进入营帐。
也不管浑身的血污。
嗅着丈夫身上的血污气,她总觉得特别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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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骑兵营,冲锋!
这一夜,冒顿睡得特别的踏实。
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他击退了大乾主力,甚至还亲自带领大军冲到了大乾,生擒了李世隆。
逼得大乾割让了吐谷浑,重振北奴雄风。
只可惜,这只是一场梦。
他睁开眼睛,营帐中蜡烛已经烧到了末尾,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只觉得腰酸腿软。
到底是老了,不胜年轻时的雄风了。
“什么时辰了?”
他喊了一句,就有侍女跪在地上回话,“禀单于,已经是寅时中了,再有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冒顿再次闭上了眼睛,小海这边冬天冷的要命,也就夏天才愿意过来。
只不过晚上子时都不黑天,到了寅时末,就天亮。
不怎么好休息。
但好处也很明显,白天时间长了,要是有人突袭,也不容易。
侍女过去,搀扶冒顿起来方便。
一旁的阏氏还在熟睡中,她是真的太累了。
“更衣!”冒顿道。
侍女道:“单于昨夜只休息了两个多时辰,还是多歇息一下比较好!”
冒顿年纪大了,觉也没有以前多了,便说道:“少说废话。”
侍女也不敢再多嘴,急忙伺候冒顿更衣。
等冒顿穿戴整齐后,草原上也度过了黎明前的黑暗。
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走出营帐,微风拂面,让人不由得精神一震。
营地之中依旧鼾声如雷,冒顿也没有吵醒他们。
巡逻的队伍看到冒顿,也是急忙的行礼。
冒顿摆摆手,“你们继续巡逻,我走走!”
就在冒顿在军营里闲庭信步的时候,不远处的山侧旁,却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秦墨拿出水壶猛灌了一口,从丑时一直赶路到寅时末,整整六七个时辰,
行军一百多里地。
他咬着肉干,趴在草地上,观察着前方的营地。
“好,他们这会儿还没醒。”秦墨咽下肉干,心中说不出的振奋,他秦墨,今天也要学一学冠军侯。
“小窦,小柴,准备作战!”
“是!”
窦遗爱跟柴荣连忙拱手,带着自己的队伍做站前最后的检查。
高要则是跟在秦墨的身边,心中也有些紧张。
方莼手握住刀柄,这一路上,她都特比的紧张。
这一路上太顺利,顺利到就像是有如神助一样。
可越是如此,方莼心中就越发的不安。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虽说她紫微星算没有入门,但是一些基础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这一战尤为重要,她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小高,大胡子,一会儿打起来,你们要跟紧我,困兽犹斗,这些人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
记住了,能用枪的地方,绝对不用刀,能用刀,绝对不用手。
除非对方趴在地上,或者死了,否则绝对不要大意,知道吗?”
秦墨是非常惜命的。
“放心吧,少爷!”高要心里也是紧张,这可是北奴龙庭,冒顿就在这里面。
大乾最大的敌人,不是南番,而是横跨在大乾北方二十多年的北奴。
而现在,秦墨就要亲手终结,北奴人带给大乾人的恐惧。
四百门雷霆炮排开,秦墨只有一个要求,打完所有的炮弹。
“报告,一队列阵完毕!”
“二队列阵完毕!”
秦墨手里拿着千里镜,恰好这时,一道阳光划开了天际,照射在湖面上,刺的秦墨眼睛有点疼,他一挥手,“开炮!”
四百门雷霆炮,依旧是两段式的炮击。
窦遗爱跟柴荣在炮声响起的一瞬间,就带着骑兵向着两翼包抄。
突如其来的响声,让正在营地中散步的冒顿脑瓜子嗡的一片空白。
前方炸开的火花升腾而起。
战马的蹄声从远处传来。
冒顿愣了愣,旋即怒吼道:“敌袭,快吹号!”
冒顿身边的护卫,连忙拉着冒顿往里走。
说实话,众人都懵了,这里可是小海,是北奴真正意义上的大后方。
怎么突然会窜出敌人?
由不得冒顿多想,他急匆匆的冲进了龙庭里,将一旁的甲胄穿在了身上。
巨响也惊醒了阏氏。
她坐在床上,看着冒顿,“单于,怎么了?”
“敌袭,你快些穿起来。”冒顿背上箭袋,将宝刀斜挎在腰间。
敌袭的号角吹响,实际上,不用吹号角,这爆炸的响声,就足够惊醒他们了!
现在是寅时末,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不少人都一脸的迷茫,可本能还是驱使着他们穿戴甲胄。
秦墨不断的让他们调整方位,因为距离太远,第一轮好些炮弹都落空了。
“快,继续往前,工兵速度挖坑。”
秦墨大声吼道。
炮兵扛着滚烫的雷霆炮,飞快的向前跑去,以求火力做到全面的覆盖。
如果打在外面,炸的在响,也白搭。
众人都在争分夺秒。
秦墨心里很清楚,打完了这一战,北奴就彻底完了,至于西北奴,同事五万精锐,还是大乾的对手吗?
等死就行了。
秦墨有些焦急,手里拿着千里镜,焦急的走来走去。
此时,窦遗爱和柴荣已经冲到了军营的两边,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雅尔金五万大军死的稀里糊涂。
冒顿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又选在湖边。
找死!
窦遗爱抬枪朝着北奴的营地里就是一枪,“天亮了,都他娘的给老子瞄准一点,不要对着打,也不要对地!”
虽然窦遗爱很憨,但是上了战场,就是真正的拼命三郎,他所有的天赋,都点在了纳妾和打仗上。
听到窦遗爱的吼声,众人都是缩了缩脖子,由胡乱放枪,变成了精准点射。
经过三轮的炮轰,炮兵找准了最终的轰击位置。
炮弹精准的落入了北奴的营地里。
一时间,浓烟滚滚。
北奴龙庭变成了人间炼狱。
秦墨攥着前头,突袭两千余里,成败就在今朝。
既然老天要让他变成神话,那干就完了。
老六不是让他见证吗?
那他就一手吧老六推上神坛,让他看看,他秦墨,说话,从不吹牛逼!
“开炮,开炮,开炮!”秦墨高声怒吼道,随即,他上了战马,握住了横刀,“骑兵营,准备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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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最后一搏!
两千炮兵正在源源不断的炮击。
秦墨带着剩余三千人,准备冲锋。
虽然携带的是便携式的雷霆炮,但是炮弹却不轻。
面对雅尔金的时候,已经打完了三分之一的炮弹。
余下的三分之二,仅足够全力开火七轮。
进攻到第六轮的时候,秦墨高举横刀,“骑兵,冲锋!”
“杀!”
行军六七个时辰,众人都有些疲惫,然而此时,却是无比的亢奋。
捣毁北奴龙庭,生擒冒顿单于,就在今朝!
大乾人想了整整二十二年。
这一刻,一个个犹如打了鸡血一样,催动战马,眼珠子都红了。
队伍北奴人而言,冒顿是一个绕不开的名字,他更像是北奴人心里的支柱一样。
而现在,秦墨要亲手毁了这个支柱。
他穿越过来,也整整六年了,人生又有几个六年呢?
“捣毁龙庭,生擒冒顿,饮马小海,封狼居胥!”秦墨高声吼道。
“饮马小海,封狼居胥!”
众人拿出了身后的步枪,一字排开。
此时,第七轮炮弹已经停歇,尚没有被炸死的北奴骑兵,此时也发疯似的冲了出来。
射击的枪声绵绵不绝,就像是冰雹砸在地上一样。
子弹撕裂了空气,击穿了他们的盔甲,带走了他们的生命,也埋葬了冒顿的野心。
三面包抄,一万三千人,四百门雷霆炮,七轮的炮轰,直接把这些人给杀的胆寒了。
“拔刀,冲锋!”
冒顿双目通红,他不清楚,这批人是哪儿来的,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这批人绝对是大乾人的奇兵。
居然能够横穿千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这边。
他的北奴龙庭,居然被大乾人侵蚀成这样了。
不甘,愤恨,无奈,复杂的情绪流转。
最后有消失于无形。
北奴四大姓守在冒顿的身边。
“冲锋!”
他们已经跟孪鞮氏绑在了一起,密不可分,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
被收拢的队伍,不过两万多人,其余人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炸伤,要么就倒在地上呻.吟。
更有甚者,直接跳进了小海之中。
一些人冲散了,不知所踪。
入眼都是大火,呛人的浓烟滚滚,让人不敢呼吸。
这两万多人,甚至好些人连盔甲都没有穿戴整齐。
他们将冒顿围在中间。
丘林氏带头冲锋,兰奴道:“冲破大乾人的包围,保护单于逃出去!”
北奴还是有忠心的人的,他们已经老了,是跟着冒顿一步一步打到现在的。
北奴倒也不完全是冷血狡诈的狼,狼群总是会有狼王的铁杆支持者。
他们就是。
可他们面对的,是上万杆步枪,他们还没有靠近,就被无情的子弹给击落。
然后又被后面的战马无情的给踏碎。
虽然现在还没有造出马克沁,但是秦氏步枪,足够对这些残兵造成压倒性的杀伤力。
就算是拼杀,大乾人也从来不缺乏勇气。
秦墨看着他们大部队朝着自己冲过来,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窦遗爱跟柴荣已经包围了过来。
他又看了一眼身后工兵正在努力的埋地雷。
“不要做无畏的牺牲,靠近的时候,准备白磷手雷,用大火隔断他们的,然后把他们吸引到地雷阵,然后散开!”
还是炮弹太少了,要是有攻打天象国时的火力覆盖,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活着冲出来。
之所以没有击溃这些人,无非是狗急跳墙。
冒顿老了,后继无人,北奴已经彻底走向了衰亡。
他们已经被时代给抛弃了,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拼杀呢?
这是秦墨的理解。
事实也跟他想的一样。
冒顿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倒下,心中无愤恨,甚至无杂念。
他只想杀死眼前的乾军。
眼看就要进入攻击距离了,这些大乾人突然改变了方向,掉头就跑!
“这些鼠辈,只敢偷袭,无正面交锋的勇气!”丘林氏怒声道:“追上去!”
窦遗爱跟柴荣看到秦墨后退,心里顿时明白了秦墨的战术变化,连忙下令往后退,给这些人足够的空间。
借助步枪之利,只要子弹充足,完全可以拉开距离消耗他们。
一而再再而三,打不到,摸不着,会逐渐消耗掉他们的耐心。
“该死的东西,我们根本摸不到他们!”
冒顿愤怒不已,他们北奴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们的鸣谪弓,然而此时却无法对敌人造成有利的杀伤。
不断的有人丢出白磷手雷,虽然距离太远无法对它们造成杀伤,但是磷火燃烧,犹如跗骨之去,战马还是害怕的。
这可以拖延足够多的时间。
正面拼杀,自然快意恩仇,但秦墨不要无谓的牺牲,英雄不是这么当的。
看着前方燃起的汹汹大火,不少战马甚至放慢了速度。
“冲过去!”
丘林氏高声道。
然而那火,根本不似他们以前认知的那般,这火碰上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战马的皮毛顿时被点燃,战马吃痛,受惊,将背后的战士颠簸下马。
“这到底是什么火?”
这些人已经被折磨的发疯了。
冒顿眼中满是挫败,他知道这是什么,是乾军的秘密武器,白磷手雷。
沾之既烧,只至骨肉分离。
这恶魔般的武器,简直太令人恐惧了。
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他们周边燃起的大火,就像是孙猴子给唐僧画的保护圈。
他们一时间居然不得出去。
在这个包围圈里,他们成了活靶子。
秦墨炮弹带的不多,但是子弹足够。
人手七十发子弹。
老六到底是疼他的。
任务最危险,军备也很充足。
秦墨咬牙想,打雅尔金干了三十多万发子弹,剩下的七十多万发子弹,难道还干不死这些人?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打出去,足以把这些人打成蜂窝煤!
冒顿打了三十多年的仗,却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
看着自己的精锐一个个倒下,他却无能为力,让他急火攻心,几乎吐血。
他取下了自己的宝弓,这把弓是正儿八经的铁胎弓,是他年轻时候用来练臂力的。
就是靠着这把铁胎弓,有十数个部族的领袖,死在了这把铁胎弓之下。
射程,几乎是他们现在使用鸣谪弓的一倍,就连箭矢,都是精铁打造!
他老了,开不动几次了,但这一次,他要取敌军上将的首级!
他虽然老了,可目力还不错,一眼就盯上了人群里的秦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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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大胡子中箭!
这弓很重,年轻时冒顿可以连开数十弓,而现在,最多开两弓,便会力竭。
也正是借助这把长弓之威,数次率先斩杀了敌首,才有了如今的北奴。
见冒顿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宝弓,四大氏的人屏气凝神。
冒顿拉动着弓弦,手臂肌肉紧绷。
他昨晚太过尽兴,竟是开一弓都觉得十分勉强。
他瞪大了双目,那紧绷的弓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弓箭逐渐被拉完,冒顿死死的盯着人群里的秦墨,“给本单于死!”
崩!
嗖!
长弓飞窜了出去。
而此时秦墨正指挥着众人精准射击。
一旁的方莼心悸万分,眼皮也是狂跳,她没由的焦躁。
也不知道这焦虑从何而来。
直到,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秦墨而来。
方莼浑身的汗毛一瞬间竖了起来。
“将军,小心!”
方莼想要伸手去拉秦墨,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成了一道天谴!
秦墨听到方莼的呼喊,心中没由的一凉,猛地一回头,就看到大胡子朝着自己飞扑了过来。
“将军,闪开!”
秦墨从马背上跌落,那一瞬间,黑影如约而至,直接射穿了大胡子的身躯!
秦墨来不及吃痛,瞳孔猛地一缩,“大胡子!”
这箭矢起码跨越了八十丈的距离,即便如此,依旧射穿了方莼的盔甲,刺入了她的后背!
剧烈的疼痛让方莼再也无法维持男人的声音,她张着嘴,一张黑脸,也透着苍白。
她趴在马背上,疼痛让她失了声音。
而此时她最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秦墨,她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臭太监,保护好他!”
高要在方莼扑过去的一瞬间,就挡在了秦墨的马前,看到中箭的方莼,和跌落马背的秦墨,高要心慌的要命,“少爷!”
她急忙翻身下马,将秦墨搀扶起来,一旁的骑兵也大惊失色,飞快的将秦墨围在了中箭。
秦墨只是摔了一跤,并没有大碍,他摇着头对高要说自己没事,看着马背上的大胡子,心中焦虑万分,“挺住,大胡子,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小高,快点把大胡子送到后方,让军医医治!”
秦墨是主将,大胡子受伤他比谁都着急,但是他这个时候要是离开前阵,必然会军心涣散。
他们肯定会觉得自己这个主将出事了。
大好的局面,说不定瞬间就没了。
此时,他强忍着担忧让高要护送大胡子离开。
而方莼刚才的失声,也因为枪声太过密集,以至于跌落马背的秦墨并没有听的太清楚。
高要看了看秦墨,一咬牙,上了秦墨的马,催动战马将方莼带离了前线。
秦墨则是骑上了高要的战马。
对方有神箭手,这一次要不是大胡子反应及时,他真的要去见佛祖了。
秦墨双目赤红,接连几次都有如神助,居然在最后关头,差点阴沟翻船。
但是他更清楚,愤怒无用,战场上理智最重要。
大胡子已经受伤了,他不能让更多的兄弟冒着生命危险冲杀。
他要一点一点将将这些人折磨奔溃。
而秦墨倒地,也让冒顿大喜过望,“中了,敌方的主将中箭了,快,穿过火线,就算用尸体堆也要堆过去!”
冒顿的话也算是给周围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他们变得更加疯狂。
他们用战马和尸体堆在了火线山,然后践踏他们的尸体,越过了磷火。
秦墨拿着千里镜,躲在骑兵后面,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冒顿。
在六扇门的情报里,有关冒顿的画像早就传开了,特别的细致。
秦墨让随行的副将拿来了一把枪,那是一把秦墨特意制作的强,这枪上装着瞄准镜,应该算是当世第一把狙.击枪。
但是人群太密集。
击中的概率太小。
秦墨看他们这么疯狂,也是继续之前的战术,将他们往地雷阵那边引诱。
人群向后撤退。
这更加确信了冒顿心中的想法,他真的一箭将大乾的主将给射死了。
哈哈,不愧是他的宝弓,再一次立功了。
打败了这些人,缴获他们的武器,拥有了这等神兵利器,就算碰上大乾主力,他也不怕!
冒顿雄心大振,下令加速追击。
虽然那些人还在丢着手雷,可胜利已经遥遥在望了。
突然,前方那些人队伍变得分散。
冒顿高声道:“他们已经彻底乱了阵脚了,向前冲杀!”
他们从绝境中杀出来,看着前方的高地,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然而,等战马踏足到了那一片空地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却不是胜利。
而是剧烈的爆炸声。
砰砰砰!
爆炸声音密集又猛烈,冲锋的势头瞬间被遏制住。
身后的人躲闪不及,直接冲了上去,那一瞬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甩下马背,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紧跟着又是爆炸,直接将他们炸的四分五裂。
那些战马则是被炸断脚,被炸开了膛,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
战马嘶鸣,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阵型大乱。
冒顿甚至都被甩下了马背。
“单于!”
兰奴大惊失色,连忙勒停了战马,下马观察冒顿的情况。
周围人迅速形成一个包围圈。
冒顿是草原长大的,自幼被摔下马背的次数太多了,本来他是极有技巧的。
然而爆炸从地下传来,直接让他措手不及。
他愣愣的看着跟着自己征战的宝马,不断甩着脑袋,肚子上不断的淌这血。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脚,他的脚掌不知道何时已经被炸穿了。
因为爆炸的太突然,以至于一开始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而跌落马背之后,那种疼痛才开始蔓延。
若不是战马为他遮挡住了绝大部分的伤害,此时,他估计就去见狼神了。
“快,快叫停他们,这是大乾人的计谋,这面地里埋着魔鬼,他们是故意引诱我们上当的!”冒顿大喊着,然而已经太晚了。
爆炸声连绵起伏,眼前的空地上,已经变成了躺了一地。
可是罕有人被直接炸死,都是受伤倒地,躺在地上哀嚎。
此刻,他们就是待宰的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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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求你,救活她!
兰奴将冒顿搀了起来,将他重新搀扶回马背上。
呼衍氏的大将一脸痛苦的道:“赢不了了,我们已经彻底被包围了!”
那些分散的大乾骑兵又再次回来。
他们手里端着枪,子弹无情的射击在他们的身上。
手雷就像是冰雹一样砸在地上。
这些爆炸声音,一点一点的摧残了他们内心所有的防线。
已经有北奴的士兵崩溃。
他们抱着脑袋,捂着耳朵,“别炸了,我认输了,别杀我!”
冒顿看着自己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大好的局面没了。
他的野心,也在这一声声的爆炸中,被消磨殆尽。
他回头看了一眼冉冉升起的太阳,太阳不刺眼,但是照射在大乾士兵的身上,却异常的晃眼。
冒顿抽出自己的宝刀,指着长空,“北奴人永不为大乾之奴,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跟大乾人比较高下。”
话音刚落,他顿时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样。
啪!
胸前的甲胄连带着护心镜都在这一瞬间炸裂开。
冒顿呼吸一窒,瞳孔猛然放大。
那一瞬间,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从马背上滑落,周围人的围了上来,然而他胸口却源源不断的渗出血液来。
“单于!”兰奴看着倒地,嘴巴努力开合却无法发出声音的冒顿,那一瞬间,北奴四姓人心中的支柱瞬间垮塌了。
冒顿紧紧的攥住了兰奴的手,努力的想要说话,可是太痛了,痛的要命。
他纵然是老了,可依旧能开宝弓,此时却连说话都费劲。
周围的人围了上来,他们冲着自己喊叫,可是声音却逐渐变得空旷起来。
眼前的一切多了重影,开始拉长。
过往的一切,似乎都在眼前回放。
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单于!”
北奴四姓的人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这一刻,他们甚至都握不动刀。
冒顿倒下,生死未卜,北奴人的天,在这一刻,彻底的垮塌了。
秦墨收回狙.击枪,丢给了随行的副将,冒顿中了这一枪,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北奴人,已经没戏了。
“收尾吧,他们再不成气候了!
若有顽强抵抗者,杀之!”
秦墨看着后方,有心想过去,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越是关键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窦遗爱跟柴荣带着人围了上来,一地都是尸体和哀嚎的伤兵。
他们挥动着横刀,帮助这些可怜的北奴伤兵,结束了痛苦的一生,割下来的耳朵,还能为他们提供战功,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放下武器,趴在地上,降者不杀!”
众人高声喊道。
这些北奴人已经被杀破了胆子,他们甚至不敢离开原地,谁也不知道,他们往前一步,地下会不会又炸开。
万余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竟然无一个人敢动。
“降了,我们降了,别杀了!”
他们将刀和弓箭丢得远远的,趴在地上,等待着大乾军队的验收。
直到这一刻,秦墨才彻底松了口气,他连忙让后面的军医过来帮助自己人治伤。
轻伤的北奴人,随便包扎一下即可,重伤的,就别浪费医药资源了。
至于冒顿的死活,他半点不在意,能救活就救,救不活就死。
反正功劳已经到手。
秦墨催动战马,飞快的来到了阵营后方,“大胡子怎么样了!”
下了马,秦墨飞快的跑了过去。
然而军医却有些坐蜡,“将,将军,她不许我们治伤!”
“谁?”
军医指着营帐中,表情有些古怪。
秦墨皱着眉头,掀开临时搭建的手术营帐,就看到大胡子躺在那里,整个人虚弱的不行。
“大胡子,你疯了,你受了伤不让军医治疗行吗?”秦墨看到大胡子这样,心里特别的难受。
这个大胡子跟了他也有两三年了,一直寸步不离的。
他是非常信任的,这一次替他挡箭,他心中更是感激万分。
“少爷,他,他......”高要咬牙道:“大胡子是方莼,是你师姐!”
秦墨愣了愣,直愣愣的看着大胡子,又看了看高要,脑袋犹如浆糊,“你说什么?”
“大胡子是臭女冠扮的,这两年,她一直都以大胡子的身份留在您身边。”高要解释了起来。
秦墨看着大胡子,怎么也没办法跟自己看似凶巴巴,却过分可爱的师姐联系在一起。
可是看着大胡子敞开的衣服,他顿时反应了过来,脑瓜子更是一片空白,“师姐?”
他的声音在颤抖,身子更是抑制不住的发颤。
“妙云,我,我,没有撒谎,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不知道!”
方莼拉着秦墨的手,呼吸越发急促,“我伤的太重了,不用救了,我就想好好跟你说些话。”
秦墨的心就像是被劈成了八瓣,那痛,几乎让他窒息啊。
他嗓子眼里就像是糊了一堵墙,“师,师,师姐,别说话,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还没娶你呢,你还没有给我生娃娃呢。”
秦墨硬生生憋住了泪水,“军医,快进来,军医啊,快点进来!”
她抱住方莼,“师姐,不怕,师弟陪着你,这世界太美了,没有你,就少了太多滋味了。
你要是没了,我这辈子可怎么活?
我是要生生一辈子活在自责中呐!”
军医提着药箱飞快的进来了,“将军!”
“救好她,救活她,求你!”秦墨很少这么无助过,他眼神中带着哀求。
军医忙声道:“请将军放心,卑职一定尽力!”
他们都是昝赢手下出来的,拥有大量的手术经验。
此时看到那箭矢,说道:“我们需要学,大量的血,敢问她是何血性的血液?”
“她是第三型的血液,跟我一样,抽我的血!”
高要连忙道:“之前在天象国做了体检,军医给她测了血型!”
“快,去把第三型号血的士兵叫过来,受伤的就不用来了!”秦墨大声道。
他感觉到怀中的方莼体温正在下降,心中慌乱的不行。
可他这时候不能乱了阵脚。
万千的苦楚和疼痛,他都要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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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我的心都疼烂了
“妙云,让我好好看着你!”方莼看着秦墨,“我这会儿不是不是特别丑啊?”
“不丑不丑,我师姐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天下有数的大美人!”秦墨抱着她,“别说话了,军医给你用麻沸散了,你睡一觉,等醒来,就好了。
到时候我就带着你回大乾,咱们去见师傅,当着漫天神佛,各路祖师的面,把你娶回家。”
也许是受伤过重,也许是麻沸散起了作用,方莼眼皮变得特别沉重,“要是我走了,你别怪我食言,你别自责,这是我的命!”
秦墨小心的让她躺平,此时帐篷外面,一个又一个第三型号血的战士排队在哪里等候,“军医,抽我的,我的血多,多抽点!”
“我的血好,用我的!”
听着他们的话,秦墨死死咬着牙,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在自己的脸上,“秦墨啊秦墨,亏你还说自己聪明,你师姐在你身边两三年,你还像个傻子似的不知觉。”
高要被抽了几管血,军医就不肯再抽了,她摁住了抽血口,走到秦墨身边,“没事的少爷,女冠福大命大,肯定逢凶化吉。”
秦墨看着高要,“为什么不告诉我?”
高要浑身一颤,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她不许!说是这样可以心无旁骛的跟着你,保护你!”
秦墨深吸口气,知道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拍了拍高要的肩膀,“我口气重了,别往心里去。”
若不是高要,几年前元宵节爬灯树的时候,他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摔死了。
他进到帐篷里,看着手术刀划开方莼的肌肤,心里难受的要命。
几年前,他就在秦庄给铁柱做了开膛手术,取出了箭镞。
而现在,他只是看看都觉得不忍。
军营也是浑身冒汗。
因为条件有限,只能通过人工缓慢的将血液注入方莼的身体里。
打开胸腔,里面都是血液。
被感染的血液只能一点一点的抽出去。
秦墨不敢看,只是握住方莼的手,坐在地上,无助的很。
好在第三型血的人很多,因为血液补充及时,再加上昝赢研发的药,配合针灸,在历经整整三个多时辰,军医才将划开的伤口缝合。
剪了线后,军医几乎虚脱,“将军,幸不辱命,伤口已经缝合好了,该用的药也用了,只不过这一箭伤及肺部,很是凶险。
必须要人不断的鼓动这个简易的送氧装置,否则她很有可能窒息而死!”
几年前还没有氧气这个概念,众人只知道不呼吸就要死,随着秦墨提出的概念,不断的被验证出来。
这种手动鼓动送氧的装备,也被设计了出来。
虽然很简陋,虽然还不能制作纯氧,但是还是有效果的。
“辛苦了!”秦墨看着一地的被染红的纱布,心中稍稍安定。
然而,手术成功,只是第一步,能不能扛过这几天同样重要。
秦墨只是庆幸,自己想尽办法让昝赢弄出了青霉素,弄出了头孢类的药物。
要不然,只能像当时的铁柱一样,靠运气。
高要守在帐篷里,心里也是万分的担忧。
虽说平日里跟方莼斗嘴不在乎,可看到方莼在死亡边缘,心里也跟空了一块一样。
两人相识了几年了,一直跟着秦墨,她这一辈子,还真没有什么朋友。
转头才发现,自己最好的朋友,似乎就是这个臭女冠了。
而军营里,也很忙碌,大家似乎并没有捣毁龙庭的激动。
军医出了营帐后,什么都没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
秦墨那无助的喊声谁都听的出来。
窦遗爱手里提着刀,焦躁的走来走去,“说,是谁射的的哪一箭,狗日的!
说着,他直接就是一刀,将眼前的匈奴千人将给削首。
柴荣也没有阻止窦遗爱。
这一战他们伤亡很少,但是那种喜悦却没有。
在接连砍杀了十来个将领后,有一个呼衍氏的将领吓不住了,说道:“是单于,是单于用他的宝弓射的!”
“对,是单于射的,他那宝弓,射程远超我们的箭矢!”
听到这话,窦遗爱转头就朝着冒顿走去。
冒顿被地雷炸,甚至挨了一枪都没死,而是被军医给救活了。
柴荣连忙抱住了他,“大哥,冷静点!”
“冷静个屁,我要剁了那狗东西,替憨子出气!”动别人行,敢动秦墨的人,弄死他!
“就算要杀,也是秦大哥亲自动手。”柴荣道:“你要是不高兴,继续去那边杀那些人,全杀了都没关系!”
柴荣心里很清楚,杀冒顿这件事,不能让窦遗爱来。
这事儿,轮不到他。
窦遗爱也觉得有道理,直接把那些骑兵逮住骂了一顿,“你们怎么保护的,狗东西......”
有的人挨了鞭子,都缩着头不敢吭声。
发了火之后,窦遗爱这才去到秦墨所在的营帐,可现在营帐,就看到秦墨握住方莼的手,肩头不住的耸动着,“师姐,我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却找了你两三年。
小高说,在岭南的时候,也是你一直暗中保护我。
去倭州的时候,你在渤海湾的海岸边等了我一年。
你说你干嘛啊,对我这么好。
看你这样,我心都疼烂了!”
此时无人,秦墨才敢哭出来,他一边鼓动着简易的送氧装备,一边哭着道:“人生有几个三年呐。
我这个人吧,就是有点花花肠子,你得尽快好起来,得管着我,时刻让我耳提面命。
我要是不听话,你就打我,揍我,将我管的服服帖帖的。
我秦墨要是有半句不是,就叫我秦墨不得好死。
我这辈子,就服你管。
谁叫你是我师姐呢。
从一开始就是你管我。
那你可不能管到一半,就中途撒手不管了。
那我找谁说理去?
我都习惯挨你的揍了。
要是以后挨不到你的揍,我浑身不自在怎么办?
这没人管着,我不得上天了?”
秦墨更咽着道:“所以,你必须得好起来。
我得好好弥补你,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守着我,护着我。
日后换我来守着你。
纵是日日给你洗脚捶腿,跪搓衣板,我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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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我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柴荣心里听了太不是滋味了。
他可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秦墨。
在他的印象中,秦墨天不怕地不怕,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
窦遗爱想进去,却被柴荣给拉走了,“秦大哥这会儿正难受呢,咱就别进去烦他了。”
窦遗爱烦躁的挠了挠头,低着头就离开了。
秦墨也不敢离开方莼,虽然龙庭被捣毁了,冒顿也被抓住了,但这场战争,仍然还没有结束。
他在军帐里,排兵布阵,让斥候去送信,加强了周边的防御。
这一战,足足击杀了六万八千人,俘虏仅剩下万人。
那些受伤的,根本没救治,直接被送去见狼神了。
大乾人的狠,深深的印在了这些北奴人的心中。
让他们再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北奴的精锐被彻底的击败了,他们的脊梁也在这一战中,彻底被打断了。
然而大乾人对待他们依旧很恶劣,动辄打杀,让他们衣不蔽体,甚至不给他们吃的。
整个营地充斥着怪异的肃杀之气。
他们脸上看不到喜色,每个人都在找茬,但凡找到了问题,刀子毫不犹豫的就落在了他们的脖颈之间。
这让他们更是恐惧,日夜都被死亡笼罩着。
下午,方莼一直高烧不退。
秦墨连忙拿出了昝赢秘制的救命药,据说是用许多昂贵的药材制作的,关键时候能救命。
用温水化开后,他小心翼翼的让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下的方莼送服下去,然后一边用温水给她擦拭降温。
方莼为了秦墨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
秦墨每每想起,都觉得心里揪着疼。
她脸上的涂料已经被擦拭干净,半点血色都没有。
军医给她输了多少血?
秦墨不知道,但他估计不会少于上万毫升,几乎将她浑身的血液换了两遍。
秦墨特别的庆幸自己未雨绸缪,发展医学。
否则现在只能瞪着眼看着。
“老天,我过来这边,也六七年了,虽然杀了很多人,但是救人更多吧?
也算是改变了这个国家的命运了吧?
不说功劳多大,最起码也算是活人无数了。
你让我师姐活下来,真的,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秦墨心急如焚,针也打了,药也吃了,怎么就是不降体温?
“少爷,子时了,您白天大战一场,至今滴水未沾,休息会儿吧!”高要说道。
“来,小高,你来鼓风,我吃点东西!”
秦墨其实半点胃口都没有,但他必须吃得饱饱的,他要守着方莼,直到她醒过来。
如果把自己熬垮了,还怎么照顾师姐?
高要连忙过去接替了秦墨。
秦墨囫囵吞咽起来。
又灌了一口水,这才作罢,“小高,让我来!”
“少爷,你已经忙了一天了,我来吧,您休息会儿!”高要红着眼睛道:“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少爷,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跟你没关系,是我太大意了,不用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没有你,少爷我,几年前说不定就嗝屁了!”
秦墨拿过她手中的装置,说道:“刚开始觉得她太可恶了,欺负我,压榨我,还揍我。
不仅矫情,还特傲娇。
所以我就故意气她,做弄她。
可到了后面,我听不到她唠叨我,管我,揍我,我这心里啊,就跟少了什么似的。
别提多难受了。
小高啊,我知道你怕少爷怪你,可是我师姐这个人执拗的很,有时候我都说不服她。
她不让你告诉我,也很正常。
我秦墨这辈子运气很好,能有一个你这样舍生忘死的兄弟,还有我师姐这样的爱人。
我很满足了。
等师姐这次醒了,我以后就不气她了,我就让她管。
要是以后我师姐揍我,骂我,甚至让我跪搓衣板,你可千万别跟她顶牛。
我怕她气的肺疼。
你看我岳父,中了一刀,身子都不行了。
咱让着她点,知道不。”
高要吸了吸鼻子,“嗯,小高以后不跟她作对了!”
“这就对了,咱们俩兄弟,能伸能屈,这才是大丈夫嘛!”
秦墨笑了笑,又盯着方莼,“小高,你说我师姐咋这么漂亮,这睡美人,谁看了不迷糊?”
“臭......女冠是挺美的,就是傲娇,其实心里可喜欢听少爷夸赞了。
每次都偷着乐,被人发现了,又故作镇定。”
高要擦了擦眼泪道:“少爷,我后悔气她了,我跟她本来可以相处的很好的!”
“以后机会多得是。”
秦墨说道:“等我师姐醒了,我就一直牵着她,不松手,再也不让她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秦墨难受啊。
他总算明白方莼当初问他,如果骗了自己会如何。
他心甘情愿呐。
秦祥林都憋了一肚子话没地儿说去。
“争气点,咱得活着。”
这一夜,秦墨没有闭眼,一直忙活到凌晨,方莼才出了一些细密的汗。
就是这一丝汗意,让秦墨欣喜若狂,“发汗了,终于发汗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方莼,一天一夜了,也该醒了吧?
他连忙叫来了军医,军医把脉后说道:“脉象还是很乱,这一次伤的太重了,但现在发汗,如果能把烧退下来,就说明在逐渐好转。
这几天还要继续用药,只要伤口不化脓,逐渐愈合,肯定会转危为安的!”
秦墨点点头,“用最好的药,无论如何救活她,只要你救活她,我保你家三代,平步青云!”
军医可太知道秦墨这句话的分量了,可秦墨是谁,不说他在朝堂的地位,从医学上来说,他终结了天花,攻克了风寒,发扬外科医学,妇产科,就值得每一位从医者的尊重。
“您言重了,这是卑职分内之事!”军医给方莼用了药之后,退出了营帐。
而秦墨则是继续守在账内照顾方莼。
整整两天两夜,秦墨没有合过眼睛。
在第三天的凌晨,方莼第六次发烧降下去之后,终于嘤咛了一声,随即缓慢了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双眼布满血丝,满脸疲倦的秦墨,用沙哑的声音道:“妙云,我做了一个好长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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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还吻你三千遍!
这个噩梦太真实了,方莼是被吓醒的。
“师姐,你终于醒了。”
方莼仿佛的高烧,都快把秦墨给折磨疯了。
他握住方莼的手,就趴在边上,亲吻着方莼的额头,眼睛,鼻子......
“吻你三千遍,爱你三千遍!”
感受到秦墨的嘴唇的温度,甚至,她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温热。
她努力看了过去,就看到秦墨的眼泪顺着下巴落了下来。
“妙云!”
上一次见秦墨这么难受是什么时候?
就算是大师姐‘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伤心。
他压抑的喜悦和恐惧,在这一刻似乎爆发了出来。
吻完了方莼,秦墨道:“师姐,渴不渴,饿不饿,我喂你吃东西!”
旁边的小炖盅里,一直都在炖着给方莼准备的食物。
凉了就换,火咕嘟咕嘟的炖着,香味很浓。
可是方莼此刻却没有太多的胃口,她只觉得胸闷,前胸后背都隐隐作痛,呼吸都有一种撕扯感。
“我没死吗?”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还活的好好的,到时候还要嫁我,给我生一堆的胖娃娃!”秦墨高兴的不行。
方莼努力伸手,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就连抬手都有些费劲。
秦墨就蹲着,将自己的脸凑过去,“来,师姐,揍我一下解解气,这世上哪有我这种蠢笨的人,你躲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居然都没发现。
想想也是,大胡子这个粗糙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女人?”
方莼抚着他的脸,轻轻的帮他擦拭眼泪,“你没事啊,太好了,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秦墨心里难受的不行,师姐是拿命爱他的。
亏他以前还觉得方莼会找别人。
他真的太不是东西了。
“我没事呢,被你保护的可好了。”秦墨捂着脸,然后努力挤出微笑,“师姐,我炖了你最爱吃的东西,我喂你好不好?”
“我,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我没有救下你,我看着你躺在床上,军医再给你做手术。
可是伤势实在是太重了,你的血怎么都止不住。”
后半段方莼说不下去了。
梦里秦墨口吐鲜血,拉着她的手说,下辈子再娶她。
下辈子还让她欺负,让她揍,让她管着。
只不过,换他守着她。
说完这句话,秦墨就在她的怀里闭了气。
那场面直接让她崩溃,她就抱着秦墨,知道秦墨的身体变凉。
这一仗赢了,北奴彻底被消灭了。
皇帝知道秦墨身死,悲痛欲绝,大病一场,下旨屠灭北奴,人畜尽灭。
八皇子更是亲自带兵屠灭了西北奴。
她将秦墨带回了家,穿上了大红嫁衣,在祖师的见证下嫁给了秦墨。
她随着秦墨去了。
她特别后悔为什么不能早些告诉秦墨自己就在他身边。
她痛恨自己傲娇,也没有好好让秦墨欺负。
好在,这是一场梦。
她终是替秦墨挡下了最后的杀劫。
“没事的,我命硬的很。”秦墨道。
一旁的高要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将炖盅里的食物盛了出来,走过去,声音沙哑的道:“女冠,吃点东西吧,少爷寸步不离的守了你三天三夜了,你不吃东西,他不安心的。”
“臭,臭太监,你,你就不知道劝他?”方莼看向高要,见高要也是眼眶通红,心中也是一暖。
“我哪里劝得动少爷,在这里,只有你能劝得动他。”高要道。
秦墨在方莼的身后垫了用牛皮和羊绒缝制的枕头,然后接过碗,小心翼翼的将食物吹凉,“这炖的特烂糊,你都不用嚼,抿一口就顺着喉咙下去了。”
看着体贴入微的秦墨,方莼张开嘴,一双眼睛再也挪不开了。
梦里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这辈子再也不想做第二次这种噩梦。
秦墨也看着她,心疼的道:“这我师姐都瘦完了,本来就苗条,现在可好了,一把皮包骨了都。
得大补特补才行!”
方莼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秦墨也没逼着她,少吃多餐,元气大伤是这样的。
将养一段时间,就知道饿了。
“你刚才说,爱我三千遍是真的吗?”方莼问道。
“假的,我说少了,应该是爱你一万遍!”秦墨道。
“那我还吻你三千遍,还爱你三千遍!”方莼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润,以前,她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的。
可能是死了一次了,也可能是那个梦太可怕了。
她不想再囚禁自己的心思了。
“那我加倍爱你!”秦墨就坐在地上,握住她的手,“真的,以后你揍我,骂我,管我,罚我,我都认了。
但是你不可以偷偷跑开,人一辈子才几年?
这两三年都荒废了,你要在我身边,这两三年,咱们婚也结了,说不定大胖小子都生了一窝了!”
“我是老母猪吗?”方莼脸上臊得慌。
秦墨嘿嘿一笑,“行了,师姐,你别说话了,现在以静养为主。”
方莼也的确有些累,说话牵动着伤口,也挺疼的。
她抿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憔悴的秦墨,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睡觉。
秦墨却摇摇头,“不困不困,我多看看你!”
可旋即,方莼变得气鼓鼓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行行行,我投降,我怕你行了吧!”秦墨直接趴在了边上,一开始,只是是假模假样的想骗方莼,故意装睡。
可这一闭眼睛,就不受控制了,也就二三十息的时间,鼾声就响了起来。
方莼将手放在秦墨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着,“妙云,师姐不会再离开你了。”
高要小声道:“女冠,你不知道少爷这几天流了多少泪,扇了自己多少巴掌。
你可要好好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少爷心会碎的。”
“咱都好好的!”方莼回道。
高要点点头转身离开,可走到营帐外的时候,她说道:“以后我会多让着你的!”
“谁要你让了,假太监!”
听到这话,高要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外头阳光正好,微风拂面,吹走了心里的忧愁和不安。
高要伸了个懒腰,“今儿天气真好!”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灭其国,亡其种!
这一觉秦墨直接睡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方莼还在沉睡。
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摸了摸方莼的额头,松了口气。
只要不持续发烧,伤口不恶化,没有引起其他的并发症,维持下去,肯定能康复的。
这几天,可是把秦墨给熬透了,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又叫来军医询问了一番,确定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便叫高要守着方莼。
这里毕竟是小海,北奴大后方。
战争尚未结束,他这个主将还需要出来主持大局。
“冒顿醒了吗?”秦墨问道。
“醒了,在营帐里呢!”柴绍见秦墨走出帐篷,就知道方莼肯定没有大碍了,不由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这老小子,挨了一枪,居然还能活下来,命挺硬啊!”秦墨冷哼一声,走进了冒顿所在的营帐了。
冒顿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是左脚脚掌,另一处就是胸口了。
只不过他运气好,盔甲外加护心镜,抵挡了大部分的杀伤力,否则这一枪直接就让他嗝屁了。
这也跟狙击.枪威力不够有关系。
要是能弄出巴雷.特,一枪就把他的胸腔给打出一个大洞来。
什么盔甲护心镜来了都不好使!
冒顿光着膀子躺在床上,胸腔缠绕着纱布,脸色看起来还行。
看到秦墨过来,他扫视了一番,“你是秦墨!”
“老狗,居然知道你爷爷的名讳!”秦墨冷声道。
“我很早前就听过你,可当时我并没有在意,直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大乾的软刀子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冒顿眼中闪过一丝悔恨,“你真狠,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我的国四分五裂。
输在你手上不冤枉,我就是想不通,你是怎么打到这边来的?”
“我怎么打过来得你不用管。”秦墨一招手,窦遗爱将一把大弓提了进来。
看到这把大弓,冒顿眼前一亮,“这是我的宝弓,追风!”
不过很快,他又道:“可惜了,我应该把它给折断的,但是落在你手里,也不算蒙尘了。”
“追风?这名字不好听!”
秦墨接过大弓,入手很沉,一般人拿起来都费劲,更别说拉动他。
秦墨虽然没有太多的武艺,但是冲锋陷阵打来打去,就那么几个实用的招式。
而且,他秦某人身材高大伟岸,当纨绔的时候能够打遍京城无敌手,靠的就是那股子勇力和蛮劲。
要不然,那些勋贵二代,都是从小打熬的筋骨,秦墨怎么干的赢他们?
柴荣连忙将精铁制成的箭矢递了过去。
接过箭矢,将其搭在弓弦之上。
冒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要做什么?你要杀我?”
虽说冒顿不怕死,但是死过一次后,他感觉还是活着好。
而且他心里一直在想着伊稚斜过来。
说不定时局有反转。
“小柴,你说着弓叫杀狗如何?”
“杀狗弓,这个名字得劲,杀狗就得用这弓来杀的好!”柴荣笑着道。
秦墨点点头,猛地将弓弦拉动,他手臂的肌肉紧绷着,直到弓弦满月。
冒顿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意,“你不能杀我,我是北奴单于,我活着比我死了更重要。”
崩!
砰!
精铁制成的弓箭直接钻入了他的脑袋,巨大的动力,直接射穿了他的脑壳。
连带着箭尾,冲将出去,射穿了他身下的木床,箭矢半数钻进了土里。
冒顿浑身不住的颤动,嘴巴张的大大的,眼里的光彩逐渐消散。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墨没说几句话,直接开弓射杀了他。
而且,用的还是他的追风!
何其可笑也!
“哟,难怪能射这么远,这威力真不错啊!”
秦墨看着死不瞑目的冒顿,将大弓丢给了窦遗爱,“冒顿重伤不治而亡,削其首,将其身子烧毁。
北奴四姓,不留一人,灭其国,亡其种。”
窦遗爱抽出自己的横刀,朝着冒顿的尸首啐了一口,旋即一刀将其削首,“狗东西,你死不死?”
秦墨知道,老六想要活的冒顿,但是那又如何。
他要杀的人,谁都拦不住!
不杀他,师姐不就白受伤了?
冒顿一死,北奴四姓也彻底遭了秧。
阏氏看着冒顿的尸首投进了火种,大哭不止,“单于啊!”
她想起了昔日的种种,最后痴痴一笑,趁着看守的士兵不注意,转身投进了了火海之中。
但,那又如何,一个年老色衰的单于夫人,谁会在意呢?
近八万人,最后只剩下了万人不到,这些人并不是北奴人。
而是铁厥,然柔等部落的遗留。
总要带一些战俘回去挖山开路,让老六的面子上好过一些。
做完了这些后,秦墨想了想,让柴荣带着一万人去北奴龙庭,彻底破灭冒顿的阴谋。
这三天来,斥候也传递了不少情报。
而在乌苏布湖时派出去的斥候,现在估计已经把密信送到峡口山那边了。
这么算的话,北奴残余的大军,应该不超过十三万人。
做完这些后,秦墨就派人去东北方向吉鞨和室丹的盟军借兵。
而他就在小海守着方莼。
方莼伤势过重,七天内是绝对不能动身的。
而他也不能罔顾战局和将士们的安全,布防是必须的,他还没有被儿女私情冲昏头脑。
斥候已经带着冒顿的头颅走了,老六看到冒顿的脑袋,估计会惊掉下巴。
谁能想到他秦墨一个穿插部队,居然能够一仗捣毁北奴龙庭,击杀冒顿,灭了北奴四姓,这几乎让北奴中庭纯种的北奴人绝种。
“咱们是不是该走了?”方莼道:“我没事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战局!”
“没事,我全都安排好了,肯定没问题的。”秦墨轻声道:“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你什么时候能走了,咱们再什么时候动身。
天塌了,有我在呢!”
方莼很享受秦墨的轻抚,此时就像是小猫一样,“妙云,你不气我的时候,真好!”
“那当然了,我可是你的亲亲未婚夫!”
“那我骗你,你不气吧?”
“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求你多骗骗我!”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峡口山强攻!
而此时,峡口山。
苏运已经将北奴人的大军逼到了峡口山。
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连续两天强攻而不下,这里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易守难攻。
苏运火冒三丈。
都过来快一个月了,居然还没有击垮这些人。
这让他感觉特别的丢人。
“如此,只能安排人夜晚强攻了。”
苏运也有些无奈,去往峡口山的路小而陡峭,甚至连雷霆炮都没有落脚的地方,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火力压制。
这么多天下来,军营之中,怀疑之声渐起。
都在质疑他这个主将的能力。
毕竟,衡王打掩护,程三斧帮忙拉扯,秦墨打突击,而他还在峡口山久攻不下。
任谁都会怀疑他的。
只有苏运清楚,这一战有多难。
先是掩护秦墨穿插,然后将北奴人从居延海打退到了峡口山。
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个必争之地,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攻下的。
这些北奴人有多鸡贼呢?
甚至将沿途的道路给掘断了。
除非他们能飞。
而这一次什么队伍都带了,就是没带滑翔部队。
前几天,甘州那边来了书信,问他是否遇到了困难,需不需要帮助。
他能怎么说?
说需要帮助,那不是承认自己不行?
可说不需要帮助,久攻不下,那也是打自己的脸。
真的太难了。
再拖下去,秦墨危险,李道远搞不好也会很危险。
那时候,他就是罪人。
想到这里,苏运道:“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峡口山!”
李安康道:“将军,若是强攻出现了大量的伤亡......”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怕死的就从军营滚出去!”苏运是铁了心要强攻。
李安康闻言,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是夜,强攻部队正在整装待发,晚上强攻本来就难,但是好在他们有照明弹,
上半夜,大家都在休息,到了下半夜,强攻部队朝着峡口山冲锋。
而此时,峡口山营地内。
吹响了号角。
呼衍安达和阿史那施瞬间惊醒。
这些天,乾军先后强攻了不下十次。
但是他们都借助地势之险守了下来。
好在这一块都是山林,没有滚木,随时都可以砍伐,更不缺石头。
只要守住主要的道路,不断的往下面滚木,滚石,即可。
就是对方的雷霆炮太恶心人了。
这些天,他们也是伤亡很重。
这些日子来,他们足足伤亡了七八千人。
呼衍安达飞快的出了营帐,“快,上去,一定要守住!”
“娘的,这些大乾人,简直没完没了了,白天攻不下来,就晚上进攻!”
阿史那施大骂了一句,这些天,他也是被搞的神情憔悴,“这都多久了,为什么援军还不来啊。
也没有人过来通报消息,龙庭那边也同样没有信息。”
他心中非常的焦虑,照理说,不应该如此的。
呼衍安达道:“不要抱怨了,先守住这一波再说,要是让他们冲上来,我们都要完蛋!”
阿史那施道:“如果冲上来,我们就撤,正面就靠我们,很难打得过他们。
就按照之前说好的计划,拉长了战线跟他们打,等援军到了,抄他们的后方!”
呼衍安达点点头,爬上了高地。
前方陡然升起了一道亮光。
霎时间将周围的一切照的透亮。
只不过,他距离太远,看的并不真切。
“该死的,这又是什么武器?”阿史那施咬牙切齿,“为什么我北奴没有这种武器?”
呼衍安达没吭声,武器这一块,他们的确差的太远了。
“快,把石头放在炮车上!”
他们不擅长制造投石机,这些炮车还是以前缴获的,属于老掉牙的物件。
但是投出去的石块,还是能够造成比较可观的杀伤力。
得益于这几架炮车,让他们守关的能力大大增加。
“放箭!”
因为他们位置高,射箭能够形成不错的压制。
就算乾人穿戴的盔甲很好,这么高的落差,也是能够击穿盔甲的。
阿史那施努力观察下方的情况。
就看到一些黑影从下面爬了上来。
天空中的光亮消失,旋即又是一道亮光升腾。
将周围的树木草丛映照出影子,让人看不真切,还以为四面八方都是乾军。
“你不要草木皆兵行吗?”
呼衍安达无奈的道。
“小心无大错!”阿史那施道:“真被攻破了峡口山,被人追击的感觉可不好。
我刚才想了一下,龙庭那边没有消息,援军也没有消息,一旦我们这边被攻下,会很危险的。
还是收到消息后,咱们在按照原计划来,最为稳妥。”
呼衍安达没吭声,他心里其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明天过后就足足一个月了,这期间,他们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们被抛弃了一样。
见呼衍安达不说话,阿史那施道:“行不行你给句准话,毕竟你是主将!”
“如果他们攻上来了呢?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呼衍安达不耐烦的道:“有这个时间啰嗦,还不如想办法守好峡口山!”
阿史那施哼了一声,转头就下了高地。
呼衍安达也不去管他,看着下方影影绰绰的影子,心里也是发毛!
而此时,李安康也在带人冲锋。
苏运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在今晚攻下峡口山。
这已经跟他们之前定下的战略背道而驰了。
可是没办法,久久攻不下这鬼地方,大家承受的压力都很大。
身边不断有人被滚木和滚石砸落。
还有人被从上面落下的箭矢击伤。
有经验的老兵,在背后准备了一块木头圆盾,前后包裹上两层牛皮,绑在自己的后背。
虽然会降低灵活度,但是却能够防止上面落下的箭矢,有效的保证他们的安全。
冲锋的号角响彻山口,大大的振奋了士兵的气势,而北奴人占据高位,山谷里回荡的号角声,却让他们心里发毛。
“开炮!”
炮兵营的将领在后方摆阵,没有路,他们就用人扛着。
滚烫的炮管,剧烈的声响,呼啸的炮弹冲上了天空,落在了峡口山之上!
轰隆!
炸开的火花,让众人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营救契芯族人!
这么久了,秦墨那边总算来急报了。
他连忙将密信拿了过来让人解析,不多时,解析完的密信送到了苏运的手里。
“什么?遭遇西北奴大将雅尔金,屠灭西北奴五万精锐?”
苏运先是惊讶秦墨屠灭西北奴五万精锐,然后便是愤怒。
该死的西北奴,居然敢背刺大乾?
认真看完了秦墨的信后,苏运将将领全部召集过来,挨个传阅。
“都说说,接下来怎么做。”苏运脸色不是很好看,如果西北奴支援,那龙庭肯定有诈的。
“将军,卑职愿意率领一万人前往金山山脉,阻挡西北奴的进攻!”李安康道:“秦将军一战屠灭雅尔金五万精锐,西北奴就算再支援,也不会有太多的援兵。
纵然龙庭有诈,咱们兵多将广,装备精良,有了提前的防备,让斥候做好情报查探,必然能够将北奴人的阴谋诡计扼杀在摇篮之中。”
“李将军言之有理,卑职愿陪同李将军一道阻击西北奴援军!”另一个将领道。
苏运点点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应对之法。
也多亏了秦墨提前发现了雅尔金这伙人,要不然,他肯定会深入追过去,算上时间,正好能够从他的后面包抄。
那可是五万大军,如果突然从背后杀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苏运背后一阵阵的发凉。
纵使他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他欠了秦墨一个天大的人情。
若是主力部队被狙击出现大量的伤亡,他就是大乾朝的罪人。
同时也再一次对秦墨的战争能力感到不可思议。
带领一万五千人,穿插草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遭遇了雅尔金部队,一仗屠灭五万大军。
就跟听故事一样。
果然,猛人到了那里,都一样的猛!
他攥着拳头,心里是服气的,但还是想跟秦墨一比高下。
只要能够捣毁龙庭,生擒冒顿,那他这一次,还是首功!
一念至此,他道:“好,李安康听令,本将给你一万人,千万金山山脉,阻击西北奴援军,若无援军,扫灭草原上出现的部落。”
“是,卑职领命!”
李安康不太愿意跟着苏运,他心里其实最想跟着秦墨的,可是他爹觉得穿插部队太危险了,不许他去。
现在看到秦墨立下大功,心里都悔的不行。
“其他人原地修整,留下五千人在峡口山镇守,余下的人,随本将追击呼衍安达的残部!”苏运道。
“是!”
......
而另一边,李道远换上了北奴千人将的服侍,将头发梳成了北奴人特有的样子。
他留了一半人在契芯部,剩下的人,则跟契芯部的人混在了一起。
从契芯部距离北奴龙庭很近,速度快些,也就是三日左右的路程。
考虑到契芯勇力的身体,特意放慢了速度。
经过三四日的休养,契芯勇力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将军,过了前面那座小山,三十里之后,便是北奴龙庭了。”契芯勇力道:“要不原地修整一下?”
李道远点点头,下令休息。
这一次不亚于火中取栗,很危险,稍有差池,都有可能会兵败。
“我担心打起来,你的族人会受损。”李道远道。
这一次作战,最棘手的就是契芯部落的族人。
谁也不知道他们混在哪里。
“我会去拜见冒顿,找到我我族人所在的位置。”契芯勇力紧了紧身上的照明弹发射枪,“等我找到之后,我就发信号,将军便可发动攻击。
我在内部里应外合,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李道远点点头,“可能会出现伤亡。”
“这不是大乾的错。”契芯勇力道:“当初冒顿一箭射杀了可汗之后,我契芯部就臣服了。
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的,即便北奴到了灭国的边缘,我也不曾想过反叛。
只是他拿我的亲人和家人来做要挟,实在是令人心寒。”
李道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瞎子眼睛恢复明亮的第一件事,就是丢掉自己手中的拐杖!”
契芯勇力愣了愣,细细的琢磨这句话,“对北奴来说,我们终究是外人!”
李道远啃着肉干,笑了笑,心中却有些担忧,也不知道消息有没有传到甘州。
要是伊稚斜派兵援助,那么最有可能碰上的,就是秦墨!
他心中开始担心起秦墨来了。
那小子带着一万五千人,从草原中间穿插,危险重重,一旦遭遇了西北奴的援军,而他又不自知的话,很有可能会摔一个大跟头。
想到这里,他眉头紧锁,想起了之前秦墨说要防备西北奴的话。
李世隆却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虽然给程三斧多加了一些人,可并没有什么用!
也许一开始,他们就猜错了。
“景云呐,可千万千万要小心了!”
李道远心里这么想,这茫茫草原,也不知道他此时在哪里,有没有顺利的穿插到北奴龙庭的后方。
啃完了肉干,李道远起身,众人也修整完毕。
马也喂饱了,精神头正足呢。
“启程!”
大军朝着北奴龙庭的方向而去,三十里的路,也就两个时辰就到了。
看着龙庭,众人的心里都有些紧张。
契芯勇力已经提前让斥候去禀告了,所以大部队来到龙庭边缘后,并没有太多人关注。
李道远等人被契芯部的人围在中间,以避免有人用北奴话盘问而不自制。
契芯勇力翻身下马,看了一眼人群里的李道远,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心。
旋即带着族人进到了龙庭内。
李道远手心也是微微出汗,如果契芯勇力搞事,凭他门的装备,肯定能够杀出重围。
不过,他看人还是很准的,契芯勇力应该不至于反复。
毕竟他还有人在自己手上。
想到这里,李道远暗暗激动了起来。
谁能想到,一只大乾精锐,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北奴龙庭。
不出意外的话,冒顿此时就在最上方,那个高大的牙帐之中。
他李道远,要先主力部队一步,生擒冒顿了。
这首功,是他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因地制宜!
而此时,接待契芯勇力的,是阿史德部的大将,阿史德元贵“契芯勇力,你怎么带着族人回营地了?
单于不是说了,没有他的旨意不能回来吗?”
契芯勇力冷声道:“我回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就行了。”阿史德元贵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要说也是跟你们首领,阿史德坤图说。”契芯勇力感觉有些不对,虽说北奴龙庭还是跟以前一样,可处处透着诡异。
他居然没有看到象征着单于的亲军。
这显然不合理。
阿史德元贵眯着眼睛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违抗单于的命令,擅自离开契芯部,这可是会坏了单于的计划的。”
“你少他娘的给老子扣帽子。”契芯勇力一把攥住了他的衣服,“再拦着老子,耽误了大事,老子一刀剁了你!”
他推开阿史德元贵,大步流星的向着牙帐走去。
然而一根箭矢却插在了他的脚边。
契芯勇力停下了脚步,转头怒视着阿史德元贵,“你找死?”
“单于有令,谁也不见,你有什么急报,告诉我,我转述,转述完你就可以走了!”阿史德元贵冷笑一声,身后突然多了几十个部落的士兵,都用弓箭对着他们。
契芯木达拉了拉契芯勇力,“阿兄,有问题!”
契芯勇力轻轻的应了一声,何止是有问题,简直是有大问题。
这青天白日的,单于为什么不见外人?
联想到单于亲军并不在此,他心中顿时了然。
单于不在牙帐之中。
而这边看似人多,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精锐。
其中多是女人!
糟糕,上当了!
契芯用力明白了,这是计谋,天大的计谋。
他总算知道,冒顿为什么要把各个部落的女人孩子调走了,就是为了充人数,给敌人一种他就在龙庭里的错觉。
杀老人充做干粮,让女人当战士,统统都是假的,都是借口!
是用来迷惑敌人的计谋。
也就是说,他的族人不单单是质子,更是诱饵。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附近,肯定有大军埋伏着。
只等敌人上钩!
想清楚之后,契芯勇力心中愤怒到无以复加,恨不得一刀剁了阿史德元贵,手撕了冒顿。
可为了族人,他生生忍了下来。
“行,但是你不能看,我去写信。”契芯勇力冷哼一声,带着人原路返回,并且大声的对契芯木达道:“去看看阿爸他们在哪儿!”
契芯木达连忙点头,带着人就走去了另一个方向。
“要不要把他们叫回来?”阿史德元贵的副手道。
“不用了,契芯勇力这一次带了一两万的精锐回来,显然是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肯定是求援来了。”阿史德元贵冷笑道:“让他看了家人,逼他走,把敌人引诱过来,一网打尽!”
而此时,李道远看着契芯勇力去而复返,连忙小声询问道:“怎么了?”
契芯勇力脸色不太好看,小声的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李道远脸色微变,“你确定?”
“十有八九!”契芯勇力道:“若非如此,阿史德元贵不会守在路上堵着我,不让去见冒顿。
而且单于亲军不在牙帐,这就更奇怪了。
李将军你看,这龙庭之中,大多数都是女人,男人也不是很多,也有不少孩子。
龙庭的布防我不知道,就算把那些人埋伏在周边主要道上。
龙庭内的精锐也不会少于三万人。
而我刚才走了一圈,这里的守军恐怕连五千人都没有。
远远的看人很多,如果我们突袭龙庭,也不会怀疑冒顿就在龙庭内!”
李道远蛋疼不已。
原以为伊稚斜暗中援助就是冒顿的计划。
却没想到,冒顿老奸巨猾,比他们想象的更为狡诈。
如果冒顿不在龙庭内,那这一战又有什么意义呢?
解救契芯部?
想到这里,李道远有些焦灼了,“能想办法找到冒顿吗?”
“有,抓住阿史德元贵,想办法逼问他,兴许能够知道冒顿的下落。
这里守军不多,若打起来,我们肯定赢的。
等我弟弟找到了契芯部的驻守地,我们就发动攻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要速战速决,我怀疑那些大军就驻守在周边,打赢了咱们就去找冒顿。
找不到就退回去,另想办法。
如果被对方包围,咱们人太少了,很危险。”
原本他们计划,让契芯勇力去见冒顿,就说他说服了军臣,跟军臣部合作,联手狙击大乾军队。
故作失败,让军臣部打赢战争,迷惑大乾人,然后跟军臣部前后夹击大乾。
可现在,制定的计划全都无用了。
李道远知道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
一咬牙,“也只能如此了!”
他连忙将命令传了下去。
虽说中途更改计划,会增加危险,但是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作为主帅,最重要的便是因地制宜,而不是死脑筋。
那无疑会带来灭顶之灾。
随后,契芯勇力假模假样的用牛批写了一份密信,交给了阿史德元贵,“一定要亲手交给单于,非常非常重要!”
“放心吧。”阿史德元贵道:“先出去等着,单于有回复了,我会让人来通知你!”
契芯勇力冷哼一声,“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偷看,否则我跟你没完!”
阿史德元贵看着契芯勇力的背影,不屑的撇撇嘴,一个转身,就把急报给看了。
“契芯勇力居然说服了军臣?”阿史德元贵皱起眉头,若真如契芯勇力写的这般,这无疑是个顶好的计划。
可现在冒顿又不在,没人拿主意。
想到这里,他连忙对副手道:“快,去把这个信送给首领,让首领尽快回复我,我怕契芯勇力看出端倪来!”
副手点点头,将急报塞进怀中,悄悄的离开了龙庭。
阿史德部就在距离龙庭二十里外的一处山坳里。
这一次单于破釜沉舟,设下了连环计,定能叫大乾人,有来无回!
很快,信就送到了阿史德坤图的手里,看着急报,他眯起了眼睛,“告诉元贵,答应契芯勇力,这功劳,咱们阿史德部要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天命不眷顾!
等契芯勇力收到答复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
阿史德元贵慢悠悠的走过来,“单于刚刚睡醒,看完了你的急报,让我过来通知你,这个办法不错,就按照你这个计划,把大乾人骗过来。
事成之后,算你首功!”
契芯勇力故意皱起眉头,“单于没说见我?”
“走吧,单于偶感风寒,现在谁也不想见!”阿史德元贵,“趁夜出发,不要耽误时间,你们白天也休息够了!”
“你!”契芯木达火冒三丈,冲过去就要跟阿史德元贵干架。
契芯部跟阿史德部同为铁厥部落,但是两部关系向来不怎么好,也算是积年的恩怨了。
契芯勇力拦住了弟弟,说道:“我们赶了三天路,就不能让我们在外面休息一晚吗?
我们部族还有万余人守在那里,不会有大问题的。”
“我是无所谓,只不过这可是单于的命令,难不成,你要还想违抗单于的命令不成?”阿史德元贵冷笑道。
契芯勇力拳头捏的作响,“定是你这狗贼在单于面前胡言乱语!”
阿史德元贵冷笑一声,“今晚月色不错,赶路很方便,不过走之前,可以先把战马喂饱来。”
阿史德元贵离开后,契芯勇力对李道远道:“我契芯部就在龙庭的西北角,咱们先拖延一下时间,也趁机休息一下。
时间一到,咱们直接杀进去。”
李道远点点头,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冒顿不在这里,那么救出契芯部的人,把这里捣毁就行了。
他要尽快把消息传回去,避免苏运上当。
不仅仅是苏运,秦墨那边也很危险。
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苏运中了陷阱,秦墨孤立无援,恐怕也难以为继。
说不得,北伐,就彻底失败了。
晚上,戌时中。
明月高挂。
李道远等人已经做足了准备。
照明弹升上天空。
契芯勇力率领部族率先攻杀了进去。
龙庭内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契芯部的人居然会倒戈相向。
李道远大吼道:“杀光这些北奴人,营救契芯部族人!”
伪装了这么久,李道远满肚子的火。
本以为自己能够拿头功,结果却一头扎进了北奴人的奸计里。
好在还不算晚,还有挽回的余地。
李世隆御驾亲征,怎么说也不能以失败收场,那肯定会影响大乾对周边地区的掌控。
突然的倒戈,让龙庭内的守军懵了。
阿史德元贵还在营帐中大口吃肉,听到外面的声响,不悦道:“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副手黑着脸走出去,刚掀开帘子,就看到了令他惊恐的一幕。
数道亮光腾空而起,将整个龙庭映照的恍如白昼。
密集的声响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让他失了神。
“契芯部反叛了,快逃啊!”
逃溃的守军大喊着,让副手反应了过来,他看着阿史德元贵,惊慌失措的道:“将军,契芯部,反了!”
阿史德元贵愣了愣,旋即浑身一颤,眼中满是惊恐,“他们敢!”
可是外面传来的爆炸声也让他瞬间反应了过来,“快,去求援!”
说完,他带着人冲出了营帐。
入眼,是漫天的大火和女人孩子哭泣的声音。
守军四处逃溃,面对骑兵的追杀,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他本想冲过去,可是看到汹汹而来的契芯部人,魂飞天外。
契芯勇力若是抓住了他,肯定不会饶了他得。
所以,他想也不想,亡命的狂奔着。
他心里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这么撩拨契芯部。
他早该知道的,单于拿他们的家人为质,很多人心里是不满的。
特别是大乾人正在攻北奴,很多人心思动荡。
“阿史德元贵,你休走!”
契芯木达手握长弓,目光锐利,锁定了人群里的阿史德元贵,他取出一只箭矢,搭在了弓弦上,“中!”
崩!
嗖!
箭矢入流星,直中阿史德元贵的后心。
噗!
鸣谪箭矢击穿了盔甲。
阿史德元贵后背一痛,惨叫一声,直接跌落在地上。
契芯木达带着部族冲杀过去,将沿路阻挡的守军砍杀的七零八落!
来到阿史德元贵身边后,他一把将其抓住,“说,冒顿单于在哪儿?”
阿史德元贵怒骂道:“胆敢反叛,你们不得好死!”
契芯木达狞笑一声,直接一刀剁了他的双手,“再不说,死!”
剧痛让阿史德元贵几乎崩溃,可他眼中藏着极深的愤恨,“就在西北方向,二十里处!”
噗!
契芯木达直接一刀削掉了他的首级,然后快速的返回契芯勇力身边,“阿兄,阿史德元贵让我杀了,死前他说,冒顿就再西北方向二十里处!”
契芯勇力皱起眉头,不疑有他,将逼问来的消息告诉了李道远。
李道远做事稳重,并没有马上相信,而是派遣斥候小队去探听。
二十里一来一回,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如果是真的,那就突袭,如果是埋伏,也能够及时撤退。
整个龙庭大乱,守军死伤大半,这些女人孩童,契芯勇力不会管。
他只要契芯部落的族人。
当族人被解救的时候,不少人跪地痛苦。
契芯勇力大声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上马,离开这里,跟我回家!”
女人,老人,孩子,纷纷上了马。
在这里,他们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罪。
那些守军,恣意的凌辱她们,将她们践踏在脚底下,犹如牛羊一样。
将族人解救之后,契芯勇力一把大火,将营地给点燃。
至于其他部族人的死活,他毫不在意!
“将军,我部族的人已经救出来了,现在当如何?”契芯勇力问道。
李道远道:“让你弟弟带领三千人,护送他们离开,我们在这附近埋伏,等候斥候回归。”
“是!”
契芯勇力拱了拱手,连忙交代契芯木达,让他护送族人离开。
契芯木达虽然很想跟着兄长一起杀敌,但这些族人的安全更重要。
等到众人离开,李道远忍不住去了单于牙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的确没有冒顿的人影。
他不由叹息道:“天命,不眷顾老夫啊!”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一鼓作气
而此时,阿史德坤图也收到了契芯勇力反叛,阿史德元贵被击杀,龙庭沦陷的消息。
“该死的契芯部,我早就知道他们其心必异!”阿史德坤图大骂着,连忙召集部下,支援龙庭。
阿史德部是个大部落,部族一度接近十万人,在峡口山有部族两万多精锐,随着伊稚斜去了几千人,又被冒顿调去了几千人。
部族可用之兵也才两万左右。
他带着众人向着龙庭而去,顺便向旁边的阿史那部求助。
阿史德部和阿史那部较为团结。
如果契芯部反叛,不将这些人留下来,一旦对方投靠了大乾人,单于设下的计谋,全盘尽毁。
阿史德坤图心脏狂跳,带着人狂奔。
契芯部的人营救族部,速度肯定不快,只要能够追上他们,那些老弱妇孺,会直接拖垮他们。
只不过,前后有近两个时辰的时差,必须在天亮之前追上他们,否则万事皆休。
很快,他们就靠近了龙庭,老远就看到了滚滚的浓烟和大火。
在月光下,犹如一团火炬。
阿史德坤图冷着脸,心沉入了谷底。
完了。
整个龙庭全被毁了。
如果敌人过来,看到这破败的样子,会相信单于在这边吗?
他脑瓜子嗡嗡作响,一旦事情传到单于那边,阿史德部还不遭殃?
他疯狂的催动战马。
然而,就当他们靠近龙庭边缘的时候,地下陡然传来爆炸声。
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直接让阿史德坤图懵了。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
瞬间就将冲锋的阵营给炸散了。
部众的惨叫,战马的嘶鸣,爆炸声,混杂在一起。
阿史德坤图心中一颤,福至心灵,猛地大喊道:“上当了,咱们上了契芯勇力的大当了,他不是临时谋反,而是有意谋反。
他早就投靠了大乾人了,这肯定是大乾人的武器啊!”
可是,当他想要退出去的时候,确发现自己好像一头撞入了巨网之中。
所有人都乱了,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路。
而此时,一侧的山阴初,李道远带着众人冲锋。
没有抓住冒顿,总要让他多杀一些人吧?
深入草原千里,到头来就杀了几个小喽啰,他李道远不要面子的?
契芯部的人也是铆足了劲儿。
当忠诚化作背叛,他们的屠刀就加持了愤怒!
契芯勇力速度很快,一马当先,带着众人冲了过去。
他需要用战功来为契芯部寻求一个光明的未来。
而现在无疑是个好机会。
不管这批人是哪个部族的,消灭他,俘虏他,打碎他们的膝盖,让他们跪在李道远的面前。
“别乱,原路返回,后退!”阿史德坤图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可他们根本就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场景。
没人敢继续往前走,谁也不知道自己再走一步,地下会不会继续爆炸?
可不远处战马奔腾的声音,让他们目眦欲裂。
“敌袭!”
听到这声音,阿史德部的人彻底慌了。
他们手忙脚乱的握住了弓箭,从箭袋中拿出来箭矢。
可第第二轮打击已经来了。
啪啪!
李道远让众人尽可能的散开,形成火力压制。
照明弹再一次照亮了天空。
一旁是照明弹,另一旁,是汹汹燃烧的龙庭。
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
他们只知道自己人就像是被鬼魅附体了一样,从马背上倒下。
亦或者是被战马甩下马背。
地下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让他们心惊胆寒。
这场追击战,从他们踏入地雷阵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宣告失败!
阿史德坤图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奈。
他好不容易退出了那个可怕的地段,可随之而来的,是鸣谪箭的打击。
契芯勇力带人绕开了地雷阵,犹如一把利刃,直接将阿史德部的阵营从中间劈开。
李道远连忙下令停止开枪,避免误伤自己人。
他拔出了横刀,“杀!”
“杀!”
万人齐齐吼叫着,体内的血液在这一刻被点燃。
大军直接撞了上去,将挡在前方的一切给撕碎,搅烂。
半个时辰后,大战停歇。
李道远以微乎其微的伤亡,获得了这一场埋伏战的胜利。
阿史德部几乎被全灭。
阿史德坤图被俘虏。
契芯勇力将阿史德坤图踹翻在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拱手道:“将军,此人是阿史德坤图,阿史德部首领。
此番出战两万人,只活了五百余人!”
“好,此战本王给契芯军记首功!”
“谢将军!”契芯勇力心中一喜,连忙道:“不过此时不是庆功的时候,阿史那部的援军很可能就要到了。”
闻言,李道远深吸口气,将滴血的横刀一甩,重新将刀归鞘,“阿史那部有多少人?”
“可战之兵不会比阿史德部少,如此一来,冒顿的计谋已经了然,只等伊稚斜援军抵达,将我军主力引诱至此。
再三面夹击,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李道远点点头,这个契芯勇力还真是个人才,无论是战争眼光,还是作战能力都是很强的。
如果能够收入麾下,的确是一名难得的将才。
此番彻底洞悉了冒顿的计谋,契芯部功不可没。
只不过,现在地雷已经尽数被用尽了,只有手雷和白磷手雷,外加几万发子弹。
再加上经历了两轮.大战,众人都是疲惫不堪,好些人连刀子都砍的卷刃了。
是继续埋伏,还是离开,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就在李道远为难的时候,契芯勇力拱手道:“将军,此时我等如果撤退,不仅疲惫,还很容易被敌军追击上。
此消彼长,对我等不利。
不如一鼓作气,趁着士气可用,一举将阿史那部消灭,彻底破灭冒顿在龙庭的计划。
我契芯军愿意为诱饵,引诱阿史那部,进入陷阱。
将军可以设陷埋伏,以枪械,手雷,狙击阿史那部!
必然能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只知我契芯部反叛,却不知道我们早就弃暗投明,身后靠着的,乃是大乾的正义之师。”
李道远愣了愣,这他娘是个绝顶的好主意。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覆灭
契芯勇力主动当诱饵,倒是省去了李道远不少口舌。
他其实也想让契芯勇力当诱饵,当人家才立了大功劳,转头就让人家当诱饵。
契芯军的人会怎么想?
一口一个好兄弟,转头就把你卖了。
可现在契芯勇力主动开口,谁也说不出半点不是来。
“我李道远,必让天下知道,契芯部之勇!”
“谢将军夸赞!”契芯勇力笑了笑,今夜,他要彻底让契芯部成为大乾的契芯军。
军臣也不过是依附,而他要彻底带着契芯族离开草原。
李道远也没有废话,带着人跑去了山阴处。
而契芯勇力带着族人一边给未死的阿史德部族人补刀,一边削下他们的耳朵。
即便他们浑身是血,也丝毫不影响他们啃肉干。
契芯部跟阿史德部有旧仇,所以杀起来,是毫不留情。
阿史那部跟阿史德部是穿一条裤子的,也该杀。
契芯部的族人道:“首领,这一次之后,大乾人应该能接受咱们了吧?”
“那是自然。”契芯勇力点点头道:“今夜之后,我契芯部将彻底被大乾人接纳!”
契芯部众人都是点头,心中有高兴,也有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惧。
就当他们清理完战场之后,斥候匆匆来报,“首领,东南方向有大批骑兵赶来!”
“可算等到了!”
契芯勇力将狼牙棒握在手中,“儿郎们,阿史那部的援兵来了,今天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好!”
他们跨坐在马背上,一开始并没有动,而是等到阿史那大军靠近,才做出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
而此时阿史那部的首领阿史那施并不在此,带队的是他的儿子,阿史那蒙突。
战局不明,也不知道阿史德部有没有打赢。
此番看到这些人在那边,也不敢贸然进攻,生怕误伤了自己人。
可就在这时,前方那些人突然仓惶逃跑。
阿史那蒙突大声道:“是契芯部的人,快,上去,拦住他们!”
契芯部的人还活着,那阿史德部必然是遭殃了。
契芯部可战之兵不算多,跟阿史德部势均力敌,就算胜利,也是艰难险胜。
此番他们突袭龙庭,又跟阿史德部大战一场,必然伤亡惨重,疲惫不堪。
他必须要捉住契芯勇力,否则冒顿单于怪罪下来,阿史那部可吃不消。
阿史那部众人在背后紧追不舍。
契芯勇力,也没有跑的太快,给他们一种战马力竭的错觉。
可是想追,一时半会又追不上来。
越是如此,就越是让阿史那蒙突焦急。
“快,加快速度!”
他们玩命的抽着马鞭,战马吃痛,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契芯勇力回头一看,双方的距离也不过二三百米。
契芯部众人全都跑进了山阴处,这几千人,顿时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而躲在山阴处准备的李道远等人也是做好了准备。
契芯部众人跑进来后,就纷纷绕开。
这里有剃刀线,有临时挖出来的陷马坑,不需要多深,战马突然冲过来,巨大的落差,必然能够拗断马蹄。
踏踏!
踏踏!
战马奔腾的声音越发的近。
下一秒,马蹄声在耳边炸响。
为首的战马高高跃起,从光亮处踏进了阴暗之中。
人从光亮处陡然闯进黑暗的地方,瞳孔会变大,从而调节适应光线,也就是说,有个短暂的适应过程。
特别是战马奔腾时,周遭的一切都快速的略过,视线其实会变小。
“他们在前面,追上去!”阿史那蒙突大喊道。
这正中了李道远的计谋。
战马狂奔至山阴中段处,黑暗之中的剃刀线直接割入了战马的脖子。
陷马坑高低不平的落差,更是直接让马蹄拗断。
冲锋的势头被遏制,可身后的人还在前赴后继的狂奔而来。
一时间数以百计的人倒在了地上,被战马踩死,被摔断脖子,踩碎了脑袋。
阵型大乱。
也就是这时,李道远瞅准了时机,“将所有的白磷手雷全都给我丢过去!”
呼啦!
数以千计的白磷手雷投入了人群之中。
炸裂的火花,犹如绚烂的烟火。
可对阿史那部的人来说,这是地狱之火,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丢完了白磷手雷,他们开始丢手雷,直接炸的他们人仰马翻。
而契芯勇力听到了爆炸声,看着被磷火照亮的山阴,也是喘着粗气。
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这三战,契芯部虽然功不可没,但是绝大部分的伤害都是李道远这万余人打出来的。
当草原人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鸣谪箭天下无敌的时候,大乾人甚至已经开始将弓箭给淘汰了。
他们连炮车都造不出来,千百年来,就没有几个草原部落能够掌握这种技术的。
靠着战刀和盔甲的时代,好像已经过去了。
想到这里,契芯勇力心中对草原最后一丝不舍也没了。
大乾人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要去更高的地方。
“首领,咱们要过去吗?”契芯部的族人问道。
“不用了。”契芯勇力道:“咱们的功劳已经够多了!”
那人点点头,有些向往的道:“首领,你说我们去大乾后,是不是也能使这些武器啊?
我觉得那步枪太厉害了,比弓箭厉害十倍!”
“倘若你用不了呢?”契芯勇力道:“那么你握在手里的弓箭永远都是你最好的朋友。”
他当然想使用那种武器,但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丢。
要是有一天,他们再被赶回草原怎么办?
他们还是得依靠手中的弓箭!
半个时辰后,李道远派人去把契芯部的人叫过来。
对于契芯勇力的懂事,他非常满意。
知进退,明事理,就算在大乾,也绝对是一员将帅之才了。
放在草原着实可惜。
契芯勇力带人过去,看着满地焦臭的尸体,有些甚至已经烧的只剩下骨头渣子,连盔甲都烧变形了。
那味道,闻过一次后,就会铭记终生。
“全死了?”契芯勇力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李道远笑着道:“还有几百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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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真诚才是必杀技!
这位置太好了。
他们又将所有的白磷手雷投掷出去,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这磷火太厉害了,很多人耳朵都烧没了。”李道远心疼的很,那可是实打实的战功啊!
契芯部的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而此时嗅着这股焦肉味,没忍住,纷纷跑到一边狂吐起来。
契芯勇力脸色也是发白,这味道,就算屏住呼吸,也能够钻进来。
他也觉得胃部一阵阵的翻涌。
心中更是觉得大乾人可怕。
“呀,契芯部的人还需要多练练,这种场面见多了,以后就不会再吐了!”李道远笑着摇摇头,拉着契芯勇力站在了顺风口上。
可即便如此,他身上染上了这种臭味,也挺让人难受的。
等清理完战场,天色拂晓。
“将军,我有一事不解,可否解惑?”契芯勇力恭敬道。
“何事?”
“那阿史德元贵说的话,您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的。”
“这个简单。”李道远道:“冒顿狡诈,他既然不在龙庭里,那也不可能在龙庭周围的。
狡兔三窟,他是不会把自己至于危险之地的。
所以我可以肯定的是,阿史德元贵说的位置,应是援军所在。
而且,来之前,我们就已经做过大量的战前分析。
北奴人口就那么多,峡口山就有十万大军,除去你的契芯部,还有镇守西边的那些人。
还能剩下多少人?
伊稚斜支援,肯定是从西面中部过来,直插战场。
目的是为了配合峡口山的北奴军主力,绕后包抄,以达到战略目标。
所以这是连环计。
如果是我,这连环计失败后,我肯定要为自己找一个退路。
峡口山是一线,从峡口山到龙庭千里战线是缓冲地,也是为了给伊稚斜援军充足的时间。
一开始我们也分析过,可现在知道了冒顿的计划后,就更清楚了。
他必然在北方,更后面的地方。
只可惜这些人嘴太严了,而且,他们不是不说,是真的不知道。
就像你也是后知后觉。”
他心中是真的担心秦墨。
无论是碰上伊稚斜,还是一头撞到大后方,碰上了冒顿。
都是危险重重。
只可惜,他也不知道秦墨现在处在那个位置。
不过那小子,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狡猾机灵的人,肯定能逢凶化吉的。
契芯勇力点点头,“北奴龙庭被捣毁了,阿史德部和阿史那部也被消灭,没了这五万人,冒顿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也不尽然,那不是还有伊稚斜的援军,和峡口山十万大军吗?”
李道远道:“我会派人这里镇守,你跟我回契芯部调集大军,把军臣部的人叫过来,然后南下,直击峡口山。”
“为什么不北上,也许能够追击到冒顿?”契芯勇力微微皱眉。
“冒顿很重要,但是打赢这一仗更重要,灭了这些精锐,冒顿就算抓不住,北奴也彻底输了。
他带去的那些人,已经彻底没戏了。”李道远啃完了手里的肉干,站了起来,“一切以稳为主,此战,优势在我们。
突袭虽然有可能会赢,但同样也有很大的风险。”
李道远到底是老了,以稳为主,而且鬼知道冒顿在那个地方。
茫然寻找,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还不如回防援助峡口山,说不定能配合苏运,全灭了这些人。
那时候,这一仗基本上就胜利了。
冒顿再也无法掀起风浪。
“谢将军指点!”契芯勇力也是受益匪浅。
“走,时间不等人。”李道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翻身上马,“儿郎们,该走了!”
......
而此时,秦墨正在小海边,抱着方莼。
风有些大,但好在六月底的风不冷,温度正适合。
只是,方莼手脚有些冰冷,他就弄了个毯子,将他们两个人裹在里面。
方莼整个人躺在秦墨的怀里,被他紧紧的包裹着,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不由的眯起了眼睛,“妙云,我喜欢这里。
“我也挺喜欢这里的。”秦墨道:“战争很快就结束了,以后等隶直道通到这边,咱们就隔几年来一次。”
“我只想跟你来。”方莼道。
“我也没说带别人啊!”秦墨看着天上云卷云舒,今天是方莼醒来的第七天,受伤的第十天,经过他的悉心照料,起色也是好了不少。
方莼再也待不住帐篷了,他这才带着她来这边。
“妙云,我想在这里嫁给你!”方莼突然说道。
秦墨一愣,“在草原上?咱不办道婚了?你不想让师傅证婚了?”
“在这里也能办啊,至于师父,回去告诉他就行了!”方莼道:“回到京城,你是很多人的。
在这里,你是我一个人的。
我这个人,心眼有点小,大概率以后,跟你那些亲亲老婆们相处不好。
毕竟我独来独往惯了。
他们都是大家闺秀,金枝玉叶,我一个女冠,怎么能比。
我不高兴,不自在,也不想跟她们比!”
秦墨懂了,“你就是你,你何须跟别人比?在我心里你从来就是独一无二的。
你不高兴,那就继续在紫微星门里。
你不自在,那就少去秦府。
但是以后若是有了娃娃,你得让他们回家,跟家里的兄弟姐妹打成一团才是。”
方莼柔媚的白了秦墨一眼,“就你会哄人。”
“师姐啊,我秦墨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我唯独怕你。”秦墨握住她的手,道:“我秦墨最怕人家真诚,最怕人家温柔,最怕人家真心待我。
你用这三招,杀的我是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了。
凡这么对我的人,我都是输家,半点赢面都没有的。”
“那你输的可够多的!”方莼揶揄道。
“哪有人能赢一辈子,我秦墨这辈子输的多了,低头的时候更多。”秦墨低头噙住了她的嘴,然后在抬起头,一脸坏笑的道:“你看,我又低头了!”
方莼脸上有些微红,“那你说,你要不要在这里娶我?”
“娶,必须娶了。”秦墨道:“我想这一天,都不知道想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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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天方夜谭!
既然方莼想要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那秦墨必须满足她!
只不过,要确保将士们的安全。
现在冒顿已死,雅尔金五万大军覆灭,算了算,死在他手里的北奴精锐,已经超过了十万人。
苏运十万对十万,应该不至于打不过吧?
他都提前给了信了,应该能放手猛攻了。
西南方向不是还有衡王吗?
算上时间,室丹和吉鞨的援兵这几天也要到了。
如此一来,就能确保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秦墨将方莼抱了起来,“想嫁我可以,但是必须等你伤痊愈才行,起码也要一个多月!”
现在是夏天,方莼又年轻,代谢快,只要伤情持续好转,不出现反复的情况。
一个多月,应该没大问题。
然后在好好静养一两年,到时候就能给他生大胖小子了!
“一个多月?”方莼道:“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
“没事的,冒顿都死了,半数的精锐都被我打没了,他们还能翻天?”秦墨自信的道:“这不是还有苏运他们么,十来万人,不至于连另一半都搞不定!”
“那你不回去复命了?”
“这么远的路,我晚点怎么了?”秦墨道:“我要是马上回去,肯定烦的不行。
你想,我阻断了西北奴援军,破灭了冒顿的阴谋。
现在更是杀了冒顿,这首功就是我的了。
其他人杀再多人,那都比不过我。
我一会去,老六肯定大封特封我,那多高调。
我得让老六先回去,到时候我就说在这里扫尾,既不会那么高调,又显得我老成稳重。
到时候他要赏我,我人不在,也不好赏。
所以,肯定是让我爹代我接受封赏。
这风头就让我爹出好了,他年纪大了,多出点风头好啊!”
“就你歪理多!”方莼道。
“这怎么是歪理呢,我杀了冒顿,现在头等大事就是娶你啊!”秦墨道,“到时候回家咱再补办一个婚礼,要不然不像样子。”
“不用了,这样就挺好的!”方莼才不在乎那些,就算没有婚礼,她心里也早就把自己当成了秦墨的妻子。
她只是向来自由惯了,不想跟那些个女人争夺宠爱。
“但是我告诉你,就算我嫁你了,你也不能剥夺我的自由!”方莼道:“否则我就不嫁你了!”
“那不会,我这个人,最是疼老婆了,只要是合理要求,必须答应!”秦墨道。
方莼哼哼了两声,就被秦墨抱回了营帐,把方莼哄睡了之后,秦墨让高要守着。
高要心里羡慕她,小声道:“这下好了,你得偿所愿了。”
......
第二天,室丹和吉鞨的带着三万大军赶到了小海。
这三万人一到,秦墨心里就有数了。
柴荣已经带着一万人直奔龙庭,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室丹和吉鞨的大军守在这里,倒也不怕没有军备,冒顿留下来的辎重,足够五万人吃上一年。
可以说,这些辎重几乎把整个草原给搜刮干净。
他们守在这里,到也让秦墨放松了许多。
而此时,柴荣带着万人赶到了北奴龙庭。
看着被摧毁的龙庭,还有斥候打探到的两处战场,他看到了大乾军队的影子。
“报将军,发现了大量的弹壳和手雷爆炸的痕迹,同时还有白磷手雷灼烧的痕迹!”
斥候将捡来的大量弹壳递了过去。
柴荣皱起眉头,“这么说,苏将军已经到这边了?”
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苏运可是主力,说不定是衡王的队伍。
到底哪方赢了?
在草原上就是这点不好,消息闭塞。
“能不能在附近找到活口?”柴荣想了想,“去找找。”
北奴龙庭被摧毁成这样,肯定是有队伍过来偷袭了。
很大概率是赢了。
只是他们去哪儿了?
斥候小队四散分开。
柴荣看着满地的尸骸,空气中仍然散发着那股焦臭味。
这里还有陷马坑和断裂的剃刀线。
应该是夜战,如果是白天的话,这么明显的陷阱不会上当的。
所以,柴荣等人分析之后断定,这里发生的战斗,都是在晚上进行的。
应该是突袭战,然后驻军回援,最后落入了陷阱里面。
柴荣也是拍手叫绝,“必是大胜!”
一旁的副将道:“马蹄还很清晰,血液都没有凝结,肯定就是这两天发生的战斗!”
话音落下,就有斥候焦急来报,“将军,西北方向有一支骑兵快速袭来!”
柴荣脸色一变,“北奴人?”
“他们穿着北奴人的服饰,人数约莫三五千人!”斥候道。
柴荣急忙道:“快,准备作战!”
然而,就在他准备作战的时候,对方阵营却慢了下来,随后便有人朝鸣枪。
不仅如此,对方还拿出了大乾的旗帜,挥舞了起来。
斥候拿出千里镜,解析对方的旗语,“将军,对方好像是咱们的人!”
“自己人?”柴荣都懵了,“那为什么会穿着北奴人的服饰?”
他拿出千里镜,看到了对方的大乾旗帜。
“真是自己人?”
“不会有诈吧?”
不少人都愣住了,直到对方派遣了几个斥候过来,一眼就认出了柴荣,并且单膝跪地,向他说明了事情经过。
柴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你说大战是三天前发生的?”
“是的!”斥候道:“衡王已经去调集大军去支援峡口山了,我们这边只有两千守军,是防止冒顿大军回防的。”
“冒顿大军?伊稚斜大军?”
柴荣苦笑一声,“伊稚斜的援助大军已经被我们覆灭在乌苏布湖了,至于冒顿,也被秦将军给活捉了,只不过,重伤不治而亡了!”
斥候都懵了,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冒顿死了?
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你让领头的将军过来!”柴荣道:“让他把消息传给衡王,我估计,北奴所有的精锐,应该只剩下峡口山那边了。
我现在带人南下,你们守在这里没有太大的意义了,还不如跟着我一起南下!”
斥候那里能做决定,连忙跑过去告诉了领头的将领。
一时间,所有人都懵了!
冒顿,死了?
怎么跟天方夜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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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真是朕的好女婿!
当李道远收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
他此时已经带着契芯军,以及阿史那土门的三万大军过了阎洪达井。
此时听到斥候说冒顿死了,伊稚斜援助大军全灭,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老天爷啊,我辛辛苦苦冲到了龙庭,连冒顿的影子都没看到。
秦墨只不过是带队穿插断后,却能够灭了冒顿,不公平呐!”
得知秦墨无事,还斩杀了十一二万北奴精锐,心中是既高兴又觉得羡慕。
这一战的首功,非秦墨莫属了。
虽羡慕,却也嫉妒不起来。
从金山冒险穿插乌苏布湖,遭遇雅尔金五万大军,然后直奔小海,又碰到了在小海驻扎的冒顿。
这是运气,更是老天的眷顾。
要不是秦墨先灭了雅尔金大军,这一仗估计够悬。
本以为自己才是首功,转头才发现自己是个弟弟。
契芯勇力也好,阿史那土门也好,也是愣在了那里。
冒顿就这么死了?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纵横草原三十年的枭雄,就这么死了!
这也就意味着,这一仗北奴彻彻底底输了,再也没有希望了。
不仅如此,西北奴估计也要倒大霉了。
大乾是不会饶过他们的。
“将军,那咱们接下来还要继续追击吗?倒不如守在北奴龙庭,等着呼衍安达自动上钩!”契芯勇力复杂道。
阿史那土门心里有些戚戚然,大乾人居然这么厉害,从发兵到冒顿死亡,也就一个多月吧?
秦墨覆灭了十一二万人,李道远也斩杀了五万人,这里,就十七万人了!
算上峡口山十万大军,足足二十七万大军。
这是要彻底让草原人绝种。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而是纯粹的屠戮。
想到这里,阿史那土门后背都湿透了。
幸好他们单于没有搞事,要不然,大乾人真的会把他们斩尽杀绝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到这里了,回去我是不想了,而且柴荣已经带人南下了,我们如果回去,连汤都捞不到!”
李道远道:“加快行军,把剩余的敌人收拾了!”
“是,将军!”
......
而此时,苏运带着几万大军沿途追击呼衍安达。
这些人狡猾如狐,而且他们对草原地形熟捻,这也是他们的长处。
一连追击了五日,此时已经距离峡口山六百多里。
距离北奴龙庭也不是太远了。
苏运站在一个小山包山,拿着千里镜观察周围的地形。
他只希望,能够捣毁龙庭,生擒了冒顿。
可正当他打算下令继续追击的时候,后方斥候追赶了上来,“秦将军急报!”
苏运皱起眉头,这是秦墨第二封急报了吧?
难不成战况有变?
他连忙让人解析密信,可解析出来的信息,却让苏运呆若木鸡!
“不,这怎么可能呢,他只是一个穿插部队而已,一万五千人,怎么能够杀灭十几万精锐,活捉冒顿了?”
他一脸茫然的拿着信,周围人都是一脸懵逼。
他们这个主力,攻下峡口山,就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算上秦墨送信的时间距离,差不多就是他攻下峡口山前后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都还没有走到草原上来呢,这仗基本上就结束了。
游戏已经彻底进入了垃圾时间!
苏运气的将千里镜摔在了地上,“我们算屁的主力,十万人,就斩杀了两万多人,人家一万五千人,斩杀了十几万人。
可人家他娘的是穿插部队啊,是去断后的。”
军营里,众人静若寒蝉。
苏运心态已经彻底崩了。
不是恨秦墨,而是气自己这么菜!
他想到了秦墨三日下倭州,几千里突袭天象国,都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姿态,摧枯拉朽的赢得了胜利。
他甚至在想,陛下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以奇制胜?
是了,肯定是这样的。
秦墨最擅长的就是奇谋,陛下怎么可能会让他去断后呢?
让他为主力,是以稳为主。
让秦墨突袭,是以奇为主。
如果奇不行,那么稳肯定不会有错。
他太蠢了,居然现在才参透这一层计划。
“将,将军,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众人都觉得索然无味,攻破峡口山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
他们折损了几千人还在沾沾自喜。
结果,人家折损的人数,跟他们零头差不多,轻轻松松就干趴了冒顿。
灭杀了十几万人,还俘虏了万人。
太丢人了。
“能怎么办?追击啊!”苏运怒声道:“逃跑的敌人不是敌人吗?抽掉三万人,日夜兼程给本将去追击,务必将呼衍安达等人彻底留下!”
他们知道,苏运心态炸了,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触他眉头。
“是,将军!”
而此时甘州城内。
李世隆正在处理军务,顺便把陇右这边的情况梳理一遍。
打下北奴之后,陇右的驻军就要往北上了。
他要把陇右李氏这些人全部都赶出陇右,去各地镇守。
变法以来,虽然大量的王族出仕,但是仍有不少人留在陇右,不干正事,天天斗鸡遛狗,祸害百姓。
要么就是变着法抢占土地。
六扇门收集的罪证,都堆成小山了。
正想着该怎么处理,斥候就进城了。
“报,草原大捷,秦墨将军在小海擒杀冒顿,斩杀六万余北奴人,俘虏万人!”
斥候骑着马在甘州城内狂奔,来往的行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愣,旋即纷纷大喜。
原本安静的甘州城,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李四训收到消息后,飞快的跑到李世隆所在的行辕内。
看到李四训,李世隆放下了手中的笔,“四训,你来的正好,朕有事找你!”
李四训难掩脸上的喜色道:“陛下,微臣过来,是有天大的喜讯!”
“哦?”李世隆道:“什么天大的喜讯?”
李四训从怀中抽出急报,弓着身子,将急报双手奉上,“恭喜陛下,秦驸马都尉,继乌布苏湖斩杀雅尔金五万大军后,在小海擒杀了冒顿,斩首六万与人,俘虏万人。
这一仗,我大乾,完胜矣!
此后,大乾再也北奴之患也!”
听到这话,李世隆呼吸急促了起来,一张脸激动的通红,他焦急拿过李四训手中的急报看了起来,随即仰天大笑,“好女婿,真是朕的好女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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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李世隆又愁了!
当秦墨的第一封急报传入甘州的时候,李世隆心里就明白,自己战略上出错了。
他也特别的庆幸,当时大家都不敢吭声的时候,是秦墨站出来说他的战略有问题,并且指出了问题所在。
要不然,这一仗,就险了!
击杀了西北奴五万大军,让李世隆捏把汗的同时,也非常的担心秦墨。
此番他深入草原一两千里,是最危险的。
每日都期盼着秦墨能发来第二封急报,却没想到,时隔几日,这第二封是天大的捷报。
李世隆激动的不行,在行辕内走来走去,“这臭小子,当真有冠军侯之勇,四训,朕的女婿,勇不勇?”
“秦驸马都尉之勇,冠绝大乾也!”李四训心中也是后悔了,早知道当初李安康嚷嚷跟着秦墨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会拒绝啊。
跟着苏运虽然稳,可到现在也没什么大功劳。
秦墨倒好,全灭了西北奴援军,稳定了战局,又洞悉了冒顿的计谋,噙住了冒顿,斩杀了十一二万北奴的精锐。
一万五千人的突击部队,打出了主力十万人都没有打出的霸道。
只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冒顿被抓,半数精锐被屠戮。
再加上苏运已经攻下了峡口山,这一仗已经接近了尾声。
“哈哈,的确乃我大乾第一勇!”
从大乾出征以来,他就在想,多久能够结束这一场战斗。
他定下的时间是三个月,到五个月左右。
却没想到,秦墨一个月的时间就势如破竹的把北奴的阴谋给彻底的粉碎。
节省了大量的时间,伤亡,军备损耗。
大大的增长了他李乾的威风。
李世隆已经想到了冒顿在自己面前跳舞的画面。
他心中想:“这大乾万千人,只有景云懂我,那日晚上跟他说的话,他听进去了。
父皇说的没错,这小子惫懒是惫懒,可是长辈的心愿,都是会不余遗力的帮助。”
一旁的高士莲眉开眼笑,“奴婢祝贺陛下功盖千古,大乾国祚万年!”
几乎一瞬间,这行辕内众人都跪地恭贺。
李世隆大笑不止,“把这消息传回去,让所有人都高兴高兴,传令苏运,让他加快进度。”
他心里对苏运其实还比较满意,毕竟峡口山那个地方的确算天险。
但是跟秦墨一对比起来,就差事了。
无论是统战能力,还是战略目光都差了秦墨一大截。
十万人的主力,硬生生被他打成了辅助。
看来,帅才是天生的。
李四训离开后,李世隆又招来了六扇门的人,这六扇门的确好用,比他之前成立的任何情报机构都要好的多。
特别是其中的谍战司,大量的情报递上来,而这些情报都是经过分析筛选之后呈上案头的。
“去,把急报发往京城。”李世隆掐着指头算日子,按这种进程,最多再有一两个月,就可以回京了。
这边战事基本进入了扫尾阶段,高力那边也不能再拖了。
六扇门的人拿了急报离开后,李世隆走到院子里,烈日高照,他说:“高士莲,你说大乾像什么?”
高士莲回道:“奴婢不知道,但是秦驸马都尉曾经说过,大乾就是煌煌大日,大乾的荣光,终有一日,会照射到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太阳升起处,都会有大乾龙旗飘扬!”
“朕让你说,没让你重复那狗东西的话!”
“奴婢没什么文采,只觉得驸马都尉说的话,振奋人心,让人一听,就觉得浑身是劲儿!”高士莲笑着道。
“这倒是事实。”李世隆笑着道:“也不知道这狗东西什么时候回来,朕想他了!
你说,他回来的时候,朕该奖励他什么呢?”
“这......”高士莲眼珠一转,苦笑着道:“驸马都尉不求名利,况且,这是陛下和驸马都尉的约定,谈赏赐似乎有些太见外了。
尤记得早些年的时候,驸马都尉就说过,自家人给自家人办事,谈不上功劳。
就驸马都尉那性子,陛下若是奖他钱银,或者封爵,他说不得还不高兴!
奴婢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只是害怕陛下会骂奴婢不懂事!”
李世隆道:“说,朕赦你无罪。”
“驸马都尉不爱当官,不爱钱银,但爱美人。
袁监正之徒,也是相貌端正,更难能可贵的是,其忠义。
驸马都尉远征南番之时,便守着,害了天花,还不惧生死照顾秦驸马都尉。
陛下不如成人之美,将其赐婚。
可驸马都尉这功劳着实太大了,仅仅是赐婚,怕是朝中上下又有流言蜚语,说陛下苛待了功臣。
倒不如再将驸马都尉的家眷挨个封赏。
追封其祖。
再多赏赐一些丰硕的嬷嬷给秦郡王。
最后......给秦驸马都尉一个长假!”
如此,驸马都尉必然对陛下,感恩戴德!”
高士莲能不知道秦墨的心思?
他必然是要帮他的。
现在李世隆高兴的不行,脑袋一热,搞不好就要把秦家的郡王往上提一提,提到亲王。
那不行的,到了亲王,等八皇子上位怎么赏?
必不能让陛下往这方面想。
李世隆也没多想,高士莲说的的确是个办法,可仔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妥,“就怕父皇又说朕小气,这臭小子也的确争气,不贪图功名利禄,就是桃花太旺。
天纲的徒弟,朕也是知道的,的确忠义,是个良缘。
可景云纳妾,朕也不好插手吧?”
就秦墨家的情况,早就乱的不行了。
而且李世隆跟袁天罡的关系,他嫁徒弟,自己肯定也要赏赐的。
愁死他了。
“算了,看那狗东西想要什么。”李世隆也懒得去费脑筋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也有点道理,你对秦家熟悉,把秦府家眷的名字和关系都写下来,朕晚点来写赏赐。”
高士莲心中一喜,知道李世隆听进去了,“是,陛下,奴婢这就准备!”
这也就是在外面,在京城,非要扣高士莲一个干政的大帽子不可。
李世隆坐在摇椅里,心里想着,“就这狗东西的功劳,都足够进武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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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乾坤阁!
进武庙,那是一个武将最高的荣誉。
秦墨这几年,打下的疆域,都超过大乾了。
擒住冒顿,等南番回归,这功劳,往千数千年都不会再有了。
千年前,皇帝会怀疑冠军侯吗?
不会!
他也不会,更别提他是自己的女婿了。
秦氏一门,不是门阀,虽然有钱,却不受土地。
从秦氏教材就能看出来,不是以前那些门阀传授的一门一户的私人之学。
“不行呐,进武庙还太早了,也没有人活着的时候就进武庙的。”李世隆愁啊。
秦墨他不怀疑,但是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有些时候皇帝也很为难的。
“进文庙?也不行,那小子虽然文压大乾,可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着作!
就算有,现在也进不了啊。”
李世隆长吁短叹的,那些个小说,可不能当做巨作。
着书列传,是非常严肃的事情,非文采非凡,德高望重之辈,不可着书列传。
否则就是笑话,也没什么人来捧场。
就在这时,李世隆灵光一闪,既然进不了文庙,也进不了武庙,但是他可以弄一个类似‘云台阁’,用来悬挂文臣武将画像,用来表彰他们的功劳!
这个好,不仅够光荣,还有面子,说出去,还能够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想到这里,李世隆心中的忧愁全没了。
他快步走到案牍前,提笔写下三个大字‘乾坤阁’!
“来人,把这三个字拿去刻匾!”
......
而此时,京城。
李越监国之时,都是在偏殿之中。
就算是召见大臣,开朝会,都是在偏殿中,绝不僭越一分一毫。
每日都是勤勤恳恳的在这里批阅奏折,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日,他批阅奏折到晌午,酷暑难耐。
七月的京城,热的不行。
看着趴在案牍上呼呼大睡的李先和李轩,他摇摇头,走过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该吃午饭了!”
李先睡得迷迷瞪瞪的,抬起头,“啥,要施肥了?不是昨天才刚施过肥?”
李越苦笑一声,这十五,满脑子都是农事。
“我说,该吃饭了,吃完午饭,你去京郊观察一下周围的蓄水。”
“真的?”李先顿时清醒了过来,“谢八哥,天天坐在宫里,我屁股都生疮了!”
李轩则是兴趣缺缺的道:“这么热的天,晒死你,八哥,你下午放我回实验室吧,我是真不喜欢看这些奏折。
看得我眼疼,头疼,浑身都不得劲!”
“父皇让你们在这里学习处理政事,你们两个能不能上点心?”李越无奈道。
“八哥,我们对这个根本不感兴趣,别逼我们了。”李先道:“我们俩就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这种苦差事,你来就行了。
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做新肥料,想办法制作杀虫剂,提高作物产量。
术业有专攻,你这个我玩不来的!”
说着他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出了偏殿,嘴里还喊着:“我往后都不来了,有什么事去地里找我!”
李越头疼不已,他好不容易把他从地里逮回来,结果又跑了。
父皇要是问起来,他怎么回答?
“十六,你让八哥省点心成不?”
“八哥,我天生就不是当皇帝的料,我的梦想你是知道的,是造出大轮船,更高效的蒸汽机,未来还要造姐夫老师口中的内燃机。
还有飞机呢,你这不是浪费我时间吗?
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当皇帝有什么意思?
不就是跪拜的人多点,用的案牍大一点,睡得女人多一点,那又怎么样?
死了还不是躺棺材里?
就算把陵墓修建的跟皇宫一样华丽,又有什么用?
就能死而复生吗?
当皇帝,真是半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我实话告诉你,就算父皇求着我当,我都不稀罕。
天天窝在宫里,半点长进都没有,根本不知道外面日新月异。
就算能出去,也不过是在京城周边。
去远点还要劳民伤财,找各种理由。
烦的要命。”
李轩昂着头,将自己面前的图纸收了起来,夹在了腋下,拱了拱手,“辛苦了八哥,劳你受累,当一当这个皇帝,反正我是不感兴趣!”
说完,一甩头发,拽拽的走了!
姐夫老师说了,做人要有个性,做科学家,更要个性!
皇帝?
狗都不当!
“十六,你......”
李越苦笑连连,怎么皇帝到了他口中,就半点不值钱了呢?
不过,这俩兄弟,一个专心农事,一个专心格物致知,的确非常的重要。
他想了想,也就由他去了。
逼着也没什么用。
如果父皇问起来,挨两句骂得了。
正想着呢,外头就传来了声音,“草原大捷,秦驸马都尉小海生擒冒顿,斩首六万余人,俘虏万人。”
听到这声音,李越一愣,旋即狂喜,飞奔出去,就看到斥候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单膝跪地,“禀越王,草原大捷,驸马都尉生擒冒顿,大破北奴!”
李越接过捷报,仔细看了起来,他激动不已,“好好好,憨子,哥们就知道你肯定能行的。”
看着捷报中有关北奴人的计谋,联想秦墨第一封捷报,他也是一阵阵的后怕,“不愧是我兄弟,我就知道,这一战的首功,必然是你的!”
秦墨功劳越大,他的声威就越高。
谁都知道,秦墨是他的人,是从小跟他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不过,这捷报下面还压着一封信,他不由问道:“这什么信?”
“禀越王,这是陛下的信!”
李越神情变得正色起来,“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来人,将捷报传遍京城,与民同乐!”
说完,他转身回了偏殿,拆开了李世隆的信封,认真看了起来。
首先,就是肯定了他在京城监国期间各项举措。
然后又说了有关于李先和李轩两兄弟的事情,直说,他们不愿意批阅奏折,就放他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看到这里,李越也是松了口气。
看来父皇也知道他们的志向!
可看到后面,他眼前一亮,心中也是暗暗激动,“是时候对高力动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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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点拨
他心里很清楚,父皇早就想动高力了。
现在秦墨大破北奴,饮马小海,对北奴之战,基本上已经赢了。
一些无关紧要的残敌,已经影响不了最终的胜利。
这才多久?
一个多月。
算上草原到京城的时间,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要十几天。
不愧是憨子。
这速度快的,甚至都没有给他准备的时间。
李世隆在信中说,他要等北奴战事彻底平定之后,军事布防后,然后会带着北奴俘虏回京。
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三四个月。
这就是给他作战的时间。
时间很紧迫,虽然对高力用兵大家心照不宣。
可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毕竟从法理上来说,他还不是太子,只是奉旨监国,贸然开战,风险很大的。
而且,开战也需要找到借口才行。
否则,就是好战之君,保证各种大帽子就扣过来了。
这一次,憨子也不在,也没太多人给他出谋划策。
李越心里很清楚,这是父皇留给他的一道难题。
怎么搞?
李越有些心烦,要是憨子在,肯定有办法的吧?
他走出偏殿,没有去找那些大臣,而是去了立政殿向公孙皇后禀告这个好消息。
随后,他都没顾得上吃午饭,就出宫,去了秦庄,亲自找到李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皇爷爷,景云在小海生擒了冒顿,大破北奴,这一战,我们大乾赢了!”
李源这会儿正在大树下乘凉,这树是秦墨花了大功夫让人栽种到院子里来的。
躺在树下,恰好有些许山风,凉爽至极。
李源高兴的道:“也就知道这一仗景云肯定会大放光彩!”
“是啊,作为穿插部队,居然两战奠定了胜利!”李越道:“总感觉这世上就没有他打不赢的仗!”
“哼,你看你父皇,都那样了,还急着亲征,还不是仗着景云是他女婿?”李源道:“他女婿才是他的胆,要是没有景云,他这一次,必然是不会亲征的。
还有啊,他居然让景云带队穿插,多么危险啊。
四支队伍,只有景云最凶险。
你父皇是堵住别人的口了,却不想这有多危险,稍有差错,景云就危险了。”
第一封捷报回来的时候,李源差点没气死。
哪有这么混账的东西,偏偏就把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了秦墨。
随后苏运攻破峡口山,他内心其实是觉得李世隆战略有问题的。
苏运稳是稳,可这一次要不是秦墨,这十万大军,估计都得折在草原了。
牵一发儿动全身,到时候李道远要遭殃,秦墨同样要遭殃。
十几万精锐都要折了。
而北奴人要是缴获了他们的武器,反攻起来易如反掌。
就算不反攻,拥有这般武器,大乾还敢轻易进攻吗?
他把这个分析给李越听,李越也不敢作声。
毕竟这是埋怨自己的父亲,他一个做儿子的人怎么好说。
“干嘛不吭声?错了就该说,他战略有问题,还不许人说了?
要不是景云胆大心细,他御驾亲征就成笑话了!”李源哼了一声。
“皇爷爷,战局瞬息万变,再好的战略,也不能应付突发情况!”李越道。
“行了,你别提他解释了!”李源道:“也得亏了景云没事,景云要有事,我跟他没完!”
李越摸了摸鼻子,“皇爷爷,那孙儿就先去秦家报喜了!”
“你等等!”
李源叫住了他,“现在北奴战事快平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对高力用兵?
抓紧点,你丈人不是已经在渤海湾待命了吗?
你爹再有几个月就回来了,回来之前,你总要扫灭高力吧?
要不然,你这监国监的也太没意思了!”
李越收住脚,说道:“孙儿也想打,可是贸然开战,恐怕......”
“恐怕什么?你怕个什么?”
李源道:“吉鞨,室丹都有驻兵,倭州都是自己人。
军臣部也臣服了,都是自己人,高力就是瓮中之鳖。
你丈人从渤海湾过去,也就十几天的海路。
以他的能力,不用两个月,必然有捷报传回京城。
扫灭高力,平定了半岛,你爹就是千古一帝了。
景云都知道帮他丈人,你不知道帮你爹?”
离开秦庄后,李越一直在反复咀嚼李源的话。
突然,他身子猛地一震,“我知道皇爷爷的意思了,帮助父皇成就千秋伟业,这便是最好的理由了。
挟大义,谁敢说不?
父皇让十五十六辅助我一起监国,不单单是考验我这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让他们两个人来帮助我分担压力。
若这件事让我一个人提出来,所有的压力便在我一个人身上。
如果十五十六一起站出来,就算我不是太子,我也有了大义和正当的名声。
不仅分担了我的压力,还不至于让我扣上一个好战之君的名声。
父皇苦心,我居然现在才得以参透!”
李越知道自己处理政事不如李新,聪慧也不如李智,但是他能听劝,会反思,有错就改。
这就是他的长处。
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源的房子,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皇爷爷就是皇爷爷,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直指根源。
他还是太嫩,还需要更多的经历才是。
从李源这边离开后,李越没有回宫,而是跑去了李先的试验田。
这小子正坐在树下,旁边还有许多的农学生,记录着各种数据。
看到李越过来,李先拔腿就跑,“哥,你饶了我吧,不是说了不让我回去了吗。
你怎么出尔反尔啊。”
李越见李先撒丫子狂飙,也是一愣,旋即也追了上去,“十五,你回来,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爹来了信,说了你以后跟十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再也不逼你了!”
听到这话,李先停了下来,他天天在天地间奔走,跑步可是他的强项,“你发誓,说你没骗我!”
“真的,我没骗你,快过来,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是很重要的事情!”李越跑的肚子疼,这家伙跑的也太快了吧。
李先见状,道:“你要是骗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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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我怕他抓我继承家业!
李越也是头疼,好说歹说才把李先哄了过来。
“说吧,什么事,让我回宫肯定是不行的,你把我抓去,能够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李先咬牙道。
“没什么,我要打高力,明天正好是小朝会,我起头,你答应就行了!”李越勾住他的肩膀,“干完这件事,父皇回来前,你都不用进宫了,真的!”
“就这事?”李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你派个人过来跟我说不就行了?”
“打高力不是大事吗?”
“北奴都被咱们给干完了,高力算个屁!”李先这方面还是很骄傲的,“稳赢的,干就是了。”
李越顿时尴尬了,他还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口舌呢。
没想到李先根本就不在意。
“还有事不?没事别耽误我学习,以后一点小事就别自己来了,免得我同学怀疑。”李先在外都是用化名的,也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还是更喜欢这种质朴简单纯粹的生活。
“我走行了吧!”李越叹了口气,“那明早的小朝会,你可别迟到了!”
“知道了,八哥,你真是太事儿了!”李先跑了回去。
他同学问道:“你哥找你,你跑啥?”
“哦,我怕他抓我回去,继承家业,很烦的!”李先坐了回去,“行了,别管他了,我们继续!”
众人也没多想,只以为李先是商人的孩子,现在朝廷对他们这些农学生是非常优待的。
课业成绩优秀,未来是可以直接当农官的,直接去工部报道的那种。
商人是有钱,但是哪有官位好啊。
俗气!
李越从李先这边离开后,又去找了李轩,结果连人都没见到。
他只能在外面说话,最后从门下面丢出来一张纸条,“知道了,回去吧,别耽误我做实验!”
这事儿,就算是说好了?
李越叹了口气,果然打弟弟要趁早,等弟弟大了,就没那么好收拾了。
回到宫里,已经是丑时了,李越饿的前胸贴后背,正打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公孙无忌就过来了,“臣,见过越王殿下!”
“舅舅免礼!”李越糕点吃了一半,连忙放下,“舅舅,有事吗?”
“这一次大破北奴,臣过来是想问问越王殿下,是否有宴请群臣的打算!”
上任户部之后,他公孙无忌,又成了文官第一人,地位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不太合适吧?”李越心里其实还挺忌讳这一块的,有些越界的事情,能不碰绝对不碰。
“大捷应该与百官同乐,与万民同乐,不妨将皇后娘娘请过来主持,合理合规!”公孙无忌提醒道。
李越想了想,父皇在时,凡大捷,必宴请。
“那就麻烦舅舅了,我这就去立政殿询问母后的意见,晚些时候,再把皇爷爷请回宫来,与众人同乐!”李越谨慎的道。
公孙无忌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办法获取李越的信任,不谄媚不刻意奉承,只是干实事,替他补漏拾遗。
效果很好,一开始李越是很忌惮他的,透着隔阂。
而现在,这隔阂和疏远已经很淡了。
“那微臣告退了!”
“舅舅且慢!”李越叫住了他,并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有件事,外甥还想请教一下舅舅!”
公孙无忌连忙道:“臣洗耳恭听!”
李越端来了一条凳子,说道:“渤海湾传来消息,黄罗不敌高力和万济,派遣使者向大乾求助,你说我是否要应下来?”
闻言,公孙无忌就明白李越是想打高力,他沉吟片刻道:“黄罗可有认我大乾当宗主国?”
“这个......不曾!”
“既然不曾,那我们又有何理由出兵呢?”公孙无忌提醒道:“既无理由,无端出兵,便是无义之师!”
这一点,李越倒是没想到,“那舅舅有何高见?此时父皇北伐已经奠定了胜利之基,我不想让父皇回来的时候,听到高力作乱的消息!”
公孙无忌想了片刻,“那高力早先在渤海突袭我等,只是当时大乾正值天灾人祸,无力去管。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替当初惨死的将士们报仇了!
高力,万恶矣,犯下了诸多罪恶。
必须灭其王储,破其国,将高力之民尽数迁出,接受劳动改造,洗刷他们身上的罪孽!”
公孙无忌就是公孙无忌,三言两语就找到了合适的开战理由。
只是李越不能来提这件事,最起码不能让他来开口说要打高力。
这是最基本的御下之道。
“舅舅言之有理,这高力,着实可恨。”李越愤怒的道:“必须让他们知道,大乾天威,不可触犯。
既然如此,那就趁着这次机会,讨伐高力。
等父皇回来后,若知道高力平定,必然高兴。
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要为君父考虑。
到时候,把盖苏文等叛逆尽数抓来,让他们在父皇面前,磕头忏悔!”
“越王英明!”公孙无忌心里透亮,这是提醒他上奏,皇帝一个多月几乎平定了北奴,回来也就是这几个月的时间了。
留给李越的时间不多了,所以要尽快。
明天正好是小朝会。
是个好机会。
而且,李越几乎是明示他了,他要做父皇的好儿子,而他要做替君上分忧的好臣子。
不错,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李越的确有了几分城府,做事也越发的老练起来。
掌握了几分帝王心术的精髓了。
所谓帝王心术,就是明示不点破,猜对了,算你本事。
猜错了,自认倒霉。
这也是他想要的。
李越让他上奏,那便是说明,会用他。
做好这件事,李越必不会疏忽了他。
即便李越不是他的亲外甥,也会重用他,器重他。
当个三朝元老,可再保公孙家三代人的荣华富贵!
“臣这就回去写奏对!”公孙无忌起身,“那臣就不打扰殿下处理公务了!”
“舅舅慢走,劳烦舅舅通知一下其他人,晚上记得按时赴宴,就在太极宫中!”
“臣,遵旨!”
公孙无忌离开偏殿,嘴角不由露出了微笑,“陛下,您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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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没人比我更懂结婚!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李世隆在为李越铺路。
这也是李越的道远,谁能想到,一个庶出不受宠的皇子,能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李新在位时,都只监过一次国。
而且还设置了诸多的限制。
现在,李世隆近乎将权柄都给了李越。
先是三道大总管,帮助这三道恢复名声,使得李越在南方享誉名声,贤王之名传扬天下。
手上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利,要功劳有功劳。
如果攻下了高力,就补全了李越最后一块短板。
军部有柳成虎压着,新一代,更是有秦墨扛大旗,这都是李越的人。
新法已成势,新学更是主流之一。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李越有心要搞事,现在摇臂一振,李世隆就得下来。
可惜,李越不是李新,李世隆心态也变了。
时也命也。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秦墨。
以小势扭转大势,每每都能够准确的切入时机,从而扭转乾坤。
硬生生将不是天命之人的李越给抬了上来。
想到这里,公孙无忌笑着摇摇头,大步离开了皇宫。
是夜,太上皇坐镇,公孙皇后只是露了个头就回了立政殿,毕竟前些日子,后宫干政的风波才消下去。
她不适合多露面。
李越坐在下方,只不过,坐的位置很耐人寻味。
他既没有坐在武将之列,也没有坐在文臣之列,而是坐在了中间。
龙庭之上除了龙椅最高,还有一个平台,一般是皇后或者太子坐的。
李源也没有坐龙椅,而是坐在了平台的左方。
李越则是坐在了台阶之下的正中间的位置,既不偏武将,也不偏文臣。
是李源让人布置的位置。
李越还不是太子,还没有东宫的布置,偏文臣,或者偏文臣都不合适。
坐在中间最合适,也免得下者揣摩上者的心意。
众人都是老狐狸,不免惊叹李源处事之老辣。
大宴之后。
李越离开了皇宫,以表示对皇帝的敬重,并没有住在自己昔日的宫殿内。
得到了众人一致的夸赞,李越的声望一时间变得更高。
第二天,小朝会,公孙无忌上奏,一时间便有数十人附和。
李越无所不允,李先,李轩也是同声附和。
只用了两刻钟,就确定了对高力用兵。
“讨伐高力,是民心所向,是大势所趋。”李越坐在偏殿中的上方,两边还坐着昏昏欲睡的李先和李轩,“着令,朱国公,点兵五万,讨伐高力。”
“越王英明!”
众人纷纷拜道。
......
而此时,小海边,正在举办婚礼。
秦墨穿着喜服,虽然不是道婚特有的服饰,可草原上物资贫瘠,也没那么多要求了。
今天,是七月十日,日子不算太好。
但是方莼执意选择今天嫁给秦墨,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只知道这天是师父将她抱回去的日子。
秦墨穿的喜气洋洋的,肃杀的军营之中,也多了些许的喜色。
大乾的士兵,和吉鞨室丹的士兵勾肩搭背的,围坐在一起,中间燃起了巨大的篝火。
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牛羊。
一只只肥硕的牛羊被架在了火堆上。
吉鞨,室丹的士兵,跳着他们民族特有的舞蹈,唱着祝福的歌。
虽然听不懂,但是歌声悠扬,透着真诚,带着祝福。
秦墨准许他们喝酒,虽然......一人只有两口的量,但也足够让大家快活了。
谈不上过瘾,但是配上秦墨用秘制酱料烤制的牛羊,一个个大快朵颐。
秦墨不是第一次结婚了,心里却格外的着急。
“憨子,你别急啊!”窦遗爱道:“你看我,多淡定!”
“靠,是我结婚,又不是你,你懂个屁啊!”
秦墨特想看看方莼着新衣,涂胭脂的样子。
“没人比我更懂结婚!”窦遗爱拍着胸脯道:“我也是纳了二三十个小妾的人了,这一点我比你强多了!”
“我儿子比你多!”
一句话,就把窦遗爱的骄傲瞬间瓦解!
然后,就蹲到角落里,默默的抽烟,拔着草地上的草,“太扎心了,那疼往哪儿戳!”
不一会儿,那一块就被窦遗爱给拔秃噜了。
而此时,营帐之中,高要正在为方莼梳洗,扮装,“你说你,还没好透呢,这么着急作甚?
不要命了?
我知道你很想嫁少爷,总要把自己身体要好来不是?”
“假太监,你知道吗,想要嫁一个人,是迫不及待的。”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方莼笑着道:“况且这里是小海,是草原深处,谁也不知道敌人会不会过来。
我怎么能让他在这里冒险呢?
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经过这半个月的休养,行路是没问题的。
就好像你,估计就算你死了,都不愿意让妙云受伤吧?”
高要沉默了,她看着略施粉黛的方莼,是那样的英气逼人,只不过,这英气碰到秦墨,就被打磨的圆滑,变得更加的温柔。
就连笑起来,都更加的柔媚。
这一刻,方莼笑得特别幸福。
哪个女人不怀春呢?
她真的好羡慕方莼。
“假太监,如果和平了,你会不会告诉他真相?”
“我?”高要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我不行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
方莼道:“妙云说,他要封心了,你要是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
高要心猛地一紧,然后故作漫不经心的道:“我是奴,他是主,干爹将我送给少爷,就是希望我能够时刻保护少爷。
少爷一生平安快乐,我就知足了。
至于我是以什么身份跟在少爷身边,守着少爷,拿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能继续跟着少爷。
那便是我的快乐!”
方莼感受到了篦子梳头发的速度加快了,也不再多说,只是道:“你这手艺,如果恢复真身,肯定把自己装扮的漂漂亮亮的。
妙云看到你,怕是会挪不开眼睛!”
高要则是心有戚戚然,有些期待,可更多的是迷茫和害怕,“你这女冠,好不讲理,明明今天是你的婚礼,何故怂恿我?
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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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委屈至极!
“我还未痊愈,妙云怜惜我,必然不会动我的,今夜是个好机会,你可要把握住!”
她对秦墨情义无双,高要更是。
就连她都是比不过的。
只是高要太自卑了。
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所以,她想帮一帮高要。
北奴平了,以后就没什么太多的战争了。
师父说了,妙云过了这个劫,以后就顺风顺水了。
高要心砰砰跳,脸臊的通红,“你,你好不知羞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脑袋晕乎乎的,跟着秦墨出生入死这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过?
却被方莼一句话,给弄得手心出汗。
“你听得懂!”方莼笑着道:“就当帮我一个忙,可好?”
“哪有人帮这种忙的,荒谬,荒谬至极!”高要的声音都在发颤,“你这女冠,太不知羞了!”
“你想不想?”
“不,不想!”高要道。
“是吗?这是最好的机会了,不把握住,就真的没机会了!”方莼偷偷笑了起来。
方莼的笑声,让高要如同被踩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有什么好笑的,我就这么让人可怜?
需要你的施舍?”
“妙云的感情是东西吗?是施舍就有用的?那你未免也小看妙云,小看我了!”方莼哎呀呀的道:“反正话我都说出去了,听不听是你的事情,要不要帮忙也是你的事情。
脚长在你的身上,这胭脂水粉,也有,女人的衣服也有,换不换衣,化不化妆,谁也强迫不了你!”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毕竟我这个人向来都是素面朝天的,也从来不喜欢化妆。
这次能漂漂亮亮的嫁给妙云,还要多亏了你这个假太监随身携带着这些胭脂,还有香水。
否则啊,我这浑身的药味,血腥气,哪个男人看了喜欢啊?
就我这张脸,半个月了都没有点红色,病恹恹的,用了你的胭脂后,就好看多了。
我要谢谢你,用你的胭脂,嫁我的爱人!”
“你!”高要都要气死了,“臭女冠,要不是少爷说让我多让着你,我早就动手了!”
“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你动手我就叫我的郎君!”
看着方莼茶里茶气的样子,高要气的咬牙切齿,“行,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以后你嫁给少爷,就是主母了,我就不能跟你吵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悲戚更深。
方莼见状,也是暗暗叹息,这傻妮子啊。
是把自己困死在这个假太监的身份上了。
她随身带着胭脂水粉还有香水,明摆着她心里是期望恢复真身的。
“那你以后就伺候我吧,我就跟妙云说,把你要过来,到时候天天欺负你。
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我就不欺负你!
毕竟大喜的日子,我也不想让我的郎君失望,你能理解吧?”
高要红着眼睛道:“不能理解,你再说,我就出去了!”
见高要泫然欲泣,俏脸煞白,她不仅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的道:“你敢出去,我就告诉妙云,你可以试试!”方莼做出一副恶人的样子,“你大可以告诉妙云师姐的事情,反正是你跟着我一起做的,妙云肯定会原谅我的,但是不一定会原谅你。
你知道的,他最恨别人骗他了,到时候一气之下,就把你赶走了。不要你了。
你说再多,去求你的干爹都没用。
大不了,我到时候装的委屈点,抱着妙云大腿撒撒娇,他纵是有再多的火气,也肯定没了!”
闻言,高要眼泪簌簌的掉,一想到秦墨把她赶走,不要她了,那她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听我的,帮我这个忙,反正你我身形相仿,吹了蜡烛,妙云不知道的。
我用了你的香水,香味跟你是一样的,至于伤口,你有裹胸,妙云不会查探的。”方莼循循善诱道。
高要低着头,泪珠一滴滴的砸落在地面,“我帮你,但只有这一次!”
“好,你帮我这一次,以后我不欺负你,也不要挟你,我方莼说话一言九鼎!”
见高要还在哭,她连忙道:“你别哭,要是妙云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把眼泪收回去!”
高要连忙吸了吸鼻子,擦干了眼泪。
这一刻,她委屈到无以复加!
想哭又不敢大声哭,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只恨以前没有好好欺负这臭女冠,今天才着了她的道,任她搓圆搓扁!
可又能怎么办呢?
人家现在是主母。
而她,只是一个假太监!
见高要那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方莼满意的点点头,“记住了,给我装的像一点,要是坏了我的计划,看我以后怎么欺负你!”
高要默默承受着,帮方莼梳洗打扮却不敢怠慢。
“我不是怕你,我只是害怕离开少爷!”高要更咽道:“臭女冠,你欺负我就欺负我,以后少欺负点少爷。
他这人爱面,你不要动不动打他骂他,揪他耳朵。
要是有什么气,往我一个人身上撒就行了!”
听到这话,方莼更加的感慨,这世上哪有这般痴情忠心的人儿。
真是把自己的心,自己的魂,自己的人儿,都奉献的半点不剩下了。
“那要看你今晚的表现了!”方莼笑了笑,“只要妙云满意,我就满意!”
正说着,方莼就看到帐篷上透着一个人影,就听秦墨道:“好师姐,我能进来瞅瞅不?”
“不,不行呢,少爷,新娘子还没化好妆,在这之前是不能见面的,你要遵守规矩!”高要飞快的擦着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帐篷外的秦墨搓着手,心里那个急啊。
“行,小高,你可要把我师姐化的漂亮些才行!”秦墨偷偷掀开帘子,却被高要给拉住了。
他悻悻一笑,后退了几步。
这时候,窦遗爱哼哼道:“你那里是想看新娘,你分明是急着想入洞房!”
“去去去,你懂个篮子!”秦墨见他一脸委屈的样子,道:“行了,我到时候让老昝搞个生儿子的秘方给你,行了吧?”
窦遗爱飞快的抱住秦墨的大腿,“大哥,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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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紧张的要命!
“起开。”秦墨太清楚窦遗爱的嘴脸了,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窦遗爱拍了拍屁股,道:“憨子,这些俘虏了有好些北奴贵族的女人,一个个长得脸圆腚大,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
我去弄几个来,今天晚上伺候你们俩!”
“你给我回来!”
秦墨攥着拳头,上去就是蓄意轰拳,打的窦遗爱抱头蹲了下来。
“狗东西,哥们要当好男人了,你还逼着我做渣男?”
“我怕你不行,想让人在后面推你!”
秦墨鼻子都气歪了,“你给我省点心吧!”
“你怕他们推的不好?没关系的,我会出手教她们!”
秦墨又气又无奈,可转念一想,上天给了他纳妾,送妻,打仗的天赋,必然会给他关上一扇门。
“你要喜欢,就选两个,带回京城,少在这里点我!”
窦遗爱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谢谢憨子!”
说完,他撒丫子跑开了。
等到下午,未时末,方莼总算出来了。
秦墨守在门口,窦遗爱跟一众将领当伴郎。
高要牵着方莼的手走出来,窦遗爱高声道:“新娘俊不俊?”
“俊!”众人高声喊道。
随后窦遗爱又道:“你们喜不喜欢?”
“喜欢!”
众人咧着嘴笑道。
别看秦墨平日里不正经,但是在军中威望特别的高,甚至一度盖过了柳成虎。
特别是这些新军,几乎是秦墨一手打造出来的,平日里谁敢跟秦墨开玩笑?
也就这个时候,大家逮着机会抓住秦墨开涮。
“想不想把嫂子娶回家?”
“想!”
那一声想,众人歇斯底里的喊道。
方莼没有选择盖盖头,而是手里拿了一把扇子。
虽然遮住脸,可侧颜也足够这些军中之狼流口水了。
但是没人敢有非分之想,对于方莼的忠义,他们心中都是无比的敬佩的。
“我尼玛,爱嫂子?”
秦墨笑骂着,上前牵住了方莼的手:“这可是我老婆,你们自己不会娶去吗?”“列阵!”
窦遗爱再次高喊。
三方的将士站成一排,为两人铺了一条路。
地上的红毯是东拼西凑而成的,看起来简陋,也不华美,却是众人的心意!
“走吧!”
秦墨笑着道。
两人走在红毯上,不断的有人祝贺,“祝秦将军,方姑娘,百年好合!”
那一声声的祝福,让两人牵手走到了红毯的尽头。
红毯的尽头摆放着一张香案,没有瓜果,就放着牛羊马三牲的脑袋,以及天地君亲师的牌位。
窦遗爱这会儿也正经了。
两人先是祭拜天地,然后祭拜师祖牌位,最后夫妻对拜。
一般来说,还要做小游戏之类的,但是方莼有伤,众人也不敢胡来。
高要端着一碗面过来,“吃了这碗同心面,夫妻白首不相离!”
“来,师姐,我喂你!”秦墨接过碗,看着方莼,“师姐,你真美,我想过许多次,你着婚衣的样子,却没想到能这么美。”
方莼深情的看着秦墨,张开了嘴,吃着秦墨喂的面,只觉得此前吃的万般苦,全都值了。
这一刻,她突然懂了所谓的爱和自由。
海鸟和鱼,不是海鸟抓住了鱼,就是鱼将海鸟拖入了海底。
爱和自由并不冲突。
不困于心,不乱于情。
这道婚很简陋,但方莼确很满足。
“师姐,我秦墨,秦妙云,对着漫天的神佛,紫微星门历代祖师起誓,今日迎娶方妙莼为妻。
从此无论贫穷富贵,顺境逆境,我都将爱你,护你,疼你,宠你,若有违背。
叫我秦墨不得好死!”
“我方妙莼,对着漫天神佛,历代祖师起誓,今日嫁给秦墨为妻。
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我都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若有轮回,我愿永生永世都为他的妻!”
“说的好!”窦遗爱急忙拍掌,这道婚有意思,这小词儿说的一套一套的。
以后也要想办法找个女冠,他也要搞道婚试试。
众人也是纷纷交好。
有甚者,更是起哄道:“亲一个!”
“对,亲一个!”
方莼面子薄,秦墨道:“老子亲媳妇,能让你们看,去去,少在这里起......”
‘哄’字还在口中,方莼便勾住了秦墨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过去。
秦墨都愣住了,连忙微微下蹲,免得方莼吻的费力。
一记绵长的吻后,众人都冲着秦墨挤眉弄眼的,“将军,天黑了,该洞房了!”
“你们放屁,天这么亮,那里黑了?”
小海就是这点不好,白天巨长,晚上巨短,不到子时不黑天。
他总不能青天白日的,就给大家伙来一场个人秀吧?
那多不好意思!
方莼低着头,红着脸,现在的确不能洞房。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高要。
高要看起来平静,可眼神却是无比的纠结,一双手,攥着衣服,指节都发白了。
众人也清楚,于是各个使出了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齐上,看的众人是连连叫好。
一直到了戌时中,方莼送入营帐,而秦墨还没有那么快进去。
被窦遗爱拉着,大家伙变着法折腾秦墨,偏生秦墨还不能生气,只能由着他们了。
而营帐之中,那些个拉来充做侍女的北奴贵族女人,都被方莼赶出了营帐之中。
她对高要道:“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妙云还没那么快进来,你还有一个时间梳妆打扮,记住了,要梳给我一样的头发!”
高要心慌的很,“我,我......”
“我什么我?快去!”
方莼故意板着脸道:“你不会要出尔反尔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方莼装作不悦道:“你可要想好了,不按照约定,会有什么后果!”
高要死死咬着嘴唇,都渗出血来了。
“不许咬嘴唇,要是景云尝到了你嘴上有血,他必然会点蜡烛!”方莼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
高要连忙松开了牙,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一想到自己一会儿要李代桃僵,代替方莼,她就感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
真的能行吗?
可是夫人们,会讲故事,少爷会不会也让她讲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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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高代方僵!
她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如果少爷让我讲故事,那我不就暴露了?
还有啊,我,我......我似乎比你要......”
“要什么?”方莼蹙起秀眉。
高要低头看了看,又看了看方莼,“差了一两个层次!”
方莼脸也是一红,可旋即心里又觉得不服气,“你怎么知道差了一两个层次?”
“少爷送你的别急尺码,我都知道!”高要难为情的道:“少爷很聪明的!”
“你放心,我有伤,他不会毛手毛脚的,就是讲故事......的确有些麻烦!”
方莼是知道秦墨的,之前去南番剃了光头,就天天拉着她讲俊和尚小墨的故事,还有少年小墨和女冠的故事。
版本又多,还非让她记着。
真能把人给作践死。
“是吧,我就说了肯定不行的!”高要害怕了。
“那这样,你把你衣服脱给我,我穿你衣服,到时候我在一旁伺候就行了。
他问你,你别吭声,我来。”方莼咬牙道:“天黑了,我不点蜡烛,他不会知道的!”
高要瞪大了眼睛,“这,这样也行?”
“总之,你听我的就行了!”方莼道:“他们肯定在灌妙云酒,等妙云喝个微醺,反应肯定没有平时那么敏锐。
他又这么相信你我,肯定不疑有他的!”
高要被逼的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外衣脱了,然后一头扎进了旁边的营帐,踌躇不定。
她摘下了帽子,解开了自己的头发。
任由青丝散落。
篦子将有些打结的发丝疏散开。
即便不施粉黛,即便阳光将她的皮肤晒的有些黑,可清秀就是清秀,俏丽就是俏丽。
并不会因为你变黑而改变。
甚至,常年跟着秦墨在军营之中,反而有了一丝寻常女子不曾有的刚毅。
“要吗?”
高要紧张的很,因为紧张,浑身都在发颤。
终于,日落西山了。
秦墨被灌的有些头疼,但没有很醉,一是害怕突发情况,二是害怕自己喝醉了,弄伤了方莼。
他还下令,帐篷内三十米内,不许有人。
免得方莼不好意思!
进到营帐中,他有些诧异,“师姐,小高呢?”
“哦,我让她晚点再过来!”
秦墨只以为方莼不好意思,也没多想,“没人更好,反正这里是军营,几万人守着咱们,谁来也不怕!”
他坐在床边,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心疼的摸着方莼的脸,“我本来想带着你在草原策马奔腾,还想带着你在湖面泛舟,可你太急了,我本想等你好透了,在给你办个更好,更盛大的婚礼!”
“那些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可我的生辰,一年只有一次呀!”方莼道:“这一次,不会在害怕我跑了吧?”
“不怕了!”秦墨抱住她,见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师姐,我可算把你娶回家了。”
方莼轻轻摸着秦墨的头,心中无比的安定。
“你上来,今晚换我伺候你!”
“不行,师姐,你......”
“听我的!”
方莼红着脸道:“不许说话,不许让我讲故事,不许点蜡烛,不许使坏......”
说这话,她瞥向营帐之外,“那些人肯定会来听墙角,你得给我留点面子,否则以后我都没脸跟他们见面了!”
秦墨见方莼一脸害羞,担忧的道:“可是你身体!”
“我从小跟着师父练习武艺,身体强健,伤势虽重,将养之后却不是什么大碍。
我不希望今晚留下遗憾,我同样不希望你遗憾!”方莼吹灭了拉住,营帐之中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你在这里等着,我把小高叫来守着!”
秦墨无奈,这种时候,也不好跟方莼争,她高兴就好。
没办法,师姐这个人,就是太拗了!
方莼走到营帐口,小声喊道:“小高,可以过来了!”
听到方莼的呼喊,高要浑身一颤。
此时,她已然恢复了女儿身。
“小高?”
“来,来了!”
高要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转身吹灭了蜡烛,一头扎进了秦墨的营帐之中。
刚进去,方莼就拉住了她的手,一摸,手心全都是汗。
她附在高要的耳边小声交代道:“我已经跟妙云说好了,不许他说话,不许他逼迫我讲故事,不许点蜡烛,整个过程都很安静,你别紧张!”
不紧张才怪了!
高要身子不住的颤。
而秦墨见方莼还不过来,问道:“师姐,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
“我交代小高,谁敢过来,就乱棍打走!”方莼哼哼道。
“哦哦!”秦墨道:“你过来吧,我都准备好了!”
秦墨还是第一次这么安静,以前方莼也不这样啊,肯定是太紧张的缘故!”
“快去!”
方莼推了高要一把。
然后就坐在了营帐门口,这里有秦墨给高要准备的躺椅。
她心里难受吗?
说不难受,是假的。
女人嘛,总是口是心非。
但是同样是女人,她更能明白高要的苦。
若今天高要不主动争气一些,日后会更麻烦的。
而且,她心里其实还藏着一件事,这件事她一个人做不了,得让高要帮忙才行。
她这辈子也没什么好友,高要算是她唯一的好朋友了。
再加上她现在的确不方便,伤势,其实比秦墨想象的更重,她今天是强撑着办完了这场婚礼。
现在,总算可以休息了。
高要站在原地,脚下犹如灌了铅一样。
“师姐?”秦墨看着黑暗中,模糊的人影,拍了拍床,“别紧张吗,大不了咱们回京城再说!”
高要恨不得现在拔腿就跑,可是听到营帐口方莼咳嗽的声音,又不敢。
此时的她,进退两难,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咳咳!”方莼再次咳嗽了几声,提醒高要,甚至咳嗽的声音都带着一丝丝威胁的意味。
高要艰难的转过头,亦步亦趋的走到了床边。
她配吗?
她不禁问自己!
正想着,她就感觉自己身子一轻,秦墨竟是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
她正想惊呼,想起了方莼的交代,连忙捂住了嘴。
秦墨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他真是爱死了方莼身上的香味,随即小声的道:“别怕,师姐,有小高守着呢,谁敢来,揍死他们!
来,我帮你把头发给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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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饮马小海,封狼居胥!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她连忙擦干了眼泪,回头一看,“你是来骂我的吗?”
方莼没说话,而是坐在了她的身边。
月光很亮,尤可见她脸上的泪痕和肿胀的眼睛。
“你这么胆小,骂你有什么用。”方莼叹了口气,“做碗醒酒汤吧,很快天就亮了。”
“我知你在可怜我,但是被人施舍的东西不是我的。”高要道:“从小干爹就教我,如果别人不是真心给你的,不能要。”
方莼直接躺在了草地上,看着满天繁星,“你说我不是真心给你?又有哪个女人这么大方,舍得让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
我只是觉得,我很难照顾好妙云,相比我,你更体贴入微。
你深知他的喜好。
我爱妙云,我也爱自由。
你不一样,你只爱妙云,你的自由和欢喜都是妙云给的。
三公主也好,七公主也好,他们之间的故事我都清楚。
我也明白,想从她们那里夺走妙云全部的爱,是个奢望。
谁叫我爱的男人,是个盖世英雄呢?
这世上,又有哪个女人不爱英雄的?”
方莼有些累了,便闭上了眼睛,说道:“我从不施舍别人,紫微星门的宗旨虽然是造福百姓,但感情是个人的。
而且感情是不能施舍的。
你不妨找个机会跟妙云坦白,有些事情,越是深入,想要抽身而出,就越难了。”
高要只是道:“风大,你该回去了,受了风寒,会加重你的病情。
我不想看到少爷为你发愁。”
“假太监,你太胆小了,也许,你应该胆子再大一些!“
方莼也没继续留着,缓缓起身,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睡衣,戴上了帽子,只觉得再大的风,都不能让她感到寒冷。
等秦墨醒来,天已经亮了,看着身旁的方莼,小高正端着早膳和醒酒汤进来。
“少爷!”
秦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高要不要说话,他低下头,偷偷啄了一下方莼,这才蹑手蹑脚的起来。
高要心里羡慕,可她觉得,这才是她的人生常态。
她的幸福,就是看着秦墨幸福,在角落里守着他,注视着他,她就满足了。
“小高,辛苦啦!”秦墨知道高要守了一夜,见她双目红肿,神情有些憔悴,便说道:“去休息吧,今天没什么大事!”
高要点点头,离开了营帐。
秦墨则是回想昨晚的事情,心中有些遗憾,又有些自责。
其实想想也知道的,师姐受的是贯穿伤,那里受得住折腾呢?
吃完了东西,秦墨穿戴好甲胄,离开了营帐,唤来北奴贵族的女人让她们守着方莼。
来到军中大帐,秦墨正打算处理军伍,斥候急忙来报,“将军,大捷啊!
柴将军南下,正好碰上了逃亡的呼衍安达和阿史那施,双方在草原上发生了交战。
最终柴荣将军一战击溃了敌军五万大军,斩首两万三千人,俘虏两万六千余人。
我方伤亡一千六百余人!”
秦墨急忙拿过急报看了起来,他来这边这么久,这还是第一封发回来的急报。
这一看,秦墨便得知了前因后果,没想到柴荣居然碰上了衡王的部队。
这一战打的漂亮啊。
衡王也很给力,在北奴龙庭力挫伏击部队,几乎尽数歼灭。
这么算,整个北奴彻底完了,再加上柴荣截断了呼衍安达的残部,北征彻底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只不过,苏运这一波硬生生从主力变成了辅助。
程三斧更是连口汤都没有喝到。
他这个穿插不对,反倒是成了主力中的主力了。
烦死了!
一不小心又是首功又是主攻,这么大的功劳,老六该怎么赏他?
他必然是要想办法赖掉这功劳的。
头疼!
他急忙着急了所有的将领,将喜讯传递,“北征之战,圆满结束,北奴精锐,已尽数被歼灭俘虏。
然,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草原上还有那些残留的部落,还需要规整,不要给北奴人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所以,我宣布,在这里开展为期数月的扫平行动。
直至地图,再无北奴人!”
众人都是大喜。
这才七月中,就已经结束了对北奴的作战。
来时,没人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他们还是穿插部队,却打了最硬的几场战。
他们这一次赚大发了。
秦墨这下也彻底安心了,战争结束了,那他正好留在这里收尾,理由合适又正当。
又能让师姐在这里好好休养。
他连忙写了几封信,让斥候急送甘州。
做完这些后,整个营地都是一片欢欣鼓舞。
秦墨也是下令,让众人畅饮,杀牛宰羊,载歌载舞。
那欢喜的气氛,也将方莼给惊醒。
她昨夜睡得太晚,以至于一觉醒来,已然到了晌午,只不过一睁开眼睛,便看到秦墨守在旁边,“妙云,外头,怎么了?”
秦墨连忙过去,“也没什么,就是咱们彻底打赢了,这一场北征,结束了。”
“甘州方面来信了?”
秦墨笑着将捷报递了过去,方莼一看,也是高兴不已,“太好了,将士们可以回家了!”
“还不行,我们在小海这边,还要扫灭残余的部落,这一次不能再给北奴喘息的机会了。
现在是七月中,估计要八九月离开,正好十月左右就能回京了。”
秦墨最是惫懒了,他什么性子自己能不知道?
方莼很清楚,秦墨是为了让她好好休养,才会借口扫尾在这里多留些时日!
“我没事的,这两日就可以回家了,不要让将士们继续在草原奔波了!”方莼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总要有人留下来镇守的,就算回去,也要等新队伍过来换防才是。
小海,北奴龙庭,峡口山,这些地方都是重要关口,必须要有人镇守的。
咱们就安心在这里等着。
等你好些了,我就带你在去封狼居胥。”秦墨豪气道:“我们已经勒石燕然,现在也在小海,就差最后一个了!”
勒石燕然,是在乌苏布湖旁。
饮马小海,也是武将最高荣誉之一。
但世人公认最高荣誉,还是封狼居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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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既生墨何生运呐!
“那是男人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方莼道。
“我的功劳有你一份,没有你,我早就嗝屁了!”秦墨拥着她道,
“呸呸呸,什么嗝屁!”方莼用手指点了点他额头,心里却甜滋滋的,“就你说话好听!”
“我这人,从来只说真心话!”秦墨嘿嘿一笑,旋即将她抱了起来,就是一顿猛亲。
“唔,还没漱口呢......”
......
八月初,大军陆续押送战俘回甘州。
众将也是昂首挺胸的。
李道远拉着契芯部带着战俘趾高气昂的,走在大道中间,那样子拽的不行。
柴荣就比较低调了,拉着两万多战俘,走在中间。
苏运耷拉着脸,虽然同样抓了两万多战俘,可他娘的他心里憋屈的慌。
他辛辛苦苦攻下了峡口山,结果呢?
真正的精锐居然便宜了柴荣。
还是一万对五万。
以一千六百余伤亡打下了这场大胜仗。
他呢?
仅是攻下峡口山,伤亡就超过了六千人。
狗日的秦墨,带着穿插队伍,一万五千人,灭杀了十几万人,伤亡也不过攻击峡口山的三分之二。
这是史无前例的大胜,纵观大乾立国一来,这一场战役,都是排的上前五的。
其中明月山飞天奇袭,三天下倭州,岭南平叛,扫灭门阀,天象国千里突袭,都排的上号!
崩了,苏运心态彻彻底底的崩了。
既生墨何生运呐!
连带着苏运的主力部队,大家都耷拉着脑袋,没有半点高兴。
有功劳是不错,可跟李道远和秦墨比起来,那就是孙子到父亲再到爷爷的区别。
献俘仪式上,李世隆也穿的特别的骚包。
李四训和王族们,也是喜气洋洋。
从今以后,北方无战事。
陇右也可以真正意义上休养生息了。
这一仗打的太牛了,一个月不到奠定胜利之基,两个月大军就班师了。
昔日的大敌,此刻在大乾的铁蹄下,摧枯拉朽的被击垮。
“微臣柴荣,奉秦将军之命突袭峡口山,路途碰上了呼衍安达率领的残军,伏击攻之。
斩首两万余人,俘虏两万余人,缴获辎重无数,战马八万匹!
我方伤亡一千六百余人!”
柴荣说完,将军符置于头顶。
紧跟着,李道远出列,单膝下跪,“臣李道远,杀敌四万八千六百余人,俘虏三千余人,北奴人老幼,三万余人尽数被迁出。
契芯部迷途知返,弃暗投明,率领四万余族人归附大乾。
臣擅自做主,让契芯部成立契芯军也。
期间,军臣单于麾下右谷蠡王阿史那土门,也是出力颇多。
望陛下恩赏!
另此战,共计伤亡两千四百余人!”
说着,他学着柴荣,将自己的军符置于头顶。
苏运臊得慌,柴荣也好,李道远也好,军备和人数也远不如他们。
特别是柴荣,是秦墨队伍里的,秦墨在接连几场大战之后,军备消耗严重。
就算如此,柴荣也是以极小的伤亡打赢了这一场战斗。
虽是伏击,却也是人家的本事。
想到这里,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微臣苏运,愧对陛下信任,率领十万大军,近一个月才攻下峡口山,伤亡六千余人,斩首两万余,俘虏两万余。
作为主力,微臣既不如衡王,更不如秦驸马都尉。
所获所得,不可相提也。
请陛下责罚!”
他将脑袋抵在地上,将象征着主帅的虎符拿了出来,他实在是没脸呐!
“峡口山天险也,易守难攻,无立足之地,久攻不下,也属正常。”一旁的李四训连忙出列道:“请陛下开恩,此战非苏运将军之过,实乃衡王,秦驸马都尉军功太过耀眼也!
若无苏运将军拖住敌军主力,击溃主力,这战局也不会如此轻易打开!”
他看着苏运,心里很清楚,李世隆是想培养他做军中第二人的。
前两天,李世隆就找了他谈话,暗示了他。
所以,他必须站出来保苏运。
苏运看向李四训,也是暗暗的感激。
这种时候,也只有他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李世隆点点头,“此战,你无罪也,就不要请罪了。
你若请罪,你置那些出生入死的将死于何地?
他们的死便没了价值。
战争不是谁杀的人多就一定是大功。”
苏运更咽道:“谢陛下开恩,苏运必会反省,日后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李世隆点点头。
他心里也是叹了口气,李道远也好,秦墨也好,都是战功赫赫之辈。
这还是他特意支开了程三斧,否则,苏运真的连口汤都喝不上。
是他期望过度了。
若是把这十万人给秦墨会如何?
怕是早就结束战争了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道:“对了,景云呢,人跑哪儿去了?”
前不久,他收到了秦墨发来的第三封信,说是冒顿死了。
死了就死了,虽然不能让冒顿跳舞,但是冒顿的人头是送回来了。
李世隆心里也是高兴的,虽然没有抓活的冒顿回来,但是死的也行。
他也算是兑现了几年前向自己的许诺。
“禀陛下,秦驸马都尉......没回来!”柴荣尴尬的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请陛下过目!”
“没回来?”
李世隆皱起眉头,一旁的高士莲连忙将信拿过来,呈给了李世隆。
李世隆拆开信封一看,忍不住骂道:“这狗东西,真行,带着五千人在小海扫尾。
打赢了回来就是了,扫什么尾?
这种小事,就不能让别人去做?
半点功劳都不给人家留!
需要他事事亲为吗?
太气人了!”
听到李世隆的骂声,众人都是缩了缩脖子。
还得是秦墨啊,这献俘的大喜日子,说不回来就不回来,连个招呼都不打。
拿下了头功,是半点也不在乎啊。
留在草原扫尾?
谁信啊!
就那些游兵散将,带着一群老弱妇孺,需要你秦大将军扫荡?
随便留个两千骑,不就行了?
这不是摆明了不想回来授功吗!
为的什么?
还不是不想太高调?
苏运想到这里,心里就更堵了。
他捞不到的东西,是人家不想要的。
太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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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朕在这里等他回来!
李道远心里是非常赞同秦墨的做法的。
这份战功,太过亮眼,把柳成虎等人的战功都盖了过去。
但是,秦墨不用太担心。
柳成虎是柳成虎,秦墨是秦墨。
一个是臣子,一个是女婿,这个中的区别大着呢。
要不是李世隆有意扶持越王,现在也不会让柳成虎单独掌管渤海军的。
不过,现在回来,的确不是好事。
李世隆骂了几句后,也是无奈。
“算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吧,这狗东西先是勒石燕然,现在又饮马小海,他还说要封狼居胥呢。
行,朕就让他过过瘾!”说着,李世隆脸上也露出了骄傲之色。
这小子,想做当朝第一人,那就让他做。
他并不觉得秦墨是在逃避,反而觉得这小子是想助他在涨一波声威。
他李世隆做天可汗,他秦墨,就做古往今来第一将。
往前数个千年,都不会有武将把武将最高荣誉集的这么全了。
他们翁婿两个,是注定要在史记上狠狠的名传千古。
只不过,旁人嫉妒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勒石燕然,饮马小海,封狼居胥。
一人将武将将所有武将最高荣誉归为一身的人!
李道远咂舌。
柴荣激动。
李安康羡慕崇拜。
苏运选择躺平。
秦墨有这个资格,有这个能耐,去做这件事。
他的功劳,足够托起这三大最高荣誉!
“众将士辛苦了,且在甘州休息,朕已经设了重宴。
等景云从草原回来,在班师回朝!”李世隆道。
众人都羡慕麻了。
这得多大的面子,才能让皇帝在这里等着秦墨一起班师回朝?
李四训心里也是暗暗羡慕,不过他清楚,李世隆本来就不想那么早回去。
毕竟高力那边战事还没有结束,总要等那边传来捷报才是。
要不然等他回去了,李越怎么办?
所以,李世隆也是借此机会,拖延回朝的时间。
甚至,他都在想,是不是李世隆提前跟秦墨说好了。
众人谢恩后,突然觉得到手的战功就不香了。
他们隐约觉得有一个人骑在他们的脑袋上,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等秦墨回来后,他就是活着的传奇。
能打败活着传奇的,也只能是死了的传奇。
可大乾放眼四周,已经无敌了。
哦,还剩个伊稚斜。
可就算干趴了伊稚斜,那又怎么样?
南番估摸着这两年就要回归了。
这件事也是秦墨主导的。
想到这里,这诸多武将都心有戚戚然。
连步伐都变得沉重起来。
而此时,京城。
李越心里有些焦急,算上日子,这时候柳成虎应该带着队伍攻上高力半岛了。
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如果快的话,这个月底应该就有好消息传回来了。
李世隆不在的日子里,他处理政事越发的得心应手。
每天进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立政殿给皇后请安,然后安排工作。
柳如玉现在也加入了妇女儿童保护协会,在公孙皇后下面担任女官,掌管钱库支出,是个非常重要又锻炼人的位置。
正想着呢,战俘入甘州的捷报就传进了宫。
“报,北征大捷,八月一日,衡王,苏将军......于甘州城内献俘六万余人,陛下于甘州宣布北征大胜,至此北伐战役彻底结束!”
得知消息,李越先是大喜,可旋即心下一沉。
糟了糟了。
居然就献俘了,这才过去多久啊?
献俘之后,岂不是说明父皇就要动身了?
现在是八月六日,已经过去五日,岂不是说,父皇的御驾已经出了甘州了?
他急忙拿过捷报看了起来,里面却没说李世隆什么时候回来。
“就只有捷报,父皇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禀越王,陛下说了,要在甘州等秦驸马都尉一起回来!”斥候道。
“憨子没从草原回来?”
“是,秦驸马都尉带着五千人部队,在草原扫荡残余的北奴余孽!”斥候恭敬道。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个......没有,但草原广阔,估计要一两个月时间!”
“是他主动这么做的?”
“是,驸马都尉一个月前本就可以回来了,但是他觉得不能给这些余孽机会,便带人在草原扫荡!”
“好,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
让斥候退下后,李越松了口气,太好了,如此一来,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了。
“憨子肯定是为了我才会如此!”
李越心中感激不已,秦墨什么时候对立功这么积极了?
那不存在的。
肯定是知道自己还没有拿下高力,这才故意拖延时间。
信中说,秦墨已经勒石燕然,饮马小海,接下来秦墨还要去封狼居胥。
别说大乾没有这种猛人,往前数个千年同样没有。
不愧是他兄弟。
就是吊!
他连忙把六部的大臣召集了过来,说了这件事,“父皇还在甘州,等景云一起回来。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全力以赴支持高力之战。
本王不希望父皇回京之时,高力之战还悬而未决。
另外,父皇要等景云从草原回来,再班师回朝,要提前做好迎接仪式。”
“是,越王殿下!”
众人齐齐拱手。
从偏殿离开后,众人走在一块。
“他娘的秦憨子,勒石燕然,饮马小海还不够,还要封狼居胥?”尉迟信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一下秦老狗尾巴还不得翘上天?”
他现在在兵部当差,也是每日要过来点卯的。
“这一下苏运彻底做了陪护了。”屈突拔咂舌道:“堂堂主力,率十万众,只攻下了峡口山,伤亡六千余人。
比衡王和秦墨加一块都多,战功却根本比不上,甚至有拖累之嫌呐!”
众人听了都是点头。
大家都是战场上走过来的,谁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窦建明道:“不要非议战事,你们难道在质疑陛下的战略吗?”
“我说老窦,你至于上纲上线吗?现在仗都打完了,说明陛下的战略完全没问题,你不要在这里给大家扣帽子!”尉迟信雄不爽道。
“别忘了老夫现在可是御史大夫!”窦玄龄哼了一声,“你再废话,老夫参死你,你以为你是秦相如,求着老夫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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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斩首战术!
尉迟信雄气喘如牛,被秦相如压着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被窦玄龄给压着。
但是没法啊,这一次御驾亲征,他连个随从都没捞上。
仔细一看,李世隆带去的,几乎都是新生代的将领。
他心里苦啊。
“来,参老夫,不参老夫,都瞧不起你!”尉迟信雄瞪着眼睛道。
“好,好的很。”窦玄龄冷哼一声。
只不过,他这一番话,倒是让大家停止非议战事。
然后画风一转,众人齐齐骂起了秦墨。
“该死的秦憨子,就不能低调点?”
“狗东西,这不是把大家伙都比下去了?”
“三十岁都不到,就集齐了武将最高荣誉,彼其娘也!”
一个个骂的比谁都很,但是一个个又比谁都羡慕。
没法子啊,人家是真的吊!
想到这里,一个个心里堵得慌。
不由加快了脚步,得回去把家里那些个不成器的东西,好好吊起来打!
......
与此同时,柳成虎率领渤海水军,直接从高力西侧中部登录。
五万大军,在海上遭遇了高力的水师,面对大乾高大的船只和大炮,他们只有战败的份。
再加上柳成虎突然袭击,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损毁了近二百艘战舰,杀敌万人,剩余人逃溃。
柳成虎率部追击,登陆平壤西侧。
而盖苏文,此时正因为黄罗而焦头烂额。
此时黄罗已经从中间切断了高力和万济的联系。
虽说有吉鞨室丹暗中偷偷给他们送武器,但黄罗的武器始终要比他们好上一筹。
现如今大乾北伐北奴,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若是北伐成功,那高力麻烦就大了,恐有灭顶之灾。
大乾和北周不一样。
李世隆雄才大略,麾下兵多将广。
渤海湾水师震慑周边诸国。
倭州,吉鞨,室丹,已经牢牢将高力给锁死。
军臣背叛,投靠大乾,自立新北奴。
直接把高力唯一的后路给锁死了。
盖苏文自认自己是个雄才大略的人,可现在,连大乾人都没碰上,高力就被拖进了战争的深渊里。
半年前,他就喊停了,可黄罗根本不给他机会。
现在万济被收拾的跟孙子似的。
高力也因为久攻不下黄罗,把财政拖入了赤字。
在这么下去,别说打下黄罗,怕是那些贱民都要活不下去了。
正喝着闷酒,就有人神情焦急的跑了进来,“大莫支离,大,大事不好了!”
盖苏文火冒三丈,“什么事这么慌张?”
“大,大乾人打来了。”来人磕磕巴巴的道:“豆方将军两日前在海上航行,碰上了大乾军队,一万六千余人,只回来了四千不到。
豆方将军战死,战舰损失二百余艘。
大乾人紧追不舍,现在已经登录海岸了!”
这一番话,让盖苏文浑身一颤,所有的酒意在这一刻统统没了。
他猛拍案牍,怒声道:“是不是豆方看到人家的商队眼馋,跑去掠劫了?
混账东西,我早就说了,这种时候不要去惹大乾人,他们的护卫舰天天跟在商队后面。
沿路都是他们的据点,驻兵七八万人,随时换防。
现在惹他们,不是没事找事?”
别说大乾护卫舰,就算是普通的商队,都是最新式的海船,无论是速度还是体量,都要比他们的大。
大乾国大,国力雄厚,造船厂更是数不胜数,他们根本比不了的。
“不,不是的,这些人是直接朝着高力来的,碰上了直接就打,要不是逃得快,再加上风向好,一个都逃不掉啊!”
那人哭丧着脸道:“再有个大半日,估计大乾人就要冲到城外了!”
盖苏文神情愕然,眼中闪烁着恐惧,“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通知他们,准备作战。
关闭城门,不许进出,在外面的人,就不要管了!”
盖苏文连忙起身,让人把大臣叫了过来。
众人听闻豆方战死,大乾人来袭,都是浑身一颤。
“大莫支离,大乾人怎么敢在这时候突袭我们,他们不怕双面开战输吗?”
盖苏文神情凝重道:“两个月前,便从渤海湾打听到大乾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对方既然敢突袭,有两种可能。
一是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二则是北伐进度喜人。
无论是哪一种,对咱们都非常的不利!”
害怕大乾突袭,他们大多数的步卒和骑兵,都压在了北面和东面,西面则是水军。
南面则是黄罗和万济,这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可即便如此,也有三十多万大军。
平壤周边约有十五万精锐,其他的分散在各地,大多不是精锐。
虽然硬凑出了六十万人,但是盖苏文特别清楚,真正的精锐,只有一半。
周炀帝三征高力,虽然没有拿下高力,但是也动摇了高力的根本。
至今都没有恢复元气。
跟黄罗斗了一两年,基本上消耗的都是前些年积攒下来的老本。
“大乾人虽然厉害,但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海岸线还有两万大军,大乾人远渡重洋,定然疲惫不堪,贸然上来,必然会被我们打个措手不及。
“不错,大莫支离,臣愿意率兵前往!”
盖苏文却摇摇头,“守城,哪儿也不许去,尽快把周围的兵力收回来,让全城的男丁全都上城墙给我守着。
死都不能让大乾人进一步!”
如果大乾人从北面过来,他必然不会这么慌张。
而此刻,对方突袭平壤成,这无疑是实行斩首战术。
任何战术都是假的,现在对方就在几十里之外,能够拒敌余城外,才有资格谈战术!
见盖苏文如此,众人也是无奈。
其嫡长子盖男生,更是怒斥众人,“大乾步卒,天下无双,陌刀手,更是能够将北奴的骑兵斩于马下。
连北奴都忌惮不已。
你们过去不是送死?
咱们有高大的城墙挡着,易守难攻,优势在我们。
现在派人去调兵回援,只要能够撑到援兵过来,必然能够将对方一网打尽!”
盖苏文赞同的点点头,对儿子的话给与了肯定,“只要能够守三天,等大军回防,高力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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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大乾人心底的疤!
渤海水师,经过四五年的发展,早就趋于成熟。
威镇四海。
船靠岸后,源源不断的战马从马船中出来。
当初秦墨远攻倭州,这马船就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要不然,纯靠步行,想要三日攻下倭州,不亚于痴人说梦。
而且水师的待遇很好,虽然训练强度很高,但是武器精锐,伙食也特别的好。
天天都是大鱼大肉,一个个壮的跟牛似的。
“快快快,向前走,跟着斥候队的人,不要单走,小心敌人留下的陷阱!”
指挥官手里拿着大喇叭,不断的催促提醒着他们。
水师穿着最新式的钢板盔甲,头上戴的也是钢盔。
身后背着改进过的二代秦氏步枪,射击速度更快,精准度更高,杀伤力更大。
只不过,二代秦氏步枪还没有大批量的生产。
第一批也是渤海湾水师先使用。
战争才是检验武器的地方。
他们腰间依旧横跨着横刀,都是百炼钢锻造。
脚下的,是鲲皮制作的战靴。
耐磨又防滑。
马船有限,战马也不过五千匹。
五千骑先行开道。
扫清前方的障碍。
炮兵和攻城兵在后方紧随其后。
柳成虎从船上下来,踏在高力的土地上,心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战了。
用高力来封刀,李世隆够意思了。
他翻身上马,看着兴奋的将士们,“走,让高力的杂种看看他们祖宗的厉害!”
秦墨能够三日下倭州,那他柳成虎,就一日破平壤。
他跟秦墨都一样,都未曾一败,都是战功赫赫。
虽然他很低调,可他内心是个极为骄傲的人。
也难免,起了跟秦墨比较一番的心思。
战马在高力的土路上狂奔,众人都有些不适应。
这种路,在大乾,恐怕也只有在农田才能看到了吧?
这里可是平壤,高力的王都周边。
居然这么破烂。
沿途那些低矮破旧的房子,连大乾的茅厕都不如。
但是,没人掉以轻心。
大乾人心里都有一道疤。
那是北周曾经留下的。
现在,这道疤,要由他们亲自揭开。
先行队伍在距离平壤城十五里外遭遇了突击。
然而上岸之前,大量的情报,就摸透了平壤周边的兵力布局,再加上斥候对先行探路。
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
骑兵几次冲锋后,驻守在这里的高力士兵,就被杀的哭爹喊娘,节节败退!
“报,禀大莫支离,第一道防线被大乾军队给撕开了!”
“报,第二道防线被大乾军队给撕开了......”
几乎每过小半个时辰,就会有斥候来报,而每一次,都是不好的消息。
前线的驻军尽数溃败,甚至都没能多阻一组大乾人。
王都全城的男丁都被赶上了城头,要么就是在后方搬运守城的物资。
盖苏文心里很紧张,他知道大乾有很多新奇的武器,却没有真的见识过。
但是他想,他们有吉鞨室丹那里搞来的手雷,应该能够杀退他们吧?
不过,他们不叫手雷,而是叫轰天雷。
对外则是宣称,这轰天雷是他们自己研发的,用以振奋人心。
虽然上层人瞒不住,但是能瞒住下面的人就行了。
他站在城墙之上,隐约听到了前方的马蹄声。
一旁的盖男生也是手心出汗,他道:“父亲,如果打退了大乾人,我可以带人出去追杀吗?”
看儿子这么英勇,盖苏文也很是欣慰,不由道:“好,你若能够斩杀敌将首级,我就封你当太大兄!”
闻言,盖男生激动不已,“谢父亲!”
太大兄那可是仅次于大莫支离的官位,相当于王子了。
不过,盖苏文谋朝篡位,并没有取消高力王的职位。
杀掉高武之后,把他的儿子扶为了高力王,当做傀儡。
他本来是想灭掉黄罗之后,让高藏禅让。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始终不得圆满。
而盖苏文的二子盖男产(就叫这破名字),三子盖男建,却是无比的嫉妒。
两人纷纷上前,“父亲,我等也想领兵追击!”
盖苏文喜欢豪迈,有勇有谋之辈。
二子,三子,虽然也很似他,但是对比盖男生,还是差了些。
“好,不管是谁,能够擒杀敌军主将,我都封他当太大兄!”
盖苏文还年轻,四十多岁,正值当年。
反正太大兄又不是王子,只是一种官职罢了。
等高藏禅让,立谁当王子还不是他说了算?
倒不如让他们三兄弟,好好较量一番!
“谢父亲!”两兄弟齐齐拱手,眼中透着兴奋。
三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心照不宣的冷笑了起来。
很快,大乾人的军队就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快,投石机做好准备!”盖苏文连忙下令。
高力是有投石机的,有了这投石机,只要大乾人敢过来,必然能够砸的他们头破血流。
然而,远远的,大乾人就停了下来。
那距离根本就不是投石机能够触及到的。
“大乾人怎么停下了?”
众人一阵不解。
盖男产冷笑道:“莫不是怕了,不敢过来?”
“愚蠢,大乾人连北奴都不怕,又岂会怕我们?”盖男生冷哼一声,“对方必然是有阴谋诡计,这一次大乾人突袭,尚不知对方的人数。
我料想,他们肯定不会有太多人,目的只是想引诱我们开门罢了!”
此话一出,盖苏文也点点头,“有这种可能,不过大乾人据说有一种叫雷霆炮的武器,三五百丈外便可击伤目标。
几年前,豆方率领水师在渤海遭遇了乾军,就碰到了装载雷霆炮的海船,威力很大!”
“父亲,平壤城虽然算不上天下第一雄关,人力却难损毁!”盖男生道:“这城墙周常十余里,城垣最窄处七米,最宽处十米,城高五六米,就算那雷霆炮真的和传言一样,也不可能轻易炸毁咱们的城墙!
再说了,他们突袭,总有炮弹打完的时候吧?
那时候,便是我等的机会!”
闻言,盖苏文点点头,心中也更加的有底,对大儿子也是越发的欣赏起来,“言之有理,等他们炮弹告罄,就是我等反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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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骂死这狗东西!
骑兵带队的,是柳如刀。
攻下倭州后,他就进了渤海水师。
这一次进攻高力,他也是被任为先锋。
在父亲手下他压力很大。
远比在秦墨手下的时候要大。
他拿出千里镜,观察着前方,这里位置很好,非常适合炮兵开炮。
他连忙下令让人将周边的树木砍伐,肃清视野。
秦墨的思路跟柳成虎很相似,用最少的伤亡,达成最大的战略目标。
骑兵的作用不在攻城,而在冲锋。
他将被砍伐下来的树木横在了道路两边,既可以起到阻拦的作用,关键时候也可以防止他们逃跑。
他们飞快的拿出工兵铲,提前替炮兵挖出了一个个坑,方便他们架炮。
最新式的雷霆炮,重量只有五十斤不到,杀伤力很大,单兵就能作战。
最远距离,大概是一千二百丈。
稳定且安全。
随后,大量的地雷,被埋在了周边。
而平壤城内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焦灼,他们不明白这些骑兵为什么要砍树。
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挖坑,更不明白,他们为何不来攻城?
难不成,是打算拖到晚上,再来进攻?
还是说,他们在等身后的步卒?
紧张的气氛在平壤城内流转,特别是那些民众,都是惶惶不已。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还不来攻城?”
“这么远的距离,投石机也是毫无用处,根本没办法对他们形成压制!”
“要不,咱们打开城门冲出去拼杀算了!”
众人不安的情绪在增加,让人心变得躁动。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袅袅青烟。
盖苏文手扶着墙垛,死死的盯着前方,“他们在做什么?”
“大莫支离,他们好像在埋锅造饭!”盖苏文的弟弟,盖净土道!
此人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盖苏文能够顺利的谋朝篡位,他功不可没。
他看着前方,神情凝重道:“这些大乾人应该很疲惫,所以埋锅造饭,也是应当。
但是在平壤城下造饭,就不正常了,这明显就是在引诱我们过去。
所以,万不能被他们的表象给迷惑了!”
盖苏文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人家都打到平壤城外了,结果死活不攻城,还慢悠悠的埋锅造饭。
现在他们似乎明白了这些大乾人为何要砍树了。
似乎是在当柴火!
太气人了。
半点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不是阴谋,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外加蔑视,偏生你还不敢开门出去迎战。
就盖苏文暗生闷气的时候,柳如剑又拍出了一帮人,这些人手里各个拿着大喇叭,跑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然后大声喊道:“盖苏文,你个狗娘养的玩意。
你谋朝篡位,乃是奸臣中的奸臣,狗贼中的狗贼。
今天,你大乾的爷爷们来了,还不快快开门迎接我等?
你是怕你们爷爷不认你们这些倒反天罡的狗孙子是吗?”
十来人整齐划一的喊着,声音大的要命。
盖苏文气的咬牙切齿,双目充血。
盖男生听后,大骂道:“他李世隆才是世上最大的乱臣贼子!”
“父亲,开城门,我愿意率兵跟他们拼杀!”盖男产连忙单膝跪地,“他们羞辱我的父亲,我的君王,就算死了,我也要咬下他们的一块肉。”
这可是表忠心的好机会。
盖男建心中大骂他狡诈,也有样学样跪地请战。
余下臣子亦是如此。
盖苏文脸色稍稍好看了不少,“大乾人越是如此,便越是说明,前方有阴谋。
我宁愿我受点羞辱,也不愿意让我的臣子白白落入敌人的陷阱里。”
听到这话,不少人都跪地痛哭,大骂自己无能,不能为盖苏文诛杀敌寮!
都是做戏,就看谁的演技更高了。
“盖苏文,你爹妈炸了,还不快快回你爷爷的话?”
骂门叫战,是非常易见的。
只不过,这盖苏文真就是乌龟大王八,根本不敢开门,更不敢应战。
“乌龟王八蛋,你连个乌龟脑袋都不敢露出来,你等着,爷爷们到时候一刀剁了你的王八脑袋,捣碎你的王八壳!”
一行人骂累了,就换另一批人。
一连换了三批人,死活没人敢出来。
柳如剑手里拿着加热过的罐头,美滋滋的吃了起来,“这些杂种还挺谨慎的。”
“将军,步卒和炮兵还有五里地便到了!”
“嗯,把周边的情况都摸清出来,等他们过来,便开始攻城!”
此时,天色渐晚。
柳如剑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拖延。
夜晚进攻,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平壤城城墙不算最高的,但是很宽,雷霆炮是轰不垮的。
那只有炸开城门。
借助夜色,掩护攻城炮兵,以最少的伤亡,完成最大的战略目标。
很快,大部队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这边。
柳成虎在海边留守了五千人,以防止高力人断后偷袭。
一旦船只被损毁,会很麻烦的。
“将军,已经把周边数十里的情况都摸透了,所有陷阱均被排查,并且埋入了地雷。
一切都按照计划完成!”柳如刀向柳成虎汇报道。
柳成虎点点头,看着拦在路上的树木,阻断了前方的视线。
这就让平壤方向猜不透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这个细节很不错。
“让大家伙先吃一口热乎的,负重狂奔六十多里,太疲惫了。”
步卒还算好的,炮兵是真的累,单兵负重五十斤以上。
虽然他们吃的,可能比贵族还要好,但是没人会说什么,因为他们同样是最累的。
“早就准备好了。”
被加热的罐头,送到了他们的手上。
等众人吃饱喝足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此时的平壤,众人更加的疲惫和焦虑。
这种等候,正在一点一点的消磨他们的士气。
特别是大乾人还在门外叫骂,已经把盖苏文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而盖苏文却不敢出头,这无疑再次让士气,雪上加霜!
盖苏文看着天空,没有月光和星星,这就说明,今夜,会比往常更黑!
月黑风高杀人夜。
他再也坐不住,“上半夜他们不攻城,下半夜,咱们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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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人心之间的较量!
“父亲,我愿意率兵突袭!”盖男生急忙道。
“不着急,这件事得好好商议!”盖苏文道:“现在我们不管大乾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要能够跟他们近身,我们手里的手雷虽然不多但是肯定能够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我白天观察了许久,他们的人数肯定不会超过五万。
不过,三四万人肯定是有的。
白天冲锋,他们肯定会有很大的损耗,所以他们才选择晚上强攻。
所以,这个时间点要把握好。
让人从城门上吊下去,偷偷摸过去观察,再把消息传递回来。”
众人听着盖苏文的计划,也是不住的点头。
而另一边,柳成虎也在算时间。
经过两个时辰修整,众人都是彻底的恢复了过来,一个个龙精虎猛的。
就在这时,营地的东侧接二连三的发生了爆炸!
那爆炸声响彻了夜。
“有人中了咱们的埋伏,快过去看看!”
柳如刀一愣,旋即连忙起身,让人过去查看,“定然是高力的斥候冒死过来查探情报,却不知道,这周边都是咱们埋下的地雷。
他们来多少,死多少!”
很快,斥候回来禀报,“启禀将军,的确是高力斥候,此番被炸死二十余人,炸伤十余人,本想逼问情报,可这些人咬碎了藏在后槽牙里的毒囊,瞬间毙命!”
“死士?”柳成虎皱起眉头,“看起来他们是打算反打我们啊!”
“这都能看出来?”柳如刀道:“白天骂了他两三个时辰,他们都不敢应战!”
“盖苏文又不是傻子,他派人出城做什么?骂两声会少块肉吗?你以为这里是中原,人人都有骨气?”
柳成虎道:“他派遣死士过来,必然是想打探深浅,如果我们上半夜不攻,他们下半夜肯定会进攻。
通过吊篮的方式,然后让先攻队过来。
别忘了,他们手里有吉鞨过去的手雷,虽然只是瓦罐装的黑火药,杀伤力不怎么强,但是伤人还是能做到的。
咱们又是远攻队伍,此时陛下亲征,护卫舰还要护送商队,稍为算一算,他就能猜到咱们人数不多。
但是他心里没底啊。
没底就不敢来攻。”
听到柳成虎的分析,营地众将都是不住的点头。
“只不过,这一次之后,他们必然不敢再突袭了。”柳成虎道:“派人去侵扰他们,按着十六字真言的总纲。
等到明天天快亮时,那时候是一天当中最黑的时候,也是人最疲惫的时候,咱们在一鼓作气,拿下平壤城!
要让他们感觉到,咱们在试探,最好让他们感觉我们在忌惮他们!
以盖苏文的聪明,肯定会猜出,我们知道他有手雷的事情。
如此,他定然会胸有成竹,自觉能够拖延时间,等其他队伍来回防。
这样一来,他必然会大意,即便他内心是个狡诈阴险又小心的人,那也不妨碍他是个骄傲的人。
一旦他们放松警惕,就是我们破门而入的时候,那时候,踏平平壤,活捉盖苏文。”
“是,将军!”
众人都对柳成虎的话,奉为圭臬。
这可是军神,听他的准没错。
柳如刀小声得对自己父亲道:“爹,我总算知道秦憨子为什么能够百战百胜了!”
“哦?”柳成虎捋了捋胡须,“他为何能胜?”
“因为秦憨子和您一样,都将人心看的很透彻!”柳如刀道:“他不仅将人心看的透彻,胆子还特别大,可他心思缜密,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柳成虎道:“千将易得,一帅难求,你想要当一个帅才,文韬武略是基本,把人做到极致,你就是帅才了!”
柳如刀略有所思,秦墨文韬武略都是一等一的,做人能做到他这种程度的,纵观历史也翻不出几个人来。
“秦墨那等人,天生就是要进青史,被人仰望的!”柳如刀叹息道:“我不如他也!”
“你要知道,他张口就是半个大乾锦绣,提刀就是扩土万里,这样的人,你只需跟紧他就够了。
不要让自己掉队,一旦你跟不上他的脚步,你就会被边缘化。”柳成虎对自己这个二儿子,还是挺满意的,“这一次对高力作战后,我就退了,以后你跟你大哥,在朝堂上,万事需谨慎。
万不能因为你舅子是越王,便沾沾自喜,不思进取。
日后的大乾,需要更有才华的人来管理。
这万里之遥的广阔国土,需要更多的将领来镇守。
记住了!”
“是,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柳如刀知道,这是父亲在提醒他,等他退下来后,能帮助他们两兄弟的就少了。
柳成虎还是挺满意目前的状态的,儿子成器,女儿更是有很大概率是未来的皇后。
柳家,还能富贵三代。
这比他原来向袁天刚算卦得到的结果,好上一百倍啊!
而此时,死士折返回平壤,向盖苏文汇报了情况。
众人脸色都特别难看,“大乾人在周边都布下了重防,如果突袭,肯定会吃大亏的!”
“那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任由大乾人掌握主动?”盖男生道。
这时候,盖净土道:“不能打了,只能以拖为主,如果大乾人突袭,我们可以集中将手雷丢出去。
已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从而震慑大乾人,只要打退了第一波,那么......他们必然会投鼠忌器!
只需要三日时间,援军必然回抵达,到时候双面夹击,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盖苏文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他很清楚,这么用手雷,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如今大乾人布置了这么可怕的陷阱,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以拖延为主。
等大军回防,战局会瞬间扭转的!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了马蹄声和叫喊声。
紧跟着便有小将仓惶进来通报,“启禀大莫支离,大乾人向咱们发动攻击了!”
众人都是一愣。
盖苏文飞快起身,急声道:“快,上城墙,给本大莫支离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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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这肯定是试探!
盖苏文心中紧张,表面却不露分毫。
他早就算到,大乾肯定要趁夜进攻的。
现在只不过是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
“快,把轰天雷拿过来!”盖男建道。
“别着急,还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盖苏文道:“就算要用轰天雷,也要让他们尽数到城墙底下来。”
喊杀声渐近,只不过始终隔着一段黑暗的距离。
众人等了一会儿,投石机将石头抛射。
沾染了火油的箭矢划破黑夜,密级犹如流星雨。
那喊杀声很近,但是始终不见一个人影过来。
在浪费了许多箭矢之后,那喊杀声渐行渐远。
盖苏文一愣,“他们逃走了?”
“父亲,他们肯定是被我等的武器给震慑了。”盖男产急忙送上一记马屁。
盖净土则是眼神复杂的道:“不尽然,对方喊杀声冲天,却不见人影,纵是攻城,却连火把都不曾燃起。
这分明就是佯攻侵扰!”
“不错。”盖苏文冷着脸点点头,“这就是大乾人的阴谋,只是不知道带队的大将是谁。”
大乾那些将领,哪一个不是名声在外,威名赫赫?
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高力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
盖泉生咬牙道:“这些大乾人,太阴险狡诈了,根本没有天朝上国的气度。”
“气度在战场上什么都不是,两国交战,有的只是赤果果的利益。”盖苏文哼了一声,“守好了,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是,大莫支离!”
盖苏文退了下去,心里也很是无奈。
豆方无能,连累三军。
若是给他时间准备,何至于这么被动?
而随后,大乾军队每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发起一次攻击。
把众人弄得疲惫不堪。
直到凌晨丑时初,盖净土进言,“大兄,我觉得这不是纯粹的侵扰,大乾人似乎有忌惮!”
“你是说,大乾人知道我们手里有手雷?”盖苏文皱起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了,相比侵扰,他们更像是试探。
似乎就是有所忌惮,所以才不敢贸然进攻!”
“对!”盖净土点点头,“所以我以为,如果他们再来侵扰,我们不妨点燃一些手雷,震慑他们。
等他们临近了,我们在攻击。”
“你不觉得奇怪?到现在为止,大乾人都没有用过雷霆炮!”盖苏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兄,那雷霆炮安装在大乾人的战舰上,之前情报也说过,雷霆炮很重,需要战马拉扯。
而且怕雨水!
您想想,拖着如此沉重的武器,如何奔走?”
盖净土说的,还是几年前的老情报了,自从渤海水师成立后,剪灭了吃里扒外的世家后,就完成了对高力的封锁。
“你说的有道理!”
盖苏文摸着下巴,雷霆炮虽然很强,但是几年前他们就通过情报找到了弱点。
“好,那就按照你的办法来!”盖苏文连忙下令。
丑时中,大乾人发动了第七次攻击。
这一次平壤城中众人都屏气凝神的,既没有着急的抛射投石机,也没有急于放箭。
佯攻的先攻队,也是有些诧异。
怎么回事?
不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让步卒抬着钢盾冲了过去,等邻近.平壤城下。
城墙之上,抛出数十个黑蛋子。
轰隆!
爆炸声响起。
“快,对方有手雷,快撤退!”
那将领手里拿着个大喇叭,生怕平壤城内的人听不见!
“快啊,快撤退,狗日的高力人居然有手雷!”
他们大叫着,横刀拍在自己的盔甲上,声音很大。
城墙之上,盖净土大喜,“大兄,你看,他们退了!”
“果然,能够让大乾人恐惧的,只能是他们自己的武器!”盖苏文眉头舒展开,“你猜得也没错,他们就是在试探我们!”
“只可惜,这轰天雷太少了,要是我们能破解秘方就好了,如果我们有用不完的轰天雷,必然能够打败大乾!”盖净土很是可惜的道。
“无妨,他们这一次必然也带了轰天雷过来的,等援兵回防,吃下这些人,他们的军备,就是咱们的了。
包括战舰上的雷霆炮,都是我们的!”
盖苏文一想到自己战胜大乾人,缴获军备,内心就生出无限的野望!
“有了这些军备,咱们在海上就能跟大乾人掰手腕,到时候掠劫过往的商队,还能够打得那些大乾护卫舰措手不及!”盖男生接话道。
“说的没错!”
盖苏文笑着点点头,“今夜,大乾人应该不会攻城,而是佯攻侵扰!”
众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但是,不能大意!”
“是,大莫支离!”
“不到城下,不发一箭,不要浪费军备!”
“是!”
摸清楚了大乾人的底细之后,众人心里都有底了,觉得守城等到援军回防肯定不是问题。
“都去休息吧,记得轮流换防!”
盖苏文说了句,就下了城墙,镇守的,则是盖净土和盖男产!
等到众人离开后,已经是寅时初。
再有一段时间,就该天亮了。
夏天,一般卯时初就亮了。
盖男产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不由打了个哈切,“二叔,你先眯一会儿吧,我来守着!”
盖净土摇摇头,“不天亮不能轻易闭眼,相较白天,晚上才是最危险的。
再加上天公不作美,又是阴天,比往常更黑,更难以捕捉他们的踪迹!
万不能掉以轻心!”
“是,侄儿明白了!”
盖男产很清楚,自己想要争,就必须拉拢二叔。
所以极尽可能的拍马拉拢。
盖净土心中暗暗叹息,自己这个傻侄子啊,还是对他大哥了解太少了。
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轻易立下王子呢?
除非他现在是六七十了,那倒是有可能!
见盖净土不吭声,盖男产心里也不爽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前方再次传来了喊杀声,盖男产猛地爬起来,“敌袭!”
见他这幅不淡定的样子,盖净土就更瞧不上了,遇大事不冷静,也配觊觎大位?
“二侄儿,别急,不过是敌人佯攻罢了,你现在可是守城主将,若慌张,必然会引起他人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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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平壤十二时辰!
闻言,盖男产点点头。
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
这该死的大乾人,真是一刻都不让人喘息。
他就害怕在自己守城的时候,碰上什么突发事件。
不过转念一想,有盖净土在,自己何须紧张?
他有条不紊的让人准备好箭矢,让民夫做好守城的准备,然后让人将几颗轰天雷握在手里,随时准备投放。
杀伤不是目的,吓退他们才是!
“这就对了,他们侵扰,同样也是疲惫的,都是人,不可能他们不累,就我们累对不对?
而且,他们在城外,无遮无拦的,心中压力肯定更大。
这是一场拉锯战,比的就是谁的心态更稳。”念在他刚才拍了自己这么多马屁的份上,盖净土也是忍不住提点了他几句。
可盖男产心中却不屑到了极点,“马后炮!”
盖净土哪里知道自己好心教他,会被他给鄙夷。
他眺望黑夜,听得见马蹄奔跑的声音,却看不见人影。
就在这时,左方传来了声音,“快,敌人在这里,快放轰天雷,别让他们过来!”
听到这声音,盖净土身子一震,“不好,他们真的来进攻了!”
盖男产也是心中惊惧,该死的东西,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真的进攻了。
好在平壤城高,轻易难以攻陷。
不过这些人,也就强攻了一会儿,便走了。
地上甚至没有留下一具尸体!
“退了,大乾人退了!”
城墙上,众人发出欢呼声!
盖男产几乎虚脱,整个人靠在了墙垛上,嘴上却骂道:“该死的大乾人,居然又是佯攻!”
“不尽然。”盖净土吐出一口浊气道:“如果我们大意,对方就真的是强攻了!
对方的将领很聪明,深得兵家真意,一直在拉扯,要是我们稍有大意,恐怕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城下传来一声惊天的巨响。
甚至连城墙都震颤了起来。
不少人甚至被震倒在地上。
盖净土连忙扶住墙垛,耳朵嗡嗡作响,出现了短暂失声的情况!
盖男产更加的不堪,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副被吓尿的样子。
“糟糕,上当了!”
盖净土大声呼喊着,看着刚才爆炸响起得到地方,那分明就是城门呐!
只可惜,这声音太响,越是靠近城门的地方,伤害就越大。
他飞奔而去。
城内的人听到这惊天的巨响,也是一阵心慌。
盖苏文才刚睡下,就被吓得惊醒,猛地从床榻上坐直了身体,心脏狂跳。
他看向外面,飞快的跑了出去。
而此时,平壤城城门,被炸得四分五裂,面目全非。
而被他们打跑的人,掉转马头,一头扎进了城门之中。
集结的号角被吹响。
柳如刀休息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骑兵营,冲锋!”
四千多如狼似虎的骑兵驾驭着战马,朝着前方狂奔,步卒也紧随其后。
柳成虎大马金刀的坐在营帐之中。
这一次攻城,竟是连炮兵都省了。
他承认秦墨很厉害,但是他柳成虎更强。
强攻谁不会,比谁更阴,他柳成虎,从没输过!
“快,快守住啊!”盖净土歇斯底里的喊道。
然而,为时已晚,第一批佯攻队伍,两千人,已经尽数冲进了平壤城中。
第二代秦氏步枪,射出的子弹,收割着性命。
盖男产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快,快冲上去,大乾人跑进来了。”
“完了,彻底完了,大乾人入城了!”
盖男产双腿不住的发颤,看着下方炸裂的火花,魂飞天外。
很快,柳如刀就带着队伍赶到。
犹如猛虎进入了羊圈。
当盖苏文冲出来的时候,入眼的是大火和凶残的大乾人。
他愣了愣,旋即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该死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就是眯了一会儿,甚至还没睡着,大乾人就冲进了平壤城内。
盖男生和盖男建也冲了过来,“父亲,大乾人冲进来了!”
“我知道,男建,你带人冲过去杀退他们!”盖苏文看向盖男生,“你跟我一起进王宫勤王。”
说着,转身就跑。
所谓勤王不过是借口。
盖男生那里不懂。
盖男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父亲跟大哥就跑开了。
他想要追上去,又不敢,看着前方汹汹大火和凄厉的喊声,同样害怕!
大乾人冲进来了,还守个什么东西?
逃才是关键!
他一咬牙,带着亲军,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柳如刀挥舞着横刀,他在倭州想要杀一万倭狗的愿望落空了,现在的倭州,是大乾的倭州。
再杀,就犯法了!
但是高力可以。
上一次他杀到三四千人,这一次正好续上。
这一次在高力,必须要完成他万人斩的愿望!
“去抓盖苏文,进王宫!”
柳如刀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带着人在大路上狂奔,白磷手雷跟不要钱似的丢了出去。
当步卒入城,上万杆步枪骑射,一切挣扎都枉然了。
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而平壤城内的大火却在蔓延,几乎将三分之一的城居给点着了。
王宫的大门被炸开,柳如刀生擒了盖苏文。
揪出了躲在王宫里的高藏。
败落比他们想的更快。
从大乾人登陆,到平壤城落陷,只用了十个时辰。
“将军,柳先锋已经生擒了盖苏文和高力王高藏!”
柳成虎捋了捋胡须,眼中满是淡然,他叹了口气,浑身都是轻松,“余下众人,随我入城!”
柳成虎上了马,带着炮兵慢悠悠的进入城中。
大火依旧。
可道路两边跪满了恐惧的高力百姓。
那些高力贵族和将领,全都被逮到了一旁,。
一颗颗硕大的脑袋,咕噜噜的滚落。
血染红了平壤的土地。
甚至连百炼钢锻造的横刀,都被砍驽钝。
柳成虎不由想起了周炀帝百万大军三征高力。
现在,他只用了五万人,就踏平了平壤。
今日,他就要亲手揭开,所有大乾人心底的疤!
柳成虎骑着马,闲庭信步来到了高力王宫,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盖苏文,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高力王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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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进击的高藏!
听到柳成虎的声音,跪在角落里的高藏连滚带爬的过来,“将,将军,小,小王在这里!”
“你就是高藏?”柳成虎打量着高藏,一股腥臭味从高藏的身上传来。
不用看也知道,此人是个草包!
“是,小,小人就是高藏!”高藏都不敢抬头看柳成虎,听到柳成虎的话,连小王都不敢自称了。
“起来说话!”
柳成虎道。
高藏想要爬起来,可是双腿软的如同软脚虾,感受到周围的肃杀之气,身子更是不住的颤栗着。
“把他拉起来!”柳成虎道。
两个威猛的大乾士兵一左一右,像提小鸡仔似的将他提了起来。
“我问你,可是盖苏文将你囚禁在王宫之中?”柳成虎沉声问道。
高藏头如捣蒜,“是,将军,是盖苏文将小人囚禁在王宫之中!”
“几年前在渤海袭击我大乾水师,可是你的意思?”
“不不,将军,那时候小人还不是王子,是盖苏文怂恿小人的父亲,偷袭大乾水师。
小,小人是反对的,而且,小人最是崇仰大乾,父亲在世时,也是时常劝诫父亲,让他重新跟大乾建交。
向大乾递交国书,认大乾为宗主国!”
高藏低着头,眼神之中,却没有半点的惊恐之色,相反还透着一股精明,他继续磕磕巴巴的道:“只可惜,小人当时人微言轻,说的话也没人听。
后面,盖苏文杀了我父亲,谋朝篡位,更是将小人囚禁于王宫之中。
名为摄政,实为狼子野心,勾结北奴,妄图颠覆高力的国祚。
今日,幸得大乾王师将领,将此等狼子野心之辈绳之以法,小人不胜感激。”
他挣脱士兵,跪在地上,不住的向柳成虎磕头。
一下一下,直到脑袋出血。
看着高藏,柳成虎冷笑了起来,扮猪吃虎?
看来这高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想来也是,若非如此,他怎么能活到现在呢?
一旁的盖苏文更是猛地抬头,看着高藏,恰好高藏也在看着他,眼神之中,透着浓浓的怨毒和恨意。
盖苏文明白了,他一直都在装疯卖傻。
“你到是会说话。”
柳成虎伸出脚,垫在了高藏的额头上,“本将帮你恢复高力国祚,你写一份投降书,再写一份内附书,从今以后,高力并入大乾。
说不得陛下一高兴,继续给你封赏个爵位,也让你高力一脉,寿终正寝。”
高藏一愣。
心中愤怒的同时又十分的无奈。
盖苏文谋朝篡位,大乾居然是要直接把高力给吞并了!
他有的选择吗?
没有!
与其如此,还不如高高兴兴的将高力送给大乾。
正如这将军说的,说不定大乾皇帝一高兴,不杀他,还给他封赏个爵位呢?
“是,小人谨奉将军之命,只不过,将军,小人的王印已经被盖苏文这个乱臣贼子给把持住了!”高藏道。
“高藏,你这个高力的罪人,今日你若是写了投降书,割让了高力,你就是高力的罪人。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盖苏文大怒道。
“若不是你这个乱臣贼子,蛊惑我父亲触怒大乾天威,高力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我是高力的罪人?
你才是高力的罪人!”
高藏怒骂道:“我相信大乾的使者必然会秉正记录这件事,而且高力之民,原来就是千百年前迁到高力来的。
一直以来,也都是中原的附属国。
此番只不过是孙子重新回到了爷爷的怀抱!”
周围的大乾将士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得好,孙子!”
高藏不仅不愤怒,反而陪着笑脸。
柳成虎知道高藏想活下来,倒是并不觉得他如同小丑。
这种人极为能忍,心思深沉,如果脱离藩篱,很有可能一飞冲天的。
盖苏文大骂道:“高藏,罪人也!”
高藏经过盖苏文身边的时候,看向柳成虎,“将军,此寮杀我父亲,辱我生母,将我囚禁宫中,触怒大乾天威,可否让小人出出气?”
柳成虎道:“你想怎么出气?”
高藏深吸口气,解开了腰带。
周围人一愣,就看到澄黄的弧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盖苏文的脸上。
盖苏文反应了过来,刚想打骂,就被呛得咳嗽。
那味道,简直令人恶心至极。
高藏心里爽到了极点,虽然是借助大乾人的威势,可他总算实现了自己的想法。
他浑身一抖,提好了裤子,“谢将军!”
柳成虎倒是觉得这个高藏有趣了,微微颔首,“快去写,不要浪费时间!”
高藏走到案牍前,写了起来。
盖苏文剧烈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他浑身气到发抖。
没被大乾人羞辱,却被一个质子,傀儡,废物给羞辱致斯!
那怒火,几乎将他吞噬,恨不得一头撞死当场。
盖男生根本就不敢吭声,他抿着嘴,脸贴着地面,生怕大乾人注意到他!
也害怕其他人也给他来这么一出!
“盖苏文,想活吗?”柳成虎笑着问道。
“要杀就杀,休要聒噪!”盖苏文话音刚落,柳成虎刷刷两刀,斩下了他的双耳。
剧痛让盖苏文大叫起来。
死亡的恐惧让他清醒了不少。
“你也算个枭雄,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种比死了更让人难受的做法。”柳成虎淡淡道:“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觉悟,而不是无能咆哮。
我这一次带了五万人过来。
这么久了,想必大家都憋挺久了。
到时候我就把全城的百姓召集起来,将你沉入瓮中,一人给你来上一泡尿。
让你生生溺死在瓮中。
想必你盖苏文会成为千百年第一个笑话!”
盖苏文又痛又惊惧,此人心思何其歹毒也!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生不如死。
死了也是遗臭万年。
那种羞辱,真能叫人抓狂欲死!
“我柳成虎向来说到做到的。”柳成虎道:“我给你十息考虑时间,十息之后,我就将你盖氏一脉,尽数沉入尿中溺死。”
柳成虎!
他是柳成虎?
盖苏文死死的盯着柳成虎,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大乾的将领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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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得罪秦墨的下场!
大乾军神柳成虎,难怪他会输的这么彻底。
盖苏文看着柳成虎,一度想要咬舌自尽。
但是始终没有那种勇气。
如果高力被大乾吞并了,那么他今日的死,就毫无意义了。
如果归顺,也许还能有善终。
最重要的是,高藏那一泡弧线,彻底将盖苏文的怨恨给转移了。
他就算要死,也要彻底将高力王一脉斩尽杀绝了再死。
“好,我投降!”盖苏文说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柳成虎笑了起来。
这盖苏文的确是个聪明人,这样一来,就能省下他很多的时间。
盖苏文一投降,逃跑的盖男建也被抓住。
平壤城内,除了大乾人,就没有一个站着的。
而此时,算上大乾军队登陆,正好一天一夜!
柳成虎,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平壤人的胆气给彻底杀没了。
面对大乾人,高力人似乎有一种蜜汁自信。
但是现在,却都被血给泯灭了。
人头和汇聚成溪流的血液,彻彻底底的将高力人的自信给踩在了脚底下。
这是柳如刀换的第四把斩首大刀,目前为止,他才凑齐了四千二百多人。
连一半都没有达到。
可即便如此,那浑身的血腥气和杀气,都足够让军伍中的壮汉感到害怕。
一个眼神就能够令人心惊肉跳的。
可他还浑然不觉。
手起刀落,便有一颗硕大的脑袋滚落。
“我爹也真是的,招降干嘛,高力有几十万的军队,又岂是那么容易招降的?”
柳如刀并不认为其他人会束手就擒。
而且柳成虎的策略是,将高力的军队打散,迁移到大乾,安排他们劳动改造。
修铁路,造大桥,抵消徭役。
“柳先锋,将军叫您!”一个副将在柳如刀的耳边说道。
“知道了!”
柳如刀将斩首大刀插在了地上,也顾不得浑身的血腥气,骑上马就朝着高力王宫而去。
看到柳如刀浑身是血,柳成虎道:“你杀疯了?”
“没,爹!”
“没?”
柳成虎皱起眉头:“你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杀气,还没有杀疯了?我给你一把刀,你是不是要把我给砍了?”
说着,上去就是一脚,将柳如刀给踹翻在地。
挨了一脚之后,柳如刀浑身一震,眼神也逐渐恢复了清明。
“爹,你干嘛踹我?”
“让你醒醒!”
柳成虎道:“能杀敌的武将的确不错,但是滥杀不行,一个滥杀没有节制的将领,一定会在杀戮中迷失自我,最后毁灭!”
“我.....”
“我什么我?老子还能害了你?”柳成虎哼了一声,“为什么之前有战事,我都不愿意让你去,而是逼着你在家里看书写字,还不是为了化解你心中的戾气?
你要是不能化解自己心中的戾气,迟早有一天伤人伤己!”
听完柳成虎的话,柳如刀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爹,你唤我过来作甚?”
“我本来是想让你去半路阻击埋伏,可现在,这任务你是不合适了!”柳成虎皱眉道。
“盖苏文不是投降了?为何还要阻击埋伏?”柳如刀不解道。
“盖苏文降了,其他人就降了吗?当年大周亡国之时,那些手握重兵的将领哪一个不是佣兵自重?
你见他们投降了吗?
有些人佣兵以做跻身之资,有些人则是浑水摸鱼,做他的春秋大梦。
不把这些回防的兵力杀个七零八落,他们就不知道大乾的兵锋有多么的强盛!
而且,对高力的策略和对倭州是两回事。
秦墨在倭州,是边杀边立威。
无论是陛下也好,越王也好,他们都希望清扫整个高力。
将高力众人全都迁回大乾,抵消北地百姓的徭役。
这也是窦御史大夫主管,经过了三省六部认同的事情。
高力有近70万户,也就是三百多万人。
除去老幼,适龄的男人和女人,都可以充当劳动力,起码占据小一半的人。
也就是一百二十万至一百五十万之间。
这一百多万人,可免一百多万户的徭役,二十年!
再加上倭州战俘,天象国战俘,泥婆罗战俘,之前岭南平乱的战俘,足够大乾用三十年。
南方三道五年内不赋税,不徭役。
有了这百多万人,根本用不完。
而那些六十五岁以下的老人,都会发往朝廷自有的田地耕种。”
“那孩童呢?”
“三代为奴,三代之后,给与他们平民的身份!”
“这么狠?”
“不狠不行,也怪他们找死,几年前碰的是秦墨,要是换做其他人,都不会这么狠。
碰上秦墨了,就只能是他们自己活该。”柳成虎对这些人没有半点怜悯。
大乾将开创的盛世,是所有人都向往的。
一个不徭役,不纳粮的大一统王朝。
只是想想,就令人振奋。
柳如刀沉默了,他说道:“爹,我以前觉得做万人斩就是最强的武将了。
可现在我觉得我还是太嫩了。
像秦墨这样,三言两语,就决定几百万人的命运,才是真正的最强武将?”
“你居然只把他当成一个武将?”
柳成虎摇头道:“那可是决策者之一,就算他卸下了所有的官职,也是天下有数几个能够决定天下走向的人。
得罪他,只能算高力倒霉。
武将屠城杀个几十万人了不起了。
像秦墨,三两句话,近千万人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
要他们生就生,要他们死就死,半点都由不得他们。
这才是真正的厉害。
你爹我带兵打仗虽然厉害,但是一辈子都不敢过多参与政事。
秦墨不一样。
既带兵打仗,也参与政事决策。
大乾是在北周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秦墨,让大乾二次开花。
开的,是一朵跟以往那些王朝半点不相似的花。
所以他比你爹我,厉害多了!”
柳如刀点点头,他还是第一次从柳成虎嘴里说他不如别人。
“我一人能杀的人实在有限,秦墨没杀人,但是他杀的是高力人的未来。
一刀刀的,半点机会都不给他们。”
“你明白就好。”柳成虎说道:“接管城防吧,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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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攻陷
大军进城第一件事就是杀敌,第二件事便是接管城防,那么第三件事,就是抢!
凡灭国之战,必让下方将士吃个饱。
不过柳成虎是比较有节操的,不许他们玷污妇女。
而必经之路上,已经布置了大量的地雷陷阱,还有两万人伏击。
第三天的下午,从积利城,石城,辽东城等数个重要城邦的守军集结,足足有十五万的大军。
高力的重骑兵保有量,能够和中原王朝不相上下。
人马俱装的重骑兵是高力军队的主力。
这种重骑兵人马披挂,并有高高的铁护领保护脖子和脸颊,通过冲锋和白刃战的方式作战。
除了重骑兵,重步兵也是高力军队的主战力量。
较常见的是一种身着兜鍪和甲、手持长枪和方盾的士兵。
其次是一种头戴冠冕,身披甲肩挑重剑和盾牌的士兵。
所以高力虽是小国,但是全国常备军队却不比南番,北奴要少。
再加上国内金属资源多,能够保持和中原王朝不相上下的重骑兵。
当然,他们的冶铁技术,是完全没办法跟中原王朝相比的。
但是另一个世界,从隋朝到高宗时期,足足七十年,发动大军九次,才彻底灭了高力。
可见这个三百多万人口的小国,有何等的韧性。
这十五万大军,其中重骑兵和重步兵,就达到了四万人。
余下的都是剑盾兵,弓箭手,长枪兵组成的核心输出队伍。
也好在高力国土面积小,否则这些重骑兵和重步兵,三日内难以抵达平壤城。
大军停在了距离平壤城十五里的地方,等候斥候探听情报。
“报,大乾人的军队还在外镇守,目前正在派遣小股骑兵侵扰式进攻!”
听到这消息,带头的豆家大将,豆仲大喜过望,“好,天助我也,快,全速前进,从背后绕过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是大喜,不由铆足了劲儿,加快速度行军。
然而,在距离平壤城十里左右,突如其来爆炸声让所有人都懵了。
这里恰好是一个类似山峡口的地方,两边的山丘不算太高,但是正好形成了犄角。
中间又类似盆地向下凹陷。
这爆炸声让众人都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人群里的豆仲护身惊出了一身冷汗,“该死的东西,大乾人在这里设置了陷阱!”
他们这十五万军队,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是举国之力才建成的。
一旦受到了重创,除了投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重骑兵虽然连马都有甲具,但是这可是地雷,总不能在战马的脚上都绑上盔甲吧?
重骑兵再厉害,没了脚也只能在地上哀嚎了吧?
埋伏多时的大乾军队,连忙开炮!
无论是新式的雷霆炮,还是老版的雷霆炮,都足以对他们造成成吨的伤害。
特别是白磷手雷炸开时形成的火。
让重骑兵和重步兵,成了一个大火炉,形成了铁包肉。
这甲胄一经穿戴,就难以脱下,没有外人帮忙是很难脱下的。
“敌袭!”
豆仲扯着嗓子喊道。
然而已经没用了。
眼前这片不起眼的盆地,地雷就埋了不下五千。
而且还是新式地雷,无论是杀伤力,还是隐蔽性比原来的地雷都要更高一个档次。
也怪豆仲太过心急,一心想着绕后对付大乾军队。
这才一头扎进了大乾人精心准备的陷阱里。
猛烈的爆炸声,已经盖掉了他得声音。
队伍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但是他们是精锐,在短暂的慌乱后,也开始后撤。
不过,战事已定。
两个时辰后。
豆仲被捆的跟粽子似的,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在一旁。
入眼的,是哀嚎的将士。
大乾人手起刀落,将他部将的脑袋尽数斩落。
那些未死还在哀嚎的士兵,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
豆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可是十五万精锐啊,整个高力最精锐的精锐啊!
居然摧枯拉朽就被这些人给打杀没了。
他不懂,这个世道早就变了。
大乾,也不是曾经的北周。
无论是国力还是军事能力,都提升了好多档次。
这一仗击杀了高力八万大军,俘虏了七万人。
重骑兵和重步兵,更是受到了大乾人的特别关照,被杀的一个不剩!
很快,捷报传进了平壤城。
柳成虎下令,让佯装攻城的队伍入城。
兵者,诡道也!
到了他这个程度,对兵法韬略的运用,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略施小计,就让这十五万大军一头扎进了陷阱里。
覆灭了这十五万的精锐,再加上平壤城中几万精锐,整个高力最主力的队伍已经彻底覆灭。
余下的都是乌合之众。
有些士兵,甚至连一个完整的甲胄都没有。
再加上盖苏文的投降,高藏写了投降书和内附书,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高力全境投降。
消息也传到了玄莵郡,镇守在边界上的大乾军队入内。
连带着东边的万济也吓得魂飞天外。
万济王扶余明秾连忙召集大臣商议。
众大臣惶惶不可终日。
左大将志忠出列道:“圣明王,大乾人已经攻下了平壤城,生擒了盖苏文和高力王高藏,高力已降。
咱们背面还有黄罗,黄罗和大乾是一条心的。
不如派遣使者先去探听大乾人什么意思。
若是对方强硬,咱们就归附。
有大乾调停,这战斗必然会停,黄罗也不可能会违抗大乾的意志。”
扶余明秾心里早就不想打了,这两年来,跟黄罗开战,也是连丢了数十城,心里苦不堪言。
要是几年前倭州还没有被大乾人攻占,他们还有退路。
可现在,倭州也是大乾的了,他们万济已经没有靠山了。
想要活下去,只有归附大乾一条路可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好,那本王就命你出使平壤,去面前大乾的将军,必要将万济真心归附的善意让大乾人知道。”扶余明秾说道。
众人也都是纷纷松了口气。
他们就怕扶余明秾头铁不肯低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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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大乾天威,无可阻挡也!
志忠心里很清楚,高力一垮,黄罗也好,万济也好,不过是大乾手中的玩物。
高力有六十万兵力,户近七十万,而万济约有24万户人,兵力只有二十万不到。
而现在被黄罗占去了三分之一的国土和人口。
已然伤到了根本。
如果大乾人联合黄罗,万济除了亡国,别无他途!
半个月,让高力内附,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乾无论是国力还是兵力,都远超北周。
除了低头,没有第二条路可言的。
第二天,志高就带着千余人和大量的珍宝,从熊津城前往平壤。
从熊津城前往平壤约千里,没有十天半个月,是走不到的。
而且还要途径黄罗。
黄罗是必然不会允许他们借道的,所只能带队前往海边,走海运前往平壤,速度又快,还安全一些。
八月中旬,第一批高力壮丁装船如海离开了他们的故乡。
而志高的海船也靠近了海边,
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守在码头的大乾士兵,这才押送他们前往平壤。
这一路上,他看到了许多高力壮丁,光着板子在挖路,拓宽道路。
敢偷懒,大乾人就用那个叫‘枪’的武器,直接送他们归西!
大乾人说,高力人有罪,偷袭大乾王师,触怒天颜,陛下准许他们恕罪,三代赦免他们罪人的身份,五代可以给与他们大乾平民之身。
在这之前,他们要全部离开高力,去大乾接受劳动改造!
志高心里特别害怕。
大乾人是想把整个高力给搬空了。
他们不仅要钱财土地,连人都一起打包带走。
没有人了,那这么多土地留给谁?
高力贫瘠,并不适合种植作物。
他不明白大乾人想做什么。
但是,他也不敢问。
路上常有倒在地上的劳改犯,让志高心惊肉跳的。
很快,他们一行人带着珍宝来到了平壤。
城外是一座人头山垒砌的京观大山,这些人头都用石灰腌制过了,一个个面目扭曲,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可现在是夏天,风一吹,便有一股臭味传来。
一些胆小的人,吓得两腿发软,要不是旁人搀扶,根本走不动道。
“这,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
“哦,也没多少,就不到十万人吧!”带头的大乾士兵说道。
“不到十万人?”
志高苦笑一声,这些人可都是精壮的男人,是上等的兵力。
若是万济折损了这么多人,直接元气大伤,没有六七十年,根本恢复不过来!
进到平壤城内,里面也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干涸的血液,还有烧毁后的残垣断壁。
一行人身子不由自微微躬了起来,一个个满头是汗。
这还是高力的王都吗?
怎么变成这样了!
“将军正在王宫接待黄罗来的客人,在这里候着!”那牵引的小兵不耐烦的说着,就离开了。
闻言,志高心中一颤,他身边的人道:“糟了左大将,黄罗人居然先我们一步来了!”
“黄罗人阻断了我们的路,和高力接壤,而且距离平壤也不过五百多里,必然是会比我们先行一步的。
不要怕,大乾人要的就是一个态度,只要咱们认错认的快,态度够诚恳,肯定没问题的。
毕竟是高力偷袭的大乾水师,又不是我万济国的过错!”志高说道。
旁人都是不住的点头。
大概等了小半个时辰,柳成虎才见他们。
烈日炎炎,这些人站在太阳底下暴晒,却没有一个人敢有半句怨言!
志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拿着扶余明秾写的归附书走了进去。
内里有不少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伟岸的大将,旁边还站着不少年轻小将。
右侧,则是一个身着象征着王室服装的女人。
志高一愣,“德善女王?”
这德善女王,是从真平王手里接过的王位,又号“圣祖皇姑”,年号仁平。
上位还不足两年,但是这位还是颇有手段的。
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王居然亲自来了。
德善女王二十有五,长得不算漂亮,但是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我当时谁,原来是万济左大将,没想到扶余明秾居然把你给派来出使了!”
志高也是当仁不让,“女王亲临,小将更是没想到,原本我王也打算亲自过来,但是前往平壤的路途被黄罗阻断。
再加上前几天飓风过境,我王为了灾民,也是不得不忍痛错过了求见天朝上国的大将!”
说着,他走到柳成虎面前,“万济小将志高,奉旨前来求见柳将军,并附上归附书一份,以及四大船珍宝!”
柳成虎看着志高,此人也是万济赫赫有名,能征善战之辈。
他微微颔首,一旁的柳如刀便上前将归附书和礼品清单拿了过来。
柳成虎看了看,笑了,“这归附书和四船珍宝,恐怕难以调停战事!”
志高看到德善女王,心里就明白,今天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大乾人肯定不会轻易高抬贵手的。
他连忙拱手道:“刘将军,万济真心归附,愿奉大乾为宗主国,日后年年朝拜觐见,奉上厚礼。
以大乾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依旧不够!”柳成虎道。
志高硬着头皮道:“柳将军,万济国小民弱,以后每年愿意奉八大船珍宝!
还请将军可怜可怜我万济!”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大乾欺负你们一样!”柳如刀冷笑一声,“实话告诉你,德善女王已经决定,让黄罗内附,不日就要去大乾觐见陛下。
我也不怕告诉你,陛下御驾亲征已经打败了北奴,擒杀了冒顿。
不日就要班师回朝。
从今以后,黄罗就是大乾的黄罗郡,黄罗之民半数会迁移到大乾,另外半数,会留在高力和黄罗挖矿!”
话落,志高心都凉透了。
黄罗居然内附了!
他们连祖宗都不要了吗?
他看着笑眯眯的德善女王,脑袋犹如浆糊一般。
如果黄罗人迁移到了大乾,那么只剩下他万济了,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全都是大乾的国土。
他们夹在中间,比死了还难受。
而且大乾还征服了北奴,大乾的天威,已经无可阻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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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被注定的命运!
大乾人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德善女王内附大乾,从今以后,两家犹如一家。
黄罗如果要打万济,大乾嫣有不准的道理?
结果还是走向了志忠最不想的方向。
滚滚大势,半点不由人。
大乾的野心,也是昭然若揭。
他们想要吞并万济,让这半岛,飘扬大乾龙旗!
“我,我.....”志忠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万济的想法,本将已经知道了,先下去休息吧。”柳成虎道:“我会奏请陛下定夺。”
闻言,志忠连忙跪在了地上,“请柳将军调停黄罗和万济的战事,不要在让人做无畏的牺牲了,从今往后,大家一起家亲,不要在打打杀杀了!”
“什么一家人?”柳如刀反刍道:“我们陛下还没有接受你们的归附,你小小一个左大将,也能替我们陛下做主?
再说了,德善女王得知我们将军再次,几日前便亲自过来。
你们万济王何在?
怎么,还想去倭州求援?”
柳如刀的讽刺让志忠心里窝火又悲凉,“小将哪有这个胆子替大乾皇帝陛下做主。
只是不愿意自家人打自家人。
黄罗可以内附,我万济也可以内附!”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要是不这么说,怕是不能活着走出平壤城了!
“你做不了主,让扶余明秾亲自过来说。”柳如刀道:“下去!”
看着柳如刀已经拔出了刀,志忠连忙道:“将军息怒,小将这就退下!”
说着,三两步倒退着离开了房间,整个过程都不敢背过身去。
等离开了房间,志忠浑身都是冷汗,高照的烈日,却无法温暖他的身体。
万济众人纷纷拥了过来,“将军,怎么样了?”
看着他们殷切的神情,志忠咽了咽口水,“此番麻烦了,黄罗内附大乾,我万济恐有亡国灭种之灾!”
大乾将高力人尽数迁移,若黄罗不肯松口,那万济的下场恐怕不会比高力好。
德善女王亲自出面,内附了大乾,从此两家是一家。
要是德善女王在嫁给大乾王族,有很大概率,黄罗会统领整个半岛。
想到这里,至高心中就犹如烈火烹煮。
“啊,那怎么办?”
“黄罗数典忘祖!”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黄罗有这么多上等的武器,全都是大乾人背地里援助他们的。
也许,很早之前,他们就已经内附大乾了,只是我们不知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可那又如何?
木已成舟。
人家现在是大乾高等人了,他们只是化外民族,你把人家惹不高兴了,当面给你一刀,你还要笑嘻嘻的让她再多来两刀尽兴!
而德善女王此时道:“柳将军,万济狼子野心,就算未来内附,也必然不是真心的。
还请将军多多考虑,现在内附的文书还没有发到京城,若发到京城了,也许万济的阴谋诡计,便得逞了。”
柳成虎捋了捋胡须,他心里很清楚德善女王的心思,只可惜啊,黄罗虽然抢先内附。
但是他们的命运早就被秦墨给定下了。
秦墨喜欢叫黄罗人做棒子(之前写高力叫棒子,是笔误),说黄罗人无耻之尤,喜盗窃,尤为喜欢盗窃文化来增加他们的底蕴,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国人自大且盲目,好认祖宗,是典型的墙头草。
不可给他们优等待遇。
将黄罗国的女人,尽数拉入国内,以官府分配之。
男人必须充做徭役,前往全国各地劳作二十年,才可获得大乾人的身份。
劳作期限慢了之后,田亩分配,只有大乾人的一半,五十年内,三代之内无犯罪记录,便可给与他们同等待遇。
等到那时,黄罗族遍布全国,不成气候。
这还是德善女王亲自过来的下场。
至于万济,没必要在多一个万济族了。
“给你十天时间,攻陷万济。”柳成虎道:“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回京,陛下必然会许你一个好姻缘!”
“谢柳将军!”德善女王行礼后告退。
柳成虎就是要借德善女王的手,覆灭万济,至于黄罗有没有这个实力,并不重要,关键时候,他会出手!
至于黄罗,不过是为了让陛下高兴才留下来的。
要不然,一个盗窃大乾镇国神器的罪名,就可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室丹和吉鞨人会站出来替他们解释吗?
并不会!
八月底,黄罗攻陷万济,这期间柳成虎只协助了五千人,便攻陷了万济国都,生擒了扶余明秾和一众王族子弟。
志忠被斩首。
而后,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彻底扫灭了万济残余的余孽。
万济国就此覆灭。
柳成虎一个月彻底平定了高力半岛。
缴获金银无数。
而收到消息的渤海湾水师,也是先后动用了关系,从民间商队,找来了近千艘海船。
从渤海湾到这边也很快,现在海船速度也比一千块,随着海运的成熟,海上贸易的时间大大缩减。
攻下半岛之后,中途的补给线大大增加,连护卫舰都可以减少船只。
从渤海湾,到半岛,再到倭州,吉鞨,室丹海岸线,都有大乾的驻军点。
海运成本,再一次降低。
九月中旬,捷报入京!
“高力大捷,柳将军一日破平壤,生擒盖苏文和高力王高藏,斩首十五万高力精锐。
高力已经尽数归乾,柳将军设立安东都护府!
黄罗德善女王内附大乾,向柳将军借兵,攻破万济,大获全胜。
高力半岛,尽数归乾!”
斥候从京畿河下船后,架着快马,直冲京城。
这歇斯底里的喜悦声,无疑是重磅炸弹,直接让京城众人喜不自禁。
一时间,京城沸腾了起来。
消息入宫之时,李越还在发愁,怎么还没有捷报传回来。
从八月拖到了九月,整整四十多天。
要是再没消息,父皇就要回来了。
总不能为了他,从初夏到寒冬吧?
“岳丈啊岳丈,你快些回信吧!”李越面无表情,可心里却急得不行。
现在京城里已经有不少人说他擅开战事,无端为朝廷增加负担和压力!
要是久攻不下,他就真的没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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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他们不够合群呐!
父皇给了他最宽松的环境来施展拳脚,若还是不行,他日后也没脸在监国了。
父皇御驾亲征,北征北奴,一个月平定。
现在也两个多月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正当李越暗暗着急的时候,消息入宫了。
“报,高力大捷,朱国公大破高力,万济,斩首近二十万。
生擒盖苏文,高藏,扶余明秾。
黄罗德善女王举国内附大乾,不日将随从大军进京朝贺!”
李越大喜过望,都不等斥候过来,他飞快跑了出去。
“快,将捷报给我!”
从斥候手里拿过捷报,李越旋即大笑了起来,“好好好,不愧是朱国公,从今以后,再无高力,万济,黄罗,有的只是大乾的安东都护府!
大乾万胜!”
他激动到浑身发颤,原只是想打败高力,可柳成虎,竟连万济和黄罗都连带着一起收拾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和功劳。
他连忙将众大臣召集到偏殿,将捷报传阅。
原本质疑的声音没了,恭维如潮水般涌来。
李越坐在上座,看着众人,这一刻,再也无人敢质疑他的决策。
等到恭维声平息,公孙无忌出列道:“越王殿下,如此喜讯,应当簌簌派人去甘州禀告陛下,然后普天同庆。”
“理当如此!”李越看着诸葛遂,“礼部拿一个章程出来,想必这些日子,父皇也快回来了,要做好迎接工作。”
“是!”
......
而此时,甘州城内。
现下已经立秋,已然没有了七八月份的酷暑。
除了有些干燥之外,温度正事宜。
再过一个月,甘州就会逐渐冷下来。
他在甘州呆了这么久,京城至今没有消息传来,李世隆在甘州的事情也处理完了,现在每日都是掐着指头算日子。
他心里其实有些担忧,周炀帝三征高力而不得,柳成虎不会也在高力摔跟头吧?
“陛下,陇右郡公求见!”高士莲小声的提醒道,打断了李世隆的思绪。
“让他进来!”
很快,李四训快步走了进来,见礼之后,汇报到:“陛下,草原那边来信说,秦驸马都尉还有七八日左右才抵达甘州。”
“这狗东西,真行,硬生生在草原呆了两三个月,他是打算在草原定居了吗?”李世隆此时在甘州也待不住了。
五月征,九月尚没有回归。
等秦墨到这里,已经是九月底了,回到京城怕不是要十月中旬。
差不多半年时间了。
“秦驸马都尉此时已经封狼居胥山了,微臣要恭喜陛下,得此骁勇善战的女婿!”见李世隆心情不好,李四训连忙拍起了马屁。
闻言,李世隆脸上果然多了一丝喜色,“你少替他说好话,这狗东西,是有点能耐,可闯祸的本事也是天下一流。
朕为他,都操碎了心!”
“陛下,庸人倒是省心,可他能做的,别人也能做。秦驸马都尉做的,是寻常人难以做到的事情。”李四训笑着道。
“要是那狗东西听到你这么夸他,尾巴还不翘上天?”李世隆是真的有点想秦墨了。
他憋了许多的话,内心有许多的欢喜,想要跟人分享。
李道远也好,李四训也好,他都不愿意分享。
或者说,帝王的喜悦他们不配知道。
他只想跟秦墨分享。
换言之,他想跟秦墨喝酒了,然后拉着他好好的说说话,喘喘气。
可一方面,京城没有传信回来,他又担心。
李越运气似乎不太好,去岭南,栽了个大跟头。
这一次不会在高力这边,也栽跟头吧?
“陛下,微臣过来还有一件大喜事!”李四训买起了关子。
“哦,什么大喜事?”李世隆道。
“微臣要恭贺陛下了,京城那边刚来的消息,朱国公大破高力,一日下平壤,生擒了盖苏文和高藏。”
李世隆一愣,旋即猛的站起来,“快把捷报给朕!”
李四训连忙将捷报送上,李世隆接过来一看,扬天大笑,“哈哈,好,从此以后,大乾东北再无祸患。”
他激动呐。
周炀帝发兵百万都没有干到的事情,被柳成虎五万人给扫平了。
不仅如此,还把整个半岛给攻克了。
而且,还是他在北征过程中,他儿子干掉的。
李世隆心中的大石头彻底落地,现在总算可以高高兴兴的回京了。
灭北奴,攻高力,作为皇帝,他的功绩已经到了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步。
他此生都无憾了!
“把消息传下去,让大家都高兴高兴。”李世隆想了想,说道:“你去告诉那些人,不愿意出工出力,就给朕去高力半岛开发。
明日朕给你一个名单,三天内让他们离开陇右!”
“是,陛下!”
李四训心中苦笑,李世隆在这里,把陇右王族狠狠的给收拾了一遍。
特别是那些纨绔子弟,有几个欺男霸女的家伙,都被李世隆给砍了脑袋。
充当典型。
现在谁还敢怠慢?
“你儿子是叫李安康对吧?”
“是,小儿是叫安康,还是太上皇给起的名字!”
“安康好啊。”李世隆道:“安东都护府那边缺人手,先去渤海水师报道,然后去安东都护府当个副都护吧!”
李四训心中大喜,这是要重用李安康呐。
等李安康从安东都护府回来,也才三十左右,到时候再回京任官,前途无量。
这摆明了是在给新皇帝挑选拥护者了!
“陛下,小儿年幼,这副都护恐怕......”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让苏运去安东都护府,担任都护。
东北那边虽然大体安定,可还有室丹和吉鞨。
现在新北奴已经内附,北方再无战事。
但是室丹和吉鞨,还是附属国。
朕觉得,他们不够合群!”
李世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四训要是在拒绝,就是二傻子了。
乖乖,陛下好大的野心,现在连附属国都看不上了,这是想让室丹和吉鞨内附啊。
把李安康送去高力那边,就是等着了立功。
想到这里,李四训跪在地上,感激道:“那微臣就替那不成器的东西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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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回来就好!
这种职务调动,一般是不会直接告诉下臣的。
不过李四训做的不错,李世隆也打算适当的给点奖励。
毕竟这段时间在陇右杀的有点狠。
免得让宗亲觉得他不近人情。
所以,还不如把他们调离陇右,出去闯荡。
而苏运。
李世隆本来是打算让他做江南三道其中任意一道的大都督的。
然而,这一次作为主攻,虽然无过错,可也没有大功。
要不是秦墨未雨绸缪,深思熟虑,这一战输面很大。
他自我复盘之后,对苏运也冷淡了一些,此人有才,可以用,但现在还不到大用他的时候。
还是继续去安东都护府磨砺一段时间。
看看秦黑,以一己之力,分裂了北奴,说的新北奴内附。
不费一兵一卒,这就是天大功劳。
前两天,秦黑写信,说想去鸿胪寺任职,然后去吉鞨或者室丹。
李世隆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这小子要是再过去,怕是要不了多久,这两国就要内附了!
本来这两国就听话,再加上国内有驻军,稍为一吓唬,就乖乖把内附书送上来了。
为了苏运和陇右王族,他真是操碎了心。
比秦墨那狗东西还受累!
......
而此时,秦墨从狼居胥山离开后,就带着方莼慢慢的往回走。
经过两三个月的将养,伤势也痊愈了,就是时常咳嗽,手脚冰冷。
军医说,是伤了肺脉了,需要好好的休养才行。
草原气温逐渐下降,秦墨也加快了回程的脚步,避免方莼受冻。
肺病病人最怕的就是冬天,但是好在方莼心情不错,跟秦墨同乘一匹马,有说有笑的。
高要只是跟在后面,自那天后,她就变得有些沉默了。
“再有个三五日就要到居延海了,总算要回家了!”秦墨还是挺喜欢这段日子的,在草原驰骋,躺在草地上看漫天繁星,说不出的优先。
俘虏,也让其他人押送回去了,草原那些部落也被扫平了,可能有一些人逃跑了,但是无所谓了。
草原不会有希望了。
“草原虽然美,但是看久了也会腻。”方莼将被风吹散的发丝收拢到耳后,她心里其实很不舍得离开草原。
但是这些将士们要回家,秦墨也要回家,他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知道秦墨很想回家,他从来就是个懒人,只是因为她受了伤,才会找各种借口留在草原,让她安心养伤。
“师姐,回去之后,咱们在举办个道婚,要风风光光的,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不用了,哪有人结两次婚的,在小海边的婚礼,就是我心中期待的。
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妻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不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方莼红着脸道:“这下你得逞了,满意了吧?”
“下辈子的事情,下辈子再说,这辈子你是逃不掉了!”
秦墨加快了骑行速度,方莼从后面抱住他,只希望时间慢一点,路程再长一些。
可回家的路程总是短的,九月底,秦墨带着五千人回到了甘州。
还没进城呢,消息就传遍了甘州。
“回来啦,秦驸马都尉带着大军回城咯!”
这消息,让甘州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城外走去。
他们自发的站在道路两旁,迎接秦墨。
李世隆得知秦墨回来,心里也是高兴的不行,虽然嘴上不说,却穿上了哪件最骚包的衣服,把自己收拾的特别立正。
“哼,狗东西,总算回来了,看朕怎么收拾你!”
高士莲替李世隆将衣服褶皱捋开,看着镜子里李世隆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嘴角,笑着道:“陛下,这下您总算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怎么,他不回来,朕就睡不踏实了?”李世隆口是心非,一甩袖子,向外离去,看似在怪高士莲多嘴,实际上,步履轻快。
高士莲在后面追着,心里同样高兴。
“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看到夹道欢迎的百姓,和李世隆的龙辇,秦墨也是百感交集。
这一次去北奴,危险重重,机遇重重,差点丢掉性命,让挚爱死去,是秦墨出道以来,最难的一战了。
“景云,欢迎回家!”站在前头的李道远道。
“秦驸马都尉,欢迎回家!”
“秦大哥,欢迎回家!”柴荣激动的道。
就连苏运也拱手道:“秦墨,欢迎回家!”
李安康就更别提了,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秦墨下了马,挨个跟他们打招呼,握手。
而李世隆也是姗姗来迟,龙辇落下之时,他本想着摆一摆风头,让那狗东西过来。
可双脚却如同上了十六口中所言的发条一样,不自觉的向前。
“你这狗东西,可算回来了。
王八犊子,让朕苦等了这么久,看朕不抽死你!”
他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即便穿的骚包,也没有那副威严的样子,就像是家长看到了犯错离家的孩子,一边嘴上骂的狠,可眼中却满是关心。
“父皇!”
秦墨看到李世隆,大老远就跑了过来,“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需要那么大声喊吗?你当朕听不见是不?天天说低调,你看看你,有点低调的样子吗?”也不管秦墨能不能听见,李世隆就指着他,骂骂咧咧的过去了。
“狗东西,你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回来还这么大牌面,就你面子大。
朕本来不想来的,可不来又觉得说不过去。
你说你,一天天的能不能让朕省点心?”
高士莲在后面追着,听着李世隆骂骂咧咧的,丝毫没有帝王威严,心里确很清楚,李世隆是绷不住了。
从柴荣口中得知穿插任务整个过程,他心里害怕的不得了。
“你小子,过来就过来,蹦蹦跳跳的跟个猴似的,没点正行,你也不怕手下的将士们笑话!
朕的脸都被你这狗东西给丢尽了!”
李世隆越说越激动。
秦墨跑的很快,也没听见李世隆说什么,更不知道他骂自己,连忙跪在了地上,“父皇,我回来了,想我不?”
“朕想你......的很!”
李世隆低头看着秦墨,所有的骂骂咧咧都没了,他伸出手,轻轻的抚着秦墨的脑袋,眼眶微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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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疯狂上眼药!
这幅君臣相见,哦不,准确的说,是翁婿相见。
其他的驸马仅是驸马,唯独秦墨是女婿。
周围人很是感慨。
皇帝以前总是端着,何时像现在这般?
这种看重和亲近,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父皇,我一下子没收住手,把冒顿嘎了,你怪我不?”
秦墨见李世隆红了眼眶,心中也是一暖,老六还是挺在意他的。
“死了就死了!”李世隆毫不在意的说道:“六年前,你像朕许诺的事情,做到了!”
秦墨嘿嘿一笑,挠挠头,“父皇,看我吊不?”
“不看!”
见秦墨开始嘚瑟了起来,李世隆又好气又好笑。
一旁的高士莲也是跟着擦眼睛,秦墨没回来,他别提多担心了。
现在他这心是彻底落回肚子里了。
“我问你我吊不吊没说让你看!”秦墨都无语了。
“狗东西,快起来,让朕看看,有没有那里受伤!”
李世隆将秦墨拉起来,然后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
“父皇,我好着呢。”秦墨拍着胸膛道。
“走,跟朕进城。”李世隆拉着秦墨就往自己的龙辇上走。
“父皇,我的马......”
“高士莲,去给我女婿牵马!”李世隆道。
“是,陛下!”
高士莲眼睛都笑眯缝了,一甩拂尘,脚步飞快,牵住了秦墨的马。
好家伙,跟皇帝同乘,让大乾内相牵马。
这他娘的谁看了后槽牙不遭殃?
“爹,秦驸马都尉真牛啊!”李安康一脸的崇拜,好似比他上了皇帝的龙辇还要高兴。
李四训叹了口气,后悔道:“是爹错了,爹不该拦着你的,多好的机会啊!”
虽说李安康带队攻下了峡口山,但是调去安东都护府,还是有些勉强的。
要是跟着秦墨,功劳肯定更大。
都怪他畏手畏脚的。
“爹,没关系,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李四训虽然也很惋惜,但是能跟偶像一起作战,也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
“机会?难咯!”李四训自言自语道:“勒石燕然,饮马小海,封狼居胥,他一个人就把所有武将最高荣誉给集齐了。
已经没机会再给你打战了。
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会显得黯淡无光的!”
......
“父皇,要不我还是下去吧?”秦墨不太喜欢这么高调,原本他想着拖延时间,让李世隆先回去。
可他倒好,居然在甘州等他。
不过也怪老八太拉胯,要是早点攻下高力,老六不就回京了?
现在低调是半点没有了,比他想的还要高调。
给他愁完了。
“朕让你坐,你就坐!”
李世隆道:“你有这个资格。”
他现在看秦墨,哪哪儿都是顺眼,欢喜更是满出来。
“哦!”
秦墨也懒得装了,直接没形象的躺在了李世隆的面前,然后拿了一些糕点,就往嘴里塞,“这都是我爱吃的!”
李世隆哼道:“朕要是空手来接你,还不被你编排死?吃吃吃,就知道吃!”
“父皇,我什么时候编排过您?”秦墨吃的太急,顿时被噎住了。
见秦墨不住的锤自己的胸口,李世隆连忙给秦墨倒水,“快喝口水!”
秦墨接过来,一口气把水给喝完了,才长出口气,“太久没吃到家里的糕点了,想得慌!”
原本李世隆还想骂两句,可听到这话,在看秦墨黢黑的皮肤,也是把话憋了回去,“你啊,多大人了,就不能让朕省点心?”
“我再大,那也是您的女婿,在您面前,那都是您的孩子。
我在您面前,干嘛要兜着揣着,多累啊。”秦墨伸了个懒腰,翘着二郎腿,耳边都是百姓的欢迎声,“父皇,我就这样的人,您让我藏着掖着,那我只能远离您了。”
“臭小子,就你会说!”李世隆还真就喜欢听秦墨这么说。
面对自己的至亲,你要是还揣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不膈应?
秦墨就不,有什么他当面就说了。
他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人都是会随着阅历增长而改变,秦墨不会!
这就是赤子之心。
说实话,他都习惯了,秦墨要是兜着揣着,他反而不舒服。
“我说心里话也有错啊?”秦墨哼哼道:“那行,那我以后也揣着!”
“你敢,朕揍不死你!”
秦墨侧过身子,有些够不着前面的糕点,“那个谁,王八龟,你把那个糕点往我这边挪一挪!”
王归脸上的肉一颤,心里火的不行,偏生还不敢露出半点的不高兴。
“秦驸马都尉,您是要这盘红豆糕还是枣泥糕?”
“你不会全弄过去?”李世隆眉头一皱。
王归吓得浑身一颤,“是,奴婢这就弄过去!”
王归把糕点推到秦墨跟前,本以为好了,可秦墨却道:“父皇,这王八龟不行,不会伺候人,还是老高好,我要是这么说,都把糕点送到我嘴边来的。
您还是让老高上来,让他下去牵马。”
王归都要气疯了。
这狗东西,一回来就狂给他上眼药。
李世隆也没多想,王归伺候人的确差一点,“你下去,替高士莲!”
王归敢说不?
他恨极了秦墨。
“奴婢蠢笨,让陛下和驸马都尉烦心了!”王归跪在龙辇上,磕了头,才叫停龙辇,下去替换高士莲。
高士莲见王归黑着脸过来接替自己,心里顿时门清。
他看向龙辇上,冲着自己暗暗招手的秦墨,心里也是一暖,“还得是自己大侄子啊,就是疼叔!”
高士莲将缰绳递给了王归,乐滋滋的上了龙辇。
很快,进到甘州城,李世隆本来都准备了盛大的宴会,但是秦墨说太累了,只想跟李世隆喝喝酒,聊聊天。
“你不愿那是你的事情,朕要犒赏大军,你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洗完了就来朕的行辕喝酒。
不许太久,最多给你一个时辰,你要是不来,朕就让王归把你抓来!”
“行,知道了!”秦墨天天在草原上开篝火大会,都腻了。
根本不想参加什么犒赏大宴。
到时候老六喝高兴了,又给自己重重的赏赐怎么办?
老秦还活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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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父皇,拉两下助助兴!
照理说,这次的庆功宴是专门为秦墨办的,秦墨是必须出席的。
但李世隆也就由着他去了。
毕竟在草原这么久,风餐露宿的,又险象环生,他心里其实非常过意不去。
众人见秦墨没有出席,也是奇怪的不行。
“景云呢,怎么没来?”
“不清楚啊,他可是庆功宴的主角,他不来,这庆功宴还怎么举办?”
李道远看了一眼李四训,两人都有些诧异。
这时,李世隆开口道:“此番景云擒杀冒顿,捣毁了北奴和伊稚斜的阴谋,乃首功也。
草原北奴余孽几乎被清扫,一役而免百年之患。
之北周到大乾,草原的霸主虽然一直再更换,可始终是个隐患。
今日起,大乾正式掌握了草原的霸权。”
众人纷纷举杯,“臣等为大陛下贺,为大乾贺!”
李世隆笑着道:“诸君都辛苦了,今日不醉不归,后日随朕一起班师回朝!”
“不辛苦,为陛下效死,为大乾效死!”
众人激动不已。
他娘的,在这里等了秦墨两个多月,可算能回家了。
现在战事已定,大家也是放开了肚子喝。
李世隆也没有喝多少,就抿了几口,随后就让李道远和李四训代为接待,便离开了。
“陛下,菜都做好了,可以上菜了吗?”
“等景云来了再上菜,免得凉了!”李世隆心情很好,“对了,蹄髈炖烂一点,用砂锅多炖炖,那狗东西喜欢啃蹄髈,咬不动肯定又要跳脚!”
“诶,奴婢明白了!”高士莲连忙跑去后厨。
而此时秦墨洗的干干净净,来到了行辕,手里还提着一样东西。
看到这东西,王归连忙挡住了秦墨的去路,皮笑肉不笑的道:“驸马都尉,你见陛下,带着这东西不妥吧?”
秦墨直接就是一脚,将他踹出去二米远,“好乌龟不挡道,没眼力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这可是我给父皇准备的礼物!”
李世隆这会儿正靠在摇椅里等呢,听到声音往外瞅去,就看到王归被踹翻在地上,当下就骂道:“你在外面做什么,吵吵闹闹的,还不快进来,朕都等了你一个半时辰了。”
“来了父皇!”
秦墨看都没看王归,大步走了进去,然后笑眯眯的将手中的东西奉上,“父皇,这是冒顿的宝贝,杀狗弓!”
看到这把半丈多的大弓,李世隆也是眼前一亮,“不对,他的宝弓不是叫追风?”
“追风不好听,小婿觉得杀狗弓比较好听!”秦墨嘿嘿笑道。
李世隆也是无奈,接过杀狗弓,入手一沉,差点在秦墨面前丢了面子。
“这弓好重,不过朕年轻的时候,应该能连拉十几弓。”李世隆吹起牛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秦墨连忙把箭袋奉上,“父皇,这里面是精铁打造的箭矢,一共十八支,杀伤力特别的巨大。
射两支过过瘾!”
看着秦墨递过来的箭矢,李世隆顿时坐蜡了,他现在哪里还拉得动这么重的弓。
“王八龟,你把这个石榴顶在脑袋上,给父皇当个靶子!”说着秦墨就将石榴丢到了王归的怀里。
看到这石榴,王归吓得浑身一颤,“陛,陛,陛下......”
这要是射歪了,还不一箭爆头?
“算了,今天就不开弓了,快坐下陪朕喝酒,高士莲,让后厨上菜!”
李世隆三两句话就岔开了话题,然后将杀狗弓放在了旁边。
这弓箭他喜欢的紧,但是不一定要开,日后也可以当做一件重礼,赏赐出去。
“父皇你不会是拉不动吧?要不我来,让你看看箭矢的威力?”
秦墨一句话,差点没把李世隆鼻子给气歪了,“谁说朕拉不开弓的?”
李世隆一把抓起长弓,打箭上弦,铆足了劲儿。
崩!
嗖!
还没等王归反应过来,箭矢就擦着王归的脑袋,直挺挺的射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嗡!
箭矢近半没入柱子之中,露在外面的半截,还不住的颤抖着。
王归脸色发白,心跳都慢了半拍。
李世隆哼了一声,昂着脑袋,“如何?”
“牛啊父皇,再多拉几弓助助兴!”秦墨竖起了大拇指。
李世隆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吃奶得劲儿都用上了,在来几弓,双臂都要废了不可。
李世隆哼了一声,将杀狗弓丢给他,“剩下的十七箭,你来替朕拉!”
秦墨悻悻一笑,“我说着玩的,这大喜的日子,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
说着,将手里的几十斤重的杀狗弓,直接丢给了王归。
王归直接被砸倒在地上,差点没吐血。
还没缓过气来呢,就听秦墨说,“王八龟,把杀狗弓收好来!”
“秦墨,我王归与你不共戴天!”王归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杀狗弓走了进去。
这时候后厨上菜了,秦墨连忙道:“父皇,坐!”
李世隆这才点头坐下。
“父皇,我不在的时候,没天天喝酒吧?”
“朕坐镇甘州,哪能天天喝酒?”李世隆道:“倒是你,在草原很是快活嘛,陪着袁天罡的徒弟,又是举办道婚,又是在草原驰骋。
眼里也没有朕这个君父了。
大军也不管不顾了!”
秦墨连忙走到李世隆的身后,帮他捏背,“父皇,我师姐差点死在草原了,要不是我师姐替我挡了那一弓,我恐怕就回不来了。
我师傅除了我这个关门弟子,就我师姐了。
您说,我师姐死里逃生,半条命都没了,我能不把她娶回家吗?
我能让她冒着生命危险赶回来吗?
如果这么做,我秦墨还是男人吗?
这样的女婿,恐怕您听了都鄙夷吧?”
“臭小子,你还说教起朕来了!”李世隆哼了一声,“不过,你说的也有两分道理,那方莼也是有情有义,为了你也是出生入死,倒是令人敬佩。
只不过,行军有行军的规矩,你因儿女私情,枉顾将士安危,朕若罚你,你服不服?”
秦墨连忙跪在地上,“小婿服,父皇怎么罚小婿都没有怨言!”
李世隆点点头,“好,既然你认,那就跪直了,准备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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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谢父皇不杀之恩!
秦墨很清楚,跟方莼的事情瞒不住,他索性也没有瞒着,而是将发生的事情全部写了出来,包括奸一箭将冒顿给爆头的事情,他都写了出来。
可是对外,他是说冒顿重伤不治而亡。
他很清楚,李世隆要的是一个态度,会立功不怕,会惹麻烦,也不怕。
一个功劳大,又有二心的人,他才会忌惮。
“射杀冒顿的事情,朕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至情至性,冒顿死了就死了。
朕虽说有点遗憾,没能看到冒顿跳舞,但是心愿也算了了。
你立了首功,可为了方莼枉顾将士的安危。
虽然做了万全的准备,可那里是敌军大后方,但凡有人突袭,都可能造成严重的伤亡。”
秦墨跪的笔直的。
认错要趁早,挨打要站稳。
李世隆看着秦墨,似乎在想该怎么处罚他,好一会儿,他才说:“将秦墨枉顾将士安危之事,通传三军。
即日起免去秦墨所有军务。
并罚三年的俸禄。
罚军棍一百,但是念在其力挫西北奴援军,两仗定北奴,功过相抵,这军棍朕就不罚了。
同时罚抄一千遍军规!”
秦墨苦着脸,“父皇,要不您还是给我二十棍算了,罚抄一千遍,手还不得废了?
就我写的字,跟鬼画符似的,写了,您也看不懂!”
“打二十棍太便宜你了,必须罚抄一千遍,到时候朕要检查!”李世隆冷哼道:“高士莲,去,把朕的处罚发出去,让大家都看看!”
高士莲无奈的点点头,这惩罚不可谓不重,毕竟秦墨首功,半点好处都没得到呢,就被罚了一通。
但是不罚不行,要是李世隆包庇,日后别人指不定怎么编排。
“朕告诉你,你要是敢让人罚抄,朕就让你再抄一千遍!”李世隆威胁道。
见秦墨生无可恋的样子,李世隆心里也是暗爽,“行了,少给朕摆出这幅臭脸,给朕斟酒!
你要是把朕给喝高兴了,说不定朕可以免了你一千遍的处罚!”
“当真?”
“信不信由你!”李世隆其实也不愿意罚秦墨,可他是自己女婿,做的事情虽然无伤大雅,但是难免会落人口舌。
最累最危险的任务他做了,最大的功劳他立了。
别人奖赏吃个饱,秦墨回来就挨罚。
看看谁还敢说他宠溺秦墨。
“来,父皇,喝酒!”
秦墨连忙给李世隆斟酒,除了罚抄一千遍军规对他有点震慑之外,其他的都不痛不痒的,甚至还有点高兴。
罚的好啊!
“你也坐!”
李世隆看了一眼外面,把周围人都驱散了,甚至不准许王归靠近。
“来,朕也给你倒杯酒。”他拿起酒杯给秦墨斟满了酒,“今天没有君父,只有丈人和女婿。”
说着,他端起酒杯,再次说道:“这一次战术上,是朕没考虑好,幸好你考虑周密,提前布局,要不然雅尔金带着五万精锐,很有可能把苏运的主力拖向深渊,改变整体战局。
所以,朕敬你一杯!”
“父皇,这......”
“你先别说话,朕还有话说!”李世隆将小盅里的酒喝完,再次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六年前,你曾说要让朕当天可汗,现在,朕已经是天可汗了。
你做到了,完成了朕的大愿,也兑现了自己的话。
这第二杯,朕敬你,有你这样的女婿,是朕的运气。”
说完,李世隆再次将酒喝了。
秦墨见李世隆还在倒酒,连忙给他夹了一些菜,“父皇,空腹喝酒伤胃,先吃点菜,垫垫肚子。
这样才不易醉!”
“这是大乾春,又不是烧刀子!”李世隆说起这件事就委屈,自打他中了刀后,秦墨就不许他喝烧刀子,不仅秦墨不许,公孙皇后也不许,李源也下了命令,禁止他喝烧刀子。
一开始挺难的,可后面喝习惯了大乾春,也觉得不错。
特别是夏天,冰镇之后很爽口。
“都一样。”秦墨道。
李世隆吃了几口菜,再次端起酒杯,“这第三杯,朕还是要敬你。
你曾说,要两年内让大乾脱离解饿,虽然到去年大乾才算真正意义上脱离了饥饿。
但是朕不怪你,这些年,天灾人祸全都凑一块了。
就算是朕,现在回过头去想,都觉得太难了。
现在全国有许多的养殖厂,百姓的确吃上了相对廉价的肉。
有了红薯土豆,一日三餐,再也不用忍饥挨饿。
又根治了天花和伤寒,使我大乾万民再也不用受病疫之苦。
你用了六年,做到了别人六十年,乃至六百年都做不到的事情。
有你,不单单是朕的福气,更是大乾的福气。
说实话,朕心里高兴的很,看到大乾现如今的样子,想都不敢想。
在朕前面少说也有几十个皇帝了吧,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朕做到了!
所以,朕敬你!”
李世隆再次将酒水饮尽。
“父皇,你整的这么煽情,我都不会了!”秦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没做什么,就是瞎胡闹,要不是您任由我胡闹,也干不成这件事!”
秦墨也举起酒杯,“那小婿也敬您一杯,这一杯,敬您信我,任我,疼我!”
说着,秦墨也是将酒一口饮尽,旋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第二杯,小婿还敬您。
敬您把三姐,六儿,大哭包嫁给我,感谢您对我的包容和关怀。”
“臭小子,朕那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李世隆笑骂道。
秦墨又举起了第三杯酒,“这第三杯酒,小婿还敬您,我这些年,犯了不少错,做了不少混事。
要是一般人,早嘎了。
所以这第三杯酒,小婿谢父皇,不杀之恩!”
李世隆愣了愣,没想到秦墨会这么说,旋即指着他道:“你这憨子,朕从来就没想过要杀你。
朕说了,你和相如,都是上天赐给朕,赐给大乾的福星。
你虽犯错,可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你父子二人,都是心向着朕,向着大乾的。
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一颗真心。
朕从来就是把你当成女婿,当成知心体己的人。
这大乾千万人矣,唯有你,懂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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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该退的时候要退!
秦墨,不单单是他的女婿,更是知己。
人生难得一知己,所以李世隆很高兴。
就拿大乾双龙传来说,里面虽然美化了建元,但是他们兄弟二人以前关系是真的好。
而且小说里描述的心理,有不少地方,正中他下怀的。
所以,秦墨是懂他的。
从小说,再到现在的文治武功,每一个地方都有秦墨的影子。
这隆景盛世,有一半是秦墨的功劳。
后世子孙的安定,也有一半是秦墨的功劳。
“父皇,那我不跟您平辈了?”
“臭小子,少给朕皮!”李世隆心情好,也浑不在意秦墨开玩笑,反而笑吟吟的道:“私下无人,朕也由着你,但是有人的地方,你得给朕面子。
要不然朕非抽死你不可。
做人就是这样,打开门做人,关上门做自己。
朕管着这么一大家子,难免也会有亲疏远近,也不可能事事都面面俱到。
若是管好了自己的小家,那么天下这个大家就管不好了。
管好了这个大家,于小家也是亏欠。“
说到这里,李世隆轻叹一声,滋溜一声将酒干了,“承乾也好,启明也好,这都是经验之谈。
但好在有你帮朕扭转乾坤。
朕身体是大不如前了,精力也没有以前那么充沛。
特别是现在,批阅奏折,时常困倦瞌睡。
就连上早朝,都觉得太早了。
夏天还好,三九天多冷啊,朕时常觉得呼吸隐隐作痛,昔年南征北战留下的暗伤,更是让朕备受折磨。
你皇爷爷不是有风疾?
昝赢说着风疾是家族病,有很大概率会传给后辈,朕运气比较差,现在也有点风疾之症。
不能轻易受气,也不能吃太咸太辣的菜,就连喝酒都是小口小口的斟酌。
觉得人生无味,昔日的快乐,现在都要减半了。”
秦墨静静听着这位大乾皇帝,絮絮叨叨的向他发牢骚。
像是在抱怨年轻是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
又像是在埋怨自己身体太差,不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可秦墨却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骄傲和满足。
“父皇,我爹常说,知足常乐。”秦墨笑着道:“人要是想得开,这世上九成的烦恼都会远离。
不说皇帝,就拿我爹来举例子。
我幼时丧母,我爹又要出征,将我放在家中,有时候年初离开,年尾才回家。
甚至一两年都见不到面。
所以我爹总是觉得亏欠我,便把所有的亏欠都化作了溺爱和放任。
我呢,没有父母教导,上又没有祖爷,便导致我在京城捣蛋。
可是在外人眼里,我爹是跟朱国公差不多的大乾军神,是大乾的守护神。
没有我爹,朱国公,还会有其他人,舍弃小家为了大家。
但是我爹是骄傲的,于国,于父皇,他说问心无愧,做到了一个臣子,国人该做的事情。
所以我成婚之后,他天天催着我生子。
现在我家孩子都扎堆了,我爹就也天天乐此不疲的带着孩子军。
我知道,他只是想把对我的亏欠,补偿给我的孩子。
老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觉得已经把人生常态说的淋漓尽致了。
这世上,哪有双全法。
不过是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罢了。
于国家,父皇是个好皇帝。
于家庭,也尽到了一个大家长的职责。
龙生九子,各个不同。
便是十指,都有长有短。”
秦墨顿了顿,给李世隆倒了一杯酒,“小婿斗胆说一句,该退休的时候就要退休。
就好像朝廷那些大臣,不到死都不愿意离开朝堂。
有些人,甚至将死了还要上朝,就为了一个为国效力,尽忠的美名。
这不单单是对资源的浪费,还阻碍了晋升通道。
皇帝也好,臣子也好,该退下的时候就要退下。”
李世隆陷入了沉思,“又是立法吗?”
“小婿觉得,五十五岁到六十岁,就可以退休了,年纪太大站在朝堂之中,满堂的老叟。
放眼看去,都是白发苍苍之辈。
这样很容易出现人才断层。
因为这些人该退的时候不退,霸着权利,又容易让别人忌惮,还不如明确退休时间,到期换人。”
秦墨也要提前做准备了,反正他肯定是要提前光荣退休的。
干到五十五岁,那多累啊。
他今年才24啊,还要干三十年,想想就觉得可怕!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朝堂若是没有新鲜的血液,迟早会出现断层。
这种困境一旦出现,稍为有冒尖的人,就容易出现权臣。
只不过,对皇帝没有约束。”李世隆心里太清楚了,只是他想让了,要不然,这世上没人能够逼迫他。
除非逼宫,政变,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在这个位置上呆到死。
“也没打算约束皇帝,其实您想想,大乾以前,活过六十岁的皇帝有多少?”
秦墨叹了口气,“都不超过二十人呐,如果把退休时间定在六十岁,他们甚至还没到退休时间,就驾崩了。
所以要小婿说,这个退休时间,对皇帝来说,可有可无.....”
李世隆哭笑不得,可仔细一想,的确如此。
他还没过五十岁呢,身体就差成这样,六十岁......似乎是一种渴望了。
给不给皇帝立法,其实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但是给臣子立法,规定退休的时间,却是大有用处的。
这办法很好,李世隆都没想到,没想到这一次闲聊,反倒是被秦墨提出来了。
“此法甚好,只不过.....如果一立法,恐怕朝廷就要空了......”
“那还不简单,返聘呗!”秦墨道:“到了退休年纪退休的,如果位高权重,又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人,可以返聘做顾问,或者继续代理职位。
等找到合适的人,在替上。
最后给与他们光荣退休的牌匾,或者在其族,为他增添退休牌坊!
以供后人瞻仰!”
“就你小子鬼点子多!”李世隆心情大好,喝个酒都能解决一个潜在隐藏的大麻烦,这顿酒喝的太值得了。
想到这里,他拿起酒壶,“来,朕给你斟酒,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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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睁眼说瞎话!
秦墨心情也很好,接着说道:“父皇您想想,大乾现在的疆域有多大,那需要多少官员来镇守管理?
现在大乾人口尚且不算多,可几十年后,必然会暴涨的。
大乾目前现在正式的官员有多少人?
相比隆景二三年的7000官员,涨到了现在的9000人。”
咋一听是不是觉得9000官员管理这么大的疆土,很少?
搞清楚了,这9000是官,不是吏和役。
前者是正儿八经朝廷登记在册的高级公务员,而小吏是没有品级的公务员,可以算作合同工。
役就是打杂的临时工,身份低微的很。
一个县高级公务员就那么两三个,而吏和役数十人到百多人不等。
所以朝廷压力还是很大的。
对官员,小吏,役的需求也很大。
大量扩增的后果就是,增加朝廷压力,但是人太少又管不过来。
这是必然会出现的问题。
大乾还没有扩土的时候,这些人就有些管不太过来,现在疆土扩充了两倍,几乎一个人当两个人再用。
“所以,如果现在不趁着人少的时候把退休的制度定下来,等以后官多了,您想想,要裁起来就麻烦了。”
李世隆捋了捋胡须,神情也是凝重,这的确又是个大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做?官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这也很简单,给小吏,役升迁的机会。”秦墨吃了一口菜,说道:“之前吏改,老杜不是碰到了大麻烦?
改不动,催不动。
再加上大乾疆域太大,传递信息难。
虽然隶直道逐渐在全国铺开了,但是传递信息依旧慢,这就导致很多人阳奉阴违。”
“为小吏,役开升迁之途?”李世隆道:“这样会有很多酷吏的。”
“父皇,现在世家门阀已经没了,小吏和役算是当地的座山虎,您如果不趁早治理,会出现一个比门阀更可怕的存在。
这些小吏和役深入民间,有手段,有民望,父母官上任,多需要他们协助,才能够掌握当地的情况。
否则他们有一百个心眼能够让上任的父母官施展不开手脚。
那是因为他们升迁无门,又霸占着许多资源,长久以往,一门一姓牢牢占据一县吏位。
您想想。
县令可是百里侯,百里侯不在的时候,这些吏跟百里侯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很多人都是代代相传,在当地呼风唤雨,其威风,甚至连父母官都不如。
您想想,全国有多少县。
为什么吏改改不动,就是因为如此。”
李世隆不禁吸了口凉气,扳倒门阀世家还不算,还有一个不比门阀世家小的麻烦。
“如此一来,没有门阀的压制,就容易形成乡豪。
这些小吏从中作梗,皇权便不会下乡了。
在往上一点,官跟官玩,吏跟吏玩,时间一久,必有党争。
党派之争,猛于虎也。
要是如父皇一样的皇帝还好,要是碰上一个软弱的皇帝,那必然被耍的团团转。”
李世隆神情越发凝重,“可给小吏他们升迁之途,就有办法了?”
“让他们考,考不上就下,断绝他们代代相传的恶习。
就算落榜了,那也怪不了别人,就算他们不满意,也阻挡不了众人升迁的热情。
这些从底层升迁上来的人,有手段,知疾苦,无根源,朝廷重用,必有大用。
而开放小吏和役的扩增,能够让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加入,防止断层。”
大乾人,对做官都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执拗。
只要能做官,哪怕是芝麻官,都能够舍弃一切的。
“为了防止他们通过关系买通,那就错开考试,江南道的去淮南道考试,淮南道的去岭南道考。
考场不定,监考官不定,等他们到了,才知道考场在哪儿,监考官是谁。
然后糊名阅卷。
没有考完不允许离开考试场所,防止外人接触!
现在隶直道这么方便,也要不了多少日!“
“这个办法不错,朕给他们升迁的通道,他们不考,那就怪不了别人。
要是赖着不走,直接赶走,敢乱来,直接以法审讯!”
李世隆见秦墨喝的有些多了,不免有些担心,“你少喝点酒,多吃点菜!”
“父皇,不打紧的,我越喝越精神!”
闻言,李世隆就更担心了,这分明是离魂症爆发的征兆啊!
可是秦墨这会儿正说到紧要关头,又不愿意打断,便说道:“那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马上停下来。”
“行!”
秦墨笑了笑,又是一杯酒入腹,“然后,小吏和役都算预备役的官员了,那么就应该给与他们正式的承认。
也算是给他们的肯定。
倘若连考三次没过,那就另谋他路吧,说明他没有当官的天赋和能力!
如此,二十年后,大乾人才济济,也不用担心人才断层,更不用担心偌大的疆域没有人管理。
年年有人退休,年年有人替补。”
“好办法!”李世隆也是抚掌称快,“景云,朕再敬你一杯!”
“那父皇,我那一千遍军规可以免了不?”
“免了!”李世隆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
“谢谢父皇!”秦墨嘿的一笑,滋溜一口将酒水喝了,然后眼睛一翻,直接倒在了案牍上。
李世隆吓了一跳,连忙把昝赢给叫来了。
昝赢把脉之后说道:“陛下放心,驸马都尉没有大碍,就是舟车劳顿,有些疲惫,再加上喝了酒的缘故,这才昏睡过去了。”
“那他的离魂症没加重吧?”
昝赢神情有些奇怪,秦墨才没有离魂症,他好的不能再好了,脉象好的不得了。
但是太医都这么诊治的,他哪能瞎说。
“没有,就是要注意休息,要不然,驸马都尉的离魂症会加重的,最好休养个一年半载的,巩固病情!”昝赢睁着眼睛说瞎话。
听到这话,李世隆松了口气,“行行行,反正现在北奴打了,高力也亡了,朕不会再派他去打伊稚斜了。
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故意昏迷的秦墨听到昝赢的话,暗暗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老昝,好兄弟,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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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大乾第一自恋狂!
李世隆可不希望秦墨的离魂症加重,这脑瓜子可是大乾的宝贝啊。
“行了,朕知道了,你今天就在这里陪朕守着。”李世隆见秦墨昏睡过去,也没了喝酒的心思,亲自拿来了褥子,盖在了秦墨的身上,“高士莲,去弄些垫子和褥子来,今夜朕要在这里守着景云。”
“陛下,要不把驸马都尉抬房间里去?”高士莲道。
“不用了,这里挺宽敞的,在这里打地铺,还可以看到外面的星星。”李世隆说道。
高士莲没法子,只能弄来了垫子和褥子。
天渐渐黑了,秦墨也是真的困倦了,呼噜打的震天响,“这臭小子倒是睡得香,这呼噜声比他爹打的还响!
公明,委屈你了!”
“遥想当年,驸马都尉从南番回来,微臣也曾跟在驸马都尉身边一段时间,倒也习惯了。”昝赢此刻正躺着,若是他跟皇帝独处一室,那还是有点紧张的,可是中间还有一个睡得东倒西歪的秦墨,反倒是不紧张了。
他心想,秦驸马都尉心真大,皇帝面前说睡就睡,一般人早就露出马脚了。
“是啊,一眨眼南番之战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李世隆叹声道,有一种岁月不饶的感觉,“公明,你能治好景云的离魂症吗?”
“这.....”昝赢苦笑道:“微臣自认为医术还行,可驸马都尉的离魂症,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驸马都尉的离魂症,是娘胎里出来的病,不是药石可医的。
而且,秦驸马都尉医道一途,也是颇有见地,可惜,医不自医,
大概是天妒英才吧。
太过亮眼的人,要是太完美,肯定会遭老天妒忌。
还不如像驸马都尉这般,虽有离魂症这等绝症,却也不会再遭老天嫉妒了。”
“你说的有道理!”李世隆是非常信天命的,昝赢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是朕太贪心了,哎,只是每次看景云发病,朕却无能为力,心里实在是难受。”
见秦墨睡觉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李世隆无奈摇摇头,这憨子,只能替他掖好被褥。
李世隆大概是知道自己要退了,也做好了心里准备,话也比平日里要多。
作为一个皇帝,是不可能如此休闲的跟一个臣子说这种话的。
更不可能把自己的心里话或者想法直白的袒露出来。
不过昝赢救了他一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远不是太医能够比的。
聊聊倒也无妨。
昝赢也是个耿直老男人,说话直来直去的,李世隆反而挺喜欢他这种坦诚的。
身边鬼太多了,难得碰上几个人。
夜渐深了,两人的话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高士莲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守在角落里,王归则是默默的揉着被秦墨踹肿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秦墨感觉有些不对劲,耳边就传来了李世隆的声音,“朕抱着舒服吗?”
秦墨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抱着李世隆,特别是左手的位置,放在了它习惯性放的位置上。
“哎哟我去,父皇,你有口臭!”
秦墨连忙推开了李世隆,飞快的爬了起来。
一旁的昝赢憋着笑,“驸马都尉,睡得还好?”
“哟,老昝,你也在呢?”秦墨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我怎么会睡在这里,我记得昨天我跟父皇喝酒来着,还说了什么,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自己昨天说了什么,你不知道?”李世隆问道。
“有点印象,但是想不太起来了,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秦墨摆摆手,摸了摸肚子,“父皇,我饿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李世隆哼了一声,“你昨天说了吏改,还说让朕提前退休!”
“父皇我都不记得了,你少唬我!”
秦墨想的很简单,只要我不承认,麻烦就找不上我。
“你忘记了没关系,朕好好替你回忆!”
李世隆正打算帮秦墨回忆呢,秦墨突然大叫一声,“好饿!”
就撒丫子跑了,“父皇,你又趁着我喝醉晃点我,你说过的,我打完了这一仗就让我退休的。
你不能出尔反尔,再安排事情给我了。
我退休了。
不伺候了。
爱谁谁!”
李世隆愣了愣。
高士莲无奈苦笑。
这个祖宗哟,大乾第一胆肥!
昝赢这时候道:“陛下,其实有些时候,他记不起来,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离魂症人所做之事,很多都不是遵循本心的。
也许他记起来了,会很后悔!”
李世隆点点头,昝赢说的有道理。
就像秦墨之前做诗词,他一首都记不得。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有好些年没听过秦墨做诗词了。
其实不做诗词又如何呢?
“高士莲,今天把东西收拾收拾,明天回京!”李世隆站了起来,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深沉。
“是,陛下!”
第二天,大军离开甘州。
李四训带领百官相送。
回去的路上,李世隆心情很好,一路上频繁做诗词,还让秦墨来鉴赏。
把秦墨烦的不行。
真的好像拿唐诗三百首打他的脸。
看着老六自恋的样子,都要吐了。
“父皇,您饶了我吧,我实在是没什么文艺细菌,这种诗词,您还是孤芳自赏的好。
我受不了了!”
秦墨抓了抓头,直接抓狂了,“您还是别退休了,您要是退休了,天天跑我跟前作诗,我还不疯了?”
“狗东西,朕的诗难道不够好吗?”李世隆火冒三丈,“朕是千古一帝,北伐亲征,难道还不能作诗表扬表扬自己?”
秦墨一时语塞,最后幽幽道:“老爷子天天自诩英明神武,你比老爷子还自恋。
简直是大乾第一自恋狂!”
“不听也要听,不仅要听还要写,还要背诵,你再写本小说,把朕这些诗词都写进去。
就当朕给你的素材了。
要不,你写个大乾皇帝传如何?
你写出来,朕亲自为你提名,列章!”
秦墨瑟瑟发抖,“父皇,他们都叫我大乾舔狗,我要是再写个大乾皇帝传,那不是舔狗王中王?”
“谁这么大胆?”
“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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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天可汗陛下万岁!
这一路上,打打闹闹的,终于在十月中旬的时候,赶到了京城。
十里亭外,已经是人山人海。
其规模丝毫不亚于当初接回靖安公主时的盛况,甚至更胜之!
如果说,靖安公主是大乾人的遗憾,那么北奴人就是悬挂在大乾人心头的一把刀。
现在这把刀被大乾人给熔了,铸刀为犁。
一想到北奴人被打败,他们说不出的激动。
以前每到秋收之时,这些北奴人就会攻入关内道掠夺,苦不堪言。
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
“陛下万岁!”
大部队还没有靠近,百姓的呼声,几乎将天空的白云给震散。
李世隆让人将龙辇周边的架子给拆了,这样方便百姓看到他。
他内心激动的不行,可表面上却是一副镇定的样子。
李越早就率领文武百官在这里恭候多时。
震天的锣鼓,悠扬的号角,让人说不出的振奋和喜悦。
“来了!”李越心里也是特别的激动,不等李世隆他们过来,就小跑了过去。
“殿下,等等我们!”诸葛遂在后面大喊。
公孙无忌已经追了上去。
这一次,能来的都来了。
那些个武将一窝蜂堵住了文臣的路。
“起开!”秦相如一把抓住尉迟信雄的肩膀,猛地一拉,身子一撞,就将他给撞出了队伍。
“秦老狗,你暗算老子!”尉迟信雄那个气啊,这老狗太不要脸了。
秦相如才不理他呢,他要去接儿子回家了。
眼看秦相如跑没了影,自己又被文臣给甩在了后面,尉迟信雄眼珠子都红了,铆足了劲儿向前冲去。
很快,李越带着众人来到了李世隆的御驾前,“儿臣恭迎父皇得胜凯旋!”
“臣等恭迎陛下凯旋!”
众人齐齐躬身参拜。
那一瞬间,数十万百姓纷纷跪在了地上,“恭迎陛下凯旋,大乾万胜!”
那声浪,滚滚而来,令人耳膜生疼。
李世隆藏在宽大袖口之下的手,也是不由攥紧了。
他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沉声道:“三十年前,北奴肆虐,先后吞并了铁厥,然柔等草原霸主。
屡屡侵犯中原,至使,我中原百姓民不聊生,日日提醒吊胆。
朕,上位十二年,一日都不敢怠慢。
今时今日,北奴覆灭,我中原百姓,再也不用受草原的侵扰。
朕向这些年,饱受侵扰的臣民们,说一声道歉。
是朕,没有做好!”
话落,那一瞬间不少人都是热泪盈眶。
年轻的可能不知道,但是上了年纪的,都知道北奴人的厉害。
“陛下庇护我等百姓,给我丰衣足食,给我土地,免我徭役,使我孩子有书可读。
这是上古圣王都不曾做到的千古伟业。”
“陛下无错,乃北奴之错!”
人群之中,这声音连成了一片,哭声更是一片。
绵绵不绝的。
让人激动的浑身颤栗。
李世隆身子同样是轻微的震颤。
“天可汗陛下万岁!”
人群中的秦墨大喊了一句。
那一瞬间,臣民,百姓,纷纷高喊,“天可汗陛下万岁!”
这是李世隆最想听到的话。
他昂首挺胸的,心中似有万千豪气升腾。
这山呼声,足足小半刻才停歇。
“这称呼,朕,受之有愧啊!”李世隆道。
公孙无忌跪在地上,道:“若陛下都受之有愧,这古往今来,又有谁可当这称呼?”
说到这里,他大声问道:“诸君,陛下可当得?”
“当得!”
众人扯着嗓子喊道!
这一刻,所有人都与有荣焉!
因为,这象征着,大乾,再次屹立世界之巅!
“朕,惭愧啊!”李世隆第二次推脱。
“陛下,当得!”
众人再次高喊。
第三次,李世隆才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不推脱了,这称呼,不是朕一人努力来的,是全体臣民一起奋斗而来。
大乾能有今日,全赖诸位的辛苦!”
说着,李世隆长拜到地,“朕感谢诸位!”
如此帝王,怎么叫他们不死心塌地?
“为陛下效死,为大乾效死!”
气氛烘托到了极限。
所有人都特别的振奋。
李世隆走下龙辇,看着李越等人,“都平身吧。”
“谢陛下!”
众人起身后,李越再次道:“启禀父皇,盖苏文,高藏等高力俘虏已经被送入京城。
还有万济万族俘虏,也被关押在一块,听候父皇发落!
黄罗女王也在京城恭候多时。”
“好!”李世隆满意的点点头,看着逐渐成熟的儿子,说道:“朕不在京城这段时间,你监国辛苦了!
这一战打的很好,打出了我大乾的国威。”
“全赖父皇统筹,诸位大臣帮衬,儿臣只是照本宣科!”李越谦虚的道。
李世隆眼里满是欣赏,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皇储,以前的李越还差点。
可现在无论是火候,还是声望,亦或是能力,都达到了李世隆的心理预期。
他拉着李越的手,“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不需要太过谦虚,太过谦虚,便是骄傲了。”
“是,儿臣受教了!”
李世隆转过目光,看向其他人,“你们也辛苦了,走,先去太庙,朕要祭告先祖。
然后,论功行赏,今夜,皇宫不落锁,在京城的,必须要来。
凡京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肉三斤,米三斗,酒二斤,布八米!”
李世隆大声道。
“陛下万岁!”
众人激动的不行。
“走,跟朕一起走!”
李世隆拉着李越一起走向了龙辇。
众人都是一愣,旋即头低的更低。
“父皇,儿臣......”
“让你上来就上来,难不成,还要朕请你?”
李世隆松开了手。
李越一愣,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墨。
秦墨冲着他努了努嘴,李越一咬牙,连忙搀住了李世隆,“父皇,慢些!”
父子两上了龙辇。
李世隆坐着,李越只能跪坐在一旁。
“回城!”
高士莲高声喊道。
人群分开一条路,百官也跟在了龙辇的后面。
“爹,上马!”
秦墨让开了身位,拍了拍马背。
“臭小子,你还让爹活不,又立首功,一会儿论功行赏,你让爹是应还是不应?”秦相如气呼呼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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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我爹,是我的大靠山呢!
“先上来再说。”秦墨道。
秦相如看了一眼,这里离京城还有段路,他叫都走酸了。
一个翻身就上了马。
“你小子,就不知道悠着点?”
秦相如小声道。
“爹,我也不想啊,谁能想到我一个穿插队伍,能够杀穿北奴啊。”秦墨无奈的道:“说来说去,还是苏运太菜了,要是给我十万人,我直接给北奴平推了!
就算奇袭绕后,我也不至于拖一个月时间。”
“行了,你声音小点!”秦相如也很是无奈,这一战,他早就分析过了。
秦墨的穿插队伍,是最凶险的。
冒顿也很聪明,要不是秦墨运气好,这一次输赢还难说。
“爹,我累了!”
秦墨靠在秦相如的背后,闭上了眼睛,“让我眯一会儿。”
“臭小子,多大人了,还靠爹背上!”秦相如嘴上骂骂咧咧的,却放慢了行马的速度。
“爹,你肩膀太窄了,没有以前宽了!”
“废话,你爹都多大了,还以为我是小年轻呢?”秦相如哼道:“老子跟你一般大的时候,壮的跟牛似的。
那肩膀宽的可以架马车!”
秦墨逗乐了,“爹,那是马路,不是肩膀!”
“行了,要睡快睡,少啰嗦!”秦相如嫌弃的道。
秦墨环住了他,然后真的睡了起来,“虽然我爹肩膀不够宽,但却是世界上第一让我安心的地方,我爹,是我的大靠山呢!”
听着儿子梦呓般的话,秦相如也不由的叹了口气。
这小子虽然打战没他多,但是打的都是硬仗,灭国之战。
一次比一次凶险。
看到秦墨一脸疲惫的样子,他也是心疼的不行。
“憨子,你也是爹的大靠山!”
三十年前子敬父,三十年后父敬子,就是秦相如父子最好的写照。
窦玄龄努了努嘴,杜敬明看了看,不由叹声道:“父爱如山也!”
尉迟信雄心里说不上的滋味,想笑秦墨是个没断奶。
可一想起自家那些个狗东西,别说亲近他了,看到他都发抖,哪有半点父子亲情?
再看看,秦家父子,一个护犊子,一个能立功,关系好的跟兄弟似的。
李世隆本想把秦墨叫过来,可看到秦墨趴在秦相如肩头睡着了,不由道:“这小子,真行,说睡就睡!”
李越有些羡慕秦墨,他这辈子都没尝试过跟李世隆这般亲近。
也是后来自己慢慢起来了,才从李世隆身上体会到了一些父爱。
李世隆进了城,直奔太庙,祭拜先祖,昭告上苍之后,李世隆也是回宫了。
因为时间还早,他让众人先回去洗净风尘。
秦墨也醒了过来,下了马为秦相如牵马。
方莼不太想去秦府,京城后就去了钦天监。
秦墨才回来,肯定要跟那些个老婆们亲热,她始终融不进去的。
为了避免尴尬,就不去凑热闹了。
这也是一开始就说好的,秦墨也没有勉强她。
进到钦天监,方莼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袁天罡,“师姐,师父呢?”
萧鱼柔道:“皇陵,你要去找他吗?”
“不了吧。”方莼道:“他现在有师姑,我就不去烦他了。”
“听说你这次受了伤,差点死了,他很伤心吧?”萧鱼柔问道。
“嗯。”方莼点点头,然后坐在了蒲团上,看着她,“这一次,我很多事情都看开了,也体会到了你当初的心情。”
“我?”萧鱼柔道:“我当初的确是一心求死的。”
当初她的确想死,是方莼劝她,为了孩子考虑,她这才假死脱身。
假死的状态极为的奇妙,秦墨说的那些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我这辈子都做不好一个妻子,相比相夫教子,我更喜欢云游四海。”方莼道:“让我守着他,等着他来宠幸我,我觉得就像是青楼里的姐儿,在等客一样!”
萧鱼柔被她这话给逗乐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你要走?为什么啊?”
“去找我自己!”方莼道:“去看看山河,我更喜欢这种生活。”
“那这次你打算走多久?又打算多久让他找到你?”
“走累了就回来,不会藏匿踪迹,他要是想我了,就让他来追我。
反正六扇门遍布天下,他要找我易如反掌。”方莼伸了个懒腰,“就是身子还没将养好,等我养好了身子,看师父成婚,我就离开京城。
以前心里有牵挂,总是匆匆而过。
现在纵然心里有牵挂,可也不担心他有危险了。
自然可以好好停下来,看一看风景。”
“我不如你。”萧鱼柔羡慕道:“我如果有你一半洒脱,都不置于把自己困在过去。”
“是时候走出来了。”方莼看着她,“我不会劝你放下,倒不如......坦诚的聊一聊。
就当放过自己。
他不会在杀你了。
虽然我知道,他也没放下。”
“谈何容易!”萧鱼柔闭上了眼睛,“我上半辈子,是因为仇恨而活着。
下半辈子,我打算为我儿子活着。
等他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我此生无憾。”
“那你不妨做你自己。”
萧鱼柔站了起来,“你这辈子都没有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紫微星门的人一辈子都在寻找自己。
师父是这样,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现在师父找到了自己的心。
我也找到了,现在就差你了。
天下太平了,紫微星门也要隐世了。
你好好想想,若你想明白了,我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你不是我,你不知我的经历......”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为什么不行?”
“我不信佛!”萧鱼柔道。
“那又如何呢?”方莼走了出去。
萧鱼柔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沉浸在痛苦之中,久久难以平复。
她何尝又不想放过自己。
而此时,秦墨回到家中,一场浩浩荡荡的家庭大会正式召开。
等秦墨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腰酸背痛的,走路都发颤。
高要递了一杯人参茶过去,秦墨一口气干了,那种虚脱感才消去许多。
“小高,我晚点画一些东西,你让人做出来,记住了,要让女匠人做,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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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换个人欺负行不?
“少爷,就是您上次说的那种东西吗?”高要脸红的不行。
上次秦墨喝了酒,跟她还有还是大胡子时的方莼聊天,说要搞些助兴的东西。
还重点跟高要说,要把小牡丹给照顾好,毕竟她是‘太监’,这方面就更要注意一些。
“嗯,没错,你少爷虽然很强壮,但是夫人们年岁渐长。
少爷单枪匹马的难以招架。
不过这事,你要保密点,不要传开了,我怕到时候又要风靡京城。”秦墨勾住高要的肩膀,小声道:“这玩意容易坏我风评,要是真的传出去了,就说是国舅传授的,或者尉迟老狗也行。
别人可以说你少爷大逆不道,败家子,但是不允许他们说我是浪贼!
懂了不?”
“懂!”高要机械的点点头。
“多搞几套,到时候给你一套,剩下的以备不时之需,用来送人也可以。”秦墨道。
交代完事情后,秦墨扶着腰走到了正厅,“爹,进宫不?”
秦相如心里也纠结的很。
“爹,没关系的,我这次犯了错,肯定不会封你当亲王的。”秦墨道。
“就你犯的那点错,都不够你爹我降一级。”秦相如长吁短叹道:“不去又不行,到时候陛下肯定吊我。
去了又怕短命,糟心的很。
还有你秦黑侄儿,让新北奴归附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军臣就要到京城了。
我想一想,就觉得头昏眼花,心里难过的不行。
别人的儿子,不是纨绔废材,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族人都是拖后腿的二百五。
到我秦相如这里,儿子儿子文能提笔,上马能杀敌。
族人个顶个的棒,一个比一个能立功。
我现在听到人家夸我,我都害的不行。
要不,咱们花点钱,让人散播咱们家的谣言怎么样?
就往死里败坏咱们秦族和秦家的名声,你看成不?”
虽然老秦说的这话,很凡尔赛,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爹,没关系的,大不了你辞官就行了。
皇帝给你,你不能辞了吗?
实在不行,今天晚上,咱们爷俩多喝点酒,逮住几个人狠狠干一架,马上就降级了。”
“行行行,就这么办。”秦相如道:“不能打武将,那些狗东西比较强,逮住文臣打知道不,厉害的没几个。
而且他们嘴巴又能说,参人特别的厉害,千万别搞错了。”
父子二人合计一下,顿时乐了。
爷俩摩拳擦掌的,骑着马就进宫了。
宫里此时也是张灯结彩的,说不出的热闹。
就连九品芝麻官都进宫了,只不过入太极宫是没资格的,只能在外面。
这一路上,父子两个人贼头贼脑的扫来扫去,在人群中筛选着合适的目标。
两人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人渗的慌。
“爹,我打国舅!”秦墨道。
“又打国舅啊,换个人欺负行不?”秦相如小声道:“万一晚上皇后娘娘在,面子上挂不住。”
“不行,其他人不抗揍,打起来没效果的!”
“德善女王不是在?要不你大胆点,向皇帝求婚?”秦相如道。
秦墨瞄了一眼德善女王,“太丑了吧,25岁了,都不知道在她的王宫里养了多少面首。
都不粉了!”
“也是,咱们家的媳妇,哪一个不是冰清玉洁的?”秦相如摸了摸下巴,“要不,你调戏她?”
秦墨哭笑不得,“爹,我只是想犯错,不是想死!“
“应该不会吧?!”
“不会?”
秦墨跳脚了,“我要是真的把棒子女王给调戏了,她颜面尽失,大乾颜面尽失,到时候肯定把我吊打一顿。
然后为了安抚棒子女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娶了她。
而且老六以前跟我说过,要把高力封给我当封地。
爹,那种偏远的小地方,你愿意过去?”
秦相如想了想,连忙打了个寒颤,“那不行,你爹我死了可以葬在京城,也可以葬在关中。
就是不能葬在高力,那破地方,不是坏了咱们秦家的风水吗?”
“爹,你说的有道理。”秦墨道。
“那这样,你打国舅,我把杜敬明,窦玄龄,余伯施,诸葛遂一起打了。
打一个不够,打四个,按照规矩,要降四级的!”
“爹,还得是你啊!”秦墨竖起了大拇指,“真棒!”
周围人看到秦墨父子窃窃私语,一脸坏笑,就知道这父子俩没憋好屁。
都不由主的后退了一步。
而此时,李源也在大安宫内。
李世隆回来,他就从秦庄过来了。
大喜的日子,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不过,李世隆从太庙回来后,也没有马上去大安宫给他请安,而是把公孙皇后叫过来洗了个澡,穿的很骚包,才来到李源这边。
“太上皇,陛下来给您请安了!”魏忠说道。
“哼,还知道过来?从太庙回来,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过来?”李源不高兴的很。
正说着呢,李世隆进来了,“儿臣,参见父皇!”
“你还知道过来?”李源瞪了他一眼。
李世隆连忙走过去,弯下了腰,解释道:“父皇,儿臣从甘州回来,风尘仆仆,蓬头垢面的,怎么能过来见您。
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不在了,但是父亲还在,儿臣也不忍心让父皇担心。”
刚才魏忠说了,李源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他过来请安了。
结果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这才生气了。
李源毕竟古稀之年的老人了,老小孩,老小孩,就是这样的。
可听到李世隆的解释,他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朕才懒得担心你!”
李世隆跪在地上,道:“父皇不想儿臣,可是儿臣却想父皇了。
远在千里之外,心里就记挂着父皇饭否,睡觉踏实否。
就想早些打完北奴,回来给父皇请安,将这些喜悦的事情,跟父皇好好分享。
现在打完北奴了,高力也灭了,东边跟北边的祸患彻底没了。
儿臣恨不得插上翅膀回来告诉您,您的心愿儿臣替您做到了。
等明天,咱们再去大哥的坟前,把这个喜事,告诉他!”
李源看着李世隆,摸着他的脑袋,所有的气都没了,此时的李世隆不像个皇帝,反倒像是立了功,向父亲讨赏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笑着道:“我儿,是天可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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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秦家的牌面!
这一声‘天可汗’,让李世隆说不出的激动。
这是父亲的认可和赞许。
比世人的称赞更令他高兴。
他一辈子都在证明自己,无比渴望得到李源的认可。
而今,他总算是彻彻底底的得到了李源的认可。
他披荆斩棘,一路千辛万苦追随者父辈的脚印,终在这一天,超越了他!
“儿子如果是天可汗,那爹就是圣天可汗!”李世隆没有恭维,而是发自真心的说道:“若没有父亲时常在旁边耳提面命,教导我,儿子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
打高力,灭北奴,降南番,是他们父子二人共同的心愿。
现在高力没了,北奴没了,李双安把持着南番的权政,肉全都烂在了锅里,他这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朕可当不得这圣天可汗的称呼。”李源将他搀了起来,说道:“你,很好。
人最难能可贵的便是初心了。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李源是满足了,大乾环顾四周,已经没有敌手。
国内升平,无门阀掣肘,无天灾人祸,两年的大丰收,基本上让大乾之民摆脱了饥饿。
那种富足祥和的盛景,远胜北周。
人人都赞颂他父子二人,称其为‘武德隆景’,双皇治世之盛况也!
那一年被囚禁在大安宫,自身自灭,自暴自弃。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场。
可现在他的生活,却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世隆谦恭道:“都是爹教的好!”
说着,他又道:“爹,今夜儿子打算大封群臣,请爹一同前往太极宫,共襄盛举。”
“仅仅是封赏群臣?”李源问道。
“我还想让老八上来!”李世隆想了想,说道。
“这不是个好机会!”
李源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你是让他当太子呢,还是如何?老八在京城监国的这段时间做的不错,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更是灭了高力,无论是声望还是能力,都够了。
可是新法贵在公平。
你若是不问问十五十六,日后他们问起来,你亏心不亏心?
你尚且年轻,还没有到白发苍苍。
就算你真的打定主意要传位给老八,那你想过自己没有?
你是完全放权呢,还是放一半留一半?
若是前者还好,你就跟着我去秦庄养老,这天下之大,我们尽可去得。
若是后者,难免会父子之间生出嫌隙来。
那日我们便聊过,你说你想开了。
可三皇同朝之治,亘古少有啊。”
李源到底是过来人,看的深,也看的透,“我这心里是很期待的,但是也很没底。
权力这东西,拿起来容易,放下可太大难了。
若是老八上来出了纰漏,你管还是不管呢?”
李世隆细细斟酌,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能做的已经够多了,天下虽然不算安定,但是大乾内已经和平。
只剩下一个伊稚斜,也是不足为虑。
这伊稚斜,我是不打算动了,就留给老八练手,顺便积攒他的威望吧。
至于十五十六,这的确是个问题。
不日我会将他们召进来,细细询问。”
“你心里有数就行。”李源双手背负,迈出了大安宫,步伐都透着轻快。
李世隆连忙追了上去,搀住了李源,“爹,您慢些!”
魏忠跟在喉头,眯着眼睛。
自打秦墨横空出世,这冰冷的皇宫里,倒是多了很多不曾有的人情味了。
住起来,是越发的舒服了。
......
公孙皇后没有去太极宫,而是把那些命妇什么的都叫进了宫。
李世隆在太极宫大宴群臣,公孙皇后就在立政殿大宴群芳。
“如玉,你过来!”
公孙皇后将柳如玉招了过来,拉住她的手说道:“这京城内外的命妇,你都需记得,人虽然多,但却要知道她们的名讳。
就算记不得,也要知道她们出自哪里。
今日之宴,你来替本宫招待这些人,一会儿宴席散去之后,你需将礼物送到她们的手上。”
柳如玉有些紧张,却也知道公孙皇后的意思,连忙道:“是,儿媳明白!”
一旁的丽妃也是非常的满意柳如玉这个儿媳妇,不仅贤惠,而且聪明,一开始虽然有些生嫩。
可经过这些日子公孙皇后和她的调教之后,也是变得干练起来,处理起协会的事情来,也是非常果断。
颇得她的喜爱。
再加上她娘家人,能给到李越很大的支持,她是非常喜爱这儿媳妇的。
柳如玉去招待客人了,公孙皇后坐在上首,丽妃这是坐在左下方。
立政殿内,好不热闹。
李玉澜,李玉漱,李丽珍三姐妹坐在一块。
三朵金枝,当真是艳压群芳。
旁边还有李雪,李静雅,柴思甜。
六颗璀璨的明珠,往哪儿一坐,就代表着秦府的牌面。
六女穿着也是素雅大气,来恭维巴结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柳如玉走到六人面前,“三姐,六姐,七姐,还麻烦您三位帮我一起接待一下客人。
雪儿妹妹,静雅妹妹,思甜妹妹,烦您三位帮我清点一下客人,我好准备回礼!”
对柳如玉来说,秦家是必须要亲近的。
要不是秦墨,她根本嫁不了李越,也就没有今日的风光。
秦墨是李越的发小兄弟,心腹死党,更是她的娘家人。
是能帮她撑腰的。
李越不在家的时候,就是李玉澜几姐妹帮她撑起的场面。
“行。”李玉澜起身笑了笑,这京城中的夫人们,她几乎都认识。
秦墨不在家时,送礼往来,都是她跟李玉漱准备的。
往年这些,都是公孙皇后准备,现在公孙皇后跟丽妃两个人撒手不管,也不过问,分明就是考教。
也好在柳如玉聪明,知道找她们,否则今天晚上非要闹出笑话不可。
秦家的媳妇儿,是最团结的。
李玉漱笑着道:“如玉,我教你,若你不知道,你就敬酒,她们必然会自报家门!”
李丽珍也道:“你别看这些夫人们笑吟吟的,可有些心眼小的不行,你必须把礼节给做足了,否则事后肯定会置喙的,不过,有我们在,必不会让你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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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必须让他们道歉!
“谢谢六姐,七姐!”柳如玉感激道。
秦家六个媳妇出动,任谁都要高看两眼。
李玉澜,大公主!
李玉漱,嫡长公主。
李丽珍,六公主!
三个公主都压的你没脾气了。
李雪,背后是靖安公主,兄长是南番赞普。
李静雅,背后是齐王府,其母是太上皇最疼的外甥女。
再说了,齐王妃那彪悍的性子,敢欺负她女儿,一剑透了你。
柴思甜也很了不得,儿子虽小,却也是公爵。
父亲是国公,兄长也是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
就这一家子,往你面前一站,你都不知道巴结谁好。
这不,此时六人就站在柳如玉背后,给她撑腰。
都不等柳如玉开口,那些还想着摆谱的夫人们,就连忙起身问好,一个个自报家门,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谁家的女人!
没办法,柳如玉身边是大乾最高端的圈子。
谁不想加入这个贵妇团?
秦家的人指缝里流一点东西出来,都能撑死她们。
齐王妃,成郡王妃,衡王妃三人凑一块。
“这些人,还摆谱呢。”齐王妃撇了撇嘴,“没点眼力见。”
“现在不欺负,以后就没机会欺负了,新妇上门可不就是这样?”成郡王妃笑眯眯的说道:“而且结果没出来,谁敢说一定呢?
这些个人,也真是蠢,不过这也是娘娘对越王妃的考验。”
“没办法啊,秦墨的媳妇是肯定帮她的。
寻常人家有两个都了不起了,秦家有六个,个顶个的身份通天。
你看,窦梅,想过去帮忙都没资格。”
说这话,三人的目光又瞥向了不远处的李玲。
要说这李玲回窦家之后,也是彻底老实了,将养了近一年后,也恢复了昔日的神采。
虽然显老许多,但丝毫没了往日的刁蛮。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三人不约而同说道。
而公孙皇后看到这一幕,也笑了起来,“倒是让她找到了捷径!”
丽妃笑着道:“帮的人越多,就越说明她的能力!”
“倒也有些道理!”公孙皇后点点头,她就喜欢看到一家人团结的样子,很舒心,就算有一天她退了。
这偌大的大家庭,儿孙们也可以维系的很好。
......
此时,太极宫中,众人落座。
李世隆看着座无虚席的太极宫,心中也很是振奋。
皇宫内灯火通明。
即便已经黑天,可依旧如同白昼。
吉鞨,室丹等小国使者已经见过大场面了,虽然只是客人,可坐在这里,仍有一种自感骄傲感。
大乾的强大,让他们觉得依附,也是一种成功。
德善女王就别提了,来到大乾后,惊讶就没有听过。
如此繁荣强盛的大乾,比书中还要强盛百倍。
可为什么会输给高力?
特别是来到京城之中,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走道了。
充满了大乾风格的高楼,鳞次栉比。
单单是京城的一城的人口,就超过了黄罗。
她无法想象,只觉得自己内附的决定太过英明!
“今日,朕,班师回朝,困扰我中原百多年的草原之患,今日彻底消灭。
朕提一杯,为大乾贺!”李世隆举杯,下方众人齐齐举杯。
“为大乾贺,为陛下贺!”
那声音,从太极宫一直传了出去,绵绵不绝的声音,甚至传到了承天门外。
这是大乾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盛宴。
那种盛大的场面,令在座的人,都与有荣焉。
特别是坐在太极宫中,最前面的这一拨人。
可这些人中,唯有秦家父子最不愿意坐。
“屁股都坐麻了,什么时候可以上菜啊,烦死了!”
秦墨左顾右盼的,烦的不行,“这么挤,半躺着都不行!”
正说着,他脸色一变,大骂道:“那个狗日的放屁,有没有公德心啊?都他娘的辣眼睛了!”
周围人不由自主捏住了鼻子,秦相如正愁没办法起头犯错呢,当时就抓住了机会,骂道:“诸葛老狗,是不是你放的屁?”
诸葛遂道:“放你娘的屁,老夫又没拉稀,放什么屁?”
“狗东西,骂我老娘?”秦相如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甘霖娘的,辱人父母,不共戴天!”
秦相如轻轻踹了秦墨一脚,让他准备配合。
“是你冤枉我在先,况且,你一口一个老狗,不也是羞辱我?”诸葛遂气的胡子发颤了,“你倒好,恶人先告状。
不过,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就当被狗咬了!”
说着,冷哼一声,抿着嘴,竟是不打算跟秦相如纠缠了。
秦相如一愣,这哪行,那他不白骂了?
“诸葛老狗,你放屁在先,又羞辱我先人,现在还说不与我爹一般见识。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父子?”
秦墨直接撸起了袖子,“王八蛋,骂我爹是狗,那我是什么?陛下是什么?
四舍五入一下,你就是在羞辱陛下啊!
这还了得。
你这诸葛老狗,胆大包天!”
周围人都被秦墨无耻的话给震惊了。
不过这也让一些人反应了过来。
不对,秦家父子太反常了。
怕不是要搞事!
一些人本来想帮腔的,可全都闭上了嘴。
“诸位,你们难道忍得了,听得下去?”秦墨看着埋头喝酒的公孙无忌,“国舅,诸葛老狗骂你是狗啊,你听得下去?”
公孙无忌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啊?你是狗?”
秦墨一愣,卧槽,这公孙无忌半点不上钩。
一会怎么动手?
“诸葛老狗骂你是狗,公孙老狗!”
“哦,你全家都是狗!”公孙无忌咧嘴一笑,“秦墨,你对自己家的评价,倒是很中肯的嘛!”
狗东西,想搞事,他公孙无忌能上当?
谁知,秦墨转头就对秦相如道:“爹,国舅骂我们一家是狗!”
“骂我们没关系,可你想想,三个公主,两个郡主,还在咱们家呢,骂我们是狗,那不就是把她们给骂了?
不就等同于把齐王府,靖安公主府,陛下娘娘,都给骂了。
如此大逆不道,丧心病狂的话他都说出来,让他道歉!”秦相如气急败坏的道。
秦墨眼中闪烁着凶光,“爹,你说的对,必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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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幸福来的太突然!
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秦墨反手就是一拳,砸在了公孙无忌的眼眶上。
砰!
公孙无忌应声到底,“哎哟,你这该死的秦憨子,老夫的眼睛呐!”
“国舅,快道歉。”
秦墨跳过去,揪住了公孙无忌的衣领,乘其不备,直接甩向了屈突拔。
屈突拔正看好戏呢,被冷不丁的砸倒在地,“哎哟我的娘哟,该死的秦憨子,老夫一句话都没说,关老夫屁事?”
“谁让你不帮我说话的,该打!”秦墨上去吭哧吭哧就是几拳。
当然,这几拳也只是伤肉不伤骨,看起来狠,实际上除了疼没什么太大的伤害。
公孙敏都愣住了,他也没想到秦墨说动手就动手,连忙上前想把秦墨拉扯开!
秦墨一摆手就把他给推开了,“谢了,我一个人能打的,不用你帮忙!”
公孙敏气急败坏,“谁要帮你了,快放开我爹!”
这秦家父子忒坏了,就是不想升官,怕赏赐,才故意闹事呢。
那也不能可这他爹一个人欺负啊?
他正想过去,窦遗爱死死的抱住他,“公孙小狗,坐下来,一起喝酒!”
见秦墨如此骁勇,秦相如大喝一声,一拳将诸葛遂打翻,“诸葛老狗,你放屁在先,又辱我父母,辱我亲家,我今日不打死你,就不姓秦!”
“啊!”
诸葛遂也是有点武艺的,但是跟秦相如比起来,那就差远了。
被打的惨叫连连。
上方的李世隆也是一愣,看到下方打了起来,怒骂道:“什么事?”
秦相如都没回头,大喊道:“陛下,这诸葛遂和公孙无忌骂你是狗,不似人臣也,臣帮您教训教训这些狗东西!”
“快住手!”李世隆一听就知道秦相如在胡扯,连忙叫人拉扯他们父子。
“老秦,快住手!”窦玄龄上去劝架,一句话还没说完,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捂着眼睛,脑袋一阵阵的发昏。
杜敬明,余伯施也连忙凑了过去。
秦相如一人赏了一脚。
一时间,不知道撞翻了多少矮几。
太极宫中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你这秦老狗,不分青红皂白大人,老子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
余伯施火冒三丈,跳过去就跟秦相如扭打在一起。
窦玄龄看了一眼杜敬明,努努嘴。
杜敬明捂着肚子,点点头,旋即加入了混战之中。
“哈哈,打得好,往死里打,狗东西!”尉迟信雄兴奋的摩拳擦掌。
恰好这时李世隆点名让他拉架,这一下可把尉迟信雄给激动坏了。
一记窝心拳就砸在了秦相如的后心,疼的秦相如直抽凉气。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脚揣在了他的屁股上。
秦相如双拳难敌十手,“憨子,过来帮爹!”
“老秦,你糊涂啊,大喜的日子,你闹腾什么?”尉迟信雄一边大喊,一边下狠手。
把秦相如气的不行。
秦墨这会儿逮着公孙无忌跟屈突拔打,“爹,我这边抽不出空呢,小窦,去帮忙!”
窦遗爱闻言,将公孙敏推给了柴荣,然后快步冲过去,一记鞭腿,踹向了尉迟信雄。
“哦!”
尉迟信雄双腿并拢,猛地一跳,眼珠子翻白了。
“让你下黑手!”窦遗爱哼哼道。
“儿子,过来帮爹!”窦玄龄喊道。
窦遗爱快步跑过去,拔萝卜似的将他从人群下方薅了出来。
只不过杜敬明二子杜有成也上前帮忙,还有余伯施的两个儿子,也闻讯过来。
窦遗爱撸起袖子,直接跟他们干了起来。
李世隆火冒三丈,“老八,把他们拉开!”
李越也是苦笑连连,连忙过去拉架,“憨子,快放松!”
秦墨见李越过来了,也是很给面子,松开手,“爹,他们不道歉就让陛下来做主好了!”
秦相如也挺狼狈的,浑身都是痕迹和脚印,但是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连忙推开了杜敬明和余伯施,“对,找陛下做主。”
杜敬明,余伯施,窦玄龄三人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不过,他们三都没受什么重伤。
就是尉迟信雄并拢双腿,脸色铁青,张着嘴,小口哈着气,原本有些翻白的眼珠子,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行了,小窦,别打了,让陛下做主!”秦墨一句话,窦遗爱就收手了,连忙回到了原位。
看着下方乱糟糟的,李世隆气的起身,大骂道:“你们几个人,到底想做什么?是想把朕的脸全都丢尽吗?”
秦相如父子下跪的速度比谁都快,“请陛下恕罪!”
“父皇,小婿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但是现有诸葛遂辱骂我爹跟先人,后有国舅辱骂父皇母后是狗。
做儿子和女婿的人岂能容他们谩骂!”
“你放屁,老夫什么时候骂陛下了!”
公孙无忌鼻青脸肿,衣服也被撕的破破烂烂的,颜面尽失。
屈突拔也是有武艺的,但是被压在最下面,根本施展不开。
此番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叫起了撞天屈,“秦墨,不当人子,老夫招谁惹谁了,凭什么打老夫。
陛下,替微臣做主啊!”
“陛下,请替臣等做主!”
窦玄龄三人也叫起了委屈。
李世隆头疼的不行,李源倒是笑眯眯的,也不生气,更不说话。
吉鞨室丹的使者都不敢吭声,德善女王更是大开眼界。
这就是上国的大官?
一言不合就干架?
唯有跟着御驾一起来京城的李安康懊恼不已。
偶像被打,他居然不知道帮忙!
太蠢笨了。
“都住口。”李世隆气的不行,“秦相如,秦墨父子二人,藐视朝堂,藐视朕,又公然斗殴,影响恶劣。
免去秦相如郡王爵位,免去秦墨所有职务。
今夜,朕要大封群臣,念在你们两父子有些许微末的功劳,板子押后再打。
要是还不知悔改,就彻底免去秦相如王爵。”
惊喜来的太突然,秦相如一时间都忘记谢恩了。
“谢父皇宽宏大量,但是父皇,诸葛遂,国舅他们都一起斗殴了,还谩骂了父皇,是他们先挑头的,请一起并罚!”秦墨道:“否则,小婿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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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一脉相承!
李世隆恶狠狠瞪了秦墨一眼,可是想来也没错,他们骂秦家一家人都是狗,的确有问题。
“行,你们喜欢打,那就打,按照之前定下的规矩,打一次假降一级。
可今天不是早朝,而是大喜之日,所以罪加一等。
凡参与今天斗殴的,统统降两级!”李世隆火的很。
不是都想犯错降级吗?
那就满足你们!
一旁的李道远看的特别清楚,所以他早就躲开了。
就是怕连累自己。
秦相如都要高兴疯了。
“说得好,儿子!”
他压着声音,小声的说道。
“干的漂亮,老爹!”
父子两跪在那里,低着脑袋,互相吹捧了起来。
“该死的秦相如,你们两父子没一个好东西!”这是公孙无忌骂的。
“彼其娘也!”这是余伯施等人骂的。
“啊啊啊,秦老狗,我要跟你拼了!”尉迟信雄护着宝贝悲痛的喊道。
屈突拔委屈的道:“我招谁惹谁了,我不就是没个性吗,凭什么抓住我欺负?”
当初新法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打算凑过去,被秦墨说了一句没个性,他记了好几年。
这一场闹剧,终是平了。
老秦鼻青脸肿,但是很高兴。
秦墨同样高兴,这下可以安心接受封赏了!
李世隆发了一通火后,平复了心情,说道:“朕弄了一个乾坤阁,打算名列二十四位名臣,将其画像,送入太庙,享受大乾的香火。”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愣住了。
卧槽,这可是顶了天的荣耀。
昔日有云台十八将。
现在有乾坤二十四臣。
都是名留青史的好机会。
不少人都坐直了身体。
消息一层层传了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艳羡。
秦墨对秦相如道:“爹,你能列第几?”
秦相如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前十应该能行吧。”
其实秦相如无论是爵位,还是官位,亦或是文武散官的封赏,都已经到顶了。
位列三公,开府仪同三司,升无可升,赏无可赏。
公孙无忌他们其实也差不多的。
所以这一次降级,对他们来说,反倒是好事。
当中混得差一点的,可能就是尉迟信雄和徐世昌了。
现在这两人,听到皇帝列二十四功臣,都伸长了脖子。
太极宫中安静极了。
李越也是特别的羡慕,这是何等的丰功伟绩啊。
不知道等他老了,麾下能不能集齐二十四功臣。
高士莲出列,手里捧着文书,高声念诵:“以下二十四功臣不分先后排名。”
众人都梳着耳朵,一个个心里都特别的期待。
一般来说,大封群臣,都是从龙之功的功臣,要么就是登基之后为了笼络人心所作。
而这之前,李世隆并没有学习前朝弄‘云台十八将’,反倒是在现在,天下太平之后,给与封赏。
如此一来,能上功臣榜的人,都是含金量十足的。
特别是陛下御驾亲征之后,就更值得传颂千古了。
“司徒,赵国公,公孙无忌!”
高士莲开口第一句就是公孙无忌。
这让公孙无忌浑身一颤,连忙跪在了地上,感激的声泪俱下,“微臣何德何能能上这功臣榜呐,陛下爱我如斯,臣惭愧呀!”
回想起之前所作种种,他心中确实很惭愧,可也清楚,这功臣榜该当有他的。
“无忌,你不必妄自菲薄,这是你应当的,昔日陪着朕筚路蓝缕开辟基业的人,朕一个都没忘记!”李世隆说道。
“微臣叩谢圣恩!”公孙无忌真心实意的朝着李世隆磕了三个响头。
心中也是感激秦墨。
若不是秦墨,哪有今天?
别说上二十四功臣榜,绝对遗臭万年。
一旁的公孙敏嘴角微微上扬,他赌对了。
当初的奋力一搏,换来了坦荡的前程,太值了!
高士莲又念道:“司徒,成郡王,李存功!”
李存功远在天象国,李勇猛在西域,李勇敢在倭州镇藩,所以是李道远替他谢的恩。
虽说高士莲说了排名不论先后,可李世隆起草二十四功臣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先后。
有些是出于多方面考教,比如公孙无忌是外戚,必然会考虑皇后的面子。
而李存功是宗亲的人,这也是不能得罪的。
所以,接下来,第三个人,很重要。
从侧面可以反映出,此人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只可惜程三斧没跟着回来,要不然,他肯定拍着胸脯吹牛说自己是外戚和宗亲之下第一人。
这一下,所有人都盯着高士莲,呼吸都放慢了。
“柳成虎,必然是柳成虎!”杜敬明小声的道。
“我也觉得是他!”余伯施小声的道:“无论是他的功劳,还是他现在的身份,都当得起!”
不出意外,肯定是老八上位了。
就算是看在李越的面子上,李世隆也可以卖个好!
况且人家真有这个资格!
就在众人笃定是柳成虎的时候,高士莲道:“司徒,开府仪同三司,秦......郡王,秦相如!”
因为秦相如刚降级了,所以高士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想到秦墨立的功劳,索性就这么喊出来了。
迟早会升回去的。
他都习惯了。
众人都是一愣。
秦相如,竟是秦相如!
这个众人都没有想到的。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合适,毕竟还有个秦墨在啊。
加上秦墨的功劳,让他当第一人也是可以的。
看来李世隆是把秦墨的功劳都算在秦相如的身上了。
就连秦相如都是这么想的。
“爹,可以啊,居然当起了老三!”秦墨开玩笑道!
秦相如没理他,连忙下拜道:“陛下,臣受之有愧啊!”
“你担的起!”
李世隆道:“昔日你替朕挡了不少剑,数次濒死,这些朕都记得。
要不是为了朕,你也不会只有秦墨一个儿子,临老才得了一个女儿。”
秦相如没有太多孩子,是因为发妻的缘故,也因为他受了伤。
跟秦秀英有女儿,是因为这些年休养的好,当初太医断定秦相如不可能有孩子了。
可以说,也是他的运气。
这一点也让李世隆心里好受了不少!
“为陛下挡剑,是做臣子的本分,当不得陛下记挂!”秦相如说道。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铭记本分二字?”李世隆很是感慨。
果然有什么父亲,就有什么儿子。
秦相如是这样,秦墨也是这样,从来不居功自傲。
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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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谁是垫底的?
这第三人,看起来是第三,可实际上,在李世隆心里,是第一的。
公孙无忌太偏算计,李存功是自己人,唯有秦相如,十几岁就跟了他,舍生忘死。
“臣叩谢陛下!”秦相如心中也很是感慨。
退下之后,众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这第三的分量可太重了。
很快,后续的名单继续出炉。
第四是柳成虎。
第五杜敬明。
第六是亡故的梁征。
第七是窦玄龄。
第八是李道远。
第九是尉迟信雄。
第十柴绍。
这倒是让柴绍有些意外,周围人都是一愣。
不过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柴绍算是前朝旧臣中的代表,这一次萧玄机回归,许多前朝旧臣都站出来承认了李乾的正统。
所以说,把柴绍安排在第十位,也是多方面考虑的结果。
昔日的仇恨柴绍也淡了。
只要柴荣和柴思甜能够过好就行了。
他连忙下拜,感谢圣恩,言语中,倒是多了不少诚恳。
谢恩之后,高士莲继续念诵。
十一是程三斧。
屈突拔位列十三。
余伯施位列十五。
还有一些人没有回来,但都位列其中。
每一个都是功劳赫赫,都配上乾坤阁。
一口气念诵了二十三人,高士莲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燥的嗓子。
前五,大家都记住的,可中间的,一般都很难记。
除此之外,最后一个人,也是最容易记住的。
毕竟是垫底的。
众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盘算,谁担得起最后一个功臣。
他们都在想,会不会是陇右郡公李四训。
毕竟李世隆封赏的,基本都是从龙之功,或者在朝堂多年的老臣。
能够资格的,似乎也只有李四训了。
他们心里急得很,可又不敢催促。
特别是那些自认为自己有资格的臣子,心里更是焦虑。
高士莲看着最后一个名单,忍不住笑了起来,旋即大声念诵,“第二十四位,大乾福星,秦墨!”
此话一出,偌大的太极宫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痴痴的看着秦墨。
就连秦墨都有些意外。
他一个新生代将领,居然上功臣榜了?
“呀吼,我姐夫老师真牛啊!”一旁的李轩怪叫一声,兴奋的不行。
李安康也是抚掌,“好,理当有他!”
李越更是止不住的笑,以秦墨的功劳和事迹,位列功臣榜二十四位,绰绰有余。
他甚至觉得太过委屈秦墨了。
“憨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当第一功臣!”李越在心中暗想。
秦相如惊讶的看着儿子,见他满脸淡然之色,上去就是一脚,“狗东西,还不快去谢恩!”
秦墨揉了揉屁股,跪在地上,“父皇,凭什么人家都有官爵,我就一个大乾福星,这也太捞比了吧?
相比大乾福星,我更喜欢大乾猛男这个称号!”
李世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怎么,你是不是还嫌朕给你排太低了?”
“那没有!”秦墨缩了缩脖子,“父皇,能改改不?”
“行,朕就满足你!”
李世隆火的不行,别人谢恩都是声泪俱下,各种推脱。
他倒好,这个不满意,哪个不满意的。
“高士莲,在大乾福星后面,加一个大乾憨子!”
噗!
周围人都是一愣,旋即大笑了起来。
“陛下,这个好,非常符合秦墨!”
“好一个大乾憨子,古往今来,再也不会有第二人这么憨了!”
屈突拔跳出来道:“陛下,憨原本是痴傻的意思,可秦墨凭借着一己之力,硬生生让憨多了忠诚和孝顺的意思。
所以臣以为,这大乾憨子非常的贴切,不仅不是一种嘲笑,反而是对他的认可!”
公孙无忌也拱手道:“屈突尚书说的对,臣附议!”
窦玄龄跟杜敬明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也纷纷大笑,拱手道:“臣等附议!”
让你狗东西搞事,打架,坑死你!
秦墨急了,大叫道:“放你娘的屁,我秦墨大乾第一聪明,大乾第一俊俏,什么憨子,再胡说跟你们没完!”
看着秦墨跳脚的样子,一个个爽的不行。
李越也是忍俊不禁,想帮秦墨说话,可也觉得贴切。
憨一字,因秦墨而变了意思。
“父皇,您千万三思!”
“你这让朕很难办呐,你现在没有任何官职,除了一个驸马头衔,实在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职位。”李世隆道:“而且,朕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就在大乾福星后面,加个大乾憨子,挺好的!”
秦墨生无可恋,你个老六,早说奖励是这个啊。
他还打个屁的架。
乾坤阁二十四功臣,他垫底也就算了,还弄个这么难听的称号,真要被人笑话一千年,一万年!
“父皇,您觉得如何?”李世隆询问李源。
“老爷子,您可要替我做主!”秦墨三两步跑上去,跪在了李源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腿,“别人笑我也就算了,他这个做丈人的还笑我,大家都是论功行赏,到了我这里,就是论功行罚了!”
李源捋了捋胡须,“其实也没什么,爷不是还写了一本大乾憨婿?那本书现在卖的可火了。
憨婿是憨,憨子也是憨,洗不掉了。
而且,这个字也的确因为你从贬义,变成了褒义。
这是莫大的殊荣。”
说到这里,李源道:“而且,爷认为还不够,还要加两个称号。”
众人都是好奇,不知道李源还要加什么称号。
“还要把大乾憨婿加上去,要加在大乾福星的后面,以表示你的身份。
最后一个,我觉得大乾败家子比较合适。”
噗!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
那笑声一直从太极宫蔓延到了承天门。
就连那些藩国来的使臣都忍俊不禁。
特别是德善女王,更是捂嘴笑了起来。
早在黄罗,他就知道秦墨的名声,心中对此人好奇极了。
此番见他拳打国舅,功封二十四功臣,跟皇帝顶撞,向太上皇撒娇,就知道他在大乾多有权势了。
可惜啊,她这次来的目的,是李越。
找到李越当靠山,她金氏一族,就能够彻底的在大乾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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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憨子,救我!
秦墨苦着脸,“老爷子,憨婿,憨子,败家子,您觉得这些都是好的称呼吗?”
“爷说错了?”李源这会儿心情不错,也开起了玩笑,故意说道:“朕在京城打听过,那些人都叫你憨婿,憨子,相比这些,你更是败家。
说你是憨婿,那是因为你憨厚,忠诚,是我大乾第一国婿。
叫你憨子,是你自小的称呼,代表亲近和认可。
而现在憨可不是贬义词。
说你败家,就更是有由头说了。
你斥巨资开大棚,逆转季节,让人能够在寒冬腊月吃上蔬菜。
世人笑你,诽谤你,说你败家,
然如何?”
众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就听李源接着道:“你斥巨资购买西山煤矿,众人笑你,说你败家。
然,如何?”
闻言,不少人脸色都垮了。
这太极宫中的勋贵,谁家里没有分的一些西山煤矿?
结果呢?
全都被秦墨给买走了。
本以为大赚了一笔,可后面才知道,秦墨躺在煤山上赚银子。
“你修隶直道,世人说你败家。
然,结果如何?”李源捋了捋胡须说道:“西北大旱,你斥巨资购买蝗虫。
然,如何?
你修学校,广收生源,不收束修,反给银子。
现在,又如何?
世人都说你倒反天罡,没有孝道。
现在,如何?
世人都说你败家,可你给大乾败出了一个锦绣山河,给寒门平民败出了一个有奔头的方向。
让平民穿得起衣,吃得起饭,看的了医。
爷说你是古往今来第二败家子,谁敢说自己是第一?
你虽憨,却一片真心向大乾。
你虽败家,可所作所为,皆为大乾。
又有谁,能让憨,败家子,成为褒义词的?”
李源将秦墨搀了起来,看着众人,掷地有声的道:“朕说他是大乾第一纯孝,是与不是?”
众人面面相觑,要说秦墨嚣张跋扈,谁都得点头。
可说秦墨孝顺,就连公孙无忌都要点头的。
秦墨有多厉害,跟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跟脱胎换骨似的。
“是!”
公孙无忌道:“秦墨,纯孝也!”
那声浪,几乎将太极宫的穹顶给掀翻了。
“朕说他是大乾第一败家子,是与不是?”
“是!”
“他当不当得起这二十四功臣的位置?”李源再次高声问道。
这一问,就连秦墨的敌人,都不得不点头。
秦墨,功劳太大了。
他要是早生个二十年,排在第一都是应该的。
“当的起!”
众人再次应道。
秦墨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了。
憨子,憨婿,败家子,纯孝,福星,这些成语组成怪异的称呼,不是贬义,反倒是褒义了。
李源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秦墨的肩膀,“回去吧,这是对你最好的肯定!”
李世隆眼里也满是笑意。
其实这些称呼,都是他跟李源商量好的。
如果给的太亮眼,就有些不好赏了。
等新皇上来,肯定还要赏。
他怎么封赏,是他的事情,不管李世隆的事情。
而且,如此一来,那些功劳足够,却没有评上二十四功臣的人,心里也能平衡不少。
毕竟秦墨的称呼......滑稽中透着调皮,更像是戏称。
“二十四功臣已经封赏完毕,此二十四人,永享大乾香火,日后百年,可在各地建庙,以封正神!”
这就像是武将进入武庙享受香火一样。
虽然差点,但谁不想名传千古?
“臣等,叩谢陛下!”
众人纷纷跪拜。
封赏完了二十四功臣之后,随后就开始按照军功行赏。
高士莲诵读了小半个时辰,才念完。
单单是金银赏赐,这一次李世隆就赏出去近百万两银子。
随后,宴会开始。
京城歌剧院为了这一天,早就做足了准备。
数十个歌剧团在哪里唱跳,非常的带劲。
秦墨长吁短叹,愁眉苦脸的。
周围的人看的牙疼。
他娘的都评上二十四功臣了,还这幅尿性。
关键他们还是父子两个齐齐上榜。
更欺人的是,他丈人位列第十。
支持新法的,二十四功臣榜,就占了一半多些。
“爹,现在咱们已经上了画像了,基本上到头了,在努力,就有人给咱两上香了。”秦墨小声道。
“那不会,这个二十四功臣,就跟文武散官差不多。
不过咱们家的官职什么的,也是到头了。”秦相如摸了摸下巴,又开始发愁了。
紧跟着父子两个人一边啃着蹄髈,一边长吁短叹,愁眉苦脸的。
特别的欠揍。
就在这时,德善女王举杯上前,跪在了地上,“陛下麾下帅才如云,将星如雨,微臣实在是钦佩,敬陛下一杯。”
李世隆也是举杯,“请!”
他只是把嘴唇沾湿了,而德善女王却是一口将浓烈的烧刀子给饮尽了。
热辣的酒液顺着喉管入胃,冲的她脸色通红。
原本她长得一般,可也算五官端正,此时化了妆,红了脸,倒也有几分女子妩媚的样子。
“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哦?你说来听听。”
“臣想嫁给越王殿下!”她大胆的说道:“在黄罗时,臣就知道越王殿下,仰慕其风姿,望陛下同意。”
李世隆微微皱眉,不由的看向李越。
李越也是一脸懵逼。
卧槽,谁喜欢这个比自己还大一岁的老女人?
用秦墨的话来说,都不粉嫩了。
而且,她可是女王,谁知道她在黄罗王宫有多少面首。
这种破鞋,鬼才要。
最重要的是,自周明月之后,女人这一块,他只信任柳如玉。
其他女人,都是为了应付,完成任务罢了。
李世隆也不好直接拒绝,毕竟德善女王代表整个黄罗,此时黄罗归附,还是需要给与一定的善意的。
要不然,吉鞨室丹的使者还在旁边,吓到他们,可不好。
“朕没有意见,就是要看老八的意思。”李世隆看着李越,“德善也算贤惠,你意下如何?”
李越起身,想拒绝,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李世隆都说没意见了,他要是拒绝,那不是让李世隆下不来台?
可这种女人,他连碰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秦墨,小声道:“憨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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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甜的咸的,都给她!
“救个屁!”秦墨小声骂道:“刚才你都不知道为我说话?我打架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来帮我?”
李越哭笑不得,他现在什么身份?
要是在跟秦墨去动手揍人,那不合适。
而且,他要是去了,不是妨碍秦墨发挥吗。
搞不好父皇更气,处罚更重。
“越王殿下,可是觉得臣妾蒲柳之姿,不堪入眼?”德善女王说道。
李越真的特别想说她有自知之明,但这么说,就是打脸了。
“婚姻大事,不能儿戏,理应慎重。”李越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他根本就不需要金氏抱大腿,他下面的支持太多了。
德善女王特别的失望,可她不死心,“大乾有句话说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已经不反对,莫非殿下害羞?
臣妾也是想了许久了,厚着脸皮趁着这普天同庆的日子,向殿下求爱。
若殿下拒绝,臣妾,也是无颜留在这里了!”
虽然她用夹子音说出了这番话,可李越特别反感。
威胁他?
就在这时,李越道:“德善女王说的没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大乾律令写的很清楚,纳妾,尚需要正宫夫人的同意。
这既是对正宫夫人的官方认可,也是保护和尊重。
而且,你怎么说也是一国国王,虽然黄罗内附了,但是各个方面都没有商议好。
有句话说得好,在商言商,在官言官。
若公私混淆,难免会出现纰漏。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再议。
不如先把大事商议好,个人婚事,在万千百姓面前,不过小事也!”
说得好!
李越就差给秦墨鼓掌了,“父皇,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如玉那边,儿臣还要知会一下。
而且儿臣监国时,和德善女王还有许多大事没有谈拢。
婚姻之事在百姓面前,还是要往后推推!”
李世隆也不强求,其实纳了这个德善女王倒也没什么,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笼络人心。
只不过,秦墨是不打算留下黄罗的,所以李越纳不纳,也没什么。
“德善,这件事晚些再议,届时,朕为你做主!”
德善女王暗恨,就这么瞧不上她吗?
她都如此低声下气了。
还是说,他怕了,怕他生下皇子,未来克承大统?
虽说柳如玉是正宫,可她背后是黄罗,有一个国家做靠山。
日后要是诞下龙子,按照大乾现在的律法,每个皇子,都有机会竞争。
黄罗虽然内附了,可他的儿子要是能够上位,何尝不是另一种成功?
“是,陛下!”德善女王虽然不满,却也只能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退回了原位。
“谢了憨子!”李越谢道。
“谢个屁,要不是害怕棒子污染血脉,哥才不帮你说话!”秦墨撇了撇嘴,这德善女王也是个杀伐果断,野心勃勃的人。
肉烂在锅中可以,可轮不到棒子来分食!
“你好像对黄罗恶意很足啊。”李越凑了过去,说道:“人家内附了,要不要对人家这么冷淡啊?“
“我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那不就得了!”秦墨哼哼道:“你要是想纳了她也行,玩玩就行了,我怕你那点功夫,在人家面前不够用。
小泥鳅哪能入的了螃蟹洞!”
这比喻太他娘的形象了。
李越不由的打了个了冷颤,“哪能啊,我品位有这么差吗?”
秦墨说不喜欢,那肯定不能要的。
而秦墨不知道的是,德善女王把他给恨上了。
盛宴结束之后。
秦墨跟秦相如勾肩搭背的离开了皇宫。
回到家中,老婆们都睡了。
一连在家里休息了四五日,秦墨才算缓过来。
不过这些天,他也不是很得闲,每日都要进补。
好在他让高要准备的小东西都弄好了。
这一下,直接大开杀戒,大杀四方,耀武扬威,豪横至极。
直接扭转了战局,重新翻身做真男人。
他洗净了手,躲在了阁楼上。
深秋的京城天气逐渐冷了起来。
每次外出都是春夏,回来便是秋冬。
院落里柿子树挂满了果子,红彤彤的,秦墨探出手去,摘下一挂,去了一个吃了起来。
“小高,尝尝,不麻嘴!”
“谢少爷!”
“谢啥。”
秦墨摆摆手,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箱子,“送你了,里面的物件记得时常用沸水杀菌消毒。
里面有我特别制作的‘爱老虎油’,多擦拭,保证光滑锃亮,一用见笑!”
高要接过箱子,哭笑不得,又觉得害臊,一时间竟是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少爷,我用不上。”
“小高,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小牡丹考虑。”秦墨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口吻道:“少爷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高要拒绝不了,只能收下了。
就在这时,小六子敲响了门,高要连忙将箱子藏好,打开门,“什么事?”
“少爷,钦天监来人了。”
“我师姐啊?”秦墨有些诧异,她不是去皇陵了?
“不是,是巾帼公主叫来的人,问您有空过去吗?”
“我姑姑?”
秦墨皱起眉头,他回来去了柴家,靖安公主府,齐王府,还没去皇陵那边,“有说什么事吗?”
“没,就说让你过去吃晚饭。”小六子道。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自从罡子跟萧玄机再续前缘后,那是形影不离,据说腻歪的很。
“小高,你去准备一些礼物,一会儿过去。”
高要点点头,下去准备礼物。
秦墨搓了搓手,方莼在皇陵那边,而且休养了三四个月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可以把之前没完成的事情,完成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喝了一碗人参汤,又洗了个澡,上上下下的洗的特别仔细。
师姐喜欢香一点的,这一次,甜的咸的,全都给她!
伺候秦墨的是双胞胎姐妹。
这两姐妹算是最早跟秦墨的,秦墨回来这几天,她们分到的时间很少,看向秦墨都有些幽怨。
秦墨也知道自己有点偏心,叹了口气,打开百宝箱,“来,你们两个喜欢什么,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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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大骗子,大混蛋!
羞人,太羞人了!
夏荷秋月两姐妹红着脸,虽然她们都是过来人了,可在宫里学习的女训,深入骨髓。
实在是秦墨喜欢,要不然,羞死她们也不敢碰。
见她们不吭声,秦墨道:“最新的百宝箱还在制作,到时候一人一套,在百宝箱上刻上你们的名字。”
两女低着头不敢说话,还是夏荷道:“全,全凭郎君做主!”
秦墨点点头,看着百宝箱,“我记得,你们两姐妹是有心灵感应的......”
小半时辰后,秦墨穿戴整齐离开。
夏荷秋月羞答答的跟着出来,只不过步履缓慢,脸蛋也不知道是被水蒸气蒸的还是怎么,白里透红。
恨不得让人咬一口。
回到后院,李玉漱问两女:“那臭东西呢?”
“出去了。”秋月道。
“是不是去见小女冠了?”李玉漱噘着嘴,“都嫁给臭东西了,也不知道进门看看,是怕我们吃了她吗?”
两姐妹苦笑一声。
这时候,李静雅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娘跟我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憨子哥哥就喜欢这种花样多的,要不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娘,也让憨子哥哥来找我们?”
“别了吧,万一秦大哥生气怎么办?”柴思甜见李静雅煽风点火,连忙说道。
“还是别了,李丽珍道:“方女冠舍生忘死救了郎君一命,这份恩情,咱们全家人得记着才是。”
“六妹说的没错。”李玉澜点点头,“她不来,那我们就去提礼物看她,把她请回家。
咱们全家人欠她的,这辈子还不清。
郎君说,她性子洒脱爱自由,不喜欢被繁文褥礼束缚,也很正常。
都是自己人,不许排挤。”
李玉澜这么说,其他人自然不会说什么。
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
秦墨最爱的还是李玉澜,回来第一个必宠她,家中的权财,也是她跟李玉漱一起掌管。
旁人是碰不得的。
李玉漱,是秦墨的欢喜冤家,就喜欢跟秦墨顶牛,秦墨也最喜欢她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儿。
故此,次次都是她得到最多。
第三则是柴思甜,秦墨最喜欢她嗲嗲的说故事。
第四就是李静雅,虽然有些刁蛮,但是也最放得开,每次都让秦墨惊喜。
第五就是李丽珍了,秦墨还特地为她弄了个什么桃子成熟的番外篇,每次都要她说。
真能把人臊死。
第六就是李雪了,毕竟她年纪最小。
妾侍里,秦墨还是最喜欢初蕊,毕竟秦墨是个念旧的人。
夏荷秋月经常会被秦墨拉去做实验。
至于苏我幸子,一般都是跪在床边伺候的。
苏毗茉婕回苏毗了,因此不排名,但是她在这里的时候,秦墨特别喜欢带她去野外骑马,每次回来衣服都不一样。
所以,李玉澜是家中老大,这是不可争的事实。
她太了解家里这些姐妹的脾气和性格了。
手指尚且有长短,更何况她们都是性格独特的人。
“今天就别去了,过两日,咱们再去钦天监,把方莼请回来,给郎君一个惊喜,在这之前,谁都不许当小间谍,走漏风声,知道没?”李玉澜扫过众人。
“知道了!”众女点点头。
......
而此时,穿着骚包的秦墨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了马车。
北周皇陵不远处有一处小湖泊,在小湖泊的旁边,有一座木屋。
李世隆赐给萧玄机皇庄,府邸,她统统没有要。
木屋不算大,但是前后都有院子,还垒了院墙。
里面还栽种了一些花草。
“师傅,姑姑,师姐,我来了!”
秦墨大喊道。
听到声音,方莼走了出来,“你来就来,大呼小叫作甚,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过来?”
秦墨放下东西,一把将方莼抱了起来,吧唧吧唧就是几口。
“呀,你做什么呢?”方莼脸红的不行,瞪了秦墨一眼,“师傅跟师娘还在呢。”
“哟,就改口啦?”秦墨笑嘻嘻的道:“怕什么,都是自家人,看到了就看到呗。”
这时候,袁天罡跟萧玄机走了出来,两人穿的还挺喜庆的。
袁天罡见状,不由干咳了一声,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他觉得很蛋疼。
方莼为了救他险死。
萧鱼柔实际上也是替他挡了一劫。
要不然,秦墨被掳走,早死了。
他这两个徒弟,都栽在了秦墨的手里。
他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房间,然后说道:“虽说你们在草原上已经举办了道婚,但是回来之后,还没有去祖师灵牌前祭拜。
这道婚仪式,还不算完。”
“我正好带了香过来!”秦墨取出一大把香,“这些够不?”
袁天罡愣了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玄机道:“够了,快进来说话吧!”
“谢谢姑姑,哦不对,应该改口叫师母了。”秦墨嘿的一笑,“师傅,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牵线搭桥,你们现在哪里能......”
秦墨的目光瞥向了牵着的手。
萧玄机脸一红,飞快甩开了袁天罡的手,“他是应该谢谢你。”
袁天罡自认为自己算个神棍,他是靠嘴皮子吃饭的。
可碰上秦墨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主,他一次上风都没占过。
你跟他讲道理,他耍赖,你耍赖吧,他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砸过来,都让你无话可说。
方莼气的在他胸口拧了一下,“以后不这么跟师傅说话!”
秦墨龇牙道:“我心里尊敬着呢!”
“不仅心里尊敬,嘴上也要尊敬,难道你跟你丈人都这么说.....”
话还没说完,方莼就愣住了,秦墨跟皇帝说话都是颠三倒四的,更遑论袁天罡了。
秦墨见方莼生气,也害怕她胸口疼,连忙道:“是是是,我以后不仅心里尊敬师傅,嘴上也肯定尊重的。”
说着,秦墨跪在了地上,这还是他第一次向袁天罡行跪拜礼,就算是拜师,他都没有跪,“师傅,谢谢您给我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师姐。
哦,不对,是老婆。
我感谢您,从今以后,我肯定会对我师姐好的,保证爱护她,照顾她,宠着她。
姑姑也帮我作证,以后要是我辜负师姐,叫我秦墨,不得好死!”
秦墨真挚的誓言,让方莼红了眼,她转过身去,擦了擦眼睛,狠狠拧了秦墨一把,“臭家伙,一来就让我哭,还说对我好,大骗子,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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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一物降一物
袁天罡心里不是滋味了,就秦墨这态度,哪个姑娘家家不被他吃的死死的?
这憨子,绝对是大乾第一情种!
萧玄机叹了口气,跟萧鱼柔见面之后,她心里也是对秦墨多了一丝责怪和愤怒。
可仔细一想,她似乎又没什么资格。
这小滑头太能瞒了。
也不知道,若是秦墨知道萧鱼柔还活着,会是怎样的表情。
她不由的看向一旁,微微打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有个人站在那里。
秦墨发完了誓,一把抱住了方莼,“师姐,走,去祖师那里上香。”
方莼感动归感动,但是可没忘了今天的主角是谁,连忙道:“把你叫来,是为了上香,更是为了做个见证。”
“见证啥?”
方莼努努嘴,秦墨吧唧就是一口。
“你要死啦!”方莼又羞又恼,“我是指师父,今天是师父跟师娘成婚的日子,叫你过来做个见证!”
“哦!”秦墨嘿的一笑,转头看向老脸微红的袁天罡,“师傅,你也算是老树开花了,不过,我姑姑嫁给你,是不是太草率了?
喜堂都没布置,连一捧花儿都没有。
太简陋了。”
说着,秦墨站在了萧玄机的身边,“姑姑,什么都不重要,态度最重要!”
“秦妙云,你到底是来作见证的还是来挑事的?”方莼气呼呼的道。
“我是来作见证的,但是我觉得姑姑就这么嫁给师傅,我替她委屈!”秦墨道:“哪个女人不向往烂漫的婚礼?别跟我说什么年纪大了,一切从简。
也别说道家人论心不论迹。
为什么要有仪式,是为了更好的铭记这大喜日子。
以后老了,还能有个美好的回忆吧?”
袁天罡一愣,看向萧玄机,心中不免有些自责,“丽华,我......”
“无妨,咱们都半只脚踏进土堆的人了,还在乎这些作甚?”萧玄机摇头道。
“姑姑,这事儿您别管了!”秦墨走出门,看着北周皇陵道:“二三十年前,你出嫁铁厥,想必你父兄都是难过的。
他们都没有看到你穿大红嫁衣的模样。
现在你从草原回来,又回到了他们跟前,最起码要让他们看到您最美的样子吧?
我师傅一辈子算卦,钢铁直男一个,很多事情都看的比较淡。
他没有考虑到位的事情,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要替他补漏拾遗。”
秦墨的一番话,让袁天罡哑口无言,一时间心中是惭愧不已,“妙云说的没错,是我疏忽了,原来我只是想平平淡淡的在亲人的见证下,把婚事给办了。
陛下曾说,让我风光大办,可我拒绝了。
却忘了父兄之灵还在这里。”
方莼脸色也柔和了许多,秦墨说的没错,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希望在大婚之日,留下遗憾。
秦墨已经在草原,在数万人的见证下,给她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别开生面的婚礼。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所以,她没有任何遗憾!
萧玄机道:“我真的......”
“妙云,那就拜托你了!”袁天罡打断了萧玄机。
秦墨拍着胸膛道:“包我身上了。”
他走到马车边上,交代了高要一些事情,高要点点头,“好,少爷,我马上去办。”
“要快,天黑之前必须要布置好。”
交代完后,秦墨折返,“按照规矩,没结婚前,你们是不能碰面的,
还要拦路酒,还要催妆诗,还要拜天地。
我姑姑嫁去草原,那草原中都是鲁莽的汉子,哪里懂得中原的礼仪。
必然是遗憾的。
礼仪可以从简,婚礼可以从便,但是该有的不能少。
我姑姑,是北周的嫡长公主,现在是大乾的巾帼公主,贵不可言。
凤冠霞帔是不能少的。
还得把其父兄的牌位请上来,见证。
这些,不能少!”
萧玄机已经没有亲人了,除了远在苏毗的苏毗茉婕,也就剩下秦墨了。
反正秦墨是这么想的。
他作为萧玄机的娘家人,说什么也要站出来,为他撑场面。
既然他们不喜欢人多,那该有的礼仪便不能少了。
袁天罡不住的点头。
萧玄机看着秦墨,心中那一丝替萧鱼柔抱不平的愤怒,也没了。
她很清楚,秦墨是替她出头,也算是她现在唯一的靠山和娘家人了。
“姑姑,进房间,你这个妆不够漂亮,一会儿会有专业的人过来替您化妆。”
说着,秦墨又道:“师傅,你就傻站着吗?
你老丈人,大舅哥的灵位要不要请了?
你看看,结个婚,不见半点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偷人呢!”
袁天罡被数落的不敢吭声,老脸更是通红,“是是是,是我疏忽了。”
“哼,钢铁直男,不懂女人心,难怪光棍几十年!”秦墨哼了一声,“我姑姑还愿意嫁给你,你真是烧高香了。”
萧玄机哭笑不得,“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师傅的。”
“姑姑,你别心疼他,现在不点点他,以后结婚了就没得点了。”秦墨搀住萧玄机的手,继续道:“一会儿人家过来化妆,喜钱要准备好,多大个人了,没结过婚,还没看过别人结婚吗?”
“哦,对对对!”袁天罡点点头,“莼儿,去弄些热水来,一会儿来客人,记得泡茶。”
方莼点点头,经过秦墨身边的时候,一把揪住了他耳朵,“快过来帮忙!”
秦墨龇牙咧嘴的,“疼,师姐!”
“跟我走!”
秦墨没办法,只能垫着脚跟她离开。
看到这一幕,萧玄机笑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袁天罡突然觉得自己行了,心想,“我治不了你,我徒弟难道还治不了你?
你不愿意拜我为师,还不是乖乖的叫我师傅?”
想到这里,他神情的看着萧玄机,“你先进房间,我把这里布置一下,妙云说的没错,是我太刚直了,不懂女人的心思。”
萧玄机微微一笑,那一笑的风姿,让袁天罡怦然心动,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见袁天罡落荒而逃,萧玄机噗呲一声大笑了起来,而对面房间,隐隐也传来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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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谢谢你,景云!
很快,秦庄人就过来了,有专门给萧玄机化妆的。
还有专门布置喜堂的。
这些人动作利索,贴上了大红的喜字,甚至在树上挂上了红灯笼。
大红的地毯,喜庆的红蜡烛。
也就半个时辰左右,小木屋里里外外,处处都是喜庆。
布置完了喜堂,化完了妆,众人直接离开。
袁天罡感觉自己跟呆逼一样。
直到高要将一捧花塞到他的手里,这是用来做香水的,大棚一年四季都在种植鲜花。
“这牡丹......”
“送巾帼公主,少爷的主意!”高要提醒道。
袁天罡捧着花,不由感慨,秦墨的鬼点子可真多。
但仔细一想,这小子心细如发,每次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不动声色的帮人把一切补上。
他其实跟秦墨相处的时间少,可这一次,他算是开了眼。
“收这个徒弟不亏。”袁天罡心想。
而此时,秦墨穿着围裙,正在后厨掌勺,“师姐,火烧旺一点。”
一边说着,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我真服了,这罡子,成了个婚,把我累得够呛。
什么都不准备,还要我来炒菜,我要是女人,就算一头扎进门口的小湖里,我都不嫁他!”
方莼憋着笑,今天秦墨的确很累,也就由得他发牢骚了。
“我今天穿的这么帅气,却被抓来掌勺,没天理了都!”
秦墨累的够呛,晚上还想好好跟师姐把之前没完成的事情,完成了去。
现在是半点心情都没了。
这浑身的油烟味,他都想吐了。
等秦墨炒完了菜,也临近傍晚了。
现在是深秋,天黑的快。
秦墨把菜放在灶上炖好,以免冷了,脱了围裙,飞快的跑了出去,“快快,可以举办婚礼了,别误了吉时!”
来到大厅,就看到袁天罡捧着花,走来走去的,看样子很焦急。
“我姑呢?”
“房间里。”
“那你在这里转圈做什么?”
“我尿急!”原本袁天罡还不怎么紧张的,可是把萧玄机父兄的灵牌请过来之后,再加上这布置,他一下子就紧张的不行。
他袁天罡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刻却急的跟毛头小子似的。
“我看你是着急进洞房!”秦墨哼哼道:“你这算盘,我在后厨都听到了!”
方莼上去就是一巴掌,“好好跟师傅说话!”
“哦!”秦墨缩了缩脖子,然后拉着方莼的手,“你进去陪姑姑,我在外面拦着!”
方莼进入房间后,秦墨又弄了几十个杯子,里面倒满了大乾春,“师傅,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这些酒都喝完了。
要么,你就做出满意的催妆诗。”
袁天罡脸都绿了,“打个商量行不?”
“不行,二选一!”秦墨道:“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就别想把新娘接走!”
袁天罡苦着脸,“妙云,你是丽华的侄子,可也是我的徒弟,你就不能替为师做首催妆诗吗?”
秦墨都不理他。
房间里,萧玄机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仿佛真的回到了二三十年前,自己还是云英未嫁之时。
只不过,纤毫毕现的镜子,在烛光下,却是映照出了一些皱纹。
即便妆很漂亮,可她到底是老了。
“师娘,你真美!”方莼道。
“你也很美,要不然,岂能把那个小滑头给治的服服帖帖的?”萧玄机小声道。
方莼低头不语,心有千千结。
她心里其实不太好受。
她真的很爱很爱秦墨,所以秦墨如此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她内心就越是如烈火烹煮。
就像高要说的,她骗秦墨,要遭天打雷劈的。
见方莼不吭声,萧玄机若有所思。
而此时,袁天罡一口气做了两首催妆诗。
秦墨道:“姑姑,你觉得这催妆诗如何?反正我是觉得这催妆诗烂透了!”
房间里传来了萧玄机无奈的笑声,“你就别逗他了!”
秦墨哼哼道:“我姑姑心疼你,算你运气好,让你过关。”
说着,秦墨推开门,走了进去,蹲在了萧玄机的面前,“姑姑,大乾嫁女的闺女,出嫁要由兄长或者舅舅背出门。
现在,我越俎代庖,背您出门。”
闻言,萧玄机无比的动容,那种被家人呵护关心的感觉,让她特别的受用。
秦墨她也算了解,这孩子,对待人,从来就是真心相对的。
是真的掏心窝子的对你好。
可惜啊,这个死局该怎么破?
萧玄机上了秦墨的背,“谢谢你,景云!”
秦墨笑着道:“你是我姑姑,谢什么,当侄子的,别无他求,只希望往后,你能快快乐乐的。
若是可以,在给我师傅生个小师弟。”
萧玄机脸红道:“我都一把年纪了......”
“那可不一定哦!”秦墨嘿嘿一笑,萧玄机一生没有生育,也不是彻底没机会,就是有点危险是真的。
把萧玄机背出了门后,秦墨道:“刚才不是牵的挺好,怎么,新娘子出来了,反倒是害羞了?”
袁天罡看着身着凤冠霞帔的萧玄机,喉头微微耸动,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紧,“丽华,你,你真美!”
萧玄机低眉顺眼的,知道袁天罡害羞,便主动牵住了他。
秦墨站在一旁,高声喊道:“一拜天地,上敬祖师!”
两人携手跪拜!
“二拜高堂,中敬父母!”
二人再次跪拜。
看着父兄的灵位,萧玄机已是泪水涔涔。
“夫妻对拜,永协同心!”
二人对拜,眼中都是彼此。
秦墨鼓掌,方莼也是忍不住的落泪。
师父光棍了一辈子,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紫微星门的人都是这样,师父说,这都是他们的天命!
“小高,过来,去后厨端菜!”
看着站在房间门口的高要,秦墨一招手,就钻进了后厨。
高要应了一声,反手在门后敲了三下,然后又看了一眼方莼,哼了一声,进后厨端菜。
方莼抿着嘴,看向那个房间,心口犹如压了一块巨石。
上了菜,秦墨将二人请在上座,给二人斟了酒,笑吟吟的道:“师傅,姑姑,按照规矩,咱们得玩个小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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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羞煞多情!
袁天罡连忙道:“妙云,你别整我们了,算我求你了!”
这小子一肚子鬼点子,真要让他发挥,今天晚上他也别洞房了。
秦墨道:“那行,你们两个亲个嘴吧,但是要亲够三十息,不能分开,否则就要重新亲过!”
袁天罡不吭声了。
萧玄机面红如血。
“你这什么游戏啊......”方莼道。
“你忘了我们在草原上,可是亲了足足六十息,我还减半了呢!”
方莼羞的要死,恼羞成怒,上去就是一拳。
秦墨捂着脑袋,“结婚嘛,怎么高兴怎么来,促进夫妻感情的小游戏都不来,那就没意思了!”
袁天罡吞了吞口水,看着萧玄机如同两片花瓣似的红唇,心中也是激动。
萧玄机索性闭上了眼睛,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这半年来,袁天罡除了牵牵手,根本没亲过他。
他那里都好,就是这方面有些不开窍......
秦墨看袁天罡久久没有动作,都上火了,“师傅,女孩子闭眼睛,就是要让你亲她!”
闻言,袁天罡这才反应过来,屏住呼吸,凑了过去。
那一瞬间,袁天罡道心彻底圆满。
秦墨则在旁边数数,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
袁天罡大口大口的喘息。
萧玄机也是微喘,整个人娇羞的不行。
喝了酒,吃了饭。
两人被秦墨送进了房间。
方莼见秦墨蹲在窗户下,小声道:“你做什么?”
“闹新房,听墙根啊,我怕师傅年纪大了,没劲儿。”说着,秦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这大力丸,好东西,我高叔给我的,师傅准用的上。“
方莼都气笑了,拉着他往外走。
等外面声音渐小,两口子面对面坐着。
袁天刚只觉得口干舌燥,“那个,丽华,天色不早了,要不......咱们早些休息?”
萧玄机轻轻应了一声,吹熄了蜡烛。
一时间,春色满堂。
“行了,没什么事你回去吧!”方莼催促道。
“哇不是吧,我辛辛苦苦,忙前忙后的,现在城门都关了,你让我回去?
我总不能在城墙根住一夜吧?”秦墨一脸受伤的样子。
方莼想笑,又怕秦墨得寸进尺,这小木屋可不怎么隔音的。
“你留下来可以,但是不能瞎胡闹,听见没?”方莼警告道。
秦墨头如捣蒜,“那你说故事哄我,我就不胡闹。”
“你想得美!”
方莼攥着拳头,羞恼的很,“要是被师父师娘听去了,我还怎么见人?”
“没事的,咱们中间隔着厅堂,又有两扇门,他们听不见的,再说了,讲故事声音小些不就行了?”秦墨直接缠了上去,也不管方莼同不同意,抱着她就往房间里走。
高要则是跟了进去。
“这房间怎么还有扇门,是不是通向另个房间?”秦墨好奇的道。
见秦墨去推门,方莼吓了一跳,连忙道:“里面是杂物间,用来堆放东西的。”
“哦。”闻言,秦墨也收回了手。
另一个房间的萧鱼柔心跳都慢了半拍。
萧玄机跟袁天罡成婚,她这个侄女和徒弟,怎么可能不来。
但是秦墨在,她是万万不能露脸的。
方才高要敲了三下门就是提醒她。
烛光透过缝隙,照射在萧鱼柔的脸上,她忍不住的窥探。
这一看,就让她面红耳赤。
“师姐,我给你换药!”
“我伤口早就愈合了,你少在这里找借口欺负我!”方莼真没脸见人了都。
“夫妻之间,谈什么欺负,弄得我跟采花贼似的。”秦墨嗅了嗅,“我师姐真香,真美!”
“一点也不美,这疤难看死了!”
“谁说难看的?”秦墨道:“在我眼里,这是世上最美的疤,我爱都来不急。”
秦墨轻抚着疤痕,虽然已经愈合了,可依旧很明显。
即便用了去除疤痕的药膏,效果也已经不明显。
这贯穿伤太深,昝赢都说,这疤痕要陪方莼一辈子了。
“就你说话好听。”方莼心里有些紧张,他攥着秦墨的衣服,他从秦墨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让她害怕的东西,“妙云,我,我,我讲故事好不好,你把蜡烛吹了,咱们早些休息!”
“叫我亲亲师弟!”
“你别得寸进尺!”
“叫先叫亲亲师弟,然后再叫郎君!”
方莼就知道,这臭家伙又开始欺负人了。
高要守在门口,双手捂住了耳朵。
萧鱼柔也差不多,只是秦墨的话,如同无孔不入的苍蝇,直接钻进了她的耳蜗之中。
“师姐,我又想了一个故事,叫少年小墨之师傅的婚礼!”
“不许说,我不听!”
“小墨来参加师傅的婚礼,是夜......”
“亲亲师弟,别说了,求你了,我错了行不。”
秦墨讲故事声音还挺大的,别说萧鱼柔了,搞不好对面的袁天罡都能听见。
方莼直接服软了。
“不够亲切!”
“亲亲师弟~”
“还有呢?”
“郎,郎君!”
“我现在又改主意了,叫我好哥哥!”
方莼都不敢去看秦墨,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臭家伙,你非要把我欺负死,才甘心是吗?”
“傻师姐,我爱你都来不急,又怎么会欺负你呢?”
秦墨轻抚着她的秀发,手指拂过脸部的轮廓,瞳孔倒影出她的模样,轻轻的在她耳边道:“要不,换你来欺负我?”
这一夜,是有血有泪。
有人守夜心发慌,有人失眠转辗反侧。
等秦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摸了摸旁边,被窝尚存余温,人却不在了。
秦墨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翻身起床,看着被剪了一块的垫子,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吹气球,啊吹个大气球!”
高要连忙过来帮秦墨穿衣,只是脚软的很,轻一脚重一脚的,就像是踩在云里一样。
穿戴整齐后,他连忙去找方莼,就看到方莼在后院,刷牙。
她已经反复刷了四五次了。
“师姐!”
看到秦墨贼兮兮的探出头来,气的方莼将手中的牙杯丢了过去,“臭东西,我讨厌你!”
明明是袁天罡结婚,却被她给抢了风头。
只是这风头,羞煞了她。
她甚至都在想,今天该如何面对师父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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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袁天罡隐退!
秦墨挠了挠头,昨天晚上讲故事太激动,没刹住车。
一下子,连罡子的风头都抢过去了。
不过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好笑话的。
“师姐,我错了,下次我控制点。”
“你还想有下次?”方莼瞪了他一眼,不过也算是圆满了,当初在草原上,她身子没有痊愈,一时也有些遗憾,现在倒是把遗憾给补上了。
就是补过头了。
“师姐,慢点!”
见方莼步履蹒跚,秦墨连忙搀住了她,“对了,师傅跟姑姑呢?”
“去皇陵祭拜了。”
“咱们要不要过去?”
“师傅说,你的身份特殊,不去为好。”方莼说道。
秦墨点点头。
见方莼这么难受,连忙去后厨炖起了补品。
不多时,两口子从皇陵回来了。
一个满面红光,犹如新生。
一个神清气爽,步履还算轻快稳重。
“姑姑,越来越漂亮了。”
萧玄机脸一红,拉住方莼的手,指着秦墨道:“你啊,跟牛一样,莼儿重伤刚愈,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秦墨不好意思的干笑一声,旋即萧玄机就把面红耳赤的方莼拉走了。
“师傅,来一根?”秦墨递过去一根秦子。
袁天罡不抽烟,摆摆手,说道:“莼儿刚直,性子拗,你多让让她。
还有,昨天的事情,你费心了。
为师虽然算了一辈子,却算不透人心,更遑论女人的心了。
现在大事已定,你也是时候为自己做打算了。
大乾国运不可阻挡也,也说不上是八百年,还是一千年。
所以从今以后,我就封挂了,不在相命算卦。
紫微星门,以后就靠你们师姐弟撑起来了。
这掌门的位置,我传给你,凡有大事,你来做主。”
“我当掌门?”
秦墨愣住了,“这不合适吧?而且师傅,我很懒的,我......”
“就当看在莼儿的面子上。”袁天罡道:“我紫微星门的宗旨是,乱世下山,辅佐真龙,盛世隐世。
未来几百年紫微星门都不用出世了,但是道统不能断了。
现在紫微星门是国教。
我不喜欢,也不愿意如此。”
这倒是稀奇了,紫微星门都成国教了,还不满意?
“为何?”
“一是我紫微星门人数少,二是天下道门,大多秉承的都是和紫微星门差不多的宗旨。
那些下山敛财的,大多都是骗子。
因为人少,不便于管理,就会有许多人钻空子,久而久之,必有祸端。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这些弊端,迟早会成为灭绝我紫微星门道统的祸根。
所以,你执掌紫微星门后,将陛下赏赐的田亩尽数归还给各地的衙门。
分给百姓。
道门倒是可以收下。
日后你要收弟子也可以,或者让你的孩子来继承紫微星门都可以。
我没有孩子,只有徒弟。
莼儿虽然不是我亲生骨肉,却比亲生骨肉还要亲。”
秦墨懂了,袁天罡还是很有远见的。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么有本事的。
就像佛门,老爷子以前就差点把他们给办了。
而现在,盛世,大家吃饱喝足后,就很空虚。
必然是要寻找心灵寄托的。
所以.....他心里有了主意,可以趁机革新大乾宗教。
现在的佛门,不事生产,占据田亩,甚至还放贷,妥妥地主做派。
只能说坏的不是教,而是人!
“行,不过你就不怕我把紫微星门给篡改的面目全非?”
“你会吗?”袁天罡反问道:“若你改了,想必你的出发点也是好的,我信你!”
让天命之人,执掌紫微星门,再好不过了。
秦墨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接下这个活。
反正紫微星门加上他,拢共就四个人。
很好管的。
至于那些道门,还是很有节操和原则的,秦墨还是比较放心的。
在小木屋呆了两天,秦墨才离开。
不离开没办法,老六派人来催他进宫了。
“叔儿,什么事这么着急啊?”马车上,秦墨问道。
高士莲道:“秦黑带着军臣进宫了,陛下叫你过去,看看怎么管理新北奴。”
“就这事儿?”秦墨道:“秦黑不是说了,给他们发身份证明,民族统一写大乾北奴族不就行了?
一点小破事也找我。”
见秦墨满脸的不情愿,高士莲道:“陛下害怕不稳妥,毕竟还有一个西北奴呢。
也是想永绝草原后患,知道你主意多,就让咱过来叫你。”
“老八在宫里吗?”
“在呢。”
秦墨叹了口气,“都不能给人喘口气,烦死了!”
高士莲也只能哄着,没办法,皇帝就喜欢叫秦墨商议。
用李世隆的话来说,这狗东西不吭声,哪怕他坐在旁边,朕心里都有底。
在难的事情,朕也知道,这狗东西会兜底的。
这也是说明李世隆信任秦墨,换做一般人,烧高香都求不到的。
“对了叔儿,宫内两卫革新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改来改去,陛下都不合心意。”
高士莲叹了口气,无舌死了之后,王德上位。
王德嘎了,就是王归了。
这两天陛下又觉得王归不怎么样了,虽然没说出来,但是高士莲太了解他了,直觉告诉他,王归怕是也在这个位置上呆不长。
“为什么?”这事儿有两年了,当初老六问他,他让老秦把办法递了上去。
高士莲没说话,毕竟周边有人,只是拉过秦墨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几个字。
秦墨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那王八龟的确不行,留给下一代不仅没有用,反而会成祸端。”
高士莲笑了笑,“你明白就好,这些日子,都低调些,嘴巴严一些,等过了这个风口,就好过了。”
“谢了,叔!”秦墨递过去一根特供秦子,然后为他点燃。
高士莲笑眯眯的抽了起来,“咱爷俩谁跟谁啊!”
爷俩在车厢里吞云吐雾的,不多时,就来到了皇宫。
高士莲往身上喷了点香水,遮盖烟味,又往嘴里放了两片薄荷叶,清新口气,以免冲撞了李世隆。
做完这些后,才带着秦墨进去。
“陛下,秦驸马都尉来了!”
李世隆都等的不耐烦了,看到秦墨,连忙招手,“景云,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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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转移仇恨
“父皇,找我什么事?”秦墨故作不知。
李世隆道:“还能有什么事,事关君臣部,和黄罗,你之前的法案,朕看了,总觉得不太好。”
“哪里不好?”
一旁的李越回道:“军臣内附,尚且可以成为大乾一族,而黄罗内附,同样覆灭了万济,却连成为大乾一族的资格都没有。
说出去未免太偏心对待。
而且......日后要是吉鞨和室丹也内附,怕是会有忧虑。”
秦墨顿时恍然大悟。
老六野心勃勃啊,居然想把吉鞨和室丹也收了。
这的确是个小问题。
“那父皇觉得如何?”秦墨问道。
“和军臣同理,而且德善带着金氏一族来到京城,也要给她一个安定才是。”李世隆道:“朕的意思是,让老八纳了她!”
李越苦着脸,也不敢拒绝,毕竟这也是出于政治考量。
“纳了就纳了呗。”秦墨道:“毕竟也是收拢人心最好的办法,只不过......德善女王这个人,野心勃勃的很。
这两天我听到不少风声,说是越王妃善妒,不许老八纳妾。
想想也知道是谁搞出来的风声。
这种女人要是娶进门,那肯定搅和的家宅不宁。
要是以后她生了子嗣,那就更有的玩了。
岂止是家宅不宁啊,恐怕连大家庭都要被他搅合的不得安生。
要我说,倒是可以许配给衡王家的孩子,或者成郡王家的孩子,都可以。
咱们大乾的王族,不比她小小一个黄罗王更尊贵?
再说了,那德善女王长那丑样,宫里随便一个宫女,都比她长得端正。
别败坏了老李家的血脉。”
李世隆捋了捋胡须,思索着秦墨的话。
“这都是潜在的问题,高力,黄罗,万济,向来对大乾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必须要彻底断绝他们的狼子野心才是。
让黄罗人监督高力,万济奴隶,咱们自己人,就不用去管这些狗东西了。
以狗治狗,效果更好。
他们要恨,也恨不到咱们的头上来。
用我爹的话来说,这叫驱虎吞狼,转移仇恨!
至于黄罗人,当成狗使唤就行了,做得好,就给他们骨头,做不好,打碎他们的狗头。
让他们在安东都护府和倭州挖矿,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还能够减轻大乾之民的负担。”
李越也附和道:“父皇,景云言之有理,算上高力,天象国,北奴的奴隶,大乾可用的奴隶怕是不少于五百万人。
女人可以赏赐给军臣,还可以让官府给那些适龄没有婚配的男子,分配女人。
不出十年,大乾人口会翻倍!
既增加了大乾人口,又减少了百姓负担,如此一来,可以彻底免除全国的徭役。
等粮食稳定,就可以着手废除粮税了。
吉鞨也好,室丹也好,问题反而不大。
只要派遣大臣,进行友好的商谈,应该会有好的反馈!“
这边是携大势压迫,哪怕大乾不带一兵一卒,只需要鸿胪馆的人去找他们的国王,说大乾想让他们成为一家人。
他们就会整宿整宿的失眠。
若是拒绝,他们要想好能否应对大乾的打击。
毕竟他们家里就有大乾的水师。
“言之有理。”李世隆点点头,“那新北奴之人是迁移进内地吗?”
“愿意进来的就进来,不愿意进来的就让他们守卫草原。
但是北奴兵团打乱来,然后每一个北奴兵都要接受大乾的教育,然后分配到全国各地。
如此一来,十年之后,不分彼此。”秦墨说道。
“那就按照你们说的。”李世隆当场就让李越把几个要点写了下来,然后发去中书省,让他们拟旨。
“南番那边如何了?”李世隆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南番,“双安可有来信?”
“禀父皇,双安一个月前又诞下了一子,鸿胪寺送来了信报,说是想让朝廷册封世子。”
李越道:“工部那边回馈,再有一个月,隶直道就可以直通逻些城,届时前往逻些的时间,将缩短大半。”
以前从京城去逻些,少说也要两个月。
而现在,一路畅通无阻,沿途都有驿站,一个月恐怕就能赶到了。
“好,隶直道通车后,是不是意味着南番归乾就要倒计时了?”李世隆再问。
“时机已经成熟了,景云在南番时,调遣了大量的郎中入番,再加上商队频繁进入,南番之民对归乾已经不抵触了。
夏天时,双安编写了大乾南番神灵启示录,传播南番,大量的游吟诗人传唱,不少人都已经接受,南番之神受到大乾神灵册封的事实。”李越对这些了然于胸。
事情的经过也是特别的了解,对秦墨的手段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文明容易被驯服,野蛮则恰恰相反,他们有着最原始的信仰,想要改变这种信仰,是很难的。
李世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景云,你从旁协助老八。”
“父皇我......”
“反正一年内,南番必须归乾,其他的朕不想听。
办法是你提的,事也是你做的。
明年就是五年计划最后一年,之后,就是新的五年计划。
你也要上上心。
以大乾的实力,打下南番容易,但是管理最难。
从南番过去,就是天象国。
还有躲在西边的伊稚斜,这些都是要着手去处理的。”
李世隆哼了一声,“朕希望明年五十岁生辰之前,能够听到好消息!”
老六这么说,秦墨都没法拒绝了。
从太极宫离开后,秦墨都烦的不行,“南番的事情,我不管了,反正该做的我都做了,你给双安写个信,看看怎么安排归乾的事情。”
李越拉住他的手,“别啊,你去过南番,了解南番的情况,而且你还是南番的驸马,那边人都信服你,你出面,肯定比我出面更有用。
现在南番天气渐寒,路都不是那么好铺设的,真要通车,估计也要明年开春了。
还有啊,你知不知道修建去逻些的隶直道,花费是修建其他隶直道的三倍。
单单是奴隶,就投入了六十万人,前后砸下去近千万两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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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我太不是东西了!
“一千万两?”秦墨愣了愣,“又不是从京城到逻些,从剑南道至逻些,也不过两千多里,你把大乾一年的税收,全都砸进去了?
你这个败家子,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秦墨都跳脚了,“水泥,都是自己生产的成本价,奴隶也不过吃饭,红薯土豆管饱,你怎么能用这么多银子?
京城修建铁轨也不过是三四千两一里,你整个隶直道,也这么贵?”
“那边很多地方都是冻土,为了化冻,用了很多办法,撒盐,烧火,用炸药开路,都试过了。
所以花费很大。
而且路很宽,比国内的隶直道还要宽一些。
六十万奴隶,天冷了,总要给他们添置衣服吧,不能让他们冻死。
这又是一大笔支出。”
李越掰着手指把支出一五一十的说给秦墨听,“国库也没什么银子,国舅把控的很紧。
我都是用我自己的银子来垫的,我王府的银库,都搬空了小半了都。”
说起这件事,李越就惆怅的很。
秦墨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父皇不知道你花银子的事情?
你要这么多银子作甚,说句难听的,以后你要起来了,这些都是你的。
你知道父皇内帑里有多少银子吗?
最少也有六千万两,这一次你丈人攻下了高力半岛,把能搜刮的都搜刮了。
倭州那边还有金矿,每年稳定往国内送五十万两,白银不少于三百万两。
这些可都是进了父皇内帑的。
所以我估计,父皇的内帑,金银财宝,都快过一万万了。”
秦墨叹了口气,“这还没有算上我这边每年的生意分红,我这边每年起码都是八百万两银子起步的分红,你自己想吧!“
他搞了这么多生意,又捞了这么多银子,家里的钱才比老六多一点点,心里有些不平衡。
李越吞了吞口水,“有这么多?”
“那是。”秦墨道:“所以,你那些钱,抓紧花了,再说了,生意上每年不是还有几百万两分红吗?
这些钱你别留着笼络人心,就全部花在民生上就行了。
你看我,每年都把自己的收入,全都投入到了秦庄,培养孩子,让他们搞研发。
一边还要支持父皇修建隶直道,修铁路。
也就勉强保障一家老小的开支,不会让他们饿着,冻着。”
秦墨长叹一声,“钱嘛,生用不完,死带不走的,别看太重。”
“你没钱了?”李越皱眉,“不应该啊,今年第三季度的总账我看了,收入差不多三千万两银子,分到你手里,应该也有八九百万两银子。”
“靠,哥们不用交税了?”秦墨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像父皇那么老六,他没交税,那些税还不是我补上的?
等我交完了税,到手上也不剩多少了!”
李越恍然大悟,旋即有些惭愧的道:“我没想到这点。”
从秦墨搞海底捞到现在,近七年了。
秦家的生意涵盖了方方面面,从前年开始,年收入就破一万万了。
这其中固然有战争的因素在其中。
但整个集体都是受益的。
他和父皇是最大的受益人。
不仅肥了自己,还肥了国库。
秦墨说他用了一年的税收,其实是笑话,没了粮税,但是商税兴起了,再加上官爵一体纳粮实行,今年国库收入,不少于四千万两银子。
这一块,他是很清楚的。
相比几年前,只有六百多万两税银,翻了六七倍了。
要不然,公孙无忌也不可能这么大方,拿出几百万两让他修路。
毕竟大乾这么大,军费支出,就占了大头。
还有民生,教育,等等。
免除徭役是一项善举,但这些奴隶的衣食住行,重担全都压在了朝廷的头上。
这也极大的增加了朝廷的压力。
但好在,朝廷有土地,去年的土豆红薯大丰收,今年亦是如此。
养他们,半点压力都没有。
相反,如此多的土地,让奴隶去收,还免了一部分租用农民的租金。
“行了,我本来就不在意什么银子,只要过得高兴,比什么都重要!”秦墨笑着道。
“憨子,我......”看着秦墨,李越心中满是感动。
他所作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呀!
李越啊李越,你真不是个东西!
有了银子,忘了兄弟!
出了皇宫,秦墨刚到家没一会儿,越王府就来人了,还拉来了几辆六轮马车。
小六子过来叫他,他打开马车的门都懵了,“这些箱子都是什么?”
“秦驸马都尉,这百万两银子,您先用着,不够吱个声,奴婢再去府库给您拉过来。”说话的,是李越的心腹太监,也是一直跟在李越身边的。
“卧槽,他给我银子作甚?”
心腹太监走到秦墨的身边,小声的道:“驸马都尉,越王殿下让我给您带句话。
他说他这个兄弟当的不称职,让您别生气。
以后给他少分点,让您自己多留一些。
毕竟您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的,近千口人呢,都是要吃饭的。”
秦墨哭笑不得,他胡诌的,李越居然真信了。
“你拉回去,我不要,我秦墨不差这点银子。”
那心腹太监似乎料到了秦墨会这么说,急忙道:“越王殿下就知道您会不要,他说了,您要是不收,就把奴婢的脑袋给砍了。
求驸马都尉救奴婢一命!”
“我,我是真不缺!”
“您就别倔了,越王殿下最了解您了,知道您要面子,放心吧,没人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心腹太监急的不行,见秦墨不收,连忙跪下磕头,大有一副,秦墨不收,就磕死在他面前的准备。
“行行行,你别磕了,我收下还不行吗?”秦墨没办法,只能收下。
那太监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秦墨招来了小六子,“把银子弄到新开的钱库里。”
小六子小声道:“少爷,新开的钱库昨天就堆满了。”
“这才几天?”
“岭南发展银行送来的分红。”小六子道:“前天晚上送来的,大少奶奶还没核算!”
“卧槽,怎么把岭南发展银行给忘了!”秦墨拍了拍脑袋,“那就在再开个新钱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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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章 霸气的公孙皇后!
秦墨现在很少沾钱了,都是李玉澜两姐妹再管。
他只知道个大概的数字。
反正比老六的内帑要多点。
用的多,赚的更多。
单单是几个灭国之战,他就赚发了。
再加上李新出海回来,每次都会给他留几船宝贝,银子这种东西,看到都烦。
不过,李越心意还是不错的,不枉费他扶持一场。
以前都是从他这里拿,现在居然知道给他送银子了。
这个号算是养成了。
秦墨有一种玩氪金手游登顶榜一的感觉。
正打算回去躺着休息一会儿,结果,高士莲又来了。
“叔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父皇又叫我?”
“不是,我给你送东西来了。”高士莲拉着他的手,用略带埋怨的口吻道:“听说你没银子了,你这孩子,怎么不跟叔说啊?
叔又没有儿子,就你一个侄子,要那么多银子作甚,就是全都给你了,都高兴。”
“您不会也是来给我送银子的吧?”秦墨挠了挠头,“谁传出去的?”
“你在宫里说的话,还想瞒过我?”高士莲道:“我告诉你,今天你拉着八皇子,说的那番话,我的人听见了,王归的人也听见了。
结果,他转头就去告诉陛下了。”
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秦墨哼哼道:“这王八龟报复心可真够强的,居然说老子怂恿老八乱花银子。”
“陛下怎么会信他?”高士莲笑着道:“虽然他没说半句你的不好,但那点小伎俩,陛下会看不明白?
陛下的银子,越王的银子,那都是你这来的。
他这次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不,陛下知道你没银子了,就让我从府库里拉了一百万两银子过来,你先用着,不够叔儿那里还有百八十万两,晚点给你拉过来!”
“卧槽,铁公鸡居然拔毛了!”秦墨惊讶的不得了,从来只有铁公鸡拔别人毛的份,今天居然拔自己毛了。
高士莲苦笑一声,不过想想也是,秦墨说的并不过分。
李世隆雄才大略,就是之前苦日子过怕了,所以显得有些守财奴。
就喜欢薅羊毛。
“来,把这些车子拉去后院,动作快点。”高士莲招来秦府的人。
“叔儿,我真不缺银子。”
“你这孩子,跟叔还客气呢?”高士莲道:“晚点叔把银子送来,这点银子先用着,不够,叔再想办法!
至于王归,你看好了,敢欺负我家孩子,我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高士莲就走了,秦墨追都追不上。
这都叫什么事。
秦墨拍了拍自己的嘴,“让你胡诌,这下好了吧,银子都没地儿放了。”
想了想,这银子必须抓紧败了。
可怎么样才能迅速的把这笔钱合理的花完呢?
修路?
现在路又宽又平,京城郊外都是马路连着马路,有些庄子,连田间小路都是马路。
做慈善?
的确是个办法,可他名声够大了。
别又给自己整个老大的名声出来,那烦都能烦死。
咋搞呢。
头大啊!
就在秦墨发愁的时候,小六子又跑过来了,“少爷,皇,皇......”
“黄什么?”
“皇后娘娘来了!”
“啊?在哪儿?”
“就在咱家门外呢!”
秦墨一拍大腿,飞快的跑了出去,“母后,您怎么来了?”
“上马车说话!”
公孙皇后招手,“就不要惊动其他人了,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
秦墨点点头,上了马车,里面不仅坐着公孙皇后,还有丽妃,柳如玉。
“微臣见过丽妃娘娘,越王妃!”秦墨连忙拱手。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丽妃笑着道。
柳如玉也是避过去,不敢受秦墨的见礼。
“坐下。”公孙皇后拉着秦墨的手道:“母后问你,你是不是缺银子了?”
秦墨苦笑一声,“母后,我,我不缺银子,刚才老八跟父皇都送了银子过来,够了!
我真没骗您,也不是我不好意思问您要银子!”
“你在宫里跟老八说的话,我都知道了,你教训的对,他要那么多银子也没什么用。
该当全部投入到民生中去。”公孙皇后道:“他现在突然被众人捧着,一时间还没彻底适应,难免飘飘然。
就是要有你在旁边提醒他,让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这点非常好。
那王归,母后已经让冯谨去警告,让他自己掌嘴百下。
这口气,母后替你出了。
这些狗东西,叫唤了两天,就敢对自己主人呲牙了。”
秦墨愣了愣,“母后,您......”
他是真的很意外,向来不插手这种事的公孙皇后,居然为了他破例了。
“敢欺负我女婿,他还不够格!”
公孙皇后霸气的道:“今天母后跟老八的母妃都在这里,我明确告诉你,别说他李越现在不是皇帝,就算他未来真的当了皇帝,要是犯了混,犯了错,你也给我狠狠的骂。
私底下,就算你们两兄弟打一架,我跟丽妃都不会过问。”
丽妃也是点点头,“景云,别人我不信,你我信。”
都是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她跟李越能有今天,可全都亏了秦墨啊。
柳如玉也道:“秦大哥,你放心,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母后,娘娘,妹子你们,你们......”秦墨真的感动的不行。
没想到这种小事,公孙皇后居然亲自带着她们过来表态。
这种被重视,被当成自己人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母后的银子大多都投进协会里了,但是也攒了一些私房钱,所以母后跟丽妃还有如玉她们凑了凑,凑了五十万两,晚点就送过来了。
要是还不够,就进宫找母后,母后去问你父皇要。
多的不敢说,几十万两还是没问题的。”
秦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眼眶有些泛红,鼻子有些发酸,“谢母后,我,我真的不缺银子,这些银子,您还是给更需要的人吧!”
“你这几年也忙于国事,母后也忙着协会的事情,都很少见你了,但是少见不代表不记挂。
你记住了,受了欺负,就来找母后,母后给你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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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零一章 秀英,我冤枉呐!
公孙皇后走了,不多时,几辆马车就过来了。
秦墨看着五十万两银子,长吁短叹的。
完了完了,又多了五十万两。
可这边还没愁完,窦遗爱,柴荣,衡王府,成郡王府,杜府,程府,徐府,纷纷派了人过来。
“憨子,我银子都给我养外室了,这里有三十万两,你先用着,我去那些败家娘们那里要银子,晚点再给你送过来。”
这是窦遗爱。
“秦大哥,这里是三十万两,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的,那些银子,大部分都被我爹拿去养那些人了。”柴荣道:“我再去借点,晚点再给你送来!”
“驸马都尉,我家王爷送了四十万两银子过来,您要是不够吱个声,晚点再送来!”
“驸马都尉,杜府没什么银子,这是老爷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只有万两,您收下。”这是杜府管家的话。
“秦驸马都尉,我家三少爷知道您急用钱,凑了二十万两,您先用着,要不够在说,他去卖房产店铺。”这是徐府的人。
这一波人离开后,秦商协会的人拉着一百万两银子过来了,什么也没说,就一句话,一百万不够,他们晚点再送一百万两过来。
不用还,用就行了。
秦墨连搭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还不算什么。
秦相贵也来了,带着十几辆马车来的,“景云,这里是三百万两银子,是整个秦族人凑的钱。
有多有少。
你要是不够,我们在想想办法,应该能凑齐五百万两。
大不了,咱们再卖一些店铺房子,都是小问题。
你是办大事业的人。
咱们秦族人没什么本事,就是团结。
就算自己穷点,苦点,都没什么,就是不能拉你的后腿!”
就在这时,秦有德提醒道:“爹,族内还有一笔发展基金可以挪用!”
“哦,对对,族内还有一笔二百万两的发展基金,要不,凑个五百万两的整数,一起八百万两,说出去也好听!”秦相贵道。
“族长,不用了,这些银子抓紧拉回去,我不缺银子。”这一次秦墨说什么也不要了。
秦相贵激动的脸通红,“景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族长没用,没有凑更多的钱?
我知道,拉三百万过来,相比你对秦族的投入,不过是九牛一毛。
你多给我点时间,我给你凑齐一千万两过来。
反正咱们秦族以前也是苦哈哈。
现在吃喝不愁,有房有车,有地,日子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几百倍。
大不了再缩紧裤腰带,过两年紧凑的日子。
三天,给我三天,我保证给你送来!”
秦相贵咬着牙,情绪激动的不得了,生怕秦墨不要,撂下马车就跑。
“诶,你们等等,好歹驾车走吧?”
“不用,前面有公交马车,一样快!”远远的,就听到秦相贵的回声传来。
秦墨抓狂了,又他娘多了三百万两。
这加一块,整整八百八十一万两银子。
他该怎么用?
根本就用不完呐!
“让你多嘴!”
秦墨走进家门,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嘴,恰好秦秀英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孩子,你告诉姑,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你爹又卡着不给你钱用了。
没银子你跟姑说啊,干嘛打自己的嘴?
咱们家里的银子都快堆发臭了。
你放心,等你爹从宫里回来,我肯定教训他。”
秦相如封了二十四功臣后,李世隆给了他一个新差事,去少府监任监正了。
掌管中尚、左尚、右尚、织染、掌冶五署及诸冶、铸钱、互市等监。
这少府监,责任重大,非心腹不可任。
特别是其中的铸钱,又称为钱监,更是重中之重。
是地方和朝廷一起管辖。
但在京城,就是李世隆直接管辖的。
而且是从三品,级别上仅比六部尚书低了半级。
所以,这段时间秦相如特别忙,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当值,琐事太多了。
根本就没时间管秦墨。
“姑,跟我爹没关系。”
“你少替他开脱,他就是去少府监任职了,心里不舒服,就故意找你茬。”秦秀英生气的道:“一把年纪了,还跟自己儿子怄气。
家里没钱也就算了,有钱还这么苛刻。
还要让你跟别人借钱,多丢人?”
见秦墨替秦相如开脱,她就更气了,“放心,等姑的好消息!”
说完,秦秀英就走了。
秦墨挠挠头,老秦去少府监了?
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老六真鸡贼啊,把老秦从物价局弄去了少府监,这可是肥缺啊。
进去的人,一年不赚个十万两,都算他没本事。
以前都是世家人把控的位置。
他还记得自己前几年替朝廷算账,其中少府监就有很大的锅。
铸币向来是赚钱的,可到了世家手里,就亏损了。
导致大乾这些年来,开炉铸币的次数很少,市面上流通的大多都是北周的大钱,甚至连北周之前朝代的大钱都在使用。
驳杂极了。
大乾通宝,其实并不算多。
“有了,要不......铸币?”
秦墨摸了摸下巴,随说铸币是朝廷的权利,可老秦是少府监监正呐。
让他帮忙肯定没问题的。
而且,到时候赚的银子,大不了按比例分配就是了。
他痛定思痛,以后他秦某人说没女人,也不能说自己没钱。
送女人过来,大不了就是腰子受累谢。
说没钱,真的比腰子受累还要难受十倍!
当天,秦相如下了值,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衙门里呆着。
都怪秦墨,天天立大功,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身兼重任。
正打算回家喝点小酒,叨个肘子,结果刚回家,就被秦秀英叫了过去。
“秀英,叫我过来什么事?”
秦秀英没有说话,直接将一块搓衣板丢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为何?”
“你还有脸问我为何?”秦秀英火冒三丈道:“你是不是又揍墨儿了?秦相如,你可真行啊,这么不愿意任职,你去找皇帝啊。
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窝里横是吧?
你看你把孩子给委屈的。
咱们家墨儿最要面子了,就因为你,居然低声下去的去问人借银子!
有你这样的亲爹吗?”
秦相如脑瓜子嗡嗡的,“秀英,我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揍那王八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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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零二章 铸币!
“你敢做不敢认是吧?行,从今天开始,你不许上我的床!”秦秀英从身后掏出个棒槌。
“秀英,有话好说,啊......”
这会儿秦墨正在叨肘子呢,听到老秦凄厉的声音,对高要道:“把窗户关上,透风!”
秦墨正叨的痛快呢,秦相如气冲冲的推门进来,看了一眼高要,“小高,你先出去一下。”
高要苦笑一声,一旁的秦墨撂下肘子就要逃,却被秦相如一把揪住了衣服,“王八犊子,你真行,老子什么时候亏待你了,你看看你姑给我打的!”
看着老秦脸上的痕迹,秦墨没忍住,笑了出来。
秦相如反手就是父爱的腰带,打的秦墨乱窜。
“家里的银子堆积如山,你不用,跑去借钱,你可真行啊。”见秦墨吃自己最爱的肘子,更是火大:“没用的东西,就算你一日三餐炖炖肘子,也不可能把咱们家给吃穷的。
你是吃不起山珍海味吗?”
高要想帮忙,又不敢帮,这件事秦墨真的挺委屈的。
他什么都没说,这些人就赶着往上送银子,不要还不行。
“爹啊,你听我说......”
秦墨急中生智,道:“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秦家,为了您呐!”
秦相如眯着眼睛,将腰带缠绕了两圈,“你今天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老子就把你调树上打!”
“爹,您想,咱们家的生意这么大,仅是西山煤矿,一年的收入,哪都有千万两银子。
这还没有算上杂七杂八的生意,比如造纸,印刷,咱们家都是有股的。
我之所以哭穷,是让别人觉得咱们家没钱。
树大招风对不对?”
“嗯,你说的也有点道理。”秦相如脸色稍霁,“可你说为了我,怎么说?”
“爹,你糊涂啊!”秦墨连忙搀着秦相如坐下,又把自己最爱的肘子奉上,“爹,先叨为敬!”
软糯的肘子,入口即化,一口下去,秦相如怒火也不剩多少了,“你快说!”
“爹,您不是不想当值吗?我想了一个好办法,到时候咱们把这些银子和大乾,全都融了,铸新钱,怎么样?”
秦相如吓得浑身一颤,“你想你爹死就直说!”
“爹,你是少府监,这铸币本来就是你管的事情,而且现在市面上钱币太繁杂了,大周通宝成色好,一个抵得上大乾通宝一个半。
银两也重,有时候找不开,还要用剪子剪碎银两称重,极为麻烦。
一贯大钱少说也有二三斤,携带不便也就算了,流通也极为的麻烦。
这非常不好!”
秦墨道:“咱们以后不铸银锭了,铸银元,大乾通宝也改成分,角,元。
一银元等于一百大钱,十个便等于一贯。
下设一分,三分,五分。
一角,五角。
一元,十元,二十元,五十元。
不仅便于携带,还便于流通。”
大乾的钱是特别保值的,属于硬通货币。
要不是害怕玩脱了,秦墨甚至想提前把纸币给弄出来。
“又革新钱币?”秦相如道:“不对,你这不是又给我找麻烦吗?不行,老子不干!”
“爹啊,私自铸币肯定有错的,到时候陛下一生气,不就把你罢免了?
杀头是肯定不会的。”
秦相如皱起眉头,“那也不行,万一铸的太好怎么办,陛下还不把我死死摁在这个位置上?”
秦墨都麻了,老秦居然学聪明了,不上当了!
“那没办法了,我借钱许了他们高利的!”
“多少?”
秦墨比了个‘耶’。
“两分利啊,那也不高,八百多万两,也不过十几万两的利息,抓紧还了!”秦相如现在根本不在乎十几万利息。
“不是,是两倍利润!”秦墨道:“也就是说,我要用这八百八十一万两,赚够一千七百多万银子......”
秦相如肘子也不叨了,心都在隐隐作痛,“你这个败家子,老子让你败家,不是让你给人送钱。
咱们家几个孩子你知道不?
这些钱看起来多,等孩子们长大了,都不够分的。”
十几万,百万两,他都能接受。
可上了千万两,秦相如受不了了,那是他大孙子的钱,谁敢要走,他非拼命不可!
“你法子多,你自己想办法,但是不要想着从钱库里掏钱,那是我大孙子的。”秦相如火冒三丈!
“爹,那是我赚的。”
“我还没死,那就是我的!”秦相如哼了一声。
“那我只能变卖手里的产业了......”秦墨叹了口气。
秦相如一听暴跳如雷,“那是我孙子的产业,你卖个试试!”
“又不许我卖产业,又不许我从钱库拿银子,那我怎么办?”秦墨道:“我们秦家可以没钱,但是不能没有诚信,要是失了诚信,以后就难以立足咯!”
秦相如也是纠结。
秦墨说的没错,为人处世,诚信第一。
“你明天去少府监,反正陛下,娘娘,越王,他们都有股份,这赚来的银子,咱们一分都不要。
你全都给他们!”秦相如道。
“谢谢爹!”秦墨连忙走到秦相如身后给他捏肩。
秦相如也重新叨起了肘子。
第二天,秦墨跟着秦相如来到了少府监。
这里一共五署三监,衙门还是挺大的。
守卫森严。
秦墨昨天晚上加了会班,搞出了钱币的样式图。
“把太上皇跟陛下印在钱币上,不太好吧?”秦相如看着样式图,说道。
“大头是太上皇,一金币,等于一贯,小头是陛下,一银元,作价百钱。
五十元就用娘娘和靖安公主,二十元就印乾坤阁二十四功臣。
至于十元,五元,就印百姓和五谷丰登。
元角分,就用国花牡丹来做图案!”秦墨说道:“没什么不好的,这是名传千古的好事,他们知道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相如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那就找工匠来做模具,还有钱币的成色一定要好,要是太差,百姓要骂娘的!”
为什么大乾通宝开炉少?
不单单是因为少铜,更因为质量不好,再加上之前世家私自铸币,这才导致钱币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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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零三章 准备收割韭菜!
少府监的少监,杨开平见秦相如召集百工制作模具,不禁有些奇怪,“秦少府令,您做模具是要开炉造新钱?”
秦相如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便说:“明年就是陛下五十生辰,我打算再明年铸新币,为陛下贺。
先弄个模具,制作一批样板钱给陛下看看,若是可行,明年就开炉!”
杨开平一拍大腿,“瞧我,把这一出给忘了。”
一般皇帝整十生辰,都会开炉铸币,用来纪念这盛大的日子。
而且这种钱币,成色一般都会很好,价值很高。
不愧是秦相如啊,想的就是到位。
他凑过去看了看样式图,愣了愣,“这是新钱?”
“对。”
杨开平仔细看了看图案,“这不是太上皇和陛下的画像,你打算把二圣印在钱币上?”
秦相如解释的有些烦了,“有问题吗?”
“若是有人将钱币丢来丢去,会不会是对二圣的不敬?”杨开平道:“而且这可是钱,将二圣和铜臭之物结合在一起,恐怕要出大事的。”
他神情有些惊恐,没想到秦相如胆子这么大。
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
“你不懂别瞎说!”秦相如摆摆手,心里却有些高兴,突然就明白秦墨的苦心了。
不仅是杨开平这么说了,那些工匠看到样式图的时候,都有些畏惧。
这可是犯错的好机会啊。
铸币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早个几年,谁家不私自铸币,熔断银锭,金子?
他家钱库里的银锭和金条放在那里都落灰了。
“秦少府令,三思啊,你若是铸币做纪念,那也就罢了。
可若是开炉铸币,那就是大不敬之罪!”杨开平劝道:“少府监上下千人,可都是有家小的......”
“有什么罪,本少府令一并担了,你要是怕,就别管。”秦相如现在反而坚定了锻造新钱想法。
杨开平见秦相如不听劝,也是没办法,人家可是郡王,还是二十四功臣。
他杨开平算个屁啊。
但是他能担任少监,也是深得陛下的信任。
不过,能不起冲突还是不要起冲突的好。
毕竟秦相如是自己的上司,下克上从来都是不好的。
想到这里,他还是决定好好劝劝秦相如。
给皇帝祝贺的想法是好的,可好心办坏事的例子,不是没有。
一连劝了两天,秦相如最后都不鸟他了。
气的杨开平一甩袖子,连忙进宫了。
此时李世隆正在看户部送上来的奏折,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没想到户部就清算了今年的粮税,商税,速度比往年快了近两个月。
而且一目了然。
“这公孙无忌,果然有一把刷子。”看着奏折上的数字,李世隆心情很好。
正想着把六部几个头头叫过来开个小会,杨开平就过来了,见礼之后,李世隆看着他,“你不在少府监呆着,怎么跑这边来了?”
“陛下,臣有本奏!”杨开平拱手,委屈巴巴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李世隆听得直皱眉,“你说,秦相如把朕跟太上皇的画像,都印钱币上去了?”
“是,不仅如此,还有皇后娘娘和靖安公主!”杨开平道:“微臣劝诫良久,都难以说动秦少府令
这钱币若是开炉,必然会让本就繁乱的钱币市场更乱。
请陛下明察!”
这秦相如,又整什么幺蛾子。
大乾通宝不叫大乾通宝,叫大头,小头,多难听啊。
哪有人把自己画像印钱币上的。
这不是玷污了自己的光辉形象?
见杨开平一脸悲愤的样子,李世隆起身,“走,去少府监看看,这秦相如又是搞的哪门子事!”
很快,李世隆就来到了少府监的钱监。
这里热火朝天的。
大量的银子被提纯后,然后按照比例混入了其他材料,银水落入了模具之中,然后用蒸汽机冲压机,一枚完整钱币就出炉了。
秦墨的八百八十一万两银子(也有铜钱),此刻也都尽数熔了。
有蒸汽机的帮助,铸币的速度飞快。
秦墨手里拿着一枚李小头,吹了口气。
那银元发出嗡嗡的声音,“成了!”
秦相如看着精美无比的钱币,说道:“这钱币绝对把大周通宝都给亚下去了。”
“那当然了!”秦墨道:“未来发展,货币必然要统一的,要不然不便于发展。”
其实相比李大头和李小头,那些小数目货币,才是主力。
只不过,雕刻起来太难了。
公孙皇后和靖安公主的还好些,二十四功臣微雕必须借助放大镜才行。
即便是少府监内,雕刻技术最好的老师傅,也要十来天才能完成。
圆,用的是铜镀银。
角分差不多,加入了锌和镍。
秦墨算了算,一枚李小头,利润50%。
而李大头,利润也差不多。
不是秦墨不会加锡,那样利润会更高。
后果就是通货严重膨胀。
官铸比不上私铸,材料缩水,老百姓又不傻。
就拿另一个世界的汉朝来说,每次财政吃紧,就大批量的铸大钱和小钱。
就拿五铢钱来说,利润维持在20%左右。
而王莽六泉,最高的利润400%+,就问你怕不怕。
唐肃宗监造的当五十重轮乾元钱,利润800%+。
这么高的利润,谁看了不眼馋?
那些人还不冒着杀头的风险疯狂铸币?
他们不要800%的利润,只要600%,就足够比官铸更有吸引力。
秦墨铸币利润之所以高,是因为火耗降低,再加上技术进步,制作精美,私人非常难以仿造。
而且钱币材料比例也是保密的。
相比市面上那些驳杂的钱币,新币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们要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秦墨要逼着他们将藏在地里的金银给拿出来。
要不然,就等着被收割吧。
想到这里,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李世隆杀到了。
看着父子两面前堆积如山的钱币,李世隆压着火道:“秦相如,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私自铸币,你有没有过问朕的意见?
还有你,秦墨,谁让你跑到钱监这种重地来的,你们俩父子到底想做什么?”
秦相如看了一眼杨开平,全明白了,连忙道:“陛下,微臣知错,求陛下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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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零四章 上了秦墨的大当!
见秦相如认错这么干脆,李世隆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罚肯定是要罚的,你先解释清楚!”
秦墨道:“父皇,铸币用的是我的银子,又不是钱监的材料!”
李世隆皱起眉头,“不是钱监的材料?”
“对啊,我前两天缺钱,您和老八不是送了银子给我,我就是为了铸币。”秦墨解释道。
“你缺钱,所以你铸币?”李世隆上去就是一脚,“狗东西,你们父子两居然还把主意打到了官铸上来。
公器私用,你们是想死吗?”
高士莲也是苦笑,不懂这祖宗又整的哪一出。
“什么公器私用啊,父皇你冤枉我们了!”秦墨捂着屁股,委屈的道:“是我爹说大乾的钱币太驳杂了,不方便结算,也不方便携带。
不利于发展,这才问我有没有办法的。
再说了,我们又不傻,真要铸币,怎么可能到钱监来,自己在家铸币不好吗?“
闻言,李世隆用眼角余光看向杨开平,打了个手势,高士莲便将地上的大小头捡起来,递给了李世隆。
这金币和银币入手颇有分量,而且制作非常的精美。
钱币混元,旁边有龙纹,正面是他们父子二人的画像,看起来特别的威武。
金币背后刻着武德金币,银币背后则是隆景银元。
甚至还有小字,标注时间。
还印有大乾龙旗。
这些复杂的元素融为一体,却不冲突。
一上手,李世隆就喜欢上了这钱币。
“说说,为什么要把钱币这么铸造。”李世隆冷着脸道。
“父皇,这里面太热,又吵,我们出去说!”秦墨道。
李世隆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工坊,进到了少府监,其他监的管事也是闻风而来,就守在门外,也不敢进去。
“说吧,为什么擅自铸币!”李世隆道。
“父皇,这一来,是为了父皇明年的大寿,也是准备给您一个惊喜。
其二,就如小婿刚才说的,是为了统一货币市场,严厉打击私人铸币对市场带来的伤害。
这是为了挽救朝廷的损失。”
“那为什么要擅自在钱币上把太上皇和朕的像印上去?”李世隆道:“你想让朕被众人嗤笑吗?”
“小婿没有这个意思。”秦墨道:“父皇,大乾疆域之大,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有机会来大乾。
自然也就无法瞻仰父皇和老爷子。
但是如果将父皇,老爷子,母后的像都印在钱币上。
那么大乾所有人都能够瞻仰父皇。
不仅不会嗤笑,反而会让众人感恩戴德。
而且也可以让子孙后代,铭记父皇和老爷子所成就的伟业!”
这一番马屁拍的李世隆脸色缓和了许多,而秦相如则觉得不对。
有问题,不是犯错吗?
秦墨在这么解释下去,那就要变成功劳了。
他干咳了几声,可秦墨仿若未觉,继续说道:“父皇,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我爹也是为了给您一个惊喜,但是又不能用朝廷的材料,所以儿臣为了父皇,也为了满足我爹,这才借钱的。”
“王八犊子,你瞎说什么?”
秦相如都冒火了,“我才没有!”
“爹啊,您就别装了,现在父皇都知道了,这惊喜是给不成了。”秦墨叹声道:“咱们就交代了吧。”
“你,你,你......”秦相如一拍大腿,上了这臭小子的大当了!
“相如,是不是景云说的这样?”
“陛下,臣,臣......”秦相如都要哭了,“臣也没想那么多!”
“朕知道了。”杨开平也说了秦相如之所以铸币,就是为了他五十大寿的事情。
看来还真是如此。
想到这里,李世隆也没那么生气了,反而觉得杨开平没调查清楚就过来打报告,太鲁莽。
秦墨的银子都是大家一起凑的,这其中还有他的份儿。
难怪秦墨要这么多银子,原来是为了给他惊喜。
他就说,秦家父子再昏头,也不可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公器私用。
感受到李世隆不悦的目光,杨开平缩了缩脖子,背后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狗东西,你他娘的用自己的材料,你早说啊。
这不是坑他吗?
联想这两天,京城都在传,秦墨四处借银子,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了。
哎呀,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陛,陛下,微臣觉得,用您和太上皇......”
李世隆摆手打断了杨开平,“这钱币不错,甚是精美,就是不知道得利几许?”
“禀父皇,得利五成!”
“这么高?”李世隆皱起眉头,他的隆景通宝,得利也才两成。
其实之前,朝廷缺钱,他就曾下令开炉,那时候得利是一倍多。
一开始他还挺高兴的,觉得朝廷有钱了。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大量的私人铸币,这些钱贩子大量铸币谋利,以至于钱根本买不到什么东西。
反而倒贴进去许多银子。
后面李世隆连忙叫停,重新设计,将毛利维持两成至三成之间,这才刹住车。
那之后,李世隆就极少开炉。
要么就是朝廷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才会开炉铸币。
“嗯,因为用了新技术,降低了火耗,而且用了新的合金配方,减少了成本。
而且我们铸币用的技术,是私人不具备的,他们想要仿制都难以做到。
到时候把这些钱放到银行里,让他们兑换劣质钱币,我们再回收熔炼。
然后逐渐废除旧币的使用,要不了几年,就能够彻底统一钱币制度。这期间每年将会为大乾带来不少于几百万两的收益。
而现在大乾商业发达,未来对钱币的需求会越来越大,现有的货币体系,不足以承载大乾的发展。
革新钱币,迫在眉睫!”
其实铸钱是稳赚的,比如铸一千钱,成本五百,那么利润就是五百文。
李世隆之前之所以玩脱了,是世家在背后操纵。
他们一手把持铸币,一手又采购,两头赚钱。
所以朝廷每年起码亏损百万两,赚的还不如亏得。
李世隆点点头,这钱币的确精美,仿制起来成本不低,他们想赚钱,就必须提高成本。
只要提高成本,朝廷就永远是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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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零五章 一石五鸟!
没想到这狗东西想的这么多,为了他的大寿,这么尽心尽力,又是借钱铸币,又是改进铸币工艺。
真是没想到!
原本来时的怒火,全都没了,剩下的只有欣赏和欢喜。
“念在你们父子忠心耿耿的份上,这一次朕就不罚你们了!”李世隆看着钱币样式图,也是感慨,居然还有二十四功臣。
考虑太周到了。
而且这些数值的钱币,便于携带。
一百贯只需要一百枚金币,也不过五六斤的重量。
而一百贯钱少说也要四五百斤。
太方便了。
秦相如火的很,但是李世隆当面,也不敢多说什么。
“统一货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相如!
做好这件事,朕有重赏!”
李世隆喜滋滋的让高士莲收了几套钱币,就进宫了。
秦相如每天都盘算着该怎么退休呢。
现在好了,不统一钱币,他还想退休?
“逆子,你这个坑爹的逆子......”
秦相如正打算找秦墨算账,杨开平却走了过来,一脸惭愧的道:“秦少府令,下官,下官误会您了!”
他如果还想继续在少府监混,就肯定要低头的。
要不然,秦相如父子整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夫现在没空理你!”秦相如抽出了腰带,环视一圈,都没有发现秦墨,当下咬牙道:“把少府监所有的们给我关起来,不要放跑秦墨。”
说着,他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而此时,秦墨带着高要溜出了少府监。
听着里面传来秦相如的咆哮声,秦墨吞了吞口水,“这两天是不能回家了,我要去靖安丈母娘那边躲一躲风头,小高,你回家把雪儿叫过来。
我去陪我丈母娘了!”
说完,直接脚底抹油。
老秦这么年轻,就想退休?
那他还怎么愉快的偷懒?
必须给他找事干,少府监事情事多,可都是小事,等秦相如适应了,很快就能天天偷懒了。
老大不努力,少壮徒伤悲,他必须让老秦上进一点。
既把银子合理的花了出去,又让老秦上进,顺带赚一波银子的同时,又可以让岭南发展银行开始收割韭菜了。
还有他家里那些金银财宝,统统都融了。
这样一来,钱生钱,又赚大发了。
一石五鸟。
秦墨心里舒服了。
他从始至终都没忘记自己的初衷。
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
很快,秦墨借钱铸币的事情就在京城传开了。
李世隆,李源,公孙皇后,都赞秦墨纯孝。
其他人就骂开了。
“这小子,真行,拿我们的钱来给陛下惊喜,我还以为他又要做什么赚钱的营生!”李道远骂骂咧咧的道。
杜敬明苦笑着摇摇头,“哎,这家伙,总是让人出其不意,我听说这钱币的利润是五成,他给陛下送了一份大礼,又赚了一大笔银子。”
窦玄龄叹声道:“借鸡生蛋,太厉害了,几百万两,说给就给了,难怪陛下这么疼他。”
“关键,秦墨开口了吗?似乎都是大家硬塞给他的。”余伯施还在耿耿于怀秦相如揍他的事情,“秦相如调去了少府监,平日里无所事事,秦墨倒好,直接让秦老狗又揽了一个大项目。
那可是统一天下的货币,说句难听的,就算是指头缝了,漏一点,都不知道能吃饱多少人!
真是好算计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亏大发了,花了银子,半点好处没捞着!”
而此时,赵国公府,公孙无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太聪明了,手段超凡,借越王殿下之口,搂了这么多银子,估计都是给越王殿下的!”
公孙敏不解道:“请父亲解惑!”
“秦墨虽然向来口无遮拦,可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越王殿下。”公孙无忌眯着眼睛,宫里发生的事情,他门清,“况且秦墨从始至终都没说自己缺钱,更没问人借钱。
可结果呢?
陛下,娘娘,大家伙都赶着给秦墨送银子。
最厉害的是,秦族人鼎力支持,就把这场戏演的惟妙惟肖。
结果秦墨反手就把银子给铸了,弄了新版的钱币出来。
给秦相如找了一个大项目。
秦家人把持着这个项目,随便伸伸手,都能吃饱了。
实在是太厉害了。”
公孙敏若有所思,“他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做事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招该怎么走!”
要是秦墨知道他们说的,估计得笑死。
他只是随便扯了个慌,然后随手挖坑让老秦上进一点。
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分析出这么多离谱的事情。
而此时,秦墨这会儿正在靖安公主府邸。
靖安公主看到秦墨来,高兴的不得了,让下人都小心伺候着。
李雪带着闺女也回到了靖安公主府。
府内上上下下,热闹的跟过年似的。
秦相如让人来叫秦墨回去,秦墨才不会去呢。
躺在李雪的腿上,秦墨闭着眼睛吃着李雪衔来的水果。
闺女也被丈母娘抱出去窜门了,家里就她们俩。
阁楼里炉火烧的正旺,秦墨的心也跟火烧似的。
正打算降降温,高要走了进来,“少爷,宫里来人了,让您去太极宫偏殿!”
“又是老六?”秦墨睁开眼睛,满脸都是不情愿,“年底了也不让人消停一会儿!”
“不是,是太上皇让您过去!”高要道:“魏公就在外面等着呢!”
“哟,老魏亲自来的?”
秦墨坐直了身体,手也缩了回来,李雪浑身一颤,脸上飞上了两朵红。
“这倒是稀奇了,老爷子不是在秦庄吗,怎么跑宫里去了,就算进宫,那也是回大安宫,让我去太极宫偏殿作甚?”
秦墨摸了摸鼻子,穿上衣服,跟李雪说了句,就离开了。
“老魏,你怎么来了?”秦墨连忙跑了过去。
“哟,驸马都尉,您可算来了。”魏忠拉住秦墨就往外走,“进宫,太上皇叫您过去!”
“什么事劳你亲自过来?”
魏忠左右看了看,小声的在秦墨的耳边低语了一句,“明白了吧?”
秦墨直接好家伙。
这种事也是他能参与的?
“就我跟老爷子吗?”
“您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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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零六章 底线
秦墨进到太极宫偏殿之中。
中间用数块巨大的屏风给阻绝了。
“老爷子!”在魏忠的牵引下,秦墨来到了李源身边,不过让秦墨吓一跳的是,不仅仅是李源。
李道远,李安吉,六部尚书,九卿都在。
看到秦墨,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当然,也有横眉冷眼的。
“哼!”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冷哼,秦墨看了过去,就见老秦冷着脸,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腰带之上。
“来啦!”
看到秦墨,李源连忙拍了拍他旁边的凳子,“坐过来,这里位置不够,就没放躺椅了!”
“来了!”
秦墨特意避过了老秦,坐在了李源的旁边。
众人都是羡慕,也只有秦墨才能跟李源坐的这么近了吧?
“老爷子,这又是哪出啊?”秦墨故意问道。
“还能哪出啊。”李源道:“你父皇打算问政呗。”
“会不会太急了?”
秦墨小声的道。
“别说话,多吃东西,多听。”李源转头看向其他人,“都认真的听好了。”
“是,太上皇!”
众人点点头,其实心里都有些迷茫,都不知道做什么。
可也有聪明人,似乎抓住了一点东西。
就在这时,正殿传来了声音,“宣十五皇子觐见!”
听到这声音,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
太极宫回音极好,即便他们在偏殿,也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李先快步走了过去,“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隆点点头,“朕有些日子没看到你了,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李先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如实道:“启禀父皇,下半年的课业快结束了,儿臣跟同学正在做课业总结,和年终总结。
今年儿臣和同学一共研制出了新型的肥料,可以增加地力,减少虫害,经过试验,能够使得作物亩产增产3%-6%。
目前已经经过了农事局的批准生产,明年将大批量的生产。
其次,还研究出了新型的饲料,相较于普通饲料喂养,成熟率增加了5-10天,进一步提升了出栏率。
最后,就是针对草原民族的青贮法,此法由姐夫老师提出,农学院带队攻克了其中的关节,有了这个青贮法。
能够改善草原民族居无定所的现状,增加牧民抵御风险的能力。
再搭配咱们的新饲料,能够进一步的减轻牧民的压力!”
说起这件事,李先是滔滔不绝,“明年,咱们将研究盐碱地的使用,这会是一个漫长的研究过程。
饲料,肥料,青贮法,这些都会进一步的研究,只不过会分开研究。”
听完李先的话,不仅李世隆点头,偏殿中,众人都在低声道:“十五皇子一心为民,实乃大乾贤王。”
“不错,这青贮法我也是略有耳闻,军臣得到此法之后,如获珍宝,对陛下感恩戴德也!”
李源拉着秦墨的手,小声道:“景云呐,爷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十五绝难成才的。
这孩子我知道的,没什么大能耐。”
“老爷子,我也时常不在家,还是他自己争气。”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李源道:“就拿青贮法来说,大致的方向是你给的,他们只需要去实践就行了。
最后的功劳却是他们的,你把他领进了这个门,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打开这扇门,所以,你居功至伟啊!”
“言重了,老爷子!”秦墨笑着道。
而此时,李世隆开口了,众人连忙闭上了嘴。
就听李世隆道:“朕看了秦伟给你的评价,你很不错,所学也是国之根本也。”
李先很少被李世隆夸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父皇过誉了,儿臣,儿臣就是很喜欢在田地里摸索。
喜欢那种探究的过程,看到田地里沉甸甸的食物,儿臣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以前年岁小,太不懂事,时常浪费粮食不说,还挑三拣四。
昔日宫中先生教导,粮食贵重,却只停留在书本之上。
真当自己去栽种,才知道粮食的来之不易。
更明白农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艰辛。
如果两不靠,那就只能靠老天。
旱了不行,涝了也不行,日头太足不行,日头太少了也不行。
难难难,百姓难。
所以儿臣发誓,要让农民过的更好!”
李世隆点点头,心中更是满意,他这个十五子,以前什么样,他还不清楚?
现在完全是脱胎换骨了。
务实不说,所学所用,也是一心为民。
“你有这个心,朕很满意!”李世隆道:“前些日子,朕御驾亲征,你跟着你八哥一起监国,都学了点什么?”
闻言,李先心里有些慌。
要是撒谎,肯定要遭殃的。
想到这里,他连忙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做错事了,请父皇责罚!”
“哦?你做错什么了?”李世隆问道。
“父皇让儿臣帮八哥监国,结果却将所有的重担子,都撂给了八哥,自己跑到田地里快活去了。”李先咬牙道:“实在不该,求父皇责罚!”
李世隆眼中没有愤怒,反而觉得李先诚实。
“起来说话!”
“父皇,儿臣有一些话想对父皇说!”李先没有起身,说道:“儿臣没有当皇帝的凌云之志,只想围着田地打转。
儿臣这一辈子,能够做好这件事,便是最大的成就了。
儿臣,志不在当皇帝,更不想被囚禁在皇宫之中,纵然三宫六院妃子无数,可那不是儿臣想要的生活。
儿臣向往蓝天和自由。
喜欢看到田间老农因为丰收而露出的笑容。
喜欢毛头孩子光着屁股,在田里捡着稻穗。
儿臣相信,只要农民幸福,大乾便幸福,便国泰民安。
让大乾的百姓吃饱穿暖,是底线。
那么这到底线,就让儿臣来守护。
太高屋建瓴的事情,儿臣没那个能力,也不愿意强行逼迫自己万万人之上。
请父皇让儿臣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李先头抵在地上,发自内心的说道,他有些害怕,害怕被父皇斥责。
骂他没出息。
他甚至不敢抬头,直到李世隆走了下来,摸着他的头道:“痴儿啊,你不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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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零七章 你再教朕做事?
“儿臣没有鸿鹄之志,让父皇失望了。”李先咬牙道:“请父皇成全,儿臣绝不后悔!”
李世隆心情复杂,又欣慰,也有失望。
其实自古以来,皇位争夺,都是充满血腥的。
各种人伦惨案屡见不鲜。
此番李先率先退出,他倒是松了口气。
就算他争,也是争不过的。
而且一心为民,流连于田地之间,他会是个好贤王。
“罢了,朕也不逼你!”李世隆将他搀了起来,“罚,朕也不罚了。
你都这般大了,再过两年就及冠了,也是个小大人了。
所作的事情也是为国为民的好事。
朕没有理由阻止你。
但是朕不认可你说的话。
你说你没有鸿鹄之志,朕却觉得,你为大乾守住底线,心志比天还高也。”
他拍了拍李先的肩膀,“你,很不错,朕很欣慰。
你要好好跟知农学,他在农学一道,乃是先驱。”
知农是秦空的字,李世隆亲自起的,现在也是大乾农学院的首席院长。
“是,儿臣必当谨记于心!”李先特别的激动,父皇这么说,岂不是认可他说的话了?
那他以后就再也不用被逼监国了。
皇帝?
用十六的话来说,狗看了都摇头!
哪有当个逍遥王爷来的自在,看看姐夫老师,多潇洒自在。
那就是他的榜样啊。
“父皇,同学还在等儿臣总总结,那儿臣先行告退了!”李先道。
“下去吧,不要让你同学久等了!”
“是!”
李先退出了太极宫,只觉得天也蓝,空气都变得清新。
而偏殿内,所有人都明白了李世隆的用意。
是啊,自从李新下海,李智被白莲教贼子杀死,太子的位置已经空了四五年了。
眼瞅就是隆景十三年了,正好李世隆五十岁。
知天命的年纪,再不立太子,就说不过去了。
只不过,新法有规定,每一个皇子都有资格继承,但是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那些年纪小的皇子,基本上是没人押宝的。
比如二十四皇子阿嗣,今年也四岁了。
可现在连公孙无忌都不站他,就更没有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去押宝阿嗣了。
新法变革深入人心,李世隆,公孙皇后都是支持的。
其他人还想翻天?
除非那个人是秦墨!
而且,李越现在势力已经成了,监国两次,又有灭高力之功。
雷霆军也是他一手操练出来的。
威望也够了。
现在李世隆叫他们过来旁听,不过是做个见证而已。
众人都在沉思,一旦李越被立为太子,那么风向就彻底变了。
那些还在其他皇子身上押宝的人,得撇清关系了。
“其实皇帝当久了,还是很累的。”李源伸了个懒腰。
秦墨连忙递过去一根秦子。
“这个太淡了,还是烟斗劲儿大。”
一旁的魏忠连忙将烟斗递了过去,李源拿出一个小锦囊,里面都是最上等的烟丝,“大家伙都吃东西,喝喝茶,休息一会儿。”
秦墨起身,拿出特供的秦子,挨个发了起来,然后又打开窗户散烟味。
他挨着窗户,李道远走了过来,“给个火!”
秦墨拿出火柴,刷一下擦燃了。
李道远呼出一口烟,小声道:“你小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吃吃喝喝玩玩,怎么高兴怎么来呗!”
“景云,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免谈!”秦墨道:“大过年的,能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我家那些个兔崽子拜你为师。”
“不收,阿嗣就是我的关门弟子,哪有功夫管你崽子!”秦墨道:“我新学还有几万个学生呢,我管得过来嘛我?”
“债多不压身嘛,多几个学生,以后每逢初一十五,都有人跪着给你磕头,多好?”李道远道:“你有什么事,我衡王府,可都是支持你的。
景云,做人可不能忘本,知道不?”
“我记性不好!“
“算老夫求你成不,你当初忽悠我支持新法,老夫还不是迎难而上了?”
“行啊衡王,开始道德绑架了。”秦墨想了想,他跟李道远的关系的确不错,还是有必要搞好来的。
毕竟他不在乎,可他家儿子多啊。
八九个呢,以后说不定还要翻个番。
多条人脉,多个路子。
“先当个记名学生,看看聪明不聪明,要是不聪明,你自己领回家!”
“行,明天我就把那几个崽子送你家去!”李道远大喜,秦墨调教人是真的有一手。
只要进了他家门,一个个都乖巧的不得了。
又孝顺又有礼节。
“记得给束修,一个一万两,我说的是一学期的费用!”秦墨掸了掸烟灰。
“这么贵?”
“现在是一万五千两银子一个学期了。”秦墨摊了摊手,“没办法,记名弟子就这个价,要是入门弟子,我不收束修,还倒贴银子给他们做项目!”
李道远咬咬牙,“行,一万五就一万五!”
他就不相信他家孩子蠢笨,等秦墨收入门墙,必须狠狠薅秦墨羊毛。
秦墨在新学上投入还是不小的,为了鼓励他们格物,每年扶持的格物项目就有上百个,投入几百万两银子。
所以,当秦墨的学生,是真的能赚银子的。
就在这时,外头又传来了通报的声音,秦墨连忙将烟头熄灭,关上窗户,“走!”
李道远看着老长的烟,有些心疼,接连猛嘬了四五口,这才踩灭烟头,飞快的跑了过去。
原本有些吵杂的偏殿,顿时鸦雀无声。
而这时候,李轩一脸不爽的朝着太极宫走去。
进到太极宫,见了礼后,他对李世隆道:“父皇,有什么话抓紧说,我很忙的。
一些不必要的小事,就不用说了,捡重点。
我最多只有两刻钟的时间,两刻钟之后,我要回我的实验室。
请您速度点!”
他刚想到一个好点子解决研究难题,就被打断了,本来不想来的,可没办法被生硬逼着过来的。
李世隆愣了愣,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你是再教朕做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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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零八章 都是姐夫老师教的!
见李世隆发怒,李轩不仅没有认错,反而不满道:“父皇,我好不容易才想到内燃机可行的办法,您倒好,急匆匆叫人过来,不来都不行。
结果好了,那点灵感没了,为了这事,我都忙活几个月了!”
蒸汽机他现在已经不感兴趣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内燃机和秦墨画的车子上。
包括秦墨说的电,那都是他打算攻克的目标。
只不过,现在秦了在攻克电,暂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管内燃机。
所以他就自告奋勇,把这个项目拿过来了。
“您知道这个项目前后投了多少银子了吗?从去年到今年,整整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您知不知道我压力多大,我就憋着一口气,想要给姐夫老师一个惊喜。
姐夫老师曾经说过。
99%的努力加1%的天赋才能够成就未来,而有时候1%的天赋,胜过99%的努力。
谁知道我下一次有灵感是什么时候?
要是都没有,那前期一百多万两银子全都白费了,您知不知道?”
李轩越说越激动,倒是把李世隆给说的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你......你是再怪朕吗?”
“父皇,我没怪您,我就是在可观阐述事实,以后要是没什么事,您就别来找我了。
我要是有什么突破,肯定会来找您的。
那些政治上的事情,您千万别来烦我。
我天生就不是搞那块的料。
我也不感兴趣。
这种受苦受累的事情,您就让八哥代劳好了。
他比较适合搞这个。
我不行的。
有这时间勾心斗角,我还不如多抽空睡觉休息,耽误我研发内燃机,革新世界,那是多大的罪过?
当皇帝能有我做研究有成就感吗?
您看,我跟秦了院长做了蒸汽机,结果呢?
各行各业都为止改变了。
我要是把内燃机给做出来,毫不夸张的说,将彻底代替战马,从此大乾将会进入工业革新社会。
您就别问什么事工业革新社会了,我解释起来挺麻烦的,要不咱们今天就唠到这里?”
李世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王八犊子,可真行。
教他做事。
而偏殿之中,众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秦墨。
秦墨不好意思道:“老爷子,这孩子我疏于管教了,虽然小有研究成果,但是性子太急躁了。
晚点我跟他讲讲道理,以后就不会了!”
李源摆摆手,“十六还是不错的,就是研究起来太过忘我,不过,他所作之事,跟十五一样,也是为国为民的。
他如此,也算是正式入门了。
因为懂,所以痴迷,比那些满嘴空言之人,不知道好多少倍。
他知道研究所耗过多,这才着急。
灵感被打断,故此而恼怒焦急。
这也是人之常情也。”
李源捋了捋胡须,对十六也是非常的满意的,“你不是说过,实干兴邦,空谈误国?
这小子正在身体力行的践行这句话。”
支持新法的人都是不住的点头。
一旁的姬至圣也是暗暗叹气。
这一点,姬家学说,还是不如新学的。
新学之人,言出行,行必果。
从善如流。
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席卷天下,成为了年轻人最爱的学说。
年轻人代表什么?
未来啊!
“你,你,你......你就这么瞧不上?”李世隆火冒三丈,皇帝九五至尊,到了李轩嘴里,就跟瘟神似的,避之不及。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想当什么皇帝,狗看了都摇头!!!”李轩心直口快。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秦墨尴尬一笑,连忙喝茶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
狗东西,可真行。
这话自己心里想想就可以了,居然说出来了。
还特么是当着老六的面说出来。
这不是打脸吗?
狗东西,到时候老六还不把这笔账算到他头上来?
这时候,正殿里传来了李世隆渗人的笑声,“呵呵,狗都不想当皇帝?但是却被你老子我给当了是吧?”
李轩后背一凉,后退了三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咬牙,急忙道:“我姐夫老师说的,父皇,要怪,您就怪我姐夫老师去。”
他多机智,把锅甩给秦墨,到时候父皇去找他算账,他就完美躲过了一劫。
“哦,原来是那个狗东西跟你说的!”李世隆一个眼神,守在门口的力士直接关上了太极宫的殿门。
李轩连连后退,“父皇,不带您这样的,我真的对这个不感兴趣,您就放我走吧!”
李世隆将腰带攥在了手上,缠绕了两圈,随即拉直,发出‘啪啪’的声响,“十六,到父皇这来,父皇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李轩头如捣蒜,“父皇,这都是姐夫教我的,您要打去打姐夫,跟我没关系啊。”
秦墨脸都绿了。
真是他的好徒弟,好学生。
把他的精髓给学全了。
“朕自然会去找他,你给朕滚过来!”
李世隆让人抓住了李轩,然后一顿父爱的腰带,打的李轩叫天喊地,“哎哟,我的亲娘嘞......”
李世隆抽累了之后,说道:“行,是你说皇帝狗都不当的,以后可别后悔!”
“不后悔,谁后悔谁是王八龟!”
王归咬咬牙,他躺着也中枪!
肯定是秦墨那狗东西教的。
一想到这里,他就气的牙痒痒。
李世隆冷哼一声,“滚。”
李轩拱了拱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太极宫。
真是无妄之灾,他就做个研究得罪谁了?
太欺负人了!
肯定是姐夫老师最近又犯错了,父皇这才故意把他叫过来挨揍过瘾。
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算了算了,又不是替别人挨揍。
李轩叹了口气,离开了皇宫。
而此时,偏殿的屏风撤了,李源慢悠悠的朝着正殿走去,一干人等都在背后跟着。
李世隆连忙下来搀扶李源,“父皇,您在偏殿都听听到了吗?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就是烂泥,根本扶不上墙!”
“听到了,你们都听清楚了吗?”李源反问众人。
众人表情古怪,秦墨大喊道:“听见了,十五皇子,十六皇子,见识超群,为国为民,甘愿投身科研,乃大乾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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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零九章 最后的考教!
众人都是一阵牙疼,这秦墨无耻之尤啊。
十五十六都是他的学生,肯定是他把十五十六教成这样的,好给李越铺路。
现在又说什么为国为民。
简直当了姐儿还要立牌坊。
但是没办法,李世隆今天搞这么一出,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要推李越上来。
李道远上前道:“陛下,十五,十六皇子心怀鸿鹄之志,实在令人敬佩。
正如十五皇子所言,吃饱穿暖,是大乾好不容易才达到的成就。
而现在也是底线,总得有人守住这底线。
十六皇子天赋异禀,于格物致知之道,展现出超人一等的才能,乃大乾之幸。
那蒸汽机就已经令人匪夷所思,真不知道内燃机问世后,该是何等的惊艳。”
秦墨叹了口气,想要搞内燃机,不是那么容易的。
让他画简易的蒸汽机还可以,内燃机那就要烧香拜佛了。
但是十六还小,甚至还未及冠。
未来有无限可能。
秦墨觉得自己单手开拉法,手摸大白腿的梦想可以让十六帮他实现。
杜敬明也道:“陛下,二位皇子不愿意更进一步,也正说明了他们志不在此。
一样米,养百样人,正如新法革新之前众人讨论,有些人可以当贤王,但未必是个好皇帝。
无论二位皇子是否是个人才,但必须要成人才是。
现在,二位已经在各自的路途上走出了属于他们的光彩,又何必强加于他们呢?
揠苗助长,结果未必满意。
而且,三兄弟监国之时,也是兄弟情深,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
兄弟谦让,可是少见。
陛下应该高兴才是。
臣也要恭喜陛下,为大乾培养了两个贤王!”
要不人家是吏部尚书,看起来没拍马屁,可实际上拐着弯的夸赞李世隆。
只把李世隆心里那一丝闷气给说没了。
“哎。”李世隆无奈的摇摇头,“父皇,再劳烦您去偏殿,一会儿老八该过来了,儿臣还有话要问他。
大家也都一起听听,看看老八是否有长进!”
“是!”
众人心里特别亮堂,只要李越不说错话,那么这件事,十拿九稳了。
大家再次回到了偏殿,不多时,李越赶到了。
他正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呢,之前德善女王恶意谣传柳如玉,他想办法抓到了搞事的人。
直接给砍了。
敢中伤柳如玉,黄罗金氏一族,彻底完了。
他正打算去找秦墨,看看怎么把这个德善女王给搞死,给柳如玉出气。
没想到,宫里就来人了。
他也不知道父皇现在叫他做什么。
进到太极宫,李越下拜道:“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隆这会儿手里拿着一本书,像模像样的,“来了?高士莲,赐座!”
“谢父皇!”
李越正襟危坐,腰背挺得很直。
“那散播谣言的人抓住了?”
“禀父皇,已经尽数伏法,交给六扇门的人审讯了。”
“谁是主使?”
“黄罗女王!”李越沉声道:“此女心机冗沉,一心想要立足大乾,黄罗的百姓在她眼中一文不值,她在意的只有自己的荣华富贵!”
“那你当如何?”李世隆问道。
李越心里一紧,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没想到父皇召他过来,是为了这件事。
他如果说没想好,肯定不行。
那么能选择的不多了。
要么趁机警告黄罗女王,从而榨取更多的好处。
要么,就是趁机除掉黄罗女王,以儆效尤!
前者心机太深,而且畏手畏脚,后者杀心太重。
利弊都有。
可父皇当面,他肯定不能思索太久,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开口回道:“此女心思深沉,若是遂了她的愿,怕是会让她觉得将儿臣玩弄于股掌之间。
若是娶进家门,必然难以让家庭和睦。
她为了一己之利,不折手段,应当严惩。
若借机杀了她,倒不是不可,可如此一来,难免会让那些内附的臣民心有戚戚然,觉得我大乾没有容人之量。
日后要开展吉鞨,室丹的工作,必然难上加难。
黄罗女王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如此。
所以儿臣觉得,应该重重警告她,剪其羽翼,让她独木难支。
将她另做婚配。
既显得我大乾处事公正,又有容人之量,也可顺势敲打黄罗女王,消灭潜在的危险因素!”
此话一出,偏殿的众人都是不住的点头。
“不错,有严厉有怀柔,顾全大局,又不让内附之臣觉得我大乾可欺!”李道远赞道。
“此法甚好,越王妃不可辱,清名不可毁,必严惩也!”公孙无忌道。
“都说办法好,那这种蛇蝎心肠,功于心计的女人,嫁给谁家呢?”秦墨反问道:“那不是害人吗?要是这女的有什么不轨之心,那岂不是祸害?
留不得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种女人,一般人吃不住。
就跟周明月是一样的,这种人都是不安于现状的。
而且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嫁给别人,那肯定是正宫。
“秦墨,你要想好了,人家在这么说也是黄罗女王,而且人家灭了万济,又率先内附,还是有功劳的。”余伯施道:“陛下对吉鞨,室丹有想法,就必须做好这件事。
越王的办法,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众人都是点头。
“那行,老余,那一会儿让陛下把德善女王嫁进你家!”
“你胡说什么!”
“怎么,不敢了?”
“就事论事,跟老夫有屁关系?”余伯施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们懂个篮子,不就是吉鞨,室丹吗?等南番归乾,在举行一场仪式,你看看他们敢不敢废话。”秦墨哼声道:“利诱前面还有威逼二字,咱们大乾虎躯一震,这两个小卡拉米,还不纳头就拜?
实在不行,让军臣过去转转,进行友好的访问交流。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我们出面的。
军臣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嘛!”
众人一时语塞,可仔细一想,秦墨说的还真的挺有道理的。
其实李越回答的没错,可他还是有些不了解李世隆,老六现在有多飘,他是半点都不懂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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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一十章 忠与憨!
老六苟了这么多年,为的什么?
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可以挺直腰背吗?
李世隆也正如秦墨说的这般,虽然对李越的回答算满意,但是始终少了一分霸气。
黄罗算个屁。
她之所以内附,还不是因为高力被柳成虎给灭了。
那是无奈之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现在案子已经查明了,直接干就完了。
不过他说的这个方案,应该也是自己想的。
当皇帝,还是要顾全大局的。
李越捕捉到李世隆眼中的失落,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自己说错了?
“算是个两全之法,那朕问你,你打算把德善许给谁?”
“这......”李越道:“请父皇做主!”
“哼,你倒是会蹴鞠,一脚就把球踢回给了朕,办法是你自己想的,你让朕来操作?
跟着秦墨别的本事没学会,推搡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李世隆哼了一声。
李越尴尬一笑。
偏殿里的秦墨满脸的不服气,“就知道拉踩我。”
“这德善不是善茬,寻常人吃不住他。”李世隆道:“许给谁都不好!”
“是儿臣欠考虑了。”李越没想到,自己的办法,还是没能说道李世隆的心坎里。
“一个女人而已,过多算计本就落了下成,有些事情,不需你亲自出手。”李世隆再次提醒道。
李越一脸惭愧的道:“儿臣谨受父皇教诲!”
是啊,他一个大乾皇子,去算计一个小国的女王,说出去的确不好听。
上位者,要知人善用,有些时候只需要放出风声,下人自会揣摩。
有些事从下人的嘴里说出来可以,从他嘴里说出来不行。
所以最好的答案应该是,已经授权给六扇门,让他们全权负责。
后续那些话,就不用再说了。
见李越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李世隆点点头,他就这点好,知错能改。
虽然少了一些霸主的气息,但是先天没有的,只能后天养成。
“朕回京也有些日子了,也没找你单独聊聊,你监国这些日子,做的不错,说吧,相要什么奖赏?”李世隆问道。
李越连忙道:“父皇让儿臣监国,已然是信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若没有十五十六协助,诸位朝臣帮忙,也不会有今天。
若要赏,不如赏赐十五十六,和诸位臣工。
再者,儿臣为自己家办事,谈何赏赐?
所以,儿臣什么也不要,因为这是儿臣的本分!”
李世隆嘴角噙着笑,但是很快又隐去,“十五十六的确天赋异禀,十五知晓农事,能帮助农民增收。
性子敦厚,沉稳,既能弯腰下地,和农民打成一团,又能够隐没身份,和普通百姓学子称兄道弟。
上又能辅佐政事,乃朕之左膀右臂。
十六于格物致知一道大有所得。
那蒸汽机车,蒸汽机船,乃国之重器。
他受得了寂寞,专心研究,和十五一样,和群众打成一团,无愧我大乾贤王也。”
听到李世隆夸赞自己的两个兄弟,李越也是点头,很是感慨的道:“十五,十六所学之事,正应了皇家图书馆前石碑那几句话。
儿臣不如也!”
“那你觉得他们两个谁更适合接朕的班?”李世隆故意问道。
李越脑瓜子嗡嗡的,一时间心神大乱。
偏殿的众人都吸了口凉气。
好家伙。
杀人诛心啊。
秦墨都无语了。
这老六,太狠了。
这不是照着李越的心口捅刀子?
李越虽然没什么雄才大略,但是勤勤恳恳的,众人潜意思都会认为是李越上位。
即便他没在正殿,也能想到李越此时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这考教太狠了。
不好回答。
就怕李越脑袋一抽,反应不过来,说了不该说的话。
那真的前功尽弃了。
李源倒是淡定,喝着茶,手里拿着秦墨新写的水浒传,看的津津有味。
公孙无忌秒懂李世隆的意思。
这是想看看李越有没有容人之能。
李世隆最害怕什么?
自然是手足相残。
而李越此时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
他先是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可仔细一想,并没有。
还是说,自己势力太大了,让父皇感受到了威胁?
应该是这样。
李越沉吟片刻后说道:“十五敦厚,爱惜百姓,知农事,深知民间疾苦,有一颗善心。
十六机灵,格物致知可改大乾国运,同样有一颗玲珑心,为人没有架子,也能听劝。
两位弟弟,都适合当父皇的接班人。
无论父皇选择哪一位,儿臣都愿意辅佐他们,让大乾变得更好。”
“你心里并不服气。”
“不,儿臣服气。”李越苦笑道:“论稳重,儿臣不如大哥,论聪慧,不如四哥。
论敦厚,不如十五,论机灵,不如十六。
似儿臣这般资质平平的人,需要付出比他们更多的努力,才能够拉平跟他们的距离。
憨子说,天赋这东西与生俱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两位弟弟,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不如他们。
所以,儿臣心服口服。
新法有言,有德才者居之。
儿臣自认自己还不够。”
这一番话,李越说的情真意切,李世隆也被他的话所感动。
他起身,走到李越的面前,看着这个自己从来就不看好的八子。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很好,知道自己的不足,也能够坦然的面对。”
李世隆最怕的就是手足相残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越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你虽然沉稳不如承乾,可你要知道,从小,朕便是将他当成接班人的。
可结果如何?
论聪慧你不如启明,可朕最宠爱的便是他,可结果如何?
十五十六有名师教导,敦厚机灵。
可朕从他们口中听到的,却都是你的宠溺。
你有忠,有憨。
一路走来,朕都看在眼里。”
李越从一个不受宠,甚至是被边缘化的皇子,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岂不是恰恰说明了他的能耐?
李新是太子,班底都是他给的。
李智受宠,又是嫡次子,必然有拥趸。
可李越,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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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一十一章 大论东赞到了!
既没人押宝,又没有强大的母族。
却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有了坚实的班底做后盾。
在没有中伤兄弟,恶意栽赃的前提下,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说是奇迹也不为过了。
忠和憨是李世隆对他最大的评价。
若是开国前期,这样的皇帝,只是守成之君,无法锐意进取。
而现在四海升平,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君王。
他可以没能力,但是只要能驾驭住这些人,就够了。
听着李世隆对他的评价,李越只觉得鼻子发酸。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多谢父皇夸赞。”李越道。
“德善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朕会处置。”李世隆道。
“是,父皇!”
“下去吧,不必妄自菲薄,做好你自己。”李世隆也害怕李越想歪了,连忙又补了一句。
“是,儿臣告退!”
李越退出太极宫,心情也是复杂。
算了,去找憨子喝酒聊天。
.......
偏殿之中,李源道:“此子类我啊,心善贤明,虽然手段稍稚,但是可塑之才!”
秦墨一阵牙酸,真自恋。
老李家的自恋是一脉相承的。
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李越顺利通过了考验。
老八最后这一番话,说到了李世隆的心坎里。
所以,真诚才是必杀技啊。
众人被叫到了正殿,李世隆再次问道:“父皇觉得如何?”
“可堪大用!”李源道。
李世隆点点头,转头看向其他人,“今日之事,不传六耳,若有违,斩!”
声音不大,可杀气很浓。
李世隆知道他们的盘算,可若是这时候敢凑上去为自己博前程,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臣等遵旨!”众人纷纷道。
“其他人离开,秦墨留下!”
正当秦墨打算随众人离开的时候,李世隆开口了。
秦墨背后一凉,咽了口唾沫,喉咙发紧道:“父皇,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留下一起吃个午膳!”李世隆面无表情道。
“不用了,父皇,我还要去督工铁路,古德拜父皇......”
傻子才留下来了。
老六肯定又要收拾他了。
该死的十六,一会儿不打服他,他就不姓秦。
正当秦墨脚底抹油的时候,一个人影拦住了他,“狗东西,陛下叫你,还不快滚回去!”
秦相如一脚将秦墨踹了回去,然后冲着李世隆拱手道:“陛下,这逆子不懂事,劳陛下费心了!”
“爹啊,你这不是坑儿子吗?”
秦相如拳头捏的啪啪响,“那还不是你坑爹在先?烦诸位做个证,我秦相如今天起,跟这狗东西,断绝父子关系!”
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众人都听得出这是气话,可不免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娘的,秦家父子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肯定有阴谋。
想到这里,公孙无忌和尉迟信雄联手将宫门关上。
秦墨飞快的跑到李源的身边,“老爷子,救我!”
此时李世隆腰带已经缠在了手上,“狗东西,你跟他们说,皇帝狗都不当?”
“冤枉,我才没说!”
“不是你说的才怪,你骂朕是狗是不?”李世隆气呼呼的道:“父皇,您今天别护着这王八犊子,他骂儿臣,那不是连您一起骂了。
今天不好好教训他,以后还指不定整出多大的幺蛾子出来!”
李源抿嘴不说话。
“哎哟!”
秦墨捂着屁股跳了起来,“父皇,您不是狗皇帝,你是多哥皇帝啊!”
“现在才夸朕很多哥,是不是太晚了?”李世隆火大的很,“你这个狗东西,为什么就不能多哥一点?”
“父皇,我,我......”
秦墨被打的嗷嗷叫,“你这个大多哥,多哥皇帝......”
“朕知道,不用你夸!”
打完之后,李世隆身心舒坦。
李源看着秦墨,叹了口气对魏忠道:“魏老狗,给景云擦最好的药膏!”
魏忠连忙道:“是,太上皇!”
秦墨离开皇宫,已经是下午了。
靖安公主看到他这样子,直接跑进宫跟李世隆讲理去了,拦都拦不住。
李雪心疼的直流眼泪,“舅舅下手也太狠了,都打出印子了。”
“你给吹吹,就不疼了。”秦墨道。
“这里吗?”
“嗯,就这里......”
吹了许久,秦墨这才缓解许多,“我就说了,吹了就不疼了吧!”
李雪低着头应了一声,没办法,秦墨浑身的伤痕太多了,挨个吹,吹得她腮帮子都疼了。
一口气喝了几杯茶,才好受些。
“对了,郎君,过几天我安口要过来!”
“大论东赞要来?我怎么不知道?”
“你回来之前就来了信了,估计这两天就要到了。”李雪说道。
“来就来呗。”秦墨随意道,大论东赞这个时间点过来,难不成是为了南番归乾的事情?
还是说,另有他谋?
“这次来,能不能对我安口好些啊。”李雪撒娇道。
“行啊,那看你怎么做咯。”秦墨半开玩笑道。
李雪脸一红,然后在秦墨耳边说了一句。
“当真?”
“嗯!”李雪点点头。
秦墨搓了搓手,“大论东赞也算是我的安口,我必须对他好点的。”
......
又在靖安公主府呆了两天,李越亲自过来了,“憨子,快出来!”
秦墨这会儿正在睡懒觉呢,软玉温香在怀,阁楼里壁炉烧的正旺,说不出的舒服。
“谁啊,大清早的,这么没有功德心?”
“少爷,越王来了。”高要道。
秦墨从被褥里钻出来,不耐烦的道:“你问问他有什么事,没事让他滚蛋,烦不烦!”
寒冬腊月的,谁愿意出门啊。
高要下了楼,“奴婢参见越王殿下。”
“小高,憨子起了吗?”
“没呢,还在睡觉。”高要苦笑道:“您是知道的,少爷起床气很重!”
“哎。”李越叹了口气,“你跟憨子说,大论东赞到了,父皇下了旨,让我跟他一起过去迎接,一起来的,还有苏毗茉婕!
让他快点!”
高要上楼,在秦墨耳边说了一句,秦墨登时张开了眼睛,惊喜道:“我的小野马也来了?
快,小高,穿衣!”
苏毗茉婕离开这么久,秦墨还真有点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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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一十二章 钻牛角尖的李越!
见秦墨穿的骚包,李越都无语了,“我前几天去找你,你跑哪儿去了?”
“出去玩了呗!”秦墨道。
“那我给你留的字条你没看?”李越道。
“看了。”
“靠,我现在想找你喝酒,都这么难。“李越有些失落的道:“你知不知道我前两天有多难受?”
秦墨叹了口气,这狗东西还是钻牛角尖了。
不过也是,如果他是李越,冷不丁的听到李世隆这么说,心也会凉半截的。
帝王心难测,李越又不是那种十分聪慧的人,一时间难以看破也很正常。
“说吧,到底什么事。”进到马车里,秦墨问道。
李越叹声道:“憨子,我对不住你,我,我......我实在是太没用了!”
“你好好的跟我道歉作甚?”
“我愧对你啊。”
李越满脸惭愧的把前两天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你说,父皇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他肯定是想立十五跟十六,对不对?”
这顶级的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你真这么想?那你无敌了,趁早学李新下海吧!”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
“对个屁!”
秦墨骂道:“你就不能想想,要是父皇真的这么想,你还能监国吗?
没志气的东西,就几句话,就把你动摇了。
你又没犯错!”
“可是德善女王死了!”李越眼神复杂道:“六扇门传来消息,昨天晚上,德善女王被人刺杀致死。
凶手是万济余孽!
我之前的计划,被父皇全盘否定了。
他肯定是觉得我太优柔寡断了,觉得我不行。”
秦墨看着李越,也是无奈,其实李越更像是普罗大众的代表。
这也跟他从小不受宠有关系。
碰到挫折,就很容易气馁和自闭。
其实李世隆接管这件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德善女王的死,他比李越更先知道。
李世隆出手果决,斩草除根,还不沾罪孽。
把过错推给万济余孽,那些黄罗人,除了愤恨万济,还能如何?
“有没有一种可能,父皇在教你怎么处理这件事?”秦墨反手就是一巴掌,“你说你怕什么东西,黄罗那是个什么玩意?
别说黄罗了,这普天之下,又有谁能让大乾低头的?
你是谁?
大乾的八皇子,要是有一天你上去了,你就是至尊。
那些狗东西,生死还不是捏在你的手里?
老爷子,父皇二人低头低了多少年?
到你这一代支棱起来了,你还唯唯诺诺的,换做是我,我也生气。
只要你不做错事,霸道一点又能如何?”
李越挨了一巴掌,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对,憨子,你说得对!”
李越点点头,“是我太意志不坚定,太患得患失了,特别是这个关头,我每天晚上都失眠,睡不着觉。
总觉得那个位置离自己很近,可又觉得很远。”
“谁不这样?”秦墨道:“只是有些人不表现出来而已。”
其实李越做的还算不错了,除了在他面前,在外人那里,都是镇定自若的,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喜怒不形于色,不就是如此?
人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结合体。
“你做好你自己就行了,就算你真的没机会,你也要做好一个王爷该做的事情,懂了不?”
“懂了,我本来就不曾拥有,又谈何失去呢?”李越豁然开朗,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憨子,有你在真好。”
“废话,哥不帮你帮谁?”
秦墨勾住他的肩膀,“咱们这一路走来,多不容易,鬼门关走过,死人堆里爬过,还有什么能难倒咱们?
很多人都是倒在了终点。
心态放平。
实在不行,咱们去海外,那里还有大片的无人国土,大不了咱们自己创业,对不对?”
“你说得对!”
李越心态放平了不少,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什么困难。
只要秦墨在,天塌了,他都觉得无所谓。
因为他肯定会跟自己同在。
很快,车子就来到了城外。
鸿胪寺的接引官已经接到了人。
下了车,秦墨飞快的跑了过去。
“秦驸马都尉。”大论东赞看到秦墨,拱了拱手。
秦墨从他身边略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完了,然后一把将苏毗茉婕抱了起来,“小野马,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打招呼!”
“给你惊喜啊!”这一次她跟着大论东赞出使大乾,足足有千人。
见秦墨一脸惊喜,她也是喜不自禁。
“走,上车,回家!”秦墨拉着她就往上了马车。
“憨子,你去哪儿?”
“我先带我老婆回家了,你跟大论东赞好好聊聊。”说完,秦墨便走了。
李越无奈的不行,他走到大论东赞面前,“久等了!”
大论东赞看着秦墨的马车消失在视线,说道:“秦驸马都尉还是跟以前一样潇洒不羁!”
“他就这脾气,一辈子都改不掉了。”说着,李越也是苦笑。
“这就是他的独到之处!”大论东赞很清楚,李世隆派李越过来接他,很是重视。
“请!”
李越做了个手势。
上了马车,李越道:“这一路上大相舟车劳顿,辛苦了!”
“越王殿下客气了。”大论东赞笑着道:“赞普差小臣过来,一是为了过来庆祝大乾皇帝陛下五十岁圣诞,二则,也是向陛下为小王子受封。
第三,祝贺陛下御驾亲征取得胜利。
第四,是想问一问陛下,西北奴该如何对付!”
“车里不好说,先进京,父皇已经在宫里设宴。”
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不多时便到了京城,看着繁华的京都,大论东赞只觉得世事难料。
几年前,大家还打的死去活来的。
几年后,就犹如一家人一般。
南番入乾,畅通无阻。
大乾也给与了南番最大的善意。
最直观的,便是隶直道,这一路走来,不知道多畅通。
他这么做,对吗?
大论东赞想到了自己那可怜的儿子。
若是他不那么刚强,兴许,可以就不用死了。
他没有答案。
也许,顺应大势,是对的。
最起码大乾人,没有杀戮,压迫。
而是倾尽全力的帮助南番,脱离困难,走向富强。
想到这里,大论东赞眼中隐隐有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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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一十三章 横行无忌
秦墨带着苏毗茉婕直奔第二府邸。
直到晌午,高要端来了饭菜,苏毗茉婕才慵懒的道:“儿子呢?”
“在家好着呢。”秦墨伸了个懒腰,“想儿子了?”
“那当然!”苏毗茉婕想自己的小马驹了,“哪像你这么铁石心肠,都不给我一封信。”
“这不是太忙了?”秦墨道:“这次打算呆多久?”
“什么时候揣上,什么时候走。”苏毗茉婕说道。
“太狠了吧?”
“苏毗总要有人继承吧?儿子又不能继承,那就只能多生两个了!”苏毗茉婕道:“我不在意你有几个女人,但是我也不愿意跟她们共享一个你。
我来时,你就是我的,必须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够霸道!”
“你不就喜欢我这股子劲儿?”苏毗茉婕昂着头,“对吧,大王?”
“不行,麻了!”
秦墨吸了口凉气,“我就听不得你这么喊我!”
“难道奴婢叫错了?你不是大王?”苏毗茉婕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高要听不下去了,干咳一声,“少爷,再不吃饭菜,该凉了。”
“对,先吃饭!”
秦墨道:“小高,去把礼物取来!”
“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苏毗茉婕惊喜道。
“对啊,你看了肯定喜欢!”
秦墨嘿的坏笑,等小高取来了箱子,苏毗茉婕欣喜的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脸顿时红了。
“呀,你......”
“这可是百宝箱。”秦墨道:“按比例,一比一打造的,以后你回去了,也用得上!”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饶是苏毗茉婕热情奔放,也被秦墨的礼物给羞红了脸。
“一会你就知道我的苦心了!”
秦墨端起人参汤,喝了起来。
而此时,宫内,李世隆设宴款待大论东赞。
他扫了一眼,皱起眉头,“景云呢,哪去了?”
李越苦笑道:“父皇,景云接了苏毗茉婕就回家了。”
“狗东西,那苏毗茉婕是使者,他居然带回家了,连宴会都不来!”李世隆火的很,可想了想,苏毗茉婕来不来也没什么。
“那儿臣去叫他?”
“算了,别叫他了。”李世隆摆摆手。
随后,李世隆宴请了大论东赞等一众使者,宴会结束后,又将大论东赞叫到了阳光房喝茶。
这阳光房是秦墨专门给他做的,冬天在里面读书写字喝茶,批阅奏折,温暖又舒服。
恰好今天艳阳高照,一行人坐在里面,都热的直流汗。
“大论东赞,上一次你跟朕喝茶,应该还是五年前吧?”李世隆道。
“陛下好记性。”大论东赞点点头。
“双安在南番可好?”
“赞普一切都好,请陛下放心。”大论东赞道:“这次来大乾,赞普为陛下准备了一些贺寿之礼,也诚恳的感谢陛下为南番带去繁荣!”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李世隆心情很是不错,“那土豆在图伦碛可是大丰收啊,去年南番应该无人在挨饿了吧?”
“感谢陛下赐予南番温饱。”大论东赞发自内心的道:“自去年开始,南番百姓已经摆脱了饥饿。
不仅如此,大乾的郎中还带去了最先进的医术,和最顶级的药物。
万物赞颂您的味道。”
“如此便好。”李世隆道:“只要摆脱了贫穷和饥饿,便有了盛世的基础。
若是能让百姓看得起医,又有向上的途径,便能一直持续强盛。
朕知你是有大才的人,所以,这次来了,就别回南番了。
留在大乾任职。”
“这......”
大论东赞迟疑了,五年前,李世隆想留他,他果断拒绝了。
宁死都不会当大乾的官。
而现在,他若是再拒绝,便是不识好歹。
而且,南番归乾的呼声越来越高。
几乎是两国的共识了。
他思索了片刻,便说道:“谢陛下抬爱,只不过,小臣现在还是南番的官员。
纵要任官,也需要得到赞普的首肯才是!”
“你说的没错,是朕考虑不周,这样吧,朕明天就写信给双安,你就安心留在这里。”
李世隆道:“朝廷新开设了一个衙门,叫南番都尉府,总管南番回归大乾的事宜。
未来立法,等相关事宜,都有权过问。”
大论东赞苦笑,现在都说的这么直白了?
“陛下,南番归乾,从何说起?”
“不是吗?”李世隆道:“朕听说南番那边的百姓都想加入大乾,难道朕搞错了?
还是说,双安写信给朕,说错了?”
以前李世隆说话还遮遮掩掩的,现在北奴被灭之后,是横行无忌了。
但是没办法,龟兹是大乾的,吐谷浑是大乾的,苏毗是大乾的。
泥婆罗,天象国,也他娘是大乾的。
现在高力也被大乾统一了,放眼望去都是大乾。
“南番归乾,不是一件坏事。”李越笑着道:“战争已经结束了,从今以后,两国互通有无,不会再有任何隔阂!”
“战争结束了?不尽然吧?”大论东赞道:“伊稚斜正在攻打西域诸国呢。
小臣听说,伊稚斜曾派遣了五万人援助新北奴,如此背信弃义之辈,陛下难道能够容忍?”
“当然不能,他不是在攻打月氏和大石吗?
前不久月氏和大石的使臣还来求援呢。
但是这边过去鞭长莫及,所以朕就让改过县男从天象国境,最后在大石驻兵。
关键时候,会给与两国帮助。”李世隆淡淡道。
大论东赞愣了愣。
大乾在大石驻兵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照理说,大乾已经天下无敌了。
西北奴失去了五万精锐,实力大减,就更不可能是大乾对手。
龟兹加上吐谷浑十万大军是有的。
打个伊稚斜不是轻轻松松?
可迄今为止,大乾半点音讯都没有。
很是奇怪。
来时他还觉得奇怪。
甚至觉得大乾这两年战事紧密,财政吃紧。
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就大乾这繁荣的样子,还帮助南番捐助隶直道,甚至还免除了国内的徭役。
这可不是没钱的样子。
反而豪横到了极点。
而现在,他想明白了。
大乾之所以不动伊稚斜,是因为伊稚斜还没有拿下月氏和大石!
李世隆要的,不是西北奴,而是整个西域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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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一十四章 秦族人,不自傲!
大论东赞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堵了一口气,不由道:“敢问陛下,可是想借刀杀人,从而接管整个西域诸国?”
李世隆笑着道:“朕可没说过,对付伊稚斜,也需要慎重考虑。
伊稚斜攻打月氏和大石,削弱的是自身的实力,就算他真的打下了这两国。
可月氏和大石都是有自己的信仰,这信仰,必然让伊稚斜自食恶果。
等到伊稚斜败北,便是大乾乘胜追击之时。”
他就把一切摆在了大论东赞的面前。
堂堂正正的阳谋。
大论东赞苦笑。
还真是如此。
这主意简直太妙了。
伊稚斜出兵北奴,已经彻底把大乾给得罪死了。
大乾兵锋之盛,天下无敌。
必然是要制裁伊稚斜的。
可这么就过去了,一点动静没有。
这对伊稚斜来说,是好事,给足了他攻打两国的时间。
若是不打,必输。
到时候大乾发兵,月氏和大石落井下石,就是三面夹击的下场。
大乾没有动作,就越是能给伊稚斜压力。
若是大乾统治了西域诸国,他都不敢想了。
“陛下老谋深算,小臣佩服!”
李世隆笑着道:“在京城多逛逛,多看看,多玩玩,离京之前把你的答案告诉朕。”
“是!”大论东赞起身,“那小臣先行告退了!”
“老八,送送他!”
“折煞小臣了。”大论东赞连称不敢,退出了阳光房。
这一次离开皇宫,身后没有鸿胪寺的人,也没有六扇门的人亦步亦趋的跟着。
有的是自由。
“大相,大乾人就这么信任我们吗?”一个几年前来过大乾的人问道:“几年前,他们防我们可是如同防贼。”
“再不用那样了。”大论东赞摇摇头,“这便是大乾的气魄,皇帝有气吞山河之势。
毕竟是古往今来第一位天可汗。”
京城相比以前,不知道繁荣了多少。
他看到了呼啸而过的胜利号,那巨大的钢铁怪兽,冒着白烟‘况且况且’的从他的面前路过。
前方没有驽马拉着,它自己就跑起来了。
大论东赞带着他们上了蒸汽机车,这趟列车,是前往小秦庄的。
新老秦庄合二为一,但是占地太广,所以分成了老秦庄和小秦庄。
京城的繁荣大论东赞已经看到了,他更想去看看秦庄。
这个被世人称之为桃花源的地方。
一切先进之物都来自这。
新学总院也在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跟秦墨有密不可分的干系。
“跑起来了,真的跑起来了,伟大的神呐,大乾人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居然能够让这钢铁怪物跑起来!”一个随从忍不住激动的喊了出来。
周围的旅客见状,不仅没有不屑和嘲讽,反而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一个看起来近三十岁的男人笑着道:“这是蒸汽机车,是秦家大贤秦了院长和十六皇子一起制造出来的。
原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将蒸汽的能量转换为机械功。
不过原理虽然简单,但是制作这么个大家伙,也是颇为不容易的。
我第一次乘坐的时候,也是大为震撼。”
听男人说的头头是道,大论东赞连忙邀请男人坐过来,“先生对蒸汽机车很了解?”
男人见他们穿着胡服,也没有蔑视,反而笑着坐了过去,“工业报上有详细关于蒸汽机车的原理,某平日里有看报的习惯。”
说着,男人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了工业报,“我观你们穿着,应是南番来的商人吧?
是第一次来京城吗?
可能看懂大乾字,若是不懂,我可以摘选重要片段读给你听!”
“是,我是南番来的,第一次来京城,能看懂大乾字。”大论东赞笑着道。
男人把工业报递了过去。
大论东赞这一看就入神了,良久,他合上报纸,眼神复杂道:“这蒸汽机车乃是国之重器,将这些东西如此光明正大的刊登在报纸上,就不怕被别人学走?”
“哈哈哈,谁能学走?”男人笑着道:“就算学走,那也是自己人,他们把这个刊登在报纸上,就没有害怕他们学走。
反而在鼓励他们。
格物要进步,就必须要有竞争,民间有许多高手,如果他们能够跟上来,这对大乾来说是好事。
而且就算你知道了原理,想要做出合格的蒸汽机车,也是千难万难。
有些材料,都是保密配方。
但是,这世界上总是有天才的,只要激起他们的兴趣,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其中。
看似亏了,实际上越来越多的人把这个蒸汽机车推向了更高的位置。”
“是吗?”
大论东赞有些迷茫了,这种好东西,大乾居然堂而皇之的刊登在报纸上。
“受教了。”大论东赞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留着短发的男人,“敢问先生贵姓。”
“免贵姓秦。”
“跟秦驸马都尉一个姓?”
周围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眼神,能免贵的姓不多,秦就是其中之一。
“我在南番就听说了陛下说秦姓高人一等,可免贵也,先生因何‘免贵’?”
“那是陛下的恩赏,不是秦族人骄傲自大的资本,秦族人为百姓做了一些实事,但是还不够。
能够获得百姓的认可,是大家捧了。
但是秦族自有族规,不可以得意忘形,不可以恃宠而骄,要秉持初心,继续为国为民。
再多的恩赏,都抵不上万千黎明百姓的一句好!”
此话一出,车厢内众人肃然起敬。
众人纷纷赞道:“秦族人高风亮节,果然令人钦佩!”
“要不是秦驸马都尉,咱们哪能过上这般神仙日子。”
“现在四海升平,秦族人功不可没也!”
面对众人的赞誉。
男人起身拱手道:“感谢诸位的夸赞,秦族做的还不够好,也还请诸位监督!”
大论东赞心中不住的赞叹。
了不起,真了不起。
一国因一族而改变,当真了不得。
不过,他也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在秦族内地位不一般。
正打算询问,可车子却到站了。
男人拱手笑道:“诸位,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第一千两百一十五章 只可惜,这是大乾梦呐!
“秦先生,稍等!”
大论东赞连忙追了下去,可车站人太多,一时间居然没了男人的身影。
他不禁有些懊恼,“快,去找哪位先生,我要请他喝茶!”
随从飞快出动,很快就在出站口的公交站点找到了那个男人。
只不过,等大论东赞赶到的时候,男人已经上了公交马车。
“你们是不是蠢,为什么不叫住他?”
大论东赞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叫了一旁私人拉客的马车,“去,快追上前面那辆马车。”
私人马车不大,但是装点的特别豪华,虽然费用比公交车贵很多,但服务很好。
马车最终停在了终点站。
男人下了车,大论东赞也下了车。
“秦先生且慢!”
大论东赞在男人走进学校大门的前一秒叫住了他。
男人回头看着他,“你怎么跟来了?”
大论东赞小跑过去,看了一眼学堂,说道:“秦先生,您是这秦庄学校的人?”
“嗯,在这里上课。”男人点点头,“这里不允许旁人进来,某就不招待你了!”
“秦先生,可否留下一个住址?晚些我想请你喝茶!”
“不用了,我这里没你想得到的东西。”男人拱拱手,“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男人走进了学堂,大论东赞想进去,却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住了,“站住,学校重地,闲人免进!”
大论东赞看了一眼,周边起码有不少于十杆枪对准了他们。
他连忙道:“敢问刚才进去的先生是谁,我是南番来的使团,这次来大乾,主要是来学习.大乾文化的。
说着,他拿出了自己在大乾的身份路引,这路引是六扇门颁发的。
守卫听是南番来的使者,也愣了愣,接过路引一看,连忙道:“刚才那位先生可不是别人,是我们秦庄学院的山长,秦伟。”
“秦氏三杰之一的秦伟?”
大论东赞愣了愣,他坐个蒸汽机车都能碰到秦族天骄?
秦氏三杰,是天下公认的,他在南番也有耳闻。
不过今年有人把秦黑也列入其中,并称秦氏四杰。
秦墨自然不用说,新学开山怪,身上的头衔多如牛毛,也是秦族的领头人。
只不过,作为秦氏三杰之一的秦伟,出行居然这么低调?
“那我在这里等!”
大论东赞说道。
“大相,按照规矩,除了学生父母,学院职工,其他人一律不能靠近学校五十步,不听劝者,我们有击杀的权限。”为首的侍卫拱手道。
“便是靠近也不许?”
“盖因这些学生,是我大乾的希望,陛下已经颁布了法令,还请大相移位!”
“你们是故意的,是赤果果的蔑视!”随从大怒。
“住口!”
大论东赞怒斥随从,他倒是不认为这是蔑视,相反非常认可大乾的做法。
这些学生学习的都是最先进的知识。
毫不夸张的说,一旦他们学成,每一个都是人才。
大乾为什么不看重?
若是他,兴许会比大乾看的还重。
“我们退到五十步之外!”大论东赞笑着对侍卫拱手道:“我们在外面等,麻烦将军了!”
说着,就带着众人在五十步之外的凉亭里等候。
这里也恰好是公交站点。
“大相,要我看,他们就是瞧不上我们!”
“就是,不就是个破学院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们懂什么?”大论东赞神情严肃道:“你们难道没发现,这些守卫都是上过战场的?
那浓烈的杀气,绝对是百战精兵,此时却在这里守卫,说明什么?
说明大乾非常重视这些孩子。
秦庄学院,教授的是新学,而新学,是大乾繁荣强盛的关键所在。”
他也耗费巨资,购买到了秦墨新学的全套书籍,看的,是如痴如醉。
总纲新颖,又分门别类,涵盖民生,杂而不乱,甚是精通。
每一门都足够一个人,深研一生!
秦墨那个人小气的很,请教他是不可能的,他心里还恨着呢。
而秦伟是个纯粹的师者,就没关系了。
“我警告你们,以后碰到秦家的学者,都给本大相敬重点。”
随从被骂的不敢吭声。
而大论东赞也在这里等到了日落西山,学生放学。
学院钟声响起,原本朗朗的读书声,瞬间杂乱了起来。
然后,上百个守卫飞快的跑了过来,守在了道路两侧,为孩子开辟了通行道。
公交马车也早就在这里等候,还有一些是私家车。
紧跟着,就看到一些个子小小的学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而秦伟就站在门口。
那些小孩儿由他们带班的老师带出来。
“程老师,辛苦了!”秦伟朝着带班老师拱手致谢,感谢他们一天的辛苦!
“不辛苦,实乃我愿!”那老师也是拱手回礼。
然后身后那些小孩儿经过秦伟身边的时候,都是微微躬身,“秦山长辛苦啦!”
有些毛孩子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说不出的可爱。
“你们学习一天也辛苦啦!”秦伟抚摸着他们的脑袋。
“不辛苦!”
孩子们齐齐齐齐喊道,声音不大,却格外的有气势。
那些守卫也是脸上堆满了笑。
即便日落西山,可他们总觉得有一轮看不见的骄阳,正在冉冉升起。
就连他们的杀气和棱角,都被这些可爱的孩子给抹平了些许。
孩子们由老师带上了马车,他们要护送这些孩子安全到家才行。
看到这一幕,大论东赞深深被震撼。
难怪千百年来,大乾一直都是世界的中心,是文化的发源。
以前他明白,但是不懂,现在他心底的那根线被拨动了。
“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爱学习,爱劳动,长大要为人民立功劳......”
就在这时,孩子们稚嫩的歌声响起。
一瞬间,大论东赞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如此教养出来的下一代,应是何等的茁壮?
他以前看到大乾的,是强盛的兵锋。
而现在看到的,是不可阻挡的大势。
犹如洪流一样,将他们给摧毁的半点不剩。
这是他做梦都在追求的。
甚至比他梦里的场景还要尽善尽美。
“原来梦,真的可以实现!
只可惜,这是大乾梦呐!”
第一千两百一十六章 伤心的大论东赞
见大论东赞伤心致斯,周围人都是不解。
几个随从不断的劝阻,可大论东赞却哭的很伤心,甚至毫无形象。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从没见过大论东赞如此。
别说哭了,就算是大发雷霆,都是极少的。
而现在,他却没有形象的瘫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赞普啊,实现了,咱们当初描绘的场景都实现了,可惜,您看不见呐!”大论东赞哽咽的道。
他想起了年轻时跟在洛布扎堆身边,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们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繁星,描绘着南番的美好。
而现在,他们所幻想的美好,在大乾看到了。
甚至,比他们当初描绘的场景还要好,还要完美。
他看到了,可洛布扎堆没有看到。
他难受啊。
他们所幻想的一切都是可以实现的。
只可惜,实现的不是他们。
大乾古话曾言,朝闻道,夕可死矣。
他现在就看到了。
那是他们追求的道,却不是他们实现的。
他高兴,却也心痛。
好一会儿,大论东赞才止住,只不过起身的时候,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
等到所有的学生走完,天色已经黯淡。
秦伟不觉疲惫,甚至觉得特别的满足!
当初他爹求上秦府,想要任官,结果被秦墨给说动。
起初,他并不理解。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明白叔爷待他有多好。
“秦山长,南番来的大相还在那里等候。”守卫指着远处的凉亭说道。
秦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由叹了口气,“还真是执拗,也罢!”
他转身走进学院。
看到这一幕,随从彻底绷不住了,“大相,他又进去了。”
“要不,咱们别等了吧!”
“实在不行,咱们明日再来!”
“不,我今天就要见到他,我要好好跟他聊聊,一刻我都等不及。”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话,想问秦伟了。
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最后一班公交车停在了站点。
驽马也被马夫拉走。
众人都等的饥肠辘辘。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黑暗中走过来,“天黑了,大相是打算在这里过夜吗?”
听到这声音,大论东赞浑身一震,“是秦先生?”
“倒是秦伟有眼不识大山了,大相和秦某人同乘,又让大相在外苦等多时,失礼了!”秦伟走上前来。
“不不,同乘是缘分,在外等也是我心甘情愿。”大论东赞站直了身体,拱手道:“天已黑,想必先生还没有用饭,还请先生赏脸!”
“我说了,我这里没你想要的东西。”
“有,我已经看到了。”大论东赞道:“我不问政,不问机密,只是有一些学术上的问题,想请教先生!”
“走。”
秦伟道:“远来是客,我请你!”
大论东赞也没有推脱,“那我下次回请你!”
“那要看我空不空!”
秦伟笑了笑走在路上。
蓦地,周围突然亮起了灯光。
周围人又是一惊,“大乾都这么奢侈了吗,竟将蜡烛当街点燃?”
“哈哈,这可不是蜡烛。”秦伟笑着道:“这是沼气灯,是今年研发出来的新玩意,不过比较麻烦,需要人为点燃,而且有点危险。
但是照亮的效果很好。
你们看,这一条街上,大概有一百盏沼气灯,而且,也只有在老秦庄才有。
因为技术还不成熟,造价贵,所以无法大面积的铺展。
但是这个技术,普通人家也可以使用。
用来烧火做饭,或者点灯,都是极好的。”
正说着呢,大论东赞就发现这条街道上突然出现了很多人,似乎都是来参观沼气灯的。
灯光有些黄,但是亮度不错。
“普通人家也可以使用?”大论东赞惊讶道。
“对啊,这些技术开发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方便百姓的,不过,这沼气灯,只是电灯的替代品,听我叔爷说,如果能够开发出电灯,以后每个城池,都是不夜城。”秦伟语气平淡,可在大论东赞等人这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走到道路尽头,便是秦庄最繁华的阶段。
即便没有沼气灯,可是挂在门口的灯笼,也是把路给照亮。
街上人来人往,拉客的力夫,正拉着自己新买的黄包车,卖力的拉客。
大论东赞走在路上,仿佛行走在另一个世界。
白天的大乾是一个模样,晚上的大乾又是另一个模样。
秦伟带着大论东赞,来到了秦氏海底捞,他是秦族人,来这里吃饭,一千两以下是免费的。
一千两以上,则是半价。
海底捞里也是灯火通明,沼气灯将整个海底捞映照的特别明亮。
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几乎把门槛都给踏破了。
寒冬腊月的,那水灵灵的嫩绿鲜蔬,能把人肚子里的肥油给刮掉。
只不过,现在大棚技术已经逐渐成熟,很多人也搞起了大棚养殖。
以至于这条街上有许多的火锅店。
这也把反季节的蔬菜价格给打了下来。
老百姓在这个时节,都能吃上一口爽口又不贵的蔬菜。
但是秦氏海底捞依旧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我需要一个包厢,有吗?”
店长看到秦伟,连忙道:“秦山长来啦,当然有位置的,咱们秦族人自留的包厢还剩几个。”
店长也是秦族的,亲自引秦伟等人来到了后院,这里是个单独的院子,院子中间有个大亭子,中间是一个大铜炉火锅,不仅可以吃火锅,还可以烤肉。
“请!”
秦伟掀开帘子,里面很大,莫说十几人,就算是二三十人,都坐得下。
众人入座之后,只觉得脚下传来一阵阵的热气,让人直想脱衣。
“我不会喝酒,便以茶代酒,敬诸位不远千里来京!”秦伟敬了众人一杯。
“秦先生客气了,这一次来京城,实乃大开眼界。”大论东赞笑着道:“虽是第一次见秦先生,却总有一种认识许久的感觉,我也以茶代酒,回敬你一杯!”
两人说着话,各种精致的小菜被送进了凉亭。
而大论东赞,也开始讨教起秦伟的学问来!
第一千两百一十七章 再见赵曼筠!
两人这一讨论,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这一顿火锅,足足吃到了凌晨。
大论东赞有些意犹未尽。
秦伟明日则还有课要安排便说道:“不如咱们择日在论?”
大论东赞点点头,“那我现在与秦先生便算朋友了吧?”
“应当算吧,若是大相有兴趣,可以来我秦庄学院任课。”
“我也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呢?”
秦伟道:“方才我说了,大一统才是趋势,这不是政事,也不是什么机密,几乎是大乾上下的共识。
我们已经做好了接纳南番人的准备。
既然都是一家人,大相自然可以来学院任教。
只不过,再有几日,学生便要放冬假了。”
“我愿意任教!”
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李世隆让他任官,他推脱再三,但是秦伟让他任教,他有的只是愿意。
“那好,今夜已晚,想必京城城门已经落锁,不如就在这里休息。”
“麻烦秦先生了。”
“大相担任地理科老师,可以吧?传播南番的习俗和文化知识,日后南番的同胞来大乾,我们也可以避免一些忌讳。”
“没问题!”
大论东赞点点头。
秦伟离开海底捞后,海底捞店长就安排一行人住下。
这期间,没有一个大理寺和鸿胪寺的人过来烦他们。
这种自由,跟在南番,没有任何区别。
......
“哟,阿伟可以啊,居然把大论东赞忽悠的当了地理老师,不愧是秦氏三杰!”
第二天一早,秦墨就收到了消息。
他拍了拍旁边的小野马,这小野马昨天尝试了百宝箱的厉害,也是累坏了。
这会儿,眼睛都挣不开呢。
感觉到秦墨的动静,苏毗茉婕连忙拉住了他。
“你都吃撑了,还霸着不放呢?”秦墨哭笑不得。
苏毗茉婕闭着眼睛道:“你去哪儿,带上我一起呗!”
“回家,再不回家,我爹真要跟我断绝关系了。”秦墨说道。
拉着浑身无力的苏毗茉婕回了家,本以为家里这些婆娘们会想他,结果家里的麻将桌早就坐满了。
京城里的贵妇团早就开团了。
后院有蒸桑拿的,泡温泉的,做精油spa的,甚至连打台球的都有。
大大小小的老婆,全都专注手里的事情。
家里那些毛孩子,在新开辟的儿童乐园称王称霸。
京城勋三代,都被天心训孙子似的。
一个个看到他纳头就拜。
“少爷,现在后院不允许男人进去!”十来个陪嫁的丫环守在院口,不许秦墨进去。
“这我家!”
“三公主交代了,您回来了也不许进,这后院都是夫人们,要是被你看了不该看的,就麻烦了!”
“七公主也交代了,要是您带着苏毗夫人回来,就让苏毗夫人过去就行了,您自己找乐子得了!”
“六公主交代了,您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干,就去看孩子!”
秦墨都无语了,后院也进不去,他只能去找六根叔他们唠嗑下棋了。
秦府还是太小了,原本这都是他享受的设施,现在都成了贵妇团的打卡地了。
下午,秦墨实在无聊,叫上高要就离府了。
“少爷,下雪了,咱们去哪儿?”
“去看看赵曼筠!”自打把赵曼筠给搞回来,他都好几年没看到她了。
要不是家里几个女人没空搭理他,他都想不起这么号人物。
不过,她的唱跳技术不错,特别是唱功,那叫一个棒!
还没走进院子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古筝的声音。
那声音,哀怨到了极致。
秦墨走过去,就看到一袭白衣的赵曼筠,坐在亭中心,弹着古筝。
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因为常年不能离开,本就白皙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白。
那细柳眉紧锁,眼中反而没了之前的复杂,变得更加的通透。
二十七八的年纪,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熟透了气息。
也许是太投入了,秦墨的到来,都没有惊动她。
秦墨走进了靠在柱子上,等到声音落下,才开口,“曼筠呐,好久不见!”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赵曼筠一跳。
特别是这声音,令她通红又熟悉,此刻却又觉得陌生。
她想了三四年了,可等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她心中的仇恨和计划,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被消磨殆尽。
不知何时起,她就喜欢在凉亭里等秦墨。
她在想,如果这混蛋过来,她就跟他拼了。
哪怕死,她也不想继续这无休止的寂寥。
可到后来,她唯一的奢望竟然只是希望这混蛋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是幻听吧?
她不敢回头,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听,那会让她彻底疯魔的。
“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了?”秦墨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面前。
她面前放着茶,是秦墨最爱喝的茶,可是已经凉透了。
一旁的小火炉正在煮茶,可茶水也已经熬干了。
她依旧化着自己喜欢的妆,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
可她盯着自己的脚,不敢抬头。
秦墨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对上那双满是忧愁,又满含着眼泪的眼睛时,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是这混蛋!
豆大的泪珠从赵曼筠的眼中落下。
那一瞬间,所有的仇恨和期待,统统浮上来心头。
那憨憨的脸下,是一双贼兮兮的却又分外透亮的眼睛。
他的皮肤更黑了,下巴的胡茬也冒了上来。
相比三四年前,他成熟了许多,眼中似乎多了一些故事。
但是他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着调,带着轻佻。
捏住她下巴的手,正轻轻的摩挲着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
“哟,怎么还哭了呢!”
秦墨砸了咂舌,伸手拭去了她脸上的眼泪,“是看到我太高兴了?”
这臭美又自恋的话,不仅没有止住赵曼筠的哭声,反而还哭的更大声了!
“你,你,你......”
赵曼筠一把将秦墨扑倒,一旁的高要急忙抽出了刀,就要向赵曼筠斩去!
“小高且慢!”
秦墨连忙制止了高要。
赵曼筠坐在秦墨的身上,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脸上,粉拳更是砸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我就知道你这混蛋,是故意作践我的,你要杀便杀了,你不杀了我,我便杀了你!”
第一千两百一十八章 如果我不曾见过希望!
这几年的孤寂难捱,万般委屈都涌上了心头。
她不知道外界如何了,但是几年前跟喜儿他们在歌剧院见了面之后,至今杳无音讯。
她就像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在这一方小院子里,每天不断的自我消耗。
小姨也没来找他,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康。
她就如同笼中的金丝雀,别说展翅,就连伸腿都费劲。
以前这养鸟的人,还要过来润滑一下羽毛。
可几年没见了,她早就失去了展翅的渴望和想法。
“我作践你作甚,这两年一直太忙了,不是忙着打仗就是杀敌,我搞完事第一时间就过来看你了,知道不。”
秦墨也没起身,亭子里垫着厚厚的毯子,不仅不冷,反而还挺舒服的。
看着赵曼筠梨花带雨的样子,他真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辣手摧花。
可心里又生出一股莫名的快感。
实在是纠结。
“再说了,我这是给足你充足的时间,让你自我完善。”
“杀了我!”赵曼筠揪住秦墨的衣领,眼中满是泪水,“你还说你不是作践我,在你眼中,我就是玩物。
你玩腻了,就把我甩开,想起来了,就过来见我。
你没有心,你就不是人!”
“你别瞎说,我什么时候玩你了?”没做的事情秦墨可不承认,“我不就是让你练唱功?”
赵曼筠气的不行,眼泪狂飙。
还说没有作践她,简直将她的自尊心蹂躏的稀碎。
“秦墨,你不是男人!”
“这可不能瞎说,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比谁都清楚?”
赵曼筠在秦墨这里,就没有赢过一次。
“要么你让我出去,要么你杀了我。”
秦墨摸了摸下巴,“那你去死吧!”
赵曼筠一愣,显然没想到秦墨会这么说,“你,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好言难劝要死鬼,那我干嘛要劝你?”秦墨道:“我本来今天心情还可以的,想看看你是不是可以重新出道了。
现在看,你还不行,几年了,还没有达到我心里的标准。
那就继续在这个小院子里进修吧。”
话落,高要一把抓住赵曼筠,直接将她拉了起来,然后过去搀扶秦墨,“少爷,您没事吧?这贱婢不懂事,要不一刀砍了?”
对高要来说,给秦墨添堵的人,让秦墨不高兴的人,都可以砍了。
“算了,她也在我这里练习了两年半以上了,多少有点感情了,养着吧。”秦墨看着一脸呆滞的赵曼筠,“走了,下一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希望你多沉淀沉淀。”
赵曼筠见秦墨真的要走,浑身一颤,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没了,有的只是恐惧和害怕。
她眼前才刚出现一道光,现在这道光就要收回了。
让赵曼筠悲愤的是,给她绝望的是秦墨,给她苦难的也是秦墨,而给她光的,依旧是秦墨!
她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秦墨才是镌刻在她心底最深的名字。
“别,别走!”
赵曼筠想要追上去。
次吟!
高要拔出了刀,对准了赵曼筠,眼神不善的道:“给你机会不中用,现在后悔了?
告诉你,想伺候少爷的女人多了去了,不是公主就是女王,你什么出身自己心里没点数?
少爷特意来看你,你还给少爷甩脸色。
要不是少爷念旧,我早一刀把你砍了!
你不是想死?
这凉亭足有四根柱子,每一根都足够你撞死一百次。
看到那边的井了没有,投进去,一了百了,一百个你都填不满它。
你要是害怕太痛苦,就上吊。
没人拦得住你。”
赵曼筠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想死吗?
她当然想。
怕死?
不怕!
她只是想替小姨报仇,仅此而已。
若是能报仇,死就死了!
高要把刀归鞘,转身跟着秦墨离开。
秦墨身影消失,赵曼筠感觉世界都黯淡了。
她无力的跪在地上,泪水一滴一滴砸落。
先是肩头耸动,然后大哭道:“秦墨,我错了,你回来,你回来啊......我练了你最爱的舞蹈,学会了你最爱的歌。
你回来看看,我都还没表演呢。
你不是最喜欢我当着你的面练习唱功吗?
你回来!”
她喊着,声音在院落里回荡,可惜没人搭理她。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种孤寂难捱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这一次,是她亲手将希望推开了。
可是,她也是女人呐,就不能对她多一点点的耐心和温柔吗?
哪怕只给她一丝温柔。
她是小姨带大的,从小,小姨就对她严格要求,不曾给她笑脸。
长大之后,就为了光复大周而拼命的学艺赚钱。
流连于男人之间,还要拼命的保护自己不受欺负。
为什么都这样?
秦墨对她自己的女人好极了,为什么对她差?
各种复杂的情绪流转。
她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
就在这时,脚步声越来越近,模糊的视线中,多了一双脚,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擦擦眼泪吧!”
赵曼筠惆怅的抬头,便看到秦墨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递过来一块手帕。
那一瞬间,赵曼筠忘记了哭泣。
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傻了?”
秦墨摇摇头,蹲下身子,“我秦某人,哪里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心肠太软。”
他温柔的给赵曼筠擦拭泪水。
那一瞬间,希望犹如春雨,滋润了干涸的心田。
赵曼筠竟觉得无比的温暖。
秦墨跟别的男人不一样,那些男人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
可她被秦墨收入囊中这么久,除了练习唱功,并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言语之中虽有轻佻,却没有那种贪婪。
她吸了吸鼻子。
再看秦墨,好似他周身都在放光。
“你是可怜我吗?”
赵曼筠本意不想说这句话的,可她实在是太倔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
害怕秦墨生气再次离开。
如果她不曾看见希望,就不会觉得孤寂难捱。
“我为什么要可怜你?”秦墨道:“你在这里有吃有喝有穿,相比那些无家可归之人,不知道幸福几百倍,你不值得可怜!”
第一千两百一十九章 可怜又可悲!
“那你为什么要过来?”赵曼筠咬牙道。
“我不说了?心软是我唯一致命的弱点。”秦墨叹了口气,“起来,化妆,我要看看你这两年练习的怎么样。”
“如果我通过了呢?”
“通过了,就准许你跟着我。”秦墨道:“毕竟你都这个年纪了,在上台就不礼貌了。
而且歌剧院的台柱子早就换人了,现在已经没人记得你赵大家了。
我就勉为其难的做你的观众。”
“不让我上台了?”
“但是可以让你做歌剧院的幕后,比如培训新歌姬,哪有不衰老的美貌,但是技术永恒!”
赵曼筠起身,“那你等我,不许走了,我这就化妆换衣,室外冷,你进室内,有壁炉,暖和!”
她进了卧室,心中竟忍不住的欢呼雀跃起来。
她换上了秦墨最爱的衣服,开始对镜贴花,精心的装扮。
“少爷,您确定要让她离开这里?”高要道:“这个女人可不老实!”
秦墨道:“你看她现在还有傲气可言吗?她现在无依无靠的,又能如何呢?”
闻言,高要也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赵曼筠换好了衣服,化好了妆。
秦墨进到卧室,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房间里温暖如春。
上了火炕,新换的玻璃窗户透光又保暖。
火炕的小矮几上,一壶新茶正在咕嘟嘟的冒烟。
“你可以开始了!”
秦墨斜靠在炕上,高要给秦墨斟茶,细心的将零嘴放在了秦墨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
赵曼筠看着秦墨,低眉顺眼,原本满是忧愁的双目之中,变得灵动起来。
带着三分喜色甚至还有些羞意。
许是太久没有人观看她表演了,她竟然久违的紧张起来。
不过,很快,便渐入佳境。
秦墨也是跟着直哼哼,手指敲击在桌面上,端着小茶壶,滋溜就是一口,然后塞两个小零嘴进到口中,简直美的冒泡。
赵曼筠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秦墨。
那诸多的委屈和难捱,都在这舞蹈和歌声中烟消云散。
她目光只剩下秦墨。
足足半个时辰,赵曼筠的表演才结束。
此时她有些气喘,汗流浃背的。
白皙的脸蛋透着红润。
她绞着手指,指节都被捏的发白。
多年学艺,她早就不复青涩,而此刻,却如同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等候着秦墨的点评。
秦墨放下茶壶,鼓起了掌,“不错,的确比几年前更加的成熟了,我喜欢!”
一句我喜欢。
让赵曼筠喜上眉梢,但是又不敢太过表现出来,“是,是吗?还有那里不足吗?”
“还行吧,比以前好了不少,这几年没少下功夫!”
秦墨有些犯困了。
他拍了拍火炕。
赵曼筠一愣,旋即走了过去,跪坐在火炕上,“主人,我给您捏肩!”
“嗯!”
秦墨点点头,旋即享受着赵曼筠的服侍。
高要手时刻捏着刀柄,要是赵曼筠有半点不对,她会毫不犹豫的抽刀。
赵曼筠小心的捏着肩,然后又打来了热水,给秦墨泡脚。
不一会儿,秦墨就沉沉睡去。
见秦墨睡着,又看了看天色,赵曼筠知道,秦墨今晚大概率不会走了。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紧张又有些害怕。
可不如此,怎么能让秦墨信任她。
她要离开这个可怕的院子,哪怕跟在秦墨的身边,当一个小奴婢!
“以后出去,给我穿的正经一点,这种妖艳的衣服,私底下给少爷看就行了。
以后不许用发簪,任何尖锐的东西,都不可以携带。
把你的手指甲给我剪了。
以后就安安心心的把少爷伺候好,要不然,你等着!”
高要警告道。
赵曼筠知道高要是秦墨最信任的人,也不敢忤逆她,点头道:“小高公公放心,我对秦......主人绝无二心。”
“我也不怕告诉你,现在天下太平了,北奴被少爷给灭了,高力也被灭了,南番也要内附了。
天象国也被打下来了。
今年少爷饮马小海,勒石燕然,封狼居胥,被陛下封为了乾坤阁二十四功臣。
四皇子死了,不出意外,八皇子要上来了。
世家被剪灭,那些前朝余孽全都被少爷一窝蜂给断了。
哦,最重要的是,前朝的公主也站出来承认了大乾的合法统治!”
赵曼筠懵了。
她在院子里这几年,天下已经变成了这样了吗?
四皇子死了?
高力灭了,北奴灭了,南番要归附了。
世家没了,前朝余孽死了。
高要口中的前朝公主,是小姨吗?
赵曼筠脑袋犹如浆糊一般。
她,她不是已经被秦墨给杀了?
可除了小姨之外,还能有哪个前朝公主?
难道,小姨被杀的消息,是秦墨用来骗喜儿他们自投罗网的?
想到这里,她激动万分,“前朝公主不是已经死了?”
“没死,又活了,总之你出去后就知道了。”高要也懒得解释太多。
得知萧鱼柔没死,赵曼筠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太好了,小姨居然还活着!
可小姨既然还活着,她心里对秦墨,就更生不出恨意。
可旋即,她又觉得失落。
小姨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找自己?
可笑啊,她心里一直还记挂着她,还想着为她报仇。
现在看,是她自作多情了。
也许自己在她心中并不算什么。
她自己都承认了大乾的合法,那岂不是认贼作父?
想到这里,支持赵曼筠复仇的动力没了。
她突然觉得迷茫了,一切都不值得。
“是这样吗,在小院呆太久了,天下都变成我不熟悉的样子了。”
“是啊,这天下变化太快了。”高要看着秦墨,眼底满是温柔,这天下能有这般景致,都是少爷的功劳。
若是少爷想,他早就是天下共主了。
只可惜,少爷志不在此,他只是想逍遥的过完这一生。
那她必然要鼎力维护他。
“记住我说的话,不要搞事,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赵曼筠自嘲一笑,“我这样,你觉得我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她强忍着鼻酸,看着酣睡的秦墨,也许陪着他也挺好的,最起码也算是个归属。
最起码,自己能被需要。
“你明白就好。”高要不在说话,而是静静的喝着茶。
第一千两百二十章 打怪爆装备!
赵曼筠找换衣借口离开,在冲洗身体的时候,泪水和洗澡水混合在一起。
她哭自己可怜,可悲。
就像个傻子一样。
等到水凉,她才起身,穿上了秦墨最爱的‘别急’和衣服。
她将头发盘成端庄的样子。
秦墨说,她长着一张国泰平安且端庄的脸,盘头发的样子,看起来很漂亮。
她回到了卧室,守在秦墨身边,仇恨没了,心里空了一大块。
秦墨这一觉醒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房间内烛火通明,赵曼筠趴在火炕边睡得正香,只有高要依旧醒着。
见秦墨睁眼,高要连忙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了过去,“少爷,火炕热,喝口水润嗓子。”
秦墨喝了一口,只觉得干燥的喉咙舒坦了许多。
“什么时辰了?”
“戌时末了!”高要拿来了枕头,垫高了让秦墨靠着,“少爷,我这就让海底捞那边做菜送过来。”
此时,赵曼筠被声音惊醒,连忙站直了身体,整个人还有些迷糊,“主人饿了,奴婢去弄吃的!“
只不过,她趴着睡,双脚麻痹,一时间竟然摔倒在地上。
“行了,你先缓一缓。”秦墨伸了个懒腰,慵懒道:“今夜就不走了,去让人烧水,少爷我要泡个澡。”
赵曼筠瞬间清醒了过来,“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见赵曼筠这么积极,秦墨也很满意,这个号算是养成了,今晚就是打怪爆装备的时候。
“少爷还是要注意,我总觉得她身上还有秘密,在没有搞清楚之前,还是谨慎一些。”高要提醒道。
“所谓秘密,应该跟李智有关系,现在李智都去守皇陵了,成了一个废物,根本翻不起风浪来。”
“您说她知不知道佛母的下落?”
“我查了很多资料,也问了那些孤魂野鬼,炀帝的女人应该全都死绝了。
有没有私生子或者私生女,我不知道,就算有,那也没用了。
叛逆已经没有市场了,最多装神弄鬼去乡下骗骗老人。”
佛母的去向,让秦墨始终都保持着警戒。
也许这佛母,是个虚构的人物。
目的是为了让他难受。
可如果真有其人,他还是更倾向于萧鱼柔。
她的身份,也符合佛母。
虽然萧鱼柔并不承认。
“有点烦。”秦墨坐直了身体,又灌了一杯茶,说道:“年前记得提醒我抽空去皇陵看看。”
高要点点头。
这件事不解决,始终睡不安稳。
秦墨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很快海底捞的饭菜送了过来,秦墨在赵曼筠的伺候下大快朵颐后,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就去泡澡了。
泡完了澡,就拉着赵曼筠回去说少年小墨之天香院番外篇了。
这也是必备的流程。
只不过,这一次说故事跟以往不一样,活灵活现的,直接用行动实现了故事中的情形,一比一还原。
赵曼筠也是第一次演戏,但是好在她从小练舞,再加上上台表演多,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一些高难度的情景,她都能完美的实现。
“不错,不愧是赵大家,演戏功底居然比唱跳还要出色。”秦墨满意极了。
听到秦墨的夸赞,赵曼筠咬着牙,羞的要命。
只盼着秦墨能结束这一次的情景剧。
但是秦墨吃饱喝足,又美美的睡了一觉,精力旺盛的不得了。
一直指点赵曼筠,让她呈现更完美的自己。
赵曼筠也在秦墨的夸赞声中,坚持到了最后。
“这个番外故事,你要多开发故事中的情景剧,不要懈怠知道吗?”
“知道了,主人!”
这时候高要走过来,就要按赵曼筠的穴位。
赵曼筠也是眼神一黯,果然,她在秦墨眼中只是个玩物和戏子......
“算了小高。”秦墨摆摆手,然后端起人参汤喝了一口,“随她!”
高要点点头,不动声色的退到了角落里。
想想苏我幸子,也是倭州被攻陷之后,在秦墨身边呆了近两年,才有了小少爷。
在这之前,她都是没资格的。
听到秦墨的话,赵曼筠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今天,她的心情从大起大落,犹如跳崖一般。
也彻彻底底的将她给吃的死死的。
她看向秦墨的眼神没了恨意,有的只是温顺。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想的却是争气一些。
小姨不要她了。
兴许,秦墨能给她一个家。
“来!”
秦墨一把拥住了她,“你自由了,明天要离开院子也可以,跟我离开也可以。”
赵曼筠身子僵硬,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真,真的?”
“我秦墨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我知道你心里有秘密,我也不愿意逼问你,因为我大概都能猜到一些。
李智死了,乱贼全都被我一窝蜂端了。
该打的仗我全都打了,所以你是什么成分,没有意义了。
以后你好好过日子。
你跟着别人是过日子,跟着我同样是过日子。
不嫌弃,就当我一个人的小歌姬。
虽给不了你太高的名分,但我也不会亏待你。
你关在这里虚度了最美好的青春。
那我就给你一个家吧。”
秦墨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家!
这是她从小到大最渴望的。
“我跟你,是一家吗?”赵曼筠颤声道。
“你不愿意吗?”
“我真的可以?”
她内心最渴望的出现在眼前,这一刻,她却有些怕了。
她在天香院各色各样的男人都见过,他们满嘴花花,将诺言说的天花乱坠,却只是想要得到她的身子。
“除非你心里还想着那点秘密。”秦墨将手插入她的发丝,轻抚着她的玉背,“又或者说,你还想杀死我,替你的旧主复仇!”
“不,李智的死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并不想替他复仇!”赵曼筠说道。
“哦?那可是你的旧主!”
“他只是我名义上的旧主!”赵曼筠咬牙道,秦墨说李智死了,应该是不会骗她的。
而且秦墨说的这一番话,肯定也是知道了什么。
就像秦墨说的,她心里有秘密。
秦墨这种人,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心慈手软。
想到这里,她深吸口气,心中有了决断!
第一千两百二十一章 此生只给你一人看!
“哦?这话怎么说?”秦墨声音更加的柔和,粗粝的大手,抚着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你别紧张,李智已经死了,你明日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便知道了。”
“你不会用这种事骗我。”赵曼筠道。
“聪明!”秦墨刮了刮她的鼻子。
赵曼筠道:“我八岁学艺,十三岁脱颖而出,十五岁名声鹊起,我虽然从小在天香院长大,你可知道天香院是谁开的?”
“李智啊。”
“李智才多大,天香院成立二十多年了,有天香院的时候,他才多大?”赵曼筠说道:“是公孙无忌,天香院是公孙家的产业。
后面不知为什么,就变成了李智的产业。
因为我是台柱,又是摇钱树,所以我知道的比较多。
李智喜欢我,用花言巧语蛊惑我,让我努力赚银子,为他赚取笼络朝臣的银子。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他将我送给了你,还暗中让我送信给他。
但是你......”
她看着秦墨,苦笑道:“完全就不按套路出牌,我看过无数男人,却从没看过你这样的。”
秦墨笑而不语,送信这事儿,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想可以通过赵曼筠掌握李智,在后续争位中,占据先机。
结果李新送来了最强助攻,直接把李智大好的前程给废了。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这天香院居然是公孙无忌的产业。
这老狗隐藏的够深,那么早就开始两头下注了。
不过问题不大,现在只不过是事后复盘。
听赵曼筠这么说,她应该还有其他的身份。
“这么说,你是公孙无忌安排,用来套牢李智的咯?”
“算是吧。”
赵曼筠点点头,“只不过公孙无忌从来不会露面,都是让人代传消息!”
“这才符合公孙老狗的脾气。”秦墨说道。
“这世上还有你的家人?”秦墨问道。
赵曼筠悲戚道:“他们早就死了。”
“可知道仇人是谁?”
赵曼筠摇摇头,“不过我有一个小姨,是她将我送进天香院的,这么多年了,也没了音讯!”
这里,她撒谎了,既然萧鱼柔都已经承认大乾的统治,她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她只是一个暗子,无人知道的暗子。
知道她的人都死了。
那就一别两宽,余生不在相见了。
她当她的大乾妃子,她过她的生活。
“你小姨叫什么?”
“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了。”赵曼筠有些痛苦的道。
她活了二十多年,就一直活在痛苦和仇恨之中。
她是一个复仇者,却从来没做过自己。
当初那个教导她仇恨的人,此刻却放下了仇恨。
何等的讽刺。
小高却不知道,她随口一句话,直接把赵曼筠给带歪了。
“慢慢想吧。”秦墨道:“以后就做你自己,做我专属的小歌姬,只为我一人唱跳演戏,如何?”
“好!”
赵曼筠毫不犹豫的点头,“若有我一天年老色衰,唱不动,跳不动了如何?”
她终究是比秦墨要大一些。
“那就当我的专属老歌姬!”秦墨并没有完全信她说的,一个演了一辈子戏的人,必然会保留一些的。
“好!”
赵曼筠重重的点头。
这一刻,她如释重负。
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赵曼筠发誓,此生只做你一人的小歌姬。”
第二天一早,赵曼筠起了个大早,剪下了那一块印有梅花的白巾。
她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己装扮的特别端庄,只是略微用了些胭脂,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更好。
她的头发也成了妇人的样式。
她喜欢自己这样。
不用一点朱唇万人尝。
也不用跟多个势力斡旋,尔虞我诈。
她实在是累了。
只不过,她这会儿腰酸背痛,走路都有些疼。
但是镜子里的她红光焕发。
院子里的腊梅开的正艳。
那是梅花的新生,也是她的。
这时候,床上的秦墨打了个老长的哈切,她强忍着难受走过去。
昨夜她跟秦墨聊了许久,似乎要把这几年落下的话,全都说完。
“郎君,要起来吗?”
她上了火炕,跪坐在秦墨的身边,好让秦墨枕在她的腿上。
“什么时辰了。”
秦墨闭着眼睛,习惯性的枕在了她的腿上。
紧跟着一双素嫩的玉手就替她轻轻的揉摁太阳穴,舒服的秦墨直哼哼。
“辰时末了!”赵曼筠道:“厨房已经做了早膳,要起来,还是在炕上吃?
“走,咱们出去吃!”秦墨伸了个懒腰,都早上九点左右了,再睡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今天带你去京城逛逛,看看这几年京城的改变!”
高要走过来提秦墨更衣,赵曼筠想帮忙都插不上手,只能替秦墨挤好牙膏,打来热水。
穿戴整齐后,秦墨甚至都不用离开火炕,高要端着痰盂,赵曼筠将牙刷送到他的嘴边,然后小心翼翼的帮他刷牙。
他只需要漱口就行了。
洗脸也是不用动手的。
如果秦墨想,如厕都不用他动手。
没办法,这个时代,有钱人和有权人,就是这么爽!
不过那样太变态了,他受不了。
将秦墨脸擦洗干净后,赵曼筠又将面膏涂抹在手心,然后小心翼翼的在秦墨的脸颊,手上涂抹开。
这种事,还是女人做起来比较细心。
秦墨很是感慨,看着赵曼筠这端庄的样子,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走,出门!”
秦墨大步走出房门,可走了一会儿就觉的不对劲,赵曼筠亦步亦趋的,他顿时反应过来,放慢了速度。
赵曼筠脸一红,旋即戴上了面纱。
“覆面纱作甚?”
“容易被人看见,若是有人认出来,难免生事端。”赵曼筠走到秦墨的身边,笑着道:“此后,我只给你一人看!”
赵曼筠的确生的很美,纵是秦墨这么高的眼界,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她这句话,更是戳中了秦墨霸道的占有欲和男人那一丝丝作祟的私心。
男人嘛,都喜欢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但是好东西都喜欢自己霸着。
“不错,有觉悟!”秦墨心情大好!
赵曼筠挽着他的手,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有些害怕。
“怎么了?”秦墨见她始终迈不出脚。
赵曼筠松开秦墨,后退了三步,“要不,我还是不出去了吧,这世界早就不是我知道的样子。
我就在家里守着你,等着你,这样,不会再人潮中走丢!”
第一千两百二十二章 钓鱼
秦墨知道,这两年把她给关自闭了。
但是他不确定这女人是不是在欲情故纵,便说道:“陪我出去走走,逛累了想回来便回来。
我又不拦着你。”
说着,便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跨过了门槛。
那一瞬间,赵曼筠觉得世界突然变得吵杂起来。
外头人声鼎沸,只不过,这街道,这民居,好像比几年前更加的新鲜。
远远的便能看到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
秦墨来到了自己平常最爱的茶楼,这茶楼最好的位置,永远都是他的。
中间是个回字形的天井。
打开窗户,左边可以看到外头的风景,右边稍稍低头,便能看到说书先生,坐在那台上,正绘声绘色的说着故事。
赵曼筠摘下了面纱,坐在这里,突然有一种不适应的感觉。
这时,台下传来声响,“诸位爷,昨儿个咱们说了白莲教起义,憨子驸马驰援岭南。
今儿个,咱们来说说,贼子伤四贤王,越王转战三千里!”
“好!”
茶楼的客人纷纷鼓掌。
虽然现在民间各种小说涌现,但是最火的,依旧是秦墨的写的小说。
无论是大乾西游记,还有周乾英雄传,还有仙剑奇侠传,蜀山传,都是传遍了全国。
歌剧院里,还有小说编排的戏剧,都是按照小说章目,一章章演过去的。
大乾西游记演到最后一章目的时候,放在了皇家图书馆广场。
一时间,广场座无虚席,京城万人空巷。
除此之外,便是李源写的《大乾憨婿》,虽然比不上秦墨写的那么好,但主要是大胆。
将皇宫中的一些事情写的特别仔细。
朝堂,天子,乃至后宫,都有涉猎。
这大大的刺激了百姓的感官,以至于,这还在连载的大乾憨婿,人气持续高涨。
“话说,那白莲教贼人,突袭了泰王府......”
赵曼筠一边伺候秦墨用餐,一边又偷偷听着说书先生说着故事。
这书中,虽有夸大其词的部分,却也让赵曼筠知道,李智真的死了。
“这小说谁写的,编排天潢贵胄,不怕死?”赵曼筠忍不住道。
“这个作者可了不得,是天潢贵胄他祖宗。”秦墨笑了笑。
“谁?”
秦墨指了指天。
“皇帝?”
“皇帝老子!”
“太上皇?”
赵曼筠满脸诧异。
“没错。”
赵曼筠苦笑,这世界真是变了,不过也是,除了那几位,谁敢这么直白的写这种东西。
死了好啊。
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管了。
“只不过,这书中对你都是赞誉。”
“废话,我是这本书的主角,他们不夸我,夸谁?”秦墨咬了一口包子,满足的说道。
赵曼筠摇摇头,心想,如果当初,她能蛊惑到秦墨,说不定,大乾的江山早就被颠覆了。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你不吃?”
“饱了!”
“才吃这么点。”
“我要控制饮食,要不然容易发胖。”她都二十七八了,再过两年人老珠黄,就很难让秦墨喜欢。
她最漂亮的时候,秦墨说忍就忍,等她老了,就更没吸引力了。
所以面对秦墨,她内心是自卑的。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女人都是一样的。”秦墨放下筷子,“你看看你,腰细的都快断了。
必须补充营养!”
大乾的女人眼中的美,以及男人的美,可不是秦墨那个世界那般。
什么a4腰,什么马甲线,都弱爆了。
高要不动声色的关上了两边的窗户,从一旁的冰鉴里取出了一些冰块,又添了一些温水。
......
这顿早点一直吃道巳时中,三人才下楼。
面纱遮住了赵曼筠俏脸上的红晕。
等到出门,阳光一照,又白到发光。
嫩绿荷叶的大氅,将她包裹其中,仿佛她就是含苞待放的花蕊。
秦墨咂舌,这多美的景啊,想想他刚才毁美景的样子,就觉得惭愧。
可转而升起的,又是暗爽。
男人呐!
想到这里,他陡然将赵曼筠脸上的面纱摘了。
赵曼筠神情慌张,连忙捂住了脸,“为什么摘我面纱?”
“你看看四下,无论男女老少,亦或者是大族的千金,又有几个是戴着面纱的?”
秦墨道:“时代变了,覆面纱这一套已经落伍了。
你这样,反而更容易让我们受到关注。
我知你只想让我一人看,但是我带着这么美的女人上街,那不得炫耀炫耀?”
秦墨说话间,眉头一挑,让赵曼筠不由笑了起来。
可她转念又觉得脸有些紧绷,也不知道是摘了面纱,光滑的肌肤接触了冷空气,还是因为方才。
只不过,她在意的可不是让人看到,而是怕人嗅到。
秦墨那玩味的笑,让她恼怒有娇羞,但那一番话,又令她觉得高兴。
这万般复杂的情绪流转,只觉得自己叫他吃的死死的。
这男人,当真能作践人。
他作践你时,叫你欲罢不能,事后娇羞恼怒,又觉得甜蜜。
恨又狠不起来,杀又杀不了,只是被他榨的干干净净,由内而外都烙印上了他秦某人的印记。
这往后一辈子,怕是再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里,她又紧了紧衣领,将脖子遮的严严实实的,生怕‘露馅’。
她低着头,跟在秦墨的身后。
那绝美的样貌,跟在秦墨身后,便不知招来了多少眼睛的瞩目。
有的人看到她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她的身份。
可有的人,只是觉得她漂亮,想要从她身上占一些便宜。
昔日的追捧不在,倒是让她心里觉得时过境迁,追捧和赞美,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一直逛到中午,秦墨又带她去了海底捞。
等她去方便的时候,秦墨问道:“六扇门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高要摇头道:“可能是时间太短了,而且现在京城涌现了许多外地人,人数在这几年,几乎翻了一倍。
而且,能去歌剧院的,都是有点家底的,普通老百姓也很少看这种东西。
要不,咱们悄悄把消息散播出去,看看能不能把这背后的鱼儿,给钓出来?”
第一千两百二十三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行,你让徐缺看着来。”秦墨道。
很快,赵曼筠回来了,秦墨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不太正经的样子。
一连两三天,秦墨都陪着赵曼筠。
倒是把赵曼筠给折腾的够呛。
不过,徐缺那边依旧一无所获。
“找个替身,来扮演赵曼筠,让她去歌剧院走一遭,看看会不会有人上钩。”秦墨伸了个懒腰,在外头野了几天,也是心满意足。
跟赵曼筠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深情缱绻是不可能的,他对赵曼筠,只是纯粹的喜欢她的外在。
而此时,皇陵外,湖边小着。
袁天罡退休之后,日子过的好不潇洒。
什么事也不过问,平日里陪陪萧玄机,在这青山绿水之间畅游,喝喝茶,吟诗作乐。
当真把前几十年的苦,全都补回来了。
只不过,此时陪着他喝茶的,是萧鱼柔。
她跪坐在袁天罡的面前,愁眉不展,“师傅,我在京城听到了她的消息,据说歌剧院要重新让她回去。”
“你想如何?”袁天罡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口气,“你想见她?”
“我不知道。”
萧鱼柔摇摇头,“她得知我的死讯,必然会趁机报仇,她跟着那个天下第一狠心人,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她不会是狠心人的对手,她也不了解他。
若开头错了,日后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京城有名的歌姬不少于十个,全都是他一手栽培的。
一个销声匿迹几年的大家,谁在意呢?
所以,他这么做,必然是有所图谋。”
“你既然知道,那现在过去,不是白送?”袁天罡呷了一口茶,长出口气,这皇陵周边虽然不大,却很安全。
李世隆对他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这周遭,不曾有任何的暗卫,要不然,萧鱼柔那里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出来喘气呢?
萧鱼柔思想激烈的挣扎,“她要是敢露出半点不好的想法,那个狠心人,不会手下留情。
她到底是我一手带大的。”
袁天刚用手沾了沾茶水,在矮几上画了个图,“这一来,又死结了。
你要是执意过去,大概率会自投罗网。
不过去,她可能会死。
妙云这个人,无人猜得透他的心思。
你想要解开这个结,不容易啊。”
“请师傅帮帮徒儿!”
萧鱼柔下定了决心,要把赵曼筠从秦墨的身边救出来。
袁天罡罕见苦笑了起来,“对上那家伙,为师就没有占过上风。
两个徒弟白给,连道统都给了他。
他现在可是紫微星门的掌门,我现在一个闲散人,哪里管得到他。”
“师傅也不愿意帮徒儿吗?”萧鱼柔有些失望的道:“那徒儿只能去找姑姑帮忙了。”
袁天罡闻言,无奈道:“这事儿,就别去烦你姑姑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只能你自己去做。
她只需要知道你还活着,便不会对秦墨动杀心,如此一来她便不会有危险。
最难的,便是将信息传给她。
你想从监视下,将信息传给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你怎么就笃定,她真的重回歌剧院呢?”
袁天罡叹了口气,“妙云的后手,你永远都不知道,所以你还是先确定,上台的,是不是她。
若不是,找到她在哪儿。
将消息传递给她。
但是你想要把她救出来,概率不大。
而且一定会把自己折进去。”
萧鱼柔咬牙道:“折进去又如何,让他再杀一次!”
见她赌气,满腹哀怨,袁天罡叹声道:“痴儿啊,何必呢。”
“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萧鱼柔转身便走。
袁天罡没叫她,只是说了句,“明年万寿节,是个不错的日子,你若要救她,这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谢姑父!“萧鱼柔转头看了袁天罡,旋即离开。
袁天罡又沾了沾水,在桌子上画了画,喃喃道:“你二人托我的事情,我尽力了,成不成,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
赵曼筠隆重回归,在京城歌姬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当年赵曼筠可是天下第一歌姬。
但是莫名的,就销声匿迹,最后第一歌姬就变成了小牡丹。
后面小牡丹也离开了前台。
现在歌姬院十朵金花,名震天下,一票难求。
赵曼筠突然的回归,让她们满是敌意。
但秦墨开口了,谁敢废话?
甚至,很多人都以为,赵曼筠消失的这两三年,是去给秦墨生孩子了。
总之传什么的都有。
然后,秦墨愁词人等马甲再次被爆了出来,一时间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黄牛甚至将赵曼筠回归的票,炒到了二百两银子一张,还一票难求。
为的就是目睹昔日天下第一歌姬的芳容,想看看她这一次又带来了什么名震天下的歌曲。
萧鱼柔乔装打扮一番,已经完全看不出昔日的样子。
就连断臂,她也想办法在袖子里填充了东西。
好在此时是冬天,穿着大衣,也没人探究这些。
她花四百两重金购得一张前排座,据说,这黄牛,都是歌剧院的人。
普通一张票百钱到十几两不等。
黄牛出来后,几百两都炒了出来,黑心的很。
她检票走进歌剧院,坐在前台,心里也有些紧张,生怕自己露馅了。
周围人声鼎沸,呼唤着赵曼筠,让她尽快上台。
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她心中早就不恨了。
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又为什么要让她来承担这些?
到底是如袁天罡说的那般,一念佛,一念魔。
她当年虽是被逼迫,可内心深处,未尝没有过更深的想法。
上了船的人,又怎么能说不了解波涛的汹涌?
很快,暖场表演开始,看着那些歌姬,萧鱼柔脸有些红,这也太俗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暖场,终于等到赵曼筠上台。
可她却带着面纱,从仪容体态,乃至声音来说,她都跟赵曼筠很相似。
可赵曼筠是她一手带大的。
她自己带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
“这是个假的!”萧鱼柔顿时蹙起了秀眉。
既然这个是假的,那么真的在哪儿?
消失这几年,是不是已经被那个狠心人给杀了?
第一千两百二十四章 请上门!
他怎么这么狠心。
都被他杀完了,他还觉得不够吗?
萧鱼柔看着台上的人,恨不得马上离开,可她此时若是走,会不会显得太异常了。
周围都是叫好的人。
特别是那些男人,听得如痴如醉。
她强忍着难受和愤怒,听完了整场表演,这才离开。
回到钦天监,她失魂落魄的。
“你怎么了?”方莼见她魂不守舍,问道。
萧鱼柔摇头,没有吭声,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她。
方莼心里只有秦墨,任何让秦墨危险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为了秦墨,她命都可以不要。
“你又去看天心了?”
“没有!”
萧鱼柔摇头,强颜欢笑道:“孩子过得很好,我去打扰他,不好。”
正当方莼找她好好聊聊的时候,一个人钦天监的官员站在门口喊道:“方莼姑娘,泾阳公主,永和公主,秀灵公主,清河郡主,金河郡主......前来拜访!”
方莼蹙起眉头,萧鱼柔心里更是咯噔一下,秦墨的老婆全都来了?
“我先进去了。”
萧鱼柔说完,就朝着后院走去。
方莼走出去,便看到李玉澜带着一干女人正站在外面院子等候。
“民女参见诸位公主郡主。”方莼说道。
李玉澜连忙过去,拉住了她的手,“方妹妹,见外了。”
被李玉澜拉着手,她有些尴尬。
“公主找我有事?”
“我们姐妹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当面感谢你,不顾性命救了郎君。
之前本来想去皇陵找你,但是后面你又离开了。
眼瞅着马上过年了,府内上下事物太多,我们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了,这才过来。”
方莼道:“他也是我男人,我救他天经地义,不需如此!”
“方姑娘,你比我大两岁,那我就叫你姐姐了。”李玉漱上前道:“既然你们已经在草原举行了婚礼,那就是自己人。
我们这次过来,除了感谢你,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礼物?”方莼很是意外。
“我们知道你性子淡雅,不喜欢凑热闹,所以也一直没来打扰你。”李玉漱道:“但是在我们姐妹心里,你是我们自己人。”
说着,柴思甜等女走了过来,朝着她行礼道:“谢姐姐保全郎君。”
就连李玉漱,李玉澜也跟着行礼。
方莼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道:“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李丽珍道:“这是姐姐该得的,我们几个,进宫恳请父皇,为姐姐再办一场婚礼。
父皇已经准许了,并且,父皇特封姐姐为国教护法!”
国教护法?
这个身份不可谓不高。
她有意外,有感动,可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一婚岂有二办的道理?”方莼连忙说道:“在我心里草原那场婚礼已经是我心中最好的婚礼了。
在京城举办一场,反而画蛇添足。
至于国教护法,请灵秀公主替民女感谢陛下。
民女闲云野鹤,当不起这个身份。
也不愿意被官职束缚。”
李玉澜暗暗叹气,这一口一个民女,根本就没有半点要跟他们称姐妹的打算。
“姐妹之间没有上下之分,我们是平等的。”李玉澜提醒道:“不如我们按照年龄大小,来排大小。
我年岁最大,你今年应该是二十六岁,比其他姐妹都要大一些,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叫你姐姐,你称他们妹妹,如何?”
话落,李玉漱率先道:“方姐姐!”
随后,李丽珍等人纷纷放下公主的身份,心甘情愿的叫方莼一句姐姐!
“妹妹,既然你不愿意再次办婚礼,那就不办,反正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咱们秦家人。
咱们秦府上下,没有谁不敬佩的。
秦族族长都已经把你写进族谱了,而且重开了一本。
跟我们回家一起过年吧。”李玉澜道:“郎君要是知道你回去过年,肯定特别高兴。”
“是啊,方姐姐,秦大哥真的特别稀罕你,天天把你挂嘴边!”柴思甜说道,其实秦墨在她们面前,从来不提别的女人。
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方莼高兴。
“方姐姐,钦天监太冷清,秦府热闹,我们过来,那臭东西还不知道呢。”李玉漱道:“但是公爹和姨娘都知道,他们也是在家里等你过去,说是要当面敬你一杯酒。
不过,咱们做小辈的,嫣有让长辈来给我们敬酒的道理?
你说是吧!”
“方姐姐,跟我们回家吧,大过年的你不回去,咱们家就不完整了。”李静雅直接挽住了她的手,把撒娇技术发挥到了极限,“你要是不回去,憨子哥哥晚上肯定长吁短叹的。”
“你们,你们......弄这么大阵仗,就是让我跟你们回秦府?”
“我们都是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再不济,也是四人轿子。”李玉澜说的是初蕊她们。
虽然她们平日里都是姐妹相称,但是这种规矩还是不能乱的。
妻必须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
妾,就只能走后门,一般是两个人抬。
秦墨为了照顾她们,特意改成了四人轿子。
“你跟郎君拜天地,我们都不在,所以我们今天过来把你接回家。”
李玉澜拉着她的手道:“外面有我们准备的礼物,要不要出去看看?”
“什么礼物?”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李静雅推着她往外面走,“去嘛去嘛!”
李雪也顺势过来挽住了她另一只胳膊,一个推,一个拉。
众人簇拥着她往外走。
便看到钦天监大门之外,停着一顶大花轿。
这花轿不算太大,但是却很新。
“花轿?”
“对啊!”这时候,李玉漱道:“姐妹们,快把咱们准备的礼物都取出来,给新妇化妆咯!”
李玉澜一招手,下人连忙取来了一套最新的首饰。
李玉漱则是准备了一套胭脂水粉。
其他人,要么是衣服,要么是鞋子,从头到脚,都不带重样的。
十个女人,簇拥着方莼,精心的为她装扮着。
方莼极少化妆,虽然尴尬,可内心却暖烘烘的。
她原以为,自己会被轻瞧。
却没想到,李玉澜等人,居然为她准备了如此精心的大礼!
第一千两百二十五章 方姑娘,够格!
说不感动,是假的。
更别说这些金枝玉叶委屈自己来为她梳妆打扮。
一个个身份尊贵,却一口一个姐姐。
这种被人看重的感觉,真的很好。
“哇,原来妹妹化妆这么漂亮!”李玉澜看着镜子里的方莼,既英气有闲的妩媚,赞道:“不愧为巾帼。”
方莼有些窘迫,她今日之美,胜过在草原上。
这些首饰,衣物,鞋子,都非常的适合她。
可见她们是用心了。
“谢,谢谢公主!”
“还叫公主?”李玉澜故作不悦的道:“妹妹可是觉得我们孱弱,不能陪伴郎君征战沙场,所以瞧不上我们?”
“不不不。”方莼连连摆手,“我怎么可能瞧不上你们。”
“那就是不愿意跟我们做姐妹了。”李玉漱叹声道。
“不不不,我,我......”方莼一咬牙,“姐姐!”
“诶,这就对咯!”李玉澜笑着点点头,“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没必要那么见外。”
“改口费等回府再给,到时候要让郎君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对对,你喜欢什么?郎君肯定会给你一个产业的!”李丽珍道:“反正一年赚个二三十万两银子还是很轻松的,这银子都是你自己支配。”
虽然秦墨有些花心,但是对她们都是极好的。
就连初蕊她们都是有自己的小产业的,一年赚个十来万两银子,跟玩儿似的。
除此之外,李玉澜每个月还要给他们万两到几千两不等的月钱。
银子根本用不完。
“我,我什么都不要。”方莼对银子不感兴趣,对她而言,够用就行了。
“那不行,必须要的,这是咱们家的惯例。”李玉澜道:“姐妹们,我说的对不对?”
“对!”众女异口同声的道。
“谢谢!”方莼眼眶有些湿润。
画好了妆,穿好衣,戴好首饰,方莼那雍容华贵的仪态顿时就出来了。
众女都是叫好,纵然是在她们当中,方莼都是极为出挑的。
“回家!”
李玉澜等人拥着方莼离开了钦天监。
“请妹妹(姐姐)上轿。”
众女又道。
“姐姐,上轿就不必了吧,我跟你们同乘!”方莼觉得太招摇了,这大红轿子,太过喜庆。
李玉澜道:“咱们家的女人,可是都坐过轿子的,今天你必须上轿子!”“那轿夫呢?”
“这个你不用管,尽管上去就是了。”李玉漱笑着打开轿门,“请吧,方姐姐!”
方莼咬咬嘴唇,也不再推脱,否则就是矫情了。
她坐进轿子里,随后李玉漱就将门给锁上了。
“姐妹们,脱衣服!”
李玉澜笑了笑,将外头的大衣给脱了。
众女有样学样。
随后十个人,抬起了轿子。
而轿子里的方莼看到这一幕,心彻底被软化了。
“姐妹们......何必如此啊!”
难怪李玉漱要将轿门给锁上呢。
是害怕她从轿子里出来。
又难怪这轿子要小一些,原来是为了这个。
“姐妹们,铆足劲儿,咱们一鼓作气将方妹妹抬回家,好让京城那些人都看看。
咱们方妹妹,也是被咱们十个人,用十抬大轿抬回去的!”
“好!”
众女齐齐道。
除了初蕊,双儿还有苏我幸子,其他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个个养尊处优的。
此刻却将轿子给抬了起来。
“起!”
轿子在摇晃中稳定下来。
“走!”
随行的仆人连忙放鞭炮。
钦天监的人全都蒙圈了。
乖乖,三个公主,两个郡主,一个国公之女,一个女王,给方莼抬轿。
这是大乾头一例了吧?
见过正宫给丈夫纳小妾的,可没见过亲自抬回家的。
而此时,暗中一个眼神黯淡了下来。
这就是秦府人对方莼的态度吗?
可比秦墨对她好一千倍,一万倍!
她虽然没有替秦墨挡剑,却也为他开十指,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她深吸口气,突然觉得向方莼一样追求自由,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等她找到了赵曼筠,她也去找自己。
......
而此时,十女抬轿,进过了长安街,经过了整个京城最繁荣的地段。
而且,还是一路放鞭炮。
这情形,更是引来了无数百姓的驻足。
六扇门的人知道后,更是拉起了人墙,不让这些人受伤。
徐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乖乖。
这里面的可都是都督的女人。
哪一个受了伤,他都承受不住啊。
当这些百姓知道这些抬轿子的人是公主,而轿中的人是方莼后,一个个都懵了。
天老爷呀。
公主给人抬轿?
别说没听过,史书中也没看过。
“我方莼妹子,数次陪夫君征战沙场,护我等郎君安危,舍己为人,先为大家,后为小家。
她不要大婚,不要封赏,那我们姐妹,就用十抬大轿,将她抬进秦府。
众姐妹,你们说,我们做的对不对!”
其余九女,都是汗水涔涔,听到李玉澜的话,连忙喊道:“对!”
李玉澜又看着众人,“诸位,我方莼妹子够不够格?”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不由生出了钦佩之情。
且不说秦家这些个媳妇儿是不是离经叛道,就冲他们能够为了自己的夫君,放下自己的身份,用十台大轿将方莼抬回去。
就足以说明她们的贤良。
方莼提秦墨挡箭,早就被太上皇写进了书里。
谁人不钦佩这个道门女巾帼?
这是跟巾帼公主相似的人。
为情郎,舍生死,义肝胆,谁提起方莼不竖起大拇指?
特别是京城那些女人,都为方莼的忠勇感到钦佩。
“够格!方姑娘够格!”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紧跟着,无数人纷纷附和道:“方姑娘,够格!”
“方姑娘,真巾帼也,跟巾帼公主一样,都是大乾的好女儿!”
“兄弟姐妹们,让我们为方姑娘开道!”
原本还有些杂乱的路,顿时开出了一条坦荡的路途。
轿子经过他们身边,便有人喊道:“方姑娘,巾帼也,够格!”
而轿子里的方莼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从未想过如此,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秦墨和心中一腔热血。
“大家,大家......我方莼,受之有愧啊!”
第一千两百二十六章 奉旨教夫!
方莼没想过李玉澜等人会这么大度。
更没想过百姓会这么捧着她。
消息传进宫里,李世隆这会儿正躺在水床里,手里拿着一本水浒传,看的津津有味。
这个水浒传,还是很有意思的,说的是一个叫‘宋’的国家,虽然不是正史记载的,但是从中可以借鉴很多。
那一百零八梁山好汉,真不错啊。
站在朝廷角度上说,那宋公明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博一个前程。
可如果站在江湖道义上来说,宋公明太无耻了。
“陛下,出事了!”高士莲小声的在李世隆的耳边说了几句。
李世隆听后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只是说道:“抬吧抬吧,她们自己愿意的。
再说了,她们也欠方莼一条命。
那方莼也的确巾帼也。”
说着,他又道:“让中书省拟旨,封方莼,一品巾帼夫人,府邸,田亩就不封了。
用金子融一个金如意送去,再送一根马鞭。
让她奉朕的旨意教夫!”
“陛下,一品可是王妃的标配。”高士莲道:“好像有些不合规矩。”
“听说那臭小子喜欢方莼管教,就让她好好管教一下那王八犊子,省的天天不上进。”说完,李世隆有些不耐烦的道:“出去,朕要看书,别烦朕。
大过年的,能不能少烦点朕?”
高士莲苦笑。
陛下怎么跟那小祖宗越来越像了?
现在看个小说都把他给迷住了。
不过,李世隆都这么说了,他那里还会反对。
心里都不知道多高兴。
只不过,他想到了高要。
那孩子也是把秦墨看的比她的命还重。
“他应该会卖我这个面子吧?”他喃喃说着,心里有些纠结。
秦墨这孩子孝顺,是个良人。
有才华,有能力,虽然身边女人多,但哪个有本事的男人身边不是妻妾成群?
地位高还没有,齐王地位高吧?
跟个怂球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老高也想抱孩子了。
每次太上皇把天心带回大安宫,他就忍不住的想抱他。
这孩子随秦墨,对他们这些太监也是分外的尊敬。
每次看到他,都一口一个高阿祖,把他叫的心花怒放。
但是天心虽然好,却不是小高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有了决断。
是得好好谋划一番了。
......
十女齐心合力,将方莼抬到了秦府门口。
一个个都是汗流浃背,寒冬腊月的,浑身都冒着热气。
秦府上下,早都在门口候着了。
李玉漱打开轿子的锁,说道:“你先别下来,让咱们姐妹轮流把你背进去。
日后我看谁还敢说你没有进秦家的大门。
你方莼,是咱们姐妹几个,齐心合力抬回秦府,背进秦家的。”
方莼捂着脸,“你们干嘛呀,我的妆全都花了。”
李玉澜长出了几口气,说道:“我最大,这第一背,让我来!”
“玉澜要不多歇歇?”秦秀英心疼的道。
“姨娘,没事,这是大喜事,必须一鼓作气!”李玉澜笑着道。
“你瞎了,儿媳妇们累成这样,你都不吭声?”秦秀英直接给了秦相如一肘子。
秦相如反应过来,“你们都等等,让我背。”
他三两步跑到轿子前,看着方莼,“方姑娘,不对,儿媳妇,我来背你进门。”
说实话,他是真的感激方莼。
秦墨罹患天花,是她不离不弃的照顾,让秦墨逃过一劫。
替秦墨挡箭,让秦墨逃过第二劫。
她是全秦府上下的恩人。
“这,秦郡王,使不得。”
“还叫秦郡王?要改口叫公爹了!”李丽珍笑着道。
方莼眼泪尚挂在眼角,听到这话,脸又通红,有些不敢去看秦相如,“秦郡......公爹!”
“好好好!”
秦相如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好儿媳妇,你是咱们秦府上上下下的大恩人,我感谢你照顾秦墨。
你不要婚礼,只能这么做了,日后,没人敢瞧不起你。
你是我们秦家媳妇抬回来的,老夫亲自背你进门。
你就是咱们老秦家明媒正娶的。”
说着,他对站成一溜的毛孩子道:“快叫姨娘!”
“姨娘好!”天心大声道,身后那些毛孩子也跟着喊了起来。
双双也道:“嫂子好!”
秦府上下的仆人。
以及秦相贵带来的秦族人,也都满是敬佩的看着方莼,朝着方莼拱手致谢。
方莼扫过他们每个人。
以至于激动道说不出话来。
“少奶奶好!”
“我秦族又添贤妇,可为秦族之表也!”秦相贵那叫一个激动,他已经想好了,就把方莼评为秦族本年度的最佳族人。
让他们把方莼跟秦墨的故事编成戏,让世人广为流传,让他们看到,秦族人的忠于勇!
见秦相如自告奋勇,李玉澜也熄了背她进门的想法。
秦相如毕竟是秦府,整个秦族的大家长。
他背进门,不管是谁,都要高看两眼的。
“来,上来!”
秦相如说道。
方莼吸了吸鼻子,旋即上了秦相如的背。
“新妇进门咯!”管家高声喊道。
噼里啪啦的炮仗炸响。
秦相如背着方莼慢慢的朝着秦府走去。
众人纷纷跟在身后。
进到正厅。
秦相如松了口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着来。”
管家连忙端了茶水过来,“少奶奶,敬茶!“
方莼端起一杯茶水,跪在了地上,“公爹,喝茶!”
秦墨能跪袁天罡,她自然能跪秦相如。
“好,哈哈!”秦相如特别高兴,连忙让人抬了几个箱子进来。
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金子。
还有一个箱子里面都是地契和店铺文书。
“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合适,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方莼看到那些金子和房契,连忙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看过送人房子店铺的,可直接送一箱子的,就算是皇帝,恐怕都没有这么大方。
“什么贵重,这算什么,我秦府,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地多,房子多,可劲造。
千万别给咱家省钱。
不过在外面还是要低调一点,要是旁人问起来,就说咱们家很穷,知道不?”
第一千两百二十七章 师姐,你真美
方莼还想拒绝,一旁的李玉澜提醒道:“新妇上门,不能拒绝长辈的好意,这可是福气!”
闻言,方莼只能点头,“谢谢公爹!”
随即,方莼又接过茶,敬了秦秀英一杯,“姨娘,喝茶!”
秦秀英也是连连点头,“好,好孩子,我当初收到信的时候,都担心死了。”
“我命大!”方莼笑道。
“你这孩子,真是太好了。”秦秀英连忙将她拉了起来,“以后墨儿要是欺负你,跟姨娘说,姨娘肯定帮你撑腰!”
“谢谢姨娘!”
方莼原来只有袁天罡一个亲人。
后面有了秦墨。
现在又有了这一大家子的亲人。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而此时,秦墨正在第二府邸。
“看来这个计划不行,还是不能把鱼钓上来。”秦墨摸了摸下巴,有些烦躁。
苏毗茉婕犹如美人蛇一样,缠了上来,口中衔着水果,送入了秦墨的口中,“钓什么鱼?钓我啊!”
美人在怀,秦墨此时却没有心思,“别打断我的思路。”
苏毗茉婕哼哼了一声,旋即躺在了秦墨的腿上,她也知道男人思考的时候,不要轻易打断她。
“小高,你说点天灯怎么样?”
“诱骗那些人上钩?能行吗?”
“先散播一些谣言出去,那些人说不定会冒险来搭救。
如果不搭救,说明他们识破了计谋,要么就是真的没有隐藏的老鼠。”
“那我晚点去知会徐缺!”高要说道。
就在这时,小六子匆匆跑了过来,站在门口道:“少爷,公爷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今天不回家,明天再回去。”秦墨道。
“不行,公爷说了,您要是今天不回家,他就亲自过来抓你。”
“大过年的,老秦有什么事啊?”秦墨撇了撇嘴,“朝廷不是已经放年假了?”
“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叫你回去商量。”小六子道。
“行行行,我回去还不行吗?”秦墨无奈的起身,“你是跟我一起回家还是在这里?”
“算了,回去之后,你又没我的份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有种感觉,自己应该中了。
我还是静静的休息,等待它着陆!”
“那我回了。”
老秦这么着急让人来催,搞不好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也是没耽搁,上了马车就走了。
进到秦府,就看到处处张灯结彩的,沼气灯将整个秦府照的透亮。
“不错,有过年的气氛了。”大乾过年的气氛很浓郁的,不管有钱没钱,过年前三天,各种集会不断。
特别的热闹。
“管家,我爹呢?”
“郡王在书房。”
“哦!”
秦墨推开书房们,就看到秦相如一手拿着一个肘子,一手拿着一本书看着。
“爹,你找我?”
“舍得回来了?”
秦相如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要家了!”
“我这不是忙嘛,又要督造铁路,现在又要管着新币发行的事情。”秦墨道:“这一批新钱成色很不错,只不过太过新潮,很多人还是不太适应,生怕有套路!”
“老子告诉你,那可是八百多万两银子,你要是打水漂了,老子抽死你!”
“放心,爹,肯定亏不了的。”
“行了,滚吧,这两天在家里哪里也别去,大过年的,不在家像什么样子。
女王是好,可是家里公主也有,女王也有,你可不要厚此薄彼!”老秦提醒道。
“知道了爹。”秦墨叹了口气,他现在每天都要抽出半个小时来锻炼,要不然,真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特别是麒麟臂,一定要练起来。
配合百宝箱,绝对能够大杀四方。
正好马上过年了,可以奖励自己一下。
想到这里,秦墨哼着小调,朝着后院走去。
“三姐,又在打麻将呢?”推开棋牌室的门,就看到家里这些个女人都在忙。
麻将就坐了三桌。
“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那个府邸过年。”李玉澜一边抓牌一边道。
“哪能啊,今天晚上咱们睡大通铺!”秦墨嘿的一笑,看着老婆们。
经历过他的洗礼,再加上岁月的沉淀,夫人们是越来越漂亮了。
“姨娘还在呢,也不害臊。”李玉漱道。
“就是,还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呢!”李静雅故作嫌弃道。
“你晚上自己睡吧,我们已经决定打到凌晨。”秦秀英道。
自从家里装了沼气灯,晚上的娱乐生活就多了起来。
以前点蜡烛打麻将,总觉得差点事儿。
现在沼气灯通亮,打麻将也不费眼。
有些时候,秦相如还要打两把桌球再睡。
“你们说真的?”
“那还能有假?”李丽珍道:“我们要通宵,明天一早去泡个澡,然后睡上一天,晚上直接打麻将到年三十!”
“这么狠!”
秦墨吸了口凉气,在旁边坐了半个时辰,见她们越打越起劲,也不搭理他。
秦墨叹了口气,“果然女人都一个样,到手了就不珍惜!”
众女齐齐将他轰了出去。
秦墨后悔回来了,早知道就帮着苏毗茉婕着陆,也不至于独守空房。
回到院子,秦墨推开房门,便看到一个美娇娘坐在床边。
秦墨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我靠,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方莼道:“不欢迎?那我走?”
“别啊!”
秦墨大喜过望,一把抱住了她,“好师姐,乖师姐,我可想死你了。”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李玉澜着急把他轰出来了。
原来早有娇妻藏在屋内。
“这是不是你们一起商量好的惊喜?”秦墨拉着她,是亲了又亲。
“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秦墨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
“我一天没出门呢。”秦墨昨晚太累,一直睡到下午才醒。
然后苏毗茉婕就拉着他,玩起了着陆大作战的游戏。
“难怪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秦墨道。
方莼也没有瞒着他,把李玉澜她们上门的事情说给他听。
“卧槽,有这事?”
秦墨一脸懵逼,可旋即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方莼笑了笑,红蜡烛映照着她的俏脸,说不出的娇媚。
秦墨吞了吞口水,“师姐,你今天真美!”
第一千两百二十八章 枯木又逢春!
秦墨心中很是感慨。
家有贤妻的感觉就是好。
原本这个年,方莼不在,苏毗茉婕也不愿意过来,他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
可这会儿,心里那点不痛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我只有今天漂亮?”
“不不,在我心里,师姐一直都很漂亮。”
秦墨高兴的合不拢嘴。
方莼白了他一眼,“就你说话好听!”
“我嘴甜!”
听到这话,方莼脸又是一红,想到了秦墨那些古怪的把戏。
“你干嘛笑得这么坏,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招数折腾我?”
“哪能啊。”
秦墨三两步走过去吹熄了拉住,抱住了她,“师姐,上次在师傅那边,难免放不开手脚。
现在你放心,这院子里除了你我,就再无他人。”
“那臭太监不是也在?”
“这个嘛......”
秦墨道:“小高犹如我的左右手,都习惯了。”
方莼揪住他的耳朵,羞的不行,“怎么,你还想让你的左右手来帮忙?”
秦墨吸着凉气道:“我有百宝箱,用不上他帮忙,最多关键时候让他推一把!”
“你这臭东西,还说,非要把人羞死才行是吧?”
方莼一口咬在了秦墨的肩膀上。
可秦墨穿着厚实的衣服,这一口,不仅没将秦墨给咬疼,反而将秦墨的心火瞬间给点燃了。
“呐,你攻击我再先,我自卫很合理吧?”
“不许你自卫,陛下下旨,让我奉旨管你,你以后就得听我的,当然了,姐姐妹妹的话,你也要听。
你一个人占了这么多好女人,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要不珍惜!”
“那个大多哥居然不生气?”秦墨摸了摸下巴。
“没有,陛下原本想封我当国教护法,我没接受,下午高公来宣旨,说是封我为一品夫人,让我奉旨管教你!”
“哟,一品夫人呐,好高的诰命爵位!”秦墨坏笑一声,“还从来没有被一品夫人给压着呢。”
方莼都气笑了,“公主不是一品?女王不是一品?”
“公主是公主,女王是女王,跟一品夫人还是有区别的。”秦墨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小墨是个家丁,这天,一品夫人叫小墨去她房间......”
“你你你,我就知道你这人没安好心!”
方莼气恼的很,可是秦墨在她耳边说着故事,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夫人,小墨来了......”
有道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小墨不上朝。
一开始方莼说故事还有些不好意思,可看到秦墨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是豁出去了。
当真羞煞了墙角的腊梅,和角落里的高要。
第二天一早,秦墨本想赖床,被方莼揪着耳朵起来了,“大男人天天赖床像什么样子,你现在又是紫微星门的掌教,师父把道统交给你,不求你发扬光大,最起码你要知道咱们的使命吧?”
“师姐,别揪了,我起来!”
被方莼揪着,秦墨只得乖乖起床。
打着哈切就在府内乱窜,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说两句,把秦府弄得鸡飞狗跳的。
昨天李玉澜他们也没真的通宵,玩到子时初就回房睡觉了。
秦墨起的已经够早了,李玉澜她们起的比秦墨还要早。
“管家,三姐她们呢,还有孩子呢?”
秦墨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
“三公主天不亮就起来了,今天是年二九,她昨儿个就点了许多东西,说是一早要去秦庄给族老拜年送礼,还要去看鳏寡老人和孩子。
这原本是公爷的事情,但是三公主说,郡王年岁渐大,这天又太冷,不许郡王出去受风寒。
还说家里的小少爷们也逐渐长大了,需要知道礼仪传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敬老爱幼。
不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就目空一切!”说起这件事,管家也是心服口服。
自打三公主嫁进秦府后,是半点架子都没有。
公主府也是从来不回去,就在秦府打点,带着姐妹们,把秦府上下打点的那叫一个好。
人情往来更是做足了。
任谁说起三公主,那都要竖起大拇指的。
府内老人的月银,一年比一年高,年底还有什么年终奖。
说是六十岁以后的府内老人,就不需要在劳作,若是无儿无女,就由秦府赡养终老。
若是有儿有女的,那都是可以进入秦庄接受最好的教育,出来之后,直接都是安排好工作。
哪个人不感恩戴德?
外头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像往秦府钻,只不过秦府仆人都是代代相传,根本就轮不到他们。
这些,可都是一众少奶奶共同商议出来的。
郡王跟二夫人,根本就不用操心这些。
秦墨也是不住的点头。
真是好老婆。
他眼光是真的没错。
府内女人不分先后,但李玉澜作为大妇,统领一切,众人都是心服口服的。
李玉漱身份高是高,但是不怎么愿意管这种事,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对银子这一块,没什么概念。
有这时间,她更愿意缠着秦墨。
李丽珍性子淡泊,就更不在乎这些了。
“是要让那些小子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秦墨想了想,觉得人生不过一个轮回。
记忆中家人的影像逐渐淡去,虽然还想念,可也没了当初的难受。
人总的朝前看不是。
他希望这是一场梦,又害怕这是一场梦。
人就是这么贪心。
到手的东西,怎舍得轻易放弃?
秦墨看着院子里那颗歪脖子树,似乎比之前更加的茁壮,不由有些好奇,“那树之前不是快死了?”
“哦,我让人抓虫施肥,加固之后,那老树居然枯木逢春了。
现在小少爷们可喜欢爬这棵树了!”管家骄傲的道,似乎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样,“这可是咱们秦府的宝贝树,必须让它活的好好的!”
秦墨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做得好,我希望我孙子也能爬这棵树!”
管家顿时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一些,拍着胸脯道:“少爷放心,就算我等不到那天,我的儿子,我儿子的儿子,肯定也会把这颗老树给照顾好的!”
第一千两百二十九章 秦墨,你又诓骗我!
隆景十三年最后一天。
秦墨起了个大早。
在秦相如的带领下,一大家子先去宗祠祭祖,然后再回家祭拜。
整个京城都是一派生机。
六扇门将消息散播了出去,然而依旧没有动静。
秦墨不由松了口气,要么这些人是真的怕了,永不敢再出来。
要么就是被他杀绝了。
让徐缺监视着就行了。
“爹,我去我师傅那一趟!”秦墨说道。
“带点东西,别空手,你把人家关门弟子都给讨回家了,还天天空手去别人家混吃混喝,要点脸!”秦相如道。
“知道了爹。”
秦墨让小六子去准备了一马车的礼物,他先去了北周皇陵,跟罡子聊了一会儿,“师傅,姑姑,要不今年就去我家过年,大家伙热闹闹多好。”
“不用,我们俩过就行。”袁天罡摆摆手,“除非你家敢摆放两个皇帝的灵位。”
秦墨干笑一声,那不是闹吗。
虽然他也算炀帝的女婿,但是在自家摆放前朝皇帝的灵位,那不是找不自在?
原则性的错误,不能犯。
“你有这个孝心我们心领了,相比热闹,我跟你师傅更喜欢清净!”萧玄机笑了笑,替秦墨解围。
且不说萧鱼柔还在,而且她一个前朝公主去当朝郡公家过年,也不合适。
“那行,师傅,姑姑,我先回去了,到时候早些过来给您二位拜年!”
秦墨拱拱手,便离开了。
萧鱼柔从屋子出来,看着秦墨的身影,神情有些忧郁。
萧玄机对阿怜没什么感情,私生女上不了台面,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怜。
回过头想想,也觉得秦墨做的没错。
若是她的敌人,她也不会留手。
“他设计点天灯,还想骗我出去!”萧鱼柔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场景,心里宛若刀割一样。
袁天罡叹了口气,“你想救她,没错,他保护家人,也没错。”
“那谁错了?”萧鱼柔红着眼睛问道。
“错的,是这个世道!”
“往好的方向想,也许她还活着,她又没有真正伤害过秦墨,秦墨不见得会杀了她!”
“姑姑,你不懂,那狠心人心肠到底有多狠。”
“那我把他抓过来,让你杀了,如何?”袁天罡道。
“杀了便杀了。”
“好,那我现在把他叫过来!”
袁天罡抬脚便走。
“师傅且慢!”
“又怎么了?”
“大过年的,就先饶他一命,等过了年再说!”萧鱼柔吸了吸鼻子道。
萧玄机上前抱住了她,轻抚着她空荡的袖子和秀发,“剪不断,理还乱,痴儿,你好苦的命!”
......
秦墨从北周皇陵离开后,直接来到了大乾皇陵。
年三十这天,这边香火很鼎盛。
建太子跟元吉,也被李世隆重新追封。
而且看李世隆的意思,是想从宗亲内,挑选子嗣过继到二人的名下。
只不过目前还没有提出来。
如果真这么做,那李世隆身上的骂名还要更轻一些。
虽然沽名钓誉,但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皇帝,真的不多。
天家争位,自古残忍。
瓦剌留学生回朝还能够夺回位置,谁说不残忍。
秦墨下了马车,手里提着一坛上等美酒,一只烧鸡,还有数个凉菜。
金银细软,锦衣布帛,是一个都没带。
带来也没用,不过是造化他人。
他来到了低矮的房屋前,院门红漆斑驳,半匹院门虚掩,另外半匹似乎合不上,就像脱臼的下巴,合不拢嘴。
院子里树木枯死,三两只乌鸦停在上头叫唤。
一个双目呆滞,身体肥胖的人坐在轮椅上。
他双脚裸在外面,一双肥腿被冻得通红,满是冻疮。
还没靠近,一股臭味就从他的身上传来。
“小高,你在这里,别过来。”怕味道熏到高要,秦墨制止高要靠近。
高要却摇头,执意贴身跟着秦墨,手摁在了刀柄上。
越是这关头,就越是不能松懈。
眼睛扫视着周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如果说以前的李智是装疯,那么现在的李智,估计真的疯了。
就算不疯,也差不多了。
去年老八来这边看过他,据说那时候神志还是清醒的。
而现在他从李智面前晃荡,都没有什么表情。
按理说,他可是李智最痛恨的人。
秦墨搞了个石墩过来,也不嫌弃他身上的味道,将酒坛和烧鸡放在石墩上,又拿出两个杯子,斟满。
“老四,老朋友过来了,都不说句话?哦,忘了,你没舌头了,也说不出话。”
秦墨走到他的视线里,“老四,看看我,秦墨,你的姐夫兼妹夫兼仇人!”
可李智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
“少爷,他是不是真的疯了?”方莼道。
“不应该,他这种狠人,没达目标是绝对不可能真的疯了的。
你看过疯子吗?我看过!”秦墨去过疯人院,知道那些人是怎样的。
“那他为什么没有表情变化?”
“自我保护呗!”
秦墨想了想,说道:“白莲教在西北成患了!”
李智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可旋即有隐去。
“够可以的。”秦墨摸了摸下巴,“姚广孝让我来就救你!”
听到这话,李智那双死鱼眼逐渐恢复了身材,肥胖的脸上也多了一些表情。
细小的眼珠开始挪动,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扬。
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秦墨仔细辨认一番后,猜出了大概的意思,“太好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可当李智看清楚秦墨的样貌后,顿时如遭雷击!
秦墨,怎么会是秦墨?
死鱼眼中满是惊愕。
烂脸上的笑容凝滞,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当初王归将他的脸划烂了,现在虽然好了,可都是纵横交错的疤痕,根本看不清楚他原本的样子。
“老四,可以嘛,你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秦墨笑着道:“怎么,老朋友过来看你,都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太激动,喝口酒压压惊!”
李智情绪激动,浑身不住的发颤,一双死鱼眼,满是痛恨,用尽了力气从嗓子眼中喊出一句含糊的话,“秦墨狗贼,你又诓骗我!”
第一千两百三十章 做人不行,做鬼更差!
这一句话秦墨没听清,也分析不出来。
但是见他情绪这么激动,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话。
“别那么激动,我知道你想我。”秦墨把酒杯送到他嘴边,“要不要喝杯酒暖暖身子?”
李智满是仇恨的盯着秦墨,就是这个人,就是他!
他一切的苦难都是拜他所赐。
要不是秦墨,他现在早就是皇帝了。
那么他此时应该再太极宫内,富有四海,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而不是现在像一条狗一样。
不,他现在甚至连狗都不如。
狗最起码还能自由行走,他现在每天就在这里看家护院,无人照看他。
王归送来的两个小太监,天天都以欺辱他为乐。
但是又害怕他死了。
他只能装疯,才能免去一些痛苦。
他每日都在期盼那个智慧如妖的和尚来救他。
然而一年年过去了。
他没有等到。
就在他绝望之际,耳边传来了他所期盼的话。
可定睛一看,却是秦墨。
那种落差感,犹如蚂蚁啃噬他的内心,将他的理智一点点的吞食。
巨大的痛苦,简直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
可惜啊,他现在不能动弹,丑恶如鬼,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别说饱一顿饿一顿,他往往两日才能吃上一顿,吃的还都是冷菜剩饭。
若是病倒了,就会有医生来给他救治。
死又死不掉,活着煎熬。
内心的痛苦和仇恨与日增加。
有时候做梦,都梦到自己登上了那个位置,把秦墨杀了一遍又一遍,将他的妻子,欺负了一遍又一遍。
可每次梦醒之后的痛苦,又让他格外的空虚。
而现在,秦墨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黑,一样的壮实。
说话不着调,吊儿郎当的,让人看了就想揍他。
可他内心的愤怒和仇恨,却被恐惧给填满。
“你是来杀我的吧?”李智摇晃着脑袋,“不,别杀我,我已经这样了,让我活着......”
秦墨见他嗷嗷叫,一句话也听不懂,也没吭声,就让他骂。
他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
“秦墨,饶我一命,我不想死!”
因为恐惧,他浑身不住的颤栗,小小的眼睛里,流出了豆大的泪珠。
这一下倒是把秦墨给弄蒙了。
“你哭啥?”秦墨摸不着头脑。
“别杀我......”
他仔细听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旋即板着脸道:“你没猜错,我就是来杀你的,看到这酒,这烧鸡凉菜了没,就是来为你践行的。
你来这里我是知道的,为什么我现在才过来,当然是为了取你的性命!”
听到秦墨的话,李智吓得够呛,一时间居然吓得尿裤子。
“是谁要杀我?是父皇吗?
肯定不是父皇,那就是老八了,是不是老八已经上来了?
我就知道,他上来后,肯定要杀我的。”
李智哆哆嗦嗦的说着。
他之所以敢跟李世隆对骂,嘲讽他,奚落他,是他笃定李世隆不会杀了他。
可李越不一样。
他们只是兄弟而已,还不是同父同母。
昔日他看不起老八,也让老八吃了一些苦头。
他要杀自己,合情合理。
“我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杀我,秦墨,求你了,帮我求求情,饶我一命,我有个藏宝库,里面藏了几百万两银子。
你饶我一命,我把藏宝库的位置告诉你......”
秦墨将他呜呜渣渣的,也烦了,“慢慢说,你这样,我都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少爷,他求你饶命,说有个藏宝库,有几百万两银子,全都给你了!”高要道。
“卧槽,这你都能听出来?”
高要点点头,“干爹从小就让我学唇语!”
“你还有这种高级技能?”秦墨惊讶的不行,高要厉害啊,又能打,又忠心,还有各种技能,简直是金牌随从。
这种人要是放在皇宫里,未来必然能够成长到内相。
可惜啊,跟了他,这辈子到头也只能当个郡王太监。
委屈他了。
“你先把那个藏宝地点告诉我。”秦墨板着脸道:“你别企图骗我,要不然,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宝贝就在天香院的湖心亭下面,放干湖水,挖开就行了。”李智说道:“里面大概有四百多万两银子,还有若干地契。”
秦墨咂舌,“你小子真行,还藏着后手呢,这四百多万两银子,是你东山再起的资本吧?”
李智很是尴尬。
这的确是他留的后手。
狡兔三窟,他怎么说也是天潢贵胄,有的是人给他送银子。
“来,把酒喝了。”秦墨将酒送到他嘴边。
李智却抿着嘴,根本不敢喝。
秦墨喝了一口,“靠,真他娘的怕死,喝了!”
李智有些迟疑,见秦墨喝下去,心想这应该不是毒酒,又害怕激怒秦墨,只能喝酒。
辛辣的酒液流入胃中,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
如此好酒,他已经好些年没尝过了。
就在他感慨的时候,秦墨却将口中的酒液吐了出来。
什么意思?
李智愣了愣,旋即魂飞天外,“秦墨,狗贼,你居然又诓我!”
闻言,秦墨大笑不止。
这死胖子,逗起来真有意思。
“来,吃鸡!”秦墨扯下来一个大鸡腿,送到了李智的嘴里。
李智被呛得直咳嗽。
他狠狠的瞪着秦墨。
“别瞪了,快吃吧,最后一餐,难道还要做个饿死鬼?”秦墨嘿嘿一笑。
李智恨不得生啖其肉,可是酒已经喝下去了,不吃真的就要做个饿死鬼了。
所以他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鸡腿。
心里还在不断的诅咒秦墨。
可吃着吃着,这鸡腿实在是太好吃了。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上一次,还是李越过来,给他带了一些吃的。
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李智英明一世,最终却败在了一个憨子手里,受尽屈辱。
他大口大口咀嚼着鸡腿,然后说道:“秦墨,我认命了,我们也相识一场,你给我找个好点的地儿埋了。
要不然,我诅咒你一辈子,就算变鬼,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秦墨擦了擦手上的油,说道:“你做人不行,做鬼难道就能支棱起来?”
第一千两百三十一章 杀了我!
“得了吧,生前不做好人,死后难做好鬼。”秦墨淡淡道:“我师傅就是紫微星门的,我是新掌门,换言之我就是这一代的天师。
到时候我让你连鬼都做不成,还敢来找我麻烦。
你配吗?”
这句话太扎心了。
做人搞不过秦墨,做鬼他是紫微星门掌门,就更搞不过了。
李智心态彻底爆炸。
这家伙是不是天生克他?
“还有啊,姚广志早死了,你还奢望他来救你?”秦墨道:“那你怕是想多了。
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将一颗手雷塞进了嘴里,然后脑袋炸的四分五裂的,真是个狠人。”
李智不敢相信的看着秦墨,“不,大和尚不会死的,他那么聪明,怎么轻易就死了?”
“爱信不信。”秦墨道:“你说你,挺大个脑袋,又是装疯又是叛逆的,你老老实实的做你王爷不爽吗?
你大哥都出海了,你到时候直接去海外当个皇帝不爽?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你非要搞东搞西。
让我在岭南浪费了好多时间!”
李智不后悔?
他其实也后悔!
“要不是有你,我早赢了,这天下早就是我的了!”李智愤恨的不行。
他做了几手准备,全被秦墨给砍了个一干二净。
暗线明线,全被他给连根拔起。
他甚至在想,秦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没疯,然后暗中派人监视他。
“你赢个de
!”秦墨让小高又弄了个石墩过来,坐了上去,翘起二郎腿道:“你搞事的时候,就不想想,为什么自己打得这么顺利?你玩的那套,都是老爷子玩剩下的垃圾。
知道你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吗?
还是因为你有点功劳的。
最起码你把江南十二门阀全都拉下水了。
不仅如此,还有北方那些门阀,大头全都被你给坑了。
要不然,父皇能饶的了你?”
这件事,其实真是秦墨做的局,几乎是他一手策划的。
“你是说,从一开始,父皇就是在利用我?”
“聪明,可惜,你明白的太晚!”秦墨继续转移仇恨,避免一会儿询问的时候,他不说真话。
李智失魂落魄,原来他做的一切,都是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做的。
这都是阴谋!
亏他还觉得自己聪明无双,只是因为碰上了秦墨,才会失败。
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吗?
大和尚,你误我啊!
李智满嘴苦涩。
难怪到后面,他总觉得,有一种上套的感觉。
不仅把前朝余孽收拾了,还把江南十二门阀,北方那些手掌大权,把握重兵的门阀家族给灭了。
一石四鸟。
他就是最后那一头蠢鸟!
想到这里,他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眼神也逐渐黯淡。
大和尚死了,他最后的念想也没了。
现在又喝了毒酒。
甚至连自己仇恨似乎都恨错了。
父皇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他内心亏欠吧?
他明知道自己是装的,却还利用他完成了这些。
说明他早就知道大哥不是自己刺的。
他笑了起来。
那笑容悲惨到了极点。
“枉我李智自以为聪明一世,却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李智觉得自己太蠢了。
父皇也太狠了。
莫名的,他居然恨不起秦墨来了。
“你杀了我,我不怪你。”李智看着秦墨道。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我问你,佛母到底是谁,你不是弥勒佛,弥勒佛是大和尚,那么你是不是佛母?”
起初秦墨以为李智就是弥勒佛,因为无论是身形还是他的身份,都必然是他。
可后面姚广志出来,他就觉得有些不对。
大和尚其实更适合当这个弥勒佛。
李智应该不可能作为一个反教头头去反自己爹。
那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算他真的成功了,这些教徒也很难扭转过来。
杀是杀不完的,毕竟初衷不一样,而更改核心教义,是会出大事的。
所以秦墨想了想,否定了李智是弥勒佛。
李智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确不是弥勒佛,我怎么可能当弥勒佛呢?
我可是王储,是泰王,打的是清君侧,追溯根源的旗号,怎么可能跟当反贼的头头。
白莲教我的确是幕后黑手。
大和尚被我推在明面上,外人叫他黑佛,可他实际上就是弥勒佛。
当然,我是幕后黑手,你说我是弥勒也没错。
但我是不会承认的。”
说到这里,他有些自得,好似自己这一招,骗了大家这么久,很了不起一样。
“那么佛母也是你?”
李智摇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个人你永远都不知道是谁,你也不可能猜到佛母的真实身份。
而且我告诉你,佛母就在你身边!”
秦墨心里直突突,“就在我身边?谁?”
“我都要死了,你觉得我还会告诉你?”李智冷笑道:“秦墨,我依旧恨你,我们本来可以成为好朋友,但是你毁了这一切。
老八是你一手推起来的,但是我告诉你,老八不足以成大器,你未来必然会自食恶果的。
佛母就在你身边,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我要你日日都受到佛母的威胁,你可以觉得我是在欺骗你,但是我告诉你,佛母是真实存在的人。
就连黑佛都不知道佛母是谁。
只要你敢松懈,佛母就会送你上路。”
“你想吓唬我,如果佛母真实存在,他必然回来救你!”
秦墨看着他,“如果你说的佛母是萧鱼柔,那你错了,她也死了!”
“萧鱼柔?她可不是佛母!”李智冷笑道:“萧鱼柔没资格做佛母,而且你觉得我傻吗?
我李智是大逆不道,可我不会掘了大乾的坟墓。”
说完,他闭口不言,静待死亡来临。
秦墨看着他道:“你不会死,酒水里没毒!”
“是吗,可我想死了!”李智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没了,活着只是受罪,真不如死了。
见秦墨一脸难受的样子,他心里特别特别的爽快。
好似这一刻,他终于拿捏住了秦墨的把柄软肋。
“秦墨,我可以告诉你谁是佛母,我只有一个条件,杀了我!”
第一千两百三十二章 绝不会是她?!
秦墨纠结了。
果然,有软肋就是容易被人拿捏。
“杀个屁,你好好活着吧,你不告诉我,我不仅要让你好好活着,我还要让你活到老。”
秦墨笑着道:“想死,做梦!”
“你!”李智瞪大了眼睛,气的浑身的肉都在颤。
“我什么我,我让你长命百岁还不好?”秦墨笑着道:“你可要感谢我,日日在心里给我祈福,让我也长命百岁才好。
不过,你天天守着自己的‘陵墓’,想必心里也不好受吧?
‘泰王殿下’,现在可是大乾的英雄贤王呢,谁能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秦墨,你不似人子,我诅咒你一千年,一万年!”
“你做人不如我,做鬼也要被我管着,我劝你还是想开点,要不然等你死了,我都把你收了,让你做不成鬼,也投不了胎!”
说完,秦墨当着他的面,将烧鸡小菜吃了个精光。
一开始李智还骂的厉害,可秦墨根本就不理睬他。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酒香菜香钻进鼻腔,折磨着他的神经。
“嗝!”秦墨舒服的打了个饱嗝,“跟我玩这套,你还嫩了点。”
说完,秦墨转身就走。
“秦墨,你回来,杀了我!”
眼看秦墨离开了小院子,李智激动不已,身子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想要蠕动,可根本挪不开。
就像一条肥蛆一般,说不出的搞笑。
“秦墨,回来啊,杀了我!”
这个人太可恨了,硬生生的将他的希望给掐灭了。
只可惜,秦墨根本就不杀他。
也是因为他太胖了,地面又是泥土,想撞地自杀都做不到。
吃泥土也吃不下去,他曾今尝试过,吃了几口差点没把他给噎死,而且现在天寒地冻的,冻得很瓷实,把他嘴里的牙齿全崩了,都咬不下来。
他彻底绝望了。
秦墨这厮心肠狠辣,今天没能死成,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折磨他的。
而他现在没有了生的希望,真的会被折磨疯。
与其浑浑噩噩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正想着,几个太监回来了,看到他滚落在地上,顿时大骂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丧门星,死又不能死,活着又讨人嫌,天天给我们找麻烦!”
被发配到这来的太监,基本上没前途,也没钱途,日子过得特别痛苦。
还要照顾这种人,简直是苦上加苦。
一时间,拳打脚踢接踵而至。
甚至有一人,冲进房间,将半桶夜香尽数倒在了李智的身上。
“秦墨,杀了我啊,我告诉你佛母是谁!”
可惜,他后悔的太晚,而秦墨早就走远。
回去的马车上,高要道:“少爷,您就这么笃定,佛母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六成吧!”秦墨叹声道:“我刚才分析了他的话,他有一定概率是想折磨我,让我时刻提防。
可佛母应该是存在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说佛母就在我身边,也有可能是真的。”
“谁?”高要只觉得背后一寒。
“我不清楚,我把身边的人都筛选了一遍,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秦墨道:“甚至,我连母后都想了。”
“公孙皇后是佛母?”
“不是!”秦墨很肯定的否定了这一说法,“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会这么认为,但是那个人是母后,就肯定不是她。”
其实这么说,秦墨心里也没底。
大奸似忠,大恶似善。
公孙皇后既是李智的生母,又知道了太多公孙家的龌龊。
再加上新法当立,她的孩子基本上已经失去了竞争的可能。
一个失去了希望的母亲,肯定会帮助自己的孩子。
护犊子是天性呐。
所以,往阴暗一点想,基本矛头可以指向她。
而且,李智没有说出佛母,也许不是向折磨他,而是不能说!
说不得。
他能杀自己的父亲,却不一定会杀了自己的生母!
那真的和畜生没有区别了。
秦墨愁眉苦脸的。
高要跟在秦墨身边太久了,秦墨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去没有半点笑意。
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少爷,肯定不会是娘娘的,她这么疼您,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是啊,我想也不是她。”秦墨强颜欢笑,最后却没了声音。
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窸窸窣窣的落在了马车上。
今年冬天,大乾没下雪,本以为今年是个没有雪的冬天,却没想在最后一天来了。
瑞雪兆丰年。
秦墨却没有半点高兴。
心里像是多了一堵墙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他想到了公孙皇后的维护,想到了昔日的种种。
有一种想要逃避的感觉。
该如何探究真相呢?
还是说,就这样算了,当做不知道,捂着被子当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依旧笑嘻嘻的面对着她。
秦墨沉默了。
回去的路上,气氛沉的可怕。
高要知道秦墨心里肯定特别难受。
他可是将公孙皇后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尊敬的。
要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他肯定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少爷,到了!”高要小声道。
她从没看过秦墨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秦墨转过身来,掀开自己身上的被褥,转身走下了马车,脸上虽然没什么笑,却也不至于铁青。
回家之后,李玉澜带着众人也回来了。
毛孩子们在府邸内跑来跑去,秦相如为了方便孩子们奔跑,除了大门的门槛,其余的门槛全都被锯断了。
那些瘦弱不禁风的树,也全都换成了粗壮的树,细小的枝丫都没了,就是为了方便孩子们攀爬。
甚至在这些树下,都有特制的防摔垫子。
把保护孩子的细节,做到了极致。
“郎君,快过来,就等你了。”李玉澜笑着道。
众女纷纷将孩子抱在手上,将秦墨围在中间,“郎君,请给压岁钱!”
“爹爹,给银子!”
孩子们奶声奶气的说着。
特别是蓁蓁,才学会说话,口齿不清,特别的可爱。
秦墨心都要化了。
他看了一眼,发现李玉澜一手抱着风哥儿,一手又抱着天心。
心中一暖。
孩子没有母亲,所以李玉澜事事都紧着他,就怕他受委屈。
他将天心抱过来,“你是大哥,你说今年给多少银子,就给多少银子!”
第一千两百三十三章 天道好轮回,苍天不饶谁
众人都看着天心。
天心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他抱住秦墨的脖子,道:“爹,你的银子就是我们的银子,等你不没了,银子都是我们兄弟姐妹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秦墨脸色也是由黑到白,再由白到黑,牙齿也是咬得咯咯作响。
“你敢打我孙子试试!”知子莫若父,秦相如连忙道:“年三十你敢打我孙子,你看我打不打你!”
“爹,这小子倒反天罡!”秦墨脸都绿了,这混账玩意,妥妥的‘大孝子’。
“这叫一脉相传。”秦相如哼着道:“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
众女憋着笑,想想秦墨,可不就是这样。
气秦相如,气李世隆,身边能气的都气了一遍。
“爹,我那说着玩的。”
“我孙子还是稚子,童言无忌你不懂?”秦相如霸气护孙子,心情却好的不得了。
因果轮回,屡试不爽,让这小子也尝尝什么叫做‘孝出强大,孝口常开’!
秦墨看着天心,这瘪犊子,真行。
他又看着其他小子,这要是有样学样,他不得气死?
“弟弟们,一人给爹爹说一句吉祥话!”天心挣扎着从秦墨手上下来,旋即飞快的跑到了秦相如的身后。
“祝爹爹,早登极乐!”风哥儿拱拱手说道,大哥说着是好成语,稚嫩的小脸上,满是高兴。
火麟儿也笑着道:“祝爹爹,早日飞升!”
“祝爹爹,逢赌必输,喝酒必罪!”这是牛犊子说的。
“祝爹爹,败光家产......做生意必亏!”
众女愣了愣,连忙捂住了孩子们的嘴。
“臭小子,谁教你这么说的?”柴思甜照着儿子屁股蛋就是一下。
牛犊子委屈巴巴的指着天心道:“大哥教的,他说这是吉祥话!”
“好,好,好!”秦墨咬牙切齿的,他手已经摁在了腰带上,“这混账东西,四十斤重,四十斤都是反骨。
今天不把他的反骨给打没了,我秦墨也别混了!
反骨仔,别跑!”
“啊!”
天心吓得大叫,飞快的跑了出去。
秦相如急忙拦住了秦墨,“王八犊子,休打我孙子!”
众女见秦墨动了真格,也是纷纷上去拦住了他,“郎君,天心还小,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自己生的,你自己养的,你的种,你打伤了他还要给他治,打坏了又心疼。
子不教父子过,冲动是魔鬼。
这可都是你说的话!”李玉漱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屁话?逆子就是要打,不打不成才!”
秦墨将他们拨开,飞快冲了过去。
可当他冲到院子里的时候,这王八犊子手脚麻利的爬上了那颗歪脖子树,这会儿正站在树尖尖上。
管家一拍大腿,嚎叫道:“祖宗,你站下来点,树尖尖不受力!”
众女都是担心不已,“天心,快下来,爹爹不罚你了!”
秦相如头都晕了,“乖孙,听阿祖的话,快下来,你爹要是敢打你,阿祖揍死他!”
“逆子,你还不快下来!”秦墨气的不行,这小子真行,好的不学,坏的学了个十成十,而且还学到了他的精髓。
这他娘的,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那不是把他吃的死死的?
现在必须打,不打不行!
“我就不下来,有本事你上来啊,略略略......”天心在树尖尖上晃荡着,“皇太祖说了,你小时候比我还混,你虽然名列二十四功臣,可皇太祖都说你是憨子,是败家子,我教弟弟们说错了吗?
你最大的心愿不就是败家?
你还经常对皇太祖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英年退休。
皇太祖说了,不长进的人就是废物,还不如死了。
所以我想,爹爹应该是想早登极乐。
我问了魏爷,太说这是个好的成语,象征着佛家的圆满!”
天心嘴皮子特别利索,天天跟着李源说故事,没事就来上一段。
怼的秦墨哑口无言。
一套一套的。
“死孩子,快下来,老子今天不打得你屁股开花,你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就不下来!”
天心顺着树枝爬上了房顶。
秦秀英魂都吓没了,“小祖宗,下雪了,房顶上滑哟,可千万别摔了。
你快别动,姨奶奶让人端梯子来接你。”
管家连忙把下人叫了过来,“快快,都在下头候着,伤了我们也不能伤了小少爷一根毫毛!”
这都叫什么事。
大过年的非要弄得鸡飞狗跳的。
少爷他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什么德行了?
以前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
不是上树,就是上房揭瓦。
天心简直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仅相貌一样,就连脾气爱好都是一样。
自己的种,自己不得包容一点?
秦相如吓得胡子都发颤了,“秦墨,我乖孙要是有个损伤,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这下可好,以前秦墨都是拿断绝父子关系来吓唬秦相如的。
可现在秦相如有孙子了,根本不在意秦墨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秦墨捂着脸。
感觉每一条都中了。
这小子,就是翻版的自己。
而且还是加强版的。
太小又讲不通道理。
又会耍赖。
他现在怀疑,萧鱼柔生下他,就是故意来折磨他的。
“郎君,天心要是有个什么事儿,妾身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李玉澜都急哭了。
她从来都没有对秦墨说过任何狠话,都是逆来顺受的,只要秦墨高兴,如何都行。
“臭东西,我不理你了!”
“秦大哥,这一次我也不帮你了!”
“主人,你太过分了!”
“秦妙云,抓紧把孩子给我哄下来!”方莼眼神不善的盯着秦墨,“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家人都眼神不善的看着秦墨。
这让秦墨分外受伤。
“小高,你也这么想?”
高要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少爷,其实有时候,您比小少爷,还要混!”
好嘛,一家人都针对他。
秦墨都要哭了!
看着在房屋上蹦跳的天心,秦墨一咬牙,脸上堆起了笑容,将腰带丢到了一边,“乖儿子,下来,爹爹保证不打你!”
“说你错了!”
秦墨一愣,火气蹭蹭上涨,可是周围人齐齐冷哼。
秦墨缩了缩脖子,“儿子,都是爹的错,你快下来,成不,爹给你骑大马!”
第一千两百三十四章 守岁!
天心最终还是下来了,不过屁股蛋上多了两个鲜红的巴掌印。
打完秦墨飞快跑了。
院子里鸡飞狗跳的。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瓜娃子是萧鱼柔生来治他的。
不过等开饭后,这臭小子,又跪在地上,求他原谅。
可怜兮兮的。
到底是没娘的孩子,秦墨气归气,可还是他自己的种。
李玉澜说,这孩子嘴上不说,心里却倔的很。
奶娘说,晚上他睡觉都偷偷哭,说想娘亲了。
秦墨心里也不是滋味。
小孩子最真了,他这么调皮,很大概率也不是真调皮,应该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多关注。
要不然老爷子怎么会这么疼他。
若他真的只是一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李源肯定也不会由着他的。
秦墨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抱了起来,“以后爬树可以,上房揭瓦不行。”
“知道了爹!”
天心笑着道。
然后又飞快的跑到了旁边一桌,跟弟弟妹妹吃了起来。
然后像个小大人似的,纠正他们吃饭时候的错误。
吃完饭后,秦家就热闹了起来。
内院外院,麻将声不断。
台球室内也是人声鼎沸。
到了后半夜,老人女人孩子都去休息了。
老秦躺在摇椅里,秦墨坐在火炕上,“爹,要不别守了,早点睡得了!”
“你懂什么,这是规矩!”秦相如瞪了他一眼,“爹老了,等爹以后不在了,以后就是你带着你儿子守岁也。
花开花落又一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传承要做好,懂不?”
“哟,爹,可以嘛,去了少府监说话越来越文绉绉了。”
“少拍马屁!”秦相如道:“你真以为你爹我是铁打的,永远不会老?
这秦府上下,加上秦族,如今有近万人了。
那都是要靠着咱们父子两的。
你爹我不在了,以后你就是秦家的大家长,秦族的靠山。
说话做事得靠谱一些,知道不。”
“瞎说,我爹还年轻着呢,活够一百岁!”秦墨从火炕上下来,看着老秦日渐增多的白发,心中也不是滋味。
他端来了软墩,将老秦的双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的给他揉摁。
又让小高打来了洗脚水。
“爹,天冷了,泡个脚舒服!”
按了一会儿后,秦墨给老秦脱了袜子,将老秦的脚放入水中,“爹,这水温合适不?”
“水怎么这么凉,多加点热水!”
秦墨摸了摸水温,都有些烫手,据说年纪大了的人,都比较耐热,而且感官什么的都开始退化了。
为什么老人做菜,都挺咸的,而且越吃越咸?
因为味觉也退化了。
“行了不?”
“嗯,正合适!”
秦相如舒服的长出口气。
秦墨也不嫌老秦脚臭,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给老秦泡脚,“爹,这是我第一次给您洗脚吧?”
“那可不,我当了你二十多年的老子,这可不就是第一次?”
秦相如眼中满是骄傲和欣慰,甚至眼睛都有些放光了,“以前都是爹给你洗澡洗脚,你小子小时候能吃又能拉,经常拉的老子一身都是,想揍又舍不得揍。
拉了就哇哇哭,哭了就喂吃的,吭哧吭哧的,跟上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听着老秦说着他小时候,秦墨咧嘴笑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父母本是在世佛,何须千里拜灵山。
高要抻着下巴,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她总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管家也死死咬着袖子,不让自己哭出声,“夫人呐,您在天有灵看到了吗?
少爷他,他真的长大了!”
“老秦,你这脚趾甲长了也不知道剪了?你看看你这脚底的老皮,都跟水泥似的,走路难受不?”
“大男人哪有功夫在意这些小事?”秦相如毫不在意的道:“以前穷,又没鞋子,光着在地上跑,谁家孩子脚上不是茧子?
你爹我能打赢这么多仗,这双脚是最大的功臣!”
“得甲沟炎难受死你!”秦墨取来了剪子,小心翼翼的帮老秦修理趾甲,然后又帮老秦修理脚底。
秦相如舒服的不行,当初为了带大这憨子,受了多少罪。
现在他就有多骄傲和自豪。
谁家儿子捧着老子的臭脚洗?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我说你脚臭,得拿酒精来泡脚!”秦墨放下他的脚,旋即洗干净手掌,这才重新上了火炕。
“今年陛下五十大寿后,估计有下来的想法了。”秦相如说道。
“你怎么知道?”秦墨道:“老六在你耳边说了?”
“直觉。”秦相如道:“我跟了他大半辈子,对他还是挺了解的,之前太极宫偏殿问政,已经很明显了。
要立越王当太子。
可是在我看来有些着急了,跟新法背道相驰。
这不单单是立太子了,我看是要禅让了。”
别看秦相如平日里不吭声不作气的,但是在李世隆心里,可是除了皇亲国戚外的第一人。
将他列为二十四功臣第三,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大乾将会出现三皇治世的盛世,前所未有。
但是也会出现一个新问题。
权力交替,是否顺利。
八皇子骤登大位后,是否能够适应。
监国跟当皇帝是两回事。
你夹在中间是最难的。”秦相如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跟八皇子从小穿开裆裤长大,这份情谊是别人不曾有的。
是你的优势,可有时候,也会成为麻烦。
咱们秦族人太过争气了。
而现在新一代还没有长起来。
老一辈人权力又重,他未必能够压服啊。
如此来,朝堂怕是又会出现新一轮的权力倾轧。”
“想那么多作甚。”秦墨躺在火炕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他皇帝当的好,自然有人捧他。
他当的不好,上头两个自然会骂他。
我们操这个心作甚。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反正打仗的事情一律不答应。
他爱提拔谁就提拔谁,咱们也不唱反调,对不?”
“哎,你不懂。”秦相如叹声道:“瞎子恢复光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丢掉手中的拐杖。”
秦墨笑失声道:“你是怕老八会吹灯拔蜡?那也要他有那个本事才行!”
第一千两百三十五章 交底
秦墨走到老秦的耳边,说了一句。
老秦吓得直接蹦了起来,“真的?”
秦墨点点头,比了个‘耶’的手势,“两千尊大将军炮,都放着呢,现在雷霆军用的都是次一点的装备,最好都在咱们手里。”
秦墨掏心掏肺不错,但是不会不留底线。
特别是佛母这件事,几乎成了他心里的阴影,若她真的是佛母,他真的会伤心的。
“你小子,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得了?”秦相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淡定点,我去渤海练水师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安排了。”
秦墨找了个借口,让管家下去,旋即让高要去自己房间里,拿来了一张地图。
秦墨将地图铺展开,秦相如连忙凑了过来。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地名。
“这是什么舆图?”
“世界地图,比李新带回来的更加全面。”秦墨指着其中一块地图道:“这一块地方,有的是原始土着,落后的很,而且这一大块土地加起来,比大乾现在的疆域还要大不少。
几年前我就派人过去开发了,那边现在已经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度。
后路我也早就留好了,真要有什么不对,咱们就撤。(前面有伏笔)“
秦相如都懵了,被秦墨的计划给震撼,“王八犊子,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
“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吗!”秦墨嘿的一笑,以他的能耐和本事,想搞这种事还是轻轻松松的。
他为什么要在天象国呆那么久,就是进一步的布局。
假设未来老八真的变了,秦墨会提前走。
当然,这种概率不大。
“知道这件事的人多不多?”
“没几个。
秦墨见老秦一脸害怕的样子,出声宽慰道:“爹,别担心,那地方现在更多只是一个旅游的地方。
等咱们家的大轮船下水,咱们一家老小就过去看看。
等你退休了,就在那边当个皇帝,那不是很潇洒?”
秦相如吓得不行,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老子才不想当皇帝,狗都不当,你想让老子当?”
秦墨哭笑不得,“我就打个比方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秦相如是真的被吓到了,坐在摇椅上,拿出烟抽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道:“这么大的土地,都咱家的?”
“嗯,都咱家的。”秦墨笑了笑,“咱们做人讲道义,但是多条路多个选择嘛。
咱们父子俩一辈子都忠于大乾,要是他们对不起咱们,咱们不反了他已经是看在昔日情分了,想让咱们愚忠是万万不可能的。”
“儿啊,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知子莫若父,秦相如紧张的问道:“是不是离魂症又严重了?”
“我好的很。”
秦墨收起了地图,说道:“我可以死,但是我爹,我姨娘,我妹妹,我老婆孩子都不能死。
我总要为他们考虑吧?”
秦相如叹了口气,“怪我了,不该说的这么极端的。”
“跟您没关系。”秦墨道:“我只是得到太多了,害怕失去,不愿意将这些东西,都系于一人的喜怒哀乐。”
他虽然已经融入了大乾,但他得到的真的太多了。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他现在犯错也是越犯越小了,根本就不敢闹腾,都是软肋,怎么敢哟。
他之前一个人,现在身后一大帮子人,要是太跳脱,时间一久了,必然要出事的。
不敢搞秦墨,但是这些孩子长大了呢?
所以,得为家族长远发展做打算。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不。
秦相如点点头,认可秦墨说的话,“我这心砰砰跳的,虽然知道这是无奈之举,可总觉得害怕。
到底是人老了,没有了以前的胆气。”
“爹,您不是老了,您跟我一样,您也是怕我,怕您的大孙子们有事。”秦墨之所以选择现在跟老秦说,也是想让他心里有底。
天塌不了。
“难怪你要让李新下海,你就是在探路对吗?”
“没错。”秦墨点点头,这个世界跟他那个世界有些不一样,但是八成是相似的。
确定了这一点后,秦墨心里就更有底了。
“现在那边有多少咱们的人?”
秦墨道:“从咱们这边过去的,不少于五十万人,加上当地的土着,超过百万人了。”
秦相如吸了口凉气。
这一下是坐不住了,点燃秦子,在房间里踱步。
乖乖。
不少于百万人。
就秦墨的手段,不出三十年,人口超五百万,那不是轻轻松松?
他老秦家出了一个君王不够,还要出一个皇帝?
“爹,你淡定点。”秦墨道:“我也没过去看看,只是有消息送过来,具体估计还要抽个时间过去看看才行。”
“王八犊子,难怪几年前,你要从秦族内抽取这么多年轻人离开,这么多年了都不见他们回来,原来是出海了!”
“是,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自己人没那顾虑!”在这个世界,最值得信任的还是本族人。
“一定要保守好秘密,能不出海,尽量不要出海,我还是想葬在大乾的。”
“放心吧爹,我也不愿意背井离乡,只是咱们家孩子多。
以后说不得还要翻个几番,得提前为孩子们置办一些家业才行。”秦墨道:“咱们家钱库的银子,得挪窝了,过几天都运出去。”
“行行行,都运出去。”
秦相如还沉浸在震撼之中。
“快,把舆图拿出来,我仔细看看!”秦相如道。
秦墨没办法,只能再次展开舆图。
“乖乖,这么大的地盘都是咱们家的,到时候把家里那些大孙孙全都分封出去,开枝散叶。”这时候,秦相如已经不害怕了,秦墨给他交底之后,他有点只是底气。
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拍屁股走人。
听着老秦指着地图规划未来,秦墨特想笑。
虽说心里有底,但他最希望的还是有始有终。
只希望老八别让他失望。
老六也别学老朱,为了给后代铺路,搞个什么秦墨案出来,那就乐子大了。
“等等,你先告诉我,知道这件事的还有谁!”秦相如说道。
第一千两百三十六章 知道太多没好处!
“这个嘛......爹,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你少废话,快说!”秦相如道。
“我老丈人也知道!”
“哪个老丈人?”秦相如浑身一颤。
“老柴呗!”秦墨道:“有不少孤魂野鬼都提前被我送过去了。”
柴绍心里倒是不恨李世隆了。
但是杀子之仇,怎么能轻易忘记。
当初柴绍跟他交底的时候,柴荣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而且要不是老六纵容,候家至于把柴家欺负成这样?
所以他夹在中间其实很难的。
既要安抚老柴,还要安抚小柴。
“柴绍倒是个不错的人选。”秦相如点点头,“还有谁?”
“苏我幸子,苏毗茉婕!”
秦墨说了两个特别让秦相如特别意外的人。
“为什么是她们两个?”
“我缺人,这两个一个是倭州女王,一个是苏毗女王,搞人还是很简单的。”秦墨道。
“你真行!”
“我跟她们两个又没明说的,所以,她们应该不知道真相!”
秦相如收起了舆图,但是还是觉得不放心,直接将舆图丢尽了火炉里,“这种东西不能放家里,这件事吧,就烂心里好了。
那个地方,就当成咱们家的产业来经营好了。
等孩子们大了,就过去,让他们继承。
咱们家大业大,即便你拉拢了不少人,可依旧存在风险。”
秦墨其实有想过君主立宪制,但是老六是绝对不可能会同意的。
这种高度集中的大一统皇权,没有哪个皇帝会答应。
他也懒得去做权臣。
或者组建内阁,架空皇帝,这也是办法。
但现在都不适用。
一切都要等尘埃落定后再做商议。
下半夜,秦相如是越说越精神,唾沫横飞的。
秦墨都困得不行。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刚要眯一会儿眼睛,就被秦相如揪了起来,“进宫拜年!”
秦墨耷拉着脑袋,困得要命,只能在车上补觉。
来到太极宫,该来的都来了,都纷纷恭喜李世隆。
大年初一也没什么事,拜年之后,李世隆又大宴群臣,这才散去。
“憨子,醒醒。”
见秦墨打瞌睡,李越也是无奈,连忙摇醒了他,“人都走了,可以回家了!”
秦墨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哦,回家!”
“你等等,我有事问你。”
李越勾住了秦墨的肩膀,“下个月父皇寿诞,打算送什么?
咱们是一起送,还是分开送?”
说到送礼,秦墨点子最多,次次都能送到别人的心坎里。
“你想一起送还是分开送?”
“都行,看你呗!”李越道:“我不知道送什么,父皇富有四海,送什么都没新意。
咱们要送,就送点没见过的东西!”
“这个嘛......”秦墨摸了摸下巴,“要不给父皇送几十个壮硕的嬷嬷?”
李越苦笑一声,“你爹好这口,父皇可不好这口。”
说完,他左右看了看,小声的道:“父皇喜欢年轻的,就算如此,咱们做儿女的,也不能给父皇送女人吧?”
“那还不简单,你要是想送到父皇心坎里,就直接把吉鞨和室丹搞定,让他们内附,父皇保证心花怒放,无人可抢你的风采。
到时候再送一些礼物当点缀,就是锦上添花了。”
“这时间也来不及,两国驻扎在京城的使者,他们也做不了主!”李越心动是心动,但是时间上根本赶不赢。
“那父皇想要什么,你就送父皇什么不就得了?”
“我不知道啊!”
李越不住的叹气。
“送礼物送的是个心意,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秦墨道:“你要学会独立思考,知道不。”
“憨子,你去哪儿?等等我!”
李越跟着秦墨来到了立政殿。
此时立政殿内,人也走光了。
李玉澜她们几个则在阳光房内,跟公孙皇后品茗取暖。
“景云来了!”丽妃也在,看到秦墨,连忙说道。
众女纷纷看了过去。
“小婿见过母后,丽妃娘娘!”秦墨道。
李越也连忙拱手见礼,“儿臣参见母后,母妃!”
然后又想李玉澜,李玉漱姐妹行礼问好。
“你们两个怎么跑这来了?宴会散了?”公孙皇后一边让冯谨端凳子,一边问道。
“散了,不少人都跟父皇去御花园赏腊梅了!”李越道。
他对赏花半点兴趣都没有。
“那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公孙皇后问道。
李越想了想,咬牙道:“敢问母后,父皇现在最想要什么?”
公孙皇后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个我也不清楚,你父皇富有四海,什么都不缺!”
李越挠挠头,那还怎么玩。
整十的大寿十年才一次,必须得送份不一样的礼物才是。
难道真的要按照秦墨说的,去搞定室丹和吉鞨?
倒不是搞不定,而是时间不够。
丽妃也道:“送礼在心,不在意,若是你用心了,哪怕只是一幅字画,一支笔,陛下也会高兴的。”
“你母妃说的在理。”公孙皇后提点道:“投其所好,固然好,可心意更重要!”
李越反应过来,想起了前两年,李先李轩二人手工给李世隆打造飞机模型。
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物品。
但是李世隆就是将那模型,摆放在了甘露殿最显眼的位置。
甚至第二天的报纸上,都特意记载了这件事情。
“谢母后提点,儿臣明白了!”李越道。
“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若是想着钻营,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落入下成!”
“是,儿臣受教了!”
李越心里有了主意,他也可以自己动手,给父皇手工打造一样东西。
不一定要贵重,最好这样东西,他能用得上!
莫名的,他脑海中闪过秦墨送他的百宝箱。
不不不,那鬼玩意,哪能当做礼物。
而此时秦墨则是看着公孙皇后,心绪难平,如此祥和伟大,为了大局可以委曲求全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佛母。
“景云,母后脸上有东西吗?”见秦墨一直盯着自己看,公孙皇后有些奇怪的道。
秦墨回过神来,笑着道:“当然了,母后脸上有年轻,漂亮,祥和,雍容华贵!”
此话一出,丽妃忍不住赞道:“真会说话,难怪这么讨娘娘喜欢呢!”
第一千两百三十七章 你转身我便在!
公孙皇后也是止不住的笑,她抚着自己的脸说道:“母后都老了,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秦墨又道:“在我心里,母后是最美的,当然,丽妃娘娘也很美,也是当世一流的大美女!”
“这小嘴,抹了蜜了。”丽妃笑得花枝乱颤。
李越也见母妃高兴,心里也很是高兴。
不过,他就没有秦墨这么讨长辈喜欢了。
“对了母后,最近妇女儿童协会怎么样了?”秦墨道。
“现在已经在京城周边开始试行了,先从州府,然后慢慢扩大到县乡,纳入官员考核。”说起这件事,公孙皇后也很是高兴。
“多亏了你,要不然,那些人才不会松口。”丽妃说道。
“这都是我该做的。”秦墨憨憨一笑。
李玉澜三女见秦墨这么受喜欢,心里也特别高兴。
女婿受宠,他们这些嫁出去的女儿,才不用让父母担心,在宫里也能够抬得起头。
而不是像其他的驸马,都要靠公主撑腰,进宫之后,连大气都不敢喘,实在是窝囊。
可他们不知道,秦墨此时内心备受煎熬。
他已经排除了所有可以排除的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眼前这个慈祥的女人。
见秦墨看着自己失神,眼中隐隐有泪光,公孙皇后道:“景云,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告诉母后。”
她伸出手,去摸秦墨的额头。
“哦,没,没有呢!”秦墨吸了吸鼻子,可鼻酸再也忍不住了,一时间眼眶之中满是泪水,“我就是看到母后头上的白发,觉得心里难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母后头发就白了呢。
要是这头发长在我脑袋上就好了。”
公孙皇后闻言,心中对秦墨更是怜爱,多孝顺的孩子。
她摸了摸秦墨的脑袋,抽出手帕给秦墨擦拭眼泪,“傻孩子,哪有不老的人,又不是妖怪!”
听到秦墨的话,李玉漱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这个亲生女儿,还不如秦墨做的到位呢。
她连忙起身走到了公孙皇后的身边,“母后,这些年您受累了!”
“为子女操心,为夫君操心,这不就是我们女人该做的事情吗?”
公孙皇后抚着秦墨的脑袋,“不哭了,大过年的,都高兴点。”
丽妃也是很是感慨,多孝顺的孩子啊。
李越摸了摸鼻子,这下把他搞的尴尬了。
要不,他也挤几滴眼泪?
可大过年的,他心情好的很,母妃又过的这么好,他那里哭的出来。
不行不行,必须哭啊。
憨子都哭了,他做儿子的人,也要哭。
突然间,他想到了自己还没发迹之前的苦日子,被各种刁难,母妃日子过的也不好。
一时间,也是有些鼻酸,旋即开始轻轻的抽气。
丽妃都愣了,“你怎么了?”
李越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丽妃,“看着母妃和母后的头发,脸上的皱纹,做儿子的心如刀割,只恨为什么不能代替二位老去。
让母后和母妃青春永驻,不用受时间的侵蚀。
若可以,儿臣愿意减寿三十年!”
丽妃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呸呸呸,什么减寿三十年,生老病死,衰老,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你有这份心意,我跟娘娘就很满足了!”
公孙皇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想到,李越都能做到这种地步,也不枉费她一番苦心了。
“丽妃说的没错,做人论心不论迹,你有这个心,母后就很高兴了。”公孙皇后也摸了摸他的脑袋。
秦墨现在也没心情管李越,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安静几天。
也许他就能够忘记这件事了。
不管怎么样,公孙皇后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这就够了。
她的好,他得受着!
“好了郎君,别哭了!”李玉澜和李丽珍连忙安抚秦墨。
一旁的冯谨也是暗暗点头,“秦墨,李越,纯孝啊!”
......
从立政殿离开,秦墨情绪不是很高。
李玉澜还以为是秦墨守岁太累了,便说道:“郎君,要不回去我给你按按?”
秦墨摇摇头,双手插在袖子里,一言不发。
“他不会是中邪了吧?”李越道:“要不把昝赢叫过来看看。”
秦墨上去就是一脚,“你丫的才中邪了,哥们好的不得了,就是刚才情感太过投入,一时间没能快速抽离,这叫入情太深!”
李越捂着屁股,转移话题道:“憨子,我刚才想了想,要不咱俩一起搞一件礼物给父皇?
父皇每天要用到的东西,就是笔了,我心里有了个大致的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不想听!”
秦墨加快了脚步,他现在才没心情搭理李越。
“憨子,那等你抽离出来的时候再来找我,我这个点子绝对很好,真的!”李越说道。
“他可能有心事。”李玉澜对李越道:“等我回去问问,你别担心。”
“哎,也只能这样了。”李越道。
回到秦府后,秦墨卷起褥子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高要守在门口,看到李玉澜过来,拦住了去路,“三公主,少爷昨晚守岁累了,在睡觉,他说了,现在谁也不见。”
“我也不见?”
“是的,谁也不见!”高要点点头。
“那我就在门口守着他!”
李玉澜特别担心秦墨,嫁给秦墨这些年,给他生儿育女,她从没看过秦墨这么崩溃的样子。
他全程都不吭声,可是嗓子还在不断的吞咽。
那显然不是吞口水,而是在将眼泪吞回去。
那个房间是他保留地。
李玉澜不想去戳破他的坚强。
她就坐在长廊外,院子里梅花开的正艳,她却无心鉴赏。
直到天黑,房门推开。
秦墨将她抱紧房间,不住的给她焐热身子,“三姐,这大冷天不在房间里呆着,你守我做什么?
我就是累了,困了,睡一觉就好了。”
白天的困倦和难受在此刻,是丝毫看不到了。
李玉澜却紧紧的拥着他,“郎君,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一直都在你身后。
只要你一个转身,就能看到我。
要是难过了,就抱抱我,跟我说说。
看到你这么难受,又不能为你分担,我心里就跟刀割似的!”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就选它了!
见李玉澜哭的这么伤心,秦墨不住地安慰着她。
“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跟你说行吧。”
“别骗我!”李玉澜这才破涕为笑。
“我什么时候骗过我的亲亲三姐?”秦墨心中暗暗叹气,如果公孙皇后真的是佛母,那也没办法。
不过,冷静之后,他又觉得不可能。
毕竟公孙皇后不可能跟前朝余孽勾连在一起。
他在房间里这么久,不纯粹是睡觉,还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复盘了一遍。
他有个好习惯,就是喜欢事后复盘,确保自己没有什么大事遗漏。
最终他可以确定,公孙皇后应该不是佛母。
就算是,她也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份。
如果李智找她,公孙皇后必然会大义灭亲。
而且,她还有阿嗣。
阿嗣同样是好人选。
没必要做这等事情。
想通之后,他心情好了不少。
这件事就此打住吧,让徐缺关注着就行了。
“父皇寿诞,你打算准备什么礼物?”
“送他一个大外孙怎么样?”
李玉澜秒懂,红着脸道:“我问过风哥儿了,他想要个弟弟。”
秦墨抬起她的下巴,“满足他!”
......
一连几天,秦墨不是在拜年,就是去拜年的路上。
把他累得够呛。
来到柴府,柴绍正跟秦墨喝着酒,“前些日子,那边来了信,你觉得起什么国名比较好?”
其实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柴绍在打理,皇帝已经撤销了对他的监视。
这些事情,不适合让秦墨来做,但凡秦墨做了这件事,让李世隆发现了,就是背叛。
秦墨在他心里是完美的贤婿,是可以托付国朝的心腹。
“岳丈觉得叫什么比较好?”秦墨问道。
“辞旧迎新,万物之始,始者为初,为元,为一!”柴绍捋了捋胡须说道:“大元如何,或者大初国也可以!”
秦墨都无力吐槽了。
大初还好点,大元一股子马奶酒的味道。
“不喜欢?”
“不如,就叫大汉吧,或者大唐也行,再不济,叫大明也可以!”秦墨回不去了,那就把大汉的威严,大唐的海纳百川,大明的骨气,统统带过来!”
大汉?
柴绍手指沾了酒水,写了个一个‘汉’字。
“对,就这个!”
秦墨点点头。
“大汉之德,逢涌原泉。”柴绍点点头,“不错,朗朗上口!”
大汉是用于称呼长相粗犷剽悍,性格豪爽憨直的一类的人。
一下子就给一个国树立了一个爽朗的形象。
至于大唐,“可是昔日的大唐国?也是昔日京畿一代的强国,传说为远古部落名,居于平阳,唐乃其领袖,故后人称“唐国”!”
“不错!”
秦墨点点头,这国名如何?
“有渊源,能寻根,也是个不错的名字!”柴绍点点头。
“至于大明,应该就是大火,光明的意思对吧?”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秦墨笑着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必然可以点亮那一片国土,映照山河!”
“那你个人最中意哪个国号?”柴绍见秦墨一口气说出三个国号,显然心里有底了。
“明吧!”秦墨说道。
这个朝代遗憾太多。
作为历史学生,秦墨对王朝更迭还是很有心得的。
特别是这种落后的农业国家,基本上靠天吃饭。
一旦碰到了大暖期,必然是国强民富。
一旦碰到了大寒期,必然被各族掠夺。
唐后期是大寒潮,明就不用说了,被小冰河扫了一下,民不聊生。
“行,那就大明!”柴绍点点头,也觉得‘明’这个国号不错。
“我算过你的生辰八字了,当属火德,明也是火,暗合你的八字!”柴绍抚掌道。
“岳丈,我可不想当什么皇帝!”
“那谁来当?”柴绍道:“立下国号,总不能让大家乱起来吧?
那边各种民族多得很,要是不一统,迟早出事!”
秦墨纠结了。
他是最不愿意搞这些的,毕竟懒。
当初搞这些,也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去那边给自己弄一个适合生存的家园。
可这些人倒好,事业越高越大,最后直接建国了。
他更像是被推着走的。
“我爹还在呢。”秦墨道。
“你爹知道了?”
“前两天跟他说了,小老头已经两天没睡着了。”
“呵,他身体可真棒!”
柴绍笑着摇摇头,其实当初秦墨找他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是非常震惊的。
不过这几年下来,一切发展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再说了,当皇帝总要让人知道谁是皇帝吧?”
秦墨心里其实满纠结的,如果搞个什么总统啥的,也没必要。
到了后期,肯定会无限架空皇权的,那必然是多方面掣肘。
“让你爹退休呗,找个借口,出海游玩,没人会在意的。“柴绍心已经不再大乾了。
或者说,之前都是委曲求全。
“那要不,您退休得了,先替我们父子过去看看?”秦墨摸了摸下巴道:“国号就先叫大明,皇帝不皇帝的再说!”
“也是,贸然过去,肯定还有很多麻烦的,过两天我就进宫辞官,告老,以做书列传为由,谁也不见,然后离开大乾。
这样一来,三五年不出门,都不会引人注意!”
这个时代着书列传那都是按年来计算的,快一点的,两三年,慢一点的三五年,七八年都是有的。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乘船过去,要挺久的。”秦墨也是有些担心柴绍的身体。
“老夫现在一顿饭能吃三大碗,还舞的动三十多斤重的大刀,不成问题!”柴绍说道。
秦墨倒了一杯酒,起身到:“小婿先谢过岳丈了!”
柴绍欣然接受,道:“我看得出来,你没有离开大乾的打算,但是事已至此,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
你不来没关系,你爹,或者你孩子总要来,大明总要人带领的。
我先过去帮你管一段时间,三五年内问题不大。
让你爹也快些过来。”
秦墨点点头,他还是更喜欢大乾,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愿意离开这里。
这种累差事,还是让他爹,或者他儿子忙活吧。
第一千两百三十九章 闷声发大财!
秦墨还是喜欢当幕后大佬,玩幕后养成多得劲。
大乾这个大号,算是被他养的差不多了。
现在重开大明小号,也挺有意思的。
以后几十年,不会那么无聊。
想到这里,他拿出了一份规划书。
这规划书内,摒弃了六部,重新划分了朝廷各个部门。
“这是什么?”柴绍问道。
“您看看就知道了。”
柴绍接过来一看,顿时被规划书的内容给迷住了。
许久,他说道:“我在这里面看到了大乾未来的样子!”
“嗯,大乾国情不适合这么做,就算要做,估计也要几十年的时间来革新。
大明不用,那里什么都是新的,什么都是从头开始。
可以直接套用。
一个先进的制度,可以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在极短时间内缩短双方的差距。”秦墨说道。
“你不是说你不想当皇帝,这是什么?”柴绍扬了扬手中的规划书。
“给我爹准备的,我怕他搞不赢。”秦墨笑着摇摇头。
他就是那种闷声发大财的人,最大的好处永远都是默默吞了,然后显露出一小部分让人羡慕,但不让人嫉恨。
如此一来,他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柴绍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规划书藏好。
秦墨也特别的小心,规划书中还写着大乾未来一百年计划。
就算泄露出去,也没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如果老秦真的跑过去当土皇帝,那以后传位是个麻烦。
他这么多儿子,怎么搞?
“感情我革新新法,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想到这里,秦墨哭笑不得。
“他李二赢了一辈子,现在也该让我赢了。”柴绍藏好了规划书,笑着道:“老子不伺候他了!
不过思甜跟小荣,就要拜托你了。”
“应该的。”秦墨再次举起酒杯,“我敬您一杯!”
翁婿二人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下午。
柴荣带着窦梅回家,“三妹,秦大哥呢?”
“还在跟爹聊天呢。”柴思甜道:“都聊一下午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男人有什么好聊天的。”
柴思甜抻着下巴,都发愁了,秦墨跟她在一块,都没这么多话聊。
“哦,过去看看!”
柴荣放下孩子,大步走了过去。
见柴荣过来,柴绍道:“你回来的正好,我有事交代你!”
“什么事?”
“把门关上。”
见柴绍神神秘秘的,柴荣挠了挠头,关上了门。
“过两天我要辞官回老家着书列传,这一去就不回京城了,以后大事小事,你都要跟景云商量!”柴绍说道。
“这么突然?”
柴荣愣了愣,“爹,在京城不能写书吗?秦大哥写书都是利用闲暇时间写的。”
“混账东西,写小说跟着书能一样吗?”柴绍都无语了,“总之,你记住我的话,我不在家,你就要当家了。
家中事物你来管理,拿不定主意,就找景云,别来烦我,知道吗?”
“那逢年过节,我都不能去看您?”
“我有什么好看的,没出息的东西!”柴绍忍不住骂道:“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
“哦!”
秦墨道:“你都管得好军中万人,难道还管不好一个小家?”
“话虽如此,但是......”柴荣叹了口气,家中有长辈,和家中长辈不在,还是有区别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柴绍说了句,便起身了,谈了一上午,他对未来几年大明的发展,也有了心得。
首先是教化当地的土着,然后要消除各个种族之间的隔阂。
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大乾能有今天,也是各个朝代,几百年,上千年碰撞消融才有的。
等柴绍走后,柴荣问道:“秦大哥,我爹他......是不是碰到什么事情了?还是说,上面那位又跟他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柴荣神情都变得严肃了起来,“我们家都这样了,还不够忠心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秦墨摆摆手,“别瞎想,皇帝早就不针对你们家了,你就安安心心的把柴府过好,跟梅梅多生几个孩子。”
柴荣不只有窦梅一个,前两年去南番,秦墨还帮他纳了一个南番首领的女儿。
现在有三子两女,柴府也算是开枝散叶了。
“哦!”
秦墨这么说,那肯定不会骗他,柴荣也把心放进了肚子,“对了,高阳公主有了,大哥问你要不要过去喝酒!”
“喝个屁,他那么多孩子,我喝的过来吗?”秦墨哼了一声,“不过能确定孩子是小窦的吗?”
“这个......”柴荣愣了愣,“应该是吧,高阳公主回窦府之后,跟变了个人一样。
昔日的嚣张跋扈没了,变得通情达理,几乎不怎么出门。”
“那就好。”
这也是高阳最好的归宿了。
秦墨离开柴府,刚回到秦府,就看到魏忠来了。
“老魏,你怎么过来了?”
“太上皇找您。”
“什么事啊?”
“他想问您,等陛下寿诞后,去不去岭南,他想去海边钓鱼了!”
“这老头,真闲不住!”
秦墨也有好些日子没看到李源了,“走,过去看看!”
来到秦庄。
李源的别院小住,此时梅花开的正旺。
再加上这两天太阳又大,冰雪消融之后,待在阳光房里,特别的暖和,连壁炉都不用点。
李源手里拿着花洒,正挨个给他那些宝贝浇水呢。
“老爷子,您找我?”
“来啦。”李源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零嘴,“先坐着等我一会儿,我浇水!”
秦墨也不客气,坐在摇椅里,就开始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李源浇完了水,“你小子,都不到爷这来拜年是不?”
“哪能啊,我刚回家,得知您找我,就马不停蹄过来了。”秦墨说道。
“这人老咯,就是没人关注!”李源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
秦墨哄了好一会儿,这才算完。
“老爷子,去海边可以,但是要等父皇生日之后。”秦墨见李源拿出了烟斗,连忙拿出一个稀奇的玩意,吧嗒一下,就点燃了火。
李源瞪大了眼睛,“这啥玩意?怎么按一下就冒火了?”
第一千两百四十章 经略南洋
“这个叫做煤油打火机!”秦墨笑了笑,这玩意不是什么太有科技含量的东西,以大乾现在的工业技术,可以批量生产。
秦墨手里的这个,是金镶玉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玩意可比火柴上档次。”李源拿过打火机,也按压了一下。
刹那间火星溅起,火顿时燃了起来。
“这个礼物好,爷很喜欢!”李源嘿嘿笑道。
“老爷子,你耍无赖这不是,这是我的。”
“你来看我,空手来?”
“哪能啊。”秦墨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箱子,“您打开瞅瞅!”
李源叼着烟斗,打开了盒子,里面同样是一个打火机,只不过比秦墨手里的要精美多了。
里面是金子,外壳是上等的羊脂白玉,还雕刻着龙纹,入手温润,说不出的漂亮。
“这个好!”
李源心花怒放。
“那是,您必须用更好的才行。”
说着,秦墨又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魏忠。
“哟,老奴也有?”
“你平日里要给老爷子点烟,必须用上档次一些的东西。”
“那老奴就谢谢驸马都尉了。”魏忠笑眯眯的打开盒子,里面的虽然没有李源的精美高级,但是也比秦墨的要高级一点。
这妥妥的宝贝。
“客气啥。”秦墨笑着道。
李源砸吧砸吧烟斗,呼出一口烟气,“今年开春,你父皇心情就有点不好啊。”
“怎么了,谁又招他惹他了?”
“泉州之东,有个夷州,你知道吧?”
“知道啊,当地人好像称他们为流求是吧?”
“对,炀帝三年陈棱拜武贲郎将;后三岁,与朝清大夫张镇州发东阳兵万余人,自义安泛海,击流求国,月余而至。流求人初见船舰,以为商旅,往往诣军中贸易。”
周炀帝总共征讨过流求三次,第一次因为语言不通,只带回了一人。
随后炀帝再派朱宽前往招抚,这次带了翻译,但依旧没有招抚成功,仅“宽取其布甲而还”,只带回了原住民的一些衣甲。
两次和平招抚不成,炀帝非常恼火,决定以武力征讨,由陈棱和张镇州领军,最后“虏其男女数千人”而返,带回来了数千男女。
但此次没有让军队长期驻扎,也没有在岛上设置政府机构。
秦墨愣了愣,这不正是另一个世界的历史吗?
在这里居然又有了惊人的重合。
这个时代的夷州,大多都是原住民,也有一部分是大乾移民过去的人。
周炀帝之所以没有在岛上设立机构,是因为岛不大,人太少。
“夷州犯事了?”
“是,原本那夷州小岛,也没什么,甚至连国都不算。
自炀帝以来,陆续跟大乾也是有往来的,不过大多都是岭南之人。
不过,现在夷州好像有点不对,前些日子有商船被掠劫了,就在平湖一代!”李源说道。
“靠了,就那么点人,也敢掠劫商船?应该是小型的海船吧?”这也让秦墨想到了自己之前看过的资料,是这么记录流求的。
流球国,当泉州之东,舟行约五、六日程。地无他奇货,民尤好剽掠,故商贾不通。
“不过不对啊,这么个小国家,直接发兵就行了,怕是一只两千人的队伍就能够横扫了吧?”秦墨道。
“说是当初冯家余孽和岭南一些发配的穷凶恶极之辈,纠集在岛上,立国。
和吕宋有往来,劫道坏我大乾海贸!“
“哟,吕宋猴子啊。”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是送上门来的菜吗?”
薛贵安南郡,当初他随口说了一句话,以至于薛贵现在正在攻略骠国。
而骠国过去就是真腊。
真腊东南就是吕宋了。
“你父皇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他寿诞在即,发生兵戈,弗了他的面子,懂了吧?”李源道。
“这是送上来的菜啊,换我,得高兴疯了!”
秦墨呼出一口烟气道:“老爷子你想,海贸才是未来,想要去西域诸国,走海路是最快的。
可这当中要经过真腊,吕宋,等海岛国家。
这一来一去的,不知道要剥削多少层利润。
而且那上面可都是人!”
秦墨眼睛都冒光了。
战事起了,就可以把这些战俘当做奴隶送去大明。
国内的羊毛不怎么好薅啊,而且比较麻烦。
既然已经准备经营海外小号,那就要认真点。
“话虽如此,但是大乾疆域已经够大了,再大,便有尾大不掉的风险。”李源考虑的比较长远一些。
“那就以夷治夷呗。”秦墨道:“就比如现在的天象国,六部银行和岭南发展银行就全面掌控了那边的经济。
天象国的婆罗门和刹利牢牢把控着天象国,而我们只需要把控婆罗门和刹利就行了。
要不了二十年,天象国就是大乾的天象国。
人少有人少的方法,人多也有人多的方法,只要咱们把控最重要的位置,其他的不重要。”
“有点道理。”李源道:“新一代的将领还是没能起来,还需要锻炼,倒是可以把他们放到南边去经略。
爷看了舆图,那边大大小小的国家,有不下双手之数。
过了那边,就是西域诸国了。”
这个世界,远比李源想象的更大一些。
“只不过,经略需要理由,咱们不可能主动去欺负人家。”
“夷州岛上不仅有余孽,肯定还有这些国家的人,要不然,他们没这个胆子敢来掠劫咱们的商船。
把夷州打下来,抓住他们的头头,严格审讯不就知道了?”
秦墨就是要把这些国家攻略了,让大乾忙活,这样大明就有更多时间来发育了。
到时候,大乾做东半球的老大,大名做西半球的老大。
也算是给老六分担压力了。
“你都听到了吧,快出来!”李源喊了一句!
紧跟着一旁的茶桌底下,钻出来一个人。
秦墨傻眼了,“父皇,您怎么从地里冒出来了?”
“哦,朕刚到!”李世隆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秦墨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瞎说八道,我看这是您跟老爷子商量好在这里套路我的吧?”
第一千两百四十一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见秦墨情绪激动,李源连忙安抚道:“景云,这怎么算套路呢,这就是咱爷俩闲聊。”
“老爷子,这还不算套路?”秦墨气呼呼的。
李世隆没吭声,他就是知道秦墨惫懒,如果把他叫进皇宫,肯定又是推三阻四的。
现在他都不用开口,就得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计划。
“在胡说八道,朕揍死你!”李世隆哼了一声,“朕生日在即,别逼朕揍你。
还有,朕现在心情很差,你给我注意点!”
秦墨顿时萎了。
李世隆看着李源手里的打火机,“狗东西,有好东西不知道给朕?”
“没有!”
“没有?”李世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拿来把你!”
“老爷子,你看他,套路我,还明着抢我的东西,过分!”
李源瞪了李世隆一眼,“你好意思抢孩子的?人家送你的叫礼物,你抢走的那叫土匪行径!”
“就是就是,以大欺小,忒不要脸了!”
没想到李世隆现在更不要脸了,“你是朕的女婿,你的东西那就是朕的东西,朕的还是朕的!”
见这两人又开始顶上牛了,李源道:“行了,别斗嘴了,五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正经一点?”
“父皇,这狗东西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儿臣也是为了让他上进一点。
要不了多久儿臣就要下来了,以后他更无法无天,现在不逼着他做点事,以后老八想逼他就更难了!”
李世隆可太清楚李越了,这家伙绝对敢跟李越尥蹶子。
趁着他现在还在,必须压着他做点事,给他找个长期的工作才行。
“经略南洋的办法很好,这两年海贸兴起,但是经过这些国家补给,层层盘剥,利润大打折扣。
也许是大乾太好说话了,以至于他们忘了大乾的刀子有多快了!”
李世隆道:“这样吧,朕也不白拿你的打火机,经略南洋的好差事就交给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南洋总督!”
秦墨气的不行,“你个老六,可真行,套路我也就算了,还抢我火机,现在还逼着我经略南洋。
这算个屁的好差事,你这种坑女婿的岳父,我不要了。
退货,我现在要退货。
你个多哥皇帝!”
“哎哟,祖宗,这话可不能说!”
高士莲跟魏忠齐齐过去,捂住了秦墨的嘴。
秦墨骂他,李世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很痛快。
骂两句算什么,他以前天天被梁征指着鼻子骂昏君。
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敢退货,朕就打断你的小腿,让你去跟高士莲作伴!”李世隆拿出一根秦子,吧嗒一声点燃。
这火机是比火柴好,既精美,逼格又高,很不错嘛。
“你你你,我回去就打你女儿,打的她们不要不要的!”
秦墨气的要命,“你还有女儿吧,到时候我全娶了去,一个都不给你剩!”
“这种事儿,已经威胁不到朕了,有本事你就全娶了去!”李世隆道:“好好把南洋经略好来,到时候朕给你一个惊喜。”
“行,咱们走着瞧!”秦墨气呼呼的道。
“父皇,儿臣先告辞了,您帮儿臣好好劝劝这狗东西!”
说完,李世隆就走了。
李源叹声道:“景云,辛苦你了,朝中小将太多了,能独当一面的没几个,还需要你带一带才是。”
也是李世隆求到他,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才配合李世隆一起套路秦墨。
主要是李世隆答应过秦墨,打完了北奴,就让他退休的。
现在夷州出了这种事,李世隆心思活泛了起来。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经略南洋,彻底打通南洋海贸,增加大乾抵御风险的能力。
“老爷子,他说话不算话,都答应我了,说打完北奴就让我退休的。”秦墨委屈的道。
“爷都知道,但是朝中大将垂垂老矣,这个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还要拜托你多帮一帮老八,多培养出一些将才出来才是!”
“我哪里培养的过来啊。”
秦墨道:“让那些闲的蛋疼的老将出来培养呗。”
“哦?怎么说?”
李源不动声色给秦墨倒了一杯茶,“给爷说说。”
“现在朝中很多老臣都退休了,要么就是闲职,这些人经验丰富的很,要么擅长带兵打仗,要么就是谋略很深。
这可都是咱们大乾的国宝,必须把他们的经验传承下来。”
秦墨道:“成立一个皇家军事学院,让这些临近退休,又没有退休的文臣武将,去里面传授兵法,谋略。
不仅要教他们文化知识,还要强壮他们的体魄,熟悉大乾各种新式武器。
只要出去,他们就是合格的士兵。
上过一次战场后,他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让他们教书?”李源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
“这样一来,又不会让他们在家闲的无事,还可以为大乾培养人才,然后让老爷子你或者那个多哥皇帝当学院的院长。
保证从里面出来的学生,都死心塌地的跟着大乾干!
这可比我带着他们更好,而且还能批量生产人才。”
李源捋了捋胡须,“景云呐,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日后要是有人功劳过高,又不舍得他们离开朝堂,就让他们去军事学院教书。
既可以继续为朝廷出谋献策,培养人才,还能够保证他们的家族繁荣。
继续跟大乾站在一道,把大乾建设的更加美好。
“所以老爷子,我这个南洋总督,是不是可以辞去了?”秦墨搓了搓手。
还不等李源说话,秦墨身后冒出来一个声音,“辞去南洋总督?你想都别想!”
秦墨猛地一回头,就看到李世隆笑吟吟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卧槽,你还没走?”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李世隆笑开了花。
秦墨哭丧着脸,“晦气!”
李世隆反手就是一巴掌,然后重重的拍在了秦墨的肩膀上,“景云呐,还是你办法多,反正朕寿诞之前你也出不去,就负责把这个皇家军事学院给弄好来吧!
动作要快点,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第一千两百四十二章 正中下怀!
秦墨也是没办法,这老六,越来越精了。
以前就是胡萝卜加大棒式的逼他。
现在好了,连胡萝卜都没了。
套路六的很,比周扒皮还要过分!
看着老六的背影,秦墨对高要道:“小高,出去守着!”
高要也是哭笑不得,这皇帝真有意思,套路自己女婿,脸面都不要了。
一套一套的。
秦墨在李源面前发了一通牢骚之后,道:“老爷子,你也学坏了,在这么下去,以后我不来了。
小说也不写了,您自个儿玩吧。”
李源一听,急了,“景云,爷也是被他求的没办法了,爷也不想呐!”
“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别来找我了,我一个月都不会在写水浒传了,您自己玩吧!”
说着,秦墨直接把李源手里的打火机给拿了回来。
李源愣了愣,“景云,爷错了,你别生气!”
秦墨都没理他,直接走了。
他水浒传正好看到最精彩的部分,“那你告诉我,武松跟鲁智深结局怎么样了?”
秦墨摆摆手,一溜小跑离开了。
“太上皇,这一次有点过了,驸马都尉怎的有点生气了。”魏忠道。
“你当朕不知道?”李源叹了口气,“那家伙知道自己要下来了,所以故意给景云找事做呢。
总不能真的让景云天天陪着我们爷俩游手好闲,游山玩水吧?
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
老八监国还可以,但是治国没那么简单的。
可是又不能时时刻刻的把持着不放手。
如果不让他自己去历练,是当不好一个皇帝的。”
李源将烟斗里的烟灰倒了,打开锦囊,继续塞烟丝,“和平是靠强军来维持的,十年之内,老将尚在。
十年之后,有景云压着,但是那时候让景云总管兵事,不太合适。
所以肯定是要转内政的。
大乾无宰相,六部总领大小事情,还有门下三省,对皇帝是个极大的挑战。
想要压服这些人,玩转这些道道,景云就挺合适的。
可惜啊,内政方面还没有出现什么比较优秀的年轻人。
文武已经逐渐失衡了。
现在看一切都好,文武平衡,十年之后,如果没有中流砥柱,文武必然失衡。”
魏忠点头称是,“还是要松一松,驸马都尉这些年的确是太累了,他那懒散的性子,奴婢真怕有一天,他受不了了,辞官后直接归隐!”
李源也是有些发愁。
秦墨是极为孝顺的,对他从来就是恭恭敬敬的。
可今天这举动,显然是不满到了极致。
套路太狠了。
怎么样才能够让他高兴一点呢?
想到秦墨方才威胁李世隆的话,“宫内和皇族内尚且没有出阁的千金有哪些?”
魏忠愣了愣,“太上皇,您这是......还要将公主许配给秦驸马都尉?”
李源摆摆手,“哎,不妥不妥,景云已经娶了三个公主,两个郡主了,再来一个,真要出事了。”
看除此之外,其他的女人,秦墨也不稀罕。
钱,秦墨同样不缺的。
权力,他弃如敝履。
唯一能让他高兴的,似乎只要放假了。
......
从秦庄小住离开后。
秦墨心情颇好。
高要看的一愣一愣的,见秦墨忍不住的发笑,她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我好的很!”
“可您刚才不是......”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秦墨躺在马车上,说道:“南洋是个好地方,花个几年经略,好处非凡。”
秦墨想的很简单,渤海湾经济圈,南阳经济圈,西域经济圈。
这三大经济圈,足够让现在的大乾,用几十年的时间去消化。
外造大船,内造铁轨,隶直道。
这都是耗费巨资,又耗费时间的大工程。
不缺粮,但是大乾缺人。
所以他有很多的时间去开发小号。
当然,开发小号不意味着造反。
那毫无意义。
他想当皇帝,这些年有无数次机会。
完全没必要的。
所以老六让他经略南洋,正中他的下怀。
如果老六要禅让,这期间他离开京城是最好的。
说起来,这也是为了保护他,害怕他牵扯进去。
南方除了潮湿,四季如春。
没什么比沙滩排球蓝天,更治愈人的了。
“少爷,未来,咱们是不是要去世界的另一端?”高要咬着嘴唇,“那时候,咱们还能回来吗?”
她有些舍不得老高,毕竟老高已经老了,如果真的离开,怕是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为什么不能回来?”
秦墨笑着道:“我又不是造反,世界这么大,大乾占东,我占西。
大家分球而治。
就目前的科技而言,就算大乾龙旗插满世界,也不可能管理好。
一是人不够,二则是科技落后。
往西边打,虽然远,但是陆地连着陆地,再加上未来蒸汽机铺开,管理起来也不算太难。
以夷制夷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然,为什么不用自己人管?
说来说去,还是大乾人太少。”
高要点点头,心里也没那么焦虑了。
反正只要跟着秦墨,去哪儿,都可以。
第二天一早,秦墨就开始为皇家军事学院选址。
目前京城已经无法容纳这么多的人口。
要不是高楼的出现,早就人挤人了。
即便如此,在城外,也已经出现了更多的村庄。
所以扩充京师,是必然。
“少爷,这一块地不错。”高要指着前方一块巨大的空地道:“既不会离京师太远,位置也够,也不会惊扰百姓。”
皇家军事学院,肯定是培养军人的,日常出操,训练,说不定还要开枪训练枪法。
若是放在城内,就太吵了,只能放在城外。
到时候,倒是可以围绕着皇家军事学院搞一个经济圈出来。
“这块地是谁的?”
陪着秦墨一起来的,还有户部的巡官。
那巡官翻看资料,说道:“回秦驸马都尉,这一块地,是会昌寺的。”
会昌寺?
秦墨问道:“寺庙主持是谁,让他过来!”
巡官苦笑一声,“会昌寺主持道藏,曾徒步西域,宣扬大乾佛法,历时十七年回到大乾。
据说此刻正在编纂大乾西域记!”
第一千两百四十三章 历史的惯性!
“唐,唐三藏?”秦墨愣了愣,“卧槽,历史惯性又出现了!”
巡官都摸不着头脑,“会昌寺主持法号叫道藏,不叫唐三藏!”
“走,去会昌寺看看。”秦墨来了兴趣。
巡官也不敢多问,连忙在前头引路,“这会昌寺,在西北的金城坊,过去需要两刻钟的时间,要不,下官派人去请会昌寺的现任主持?
现任主持是道藏的弟子,法号辩机。”
我了个大槽。
辩机?
就是那个跟高阳么么踹的辩机和尚?
说起这个辩机,他就想到了窦遗爱。
再加上高阳正好有了,他心里也是有些担心。
害怕历史的惯性再次出偏差。
要真如此,那乐子就大了。
见秦墨脸色不对,高要道:“少爷,您知道这个辩机和尚?”
“嗯,听过大名!”
秦墨无奈的点点头。
“据说这辩机和尚,生的唇红齿白,相貌英俊。
其高才博识、译业丰富,又帮助道藏共同编纂大乾西域记,名声大噪。
不知道有多少香客闻名拜访。
几乎将会昌寺的门槛都给踏破了。”一旁的巡官说道。
完了完了,唇红齿白,相貌英俊,博学多才,又会说话,那个女人看了不喜欢?
秦墨幽幽叹了口气。
先看看再说吧。
他对佛门不感冒,但是也不歧视,只要是教导人积极向上,面对生活的,也算是一种精神寄托。
不多时,会昌寺到了。
这寺庙不算太大,但是香火旺盛,前来上香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现在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也没有法会。
可见这会昌寺香火之鼎盛。
步入寺庙,前方有个大鼎,大鼎内大钱无数,甚至连秦墨督造的新币都有不少,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好家伙,就这么满满一大鼎银子,少说也有个千两银子。
一旁的许愿池子里,王八都躺在大钱上拉屎。
老大的金佛菩萨,闪闪发光。
巡官对这里了如指掌,“单是这金佛,就用了三十斤金子。”
看他满脸虔诚的样子,看来也是个信佛的。
“三清只需泥土身,佛祖却要黄金镀。乱世菩萨不问世,老君背剑救苍生。
你说这是什么道理?”秦墨问道。
“这个金身只是二品像,一品要用宝玉雕!”巡官解释道。
秦墨嘿的一笑,“我可没看过泥塑的佛像,就算是河西走廊的千佛洞,我也看过,用的都是极为昂贵的金粉和颜料,方能保证祂们不褪色。
就算是紫微星门里,用的都是泥塑的像。
而玉观音,玉佛,却随处可见!”
不是秦墨瞧不上,自古以来,道家也出过很多败类的,佛家也出过很多大德,教人向善。
巡官不做声了,似乎实在想该怎么回应。
思索了一会儿,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说道:“下官这就去把辩机主持叫来。”
“如果方便,道藏和尚也一并叫来。”秦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袁天罡把紫微星门的道统交到他的手上,还是要做点事情的。
道门是从黄老道演变而来,而黄老道又是黄老之学,是一门治国的道理。
讲究顺应天人,无为而治。
用道来治国是不行的,太过于理想。
要不然另一个世界的汉朝,国朝之初治国用的是黄老学说,而后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呢?
佛是舶来品。
从南番到泥婆罗,再到天象国,都是政教合一的体系。
这玩意,丝毫不虚儒家。
用来治国,就看天象国那些底层人多惨就知道了。
一两千年没有半点出头之日,贵族生来就是贵族,平民一辈子只能当平民。
所以灭佛不单单是因为不事生产,更深的原因还是大肆豢养僧侣,遭到了统治者的忌惮。
当然,灭道运动也有两次,都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南北朝时期。
秦墨不由想到:齐主还邺,以佛、道二教不同,欲去其一,集二家论难于前,遂敕道士皆剃发为沙门;有不从者,杀四人,乃奉命。
于是齐境皆无道士。
第二次,北周灭道,只是因为大规模的灭佛之后,为了减少佛教徒的怨恨,遂灭道。
不过一个月后,又下令恢复道观。
所以本质还是灭佛。
如果非要把两者并立。
佛教:土地兼并、隐匿人口、减少税源、为祸地方。
道教: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但道教危害说起来,还不如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才是野心之源。
就在秦墨思索的时候,几个人神色慌张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女人带着面纱,身边有女眷,有侍卫。
穿着虽然素雅,可一看就知道
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秦墨好奇的看了一眼,恰好那女子跟他对上了视线。
女子眼神有些慌乱,旋即飞快的偏过头去。
秦墨蹙起眉头。
“李传玉?”
秦墨愣了愣,这不是十三公主吗?
她怎么在会昌寺?
李传玉嫁给了杜有为,而杜有为自从被秦墨打击之后,就鲜少在人面前露脸。
现在在朝堂上的,都是他的胞弟,杜有成。
据说李新邀请杜有为一起出海,也不知道他出去没有。
不过,这女人一直看秦墨不怎么顺眼,后面跟杜有为完婚之后。
就很少露头了。
今岁进宫,都没看到他。
原本跟她形影不离的是公主,李丽瑶,嫁给了尉迟信雄的儿子,尉迟霸道,前两年跟着去倭州镇守了。
她懒得跟秦墨打招呼,秦墨也懒得搭理她。
不过,她神色慌张,发饰紊乱,似乎连衣服......都皱巴巴了。
乖乖。
不会吧?
就在这时,巡官带着一个面无须发,皮肤白到发光,又身材挺拔伟岸的男人走了过来,打断了秦墨的遐想。
“贫僧辩机,见过秦驸马都尉。”辩机和尚一开口,声音便磁性的让秦墨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特别是,他在辩机和尚身上嗅到了香水味,还有洁白僧衣上,那一缕长长的黑发。
他不由玩味一笑,想到了匆匆逃离的李传玉。
“辩机主持见我还喷香水,是个讲究人!”
第一千两百四十四章 辩机的心思
这辩机和尚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不动声色的道:“净身,焚香,拜佛,是小僧每日要做的课业!“
“那我怎么听说你帮着道藏和尚,翻译编纂大乾西域记?”说着,他又道:“对了,道藏和尚呢,没来?”
巡官面色有些尴尬,看了一眼辩机,旋即道:“道藏大师正在闭关,不见外客。”
“那行,不见就不见,本来还想跟他聊聊,看看他的大作,讨教一二的,现在看,是没戏了。”
秦墨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清楚,不过,不是高阳就好。
李传玉如何,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就算不是辩机和尚,那也是其他和尚。
就是可怜了杜有为,成了帽子王。
老杜家怕不是要变种了。
也是可怜。
“城外有千亩地,可是你会昌寺的?我观那土地,似是荒地,怎么无人开垦?”
这几年土地丈量的工作,一直在进行。
短短几年时间,田亩数量就增加到了五亿多亩。
不过寺庙,道观的土地,一直都没有丈量。
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知道藏匿了多少嫌疑犯。
没有剃度的和尚,没有度牒,这度牒是要经过朝廷审批的。
没有度牒的和尚,算不得正经和尚。
辩机和尚道:“寺中人手不够,租赁出去,也无人愿意,在京城讨生活的人,只要不懒惰,赚得总比种地更多。
这一来二去的,地自然就荒芜了。
再加上天下大兴,粮食丰盈,百姓无饥饿,上有瓦片遮风挡雨,下有床榻容身休憩。
种地倒也不那么热衷。”
说起来,辩机也有些无奈。
这还不是秦庄的锅。
秦庄的农村合作社,早就大行其道。
他们自己村落的土地都种不完,大家伙都是集体劳作分配,然后分红。
那里向以前。
赋税多,天灾人祸,粮食不够,为了抵扣徭役,就只能多赋税。
家中有老有小,粮食只够糊口。
现在不一样了,一日三餐,顿顿吃饱。
自家百亩地都种不完,粮食都收不过来,谁有空去种你的地?
以前还有放贷的业务,现在全都没了。
六部银行,岭南发展银行,利息低的要命,朝廷做靠山,有银子都使不出去。
又不敢变卖土地,抓住就是大罪。
只能大肆招收僧侣,自行栽种。
可根本就栽种不完。
“我看会昌寺大小和尚,不下八百人,怎么会种不过来,是不是土地太多了?”秦墨笑吟吟的道。
心里却很清楚,必然是如此的。
想到唐武宗灭佛,一共拆除寺庙4600余所,拆招提、兰若4万余所,僧尼26万余人还俗成为国家的两税户,没收寺院所拥有的膏腴上田数千万顷,没收奴婢为两税户15万人,另外还强制大秦穆护、祆3000余人还俗。
想想都可怕。
三四十万人,坐拥几千万亩膏腴的土地,还不用纳税,徭役。
有香火钱,有的地主为了免税,就把土地挂在寺庙之下,还能得到香客的供养。
还可以免费得到一批劳动力。
不灭你灭谁?
而新法革新,这一块仍然没有涉及。
“出家人不热衷这个,饭够果腹,衣能蔽体即可!”辩机模棱两可的回道。
“那一块地我要了。”
“秦驸马都尉既然开口,自然无所不允。”辩机和尚道:“只不过,现在朝廷不允许买卖土地,若发现,是大罪也!”
言下之意,不是我不给,是朝廷律法不许。
秦墨笑了,看向巡官,“你没告诉他?”
巡官摇摇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还没有。”
“朝廷征用呢?”
“那自然可以!”辩机道:“小僧听说无论是征地还是拆迁,都有补偿!”
那一块土地是地主挂在会昌寺下的,因为土地革新,土地越多税越重。
几千亩的土地,扣税都能扣死他。
而且现在是按户分田,这多出来的全都要被归公。
虽然京城这边还没有实行。
但是岭南道,江南三道全都实行了。
全国推广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人家挂在会昌寺下的土地,一半是会昌寺的,一半是他们的。
总不能白送,要不然怎么跟下面的地主交代?
“补偿是有的,你想要多少?”
“一切按照朝廷来。”辩机和尚道。
他对秦墨没有好感。
大乾西游记的出现,让道家盖过了佛门。
其次,西游记中出现的诸多国家,很多都跟道藏所记录的大乾西域记冲撞了。
也就是说,道藏游历十七年才开始动笔写的书,还不如一本小说。
最重要的是,道藏去了泥婆罗,去了天象国,看到了那些压迫。
大乘佛教彻底被踩在了脚底下。
由此可见,秦墨此人,对佛没有任何的敬畏心。
特别是大乾西游记中,佛祖镇压孙猴子,三清反手教化孙猴子的桥段。
无不是在抹黑佛教。
“你能做主吗?”
“恩师闭关期间,寺中大小事务,一切由小僧做主,秦驸马都尉尽可放心。”辩机说道。
“我还是不放心,那就让你恩师明天去我府上,我跟他好好聊聊。”秦墨笑着道:“我对你恩师有无限的尊重,一定要把这句话带到,秦墨在府内扫榻相待。”
说完,他转身便走。
巡官眼神复杂的看着辩机,“大师,某也走了!”
“小僧送送诸位!”辩机和尚笑着将一行人送走。
转身的时候,他微微蹙起眉头,这秦墨突然造访,还一定要见恩师,来者非善。
一定要小心。
至于那巡官,不用担心,他并没有看见什么,也不知道那出去的女香客到底是谁。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往的香客都不住的向他问好。
他也作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起来浑身充满了佛性。
回到闭关室,道藏正伏案编纂大乾西域记。
这本书已经写到了关键时候,至多再有两三个月,就能够完本了。
到时候,这本书会成为重要的历史类文书,为后来者作为一个参考。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道藏问道。
今年四十三岁的道藏看起来如同五十,皮肤黢黑,这是长时间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
“哦,方才有一位贵人香客过来,让徒儿解惑!”
第一千两百四十五章 秦墨要灭佛?
“贵人还满意?”
“满意!”他跪坐在道藏的对面,说道:“不过,方才户部巡官来了。”
“哦?户部巡官来这里作甚?”道藏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不免有些好奇,“难道是陛下派人过来催了?”
可即便如此,也是派黄门来,派户部巡官来做甚。
“非也!”辩机道:“来的是秦墨,想要征用城外数千亩荒地!”
“秦景云?”道藏微微皱眉,“他要这么多荒地做什么,难道是修建铁路?
还是说,扩建京师?
之前就有风声传出来,说要扩建京师!”
“不知,徒儿没问,他也没说。”辩机道:“此人对佛不善也,走时更是说要让恩师去秦府一叙。”
“我已经闭关一年多,何故出门?”道藏眉头深深皱起,“他见我做什么?还是说,他想以权压人?”
室内气氛有些沉闷。
好一会儿,辩机道:“恩师,有没有一种可能,秦墨想打压佛门,毕竟现在紫微星门乃国教。
而紫微星门,也是道教的主流门派。
百多年前,曾有过两次灭佛,徒儿怕这一次......”
道藏只觉得背后一凉。
如果是别人,道藏倒是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现在当家做主的还是李世隆。
李世隆对佛门的态度还算友好,不可能搞这种事情。
但是秦墨这个人,怎么说呢。
他攻入天象国,他正好就在那边。
那边的国王热情的招待了他。
然后......城破了,死伤无数。
佛被踩在了脚底下。
对大乘佛教,他没有半点的敬畏之心。
他的书里,对佛门也不算特别的友好。
“袁天罡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不至于啊!”道藏眉头深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之前土地革新,就是秦墨一手主导的。
徒儿觉得,他现在想把这把火烧到会昌寺头上了。
毕竟现在,白马寺已经关了,香火最旺盛的,也就是咱们会昌寺了。”辩机眼中也是浓浓的担忧。
“有这种可能。”道藏虽然也是才回来一年多,而且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愿意管。
但是寺庙从来都是如此,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他要土地,那就给他,咱们分文不要。”
辩机心里有些不服气,“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为何不要?
朝廷规定的,拆迁征地都有补偿,要么补偿同等的地,要么补银子。
那些土地几千亩,都是别人的,咱们怎么赔偿的起。”
“辩机,你到底是在担忧同门生死,还是在关心那点得失?”道藏皱起眉头,“钱乃省外之物,生用不完,死带不走。
若不是苦苦寻不到佛的真谛,又何须阿堵之物。
若是朝廷不许,那咱们就按照朝廷的规矩来。
相信朝廷也不会任由我们这些僧侣饿死。”
“恩师,天下庙宇何止千座,同门又何止十万!”辩机说道:“与其等着秦墨出招,还不如咱们先动一步。”
道藏摇摇头,“何必争执,出家人六根清净,你这是犯了嗔戒了。”
辩机有慧根,能翻译,生的周正,道藏是真心将他当成了自己的衣钵传人。
“恩师,弟子有罪,弟子心不安静,如此翻译出来的佛祖梵文,必然有误!”
辩机叹声磕头道:“只是每每想起恩师在天象国所见所闻,心里便觉得难受。
佛竟然被践踏致此。
那些血蒙蔽了佛祖的金身和眼睛。
他日,怕是我们这些佛教徒,也要被残杀殆尽!”
“你下去冷静冷静。”道藏脸上生出一些怜悯和慈悲,“若是朝廷之举,那便顺应朝廷的意思。
抵抗,不过是徒增杀业。
若是我去见一见秦墨,便能免去杀业,纵然是死,贫僧也愿意的!”
“恩师不妨进宫见一见陛下?”
“不见!”道藏摇头,心有惭愧道:“陛下等我成书一年多,数次派人给我送衣添食。
而我却还没有将完整的大乾西域记送至他的手中。
我一路向西传播大乾的佛祖真意,却仍然没有平息杀业,取得真经。
我所走之事,还不如一本小说里的猢狲。
可悲可叹!”
闻言,辩机也是无奈。
道藏看遍了世间,看透了红尘,是一个舍身忘死,有大慈悲的人。
他还不没有到那种境界。
他还年轻。
甚至,他不知道破了多少次戒。
每次面对佛祖金身时,总觉得惭愧。
可惭愧中,又满是刺激。
他就像是行走在阿鼻地狱的人,迟早有一天要被业火烧死。
但是现在,他还不想。
离开闭关室后。
他写了一封信,让人送了出去。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呼?”辩机喃喃道。
他相信,秦墨过来,绝对不会是说这么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必然还有后续的。
而此时,杜府。
杜有为迟迟走不出家门。
李新跟公孙冲出海之前,曾上门邀请过他。
但是他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被秦墨的诗词打击之后,他先是在家中日日买醉。
后面杜敬明将他吊打了一顿,他才重新收拾好心情,认真看书。
后面怕他太颓废,杜敬明也是提前让他跟李传玉完婚了。
不过李传玉刁蛮,虽是下嫁杜府。
但是在杜府的日子却很少。
有些时候吃饱了,就会想那啥,他还要巴巴的跑到公主府。
有些时候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没有半点文人风骨。
而且去了,又不是一定能行。
去了几次被拒绝后,他又开始颓废了。
每日不是在书房内喝酒,就是做一些抒发内心苦闷的诗词。
这么久了,他们在一起的次数,竟不过一掌之数!
“可悲,可叹,可恨呐!”杜有为回想起曾经的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而现在。
他捏了捏自己的大肚子,“回不去了!”
正惆怅着,管家匆匆来报,“大少爷,公主请您入府一叙,说是有好消息告诉您!”
杜有为自嘲一笑,“她找我入府一叙?好消息?可能吗?
怕是又将我找过去奚落对吧?
她说看到我都嫌,说我还不如窦遗爱。
还说她所有姐妹中,就她嫁的最差劲!”
第一千两百四十六章 喜当爹!
管家尴尬一笑,说道:“大少爷,您还是快些过去吧,一会儿去晚了,公主生气,那就麻烦了。”
杜有为本不想去,可管家说的对,若是那女人发飙,倒霉的还是他。
来到公主府,就连看守的侍卫对他都不怎么客气。
“公主呢?”
“在后院呢,驸马都尉,公主今天心情不错,你这次可别再惹她生气了。”说话的是李传玉的贴身太监,说话总是高高在上,让人听了刺耳。
杜有为麻木的点点头,来到了后院,“微臣见过公主!”
李传玉点点头,看着杜有为,见他大腹便便,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心中更是厌恶至极。
以前他还颇有文采,虽然有些迂腐,但还算风度翩翩。
带出去,还拿得出手。
现在不提也罢。
“驸马免礼。”李传玉让杜有为坐在她对面,用手帕捂住了鼻子,杜有为身上的酒味,让她有点想作呕。
这嫌弃的动作,让杜有为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他索性没有坐下,拱手道:“公主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见他不坐下,李传玉哼了一声,“让你坐就坐,在本公主面前,你硬气的起来吗?废物!”
杜有为攥着拳头,气的不行,“我就知道,你叫我过来,必然是奚落我的。
你瞧不上我,那你就在公主府好了,何故如此。”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你以为你能进的了公主府?”李传玉冷声道:“不过,今天叫你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杜有为抿嘴不言,是半点不相信她的话。
“前些日子,郎中来给本公主把脉,说是害喜了。
恭喜你了,驸马,杜家后继有人了!”李传玉道。
杜有为脑瓜子一片空白,旋即一股热血逆流而上,直冲天灵盖。
只见他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成铁青。
“你,你......你......”
他指着李传玉,手不住的哆嗦,“你这个荡妇,从成婚到现在,足足两年,我碰你不过两次,你如何害喜?
你肚子里的到底是谁的孽种?”
杜有为真的要发狂了。
他整个人都状若疯魔。
一旁的太监连忙道:“快来人,驸马都尉发狂了!”
紧跟着七八个侍卫死死的将杜有为摁在了地上。
李传玉冷冷看着这一切,“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你大可以出去说我李传玉不守妇道,看看吃亏的是谁,倒霉的又是谁。
我肚子里的,就是你独家的嫡长孙,是你杜家未来的继承人!”
“你这个毒妇啊!”杜有为大骂道,这一刻,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被践踏的稀碎。
大乾的驸马,就没有几个是支棱起来的。
他很清楚,但是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根本接受不了。
自己讨个媳妇,就碰了两次,还不许他纳妾。
结果现在告诉他害喜了。
到底是谁的孽种?
他又要为谁养孩子?
“放肆!”贴身太监指着杜有为道:“掌嘴!”
侍卫蒲扇般的巴掌落在了杜有为的脸上。
一口气扇了十几巴掌,扇的杜有为头晕脑转。
李传玉道:“行了,别打了,派个人去杜府报喜,告诉杜敬明,生之前我是不会回去了。
再去母后那边报个喜,省的外人嚼舌根,说本宫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是,公主,那驸马......”
“让他滚,本宫不想在看到他,若是他在外面败坏本宫的名声,那就去父留子!”李传玉说道。
跟杜有为成婚两年唯有子嗣,她心里其实也挺有压力的。
自从高阳的事情发生之后,公孙皇后就下了诏令,所以她心里也是紧张的。
前些日子,公司皇后隔三差五的派人过来询问。
现在好了,她揣上了。
“李传玉,你这个荡妇,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杜有为的声音渐渐远去。
李传玉丝毫不在意。
那些个驸马,有几个孩子是自己的。
就算投胎是,二胎三胎可不见得是。
除非那个驸马是秦墨。
要是杜有为有秦墨的本事,给他生十个,她都乐意。
可惜啊,杜府没什么钱,虽然过得还不错,但是对比那些个姐姐,就差太远了。
就拿李玉澜来说,掌管整个秦府的产业,随便从指缝里漏一点出来,就够杜府吃饱了。
她想掌控杜府的产业,可一直没成功。
李玉澜还不是大妇呢,她可是杜家大妇,结果呢。
就在这时,一个人匆匆跑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递给她一封信。
李传玉拿过信看了起来,眉头微皱。
这件事,不好办。
.......
而此时,杜有为被侍卫丢出了公主府,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脸上疼,身上疼,心里更疼。
他恨不得跟李传玉同归于尽。
可他更清楚,事情闹大,丢得只是他的脸。
就连杜家的脸都会被他给丢完。
他爹是二十四功臣,他却要给别人养儿子,未来这个孩子出世,还要继承他们杜府的爵位。
做人做到他这个份上,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死,又能如何?
他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在路上走着,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秦府门口。
看着鎏金的牌匾。
杜有为反应过来,“我真是昏头了,居然跑到了秦墨家来了,若是让他知道我现在这鬼样子,怕是会嘲笑我。”
他拔腿就要离开,就在这时,一架马车从远处驶了过来,停在了他的身边。
他回头一看,恰好看到秦墨从马车上走下来。
那一瞬间,他连忙用手捂住了脸,就打算离开。
“哟,小杜,你怎么在这!”秦墨下了马车,朝着杜有为走了过去,旋即勾住了他的肩膀,“有两年没看到你了,怎么,碰到老朋友,也不知道打个招呼,掩面而走是什么意思?”
杜有为尴尬的要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他尴尬的放下手,拱手道:“好久不见,我还有事,就不跟你闲聊了!”
秦墨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身上的脚印和泥垢,眼里有泪光,不复当年的灵光。
他叹声道:“你受大委屈了吧?”
第一千两百四十七章 请先生教我!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要强的杜有为哽咽了。
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可泪水早就蓄满了眼眶。
秦墨叹了口气,弯下腰替杜有为拍打着衣服上的泥垢灰尘,然后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让杜有为哭出了声,“秦墨,为什么暗示?”
“当年大家都是意气风发,年少轻狂,有点争执不是很正常?非要弄个你死我活的,你我就痛快了。
要说你这人吧,虽然迂腐,但是也算个言出必行的男人!
谁还没有点不堪回首的往事?”秦墨勾住他的肩膀,“正好晌午了,去我家对付一口,这点面子总要给我吧?”
杜有为看着秦墨,眼里的真诚骗不了人。
当初恨得牙痒痒,现在却是秦墨在自己最难受的时候,给自己安慰。
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细心的替他拍打衣服上的灰尘。
他多聪明的人,又怎么看不出来。
“我空手上门,不好!”
“见外了不是。”秦墨道:“我秦墨,义字当先,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我那些个兄弟,那一次到我家来,不是连吃带拿的?
走了,先进府再说。
我请你吃我最爱的肘子!
咱们再喝点小酒,聊聊天。
保证叫你这满腹的委屈,都统统消散!”
杜有为是真的到了崩溃的临界点,秦墨那温和的笑容,勾住他肩膀,也未把他当成敌人的亲近,让杜有为放下了戒备。
“那我就叨扰了!”
他再次拱手道。
“行了,走!”
两人勾肩搭背的进入了秦府。
不过,两人先去跑了个澡,让杜有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秦墨又招来了小六子,帮杜有为脸上的胡须给刮了个干净。
这家伙还文绉绉的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秦墨说道:“你蓄胡须太丑,想要变俊,就听我的!”
杜有为叹了口气,也就任由秦墨指挥了。
小六子又弄来了膏药,涂抹在他脸上,清清凉凉的。
等他穿戴整齐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没了,不修边幅的自己,也恢复了一丝清秀。
要不是大肚腩和双下巴,他甚至都以为回到了几年前。
“泡个澡是不是舒服多了?”秦墨道。
“谢了景云!”杜有为再次拱手。
“你这个人,就是规矩太重,礼仪太多,做朋友,贵在交心,难怪我以前看你不怎么顺眼,太事儿了!”秦墨说道。
杜有为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秦墨说的也没错,旋即便收回了手。
“走,吃饭!”
进到秦墨的书房,桌子上摆满了饭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可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
“来吃肘子!”秦墨将一块大肘子递给了他。
看着油乎乎的肘子,杜有为有些迟疑,可看到秦墨拿起肘子就咬,一咬牙,也有样学样咬了起来。
软糯的肘子用舌头轻轻一抿就化开了,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来,喝酒!”
秦墨端起酒杯,一口将酒水饮尽。
“我敬你一杯!”杜有为道:“昔日年少,做了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请见谅。”
“我这人心大,不记仇!”秦墨笑眯眯的说道:“能讲道理就讲道理,不能讲道理,还是讲道理!”
杜有为放下酒杯,心中的郁气不由的消散了许多,说道:“阅尽千帆,方知水深浅。
交心之后,方晓是人是鬼。”
世人都说,天下文气十斗,秦墨一人占八斗。
即便输了,他也是口服心不服。
现在,他却是真的服了。
肘子叨了两个,酒喝了半斤后,秦墨道:“说说吧,到底碰上什么事情了。”
杜有为只是微醺,头脑还很清醒,他看着秦墨,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说。
可转念一想,他现在什么都没了。
李新跟公孙冲也出海了,他甚至连朋友都没了。
他又想到了刘万彻。
昔日可是比他还要惨,那时候周家兄弟入府,他甚至还要在后面推一把。
这事儿对普通人来说是秘闻,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并不是秘密。
现在你猜怎么着?
刘万彻彻底支棱起来了,还一口气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这都是秦墨的功劳。
可是他又害怕秦墨会轻瞧他,毕竟这事,委实不好听。
他心中积攒了太多的委屈,不说又觉得难受,只觉得胸膛有一团火在烧。
他灌了一口酒,哈着气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这件事迟早会传开,我还是会被人笑话!
我让李传玉绿了,还要帮别人养孩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秦墨没有嘲笑,反而有些可怜他。
果然,小杜代替了小窦,成了大乾绿帽王。
“有什么好可笑的,若不是她是公主,早就被人浸猪笼了。”秦墨道。
“你不笑我?”
“我为什么要笑你?”秦墨道:“我只是觉得你挺笨的,发生这种事逆来顺受的。
以前你还算得上清秀,也挺有文采,可现在,大腹便便,走出去又有几个人认识你?
你一心想与在诗词上争长短。
但是你想啊,草为什么不跟花争艳,因为花绽放的时候,草还在扎根,等花枯萎了,草却还在。
草不光彩夺目,却可以在悬崖峭壁生长,可以在墙角生长,不需要阳光的滋润,依旧可以活的更好。
你可见过花这般?”
秦墨的一番话,让杜有为振聋发聩,“我,我,我......我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老杜作为二十四功臣,能够治理天下,辅佐君王,你以为他靠的是什么狗屁文采吗?
不是的,是细致入微的观察,和人情练达。
你如果以为自己捧着所谓的圣贤书,做两首诗就能够成为先贤,那这世上到底有多少先贤?
先贤似乎也不怎么值钱了!”
秦墨倒不是想做杜有为的救世主,就是看他这鬼样子,有些唏嘘。
说起来,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只不过是一个迂腐又傲气的酸儒,而他的弟弟,杜有成,比他好太多了。
杜有为恍然大悟,狂拍大腿,然后起身,恭敬一礼,“请先生教我!”
第一千两百四十八章 我什么都没说!
“你这是做什么,讹我?”秦墨一脸警惕的道:“说话就说话,别行大礼!”
杜有为道:“我愚钝且短视,请先生教我,该如何走出困境,日后愿为先生鞍前马后。”
“我不收笨蛋!”秦墨直言不讳,“你没什么天赋,想让我收下你,是没这种可能的。”
杜有为失望的不行,“不奢望收我,让我当个牵马的总行了吧?”
“这个嘛......也不太行,你到底是驸马,给我牵马,太招摇了。”秦墨摸了摸下巴道。
杜有为自闭了,他已经把自己的尊严面子全都放下了,秦墨甚至都不愿意收他当个小弟。
这是何等的失败。
他苦笑一声,“也是,你能请我进来吃饭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到底在奢望什么。
向我这种人,高不成低不就的,既追不上父辈,又没有同辈那么如鱼得水,注定就是个不成器的酸儒。
哦不对,还是个绿帽子,杜大绿帽子......”
这昔日可是公孙冲的外号,他现在竟然觉得挺适合自己。
秦墨见他这衰样,道:“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让你牵马呢,是不可能的,收你当小弟呢,你本事又不够。
咱们是同辈,你又是驸马,我跟老杜关系还不错,表面上,我得叫他一句叔伯,私底下,我把他当兄弟的。”
杜有为一愣,“那我叫你叔叔?”
秦墨被他的耿直给逗乐了,“我的意思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的私事,我不想管,也懒得管。
但是我这里有个差事,你或许需要。”
“什么差事?”杜有为问道。
“陛下让我经略南洋,封我为南洋总督,你要是感兴趣,来我这边做个长史!”
大乾是没有总督一职的,一般是大都督府,中都督府和下都督府。
因为已经开了五个大都督府,所以就设立了总督一职。
正三品,手握实权,跟六部尚书平级,正儿八经的封疆大吏,总管南洋一切事物。
正四品下的长史?
杜有为一愣,“我行吗?”
“你就说要不要做吧,不做我找别人了。”秦墨手上的人多得很,但是南洋太远了,他如果可劲的从秦族挑人,也不好。
所以还是得从京城勋贵里面挑人。
杜有为没什么大才,但是在东宫时,能够成为李新的心腹,还是有点才能的。
当个长史,还是轻而易举的。
“别,这长史我接下了!”杜有为再次长拜到地,“谢叔叔!”
“卧槽,你挺不要脸啊。”秦墨都愣住了。
“不是你说跟我爹称兄道弟的?”杜有为豁出去了,秦墨愿意拉他一把,他叫他叔叔又何妨?
“我想请叔叔帮我,治一治那个荡妇!”
“打住,我说了,你的私事我不想管。”秦墨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干嘛去掺和这种破事,拉他一把也是看在老杜的面子上。
杜有为索性跪在了地上,“我知道叔叔足智多谋,求叔叔帮我!”
“滚滚滚!”秦墨拉着他往外走,“好心帮你一把,你还赖上老子了,臭不要脸的,你比我还大呢,也叫的出口!”
秦墨心里虽然挺过瘾的,但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像他去蹚浑水,想得美!
“叔叔,帮帮我......”
“你去跟你爹说,让你爹去陛下面前哭!”秦墨看着抱着自己大腿不撒手的杜有为,火的不行,“你是不是煞笔啊,她只是害喜了,又不是马上就要生了。
有的是办法。
这两天在下雨,湿哒哒的,她要是一个脚滑,摔了一跤,孩子说不定就摔没了。
要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出现了不良反应。
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嘛?”
杜有为恍然大悟,旋即撒开了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着秦墨磕头,“谢谢叔叔,以前是我迂腐愚蠢,从今日起,我杜有为,以叔叔马首是瞻,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哎,你这样说,我很难办的!”秦墨道:“总之办法我是没有的,你去求你爹就行了,到时候有什么事,也别赖在我身上,知道吗?”
“我明白!”
杜有为心里很清楚,秦墨已经把办法告诉他了。
他毕竟是外人,如果掺和进这种丑闻里,对他也不好。
而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不然到时候,陛下的面子上挂不住。
他起身恭敬道:“侄儿先走了,叔叔莫送!”
杜有为大步离开,眼中没了昔日的怯懦。
“害,这都叫什么事!”秦墨重新回到书房叨起了肘子。
“少爷,您不是说不管吗?”高要忍不住问道。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啊,后面要是发生什么事情,都雨我无瓜!”
秦墨一脸无辜的说道。
高要苦笑一声,他们叫少爷啊,真的太调皮了。
而此时公孙皇后得知李传玉有了身份,也是高兴的不行。
连忙叫上人,准备礼物,就去了公主府。
原本是要李传玉进宫报喜的。
但是公孙皇后担心她,不愿意让她多走路,就亲自来了。
看到公孙皇后,李传玉连忙行礼,“女儿见过母后!”
“快起来,你现在有了身子,就不要行礼了。”
公孙皇后连忙将她搀了起来,笑根本止不住。
“谢谢母后!”
“快坐下!”公孙皇后拉着她的手,又让随行的女医给李传玉掐脉,确诊无误后,又询问了李传玉上次来月葵的时间,这才拱手道:“恭喜娘娘,公主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子了。”
“好,有赏!”公孙皇后很是高兴,给了众人赏赐,又拉着李传玉说了不少体己的话,让她不要害怕之类的。
“你这孩子实在来之不易,杜府知道了吗?”
“嗯,已经派人去通报了。”李传玉道。
“不像样子,杜府距离公主府这么近,居然还没有本宫来的快,他们未免也太不上心了吧?”公孙皇后有些生气的道。
这时,李传玉吸了吸鼻子,眼睛突然就红了。
公孙皇后连忙安抚道:“传玉,别难过,母后这就把杜家人叫过来,问问他们究竟是怎么照顾本宫的宝贝闺女的!”
第一千两百四十九章 欠他两个人情!
“母后,请母后替女儿做主!”李传玉嘤嘤哭了起来,开始数落起杜家人的不是来。
听得公孙皇后直蹙眉。
“在母后来之前,女儿就把这个喜讯告诉驸马了,驸马来了之后,说我怀的是别人的孽种,说我不守妇道,是荡妇。
还扬言要跟我同归于尽!”
李传玉哭的伤心极了,“他极少碰我,每次都是醉醺醺的来,粗鲁至极。
我天天礼佛,去会昌寺求神,好不容易求到了一个孩子,他不高兴也就罢了。
还要置我们娘俩于死地!”
公孙皇后气的浑身发颤。
李传玉礼佛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今天隔三差五就去会昌寺吃斋念佛,虔诚至极。
“来人,把杜有为那个孽障给本宫抓来!”公孙皇后气的不行,这杜有为昔日还算不错的青年才俊,把李传玉嫁给他,也不算委屈。
可输给秦墨之后,就日日消沉,朝廷蒙荫的官职,他也不去当值,天天就在家里醉生梦死。
杜敬明为国为民,却生了这么个孽障。
今天,她就要狠狠骂醒这混账东西!
“母后,您千万不要打他,他身体虚弱的很,要是伤了,我们娘俩可就......”说到这里,她又哭了起来。
公孙皇后听到是又心疼又难受,连忙出声安抚。
好一会儿,李传玉止住了哭泣,说道:“对了母后,女儿今日去了会昌寺还愿,您说要不要给那边什么赏赐?”
公孙皇后想了想:“要,会昌寺的道藏和尚和辩机和尚都是大德高僧,今日让你喜得麟子,而且要重赏。
来人,传本宫懿旨,赏赐会昌寺僧人,僧衣僧帽各三套,扩建送子观音庙,所需费用,从本宫府库出。”
李传玉听后一喜,说道:“谢谢母后,不过为女儿加持的,是辩机主持,这些日子,也是辩机主持,不辞辛苦为女儿讲解佛法精妙!”
“那就在赏辩机主持锦襕袈裟一件,九环锡杖一把,再封他为妙法禅师如何?”公孙皇后也是毫不吝啬自己的赏赐。
“谢谢母后,对了母后,女儿还将城外的千亩地,赏赐给了会昌寺,会不会赏赐太轻了?”李传玉故意说道。
“不会,现在就算是你父皇,赏赐都很少涉及到田地,况且千亩土地,已经很多了。”公孙皇后道。
“那就好了,我生怕给的太少,佛祖不高兴!”
此时,杜有为回到了杜府。
府内众人看到他,都是愣了愣。
“管家,我爹在家吗?”
“公爷在书房。”管家回了句,好奇的问道:“少爷,您这是......”
“我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管家摇摇头。
杜有为也没管他,快步跑到书房,此时杜敬明难得有闲情雅致,正在那里看书。
不过看的,是新学之书。
这新学之书,更迭很快,每次都有新奇的观点。
若不看,就更不上进步的脚步了。
见杜有为推门进来,他皱起眉头,可看到杜有为的穿着和面无须发的脸,他愣了愣,一时间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你怎么把胡须给刮了?”
杜有为走到杜敬明跟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爹,儿子这几年让您操心了,现在我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开始!”
“你先起来说话!”杜敬明把书丢到一边,喜上眉梢,连忙将杜有为搀扶了起来。
他上下打量着杜有为,心里很是高兴,“你自己想通就好,爹老了,不能代替你走人生路。
未来的路,终究还是需要你自己走的。”
“不是我自己想通的,我今天碰到了秦墨,他对我说了一番话,我这才想通!”杜有为把秦墨的话重复了一边,旋即羞愧难当道:“我因为一时的胜负,钻进了牛角尖,虚度了光阴,浪费了大好的年华。”
杜敬明有些感激秦墨,可他更是好奇,“你怎么会跑到秦府去?”
要知道,秦墨可是杜有为心里的疤,连提都是不能提的那种。
杜有为脸上浮现一抹愠怒,咬牙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父亲您请坐好。”
他连忙让杜敬明坐下,生怕他一时间受不了打击。
“你说,我听着!”
“李传玉有了!”
“什么?”杜敬明脸色一变,旋即大喜,“太好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只不过,不是我的!”
杜有为的第二句话,让杜敬明脸上的笑容凝滞,“你,你说什么?”
杜有为拉着杜敬明的手,一字一句的道:“那孩子不是我的,成婚两年,我碰她次数不过两次,最近一次,还是九个月前,若是有了,现在我应该抱娃娃了。”
杜敬明一口气没上来,眼前更是阵阵发黑。
他手撑在案牍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
然后,紧紧的抓住杜有为的手,平日宠辱不惊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令人骇然的怒火,“是谁的?”
“我不知道。”杜有为摇头,“这孩子不能生出来,否则就是杜家之耻,我杜家的爵位必然会被这个野种给占据!”
杜敬明火冒三丈,这孩子的确不能让他出来。
要不让,他杜敬明辛苦一辈子,全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查出来,不管是谁,我不会放过他!”
杜敬明缓缓坐下,问道:“你是不是跟秦墨说了这件事?”
“是!”杜有为点点头。
“他怎么说?”
“我求他帮忙,他说帮不了,就告诉我说雨天路滑,吃东西要注意,还说孕妇比较娇气,要悠着点!”杜有为道。
“好,我杜家欠他秦墨两个人情。”杜敬明深吸口气,“他不出面是对的,要不然这件事就没法收尾了。
还有,这件事也不能让陛下知道,要不然,日后我们杜家就没法在朝堂立足了。
这等丑闻,简直要把皇家的颜面给落尽了。”
杜敬明心里很清楚,秦墨这是在提醒他,不能让皇帝知道这件事。
所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件事给做了,只要孩子没了,大家的面子都保得住,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然后暗中查出那个奸夫,要他好看!
杜有为正想说话,管家急匆匆跑了进来,“公爷,皇后娘娘派人让您去公主府一趟!”
第一千两百五十章 请公主回府!
“好,来的正好,我去会会那荡妇!”杜敬明压下心中的怒火,对杜有为道:“你跟我一起去!”
“是,爹!”
杜有为点点头,心中也是怒火升腾,想起哪几巴掌,还有被丢出公主府时的羞辱,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很快,两父子来到了公主府,杜敬明交代道:“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切不可对皇后娘娘不敬,知道吗?”
“孩儿明白!”杜有为回道。
杜敬明也是整理了一下衣衫,原本冰冷的神情,如冰雪消融,也多了一丝喜悦。
嘴角更是不自觉的上扬,就像是喜事临门一样。
他连忙进到后院,见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公主殿下!”
见杜敬明脸上压抑不住的喜色,公孙皇后越过他看向了杜有为,“驸马,你上前来!”
杜有为连忙上前,“微臣见过娘娘!”
“本宫问你,你就是这么照顾本宫的闺女的?”公孙皇后拔高了声音,怒声道:“传玉为了你杜家的香火延续,礼佛两年不曾间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你们独家的孩子,你不将她捧在手心也就罢了,为何如此冷淡?
你说着孩子是野种,那本宫到要问问你,你可抓到奸夫是谁了?”
杜有为也是一肚子火,不过跟公孙皇后顶牛,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连忙跪在了地上,“娘娘,微臣知错了,微臣来时喝了酒,头脑不清醒,冲撞了公主。
等离开公主府,救醒之后,更是懊悔不已。
心中更是感激公主为我杜家所作的一切。
痛定思痛之下,决定洗心革面。
回到家中,焚香沐浴净面,以免颓靡之气,影响公主。
这才来晚了。
过来之前,微臣已经派人进宫报喜了。
却没想到娘娘先来了一步,请娘娘责罚!”
听到这话,公孙皇后气也消了一点,毕竟杜有为酗酒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酒疯子说话,不经大脑,也很正常。
“你这逆子,向娘娘认错就有用了?”杜敬明抽出腰带,便抽打在杜有为的身上,“不争气的东西,公主嫁给你,是你的福气,你不珍惜也就罢了。
还说出如此猪狗不如的话来,该打!”
杜有为被打的抱头鼠窜,身上疼,心里更疼。
见杜有为这狼狈的样子,李传玉心中不屑,更是没有半点的心疼。
只不过,公孙皇后在旁,她再不屑,也得做做样子,“公爹,别打了,只要郎君日后改正,好好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杜敬明却没有停手,反而下手更狠了。
只把杜有为抽的浑身血淋淋,公孙皇后看不下去了,说道:“行了,不要再打了,不要在孕妇面前见血,不是什么好事!”
杜敬明这才丢掉了手中的腰带,跪在了地上,“娘娘,微臣教子无方,亏待了公主,请娘娘恕罪!”
公孙皇后叹了口气,杜敬明的为人,她还是很清楚的,只可惜,老子英明,儿子狗熊。
不过杜有为现在洗心革面也算浪子回头。
“都起来吧,驸马洗心革面,但还需要时间验证,若屡教不改,本宫必不会轻饶了他。”公孙皇后道:“冯谨,带驸马下去上药!”
“是,娘娘!”
冯谨走上前,“杜驸马都尉,跟咱走吧,还是说,要人来抬您?”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杜有为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拱手道:“微臣谢娘娘宽恕之恩!”
杜敬明的这一顿打,也让杜有为彻底醒悟了过来,从小到大,杜敬明都没有抽打过他。
自怨自艾,没有用。
唯有建功立业,才能够赢得别人的尊重。
秦墨都能让憨子变成褒义词,他杜敬明不敢对标秦墨,但最起码要做个男人吧?
他深深看了李传玉一眼,从李传玉的眼中看到了嘲笑和不屑。
等杜有为离开后,杜敬明连忙道:“娘娘,既然公主现在有了身子,还是回杜府比较合适,那边有经验老道的老妈子,府上还有驻府的郎中。
下人照顾的也更精细一些。
最重要的是,让微臣恕罪,心里也更好受一些。”
公孙皇后看向李传玉,李传玉脸上多少有些不情愿。
不等她开口,杜敬明又道:“娘娘有所不知,我让之所以情绪失控,也是有原因的,盖因为京城那些浪荡子在背后嘲笑我儿,说,说......”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昔日平安,今日......传玉!”杜敬明苦着脸道。
公孙皇后脸色一沉,平安就是平安公主,驸马乃是刘万彻。
此前平安公主和周家兄弟的事情,一直都是上层的丑闻。
太上皇更是下旨狠狠骂了平安公主一顿,扬言要虢夺了平安公主的封地和称号。
甚至,周家兄弟成了平安公主的入幕之宾,还要驸马刘万彻在背后推一把。
说出来,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话。
将李传玉跟平安公主相提并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那是打她公孙皇后的脸。
“荒谬之言,是谁说的,本宫决不轻饶了他!”公孙皇后生气道。
“这个,微臣也不知,只是知道外界在谣传这么句话,心中是既震怒,又心疼公主。
公主贤惠,是小儿不懂事,才让公主委屈,不愿意回到杜府。
所以微臣在这里当着娘娘的面向公主保证,绝对不会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杜敬明说道。
“传玉,你如何说?”公孙皇后问道。
李传玉心中又气又无奈,她才不愿意回到杜府,可是杜敬明居然拿她和平安姑姑相提并论,那不是羞辱她吗?
她很清楚公孙皇后对名声的看重,便说道:“回去可以,需亲自抬我回去,我才肯回去。
要不然,外人都传我破烂不守妇道,我也没脸继续活下去了!”
杜敬明心中冷哼,面上却道:“行,微臣亲自将公主抬回家。”
“这不合规矩吧?哪有让公爹背儿媳妇的?”李传玉假惺惺的说道。
杜敬明笑着道:“方女冠是被三公主等人抬回去,秦相如背进府的,他们背得,微臣自然背得!”
第一千两百五十一章 这把刀,不好用了!
杜敬明的话说到了李传玉的心坎里。
她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也想招摇一下。
“传玉!”公孙皇后蹙起眉头,“过了!”
“娘娘,这都是微臣的过错,请娘娘放心,回去之后,必然会好好对待公主!”杜敬明拱手道。
公孙皇后点点头,杜敬明这么说了,她也不会再拒绝。
毕竟这件事杜家也有错,这么做,也能够平息外面的流言蜚语。
很快,杜家的轿子来了。
杜敬明跟杜有为一前一后,又把杜有成,还有杜家其他几个庶子,女婿也给叫了过来。
一家子八个人。
李传玉来了一句十全十美,杜敬明又叫来两人,凑了个十抬大轿,将李传玉抬出了公主府。
这一下公孙皇后也放心了。
旋即回了皇宫。
这一路上,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杜敬明大张旗鼓的抬李传玉回家,这极大的满足了李传玉的虚荣心。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可千万要是个男丁,到时候霸占杜家的爵位,给你娘长脸!”
......
皇宫之中,李世隆也收到李传玉有喜的消息,大手一挥,给了许多封赏。
他现在也明白,不单儿子要教育好,女儿同样要教育好。
要不然,同样是祸端。
给完了封赏之后,李世隆问道:“王归这段时间在干嘛?”
“禀陛下,一直在扫茅庐!”高士莲说道:“前些日子脚滑,还不慎跌落了茅庐里,险些溺死。
要不是旁边的小太监激灵,恐怕真要闹笑话了!”
高士莲听出李世隆想重新把王归招回来,连忙说道。
虽然王归还没过来,但是李世隆仿佛已经嗅到了王归身上的恶臭。
脸上不免露出了厌恶之色,“哼,不成才的东西,废物,他怎么不把自己溺死?”
自从无舌死后,除了高士莲之外,他就没碰到第二个合心意的太监。
原本是想着把王归留给老八。
可王归这家伙,恨心太重,脑袋太笨,嘴巴太蠢,能力倒是够用,也够忠心。
但是作为皇帝手里的一把刀,还是有些不够格。
“要不奴婢把王归叫来?”
“不用了。”李世隆手指敲击在案牍上,一下一下的,气氛沉闷的可怕。
高士莲心中却异常的高兴。
狗东西,欺负他大侄子和他心中内定的女婿,不玩死那狗东西,就算他高士莲没本事!
最低级的手段是栽赃,而高级的陷害,只需要一句无关轻重的话。
只需要皇帝心生厌恶,这就够了。
自从内廷改制之后,李世隆倒也觉得够用,可现在他倒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如果再碰上一个跟无舌差不多的人。
要是皇帝软弱一些,很有可能就会出现宦官干政的事情。
比如千年前的十常侍,就是宦官集团。
当然,在外人眼里是这样,可在李世隆眼里,这宦官集团是皇帝用来遏制其他人的手段。
但依旧尾大不掉。
现在政治还算明朗,文臣武将平衡,外戚也没有做大,皇权在他手里,已经达到了巅峰。
皇权下乡,已经不是一句空谈。
天高皇帝远,这句话也已经成了过去式。
当然,倭州,天象国,高力半岛除外。
朝堂已经形成了相对稳定的结构。
“你觉得现在的内廷制度如何?”李世隆突然问道。
高士莲一愣,连忙跪地,“奴婢不敢妄议。”
“让你说就说,朕赦你无罪!”李世隆道。
高士莲有些紧张,这可是送命题。
赦无罪,不代表以后不会算账。
要是今天那句话说错了,让李世隆心生警惕,日后就会拿出来开刀。
他太清楚了。
“那奴婢就大胆说两句。”高士莲道:“秦郡王的制度很好,是能够有效提高办事效率。
但是现在朝廷上下,都在讲究创新和进步。
所以奴婢认为,再好的制度,也需要根据时局变化,而不是一成不变。
秦驸马都尉也曾说,人言不足恤,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也!
若陛下觉得用人有问题的时候,那就说明问题已经存在。
若问题已经大到难以解决的时候,便说明问题已经到了不解决不行的地步!”
“你这狗东西,虽然说的模棱两可,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道理!”李世隆说道。
“奴婢天天跟在陛下身边,也沾了一点墨水。”高士莲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继续道:“只要是往好的方向走,任何改动,或者一时的损失,奴婢都以为,是可以接受的。”
“你说的没错。”李世隆也下定了决心,这个王归是不能再用了。
这种笨蛋,在宫内行走当差还可以,但是拿出去办事,搞不好会出岔子。
“你去把秦相如叫进宫来,朕在这里等他。”
“是,奴婢这就去请秦郡王!”
高士莲退下,心中就已经明白,王归没戏了。
搞谁不好,居然搞秦墨,那不是找死?
说句难听的,现在就算是李世隆想要搞秦墨,都要慎重再慎重。
更何况,那还是李世隆最器重信任的女婿。
来到秦府,秦相如这会儿正在打桌球呢。
休沐之后,他一般都会组织桌球大赛。
“郡王,高公来了。”管家连忙走到秦相如身边道。
秦相如一听,连忙对秦相贵道:“族兄,你来替我打!”
“老夫不行,进不了洞!”
“知道,我也没奢望进洞。”秦相如将球杆塞进他的手中,连忙跑了出去,“老高,你怎么来了,快,让厨房准备酒菜。”
“秦郡王算了,咱这次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的。”高士莲拉着他的手,小声的道:“陛下叫你进宫,估计是讨论内廷制度的事情。”
“之前不是已经献策了吗?怎么又讨论这件事?”
“不清楚,估计王归干的不好吧,所以......”
听到这话,秦相如浑身一震,“又要换人?”
“别激动,还不知道是不是呢,你心里做好准备。”高士莲拍了拍他的手。
秦相如心想,在这个关头换人,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内廷分两部,高士莲掌管宫内事物,而王归则是一把刀。
现在这把刀不好用了,俨然是不打算留给下一代皇帝。
第一千两百五十二章 大狗和小狗!
只不过,这计划是秦墨写的,秦相如那里敢碰这种事情。
要不是被李世隆逼得没办法,他绝不多嘴一句。
想到这里,他连忙把秦墨叫了过来。
秦墨午觉睡的正香,被拉起来,烦的不行,“有什么事晚点再说不行?我这正长身体的时候,少睡一会儿对身体不好!”
秦相如气的不行,“王归要倒了,你老丈人召我进宫,估计是要商量内廷改制的事情。”
“改呗,关我啥事!”秦墨转了个身,紧跟着猛地坐直了身体,“卧槽,王八龟要倒了?
别啊,我好不容易才扶持起来的对手,怎么说倒就倒?
这也太弱不禁风了吧,我什么也没做啊!”
秦墨顿时睡意全无。
“我哪里知道,你高叔在外面等着呢,你抓紧说,我进宫心里好有点底!”秦相如道。
“烦死了。”秦墨不耐烦的下了床。
大乾的内廷跟其他朝代还不一样,是太监总管。
这也会高士莲为什么会被称之为内相的原因。
如果要革新,如何保证高士莲的地位不受到影响?
这种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如果学习明朝,增加太监的权利,那也没必要。
现在皇帝这么猛,文臣武将一个比一个猛,哪有太监什么事。
就像老朱在的时候,太监甚至连正儿八经的名字都不许有,起的都是狗蛋,二傻子类似的羞辱之名。
也是到了靖难之后,大明留学生的父亲宽待太监,让他们读书写字,甚至还把一部分的内务交给了这些宦官。
以至于宦官权利渐重,这也是为什么后面会有阉党的出现。
要不是亡国之君杀了魏忠贤,搞不好还能强行为大明续命。
扯远了。
秦墨收回了思绪,说道:“现在人手够用,太监的权利不能继续加强。
要不然,就是找不自在。
现在两部肯定是有问题的,因为他们发现无事可做。
六扇门比他们做的更好。
所以在老六心里,心里其实已经有些瞧不上两部了。
但是没有又不行。
所以得把他们的权利转移到其他地方,不要对内,但是可以对外!”
秦相如捋了捋胡须,“有点道理,不过,怎么对外?”
“高力要有人守着吧,草原要有人看着吧,放出去,让他们监工,那些矿山需要人管的。
特别是草原上,那里矿产丰富,让他们去勘探矿产!
而且未来,都不见得会有太监了。”
“怎么说?”秦相如好奇道。
“生活越来越好,谁愿意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宫当太监?就算是普通人,都有跻身之道。
所以未来太监是稀缺的,那么他们的来源,必然是那些奴隶的后代。
不需要给他们太高的地位,就能让他们感恩戴德。 ”
“有道理。”秦相如点点头,“那就维持两部的现状,只不过,要给这些太监找事做。”
“差不多就这意思,你可千万别瞎说,到时候影响我高叔!”
“影响不了,你高叔是贴身太监,一般人动摇不了。”秦相如说道:“真要影响了,那也不是我们能做决定的。”
秦墨叹了口气,“我记得皇宫里是不是还有两条狗?”
“你是说你的倭国老丈人和舅子?”秦相如道。
秦墨挠挠头,“他们两个就挺好的,完全可以扶持起来,绝对听话,而且他们肯定恨我!”
“行了,我知道了。”
秦相如心里有底了,急忙来到了太极宫。
见礼之后,李世隆也是直接问道:“现在内廷两部有些多余,你说说你的意见!”
秦相如暗暗心惊,果然跟秦墨说的差不多。
“陛下,您突然叫臣来,臣什么都没准备!”
“那就陪朕吃个点心,边吃边想!”说着,李世隆就叫人去准备。
秦相如笑着道:“谢陛下。”
不多时,点心送来了。
秦相如也是毫不客气,跟皇帝犯不着客气。
见秦相如大快朵颐,李世隆笑骂道:“夯货,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嘿,臣习惯了,以前在军营里,有好吃的,手慢无啊!”秦相如笑着道。
李世隆给他倒了一杯茶,“别噎着。”
“谢陛下!”秦相如美滋滋的喝着茶。
“这内廷两部,好用是好用,就是现在有些多余了,办事有高士莲统领,处理一些事情,也有六扇门。”
“陛下,咱们大乾疆域这么大,人手还是挺缺的,要不然就派他们去督工。
而且,未来太监会越来越少!”
“哦?怎么说?”
秦相如直接把秦墨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李世隆也是点点头,“有道理,这么说,日后太监搞不好真的要绝种了,只能用这些异族太监。
不过,他们没有氏族,无亲无故的,在宫内也只能听命行事,可朕就担心这些人包藏祸心。”
“不给他们权利,有什么用,凶如十常侍,权利也是帝王给的。”秦相如道:“而且,陛下您想想,什么时候才会重用太监,那必然是无人可用,奸臣当道,民不聊生的王朝末期,才会重用太监。
凡是鼎盛王朝,宦官哪有什么地位?
眼瞎,大乾正是繁荣的时候,您若是继续加强他们的权利,他们又没事可做,肯定会没事找事,从鸡蛋里挑骨头。
到时候没麻烦,也变成大麻烦了!“
李世隆点点头,他就是想到了这一点。
太监跟其他人不一样,太监靠的是宠信,如果只是清水衙门,大不了在里面浑水摸鱼便是了。
“那朕就把内廷第二部给裁撤,送去高力半岛,草原那边挖矿督工,也减轻一下人手压力。”
说着,他对高士莲道:“你去把大小狗叫过来!”
秦相如又是一愣。
简直神了。
他都没说呢,李世隆居然真的把大小狗给叫过来了。
高士莲也是诧异,难道陛下要用这两个倭州太监?
“陛下,大狗在大安宫,小狗也在大安宫,是不是要经过太上皇的同意?”
李世隆写了一个手书,“这个给太上皇!”
高士莲拿着手书,快步来到了大安宫。
不多时,大狗跟小狗就齐齐跪在了李世隆的面前。
第一千两百五十三章 说漏嘴了!
“奴婢叩见陛下!”
大狗小狗两人跪在地上。
自从倭州战败之后,迄今为止也有几年了。
两人也适应了在宫内当差,值不够,李源时常不在宫中,他们也没人伺候。
魏忠对他们俩倒也还可以。
所以日子过得还不错,这不,两人都吃胖了不少。
“太上皇说,你们两个在大安宫当差不错,所以把你们要了过来,你们两个去协助王归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发愣,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归可是内廷仅次于高士莲的人物。
“是,奴婢遵命!”大狗反应很快。
小狗反应稍为慢了一点,也急忙回应。
“多跟王归学习,下去吧。”
“是!”
大狗小狗下去后,都有些不解。
他们俩是死仇,特别是间人大后死后,小狗就特别憎恨大狗。
即便在大安宫内,也是斗的不可开交的。
还是大狗反应快,他到底是当过倭王的人。
让他协助王归,说不定他有机会上位。
再联想这些日子.宫内听到的消息,他不免有些激动。
“我知你恨我,不如我们暂时放下嫌隙,扳倒王归如何?”大狗说道。
“你休想!”小狗一甩袖子,冷着脸离开。
大狗一脸无奈,想要在皇宫内活下去,就必须展现自己的价值和忠诚才是。
而这时候,秦相如也猛然醒悟过来。
大狗曾经可是倭王,小狗也是王子。
这俩位都曾是君主。
同类最了解同类,只不过,手段高低各不相同。
之所以让他们二人一起去协助王归,是因为他们有仇,其次,也是养蛊。
好算计。
而秦墨,显然是除了皇帝之外,最了解这两条狗的人。
“这王八犊子,居然还要老子去猜!”秦相如心中哼了一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两条狗,要是能够脱颖而出,绝对是不输给无舌的存在。
用来当对手,是个极好的人选。
就是不知道李越能不能压住。
高士莲这会儿也想明白了,不由的佩服李世隆的老谋深算。
“高士莲,你分一半人出来。”
“是,陛下。”高士莲没有半点不悦。
最起码他的人还在宫内,而王归的人,全都会被分配到全国各地。
他还是最大的赢家。
看了一眼秦相如,心里也很是感慨,这一次配合打的很好。
三言两语就让王归之流,烟消云散!
解决了一件烦心事后,李世隆心情大好,不由说道:“景云说搞一个皇家军事学院,你怎么看?”
他大致说了一下皇家军事学院的职责。
秦相如道:“挺好,能源源不断的为大乾提供军事人才,这可是开了先河了。
臣看史记,凡王朝鼎盛,没有兵灾,就是文人的盛世。
那时候纸醉金迷,英雄气都已经被奢靡的生活给消磨殆尽了。
战备也是颓靡,若是碰上外族侵略,很容易就被打败了。
若是有了这军事学院,武将也好,文臣也罢,都能维持一个平衡。
既不会令武备松弛,也不会出现一家独大的场景!”
“你说的没错,这军事学院非常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些年老的将领,也可以进到这里面发光发热。
反正少府监现在也没什么大事,你就报个名,来朕的军事学院,当个老师。”
“不行啊陛下,少府监现在事情可多了。”秦相如连连摇头,“这个新币发行的还可以,有七大银行做后盾,现在新币价格已经被炒高了两成不止。
臣这段时间还要继续督造新币,已经跟户部都商议好了,这批回收回来的钱币,统统熔了,督造新币。”
新币一开始并不受欢迎,直到七大银行站出来,然后这些商会的大商人站出来。
新币才开始炒热。
百姓又不是傻子。
不过新币到手之后,无论是方便程度还是精美亦或者是钱的成色,都远超市面上所有的钱币。
最重要的是,钱贩子,难以仿制。
因为鉴别真伪的手段很简单,比如银小头,吹一吹能不能听到响声,就知道真假。
金大头在阳光下反射有花纹,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仿制的。
而且成色很纯,他们想要提纯,无疑会提高成本。
只要成本提高,赚的永远都是银行和朝廷。
这些高成色的仿币,流入民间,最终会彻底驱逐劣质铜钱。
大量的金银会从他们的地窖里,流入民间,最终拉动经济。
“这么快就要开第二炉?那可是八百多万两银子!”李世隆诧异无比。
“嗯,供不应求,特别是那些大商人,需求特别大,六月之前,估计要开两炉。”秦相如道。
李世隆心里不是滋味了,他当皇帝这么久,开炉的次数屈指可数。
秦相如总管少府监,半年开两三次,还供不应求。
“嗯,不要为了利益,枉顾钱币成色,知道吗?”
“放心吧陛下,等时机成熟,到时候咱们就发行纸币。”
“什么,纸币?”
李世隆愣了愣,“什么纸币?”
“哦没什么。”秦相如一时嘴快,说漏了嘴了。
“放屁,朕又不是聋子,你快说。”李世隆皱起眉头。
秦相如没办法,说道:“这纸币,就是用纸做的钱币,制作比现在的钱币更难,一旦制作出来,民间基本上不可能仿制出来。
只不过,要新币彻底流通之后才行。
纸币不仅携带便利,而且体积小,更易于流通携带。”
“可是那是纸,百姓能认吗?”李世隆都无语了。
纸在以前是稀罕物,除了贵族和少数人家用得起,百姓是用不起的。
用纸换银子,也是可以的。
可现在就算是老百姓,也能随便在皇家图书馆买到上等光滑的白纸。
“这个臣也说不上来,是我家憨子说的,他说这个必然是未来的趋势,毕竟以后人越来越多,金银铜就那么多,肯定会出现用钱荒的。
至于怎么做,憨子清楚,臣是不清楚!”
李世隆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去,把景云叫来。”
“那陛下,臣能先走不。”秦相如干笑道:“要是憨子知道我说漏嘴,肯定又要跟臣断绝父子关系了!”
第一千两百五十四章 蒙圈的道藏!
“混账东西,他敢!”
李世隆冷哼一声,可旋即想到了秦墨昔日的战绩,他还真的敢。
不由的道:“这样,朕让人去把那狗东西叫过来,你一会儿就躲在一旁,不要吭声!”
“不行啊陛下,那不是坑我家憨子?”
“说的什么话?朕找他问政岂是坑他?”李世隆道:“等朕寿诞之后,他就要去经略南洋了,估计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是回不来了。
他不在,朕要是碰上什么麻烦了,想要问他,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一来一回儿都需要一两个月。
不方便,还不如现在趁早未雨绸缪,把要问的事情,全都一窝蜂的问了,然后记下来。
这样一来,朕也好一件事一件事的去应对!”
秦相如一愣,心中大骂李世隆无耻,这是把他家憨子压榨的干干的,想到这里,他竖起了大拇指,“陛下,您真是个多哥皇帝!”
“朕知道,你也是朕的多哥臣子!”李世隆笑了笑。
......
而此时,一个身穿灰色袈裟的僧人站在了秦府门前,他看着鎏金的牌匾。
明明是郡王府,却没有悬挂郡王的牌匾,说他低调吧,行事又高调的不行。
说他高调吧,平日里秦家的人又深居简出的。
当真怪哉。
相比佛,百姓对秦族人的夸赞更是如潮一般。
“劳烦施主通报一二,会昌寺和尚,道藏求见秦驸马都尉!”原本他是不想来的,可左思右想,还是来了。
他不怕秦墨,但是会昌寺上下近一千人怎么办?
门口的守卫闻言,飞快的跑了进去,“少爷,会昌寺的三藏禅师来了!”
“三藏,哪个三藏?”
“就是道藏大和尚!”
“哦,知道了,快把他请进来。”
道藏是李世隆亲封的三藏禅师,因为秦墨魔改的大乾西游记里,就有三藏之名。
李世隆念道藏取西经路途遥远,特地封了他三藏。
但是道藏并不喜欢这个禅号,特别是它出自一个践踏真佛的人之手。
但是三藏这个号又尽显佛祖真意,所以他特别的拧巴。
一时间,不知不觉中就犯了嗔怒之戒。
道藏进到秦府,来到了秦墨所在的院子,看到了那个坐在炕上围炉煮茶的大黑汉子。
“这不黑熊精吗?”
道藏心想,站在门口诵了一句佛号,“道藏见过秦驸马都尉。”
“哟,道藏大师来啦,快进来喝茶。”秦墨热情的冲着道藏招手,“昨天去了会昌寺,本想见一见大师,结果高兴而去,败兴而回,实在是遗憾!”
嘴上虽然这么说,秦墨却是连炕都没有下。
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道藏心思通透,又如何不知。
眼前这位爷,看似笑嘻嘻的,可他若是发怒,当真是血流成河。
道藏很清楚,这天下罕有人敢在他面前嚣张跋扈。
“贫僧昨日正翻译文书,陛下多次给贫僧添食加衣,就为了让贫僧能够尽快写完大乾西域记。
只可惜,人力有穷时,两年多了,却还没有彻底收尾。
实在是愧对陛下。
所以,这才没有来面见秦驸马都尉。
还请驸马都尉莫往心里去。”
“三藏禅师果真是个实诚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
“来,上来喝茶!”秦墨给他倒了一杯茶,“其实我对三藏禅师有无限的尊重,十七年风雨同尘云和路,途径诸多国度,记录下了各国的风俗人情。
毫不夸张的说,若成书,必然是名震古今的奇书。”
“愧不敢当!”
“大家都是实在人,就别谦虚了,这本大乾西域记,成书之后,一定要给我留一本,没有手抄原本,也可以给我一个拓本。
到时候,我会誊抄其中对各国风俗人情细致描写的部分,放入全国的课本之中。”秦墨很是认真的说道。
“放入课本之中?”这一块,道藏还不是很清楚,“什么课本?”
“哦,现在全国教育不是开始实行统一教本了吗,其中就有地理和历史门类,来帮助咱们的学子开阔眼界,知晓人文历史。
你写的这本西域百科全书,还不错的,再加上现在西域不少国家都是咱们大乾的领土了。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要好好的尊重他们各地的风俗习惯。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然后再发行大乾西域记,成为孩子们指定的课外读本之一。”
道藏愣住了,他不明白秦墨为什么这么做。
他不是讨厌佛吗?
那又为什么要帮他发书,甚至把他的大乾西域记写入教本之中。
这绝对是名留青史,能让佛祖真意传遍全国的大喜事。
这不正是他毕生的追求?
不过,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吗?
他舔了舔皲裂的嘴唇,“秦驸马都尉,贫僧不解!”
“为何不解?”
“您不是厌佛?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告诉你我厌佛了?”秦墨笑了起来,“我是不怎么喜欢佛,但是不代表我就讨厌知道不。
客观的说,佛虽然不教导人生产,还有一些比较过激的言论之外,总体还是教导人向善的。”
“那里过激了?”
“恶人做一百件恶事,只要放下屠刀,便能成佛,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秦墨撇嘴道:“虽然是让他放下屠刀,可他会死吗?并不会,他犯下的罪孽,得到宽恕了吗?
他只是获得了自己内心的谅解,并没有得到被害人的谅解。
而且,如此,还要法律如何?
人人杀了人,就跑去佛祖面前忏悔,便能遁入空门,还要六扇门作甚?”
道藏一愣。
秦墨又接着道:“善人做了99件善事,一念之差做了一件恶事,便被人记恨,憎恶,得不到宽恕,你说这又是为何?
要是人人都出家,拜佛,田也别种了,反正天上会掉粮食。
衣服也别穿了,佛会赐给你们。
房屋也别盖了,反正佛祖的西方极乐世界,什么都用。
病了也别看病了,郎中也全都跪在地上敲木鱼,念诵超度经,早日超度他们去西方极乐世界好了。
无病无患,无痛苦,无生离死别,无压迫,多好?”
第一千两百五十五章 小僧,惭愧啊!
“佛教人向善,没教人去死......”
“这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秦驸马都尉,不要曲解了佛的意义.....”
“那我怎么听说会昌寺下有十几万亩土地,这些土地哪来的?
我还听说昔日的会昌寺给平民放贷,什么时候佛祖也干起典当行的勾当了?
会昌寺上千人,衣食住行,均来自香客,却不能给朝廷提供一个铜钱的税收。
相反,名下的土地免税,寺庙的人可免徭役。
这哪里是佛祖啊,这分明就是一个个土财主!”
秦墨笑呵呵的道:“一个不事生产,不徭役,不纳税,又喜欢劝人放下屠刀的地方。
里面到底藏了多少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又有多少人为了躲避土地丈量,把多余的土地挂在了会昌寺的名下?
我说十几万亩还算少了。
三藏禅师可清楚?”
道藏被问的哑口无言,因为秦墨之言,的确都是有的。
一时间,他额头居然冒出了冷汗,“秦驸马都尉,请听贫僧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秦墨笑着道:“这两年朝廷开始免除了徭役,再过几年,连赋税都免了。
寺庙对于普通人的吸引其实不剩多少了。
而且有意思的是,我昨天查了下,会昌寺有度牒的和尚还挺多的,但是没有度牒的和尚更多。
这些没有度牒的和尚,在外面生儿育女,三藏大师知道吗?”
道藏说不出话来。
秦墨又道:“还是还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对吗?你不知道没关系,因为你从小便是僧人,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对周遭的一切都理所应当。
但是我告诉你,在这么下去,就是取死之道。
还以为现在是以前呢?
全国僧侣加一块,几十万人,就算你们不满意又如何。
佛门想要发展下去,想要变成真正的净地,就如现在这般,是远没有可能的。”
道藏从秦墨的话里听出了铮铮杀意,他顿时一个激灵,想到了在天象国看到的画面,连忙道:“秦驸马都尉可是要灭佛?若是贫僧那句话说错了,秦驸马都尉要杀了贫僧,贫僧也愿意赴死,只是恳请秦驸马都尉,不要再增杀业了!”
“三藏,你还是不懂呐。”
秦墨摇摇头,“不论是佛门还是道门,都已经到了不变不行的地步了,杀了你一个又有什么用。
你就算现在一头撞死在我面前,对我而言,也是无关痛痒。
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最多就是会被陛下拉过去骂一顿。
但是后果你可要想好了。
我的怒火,佛门能不能承受的了。
你是想要让佛门变得更好,还是被我打落尘埃,你自己好好想!”
道藏低头看着眼前的茶杯,心中焦急万分。
秦墨说这番话,显然是有了搞事的想法。
只不过,不是灭佛,而是......要变佛。
怎么变?
把佛祖踩在脚下吗?
不过秦墨已经很给面子了,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横行无忌,霸道的要命。
一言不合就给你突突了。
在国内还算怀柔。
不过......秦墨这么说,会不会是陛下的想法?
毕竟,这位可是大乾第一狗腿子!
最是会揣摩天心了!
道藏越想越害怕,背后不由沁出了冷汗!
“敢问秦驸马都尉,如何变?”道藏深吸口气,“佛便了,道是否也要变?”
“都要变,不变不足以立世!”秦墨道:“我希望会昌寺可以做个榜样,毕竟你取西经十七年,无论是声望还是地位都足够。
说你是佛门领袖,也没问题。”
果然,秦墨是想拿会昌寺开刀。
此刻,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就由不得道藏了。
秦墨拿出了一个计划书,“看看。”
道藏双手合十,“那小僧就冒昧了!”
他现在都不敢自称贫僧了。
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
道藏拿过计划书,认真的看了起来,这一看,就是两刻钟。
看完之后,道藏长叹了口气,道:“秦驸马都尉之心,让小僧惭愧!”
“怎么又惭愧了?”
“起先,小僧以为驸马都尉要灭佛,心中惧之,愤怒之。
盖因小僧在天象国看到了诸多的场景。
所以先入为主,觉得驸马都尉也要一并对付。”
道藏面露羞愧,“看完这计划书,小僧才知道,自己有多狭隘。”
秦墨的计划书的确对佛门做了约束,比如,不受田亩,寺庙之下的田亩,必须归公。
其次,没有度牒的和尚,必须还俗,且严格控制僧侣的人数。
其次,寺庙的主持依旧是和尚,但是管理就要归朝廷管理。
香油钱,香客捐的钱财,统一由朝廷管理。
寺内拥有度牒的僧侣,吃住免费,按月发放生活所需的银两。
但是考虑到一些香火不旺的寺庙,特许百亩佛田。
超过便要纳税纳粮。
其次想要获得度牒,就必须经过朝廷统一的考核,不过关不予以发放度牒。
三次不过者,说明没有虔诚之心,和佛无缘,予以还俗。
来路不明的和尚必须考察清楚,没有任何的不良记录才能剃度。
其次,不可以放贷。
不可以从事商业活动。
潜心修佛。
还有给寺庙评级,严格规定佛祖像。
总之这一番操作下来,留下的都是拥有度牒的真和尚,不经手钱财,一心修佛。
不藏污纳垢,。
可以渡人,但是不可以代替律法来审判。
教导人真善美,但是绝对不可以让人颓废,好吃懒做。
道藏和尚为什么要不远万里前往西域,求取大乘佛法。
就是他昔年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所以才要下定决心,以大乘佛法普度众身。
“三藏大师,无论是小乘佛法,还是大乘佛法,都不能普度众生,因为佛只渡有缘人。
甚至,你们连自己都渡不了,又怎么去渡别人呢?
有缘人把佛当成一种追求,那么无缘者,就把佛当成一种职业好了。
不要泯灭人欲,如果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又在外结婚生子。
他拜的佛难不成是欢喜佛不成?”
秦墨的一番话,让道藏无地自容,当秦墨摆出事实的时候,他就知道,任何解释,都是掩饰!
第一千两百五十六章 没天理,我不活了!
“阿弥陀佛,小僧愿意配合驸马都尉去做这件事!”道藏说道。
“三藏大师,不要觉得我这个人不近人情,乱世道门,盛世佛门,这句话你难道听了不刺耳吗?
我并不是说道门就很好,相反,我对道门的约束,可比你佛门还要严格。”
说着,秦墨又拿出了道门管理办法。
道藏看了看,的确比佛门管理更加的严格,甚至是严苛!
不仅有道家学院,还年年要大考。
考不过,就留级,不仅留级,还不给发放文书。
而且,还给道家做了分门别类,占卜,医术,风水等等。
必须选择一个专业。
否则就拿不到专业文书,没有专业文书,就不可以进行相关的事宜。
毫不夸张的说,一旦实行,能够成功毕业的,都是合格的道士。
专业能力过硬,而且都是受到朝廷认可的。
如此之下,佛门那里还有半点竞争力。
更何况,紫微星门还是国教。
“小僧受教了。”道藏和尚发自肺腑的道,如此一来,的确可以让佛门更加的纯粹,更加有利于修心和普度众生。
“行了,咱们今天就聊到这里,你抓紧回去把那个大乾西域记翻译出来,要为世界民族融合贡献自己的力量。”
听到秦墨的话,道藏和尚莫名觉得觉得热血沸腾。
离开秦府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原本都想质问秦墨, 为何要在天象国做出哪等惨无人道的事情。
可结果三言两语就被秦墨给占据了先机,说的惭愧不已。
他捏着佛门管理办法。
不免苦笑了起来,“算了,他是去发扬到道家文化的,我是去西方取经的,有本质上的区别。
当年佛门东渡,不也是如此吗?”
而此时秦墨正享受小高的按摩,“现在就不知道老杜怎么搞了,这件事想要顺利的进行,单单靠一个道藏和尚,还差点东西。”
“少爷,抑佛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抑道呢?”
“本少也抑制的,从来就无关宗教,而是人心!”秦墨道:“道门擅炼丹,盛行之后,各种长生问道必然会大行其道。
对朝廷而言,对百姓而言,这同样不是一件好事。”
想想秦始皇,想想唐太宗,后期可不都是寻仙问长生?
明朝可不就有皇帝嗑丹药嗑死的?
不把道门整治好,时间久了,也是祸患。
那不是秦墨想看到的。
高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小六子匆匆跑了过来,“少爷,宫里来人,请您进宫,说是陛下找您。”
“服了这个老六了,我才刚歇下,还让不让人活了?”
秦墨顿时从炕上跳了起来,“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
小六子苦笑一声,“那边说了,您要是不过去,就派人过来抓您!”
“这京城是没法呆了。”秦墨气鼓鼓的下了炕,要不是老六生日,他早就带着一大家子,跑去岭南了。
到时候几年不回来,气死他!
接二连三的事情压在秦墨身上,让他烦不胜烦。
其实他也能理解老六的心思,甚至,老六很有可能在自己的寿诞上,宣布老八上位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是太子,还是.....直接禅让!
进到皇宫。
秦墨臭着连,也不进去,就在门口道:“陛下,您找我有什么事?”
“狗东西,谁让你改口了?”李世隆骂道:“过来说话,你难道还要朕过去?”
“陛下,我现在忙着选址,好忙的,您长话短说!”
李世隆见秦墨黑着脸,也知道他肯定还在生气,便走下了台阶,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
“心眼小那是我爹给我的,陛下可以问问我爹,为什么不给我心眼生大一些!”
躲在屏风后的秦相如脸都黑了。
“狗东西,你非要气朕是不?”
“微臣哪敢啊。”
听着秦墨阴阳怪气的,李世隆都气笑了,“朕今天心情不错,你别逼朕抽你。”
“无所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抽了,天天就知道套路自己的女婿,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我从来都没看过那个老丈人,把自己的女婿当成花生榨油的。
我现在都被榨干了,还要榨,这是连渣滓都要利用起来!”
秦墨越说越委屈,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道:“太气人了,哪有这样欺负老实人的。
好不容易喘口气,本以为可以休息了,可结果又被拉来当牛做马。
这狗屁驸马,我是不想做了。
要杀就杀,要刮就刮。
大不了,我一家妻儿老小,二三十条尸体,躺在承天门外得了。
都没活路了!”
李世隆被秦墨这操作给弄蒙了。
一旁的高士莲苦笑连连,连忙上前,“驸马都尉,别这样,先起来在说话!”
“不活了,活不下去了,一天天的,净给我整事,满朝文武是一群人,不是一个人。
怎的,我一个人就能当的了满朝文武了?
驸马也不止我一个,就抓住我这一个驸马来薅马毛。
看看,我二十多岁就开始掉发了。
再过个两年,是不是要变成秃子了?
这日子爱谁谁,不过了!”
秦墨直接往地上一趟,摆了个太字,大声的嚎叫。
李世隆是又气又无奈,拿这狗东西没有半点办法。
不过,这段时间,榨油榨的的确有点狠了。
这不是没办法嘛?
“行了行了,你起来在说话,朕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来吃晚饭的。”李世隆放软了语气,“这不是传玉有了吗,朕打算晚上把其他人都叫进宫来一起吃饭!”
“真的?”
“真的,你快起来行不?”李世隆拉住了秦墨的手,“你不会还要朕抱你吧?”
“害,您早说吃饭啊!”秦墨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父皇,我都被你吓死了!”
高士莲真是要被这个活宝给逗死了。
李世隆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不过吃饭前,朕还有件事......”
“老天,没天理了,活不下去了!”
秦墨直挺挺的倒下去,狂拍地板,嚎叫道:“皇帝不让女婿活了,我不活了!”
第一千两百五十七章 请你看一场大戏!
秦相如那个丢脸呐。
脸上火辣辣的。
李世隆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快起来,朕不说了行吧!”
没办法,这小子以前还要点面子,现在是半点面子都不要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秦墨心想,你老六不要面子,我这个做女婿的,也不要面子了。
还想压榨他,没门。
“把这狗东西拉起来。”李世隆也是闹心,忙让高士莲把秦墨拉了起来。
秦墨起来后,就道:“没什么事,那我去看老爷子了!”
“滚滚滚!”李世隆连忙摆手。
秦墨冲着高士莲眨眨眼就,然后一溜烟跑出了太极宫。
这时,秦相如走出来,一脸惭愧的道:“陛下,微臣教子无方......”
“教子无方?朕是看你太会教儿子了!”李世隆满腹牢骚,“比你年轻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秦相如尴尬的挠挠头,“陛下放心,晚上回去,臣一定好好教训他。”
“你也走,朕现在看到你们父子俩就心烦!”李世隆道。
“得嘞,微臣告退!”
秦相如撒丫子就跑。
李世隆都还没反应过来,秦相如就跑没了影,差点没把他鼻子给气歪了。
这父子俩,真行!
一个比一个混账!
......
是夜,立政殿里。
那些出嫁的公主全都进宫了。
公孙皇后特别高兴,李传玉也被姐妹们围在其中,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杜有为跟其他驸马坐在一块,秦墨也在其列。
“憨子,喝酒!”窦遗爱也来了,高阳有了身子后,几乎不出门,这一次李传玉有喜,双喜临门。
公孙皇后也是借机把高阳叫进皇宫。
虽说她以前跋扈不懂事,可现在在窦家,也是孝顺,窦玄龄也多有夸赞,这让公孙皇后心里也舒服多了。
到底是公主,她还是不希望高阳一个人被排除在外。
“喝喝喝,就知道喝!”秦墨一巴掌扇在了窦遗爱的脑袋上,“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窦遗爱喝醉了就说胡话,在其他地方还好,这里可是立政殿。
“我请你来喝酒,你不来,现在我进宫了,你还不许我喝酒。”窦遗爱有些委屈的说道。
“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喝醉了在娘娘面前失态就不好了!”
“肚子疼,你少废话,我跟我大哥说话,有你插嘴得份?”窦遗爱瞪了一眼杜有为。
杜有为愣了愣,多熟悉的外号啊,秦墨都不这么喊他了,没想到窦遗爱还记得。
他不由的苦笑一声,“算我多嘴。”
秦墨又是一巴掌,“好好说话,小杜现在是我总督府的长史,自己人,你给我尊敬点!”
窦遗爱缩了缩脖子,“憨子,你难道忘了以前他是怎么对付咱的,你昏头啦?
让他给咱当长史,这小子要是搞事怎么办?”
“你少废话,小杜现在是自己人,你以后要是再胡说八道,我抽死你!”秦墨给杜有为倒了杯酒,说道:“小杜,你别跟他一样,这狗东西没脑子,不会说话!”
杜有为举起酒杯,“他说的也没错,毕竟曾经我们是敌非友,他会这么觉得也是人之常情。”
被秦墨认可是小事,最关键是秦墨身边人认可。
他那一帮交情过命的兄弟,可都是大乾未来的中流砥柱。
“来,窦遗爱,我敬你一杯!”
窦遗爱有些不情愿,可是见秦墨瞪着他,也不敢再说一句不是,拿起酒杯,一口闷了,“话我说前头,你要是敢搞事,我一定弄死你。”
周围那些驸马见三人融洽的喝酒,也是暗暗惊奇。
他们也想融入秦墨这边,但是没资格。
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放心,我杜有为要是对叔叔做出任何不敬之事,叫我不得好死!”
“诶,小杜,每人的时候叫叔叔也就算了,有人还是以兄弟相称。”
“好!”杜有为点点头。
而此时,被众女围在中间的李传玉看着杜有为跟秦墨谈笑风生,心里也是暗暗心惊。
杜有为什么时候跟秦墨关系这么好了?
一旁的高阳也是抿嘴不言,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看起来比李玉澜老了七八岁不止。
她也看着秦墨,昔日的种种最终都成了过往云烟。
对秦墨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想起那天晚上,如果没有被人拦住,说不定......她已经成功了。
当然,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窦遗爱的身上。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把自己从感业寺捞出来。
她以后也要为他守一辈子。
她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儿子,也算是对窦遗爱的补偿。
窦遗爱这会儿心里有些不爽呢,见高阳正看着自己,他打了个手势。
高阳脸一红,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公孙皇后。
窦遗爱脸顿时苦了下来,跟秦墨说了句要方便,就离席了。
高阳见窦遗爱离开,咬咬嘴唇,也起身了,跟公孙皇后说了一句,就跟了上去。
窦遗爱一走,杜有为便道:“我本想在她饭菜中下药,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让她胎死腹中,可我觉得太便宜她了。”
“你想怎么做?”
“抓住那个奸夫,让这个荡妇身败名裂!”
“你要想清楚,这么一来,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了。”秦墨提醒道。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爹同样咽不下这口气。”杜有为道:“我爹为大乾尽忠尽责,她却连自己的贞操都守不住,又有何脸面?”
“想好了?”
“嗯,想好了,届时不妨一起看场戏!”
“我可不敢随便看,这种不要门票的大戏,容易看出事!”秦墨道。
“十年八年都难得一见的,你确定不看?”
“这个......”秦墨有些纠结了,“我几年前,差点当了男主角!”
杜有为一愣,旋即忍不住笑了起来,高阳那件事,他多少知道一点。
但是没人敢说出来。
那位当时下了封口令,谁敢说,杀谁。
要不是窦遗爱重新把高阳捞出来,她恐怕会老死在里面。
“行吧行吧,看看也无妨,但是我可不能露头!”
“放心吧叔叔,肯定不会牵连你!”杜有为笑着道!
第一千两百五十八章 低级挑拨!
“那我就勉为其难看看!”秦墨还真想看看老杜是怎么治李传玉的。
别看老杜天天被他坑,但是这老小子稳坐吏部尚书的位置多年,没有几把刷子,怎么可能。
而今吏改正在紧要关头,老六必须依仗他。
老杜说改是真的改,得罪了天下小吏,半点不含糊。
这铁腕,这胆量,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事关后代,哪个男人愿意给别人养孩子?
多尔衮都搞不定的事情,他老杜搞得定?
李传玉见杜有为跟秦墨谈笑风生,心中微微有些不爽,便道:“母后,三姐夫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诗词问世了,今天大好的日子,不如让三姐夫吟诗一首?”
按理说这是高兴的事情,可公孙皇后还是更担心秦墨的身体,“你三姐夫要作诗就必须喝酒,不喝酒是做不出来的。
他有离魂症,太医说了,喝酒伤身,所以从那以后,你父皇就不怎么允许他喝酒作诗了。”
“只是偶尔作诗,又不是三天两头的作,这高兴的日子,大家都在,不妨让大家高兴高兴?”
李传玉厚着脸皮道:“女儿也想向三姐夫讨要一首诗词,日后也可以引为美谈!”
李玉漱蹙眉道:“你有喜是好事,但是父皇都说了没必要不允许他作诗,总不能为了一首诗,就让我郎君受伤害!”
李丽珍也是淡淡道:“作诗是偶尔为之,不是刻意有为,若如此,也是落入了下成。
十三妹要是想要诗词,我跟你七姐,三姐,都可以作。
当然,跟你姐夫是比不了的。”
李玉澜喝着茶,没有说话,但是看向李传玉的眼神,带着一丝警告!
李传玉气的不行。
本来还想要一首诗词的,结果半点面子都不给。
“怎敢嫌弃,就是羡慕三姐,姐夫给三姐做了这么多的诗词,首首都是流芳百世的佳作。
我家那位,倒是有点才名,但是做出的诗词,不值一提。
对了,六姐,七姐,姐夫有给你们两个人做诗词吗?”李传玉冲着两人眨眨眼,满脸笑意。
在座的人脸色都是一变,这么明显的挑拨,谁不懂?
但是,除了李玉澜之外,还真就没听说秦墨给李玉漱和李丽珍作过诗词!
李玉澜也被将了一军,她若是说不重要,那不是太装了?
李丽珍倒是无所谓,那天晚上,她已经‘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这诗词她未曾说给别人听,却是秦墨与他的定情诗。
只是想想,都美的令人心醉。
可李玉漱是真没有收过秦墨的诗词。
心中不想要,那是假的。
她无意间看到三姐跟秦墨往来的书信,以及诸多诗词,都酸的要命。
这憨子那里是憨,分明就是没碰到自己喜欢的。
虽说每次都是她得到的最多,但是那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的郎君给自己做诗词?
心中羡慕的同时,她也分得清这里是哪里,便说道:“那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这等夫妻之间的闺中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本以为这么说,李传玉就该打住了。
却没想到,李传玉继续问道:“这里又没外人,姐夫给你做的诗词,说出来听听呗!”
此话一出,周围的公主眼睛都亮了。
小十九坐在公孙皇后的身边,从当初那个黄毛丫头,也逐渐出落的亭亭玉立。
十三岁,豆蔻年华。
以前总喜欢缠着秦墨,现在只敢远远的瞅着秦墨发呆。
似有千言万语,又不敢说。
以前张口闭口就是想嫁给姐夫,每每回想起,总觉得面红耳赤。。
可心中那份坚持,却从来就没有变过。
姐夫喜欢独立乖巧又不粘人的女孩子,那她就要努力变成姐夫喜欢的样子。
“七,七姐,说来听听呗!”小十九抻着下巴,向往道:“姐夫那些诗词,我都背的滚瓜烂熟了。”
李玉漱脸顿时红了,磕磕巴巴的道:“哎呀,都是一些肉麻的情诗,不好说出来的!”
她心里委屈的紧,憨子给三姐的诗词,天下皆知,她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这憨子一口一个心肝肝,分别就是区别对待!
“肉麻才更要听!”李传玉起哄道:“母后,你看七姐多小气,我都厚着脸皮问姐夫讨要一首诗词,都这不许那不许的。
现在只是让七姐说说姐夫昔日的旧作,都推三阻四。
忒小气了。”
李丽珍了解秦墨,他的确喜欢说一些肉麻的话,特别是私底下的时候,跟她们说。
只以为秦墨给李玉漱作了诗,又不好说,便主动将话题揽了过来,“行了,你们就别为难七妹了,我来说吧,郎君昔日曾给我做了一首诗,那就说与你们听!”
李玉澜松了口气,还以为秦墨只给她一人做了诗,要不然今天之后,真要闹腾了。
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那坏家伙多会啊,怎么可能厚此薄彼。
而李玉漱一阵鼻酸。
好你个秦墨,居然给六姐也做了诗。
平日里说多疼她,多宠她,都是假的。
骗子,大骗子!
想到这里,她强忍着难受,“好,那就让六姐说!”
公孙皇后也是摇摇头,她看了一眼高阳的位置,也害怕她出事,就让人去跟着。
旋即也很是期待秦墨的大作。
特别是小十九,焦急的道:“快,冯公,给我纸笔,我要记下来,六姐,你慢些说!”
冯谨也是匆匆拿来了纸笔。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期待。
原本热闹的氛围,霎时间就安静了下拉。
正在旁边喝酒的驸马团,不由的看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那边没了声音,也不敢出大气。
只有秦墨跟杜有为吭哧吭哧的叨肘子,“男人嘛,就是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痛快,哈哈,爽!”
杜有为也是微醺,这样的确是痛快,只不过,现场突然安静,他连忙冲着那边努努嘴,“那边好像有情况!”
“啥情况?”
秦墨也有些诧异,转头一看,便看到李丽珍站了起来。
她有些脸红,“那我就献丑啦!”
第一千两百五十九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心中也是好奇秦墨不作诗词的这两年,都悄悄的作了何等大作。
是更差了,还是更好了?
李丽珍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心跳加速,可更多的是甜蜜,“西风吹老天池波,一夜粤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这首诗,她早已经滚瓜烂熟,即便闭着眼睛,都能够将这首诗一字不落的写下来。
诵读的时候,有些骄傲,又满是甜蜜。
李玉澜笑着道:“好美的诗,简直美到了心坎里!”
公孙皇后也不住的点头,“好,的确好,在景云这么多诗词里,也是名列前茅的。
而且从诗词看来,这首诗应该是景云在海边送你的吧?”
李丽珍红着脸点点头,“是,是郎君在海边时送我的!”
李传玉嫉妒的面目全非。
她简直要疯了。
这么美的诗词,为什么不是她的?
这首诗未来传出去, 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李丽珍。
小十九也是快速的将诗词写了下来,“六姐,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就叫送李丽珍!”李丽珍听着旁人的夸赞和惊叹,也是无比的骄傲。
“姐夫真好!”小十九写下了名字,心中却是在想,未来有没有机会让姐夫给她送一首诗!
李玉漱吸了吸鼻子,“真好!”
旁边这些驸马也是忍不住的惊叹,看向秦墨的眼神再次多了一丝钦佩。
没想到秦墨这两年居然还有诗词大作,一上来就是这等绝美的诗词,必然是流芳百世。
六公主也必然因为这首诗,被后人铭记。
杜有为咂舌道:“我真不知道我以前犯什么犟,非要跟叔叔对比,这随便一首诗词,都能吊打我。”
他举起酒杯,“侄儿敬您一杯!”
秦墨摆摆手,心想,你跟哥比,那不是找不自在?
“六姐,除此之外,姐夫还有没有新的诗词啊?”李传玉不死心,再次问道。
“你当好的诗词,是路边的大白菜,说有就有吗?”李玉漱道。
李丽珍也说道:“你姐夫虽然才华洋溢,但我很少问他,而且,有这首诗,我已经满足了!”
一旁的秦墨也听的真切,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看着李玉漱,鼻头都红了,眼眶也是微红,显然是委屈了。
想想也是,跟李玉澜‘网恋’的时候,诗词是一首接着一首,就算是李丽珍他也做了诗词。
可唯独大哭包没有。
一是他不愿意做诗词,做多了没法解释。
二来,好诗词作一首少一首,得留着备用。
“行了,有一首就不错了,想要让你自己的郎君给作不就行了?”李玉漱擦了擦眼泪。
在旁人看来,是被这首绝美的诗词给美哭了。
可只有李玉漱知道,她有多委屈!
就在这时,秦墨提着酒杯走了过去,“大哭包,别人让你作诗,你作便是了,又不是没有!”
见秦墨过来,众女全都看向李玉漱,“七姐,姐夫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小气了。”
“是啊,干嘛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晓?”李传玉撇着嘴道。
李玉漱看着笑吟吟的秦墨,委屈到无以复加。
她那来的诗词?
这不是要她当中在姐妹们面前出糗吗?
“你,你......”
李玉漱都要气哭了。
秦墨走到她身边,坐了下去,“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就知道你这狗吃的记性不行。
那我现在就再重复一次,你可别忘记了!”
说着,还刮了刮李玉漱挺翘的鼻梁,旋即目光扫视了众人,见她们全都认真的看着自己,这才幽幽开口道:“我欲与卿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卿绝!”
念诵完,秦墨笑看着目瞪口呆的李玉漱,道:“大哭包,这叫《上邪》,可千万要记住了,不能再忘记了!”
原文上邪是一首汉代的乐府民歌,他把‘君’改为了‘卿’。
众人都愣住了。
都被秦墨这首《上邪》中的情义给震撼。
杜有为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不由的解释起这首《上邪》来,“上天啊,我渴望与你相知相惜,长存此心永不褪减。
除非巍巍群山消逝不见,除非滔滔江水干涸枯竭。
除非凛凛寒冬雷声翻滚,除非炎炎酷暑白雪纷飞。
除非天地相交聚合连接,我才敢将对你的情意抛弃决绝。”
“好!”
公孙皇后也是不住的点头,心中更是满意。
这首《上邪》何止是肉麻。
简直感人肺腑。
十九将上邪写了下来,一时间竟然痴了,“这便是姐夫对七姐的情义吗?
当真令人感动!”
李玉澜和李丽珍都在笑,只有李传玉妒忌到发狂!
秦墨一首《送李丽珍》,让所有的女孩向往,一首《上邪》,矢志不渝!
为什么这些都不是她的?
当初李玉漱跟秦墨婚事收回,父皇曾问她,要不要嫁给秦墨。
她一口回绝了。
然后皇爷爷就开始撮合李丽珍跟秦墨。
唯独她嫁给了杜有为。
若是当时,她点头答应了,现在这首就不是送李丽珍,而是送李传玉了!
说不得,这首上邪也是她的。
可秦墨还没有停下,他拉着李玉漱的手,继续道:“第一首你都记不住,那第二首,你更记不住了。
我再说一次,你可要牢牢记住!”
李玉漱痴痴的看着秦墨,美目之中满是惊喜!
就听秦墨再次念诵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此第二首词,叫做《伫倚危楼思玉漱》!
可千万不要再忘记了!”
秦墨笑着拭去了李玉漱的眼泪,眼中满是宠溺。
好似再说:“傻瓜,别人有的东西,你怎么可能没有呢?”
“妙,着实妙也!”杜有为狂拍大腿,就好似这首词是他做的一样。
就连旁边那些没什么文采的驸马,也是轻吸了一口凉气,“好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一千两百六十章 拱火!
冯谨哎哟了一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肉麻,的确肉麻!”
公孙皇后笑骂道:“你懂什么,这是景云对玉漱的情义。”
冯谨笑呵呵的道:“七公主,这可是您情郎给您做的,就是再肉麻,也是可以说出来的。”
李玉漱早就被感动的不行了。
“都怪你,做的诗词,这么长,都不好记!”李玉漱说道。
李传玉感觉特别受伤。
这是人话吗?
这才几句话,也能叫长?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我的错,那我这里还有最后一首短的,送给你,也送给三姐,还有六儿!”秦墨道:“当然,也送给思甜她们!”
这一下,李玉澜跟李丽珍心也提了上来,心中有无限的期待。
唯有公孙皇后有些担心的看着微醺的秦墨,“景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放心吧母后,这两年我罕作诗词,休养的又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秦墨拍着胸膛道。
公孙皇后打了个手势,冯谨心领神会,连忙让人去叫女医过来。
小十九手里拿着笔,就等着秦墨开口。
杜有为也不由走了过来。
他是爱学之人,听到这等诗词,那里忍得住。
只不过,昔日他还有一较长短的念头。
现在除了坐在一旁给秦墨鼓掌,似乎也只有帮助他宣扬其文采了。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秦墨握住李玉漱的手,又将李丽珍拉了过来,旋即揽住了三女。
这三首诗词,无解了。
将秦墨对夫人们的爱,全都倾注在这最后一首四字短句之上。
简简单单十六个字,却将爱情说的这么美好。
还不等杜有为叫好,不远处便传来了声音,“好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众人循声看去,走来的不是李世隆还能是谁。
“微臣参见陛下!”
驸马团连忙起身,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公主们也连忙起身。
“陛下,您来啦!”公孙皇后连忙和丽妃迎了过去。
李世隆刚处理完一些琐事,就过来了,“嗯,朕来了有一会儿了,没想到一来,就听到这狗东西在这里作诗,卖弄文采!”
“擦,什么叫卖弄文采?”秦墨心里不爽了,“父皇,这是我对三姐她们的爱!”
“哼,当着朕的面搂搂抱抱,你眼里还有朕?”李世隆见秦墨左拥右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本来把三个闺女嫁给秦墨,他就特别难受,现在当着他的面秀恩爱,他火的不行。
“这里是立政殿,不是秦府,你要亲热回去亲热,不要碍朕的眼睛!”李世隆眼睛都要喷火了。
秦墨却故意挨个凑过去,在三女的脸上吧唧就是一口。
瞬间就把三女羞了个大红脸。
眼看李世隆要爆发了,李玉澜使了个眼色,李玉漱跟李丽珍一左一右拉住了他的手,娇声道:“父皇,别生气嘛!”
李玉澜也凑了过去。
三女又是撒娇又是哄的,给老李弄得半点脾气都没有了。
丽妃捂着嘴笑道:“都说闺女是上辈子的情债,这下好了,这辈子都来索债了!”
“我看他乐在其中呢!”公孙皇后也懒得管了。
看了一眼李传玉,脸都绿了,心中不免叹了口气。
要是不挑拨,估计也没这事。
当初她可是问过李传玉的,是她自己拒绝的,要不然,现在秦墨亲的,估计就是她了。
“行了行了,别缠着朕了。”李世隆故作不悦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胳膊肘都快杵朕的脸上来了!”
话音刚落,小十九就跑过来,抱住了他,“父皇,不要骂姐夫!”
李世隆一愣,旋即眼神复杂的不行。
在看秦墨那嘚瑟的样子,真得太欠揍了!
“朕那里敢骂你姐夫,看看,就说了两句,就这么多人帮着说话。”老李吃味了,心里特不舒服。
“行了陛下,快坐下,吃点东西!”公孙皇后让三女放开了李世隆,然后让李世隆坐在中间,跟丽妃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
李世隆拿过小十九写的诗词,心中也是非常满意这三首诗词。
可嘴上却嗤笑道:“看起来矢志不渝,可老婆比谁都多!”
秦墨不服气道:“父皇,这叫博爱,您不懂别瞎说,当您女婿也这么久了,小婿还没听过你给母后,还有丽妃娘娘做过诗词呢。
真差劲哟。
要是我是女的,才不会嫁给你这样的直男!”
秦墨拱火道。
李世隆一愣。
李玉澜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士莲跟冯谨对视一眼,都是苦笑。
敢当着皇帝皇后的面挑拨拱火的,也只有秦墨了吧?
旁边那些驸马听到这话,人都麻了!
这也太彪了吧。
“狗东西,你少在这里拱火!”李世隆脸瞬间就黑了。
“怎的,小婿说错了?您要是做不出来直说啊,小婿喝了酒,才华上头了。
要不小婿帮您作两首?”
李世隆气的肝疼,但是他堂堂皇帝,岂能在自己的老婆孩子面前丢脸,“谁说朕作不出来的?”
“胡编乱写也叫作,脍炙人口也叫作,父皇,我就不提高要求了,原本您的身份,不说诗词千古流传,最起码也要流芳百世的。
这样吧,您只需要给母后,丽妃娘娘,一人作一首不输于小婿刚才做的诗词,就行了!”秦墨嘿嘿道。
李玉澜拉了拉秦墨,朝他使了个眼色,这不是让父皇下不来台吗?
刚才那三首诗词,哪一首不是名传千古,流芳百世的?
这不是为难父皇?
“父皇,你别听这臭家伙胡说八道!”李玉漱也瞪了秦墨一眼,“喝醉了就下去休息!”
李丽珍也道:“父皇,郎君醉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丽妃也急忙说道:“陛下忙于公事,疲惫了一天,还是先好好休息再说,诗词不过小道也。”
公孙皇后也连忙打圆场。
可李世隆脾气也上来了,“行,你觉得朕作不出来诗词是吧,那朕就授权给你,让你代朕给皇后丽妃作诗词,记住了,必须是脍炙人口,流芳百世的诗词!”
第一千两百六十一章 太平书!
卧槽,忘记这个老六也是个厚脸皮了。
拱火不成,引火烧身了。
“父皇,你耍赖!”秦墨气的不行。
“快作,要不然......”李世隆冷笑一声,“朕让你屁股开花!”
“行,作就作!”
秦墨跑到自己那一桌,猛灌了两大碗酒。
然后身子一歪,就倒向了杜有为。
杜有为,连忙抱住了他,“陛下,秦墨离魂症好像犯了!”
一下子,众女齐齐围了过去。
公孙皇后急的不行,“女医了,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
冯谨连忙冲着女医招手。
一旁的丽妃甚至表现的比公孙皇后还着急,这可是老八最得力的干将,要是有个好歹,老八就失去了左右手了。
李世隆倒还算镇定,毕竟秦墨犯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李玉澜三女眼泪都吓出来了。
“父皇,您也真是的,明知道郎君有病,还逼着他作诗!”李玉漱哭着道:“要是郎君有什么事,以后再也不进宫了!”
“我也是!”
李丽珍脸都下白了。
李玉澜没说话,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秦墨身上。
女医给秦墨把脉诊断后,说道:“应该没有大碍,从脉象上看,就是有些肾阴虚,应该是最近太累了,在加上饮酒过度导致的。”
众女不由松了口气,不是离魂症犯了就好。
“父皇,母后,女儿就先送郎君回去了。”李玉澜长出口气,说道。
“回吧回吧。”公孙皇后点点头,然后不由的数落起李世隆来,“陛下,好在女婿没事,要是女婿有事,别说女儿了,臣妾也不想理你了!”
李世隆无奈苦笑,“感情朕里外不是人了!”
秦墨一离开,这晚宴也没什么滋味了。
李传玉后面一直都是强颜欢笑。
其他驸马也是正襟危坐,甚至都不敢喝酒,生怕惹得李世隆不高兴。
他们什么地位,心里还是挺有数的。
就在这时,窦遗爱过来了,“卧槽,憨子人呢?”
杜有为连忙道:“陛下来了,快过去行礼!”
说着,还帮窦遗爱扯了一下衣服,看着那一块浸湿的地方,再加上窦遗爱身上的香味,他什么都明白了。
窦遗爱看到李世隆,缩了缩脖子,但是没办法,还是硬着头皮过去见礼。
“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微臣刚才去方便了!”
李世隆脸色微变,他就多余问这句话,摆摆手,“过去吧!”
窦遗爱拱拱手,坐回了原位。
不多时,高阳也过来了,只不过脸色红润,有些气喘,走路也一脚轻一脚重的。
看到她这样,公孙皇后也是无奈的摇头,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也由她去了。
只是她没想到,昔日跋扈骄纵的高阳,竟然真的被窦遗爱治的服服帖帖的。
李世隆也没多说什么,见她热的出汗,便提醒她注意着凉。
父女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一些。
“谢父皇关心,女儿明白!”
说着,她白了窦遗爱一眼,死样,也不怕被人发现。
第二天,李世隆正在批阅奏折。
“陛下,柴国公觐见!”
“哦?他怎么来了?”李世隆放下奏折,自从封了柴绍二十四功臣之后,就没再管他。
现在天下大一统,那些余孽杀的杀,投降的投降。
有萧丽华正名,大乾正统之名,已经坐实了。
所以面对柴绍,现在也是平常心,就像是对待平常的臣子一样,“让他进来。”
很快,柴绍进来了。
“微臣,参见陛下!”
“平身吧!”李世隆走下去,说道:“柴爱卿,今日怎么有空来朕这里?”
“微臣今天进宫有三件事!”柴绍微微一笑。
“哦?哪三件事?”
“其一,微臣是来告老来了。”柴绍道:“臣年事已高,渐渐力不从心,也无法胜任要职。”
“你年过六旬而已,朝中比你年纪更大的,大有人在,朕不许你告老!”李世隆道。
说实话,柴绍告老太突然,他一时间都没有想到。
柴绍跪地,叩首道:“微臣幸得陛下器重,得封国公,今日更是上了乾坤阁,心中感恩戴德。
然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态,微臣离开,只是为了给后辈年轻俊杰腾位置。
微臣若继续在这个位置上,日日惴惴不安,生怕出现问题,拖累了朝廷。
故此告老,望陛下批准!
其二,臣这一次告老回乡,也是为了将生平所学记录下来,所以,有着书的意思。”
“你想着什么书?”
“太平书!”
柴绍笑着将书的内容说了一遍,然后从怀中掏出书的总体大纲和要义,“请陛下过目!”
李世隆让高士莲给他端来了软墩,然后认真的翻看大纲和经要,“这是梳理新学的?”
“也不算是梳理新学,新学自成一派,有自己的体系,微臣只是看新学有自己的心得,所以打算将自己所见所闻,结合古今,将新学中的实际例子,放到太平书中!
若是后人碰上,也能够有应对之策!”
“不错!”李世隆捋了捋胡须。
他其实也是经常看新学的,每次看都有不同的体会,用以前的办法来处理现在的政事,的确力有未逮。
姬至圣革新的姬家学说,包括新版的五经正义他都看了。
一切都是往实用上走,更像是追溯最初的儒家学说。
只不过,李世隆不知道的是,这太平书,准确的说,是柴绍给大明准备的方针。
他早就写了不少了。
日后李世隆若是想起来,他就让人给一部分。
如果想见他,就说他出去游历山川大河了。
没人会在意一个告老的国公。
“其三,微臣告老之后,还请陛下多关照微臣那不成器的孩子。”柴绍道:“虽然有景云管着,还有亲家帮着,但是这孩子还年轻,难免会犯错。
请陛下看在微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多给他一些机会!”
这就是托付了。
听到这话,李世隆心中的疑虑尽去,“朕是真的舍不得你!”
“微臣也舍不得陛下,但是与其在朝堂中碌碌无为的老死,还不如让微臣写完这太平书来。
为大乾谱写一曲太平歌,也不枉微臣,来这人间一遭!”
第一千两百六十二章 送柴绍!
李世隆见柴绍退意决绝,而且年事已高,也就不再强求了。
“也罢,朕若是强留你,显得朕不近人情了。”李世隆道:“这太平书拢共十卷,你写完一卷,便给朕寄来,朕帮你做录!”
“微臣叩谢天恩!”
柴绍朝着李世隆行了大礼,眼眶也是微红。
李世隆点点头,准许柴绍告老,也意味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柴绍离开后,李世隆给了柴绍许多恩赏。
而柴绍告老,也很快在京城传开了,一时间众人都是猜测纷纷。
无他,柴绍告老的太突然了。
半点征兆都没有。
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柴绍在这个时候退出朝堂,乃明智之选。
李世隆没有再三挽留,便是最好的证明。
其一,他已经封了二十四功臣。
其二,萧丽华已经站出来为大乾正名。
功名利禄,他该得到的都有了。
皇帝待他不薄,急流勇退才是最好的选择,既不会碍皇帝眼,又能空出位置给其他人。
柴绍走的很急,告老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秦墨带着柴思甜来为柴绍送行。
为了演的更像一些,柴荣也特地向李世隆求了个圣恩,护送柴荣荣归故里。
这也是人之常情,李世隆没有不准的道理。
除了李世隆给的文武散官的封赏,其他的赏赐,他一概不收。
老秦跟老窦也来了,两家都是亲家。
“亲家,珍重呐!”窦玄龄拱拱手,有些唏嘘的道:“一晃眼的功夫,三十多年过去了,咱们也都老了。
再有个两年,我也要告老了。
亲家给我留个位置,到时候咱们做个伴,下棋饮茶看书,聊天说地,必然快活!”
柴绍笑着点头,“求之不得,只不过,这一次着书,我估计会游览大乾山河,走到哪儿写到哪儿。
现在还走得动,真到了走不动的那一天,也就没机会了!”
“真洒脱也!”秦相如竖起大拇指,心里却很明白,柴绍这一次是为了秦家的大明,“亲家也记得给我留个位置,再过上两年,老夫一定过去作伴。”
柴绍笑着道:“你可别诓我!”
“不敢不敢!”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
旋即齐齐拱手,“珍重!”
柴府的管家大喊道:“公爷荣归故里咯!”
鞭炮炸响,长安街上绵绵不绝的鞭炮响起。
那是各家欢送柴绍挂出的鞭炮。
杜敬明等人都站在府门口,待马车经过,拱手道:“老友一路珍重,从此山高天青!”
说不感动,是假的。
柴绍眼眶有些湿润。
都说官场无情,现在看,也不尽是无情,无非是立场不同。
等到自己放下了所有的立场,看在昔日同朝的份上,他们还是愿意来相送的嘛。
“老友珍重!”柴绍用沙哑的声音道。
途径赵国公府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
柴绍倒也不觉得意外,若是公孙无忌出来相送,那才让人意外。
可等车马过了赵国公府,后面又传来了鞭炮的声音。
他猛然看向外面。
不解道:“何故?”
相送柴绍的秦墨转头看了看,烟雾之中,隐约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内,似在拱手。
不是公孙无忌还能是谁。
看起来似在相送,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是在赶他快些离开。
这模棱两可的意思,倒也真觉得有意思。
秦墨为什么喜欢大乾,因为这个国家,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透着一股人味。
抛开立场,抛开仇恨,他们都是鲜活的个体。
而不是游戏里的
pc。
有纠结有矛盾,有的让人恨得咬牙切齿,有的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当柴绍的车马来到城门口的时候,高士莲已经站在那里等候,看到马车行驶过来,高士莲高声唱道:“柴国公柴绍,荣归故里,朕心甚是不舍,相识数十载。
亦师亦友也,不忍分离之苦,朕就不来相送了。
望柴兄,珍重!”
柴绍的马车驻足,他想要下去,却被高士莲用手势给制止了。
柴绍便静静的听着高士莲说完。
“柴国公,一路顺风,咱家期待你的大作!”高士莲笑眯眯的说道。
柴绍眼神复杂,心中既有欺骗皇帝的忐忑,又有一丝胜利的爽感。
可走到这里,听到了高士莲的话,他心中又有一丝为人臣的羞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抛开立场,李世隆的确是个好皇帝。
他比炀帝要好太多太多。
李世隆同样有皇帝的多疑和刚愎自用,但他却能够克制。
哪怕是为了塑造自己的明君之相,可一句谎话能够坚守一辈子,此人也是个君子。
柴绍走下马车,向高士莲拱了拱手,“烦请高公替我向陛下带一句话!”
“柴国公请说。”
柴绍真心实意的道:“陛下,千古明君也!”
高士莲笑着点点头,“放心,咱家一定会如实把话带到的!
柴公一路珍重!”
“保重!”
柴绍又转身看了一眼繁荣的京城,在这里发生了许多故事,从他意气风大,到垂垂老矣。
这里承载了他的人生。
旋即上车,没有一丝的留恋,“走吧!”
老秦等人一直送到了十里亭外,秦墨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岳丈大人,珍重!”
“景云,保重!”
他看了一眼老秦跟老窦,笑着离开。
柴绍走了,回了老家,但他这辈子,再也没回来过。
柴思甜哭成了泪人。
秦墨将她拥入怀中,说道:“今天的离别,是为了他日的相聚!”
老柴这一走,柴府就冷清了下来,日后就是柴荣一个人支撑了。
但好在,他还有个彪悍的媳妇。
窦梅不仅把柴荣管的服服帖帖的,把府内上下更是管的特别听话。
这一点,秦墨半点不担心。
“都回吧!”秦墨看着恋恋不舍的老秦跟老窦。
“走,回去喝酒!”老秦对老窦说道:“我说老窦,你这几天能不能多参我几本?”
窦玄龄吹胡子瞪眼道:“你先让老夫参假奏?”
“什么叫参假奏,我只是想提前退休,看在咱们相识多年的份上,你帮帮我,成不?”
第一千两百六十三章 老秦的提醒
“去去去,老夫吃饱了撑的!”窦玄龄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别这样,算老夫求你了,你就想办法,把老夫搞下去,真的!”秦相如见柴绍走了,心里也痒了,他也想去儿子说的‘大明’瞅瞅。
“免谈,那老夫不成了奸臣了?”窦玄龄正义凛然的说道。
“你这人怎么水泼不进呢!”秦相如都无语了,不行,必须得像个办法,把自己从少府监搞下去。
这破官,他是半点也不想干了。
回家之后,秦相如拉着秦墨进了书房,“王八犊子,你给老子跪下!”
秦墨浑身一颤,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爹,我最近可没犯错!”
“没说你犯错,爹求你件事!”
秦相如手里夹着秦子,用专属的黑金打火机吧嗒一下点燃,呼出一口烟气,“你老丈人现在告老,去了大明,你老子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吧?
我也得跟过去瞅瞅才行,那可是一个国家,不是一个小村庄。
不是我不放心,我是怕那些小子压不住。”
秦墨都无语了,就要起来说话。
秦相如一瞪,“我允许你起来了?跪着说话,你不答应,就别起来!”
“哪有你这样的,我老丈人还能坑我不成?”
“你懂个屁!”秦相如哼声道:“大丈夫唯有女人和权柄不能假借他人之手,就算他是你丈人,那也不行。
有些事情,要扼杀在摇篮里,要不然,等到发生的时候,你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楚。
懂了吗?”
不得不说,老秦说的有道理,只不过老柴七老八十了,还要远渡重洋为自己奔波,要是做得太明显,未免也太伤人了。
“那你找什么借口出去?”秦墨撇嘴道:“老六马上就五十大寿了,也许他哪天心情一好,就把位置传给老八了。
到时候他闲得天天蛋疼,没事就走这家去哪家的,要是拉着你一起,你是拒绝你,还是不拒绝?
从这边到大明最快也要两三个月。
这一来二去的,就要半年了。
如果咱们家的大轮船下水,那最多一个多月就能到。
你不在家,我怎么给你找借口?
你不会也要着书吧?
就你那半吊子墨水,写本小说都够呛!”
“王八犊子,瞧不起谁呢?”秦相如骂了句,旋即又有些烦躁,“那你说咋办,我是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把麻烦抛给我!”
“爹,你真行,把儿子当牛马使唤!”秦墨撇了撇嘴,老秦这嘴脸,简直了,“这还没去大明了,您就觉得自己是皇帝了?”
“你懂个屁,这叫提前适应!”秦相如嘿嘿一笑,“你说我到时候给自己做一身十爪金龙服怎么样?”
“比老六的九爪还多一爪?”
“十全十美嘛!”秦相如乐滋滋的道:“虽然我儿子憨,但是我儿子能打江山!”
秦墨一时竟不知道老秦这是夸他还是骂他。
他揉了揉膝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半年内是没什么好机会了,就算要走,也要等尘埃落定再走。
你以为你是老柴啊,无关紧要。”
秦墨掰着手指头道:“我要经略南洋,也要等到他大寿之后再走,他一直说要让老八上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你总不能跑过去问他,什么时候让老八上去吧?
那不是找不自在?
是让老八当太子呢,还是直接让他当皇帝?
如果是前者,那估计三五年内都不会有什么大事,老六必然是要等老八彻底熟悉之后再放手。
那你随便走。
出去游山玩水也行,或者说,去倭州游玩也行。”
“哎,知道了。”秦相如摆摆手,“你走吧。”
秦墨拍拍屁股,走之前对老秦道:“别说穿十爪金龙,您就算穿一百爪,也不像皇帝!”
“臭小子,你站住!”
身后传来老秦的咆哮。
秦墨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没几日,清明了,而清明之后,就是李世隆五十大寿的生日。
还没开始,整个京城就已经挂满了彩带。
百姓自发的在自家门前挂上了红灯笼。
往来的行人脸上也满是笑容,这种普天同庆的大日子,就算是被抓来的奴隶和战俘,也是得到了几天的休息。
他们坐在田埂上。
管教官甚至还请来了说书先生,为他们说书。
一时间叫好声绵绵不绝。
秦墨也被李越叫到了越王府,拿出一个盒子,“看看,这是我给父皇精心准备的礼物。”
秦墨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钢笔!
“卧槽,这你做的?”
秦墨将钢笔拿在手里,入手微沉,纯金打造的,上面还有隆景十四年,李越赠的字样!
“是啊,你之前不是用过鹅毛笔?”李越道:“那时你说,技术不达标,做不出标准的钢笔来,所以我就记下了。
钢笔的部件基本上都是我自己设计自己手工打磨的!
虽然样式不是很精美,但论心不论迹嘛!“
“有长进!”
“你的礼物呢,是什么?”李越问道。
“应该快好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墨说道。
“这么神秘?”李越道:“说说呗。”
“说出来就不惊喜了。”秦墨将钢笔放了回去,他送的礼物,必然是大乾独一份。
“靠,真小气。”
“还有事不,没事我先回去了!”秦墨说道。
“憨子,你最近对我好冷淡。”李越道:“是不是我哪里又惹到你了。”
“你没有惹到我,你爹惹到我了。”
李越反应过来,“没办法,经略南洋除了你,也没人适合,毕竟这么多战略布局,都是你提出来的。
没人比你更了解了。
其他人要么能力不足,要么就是威望不足。
岭南,安南,天象那边的军队,除了那些老将,也只有你才能轻易调动。
咱们还年轻,就再努力两年,到时候我一定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秦墨叹了口气,“我跟我爹,都是劳碌命,天生就注定了要为老李家当牛做马!”
“什么当牛做马,说的这么难听,咱们可是兄弟,无论未来我是什么位置,咱们的情义,永不变!”
第一千两百六十四章 高阳县男徐敬宗!
“等你做到了再说。”秦墨斜睨了他一眼,“你最近身边人挺多的,是人是鬼自己分辨清楚。
酒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就容易上头。
一上头说话就没个把门。
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们这些个兄弟一样,不会阿谀奉承。
你但凡说错一句话,有的是人投其所好。”
秦墨站起身,“当所有人说的都是好话的时候,你就不会记得以前落难时候身边的坏人了。
自然而然,初心就难以把持!”
以前老八隔三差五过来,现在一个月能来两次都不错了。
虽然这也是他乐意看到的,但京城内外都是他的耳目。
老八做了什么,秦墨心里跟明镜似的。
之前说好的只爱柳如玉一人,对其他女人都只是完成任务。
但是据他所知,他收下的女人,不少于双手之数。
那些人为了巴结,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的闺女,姐妹塞到老八的身边。
虽说,这也没错。
但是尘埃尚未落地,还没到高兴的时候。
不是皇帝,哪怕是太子,就必须如履薄冰。
纳妾也是要经过皇帝和皇后的同意,这是尊重,也是告诉皇帝,他自己培植自己的势力,丰满自己的羽翼。
他同意的,纳了皆大欢喜。
不同意的纳了,就容易出事。
“憨子,我也是没办法。”李越苦笑道:“当你身处漩涡之中,一切都身不由己!”
“我是不知道,也懒得知道!”秦墨起身,“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憨子,我真的没变!”李越追了上去,“不管我身边多了谁,你的位置都是不可替代的。”
秦墨见他一脸忐忑,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离开了。
李越则是开始反思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也没做错什么。
可秦墨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就在这时,越王府的管家来了,“殿下,高阳县男来了。”
李越收回心神,高阳县男,徐敬宗,其父是北周吏部侍郎徐善仁,出身高阳徐氏。
只不过,徐氏没落在天下征伐中没落。
曾任着作郎、监修国史,不久迁中书舍人。
隆景十年因事贬官,任洪州都督府司马,之后历任给事中、检校黄门侍郎、检校右庶子、检校礼部尚书等职,其间参与了《武德实录》、《隆景实录》的撰写工作,因此被封为高阳县男。
后被调回京城。
其人颇有文采,父皇曾多次夸赞。
他监国期间,攻打高力,就是徐敬宗起草诏书。
所以李越对徐敬宗很是欣赏,秦墨不在京城时,徐敬宗也是献策颇多,李越对他颇为器重。
徐敬宗有两个女儿,现如今,这两女都上了李越的床。
姐妹花颇为贤淑,虽然李越对她们态度比较淡,但看在徐敬宗的面子上,也高看了她们两眼!
“请进来!”李越来到书房。
不多时徐敬宗走了进来,“微臣参见越王殿下!”
徐敬宗年不过五十,相貌端正,胡须及胸,让人一看就是极为老成稳重的人。
“延族,你来可有事?”
延族是徐敬宗的字,可见家里人对他的期望。
“越王殿下,微臣这次过来,是有一件大喜事!”徐敬宗笑着说道。
他被调回京城之后,就一直想着如何恢复昔日家族的荣光。
现在老一辈的人,告老的告老,死的死。
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抱住李越的大腿,他必然会被重用。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什么喜事?”
“室丹已经同意归附了!”徐敬宗笑着道:“室丹的使者已经在归附书上签字,等陛下圣诞,将归附书献上。
陛下必然圣心大悦!”
李越又惊又喜,接过归附书看了起来,“好,太好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他问道:“你是如何说服室丹的使者的,而且,只是室丹的使者签订归附书,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件事一直是鸿胪寺的人再管,你去插手,会不会......”
徐敬宗道:“臣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圣诞在即,见殿下为了礼物而烦心,臣也是五内俱焚,日夜难眠。
所以臣甘愿冒着被千夫所指之罪,越俎代庖,说服了室丹的使者。”
听到这话,李越心中说不出的受用,这徐敬宗不仅聪明,还能体悟上心,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执行力。
这种实干的能臣,正是他需要的,胜过他身边那些酒囊饭袋之辈。
那些人只可以作为附庸,不可以器重。
他心里是很清楚的。
“坐吧,本王没有怪你的意思!”
“谢殿下!”徐敬宗坐在了李越的对面,屁股却只挨着一半,“殿下有所不知,那室丹的使者中,就有室丹的大王子。”
徐敬宗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李越也是不住的点头,“这大王子也是个聪明人。”
“殿下若是不信,臣这就把那室丹的大王子叫来。”
“信,本王信!”李越心情大好,“延族,委屈你了!”
“为殿下效力,受再多的委屈,也值得!”徐敬宗谦虚的道。
“你很好,这归附书,到时候由室丹大王子献给父皇,父皇必然龙颜大悦。
你立大功了,本王到时候一定会帮你向父皇请功!”李越道。
徐敬宗连忙道:“不敢贪功,只求能为殿下解忧排难!”
李越越看越满意,老一辈的文臣将领之中,虽然也很不错,但是面对他的时候,总有一种疏离感。
而且总是以一副前辈的姿势跟他说话。
这徐敬宗就很不错。
“功必赏,过必罚,要是赏罚不明,以后谁还敢帮本王做事?”
李越笑了笑说道。
“殿下英明!”徐敬宗感恩戴德的说道。
两人闲聊了一回儿,徐敬宗话锋一转,“臣还有一件事要恭喜殿下。”
“什么事?”
“大妹二妹都有了,郎中今天刚问诊,确定是喜脉,恭喜殿下,三喜临门!”徐敬宗拱手道。
一炮双响?
李越愣了愣,他的子嗣其实不算多。
柳如玉迄今也不过为他诞下了一儿一女,其他的妾侍也是后面纳的,算起来也才两儿两女。
现在徐氏双姝都有了孩子,的确让李越欢喜,“好好好,本王重重有赏!”
第一千两百六十五章 抛砖引玉
徐敬宗现在得到了李越的器重,这种器重在秦墨不在时,便是独一份。
大小事也是找他相商。
他很清楚,能不能扶摇直上,就看这次了。
秦墨他替代不了,柳成虎他同样压不下去,那么,当个第三人总行了吧?
而且未来未必没有机会。
柳如剑见李越如此高兴,微微皱眉,旋即又舒展开。
李越还不是太子,可现在受追捧的程度已经不亚于太子了。
表面谦虚,但是所表现出来的气度和威仪,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国家的储君。
他说不上来好与坏,大概是身份的转变,他自己还没适应过来。
可是李越变了。
一直跟在李越身边鞍前马后的柳如剑,却是能够感受出这种细微的变化。
见李越重赏徐氏双姝,甚至还打算向皇帝请命在两女中择一人封为侧妃。
按照大乾的规矩,太子可以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然后十个孺人,妾不限数量。
但是一般没人敢按照这个数量极限去找。
李越没有将两女都封为侧妃,就说明他还是有考虑的。
徐敬宗感恩戴德,“臣代替两女叩谢殿下!”
李越将徐敬宗搀了起来,“延族,室丹大王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再有两日便是父皇寿诞,你若是能将吉鞨也说服,本王为你请功!”
徐敬宗压力有些大,但来时,他已经将吉鞨的使者给说服了。
之所以引而不发,就是因为他早就猜到李越的心思,故此,抛砖引玉。
若是一口气将自己的底牌打出,李越虽然会觉得惊喜,却不会觉得难。
现在距离陛下圣诞只有两日,不仅时间紧,只是听听,都觉得压力很大。
他看李越的表情,虽然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抱有什么期望。
可这就是他所期望的。
“是,微臣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徐敬宗当真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将李越的心理给吃的透彻。
“下去吧,本王等你好消息!”
“微臣告退!”
徐敬宗退下后,嘴角微微上扬,随着大乾接二连三的征伐,周边已经没有敌手。
吉鞨室丹作为大乾的心腹小弟,在他们国家又有驻军,身心都是大乾的了。
只是在待价而沽罢了。
鸿胪寺那些人软磨硬泡之下,就差临门一脚了。
这一脚被徐敬宗给踹开了。
说服他们的原因也很是简单。
未来新皇登临,他们若是在这时候帮一把,日后好处非凡。
就是这句话,直接说动了两国的王子。
他们在大乾留学,本就仰慕崇拜大乾,考虑到未来,嫣有不同意的道理?
“这一次,我徐敬宗,必然扶摇直上!”
蛰伏多年,这朝堂,未来必有我徐敬宗的一席之地!
......
很快,就到了李世隆生日这天。
这一天,风和日丽。
各国的使臣穿着盛装而来,早早的便过来恭候。
而今的大乾,是各种意义上的世界中心,天国上朝!
除了舔,他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李世隆今天也穿得特别的骚气。
公孙皇后跟在他身后,原本公孙皇后想拉着丽妃一起,但是被丽妃给拒绝了。
她虽然是皇贵妃,但李越终究不是太子,太过僭越,会让人觉得她不明事理。
皇后好,她这个做妹妹的,不能不懂事的。
果不其然,丽妃拒绝,李世隆也是不住的点头,心里也很是高兴两姐妹的谦让,“一起随朕走吧。”
闻言,丽妃满脸惊喜,“陛下,这.....”
“就这么说定了。”李世隆笑着道:“今天,朕有大事宣布!”
丽妃心跳陡然加剧。
陛下说的有大事宣布,是什么大事?
莫不是......
想到这里,她压下心头的激动,低眉顺眼的跟在公孙皇后的身后。
公孙皇后笑了笑,心中说不失落是假的。
也怪她没有教好自己的孩子,否则,何至于此?
“陛下,人都到齐了!”高士莲今天也穿的特别喜庆,一身的红,这是秦墨给他设计的。
“你这狗东西,今日穿红带花,倒像是个老新郎!”李世隆笑骂道。
“这都是秦驸马都尉特地设计的,奴婢也是沾了陛下的光,只不过,奴婢穿的再花,哪也不过是承托陛下,娘娘的绿叶!”高士莲笑着道:“秦驸马都尉设计的这新衣既新颖又不失大乾的威严,不仅板正,看穿起来也是颇为的方便。
穿在身上,仿佛年轻了十岁不止呢!”
人上了年纪,都怕人说老。
你说他年轻准没错。
李世隆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却特别的受用,这新款龙袍,的确不错。
这也是秦墨给准备的礼物,黄底的面料,金丝绣的九爪金龙活灵活现。
这九爪金龙如同活过来一样,贴在了他的身上。
袖口是祥瑞麒麟,纽扣则是上等的羊脂白玉打造。
他手上还戴着白手套,那叫一个俊。
“哼,算那狗东西有点孝心!”
李世隆哼了一声,带着二人走出大殿,那一瞬间,万众瞩目。
众人齐齐的跪下,“陛下圣寿躬安!”
高士莲在一旁大声道:“平身,献瑞!”
李世隆坐在了龙椅上,公孙皇后和丽妃就坐在两边。
李越带着一众皇子公主前来贺寿。
李越上前,跪在了李世隆的面前,“儿臣越,恭贺父皇圣诞,祝父皇万寿无疆!”
言罢,便拿出了自己的准备的礼物。
接过紫檀木制成的小盒,李世隆好奇问道:“这是何物?”
“钢笔,是儿臣亲自打磨的。”李越笑着道。
李世隆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黄金钢笔,入手微沉,“这怎么用?”
李越演示了一番之后,说道:“这钢笔吸满了墨汁之后,一次性可以写三四千字。
父皇批阅奏折之时,也不用反复去沾墨,省时省力,还不用担心墨水落在自己的衣襟之上!”
李世隆写了几个字,丝滑无阻,而且笔头坚硬,非常适合写硬楷,写狂草也还不错。
而且墨迹干的也快。
他瞥向了李越的手,发现他的双手都是伤痕,和老茧。
心中更是满意和欣慰,“你有心了,这礼物,朕非常喜欢!”
第一千两百六十六章 全得罪了!
丽妃也很是高兴。
这钢笔虽然不是什么重礼,但是送到了李世隆的心坎里。
紧跟着柳如玉也上来送礼,她送的,则是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李世隆,公孙皇后,还有丽妃,一人一套。
李世隆对这个儿媳妇,是非常的满意,连连夸赞道:“好,这礼物朕很满意,有心了!”
“谢父皇!”柳如玉也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李世隆不喜欢。
现在看,李世隆不在意礼物是什么,在意的,是不是用心了。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丽妃。
丽妃则是以笑回应。
很快,其他皇子公主也上来轮番送礼。
“我怎么没看到十六?”李世隆微微皱眉,“他是不是还在研究室,把朕的生日都给忘了?”
“陛下,十六皇子跟秦驸马都尉走了!”高士莲小声的提醒了一句:“一会儿众人献瑞之后,还有游街仪式,京城的百姓,年过七旬的长者,还有全国各地有威望贤人都已经到了。
驸马都尉说,这是彰显大乾威严,凝聚国魂的最好时候!”
李世隆点点头,这一块他还是很相信秦墨的。
无论是几年前公孙皇后的生日,还是阅兵大典,秦墨都做的很好。
他现在已经开始期待了。
皇族的人献瑞之后,便是诸位大臣,五品以下的,没有机会上前。
只能远远的瞻仰天颜。
送的礼物,也都是别出心裁,李世隆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很快,就轮到了徐敬宗,只不过,他带着吉鞨和室丹的王子一同上前,“微臣徐敬宗恭贺陛下圣寿躬安,祝大乾江山国祚万年,特带着吉鞨王子阿骨打,和室丹王子莫日根,前来进献归附书!”
话音落下,阿骨打和莫日根上前单膝跪地,“外臣阿骨打(莫日根)恳请归附大乾,从此山川日月与共,万民血脉相容!”
李世隆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关口,室丹和吉鞨会归附大乾。
他深深看了一眼徐敬宗,又看了一眼旁边满脸喜色的李越,沉稳的道:“将归附书呈上来!”
高士莲连忙将二人的归附书取了上来,上面加盖了两国的大印,再加上他们是两国的王子,这一份归附书,自然是有效的。
李世隆看完之后,龙颜大悦,遂道:“高士莲,念给众人听听!”
高士莲连忙念起了归附书。
满朝文武都是惊讶万分。
可当中,唯有鸿胪寺卿唐坚脸色铁青!
“这徐敬宗该死啊!”
这本是他鸿胪寺的事情,而且分管吉鞨室丹的鸿胪寺少卿,都说了,最多半个月,就有结果了。
现在居然被徐敬宗给截胡了。
他既不是鸿胪寺的人,也不管这一块,他凭什么这么做?
这种感觉就像追求一个女孩子,什么都谈妥了,耗费了大量的金钱精力,就等着洞房了。
结果新郎却是隔壁老王!
这谁能受得了。
不少人都瞥头看向徐敬宗,一时间脸上都露出了古怪之色。
“父亲,徐敬宗是奉了越王殿下的旨意吧?”公孙敏小声问道。
“慎言!”
公孙无忌压着声音道:“别说话,看好戏就行了!”
等高士莲念完了两人的归附书,李世隆道:“徐敬宗,你现在是县男吧?”
“是!”
“朕记得,是老八把你调回来的,你参与编修的《武德实录》、《隆景实录》写的不错,现在又劝说吉鞨室丹归附,说吧,想要什么奖励!”李世隆问道。
徐敬宗心跳加速,连忙道:“为臣者,为君父分忧,乃本分,无过错,便是最大的奖励!”
这句话算是说进了李世隆的心坎里,以前他就觉得徐敬宗不错,只不过他人品有些瑕疵。
北周末年,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发动政变,杀死徐善仁。
徐敬宗跪地痛哭求饶,最后逃过一劫,然后又投奔了其他反王,和梁征一起掌管文书。
后面归降大乾,犯了一些错,就被贬去了洪州都督府当司马。
看来这些年在下面历练还是有效果的。
是个干实事的人,可以留给老八。
“老八,你觉得该怎么赏?”
李越出列,心中更是喜不自禁,没想到徐敬宗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他想了想,说道:“如此大功,儿臣拿不准,请父皇做主!”
一句‘如此大功’,就给这个功劳定下了基调。
大功那必然要重赏。
“那就封你当个县伯吧!”李世隆道:“世袭罔替,奖励县伯府一座,金百万......”
徐敬宗大喜,至从五品上到正四品,封赏绝对够丰厚。
而且,爵位前面还多了个‘世袭罔替’。
李世隆现在对封爵非常慎重,近两年来,几乎没有给过世袭罔替的爵位。
“微臣,叩谢圣恩!”徐敬宗压制住内心的喜悦,并没有浮于表面,甚至还有些惭愧的说道:“也是陛下和殿下带领,大乾才有今天,否则微臣就算有八张嘴,也不可能轻易让二国归附。
微臣实在是捡了个巧!”
这一番话,拍的李世隆跟李越心情舒畅。
唐坚差点没气死。
这狗东西,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鸿胪寺这么多人的努力都否定了,还有驻在两国的军队,没有他们,你焉能轻易的说动他们?
这样显得他们特别的无能!
徐敬宗不仅把唐坚和鸿胪寺得罪死了,还那渤海水师给得罪死了!
一口气得罪了两大势力,也是个人才。
柳成虎眯着眼睛,也是一肚子的火,但这个徐敬宗是李越的人,也不好撕破脸的。
但是此人一定要注意。
他不是傻子,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做,就注定要得罪很多人。
可他不怕,说明铁了心要抱住李越的大腿。
若是跟他对着干,那就是落了李越的面子。
如果还想再朝堂混,那就得掂量掂量。
“行了,是你的就是你的!”李世隆心里明镜似的,但是李越要推人,他也只能顺水推舟。
他对徐敬宗的标签是‘独臣’,日后他要是能做梁征那样的人,用处很大!
徐敬宗千恩万谢,退了下去。
李越很满意这个赏赐,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见对父皇来说,越来越重要了!
第一千两百六十七章 狗东西,又骗朕的眼泪!
“陛下,秦驸马都尉派人过来催了,那边已经全都准备好了。”高士莲小声的道。
“狗东西,不来给朕献礼,还来催朕!”
李世隆撇了撇嘴,起身道:“诸卿,随朕出宫欣赏演出!”
李世隆携手公孙皇后丽妃,走出宫去,众人连忙跟随。
走出承天门,不远处已经架起了高台,那便是李世隆和皇室子弟观赏的位置。
他一出现,广场前便沸腾了,几十万人齐齐大喊道:“陛下圣寿躬安!”
那声音,几乎要将天空的云给震散了。
李世隆冲着他们招招手,旋即坐在了龙椅上,在他的面前,还有数个大喇叭,他轻车熟路的走过去,“朕也祝你们安康吉祥!”
喇叭连通了其他的大喇叭,一时间,李世隆的声音响彻了广场。
砰砰砰!
伴随着礼炮的响起,站在另一边高台上的余伯施道:“接下来,请欣赏,民族大融合表演!
率先走来的,是关中的老少爷们!”
“嘿哈!”
关中老少爷们们穿着传统的服饰,为首的便是旱船,竹马,享跷,舞狮在前头引路。
悠扬的关中民歌响起,唱的却是赞颂李世隆的丰功伟绩。
社火!
是社火!
关中的老少爷们看到这一幕,都是热血沸腾!
“这小子,有些意思!”李世隆捋了捋胡须,“居然把这些民俗节目都搬上来了!”
关中团队离开后,随即便是陇西陇右那边的王族方阵。
紧跟着一个又一个民族的传统节目出现。
数十个民族穿着他们的本族的服饰,口中高声唱道:“中原民族是一家!”
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节目的含义。
一开始还有人觉得这些节目上不了台面。
现在看,简直手段超群!
“倭州大和方阵!”
“契丹方阵!”
“新北奴方阵!”
“高力方阵!”
“天象国方阵!”
紧跟着出场的,则是大论东赞带领的南番方阵!
所有人都愣住了。
南番没归乾啊,怎么也加入方阵之中了?
李世隆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其他人也是摸不着头脑,但他们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那就是,南番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归乾了!
南番的游吟诗人,用南番语言歌颂着李世隆的伟大。
另一人则用大乾话翻译歌唱。
而歌曲之中,最重要的一句歌词是:同是大乾人,各族是一家!
“好!”
人群中,徐世昌大叫一声好,旋即鼓掌。
那一瞬间,众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纷纷鼓掌。
那掌声,震耳欲聋。
人群中有人喊道:“同是大乾人,各族是一家,欢迎加入大乾,从此是一家!”
众人齐齐喊道:“同是大乾人,各族是一家!”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放下了昔日的仇恨,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军臣站在车上,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人,心中居然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感动。
“父亲,你说我是叛徒,可我所作的,对麾下的人来说,未必是叛逆之事。
饥饿,贫穷,寒冷,病痛已经逐渐远离了我们。
大乾人信奉承诺,对我们很好,给与了我们很好的待遇!
日后新北奴国,没了,有的则是大乾的新北奴族人!
同是大乾人,从此是一家!”军臣眼中隐隐有泪光,这是何等的盛世啊。
他军臣何其有幸也!
大乾的子民更是激动的落泪,那些上了年纪的长者,很清楚大乾是如何一步一步从积弱,到现在的繁荣富强!
他们摘下了帽子,看着那些曾经的敌人。
现在,他们已经是自己人了!
李世隆也是心潮澎湃。
他以为几年前的阅兵已经够让人震撼了。
而现在,没有武力震慑,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些歌舞节目,却让他如此感动,也只有秦墨了吧?
“这狗东西,每次都能够触及到朕的心坎。”李世隆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感动。
他不由的伸长了脖子,心想,都走的差不多了,这狗东西应该出现了吧?
就在众人四下张望的时候,一辆彩车缓缓过来。
彩车上搭着近三丈的高台,高台周身有许多的喇叭。
其上,有一个身着大红牡丹服侍的女人立于其上,不是赵曼筠还能是谁。
以前,他在天香院,在歌剧院,可现在,他面对的几乎是整个京城,乃至全国各地的贵人。
几十万双眼睛都看着她。
这让她不由的有些紧张。
她向后看了看,那个阁楼上,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看着她,给足了她勇气!
窦遗爱,柴荣等人正在下面推车,“可以唱了!”
赵曼筠深吸口气,开口道:“我和你,心连心,同住大乾国......”
犹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那一瞬间,周围人鸡皮疙瘩全都竖了起来。
有人认出了她,“是赵大家,是歌剧院的赵大家!”
然而这一刻,众人看向她的眼神没有贪婪,有的只是仰慕。
在彩车的背后,还跟着不少车子,车子很大,上面有许多年岁不大的孩子。
这些孩子都穿着各族的服饰,代表着他们的身份。
他们站在一起,用稚嫩的声音唱着和声,“为梦想,行千里,相会在京城!”
那一瞬间,众人的灵魂仿佛都被洗礼了一样。
全场没有一丝杂音。
全都出神的看着大彩车,带着这些小彩车,不就是像大乾母亲,带着各族的孩子?
“来吧,朋友!”
赵曼筠张开了双手,悠远又空明的声音让人不由的嘴角上扬。
“伸出你的手!”
彩车上的小孩手牵着手,台下的众人也不由的牵起了手。
那一刻,不管你来自哪里,不管你是敌是友,这一刻,他们手牵着手,心连着心,都是一家人!
“手牵手,心连心,永远一家人......”
听到这句话,不知道多少人泪流满面,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举起了他们牵着的双手。
“我们是一家人!”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那一瞬间,万众欢呼了起来。
他们相拥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就连李世隆也是双目通红,“狗东西,又骗朕的眼泪!”
第一千两百六十八章 我也得听你的!
“陛下,臣妾感觉眼泪不受控了!”公孙皇后擦了擦眼泪,道:“这节目太好了,这歌,也太好听了!
那些方阵略过咱们面前的时候,臣妾觉得内心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丽妃也是点头,“对,景云真的太有心了,这比任何节目都要有意义!”
满朝文武尽皆点头,哪怕是尉迟信雄,这时候也得竖起大拇指。
“爹,俺想哭!”尉迟信雄的几个儿子说道。
“不许哭,憋回去!”尉迟信雄红着眼睛瞪着他们几个,“熊逑货,看个节目就把你们给看哭了?
给咱尉迟家丢人!”
“爹,那你怎么也红眼睛了?”
“你懂个屁,老夫这是想起以前的峥嵘岁月!”尉迟信雄狡辩道:“你爹我,向来感情丰富,你不知道吗?”
一旁的秦相如都要吐了,“癞蛤蟆唱歌,装文化人!”
“秦老狗,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见两人又刚上了,周围人也是摇头。
公孙无忌小声的对公孙敏道:“秦墨最厉害的,就是对人心的把控,这一场节目,未来都不会有人能超过了。”
“孩儿明白了!”公孙敏道。
徐敬宗则是摸着下巴,眼中满是羡慕,难怪秦墨这么受宠。
这家伙,可比自己还会钻营,得好好学学。
承天门之上,李源带着墨镜,坐在摇椅上,旁边放着茶壶,正咕噜噜的冒烟。
四月天阳光不热不燥的,最是舒服,他道:“大乾憨婿第七百目,隆景帝圣诞,憨子女婿献瑞礼!”
“太上皇,您慢些,奴婢都快跟不上你的语速了!”魏忠拿着笔,飞快的记录着,有时候李源觉得不好,还要重新修改。
李源不由放慢了速度。
这节目他很喜欢,无论是民族方阵,还是这一首《我和你》,都把大乾的海纳百川,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种大包容,大气度,也只有秦墨才能完美的体现。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民族大融合,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秦墨就开了个好头。
“不着急,你写个大概,晚点朕在润润笔!”李源说着,就哼哼了起来,“我和你,心连心,同住......”
.......
而阁楼之上,秦墨喝着茶,小高敲着腿。
袁天罡也来压场了,萧玄机没来,据说......是有了!
老袁四五十了,当了一辈子的老光棍,萧玄机虽然年岁大了,但是保养得当,所以秦墨也不意外。
“师傅,你要小心点,我姑年纪大了,生孩子不容易的,要小心风疾,还有妊娠消渴病。
特别是年纪大了比较难顺产,到时候要提前安排助产医师,如果不行,要及时剖出来!”秦墨将脑海中关于高龄孕妇的有关知识,了出来。
袁天罡听到特别认真,别的不敢说,这一块,秦墨还是有发言权的。
昝赢在外面都要喊秦墨一句老师。
外科手术这一块,秦墨没有实际操作,但外科医师都将他奉为祖师爷。
“我记住了!”袁天罡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老来得子,弄了又觉得可惜。
不弄又害怕萧玄机吃不消。
但是好在萧玄机一生没有生养,而且养尊处优的,身体一直不错,有他护着,应该没事!
他看着下方乌泱泱的人,说道:“你看到冥冥之中有没有两条龙在纠缠?”
“啥?”秦墨眯起眼睛看了过去,“哪来的两条龙?”
“一条是通体金色的金龙,还有一条虽然小,但是通体火红,犹如一团火。
那条小龙,已经脱离金龙,转头飞去了西方!”袁天罡道:“怪哉啊,这居然是条大龙,而我居然看不清。
你说怪不怪?”袁天罡话中似有所指。
“有这种事?”秦墨道:“不过我对玄学没天赋,师傅问我怕是问错了人了!”
“是吗?”袁天罡笑了笑,“这条火龙可真了不得呢,几年前只不过是个小泥鳅,一眨眼等功夫,就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了。
他日说不得,金龙和红龙遥相呼应,一起称尊呢!”
“管他什么龙。”秦墨给他倒了一杯茶,“只要是好龙就行了,师傅既然这么感兴趣,不如.......去找找那条龙,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也说不定!”
袁天罡捋了捋胡须,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真的在思考秦墨之言,“不妥不妥,不能不能!”
“得,您自己慢慢想。”秦墨呷了口茶,心里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罡子居然算到了。
他娘的,哪怕是平行世界,叫袁天罡的也同样很猛!
只不过,罡子突然对自己这么说,是意有所指,还是只是询问?
“我这两天卜了一卦,第一卦乃乾卦,乾为天,象征着大乾,蒸蒸日上,刚健中正,元亨利贞!
我卜了第二卦,乃坤卦,坤为地,此卦,也是个上上卦。
象曰:肥羊失群入山岗,饿虎逢之把口张,适口充肠心欢喜,卦若占之大吉昌
水火交济,顺应天势。”
袁天罡手沾了沾茶水,将卦象画了出来,“这种卦象,我在二十多年前占卜过一次。
这二十多年中,再未有过上上卦。
而今,一连两卦都是上上卦。
不可思议。”
说着, 袁天罡又画了个圆圈,在圆圈的一旁又画了一个镰刀。
秦墨眼皮一跳,“这什么?”
“这是乾卦,这是坤卦;乾为天,曰日。
坤为地,曰月。
日月为明,是水火交济,顺应天时!
所以我最后得出一个明字!”
袁天罡又道:“明属属火德,这跟那条小红龙是对应的上的。
若是这条小红龙一直不走,那么就是双龙相争之势。
等到蛰伏之日,就是火炼真金之时,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不过这条小龙遁走了。
但也分走了气运!”
袁天罡靠在椅子上,手在虚空划拉着,“所以原本的双龙之争,此时也变成了遥相呼应。
大风一起,飞龙在天!”
“这种大事,为什么不告诉陛下?”秦墨问道。
“你师傅我现在已经退休了,卜卦只是为了好玩,紫微星门的掌门是你,你说了算,我也得听你的!”
第一千两百六十九章 且听,龙吟!
袁天罡道:“你就别给我找麻烦了,要说你自己去说,反正我是不说,等你师娘生了,我还要照顾孩子,哪有功夫管这种小事!”
秦墨笑了笑,他听出来袁天罡的意思了。
“你不说,那我也不说,反正跟我又没关系。”
“嗯,跟咱俩都没关系。”袁天罡也是不住的点头,反正秦墨是他选择的掌门,他怎么做都行,未来会如何,命运在他的手上。
“都督,节目已经结束了!”这时候,徐缺快步上来禀报。
“让十六跟秦了过去,我就不去掺和了!”秦墨道。
“是。”徐缺虽然已经到了县侯,但对秦墨依旧尊敬,没有秦墨,哪来他今日?
“你给陛下准备了什么礼物?”
秦墨指着一旁特制的落地千里镜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袁天罡凑过去看了起来。
而此时,节目结束,余伯施还在那里发表慷慨的演讲,倒是把大家的情绪全都调动了起来。
李世隆问李越,“后面还有节目?”
“这个......儿臣不知!”李越苦笑道。
“景云没跟你说吗?”李世隆道:“这狗东西还挺能藏的。”
“这一次的节目都是景云秘密策划的,说是惊喜,不允许外人窥探。”李越也打听了,但是秦墨没说。
就在这时,李轩快步跑上了台,“父皇,跟我走,我跟姐夫老师一起准备的礼物到了!”
“去哪儿?”李世隆皱起眉头。
“哎呀,您来了不就知道了!”李轩道:“都准备好了,秦了院长都在那边等了!”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李轩,都想知道秦墨给李世隆准备了什么礼物。
李世隆起身,“走,过去看看!”
他心里其实也颇为好奇,想看看秦墨这一次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居然放在了最后。
众人纷纷跟随着李世隆。
走了差不多小半刻钟,李世隆道:“还没到?”
“再有个百米左右就到了!”李轩催促道:“快些快些!”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放置礼物的地点。
那是一个拥有四轮的大家伙。
“这是......蒸汽机车?”
“准确的说,这是蒸汽车。”李轩介绍道:“这辆车长两丈,宽一丈,内置车厢,可以同时载重六至世人。
最快车速,一个时辰可达240里!
这也是当世第一辆蒸汽车,是姐夫老师提供指导意见和外部图纸,我和秦了院长参与设计,研发!”
李轩昂着脑袋,说不出的骄傲。
虽然还没有研发出内燃机,但是蒸汽车的问世,给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姐夫老师也说了,如果内燃机开发出来,车速还能快两三倍。
但是以目前的工业基础,还造不出那么耐磨的材料来。
不过,听到李轩的介绍,在场就没有人不吃惊的。
胜利号蒸汽机车一个时辰也就五六十里,这小小的蒸汽车,居然比蒸汽机车快了四倍?
这是什么概念?
从京城到岭南两三千里,至多两三天就能到了。
“你确定,它这么快?”李世隆呼吸都急促了。
“那当然,我们已经验证过了。”李轩道:“父皇,快上车吧,这是我们三个给您准备的礼物!”
李世隆龙颜大悦,这礼物,甚至比徐敬宗说服了阿骨打和莫日根还要让他惊喜。
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不羡慕的。
他娘的,这种宝贝,谁不想要啊?
要是坐着这种拉风的车出去,别提多有面子了。
但当世能够做出这种车的,也只有秦庄了。
秦了下了车,打开了车门,“陛下,请!”
李世隆想了想,让公孙皇后和丽妃一起乘坐,“老八,十六,你们两个也上来!”
“父皇,我就不上去了,这车我都坐腻了!”李轩摆摆手。
“臭小子!”
李世隆摸了摸李轩的脑袋,十六岁的李轩已经跟他一般高,甚至连声音都变的更像大人。
“那老八,你跟如玉一起上来!”说着,便带着公孙皇后跟丽妃坐了进去。
李越心中暗暗叹息,还得是秦墨,这礼物,打死他也想不到。
他拉住柳如玉的手,“咱们上车!”
大庭广众之下被拉住,柳如玉有些害羞,但跟着公孙皇后这么久,她也早就练出来了,大大方方的跟着上了车。
“陛下,这辆车尚没有名字,请陛下赐名!”秦了笑吟吟的拱手道。
“就叫......龙吟吧!”李世隆走上车,转头对众人道:“诸君,且听这龙吟!”
“谢陛下赐名!”秦了关上车厢门,旋即驾驶着蒸汽车往大路行驶而去。
大路的两旁,是穿着新式制服的大乾禁军和六扇门人。
“祝贺陛下,万寿无疆!”众人齐齐喊道。
李世隆探出窗户,不断的招收示意!
这时候,秦了提醒李世隆可以打开上方的天窗,站在桌子上,这样更加方便跟他们打招呼!
高士莲急忙打开天窗,李世隆站了上去,视野果然开阔。
虽然蒸汽车声音略大,但是根本盖不住民众的声音。
李世隆站在车子上,扫视着众人。
那一刻,他内心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辈子,值了!
秦墨送他的这份礼物,是他这辈子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之一。
公孙皇后,李越,也向着众人挥手。
而此时,一旁的空地上,陡然多了一些人。
是京城歌剧院的人。
他们开始演奏慷慨激昂的音乐。
现场吵闹,却不乱。
袁天罡放下了千里镜,忍不住冲秦墨道:“你这礼物,当世独一份,送到陛下心坎里去了。”
“小意思,别张扬!”秦墨摆摆手。
蒸汽车的出现,意味着内燃机的壁垒越来越薄。
意味着工业的进一步提升。
若是能够制造内燃机,那么飞机就可以着手研制了。
当然,这都是展望。
秦墨伸了个懒腰,说不定下一个十年,或者二十年,会有大乾的战机从空中略过。
......
蒸汽车来到了承天门,停在了那里。
李世隆带着公孙皇后等人,心满意足的下了车。
正当余伯施准备结束这一次的大典之时,李世隆走到了台前,说道:“今天是朕的五十大寿,朕有一些话,想跟大家说说!”
第一千两百七十章 朕欲禅让!
“今年,是隆景十四年,朕克承天命,十四载,无一日敢怠慢。
而今,初显功绩,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当显上古圣王治世之盛景。
朕,不敢贪功。
然,天下百姓仓有余粮,无徭役也。
现在,正在试点免除赋税,相信要不了几年,就能够彻底免除大乾众人的赋税。
届时,无赋税,无徭役。
纵是农家子,亦有书读,可明圣贤之礼。
其他人没做到的,朕做到了。
其他人做到的,朕比他们做的更好。”
李世隆的话中有骄傲,有自豪,在场的人无不信服。
此时,已经无人在说李世隆得位不正这样的话。
他们只知道,隆景盛世,功盖千年。
“只不过,朕到底是上了年纪了。
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朕已然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朕这一生,经历了王朝乱世,半生戎马,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
浑身有多少伤,也是数不清楚。
朕,老啦!”
这句话中多少有些英雄迟暮的感觉。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一些话外之音。
一个个神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难不成陛下这是打算......
“有些时候,批阅奏折,时常会觉得案牍难伏,天冷时,那些暗伤也在折磨着朕。
以前就算是两天两夜不睡觉,依旧精神奕奕。
而现在,总觉得觉不够睡。
想贪睡一会儿,又害怕睡太久,耽误国家大事。
朕爱众人,爱这个国。
但朕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世隆话还没说出口,公孙无忌便出来,跪在了地上,打断了李世隆道:“陛下,不可啊!”
杜敬明也连忙道:“陛下,是臣等太过懒惰也!”
那一瞬间,众人纷纷跪倒在地上。
李越也急忙道:“父皇,是儿臣太不懂事,不能为父皇分忧解难!”
那些百姓也听出了不对,一时间也是着急了起来。
“陛下爱民如子,我等视陛下如父也,陛下做的已经够多了,若是疲惫,便多休息。”
“陛下,草民有幸在大乾,是草民的福分,陛下万不可自责也!”
下方的民众也是跪了下去。
李世隆深吸口气,嗓子眼里如同堵了水泥一般,良久,等众人声音稍稍平息,他有些怯怯的问道:“朕算不算一个好皇帝!”
“再无陛下如此爱民的皇帝了!”
“天可汗,千古一帝也!”
“功盖千古,当世圣王!”
众人扯着嗓子喊道。
“好,那朕这辈子值了!”
李世隆放声大笑了起来,旋即冲着李越招招手,“过来!”
李越抬头,心跳加剧,周围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凝聚在他身上。
他有些紧张,害怕,可更多的是欣喜。
李越用眼角余光扫向旁边,却没有发现秦墨的身影,心中不免没有太多的第气。
而这时,他看到了徐敬宗。
徐敬宗正在冲他微笑,他心里也稍稍有了底气。
深吸口气,李越起身,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只不过走路时,双脚犹如灌铅一般。
这一刻,满朝文武,京城百姓,都看着李越一步一步的登上了那个最高的位置。
“请父皇吩咐!”李越拱手道。
李世隆拉住李越的手,将他拉了过来,旋即对着众人道:“诸位,此乃朕八子,名越,也是能征善战,能文能武。
此前南番之战,迎回靖安。
后有岭南灭除反贼,清缴白莲教众。
朕挥师北上,此子监国,灭除了高力,永除大乾东北之患也。
昔年京城饿殍遍地,是此子在街头奔走相告,为灾民乞讨,获得了一线生机。
此子虽稚嫩,却有慈悲心。
朕欲禅让,立此子为帝!”
众人无不惊骇。
皇帝居然要禅让。
这不对啊,不是应该先立太子吗?
为什么直接禅让了?
五十岁,说年轻不年轻,可也绝对谈不上多老。
直接跳过这一步,让李越克承大统,这合适吗?
事发突然,别说这些民众,就连公孙无忌等人都没反应过来。
皇帝的思维太跳脱。
以至于他们更不上脚步。
因为激动,李越更是浑身不住的震颤起来。
即便他已经拼命的扭自己的大腿,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天大的喜事砸在自己的脑袋上,让他脑瓜子一片空白。
七年的努力,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步一步走到现如今的位置。
都经历了什么, 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曾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
然而真到了这一天,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陛下,越王殿下素有贤名,天下皆知。
然陛下尚算年轻,天下还需要陛下的统领。
越王有慈悲心,可依旧需要陛下的带领。
越王能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说明了他的能力。
但革新有度,不如先立越王殿下为储君,等过上一些时日。
在平稳的交替权政。
届时,三皇治世,乃亘古唯有之盛景!”窦玄龄说道。
公孙无忌还在迟疑,窦玄龄这句话说的半点毛病都没有,无论是从臣子角度,还是站在李世隆的角度,都挑不出半点不是来。
可坏就坏在,李世隆是当着天下百姓的面说的。
不是立太子,而是直接跳过了这个步骤,直接禅让。
要知道君无戏言,百姓只相信他们听到的,看到的。
而且,这不是恶了未来的皇帝吗?
李越上位,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有秦墨在背后撑腰,无论是新生代还是老一代的大臣,都要给他这个面子。
就在公孙无忌迟疑的时候,杜敬明也上前,“可先立储君,再言禅让!”
紧跟着,余伯施等人也纷纷出列。
武将倒是没人吭声。
这种情况,跳出来的人,似乎......落不着好。
没看到公孙老狗都不敢作声了?
这老狗可是朝廷的风向标之一,跟着他准没错。
李越看着窦玄龄跟杜敬明,心里有些不解,还有些不爽!
为什么他们都跳出来反对?
按理说不应该。
特别是窦玄龄,他可是知道窦家的事情的。
就在他疑惑之际,徐敬宗跳了出来,“诸位之言,某不同意!”
第一千两百七十一章 人间精品!
“越王贤明,天下皆知,其文治武功,更是有目共睹。”徐敬宗跪地道:“天下需要陛下的带领和治理,但天下同样需要储君稳定。
改过县男之事已经有几年了,天下虽然承平,可百姓不知储君也。
难免人心浮动。
越王承上启下,乃万民所盼。
陛下行禅让,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三皇治世,必然名传千古。
微臣在斗胆一句,就算储君做的再好,那又如何?
臣昔年读房里,便觉得天下事,已然在胸。
当臣走出书房后,却发现,一屋的书,依旧不能了解天下事。
就算臣把一屋子的书给读烂了,也不可能知晓天下事。
陛下尚且年轻,太上皇依旧建在,不如在身后扶持新皇,若犯错也是人之常情。
在座的敢说自己没犯过错?
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犯错,犯错而不自知。
那就说明此人没有进取心,只知道遵循古言,用碌碌无为来表示,都算是留面子了。”
徐敬宗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李世隆倒是不生气,甚至觉得有点道理。
“就算是陛下,也曾犯过错误,不也是在诸位朝臣的劝诫下改正?”徐敬宗反问众人,“可有损陛下的威严?并不会!
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家国大事,千千万,现在不犯错,不吃亏,什么时候犯错吃亏?
我们的作用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辅佐君王吗?
若连犯错都不允许,那陛下还要我等作甚?
难道养着我等吃干饭不成?”
“徐敬宗,你少在这里绕弯子。”窦玄龄道:“你说的有点道理,可老夫考虑的并不是这些。
君王犯错,臣子补漏,天经地义。
今天是陛下寿诞,这里也不是太极宫,而是承天门外。
几十万的百姓在此,不是谈论此事的好时机。”
“窦御史大夫说的没错,这里的确不是谈论此事之地。”杜敬明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可有一点你却不清楚。
这一点,这里不方便说,你若想知道,等寿诞之后,尽可来询问我等!”
“某职位不高,自然是没有诸位了解的多。”徐敬宗是豁出去了,只要抱紧李越的大腿,在这个关头脱颖而出,其他人都不重要。
他两个女儿都怀了越王的种,要是诞下龙子,他徐家有了资本。
“我看你们就是想破坏三皇治世,一边说越王殿下文治武功,一边又否定他。
那某倒是要问问窦御史大夫和杜尚书,是何居心了!”
将双方吵了起来,李世隆也觉得不太好看,“行了,都别吵了,在这里宣布这件事,是朕考虑不周。
朕的意思很清楚,老八当立,至于是禅让还是储君,到时候再商量!”
说完,李世隆宣布大典结束,就带着公孙皇后等人离开了。
李越也匆匆跟了上去。
众人有些懵逼,特别是京城百姓,虽然李越不错,但是对比李世隆,还是差不少的。
新皇上来后,会有怎样的政策,这都是他们关心的。
徐敬宗看了一眼窦玄龄等人,旋即走到了公孙无忌的身边,“赵国公可觉得某错了?”
公孙无忌对徐敬宗感官不好,但这老小子会钻营,他跳出来力挺李越,李越不喜欢才怪。
便笑着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错对都是角度不同。”
“赵国公说的有理,某刚才若是说错了话,还请赵国公指点一二,不胜感激!”徐敬宗道。
方才公孙无忌没说话,显然是有忌惮,已然跟窦玄龄他们分成了两派。
可见他心里其实并不排斥李越上位。
“指点不敢说,大家同朝为官,都是为陛下,为百姓。
只要觉得自己对,大可说,大乾不会因言获罪。”
公孙无忌也不想跟徐敬宗走的太近,随便扯了两句,就离开了。
而徐敬宗眼珠子一转,又急忙跑到了柳成虎那边,拦住了他的去路。
此时柳成虎跟秦相如等人进宫呢,一会儿还有宴会
到时候,承天门外还有几百桌的老叟宴。
看着拦在前面的徐敬宗,柳成虎道:“高阳县伯有事?”
“可否借一步说话?”徐敬宗道。
秦相如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成虎,“老柳,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说完,跟尉迟信雄等人离开。
“有什么事说吧。”柳成虎压着不耐道。
徐敬宗哪能听不出来柳成虎的不爽,连忙拱手致歉,“朱国公,方才之事,是下官鲁莽了。
下官能如此轻松的让阿骨打和莫日根归附,也多亏了渤海湾水师。
明日,下官便上书陛下,辞去这县伯之位,为渤海湾水师请功。”
见徐敬宗一脸惭愧。
柳成虎心中也是冷笑连连。
好一个徐敬宗,此人简直是玩政治的一把好手。
他来找自己告罪,还故意把声音提的这么大。
他若是计较,那必然会传入李世隆和李越的耳中。
到时候,他可不就是以大欺小?
柳成虎向来低调,从来不与人争功。
这一把软刀子下来,叫柳成虎吃了哑巴亏还不能吭声。
而且此事必然会传进二人耳中。
届时,李世隆会觉得徐敬宗是个能臣,敢说真话。
李越会觉得他忠心护主,这样的人,他不器重?
“都是同仁,不必如此!”柳成虎摆摆手,“还有事吗?没事老夫就走了!”
“朱国公这是原谅下官了?”徐敬宗问道。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何来怪罪呢?”柳成虎笑了笑,拍了拍徐敬宗的肩膀,“徐县伯可真是个人间精品呢!”
“谢朱国公夸赞,下官愧不敢当!”徐敬宗拱手道。
柳成虎转身就走,徐敬宗的操作让他想到了秦墨。
如果说秦墨的做法,和光同尘,让人钦佩。
那么徐敬宗就是令人恶心了。
可徐敬宗却并不以为然。
见柳成虎离开,他又急匆匆的追上了唐坚,“唐鸿胪卿,下官来告罪了!”
唐坚脸都绿了。
这狗东西,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还他娘的整这一出。
这是故意来恶心他的吧?
第一千两百七十二章 虽千万人,唯汝懂吾也!
唐坚抬脚就走,什么玩意。
徐敬宗道:“唐鸿胪卿,你去哪儿?”
“我去你大爷!”唐坚怒声道:“好狗不挡道,你要是在挡路,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火的不行。
你徐敬宗算个什么东西,抢功也就算了,得了便宜,还跑过来炫耀,这不是恶心他?
徐敬宗苦着脸,心里却高兴的要命。
对,就是这样,骂的越狠越好。
要不然,怎么能够显示他的忠心?
“唐鸿胪卿,这件事是下官考虑不周,你要打要骂,下官都认了,明日下官就上奏陛下,辞去这县伯!”徐敬宗叹声道。
唐坚鼻子都气歪了。
这狗东西怎么这么损,比秦墨还损呢。
“你要辞便辞,关老夫屁事,老夫跟你不熟,你不要再拦路了!”
唐坚又不是傻子,哪能让他继续碰瓷,带着鸿胪寺众人匆匆离开了。
徐敬宗见唐坚落荒而逃,心中爽的不行。
这份奏折他写定了。
柳成虎那边,他不敢继续撩拨,但是唐坚他还是敢的。
而此时,秦墨看着徐缺送来的消息,也是笑了起来。
徐敬宗。
人间精品?
有意思!
不过,他对李越其实蛮失望的。
李世隆说禅让,谁都可以马上答应,唯独他不行。
他居然傻站着一动不动。
“我做错了吗?”秦墨这么想。
然后将纸付之一炬。
“怎么了?”袁天罡问。
“没什么,问我去不去参加宫宴呢。”秦墨伸了个懒腰,“懒得去,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好,我要去补个回笼觉了。”
“你不去,那为师也不去!”袁天罡将桌子上尚未干涸的水迹擦拭干净,然后慢悠悠的离开,“老咯,以后是真的不能在开卦了,容易出事!”
秦墨下了阁楼,直接去了赵曼筠的小院子。
赵曼筠已经换了新衣在哪里候着。
“辛苦了!”
“不辛苦!”
赵曼筠摇摇头,脸上还有些红,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兴奋之中抽离出来,“这歌真好,我都能看到他们脸上震撼的表情。”
“能有我特意为你做的十八.....好吗?”秦墨坏笑道,手就搭在了她的脑袋上,“一摸摸到了姐姐的......”
赵曼筠脸红的不行,却还是低下头。
秦墨眯着眼睛道:“现在你算是二次成功出道了,以后赵大家之名,名扬天下也!”
赵曼筠没说话,只是专注眼前的事物。
秦墨的夸赞,让她心里只剩下欢喜。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许久,赵曼筠疲惫的睁不开眼。
高要在秦墨耳边说了一句,秦墨眉头一挑,“真的?”
“嗯,有个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徘徊。”高要小声的道:“极有可能,是残余的余孽。”
秦墨为什么要安排赵曼筠压轴,不单单是为了让她二次出道这么简单。
也是最后一次试探。
如果这一次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那他以后就彻底不会关注这件事。
“抓住了吗?”
“已经派人跟踪了,此人很小心。”高要道:“少爷,放心吧,这两天应该就有结果了。”
张东点点头,悬着的心也不由放了下来。
娘的,几年了,总算进入最后的收尾了。
只等佛母出现,他才能安安心心的离开京城,去经略南洋。
而此时,宫中。
李世隆特别高兴,只不过,他高兴,可是朝臣心情却复杂的很。
陛下是无的放矢,为了最后考验一下李越,还是......真正想要禅让?
没人敢贸然在这时候站队。
比如李世隆让李越带他去给这些朝臣敬酒。
可敬酒的时候,不少人眼神都有些闪躲。
特别是当李越给窦玄龄等人敬酒的时候,竟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一丝失望。
他们为什么失望?
李越不解。
旋即心中生出一丝恼火。
可他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方才徐敬宗去给柳成虎还有唐坚道歉,他也收到了消息。
柳成虎倒是还好。
可唐坚居然大骂徐敬宗。
这让他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他敬了一圈酒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秦墨依旧没来宫中赴宴,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筹办几天,定然是累了。
只不过,他心里其实也有一些遗憾的。
如果当时秦墨在场,帮自己说两句话,是不是就尘埃落定了?
而且那礼物多好啊,要是有他一份就好了。
李越叹了口气,看向徐敬宗,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
徐敬宗端着酒杯过来,先给李世隆敬酒。
旋即走到李越身边,小声的道:“越王殿下,方才我得罪了朱国公和唐鸿胪卿,微臣有个不情之请,想让越王殿下帮忙说和。
臣愿意辞去县伯之位。”
“延族,你多虑了。”李越道:“这功劳是你的,谁也抢不走,鸿胪寺这么厉害,为什么久久没能谈下这件事?
至于我丈人那边,你不需要担心,他心胸广阔,不是哪等狭隘之人,不会与你计较的。
晚些时候,我去朱国公府拜会便是了。
你不用害怕!”
徐敬宗点点头,“那臣就谢过殿下了。”
说完,他一口将酒水饮尽,然后给李越斟酒,“诶,秦驸马都尉没来吗?”
“他啊,回去睡大觉了。”李越道:“这几天辛苦他了。”
“的确,如此盛大的大典,也只有秦驸马都尉才能筹办出来,想必越王殿下也出了很多力气。
还有那蒸汽车,简直巧夺天工,让人叹为观止。
十六殿下简直心灵手巧,不愧是秦驸马都尉的高徒啊。
这般礼物,当真是天下独一份也。
不过,越王殿下的钢笔,也是独一无二的。
礼物有价,而孝心无价。
在微臣眼中,越王殿下的钢笔,尤胜过蒸汽车。”徐敬宗拍马屁道。
李越抿了一口酒,心里特备不是滋味,可为什么不是滋味,又说不上来。
他那钢笔的确好,可世人都在说十六的蒸汽车叹为观止,即便是现在,议论声也是不绝于耳。
这等礼物,若是让他也参与,岂不是锦上添花?
现在,也只有徐敬宗能体谅他,明白他的苦心。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徐敬宗的手,“延族啊,虽千万人,唯有汝懂吾也!”
第一千两百七十三章 上火的李源!
徐敬宗暗暗的给秦墨上眼药,他想要脱颖而出,就必须要越过秦墨才行。
要不然,就会像那些碌碌无为的蠢货,只能跟在秦墨的屁股后面吃灰。
当然,必须暗中提升自己在李越心中的分量。
若他当着李越的面说秦墨的不是,肯定要糟糕。
听到李越说着等肉麻的话,徐敬宗连忙道:“臣在洪州时,便对殿下的抱负感到震撼,当时便下定决心要辅佐贤王。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臣的祈祷,殿下竟真的将微臣给调回来了。”
说到这里,徐敬宗竟然还硬生生挤出了两滴眼泪。
把李越都给看愣了。
旋即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在他人都疏远自己的时候,唯有徐敬宗坚定不移的拥护他。
在秦墨不在的时候,也只有徐敬宗给与了他肯定。
这让他心情大好。
“延族,你不负本王,本王亦不负你也!”李越说道。
“那臣就去给其他同仁敬酒了,免得他们觉得臣不懂礼数!”
“去吧!”
李越摆摆手,心中却越来越发愁了。
而此时大安宫中,李源也收到了消息。
魏忠跪在地上,看着一言不发的李源,连忙劝道:“太上皇,您消消气。”
“消气,你让朕怎么消气?”李源火冒三丈的道:“我看他李世隆是想毁了孩子。
居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说这种话。
他到底想做什么?
是想试探孩子吗?
那孩子也真是让人不省心,所有人都可以符合,唯他不行。
可他从始至终居然都没有说话。
到底是缺少了磨炼,帝王气太少。
如此不是落人口舌?
也难怪敬酒的时候,众人都要离他远远的。
这时候,谁还敢靠近?”
李源越说越上火,气的不行,一方面是对李世隆所说之话感到气愤。
之前太极宫问政,大家就已经心里有数了。
他还要来这一出。
李新身上发生的事情还要再次重演吗?
其二,也是气李越不争气,越是最后关头,就越是要崩住。
即便高兴的忘乎所以然,也要不动声色。
等坐上那个位置,怎么高兴,怎么庆祝都行。
可他现在还不是。
何谓夺嫡?
比的就是谁更能沉住气。
“李世隆啊李世隆,你倒是把所有人都诓进去了。”李源气的就要去太极宫把李世隆叫过来问话。
魏忠连忙拦住了他,“哎哟,太上皇,您别冲动,今天是陛下五十大寿,他今天是寿星。
您要是把他拉过来骂,他心里能得劲吗?
有些话奴婢本不该说的,陛下既然已经这么做了,那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您不该过多插手的。”
“你这老狗,要你置喙?”李源将魏忠踹到,却收住了脚,没有向外走去。
“是是是,奴婢该死!”魏忠连忙道:“太上皇,您消消火,小心风疾,要是让秦驸马都尉知道您又发大火,肯定要怪奴婢的!”
李源哼了一声,“出宫,去找景云!”
这大安宫是没法呆了。
他现在到底是太上皇,有些事可以说意见,但是不能直接插手。
为什么杜敬明他们会反对,原因就在此。
他年纪大了,翻不起什么风浪,或者说,是他不愿意,也不想。
李世隆太年轻了。
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吧?
有二十年的太子,被皇帝老子压着,很正常。
可当了二十年的皇帝,还要被老子压着,谁受得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
窦玄龄等人都是老成谋国之人,不是哪等脑袋一热,就跟着附和之辈。
至于徐敬宗,他不过多评价,一个朝堂里,不可能只有一种人。
皇帝也好,太子也好,都要有自己的心腹党羽。
否则,何以成事?
很快,秦墨就被李源给叫去了秦庄。
“老爷子,你这么着急叫我过来什么事?”秦墨打着哈切道:“我刚睡回笼觉呢。”
“来坐!”
李源给秦墨倒了杯茶提升,秦墨这孩子好的没话说,这一次的大典,完全是可以载入史册的那种。
几十个民族大融合,让人无比的振奋,也指出了未来的大方针。
按照这个方针走,几代人后,只有一种人。
那便是大乾人。
秦墨说一句话,打三次哈切,也是困得不行,直接半躺着,“说吧老爷子,你就别卖关子了!”
李源笑吟吟的将最新章目递了过去。
秦墨接过来,哭笑不得,“老爷子你真行,写个新章目也把我叫来,我还以为发生了不起的大事了。”
“瞅瞅写的怎么样,还有啊,你的水浒写完了,接下来写什么?”李源一脸期待的说道。
“老爷子,咱不是说好了,一年一本,多了我也吃不消,反正就当个消遣,避免大脑退化。”秦墨困得直流眼泪,“这么些年,我弄得书,没有十本也有八本了,直接养活了整个行业。
那一本不是火爆全国,就连你这本,蹭我热度的书,也是火的不像样子!”
“臭小子,你蹭爷热度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李源哼哼了一声,拿出烟斗就开始今日份的吞云吐雾。
“那能一样吗?”秦墨招了招手,魏忠心领神会,直接给秦墨拿来了一个大枕头,又取来了薄毯盖在了秦墨的身上。
“谢了老魏!”
“秦驸马都尉,您还别说,您那本水浒简直神了,看得人那叫一个心潮澎湃,还能从书里看到一些治国的名言。
不过,宋不弱,就是宋国国主忒弱了一些。
那一百零八好汉,有不少都是将帅之才。
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就不说了,那花荣,杨志都是将门之后,绝对的将才啊。
可惜,碰上了个宋江。
看到最后一目,给老奴气的两天没吃下饭呢!”
“说好话也没用,我才懒得写,想看新书,明年再说!”秦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裹着毯子,缩成一团,眼睛也开始打迷。
“哎,景云,你先等会儿睡。”李源敲了敲烟斗,叹了口气,有些烦心的说道:“爷还有点事想问问你。”
秦墨困得不行了,“老爷子,等我睡醒了再说吧,我是在受不住了!”
话落,竟真的打起了呼噜!
第一千两百七十四章 当瞎子恢复光明!
魏忠苦笑道:“秦驸马都尉这两天太累了,听说这半个月都没怎么休息,一直在安排节目,在昔日的雷霆军的训练营地里训练他们。”
李源见秦墨一脸困倦,也是有些心疼,“锅炉的火烧旺一些,火道都不是很热了。”
虽然已经过了清明,但早晚温差大,李源年纪大了,怕冷,所以晚上还是要烧一会儿锅炉供暖。
要到五月,天气彻底暖和起来,才不用供暖。
“我听说老八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也没有去那边看一看,着实不该。”李源上火的很,“他就挣了一个所谓的钢笔,那狗屁钢笔有什么好的。”
说着,李源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赫然放着‘英雄’牌钢笔。
这玩意去年他就有了,只不过秦墨一直没有量产,这玩意李源也用不惯,就是快写的时候,让魏忠用。
魏忠不敢吭声,就跪坐在一边听着。
“前前后后,这么多大事,就景云一个人扛着,他就天天去跟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鬼混。
这才到哪儿?”
李源越说越火大,要是李越在这里,他非抽他两下不可。
原本这孩子也挺机灵的,虽然不是从小培养,但是勤能补拙,也能听意见。
可是现在他暴露自己最大的问题。
秦墨帮着他组建的中流砥柱,现在被李世隆全都给打发到了外地。
现在暴露出来的问题就是,他没有太大的统筹力,秦墨一撒手,或者不管,直接就暴露了问题。
其实秦墨刻意疏远李越,也是李源授意的。
在这个关头,他不希望秦墨过多插手,也是为了让李越自己去面对。
不过好在现在问题发现的及时,还能够补救。
就这么想了许久,等到晚上子时初,秦墨才悠悠醒来。
沼气灯将房间照的通亮。
旁边还放着热气腾腾的肘子。
“我就知道你这个时间段会醒,快用茶簌簌口,去去嘴里的味道,过来陪爷喝一盅。”李源笑着道。
秦墨伸了个懒腰,这回笼觉睡得真舒坦,连日的疲惫是半点都没了。
“霍,都是我爱吃的菜。”秦墨肚子也饿了,直接上手拿起一个肘子啃了起来。
魏忠则在一旁给秦墨斟酒。
李源笑眯眯的道:“今晚就不走了,在爷这里歇下。”
“行,反正树屋就在附近!”
现在田野里蛙声一片,伴着蛙声入眠,说不出的惬意。
“爷要提老八跟你说句抱歉。”李源道。
“老爷子,见外了是不,你跟我道哪门子歉?”秦墨毫不在意的道:“我跟老八从小穿开裆裤的交情,多做点也没什么,反正都习惯了,累点也没啥大不了的。”
听听,多憨厚的孩子。
“你帮爷多劝劝老八,这孩子近来犯了一些错。”李源把事情说了一遍,“他糊涂啊,在这个档口犯这样的错误,这明显就是试探,枉他还监国两次。
在最重要的关口,居然不能克制住,爷看他,是已经把自己当成太子了。
你必须把他给骂醒了。”
“他就这样,从小不长心,能听进去意见,就是不往深处想。”
“他小时这样,长大了还这样?”李源有些生气的道:“不省心的东西,为了帮他,我这个当爷的前前后后帮了他多少?
最重要是你,一路来,给他出谋划策,帮他一步一步走上来。
还数次救了他的命。
这小子倒是有点长进,可还不够,远远不够支撑起这么大的一个帝国。
爷不愿意看到大乾帝国,在他手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希望看到将士们用生命换来的开疆拓土,一点一点的丢失!
爷害怕啊!”
秦墨沉默了一会儿,道:“老爷子,您觉得我现在,还适合像以前一样去骂他,去揍他吗?
不适合了,在我心里,我永远把他当成手足兄弟,过命的交情。
但是他未来上去后,就是君父。
您现在是退休状态,我跟您在一块,随意,很舒服。
但是跟他不行。
跟父皇我也可以随意一点。
那是因为父皇也是开拓之君,阅人无数,胸有沟壑,有容人之能。
他由着我,那是爱惜我。
也是看在三姐他们的面子上。
老八不行。
我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样的,看过他最窘迫的时候。
他额头有一道疤,那是父皇当初砸出来的,迄今都没有消除。
他内心其实有些怯懦。
我也明白。
所以我必须尊重他的决定,让他去犯错,去经理。
如果我护着他,事事都帮着他。
他一辈子都不会当个合格的皇帝。
其他人会说我秦墨是个权臣,把皇帝哄得团团转。
一个人说我是权臣,那可能是对我的嫉妒。
可所有人都说我是权臣,老爷子,您觉得我是不是权臣?”
李源愣在了那里。
秦墨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若是有一天,我跟他意见相背,他必然会觉得我不近人情,甚至想起那些人的话。
在某个夜晚,他从睡梦中醒来,惴惴不安。
时刻觉得朝廷里都是我扶持的党羽。
那时候,刀子就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因为我看过他最狼狈的样子。
当瞎子恢复光明的第一件事,就是丢掉手中的拐杖!
当然,我不想当什么狗屁权臣,我甚至都不想当官,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带着老婆孩子游山玩水,睡觉睡到自然醒。
可有一天,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时,您说,我是反抗呢,还是引颈就戮呢?”
秦墨的发问让李源久久回答不上来。
他细细品味着秦墨说的:当瞎子恢复光明,第一件事,就是丢掉拐杖这一句话。
简直道尽了人性。
“你不是权臣,你是爷的孙女婿,是爷的家人!”李源道。
“我明白,所以我更要尊重老八的选择。”秦墨道:“您当初让我远离这件事,不也是希望考验一下老八吗?
我了解老八,他的性子我也了解。
我对他不曾变过。
但是他身边需要更多的人。
父皇把勇猛他们赶到外面去镇守,不就是这种想法?
雏鹰不脱离父母的羽翼,是没办法翱翔的!”
第一千两百七十五章 好戏开锣!
“哎,这孩子啊......真是不让爷省心呐!”
李源重重叹了口气。
“老爷子,试着放手吧,就算是父母,也会有老的一天。”秦墨道:“反正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经略南洋了,您要是觉得京城无聊,就陪我一起去南洋度假。”
“行,爷听你的,不管了!”李源道:“饭已经喂到他嘴边了,总不能让爷嚼碎了吧?”
秦墨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索性眼不见为净,直接离开京城得了。
就让他们父子两个烦去。
爱咋地咋地。
“对咯,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我这个做兄弟的,可以推一把,总不能帮他走以后的路。”秦墨笑了起来。
“来,咱爷俩走一个!”李源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二人碰了碰杯,李源接着说道:“但是你得多写一本书给爷解闷才行,最好写一本新颖一点的。
比如开国皇帝传,要重点突出艰辛,以后传开了,也让那小子知道创业的艰辛。”
“得,老爷子,您为了教他,可真是处心积虑啊。”秦墨放下肘子,直接尥蹶子了,“哪有这样的,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景云,别生爷气,爷也是未雨绸缪嘛!”李源抽出一根华子,塞到了秦墨的口中,吧嗒一声用火机点燃。
秦墨也是无奈,“行行行,您别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算我这个孙女婿上辈子欠了您的。
您晚年要是不高兴,我就有罪了!”
“要不说还得是爷孙女婿孝顺呢!”李源看了魏忠一眼。
魏忠连忙附和道:“可不是怎的,要说秦驸马都尉,那可是咱们大乾第一纯孝,任谁说起,那都是要竖大拇哥的。”
“行了老魏,你少配合老爷子拍马屁!”秦墨摆摆手,“要说新书也是有的,开局一个碗的故事听过吗?”
“什么故事?”
“新书呗,我心里已经有大概轮廓了,这一次还是架空,到时候老爷子您可要捧场!”秦墨道。
“放心好了,只要是你写的,爷必须捧场。”
“行,那下个月我给你看看!”
“能大致说说不?”李源这好奇心,一下子就被秦墨给吊起来了。
“不行,我还没想好呢,再说了,这离月初也没几天了,等着吧!”
秦打了个饱嗝,旋即躺在了一旁的摇椅上。
要说励志,那必须是老朱啊。
新书就他了.......不能剧透,剧透活不过两集!
......
第二天一早,秦墨睡得正香呢,高要走到他耳边道:“少爷,杜有为在外头等您呢。”
秦墨猛地睁开眼睛,“什么时辰了?”
“巳时中了。”
都九点多啦?
秦墨麻溜的爬了起来。
高要也愣了愣,往日少爷醒了之后起码还要拖延两刻钟,要不然起床气大的吓人。
“小高,快更衣,今天有大戏看了!”
这杜家人还挺上道的,居然特地等老六过了生日再请他看戏,讲究!
“少爷,您慢些,腰带,腰带没系上!”高要匆匆在后面追。
一大早,杜有为就进宫了,汇报了一下吏改的成绩。
“陛下,目前京城革新还算顺利,就是有好些目不识丁的老吏,比较顽固。
若是将他们革出去,又显得不近人情。
若是留着他们,又不利于革新。”杜有为道。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李世隆问道。
“之前秦墨说的退休法,微臣决定设立规矩,年满六十的老吏,直接退休,然后返聘。
如此一来,不仅能够平息这些老吏的怒火,也比较近人情,实施起来必然不会有阻力。
其次也能够为新人空出位置,实施新法,给他们学习的时间。
臣已经联合姬祭酒,开展扫盲班,和进修班。”
“姬独秀倒是会钻营。”李世隆放下奏折,这姬家也算是脱胎换骨了,在基础教育和扫盲这一块,贡献了很大的力量。
京城近五百万人,这人数,千古未有。
而根据调查,识字率达到了五成,也就是二百多万人识字。
文治大昌,也是帝王功绩的一部分。
所以对姬家,也不像以前那么苛刻。
“姬祭酒现在有教无类,深受百姓爱戴呢!”杜敬明笑了笑,旋即话锋一转,说道:“昨天万寿节后,今日有许多民众去庙里为陛下祈福。
京城大大小小的庙宇都在为陛下做水陆法会,为陛下祈福。”
“哦?有这事?”李世隆最喜欢听的就是百姓歌颂。
“陛下不妨去下面看看,热闹极了!”
“也好,朕也有些日子没有出去走走了。”昨天的大典,李世隆还有些没过瘾。
百姓自发为他祈福,说什么也要出去看看才是。
他换上了常服,带上么老大的墨镜,据说这个叫蛤蟆镜,是时下京城年轻人的最爱。
搭配上喇叭裤,骑着二八大杠,剪断头发,涂上发蜡,跟狗舔似的。
背后还坐着一个姑娘,在街道上穿梭。
李世隆笑了笑,“年轻真好!”
他倒是不觉得这样有伤风化。
大乾风气开放,民族大融合,只要把控好大方向,其他的都是小事。
“是呢,以前还有一些老不修批判年轻人剃头,现在都没人敢说了,因为姬祭酒已经站出来重新定义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含义。”
这件事李世隆也知道,便笑着道:“我年轻时,也是这样,先生越是不许,我就越是想去尝试。
眼下看着民风开化,市井繁荣,俨然一副盛世光景,我高兴呐!”
“这都是您的功劳!”杜敬明笑着道。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两人一个捧,一个谦虚,不多时便来了会昌寺。
“走,去会昌寺看看,顺便看看道藏的大乾西域记修的怎么样了,我可是等了两年了!”李世隆这会儿穿的‘离经叛道’,任谁也不猜不出,这个带着蛤蟆镜的中年人,是大乾最尊贵的人。
“道藏大师乃当世大德,其弟子,更是经常为十三公主讲佛法,要不然,我杜家到现在都无后呢!”
杜敬明笑容满面,可眼神之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辩机的确不错,皇后对他也是颇有赞扬。”李世隆想了想说道:“走,去听听他宣讲佛法!”
第一千两百七十六章 撞破!
杜敬明一直在等机会。
今天一早,李传玉就带着女眷出门了,说是要去给李世隆祈福,还不许家丁随从。
杜敬明就让心腹家臣跟着,自己则是进宫约皇帝。
他很清楚,李世隆现在不缺银子,不缺女人,甚至也不缺名声。
可他唯独喜欢百姓的赞颂。
或者说,没有哪一个皇帝是不喜欢百姓赞颂的。
“这香火可真旺!”李世隆看着摩肩接踵的人,高士莲跟一众侍卫守在两人身边,将人流分开。
不多时就进到了内院。
这一路倒是畅通无阻。
说来也怪,辩机乃德道高僧,今天这种日子,找他的人必然是很多的。
可居然无人也。
院门口守着小和尚,杜敬明将小和尚招来,“辩机禅师在吗?”
“辩机主持正在为贵人讲解佛法。”小和尚冲着杜敬明眨了眨眼睛。
杜敬明心领神会,旋即再次问道:“进去多久了,可知道是哪位贵人,我是杜府的管家,过些日子就是咱们公爷亡母的阴寿,想过来问问辩机主持给亡故老夫人过阴寿的事情。”
小和尚态度尊敬了不少,压着声音道:“哟,那巧了,里面的人,也是杜府的人,至于是杜府的那位贵人,小僧不方便说!”
杜敬明故意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杜府的人在这里?谁啊?”
他挥退了小和尚,旋即对李世隆道:“陛下,那小和尚说,臣府上的人在这里。”
“会不会是你夫人在这里?”
李世隆方才听杜敬明说亡故老夫人阴寿的事情,只以为是杜敬明的妻子在这里询问辩机。
“应该是!”杜敬明道:“她一大早就起来了,也不知道去作甚,我还以为她把这件事给忘了!”
“算了,去找道藏先。”李世隆摆手。
杜敬明连忙道:“陛下,来都来了,臣也好当面感谢一下辩机禅师,要不然太失礼了。”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走了过去。
李世隆笑着摇摇头,杜敬明从来就是这样,是个讲礼的君子。
不过李传玉之前跟杜有为,他也着实担心,现在李传玉怀子,他也放心不少。
杜敬明来到了紧闭的大殿门口,敲响了门,口中还叫唤着妻子的名字,“开门,是我啊,我来感谢辩机禅师!”
杜敬明声音响起的瞬间,惊得辩机额头直冒冷汗。
怀中的李传玉更是心惊胆战,“不好,是,是我公爹来了,他,他怎么来这里了?
你快出来啊!“
“别怕,上了门栓,他进不来,咱们不说话,他自然就会退了。
我已经交代了小沙弥,说我这会儿不在!”辩机亲吻着李传玉,安抚着她,“别怕,你才有身子,不能受惊!”
李传玉身子都吓软了,“你这家伙,真把我吓死了,什么地方不好,非要在这里。”
她看着佛像,庄严神圣,可心中却满是刺激。
特别是杜敬明就在门外,那一瞬间,她简直要没了。
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辩机笑了笑,“在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你!”
“你这贼和尚,净说些好听的,真把人吃的死死的!”李传玉媚眼如丝的道。
就在这时,外头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是不是不在?”
“不可能啊,方才那小沙弥说辩机禅师在的。”杜敬明有些奇怪的道:“怎么没声儿呢?”
听到那第二人声,李传玉顿时吸了口凉气,“这声音.......是我父皇?”
辩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杜敬明道:“不管在不在,推门看看就知道了。”
“别怕,有门栓,进不来......”
辩机话还没说完,那门栓竟从中间断裂。
紧跟着殿门嘎吱一声,就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耀阳的光线照射进来,晃的两人都眯起了眼睛。
“哎哟!”
高士莲看到里面的一幕,惊得大叫一声。
杜敬明虽然心里早就有底了,可看到眼前这放浪形骸的一幕,依旧止不住的心痛。
他指着佛像前纠缠的二人,浑身不住的发颤,“你们,你们......啊.......”
杜敬明捂着心口,跪倒在地上,脸色铁青。
李世隆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头脑昏沉,如遭雷击。
“你,你们......好胆!”
李世隆一阵摇晃,要不是高士莲搀扶,他怕是就要倒在地上了。
“滚开!”
李世隆一把推开了高士莲。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眼中还算乖巧听话的李传玉,居然做得出这等事情。
这么说,之前所谓的礼佛,听辩机宣讲佛法,全都是骗人的。
她只是借机暗中媾和。
再想起她和杜有为之间的事情,他可以断定,那孩子必不是杜有为的。
“畜生,你们两个畜生!”李世隆气的额头青筋暴起,“竟在佛门端庄圣地行猪狗不入之事!”
辩机魂飞天外。
李传玉更是差点没吓死!
“父,父皇......”
“你别叫我父皇,我没你这种女儿!”李世隆咆哮着,恨不得将眼前二人撕碎。
可是杜敬明倒地,他必须管。
“快,给敬明施救!”李世隆焦急道。
他现在出门都会随身携带一个太医,以防意外。
太医匆匆给杜敬明施救,一连扎了几针,脸色铁青,喘不过气来的杜敬明长长哈出口气,老泪纵横道:“陛下,臣无有颜面苟活此世啊......”
说着,他爬起来,朝着殿中的柱子直挺挺的撞了过去。
“敬明!”
李世隆大叫一声,杜敬明虽不是谏臣,可是其刚烈,半点不输给梁征。
“魏国公,不可啊......”
高士莲,一把抓住了杜敬明,可杜敬明速度太快。
只听见‘刺啦’一声,衣服破裂,杜敬明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可也就是这一抓,卸掉了大半力气,杜敬明只撞了个大包,却没有血溅当场!
“敬明,你何至于此!”李世隆连忙过去,查看杜敬明的伤势,好在,只是撞昏了过去。
“快,把他抬下去,细心照看。”李世隆压抑着怒火道:“把香客全都驱逐出去,封锁会昌寺,不要放跑任何一个和尚!”
第一千两百七十七章 永别了,我的爱人!
高士莲心里很清楚,要出大事了。
而且还是天大的事情。
他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件事太蹊跷。
但是也不敢细想。
看了一眼手忙脚乱穿衣的李传玉和辩机,心里很清楚,这两人没任何前途了。
李世隆经历过大风大浪,咆哮过后,冷静的吓人。
佛堂里安静的吓人,辩机跪在地上,面色发白,李传玉攥着衣领,方才辩机太狂野,扯坏了领子。
“朕,没亏欠过你。”李世隆心伤不已,先有高阳,后有传玉,他跟公孙皇后的教育,就这么失败吗?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您念在儿臣是初犯的份上,饶了儿臣!”李传玉吓得浑身颤栗,肚子更是一阵阵的发紧。
“初犯?”
李世隆大笑,笑声中满是失望和寂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告诉朕!”
“是,是杜家的!”李传玉咬牙道。
“事到临头,还敢胡说八道!”李世隆已经抽出了侍卫的刀。
李传玉吓得连连摇头。
辩机一咬牙,护在了李传玉的身前,“陛下,这孩子的确是杜驸马都尉的,是小僧色迷心窍,见公主年幼,不谙世事,便主动勾引。
千错万错,都是小僧的错,跟公主无关。
陛下要杀,就杀了小僧一人,小僧,绝无怨言!”
“她年幼吗?”
李世隆怒声道:“她二十有一了,不是十一,你当朕是傻子,还是全天下人都是傻子?
传玉有子,皇后高兴召开宴会,杜有为不在身边怒斥之。
杜敬明亲自将她背了回去。
朕当时还愤慨。
现在想起来,朕才是那个傻子。
你们联合起来骗朕,有意思吗?”
辩机低着头,“陛下,小僧有错,万死莫恕,求陛下赐死,饶了公主这一次。
公主腹中孩儿,的确是独家的!”
他本想求死以保胎儿的命。
只要他死了,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向来杜敬明不会傻到说出去。
之前高阳,都能活下来,没道理李传玉活不下来。
李传玉看着辩机,死死咬着嘴唇。
“道藏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李世隆道:“没那可能了,朕有很多女儿,可杜敬明只有一个。
没有辩机,还有道藏,还有很多很多的沙弥。
单单是秦府,朕就有六七个外孙,朕有很多很多外孙,不差这一个。
朕也不要一个野种当外孙。”
他将刀子丢在了李传玉的面前。
刀子落地的声音吓得李传玉浑身一颤。
“你母后这几年身体不好,将养了两年,虽然恢复了许多,但不能轻易生气。
做父母的体谅子女,做子女的也要为父母考虑。
她虽未生你,却养了你。
要是她知道这件事,肯定受不住打击。
自己贪图愉悦,毁了自己的前程,丢了皇家的面子,谁也别怪。
就怪你自己。”李世隆眼中不带丝毫情感的说道。
辩机心急如焚,“陛下,饶了公主......”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李世隆冷眼看着辩机,“今天让朕撞破,是佛祖看不过眼,老天都要收了你们。”
说着他转身离开,道:“他们下不了手,就帮他们一把,朕从今以后,不想看到他们两个。
还有这寺庙,也没必要存在了,不单单是这个寺庙,其他寺庙都不要存在了。
拷问那些僧人,知不知道这件事,宁错杀,不放过!”
大概是这两年,他杀的人少了,以至于这些人失了敬畏心。
很好。
非常好!
高士莲跟在李世隆的身后,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而一个面无须发,面色苍白的人走了过来。
不是大狗又能是谁呢?
他掐着尖细的嗓子道:“十三公主,快些动手吧,咱还得跟着陛下呢。”
这种事,在倭州,其实并不少见。
大狗还是倭州天皇的时候,就屡见不鲜。
他的间人大后怎么死的,他可清楚了。
可惜了,这种事当着杜敬明的面撞破也就罢了,还让皇帝亲眼看见了。
你不死谁死?
莫说你李传玉就是一个庶公主,就算你是嫡公主,又能如何?
他现在还没有完全脱颖而出,小狗还在后面咬着呢。
所以,他必须把这件事处理的漂漂亮亮的。
然后彻底把小狗给踩死。
给他的间人大后报仇。
李传玉浑身不住的发颤,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丝温热。
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大哭起来,“辩机,血,是血,好多血啊......”
辩机看着李传玉身下的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拿起了念珠,口中念诵往生经。
他知道,孩子没了。
不仅孩子没了,他,李传玉,会昌寺,乃至天下的僧人都要因为他们两个而遭殃了。
罪孽,这都是罪孽!
“别念了,我肚子好疼,我的孩子啊,你快救救咱们的孩子!”李传玉拉着辩机,洁白的僧袍上,落了一个红手印。
辩机睁开眼睛,上方端庄的佛像,似乎在怒视着他,
“罪在我一人!”
他看着李传玉,“孩子没了,我也该去了,你要好好活着,陛下是个好父亲,他不会下狠手的。”
他拿起地上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着大狗,“公公,虎毒不食子,勿伤公主。”
说着,他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线。
大量鲜血喷了出来,下一刻,他的口中,鼻中,都渗出了血液。
他死死的抓住李传玉的手,眼中有后悔,有眷恋,“我犯了这么大的罪孽,是没来生了,你好好活着......永别了,我的爱人!”
“不,不要,不要啊!”
李传玉倒在了辩机的身上,接二连三的刺激和打击,让李传玉脑袋变成了浆糊。
她痴痴的看着辩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大狗咂舌,“公主,咱都是宫里长大的,就别玩这种装疯卖傻的游戏了。
虽然奴婢承认,您的演技不错,但是有些事情做了,就覆水难收了。
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死了去当个鬼鸳鸯也是不错的。
不过,奴婢可不能杀了您,陛下日后要是怪罪下来,那奴婢就遭殃了,所以......”
大狗神情变得冷厉起来,猛地一脚踹向李传玉的小腹,“别怪奴婢心狠了!”
第一千两百七十八章 君子杀人不见血!
李传玉弓着身子,大量的出血,让她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剧痛,折磨着她的神经,“救我,父皇,救我......女儿知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
大狗拿出一个剃刀,慢悠悠的剃着指甲,“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下辈子好好做个人!”
李传玉特别痛苦,大量的鲜血涌现。
也就一刻钟不到,她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狗收好了剃刀,“出来,洗地,公主被辩机妖僧蛊惑,导致胎死腹中,大出血而死......”
说完,大狗就离开了,旋即就有人出来收尸,洗地。
而此时,大院之中,会昌寺所有的僧人都跪在了地上。
他们诚惶诚恐,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他们只看到,老主持道藏,跪在了那个男人面前。
“陛下,不可徒增杀业,贫僧愿赴死,请陛下饶了他们.......”
李世隆看着道藏,道藏和尚的确是个有大毅力,大慧根的大德高僧。
可惜了......
就在这时,大狗哭着走了过来,跪在了地上,“陛下,十三公主听信辩机妖僧之言,堕胎大出血而死......”
听到大狗的话,道藏心彻底沉了下去。
公主.....死了?
“从今天开始,肃清佛教,化佛为民,若抵抗,杀!”李世隆不带丝毫情感。
“陛下......”
道藏坐在地上,他最怕的事情果然来了,灭佛!
只不过,不是秦墨的错,而是辩机。
他想到了秦墨的话。
和尚素质参差不齐,不事生产,放贷,免租,免税,迟早会成为一祸端。
现在一语成谶。
他并不认为,这件事跟秦墨有关系。
公主死在了辩机的佛堂。
公主天天来找辩机听讲佛法。
公主刚有身孕。
魏国公气的昏迷......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不,这不可能!
他眼神骇然。
浑身的力气在这一瞬间被抽空。
谁来救救佛,谁又能救佛?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人。
秦墨。
也只有秦墨才能救佛了。
他都准备好了佛教守则,显然不会以公主的死为代价,来灭佛。
对那种存在来说,只需要一句话,甚至是莫须有的栽赃就行了。
陛下必然会听他的。
可是现在会昌寺已经被围了,他又如何能够见到秦墨呢?
而此时,不远处的一个高楼上。
秦墨放下了望远镜,不住的咂舌。
“叔叔,这大戏,好不好看?”杜有为笑着道。
秦墨道:“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废和尚,不过老杜是真狠呐!”
杜有为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我杜家忠心耿耿,没亲自动手,就已经是克制了。”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现在人都嘎了,有什么怨什么恨,都过去了。
跟我去南洋,发愤图强两年,到时候在那边娶他七八个女人,给你家传宗接代,不痛快?”
“叔叔说的是!”杜有为笑着点点头,“叔叔,接下来该换我登场了,这场戏还没收尾呢,我该去收尾了。”
“去吧!”
“告辞!”杜有为拱手,旋即下了楼。
秦墨坐在躺椅上,看着外头的太阳,“这天儿,真不错呢!”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秦墨其实没有灭佛的意思,但是革新是必然的。
他不由的想到了小窦,他拉了小窦一把,要不然,估计比杜有为好不到哪儿去。
而此时,杜有为神情焦急的跑到了杜敬明的面前,“爹,您怎么了,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慌张且茫然的看着周围人,似乎想要一个答案。
可没人告诉他。
他又看着李世隆,“陛下,我爹到底怎么了,公主呢,我方才怎么听说公主出事了,她人呢?
我孩儿呢?”
见杜有为满脸焦虑,眼中隐隐有泪光,他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愧疚!
“传玉她,听信辩机妖僧的话,导致落子,大出血而死......”
“什么?”
杜有为一脸呆滞,旋即情绪激动的道:“传玉在哪儿,陛下,为什么会这样啊......”
李世隆看着几乎疯狂的杜有为,这种事情,不管放在谁身上,都很难接受。
他深吸口气,“朕一样难受,事已至此,无法补救,辩机妖僧自杀而亡。
这件事,朕会给你们杜家一个答复。
至于传玉,好好埋葬吧。”
说完,李世隆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心力憔悴。
这件事还没完。
公孙皇后那边肯定也收到消息了。
好在大狗做的还不错,合情合理,就算公孙皇后知道,也最多只是纯粹的难过。
过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好。
他满嘴苦涩,昨天可是他的寿诞,结果今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可笑!
他听到后面杜有为撕心裂肺的哭声,摇摇头,对高士莲道:“去把景云叫过来,哦不......把李道远叫来。”
“是,陛下!”高士莲松了口气,他很清楚李世隆想让秦墨出面灭佛,但这种招人恨的事情,不好办。
“还有尉迟信雄,也一并叫来!”
李世隆深吸口气,秦墨虽然注意多,但这种脏手的事情,不能让他做。
很快,会昌寺被封,传玉公主死的消息就彻底传开了。
禁军,六扇门大肆抓捕京城的和尚。
态度强硬,凡抵抗者,杀!
两个时辰不到,京城所有的寺庙被封,那些和尚被强制还俗。
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
而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众人又纷纷大骂辩机。
毕竟皇帝不可能拿公主的命开玩笑,而且,那可是一尸两命。
魏国公昏厥,杜驸马都尉亲自从会昌寺护送十三公主回府。
这可都是实打实,用眼睛看得到的。
相比前几次针对佛门,这一次似乎......并不值得同情。
虽然他们是被牵连的,可会昌寺作近年替代了昔日的白马寺,成为了天下第一寺,道藏自然是佛门魁首。
辩机也是高僧大德,蛊惑公主,可是杀头的大罪。
陛下没有把会昌寺这些人杀光,就算是克制了。
那里还敢喊冤?
而此时,杜府挂白,府内上下悲恸大哭。
杜有为跪在床边,看着苏醒的杜敬明,“父亲,孩儿无能,让您受委屈了!”
杜敬明摆摆手,“你确定那贱婢死了?”
“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死的好!”杜敬明笑了笑,“她欺负咱们父子是君子,可她不知道,君子杀起人来,可是不见血的!”
第一千两百七十九章 肃佛还是灭佛?
“行了,别哭了,你老子还没死!”杜敬明道:“以后你就跟着秦墨,去南洋,只要跟进秦墨的步伐,我杜家门楣就不会差。
有成现在混得也不错,但是你可是家中的长子,虽然你老子我不是哪等老不修,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扛起杜家的打大旗,明白吗?”
“是,孩儿明白!”
杜有为叩头道:“昔日儿子不懂事,死读,让父亲担忧了。”
杜有为欣慰的点点头,经此一事,杜有为也算是成长了。
“下去,守着那贱妇的灵,一会儿皇后他们要来的,你可要接待好了!”杜有为重新躺下。
“是!”
杜有为退下之后,不多时,悲痛欲绝的公孙皇后来了。
一同来的,还是各个公主皇子。
杜府上下顿时充满了悲伤。
李玉澜三人拉着公孙皇后,不断的劝慰她。
随后,各家也是来人了。
公主被妖僧蛊惑而死,这是天大的案子。
肃佛,已然已成定局。
秦墨看着李传玉,心中冷笑,天作孽,尤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
真以为这些开国的功臣是软柿子,好欺负吗?
而另一边,李世隆招来了李道远和尉迟信雄,但是公孙无忌等人也是纷纷进宫安抚。
原本李世隆不想见其他人,可这件事也挺大的。
他是真上火,自己才刚过完生日,眼瞅着就要退休了。
结果还来了这么一出。
亏他以前还挺支持佛门发展。
他又想到了李智身边的大和尚,现在又整出传玉的事情,现在看,佛才是霍乱之源。
“你们来,若是来劝朕,那大不可比,肃佛之事,不可更改。”李世隆冷着脸道:“李道远,尉迟信雄,你二人主持肃佛之事。
着令僧侣还俗,没收寺院所有财产。
出动雷霆军,若有违抗,杀无赦!”
李道远也是无语,这种遭人恨的事情,怎么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呢?
尉迟信雄也是有些不情愿,但是没办法,该听还得听。
二人接令后,公孙无忌道:“陛下, 臣以为,寺院‘膏腴美业,倍取其多;水碾庄园,数亦非少。
逃丁避罪,并集法门,无名之僧,凡有几万,都下检括,已得数千。且一夫不耕,犹受其弊,浮食者众,又劫人财。
已经到了不肃不可的地步!”
这句话说到了李世隆的心里,秦墨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起先,他并没有太过上心,而此时,他心中已然后悔。
“那你们说,该如何肃佛!”李世隆问道。
徐敬宗看了一眼李越。
李越连忙上前,“父皇,臣以为,堵不如疏,昔日曾有过几次大规模的灭佛,然而必然导致人心浮动。
沙弥怨气横生,而且香客繁多,并不一定能够理解朝廷的苦心。
南番,天象国,泥婆罗,民众多为信佛。
倘若我们灭佛,那岂不是失了对他们的约束。
时间一久,必然会生出事端也!”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是点头。
李越说的有道理。
灭佛问题很大,归化倭州,南番,天象,泥婆罗,用的都是大乾本土的佛教。
虽说大乾立道教为国教,可佛教依旧可以和道教抗衡。
放眼整个大乾,佛教徒是道教徒的好几倍。
李世隆也是点头,他心里其实有顾虑,所以用的是肃佛,而不是灭佛。
这两字之间的差别就大了。
“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李世隆问道。
李越拱手道:“当设立一个专门衙门,监督佛教,严格控制度牒的发放,以寺院品级,严格规定寺院的人数。
如此一来,方可控制佛教徒的人数。
多余的人数,责令还俗,屡教不改,充当劳改三年。
如此一来,能极大程度降低众人的抵触。”
李道远跟尉迟信雄对视了一眼,纷纷出列,“臣附议!”
革新跟一刀斩,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臣,附议!”徐敬宗连忙道:“越王殿下之策,乃上上之策,堵不如疏,只有正确引导,方能规范。”
公孙无忌眯了眯眼睛,“但会昌寺的那些和尚不能放过,十三公主不能白死。
如果之是纯粹的控制人数,也是治标不治本,佛教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不事生产,还放贷,还圈地,还不用交税。
天下之财,十之三四,都进了佛门的兜里。
必须从根本上革新。”
“就算如此,革新也要一步一步来才是。”徐敬宗以前不敢说话,现在有了靠山,得了恩宠,声音也大了起来,“大乾这么大,中原倒是可以实行,那么其他地方呢?
南番尚没归乾,但是泥婆罗,天象可是咱们的,那里十之八九都是佛教徒!”
“那就想个两全之策!”公孙无忌道。
“所以还得一步一步来!”徐敬宗说了句,就退了回去。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看着徐敬宗跟公孙无忌掰手腕,又看了看李越,一个个心思活络开了。
“赵国公,高阳县伯说的没错,这件事得一步一步来。”李越说了句,便对李世隆道:“父皇,儿臣以为,最难的问题在于,中原和天象,泥婆罗实行的策略都是不一样的,就必须要从两个地方入手。
中原可以这么做,但是去了泥婆罗和天象必然不行。
一个和平,稳定,能够为大乾源源不断提供粮食,税收,劳改人口的泥婆罗和天象才是咱们需要的。
传玉的事情,儿臣同样愤慨。
现在辩机妖僧已死,会昌寺的和尚若是知情的,也不能留。
首当其冲的,便是道藏。
作为辩机的恩师,会昌寺的老主持,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让其认错伏法,与万民前忏悔,斩首,必然能够遏住这股歪门邪风。
同时也能极大的告慰传玉在天之灵。
再者,错的是人,不是佛。
儿臣也不想让父皇名声有损!”
李世隆思索了一会儿,这的确是比较稳妥的做法,杀也杀了,罚也罚了,杜家那边也有交代了。
特别是南番归乾这个档口,如果发动大规模的灭佛,必然会人心浮动。
那不是李世隆想看到的。
第一千两百八十章 当王也好,当皇也罢!
“那就这么做,无忌,这件事你来统筹,肃佛要根治问题,不单单是中土,泥婆罗和天象也要顾及到。”李世隆压下心中的杀意说道。
公孙无忌心里都骂开了。
这种脏活让他来做?
还不被人喷成狗啊。
该死的徐敬宗!
“臣遵旨,不过臣想问陛下要个人!”
“谁?”
公孙无忌笑了笑,看向徐敬宗,徐敬宗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高阳县伯。”公孙无忌道:“高阳县伯在这一块有很深的见解,泥婆罗,天象,臣来负责。
国内就交给高阳县伯大展拳脚吧。“
“也好。”
李世隆点点头,“延族,你来负责国内佛教整改的事情!”
徐敬宗根本就不想沾这破事,公孙无忌三两句话,就把最烫手的麻烦甩给了自己。
泥婆罗,天象,那是大乾的粮仓和人矿。
敢闹事,该杀就杀了,杀再多都不心疼。
国内不行。
信徒太多了,日后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呵呵,臣遵旨!”就算内心再不情愿,他也得接受。
“这件事就这样,温良,传玉的丧事你要多上心点。”
诸葛遂离开户部,去了礼部,倒也做的有声有色,“是!”
“都退下吧。”李世隆摆摆手,很是疲惫。
众人纷纷退去。
李越也想走,徐敬宗轻轻的对他道:“殿下,此时陛下黯然伤神,你要留下来好好的劝说陛下,勿不要让陛下太过伤心!”
李越反应过来,他本想去杜府吊唁,此时听到徐敬宗的话,也觉得有理,不由拍了拍徐敬宗的肩膀,“本王有延族,便多了一双手足也!”
徐敬宗笑了笑,并未说什么,转身离开。
看着去而复返的李越,李世隆强打起精神,“你不去杜府,又回来作甚?”
李越进来的时候,已经把眼睛揉的通红,看起来,就像是哭过一样,“十三妹还有儿臣那未出世的外甥,太过可怜,儿臣有些接受不了。
那杜有为,该死,十三妹有了身子,他竟不跟着,若非如此,十三妹也不会如此!”
见李越如此,李世隆心中欣慰,可旋即又觉得满嘴苦涩。
这个中的情况,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向李越说。
杜有为有小过错,可李传玉更对不住他,对不住杜家才是。
不知道也好,这样李传玉也能在家人的心里保持一个好的印象。
“朕,没事!”李世隆勉为其难的笑了笑,“朕,就不去了,传玉的丧事,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办好,代朕送她一程!”
“是,父皇!”
“等办完了这件事,朕也该休息了,你也该上来了!”李世隆道。
李越听到这话,心脏再次剧烈跳动,只不过,他现在已经知道前两天大典时自己犯的错了。
当初李世隆说禅让,他应该第一个跪下来拒绝。
要不是事后徐敬宗暗示他,他还觉得惋惜。
“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而且儿臣德薄能浅,是在难以担任重担,还请父皇收回这话。
无论父皇立谁,儿臣都会欣然接受,用心辅佐。
儿臣,不想再让大哥的事情再次发生在大乾。
所以......”
李越吸了吸鼻子,“父皇也没必要继续试探儿臣,儿臣愚钝,从一开始就不是皇帝的人选。
儿臣也知道,自己没有当皇帝的命,当初也是一心想要娶如玉,才努力让自己振作。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当王也好,当皇也罢,无非是坐的位置不一样。
儿臣所求,不过父皇母后身体安康,山河无恙。
谁当皇帝,对儿臣来说不重要。
儿臣已经娶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身边有最好的兄弟,父母尚在,已经胜过世上九成九的人了。”
这一番话说的发自肺腑,李世隆都没想到。
见李越眼神诚恳,他说道:“且去吧,万不要多想!”
“是,儿臣告退!”
走出太极宫,李越身子一轻,这一番话,也是徐敬宗教他的。
他自己也加了点料,听起来,有一点破釜沉舟的有意思。
他匆匆来到了杜府,看到秦墨跟窦遗爱在一块,冲他点了点头,旋即过去上香吊唁。
看着跪在那里的杜有为,李越脸色铁青,冲过去就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这畜生,我妹妹嫁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杜有为挨了一脚,咬牙不吭声。
李越又是一巴掌,“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今天打死你!”
李越不知道事情经过,但是他这个做哥哥的,这么做没有半点问题。
传出去,还会说他爱护弟妹。
杜有为盯着李越,攥着拳头,吐出一口血水,“害死传玉的,是妖僧,不是我。
殿下就算将我打死,传玉跟孩子也不能死而复生了。”
“你住口,若是你跟着,又怎么会如此?”李越抬手就要打下去。
可落到半空中,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他猛地转头,“憨子,你干嘛拦着我?”
“死的是你妹妹,更是他妻子,孩子,谁都没他痛!”秦墨道:“就别再伤口上撒盐了!”
“你看他怒视着我,哪有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李越红着眼睛道。
“难怪就非要流泪吗?”
秦墨松开手,“打了就行了,给传玉上香吧!”
他一招手,就有人拿了三炷香过来。
李越深吸口气,接过了香。
“谢了!”杜有为对秦墨道。
“他不知道真相,打你也是应该!”
“懂!”
杜有为点点头。
等李越上香之后,各路朝臣都来了,很多人都是掐着时间进来,也不好在李越之前进来,也算是露个脸。
李世隆没过来,众人都以为是他太过伤心所至。
“憨子,晚上陪我一起守夜。”吊唁之后,众人就要离开,李越叫住了秦墨。
秦墨心里是抗拒的,但是没办法,李越都开口了,拒绝也不太好。
“父皇有灭佛的想法,被我劝住了,徐敬宗负责肃清国内,国舅负责泥婆罗和天象。
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李越道。
秦墨一摊手:“我的建议是,不要随便提建议!”
第一千两百八十一章 我从地狱来!
“为什么?”
“你都说徐敬宗跟国舅管这件事,我插手作甚?”秦墨点燃一根亲子,说道:“这件事就跟我没关系。”
李越阻止灭佛,秦墨蛋疼的要命。
虽然这么做,肯定能收买人心,但是不破不立啊。
真服了,他还有脸跑过来问自己有什么建议。
老六叫李道远跟尉迟信雄进宫,他就知道消息了。
这摆明了是让两人背黑锅。
灭就灭呗,到时候李越在跳出来,力挽狂澜,那妥妥的佛教救世主。
那些佛教徒,还不把他美化成菩萨?
估计老六也有这个意思。
现在好了,功夫都废了一半了。
倒是给了杜家一些交代,但还不够。
徐敬宗有点能耐,但是眼光还是短了点。
敢跟公孙无忌对擂,也是猛人。
老六也有提拔他的意思。
秦墨不吭声,也任由他成长,当自己的对手。
要不然,就太无趣了。
“徐敬宗还不错,我想培养他,你帮个忙出个主意。”李越也点了一根秦子,然后把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方法是对的,没什么好补充的,国舅说的也没错,也是问题所在。
但是不适合放在泥婆罗和天象。”秦墨道:“灭佛没有土壤,想要控制泥婆罗和天象,佛就必须存在!”
其实道也可以,比如东汉末年的张鲁,所创建的五斗米教,就是政教合一。
也是道教。
但是秦墨不愿意道教碰这些。
因为一旦把道教改了,以后必然会融合,到时候会从一定程度上阉割道教,然后阉割道教徒。
而紫微星门又是国教,害的那就是自己人了。
这才是秦墨顾虑的事情。
“行,你说没问题,那我心里就有底了。”李越松了口气,然后跟秦墨闲聊起来,紧跟着便聊到了大典那天,“那天我犯了错,今天父皇又来试探我......所以我也破釜沉舟了。”
“徐敬宗教你这么说的?”
“哪能啊,我自己说的!”李越下意识的说了谎,“憨子,你觉得我这么说,父皇他能信吗?”
秦墨不由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变了,以前的李越可不会这样。
成长是好事,可如果失了真诚,就不一样了。
“你发自内心的话,父皇为什么不信?”
“那就好!”李越笑了起来。
秦墨一直在这里守到半夜,才离开。
他才懒得守一夜。
李传玉对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二天一早,秦墨睡得正香,赵大家的怀抱,温暖且芬芳。
高要走到床边,轻轻的拍了拍秦墨,“少爷,猎物抓住了!”
赵曼筠迷迷糊糊睁开眼,紧了紧身上的被褥,“郎君太累了,让他多睡会!”
她这会儿身子骨也如同散架了一样,今天是不能去歌剧院了,只能在家歇着。
高要没办法,一直道日晒三竿,秦墨才满足的睁开眼。
“少爷,人抓住了!”
“嗯?什么时候抓住的!”
“有一会儿了!”
“好,太好了!”
秦墨飞快跳下床。
他娘的,总算抓住了。
果然,小心无大错,他秦某人什么都能丢了,就是不能丢了谨慎!
迅速穿戴整齐,秦墨坐上了马车,“小高,抓住几个?”
“就.....一个!”高要神情有些复杂,“还是个女的!”
“女的?小喽啰?有审问出什么吗?”
高要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嗯?”秦墨皱起眉头,“死了?”
“没,没有!”高要咬着嘴唇道:“少爷,您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人,是您熟人!”
秦墨心里咯噔一下,“谁?是不是宫里的某一位?”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他该怎么面对?
高要摇摇头。
“不是宫里的?”
秦墨满脸诧异,“难道是我身边的?”
“也不是!”高要继续摇头。
“我的熟人,不是宫里的,又是不是我身边的,那就是......曾经的敌人?”
“是也不是!”
“到底谁啊。”秦墨都无语了,“你直说,我心脏承受的了。”
高要绞着手指,心里也是无语到了极点,“您,您还是自己去看吧,看了就知道了。”
“你可真拧巴!”秦墨见高要如此,心里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能让高要如此的,这个人必然身份来头不简单。
甚至高要也认识。
这他娘的让他怎么猜啊?
心情也莫名的烦躁起来。
“对不起少爷!”高要低着头。
“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秦墨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很快,他就来到了六扇门。
刚下马车,徐缺就迎了过来,“都督,人已经抓住了。”
“在哪儿?”
“里面呢!”徐缺表情有些古怪,看了一眼高要,欲言又止。
“行,我进去,不要让人靠近!”秦墨说了句,转身就进去了。
这一次高要没有跟着,而是对徐缺道:“你快去秦府,把方女冠请来,要快,一定要快!“
“慢着......算了,哎......行,你还是去吧!”
“小高公公,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徐缺苦着脸道。
“算了,别去。”高要一咬牙,转身走进了大牢。
而此时,秦墨快步走进了六扇门大牢深处。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拷在那里,女人的脸被长发覆盖,但是可以看出来,她缺了一只左手......
秦墨站住了脚,他越看眼前的女人,越发的觉得熟悉。
虽然还没看清楚她的脸,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
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墨,停在了牢房门口,“喂,那女人,抬起头来,我瞅瞅!”
女人没说话,反而笑了起来。
听到这笑声,秦墨心里直突突,“完了完了,这声音也很熟悉!”
“咱们是不是认识啊?”
女人笑声戛然而止,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认识的人已经死了,他亲口说的!”
“谁?”
“韦小宝!”
秦墨瞳孔猛地放大,那一瞬间,浑身就像是过了电,头皮一阵发麻,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女人,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你,你......你......”
“你这天下第一狠心人,我从地狱爬上来,向你索命来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吐口水,没公德心!
女人头发有些乱,但是脸上并不脏,衣服也不怎么凌乱。
就是那双足够霍乱众生的眸子里,满是哀怨和嘲弄,“怎么,怕了,不敢过来?
怕被我索命还是......心里惭愧?”
秦墨攥着拳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揉了揉眼睛,可眼前的人还是那般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你你......”
秦墨脸憋得通红,才说出下面的话,“你不是已经......死了?”
“对啊,死了,但是我死的太冤了,阎王爷不收我,又让我从地狱里爬上来了!”
“你放屁,你压根就没死!”
秦墨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有紧张,不可置信,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惊喜!
“死了,被你杀的嘛,偶像!”她奚落道:“你在把我杀了丢进地狱去,反正你最擅长做的就是这种事了!”
秦墨没说话,而是大喊道:“小高,你给我过来!”
听到秦墨的呼喊,高要没有过去,反而后退了了一步。
她攥着粉拳,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且......会是以这种方式。
她根本就没想到,赵曼筠居然跟萧鱼柔有关系。
“行,不出来是吧,晚点再找你!”秦墨这下总算明白,为什么高要要说对不起了。
他很确定,萧鱼柔死了,没了任何活着的征兆。
他,高要,柴荣,窦遗爱,四个人亲手将她下葬的。
就算她还活着,也不可能推开棺材,从土里出来。
那么她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又是替身?
他飞快的跑到了萧鱼柔的面前,捏了捏她空荡荡的手臂,不由的松了口气,的确是她!
萧鱼柔见秦墨走的这么近,张口咬在了秦墨的肩膀上。
秦墨龇着牙,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萧鱼柔喉咙里发出恨恨的声音,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秦墨,似乎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好久,她才松嘴。
秦墨也是一屁股坐在她的面前,揉了揉肩膀,那里已经被血给染红。
他揭开衣服,指着伤口,“呵,还挺狠,肉都差点被你咬掉了!”
“我恨不得吃了你!”萧鱼柔道。
“你又不是没吃过!”秦墨呼出一口气,抽出秦子,点燃,猛吸一口镇痛。
“你真不要脸!”萧鱼柔咬牙道。
“你第一天认识我?”
秦墨一连吸了好几口,感觉疼痛缓和了许多,捏住了她的下巴,“喂,给你个机会,告诉我,你跟赵曼筠什么关系!”
“你杀了我吧!”
萧鱼柔道:“死都不会告诉你!”
“杀了你太没技术含量了,我这些年都封刀了,大道理都很少讲了,不过我还是有很多办法的哟!”
秦墨掰着手指头道:“比如......我把天心送人......”
“秦墨,你不是人!”
萧鱼柔气呼呼的看着秦墨,“那是你的种,你怎么敢拿他来威胁我?”
“他大概不知道他娘想杀他爹吧?”秦墨呼出一口烟气,“我这就让小高把天心抱过来,让他跟你相认,我再告诉他,她娘想杀他爹。
哇塞,那画面想想就刺激哦!”
“秦墨,你简直太狠了,蛇蝎心肠!”萧鱼柔红着眼睛道:“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防备着,这世上就没有比你更怕死的人了!”
“你说对了,我就是怕死,我要不怕死,也活不到现在!”
秦墨摩挲着她的下巴,几年过去了,萧鱼柔几乎没什么变化,容颜仿佛定格在了当年他们相识的时候。
“好姑姑,要不是你给我上了一课,我至于吗!”
萧鱼柔恨恨的盯着秦墨,“你简直不是人!”
秦墨叼着烟,开始解起了裤腰带,“几年没见了,咱们联络联络感情,这一次我不杀你了,过个一年半载,我再给天心抱个弟弟妹妹回去。
我就是喜欢这种,你恨我,又杀不掉我的样子!”
萧鱼柔索性闭上了眼睛,“落你手上,我就没想过活着,这残破的身体,除了你,也没第二人看过。
你再怎么羞辱我,我也不在乎!”
“破罐子破摔?”
秦墨撇了撇嘴,“你这样真的很扫兴,何必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这如狼似虎的年纪......”
“呸!”
“没公德心,居然还吐口水,你三岁小孩啊?”
“我呸!”
萧鱼柔就像是发现了新的攻击手段,开始了连续的攻击。
她根本就不怕秦墨把孩子抱来,或者说,她了解秦墨,他这么疼爱天心,是不可能让孩子受罪的。
“你再吐个试试!”
“我呸!”
秦墨上火了,一把捏住她的嘴,然后将手搅了进去,差点没把萧鱼柔给弄吐了。
“你......”
萧鱼柔眼眶里蓄满了水。
“再吐我就戳你!”秦墨威胁道。
萧鱼柔抿着嘴,突然又笑了起来,“你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呢,你刚才在摸我嘴里有没有毒囊对吧?”
“放屁,我巴不得你死去!”秦墨被戳破心思,矢口否认!
“那你杀了我!”
“你想想得美,我还没玩够呢!”
秦墨蹲下,“你胆子挺肥的,居然还敢留在京城,你说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要杀要剐,要羞辱都行!”萧鱼柔道:“这些你都做过了,还有什么能够伤到我呢?”
秦墨突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地上,烟一根接着一根。
那日萧鱼柔死在他怀中,他甚至奢望过她活过来。
现在真活过来了,他心里依旧过不去那个坎。
说白了就是拧巴!
天心有了娘亲,这是好事。
但是他不希望,萧鱼柔背后还有人。
“你背后还有人吗?”秦墨有些疲惫的道:“我是真的杀累了,其实杀人一点也不快乐。
你应该懂那种感觉吧,这些年,因为你们野心而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回头看看,你背后有多少冤魂。”
“你没比我好哪儿去,说我的同时,你也看看你的身后!”
“我问心无愧啊!”
秦墨碾灭了烟,“不跟你扯了,说吧,你跟赵曼筠什么关系,背后还有谁?”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上了秦墨的大当!
“我背后当然有人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萧鱼柔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随意!”
“油盐不进,是有点难办!”
秦墨冷笑一声,“你还真以为可以拿捏我了!”
他快步走出监狱,故意大声道:“小高,回去把天心给我接过来,要快,你要是不接来,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说完,他又叫了徐缺,让他搞来了凳子,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在了萧鱼柔的面前,“来,相爱相杀,互相伤害,没关系的。
天心是我儿子不错,但是我身后是一大家子。
不要企图绑架我,那不可能。”
萧鱼柔心沉了下去,并没有说话,甚至闭上了眼睛。
她在赌,赌秦墨只是吓唬她。
可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小孩的声音,“高叔,我爹呢?”
听到这声音,萧鱼柔心顿时沉了下去,她猛地张开眼睛,“你好狠的心啊,虎毒不食子,那可是你儿子!”
“我说了,别绑架我,儿子原本好好的,在家里很幸福。
你要么就永远消失,可你不应该在我面前跳。
佛母就像一座山压在我的心头,我不敢怠慢。
我身后人太多了。
天心也是我身后站着的其中一个。
你懂吗?”张东冷声道:“孩子马上就要进来了,你还有几息时间。”
“别,别让他进来!”
萧鱼柔红着眼睛,“不要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我太狼狈了。
他如果知道我是他的母亲,他肯定会特别失落的。
求你了,狠心......秦墨,求你了!”
“徐缺,别让孩子进来!”秦墨大声喊了一句。
紧跟着外面传来徐缺的声音,“是,都督!”
豆大的泪珠从萧鱼柔眼眶滑落,她不是秦墨的对手,从来都不是。
干爹说过的,不要跟秦墨作对,她不是对手。
秦墨也没催促,而是拿出了盒子里最后一根烟,他的脚边堆满了烟头,过度抽烟让他嗓子有些疼。
甚至嘴边都起了燎泡。
他微眯着眼睛,双眼却布满了血丝,夹住烟的手,轻轻的颤抖着。
就要接近真相了,他心里很紧张很紧张。
“她是我侄女,我是她小姨!”
“她是谁的女儿?”
“我姐姐,南阳公主的遗珠!”
“南阳公主,就是嫁给宇文家的那个?”
“是!”
“不是被杀了?”
“私生女,没人知道她的存在,我一手带大的。”萧鱼柔撒谎道。
“如何证明?”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骗了她!”
“你可真有意思。”秦墨道:“赵曼筠在天香院也是你安排的?”
“是,八岁那年她进了天香院!”
“你身后的人是谁。”
“都被你杀完了,你觉得还能有谁?”萧鱼柔红着眼睛道。
“别撒谎了,凭你不可能从坟墓中爬出来。”秦墨道:“你伤的很重,身体亏损厉害,这两年若没有很好的休养,不可能恢复成这样。
一般人想要治好你,没那么简单,必然是精通医术的大医。
你来京城肯定有一段时间了,一直隐居着。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若是没人供你生活,就凭你断手,很难在京城活下去。
你这般样貌,早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
萧鱼柔沉默不语。
秦墨到底是聪明,他就是太聪明了,把人心看的太透。
“我藏了一些银子,这些银子足够我很好的生活。”萧鱼柔道:“那些人早死了,被你一网打尽了,我只是知道赵曼筠还活着,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若是不好,我就想办法救她。”
“凭你?”
“是,凭我!”
萧鱼柔苦笑道:“若我真有人,你觉得我还会自己出面吗?又怎么会轻易被你给抓住?”
“有点道理。”
秦墨抽完了最后一根烟,然后拿出了钥匙,解开了他手脚的镣铐。
又拿出一根绑头发的头绳,帮她梳拢了秀发,然后捆绑好。
“跟我走!”秦墨道。
萧鱼柔看着秦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你......”
“别说,别问,走就行了!”秦墨声音变得沙哑,眼中也有些纠结,这一刻,他遵照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孩子......”
“废话真多!”
秦墨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拉着她就往外走去,随即便将自己的墨镜摘下来,给她戴上。
大蛤蟆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萧鱼柔的手被秦墨捏的生疼,被镣铐烤的太久,以至于她双腿都有些乏力。
最紧张的还是害怕看到孩子。
可当他走出去,却发现,徐缺手里抱着的,并不是天心。
“快,都督来了,叫都督!”
徐缺连忙对儿子道。
“都督好!”
“嗯不错,以后别叫都督,叫干爹!”秦墨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徐缺的儿子!
徐缺大喜过望,“傻小子,快叫干爹!”
“干爹!”小家伙乖乖的喊道。
秦墨想了想,掏出自己随身佩戴的一块玉佩,“干爹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这个就当改口礼,赶明儿,你跟天心他们一起上课。”
“谢都督!”徐缺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家婢女不懂事,瞎跑,我带走了,就不在六扇门给你添麻烦了!”
“都督言重了,是手下人不懂事,抓错人了,我一会儿好好给他们培训培训!”徐缺道。
“走了!”
“快跟干爹再见!”
“干爹再见!”
秦墨笑了笑,拉着萧鱼柔离开。
而萧鱼柔这才知道,自己上了秦墨的大单了,一时间恼怒不已,“秦墨,你简直比狐狸还狡猾!”
秦墨没理她,走出六扇门的天牢大门,就看到高要站在门口,一脸无辜的样子。
“晚点在收拾你,回家!”秦墨气的伸出手指头,屈指在她额头一弹。
这一下,高要顿时红了眼睛,虽然不疼,但是比给高要一刀还难受。
豆大的眼泪簌簌就往下掉,“少爷,对不起,我......”
“对不起就有用?”秦墨道:“你别当我傻子,把眼泪收回去!”
“哦!”
高要硬生生把眼泪收了回去,扁着嘴,泪水在眼眶打转,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第一千两百八十四章 秦墨懵了!
萧鱼柔用歉然的眼神看着高要。
都是她,连累了高要。
以秦墨的聪明,要是什么都发现不了,恐怕早死了!
她也不知道秦墨要带她去哪儿。
被他带上马车后,左拐右拐的,最后来到了一个僻静的雅居。
“进去,以后你就住这里!”秦墨道。
“你不杀我?”
“杀个屁!”秦墨冷着脸道:“我不杀你,心里过不去,杀了你,心里同样过不去。
就当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碰上你这么个人。
我秦墨一辈子杀伐果断,遇事果断。
可唯独对你,纠缠不清,简直是孽缘!”
萧鱼柔心中委屈到无以复加,“你杀了我妹妹,杀了我干爹,到底谁欠谁的。
要不是我,你早死了,王八蛋!”
“我懒得听,咱们之间早就说不清了,看在你给我生了个儿子的份上,下半辈子,我照顾你!
但是你被给我蹬鼻子上脸,你不说是谁救了你,我会自己找到他们。
我也不逼你!”
秦墨道:“孩子是我的种,我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
你要想好,你是继续跟我互相伤害,还是老老实实的。
也许未来,我可以让你跟孩子相认。
我可以向你保证,没人可以说什么。
我也可以让你光明正大的,以自己的真实面貌,真是身份在阳光下或者。
就算皇帝,也不能说什么。”
说完,秦墨转身离开。
萧鱼柔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说,我有机会跟孩子相认!
他还说我能堂堂正正的,不用藏头露尾。”萧鱼柔死死咬着嘴唇,“这可能吗?他一定是在给我画饼吧?”
高要也深深看了萧鱼柔一眼,旋即连忙追上了秦墨。
回到秦府。
小高双手揪着耳朵,跪在了秦墨的面前,扁着嘴,眼泪汪汪的道:“对不起,少爷,我,我不该支支吾吾的!”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
秦墨生气道:“她为什么还活着?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件事,你当你家少爷是傻子呢?
还是说,阎王真的不收她的性命?”
高要低着头,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高啊,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心腹,是任何事情都能说的那种,现在看,是我想多了!”秦墨故意板着脸道:“既然如此,那以后你别跟着我了,我去跟高叔说。
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闻言,高要吓得直哭。
离开了秦墨,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少爷,我,我......别赶我走,小高知错了,小高再也不敢了!”
“有一就有二,一次不忠,终生不用!”
秦墨起身,打开书房的门,“出去,以后我都不想看到你!”
“少爷!”
高要不住的哀求,泪流满面,她想到了方莼的交代,如果把方莼牵扯进来,想必少爷会更加的难过吧?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
“别叫我少爷,我可担不起!”见高要不吭声,秦墨脸色越发冰冷,“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有异心?”
“没有,我若对少爷有异心,叫我不得好死!”高要道:“少爷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那你为什么不说!”
秦墨道:“你宁愿哭都不愿意说出真相,还是说真相会牵扯其他人?你在害怕什么?告诉我啊!”
他这下是真的上火了。
高要对他很诚恳,从来都是,也从来没有事瞒着他。
现在他最信任的人,骗了他,这让秦墨特别难受,“我把你当成亲人,你拿我当棒槌是吧?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都喜欢玩这种把戏!”
“少爷,我......”
“跟小高没关系,是我的错!”
就在这时,方莼走到高要身边,将她搀扶了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方莼愣了愣,旋即哭着道:“你出去啊,快出去,别说了,少爷会受不了的!”
“他受不了我也要说!”
方才,方莼听小六子说秦墨对高要大发雷霆,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玉澜她们几个都进宫去安抚皇后了,所以小六子只能找到她。
她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心就沉了下去。
得知事情败露,她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高要,是个值得交心的朋友。
即便秦墨要把她赶走,她都不出卖自己。
“这件事跟你有关系?”秦墨大为震惊,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呆呆的出神。
“你不是想知道前因后果吗,我告诉你!”方莼道:“秦妙云,我告诉你,你以后少对臭太监凶神恶煞的。
她如果都对你不好,不忠心,这世上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似她这般的人了!”
高要低头哭泣,脸色煞白,要不是方莼拉着,她几乎站不稳。
“她叫萧鱼柔,道号叫妙真,我叫妙莼,你叫妙云,咱们是同一辈的人!”
方莼道:“师娘跟师父很早就认识,你难道就不知道往这一块想吗?
她既然认识师娘,那认识萧鱼柔不是很正常?
还有,我告诉你,她是紫微星门正儿八经的大师姐。
要不是她,你早死了!”
秦墨脑瓜子嗡嗡的。
萧鱼柔是紫微星门大师姐!
她居然是自己的同门!
他猛然起身,“罡子是佛母?”
“佛母个屁,师父就是师父,他才不是佛母!”方莼骂道:“当初师父算出你是天命之人,陛下让师父想办法保你,这才收你为徒。
要不是师父,这几次劫难,你早死了。
他如果是佛母,早就杀了你了!”
“这么说,当初她抓我,的确不是她的主观意思?”
“是也不是!”方莼道:“她救你一命,你帮她逃出控制,本来皆大欢喜,但是......这都是命,你杀了她两次,准确的说,是三次!”
“你很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那师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就不灵了!”
方莼道:“信不信由你,她当初是被我救了,我给她吃了可以闭息的药,然后一直在钦天监养伤。
你要是觉得我们做错了,来,杀了我们!
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一千两百八十五章 带你去见师爷!
秦墨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方莼居然也参与了这件事。
“为什么要瞒着我?”秦墨不解,甚至有些失望。
“因为你拧巴!”
方莼走到秦墨跟前,“你过不去你心里那一关,留下她不是,不留下她也不是。
原本皆大欢喜,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被六扇门的人给抓住!
好了,事就是这么个事,你要杀要剐,随意!”
方莼将高要随身携带的刀抽了出来,塞进了秦墨的手里,“来,把我杀了!”
秦墨将刀丢的老远,“杀什么杀,你就算杀我,我也不会杀你!”
要不是方莼,他早死了,哪有今天。
他虽然生气,但不至于分不清好赖。
而且,他现在也明白方莼为什么老在他面前问他,如果有一天骗他会不会生气。
这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你要给臭太监道歉。”方莼道:“她从来没做错什么事情,哪怕这件事也一样。
她是瞒了你,可是我逼着她做的。
错全在我一人。”
秦墨看着脸色煞白的高要,全都明白了。
难怪高要死都不说。
这件事背后是方莼。
她自然是不能说的。
秦墨有些不是滋味,旋即连忙走过去对高要道:“小高,是我气昏头了,你别跟我一样。”
高要噘着嘴,‘哇’一下哭了出来,“少爷,小高没有背叛您!”
秦墨连忙拍了拍她的背,“我的错,刚才说话太过分了,你要是不痛快,给我几下。”
见秦墨道歉,方莼哼了一声,心里也松了口气。
别看秦墨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但是没几个人敢碰他的底线。
好在他没有气昏头,要不然,就麻烦了。
高要死死咬着嘴唇,不住的摇头,“少爷,小高错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秦墨心里又是感慨,又是自责,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嘴,“我嘴贱,说错话了,我以后要是再说这种没良心的话,就叫我孤寡一辈子!
我秦墨,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才能有你高要这种兄弟!”
高要抽泣着,心里也是怕的不行。
安抚好高要之后,秦墨看着方莼,“所以她一直藏在钦天监,师傅也知道,姑姑也知道?
就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师娘事后才知道!”方莼也没有隐瞒,“上一代的恩怨,我不清楚,师父说的不甚详细,我也不愿意去过问。
你要是想知道具体,可以去问师父,他知道大师姐的一切。”
秦墨沉默半晌,点点头。
“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杀我?”
“别说傻话了。”
秦墨连忙抱住了她,将脸埋在了她的身前,“谢了师姐,我这个人,太拧巴了。
我会亲自去问师傅。
至于萧鱼柔,我不会杀她,你放心。”
“好与坏你自己心里清楚,早些去问师父吧,要不然,那些问题会吞噬你的内心。”
方莼推开了秦墨,对高要道:“臭太监,跟我走,让他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
高要吸了吸鼻子,知道秦墨这会儿很乱,在这里只会影响他思考。
二人离开后,秦墨直接往床上一倒,直接呼呼大睡起来。
遇事不决,先睡为敬。
睡醒之后,在痛快的吃它一大盘肘子。
先让自己心情好起来,然后在思考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这一觉,秦墨直接睡到了黑天,又痛快的叨了一旁肘子,最后再去泡了个澡,整个人都舒坦了。
旋即便让小六子把天心给抱了过来。
小家伙已经六岁多了。
比同龄人要高许多,皮肤挺白的,可细看眉眼,就是美白版的秦墨。
笑起来又憨又贼。
“爹,您叫我?”天心推门进来。
“过来!”秦墨冲他招了招手。
天心站在门口不敢过去,干笑道:“爹,我这两天可乖了,没犯错,真的,六子叔能替我作证!”
小六子也连忙道:“对对对,少爷,天心少爷最近可听话了!”
“爹不打你,你过来!”
天心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别了吧爹,咱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王八犊子,快滚过来,跪下!”秦墨一拍桌子。
天心吓得浑身一颤,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揪住了自己的耳朵,“爹,我错了,我不该摁着李大妹亲的!”
李大妹,就是柳如玉的女儿,长得跟柳如玉很像,白白净净的,特可爱!
秦墨都无语了,“亲了就亲了,你要是喜欢她,再过几年,爹给你定个娃娃亲,趁早帮你搞到手来!”
天心突然害羞了起来,“这,这不好吧!”
这小子跟秦墨一样一样的,看起来憨,实则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主儿。
年纪不大,但是聪明的不行。
再加上李源亲自教授,那份聪明劲,就连李世隆都是经常夸赞他。
“没什么不好的!”
秦墨道:“赶明儿,你穿俊一点,我带你去拜访一下师爷!”
“哪个师爷?是不是罡子?”
啪!
秦墨反手就是一巴掌,“罡子是你叫的?”
天心捂着脑袋,“你都可以叫,为什么不许我叫!”
“因为我是你老子!”
“那我也可以当你的......”天心猛地捂住嘴。
秦墨狞笑了起来,“倒反天罡的玩意!”
啪!
大巴掌抽在小屁股蛋子上。
那一瞬间,惨叫声在秦府上空回荡。
小六子叹了口气,“这小少爷可比少爷小时候还能折腾!”
等天心哭歇了,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见他撅着屁股,秦墨拿出药膏,轻轻的给他涂抹。
高要这会儿也过来了。
见天心睡着了还在抽泣,也是心疼不已。
但是她现在不敢说话。
气氛压抑极了。
涂抹完膏药后,秦墨给他盖上了毯子,旋即就坐在一旁喝茶,这一喝就喝到了半夜。
第二天一早,秦墨难得起了个大早,揪起还在睡懒觉的天心,一阵捣鼓。
小家伙头发不长,此刻被秦墨涂了发蜡,给狗舔似的。
穿着新衣服,新鞋子,说不出的精神。
天心这会儿睡眼惺忪的,早忘了昨晚挨的揍,“爹,我看您这不是要带我去见师爷,是要去柳姑姑家提亲吧?”
第一千两百八十六章 你没资格来责问我!
“少废话,去了就知道了!”
秦墨牵着天心就出了门。
很快便来到了北周皇陵边上。
萧玄机有了身孕,他还没过来看望,正好带着天心过来见一见她这个姑奶奶。
见秦墨带着天心过来,袁天刚若有所思,“我去后院等你!”
秦墨点点头。
萧玄机看到天心,也是一喜,“这是她的孩子?”
秦墨点点头,旋即对天心道:“叫姑奶奶!”
“爹,你是不是糊涂了,她是师爷的老婆,我要叫师奶奶才是!”天心小声的提醒道。
“你就这么叫!”秦墨道。
“哦!”
虽然不明白秦墨为什么让他这么称呼萧玄机,但是在外人面前,天心是非常给秦墨面子的。
旋即喊道:“姑奶奶!”
“诶,好孩子,让姑奶奶看看!”
萧玄机拉着天心的手,是不住的打量,“像,真的像极了,不仅像他娘,还有点像他外祖呢。
这小小年纪,便如此壮实,以后定然是个高大魁梧的男儿郎!”
“谢姑奶奶夸赞,我管姑奶奶肤白貌美,若是我们走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姐弟呢!”
这番话把萧玄机逗笑了起来,“好孩子,真会说话!”
她拉着天心的手,就舍不得放开了,秦墨半点也不担心这小子,“姑,我先去后院了,这小子就劳您照看了。”
“行,你忙去吧!”
这么久了,她都没有见过天心,而此时秦墨居然把孩子主动带来,她心里就有数了。
“臭小子,对姑奶奶尊重点,少满嘴胡言乱语!”秦墨道。
天心撇撇嘴,小声的对萧玄机道:“姑奶奶,我爹老古板,我跟他有代沟,跟他都没法沟通的!”
萧玄机看着古灵精怪的小家伙,慈爱的摸着他的脑袋,“要是你外祖能看到你就好了,他啊,肯定会给你很多很多的赏赐,然后天天把你带在身边!”
“姑奶奶,我外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是个挺厉害的人......”
秦墨来到后院,此时桃花已经凋敝,桃树上已经结了青涩的果子。
但是院子里其他花开的正旺,一阵微风吹过,沁人心脾。
袁天罡坐在树下,茶壶正汨汨冒烟,秦墨坐在他对面,“师傅,萧鱼柔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吗?”
袁天罡给秦墨倒了一杯水,“我有那本事,还会在北周皇陵吗?”
“得,咱别打哑谜了,您就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秦墨甩了一根烟给他,然后自顾自的点燃。
“行,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袁天罡放下茶壶,说道:“这要从三十年前说起。”
“我不赶时间,你慢慢说。”秦墨道。
“我跟你姑的故事,你知道了,那时候周帝也知道我跟你姑姑的情感,为了弥补我,他就让我收萧鱼柔当徒弟。
所以,她是我第一个徒弟,也是紫微星门的大师姐。”
“以你的本领,难道救不了周帝?救不了大周?”
“我能算命,但是算不了人心。”袁天罡说道:“周帝三征高力而不得,又征发力夫修建大运河。
民不聊生,最重要的是,他想动门阀。
门阀岂是那么好动的?
大周落得如此下场,全因门阀。
也因为周帝想启用寒门来抗衡门阀,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门阀的力量。
大势已起,天下动乱,就算周帝知道其他人造反,又能如何?
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我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姑姑嫁入铁厥。”
说到这里,袁天罡顿了顿,“而且,我有我的使命,紫微星门的使命就是乱世济世。
当今圣上是真龙天子,能平定乱世。
天下大乱之后,周帝被绞死,我带着妙真逃离了皇宫,建太子再外接应。
那时候,太上皇以她的名义起事,收拢了许多大周的老臣。
后来,天下即将定鼎,就被太上皇赏赐给了建太子。
我只能保全她的性命,不能左右她的人生。
在之后,白虎门之变,陛下登临。
她就被陛下给养在了宫外。
在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被掠走,她救了你!”
“所以你一直都跟她有联系?”
“并没有,她被关在哪里,我并不知道!”
“好,就算你不知道,那南阳公主之女你知道吗?”
“谁?”
“赵曼筠!”
“她......不是南阳公主的女儿。”袁天罡苦笑一声,“你可知她是谁!”
“不是南阳公主的女儿?”秦墨咬牙,“我就知道,她不可能跟我说实话!”
“那也是正常,因为她的身份很特殊!”袁天罡道:“她被太上皇赏赐给建太子后,建太子对她很好,二人相敬如宾。
白虎门之后,建太子的子女全死了,其中四个儿子,五个女儿。
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你别告诉我,她是建太子的女儿!”秦墨都傻了。
“是!”袁天罡很肯定的点点头,“当初国舅,尉迟信雄几个人去抓建太子的家属,我也一同去了,这孩子是我保下来的。
不过当时年纪太小,又受了伤,刺激过度,直接把以前的事情全忘了。
我用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孩子尸体,扮成她。
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靠,还能这样!”秦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大爷的,赵曼筠居然是建太子的女儿。
这么说起来,她也是公主?
“你别诓我!”
“这就是事实。”袁天罡喝了口茶润嗓子,继续说道:“她叫李婉筠,信不信由你!”
“你们真行,三十年前就开始布局!”秦墨头皮发麻道:“一大帮人被你们耍的团团转!”
“我耍你了吗?”袁天罡道:“我两个徒弟都被你给祸祸了,还救了你的命,我更是把掌门都给了你,你见过这样耍人的?”
秦墨一时语塞,“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不会杀你!”袁天罡淡淡道:“况且知道了又怎样,你恨她,想杀她。
我就算把嘴皮子说破了,也没用。
有些事,你自己不经历,是不会明白的。
再说了,我紫微星门上下,师徒众人,无一人对不起你,你没资格来责问我!”
第一千两百八十七章 两个佛母!
是啊,如果按照袁天罡所说,他的确没有半点资格责问。
“前因后果,你心里清楚,我想,你已经有答案了。”袁天刚将茶杯倒扣,“你杀了她三次,第一次你派人去碧水山庄,她逃了。
第二次你杀了阿怜。
第三次是你亲手杀的。
你说,我有什么资格劝她?
你没错,她也没错,只是错在立场。
我帮她逃出生天,也没想到她会再次落入你的手里。
这就是命。
逃不掉的。”
秦墨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你是佛母?”
“你觉得是就是!”袁天罡意味深长的道:“当你怀疑一个人,他不是也是!”
秦墨站起身,向袁天罡拱手,“师傅说的对,紫微星门不欠我的,相反,是我欠紫微星门颇多。
大恩不言谢,先走了!”
袁天罡没否认自己是佛母,因为这件事背后,的确有他的影子。
可这里面有个更大的疑点,佛母不是萧鱼柔,也不是李智。
他仔细的回想李智打出的口号。
追溯根源。
追溯什么根源?
他反的谁?
李世隆呗!
一开始,他以为是让李源重新登临。
可现在看,也许并不是!
赵曼筠是李婉筠,她失忆进入天香院,也就是说,她们本质上是堂兄妹!
有没有一种可能,李智早就知道赵曼筠真实的身份。
他接手天香院,却没有动赵曼筠,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有,天香院之前是公孙无忌的产业,而公孙无忌就是抄建太子府邸的主犯之一。
袁天罡想从他眼皮子底下救人......难度不小。
所以公孙无忌是不是也猜出了赵曼筠的身份?
他走到前院,见萧玄机抱着天心,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天心,我们要走了,跟姑奶奶说再见!”
天心有些不舍,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萧玄机,但他就觉得莫名的亲近,“爹,我在这里多陪陪姑奶奶行不?”
“不行,咱们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天心以为是去越王府,直接从萧玄机的腿上蹦了下来,“姑奶奶,我要去干大事了,等我干完这件大事,再回来看您!”
萧玄机有些不舍,便说道:“景云,我实在是喜欢这孩子,你隔三差五让他过来看看我可好?”
秦墨点点头,“好!”
“姑奶奶再见!”天心拱手告辞!
进到马车,天心问道:“爹,我这样俊不俊,柳姑姑肯定会满意吧?”
“你再俊能有你爹我俊?”秦墨躺着,努了努嘴,“给老子敲腿!”
“哦!”天心现在满脑子都是李大妹,跪在一旁卖力的给秦墨敲腿,像极了狗腿子。
高要都看笑了,看到天心,就像是看到了秦墨小时候。
又顽皮又聪明!
怎么看怎么喜欢!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一处幽静的房子前。
天心跳下马车,愣了愣,“爹,这是哪儿,咱们不是要去越王府?”
“你来就是了,那么多废话作甚?”
秦墨拉着天心走了进去,下人走了过来,说道:“少爷,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粒米未吃!”
秦墨皱起眉头,对小高道:“你看着这臭小子,我进去看看!”
说完,就快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萧鱼柔坐在床边,神情憔悴。
“怎么,上一次把自己饿‘死了’,这一次还要玩这种把戏?”秦墨哼了一声,“同样的把戏你已经玩了两次了,还要玩第三次?”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听到秦墨的声音,萧鱼柔眼神越发冰冷。
“是吗?那儿子总不是我一个人生的吧?”秦墨指了指外面,“你听,那是谁的声音!”
萧鱼柔蹙起秀眉,认真听了起来,旋即脸色大变,“秦墨,你不是人,你,你把天心带来了!”
“想不想见儿子?”秦墨道:“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看孩子,而且以后不会干涉你见孩子。”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萧鱼柔一字一句的道:“秦墨,你就知道用软肋来威胁我,你从来就是这样。
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天心如果知道我是她母亲,你觉得他会如何?”
“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秦墨道:“你自己的儿子,你没自信?”
“你可要想清楚了,孩子一旦跟我相认,会有什么后果!”
“你别管那些,你就说要不要见孩子!
我就最后问你两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萧鱼柔不作声,秦墨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第一个问题,赵曼筠是不是建太子第三女,是不是你故意把她安排进天香楼的?”
萧鱼柔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问过师傅了。”秦墨道。
“你把师傅他们怎么了?”萧鱼柔神情巨变。
“那是你师傅,也是我师傅,我能对他做什么?”秦墨道:“他老人家跟姑姑好好的。”
“秦墨,你要是敢对师傅,对姑姑动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萧鱼柔红着眼睛道:“是,赵曼筠是我故意放在天香楼的,我想让她去引诱李智。
但是李智不上当,那死胖子很贼很贼,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懂了,我现在全都懂了!”
秦墨深吸口气,“你当时的确身不由己,但是你也意有所图。
情是真的,算计也是真的。
而且,你后面想杀我也是真的。
要不是我救了皇帝,你就成功报仇了。
天下也乱了。
说不定我的儿子有机会重新扛起北周的大旗,然后来对付我,说不定我儿子会死在我手上。”
秦墨的每一句话,都说中了。
萧鱼柔抿着嘴。
“李智也很聪明,他似乎是认出了赵曼筠,所以他一直在理由赵曼筠赚银子。
暗中发展自己的羽翼。
甚至,打出了追溯根源的旗号。
他根本就不是要扶正老爷子,而是要扶正建太子。
因为皇帝最大的诟病,就是从建太子手中抢走了天下。
可惜啊,一将功成万骨枯。
全都被我给收拾了!”
秦墨咂舌道:“佛母不止一个人,师傅是背地里的佛母,赵曼筠也是佛母,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李智把她送给我,其实是给我埋了个定时炸弹,而且,也只有我才能保护她!”
第一千两百八十八章 母子连心
难怪李智说,佛母就在他的身边。
现在看,他的确没撒谎。
只不过,佛母有两人,一个是在背后做局的袁天罡。
一个是连自己身份都不清楚的赵曼筠。
李智口中的佛母是赵曼筠,而袁天罡这个佛母,李智也不知道。
至于萧鱼柔生下天心,恐怕不单单是为了互相伤害。
她未尝没有想法,重新扛起北周的大旗。
她是公主不错,可是儿子才是关键。
而秦墨自己的身份,举足轻重。
他如果想,让大乾改头换面,真不是难事。
“那天在山巅的阁楼里,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了主意,想要一个子嗣,来重新扛起北周的大旗?”
萧鱼柔低头不语。
秦墨笑着摇摇头,“说你无辜也无辜,说你不无辜,你也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说,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随你处置!”萧鱼柔感觉特别心累,她的一切都被秦墨给剖开了,血淋淋的,太残忍。
秦墨已经得知了真相,却并没有太高兴。
只是觉得轻松了许多。
最起码,他找到佛母了。
“有些不爽呢!”秦墨道:“罡子好手段呢,用情债来绑架我,我秦某人吃软不吃硬,这是将我拿捏的死死的。
乏了,这种尔虞我诈的把戏,着实累人。
有些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再没心没肺一些就好了,也许就不会太难受。”
“你什么都想要,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说对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要不然,就不快乐了!”秦墨起身,“你把饭吃了,我一会儿把天心叫过来,你认也好,不认也好,但是你这样蓬头垢面的,的确不适合见孩子!
我给你半个时辰考虑!”
秦墨走出了房间。
而萧鱼柔则是心急如焚,她千百次偷窥,无数次幻想能堂堂正正跟孩子见面。
眼看要实现了,她竟没觉得太高兴。
有的只是紧张和焦灼。
她看着一旁已经了凉透的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看着一旁尚未凉透的洗澡水,有了决定。
“爹,你刚才去哪儿了?”天心问道。
“一会儿带你见个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秦墨道。
“是不是大妹在里面?”天心有些不好意思道:“爹,我都跟她亲过好多次了,没必要整这些!”
秦墨哭笑不得,这臭小子,倒是把他的脾气性格,继承了大半,“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大妹还小,你也还小,多做些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
天心摸了摸下巴,“现在女孩子太抢手,我得抓紧物色几个小老婆,等长大了一并娶了,多给阿祖生一些小孙孙才行!”
“王八犊子,谁跟你说的?”
“阿祖啊,他说我起码要娶五个老婆,生十个儿子才行!”天心道。
“得,好的不教,净教坏的!”秦墨捂脸,老秦对儿子的执念,简直深入骨髓了。
家里都这么多孙子了,还不满足。
“爹,其实我觉得五个有点少,皇祖爷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我起码要超过你才行!”天心双手叉腰,“你娶了这么多公主郡主,我必须比你多才行!”
“你给你弟弟他们留点行不?”秦墨反手就是一脑瓜崩。
见两父子说着不着调的话,高要也是不住的点头。
果真,虎父无犬子,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儿子。
父子两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这时,侍女走过来在秦墨耳边说了一句。
秦墨连忙把天心有些乱的发型收拢,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该你上场了!”
“爹,你能不能别往手心吐口水,臭死了!”
“你懂个屁,这叫定型水!”秦墨牵着他的手,就往里面走去。
穿过走廊,来到了内院,湖心亭上,一个穿着青蓝裙摆的女人坐在那里。
天心都看呆了,“爹,仙女!”
“去吧,跟仙女聊聊天!”秦墨推了他一把,然后坐在一旁,翘起了二郎腿!
天心突然变得扭捏了,“爹,这不好吧,我们年纪相差挺大的,等我长大了,她都老了,生不出儿子了!”
秦墨反手照着屁股蛋子就是一下,“让你去就去,记住了,对她尊重点,她是你长辈!”
天心摸着屁股,嘟囔道:“骗子爹,还说给我定娃娃亲,结果自己过来找女人。
什么长辈,我看就是给我找的新姨娘!
就是不知道这个姨娘是什么身份,公主?女王?郡主?”
见天心朝着自己走来,萧鱼柔身子都僵硬了,她抿着嘴,眼眶已经红了。
嗓子眼里就像是堵了水泥一样。
天心走进了才发现,这个姨娘简直太漂亮了,比她那些姨娘一点也不差呢。
而且,他觉得眼前的新姨娘,有一种说不上的亲近感和熟悉感。
甚至有一种鼻子发酸的感觉。
他愣愣的看着萧鱼柔,“那个,仙女姐姐......你是我爹新找的姨娘吗?”
萧鱼柔瞬间哽咽了,“你,你,你是叫天心吧?”
“对,我小名叫天心,这是我娘给我起的,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但是我有好多姨娘的。
我大名叫秦长,我爹给我起的,长就是老大的意思。
我是秦家的老大!”天心一说起话来,就滔滔不绝了。
萧鱼柔泪流满面。
天心有些吓到了,“姨娘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别哭啊,看你哭,我心里跟刀扎似的,难受的不行。”
说着说着,大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干,“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止不住了......”
他急忙看着不远处的秦墨,哭着道:“爹,仙女姐姐被我给聊哭了,你快来啊。”
“儿......孩子!”萧鱼柔抱住了天心,当初离开自己的时候,他还刚刚会说话,现在都长得跟小大人一样了。
也许是母子连心,见萧鱼柔哭成泪人,天心哭的更伤心。
但是秦墨没过来,他强忍着难受,小手不断的帮萧鱼柔擦拭眼泪,“仙女姐姐 ,哦不对,新姨娘,你别哭啊,你哭我也难受。
求你了,别哭了!”
第一千两百八十九章 互不相欠,两两抵消!
“你别看我爹经常揍我,但是我爹人可好了,每次出门都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
经常带我睡觉的,我那些弟弟,都没有这种待遇的。
虽然我家姨娘很多,但是姨娘人都很好的,很好相处。
我大姨娘特别温柔,二姨娘经常带我进宫混吃混喝,三姨娘也经常做好吃的给我吃,四姨娘经常让柴荣舅舅带我去军营骑马,还给我做小弓箭。
五姨娘没事就带我去齐王府,一言不合就给我置办产业。
还有六姨娘,七姨娘都很好很好.....
还有小高叔,把我当成亲儿子,我特喜欢他!
你如果来我们家,肯定很热闹,这样,我就多了一个人疼了!“
天心越说越伤心,豆大的泪珠刷刷的掉。
特别是萧鱼柔亲他脸颊的时候,他就是想哭。
萧鱼柔一下一下的亲吻着他,似乎要把这些年丢失的亲吻全都补回来。
就在这时,天心摸到了她的断臂,“新姨娘,你怎么少了一只手呀,疼不疼啊?”
“开始疼,不过后面就不疼了!”萧鱼柔道,其实她现在偶尔还是会疼,有些时候,她甚至都会出现错觉,仿佛自己手还在。
随之而来的就是彻骨的疼痛。
“我给你摸摸就不疼了!”天心去摸她的断手,“我以前犯错,我爹就打我屁股,然后他又心疼我,晚上偷偷给我屁股涂膏药。
有些时候还会偷偷红眼睛呢,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说,我爹最要面子了。
每次涂过膏药,睡一觉后,我屁股就不疼了,很管用。
晚上我让我爹给你涂膏药行不行?”
“行!”
“对了,姨娘,你的手是谁弄掉的啊!”
“哦,是我不小心弄掉的。”萧鱼柔看着孩子这么懂事,心想,就算现在秦墨杀了她,她都没遗憾了。
“小宝贝,你,你知道我是谁不?”
“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好像在那里见过你,看到你哭,我也很难过!”天心道。
“我,我是......我是你的.......”
萧鱼柔根本就开不了口。
“我以前肯定见过你,你是不是认识我娘?”天心焦急的问道:“我娘长什么样啊,我爹说我娘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跟仙女姐姐一样漂亮。
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究竟长什么样?”
“你爹说的没错!”萧鱼柔吸了吸鼻子,灿烂笑道:“你娘的确很美,而且跟我长得很像!”
“真的?我娘跟你长得很像?”
“对,因为,我,我是你娘的......亲姐姐!你可以叫我亲姨,你身体里也流着我的血!”萧鱼柔道。
“你是我姨?”天心痴痴的看着萧鱼柔,“难怪你看到我就哭,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原来我娘真的长得这么美,难怪能生出我这么俊的孩子!”
萧鱼柔费劲的将孩子抱了起来,只不过只是一会儿,她就有些抱不动了,“对,你很俊,你娘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她不在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来当你的娘,好不好?”
“可以吗?”天心看着不远处的秦墨,连忙下了地,飞快的跑了过去,似乎再跟他商量。
秦墨点点头,“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亲娘!”
“谢谢爹!”
天心高兴的蹦了起来,然后激动的拉着萧鱼柔的手,“姨娘,我爹答应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娘!”
萧鱼柔看着秦墨,眼中有复杂也有感激。
所有的憎恨,都在这一瞬间消失。
他再次将孩子抱着,“这一次,娘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永远不会!”
天心也抱着萧鱼柔,“姨娘,你放心,天心以后一定会孝顺你的!”
秦墨就看着母子重逢,嘴角微微的上扬。
高要小声道:“少爷,我想哭!”
“有什么好哭的?”
“不容易啊!”高要擦了擦眼睛道。
“是挺不容易的,你们一个个都在给我下套,一步一步逼着我走到这一步,又一步一步逼着我让他们认亲。
不过......我得谢谢你们!”
秦墨道:“有些时候放下,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只不过,活人高兴,死人遭殃。”
高要知道秦墨说的什么,“斯人已逝,如果继续仇恨,这些事情会不会在小少爷身边上演?
一代一代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永远都没有尽头了。”
“说得对,是时候打住了!”秦墨躺在走廊的座椅上,看着蓝天白云,听着母子俩嬉闹,挺好。
这天下午,秦墨亲自下厨,做了十来个拿手好菜。
他敲了敲天心的脑袋,“臭小子,先去洗手!”
天心摸了摸脑袋,飞快的跑去洗手。
萧鱼柔坐在他的对面,秦墨给她倒了一杯酒,“放心,没毒!”
萧鱼柔道:“师傅说了,在喝酒,神仙都救不了我!”
“那喝茶!”
秦墨给她倒了一杯茶,“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咱们之间,扯不清楚了。
你推波助澜,我见色起意。
你的人杀我叔伯,我也杀了你姐妹亲人。
咱们抵消了!”
“好!”
萧鱼柔一口将茶饮尽,“以后我不会离开这院子,不会再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不会让你难过。
我没有别的要求,一个月能让我跟孩子单独待一天,我就心满意足了!”
“没必要那么卑微,孩子是你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他想来就来!”秦墨道:“再过段时间,我要离开京城,去经略南洋,这一次出去,起码也要两三年不回来。
我会把家人全都带过去,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一起走。”
“去岭南那边?”
“对。”秦墨自顾自的喝着酒。
很快天心完了手,跑过来,看着秦墨跟萧鱼柔,笑着道:“娘,爹,晚上你们能陪我一起睡吗?
我想了很久了!”
萧鱼柔脸色一僵,秦墨则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谢谢爹!”
旋即,天心又一脸期待的看着萧鱼柔。
萧鱼柔叹了口气,慈爱的看着天心,“好!”
“万岁!”
天心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以后,我也可以跟爹娘一起睡,再也不用羡慕风哥儿他们咯!”
第一千两百九十章 我只认韦小宝!
是夜,秦墨将大床搬到了凉亭,天气逐渐炎热,外面反倒比屋内凉快。
纱帐将蚊虫挡在了外面,微风徐徐,说不出的凉爽。
天空也是群星闪烁。
天心一边拉着秦墨,一边拉着萧鱼柔,听着秦墨说书。
说实话,他期待这一刻,不知道多久了。
天心有一种朦胧的直觉,他总觉得,这个姨娘,就是他的亲娘。
但是他不敢说,也不敢问爹爹。
姨娘对他很好,但是他总觉得差点东西。
但是这个姨娘不一样,他躺在身边很安详,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很熟悉,他可以确定,这味道他很小的时候就闻过。
他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萧鱼柔见天心有些犯困,就轻轻的给他抚背,然后哼着他小时候爱听的歌谣。
这歌谣一响起,天心就更确定了。
他从小记忆就很好。
他眯眼看着萧鱼柔,眼角有泪水渗出。
“睡吧,乖宝贝......”
月光洒在萧鱼柔的身上,这一刻,她浑身充满了母性。
秦墨看呆了。
许久,歌谣止住了,秦墨问道:“睡了?”
“嗯!”
萧鱼柔小心的给天心掖好了毯子。
说实话,这一幕,她在梦里梦到过无数次。
只是每次,秦墨都提着大榔头过来,将她惊醒。
“这臭小子睡觉可不老实了,晚上小心他踹你!”秦墨道。
“你对孩子很好,他跟我说了,小孩子最真,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我天天揍他!”秦墨道。
“那是正常管教,老子管教儿子,天经地义!”萧鱼柔道:“孩子很健康,很乖巧,懂事,你教的很好。
比我好多了!”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是后爹一样!”秦墨切了一声。
“谢谢这么疼儿子。”萧鱼柔由衷道。
秦墨双手抱头,气氛一下子就冷了。
“那个,重新认识一下,关中小郎君,秦墨,承蒙关照!”秦墨再次打破寂静。
萧鱼柔飒然一笑,“我只认韦小宝!”
“别这样,多认个朋友,多条路,别把路走窄了!”秦墨道。
“怎么,你还想给我画画?”
“我很久不画了!”
“为什么?”
“找不到可以画的人!”秦墨道:“就封笔了,不画了!”
“还作诗吗?”
“想听啊,收费的。”
“那不听了!”萧鱼柔道:“听你的诗要命的,一首有了天心,又一首要了我姐姐的命!”
“嘘!”秦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再孩子面前说这些!”
“他都睡着了!”萧鱼柔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秦墨道:“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从小就比一般孩子要聪明成熟,以后少在他面前口无遮拦,他什么都懂!”
“还不是因为没娘在身边,他当然要比别人更懂事一些!”萧鱼柔心疼的抚摸着天心的脑袋,心中说不出的自责,“还有,你想让我在你家人面前出现吗?”
“这个晚些再说。”秦墨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说着,就侧过身子,面对着天心,闭上了眼睛。
萧鱼柔借着月光,盯着他看了许久,等秦墨传来了鼾声,才道:“自我介绍一下,关中人士,肖妙真!”
她也侧过身子,面对着天心,闭上了眼睛,只不过,她嘴角是上扬的。
她没看到的是,秦墨的嘴角也上扬着。
天心的眼皮动了动,等萧鱼柔睡着,才睁开眼睛,然后在萧鱼柔跟秦墨的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又缩进了毯子里。
感受到天心的动静,秦墨跟萧鱼柔都下意识的去帮孩子盖被子。
结果两人的手碰在了一块。
秦墨嘟囔了一句,握住了什么东西。
萧鱼柔也太累了,迷迷糊糊的,也懒得去管。
而这一切,高要尽收眼底。
她抱着双腿,看着月光,眼中满是温柔。
这一夜,秦墨睡得特别香。
萧鱼柔依旧重复的做梦,但这一次,秦墨没有提着榔头,而是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被秦墨牢牢的握着,两个人将天心护在中间。
而高要则躺在一旁的躺椅上。
“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半点都没变,睡着了手也不老实!”
萧鱼柔推开了秦墨的手,趁着父子两还没醒来,下了床去厨房给两人做起了早餐。
等秦墨心里啊,早餐已经端到了一旁的凉亭里。
天心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娘!”
萧鱼柔笑着张开手,小家伙一跃而下,飞快的跑过去抱住了她,“娘,我还以为我昨天是做梦呢!”
萧鱼柔刮了刮他的鼻子,“不是做梦,以后娘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嗯!”天心点点头,乖巧的坐在石凳上,吃了起来。
秦墨伸了个懒腰,这会儿太阳刚出来,就有些刺眼,秦墨也没继续回房间睡回笼觉。
洗漱一番,就走到凉亭,开始用早餐,早餐的味道只能说能吃,“以后就别下厨了,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来做!”
萧鱼柔瞪了秦墨一眼,“不吃吐出来,没人逼你吃!”
“可好吃了!”天心道:“我娘做的食物,天下第一好吃,爹,你真是半点都不知道哄女人。”
他压着声音小声道:“就算难吃,也要哄着她说好吃,要鼓励她,这样她才有动力,继续钻研厨艺。
总有一天,手艺会好起来的!”
“听听,还是儿子好!”萧鱼柔满是骄傲的昂着头。
那样子似乎在说,她也是有儿子撑腰的,你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
秦墨嘴上说难吃,但还是风卷残云的把剩下的早餐都吃完了,旋即一把抱住天心,对萧鱼柔道:“你去换一套衣服,咱们去夏游,这天也不算太热,但是也不妨碍咱们去水里扑腾。”
“爹,能不能叫上李大妹啊?”天心道。
“这个......今天是咱们一家三口的小聚会,等过段时间,在把大妹叫过来!”把柳如玉叫过来,保不定李越也会来。
要是让李越看到萧鱼柔,那就完了。
不过去岭南也有个烦心事,如果老爷子真要跟去,保不定就会认出萧鱼柔。
所以,还挺烦的。
“还有,你娘的事情,先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了,你阿祖,姨娘,还有皇祖爷他们一个都不能说!”
“为什么?”天心不解。
“没有为什么,你要是乱说,我可以保证,以后你都别想在看到你娘!”
第一千两百九十一章 佛教的出路
闻言,天心吓得脸色都白了,“我不说,爹,我不会把娘的事情说给别人听的,谁我都不说!”
秦墨点点头。
很快,萧鱼柔换了一套衣服出来,虽然只是普通的衣服,可穿在萧鱼柔身上,总有一股出尘的气质。
岁月好像在萧鱼柔脸上定格了一样。
见秦墨盯着自己看,萧鱼柔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看过?”
秦墨收回目光,一把抱起天心,让他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旋即拉住了萧鱼柔的手。
萧鱼柔还想抽出来,可秦墨却攥的紧紧的。
“别折腾了,老实跟我走!”
秦墨说了句,便带着萧鱼柔离开了京城。
秦庄内,秦墨的自留地,这里是秦墨休假的地方。
他架起了烧烤摊,天心在高要的照看下,跳进了泳池里。
萧鱼柔看着秦墨准备的‘别急’,面红耳赤,她也没换衣服,坐在泳池边,白嫩的脚丫在水里拍打。
风轻柔,阳光渐烈,头顶恰好有一颗如华盖般的大树,遮住了烈阳。
“娘,快下来啊!”天心一个蒙扎,游到了萧鱼柔身边,拉着萧鱼柔的手就往水里拖!
噗通!
萧鱼柔落入水中,将她的衣服给浸透了。
这一下就算萧鱼柔不愿意换衣服,也不得不换了。
只不过,她的断手让她有些自卑,害怕吓到孩子。
好在秦墨给她又准备了一件长袖外套,遮住了断臂。
她没有穿秦墨准备的衣服,而是挑了最保守的一套。
看起来颇为古板。
但是洁白无瑕的肌肤,在阳光下,映照的发光!
“小高,你来烤鸡翅!”
秦墨说了句,一个蒙扎跳进了水池里。
一时间欢笑声不断。
一连两天,三人都没有离开秦庄。
天心特别满足,但是他还要上课,而且离开太久,也不好。
家里那边肯定会怀疑的。
萧鱼柔虽然不舍得,但也分得清轻重。
送走了天心,院子里就剩下二人了。
她离开秦墨老远,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秦墨也懒得凑过去,一头扎进泳池,游了两个来回,就上岸了,“我要忙了,你自己随意活动,暗中会有人保护你。
记住了,别在露头了,我跟你说过的话,迟早会兑现。
不要让我难做!”
见秦墨离开,萧鱼柔脸上的冰冷也消失不见。
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对秦墨没有了恨,说爱,也随着韦小宝的死去,埋葬了。
但是一家三口在一起,很温暖。
那种感觉让她沉沦了。
但是断臂的疼痛,又让她哀怨。
这天下第一狠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近人情,说走就走。
也许这样挺好的,只要孩子高兴,她就高兴。
维持这种现状,也不赖。
秦墨过了几天自在的生活,可京城却杀的人头滚滚。
会昌寺那些和尚,几乎全凉了。
只剩下一个道藏。
肃佛运动愈演愈烈,大量的僧人在肃佛运动中丢掉了性命,同时大量的黑户,和躲藏在佛像下的黑暗也被纰漏了出来。
反正秦墨是不心疼。
但是让秦墨蛋疼的是,一下马车,就看到跪在秦府门口的道藏。
这家伙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了,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在烈日下暴晒,几乎昏死过去。
通红皲裂的皮肤,甚至有鲜血渗出来。
听到动静,道藏缓慢的回头,见秦墨下马车,他心中大喜。
可还没开口说话,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来人,抢救一下,能救就救,不能救就埋了!”秦墨糟心的很。
也是道藏命大,一番抢救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不过虚弱的很。
看到秦墨,他托着麻木的双腿,再次跪在了地上,“秦驸马都尉,救救佛,求您了,救救佛......”
“道藏,我早就跟你聊过了,是你自己不争气!”秦墨道:“你要是早些去找我父皇,说不定也不至于此。”
道藏满嘴苦涩,“是贫僧的错!”
“你别说你不知道辩机的事情,就算你天天闭关,但是道藏身上的女人香,你总该嗅的到。
这件事你一点都不冤枉,只是杀你会昌寺的僧人,已经算克制了。
我早就说了,规整教派,才有出路。
国内不是天象那边,政教合一。
这里是皇权至上的地方。
天象需要佛来统治那些愚民,大乾不需要,不能看透这点,就算我今天帮了你,明天也会有其他皇帝灭佛。”
道藏苦笑一声,辩机身上的香味,他的确注意到了。
只是未曾细想。
或者说,想了也不愿意相信。
毕竟是自己的徒弟,总觉得他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求您了,秦驸马都尉,你说的那些,我一定照办,救救那些无辜的人。”
“来不及了,不破不立,朝廷出台的法案也挺好的,回去好好把剩下的大乾西域记翻译出来吧。
拿着这本书去求见我父皇,在把我给你的管理办法,交给父皇,说不定还有转机!”秦墨说完,便离开了。
道藏见秦墨不愿意蹚浑水,也是无奈。
可又能怪谁呢?
若是他早些去见李世隆,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离开了秦府。
秦墨说的没错,大乾西域记是最后的希望了。
而且,秦墨已经把生机交给了他。
那份管理办法,就是佛教的出路。
大乾佛教不是其他地方的佛教,一切都要为皇权服务让路。
道藏悟了。
只可惜,明白的晚了点。
第二天,秦墨再次来到京郊,直接让刘万彻在上次看中的那块地方测量。
“速度要快,地基要打好,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京城了,你要上点心。”
刘万彻一愣,“您要去哪儿?”
“去经略南洋!”
“哟,您又高升啦?”
“行了,少拍马屁,这次不过是个都督,大都督我都做过了,高升个屁!”秦墨丢了一根秦子过去,“现在京城铁轨修的怎么样了?”
“速度挺快的,再有两个月,第一条通行铁轨就能运营了,还好有沼气灯,要不然,照明是个大问题!”刘万彻道:“您能等第一条铁轨通车再走吗?”
第一千两百九十二章 给太上皇立法!
“看情况。”秦墨走到一颗树下。
秦了研究电也有段时间了,迟迟没能发电,看来从零到一的确比从一到二更难。
他也没有催促,只有搞懂了其中的原理,才能更好的运用。
就好像交流电和直流电,不也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竞争,才确定了最终的大众用电?
现在沼气灯完全能应付过来。
京城三五百万人口,化粪池的沼气专门供给几个特殊的地方,还是够用的。
就算是电出来了,秦墨也要压一压,在放出来。
正想着呢,身后传来了动静,“臭小子,你可让在朕好找!”
秦墨转头,就看到穿着常服的李世隆带着窦玄龄跟余伯施走了过来。
“父皇,你怎么来了?”
“自朕寿诞之后,就没见你人影,想看看你这个大忙人都在忙什么!”李世隆道。
刘万彻见到李世隆,连忙见礼。
李世隆摆摆手,刘万彻乖巧的退到一边。
秦墨呼出口烟气,无语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呵,朕就不能找你闲聊?”李世隆顺势坐在了秦墨的旁边,“给朕来一根!”
秦墨无奈,拿出一根秦子,又亲自给他点燃。
“老窦,老余,你们两要不?”
“我们有!”
两人熟练的拿出了特供的秦子,人手一个黄金打火机,熟练地点燃。
四人凑一块,吞云吐雾。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四个盲流!
“这地儿不错,用来修建皇家军事学院挺好。”李世隆道:“以后在这里设立公交站点,再设立铁路,可以沿着学院扩建京城!”
“父皇,你挺会啊,这都开始炒学区房了!”秦墨道。
“朕现在每天都看新学报,难不倒朕!”李世隆笑了笑,心里也是有了扩建京城的打算。
“还有京畿河,朕也打算二次挖掘加深深度,方便更大的船只入京!”李世隆道。
“是该挖了,现在京畿河吞吐货物的速度太慢了,陆运都超过了河运。”秦墨十分赞同李世隆这个决定。
“这多亏了你早些年弄得驿站,有了这些驿站,再加上隶直道,新式马车,大乾才能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画面!”
秦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父皇,有什么事您就说,能不能别这么肉麻了?”
李世隆嘿的一笑,“王八犊子,朕夸你,你还不乐意了!”
“贱骨头,喜欢被骂呗!”余伯施拱火道:“陛下,您骂他两句,他就自在了!”
李世隆掸了掸烟灰,“算了,这小子都骂皮实了,朕就算拿刀子割都不一定能够割开他的脸皮!”
“嗯,对味了!”秦墨嘿嘿一笑。
“朕知道你小子大典用心了,这才让你休息了这么久。”李世隆道:“现在你也休息够了,该办正事了。
朕有件事想问你,你不许推脱!”
秦墨就知道是这样,叹声道:“说吧,我都习惯了!”
“朕打算立法,给太上皇立法,确定太上皇的责任。”李世隆道:“之前你说规定时间退休,朕觉得不错,不如立法,规定皇帝到了一定年纪就退休禅让。
而皇帝退休之后,也不能游手好闲,必须继续为国家做贡献。”
“父皇,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秦墨连忙举起双手,“我说规定退休时间,可没说给太上皇立法的事情,更没说规定皇帝退休时间。”
见秦墨一脸紧张,窦玄龄不由笑了起来,“也有你秦景云害怕的时候!”
余伯施揶揄道:“你推行新法的时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现在胆子越来越小了?”
“以前小,不懂事!”秦墨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再说了,我有家有小的,身后一大帮人指着我活。
以前的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一样的。”
“不错,有长进!”李世隆道。
秦墨这句话,其实是故意说给李世隆听的,他二十岁出头当然可以无所畏惧。
可他现在已经二十六了,奔三的年纪,就不能半点长进都没有。
离魂症又不是蠢病。
窦玄龄若有所思,心中暗暗佩服秦墨。
做人做到秦墨这份上,也是值了。
“你说就是,说的好与坏,朕都赦你无罪。”李世隆道。
“好办法又不是撒尿,哪能说尿就尿?”秦墨苦笑道:“总要让我酝酿酝酿!”
“行,朕不催你。”李世隆碾灭了香烟,然后一招手,高士莲就掏出一块干净的布,然后掏出骨牌,又称牌九。
也是从秦庄流出来的一种游戏。
“查个人,高士莲也来替!”李世隆道。
“那奴婢就僭越了!”高士莲跪坐在地上,时刻保持谦卑,并不因为这里不是皇宫,就表现出半点的随意。
“你好好想,我们打几把牌九!”李世隆道。
靠,这老六,现在是越来越随意了。
秦墨心里都骂开了。
以前还有迹可循,还要点脸,现在是半点痕迹都摸不着,半点脸都不要了。
怎么,要退休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以前好歹还骗着哄着,现在就说两句好话,客套都不会客套一句!
不要脸!
见秦墨满脸不情愿,李世隆叼着烟道:“你少筹朕,抓紧想,这大热的天,朕都热的受不了了!”
大狗听到这话,连忙从马车上拿出了冰鉴,“陛下,这里有酥山!”
李世隆满意的点点头,这大狗就是比王归懂事。
有些时候,他说完上半句,下半句还在嘴里,大狗就把事情办妥了。
很好!
高士莲看了大狗一眼,这是个劲敌啊。
比王归厉害多了。
“给我也来一份!”
“哟,不巧了驸马都尉,奴婢出门着急,就带了三份!”大狗笑眯眯的说道,看向秦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
只不过,他隐藏的很好。
秦墨与他有亡国之恨,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之一就是报复秦墨。
秦墨才懒得管,直接把余伯施手上的酥山抢了过来,“老余你年纪大了,吃冰的对胃不好,这种不健康的食物,还是让我来承受!”
余伯施瞪大了眼睛,“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第一千两百九十三章 最多三十年!
一份酥山下肚,秦墨舒坦了不少。
要说给太上皇立法,这本就是计划的一环。
有了新法的基础,给太上皇立法,就有了实施的空间。
至于君主立宪,不太行。
但是规定皇帝退休时间,未来双皇临世,乃至三皇同治,都会变得常见。
可做不好,就会出现另一种情况。
皇帝权利不分,或者某个皇帝不甘心这么早下去,想要搞事。
久而久之,法度就会崩塌。
但就现在而言,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看得出来,李世隆想完成三皇治世的盛举。
这种盛举,举世罕见。
就算是另一个世界,都没有三皇同世的盛况。
这不仅要皇帝活得久,还要皇帝舍得手中的权利。
比如某个十全老人,在位六十年,因为不愿意打破康麻子在位六十一年的记录,弄了个所谓的禅让。
可还是舍不得手中的权利,继续架空儿子的权利。
等两腿一蹬之后,儿子就把那些不识趣的大臣杀完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和珅。
有句话说得好,和珅跌倒,嘉庆吃饱!
有开玩笑的意思,但可见人性的贪婪和对权力的所求无度。
秦墨是历史生,他比一般人看的更透。
所以这太理想化了。
不过,李世隆兴致勃勃的过来,他也不好打断不是?
一个多时辰后,李世隆放下了手中的牌九,“没意思,都是朕一个人赢,跟你们打太无趣了!”
他还是喜欢跟秦墨打牌,每次都是他输的多,然后偶尔赢一次大的,特别爽!
“景云,你想的怎么样了?”李世隆问道。
“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好坏,大家一起参考参考。”秦墨说道:“我先说太上皇的职责吧,如果要明确退休时间,那么男性最好是五十五岁,女性则是五十周岁(古人寿命短,以唐朝墓志铭记录推算,人均寿命五十九,而用得起墓志铭的,最次也是寒门。所以实际寿命应该更低才是)!
倘若皇帝五十五岁禅让,那么的确可以称的上是一个老人了。
可随着现在医学发展,粮食增产,大乾人的平均寿命将会在未来的几十年内提升。
以后七十岁,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会越来越普遍。
所以未来必然要延长退休的岁数。
像老爷子这个年纪,都七十多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现在多活一年,对我们这些晚辈来说,就是财富。
可如果是刚禅让退位的皇帝,能负责什么呢?
兵权?
政事?
无论哪一个,都不合适吧?”
李世隆不由点点头,“的确不合适!”
“所以未来太上皇能做的事情其实特别有限,不能插手政务,不能插手兵权。
我能想到的,就是妇女儿童保护协会,医疗发展,粮食增产,教育,慈善机构,还有......可以把自己所见所闻,国家的不足以奏折的形式,递交给皇帝。
帮助新皇拾漏。
而且为了避免嫌隙,政事,兵权,一概不插手。
可以提意见,但是不能直接过问。”秦墨说道。
“说的不错。”窦玄龄点点头,“现在的情况就是,三皇临朝,太上皇这一块其实做得很好。”
余伯施道:“其实反观历史,许多皇帝到了晚年奢靡无度,国库就是在享受中被消耗一空。”
这种例子太多了,还是某个十全老人,天天下江南,天天微服私访,劳民伤财。
比如另一个世界的老李,晚年其实也挺昏聩的。
李世隆道:“妇女儿童保护协会,是后宫的事情,总不能让朕去插手女人的事情,这不行。
医疗发展倒是可以多关注一下。
教育目前归于礼部,现在礼部的权重也比以前高多了,各州各地大兴学院,给寒门百姓提供了上升通道。
这一块朕也不太合适去管。
粮食这一块倒是可以关注,无论何时何地,粮食都是最基本的保障,人得吃饱喝足了,才能活下去。
慈善机构也不太好,朕不需要名声。
补漏拾遗挺好。”
老六还是挺清醒的。
秦墨接着道:“医疗,粮食,这两块算是民生这一块,也是基础,可以关注一下。
但是不可以去寻访所谓的长生,这世上有长寿,但是没有长生。
如果真有长生,我相信这个直接早就被其中某一个人给统治了。
相信那个,还不如多运动运动。”
“王八犊子,你怎么不点名道姓?”李世隆鼻子都气歪了,这狗东西,不就是再说他?
“我可没说是您。”秦墨道:“寻仙问道的皇帝,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不是嗑药死了,就是晚年昏聩?
这不是为了防止子孙后代瞎搞吗,所以才要立下规矩,免得出事!”
“行行行,你接着说!”李世隆上火的点燃一根烟。
“其次就是退休时间,我觉得皇帝在位三十年,必须退休,男人四十岁精力逐渐下降,到了五十岁,乃至六十,基本上就没动力了。
就拿老八举例子,他今年二十六,月份比我小一点。
倘若他三十上来,三十年,那就是六十岁。
难道这三十年,他还不足以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皇帝?
而等到他儿子上来,都三十多了,临近退休,估计都七十了。
一把年纪了,背都挺不直了。
所以往后基本上很难出现三皇同世,一般都是双皇临朝。
所以,三十年其实也久了,二十五年比较合适。
人能活七十多,已经很好了。
历朝历代的皇帝,又有几个活过七十岁的?
活六十的都不算多。
按照数据,五十多退休,好好休养,以后活到七八十,还有希望看到第三代皇帝上来!”
李世隆想了想,的确如此。
李越的儿子都三四岁了,他要是再做二十五年的皇帝,基本上李越儿子都三十了。
以此类推,的确年纪够大了。
“但是皇子管理办法在哪里,并不是嫡长子就一定能继承皇位,所以人性化一点,二十五至三十年,中间的五年用来应对突发情况!”秦墨深吸口气,“除此之外,不单单是太上皇要立法,太皇太后同样需要!”
第一千两百九十五章 平平无奇的大朝会!
李世隆叹了口气,还是秦墨懂他。
也只有秦墨才敢这么说。
不过换一般人,他早就恼羞成怒了。
秦墨不仅是他女婿,更是他唯一的知己。
他重新坐下,“那就......严厉一些吧,大乾这么大,要是有一天少了一块地盘,朕这心里还挺不舒服的。”
窦玄龄二人齐齐拱手,“陛下圣明!”
“这就对咯,这还是小婿认识的那个天可汗!”秦墨嘿嘿一笑。
“狗东西,少拍马屁!”李世隆哼了一声,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他拍了拍裤腿,“行了,你明天记得来上朝,朕有大事宣布!”
说完,就带着窦玄龄二人离开了。
秦墨目送李世隆离开,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老六,不会又搞事吧?”
李世隆一走,刘万彻再次走了过来,“都督,我老婆生三胎了,明天有空去我家吃饭吗?”
“是你的吗?”秦墨下意识问道。
“那当然了,必须是我的!”
“行,明天见。”秦墨拍了拍刘万彻的肩膀,“你好好督工,争取多生两个!”
“是,都督!”
第二天一早,秦墨还真没睡懒觉,一大早就起来了。
秦相如看到他,都懵了,“太阳西边出来了?”
“爹,我跟你一起去上朝!”秦墨穿着朝服,手里还拿着笏板,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秦相如伸手摸了摸秦墨的额头,“祖宗,你昏头了?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不?”
“知道,卯时末!”秦墨道。
现在老六把上朝的时间推迟到了,辰时中,也就是上午八点左右。
比之前足足推迟了一个半时辰。
现在上朝的流程,一般都是卯时末到皇宫吃个早膳,然后蹲坑,等临近上朝了,众人才心满意足的去开会。
虽然推迟了上朝的时间,但是效率却提高了一倍不止。
而且大家都不会觉得疲惫。
“你平日里不睡到辰时末根本就不起来。”秦相如紧张的拉着秦墨道:“憨子,你告诉爹,你是不是中邪了?”
秦墨哭笑不得,“爹,别闹,今天陛下要宣布大事,我得过去听着。”
“哦,原来如此!”秦相如松了口气,“爹还以为你想不开了呢!”
父子两齐齐走出王府,上了马车,秦相如问道:“什么大事?”
“还能什么事,就那点破事呗!”秦相如躺在马车里,伸了个懒腰,“爹,我睡个回笼觉。”
“你别睡了,你老丈人都走了这么久了,我这心里着急啊。”秦相如道:“憨子,你抓紧把爹弄走,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秦墨无语道:“你走了姑姑怎么办?我马上就要去岭南那边了,总不能把姑姑他们全都带走吧!
咱们家要是全跑空了,你说陛下会不会胡思乱想?”
“那不是还有秦庄在吗?”
“你这是想当皇帝想疯啦,连族人都不要了!”秦墨批评道:“爹,你这种想法要不得!”
“你少训朕,不对,少训老子!”秦相如干咳一声,“那是你给老子打的天下,老子过过瘾怎么了?
想当年,你老子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你看我这老寒腿,就是当年抱着你挨家挨户磕头落下的毛病。
现在你长大了,爹老了,就没价值了。
一点小心愿都不能满足......”
“爹,你哪里学来的招数?”秦墨道。
“怎样,这是帝王心术,你觉得爹学的像不像?”
秦墨捂脸,“像个屁,跟个冤大头似的,你别装了,不就是去大明吗,再等一等,等我先带着老婆孩子去岭南再说。
你先稳一稳,等时机合适了,再走!”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想让老子当质子!”
“哪有人把自己爹当质子的!”秦墨撇嘴道:“娘一定是娘,爹就不一定是爹了!”
秦相如一愣,旋即狞笑一声,“你说什么?”
秦墨汗毛竖了起来,“爹,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爹,别打了......”
赶马车的小六子缩了缩脖子,嘟囔道:“听少爷惨叫,舒坦了!”
很快,皇宫到了。
秦相如心满意足的下了马车,秦墨一脸哀怨的跟在后面。
进到太极宫,众人交头接耳。
李越大声道:“肃静!”
众人连忙正了正衣冠,不在说话。
李越扫了一眼,看到了秦墨,脸上一喜,本想过去,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
“陛下驾到!”高士莲高声喊道。
很快,穿的骚包的李世隆从一旁走上来。
众人见礼后,李世隆道:“有本奏,无本退朝!”
然后众人就按顺序上奏。
上奏之后,还有各种应对办法,来供李世隆选择。
不得不说,效率的确高。
秦墨靠在柱子上,身上衣服拉的很开。
这大热的天,穿这么多,简直热死个人。
早知道就不来了。
众人上奏之后,李世隆道:“都先别走,朕有事宣布。”
众人站住脚,看着李世隆。
李世隆道:“朕自登基一来,十五年勤勤恳恳,一日不曾放松。
大乾在朕的手上,开疆拓土,远超上古圣皇。
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不可一日无储君。
八子越,勤劳诚恳,矜矜业业,深得朕心。
朕昨日做了个梦,梦到了朕的祖父。
祖父在梦中告诉朕,他的第八重孙,乃天命之人也。
梦醒之后,朕久久不能睡去。
枯坐到天亮。”
李越惊愕的看着李世隆,旋即一股狂喜升起,短时间内,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却没想到,馅饼直接冲天而降。
他看向徐敬宗。
徐敬宗连忙向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太高兴。
李越深吸口气,抿着嘴,强忍着喜色。
一众大臣也是一脸惊讶。
就在这平平无奇的大朝会,李世隆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居然直接宣布了。
凡帝王登基,必有神奇天象。
或者就是先祖托梦。
李世隆选了一个比较靠谱的先祖托梦,来为接下来的话打好了铺垫。
秦墨叹了口气,他以前还挺期待这一天到来的。
可真等到这一天了,他又觉得是不是太急了。
李越真的做好了承担大任的准备了吗?
第一千两百九十六章 请殿下上位!
秦墨不知道,事已至此,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公孙无忌转头看了一眼秦墨,却发现秦墨并没有半点喜色,甚至......还蹙着眉头。
他不由心想,难道陛下没有先跟秦墨通气?
的确太突然了。
距离大典也不超过一个月,这已经是李世隆第二次说起这件事了。
若是以往,太子之位空了这么久,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新法实行后,大家都开始观望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他押注挺早的,而且早就跟李越达成了一种默契。
秦相如眼观鼻,鼻观心。
谁当皇帝他都无所谓,反正他要去大明,当他的皇帝!
李世隆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变化,然后开口道:“朕也想通了,既然先祖在梦中提醒朕,那么朕就不应该放任江山社稷不管。
八子越,有勇有谋,能文能武,对上孝敬父母,对下敬重妻儿,又深的诸位臣工的信任。
所以朕决定,封八子越为太子!”
李越心跳加剧,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虽然不是禅让,可只要他不出错,那么总有一天,皇位是他的,
只不过,此时,他却不能马上接受。
而是马上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愧不敢当,请父皇收回成命!”
不过这一次,臣子们却是不再反对了,公孙无忌第一个站出来道:“新法试行至今,已经接近五个年头。
越王殿下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
先祖托梦,更是进一步肯定。
难道殿下要辜负先祖的期望?
谦虚是好事,可过分谦虚,便是骄傲了!”
徐敬宗连忙出列道:“陛下贤名,自然要立贤名之子为储君,殿下之贤名,天下皆知,无人不服也!
请殿下上位!”
随后李道远等人也拍起了花式马屁。
这种时候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秦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些人真行。
不过他这个时候要是不说两句,也说不过去了,便出列道:“殿下上位,乃陛下所望,臣工所望,百姓所望。
所以,请殿下上位!”
话落,众人齐齐拱手道:“请殿下上位!”
李世隆看着一脸无奈的李越,仿佛看到了十五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自己也是一脸无奈,被大臣们抬上了龙椅。
“诸位,你们......你们.......”李越眼眶开始通红,哽咽道:“诸位的厚爱,越受之有愧啊!”
众人再次高喊:“请殿下上位!”
如此反复三次,李越才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推脱了,往日后携手共进,让大乾变得更加强盛!”
“太子殿下圣明!”众人直接换了称呼。
李世隆也是点点头,走下龙椅,拉着李越的手。
高士莲双手捧着太子服走了过来。
这皇宫之中,只有两个男人才能穿明黄服饰,唯有皇帝和太子!
李越心跳到了嗓子眼。
高士莲跪在地上,“请太子殿下更衣!”
李世隆笑着道:“这是你母后亲手缝制的!”
他拿过衣服,竟是要亲自给李越穿衣。
说白了,他就是想再次成就一段佳话。
三皇同世,子承父业,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谢父皇!”李越连忙拱手,这才有些紧张的穿起来。
衣服颇繁琐。
根据武德令,太子有六种服饰,有衮冕、具服远游三梁冠、公服远游冠、乌纱帽、平巾帻五等。
而这一次李越穿的,是衮冕!
衮冕,是指的衮衣和冕,非正式场合不能穿。
衣服上用金丝绣成的四爪金龙特别的霸气。
等李越穿好衣服后,众人又开始三叩九拜。
这一刻,李越感觉天命加身,大权在握。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享受这朝拜,就好了。
等众人行礼结束,李世隆着令中书省下诏,发文天下,于国同庆。
这的确是一件大事,太子就是一个国家的继承人,就算现在李世隆有什么,也不会群龙无首。
虽说李世隆宣布的太突然,可众臣心里也有底了。
随后,李世隆大宴群臣。
这一下,李越几乎成了全场的焦点。
就连李源也过来了。
上一次大典,众人都离开的远远地,这一次,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李越那边凑。
前后的反差,让李越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端起酒杯,先跪谢了李世隆,旋即又跪谢李源,“感谢皇爷爷长久以往的教诲,孙儿敬您一杯,祝您老长寿无疆!”
李源笑眯眯的捋了捋胡须道:“也是你小子争气,不过,你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景云,他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
李越点点头,“是,孙儿的确应该感谢景云,若无景云,也不会有孙儿的今天。”
说着,他端着酒杯,就朝着秦墨走去,“憨子,我敬你一杯!”
秦墨也连忙起身,“恭喜了,得偿所愿!”
“要不是你,我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就藩!”李越勾住秦墨的肩膀,跟他碰了碰杯,“一世人,两兄弟,不管我是太子也好,还是什么也好,咱们的情义永远都不会变。”
“明白!”秦墨点点头。
“我先去跟其他人敬酒了。”李越只是抿了一口酒,并没有一口饮尽。
秦墨笑着点点头,心里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他已经不是越王了,当了太子就是君,他就是臣。
哪有君臣当兄弟的,除非他是雍正的十三弟。
可惜不是啊。
“驸马都尉,太上皇叫您过去。”魏忠过来道。
秦墨端着酒,走到李源身边,“老爷子,你叫我?”
“你离爷这么远作甚?”李源道:“爷想找你聊聊。”
“聊什么?”
“聊聊去岭南的事情呗。”李源道:“现在大事已定,爷在不在京城都无所谓了,还不如陪你去岭南。”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父皇同意才行。”秦墨道。
李源身体还算硬朗,但是到底是年纪大了,万一在岭南出了事,他就罪过了。
以前思考问题比较简单,现在顾虑多了,总觉得束手束脚的。
“你管他作甚,又不是他跟你走!”李源道。
李世隆哭笑不得,“父皇,我还在旁边呢,您就不能小声点?”
第一千两百九十七章 乾制入番?
“你听见了正好!”李源道:“朕要跟景云去岭南那边,在京城呆了这么久,还是想念在岭南种地的日子!
那边虽然有点潮湿,但是四季如春,还能隔三差五去钓鱼,很是舒心!”
“父皇,这两天要出台新的律令,是专门针对退休皇帝和皇后的!”李世隆压着声音道。
“那不就是针对朕?”李源气不打一处来,“李二,你什么意思,老子都半只脚踏进土里的人了,你还想折腾?”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李世隆连忙解释起来。
“朕不想听,你就是觉得朕老了,烦了!”李源道。
“狗东西,你笑个屁!”见秦墨偷笑,李世隆火大的很,“办法是你提的,你给父皇解释清楚来!”
李源诧异的看着秦墨,“景云,这事儿跟你有关系?”
秦墨无奈的摊手道:“老爷子,我被逼的,您信吗?”
“李二,你又让你女婿背锅!”李源气的拍桌子,“总之朕不管,朕就是要去岭南!”
“父皇,这件事是这样的......”
李世隆好说歹说,才劝住了李源,解释一番后,李源也冷静了下来。
“那跟朕有什么关系,你管你自己就行了,朕都七十多了,还有几年好活的?
再说了,朕出门又不用你的银子,景云给朕的银子,根本就花不完。”
“话虽如此,不过......”
“朕不听!”李源摆手,“必须得去!”
李源年纪越大,也越蛮横了。
昝赢前些日子给李源体检,说李源有呆症的趋势。
所谓呆症,就是老年痴呆。
秦墨心里其实挺担心的,目前而言,还没什么特别药物能够治疗。
而呆症这件事,昝赢只跟他说了,还没告诉李世隆。
“父皇,景云是去经略南洋,又不是去玩!”李世隆道:“要不这样,等儿臣退休了,再跟您一起过去怎么样?”
相比前两年,李源背都佝偻了,整个人缩水了一圈。
脸上的老年斑也越来越多。
整个人透着一股垂暮之气。
他就是害怕李源去岭南发生什么。
那就是给秦墨添麻烦。
“不行,必须要去!”李源道。
李世隆没办法,只能给秦墨使眼色。
秦墨苦笑一声,旋即说道:“老爷子,要不这样,我先去岭南那边把重要的事情处理一下。
等夷州稳定之后,您再过去。
我的能力您是知道的,短则月余,长则三五个月,肯定能搞定夷州的问题。
那时候,您在过来,我也有空陪您,是不?”
李源皱眉道:“你忙你的,爷又不用你管!”
李源有些不情愿,但是秦墨的话,他还能听进去。
最后说了许久,秦墨才让李源点头,“行,那你要快些,京城忒无趣了,你要时常给爷写信,爷还要写书呢!”
“放心吧,老爷子!”秦墨点点头。
宴会结束之后,秦墨也着手去岭南的事宜。
这天,秦墨正在看夷州传来的奏报,小六子过来通报,“少爷,大论东赞求见!”
“他怎么来了?”
“不清楚,据说有要事!”
“请进来。”
秦墨心想,不会是谈论归乾的事情吧?
不一会儿,穿着大乾服饰的大论东赞走了进来,“秦驸马都尉,许久不见了!”
“一个月,也没多久!”秦墨笑了笑,邀请他入座,“大相过来有事?”
“昨天南番传来消息,大乾到逻些的隶直道彻底通了,现在从大乾到逻些,最近的只需要十天不到。”
“不容易,总算通车了!“秦墨给他倒了一杯茶,问道:“大相是专门过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的?”
“是,也不是!”大论东赞道:“不过驸马都尉以后还是不要叫大相了,我现在是秦庄学院的地理老师,专门教授他们南番的风俗人情。
我也接受了陛下的封赏,现在是南番都督府的副都督。
总领南番归乾的事情!”
秦墨皱起眉头,“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昨天太子亲自来宣读的圣旨,昨天下午磋商了几百条南番归乾的琐事。”大论东赞道。
秦墨挑了挑眉,压下了心中的惊讶。
这么大的事情,他竟是到第二天才知道。
“就你跟太子磋商吗?”
“还有高阳县伯,日后相关事宜由他来跟我对接。”大论东赞道:“说句心里话,我不太喜欢高阳县伯,但是太子说了,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不能挑。
不过,他不清楚南番的事情,很多事情不能理解。
秦驸马都尉是了解的。
南番归乾,做了多少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可千万别再这紧要的关头出了纰漏。
到时候赞普那边不好交代,南番百多万民众也不好交代!”
秦墨不动声色的道:“那里不满意了?”
“乾制入番,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说的是,南番作为自治区,归入大乾,立法要共同商议!
而现在,乾制入番,不是欺骗是什么?
大乾的制度的确好,南番这些年一直在学习,我承认。
但是照搬,必然会水土不服!
不满的根子一旦埋下,迟早会出事。
我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也不愿意大乾的炮弹再自己的领土炸响。”
大论东赞叹了口气,“秦驸马都尉还是多过问一下的好。”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我一会儿还要回去上课,就不叨扰了!”
“我送送你!”秦墨道。
“勿送,留步!”
可秦墨还是送他到了门口,等大论东赞离开,秦墨才转身。
不过脸已经沉了下去。
南番归乾,那可是他管的事情。
徐敬宗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找死呢!
此前唐坚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不单单是整个鸿胪寺,连带着渤海湾水师,都嫌透了徐敬宗。
李越这是想做什么?
这才刚过几天好日子,就开始败家了?
飘了?
他先后去了两次南番,第一次救回了靖安公主,第二次帮助南番平定战乱。
制定的相关政策,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乾制入番,那不是扯淡吗?
脸都不要了?
直接一口把人吞下?
那他还费劲心思搞这些作甚,直接横推不就得了?
第一千两百九十八章 替你委屈!
有意思。
抢功劳抢到他头上来了。
秦墨冷笑一声。
转身来到了鸿胪寺。
唐坚得知秦墨来了,飞快出来迎接,“景云,你好久没来我这里做客了。”
“哦,刚从赛马场过来,顺便过来喝杯茶,欢迎吧?”
“欢迎欢迎,正好来了一批新茶!”唐坚连忙把秦墨请了进去。
现在的鸿胪寺不可同往日语,权重日益增高不说,赛马场那边每年都能分到几十万两银子。
再加上朝廷拨下来的银子,百多万两是有的。
日子不要太美。
秦墨走进去一看,发现一大波金发碧眼的女人站在那里,“这些是......”
“西域来的新茶,都是从极西之地过来的,这鬼婆子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跳舞不错,要不要弄几个回去玩玩?”唐坚笑着道。
秦墨都无语了,这要是放在上辈子,这纯纯的大洋马。
放现在,不值钱的很。
“行,几个就行了!”秦墨道。
“别几个了,这些都送你了。”唐坚叫了个人,“把这些人都送走。”
“老唐,这也太多了!”
“这不算什么,伊稚斜一路高歌猛进,拿下了月氏一半的国土,又打下了大石近一半国土。
那边现在乱的很,很多人走投无路了,就往天象跑。
大石那边的人为了巴结咱们,掳掠了大量极西之地的女人送给咱们。
改过县男传信回来,足有万人!”
秦墨一挑眉头,“这么多?”
“所以,你就安心手下,要不够,我在弄一批人给你。”唐坚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秦墨进入了办公间。
两人唠了一会儿后,秦墨问道:“我听说徐敬宗上奏陛下,自请卸职,有这回事吗?”
“有。”说起这件事,唐坚就冒火,“这狗东西,把鸿胪寺跟渤海湾水师的功劳全都抢了。
我们的人谈了一两年了,在加上渤海水师的配合,基本上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居然横插一脚,抢走了所有的功劳。
最后还假惺惺的上奏,我都想弄死他了!”
柳成虎也算是半路接管了渤海水师,他能忍,也是理所应当,不过秦墨能忍,他着实不理解。
“景云呐,渤海湾水师可是你一手打造出来的,租地驻兵的办法也是你提的,可以说,吉鞨室丹和平归入大乾,你是首功。
你怎么不吭声?
我都替你憋屈!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唐坚气呼呼的说道。
秦墨呷了一口茶,说道:“我要这些功劳没用,再说了,太子想提拔培养他,我哪里敢说不是!”
闻言,唐坚也有些无奈。
徐敬宗现在风头一时无两,除了秦墨,他实在不知道还有谁能够收拾他。
毕竟徐敬宗现在可是太子身边第二宠臣。
第一自然不用说,必是秦墨。
“话虽如此,但这一次他插手南番的事情,你能忍?”
秦墨眯起了眼睛,果然,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是说,南番归乾的事情?”
“那当然,这件事从头到尾,可都是你促成的。”唐坚义愤填膺道:“你说五年内让南番归乾的时候,他还在洪州吃屁。
他娘的,一仗没打,连南番都没出使过,他居然成了对接人。
太子还下令,让鸿胪寺配合他。
我,我不能理解!”
“能详细说说谈的细节吗?”秦墨问道。
唐坚迟疑了一会儿,旋即压低声音,把徐敬宗谈的细节,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秦墨听,“他的思路很清楚,就是想让南番守大乾的法度。
这样一来能省下很多功夫,其次也能够讨好太子和陛下。”
“明白了!”秦墨将茶杯倒扣,“困了,我先回去睡觉了,有时间一起品新茶!”
“我送送你!”
将秦墨送走后,唐坚摇摇头,心想,“太子啊太子,你也太心急了,这么早就扶持人想跟秦墨打擂台了吗?
未免太操之过急了,这多让人寒心呐!”
秦墨的功劳,谁也说不出半句不是。
没有秦墨,李世隆在那场宫变之中,早死了。
没有秦墨,靖安公主回不来。
没有秦墨,高力没这么容易灭。
没有秦墨,倭州也还只是倭岛国。
没有秦墨,天下人依旧吃不饱。
没有秦墨,你怕是连太子都当不成呐!
但是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也是替秦墨打抱不平。
秦墨虽然坑,但是从来都是好处一起享,被坑他们也心甘情愿的。
哪像徐敬宗,跟强盗一样,连口汤都给人喝。
这样的人上来,他们以后还有好日子过?
从鸿胪寺离开后,秦墨转身进了皇宫。
得知秦墨过来,李世隆诧异道:“这臭小子,怎么突然进宫了?”
见到秦墨,李世隆放下手中的笔,“你小子今儿个怎么来了?”
“小婿这次过来,是辞行的。”秦墨拱手道:“后天小婿动身岭南,这一次经略南洋,快则一年,慢则三年。
父皇保重身体,特别是老爷子,年岁渐高,身体也是大不如前。
风疾要控制好,谨防呆症。
若可以,父皇没事多陪陪老爷子。
其实老年人最缺的就是陪伴!”
“这么快就走?”李世隆有些不舍,以前秦墨离开,是不得不走。
秦墨不去,大局难定。
而这一次经略南洋,其实其他人同样可以去。
但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派秦墨去。
不单单是因为秦墨做事稳重,懂他的心意,最重要的是,他要给李越更多的时间成长。
秦墨在,他永远都不可能成长起来。
“这都六月多了,再不走,天就凉了,早些过去,早做打算!”秦墨道。
李世隆点点头,“你一走,京城就少了许多趣味,不过现在隶直道这么好走,马车又快,你一年得抽空回来看一看朕跟太上皇。”
“好,看情况,能回来一定回来!”秦墨点点头。
“中午留下,陪朕吃吃顿饭。”李世隆说道,孩子们越来越大,他则是渐渐老去。
总有一天,孩子们都会展翅。
而他也只能守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秦墨也没拒绝,说道:“小婿好久没下厨了,今天就下厨做两道父皇喜欢的菜!”
第一千两百九十九章 老高的坦白
“好,朕跟你一起去。”李世隆笑了笑,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秦墨第一次给自己做菜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摘菜,秦墨炒菜。
一眨眼的功夫,都过去这么久了。
很快,翁婿二人就来到了御膳房。
如今的皇宫里,各色的时蔬,海鲜,水果一应俱全。
丰盛极了。
秦墨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翁婿两人就一边干活,一边唠嗑,那画面异常的和谐。
很快,秦墨炒好了菜,“我去把老爷子叫来,免得说我走了,不跟他打招呼!”
李源越来越有呆症的苗头,记性越来越差,魏忠也说,他时常写书会发呆很久。
秦墨很担心,也很想把他带在身边,可后果他担不起。
不多时,李源也来了,看到满桌子的饭菜,食指大动,“爷吃了这么多年的饭,还是景云的饭菜最合爷的胃口!”
“喜欢吃就多吃点。”秦墨给李源二人倒上一杯酒,道:“老爷子,父皇,这一次去南洋,请二位多保重身体。”
“你也保重。”李世隆道。
“哎,景云,你可要快些搞定夷州,你不在京城,爷很没趣的!”虽然很想跟秦墨走,但是他也知道,正事更重要。
他就是年纪大了。
或许人上了年纪就有一种心灵感应,他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忘了秦墨。
所以,吃饭的时候,他眼睛就没挪开过。
“父皇,南番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太子应该能搞定,南番归乾的计划,还是按照咱们几年前制定的那样。
只有这样,才能和平的让南番融入大乾。
咱们大乾是个多民族的国家,想要民族大融合,就必须给与那些人优待。
让他们相信,咱们是发自真心的接纳他们,把他们当成自己人,方能长久!
潜移默化之下,几代人之后,在慢慢变法,也不会迟的。
只要抓紧教育,用文化让他们认同。
能够让人有归属感的是文化,而不是法度。
若是用法来管,必然水土不服!”
李世隆心知肚明,明白秦墨说的什么。
当下便说道:“老八也是不想让你太辛苦,所以就......”
“小婿明白!”秦墨毫不在意的笑着道:“要是贪功劳,这些年小婿立下的功劳还少吗?
小婿爱这个国,爱这个大家庭,所做一切,都是希望大家可以幸福,可以快乐。
一代人老去,就要有一代人把这个家给撑起来。
总不能一代比一代弱吧?
一个大家庭里,总有人出风头,也总有人会多受一些委屈。”
李世隆感慨道:“景云,你真的长大了!”
想起那日在郊外说的话,他是真的很感慨。
“老爷子老了,父皇老了,我爹也老了,有时候看到家里那些毛孩子,小婿突然觉得自己也老了。
如果再像以前那样,好像也说不过去。
以后我家都得靠着我你,我要是吊儿郎当的,他们都会跟着吃苦的!”
“说的好!”
李世隆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说明你真的长大了,像个男人了。
咱们男人嘛,吃点苦,受点委屈,很正常。
只要家人过得高兴,就好了。”
秦墨“嘿”的一笑,“父皇,小婿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问问双安的意见,他是南番的大家长,大论东赞兴许做不了主。
以后南番子民就是咱们大乾的子民,那可是百多万人,不是几个人,也不是几十人。
偌大的疆域连通南北,未来对我们很重要!”
“朕会提醒老八的!”李世隆点点头,这件事,李越做的不太好,太着急了。
其实李越这么做,倒是没做错,只不过,没做好而已。
他大概率是不知道怎么出面跟秦墨说,所以才让徐敬宗去做这个恶人。
也好在秦墨从来就不贪图功劳,任劳任怨的。
虽然偶尔会犯浑,可人都有脾气。
这在他看来,这才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该有的反应。
没有那些虚伪做作。
“不提太子了,晚些时候我去找他喝杯酒,到时候我走了,他还要骂我,说我不够义气!”秦墨哈哈一笑,混不在乎的样子。
“去看看你母后,你这一走,她又要天天念叨你了。”李世隆道。
“一会儿就去。”秦墨点点头。
吃完饭后,秦墨便去了立政殿,跟皇后告辞。
走出立政殿后,秦墨看到了高士莲。
“老高,你怎么来了?”
“陛下让我送送你!”高士莲笑了笑,“走吧,咱叔侄也很久没好好聊聊了!”
“叔儿,这一次我要走挺久的,可能是一两年,也有可能是......更久!”秦墨道。
高士莲微微皱眉,没有细问,只是说道:“别那么担心,不会那样的,就是正常的权力交替而已。
有叔在呢,放心好了!”
秦墨点点头,“叔儿,要好好保重身体。”
“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不过景云,前些日子小高是不是犯错了?”
“误会,已经解开了!”
“是误会就好,小高这孩子没什么坏心的,她要是有坏心,咱也不能把她送给你!”
“那当然,我从没这么想过。”秦墨道。
“哎,其实叔儿也不瞒你!”高士莲顿住了脚,压着声音道:“小高她其实是叔的亲.....儿子!”
“什么?”秦墨愣了愣,“不是干的?”
“不是。”高士莲摇摇头,“这件事除了我,谁也不知道,我当初净身已经成家了,只不过我们父子两命不好。
唯一后代也这样了,所以我就想着把她送出宫。
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我不希望她跟我一样,跟着你自由快活,像个人。
对不起景云,叔骗了你!
我就这一个骨肉,她要是做错了事,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你一定别把她赶走。
一些小事,你来跟叔说,叔肯定批评她。”
高士莲说出这个秘密,秦墨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叔儿,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赶走小高的。”
“那就好,我相信你的为人,这孩子,就交给你了!”高士莲害怕自己说出真相吓到秦墨,只能慢慢坦白,免得吓到秦墨。
第一千三百章 喝酒
从皇宫出来后,秦墨心里五味杂陈的。
没想到小高居然是高士莲的亲儿子。
好家伙,真狠呐,把自己的亲儿子也给嘎了。
也难怪他对小高这么上心。
其实老高多聪明的一个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呢?
如果未来真到了那一天,要不要把老高也带走?
不过,他应该不会走吧?
“人呐,坚守本心太难了,我也要坚守自己的本心,只要日子还过得下去,就没必要走其他的路。”秦墨心里这么想。
“小高,跟小牡丹他们说好了吗?”马车上,秦墨问道。
“她们已经先过去了。”高要道。
“那就好。”秦墨点点头,“走,去越王府。”
李越虽然已经是太子了,但是按照正规的流程,还需要进行正式的册封大典。
各地的官员还要进京朝拜。
所以现在李越任然住在越王府内。
而且,还没有册封太子妃。
柳如玉太子妃基本上是稳的。
马车停下来,秦墨提着酒往里走,若是往常,侍卫必然点头哈腰的问好,在送秦墨进去。
可现在不一样,“秦驸马都尉,您手里的是什么?”
“酒啊,怎么了?”
“能否让小的喝一口?”
秦墨道:“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这也是新规定,毕竟太子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所以出入比较严格。”
“我问你谁规定的?”秦墨有些不耐的道。
“少詹事......”侍卫缩了缩脖子。
“谁?”
“高阳县伯!”
“懂了!”秦墨把手中的酒递了过去,“给兄弟们喝吧!”
说完,秦墨将酒塞给侍卫,空着手进去了。
侍卫面面相觑,特别是哪个抱着酒坛子的人,心中更是害怕到了极点。
秦墨什么人?
那是进皇宫都能横着走的人,现在进个太子府,居然还要盘查。
真不知道徐敬宗是怎么想的。
就在秦墨进入王府之时,正在正厅议事的李越已经就收到了消息,得知秦墨过来找他喝酒,他顿时一喜,“快把景云请进来!”
一旁的徐敬宗道:“太子殿下,要不还是商议完正事在喝酒也不迟!”
李越摆手,“你不明白,平日里我求他都不来,他过来找我,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徐敬宗笑着道:“殿下请不来,不请则来,怎么听起来有点欲擒故纵的意思?”
李越愣了愣,“延族,你不懂,憨子就是这种脾气,他最懒了。”
“臣的确不懂,只不过眼下殿下刚刚上位,这么忙碌,也不见他出来帮忙。
臣只是觉得,秦驸马都尉架子太大了!”徐敬宗道。
李越皱起了眉头,这么一说,的确是。
他现在都是太子了,秦墨也不出面帮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秦墨就这脾气,父皇找他帮忙,都是哄了又哄。
他也就释然了。
“行了,他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算了,这些年他的确太累了,多休息也是应该的。”李越道。
徐敬宗也闭嘴了。
隔三差五说说就行了,要是一直说,针对的意思未免也太明显了。
而且,秦墨要去经略南洋,世人皆知。
这一去,就不知道是一年还是两年了。
这一两年,他有足够的自信成为李越心里最不可取代之人。
很快,秦墨进到了正厅。
李越连忙跑了过去,“憨子,你总算来了,我找你有事!”
秦墨笑了笑,扫了一眼大厅众人,“哟,挺多人,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李越拉着憨子走到了上座,“是这样的,下个月初六,是好日子,我的大典需要节目。
我们几个人方才合计了许久,都觉得不行,你点子多,这方面你最懂了。
要不,你来负责?”
“我?我不行,我这两天就去岭南了。”秦墨道:“我是过来辞行的,你的太子大典,我是赶不上了,所以提前陪你喝两杯!”
“这么突然?”李越皱起眉头,“就不能等大典之后再走?”
“我当然想,不过夷州那边情况比较复杂,我能等,局势等不了,冯家余孽必须肃清了,要不然,岭南大好的局势肯定会受到威胁!”
说句难听的,给夷州那些匪类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过来。
沿海的兵力,还有北海的水师,随便出一只舰队,都能够干灭了他们。
“那......好吧!”李越有些不舒服,这么高兴的日子,秦墨不在,他总觉得少了什么。
毕竟这份喜悦,是他一手缔造的。
秦墨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大典节目流程,“这节目挺好的,就按照这个流程般肯定不会差!”
“再好又如何,你不在,我总觉得差点事。”李越道:“兄弟们都不在,到时候我的大典,你们一个不在,多孤单?”
“这不是有小柳在吗?”秦墨看了一眼柳如剑。
这些年跟在李越身边,他已经成了李越身边的影子。
只不过此时,他看向秦墨的眼神有些复杂。
“等过两年,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勇猛他们估计也都回来了,那时候咱们七兄弟好好聚聚。”秦墨笑了笑,“行了,你们忙吧,本来想找你喝酒的,但是进门的时候,酒被下人收走了。
等我下次回来,咱们在喝酒!”
秦墨笑了笑,甚至还冲着徐敬宗拱了拱手,“徐少詹事,还请多费心,诸位,多费心!”
徐敬宗皮笑肉不笑的道:“秦驸马都尉客气了,为君分忧,是臣子的本分!”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说的对,你有这种觉悟就好!”秦墨笑着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下次回来,说不定徐少詹事就是国公了呢!”
说完,秦墨转身便走。
徐敬宗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他忍着痛,心中更是咆哮着。
但是他不敢吭声,因为他如果敢说句不,秦墨真的会下狠手!
“承秦驸马都尉的吉言,下官一定努力!”
“太子是明君,就算你是一坨答辩,也会发光发亮的,千万要相信自己!”秦墨笑了笑。
旋即给李越来了个拥抱,“走了,珍重!”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离京!
秦墨离开后,李越问道:“景云的酒被收走是怎么回事?”
“殿下,您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各方面都需要慎重,凡是入您口之物,都需要下人试毒之后再入口。
秦驸马都尉是您的肱骨之臣,但规矩就是规矩,您的身份已经变了,便不能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待。”徐敬宗连忙解释。
李越愣了愣,“我不是说了,憨子不用!”
徐敬宗执拗的道:“那臣这就出去给驸马都尉道歉!”
说着,他竟真的要走出去。
李越连忙拉住了他,“延族,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敬宗叹了口气,“殿下啊,您现在是太子,是大乾未来的国君,您礼贤下士,自称我,臣很感激。
但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君在臣上呐,您应该称孤,或者本宫啊!”
称孤道寡?
李越深吸口气,原本徐敬宗不说,他还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他心中的野望已经彻底被勾出来。
对。
他是孤,是寡人,是本宫(太子也是可以这么称呼的,有自己宫殿的王子,公主,嫔妃都可以这么称呼,没有就是贻笑大方)!
“孤,明白了!”李越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真正意义上的进入了太子这个角色。
以前,他只是听李新这么自称。
现在他也有资格了。
“这就对了!”徐敬宗笑着道。
李越拉着徐敬宗的手,道:“延族,你是真心替孤考虑的。”
“此乃臣之本分!”
......
秦墨回到府上,心情还可以,不过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这个要带,这个也要带!”李玉澜道:“能带上的全都带上,千万别落下了,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都能用得上。
该花的花,该用的用,该省的一定要省!”
李玉漱苦着脸道:“三姐,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了岭南庄园那边不是什么都有?”
“那个都几年没用了,估计早不能用了。”
“那有什么,咱们家这么有钱,用这点银子垮不了。”李静雅道:“三姐,实在不行,我自己从小金库拿银子!”
她可有钱了,主要是秦墨宠她,每次就数她玩的最疯,把秦墨高兴的不行。
“说的好像谁没银子似的。”李玉漱撇了撇嘴,她就瞧不上李静雅那暴发户的样子。
“行了,三姐说的没错,有银子也不是这么花的。”李丽珍道:“咱们这一次可能要在那边呆两三年了,还是用旧物件习惯!”
柴思甜没吭声,而是在一旁陪着孩子。
这时候李玉澜道:“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莼儿?”
“没,好像昨天晚上就没看到了,是不是去皇陵那边了?”
“对,她昨天没回来!”夏荷道。
“派个人去问问,再顺便去莼儿房间收拾一下!”李玉澜道:“她估计是舍不得袁监正。”
就在李玉澜以为方莼是去陪师父的时候,丫鬟匆匆来报,“少奶奶,大事不好了,莼儿夫人她,她......”
“她怎么了?”
“她留了一封信,说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话落,李玉澜等人全都围了过来。
看着方莼留下的信,李玉澜道:“麻烦了,要是郎君回来得知她走了,肯定又要满世界走了!”
“她好好的走什么?”李玉漱不解。
“你看上面说,她要去找自己了!”李静雅蹙着秀眉,“怎么,她难道还有分身啊?”
李丽珍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别瞎说!”
就在这时秦墨从后面走过去,一把拥住了她们,“老婆们,你们的郎君回来啦!”
说着,便挨个亲了过去。
秦墨亲了一遍,发现不对,“怎么少了一个?那个谁,去把我师姐叫过来!”
“少爷,莼,莼儿夫人她,她离家出走了!”侍女磕磕巴巴的道。
秦墨一愣。
紧跟着李玉澜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昨晚就走了,今天才发现,谁让你天天不着家,这下好了,估计是太无聊了,又跑出去找乐子了!”
秦墨接过信一看,顿时苦笑了起来,“师姐啊,你这是何必的,在我身边不能找自己吗?”
他将信丢到一边,“不找了,随她去吧,等她自己高兴了,就回来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让高要去通知徐缺,让他派人暗中寻找,保护。
李玉漱捡起信,“是不是你又惹她了?”
“我哪敢啊!”秦墨叫屈道:“她不揍我就好了,不过她已经是惯犯了,习惯就好。”
秦墨也找不动了,这一大家子,都需要他去关注,玩累了自己就回来了。
众女见秦墨直接离开,都面面相觑。
但是也没缠上去。
又要离京了,大家心里其实都有些不舍。
一连过了两日,秦墨带着一大家子出了门。
包裹什么的,昨日已经先发去岭南了。
现在陆运这么发达,最多十天就能到岭南。
“爹,我先走一步了,等太子大典之后,我在想办法把你搞出京城!”秦墨道。
“嗯,你一路注意安全,把我的孙孙们都给教好,要不然老子抽死你!”秦墨也有些不舍,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秦秀英,早就哭的不像样子了。
秦双双这一次也跟着秦墨一起走了。
原本热闹的秦府,这一下安静的不能在安静了。
“爹,六根叔他们慢慢送走!”秦墨在秦相如耳边低声说了句,“其他的你不用管,我会安排好的!”
说完,秦墨上了马车。
而上马车后,走到城门口,魏忠来了,送来了李源写来的最新一目大乾憨婿。
冯谨也来了,送了公孙皇后缝制的衣袍。
高士莲也来了,给秦墨送来了一道圣旨。
念完了圣旨,他深深看了高要一眼,旋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是谁都没看到,他从眼角落下的一滴眼泪。
高要抿嘴,双目通红。
秦墨等了等,等来了柴荣和窦遗爱等人,他们也要陪同去经略南洋。
“走吧,没人来了!”秦墨道。
李玉澜蹙起秀眉,“八弟没派人过来吗?”
秦墨笑了笑,“他忙着大典的事情,估计抽不出空来吧!”
李玉漱却是有些生气了,“再忙派个人的功夫总有吧?”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欢迎都督回家!
别说李玉漱,就连李玉澜这种好脾气,都有些生气了。
“想想咱们郎君为他做了多少!”李静雅气呼呼的道。
“就是,老八做差了!”李丽珍道。
“行了,他怎么说也是君,我是臣,他不来送我,也属正常。”秦墨笑了笑,似乎半点也不在意。
但是明眼人都感受得到,他的失落。
窦遗爱看了柴荣一眼。
柴荣只是冷笑,“秦大哥,雏鸟翅膀硬了,第一件事就是离开老窝。”
“你说得对。”秦墨上了马车,“出发!”
车队动了起来,不多时便离开了京兆之地。
而此时,越王府内,柳如玉有些生气的道:“秦大哥离开,你为什么不派人送一送?
就算你没空,总可以让人代你说一句吧?”
“如玉,我跟憨子的关系,用不着这样!”李越道。
“关系好归好,但是秦大哥这些年帮了我们多少,他这一去拖家带口的,去好几年。
也许这几年都见不到了,你出去送送他怎么了?
多少人去送了,偏偏你这个最好的兄弟不去送?”柳如玉有些失望的道:“别忘了你是怎么上来的,我又是怎么嫁给你的,你真是变了。
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了。
你只是太子,还不是皇帝呢!”
原本还好好的李越听到这句话,当时就冒火了,“是,没有憨子,就没有我的今天。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那我就越是要证明给他们看。
就算没有憨子,我也可以做好。
是,我是感激憨子,但是我现在是太子,如果我一个劲儿的宠他,不是好事。
你让其他的臣子怎么看?
就如你说的,我还只是太子,不是皇帝。
你难道真的想让憨子当一个孤臣吗?
我告诉你,你要是这么过意不去,那你就追上去送他好了。
你要是觉得嫁给我受了委屈,那就去嫁给憨子,行了吧!”
柳如玉愣在了那里,李越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将她的心刺的都是孔洞。
眼泪无声落下,“你还是我爱的那个李越吗,我爱的那个李越可不是这样的。”
说着,柳如玉哭着跑了出去。
李越想追过去,可是想到了徐敬宗说的话。
他现在是太子,未来是皇帝。
如果他什么都表现出来,那么其他人一定会揣测他的心思。
一个很容易被人揣测出心思的皇帝,必然不是一个好皇帝。
“我承认,憨子帮了我很多,但是我能有今天,跟我的努力密不可分。
所有人都觉得憨子是最大的功臣,可我不能这么认为。
我得证明自己,就算没有憨子,我也可以做好。
岭南的事情,不会在发生了。
我不会在濒死第二次了!”李越攥着拳头,心中暗暗发誓!
......
去岭南的路上,有些炎热。
马跑得都有些受不了了。
秦墨也不赶时间,每天只挑最凉爽的时候赶路。
即便如此,二十天后,也来到了苍梧。
岭南大都督的位置,自公孙无忌离开后,一直悬而未决。
即便现在已经没有世家的担忧,可老六吃一堑长一智,逐渐的将其他四个都督府裁撤。
包括都护府,节度使,这些基本上能避免的都避免了。
而是采取了朝廷直管,五年轮换,然后各种移民填充,鼓励生育。
这些年,大乾迎来了人口大爆发。
取消了徭役,多时地方取消了赋税,老百姓吃饱穿暖,可劲的造孩子。
两三年的时间,增加了二百多万人口。
照这种速度,二十年内,大乾疆域内,人口必破九位数。
未来五十年到八十年,到三五亿人很轻松。
这么大的疆域,也足够养活这些人。
马车入城,白不易和元大真就带着三千学子在道路两旁迎接。
“拜祖师!”白不易高声喊道。
三千学子纷纷向秦墨行礼问好。
当年三千学子平高州的事迹传遍了全国,新学新的三千骨干也重新充实。
这三千人一直在南方宣传,很少去管北方那边。
可即便如此,新学蔚然成风,成为主流已经势不可挡。
已经和姬家学说,分庭抗礼。
秦墨带着妻儿下了马车,“辛苦你们了!”
“点燃薪火,传授师业,乃我辈所愿也!”元大真高声喊道。
几年来,他们续起了胡须,看起来更加的成熟稳重。
他们也在新学的海洋中得到了成长。
三千学子震天的回答,让秦墨很是欣慰。
“李剑歌,拜见都督!”已是六扇门岭南负责人的李剑歌恭声下拜。
他去年也封了侯爵,还是世袭罔替的。
“小黑,好久不见!”秦墨叫着李剑歌的诨号。
“都督还是一如既往地俊俏!”李剑歌笑着道。
“你小子,会说话!”秦墨拍了拍李剑歌的肩膀,这小子跟徐缺一样,也是他的死忠。
忠的不能再忠的那种。
“裴兴,见过都督!”公孙无忌走后,裴兴被调回了岭南,作为代理都督管理岭南事物。
他现在也是侯爵,从级别上来说,没比秦墨低多少。
但是这小子,对秦墨很忠诚,李越不一定能够让他心悦诚服,但是秦墨一句话,他必然是要听的。
“这两年辛苦你了!”秦墨拍着他的肩膀道。
“不辛苦,都督重塑岭南,犹如再造,卑职只是照搬硬套!”裴兴拱手道。
他还是怀念在秦墨手下当差的日子。
看到秦墨,也是特别的高兴。
“你小子,行,越来越会说话了,上道!”
秦墨勾住他的肩膀,一挥手,“都京城,别杵在在这里了,挡住老百姓的路多不好!”
秦墨说着,旋即,他看到了道路两旁的百姓。
“都督好!”
“都督,您可算回来了,咱们父老乡亲,可算把您给盼回来了!”
那一双双殷切的眼神,全都随着秦墨而动。
“你们这是......”秦墨愣住了。
白不易道:“苍梧的百姓知道都督回来,全都自发来了,他们都说,没有都督,就没有他们今天的生活!”
秦墨是发自真心的对岭南的百姓好,他们能有今日,全赖秦墨!
秦墨扫视众人,叉腰道:“我说,你们非要我哭是不?”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活着的圣人!
全城百姓纷纷哄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当初那些被解放的老人就哭了。
不少人自发的跪在地上,高声喊道:“欢迎都督回家!”
哗啦!
那一瞬间,全城的百姓都跪下了,他们纷纷高喊,“欢迎都督回家!”
当初冯家人控制岭南,那些土王将他们剥削的生不如死。
是秦墨,解救他们于水火。
给他们土地,给他们粮食,给他们工作,给他们教育,给他们无偿看病,给他们希望!
现在的岭南,是自由的岭南,是没有欺压的岭南。
百姓安居乐业,从毒瘴之地,流放之地,变成了人间天堂!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秦墨给的。
岭南的百姓是记恩的,他们永不会忘了是谁带来的这一切。
秦墨站在中间,那一刻,他真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他猛地回头,看到了那些学子,朋友,值得信任的属下,妻儿。
他秦墨,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皇帝而战。
而是为了这些人而战。
他看着天空,阳光有些刺眼,“我说你们......你们......”
说到这里,秦墨却是哽咽了,他深吸口气,“我也想你们了,未来几年,还请诸位父老乡亲,多多关照!”
“好!”
众人齐齐欢呼!
秦墨双手负背,独自走在街上,道路两旁有很多他曾经爱吃的店。
门口甚至还挂着,“秦都督亲临二十次。”
“秦都督亲口赞扬我家饭菜可口!”
更有甚者,还挂着,“我跟秦都督握过手”这种离谱的横幅。
秦墨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说你们挺会做生意啊!”
那些商家也笑了。
这时候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子站在自家的店门口拱手道:“都督,几年前你最爱吃我家的烧饼,现在我家的烧饼已经是苍梧第一了!”
“我还记得你!”秦墨道:“你叫武大!”
“对,小的就叫武大!”
“来,给我来个烧饼!”秦墨站住了脚。
武大急吼吼的冲着喊了起来,紧跟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娘们扛着一包烧饼出来,“都督,这一次我们请客,不收银子!”
秦墨看着女人,愣了愣,旋即拿了其中一个烧饼,吃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见秦墨真的吃了,其他店掌柜的也是纷纷让其他人把自家最拿手的招牌摆出来。
秦墨闲庭信步的走着,也不客气。
吃吃这个,尝尝哪个。
好吃的就直说好吃,不好吃的,就有待改进,还会给点小意见。
整条街那叫一个热闹。
“我好久没看到憨子这么高兴了!”窦遗爱道。
“我也是!”柴荣牵着马,笑道:“还是岭南好,这里有家的感觉,这些老百姓也很好!”
新学的学子看到这一幕,也是纷纷拿出手抄本,开始记起来,“祖师重回岭南,百姓夹道相迎......”
裴兴则是感慨,他在这里这么久,依旧抵不过一个离开岭南好几年的大都督。
可见秦墨到底有多得人心。
也只有秦墨,才是真正意义上跟百姓打成一团。
这大概就是他身边总是聚集了这么多人的原因吧?
李玉澜牵着风哥儿道:“看,这就是你爹的本领,有一天你长大了,也要向你爹爹一样!”
风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秦家其他的孩子,见状,从小就在心中种下了对自己父亲崇拜的种子。
天心眼睛亮晶晶,他拉了拉高要的手道:“小高叔儿,以后我们上街是不是可以白吃白喝了?”
高要哭笑不得,“那可不行,这是乡亲们欢迎少爷呢!”
“他是我爹,我吃就等于他吃,请我吃,就等于请我爹吃,这不一样?”天心道。
“那你爹揍你,我可不救你!”高要无奈说道。
天心干笑一声,“我开玩笑的,我可不差银子!”
而此时,混在队伍里当丫头的萧鱼柔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由叹了口气。
难怪自己斗不过这个狠心人,支持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而人群中,有一双明亮的眸子,将一切尽收眼底。
秦墨从街头吃到了街尾,那叫一个满足。
岭南是个好地方呐,真想把这些可爱的百姓全都送去大明,这样他以后上街,就可以免费吃白食了!
“诸位乡亲,都回去吧,我今天吃饱了,等我消消食儿,赶明儿,我在上街。
好吃的不要骄傲,不好吃的也不要气馁,咱们努力改进!”
“好!”
众人纷纷举起了手,高声回应着秦墨。
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戴和拥护,是对秦墨最好的肯定。
安顿好妻儿后,秦墨才松了口气。
他把白不易等人招了进来,白不易元大真二人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岭南能有今天这样子,他们功不可没。
毫不夸张的说,秦墨在岭南的地位,那就等于姬圣人在他们老家。
在京城那边还好。
可在岭南,秦墨就是活着的圣人。
要不然,方才那些人也不会跪拜。
甚至有不少人,家里都供奉秦墨的雕像,那三千学子庙里,有人提议把秦墨的雕像当做主雕像祭拜。
不过被白不易给否决了。
“夷州的问题,我都知道了,那些小毛贼不是什么大问题,让北海水师出动,随时可灭。
只不过,灭起来容易,但是后续的事情不好操作。
我记得薛贵不是一直在骠国那边搞事?
咱们得送一个合适的理由给薛贵。
这么久了,也没搞定骠国,不合理。”秦墨道。
裴兴却是听懂了。
薛贵想让骠国归附,但是没有正当理由,如果强行恐吓,又失了仁义。
朝廷之所以一直没有去管夷州,就是留个理由。
“南洋是个好地方呐,咱们去西方必须要进过那边,但是那些小国索求无度,这不符合咱们的利益。
好声好气说没用,那就只能讲道理了。
我听说,夷州那边有很多这些小国的毛贼,是不是有这么回事?”秦墨看向裴兴。
裴兴连忙道:“是,这些小国毛贼,聚集在夷州,威胁我们航行的船队,必须消灭!”
“消灭是必须的,不过得从根源铲除才行!”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给萧鱼柔的酬金!
秦墨指着舆图道:“这些毛贼横亘在澎岛和夷州,若是有船队靠岸补给,他们就路过打劫。
这种行为严重损害了我们大乾的利益,所以不能再拖了。
先查清楚岛上毛贼的成分,然后在问责。
是哪国人就去找哪国国王的麻烦,咱们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是,都督!”
众人纷纷点头。
安排完了相关事宜,秦墨让众人下去,一连在苍梧城中呆了小半个月,秦墨才带着众人前往高州海边的别墅群。
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来了,但好在这边有人按时打扫卫生,修缮房屋。
一大家子就在这里安定了下来。
当然,对外秦墨是说这里靠近夷州,要在一线督战。
借口光明伟岸,任谁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不过秦墨过的却是蓝天大海,沙滩排球,外加别急!
他手里抱着椰子,只不这会儿他叫“越王头”,更久一点叫‘胥邪’,不仅如此,各国贸易的水果都有十几种。
不过也都是周边几个偏近的国家。
他带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苏我幸子正在帮秦墨擦防晒油。
她的别急要比别人费布料,但是效果很不错。
小小的个子,雄伟的胸襟。
养眼极了。
这一次没有外人,所以李玉澜她们都玩的特别高兴。
就在这时,萧鱼柔走了过来。
秦墨拍了拍苏我幸子,示意她先过去。
苏我幸子正忙的起劲呢,见到萧鱼柔过来,颇不情愿。
她不理解,为什么要找一个断臂的老女人。
但还是乖乖的去陪孩子们玩闹。
萧鱼柔穿着依旧是最保守的,只不过秦墨却没有给她太多选择的空间。
镂空的浮雕设计,带给人视觉的冲击。
她坐在了秦墨的身边,说道:“有人认出我来了。”
“谁啊?”
“三公主!”
“那不重要!”秦墨伸了个懒腰,“三姐不会高密的,你放心。”
“你胆子真大,不过我得提醒你,别以为你现在身份很高,又得宠。
太上皇活不了几年了,皇帝中了我一刀,怕也活不到太上皇这个年纪。
你特别要小心太子。
他不是明君之相,其实他没什么能力。
你心知肚明的,没有你,根本就没有他今天。
可就是如此,你才更要小心。
你的地位太高了,威望太高,跟那些大臣关系太好。
又太过年轻。
迟早有一天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
“在你眼里,我们的兄弟情义,这么不值钱?”秦墨道。
“情义无价,但是却可以待价而沽!”萧鱼柔躺在椅子上,海风吹来,说不出的舒服,她眯着眼睛道:“你把这一大家子,一个不剩的带过来,不单单是要在这里经略南洋的缘故,你是害怕出事。
这些个,可全都是你的软肋,抓住一个,都足够你烦了。
而你还不止一个。”
秦墨转身看着她,“要不,我聘请你当我的顾问怎么样?”
“什么顾问?”
“全权操作这些事,你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吧?”秦墨道:“我累了,也懒得管了,要是我亲自动手,别说两三年,两三个月我都能推平了他们。”
萧鱼柔娥眉倒蹙,“你瞧不起我!”
“不不,这不是瞧不起,而是想法不一样,女人心思总归是要细腻一些的。
你要是感兴趣,经略南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秦墨道。
“你就不怕我使坏?”
“你随意,反正你儿子也在这里。”秦墨懒洋洋的道。
“秦墨,我发现你是真的懒!”
“你现在才知道?”
秦墨嘿嘿一笑,“你就说要不要接受吧,你要是接受这份工作,我还有更多的工作交给你。
这些工作都是绝密的!”
“你就不怕我整你?”
“随便咯!”
秦墨浑不在意,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底牌是什么。
“看来你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跟太子闹翻,所以早就未雨绸缪了,让我想想,向你这么狡猾的人,肯定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而且这条退路,谁都猜不到。”萧鱼柔道。
秦墨咂舌,萧鱼柔真聪明,三言两语就猜中了。
他家里这些女人,做做生意还行,但是让他们玩心计套路,还是差了点。
萧鱼柔可以,经验丰富,又值得信赖。
把岭南交给她打理,他就可以真正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行,这工作我接受了,不过,我要酬劳!”萧鱼柔道:“你得开出能够打动我的酬劳才行。”
秦墨挠挠头,又摸了摸下巴,“你无欲无求的,好像什么酬劳都不合适。
你又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什么都不缺。
男人嘛......你要是想了,我也可以代劳。
不想,我也有百宝箱,你用都用不完的。”
萧鱼柔脸一红,秦墨的百宝箱她之前是见识过的,“你休想!”
秦墨起身,“你等等,我去取一样东西来!”
说完,他就跑了上去。
萧鱼柔也不知道他想拿什么,紧跟着,秦墨就搬了一个箱子过来。
萧鱼柔还以为是秦墨的百宝箱,顿时脸红的滴血,“你,你......你知不知羞,孩子们还在那边,你,你简直不要脸!”
“我给你酬金怎么就不要脸了?”秦墨简直莫名其妙,旋即就打开了箱子,萧鱼柔羞的闭上了眼睛。
“有病是不,你睁眼看看这是什么?”秦墨见萧鱼柔闭眼,就知道她想歪了,“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正经?”
萧鱼柔气的不行,旋即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箱子里满满登登的都是卷好的画卷!
“这什么?”
“你自己拿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秦墨抱起椰子,重新戴上墨镜。
萧鱼柔咬咬嘴唇,拿起一幅画卷,旋即展开,然后她就被画中的内容跟弄蒙了。
那画上赫然是她。
准确的说,画中有三个人。
有她,有天心,还有秦墨!
庭院里,纱帐内,月光漫天。
歌谣哼,孩童睡,静谧非常。
秦墨侧着身子,撑着脑袋,眼神温柔的看着她们母子二人。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秦墨,不知不觉中,眼眶氤氲!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潇洒的日子!
“哟,这酬金不满意呢?就算你不满意,也别哭啊!”秦墨道。
萧鱼柔吸了吸鼻子,“谁哭了,你不是封笔了吗?”
“不能重新捡起来?”
“画的忒难看了!”
秦墨直接把她手里的画抢了过来,“难看就别要了,这里面的画都不咋地,你也别要了。
你这高人,我请不起,另谋高就......”
萧鱼柔气的直跺脚,“秦墨,你把画还我!”
她着急的将画抢了过来,“难看是难看了点,但是有待改进,而且,你现在的画还挺值钱的,外界都炒到几万辆银子一副了。”
秦墨做诗词比较多,画作也少。
但也不是没有。
作为写实派的创始人,醉酒诗仙,新学祖师,秦墨一副真迹,放到市场上,有的是人买。
看不懂没关系,放到书房里装杯杯,糊弄别人还是不错的。
“呵,你还挺识货,我这一箱子,少说也能卖个十万两,便宜你了!”秦墨重新躺下。
萧鱼柔则是一副一副的画了过去。
其中有在碧水山庄里的画,她还看到了秦墨口中的骡子兄,包括这一次,骡子兄也来了。
还有那头大白虎,也提前送了过来。
语气说是画,倒不如说,是这几年他们的经历,相爱相杀。
有秦墨跪在叔伯坟前痛哭。
也有秦墨点天灯送阿怜。
不知不觉,她已经泪流满面。
“你真不是个好东西!”
“那你错了,我老婆都说我好东西!”秦墨坏笑道。
“呸!”萧鱼柔将这幅特殊的酬金放好,然后擦干了眼泪,“既然你这么诚恳的邀请我当你的顾问,那我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了。”
“萧顾问,你的雇主最近有点腿软,过来捏捏!”
“死去!”萧鱼柔一脚踢翻了沙滩椅,然后提着箱子,飞快的跑开了。
秦墨摔了个四脚朝天,还吃了一嘴沙,“呸呸呸,谋杀雇主,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高要摇摇头,也懒得去管。
秦墨爬起来后,也不由笑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来岭南也不全然尽善尽美。
比如赵曼筠,就留在了京城。
主要是秦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件事。
其次,萧鱼柔也没有做好跟赵曼筠见面的准备。
要是她自己的自己所谓的‘小姨’,是自己的女人,还生了个儿子,她会不会疯?
这也就罢了。
赵曼筠的身份,始终是个麻烦。
不知道还好,可知道了......
他又觉得自己以前做的有些过分了。
告诉老六是不可能的,所以赵曼筠还是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得好。
将身上的砂砾拍干净,秦墨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夫人们,吹了个口哨,“夫人们,你们老公来啦!”
......
把手上的事情交给萧鱼柔后,秦墨就安排高要辅助,岭南有专门的智囊团,再加上白不易等人,根本就不用秦墨出面。
只要大方向不变,随萧鱼柔怎么做都行。
萧鱼柔骨子里还是有一点野心的,发号施令的时候,破有一股女王的气质。
这样也好,秦墨就彻底解放了。
不是钓鱼,就是泛舟,等到天黑了,就随即抽两个人,去海面上放灯。
一放就是一晚,第二天上岸,腿都发抖。
眨眼的功夫,秦墨到岭南两个月。
夷州那边毛贼的成分也全都搞定了,跟秦墨猜的一样,成分很杂。
他让裴兴去问责,然后写信给了朝廷,李世隆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此,起码可以混半年的时间。
而得知秦墨来了岭南,在安南郡的薛贵,也是马不停蹄的跑到了高州海岸边来见秦墨,“见过秦都督。”
“咱们有两年没见了吧?”
“是,天象国一别后,就没见过了。”
“来,别那么拘谨,随便坐。”秦墨脸上贴满了黄瓜,躺在沙滩椅上,“要不要美容一下?”
“这个,不用了!”薛贵表情古怪的很,就秦墨这样貌,美容不美容有区别?
“这次过来有什么事?”秦墨问道:“是骠国那边有问题,还是天象国那边出事了?”
“敢问都督,是要攻打南洋等国吗?”
“为什么这么问?”
“您让裴将军去问责,难道不是要打他们?”薛贵道。
秦墨反应过来,“你小子,是来请战了?”
薛贵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在安南郡接手苏运的工作,跟骠国磨了两年,也没有让骠国归附,他已经没耐心了。
但是直接打又不太好。
眼下秦墨以南洋总督府的名义向这些国家问责,让他看到了希望。
在南洋这快地界,秦墨的名声很响,属于能夜止小孩哭的那种。
毕竟秦墨杀穿泥婆罗,天象国,攻克北奴,是杀神中的杀神。
得罪了皇帝说不定还能活,可得罪了秦墨,就别想有活路了。
“放心吧,肯定不会少了你的仗,未来两年,我希望你联合渤海水师,再加上你的安南军,把南洋经略好。
再有个两年多,你也任职满了。”秦墨掰着手指头算道:“我都算好了。”
“谢谢都督!”薛贵大喜,还是秦墨够意思。
他给苏运写了无数信,结果都是模棱两可的。
还是秦墨给力,半点不含糊。
“先别谢那么早,你要是吃了败仗,我拿你是问,虽然你不是我手下的兵。
但是我要教训你,还是手拿把掐的。”
“放心都督,如果我输了,提头来见!”薛贵斩钉截铁的道。
“行了,别动不动就提头,我要你脑袋有屁用啊,这一次来岭南就别那么快回去。
在总督府学习进修一段时间,好好学习改造一下!”
秦墨打了个响指,就有侍女过来服侍薛贵。
“谢谢都督!”
薛贵感激道,他那里不懂秦墨的意思。
安南郡作为大乾的粮仓之一,还算富裕,但是当地女人是真的丑。
不打仗,他天天抓粮食生产,好好一个将军,硬生生整成了收粮队的队长了。
也难怪骠国国主不怕他。
而此时,京城,歌剧院内。
赵曼筠演出结束之后,回到后院。
一个小厮过来道:“赵大家,有贵人找您!”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算总账!
“谁?”赵曼筠皱起眉头。
“好像是高阳县伯!”小厮道。
“不去,我不是说了,我不见私客。”赵曼筠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直接推了,有意见,可以去找秦驸马都尉!”
小厮没办法,只能照办。
赵曼筠有点心累,秦墨离京后,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他走就走,也不把自己带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时日尚短,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微微隆起了。
也幸好现在是夏天,穿的宽松,看不出来。
得知自己有喜后,她已经派人去通知秦墨了。
“算日子,应该是他离京前一天有的,现在正好三个月左右,现在是八月,等到明年开春,孩子就要出来了。”她现在特别期待秦墨知道她有喜后的表情。
也许她前半生过的很惨,但是现在的日子越来越甜了。
“不过,他那么多夫人,我应该排不上号,但愿他能多疼疼孩子!”她抚这肚子,眼中满是憧憬。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滚滚滚,一个戏子也敢在本伯面前装腔作势!”
“高阳县伯,您可要想清楚这个剧院是谁家的生意!”
“滚!”
徐敬宗一脚讲小厮踹开,歌剧院的院长更是脸色铁青。
自打少爷离京后,这徐敬宗,就做了许多生意,甚至是明抢秦家的生意。
再加上他作为太子身边的近臣,很是受宠。
太子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老一辈臣子也逐渐交出了手中的权柄。
虽然太子还没有登基,但是陛下现在半数的奏折都交给了太子。
权柄也是一时无两。
“高阳县伯,赵大家是谁的人,想必你比谁都清楚,今天你要是进了这个门,后果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家少爷的确不在,但是郡王还在,再不济,还有靖安公主,还有太上皇,还有陛下!”歌剧院院长道。
徐敬宗冷笑一声,要是秦墨真的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歌姬动他,没关系,太子会出手的。
他就是要加剧秦墨跟太子之间的矛盾。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彻底取代秦墨,成为李越心中那个难以取代的人!
“我只是见见赵大家,喝喝茶,也不可以?半点面子都不给本伯,你让本伯的面子往哪儿搁?”徐敬宗一挥手,“把门踢开,把那个贱婢抓过来,乖乖的来给本伯敬酒赔罪!”
徐敬宗身后冲出来几个大汉,就在他们即将冲到门口的时候,几声枪响,那几个大汉应声倒地。
枪声响起的瞬间,徐敬宗也缩了缩脖子,旋即大喊道:“好胆,你们居然敢私藏火器。”
“叫什么叫?”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徐敬宗转身一看,就看到一个相貌普通的男人朝着他走了过来。
“你是......”
“某是你秦爷爷!”秦黑一巴掌抽在了徐敬宗的脸上,旋即又是一脚,将他踹到在地,然后一拳又一拳的砸了下去,“狗东西,你他娘的找死是不。
敢在这里闹事?
你知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那是我婶奶。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老子是定北县公,秦黑,你要是不服气,我们现在就去找太子,要不找陛下也行。”
秦黑一直是谍战司的人,很多人都只是闻其名不见其人。
平定北奴后,他就去了吉鞨那边。
结果因为这狗东西,他在那边的努力都做了无用功,半点功劳都没有捞到。
可能是为了补偿他,又让他负责南番归乾的事宜,当然是处理一些暗中的事物。
这一次也是难得回来。
结果一回来,就得知徐敬宗上蹿下跳的。
原本一些小事也就算了,懒得跟他见识。
可现在居然跑到秦家的地盘上撒野,那就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甘霖娘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县伯而已,老子害死开国县公,比你高两级。
要不然,我把我的秦伟兄长,秦了兄长,秦空兄长一起叫过来?”
秦黑越说越气,他心里完全没带怕的。
徐敬宗什么东西,也敢做这种动作,要不是有太子默许,他敢吗?
可真有意思,这是试探秦家人的底线吗?
他叔爷掏心掏肺,他秦族人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大乾,前赴后继的。
就是这种结果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就是他们叔爷的结果吗?
然后,他一脚将徐敬宗给踹晕。
歌剧院院长道:“黑爷,晕了,怎么办?”
“丢青楼去,找那些有花柳的女人,好好伺候他。”
“是,黑爷!”歌剧院院长狞笑一声,真以为秦族人是好惹的?
秦族人不惹事,可觉得不怕事。
秦族人的严格规定是用来约束族人的,但是其中还有一条。
是秦墨说的,口口相传。
当族人的性命受到威胁,可以无限反击。
“在把徐敬宗在杀人的事情散播出去,我有大用!”秦黑道。
“是,黑爷!”
歌剧院院长拖死狗一样拖走了徐敬宗。
让他闹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算总账了。
秦黑站在门口,拱手道:“婶奶,让您受惊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先回秦庄吧!”
赵曼筠打开门,看着地上的尸体,宠辱不惊的点点头,“你叔爷怎么还没回信?”
“估计快了。”秦黑道:“这件事您不用管,养好身子,要是叔爷知道您受了委屈,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就要遭殃了!”
赵曼筠没说什么,叹了口气,“惹谁不好,非要惹我,他们也不想想,我男人是谁!”
说完,赵曼筠离开了歌剧院。
很快,徐敬宗在歌剧院杀人的消息传开。
一时间京城震动。
秦相如知道这件事后,什么都没说,直接往承天门口一跪,谁来了都不好使。
紧跟着秦伟,秦空,秦了,也跑过来了,跪在了秦相如的身后。
秦黑来晚了一步,自责的要命,“祖爷,安排了点事,来晚了点!”
秦相如点点头,然后往地上打滚,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才作罢,然后大喊道:“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哇!”
很快,秦相如带着族人跪在承天门外喊冤的事情传到了李世隆的耳中。
他一愣,不由看向了大狗,“怎么回事?”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臣,请辞!
“陛下,高阳县伯想见歌剧院赵大家,被回绝之后恼羞成怒,带人行凶,闹出了人命!”大狗说道。
李世隆皱起眉头,“你确定?”
“是,外面都是这么传的,具体怎么样,还再查。”大狗道。
“快,把秦相如叫进来,朕亲自问他发生了什么。”李世隆道。
高士莲匆匆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他苦笑道:“陛下,秦郡王不肯进来,说是要跪死在承天门外,不仅如此,秦伟,秦了,秦空,秦黑,全都跪在那里。”
“胡闹!”
李世隆骂了一句,连忙走了出去,“去把太子给我叫来,还要徐敬宗,也一并叫来。”
很快,李世隆来到了承天门外,看到了跪在那里大声喊冤的秦相如。
见李世隆过来,秦相如喊得更大声了,甚至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秦伟等人也是有样学样,几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撑伞,生怕太阳晒伤他们。
可他们就满地打滚。
那画面,看的李世隆都要心梗了。
“相如,你快起来,有什么委屈跟朕说!”
“陛下,臣今天是过来请辞的,这郡王臣是做不了了,也没法做了。”秦相如趴在地上,干嚎道:“那徐敬宗带人去歌剧院行凶杀人,不仅如此,还要抢臣的儿媳妇啊。”
“赵曼筠是景云的女人?”
“何止是我家憨子的女人,还是我未来孙子的母亲,要不是她钟爱唱跳事业,我家憨子这次就带她走了。”
李世隆神情凝重了起来,他听懂秦相如的意思了,“你是说,赵曼筠有孕在身?”
“是啊,她受到了惊吓,这会儿被送去秦庄医院了。”秦相如拳头不住的捶地,更是老泪纵横,“陛下,臣家人丁不旺,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容易吗?”
李世隆一阵牙酸。
这老狗,也不脸红。
秦家的孩子都扎堆了,这还不人丁兴旺?
京城人叫秦墨什么?
甩籽王啊!
不过,这件事棘手了。
赵曼筠不仅是秦墨的女人,现在更有孕在身,徐敬宗作大死啊!
“陛下,臣这个郡王当的憋屈,还不如一个县伯逍遥自在,请陛下准许微臣告老!”秦相如道。
秦空等人也连忙道:“臣等,请辞!”
“你们,你们......”李世隆头疼的不行。
秦伟也好,秦空也好,那都是大乾最顶级的人才。
还有秦黑,那都是中流砥柱。
“朕不许你们请辞。”李世隆道:“这件事,等徐敬宗过来,朕自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陛下,臣什么说法都不要,就请陛下让臣回关中养老,然后在把憨子召回来。
我们一大家子,就在关中老家种地,吃糠咽菜,再也不过问朝中任何事情。
惹不起,但是我们躲得起!”秦相如道。
李世隆虽然知道秦相如有演的成分,可把一个郡王逼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这要是秦墨在家,非一刀把徐敬宗剁了不可。
可坏也就坏在这里。
秦墨一走,她的老婆孩子就被人欺负了,秦墨要知道这事,肯定得写信编排他。
编排也就罢了,就怕秦墨尥蹶子不干。
“行了,你别嚎了!”李世隆一气之下,也坐在了地上。
吓得高士莲连忙跪在地上给李世隆撑伞遮阳。
李世隆拿出折扇,不断的给秦相如扇风,这个昔日的老伙计,这会儿灰头土脸的,皮肤都被烈日给晒伤了。
心里也是一阵窝火。
有好多事情,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今天,实在是过分了。“你放心,朕说了,会给你一个说法,就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你要请辞了,朕岂不无聊?”李世隆无奈道:“景云离开京城,还把一大家子带走了,朕想看看外孙都看不到,那些个闺女也都走了。
你要走了,朕闲来无事,想找人唠嗑都难。”
秦相如心中暗叹,皇帝是个好皇帝,可是太子就不见得是个好太子了。
这两三个月,徐敬宗一个劲儿的跳,这当中要没有李越的默认,他敢吗?
秦家那些生意秦相如压根不在乎。
再说了,他们家的生意遍布这个世界,那一点点不过是从指缝里流出去的。
只是李越还不是皇帝呢,如果他当了皇帝了,这么做其实也无可厚非。
毕竟皇帝疑心,他又不是开国皇帝,没有李世隆的胸怀,这也能理解。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拿秦家人来试探底线。
他其实挺后悔,当初就该劝憨子,李越非贤君也。
可还好,他家憨子聪明,早就留了退路。
所以,也不在乎李越变成什么样了。
“哎,陛下,臣有点累了,想休息休息。”秦相如叹声道:“这少府监臣不想呆了,迄今为止,第四炉新币已经出来了,市场接受度很高,百姓也很喜欢新钱。
以后不要粗制滥造,就不会有问题,臣在不在少府监意义不大了。
就是忙活了一辈子,也想清闲一下。
最重要的,憨子也不在家,我们老夫老妻待在京城也没什么意思。
还不如回关中老家种地。”
“行,你想休息就休息,朕也不逼你,少府监不愿意做就不做,反正你也是郡王。”李世隆必须安抚好秦相如,要是他执意请辞郡王,这件事就没法收场了。
“谢陛下!”秦相如连忙爬起身,跪地谢恩。
辞了职务,秦相如就一身轻了。
“你先别谢那么早,景云不在,督造皇家学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隔三差五过去看看。
也不费什么心思,图纸景云都留下了,有刘万彻督造,不会出大事。
还有,等皇家学院督造好了,你也进来当个讲师。
隔三差五讲讲课。
不许拒绝。
你也不想想,你是种地的料吗?”
秦相如哼哼道:“这样,一会儿朕在赏赐你一些丰硕的嬷嬷,你领回家,让她们好好伺候!”
秦相如欲哭无泪,“陛下,臣其实喜欢年轻的。”
“行了,谁还没点癖好,你不用跟朕解释,你那点心思,朕还能不懂吗?”李世隆摆摆手,一副看透的表情。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图穷匕见
正说着,李越匆匆赶来,看着秦相如等人跪在地上,连李世隆都坐在那里,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陛下,太子殿下来了!”高士莲提醒道。
李世隆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跟秦相如聊天。
李越跑到李世隆面前,“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隆没吭声,而是拿出烟,递给了秦相如,旋即拿出自己专属的金镶玉打火机,给秦相如点上,然后在给自己点上。
见李世隆不说话,李越心沉了下去,“父皇,是儿臣管教不严,请父皇恕罪!”
李世隆呼出一口烟气,有些失望的道:“一句管教不严就没了?徐敬宗在歌剧院持枪杀人,还要抢景云的女人你知不知道?”
什么?
李越大惊失色,持枪杀人?
抢秦墨的女人?
赵曼筠是秦墨的女人?
“儿臣收到消息就来了,具体发生的事情还不甚详细!”李越拱手道:“请父皇给儿臣时间将此事查清楚,如果真是如此,那儿臣决不姑息!”
堂堂县伯持枪杀人,这就是大罪。
几年前,京城就禁刀具了。
更何况枪械这种违禁品。
杀人也就罢了,杀的还是秦家人。
而且还抢秦墨的女人,他是不是有病?
“你要多久才能查清楚?”李世隆冷这脸问道。
“找到徐敬宗便能知道经过!”李越道。
“不用了,朕已经派人去找了!”正说着,六扇门的人过来了。
此人正是当年混入白莲教的燃灯佛,徐缺的心腹,牛大金。
也是现如今的平泉县公,徐缺现在成了六扇门都督,而牛大金则是掌管京兆府这一块的事宜。
“陛下,找到徐敬宗了!”牛大金拱手道。
“人在哪儿?”
“找到他的时候,正在万花.楼快活,同时找了六个女人......”牛大金面无表情的说道。
李世隆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杀完人就去玩女人,好好好,这就是朕亲封的高阳县伯,朕真是瞎了眼了!”
李越浑身一颤,连忙跪地,“父皇,这件事必然有误会......”
“什么误会?”李世隆冷冷道:“朕误会他杀人,误会他去万花.楼找女人吗?”
“请父皇给儿臣一点时间,儿臣一定会查清楚此事,给秦郡王一个交代!”李越咬牙道。
他还是不相信徐敬宗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用了!”李世隆道:“把徐敬宗下大狱,贬为庶人!”
“是!”牛大金拱手,旋即离开。
李越急的不行,“父皇,这里面必然有误会!”
徐敬宗可是詹事府的少詹事,更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这件事你别管了。”李世隆起身,“过几天改过县男要回来了,你代朕去接他!”
说着,他对秦相如道:“这个交代可还满意?”
“臣叩谢陛下,只希望我那还未出世的孙子,要坚强一点!”秦相如从地上爬了起来,“太子殿下,臣等告辞!”
看着秦相如等人的背影,李越心中憋屈急了。
“回去吧,朕会重新给你找个新的少詹事!”李世隆说着,转身进了皇宫。
李越压下心头的怒火,“儿臣恭送父皇。”
等李世隆从视线消失,李越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大理寺,看到了鼻青脸肿的徐敬宗。
“延族!”
“太子殿下!”徐敬宗看到李越,连忙爬了过去,“太子殿下,救救臣,臣冤枉呐!”
见徐敬宗成了这样子,李越咬牙道:“你告诉孤,你是不是想对赵曼筠动手?”
“臣只是想见见她,她不见也就算了,还派小厮羞辱臣,说她是秦驸马都尉的人,臣不配见她!”徐敬宗添油加醋的道:“臣怎么说也是县伯,她不过是一介歌姬而已,所以气不过,就找过去问她要个说法!”
“她是歌姬不错,可她......还是憨子的女人,现在更是怀了憨子的种,这件事憨子必然会知道,我现在不能让你出去,必须让憨子消气才行。”
“殿下啊,您可是太子,秦墨不过臣子而已。”
“是父皇直接下令,孤也不好违抗。”李越有些无奈的道:“况且你杀了人,父皇也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不会听的......”
“那人不是臣杀的,杀人的,是秦黑!”徐敬宗咬牙将事情说了一遍:“他们故意往臣身上泼脏水,颠倒黑白。
殿下,臣说句不客气的话,秦族人势大,比门阀有过之而不及。
现在大乾已经没有门阀了。
而秦族人不是窃据高位,就是占据重要的生意。
不仅富可敌国,还有很高的声望。
这太可怕了。
若是其心有异,后果不堪设想呐!”徐敬宗道。
“不会,憨子不会的。”李越道:“孤跟憨子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人孤太清楚了。”
“人是会变得,秦驸马都尉也许不会变,但是秦族人呢?”徐敬宗咬牙道:“有些事不可不防,如果殿下真的如此信任秦墨,又何必默许臣试探?”
李越沉默了。
说实话,他心中没自信。
特别是对上秦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身边人都是夸赞秦墨的,却罕有人夸赞他。
因为这件事,他跟柳如玉现在也是经常吵架,柳如玉一气之下,更是回了朱国公府。
连枕边人都觉得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吗?
他只是为了保险一点,难道也有错吗?
秦墨身边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唯他马首是瞻?
他的人格魅力太强了。
强到让人心甘情愿的听他的!
“殿下,今天秦族人可以颠倒黑白,陷害臣,来日他们就能指鹿为马,操控权政。
等到了那一天,殿下说不得就要当一个傀儡了!”
以前徐敬宗还遮遮掩掩的上眼药,现在已经图穷匕见了。
这一次,他从李越眼神中看到的不仅仅是焦虑,还有害怕!
这就够了。
只要李越还信任他,他迟早就有被复用的那一天。
简在君心!
秦墨给的那几巴掌,他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偿还!
“你且安心在这里面,孤一定会想办法保你,别担心!”李越也没有正面回答,可这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以前的李越,死了!
“臣,叩谢殿下!”
等李越离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赵曼筠是秦墨的人。
若不这么做,怎么把自己整进来。
又怎么彻底让李越害怕?
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不过,这秦黑下手真狠。
为了栽赃他居然把他送去了万花.楼,殊不知越是如此,破绽就越多。
他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那块有点痒。
.......
很快,徐敬宗被下大狱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柳成虎得知这件事后第一件事就皱起了眉头。
徐敬宗哪来的胆子去做这件事?
必然是太子默认。
不仅太子默认,怕是李世隆也早就得知一二。
秦家这些生意,哪一个不是多人参股?
就算是柳家,也是有许多暗股的。
胡红玉见柳成虎有些焦躁,问道:“是在为太子的事忧心?”
柳成虎点点头,“太子骤然上位,难以秉承初心,我能理解,总有个过程。
可这变得也太快了,去试探谁不好,试探秦墨?
那可是他最大的支持者。”
他揉了揉脑袋,烦心的道:“那徐敬宗是个会钻研的人,有点能耐,可不是什么好人。
在这么下去,恐怕......”
“你别想那么多,他们两兄弟穿开裆裤的交情,不止于此的。”胡红玉道。
“但愿如此吧。”柳成虎道:“说实话,我不愿意我女儿当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后,只要她幸福我就满足了。”
胡红玉很清楚丈夫的想法,按照他的设想,他现在早就不领兵了,而是专心在家含饴弄孙。
若不是为了给柳如玉撑腰,他早就请辞了。
可现在柳如玉隔三差五回娘家哭诉,她心里的确不好受。
最让胡红玉愤怒的是,李越竟然翻旧账,把周明月的事情拿出来说。
明里暗里都是在指责她。
差点没把她气死。
可为了女儿,她也只能忍。
一场大雨,平息了京城的燥热。
而赵曼筠有身孕的消息也传到了秦墨那边,这倒是让秦墨有些意外,随之而来的便是高兴。
当下就让人传信,护送赵曼筠过来。
这件事总要解决的。
她跟萧鱼柔说了这件事,萧鱼柔也没说什么,直说该来的总会来,总不能躲一辈子。
不过随之而来一封急报,直接让秦墨脸沉了下来。
见秦墨脸色变冷,萧鱼柔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墨抿嘴不言,萧鱼柔直接拿过他手中的急报,旋即轻笑了起来,“看,这不就来了吗,我早就说了,太子不是明君。
若是聪明人,最起码也要等到登基后在慢慢的展露自己的心思。
可他现在还不是太子,就纵容手下胡作非为。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看来,你们穿开裆裤的兄弟情义不怎么样嘛!”
秦墨也有点绷不住了,叹声道:“怕什么来什么,其实我最担心的是老六皇帝。
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欠你太多,觉得自己还不清了?”萧鱼柔道:“若是女人欠你,大不了以身相许,可他是男人,更是太子。
一个君王欠臣子太多,还不了,那就只能杀了!”
“也是,他欠我太多恩情了,这些恩情他一辈子都还不了。
人都一样。
斗米恩,升米仇,古人诚不欺我!”
秦墨摇摇头,“不过没关系,我兄弟挺多的,不差他这一个!”
“你太耀眼了,耀眼到让人不敢直视,你太年轻了,年轻到有无限的可能。”萧鱼柔走到秦墨的面前,有些俏皮的道:“那么,秦雇主,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后路是什么了吗?”
“去去,少在这里给我添堵!”秦墨心烦的摆摆手。
萧鱼柔撇了撇嘴,“需要我时,就巴结我,不需要我时,就让我走,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秦墨指了指的心口,“你过来听听不就知道了?”
萧鱼柔脸一红,转过身去,“你身上太臭!”
秦墨摇摇头,他怎么不知道萧鱼柔是在逗他高兴。
说不难受是假的。
他想了想,走到案牍前,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李越的。
另一封是给李世隆的。
他交给高要,“寄出去。”
做完这件事后,秦墨直接跑去沙滩上打排球了。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或者说,他早就预料到了今天,做了心理准备。
有点难过,但并不多!
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李越大典这一日。
而秦墨的信,也恰好在这一天送到。
京城从深秋步入了寒冬,李越大典选在了他生日这天。
“太子殿下,岭南来信了。”
穿着太子冠冕的李越看着太监手里的信,“憨子送来的?”
“是秦驸马都尉送来的。”
李越拿过信,瞥了一眼,本以为是骂他的,结果只字未提,只是恭喜他大典,并对自己没有到场表示遗憾。
这让李越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察到了秦墨的疏远。
“呵,就像父皇说的,你长大了,我也长大了。”李越叹了口气,“以后,不能再叫你憨子了。
以前的憨子死了,你现在是秦墨,是景云,是大乾的云!
皇爷爷期望的事情,你做到了。
那么接下来,我也要完成皇爷爷的期望了。
你不在,我也可以做的很好。
就算我的头顶上没有你这片云,我依旧可以做好。
所以,我也要长大了,憨子!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憨子。
以前的李越死了。
从你疏远我的时候,就死了!
日后,你是臣,我是君。
希望你能恪守住!”
李越点燃了这封信,大火将信烧成了灰。
也烧完了他们之间的情义。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想到了跟秦墨出去干架。
想到了秦墨帮他娶柳如玉。
想到了秦墨千里奔袭救他。
那些画面在此刻,都破碎了。
李越吸了吸鼻子,擦干了眼泪。
殿门大开。
他步履平稳的走了出去。
众臣朝拜,高呼太子殿下千岁。
李越心醉了。
相比兄弟情义,他更喜欢大权在握。
以前的他,身不由己。
现在,他就是自己的天命!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没人比他懂!
入秋后的岭南依旧炎热。
李新到了北海,又特地改变路线,就是为了看一看秦墨。
得知李新登陆,秦墨也是带着李玉澜几个人亲自去迎接。
两人的关系怎么说呢。
昔日的仇恨,似乎都被时间磨平了。
但说是朋友,也不尽然。
李新看到秦墨依旧热情,可面对李玉漱,依旧有些不好意思。
李玉漱脖子上的疤痕淡去了不少,可细看,还是能看到一条淡淡的疤痕。
“景云,好久不见了!”李新拱手,他身后还跟着公孙冲。
公孙冲蓄了胡须,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跟三十岁差不多。
“好久不见!”公孙冲也冲着秦墨拱手,目光扫向李玉漱的时候,眼中更多的是客气和梳理,“微臣见过泾阳公主,永和公主......”
昔日少不更事的情情爱爱,也被磨平。
特别是大乾医学逐渐发达,亲近结婚的坏处也是深入人心。
公孙冲也不执着了,甚至回想起以前,都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可笑。
他身后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小毛头。
“哟,公孙高帽,这你孩子?”秦墨看着眼前的混血儿说道。
这名字有些拗口,但是比公孙绿帽不知道好听几百倍。
公孙冲道:“对,这孩子两岁多了,他母亲是大石人,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说着,他连忙对孩子道:“叫表姑,表姑父!”
孩子有些胆小,始终叫不出口。
李玉漱不由叹了口气,当年公孙冲也是个谦谦公子。
现在历经岁月,倒是成熟了,只是这成熟中,透着一丝心酸。
“走,回去咱们喝两杯!”秦墨道。
这一路上,都是李新在说,秦墨在听。
大石和月氏之所以还保留一半国土,是因为李新的军队驻扎在两国。
伊稚斜不敢贪功冒进,或者说,不敢得罪大乾。
双方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而李新基本上也只是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还是让两国人去抵抗消耗伊稚斜的军队。
“这次回来没赶上老八的大典,有点可惜!”李新说道。
“切,可惜个屁,你自己又不是没参加过!”秦墨道。
李新苦笑一声,“话虽如此,但是从你口中说出来,怎么这般扎心呢!”
“事实总是比较难听一点。”秦墨耸耸肩,旋即给两人递烟。
公孙冲摆摆手,“孩子当面不抽。”
毛孩子似乎是累了,趴在公孙冲的肩头睡着了。
“不错,是个好爹!”秦墨道。
公孙冲笑了笑,“这次主要是回来让他认祖归宗的,以后就放在京城让他爷爷教育。”
哎,这碧眼金睛儿当了公孙家的嫡长孙,怕是会被人笑话。
秦墨都可以料见。
但公孙老狗应该偷着乐了。
来到别墅群,秦墨安排了丰盛的接风宴。
“这一次我给你准备了两艘礼物,你自己看着处理吧!”李新道。
“这不合适吧?我这一顿饭也不值几个钱!”
“你家大业大,孩子多,多给孩子置办一点产业也不错。”李新道。
“讲究!”秦墨连忙给李新倒酒。
“我其实挺意外的,老八的大典,你居然不回去。”李新诧异道。
“等他以后登基再回去也不迟的。”秦墨毫不在意的道:“再说了,当太子只是刚开始,我总有不在的时候,他总要一个人去面对的。”
“说得对,太子只是刚开始而已。”李新端起酒杯,“来,走一个!”
两人碰了碰杯,公孙冲一门心思全都在孩子身上,烟酒不沾。
这变化,用脱胎换骨毫不为过。
“我爹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不过到底老了,身体没有以前好了,你们家有祖传的风疾症,他也有,这个病不好治。
只能控制,也不能操劳,要控制自己的体重,还要保持锻炼。”秦墨道。
“那我爷呢?“
秦墨沉默了半晌,说道:“不太好,老爷子有呆症的趋势,你回去后多陪陪他,说不定再过一两年,他连你是谁都认不出!”
“这么严重?”李新酒到了嘴边,又放下,脸上多了一丝愁容,“不能控制吗?”
“只能尽量不让他恶化。”秦墨拿起烟,抽了起来,眼神中也有些伤感。
要说谁跟他感情最深,那必然是老爷子了。
这几年下来,他已经将老爷子当成了自己的爷爷。
本想带着小老头过一个好的晚年,可发生了这诸多的事情,他也是无能为力。
“那我多陪陪他!”李新有些后怕的道:“幸好回来的早,要是在晚些时候回来,必然会有很多遗憾的。”
“你也要多陪陪嫂子,她一个人拉扯两三个孩子不容易的。”秦墨抿了一口酒,“最好......能把她们一起带走,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很可怜的。”
李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在京城不是更好?”
“京城是很好,但是哪有一家人完完整整的好,你看我,跑岭南也要带着一家老小,为的什么?
不就是团员吗?
你天天不在家,回去之后孩子还认你吗?你把孩子交给我,我是尽力了。
但是总不能让我当你孩子的父亲吧?”
李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端起酒杯,“懂了,这次离开,我一定把老婆孩子带上!”
“对咯,有没有立功不重要,会不会打仗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团员,那比什么都重要!”秦墨嘿的一笑,“有老婆孩子在的地方,就是家!”
说到这里,秦墨旋即岔开了话题。
李新也识趣的没有再提这件事。
有些事,不需要挑明,懂就好。
吃饱喝足后,李新三人告辞离开。
公孙冲问道:“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不过他可能不懂海上的风险,带着老婆孩子出航,那多危险!”
“呵,他要是不懂航海的危险,这世界上就没人懂了。
你想想,他奇袭倭州走的什么路?
下海捕鲲总不能是在岸上用钓竿钓的吧?”李新反问道。
“那他为什么还这么说?”公孙冲皱起眉头。
“我告诉你,你这孩子还是得交给景云才行,放在京城迟早养废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懂事的李新!
“难道我爹还会害他?”公孙冲有些发蒙。
“难道我会骗你?”李新反问道:“总之你听我的准没错,让孩子回去认祖归宗就罢了,到时候偷摸着让景云管教。”
公孙冲还是不懂,“那我爹肯定得骂我。”
“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李新在高州别墅睡了一夜,第二天就启程离开了。
半个月后,李新回到京城,恰好是李越大殿后第五天。
还是李越接的他。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下了船,连忙向李越行礼。
公孙冲亦是如此。
“改过县男这两年在大石辛苦了!”李越连忙将李新搀扶起来,看似很热情,可称呼却反映了一切。
李新不由笑了起来,“不辛苦,一切都是为了大乾。”
“这一次回来就好好休息吧,大石那边的情况孤也知道了,到时候让苏运去替你!”李越笑着道。
李新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爽,反而一脸感激的道:“谢谢太子殿下,这两年臣在海外,也是倍感思念家乡,这次回来也是打算向陛下请命,将微臣替换下来。
常年航行,微臣这腰腿也是不行了!”
李越有些诧异,这其实是他的试探。
没想到误打误撞了。
李新这么上道,那再好不过了。
国内已经没有战事,想要巩固他的地位,抬高他的声望,那就必须往西域那边走。
伊稚斜背刺这件事,大乾全体臣民可没忘记。
“好好在京城休养。”李越笑着道。
“谢殿下!”
“回宫吧,父皇还在等你!”李越笑着上了马车,也没有跟李越二人同乘。
这就是李越的态度?
李新越发肯定那天秦墨话中的深意。
就算他们是政敌,就算自己不支持他。
装也要装的像一点吧?
怎么?
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李新有些焦虑。
就连公孙冲都觉察到了一些异常,“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慎言,什么都别说,藏心里。”李新说了句,便上了另一架马车。
进到宫里,李世隆看到李新特别的高兴。
拉着他问了关于大石方面的事情。
李新也是如实说。
李世隆听得是连连点头,几年前李新请命去搅浑大石的局势,眼下做的很好。
“不过陛下,臣这次回来,是想请陛下派人调换臣的。”李新道。
李世隆皱起眉头,“你在那边不是做的好好的?就算要调换也要做满五年才是。”
李新苦笑道:“这些年在海上航行,风里来,雨里去,在波涛中滚打,每到阴雨天气,骨头缝里都疼。
有时候经常疼到难以下地。
臣也三十多了,出门在外,也是思念妻儿,请陛下念在臣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臣在家中陪伴妻儿!”
见李新跪在地上,李世隆连忙将他拉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长子,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级,看起来却如同四五十一般的苍老。
皮肤皱巴,粗糙,干瘦。
全然没有以前的模样。
可见航海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这件事让朕好好想想!”李世隆害怕换人过去,会让时局发生变化。
“请陛下首肯!”李新再次长拜到地。
这时候,李越也劝道:“大哥既然已经在大石打开了局面,若是贸然换人,恐怕会出现变化。
要不就在辛苦辛苦,等大石的时局稳定了,在将你换回来?”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但臣的身体,臣很清楚。
若是在强行出海,恐怕下一次,就不能活着回来了。”李新苦笑道:“请太子体谅则个!”
李越心中说不出的满意,对李新的警惕也放了下来。
说实话,对十五十六,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但是对李新,这个曾经的太子,他特别的担心。
特别是他在海外有兵,还都是强军,那么些人被他握在手中。
若是有异心,随时可以在海外建国。
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但好在,他只是稍为暗示了李新一番,他就欣然接受了。
很懂事。
“这件事,弟弟做不了主!”李越连连苦笑。
李世隆想让李新过去稳定时局,可也担心李新的身体,他可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
“也罢,那朕就不逼你了,就在家里好好休养吧!”李世隆道:“免得年纪轻轻,就落下一身毛病!”
“谢陛下,谢太子殿下!”李新跪谢。
从宫里出来后,李新又去看了皇后,随后又去了大安宫。
自秦墨离开京城后,李源有些不高兴,这几个月的功夫,就生了两次病。
也没什么胃口。
人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
脸上的老年斑,也是越来越多。
但是看到李新,他还是挺高兴的,放下手中的笔,拉着他问了许多。
还问了他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秦墨。
李新拉着他的手,眼中含着泪,回答着他的问题。
“你小子,怎么还红眼睛了?”
李新擦了擦眼泪,“哦,就是太想太上皇了,每次回来,都觉得心里难受。
以前也没怎么孝顺。”
“什么太上皇,屁的太上皇,这里没人,你不用装,爷是你阿祖,这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事情!”李源笑着看向李新,“你啊,跟景云在一起后,就长进了。
懂事了,孝顺了,爷这心里,高兴着呢。
其实爷以前对你也是很满意的!”
“阿祖说的是!”李新半哭半笑的道:“景云就是有那种本事的人,他教孙子孝,教孙子仁。
教孙子身体力行,告诉孙子什么是君子。
这都是他的功劳!”
“那当然,爷这辈子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孙女婿了,那是咱们大乾的宝贝!”说起秦墨,李源那叫一个眉飞色舞,精神都好了许多。
他又拿出了自己信写的稿子,“你看看,这爷最新写的《大乾憨婿》新章目,看看怎么样,给爷提点意见!”
李新看着新章目,涂改了很多,甚至有不少地方,句子都不通顺。
不仅如此,前面出现的情节,甚至在后面也出现了。
他不由看向魏忠。
魏忠很是伤感的小声道:“德国公说,无药可治!”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永别了,京城!
一句无药可治,让李新心沉了下去。
秦墨说的没错,阿祖的确朝着呆症的方向发展了。
说难过,其实也不难过。
毕竟阿祖都是快八十岁的人了。
往前数数,又有几个皇帝能活这般年纪的?
说知足吧,又觉得难过。
总觉得自己以前亏欠太多。
等自己懂事的时候,才明白,子欲养而亲不待。
父皇老了,阿祖也老了,母后老了,身边的人似乎都老了。
好些人也不在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怎样,爷写的好不好?”李源一脸得意的道:“告诉你,现在京城卖的最好的,就是爷写的书!”
“好,非常好,孙儿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的书!”李新的眼泪流到了嗓子眼,齁的慌。
“那就行,魏老狗,把这最新章发给景云,然后在发给说书馆那些人。”说着,李源又道:“这景云也真是的,这么久了,也不给爷写信,爷都没有素材写了!”
李新看了一眼案牍旁,秦墨让他带回来的信,再也忍不住,尿遁跑到了外面哽咽起来。
那压抑的哭声,满是后悔。
好一会儿,他才止住眼泪。
这时候魏忠走了出来,看着李新,“改过县男,您日后要是有空,就多来陪陪太上皇。
德国公说了,这病,越往后越越严重,到时候可能谁也不认识。
自秦驸马都尉离京后,这新书啊,已经很久没有发给说书馆了。
下面人催了又催。
老奴老了,头脑不灵活了。
也跟不上太上皇的节奏。
更润色不出太上皇想要的情节。
您看,您要是有空,就把那些稿子润色润色。
太上皇没得病前,这些书稿子可是他的宝贝。
他就一门心思想送一份好礼物给驸马都尉。
要是以后他记不起来了,您说他得多难受啊?
老奴迟早是要随着太上皇去的。
这书里有很多很多人,也有老奴。
老奴高兴着呢。
您看......”
望着魏忠殷切的眼神,李新重重点头,“好,以后这本书,我来写!”
“哎哟,谢了改过县男,老奴给您磕头了......”
“使不得!”李新连忙搀住了他。
魏忠拿来了厚厚一对稿子,李新如获珍宝,看了一眼在哪里奋笔疾书的李源,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先走了,帮我跟皇爷爷告罪!”
李新长出一口气,将稿子夹在腋下,离开了大安宫。
“魏老狗,你死哪儿去了?”
“来咯,太上皇,老奴来了!”
“方才你在外面跟谁说话?”
“太上皇,改过县男。”
“哦,对对,瞧瞧朕这记性,越来越差了!”李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了,那小子呢?”
“陛下叫他有事,先走了!”
“哼,这混账东西,一点规矩都没有,都不知道跟朕告辞!”李源哼了一声,也没多说。
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了笔,然后看着魏忠,“魏老狗,方才我大孙子是不是来看过我?”
魏忠擦了擦眼泪道:“没呢,太上皇,这两天改过县男就回来了,到时候进宫必然要来看您的!”
“那就好,免得朕天天想他,朕这个年纪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天好活......”
李源吃力的伏在案牍上,背影说不出的萧索。
而此时,公孙冲回到了赵国公府邸。
公孙无忌很是高兴,果真如秦墨猜的那样,他的嫡长孙,虽是碧眼金睛儿,但他依旧喜欢的不得了。
见公孙无忌如此喜欢孩子,公孙冲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见了陛下,都说了什么?”公孙无忌抱着孩子,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改过县男这次回来不会再去大石了!”公孙冲道。
公孙无忌紧皱眉头,“不去大石了?你们在那边做的那么好,为什么不去?”
公孙冲把事情说了一遍。
公孙无忌摇摇头,叹声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秦墨开千古之河,革新大乾各种弊病。
没想到啊,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爹,什么意思?”公孙冲不解。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公孙无忌道:“那你呢,有什么打算?承乾不去大石,那你打算做什么?”
“他不去,那我也不去!”
“你留在京城?”
“那我能去哪儿?”
“不,你不能留在京城。”公孙无忌深吸口气,“你留在京城迟早要出事的。
去岭南吧,把孩子一起带上。”
“为什么?”
“没为什么,你听我的就行了。”公孙无忌道:“你记住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八皇子了。
你当年做的事情,陛下也许不知道,但是......他兴许会知道。
明天你就去请辞,然后就回老家祭祖,回去之后,带孩子认祖归宗,然后去岭南,去找秦墨。”
公孙冲心跳陡然加速,他也意识到了什么,“我知道了,爹。”
“你记住了,以后秦墨去哪儿,你去哪儿,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没什么事情,不要回京城。
不对,就算有什么也不要回京城。
哪怕老子死了,你都不要回来,知道吗?”公孙无忌道。
“爹,有那么严重吗?”
“当你意识到严重的时候,已经没时间了!”公孙无忌道:“记住我说的话!”
公孙冲苦着脸,他似懂非懂,但......李新跟父亲都这么说了,必然不会有错。
“是,儿子明白!”
“明白就好。”公孙无忌说着,就抱着孩子满世界的炫耀去了。
满世界对外说,他明天要让孩子会老家认祖归宗。
当天晚上,皇后的赏赐就到了赵国公府。
当然,还有李世隆的赏赐。
没两天,公孙冲就带着孩子回了关陇老家。
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或者注意。
公孙冲看着那个庞大的都城。
这兴许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看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永别了,京城!”公孙冲这么想。
而公孙冲启程当日,说书馆内,说书先生拿到了最新账目的《大乾憨婿》,一时间各大茶楼座无虚席。
人人都说秦墨是甩籽王,人人都羡慕这个甩籽王。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贱妾命硬,死不了!
李越手里也拿着最新一章的《大乾憨婿》,看完之后,不由的将稿子撇开,“眼下是南番入乾最重要的关头,孤的表弟,芒洛赞普,三天后将抵达京城。
父皇命孤在十里亭外迎接,到时候阵仗一定要大一些,礼数要周全,万不能出纰漏。”
他现在已经住进了东宫,柳如玉也被册封为太子妃。
但是夫妻二人的矛盾却没有太多的缓和。
这一点也让李越特别的恼火。
新上任少詹事府,刘义府道:“太子殿下,南番昔日乃大乾心腹之患,眼下也是一个大国。
所以臣以为,应该在承天门外设立节目,以表示我等重视。”
李越点点头,“可,不过孤要先过问父皇才是!”
这刘义府也是个不错的人,早些年被人推举入仕,历任门下典仪、监察御史。
而后在徐敬宗的推荐下,来东宫任属官。
徐敬宗目前还在大理寺天牢内,住在昔日秦墨住的房间,有人好吃好喝的供着。
他不在的时候,刘义府很好的主持了东宫的相关事务。
就在这时,徐氏双姝端着吃的走了过来,“殿下,该用午膳了!”
李越转身,笑着道:“孤不是说了,你们现在有了身子,这种粗活让宫人做就行了。”
“臣妾怕宫人笨手笨脚的,做不出可口的食物!”
这徐氏大姐叫徐静,老二这叫徐谧,取自静谧一词。
相貌自不用说,异常的柔美,而姐妹花一起上阵,也让李越很是满足。
最关键,这两人从不过问政事,一心照顾李越,只在乎他高兴不高兴,舒坦不舒坦。
知冷暖,懂进退,从不过问男人的事情。
在两姐妹身上,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快活。
特别是再跟柳如玉闹变扭的日子里,这两姐妹,宽慰了他的心。
“你们两呐,就是体贴!”李越揽过二人。
刘义府适时的离开,还挥退了其他宫人,给他们三人足够的空间!
“太子殿下,你就别跟太子妃生气了,她毕竟是未来的后宫之主,你如此冷落她,我们姐妹以后也不好跟她相处了!”徐谧道。
徐静勾住李越的肩膀,“殿下,太子妃跟殿下从微末到现在,一路历经了种种,实在不应该如此。
这些本不该臣妾说的,但是......太子妃生病了......”
李越皱起眉头,心里还是不愿意去向她低头。
以前总是他低头,哄着。
现在他不愿意。
“孤没错,没必要哄着她,她的病是心病,不是药可以医治的!”李越摆摆手,对两姐妹还是很满意的。
最起码这两姐妹不是那种霍乱后宫的人。
徐静看了徐谧一眼,旋即推开了李越,齐齐跪在了地上,“请太子殿下去看看姐姐!”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李越有些不悦的道。
“臣妾也是女人,自然明白被冷落是什么感觉,况且姐姐为殿下生儿育女,就算看在孩子的面,也应该关心一二。
再说了,若是太子冷落太子妃的事情传出去,那外人会如何看待臣妾姐妹?
他们会说,臣妾姐妹二人争风吃醋。
那到时候,臣妾便是妖妃。
所以,请太子殿下以大局为重!”
李越双手负背,不得不说,姐妹两说的很有道理。
他不愿意低头,但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后,更多的是做给臣民看。
就算他心中再不情愿,也要装个样子。
而且,柳如玉到底是他的发妻。
见两女如此懂事,李越叹了口气,“罢了,先吃饭,吃完再过去!”
“殿下圣明!”
“你们起来吧!”
李越连忙把二人搀起来。
随即一个喂汤,一个喂菜。
把李越伺候的服服帖帖,说不出的舒坦。
吃饱喝足后,李越大步离开。
而徐静则是冷笑了起来,“就太子妃那倔脾气,太子过去,必然会吵起来,加重她的病情!”
“不仅如此,还会让太子更加厌恶太子妃!”徐谧笑眯眯的道。
“而我们......必然会乘风而上!”
两姐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此时,李越来到了柳如玉的房间,侍女见到李越连忙跪下,“太子殿下,快劝劝太子妃吧,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李越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柳如玉,心中也是一痛,端过饭碗,坐在了床边,“来,孤喂你吃!”
柳如玉只是盯着李越,“你是谁?你是越哥儿?”
“孤不是,谁还能是?”李越皱起眉头。
“不,你不是越哥儿,我爱的那个越哥儿不是这样的!”柳如玉摇摇头,转过身子,即便眼泪已经流干,可她还是止不住的悲伤。
她想到了当年为了嫁给他不顾一切的勇气,甚至会让父亲陷入危险之中。
这就是自己当初奋不顾身都要嫁的男人。
自从他当了太子后,整个人就变了。
变得孤僻自傲。
原本不拘小节的他,变得追求奢华,讲规矩。
甚至有一次越王府的老人喊错了称呼,他竟直接将那个老人给杖毙了。
他的越哥儿爱笑,也有些笨拙,更不会如此暴戾。
他爱的那个越哥说过的,这辈子就爱她一个人,对她有无限的温柔。
可慢慢的她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
年轻的也越来越多。
她想到了自己一个人拖着两个孩子在京城苦苦等候的画面。
她并不善妒,她只是梦碎了。
秦墨多好的一个人,护他周全,为他殚精竭虑,一步一步让他走到了今天。
他怎么可以如此忘恩负义。
她没有脸面呐。
她想到了三姐她们为她撑腰,一点一点的教她如何做好一个太子妃。
她那里有脸面去看他们?
她的一双儿女都是秦墨的弟子。
那可是穿开裆裤的交情呐!
李越强忍着怒气,道:“你只是还没有接受身份的转变,但是孤必须习惯,现在每天都有无数的奏折大事等着我,如果我还跟以前一样,我如何管好这么大的一个国家?”
柳如玉轻笑一声,“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贱妾怎么敢耽误太子殿下的宝贵时间,贱妾命硬,饿一两天,死不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双安入京!
那一声轻笑,落入李越耳中刺耳的要命。
就像是在讥讽他,沐猴而冠。
他那压抑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直接将饭碗打翻在地。
宫内侍女太监纷纷吓得跪在地上。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到现在还觉得孤是错的?你是不是瞧不起孤?”李越指着柳如玉道:“现在好日子来了,你不好好过,在这里作什么妖?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知道你觉得孤忘恩负义。
可孤没做错!
你不懂,孤以为你是天下最懂孤的人。
可你不是!
孤曾经以为秦墨是最懂孤的人,可后面发现他也不是!
他为什么要疏远孤啊?
因为他害怕孤会伤害他!
孤将他视为最好的兄弟,他为什么要害怕孤?
孤心里的痛,谁来问?”
“他已经把饭送到了你嘴边,难道还要他嚼烂了喂给你?”柳如玉自嘲一笑,“我爱的越哥儿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是他知错就改,身边有一大帮兄弟帮衬着。
世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们。
可现在我爱的越哥儿是个孤家寡人,是个不会向我吐露心声的君主。
秦大哥说得对,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真是道尽了人心!”
“秦大哥,秦大哥,你就知道秦大哥,你是太子妃,是孤的太子妃!”李越面目有些狰狞,他冲过去揪住了柳如玉的衣服,“你既然如此钦佩他,那当初又何必要死要活的嫁给我?
你嫁给秦墨多好,孤不仅不难过,还欢天喜地的去喝你们的喜酒!”
柳如玉双目无神的看着李越,淡红色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你怎么不用你巴掌打我,像那一晚一样。
没关系的。
贱妾命硬,挨两巴掌不会死!
但是你会打死那个爱你的柳如玉。
哦,对了,你身边有很多温柔年轻的女人。
她们会填补你的空虚。
让你感受到慢慢的温暖。
所以柳如玉爱不爱你,你并不在意!”
“你.....你......”李越气的浑身发抖,旋即重重的将她推回了床上。
柳如玉就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双目空洞到了极点。
“孤没变,是你变了!”李越就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从前是,现在也是。
还有,前两天,孤已经向你道歉了,那晚孤喝醉了酒,不是有意的。
你为什么非要揪着不放?
你为什么事事都要拿孤跟秦墨比?
是,孤是不如秦墨,没他的文采,也不如他会行军打仗,更没有他那么多化腐朽为神奇的点子。
可孤就是孤,是独一无二的,是不可替代的!”
说着说着,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背,挺直了起来,眼神变得坚定,变得更加冷漠。
他再次指着柳如玉,“孤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放着好日子不过。”
柳如玉心已经残破,要不是想着还有孩子,她恨不得逃离这个地方。
有时候,她在想,人是不是不能太贪心。
一旦太贪心,就容易遭天妒。
见柳如玉不吭声,李越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把皇孙公主全都送到徐妃那边,太子妃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在把皇孙接过来!”
听到这话,柳如玉一愣,旋即爬起来,“李越,你好狠的心......”
“这是你逼我的!”
李越冷哼一声,对着宫人道:“今天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一句,就都别活了!”
宫人的脑袋低的更低,他们很清楚,在宫内想要活命,嘴严最重要!
看着李越的背影,柳如玉爬起来,却不慎从床上掉落。
听到痛呼,李越有些迟疑,可还是硬着心肠离开。
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不可以意气用事。
他要是连自己家事都管不好,以后如何管天下?
柳如玉趴在地上失声痛哭,眼泪逐渐从淡红变为深红。
哭了好一会儿,她也没见李越过来,一时间心如死灰,彻底的失望。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写了一封信,悄悄的塞给了侍女。
然后命人准备新鲜的饭菜,等饭菜上来,她大口大口的吞咽。
她想到了死,可这么死,会连累到李越。
到时候李越必然会迁怒孩子。
他已经不爱自己了,也不见得会爱自己的孩子。
她不敢让父母知道这件事,因为爱女心切的胡红玉,必然会不顾一切进宫找皇后要说法。
所以,她只能求秦墨。
也许秦墨才能让曾经的那个李越回来。
很快,李越就收到柳如玉狼吞虎咽的消息,心不由松了下来。
他冷哼一声,“贱婢,自找苦吃!”
旋即,又再次投入到批阅奏折之中。
......
三天后,南番来的使者来到了十里亭外。
这一路上,李双安已经被大乾的变化震惊。
虽说这几年有大乾的帮助,南番已经改头换面。
可对比大乾,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看到十里亭内的众人,李双安连忙下马。
他本以为来迎接的人中会有秦墨,然而......左顾右盼,却没有秦墨的身影!
他不禁有些失望,可李越来迎接,他也没表露出来,“双安见过太子殿下!”
李越看到李双安,心情大好,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双安呐,你知不知道,孤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五六年了。
父皇等这一天也等了好久了!”
李双安笑着点点头,“没有辜负太子和陛下的期望,双安现在功德圆满了。
不过,太子,三姐夫怎么没来?”
“你说秦墨?”
“对!”
李越道:“你还不知道吧,他去岭南经略南洋了,没有两三年回不来!”
“我还以为这次回来能好好跟姐夫喝一杯!”李双安有些惋惜的道,毕竟当年秦墨入南番,帮他稳定了时局,还制定了诸多的策略。
也正是因为秦墨,南番才能欣欣向荣,摆脱贫困。
而他也是南番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赞普,已经超过了他父亲,洛布扎堆。
他真的特别想好好感谢秦墨。
“没关系,孤来陪你喝!”李越打了个哈哈,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马车上走,“走,孤在京城,给你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不可跨域的神山!
仪式很盛大。
这一场欢迎仪式,足足花费了七八十万两银子。
这要是放六七年前,肯定要被群臣给喷死。
而现在七八十万两银子,洒洒水啦。
他的大典,都花了不下百万两银子。
现在朝廷有的是银子,毕竟前段时间,李新又搬运了大量的金银回来。
东宫府库里面也是静静的躺着几百万两银子。
再加上他宫外还有许多生意分红,一年下来,几百万两轻轻松松。
所以,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富有的太子。
有了这些银子,他直接用银子开道,笼络人心,效果非常显着。
他还学着秦墨的方式,不拘小节的跟那些勋爵二代交朋友。
效果也很好。
现如今,他身边已经凝聚了一帮以他为中心的势力。
仪式结束后,李双安拜见了李世隆。
李世隆看着这个外甥,心里很是感慨,“当年你出京,说过的话,现如今全都兑现了,朕很欣慰!”
李双安道:“没有让舅舅失望就好!”
李世隆摆摆手,“不,朕很满意,不过一码归一码,你既然是南番赞普,那就要为南番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一点,朕会尽量配合你。
从此以后,大乾南番是一家,南番则是大乾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谢谢舅舅!”李双安连忙道谢。
“对接的事情,就交给太子了,朕全权让太子负责!”
“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完美促成这件事!”李越自信满满道。
随后,李双安又见了公孙皇后,拜见了太上皇。
然后才跟靖安公主回府。
第二天一早,李双安带着南番的官员,和李越以及东宫属官商议这件事。
大论东赞也在其中。
“相关的法案,孤已经跟大论东赞说好了,原本是打算乾制入番。
但是考虑到双方的习俗不同,最终孤做了退让,修改了其中两成的律法,剩余八成的律法,都是大乾律法。
其次,孤认同赞普对南番的统治,而且赞普世袭,有治理民生的权利,但是没有管理军队的权利。
大乾双方的官员互通有无,鼓励通婚。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学乾话,写乾字,书同文,车同轨。”
大论东赞将法案递给了李双安。
这些都是修改的重点,李双安看了之后,眉头紧紧皱,“这不对吧,之前咱们说的可是共同立新法,而不是如此强硬的塞给我们大乾的律法。
当然,我们认同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也认同书同文,车同轨,但是我们也要保留自己的文字。”
南番以前没有文字,吞并了雄象国就有了自己的文字。
比如说南番寺庙就有古文字,这些也是他们认同的文化。
李双安道:“昨天陛下也说了,会配合我们,并且原则问题不变得前提下,尊重我们的习俗!”
刘义府道:“话虽如此,但是大乾无论是文化还是制度都远远比南番优秀先进。
现在全世界都在学习.大乾文化,南番为什么还要保留那种弱后的文化?”
“什么叫弱后?难道你会嫌弃自己的母亲难看吗?”李双安毫不客气的回怼。
旁边还有杜敬明,窦玄龄等人从旁协助,但是他们都没有说话!
其实秦墨留下的办法很好,但是被李越全盘否认了。
再加上徐敬宗从中作梗,硬是让简单的事情复杂了。
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这是和平收下南番,是无数人努力得来的结果。
李双安身体拥有大乾皇室血液,那就更不应该让他为难才是。
最起码,要让他回去之后,说的起话。
让南番那些贵族觉得,大乾人是有诚意的。
难道没有大乾制度,南番就要灭国了吗?
并不是这样的。
谈了整整两天,最终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李双安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脑袋,“他们根本就不懂南番,也不尊重南番的习俗,他们只是野蛮的认为,大乾的制度先进。
但姐夫早就说了,先进不代表试用,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他也说了,可以分十年,二十年来逐渐改进南番,最终慢慢让南番人适应大乾的制度。
而他们想的是一步到位,一劳永逸!”
大论东赞给李双安倒茶,“自从太子上来后,有些事情就变了,太子的施针方针跟大乾皇帝不太一样。
而现在皇帝有意培养太子,也容许他有错误的空间。
所以很多事情,他知道,但是不会管,甚至不会过问一句。
哪怕太子培养自己的党羽,这在皇帝眼里,都是可以容许的!
最重要的是,太子急于表现自己,似乎想要撇开秦墨。
但是他忘了,秦墨是一座山,是草原雄鹰都难以越过的神山。
他的眼光跨越了几百年,上千年,仿佛看到了未来一样。
除非他也有秦墨那样的眼光,否则......他办不到!”
李双安非常赞同大论东赞的观点,“是啊,姐夫就是那样的人,看似不正经,但是任何大事,都是在他不正经间就完成了。
他那天马行空的点子,总是能够说到人的心坎里,让人无法辩驳。
你想到的,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并且更加的尽善尽美!”
大论东赞苦笑一声,“挺可笑的,他可是我的杀子仇人,我还在这里夸赞他!”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仇恨,人与人之间也是!”李双安吹了一口气,轻轻的呷了一口茶水,“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
“老赞普要是还在就好了,他看到你现在这么成熟,必然会很高兴!”
“他?他不会高兴,我都把南番给卖了!”李双安苦笑一声。
“不会的,毕竟秦墨是一座神山,只可惜,这座神山不是南番的,如果他坐落在南番,那大乾就是南番的!”
说着,大论东赞又是一愣,旋即咬牙切齿的道:“我恨呐!”
李双安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世上恨他的人多了,但是爱他的人更多!”
大论东赞无奈一笑,“行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强硬一点比较好,明天要是他们再拿不出一个主意,你就向皇帝辞行。
他必然会着急。
想要越过神山,先学会飞再说吧!”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让姐夫来对接!
又过了两日,谈判依旧不理想,李越坚持自己的想法,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李双安心向着大乾,但他现在也是个合格的赞普。
两国融合了,一切好说,可现在大乾不拿出诚心来,那么这件事不妨先放一放。
“既然大乾没有诚心,那这件事就再议吧!”李双安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不远千里来到了大乾,不顾一切推动双边融合,可得到的却是如此强硬的态度。
太子殿下考虑的不错,可唯独没有考虑我的立场,我需要给南番的臣民一个交代。
诚然,我身体里留着一半大乾的血液,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放弃自己的原则。”
说着,他拱拱手,带着南番众人离开。
李越脸色一变,刘义府神情更是难看。
杜敬明跟窦玄龄对视一眼,都暗暗摇头。
这时候,李道远道:“太子殿下的想法是对的,那为什么不放慢步子,咱们可以慢慢革新南番的事情,只要确定了南番是大乾的一部分,咱们完全可以花两代人的时间去做这件事。”
李越也没想到,李双安会如此不给面子,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竟然不欢而散。
他是不是瞧不起自己?
觉得这一切是秦墨定下的调子,就处处与自己作对?
若是如此,他就偏不按照秦墨的基调来。
“谈判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想想新北奴,当初不也是一步到位,而现在,可还有新北奴?
有的只是咱们大乾的北奴族而已,咱们要把南番直接变成南番族,而不是南番国!”
说完,李越转身离开!
刘义府连忙带着东宫属官追了上去。
李道远不由叹了口气,“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急于表现自己呢?沿用景云的办法,虽然不会有太亮眼的大功劳,但是一定不会有错。
几年前咱们就制定了这庞大的计划,是众望所归,也是两国人都共同期盼的事情。
若是久久谈不下来,必然会生出事端。”
杜敬明揉了揉脑袋,“老夫老了,不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了,这吏部尚书,我是做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任命南番的官员,还是趁早请辞回家养老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越在胡闹。
在这么闹下去,他们这些人都得跟着遭殃!
窦玄龄沉默半晌,“这个御史大夫做着也没甚意思,还不如似柴国公那样,回家写书!”
“我说你们俩......”李道远看着二人,眉头皱成了川字。
“吏改已经有成效了,我在不在问题不大了!”
“现在闻风听奏已经没市场了,没有证据,也不敢随便上奏了,没意思!”窦玄龄起身,“走,老杜!”
“衡王,我俩先告辞了!”
李道远叹了口气,也走了出去。
当天下午,李双安就去向李世隆告辞。
“你才来京城没几天,这么快回去做什么?事情都谈妥了?”李世隆皱起眉头。
“也没什么好谈的,反正未来南番都要全面用大乾的规矩制度,那还不如一步到位。
谈再多也没用,不过舅舅放心,外甥已经让大论东赞全权负责了,回去之后,外甥就退位。
这赞普,外甥也做不下去了,到时候舅舅重新任命新的赞普,最好从皇室子弟内挑一人。”
这么明显的嘲讽,李世隆怎么会听不出来,“你先别急,我把太子叫过来问问!”
李双安没说话,很快,李越就来了。
来时,他就收到了消息,得知李双安向父皇告别,他心顿时沉了下去。
“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隆摆摆手,问道:“朕问你,你到底怎么谈的,当初不是说好了,好好商量,重新制定法规?”
“父皇,儿臣和东宫属官一致认为,保留南番两成法规,比较合适。
儿臣也不知道是那点触怒了双安表弟,让他不满意了!”李越道。
“小臣不敢不满,现在的南番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大乾可以任搓圆扁。
或者说,这天下,就没有大乾的对手。
谁不听话,天兵挥至,不管是谁都要臣服。
如此,其他人的意见并不重要!
臣当初离开大乾,就是为了促进南番入乾。
臣,无愧大乾,无愧母亲的教诲,也对得起自己的心。
但是臣对不起南番,对不起我父亲。
所以,臣要回去向臣民认错。”
李双安将自己的王印拿了出来,留在了案牍上,“这是南番赞普的信物,有了此物,就能够名正言顺的掌南番大权。
我可以禅让,配合继位者!”
李越咬牙,“何至于此,谈判不就是你来我往的,有必要如此吗?”
李双安这是直接将了他一军。
李世隆脸色也不好看,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却办成了这样,“五年前,我们就一同制定了方案,一切都在朝着当初制定的方案去推进。
为什么要突然改变方案?”
“父皇,儿臣以为当年的方案不符合现在的国情,所以......”
李世隆打断了他,“所以你就擅自做主,改变了方案?让所有人的努力辛苦都白费了?”
“父皇,您不是也......”话说到一半,李越就将剩下的话吞了下去,他明白了,办得好是他的功劳,办不好,就是他的错了。
皇帝是不可能有错的。
想到这里,他连忙跪地,“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恕罪,也请双安表弟不要误会,我本意并不是想要倚强凌弱,只是想尽快帮助南番变得繁荣富强。
只有这样,双方才没有隔阂,才能够更好的交流!”
见李越跪地认错,李世隆脸色稍霁,旋即对李双安道:“这赞普的位置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除了你这一脉,朕谁也不认!
还是当初说的那样,赞普世袭罔替,有民事权,但是没有兵权。
重新谈判,在双方都不吃亏的情况下,找到那个平衡点。
三天谈不好,就谈三个月,三个月谈不好,那就谈三年。
总之,无论如何,南番是大乾的南番,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可以,不过外甥有个请求,谈判的事情让秦驸马都尉对接!”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治大国如烹小鲜!
“你说景云?他现在正在经略南洋,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可以去岭南,为了两国百姓,奔波也值得!”李双安道。
他心里很清楚,这么做会得罪李越,但是他实在是不愿意跟李越扯了。
特别是那些东宫的属官,有点才能但是不多,照本宣科,照搬硬套,根本就不适合南番的国情。
态度还高傲的很,明里暗里透着威胁。
他去南番,本意就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也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赞普,他半点都不留恋。
李世隆看着李越。
李越都要气炸了。
这不是明着告诉父皇,他办不好这件事?
秦墨都走了九十九步了,他连最后一步都走不好,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他压下心中的怒火,旋即看着李双安,一脸歉意的道:“双安表弟,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全,憨子在岭南经略南洋,谈判这么大的事情,怕是会让他分心。
还是在京城谈吧,你可以把你的要求全都提出来,我们逐条商量,如何?”
李双安本想坚持,但是想到这样,可能会给秦墨带来麻烦,也不再坚持,便说道:“可以,但是有一点,两国制度五五开。
未来可以五年,十年一革新,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
李越皮笑肉不笑的道:“受教了!”
李世隆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双安离开皇宫后,李世隆把李越叫了过来,“朕知道你想要表现自己,但是有些事情是经过大臣和朕一致认同的。
它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适合目前国情的。
能在不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让南番融入大乾,花费了无数人的心血。
只要南番融入大乾,那就是自己人,未来怎么管理,那都是内部的事情。
千万不能急。”
“是,儿臣明白了!”
“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治国不能急,治人也同样不能急,也要学会分辨善恶。
有些事情你的出发点是对的,朕也支持,但出发点对,不代表你做得对。
明白了吗?”
“明白!”
“你知道朕说的是那件事吗?”
“知道!”
“那就好,下去吧!”
看着李越的背影,李世隆也叹了口气。
其实他能敲打秦墨,就说明他是一个有主见的君主,而不是事事都听秦墨的。
这是他希望看到的,也是他把秦墨调离的原因。
但是,他不希望两人出现嫌隙,更不希望他那秦家开刀。
他们是一个利益体的,敲打是正常的,收拢秦墨手里的权利也是一个合格君主该做的事情。
只要掌握好这个度,在李世隆心里就是合格的君主。
但显然,他现在并没有掌握好这个度。
不过没关系,他会纠正。
秦家,会跟大乾同戚,这点不可改变!
......
与此同时,海边,马车车队出现在这里。
秦墨带着一大家子接车,老秦带着秦秀英下了车,一同下车的,还有赵曼筠。
老秦辞了少府令后,就跟皇帝告假,来岭南看大孙了。
李世隆也没拦着。
一下车,老秦就跑去看孙子了,脚下跟按了风火轮似的,急的不行。
“这老家伙,一天念叨八百遍他大孙,烦死了!”秦秀英无奈的指着赵曼筠,“他肚子里还有个没出来呢,就说要胎教,隔着老远给孩子说书,还拉着我一起听,太磨人了!”
秦墨乐的不行。
不过看到赵曼筠肚子微挺,也是过去牵着她,“辛苦了!”
赵曼筠摇摇头,“不辛苦,一路上公爹跟姨娘照顾的很好!”
她本以为秦相如跟秦秀英会瞧不起她,毕竟她歌姬出身,但是没想到这一路上,二人细心呵护,关爱有加,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家人温暖。
秦墨笑了笑,他早就把赵曼筠的事情告诉了老秦,老秦对她当然好,也不会把她当成歌姬对待。
毕竟当年,建太子对老秦还是不错的。
“曼筠见过诸位姐姐!”赵曼筠走过去,向李玉澜等人见礼。
她心里还是挺忐忑的,虽然听说过方莼是被她们抬进去的,可她不过是歌姬,身份低微......
至于自己隐藏的身份,不提也罢,提了就是祸端。
“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咱们好好把郎君伺候好就行了!”李玉澜拉着赵曼筠的手,也没排挤,更没瞧不起。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瞧得起,比如.....苏我幸子!
她在心里腹诽道:“又来一个狐媚子,以后主人宠我的时间不是更少了?”
特别是这狐媚子这么媚,又是新来的,肯定备受关注!
“走,回家!”秦墨拥着夫人们往回走。
过了几天,赵曼筠也适应了跟一大家子人生活,想象中的争宠和排挤并没有。
生活还挺轻松的。
只不过,这天晚上,秦墨把她单独叫去了一个小院子,这让她有些紧张。
她摸了摸自己肚子,有些害怕。
生怕伤了孩子。
可拒绝会不会又不好?
怀着纠结的心情,她走进了院落。
“郎,郎君,你叫我?”
“不是我叫你,是有个人想见你!”秦墨道。
“谁?”
赵曼筠有些愣神,除了秦墨,还有谁想见自己?
莫不是秦墨的某些好友?
难道秦墨他......是想把自己送给他人把玩?
这种事,在天香院她看过太多太多。
自古女人如衣,兄弟如手足。
想到这里,她俏脸煞白。
“我告诉你,你见了千万别激动,来坐下。”秦墨拍了拍一旁,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听到这话,赵曼筠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
是了,她的身份怎么比得上他那些女人,一个个冰清玉洁,身份高贵。
她内心生出了无限的惆怅。
自从怀孕之后,她就变得多愁伤感,甚至在京城想秦墨都会想到哭。
而现在,她更是止不住眼泪。
吧嗒。
豆大的泪珠砸落在地上,都把秦墨给弄蒙了,“哟,心肝,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闻言,赵曼筠哭着道:“郎君,你是不是要将我送给他人亵玩?”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郎君,杀了狗贼!
秦墨傻了,“你哪听来的小道消息?”
“那你说有人要见我,还让我别激动?”赵曼筠伤心极了,“我知道我身份不如其他姐妹,但,但除了你,从,从没别的男人近我身。
自,自从跟了你,我的身心都是你的......
你要把我送人,还不如把我杀了!”
“我秦墨什么时候把自己女人送给别人过了?”秦墨听到这话,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是我孩儿娘亲,我怎么舍得把你送人?
谁都没这么大面子,就算是皇帝老子点名要你,我也敢跟他翻脸,懂不懂?”
赵曼筠委屈的道:“那这么说,是我想差了?”
“废话!”秦墨连忙将她抱在了怀里,一通安慰,这才让她相信。
得知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她也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对不起郎君,我,我就是太敏感了,我,总觉得自己比不上姐妹们!”
秦墨叹了口气,要是她自己自己的真实身份,就不会这么说了。
她不会比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要差。
没办法,自己的女人得自己哄。
等她止住了哭泣,秦墨也不卖关子了,对着一旁的屏风道:“出来吧!”
赵曼筠连忙顺着秦墨说话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看到屏风后一个人影闪过,紧跟着出现的人儿让她彻底呆住了。
“丫头,还认识我吗?”
赵曼筠死死咬着嘴唇,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泛起了氤氲,“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萧鱼柔走了过去,为赵曼筠拭去眼泪,又看着她的肚子,“你现在有了身子,不能太激动,你先平复心情,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也好在秦墨在一旁安抚,赵曼筠才止住哭泣,“你不是进宫了?”
“我是进宫了,但是我进宫之后刺杀了皇帝,你应该知道,皇帝胸口中了一刀,那是我刺的!”萧鱼柔道。
“什么,那是你刺的?”
“是!”
“那其他人呢?”
“全都死了!”
“为什么不找我?”
“我自身难保,九死一生!”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赵曼筠死死咬着嘴唇。
萧鱼柔瞥了秦墨一眼,“你问他吧,让他说!”
秦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将她和萧鱼柔商量好的经过说了出来。
比如,他隐瞒了白莲教的事情,隐瞒了阿怜的事情。
“你跟我郎君有孩子?”赵曼筠满是不敢相信。
“是,就是天心,秦家长子,就是我儿子!”萧鱼柔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刺杀了皇帝,差点死了,然后又落在了他的手上。
那之前,我跟你失去了联系,我也不知道你的下落,但是我一直在找你。
后面我才知道,你在这家伙的手里。
或者说,我是为了救你,才重新落入他手里的!”萧鱼柔道。
“所以你报了仇,你并没有享受荣华富贵,你也没有忘了我?”
“是!”萧鱼柔点点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些年,你受苦了!”
原来,她没有忘记复仇。
原来,之所以没有她的音讯,是因为她一直在逃亡。
是她想错了,她并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小姨一直在找她。
她抱住了萧鱼柔,大哭了起来。
“好了,都过去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咱们就好好过日子,以前的恩恩怨怨全都过去了。”萧鱼柔说道。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赵曼筠抽泣道。
“傻孩子,小姨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你可是小姨一手带大的!”萧鱼柔道。
“还能再见面太好了。”赵曼筠抱着萧鱼柔,而此时却发现了不对,她捏住萧鱼柔空荡荡的右手,“小姨,你的右臂呢?”
萧鱼柔叹了口气,“逃亡中被人给砍了,要不然,我都活不下来呢!”
秦墨也是尴尬,根本就不敢作声!
“那狗贼还活着吗,叫郎君杀了他!”赵曼筠恨恨道。
萧鱼柔轻笑一声,不由看向秦墨,“秦都督,你要替我报仇吗?”
秦墨干笑道:“必须的,抓住他挫骨扬灰!”
赵曼筠这会儿一点也不恨了,甚至心疼不已,她被秦墨关着虽然很无聊,但是吃穿不愁,也很安全。
可萧鱼柔颠沛流离,甚至连手臂都没了,可见她这些年过的有多难。
她拉着萧鱼柔说了很多很多,眼泪也是留个不停。
而她没想到的是,她口口声声要杀的狗贼,就在她身边。
也许是说累了,哭累了,最后她竟在秦墨怀里睡着了。
萧鱼柔小声道:“狗贼,我等着你把自己挫骨扬灰!”
秦墨将赵曼筠抱上了床,旋即走到萧鱼柔面前,拿出一把匕首,塞进她的手里,指着自己的心脏,“来,让你杀!”
“你以为我不敢?”
“来呗,免得你心里有芥蒂!”
萧鱼柔一咬牙,拿起刀柄捅在了他的心口上,还一连捅了十下,“好了,十倍还给你了!”
秦墨这么做,倒也让她心里舒服多了。
而且有了赵曼筠,她日子也不会那么无聊。
这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虽然便宜了这狗贼,但......这狗贼就是有这种能耐。
叫人又爱又恨,恨不得千刀万剐,又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掏空给他。
“现在公爹他们都来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你的想法了!”
“哟,这还没跟我爹他们敬茶呢,就改口叫公爹啦?我爹可不知道有你这么个儿媳妇。
他要知道了,心脏病都得吓出来!”
秦墨坏笑,要是老秦知道自己跟北周皇帝当了亲家,估计晚上都睡不着觉。
萧鱼柔脸一红,恶狠狠瞪了秦墨一眼,“秦郡王行了吧?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逃离大乾?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在这个世上某处,建立了一个新的家园。
就算你离开大乾,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而且,你曾经许诺我,可以让我光明正大的跟天心生活在一起。
我想了许多,唯一可能的办法便是,离开大乾,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生活!”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我爱这个国啊!
秦墨咂舌,真聪明。
若萧鱼柔是男的,他怕是早就死了。
见秦墨不吭声,萧鱼柔得意的昂着头,“被我说中了?”
“那又怎么样,有没有奖励!”秦墨起身,“不好玩,跟你在一块,半点神秘感都没有。”
“难道你喜欢蠢人?”
“我当然喜欢聪明人,但是男人都喜欢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有点成就感,懂了吗?”
“不懂!”
秦墨打了个哈切,直接爬上了床,旋即搂着香喷喷的赵曼筠眯起了眼睛。
睡梦中的赵曼筠,似乎感受到了秦墨,习惯性的钻进了秦墨的怀里,将自己缩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萧鱼柔攥着粉拳,“呸,不是好东西!”
说完,莫名觉得心酸。
她跟秦墨,一直都处于这种状态。
不过她心里也很清楚,秦墨心似乎已经不再大乾了。
这世界,天大地大,他哪里都可以去。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秦墨还要在这里。
第二天,秦墨收到了京城来的急报和信笺。
信笺封面没有字迹,拆开一看,秦墨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这是......柳如玉写来的信。
信中她向自己道歉,说了许多许多,还说李越打了她,将孩子抱给了徐家姐妹管,她心里特别难过。
秦墨攥着信,一拳砸在了案牍上,一旁处理岭南公务的萧鱼柔匆匆跑了过来,看着被一拳砸出凹槽的矮几,以及秦墨手上被划出的鲜血。
她连忙提来了医药箱,给秦墨消毒止血,“发生什么了,动这么大的火气?”
印象中,秦墨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就算发火,他也不会砸东西,就算砸,那也是提着榔头砸别人。
所以她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秦墨难以处理,又不得不处理的事情。
秦墨咬牙,旋即闭上眼睛任由萧鱼柔止血。
他呼出一口浊气,“年纪越大,我这火气还越大了!”
“呵,你三十都不到,正是火气最大的时候,若是你天天跟六七十的老头子一样,古井不波,那人生也挺无趣的!”
“你见过哪个六七十的老头子,天天带老婆去划船放花灯的?”
萧鱼柔白了秦墨一眼,“你看看窦遗爱,天天纳妾,在这么下去,迟早短命!”
给秦墨包扎好后,萧鱼柔就离开了,也没有问秦墨发生了什么。
秦墨扭头看了萧鱼柔一眼,“你怎么不问?”
“懒得问,你要说自然会说!”
“来,你帮我出出主意!”
萧鱼柔停下脚步,“看来你真的碰上棘手的事情了。”
她上了炕,结果秦墨转身就倒在了她的腿上。
“你做什么?”
“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可以随便倒在女人的腿上?”萧鱼柔气的咬牙。
“别那么计较,一般长得丑的我不会倒下去的!”
“那我还得高兴了?”
萧鱼柔哼了一声,也没有推开秦墨。
秦墨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萧鱼柔。
萧鱼柔直接将信摊在了秦墨的脸上。
“别呼气!”
“那不憋死了?”
“忍着!”萧鱼柔故意凶狠的说了句。
结果那信居然真的静静的躺在了秦墨的脸上。
萧鱼柔看了一会儿,掀开信,发现秦墨脸都涨红了,旋即哭笑不得道:“真憋死我可赔不起!”
一时间,她心里掀起了涟漪,那涟漪比几年前在山巅阁楼范围还要广,还要大!
她竟然按捺不住那荡漾!
甚至觉得这狠人,也不是那么狠,觉得他丑萌丑萌的,还有些.....可爱!
想到这里,她连连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连忙放下信,盖住了秦墨的眼睛,然后看起了信。
看完信之后,萧鱼柔道:“这还没当皇帝呢,就对自己的发妻如此吗?
看来那徐氏姐妹很厉害呢。”
秦墨转了个身,瓮声道:“我跟萧鱼柔从小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她一直视我为兄长。
当年她和李越的事情,几乎是我一手促成的。
现在我后悔了,如果我当初不给李越出馊主意,也许她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她知道秦墨有些自责,便道:“他们过不好,难道能怪媒人吗?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没人可以教他们怎么生活怎么过日子。
最起码在我看来,他们曾经的确是爱的死去活来的。
只是后来不爱也是真的。
只不过,他比你恨,对自己的发妻都能下狠手!”
秦墨一时语塞,“那时你不是我妻,你要真是我妻,我会让你杀,绝不还手!”
“我可不是你那么狠的人!”萧鱼柔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秦墨道:“还是说事,他现在已经彻底变了,为了那个位置,已经六亲不认。
或者说,他的自卑,他的懦弱,全都用暴戾来掩盖。
我知道他太多太多的不堪了。
如果我插手这件事,如玉她.....会更惨。”
“我问你,你还对他抱有奢望吗?”萧鱼柔盯着秦墨的眼睛,“其他的都不重要,我不相信你没有后手!”
“我这个人,有一个弱点,就是念旧,他到底是没有伤害我,以前也是对我多有维护。”秦墨叹声道。
“如你也会为情所困?”
“废话,我又不是神,我也是人!”秦墨道:“如果一直这样,倒也不错。
他皇帝做得好也好,做不好也好,其实跟我都没太大的关系。
我只想......照顾好重要的人。
把养我的人养老,把我养的人养大。
我只想我身边的人,都快快乐乐的。
无关权势,无关金钱。
我很爱这个国,很爱这一群人。
我有兄弟有爱人,这片土地撒过我的热血,有我还有我爹的记忆。
你大概不知道,我爹一直嚷嚷着退休,却没有几次是真心实意的。
他同我一样,爱这个国家,爱这里的人。
他比我爱的多了。
只是他从来不说,可我知道,明白,理解!
除非有一天,我爱的人不在了,爱我的人也不在了,这个国家不需要我了。
我会离开,没有牵挂的走。
我很怀念以前的日子,一帮人在海底捞喝着酒,吹牛聊天。
只不过,回不去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拯救柳如玉!
这是萧鱼柔第一次触及到秦墨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没想到,天下第一狠心人内心深处,竟有如初纯粹质朴的初衷。
一切都是因为热爱这个国家,热爱这里的人民。
他只是喜欢那种归宿感,认同感吧?
“不过,念旧归念旧,一码归一码。”秦墨收起伤感,“我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我问心无愧。
所以,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要是犯浑,老子还是敢揍他。
老子要揍他,这世上没人能拦得住。
也没人会拦。
我以前只是觉得,他会明白大家的苦心。
我甚至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纵容徐敬宗。
因为换做我,我也会这么做。
曾有很多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去做。
有些时候,我只需要勾勾手,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我只是不愿意,也不喜欢去当皇帝。
因为皇帝是这个世上最孤独的人了。
他是名义上的富有四海,可他哪有我富有啊?”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能开创一个千百年来唯有的大世?”
“这不已经是了?”秦墨眼睛亮了起来,有自豪。
萧鱼柔从秦墨的眼里看到了万丈的光芒,那光芒让人不敢直视,让人崇拜。
她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
她的手不由的搭在了秦墨的额头,就像那天在山巅的阁楼一样。
“这是皇帝的功劳吗?不是的,百姓心里都有数的。
历史是胜利者写的,但是百姓的心里都有一杆秤。”秦墨像是在吹嘘,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那你打算怎么做?回去?还是......”
“我会给父皇还有母后写信,我想让如玉带着孩子过来,以考教的名义。”
“他们不是傻子?”
“可他们信任我!”秦墨道:“宫里能有什么秘密呢?没有秘密!”
“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
“什么主意?”
“我记得几年前,皇帝带着皇后等一众大臣,借封禅来岭南过年,对吧?”
“是有这回事!”
“你不妨让三公主他们写信给皇后,让她们来岭南过冬,不用你出面,而且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更不会导致你们两个人冲突升级!”萧鱼柔道。
“对吼,这主意我怎么没想到!”秦墨一拍脑袋,顺势握住了萧鱼柔的手。
萧鱼柔想抽出来,怎么都抽不出来,“你到底是请我出主意,还是占我便宜?”
“都要!”
“秦墨,你要点脸行吗?”
“男人出门在外要面子,在家里要什么面子?”秦墨嘿的一笑。
萧鱼柔那里不知道,自己又上了秦墨的当了!
当晚,秦墨跟李玉澜她们几个商量,让皇后她们几个来岭南过冬。
李玉澜几个人也没想那么多,当即就写信回了京城。
十一月的京城寒风瑟瑟,但是街头百姓都穿着新衣,以往严寒的冬日,再也不足为惧。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因为宫中传来消息,南番归乾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百姓无不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而此时,历时近一个月,李双安跟李越,在南番入乾的法案上同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加盖上了赞普宝印和太子大印。
这意味着,自今日起,南番和平并入大乾。
并且成为大乾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李越虽然对其中不少条例不满,但是心情也还不错。
毕竟在法案上留下名字的是他李越,日后这件事,也会成为他通往至高座上光辉事迹。
“好,从今日起,南番就是大乾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李越激动的道。
李双安也松了一口气,磨了一个月,总算得到了一个双方都比较满意的治国章程。
但这些只是大体上的部分,还有一些细节,任然需要完善。
当然,像这种事自然是让大论东赞来对接了。
众人开始赞颂李越的英明。
李双安拱手道:“太子殿下,以后请对南番百姓好一些,他们都是最淳朴可爱的人!”
李越点点头,“放心吧,孤一定会的。”
很快,喜讯就传到了太极宫,李世隆也是万分的高兴。
这历史性的一刻,总算是完成了。
只不过,他心中也觉得有些遗憾,这么重大的一刻,秦墨既然不在。
若是秦墨在,就更好了。
原本,在他的设想中,在法案上签下名字的人中,会有秦墨。
而现在,这法案上,并没有他的名字。
“景云呐,朕知道,你从来都不计较这些,这一次,是朕欠你的。”李世隆心里这么想。
随即,他匆匆来到了大安宫,觐见李源。
李源依旧趴在案牍上写书,身体越发的佝偻消瘦。
他不由的放慢了脚步,一旁的魏忠小声的提醒李源,“太上皇,陛下来了!”
李源抬头,眯眼看着李世隆,他摘下了老花镜,“你来做甚?你是过来羞辱朕的吗?”
李世隆一愣。
魏忠苦笑着摇摇头,小声道:“病情又加重了,德国公说,可能是郁郁寡欢导致的。”
李世隆深吸口气,“儿臣给父皇请安!”
“不用了,你走吧,朕不想看到你!”李源摆摆手,一脸嫌弃的道。
“父皇,南番归乾了,现在是大乾不可缺少的一份子了。”李世隆压着心头的哀伤道。
“你说什么?”李源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李世隆。
“南番并入大乾了,从今天起,南番就是大乾的国土了!”
“带头打仗的将军是谁?要重赏才行,只有赏罚分明,才能让将士卖命!”李源激动极了,“南番那可是大乾的心头大患......”
“已经赏了!”
“那就好,千万不要吝啬啊!”李源有些欣慰的点点头。
李世隆心里难受至极,他不理解,秦墨离开之前,他还好好的,只是有些健忘而已。
怎么离开之后就这样了?
是他没有秦墨照顾的好?
“父皇,您还有什么心愿吗?”李世隆跪坐在李源的对面,小声问道。
李源看着李世隆,似在思索,“有机会,去祭拜建元跟吉元,还有啊.....把北奴也打下来!”
李世隆红着眼睛道:“父皇,您放心,儿臣肯定会完成您的心愿!”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秦墨的高招!
从大安宫出来,李世隆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他知道,李源的生命已经倒计时了。
他最后一个心愿,就是想走出去大安宫,去外面看看。
但是天大地大去哪儿呢?
回关陇老家?
他不清楚,昝赢说李源这种情况,那里都去不了。
回到太极宫,什么也看不进去。
明明南番已经归乾了,东西南北连成一片,他完成了千古伟业。
往前数一千年,没有他这样的皇帝,往后一千年,怕是也没有了。
如此广袤的国土疆域,普通人穷极一生怕是都难以走遍。
可他此时却不高兴,总觉得很空虚。
人生突然就是去了方向感。
他想到了秦墨说的百年大计,顿时又觉得动力满满。
就在这时,大狗走了过来,“陛下,岭南那边又来信了。”
李世隆眼前一亮,拿过信看了起来,不由笑道:“这臭小子,已经把夷州的事情都搞定了,这是让朕过去过年呢。
朕倒是想走,但是朕走不了。
天寒地冻的。
岭南是个好地方,朕想钓鱼了,也想带着父皇过去,那边暖和,说不定能让父皇好受一些。
可朕不能呐,朕要是去了,你就要担罪责了。”
李世隆何尝不想去岭南,那边四季如春,他想自己那一套海景别墅,想泛舟钓鱼。
想在海边篝火晚会。
在海边放花灯,能将整片海给照亮。
但是他不能。
他叹了口气,脑海中想退休的念头越来越重。
恨不得李越现在就能够撑起这个担子,然后游山玩水。
正想着,公孙皇后来了,“陛下,闺女来信了。”
她将信递了过去。
李世隆看了看,是李玉澜几个人一起署名的,让公孙皇后,丽妃,太子妃带着孩子过去过年,等开春再回宫。
“你们都走了,那朕不成了孤家寡人了?”李世隆道。
“陛下,今年可比去年冷多了,天天呆在宫里烤火,不好受。”
原本李世隆还想跟公孙皇后在要个孩子。
可能是年纪上来了,一直没要上。
再加上昝赢极力阻止,这件事也是搁浅了。
而现在,公孙皇后身体也养好了,也从李智的死中恢复过来,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如同三十多,皮肤状态也很好。
“而且,臣妾也想出去散散心,太子妃最近老生病,状态也不好,出去走走,兴许能好转!”公孙皇后道。
说起太子妃,李世隆也不由得轻叹一声,“他们感情不是挺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你忘了你刚当皇帝那会,也是成宿成宿的不过来,问你话,也没句着落。
咱两当时吵架的次数还少吗?”公孙皇后道。
李世隆点点头,他当年登上大位后,也是有过短暂的迷失,好在被公孙皇后骂了几次后,也清醒了过来。
柳如玉不似公孙皇后性子刚强,所以很多事情都藏心里,时间一久,就容易郁气。
“你劝了老八吗?”
“这事臣妾不好劝,丽妃已经过去了。”公孙皇后道。
她到底不是李越的生母,不能像骂自己孩子一样。
若李越是她亲生,她早就开骂了。
李世隆也点点头,握住了公孙皇后的手,“委屈你了。”
“有什么好委屈的,孩子大了,总归有自己的想法,太子妃不错,就是有什么事喜欢藏心里,出去散散心,臣妾开导开导她。”
“过去可以,但是过年不行,现在隶直道也方便,你过去玩一个月,回来正好过年!”李世隆道。
“也行!”公孙皇后点点头。
而此时,东宫。
丽妃已经离开了,离开之前,她狠狠骂了李越一顿。
李越当面不敢发火,但是等丽妃离开后,却是命人关上了门,怒视着柳如玉,“你真行,居然跑去找母妃告状!”
“我没有!”柳如玉急忙摇头。
“那母妃怎么会过来骂我?”李越深吸口气,“还有,三姐她们好好的为什么写信过来,点名道姓要你去岭南游玩?
是不是你暗中写了信给你的秦大哥?”
“我没有!”柳如玉矢口否认,“你没听母妃说吗,是三姐写了信给母后,让母后去岭南过年!”
“你少在这里给我狡辩,我告诉你,你休想去岭南!”李越冷冷说道:“还有我儿子,我已经请了其他人来教,不需要麻烦秦墨了。”
说着,李越直接离开。
柳如玉满脸痛苦,她已经收到了秦墨的回信,只可惜,李越似乎有所察觉,恐怕不会放她离开。
不过让柳如玉没想到的是,当天下午,她母亲就带着齐王妃,成郡王妃进了宫,说是要商议一同去岭南过冬的事情。
公孙皇后将柳如玉叫到立政殿,直接拍板,同意了这件事。
看着瘦了不止一圈的柳如玉,胡红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皇后当面,她没有显露半分。
只是握住柳如玉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今天都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出发!”公孙皇后道。
众人告退后,胡红玉拉着柳如玉走到一边,红着眼睛道:“那混账是不是打你了?”
“没,没有!”
“还没有,你当我傻是不是?”胡红玉杀气腾腾的道:“为什么不早点写信给我?
你让你大哥传信给秦墨,都不肯告诉我是不是?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
柳如玉知道母亲的性格,若她知道自己受了委屈,怕是会提剑杀进宫。
“是大哥告诉你的?”
“是秦墨写了信给我!”胡红玉气的头晕,自己的女儿,在宫里受了委屈,自己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秦大哥吗?”
“不然我为什么会进宫?他不但写了个给我,还写了给齐王妃,成郡王妃!”胡红玉道:“秦墨聪明呐,让三公主他们写信,自己不出面,就是害怕扩大矛盾。
不过,也没什么了,那孽障已经变了,他已经不是老娘熟悉的越哥儿了。
在权力面前,亲情友情爱情,统统都得靠边。
当初我就劝过你,不要莽撞,现在你有今天之祸,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等殿下亲自来杀!
柳如玉不敢吭声。
胡红玉道:“也许当初的李越一片真心,但你不要对他抱有希望了,你这样,就算你当上了皇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想想你大哥,待在他身边多少年了,现在说调离就调离,你大哥心早就寒了。
还有,如果老娘没猜错的话,那混账不许你去岭南对不对?”
柳如玉只是流泪。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个屁用!”胡红玉火冒三丈,“他敢打你,你直接拿刀砍过去,砍他一次,他以后就不敢动你了。
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软弱的女儿?”
指头戳在柳如玉的脑门上,可话里行间都是对她的维护和心疼。
方才过来,柳如玉还没来,丽妃就当着她的面说自己已经骂过李越了。
这是说给她听的。
胡红玉当过游侠,看尽了人心。
李越现在就是飘了,觉得自己了不起了,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可他错了。
她胡红玉是什么人?
是千里杀一人,杀人不留行的主。
当年要不是秦墨跟柳如剑拦着,她早把李越砍了。
“走,跟我去东宫,把孩子接咱们家去,许家姐妹是什么狐狸,也敢在老娘面前撩骚?
找死!”
她拉着柳如玉直奔东宫。
东宫侍卫看到胡红玉拉着太子妃气呼呼的过来,连忙去禀告李越。
李越吓得浑身一颤,“说孤在忙,谁也不见!”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胡红玉的大嗓门,“一条看门狗,也敢拦老娘的路,老娘身边的人是谁?是太子妃,是东宫的女主人!
不长眼的玩意,连自己的主人都拦着,找死!”
胡红玉一刀将挡在门前的人砍了,旋即指着前面的守卫,“你们看着老娘做什么,太子妃过来,你们还不跪迎?”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侍卫,那些人吓得胆战心惊,连忙跪地,“参见太子妃!”
“做狗呢,就要做一条好狗,要是连谁是主人都分不清,那就该杀!”胡红玉提着淌血的刀,牵着柳如玉,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东宫,“太子殿下,胡红玉求见,太子殿下若是还认胡红玉这个丈母娘,就出来一见。
若是不认,趁早把话说清,咱胡红玉也不是什么趋炎附势的人,不喜欢巴结人。
也不想当什么当朝国太郡(皇后母亲的称呼)。
若是臣女女儿犯了什么七出之罪,那请给臣女一纸休书,臣女这就带着这个不争气的不孝女离开这里。
然后一头撞死在太极宫门前,向陛下谢罪!
你说说,我胡红玉怎么能养出这么个不孝顺的东西,我没脸呐!”
听到这话,东宫鸦雀无声,东宫属官更是被胡红玉的彪悍给吓住了。
李越手都在发抖。
对这个丈母娘,他有着天然的恐惧。
可是不见又不行,若是任由她闹下去,闹大之后,倒霉的是他。
想了想,他整了整衣冠,连忙走了出去,还没走进,老远便拱手告罪,“岳母大人,孤......我方才在处理南番的事情,下人过来通报也没有说是谁,没有出去迎接岳母大人,还请恕罪!”
“胡红玉担不起太子殿下的迎接!”胡红玉看着李越,这小子长得跟太上皇很像,却没有半点太上皇的胸怀。
他爷爷,父亲,都是英雄。
他身边也围着一群英雄,可他这个蠢货,却偏生要去当狗熊!
李越嘴角一抽,却不敢说什么,也不敢走的太近,看着那淌血的刀,生怕刀子落在自己身上。
“岳母大人说笑了。”李越道:“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不了,我过来是接孩子的,我们跟皇后娘娘都说好了,明天一早就去岭南度假,不仅如玉要走,孩子也要跟着一起去!”胡红玉道。
李越心里火的不行,“岳母大人,孩子还在学习......”
“有什么好学的?那些老师能有秦墨教的好?别忘了,秦墨才是他们的授业恩师,有秦墨在,要那些草包做什么?”胡红玉可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他,“抓紧吧,别逼我去把那两个骚狐狸揪出来,一刀破开她们的肚子,看看他们肚子里出来的,是正儿八经的龙子还是狐狸!”
李越脸色难看极了,“岳母大人,那是我的孩子。”
胡红玉拉起柳如玉的手,“这也是我的孩子。
要是殿下忘了当初是如何求我的,那我可以帮殿下回忆回忆。
如玉和你起于微末之间,不离不弃,为你生儿育女。
殿下尚且爱惜自己的孩子,难道别人就不爱惜自己的孩子了吗?
若殿下不爱我的孩子,那就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柳家,从上至下,没做过一件亏心的事情。
我问心无愧!”
她将刀狠狠的砸在地上,“若是有,让陛下来拿我们,将我们全家斩首,一个不留!”
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李越走去,“来啊,我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殿下怕吗?
你可是东宫之主,这周围都是你的人,让他们开枪!”
李越连连后腿,最后竟是摔在了地上。
胡红玉轻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李越看来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可他不敢!
“岳母大人可是要毁了我?”
“不不,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胡红玉摇头,“是殿下毁了我的孩子,我这才气不住过来问问殿下。”
李越攥着拳头,冲着贴身太监喊道:“去把孩子领来!”
很快,柳如玉的一儿一女过来了。
看到母亲,两个孩子哭着跑过去。
柳如玉紧紧的将孩子抱在怀里,泪如雨下,“好孩子,不哭,不哭......”
“可以了吗?”李越心累道。
“殿下,今天晚上,我会把如剑和如刀一起叫回家,我们一家子都在家,你要是想杀我们,今夜是个好时机。
今夜,胡红玉带着一家老小,跪在门口,等着殿下亲自来杀!
若是明天,我可不在家了!”
说完,她不屑的笑了笑,带着柳如玉跟孩子,离开了东宫。
李越浑身不住的发颤,“完了,出大事了,这下出大事了,她要毁了孤,要毁了孤啊!”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负荆请罪!
胡红玉回家之后,果真把柳如剑,柳如刀给叫了回来。
然后一家老小,全都跪在朱国公府门口。
上上下下,近千人。
整条街的人都出门驻足,看到这一幕,都是忍不住的心酸。
“何至于此啊!”杜敬明匆匆过来,“老柳,何至于此?”
柳成虎手上带着镣铐,跪在地上,不见丝毫慌张,“柳成虎教女无方,无颜苟活!”
窦玄龄也来了,“太子妃,地上凉,孩子还小,别冻着了!”
柳如玉只是摇头。
“快快,下雪了,快撑伞!”余伯施带着家丁,抱着雨伞和大氅匆匆跑了过来。
徐世昌一脚深一脚浅的过来了,逃过那个大捷后,他身体再次出了问题,他有种感觉,自己可能逃不过这个冬天了。
但他听说这件事后,也是抱恙而来,“朱国公,咱们虽然交情不深,但是我也比你大不少,听老哥哥的,起来,回去,闹笑话不好看!”
柳成虎笑了笑,“没什么不好看的,咱们风里来,雨里去,刀山火海跨过,死人堆里爬过。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人死不过脑袋多个碗大的疤罢了!”
就在这时,公孙无忌也来了,“至于吗?”
“难道不至于吗?”柳成虎道:“诸位能来,柳成虎心里感激,不过现在柳家出了这种事,妻不贤,女不孝的,实在是没脸请诸位进门喝茶了!”
来的人越来越多,天逐渐黑了,这些人站成一排,替他们挡住了风雪。
而此时,太极宫中,李世隆气的剧烈咳嗽起来。
他看着跪地认错的李越,“朕早就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偏生不听,现在闹成这样,你怎么收尾?
你让朕怎么做?
杀了柳成虎一家老小吗?”
李越一脸无奈的道:“父皇,儿臣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难道柳家人是小题大做吗?胡红玉今天骂你的话,是骂给朕听的。”李世隆重重的拍着案牍,“做错事没关系,只要弥补,吸取教训,那就是吃一堑长一智。
若是做错了事,还在这里嘴硬,那就是死性不改。”
李越咬牙道:“她在东宫杀人,难道儿臣还要去认错?”
“她为什么杀人?还不是你对太子妃不好?”李世隆走下去,一脚将李越踹翻,“太子妃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么对她?
你难道想废立太子妃吗?
凭徐家那两姐妹,他们撑得起这个位置吗?”
“儿臣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儿臣,儿臣......”李越跪在地上,说道:“儿臣怀疑她跟他人不染......”
“谁?”
“秦墨!”李越咬牙道。
“证据呢?”李世隆瞳孔微缩。
“她前些日子写了信给秦墨,我拦截下来了,并且誊抄了下来!”李越从怀中将誊抄的书信递了上去。
李世隆拿过书信,看了起来。
信中多是埋怨李越的话,还请求秦墨帮她。
“就这一封信,并不能在证明什么!”
“难道儿臣非要抓奸在床,才能证明吗?”李越红着眼睛道:“三姐她们写信过来,难道真的只是让母后去岭南吗?
儿臣心知肚明,只能约束自己,克制自己,不让如玉去。
就是害怕她陷进去。
胡红玉不知道,我不怪她,甚至她杀人,我也不怪她。
但是父皇,儿臣心里憋屈。
那可是儿臣最信任的人。
他怎么敢呐!”
“你休要胡说,景云不是这种人!”李世隆将信撕了个粉碎,“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你要是敢提这件事,别怪朕不客气!
把这件事给朕烂在心里,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你母后他们要过去,就让他们过去,朕会安排好!
现在,你给朕去柳家门前负荆请罪。
你要是连这种事都做不好,这太子,你也别当了!”
“是,儿臣明白!”
李越起身,“儿臣告退!”
退出太极宫的那一刹那,李越冷笑了一声,柳如玉传信,他早就知道。
看到信的时候,他心就冷了。
他很清楚,秦墨跟柳如玉没什么。
秦墨也不是那种人。
但他绝对不会让柳家人毁了他。
既然柳如玉已经不跟他同一条心了,那留在身边有什么意义呢?
至于李世隆会不会相信。
不重要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了,只等秦墨回来。
“我清楚,我欠你的还不清了,既然还不清,那就不还了!”李越这么想。
而此时太极宫中,李世隆坐回龙椅,暗自神伤。
他了解秦墨,知道秦墨的为人。
他绝对不是这种人。
可如果真是......那孩子......
想到这里,他一阵失神。
应该不至于,那孩子很像老八,秦墨家的孩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继承法改制,就算不是嫡子,也依旧有机会......
“可是,没必要,景云若是想,有无数机会!”
李世隆心彻底乱了,烟一根接着一根。
“大狗,过来,朕有件事交代给你......”
......
翌日,胡红玉还是带着柳如玉跟孩子,一起离开了京城。
昨天晚上,李越光着膀子负荆请罪,当众跪地请求获得柳成虎等人的原谅。
在众人的劝说下,这件事最终还是过去了。
甚至,当天晚上,李越还在柳家住下了。
早上,他甚至还亲自送柳如玉跟孩子上马车,笑着挥手看他们离开。
大部队离开后,李越放松了,以后他怎么打压秦家,都有借口了。
父皇那边,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他很清楚自己这一把,赢定了!
“秦墨,别怪我,如果你不插手这件事,我也不会如此,我知道父皇一直把你视为大乾的国柱。
但是我不需要你了,你才是最大的威胁!”李越收回了目光,回了东宫。
而另一边岭南,秦墨也收到了京城来信。
京城里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还得是胡伯母啊,比我齐王妃丈母娘还彪!”秦墨咂舌道。
不过看到另一份信的时候,秦墨神情沉了下去,看完之后,他就把那封信给烧了,“小垃圾,对哥们动手,你可要想好了,别怪哥们我吹灯拔蜡啊!”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薛平贵与王宝钏!
半个月后,公孙皇后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海边。
一同来的,除了胡红玉,成郡王妃,还有衡王妃,以及......齐王夫妇。
十九则是牵着阿嗣,十四五岁的年纪,出落的亭亭玉立。
看起来甜美异常。
“姐夫!”小十九看着秦墨,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大半年了。
“姐夫老师!”阿嗣蹦蹦跳跳的跑到秦墨的跟前,跟猴子似的爬到秦墨的身上。
“你这淘气,在宫里有没有惹母后生气?”秦墨揪了揪阿嗣的脸。
‘才没,我可乖了,对了姐夫老师,风哥儿呢?’
“在海边挖沙子!”秦墨指着不远处,风哥带着弟弟妹妹,正在那里搭建城堡。
阿嗣眼前一亮,飞快的从秦墨身上下来,撒丫子跑了过去。
冯谨一拍大腿,“二十四皇子哟,您慢着点,别摔咯!”
说着,急匆匆追了上去。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皮猴子。”
公孙皇后也是摇头,“不过来这里,我也可以消停一会儿了。”
秦墨连忙上前,挨个见礼。
看着小十九,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
小十九低着脑袋,面红心跳的道:“没有姐姐们漂亮。”
“各有各的漂亮,再大一些,肯定会更漂亮的!”秦墨收回手,也不好像以前一样,抱着她了。
最后,秦墨的目光落在了柳如玉的身上。
柳如玉身边的两个孩子看到秦墨都怯生生的,“舅舅老师!”
秦墨看着两孩子,以前这两孩子特活泼,平日里跟在秦墨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的。
“微臣见过太子妃!”秦墨拱手道。
在看柳如玉,看到秦墨第一眼,眼眶里就蓄满了泪水,不过人多,也是马上憋了回去,笑着道:“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多礼!”
想比以前,她瘦了太多,赶路过程中,胡红玉刻意帮她补身体。
可心伤根本不是短时间能补回来的。
秦墨笑了笑,冲着两个孩子招了招手。
两个孩子迟疑了一会儿,旋即投入了秦墨的怀抱。
“去,跟你们二十四叔玩去,风哥儿他们也在那边!”秦墨指着海边道。
两个小家伙跃跃欲试,眼巴巴的看着柳如玉。
“去吧,玩个痛快!”
“谢谢娘!”
两个小家伙飞快的跑了过去,原本在越王府,他们是快乐的。
可是进了东宫后,他们就过的特别痛苦。
压制了他们的天性。
现在来到这里,他们被压抑的天性彻底释放。
“诸位长辈,进去吧!”秦
“行了,不用你管了,这里我熟的很!”齐王妃摆摆手,“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说着,一行人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轻车熟路的,压根不要秦墨管。
秦墨挠挠头。
李玉漱道:“你看着孩子们,交给我们了!”
说着,就簇拥着公孙皇后等人有说有笑的进去了。
当天晚上,海边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
毛孩子们围着篝火大打闹。
可打闹了一会儿,秦墨就站在中间,手里拿这个大喇叭。
“咱今儿个要说的故事,那老刺激了,诸位都擦亮耳朵,发车了!”
这几乎是他们来这里必备的节目。
而每次,他们也分外的期待这节目。
别说大人了,孩子们也是满脸的期待,一个个光着脚丫排排坐在沙滩上。
篝火驱散了夜晚的微凉,照的人心底暖烘烘的。
“这故事是薄情郎薛平贵和痴心女王宝钏的故事!”秦墨看着众人,“话说这故事发生在一个叫宋的朝代......”
众人都竖着耳朵,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当听到王宝钗苦守寒窑十八年,整整吃了十八年的野菜,不少女人都听的落泪。
特别是柳如玉,这故事几乎就是说给她听的。
她无声落泪,看着篝火旁的秦墨,感动异常。
他知道,这是秦墨再提她打抱不平,是替她委屈。
她和那王宝钏何异啊?
若是郎君情意在,别说吃十八年的野菜,就算是一辈子又如何?
胡红玉也是双目通红,秦墨,果真妙人也。
这故事太好了。
他日这故事必然传遍天下。
只希望李越能够幡然醒悟才是。
秦墨说这故事,怕也是希望让李越自己想清楚啊。
齐王妃靠在齐王的肩头,不住的擦泪,“还好,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那薛平贵也不算是薄情郎,但是王宝钏怎么只当了十八天皇后,就死了呢?”
仔细一想,的确让人毛骨悚然,经不起推敲。
而此时,秦墨说完了故事最后一段。
一旁的赵曼筠便唱了起来,“啊啊啊,我的夫,薛郎,可怜我孤孤单单,苦守寒窑一十八年......”
那无怨无悔的歌声响起,再次让故事得到了升华。
众人只觉得心头一阵悲凉。
柳如玉更是抱着母亲痛哭了起来。
胡红玉拍着女儿的背,“哭吧,哭出来就好受多了!”
公孙皇后也擦了擦眼泪,一旁的丽妃没吭声,双目也是红红的。
“天杀的秦墨,大晚上的说着故事作甚,气得我都想把薛平贵拉出来打一顿了!”衡王妃骂咧咧的道。
“就是,大晚上的骗老娘的眼泪!”齐王妃也骂了起来,“不是个东西!”
“娘,那是你女婿!”李静雅不干了。
“骗我闺女,更不是个东西!”李安吉狠狠骂道。
好一会儿,歌声唱罢,哭声才稀稀拉拉的停下。
“多痴情的女子,为情郎甘守寒窑十八年,人生有几个十八年呐!”李玉澜叹了口气,想起了以前的自己,若不是碰上秦墨,她这辈子怕也是凄凄惨惨,没有半点快活可言。
“行了,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了,明儿个请早!”秦墨跳下桌子,笑嘻嘻的道。
很快,篝火晚会散去。
柳如玉哄睡了孩子,进到了胡红玉的房间。
刚躺下,就听胡红玉开口道:“不对劲,秦墨这故事另有深意啊!”
“什么深意?”
“按理说,薛平贵当了大王,找到了王宝钏,就皆大欢喜了,可秦墨为何还要刻意说,王宝钏当皇后十八天去世呢?”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逼急老娘掀翻它!
“这只是个故事而已。”柳如玉道:“娘,没必要想太多!”
“是我想太多?你以为秦墨为什么说这个故事?他就是说给大家听的,有些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所以借故事来提醒我们!”
胡红玉深吸口气,“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太子妃就万事无忧了,我早就说了,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心软,若非如此,你何至于此啊?
若是你有老娘我一半这么强,那王八羔子敢对你动手?
不让他跪搓衣板都算给他脸了!
我跟你爹终究是会老的,你大哥二哥虽有功劳,可......一朝天子一朝臣。
那王宝钏苦守了十八年的寒窑,结果只过了十八天的好日子。
你那几年守的还不苦吗?
这才刚富贵,你就落这幅下场。
等他真的掌权了,成了至高无上的皇帝,那还能有你的活路?”
柳如玉面无血色,“你说,他会杀了我?”
“那王八羔子已经变了,身边那两个狐狸精也不是什么善茬,他身边奸臣太多,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
皇帝半隐退,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些事,他只是借这些人的手,来警告我们。
说白了,就是扫平那王八羔子的路罢了!”胡红玉拉着柳如玉的手,“我的女儿啊,我该怎么救你!”
柳如玉还抱有希望,“这,这只是个故事,应该不至于如此。”
“来之前,我打了他的脸,他必然怀恨在心,你爹现在还是渤海湾水师总管,这就是原罪了。
你爹之前为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不就是因为害怕功高震主?
现在他不做声,是因为他现在还不是皇帝。
你爹还有点作用。
等他上位后,你爹就是绊脚石了。
他现在已经有这个苗头了,那就必须未雨绸缪。”
柳如玉再也绷不住了,“我不怕死,可是我死了,我孩儿怎么办?”
“你说呢?必然不会有好下场。”胡红玉拍着她的背,“别怕,别怕,既然出来了,就肯定有办法的。”
“要不,去找秦大哥?”柳如玉道:“他肯定有办法的!”
“不可以!”胡红玉道:“不管是你还是我,若是单独见她,都会给她招来麻烦。
如果秦墨有心要帮忙,我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财动人心,权迷心窍,权财合在一起,就是男人此生最高的追求了。”胡红玉轻抚着女儿的秀发,“时间还久,你得养好身子才能面对未来的挑战。”
柳如玉点点头,“不为别人,就为了孩儿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至于她跟李越之间的夫妻感情,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有心人不会如此,她终会为自己年轻时犯的错,买单!
......
第二天,秦墨在海边给毛孩子们上课。
女人们就在麻将室打牌,热闹的很。
就在这时,高要走了过来,“少爷,方才朱国公夫人让我过来问您,晚上要不要说故事,她说她昨晚一宿没睡踏实,让您今天晚上说个欢乐些的故事。”
秦墨眼皮一跳,“知道了,晚上再说。”
他心想,这胡夫人还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也不亲自过问,生怕给他惹麻烦。
这件事很麻烦,可既然已经把柳如玉救出来了,那就要管到底。
做事做一半,不是秦墨的性格。
他会告诉小垃圾,一天是小垃圾,一辈子都是小垃圾!
至于怎么救人,还需要斟酌斟酌。
最直接的就是假死,但是假死容易给他招来大麻烦。
至于把老八搞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然,办法有很多,只要他想,让老八下来,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若非必要,他真的不愿意这么做。
一连几晚,秦墨说的都是比较欢乐的故事,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眨眼的功夫,就过了半个月,柳如玉的气色也是一天比一天好,消瘦的脸颊也是日渐丰盈了起来。
只不过,她心中依旧记着那件事,胡红玉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猜错了。
毕竟秦墨除了讲故事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暗示。
知道第十六天的晚上,一封信从窗户射入窗内。
这轻微的响动,瞬间惊醒了床上的胡红玉,她飞快做起了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绑着信封的短箭矢。
柳如玉睡得迷迷糊糊的,“娘,怎么了?”
“别说话!”
胡红玉走到窗户边,拉上了窗户,将帘子也拉上,旋即点燃了沼气灯。
她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柳如玉也是瞬间惊醒过来,“哪儿来的信?等等,是秦大哥写的吗?”
胡红玉摇摇头,“信上没有署名,我先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打开信之后,里面的内容却让胡红玉一阵失色。
“娘,信上写了什么?”柳如玉急忙凑了过去,看清了信上的内容,也愣住了。
信内容不算长,但是柳如玉却特别难受。
信上说,他们已经被监视了起来,一举一动都在某些人的监视下。
其次,有人打算借机败坏柳如玉的名声,一定要提防。
“那王八羔子,简直不是个东西!”胡红玉一边说着,一边将信封撕的稀碎,然后丢进了马桶里被水冲走。
柳如玉失神,“所以,他觉得我跟秦大哥有染?”
“不是觉得,他打算这么做,也难怪秦小子这么久都不敢有任何回应,我还以为是我猜错了。
现在看,我没猜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那王八羔子就是想废了你,不仅想废了你,他还想你死,想秦墨死,想拉着咱们柳家一起死!”
胡红玉气呼呼的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一剑杀了他!”
柳如玉凄惨一笑,“一日夫妻百日恩,在他眼里,权力就那般重要吗?
秦大哥一手将他推到了如今的地位,他怎么下得去手?”
“没有秦墨,他就是一摊泥,现在泥成了形,忘了自己的成分,他当然要把看过他阴暗面的人给杀了。”
胡红玉冷冷道:“既然那王八羔子如此绝情,那就别怪咱柳家了,他不是说你跟秦小子有染,那就有染给他看。
狗急了还跳墙,咱们柳家忠心耿耿,把老娘逼急了,掀翻了他!”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还记得十年前吗?
“娘,你说什么呢!”柳如玉被母亲的话说的面红耳赤。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天大地大的,没有人护持你们怎么行?
我跟你爹终究会老的。
秦墨虽然女人多,但是有情有义的,你怕个屁。
老娘支持你!”
“荒唐!”柳如玉不住的摇头。
“我荒唐?”胡红玉冷笑道:“这件事无解了,那王八羔子包藏祸心,早就动了杀心,你也好,秦小子也好,在他眼中都是必杀之人。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坐实这件事,而一旦坐实这件事,等着咱们家的,就是屠刀。
你还乘早做打算,难道等着他们来杀你的时候,你再跪下痛哭求情吗?
恐怕那时候,你哭瞎眼睛,也换不到他的半句心疼。
那时候,你就是不贞不洁的荡妇!”
母亲的话犹如一把刀插在了柳如玉的心口,“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谁让你现在做了。”胡红玉冷哼一声,“亲小子既然投了信,想必早就开始做打算了,就是不知他会如何做。
那王八羔子也不想想,新法是谁一手促成的,他既然可以捧他上去,那必然就有拉他下来的手段。
等他从天上掉下来,你一定要毫不犹豫的离开。
要是你再敢回去,老娘就跟你断绝母女干系。
你爱死不死!”
说完,胡红玉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柳如玉只是不住的流泪。
“别哭了,吵死了!”胡红玉说了句。
柳如玉直接捂住了嘴巴,不敢哭出声。
这一夜,她枯坐了一夜,第二天就病倒了。
一直躺了三天,她才起身。
起来之后,她洗了澡,换了新衣,甚至连妆容和发饰都换了,她对母亲道:“我肯定还要回京的,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要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我要最后提醒他一次。
如果他真的不念及昔日的情义,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毕竟,我爱的越哥儿已经死了,十八岁的我已经无所畏惧的爱过。
我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胡红玉点了点柳如玉的手,“你迟早把老娘给气死!”
柳如玉笑了,“娘,人生在世,不就是求个心安理得吗?我性子不随你,但是我秉性随你。
若是我做了什么错是,我会彻夜彻夜的睡不着觉。
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可如果我心安了,我会睡得特别踏实。
当年,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奔向他,现在,我也可以不顾一切的离开他。”
胡红玉默然,这句话说的她无法反驳。
女人,在男人的眼中,似乎都是附赠品。
“我不逼你,但是你要为孩子考虑!”
“我明白!”
柳如玉离开了房间,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光芒。
见柳如玉再次出来,丽妃也是嘘寒问暖。
众女也是夸赞柳如玉的新装束好看。
只是秦墨总觉得,柳如玉的眼神正若有若无的看着他,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这一天,众人登上了大船,准备出海垂钓。
因为距离她们回京的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所以秦墨也是费了不少心思让她们高兴。
孩子们身上穿着特制的救生衣,而且有下人看着,也不用担心。
天心就像个船长一样,把孩子们管的死死的。
就连阿嗣这个二十四叔(以男方称呼为主,可以叫二十四舅也可以称二十四叔),也得乖乖听天心的话!
“天心,我能不能当个大队长?”阿嗣问道。
“你上个船都费劲,当个屁的队长!”天心哼哼道:“方才上船的时候,是谁说怕的,还让我爹抱上来,你羞不羞?”
此话一出,一众毛孩子都大笑了起来。
“那大妹说怕你都牵着她!”阿嗣指着李大妹,一脸不服的道。
“废话,这我妹子,我肯定得牵着!”天心拉着李大妹的手,道:“大妹,以后去哪儿都跟着哥,知道不?”
“知道了,天心哥!”大妹点点头。
六岁的大妹粉嫩嫩的,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柳如玉。
孩子们之间的对话,让众人大笑不已。
“秦墨,你家的天心简直就是活土匪。”胡红玉道。
“可不是怎的,把他的二十四舅,都管的服服帖帖的!”衡王妃道。
秦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一点随我!”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伴随着蒸汽船的轰鸣,大船缓缓驶离了码头,旁边还有十来条小船跟着。
很快,船行驶到了海中。
毛孩子在大人的监护下开始钓鱼。
女人们则是趁着海风,欣赏美景,吃着可口的点心,热闹非凡。
趁乱之中,柳如玉也走到了孩子那边,看着秦墨小声的问道:“秦大哥,可还记得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十年前?”
秦墨诧异道:“什么事?”
那时候他都没穿过来,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李越惹我生气,你还把李越揍了一顿,记得不?”柳如玉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挽到了而后。
因为旁边还有其他人,再加上胡红玉也在,二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所以倒也不用担心别人说什么。
或者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两人是不是真的有染,在李越心中他们已经勾搭在一块了。
“啊,哦哦,有点印象!”秦墨点点头,他有个屁的印象。
“那时候,李越把我惹哭了,你把他狠狠揍了一顿,跑过来安慰我,还说.....”
“说什么了?”秦墨好奇道。
柳如玉脸一红,看着前方的海域,“你说,要是李越以后对我不好,就揍死他,然后,然后把我接你家去,你来照顾我!”
秦墨嘴角一抽,“啊?”
前身还说过这种事情?
不对啊。
柳如玉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他不由的看着坐在这边,那一溜的孩子可都是他的。
小家伙一个个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拿着钓竿。
她没事吧?
“我后悔了!”柳如玉呼出一口浊气,看着秦墨,“特别后悔,早知如此,我听你的就好了!”
秦墨都懵了,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这鱼给我留一口!
秦墨吞了口唾沫,看了一眼胡红玉。
胡红玉老神在在的,眯着眼睛,他坚信,她肯定听见了。
乖乖。
这娘俩是要做甚?
秦墨不由后退了一步,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时候,你把李越揍了一顿,抱着我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啥?”
秦墨脑瓜子嗡嗡的,“那个,如玉啊,那时候我还不懂......”
“是我不懂!”
柳如玉笑着道:“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从小到大一直帮着我,维护我,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有秦大哥在真好。
好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找你,都能解决。”
“这,这是当哥哥的人应该做的。”秦墨干笑道。
“这一次回京城,我会死吗?”柳如玉轻笑着问道。
秦墨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旁边,“不会!”
“万一呢?”
“没有万一!”
“我怕我这一次回去后离的太远,想找你,你不能很快来帮我!”柳如玉道。
“放心吧,在我回京城之前,没人敢动你。”秦墨淡淡一笑。
“如果救不回他怎么办?”柳如玉又问道。
“妹子,我是人,不是神!”秦墨将手中的鱼饵抛了出去,“我可以救人,却救不了心,就连老昝都救不了。
更别说,那是一颗被权欲蒙蔽的。
如果等他众叛亲离,他才醒悟,你说,是不是又太晚了?”
“的确晚了!”柳如玉也将鱼饵抛到了水中。
“这人就跟钓鱼似的,下面的鱼总是喜欢逗鱼饵,不等浮漂沉底,你始终不会提杆。”胡红玉插话道:“而提杆的结果有两种,要么鱼跑了,要么鱼上钩。
有的鱼纯粹是因为饿,而有的鱼,纯粹是因为贪心!”
“有道理!”秦墨点点头。
“要是鱼跑了,伤了,该躲到那里疗伤呢?”胡红玉问道。
“去该去的地方。”
“我听说海中的鲲能吃人!”
“人能吃鲲,但是人不能向鲲一样,一口就吃了鲲!”秦墨道。
“那得慢慢来。”
“是要慢慢来,不过人总是要给点机会的嘛,一棍子打死了,多可惜!”
“你就是心善!”
“大家都这么说我!”秦墨耸耸肩,“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多愁伤感呢!”
“如果改不了呢?”
“试图改变一个人,是最愚蠢的,静观其变呗!”秦墨猛地提杆,一条大鱼从水里提了出来,“你看,它这么贪吃,就要做好被人吃的准备!”
胡红玉深深看了秦墨一眼,“有很多人要吃鱼,这条鱼给我留一口!”
“啧啧,胡伯母一把年纪了胃口还这么好!”
“老娘当年杀穿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胡红玉笑着道。
“行,那给你留一口,可别不来哟!”
“除非老娘死了!”
秦墨将鱼丢给了高要,“小高,这条鱼适合做生鲜,片薄一点,让大家伙多尝几口!”
从船上下来后,胡红玉明显有了底气。
她对柳如玉道:“把心放进肚子里,听秦小子的,静观其变,不过他说的很对,试图改变一个变心的人,很愚蠢!
而一个人,只有众叛亲离后,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没关系,有秦大哥在呢!”柳如玉笑了笑,“十年前,我要是点头了,你说,现在我是不是就是秦夫人了?”
“不好说,但老娘最起码不会这么愁了!”胡红玉哼了一声,直接上了岸。
而天心则牵着大妹,一边唱歌,一边下船。
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小家伙的领袖气质,展露无遗。
柳如玉笑了起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半句不假!”
眨眼的功夫,公孙皇后等人就踏上了回程。
李玉澜等人有些不舍。
公孙皇后道:“等来年,你们要是还没有回去,母后再来看你们。”
“母后,一路顺风。”几女都不舍的道。
“回吧!”公孙皇后抹了把眼泪,不舍得上了马车。
而柳如玉,则是深深看了秦墨一眼,她给秦墨留了一封信,旋即上了马车。
等众人从视线消失,秦墨拥着李玉澜等人道:“咱也该准备准备过年的东西了。”
秦相如则道:“等过了年,我要回关中祭祖了,这郡王我辞了去,没甚意思。
然后去找你老丈人,一起写书!”
“行,随你,但是记得把我姑给带上!”
这些日子,一些府内的老人也相继转移了出来。
还有一些人坚守在秦府,没事就出来溜达。
至于秦庄,人越来越多了,但是他们不会发现,变多的人,大半都是这些年招收的孤儿,这几年下来,不少人都长大成人了,也赐予了秦姓。
当年数千个秦族人过来,其中大半的年轻人,全都离开了故土。
而且,这个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着。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连族内都认为,他们是外出执行朝廷的秘密任务了。
所以众人都是三缄其口,根本不会主动去提。
这一块,也是秦黑在负责,一切都做的很缜密。
真到了这一步,秦墨突然觉得有些孤独,好似玩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游戏一样。
特别爽。
就是结尾不尽人意。
但,人心难测。
最起码,他还有很多好兄弟。
这些天,他已经陆续收到了其他人的信,要不了多久,他们都会在这里汇聚。
回到书房,秦墨掏出了柳如玉留给他的信。
看完之后,秦墨有些伤脑筋,“真是头大啊,前身的锅,我可不想背......”
他将信烧掉,抽出一根烟,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临近年关的时候,公孙皇后等人回到了京城。
从酷暑到严寒,众人的心情都不由低落了不少。
但京城彩带飘飘,过年的气氛很浓郁。
站在高楼,可以看到一副盛世的浮世绘。
特别是南番入乾之后,大乾的国威已然达到了顶峰。
无论是谁,都会臣服在大乾之下。
众人都以加入大乾为荣,成为大乾之民为荣。
那种归属感,荣誉感,是前所未有的。
也就是这一刻起,这些本土居民有了一个统一的种族,那就是乾族人!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让陛下动手!
柳如玉回到了东宫。
李越得知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把她叫了过来,“岭南好玩吗?”
“好玩极了,那边山不高,但是天很蓝,海也很蓝,不似京城,一到冬天就冷冰冰的,半点人情味都没有。”柳如玉脱下了大氅,东宫的壁炉烧的很旺盛,让人有些燥热。
“孤看,不是京城没人情味,而是你的心不在京城吧?”李越冷冷道:“既然岭南那么好,为什么还回来,留在那边不就好了?
还可以天天看到你的秦大哥!”
“你亲眼看到我跟秦大哥天天在一块了?”柳如玉倒了一杯茶,那曼妙的身段显露无疑。
即便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可看起来依旧如同小姑娘。
“需要看吗?是你说这里没人情味!”
“如你所说,我生活在大乾,也算是天天跟他在一块了?”柳如玉笑着道。
“你变了!”
“哪里?”柳如玉放下茶杯,坐在了李越的对面,与之对视,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说不上来,就是变了,跟以前一样,看到我就特别高兴!”李越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那不是好事?”
“是挺好的!”
柳如玉伸了个懒腰,“还有事吗?没事我去休息了,赶了一路,有点累!”
李越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咱们有两个月没见了,你就不想我?”
“那你想我吗?”
李越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有点!”
“想也不能当饭吃,十八岁的时候,只是想着你,吃空气都觉得肚子很饱。
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
“你不爱我了对吗?”柳如玉看着他的眼睛,“否则,你怎么会这么对我呢?
但是有句话我得告诉你,咱们合则两利,离则两败。
做人最重要的是良心,就算是君王也是有良心的。
我没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我之所以回来,是想提醒你,千万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
就当你看在昔日的情分上。”
李越愣住了。
柳如玉推开了他,“人可以犯错,每个人都会,但是要改正。
只要改正了,你还是你,你可以为了那个位置,做出改变,大家都理解。
就好像你那些兄弟不会再轻易的勾着你的肩膀,而是毕恭毕敬的叫你太子殿下。
你在变,大家都在变,只不过大家都在适应你。
那你总要给别人适应的机会吧?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大家适应你的机会?”
柳如玉轻笑一声,“就算你不愿意听,就算你打死我,就算有一天,你把我打入冷宫,或者废立,都没关系。
我还是要说,永远不要做个孤家寡人,解决隐患的办法很多。
我看了秦大哥写的朱重八传奇,朱皇帝就很聪明啊。
你有时间一定要看看,据说是皇爷爷让秦大哥特地为你写的。
书中有个典故叫‘杯酒释兵权’,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不过,我感觉秦大哥从一开始就从来没贪恋过权柄,那些对他来说,是负担。
没人比你更懂了。
如果那些好给你压力,那么最终你身边的人,给你的好‘都不是发自内心的’!”
说完,柳如玉深深看了李越一眼,转身离开。
“是秦墨教你这么说的?”李越冷冷问道。
“你觉得是就是,在你眼里,我不是早就不洁了吗?”柳如玉笑了笑,显得半点不在意。
李越脸色阴晴不定,他很清楚,柳如玉跟秦墨半点关系都没有。
甚至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他坐在那里好久,好一会儿才离开。
来到大理寺,他看到了躺在床上,浑身恶疮久不瘥的徐敬宗。
“殿下!”徐敬宗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可李越却后退了一步,“延族,最近可好?”
“殿下,快让我出去吧,这里面太脏了,我害了病,浑身都起了疹子!”徐敬宗哭丧着脸道。
“父皇那边还没松口,在给孤一点时间,你放心,晚些时候,孤让郎中再次过来给你诊治!”李越道。
他很清楚,这其实就是花柳,是徐敬宗不洁所致。
以至于,最近一段时间,李越都没敢碰徐氏姐妹。
虽然太医给两人诊断,没有任何问题。
这种病无药可以,所以徐敬宗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他也隐瞒了徐敬宗,免得他失心疯。
“微臣谢殿下!”徐敬宗道:“对了殿下,小静跟小谧应该快生了吧?”
“年后的样子!”
“希望她们能为殿下多诞两个龙子,这样殿下多子多福!”徐敬宗笑着道。
“肯定的会的,孤这次过来,是有一件事想问你!”
“皇爷爷时日无多了,如果秦墨回来,当如何?”李越问道。
徐敬宗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陛下现在有没有怀疑秦墨?”
李越想了想,摇摇头,“父皇还是对秦墨很信任,这一次回来,甚至还让十九留在了岭南。”
“没办法,秦墨娶了这么多皇族女,这一点也是比较麻烦的事情。”徐敬宗道:“不过这恰恰也是取死之道,完全可以在外散播谣言。
太子殿下一定不要亲自动手,一旦动手,将落人口舌。”
“我不动手,难道我父皇会动手?”
“会!”徐敬宗很肯定的点点头。
“为何这么肯定?”
“因为老一辈的人老去,年轻一辈无人压得住秦墨,他作为乾坤阁第二十四功臣,功劳甚大。
说句难听的,已经功高盖主,赏无可赏。
总不能让秦家当亲王吧?
而陛下身子又不是很好,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一旦陛下一病不起,必然是太子殿下继承皇位。
女婿再亲,那也没有儿子亲。
秦族人,不是门阀,胜过门阀。
所以,秦族人的取死之道,早些年就埋下了。
而秦墨不仅功高震主,更是新学领袖,新学有席卷天下之嫌,这不是活着的圣人是什么?
微臣还听说,岭南那边,许多人在家中供奉秦墨的长生牌,为他建生祠,那边只知秦墨,不知天子也!
别说陛下了,就连臣听了,都忍不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西域突变!
“说的好,这天下人只知秦墨,不知天子,活着的圣人,岂不是于天子比肩?”李越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再次变得冷酷起来。
他想要君临天下,言出法随,就必须拿秦墨开刀。
只要拿秦墨开刀,就没人敢说话。
天下大定,靠着无往不利的枪械,伊稚斜和西域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要做跟父皇一样的天可汗。
大不了日后多为秦墨追封,到时候就算封他当个亲王都没问题。
但只能是死后追封!
徐敬宗笑着道:“所以殿下尽管放心,陛下绝对不会为了私人感情,而致天下而不顾的。”
“懂了,你好好休息,孤先走了!”李越转身便走。
“微臣恭送殿下!”等李越离开后,徐敬宗又疲惫的躺回床上,他不住的叫唤着。
好一会儿,张牢头一脸不悦的走过来,“有事?”
“一会儿郎中来了,让他在外面候着,等我睡醒了再让他来。”徐敬宗说了句,倒头便睡。
张牢头冷笑道:“什么玩意,也配睡秦驸马都尉的床,迟早病死!”
......
很快,就到了年三十这天。
李世隆心情还不错,躲在阳光房里,格外的舒坦。
就是秦墨一家子不在京城,显得很是无聊。
不过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从西域发来了一份急报让李世隆心情急转直下。
信是程三斧从西域发来的。
覆灭北奴之后,程三斧一直在那边镇守,时刻监督伊稚斜的动向。
而这一次南番入乾之后,李双安交出了手里的兵权,程三斧也一跃成了南番大总管,总领南番军务。
控兵十五万余人。
程大宝,李勇猛等人都在那边。
信中说,伊稚斜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手雷,甚至还有枪械,一举攻下了月氏。
月氏在南番和天象国中间,犹如一把刀插在两国中间。
甚至被南番控制的大小勃律,都被西北奴给攻略。
拥有了手雷和枪械的西北奴,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眼下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南番和天象。
李世隆压下心中的怒火和疑惑,急匆匆将李越叫了过来。
李越这会儿好不容易趁着年关休息,得知李世隆急召,也是连忙跑了过来,“父皇,有何吩咐!”
李世隆冷冷将程三斧的信甩到了李越的更前,“你自己看!”
李越捡起书信,看完之后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这些可都是咱们的绝密配方,伊稚斜怎么可能拿到的?”
“你问朕,朕问谁去?”李世隆脸色很不好看,大乾能有今天,能势如破竹的将一切扫进尘埃里,凭借的可不就是无往不利的武器吗?
现在,伊稚斜拥有了这些,就意味着西北奴有了跟大乾抗衡的能力。
甚至,还有反攻的可能!
那么,大乾短时间内,就别轻易西进!
李越皱起眉头,“知道配方的就那么两个,会不会是......”
“住口!”李世隆怒声道:“没有证据不要无端猜测,你知不知道,世上最坚固的城墙都是从内部崩溃的!”
“儿臣只是推测!”李越道。
“去,把改过县男叫过来!”李世隆深吸口气,“他最了解西域那边的情况!”
正在家中准备过年事物的李越收到消息,也是匆忙进宫。
说实话,卸掉所有的职务,陪伴妻儿,是他这些年最愉快的时光。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波涛汹涌,时刻都担心大浪将船只打翻。
进宫之后,李新连忙见礼,“臣叩见陛下,太子殿下!”
李世隆不耐的摆摆手,“行了,这里又外人,就不用来这套了。”
见李世隆大过年心情如此差,李新不由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想着,李越将信递了过去,“大哥,你看看,这是南番那边传回来的信!”
李新接过信,看完之后,顿时倒吸口凉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务之急是查清楚伊稚斜为什么会有手雷和枪械,如果对方已经掌握了配方和生产技术,就要做好战争的准备!”李世隆道。
他起先只是想让驱虎吞狼,然后大乾坐收渔翁之利。
可现在事情有变,想要轻易的吞下那一块丰腴的土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他们应该没有掌握配方和技术,毕竟这些之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特别是枪械,景云说过,工业不达标,做出来的都是劣质武器。
而且极为容易炸膛,不说伤敌,炸膛肯定会把自己给炸伤了。”李新分析道:“所以,我更倾向于,是有人被他们买通,出售武器。
或者,他们攻破了我们驻扎在两国的基地,缴获了这些武器。”
李新一番分析,有理有据,李世隆也是不住的点头,“不错,朕也觉得是这样。”
李越则道:“无论何事,都要做两手准备,如果如大哥所言,那倒是不用太担心。
手雷和子弹总有打完的时候。
可如果是后者,那就要想办法揪住那个泄露机密的人。
儿臣觉得,应该先从内部查起。”
李新眼皮一跳,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李越说的也很有道理,必须自查,不自查迟早会吃大亏。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朕自会查证。”李世隆道:“改过县男,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臣离开西域多时,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贸然提议,很可能会误导陛下。
眼下,还是要派人去西域那边调查,顺便增加边境的守军,防止伊稚斜突袭,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嗯。”李世隆点点头,又看向李越,“你说,拍谁去比较合适?”
“苏运!”李越毫不犹豫的道:“苏运战功不算亮眼,但是有经略安南的经验,也有统领大军的经验,所以让苏运去,再合适不过了!”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李世隆也是想让李越成长,“还有,你现在把李道远他们都叫进宫来,不谈好这件事,这个年,都别过了!”
李世隆心塞的很,大过年的发生这种事,令人发愁。
他不由的想,要是秦墨在就好了,他必然能给出最好的方案!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李新留的后手!
这个年,李世隆过的特别不舒心。
以至于,京城上下那些大臣,全都过的不好。
一个个都在皇宫内商议这件事。
因为了解热武器的威力,他们才会如此紧张。
柳成虎也在其中,只不过,他全程都没说两句话。
李道远道:“现在咱们有了防备,倒是不用担心伊稚斜过来,往南对他没任何好处,毕竟南番驻扎了十五万大军。
这还没算上南番本土的二十余万大军。
天象,泥婆罗那边驻扎了二十余万大军。
北奴还有军臣带领的新北奴军,也有七八万人。
朝这边来,无疑是寻死。
所以我个人倾向于,伊稚斜在向我们示威,这示威是告诫我们,他们也有了和我们抗衡的武器。
简而言之,就是在为他们争取时间!”
“赞同!”苏运也点点头,“月氏既然已经被攻破,那么守在月氏的军队一定被伊稚斜给打败了。
当务之急是要联系上大石国那边的人,然后对伊稚斜形成三方包围,逼着他们往西走。
如果我是伊稚斜,我肯定不会犯傻,他攻略了大勃律和小勃律,再往就是泥婆罗了。
纵深太长!”
苏运指着舆图道。
众人都是点头。
李越道:“既然如此,那这次西征,苏运来总领,成郡王,鄂国公协助,走陆地去南番。
给你三万人,其他人从南番和天象调,快又省事。”
“是,微臣遵命!”苏运单膝跪地,心里很清楚,这是机会。
是一雪前耻的机会。
拿回大小勃律,攻破月氏,大败伊稚斜,这是他的目标。
但只是保守目标,如果可以,他想一战灭了伊稚斜。
像秦墨那样,千里突袭北奴王庭,擒杀冒顿。
若能够灭了伊稚斜,他就是可以跟秦墨相提并论的将领。
没有谁会记得,他率领主力,久攻峡口山而不下。
“起来吧!”李越又看了一眼公孙敏,“你为军中参谋!”
公孙敏眼皮一跳,连忙拱手,“微臣遵命!”
随后,李越又任命了几个人,众人才散去。
回家的路上,公孙敏问道:“父亲,您觉得伊稚斜手中的武器是从哪里来的?”
“不好说!”公孙无忌摇头,“如他们说的,可能是伊稚斜攻破了月氏和大石的驻军。
也有可能是内贼被策反。”
“会不会是秦墨......”
“你把秦墨当什么了?”公孙无忌哼了一声,“是谁都不可能是他,这种低劣的手段,他根本就不会用。
你别看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但是他也有他的骄傲和坚守。
这手雷也好,枪械也好,都是出自秦族人之手。
准确的说,是在秦墨的主导下才研发出来的。
他这么嫉恶如仇的人,会让资敌来打自己人吗?
我宁愿相信他会造反,也不愿意相信他会做这种事情!”
公孙敏点点头,“是我想差了!”
“太子有意提拔你,是好事,但是此去却不安全。”
“为何?”
“苏运太想一雪前耻了,陛下和太子都想把苏运培养成跟秦墨一样的人,但是一名帅才,可不是培养就有用的,还需要天赋!
天赋是先天的,靠后天,很难很难!
多少年才出了一个百战百胜的柳成虎?
又多少年才出了一个秦墨?
西域的情况波云诡异,不弄清楚,很容易栽跟头。
而且秦墨之所以百战百胜,是因为他的情报能力。
六扇门是他一手组建的,在作战前,他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情况都复盘了多次。
所以,就算有什么突发事件,他也能够应变。
而这一块,苏运差秦墨太多了。
秦墨的奇谋,是建立在情报之上的,他做出决定,就已经有了胜利的把握,这就是秦墨。
所以他出兵所有人都会很安心。
如此让人安心的将领,朝堂不超过一手之数,除了秦墨之外,其他人都垂垂老矣了。
换做是我,也会很着急的。”
“懂了!”公孙敏拱手道:“谢父亲指点迷津。”
“走,回去过年吧!”
......
而此时,岭南,秦墨心情却很好!
他甚至比朝廷更先一步收到西域的急报。
这急报是西域六扇门发来的,其次还有秦商协会那边来的情报,消息非常的全面。
“月氏和大石驻军基地群龙无首,被攻破那不是时间问题?何其愚蠢也!
不过,还真有意思啊!”
秦墨拿着信来到了一栋别墅前,敲响了门。
开门的不是公孙冲还能是谁。
“新年好,景云!”公孙冲拱手道。
他身后的小家伙,也恭恭敬敬的给秦墨磕头,“给师父拜早年!”
“你是知道我身上带了压岁钱是不?”秦墨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塞进了小家伙的手里,旋即将他抱了起来,“师父也祝你健康长大!”
公孙冲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进!”
“不了,我就过来问问你们父子两要不要过去一起吃年夜饭!”秦墨问道。
“好意心领了,我现在不适合露面,虽然这里都是你的人,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而且,我们一家三口也要过年了!”
秦墨看着空在哪里的碗筷,“大过年的,别说这么渗人的话!”
昔日的浪荡子变得这么深情,倒是秦墨始料未及的。
公孙冲只是笑笑。
“对了,伊稚斜攻破月氏了。”秦墨随意说着,可公孙冲却没有半点的惊讶。
“哦,这伊稚斜挺厉害的!”公孙冲道:“比他爹厉害多了!”
“你们上一次带了几万人过去,两个驻军基地火力足够荡平西域百国了,少给我打马虎眼!”秦墨说道:“当我傻子是不?”
“我说什么了吗?”公孙冲反问道。
“这还用说吗?别说不是你们搞的鬼!”秦墨哼了一声,“就伊稚斜那点战斗力,老子一只手都能摁着他们在地上摩擦。”
“你既然知道了,那还问什么!”公孙冲苦笑一声,“承乾说的没错,他早说这件事瞒过不你的!”
“西域那边可是肥膏腴之地,你别看沙漠多,但是沙漠下面可是埋着黑色黄金!”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憨子,我见鬼了!
工业发展,就不可能避开石油。
虽说大乾国内也有几个地方盛产石油的,但是还是不及西域的。
而现在,随着工业的发展,已经有不少地方用到了石油。
“说吧,你们到底怎么想的。”秦墨不理解。
“坐下,咱们喝一杯!”公孙冲道:“这么久了,我还没请你喝过酒!”
秦墨想了想,上了桌。
公孙冲一边斟酒一边道:“因为承乾害怕!”
“他怕个屁!”
“那你之前又为什么要犯错呢?”公孙冲问道:“还不是因为你怕?”
秦墨愣了愣,“我那是不想要太多功劳!”
“你就是怕,我也不傻!”公孙冲撇嘴道:“承乾这两年立的功劳已经够大了,我们两个合计了,单单是运回大乾的金银财宝,就不下万万之数了。
之前你让承乾找的那些良种,就已经是泼天大功了。
这么些年,他还是改过县男,他害怕啊。
要是陛下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给他往上提一提,让他当个王什么的。
你觉得他晚上还能睡着觉吗?”
“就这?那你们也不用资敌吧?”
“我们可没有资敌,只是那些驻军不争气,没有守住罢了!”公孙冲道:“不过事实证明,承乾的决策是对的!”
秦墨抿了一口酒,心中觉得可笑,可又觉得李新做的没错。
他不这么做,还能如何呢?
就李越这肚量,怕是真的会拿李新开刀。
毕竟李新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人都是健忘的。
罕有人提及,相反,很多人都开始赞扬李新。
说李新给百姓带来了温饱,带来了财富,是海洋的先驱。
所以李新害怕是正常的。
“行吧,你们的理由充分,我没什么好说的。”秦墨放下酒杯,“让其他人头疼去吧,反正我是不管了!”
“不多喝两杯?”
“算了,你家就忒难喝了!”
秦墨摆摆手,走了。
“去,送送你师父!”公孙冲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小家伙连忙爬下桌子,走到门口,学着大人的样子拱手道:“恭送师父!”
“时辰到咯,咱们要放爆竹关门吃饭咯!”公孙冲点燃了爆竹,旋即关上门,虽然只有父子二人,可笑声不绝于耳。
以前公孙冲觉得幸福就是追求高官厚禄,而现在,他觉得,守着儿子,就很幸福。
秦墨回到家,老秦埋怨道:“就等你开饭了,你跑哪儿去了?”
“哦,给那边送了点吃的,人过来投奔我,总不能冷落了!”秦墨道。
“公孙老狗还真是好算计,他娘的狗东西,儿孙都往这边送,也不怕出事!”秦相如骂了句,“那两个孙子,早些送走!”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墨笑了笑,旋即张罗众人吃饭。
饭后,秦墨陪着一家老小在沙滩上放烟火,放花灯,孔明灯,点燃篝火,看着孩子们精心编排的节目。
压轴的,则是天心。
小家伙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坐在桌子上,一拍惊堂木,道:“咱们今天要说的,是大乾憨婿最新一目,诸位长辈兄弟吃好喝好,发车了!”
天心将秦墨的神情,乃至台词,都学的惟妙惟肖的。
“这臭小子,简直讨打!”秦墨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可看着天心,就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她不由的看向了不远处,坐在赵曼筠身旁的萧鱼柔,她眼里都是骄傲,嘴角的笑就没停过。
她眼里泛着光,那光芒自秦墨将她‘埋葬’之后,又出现了。
等到众人散去,窦遗爱神情慌张的把秦墨拉到了一边,“憨子,我,我我.....”
“你怎么了?“
“我见鬼了!”窦遗爱神情惊恐的道。
“见你个大头鬼!”秦墨反手就是一巴掌。
窦遗爱捂着头,“真的,我真的见鬼了!”
他压着声音指着不远处的人群,“方才,我好想看到那个女人了!”
“谁?”
“就是前几年咱们在岭南,你让我埋的哪个啊!”窦遗爱深吸口气,“我很确定就是他,你不是紫微星门的掌门吗,做个法事,把她收了吧!”
“行行行,过了年在说!”秦墨也没解释。
一旁的柴荣则是若有所思,不过他并没有多嘴,而是说道:“肯定是你眼花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眼神可是出了名的好!”
“好个屁,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在这么下去,你迟早死在女人床上!”秦墨气的踹了他一脚,“你这喜欢纳小妾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窦遗爱捂着腚,委屈道:“那感情到了,我也不能克制啊!”
“少废话,你爹不是要退休了?你抓紧时间把高阳他们接过来!”秦墨道。
“我爹写信了,说不好接,主要是岭南这边人太多了!”说到正事,窦遗爱也变得严肃起来,“还有,之前夷州那些人全都被我给送走了,南洋人不少,适合大肆抓捕!”
大明人还是太少了,国内这边,也只能一点一点的转移。
但是南洋就没有这种顾虑了,他们很多人都是大乾的移民,又是大乾的附属国,文化认同很高的。
如果可以的话,这几年,秦墨想把南洋人给搬空。
“跟郑凤年说,多从西域弄些女人,越多越好!”说完,秦墨转身离开。
他要在这几年内,让大明的人数达到八百万,乃至一千万人。
人数皆一切。
很快,这个年就过去了,老秦也踏上了烧煤的蒸汽机船,无风的情况下,一个时辰能走七十多里,有风应该能达到九十里以上。
这速度绝对是大乾独一份。
而且这船也是去年年底才下水的,秦墨的大明号巨大轮船,历经几年,也接近尾声了。
一旦下水,那便是这个世上最大的蒸汽机船!
当然,也配备了划桨手的位置,以防止突发情况。
有了这个船,日行千里不是问题,去大明一来一回儿估计也就一两个月。
“爹,保重!”秦墨道。
“回吧!”秦相如摆摆手,“都别送了,回去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去大明了。
“姑,看好他!”
“放心吧,这老家伙敢乱来,我揍死他!”秦秀英捏着拳头道!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惊现杀机!
老秦在知道大明之后,早就迫不及待了。
这一次跟着老秦去的人中,绝大多数都是秦墨一手培养的人才。
等轮船从视线消失,秦墨突然觉得更寂寥了。
“爹,阿祖这是去哪儿?”
“去南洋看看,你阿祖是个赶时髦的人,说是要带着你姨奶奶环游世界呢!”秦墨抱起天心,像是在解答他的问题,又像是在告诉其他女人。
老秦离京后,秦墨就把老秦写的辞呈发往京城。
十余天后,李世隆收到了信。
看完了信,李世隆气的大骂,“好你个秦老狗,一声招呼不打,就请辞,你是带着妻儿满世界游玩了,可你想过朕吗?”
骂完之后,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了,甚至是有些厌烦现在的生活。
秦相如辞了郡王之位,信中他说:臣年幼时偶遇陛下,至今已经快快四载。
出生入死,浑身伤疤,过的很精彩。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帮着陛下成就一番伟业。
有些时候入夜醒来,总觉得人生无聊。
当了郡王后,远不如国公时那么痛快。
大概人都这样,看来臣还是贱骨头,没有当郡王的命。
臣这一辈子都没任性过,这一次,就请陛下让臣任性一回儿。
臣呐,带着妻子的骨灰去看看这个世界了。
先经南洋,在去天象,然后再去西域瞅瞅,说不定回来的时候,臣也写一本《西域游记》。
老咯,在不出去看看,真的走不动了。
请陛下,原谅臣的自私!
“秦老狗啊,你哪里是想出去看看,你是害怕了,害怕朕会对你动手。
你也不想想,朕要是想动你,焉能让你离开京城?
朕要是想动你,焉能让景云去岭南经略南洋,手握重兵?”
他自顾自的说着,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在秦相如之前,他已经收到了杜敬明,窦玄龄的请辞函。
当年陪着他打天下的那群家伙都老了。
现在都要告老了。
一个个任性的要命!
“行,你们都走,都离开朕,去过你们的潇洒日子。”李世隆气的将信撕碎,一拍案牍,“高士莲,拿酒来!”
高士莲连忙跪地,“陛下,独饮醉人,德国公前些日子才给您问诊,说您近期饮酒过多......”
“你是皇帝朕是皇帝?轮得到你来教朕?”李世隆火冒三丈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忧陛下的身体!”高士莲道。
“呵,你说,朕对他们这么好,他们为什么要请辞?那皇家军事学院马上就要落成了,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走?”李世隆走了下去,不满的道:“他们是想远离朕吗?觉得朕会走狗烹,狡兔死吗?”
高士莲不敢说话。
“怎么,朕问你,为何不说?”
“奴婢不敢!”
“说,朕赦你无罪!”他坐在台阶上,有些疲惫的躺了下去,毫无帝王的形象,看着穹顶。
“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离开的!”高士莲苦笑道:“犹记得小时候,奴婢从老家逃灾,那时候爹娘兄弟姐妹都在身边,可到后面,也仅剩下奴婢一人了。
陛下喜欢团圆,奴婢也喜欢,看着大家乐呵呵的团聚在一块,心里就像是点燃了一团火。
奴婢这辈子都没有子嗣,宫中的小太监唤奴婢干爹,还说等奴婢老了,要给奴婢养老。
奴婢心里很清楚,八成是等不到他们给奴婢送终了。
可奴婢听了就觉得高兴。
有时候奴婢畏惧老去,死亡,总想着把身边人都留在自己身边,一开始还好。
可时间久了,他们就厌了,烦了。
给那些小东西们布置点活儿吧,他们乐颠颠的跑开了。
所以奴婢就隔三差五的把他们召集在一起,聊聊天,吃吃饭。
突然觉得人生不就是如此。
奴婢跟着陛下,是奴婢的幸运,看到了太多,也得到了太多。
所以奴婢,不畏惧死亡,不畏惧失去。
只是想好好伺候陛下,让陛下快活,奴婢这辈子就值了。”
“呵,你这狗东西说话一套一套的,倒是跟那臭小子很想,朕听说,私底下那狗东西叫你叔父,是真的还是假的?”李世隆问道。
高士莲心中一凛,道:“奴婢何德何能能当秦驸马都尉的叔父,不过是秦驸马都尉对奴婢尊重。
奴婢,也没那资格担得起秦驸马都尉一句叔父。
不过跟在陛下身边就是有这多好处,那些大臣们叫奴婢一口一句‘高公’,把奴婢捧得高高的。
可奴婢怕啊。
奴婢无德又无才,如何担得起他们一句高公呢?”
高士莲没否认,这一番话也让李世隆笑了起来,“那是,朕还听说,他们叫你大乾隐相呢。
朕还奇怪呢,朕早就废除宰相了,那里来的大乾隐相?”
高士莲笑着道:“奴婢是陛下闭眼时的眼睛,是坐下时的双腿,双足,若是陛下耳朵累了,那奴婢就是双耳。
将听到的看到的,统统告诉陛下。
将陛下觉得繁琐的小事,处理好,这就是奴婢的该做的事情。
所谓大乾隐相,是他们对奴婢的捧杀。
奴婢啊,都这把年纪了,又比陛下要大不少。
怕是要走在陛下前头了!
到时候,还请陛下让奴婢葬在皇陵,奴婢死了也要伺候陛下!”
“真是一条好狗!”
“谢陛下夸赞!”
“起来吧!”
李世隆起身,重新坐回了龙椅。
高士莲浑身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他就说陛下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大狗,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此番他若是答错半句,怕是要不了几天,就要身首异处了。
他意识到,皇帝在自查,而这自查,从宫廷内部开始了。
这自查他竟不知道。
这才是让高士莲毛骨悚然的事情。
但是没关系,他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包括秦墨给他的生意,所有的钱财,他早早的都转给了小高。
就算有把柄,也是无伤大雅的。
一个人太干净,谁敢用?
更何况他一个无儿无女的太监,要是不贪财,不做些不堪入耳的事情,哪个皇帝会放心呢?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祥瑞之兆
“朕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李世隆道。
“请陛下吩咐!”
“算了......”李世隆摆摆手,又觉得这么做不太好。
高士莲心里越发忐忑。
陛下临时改变主意,说明这件事他也觉得不好,甚至可能会引起一些连锁反应。
他能让自己做什么事情?
必然跟秦墨有关。
难道陛下他......
想到这里他心沉了下去。
不过这极有可能一个套。
他不动声色的道:“陛下可是有什么顾虑?”
“没什么,只是有些像那些外甥了,本想让你去岭南接回来,现在春暖花开,京城也逐渐暖和了。
这些毛孩子平日里都在脚边围着,朕心里很是想念!”李世隆道:“不过还是算了,天高路远的,玉澜她们肯定不放心。”
高士莲笑着道:“陛下念女心切,奴婢愿意去岭南走一遭!”
他心里则是不安到了极点。
“算了,别去了,朕要写信骂一骂那狗东西,你要是去了,那狗东西该腹诽朕了!”李世隆摆摆手,也不再说话,而是继续拿起朱重八传说看了起来,“这书啊,是写的真不错。
朱重八从一个放牛娃做到了皇帝,当真厉害。”
高士莲也没再坚持。
是夜,他坐在炕上,看这眼前的纸笔,几次落笔又几次停手。
“糊涂,不能写这个信!”他将纸塞进了壁炉里,霎时间纸张就被点燃。
“这是陷阱,等着我往里钻!”高士莲想明白了,皇帝想让李玉澜他们回来是真,想念也是真。
但是他不敢赌。
又或者,他心里有着更深的顾忌。
这种事,他在朝堂中看的太多了。
为什么窦玄龄,杜敬明要走。
因为他们心里太清楚了。
太子的确合格,但他的心,很冷酷,很无常。
“何必呢,人心呐,总是这么复杂,没有的时候死命巴结。
有了吧,又觉得身边都是敌人,看谁都不顺眼,都想清除。
做人也好,做皇帝也罢,都要有点底线吧?
这天下他若要取,早取了,还等得到现在?
太子被谗言所迷惑也就罢了,可陛下啊,您为什么也要......”
他看着壁炉内汹汹燃烧的火焰,嘴里喃喃,“女婿始终是女婿,始终比不了儿子!”
......
苏运带着三万大军离开了京城。
伊稚斜攻下月氏,大小勃律的事情在京城没有掀起半点风浪。
依旧歌舞升平。
在百姓眼中,伊稚斜迟早会败在大乾的铁血之下。
所以,也没必要太焦虑,只需要等好消息。
说不得这一次,覆灭了伊稚斜后,连通西域诸国都要成为大乾的一部分。
那时候,又有无限的商机等着他们。
已经有许多商人瞅准了机会,开始三五成群的吆喝,准备向西贸易。
他们可以走从玉门关走,反正现在隶直道也非常方便。
然后直抵西域,等到战事平定,他们拉过去的商品必然能买一个好价钱!
东宫内,李越似乎又恢复到了昔日的样子。
不过这一天,东宫双喜临门。
徐静跟徐谧就像是约定好似的,一起发动了。
两姐妹生下了双子。
李越大喜过望。
东宫众人纷纷前来道喜,“恭喜太子殿下喜得双子,此乃祥瑞之兆,理当禀告陛下!”
刘义府更是道:“此大喜也,殿下理当宴请四方!”
李越笑着点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义府了,孤去禀告父皇!”
说着,他匆匆来到了太极宫。
李世隆见李越满脸喜色,问道:“生了?”
“回父皇,生了,得两子,请父皇赐名!”李越道。
“竟是双子,好福气!”李世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没谁会希望儿子少,对皇帝,太子来说,子嗣越多,则代表地位的稳固。
若是无子,少子,怕是少不得要来个罪己诏。
他起身,也是给两个人起了名字,随即让人去通知皇后和丽妃。
“走,随朕去大安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阿祖!”李世隆心情也是颇为不错。
“是!”李越跟在李世隆身后。
“再过些日子就要到春耕了,你代朕去播种祭祀,百官田也不能放松,要隔三差五过去看看,这可是列为考评的。
杜敬明今年要从位置上下来了,你看看有谁适合!”李世隆说道。
李越心里一惊,“魏国公怎么了?”
“老了,请辞在家养病!”李世隆道:“吏改现在初见成效,一定要加深吏改,这关系到大乾未来。
记住了,不要擅自做主去动吏改,最起码二十年内不要去碰,等吏改成型之后,在现有的体制内去革新。
否则朝令夕改,容易崩坏!”
“儿臣定然牢记于心!”李新道。
“还有,朕听说太子妃又病了?”
“是,已经请了德国公过来,这一次病的比较厉害,儿臣有些担心,想向父皇告假两天,好好在她身边陪着!”李新道:“孩子在母后那里,有母后看着,也不用担心!”
“柳成虎那边抽个时间过去看看,渤海水师权利太大了,节制数国,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李新急忙道:“分而管之,分成倭州水师,和高力水师,互相督促!”
“写个章程上来,人事调动要尽善尽美,但是渤海湾那边是朝廷重要的税收来源,一定要谨慎一些。
特别是盐田,如今大乾九成的盐都是那边来的。”
“儿臣明白!”李新早就想动渤海水师了。
现在渤海水师总管权利太大了,统领那一块,手中兵力近乎十八万人。
特别夸张。
而大乾水师待遇最好,装备最好,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人有灭一国的能力。
拿捏在一个人手中,谁都不会放心的。
“对了,父皇,儿臣想把岭南道重新划分区域,分成若干道,这样方便管理。
其次北海水师的指挥权也要收回来。
不然,岭南道太大了,从安南到泉州,横跨近二千里,地广丰饶,迟早会养出一个镇藩来。”李越道。
“可以,写个章程,大朝会上再说,这天下太大了,必须的重新划分州府道。”李世隆双手背负,淡淡的说道。
“儿臣以为,不妨问问景云的意思!”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因为他叫秦墨!
“是该问问他,毕竟岭南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李世隆点点头,对李越这个提议很赞同。
皇帝是孤家寡人,但是皇帝也需要知己。
在挣扎许久之后,李世隆已经想好给秦墨的出路了。
就好像当初秦墨搞出皇家军事学院,不就是为了给那些老臣更多的选择吗?
他应该给与秦墨更多的信任,若非如此,他不需这么谨慎。
也希望他能够多理解自己。
“对了,太子妃那件事,朕已经有结论了,你想太多了。”李世隆道:“两人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情,你应该更相信自己的妻子。”
李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父皇,可她越过自己去找秦墨.....”
“你自己心里清楚。”李世隆打断了李越,“她只是希望秦墨能劝劝你,你着急笼络纳那些人,朕很清楚,但是你不能连身边人都丢了吧?”
李越吓得浑身一颤,“父皇,儿臣没有这个意思......”
“起来,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李世隆皱起眉头,“你是太子,就算你不想,也有的是人巴结你。
朕也一直没过问,只是想让你自己体会这个过程。
你要做权力的支配者,而不是权力的奴隶。
否则就会跌入陷阱之中。
很多时候,就算你不情愿,你也要为了大局考虑。
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难道受的屈辱少吗?
可结果如何?
朕身上可还有屈辱?
现在还有几个人记得那些骂名?
你记住了,你未来要做的事情,是带着大乾走向更强盛。
心中的不甘也好,不忿也好,都统统给朕藏着。
你对秦家做的事情,朕是不满意的。
但是朕也有满意的地方,那就是你没有被私人情感蒙蔽双眼。
一个合格的君王,得先是君。
你要是没有至高的信任,是没法做好这个位置的。”
李越认真听着,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般。
原来自己这些日子所作所为,都在父皇眼中,这都是考验。
不过,父皇也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反而在教他怎么做好一个君王。
“是,父皇,儿臣定然谨记于心!”李越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你得先学会怎么用秦墨,再学会跟他当兄弟,但是有件事你记住了,秦家和大乾,同戚!”李世隆是第一次向李越说出了自己对秦家的定位。
李越心中不爽,但也只能点头。
起身后,他道:“儿臣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他们都说伊稚斜手中的武器,是秦墨给的。”
“有人喜欢景云,就有人讨厌他,毕竟景云压得太多人抬不起头了,若是朕刚上任那一会儿,说不定不会废除宰相。”
李越深吸口气,“父皇要为他专设宰相?”
“朕不是没想过,不过这小子惫懒,不喜欢权力,也不喜欢为官,就算朕重复宰相之职,也是无用。
反倒是会让其他人生出别样的心思!
大乾能有今日,景云功不可没,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所以你还不了解他,但是朕了解他。”
“若真是呢?”
“没有假设,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李世隆拍了拍李越的肩膀,“你也别太担忧,朕知道,这个江山比原来大太多了,担子很重。
但是朕不是还在吗,秦墨的事情,朕会解决好,到时候等朕下来,亲自去岭南找他。”
“儿臣明白了!”李越拱手。
父子二人来到了大安宫。
“奴婢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父皇呢?”
“在里面看书呢,今天太上皇胃口还行,不过陛下,还是不要去见太上皇了,他现在好些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若是看到您二位穿着龙袍,怕是会情绪激动。
德国公说了,太上皇最怕的就是受刺激!”魏忠道。
李世隆叹了口气,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里面。
里面传来李源的声音,“太子呢,太不懂事了,都几天没来给朕请安了?
二郎呢,不会又出去野了吧?
元吉呢,这臭小子怎么也不来看朕?”
李源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佝偻着背,头发有些乱。
说这话,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魏老狗,把他们叫过来,朕想靖安了,去召集大军,把靖安给朕接回来!”
李世隆苦笑一声,退了回来,“靖安可来了?”
“之前来过,哭的别提多伤心了,来一次哭一次,后面担心太上皇的身体,就不敢来了。”魏忠道。
“他还写书吗?”
“想不起来了。”魏忠惆怅道:“秦驸马都尉等人都忘记了,有好些时候,看到宫中的物件,都要问上老半天!”
李世隆没做声,跪下磕了三个头,红着眼睛离开。
他这心里忒难受了。
李越也有样学样,磕了三个头,旋即交代魏忠好好照顾李源,急忙追了上去。
“你皇爷爷明年八十了,朕希望他过了今年,好好给他办个大寿,然后把所有人都聚一聚,让你皇爷爷,走的没有遗憾。”
“父皇,皇爷爷肯定会好转的!”
“呵,生老病死乃天数,朕有一段时间也追求过长生,后面还是被景云给骂醒的。
在朕之前帝王也不少了,有几个长命百岁的?
若有长生,何来大乾呐?”
李世隆告诫李越,“你记住了,当世没有长生,不要奢望去追求那些,朕要是能活到你皇爷爷这个岁数,也算是皇帝里冒尖的了。”
“儿臣明白!”
李世隆笑了笑,转身离开。
李越急忙道:“恭送父皇!”
等李世隆背影消失,李越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喃喃道:“父皇,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压得住秦墨,可我压不住,秦墨对我没有半点敬畏心也。
我知道你想把秦墨约束在身边,可是我不想。
岭南是我心中的伤,我的女人孩子都死在了哪里,那是我一辈子的痛呐!
若非如此,你抢了大伯的位置,又何必对其他人斩尽杀绝呢。”
他冷冷一笑,“我不会因为他叫秦墨,就对他网开一面,恰恰相反,因为他叫秦墨,所以,我才更不能放过他!”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做名臣不做忠臣!
翌日,李越来到了朱国公府。
柳成虎更是亲自出门迎接,“臣,见过太子殿下!”
李越很是满意柳成虎的态度,连忙搀住他的手,“岳丈大人折煞小婿了。”
柳成虎始终佝偻着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太子是君,微臣是臣,这是必要的礼数,日后传出去,那些言官说不得要参微臣一本!”
“不用在意,闻风听奏是他们的职责,而且现在也不能随意参别人!”李越笑着道。
柳成虎将李越请了进去。
柳如剑始终在一旁站着,一如这些年一样。
“大哥去工部任职可还习惯?”
“习惯!”柳如剑拱手道:“在工部跟着段尚书,学了不少东西!”
想他原本是太子身边第一人,现在却去了工部当侍郎,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可是武将出身,当个东宫禁军统领还差不多。
可见李越并不信任他们父子。
“眼下工部地位越来越高,无论是铁路修建,还是京师扩建,都是重中之重,必须牢牢把持着。
段仑年纪也不小了,做满今年,他就该调职了。”李越道。
“臣明白!”
“这里是家里,又不是宫里,别臣啊臣的,孤不喜欢听!”
柳如剑心中冷笑,既然不是宫中,那你为何又一口一个‘孤’?
“是,臣遵旨!”柳如剑道。
李越微微皱眉,也懒得跟柳如剑较真,毕竟他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脾气还是了解的。
“来,喝茶!“李越举杯。
“太子请!”柳成虎的茶杯始终矮李越半头。
喝了茶后,柳成虎道:“殿下,可否让贱内进宫看看如玉?”
听到这话,李越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胡红玉的粗暴给李越留下了阴影,毫不夸张的说,要是胡红玉在这里,他都没有这么镇定自若。
“如玉偶感风寒,不是什么大问题,德国公已经给如玉打了针,不日就会好了。
现在如玉要的是静养,等过些日子,让如玉回来休养一段时间。
孤也问了钦天监的人,可能是东宫位置有些不对,过两天会请人做水陆法会,给如玉祈福!
岳丈不用担心!”
柳成虎会信这种鬼话?
原本跟着胡红玉去岭南,会来时都好好的,结果这才回来多久,就病倒了。
柳如玉又不是泥捏的,这么不禁用。
“殿下有心了!”柳成虎干笑道。
“这是孤应该做的。”李越笑了笑,“对了,岳丈,这一次孤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同岳丈商量!”
“殿下请说!”柳成虎就知道,这兔崽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肯定没什么好屁!
“孤想请岳丈坐镇北海!”李越道。
“北海?”柳成虎眼皮一跳,“可是渤海这边......”
“渤海水师要分成三块,而北海水师是重中之重,景云要经略南洋,北海水师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主帅,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岳丈。
此事非岳丈不可!”
“殿下,可是八年前,安南就是臣经略的......”
“但是当时并没有北海水师!”李越说道:“渤海水师兼顾东北,北海水师兼顾西南。
而西南发展的潜力,可比渤海那边要大太多了。
所以这重任,也只有岳丈才能担得起!”
柳成虎苦笑一声,“可臣已近古稀之年了,一把老骨头,怕是再也跑不动了。
若是再跑,怕是要死在路上了!”
柳成虎连忙跪在地上。
李越眼皮一跳,连忙搀住他的手,“岳丈,使不得......”
“臣明年七旬,垂垂老矣,头发都全白了,已然是古稀的老朽,身体的毛病也是越来越多。
海边风大,水汽重,这把老骨头是扛不住风吹了。
请殿下看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收回成命。
就算殿下今天不过来,老臣明日也要进宫面见陛下,辞了渤海水师大总管一职。
非是不愿意为陛下和太子效劳,实在是年老头昏,生怕耽误了陛下和太子的大计。
臣不想做大乾的罪人呐!”
柳成虎比李世隆大了十几岁,他这个年纪,也早就该告老了。
“岳丈一顿饭尚能吃二斤米,吃一斤肉,一斤酒,怎么就......”
“那都是装的,跟那些老友吹牛的。”柳成虎苦笑道:“今天殿下来的正好,烦请殿下向陛下解释!”
“岳丈,你这.......哎......”李越劝了好久,可柳成虎就是不起来。
李越最终一脸无奈的道:“行了,你快起来,我答应便是了,不过父皇答不答应,我不敢保证。”
“谢殿下!”柳成虎感恩戴德的道。
“不用谢,都是一家人。”李越叹了口气,将柳成虎搀了起来。
随即,在朱国公府吃了饭才离开。
等李越上了马车,柳成虎冷哼一声,“这兔崽子,就没憋好屁,老子明年就七十了,他是不想我好过啊!”
柳如剑深吸口气,“父亲拒绝,陛下那边......”
“陛下只会高兴,你真以为他会让我去北海?北海未来可比渤海湾重要多了。
这小子是试探我,如果我真应下来了,秦墨就要遭殃了。
不仅秦墨要遭殃,柳家也要遭殃。
别忘了,那小兔崽子背地里是怎么做的!”柳成虎冷冷道:“他做的这么明显,真以为老子是傻子吗?”
柳如剑咬牙切齿,“我真是瞎了眼了,以为这种人会是明主!”
“与其说咱们瞎了眼,倒不如说,是他太会装!”柳成虎意兴阑珊的道:“就是可怜了你妹妹,还有我那外孙,外孙女。
未来注定有一祸啊!”
“我去求秦墨,他不是说了会管这件事?”柳如剑道。
“不要轻举妄动,他想撤了我的军权,那就如他的意,你妹妹还在宫里。”柳成虎道:“熬着吧。”
柳如剑抿着不言。
而一旁的柳如刀却是坐不住了,“把我逼急了,我刀了他!”
柳成虎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柳如剑眼狠戾,“我也有此意,一辈子忠臣,到头来却是这个下场!”
柳成虎自嘲一笑,“所以记住了,日后要做名臣,不要做忠臣。
做名臣能活下来,做忠臣只会死的不明不白!”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乌龟国挺有意思的!
他柳成虎也算个名臣,如果老老实实的任人摆布,那他能活下来。
不过,这种苟活,不是他想要的。
为大乾奋斗了半辈子,到头来就这?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女儿活着!”柳成虎又变成了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随即对柳如剑道:“明天一早进宫代我进宫请辞,就说我病重,不堪大用了!”
“是,父亲!”柳如剑拱手。
第二天一早,柳如剑就带着柳成虎的请辞函和虎符等物进宫。
看到柳如剑递来的东西,李世隆也是不住的叹气,“成虎也老了!”
“陛下,父亲一生征战,起劲已经三十余年,一身都是毛病,做子女的人,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在奔波了!”
柳如剑跪在地上,道:“请陛下全了微臣的孝心!”
“快起来!”李世隆道:“现在是多事之秋,朝堂无可用之人,这请辞函朕不同意,让成虎好好休养,什么时候修养好,什么时候在上朝!”
任凭柳如剑如何说,李世隆根本不松口,还赐了很多珍稀的补品让柳如剑带走。
不过,那虎符却是留在了宫中。
柳如剑心里很清楚,皇帝只是在做面子而已,这一点比李越好太多了。
他们父子俩做的这一场戏,不过是给外人看的。
很快,李越也收到了消息,他不由的松了口气。
自从上一次胡红玉提剑进宫,他就已经不信任柳家了。
是不可能让柳家掌握兵权的。
柳如玉一病不起,要是出了什么事,谁敢说柳家会不会有什么过继的反应?
但是还好,柳成虎是个聪明人。
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第二次。
甚至,杜敬明等人请辞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
老一辈离开,他才能够提拔新人上来。
自己提拔上来的人,用起来才顺手。
......
与此同时,一架马车停在了海边。
“爹,到了!”杜有为打开车门,说道。
“就到海边了?”杜敬明这会儿正躺着呢,这一路也不颠簸,路又平坦,气候适宜,特别好睡。
多年来失眠的毛病都好了许多。
“老杜,等你们多时了!”秦墨带着柴荣跟窦遗爱在这里等候。
听到秦墨的声音,杜敬明连忙起身,又整理了一下衣冠,“景云,叨扰了!”
“行了,都老熟人了,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说的这里好像没你的别墅一样!”秦墨摆摆手。
杜敬明笑了笑,走下马车。
几年前他跟着李世隆在这边过了一个年。
回去之后,就一直念叨着要来海边。
这里气候宜人,除了水汽太重,对老骨头不好,其他一切都很完美。
钓钓鱼,泛泛舟,看天高水长,无聊时去附近的海滩赶海。
吃着各种水果,那日子,真是神仙来了都舍不得走。
“老窦没来?”
“他回齐州老家祭祖了,这一次退下来,他也是打算跟你丈人一样,游遍全国!”杜敬明道:“老东西,以前打天下四处跑,还没跑够,真能折腾!”
“那不一样,以前是为了生机,现在是为了放松,心情不一样的!”“你爹真出海了?”
“那还有假?”
“老东西,一个比一个能折腾!”杜敬明哼了一声,“不够意思,也不知道等等我!”
“你想去啊?”
“国内我不愿意折腾,国外倒是可以,长长见识呗!”杜敬明道。
“我爹短时间不回来的,说不定玩野了,就不回来了!”秦墨一语双关道。
“我都一把年纪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一家老小都在,给我一间茅草房,哪里都可以当家!
不过,我儿说海外有个叫做‘乌龟’的国家还挺有意思的!”
秦墨脸都黑了,“什么‘乌龟’,那叫乌托邦!”
“都差不多!”杜敬明摆摆手,“那什么乌托邦老夫还挺感兴趣的。”
“老杜,你学坏了!”
“老夫以前是让着你!”杜敬明傲娇的道:“要不然,老夫打天下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儿!”
“行了,少吹牛了!”秦墨把自行车推到他面前,“先回家,咱喝点,去乌托邦的事情好说,得多凑几个人才行。
人少了不划算!”
“老夫就知道你小子贼眉鼠眼的,不是什么好人!”杜敬明哼了一声,“世人都说你纯孝,老夫看,你就是蔫坏!”
“那你走!”秦墨直接跨坐上车,一吹口哨,“小柴小窦,咱走!”
窦遗爱顿时骂骂咧咧了,“老匹夫就是事多,我大哥亲自过来接你,你还这么多屁事!”
杜敬明差点没气死,“窦憨子,有你什么事!”
“你骂我大哥,我没干你都不错了!”窦遗爱哼了一声,“跟你儿子一样,不长进!”
杜有为哭笑不得,“爹,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低调点!”
“老夫说两句怎么了,有本事别给老夫写信,有本事别来求老夫!”杜敬明指着秦墨道:“秦憨子,老夫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回来,真走了!”
“你后面有路吗?”秦墨打响了铃铛,转头就消失在弯道。
杜敬明气的不行,转头一看,路很长,但是他已经不想再走回头路了。
“狗东西,就当老夫欠你的,还你,行了吧!”杜敬明双手背负,气呼呼的往前走。
“爹,有马车!”
“不坐,走回去!”
“爹,咱别怄气了,这里还挺远的!”
“老夫就走回去,惭愧死他!”杜敬明道。
“他要是惭愧,早回来了!”杜有为哭笑不得,跟秦憨子怄气,犯得着吗?
但是没办法,他只能在背后跟着。
“娘的,老子千里迢迢跑过来,狗日的都不知道礼贤下士。”
“老子越想越气,等明天一早,老子就回京,那狗屁乌龟国,老子才不想去!”
“大风大浪的,万一死在海上怎么办,尸骨还要喂鱼,老子才不冒险!”
听着老爹骂骂咧咧的。
杜有为都懵了,从小到大,他从没看过自家老爹如此粗俗!
“这是彻底放开啦?”杜有为心想。
可当二人走到拐弯处,就发现秦墨三人蹲在那里抽烟,贱兮兮的看着他们父子俩!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叩见大明皇帝陛下!
“哟,老杜,还没走呢?”秦墨呼出一口烟气。
杜敬明脸一黑,扭头就走。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被秦墨拉住了,“你说你,一把年纪了,气性怎么这么大,不跟你开个玩笑吗?
走走,到这边了,就别板着脸了。
以后无论是在这里也好,还是去‘乌托邦’也好,都要高高兴兴的。
其他的我不能保证,唯一能保证的是,让你安享晚年。”
之所以用乌托邦来代替明,是不想太早泄露。
“记住了,是你求老夫来的!”杜敬明傲娇道:“虽然老杜家欠你人情,但一码归一码!”
“是是,是我求你来的!”秦墨勾住他的肩膀,“就跟你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啊!”
“哼!”杜敬明昂着头,“老夫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该吊你,老夫绝不含糊!”
“吊的好,犯错就要吊,不吊怎么长进呢?”秦墨是连连点头。
“这态度还行。”杜敬明点点头,这才上了马车。
秦墨冲着杜有为挤眉弄眼,杜有为也是无奈一笑。
看着在前头开道的秦墨,杜敬明也是笑着摇头,他如何不知道,这是秦墨特意为之。
目的是让他放松,别紧张。
不过这么一闹,他反倒是没有心理负担了。
用秦墨的话来说,“莫愁前路无知己!”
接风洗尘之后,杜敬明很是放松了两天。
在海边钓鱼的时候,他对秦墨道:“老夫活到这个年纪,只有在这里的时候,才是最放松的。
舒心的很。
不过老窦没有老夫放得开,他心里总觉得欠着情。
对老夫而言,仁至义尽了。
越王不是明主,硬生生被你推了上去。
但是吧,他英明不英明没关系,最起码要理智。
当个守成之君就可以了。
毕竟有你在。
那段时间老夫是真的高兴,每天当值,都好似有使不完的劲儿。
总觉得自己在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觉得自己名留青史了,成了一代名臣了。
肃清了千年未有的弊政。
可后面,老夫不高兴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秦墨摇头。
“因为你打造的世界太好了,好到无懈可击,纵然还有许多问题,但是你知道那种朝阳冉冉升起的感觉吗?
可后面,这个世界,却突然得了重病,而你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你能懂吗?”
“跟便秘差不多!”秦墨点点头。
“你这么说倒也贴切,我知道陛下什么意思,我也曾提醒过,但是他似乎铁了心了。
毕竟之前发生的事情让他畏惧害怕了,他在给越王试错,让他自己体会!
变了,人变了,世界也变了。
我彻夜彻夜的失眠,上朝对我而言,就像是你之前上朝一般。
就好像有个人在背后拿鞭子抽我。”
杜敬明道:“那时候我就知道,梦该结束了,造梦人不在了,我如果继续留下,梦会醒。
那对老夫而言,太过残忍了!”
“没什么,枕头不合适,就换个枕头,一开始不适应,总会适应的。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看吧,如果可以,我想老了再走。
毕竟这里有太多我割舍不掉的东西。”
“要走趁早,不要再拖了!”杜敬明道:“你若是回京,再想出来,就难了!
我知道你没有那种想法,这点老夫佩服你。
可你姓秦不姓李,如果你姓李,老夫拼了命也要把你推上去。
不对,如果你姓李,现在你恐怕早就在那个位置上了!”
“我才不愿意当皇帝,太上皇无愧于我,皇后无愧于我,甚至皇帝也无愧于我。
从头到尾有愧与我的,只有一个人。
做人嘛,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日后我要是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或者离开,我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说呢!”
“你还不如你爹放得开!”杜敬明哼声道。
“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当然放得开!”
“太上皇身体不好,就这一年了,到时候你必然要回京,别怪老夫没提醒你,良心是相对的,你看看你身后,有多少人。”杜敬明收了杆,直接走了。
秦墨看着悠悠蓝天,总觉得天蓝的不切实际。
“只要老六还活着,就不会动我!”秦墨喃喃道。
......
而此时,遥远的乌托邦,一个叫明的国度。
在自由的海港处,竖立者两尊巨大的雕像。
这两尊雕像对视着。
其中一尊是青年人,仔细一看,跟秦墨有八分相似。
另一则则是老年人,不是老秦还能是谁?
巨轮冒着黑烟驶入了海港。
老秦一手牵着秦双双,一手牵着秦秀英。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那巨大的雕像。
“祖爷,这两尊雕像是您跟叔爷!”说话的是秦族的子弟,“这里是大明的自由港,也是大明的国都,西京!
目前西京有超二百万人生活在这里,几年前第一批人来这里,只有万人。
这些年,咱们扫平了整个大明的国土,抓获了三百多万当地土着。
现在这些土着都成了大明的一份子。
这几年陆续移民,通婚,大明人口已经接近六百万人!”
“这么多?”秦相如咂舌。
“是的,我们这些从大乾移民过来的人,都有一个民族称呼,那就是秦族人!
大明走的是多民族融合路线,在未来的三十年内,要确保大乾移民过来的秦族人人数要占一半以上!
其次,还有倭州,高力,南洋,西域来的移民。
目前帝国还在继续往北面扩张,那边大约还有一百多万人,一旦彻底打下来,帝国人口会超过七百万!
秦族人的比例是不是太少了?”
“这点祖爷不用担心,叔爷已经制定了明确的方针,而且有柴内阁在,目前战局一片大好。
新纳入大明的原始土着,会被充入劳动改造,适龄女性将有官府婚配!
而且,大明船坚炮利,咱们有现役军队,四十余万人。
用的武器,比大乾更强,更新,咱们的作战方式,更加的超前!
就算大乾知道了大明,大明也有扞卫帝国的决心。”
秦相如点点头,很快,轮船靠岸。
柴绍带着内阁成员在码头守候,见秦相如下来,柴绍纳头就拜,“微臣柴绍,叩见大明皇帝陛下!”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我儿,既天命!
秦相如也是愣住了,旋即三两步上前,搀住了柴绍,“亲家,你这是做什么?
都一家人,跪什么地?”
他话音刚落,周围人全都跪了下来。
伴随着礼炮炸响,山呼般的喊声传入老秦的耳中。
“大明皇帝陛下万岁!”
“大明皇帝陛下万岁!”
那一瞬间,老秦激动的老脸通红。
他娘的,这不是他日思夜想的画面?
他不由的挺直了腰板。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那都是秦族的子弟。
他们穿着鲜红的衣服,他们的枪已经上了弹。
礼炮,鸣枪,那画面,简直美的老秦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正当老秦发蒙的时候,就有人带着龙袍过来了。
这龙袍是秦墨设计的样式,而这龙袍是火红色的,金龙张牙舞爪的在前胸后背。
老秦呆呆的,任由他们为自己穿上龙袍。
那一瞬间,老秦感觉自己死了,见了列祖列宗,都得坐在最高的位置上。
他扭头看着秦秀英,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秀英,咱俊不俊?”
秦秀英却是有些怯怯的看着老秦。
说实话,他们跪地喊大明皇帝陛下万岁的时候,她就有些怕了。
现在看到老秦穿着鲜红的龙袍,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该跟着他们跪下,一起山呼万岁,还是如何。
毕竟她不是正妻。
可听到老秦的话,看着他激动的满头是汗,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周围人也跟着笑了。
“俊!”秦秀英点点头。
“双双,从今天起,你就是大明的嫡长公主了!”秦相如将秦双双抱在怀中,说道。
这也许是最简单的参拜仪式,加冠仪式,可在老秦眼里,他其实配不上这个身份。
这皇位,是秦墨的。
他将柴绍拉了起来,“亲家,快起来,大家全都起来!”
柴绍看着有些窘迫的秦相如,也笑了起来,“请陛下讲话!”
“什么陛下,我就是过来看看我儿子创立的大明是什么样的,你们就给我穿龙袍,太儿戏了!”秦相如道:“这皇位是我儿子的!”
“可是太子已经写了信了,这龙袍也是早早的就按照陛下的尺寸做好了,甚至,连陛下的行宫都做好了!”柴绍道:“这皇帝陛下不做,那就只能等太子回来了!”
众人看着秦相如,也是不住的叩头,“大明几年未有国主,请陛下登临,带领我等,披荆斩棘,再创新高!”
“哎,你们,我.....咱......”秦相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自称。
“陛下该自称朕了!”柴绍拱手道。
朕?
秦相如呼吸都急促了。
真是了不得了,他老秦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能够称孤道寡,自称为朕!
不过没办法,他命好,有个好儿子。
他深吸了几口气,“好,那朕就讲两句!”
这个称呼脱口,就意味着秦相如跟大乾彻底决裂。
有些羞耻,内心残存的那一丝情义在撕扯他的内心。
可更多的,是激动,和自豪!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秦相如,除了大乾移民过来的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面孔。
虽然有雕像,有图画,有教本,传播秦家的伟大。
但那都不是真的。
今天,秦相如站在码头,五十多的老秦,身材缩水不少,不复当年,可在众人中,依旧称得上魁梧。
他拿出了昔日为帅时的睥睨气势,锐利的眼神扫过,一些意志不坚的人,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这皇位,是朕儿子的,也就是大明的太子,秦墨,秦景云的!”
秦相如道:“朕,只是代替他暂摄大明。
大明从无到有,只用了几年的时间,这是奇迹,也是大明众人努力所得。
这说明,大明,是真命,也是天命!
我儿,既天命!”
老秦说话的内容就一个,秦墨是大明的皇帝,是大明的天命!
“陛下万岁,太子殿下千岁!”
众人再次山呼!
说话之后,秦相如拉着柴绍的手,柴绍也开始为秦相如介绍大明的朝官。
“目前,大明和大乾一样,不设立宰相,但是加强了六部的权利,统称为六阁。
每一阁的尚书之上,还有一个阁老。
六部都有明确的责任,互不干扰,军政分家!
六部只管民生,战争则有军部来管。”
“那兵部呢?”
“诸如保障民生的巡捕,保安署,这些都归兵部管理!
兵部,不管战事!“柴绍道:“这就是太子的英明之处,文武互不相干,又互相牵制!
既不会发生穷兵黩武,也不会松弛武备。”
老秦仔细听着,心中对秦墨设立的这个国家好奇的不行。
而此时宽敞的街道上,无数的民众站在两旁。
这些本土的原始土着,其实还挺像大乾人的,特别是原始土着的女性,倒也不会金发碧眼的。
不过,金发碧眼的西域人也不少。
还有些一看就是高力和倭州人。
他们跪在地上欢迎着秦相如。
蒸汽机车缓慢的向前,秦相如朝着他们招手。
“为什么西京没有城墙啊?那不是很容易就被攻破了?”秦相如道。
“那也要他们有那个本事才行!”柴绍道:“咱们的武器远胜过大乾,无论是威力还是射击距离,都不是他们能比的。
其次,太子说了,等电造出来,大明将反超大乾几十年。
那时候,一栋栋摩天大楼会拔地而起。
还有传说中的飞机也会腾空,就算对方有战舰,也不可能打下天空的飞机!”
老秦都说愣了,“这都我家憨子说的?”
“陛下,现在不能叫太子憨子了!”柴绍提醒道。
“对对,他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人,叫憨子太跌份了!”秦相如道:“不过我儿做事有分寸,他说不建城墙,那就不建城墙吧!
对了,我儿有说他姑的事情吗?“
“有,说让陛下看着办,册封皇后也好,怎么都行!”柴绍压着声音道:“不过陛下,还是先册封太子生母的好!”
“这个不能落了!”秦相如点点头,虽然秦墨也很尊敬秦秀英,但老秦想了想,还是不能册封她当皇后!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老夫问心无愧!
若是把秦秀英抚为皇后,万一她日后又有了怎么办?
虽然秦秀英这个高龄不容易,但是有一点可能都不行。
大明是秦墨建立的,其他人不配沾染。
哪怕是他后来的儿子,都没资格。
秦墨自己就有那么多小子,反正未来怎么搞,是秦墨的事情,他现在只是暂代。
很快,大明的皇帝行宫到了。
这行宫还在建,但是规模巨大,比大乾的皇宫还要大。
几十万力夫正在修建。
“这叫什么宫?”
“太子殿下说,这叫紫禁城!”
“好名字!”
秦相如点点头,看着高大的皇城,那红漆怎么看怎么喜庆。
车队进入其中,那巨大的宫殿,直接把大乾的皇宫给盖下去了。
“这是午门,这是奉天殿,那里头是坤宁宫,那边是东宫,掖庭宫.....”
“挺大啊!”
“是大乾皇宫的两倍!”柴绍道。
老秦咂舌,“那我以后出宫岂不是要走半天?”
“的确挺远的,不过陛下可以直接乘车出门,有专门的车道,这样出宫就方便了!”
秦相如点点头。
当他坐在奉天殿的龙椅上时,那种心潮澎湃直到他死的那天都不能忘记。
特别是众人跪在地上,山呼万岁的时候。
秦相如定了定心神,道:“设宴吧,礼部拿一个章程出来,给太子生母起一个谥号,册封皇后。
另外朕的女儿,还有那些儿媳妇,大孙子,全都要册封。”
他不能只想着自己,还要把这个定下来。
“是,陛下!”担任礼部尚书的,是秦有为,都是秦族人。
“还有,把全国堪舆图拿来,朕要看,另外,明日把能召来的文武大臣全都叫过来!”秦相如进入角色很快,他必须把大明的情况摸清楚。
然后把权利牢牢的抓在手上。
这也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秦墨想的尽善尽美,用了很多手段来制约,控制他们。
可群龙无首,时间一久,难免会起心思。
他既然来了,那就要肃清大明存在的弊病!
当天晚上,秦相如睡在宽大的龙椅上,让他没想到的是,家里那些丰硕的嬷嬷也过来了。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秦相如都抓狂了。
到了大明还不能躲开这些嬷嬷吗?
不过秦相如也躺平了,纳妾的想法他是没有。
而伺候秦相如的太监,大多都是高力奴和倭州奴,他们听得懂大乾话,使唤起来也顺手。
“老头子,我就像是做梦一样!”秦秀英看着丈夫,“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咱老秦有朝一日,也能穿龙袍当个九五至尊了!”白天的时候,秦相如不好意思嘚瑟。
这会儿天黑,夜深人静了,秦相如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行了,知道你是皇帝了,不过,我总觉得不踏实,你说要是大乾那边知道了,会如何?”秦秀英担忧道。
“怕个屁,且不说他会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秦相如哼了一声,“老子戎马一生,给李家父子挡了多少刀剑,吃了多少苦头?
我儿也没对不起他们父子吧?
我问心无愧,我既没有抢大乾的天下,也没有杀他一个人吧?
你说,我怕什么?
就算是他李世隆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也问心无愧!”
“我就是说一句,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我凭什么不生气?那越王想做什么,我心里不清楚?虽说这种事我看多了,可我心里不痛快!
他想拿秦家开刀,震慑其他人,从而达到他那可笑的目的。
何其愚蠢也!
也就是我家憨子忠义无双,念旧,换做其他人,早就反了!”
秦相如哼了一声,“天大地大,既然做不了李家的臣,那就自立为王,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井水不犯河水。
他要真那么强硬,那就碰一碰,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来!”
秦秀英不住的给秦相如顺气,“我知道你心里气,可我总觉得亏心!”
“没什么好亏心的,我做皇帝,你就做我的爱妃,等憨子过来,就让他当皇帝,我当我的太上皇,你当你的皇太妃。
咱们游山玩水去,看看咱们大明的江山有多秀丽,以后,再也不用对别人点头哈腰,俯首称臣,多好!”
听秦相如这么说,秦秀英也点点头,“希望墨儿快点过来,他不过来,我总觉得睡不踏实。”
“妇人心态!”秦相如哼了一声。
“妇人心态怎么了?我又没打过仗,没杀过人,我害怕担心怎么了?”秦秀英做起了身,双手掐腰,眉头倒蹙,“我告诉你老东西,别以为你现在是皇帝了,老娘就不敢收拾你。
你要是敢纳妾,老娘废了你,不信你试试!”
“哎哟,秀英,别揪耳朵了,疼!”秦相如嘬着牙花子,不住的吸凉气,“别揪肿了,明天上朝不好看!”
“哼!”秦秀英道:“记住了,你是皇帝又怎么样,老娘还压皇帝呢!”
秦相如捂着耳朵,叹了口气,“以后在外人面前给我点面,要不然不好管人,知道不?”
“看你表现!”
秦相如连忙帮秦秀英捏腿,“秀英,这个力道合适不?”
“嗯,还行,继续保持!”
......
翌日,秦相如起了个大早,在众人的伺候下,穿的板板正正的,穿着天子冠冕,那叫一个气派。
走上金銮殿,百官朝拜的时候,恰逢太阳初升,阳光直接照射进来,仿若给秦相如批了一层金衣一般。
众人见礼之后,秦相如也大体知道这些人官职,上朝的时候,也异常的平静。
都是有事说事,文武不相干。
不该他们过问的事情,绝不过问。
那流程,快到秦相如不敢想象。
他本以为大乾改制已经够快了,可大明更注重效率。
不多时,所有的问题都呈了上来,并且做了梳理,其次还有几种方案供秦相如选择。
这皇帝当的,也太没技术含量了。
秦相如压下奏折,“这些晚些朕在给答复,先说说册封的事情!”
这时候,秦有为出列,“启奏陛下,微臣和礼部众人商议,建议册封太子生母,慈孝仁善徐皇后!”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两国迟早有一仗!
这个谥号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现在有个问题,那就是徐皇后的尸骨还没有迁过来。
所以,暂时也只能先立一个衣冠冢。
虽说秦秀英也是秦族人,可依旧比不上徐皇后在老秦心里的地位。
若是徐皇后还健在,也就没有秦秀英什么事了。
随后就是册封秦秀英,为皇贵妃。
然后就是秦双双,大明大嫡长公主。
目前整个大业也不过才五十城,所以可供选择的不多。
然后就是册封皇子,因为秦墨孩子太多了,年纪又小,太子的事情也是悬而未立。
至于太子妃也是个麻烦事。
老秦最后说道:“算了,还是等我家憨......太子来了再说,这事朕也不好做决定!”
所以册封大典,最后册封了个寂寞。
等大典结束后,老秦又花了几天时间,透彻的了解了大明的体系和方阵。
六阁部,六阁老,而军部也有六阁老,从步卒到水师,空军,炮兵......
都做了细致的划分。
有大乾的影子,可是体系比大乾更加的先进。
每天,老秦只需要抽一上午的时间,来批阅奏折便可,下午随意支配。
不过老秦不是闲得住的人,他最关心的是粮食问题。
吏部的阁老则是秦有德,他详细的介绍道:“大乾有的粮食品种,我们这里都有。
而且这边更加适合耕种,特别是中南部,更适合种植,这几年都是粮食大丰收。
目前国库大概有两亿石粮食储备。
随着新一轮的移民潮,大明今年的耕地将增加四分之一。
未来三年的计划,存储的粮食不能少于五亿石!
同时,根据军部发来的消息,今年内能够攻克南部,然后进军北部,根据探测,北部的国土更大。
最终的国土,可能比大乾现在更大。
而且继续向南,还有国家,那些国家的国土面积,同样不小!
我们得做好大移民准备!”
“这么大?”老秦咂舌。
谁能想到,在世界的另一边,居然还有如此广阔的土地。
这么大的土地,哪能养多少秦家后代?
分封个几百年都用不完。
“目前户部正在鼓励生育,生的越少税越高,生的越多,国家抚养,要不然人太少了。
大明五十城,出了城就是鬼蜮,用太子的话来说,必须搞大基建,大开发。
不仅要修路,还要把铁路给修建好来。
到时候还要往西域那边贸易。
未来注定还是会跟大乾产生贸易上的交集!”
“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秦相如道。
见老秦有逃避的心理,秦有德道:“陛下,逃避心理要不得,这是必然的。
这边的确野蛮,大都是未开化的野蛮人,而东方拥有漫长的文明。
咱们必须交流,才能够更加强大。
要把那些人吸引过来,才能缔造属于大明的传奇!”
“我什么时候逃避了?”老秦斜睨了他一眼,“我是怕控制不住打起来!”
“打起来也没什么好怕的,之前军部的人就做过演练了,等大明把这些国土吞了,起码需要三五千万人来开发。
靠生育,没有个几十年根本没用。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东方移民过来。
一旦大乾明白了咱们的意图,必有一战!”秦有德道。
“你不接我话能死?”秦相如直接给了秦有德一脚。
“臣错了,叔爷!”秦有德捂着腚道。
秦相如都无语了,可能是太熟了,以至于他总觉得怪怪的。
倒不是觉得他们没有敬畏之心,他其实也不太喜欢那样。
可能是刚开国,又不是他一手打造的,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工部呢?”
“叔爷,臣在!”秦有喜上前,“工部今年打算新增三十城,修建水泥路三千里,建造水库五十个,修建河堤五百里!”
“那些野蛮人不要压榨太狠了!”秦相如听得直嘬牙花子。
“放心吧叔爷,一天工作六时辰,一日三餐,就是没得休息,这待遇,可比他们之前生活好多了。
还有统一的工服发放!”秦有喜道:“这一块比大乾那些劳改奴隶待遇还要好一点!”
秦相如点点头,“城建也要跟上,医院,学堂,公交站台,图书馆,这些都不能少。”
“知道了,叔爷!”
秦相如一边走,一边说,后面一大堆人跟着。
一开始秦相如还不习惯,可慢慢的他也找到了一点感觉。
大明有了领头羊,就像是攥紧了拳头,所有的力气都有了地方使。
每个人都有了盼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以前哪怕有计划,可总觉得少了什么,好像这些都不真切一样。
现在人心稳定了,一个个都铆足了劲,想要打造一个不输给大乾的国度。
奉天殿内,柴绍举起酒杯道:“陛下来这里一个月,胜过臣在这里苦做半年。”
“行了,这里又没外人,什么臣啊陛下的,别来这套,我又不是李二,你别怕!”秦相如道。
柴绍嘿的一笑,“那不行,规矩不能乱!”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老秦放下酒杯道:“我可不愿意做什么孤家寡人,要是心里不尊敬,你就算天天看到我磕头,又有个屁用?
这一点,我跟憨子想法也是一致的,你看大明律法,除了公共场合,祭天仪式,都不许跪拜,只需要拱手即可。
这一点很好,咱们要建立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国,要是一切都生搬硬套,那多无趣?
你不过是从大乾逃到了一个新大乾,有什么意思?”
“是太子......”
“我就乐意喊他憨子,你别管!”秦相如道:“我喊了他二十多年了,都喊习惯了,喊他太子,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也别一口一个陛下,我过了瘾就行了,咱私底下,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知道不,亲家!”
柴绍笑着点点头,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说实话,他太喜欢大明,太喜欢这种轻松又努力的氛围了。
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去做一件事。
以后会怎样,他不敢想。
但是大明未来这两代皇帝,必是贤名圣君!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墙角三兄弟出事!
“我也没想到,老都老了,还能帮着景云成就一番伟业!”柴绍笑着道。
“别说你了,我被他瞒的可苦了!”秦相如骂骂咧咧道:“那王八犊子要在这里,我非揍他不可!”
嘴上骂的狠,可是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
“他也是想得多,这不,这一次我把北周那些老家伙全都带过来了,他们在这里过得可舒坦了。
那日子,可比我痛快多了!”柴绍道。
“来,走一个!”秦相如提杯,心情舒畅的要命。
两人絮絮叨叨的唠了一个多时辰,柴绍这才告辞离开。
虽说他老了,但是不管是为人也好,处世的经验也好,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那些北周的遗老,更是焕发了第二春,努力的为大明打下夯实的基础。
十年,最多十年,大明将会屹立在这世界之巅。
那时候,是争霸,还是分界而治,就看秦墨了。
......
六月的岭南热成狗,秦墨吃着频那挲,喝着冷饮,吹着海风,到也不那么热。
这频那挲,就是菠萝蜜。
苏我幸子跪在地上,小心的将菠萝蜜的核去掉,然后递到秦墨的嘴边。
这个夏天,秦墨晒的更黑了。
为了跟上秦墨的脚步,苏我幸子也把自己晒成了小麦色。
“吃撑了!”秦墨摆摆手,然后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口气,“小高,有新的情报吗?”
“有的!”高要拿出了情报递了过去。
秦墨拆开一看,笑了,“哟,这么快啊,就打起来了!”
苏运三月出兵,现在是六月,算上路程加上调兵遣将,也差不多了。
苏运还挺猛的,发兵直接碾压了伊稚斜,随后一路西进。
程三斧绕后,打了伊稚斜一个措手不及,歼灭了伊稚斜近两万的军队。
攻下大石和月氏之后,伊稚斜麾下的治民,达到了三千多万人。
这是一个极为夸张的人数。
虽然地盘没有大乾大,但是从战争潜力来说,是有能耐跟大乾掰腕子的。
可伊稚斜太膨胀了,要是花个两三年消化,恐怕也不会输的这么快。
不过,看到第二封情报的时候,秦墨脸色沉了下来。
情报上说,苏运急功近利,让李勇猛,程大宝等人带着先锋部队,五千人,横插战场。
结果中了伊稚斜的埋伏,五千人生死未卜!
“该死的东西,这是伊稚斜的计谋!”秦墨猛地站起来,大骂道:“五千先锋部队穿插,他想做什么?斩首吗?
愚蠢,月氏那复杂的地形,不了解就轻易穿插?
被程三斧斩首的一万余人,大多数都是月氏人和大石人。
伊稚斜真正的精锐还在,他到底穿插的哪门子?”
他急匆匆的跑到了沙盘室,这里有着西域诸国大致的沙盘。
窦遗爱,柴荣,杜有为,杜敬明也来了。
秦墨跟他们说了句,就开始认真的看起了沙盘。
“苏运这是想像你一样,绕后,给伊稚斜精准一击。
如果成功,此时怕是战事已经结束了!”杜敬明道。
“恐怕,不单单是如此!”秦墨冷笑,“为什么偏偏是李勇猛三人?”
秦墨一直在等他们三个。
当初的七兄弟,只有两个在身边。
苏运怕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指使,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那咋办?”柴荣道:“勇猛大宝他们三人生死未卜......难道咱们就看着?”
窦遗爱也急了,“这三个小垃圾,没脑子吗?给咱五千人,都能把伊稚斜平推了!”
“少吹牛!”秦墨瞪了他一眼,“伊稚斜手上可是握着两个驻军基地的武器弹药,可是足够横推两国的储备。
当年进攻天象,我带去的弹药储备,都不足一半。
要是我,我能把天象南番全都打下来,甚至威胁大乾京师,逼着他们和谈你信不信?”
“信!”窦遗爱头如捣蒜。
“现在不管苏运打的什么主意,人已经出事了,当务之急就是不知道朝廷那边什么动向。
我们在岭南,是肯定不能插手这件事的,甚至连过问都不能!”杜敬明道。
“前几天,我还收到了京城来的消息,老八还问我,把岭南重新划分如何,北海水师该让谁来掌控。
这小垃圾,直接把老柳从渤海水师大总管的位置上给拿了下来,将渤海水师一分为三。
这不是增加风险是如何?
虽然互相制约,但是三国距离太远了,若是其中一方其心有异,反倒是助长了他的野心。
现在朝堂上,上哪儿找那些军中有威望的老将来坐镇大局?
这不是自废武功是什么?
何其愚蠢也!”
大乾疆域这么大,要守的地方这么多,还在这里排除异己。
那些有威望,有能耐的大将,全都外出了。
陇右那些宗亲全上阵,也不可能守的完的。
“太急了,若是十年二十年后,在来分割,倒不失为善举。”杜敬明捋了捋胡须道。
“他可能以为自己活不到那时候了!”柴荣冷笑道。
“娘的,这是想分憨子手中的权呐!”窦遗爱气呼呼的道。
“那你如何回的?”杜有为问道。
“能如何?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呗!”秦墨耸了耸肩,“毕竟岭南这么大一块肉,谁看了不眼红?”
“不过,这一次朝廷怕是不会那么着急来分割了!”一直没说话的公孙冲开口了,“现在就怕苏运进攻失利,到时候朝廷让景云援助,等景云离开,然后在......”
众人神情都凝重了起来。
“应该不会,有程三斧跟成郡王在,再不济,还有衡王。
朝廷既然想打压景云,应该不会让他出风头!
更不可能在景云出征的时候,对岭南动手,哪做的也太难看了!”杜敬明道。
“老杜说的对。”秦墨摆摆手,“现在最重要的,是跟那边联系上,我想,程黑子跟成郡王此时比我们更急。
先弄清楚勇猛他们是否安全,若是还活着,伊稚斜必然会以此为要挟。
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咱们自己先别乱!”
秦墨其实比谁都着急,但是现在隔着几千里,他急也没用。
只会自乱阵脚。
要是这三兄弟有个三长两短,他会屠灭西北奴,不放一人!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胜败乃兵家常事!
“报!”
一队斥候,神情慌张的闯入了京城,打破了京城的寂静。
八百里加急,所有人都退守在一边,看着斥候队离开。
众人不仅面面相觑,“肯定是西域那边来的战报!”
“想必肯定是捷报吧?”
众人全都信心满满。
很快,斥候进到了皇宫,李世隆得知急报入京,也是放下了手中的事情。
“报,陛下,苏将军在勃律大破伊稚斜,只用了五天时间,就拿回了大小勃律的控制权!
程三斧将军带队绕后,杀敌一万七千余人!”
听到这话,李世隆大笑了起来,“哈哈,好,太好了,苏运做的好!”
他拿过斥候的信,认真看了起来。
“来人,将信发给中书省,传报天下。
去东宫,把太子叫来!”李世隆心情大好。
着令斥候下去休息,并且给了封赏。
李越收到消息后,也是快步跑到了太极宫,“父皇,胜了,大胜呐!”
李世隆点点头,“不错,的确是大胜,没想到这两年苏运长进了这么多,以千人伤亡,斩首三万余人,的确是大胜!”
起先,他还很担忧。
可现在,那一丝顾虑,通通都没了!
如果苏运能够沉住气,稳住势头,继续推进,就能为大乾开疆拓土!
“儿臣就说,苏运肯定能行的!”李越也是松了口气。
他比谁都更高兴。
苏运起来,他日后就有了可用的大将,在青老不接的现在,有了一员年轻的帅才,秦墨的作用,无疑会最大程度的减弱。
“对了,父皇,前些日子,景云回信了!”李越道:“他说会配合朝廷划分岭南区域,同时做好权力交接!”
李世隆点点头,“那就好,等苏运回来后,把李道远调去渤海湾水师,让苏运坐镇岭南,程三斧坐镇北海水师。
李四训等人坐镇西域不会有大问题!”
“父皇圣明!”李越一记马屁拍了上去。
这职务的划分是目前最好的,重镇全都是自己人。
再过个几年,等年轻一辈成长,那时候,人才接踵而至,就不用担心无人可用。
也不用担心秦墨的影响了。
“这口气,朕憋了两三年了,今天总算是扬眉吐气了!”李世隆起身,步伐都轻快了不少,“只等战事平息了!”
等吃下月氏和大石,他就可以下来了。
这一场由李越主导的战争,为他奠定了基石和威望。
再加上此前的高力之战,他够格了。
然后,他就可以带着皇后丽妃,游山玩水,把那臭小子带在身边,免得他不高兴!
想到这里,他也不住的笑了起来。
可这份开心,甚至没能维持到第二天,当天下午,第二波斥候急匆匆的进了宫。
“报,西域急报,苏将军命李勇猛,程大宝兄弟,率五千骑军,穿插战场。
于月氏被埋伏偷袭,五千人生死未卜!
苏将军回援途中,被地雷阵所突袭,死伤超过两万人!”
“你说什么?”
李世隆猛地起身,怒声道:“上午才来的捷报,怎么下午就败了?”
斥候跪在地上,吓得不敢说话。
太极宫中,更是鸦雀无声。
自大乾有了火器,从无如此惨重的败绩。
李勇猛,程大宝他们,可是年轻一辈数得着的战将。
都是重点培养的人才。
居然生死未卜。
“苏运呐,你怎么这么不禁夸?要逞勇学什么秦墨?你是你,秦墨是秦墨,没法比啊!”李世隆是什么人?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份急报后面隐藏的内容。
五千人穿插斩首,这不是学秦墨作甚?
秦墨那是机缘巧合,是被逼到绝路,才兵行险招。
走错一步,都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所以,才成就了秦墨的传奇。
可苏运不是。
“朕懂了,伊稚斜拥有火器,就算再笨,也不可能造成如此悬殊的伤亡,那都是诱饵。
把大部队吸引到月氏,然后埋伏,让苏运掉以轻心。
程三斧的偷袭,更是让苏运的双眼蒙蔽。
完了,出大事了!”李世隆心顿时提了上来,“去把太子跟其他人叫过来,要快!”
很快,李越跟一众朝臣就来了。
看着李世隆面色阴沉,一个个心都沉了下去。
“父皇,儿臣有罪!”李越一进来,直接跪在了地上认错。
“起来,朕现在没有功夫追究是谁的错,朕只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李世隆看着众人,“伊稚斜先败后胜,拥有火器的西北奴,已然成了大害。”
“父皇,苏运肯定能赢的,这只是一时的输赢......”
“这是战争!”李世隆道:“朕听说,景云出兵前会模拟五十次失败,然后在一点一点的将失败的案例推翻。
这叫什么?
不战先言败,把所有能想到的先想到来,无论对方出什么招,都能接得住!”
李越哑口无言,这一点的确是秦墨的风格。
早在岭南的时候,他就领教过了。
那疯狂的推演,几乎把参谋部的人给逼疯了。
可效果出奇的好,无论是三日下倭州,还是突袭天象国,遏制伊稚斜,一战定北奴,都能看出这种办法的好处。
“陛下,臣以为,现在急也没用,西域离这里几千里之遥远,就算现在发兵援救,那也要一个多月。
就算排斥候过去传令,也需要半月。
半月之后,战局如何,无人知晓。
到时候,苏运拿着命令,若是这命令不符合时局,他是听从还是不听从呢?”公孙无忌出列道:“所以,臣认为,不妨相信苏将军,况且程三斧和成郡王都在那里,他们一定有办法能够拧转乾坤。
而且,战况瞬息万变,也有可能是长途行军太过疲惫所至!”
闻言,众人都是不住的点头。
“赵国公言之有理!”
“臣附议!”
众人纷纷附议。
此时朝中大将均不在,公孙无忌就是名副其实的朝中第一人。
再加上请辞的请辞,养老的养老,就更没人跟公孙无忌掰手腕了。
“太子殿下也不必太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能笑到最后的才是最终的赢家!”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我绝不找他,绝不!
李越感激的看了一眼公孙无忌,“舅舅说的有道理,我应该更沉稳一些才是!”
李世隆捋了捋胡须。
公孙无忌说的没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若是强行下令,很可能发导致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派人过去。”李世隆扫了一眼,有不少新面孔,但是可堪大用的人一个没有。
“传旨张靖,从吐谷浑发兵三万援助,让副手周敛暂代军中事物!”
“陛下英明!“
众人纷纷拜倒。
离开太极宫后,公孙无忌大步离开。
他其实比谁都心急。
公孙敏在军中做参谋,要是苏运大部队遭遇偷袭,公孙敏同样有危险。
他当初交代公孙敏的事情,一语中的。
苏运果真在西域栽了跟头。
就是不知道这个跟头,会不会让苏运一蹶不振。
若是如此,就麻烦大了。
到时候不仅仅是大小勃律保不住,就连南番,天象,泥婆罗也在伊稚斜的铁蹄之下。
“舅舅且慢!”
背后传来声音,公孙无忌连忙站住了脚步,双手置于身前,微微躬身,“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见公孙无忌这姿态,李越很是满意,他笑着道:“方才谢谢舅舅了。”
“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公孙无忌谦卑道。
“如今朝中无大将,孤能倚靠的人只有舅舅了!”李越道。
“殿下且宽心,要相信咱们大乾的将军,不日定然会有好消息传回京城!”公孙无忌笑着道。
“那孤就等好消息了!”
......
苏运战败的消息还是没能瞒住,一时间京城众人集体失声。
李勇猛,程大宝三员猛将生死未卜,五千精锐下落不明。
主力部队遭遇突袭。
这接二连三的坏消息,打的京城百姓都懵了。
怎么会败的如此突然?
要知道,大乾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种窝囊的败仗了。
若是秦墨带兵,必然以最少的伤亡,斩获最多的人头。
不满不安的情绪在群众间蔓延。
一时间京城暗流涌动。
而这种不安和不满,在五天后达到了顶峰!
西域再传急报,苏运大部队撤退遭遇伊稚斜炮击,死伤超过三万人。
李道远带兵援助,被炸伤,生死不知!
李道远那可是能当元帅的人,去辅助一个苏运,结果被炸得生死不知。
这一下,京城人心惶惶了。
李道远虽然比不上秦相如和柳成虎,但是罕有败绩。
这一次居然吃了这么大的亏。
而两次传回来的急报,大乾损失精锐超过了六万人!
二十五万的兵力,折损了四分之一!
这不是大败是什么?
大乾立国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大败。
更未折损过如此多的精锐!
他苏运,是罪人呐!
听到这个消息,李世隆愣坐在龙椅上许久,好半晌才叹声道:“去,把柳成虎个朕叫进宫来!”
“陛下,太子来了!”
“不见,朕现在除了柳成虎,谁也不想见!”李世隆冷冷道。
高士莲微微躬身,后退着离开,来到外面,看着李越,“太子殿下,陛下现在没心情见您,还是晚些再来吧!”
李越急了,“高公,父皇他还好吗?”
高士莲苦笑一声,“陛下心情不好,殿下还是不要在时候去烦陛下,免得......”
高士莲没说完,李越叹了口气,旋即就跪在太极宫外,“那我就跪在这里,父皇什么时候见我,就什么时候起来!”
他这会儿也不称孤了,吃了这种败仗,他那里还有脸。
具体的伤亡急报上没写,但是他大致估算了一下,不会少于七万人。
而且,谁知道苏运有没有瞒报。
这等大败,开国以来未有。
他现在吃了苏运的心都有了。
这么相信他,孤注一掷,却换来这种结果。
换谁能接受?
要是苏运能够扳回局面,大杀四方还能将功抵罪。
若是不能,诛杀他九族,李越都不泄愤。
父皇他此时一定非常失望吧?
李越心中的自信没了,那一瞬间,感觉所有人都会孤立他。
昔日被人嘲讽不长进,不成气候的话,好似又在耳边萦绕。
如同毒药侵蚀着他的内心。
就连侍卫的眼神,都让他觉得是在嘲讽一样。
就这么心乱如麻想了许久,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猛地回头一看,不是步履蹒跚的柳成虎还能是谁?
他犹如看到了救星,是了,他还有人可以依靠,那就是柳成虎,这个大乾的战神。
在大乾能够跟秦墨相提并论的,也只有他了。
如果他出马,必然可以扭转乾坤!
“岳父大人!”李越急忙喊道。
柳成虎却是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一步三摇晃,看起来,犹如老了十几岁一样。
“岳父大人,您,您怎么这般了?”李越惊骇万分。
“咳咳!”柳成虎干咳一声,旋即拱手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臣老了,身子也没有以前好了,说病就病,这些天可被折磨的够惨,咳咳.....”
李越眼中的光迅速泯灭,他嘴角一抽,甚至都不愿意在跟柳成虎说话,“哦,那岳父可要好好休息才是!”
李越表情态度的变化落入眼中,柳成虎只是淡淡一笑。
不堪大用。
自卑且自大。
懦弱且盲目。
自私又自立。
烂泥不上墙!
这就是他对李越的评价。
若是他晚个十年暴露自己的真面目,那他会是比李世隆更伟大的君王也说不定。
可现在,他亲自葬送了这机会。
“多谢殿下关心,陛下叫老臣,先进去了!”柳成虎拱拱手,慢悠悠的朝着里面走去。
李越原本挺直的背,瞬间佝偻了起来。
柳成虎这样子,别说带兵了,走路都费劲,远赴西域是不可能的,怕是没走出京兆府,就死路上了。
那他还能依靠谁?
谁还能帮他?
他脑海中略过无数人,却发现无一人能够扳回颓势。
突然,他想到了秦墨。
眼神顿时变得阴翳起来。
紧跟着一股莫名的怒火自胸腔被点燃。
“不,我绝对不会找他!”李越死死咬牙,“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幸灾乐祸吧?”
他已经看到秦墨在岭南笑他的画面。
那画面刺激着他的神经。
“我绝不找他,绝不!”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当野蛮征服文明!
与此同时,月氏。
墙角三兄弟被看押着,日子过得无比的憋屈。
每日都吃着搜饭菜,还要做苦力。
三个人瘦了一大圈。
“他娘的伊稚斜,等着,等老子出去后,一定砍你一万刀!”程大宝肩头扛着重物,一点一点的超前走去。
“大哥,别说了,省点力气!”程小宝嘴唇皲裂,赤着上身,有气无力的道。
李勇猛喘着粗气道:“眼瞎,伊稚斜抓住咱们,却没有杀了咱,肯定是盘算着什么。
前些日子,又有人被抓来,应该是吃了败仗了。
可恨他们不许咱们交流,要不然就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了!”
“勇猛,你说憨子会来救咱不?”程大宝问道:“这狗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在这么下去,不饿死也累死了!”
“咱们来时,憨子都去岭南了,岭南距离这里少说也有三五千里。
而且太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早就不是当初的太子了。”李勇猛哼了一声,“真替憨子不值当!”
“你别忘了,你也姓李!”程大宝提醒道。
“狗东西,你少他娘的试探老子!”李勇猛啐了一口,“老子是姓李不错,可老子有良心。
大乾能有今天,是憨子的功劳。
陛下对憨子好不好,咱们这些兄弟都有眼睛看得见。
可太子对憨子能叫好吗?
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兄弟的?
没憨子,他算什么?
他是不是忘了当初被陛下用笔洗砸脑袋时候的画面了?
还是说,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坐上太子的?
岭南时,又是谁力挽狂澜,救了他?”
程小宝冲着程大宝一挑眉头。
程大宝则道:“行了,哥错怪你行了吧?”
“哼,别说你们没收到憨子的信,哥早收到了!”李勇猛道:“本以为几个月就能结束战斗,回去见憨子。
可现在倒好,身陷囹圄,那苏运就是个猪。
我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当年十万主力折损几千人打下了峡口山。
现在还让他当主力。
我爹,程伯父,哪一个不比他强?”
李勇猛越说越气。
程大宝道:“行了,你省着点力气,这大热的天气,简直快把人晒死了!”
他看了一眼头顶的烈日,而今三人都晒成了昆仑奴,那里还有昔日的样子。
“敢偷懒,快点走!”一个西北奴的守卫拿着鞭子抽打在李勇猛的身上。
疼的李勇猛龇牙咧嘴,“狗娘养的,等着,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们抽筋扒皮!”
“行了行了,快走吧,少说两句!”程小宝不由加快了脚步。
程大宝祈祷道:“希望憨子快点来救咱,那苏运太不靠谱了!”
正说着呢,一个西北奴守卫气冲冲的走过来,对着一旁的守卫一哩哇啦的说着什么。
紧跟着就怒气冲冲的走到三人的面前,鞭子落在了三人的身上。
打完之后,又让人抓着三人到了一边,去凿石。
眼下西北奴人缴获了一批枪械,根本没人敢逃。
那外面布了一圈地雷,逃了也是死。
就在这时,那抽打他们的侍卫,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丢在了地上,旋即一挑眉毛,语速极快的道:“六扇门,谍战司,驻西北奴,第七小队长见过三位将。
三位将军别怕,等我把消息传递出去,会准备好援救计划。”
三人都蒙圈了,旋即激动了起来。
“别说话,我先走了!”第七小队长深深看了三人一眼,旋即走出去,拿起鞭子抽打起其他人来。
“我就知道,憨子他肯定会来救我们的!”程大宝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哭个屁!”李勇猛连忙将地上的羊腿捡了起来,撕下一大块,递给身体不适的程小宝,剩下的跟程大宝一人一半分了
三人没说话,一通风卷残云,甚至连羊腿骨都敲碎了,将里面的骨髓吸食干净。
羊腿不算太大,却绝对是这二十余天里,他们三兄弟吃的最好的一顿。
“活过来了!”程小宝满足吮着手指,还在回味羊腿的美味。
“打起精神来!”李勇猛此时也有了力气,他就知道憨子肯定有后手。
谍战司的人既然已经渗透了西北奴,那么意味着,无数谍战司的人已经腐蚀了西北奴。
“咱们要想办法多打探一些消息,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谍战司的兄弟来救咱们!”
“勇猛说的没错!”程大宝一边凿石,一边附和,“这里是月氏重镇,必须想办法攻破,最难的气势还是地雷阵,必须弄到地雷阵布置图。
要不然,等大部队过来,肯定要吃大亏的!”
三人一合计,制定了作战计划。
是夜,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跟其他人一并躺在地上。
炎热的天气,汗臭味,脚臭味,几乎能将人逼疯。
但是他们实在是太累了,累到可以忽略这些外在因素。
房间内,呼噜声震天响。
而外头,是西北奴人的欢声笑语。
他们围着篝火,吃着牛羊肉,喝着美酒,逼着女人跳舞。
等到他们尽兴,女人也只剩一口气。
更有甚者,甚至一口咬在了女人的脖颈上,霎时间鲜血喷溅。
以前他们是丧家之犬。
现在,他们是西域之王。
他们有枪炮,有巨大的国土,有不输给大乾中原的人口。
他们随时可以反攻南下。
曾经不可一世的大乾人,被他们踩在了脚底下。
西北奴的屈辱,终将在他们手上被洗刷!
程大宝扒拉在窗口,努力的嗅着那香味,“娘的,真他娘的勾人,我好像嗅到了烧刀子的味道!”
直到他们看到那女人被西北奴人咬破了咽喉,程大宝沉默了。
“我终于明白,憨子说,文明被野蛮征服的下场了!”程小宝道。
李勇猛叹了口气,“睡吧,睡饱了才有力气反抗!”
一连几天,那谍战司第七队的小队长,通过各种办法将食物送到了三人的手中。
三人也逐渐摆脱了饥饿无力的状态。
而交流也很少说话,都是通过数字暗语。
而这一天,李勇猛破解了第七小队长留下的暗语,大喜过望道:“好,太好了,这两天咱们就能逃出这鬼地方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生路!
当俘虏的日子,是李勇猛三人最难过的日子。
特别是三人作为先锋官,受到了特别的关照。
而现在,他们终于能够掏出这鬼地方了。
“可惜不能把其他弟兄接走!”程小宝道。
“能走一个是一个,真打起来,咱们不被当挡箭牌就好了,以伊稚斜的尿性,他现在可不管什么道义!”程大宝道。
他们在西域,了解西域的事情。
“我最怕的是咱们逃跑后,其他弟兄会出事!”李勇猛神情凝重的道:“要是咱们离开,这些狗日的肯定会杀人泄愤!”
此话一出,两兄弟都有些颓然。
“肯定的!“程大宝道。
“不过,咱们必须出去,我爹受伤了,生死不知,苏运带着大部队遭遇重创退出了月氏。
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大败,是耻辱啊!”李勇猛压低声音骂道。
破解第七小队队长留下的暗报后,李勇猛火冒三丈,三方夹击被达成了伏击战。
大败而走!
就算没有秦墨横空出世,大乾也没有吃过这种败仗!
兄弟三人有些拧巴。
一面是逃离后西北奴人杀这些弟兄泄愤,另一面,则是情况严峻,西北奴人似乎想拿他们跟大乾谈判。
无论谈判成功与否,对大乾而言,都是耻辱。
大乾立国二十多年,还没有被俘虏的将领。
最终李勇猛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又两日后,三人将状态调整到最好,即便白日超强度的劳作,可是有人补给,倒也不至于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
外面依旧在载歌载舞,夜逐渐深了。
月光亮的晃眼。
等到那些人散去,营地也变得寂静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莫名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紧跟着,营地火光冲天。
接二连三的大火被点燃。
紧跟着剧烈的爆炸响起,威力之大,隔着几百米都能感受到。
熟睡的人被惊醒,就像是有一双手按压在耳膜上,让人不由的捂住了耳朵。
李勇猛看着程大宝二人,“开始了!”
“他们点燃了军火仓库!”
“难怪这么响的爆炸声!”程小宝激动的不行,“这把火烧的好啊,这下看这些狗日的怎么办!”
很快,就有人摸了过来,将小木屋的门打开。
早就守在门口的三兄弟听到动静,也是飞快的钻了出去。
紧跟着小木屋其他人也是拖着疲惫的身躯跟了出去。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火烧的很快,让这些西北奴人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军火库爆炸,炸死了看守的人,不少于百人。
人死了没关系,最重要的是,里面的囤积的地雷全都没了。
如果有人居高临下的俯瞰,就能看到以军火库为中心,方圆五十米内,寸草不生。
而且被炸的还不止一个军火库。
这一下,让这些西北奴人彻底慌了神了。
没有这些地雷,手雷,没有火药,他们拿什么跟大乾人抗争?
“快,快抢武器,杀死这些狗娘养的!”李勇猛压着声音道。
“大宝,你快带人去把其他兄弟们放了,不能就咱们跑了,必须乱点,能跑几个是几个,能杀几个是几个!”
程大宝点点头,也没有废话,趁着现在营地大乱,他们必须彻底搅浑水。
程小宝则是问眼前的人,这人一看就是很典型的西域人,“你是谁?”
“谍战司第七小队成员,咱们要快点离开,这一次袭营,是谍战司兄弟拿性命换来的。
不要让兄弟们白死了!”
“你们队长呢?”
“不知道,应该死了吧!”他看着军火库爆炸的方向,“他的任务是带队引爆军火库,袭杀这个地方最高的长官!”
程小宝大受震撼,那一瞬间,眼泪就涌了出来。
他们不过见了几面,甚至都没能好好交流,就前赴后继的过来送死,以自己的性命来为他们铺就求生之路。
“知道了!”程小宝重重点头,一把攥住了李勇猛的手,“快,咱们快走!”
李勇猛急忙道:“再等等,还不够乱!”
“我说快走!”程小宝地吼道,拉着李勇猛就走。
那谍战司的成员一言不发的在前面引路。
紧跟着程小宝将程大宝拉了过来,随后营地有了枪响和惨叫声。
冲天的火光里,一个又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有些是敌人的,可更多的是自己人。
他们没有武器,就冲过去将这些北奴人给扑倒,牙齿重重的咬在他们的脖子上。
他们身中数强,可不屈的意志,却不允许他们跪地。
“狗娘养的西北奴人,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文明永不可能被野蛮征服,大乾万胜!”
“兄弟们,杀一个回本,杀两个咱们赚大发了!”
“陛下啊,记得把我们带回家,我们在外乡,不认识回去的路啊!”
他们前赴后继的扑了上去。
虽然李勇猛他们什么都没说,可他们就是知道。
“兄弟们呐!”李勇猛一边哭着一边跑。
三人哭成了泪人。
这条生路,是所有人铺就的,他们必须离开。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过了多少关卡,他们来到了一条河流边,已经有一条船只在等着他们,“顺着这条河流走,会有人接应你们,这条大河的尽头,是天象,上去吧!”
“你呢?你不走?”程小宝拉着他道。
那谍战司的成员抽回了手,“我?我不走了,整个小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三位将军,如果以后打回来,记得帮我们收敛尸骨。
这地方路太多,兄弟们,找不见回去的路!“
他拱拱手,毅然决然的往回走。
“兄弟,李勇猛不死,来日必踏平西北奴,带兄弟们回家!”李勇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程大宝,不死,此生必踏平西北奴,带兄弟们回家!”
“我,我,我程小宝,必,必踏平西北奴!“程小宝哭的撕心裂肺。
而前方则是传来了歌: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兄弟,走好!”
“来日再登月氏,必以北奴血祭英魂!”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讨个公道!
李勇猛拉着两人,登上了船,船上有人接应他们!
三人倒在船上,看着天空,大哭不止。
他们没有重获新生的喜悦,他们背负着无数人在负重前行。
李勇猛握着拳头,“一帅无能,累及三军,兄弟们,等着,我必给你们讨个说法!”
这时候,一个人走出来道:“谍战司第六小队队长,奉命护送三位将军.....”
船不大,借着月光顺水而下,速度很快。
直到第三天,三人才离开月氏,来到了天象!
而此时,阿点婆翅罗城。
这里是大食国最东边的城市,也是海关城市,河对面就是天象。
而早在两年前,李存功就拿下了这里,眼下也是布置了重兵在这里。
“我儿来了吗?”李存功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的问道。
他运气不好,被炮弹的碎片击中,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也多亏了大乾医术发展很快,换做以前,这种重伤,根本没有抢救的必要。
“禀大都督,已经上岸了!”
“一共逃出来几个?”
“三个!”
李存功长叹一声,“苏运,罪人呐!”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太子,但是他不敢。
苏运就不适合长途作战,而且作战方案也有问题。
他明明就在阿点婆翅罗城,完全可以突袭的。
而且这海岸线这么长,都是布防的水师,给伊稚斜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靠近这里。
非要学秦墨,自废武功。
只要守好重镇,步步为营,靠着庞大的国力和武器数量的碾压,也能够堆死这些人。
偏生用了最愚蠢的办法。
就算是为了剔除秦墨的影响力也不至于如此吧?
他还不知道朝廷那边发生了什么,很多消息,都是通过商队带来的。
想他英明一世,到头来还吃了个这么痛的败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强撑起身子,就要起来,一旁的随行军医道:“大都督,你现在不能下床!”
“我很好,没事!”李存功摆摆手,直接走出了病房。
他有些头晕,好在输血之后,这种症状已经缓解了很多。
前几日,他只能在床上躺着,感觉世界都在旋转。
而李勇猛三人被送到了军营,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狂吃!
“勇猛!”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李勇猛猛地转头,那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爹!”
李勇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儿子给您丢人了!”
“见过大都督!“程家兄弟也急忙拱手。
李存功也是眼眶微红,知道李勇猛等人落入圈套,他比谁都着急。
他可就这么一个嫡子,未来成郡王府还要他继承呢。
“活着就好,快起来!”李存功拉起他,左看看又看看,除了晒黑了许多,饿瘦了几圈,倒是没受什么伤害。
“是,我是活下来了,可兄弟们全都遭殃了!”李勇猛道:“爹,要把那些兄弟们接回来!”
李存功叹了口气,“先起来再说,现在战局不明,伊稚斜在边境布防了大量的地雷,强闯只是送死。
而且咱们有的武器,他们也有,在没有建立起优势之前,只能拿人命堆。
伊稚斜可以拿月氏人,大石人的命堆,我不行!
他们可以输很多次,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丧家之犬。
我不行,我若输了,必会造成惶恐。
你要知道,天象千万多人,靠的不过三十多万兵力。
而天象境内行商的商人,旅人,也不过几十万人罢了。
只要守住天象,我就没错。
苏运是主帅,他的职责是攻下月氏,那不是我的职责!”
“可是爹......”
“没什么可是的,我知你报仇心切,但不妨再等等,吃了这种丢脸的败仗,苏运比我们更着急。
朝廷同样着急。
静候朝廷的消息吧。
不过,你们三人逃出生天,伊稚斜便损失了一个重要的谈判资本,但他们手上仍有战俘两三万人。”
李存功将情况分析给他们三人听。
现在伊稚斜仗着战俘在手,很是猖獗,他可以不管自己人,大乾人不可以。
如果此时有个替死鬼愿意出来下令强攻,不顾这些人死活,心一横也就罢了。
等战事落定,把替死鬼推出来就行了。
可能发号施令的,都是大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不爱惜自己的羽毛?
“要是他苏运聪明,就应该下令不顾一切推过去,只要一战止住了伊稚斜的劲头,他们就会怕。
可苏运还想着扳回颓势,使得战局被动,陷入了困顿之局!”李存功叹声道。
三人默然。
程小宝道:“要是憨子在这里就好了,必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是啊,要是大哥在这里就好了。”程大宝道:“要不写信给憨子,让憨子想办法?”
“行了,你们就别给景云添乱了。”李存功道:“他在岭南好好的,你把他弄到这边来替苏运擦屁股作甚?
要下令,也是朝廷下令,要不然景云怎么好插手这件事?”
“我爹说的没错!”李勇猛道:“错是苏运犯的,凭什么让憨子来擦屁股,需要憨子的时候叫的比谁都欢。
用不上了,就一脚踹开,这德行,我是真的看不过去了!”
李存功瞪了他一眼,“想你老子去见你阿祖就多说一点!”
“爹,我.....我替憨子憋屈!”李勇猛咬牙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若只如此,说什么我都要劝憨子的!”
“你你你,你这个孽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存功气的直哆嗦,“你信不信等回去后,我给你找一百个腚大的婆娘,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在府上传宗接代,哪里都不许去!”
“那我也要说!”李勇猛道:“一帅无能,累死三军,坐在朝堂里发号施令的人他本就不是什么战功赫赫之辈。
那些功劳怎么来的,他心里难道没数吗?”
“啪!”李存功一巴掌抽在李勇猛的脸上,“别忘了你姓什么!”
“我知道我姓什么,可我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吗?
是几千个弟兄用命换来的。
谍战司知道吗?
那是憨子成立的。
在我们最无助的时候,还是憨子救了我们!
哪怕他不在这里!”
李勇猛红着眼睛道:“我才不怕他,我只要对得起我的良心,我只想给那些兄弟们讨个公道!”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真是疯了!”李存功都气疯了,巴掌高高抬起,可升起到半空,又打不下去,“行,你翅膀硬了,老子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了!”
旋即他一脸颓然的坐下。
程大宝看了一眼程小宝,旋即拉了一把李勇猛,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出去,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李勇猛甩开程大宝的手,“拉我作甚,我不说别人心里就不这么想了吗?
我太他娘的憋屈了,把我们晾在西域那苦寒之地也就算了,我都能理解。
全当磨砺了。
可他娘的这是打的什么仗?”
他看着李存功,“爹,无论如何,这个仇我必须报。
苏运那厮,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李存功看着李勇猛,“你怎么不放过他?杀了他?还是弹劾他?愚蠢!”
说着,他幽幽道:“苏运把仗打成这德行,如果能够反败为胜,一胜到底还能活下来。
他要是不能扭转颓势,都用不着咱们动手,咱们只要隔岸观火,按兵不动,他就死定了。
可苏运带着多少人?
你为了弄死一个苏运,置那十几万将士不顾,这就是你所谓的仁义吗?
或许那是你心里的仁义,但不是我的!”
李存功起身,向外走去,“打仗而已,死人是常有的事情,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想办法多杀敌人,比什么都强。
你想想秦墨,带着那么点人横穿北奴,那风险谁不知道?
秦墨会不明白?
他当然明白了,可他还是去了,不仅去了,还一战定乾坤,擒杀了冒顿。
狠狠打了所有不看好他人的脸。
你要是似他一样,老子还觉得你有点能耐。
可你就这三两志气,以后别说你是我儿子!”
看着父亲的背影,李勇猛脸色阴晴不定。
“其实你爹说得对。”程小宝道:“跟苏运的账,咱们以后再算,大敌当前,咱们还是一致对外。
不要做了伊稚斜的帮凶!”
程大宝也点点头,“憨子不在,你就是咱的头,你说咱怎们,就怎么办!”
李勇猛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他们俩,“如果你是憨子,你会怎么做?”
“憨子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打赢这一仗!”程小宝道。
“可现在,咱们手上没兵!”程大宝道。
李勇猛道:“借兵!”
“谁?”
“我爹!”
李勇猛道:“当然,咱们要先掌握情报,才能够决胜千里之外!”
“干了!”程小宝伸出手道:“咱们也学学憨子,拿下头功!”
“就算死,咱也不能认输!”
三人手叠在一起,“必胜!”
......
而此时,葱岭。
群山纠结之处。
苏运带着十万人藏匿于群山之间。
算上他从朝廷带来的三万人,折进去的几万人,他直接掌控的军队人数超过了十五万人。
眼下,程三斧带着两万人,不知去向。
李存功负伤生死不知。
他带着十万主力,仿佛又回到了作为主力进攻峡口山的时候。
那种憋屈感,愤怒又无力。
公孙敏咀嚼着干粮,喝了一口水,对苏运道:“苏帅,不能在这么干等下去了,是撤退还是进攻,得拿个主意。
咱们抛下了很多辎重,虽然带了许多压缩干粮,可眼下最多撑半个月。
半个月后,咱们就要粮绝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拆开了一个小罐头,那小罐头里面装着固体燃料,可以烧饭热菜。
可这里海拔太高了,呼吸很困难,已经有不少人都出现了严重的高反。
公孙敏没有参加过明月山之战,但是他反复看过这一战的记录。
其中秦墨是如何应对的,又是如何取胜的。
“我觉得,可以把伊稚斜的人引过来,这地方险峻,而且咱们的人已经逐渐适应了......”
“你当这里没有守军?”苏运摆摆手。
“那总不能坐吃山空。”公孙敏道:“实在不行,咱们退守泥婆罗,或者龟兹!”
苏运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那这一仗就彻底输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输的这么彻底,退守泥婆罗和龟兹,就意味着将大小勃律拱手让给了伊稚斜。
这便是输了。
“李勇猛他们可是落在了伊稚斜手里,若他们以此相要挟,当如何?”公孙敏问道。
苏运抿嘴不说话,似在思考,权衡。
“他们作为穿插部队,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被俘虏是耻辱。
他们的父亲,是大乾的勋贵宗亲,难道还怕死亡?”
苏运眺望着远方的高山,有些气喘的道:“而且,一旦跟伊稚斜谈判,对方必然会狮子大开口。
我是让还是不让呢?
我若让了,那大乾天威,就成了笑话。”
公孙敏就知道苏运会这么说,“我明白,不过苏帅,眼下士气不可用,不如保存实力,镇守边关,不要让伊稚斜继续南下。
一时的输赢,并不能说明什么。
而且,咱们的军备现在比不上伊稚斜,回去补充,给伊稚斜十个胆子,也不敢过来!”
若是此时苏运还有理智,或者说为了大局观考虑,那么一定会顺着公孙敏的台阶下来,再不济也会认真考虑一二。
可他当时便道:“不可能,没有退路了,咱们被叛徒出卖后,后路就被截断了。
我不是输给了伊稚斜,我是输给了内贼,你懂吗?”
苏运眼神有些可怕,“那内贼是谁,你比谁都清楚对吧?”
公孙敏苦笑着摇头,“尚没有定论之前,怀疑谁都不合适,只会扰乱军心!”
“你是聪明人,我跟你说没关系,你应该不至于满世界的宣扬!”苏运眯着眼睛道。
“那自然,破坏团结的事情,卑职怎么可能说!”公孙敏很清楚,苏运已经失去了理智。
这也印证了他父亲的话,苏运此时已经上头了,这才是最危险的。
一旦主帅失去了理智,那么他们这些人会被带到那里,就听天由命了。
“那就好!”苏运点点头,斜睨了公孙敏一眼说道:“我应该能信任你吧?”
公孙敏叹了口气,拱手道:“苏帅,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抓内鬼!
“你明白就好!”苏运点点头,“我赢你赢,我输你输,我死你也活不下去。
咱们这十万人的命运从那个人背叛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不是我要逼着你们一起死,是他的错明白了吗?”
苏运已经被逼到了墙角。
他用脚趾都能想,肯定是秦墨把武器秘密送给了伊稚斜。
目的也很简单,伊稚斜作乱,朝廷就没精力去管他了。
一旦他输了,那么有很大概率,秦墨会被拉过来收拾烂摊子。
他会向全世界证明,他秦墨,是多么的强大。
而他苏运,永远都只是秦墨的垫脚石,和背景墙!
公孙敏心很累,跟秦墨出征过倭州的他知道打胜仗是什么感觉。
秦墨的大胜,是建立在逼疯众人的演练和请报下。
苏运不一样,苏运更像是老牌的将领,虽然也会把众人召集起来,凑谋划策,可他总览一切的权力心可比秦墨重多了。
很多人的能耐都没有发挥出来。
事实上,前几年出征西域的时候,秦墨的对外作战方式方案,就验证了一切。
那一仗要不是秦墨,苏运会狠狠栽个大跟头。
他应该感激秦墨才是。
想要超越一个人,应该走对方的路,走到极致,就能跟上他,要是运气好一点,超过他也不是不可能。
公孙敏退出军营,他得自保才是。
跟着苏运,只会一条道走黑。
他可以为国捐躯,但不希望把自己的小命攥在一个愚蠢的将领手中。
李安康看着公孙敏,“苏帅怎么说?”
这一仗他也被调过来,作为一路先锋军作战。
毕竟,他之前就跟着苏运,也算是老熟人了。
公孙敏摇头,“不愿退,他要死战。”
“疯了吗?”李安康急了,“我进去劝劝他。”
公孙敏一把拉住了他,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这一仗打成这样子,咱们全都有罪,你要是闹起来,闹得人尽皆知,士气更是低迷。
他要是逼急了,搞不好要把你斩了祭旗。”
“他敢!”李安康压着怒火道。
“咱们这些人,在葱岭大山之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他为什么不敢?
若真输了,他后撤也有借口,到时候说你蛊惑人心,败坏军心,你死了都白死,懂了吗!”公孙敏道。
李安康愣了愣,公孙敏说的有道理,他怎么说也是皇室宗亲,这种时候,就算是死,也应该表现出应有的气节出来。
“可这地方,山路险阻,别说开仗,就连行走都举步维艰,他怎么打?”
“找一处峡谷,派人引诱,设置地雷,打伏击,等敌人进入伏击圈,就有的打。
只要咱们占据高地,扳回一局,咱们就能活下去。
要是打不赢,咱们就拉着残军后退龟兹。”
他拿出指南针,“龟兹距离咱们也不过千里,以咱们现有的粮食,完全可以撑到回龟兹。”
李安康点点头,“我明白了。”
二人交换一下眼神,都心照不宣的叹了口气。
是夜,苏运将众将召集过去,“这一仗,虽然输了,可咱们输的不是伊稚斜,而是自己人。
至于这个自己人是谁,我不知道真相,就不下结论了。
但伊稚斜手里的枪炮是怎么来的,大家心里肯定有数。
整个大乾,能够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人,就那么几个。
所以,咱们输给了内鬼。
若咱们就此撤退,输的太过窝囊,让那些北奴狗轻瞧,也让陛下觉得咱们不堪大用。
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反击!”
众人面有悲色。
一人苦笑道:“话虽如此,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们这边,强行开战,只会雪上加霜。”
“不错,谁也不知道内鬼是谁,这个内鬼是不是藏匿在咱们之中谁也不敢说。”
“苏帅,撤吧,回去好好筹划,无论是泥婆罗还是龟兹,都有重兵把守,伊稚斜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的。
那内鬼,总不可能让咱们出城迎战,他要是敢跳出来,我第一个杀了他!”
“没错,咱们先撤,这个地方咱们已经呆了三天了,若那内鬼真在咱们队伍之中,怕是早就把咱们的位置给暴露了!”
苏运脸色特别的难看,他本意是想要激起众人的愤怒,然后调整士气,可这些人反倒是被他的话给吓住了。
“住口!”苏运火冒三丈,“你们的志气呢?难道咱们要向缩头乌龟一样灰溜溜的跑回去?
如果有内鬼,咱们就乘机抓住内鬼!
今天晚上大家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咱们行军进攻,要是再让本帅听到撤军的声音,别怪本帅对他不客气!“
众人都面面相觑,这苏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上一秒还在说内鬼,下一秒就下令行军。
可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苏运是大帅,不听他的听谁的?
打了这样的败仗,回去还不让人给笑死?
可看着远处的大山,众人心中不免没底。
“都通知下去,振奋军心,今夜本帅准许你们小酌两杯,都痛快的吃一顿!”
“是,苏帅!”
众人的回应并不算响,苏运半点也不在意。
“公孙敏,李安康,你们俩先等一等!”
公孙敏看了一眼李安康,站在了原地。
等人其他人离开,他们才上前,“苏帅,有何吩咐?”
“你们一定觉得本帅很莽撞对吧?”苏运道。
“没有,苏帅既然打,那肯定有打的道理。”公孙敏道。
苏运笑了笑,“行了,这里没外人,就不用恭维了,我之所以会突然召集你们,目的只有一个,抓内鬼!”
李安康恍然大悟,“懂了,所以方才那些话是苏帅说给内鬼听的?”
“没错,这周边都是咱们的斥候,安全不用担心,若有问题,他们也会第一时间给发射信号弹给咱们提示。
如果咱们身边真的存在通风报信的内鬼,那咱们将计就计,把他们给揪出来。
李安康,你带着人,以巡逻的名义在四周布防,躲在阴暗处,等鱼上钩!
至于公孙敏,你去做行军前的动员,既然演戏,那就演像一点!”(说一句,最近住院,更新会慢点,各位大佬别催!)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突袭摸延城!
公孙敏点点头,“属下明白!”
其实苏运办法还是可以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可怕就怕,内鬼不上钩,在背后开冷枪。
当然,他也没多说什么。
跟李安康对视了一眼,就离开了。
李安康带着队伍巡逻布防。
公孙敏则是做行军前动员。
不明就里的士兵士气高涨,喝着酒,奢侈的拿出了肉罐头,吃了起来。
他们很清楚,此去迎战,有很大概率回不来了。
现在不吃,什么时候吃?
公孙敏有些心酸,原本这些人都可以保住的。
看着他们视死如归的样子,他觉得不值。
等到深夜,众人都躲进温暖的睡袋中睡去。
白天的葱岭日晒充足,可到了晚上,温度迅速降低。
特别是他们处在四五千米海拔的高山上。
而暗中,李安康也在搓手。
太他娘的冷了,过山风一吹,骨头缝都在发寒。
根据月落,李安康判断,现在应该是寅时末。
葱岭的日落很晚,日出也很晚,要辰时才日出。
李安康揉了揉通红的双眼,一直等到月落,日出之前最黑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他想起了公孙敏的话,不禁腹诽:“有个屁的内鬼!”
秦墨可是他的偶像,是他追逐的对象,枪炮也好,那都是秦庄人弄出来的。
他不至于给偷摸着把这些武器给伊稚斜,来打自己人。
毕竟,三军中,有很多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一直干瞪眼到天明,李安康哈出一口热气,看着同样疲惫的部下,“去,把其他人都叫过来,再派人去通知苏帅,我们就不上山了!”
随即,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啃了起来。
苏运收到消息后,眉头紧皱。
恰好这时,公孙敏过来,“禀苏帅,全都做好准备,可以行军了!”
苏运神色阴晴不定,“再等等!”
公孙敏道:“是有什么发现?”
“没有,苏运刚派人过来,没有任何发现!”
“看来这个内贼比我们想象中隐藏的深。”公孙敏道:“苏帅,若咱们内部真的有内鬼,若是行军,会不会......”
“不会,枪炮无眼,要是对方敢露头,本帅第一个杀了他!”苏运深吸口气,“先吃饭,再行军,咱们一路向西,去摸延城。”
摸延城,是月氏王城,西北奴的大军肯定在那边!
而程三斧,则是从月氏东边的大石城杀入。
那里是月氏最东边的镇守。
公孙敏道:“苏帅,不是进攻大小勃律吗?”
“我们人多势众,去进攻大小勃律,不是拿将士的性命消耗?
还不如兵行险招,直取摸延城,一战定乾坤!”苏运眺望远方的山脉,“这一路,只有西侧有阿努越城,东北有娑勒色河城,从中间穿插,可以直奔摸延城!”
公孙敏苦笑,到头来,还是想学秦墨兵行险招。
这不是闹吗?
不过,这办法倒也不是不行,虽然险恶了一点,但是行军小心,能够抵达摸延城下的话,倒是可以孤注一掷攻城。
只要能够拿下,就能够盘活战场。
“是,卑职遵命!”
“下去吧,这个作战方案,暂时不要对外说,咱们行军就行了,等行军一半,在告诉他们!”苏运道。
公孙敏迟疑道:“要是碰上突发情况怎么办?”
“那就打,而且,咱们的斥候也不是吃素的,要相信自己人!”苏运笑了笑,“要知道,大乾士兵,是这个世上最强的。”
这句话公孙敏不否认,可再强的士兵,也要一个好的将领才能够彻底发挥出来。
他没接话,拱拱手,“那卑职先下去了!”
公孙敏离开后,苏运重重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不是再学秦墨,不是的......”
很快,众人吃饱后,拔营离开。
而走之前,苏运也没忘了蛊惑敌人。
先派出一队人,朝着南方走,若是敌人追上来,也能够给他们一种大部队已经南下回防的错觉。
十万人分成了三队,分别是打头的先锋部队,中间则是炮兵,剩下的则是断后的。
三队相隔一定的距离,有斥候在前面探路,可以最大程度上减少损伤。
若遭遇伏击,中间队伍和后面的队伍可以撤退。
为了巩固军心,苏运更是亲自带着先头部队。
李安康带队断后。
公孙敏作为参将,则是跟着炮兵部队。
连续行军五日,大部队顺利穿插了阿弩越城,过了阿弩越城,再行军三五日必能抵达摸延城!
苏运松了口气,方法奏效了。
是夜,他才众人召集,这才将作战计划和盘托出。
众人的情绪很高,因为摸延城遥遥在望。
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突袭摸延城,就能够一雪前耻。
“大家都要屏住气,一鼓作气的往前,我知道,这些天昼夜行军,大家消耗很大,粮食储备也不足了。
但是再有几日,咱们就能够一雪前耻,甚至,就是活捉伊稚斜也不是不可能!
一旦咱们捉住了伊稚斜,这一仗就胜了,咱们就可以作为功臣回归大乾,接受陛下的赏赐。”
苏运不断地给他们画大饼,而众人也吃这一套。
他们此时只能进,不能退。
爬山涉水的消耗远比平地行军更大,后退是远远撑不到回去的。
“大乾必胜!”一个将领喊道。
“对,大乾必胜!”
见众人的情绪被彻底调动起来,苏运也松了口气,再行军两日,就可以等后面两个队伍汇合行军了。
那时候,就是他苏运彻底翻身的时候。
很快,两日后,众人来到了距离摸延城二百里左右的山脉之中。
苏运也等到了后头的两个队伍。
大军汇合之后,苏运再一次把众人汇聚起来。
认认真真的讲解这一次的作战思路。
众人都听的特别的详细。
除去败仗,其实苏运的确是个优秀的将领,也很沉稳。
把能考虑的都考虑到了。
确认无误之后,苏运让众人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咱们白天休息,夜晚行军,如此,咱们必能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兵临摸延城,活捉伊稚斜!”
没人知道伊稚斜是不是在摸延城,但这一刻,他在不在都不重要了。
秦墨说过,人要是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两样!
就算不在,打下摸延城,也能够补给大军,给敌人造成重创!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杀良冒功!
十万大军在黑暗中前行,有条不紊的进军。
疲惫的战马也被喂养了仅剩的草料,这草料也是新式的压缩草料,可以极大程度的恢复战马的力气。
一万骑兵整装待发。
苏运上马,说道:“十五里外便是摸延城,所有骑兵准备冲锋!”
骑兵默不作声,将仅剩的肉干塞进了口中,默默的恢复着气力。
这一仗他们打的太憋屈,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洗刷他们身上的屈辱。
工兵和炮兵也在其列,等到兵临城下,他们要用最快的速度炸开城门,攻下摸延城。
各部将也开始调动麾下士兵的情绪的。
李安康默默的抽出了自己的横刀,擦拭着。
至于公孙冲,则是在大部队的最后。
这一次兵行险招,说不定还真有出其不意的收获。
能够拿下伊稚斜那再好不过,拿不下,也算是一场大胜,以摸延城为中心,将牢牢的钉在月氏中间。
要是伊稚斜敢继续南下,他们就敢掏家。
火把亮起,苏运大声道:“进军摸延城。”
那一瞬间,一万骑兵倾巢出动。
大地顿时震颤了起来,马蹄声犹如鼓声振奋人心。
步兵也开始跑了起来,跟在大部队的身后。
秦墨率军时,有人说,乾军不过千,过千不可敌。
这不是说笑的,而是实打实打出来的。
苏运策马奔腾,这一战,他一定要打出自己的威风来!
大半个时辰后。
远远的能够看到城墙上燃起的火把。
而此时是黎明前的黑暗,天地陷入至暗时刻。
信号弹升起,将天空映照的透亮。
苏运拔出横刀,歇斯底里的喊道:“冲锋,擒杀伊稚斜!”
“冲锋!”
众人齐齐喊道,所有的疲惫和屈辱,在此刻都化作了冲锋的动力。
而城墙之上的敌军反应也很快,顿时敲响了大鼓。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敲响,昭示着敌军突袭。
等到骑兵靠近,城墙之上的雷霆炮已经炸响。
黑暗之中,不断有人被秦氏步枪给击中。
但是这不能覆灭攻下摸延城的决心。
说来也简单,只要兵临城下,炸开城门,攻入城内,这一仗他们就赢了。
“冲,快冲!”
眨眼的功夫,大部队就冲到了城下,然而等待他们的则是埋在地上的地雷。
可这些苏运通通都不管了,“拿尸体蹚也要蹚过去!”
他恨透了内鬼,若非如此,他们何至于此?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正是因为这些层出不穷的武器,才能够让大乾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西北奴的人其实并不傻,相反,他们一直在征战,很勇猛。
当武器对等的时候,比拼的就是勇气和谋略。
很显然,苏运不缺勇气和谋略。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西北奴人手中有大量的热武器,他肯定不会如此鲁莽,而是会选择攻克峡口山时的办法,步步为营,一点点的逼近。
而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爆炸声此起彼伏。
大乾的将士们倒在了血泊之中。
有的被雷霆炮击中,当场身亡。
即便他们身上有着最新式的钢盔,也依旧难以抵抗雷霆炮的威力。
有的则是被地雷砸伤,倒在地上痛苦哀嚎,可还不等他们哀嚎几声,身后的战友裹挟着战马飞身而至。
咔!
战马踩在了马身上,那些哀嚎的战友身上。
一时间,鲜血味,火药味,充斥在空气中。
令人作呕。
可飙升的肾上腺素已经来不及让他们多想多看。
“狗娘养的北奴狗,老子来杀你们了!”
“今日必破之!”
骑兵护送着工兵和攻城兵来到了城门下,上方不断的滚落石头,金汁,滚木。
他们手持着盾牌,硬生生抗住了这等猛烈的打击。
有的人被生生砸死。
有的则是被金汁烫的皮肉分离。
这一切,都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和城门倒塌的声音尘埃落定!
“报,苏帅,城门已经被炸开了,先头部队已经入城了!”
苏运大喜过望,“好,太好了!”
他看着鱼贯而入的骑兵,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手一挥,“进军,不要放跑一个人!”
说着,他催动战马,也跟了进去。
这一路上的惨烈,他都看在眼里。
即便他小心翼翼的想要避开,可马蹄总是会踩在自己人的身上。
这,就是战争!
摸延城不小,作为西域小国的国都而言很是繁荣。
可对比大乾而言,那就不算什么了。
城内已经乱作一团。
骑兵正在收割着敌人的头颅,长驱直入。
白磷手雷燃起的大火,绚烂又诡异。
摸延城顿时陷入了祸害之中。
小半个时辰后,李安康带着众人赶到,也是大喜,“快入城,占据城防!”
公孙敏是最后到的,看着满地的尸首,以及痛呼的人,重重叹了口气,“快,医疗兵,抢救伤员!”
战地医疗小队飞快跑了过去,开始搜救生员。
公孙敏则是带人入城。
此时城内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已经杀红眼的苏运,甚至开始屠戮平民来发泄内心的怒火。
“苏帅,你要屠城吗?”公孙敏及时拉住了双目通红的苏运。
“伊稚斜不在城中,城内仅有万余守军,我们扑了个空!”苏运憋屈至极。
本以为自己孤注一掷能够重创西北奴,却没想到,只是击杀了万人,没有捉到什么大鱼。
而且,这些所谓的守军,仅有三分之一是西北奴军,剩余的人,都是月氏和大石人。
“那也比输了好。”公孙敏道:“眼下还是及时布防,清点伤亡,这城内这么多百姓,一并屠了,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他们是王者之师,要是屠城,名声这一块就说不过去。
苏运冷声道:“那就杀一半,留一半!”
公孙敏瞬间反应了过来,“苏帅,你......”
他知道,苏运要杀平民冒功!
但是他不敢说。
见公孙敏不吭声,苏运眼中的杀意也淡了不少,“兄弟们不远千里跑过来,总要让她们发泄心中的怒火吧?
日后回去了,也好有个交代,你说对不对?”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回马枪!
公孙敏可不是什么烂好人。
况且苏运杀的是月氏人。
要是月氏人懂事,早点像靺鞨和室丹靠拢,也不至于被西北奴奴役。
“苏帅说的是!”公孙敏点点头,“我去外面看看伤员!”
说着,便离开了城内。
他不是烂好人,却也做不出杀良冒功的事情。
苏运这是逼着大家上贼船,他明白的。
李安康早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得知这些人杀良冒功,愤怒的找到了苏运,“苏帅,可以让他们停下了,守军已经尽数被俘虏了,屠杀贫民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是平民吗?他们是帮凶懂吗?”苏运淡淡道。
“不,他们就是平民,是手无寸铁的.....”
“李副将,你有这个时间在这里跟我辩论,不如去清点伤亡俘虏?”苏运一甩刀刃上的血迹,将刀入鞘。
李安康远没有公孙敏那般识趣。
“想要战功就靠实力来,而不是靠着屠杀平民,咱们是正义之师.....”李安康情绪激动的说着。
“这里是摸延城,是月氏都城,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平民?
也许他们是包藏祸心的敌军呢?
我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他们家中有没有藏匿手雷?
你是副将当然可以不考虑这些,而我是主帅,我已经被自己人坑过一次了,不可能再被坑第二次。
你不想杀敌就滚一边去,要是继续在这里扰乱军心,别怪我不客气!”
苏运已经起了杀心了。
反正李勇猛他们已经失去了音讯,那么在死一个李安康似乎也不算什么。
战争那有不死人的?
“你,你......”李安康气的不行,而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经跟着城内就绵绵不绝的炸响。
原本在城外援救士兵的公孙敏带着队伍冲进城内,脸色煞白,“敌袭,外头有敌袭.....”
那一瞬间,苏运愣了愣,旋即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他飞快的跑上城门,就看看到城外的天空已经被照亮,四面八方都是骑兵,正飞快的朝着城内杀来。
不仅如此,还有呼啸的炮弹落入城内。
苏运一拍大腿,转头看向其他人,“快吹号,敌袭,上了大当了!”
李安康见状,急忙将人拉上城墙,将雷霆炮摆好,手雷,白磷手雷,不要钱的往下丢。
丢完了手雷,他们就丢石,滚木,将沸腾的金汁向下浇筑。
公孙敏脸色发白道:“守城之人万人,仅有三一是西北奴人,城内多平民,伊稚斜不在城内,甚至没有赫赫有名的大将镇守。
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很有可能,敌人一直盘亘在周围,一直在等我们入城,这样一来,就可以一网打尽!
抓内鬼的办法是好的,可如果内鬼不止一个呢?
如果有人暗中包庇,十万人想要走掉一个人还是很轻松的。”
苏运抿嘴不言,大量的尸体被运送到了城门口,堆砌的如同小山。
这些尸体,就是阻挡大军的沙袋。
“不要乱了阵脚,咱们还没输,谁妄自扰乱军心,杀无赦!”苏运深吸口气道。
他知道公孙敏分析的有道理,而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近十日的高强度行军,连夜的奔袭,再加上进一个时辰的屠杀,带领的先头部队已经精疲力竭。
好在李安康和公孙敏的队伍还有余力。
虽然他们同样疲惫。
呼啸的炮弹从头顶略过,最后落入城中。
这种噩梦般的情景,已经是苏运的第三次体验了。
他总算明白,昔日那些人,面对大乾时的恐惧。
“开炮!”李安康大喝道。
轰轰!
上千尊雷霆炮齐,战场四面开花。
浓郁的烟雾甚至连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都照不透。
战场何其惨烈。
满地的尸骸。
可依旧有人冲到城墙之下。
伴随着今天动地的巨响。
其中一段城墙开始塌陷,振动甚至让上方的人站不稳脚。
轰!
又是一声巨响。
那城墙一段落,彻底的垮塌!
敌人开始从缺口涌现。
一开始还能防守得住,可等到后面,缺口越来越多。
甚至有些人的身上绑着大量的手雷和白磷手雷,乃至炸药包.....
他们不畏死的冲进人群,直接炸开了一个缺口。
这些人疯狂至极。
就像是疯狗一样,将防御撕开了一道道口子。
当双方碰撞在一起,惨烈的厮杀开始。
双方人混作一团。
而天已经大亮。
苏运抽出了横刀,咬牙道:“跟这些狗娘养的拼了!”
事已至此,除了拼出一条血路,还能怎么办?
李安康看着下方被风吹散的烟雾,看着那大军,一切都明白了。
特别是后方那杆大旗,他拿出千里镜一看,不是西北奴的狼神旗纛还能是什么?
那是象征着单于的旗帜。
“啊,该死的,伊稚斜就在摸延城中!”李安康气的要命。
苏运的战略没错,但是对方杀个回马枪,显然是有人先一步出卖了他们。
若非如此,他们已经一战定乾坤了!
“杀!”李安康大喝一声就要跳下去,却被公孙敏死死的拉住了。
“咱们得带人冲杀出去,马上组织敢死队,杀出一条血路来,拼杀下去,只会把我们所有人给折在这里。
一旦我们全部折损在这里,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不管伊稚斜是杀了我们,还是将我们当成和朝廷谈判的筹码,那都是我们一生的耻辱。
与其如此,我宁愿死了,你懂吗?”
李安康道:“逃走就光荣了?”
“那也比白死了好!”公孙敏拍了拍他的脸,“我知道你愤怒,但是作战最重要的就是理智,咱们不能给朝廷添乱,如果我们被俘获,这一仗就彻彻底底输了。
朝廷必然会低头,一旦和谈,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新一轮的国耻。
苏运糊涂,杀良冒功,咱们已经跟到这里了,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好!”李安康深吸口气,公孙敏说的没错,如果继续下去,只会把所有人都葬送在这里。
二十几万人,尽数折戟沉沙,这不是国耻是什么?
以后大乾又有何颜面自称天朝上国?
陛下又如何称天可汗?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宁为异乡鬼!
可是,四面八方尽数是敌。
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李安康二人急忙召集人手,他们手里还有手雷和雷霆炮,只要能够抗住接下来的几波攻击,他们就能杀退这些人。
而苏运则是带队和那些人冲在一起厮杀。
这些玩命赴死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月氏和大石人。
这也是北奴人常用的一种手段,目的就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
“无论如何,都要打退进攻!”李安康怒声道。
连续的行军杀敌,已经让他精疲力竭。
但他还是不断的指挥着众人形成防御。
公孙敏早就留了个心眼,一大波人早早的就抢占了防御位置,而且他管控的是后勤,物资是最充足的。
防御阵型摆开,一时间竟遏制住了敌人进攻的势头。
“给老子轰死这些狗娘养的!”公孙敏双目圆瞪,“想办法,调整角度,看看能不能轰到伊稚斜所在!”
“将军,太远了,伊稚斜所在的位置已经超出了雷霆炮的射击范围,如果咱们携带的是重型的雷霆炮,那自然可以!”一个参将道。
他们这一次远攻,带的主力武器都是便携式的雷霆炮,杀伤力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远没有重型的雷霆炮杀伤力强大。
公孙敏拿起千里镜,努力的透过浓浓烟雾想要看清伊稚斜所在。
伊稚斜这两年成长的太快了,无论是战略上,还是能力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想要碾压他,就必须找一个比他更强,更猛的将帅来。
他放下千里镜,飞快跑过去找李安康,“咱们得想办法,威胁到伊稚斜所在,只有对方感受到威胁,才有可能退军。
如此狂轰乱炸,只会让本就物资匮乏的我们雪上加霜。
组建敢死队,让重盾兵在前头挡着,咱们得把战线往前拉。
如果能够炸死伊稚斜,不,哪怕炸伤伊稚斜,咱们就能够赢下这一仗!”
李安康迟疑了,“对方有骑兵,咱们如果贸然下去......”
“那也迟早会弹尽粮绝!”公孙敏道:“当断则断,对方不怕死,难道我们就不怕死吗?
想想飞跃日月山的那些英雄,他们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山顶,又有多少人飞了起来?
那山脚下,又有多少惨死的英雄?
他们会怕死吗?
他们当然怕!
可如果被俘虏,我宁愿死,你说呢?“
李安康低头沉思了片刻,眼神也逐渐坚定了起来,“不成功,便成仁!”
公孙敏松了口气,他就怕李安康太轴。
他大步走到召集过来的人面前,说道:“兄弟们,眼下大军身陷囹圄,物资匮乏,困守只会让我们走上末路。
与其被俘虏,我宁愿死。
可秦墨有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山岳,或轻于鸿毛。
咱们就算死,也不当北奴狗的阶下囚,更不会成为北奴狗要挟大乾的罪孽。
那是我等的耻辱。
这耻辱,你们想背负吗?”
那些人脸上满是皲裂,被风吹裂的皮肤,看起来特别的沧桑。
可是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决绝。
他们彪悍,他们不畏死,在听到公孙敏的话后,他们异口同声的道:“但死无妨,若为阶下囚,愿成异乡鬼!”
“好儿郎,好兄弟!”公孙敏拿出了自己身上的手雷和白磷手雷,甚至还有炸药包,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手里攥着一颗手雷,道:“这颗,是光荣弹,宁死,不为俘!”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身上的手雷挂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们将弹夹上满。
李安康看到这一幕,眼眶不禁湿润了。
“儿郎们,好样的!”
公孙敏笑了起来,“咱们大乾的儿郎,从来都不畏惧死亡,都起来,让炮兵营的兄弟,为咱们开一条生路。
咱们冲!”
“冲!”
“伊稚斜就在大后方,咱们杀穿他们,跟伊稚斜同归于尽,为兄弟们杀一条血路啊!”公孙敏大手一挥。
敢死队众人纷纷下了城,他们不要命的朝着前头冲去。
接二连三的人倒地,可他们不怕,他们倒在地上还在开枪。
有敌人冲过来,他们狞笑着拉响了自己身上的手雷,那一瞬间,剧烈的爆炸响起。
手雷将他们的身体炸的残破,白磷手雷引燃的大火直接为他们火葬。
“兄弟们呐,若有来世,还记得投胎在大乾,今世为兵,下辈子咱做王孙贵族!”
公孙敏跪在了地上,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他痛心呐!
这些可都是朝夕相处,都是好儿郎。
他们每一个人背后,都代表一个家庭。
他还记得,来时,众人的意气风发。
可现在,全都破碎了。
李安康攥着拳头,将所有的眼泪都往肚子咽下。
“将军,炮弹打完了!”
“毁了,不能给北奴狗留下半点资敌之物!”李安康道!
炮弹打完了,他们就将雷霆炮摧毁。
那些炮兵心在滴血,他们很清楚,炮在人在,炮毁人亡!
摧毁这些雷霆炮,是正确的,留下来,只会被伊稚斜缴获,然后炮头对向大乾!
此时此刻,战场上已经成了绞肉机。
苏运手中的横刀已经卷刃。
他的手甚至已经难以再抬起。
他疲惫的坐在马背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血水。
攻入城内的敌军已经被他们尽数给斩杀了。
缺口攻入的人也少了许多。
他咬牙强撑着走过去查看,就看到一波波敢死队自杀式的朝着敌军跑去。
轰!
不是伴随着一声巨响,就是一团绚烂的火花。
苏运倚靠在城墙上,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呵,天要亡我苏运!”
他哆哆嗦嗦的拿出一包烟,抽了起来。
烟气入肺,那种疲惫和疼痛也少了许多。
他爬上了城墙,看着忙碌的公孙敏和李安康,道:“靠两条腿走,能走多远?
让我来吧,我带着骑兵,冲过去,为你们开一条生路!
你们一定要紧跟着,等到我们破开阵营,你们一定要沿途布下地雷,阻拦大军。
若是逃出去,一定不要去龟兹,从原路返回,他们不会想到。
拜托你们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赴死报君恩,只是怜爹娘
苏运看着二人,眼中满是决绝。
公孙敏诧异的看着他,“苏帅你......”
“一帅无能,累及三军,不管是不是内鬼出卖的我们,这一仗到现在,我们已经输了。
我没有颜面再回大乾了。
我愧对陛下和太子的信任,两位若是回朝,替我代陛下和太子告罪。
就说苏运,是大乾的罪人。
这辈子无以回报圣恩,下辈子再为大乾出生入死!”
苏运已经没活路了,他的活路已经被他自己给彻底截断了。
就算逃出去,他又有什么脸面呢?
还不是要被钉在耻辱墙上?
“苏帅,咱们逃出去,还有机会的......”
苏运打断了李安康的话,“你们还有机会,我没有机会了,男子汉大丈夫休要聒噪,上马吧......”
李安康知道,苏运已生死志,劝是没用的。
当下抱拳,颤声道:“属下不后悔在苏帅麾下!”
苏运笑了笑,转身下了城墙,他身后的残兵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从地上捡了一把横刀,那横刀还在淌血,他翻身上马,将手雷拿了出来,挂在了身上,转头看着浑身是血的将士们,“诸君,今日,我苏某人对不住你们。
将你们带进了死路,是我苏某人无能,眼下中了敌军的计谋,为时已晚也。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儿郎,我也不逼你们,若是被俘,你们还能活下来。
到时候北奴狗和大乾谈判,你们肯定能活。
但是,我不能不想活了,我想跟那北奴狗拼了,为其他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会死很多人。
但我不希望我的兄弟们,在北奴狗的羞辱下活着。
要同我一同冲杀,为其他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的,就将你们的横刀置于胸前。
不愿意的,就闪到一边去,到时候跟着李将军,公孙将军一同离开。
我苏运绝不怪他。
我相信兄弟们也都能理解。”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刀置于胸前。
横刀敲打在盔甲上,发出铿锵的声音,“若为阶下囚,宁做异乡鬼。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赴死报君恩,只是怜爹娘。”
众人异口同声的喊着,每一个人都眼神坚定,视死如归。
苏运笑了起来,也是众人给了他勇气,他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气力。
缓缓的转过身,将横刀竖起,“儿郎们,冲锋!”
“杀!”
哒哒哒!
战马狂奔出城。
溅起的血泥,犹如绚烂的红花。
公孙敏跪在地上,大哭道:“兄弟们呐!”
李安康也哽咽了,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他连忙拉起公孙敏,“快,下去,上马,咱们得跟在后面杀出去,要不然,兄弟们就白牺牲了。”
公孙敏自问自己是个聪明人,他甚至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可看到这一幕,他内心被狠狠的触动,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扎在他心口似的。
“咱们这么做对吗?”公孙敏问道。
“壮士断腕,保全精锐,若是全军覆没,对大乾的打击那才叫大,苏帅他.....只是生不逢时!”李安康说道。
公孙敏一擦眼泪,“走,下城!”
他们下去了,可还有人在城墙上炮击敌军。
这些人是不会走了。
因为炮在人在,炮毁人亡。
这是他们的信念!
“兄弟们,跟着苏帅,杀穿这些狗娘养的!”李安康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槊挥舞的生风。
公孙敏则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放冷枪。
这仇,他迟早要报,他不仅要覆灭西北奴,他还要彻底让西北奴灭种!
他在想,如果秦墨知道这件事,会愤怒吗?
会带兵前来,扫平西北奴吗?
面对如此强横的敌人,他行吗?
砰砰砰!
不断有人自爆身亡,他们就像是发了疯一样,那里人多往哪里钻。
那疯狂的程度,比驱赶而来的月氏人和大石人要疯狂的多。
“狗东西,老子叫李三两,杀了七个北奴狗,这辈子赚够了,下辈子爷爷在来杀你们!”
“伊稚斜,你这不孝子,等着吧,大乾爷爷迟早会把你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疯狂的自杀式袭击杀的这些西北奴人胆寒。
直接从中间将阵型劈开。
见状,伊稚斜身边的将领道:“单于,后撤吧,这些乾军已经彻底疯了,他们想要跟咱们同归于尽!”
伊稚斜没说话,这只乾军的战斗力很强,要不是他运气好,打下了两个驻军基地的物资,想要对抗这些人,根本不可能。
拥有这些武器他们才知道,大乾的实力究竟已经达到了何种程度。
当然,他很清楚,自己只是拥有,并不是能够制造这些武器,总有一天,这些武器会用完的。
那时候,就会很麻烦。
所以,他只敢在西域这附近称雄,南下是万万不敢的。
而他之所以想要俘获这些人,就是想作为条件,逼迫大乾交换火药的配方。
只要拿到这些东西,他就有了和大乾分庭抗礼的资格。
而且西域这么大,有这么多国家,完全不比大乾小,西北奴可以过得很好。
等过个三五十年,等他积攒够了家底,他的儿孙,一定有资格重新打回去。
甚至灭了大乾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那些蠢猪没有看守好人,放跑了几条大鱼。
眼下若是能够打败这乾军主力,必然可以逼着大乾低头。
“再等等!”伊稚斜开口道。
旁边的将领着急的不行。
一刻钟不到的功夫,西北奴的阵型几乎被杀穿。
伊稚斜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些人莫不是真的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来的?
想到这里,他调转马头,直接向后退去。
他知道大乾武器的厉害,自然不会以身犯险。
特别是那白磷手雷,沾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一走,大量的将士将他牢牢的守在中心。
苏运见西北奴人阵型乱了,大喝一声,“继续冲!”
他带领的一万骑兵,杀到现在,也不过两千余人。
可就是这两千余人爆发出来的凶悍,骇的这十数万西北奴大军,不敢靠近!
即便苏运此时身中数枪,眼前已经模糊,可他还是牢牢的在马背上,直到他彻底的杀穿了阵型,然后猛地回头,看着后头的公孙敏和李安康,笑了起来!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逃出生天!
“兄弟们,杀!”苏运勒马朝着人群撞去。
轰!
一声巨响,一团锦簇的花火。
“苏帅!”
“苏帅啊!”
那一瞬间,众人泪崩。
“杀啊!”
“弟兄们,逃!”
看到这一幕,公孙敏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曾几何时,他的确瞧不上苏运。
可现在,他得承认,苏运是个响当当的汉子。
只是生不逢时啊。
战马飞快的略过。
战友用身躯为他们杀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滚滚的沙尘升起,让人看不真切。
李安康二人带着众人逃了出去。
身后的爆炸声渐渐隐去,呼啸的风从耳旁略过。
这时候,大部队分出了了一队人马,朝着原路跑去,用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而公孙敏二人则是朝着龟兹的方向跑去。
这一部分人,基本上活不下来了。
他们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从白天跑到黑夜,战马不知道累死了多少。
有的人跑坏了战靴,一双脚满是水泡和血。
但他们无疑是幸运的。
没有成为阶下囚,没有死在战场上。
李安康下令就地修整,公孙敏则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安排人造饭,然后清点人员。
“一共逃了三万三千四百人出来!”公孙敏颓然道。
十万大军,只余下三分之一的人。
李安康也是眼神一黯,“眼下咱们已经快山穷水尽了,,能不能活着到龟兹,都是个问题。”
“有的人还有一两天的口粮,实在不行,一些有伤势的战马,咱们也可以杀了,如此一来,可以支撑三四日时间。
三五日内,咱们无须担心这个问题。”
“可是有人受伤了,得不到救治......”
说起这个问题,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公孙敏道:“能救就救,能带走就带走,把战马给伤员,咱们步行,先把医药资源收集起来,给伤势较重的人治疗......”
两人合计了两刻钟,数道命令发了下去。
可营地鼾声四起,此时恐怕就算打雷,都难以吵醒他们。
他们是在是太疲惫了,有的战士,因为伤势过重,直接死去,甚至连抢救的时间都没有。
伤亡的数字报上来,冷冰冰的。
公孙敏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将领,甚至不是个合格的参谋。
他远远做不到秦墨那般沉着冷静,面对任何问题,都能够妥善的处理。
而此刻,他必须要硬起心肠。
“把兄弟们的尸首全都埋在一块,做好标记,日后大军打回来,咱们要把弟兄们接回去!
如果接不回去,那就抓住那些狗娘养的,让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给弟兄们上香!”公孙敏道。
悲伤的情绪蔓延,他们拿出仅省的秦烟,点燃,放在了石头堆砌的英雄坟中。
李安康跪在坟前,“弟兄们,是我没能带你们回家,且等着,只要我李安康不死,必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哀歌响起。
战士们唱起了歌!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鸽哨声伴着起床号声,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
慷慨激昂的歌声,充满了视死如归。
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唱着,等到歌声停歇,山谷呼啸的风声就像是在回应!
他们啃着干粮,就着冷水,等到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又开始赶路。
就这么日夜兼程行军三四日,穿过了娑勒色河城。
而前方,只要绕过羯城,就安全了。
此时三万三千余人已经缩减至三万人,不断的有人因伤病死去。
就在这时,前方的斥候来报,“将军,大喜事!”
李安康道:“发现什么了?”
“前方发现了程将军的人,他们已经攻下了羯城和大石城,擒杀两万余人!”斥候激动的道。
李安康和公孙敏更是激动不已,“当真?”
斥候头如捣蒜,“是!”
“好,太好了!”李安康激动的双目通红,没人知道他压力有多大。
每天都害怕被追上来,西北奴人善使猎犬追踪。
为了迷惑对方,他们废了很大的功夫。
“朝廷派了邹国公带领三万大军援助......”
听完斥候的汇报,公孙敏道:“把消息通知下去,然后想办法联系那边,提供物资过来,很多人快撑不下去了。
咱们赶一赶,三天内也许能够赶到羯城......”
消息传下去后,众将士激动不已,行军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最终在第三天的傍晚,大军赶到了羯城。
但大军入城的那一刻,不知道多少人摊倒在地上。
程三斧跟张靖也早早的收到消息,在这里等候。
紧跟着城内的军医纷纷出动,炊事兵也早早的将热汤和食物准备好。
当众人手捧热汤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留下了眼泪。
回想这些日子的种种,所有人都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而李安康二人则是被程三斧带到了主营之中,询问详细的事情经过。
在了解事情经过后,程三斧道:“眼下,咱们吃了大败仗,是不宜在持续推进了。
好在,李勇猛跟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已经逃出来了。
可苏运的死还得想想该怎么说,大乾开国这么多年,特别是这几年,还没有哪一仗死了主帅的。
这消息要是传回去,会有多大的影响?”
李安康眼神一黯,“苏帅是为了掩护我们离开才死的。”
“那是他该做的。”张靖道:“若是他听劝离开,保留十万精锐,镇守要道,局面虽然会僵持,确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和为难。
他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可所有的压力全都给到我们了!”
程三斧没说话,现在推卸责任也没用了,这一仗可谓是他最憋屈的一仗。
但好在,程大宝,陈小宝还活着,这就够了。
跟伊稚斜硬碰硬,他半点都不怕!
公孙敏道:“邹国公,那我们是继续镇守羯城还是......”
“自然是要在这里守着的,但是不能贸然突进,还是以稳为主。
好在你们还带着三万人逃了出来,休养几日,便可以投入作战。
难道咱们七八万人,还守不住小小两个城邦?”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小十九初长成!
九月的岭南,满是丰收的喜悦。
因为战事失利,以至于朝廷划分岭南的事情也被搁浅。
今年的收成再上新高,单单是岭南这边的粮食,就足够养活中土。
秦墨躺在海边,整个人晒黑了两圈。
手头上的事物全都丢给了萧鱼柔,天天都在度假,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瘦了一圈。
手里抱着枸杞人参茶。
他已经养生好几天了。
说实话,女人太多,真的吃不消。
他一想当初的追求,只觉得自己傻叉,豆蔻少女终究会成为下山虎。
武松打得了一只,乃至几只,可打得过十几只吗?
本来最是懒惰的他,也找了几个武艺高强的将领,学起了武艺。
主打一个强身健体。
这不,一个夏天下来,八块腹肌棱角分明。
每天早上起来,照着大镜子,都被自己给俊笑!
“姐夫,抹防晒!”小十九一身清爽的连体别急,红着脸将防晒油递了过去。
在这里呆了几个月,她也晒黑了不少,但是看起来更加的健康。
原本小荷才露尖尖角,眼下是越发的玲珑,就像是气球一样吹大了。
那眉眼之间,也多了一丝......妩媚。
秦墨指着自己八块腹肌,“感受感受?”
小十九脑瓜子嗡嗡的,颤声道:“不,不好,姐姐她们还在呢!”
“这有什么,就是涂抹个防晒而已!”秦墨索性趴在了沙滩椅上,“行了,你先涂后面吧,要是嫌麻烦,就把幸子叫过来!”
小十九看着虎视眈眈,一脸幽怨的苏我幸子,似在埋怨自己抢了她的工作。
“不,不麻烦!”小十九咬着嘴唇,然后学着苏我幸子,将防晒涂抹在掌心,然后均匀的揉开。
望着那黝黑的脊背,只觉得脸发烫,喉咙发紧。
思索再三,她还是将小手放了上去。
冰凉的小手顿时让秦墨夸赞了起来,“嗯,不错,有天赋,继续!”
小十九羞的要命,只是在心里想,“小时候姐夫对我这么好,我给姐夫涂抹防晒怎么了?
人就是应该好来好去才是!”
“我乱抹的!”小十九道。
“哇,你乱抹都这么舒服,要是认真抹,岂不是舒服上天了?”秦墨开玩笑道。
这小妮子留在这里这么久,他还真没什么别样的心思,就像是此刻,她帮自己涂抹防晒,秦墨依旧心凉如水。
他这么多老婆,说实话,这一块早就淡定了。
小十九要明年才及笄,他要是有别的想法,得扇死自己。
再说了,他要是再娶一个公主,老六得跟他拼了。
哪有人可着一个岳父造的?
再加上自己从小看着她长大,潜意思里,就是将她当成了亲妹子。
也不会联想到那一块去。
他就是不太明白,皇后跟老六什么想法,把这妮子留在这里,颇有一种将猎物送到狼嘴边的感觉。
可秦墨又有些阴暗的想,小十九会不会是内应。
毕竟她心思太单纯了。
而且秦墨也相信,小十九不会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她不会做,不代表别人不会。
倘若有人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询问小十九,天真的小十九会怎么说呢?
想到这里,秦墨冲着苏我幸子招招手。
苏我幸子乖巧的将椰汁递了,跪在沙滩上,颇有些幽怨的道:“郎君,甜吗?”
秦墨喝完了椰汁,摆摆手,“你是不是有病?也不看看你的肚子,天天想什么呢?”
苏我幸子小腹圆圆,赫然又是有了。
但是这女人,可能是以前被秦墨跟整狠了。
眼下是一心一意的伺候秦墨,不让伺候就难过的那种。
“哦!”
苏我幸子起身,不情不愿的走到了沙滩上。
“姐夫,我听说西域那边吃了大败仗是吗?”小十九相反设法想找话题跟秦墨聊天。
她心想,自己以前跟秦墨什么都聊得起来,怎么现在什么都聊不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
“岭南都传开了,报社都报道了这件事情,伊稚斜不是还拿着咱们将士们的性命做筹码?”小十九气呼呼的道:“这伊稚斜太可恶了!”
“可恶的可不是伊稚斜!”秦墨在心里补了一句,“是李新!”
“他不可恶谁可恶啊?”小十九停了下来。
秦墨翻了个身,捏住她的琼鼻,道:“这不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该探究的问题,你每天吃好喝好,总会有人来解决这件事!”
“姐夫你不是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小十九皱着鼻子道:“靖安姑姑多厉害啊,就算是朱国公府人,那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存在。
我可不想做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难不成你还想上战场?”
“可以吗?”小十九道:“让我加入窦梅的娘子军怎么样?”
“小丫头,在这里等着我是吧?”秦墨捏了捏她的嫩脸,“这件事不是我可以做主的,再说了,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要是加入娘子军,天天训练,还不练的跟窦梅一样,手粗腿粗,膀大腰圆的?”
“可是柴将军说,这样的女人才最惹男人爱!”小十九道。
“你少听他胡说八道!”秦墨小声骂道:“那是他自己喜欢窦梅这款的,你姐夫我虽然也喜欢巾帼,但是家里有一个就可以了,多了谁受得了?”
“姐夫,你说方女冠吗?”
提起方莼,秦墨就难受,这女人多久没露面了?
都不知道去哪里野了。
“你可不要学她,神龙见首不见尾!”秦墨道:“你要是想学点武艺,我让人教你,但是行军不适合你。
我并不是瞧不起女兵,若是瞧不上,我也不会设立。
只是你没见过战场的残酷,不知道落入敌人手里后,将会遭受怎样的屈辱。”
小十九道:“姐夫,我不怕,窦将军跟我们说过,眼下岭南报名的女兵已经超过五千人。
姐夫,算我求你了嘛,就让我报名行不行?“
她拉住秦墨的手,不住的磨蹭着。
把秦墨都磨上火了。
“行行行,你进去多学点医用知识可以,但是上阵,你想都别想!”
小十九大喜,吧唧一口亲在了秦墨的脸上,“谢谢姐夫!”
也就是这一口,亲的秦墨直接不行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咽不下那口气!
看着一脸高兴的小十九,秦墨暗骂自己不是人。
觉得自己心思龌龊。
就在这时,高要走了过来,“少爷,急报!”
小十九看了一眼高要,乖巧的走开了。
秦墨看着高要递来的情报,也不由坐直了身子,拿过来一看,先是松了口气,可旋即眉头深深皱起。
“苏运突袭摸延城,战死,十万大军仅活了三万人,痛,太痛了!”秦墨不由叹了口气。
高要也蹙眉道:“眼瞎折损了十数万精锐,已经伤了大乾的元气了,如此一来,伊稚斜南下怎么办?”
“的确伤了元气,但是并没有你想象中伤的那么重,伊稚斜的确起来了,但是他想要南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乾的军备远胜过西北奴,他们要是敢来,有很大概率会败北。
如果我是他,我会继续西进,打下更多更广的面积。
或者侵扰天象。
他们手里拿捏着几万大乾俘虏,已经有了跟大乾谈判的资格。
聪明人肯定会要火药的配方,或者工匠。
只要他们开出条件,被动的就是大乾。
就算大乾不同意,他们也会想办法索要一批军备。
而这个条件,很有可能会应下来。
一旦应了下来,这一仗短时间内算是结束了,未来几年内,大乾就从扩张变成了防守。
缴获了如此多武器的西北奴,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有资格跟大乾掰手腕了。”
说完,秦墨想到了李新,这家伙怕是也没想到自己留的坑会把这么多人坑进去。
那可是整整十来万人。
虽说这件事跟秦墨没关系,但是看着跃然于纸上的数字,还是一阵牙疼。
这其中许多人,他都一起奋战过。
高要道:“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办法有的是!”秦墨道:“大乾水师天下一绝,要是我,就带着舰队沿着两国的海岸线,步步为营。
伊稚斜毕竟是侵略者,大石可是政教合一的国度。
私底下必然有许多反抗者,想办法找到这批人,慢慢磨也能磨死他们。
不仅如此,咱们还师出有名,面子里子都有了。
等打赢了,咱们以援救者的身份来接手大石,你猜他们会不会欢迎?
大不了到时候搞个神权乾授,这一招我熟的很!”
说到这里,秦墨顿了顿,“第二个办法,就残忍一些,无差别杀伤,天花病毒一直保留着,咱们大乾的人都接种过牛痘。
让谍战司的人散播,要不了多久,天花就能在月氏和大石传播,然后在趁机发兵,打赢这一仗只是时间问题!
第三个办法就是暗杀西北奴高级将领,谍战司的人其实早就渗透西北奴了。
在天象的时候,我就猜到老六肯定会对西域诸国有想法,所以提前布局了。
这三个办法,优缺点都很明显!”
“少爷,如果朝廷让您领兵呢?”
“我南洋诸国都没有搞定了,那有空去管哪个!”秦墨道:“当然,他们如果召我,或者亲自让人来请我,我还真得去一趟。”
这种危急关头,他要是拒绝,肯定会被人做文章。
高要可不愿意秦墨去冒险,这些年,大乾机场硬仗,那一仗不是秦墨定鼎的胜利?
就算是高力半岛收复,那也是秦墨的主意,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这才撒手不管几年呢?
西域的局势就崩成了这样!
果然,步子太大,就是容易扯着蛋!
秦墨起身,朝着岸上走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萧鱼柔专属的办公室,然后将情报放在了她的面前。
房间内有冰鉴,一旁还放着冷饮,但香汗还是顺着萧鱼柔的下巴滴滴落下。
“看看!”
萧鱼柔白了秦墨一眼,“能让我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来吗?”
“这个比较重要!”秦墨笑着坐在了他的对面,端起一旁尚未饮尽的冷饮一口干了,还打了个饱嗝!
这一幕看的萧鱼柔更是咬牙,“那我喝过的!”
“咱俩还需要计较这么多?”
“怎么就不不需要了?”萧鱼柔哼了一声,这些日子,她跟秦墨可是清清白白的,但是这家伙,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可是把,每每到了关键时候,这家伙又心有顾虑似的,常拨乱她的心弦,特别难受。
“我一天到晚都在这里帮你处理公文,你倒好,天天游山玩水,光着个膀子走来走去,你以为你身材很好吗?”
秦墨指着八块腹肌,“你上次还说喜欢!”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了!”萧鱼柔气的咬牙切齿,可是又没办法,跟着混蛋斗嘴,她罕有赢的时候。
索性闭嘴,拿起纸张看了起来,这一看,她脸色变了变,“皇帝肯定会召你带兵的!”
“不想去怎么办?”秦墨搬开了她面前的矮几,然后顺势将脑袋靠在了她的大腿上,往上瞄了瞄,看不见她的脸。
轻薄的纱衣透出白里透红的肌肤,香味更是直钻鼻腔。
刚刚被小十九一口亲上来的火,此刻都要炸了。
见秦墨也是满头大汗,她拿起一盘的蒲扇,轻轻的煽动,“抱病咯!”
“我年轻力壮的,你让我抱病?瞧不起谁呢!“秦墨苦笑道:“这也太明显了!”
“那没办法了!”萧鱼柔道:“老老实实等着皇帝的调令,你这一走,我估计朝廷那边就会派人来接手岭南这边相关的事宜了。
你要是再打赢这一仗,就真的把自己逼上绝路了!”
“头疼!”
秦墨揉了揉太阳穴。
“再不济,你就去支援成郡王,以副将的身份过去,只要头功是成郡王的,倒也不用太担心!”萧鱼柔说了句,见秦墨愁眉苦脸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少来了,这天下各个地方都是你的人,只要你想赢下这一仗,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你兄弟死里逃生,你比谁都高兴,你又不是个贪功的人,功劳与你而言,算个什么?
把这些功劳给你的弟兄们不好吗?
你就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气,我还能不知道?
不高兴骂回去,在我这里犯什么倔?
我又不是你老婆!”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下次换个唇膏!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你不高兴少来折腾我,我还有很多公文要处理,没工夫安慰你!”萧鱼柔道。
“你方才说你不是我老婆,那你是谁老婆?”
“皇帝......“
秦墨愣了愣,顿时干笑了起来,可紧跟着只觉得那团火都要爆了,“你这么说,我可就来劲了!”
萧鱼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抱了起来,旋即眼前一黑。
“唔~”
粉拳砸在秦墨的背上,一开始还是挺抗拒的,可慢慢的拳头就变成了勾手,直接勾住了秦墨的脖子。
秦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牛,正在咀嚼着牡丹。
等到牡丹被他嚼软,他却没有吞下去,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她。
那迷蒙的眼神,水汪汪的。
嘴唇特别润,特别有光泽。
“被你一安慰,心情好多了!”秦墨眉头一挑,重新躺了下去,长出口气道:“你说得对,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憋屈的气,不过你说的没错,办法我有的是,大不了把功劳分给勇猛跟大宝他们。
我就当个小透明就好了!”
萧鱼柔晕乎乎的坐直身体,咬着红唇,“秦墨,你不是个东西,你在随便碰我,我绝对不会在帮你处理这些杂事!“
“天心说晚上要过来睡!”秦墨斜睨了她一眼。
“你......这一次你打地铺!”萧鱼柔想起前几天,天心睡过来,她差点没被这混蛋给欺负死!
“可以,我带天心一起!”秦墨起身,伸了个懒腰,又舔了舔嘴唇,“下次你不要涂唇膏了,怪油腻的!”
“我涂我的唇膏,跟你有什么关系!”萧鱼柔气的不行,碰上这种家伙,也是她运气不好,一天能被他气八百遍。
“下次换个不太油腻的,最好小清新一点,不然我吃了容易反胃,影响咱们交流感情!”说完,秦墨拍拍屁股走人!
“我不,我就用油腻的!”
等秦墨离开后,萧鱼柔拿出镜子,此时嘴唇上的唇膏是半点都没了。
本来想拿牡丹唇膏,可鬼使神差的,还是用了蜂蜜唇膏。
他说,这个唇膏很好,吃起来,甜到心坎!
想到这里,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你真是昏了头了......”
秦墨走出办公间后,心想,其实要避开这个麻烦还是很简单的,比如下海去南洋诸国,这一来一回的,少说也要三四个月。
连他人都找不到,事出有因,朝廷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而入冬后,基本上也就不会开仗。
可如此只能逃一时,不能逃一世。
那边的问题还是得解决的。
月氏,大石加起来,国土很大,最重要的是,地下资源丰富。
若是想要争夺,那大明和大乾十年内必有一战。
这不是秦墨想看到的。
他把柴荣,窦遗爱,杜敬明等人叫了过来,将情报给了他们。
杜敬明看后也是不住的摇头,“则是二十多年来最大的败仗,比南番当年逼迫靖安公主和亲还要耻辱。
主帅战死,战死十万余,被俘虏几万,简直可笑!”
窦遗爱双手抱胸道:“苏运太垃圾了,要是让我去,保证能够打的伊稚斜哭爹喊娘!”
柴荣则是看着秦墨,“眼下朱国公抱病在家休养,其他人要么在外镇守,要么就是年事已高。
能领兵的,只有衡王,陇西郡公,然后便是秦大哥你了!
其他小将都不足以担任一军主帅。
陇西郡公把持着陇西。
衡王一走,京城就空虚了。
所以最不影响大局的,就是让秦大哥出征!”
“不错!”一旁的杜敬明点头说道。
秦墨也是点头,柴荣资质不是很好,但是这些年来,跟在他身边,也是一步步成长。
眼下无论是眼界还是谋略,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为主帅或许有些强差人意,可若是为将,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朝廷来人吧,应该不会让我当主帅,毕竟程伯父,李伯父他们都在那边,排资论辈,他们还要在我之前。
毕竟李伯父是天象大都督,总管天象事宜,麾下二三十万精锐,我过去抢他的风头,不合适!”秦墨分析道。
“的确不能抢风头。”杜敬明道:“不仅不能抢风头,还要让功劳,让功劳也就算了,还要打赢这一仗。
景云,你在大乾人的心里是不败的战神,你要是输了,以后在面对西北奴,咱们就输了一半了!”
“老杜,捧过头了,不至于!”秦墨不好意思的道。
“不至于个屁,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影响,岭南那些人称你为圣人,你要是输了,你让他们怎么想?
一个个还不得精神崩溃?
所以你必须得赢!”杜敬明道:“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可人就是这样,一旦你到了一定的高度,就算你想下来,会有无数的人推着你走上去。
要么一开始别起来,要么上去了,就别下来!”
秦墨叹了口气,“人太优秀,就是这点不好!”
杜敬明一阵牙疼,这小子太能装了。
可仔细一想,的确没错。
合着什么功劳都是你一个人的,好事也都是你的,那还要别人作甚?
“我有注意了,老杜,到时候我要是离开岭南,你得帮我管好这里!”秦墨道。
“小柴你留在岭南,小窦跟我走!”
“秦大哥,我,我也要跟你一起出征!”柴荣道。
秦墨拍了拍他肩膀,“我不在,你得守着,我这一家大小都在这里,要是有人盯上他们怎么办?
出征无非是多杀几个敌人,于你我来说,意义不大!”
柴荣无奈的点点头,窦遗爱是个莽夫,猛将,让他守着这一大家子,那不现实。
这种精细活,还得他来。
“这就对了,你得把岭南守好了!”秦墨笑了笑,旋即又踹了窦遗爱一脚,“狗东西,你这次要是在敢给我带一堆大石和月氏的女人回来,我弄死你!”
窦遗爱委屈巴巴的捂着屁股,“情到深处,情不自禁.....这能怪我吗?”
秦墨瞪了他一眼,这狗东西没什么脑子,但是这精力连他都羡慕。
男人活成他这样,何尝不是一种潇洒?
想娶几个老婆娶几个老婆。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恣意杀敌,兄弟成群,家庭美满,这他娘的比他都潇洒!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秦墨,圣人也!
与此同时,京城。
苏运战死的消息传开,焦虑的情绪在百姓中间传开。
虽然程三斧和张靖连下两城,可主力部队折损十几万人带来的影响难以逆转。
原本还想着去西域发财的那些人,全都不敢吭声了,哪怕他们的货物全砸在手上,也好过去送死。
而京城里面,更是流言四起。
有人说,伊稚斜手中的武器,是秦墨暗中泄露给伊稚斜的。
虽然没什么人相信,可流言蜚语,不需要任何的依托。
新学子弟无形之中遭到了打击,姬至圣带领新儒说,趁胜追击。
但,姬至圣也不认为这是秦墨干的。
“族长,眼下是打压新学的最好机会!”
“是啊族长,咱们姬家想要摆脱眼下的困境,就必须重新占据主流霸学说霸主的地位!”
“怎么,你们觉得姬家现在的处境不好?”姬至圣看着他们,“还是说,你们觉得上头那位是傻子?
当年咱们为什么举族来到这里,又为什么逼着自己改变,难道你们都忘了?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
可眼下是千年未有的革新之世,我姬家学说,牢牢占据千百年霸主的地位,却在短短三五年的时间就成了垫脚石。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说明我们姬家的学说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跟不上时代,自然就会被淘汰。
你们都比老夫年轻,怎么还可以抱着祖上的荣光沾沾自喜?”
姬家众人哑口无言,一个个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我告诉你们,有好些人在外恣意散播谣言,老夫心知肚明。”姬至圣冷声道:“咱们是做学问的,不是搞阴谋的,秦墨是什么人,你们心里清楚。
虽然老夫也很讨厌那家伙,可并不意味着,咱们要昧着良心去做这等推波助澜的事情。
有人嫉妒,甚至愤恨秦墨,那还因为秦墨太出挑。
有他在的地方,其他人被压得冒不了头。
你们也不想想,西北奴眼下连战连胜,朝中又无有大将,能依仗谁?
把秦墨整死了,对大乾有什么好处?
你我都是在大乾的羽翼下生活的,难不成,有朝一日,西北奴打来,咱们还要跪迎不成?”
说到这里,姬至圣拔高了自己的声音。
偌大的厅堂内,鸦雀无声,众人的神情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咱们可以把秦墨当成敌手,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咱们得吸取教训,咱姬家能活下来,秦墨是有功劳的。
要不是他一把将姬家拉回正道,你我都成了千古罪人。
圣人有言,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咱们得承认这件事。
日后,若是再有人敢在学院,或者在外面谈论秦墨的对错,别怪老夫动用家法,将哪等狼心狗肺之人,踢出家族!”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吓得跪在了地上,“族长息怒!”
姬至圣眼下的声威可远超过了昔日,甚至有半圣之说。
重新整顿姬家学说,有教无类,更是被文人推崇为亚圣。
但是姬至圣从来都不敢承认这件事。
哪有人活着当圣的?
唯一能够活着称圣的,也只有皇帝。
“这是老夫第一次警告你们,也是最后一次!”姬至圣起身,一甩袖子,起身离开。
来到书房,姬至圣平息了一下心情,拿出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了里面的书籍。
这书,赫然是新学之书。
翻开一页,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用蝇头小楷做好的备注。
这几年来,他都在细心的钻研这门学说。
说实话,给他的影响很大,这新学之中,也有儒的影子,但更多的是包罗万象。
每一门都到了极致。
有阐述道理的经义。
有能够学以致用的格物之道。
乃至医学。
新学的学子,并不通读新学之说,而是术业专攻,专门攻读一类。
比如,想走仕途的,就读经义。
想走农事或者功课的,就钻研格物之道。
想经商的,就学算术。
学医的,就老老实实的学医,每个行业,都有各自的领头羊。
每一门都有大量的奖学金。
都是百万两起步的,有了这些奖学金,想不出优秀的人才都很难。
而他们一旦钻研出了结果,都是共享这个成果的,但是为了保护这个成果,他们甚至还有内部的保护机构。
非常重视人才。
所以迸发出来的能量,三五年内就将姬家学说摁在地上摩擦。
并且被大众主流所接受。
就拿医学而言,德国公昝赢也是新学的奠定人之一。
自打新学成立以来,先攻克天花,后攻克风寒,眼下昔日难治的疑难杂症,此刻都变得容易了很多。
最直观的,便是孩子的成活率。
以前一个家庭生六七个孩子,能活一两个都了不起了。
而眼下六七个孩子,能活下来四五个。
新学的农学科就不必说了,大乾的粮食已经连年丰收,国库的粮食足够全国吃上个二十多年。
所以,新学是真正意义上的治世之学。
姬家学说改变的还不够彻底,还需要吸纳更多的精髓。
想到这里,姬至圣决定对君子六艺开刀。
等起草了一个大概的大纲后,姬至圣放下笔,不由的叹了口气,由衷道:“秦墨,圣人也,我不如也!“
以前秦墨说要推他成圣,他现在半只脚已经踏上去了,但是他没有胆子踏出另一步。
一开始他是仇恨秦墨的,而眼下,他对秦墨的只有感激。
这是大破大立后的幡然醒悟,更是找到人生方向的通透。
“老夫服了,你放心,若有人动你,老夫第一个不答应,谁说活着不能当圣人。
老夫推你一把!”姬至圣喃喃道。
......
与此同时,改过县男府邸。
林蓉递过去一个水杯,“你风寒才刚好,要多喝热水!”
李新打开杯子一看,满满的都是枸杞。
“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朝廷应该不会让你回去收拾烂摊子吧?”林蓉满脸担心。
“放心吧,应该不会!”李新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底,他探了李越的口风,半点找秦墨的意思都没有。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泼脏水!
更让李新焦虑的是,李越现在有甩锅的意思。
想把这口大锅甩他的身上。
“咱们不求大富大贵,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行了!”林蓉道。
“放心吧,没事的。”李新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
不多时李新便来到了太极宫。
此时太极宫中气氛沉闷,不少人站在那里。
李世隆更是脸色难看。
“微臣,参见陛下,太子殿下!”李新躬身参拜。
李世隆摆摆手,“人都到齐了吧,说说眼下该如何回应伊稚斜那边!”
“臣以为,不能妥协!”公孙无忌道:“若答应伊稚斜的条件,那日后西北奴之患,无穷无尽!
西北奴距离大乾中原太远,中间还跟着偌大的南番,纵使西北奴不攻略南番,可攻略天象还是容易的。
从中原过去,相隔数千里之遥,如此之远的战线,并不立于朝廷。
一旦战事溃烂,朝廷都会会拖下水。
人力物力之上的耗费,必然会拖垮朝廷!
所以,臣斗胆,请陛下派遣一帅,坐镇西域,总领三军。
他们俘虏了咱们的人,咱们也俘虏了西北奴的人,只不过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先跟对方纠缠,等咱们积蓄力量,派遣士兵,今年打不下,来年一鼓作气,拿下伊稚斜!”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是点头,公孙无忌这是老成某国之言。
余伯施也道:“臣以为赵国公言之有理!”
李世隆看向一旁,“玄龄,你怎么说?”
窦玄龄出列,“臣以为有理,西北奴既已成患,就不要想着和平与共,若是答应伊稚斜,交出了火药配方,那才是真的永无宁日。
就算不交出火药配方,给他们一匹物资,那也是资敌,会让更多的大乾将士受伤害。
所以,决不妥协!”
窦玄龄本来去了老家,他心中始终迈不出那一脚,因为窦建明的事情,他总觉得自己做错了。
所以上个月,他回到了京城,然后就被李世隆重新召进了朝廷,不过不在担任具体的官职。
这时候,刘义府出列道:“臣以为,不如给他们一批劣质的物资,将咱们大乾的将士救回来。
当年吉鞨室丹尚未回归,在秦驸马都尉的授意之下,便给了两国劣质的武器。
这武器换来了吉鞨室丹归心,而后更是在北奴之战,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用已经被淘汰的武器换取咱们将士们的性命,于情于理都不亏,也不会对咱们造成大量的伤害!”
“劣质的武器,那也是武器,同样可以杀伤!”余伯施冷哼一声,“秦墨之所以敢给,那是因为在两国有驻军,而且两国军事实力远弱于大乾。
再加上倭州归乾,渤海湾水师距离两国又近,随时可以对两国形成战略上的压制。
这才是根本,你要搞清楚了!”
“余县公的说法,某不敢苟同。”刘义府道:“那可是数万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些淘汰的武器不成?
若是回来,随时可以成为有生战力,最重要的是,要考虑天下人怎么说。
若是朝廷舍不得这些武器,岂不是让将士们寒心?
以后谁还敢为朝廷卖命?
这折损的可是陛下和太子的名声!”
这一顶大帽子压下来,让余伯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拥有火器的伊稚斜连战连胜,若是继续送给他们更多的武器,后果不堪设想。
就如公孙无忌说的,战线太长,不利于朝廷。
眼看气氛逐渐剑拔弩张,李世隆道:“刘义府的方案可以作为备用方案,眼下还是以谈判为主。
最重要的是,谁去谈判!”
他扫过众人,不少人都低下了头。
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
做好了还好,做不好,会被骂死。
“陛下,臣以为,让改过县男去最好不过!”刘义府再次出列,“改过县男最了解西域那边的情形,而且当初是改过县男带着大队人马去两国驻军。
若非如此,也不会让伊稚斜得逞,此番就不是伊稚斜连战连胜,而是咱们大乾杀的伊稚斜丢盔卸甲。
所以,臣认为,这件事,改过县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不少人都看向了一旁的李越。
一个个神情迥异,甚至心底阵阵的发寒。
而李越则是皱眉,“刘义府,你什么意思?这件事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难道微臣说错了吗?”刘义府道:“改过县男带着精锐和大量的武器过去,却没有覆灭伊稚斜,这难道不是他的过错?
当年伊稚斜背刺,这是大乾的耻辱,难道改过县男不应该为大乾雪耻吗?
若非他回国,辞去了西域那边的职务,导致两个驻军地无人管辖,伊稚斜又如何乘虚而入?”
“你住口!”李越大骂道:“我大哥为大乾做了这么多,你们现在吃的土豆,红薯,胡椒,哪一样不是我大哥带回来的?
我大哥凭一己之力养活了天下,你知不知道?
每次回来,都带回了大量的金银,更是让国家强大。”
“一码归一码,功是功,过是过,微臣没有否认改过县男的意思!”刘义府身子躬的更低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臣以为,让改过县男谈判最合适不过。”
李新心中冷笑连连,真有意思,果真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他的身上。
他这个弟弟啊,还真是有一手呢。
就是不知道父皇什么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李新的身上。
就连李世隆也不由自主看向了他。
李新出列,跪在了地上,“臣有罪!”
李越连忙跑下去,将他搀起来,“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陛下,太子殿下,臣没能替大乾雪国耻,是臣的错,没能像秦墨那样,一战覆灭西北奴,是臣的错。
臣愿意认罚!”说着,李越再次跪下!
这话落入李越耳中说不出的刺耳。
如果李新不开仗是罪,那么苏运带着这么多人还打输了这一仗,岂不是要抄家灭族?
这软刀子,扎的李越别提多难受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背黑锅!
不过,见李新如此上道,李越也没有生气的理由,反而再次将李新搀起来,“大哥,你这是什么话?”
李新苦笑道:“错了就是错了,臣愿意去西域同伊稚斜谈判!”
“大哥,你......”
“行了,都别吵了,眼下不是问罪的时候。”李世隆怎么会看不出来,李新是在背黑锅?
让苏运做主帅,是他的主意。
而且李新之所以没过去,原因是什么,他同样明白。
他在时,伊稚斜没有半点机会。
他若是及时回去,也不至于让伊稚斜得逞。
“谈判是肯定要谈判的,打也是要打的,怎么谈判,又怎么打,让兵部出一个章程。”说着李世隆看向唐坚,“鸿胪寺也要拿个章程出来。”
唐坚出列,“是,陛下!”
他心里都骂娘了。
原本鸿胪寺在西域经略的好好的,现在可好,一朝回到解放前不说,还把之前的经略全毁了。
之前徐敬宗抢功劳,他就已经够窝心了,眼下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还要他去擦屁股。
真让人头大。
他还是怀念秦墨在京城时,若是将秦墨在这里,什么都办的妥妥的,他只需要按照秦墨的计划去干就行了。
压根不用费脑子。
“都退下吧,改过县男留下!”李世隆道。
等众人离开后,李世隆走到李新的面前,“别自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不用什么罪都往自己身上揽!”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看了一眼李越。
李越干笑道:“是啊大哥,父皇说的没错,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李越心也提了上来。
李新主动揽责,让他处境好了许多,要不然,他麻烦就大了。
“有没有错,天下人心里自然有一杆秤,臣说没有不算,要天下人说才算!”李新一脸惭愧的道。
可这话在李越看来,却比方才的话还要刺耳。
“若是让你带兵,有信心吗?”李世隆问道。
“这......”李新迟疑了片刻,说道:“无论是谈判还是带兵,臣自不会推卸,但臣自问没有帅才,连苏运这等雄将都折了跟头,若是让臣带兵,恐怕胜率更低。
非是微臣怕死,若臣的死能让换来和平,能让伊稚斜低头,臣现在就死去。
可臣是害怕把大乾铁骨铮铮的将士们给坑惨了!”
李越脸上的笑绷不住了。
这话已经不是刺耳了,他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李世隆也很清楚李新的才能,下海不比行军作战。
说实话,就算是他现在亲自带领兵将,都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能赢。
世界变化太快,作战方式也今非昔比。
“那......你去谈判吧!”李世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李新派出去,一能够降低百姓的惶恐,二也能够减轻李新身上的‘过错’。
即便这过错是他自己揽过去的,但是该走的流程一个都不能少!
“是,陛下!”李新连忙下跪。
李世隆拉住他的手,没让他跪下,说道:“委屈你了!
“为君上分忧,是臣的本分!”李新道。
李世隆叹了口气,“让窦玄龄陪你去吧,到了西域就说,如果他们不放人,就让秦墨挂帅。
那时候就由不得他们说了算了!”
李新心中苦笑,这是拿秦墨威胁人家呢?
不过,这句话的分量还真是挺重的,就问问那些异族,又有几个不怕秦墨的。
有关于秦墨的传奇更是在世界范围内广为流传。
大石三岁的小孩都知道大乾有个三头六臂,会吃小孩的秦魔!
“是,陛下!”李新起身,“微臣告退!”
“去吧!”李世隆看着李新的背影,等李新离开后,旋即转头看向李越。
李越被李世隆看的有些发毛,连忙跪地,“父皇,儿臣有罪!”
“苏运败的这么彻底,我大乾数十万精锐覆灭,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惶恐吗?
南番才刚归乾,就吃了这么大的败仗,要不是程三斧跟张靖替朕找了点面子回来,你让朕怎么有脸?
今天还有你大哥给你替罪,你大哥之后呢?谁来给你替罪?”李世隆道:“你是不是要让朕下罪己诏?”
“儿臣不敢!”李越脑袋抵在地上,心中说不出的惶恐。
“知道如何巩固人心,巩固大乾盛世吗?”
“知道,以势不可挡之势,碾压西北奴,方可雪耻,巩固大乾盛世!”李越道。
“还好,还没有昏了头!”李世隆道:“去给景云写信,这娄子捅的这么大,没几个人能兜住!”
李越心中万般不情愿,可此时此刻,由不得他了,“是,儿臣遵命!”
“下去吧,朕要一场大胜,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李世隆烦心的摆摆手。
他知道苏运比不上秦墨,却没想到差距竟犹如天堑一般。
十几万精锐的教训,太痛了。
整个大乾,此时也不过八十余万大军,这一下就去了六分之一。
最重要的是,这些精锐,可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
再加上物资,这一战直接让大乾损失了两三千万两。
这要是放在几年前,直接打没了几年的税收,整个大乾都要一蹶不振。
要不是这些年励精图治,革新,给大乾攒下了丰厚的家底,他真要自闭了。
“离开秦墨,真的这么差吗?”李世隆叹了口气,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还是说,他真的不适合?”
时间走到现在,李世隆越发觉得力不从心,要是李越还是如此,他只能另外再想办法了。
秦墨是没有异心的,他很清楚。
可眼下,李越跟秦墨中间已经有了隔阂。
青黄不接,朝中无人可用,秦墨一人独大,该怎么办呢?
李世隆望着穹顶,越发的自闭!
而此时,李越气呼呼的回到东宫,便将自己关在书房谁也不见。
只听见里面传来各种声响,好一会儿,这声音才停息。
徐静两姐妹闻声赶来,等里面没动静,才喊道:“殿下,我们能进来吗?”
“进来吧!”沙哑的声音传来。
两姐妹推门进去,就看到李越坐在地上,右手不住的淌血!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解决秦墨的办法!
“殿下!”徐谧大惊失色,连忙走过去。
“快来人,殿下受伤了,给殿下包扎......”
两姐妹将李越搀了起来,李越坐下后道:“不用大惊小怪,孤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花瓶,碰伤了手。
要是母妃知道我受伤,到时候又要过来看我了!”
徐静看了一眼徐谧,连忙给李越处理伤口,“姐姐也真是的,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过来看看!”
徐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越眉头紧皱。
徐谧也插话道:“不过也不能怪姐姐,这都病了多少天了,还没有好转......这身子可怎么了得哟,要是等殿下上去了,还怎么母仪天下?”
“行了,你们两个别提那个贱婢了!”李越不耐烦地的道。
见上眼药成功,徐静也是连忙改口,“好,我们不提她了,殿下可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不凡跟我们说说,如果是政事,殿下不用说,如果只是烦闷的事情,说不定,我们可以给殿下排忧解闷!”
闻言,李越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孤有你们两个可心人,心情便好多了,这件事你们解决不了!”
“我们解决不了,那必然是家国大事,那臣妾也不过问了。”徐谧眼珠一转,“殿下为什么不去问问我爹呢?”
“说起来,我爹被关进大理寺也快半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徐静顺势坐在了李越的腿上,白嫩的藕臂勾住了李越的脖子,才生完孩子没多久,姐妹二人浑身都透着一股味道。
李越嘴角一抽,搪塞道:“眼下西域不太平,父皇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孤也不好求情,再等等!”
徐敬宗眼下病越来越重了,浑身长满了东西,就跟癞蛤蟆似的,看着就恶心。
据说浑身还散发着臭味。
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过去看他了。
不过徐静也提醒了他,到是可以去问问徐敬宗的意思。
想到这里,他跟两姐妹说了句,便离开了东宫,来到了大理寺。
看着躺在床上不断哀嚎的徐敬宗,李越道:“延族,孤来看你了!”
闻声,徐敬宗看了过去,旋即大喜,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殿下,您终于来看我了!”
他这些日子真叫一个生不如死,起初他只以为自己是小兵,可后面太医来问诊了几次,他也打听出来自己的毛病。
花柳!
他得了不治之症,花柳病!
他一向洁身自好,唯一的一次,就是被秦族人丢进青楼的那一次,肯定是那些贱婢不干净。
虽也用了药,可只能缓解一下难过,躺在床榻上,不见天日,他也是日渐消瘦。
特别是浑身的疹子,和瘙痒感,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肉都给挠开!
看着徐敬宗,李越也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强忍着反胃道:“延族,你再等等,孤一定能救你出去!”
寒暄了一番后,等徐敬宗情绪平复,李越把外面的情况说了一遍,“延族,眼瞎苏运吃了败仗,战死沙场,十几万精锐覆灭。
父皇让孤写信给秦墨,你说孤要不要写信给秦墨,还是让成郡王,或者陇西郡公挂帅?”
徐敬宗也是倒吸口凉气,“苏将军战死,十几万大军覆灭?”
“是!”李越无奈的点头。
“麻烦了!”徐敬宗眉头深深皱起,“眼下朝中无大将,朱国公又病了,其他的守将同样不能轻易调离。
要么就是太远,要么就是威望和能力不够。
程三斧,张靖在西域,成郡王在天象,衡王倒是可行。
只不过,他愿不愿意去还是个问题。
若是衡王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呢?
大乾国力强盛,经得起第二次输。
但是陛下不会允许的。
一旦输了,西北奴就有了跟大乾平起平坐的资格,下一个遭殃的,不是天象就是南番。
甚至还要提防军臣。
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
那些有能耐的的皇族宗亲,大多都去了倭州镇守,要不就是天象国和高力。
把他们调回来不现实。
而秦墨在岭南经略南洋,这一两年益州和南洋诸国都被经略的很好,虽然慢,但是步伐很稳。
三五年,南洋诸国必然会归入大乾。
臣不质疑秦墨的能力,但恰恰是因为秦墨能力太过出众,功劳太高。
他若是挂帅,那就不是功高震主这么简单了!”
说到这里,徐敬宗顿了顿,继续说道:“给秦家的郡王怕是要再往上提一提,异性亲王,乃至......一字并肩王!”
李越头皮一麻,“孤也是不愿意他被推上风口浪尖!”
徐敬宗想了想,“若是秦墨出征,得胜归来,殿下想要对付秦墨,十年内不可能。
那时候,秦墨才三十多岁,陛下垂垂老矣,能不能压住秦墨还两说。
至于秦墨跟殿下从小一起长大,从小便缺少敬重,能不能压住,殿下比臣心里明白。”
“就没有双全的办法?”
“有!”
徐敬宗道:“选南洋一小国,封为秦墨的封地,许他一国,许他亲卫,限制其领地人数,不给他发展的机会。
他日四海归一,所有人都得靠着大乾过活,那时候就算秦墨有通天之能,也只能老老实实听着。
许一国为藩地,异姓王,乃最高荣耀,于情于理,都对得起秦墨。
也不会落下一个杀功臣的骂名。
人的野心无限大,一旦秦墨当了王,有了自己的领地,必然会想办法发展自己的势力。
若是不听朝廷的话,有很多种办法治罪。
秦墨自诩纯善,忠良,若他装一辈子也就罢了。
若是他只是装的,十年内,便可拿下他,戳穿他在世人面前的伪装!”
李越听后,大喜,“这办法不错!”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如此一来,既不杀功,还能够光明正大的给秦墨设限制。
一旦秦墨不听话,就如同徐敬宗说的,有的是办法给他治罪。
到时候,他只要一道恩令,让秦墨举家来京城居住。
就能把秦墨逼到绝路上。
他要是乖乖听话,李越保他一个荣华富贵。
任他胡闹。
他若是不听话,正义之师南下,他必死!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窦玄龄的意思!
“孤得延族,如得臂膀也!”李越道。
徐敬宗也是笑着捋了捋胡须,“殿下,眼下最重要的是赢下这一战,其他的咱们都往后推一推!
秦墨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现在功高震主,赏无可赏,必然会忧心忡忡。
殿下写信求他,他必然会焦虑。
去了还好,若是不去,那便落人口舌。
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他呢?”
李越点点头,心中的焦虑也淡了不少。
徐敬宗说的对,逞一时胜利,没用。
“孤明白了!”说着,李越冲着徐敬宗拱拱手。
徐敬宗心想,自己献策,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吧?
李越到时候必然会在陛下的面前提起他。
“延族,你且安生呆着,孤先走了!”
“微臣恭送殿下!”
离开大理寺,李越觉得天都蓝了。
他回到东宫,急忙写了一封信,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去岭南。
以现在的交通便利,七天内定能送到秦墨的手上。
是夜,李新来到了窦府。
窦玄龄亲自出门迎接。
“窦公,晚辈叨扰了!”李新道:“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谈判之事!”
窦玄龄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夫也打算上门请教改过县男,没想到你倒先来了!”
二人进到府上,府内人倒是不少,但看起来显得没有生气,李新叹声道:“府邸再大,在豪华,孩子不在身边,都觉得空荡!”
“是啊,人老了,就闲不住,原本都打算告老回老家了,可想到我那调皮的大孙们随着我那逆子去了岭南,这心里空空的。
本来打算去岭南教育那些孩子,可仔细一想,有秦墨在那块,我去了好像又有些多余!”窦玄龄打着哈哈道。
“岭南是个好地方,短短几年发展的可不比北方差,特别是那些港口城市的繁荣,你想象不到。
景云是个有滔天手腕的人,若是继续让他经略十年岭南,繁荣说不定能超过北方!”李新道。
窦玄龄默然点头,说道:“那小子看起来憨里憨气的,可心里藏着锦绣。”
“得了,咱两也别夸他了,还是说说怎么谈判吧!”李新道。
进到书房,窦玄龄熟练的泡着茶,这茶盘还是他从秦墨那里废了老大劲薅来的。
无论是茶杯还是茶,那都是他最爱的。
李新看着他身后的书架,“窦公最近在看新学?”
“人老了,在不学点新鲜的玩意,都看不懂这个世界了!”窦玄龄笑道。
“那是,以前看书就能看懂这世界,可眼下仅仅是看书还没用,还得行万里路!”李新道:“不过新学真的不错,没有排挤,更像是带着其他学说,一起百花争艳!”
窦玄龄点点头,这点的确,新学包容性很强。
虽然杂,但是每一门的主旨都非常的清楚。
“只可惜,这个世上只能有一个霸主,窦公以为呢?”李新将话题拉了回来。
“道理不错。”窦玄龄道:“大乾脚步太快了,陛下有些心急了,如果不那么快打月氏和大石的主意,而是沉淀一二十年。
用经济战,这一二十年,一定可以牢牢的掐住这两国的命脉,然后兵不血刃。”
“陛下他......害怕自己身体扛不住,又害怕太子心太急,所以他想趁着现在。
准确的说,是太上皇还健在,打造一个三皇治世的盛况出来。”李新道。
“谈判没结果的。”窦玄龄道:“伊稚斜占据先机,除非被打的连连败退,否则手里拿捏着几万人,他根本不慌。
而咱们抓的那些人,都不是正儿八经的西北奴精锐。
杀了就杀了,伊稚斜不会心疼的。
无非就是名声上不好听,可是伊稚斜在西域的名声好吗?
一个侵略者根本就不需要名声,所以,还是得用实力说话,这一次过去,只是无用功!
拖延时间罢了!”
李新意外的看着窦玄龄,他还以为窦玄龄会说一大通道理,却没想到,他比谁看的都清楚。
“总要努力努力吧?”
“咱们努力拖着,尽可能的换一些人回来,将伤亡降到最低,然后等着秦墨过来!”窦玄龄说道:“到头来,还是要秦墨出马!”
“其他人不行?”
“还真不行!”窦玄龄道:“老一辈的将领,除了朱国公,就是逍遥郡王了,现在前者抱病,后者据说去南洋游玩了,鬼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衡王倒是可以,可成郡王负伤的事情对军心打击很大的。
大乾还可以输很多次,可唯独这一战不能输。
一旦输了,就真的将这些年积攒的人心国运,统统都打没了!
秦墨把大乾带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他出面是最好的。”
李新喝着茶,他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最终来,把秦墨也坑了进去。
他的策略是对的,这是没想到,苏运会输的这么彻底,还坑了十数万人。
平心而论,他并不好受!
秦墨肯定很生气吧?
李新心里这么想,放下茶杯,他说道:“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了,我怕他会尥蹶子!”
窦玄龄叹了口气,“可不是么,要不说这些人不争气,但凡争气一些,也不至于让情况变得这么尴尬。”
这也就是李新这两年变好了,否则窦玄龄根本不会跟他说这种话,也不可能聊得这么随意。
秦墨把他的孩子当成弟子,那几说明他不在乎昔日的恩怨了。
只不过,秦墨要是再次率领大军,赢了,朝廷会怎么对他?
他知道秦墨对朝廷的态度,也知道他对太子的态度。
说实话,秦墨现在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之所以没走,还不是因为他热爱这个国家?
不过有些话,他不能说。
“时间不早了,老夫就不留改过县男了。”窦玄龄将茶杯倒扣。
李新也没久留,起身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窦玄龄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也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我送你!”
将李新送走后,窦玄龄折返回书房,喃喃道:“就看他们的良心了,若是他们没有良心,那.....”(我不想卖惨,但真的对不住兄弟们,确实身体很不好,还在疗养期,这十天一天一更,不会断,十天后欠下的稿子,都会补上,谢谢兄弟们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叛徒!
很快,八百里加急的信笺就传到了秦墨的手上。
这会儿秦墨躺在萧鱼柔的腿上,闭着眼睛。
萧鱼柔将信中的内容念给他听:“憨子,这一次哥们碰上麻烦了,苏运战死了,折损了十几万人。
眼下也只有你才能够力挽狂澜了,我知道你心中的忧虑。
你只管带兵去战,要多少人我都给你!”
信的内容不长,可语气却是毫不客气。
这就是他们之前二人相处的模式,可眼下,秦墨竟觉得有些不适应!
“你说我去不去?”
“你都有主意了,还问我做什么?”萧鱼柔白了秦墨一眼,“这一仗你是非去不可了!”
“这一去怕是又要三五个月才能回来咯!”秦墨打着哈切,说道:“要不,咱把正事给办了吧?”
“半你个头!”萧鱼柔哼了一声,“你只是带兵打仗,又不是不回来了,弄得好像你要战死沙场似的!”
“那可是伊稚斜,西域霸主,行军打仗是很危险的......”秦墨一副受伤的样子。
萧鱼柔才不会上他的当,将秦墨脑袋挪开,坐在一旁道:“就你比谁都惜命,你不会在带兵冲在前头了!”
“你很懂我嘛!”秦墨嘿的一笑,说实话,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他现在拥有的东西太多了。
每一样都舍不得丢掉。
他不缺乏勇气,但是他不会再向之前那般鲁莽了。
前几天六扇门和谍战司的人传来了消息,他就已经有了方案。
出头是不可能出头的,他最多就是过去打打酱油。
收拾收拾残局!
“不是懂你,人都一样。”萧鱼柔道:“你那些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舍得?”
“怎么这么酸呢?”秦墨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醋缸呢!”
萧鱼柔见他那不正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总之,家里你不用担心,不过你走之后,这些公务,我就没法处理了。
我也不方便露头,就顺便度假了!
不过,这一次后,你得提前做准备了。”
“什么准备?”
“当然是离开这里的准备!”萧鱼柔哼声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这一仗你只能赢不能输,赢了功高盖主,输了怕是有人会拉你背黑锅。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那些女人们,孩子们考虑!”
“我心里有数!”
“别玩脱了!”
秦墨没说话,起身离开,随后将裴兴招了过来,“我要去西域了!”
裴兴苦笑一声,“就知道朝廷会让都督去收拾烂摊子。”
“不过这一次我不能带你走,朝廷没说带你走,我只带走小窦,无论是南洋,还是岭南,你都要小心点!”
“放心吧都督,卑职明白!”裴兴连忙单膝跪地。
“你这动不动就喜欢跪地的毛病可得改改了!”
“习惯!”裴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哦,对了,有什么事情,跟小柴商量着来,你住外,小柴主内,这样最好!”
“是,都督!”裴兴拱手。
秦墨又交代了他一些事情,裴兴这才离开,看着裴兴的背影,秦墨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世家人都不长记性,有好日子不知道过是吧?”
当初公孙皇后等人来岭南度假,他知道有人监督,可那些小喽啰根本不算什么。
李越并不傻,相反,他很聪明的。
也许他以前没什么本事,但是这么些年来,他比以前进步了许多。
李越能变成现在这吊样子,很多人都分析过,他自己也明白。
无非是屁股决定脑袋。
不过,无所吊谓。
裴兴是他之前忽略得意一个点,后面想起来,他就查了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把他给吓了一跳。
这狗东西跟京城来往挺密切的。
好在他一直小心谨慎。
再怎么说,裴兴以前也是裴家人。
而裴家跟他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所以裴兴再怎么大度,内心深处肯定是愤恨的。
所以客观来说,人永远都不可能对有着灭族之恨的仇人心生感激。
若是有一天,裴兴坐大,他必然会对付自己。
但是就这么轻易杀了他,没意思。
而且眼下动他,也不合适。
得让他合理的离开这个人世。
至于怎么离开,他办法多得是!
果不其然,从秦墨这边离开后,裴兴就马不停蹄的回了家,一头扎进了书房。
好半晌才从里面出来。
随即,他叫来了自己的妻子,“都督这些日子要带兵去西域,以后南洋和岭南这一块都让我来负责,内部的事物让柴绍来管理。
你没空就带着孩子去跟公主他们打麻将,务必多从她们口中探些口风!”
裴兴的妻子是王氏女,也是因为裴兴才活下来。
她道:“我总觉得心绪难宁!”
“你怕什么?”裴兴冷哼一声,“他这一去,没有个半年是回不来了,说句难听的,到时候陛下一纸调令,就让他镇守大石,那时候这里还不是我说了算?
眼下朝廷里,帮秦墨说话的人,贬的贬,告老的告老,秦墨就算有天大能耐,也没用!
你想想这些年,我们过得有多憋屈!
你想想,咱们两家的大仇!”
裴兴压着声音,双目通红道:“你知道每日向一个仇人俯首是什么感觉吗?
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叔叔是我亲手勒死的。
这些年了,我不知道梦到过他多少次。
他在梦里问我,为什么这么狠心。
可是我没办法啊,我不杀了他,咱们裴家就要真的绝种了。
陛下多狠辣?
秦墨那厮更是比陛下还要狠辣的多!
但凡我露出一丝不满,今天咱们一家老小,怕是就要身首异处了!
现在是咱们的好机会。
有人想要除掉秦墨,那咱们就顺水推舟。
秦墨那厮聪明一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一手推上去的人,会把他拉下深渊。
我非常想看到那一幕。
我要用秦墨的血,给你我两家的人,血债血偿!”
裴王氏也是红了眼睛,旋即重重点头,“好,我明日就带些糕点过去,公主他们都挺爱吃的!”
“多放些佐料,让她们好好享受!”裴兴阴狠道。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不出战也能赢?
第二天,秦墨带走了三万人。
高州内,整齐的队伍排列着。
近乎全城的百姓都来相送。
三千学子更是行跪拜礼,那场面别提多宏大了。
秦墨心里很是感慨,原来他打算静悄悄的离开,可不知怎么的,这些百姓从哪里收到了消息,自发敢来。
弄得秦墨很是不好意思。
“诸位,都回去吧,秦某挂帅出征而已,又不是头一遭了,不会有事的,就等着秦某的好消息便可!”秦墨翻身下马,冲着众人拱手,“等秦某回来,诸位店家记得准备好最拿手的菜,等秦某人回来!”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哄笑,那些店家更是纷纷附和道:“都督且去,我等在高州等都督回来,必然日日扫榻以待!”
自古民怕官,但是面对秦墨这个岭南扛把子,百姓并不怕。
秦墨喜欢这种感觉,那种生离死别的场景,他不喜欢。
昨天夜里,家里的女人很是贴心的伺候了他一番。
若要说遗憾,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要是以往,小高旁边应该站着师姐才是。
而这一次,师姐会跟着吗?
秦墨不知道,但是他希望方莼别来。
李新留下的坑太大了,热武器的威力可不是冷兵器能够比拟的。
“诸位,秦墨走了!”说着,秦墨翻身上马。
除了三万猛将之外,白不易,元大真,带着五百学子追随其后。
这五百学子,都是不仅仅是人才,放眼三千学子之中,那都是人才中的人才。
只因为他们学的是新学的兵学。
无战事时主打的就是强身健体,一旦战事起,那就是妥妥的猛将。
南洋诸国有这些人的身影。
新学五百猛士说的就是这批人。
李剑歌默默的隐去,他也想跟去,但是岭南的安全更重要!
秦墨带着人走了,崔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只不过很快,他就将这喜色压了下去。
大军离开了高州,顺着曾经的南诏往西走,从骠国借道,然后前往天象。
他本想往南番绕一绕,见一见李双安,可又担心有人在背后哔哔。
虽说他不怕,但是想想也觉得膈应。
行军速度不快,甚至可以用慢来说。
在他的设想里,他到达曲女城那边,战斗就结束了。
只要他走得慢,功劳就落不到他的脑袋上。
所以这一路,秦墨很是自在。
几日的功夫,就到了六诏部,原本的原始森林被开辟了出来,又宽又大的隶直道直抵逻些城。
这是通往逻些的第二条隶直道,未来会有三到四条前往逻些的隶直道。
昔日的六部,眼下变得载歌载舞,看到秦墨大军过来,更是热情的不得了。
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说,漂亮的姑娘更是一个劲的往秦墨的身边推。
不过现在都是自己人,秦墨也不会太苛责了他们。
至于妹子,虽然漂亮,但是对比他那些夫人们,还是差挺远的。
看着贼头贼脑的窦遗爱,秦墨黑着脸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这一次要是再瞎搞,小心我把你那个给剁了!”
窦遗爱下意识的并拢了双脚,委屈道:“憨子,你不要,就不能送我吗?送上门的美人,不要那不是傻子?”
“就你家那些女人,你忙得过来吗?”秦墨反手就是一巴掌,“狗东西,你一个月不休息也忙不过来,你就不怕高阳的事情在发生?”
高阳也在岭南,只不过不太合群,这两年,一口气给窦遗爱生了两个儿子,也是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相夫教子。
那两个熊孩子也被秦墨收下了,长得虎头虎脑的,跟窦遗爱一个模子烙出来的。
窦遗爱不说话了。
秦墨转头看着白不易和元大真等人,“说点正事,把人都叫过来!”
很快,五百学子就过来了,都跪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盯着秦墨。
秦墨扫了一眼,道:“这一次出征呢,你们上战场的概率不大,早在几年前,谍战司和六扇门的人就已经把西北奴给渗透了。
等我们到了天象,少说也过去一个半月了,还要调兵遣将,跟龟兹那边联系上,一来一回,今年就过去了。
现在是十月底,再有三四个月,就过年了。
我的目标是,让大家安安心心的回家过年。”
众人都愣了愣,有胆大的弟子问道:“祖师爷,不出战怎么打赢这一仗?”
“仗也分很多种的嘛,比如对付南番,一开始是武力震慑,到后面帮助双安赞普夺权,改变南番人的意识形态,再加上经济援助。
这是文化之战和经济之战。
还有我突袭北奴,一战定乾坤,那就是奇袭。
又比如三日定倭州。
这些战争,你乍一听很神,但是剖析开了说,是大量的情报做支撑的,这就是情报战。
战争目标是什么?
以最小的伤亡掇取最大的战果!
我几年前布下的局,现在已经到了可以收取果实的时候了。”
秦墨捡起地上的树枝,凭借着记忆,将西域诸国的位置画了出来,“伊稚斜拥有热武器,热武器的威力自然不用多说,大家心里都明白。
格物发展到现在,已经改变了战争的方式。
几年前,我创建飞天营,现在飞天营,有热气球,甚至还有飞艇!
热气球想必你们都看过,而飞艇目前还是密不外宣的作战利器。”
众人都是点头,热气球对他们而言不是什么秘密,他们是新学的中流砥柱,接触到这些还是比较容易的。
至于飞艇,他们也只是听过。
“祖师爷,难道这一次咱们要用飞艇来解决他们?”一个弟子激动的道。
“别傻了,飞艇飞再高,可也架不住子弹,月氏那边都是高原,风又大,用飞艇很容易爆炸,不安全!
大白天的很容易被发现,大晚上又不好控制方向,都不适合在月氏作战。
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情报战中的斩首战和病毒战!”
火照在秦墨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众人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们总觉得此刻的秦墨,有些可怕!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狗东西,你可真行!
“站首战顾名思义就是斩杀敌人首脑,这需要大量的情报和细作,西北奴那边的探子渗透大乾也不少,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厮杀其实一直存在。
很多人只看到了我胜利时的荣耀,却没有看到黑暗里的牺牲。
所以你们记住了,卑微时要瞧得起自己,崛起时要看得起别人。”
“谨遵祖师教诲!”
众人都是心悦诚服的拜倒。
元大真更是飞快的记录秦墨之言。
能够伴随恩师的日子,是最快活的。
“别动不动就拜,咱们新学不来这套,你们要是尊重我,拱拱手便可,你们要是不尊重我,就算三叩九拜,也没啥用!”秦墨摆摆手,“记住了,新学不可以成为教条过重的学说,咱们可以约束自己的行为,但是不可以通过这些教条来约束世人。
说实话,无论是姬家的学说还是千百年前,那些百家学说,大多都是教人向善的。
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你,你累不累啊?
一定要包罗万西,海纳百川,吸纳各家之长,将每一门的潜力都发挥到极致。
我今日之言,不可奉为圭臬,后来人一定要有敢于打破的勇气。
如此,新学才会一直进步。
若不然,你们一辈子都会在我的言语之下活着,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是,祖师爷(恩师)!”
这一次众人没有跪拜,而是拱手示意!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说实话,做一派之主还是很爽的。
看着他们求贤若渴的眼神,秦墨继续讲解这一战该如何赢,“总之,我出征的消息肯定会传到西北奴,那时候,伊稚斜蓄势以待,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对付我。
那么他一定会忽略到他的大后方!
以强大的情报体系铺就胜利之路,斩首使其乱,小范围的传播天花,让西北奴防不胜防。
咱们大乾的将士,全面接种过牛痘,不用担心!
除此之外,还有比天花更狠的东西,可以通过毒杀的方式来达到咱们的目的。
所以,永远都不要小看影子。
也许在太阳底下,你们的影子不显眼,但是天黑了,它融于黑暗之中,四面八方都是影子!”请
众人也是被秦墨的战略给镇住了。
人在千里之外,就已经布好了大量的陷阱等着敌人踩坑。
真正让他们敬佩的是秦墨的未雨绸缪。
“能行吗?”一个弟子不太相信道。
“八成把握吧!”秦墨道。
“如此会不会太残忍了?天花也好,其他病痛也好......若是波及平民......”
“所以我说了,斩首战术,小范围的袭杀西北奴精锐,尽可能的减少平民伤亡。
而且战争死亡是难以避免的,曾几何时,我也跟你们一样。
但是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秦墨冷冷道:“摸延城一战,西北奴驱使万余人做挡箭牌,硬是轰开了摸延城。
那些人可不是西北奴人,他们是月氏和大石人的叛徒!
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权从其轻。
这是个无解的办法。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我能做到的是,到了月氏和大石,不袭杀平民,这就够了!”
方才说话的弟子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相比祖师,他还是太天真幼稚了。
“是,弟子受教!”那弟子道。
“兵者,诡道也,自古就是如此!”秦墨起身,“今天就说到这里,都好好回去消化消化,虽说我有把握在我们到之前结束战斗,但是战斗结束之后,不代表着咱们真的无所事事。
月氏和大石那是一定要拿下来的,你们得打起精神来才是!”
“是,祖师!”
众人齐声喊道。
而秦墨没注意到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大头兵正在不远处直勾勾的盯着他。
等秦墨离开后,众人却没有散去,而是开始了头脑风暴,把方才秦墨说的一切,都尽可能的消化。
元大真对白不易道:“走,咱们回去把恩师的语录整理成册,然后八百里加急发回岭南!”
“要不还是等等吧,八百里加急用于战事,若是用在这上面.....”白不易总觉得不好。
“你说的有道理,六诏这边也有很多商队,让商队带回去吧。”元大真点点头,他知道秦墨现在的处境不好。
朝廷奸臣当道,之前师母被欺负的消息,他们都知道了,要不是被秦郡公摁着,他们早就带着人上门算账了。
新学的学子说是三千,可这三千是骨干。
只是岭南几地,自小学新学的人,就超过了百万。
虽说北方还是以姬家学说为主,但是新学已经分庭抗礼,丝毫不虚他们。
几年的时间走完了几百年的路,他们缺少的只是沉淀罢了。
在给他们十年时间,新学必然成为当时最主流!
秦墨回到军帐,还是觉得不放心,“小高,你去把小窦叫来,晚上就让他睡我旁边,这狗东西上脑了,就容易搞事!”
高要点点头,旋即走了出去,不过很快,便回来了,“少爷,窦将军他还没回来!”
“靠,方才不是一道回来了?”秦墨骂了一句,“这狗东西,死活改不了这毛病!”
说着,他走出营帐,问了几个士兵,才知道窦遗爱去了南诏新首领住所。
此时南诏的首领只是名义上的那种,管理六部的,还是大乾的官员。
改土归流进行的很顺利。
当地有名望的人,九成都调去了岭南学习进修了。
没有改造及格,是不可能放回来的。
他气冲冲的走到了南诏新首领的住所前,还没靠近了,就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里面还有一个娇柔的女人说话,这一下秦墨彻底炸毛了。
他走过去,猛地一脚踹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通亮的房间内,就看到窦遗爱跟一个小兵面对面坐着。
那小兵脸蛋黑黢黢的,可身材瘦小,盔甲看似被撑了起来,可仔细一看,里面似乎有填塞物。
不仅如此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到秦墨进来,吓得连忙起身,一张黑脸憋得通红。
秦墨愣了愣,旋即一脚将窦遗爱踹飞了出去,“狗东西,真行,都把女人带兵营来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狗东西,你可真行!
“站首战顾名思义就是斩杀敌人首脑,这需要大量的情报和细作,西北奴那边的探子渗透大乾也不少,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厮杀其实一直存在。
很多人只看到了我胜利时的荣耀,却没有看到黑暗里的牺牲。
所以你们记住了,卑微时要瞧得起自己,崛起时要看得起别人。”
“谨遵祖师教诲!”
众人都是心悦诚服的拜倒。
元大真更是飞快的记录秦墨之言。
能够伴随恩师的日子,是最快活的。
“别动不动就拜,咱们新学不来这套,你们要是尊重我,拱拱手便可,你们要是不尊重我,就算三叩九拜,也没啥用!”秦墨摆摆手,“记住了,新学不可以成为教条过重的学说,咱们可以约束自己的行为,但是不可以通过这些教条来约束世人。
说实话,无论是姬家的学说还是千百年前,那些百家学说,大多都是教人向善的。
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你,你累不累啊?
一定要包罗万西,海纳百川,吸纳各家之长,将每一门的潜力都发挥到极致。
我今日之言,不可奉为圭臬,后来人一定要有敢于打破的勇气。
如此,新学才会一直进步。
若不然,你们一辈子都会在我的言语之下活着,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是,祖师爷(恩师)!”
这一次众人没有跪拜,而是拱手示意!
秦墨满意的点点头,说实话,做一派之主还是很爽的。
看着他们求贤若渴的眼神,秦墨继续讲解这一战该如何赢,“总之,我出征的消息肯定会传到西北奴,那时候,伊稚斜蓄势以待,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对付我。
那么他一定会忽略到他的大后方!
以强大的情报体系铺就胜利之路,斩首使其乱,小范围的传播天花,让西北奴防不胜防。
咱们大乾的将士,全面接种过牛痘,不用担心!
除此之外,还有比天花更狠的东西,可以通过毒杀的方式来达到咱们的目的。
所以,永远都不要小看影子。
也许在太阳底下,你们的影子不显眼,但是天黑了,它融于黑暗之中,四面八方都是影子!”请
众人也是被秦墨的战略给镇住了。
人在千里之外,就已经布好了大量的陷阱等着敌人踩坑。
真正让他们敬佩的是秦墨的未雨绸缪。
“能行吗?”一个弟子不太相信道。
“八成把握吧!”秦墨道。
“如此会不会太残忍了?天花也好,其他病痛也好......若是波及平民......”
“所以我说了,斩首战术,小范围的袭杀西北奴精锐,尽可能的减少平民伤亡。
而且战争死亡是难以避免的,曾几何时,我也跟你们一样。
但是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秦墨冷冷道:“摸延城一战,西北奴驱使万余人做挡箭牌,硬是轰开了摸延城。
那些人可不是西北奴人,他们是月氏和大石人的叛徒!
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权从其轻。
这是个无解的办法。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我能做到的是,到了月氏和大石,不袭杀平民,这就够了!”
方才说话的弟子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相比祖师,他还是太天真幼稚了。
“是,弟子受教!”那弟子道。
“兵者,诡道也,自古就是如此!”秦墨起身,“今天就说到这里,都好好回去消化消化,虽说我有把握在我们到之前结束战斗,但是战斗结束之后,不代表着咱们真的无所事事。
月氏和大石那是一定要拿下来的,你们得打起精神来才是!”
“是,祖师!”
众人齐声喊道。
而秦墨没注意到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大头兵正在不远处直勾勾的盯着他。
等秦墨离开后,众人却没有散去,而是开始了头脑风暴,把方才秦墨说的一切,都尽可能的消化。
元大真对白不易道:“走,咱们回去把恩师的语录整理成册,然后八百里加急发回岭南!”
“要不还是等等吧,八百里加急用于战事,若是用在这上面.....”白不易总觉得不好。
“你说的有道理,六诏这边也有很多商队,让商队带回去吧。”元大真点点头,他知道秦墨现在的处境不好。
朝廷奸臣当道,之前师母被欺负的消息,他们都知道了,要不是被秦郡公摁着,他们早就带着人上门算账了。
新学的学子说是三千,可这三千是骨干。
只是岭南几地,自小学新学的人,就超过了百万。
虽说北方还是以姬家学说为主,但是新学已经分庭抗礼,丝毫不虚他们。
几年的时间走完了几百年的路,他们缺少的只是沉淀罢了。
在给他们十年时间,新学必然成为当时最主流!
秦墨回到军帐,还是觉得不放心,“小高,你去把小窦叫来,晚上就让他睡我旁边,这狗东西上脑了,就容易搞事!”
高要点点头,旋即走了出去,不过很快,便回来了,“少爷,窦将军他还没回来!”
“靠,方才不是一道回来了?”秦墨骂了一句,“这狗东西,死活改不了这毛病!”
说着,他走出营帐,问了几个士兵,才知道窦遗爱去了南诏新首领住所。
此时南诏的首领只是名义上的那种,管理六部的,还是大乾的官员。
改土归流进行的很顺利。
当地有名望的人,九成都调去了岭南学习进修了。
没有改造及格,是不可能放回来的。
他气冲冲的走到了南诏新首领的住所前,还没靠近了,就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里面还有一个娇柔的女人说话,这一下秦墨彻底炸毛了。
他走过去,猛地一脚踹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通亮的房间内,就看到窦遗爱跟一个小兵面对面坐着。
那小兵脸蛋黑黢黢的,可身材瘦小,盔甲看似被撑了起来,可仔细一看,里面似乎有填塞物。
不仅如此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到秦墨进来,吓得连忙起身,一张黑脸憋得通红。
秦墨愣了愣,旋即一脚将窦遗爱踹飞了出去,“狗东西,真行,都把女人带兵营来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她还是个孩子啊!
窦遗爱摔了个狗吃屎,顿时痛呼一声,可也不敢说什么,委屈巴巴的爬起来,指着那小兵道:“憨子,如果我说我是被威胁的,你信吗?”
“信你大爷!”
“你又没见过我大爷,你怎么信我大爷?”
秦墨都气笑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窦遗爱捂着屁股道:“你仔细看看,那小兵是谁!”
方才有些黑,看的不清楚,眼下他倒是看清楚了,那眉毛虽然画的浓粗,可是那双大眼睛灵动中透着恐惧。
琼鼻精致挺翘。
“你......小十九???”秦墨都傻眼了,摘掉她的帽子,解开她的头发,青丝散落。
不是小十九还能是谁?
见秦墨看穿,小十九吓得笑脸苍白,可还是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姐,姐夫,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都说了,我是被要挟的!”窦遗爱嘟囔道。
“滚出去,守着!”秦墨瞪了他一眼。
“哦!”窦遗爱撇撇嘴,“滚就滚,这么凶作甚!”
说着,将房门关上,一屁股坐在了门当中,老老实实的当起了门童。
“说吧,怎么混进来的!”秦墨坐下后,无奈的看着小十九。
“姐夫......”小十九拉长了音,就要走过去。
秦墨连忙伸手制止了她的撒娇行为,“站住,谁是你姐夫,这里是军营,叫我秦帅!”
小十九顿时吓得站住了脚,“秦,秦帅!”
“你胆子可真肥,这可是军营,你身边的可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臭男人,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怎么跟父皇母后交代?”秦墨越说越气,站起来,抬手就照着她的后面使劲拍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疼的小十九眼泪簌簌的落。
自她懂事起,姐夫就从来没凶过她,不是什么大事,对她都是百依百顺的。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太胆大了,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呵,还挺硬气的!”秦墨再次抬手,可豆大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上,顿时又心疼了,想安慰她,可又拉不下脸,“自己说吧!”
小十九吸着鼻子,哭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道:“秦帅,我想跟着你,窦梅将军说,如果不上一次战场,永远不知道战争的残酷。”
“说实话!”秦墨才不会听这种屁话。
小十九扁着嘴,“我想跟着你!”
“你以为是过家家?”
“你去南番,方女冠跟着,你去倭州,静雅姐姐跟着,我怎么就不能跟着了?
就算我没什么本事,那,那一路上我也可以照顾你,给你排忧解闷,要是天冷了,我还能给你暖床呢!”
小十九壮着胆子道:“而且,我有很认真学习战地医疗相关的医术,也可以派上用场!”
秦墨顿时上火了,“好的不学,净学坏的,你怎么不上天呢?”
“那我来都来了!”小十九道:“姐夫,你别赶我走行不,我就想跟着你!
我保证会听话的!”
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不出的可怜。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秦墨道:“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小丫头片子明年才及笄呢,跟着他像什么样子。
暖床是她一个公主干的事情?
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这话一出口,小十九顿时忍不住了,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眼,把脸上黑黢黢的妆容给哭花了。
小手一摸,更是一塌糊涂,就跟路边的乞儿似的。
“呜呜~姐夫,求你了,我肯定很乖的!”小十九冲过去抱住秦墨的脚,跟八爪鱼似的牢牢的箍住了他的脚。
秦墨最怕她这一招了,小时候就喜欢这样。
眼下长大了,倒是知道男女之别了,可现在又来这一套。
哪个姐夫受得了这种考验?
“你......”
“姐夫,求你了,我保证很听话的~”
小十九哭的惨兮兮的。
秦墨头疼的不行,一时间僵住了。
“三姐都知道的,要不然,我哪里有本事混进来!”小十九道。
“三姐也跟着你胡闹!”秦墨捂脸。
“姐夫~好姐夫~亲亲姐夫老师~”
“你脑袋别动来动去!”秦墨咬牙,捏了捏她的鼻子,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一把将她抱起来,摁坐在凳子上,让小高弄了个湿巾来。
然后帮她把脸上黑漆漆的东西擦拭干净。
霎时间,脸蛋就变得白白净净的,就是哭的眼睛有些肿。
小十九也不敢动,只是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墨。
“姐夫,你别赶走我行不?”
“哎!”秦墨重重叹了口气,“我上辈子欠了你们老李家的,这辈子来还债了。
但是我可告诉你,你不可以离开我身边一步,没事的时候,不许说话。”
“是,姐夫!”小十九激动的不行,连忙勾住了秦墨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了秦墨的脸上。
“你......你还以为你是小孩呢?”秦墨捂着脸。
小十九挺起胸膛,道:“没及笄就是小孩!”
秦墨瞥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哼了一声,“少调皮,跟我回营,要是犯错,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是,秦帅!”小十九站直了身体。
秦墨也不想去追究小十九是怎么混进来的,反正来都来了。
这一路上他赶路也不快,也不怕安全有问题,就当带着小姨子出来散散心得了。
战略定下后,他心里半点不慌。
打开门,他就看到窦遗爱靠在一旁呼呼睡了起来,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狗东西,要睡滚回去睡!”
不过这家伙德行是难改了,也只能压着他。
进到主帅营帐之中,小十九打水给秦墨洗脚。
高要都被她给挤开。
“小高公,没事的,让我来,我既然入了营,那就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你千万别把我当公主!”小十九说着,也不嫌脏,直接蹲下,给秦墨洗脚。
高要看着秦墨,眼神竟是有些委屈。
秦墨无奈道:“算了,她乐意做就让她做!”
旋即,躺在了行军床上。
白嫩的小手,在他的脚底划过,竟是痒到了心底!
“秦墨啊秦墨,她还是个孩子!”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多才多艺!
秦墨暗暗警告自己。
老六家的孩子虽然性格古怪,但是女儿是真的漂亮!
各有各的妙。
“不对不对,我想这些做什么,小十九她只是信任我,秦墨啊,你不要太卑鄙了!”秦墨暗骂了自己一句。
小十九给秦墨擦干脚后说道:“姐夫,要不要来个推拿?”
秦墨诧异道:“你还会这个呢?”
“嗯,特地问医生学的!”小十九早就学了,心想着要给秦墨好好放松,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试试!”秦墨趴在床上。
小十九也把盔甲给卸了,六诏部现在气候正好,两件单衣也不觉得冷。
她坐在床边,红着脸道:“姐夫,衣服.......”
“哦!”秦墨连忙扒拉了衣服。
紧跟着就‘嘶’、‘呼’、‘哈’了起来。
“这手艺不错嘛,穴位按的很到位!”秦墨竖起了拇指。
被秦墨夸赞,小十九更来劲了,一时间小手摁的酸软,香汗淋漓。
小高坐在一旁,手撑着下巴,有些自闭了。
她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多学点手艺。
小十九作为公主,都这么卖命,在这么下去,她会不会被淘汰?
好一会儿,呼噜声响起,小十九才停下。
她蹑手蹑脚下来,甩了甩酸软的双手,看着小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姐夫睡着了!”
高要点点头,“公主,要不要冲洗一下?”
此时小十九浑身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
“不用了,换一身衣服即可!”她吹熄了灯,旋即黑暗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高公,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在门口守着!”小十九道。
这也太拼了吧?
在这么卷,她真要下岗了!
“公主,这是奴婢的职责,您还是休息吧!”
“我睡哪儿啊?”
高要弄了个折叠行军床,拿来了睡袋,“钻进去睡吧!”
小十九点点头,将行军床拉到了秦墨的旁边,谨防秦墨从床上掉下来。
若是秦墨不老实,也只会落在她身上。
听着秦墨的喊声,小十九竟觉得异常的安心。
可下一秒,一双大手就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手就跟抹了油似的,摇摆不定的。
紧跟着,一股冷风灌进了脖子。
小十九晕乎乎的,死死咬着嘴唇,闭着眼睛,只希望夜能更黑一些!
这一夜,秦墨睡得别提多舒坦了。
特别是昨晚,做的那个梦,那叫一个美!
不过,睁开眼睛的时候,小十九已经不在了。
“小高,她人呢?”
“哦,去给少爷准备早点了,说是别人准备的不放心!”高要郁闷道。
这哪里是公主啊,这妥妥的就是二十四孝小婢女。
“这小妮子真行,不动声色的,居然学会了这么多技能!”秦墨道。
正说着呢,把脸图的黑黢黢的小十九端着早点进来了,“姐夫,可以吃早点了!”
放下早点,她飞快过去给秦墨捏湿巾擦脸,都不等秦墨动手,就小心翼翼的给秦墨擦脸。
甚至还拿来了牙膏,端来了牙杯,“啊,张嘴,我给你刷牙!”
乖乖,这哪里是行军,这摆明了是来度假的。
高要瞪大了眼睛,“公主,这种事还是让奴婢......”
“不用了小高公,你负责保护姐夫已经很辛苦了,这种小事,就让我来吧!”小十九不仅不喊累,反而乐在其中。
高要竟觉得憋屈。
她居然输给了一个小丫头!
“我自己来!”秦墨也觉得怪怪的。
“不行,我得把姐夫你的生活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要不然怎么才能大胜仗?
要是你心情不好,输了怎么办?
那我罪过就大了!”小十九道。
然后,强硬的给秦墨刷牙。
秦墨无奈,只能听她的,等刷了牙,又小心翼翼的给秦墨擦嘴。
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剃刀,“姐夫,胡子长了,该刮胡子了!”
“你连这都准备了?”秦墨眯眼看着小十九,“好你个小丫头,故意暴露的是吧?”
小十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才没有!”
秦墨屈指在她额头前一弹,“小东西,跟我玩心眼,你可真行!”
闻言,小十九也不装了,理直气壮的道:“那我过来就是为了照顾你的,我要是一直躲着,过来有什么意义?”
秦墨都气笑了,“你就是吃准我不舍得赶你走是吧!”
小十九顿时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给秦墨刮胡子,一边吸鼻子。
柔嫩的小手,摩挲在下巴上,让秦墨也是心一软。
“行了,怕你了,都不知道你跟哪学来的!”
小十九不说话,心想,“静雅姐姐教的招数就是好使!”
要不是李静雅坏了二胎,估计这一次也会偷摸着跟过来。
秦家那些个女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就拿三姐来说,秦家偌大的产业,在她手里,那可是蒸蒸日上。
七姐胁从管理,平日里都是她管理府内上下的事物。
六姐不怎么管事,但是很受宠的,据说特能编故事,姐夫也是爱她爱的不行。
静雅姐姐最调皮,天天惹事,但是姐夫还不是把她当成宝?
还有方女冠,更有个性,隔三差五离家出走。
最后她总结出来,越有个性,姐夫越喜欢!
等刮干净了胡须,小十九看着秦墨,一时间竟痴了,“姐夫好俊!”
秦墨心情大好,刮了刮她的鼻子,“小东西,嘴可真甜!”
高要:.......
用过早点后,大军拔寨离开,不紧不慢的朝着天象赶去。
这一路上,有小十九伺候着,秦墨心情那叫一个好。
而另一边,西域,李新,窦玄龄,唐坚三人就不好过了!
自打来了西域,唐坚就没笑过一次。
他娘的,他一个鸿胪寺卿,鸿胪寺最高长官,不在京城,跑过来谈判。
这种事情,让少卿去做就好了。
结果太子一纸诏书,就把他调来了。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被太子给盯上了。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徐敬宗那件事。
他多委屈啊。
累死累活等着赚功劳,结果刚要收取果实,就被人摘了桃子。
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你们会看到秦墨的怒火!
他不理解,自己忠心耿耿的,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就因为秦墨吗?
现在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是人都清楚,谈判没什么用。
无非就是拖延时间罢了。
“明日,咱们就要进孽多城谈判了,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李新道。
孽多城,是小勃律国都(今吉尔吉特)。
程三斧大军镇守大石城和羯城,伊稚斜的人也不敢太靠近那边,所以选择在最南边的孽多城谈判。
气氛很是沉闷。
还是窦玄龄开口打破了沉寂,“一切都要等明天谈判才知道对方的意思,总之一开始咱们不能松口,态度要坚硬一点。
谈崩了没关系,朝廷已经让秦墨出兵了,凭秦墨的威慑力,西北奴必然会顾虑的。”
李新苦笑着点点头,到头来还是要让秦墨来收拾烂摊子。
早知道,他就选择其他的办法来自保了,也就不用把秦墨拉下水了。
唐坚道:“就谈着呗,等秦墨兵临边境,就看伊稚斜怕不怕,秦墨什么人?
虽然明面上没人说,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咱们大乾的军神。
只要秦墨出马,就没有他打不赢的仗!”
鸿胪寺其他人也是不敢说话。
唐坚很清楚,这些人中,混了一些狗腿子。
他就是故意说给这些狗腿子听的。
不是喜欢卸磨杀驴,他唐某人也是有脾气的!
“话虽如此,但咱们不能什么都不做!”窦玄龄道:“咱们背靠大乾,身后是南番,北面还有老臣,西南还有成郡王,道理咱们得摆出来。
明天,老夫跟唐鸿胪卿一起进城,改过县男先别进。”
“窦公,我......”
窦玄龄压了压手,道:“你身份特殊,西北奴人可不会将什么仁义道德,若是他们出尔反尔,擒住了你,会很麻烦的。
明日让众人身上都捆着炸药进城,若是他们要出尔反尔,那就同他们拼了。
宁做异乡鬼,不做阶下囚!”
李新虽说是改过县男,可他到底是废太子,身上皇族贵胄的烙印是洗不掉的。
李越让李新来背黑锅,来谈判,可不是为了洗刷他身上的罪过这么简单。
不是窦玄龄心思多,而是这种事他看的太多了。
李新心里也是透亮。
他若是不来,日后必然要倒霉。
李新重重叹了口气,道:“窦公年近花甲,尚且如此,我难道就贪生怕死?
明日咱们一同进城,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窦玄龄明年就七十了,如此高龄还来回奔波,纵是李新,也是不忍。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李家人不怕死,就怕死的没价值!”李新道:“而且,现在要着急的是伊稚斜,景云带兵的消息他若知道了,只会着急。”
“也罢。”窦玄龄点点头,“明日一早,炸药都绑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唐坚叹了口气,心里将李越骂了个遍。
看着对面的李新,他竟觉得,比李越强了一百倍。
若非李新宫变失败,何至于此?
当年李新带着残部下海,没人认为他们能活着回来。
可李新不进回来了,还带回了养活天下人的食物。
后面更是开辟了黄金航道。
而李越,带兵平乱都能死老婆孩子。
文不成,武不就的。
要不是有秦墨这个好兄弟,他配吗?
这一次秦墨要过来,他倒要问问秦墨,他值不值当!
他不相信秦墨是傻子,李越对他所作的事情,他会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身上捆满了炸药,带着数十人,进入了孽多城。
谈判的是呼衍氏的人,此人名为呼衍小权,是伊稚斜的心腹之一。
李新等人入城的时候,两道站满了人,看着一行人满是不怀好意的笑。
甚至有的人将弓箭射在他们的脚边。
李新看着地上的弓箭,拔了出来,掏出枪,对准了方才射箭的西北奴兵,“你们是不想谈了吗?若是不想谈,那就别谈了!”
说着,他转头就走。
紧跟着其他人纷纷拿出了枪对准了李新等人。
可李新根本就不带怕的,一手拿着一个手雷。
“来啊,一起死!”
护卫掀开衣服,露出了里面琳琅满目的白磷手雷,还有捆在身上的炸药。
这一下,吓得那些西北奴人连连后退。
“快,放下枪,要是走火了,大家都得死!”其中一个小旗大声喊道。
他们没想到,大乾人居然这么刚烈。
“告诉呼衍小权,他要是不想谈可以直接说,咱们直接开打就行了,看看是西北奴厉害,还是大乾厉害!”李新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动我们你们可要想清楚了,那就是彻彻底底的不死不休!”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一个笑声打破了局面,“不愧是大乾的废太子,就是有胆子!”
李新回头,便看到了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这男子肚子很大,留着络腮胡子,眼神很是桀骜。
笑起来,有点像大蛤蟆。
“呼衍氏不是随着北奴亡种了?”李新笑着道:“你是哪家过继来的?”
此话一出,窦玄龄等人顿时大笑了起来。
呼衍小权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大乾人果然牙尖嘴利,不过嘴硬可是没用的,想想你们几万人,还在咱们的手上。
想谈判,就要拿出谈判的态度来。”
“你们可以杀俘,我们自然也可以杀俘,不过是一命抵一命,大乾有的是好将军,好战士,好武器!
有本事,你们去龟兹试试,去南番试试,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甚至不敢去天象。
不过是占着月氏的高山作为依仗。
有本事,你们去海边试试。
李某人记得大石可是临海的,那长长的海岸线,你们怎么不派人出海,去同我大乾的水师一战?”
李新冷冷一笑,“是没有那个胆子,还是打不过?”
这振奋人心的话,说的众人都是叫好。
呼衍小权也没想到,李新三言两语,就把他怼到了墙角。
“那你是不想谈咯?”呼衍小权冷声道。
“不谈就不谈,那就打吧,你尽管留下我们,到时候,你们会看到的可不是大乾的怒火,而是秦墨的怒火!”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当野蛮寻求转变!
李新的手拉住了拉环,其他人也纷纷有样学样。
呼衍小权眼皮直跳,他想问守城的人,怎么不搜身,可眼下就算责问再多都没用了。
因为李新那句‘秦墨的怒火’成功吸引了他’
他怒声道:“是谁射的箭,给我站出来!”
众人纷纷面面相觑,旋即目光定格在一个小兵身上。
呼衍小权走过去,一巴掌招呼在那小兵的身上。
啪的一声脆响,直接将那小兵扇倒在地。
旋即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脑袋上,直接将他踹的昏迷过去,“该死的东西,差点凭一己之力破坏了谈判,你想做北奴的罪人吗?”
说完,他看着李新,“改过县男,做错事的人我已经惩罚了,能否坐下谈谈?
我想,你们千里迢迢过来,也不是来消遣的。”
李新冷笑道:“贱不贱,好好说话不听,非要动真格!”
呼衍小权深吸口气,压下怒火道:“谈不谈给句话,现在咱们代表的都是各自的国家,又不是儿戏!”
李新看了窦玄龄等人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白磷手雷,“那就谈谈,你放心,我们也是惜命的人。
这武器不过自保之物,就算咱们没谈拢,也不至于拿你垫背。
要是伊稚斜还差不多,你不够格!”
呼衍小权气的不行,可转念一想,反而不怕了。
他们是来和谈的,又不是来闹事的,说句难听的,就算他死了,也无关大局。
大不了就继续打,手里拿捏着大乾数万精锐,他们根本就不带怕的。
而且这些人,不是国公就是废太子,都是大乾的中流砥柱,的确高贵。
“请!”呼衍小权道。
李新对窦玄龄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
谈判第一仗还是他们小胜一番。
唐坚很清楚,谈判就是不断的从交锋中占据上风。
双方入座后,就开始了谈判。
一开始,呼衍小权的目的就很明确。
比如要求的大乾赔偿金银粮食,给他们上等的良种,给他们最优秀的工匠,以及读书人。
他们知道上等良种意味着粮食丰收,工匠意味着他们有可能制造优秀
这些看似不值钱,可在场的人,早就不是当年了。
的武器。
读书人可以治理国家。
伊稚斜所图很大,已经不单单奢望做一个草原霸主了,而是想吃下这两国,掌控这两国,开创一个可以像大乾那样的皇朝。
“金银粮食可以赔偿,良种不可以,工匠属于高级技工,也不可以送。
读书人也不行,但是佛学僧可以!”李新道。
“行,那大乾赔偿我们十亿石粮食,一亿两白银!”呼衍小权冷笑道:“谁都知道大乾连年丰收,去年的税收,更是超过了九千万两。
要你们一年的税收不过分吧?”
“这不可能!”李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这不给,那不给,那你们来做什么?”呼衍小权冷冷道:“寻我们开心不成?
我告诉你们,这四个条件,一个都不能少,除此之外,不要再叫我们西北奴,我们就是北奴,正儿八经的北奴!
想让我们停战很简单,满足四个条件,承认北奴,和大乾平起平坐,以后大乾治理东方,北奴治理西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除此之外,互相贸易,签订盟约,三十年内不可以开仗!”
说完,呼衍小权便起身,走过去推开了门,“想好了再来回复吧!”
“不怕告诉你,我朝的秦墨元帅已经挂帅了,不想打的生灵涂炭,国家覆灭,最好放人,投降。”李新起身道:“秦墨元帅可不是苏运,未尝有一败,北奴之所以落成现在这样,你比谁都清楚!”
呼衍小权面无表情,“来试试吧,若是秦墨败了,可就不是这个条件了,到时候怕是大乾就要俯首称臣才能苟活了!”
“走!”李新起身,带着众人离开。
望着李新的等人的背影,一个谈判的副官道:“将军,就这么放跑他们吗?”
“难不成杀了他们?你没看到他们身上的炸药?想死?”呼衍小权瞪了那人一眼,“而且,现在是谈判,大乾人要是想打早就打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握你知道吗?”
“可是他说秦墨要来了!”那副官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他们对秦墨的恐惧是很深的,这个年轻的男人,压得世人抬不起头,高力也好,倭岛国也好,南番也好,统统都低头了。
西北奴更是被他打的只剩下了这么些人。
要不是当初秦墨留了他们一命,怕是北奴真的要彻底亡国灭种了!
“秦墨来了又怎样,他是神不成?”呼衍小权怒骂道:“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大乾现在就剩下一个秦墨了,要是咱们能够打败秦墨,那咱们就是无敌的。
大乾迟早会拜倒在咱们的脚下。”
说完,他冷着脸离开,不过很快,秦墨带兵前来的消息就传开了。
不少人心中特别的忐忑。
特别是有些人,还是从龟兹逃走的老兵。
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他们被一千五百人打的抱头鼠窜!
在秦墨面前,他们从来就没赢过。
所以,秦墨就是所有北奴人心中的噩梦!
而呼衍小权回到房间,也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忙写了一份密信,让人送走。
“秦墨要来了,这下麻烦了,这家伙太诡计多端了......”
与此同时,李新等人出了城。
“果不其然,跟老夫猜的差不多,他们不仅要技术,还要粮种,还要读书人为他们治理天下。
景云曾经说过,一个游牧民族若是主动求变,成为更高级的文明,这才是灾难的开始。”窦玄龄眼中是满满的担忧,“一群讲道理的野蛮人,才是最可怕的。”
众人都是点头,在场的人,多少都看过一点新学,新学中就有专门阐述这一块的。
以前倭岛国的人天天过来和亲要走大量的工匠和书籍,他们只会以为这是附属国仰慕天朝上国。
可现在,他们都知道,傻缺才干这种赔本的买卖!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西北奴的阳谋!
麻烦了!
李新说道:“我总觉得西北奴后面有人在指点他们!”
“我也这么觉得。”唐坚道:“鸿胪寺这些年跟他们打了不少的交道,西北奴虽然狡猾,但是目光短浅。”
窦玄龄叹声道:“西域还是有能人的,咱们不可以小觑天下人,就拿这四个条件来说。
如果大乾给了赔偿,那就等于什么?”
窦玄龄扫了众人一眼,“陛下曾言,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这一条可是写进祖训的。
赔偿那岂不是说咱们大乾错了?
日后攻伐西北奴,还如何站得住脚呢?
送工匠,粮种,那无疑是资敌,还不如送他们一批武器。
最后,承认西北奴,这就更不可能!
西北奴叛徒也,曾经背刺大乾,若是承认,那置大乾何地?
这四个条件,都是陷阱!”
窦玄龄分析的很有道理,无论哪一条,都不可能答应。
“要是对方一口咬死怎么办?咱不就彻底失败了?”唐坚黑着脸道。
“那就等景云来!”李新道:“虽然这么说显得我们很无能,但是秦墨来了,西北奴人就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窦玄龄不由点点头,“先拖着吧,慢慢磨!”
三日后,摸延城中,伊稚斜收到了呼衍小权的急报。
看着急报中的信,伊稚斜眼神一凛,立马把心腹召了进来,“秦墨挂帅了!”
仅一句话,在场的人脸色都是一变。
“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墨可不好对付!”
“单于,咱们要谨慎一些,秦墨可不是苏运那草包!”
见他们慌了神,伊稚斜冷哼一声,“本单于只是说了一句,你们就乱成这样,等秦墨带兵过来,你们是不是要跪在路边引颈就戮?”
众人静若寒蝉。
他冷冷扫了所有人一眼,明白他们对秦墨的恐惧,甚至他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片刻的慌神。
可眼下,他们有和大乾一样的武器,他们凭什么会输?
一旦打赢了秦墨,那就再也没人可以阻碍他们崛起,他会打下天象,南番,然后收服昔日的故土。
再次兵临大乾京师。
想到这里,伊稚斜有了自信,他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大乾眼下已经图穷匕见了。
所以他们才会派遣秦墨过来,只要咱们打赢了秦墨,就再也无人可以阻碍咱们北奴崛起!
攻速呼衍小权,想让我们交人可以,让秦墨亲自来我面前跟我谈。
我们可以不要任何的赔偿。”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称赞伊稚斜。
他们心里清楚,他们的单于,心中对秦墨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都下去吧!”伊稚斜摆摆手。
等众人离开后,他不由冷笑了起来,他倒要看看,秦墨到底敢不敢来。
要是秦墨不来,那他就是没胆。
第七日,李新等人再次前往孽多城,呼衍小权改口道:“让秦墨来跟我们谈判,只要秦墨过来,我们可以放人,甚至不要任何赔偿。
但是要签订停战合约,大乾要承认我们北奴的政权,结为兄弟友邦!”
李新眼中闪过一丝冷芒,“秦帅是三军主帅,不是和谈的使者,你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没关系,总之那些大乾的俘虏都知道秦墨来救他们了,秦墨不来,我就告诉他们,秦墨见死不救!”呼衍小权淡淡道。
“我......”
“行了,我就说这么多,而且这也是我们北奴的诚意,相比之前,这已经很诚心。
要是你们这都不能谈,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哦,对了,到时候我隔三差五放几个人回去,恐怕要不了多久,这消息就传遍世界了。”呼衍小权冷笑一声,旋即转身离开。
李新脸色很不好看。
“卑鄙,他们是想致景云于死地!”唐坚破口大骂。
窦玄龄咬牙道:“不要自乱阵脚,咱们先回去!
回到营地后,众人神情都特别难看,窦玄龄道:“这些西北奴狗想折了秦墨,更想要他的命!
要是秦墨不来,往小了说,可以扰乱军心。
往大了说,很有可能成为攻击秦墨的罪证。
要是西北奴人在这上面做文章,秦墨必然会被逼到墙角。”
在场就没有傻子,他们都清楚,这是西北奴的阳谋,而且是无解的那种。
若是秦墨来了,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害死秦墨。
他们死了没什么,但是秦墨死了,大乾就真的麻烦了。
秦墨可不仅仅是主帅这么简单。
苏运也是主帅,可苏运的死,并没有动乱三军军心。
要是秦墨死了,就等于拆了大乾的军心,是非常严重的。
“怎么办?”唐坚深溪口气,“上报还是......”
选择摆在他们面前,西北奴亮的招数,让他们只能被动选择。
“先送信给秦墨,看看秦墨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至于朝廷那边,先别送信!”李新说道。
窦玄龄点点头,“也只能先如此了。”
谈判依旧在进行。
而此时,天象。
李勇猛跟程大宝兄弟来到了谍战司驻天象基地。
早些日子,他们就收到了秦墨的信,并且得到了谍战司和六扇门的助力。
而有了谍战司和六扇门的帮助,他们才知道,在西域,根本就没有秘密。
也知道苏运输的有多不值钱。
依托谍战司和六扇门的情报,不说连战连胜,但绝对不可能给会输的这么惨。
“禀李将军,眼下布局已经完成,只需要派遣斩首小队暗杀便可!”说话的是的谍战司第三小队长。
没有名字,他们常年戴着黑色面罩,就连说话似乎都不用自己本来的声音。
“开始吧,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李勇猛有些迫不及待了。
程大宝道:“三队长,伊稚斜什么时候能死?”
“据我们的情报,伊稚斜接种过牛痘,所以天花很难对他造成伤害!”第三小队长道。
程小宝急了,“那咋办?”
“咱们不单单有天花,天花只是其中一种,咱们还有疟疾,鼠疫,霍乱......任何一种,都足够要伊稚斜半条命!”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谁拿头功?
“这些都比天花厉害?”程小宝眼冒星星道。
“不一定,但是治疗起来很麻烦,就目前而言,还没有特别好的治疗方法。”第三小队长道:“具体的作战方案,我们很早就敲定了,只等都督点头而已。
不过按照都督的密信,这功劳,会算在三位的头上!”
“这功劳是你们的......”李勇猛道。
第三小队长笑着摇头,“我们有自己的功劳体系,而且,影子之所以是影子,是因为他一直藏匿在黑暗之中。
一旦影子在阳光下暴晒,会死的!”
李勇猛懂了,这些人跟斥候还不一样。
最起码斥候还能见光。
这些人在黑暗之中游走,做着最危险的工作,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李勇猛起身,朝着他拱手,“请受李勇猛一拜!”
程大宝两兄弟也有样学样,“程大宝(程小宝)谢过三队长!”
第三小队长急忙闪过身子,不肯受这一礼,“言重了,这是我们的职责!”
说完,他匆匆离开了。
三个待在基地,看着行色匆匆的众人,觉得格格不入。
“勇猛,我突然想加入谍战司了!”程大宝道。
“那也要你爹同意才行。”李勇猛斜睨了他一眼,旋即道:“咱们仨不能白要这功劳,我明白憨子的意思,憨子可以不要功劳,但是这些人,必须要功劳。
咱们哥仨拿憨子的功劳心里没负担,但是拿他们的功劳,我拿不出手!”
“没错!”程小宝点点头,“咱大哥的功劳,随便拿,反正他也不缺这点战功。
但是谍战司,六扇门兄弟们的功劳,咱们不能昧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最后一致决定,要给他们请功。
他们可以不露面,可以不活在阳光下,但是功劳一定要给到。
说着,他们离开了谍战司。
刚回到天象总督府上,李存功就让人把他们叫了过去。
“我收到消息了,朝廷让景云挂帅,你们仨到时候就直接去找景云就行了。”李存功说话时,嘴角微微扬起,得知秦墨过来,他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定海神针。
“那还用说!”李勇猛道:“憨子过来,肯定能杀的伊稚斜片甲不留!”
“等我大哥过来,我要把西北奴这些人杀绝种!”程大宝摩拳擦掌道。
李存功道:“别把伊稚斜当泥捏的,这狗东西眼下装备很好,不是轻易能够打败的。
而且他占据西域诸国,兵多将广,真打起来,输赢还两说!”
“我说成郡王,你也太小看我大哥了!”程小宝不爽道:“我大哥是谁,那可是新一代军神,这西域谁不怕他?”
“嘿,你这程小黑子,还教训起老子来了!”李存功唾沫都快喷程小宝脸上了,“老子打天下的是时候,秦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那还是我大哥厉害!”程小宝切了一声,“你信不信,我大哥不过来,都能摆平西北奴!”
“小宝!”程大宝瞪了他一眼。
程小宝连忙捂住了嘴。
李存功登时眯起了眼睛,“秦墨不过来,就能摆平西北奴?”
“没,没呢,李伯父,小宝吹牛的!”程大宝道。
李勇猛也道:“爹,憨子又不是神,他人不在这里,怎么可能打赢西北奴呢?”
李存功道:“不对,你们几个小子,有事情瞒着我对吧?”
“没,没呢!”程小宝干笑道:“那什么,李伯父,我先走了!”
“爹,我还有事,我也走了.......”
“你们仨给我站住!”李存功大声喊道。
不过三兄弟撒丫子就跑,根本就拦不住他。
“这三个混小子!”李存功无奈摇头,要不是他身上有伤,他高低要抓一个问问。
不过秦墨挂帅,在他意料之中,朝廷必然会把秦墨这个底牌打出来的。
但是秦墨如果再次大胜西北奴,那就麻烦了。
秦墨离开天象的时候,他曾跟秦墨长谈许久。
秦墨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必然不会把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秦墨啊秦墨,你到底有什么招数啊?”想到这里,李存功心痒的不行,他可以笃定,秦墨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既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又能够成功破局!
“来人,一会儿勇猛要是回来了,就把他抓过来,他要是敢反抗,就给我打断他的腿!”
说着,他又在心里道:“这三个混小子,太不像话了,我又不是外人,连我都瞒着,难道还怕老夫打小报告吗?”
三兄弟跑出总督府,程大宝照着程小宝屁股就是一下,“你是不是傻,这种话能随便乱说吗?”
程小宝自知理亏,挨了一脚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委屈道:“我也是一时口快!”
“行了,说都说了!”李勇猛摆摆手,他很清楚,程小宝有多崇拜憨子。
事实上就连他也是崇拜秦墨崇拜的不行。
他们哥几个,那可都是真把秦墨当成亲大哥来对待的。
“你要是在嘴没个把门,以后做什么都不带你了!”程大宝威胁道。
“我错了还不行吗?”程小宝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哼!”程大宝冷哼一声,“记住了,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我不是信不过成郡王,而是为憨子考虑。
憨子功劳太大了,要不是苏运不争气,也不至于将他派出来。
如果苏运赢了,那憨子才会安全。
可眼下,拔尖的人没几个,除了憨子还有谁呢?”
说着,程大宝转头看向了李勇猛,“勇猛,我想了想,这份头功,我跟小宝不能拿,必须你来拿才行!”
李勇猛一愣,“我?不对,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平分......”
程大宝摇头道:“不,你拿头功,比我们三兄弟平分这功劳来的有用,只要你起来了,憨子才安全。
你是皇室宗亲,你姓李,而我们姓程。
只有你起来了,憨子才不会这么被动。
如果你真的替憨子着想,这份头功你一定要拿下!”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坑李新一把!
“可是我......”
“哎呀,没什么可是的!”程大宝摆摆手,“眼下情况就是如此,朝廷想扶一个人上来平衡时局,我跟小宝不合适,只有你最合适。
你到底是皇室宗亲,只有你起来了,憨子才最安全。
而且,我相信你!”
对上两兄弟真挚的眼神,李勇猛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勇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吧?”程小宝道。
李勇猛急忙道:“那当然,我肯定会把这件事做好的!”
“这就够了!”程大宝勾住了李勇猛的肩膀,笑着道:“等计划成功,你这个头功来给他们邀功,这一次,我跟小宝,就不跟你争功了。”
李勇猛苦笑一声,“我真替憨子委屈!”
“其实我挺怀念以前的。”程大宝道:“那时候也不用想太多,就跟在憨子后面,每天都过得特别高兴。
虽然那时候大乾还没有这么强大,可也没有这么多龌龊。”
说这话的时候,程大宝其实一直在观察李勇猛的表情。
“我觉着恶心!”李勇猛道:“但是大宝,就像你说的,我姓李!
有些事情我跟你考虑的不一样,但有一点,我同你想的一样。
他不配做那个位置。”
那个‘他’是谁,李勇猛相信程大宝他们明白。
“若是他要伤害憨子呢?”程大宝步步紧逼。
“他没机会的。”李勇猛很肯定的道。
“记住你说的话。”程大宝道。
......
很快,信就到了秦墨的手里。
发兵二十多天,秦墨才从骠国出境,按照这种速度,起码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到曲女城。
看着手里的信,秦墨不由笑了起来,随即直接投进了火盆之中,“什么玩意,也配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
“憨子,咋了?是不是京城那边又出了什么事了?”窦遗爱道:“还是说岭南那边......”
“都不是。”秦墨摆摆手,“是李新那边的来信,伊稚斜想让我过去谈判,开出了条件,只要我过去,就不要赔偿。
前提条件是,只允许我携带几十人!”
“去就去,怕个屁!”窦遗爱道。
一旁的高要忍不住道:“这摆明了是陷阱,伊稚斜真正的目的是少爷,他想害死少爷。
要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那大乾就会陷入危机之中。”
“哦,这样呐!”窦遗爱挠挠头,“那咋办?”
“凉拌!”秦墨没好气的道:“这事儿不用管,咱们正常速度行军就行,等咱们到了曲女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不过,得提前给那边传信,要不然,他们容易遭受波及!”
秦墨很是佛系,这一路行军,更像是旅游。
途径骠国的时候,骠国的国王带着一家老小前来迎接,秦墨还留了两天。
窦遗爱这狗东西,还跟骠国的公主勾搭上了。
这不,出境的时候,还难舍难分的。
窦遗爱离开营帐,高要道:“少爷,裴兴应该动手了吧?”
“嗯!”秦墨点点头,“裴王氏在食物里下了慢.性毒药,这种毒药短时间内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但是时间一久,就会侵蚀五脏六腑,等过个一两年,各种毛病就出来了。
到时候毒入脏腑,神仙难救。”
“该死!”高要怒声道:“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可没这胆子,她的胆子是老八给的。”秦墨淡淡道:“我以为他不会这样的,但我还是低估了人性。
若是三姐她们出了事,这屎盆子就会扣在我的脑袋上。
到时候你说我该怎么解释呢?
我就算有八张嘴都说不清。
要是没了三姐她们,要动我的理由就多了。
这种毒计,不是他的作风,他那脑子,也想不出来。
是徐敬宗的办法。”
秦墨之所以说的这么肯定,是因为他的人就在大理寺。
听得真真切切的。
给他的急报里,甚至连语气都用了词汇标注。
“少爷,我替你不值得,要不是您,大乾嫣有今日?”高要道。
“呐,就像是做生意一样,生意越做越大,迟早会有人跳出来夺权的。
老八这狗东西,什么脾气我太了解了,自卑且懦弱,在岭南的时候我其实就该看清了。
只不过,我这个人念旧。
当初白莲教攻入大都督府,他毫不犹豫的将跟在他身边的人拉了垫背,我就该明白。”
“那您为什么还要推他上去?”
“因为他同我共患难呗!”秦墨道:“有的人可以共患难,但是不可以共富贵。
不过,留给他的情义已经不多了。
我心里那点旧情义,已经快被他挥霍完了。”
“那咱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我瞧不上,你知道吧!”秦墨伸了个懒腰,“我若要取这天下,这天下早就是我的了。
他们觉得把三姐她们嫁给我,是他们亏了。
不是的,是我亏了!
我总得考虑三姐,考虑大哭包她们的。
这天下在我心里,远没有她们开心重要。”
高要看着秦墨,不是秦墨杀伐不果断,而是秦墨在忍让。
他从来就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李越何其愚蠢也。
哪怕他冷落秦墨,将秦墨发配到偏远地方,十年八年不召回来。
秦墨都只会感谢他给自己安宁。
“那您打算怎么做?”
“我弟子那么多,你说是吧?”秦墨道:“十五十六,随便一个都行,再不济,阿嗣也可以。”
“少爷,其实,改过县男也不错。”高要说道。
秦墨摸着下巴,“你这点倒是提醒我了。”
高要一愣,“少爷,我就随口一说,您可千万别当真,改过县男身上的污点,是怎么都洗不清的。
就算推他上去,天下人都不会允许的。”
“我知道。”秦墨嘿嘿一笑,“这狗东西无意之间坑了老子一次,那老子说什么也要坑他一次才行。
有些时候,想达成目的,不一定要我亲自出面。
那就让他出面吧!”
秦墨这么纯孝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持朝政,操纵皇子。
那必须要让其他人来做这种事情才是。
“他不是不想升职吗,你说让他当个改过摄政王怎么样?”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撤兵!
高要瞪大了眼睛,“摄政王?”
“对!”秦墨咧嘴一笑,“我估计他得高兴疯了!”
高要也不是傻子,细细一想,就知道秦墨什么打算了,不由佩服秦墨的思路,说道:“若是他再发动宫变怎么办?”
“那也要他有那个胆子才行。”秦墨道:“行了,不说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让李新当摄政王,那就跟他秦墨没关系了。
人设这东西,他要吃一辈子的。
日后不管是谁说起这件事,他都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问心无愧。
眨眼的功夫,又过去七八日。
这些日子,西北奴可不好过。
先是月氏国内的驻兵开始流行天花。
天花如何防范的方法,其实已经传到了天象这边。
但是牛痘接种法,依旧不算流行。
但是西北奴人对天花的惧怕深入骨髓。
在草原的时候,一旦害了天花,一个偌大的部族,能活下来十分之一都是狼神眷顾了。
所以发现天花的时候,月氏这边的驻军就已经慌了神。
最要命的是,不单单是一个驻地发现了天花。
天花的蔓延,进一步击碎了西北奴人的斗志。
特别是秦墨挂帅的消息已经传开,眼下害了天花,去跟秦墨作战,等于寻死。
而大乾的将士,牛痘接种率是百分之百,所以根本就不惧怕天花!
这天花也传到了摸延城内,没人知道天花是怎么起来的。
但是大量的士兵浑身起痘之后,惊的伊稚斜浑身一颤,“天花,好端端哪儿来的天花?”
他还没从震惊之中抽离,随即源源不断的急报送了进来,“报,娑勒色河城惊险天花!
报,汉楼州惊现天花,大量月氏士兵感染天花!
报,泥射城惊险天花......”
这些城池,都是月氏比较重要的驻军城池,而且已经将摸延城围在其中。
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有二十余急报传入,都是驻军地天花爆发的消息。
伊稚斜连忙将大臣召集过来,“这档口,天花爆发,都说说你们的看法。”
兰氏大臣道:“单于,我等已经种了牛痘,不惧怕天花,咱们北奴的精锐,绝大多数人也都种了牛痘。
可月氏和大石的将士并没有种牛痘,咱们精锐虽然没有损伤,但是天花暴起,军心涣散。
臣以为还是先从摸延城离开为好!”
卜氏大臣道:“老天都在帮助大乾,此时不是跟大乾对战的好机会,大乾人人接种牛痘,不惧天花。
此时若是跟秦墨对上,赢面不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伊稚斜心中虽然不甘,却也明白他们说的没错,“话虽如此,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精锐已经接种了牛痘,若是秦墨趁机出兵,我们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本单于认为,这天花并不是偶然出现的,而是大乾人的卑鄙手段!
天花虽然厉害,但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在月氏跟大石传播?
这必然是人为的!
咱们内部有内鬼!”
众人沉默。
阿史那氏(西北奴分裂,还带走了阿史那氏等部落的人)的大臣道:“投诚的月氏和大石人中必然有内鬼,这是难以杜绝的事情,眼下不应该放大这件事,免得内鬼挑拨军心。
臣以为,偷袭这件事不适用在秦墨身上。
秦墨何许人也?
他不会以身犯险的。
而且秦墨出仕一来,从来不打没把握的战。
凡出兵,必有所获。
咱们拿捏着这些俘虏,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一时的退让,并不能伤筋动骨。
而且臣以为,如果这是大乾人的阴谋,那么同样也是咱们北奴的机会!”
伊稚斜来了兴趣,“你接着说。”
“很简单,咱们北奴的精锐都接种了牛痘,那些月氏人和大石人可不一定接种了,天花泛滥,谁没有得天花,那么他是内鬼的概率就更大。
咱们可以收集名单,暗中调查,宁愿错杀,咱们也不放过。
如此一来,怕是能将这些内鬼一网打尽!”
“不错,这办法很好!”伊稚斜抚掌,“不过,咱们可以退,但是不能退太多,月氏地形很好,一旦失去了这个屏障,对我们来说,并不有利!”
阿史那氏大臣道:“单于说的是,月氏山高路险,咱们不能放弃,不如后撤至大檀州,那里也是一个要道重城。”
众人都是点头。
伊稚斜点点头,当下便道:“夜晚撤兵,留守一万人,呼衍氏断后!”
众人纷纷称是。
是夜,伊稚斜趁黑出城。
大部队抹黑前进。
眼下那些患了天花的月氏士兵和大石士兵基本上已经被抛弃了。
就算他们不是内鬼,但伊稚斜也下令将他们杀了个一干二净。
最起码摸延城内的投诚士兵是如此。
血腥味逸散,摸延城上空盘亘着无数的乌鸦。
那些尸体被堆放在城外,烈火燃烧着。
烧焦的味道,隔着几里地都能嗅着。
伊稚斜在大部队中间,乘坐在大乾制造的车厢内。
路虽然不算平坦,但乘坐起来,并没有太大的不适。
小小的车厢,却也不是眼下北奴能够制造的。
伊稚斜靠在窗户边,一股冷风吹进来,他不由关上了窗户,煤油灯的火才稍稍平息,将车厢内照的透亮。
“阿史那继,说说你想要什么奖赏!”伊稚斜开口道。
阿史那继,就是白天提议的阿史那氏大臣。
眼下阿史那氏族人已经不多了,阿史那继算是其中比较突出的人才。
“为单于分忧,是臣的职责!”阿史那继说道。
伊稚斜满眼欣赏,“这两年你跟在我身边,出谋划策,这才有了北奴的现在。
这样吧,本单于把公主下嫁给你。
等打败了秦墨,在选择一个重镇给你当领地,让你阿史那氏繁衍生息!”
“谢单于!”阿史那继连声感谢,“臣现在不要赏赐,等单于什么时候变成天单于了,在奖励臣也不迟!”
“天单于?”伊稚斜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你小子,会说话!”
阿史那继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如果继续成长下去,绝对可堪大用。
“这都是臣的肺腑之言!”阿史那继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伊稚斜暴毙!
天单于,多么优美的称呼。
曾几何时,冒顿就是这么想的。
伊稚斜心想,想要冠上天单于的称号,少说也要把天象跟南番吞并。
只不过,想要打败大乾不是容易的事情。
最重要的就是秦墨。
当然,这阿史那继还是有骨气的人。
相比那些软骨头,要有用的多。
他心中很是满意。
“阿史那氏忠心耿耿,若是有一天本单于当了天单于,那么阿史那氏就是本单于麾下最忠心的仆人!”伊稚斜夸赞道。
阿史那继急忙道:“多谢单于夸赞。”
“起来把,你如此优秀,本单于一定要奖赏你,你就当......右大当户吧!”伊稚斜道。
“微臣叩谢单于!”
“快起来吧,只要你努力,本单于绝对不会吝啬的,阿史那氏的荣光终有一日会重新在北奴绽放......”
伊稚斜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脖子一痛,隐约之间,他仿佛听到了一股暗器的破空之声。
他猛地看向阿史那继,眼中满是惊恐之色,右手忍不住摸向了刺痛之处。
说来也快,也就两三息的时间,他眼前就一阵阵的发黑,身形更是一阵摇晃。
他想要开口呼救,可嗓子眼里像是堵了棉一样。
伊稚斜用尽了力气,想要造出点动静来。
可下一秒,他眼前一黑,就趴在了桌子上。
无声无息的。
车厢里除了阿史那继,便再无他人。
西北奴没有大将是事实,能走到今天,是西北奴的运气好。
秦墨一挂帅,这些人全都慌了。
几年前他们不是大将,难道几年后他们就是大将了?
不是那么容易的。
阿史那继深吸口气,将已经暴毙的伊稚斜扛到了一旁的床边,旋即推开窗户,对御马的车夫道:“动作慢点,单于睡着了!”
闻言,车夫连忙放慢了速度。
阿史那继很清楚,自己完成了组织上的任务,而且是圆满完成了,一开始,他并没有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
而是等伊稚斜被逼到墙角,在站出来,果不其然,伊稚斜轻易便同意了。
夜晚撤军,黑灯瞎火的,这就给这一次暗杀奠定了基础。
他在伊稚斜身上摸了摸,摸到了那一枚大乾赐予的王印,又抽走了伊稚斜的宝刀。
本想一刀剁了伊稚斜的脑袋,可鲜血必然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有了这两样东西,就够了。
阿史那继急忙下车,暗中找到了接头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很清楚,大乾的实力远远不是明面上这么可怕。
西北奴早在几年前,就被大乾谍战司给渗透了,留着伊稚斜,不过是为了战略性的拿下月氏和大石。
这一切都做的很隐蔽。
天蒙蒙亮之时,车队来到了大檀州城。
须卜氏大臣站在车厢外,恭声道:“单于,大檀州城到了!”
十余万人都在等候伊稚斜。
可久没有回应。
兰氏大臣小声道:“莫不是太累,睡沉了?”
须卜氏大臣点点头,旋即敲响了车厢门,加大了声音,“单于,大檀州城到了!”
一连喊了三声,都没有回应。
这一下,须卜氏大臣觉察出了不对,看了一眼兰氏的人,旋即推开了门,壮着胆子上了车。
看着躺在那里的伊稚斜,须卜氏大臣又叫了两句,可依旧没有回应。
兰氏的人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伊稚斜。
依旧毫无反应。
他装着胆子将手放在了伊稚斜的鼻子下。
那一瞬间,兰氏大臣吓得惊呼出声,一屁股坐了下去,“不,不好了,单于,单于......单于出事啦!”
一语激起千层浪。
伊稚斜暴毙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那一瞬间,大军如遭雷击。
每个人都迷茫不已。
这怎么可能,单于身体一直很好,四十多岁的年纪正值当年,怎么可能说暴毙就暴毙?
所有的大臣都聚集在了一起,大军进城,他们跪在了车厢边。
恰逢天亮,第一道阳光照射在伊稚斜的尸体上。
伊稚斜紧闭着双目,脸色发白,但是有尸斑浮现,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众人跪地嚎啕大哭。
西北奴此时没了单于,就像是狼群失去了狼王。
面对强敌,如何防御?
眼下天花肆虐,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
就在众人悲恸的时候,须卜氏的人道:“昨晚只有阿史那继上了单于的马车,快,去把阿史那继叫过来......”
众人也是回过神来,“阿史那继死哪儿去了?”
众人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却没有发现阿史那继的身影。
找了一圈,都没有他的影子。
此刻,他们就算是弱智都明白,伊稚斜的死跟阿史那继有脱不开的干系。
“啊,该死的阿史那叛徒,我早就说了,阿史那氏不可轻信啊!”须卜氏怒不可遏,“去把阿史那氏的人统统给我抓起来,老子要一刀一刀割下他们浑身的肉!”
然而,已经晚了,阿史那氏的核心人物,早就没了影,留下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
兰氏浑身不住的发颤,“内鬼不是月氏和大石人,内鬼就在我们的身边,阿史那继暗杀了单于,逃的没了影子。
而我们却没有发现,显然,他们很早就在预谋这件事了。”
慌乱的情绪一旦传播,就难以遏制了。
这一日,伊稚斜身死,西北奴群龙无首。
但是好在伊稚斜有四子两女,拥护左贤王即可,西北奴散不了。
好不容易安抚了众人的情绪,将伊稚斜的尸体护送离开大檀州城,可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
镇守摸延城的呼衍氏将官被暗杀殆尽,其余城池的守官也是死的死,害病的害病。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遏住了他们的喉咙。
让他们难以喘息。
甚至,晚上睡觉,都要让几十个人守着。
吃饭喝水都要由人先品尝,确保无误后才敢下嘴。
然而,病痛来的悄无声息。
他们先是没有征兆的发热,然后遍体生疼,不住的呕吐,呼吸困难,甚至有的人肢端坏死。
短短几天时间,近乎一半的西北奴士兵感染了这种可怕的病。
西北奴的精锐,就在这病害中,被打的一蹶不振!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决胜千里之外!
这种病既不是天花,也不是他们所熟知的任何一种病。
但是可怕程度,远胜过天花。
可坏消息远不止于此,大石都城那边传来消息,伊稚斜留下的子嗣尽数害病死绝。
抽刀断水,直接绝了伊稚斜的根。
须卜氏的人得知消息后,绝望道:“北奴,没希望啦!”
什么叫绝望?
这就是绝望!
虽然没人说,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必然是秦墨的报复。
秦墨太狠了,狠到他人还没过来,就将他们的脊梁骨和膝盖给打碎了。
将他们前进的路给斩断。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恶魔正朝着他们敢来。
一张大手已经捏了过来。
可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单于啊,咱们不该贪心的!”兰氏的人后悔道:“不招惹秦墨,那里会有如此之祸,秦墨是想把咱们给灭种呐!”
......
而此时,李新等人已经退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
谍战司发来后退通告,没几天,伊稚斜身死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紧跟着就是天花大规模的爆发,大量的西北奴士兵患上了天花,然后城内的守将被暗杀斩首。
而急报之中,最让人不能忽视的人,便是李勇猛。
李新看着最新的急报,然后分给其他人传阅,“伊稚斜的种,灭了!”
窦玄龄捋了捋胡须道:“西北奴不足为患也!”
唐坚更是大喜,“太好了,眼下西北奴再也蹦跶不起来了,要不咱们发兵去捡现成?”
“不行,这病害若只是天花也就算了,咱们大乾将士不惧天花。
眼下西北奴将士大量死亡,尸体堆积如山,怕是会有瘟疫,所以咱们要谨慎一些。”李新道。
“瘟疫?这大冷的天,怎么可能有瘟疫?”唐坚道。
“没有瘟疫就没有其他的病了吗?”李新道:“现在李勇猛已经把西北奴的根掘断了,西北奴已难成气候。
我们不是作战小队,这种事还是交给鄂国公他们吧,咱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好消息传来即可!”
“改过县男说的有理!”窦玄龄附和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护我们自己,急报说了,让咱们加强防护,要戴好口罩,勤洗手,避免人群大量聚集。
一旦有人发现了呕吐高烧,就要隔离。
这不是开玩笑的,医学报说的很清楚,疫病的传播途径有好些,咱们只要保护好自己,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唐坚叹了口气,虽然功劳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
“行吧,本想为国尽一份微薄之力,也只能先顾全大局了!”唐坚遗憾的道。
众人都没有拆穿他的心思,短暂的会议后,众人离开。
李新找到了窦玄龄,说道:“李勇猛要是有这能耐,苏运早就赢了!”
窦玄龄压着声音道:“看破不说破,这是最好的应对之策了,也难怪这小子这么久了还没人影。
我估计,等他到这边,战事已经结束了。
如此一来,功劳也落不到他身上。
而且,从岭南过来,数千里地,行军的确需要消耗这多时间。
谁也怪不到他头上。
太聪明了!”
窦玄龄现在也明白秦墨的打算了,不由的替秦墨叫好。
这王八犊子每每都有出人意料的举动。
决胜于千里之外。
这是何等的手段?
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让西北奴陷入了莫大的危机之中,而这危机还在扩大。
怕是都不用大乾将士发兵,他们自己就要彻底消亡在内耗之中。
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我只是感慨!”李新道:“实在是太厉害了,其实从他对南番的策略就能看出他对战争的理解,不单单是通过发兵来发起战争。
看到这急报,我甚至想膜拜他!”
“你可以在心里膜拜!”窦玄龄提醒道:“可千万不要当着大家的面对他顶礼膜拜!”
“我明白!”李新笑了笑,“我感觉肩头轻松了许多,万千的压力统统都没了。”
“这是最好的结果!”窦玄龄道:“我估计,往后几百年里,再也不会有秦墨这般的人了,跟他生在一个时代,是幸运也是不幸。
不过,我也忍不住庆幸,秦墨不是敌人。
若是敌人,你觉得咱们还能活吗?
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李新深以为然,他以前对秦墨是恨,到后面的欣赏且推崇。
而眼下又多了一份畏惧。
这畏惧深入内心,只是想想跟秦墨作对的下场,他都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
“我何须害怕?我儿女都是他弟子,我还是他大舅子,他从来就没哪等谋逆之心,我只需要保持这关系,就够了!”李新这么想。
“早点休息吧,虽说不能发兵,但是咱们要做好防护,要守好要道,不要让害病的西北奴士兵冲过来,这便是为国尽忠了!“窦玄龄笑着道。
而此时,消息也传到了程三斧那边。
公孙敏看了一眼李安康,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西北奴就这么瘫痪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一份份急报传入城内,又无不昭示着真相。
“他娘的李勇猛,还真挺猛的!”程三斧破口大骂,“狗东西,真行,老子一口汤都没有喝上。
就把这些人给毒翻了,砸这么阴损呢?”
他骂骂咧咧的,可眼中去满是笑意。
他很清楚,李勇猛那狗脑子,要有这本事,至于被人俘虏吗?
这一切必然是秦墨在后面做推手。
“狗东西,看在你救了我儿子的份上,我就遂了你的愿,免得这泼天大功落在你头上!”程三斧心里这么想,又忍不住加了一句,“王八犊子,真他娘的厉害,虎父无犬子,老子承认你牛行了吧。
决胜于千里之外,跟话本里的剑仙差不多了!”
张靖只是一眼就看出了急报背后的真相,心中暗暗叹息,“往前五百年,往后五百年,都不可能出这样的人物了!”
他其实挺能理解苏运的。
秦墨这厮以前虽然以多胜少,好歹还要发兵。
他现在连人都没过来,这仗就赢的不明不白的。
还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李勇猛智破西北奴?
如果他有这本事,何至于天天守吐谷浑,早成了军中排名前列的大人物了。
“老程,眼下伊稚斜身死,西北奴溃不成军,我们是不是该出兵了?总不能把所有的功劳,都留给李勇猛吧?”张靖是过来支援的,此时也想多拿点功劳,等回了京,也好留在京城。
他也上年纪了,在高原上日子总没有在京城舒坦。
“出个屁,那些病可不是天花,一旦染了,轻易好不了!”程三斧道:“老实待着吧,让他们自己死去!”
他可不傻,功劳远没有小命重要。
李安康也道:“程将军言之有理!”
公孙敏没吭声,他早就被秦墨的神仙手段给折服了。
很快,消息也传到了京城。
十二月的京城已经开始飘雪,今年虽然吃了几场败仗,可风调雨顺,丰收年后,大雪更是昭示着来年的丰收。
李世隆穿着羽绒服,太极宫中有些闷热,经过改造后的太极宫,地下铺设了火道,就算光着脚,也丝毫不觉得冷。
宫女都穿着轻薄的纱衣,外头大雪飘飘,内里还仿若夏季。
走出宫殿,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倒是让他头脑清醒不少。
“陛下,加一条围巾,免得着凉!“高士莲递上一条围巾。
李世隆皱眉道:“朕都热出汗了!”
嘴上这么说,可看着递上来的围巾,李世隆还是不情不愿的围在了脖子上。
眼下不比以前了,冬天对他而言,是难捱的季节。
肺部的伤,使得他一到冬日,总有些气紧。
若是着凉,那才是要命,连睡觉都是一种折磨,时常被憋醒过来。
好在宫殿内温度很高,倒是减轻了他的苦楚。
“陛下要去御花园转转?”高士莲问道。
“不去。”李世隆双手插兜,眺望远方,“这都十二月中旬了,那狗东西怕是已经抵达了,也不知道战事怎么样了,是输是赢。”
高士莲笑着道:“陛下要对秦驸马都尉有信心!”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是不情愿秦墨拿下头功的。
“到底是太远了,从那边传信回来,最快也要二十余日,管理是个大问题。”李世隆现在清楚的知道秦墨为什么要修建铁路了,又为什么要将隶直道在全国范围内铺设。
若是放在以前,别说二十余日,信息传递起码要四十多日,这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大大增强朝廷对地方的掌控。
昔日皇权不下乡,现在以京城为中心,千里之内,尽数在掌控之中。
这种集权,可不是以前能比的。
高士莲没说话,这种事,他也不该插嘴。
“高士莲,你说,朕把那些孩子分封到那边去如何?”李世隆道。
“奴婢不敢妄言!”高士莲急忙道,这话他可不敢接。
“朕让你说就说,说错了也没关系!”李世隆有些寂寞,身边的重臣告老的告老,外放的外放,以前他要是有问题,随时能凑两桌麻将的人数出来,为他分忧解难。
眼下虽然还能凑,可人已经不是昔日那些人了。
无论是能力,还是见识,都远不如那一批人。
高士莲苦笑一声,“是,陛下!”
他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陛下功盖千古,大乾疆域之大,乃历代未有之。
奴婢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一些分封的好处和坏处。
好处是,皇子戍边,也不用担心叛乱。
可坏处,皇子戍边,一旦做大,若是削藩顺利还好,若是削藩不顺利,那就是祸端。
特别是大乾疆域之大,没有十数个镇藩,是远远镇不住的。”
“你说的有道理。”李世隆点头,深以为然,“当初景云也是跟朕这么说的,若镇藩,时间一久,必成祸端。
天高皇帝远,行路几千里,想要管控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是以后的皇帝能力强还好,能力不强,怕是会有多路藩王进京清君侧的事情发生。”
他愁啊。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若是以往,李越的能力是够的。
可现在,这偌大的疆域,他想做一个守成之君都难!
他这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早两年这时节还能出宫走走。
眼下都不敢出宫了。
高士莲没说话,只是觉得秦墨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事。
正想着呢,外头传来了焦急的声音,“八百里加急,西域捷报!”
李世隆皱起眉头,“高士莲,你听见了吗?”
高士莲伸长了脖子,又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脸色一变,“陛下,是西域捷报!”
李世隆心中也是有些期待,他甚至没有进太极宫,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的人影走进。
“八百里加急,西域捷报!”
几个人不惧雪地滑,脚步飞快。
他们登上了台阶,看着站在太极宫门口的李世隆,没有丝毫犹豫跪了下去,将捷报至于头顶,激动道:“禀陛下,西域捷报,大胜呐!”
听到这话,李世隆心中的大石头几乎在一瞬间落了下去。
高士莲急忙将情报拿过来,检查一番,确认无误,才递给了李世隆。
李世隆想装作自己很淡定,可拆信的动作却飞快。
看完了捷报,李世隆倒吸口凉气,“伊稚斜身死,子嗣死绝,西北奴将领十不存一,天花病害肆虐,西北奴近半数人员害病,死伤无数!”
李世隆忍不住将捷报中的内容念了出来,特别是捷报中最后一句话,“秦墨率军未到,李勇猛计破西北奴,乃头功也!”
“是李勇猛设计大破伊稚斜?一计使得西北奴瘫痪,不战而胜?”
李世隆愣住了,可旋即他便苦笑了起来,“好一个率军未到,狗东西,你当朕是傻子吗?”
一旁的高士莲竖着耳朵,他在旁边,听了个仔细。
只是稍为一想,就明白了急报中的话外之意。
那就是,秦墨率领大军还在路途之中,李勇猛智计大破西北奴。
这功劳不是秦墨的,而是李勇猛的。
就算想按功劳给秦墨,也没办法。
“妙,太妙了!”
高士莲憋着笑,这小子,脑瓜子也不知咋生的,太聪明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接连碰壁!
想到这里,高士莲激动的道:“陛下,天佑大乾呐,西北奴已经完了,咱们大乾,胜了!”
李世隆双手负背,不由叹了口气,他虽然高兴,可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愧疚吧?
李世隆这么想,多好的一个孩子,一退再退,竟将这孩子逼到了如此程度。
李世隆攥着捷报,这一刻,他再也无法骗自己。
若是有一天,逼得秦墨离心离德,那才是大乾的损失。
他不由的想:“朕没错,只是这办法不适合那小子,但是,这么看,朕当得上一个昏聩。”
“去,把太子和公孙无忌他们叫过来!”李世隆说了句,旋即给与了斥候赏赐,这才折返回太极宫,脸上浮现出喜悦之色,“将消息传出去,与民同乐!”
他坐在龙椅上,心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很快,李越就收到了消息,“西北奴败了?”
“是的太子殿下,陛下叫您过去呢!”前来传信的太监道。
李越抿嘴不言,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大胜消息传来,他还是不由的一阵无力。
秦墨有多厉害,就越是说明苏运和他的无能。
他冷着脸走出了东宫。
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来到太极宫,公孙无忌等人已经到了。
只不过,一个个表情都有些古怪。
他连忙上前见礼,脸上露出了笑容,“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隆点点头,“西域大捷,李勇猛智破西北奴,一战定乾坤!”
“啥?李勇猛智破西北奴,不是秦墨?”李越愣了愣。
公孙无忌将手中的捷报递了过去,“的确是李勇猛,捷报发来时,秦墨还在赶路,未到曲女城。
毕竟从高州到那边,有几千里的路程,就算日夜兼程,也需要一个多月时间。”
李越拿过捷报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他都傻了,“李勇猛竟有如智计?”
一时间,他心里五味杂陈。
公孙无忌看着李越这表情,心里也是不住的摇头。
太嫩了,实在是太嫩了。
秦墨这一招实在是意想不到。
当真是妙不可言。
是个人都明白,李勇猛不可能有这能耐。
也只有秦墨,才能有如此的手段和魄力。
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刘义府也是脸色阴沉,他小声的在李越耳边说了几句,李越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是秦墨的计谋?”
刘义府点点头,“秦墨虽然在赶路,可却不妨碍斥候送信,若是日夜兼程,时间可以缩短一半。
李勇猛若有这能耐,苏运早班师回朝了,何至于战死沙场?”
李越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如此吗?
他留下的那些坑,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秦墨给化解了去。
既赢了这一战,功劳又落不到他头上。
而且,还将李勇猛给捧了起来。
李勇猛可是根正苗红的皇室宗亲!
他竖着耳朵听了听,周围都是夸赞李勇猛智计无双的。
特别是余伯施,更是上前道:“陛下,成郡王世子智计无双,大破西北奴,一定要重赏才是!”
公孙无忌也附和道:“不重赏不足以振军心!”
紧跟着众人纷纷附和。
苏运失败了,那就把李勇猛推上去,而且李勇猛的身份摆在那里,在合适不过了。
“太子,你怎么看?”李世隆看向李越。
李越连忙抱拳,“儿臣以为,李勇猛和程三宝三人带兵失利,这是罪,眼下再立大功,算是将功赎罪。
理应考虑这一点,再行封赏!”
此话一出,余伯施眉头皱了起来,“太子之言,微臣不敢苟同,李勇猛带兵,原石苏运判断出错,一头扎进了西北奴的陷阱之中。
眼下李勇猛以微弱的伤亡,重创西北奴,更是杀死了伊稚斜,将他的子嗣斩尽杀绝,灭了西北奴的国统,功大于过。
理应重赏振奋军心,一鼓作气,彻底将西北奴歼灭!”
苏运已经死了,就不要在把罪过牵扯到活人身上了。
余伯施是这么想的,或者说,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
甚至,就连李世隆也是这么想的。
重赏李勇猛,是给皇家找回丢掉的面子。
李越这么说,看似公正,却是不合时宜,甚至......明白人都会想到李勇猛同秦墨的关系。
他还是在打压秦墨的人。
可李勇猛是皇室宗亲呐!
李越见众人不吭声,旋即反应了过来,心中也是懊恼。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功是功,过是过,一码归一码,赏罚分明更重要。
而且苏运已死,虽有过错,却也用他的忠义证明了自己。
朝廷总不能再追究他的过错,将他的家人给杀了吧?
那传出去,以后还有谁敢替朝廷效力?”李越道。
这一句话就把余伯施给顶死了。
刘义府也适时的插话道:“太子言之有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成郡王世子立下大功,这是众望所归,但是犯下的错误同样不可以揭过。
请陛下明察!”
李世隆淡淡道:“太子说的有理,功必赏,过必罚!”
“臣以为,赏罚都要等大军班师回朝再说。”公孙无忌道:“大胜消息传出,三军必然振奋,臣以为,眼下还是先赏,以振军心。
等日后成郡王世子等人回京,在谈惩罚,既可以让他们心服口服,也不至于动乱军心!”
李世隆道:“可,这件事押后再说,还是谈谈对这一次战亡者的补偿吧!”
很快,话题就被带过去,李越站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
刘义府提醒道:“殿下,抚恤战亡士兵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应该将事情揽过来。
等日后传出,天下百姓必然会交口称赞殿下仁慈!”
李越压下心中的不爽,点点头,上前道:“父皇,儿臣愿意揽下抚恤烈士相关事宜,昔日流民进京,曾设立慈善机构,对抚恤之事,颇有经验!”
“让户部拿个章程再说吧。”李世隆道:“这件事涉及到十数万人,所需的抚恤金,是一个天文数字,朕已经决心拿出一年的税收来抚恤为国捐躯的将士!”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失望的李世隆!
这一次折损了十数万人,此前秦墨定下的抚恤金是五百两,单单是这一笔支出,就超过了五千万两。
也好在这几年,大乾税收给力,今年的赋税总账已经出来了。
足足一亿一千四百三十二万两。
这还只是赋税总账,像高力,倭州,南番,天象,草原,这些都是单独区分的。
兵部尚书,今年的军费支出,就超过了一千八百万两。
户部和工部联合上书,支出超过了四千万两。
也就是说,这笔抚恤金一给,今年白干。
而且抚恤也不是一次性买断的,这些烈士的家属也要管好,每年过时过节,还要给与粮食补助。
这又是一大笔支出。
李世隆粗略一算,支出不会少于六千五百万两。
也好在这几个地方都能自给自足,要不然,他只能从内帑拿银子了。
一次性拿几千万两,他也会肉疼的。
李越眼神一黯,“是,儿臣明白!”
“都下去吧,太子留下!”
“臣等告辞!”
众人离开后,偌大的太极宫就只剩下父子二人。
李世隆看着李越,“老八,你上来!”
李越匆匆跑上去,微微躬身,眼神中早就没了昔日的神采,眼神有些躲闪,“请父皇示下!”
“这一次支出实在是太大了,如果算上折损的军资,国库一年的收入是不够用的。
也好在用赛马场,京城七十二衙门运转的成本都能自给自足,要不然,这又是几百万两的支出。
大乾迈入盛世,用了二十余年,这是二十余年才打下的底子。
要不是李勇猛聪明,这一战就要把大乾几年的积累给打没了。
盛极而衰再想中兴可就难了。”李世隆道。
“儿臣明白!”李越道:“只是恨自己能耐不够!”
李世隆摆摆手,“朕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眼下守成之君可比开拓之君要难。
大乾疆域几乎翻了两倍,若西域这一战赢了,月氏,大石迟早也是大乾的。
以月氏和大石为跳板,偌大的西域迟早会成为大乾之地。
那里有数百国,国民千万人,如此大的领地,你想好了该如何管理吗?”
“这......”李越也没想到李世隆会这么问,他思索了一会儿,道:“以夷制夷,复制天象的办法!”
说实话,李世隆听到这话,还是挺失望的,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那些国家加起来,人口,国土不输给中原,派兵镇守,少说也要三四十万人。
每年的支出都是天文数字,日后若是将铁路修建过去,所耗钱财,不下十数亿。
哦,朕还没有把夷州和南洋算进去!”
李越麻了。
这些问题,他的确没有细想过。
“未雨绸缪,先募兵,镇守,移民,民族大融合,以夷制夷......”李越把目前对他族之民的办法说了个遍。
这办法已经经过了验证,是非常有效的。
他们都以当乾族人为荣。
李世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只知道照本宣科吗?
这办法可不适用。
西域那边教派林立,若只是用这种办法,很难彻底统治,肯定会留下祸根的。
王朝强盛还好,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些带兵的大将,轻而易举就成了祸患。
他现在,也才真正明白,为什么秦墨早先警告他,不要过度的设立节度使。
这些节度使,说不得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能说,秦墨眼光太远了。
“镇藩如何?”李世隆问道。
李越汗毛都是竖起来了,“分封?”
“不错,分封!”李世隆道:“能够长治久安的,也只能通过这种办法了!”
“可是父皇,大乾虽然没有废除分封,可藩王就藩,是没有兵权的!若是给与藩王兵权,时间一久,恐怕会碾成兵灾之祸!”李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未来他上位后,分封镇藩可能带来的后果。
天高皇帝远的,削藩多难?
一来一回,传递消息都要小半年,而且给与他们武器,那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两说。
日后听调不听宣,你耐他何呢?
到时候藩王团结起来,真的没有半点办法。
李越想了想,分析了利弊。
李世隆会不懂他的心思?
他这是完全不信任自己的兄弟!
连肉烂在锅里这等道理都不懂。
他削藩难,难道他们发兵来中原就容易了吗?
日后铁路连接,掌控力将再上一层楼,如草原,高力,吉鞨,室丹等地,都不成问题。
倭州眼下就是皇室宗亲镇藩,只要每年定时定量的把税收交上来,管他呢?
至于南番,就更不用担心了。
天象驻兵三十余万,内接岭南和南番,只要在岭南和南番驻兵,再加上水师,西域便在打击范围内。
李越说的镇藩问题有可能会发生,几十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李越若是好好经略,等帝位落到他儿子手里,就完全不担心无人可用。
三五年一调,想形成镇藩都难。
而且,秦墨曾经还说过一个办法。
在西域或者天象的曲女城建造陪都,将成年的皇子放过去历练,反正大乾继承法已经革新。
或者选一个地方迁都,加强朝廷的管控。
“父皇一定要慎重考虑这件事才是!”李越道。
“朕知道了!”李世隆点点头,“下去吧,好好陪陪太子妃,不要在轻易让她生病了!”
李越点头,“儿臣告退!”
等李越离开后,太极宫中传来深深的叹息。
回到东宫,李越脸色很难看,谁都不想见。
“父皇老糊涂了吧,竟想重捡分封法,一旦分封出去,设立王国,百官俱全。
以一地之力养之,肯定会养起一个镇藩来。
西域富庶,丝毫不弱于中原,若是在给与枪械,削藩便难上加难。”想到这里,李越心中郁闷的要命。
他转念又想到了李世隆最后的一句话,脸色更是难看,“那病秧子,是不是又跑去跟父皇说了什么?”
他气冲冲的跑进了柳如玉的寝宫,一脚踹开了门,就看到侍女在伺候柳如玉吃药。
昔日的寝宫中满是女子香味,此刻却逸散着难闻的药味!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权利富贵迷人眼!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侍女见到李越连忙下跪。
李越冷着脸走到床边,看着侍女手中的汤药,一把踹翻,吓得侍女连忙匍匐在地,身子不住的发颤。
柳如玉躺在床上,身体特别的虚弱,特别是那双眼睛,已经凹陷下去。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李越,一言不发。
“喝药喝药,一天到晚就知道喝药,你去岭南时不是挺开心的,天天吃得好睡得好,怎么一回京城,就隔三差五的生病?”李越将侍女挥退,嘲讽道:“是不是没看到你的景云哥哥,你心里难受?还是说,你故意恶心孤?”
“我为什么病,你不知道?”柳如玉眼中露出了嘲讽之色。
“孤当然知道,你不是相思病,就是害了心病,总之吃药无用,你只要见到秦墨,你就好了!”李越怒声道。
“你自己撒的慌,你居然真的信了。”柳如玉面如死灰,“那两个贱婢让人下药,你真的不知?
还是说,你知道了,却不愿意去管?
母妃前些日子来看我了,只是宽慰我,我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愧疚。
可也仅是愧疚。
你毕竟是她的儿子,是她未来荣华富贵的保障。
她就算听到些许风声,也不会伸张的。”
“你放屁!”李越暴跳如雷,一巴掌抽在了柳如玉的脸上,“谁给你下药,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母妃来看你,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责怪。
你的温良贤淑呢?
孤要是知道你是这般人,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娶你!”
柳如玉毫不在意这一巴掌,只是道:“我娘说得对,男人打女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越是没本事的男人,越是会打老婆。
越是有本事的男人,就越是会疼老婆。
我若是知道你的真面目,当初嫁给公孙冲又如何?
最起码不用挨打,也不用服毒!”
李越就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你这是找死!”
“你已经将我杀了!”柳如玉道:“我又怎么会怕死呢?不过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葬进皇陵,更不会葬你旁边。”
“你想葬秦墨身边是吧?你休想!”李越双目圆瞪。
“呵呵......”柳如玉突然笑了起来,“你来我这里,应该是秦大哥打了胜战了吧?
让我猜猜,肯定是大胜的那种,否则你不会来这里看我。”
“你!”李越攥着拳头,心里跟刀割似的,看着昔日最爱的女人,此时此刻眼中满是嘲讽,他抬起拳头,可悬在空中又停下了。
她这身板,可再禁不起他这一拳了。
若真的打出个好歹,他会麻烦的。
“看来,我是说对了!”柳如玉笑声渐大了,“你说我天天躺在病榻上,又如何知道这些呢?
我真的得感谢徐家姐妹,隔三差五就过来跟我谈心,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外面的事情。”
说着,柳如玉顿了顿,满是嘲讽的道:“真正的真心你不要,却从垃圾堆里找真心。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亲手把真正对你好的人推开了。
你今日得到的,总有一日,会失去!”
李越都快气疯了,“贱婢,你这个贱婢,给孤等着,治不了你,孤难道还治不了你的家人吗?”
“那我真的刮目相看了呢!”柳如玉笑了起来,“要不,把我娘叫进宫来?”
李越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想到了胡红玉手持宝剑,斩杀东宫侍卫的画面。
那女人,要是失控,怕是会真的一剑将他给透了。
柳如玉看着李越,眼中满是鄙夷,“如果你来不杀我,那以后还是别来了,我见你恶心!”
“你等着,你给孤等着!”李越气冲冲的离开,身后传来柳如玉鄙夷的笑声,深深的刺痛了他。
宫门关上,柳如玉双目无神的看着穹顶,她之所以天天生病,一半是心情郁闷,一半原因,则是徐氏姐妹下药的关系。
当然,她没有真的喝下那药,她的病也真的是心病。
她只是觉得可悲,看似慈悲的丽妃,何尝不是帮凶?
每次她过来,都欲言又止的,看似是劝她宽心,实则是在她的脖颈上套上了绳索。
特别是那两个贱婢,每次过来都会炫耀丽妃给了她们什么赏赐。
她也彻底看清楚了。
这后宫是没有真情的。
她们有的只是权力和荣华富贵。
只怪自己眼光不好,看错了人。
但是没关系,她会让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上。
......
李世隆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立政殿。
阿嗣正在这边做课业。
一旁公孙皇后正在绣女红,许是太投入,李世隆进来都没注意到。
“景云不是说了,你腰不好,少做些女红。”李世隆道。
“呀陛下,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公孙皇后连忙放下手中的女红,站了起来。
“过来看看你,阿嗣在做课业,不要惊动了他!”李世隆拉着公孙皇后的手,坐在了旁边。
说来也怪,他跟公孙皇后努力了两三年,至今没让公孙皇后揣上。
前两年,他还有这想法,不过公孙皇后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他也熄了这种想法。
“陛下吃过了没,臣妾去给你做吃的?”
“不用了!”李世隆摆摆手,“朕就过来看看阿嗣,他近来跟着十五十六可还好?”
“嗯,挺努力的,前些日子,景云来信,给他布置了许多课业,足够他忙活半年了。”提起阿嗣,公孙皇后眼中满是宠爱,只不过并不溺爱,阿嗣在立政殿的时间也少。
大部分都是跟哥哥姐姐们在一块,上下学也都是在秦庄,除了少数几个人,没人知道他是皇帝的嫡三子。
“朕收到消息了,小十九跟那混账东西出征了!”李世隆一脸肉疼的道:“你告诉朕,你到底咋想的,把女儿送过去,那不是羊入虎口?”
公孙皇后白了李世隆一眼,“陛下,您就不能往好的方向想?”
“你让朕怎么往好的方向想?”李世隆蛋疼道:“朕已经嫁了三个闺女,一个侄女,一个外甥女,那小子是有前科的。
你总不能让朕再嫁一个闺女给他吧?
那也太不像样子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李世隆的底线!
公孙皇后憋着笑。
李世隆看着妻子,“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还想吧咱闺女嫁给那狗东西?”
公孙皇后道:“那丫头什么心思,陛下不知?咱老李家的闺女,一个比一个倔,认定的事情,可不是轻易就能更改的。”
“那也不能白给吧?”李世隆蛋疼的要命,“你说这事传出去,我还有脸吗?
是,那狗东西是厉害,我承认,可天下又不是他一个男人!”
公孙皇后道:“那陛下可能找出适合十九的男人?”
“总会有的!”
“这些日子我在宫中,总觉得心烦,这隔三差五就有不好的消息传进来,有些时候都心惊肉跳的,睡觉都不踏实。
前些日子,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一些不好的事情,梦醒后我就睁着眼睛到天亮。”
“梦见什么了,我让钦天监的人过来解梦!”
“他们解不出什么来,我只是觉得难过,原本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公孙皇后眼眶突然红了,“难道以前的就教训还不够吗,还要兄弟阋墙,自己人对付自己人吗?
二郎,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圈子就一辈子都绕不出去了吗?”
李世隆道:“你别多想,不会在发生这种事情了。”
“是吗?”公孙皇后捂着脸道:“朝廷的事情我不想管,可是有些事情它就是会钻进我的耳朵。
有些事,它本该就是我的职责,可我已经很久没去管了,我只能送些补品不过。
可补品再滋补,能滋补人心吗?”
李世隆神情一凛,“如玉的事情,本来就该你管,丽妃也不能越俎代庖!”
“如玉在这么下去,能活多久呢?”公孙皇后叹声道:“昝赢给柳如玉问诊,说其伤了心脉,若是好好将养,还能活个四五十岁。
可她从岭南回来后,又是一病不起。
我听到一些不好的风声,只觉得荒谬又可恨。
老八冷落如玉,掌掴她,这是在杀她。
你我夫妻多年,可曾碰过我一根指头?
说来可笑,我作为妇女儿童协会的会长,却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保护不了。
你说,我失败不失败?”
李世隆心中越发的郁闷,甚至是愤怒。
柳如玉是他认可的太子妃,其他人,他是一概不认的。
徐氏姐妹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好去插手。
这是公孙皇后的职责。
而其中丽妃横插一脚,公孙皇后基本上不管这件事。
眼下,她若不是心疼柳如玉,是绝对不会说这番话的。
“那孽子,可曾知道如玉陪他起于微末!”李世隆咬牙道:“上一次胡红玉进宫,将朕的脸打的火辣辣的,他就是不长记性。”
公孙皇后吸了吸鼻子,“这事儿太荒谬也太糊涂了,等年后,臣妾想出去散散心。
他们好也好,不好也罢,我都不想管了!”
李世隆深吸口气,捏住了妻子的手,“这事儿是老八不对,是丽妃不对,我来处理。
你别管了!”
公孙皇后欲言又止,李世隆知道她的顾虑,便道:“他还不是皇帝,这天下还由不得他说了算。
日后就算我下来了,他也要日日跪在你跟前请安。
他要是连这点都不懂,那就不配当这个皇帝。
十五十六,哪一个不优秀?”
他原本是过来解闷的,此番听到妻子的话,那怒气瞬间将他给点燃了,联想起这些日子李越昏招频出。
他也是越发的失望。
他如何安心的把江山交给他?
而且,他心中是亏欠妻子的。
李越母子还对公孙皇后如此不敬,这无疑是踩中了他的底线。
他们完全不明白,能有今日,是谁的首肯。
当初秦墨变法,要不是公孙皇后点头,这变法大概率是不可能变成功的。
就连秦墨变法成功后,都要想尽一切办法保障公孙皇后的地位。
他怎么敢呐!
“来人,告诉丽妃,朕今晚去她那里!”李世隆起身,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你且安心,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我可以容许他平庸,但是绝对不允许他对自己母亲不敬!”
说完,他大步流星的离开立政殿。
公孙皇后则是送李世隆到殿门口,等李世隆消失在视线,她才重新折返。
旋即又重新回去,拾起了女红。
这时候,阿嗣走了过来,“母后,父皇方才是不是来了?”
“没呢!”公孙皇后笑了笑,“你是不是听错了?”
阿嗣挠挠头,“是吗?那我怎么听到父皇的声音!”
“你得抓紧把你姐夫交代的功课做好了,西域那边打了胜仗,你姐夫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到时候你要是课业不过关,挨揍,母后可不救你!”公孙皇后慈爱的道。
“放心吧母后,肯定没问题的。”阿嗣拍着胸口道:“等姐夫老师回来,我肯定给他一个惊喜!”
说完,他觉得不对,旋即怪叫一声,一脸激动的道:“母后,我姐夫老师打胜仗了?”
“嗯,伊稚斜死咯,西北奴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公孙皇后笑着对阿嗣道:“你以后可千万要尊师重道,要是以后对你姐夫不好,母后可饶不了你!”
阿嗣身体站的笔直,“母后,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对我姐夫老师好,肯定乖乖听他的话!”
公孙皇后点点头,“做完了课业玩去吧,也别把自己逼太紧,要劳逸结合!”
“谢谢母后!”阿嗣高兴的不行,撒丫子跑开了。
冯谨急忙在后面追,“小祖宗,您慢点,老奴跟不上您呀!”
看到这一幕,公孙皇后只是笑,针一针一针的绣着,仔细一看,这俨然是一件男士的大氅,“年前回来正好给景云,不过年后回来也行,京城不比岭南,春天依旧凉!”
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而另一边,贵妃宫内。
丽妃见李世隆过来,也是特别高兴,“陛下,臣妾下厨去炒两个您喜欢的菜!”
李世隆摆摆手,“别忙活了,过来,朕有事问你!”
丽妃见李世隆神情冷淡,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想屁吃!
她走到李世隆跟前,“陛,陛下,您今日是不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了?”
李世隆挥散了贵妃宫内众人,这更让丽妃心中忐忑。
“太子妃的事情是什么情况?”李世隆冷声道。
丽妃心提到了嗓子眼,“太子妃没怎么样啊,她只是身体不适,太医说了,极有可能是生孩子时候落下的毛病。”
“太子妃生了一女两儿,身体一向很好,此前老八在外,从没听过她生病,怎么一进东宫,就隔三差五的生病?”李世隆看着丽妃。
“臣妾不知!”丽妃急忙道:“这件事臣妾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德国公也给太子妃问诊过了,也开了药,可迟迟不见好。
见太子妃日渐消瘦,臣妾也是难过!”
“是吗?”李世隆道:“此前你们去了岭南,太子妃那一两个月都没有生病。
一回来就病,怎么,她没那个福气居于东宫?
朕怎么听说,有人说太子妃德行浅薄,无福缘坐镇东宫?”
听到这话,丽妃背后顿时被冷汗给浸湿,“臣妾不知!”
“不知没关系!”李世隆冲着外面道:“大狗,去把东宫所有的女眷跟太监下大狱,给朕挨个审讯,审不出来,就全砍了,一个都不要留。”
“是,陛下!”大狗应了句,旋即没了声。
丽妃心惊胆战,“陛下,太子妃本就身体不适,如此滥杀,恐怕会损害太子妃的福气!
加重她的业力!”
“呵,不是有你在宫中为她祈福吗?些许业力算什么?“李世隆淡淡笑道:“况且,朕这个真龙天子,难道还保不住她吗?那朕倒要看看,谁敢把朕的儿媳妇给害了。”
丽妃笑容凝滞,只觉得喉咙一阵阵的发紧,“陛下,这......”
“朕还听说太子掌掴了太子妃是不是?”李世隆看着丽妃。
丽妃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陛下,只是夫妻之间打闹,何至于用掌掴......”
对上李世隆那骇人眼神,丽妃把后面的话生生憋了进去。
“起来吧!”李世隆道:“朕饿了,要吃饭!”
丽妃强撑起身体,挤出微笑,“是,臣妾这就伺候陛下用膳!”
而此时东宫彻底乱了。
大狗带着人将东宫的太监和侍女统统抓了起来。
李越大怒,质问大狗,“狗东西,谁给你的单子来孤的东宫抓人?”
大狗不仅抓走了柳如玉身边的太监和侍女,就连李越其他妾侍身边的侍女和太监也统统抓走了。
跪在东宫外的人,不下二百人。
大狗道:“奴婢只是奉陛下命令行事,这些个不长眼的奴婢,不好好伺候太子妃,至使东宫流言四起,罪该万死。
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向陛下请安!”
李越愣在了原地,是父皇的旨意?
他让大狗抓捕东宫侍女和太监是什么意思?
这是对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不满?
是敲打还是什么?
他顿时慌了。
也不敢跟大狗纠缠,而是匆匆将刘义府招来。
得知李世隆下令抓捕东宫的侍女和太监,刘义府也是眉头紧皱。
“义府,你说父皇为何这般做?”李越焦急问道。
“问题应该出在太子妃身上。”刘义府分析道:“大狗乃陛下身边的影子,轻易不会动。
微臣估计,应该是太子妃说了什么!”
“那贱婢!”李越气的要命,“是想毁了孤吗?”
刘义府苦笑一声,他早就知道李越有了废太子妃的意图,只是眼下他还不是皇帝,若是贸然废太子妃,别说皇帝不答应,就连这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的。
而且,太子妃背后是朱国公府,也不是轻易能废除的。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陛下应该还是想提醒太子。”刘义府道:“微臣知道殿下的意思,眼下也只能先忍耐一二。
今夜太子一定要去太子妃寝宫之中陪着太子妃,直到这件事结束之前,太子都不要去宠幸其他人。
最好能让太子妃身体好转,否则陛下绝对不会轻易揭过这件事!”
李越咬牙道:“孤知道了,这贱婢,竟让父皇来压我,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孤屈服吗?”
刘义府连忙劝道:“太子殿下眼下还是去向陛下请安,然后再去看望太子妃,只不过是些许宫女太监,死了便死了。
万不能让陛下对太子失望才是!”
李越回过神来,脸色铁青的点点头。
他一日没有登上那个位置,一日,他就要夹着尾巴做人。
就算他万般不情愿,此时也只能按照刘义府说的做。
他匆匆进了太极宫,却得知李世隆去了贵妃宫。
而此时天色已晚,他也不好进后宫,所以直接跪在了后宫外。
冬日凛冽的冷风一吹,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消息传进贵妃宫,丽妃心疼不已,“陛下,要不让太子进来?”
“心疼了?”李世隆冷声道:“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
早先他掌掴太子妃,朕没有说话,他不仅不收敛,还变本加厉。
他当朕是死人吗?
你这个母妃就是这么做的?
你是不是还想给自己的儿子换个太子妃?”
丽妃如遭雷击,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臣妾不敢!”
“让他跪着,一时半会死不了!”李世隆怒声道,也没有叫丽妃起来,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他半点胃口也没了。
天色渐晚,李越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一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可李世隆依旧没过来。
等到天彻底黑了,高士莲走过来,“太子,陛下休息了,回东宫吧,你若是不明白自己错在那里,就算跪死在这里,陛下也不可能会见你的!”
李越脸色特别难看,看着转身的高士莲,急忙拉住了他,“高公,烦请您指点一二!”
高士莲苦笑一声,“奴婢就是个传话筒,那里敢指点太子殿下,只是望太子殿下保重身体,万不要跪坏了身体才是!”
高士莲抽出手,不紧不慢的走了。
想让他指点?
想屁吃!
他很清楚,李越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只需要轻轻推一把,他就彻底毁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被恐惧包围!
皇子这么多,十五十六都快长成了。
哪一个不是在各自的领域备受推崇?
他只需要静静的等机会,然后推一把,他就会掉进无底深渊之中。
想到这里,高士莲不由笑了起来。
而李越则是遍体生寒。
他想起身离开,盖因这天气实在是刺骨,在这么跪下去,他非冻死在这里不可。
若是将自己裹起来,认错似乎也变了味。
一直跪到戌时末,李越双腿已经彻底麻木,双手也冻的发胀,脸更是僵硬,一股冷风吹来,钻进脖子里,他感觉自己要见老祖宗了。
就在他神情恍惚之际,大狗走过来,“回去吧太子,陛下说了,您要是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就算跪个三天三夜,他也不会见您。”
“大公公,且慢!”李越叫住了大狗。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你且过来!“李越冲着他招招手。
大狗想了想,走到他跟前,蹲下,紧跟着李越就握住了他的手。
旋即,他便感觉到手里多了一样温润之物,“这是我的随身玉佩,大公公持着玉佩,日后来找我,我必然满足大公公!”
大狗冷笑一声,这家伙虽然一直跟他示好,可这手段也太差了吧?
哪有人这么送礼的?
他若是将玉佩塞进他手中,说上一句:大公公辛苦了,大冷的天过来告知他,这上好的玉佩,给他把玩。
他肯定会提点两句。
“太子折煞奴婢了,这东西太贵重了,奴婢何德何能能使龙佩!”大狗只觉得这玉佩烫手。
就李越这性子,连发妻都能下得去手,更何况他一个太监了。
日后要是真让他上来了,想起这件事,还不收拾他?
他要是收下这玩意,那就等于收了个催命符。
李越急了,压着声音道:“大公公,我出来匆忙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这玉佩你且收下,等我回去,必有重谢!”
大狗将手抽出来,“奴婢只是奉命办事,要是陛下知道奴婢胡乱收东西,怕是会把奴婢的爪子给砍了。
这玉佩,太贵重了,太子殿下还是留着吧,奴婢告辞!”
说完,大狗匆匆离开。
他以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王,这种事他看的实在是太清楚了。
那位已然对他失望了,他要是还不懂,就真的悬了。
虽说,他也恨秦墨,恨得要死。
可在皇帝面前,他是半句不好的话都不敢说。
皇帝是个合格的皇帝,心中常怀愧疚,可下手时却不会留情,真天子也。
李越同他比,简直提鞋都不配。
看着大狗消失在黑暗中,李越心态炸了。
他总觉得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他可是太子,为何一个卑贱的狗太监也敢拒绝他?
难道是他们提前收到了什么风声?
想到这里,李越吓得浑身一颤,他再也无法镇定的跪在这里。
甚至脖子上的汗毛全都竖起。
这黑暗太黑了,他总感觉的有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爬了起来,可双腿早已麻痹,根本使不上劲儿。
连滚带爬的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可他不管,他要爬到有光的地方去。
跌跌撞撞跑回东宫,“快,掌灯,把沼气灯统统给孤电上,照不到的地方,全都点上鲲烛!”
可无人应答他,他这才反应过来,宫女跟太监统统被抓了。
眼下东宫除了巡逻的侍卫,再无一人。
难怪东宫内这么冷,原来是无人烧火道,往壁炉里添木炭的缘故。
他裹住毯子,小心翼翼的点燃了沼气灯,又挨个将鲲烛点燃。
明亮的火光,才让他心底有了一丝暖意。
可他还是怕。
特别是听到巡逻将士身上盔甲碰撞发出的声音,他就浑身冒虚汗。
他死死的盯着殿门,生怕下一刻,便有手执利剑的侍卫冲进来!
好一会儿,那种恐惧感才少了不少,他觉得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于是匆匆跑进了柳如玉的寝宫。
只不过这一路太黑,他摔了好几跤,手和膝盖都擦破了。
可寝宫里光亮如白昼,甚至,柳如玉的寝宫外有太监和侍女守着。
“如玉睡下了?”李越问道。
“禀太子殿下,太子妃歇下了!”宫女道:“您还是先回吧,皇后娘娘有旨,从即日起,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太子妃休养身体!”
“你们是立政殿的人?”李越愣了愣。
“是,奴婢等人都是冯公手下的!”那侍女道。
“孤是太子,难道都没资格进去?”李越不敢相信的道。
侍女苦笑道:“殿下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皇后娘娘说了,若是太子过来,一定要将太子劝走,以免太子妃情绪不稳。
就连丽妃娘娘,皇后都下了禁令!”
“母后她......”李越神情复杂到了极点,看着大门,若是以往,他早就一脚踹开了,可现在,他不敢。
他只能站在外面呼喊道:“如玉,是我,今夜我在这里歇息!”
可一连呼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任何回应。
李越心急如焚,加大了声音,下一刻房门打开,一个李越最恐惧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之中。
他猛地后退三步,眼中满是惊骇之色,“岳,岳,岳......”
“能安静点吗?”胡红玉道。
“能,能!”李越机械般的点点头,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盯着胡红玉的手,发现她手上并无尖锐之器,这才稍稍放心。
“安静点,如玉才刚睡着,要是把她吵醒了,你懂得!”胡红玉拳头捏的啪啪作响。
李越虽觉得憋屈,却也还是头如捣蒜,“明白,明白!”
寝宫大门再次关上。
李越又是气又是无奈,杵在寝宫外许久,才离开。
而胡红玉则是躺在柳如玉的身旁,“好了,那孽障离开了!”
“娘,我想回家!”柳如玉抱住母亲,这一刻,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再等等吧,等过几天,跟娘回家。”胡红玉心疼的抚着女儿的发丝,这一次皇后让她进宫的意思,她明白。
“明天回家行吗?”柳如玉红着眼睛道:“这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罪己诏!
“别急,明天我去找娘娘!”胡红玉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睡吧,有娘在,什么都不用怕!”
柳如玉抱着母亲,驱散了她心底的寒气,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而此时,李越跌跌撞撞跑到了徐氏姐妹所在的院子。
院子里空落落的,他推开房门,里面却没有徐氏姐妹的影子。
“谧谧,静静......”他点燃了鲲烛,可房间半点人气都没有。
他坐在床边,这床上的用具甚至都换了,甚至这房间里他曾经赏赐的各种东西,统统都没了。
不安的念头升起,强烈的不安让他瞳孔微缩,“她们,她们不会......”
“不,应该不至于,她们可是为我诞下了孩子......”
“那她们又去哪儿了呢?”
李越害怕极了,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巡逻将士的声音,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是太子殿下在里面吗?”
李越犹如炸毛的猫,喉咙有些发紧,死死盯着门口。
紧跟着一个侍卫脑袋探了进来,旋即笑了笑,急忙行礼,“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李越深吸口气,努力维持着威严,“嗯,孤问你,徐氏侧妃呢?”
侍卫表情有些古怪,说道:“皇后娘娘下令,让她们去感业寺给太子妃祈福去了。
什么时候太子妃身体好转,恐怕她们才能回宫!”
李越紧紧攥着拳头,“好,孤知道了,去巡逻吧!”
“是!”那人也不敢多说,连忙带队退出了房间。
等巡逻士兵走远,李越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他不由自嘲一笑,他还算个什么太子。
他很清楚,徐氏姐妹,没有机会进宫了。
除非他能够上去。
他枯坐在房间里,双目充满了血丝。
直到天空露出了鱼肚白,他才有了点动静。
“我要当皇帝,只有当皇帝,我才能赢!”许是李越恐惧到了极点,这一刻,他居然觉得自己特别的亢奋。
曾经不敢想的那些事情,他都敢想了!
“反正死不了,大哥,四哥,他们哪个死了?五五开的概率,赢了就是万人之上,输了,大不了当个改过侯爵。
值得一搏!”李越攥着拳头。
他大步流星的离开院子,将东宫的属官招来。
此刻的李越披头散发的,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已,可说起话来又很亢奋,众人都不由的吓了一跳。
“太子殿下,您这是......”
“义府啊,你给孤拟一个罪己诏!”李越道。
“什么?”刘义府大惊失色,“殿下何故罪己诏啊?”
李越笑着道:“大战失利,苏运战死,乃孤之罪也,太子妃久病不愈,徐氏侧妃已经去感业寺为太子妃起伏。
孤心想,是那些战死的将士们不饶了孤。
所以,孤有罪!”
此话一出,东宫的属官都傻眼了。
皇帝下罪己诏其实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比如李世隆,不知道下过多少罪己诏。
就跟吃饭喝水似的。
还将周炀帝翻过的错误,写下来,贴在寝宫,每犯一次,他就下罪己诏。
但是效果是极好的。
也就是这些年朝廷富裕了,风调雨顺,李世隆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机会下罪己诏。
下罪己诏没什么,真正让刘义府害怕的,是徐氏姐妹去感业寺给太子妃祈福。
感业寺是正儿八经的祈福地吗?
那可是要命的地方。
进去了又有几个人能出来的?
“殿下,是您让徐氏侧妃去的?”
李越笑着道:“是母后,不过孤觉得母后做的很对,太子妃久病不愈,她们两个做妹妹的,理应如此!”
刘义府怎么听不出来李越话中的埋怨和不满,“是,微臣这就去拟诏,不过陛下那边......”
“不用让父皇知道,直接发出去,然后登报,让天下人看看孤的过错!”李越说道。
“是,微臣明白!”刘义府点点头。
而东宫其他属官,则是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李越点了几个心腹,将他们拉到了偏殿,说道:“年后就是太上皇八十岁的生辰寿诞,父皇很重视。
你们说孤该准备什么礼物?”
众人顿时思索了起来。
给了很多意见。
李越笑着道:“父皇一直追求三皇治世,眼下西域战事将平,伊稚斜身死,西北奴精锐尽失。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会赶在太上皇生辰之前,献俘,给太上皇祝寿!
所以,这个礼物并不好选。
而太上皇身体也不好,德国公说,太上皇已经到了油尽灯枯,所以孤想帮助太上皇,实现心愿!”
几个人听得云里雾里的。
这又是献俘,又是三皇治世,又是帮助太上皇实现心愿的,他们怎么听不懂了?
眼下虽然有很多人说三皇治世,可陛下不点头,谁敢光明正大的说?
这时候,一个人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
就在这人面露惊愕之色的时候,李越抽出了七星龙渊,“这是昔年皇爷爷赐给我的王者之剑。
皇爷爷说,希望我不要辜负这把剑。
要努力实现三皇治世的盛况!
除去这把七星龙渊,皇爷爷还给了我一份诏书,你们想看这诏书吗?”
李越表情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紧紧攥着七星龙渊剑,杀机悄然涌现。
几个人都不是傻子,李越暗示到这个份上,他们就算是傻子也该听懂了。
一个人眼角余光扫向了外面,人影晃动。
“微臣想看!”其中一人跪在了地上。
李越脸上笑容更甚,他到底是太子,又经略了这么多年,手中的势力不会比昔日的李新差。
而他不是李新,眼下秦墨又不在,天命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这边。
紧跟着,其他几个人也跪了下去,“微臣想看!”
“好,你们想看就好,等晚些时候,孤给你们看!”李越点点头,“等大寿之后,孤让你们拜相封候,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削铁如泥的宝剑之间将案牍一角斩落。
众人神情一凛,一旁正在拟定罪己诏的刘义府却是神情淡然,“殿下,罪己诏已经拟好了,请殿下过目!”
李越将剑入鞘,拿过罪己诏看了起来,“这还不够深刻,要将孤写的卑微到尘埃之中,将万千的过错,全都归于我一人!”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这太子,我不做了!
刘义府点点头,重新拟定罪己诏。
他很清楚李越要做什么,如果李越不上去,他死定了。
秦墨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看看徐敬宗就知道了,都不用秦墨出手,只是秦家下面一个人,就把徐敬宗给废了。
徐敬宗还能出天牢吗?
他没机会了。
要是徐氏姐妹还在的话,他说不定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而眼下,他只能在牢狱中等死。
很快,罪己诏拟好了,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简直将李越写到了尘埃里。
李越却是高兴,先是亲自誊抄了一份,送去了太极宫,旋即又送去了报社,让人大肆刊发。
做完这些后,他洗漱干净,出宫来到了钦天监,跪在了紫微星门的道馆里上香忏悔。
李世隆听着大狗汇报,皱起眉头,旋即看着罪己诏。
这罪己诏让他有些焦躁。
何其愚蠢也!
“他一个太子写什么罪己诏?他以为他是朕吗?”李世隆在殿内踱步,再次转身,眼中的怒火骇人不已,“还是说,他是在怪朕,所以故意写的这般卑微?
朕费劲心思将他推上去,为他扫清一切,委屈了多少人?
他还在这里给朕甩脸子?
他以为自己背上这黑锅朕就高兴了?
愚蠢,愚不可及!
东宫的属官都是蠢货吗?
这罪己诏发出来,就不知道劝一劝?“
“劝了,说是劝不动!”大狗道。
一旁的高士莲一言不发,说实话,李越罪己诏还是挺聪明的,可这罪己诏不适合由他来写,陛下犹在,他有什么资格罪己诏?
看似自己一个人吞下了所有的委屈,实则还是在向李世隆抗争,无声的抗议。
耍小孩子脾气。
他配吗?
他以为他是秦墨,功劳赫赫?
受了委屈耍小性子,大家都得哄着?
最愚蠢的是,李世隆费劲心思将他推上去,他来个罪己诏,把所有的黑锅都背在了身上,这不是落人话柄?
曾经岭南战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吗?
李世隆的确喜欢罪己诏,可他罪己诏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用来刷名声的。
这家伙倒好,有黑锅是真的背啊。
东宫那些属官都是猪,李越要聪明,就该把黑锅推到徐敬宗和徐氏姐妹的身上。
反正这事他之前又不是没干过,怎么当了太子,还健忘了?
皇后明明都已经提醒他了,他可倒好。
聪明人不用教,二百五教不会!
“那孽子可在东宫?”
“出宫了,去钦天监的道馆忏悔了!”大狗尴尬道。
他是真的尬,李越这骚操作,都快把他给整不会了。
这又是罪己诏,又是去紫微星门忏悔的,到底是忏悔还是上眼药?
简直快把他尬无语了。
李世隆一愣,旋即怒急而笑,“去钦天监了?宫中没有道馆和佛堂?他要跑出去丢人现眼?
朕的脸都被他给丢尽了,快,快让人把他叫回来,朕丢不起那个人!”
天下道馆千千万,他去哪儿不好,非去钦天监?
再说了,袁天罡都去北周皇陵住了,去那边有个屁用。
他怎么不去北周皇陵面前跪着忏悔?
李世隆都气疯了。
他后悔了,他是真的后悔了。
“高士莲,你去把那孽障叫回来,他若是不回来,以后都不用回宫了,他要是不服气,让他在下个罪己诏,当着众人的面辞去太子的位置,朕肯定不留他。
你一五一十讲这话说给他听!”
高士莲连忙起身,他知道,推一把的机会来了,“陛下,太子只是心疼战死的战士,为他们祈福,没有别的意思......废太子这话可不能说啊,要是传出去,会动荡朝纲的!“
“让你去就去,朕还需要你这狗东西来提醒?”李世隆大怒,“你告诉那孽子,朕不止他一个儿子,他要有心,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朕失望。
他要是没心,朕也不怕,这朝纲再动荡又能动荡到哪儿去?”
大乾不是以前了,现在四海臣服,没有一个敌手。
新法就奠定了朝廷的抗压能力。
废太子并不像以往那般困难。
以前是立嫡立长立贤,现在是立贤立能。
谁行谁上,想抱着太子的位置做到死,没门!
高士莲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李世隆上去就是一脚,“快滚,在聒噪,朕砍了你!“
高士莲摔了个狗吃屎,也是无奈爬起身,向外走去,“奴婢这就把太子叫回来,向陛下认错......”
大狗冷眼看着高士莲,他才不相信这老银币会这么好心劝太子回来认错。
就他跟秦墨的关系,他用脚趾都能想到这老家伙肯定会搞事。
但是李越非雄主,他昨天已经得罪了,要么想办法搞死,要么就不要得罪。
“死吧死吧,被秦墨压着,总好过跟傻子赴死强!”大狗这么想。
很快,高士莲来到了钦天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哟......”
李越这会儿正坐在蒲团上,守在门口的是心腹侍卫,听到高士莲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谁来了?”
“禀太子,是高士莲来了!”
“呵,他居然来了,应该是来劝我回去认错的!”李越笑了笑,“让他进来吧!”
殿门打开,高士莲匆匆进来,“太子殿下,回宫吧,陛下看到罪己诏,都快气的站不住脚了!”
李越见高士莲一脸焦急,“父皇早就对我失望了,我回不回宫又如何呢?
东宫所有的侍女和太监都死了,我的女人也进了感业寺。
偌大的东宫空荡荡的,回去只有我一人,我回去做什么?”
“太子,您就别倔了......”
“不是我倔,我早就想通了。”李越将面前一个用黄巾包裹的包裹拿过来,放在了高士莲的面前,“高公,这是我的太子宝印,期内还有我昔日登位时的圣旨。”
他脱下了身上的太子服,取下了玉冠,放在了高士莲的面前,很是的淡然的说道:“我无德无能,不足以胜任太子之位,请高公转告父皇,这太子,我不做了!”
高士莲愣愣的看着李越。
这不对啊,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想女婿了!
“太子,您......”
“高公,回去吧,我已经决定入道了。”李越道。
高士莲跪在李越跟前,不住的劝说,思绪也是彻底乱了。
可任凭他怎么说,李越就是不做声。
哪怕他转述李世隆的话,李越也是毫不害怕,只是将包裹推到了他面前,“无妨的,父皇要废太子,我会配合的,等大朝会我就过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辞,回吧,高公!“
李越转过身子,看着三清。
李越身旁的侍卫道:“高公,殿下心意已决,不用说了。”
高士莲脸色阴晴不定,拿起地上的衣服和包裹,走了出去。
大门隆隆作响,很快便关上。
等走出钦天监,高士莲猛地醒悟过来,“高,实在是高,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这是在逼陛下做选择。
陛下有废立之心,那也要朝臣答应才是。
错误他已经犯了,与其等着废立,还不如以退为进。”
可他总觉得这不是李越的性子,一个起于微末的人,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是不可能如此甘心的。
李新参不透,李智同样参不透。
没道理他就参透了。
他都能弃秦墨于不顾,又怎么能舍弃皇位?
高士莲上了马车,发呆许久,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这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不会吧?”
“不会个屁,咱懂了,好个险恶用心的兔崽子!”高士莲冷哼一声。
他总算明白李越为什么罪己诏,又跑来钦天监入道了。
他这不是跟皇帝怄气,是想把脏水泼向秦墨。
谁不知道秦墨是紫微星门掌教?
他来钦天监,是服软的意思。
这让外人怎么看?
本就流言蜚语漫天了,李越这时候若是请辞,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秦墨。
这是绑架秦墨,逼着皇帝做选择。
可见,他是放不下皇位的。
他在破釜沉舟。
不单单是破釜沉舟,说不定,他要走李新的老路。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急声催促马夫加快速度。
不管是不是他多虑,他都要提醒秦墨。
小心总是无大错的!
回到太极宫,高士莲将包裹和衣服放在了案牍上,跪在地上将李越的话转述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他很清楚,自己身边有大狗的人。
若事后皇帝气消,问起今天的事情,那他就死定了。
李世隆气的一拍案牍,“好好好,好小子,这是给朕来了一招以退为进,这是逼着朕废了他,把所有的麻烦都撇给了朕。
他一个罪己诏,倒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
可愤怒之后,摆在李世隆面前的有两条路,“废太子,不废太子!”
废了太子,各种麻烦接踵而至,他又要重新扶持,十五十六都是合适的人选。
可这两小子是说过自己不想当皇帝的,当初当着众人的面问政,他们可是亲口说的。
其他人又太小。
没有威望。
最重要的是,李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全靠昝赢精湛的医术吊着。
他心里一直记挂着三皇治世的盛举。
而且老爷子马上就八十岁了,在这个档口废太子,不是好兆头。
百官也不会允许的。
所以综合考虑,他还是沉默了,各方的掣肘逼着他三思。
“翅膀硬了,会玩心思了!”沉默良久,李世隆说道。
要是他跟秦墨一样就好了,秦墨心思也多,但是每每都让他后知后觉,甚至醒悟后,他只觉得佩服,也没有被耍弄的感觉。
若他有秦墨的能耐,他现在就是禅让,早就带着李源满世界的散心去了。
那里还用拖着病体,维系着这个庞大的帝国。
昝赢说,他身体之所以恶化,全跟他太过劳累有关系。
他若是在不好好休息,情况只会更差。
他现在太想秦墨了,他心里有无数的话想对秦墨说,有无数的委屈想告诉秦墨。
秦墨一定会安慰他,会想办法,替他摆平这些麻烦。
他也会跟秦墨叨肘子,喝着大乾春,聊天说地,无所不谈。
那小子见他身体变差,肯定会骂他,训他,说他不爱惜身体,然后管着他。
“高士莲,研墨!”李世隆走到案牍前。
高士莲默默研墨。
虽说有钢笔,但是李世隆还是喜欢用毛笔写字,他沾了沾墨水,手悬在半空好久,竟不知该如何落笔。
上一次给秦墨写信,似乎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狗东西,你什么时候回来?
太上皇想你了,你这狗东西好狠的心,隔三差五的送信给太上皇,也不知道给朕写封信问好。
你眼里还有朕这个岳丈吗?
是不是去岭南玩野了?
跟你爹一样,跑南洋野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朕带封信,弄点土特产回来。
你们爷俩都是没良心的。”
写到这里,李世隆不由哼了一声,旋即又写道:“你母后也天天念叨你,说等你回来了,要去岭南游玩。
你个王八犊子,记得把朕的闺女,还有朕那些乖外孙,外孙女给朕带回来。
你得带着一家老小在太上皇八十大寿前回来。
伊稚斜既然已经死了,你就别在西域杵着了。
有李存功父子,还有程三斧父子,你在不在那里都不重要了。
抓紧回来。
阿嗣......还等着你回来考教课业!
还有,朕......等着你回来喝酒。”
李世隆看着信,心里竟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高士莲都看在眼里,心里知道,皇帝想女婿了。
若说这世上谁最懂他,那必然是秦墨。
那孩子,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
“你说,你狗东西看到朕这封信,年前能赶回来吗?”李世隆问道。
高士莲故意道:“陛下写信让秦驸马都尉提前回来吗?”
他总不能马上顺着皇帝的话说,那不是摆明了告诉皇帝,他偷看写信吗?
李世隆斜睨了高士莲一眼,冷哼道:“你这老狗,还装?”
高士莲干笑一声,这才凑过去瞄了一眼,做人就是这样,有时候那层窗户纸很重要。
你懂,我也懂,但是不说破,那还是秘密。
他只是匆匆一瞥,就收回目光,道:“陛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信送到驸马都尉手里,估计也快过年了。
要是驸马都尉收到信马上回来,年后应该能赶回来!”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狗屁孝顺!
李世隆点点头,他知道年前秦墨是回不来了。
“八百里加急送过去!”李世隆道。
大狗出列,跪在地上,双手接过信,匆匆离开了太极宫。
就在这时,宫外来了一大批文武。
文是公孙无忌,武则是李道远。
他们神情焦急的往宫里赶,不似一起约好的,倒像是半途碰见的。
很快这一行人就来到了太极宫外。
李世隆正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肯定不能任由李越入道。
事到如今,他已经废了两个儿子了,难道还要废第三个儿子?
这皇位就有这般克子?
一面是江山社稷,一面是为人父的情感。
昔日不好的记忆涌现,让李世隆有些拿不准主意。
若是他身体好也就罢了,可眼下他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启禀陛下,赵国公,衡王等人觐见!”侍卫进来通报,打断了李世隆的思索。
那一瞬间,他所有的纠结都没了,眼神又变得冷淡起来,“他们来做什么?让他们进来!“
很快,众人鱼贯而入。
李世隆洗漱之下,竟有二三十人。
见礼之后,李世隆问道:“你们过来做什么,是有什么要是启奏?”
公孙无忌看了一眼李道远,上前道:“敢问陛下,太子为何罪己诏?罪己诏也就罢了,为何要满世界的刊发?”
“苏运战败,非战之罪,更不是太子的过错,如此严重的罪己诏,是要让太子殿下贤名蒙尘!”李道远皱眉道。
“满世界刊发?”李世隆道:“朕什么时候满世界刊发了?”
“最新一刊的京城报,刊发了太子殿下的罪己诏,而这一期刊不少于十万份。
除此之外,京城内二十余家报社纷纷刊发同样的内容,要不了多久,这罪己诏,就会传开。
此时,宫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民众请愿。
太子殿下无大错,何以罪己诏?
甚至期刊中,有太子请辞入道这样的字眼。
敢问陛下,可是想无端废立太子?
那可是会导致江山社稷动荡的!
请陛下明察!”公孙无忌道。
众人纷纷附和,“请陛下明察!”
李世隆猛地反应过来。
那孽子,境将罪己诏全国刊发,甚至还在内容里加入了‘请辞’如此恶劣的话。
百姓也好,裙撑也罢,他们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李越耍心眼,他这么做,只需要自己一个点头,就全毁了。
说他没耍心眼,却将自己逼的没办法。
这软刀子抽的他着实难受。
他不像李新和李智那般,连反抗都是束手就擒的那种。
一时间,他是又气又无奈,“报纸呢,拿来!”
公孙无忌将报纸奉上,高士莲连忙递了上去,李世隆这一看,气的狂拍案牍,“孽子,朕不过骂了他两句,他便与朕怄气,脱服弃印,一头扎进了道馆中。
他是在威胁朕吗?
朕这个老子,难道还说不得他,罚不得他吗?”
事发太突然,就连公孙无忌都没有摸清楚事情的脉络,但是眼下保李新是肯定没错的。
“老子骂儿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不过陛下,这些日子以来,太子殿下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公孙无忌斟酌道:“虽说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可人力有穷时。
处于那个位置,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有百官监督着,有百姓看着,微臣自问没有这般好的心态。
不过,殿下罪己诏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显得诚心。
只是请辞二字是万万不能提起的。
若太子庸碌无为,不得民心,也就罢了。
可太子殿下在民间深受百姓爱戴,岭南三道那些被解放的百姓,哪一个不对太子殿下感恩戴德?
若是有误会,当面说开便是了,万不能赌一时之气!”
李越近些日子昏招频出,但是架不住民间的支持多。
不管是昔日灾年,进京的灾民,还是兵灾之年,破除世家,解放岭南三道时攒下的威望,都不允许李越如此不明不白的请辞。
罪己诏算个屁,又有几个皇帝没有罪己诏过?
李世隆气的不行,他明白了,这边是那孽子的办法。
是想让自己看看,他到底有多受文武百官和百姓的爱戴。
站在父亲的角度,这种怄气,他倒是觉得挺欣赏的。
虽然用错了方法。
可站在皇帝的角度,这就是挑衅,是死不悔改。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人子女什么该走,什么不该做,他是一点也没数!
“他只是太子,还不是皇帝!”李世隆冷声道:“你们今天过来,是想让朕脱下这身龙袍,让他上来是吗?”
闻言,众人都觉得脊背一寒。
公孙无忌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这么严重的话都能说出口?
太子到底犯了什么错?
“臣不敢!”
众人纷纷拜倒。
“你们不就是这个意思?”李世隆淡淡道:“行,朕满足你们,去把那孽子叫来,朕现在就禅让,反正他深受各方的拥戴。
朕每两年也快到退休的年纪了,早两年,晚两年都没关系!”
众人吓得不敢吱声。
太极宫中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朕都答应你们了,为什么都不说话了?”李世隆起身,走了下去,目光扫过他们,他知道,就算他解释,罪己诏是李越自己刊发的,他们也不会信。
他们只会以为,是自己让李越背背锅。
毕竟苏运战败,他这个皇帝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越这罪己诏,在外人看来,可是孝顺之举。
可李世隆嘴里就像是吃了蟑螂一样,恶心至极。
这狗屁孝顺,他根本不想要。
“马上就是太上皇八十大寿了,朕退休也没什么,三皇治世的盛举,不正是你我追求的?
起来,去把太子接进宫来,朕就在这里等着!”李世隆道。
众人都麻了。
那冷冰冰的话中,充斥着杀意。
谁敢接话啊?
公孙无忌咬牙道:“陛下,臣等绝无此意,只是外头百姓奔走相告,聚集在外。
只需要告诉他们,太子不会请辞,众人自会散去!
万不可失了民心!”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姜还是老的辣!
公孙无忌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了声音。
仔细一听,竟真是承天门外传来的声音。
李世隆冷笑了起来,“太子长大了呢,一份罪己诏,就让朕手忙脚乱的。“
他是皇帝,是天可汗,是永远都不可能被人胁迫的。
“高士莲,去告诉民众,就说罪己诏上所言全都是真的,太子愧对朕,愧对天下人的期望,朕已经罚他去太庙向先祖请罪。
朕心甚痛,教子无方,无颜接见百姓也。
你把朕方才写的罪己诏,拿过去诵读!”
“陛下,不可啊!”高士莲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
可他心中却是高兴。
太子这么做,已经将手中的底牌显露出来,聪明人是不可能把底牌揭的一干二净的。
所以,他可以断定,李越还有后手。
但是他还是太嫩了,李世隆这一招老辣至极,他在写一份罪己诏,在外人看来,就是父子二人联名请罪。
直接将李越的狠招化解无形。
可这还不算完,李世隆道:“将罪己诏颁发全国,从今日起,朕禁食三日,在太庙忏悔,为战死百姓祈福!”
“陛下乃万金之躯,万不可禁食!”公孙无忌心中暗暗吸了口凉气,太狠了。
李世隆这么做,谁还会在意太子?
皇帝罪己诏,尚且禁食三日忏悔太庙。
太子请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况且这请辞,就跟罪己诏差不多的意思,皇帝没下旨,他说请辞就请辞吗?
李道远也急了,“陛下,请让微臣代陛下受过!”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朕一会儿就去太庙忏悔,这三日,就别进宫来烦朕了!”李世隆摆摆手。
公孙无忌等人面面相觑,而人群里的余伯施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只是听到李世隆这话,才拱手道:“臣,告退!”
紧跟着其他人便附和着告退离开。
眨眼的功夫,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便走了个干净。
李世隆重新坐会龙椅上,手指敲击在案牍上,看着高士莲,“还不快去?”
高士莲叹了口气,磕了个头才离开。
很快,他便来到了承天门之上,借助大喇叭,诵读了罪己诏,转述了李世隆的话。
旋即外头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纷纷跪地哭了起来。
他们这才明白,太子的这份罪己诏,是跟着陛下一起的。
他们何其有幸,能生活在如此贤名的两代君王治下。
“诸位,都退了吧,不要打扰陛下祭告先祖!”高士莲道。
来的百姓纷纷朝着皇宫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旋即起身离开。
看着后来的百姓,急忙转告。
一个时辰后,李世隆罪己诏,禁食三日的消息就传开了。
陛下太子一同忏悔的事情,不仅没有引起波澜,反而成为了美谈。
而回去后的公孙无忌,就像是一个傻狍子一样,不断的搜寻着蛛丝马迹。
结果,还真的让他查到了一些眉目。
徐氏姐妹入感业寺为太子妃祈福,胡红玉夜入东宫,陛下怒杀东宫侍女太监。
“这件事恐怕跟太子妃有关系!”公孙无忌这么想。
不过还是缺少了关键的证据,他心里有猜测,可终究不敢落定。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李越的罪己诏,李世隆不知。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这父子两可不是简单的怄气这么简单。
“不会真的有什么变故吧?”公孙无忌都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凡事都有迹可循,换太子虽难,可若是那位下定决心,十五十六,随时可以顶替。
这两位亲王年纪可是快到了,而且无论是民间还是文人的眼中,都是先驱者。
先观望着!”公孙无忌这么想。
而消息传入朱国公府后,柳如刀道:“真废了这狗东西才好!”
“急什么?”柳成虎斜睨了他一眼,“眼下若非了那畜生,你妹妹怎么办?
他已经把自己逼到墙角了,而且,我可不认为他舍得放弃手中的权柄。
他若真舍得放弃,何至于如此?
他是怎么起来的,你不清楚?
眼下秦墨已经远离了他,没了秦墨的支持,他要是跌落,下场绝对比李新要惨的多。
所以,这孽障有后手啊!”
“爹,你是指......”
“没错!”柳成虎道:“就是你想的那样,痕迹太重了,他若是将所有的罪状丢给徐敬宗父女,这就说明他是真正的服软。
陛下是什么人?
他能不护着自己儿子?
这种丑事肯定得遮拦。
只要将罪过撇给徐敬宗,怎么说还不是他们父子俩说了算?
有人背黑锅,他们二人何至于罪己诏?
这可不是小错,而是事关十几万人性命的大过。
皇帝这么爱惜羽毛的人,还不气死?
所以,我可以料定,那孽障摆了皇帝一道。
皇帝罪己诏,也是事后应对。
但事已至此,想要废了那孽障,也不太可能。
皇帝身体不好,那孽障日后小心一点,不犯错,就能熬死他。
可我觉得,那孽障不会这么做。
他既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怎么会轻易的认错呢?“
柳成虎分析的头头是道。
柳如剑攥着拳头,“那要尽快把如玉接回来!”
“这件事,只是猜测,那孽障不如李新身份得天独厚,也不如泰王聪明。
所以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要小心一点。
若是那孽障上去了,咱们柳家的苦日子就要来了。”柳成虎自问自己看人很准,可眼下他多希望自己看走眼了。
“真恨不得透了那狗东西!”
“等着吧。”柳成虎道:“咱们柳家,同那孽障,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老子忠心了一辈子,成了名臣,可还是要死。
凭什么?
那孽障不够格!”
而另一边,钦天监内,李越也收到了消息。
他愣了愣,不由冷笑起来,“果然厉害,不过没关系,是不是太子我已经不在意了。
有本事,你就废了我。.??m
若是没本事,那可就轮到我了。”
他心里这么想,看着泥塑的三清像,心情也有些复杂,“什么狗屁三皇治世,都是假的,虚的,只要拿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蜜罐里的李存功!
当秦墨来到曲女城的时候,对西北奴的战役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大军入城,在曲女城经商的大乾商人,亦或者是在曲女城置办产业生活的居民,也是纷纷夹道相迎。
李存功站在城门口,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秦墨的那一刻,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欢迎秦帅再临曲女城!”众人山呼,相比李存功,秦墨这个先驱者更得人心。
秦墨翻身下马,冲着众人拱拱手,“诸位,别来无恙!”
这人群中也有天象国的人,在天象国被大乾吞并后,秦墨在天象国的本土神话中,被封为镇教天王。
其地位,在整个教派中,能排进前三。
而镇教天王的法身,是四头八臂,头顶苍穹,下踏地狱,信仰的人特别多。
这些天象国的人跪在路边,朝着秦墨顶礼膜拜。
秦墨一来,西北奴就战败了,这在他们眼中,是镇教天王施展的神迹。
他甚至不用亲自过来,西北奴就兵败如山倒了。
秦墨看着他们趴在地上,顶礼膜拜,有些不解。
他心想,这些天象国人,奴性还挺重的。
“景云,咱们有两年没见了!”李存功大步上前,抱住了秦墨,拍着他的肩膀,嘴里却骂骂咧咧的,“你小子不够意思,天天在岭南逍遥,有好处也不知道想着老夫!”
秦墨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将他提了起来,“我的成郡王哟,可想死你了,两年没见,你怎么更老了?”
李存功勒的眼珠子都快吐出来了,“你小子轻点,咱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你这么大力!”
秦墨乐呵呵的放下他,一把勾住李存功的肩膀,“这不是想你了吗!”
“我呸,你想老夫怎么不知道写封信给我?”李存功哼了一声,可他心底却是高兴的,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正经。
挺好的,人知世故而不世俗,便是纯粹。
秦墨还是原来那个秦墨,他喜欢!
“勇猛他们呢?”秦墨问道。
“别提了,去大石收尾了。”李存功撇嘴,“说起来,我的脸都丢尽了!”
“怎么?”秦墨道:“你儿子这么猛,你还不乐意?”
“乐意个屁,老子差点死了,结果我儿三下五除二就搞死了伊稚斜,让我这个当老子的面子往哪儿搁?”李存功嘚瑟的道。
秦墨‘哈’的一笑,“你要死了,你儿子跟封神,你这个当爹的可真没有见识。”
“狗东西,嘴还是这么毒!”
“老狗,你少给我炫耀!”
两人大眼瞪小眼,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走,入城,今天咱两必须醉一场!”李存功拉着他就往城里走,“你也顺便看看,老夫把天象治理的如何!”
“一般般吧!”秦墨看着繁华的街道,很是欠揍的道。
“一般般?”李存功哼了一声,“你可知道天象国去年缴纳的赋税,足有四千万两银子,运送了近三千万石粮食!”
“很多吗?”秦墨斜睨了他一眼,小声道:“老实说,吃了多少?”
李存功顿时扭捏了起来,“老夫两袖清风!”
“有本事你抖一抖袖子!”秦墨嘿的一笑,“谁来到天象国不是掉进了蜜罐里,随便在蜜罐口子上揩一揩,都撑死了!”
“你小子可别得了便宜卖乖嗷,老夫这两年可没少给你送好东西!”李存功压着声音骂道:“那一根根老粗的象牙,全都被你吃了是吧?”.??m
秦墨悻悻一笑,“我就随口一问,你至于这么大火气吗?不过你可要悠着点,天象国这边的公主虽多,也要悠着点!“
天象国被大乾统一了,可是那些小国的王还是在的,毕竟明面上也要靠他们维持一下统治。
这老毕等两年纳了十个公主,离谱到家了。
李存功老脸一红,“你懂得,老夫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太多的追求,临老了总要逍遥一把!”
“我都不想戳破你!”秦墨可太知道李存功了,说白了还不是做给京城看的,留着把柄给人弹劾呢。
两人就这么走一路聊一路,有说不完的话。
李存功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李勇猛同他聊不到两句,他就像施展父慈子孝拳。
跟秦墨聊,他总有一种跟挚友聊天的感觉。
“景云呐,我这心里没底啊!”李存功叹了口气,“赚太多了,我睡觉都心慌!”
正如秦墨说的,他现在就是泡在蜜罐里。
别忘了,他还有其他的生意。
跟秦墨做的生意,现在每年最少都是一千五万两的纯收益。
虽说现在通货膨胀,可架不住这是扣税后的纯收益。
在加上那些见不得光的,这个数字还要翻个三四番。
“怕个屁,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赚点银子怎么了?我为大乾流过血,这是我们该得的!“
“哎,说的也有道理,我得收敛点才是!”李存功叹了口气。
进到大都督府,那奢华,简直顶了天了。
上百个热辣的婆罗门贵族女夹到相迎。
窦遗爱眼珠子都直了。
高要气苦。
小十九瞪大了眼睛,他这个王叔,不像个好人呐!
有这么考验他姐夫的吗?
“会享受!”秦墨竖起大拇指。
“一般一般,一会吃完饭,喝完酒,去后面泡泡温泉,我搞了个温泉山,咱们从山顶一直往下泡。”他在秦墨耳边小声道:“放心,就咱们俩男的,伺候的都是婆罗门贵族,干净的很,都是这两个月才叫过来的。”
秦墨转头看着小十九,见她峨眉倒蹙,干笑一声,“这不好吧?”
“跟老夫还装是不?”李存功道:“老夫来接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那场面,老夫只不过是复刻罢了。”
“行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宴席开场,秦墨跟李存功吃的那叫一个痛快,不过酒喝到一半,两人就离场了。
不多时就来到了李存功的温泉山,这完完全全是人工堆砌而成的,所谓的温泉是人工烧制,足有几十口泉眼,自上而下流转。
每一口泉眼边,都坐着三两个穿着最新款别急的婆罗门贵族!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何苦来哉!
“刺激不?”李存功转头看着秦墨,就发现秦墨已经光洁溜溜了,“靠,你可真行!”
“这温泉温度太高了,热的!”秦墨笑了笑,有些心虚的往后面看了看,旋即大摇大摆的坐进了一个温泉之中,他也挺久没有享受过婆罗门贵族女的伺候了。
两人足足泡了一个多时辰,主要是李存功年纪大了,泡久了虚的慌。
秦墨也没好那儿去,他们一个是文泡,一个是武泡,也够累得慌的。
随即二人来到了温房内,隔着玻璃欣赏唱跳。
“舒服了不?”
秦墨慵懒的趴在床上,“比行军还累!”
“这一次老夫承你情了,但是,我儿子我清楚,他有几分能耐我更清楚。
你把他拉的这么高,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李存功面有忧色,“我老了,不能一辈子跟着他。”
“这不有我?”秦墨道:“你担心个啥,我还能放任我兄弟不管?”
“你可别糊弄我!”李存功道:“咱们可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盟友!”
“放心吧,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他一口喝的!”秦墨道:“再说了,这一战结束后,勇猛也该练出来了,放眼天下,何来敌手?
你怕个逑!”
“也是!”李存功点点头,眯着眼睛道:“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你可别骗我,要不然,我肯定饶不了你!”
“你这话里有话啊,点我呢?”
“没有,威胁你,让你上上心!”
秦墨‘嘁’了一声,这才道:“不过,拿下月氏和大石后,疆域太大了,管不过来,我估计,八成是要镇藩了。
你有什么想法?“
“就算是镇藩,都镇不过来,你懂吗?”李存功有些无奈道:“这么大的疆域,就算在多他上百个皇子都搞不赢。
有那么多皇子,都没有那么多的兵给他们。
我第一次这么痛恨如此大的疆域,回趟家都要好几个月!”
“有没有兴趣搞个藩王当当?”秦墨问道。
“当藩王虽然逍遥,但还是没家里好!”李存功摇头晃脑的,在这里他也享受够了,在享受下去,怕是一把骨头都要被这些女人给弄酥了。
“没志气!”秦墨道。
“命更重要!”李存功道:“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看开了。”
“月氏可以纳入大乾,但是大石不容易,因为他们教派的问题,更需要时间去管理。
我的建议是,花十到二十年的时间,来消化。
这些年足够咱们扶持一个亲大乾的王储,然后慢慢的加入大乾。
慢是慢了点,但是稳扎稳打。
而且以后总要找点事情做,给别人一点提升的空间对不对?”秦墨道。
“这个嘛......可以!”李存功点点头,他其实也不愿意李勇猛立太大的功劳,毕竟李勇猛肯定是要继承家里的王位的,到时候功高盖主就不好了。
“行!”秦墨笑了笑,十几二十年足够大明发展了。
秦墨一直在温房内睡到傍晚才离开。
小十九就坐在房间里,气鼓鼓的,看到秦墨,跟猫咪似的凑过去,在秦墨的身上嗅来嗅去,“臭死了!”
“胡说,明明很香!”秦墨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王叔不是好人,你以后少跟他凑一块!”小十九脸颊鼓鼓的,这些日子,她就像个小管家婆一样,照顾着秦墨的衣食住行,“你,你要想想,三姐,六姐,七姐她们还在家里等着你。
你,你,你却在外面胡来,她们知道了,得多难受啊!
你就不能忍忍吗?”
“你不懂,忍久了对身体不好!“
“谁说我不懂了!”小十九昂着脑袋道:“你少把我当小孩子,我在窦梅将军那里学过生理知识,你们男人就是容易冲动!”
“你姐夫也是个普通男人,又不是神!”秦墨道:“早点看清你姐夫的真面目也好,免得你天天瞎想!”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再加上他薅老六羊毛够多了,再薅一个,他怕是真的会气死!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后,秦墨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分。
小十九噘着嘴,眼眶说红就红,转过身子,泪珠吧嗒吧嗒的往地上落,肩头更是不住的耸动着。
秦墨头都大了,刚想说话,就听小十九抽泣道:“姐夫,你是不是嫌弃我长得丑?”
“你这什么脑回路?我什么时候说你长得丑了?”
“那你就是嫌我没女人味!”
“你这丫头,脑瓜子装的什么?”秦墨道:“你啊,碰到的人太少了,经历的也太少。
诚然,我可以笑呵呵的接纳,但于你而言,不公平。
我这么多老婆,能给到你的,其实很少。”
秦墨本想冷处理,可想了想,觉得不行。
这丫头掌控欲其实挺强的,要是这么下去,非要出事不可。
这不是养成或者晚几年的事情。
而是秦墨对现状真的太满足了,他老婆个顶个的漂亮,个顶个的对他好。
但是方莼之后,娶妻纳妾的想法真淡了。
许是昔日的梦想完成了,又或者随着年龄的渐长,他考虑的更多了。
一开始,他的确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心态。
可现在,不行。
这所有的好事都不能让他一人占了。
小十九不懂事,他不能不懂事。
“我不在意!”
“废话,你现在当然这么说,可就算是三姐,大哭包她们,也会觉得我陪她们太少了。
虽然她们嘴上从来不说。
我有十来个老婆,如果加上陪嫁的小妾,那就更多了。
那些陪过我的,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睡我旁边,你说何苦呢?”秦墨道:“你是大姑娘了,应该懂我的意思,要是你十八岁跟我说这话,我必然会认真考虑。”
小十九看着秦墨,擦了擦眼泪,“别说十八岁,就算二十八岁,三十八岁,我也还是这么说。..??m
我只是还没有变成你喜欢的样子,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要不然,我做一辈子虎姑婆,我都认了!”
说着,小十九哭着跑出了房间。
高要从一旁走出来,“少爷,我跟过去看看!”
秦墨拿出一根秦烟,点点头,“何苦来哉!”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十室九空!
小十九冲进房间,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来时明明好好的,怎么到了就变了?
她承认,自己的确没有那些妖婆子高挑,也没有她们身材好。
可她还有成长空间呐。
母后都没说什么,三姐她们都没说什么,他反倒不愿意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嫌弃她?
情窦初开的少女此时就像是陷入了死胡同的一样,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听到里头的哭声,高要叹了口气,轻轻的推开了门。
其实这两年,秦墨已经收敛了。
要不然,秦墨勾勾手指,有的是女人送上门。
那些身份低的被挡在门外,可身份高的就有点困难了。
也怪小十九生不逢时,要是她十八九岁,秦墨说不得就同意了。
这一点她还是很了解秦墨的,家里那些主母,哪一个不是长大成人才嫁给她的?
准确的说,自己少爷,喜欢大的。
而小十九恰好那方面都不占优势。
听到背后的动静,小十九连忙憋住了哭声。
“公主......”
“小高公,我没事,我一个人静静就好了,你去告诉姐夫,我没事的!”小十九哽咽道。
高要坐在床沿边,“公主,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小十九有些迟疑,可想到高要是秦墨最信任的人,比她更了解秦墨,便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身体。
只是那双眼睛,肿成了鱼泡眼,红的不行。
两道泪痕清晰可见。
造孽哟。
高要递过去手帕,“公主,其实您没必要难过,少爷他啊,是为您着想,要是他今儿个真同意了你,那后续会有很多麻烦的。
您是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可能不明不白的就跟着少爷呢?
三公主,六公主,七公主,清河郡主......她们那边怎么交代?
陛下,皇后娘娘,那边怎么交代?
满朝文武问起来,可有三书六礼,你让大家怎么交代?”
“我不在意这些!”
“是,你的确不用在意,但是少爷必须在意!”高要道:“你别以为少爷无情,他是爱惜你,才会如此。
家里那些主母,哪一个不是明媒正娶的?
就算是妾,那也是少爷跟郡王点头许可抬进门的。
您要是真的为少爷好,就应该认真的考虑这一点。
要想好这后果和压力。
等到陛下娘娘点头,三公主她们首肯,等到你亭亭玉立,长大成人,在站在少爷面前,奴婢相信,少爷他肯定不会拒绝你。”
小十九只是有些钻牛角尖,并不是不讲理。
高要说的句句在理,她此时冷静下来后,才明白自己有多幼稚。
她总以为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姐夫就会像以前一样疼她,由着她。
可人长大了是不一样的。
她擦了擦眼泪,有些担心的道:“小高公公,那我这样,姐夫他是不是,是不是讨厌我了?”
“不会的,少爷他是个肚量很大的人。”高要道:“要对自己有信心,你想想三公主她们,不顾一切的嫁给少爷,少爷可曾让他们输?”
闻言,小十九松了口气,心情也变好了许多,“谢谢你小高公公,我明白了!”
见小十九脸上露出笑容,高要心中甚是苦涩。
自己那摊烂账都没理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好为人师?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高要起身,旋即告辞离开。
第二天一早,小十九起了个大早,给秦墨准备了丰盛的早点,并且,她穿的很特别。
叩响秦墨的房门,她端着餐盘进去。
小高正在伺候秦墨洗漱。
“姐夫~用早膳了~”软糯的声音响起。
秦墨还有些迷糊,眼神惺忪,听到这声音,不由精神一震,定睛看去,就看到一个小东西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秦墨都傻眼了,“谁让你这么穿的?”
这衣服不是他在岭南时跟三姐她们说故事时候穿的?
“静雅姐姐给的!”小十九颤声道。
这玩意她一直带着,李静雅说秦墨最喜欢她这套衣服了。
“快把门关上!”
高要急忙过去将房门关上。
“冻不冻?”秦墨急忙把大氅拿过来,牢牢将她裹了起来。
“不冷,这衣服还挺厚实的!”小十九道:“姐夫,你喜欢不?”
“我喜欢个屁,你以后少跟她玩!”秦墨脸都黑了。
这小兔子的衣服也是能随便穿的?
特别是小十九摇头的时候,脖子上的铃铛当啷作响,他这心里就跟火烧似的!
小十九扁嘴,“姐夫,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啊?我知错了,我以后不会在惹你生气了,姐夫~”
她这一撒娇,秦墨都麻了,“行了,我早消气了,不过你以后可不要这么整了,要是生病,我可懒得管你!”
小十九嘻嘻一笑,“放心吧姐夫,我身体好着呢~哈啾~”
秦墨都无语了,拉着她坐在了火炉旁,这季节曲女城平均气温不是很高,冷风一吹还是挺冷的。
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秦墨吃过早饭后,就像模像样去军营点卯。
理论上说,他现在总管三军,李存功也要听他调遣。
不过战事已经收尾了,主要是善后工作。
这一战西北奴三分之二精锐被病痛折磨致死,剩下的也携带病菌,出于人道主义,秦墨让他们去处理病死的同胞。
猛烈地大火烧没了尸体,也烧死了病菌。
运气好能活下来,运气不好,就感染病菌死亡。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命运,可没谁想真的死。
至于被伊稚斜俘虏的战士,在伊稚斜撤退时,还留在摸延城,这也就给了援救的机会。
而散播在摸延城中的,只有天花。
可伊稚斜在撤退当晚就死了,他这一死,群龙无首,那里还有工夫去管俘虏。
配合谍战司实行斩首行动,摸延城的将领也被尽数暗杀斩首。
援救过程有死伤,加上被西北奴虐待致死的的战士,罹难者超八千人!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虽然谍战司控制的很好,可天花还是在月氏和大石多城席卷。
眼下已经过去快两个月,该结束的都结束了。
至于其他病,让这些地方十室九空。
敢做帮凶,那就要有死的准备!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百万人屠!
“报,秦帅,最新情报!”六扇门的人进来。
秦墨抬了抬眼皮子,高要就将情报打开,放在了秦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斩杀西北奴将士共计十三万四千人。
斩杀西北奴人共计二十七万三千余人,西北奴亡国灭种。
斩首月氏帮军七万八千就百余人。
斩首大石帮军,十二万六千七百余人。
合计斩首六十一万余人。”高要小声的将情报读了出来。
秦墨大叫一声:“好!”
他起身,看着营帐中的众人:“这些人,杀我大乾将士,十几万余,今日杀的他亡国灭种,叫他们明白,大乾天威不可冒犯也!“.??m
众人只觉得提气,特别是李存功,更觉得扬眉吐气。
此一战,大乾在西域在无人敢冒犯。
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小高,继续念!”秦墨双手背负,只觉得痛快。
“除此之外,缴获钱粮近八千万两,炮弹火枪无数。
大军现以占据两国主要承办,月氏国国王身死,唯留下国祚。
大石王惨死,留下王后一人,王妃三人,王子三人,公主六人!
已被安全保护!”
众人都是亢奋。
秦墨很清楚,这情报隐没了两国百姓死亡的数据,秦墨很清楚,死亡人数不会少于五十万人。
也就是说,这一战,填进去百万人。
昔日白起坑杀四十万人,而因他而死的人,迄今怕是已经超过两百万人。
百万人屠。
秦墨叹了口气,果然啊,人总是会不经意间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但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大战了。
“胜了,咱们彻底胜了!”李存功攥拳道。
胜利的喜悦让每一个人欢呼雀跃。
秦墨道:“把情报发往京城,然后让报社刊发,十日内,我要天象国每一个角落,都知道这消息!”
“是,秦帅!”众人纷纷拱手。
秦墨虽然看似在划水,可在场又有几个傻子?
这背后的推手,可是眼前这位。
若说以前,秦墨只是厉害,而眼下这一战,在他们心里,秦墨已经神化了。
“今日无大事,大家自当饮酒庆祝,告诉弟兄们,今天放开膀子喝!”秦墨笑着道。
“好!”众人纷纷附和。
连日来,压在众人心间的石头彻底搬掉了,从今以后,在这一片土地上。
无人敢跟大乾人说不!
很快,大胜的消息彻底传开,曲女城的大乾人奔走相告。
而那些天象国人,都跪在地上表示膜拜。
“高贵的大乾人呐,伟大的玩物之身后裔,请接受你们仆人最忠实的孝敬!”
大量的低种姓阶层跪在大都督府外,朝拜着。
秦墨离开后,每年都有朝圣者,从千里之外一跪三拜来到这里朝拜。
可以说,秦墨定下的策略很实用,李存功执行的也很好。
再过个十年,大乾人会彻底取代婆罗门,将婆罗门踩在脚下,成为至高的掌控者。
不过秦墨可没功夫去接受他们的朝拜,而是接见秦商商会的商人。
“郑诚意参见秦帅!”
秦墨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你是郑凤年儿子?
“回秦帅,正是!”郑诚意看到秦墨也是有些激动,或者说,秦商就没有人不激动的。
“呵呵,你爹在南洋还好吧?”
“好!”郑诚意点点头,他很清楚自家是为谁干活的,“就是时常提起您!”
“来,大家都坐,不要那么拘谨,都自己人!”秦墨笑着道。
众人落座,可大家伙都觉得紧张,这其中不少人跟秦墨打过交道,可随着秦墨战功叠加,威望增高,哪怕秦墨笑呵呵的,他们都不敢正眼看他。
“这些年,承蒙大家照顾了,不过南洋必须经略好,这是陛下交代给我的任务!”
“秦帅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郑诚意道:“目前每日都大概有八千至一万人上船,未来南洋会成为海外粮仓之一!”
秦墨点点头,这个人数很可以了,一年下来,那就是两三百万人。
要不了两年,整个南洋都会被搬空。
至于如何处置南洋众国,他还没有想好。
“做的很好,去过西边了没?”
郑诚意点头,“去过了,一切都好,还见到了您父亲!”
“那就好!”秦墨笑了笑,“这一次把你叫过来还有件事,眼下战事平定,西域还有不少国家,你要把生意做过去,他们酷爱做奴隶生意。
同他们做生意,但我们只要健康壮硕的女奴隶!
在西南方向还有一块大陆,上面大多都是昆仑奴,上面有驻地,找到自己人来。
那边有丰富的资源,绝大多数地方都是黑土地和稀有矿,去开发那边......”
郑诚意听得很认真,怕自己记不住,就拿出随身的本子记下来。
秦墨算了算,这些日子来,从高力,倭州,中原,南番,西域等国起码挪走了五百余万人。
其中七成都是女人和孩子,三成是青壮。
再加上当地的土着,跟前几年挪走的人,今年过年前,怕是能超过八位数。
“我只要两千万人,不过分吧?”秦墨这么想。
有了这些人,大明谁都不用怕。
交代完事情后,秦墨单独留下了郑诚意。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郑诚意跪在地上,“方才人多,微臣不好见礼,请殿下恕罪!”
秦墨干咳一声,“我什么时候成太子了?”
郑诚意把情况说了一遍,“当初陛下下海,微臣在护送舰上,所以有幸目睹了殿下登基的盛况!”
秦墨苦笑一声,“低调点,在这里就不用唤我太子了!”
“是,微臣明白!”
郑家在明朝,那可是郡王,远不是大乾可以比拟的,还是大明大气,根本不在意什么异姓王。
直接给了郑家一大块永久封地,食邑一千,如今她妻儿都在大明,日子不要太舒服。
“都说了低调!”秦墨提醒道。
“瞧我这嘴!”郑诚意拍了拍自己的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郑家一直跟着我,放心吧,我不会做出卸磨杀驴的事情,郑家会跟大明同戚!”秦墨说道:“同我开创一个不一样的国家吧,把你的名字,刻在青史之上!”
题外话:解释一下更新和新书:本书已经到了中后期,新书(夺嫡:疯癫王爷竟是绝世全才)是二月就开始码了,并不是这个月开始,前段时间住院,一共做了三十多项检查,身体极为不适,
更新减少是无奈之举,实在是吃不消多更。
很多朋友说让我多更旧书,可我不可能一本书吃到死,要是身体好,三更四更不过是花点时间而已,可现在我的身体不允许我长时间高强度的码字。
新书有新书期,有试错期,一本书能让大家喜欢,是运气好,是千军万马跨过来的。
我比谁都珍惜。
原本我会安心写完结尾,然后新书顺利过渡,这样就不至于让我有太长时间处于一个空窗期。
眼下新书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断更了挺长时间,大家应该明白新书断更多日是多致命的事情。
我躺在医院,真是不甘心又无奈,而这期间,更新虽然慢,可老书没断更,那都是我躺在病床上码出来的。
没多更,是我的错,认错要早,挨打立正,我认了。
可是不至于在书评区咒我死吧?
不至于去新书评论区冲吧?
诸位是我衣食父母,我何至于砸自己的饭碗。
只是,相比赚钱,身体最重要。
用身体健康换来的钱,终究会用钱去换回来。
我实在是不想在让家人担心了。
新书要是诸位喜欢,就看看,不喜欢就略过,老书我会写一个我自认为完美的结局。
最后,祝各位身体健康,远离病痛。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老夫迟早陪你搭进去!
郑诚意那叫一个激动,“是,属下明白!”
“下去吧,出门在外,注意安全!”秦墨道。
等郑诚意离开后,高要忍不住道:“少爷,咱们是不是就快离开大乾了?”
“你舍不得?”
高要摇头,“少爷在哪儿,我在哪儿,没什么舍不得的,就是我走后,干爹他孤苦无依,一个人孤零零的......”
“老爷子年后八十大寿,我得赶回去,至于离不离开大乾,还不一定。
若要走,那一定是老六容不下我了,走之前,不管高叔愿不愿意,我都会把他带走。
若不走,那能呆多久算多久!”
秦墨这么说,多少有点自欺欺人了,在他看来,他在大乾的日子已经倒计时了。
高要点点头,“少爷,去京城不安全!”
“我知道!”秦墨笑着道:“得回家看看才是,等下一次回来,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气氛突然有些沉闷。
秦墨拒绝小十九,其实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她还小,若是离开父母,她得多伤心。
三姐他们不一样,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孩子都生了一窝了,是一个共同体。
早就性命相关了。
一直等到农历十二月底,距离大乾新年也不过几日。
这些日子,秦墨一直在处理西域的相关事宜。
在他的干预下,月氏并入大乾,李勇猛和大石王长子,在王后以及大石百官的见证下,签订了附属条约。
将一半的国土,租赁给大乾,只要大乾国祚存在一天,便可无限续租。
而且是免费续租。
没办法,大石人太热情了,为了感谢大乾,还送了几个公主过来联姻。
而被租赁的一半国土,已经是大乾名义上的国土了。
这么做只是为了好听一点。
毕竟他们是王者之师,要是直接把大石吞并了,那多难看?
月氏国祚灭亡了,百姓哭着喊着求他们代管,这很合理。
大石国祚尚存,得慢慢来。
毕竟西域这么大,还有海西国,这海西国,是从大石分裂出去的,也称为西大石国。
而签订合约之后,李勇猛就带着程大宝兄弟往回赶。
大量的驻兵入内,也为大乾商人带去了新一轮的商机。
一大早,秦墨就带着大量的慰问品去军营看了受伤未愈的将士,然后又在军营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元帅府。
之所以没有在大都督府办公,也是免得其他人嚼舌根。
这元帅府,曾是天象宰相的府邸,还挺大的。
屁股还没坐热呢,李存功就来了,“景云,京城来信了!”
“这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消停?”
“我要回京了!”李存功道。
“什么?”秦墨皱起眉头,“你才过来两年,再怎么着也要呆满三年吧?”
“朝廷的调令已经下来了,让李四训过来!”李存功叹了口气,“也好,天象我是呆腻了,还有那咖喱饭,太难吃了!”
“陇西郡公接替你?”秦墨就更诧异了。
“管他谁来接替我,我估计年后他就该到了!”李存功坐在秦墨边上,自己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能捞趁机捞一笔,捞完拍拍屁股走人!”
秦墨没接话,而是揭开信封。
主要是老六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让他赶在老爷子八十大寿前进宫。
“信中说了什么?”
“让我早点回京,给老爷子祝寿!”秦墨道。
“太上皇八十大寿,的确很重要,不过......景云呐,祝寿后,你要去那儿?”
“回岭南呗,南洋还得经略呢!”秦墨道。
“岭南别呆了,想办法离京城远一点,来大石,在这边待个三五年,也别立功,多犯点错误。”李存功说道。
“再说吧!”
见秦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存功放下茶杯,语重心长的道:“这一次,你要听老夫的,千万不要回岭南了。”
“那我老婆孩子怎么办?放在京城吗?”秦墨道:“三五年不见她们,那我脑袋上不绿油油的?”
李存功一愣,“你小子,就不能想点好的?”
“我懒得躲了!”秦墨摆手道:“回去后我就请辞,什么也不当了,就老老实实的,什么也不管,老婆孩子热炕头。
天天风花雪月,游山玩水,那不自在?”
“就怕啊!”
“怕个屁,我为大乾流过血,还不让人休息了怎的?”秦墨哼哼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躲来躲去的,不是乌龟王八吗?”
“忍一时风平浪静.......”
“退一步越想越气!”秦墨接话道。
“哎呀,景云呐,听老夫的,老夫不会害你的!”李存功也急了,“你小子怎么说不听?”
“若有一天,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你会保我吗?”秦墨看着他。
李存功想也不想道:“废话,老夫肯定保你!”
“行,有你这话就够了!”秦墨乐呵一笑,“不会有这一天的,这些年我也累了,该退休了。”
李存功摸不透秦墨的心思,说实话,如果秦墨回去后,真退休了,那也没什么。
就像柳成虎一样,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问世事,肯定没问题。
有那么多公主郡主女王伺候着,真神仙日子也。
可怕就怕某些人......
他自问自己还是挺了解秦墨的,对权力没什么追求。
就怕有人激怒他。
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发起狠来,没几个人能遭得住他。
“行了,你回去吧,咱明年再见!”秦墨打着哈切道:“我困了!”
李存功起身,“行,既然你小子不听,那我也不逼你,回京后,若有人挑衅你,你能忍就忍。
不要给人寻到对付你的由头,明白吗?”
“那还是我吗?”秦墨道:“直接干就完了!”
李存功又好气又好笑,指着秦墨,“你啊,是没救了,总有一天,老夫也得陪着你搭进去!”
看着李存功的背影,秦墨笑了笑,别的不说,老李还是挺够义气的。
“少爷,京城急报!”这时候高高要从一旁走出来,“刚到的!”
秦墨瞄了一眼,“把内容解析出来!”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少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信封平平无奇,可内里却暗藏玄机。
信纸一片空白,将双手搓热,放在纸张上,才会显现出内容。
然后根据内容,来解读上面的信息。
好半晌,高要解开了密信,递给了秦墨。
秦墨看完信后,眼神变得无比寒冷,“烧了!”
高要将信投入壁炉之中,眨眼的功夫,就烧成了灰烬。
“少爷,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秦墨冷冷说道:“真要让他做成了这件事,那我也别混了!
就让秦黑去处理这件事,他知道怎么办!”
高要点点头,旋即写了一份密信,然后让人加急送去了京城。
秦墨心情突然变得很差,整个人坐立难安。
高要也不敢随意说话。
“何必呢?”秦墨道:“非要做这种事情,你以为你做了,你就守的住了?
你对付我没关系,你何必对付其他人呢?
小垃圾啊小垃圾,你真是丧心病狂!”
事情真到了这一步,说不难受是假的。
老六做局,他心甘情愿入局,就是想让他顺利上去。
即便如此,老六也是有底线的,一直在小心维护着这底线。
他心里虽觉得委屈,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女婿那里亲的过儿子。
留一手,也很正常。
这家伙不一样,是往死里整呐。
昔日的兄弟情义,在他眼中,是半文不值。
“老子就该让你死在岭南,你个混账东西!”
“兄弟兄弟不要,发妻发妻不珍惜,畜生!”
“也怪老子,开了个坏头,让你觉得这么做不会死!”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母亲是皇后吗?你是嫡子吗?”
秦墨边走边骂:“猪脑子,说你是猪脑子,都是抬举你了,李新弑父,你竟是想把所有人都杀光了。
之前还知道遮遮掩掩,授人权柄,现在是直接摊牌了。
什么狗屁佛母,你才是真正的佛母。
杀的老子好痛!”
秦墨很少栽跟头,特别是吃了几次亏之后,他就苟到了极点。
却没想到,这一次还是栽了大跟头。
倒不是说,那小垃圾真的成事了。
只是所有的美好被揭开后,下面是赤果果的丑陋。
太恶心了!
秦墨只觉得胃部一阵阵的翻涌。
高要可从来没见过秦墨这失态的样子,一时间双目通红,“少爷,您别生气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当!”
“是不值当!”秦墨红着眼睛看着她,“可是我心里难受哇,我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你说我在幻想什么呢?
你知道被自己人捅一刀的感觉吗?”
高要不做声,秦墨摆摆手,“我还想着能在大乾多待两年呢,眼下也没什么好呆的了。
我只是喜欢这里的人而已!
小高,你先下去,让我一人静一静!“
高要很是的担心秦墨,可也不敢继续留在这里,“少爷,我就在外头,你唤一句,我就进来!”
秦墨点点头,等高要出去,秦墨蹬了鞋子,钻进褥子里,将自己包裹的紧紧的。
他头很痛,浑身不得劲。
得睡他个昏天暗地。
等醒了,在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叫上七八个婆罗门贵族女过来唱跳。
人嘛,别跟自己过不去,高兴就完了!
秦墨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醒来后,头不疼了,心中的郁结之气也没了。
就是睡着了一直做噩梦,不安生。
“小高,我要吃饭,多弄些肘子!”说着,秦墨拿起大氅,走到了温泉室,然后七八个一等一的婆罗门贵族女进来伺候。
等洗完澡,秦墨早就肚子空空,冒着热气的肘子摆在面前,旁边还有温好的米酒。
秦墨搓了搓手,大快朵颐起来,“爽快!”
见秦墨脸上再次露出微笑,高要就知道,少爷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
“来,小高,陪我一起吃点!”秦墨拿起一个大肘子,递了过去。
高要也不矫情,坐在了秦墨的对面,陪着秦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少爷,不管未来如何,小高都陪着您,生死与共!”
“我发现我真蠢,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伤心难过,却忽略了身边人。”秦墨叹声道:“还是你好,小高,我秦墨这辈子有你当兄弟,当浮一大白!”
说着,他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小高能伺候少爷,也是小高的荣幸!”高要举杯道。
“赶明儿咱回了大明,给你搞个大内总管当当,让你当所有小太监的爷爷!”
高要心中苦笑,她才不想当什么大内总管,也不想当小太监的爷爷。
她只想寸步不离的陪在秦墨的身边。
“不想,我只想陪着少爷!”
“没出息!”秦墨道:“你可以多帮少爷培养一些忠心的人,家里那些臭小子,长大了都得让人跟着才是。”
“那会分散我的精力,这样我就不能更好的伺候少爷了!”
秦墨笑着摇摇头,“算你说的有道理,我不逼你!”
高要憨憨一笑,她有三件最怕的事情。
第一,秦墨给她娶老婆。
第二,秦墨给她过继孩子!
第三,离开秦墨!
前两个她都能忍,可第三个绝对不行。
离开秦墨,还不如叫她死去。
两人喝着美酒,吃着肉,直至夜深。
米酒度数不高,可架不住量大,高要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喝太多,可秦墨喝上头了,一个劲儿的招呼她喝酒。
那后劲,简直比烧刀子还要夸张。
秦墨打了个酒嗝,见高要脸颊通红,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不由勾住了她的肩膀,“小高,你要是女人就好了!”
高要心里一惊,可此时酒意上头,反应很慢,被秦墨这么一勾,脑瓜子就更晕了,“少,少爷,若,若小高是女人,你会如何?”
“嘿,你要真是女人,少爷就娶了你,可惜......你不是!”秦墨道:“你啊,太贴心了!”
高要心跳加速,脸更红了,此时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要搀扶秦墨去休息。
可鬼使神差的,她昂起了头,“真的吗?”
秦墨对上了她的双眼,目光下移,望着那温润的红唇,粉红的脖颈,一股子香味钻进鼻腔。
那一瞬间,一股异样的念头升起。
这念头早些时候他狠狠压制过。
可这一刻,却如同洪水猛兽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咕噜!
秦墨艰难的吞了口唾沫,“那当然,少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是梦,肯定是梦!
高要生的一副女相,这么些年了,跟着他在外奔波,皮肤也不见粗粝。
反倒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女性化了。
特别是那声音,若是闭着眼睛,还以为自己身边跟着的是个小御姐呢!
秦墨的呼吸喷洒在高要的脸上,高要只觉的口干舌燥,特别是秦墨说的那句话落入耳中。
那欢喜几乎填满了胸腔。
让她恨不得高兴的大叫起来。
可秦墨此时醉醺醺的,作不作数呢?
算了,她也醉了,醒后怕也不会记得这件事。
她大着胆子反勾住秦墨的肩膀,“若我是女人,我这辈子就嫁给少爷,还要给少爷生一堆小少爷!”
说着,她摘下了自己的头巾,扯开了簪子。
长发微卷,旋即被高要散开。
一股女子香味散开,那不是香水味,却比香水味更好闻。
秦墨脑袋更晕乎了,沼气灯柔和的灯光照在高要的脸上,一时间让他失了神。
“我这是怎么了,小高可是太......太监.....”
他想要推开高要,可头重脚轻竟是将高要一把扑倒在地上。
高要惊呼出声,更是吃痛了起来。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秦墨浑身犹如过电,猛地一惊。
经跟着胃里一阵翻滚,推开高要狂吐起来。
“少爷!”
高要爬起来,不住的给秦墨拍背顺气,将外面的婆罗门侍女叫进来收拾。
她则是小心翼翼的给秦墨擦拭,然后半背着秦墨将他往床上送。
不过,就在婆罗门侍女收拾的时候,吹过来一阵风。
秦墨见风就倒,更醉了!
高要也没好哪儿去,将秦墨放床榻上,抱着痰盂狂吐起来。
等吐完之后,整理干净,她才过去。
本以为秦墨睡着了,可他却半眯着眼睛,一把拉住了自己!
就这么顺手一带,高要就倒了下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秦墨的手脚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浓烈的呼吸直冲她门脸。
“小高,睡觉!”
秦墨嘿的一笑,下意识的努了努嘴!
那一瞬间,秦墨半睡半醒,只觉得自己是做梦!
“做梦,我肯定做梦呢!”
“就算小高是男生女相,也不可能口齿之中都是香味!”
“嗯,软软的,果然验证了我的猜想!”
“造孽啊,这米酒以后不能再喝了,居然做梦梦到了小高!”
高要僵的不行,看着迷迷糊糊的秦墨,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可秦墨死沉死沉的,她又晕乎乎的,压根就推不动。
被秦墨这么一欺负,只觉得脑子都空了,心跳都停了。
她跟着秦墨这么久,知道男人要是彻底醉了,就算掉进女人堆都没啥。
要么就是秦墨没醉......
可不应该啊!正想着呢,她跟着麻了。
“这该死的梦,什么时候能醒来啊!”
“咦,造孽!”
“还好,梦中的小高是我喜欢的样子!”
“没事的小高,这是梦,别怕哈!”
“嗨,兄弟,要给力点喂!”
秦墨感觉自己太费劲了,累的不行。
比他以往做梦累一百倍。
高要也迷了,“我这......做梦吧?”
“对,是做梦,肯定是做梦!”
“我真该死啊,居然喝醉了!”
“要是少爷有危险怎么办?”
“算了,不管了,这梦做的还少吗?”
“少爷......”
秦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日晒三竿了。
他摸了摸床边,空荡荡的,脑袋也也晕乎乎的。
房间里没有人。
“小高,水!”秦墨砸吧砸吧嘴,准备睡个回笼觉,反正今天是大年三十,也没什么事。
可猛地,他睁开了眼睛,掀开了褥子,“还好,还好,是做梦,吓死我了!”
他懊恼的给了自己一耳光,“秦墨啊秦墨,你真是疯了,那可是你兄弟!”
正当秦墨懊恼的时候,房门推开了,进来的却是小十九,“姐夫,醒啦,我给你熬了汤,解酒的!”
秦墨此时也清醒了不少,接过解酒汤,“小高呢?”
“哦,小高公公喝太醉了,喝了解酒汤就睡觉去了!”
秦墨努力回忆昨晚,小高也喝了不少酒,然后就把他搀上床,他就睡着了。
“是梦就好!”秦墨这么想,只不过梦中的他也太不争气了。
“姐夫,我给你倒水洗漱!”小十九撸起袖子,就开始忙活起来,伺候起秦墨来,她都总结出一套心得了。
比如什么时候叫秦墨起来,等秦墨醒了多久洗漱那都是有讲究的。
秦墨起床气可重了。
等秦墨喝完醒酒汤,放空了一会儿,她才过去,给秦墨擦脸,等擦脸后,手里拿着牙刷和温水,“张嘴,啊......”
“啊!”秦墨张开嘴,眼神依旧放空,就听着小十九安排就行了。
洗漱完毕后,秦墨穿戴整齐,然后一众将士就过来给秦墨拜早年了。
等拜完早年,在一起吃了个午饭,这才散去。
这期间小高一直没醒。
“这小扒菜,酒量真不行!”秦墨这么想,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昨天的梦太清晰了。
不仅细节清楚,手中甚至残留了余温。
就是大兄弟不太争气,这一点很让人懊恼。
“姐夫,你今天怎么老发呆?”小十九蹙眉道。
“啊,有吗?”秦墨回过神来,“可能是昨天喝太多了,还有些偏头疼!”
“我叫郎中来!”听秦墨不舒服,小十九急忙起身。
“没事的,再缓缓就好了!”秦墨摆摆手,“我一会儿去泡个温泉,发发汗,就好了!”
“姐夫,我也去!”
“嗯,一起吧!”秦墨也没拦着,不过小十九在,那肯定是文泡!.??m
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那种。
正当秦墨发汗的时候,高要则是扭捏的躺在床上,根本不好意思下床。
她酒量很好,在秦墨睡醒前就收拾好,逃离了现场。
然后一直躲在这房间里,根本就不敢出去。
还是想起早上醒来的画面,她就恨不得一辈子躲在被褥里不出去。
她揭开被褥,都是印章。
秦墨的恶趣味她是知道的,就没有一处空的。
简直要死了!
直到现在,她脑瓜子都是晕乎乎的,好像还在梦里没醒来一样!
“啊啊啊,我该怎么办啊!”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李四训至!
高要现在就像是受惊的鸟儿,时而亢奋,时而情绪低落。
她特别害怕自己一出去,就看到秦墨愤怒的眼光。
至于昨天晚上秦墨说要娶她时的兴奋,早就没了。
剩下的只有担忧。
也好在秦墨是真的喝醉了,要不然,昨天晚上,她真就没了。
醉酒后的追忆最让人社死。
她时而发笑时而将脑袋埋入被子,又时而叹气,可她终究不能躲一辈子。
她起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上涂抹了一层遮瑕粉,确认无误后,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将头发盘起,可手都是软的,脚更是软的不像样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房间,跟飘出去似的。
“小高公公,秦帅让您醒了之后去找他!”一婆罗门侍女道,这也是秦墨赏给高要的,足有八个。
不过高要不许她们接近自己。
高要强行打起精神,点点头,朝着大厅走去。
进到大厅,秦墨正在喝茶呢,她尽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少爷,我昨晚喝太醉了,晕乎乎的就回房了!”
“我知道!”秦墨看着高要,心里直突突,脑海中快速略过梦中的情形,“来喝茶!”
高要坐在他对面,强迫自己镇定。
秦墨则是有意无意的观察他的表情。
“嗯,很淡定,那就是梦!”秦墨彻底松了口气,衣服肯定是侍女换的,身上的香味也肯定是她们身上沾的。
殊不知,高要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现在已经无法直视秦墨了。
“那个......”
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又飞快的挪开,都觉得莫名的心虚。
“哈哈,喝茶,喝茶......”秦墨端起茶,也不管烫不烫,直接一口闷了。
结果便是,差点原地见老祖宗。
“少爷!”
高要一惊,连忙拿起一旁的冷水,“快,快喝一口冷水,含在嘴里!”
秦墨猛灌一大口,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高要。
看着那温润的唇,他‘咕嘟’一声将水咽了下去,“疯了真要疯了,要了亲命了,根本就忘不掉啊!”
他不由往后挪了挪,有些大舌头的道:“我去找郎中看看!”
旋即爬起来,飞快的逃开了。
跑回房间,秦墨感觉自己的道心出了问题。
他使劲给了自己两耳光,然后在房间里踱步,他意识到,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他心里有些惶恐,急忙叫了七八个婆罗门的侍女进来,他要验证自己。
一个时辰后,秦墨心中的惶恐才褪去。
“是了嘛,我就说我怎么可能出问题!”秦墨擦了擦冷汗,“以后别自己吓自己!
还有,以后当着小高的面,可不能喝太醉!“
穿戴整齐后,秦墨推开门,就看到守在门口的小高,笑着勾住了他的肩膀,“走时辰到了,该祭祖了,这一年,又辛苦你了!”
高要感觉到了秦墨的变化,道:“都是小高该做的!”
她可以控制自己,让自己声音变得更粗。
“过年咯!”
秦墨嘿的一笑,旋即烧香烧制,然后关门过年。
人不多,也没有家人在旁边时的热闹。
但好在有高要跟小十九陪着。
等饭后,军中的参谋还安排了联欢晚会。
这已经是习惯了。
这要是在京城,每年这个时候,朝廷都会出面,组织一场超大的联欢晚会。
几十万百姓在线观看,主打的就是一个热闹。
秦墨把李存功也叫来了,两人看的还挺欢。
等联欢晚会结束后,众人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这一晚,曲女城不宵禁。
而大乾的春节,也带到了曲女城,这些人对待春节更注重,一层层繁琐的流程,根本想象不到。
但,这是好事。
等到了大年初一,秦墨准备了大量的银子,挨个发放。
前来拜年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
那些婆罗门,刹帝利等阶层,也只敢远远的在元帅府外跪在。
今年前来朝圣的人有福气了,他们聚集在元帅府外,举行着神圣的仪式。
当秦墨出来的时候,他们脸上露出了虔诚的表情,用半生不熟的大乾话道:“伟大的镇教神王呐,给您最卑微的奴仆一点神谕吧!”
朝圣者足有几千人,把秦墨都看蒙了,一问才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去把我垃圾桶里丢掉的稿纸全都拿出来,倒给他们!“秦墨本来还想出去逛逛,结果大门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前后都是人,根本出不去。
旋即,府兵抬着两大桶垃圾倒在他们的面前,“秦帅的手稿,自己找吧!”
那些朝圣者扑了上去,前赴后继的翻找着。
这就是政教合一的恐怖之处,哪怕只是垃圾,他们都像是如获至宝一样!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大乾初五,这才好点。
等到了元宵,秦墨跟着李存功等人去恒河边看灯。
无数的百姓站在岸边,将莲花灯放在他们的母亲河里。
无数虔诚的教徒跪在那里吟唱,为大乾祈福。
密密麻麻的孔明灯飞上了天空。
秦墨道:“要限制一下孔明灯的数量,要是飞到城中,难免起火灾,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像咱们的游夜灯就很好,虽然年年起火,但总归是能控制的,孔明灯飞上天会落在那里,纯看风向了!”
“我才懒得管,等李四训来管吧!”李存功道:“再有几天李四训就来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在缓缓,等勇猛他们回来再说!”秦墨道。
“那行,老夫先回去给你探探路!”
秦墨笑了笑,其实李存功是非常聪明的人,捡了他的便宜,就按照他之前制定的计划去做事。
可他也不会一次性把问题全搞定,而是这里留一点麻烦,那里留一点麻烦。
可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处理好了,那都是功劳。
人情练达即文章,这老毕等简直比狐狸还精!
眨眼的功夫,元宵便过去了,而李四训也在元宵后的第三天,卡着点到了!
李存功跟秦墨出城迎接,就远远的看到万余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打头的不是李四训还能是谁。
从陇右到这里,八千余里,李四训紧赶慢赶,走了整整两个月。
远远的他便下马,走了过去,看到李存功和秦墨,连忙拱手,“成郡王,秦大帅,李四训有礼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兄弟相见!
李四训跟李存功是老熟人,跟秦墨也打过交道,关系也还行。
这一次来接棒李存功,镇守天象,也是运气好。
天象的富庶远不是陇右可比的。
“李郡公,许久不见了!”秦墨也拱手还礼。
迎接很顺利,两人带着李四训在曲女城内逛了一圈,虽然没有京城繁华,却也当属世间一流繁华。
特别是进到大都督府,那华贵跟大乾皇宫也不差多少了,李四训下巴都要惊掉了,“这是大都督府?如此华贵,岂不僭越了?”
“族兄,这原是天象国主皇宫,本就是如此,又不是我后来修建的,有何僭越?”李存功拉着他的手道:“心放进肚子里吧,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不对,好好的住下便是了。
这些婆罗门贵族的侍女,你随便使唤......”
李四训抿嘴不言,他早就听过天象国官员奢侈,现在看,这何止是奢侈,简直就是躺在蜜罐里过日子。
不过一想到未来几年自己也要过这种日子,他便舒心。
至于僭越,见鬼去吧。
先有秦墨,后有李存功,凭什么他在这里办公就僭越了?
带着李四训转了一圈,李存功道:“所有的文案我全都放在书房里整理成册了,都督府的长史会协同族兄上手。
明日,我便启程回京,日后天象,就拜托族兄了!”
“说的哪里话,要不是你跟景云两任治理,天象嫣有如此盛况!”李四训笑着道。
三个人各种商业吹捧,到了晚上,众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然后两人带着李四训上了温泉山。
当天晚上,李四训就被同化了。
靠在温泉池子中,李四训半醉半醒的道:“这日子,给神仙也不换呐!”
秦墨二人对视一眼,默默起身,由着他一个人在这里武泡。
第二天一早,李存功起了个大早,便在秦墨和李四训的相送下离开了曲女城,逻些城的隶直道已经修建到了泥婆罗,从泥婆罗过去,回京的速度会提升一半。
随后,秦墨便老老实实的在曲女城呆着,李四训也开始忙碌起来。
二月初,龙抬头这一日,阔别几年的李勇猛跟程大宝兄弟带着人赶到了曲女城。
不仅如此,程三斧也跟着来了。
张靖作为支援兵力,则是被秦墨安排总管月氏兵力,也算是向他卖个好。
此前张靖一直在镇守吐谷浑,不得离开,眼下来了这边两三年内是别想离开了。
张靖收到秦墨的信心里也是感激的,战事平定,他作为代大军总管,好处自然非凡。
随便揩上一层油,都足够他吃饱了。
至于大石那边,则由天象的部将过去镇守。
当中的将领,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当初留下来的老人。
有好处那肯定优先照顾自己人。
而把程三斧调过来,也是准备让他一起回京。
他已经在西域吃土几年了,一把年纪了,又是自己人,他肯定得捎带一把。
这不,见到秦墨,这老黑子大笑着跑过来,一把将秦墨给抱住了,“哈哈,景云呐,老夫想死你了!”
“卧槽,程叔父,你嘴巴怎么这么臭,几天没刷牙了!”秦墨差点没被老黑子的口臭给熏晕过去。
“嘿,这些日子牛羊肉吃多了,有些上火!”程三斧嘿的一笑,“你小子,怎么黑的跟昆仑奴似的!”
“这叫美黑,不懂别瞎说!”秦墨挣开怀抱,还没喘口气呢,李勇猛三人就压了上来。
“憨子,哥们想死你了!”
“哎哟,你们三个狗东西,想把我压死是不?”秦墨笑骂道。
可骂着骂着,他就觉得脸上有些湿润,“哪个狗东西口水流哥们脸上了?”
猛地定睛一看,就看到三个大老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憨子,哥们差点以为要见佛祖了,慌死我了!”李勇猛道。..??m
“我才不是勇猛那怂蛋,我不怕死,我就怕死前不能见到你啊,憨子,现在我死也甘心了!“程大宝鼻涕拉的老长,眼泪就跟撒尿一样。
“哎哟卧槽,你的鼻涕给我收回去!”秦墨感动吗?
他根本就不敢动一下,生怕那大黄鼻涕落自己脸上!
“大哥哟,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了,你都不知道被掠走的时候我是怎么过来的,我都是想着跟你以前那些快活日子,才熬下来的!”程小宝哭的更凶,“大哥以后把我带身边行不,我给你暖床都成!”
“滚犊子,你脚臭的辣眼睛,哥们才不想感染脚气!”可看着三兄弟哭的哇哇的,秦墨眼眶也红了,“你们三个狗东西,哥们知道你们被抓了,是彻夜彻夜的睡不着啊。
都是废物,跟着我这么长时间了,还能被人抓,以后出去可别说是我兄弟。
我丢不起那个人!”
他推开三人,看着哭的不像样子的三个家伙,一人赏了一个栗子。
可旋即又挨个抱了抱,“不哭了,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听到这话,三人哭的更凶了。
“可兄弟们没回来,都怨我们!”
三人哭的撕心裂肺的,让人听着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要是以往,程三斧见两兄弟掉眼泪,少不得吊起来打一顿,再大骂他们没出息。
可现在,他心里也不好受。
孩子大了,在他这个老子面前都不落泪。
也就在秦墨面前才哭的这么肆无忌惮的。
再不让他们哭,非把他们逼疯了不可!
秦墨心里好受吗?
他当然不好受,很多人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他心都在滴血啊。
秦墨拍了拍他们三人的脸,“但你们报仇了,不是吗?西北奴亡国灭种了,一人不剩,兄弟们能安息了!”
“憨子!”
三人抱住秦墨,哭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这些日子他们心里积攒的压力太大太大,不知道多少晚上被噩梦惊醒。
好一会儿,三人才哭歇。
秦墨掏出烟,一人塞了一根,“兄弟们的骨灰都带回来了吧?”
“能带回来的都带回来了,带不回来的,都立了牌位!”
秦墨往前看去,那百余辆马车里放的都是骨灰坛!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我比你更有原则!
秦墨灭了烟,走到马车前,只觉得政治肮脏。
可怜这些将士了。
噗通!
秦墨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
见秦墨跪地,跟着他来的人也纷纷跪了下去。
就连一同跟来的李四训,也跪了下去。
他们值得。
还在陇右,他就知道这一仗有多惨烈,十几万人永远留在了异域,是大乾开国以来,最惨痛的教训。
那些,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秦墨磕了三个响头后,高声道:“兄弟们哟,欢迎回来,赶明儿,跟我一起回家!”
那声音太挠人心肺。
秦墨最怕看到这种场景。
一将功成万骨枯,然而这一战,没有谁是成功者!
都是输家。
秦墨赢了吗?
他也输了!
庄重肃穆的乐声响起,秦墨起身,看着一辆辆马车入内,直至最后。
“苏运的尸骨收敛到了吗?”秦墨道。
李勇猛叹声道:“他的尸骨被伊稚斜下令剁碎喂狗,头盖骨用来做了酒杯,他仅余下一个头盖骨!”
秦墨默然点头,他同苏运没有仇恨,有的只是竞争。
只可惜,他运气不好,仅此而已。
“别送他回去了,就在天象厚葬了!”秦墨说完,转身进了城。
“为什么啊?”程小宝不解。
程三斧叹声道:“苏运为帅,累死三军,他不背黑锅谁背黑锅?
你以为他回去后,还能风光大葬?
景云是怜惜他啊!”
说实话,秦墨能做到这种程度,谁能说出个不字来?
当初战败,苏运明里暗里可是在暗示,秦墨就是那个内鬼。
这事儿,秦墨能不知道?
他必然是知道的。
所以,他追了上去,拍了拍秦墨的肩膀,竖起大拇指道:“你小子不孬,敞亮,老夫佩服!”
秦墨嘿的一笑,“那是,试问谁不知道我秦某人,宽宏大量?”
程三斧罕见没有回怼,而是笑眯眯的点点头。
程小宝也反应了过来,“我要是有大哥那胸怀,我肯定也是帅才!”
三兄弟匆匆追了上去。
随后,秦墨在元帅府给他们接风洗尘。
这些年对三人而言,也是很好的历练,看起来也比以前成熟了。
但是待在秦墨身边,三人又像是半点长进都没有,打打闹闹的,没个正行。
特别是李勇猛,人还没回去呢,京城的嘉奖就就来了,各种赏赐就不说了,官职上,先封了一个兵部侍郎,这再往前,那就是兵部尚书了。
然后就是文武散官,直接到了从二品。
紧跟着就是给李勇猛妻儿的封赏。
这还不是正式的封赏,等回去后,肯定还要再赏。
程大宝兄弟好处也没少落。
程三斧赏无可赏,鄂国公变成了楚国公,也算是暗暗升了一把。
接风宴后,程三斧下去休息,三兄弟则陪着秦墨泡温泉。
“憨子,我心里憋不下这口气!”李勇猛拳头砸在水面上,“十几万人性命,这件事不可能这么揭过去!”
秦墨瞥了他一眼,“那你说说,你想怎么搞!”
李勇猛看了一眼身后,道:“这里的都是兄弟,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事儿我想了很久了。
他就不配当我们的弟兄,就算憨子你骂我,我也这么说!
他这些年干的都是什么蠢事,兄弟兄弟不要,昏招连出,我在西域都知道他干的蠢事。
当年他微小时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上去了就飘了?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上去的了?
那不是兄弟们,你一下我一下的推上去的?”
程大宝也道:“憨子,这事儿咱哥仨合计很久了,他真要上去了,咱没好日子过。
你那么多徒弟,随便选一个不就得了?
反正新法摆在这里,有能者居之,咱一起努力,就不信搞不下来他!”
见秦墨还不说话,程小宝急了,“大哥,你就说句话,你不会也愚忠吧?
你看勇猛还是皇室宗亲,他都发话了!”
秦墨看了三人一眼,“如果有一天,他对付我,你们三怎么做?”
“他敢!”李勇猛双目圆睁,“还反天了他,咱捧他,那是看在你面子上,虽然这天下是李家的。
可做人不是这么做的!
大乾能有今日,谁的功劳?
那还不是你的功劳?
卸磨杀驴的事情他要敢做,我就敢弄他!”
“就是,弄他!”程大宝眼神不善的道。
秦墨笑了。
什么叫兄弟,这他娘就是正儿八经的兄弟!
“行,有你们仨这话就够了!”秦墨道:“不过你们仨想让我做乱臣贼子,怕是不行!”
“哎呀,憨子,你别那么犟行不!”李勇猛急了。
“大哥,算我们仨求你了,别倔,听话!”
“行了,你们都能想到的事情,我能想不到吗?还记得之前我让你们去岭南吗?”秦墨问道。
“记得!”三人异口同声点头。
“应对之策我已经有了,只不过现在还不能说!”秦墨道:“你们仨也别多想,回去后就老老实实听我的。
有些事情呢,不一定要动刀子才能解决,明白吧?”
三人面面相觑,可转念一想也只能点头。
秦墨这么说,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总之憨子,我今天可是给你交底了,你要是想反出去,那哥们也帮你!”李勇猛道。
“在你眼里,我一定会反?”秦墨玩味笑道。
“太上皇对你好,陛下对你也不错,皇后娘娘也挺好的,你要反出去,自立为王,别打大乾行不。
你要这么干,没人挡得住你!”李勇猛尴尬的挠了挠头。
“你还挺有底线的!”秦墨仰头大笑。
“做人嘛,一码归一码!”李勇猛道。
“放心吧,我比你更有原则,我要是想当皇帝,这天下早就不叫李乾了!”秦墨伸了个懒腰,“我宁愿推你当皇帝,我都不愿意坐上去,明白不!”
“啊?你要推我啊?不行的,那我爹还弄死我!”李勇猛不住的摇头。
“狗东西,你还真想过?”秦墨瞪大了眼睛,反手一巴掌抽了过去,“我不想,你也别想!”
李勇猛委屈的捂着脑袋,“我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不行吗?”
“憨子,别听他的,你当皇帝,我们哥俩支持!”程大宝眼里都放光了,“到时候,你封我当个一字并肩王,也让我痛快痛快!”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同一个信仰!
“大宝,你小子早有这种念头了是吧?”
“是有怎么样,谁当皇帝不是皇帝?我大哥当皇帝,那绝对是千古一帝!”程大宝半开玩笑道。
“就是就是,这也就是我大哥生的晚,要是我大哥早生个几十年,哪还有你们李家什么事!”程小宝把狗腿子作用发挥的淋漓极致。
“行了,你们几个别斗嘴了!”秦墨从温泉池里出来,“明天要赶路,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仨悠着点!”
说着,他裹着浴袍离开了。
秦墨一走,李勇猛道:“你们俩少怂恿憨子,也考虑考虑我,要是憨子真被你们带偏了,你们让我怎么做?”
“切,憨子要搞事,你拦得住?”程大宝撇嘴道:“以憨子的性格,就算这天地真换了颜色,你成郡王府也必然好好的。
不然兄弟们为啥对他死心塌地的,那就是因为他聪明,讲义气,对咱们好,格局大。
跟着他有前途。”
“他思想包袱还挺重的!”程小宝嗤笑一声,“六扇门也好,谍战司也好,他们的能耐你也看到了。
要是这战术用在大乾,得死多少人?
憨子都不用亲自出面,该垮的都垮了,他只需要站出来摇臂一振,有的是人附和他。
多少人跟着憨子屁股后面活,你心里没数?
就连你成郡王府也是跟着他屁股后面混的。
他今天若是说,他要上去,你允是不允?
渤海水师,北海水师,雷霆军,那可都是憨子一手调教出来的。
新法是他推动,下面又有多少吏官是受了他的好。
第二圣你以为是白叫的?
也就是咱憨子纯孝,换做一般人,没心思?
他说没想法,那就是真的没想法,你还在这里哔哔个啥?”
李勇猛挠了挠头,“你说的是有道理哈!”
“废话,我大哥我能不了解?”程小宝起身,“总之我交个底,我大哥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m
这一点,我跟遗爱是一样的。”
程小宝出水后,程大宝也道:“我跟小宝想的一样,就算你今天回去之后告状,我也不怕!”
“靠,你把哥们当什么人了?咱们这些年出生入死,经历的还少?”李勇猛骂道:“瞧不起谁呢?”
看着两兄弟离开,李勇猛却不由松了口气,程小宝说的很直白,却也很现实。
当一个人的势力膨胀到极致的时候,就算他不想,也会有人推着他往前走。
不管秦墨做什么,他都不欠自己的,相反,他欠秦墨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若无能为力,他只能选择沉默。
第二天,朱钧就离开了曲女城,李四训一直相送十余里才止住脚步。
不跟秦墨相处,根本不知道他的手段。
那是谈笑之间就能将你身心摆平的人。
处事手段的老辣,根本让人敌对不起来。
“算了,朝廷的种种,与我何干?”李四训调转马头,“我远在天象,就算朝廷闹翻天,也跟我没关系。
安安心心在这里养几年老,给子孙后代搞点银子不好吗?”
他想到了李越给他写的信,何其愚蠢也。
在天象动秦墨的生意,他怕是没机会活着离开天象了。
二月的吹在脸上格外的舒坦,一程山一程水,更像是旅游一样。
一个月后,大军来到了逻些城外,早就收到消息的李双安带着妻儿出城迎接,看到秦墨,李双安大老远便跑了过去,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姐夫,好久不见了!”
秦墨也是将他抱起,看他留起了络腮胡,人变得沉稳,不由道:“长大了!”
自从秦墨离开逻些,至今差不多有三年没见李双安了。
“秦墨,好久不见!”大论东赞走了过来。
“哟,大相,你也在啊!”
“不是大相,我现在是南番都督府的都督!”大论东赞道。
“两族融合还好吧?”秦墨问道。
“嗯,还好,朝廷给与南番的政策很好,这两年南番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了,不过,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去中原生活了,在这么下去,怕是要不了几年,南番就只剩下一些老家伙了!”大论东赞无奈道。
“这是必然的过程,等过个几年,这些人又会回流的。”秦墨道:“到时候让朝廷出个人才回流,建设家乡的政策,这些长成之后的人才回来建设家乡,岂不是更容易?”
大论东赞不由赞道:“跟你聊天就是畅快,随便两句话就能解决一个大麻烦!”
秦墨还是那个秦墨,三两句话就能说进心坎里,减轻他的焦虑。
“走走,入城,全城的百姓都来了!”李双安拉着秦墨上了自己的王撵。
仆从抬着两人入城,街道两边跪满了人,“欢迎驸马回家!”
相比几年前,此时的逻些更加的繁荣富裕,隶直道的建设,加强了中原和南番的联系,西联西域和天象,是最重要的中转站之一。
可南番的百姓是知道如今富足的生活是谁带来的。
他们在家中给赞普祈福的时候,总是会在后面加上秦墨,也就是他们的驸马。
感谢秦墨为他们带去富足和温饱,消除疾病。
而秦墨的神像,如今也成为了南番教中的主流神之一,有着广大的信徒。
在传教神话中,秦墨带着神灵的旨意,来给他们赞普传下神器,是非常最贵的传法神灵。
还有专门的庙宇供奉。
秦墨心是热的,眼眶也有些热。
每当他为自己是个人屠而感慨的时候,看到这些场景,都会坚定自己的做法。
他摆手,那些信徒激动到落泪。
他们山呼传法佛的神灵之名,虔诚万分。
李双安道:“姐夫,你听见了吗?”
秦墨点点头,“听见了!”
李双安笑了笑,心中替秦墨感到高兴,秦墨之所以在这里有如此影响,有他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百姓自发去信仰。
从大乾到天象,这一路来,供奉秦墨的百姓,绝对不在少数。
无论你是南番人,还是大乾人,亦或是天象人,可你若提起秦墨。
那大家就是朋友。
没别的,因为大家都有同样的信仰!
第一千四百章 无冕之王!
这是秦墨的封神现场。
或者说,秦墨早就是活着的神了。
李勇猛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天时地利人和,秦墨占全了。
他想到了李世隆。
天可汗?
和在草原也好,南番也好,天象也好,他们最怕的,最尊敬的可不是天可汗。
而是秦墨!
相比李世隆,他更符合天可汗的称呼。.??m
他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大论东赞心中苦笑,就算是洛布扎堆在世都没有这种狂热的信仰吧?
秦墨一个战争贩子,竟然有如此多的拥趸。
可笑又魔幻。
他时常在想,秦墨有什么魅力?
让百姓惧他的同时又爱他。
大抵是他百战百胜,杀人如麻的同时,又真心为百姓好吧。
毕竟他们就吃这一套。
等秦墨入了红山宫,那声音还在半空盘亘。
宴会散去后,窦遗爱带着程大宝三人去潇洒了,其他人也跟着散去。
李双安则是坐在书房内静静的喝茶。
“姐夫,京城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李双安道:“要不,你别呆中原了,我给舅舅写封信,你来南番帮我?”
“你小子是想我给你打工吧?”秦墨道:“我这次回去后,就请辞了,然后天天带着老婆孩子游山玩水,反正现在四海升平,未来就算有战争也不用我出面了。
近十年,我实在是太累了,不是这里走就是那里走!”
“要不,我陪你一起进京?反正今年我也打算回去看看母亲!”李双安不放心的道。
他早就不是昔日那个懵懂的自己了,就算没有大论东赞的辅佐,他也是一个合格的赞普,朝廷的动作,他很清楚。
他特别害怕秦墨受伤。
当年,他四面皆敌,是秦墨硬生生为他扭转乾坤。
否则哪有他今天?
他这个最伟大的赞普,可不就是站在秦墨肩膀上得来的?
“怎么,担心我出事?”
“不是,就是想一起回去看母亲,路上也能跟你聊聊,我有很久没跟你聊了!”秦墨在,他就特别安心,哪怕他是一国掌舵者。
“行,那就一起吧!”秦墨斜躺在垫子上,有些事情不需要多言,总之,这个小舅子,他没白疼,“南番人还是太少了,日后得多挪些人过来,特别是图伦碛,那可是个好地方,得好好开发。
那里开发出来,日后南番的粮食就可以自给自足。
说不得,还有余粮供给朝廷!”
李双安立马认真听了起来,二人一直聊到傍晚,秦墨才回房间休息。
在逻些修整了三日,李双安也把手中事物交给了大论东赞,随后便跟秦墨启程前往京城。
过了逻些,路更好走了,没几日便进入了中原地界,气候也逐渐温暖,看着秦墨打出的旗帜,便有百姓夹道相迎,箪食壶浆。
这是秦墨始料未及的,他甚至以为这是某些人刻意为之,可后面传来的消息却显示,这是百姓自发的。
因为苏运的失利,那些日子国内也是有些动荡,百姓不安。
大胜之后,即便朝廷大力宣扬李勇猛,可这份功劳,也是不可避免的算在了秦墨的脑袋上。
百姓是这么说的:“秦帅出征,还没赶到呢,伊稚斜就被吓死了,这就是差距!”
“苏运误国啊,打仗还得看秦帅!”
总之百姓对秦墨就是有一种迷之自信,和崇拜。
搞清楚后,秦墨哭笑不得,也不敢入城了,那里偏僻他往哪里走。
可依旧隔三差五被百姓拦着。
短短一个月,几万人都被投喂胖了一圈。
四月初,秦墨带着大军来到了十里亭。
眼下的十里亭不远处热火朝天的。
京师扩建了,主持项目的是刘万彻,为了加宽京城,项目是以十里亭为起点扩建的。
整个项目完成后,京城能多容纳四百万人。
扩建走的还是秦墨的老路子,朝廷赚了个盆满钵满。
刘万彻此时也是京城有名的财神爷,手指缝漏点,就不知道能让多少人吃饱。
而这一天,这财神爷也是天不亮就起来了,他也在迎接队伍中。
只不过太子脸色似乎并不好看,管他呢,反正他不在意。
要不是秦墨,焉能有他的今日?
也不知道秦墨看到他,会不会夸他,莫名有些期待呢!
“太子殿下,到了!”刘义府提醒道。
李越起身,远远的便看到大队人马过来,他连忙道:“大军到了,都给孤打起精神来。”
前来迎接的人不少,李存功跟窦玄龄也来了。
“快,快把喇叭吹起来!”刘万彻急忙道。
喜庆的乐声响起,李越走出亭子,面色如常,可心里早就翻江倒海。
再见秦墨,他当如何?
他已经无数次在背地里笑话过自己了吧?
他肯定叫了自己无数次小垃圾!
他这次回来会怎么做?
李越思绪很乱。
很快,队伍走到了跟前,秦墨翻身下马,李勇猛等人也快步跟上。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秦墨单膝跪地。
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见过太子殿下!”
李越也是一惊,急忙过去,“憨......景云,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大家都起来!“
可秦墨不起来,每一个人敢起来的。
等秦墨起身后,他们才敢起身。
“让太子殿下久等了!”秦墨满脸愧疚的道:“原本几日前就该到了,只不过这一路上百姓箪食壶浆,着实耽搁了不少日子!”
李越嘴角一抽,这是向他炫耀吗?
这是打他的脸吗?
他压下心中的愤怒道:“你打赢这一仗,是众望所归,百姓也是爱你至极才会如此!”
“都是陛下和太子领导有方!”秦墨道。
李存功跟窦玄龄脸色憋得通红。
“损,这小子损的要命!”
“狗东西,还是跟以前一样不饶人!”
两人心里这么想。
李越干笑一声,几乎压不住胸腔的怒火,这时候,还是李双安走了出来缓解了他的尴尬。
李越看到李双安,就把秦墨撇一旁,拉着李双安的不停的聊了起来。
连这一次最大的功臣李勇猛,都被弃于一旁,不闻不问!
李勇猛只是不住的摇头。
竟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治肾亏,不含糖!
李双安道:“太子殿下,这一次勇猛将军他们才是主角,我只是顺道进京向舅舅汇报工作!”
李越尴尬一笑,拱了拱手,小声说了句‘失陪’,便再次走到李勇猛等人的面前。
“勇猛,这一次做的很好,父皇已经在太极宫摆了盛宴,给你等庆功!”李越拍了拍李勇猛的肩膀。
“微臣谢陛下,谢太子殿下!”李勇猛道。
随后,李越则是像模像样的给勉励了众部将一番,这才作罢。
他拉着秦墨的手,“走,景云,上我车,咱哥俩好久没有聊聊了!”
秦墨也由他拉着,跟着他走。
上马车前,经过李存功等人面前,笑着同他们点头示意。
特别是经过刘万彻面前的时候,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把刘万彻激动坏了。
呐,这个就叫人情,即便不方便同他们打招呼,也面面俱到,绝不得罪任何一个人。
等秦墨上了马车,众人又不觉看向了李勇猛。
就这么冷落了他这个第一功臣,不太好吧?
差劲!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把能得罪的全都得罪了。
李双安也愣了愣,苦笑一声,他还以为李越也会叫他一起上车呢。
至于他们会怎么想,李越毫不在意。
秦墨知道李越不堪,但不至于如此不堪,他只是心中有了他想,才会一副马虎敷衍的样子。
就好像斗地主,手里就两张牌了,还是大小王,他会在意下家有没有炸吗?
不会在意。
这种心情,不就是爱谁谁吗?
他也能理解。
“憨子,这太子,做的可真没劲啊!”上了马车,李越毫无形象的坐在那里,然后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给秦墨倒茶,“还是以前好,什么都不用管!”
说着,他将茶杯推到了秦墨的跟前。
秦墨瞥了一眼茶杯,伸手接了过来,却没有送入口中,“装,继续装,你觉得没劲,要不下来,让其他人上?”
李越‘嘿’一笑,“可以,你恰好回来了,同我一起说服我父皇,如何?”
“我可不管这事,你当不当太子,是我能决定的?”秦墨又放下了茶杯,似笑非笑的道:“如玉身体好些了吗?”
李越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过很快便隐没了,“隔三差五生病,不过近来我岳母进宫照顾,好多了!”
“她上次在岭南的时候我便看出来了,也是劝她不要想太多!”
“呵呵,是啊,她这个人就是心思太多,容易多想!”李越心态有些炸了。
“上次我讲了个薛平贵跟王宝钏的故事,她说特别喜欢,我这次回来又准备了几个类似的故事,到时候说给她听!
想必她一定会喜欢的!”秦墨道:“你也听听,给给建议!”
“哦,好好!”李越嘴角一抽,胸腔的怒火几乎压不住了。
“对了,这一次回去,我还要考考那两个小东西的课业,小时候他们一口一个干爹的叫我,我必须把她们培养成才才是!”秦墨自顾自的说着,可说的话,却撩拨着李越的神经,让他的呼吸都不由的粗重了起来。
“还有,我这次还从天象搞了很多补品回来,一会儿送进宫,你要监督如玉按时吃了,对身体大补的。
她还年轻,不能落下病根了!
还有胡伯母,之前看她也老了许多,我这心里头不是滋味,也要让她一起进补!“
“呵呵,她们若知道你这么有心,肯定特高兴!”李越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很僵硬。
“哦对了,也还给你带了天象神油,治肾亏,不含糖!”秦墨连忙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李越,“你天天操劳,这玩意好,一滴见笑,两滴不倒,三滴仙女见了你都挪不动脚!”
这是骂他不行吗?
李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憨子,我肾好的很,你自己留着用!”
“行了,咱们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先天不足,后天得补!”秦墨直接塞进他的手里,“拿着,跟我还客气啥!”
李越特想把这玩意砸了。
“这次回来我就该退休咯,以后游山玩水,就不管事了!”秦墨话锋一转,“你三姐她们最近写信给我,说是大家染了一场病,挺严重的,我都急得不行。
裴兴还记得吧?
他一家老小都染上了,好像源头就是他开始的,结果一家老小都病死了。”
李越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就是裴家那个裴兴?”
“对,我前几天刚收到的信,搞的我这几天都没睡好!”秦墨道:“反正老爷子生日还没开始,我得抓紧回岭南看看,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说是没事了,但我这心里放不下啊。
我把岭南的事物交给裴兴了,现在裴兴病死了,柴荣一个人忙不过来的!”秦墨一脸发愁的道。
“怎么会这样,什么病能把人病死?”
“能病死人的病多了去了,虽有青霉素,可青霉素也不是万能的,所以我得回去看看,若是一种新疾病,得防控起来!”秦墨严肃道。
李越观秦墨不似说假话,心情也不由烦闷了起来。
废物。
投毒把自己也给投死了?
不过这事怎么听怎么不对。
真假?
为什么下面没有给情报?
“你还是注意点,若真是能致死的病,一定要防护好!”李越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秦墨笑了笑,然后他又岔开话题,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李越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秦墨的杯子空了,不由一喜,连忙给他添茶。
秦墨来者不拒,然后指着新城,像模像样的将茶杯放在了嘴边,“再过个三五十年,我估计还要扩建京师。
未来京师人数估计会超过两千万!”
李越被秦墨的话给惊住了,“这么多?”
“嗯,只会多不会少!”而趁着李越不注意,他顺着袖口将茶水倒了进去,然后砸吧砸吧嘴,哈了口气,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李越心领神会的倒茶,震惊之余,脸上的笑更是堆满了。
“这茶不错!”秦墨道。
“特意为你准备的,多喝点!”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裂土封王!
众人入城,那场景才叫一个震撼。
街边站满了人,都是欢迎大军得胜班师回朝的。
只不过这种场面见多了,秦墨也有些麻木了。
越发觉得,封建王朝,一个好皇帝,对百姓而言有多重要了。
百姓真的就如同草芥一般。
他想到了很多很多,开始反思起来。
欢迎的队伍一直蔓延到承天门,众部将下马,城头上鸣礼炮九十九响,给足了面子。
入宫时,李世隆更是下令特许他们不卸甲,配剑入宫。
奖励归奖励,秦墨当中开始卸甲,然后把自己的佩剑丢给了高要,一身轻松的向里走去。
众人也都有样学样,跟在了秦墨的身后。
“秦帅,成郡王世子......觐见!”从承天门一直到太极宫,数以百计的太监口口相传,那嘹亮的声音,打破了皇宫的寂静。
李世隆放下手中的书,“好,那狗东西,可总算回来了!”
他起身又坐下,两边是恭候的大臣,此刻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放着矮几。
今天是大朝会,他们一早便来了。
来了之后,就一直等到现在,足足近两个时辰。
可算把秦墨他们给等到了。
公孙无忌爬起来,揉了揉酸胀的腰腹,不由的朝着殿外看去,就看到一帮人小跑了进来,速度极快。
眨眼的功夫,就上了台阶,然后一帮人气喘吁吁的跨进了宫门。
“父皇!”
还没进门呢,大老远的就听到了秦墨的声音,歇斯底里的。
噗!
公孙无忌不由笑了起来,“那祸害又回来了!”
众人都深以为然的点头,可不知为何,看到这祸害,大家都特别的心安。
秦墨一溜烟的跑到跟前,众人本以为他该停下了,可秦墨两脚跟风火轮似的,直接上了台阶,一个滑跪就跪在了龙案前,“父皇,我回来了!”
其余人则是跪在了下方,“微臣叩见陛下!“
“狗东西,谁让你跑上来的?”李世隆骂道。
“跑太快,没刹住!”秦墨挠了挠头。
下方众人嘴角一抽,什么叫没刹住。
算了,他想怎地怎地,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换做别人,其他人早就开喷了。
是秦墨就没关系!
见秦墨只穿着亵衣,李世隆骂道:“朕不是让你们带甲进宫,你看看你,想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床上爬起来!”
“父皇,凉快!”秦墨嘿的一笑。
李世隆起身,走了过去,看着秦墨,不由的踹了踹他的屁股,也没用力,哼了一声,“还不快起来,一边候着!”
“谢父皇!”秦墨起身,然后又蹬蹬走了下去。
李世隆也是被着活宝给逗的又好气又好笑,可心里是高兴的,这狗东西一回来,他所有的愁绪都没了。
“都平身吧!”李世隆收回目光,看着李勇猛等人。
“谢陛下!”众人起身。
随后就是论功行赏。
高士莲手捧圣旨诵读,最开始赏赐的便是程三斧和张靖二人,随后才是程大宝等人。
先赏赐文武散官衔,程大宝为新十二将。
这新十二将,是李世隆新搞出来的花头,不同于乾坤阁二十四功臣,能列入其中的,就是新一代的军将头领。.??m
除此之外,还是新十二文臣,对标的还是乾坤阁二十四功臣。
程大宝得了很多虚衔,最后封了个卫尉少卿,可别小看这卫尉少卿,正四品上,正儿八经的天子近臣。
除此之外,还得了个皇家军事学院博士的官职。
这可是文武两开花,是要被朝廷重点培养了。
等熬个资历,十五年内成为六部长官不是问题。
因为李世隆撤了相位,所以六部职权得到了加强,从三品增为正二品。
正二品大员,基本上是实权官职的巅峰了。
而程小宝也不错,封了个世袭罔替的侯爵,直接分家了。
至于李勇猛,他本就是成郡王世子,未来注定是要继承王位的,列为新十二将之首,日后其二子,为世袭罔替的侯爵。
这也是秦墨开的好头,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赏赐。
最后,便是实权官职,接替薛贵,为北海水师总管,掌管北海八万水师!
总领安南郡一切事物。
李勇猛上前,“微臣叩谢圣恩!”
等李勇猛谢恩后,高士莲看着秦墨,“兹有秦墨,逍遥郡王世子,南洋都督,经略南洋,总领岭南事物。
奉旨西征西域,大胜而归,今追封其生母,秦王妃夫人。
今将高力半岛以东半数国土划分给逍遥郡王作为封国土地,迁万户,以填封国,永为大乾东镇之屏,与国同戚!
既为封国,可拥有新制,责令礼部,吏部,兵部,三部洽谈逍遥国新法!”
半数的官员都是懵逼的,将高力半岛半数的国土划分给秦家作为封国土地。
老天,那是多大的一块地啊。
那半数国土昔日可是承载了万济和黄罗。
而且,那一块地现在作为海上的中转站,无比的繁荣。
北接吉鞨室丹,东临倭州,是非常重要的。
大乾多了异姓王也就罢了,而且还是拥有封国的异姓王。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高士莲再次诵读,“逍遥国可拥有镇国之兵三万!”
乖乖,还可以拥有三万的兵力,了不得!
就连秦墨也有些发蒙,老六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虽说他看不上那破地方。
而且高力半岛以东是一块孤立之地,土地又贫瘠,虽说位置很重要,但是受制于人,四面八方都是包围。
渤海水师,倭州水师,前后加起来二三十万的兵力。
感动吗?
根本不敢动!
即便如此,拥有封国,兵镇的异姓王,他秦家还是第一个!
可千年前开始,异姓王的下场都只有一个,死!
秦墨眼神复杂的看着老六,这是打算动他了?
不,应该不是,早些年的时候,老六就说过,打下高力,把高力给他当封地。
眼下的确是说到做到了。
李世隆见秦墨发呆,“怎么,你对朕的封赏,不满意?”
秦墨回过神来,“不,满意的不能在满意了,不过父皇,这封赏我不能要,而且这次回京,不单单是给老爷子贺寿。
我还要代我爹,请辞!”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颠倒黑白!
众人惊呼出声,可公孙无忌等人却不住的点头。
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异姓王,封国,还可拥有镇兵,这不是作死吗?
李世隆皱眉,“朕不允,朕说了,要让你秦家和大乾同戚,给你的封地,你就收着。
日后替朕永镇高力。
你要是再说请辞的事情,朕就要怀疑你别有用心了。“
秦墨跪在地上,“父皇大恩,小婿感恩戴德,只是万不能开这个头,异姓王和节度使一样,一旦开了头,就没完没了了。
大乾地大物博,那些边边角角虽然多,却没有一处是多余的。
一个高度集权的大一统皇朝,就不应该有镇藩的出现,所以小婿不能收。
诚然,我今日点头收下了,光宗耀祖了。
可给后世的影响是极大的。
天下能有如此,我秦墨可以拍着胸脯说,这里头有我努力的一份功劳。
所以,我更不情愿去破坏这份团结。
高力半岛,只能是大乾的半岛,而不是我秦家一家之地。
所以,请父皇收回成命!”
这一番话,情真意切,发自肺腑,让李世隆更是备受感触。
多好的孩子,最先考虑到的还是朝廷和对后世的影响。
这让他想起前些日子的放纵,更是无地自容,心中惭愧。
不由的,自责又多了三分。
一众老臣更是不住的点头,秦墨激流勇退,乃上上之道。
这一番话传出去,更是说明了秦家之贤,爱护朝廷的拳拳之心。
“朕话都说出去了,你让朕收回,不是打朕的脸?”
“父皇方才说了什么了?小婿没听见!”秦墨扭头看着其他人,“你们听见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见!”李双安第一个接话。
紧跟着众人头摇头晃脑道:“没听见!”
那场面,就像是众人齐齐排练过一样。
看到这一幕,高士莲笑了,好孩子,可真聪明。
李世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狗东西,你是不是当朕三岁小孩?”
“父皇,行了,我才不愿意去高力那破地方,穷的要命,巴掌大的地方,指不定哪天就被海浪给淹了。
去了那边后,连个熟人都没有,那不无聊死我?
忒没劲了,您还不如给我爹赏赐几十个丰硕的嬷嬷来的实在。
至于我,就算了,我这次又没立下什么功劳,所有的功劳都是勇猛立下的。
我到天象的时候,伊稚斜都嗝屁了,战事早就结束了。
我就是过去收了一下尾,统筹了一下伤亡,调兵遣将镇守城池而已。
这也算功劳?
所以,小婿以为,不如重赏这一次战死的烈士,以及烈士家属。
反正我是没脸抢这些将士的功劳,那我还不天天被人戳脊梁骨?
父皇,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要面,你就别硬塞给我了!
哦对了,十几万战士的骨灰已经拉回来了。
我建议在新城建立烈士祠堂,永享香火,让大乾子民有长念!
您觉得如何?”
李世隆都气笑了,什么叫硬塞给他?
异姓王,封地,在他眼中就这般不值钱?
“你都把朕的话全说完了,朕能说不吗?”李世隆赌气似的说道。
秦墨乐了,高声道:“父皇圣明!”
众人也纷纷高声喊道:“陛下圣明!”
而一旁的李越,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这就是秦墨的影响力吗?
父皇当面,都颠倒黑白,一句话便一呼百应。
以前他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他有的只是彻骨的冷。
秦墨势力太大了,大到整个朝堂都是他的人。
不除秦墨,必成大患。
“狗东西,少拍朕马屁!”李世隆哼了一声,旋即坐会龙椅,“着令刘万彻,修建大乾英烈祠!”
刘万彻连忙出列,“微臣领旨!”
“对了,苏运的尸骨运回来了吗?”李世隆问道。
“没有!”秦墨摇头,“伊稚斜将苏运的尸体砍烂了喂狗,只余下一个头骨,还用来做了酒杯。
那头骨凑不齐一具尸骨,实在是太惨了。
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在天象选了一个风水宝地,厚葬了他。
怎么说也是为国捐躯的英雄,必须好好对待。”
李世隆闻言,也没多说什么。
原本他是想将过错推到他身上的,可眼下,苏运如此惨烈,秦墨又厚葬了,他若是在这么做,说不过去。
“也罢!”李世隆叹了口气,“此战苏运之过也,然英勇可嘉,追封他忠烈候吧。
英烈祠为他列一尊相,立一个灵位。”
“小婿代苏运谢过父皇!”秦墨笑了笑,心想,“苏运啊苏运,碰上哥们是你的运气,要不然,你就遗臭万年了。
不过,你我敬佩你的血性,人死如灯灭,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也不用感谢我,更不用给我托梦!“
公孙敏李安康对视一眼,心中对秦墨的敬佩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何种胸怀才能如此啊?
李安康此时已经不把秦墨当成偶像了,而是当成了一生的追求。
说句难听的,就算此时陛下让他在秦墨府上站岗他都乐意。
“都入座吧,开宴!”李世隆心情也是很好。
旋即众人入座,数以百计的宫女端着美味佳肴入内。
李世隆喝的是大乾春,虽寡淡,却也习惯了这滋味。
等宴会散去后,李世隆单独叫住了秦墨,“你就别走了,你爹在南洋游玩,泾阳她们又没回来,今夜在宫里住下了!”
众人都是一惊,可旋即又觉得没什么。
早两年秦墨更过分,天天住大安宫,说了也没用。
众人都当没看见,没听到,直接走了。
“景云,晚上不妨住东宫来,咱们兄弟俩好久没有秉烛夜谈了!”李越也站住了脚,没有离开。
住东宫?
那不是没事找事?
此前跟柳如玉的事情还没结束呢,这狗东西怕不是想继续搞事。
他要是在东宫出了什么事,一时半会也难以招架。
“父皇,不行,我还要去看看家里那些老人,还有族内的叔伯我都要过去,还有几顿饭要吃呢!”秦墨道:“一会儿我看完母后跟老爷子,我就回家,过几天,我还要去岭南呢!”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你比朕还硬!
“你去岭南作甚?”李世隆皱眉,“太上皇马上就要生日了,你来回奔波不嫌累?
你要是害怕泾阳她们赶路有危险,朕派亲卫去把她们接回来!”
“不是这个事!”秦墨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父皇,我其实明天就想走!”
李世隆看完信后,脸色一变,“新的疫病?不是天花,也不是眼下所知的任何一种疫病?”
“是,裴兴一家老小死了个七七八八,柴荣说裴府上下已经封闭,而且我那一家子也全都生病了,虽然扛了过来,没有人出事。
可我担心,害怕疫病外传,那就麻烦了。
我得赶回去灭绝根源,确保疫病不会外流。
不过柴荣做的不错,疫病应该不会外传!”
大乾好不容易风调雨顺几年,要是又来一场大疫,李世隆真的吃不消,特别是太上皇八十大寿当前,更是谓之不祥。
“消息没传出来吧?”李世隆问道。
“没有,除了跟太子说过,父皇便是唯一知情人了,我肯定不能传出去,要是百姓知道了,肯定得慌。”
“你做的好!”李世隆本来还想留秦墨的,可眼下,也只能让秦墨去处理正事,而且,他也担心自己的闺女跟大外孙们,“尽快回来,朕在京城等你!”
“是,父皇!”秦墨点点头,又跟李越说了句,这才前往立政殿。
“父皇,有关秦墨的奖赏,就这么算了?”李越道:“传出去,外人会不会以为咱们赏罚不分明?”
“你不是不想做太子了,为什么还这么上心?”李世隆讥讽道。
李越脸上一阵火辣,今天之前,他一直都在东宫的道馆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似要坐实自己被废的事情。
但李世隆根本不在意,在太庙告罪三天后,就把十五十六召进宫,让他们处理太子东宫的事物,美名其曰,协同太子!
只不过,那两个小子半天都没待够,就跑了。
连秦墨回京,都没敢去迎接。
虽然每日都有奏折送入东宫,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之事。
“是儿臣多虑了!”李越道。
“哼,目光短见!”李世隆此时已经没了耐心,毫不留情的斥责道:“景云为了大乾的未来,为了大一统,为了让朕安心,尚且委屈自己。
你呢?
贵为太子,却始终不肯地下高傲的头颅。
在你心里,面子比国家社稷还要重要!
你比朕的脖子还要硬,比朕还要倔。
你很好,太好了!
堪不透用人之道,学不会掌控权力,就算你真做了皇帝,也是个不成器的皇帝!”
李世隆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何其失望也。
秦墨说的那番话,他根本没听进去。
昔日秦墨点评节度使,眼下已经完全印证了他的说法。
他心中有的只是庆幸和对秦墨的欣赏。
现在秦墨不受封地,也是为了保证国家的大一统和权柄,明眼人都知道他受委屈了。
他亲口这么说,后来人想要开这个先河,除非有人的功劳能大过秦墨。
如此一来,异姓王其实也不算什么了,没有封地,没有兵权,不过是官位高了点罢了。
只要权柄拿捏在手里,并不是威胁。
就冲这一点,他这个女婿就没有白疼。
李越还在计较那些破事,这已经不是蠢了,是陷入了魔怔之中了。
走不出来,一辈子都是不入流!
等秦墨回来,等太上皇大寿,他会再给李越一次机会。
如果还不行,他不会在试错了。
想到这里,李世隆心逐渐硬了起来。
而此时,秦墨来到了立政殿。
“母后,母后!”秦墨飞快的跑进宫,一个滑铲跪,地上多出了三道痕迹,“小婿参见母后!”
公孙皇后看到秦墨,也是高兴的不行,“哎呀,我早就盼你回来了,快起来,让母后好好看看!”
她急忙过去搀扶秦墨,然后不住的打量着秦墨,一边打量一边对冯谨道:“快,去把阿嗣从后院叫来!”
冯谨看到秦墨也是笑眯眯的,“哎哟,二十四皇子可天天盼着秦驸马都尉回来,这下总算是盼到了!”
“老冯,又年轻了!”秦墨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一块象牙牌,“这是天象曲女城最大的寺庙供奉的长生牌,特地给你带的!”
冯谨看了一眼公孙皇后,等公孙皇后笑着点头才受宠若惊的道:“要不,您先把礼物给娘娘?”
“大礼在外头,一会儿就送进来,我总不能把礼物都挂身上!”秦墨笑着道:“你这个象牙牌不算什么,我给母后搞了个高僧舍利,足有三十六颗!”
公孙皇后信佛,舍利对信徒而言,那绝对的宝物了。
冯谨暗暗冲着秦墨竖起了大拇指,旋即欣然收下了佛牌,“高僧舍利那自然不能随意带身上,得请进宫来!”
说完,他便去后院叫阿嗣。
公孙皇后拉着秦墨的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过,“我就知道,有你出马,西域战事必胜。”
“这一次也是勇猛他们的功劳,我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秦墨道。
“你不知道,圣旨下发后,京城百姓就安定了,你现在可是百姓的定心丸呢。”公孙皇后拉着秦墨络绎不绝的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李越,“你这次回来的正好,要劝劝太子,千万不要让他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我也劝了他几次,根本劝不动。
弄得离心离德。
在这么下去,恐怕你父皇那边......”
公孙皇后没说后面的话,但是秦墨却听出来了,“母后,别担心,寻个时间,我会跟他谈谈的。”
“那就好,这些日子.宫内不太平,因为太子的事情,还有太子妃的事情,徐氏兄妹那两个贱婢暗中给太子妃下药,使其害病,居心叵测。
为了保全太子妃,我已经把她们送进感业寺了。
可因为这是,太子恨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我这里请安了。”
公孙皇后长叹道:“糟糠之妻不可弃啊,他怎么不懂呢?”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老爷子,我回来了!
秦墨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
“母后,我会跟他好好聊聊的!”秦墨道:“只不过,他能不能听进去,是他的事情了。”
秦墨也不愿意扯这事,就李越这态度,他当个屁的皇帝,给他脸了。
正说着呢,阿嗣的声音传来,“姐夫,姐夫老师......”
远远的就看到阿嗣跑来,他脸上满是激动和高兴,一路跑到秦墨的身边,一把抱住了他,就犹如小时候的十九一样。
秦墨一把将他抱起,“好小子,又胖了,你可不能再多吃了,再吃就要超重了!”
“学校食堂的饭菜太好吃了,就忍不住多吃了点!”阿嗣有些不好意思道。
如今阿嗣已经七岁,马上就要八岁了,时光如梭,秦墨在奔三的道路上又进了一步。
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马上就是中年人咯!
公孙皇后看到他们俩这亲近的样子,也是高兴,“你啊,一会儿来就缠着你姐夫!”
“母后,我晚上可以去姐夫府上不,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姐夫!”
公孙皇后看了一眼秦墨略显疲惫的神情,道:“你姐夫舟车劳顿,这两天就别去烦他了,以后时间多得是,何必急于一时!”
阿嗣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
秦墨放下他,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些日子太忙,等日后大把的时间,你可别说我管你太严!”
“绝对不会!”在公孙皇后的耳濡目染下,他特别的依赖秦墨,趋近于盲目的信任。
在立政殿考教了阿嗣一番,秦墨这才告辞离开,转而朝着大安宫走去。
当魏忠看到秦墨,浑身忍不住的一颤,眼眶当时就红了,用沙哑的声音道:“秦驸马都尉,您回来啦!”
秦墨点点头,不由拍了拍魏忠的肩膀,“老魏,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瞧瞧,都把你熬成瘦老头了!”
听到这话,魏忠只觉得心中满腔的委屈和疲劳都没了,用衣服沾了沾眼泪,“伺候太上皇就是老奴的指责,只可惜,老奴无能,没能照顾好太上皇,驸马都尉,都是老奴不好......”
“你也不想的。”秦墨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宫中这些个老人,他是发自内心敬重的。
高士莲也好,冯谨也好,魏忠也好,都拿他当子侄。
虽然后面二人从来就不说,但一举一动的爱护之意,是不用质疑的。
说到底,太监也是人,魏忠此时更是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
他走来的时候,腿脚都不便了。
一看就是熬出来的毛病。
“老爷子呢?”
“在床上躺着呢!”魏忠道:“现在太上皇连最基本的穿衣如厕都做不到了,终日躺在床上,要么发呆,要么大叫,犹如刚出世的幼儿一般。
也只有睡着了,才安静一些。
不过他睡的时间短,经常睡个把时辰就醒来,不过连日来,多亏了改过县男,隔三差五的过来照顾太上皇,要么就过来守夜。
要不然老奴这把老骨头,怕是早就没了!”
“他经常过来?”秦墨有些惊讶。
“是,隔三差五过来,还有那本《大乾憨婿》也是改过县男在续写,买的还挺好的。
每次过来,改过县男都把最新章目念给太上皇听,每次听改过县男说书,太上皇都特别安静,偶尔还会灵光乍现,叫出你的名字!”
魏忠叹声道:“现在,太上皇是谁也不认识了,唯一还喊得出来名字的,也只有你了!”
听到这话,秦墨窝心的难受,老爷子一生要强,临老了还遭罪。
可即便他忘了所有人,都没有忘记他。
他压下心中的酸楚,魏忠还在说,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统统说给秦墨听一样。
秦墨都认真听着,他很清楚,要是老爷子不在了,他以后也见不到这个老人了。
看一次就少一次,日后想见他,都难了。
“老魏,若有一天,你出宫了,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你会做什么?”秦墨问道。
魏忠一愣,“没那机会了,太上皇他......”
“若是有机会呢?”秦墨道。
魏忠陷入了沉思,“没想过,我早年就是李府的下人,一开始太上皇还是少爷,然后成了老爷,最后才变成太上皇。
老奴啊,伺候了太上皇一辈子。
一辈子都没想过离开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想不到那是怎样的一副光景,无依无靠,无儿无女的,跟无根浮萍有什么两样?
还不如死了!”
魏忠把一辈子都献给了李源,他不能想象,李源不在的日子。
他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人嘛,总归是要死的。
早死两年,晚死两年又有什么区别?
似他这种无根浮萍,只有陪着主子,才算有归宿!
“你就没想过让别人伺候?”
“多的嘞,跟在太上皇身边,那些干子干孙,都拼了命的伺候!”魏忠笑着炫耀,像极了得意洋洋的老顽童。
秦墨点点头,“懂了,要是你想通了,我替你养老!”
魏忠眼中隐隐有泪光,看着秦墨走进去,嘴里喃喃:“秦驸马都尉,老奴贱命一条,如何担得起啊!”
秦墨脚步很慢,可看到躺在床榻上,瘦的不成人形的李源,说不出的难受。
他站住了,有些迈不开脚,甚至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
那个可爱的小老头,怎么这样了。
他深吸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坐在了床边,“老......老爷子,我回来了!”
他拉着干枯的手掌,格外的硌手,手冷的不像话,就像是握着一段干枯的木柴。
可老爷子身上却没有什么异味,穿的很体面,可见魏忠是有多用心在照顾他。
小老头浮泡的双眼盯着秦墨,满是疑惑,还有些恐惧。
他张着嘴,啊啊乱叫,好像在问,“你小子是谁?”
“我,景云啊,你孙女婿回来了!”
秦墨吸了吸鼻子,“老爷子,还记得我不?”
小老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墨,似乎在思索,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不过那惊喜很快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空洞。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好孩子,不哭,丑!
“对不起啊,老爷子,出门这么久,都没有好好陪你!”
“我也不愿意离开,非我所愿!”
“早些年说了,要给你养老送终的,给你一个安详的晚年。
看来是食言了,你是不是在心里怪我?”
“害,你说人为什么要这么多尔虞我诈呢?”
秦墨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揉眼睛,“你肯定怪我对吧?”
“说真的老爷子,碰上你真是我的福气!”秦墨道:“这天下除了我爹娘,就数你对我最好了。
有些时候吧,你虽然紧着自己孩子,可终究还是会心疼我,偏向我。
说是偏宠也不过。
我很多年没见过我家那小老头了,但是你做的一点也不比我家那小老头差。
护着我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些不讲理。
说实话,有您在,我才眷恋这地方。
您要不在了,日后我都不愿意回来。
看着那些人跟事,我都觉得窝心。
跟我说说话呗,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多傻。
你以前不是最话痨了?
一句话掰成十句话来跟我唠?
说多了?累了?不愿意说了?”
小老头一动不动的盯着秦墨,很安静,就像是认出他来了一样。
“那行,我来说,行了吧,真拿你这个老顽童没办法!”秦墨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以前,企图唤醒他的记忆。
可小老头就是不说话。
“你啊,是满足了,愿望,我也一个一个帮你实现了,可你总要为我考虑是不?
当初我说要好好照顾你的,你可倒好,先摆烂了。
你再给我个机会行不?
我哪儿也不去了,就陪着你,省得你天天写信来催我。
说我不够意思,忘了你这小老头。”
说到这里,秦墨已经泣不成声。
人最捂住的事情大概就是如此,你知道他是什么病,却无法救治。
你只能看着最亲近的人一点一点被病痛吞噬生命。
秦墨突然在想,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呢?
哦,是为了避开一个小垃圾。
是为了给足他成长的空间。
可现在,所作的一切根本不值得。
“老爷子,这跟头跌的我太痛了,我心里窝囊,憋屈,都找不到人说。
你说两句呗,安慰安慰我,让我心里好受些!”
突然,小老头的手动了动。
秦墨低头看着枯瘦不满老年斑的手,似乎努力的想要抬起来。
秦墨看向小老头,不知什么时候起,小老头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大喜,连忙趴在了床边,将脑袋放低,那颤抖的手,每上一分,都格外的艰难。
秦墨索性拉过那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小老头嗫嚅着,口齿不清的道:“景,景,景云,你,你,你......你终于回来,看,看爷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小老头却说得格外的费劲,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是啊,老爷子,我回来了!”秦墨放声大哭,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老爷子,我回来晚了!”
小老头努力想笑,只是脸部坚硬,根本不受控制。
一旁的魏忠也是死死咬着牙,以前李源只是渐晚,慢慢的就越来越严重。
从一开始,七八日失神一段时间,到后面两三日,在慢慢的,行走不受控制,卧床,然后胡言乱语,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混沌的状态。
然后一两天能清醒一次,到后面三四日,上一次清醒,还是五日前。
每一次清醒,魏忠都详细的记录了时间,就是想趁着李源清醒的时候,多问一些事情,多写下一些嘱咐。
李世隆也会时常看。
只不过,这嘱咐之中,八成提的都是秦墨。
可见他对秦墨的宠爱,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孙女婿,而是真正把秦墨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
就算是亲孙子,怕也没有这么惦记的。
魏忠知道,李源一身遗憾很多,是秦墨一点一点的帮他弥补遗憾,一点一点的帮他捡起了丢掉的尊严。
找回了一个太上皇该有的面子。
他感激秦墨,宠爱秦墨,在别人都觉得李源没有底线宠溺秦墨的时候,他们可曾明白秦墨对太上皇的宠溺?
毫不夸张的说,是秦墨救赎了他。
李源还曾说,秦墨就像是一束光,驱散了黑暗。
让他放下执着,仇恨,权利,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孩子孝顺的快乐。
“好,好,好孩子,别哭,丑,要,要笑......”
秦墨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好,我笑,我笑......”
“这次多陪陪爷,爷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见到你了......”李源费劲的说着,“下一次,就,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在看到你了......”
说完,李源眼中的光迅速的泯灭,眼神再次变得空洞起来。
秦墨很难受。
只不过,后面任由他怎么说,小老头还是没动静。
他也不想一个劲儿的烦他。
于是只是陪着他,等他有些困意了,再哄他。
等小老头睡着,已经是下午了。
秦墨起身,就要离开,他决定了,岭南不去了。
小老头已经到了生命尽头了,他要是再去岭南,这一来一回,怕是连小老头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为了一个小垃圾,不值得。
“老魏,我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秦驸马都尉,慢些,太上皇还给您留了一些东西!”魏忠冲着秦墨招招手,旋即走进了书房,从怀中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暗格。
这暗格特别的隐蔽,旋即,魏忠从里面抱出一个箱子,“这里面都是太上皇清醒时候给您准备的东西,您抱回去,慢慢看。”
秦墨点点头,他意识到,李源或许早就知道自己会病重,这才早早的做了安排。
书房里贴着不少东西,都是提醒李源的。
其中有几张大纸写着:要等景云回来,景云你快回来,爷快记不住你了,景云是谁?景云?
从这些字体可以看出来,李源发病的过程,和那种纠结。
秦墨指着这些纸张,“这些我可以带走吗?”
魏忠点点头,“太上皇说了,您回来了,这书房内所有东西,尽可带走,他还说,这些书内有他准备的礼物,您若看了,就知道了!”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不一样的小说结尾!
秦墨抱着箱子,道:“其他的东西先不搬,留着,以后老爷子还要用!”
魏忠苦笑一声,默默点头,“成!”
从皇宫离开时,已经接近傍晚。
府内也没什么人,就是秦庄那边来了人,问秦墨什么时候过去。
秦墨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许谁靠近。
然后打开箱子,这箱子里面有不少东西,墨镜,放大镜,老花镜,千里镜,小型的蒸汽机模型,飞机模型,烟斗,文玩核桃......
这些都是老爷子以前最喜欢的小玩意,大部分都是秦墨送他的。
里头还有一沓稿子,是《大乾憨婿》的,只不过,跟后来李新后来续写的稿子不一样。
他翻了翻,足有几十目,而最后一幕,恰好是八百章整,字迹也越发的潦草,相比前面那些章目的字,要差多了,但并不影响阅读。
这是老爷子的手稿。
他深吸口气,认认真真的从头看了起来。
从白天一直看到深夜,看到了最后一章目,秦墨长吐了一口气,“喜头悲尾吗?
老爷子,你早就看到结果了?”
他沉默良久,小心的将稿纸收好,这几十目的手稿要是流传出去,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风浪。
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看着那一堆东西,还有这稿子,心里很明白李源想对他说什么。
李源真是个好长辈。
他将这些东西重新放回箱子。
然后对小高道:“告诉岭南那边,我就不回去了,让人护送他们回京,但不可轻视,若有不对,要马上撤走。“
秦墨的心情不好,这种时候,高要也没有问太多。
高要下去后,秦墨看着房梁,道:“这是我家啊,为什么再也没有放松的感觉了?”
他想到了方莼。
这女人到底死哪儿去了,这么久了也该露面了吧?
他思绪有些乱,然后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不少命令发了下去。
第二天,秦墨难得起了个大早,前往秦庄。
秦庄虽在京师,却又是个独立的地方,有着不属于此间的繁荣。
有复古,有科技,时代割裂的严重。
蒸汽机车呼啸着从上方穿过,而地下车道内,即便没有开沼气灯,也是明亮不已。
在上方,是无数个透光镜。
既可以透光,又可以均匀的将阳光照射进来。
算是解决了沼气不足的问题。
而天黑之后,这里就不运营了,若是碰上阴雨天气,再开沼气灯,能节省很多能源。
路人行色匆匆,人种各异。
秦庄已经搞出了橡胶,不过橡胶这玩意也被称为黑色黄金,目前还是稀罕玩意,非常昂贵,也是秦墨有意控制。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让秦墨有一种重回前世的感觉。
要不是他们大多身着长衫,男人留着胡子,或带着幞头,秦墨真觉得这是某个地方新建造的古城,或者影视城。
来到秦族。
此时的秦族称得上天下第一族。
秦族已经从昔日的三四千人,发展到了两三万余人,孩子那是哐哐下地,生一个奖励一个。
还有专人照顾。
当然,真正的秦族人,也不过占一半。
不过这些秦族人太厉害了,在官场上成为中流砥柱不说,生意上也是叱咤风云。
科研,农业独占鳌头,还掌握着舆论。
秦墨看的都心惊肉跳的。
“有墨啊,你可算回来了!”秦相贵手持拐杖,步履缓慢。
但是小老头精神不错,说话中气也挺足的,看着秦墨,激动地不行,要不是秦墨手快,当时就跪下去了。
“族长,好久不见!”秦墨连忙拱手。
“大家都等你很久了!”秦相贵激动拉着秦墨的手,“哎,你要是在晚个一两年回来,我怕是见不到你了!”
秦墨急忙搀着他,“族长,怎么拄拐了?”
“别提了,梅雨时间地滑,一个不慎就摔了,老骨头不中用,摔一跤在床上休养了大半年呢!”秦相贵道。
“家里就没留人?”秦墨皱眉。
“留下作甚,族内这么多人,有的是人照顾我。”秦相贵摆摆手,骄傲的道:“我都听说了,咱们秦族啊,现在可算是光宗耀祖了。
我死了去见了祖宗,也可以拍着胸脯说,我合格了!”
秦相贵跟秦相如是同一字辈的,但却比老秦大了十几岁,早些年秦族日子过得并不好,也就是来了京城日子才逐渐好起来。
这小老头没什么文化,但却把秦族上下都攥成了一股绳。
管你在外面是什么人物,在族内,就得老实。
秦族的族风,就是这小老头带起来的。
“您老绝对合格!”秦墨笑了笑。
“有你这句话我死也值了,就是有点想你爹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我真想给他跪下磕磕头。”秦相贵一脸的惋惜,“也不知道你爹穿上那身衣服俊不俊!”
“肯定能见到我爹的,您老好好休养,到时候我把您送过去,等到了那边,也让您穿穿四爪蟒袍!”秦墨道。
“哟,可不敢!”秦相贵嘿嘿一笑,眼中却满是希冀,其实秦相如已经封他当了王,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真值了,没有什么遗憾了。
就是死之前想看看秦族的皇帝。
两人一路聊着,来到了秦氏宗祠。
进到其中,大门关上,所有的核心成员都跪了下去。
“这是做什么?”秦墨连忙道:“起来,都快起来!”
秦相贵笑着道:“没关系的,都自己人,跪跪也没什么,提前让他们适应适应!”
“族长,在这里还是低调一些,隔墙有耳!”秦墨道。
“我看那个狗日的敢吃里扒外,咱们秦族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
早几年连饭都吃不饱呢!
连祖地都被人侵占了!
好不容易腾飞了,我看谁敢害了咱秦族,我第一个饶不了他!”秦相贵指着他们,“有一个算一个!”
众人也不是傻子,大明在西,帝国庞大不弱于大乾。
那是秦族人一手创建的。
只要过去了,还能少得了他们的前程?
帮别人打工,跟帮自己打工,能一样吗?
秦相贵拉着秦墨的手,道:“我也老了,这族长是干不动了,从今以后,就拜托你了!”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把荣光带去大明!
“族长,这位置我干不来的!”秦墨连忙拒绝,要干也是他爹干才对。
“太子啊,你爹现在是陛下,照理说应该他干这个族长的位置才对,不过他日理万机,咱族人又多,一摊子事。
要是你爹,哦不对,陛下来当族长,肯定要费心的。
所以你来干最好。”秦相贵道。
“请太子继续带领我等!”众人再次跪下!
这一次秦相贵也跪下了。
“哎,你们......”秦墨都无语了,他连忙搀起秦相贵,对其他人道:“行吧行吧,起来,这族长我接了!“
“谢太子殿下!”众人纷纷起身,看着秦相如,一个个都精神抖擞,说不出的激动。
每个人都有一种自己是‘从龙功臣’的感觉。
而事实上,大明那边已经来了书信,第一批族内的功臣已经定下了。
而第一批功臣也都去了大名,一个个都是高官厚禄,可把他们羡慕的不行。
算算时间,第二批功臣名单也快下来了,有不少人早就收拾好了包裹,准备离开大乾了。
“太子,上座!”秦相贵拉着秦墨的手,坐在了族长的专属座位上,站在一旁,“请族长训言!”
众人都是微微弓着身子,双手放于身前,听话的不得了。
他们平日里难得见到秦墨,特别是一些年轻的核心子弟,看着秦墨都激动的不得了。
秦墨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干咳一声,道:“行,那我就说几句。
这两年辛苦大家了,为国家,为百姓,咱们做的够多了。
咱们生在大乾,长于大乾,这个国家与我们有恩。
但这些年,咱们留下的东西足够抵消这份恩情。
所以,有朝一日,咱们离开这里,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
我们只是去追求我们的理想。
大明与西而立,有千万人口,亟需大家的建设。
但离开大乾总有先后顺序,请大家按捺住焦急的心情。
听我命令,我会有序将大家撤出。
日后,希望大家继续摒弃一切成见,建设大明!
我代表大明全体,感谢大家了!”
秦墨起身,长拜到地!
众人受宠若惊,更是跪在了地上,有几个年长的族人,是从秦族最苦难的时候过来的。
更是失声痛哭起来,“真是天佑我秦族也!”
不过,更多的人,是对大明无比的向往。
他们已经从大明发来的报纸和图画中,看到了大明繁荣的一角。
那是一个伟大的国家。
而他们,即将是这个伟大国家的建设者。
而这个国家跟他们有同样的姓。
秦明!
那一刻,无上的荣光加身,就算此刻让他们死去,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大明万岁!太子殿下千岁!”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紧跟着众人纷纷喊了起来。
也好在,这里是秦族最核心的地方,方圆五百米内,都有人把守着。
要不然等着挨枪子吧。
秦墨倒是不觉得心虚,就是总觉得有一种搞农民起义的感觉。
训言后,众人一起祭祖,然后就是商议提前把祖坟迁移到大明去。
这件事还得让秦墨来拍板。
“在这里留个衣冠冢,派遣族内的人,把祖坟迁移,时间管够,尽可能把每一家的祖坟都迁走!”秦墨道:“除此之外,先把妻儿老小慢慢送走......”
秦墨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每一条命令,都有人记下,然后族内都有专人去安排。
这就是秦族的执行力,绝不拖泥带水。
走出秦氏宗祠,秦墨看着宗祠上的秦族族规,还有耻辱榜。
从这两个榜单出现以来,几年了,满打满算耻辱榜上的人都不超过二十个。
从秦族族地穿过去,就是秦庄学校。
秦伟依旧在这里担任山长。
再往前就是秦族科研基地,秦了,秦空在那边。
最新的科研成果就出自这里。
更先进的武器,更高产的良种,都是秦族人啃下了最硬的骨头。
他将三人叫了过来。
而今经过岁月的洗礼,三人早就褪去了当初的青涩,变得坚韧不拔。
“见过叔爷!”三人纷纷跪地。
“你们仨,跟我还见外?”秦墨双手虚扶。
三人都不由笑了起来,他们可以感受到秦墨身上的威严,但那威严并不重,叔爷还是以前那个叔爷,并不因为他身份变化而改变。
“都过来坐下!”秦墨坐在凉亭里,给三人倒茶。
三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听话的坐在了秦墨的对面。
秦墨看着秦伟,“当年许诺的事情,做到了吗?”
秦伟道:“做到了,感谢叔爷,当官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当年他想做官,秦墨却没允许,而是指点他另行他路。
这一路走来虽然困难重重,可他也从中找到了人生方向。
秦族秦伟山长,人称秦族大先生,是新学的一座山头。
若秦墨是圣人,他就是亚圣!
地位极高。
“好,那我就放心了!”秦墨点点头,又看向了秦了,“你实现自己的价值了吗?”
秦了犹如打了鸡血一样,“我已经从中发现了属于我自己的道,感谢叔爷!”
当年他不过一铁匠,在秦墨的指点下,研发武器。
这万胜的大乾,有他一份功劳。
从武器到民生,都逃不过的他的影子。
他现在也是秦族第二亚圣,是新学第二座无法被逾越的山头。
“很好!”秦墨点点头,看着秦空,笑眯眯的道:“我秦族活人无数的圣人,你呢?”
秦空激动的面红耳赤,急忙拱手道:“叔爷当面,不敢称圣,若不是叔爷,嫣有今日的秦空。
叔爷才是真正的圣人!”
他一个种田娃,能成为百姓口中的圣人,还不是秦墨的功劳?
他们三兄弟,一个教书育人,一个搞科研,一个让天下吃饱饭,要不是秦墨的指点,能有他们如今的成就吗?
喝水不忘挖井人。
秦墨才是真正的圣人!
“你们仨也不用妄自菲薄,能有如今的成就,少不了你们自己的努力!”秦墨道:“你们是秦族的骄傲,我同样以你们为荣,现在,是时候把荣光带去大明了!
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日月大典!
三人都浑身一震,旋即齐齐躬身,“愿意!”
“好,那就准备准备,就这几个月了!”秦墨很是满意,当年随手播下的三颗种子,眼下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已经可以给秦族,给大明遮风避雨了。
三人也是激动,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开始,没人想要背井离乡,去万里之外创一番事业。
是他们逼得,叔爷不得不留一条后路。
事实证明,叔爷是对的。
叔爷是叛逆吗?
并不是。
他们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问题?
难道只许他们卸磨杀驴,不许他们断臂求生吗?
秦伟是个讲道理的,可信奉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要不是秦墨跟秦相如压着,他早就摇臂一震,干他丫的了。
秦空,秦了自不必说,一个掌握着世间最强大的武器,一个掌握着活人无数的粮种。
是他们一手打造了大乾的强盛。
那几千尊神武大炮难道是假的吗?
并不是的!
“走,让我看看这些日子大家各自的成长!”
“叔爷请!”秦伟在前头引路,很快便来到了秦族的天才班,这天才班共有千人,其中三分之一是秦族的孩子,剩下的三分之二,是各地才思敏捷的孩子,他们有一个特征,都是孤儿。
“叔爷,这些天才,是秦族未来的保障,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因为隐蔽性的问题,不能大肆的挑选人才。
但是第二批天才,已经到岭南报道了。
在撤走之前,我们会凑齐五千个最聪明的孩子。”
天才很重要,年轻的天才更重要。
大乾很大有很多各式各样的人才,以前大乾不重视,现在基本上都被笼络到了秦庄。
有一些人已经去了大乾,有一些人忠于大乾,秦墨并不奢望他们都跟自己走。
“除此之外,最新的教科书已经编纂好了,在您原来编纂的基础上,增添了二分之一的内容,毕业之后,可以选择继续深造两年。”
“这不就是考研么?”
“对,就是考研!”
秦伟带着秦墨来到了教材室。
看着整齐摆放的教材,还散发着油墨味,他拿起一本高等术算看了起来,勉强能看懂里面的公式。
但是解不出来,根本解不出来。
然后又拿起一本高等化学,这本书还是比较薄的,毕竟化学这个概念,从秦墨提出来,到成立一科,还不超过六年。
最开始的老师,还是他从各地抓来的炼丹道士,和一些方士。
“了不起!”秦墨道。
有了这玩意,开启现代化工业革新,只是时间问题了。
国语则是保持不变。
秦伟谦虚一笑,“我不过是照着叔爷的命令去办事而已。”
“话不能这么说,我让你培养一个天才,你培养出来了,总不能全是我的功劳,我只是在背后推了一把,并不是直接参与者,所以你居功至伟!”秦墨竖起大拇指,上下嘴皮子一碰多简单,可要做到这种程度,其中的难度有多大?
就比如编纂教材,就要耗费一国之力,看看秦伟那满头白发,就知道他有多劳累了。
在这个四十岁就可以自称老夫的时代,秦伟真的很伟!
“另外,按照叔爷的指示,我们已经收集了八十余万本书籍,未来五年,我们要举国之力,打造一本宝典,要囊括各行各业,方方面面!
以此凝聚大明的国运!”秦伟道:“目前我们已经编纂了百余测,合计五百余万字!”
秦墨都惊了,这丫的不是大乾版的‘永乐大典’?
正当他惊讶的时候,秦伟将秦墨带到了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拿出了宝典。
宝典页面很大,纸张厚实,在页面最下方有四个小字:日月大典!
日月合为明,所以也叫大明宝典!
他看了几页的内容,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嗫嚅良久,他由衷的道:“牛逼!”
好家伙,这家伙不吭声就搞了这么大的事情,岂止是牛逼,简直上天了!
秦伟腼腆一笑,这一路走在的艰辛和困难,在叔爷这一句夸赞下,全都值了。
秦墨看着秦伟,“我爹给你封了什么官?”
“回叔爷,祖爷给我封了个礼部侍郎,还给我爹封了个世袭罔替的郡王!”
“我爹倒是不抠!”秦墨点点头,大明的六部分工明确,上面还有六部阁老,教育这一块也划到了礼部下面,封秦伟当礼部侍郎还是挺不错的,“等编完日月大典,你去当礼部尚书!”
“谢叔爷厚爱,不过侄儿只想教书育人,并不想当一部长官!”秦伟道。
“行,我也不逼你,只不过,国子监祭酒你还是要当的!”秦墨也不给秦伟拒绝的机会,抬脚便走。
秦伟苦笑一声,也只能应下了。
逛完了秦庄学校,随即秦墨来到了秦庄格物中心。
入眼的依旧是庞大的人工湖,和错落有致的大楼。
秦了问道:“叔爷,您是想看最新的武器成果,还是科研成果呢?”
“武器不着急,看看最新的科研成果!”
“请叔爷随我来!”
秦了带着秦墨来到了这两年新造的大楼,没有往上,而是进到了地下三层。
橘黄色的灯光明亮又不刺眼,秦墨抬头看了看,没在意,可下一秒,他激动了。
“灯泡,你发电成功了?”秦墨激动的不行。
“不负叔爷厚望,其实一年前,就发电成功了,不过那时候对于电的运用还很差。
就一心想着把电给特性给弄熟来,然后编纂了一本内部的用电守则!”秦了拿出一本不算太厚的书。
秦墨认真看了起来,“好,太好了,有了这玩意,大明就彻底立于不败之地了。”
他看着头顶的灯光,太不容易了,鬼知道他多久就开始在筹备这件事了。
秦了也很是高兴,然后推开地下室三层厚重的大门,打开了里面开光,霎时间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这里面摆放着一个超小型的火力发电模型。
中间则是排烟通道。
秦了详细的为秦墨解释着小型发电设备,然后说道:“目前这小型发电设备只能够维持地下三层的用电,但是技术已经完全成型!”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亢奋的秦墨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秦墨很清楚,蒸汽机和电的出现,会加快工业发展和社会发展。
给大明二三十年时间,搞不好以后可以飞回来了。
“目前这小型火力发电设备是直流电,交流电的使用目前也摸索的差不多了。
叔爷说的水力发电,也在摸索之中。”
“不着急,你们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得了。”秦墨很清楚,这小型的火力发电设备,是多少人的心血。
就拿线路来说,要不是橡胶的合成,也不会带来质的提升。
他没记错的话,一开始都是裸导线,用空气绝缘。然后开始用漆,再然后依次出现纤维(也就是丝绸,麻布)。
后面才开始用橡胶,树脂等替代品。
就拿铜线来说,工业技术不达标,你想要绞出合格的导线都难。
“这是又一项伟大的发明,你小子,好样的!”秦墨勾住秦了的肩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秦了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我,我都是按照叔爷留下的提示去做,因为一开始就有大方向,只需要去不断的试错就行了。”
“行了,你就别谦虚了,这火力发电,要尽快带去大明,去建厂,要让大明的京师,千家万户都用上电。”秦墨又围着小型的发电设备转了转,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目光,“走之前,把这个发电设备拆走,以后我要建一个博物馆,用来纪念你们的功劳!”
秦了脸色涨的通红,“谢叔爷!”
“走,上去,看看你其他的成果去!”秦墨心情好的不得了,秦了做事果然靠谱,一出手就是成熟的配套技术,省去了多少烦心事。
拿到大明就可以直接用,太省心了。
随后,秦了带着秦墨来到了另一个研究室,这里头摆放着的,是最新的蒸汽机发动机,相比前面两个版本,更小,马力更大,而且搭载了电路。
也就是说,天黑之后,它照样可以开。
“好小子,你都学会举一反三了!”秦墨笑得合不拢嘴,有了这玩意,效率大大提升了。
“只可惜,内燃机材料要求太高了,到现在为止,已经砸了几十万两银子下去,大致的运作方式是差不多搞清楚了,但材料不达标!”秦了叹声道:“十六皇子是个天才,可此时也被材料给难住了。”
“那就慢慢试,不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有了蒸汽机和电,秦墨一时半会倒是不在意内燃机了。
蒸汽机和内燃机出现的时间,相差了近三个世纪,就算有他以后来人的目光去引导,可本身工业发展摆在这里。
就算是秦墨那个时代,内燃机技术已经掌握成熟,可材料上的使用,他就是有差距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秦了也松了口气,“叔爷请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争取早日把内燃机给研发出来!”
离开了蒸汽机室,旋即就来到了火药室,看到了最新式的火药和各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战争武器。
秦氏步枪已经更新到了第四代,外形也更像上辈子看到的ak,一梭子弹下去,大象都得倒地。
这都不算什么。
真正让秦墨头皮发麻的是大炮的改进。
不同于大将军炮的笨重,最新式的大炮已经有了后世重炮的轮廓。
四个老大的橡胶轮胎说明眼前这个大家伙可以被拉着走,据说最远距离能打到二十里外。
永远都不要低估人类的杀戮之心。
二十里,秦墨让他们先跑十九里都行!
不过这玩意最大的作用应该是在海岸线和舰队上。
二十里的射程,几乎碾压了当世一切的武器。
还有一种火箭炮,据说能打到三里外,总之厉害的一塌糊涂。
然后就是单兵设备的更新。
秦墨从科研中心出来,整个人都是亢奋的。
有了这些技术储备,给大明两年时间,当世不会再有敌手。
秦了办事也特别小心,一项技术出来后,就连人带资料发完大明,一天也不耽误。
“不用说了,工部尚书的位置肯定是你的,格物界一把.手的交椅,肯定得你来坐!”
“叔爷,我,我......”
“就这么说定了!”
秦墨伸了个懒腰,六部集权,虽然做了革新,但依旧分工不算太明确,这一点还得改。
秦墨将这个记在心里,旋即又问道:“你爹在大明当什么官?”
“禀叔爷,也是世袭罔替的郡王!”
“嗯!”秦墨摸了摸下巴,“这样吧,回大明后,设立一个科研银行,你来当行长,我会往这个银行里面投入大量的资金,专门用来扶持格物的发展。
你常年接触这一块,也可以更好的推广。”
“谢叔爷!”
“别谢我,日后你们每研发出新式的武器,都可以从中拿分红利润,大明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有利于国家的功臣!”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鼓励也是激励,只要形成良好的闭环,这些高端人才,才有激情搞研发。
说完后,秦墨的目光落在了秦空的身上,“小空空,到底你了!”
秦空脸黑红黑红的,常年在地里奔走,使得秦空黢黑,看起来就像是田间的小农一样。
“叔爷,去试验田吧!”
试验田距离科研中心有段距离,所以一行人乘坐马车来到了这边。
而且,试验田是跟大乾农学院绑定的,内部有很多大乾工部的人。
不过秦空地位高,威望重,有一大片专属的试验田。
一来到这里,就有很多秦族的子弟在这里学研究报告,观察植物的生长。
“目前红薯,土豆的脱毒技术已经成熟,红薯和土豆的产量进一步得到了保障。
除此之外,我还在培育新品种,这需要时间。”
说到这里,秦空脸一红,相比秦伟和秦了,他的研究成果不是很大,“目前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杂交水稻上,其次,还有盐碱地水稻,不过研究甚微。
请叔爷责罚!”
见秦空垂头丧气,秦墨皱眉,“我为什么要责罚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伟大?
况且,农业本来就不是一簇就成的事情。
若一簇就成,还需要春耕秋收吗?
随便往地里撒一把种子,在家中等收成不就好了?
小空空,我告诉你,你有这种想法是要不得的!”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再回树屋!
“叔爷,我,我辜负了您的期望!“秦空道。
“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弄个亩产几千斤的粮种出来,你就算对得起我了?”秦墨反问道。
秦空低着头不说话,显然是这么认为的。
“我记得,早几年的时候,大乾京师周围的田地,一亩也才收成三四百斤的样子,而现在亩产都七百多斤,近乎翻了一倍。
这多出来的粮食,意味着可以多养活一倍的人,还没有算上土豆红薯之类的作物。
就算从海外弄到了土豆红薯的粮种,没有你研发脱毒技术,没有你系统性的出作物手册,能有粮食满仓的情形?
这些都是要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你要是突然弄个亩产几千斤的稻谷出来,我还不敢吃呢!
就这么几年的时间,你就做出了这么大的事业,说实话,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当年想,如果你在二十年内能培育出更好的粮种都算快了。
可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猛。”
说到这里秦墨顿了顿,“你们三就等于我秦族,大明三队百万雄师,有你们三个在,我很安心,就不用为民生,粮食,工业发展而愁。”
他目光扫向其他两人。
秦伟和秦了都为之动容。
秦空更是眼眶有些湿润,“担不起叔爷的夸赞!”
“我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给你个任务,在现有的粮种基础上,在培育出更加耐旱,耐盐碱地的粮种来。
在国家突发大旱,或者面临大难时候,可以快速成长的稻谷,一年两熟,乃至三熟的稻谷。
做到这些,你这辈子就到头了!
但这是长期任务,你别想三五年一簇就成,没那么美的事情。
就好比阿伟一样,到现在为止,他连第一批完整的人才都没有培育出来。
十年树人,百年树木。
培育人才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成功的?
那是以整十为年的青春熬出来的。
又比如小了了,你问他现在研发是不是到了瓶颈,就好比蒸汽机到内燃机,明明模型都整出来了,可还是不能用。
那都是要不间断的试错才能做到的。
可能三五年,也可能是三五十年才能够将技术突破。”
秦伟点点头,“叔爷说的是,说起来,我教的学生,都还没毕业呢!”
秦了也苦笑道:“这些大多数都是叔爷指点的,要不是叔爷给我们指了大方向,靠我们从头到无去做,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时间。
而且这些年烧掉的银子,怕是有万万两了。
到了现在,的确到了研发瓶颈。
就好像叔爷说的飞机,模型早就出来了,可内燃机还没影子。
就算内燃机出来了,那也要经过无数次的调试才知道能不能让飞机飞起来。
这过程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
我已经做好了,十年,几十年如一日的死磕!”
秦空看着他们两人,无声的点头。
“你小子行了,可别在我面前摆这出了!”秦墨勾住他的肩膀,笑着道:“我都不着急,你就更不用着急了。只需要记住,你现在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是为后面打基础,这就够了。”
“谢叔爷!”秦空松了口气。
跟三人道别后,秦墨又来到了书屋这边,他跟老爷子搭建的房子旁有了不少杂草。
虽然平日里也有人在这里清扫,可都不敢太深入。
因为里头摆放了太多李源喜欢的东西。
树屋长久没人住,也有些斑驳了,“小高,去搞些漆来,重新把这些树书屋刷一刷,还有杂草,也要拔了,那小老头有点洁癖的!
人手不够就去族里找人来!”
说着,秦墨脱鞋进去,然后细细的打扫。
高要叫来了不少人,拔草的拔草,刷漆的刷漆,一下午的功夫,屋内前后就整整齐齐的。
秦墨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旁边的矮几上正煮着茶。
后院的桃花已经凋谢,结出了果子。
大树抽出嫩芽,探出身子去。
一阵暖风吹来,吹散了疲惫,他手里有一本书,书里面记着好多好多东西。
写的是他年轻时候的事情,特别的详细,还有李世隆,建太子,他身边的人都挨个做了评价。
这书就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房的案牍上,生怕秦墨看不见一样。
然后在最上方用镇纸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写作素材!”
“老爷子,贪心了,我都写了一本《周乾英雄传》和《大乾双龙传》了,还让我写?多少有些不要脸了!”
秦墨道:“一个题材写多了读者会看腻的,会说我没新意,他们可刁了!
这不,回京后,我就听说那些人在骂我了!”
秦墨合上书,喝了茶,将书夹在腋下,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匆匆离开,进到了皇宫。
李世隆正用膳,见秦墨过来,连忙道:“景云,你来的正好,跟朕一起用膳。”
“行!”秦墨也没拒绝,当时就坐在了李世隆的对面,上菜了,倒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一些家常菜。
就老六这身体,吃多了这些东西,也不好消化。
秦墨也不嫌弃,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
“狗东西,你就不能给朕留点?”李世隆也忍不住加快了下筷子的速度,这狗东西下筷子可快了,是半点都没打算给他留。
翁婿两人大眼瞪小眼,就像是比赛似的。
老大的碗,秦墨十口不到就扒拉完了。
“哟,祖宗,你慢点,别噎着咯!”高士莲连忙递上一碗绿豆汤。
咕嘟咕嘟。
秦墨三两口干完了,然后满足的往后一倒,一个悠长的饱嗝响彻了太极宫,“爽~”
李世隆也吃了个肚子圆圆,然后往后一倒,也是一个老长的饱嗝,丝毫不服输,“都怪你个狗东西,害的朕没吃饱!”
“那里不还有糕点,全是您的了,不跟您争!”秦墨拿过牙线就剔起了牙。
李世隆脸都绿了,他平日里就是一碗的饭量,刚才破天荒吃了三大碗,早就吃撑了。
“狗东西,朕还需要你让?来,朕分你一半,比比看谁吃的更快!”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回家,去咱自己建的家!
秦墨看着他一副想吐又憋着的样子,哪能不知道他在嘴硬,说道:“父皇老当益壮,吃的比牛还多,厉害!”
这话听着怎么像夸饭桶似的?
李世隆愣了愣,高士莲憋着笑,也就这孩子敢当面筛开陛下玩笑。
“狗东西,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朕才五十出头,什么叫老当益壮,不会夸人就别夸,朕还正值当年,春秋鼎盛呢!”李世隆骂道。
“哎对对对,正值当年,春秋鼎盛!”秦墨点点头。
李世隆看他敷衍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看到这狗东西欠揍的样子,他心里头又觉得高兴。
“说吧,你进宫作甚!”李世隆道:“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朕?”
他白天让人去叫秦墨,结果秦墨去秦庄了,不知道死哪儿溜达去了,根本找不到人。
他中午准备了一桌子饭菜,都是秦墨爱吃的,结果没人吃,把他郁闷的不行。
“父皇英明!”秦墨竖起大拇指,“是有点小事!”
“说!”
“我想把老爷子接出大安宫,去树屋生活一段时间,顺便跟老爷子合作一本新书!”
李世隆皱起眉头,“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秦墨道:“老爷子不喜欢大安宫,他很喜欢树屋那边,曾说过要在树屋养老。
小婿也答应过老爷子,说等以后退休了,就在树屋跟他一起种地养鱼写书,然后种满各种水果。
等春天,各种花开满园。
到了秋天,硕果累累压弯枝头。
我家那些个毛孩子一抬头就能吃个饱。
吃不完还可以酿酒,做罐头,等过年了,就把这些罐头,水果酒分一分。
惬意又充实!
可我食言了,这两年都没好好陪他,一天到晚在外瞎忙活,是做了点东西出来。
可是父皇,我好像,把最重要的东西给丢了!”
秦墨看着他,“再不去做,我会后悔,特别特别后悔,会记一辈子的那种。”
“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秦墨点点头,“这一次,我要跟父皇您抢一枪孝子贤孙做了!”
“你不去岭南了?”
“不去了,反正那病都控制住了,小心交代一下,应该没大问题!”秦墨道。
“因为太上皇?”
“一半为他,一半为自己!”
李世隆有些纠结,要是点头了,李源在树屋殡天,那秦墨可是要担责任的。
而且还不是小责任。
“在大安宫不行吗?”
“不行,在大安宫我没灵感,写不出东西!”秦墨道:“写完这本书,我就封笔了,再也不写书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累了!”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没人督促他了,也不会再有人跟李源一样这么欣赏他的故事。
“你给朕出了个难题啊!”李世隆道。
秦墨却反问道:“父皇有多久没有做儿子了?”
这要是别人,李世隆当场就等翻脸,可秦墨的话却让他沉默了。
“这是老爷子的心愿,您知道吗?“秦墨看着他,“死后千杯酒,不及生前一碗汤,请父皇成全!”
秦墨起身,跪在了地上,五体投地的那种!
李世隆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是惭愧的。
总觉得太上皇人生到头了,就那样了。
他虽然也时常去看他,可总觉得做不好。
陪着他说话吧,小老头现在也不说话,要不就是呜呜乱叫,有时候觉得心烦。
可秦墨的所作所为,太打脸了。
打的皇宫内外这些孝子贤孙脸上火辣辣的。
李世隆看着秦墨,他从未如此明确的恳求过他。
“这还是你第一次问朕要恩典!”李世隆道。
秦墨秒懂,笑着道:“是啊,我所有的功劳就为了今天这恩典,请父皇成全!”
“也罢!”李世隆长叹一声,“秦驸马都尉一生要强,从不求朕,今天既然开了这个金口,那朕不答应都不行了!”
秦墨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嘿的一笑,“父皇圣明!”
“今晚就要走?”
“一日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啊父皇!”秦墨道。
李世隆点点头,高声道:“太上皇醒来要出宫,朕担忧太上皇身体不许,可太上皇执拗不同意。
朕虽忧虑,可大人意愿更重要,让昝赢进宫,陪同太上皇出宫。
着令秦墨随身伺候,寸步不离!”
他这一番话,就把秦墨所有的责任都摘的一干二净了。
秦墨真心实意的道:“父皇圣明!”
“狗东西,朕可告诉你了,要小心的伺候太上皇,要是太上皇不高兴,朕揍死你!”李世隆起身,走到秦墨的身边,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想跟朕抢着当孝子贤孙,没门!”
说着,李世隆大步朝着大安宫走去。
“这老六,还真要强!”秦墨快步追了上去。
很快,二人来到了大安宫,李源依旧不清醒,但是精神头还可以。
“老冯,快,把老爷子书房里的东西都打包带走,去树屋那边!”秦墨连忙道。
冯谨一愣,有些疑惑,不由看向了李世隆,见李世隆一声不吭,他心中大喜,“哎,好嘞,老奴这就收拾!”
鬼知道他等这一天等多久了。
自打太上皇病情严重后,就没有出过皇宫,他一直心心念念要去那边种地种树,可陛下不许。
见冯谨喜不自禁的样子,李世隆冷哼一声,“怎么,宫里住着不舒服,非要跑外头去?”
秦墨也没空搭理他,而是跳出李源最喜欢的衣服,给他穿上,给他弄得酷酷的。
期间,昝赢也来了,见状也是像模像样的给李源做检查,“太上皇今天的情况还不错,出宫应当不会有大问题!”
李世隆点了点头,“好好照顾太上皇,这人老了就跟老小孩似的,非要出宫,拦都拦不住!”
昝赢顺着他的话道:“微臣的父亲也这样,根本不听劝!”
“来,老昝,搭把手!“
昝赢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李源送上了秦墨的背。
“父皇帮个忙,把墨镜给老爷子戴上!”
“这天都黑了,戴墨镜作甚?”
“你不懂老爷子的逼格,这叫潮流!”
李世隆也是无奈,只得帮忙戴上。
“谢了父皇!”秦墨道了句谢,旋即对李源道:“老爷子,咱们出宫!”
还有句话他藏在心底没说:“回家,去咱自己建的家!”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秦墨秘法
小老头可瘦了,背在身上没什么分量似的。
迈出大安宫的那一刻,小老头眼里似乎多了一些光彩。
只不过,他太累了,脑袋耷拉在秦墨的肩膀边,呼吸声显得粗重又费力。
秦墨步履四平八稳的,生怕太颠簸,让背上的小老头不舒服。
就这么一直北到了白虎门外,那里有一条皇宫专属铁路。
沿途都有沼气灯,倒也不担心太黑。
等秦墨上了车,车子开动,李世隆才折返回去。
不知为什么,李源这一出宫,他心里也跟空了一块似的。
李世隆摇摇头,说道:“朕这一辈子,自问孝顺,可大多都是做出来的,他不一样,是真的孝顺。
以前朕总觉得,他的孝多少带着一丝刻意,可现在不觉得了。
就算他是装的,朕也找不到丝毫的毛病了。
秦墨,当世首孝也,朕的好女婿啊,朕不如你!”
听到这话,高士莲跟大狗都心照不宣的停下了脚步,不敢跟的太近。
而是留出一块空地,这话,他们可不敢听。
高士莲不由看向了大狗,二人对视一眼,又不爽的分开。
太上皇出宫的消息,很快就在宫内传开了。
公孙皇后得知这件事后,猛地起身,“这孩子,怎么这么胡闹,陛下也真是的,怎么也跟着胡闹?”
可她后来仔细一听圣旨内容,又安静了下来,不由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何苦冒那个险呢?
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心了!
也是,他从来就是这样,要不然,我也不会如此放心他,信任他。”
她想了想,还是离开了立政殿,于情于理,她都该去问问。
而东宫内,李越得知李源离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就不怕死吗?非要向世人证明他的孝顺?
我呸,装的,都是装的。
再也没人比你狡猾了,你比公孙无忌还狡猾!
什么憨子,你憨个屁!
不过,这么精明的你,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李越是真的不解,太上皇都那个样子了,土已经埋到了脖子,何必呢?
“看来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什么孝顺的人了,你真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的痕迹吗?“李越看着殿内的三清,讥讽道:“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而消息很快也传出了宫。
众人都是讶然,他们都清楚,太上皇只不过是在吊日子了。
所有人都盼着太上皇能扛过八十大寿,然后办一个喜丧。
但是没想到,秦墨居然这么勇,把太上皇接出宫去了。
只不过,看到圣旨的内容,一个个又有些复杂。
“不懂,我真的不懂!”赵国公府,公孙敏道:“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算这是陛下的圣旨,可出了事,依旧难辞其咎,若要发难,终归还是可以发难的!”
公孙无忌手里拿着一个软糯的大肘子,没有形象的吃着。
以前他不喜欢叨肘子,但是在岭南那么久,秦墨天天在他跟前叨肘子,也天天请他叨肘子,这一来二去的,他竟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叨肘子的感觉。
秦墨那么富有,可吃的最好的也不过肘子,所以在秦墨心里,肘子最好吃,也是最高礼节。
他咬下一大块肘子,本想嚼一嚼,可这肘子用的是秦墨的秘法,蒸煮的太软糯,舌头一抿就化了。
那肥油混合着瘦肉,化作一股暖流直下胃部。
公孙无忌脸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在来上一口冰镇的大乾春,简直美翻了。
“你以为他怕啊?”公孙无忌放下酒杯,“这就是秦墨,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总是会去做一些让人摸不透的事情。
有时候,我觉得他傻,可等他做完了之后,我觉得自己才傻,蠢的没边的那种。
你爹我算计了一辈子,为陛下谋算了这个天下。
到头来误入歧途,险些一条道走到黑。
结果,秦墨又做了一件我没想明白的蠢事。
以前我是不太懂的,总觉得自己运气好,觉得是他不敢对自己下手。
是顾忌上面的面子。
可后面我不这么想了,秦墨这厮可不是胆小鬼。
一个人屠怎么可能心慈手软呢。
他这个人顶级聪明,可也有不聪明的时候,那就是留下了诸多的弱点。
但是你想要攻击他弱点的时候吧,你总会觉得自己卑鄙。
又觉得自己下贱。
后面我想通了,我那是嫉妒他。
他也算计,可从不算计亲情,不算计爱情,不算计兄弟情义,不算计百姓,不算计弱小。
你看他向刺猬似的,可你又几时见他主动去扎人了?
那都是不长眼的人撞上去找死。
刺猬这东西,厉害啊。
睡觉的时候把自己裹成球,最柔软的永远向内,但是你要是张口,永远都吃不下去。”
刺猬?
公孙敏想到了那个蠢萌的小东西。
紧跟着那张脸变成了秦墨,仔细一想,又不觉笑出了声,“它是一个长着狐狸脑袋的刺猬!”
“这比喻形象!”公孙无忌点点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也,秦墨,永远都是站在明处的人。
我佩服他的赤子之心,那是老子没有的东西。
我也佩服他的初衷,从始至终,竟真的没有改变。
真男人,大丈夫也!”
说到这里,公孙无忌道:“赶明儿去上奏弹劾秦墨,多叫些人一起弹劾!”
“是,爹!”公孙敏拱拱手道。
“别杵着了,你要什么时候能像秦墨那样跟我交流就好了!”公孙无忌拿起一块大肘子,丢了过去。
公孙敏双手接过,那满手的油,他心里其实有些抗拒的。
“什么时候,你能拿着肘子,蹲在咱们府门口,看着路人吃着肘子,喝着酒,不顾及一切,你就成了。”公孙无忌道:“不过,你也别逼自己,人各又道,你要是学他,难免学个四不像出来。
这狗东西,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完人。
知道什么是完人吗?”
公孙敏先是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
“完人就是一个本该完蛋被世人供奉在庙宇里的人,还好好的活在世上,这就是完人!”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遗愿清单!
“爹,精辟!”公孙敏拿起大肘子,也叨了起来,这一大口下去,着实是爽快。
“咱爷俩没那本事,就做个半完人,这要求不高吧?”公孙无忌道。
“爹,有点难!”
“要迎难而上懂不,等秦墨的时代过去,就轮到你了!”
“爹,秦墨跟我同岁......”
“那又怎么样!”公孙无忌笑了笑,“他的时代很快就会过去了,相信我!”
说完,他话锋一转,“也不知道你哥在外面怎么样了,我那大孙子过的好不好......”
随即,父子二人唠起了家常。
昔日,这是公孙冲才有的待遇,而现在终于轮到公孙敏了。
他非常享受这种交流,其实当不当完人他丝毫不在乎。
他只是想做一个父亲的儿子,去弥补童年的遗憾!
看着公孙无忌唾沫横飞的说着昔日的种种,他想,“父亲再也不是从前那般冷漠,那般高高在上......”
而另一边,消息也传到了朱国公府。
柳成虎一时间竟不知道秦墨要做什么。
柳如刀道:“哎,他到底在做什么,这时候去蹚浑水作甚?
难不成,他有把握救活太上皇?”
“他要是能救活太上皇,他就不是人,是神仙!”柳成虎道:“算了,他有他的打算,老大,你找个时间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柳如剑点点头,气氛有些沉闷。
柳成虎起身道:“你娘进宫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怎么样,说来说去,还是顾忌上面的面子。
明天去宫里,就说我病重,让如玉回家探亲。”
“知道了爹!”柳如剑道。
柳如刀抽出了刀,拿起一块抹布,细细的擦拭起来,他万人屠的梦想还没完成,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机会让他完成这个梦想!
天越来越黑,明月高照。
树屋的院子里。
秦墨将谁水烧的温热,然后带着李源在后院洗澡,魏忠则是守在一旁,昝赢独自在约下跟影子对酌。
“老爷子,舒坦不,是不是很久没有这么舒坦过了?”秦墨拿着擦澡巾细细的给他擦拭,“你这小老头,也是没福气的人,早让你多养生,现在好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你要是不生病,等你过完生日,我就带你去岭南钓鱼耕地,那不痛快极了?
不过,人各有命,你这辈子,也是享受过了别人没享受过的事情,也不亏了。
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动笔写,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我爷爷是李源》,你觉得如何?
这一次,我就只为你一人写一本书,龙傲天爽文,包爽的那种!
就是不知道卖不卖座哟!”
“秦驸马都尉,您出手,肯定卖座!”魏忠笑着道。
“那可不一定,现在读者被养刁了,不过这一次,是我给老爷子写的,管他们喜不喜欢!”秦墨撇了撇嘴,“反正我又不差钱!”
昝赢哈了一口气,“要是我老了,我孙子能这么对我,我死也快活!”
“你孙子会不会这么对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会死!”秦墨道。
“有道理!”昝赢起身,脱了衣服,然后沉了下去。
“你可别再这里面放水!”秦墨提醒道。
“不能够,我是那种没素质的人吗?”昝赢正想放水呢,被秦墨这么一提醒,当时就憋住了。
“老魏来搭把手!”秦墨道:“老爷子身体太虚,不能洗太久!”
随后,三人合力把李源收拾干净,然后秦墨背着他进了书房。
山脚下山风挺大,风一吹带着花草的香味钻进房间,让人特别放松。
“霍,这里还挺凉快,晚上得给老爷子盖两层褥子才行,他手脚冷!”秦墨关上了一扇窗,然后默默的陪着李源,直到他合眼。
然后拉上了帘子,调亮煤油灯,拿起钢笔簌簌写了起来。
在大纸上写下《我爷爷是李源》,第一章目!
在他身后,还贴着一张遗愿清单。
这是他看素材的时候从书里翻到的。
上面林林总总写了很多遗愿清单。
比如:离开大安宫,潇洒痛快的活着!
又比如,跟李世隆化解父子间的仇恨。
还有让李世隆去祭拜他的兄弟。
把靖安岳母接回来等等。
还有一些小心愿,加起来就更多了。
细数之下,竟然有几十个。
可这遗愿清单后面,还有几个心愿没有完成的。
第一:希望景云能回来看看我!
第二:希望景云回来参加我大寿的时候,我还记得他!
第三:想跟景云在树屋的温泉泡澡。
第四:在听他说一次书!
第五:在看他写一本新书,在上一次台!
第六:我想天心那小东西了!
第七:不要再染亲人的血了。
第八:希望景云幸福!
第九:希望景云可以退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若有一天大乾让他失望了,希望他可以走,离开这里!
第十:亲口对景云说一句:对不起!
在动笔写作之前,秦墨在遗愿清单上打了勾。
老爷子他比谁看的都明白,比谁都疼他。
即便他已经看到了小说的结尾,可他依旧选择保护他,希望他可以过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他看了一眼睡得沉沉的李源,这一刻,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
笔尖和纸张摩擦发出的声音格外的有力。
魏忠则是躺在一旁,微眯着眼睛,但看到秦墨坐在那里,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如果那个人是秦墨的话,就算睡死过去,也没事的!
这一夜,秦墨写了万字,期间老爷子醒了两次,后面实在熬不住了,跟着睡了两个时辰。
天一亮,把老爷子给伺候好了,他又开始动笔。
只不过,一大早,窦玄龄跟余伯施就来了,想要见秦墨。
秦墨对魏忠道:“老魏,跟他们说,我很忙,没空见他们,让他们自个玩去!”
“诶,老奴知道了!”魏忠点点头,昨夜是他近半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他走到门口院子里,看着坐在那里的二人,微微欠身,“您二位久等了,驸马都尉正忙着伺候太上皇,没空跟您二位见面。
您二位,请自便吧!”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这等好事,休想一人占了
“这狗东西,还不见咱!”余伯施骂道:“他不见我,我今天还就不走了!”
窦玄龄道:“得了,走了,这小子铁了心了,咱说也没用!”
“老窦,你就不管了?”
“我能管得了他?”窦玄龄起身,“我能想到的,他肯定能想到,既然他不见咱,那咱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走,回去写奏折弹劾他!”
余伯施愣了愣,也不由叹了口气,冲着里头喊道:“秦墨,狗日的,不见老夫,你等着,老夫弹劾死你!”
说完,双手背负,气呼呼的走出了院子。
他气,倒不是秦墨不见他,而是忧心秦墨。
尽孝的办法有很多,没必要如此冒险,把太上皇送回大安宫,有什么事,怪不到他脑袋上。
可在这里出了事,就不是有嘴就能说清楚的。
圣旨的内容他知道,可......经不起推敲。
“哎呀,你慢些!”窦玄龄喊道:“昝赢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告诉你,反正我想好了,我豁出这把老骨头,我也要护着他的!”
“谁说老夫怕了!”余伯施跺脚道:“我是气他糊涂,躲过了那么多明枪暗箭,到最后还要傻乎乎往上凑,我看他这次是离魂症犯了。
我得让陛下把他抓进大理寺,让他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
说完,他苦笑着看着窦玄龄,“何苦呢,何必呢,那故人已经变心了,不是以前的那个故人了,若是以前,他早过来一起照顾了。”
窦玄龄知道,他说的是李越,若是李越过来一起照顾,那么就没有任何问题。
他一个外戚,一个为了躲避功劳的驸马,何必给太上皇养老送终。
这让一干孝子贤孙脸面往哪里放?
“不服气,不甘心!”窦玄龄道:“他拗着呢,这狗东西犯起憨来,连陛下都劝不住他。
走,回去,写奏折。
写完奏折,咱们就在外头露营,许他做孝子贤孙,不许咱做贤臣吗?”
言罢,窦玄龄快步离开。
余伯施愣了愣,旋即一拍大腿,“对对对,这好事哪能让他一个人给沾了,他想得美!”
两人跑回了家,写了奏折,就拉着马车过来了,还是六轮的,里面什么都用,吃的喝的用的,甚至还有一个小洗澡间。
窦玄龄指挥者窦遗爱,“狗东西,动作麻溜点,让你办点事,不情不愿的!”
“爹,小八十今天生孩子,我答应过去的......”
“你去个试试,老子打断你的腿!”窦玄龄骂道:“这些日子你就在这里守着我,平日看不到你人,让你尽尽孝怎么了?
你怎么不跟秦憨子好好学学?”
“那我大哥,什么时候学都行......”
啪!
窦玄龄气的一巴掌抽了过去,“去挖坑,把锅架起来!”
窦遗爱老实了,拿着工兵铲,走到一旁就开挖,架好锅,又开始拾柴火!
余伯施看了一眼儿子,“去,帮忙!”
旋即,两人就躺在树下,手里拿着一本新学就看了起来。
“这里挺好的,就是时常有虫子飘下来!”余伯施道:“我记得以前这边好像没有这么多果树!”
“秦墨跟太上皇亲手种的!”窦玄龄解释了句,然后看着闷闷不乐的窦遗爱,“过来,支个蚊帐,老子都被蚊虫咬死了!”
“哦!”窦遗爱不情不愿的忙活起来。
正忙活着呢,不远处又传来了驾马的声音。
窦遗爱扭头一看,顿时大喜,“勇猛,大宝小宝,你们怎么来了?”
他丢下手中的蚊帐,飞快迎了过去。
窦玄龄二人也是扭头看去,就看到李勇猛跟程大宝兄弟驾着六轮马车过来了。
其中一辆马车窗户推开,李存功探出头来,“好哇,你们两个老匹夫,出来夏游,也不知道叫上老夫,忒无趣了!”
话落,程三斧那破锣嗓子喊了起来,“我说窦老狗,余老狗,你们两挪挪,这地儿给我了!”
“我呸!”窦玄龄骂道:“这么大的地,那里放不下你这二百斤?这地儿是老夫先占的!”
“哈哈哈哈......”程三斧大笑着,从马车上下来,旋即打开车厢后门,从里面扛着半扇羊肉下来,丢给了程小宝,“去,烤起来!”
程小宝接过羊肉,旋即就跑到一旁架火。
李存功则是扛着躺椅过来,然后摆在了另一边,“沾个光!”
余伯施道:“你们俩过来作甚?”
“你们过来作甚,我们就过来作甚!”李存功躺了下去,“这天气好哟,咱们这些老伙计也好些年没有凑这么齐了。
就是老秦出去快活去了,还有老杜,他们要在就更好了!”
“我听说你们俩个老匹夫写了奏折弹劾景云?忒不要脸了!”程三斧骂道:“一份奏折怎么够,起码要写两份,我们一家人凑了七八分奏折,你知道不知道?”
看着程三斧一脸骄傲的样子,三人都一阵牙酸,“你真相整死他啊?”
“他不是在作死吗?老夫只是顺手推他一把!”程三斧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墩上。
话音刚落,又有两辆马车过来了。
驾车的,是柳如剑,还有....徐磊徐落两兄弟!
“哟,老柳也来了,他不是病情加重了吗,怎么也来了?”
“老徐身体都那么虚弱了,怎么还来?”
四人起身,旋即头发全白的柳成虎颤巍巍走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徐世昌,是真的走不下来,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所以走之前,就让他最后给秦墨做一件事。
希望他能够看在情分上,保全他的孩子!
“我说老柳,你都这样了,还来做什么?”李存功道。
“装,继续装,你壮的都能打死一头牛,还在这里装!”程三斧哼声道。
柳成虎脸一黑,中气十足的骂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回光返照,不懂咱们练练!”
可说完,他就剧烈咳嗽起来,腰身也更弯了,柳如剑连忙过去搀扶,还假惺惺的道:“程叔父,你就别气我爹了,我爹身体的确不好!”
一旁车厢里的徐世昌艰难的推开窗户,“诸位,理理我!”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你好,老爷子!
几个人凑了过去,“老徐啊,你说你也跟来凑什么热闹?”
徐世昌虚弱道:“最后一次了,在没那机会了,虽说,这几年我没帮上什么忙,但我也是一份子!”
余伯施点点头。
话落,不远处又来了两辆马车,驾车的分别是尉迟霸道还有李道远的第三子,李信。
“尉迟老狗回来了?”程三斧愣了愣,“什么时候的事情?”
“没吧?”余伯施皱起眉头。
很快马车过来了,尉迟霸道跳下马车,冲着众人拱拱手,“大家都在呢,晚辈代替我爹过来夏游!
诸位请便,不用管我!”
李信则是打开马车,李道远不紧不慢的从车厢里走了下来,“听说大家都在这里夏游,我也来掺和一把,不赶我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旋即大笑了起来。
“快快,寻个好位置,我估计一会儿还有人过来,到时候好位置就被别人抢完了!”
在余伯施的指挥下,几辆马车绕着房子周围排列,将整个房子包围在里面。
人一多,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正好凑了两桌麻将,小辈们就在一旁架火造饭。
“我说尉迟小狗,你爹不是最恨秦郡王,他都不在家,你来凑什么热闹?”李勇猛问道。
“你管我呢!”尉迟霸道说道:“大家都来,我不能来?这里你家开的?”
“嘿,你要是过来夏游我欢迎,你要是过来搞事,我揍死你!”话音刚落,窦遗爱等人拳头捏的啪啪作响,一个个狞笑着,想是要把尉迟霸道吃了一样。
“搞个屁!”尉迟霸道骂道:“你们别看我爹天天跟秦郡王骂来骂去的,可我了解他,他其实是把他当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
你什么时候见他缠着秦郡王之外的人?”
“你这么说,倒也有点道理!”李勇猛摆摆手,几个人顿时恢复了原样,窦遗爱也不呲牙了。
“总之你们放心,我来这里的目的跟你们一样!”尉迟霸道说道。
“那我们就是朋友!”程大宝道。
“鬼才想跟你们做朋友!”尉迟霸道傲娇的说道。
“卧槽,那是哥们瞧得起你!”窦遗爱当时就火了。
尉迟霸道双手抱胸,撇着嘴,其实心里也有些意动。
“求我,就当你兄弟!”
“我求你锤子!”窦遗爱口水差点没喷他脸上。
李勇猛都傻了,没想到尉迟霸道会这么说,最后还是公孙敏驾着马车打断了这边。
众人都纷纷皱眉,“公孙老狗怎么来了?”
“不应该啊!”李勇猛等人纷纷起身。
就连李存功等人都愣住了,“哟,公孙老狗来了!”
他们麻将都不打了,起身,就看到公孙无忌慢悠悠的下来,然后冲着他们拱了拱手,“都在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窦玄龄问道。
“当然是伺候太上皇了!”公孙无忌道:“咱都是老臣,总要尽一尽臣子该做的事情,对不对?”
“你别费劲了儿,秦墨不让进!”余伯施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进去了?”公孙无忌哈的一笑,“就允许你们尽人臣之道,就不许老夫尽?”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相信,不过人这么说,你总不能赶走吧?
公孙无忌来了后,也不跟他们凑一块,而是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绑好了马,然后自顾自的找了一颗树,就在树下烧茶品茗,手里拿着一本书,面前放着一个棋盘,公孙敏陪他下去,自在极了。
“行了,别管他,咱们打麻将!”众人心里都五味杂陈的,每个人心里都有猜测,但谁也不说,他们都以为公孙无忌是站太子的。
所以态度也是冷淡。
“爹,来的人不少!”公孙敏小声道:“这样真的没事吗?”
“大家都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公孙无忌放下茶杯,“有些时候不能随大流,可有的时候,又要随大流,比如这件事情上,咱们就要随大流。
而且,这里只是一部分人,还有人要来!”
“还有人?”公孙敏吃了一惊。
“你当秦憨子的人脉是吹的?”公孙无忌道:“这家伙最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总有人为了他像傻子似的往前冲,保护着他。”
公孙敏来回指了指,又觉得不妥,那他俩不成傻子了?
“没错,我俩也是傻子!”公孙无忌道:“我这人,最讨厌欠人家的东西,有时候想起来总觉得不利索,索性还他了。”
公孙敏点点头,“儿子明白了!”
果不其然,随后陆续又有人过来了,这些人身份有高有低,也有很多是秦族人。
很快,就绕着房子,围满了第三圈,第四圈,第五圈。
天黑了,那挂在树上一盏盏的煤油灯,犹如满天星火,照亮了这一片树林。
秦墨依旧在奋笔疾书,外头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这时候,昝赢走过来,“我已经给太上皇施针了!”
“辛苦了老昝!”秦墨笑了笑,放下了钢笔,然后看着魏忠点点头。
魏忠快步走出去,站在门口道:“诸位,都来听书咯,秦驸马都尉开新书咯,早些过来占位置!”
这一声,穿透了树林,众人不由放下了手里的事情,纷纷朝着院子里走去。
只不过,他们也没有踏进院子里,而是自个儿端着小马扎,坐在了门口。
在院门口,有一个由三张桌子拼凑成的说书台。
院子里沼气灯通亮。
现在除了风声,便再无他声。
伴随着轮椅推动的声音,秦墨推着李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旁边还跟着昝赢和魏忠。
他将李源推到一旁,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桌子。
他手里拿着惊堂木,猛地一拍案牍,“诸位列,好久不见了,感谢诸位来捧场。
今天,我秦某人,说一说新书!”
众人都是精神一震,看着那光影下的秦墨,却看不清楚他的脸,那一刻,他身上好似镶了一层边。
或者说,从始至终,他的目光就在前方那蜷缩在轮椅里的身影上。
他笑着,声音热情而饱满,他从没如此认真热情过。
“新书《我爷爷是李源》,第一章:你好,老爷子!”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你一个阉人也配说孝?
众人听的很仔细,秦墨说的很认真。
书中的内容,让人忍俊不禁。
但是他们却听的津津有味。
一口气说了三章的内容,秦墨也是口干舌燥,但是考虑道李源的身体,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冲着众人拱拱手,“诸位,预知后文,请听下回分解。”
他蹦下书桌,然后推着李源往里走。
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但却没人挽尊。
院子里的沼气灯熄了。
众人还在回味,“这故事不错,但是我还是觉得太上皇写的《大乾憨婿》比这个好!”
“那当然,那可是太上皇写的,能不好吗!”
“放屁,肯定是我大哥写的最好!”窦遗爱小声嘟囔道。
“诸位散了吧,天不早了,太上皇要休息了,晚上都安静些!”魏忠说道,旋即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散了吧!”李道远起身,端着马扎就往马车走。
众人离开,不过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有的闲聊,有的则是对酌,但是他们的声音都刻意压制了。
窦遗爱看了一眼李勇猛等人,几个人都点点头,爬上了各自马车的车顶,然后开始守夜。
车顶有个小箱子,箱子里有手雷还有手弩和枪支,晚上谁敢往里靠,直接干死!
秦墨跟李源泡完澡,回房书房后,开始给他按摩,“老爷子,今天痛快不?新书反馈还不错,就是没有你的意见,我想改都没方向!
不过大家伙还是挺给面子的!“
说着,秦墨不由笑了起来,他们凑在这里那里是为了照顾李源,说白了还是保护他。
够义气!
把李源哄睡着后,秦墨喝了一杯浓茶开始熬夜肝新书。
而此时,皇宫。
李世隆却无心睡眠。
“高士莲,掌灯!”李世隆道。
很快,灯便亮了起来。
李世隆坐在龙床旁,高士莲轻声问道:“陛下,可是要方便?”
“不是,朕睡不着,也不知道太上皇在外面休息的好不好!”李世隆套上鞋,穿着轻薄的睡衣就走出了寝宫,外面月朗星稀,皇宫的琉璃瓦上折射着银光。
高士莲跟在后面,也不敢说话,直到来到一个凉亭旁,李世隆坐了下去,“外面比寝宫内凉快多了,今年的夏天,似乎比去年要更热一些!”
“是要热不少,去年这时候还要加薄衫!”高士莲回道。
“朕听说,今天好多人都去树屋那里伺候太上皇了,想来那狗东西应该不至于手忙脚乱的!”李世隆感慨道。
“是啊!”高士莲微微一笑,心中也松了口气,正所谓法不责众,这么多人在跟前伺候,就算要怪秦墨,那风险也降到了最低。
这孩子就是有这种力量,能够让人不由自主的凑过去帮忙。
“哎,他们这么做,显得朕有些不孝啊!”李世隆说道。
“陛下日理万机,为国为民,在亲情和国事面前,总要有取舍!”高士莲道:“秦驸马都尉说,世上难得双全法,只要凭良心就可以了!”
李世隆看了高士莲一眼,总觉得高士莲话中有话,“好一句凭良心就可以了!”
“担不起陛下夸赞!”高士莲微微欠身。
“那孽障现在还在东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吗?”李世隆话锋一转,问道。
“是,陛下!“高士莲叹声。
“他老丈人拖着病体都要去照顾太上皇,他好手好脚的,却要学道士打坐,连孝都忘了,你明天告诉他,让他去树屋那里,代朕照顾太上皇。
若是不去,也没关系,那就让他坐死在道馆内!”李世隆道。
“陛下!”高士莲跪在地上,“其实太子殿下很有孝心,他也是一时糊涂,陛下万不能这么说啊!”
看着伏地的高士莲,李世隆叹声道:“你倒是一条好狗,但是可惜啊,看人眼光不行!”
高士莲道:“奴婢这辈子眼光最对的一次就是跟着陛下,其他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只知道奉陛下命行事。
这就够了,不需要多费脑子,好好伺候陛下,奴婢就高兴了!”
“哼!”李世隆冷哼一声,心里却很是舒坦,“起来吧,你只需要把话带给他就行了!”
“是,陛下!”高士莲起身。
李世隆起身,被冷风一吹,他也清醒了不少,不由苦笑了起来,心想,“到底是老了,没有以前那么果断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总想给那孽障机会。
也罢,最后一次机会了,他若是把握不住,那就算了!”
李世隆其实很害怕自己晚年昏聩,所以一直都克制自己,毕竟他心里还有个三皇治世的愿望。
按这种发展下去,怕是此生无望了。
他后悔了。
人心,经不起试探。
第二天一早,高士莲便来到了东宫的道观内。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高士莲看着坐在蒲团上打坐的李越,急忙跪在了地上。
此时李越一身道袍,闭着眼睛,浑然未觉高士莲的到来。
而此举在高士莲看来,李越这就是在整紫微星门。
一个太子遁入空门,换做一般皇帝,搞不好要把这怒火大肆发泄在道门身上。
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见李越不说话,高士莲苦笑道:“太子殿下,陛下让奴婢来的。”
闻言,李越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什么事?”
“陛下说,让您代他去树屋,照顾太上皇!”高士莲说道。
李越淡淡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那些兄弟随便挑一个父亲钟爱的不就行了?”
高士莲叹了口气,“殿下又何必怄气,又何必违抗陛下?”
“你只需要这么说就行了,他若要杀我,随时来就是了!”李越道。
高士莲也是恼火,他很清楚,李越就是算准了李世隆不会在这关口动他,才肆无忌惮。
可李越凭什么这么有底气?
他心中那个不好的想法越来越重。
“殿下是连孝都不要了?”
“你一个阉人也配跟我说孝?你可想过你父母?”李越冷笑道:“这虚伪的孝,装起来又有什么用!”
高士莲一时语塞,旋即起身,“也罢,奴婢劝不了殿下,那就告退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玩崩了!
“走吧,没事不要来找我,等他什么时候准备废了我,在来找我,我保证配合他!”李越说道。
高士莲没说话,转身离开,脚步很急促,他可以肯定,李越不是这种自暴自弃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李越也是冷笑,他就是要疯狂撩拨,疯狂作死。
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自己是真的无意皇位。
而且,他就算废了自己,也不会杀了他,一旦放松警惕,就是他的机会!
这一招,他还是跟秦墨学的。
秦墨这一招用的老好了,扮猪吃虎嘛!
外面的事情他很清楚,他知道半个朝廷都去树屋那边了。
这才是秦墨最可怕的地方,也是他一定要除掉秦墨的原因。
可笑父皇根本不懂,还以为他那个女婿是个憨子。
殊不知,他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
笑面虎,笑里藏刀,等你反应过来,刀子已经刺穿你的心脏。
还有裴兴之死,他根本就不相信是什么疫病。
肯定是那蠢货露出了马脚被发现了。
虽然秦墨做的很好,可他不相信。
......
高士莲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陛下,太子殿下真的人不舒服......”
李世隆猛地一拍案牍,一脚将高士莲踹倒,“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替那个混账遮掩,他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顿能吃两大碗,哪来的不舒服?
我看他就是想作妖,故意气朕,气死朕,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高士莲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可他眼中却没有半点害怕。
他若是实话实说,李世隆会生气,但更大的概率反而不会动他。
一个不在乎位置,不怕死的人,骂又有什么用?
但他这么说,李世隆直接暴怒,“断了他的粮,有本事他就饿死在东宫,谁敢接近,斩了他!
拍两千人,围了东宫,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陛下,不可啊,太子乃国本......”
“他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尊严和骨气,已经不要朕不要这个国了,那朕也不要他这个太子了!”李世隆气的浑身发颤。
他想,这大概就是报应。
他本以为这报应过去了,可没想到,还在延续。
他已经是天可汗了,已经是这世间最伟大的帝王了,可他已经管不好这个小家,管不好自己的孩子。
他甚至连培养一个继承人都难如登天。
就算他可上九天揽月又如何?
宫中的人全都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大狗也过来替李越求情。
不求请还好,求了李世隆更怒,“去,把改过县男叫进宫来!”
“陛,陛下,改过县男也去树屋那边伺候了!”大狗回道。
“那就把十五十六给朕抓回来,朕就不相信,这个位置没人坐!”李世隆咆哮道:“他以为朕不敢动他,那朕就动给他看,让他看看,什么叫做三皇治世!”
此话一出,高士莲大喜。
可他不敢表现出来,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大狗也一样。
“快去,不去,咱诛了你们这些狗东西的九族!”李世隆怒声道:“你们两个,一个抓十五,一个抓十六,上午朕要是没看到他们两人,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随后,高士莲和大狗几乎是被赶出太极宫的,浑身都是脚印。
二人对视一眼,“一人一个!”
“哼!”冷哼一声,一人走一边。
而李世隆坐在龙椅上,眼神越发的冰冷。
他是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存在,他已经忍让够多了,既然这么喜欢作死,那就成全他。
不管他是儿子还是妻子,都没人可以反复踩他的底线。
谁也不行!
三皇治世,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事情,而且他还要好事成双。
大不了,他退居幕后当太上皇。
反正太上皇法案也没有实行,他可以协助皇帝监国。
他就是要把大乾的繁荣推向顶峰。
未来千年,万年,他李世隆,都是绕不过去的至高!
想到这里,他冷静了下来。
现在皇权高度集中,他可以做任何决定。
也不需要在像以前一样,各方考虑。
没了世家门阀,没了对手,他此间无敌也!
很快,高士莲抓住了李轩,他很清楚,秦墨跟李轩关系最好,李轩也是最听秦墨的话。
至于十五,就一般。
“高公,你做什么,快放我回去做实验!”李轩脸上黑漆漆的,他方才还在试验内燃机呢,就被抓来了,任凭他挣扎都没用。
“十六殿下,您就别挣扎了,这是陛下的意思,别为难老奴了!”高士莲说了句,一挥手,李轩就被人抬上了马车。
而实验室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飞快的跑去报信。
秦了得知后,也是愣住了,“你说什么?高公把十六皇子给抓走了?”
“对,好像是陛下的意思!”那报信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秦了脸色一变,“知道为什么吗?”
“不,不知道,快,快去通知祖爷!”
秦了点点头,急忙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他也害怕宫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未知的变化,旋即又对族内的守卫道:“一级戒备,我不回来,不解除戒备!”
一级戒备是专门应对不同情况的,这其中就包括无限反击。
交代之后,整个秦庄都动了起来,不到两刻钟,整个秦庄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秦相贵来到宗族祠堂,所有的骨干都在。
每个人脸上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严肃。
“尽量把在外的人召集回来,回不来,告诉他们,碰上危险,无限反击!”秦相贵道。
“是!”众人纷纷附和。
而秦了则来到了树屋这边,而此时,李新也在这里,把最新一章的大乾憨婿念给李源听。
秦墨也有个清闲,可以认真写新书。
他正写的嗨呢,秦了焦急的跑进来,“叔爷,出事了!”
秦墨皱起眉头,看着浑身是汗的秦了,“小了了,怎么了?”
“十五十六皇子,被宫内的人抓走了!”
“你说什么?”秦墨皱起眉头,“知道为什么抓走吗?”
“不知道,没有理由的那种!”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不够格!
“谁抓走的?”
“好像是高公和大公公!”
“他们俩亲自出来抓的?”秦墨更诧异了。
“是,一人抓了一个走!”秦了接过高要递来的水,猛灌了一口,这才顺了气。
“哦,那没事了!”秦墨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去把一级戒备解除了!”
“叔爷,会不会......”
“不会,要是有什么事,我会第一个收到消息,放心吧!”秦墨道:“不过,这个时候十五十六被抓进宫,应该是老六要见他们。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事,那必然不会这么大动干戈。
所以,应该不是小事。
小垃圾这会儿正在道观修仙,估摸着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了。
老六怕是有动作。”
“叔爷,您是说......”
秦墨点点头,“先回去吧,没什么大事,这有我呢!”
闻言,秦了这才松了口气,他刚才真的急死了,甚至都做了杀出去的准备。
“别咋咋呼呼的,咱们秦庄在城外,又不在城内,怕个屁,就算是十万大军来,咱也有杀出去的能耐,要相信自己!”秦墨当初选择这边为秦庄的落脚地,不单单是因为这里离老秦庄近,而是这里位置好,算是一个战略点。
说实话,这沿途都是他的人,稍为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能收到消息。
就拿外面那些人说,有一部分是自发来的,有一部分,是授命来的。
他都清楚。
不单单是法不责众这么简单,也有一层监督的意思。
说句难听的,李源怎么样,那也是太上皇。
要是有心人真想拿他做什么文章,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老六肯放人,真的是莫大的信任。
但信任归信任,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是我太鲁莽了!”秦了暗暗自责。
“回去吧,别吓着大家!”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秦了离开后,秦墨又开始投入创作之中,只不过没两刻钟,就有情报传到了他的手里。
高要把情报递给秦墨,就守在了门口。
秦墨看了看,不由一愣,“好家伙,你可真是会作死啊,你这么搞,怕是连搞事的机会都没有!”
看完后,他将信付之一炬,又打开窗户通风。
一股山风吹来,将烟味吹走。
这时候,李新背着李源进来,“阿祖困了!”
他鼻子比较灵敏,空气中那股微弱的烧焦味引起了他的注意,“什么东西点着了?”
“刚才卡文了,没忍住抽了根烟,烟灰把纸给烫了!”说着,秦墨拿出了两张被烫出洞的白纸。
“我卡文也是抽烟,来上两根就顺了!”
秦墨放下钢笔,连忙过去帮忙,看着熟睡的李源,他不由松了口气,“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孝敬自己阿祖,有什么辛苦的?”李新笑了笑,“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长辈这么喜欢你,现在我明白了!”
“是吗?”
“嗯!”李新点点头,“老人家要的不是什么权财美色,而是陪伴,只有陪伴才是他们需要的。
人生就是一个轮回,从小到大,从大到老。
你不会嫌弃孩子的邋遢,但是你一定会嫌弃长辈的啰嗦和唠叨。
却忘了从小你也是被唠叨长大的。
你总是能哄他们高兴,说到他们心坎里,做他们喜欢做的事情。
我做不来。
或者说,以前我沉不下心来做。
那对我而言,太烦。”
“别捧我,我那是混吃等死,跟锐意进取可没关系!”秦墨打着哈哈,又坐回了书桌前,“那大乾憨婿,你打算什么时候完结了?”
“不清楚!”李新坐在他对面,给秦墨倒了一杯水,旋即又给自己添上,“说实话,能不完结最好!”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书也需要一个结尾!”秦墨道。
“明白,虽然这书我只是代阿祖写,但当我认认真真读了一遍后,我就明白了,他把要教我的东西都写在书里了。
之前阿祖清醒的时候,我跟他讨论过这本书的结尾,他说,他希望结尾是欢喜的,是没有遗憾的!
他说,他没什么遗憾,所以特意交代我,让我把结尾写好一点。
但是你才是这本书的主角,所以我得问问你的意见!“
“别问我了,问问西域十几万冤魂吧!”秦墨道。
“我......”李新苦笑一声,“是我,对不起他们!”
“对不起就有用了?”秦墨停笔,骂道:“我说回来当天怎么没看到你人,原来你是不敢来啊!”
“是不敢!”
“懦夫!”
“是,我是懦夫!”李新低着头,“我以为阿祖的书里没有遗憾,可我写到西域一战的时候,我才发现太遗憾了。”
“你得弥补!”
听到秦墨的话,李新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教我!”
“求我!”
“我求你,教我!”李新红着眼睛道。
“仇,我替他们报了,将士马革裹尸是他们的宿命。
但他们死的太没价值了。
若是弥补能让他们死而复生那也没什么,可他们活不了了!”
秦墨一口口水吐在李新的脸上,“你自保没什么,我不怪你,但是事情出现后,你应该第一时间出来收拾自己留下的烂摊子。
我还以为你出了几趟海之后真的脱胎换骨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软。
若我是你,留下烂摊子之前,就应该想到兜底的办法。
而不是让老子来替你兜底!
你把老子坑的不要不要的,让老子来给你擦屁股。
我他娘欠了你的?”
李新没有擦脸上的口水,而是惭愧的低着头,任由那唾沫在自己脸上滑行。
秦墨回京这么久,他一直躲在家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甚至不敢单独见他。
也是知道他把阿祖接来这边,才有勇气过来。
说实话,他要是秦墨,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一口口水有什么,抵的了十几万的冤魂吗?
“他们的家人我会尽力的补偿,这辈子尽我最大的能力,为他们铺平道路!”李新道。
“哼,还算有点良心!”秦墨冷哼一声,道:“但是就凭你,想养十几个万家庭,不够格!”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不屑一顾!
李新平跪在地上,“请景云教我!”
“你一个改过县男,拿什么养十几万个家庭?就凭你弄来的那些财宝?
再说了,你好端端的出面去养这些人,不是不打自招?
你一个改过县男,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
秦墨的反问让李新无言以对。
他养十几万个家庭,不就是告诉世人,他贪墨了吗?
他一个戴罪立功之身,去代朝廷赡养这些家庭,是图什么?
名誉?
他想做什么?
搞事?
“这天下自下而上,最苦的都会百姓,你想要替这十几万个家庭铺路,靠你是远远不够的。
若我是你,我就会提案立法,完善烈士法案,把这一次战死的烈士拿出来作典型,重点抚恤。
把这一次作战英勇的战士事迹列出来,去他们当地,重点表扬,给他们的家庭带去荣誉,而不仅仅只是一些丑银两。
这帮扶,靠你一人是远远做不到的,你要自上而下去做。
一道有州府,州府有县衙,县衙有乡镇,乡镇有村里,一级管一级,只要抚恤的策略落实到位,这些人每年都能落到实惠。
这些普通的家庭才能过得好,就算你一次性给他们千两万两,那也要他们有保护这些财富的手段才是!”
说着,秦墨顿了顿,“若是城镇里的人还好,可乡下你想过没有?
留下孤儿寡母的,他们的日子该有多难过?
所以配套的办法一定要完善,要让所有人知道,敢欺负这些英烈之家,他们将会遭到最为严重的打击。
除此之外,还要优先照顾这些家庭孩子们的读书问题,要免去他们读书的束修和书本费用,甚至一定程度上补贴他们。
若是这些家庭就业困难,还要给与帮扶就业。
短期看,是让这些英烈家属安心,长期看,是告诉世人,为国捐躯不要怕,他们的家人有朝廷照顾。
然后把这些战争写进书本里,让孩子们明白战争的残酷,让他们知道弱后就要挨打!”
秦墨的话让李新振聋发聩,“可这些,我......能做到?”
“你凭什么做不到?”秦墨冷笑一声,“你必须做到这些事,大致的方向我都告诉你了,你要是做不到,就买一块豆腐撞死了去。”
“碰这些东西,陛下他......”
话还没说完,李新就猛地抬头,他看着秦墨,“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过别多想,你不适合那个位置!”秦墨重新拾起笔,继续写了起来,“我一个退休的人,未来注定不会管这些事的,总不能事事都指望我。
大乾也不是靠我一个人就能运作的。
耐心等着吧,等机会出现,你就知道了!”
李新没说话,心里却一阵阵的发寒,他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而且是天大的事情。
不过他也没多问,秦墨的话,让他明白了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情。
他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门口的魏忠和昝赢这才转身,“能进去了吗?”
“嗯!”李新点点头,径直走到了屋檐下,坐了下去,脸上的唾沫也在风中干涸。
而此时,太极宫。
李先和李轩来到了这里。
哥俩都有些发蒙,可看着脸色阴沉的李世隆,心中纵有很多不满,也不敢多嘴。
还是李轩问道:“父皇,这么着急叫我们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没什么事,我还要回去做实验呢!”
李先也道:“我,我还要回去给地翻土......”
“你们手上的事情都放一放!”
李世隆从龙椅上起身,走到二人的跟前,这两个小东西已经跟他一般高大了。
李先皮肤黝黑,李轩虽然也黑,但大多都是实验室的灰尘,两兄弟就跟新发来大乾的昆仑奴似的。
“朕叫你们来,是有件事!”
“什么事?”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朕手头人不够用,你们兄弟俩准备一下,协助朕监国!”李世隆道。
两兄弟都傻了。
“父皇,您别闹了,不是有八哥吗?”李先道。
“就是,我们跟着凑什么热闹?”两人年岁渐长,该懂得都懂了,这关头,他们监什么国?
名不正言不顺的。
“让你们两监国怎么那么多废话?”李世隆骂道:“从明天开始,你们必须按时来太极宫批阅奏则,手上的事情都往后推!”
“父皇,八哥他......”
李世隆咆哮着打断了李先,“那孽障不做太子了!”
两人目瞪口呆,一时间被吓的不敢吭声。
“今天起,你们俩跟着朕,朕教你们治国!”
“可是父皇,我的实验......”
“大乾可以没有一个会做实验的皇子,但是不可以没有太子,明白了吗?”李世隆看着李轩,“到时候,朕会从你们之中选一个人.......”
“父皇,我不要当太子,我也不当皇帝,您还是让十五哥来吧!”
“父皇,我也不当,还是让十六来吧!”
两兄弟互相推让,说实话,当皇帝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大乾这么大的体量,每天送到面前的奏折真的如同小山一般。
这还不算什么,每天都有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呈上来,处理好了,倒没什么。
处理不好,必然怨声载道。
哪有做实验轻松,只需要专注眼前的事情,有了结果,就算成功。
一次小进步,对世界而言,是一次大进步。
那时候,名利都有了。
至于女人,有几个就行了。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忙都忙不过来,毫无意义。
李世隆看着两人推来推去,气不打一处来,“少在这里跟朕耍宝,别人求都求不到,你们俩还在这里推来推去!”
李轩跪在地上,“父皇,人各有志,我志不在当皇帝上,请父皇不要逼我!”
李先也有样学样,“父皇,我比较笨,跟土地打交道惯了,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弄政治上的事情。
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就不要在逼迫我了!”
“没出息的东西!”李世隆指着两人大骂。
可两人硬是一声不吭。
“难道这皇位还要砸在朕手里不成?”李世隆很颓然,原来真的有人对皇位不屑一顾!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硬塞都不要!
不过很快,他就提起精神,眼睛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不愿意也得愿意,这就是你们的命。
你们一个会格物,一个知农事,最起码日后民生这一块没有人骗得了你们。
现在四海升平,也没什么仗可打了,就安心当个收成之君。”
李世隆思索再三,目光还是投降了李轩,“十六,你留下,十五,你先走吧!”
李先愣了愣,躬身一拜,头也不回的走了。
妈呀,要出大事了。
八哥要凉了。
他居然被抓壮丁。
皇帝那是人做的吗?
狗都不做!
一想起李轩被留下,李先这心里只剩下同情。
倒不是说,九五至尊不尊贵,可他脚已经踩在地上,让他在飞上天,他做不到。
就好像秦墨说的,“人这辈子,要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从这件事情中找到人生方向,这就是大道。”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皇位对他而言,土鸡瓦狗也!
而太极宫内,李轩瑟瑟发抖,“父皇,放了我吧......”
“朕答应你,就算你上来了,也不会剥夺你研究和做实验的权力,而且有了权力,你就可以更好的做试验了!
想想你姐夫,他什么时候做试验了?
他就是指个大方向,就有无数的人去试错,可最后的成果,他却占大头。
你也要做他一样的人。
你懂这个,便可以更好的去施展拳脚!”李世隆循循善诱。
“不不不,我还是喜欢自己投入进去!”李轩又不傻,“而且父皇,我不缺银子,这些年那些小发明的分红,就有几百万两,再加上蒸汽机的收入,还有姐夫的支持,我每年可用的研究资金起码在两千万两以上。
那几乎是朝廷五分之一的税收了。
大乾这么大,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不可能拿出五分之一的国税来帮我研究。
父皇,您就别骗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李世隆气的咬牙切齿,“少跟朕废话,你不愿意也要做,一会儿朕把你姐夫叫过来,不做就让他抽死你!”
“我姐夫才不会强迫我!”李轩梗着脖子道:“父皇我志不在此,你强迫我上去,到时候把天下搞的一团糟,那我就是罪人了。”
“你,你......”
李世隆气呼呼的看着李轩,手指着他,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秦墨把这两人教的太好了,以至于他都把皇位拱手相让,他们都瞧不上。
但说他们两个不争气,他们两人又很争气。
做的事情同样是大事,同样为国为民。
除了他们俩,其他的孩子都太小了,都在上学,等他们及冠,他这身体,撑得住?
他颓然的坐在台阶上,看着李轩那一脸无奈的样子,不由的长叹一声,摆摆手,“去吧,去做你的实验!”
李轩有些担心,可又害怕被抓住。
可想了想,他跪在地上,道:“父皇,皇位虽好,可对我而言,那是一份重担。
我肩膀太小,脖子太软,承受不住那皇冠。
大乾能有今日得来不易,这天下共主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坐的。
哪怕是守成之君,也要有统合朝廷的能力。
儿臣自问自己没有那能力。
但无论是谁,儿臣都会献上忠诚,认认真真的辅佐他。
也会替父皇守好这个天下!”
李世隆默然。
这一刻,他也不再执着让李轩两人上来,“记住你说的话,日后可不要后悔!”
“儿臣绝不后悔!”两拒皇位,李轩心里却很平静,他不愿意做个孤家寡人,一辈子都在这看似庞大的宫殿内转悠。
更不愿意玩弄心术,他们家都成什么样了,这就是玩弄心术的下场。
做他自己,做他喜欢做的事情,这就够了。
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太极宫。
那一刻,李世隆才明白什么叫做‘孤家寡人’。
不是权力到达巅峰的寂寞,而是孩子们面对权力的熟视无睹。
有人为了权力,丢掉了人性,可有的人,却在权力面前,如此的冷淡和理性。
塞进他手里,他都能淡然的丢掉。
他自嘲一笑,看着挂在一旁宽大的舆图,“什么狗屁天可汗,什么天下共主,不过是一己私欲的野心。”
他想到了秦墨,他也是这样,把权力塞进他手里,他都不要。
曾几何时,他也思索过,他是为了自保。
可现在,他明白了。
他看向立政殿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他抬脚迈出太极宫,离开了皇宫,来到了秦庄树屋!
看着那一层又一层的马车,还有在树下大牌喝酒,嗑瓜子的众人,心不由安定了下来。
“陛下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紧跟着众人纷纷扭头,旋即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起身,大老远的便参拜,“参见陛下!”
“嗯,玩你们的,朕不用你们作陪!”李世隆说了句,抬脚往里走去。
众人也不敢跟着,或者说,在他们眼中,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要是他不过来,那才不正常。
李世隆进到院子,见到了正在写书的秦墨。
见李世隆来,秦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床上的李源,“刚折腾了不少时间,又睡着了!”
说着,他小声道:“父皇,您怎么来了?”
“狗东西,朕就不能过来看看太上皇?”李世隆斜睨了他一眼,“听说承乾也在这里?”
“嗯,他在旁边写书呢,要叫他过来?”
“不用了,让他写着!”李世隆其实蛮喜欢这种家人间的自然,没有那么多繁重的规矩。
他看了一眼李源,见他睡得香,便说道:“去后院!”
然后轻车熟路的进到了后院,坐在了树下的凉亭。
清风徐徐,花香阵阵,李世隆心情都好了不少。
等秦墨坐下,他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道:“十五十六又拒绝了,狗东西,拒绝两次了,朕把皇位硬塞给他们,他们都不要!”
“他们不是不要,是不敢要!”秦墨道。
“狗东西,还不是你教的?”
秦墨叫起了撞天屈,“父皇,你这就不讲理了,我天天在外,根本没什么时间管他们,怎么能说是我教的?”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哼,朕不管,这件事你得负责!”李世隆道。
“要我说,您就别折腾了,换来换去的,别说您了,天下人也受不了。
而且老八只是一时糊涂,不至于!“
“他的确是一时糊涂,只是他太让朕失望了。”李世隆道:“朕给了他很多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
若是他有能耐,朕现在就是太上皇。
有些时候,朕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可让朕违心,把天下交给他,朕做不到。
朕不要求他允文允武,最起码,最起码要能当个守成之君。”
“父皇,现在的守成之君可不好当,您珠玉在前,后人再怎么做,也不过是依葫芦画瓢。
时间一久了,根本超越不了您,做着做着那不就没意思了?
粮食不缺,银子不缺。
这几天又风调雨顺的,连年丰收,天下将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
但是这盛世,却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可想要维持这盛世,不容易!
但凡做的不好,他就是罪人。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皇帝,打着中兴的口号,想要当中兴之君了。
想必您也不愿意看到这场景。
他若是进取心强一些,继续开拓地盘,说实话,三五十年内也消化不了。
要是压榨狠了,时不时来个地方性起义,搞不好就被星星之火燎原了。
然后从盛世转为乱世,到时候连守成之君都当不好。”
“狗东西,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父皇想听好的?那我这里能说的太多了,可说了,您高兴吗?”
李世隆不说话。
“其实我要说,您也别太担心,还记得咱们那个百年计划吗?
说实话,那百年计划几乎囊括了未来几十年的方方面面,你就算说破天,也就那样了。
他只要踏踏实实的按照百年计划走,一步一脚印,别说守成之君了,当个明君还是轻而易举的。
会打仗的能扬国威的叫武帝,仁慈友善的叫仁宗,那么多谥号,总有一个适合他们的。”
百年大计!
李世隆也回过味来,看着秦墨,“你说的对,百年大计,只要按照百年大计去走,一步一脚印,就算资质差一点,也能做个好皇帝!”
可现在的问题是,李越他想要摆脱这百年大计,为了证明而证明。
“如果朕废了老八,让你做顾命大臣,你愿意吗?”
秦墨不住的摇头,“父皇,这事儿不好做,我要是做得好,还好,做不好,那就是奸臣,是乱臣。
而且我真累了,就想好好退休。
咱之前说过的,等诸事平定,您就准我退休。
朝廷那么多大臣,论资历,论稳重,我只能算个弟弟。”
“难道你真要看着朕躺在床上托孤,你才满意?”李世隆道。
秦墨叹了口气,“父皇,求您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您也知道,我志不在此。
衡王,成郡王,陇西郡公,老余,赵国公,这都是稳重的大臣。”
李世隆点点头,他这一次是真的找不到任何借口来压榨秦墨了。
“你跟十九怎么样了?”
“啊?我跟十九......没怎么样啊!”
见秦墨装疯卖傻,李世隆道:“你当朕傻子?十九跟你去天象是事实吧?”
秦墨悻悻一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父皇我真什么都没做,跟小十九相敬如宾的,而且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就算是禽兽也不能够啊!”
见秦墨这样子,李世隆哼了一声,“你要真做了什么,朕还能让你好好的在这里?
狗东西,你到底还想娶朕几个女儿,是不是要把朕女儿全娶了,你就高兴了?”
秦墨除了憨笑还能做什么?
而他心里其实也挺担忧的,生怕李世隆那这件事来要挟他,做那所谓的顾命大臣。
可李世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直接愣住了。
“算了,十九从小到大就像嫁给你,那丫头性子烈,极有分寸,有跟着你奔前走后的。
朕要是为了那点面子,强行把她许给别人,她怕是也天天以泪洗面。
你这憨子,朕疼哪个闺女,你就祸害哪个闺女。
你现在也是为人父母的人了,也应该明白朕的心情。
朕为了女儿,忍了。
但是你记住了,日后你要是做出什么对不起她们,对不起大乾的事情,朕绝不轻饶你!”
说着,李世隆起身,“记住朕今天说的话,不要让朕,让你母后,失望!”
看着李世隆的背影,秦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李世隆已经没了踪影。
“卧槽,老六这什么意思?”
“这是同意我跟十九了?”
“呸呸呸,我跟十九本来也就没什么,纯洁的很!
他这么说什么意思?觉得我是那种禽兽?”
“不对,太不对了,老六居然没有要挟我,压榨我,居然轻飘飘的走了?”
“是不是还有后手?”
秦墨心里坐着激烈的斗争,一时间也有些摸不透李世隆的心思。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今天他说的一番话,有试探。
他不是那种跑过来跟你一通撩闲的人。
秦墨使劲挠了挠头,“想不透啊,真的想不透!”
而李世隆此时却笑了,是的,他不想在压榨秦墨了。
也不想用十九来要挟他。
秦墨为大乾做了太多了,就当他这个老丈人疼女婿一次。
他方才走的时候,还微微侧身,见秦墨一脸痴呆的样子,心里爽快的不行。
“哼,这狗东西现在肯定在哪里七想八想,肯定会想,朕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李世隆想到这里,不由笑了起来,“就当朕给他的奖赏吧,现在,功劳两清了!”
他的步伐变得轻快了许多。
身旁的高士莲始终面含着微笑,他知道,李世隆是彻彻底底信任了秦墨。
他是皇帝,就注定了他不可能真正掏心掏肺的去信任一个人。
哪怕是对公孙皇后,他都不可能毫无保留。
可秦墨做到了。
这最后一次试探,秦墨交出了满分的答卷。
“了不得啊,真的了不得!”高士莲心里也衷心为秦墨跳出藩篱高兴。
也只有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超然之外!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大寿!
秦墨想破脑瓜子,也没想通。
最后索性不去想了。
至于换皇储的风波,也不痛不痒的过去了。
李越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心中更是大定。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眨眼间过去了二十余日,李玉澜带着一家老小赶回了京城。
这一大帮人进京,着实让宫里热闹了许多。
特别是李世隆,看着自己那些个大外孙,心情很是畅快。
公孙皇后也同样如此。
阿嗣见到天心,高兴的都快起飞了,拉着天心,“大侄子,你可算回来了!”
“什么大侄子?叫大哥!”天心一挑眉,“都说了私底下,咱各论各的!”
“可,,可你爹是我姐夫!”阿嗣皱着脸道。
“玩不起是不?不跟你玩了!”天心撒手就往回走。
“诶,别走啊~”阿嗣急了,匆匆追上去,抓住了天心。
“你看我,在外人面前不还是叫你二十四叔?你只是私底下叫我大哥,我多吃亏?”
“是有点道理!”阿嗣一想,还真是这样,虽然觉得怪怪的,但他莫名有一种赚大发的感觉。
“你叫不叫,不叫有的是人叫我大哥!”天心双手抱胸,微微昂着脑袋,一副‘爷傲奈我何’的样子。
“大,大哥!”阿嗣小声道。
“你没吃饭?”
“大哥!”阿嗣拔高了声音。
“不错!”天心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呐,别说做大哥的不想着你,这是我从岭南特地带来的!”
天心却有些嫌弃的道:“棒棒糖我有的是!”
“你懂个屁,这是大哥给的棒棒糖,里面有大哥的爱,吃起来格外香甜!”天心道。
“有这回事?”阿嗣皱着眉,将棒棒糖塞进嘴里,“好像......真的格外甜!”
天心嘿的一笑,勾住这被忽悠瘸的孩子,“那是,大哥能害你吗?”
“大哥真好!”
“我让你攒的银子,赞的怎么样了?”
“就攒了一万多两......”
“这么点?”天心一脸嫌弃的道:“行了,少是少了点,但勉强也够用,到时候我给你两成股,我八你二,保证你十年回本,以后的都是你纯赚!”
“才两成?”
“两成很少吗?你看我爹的说书馆茶楼,整个大乾有多少?日收几千两,上万两。
有朝一日我们的说书馆活了,日进斗金,二成就够你吃一辈子了!”
“也有道理!”
“大哥还能害你不成?”天心勾住他的肩膀,把天心唬的一愣一愣的。
说实话,天心不缺银子,一年不说几万两,上万两零花钱还是有的。
用他的话说,他就是喜欢拉着兄弟做生意。
跟他爹一样。
结果回家拉着一万两的事情被告发了,来到树屋,秦墨照着屁股蛋子就是一顿抽,“好小子,空手套白狼,一套就是一万多两,你还想开说书馆,你是开说书馆的料吗?
咱们家生意不够你祸祸的?
还是不够你败的?”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二代败家,就怕二代创业!
“爹啊,我答应过皇太祖的,我想开个说书馆,专门说书给他听!”天心嗷嗷叫道。
秦墨下不去手了,摸了摸他的屁股蛋子,“去,给你皇太祖说书去!”
天心揉了揉屁股,吸了吸鼻子,“去就去,不去谁就是孙子!”
秦墨愣了愣,天心撒丫子就跑,生怕被秦墨抓住了。
“这狗东西,有老子三分卑鄙!”秦墨不由一笑,其实天心这性格很好的,看到他,就像是看到翻版的自己。
学他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年岁太小了,还不懂这里面那些弯弯绕绕。
一眨眼的功夫,天心都八岁了,小东西眉宇之间依稀看得出来萧鱼柔的影子。
要是再大一些,怕是会更像。
说实话,他现在也面临着跟老六同样的问题。
一旦回到大明,那庞大的疆域,让谁继承也是个问题。
君主立宪制?
去他大爷的,他辛辛苦苦从无到有,搞个君主立宪制,再弄个内阁把皇帝架空,当个吉祥物?
那他费劲巴拉做什么。
要不兄弟几个轮流做算了。
可想想也不太妥,要是有人当上瘾了,玩什么阴谋,那得死一片。
秦墨蹲在院子里,抻着下巴,苦着脸,不由叹了口气,“愁啊!”
这事儿不落到自己身上,是不真不知道疼。
他现在也是越来越能体会老六的感受了。
也难怪皇帝要逼着自己做个孤家寡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能不能把大乾的继承法二次深入革新一下。
雨露均沾很难,但是,总要有取舍。
只要保证其他孩子一辈子幸福安乐,就可以了。”
从感情上说,他肯定是更偏向风哥儿。
他的嫡长子。
李玉澜是他绝对不能辜负的人。
可家里那些个女人......
算了,都不能辜负。
秦墨起身,走进了房间,就看到天心哽咽着跟李源说书,豆大的泪珠叭叭的往下掉。
魏忠小声道:“这孩子,像您,是个孝顺的!
可惜了,要是太上皇还清醒,看到天心,那得多高兴?”
魏忠是真的喜欢天心,把天心当成亲曾孙来疼的那种,一身的武艺,也都传授给了他。
别看天心小小个,同龄人之中,打三五个还是很轻松的。
这孩子又忠又孝,头脑活络,跟秦墨如出一辙,很难让人不喜欢。
秦墨点点头,这就是缘分,风哥儿他们几个李源虽然喜欢,可也没有天心这么宠溺。
他们几个也不太愿意凑李源跟前。
天心不一样,他喜欢往李源跟前凑,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愿意跟李源分享。
所以李源很喜欢他,赏赐给他的玉珪珍宝都堆成山了,还亲自给他写了一本小孩子读的小故事书。
书名就叫:《天心故事》!
秦墨走到一边,在遗愿清单上又打了个够。
可以做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李源身体也越来越差。
六月,盛夏。
今年的夏季格外的热,外头的夏蝉无精打采叫着。
而这一日,是太上皇李源八十岁的大寿。
整个京城都喜气洋洋的。
宫内众人更是如此。
一大早,秦墨就推着李源进了宫,李世隆带着一众皇子来给李源拜寿,李越也在其中!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逆子如何管教?
“儿臣,祝父皇万寿无疆!”李世隆带头跪拜。
而龙椅上的李源半躺着,眼神空洞无神,坐在上方,看起来特别的无助。
“父皇,献礼的环节能略过就略过,老爷子身体吃不消这般折腾。”等李世隆跪拜了之后,秦墨走过去道。
李世隆点点头,也很清楚李源的情况,于是让人把李源送回大安宫。
他可不想喜事变成坏事。
为了这一日,李世隆等了很久了。
但是他想要的三皇治世还是没来。
他目光看着李越。
李越的表情无喜无悲,但是眼中满是自信,就像是胜券在握一样。
李世隆有些无奈,他本以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可现在还是被李越给拿捏住了。
与其说是拿捏,倒不如说,是他向现实妥协了。
秦墨的新法限制了他,十五十六不配合他。
他想立其他人都难。
心中的不快压在心底,要是李越能够压服他,他也无所谓。
那足够证明他的手腕。
可要是不能,后果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李越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李世隆,脸上不由露出了微笑,他站在那里,是除了自己最瞩目的焦点。
西域那些小国家的使者都围着他转悠,俨然成了中心。
紧跟着,百官在太极宫外磕头献礼,哪怕看不到李源,他们这个头也磕的一丝不苟。
甚至有人想,哪怕李源这个时候殡天,也要等这寿礼过去再说。
等磕完了头,献完了礼,众人便移步承天门。
李世隆为了一扫苏运战败的颓势,特意让人弄了个盛大的节目。
不过,搞来搞去,就是秦墨玩剩下的那一套。
还挺不错的,就是珠玉在前,超不过。
等节目结束后,李世隆宣布开宴,从宫内到宫外,摆了不下三千桌。
李世隆还请了万余七十岁以上的老叟,组成了万叟宴。
数十个丹青画手联手将这盛景画下。
等宴会结束后,秦墨还想把人接走,李世隆却拒绝了,“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太上皇就不要接走了!”
“父皇,还不够!”
“朕说够,就够!”李世隆这一次很强硬,也很决绝,“你的功劳不足以把太上皇接出宫,回去吧,天不早了,一会儿宫里该落锁了!”
秦墨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不安,但是李世隆心意已决,他总不能来硬的。
而且家里那些女人孩子还在,他可定不能独自留她们在家。
离开皇宫,外头有很多侍卫在收拾打扫。
此时天已经渐黑,承天门上的沼气灯也已经点燃。
高要手时刻摁在刀柄上。
秦墨的目光一直在这些人身上徘徊着,他们拿着畚斗扫把,但是速度不快,很像是在磨洋工。
当他走到人群之中的时候,一个人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秦墨心中警铃大作。
他拉住高要,加快了脚步。
身边的侍卫也紧紧将他护在其中。
跑出圈子后,秦墨进到马车,背后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快,回去,快回去!”秦墨高声喊道。
窦遗爱等人不解,“憨子,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回去!”
车夫加快了速度,挂在马车前头的煤油灯摇晃着,好像下一刻就要熄灭。
马车行至街头,原本热闹的街头鸦雀无声。
人迹罕至。
街头昏黄的沼气灯探照的范围,也好像被黑暗压缩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
飞蛾不惧危险的扑腾上去,然后被灼热的温度给烫死,掉落在地上。
秦墨浑身汗如雨下,车厢内闷的厉害。
就像是有人遏住了他的喉咙。
他不断的催促着马夫快些。
周围人的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随后,无数枪声响起,还伴随着剧烈的爆炸。
车厢剧烈抖动着。
特制的车厢可以挡住子弹,却挡不住手雷包和白磷手雷的灼热。
下一刻,他们浑身被点燃,那焦灼的疼痛让他们嚎叫起来。
......
秦墨身子一颤,猛地惊醒过来。
李勇猛推了他一把,“憨子,今天是太上皇八十大寿,你怎么也能睡着?”
是梦吗?
秦墨是很少做梦的,就算做梦,也都是一些美梦。
可像今天这般真实又惨烈的梦,还是头一次。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你天天熬夜试试!”
这些日子,他熬的透透的,几乎站着都能睡着。
李勇猛道:“你打算送太上皇什么?”
“该送的都送了,太上皇这样,送什么也用不了,就一个心意!”秦墨压下心中的不安,眼神游离不定。
李勇猛见秦墨满脸的疲惫,也知道他这些日子有多辛苦,“我有天象神丹,提神醒脑的,要不要来两颗,保证你龙精虎猛!”
“滚犊子!”秦墨没好气道:“哥身体好得很,用得上这玩意?”
李勇猛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我爹又给我纳了几个大腚的婆娘,在这么下去,我真怕自己会英年早逝!”
“活该,谁让你不行,生不出儿子,你多生几个儿子,你爹就不给你纳妾了!“
“这方面我有经验!”窦遗爱最喜欢这话题,自打从秦墨那里学了方法,他这儿子的数量也上来了,虽然还是不如秦墨,可也能支棱起来了,“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看着窦遗爱的黑眼圈和深凹的眼窝,李勇猛切了一声,“你是拿命换来的,我不跟你学!”
程大宝两兄弟也在一旁听热闹,这时候,柳如剑走了过来,“聊什么呢,这么起劲儿!”
柴荣努努嘴,“聊生儿子呢!”
“哟,这事儿我有经验,不过儿子多了也不好,要是生个逆子出来,那还不被气死?”柳如剑看着秦墨,“景云,你儿子最多,你说,对付逆子用什么办法最好?”
好家伙,这是话里有话啊。
秦墨摸了摸下巴,“不听话就吊起来打,打没用,就往死里打,要是还没用,打死算逑。
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
“这方法好!”柳如剑点点头。
这时候,李越也凑了过来,“你们几个,聊什么呢?”
柳如剑笑着道:“聊怎么收拾逆子呢!”
李越嘴角一抽,“是吗?”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盛世之巅
他总觉得柳如剑话里有话,但是他没证据。
而且以前他过来,众人必然捧他。
就像以前那样,七人众后面跟着几个狗腿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钻进这个圈子。
眼下,众人都在笑,只是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戏谑。
“太子殿下把孩子管教的那么好,肯定有良方吧?”程大宝道。
“孤管教孩子可不如景云,我那几个孩子,可都是拜他当的老师!”李越道:“问孤不如问他。”
这一口一个孤,听的程大宝膈应极了。
“我教的不行,主要是种好!”秦墨笑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是天性遗传,不是教就有用的!”
柳如剑抚掌,“说的妙,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教是教不会的!”
几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李越也笑了笑,只觉得自己跟他们有着一道无形的天堑隔阂,根本难以融入。
他身后则是徐磊徐落两兄弟。
两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秦墨瞥了二人一眼。
跟徐缺不一样,徐缺是他的小狗腿,这两人是李越的小狗腿。
李越又跟几人尬聊了一会儿,“孤还要去接待其他的客人,你们先聊着!”
“太子殿下慢走!”几个人敷衍的拱拱手。
看着李越的背影,窦遗爱小声啐了一口,“更谁俩呢,人五人六的!”
“闭嘴,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秦墨瞪了窦遗爱一眼,旋即道:“今天的宴会重要极了,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家眷,记住了,不要落单。”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秦墨有些发寒。
他得承认,他害怕翻车。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半点不假。
要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那铁定不怕,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他认真的交代着,甚至还特地走到李双安那边。
自李双安回京后,靖安公主的心情都好了许多,更是下了命令,让李双安把孩子送到京城,她来抚养。
李双安一时半会也不能离开南番,这个要求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姐夫!”
见秦墨过来,李双安连忙打招呼。
秦墨点点头,旋即对靖安公主道:“姑母,您怎么没在立政殿?”
“守着父皇呢!”靖安公主努了努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照顾父皇没少受累!”
“瞧您说得,这都是我们这些晚辈该做的!”秦墨道。
靖安公主很是感慨,人老了是不值钱的,看一个人的良心,就看他是如何对待老人的。
她看人的眼光不错,从始至终,秦墨在她这里,都是满分。
“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还没好好尽孝,父皇就这样了!”靖安公主叹了口气,眼眶也是微红,“要不是你,我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在父皇跟前尽孝!”
“姑母,那些都过去了,做好当下就行。”秦墨温声安抚了一会儿,道:“姑母,一会儿宴会结束后,您来找我,我有事跟您说!”
“现在不能说?”
“人多不方便,等宴会结束后再说,还有,双安,一会儿少喝点酒,不要喝醉了!”秦墨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别忘记就行了!”
说完,秦墨就离开了。
李双安早就不是当初了,秦墨这么说,那肯定不是小事。
若是小事,他现在就说了,何至于等到宴会结束之后?
还特意交代他不要喝醉了。
靖安公主微微皱眉,扫了周围人一眼,小声道:“听你姐夫的,今天这一场宴会,怕是不太平!”
李双安默默点着头,“儿子明白!”
很快,吉时到了,众人开始献礼。
李源被抬出大安宫,为了让他看起来精神,甚至还做了个支撑的架子,撑着他的后背。
天气炎热,再加上李源身体吃不消,所以献瑞的速度很快。
李世隆也很担心会出现什么问题。
整个过程,李源都很麻木,没有什么表情波动。
等献礼结束后,李源重新被抬回大安宫。
众人转移到了外面,盛大的表演已经准备好。
秦墨站在承天门上,看着下方的表演,竟跟梦中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心跳的厉害。
周围人都不住的鼓掌。
这表演虽然还没有脱离秦墨的影子,但也很不错。
表演结束后,还是万叟宴,宫内也是坐满了人。
一切的一切都跟梦里一模一样。
李世隆心情很好,太极宫内,百官依次落座,还有各族的代表,也都在期内。
大乾的繁荣和强盛是有目共睹的。
而今,他们也是这繁荣昌盛的一份子。
李世隆起身,“今日,是太上皇八十大寿,就由朕代替太上皇说祝词,希望下一个十年,大乾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饮胜!”
众人纷纷举杯,附和的声音,从太极宫一直传到了承天门外。
李越坐在一旁,小口小口抿这酒。
他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宴会散去,应该要到下去了。
晚上应该还有一餐。
这种与民同乐的国宴,一般都会大宴三日。
等夜幕降临,就是收割之时!
他看着李世隆。
嘴角微微上扬,“你不是想要三皇治世吗,我给你就是了!”
宴会的气氛很融洽,而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无数人动了起来。
他们身着银色的盔甲,调动战马,穿着最新式的大乾盔甲。
手中的横刀,乃是精钢打造,削铁如泥。
甚至,他们身上还有手雷和枪支。
他们在等,等天黑,等信号。
然后,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
宴会上,不少人放浪形骸,喝的五迷三道。
有的饮酒作诗,有的打拳,引来阵阵叫好。
无数的宫女太监,将一盘盘精美的菜肴端过来。
犹如华盖的大伞遮住了太阳,每个人身边都放着一个小冰鉴,用来解暑。
这一刻的大乾,繁荣到了极致。
很多人缠上了秦墨等人,不住地敬酒,想要将秦墨灌醉。
哪怕秦墨喝的是度数低的大乾春,也会灌醉。
但是他都是碰一碰嘴意思意思,后面实在拒绝不了,索性闭眼倒在一旁呼呼大睡起来。
想灌醉他,没门!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努努力,早点去见皇太祖
甚至,他喝的酒,都是特地安排的,跟其他人的不一样。
他闭着眼睛,脑海中闪过昔日的种种。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大半的人都喝醉了。
太阳斜照,李世隆早就离场休息,由李越代为接待众人。
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叟也都离场。
宫人收拾着残羹剩饭,秦墨不由的看向李勇猛,“靠,我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震天响,我根本叫不醒!”李勇猛无奈道。
秦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要是发生什么突发时间,还不凉凉?
不过睡了这么久,他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也有经理去对应接下来的事情。
他瞥了一眼其他人,窦遗爱跟程小宝二人醉的死猪似的,呼噜一个比一个打的响。
柴荣见秦墨醒来,挪到他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秦墨点点头,“不用担心,都在掌握之中!”
他算了算时间,晚宴估计也快开场了。
于是跑到立政殿看了看,女人们倒是玩的开心,立政殿光是麻将都摆了几十桌。
那些毛孩子更是称王称霸,御花园都快被他们跑遍了。
冯谨成了大保姆,拉着几百个宫女太监照看那些毛孩子。
差点没把他老骨头给累散了。
“各位小祖宗,假山别爬,容易摔着!”冯谨声音沙哑道。
秦墨收回目光,也没有去管他们。
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在御花园如此开心快乐的玩耍了。
随即,他进到大安宫,李世隆跟靖安公主也在。
李道远,李存功等王室宗亲守住李源的旁边。
“父皇,姑母......”秦墨进门,挨个见礼,走了过去,“老爷子还好吧?”
气氛很沉闷,没人搭腔,靖安公主红着眼睛。
秦墨看了一眼李源,又看了看一旁的昝赢。
昝赢微微摇头,向他示意李源的情况不好。
他急忙过去,“今早不是好好的?”
“献礼时间太长了,虽然在阴凉处,但是热气太重,有些中暑了!”昝赢解释了一句。
秦墨也是无奈,其实李源能撑到现在,完全就是靠昝赢的医术和那些名贵的药材。
他早已经油尽灯枯了,皮肉贴在骨头上,触目惊心。
蓝色的血管也很清晰,甚至能够看到血液的流动。
李源张着嘴,艰难的哈着气,胸腔起伏微弱。
“不管怎么样,撑过今天!”李世隆道:“去把孩子们都叫过来,守在这里!”
“微臣一定尽力!”昝赢拱手道。
撑到明天他没把握,但是撑到凌晨,肯定没问题。
子时一到,就是第二日。
届时李源要是洛气,仍是喜丧。
靖安轻轻的握着李源的手,眼泪不住地流。
李双安给秦墨让了个位置,“姐夫,坐这里!”
秦墨默默坐在了他的旁边,这个位置很好,挨着靖安公主,李源若醒了,一眼就能看到他。
很快,公孙皇后等人也过来了,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李源,都是抽泣,也不敢大声哭。
整个大安宫气氛压抑的可怕。
李越也在旁边,他愣神的看着床榻上的李源,眼神空洞,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柳如玉也来了,她坐在李越的旁边,无喜无悲,看似离李越很近,实则犹如隔了一道天堑一样。
“都不许哭!“李世隆道:“别惊扰太上皇休息!”
众人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这些人中最伤心的,要数天心。
他眼泪擦拭的特别勤,可眼泪根本止不住,就算是他爹揍他,他都没哭这么伤心过。
就像是心攥起来了一样,一股股的疼。
“皇太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喜欢男孩子哭!”天心想到这里,使劲的崩住,脸憋的通红。
到最后,鼻涕眼泪齐齐喷出,直接把他弄了个大花脸猫。
秦墨冲他招了招手,天心飞扑过去,脸埋在自家老爹胸前,把衣服都哭湿了,大鼻涕泡擦的秦墨一身都是。
换做以往,那肯定得挨揍。
这会儿,自家老爹那蒲扇大的巴掌,轻轻的拍他的背,摸他的脑袋,动作轻的很。
就像是他睡着了,娘亲摸他脑袋一样。
他哭歇了,抬头看着秦墨,“爹,皇太祖会没事的对吧?”
“那当然了,人死了,是另一种重生!”秦墨道:“老爷子是太上皇,是天下最厉害的人,阎王爷都管不了他。
等他下去了,那就是阎王爷的爷爷,以后就长生不死了。”
秦墨是个重生者,他倒是觉得,人死了未尝不是另一种重生。
他相信,人有下辈子。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老爷子即将离他而去的事实。
“那我去陪他行不?”天心抽泣道。
“行啊,再过七八十年再说吧!”秦墨道:“你要是去太早,你皇太祖不高兴懂不懂?
这世上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都还没见过。
你要下去了,你怎么能跟他说地面上那些好玩的东西?
那他得多嫌弃你?
所以,你得把每天都过得快活,精彩,等以后下去了,你得跟他讲地面上的稀奇玩意。
或者某一天,他给你托梦,你得说得上来。
等什么时候,你看够了,玩够了,有资本了,就可以下去陪你皇太祖了!”
秦墨的话让人无限的伤感。
李世隆手撑在膝盖上,捂着脸,众人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是吗?”天心哭歇了,“那我想他了,想说书给他听了,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你做梦就能梦到他了,到时候梦里说给他听,想说什么说什么,别提多痛快了!”
话落,众女再次泪崩,嘤嘤的哭声压都压不住。
“都哭什么!”秦墨看着他们,“今儿个是老爷子八十大寿,多好的日子,你们这些人,泪点都这么低的吗?
都高兴点,老爷子最烦人哭了,你们这样,他都不愿意醒来。
要是一醒来看到你们流马尿,指不定多烦心呢。
到时候还骂我,说我没有把你们哄高兴,我多委屈啊?”
天心觉得脑袋上一热,扁嘴摸着秦墨的脸,“爹,咱爷俩要坚强,你比我年纪大,到时候肯定比我先去陪皇太祖。
你努努力,提前一点过去不就得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暴揍李越!
一些人听了,又想哭又好笑。
秦墨恨不得在这死孩子屁股上来一下。
可话是他说的,这死孩子也不过顺着他的话说。
死,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而言,还太陌生。
“行,我努努力!”秦墨艰难的回道。
天心一抹眼泪,“那就好了,等我爹下去了,皇太祖就不孤单了!”
听到这话,秦墨差点没崩住。
这孩子太能聊了,李玉澜害怕在这么聊下去,会把其他人都说笑了。
急忙将她拉了过来,小声在他耳边道:“这种场合,小孩子要少说话!”
天心‘哦’了一声,乖乖的跟着李玉澜走到一旁,然后被几个姨娘拥在其中。
不过,被天心这么一闹腾,悲伤的气氛倒是少了许多。
李世隆直起腰板,扭头对李越道:“老八,时间不早了,你跟景云出去招待客人。
太上皇八十大寿,主人家怎么能全都缩在里面。”
李越急忙起身,心道这不是老天给的机会?
“是,父皇!”
秦墨则道:“父皇,我想守着老爷子!”
“没事,有这么多人在呢!“李世隆摆摆手。
“景云,皇爷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逢凶化吉的!”李越道。
秦墨一挑眉,看着李越,点点头,旋即拱了拱手,跟李越离开了大安宫。
去太极宫的路上,李越看着秦墨,“憨子,虽然咱们这两年聚少离多,可也没必要如此生疏吧?”
“我心里烦着呢,不想说话!”秦墨哪有功夫跟他斗心眼。
李越被顶了一句,心里窝火的很,“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兄弟吗?”
秦墨站住脚,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等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转过身去。
那些人有些迟疑,可最终还是走到一旁,转过身去。
李越皱眉,还以为秦墨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要跟他说。
结果就看到一个蒲扇般的巴掌朝着自己过来。
啪!
这一巴掌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差点没把他脑袋上的束发给砸飞出去。
嗡!
李越脑瓜子嗡嗡的,霎时间一片空白。
听到这声音,转过去的侍卫都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整个人都麻瓜了。
李越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秦墨,“你,你,你......”
“我什么我?”秦墨指着李越的鼻子,反手又是一巴掌,不仅如此,还上脚了,这一脚,直接把他给蹬倒在地上。
只见李越咕噜噜在地上转了几圈,一个拳头又砸在了他的心口。
差点没把他的心跳给打停了。
“秦憨子,你敢!”
“我当然敢!”秦墨一把薅住李越的衣领,提小鸡仔似的将他提了起来,膝盖一顶。
哇!
李越张口吐出一口酸水。
他双手捂着肚子,直挺挺的跪在了秦墨的面前。
一张脸,扭曲的不像样子。
疼的他都快没法呼吸了。
“来啊,打我啊,还手啊,小垃圾!”秦墨抓住他的头发,“狗东西,当个太子了不得了,成角儿了,什么都不要了!
王八蛋,老子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你知道吗?
早两年老子就想给你两巴掌了,给你面子你就接着,不要不识好歹!”
说着,他又一脚将李越给踹到在地上,“当初你来求老子想娶如玉妹子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现在又是怎么样的?”
“啊啊啊,秦憨子,我要杀了你!”李越听着这话,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发疯似的冲了过去,他这些年也有学习武艺,等闲几个人还是可以对付的。
可碰上秦墨,那就不够看了,秦墨以前打遍京城,仰仗的就是一身莽力。
现在又带兵打仗,就算磨洋工,一身武艺也磨出来了。
他只是懒得用而已。
看着冲上来的李越,他狞笑一声,“来得好,今天不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垃圾打成饼,我就不是秦憨子!”
他一把抓住李越,猛地一拉。
李越那招数就被他给化解了,只觉得被一匹马给撞了一样,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砰!
秦墨脑袋重重磕在了他的脑门上。
当时李越的脑袋就起了老大的包,脑袋也晕乎乎的。
秦墨又是一拉,一拳砸在了他的肩膀上,“老子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机会,一次又一次的宽容你,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忍住打你的冲动。
你狗日的还有胆量问老子,有没有把你当兄弟!
我去你娘的!
要不是你狗日的,老子会离开京城吗?
老爷子会这样吗?
我尼玛,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
你要是一张纸,老子拿你擦屁股,都嫌膈应。
当将军你不成器,妻儿死了一堆。
当太子你还不成器,十几万将士因你而死。
等你当了皇帝,你是不是想拉着天下人陪你?
没有三两三,你狗日的就别丢脸了行吗?”
砰砰砰!
秦墨抓住他,就像是打沙包一样。
周围人根本就不敢动,也不敢看,甚至有的人已经把耳朵给捂住了!
李越被打的五迷三道的。
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秦墨也没有下死手,只是打到他肉疼,又不至于重伤的那种。
“你丫的没能力也就罢了,让臣子帮你,你老老实实的慢慢学。
非要装逼。
装又装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你是那装x的料吗?
老子跟你穿开裆裤就跟你玩一块了,你是什么料我还不清楚?”
又砸了几拳,秦墨心思通透,浑身都透着爽利,他长出一口气,拿出一根烟,吧嗒一声点燃,呼出一口烟气后,甩了甩手,“瞧瞧,把我的手都打脏了。”
李越浑身哪哪儿都疼,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像是离水的鱼一样。
“秦憨子,你,你,你......你该死啊!”
“呵呸!”秦墨当时就是一口浓痰,“秦憨子是你叫的,叫我秦墨,或者叫我景云!”
李越看着天空,脸上的温热和身体上的疼痛,让他癫狂,让他将心里最后一丝友情扼杀,“呵呵,哈哈哈哈......”
他先是轻笑,旋即大笑了起来,“对,你秦墨是什么人,憨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叫的,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让他杀,杀够了就停了!
他知道,秦墨的选择了。
他本来还想,留秦墨一条命的。
可现在,不用了。
“秦墨,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他举着手,就像是一个被人抛弃了一样。
秦墨笑喷了,“其实你还是有些长进的,从小垃圾,进化成了垃圾桶,什么垃圾,你就往自己身体里装。
当你纵容那狗东西折腾我家人的时候,你我早就不是兄弟了。
兄弟,永远都不会背叛兄弟。
是我太天真了,总以为垃圾镶上金边,就能卖出高价。
乍一看还挺耀眼的,可凑近了看,翔还是翔!
不过我今天还是很感谢太子殿下。
让我打的很爽快,大安宫就在后面,太子殿下现在这幅惨状过去,怕是会引起无数人的同情。
到时候扣我一个殴打太子的帽子,我就死定了!”
“不,你救我一次,我也放过你一次!”李越怕了起来,狞笑着看着秦墨,“免得你心里不服气。
你打我一顿,我也受了,以前的确受你照顾,就算我还你了。
只是你别后悔就行!”
说着,他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帕,擦拭了鼻血和口水,然后慢悠悠的朝外走去,“小孩子打架才告状,我是大人,大人不这样!”
秦墨太了解他了,这一激,他肯定不会去大安宫。
后面就算有人告状,他也不会认。
他现在心意通透,也不执着以前。
一个垃圾兄弟而已,没了这一个,下一个更乖!
李勇猛那些人才是值得性命相交的兄弟。
他不配!
想到这里,他跟了上去。
周围的侍卫太监,才双脚发软的跟了上去。
可怕,太可怕了。
除了这一位,又有谁敢暴打太子!
来到太极宫,李越已经已经恢复了笑容。
只是脑门上的大包很清楚。
旁人问起来,李越都只是说不小心磕到,并没有多解释。
只是他走路姿势很变扭。
方才被打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浑身都酸痛,特别是关节处。
秦墨那狗东西哪里疼往哪里打,还看不出伤来。
他这样就算去告状,也没用。
不过没关系了,他现在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今夜,就是他登顶之时,也是他亲手将秦墨这个心魔扼杀的时候。
他一天不死,他就一日寝食难安。
他那些孩子,他必然会一个不剩的杀死。
除了李玉澜等人,他其他的夫人,他一定会一一笑纳,否则怎么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哦,他还要诛了秦墨的九族。
不对,要诛十族才心满意足。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刘义府。
刘义府也是笑着冲他点头示意。
晚上的晚宴依旧热闹。
李越故意喝了不少酒,佯装酒醉离场,让秦墨在这里招待。
秦墨也丝毫不在意,热情的招待在场的宾客。
等离开了太极宫,李越的醉意统统没了,在酒精的催发下,反而变得更加精神,胆气也变得很足。
他先来到东宫,穿上了一身的甲胄。
然后问刘义府,“人都齐了吗?”
“全都齐了,随时可以杀进来,承天门也安排了自己人,可以长驱直入!”刘义府拱手道。
李越可不是李新那傻子。
“其他人呢,都抓住了吗?”
“只等太子殿下一声令下!”刘义府道。
“好,那些人一个也别放过,统统抓起来!”李越不单单要发动宫变,他还要把那些大臣的家眷统统抓起来。
眼下夜宴,大臣都在宫中,核心的大臣都在大安宫候着。
宫外那些不入流的小官就不用在意了,只要抓住这些人,要挟他们,到时候就能逼着他们做选择。
而且,他还准备了后手,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李越心头一阵火热,他抽出了李源送给他的七星龙渊,又拿出了一份伪造的诏书,“太上皇诏书,命孤克承大统,这七星龙渊便是最好的证明!
原本父皇早就打算禅让给孤,可却迟迟不见动静。
是因为有人挑唆,那人便是秦墨。
那秦墨不仅挑唆孤与父皇的关系,还背地里私通了西北奴,这才导致苏运十几万大军折损。
今日,孤要清君侧,斩佞臣。
告诉儿郎们,肃清寰宇,就在今朝!”
他一剑斩落书桌一角,压着声音,可眼眸之中,却满是亢奋。
他此前早就布局了,在军中散播秦墨通敌的谣言,然后又弄了许多所谓的‘证据’。
所以这些人大多都以为秦墨就是佞臣。
他们都是精锐,精锐中的精锐。
秦墨轻瞧他,说他是垃圾。
没关系,从今天以后,就没人在敢这么称呼他了。
日后,他就是那独一无二的皇!
很快,李越的消息传了下去。
原本热闹的京城内,突然出现了无数的身穿甲胄的玄甲兵。
他们在各个府邸冲撞,将府内的家眷抓获。
一时间,哭喊声蔓延。
伴随着浓烈的火光,和枪响。
整个京城都陷入了动荡之中。
巡城的士兵发现后匆忙通报,然而这些人已经杀向了皇宫。
“祸事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想做什么。
战马在京中奔腾着。
他们三三两两的汇聚在一起,然后朝着宫内杀去。
承天门打开,无人关门。
一路上摆了许多宴席,不少人喝的五迷三道的,有些人至死都没睁开眼睛。
有些人喝的迷迷瞪瞪的,看到大量的人杀了进来,一时间全都惊出了冷汗。
砰!
枪声响起,无数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带着面罩的玄甲兵步步推进,如入无人之境。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大安宫,侍卫跪在大安宫门外,颤声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宫外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大量的玄甲兵,从宫外杀将进来。
有不少人里应外合,已经撑不住了!”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失色。
原本安静的大安宫,此时已经乱作一团。
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
公孙无忌倒吸口凉气,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
再看李世隆,表情淡然,没有丝毫的慌张。
他就知道,这件事怕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没关系,让他杀,杀够了自然就停了!“李世隆疲惫的摆摆手。
而其他人还在猜,这玄甲兵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太子?
还是秦墨?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稚子有虎心
“陛下,真不用出去看看吗?”公孙无忌硬着头皮问道。
说实话,此时大安宫内不少人已经慌的不行。
李新看着父亲,心中也是不住的叹息。
老八吗?
算上父亲,已经是第四次了。
短短二十余年,发动了四次宫变。
难道大乾逃不过这个宿命了?
他突然明白秦墨那日对他说的话了。
当时他还在疑惑,凭他跟李越的关系,李越怎么可能会听取他的意见。
现在他明白了。
李越没机会了,十五十六又不愿意当皇帝,其他人又小。
父皇身体又差,问题已经很明显了。
秦墨不愿意插手朝政,俨然是希望有一个人能顶上去。
这个人就是他!
“他要让我摄政?”李新幡然醒悟过来,“可我......能吗?”
李新在心里问自己,如果真的如他想的一样,他能做好?
父皇会允许吗?
他不禁看向了母亲,发现她也是一脸的淡然,又看了一眼她怀里的阿嗣,突然福至心灵。
他懂了!
他明白秦墨的意思了。
秦墨让他摄政,并不是想让他上去,而是推阿嗣上去。
如果他来做这件事,那么继承法就从源头崩坏了。
一报还一报吗?
李新心中苦笑。
其实他并不抗拒,到底是自己亲弟弟。
而且他愧对父皇母后多矣。
所以,他心里逐渐有了答案。
“陛下,微臣出去看看!”李新拱手道。
“嗯,多带些人!”李世隆摆摆手,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还有谁想出去看看热闹的,都可以出去!”
除了李新,谁敢跟出去?
公孙无忌坐在原位上,心里突然明白,为什么李世隆支走李越跟秦墨了。
外头的杀戮必然很残酷,他们若是出去了,看到了真凶,就没法收场了。
若是秦墨,必然会有一个好的收场。
若将真相爆出来,那后果怕是难以承受。
李道远,李存功等人都是不动如山,沉着冷静。
只是外头凌乱密集的脚步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枪声和爆炸声越发的密集,声音也越来越近。
可李世隆并不在意。
他开始反思自己。
这一刻,他真的痛恨自己的皇位。
二十年不到,四次宫变,刺的他好痛好痛。
果然,有些事情不能做,一旦做了,万般弥补已是无用。
他对着皇位赶到厌恶,旋即扭头看着自己的那些儿子们。
他们有的人毫不在意,有的人却是满脸畏惧。
就在这时,阿嗣走到他跟前,抱住了他,“父皇,儿臣保护你!”
阿嗣脸上没有畏惧,将他那弱小的身躯挡在了自己面前。
那一刻,李世隆内心被触动,他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你不怕吗?”
阿嗣眼神有些畏惧,可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咬牙,摇头,斩钉截铁的道:“我不怕,我要保护父皇!”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公孙皇后更是笑了起来。
李世隆放声大笑,将阿嗣抱在怀里,对外面越发临近的爆炸声毫不在意,“好,稚子有虎心,不愧是朕的儿子!”
公孙无忌蓦地看向自己的妹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旋即忍不住暗暗的倒吸一口凉气。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不过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阿嗣的身上。
一股莫名的惊喜涌上心头。
他压制着内心,没有表现出来。
又暗暗的看向门外,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最终他有了答案。
“二十四皇子年纪虽小,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未来不可限量!”公孙无忌捋了捋胡须,笑着夸赞道,方才的紧张和尴尬一扫而空。
“不错,二十四皇子谦虚有礼,又孝顺,小小年纪更是临危不惧,有陛下的风范!”李存功接话道。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商量好了,还是为了转移众人紧张的情绪,一个个都纷纷夸赞起阿嗣来。
公孙皇后道:“孩子还小,大家就别夸赞了,日后难免骄傲!”
李世隆却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该夸的时候不能吝啬。”
他将阿嗣抱起来,任他坐在自己的腿上,问道:“阿嗣,朕问你,如果朕有一天跟你阿祖一样了,你会如何?”
阿嗣不假思索道:“儿臣会在父皇跟前照料,像姐夫那样,衣不宽带的守在阿祖的身边,直到父皇好转!”
公孙无忌暗暗点头,回答的好。
秦墨教的好啊。
李世隆笑了笑,“若有一天,朕让你做皇帝,你会如何?”
阿嗣‘啊’了一声,一脸惊恐,小脸还有些紧张,“我,我.....我不行的!”
“没有人生来就是皇帝,朕问你,如果让你做,你敢不敢做?若做了,你会怎么安排其他人?”李世隆问道。
此话一出,大安宫内,众人集体失声。
这一下就算是迟钝的人都反应过来了,门外的叛军之主,是李越!
要不然李世隆为何会如此问阿嗣?
亦或者,是李越跟秦墨联手?
不,不可能,秦墨这一大家子都在这里,怎么可能去做蠢事。
宫殿内安静的可怕。
阿嗣好似在思索,皱着小脸,“说实话,儿臣没有想过这个,只是想着好好辅佐八哥,为国效忠,为民请命。
儿臣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儿臣觉得,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若是皇帝,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无愧于朝廷社稷,那便是一个好皇帝。
若为人子,就应该孝顺父母,常在跟前伺候。
就像姐夫老师那样。
若为兄弟,那就应该团结友爱,和和气气的,设身处地的为兄弟们着想。
为他们安排好身前身后的事情。
大臣也好,小臣也罢,都有他们的职责。
推动他们行动的,不是皇帝,而是他们身上的职责。
姐夫老师说,要是当官不为民,不如回家种红薯。
儿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说的好!”李世隆笑了起来,“人这一辈子,要是能做到‘本分’两个字,那他就没有白来人间一趟!
你姐夫老师是个好榜样,听他的,跟他学,你永远都不会走歪!”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你是叛徒!
秦墨的确是个好榜样。
他这么些孩子,跟着秦墨学习,到目前为止,真没有一个走歪的。
虽然他们不一定是个合格的继承人,但他们一定是个好王爷。
瞎胡闹,秦墨那是真的大巴掌抽,一个个收拾的老老实实的,半点都不敢打马虎眼。
十五十六以前还不淘气?
现在你逼他学坏,都难。
阿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儿臣明白了!”
李世隆摸着他的脑袋,他从阿嗣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也就是这一丝希望,给了他支撑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那就看看秦墨教出来的孩子吧。
大安宫内,众人表情不一。
但是他们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瞥向懵懂的阿嗣。
他们心里都明白了,不出意外的话,阿嗣或许是未来的......
与此同时,玄甲军一路从承天门杀到了太极宫外。
双方交战何其惨烈,现场已经变成了绞肉场。
浓郁的血腥气冲天而起。
“杀,清君侧,斩佞臣,还天下一个郎朗乾坤!”玄甲军高声喊道。
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
李越为了发动宫变,动用了七万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伤退的老兵。
他矗立在后方,手中的七星龙渊杵在地上。
刘义府快步走来,“殿下,该抓的都抓了!”
“好!”李越点点头,他实在是厌恶透了这些人,那就杀个天翻地覆,他要自下而上,再造龙庭。
反正天下没了世家,没了掣肘,有吏改,有大量的寒门之人可以用。
他这些年,早就暗中留意了许多人。
只等肃清朝堂,就可以构建他心中的完美朝廷。
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跟他唱反调,谁也不行!
“徐磊和徐落呢?”李越问道。
“已经......”刘义府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李越点点头,“秦墨不会真当我是傻子吧,以为我会留着这两个人?”
刘义府没说话,看着旁边着火的宫殿,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报,殿下,前方企图抵抗的敌人已经尽数伏诛!”一个小将匆匆来报。
李越却没有过去,“杀进大安宫,能杀多少杀多少,里面的人要是不投降,直接杀了,不用管死活!”
他可不是李新,搞那么多弯弯绕绕,既然要做,那就做的绝一些。
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这一次他做了这么多的安排,除非秦墨是神仙,否则也只能饮恨!
“若能生擒秦墨的妻儿子嗣,奖励世袭罔替的侯爵,杀昏君奖世袭罔替的国公,杀秦墨孤让他裂土封王,当异姓郡王!”李越道。
在他眼里,李世隆不过是垂垂老矣的下山虎,而秦墨才是盘亘在京城的妖龙。
“是,殿下!”众人听了嗷嗷叫,提着刀就杀将过去。
李越一步一步朝着太极宫走去,这满地的鲜血尸体铺成的红地毯,是那么的鲜艳。
走进太极宫,看着那龙椅,他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坐在了龙椅上。
可他清楚,现在还不是迷醉的时候。
今天之后,他就可以坐在这个位置上发号施令。
只要他不死,他就是皇帝,谁也不能把他赶下来。
什么狗屁继承法,他想立谁当太子就立谁。
到时候,他要把皇子圈养起来,等到合适的时候,就选一个顺眼的人上来。
人心不死,对权力的渴望就永远不会熄灭。
只能说,秦墨太过天真可笑。
他走下龙椅,一步一步朝着大安宫走去。
他的人已经逼近大安宫。
就在这时,伴随着震耳欲聋,地动山摇的爆炸声,李越身子一颤,直接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爆炸声让他的脑袋一阵昏沉,甚至还有些恶心。
巨大的烟尘冲天而起,殿门上的玻璃齐齐的粉碎。
当他起身,时间仿佛被消音了一样。
他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就看到一地的玄甲兵,有的倒在地上哀嚎,只不过他们张着嘴,自己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有的了无生息。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这里哪儿来这么多的炸药?”李越歇斯底里的喊道。
可爆炸声还没停歇。
那巨大的爆炸声让他的耳朵听到了一丝声音。
漫天的尘土落下,弄得他满身狼狈。
他看着烟雾和尘土,一时间分不清楚这是自己人引燃的还是对方引燃的。
死了,全都死了。
没死的也在挣扎。
“谁能告诉孤,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想过去看看前方的情况,可前方黑漆漆的,烟尘已经遮住了视线。
他身后倒是有不少人。
“过去,你们全都过去!”李越歇斯底里的道。
这些人也是一脸的惊恐,但还是架不住李越的催促,一个个闭气冲进了烟尘之中。
“刘义府,你死哪儿去了,快出来!”李越左顾右盼,大喊着。
方才还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他心里有些慌张害怕,心想刘义府不会被炸晕了吧?
他身后还有些人,但是已经不多了。
他开始往后退,在前方不明的情况下,他不能贸然进去。
“快,快把那些炸药拿出来,快啊......”
就在李越准备炸毁大安宫的时候,他身后却出现了一支队伍,密集的射击后,他身后那些守卫被杀的七零八落。
等李越反应过来,他身后已经没几个人了。
他吓得连连后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玄甲兵。
可耳朵失聪后,他脑袋也有些晕,还很恶心。
“谁?”
七星龙渊剑指着前方,一只手还拿着枪。
黑暗之中,浓烟逐渐散去。
两个人缓缓从黑暗中出来。
看到这两人,李越大惊失色,“徐磊,徐落,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徐磊徐落面无表情。
而另一个人的出现,让李越差点崩溃,“刘义府,你怎么会跟他们两个在一起,他们不是已经......”
刘义府笑了笑,“殿下,您已经被包围了,束手就擒吧!”
上千把枪支对准了李越。
那一瞬间,李越懂了,他什么都懂了。
“你,你,你是叛徒!”
刘义府摇摇头,“殿下,您还是不懂,从一开始这件事您就不会有胜算!”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收皮啦!
“叛徒,叛徒,叛徒......”李越歇斯底里的大骂。
原本的气定神闲,此刻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知道徐磊徐落可能是二五仔,但是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刘义府居然也是!
“孤那里对不住你了,徐敬宗下去后,孤就把你捧为了东宫首官。
只要孤上去,你就是大乾第一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为何要背叛孤?”
刘义府摇摇头,眼神也很是复杂,他真的太愚蠢了,能够到他身边的人,又有几个不是精挑细选过的?
眼下的大乾,早就不是昔日了。
有些事情他怕说出来,李越会气死!
比如,他就是秦墨安排的,专门出谋划策来‘对付秦墨’的!
原因很简单,考验李越。
要是李越能够经受住考验,那就妥了。
可李越不行,一下子就被带偏了。
特别是徐敬宗,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想要整死秦墨。
所以徐敬宗凉了,他上来了。
李越疑心病很重,但是他的弱点同样很明显。
自身能力不足,身边有能人的时候,就会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
倒不是说他脑子不好,而是德不配位。
鬼知道东宫里面有多少秦墨的人。
就连他都不清楚,他说话都得掂量再三。
跟着他一条道走黑,那不是找死?
至于徐磊徐落,是秦墨放在表面上的人。
这一手就吸引了李越的注意力,翻掌间就把他玩的死去活来的。
就这,你还想搞人家?
甚至他隐约还知道一些更深的内幕,那徐敬宗......似乎也有问题!
但是他不敢确定。
总之这里面套路太深,他不敢细想,稍为一细想,都觉得如履薄冰,脊背发凉。
“都别过来!”李越崩溃了,也接受了这个现实,他解开了盔甲,里面摆满了手雷,“谁来谁死!”
他真的接受不这个现实,他明明都已经走到这里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难道那些人都是假的?
父皇心这么狠,随意让这些人被杀了也不在乎?
其中可是有不少文武大臣呐!
刘义府摇头,果然,气度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都到这份上了,他还弄这一套作甚。
这里上千把枪对准了他,一颗子弹就能送他离开。
吓唬谁呢!
徐磊徐落跪在了地上,朝着李越磕了三个头。
这三个头,是敬他昔日的提拔。
当年他提拔兄弟二人,也是真心实意的。
他们兄弟二人,一心护他也是真心实意的。
到底也是主仆一场。
但是李越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秦墨给了他无数机会。
这几年,但凡其中一天,他幡然醒悟,都不会这样。
秦墨都会给他重头再来的机会。
看着磕头的两兄弟。
李越大骂道:“叛徒,叛徒,都是叛徒!”
两兄弟置若未闻,扭头离开。
刘义府也冲着他拱了拱手,随后隐没在黑暗之中。
周围的一切特别的安静。
李越站在那里,一阵风吹来,将天空的乌云吹散。
清亮的月光洒落在地面上,一地的尸体和血迹。
他很是恐惧,既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后退。
这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向一旁看去。
就看到了走廊里似乎有个黑影正慢悠悠的朝着他走来。
“谁?”
他捏着手雷,心里有了点胆气。
但是脑袋越发的昏沉,太阳穴的经脉更是一阵阵的跳动,抽疼。
失聪的耳朵逐渐能听到一些声音。
等黑影走进,他看清楚了是谁。
“秦墨!”李越怒声喊道。
秦墨双手插兜,看着李越,“游戏好玩吗,死了这么多人,比你大哥能造多了。“
“秦墨,你是来笑我的吧,告诉你,休想,我要跟你同归于尽!”他攥着手雷,一副凶狠的样子。
秦墨‘呵’的一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
啪!
秦墨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
李越脸皮不住的抽动着。
秦墨拿过他手里的手雷,“同归于尽,你有那个胆子吗?你要真有,我倒是刮目相看了!”
那讥讽的话,落入耳中,让李越暴怒到了极点。
可愤怒上头后,一股极致的恐惧从内心深处蔓延扩散,然后占据了他的心神。
他眼中被恐惧占据,身子颤抖的跟什么似的。
“我会怎么样?”
“父皇知道了吧?”
“父皇会杀了我吗?”
“我求求他,让我也当个改过县男怎么样?”
“不,不不,我不要当县男,把我贬为庶人也行!”
“千万别跟四哥一样,当太监,那凄惨的样子太悲惨了,连死都是奢望!”
“秦墨,我错了,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你.....去死吧!”
他藏在另一只手的匕首猛地扎向秦墨。
当的一声响!
那匕首却再也难以前进分毫。
他脸上的表情凝滞。
“啧啧啧!”
秦墨低头看着肚子上的匕首,反手又是一巴掌,“擦里酿啦!”
然后掰开了他的手,将匕首拿在了手里,“挺会演啊!”
秦墨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匕首架在了李越的脖子上,“你说,我会不会割破你的喉咙?”
“你敢......啊.......”
李越话还没说完,那匕首就斜着刺进了他的皮肤里,那一瞬间,死亡萦绕。
李越甚至不敢叫的太大声,“憨子,憨子,我们是兄弟,饶我一命,你想想如玉,你要杀了我,她肯定恨死你了!
你要杀了我,我孩子们知道了,你以后怎么相处?“
“那还不简单,一并杀了呗!”
闻言,李越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秦墨笑着道:“傻瓜,吓你的啦,你以为我是你啊,丧心病狂!”
李越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肯定更爱惜自己的性命。
即便他有同归于尽的资本,他都没那个胆气跨出去。
赢了。
但是秦墨半点没有高兴。
有的只是疲惫和意兴阑珊。
“是我错了,你没有皇帝命,是我硬把你架上这个位置!”秦墨道:“今天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收了匕首,一脚将李越踹的昏死过去,冲着黑暗中大喊道:“收皮啦!”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回光返照!
说实话,就这种垃圾,要不是那点旧情,三两下就被秦墨给嘎了。
但是没办法啊,他还真不能弄死他。
柳如玉那边也好,他的孩子也好,亦或者是李世隆也好,他都不能动手。
至于丽妃,那什么玩意?
“靠,老爷子要知道这事儿,怕是会一笔带过这件事,都不愿意用笔墨写你!”
秦墨心里这么想。
黑暗中,那些人默默收拾着一地的残骸。
而这一起大爆炸,也是秦墨送给李越的礼物,他安置在宫内的炸药全都在这里。
一波把那些叛逆给葬送了。
没死的也废了。
不过,太极宫似乎有些倾斜了,老六日后要办公,怕是要挪个地方了。
收回目光,秦墨慢悠悠的朝着大安宫走去。
敲开门,他走了进去,跪在了地上,“启禀父皇,叛逆已经击退,经调查,这些叛逆是西北奴的余孽。
战败之后,有一部分人逃了过去,趁着太上皇大寿,发动进攻。
目前,这些余孽已经尽数击杀。
太子殿下英勇抵抗,受了一些微伤,但并不重,目前正在包扎!”
李世隆看着秦墨,知道秦墨还是给他留面了。
“查,肯定还有余孽,一个都不要放过!”李世隆冷冷道,随即又布置了许多项措施,但是全程都没有提及李越。
也无一人敢问。
唯有丽妃眼神飘忽不定,“陛下,臣妾能去看看太子吗?”
“你想看太子?”李世隆看着丽妃,“那就去吧!”
“谢陛下!”
丽妃谢恩后,急匆匆的离开大安宫。
这一走,丽妃就再也没有出现。
有人说,丽妃被宫内尚未毙命的西北奴余孽给杀了,也有人说,丽妃被西北奴余孽给掠走了。
说什么的都有,但最终都消散在各路流言蜚语中,慢慢的,大家都不愿意提了。
这一夜太漫长了,众人都干挺着,也没人敢喊一句累。
直到子时,睡在床上的李源突然清醒了过来,他看着大安宫内众人,张口就喊饿,“大家都在呢?朕饿了,有没有吃的?”
闻言,李世隆浑身一颤,连忙过去,“有,有的,快,快把吃的端过来!”
李源看着李世隆,“二郎呐,喂朕吃点,朕要吃的饱饱的,不然说话都费劲!”
“诶,好!”李世隆点点头。
公孙皇后急忙将吃的端了过去。
李世隆接过碗,小心翼翼的喂李源。
看着精神头饱满,神采奕奕的父亲,所有人都知道,李源这是回光返照。
“父皇,您现在可认得我了?”靖安公主哭着道。
李源捏住女儿的手,“朕的乖靖安,朕当然记得了,哦,连真的乖乖外孙都会来啦。”
“皇外祖!”李双安也是一阵鼻酸。
“好孩子,你在南番做的很好,外祖父为你骄傲!”李源笑眯眯的道。
“这是外孙应该做的!”李双安道。
李源笑着点点头,挨个看了过去,“儿媳妇啊,这一大家子你可得看好了,二郎这个人,时而犯浑,你可要多担待一些才是!”
公孙皇后抹着泪:“父皇您放心,儿媳妇肯定会看好这一大家子的!”
“朕的承乾大孙呢,哪儿去了!”李源道。
李新急忙上前,哽咽道:“皇爷爷,孙儿在呢!”
李源捏住他的手,“虽有大错,可浪子回头,爷高兴着呢,回来吧,不要在外面飘了。
二郎呐,孩知错了,罚也罚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别倔了。
人生寥寥几十年,别等自己快走了,还徒留遗憾!“
“皇爷爷,我.....”李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何其惭愧!
李世隆其实早有这想法了,这是一直没有机会,也害怕提出来大家反对。
可现在李源说了,他就有理由了。
他知道,李源是给他一个由头,圆他的心愿。
“好,爹,儿子听您的!”李世隆重重的点头。
“好,这就乖啦!”李源点点头,旋即目光继续转移,扫过李玉澜,扫过李玉漱,“玉澜,好孩子,当年你嫁给柴家,让你受委屈了,爷代你父皇跟你说句对不住,不过现在爷看到你幸福,心里头就舒服了!”
李玉澜哭的不行,“皇爷爷,我,我不恨,更不气......”
“玉漱,你小脾气还是有点重,要改改,平日里都是景云让着你,都是当娘的人了,可不要让皇爷爷操心了!”
“丽珍,这些人里,爷最心疼你了,要好好跟景云过日子,爷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也就不操心了!”
“小雪,要多回家看看靖安,儿行千里母担忧,别让她天天记挂!”
“清河啊,以后行军打仗你就别跟着出去瞎胡闹了!”
众女捂着嘴哭的不像样子,只觉得这心里头跟针扎似的。
多慈祥的小老头啊,真希望他能一直在。
“天心,祖爷的乖孙孙,祖爷睡着的时候梦到你给祖爷说书了,说的可好了。
只不过,祖爷以后不能给你写故事了!”
“风哥儿,好孩子,要跟大哥把弟弟妹妹管好咯!”
“火麟儿,你也别天天跟你二哥干架。
牛犊子,说你呢,以后别那炮仗去炸牛粪,瞧你把妹妹炸的浑身都是!”
孩子们跪在地上,他们不懂什么叫死亡,但是他们很难过。
哭着喊着要缠着祖爷。
李源目光继续挪,入眼所见的每一个人,他都有好好的说再见。
“昝大医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太上皇,这些都是微臣应该做的!”昝赢觉得胸闷,医不能医,这大概就是一个医者最痛苦的事情。
李源笑了笑,又问道:“老八呢,怎么没来?”
“哦,他在外头招待客人呢!”李世隆抹着眼泪道。
“瞧我这记性!”李源笑了笑,看着外头黑蒙蒙的,空气里还有一股子烟尘味和血腥味,他顿时了然。
最后一扭头,看着旁边无喜无悲的魏忠,“老伙计,你就别陪着朕一起走了,把朕的树屋打扫干净,多栽几棵树。
孩子们回来了有地方落脚,一抬头就有吃的。
我啊,有空也会回去坐坐的!”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我没爹了!
魏忠怎么也没想到李源会这么说,当下跪在地上,“太上皇,您一个人奴婢不放心!”
“老东西,就这么想死?”李源骂了一句,“交代你做的事情你给朕办好来,你要是敢不听朕的,你看朕怎么罚你!”
魏忠不住的磕头,“太上皇,老奴求您了......”
“求朕也没用!”李源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你这个老狗啊,要气死朕是不是?”
魏忠吓得不行,生怕李源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连忙道:“老奴明白了,老奴会把事情做好的。”
他很清楚,那树屋不单单是李源心里的净土,也是为他做的养老房。
若是李源驾崩了,他这个贴身太监,要么殉葬,要么就守皇陵。
哪能在宫外潇洒自在的活着?
李源这是把他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
想到这里,他也是老泪纵横,“您就放心吧,奴婢一定把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把前前后后都栽满了果树。
等小祖宗们回来,一垫脚,一抬头,就能吃个饱!”
“哼,非要朕生气!”李源咳歇了,哼了一声,然后虚弱的扭过头,最后目光锁定了秦墨,“景云呐!”
秦墨强挤出一个微笑,跪在床边,握住李源干皱的手,“老爷子,我在呢,您好些了吗?”
“傻小子,爷是好不了了!”李源从秦墨的眼中看到了紧张和害怕,“你别紧张,也别难过,更别害怕,人嘛,总是会有这一遭的。
爷留给你的东西,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秦墨点点头。
“好孩子,爷就知道你能看懂!”李源眼中满是欣慰,“爷谢谢你,给了爷一个最好的晚年。
爷没有任何遗憾了。
以后爷不在了,护不到你了。
要是二郎欺负你,你可要跑的远远的,千万别停下来。
挨打不跑的孩子,那不机灵。
这些年,爷知道你委屈了。
爷做梦了,梦到了你跟我说很多很多话,梦到你在爷跟前哭哟。
爷这心里难受。”
“老爷子,我,我不委屈!”
李源笑了笑,目光逐渐涣散,“爷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不是打下了这大乾江山,而是晚年与你相交。
好孩子,爷这辈子值了!”
李源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的光彻底消散。
秦墨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握着李源的手久久不愿意撒开。
周围一阵死寂。
昝赢飞快过去施救,然而,一切都回天乏力了。
昝赢一声叹息,跪在地上,哽咽道:“陛下,太上皇,驾崩了!”
“爹啊!”
那一瞬间,大安宫内哭声充斥在这空间内。
一个个都哭的撕心裂肺的。
李源驾崩,昭示着一个旧时代彻底落幕。
而新时代还没到来。
李世隆所期盼的三皇治世,彻底告终。
他这辈子,都不再有机会去实现这个宏伟的愿望。
秦墨突然觉得他太贪了,什么都想要。
他看着李源,从地上爬了起来,久久都不愿意相信。
脑海中回想起这些年,跟小老头的点点滴滴,全都化作了最好的记忆。
“秦墨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孝顺的,这孝顺,也是您给的机会!”
“老爷子,你放心吧,这故事的结尾,我会写好的!”
李源走的安详,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
也是秦墨所希望的。
他想,自己应该是完成了他跟李源的约定。
要是没有他,说不定李源早就不在了。
可要不是李源,也同样不会有一个这样的‘秦墨’。
“我一直都以为,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被亲情绊脚,后面我才想明白,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唯一不舍的就是这世间的爱,它总是能弥补我各种心伤!”
他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没有同他们一样哭的那么歇斯底里。
老爷子没死。
他,会一直活在自己的心里!
书有结尾,但是所有人都会记得,有一个有点倔强,又有点偏执的小老头。
这就够了!
秦墨笑了起来,觉得李源不用受病痛折磨也是一件好事,不用去看这种人间惨事也挺好的。
他要把这件事收尾,好好的收尾。
宫中的大钟敲响,传遍了整个京城。
无数人起夜看向了皇宫方向。
大钟响九声,是天子驾崩!
“太上皇,驾崩了?”无数人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不知道多少人跪在自家院子里,向着皇宫方向磕头。
他们自发的拿出香纸,祭拜这个将百姓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的老人。
没有李源,就没有现在的大乾!
百姓是念旧的,日后李源不在,百姓常念!
而此时皇宫之中,李世隆哭晕过去数次。
他实在是太疲惫,太痛心了。
再次醒来,他倒在地上,看着妻儿,悲恸道:“我没有爹了!”
“陛下,万要保重身体才是!”公孙无忌等人也是含泪劝说。
说实话,李源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活到八十岁的开国皇帝,一手都可数,这是喜丧。
“太上皇含笑而终,了无遗憾,这是喜丧!“窦玄龄道:“应该尽快安排丧葬之事!”
李世隆无力的靠在妻子身上,整个人都垮了。
父亲的离去,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受。
以前还有可以骂他,现在是真的没人敢骂他了。
他后悔没有多在李源膝钱伺候。
昔日的点滴浮现,他怎一个痛心!
不过他不可能一直这样,好一会儿,他强打起精神,“今太上皇殡天,享年八十而终,朕痛之。
不事王事三个月,专心操办太上皇丧葬之事。
传令九边,举国同悲!”
闻言,众人纷纷跪地。
天逐渐亮了,地面已经被铺平,甚至扑上来新地砖,只是歪歪扭扭的大殿和亭子昭示着昨晚的惨烈。
太极宫撑下来了,但倒塌是迟早的事情,满地的鲜血,即便用了无数桶水冲洗,依旧难以洗刷地缝里的暗红。
风一吹,恶心的血腥味逸散。
地上甚至还有发臭的肉沫,无数苍蝇在追逐着。
偶尔还能看到断裂的指头,触目惊心。
公孙无忌叹声道:“何必呢!”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歇斯底里的大骂!
李越多愚蠢,他只要什么都不做,就能够继承皇位。
还是犯了跟承乾一样的蠢事。
不过权力动人心,他啊可不只是想要宫变,甚至想要自下而上推翻所有。
“得,老夫又欠那狗东西一个大人情了!”公孙无忌道。
“爹,这人情没法还了!”公孙敏插话道。
“没法还就不还了吗?慢慢还呗!”公孙无忌指了指其他的人,“又不是我们一家欠了人情,这些人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欠大发了。
你看看他们那苦着脸的样子,估计在心里寻思着,该怎么还这个人情呢!”
“人情总会有还尽的一天,我只是在想,秦墨得有多难受啊。”公孙敏道:“他一手将李越推上了这个位置,又一手将他推下去。”
“这就是因果,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公孙无忌道。
“爹,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另一个秦墨。”
“老子又没逼着你!”公孙无忌哼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想都不敢想吗?”
说着,公孙无忌快步离开。
公孙敏苦笑一声,“以前还敢想,现在是想都不敢想!”
昨晚那惊天动地的爆炸,何其恐怖。
那一地的血和肉沫,无不在说明惨烈。
他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但是父亲比了一个巴掌,也就是说,昨天晚上,起码有五万人死在了这一场宫变之中。
五万人,都可以横扫西域了。
秦墨是如何做到不动声响就解决这麻烦的?
猜不透,也想不到!
他头发都快被扯完了。
而此时,长寿殿中,李世隆身穿孝服,一夜之间,他两鬓多了不少白发。
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
“昨夜辛苦你了!”李世隆道。
“不辛苦!”秦墨摇头,“父皇,其实我宁愿我没回来!”
这一次李越谋反,其实,是李世隆告知的。
虽说秦墨早就收到了消息,可李世隆也在他之后收到了消息。
按照秦墨的意思,他会在叛乱之初,就把这些乱臣贼子给一并解决了,根本不会让他们来搅乱李源的寿礼。
可李世隆并不这么想。
秦墨想了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需要一个借口,来废除李越。
杀的人越多,他身上的罪过就越大。
而且,李世隆也想借这一次机会清理一些人,他的目的达成了。
如果李世隆刻意授权,那么他潜意思就会觉得,是自己害了李越。
所以,他一直在顺水推舟,最终心安理得。
“你不回来就有用了?”李世隆反问道。
“没用!”
“说说吧,朕该怎么解决这个孽障!”
“小婿不知!”
“狗东西,你把其他人教的那么好,偏生把他教的那么蠢,朕还没有找你算账!”李世隆大骂道:“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尥蹶子,把烂摊子丢给朕。
你想的倒是美!
这天下这么大,摊子铺的这么大,也有你的责任!”
秦墨也上火了,“我尥蹶子怎么了?我理所应当!您可是答应过我的,之前您就该让我退休了,结果一次又一次的压榨我。
要是我早退休,早就没这些屁事了。
您以为我乐意啊?”
李世隆瞪大眼睛,“翻天了你,敢这么跟朕说话!”
“我怎么不敢?”秦墨生气道:“天下打这么大也是我的错,摊子铺这么大也是我的错,我就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过问。
我活该自找麻烦!
您要是觉得麻烦,把北奴还给军臣,让南番分离出去,反正双安也在京城。
天象,大石,月氏都还给他们。
哦,还有倭州,高力,统统都还给他们。
咱就守着中原就够了,也不用天天心烦该派谁去守。
也不用担心,派过去的人有没有能力,会不会搞事。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中原这么一块土地,足够了。
到时候皇权下乡,下村,您就是万古一帝了。
合着什么好事您一个人都占尽了!”
秦墨把李世隆怼的说不出话来。
高士莲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此刻他倒是不觉得秦墨有任何问题。
正如秦墨说的,什么好事你一个人都占尽了。
换做一般人,早就摘桃子了。
那里还能容忍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你这是在怪朕?”
“是,我是在怪您!”秦墨红着眼睛道:“您一个念头,我死了那么多兄弟。
我最好的兄弟都跟我反目了。
我还得拖家带口躲的远远的,也不敢凑近了。
我答应过老爷子,要陪着他,给他一个安详的晚年。
可这两年,聚少离多,我几乎不在他身边。
我不知道您在拧巴什么。
您真以为这天下的人都这么喜欢您屁股下的位置?
我呸!
给狗,狗都嫌累!
您说您试探个什么劲儿,我费劲巴拉的陪您演戏!
原本我退休,搞搞小发明,培育培育人才,陪陪老爷子,这日子过得多痛快啊。
您就是作,使劲作吧,到时候作到您成了孤家寡人,作的让宫变,变成传统。
往后一百年,天天发动宫变,杀的血流成河。
反正大乾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
杀不完!
杀到后世给您祭拜的是您那一个儿子的子孙,您都分辨不出来。
您就满意了,快活了!”
秦墨近乎吼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长寿殿内回荡着他的声音。
“狗东西,你是不是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李世隆大怒!
“别说您没想过!”秦墨喘着粗气道:“父皇,您要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狗东西,朕要杀你,早就杀你了,还等得到现在!”李世隆气的冲下去,抬手就想抽他,可巴掌高高举起,愣是抽不下去。
他也喘着粗气,赤红着双目,“狗东西,你是要气死朕才高兴吗?当初是你把他推上来的,朕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资格扛起这个重担而已。
你现在反过来怪朕。
朕是何等信任你。
就凭他的身份,有什么资格上来。
朕又不是没有嫡子!”
说着,他一脚踹了过去,将秦墨踹翻在地,“狗东西,你给朕乖乖的滚去大理寺,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出来!
给朕滚!”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绑走,统统绑走!
“我不去,我要给老爷子守灵!“秦墨梗着脖子,“要杀随时来杀,皱一下眉头,我秦墨就是孬种,就不是你女婿!”
“反了,反了!”李世隆气的要命,跑过去,抽出一把刀就往秦墨那边走。
“哎哟!”高士莲急忙跪在地上,拉住了他,“陛下,消消气,秦驸马都尉也是一时犯浑,他平日不这样,搞不好是离魂症犯了。
您要砍,就砍奴婢,奴婢命贱。
驸马都尉砍不得哟!”
一旁的大狗都恨不得李世隆马上把秦墨砍了,看着高士莲碍眼的不行。
“给朕滚开!”李世隆一脚将高士莲蹬开,然后一刀砍了下去,秦墨还真就不躲不闪的。
啪的一声响。
高士莲想想中的血溅当场没有出现。
再仔细一看,李世隆用的是刀身,抽打在秦墨的身上。
天气热,衣服穿得少,这一下,也抽的秦墨浑身起了印子。
“朕让你犯浑,让你胡说八道,让你不懂事,在这个档口还惹朕生气!”
李世隆一下又一下的抽在秦墨的身上,抽的秦墨浑身是伤。
可秦墨愣是一声没吭,把李世隆累的气喘吁吁的。
“狗东西,你就知道朕不会砍了你?”
“我不怕!”秦墨道:“砍了就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李世隆指着秦墨,“朕是管不了你了,你现在翅膀硬了!”
说着,他狠狠将刀丢在了地上。
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到一旁,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长寿殿里安静的不行,只有李世隆喘息的声音。
“狼心狗肺的东西,朕白疼你了!”
“你也不想想,你哪一样不是朕给你的?”
“真把你当女婿,你就是这么把朕当丈人的?”
“难怪人家说,女婿是狗,吃完就走,朕今天算是看明白了!”
“滚滚滚,朕不想看到你,有多远滚多远!”
“父皇不杀?”秦墨再次问道。
“太上皇还没下葬,等太上皇下葬了,朕在砍了你!”李世隆骂道。
“哦,那我等父皇来杀!”说着,秦墨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秦墨一走,李世隆直接躺在了地上,“行,一个个都翅膀硬了,一个个都可以不停朕的话了。
朕这个皇帝当的失败,当爹当的也失败,当儿子也当的失败,当丈人同样失败!
都气朕,都不听话,都不懂事!”
高士莲爬到李世隆的跟前,红着眼睛道:“陛下,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可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皇帝,是天可汗!”
“天可汗又怎么样,还不是天天被这些逆子气?”李世隆转过身去,嗓子就像是糊了浆糊一样,“这狗东西,居然说朕要杀他,狼心狗肺的东西......”
高士莲仔细一听,李世隆居然哭了。
皇帝又怎样,皇帝就不是人了?
爹死了,儿子又宫变,接踵而来的打击,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痛了!
“陛下,奴婢也斗胆说一句,其实驸马都尉,不比您好受多少啊!”高士莲抹着眼泪道:“他一手带出来的将士死了十几万,他最爱的爷爷也在他跟前走了,他,他的兄弟还,还......那可是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不是亲手足,可比亲手足还要亲。
他心都多疼呐。
奴婢看着他那毫无生气的眼睛,都心疼的想哭!”
李世隆不说话了,眼泪也止住了。
他似乎反驳高士莲的话,可却无从下手。
他把太上皇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太上皇是何等聪明的人,若这个人是假意的,他必然不会如此上心。
他跟李越是穿开裆裤的交情,两兄弟一起打架闯祸,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
可现在,他却一手把曾经的兄弟拉了下来。
他,的确不比自己好受多少。
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
如果他直接挑明,狠狠的将这些逆子打一顿,打个半死,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如果,他不试探人心,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高高兴兴的?
高士莲见他不吭声,便知道,这话说到了他的心里,于是道:“陛下,起来吧,地上凉。
您现在可是大乾的主心骨,要是有个什么事,可怎么了得!”
李世隆叹了口气,慢慢起身,虽然痛心,可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而此时,秦墨不断的揉着身上的伤。
娘的,这老六下手也太狠了。
小高看着秦墨这浑身的伤,也是红着眼睛说:“少爷,咱走吧,以后别回来了,太狠了。
一次又一次这样,简直不把人当人!”
秦墨摆摆手,道:“看起来吓人,都是皮外伤,两三天就能痊愈!”
他之所以这么作死,是料定了老六不会动手。
其次,这一次几乎是他一手平定了叛乱,一手将小垃圾拉了下来。
他不这么做,老六心里不得膈应死?
所以,他必须这么做。
只有老六彻底把心里那一丝气发泄出来,他才是真的安全。
老六什么脾气,他太清楚了。
帝王的劣根不外如是。
然后剩下的事情,就跟他没关系了。
等老爷子葬礼结束后,他愿意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
不愿意,他就走,去大明。
不能让老爹一个人在那边单打独斗。
他得好好发展大明。
不过走之前,他得尽可能的多拉一些人口回去。
“明明每次都跟您没关系,每次都牵扯到您!”高要道:“咱不伺候了!”
“急什么!”秦墨道:“就算真的要走,那也要把高叔一起带走,他在这里伺候人,等回去了,我让他做真正的老祖宗,找一帮人把他伺候的好好的。”
高要吸了吸鼻子,“干爹他,不一定会走!”
“不走?绑也要把他绑走了!”秦墨道:“我要是走了,他还能落个好?老六肯定会找他麻烦。”
秦墨早就想好了,他的人不能完全退出大乾。
即便他走了,还要留一部分人在大乾活动。
像高士莲,窦玄龄这些人,他绑都要绑走。
要是秦族的人全部离开,李世隆肯定会反应过来,到时候会满世界的找他。
所以,得一步步来!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自我起,由我结束!
来到大安宫,秦墨守在李源的灵前。
李勇猛凑了过来,小声道:“憨子,昨天晚上......”
“憋住!”
“哦!”
李勇猛委屈的闭上了嘴,他昨天晚上喝醉了,像个傻狍子似的。
一觉醒来什么都不知道。
程大宝两兄弟也差不多。
“他是不是已经......”李勇猛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的在秦墨耳边难道。
“知道就行了,干嘛非要问!”秦墨挨了揍,心里正不爽呢,一巴掌抽在他的脑袋上。
但是这一巴掌又不解气,又跑到程大宝两兄弟跟前,一人来了一下。
程大宝两兄弟捂着脑袋,“我们又没说话,干嘛揍我们?”
他们俩昨天喝醉了,醉的不行的那种,现在还没彻底醒酒呢。
“不说话也要挨揍!”秦墨过了两下手瘾,也痛快了不少。
一旁的窦遗爱撇了撇嘴,“都是傻狍子!”
李源的灵在宫内停了七天,秦墨就在宫里守了七天。
知道第八天,宫中中门大开,全城缟素。
无数百姓自发站在道路旁,披麻戴孝的相送。
他们都来送这个老人一程。
秦墨扶灵,全城的气压低的可怕。
没人问太子去哪儿了。
也不会有人蠢到问这种问题。
李世隆对外只是说,太子为了组织叛逆受了伤,正在宫中休养。
至于受了多重的伤,外界一概不知。
好在太子妃一直都有出面,倒是打消了外界不少声音。
原本病恹恹的太子妃,身体也将养好了,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很好。
她没有送出宫,按照规矩,女眷得在宫内哭灵。
公孙皇后一度哭的昏厥过去。
柳如玉回到东宫,东宫特别的安静。
她径直走到道观之中,看着里面那个披头散发的男人,“皇爷爷下葬了!”
男人闻声一动不动。
柳如玉笑了起来,“装傻啊?没用的,你就算真的傻了也没关系!
秦大哥说,父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让你好好活着!
可是,你做了这么多错事,你就不惭愧吗?“
李越依旧不说话。
这一刻,柳如玉突然厌恶了。
李越并不俊俏,甚至不如秦墨,最起码秦墨还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高大。
李越身形消瘦,以前眼里总是有些不自信。
但是他对自己好啊。
可现在,她清醒了。
她坐在李越的对面,“越哥儿,我把孩子托付给秦大哥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后悔都来不急了。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你成龙成凤。”
她盯着李越,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好好跟你道个别的,现在,不用了。”
她拿出一把匕首,“知道这是什么吗?”
匕首在李越眼前滑动,李越依旧不为所动。
可她总觉得李越眼中有些戏谑,似乎在嘲笑她不敢动手一样。
“我娘说,会撮合我跟秦大哥,可我这种残花败柳,带着孩子凭什么当他的女人啊?”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倒是愿意!”
听到这话,李越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眼中多了一丝怒意。
可他依旧没有动。
“秦大哥太好了,我不配,她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冰清玉洁的,哪一个不是有情有义的?”
“我要是听我娘的,不顾廉耻跟他在一起,她们就会想到昔日你对秦大哥做的事情。”
“说实话,那时候为了孩子,我真的想过妥协。”
李越嘴角抽动着,眼中满是愤怒。
“但是啊,我转念一想,孩子以后改叫秦大哥什么呢?爹吗?”
李越身子不住的颤抖,他慢慢转头看着柳如玉。
柳如玉还在说,“倒不是不行,可是我怕秦大哥不答应,毕竟给别人养儿子女儿,是一项亏本的买卖!”
“贱,贱人......”
“呀,你终于说话啦,我还以为你死都不会开口呢!”柳如玉将发丝挽到耳后,“其实如果我真的去求秦大哥,他看我这么可怜,肯定会收留我,照顾我......”
“啪!”
李越一巴掌抽在了柳如玉的脸上,连日来的伪装彻底的崩溃,她将柳如玉扇倒之后,又冲过去,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贱人,你果然跟秦墨有一腿!”
强烈的窒息感让柳如玉呼吸不上来。
但是她没有挣扎,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李越。
她想,如果能重来,她一定不会再选李越,而是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秦墨。
可惜啊,没有后悔药了。
李越疯狂的大骂着,“贱人,贱人,贱人,你是不是早就爬上秦墨的床了......”
噗!
匕首直直的没入李越的心口。
李越浑身一颤,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飞快的流逝。
他不敢相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
再也没有力气掐柳如玉的脖子,“你,你,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他双手颤抖着捂住把柄,慢悠悠的倒在了地上,“来人呐,救我啊,救我......”
他本来想,装的惨一点,疯一点,最起码可以活下来,当个富家翁那也不错了。
可现在,这把匕首,葬送了他的野望。
“救我啊,救我......”
李越的声音越来越小,心口的剧痛撕扯着他的神经,“来人呐!”
那声音绝望到了极致。
柳如玉穿着粗气,大口大口呼吸着,可她却在发笑,“死了多好,一了白了!”
“是你自己把救自己的机会葬送了!”
“一切都是从我而起,那就从我结束吧!”
如果当初她答应了秦墨,或者嫁给了公孙冲,也许,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切都将不一样!
她爬了过去,看着李越,他伸着手,眼中满是挣扎。
血从伤口流出,蹚失了地。
她跪在他面前,将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别怕,别怕,很快就过去了,就一会儿的事情......”
李越猛地抓住她的手,指甲几乎嵌入她的肉里。
可柳如玉混若未觉。
“贱人,你,该死!”李越身子猛地僵硬,眼中的光迅速的消散,可他的手却紧紧的拉住了柳如玉的手,不曾放开。
一双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柳如玉,眼中满是怨恨。
“对,就是这样,将所有的怨恨都放在我身上,不要去怨其他人,因为你连怨恨别人的资格都没有!”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憨子是最聪明的意思!
都说人死前,会看到过往的一生!
李越好像真的看到了,无数的画面在一瞬间炸开,在脑海里快速的放映,像极了京城刚刚兴起的小人书。
“喂,那瘦子,你叫什么!”巷子里,一个穿着开裆裤,留着大鼻涕的男孩子双手叉腰站在那里。
那毛孩子又壮又黑,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瘦男孩,也吸了吸鼻涕,他今天是跟着弟兄们一起出来玩的。
爹爹刚打了胜仗,心情好的很,就让他们一同跟来了。
“你管我叫什么!”小瘦子也双手叉腰。
小黑胖子跑过来,用手戳了戳他的脑袋,只把他戳的往后倒,“你怎么瘦的跟猴子似的,我一屁股就能坐扁你!”
小黑胖子昂着脑袋,一脸的骄傲得意,还转过身子,拍了拍那黑漆漆的屁股蛋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屁股很大一样!
小瘦子气的不行,也想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可那干巴巴的没二两肉,着实有点受打击,“哼,屁股大有什么了不起的,王府的先生说了,会读书才是人上人!”
小黑胖子眼神有些呆滞,“读书?狗都不读,我喜欢打架,打架可好玩了。”
他拍着胸膛,“我打遍这周围几条胡同巷子没有对手,你要不要当我小弟,到时候,我找两个小弟伺候你!”
小瘦子有点心动,“不行,打架我爹会骂的!”
“怕个屁,我爹天天骂我,我都习惯了,他要是打我,我就往树上爬,爬的越高,越安全。
我还故意吓唬我爹,要从树上跳下来,我爹那次都差点给我跪了,你不知道那画面多搞笑!”小黑胖子咧嘴笑了起来,“在树尖晃来晃去的特别有意思,有时间我教你啊!”
小瘦子瞪大了眼睛,想象力有些差,不知道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要是他爹给他跪下......
那简直,太有意思了!
于是,他心动的点点头,“好,那你教我爬树,我也要让我爹给我下跪!”
“看你这么上道,以后就是我小弟了!”小黑胖子一把勾住小瘦子,“我叫秦墨,你以后就叫我憨子,我爹就这么叫我,他说憨子是大聪明的意思,你叫什么?”
“胡说八道,憨子明明是蠢货的意思!”小瘦子道。
“你放屁!”小秦墨一拳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直接把他砸的蹲在了地上,“我爹说憨子是世上最聪明的意思,你没文化就不要瞎说!”
小瘦子捂着脑袋,看着秦墨那硕大的拳头,也懒得争辩,扁着嘴道:“我找我爹去......”
“羞羞!”小秦墨手指在脸上划了划,“受欺负了就去找爹爹,我爹说那是懦夫才干的事情!”
小瘦子有些迟疑,站住了脚,红着脸道:“我才不是懦夫!”
“你说了不算,跟我去打架!小秦墨道:“我跟程黑子家的两兄弟约好了今天要干架,今天说什么也要打的他们叫我大哥!
你记住了,打完了我们就跑,等他们落单了,我们就偷袭他们,千万记住了!”
“你偷袭,你不是好人!”
“放屁!”小秦墨的口水差点没喷他脸上,又是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我爹说了,这个叫战术,你懂个屁!”
小瘦子眼泪狂飙,仰着脑袋嗷嗷哭,“我娘说不能打脑袋,打多了会变成傻子的!”
“你本来就不聪明,怕什么!”小秦墨不仅没有安慰他,还双手叉腰,紧跟着一道水线就飙到了他的脚边,淅淅沥沥的,溅的他一裤脚都是。
他恶心的连连后退,说实话,他从来没看过这么不讲究的人。
这个叫秦墨的小黑胖子,简直太卑鄙了!
小秦墨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小傻子,又傻又没种,不跟你玩了,小爷我自己去打架!”
说完,就扭着屁股蛋子走了。
“站住!”
小瘦子大喊一声,“我跟你去打架,要是打赢了,你给我道歉!”
“就你?”小秦墨满脸不屑,“能打赢在说吧!”
小瘦子一咬牙,追了上去,“还有,我不叫小傻子,我叫李越,我娘说,这叫超越的意思!
知道什么叫超越吗?就是......”
“哎呀,你别这么多话了,你在家里排老几?”
“老八!”
“那我以后叫你李老八!”小秦墨重重的拍了拍他,然后来那个人来到了另一个巷子里。
就看到了两个黑不溜秋的毛孩子站在后门玩,小秦墨道:“那程大宝交给我了,程小宝交给你,打赢了这两兄弟,咱哥俩就是这几条巷子最厉害的人了!”
小李越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从来没打过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激动,以至于小秦墨说什么他都没记住。
“听我口号,冲!”
小秦墨说了句,就狂飙了出去,“程大宝,我来找你算账啦!”
砰!
那程大宝也是又黑又胖,两个小黑胖子撞一起,顿时扭打在一起。
“秦憨子,你不讲武德,你偷袭!”程大宝被撞的昏天黑地的,只能被动挨打。
“大哥!”程小宝嗷的一声,举起拳头就往小秦墨身上招呼。
李越也是一咬牙,冲了过去,却被程小宝避过,压在地上锤,“好哇,你居然还找了帮手!”
“哎哟,轻点!”李越被吹得脑瓜子嗡嗡的。
等他再次反应过来,另一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程小黑胖子倒在地上捂着胳膊:“秦憨子,你属狗的,咬小爷,哎哟......”
“秦憨子,你,哪儿去了,救我啊,快救我啊......”小李越只能双手抱头,被动挨打。
跑出去老远的小秦墨听到他的叫唤,气的一拍大腿,“这小废物,真行,都说了,打完就走,他怎么还不跑啊!”
但是就这么走了,可不是他的作风。
他爹说过,为兄弟要两肋插刀才是,那才是大哥!
于是,他深吸口气,大叫一声冲了过去,直接将程二黑子撞飞出去,然后拉着这小废物狂奔!
“鞋,我的鞋......”
小秦墨没搭理他,两人跑到安全的地方,这才作罢。
甩开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开裆裤都跑没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卑鄙的我!
李越看着他光着屁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这一笑,就牵动了他嘴角和脸上的伤。
一抹鼻子,满手都是血。
“废物,以后可别跟我一起打架了,我丢不起那个人!”小秦墨哼了一声,“跟你说的全忘了,我不是说了,打完就跑?
打不过就干扰他,骂他,骂的越狠越好,把他激怒。
然后躲起来,偷袭他,你怎么这么废!”
“我,我第一次打架,没经验!”他吸了吸鼻子,吐出一口鼻血,“憨子,你别骂我了,我下次一定改进!”
小秦墨见他这惨样也是叹了口气,“行了,你跟我走,我给你脑袋上抹点猪油,以前我受伤了,我爹就给我抹猪油,效果很好的!”
“哦!”李越点点头,跟在他屁股后面。
他们一个没了鞋,一个没了裤衩,行走在巷子里,不多时就来到了秦府后院。
“快,钻进去!”
“这不狗洞吗?”李越急了,“走大门不就好了?”
“你傻啊,我要是走正门,我爹不知道我打架了?那我肯定挨揍!”小秦墨看傻子似的看的着他,也懒得管他了,直接钻进了狗洞。
李越踌躇了半晌,一咬牙,也跟着钻了进去。
紧跟着,小秦墨带着他去了厨房,偷偷往他的脑门上抹了猪油。
“这会不会太多了?”李越感觉自己脑袋都重了两斤!
“你懂个屁,抹的越多,效果就越好!”小秦墨将一大坨猪油糊在了他的脑袋上。
“你别糊我眼睛啊!”
“谁让你眼睛也被打肿了?”
“哦!”李越也由着他折腾。
直到小秦墨将他浑身糊满了猪油,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走,我到你去爬树,我家树可多了!”
随后,小秦墨带着他爬树,又带他偷了家里的银子,去外头买了很多吃的。
哥俩就坐在瓦上,手里拿着零食吃的香的很。
“好玩吧?”
“嗯嗯!”李越不住的点头,“好玩!”
“好玩就对了,明天记得来,我带你去另一个巷子打架,那个公孙冲我嫌他的很,会读几本书,显摆的不行。
明天把他打得他爹都不认识来!”
打着以后,两人就成了朋友,也带着李越认识了很多很多以前不曾认识过的人。
但是他们都不愿意跟他玩,因为他太瘦了,天天被动挨打,又喜欢哭。
但是他们可喜欢小秦墨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还围着他转悠。
那时候他就在想,什么时候,他也能想小秦墨一样受欢迎就好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们两个也长成了少年,那一天,他看到了自己这辈子第一个心动的女孩子。
他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他是朱国公家的女儿,叫柳如玉。
“憨子,你不是跟柳家兄弟交情不错吗?那个柳如玉,你......”
提起柳如玉,秦墨就像是被踩尾巴的猫咪一样,“你说如玉妹子怎么了?”
“没,没怎么,我就是问你今天要不要去找他们兄弟干架!”李越有些心虚的道。
秦墨有些扭捏道:“可是如玉说了,要是在打他哥哥,就不跟我玩了!”
李越摸了摸下巴,“那你把她约出来!”
“啊,约,约出来做什么?“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墨此时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你不是说你喜欢如玉?”
“呀,别说了!”秦墨脸涨的通红,“我,我......”
李越一咬牙,“喜欢就告诉她啊,怕什么!”
“这不好吧,要是她娘知道了,打死我,你不知道她娘有多狠,我爹常跟我说,叫我千万别惹她娘。
她娘是母老虎,吓人的很,朱国公都被她管的服服帖帖的!”秦墨担忧的不行。
“你怎么这么怂,你以前可不这样的!”李越咬牙道:“就算她不喜欢你,也可以做朋友的嘛,实在不行,当她大哥也不错!”
秦墨逐渐被他说动了,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不喜欢我就当她大哥,我同样可以保护她!”
“这就对了!”李越道。
秦墨一咬牙,来到了朱国公府,然后从后门,柳家兄弟叫出来,直接道:“我喜欢你妹妹,把你妹妹叫出来,我要娶她当媳妇!
以后你们就是我大舅哥,我保证不打你们!”
话还没说完呢,柳家兄弟就咬牙切齿了,冲着秦墨骂道:“我呸,就你这憨子,还想娶我妹妹!”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秦墨也是恼羞成怒,“快去,再不去揍你们!”
一边说着,他一边给李越使眼色,让李越拖住他们。
而这一次,李越破天荒的没有听他的话。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仨扭打在一块,而他才道:“憨子,我进去把如玉叫出来!”
说着,他冲了进去,心里很是紧张,也有些对不起憨子。
可憨子这样,柳如玉怎么可能喜欢呢?
他心里这么想。
很快,他找到了柳如玉,把柳如玉带到了后院,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三人,气的不行,“秦憨子,我说了,你再打我哥哥,就再也不跟你交朋友了!”
“如玉,我,我......”秦憨子慌了神,无助的看向李越,“老八,你快帮我说说啊!”
让他打架可以,让他哄女孩子,他真的不行。
李越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而柳如玉则是拉着柳如剑,柳如刀两兄弟回了府。
秦墨眼底的光芒逐渐消失,李越走过去,“别担心,我会帮你!”
闻言,秦墨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那时候,他没想那么多,只是任由着心里的喜欢生长。
十二三岁的年纪看起来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
他觉得亏欠秦墨,可觉得秦墨一个憨子,也不懂什么叫喜欢。
于是他每日都想办法从府内出来,去见柳如玉,慢慢的,他也发现,柳如玉对他有了一点好感。
少年少女的情怀总是诗。
到后面,他也顾不得秦墨了,只是盼着每天都能见到她。
突然有一天,他爹打进了皇宫,杀死了大伯,把皇爷爷从皇位上赶了下来。
他也从秦王府八子,变成了八皇子。
那以后,他出宫的机会就少了,但好在秦墨也得了蒙荫,可以跟他一起读书。
于是他每日都让秦墨带信,虽然秦墨每天都问他:如玉是不是还在讨厌他!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戴帽子和偷吃!
看着秦墨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李越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很坏!
可是憨子傻憨憨的,怎么能给如玉幸福呢?
他鬼使神差的道:“如玉说了,她不生你气了,但是也不喜欢你,你做她哥哥就好了!”
听到这话,秦墨虽然失落,可长出了口气,“哎,行吧行吧,哥哥就哥哥,只要她不生我气就好了!”
李越想,就憨子这脑瓜子,也是没谁了。
要是柳如玉还生气,他的信怎么送的出去呢?
虽然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可兄弟嘛,两肋插刀。
憨子天天把这话挂在嘴边。
他帮自己插一刀,似乎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李越心里也没有那么心虚了,反而更加理直气壮。
后面,他逮着机会,就让秦墨把柳如玉约出来,两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
时常把秦墨甩一旁,然后偷摸着溜出去约会。
时间飞快,眨眼间大家都长大了。
秦墨还是跟以前一样憨,但是那一天,秦国公向父皇求了恩典,让泾阳嫁给憨子。
他想,泾阳对他不错,长得漂亮,又是嫡长公主,如果嫁给憨子,憨子肯定有靠山。
可是泾阳对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感觉,天天在宫内哭闹着不想嫁给秦墨,张口闭口就是自己的公孙表哥。
李越心想,憨子帮了自己这么多,他也得帮憨子出谋划策。
也许是为了弥补那一丝愧疚,又或者是瞧不上公孙小狗。
因为那厮最是瞧不起他。
他只想着破坏他们的姻缘,要那公孙小狗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却无计可施。
憨子丝毫不在意自己自己未来的媳妇是不是公主,对他说:“她要是不听话,我就锤她,锤到她听话为止呗!”
“你傻啊,你打她,她难道不会跑?要是传进我父皇的耳朵里,你就死定了,不杀了你,也要打你板子,没人救得了你!”李越道。
“那我不娶了还不行?”秦墨道。
“那也不行,我父皇都下旨了,天子一言九鼎,你不娶就是抗旨,不仅你要倒霉,你爹也要跟着倒霉!”
“好烦啊,怎么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秦墨焦躁的挠了挠头,“搞的我都想去锤尉迟了!”
“尉迟什么时候都可以锤,但是你现在最应该锤的,是公孙小狗!”
“为什么?”秦墨眼神放空,有些不解。
“你傻啊,他天天在那里叫唤,偷摸着跟你未婚妻见面,那是给你戴帽子,知道什么叫戴帽子吗?”
“就是戴帽子呗!”
“傻!”李越拍了拍秦墨的脑袋,“我这么跟你说吧,你正在吃好吃的,结果还没吃到嘴里,就被公孙小狗给偷吃了,你气不气?”
“哪还用说,肯定气!”秦墨两个鼻孔呼出热气,脸上怒气浮现。
“这件事更恶劣,他吃了也就算了,还重新把吃的东西吐进你的碗里,你能吃下去吗?”李越问道。
“那肯定不能!”秦墨拳头捏的啪啪作响,“他娘的,这公孙小狗,居然敢偷吃我的东西!
我非干死他不可!”
说着,他气冲冲的就要跑过去找公孙冲算账。
李越见状,急忙把他拉了过来,“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就完了!”秦墨摩拳擦掌的,“不把他打出屎来,我就不是秦憨子!”
“锤他的事情事后再说,就算你真的把他锤了,我七姐也还是不会喜欢你,到时候见他受伤,说不定还会亲自去赵国公府看他。
到时候他们做了什么,你知道?”
秦墨皱起眉头,“有点道理!”
“所以你得先下手为强!”李越道:“把我七姐吃了,让公孙小狗没得吃,那还不气死他?”
“说的对,说得对!”秦墨拍了拍李越的肩膀,“老八,可以,越来越聪明了,这智慧都快赶上我了!”
李越干笑一声,“我告诉你,这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我才不告诉他,这帽子要是戴在你的脑袋上,以后你出去,尉迟,程大宝他们都得笑死你,说你吃别人的剩饭。
你按照我说的做,别人就会笑话公孙小狗了,知道不!”
秦墨不住的点头,一把勾住李越的肩膀,“好兄弟,还是你想的周道!不过,我怎么把她叫来啊?“
李越摸了摸下巴,“有了,你装病呗,我再去找我七姐,到时候......”
听完李越的话,秦墨丝毫不觉得那里不对,也不觉得怕,或者说,他压根不知道强迫女子是大罪。
李越说李玉漱是他的,那他想怎么都行。
“好,我这就装病......”
两人一拍即合,随后秦墨装病,李越随即来到了李玉漱的宫殿,“七姐!”
李玉漱这会儿愁眉苦脸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一看就是刚哭过。
见到李越,她蹙眉道:“老八,你怎么来了?”
“哎,还不是因为你跟憨子的婚事!”李越道:“你天天这样,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父皇心意已决,木已成舟,我不嫁也得嫁了!”李玉漱趴在桌子上,悲伤的哭了起来。
就在她绝望之际,李越的一句话,让她燃起了希望。
“七姐,这件事也许还有转机!”李越道。
李玉漱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李越,“什么转机?”
“我了解憨子,他这个人对男女之事半点都不了解的,根本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而且他要是不喜欢一个人,说什么都没用的。
或许,你可以去找憨子,跟他好好聊聊。
憨子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只要他点头,不就有希望了?”
“我,可是我......”李玉漱脸上露出了嫌弃之色,“他说话憨里憨气的,十句话六句都是跟打架有关......”
“那就更简单了,跟他打赌呗!”李越道:“你去找他打赌,找几个人,跟他打架,打输了就让他退婚呗!”
李玉漱一愣,旋即细细的思索起来。
如此低级的办法,换做其他人,肯定不会上当。
可如果对象是秦墨的话,还真的可行。
想到这里,她急忙道:“可我不方便出宫啊!”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坐着不好吃!
“憨子病了,你不妨以探病的名义去看看他!”李越道。
“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就算父皇问起来,这理由也正大光明!”
“可是,我怕公孙表哥他......”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管公孙冲了,你的目的是为了退婚嘛!”李越道:“只要憨子同意了,你还怕不能跟公孙冲在一起吗?”
李玉漱看着李越,点点头,“谢了老八,你说的对,我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还不如主动想办法解决!
那秦憨子又憨又傻,跟他睡在一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如果这件事能成,我欠你一个人情。
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咱们姐弟说这个作甚?”李越毫不在意的道,不过他一想到秦憨子的脾气,忍不住加了句话,“不过,七姐,憨子脾气不怎么好,你跟他说话的时候柔和一些,千万不要激怒他。
要不然,我怕会出现什么问题。
到时候,你怪罪起我来,我可吃罪不起!”
“你放心,你帮我,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你,只会感激你替我出谋划策!”李玉漱擦了擦眼泪,收拾东西就准备出宫,却被李越给叫住了,“这会儿天都快黑了,你跑出去多不安全,备好礼物,明天一早,早早的过去!”
李玉漱是一刻都不想多待,可李越说的没错,此刻已经是傍晚,难不成她还要在秦国公府过夜不成?
“好,我听你的!”李玉漱点点头。
李越则是松了口气,这件事已经成了一半了。
心想,“憨子啊憨子,你可千万要给力一点,明天把七姐那什么,这件事就稳了,别说当兄弟的没帮你。
如玉可没有我七姐身份高,也没有我七姐尊贵,你啊,可算是捡到大便宜了!”
这么一想,他心中挤压多年的愧疚,在这一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第二天一早,他就收到李玉漱出宫去看秦墨的消息。
他甚至特意去了太子哥哥的东宫,就是为了看看公孙小狗的表情。
那公孙小狗脸都气绿了,就像是吃了死孩子似的。
他心里那叫一个解气。
心想着以后是不是要给公孙小狗起个‘公孙绿帽’的称呼......
而与此同时,李玉漱携礼来到了秦国公府。
秦相如更是亲自迎接,“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他没想到,李玉漱居然会来看自己的憨儿子,这很不对劲。
之前不是听说,她在宫里哭的要死要活的,死活不肯嫁给憨子?
“秦国公免礼!”李玉漱淡淡的看了秦相如一眼,“秦憨......秦墨还好吗?”
“托公主的福,憨子还好,就是一个劲儿的喊头晕,起不来!”秦相如道。
“不会是跟别人打架伤了脑袋了?”李玉漱讥讽一笑。
秦相如尴尬一笑,也没接话,只是将李玉漱请了进去。
走到后院,李玉漱道:“你们就别来了,本宫看看秦墨,顺便跟他聊聊!”
秦相如都懵了,可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公主请便!”
李玉漱前脚走进院子,后脚,管家就道:“公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懂个屁!”秦相如道:“我儿虽然憨,可也是京城数得着的猛男子,她在不喜欢,那也得嫁给我儿子,给他生儿子,喊我公爹。
她这是认命了,知道吗?”
管家傻愣愣的点点头,皱着眉头,“公爷,我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憋住!”秦相如瞪了管家一眼,“能有什么不祥的事情?你这么能算,怎么不去当算命的?”
管家缩了缩脖子,干笑道:“当算命的哪有跟着公爷有前途!”
“哼!”秦相如给了他一个算你会说话的眼神,旋即高高兴兴的离开,还开了一坛好酒。
而此时,李玉漱走到门口,心里有些紧张,她长出了口气,推开了门。
就看到秦墨躺在床上哀嚎:“哎哟,头疼......”
那黑壮的身躯,就跟大黑猪躺在那里一样,半点都没有她表哥倜傥。
“秦,秦憨子,本公主来看你了!”李玉漱走过去。
秦墨止住了呼声,扭头看着李玉漱,“泾阳,你来给我吃了?”
“什么?”李玉漱蹙起眉头,一时间也没有理解秦墨话里的意思,只以为他说的是:你有没有给我带吃的!
想到这里,她更是无奈摇头,这憨子,不是打架就是吃,脑子里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带了!”她将手上的补品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你还好吧?”
“还好,就是有点饿,想吃东西!”秦墨从昨天到现在,满脑子都是李越说的话。
“公孙小狗居然敢抢小爷吃的,那我必须先下手为强,吃完了,让公孙小狗没的吃。
小爷还要笑话他,去他面前显摆!”一想到这里,秦墨心中说不出的快活。
李玉漱看着房间里各种武器,这都是秦墨用来干架的。
她坐在一旁,对秦墨道:“秦憨子,饿了就过来吃东西,我有话同你说!”
秦墨坐直身体,看着李玉漱,“这可是你叫我吃的!”
李玉漱道:“让你吃就过来吃,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哦!”秦墨憨憨一笑,心想这怎么跟老八说的不一样,老八还说她七姐可能会反抗。
怎么这么主动?
他看着李玉漱,心想,这个小娘皮倒是长得还漂亮,就是没有如玉那么顺眼。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也不能让公孙小狗给他戴帽子!
他径直走到李玉漱的面前。
李玉漱抬头看着魁梧的秦墨,“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坐我对面!”
“坐着不好吃!”
秦墨一把拉住李玉漱的手。
嗡!
李玉漱顿时脑瓜一片空白!
看着秦墨的大黑手,都傻了。
“秦憨子,你做什么?”李玉漱奋力想要挣开,却发现纹丝不动,“你快放开我!”
“你有病吧?”秦墨道:“不是你让我吃的?怎么又让我松开你?哦我知道了,你这是欲擒故纵,我听别人说过这个成语!”
“欲擒故纵你个头,在不放开本公主,我要你好......”
话还没说完,她身体腾空而起,被秦墨一把抱在了怀中!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憨子,你果然在生气!
李玉漱急得不行,自己那小腰肢还不够这秦憨子一手握的。
“秦憨子,你弄疼我了!”李玉漱又急又怒。
“好吃的,你是我的,不许给公孙小狗吃!”秦墨将李玉漱搂在腋下。
就凭李玉漱那二两力气,捶打在秦墨的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秦墨甚至有些得意,将李玉漱丢上了床,“我把你吃了,公孙小狗就没得吃了!”
这虎狼之词,吓得李玉漱直流眼泪,不住的呼喊,可她忘了,自己方才将其他人全都挥退了。
“秦憨子,你敢动本公主,我一定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李玉漱躲在床边上,死死的拉住自己的衣服,遮住了风光。
“你不是好人,想偷偷送给公孙小狗吃!”秦墨哼了一声。
李玉漱都要绝望了,可关键时候,她居然从秦墨的床上摸到了一根棒槌。
这一刻,她心中满是绝望和愤怒,操起棒槌,重重的朝着秦墨的脑袋上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秦憨子不动弹。
她喘着粗气,眼泪从眼角滑落,费劲的将秦墨挪开。
坐在床上,死死的攥住衣领,伤心至极。
特别是看到秦墨那后脑不住的淌血,她心中又很是害怕。
她伸出手去,探了探秦墨的鼻息,“没,没气了......”
当啷!
棒槌滑落,掉在了地上。
秦憨子被她给打死了!
她手足无措,整个人都慌了神,她,她只是想教训一下秦墨而已,怎么就把他给打死了?
不过,她定了定心神,一想到秦墨欺负她,又觉得自己没做错。
“打死这个祸害也好!”
她急忙整理衣服,而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侍女的声音,“公主殿下,奴婢是来送点心的!”
李玉漱打开房门,侍女看着趴在床上,不住淌血的秦墨,‘啊’的一声大叫:“少爷!”
伴随着这一声尖叫,秦相如赶来,管家跪在地上痛哭:“公爷,公主用棒槌将少爷给打死了!”
什么?
秦相如如遭雷击,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玉漱。
李玉漱红着眼睛道:“秦相如,你的傻儿子冒犯本公主,死了活该!”
“本公主这就回宫告诉父皇,撤了这门婚事!”
言罢,她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门。
秦相如一瞬间老了十岁不止,他艰难的走过去,抱着没了呼吸的儿子,悲痛的大哭,“我得儿啊!”
......
而此时,李越也在秦国公府,看到李玉漱走出来,也是急忙跑了过去,可看到衣衫发饰微微凌乱的李玉漱,他心里登时咯噔一下,“七姐,怎么样了?”
看到李越,李玉漱委屈大哭,“那秦憨子想要强迫我,差一点就被他给得逞了!”
“啊!”李越故作大吃一惊,“然后呢?”
“我拿东西把他给砸死了!”李玉漱捂脸痛哭!
“什么?憨子死了?”李越如遭雷击!
“死了,死的偷偷的,以后这祸害再也不能祸害我了!”李玉漱恨恨道,也没有跟李越说太多,直接离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李越脑瓜子嗡嗡的。
他看着秦国公府,想进去一探究竟,可根本没有勇气,生怕这件事牵连到他。
直到秦国公府里面传来悲恸的大哭,他这才相信,秦墨真的被李玉漱给砸死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死了,真的死了,我把憨子给害死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不过他不敢在这里哭,而是躲在无人的巷子里大哭起来,“憨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给你出这个馊主意啊!”
他甚至连去吊唁秦墨的胆量都没有。
要是别人知道,是他唆使秦墨这么做,那他就完了。
他本来就不受宠,秦相如又是父皇最信任的臣子,那后果想想都知道。
想到这里,他一擦眼泪,“这件事除了我,没人知道,憨子已经不在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就算是七姐,也不会想到,是我唆使的憨子。
她只会感谢我,给她出谋划策。
我要镇定一些,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对,回宫,读书,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他用冷水冲了把脸,冷静了下来,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了宫。
说实话,他害怕极了,书也看不进去。
很怕秦墨会化作厉鬼来缠着他。
他将那些佛珠佛像什么的,摆满了自己的周围,心想着,这样就算秦墨真的当了厉鬼,也近不了他的身。
他又把这些年,把秦墨送他的东西,统统销毁,这才算完。
“不行,明天得去庙里求个护身符保平安!”李越深吸了口气!
就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这一夜他几乎一夜未眠,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国子监。
可来到国子监,才发现众人都在谈论秦墨欺负七姐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秦国公押着秦墨进宫谢罪,最后立功的事情。
李越脑瓜子一片浆糊,他躲在一旁听了很久,才搞清楚事情经过。
“憨子没死?”他都傻眼了,“这么说七姐昨天其实并没有把憨子打死?
那昨天秦国公府的痛哭声又是什么?”
李越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如果憨子没死,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那他......
想到这里,他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李越惶惶不可终日。
直到这时候,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看到这人,李越先是一惊,本以为他会奔着自己过来,可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他愣了愣,“什么情况?憨子直接忽视了我?难道他生气了?还是说他在怨我?“
李越心乱如麻,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他强行露出笑脸,将秦墨拉到一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问道:“憨子,怎么样了,成功没有?”
不过秦墨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反而一脸疑惑的问他是谁!
这一下李越彻底傻眼了,秦憨子居然不认识他了!
装的还是真的?
于是他深吸口气,说出了七姐的事情。
结果秦墨脸色一变,一拳将他砸倒在地,“憨子,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千钧一发!
被打了李越也不敢还手,好在梁征先生来上课了,他逃过了一劫。
只是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让憨子消气。
慢慢的,他发现憨子不太一样了,看他的眼神变了。
也不再天天老八长,老八短的叫他,跟着他。
也不再天天.干架了。
他越来越聪明,会术算,把梁征气得半死。
能说会道的,朝廷居然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再到后来,他搞了海底捞,弄了大棚,逆转了四季。
还会作诗作曲,泡妞也很有一把.手。
他突然反应过来,憨子不是以前的憨子了。
以前那个憨子,也许真的被七姐给打死了。
太医说憨子有离魂症,也就是说,真正的那个憨子死了,现在这个憨子也是他,只是是他另外一半灵魂。
看着憨子天天出风头,被父皇夸赞,被母后喜爱,被皇爷爷喜欢,又成了重臣。
可他还是曾经那个废物。
他不甘心,他甚至嫉妒。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嫉妒呢?
他能有今时今日,都是秦墨给的。
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出这个馊主意,要是不让七姐上门,也许憨子还是那个憨子。
还是那个傻乎乎,什么都听他说了算的憨子。
而现在的憨子,身边有一群兄弟,有用不完的银子,父皇器重他,母后把一个又一个公主嫁给他,连皇爷爷都对他钟爱有加。
就连大哥都倒在了他的脚下。
他心里有些渴望力量,他想让憨子帮他,可他说不出口。
但是好在那之后,憨子一直都在暗中帮他。
他开始掌兵,开始有了更大的权力,父皇开始器重他,臣子也不敢在忽略他。
他终于尝到了那被人众星捧月的滋味!
后来他去了岭南,可在岭南的那个跟头摔得他好痛好痛。
他恨秦墨为什么不能早点过来。
他的女人,孩子,统统死在了那一场战争中。
他成了笑话。
即便秦墨想尽一切办法为他遮盖,可他就是恨。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向憨子一样,所向披靡,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栽跟头。
他好似成了秦憨子的陪衬。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秦憨子的陪衬,哪怕他现在是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
哪怕他不是太子,已经帮父皇监国。
可他就是不如憨子。
凭什么!
他好嫉妒好嫉妒,好恨好恨。
特别是柳如玉当着他的面说秦墨各种好的时候,他更嫉妒。
看着自己的长子长女,他甚至有些厌恶。
他那妒忌心撕扯着他,他甚至觉得,这两个孩子很像秦墨家那些个杂种。
他看着两个孩子跟秦墨亲热的样子,甚至比他这个爹还要亲密。
看着他们站在一块,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就是个偷走秦憨子东西的小丑!
他好恨好恨,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还太弱小了,这满朝文武都是秦墨的人,就连军队都是。
一旦他稍为不满意,他肯定要翻车。
哪怕他现在是太子!
但是有一天,有了转机,父皇找他谈话,他从父皇的谈话中听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父皇视乎有意要清理秦墨。
他想,看来父皇也知道秦墨坐大的坏处。
于是他试探的问了许多,父皇没有明说,可他想,父皇默认了。
他让徐敬宗去试探,结果果然得到了秦家最激烈的反抗。
但,无所谓。
秦家反抗的越厉害,就越能激起父皇的警惕。
他一直在暗中撩拨秦家,不断的吞并秦家的生意。
说实话,他开始喜欢上这种将秦墨踩在脚底下的感觉。
虽然,这感觉是虚假的。
虽然秦墨还是高高在上,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赢!
可后面他输了几场,他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到了柳如玉的身上,开始将脏水泼到了她身上。
他觉得,柳如玉不贞洁。
他想象着这个女人在秦憨子的身下承欢,他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掐死她。
后面,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终于明白了,靠这些手段,根本弄不死秦墨。
于是他想到了宫变。
但是在这之前,他想跟秦墨聊聊。
如果他悔过,他就假意奉承,然后等到大军入宫,他就可以看到秦墨脸上的惊讶和悔恨。
然后当着他的面,把他曾经的骄傲一点一点的毁灭。
可,他这愿望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
他一拳又一拳的将自己打倒在地,口水吐在了自己的脸上,他那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骄傲和尊严,被秦墨打的稀碎。
他要毁灭一切,再造一个自己喜欢的世界。
直到那一声爆炸巨响,彻底将他的野望给击碎。
梦,醒了!
他才明白,从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
父皇从始至终都没有过来看他一眼。
皇爷爷薨了,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个太子,并不重要!
他害怕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能活下来。
可每过一天,他的害怕就增加一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没有死在父皇或者秦墨的手下,而是死在了柳如玉的手上。
他死死的抓着柳如玉,恶狠狠的盯着她。
那一刻,他突然释怀了,“是了,要不是秦墨,我的一生该有多自卑和卑劣!
我甚至没有机会娶到柳如玉,只能娶一个样子过得去,身世过得去的小家女人。
我当不了太子,甚至监不了国。
我的母妃也只能是一个不受宠的嫔妃,当不了皇贵妃。
我如何有资格入主东宫呐!”
他眼前的世界黑了,意识消散之前,他最想见的就是秦墨。
他总觉得无所不能的秦墨,能救下他。
如果秦墨能救下他,他一定好好的跟秦墨认个错,道个歉!
可惜,直到世界昏暗,他也不再出现。
李越身子停止了颤栗,瞳孔彻底扩散。
柳如玉眼泪落在了他的脸上,她轻抚着李越的脸,“好了,这下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别怕,别怕......”
她将匕首抽了出来,尖锐的刀口还在淌血。
她将尖口对准了自己,猛地扎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嗖!
当!
一股巨力砸在了柳如玉的匕首上,直接将匕首砸落在地!
紧跟着一道人影飞快的跑进去。
啪!
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柳如玉的脸上!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柳母救女!
“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胡红玉红着眼睛,指着柳如玉,“你犯得着为一个叛逆去自杀殉情吗?
你有没有想过我跟你爹?
你有没有想过孩子?
你死了一了百了了,是快活了,把孩子丢给我们,让我们来抚养。
我跟你爹老了啊!”
胡红玉指着自己已经花白了一半多的头发,“我还能替你养几年孩子?
你大哥二哥他们有自己的家庭。
不是养不起。
没爹养,没娘疼的孩子有多可怜你不知道吗?
你魔怔了?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全当了耳旁风是不是?“
胡红玉都要气炸了。
此前秦墨就提醒她,一定要时刻关注柳如玉,不要让她做傻事。
可她也不能时刻进宫,只能拜托秦墨。
幸好啊,要不是秦墨的人遍布皇宫,要不是今天太上皇下葬,她连过来都难。
她身子不住的颤抖,不是气的,而是吓得。
真的只差一点!
柳如玉跪在地上,“娘,我.....”
“不要叫我娘!”胡红玉呵斥道:“你杀了这个畜生,你以为皇帝能饶的了你?
你以为皇帝不会迁怒我们家?
你糊涂啊你!
你让秦墨救你是不救,救你他就要受牵连,不救你,他心里不安!”
“我,我没想把秦大哥拉下水!”
“不是秦墨,你尸体都烂了!”胡红玉手指戳在她的额头上,“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说这话的时候,你良心呢?
这畜生没良心,你也没良心?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告诉你,你要死了,你那两个孩子,我是一定不会抚养的。
我不仅不会抚养,我还会让你大哥二哥他们冷眼旁观,让秦墨也不管,让他们自生自灭。
你不是要殉情吗?
来继续!”
胡红玉将匕首捡起,塞进了她的手里,“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快啊!”
柳如玉拿着匕首,哪里还下得去手,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孩子,顿时悲痛大哭,“我不是殉情,我只是没脸去面对他们......”
“没脸见就不见了?没脸见就要寻死觅活的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弥补他们?
你就不能厚着脸皮去为他们做点什么?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胡红玉强硬道:“今天要不是秦墨,我甚至连给你收尸都做不到。
我告诉你,你已经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别人了,那就好好给我弥补。
这世上除了父母,没人会对你无缘无故的好。
你凭什么啊?
秦墨哪个老婆会比你差?
哪个老婆身份不比你高贵?
她们有亡国公主,甚至是女王,你一个寡妇算什么?
进不去秦家的们,为奴为婢会吧?”
不是胡红玉逼着自己女儿去做这等下贱的事情,不来把恨得,她日后有寻死觅活,大家都不要生活了,围着她一人转就行了。
这可不是她做事的性格!
柳如玉捂脸痛哭,“我,我......我......我对不起秦大哥!”
她脑海中闪过昔日的种种,只觉得自己没有颜面去见他,他一次又一次的救她于水火之中。
一次又一次将她从地狱里捞出来,给她希望和支撑下去的能量。
可她都做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脸去拜托秦墨,替她照顾好孩子!
“你的确对不起他!”胡红玉恨恨的将李越的尸体踹开,恨不得多扎几刀,“你把孩子托付给他,日后孩子大了,知晓这些事情,会不会当他是杀父仇人?
你糊涂啊,恩将仇报,你要不是我女儿,我能吃了你!”
胡红玉的话一点一点的击溃柳如玉的内心。
她抓住母亲的手,“娘,我错了,我不死了!”
她将匕首丢得远远地,她害怕两个孩子孤苦无依,也害怕孩子大了做一些伤害秦墨的事情。
“可是我已经把他给杀了,他有错,他活在这世上,就是罪孽!”
“陛下知道了会怎么办,你跟爹,还有大哥怎么办?”
“还有秦大哥,他会不会也受牵连?”
理智重新回到了躯体,柳如玉害怕的身子都在颤抖。
“现在才知道怕?”胡红玉深吸口气,她知道,女儿的命救下来了,但是还不够,要激发她的求生意志,“你也知道,你爹为什么要天天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为了你,他再次步入朝堂。
若是有人栽赃,你爹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陛下杀的。
眼下这畜生被你杀了,你凭什么杀他?
要杀也是他爹出手!
眼下不是罪也是罪了,一旦怪罪下来,我们柳家鸡犬不留,明白吗?”
柳如玉心中无比的惭愧和自责,她一时偏差,居然给家里带来了大祸。
她心中是痛快了,是通达了,可留下了一个天大的烂摊子。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我去找陛下认罪?”
“你认罪有什么用?死又有什么用?”胡红玉叹声道:“外面并不知道太子是谋逆,反而是打退叛逆的英雄。
他好端端的被杀了,你说,别人会不会觉得,我们柳家是叛逆,动摇大乾的国本?”
柳如玉悚然一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泪簌簌的掉,“怎么办,那该怎么办?
去求秦大哥?可,可,可我......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再去求他?
我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我拿什么求他?”
“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胡红玉问道。
柳如玉一愣,是啊,母亲怎么会出现在东宫道观呢?
“是秦大哥?”
“不错,就是秦小子!”胡红玉点点头,“早先,他就找到我,让我注意你,别让你做傻事。
要不是他,我根本过不来,自然也就救不了你了。
秦小子忠义无双,就算你不去求他,他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也会帮你。
可这份情谊太重了,重到我跟你爹都无力偿还。
你别以为我是在逼迫你,你那点贞洁,人家不一定看得上!”
她如此贬低自己女儿,也是情非得已,若非如此,柳如玉如何骗得过自己的内心?
又如何敢去面昔日丈夫最好的兄弟?
莫说柳如玉了,就算是她,一时间也未必看得开,放得下!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这曹贼不做也得做?
柳如玉低着头,看着一旁死不瞑目的李越,“我,我......我,我去求秦大哥,日后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我都甘之如饴!
只是,我此时根本出不了宫!”
柳如玉最终还是舍不下孩子,也舍不下父母,还有,她欠秦墨的太多太多了。
母亲说得对,死是最懦弱的,面对它。
去补偿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人,总会过去的。
闻言,胡红玉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你可想好了,今日不死,日后你若是在寻死觅活,我亲自送你下去!”胡红玉故作强硬道。
“女儿若是再寻死觅活,就不配做一个母亲,更不配做您跟爹爹的女儿!”柳如玉一擦眼泪,整个人都脱胎换骨。
昔日的软弱不在,有的这是想要活下去的求生欲和恕罪欲。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胡红玉道。
这时候,外头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您二位沟通好了没?”
“好了!”胡红玉扭头一看,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点点头,紧跟着就有人抬着一个女人进来。
仔细一看,不是丽妃是谁!
“她怎么在这里?”柳如玉愣住了。
“这个贱人,帮着外人给你下毒,活该!”胡红玉冷哼一声,“没有皇后命,就不要做皇后梦!”
“娘,这是做什么?”
“你看清楚了,接下来的每一步,你都要看清楚,看看别人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究竟做了多少!”胡红玉将她拉了过来。
紧跟着,就看到两个太监将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攥在了李越的手里,然后一把朝着丽妃的心口刺了下去。
还不止刺了一刀,足足刺了好几刀。
昏迷中的丽妃哼吟几声,洁白的衣服,顿时被殷红的血液浸湿。
只听她呼吸越发的急促,眉头紧皱着,身体也跟着颤栗起来,随即身体紧绷,断了气!
柳如玉惊讶万分,下意识的想要闭眼睛,却被胡红玉呵斥,“看着!”
柳如玉强忍着恶心,看着这一幕。
随后,又抬进来一个人。
这人不是徐静还能是谁。
“她,她不是去感业寺了?”柳如玉这么想。
紧跟着,太监又如法炮制,在徐静的身上扎了无数刀。
徐静也在痛苦中死去。
甚至,她的脸都被扎烂了,根本看不清楚原来的模样。
那画面又岂是一个血腥能够概括的。
就算是胡红玉,都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翻滚。
做完这些,那两个太监,开始将三人摆出不同的姿势,弄出一副,李越杀了两人,在畏罪自杀的样子。
然后,便有人在道馆的地上,墙上,用血字写上:“贱婢,叛徒,狗男女......等不堪入目的字样。
甚至还有一首反诗,大抵是说自己宫变失败,含恨而死,要诅咒大乾之类的字眼。
“二位,走吧!”那小太监道。
“看清楚了吗?”胡红玉道。
“看,看清楚了!”柳如玉机械的点点头,面色白的可怕。
两人走出道观,那两个小太监手脚麻利的把多余的脚印扫掉,然后用三人的鞋子,在地上踩踏出脚印,细节做得很完美。
随即这两个小太监消失不见,道观的门就这么敞开着。
唯一的见证者只有三清祖师!
而此时,秦墨送完了葬,回到了宫内。
李世隆在送灵的过程中悲伤过度,数次昏厥。
入宫的时候,直接送到了立政殿。
众人散去,而早就乔庄好的胡红玉和柳如玉跟在了他的背后。
一切不必多说。
出了宫,上了马车。
柳如玉根本就不敢看秦墨,她直接跪在了地上,“秦大哥,我对不住你!”
“你,你这是做什么?”秦墨连忙将她搀了起来,“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者,说起来,这件事还怪我,要不是我乱点鸳鸯谱,你也不会......”
柳如玉却道:“当日是我求的你,怪不得任何人,我心中对秦大哥只有感激。”
胡红玉也没说话,任由他们年轻人交流。
秦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柳如玉杀死李越,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算准了柳如玉有死志,却没想到会这般。
本来这件事让老六去处理就好了,谁也不会沾边。
他无数次生出了想要搞死李越的念头,都被他给摁下了。
不过想了想,柳如玉杀死那个畜生,也合适。
“现在,‘真的柳如玉’已经死了,你就别回朱国公府了!”秦墨道:“剩下的,你别管了,你先去岭南,连夜走!”
“一切都听秦大哥的!”柳如玉道:“只是我那孩子......”
“放心,他不至于把自己孙子孙女给害了!”秦墨道。
“好!”柳如玉点点头,旋即想到了什么,又再次跪在地上,“秦大哥,你我自幼相识,只怪如玉识人不明,将一个真真对我好,爱我的人拒之门外。
有今日,也是我咎由自取。
日后,如玉愿意为奴为婢,伺候秦大哥!”
秦墨都傻眼了,“什么为奴为婢,你说什么啊!”
说实话,前身之前干了啥,他是半点也不知道,更不清楚之前跟柳如玉有过什么。
但是他后面问了管家,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大概就是十二三岁的时候,这家伙的确喜欢过柳如玉,甚至还茶不思饭不想的,把他雷的不轻。
“我知道秦大哥从来没想过这个!”柳如玉道:“但是,我心意已决,要是秦大哥不同意,我是万万没脸在活下去的!
也没有脸求秦大哥替我照料孩子!”
见秦墨还要推辞,胡红玉道:“秦小子,你就别推辞了,你在拒绝,我所作的努力,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就当她恕罪也好,当她回心转意也好。
我都一把年纪了,也没几年好活头了,你好人做到底,别让我难堪!”
“不对,这都什么事啊!”秦墨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怎么,他今天不点这个头,还成不解风情的罪人了?
说实话,他是半点想法都没有。
可这一个跪着不起,寻死觅活,一个又是长辈,拉着脸求他。
他要是在拒绝,怕是她们都会不安。
欠太多也是负累,他已经上过当了,还要上第二次当?
“秦大哥,我不要名分,什么都不要,未来,伺候你,把孩子拉扯到,我就心满意足了!”柳如玉十分认真的道。
秦墨都麻了。
他这么正经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逼他当曹贼?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丈母娘点烟!
说实话,他对柳如玉真的没有过多的想法。
只是很纯粹的把她当成妹妹。
可是看着这两人,秦墨道:“你们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还是先把眼前这个难关度过去再说。”
“嗯!”柳如玉见秦墨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继续逼问,她知道秦墨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弥补。
胡红玉叹了口气,“你小子,的确是当世一等一的英雄,要是我年轻个三四十岁,怕是真的会喜欢上你!”
“胡伯母,你这样说,我会害羞的!”
“哼,你小子小时候天天在我府门口晃荡怎么不说这种话?”胡红玉反问道。
秦墨大囧,“那不是小孩子不懂事吗!“
“那你现在懂事了,就不能给句准话?”胡红玉不是柳如玉,她就要让秦墨开个口,给她一句准话,要不然她不安心。
朱钧的一句话,抵得上万金。
“胡伯母,我......”
“苦主都求你了,我这个当长辈的也求你了,难不成还要我拿刀家在哪脖子上逼你?”胡红玉也是满脸的无奈。
“这不是求不求的事情,我老婆够多了,我答应过她们,以后在不沾花惹草,这么些年,您可还听过我娶过谁?”
当然,那些宠幸过的婆罗门侍女不算,那些都是当暖床丫头的。
“哦,我说你怎么迟迟不答应,原来是怕老婆骂你!”胡红玉道:“没关系,老身也不怕丢脸,到时候跪在三公主,六公主,七公主她们面前去求她们,给我这不争气的女儿一点机会!”
“娘!”柳如玉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这一次才彻底明白母亲的隐忍和伟大,相比死的痛快,倒不如隐忍的活着。
“别别别!”秦墨连连摆手,“您要过去,她们指不定还以为我已经跟如玉什么了。
到时候我都没法做人了!”
胡红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你说怎么办,你今日在拒绝,我们母女俩就没有脸皮了,以后也没脸再见你!”
秦墨看着胡红玉,这女人简直比母老虎还可怕,难怪小垃圾这么怕她。
“先熬过这件事,等万世太平,再说如何?”秦墨道:“现在太上皇刚下葬,又发生了这些事情,我也很乱。
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胡红玉也知道自己逼的太紧了,于是说道:“总之,你这个女婿我认了,其他人我一概不认。
我也不要你给我敬茶,你要点头,我给你端洗脚水都成!”
秦墨浑身一颤,苦笑了起来,心烦意乱的拿起烟就要抽,可看到胡红玉二人,又不愿意他们吸二手烟,又放了下去。
胡红玉见状,直接打开烟盒,取出一根烟,塞进了秦墨的口中,又拿起打火机,‘吧嗒’一声擦着火,帮秦墨点燃!
秦墨直呼好家伙!
丈母娘点烟!
呸呸呸,什么丈母娘,他都没承认呢!
“秦小子,这烟也点了,你也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胡红玉道。
秦墨呼出一口烟气,说来说去,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看着柳如玉,“以前的事情不提了,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母子三人!”
“谢谢秦大哥!”柳如玉红着眼睛道。
秦墨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吧。
胡红玉则是彻底松了口气,“秦小子,我使了点手段,你别不高兴!”
秦墨摇摇头没说话,马车没有去秦郡王府,而是直奔秦庄。
这里是秦墨的大本营,他将两人带到秦氏宗祠,秦黑已经在这边等候了。
见到秦墨,他连忙道:“叔爷!”
“都准备好了吗?”
“回叔爷,都已经准备好了!”秦黑一指旁边的马车。
秦墨点点头,看着柳如玉,“你先去岭南等我,这里万事有我,孩子,你父母,兄长,我必然一个都不少的带过来!”
柳如玉点点头,走到马车前,又折返回来,抱住了秦墨,“还有你,也要安全,我先去岭南等你!”
说完,她红着脸上了马车。
秦墨干咳一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着秦黑惊愕的眼神,他道:“外国人的礼节动不动,少见多怪!”
秦黑也是挠挠头,“对对对,我看那些外国人见面或者离别都这样!”
“去吧,保护好了!”秦墨道。
秦黑急忙告辞,催动马车离开。
柳如玉透过玻璃看着秦墨和母亲,整个人无力的靠在软椅上,只觉得头疼欲裂,疲惫不堪。
她今日和昔日彻底割裂,再也回不到从前。
不够,兜兜转转好似又回到了起点。
这一次,她不要为别人而活,她要为自己,为孩子而活!
“秦小子,那我接下来去哪儿?”
“您回府,等消息,到时候哭的惨一点!”秦墨道。
“你放心,我不仅要哭,我还要大闹一场!”胡红玉道:“我要狠狠骂一骂李世隆!”
秦墨额头直冒冷汗。
胡红玉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彪悍,真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有多猛,这种女人,怕也只有柳成虎才能吃得住。
“您悠着点!”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胡红玉道。
随后,朱钧让人把她送走。
而秦墨则是来到了树屋。
这场戏,开始了,演得好一切好说,演不好......就麻烦了。
“老爷子,你不会怪我吧?”
“总之,你放心,这大乾的天下只要有我在,就崩不了。”
“当皇帝的,肯定是您的子孙后代。”
“只是您不在了,我也待不了多久了,京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秦墨喃喃说道,坐在院子里的摇椅,轻轻的摇晃,想着那年的夏天,他坐在院子里,跟老爷子两个人拼字,合力写书!
再回不去了!
当天下午,李世隆从床榻上醒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东宫看守的侍卫跪在地上,浑身不住的颤抖,“陛,陛下......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李世隆神情不善,莫非李越逃出东宫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两假一真!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
“他怎么了?”李世隆心提到了嗓子眼,之前李智的事情就已经让他上过一次当了,难道还要再起波澜?
又要跟自己的儿子打的昏天暗地的?
“太子殿下他驾薨了!”侍卫跪在地上,浑身不住的发颤!
“你,你说什么?”李世隆愣神片刻,旋即怒声道:“他不是好好的在东宫?”
“你快说,到底怎么了!”公孙皇后一直在旁边照顾李世隆,听到侍卫的话,不由一惊。
“回,回娘娘,巡逻的侍卫看到东宫道观的门大开,发现太子殿下躺在地上,身边还躺着皇贵妃娘娘和太子妃......疑似太子殿下先杀死皇贵妃娘娘和太子妃,再自行......”
李世隆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险些从床上栽倒。
“陛下!”公孙皇后急忙抱住了他。
“扶朕起来!”李世隆脸色铁青,“朕要过去看看!”
先死爹,再死儿子。
李世隆突然觉得自己的命太苦太苦了。
又或者,这都是报应。
“陛下,您先别激动......”公孙皇后见丈夫这样子,心中也是非常的担心。
“朕没事,朕还忍得住!”李世隆摆摆手,最后连外衣都没穿,穿上鞋,直接走了出去。
公孙皇后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来到东宫,看着地上三具尸体,从他们的姿势来看,多少能推断出当时的情况。
李世隆手扶在门上,不让自己栽倒,“朕不是让丽妃在后宫为太上皇祈福,不允许随意出来,怎么会在这里?”
大狗浑身一颤,急忙跪在了地上,“奴婢这就去查!”
“查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李世隆道。
“是,奴婢明白!”大狗急的不行,匆匆离开,去调查这件事。
“消息封锁了没有?”李世隆又问。
“已经封锁了!”
李世隆点点头,要是这件事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他走进道馆,看着那些字迹,无疑是李越的笔记。
还有那首不怎么高明的凡诗,看的李世隆一阵阵的发笑,“呵呵,到现在你还在做春秋大梦吗?”
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不是笑话李越,而是笑话他自己。
他早该禅让了,就因为自己一个念头,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秦墨说得对,皇帝真的不能当太久,当太久必然有祸!
公孙皇后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看着,只不过看了一眼,就跑到一边呕吐起来,那血腥味实在是太冲了。
“高士莲!”
“奴婢在!”
“敛尸!”
“是!”高士莲一招手,连忙让人收敛尸体。
“这件事先别传出去,朕不想一口气连办两场葬礼!”李世隆看着在场的人,“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一个字,今天在场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众人纷纷吓得跪在地上。
“陛下,那太子殿下的遗体......”
“放冰窖内,让仵作验尸,太子妃的尸首烂成那样子,不明确正身,如何下葬?”
“是,奴婢明白了!”高士莲看着李越,心里很清楚,陛下是害怕这些尸首是假的,是替身。
很快,大狗也跑了过来,在李世隆身边低声道:“查出来了,守在丽妃身边的太监和侍女被买通了,这也是为什么皇贵妃穿着侍女服侍的原因,那个装皇贵妃的侍女,已经畏罪自杀了!”
说着,他急忙跪在地上,“奴婢该死,请陛下责罚!”
李世隆看着大狗,“你确定是畏罪自杀?”
“是,奴婢确定!”大狗额头满是汗水,他真是哔了狗了,这不妥妥的无妄之灾吗?
这件事真要追究起来,他有大错。
至于那什么侍女倒是有,但是肯定不是畏罪自杀,而是被他杀的。
这件事怎么查?
查出来就是他办事不力。
这不是小事,太子,太子妃,皇贵妃统统死了,他这个皇帝影子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所以,他必须说是!
说实话,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就像是有一张大手在背后操纵一切,然后暗示着他往这方面走。
“继续查!”李世隆道。
太子妃也好,丽妃也好,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很难让人相信他们是本人。
李世隆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没来时,他心里还是挺难过的。
可看到这反诗和尸体,他反而不难过了。
只觉得重重阴谋笼罩着他。
“封锁皇宫,不许任何人出宫,也不许任何人进来,查!”李世隆在下一道圣旨。
“是,陛下!”
下完圣旨后,李世隆走出道观,看着狂吐的妻子,走过去帮她顺气,“走,回去!”
“陛下,太子他,他......”公孙皇后双目通红。
李世隆抱住她,没有告诉她自己内心的猜测,这一切都要等仵作验尸结果出来才知道。
一路沉默,回到长寿殿,李世隆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高士莲回来,“启奏陛下,仵作验尸有了结果!”
“说!”李世隆回过神来。
“太子妃并不是本人!”
李世隆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了然,“知道是谁吗?”
“徐静,她年纪和太子妃相反,体型相仿,甚至连脸型都差不多!”
“徐敬宗的女儿?”
“是!”高士莲道:“奴婢派人去了感业寺,徐静两姐妹都消失不见了!
兹事体大,奴婢已经让人把感业寺的人全都控制起来了,等候陛下发落!”
李世隆点点头,高士莲办事果然利索,他正想这么说,没想到他已经办好了。
“那皇贵妃呢?”
“是本人!”高士莲道。
“太子呢?”李世隆打起精神。
“替身!”高士莲脑袋抵在地上,根本不敢去看李世隆,“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像极了太子殿下,但奴婢找了昔日喂养太子殿下的乳娘,最终找出了这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从怀里掏出卷宗,让人递了上去。
李世隆一看,不由冷笑起来,“杀母的逆子!”
两假一真。
任谁也不会想到儿子会杀死自己的母亲。
然后在放两个冒牌货,又写下那些叛逆之言,让人觉得他疯了。
将一切都伪装的这么好。
可是他太清楚了,那孽障骨子里就是个怕死的人!
也就是说,那孽障诈死,逃了出去!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看到这一幕,他不由的想起了李智。
当初李智就是这么欺骗他的,他心一软,就让他去南方休养身体了。
结果差点颠覆天下!
这一次,他不会在心慈手软了,“一查到底,不要放过这个畜生!”
李世隆脸色铁青,他对高士莲道:“把宫内里里外外都肃清一遍,你跟大狗两个人,借着搜寻叛逆的名头,去追捕,让六扇门配合你们。
朕就不相信,他能逃到天上去!
封锁全城,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孽障找到。
城外也要找......”
“是,陛下!”高士莲退了下去,他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没有处理的事情处理掉。
免得留下把柄。
大狗看着高士莲,“你要是想借此机会,清理我的人,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高士莲冷笑一声,“什么你的人?在这皇宫内,大家都是陛下的人,把事情做好才是关键!”
大狗闻言,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明白了高士莲的意思,“那是自然!”
他知道高士莲不会趁机搞事,那他自然也不会对他的人下手。
或者说,他们两人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找不到人,你我都要死!”
“找到了死的更快!”高士莲冷哼一声。
“那就慢慢查!”大狗道。
“咱知道怎么做,不用你废话!”高士莲低声说了句,然后慢悠悠的走了。
大狗松了口气,他就怕高士莲不配合,还好,他也是惜命的。
这案子不会有结果的,但是也要弄出点动静来,要是让那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他们还有什么价值?
知道了这种事,皇帝能饶的了他们?
想到这里,大狗神情一凛,“他娘的,咱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什么明主,可狡兔三窟,连咱也要帮他擦屁股。
你等着,等咱找到你,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找到李越,让后暗中弄死,已泄心头之恨!
而另一边,高士莲把一些细节做了收尾,此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衣无缝。
“了不得,真的了不得!”高士莲叹了口气,“这小祖宗对人性的把握所越发的深了。
任陛下再聪明,再有权势,也不会想到,太子就死在他的眼皮下。
最厉害的是,大狗也会认为太子真的没死。
然后制造出太子没死的假象,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若他生活在乱世,这天下早就是他的了。
不对,就算是是太平盛世,他想要这天下,恐怕也是易如反掌!
咱总算知道什么叫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他拍了拍手,慢悠悠的离开。
宫内的事情已经被下了封口令,知道的人很有限,不该知道的人,也都消失了。
比如验尸的仵作,奶妈,全都合理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李世隆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立政殿,而公孙皇后也没有休息,整个人处在悲伤之中。
李世隆仔细一听,妻子似乎在哭泣,他不由叹了口气,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她而言,冲击的确挺大的。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都有些承受不住。
听到脚步声,公孙皇后也止住了哭泣,转头一看,急忙擦眼泪,“陛下!”
“还在为那孽子的事伤心?”
“只是可怜妹妹!”公孙皇后道:“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
“她没有富贵命!”李世隆揽过妻子,“现在那孽障畏罪自杀,死了也好,只是可怜了太子妃和丽妃!”
他并没有告诉公孙皇后‘真相’,如果让她知道真相,恐怕会更加不安。
那孽障估计很早前就在谋划了,这一逃走,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哎,陛下,我后悔了!“公孙皇后道:“早知道当年还不如让大哥杀了算了!”
李世隆发动宫变,少不了她这个妻子的支持,可以说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公孙皇后支撑着李世隆。
李世隆心中也是一痛,不由暗暗点头。
“这或许是报应!”公孙皇后道:“一个个的自相残杀......”
“朕以后不会再让这件事发生了!”李世隆见妻子这般,心中是既怜惜又自责,他将妻子揽入怀中,“朕决定了,选个日子让承乾重归族谱!”
公孙皇后浑身一颤,“陛下,您难道要让他......”
“不,只是重归族内!”李世隆说道。
公孙皇后点点头,“他不行的,开了这个坏头,以后就没完没了了!”
李世隆怎么会不清楚?
李新破而后立,已经脱胎换骨,要是没有那件事,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重新把他扶起来。
可那件事太大了,他可以放下芥蒂,但是天下人放不下。
若是真的让他上去了,世人怎么想?
他们会想:哦,原来造反也可以当皇帝。
那造反的代价也太低了。
哪还有什么敬畏之心?
以后子孙各个有样学样,真要应了秦墨说的话!
“阿嗣呢,睡了吗?”
“陛下忘了,阿嗣六岁之后就不在立政殿过夜了!”
“瞧朕这记性!”李世隆笑了笑,“阿嗣很不错,英果类朕,景云把他教的很好,聪慧又懂礼。”
说起小儿子,李世隆会心一笑,又想到了父亲大寿当晚,他说的话,不由有了决定:“那就让阿嗣受累吧!”
“什么?”公孙皇后愣了愣,“陛下,阿嗣不行的,他还那么小,而且.....十五十六......”
“继承法虽然说的很清楚,可十五十六自愿放弃,其他人都还小,朕等不到他们长大成人了。
所以朕也没有破坏这继承法。”李世隆想明白了,他要把当初的皇帝法案捡起来。
皇帝当太久真不是好事,一旦年老就容易昏聩。
还有太上皇法案,他现在也下定决心了。
可谓是痛定思痛。
再加上继承法案,能最大程度上的避免宫变这种事。
而且也给每个人机会。
其次也能够约束无限膨胀的皇权。
现在权力集中,登峰造极,再无限的膨胀下去,迟早会把这个庞大的帝国,给拖垮。
以前他看不懂,现在他看明白了,也明白了秦墨当初说的话!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去他娘的功劳!
“陛下,不会的!”公孙皇后握住丈夫的手!
“总之,你就别管了,朕自有决定!”他说道:“时间不早了,朕倦了,休息吧!”
公孙皇后叹了口气,也只得作罢,然后伺候李世隆休息。
第二天一早,秦墨就被李世隆叫进了宫。
秦墨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看起来有些神情恹恹,“父皇,一大早叫我过来做什么?”
他打着哈切,一副没有睡够的样子,“是不是让我去大理寺?我这就去!”
说着,他扭头就往外走去。
见状,李世隆脸都黑了,“狗东西,给朕滚回来!”
秦墨站住脚,“怎么,还要打一顿在送去?”
见秦墨旧事重提,李世隆火冒三丈,这两天他本来就没休息好,宫内又发生了诸多大事,急的他嘴上长了个老大的燎泡,这一气更是一阵阵的头晕,“你要气死朕是不是?”
“不敢!”
“你这是不敢?”李世隆怒声道:“宫内发生这么多事,你也不知道多过问几句,还要朕请你,你才来!”
秦墨不吭声,说实话,他也摸不清楚老六叫他过来做什么。
是因为李越的事情,还是......
见秦墨一言不发,李世隆还以为他在生之前的气,又看他这么难过,整个人都瘦了几圈,眼窝都凹陷了下去,不免有些骂不出口。
这些日子秦墨所作,他都看在眼里,不由放缓了语气,“之前的事情,朕懒得跟你计较,眼下太极宫歪了,已经没法办公,把太极宫推倒,重新修建一个更大的。
其他人办事不稳重,这件事你来做!”
“父皇,小婿现在只想好好休息!”秦墨道。
“又不要天天到场,你把其他事情丢给刘万彻做不就行了?”
秦墨无语道:“那让刘万彻督造不就行了?”
“总之你监管督造就行了,不要跟朕讨价还价!”李世隆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之前说的太上皇法案,以及退休法案,再拿一个详细的章程出来。
趁早把这件事推上日程!”
秦墨一愣,没想到李世隆会重新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可转念一想,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老六这么着急了。
说白了,还是李越这件事彻底让他痛了。
眼看老六没有悲伤,心想,李越是彻底死了,就死在他眼皮下。
只是在老六心里,李越没死,逃出宫外了。
不管是谁,杀死李越,都不好办!
因为李越是‘英雄’,死了是一定会动摇朝纲的。
可他犯的事情太大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顾忌老六的面子没有说。
所以老六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不似李新和李智,宫变就宫变,哪像李越,把这些人的家眷一窝蜂的抓了。
这期间有人受到了羞辱,有人死了。
你让他们咽下这口气。
就拿着西北奴余孽的幌子把他们当傻子?
不处理好这件事,必然要留下祸根的。
但他也没想到柳如玉会动手,可细细一想,除了柳如玉,谁动手都不好使!
也幸好他准备充足,才没有乱了阵脚。
也多亏了高士莲是他的人,否则,想要如此迅速的做到天衣无缝,基本没可能。
现在李越在他眼里已经死了,可在老六眼中没死,这就够了。
‘两假一真’、‘弑母’的骗局,彻底把老六给唬住了。
虽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他心里很爽快。
也许老六没杀他,可他未尝没有动过杀心。
从李越的动作就能看出来了。
“不过这报复就到此为止了!”秦墨这么想,最起码老六还是他的丈人。
“父皇很清楚,又何必让我来提?”秦墨道:“我已经决心不理政事了!”
他跪在地上,“请父皇兑现昔日承诺!”
“朕不允!”李世隆深吸口气,“你要是敢离开京城,朕打断你的腿!”
“那父皇现在就打吧,因为我是一定要离开的!”秦墨道。
“你真以为朕不敢?”李世隆心中本来就有火气,被秦墨一激,“来人,杖八十,不对,打到他认错服软为止......”
“父皇就算杀了我,又如何呢?”秦墨道:“我太累了,如果我娶妻生子,不能陪伴他们,那我当什么丈夫和父亲呢?
父皇今天一个承诺,明天一个承诺,我眼巴巴的去做,总以为做完这件事,我就能好好休息了。
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如果说做您女婿注定要承担这么多,那我宁愿把一切都还给您!
我什么都不要,就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
“你少拿泾阳她们说事!”
“是父皇一直再拿她们说事!”秦墨看着李世隆,他不愿意在向以前一样,被压榨。
也不愿意他给点好处就眼巴巴的凑上去。
如果他从头到尾都像老爷子一样,不用他说,他也会站出来,把一切事情好好的收尾。
“或许父皇觉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但驱动我的,从来就不是父皇的至高无上的权力,更不是金银财宝或者女人!”
秦墨颓然的道:“为自己家办事,哪怕累死又如何呢?可替人打工总要给人家休息的时间吧?
就算是牲口也要歇下来吃口草料!
怎么在父皇眼里,我就是永远不知疲倦的永动机呢?
还是说,我要累死在床上,被埋进土里,父皇才相信,我是真的累了!”
李世隆哑口无言。
他从没看过秦墨这样,或者说,秦墨在他心里,一直都是精力满满的,没有什么都难倒他。
天大的困难,在他眼里都不是困难。
可现在,自己只是让他挂个名,把之前提过的事情重新提一遍,他都不愿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父皇动手吧!”秦墨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看着穹顶,“去他娘的权势,去他娘的功劳,我受够了,我要睡觉,我要休息!”
说完,他转了一个身,居然真的闭上了眼睛,丝毫不在意周围的侍卫。
李世隆被气得浑身发颤,高士莲抿嘴不言,他知道,秦墨是真的疲惫到了极致。
是崩到了极限。
他更清楚,这殿内没人伤得了秦墨,唯一能伤秦墨的人,就是陛下。
若陛下真的动刀,秦墨就不是以前的秦墨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最后一次试探!
“翻天了,彻底翻天了!”李世隆气的浑身发颤,他数次想要开口,可看着地上呼呼大睡的秦墨,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回想起这些年,秦墨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为大乾好?
他说过的话,哪一件没有应验?
可他忘了,这小子骨子里的憨劲。
自己累,难道他就轻松吗?
每次他一句话,就眼巴巴的离开了,南番,倭州,高力,天象,草原,那里没有他的身影。
为了赈灾,远渡重洋捞鱼,硬生生救活了无数人。
他一手将大乾推到了一个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现在他想要休息,想睡觉,这难道不是他所期望的?
自古功臣都怕功高震主,请辞回家,帝王三拒,然后成就一段佳话,多好啊?
他只是觉得秦墨太年轻了,这么年轻休息什么?
又觉得秦墨是他的知己,应该懂他。
可他......似乎不懂秦墨。
他坐在龙椅上,看着呼呼大睡的秦墨愣愣的出神。
高士莲暗暗的朝着那些侍卫摆手。
侍卫心领神会,默默退去。
“这狗东西说的对,驱动他的,从来都不是权财,而是对家人的责任!”李世隆心想,每次他都不自觉地展示自己所谓的帝王威严。
可这狗东西是会害怕的人吗?
他不会怕!
他要是会怕,就不会呼呼大睡了。
他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秦墨,把那些个女儿当成了筹码去驱动他。
就比如这一次,小十九,他也是不自觉的这么想。
想到这里,他走了下去,听着震天的喊声,他想,大概也只有这狗东西,才敢在这里呼呼大睡。
看着他嘴角的口水,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去抬个躺椅来,把他抬上去,睡这里成何体统!”
高士莲手心都是汗,听到这话,急忙道:“奴婢这就把驸马都尉叫起来!”
“不用了,让他在这睡,朕倒要看看,他能睡到什么时候去!”李世隆道。
“是,陛下!”高士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急忙让人抬了个大大的躺椅,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秦墨抬上去。
秦墨微微睁开眼,看着高士莲嘴里嘟囔了一句,又转过身沉沉睡去。
高士莲心想,“小祖宗,叔都快吓死了,你还睡得这么香!”
大狗直抽凉气,“娘的,怕是也只有他才是真正意义上在皇帝面前挺直了腰板!”
秦墨这一觉睡得很沉,直接从上午睡到了太阳西落。
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切,懒散的挠了挠肚皮,嘴里嘟囔道:“哟,这里是地府吗,也不吓人啊!”
正说着呢,就听到了脚步声,旋即一张愤怒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狗东西,还不快起来,你难道想在皇宫里过夜吗?”
秦墨微微愣神,“父皇,你怎么也死了?”
李世隆气的一脚将他从躺椅上踹了下来,“原本朕是想杀了你的,可想到你为大乾立过那么点功劳,又想到了泾阳他们,就饶你一命,你下次要是再在朕的面前大言不惭,朕定斩不饶!”
秦墨摔了个狗吃屎,“哎哟,这么说我没死啊?”
他急忙爬了起来,“父皇,抱歉啊,今早没睡够,起床气太重了!”
李世隆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二皮脸!”
他哼了一声,道:“朕饿了,陪朕一起吃点!”
“有肘子吗?”
“没肘子你就不吃?”
“吃吃吃!”秦墨不住的点头。
紧跟就有人将饭菜端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大肘子。
秦墨拍了拍肚子,直接上手,拿起大肘子就啃,“饿死我了!”
李世隆也并未阻止,知道他就这德行,“你就不怕是最后一顿饭?”
“父皇才舍不得杀我呢!”秦墨含糊道。
“恃宠而骄!”
“反正我是没听过哪个丈人杀自己女婿的!”
李世隆哼了一声,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有你这样的女婿,是朕的不幸,你见过那个女婿可着一个老丈人薅羊毛的?”
“那说明我优秀呗!”
李世隆一时间竟然反驳不出来,暗暗生闷气。
秦墨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跟赌气似的,谁也不开口。
到最后,两人开始比拼谁吃的更快,大眼瞪小眼,到最后两人肚子吃的圆滚滚,齐齐打了个饱嗝。
秦墨吹了个口哨,轻轻拍了拍的肚子,“舒坦!”
李世隆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吐出来,“这一次,是朕赢了!”
“你赢就赢呗,谁想跟你争似的,这么大人了,幼稚不幼稚!”秦墨拿起牙签,剔牙道。
李世隆猛地一锤桌子,瞪着秦墨,“狗东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秦墨叹了口气,随即跪在地上,“谢父皇不杀之恩!”
“朕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了,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就,你就......”他想了老半天,都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最差不过头点地,这家伙会怕吗?
他怕个屁!
“朕就让你到死都不能退休,让你一辈子都没得休假!”
“父皇,太狠毒了吧!”秦墨吸了口凉气。
“滚吧,朕给你一个月的休息时间!”
“半年,起码要半年!”
“一个半月!”
“四个月,不能再少了!”秦墨道:“我现在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去工作,就算做也做不好!”
李世隆瞪了他一眼,“三个月,三个月后,你给朕把方案提上来!”
“父皇圣明!”秦墨连连拱手,“父皇,没什么事,我先告退了,这三个月内,您可千万别来找我,就当我死了一样!”
说着,他飞快的跑出了长寿殿。
“这狗东西,真是要气死朕!”李世隆重重叹了口气,“罢了,这是他应得的,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又何必呢!”
......
而秦墨回到府内,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嗯,最后一次试探完成了,这样多好,你还是我丈人,我还是你的好女婿!
不过下次可不能这么犯险了!“
他在心里这么告诫自己。
就在这时,小六子匆匆跑了过来,“少爷,回来了,她,她,她......她回来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朝阳!
“谁回来了?”
“方,方道姑,不对,方,方少奶奶回来了!”小六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还,还,还抱了一个娃娃!”
“我去!”
秦墨脑瓜子嗡嗡的,方莼这一走都快两年了,回来就回来,还带了个娃娃。
绿了?
“呸呸呸,师姐心里只有我,怎么可能会绿我!”秦墨驱散了脑海中的想法,飞快的跑了出去。
而此时大厅内,李玉澜等人齐齐围着方莼,“方妹妹,你要是再不回来,郎君怕是要疯了!”
方莼笑着道:“有你们陪着他,他逍遥的很,那里会在乎我!”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没良心的女人,你舍得回来了?”
方莼转身一看,便看到秦墨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我逍遥,我哪里逍遥了?你不在我上哪儿逍遥去?”秦墨气的不行,恨不得拉过来,摁着屁股打一顿。
可走到她面前,这埋怨也变成了喜悦,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我的好师姐,我好想你!”
方莼一咬牙,“我从未隐匿我的踪迹,你要是想知道我的踪迹,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知道我在哪儿,都不来找我,还要我来找你,这就是你说的想我?“
原本听到秦墨的话,众女还觉得是方莼的错,可听到方莼的话,一个个都眼神不善的看着秦墨,似乎在询问秦墨真假。
“那,那我不是事情太多了?之前又在天象,消息传递哪有那么快?而且暗中一直有人保护你,我也不敢去找你。
你那么爱自由,万一又跑了怎么办?”
秦墨一脸委屈的道。
“总之你道理多得很,我说不过你!”方莼被他箍的紧紧的,都快有些喘不上气,可看到秦墨瘦了这么多,又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也是心疼不已,“放我下来,给你介绍个人!”
“谁啊?”
“男人!”方莼哼了一声,从秦墨身上下来,“还是别的女人的男人!”
秦墨也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期待的看着她,“在哪儿呢?”
这时候,李玉漱走过来,他手里抱着一个皮肤雪白,胖嘟嘟的娃娃,虎头虎脑的,“在这里!”
“我儿子啊?”
“别人的!”方莼白了他一眼。
秦墨搓了搓手,忍不住问道:“不应该啊,你大肚子我怎么不知道?”
“我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穿着宽大的衣服,你的人怎么知道呢?”她离开后本来想继续浪迹天涯,可后面才发觉怀孕,于是找了个地方隐居了下来。
她也没有去找秦墨,心想着秦墨肯定会知道。
可等到娃娃出世,也没有等到秦墨,后面才回到,秦墨再次领兵去了天象,心中不免担忧。
可心中始终有气,所以故意隐瞒了这件事。
之所以把孩子带过来,也是因为李源过世,她知道秦墨跟李源关系有多好,害怕他难受,这才回来。
秦墨惭愧至极,“让你受委屈了!”
“哼!”方莼撇撇嘴,“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
她不差银子,银行开满遍地,秦墨往她的户头打了上百万两银子,她要是缺钱了,随时取就行了。
秦墨深吸口气,看着孩子,“他叫什么?”
“虎头!”
“宁做虎头,不为凤尾吗?”秦墨将孩子抱了过来,心中很是高兴,这可是他最小的儿子,“大名叫什么?”
“还没取!”
秦墨深吸口气,“就叫秦朝阳!”
“朝阳?”众女都点点头,的确是个好名字!
方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显然很满意这个名字。
“小六子,去,通知族长那边,把虎头写进族谱!”秦墨心情大好,这或许是他半年来,最高兴的事情了。
“嘿嘿,虎头!”秦墨抱着孩子,就舍不得放手了。
后面天心他们来了,一个个围着虎头,是亲了又亲。
能够扫除死亡疼痛的,只有新生。
他之所以给虎头起名朝阳,也是这个意思。
这孩子的出现,就像是朝阳一样,驱散了他内心的浓雾。
第二天,秦墨还在家里摆了宴,把窦遗爱他们都叫过来了。
看着白白胖胖的秦虎头,窦遗爱道:“凭什么憨子生的都是儿子?”
李勇猛也道:“这也太不公平了,家里二十多个儿子,就两三个女儿,我家里七八个女儿,就两三个儿子......”
“你们懂个屁,这是种好!”秦墨嘿的一笑。
如今,他的子嗣已经逼近三十。
其中九成都是儿子,生儿生女,还真是男人说了算。
所以他说种好,还真没说错。
他虽然很喜欢女儿,可又怕女儿碰到跟他一样的人,那多遭殃?
要是那王八蛋可着他一个人薅羊毛,他得哭死。
“你肯定没如实把生儿子的秘方告诉我!”窦遗爱道:“兄弟们,灌醉他,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院子里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秦墨虽然酒量好,可架不住人多,直接横着被送进了房间。
来照顾的,不是方莼还能是谁。
作为妻子,她无疑是不合格的,也只有秦墨才会如此宠溺她。
她把秦墨伺候好后,看着高要,“你还没有告诉他真相?”
高要连连摇头,“没,没有,我,我就这样跟着少爷就好了!”
“真不知道说你胆小还是该说你愚蠢,你生的那么美,他高兴都来不及。
大不了骂两句又如何?”方莼道:“你要是太在意他,连自我都没了。”
“我不是你,你想做自己就做自己,想做少奶奶就做少奶奶。
我只想守着少爷,看着他,只要他快乐健康,我就知足了!”
“他命好!”方莼看着呼呼大睡的秦墨道。
“少爷命好吗?”高要道:“那都是少爷拼命换来的!”
“你现在还年轻,等你三四十了,人老珠黄了,再告诉他,就真的没机会了!”方莼道。
“不用你管,我自己心里有数!”高要哼了一声,“我也劝你,这一次不要在悄悄走了,不要把少爷的容忍当成理所应当!”
“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管我!”
“你!”高要峨眉倒蹙,“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
“想打架?”
“打就打,谁怕谁!”
“我要赢了,你把真身告诉他如何?”方莼一指秦墨,旋即玩味一笑,“你不会怕了吧?”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惊喜!
高要死死的盯着方莼,最后哼了一声,“低级的激将法,幼稚!”
“我幼稚?我看你才幼稚,你不仅幼稚,你还贪心!”方莼笑着道:“你这样就可以时时刻刻的跟在妙云的身边,如果你把身份暴露,以妙云的性格,肯定不会时时刻刻带着你!”方莼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一样,“别说你不是这么想的!”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贪心,如何?”高要深吸口气。
方莼咂舌,“其实我挺佩服你的,算起来,你在妙云身边也快十年了,这些年你居然没有露馅。
女孩子家家每个月都要来的月葵,你还得提防自己不要生病,否则郎中很容易就分辨出来了。
我记得妙云好像帮你结亲了,你不会......”
“呸,你想哪儿去了,我跟她很纯洁!”高要脸一红。
“但是你这样岂不是耽误了人家的前程?”方莼道。
“用你管?”
“我随口说说!”方莼坐在床边,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高要,“要不,你一点一点向妙云透露,看看他的反应?”
“方女冠,你要敢胡说八道,我恨你一辈子!”高要咬牙道。
“你敢说你没想过?”
“没有!”
“骗人!”方莼道:“你的眼神骗不了人的!”
“那也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高要气呼呼的道。
方莼‘呵’的一笑,“行吧,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摸了摸秦墨的脸,眉头突然一皱,也没多说什么,“照顾好她!”
方莼走后,高要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怎么可能没想过呢?
她曾无数次想要投入秦墨的怀中,每一次秦墨跟夫人们在一块,她都跟虚脱一样,那种痛苦又有谁知道呢?
虽然她放空自己,可她又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一直装下去。
正如方莼说的,最起码这样,可以一直跟着秦墨。
这时候,秦墨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想到这里,她坐在了床沿边,呆呆的看着秦墨,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鬼使神差的附身,亲了他一口。
高要霎时间羞红了脸,只觉得脸烫的厉害,双手不住的往自己的脸上扇风,不由笑道:“虽然少爷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每次少爷喝醉,我都可以偷偷亲他,他又不知道......”
说起来,还挺刺激的,就像是偷吃的小老鼠,生怕被猫给抓到。
说着,她再次附身,就像是要把跟方莼斗嘴时的闷气统统都发泄了一样。
这次,她没有沾之既走,而是闭上了眼睛,心中虽然觉得害羞,如同做了坏事,可如此才能压制住内心的悸动。
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察到了不对劲,只觉得牙关被叩开,一双大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准确的说,是死死的箍住。
高要大吃一惊,想要挣扎,又害怕被秦墨发现,于是只能任由秦墨抱着。
她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只觉得热烈不已。
那种感觉,是她从未有的。
毕竟每次都是她偷偷的。
唯一的一次,似乎还是.....天象国那一次,秦墨喝醉了酒。
还差点把她给.....
可惜,秦墨喝的太醉了,没成功,她心里也不知道是埋怨还是庆幸,总之每每想起都觉得忿忿不平。
不过这一次跟上一次还不一样,秦墨似乎热烈过头了,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睁开眼睛,却吓得她魂飞天外,因为她对上了那双眼睛。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也忘了回应秦墨。
眼眶霎时间就红了,泪水涌现,呜咽着道:“少,少爷......”
完了完了,少爷醒了,他居然醒了......
这下真的要倒霉了。
少爷要知道自己跟一个‘太监’如此,肯定会把她赶走的。
“呀,你别哭啊!”秦墨连忙松开,伸出手去帮她擦眼泪,有些尴尬又有些心急的道:“我,我......”
听到这话,高要哭的更伤心了,“少爷,对不起,是,是我不好,我,我......”
秦墨连忙起身,说实话,他并没有醉。
昨天晚上,他跟方莼温存后,方莼有意无意的提起高要,还说明天让他装醉,她给自己一个惊喜。
他根本没玩这方面想,只以为是方莼发现了高要那里有问题,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紧张。
毕竟高要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要是有点什么问题,他真会崩溃的。
这是他没想到,方莼说的惊喜是这个。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高要居然是女的!
大爷的!
都快十年了!
自己居然不知道!
而且高要刚才偷偷亲自己,还说了那番话,他就知道,高要肯定没少干这件事!
“我去,我就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太监!”秦墨这么想。
见高要哭的根本停不下来,秦墨故意板着脸,“收声,再哭就揍你!”
高要急忙闭上了嘴,死死的捂住,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谁让你偷偷亲我的?我还以为是方师姐!”秦墨故作生气,“你好大的胆子!”
高要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整个人都慌了神,“少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有以后?”秦墨‘火冒三丈’道:“你一个小太监偷亲我,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怎么做人,别人会怎么看我?”
“少爷,我,我,我......您打我骂我,罚我都行,就,就是别把我赶走,我,我再也不敢了!”
高要吓得六神无主,根本没注意到秦墨此时口齿清晰,半点喝醉的样子都没有。
见她还是不坦白自己的真身,秦墨‘冷笑’道:“我的清白都被你玷污了,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不会还想说对我负责吧?”
“我,我......”高要死死的攥着衣服,整个人都绝望了,她心想,自己要是告诉秦墨,自己是女儿身,那岂不是罪上加罪?
秦墨这辈子最恨别人骗他,一想到这里,高要特无助,眼睛里都没神了,只是不住的掉眼泪,哭的那叫一个可怜!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你骗得我好苦啊!
“我什么我,这件事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休想轻易过去!”秦墨‘恶狠狠’的说道。
高要道:“我,我,我自杀谢罪!”
说着她拿起刀,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看到这一幕,秦墨吓得够呛,急忙一巴掌拍掉了她手里的刀,然后紧紧抱住她,“你傻啊,你死都不怕,你就不能告诉我真相?”
高要哭的伤心极了,“要是被少爷赶走,我还不如死了!”
秦墨看着她,不由叹了口气,说实话,得知真相,他有那么一瞬间生气。
毕竟十年如一日骗他,任谁都会生气。
可虽然如此,这对他又有什么损伤呢?
责怪高士莲为老不尊?
还是责怪高要视他入命?
他想生气都气不起来。
“你可真行,有无数次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女儿身,偏生还要让师姐来挑破这件事。
我不是气你骗我,我是气你没把我当回事!”
闻言,高要也渐渐回过神来,“少爷,您,您没醉?”
“本来醉了,但是你跟方师姐说话那么大声,我想不清醒都难!”秦墨道:“你真棒,骗了我快十年呐!”
“我,我.....我.....少爷,我错了!”
“是我错了!”秦墨叹了口气,“我多愚钝啊,一个姑娘家家在我身边十年,我都没看破。
我就说,我一个直男怎么可能会喜欢‘太监’,在天象那段时间我都快自闭了,碰到你都绕道走。
你倒好,装的没事人一样!”
说起这件事,秦墨恨得直咬牙,“还哭,你有什么好苦的,少爷我差点就被你掰弯了!”
高要吸了吸鼻子,脸蓦地一红,她虽然不知道掰弯是什么意思,可稍为一想也能猜到一二。
“你以为你不说话这事儿就过得去了?”秦墨恶狠狠的盯着她。
高要扁嘴,跪在床上,“任由少爷打骂,只要不把小高赶走,怎么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秦墨哼了一声,然后一把将她推倒,大巴掌抽了过去。
“让你骗我!”
“让你偷摸亲我!”
“让你不学好!“
“让你寻死!”
“你要死了,少爷以后上哪儿去找你这么听话又这么俏丽的‘小太监’?”
高要趴在那里,脸红的不像样子,她将脸埋在被褥里,那里敢说话。
紧跟着,秦墨又生气的将她反过来,猛地俯下身去。
高要登时瞪大了眼睛,“呜~少爷!”
好一会,秦墨才起来,“以前总是盯着你的嘴看,想亲又不敢亲,都跟魔怔了一样。
现在总算可以好好亲了。”
说着,他又附身下去。
高要软的不像样子,她又何尝不想光明正大的亲秦墨呢?
她勾住了秦墨的脖子,只觉得人生大起大落,又悲又喜,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要回过神来,看着秦墨那要吃人的眼神,害羞的偏过头去。
秦墨一把将她的发束拆开,那如瀑般的青丝散落,带着淡淡的香味,虽不施粉黛,却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让人喜欢。
他摸了摸高要的喉咙,真的没有喉结,“高叔也忒老不正经了,哪有人给姑娘家家起这名字的!”
高要道:“我,我叫高瑶,很小的时候就被干爹收养了,干爹说,让我一心一意的保护少爷,伺候少爷。
真太监心思太多了,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就不会了!”
说到这里,高要脸一红。
因为女孩子就会觉得自己是别人的人了,会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
事实上,高要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虽然秦墨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秦墨的女人。
秦墨也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想起了高士莲此前跟他说的话,原来那时候高士莲就提醒他了。
只是他没往这方面想,他只以为高要,不对,是高瑶,是他的亲儿子。
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在故意说是干爹。
现在看,高士莲老早就想好了,要让自己好好照顾高瑶。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难怪高士莲要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
有时候甚至好到他都感动。
现在看,这分明是丈人帮女婿!
现在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送人?”
“少爷才不会!”高瑶道:“像少爷这么重情重义的人,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把我送给人?”
“现在不怕了?”秦墨轻轻的拧了拧她的脸蛋。
“还有点!”
“那就多亲几下!”秦墨说干就干,只把高瑶再次弄得晕头转向才算完。
高瑶抓住秦墨的衣服,这一刻所有的不安和害怕都没了。
等秦墨再次起身,高瑶道:“少爷,我,我还想跟在你身边,我不要任何名分,求求您,让我继续以‘高要’的身份跟在您身边好不好?”
“你还真贪心!”秦墨看着她,“要是不知道你的身份还好,知道了,我那里还舍得把你呼来喝去的!”
“我乐意!”高瑶娇憨一笑,她一颗心全都系在秦墨的身上,哪怕为他死,都不在乎。
秦墨心想,自己也是命好,来到这里,身边有这么一群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女人。
“不过,等回了大明,你得恢复真身!”秦墨笑了笑,“去了那边就不用担心我的安危了!”
高瑶想了想,点点头,“一切都听少爷安排!”
这一夜,秦墨也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只是抱着高瑶,说着这些年他心里那点小九九,把高瑶惹得咯咯笑。
两人互相说着心里的感受,只觉得越发的亲近。
没人比高瑶理解秦墨,也没有人比秦墨理解高瑶。
秦墨看着高瑶,手指缠绕她的秀发,“我还没看过你穿女装的样子,能让我看看吗?”
“不,不好看,很怪的!”高瑶道。
“不会,你扮成太监都把我迷得不要不要的,要是穿女装,我怕是一天到晚都睡床上。”秦墨打趣道。
“哪有这么夸张!”高瑶伴做太监太久,心里还是难以转变过来。
只不过,穿回女装,给秦墨看。
一直是她内心深处,最大的愿望。
她想把自己最美的样子,展现给秦墨!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画中人!
她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好,不过,没那么快,我要先洗个澡.....”
高瑶心里特别的紧张,同时又有些期待。
哪个少女不怀春?
虽说跟了秦墨快十年了,她都变成了老姑娘,可她也希望把最美的一面展示给他看。
“好,我等你!”秦墨心头一阵火热。
高要离开房间后,秦墨则在房间里等待,他只是在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包括老高那边,该怎么说呢?
高瑶他是一定要给名分的。
在他心里,高瑶的分量不比三姐轻。
这些年陪伴他出生入死,又岂是忠心二字能阐述的了的?
只是他在想,三姐他们要知道高瑶的身份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而此时高瑶回到了房间,拿出了藏在箱子里最底下的那套衣服。
还有久违的化妆盒。
她打来了水,在里面撒上花瓣,将沾有尿味的衣服脱了。
以后,她不用为了隐瞒身份,在自己衣服上撒上尿了。
她看着光滑的肌肤,将整个人都沉浸在水中,将涂抹在脸上的东西洗得干干净净。
然后认认真真的将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细的干干净净。
只是她时而笑时而紧张,时而又愣神,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不知道:“哟,洗澡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高瑶一跳,扭头一看,不是方莼还能是谁。
她一咬牙,“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少爷!”
方莼走到水桶边上,手在水里划拉着,“快十年了,够久了,你又有几个十年?
难道真要等你老了在告诉他?
那不公平。
而且,我了解妙云,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我说过的,你要告诉少爷,我恨你一辈子!”高瑶咬牙道。
“恨就恨呗,反正你又不能动我,我又不会少一块肉!”方莼笑了笑,打量着高瑶,“瞧瞧,多俏丽的人儿啊,任谁看了不迷糊?你这样子,别说是妙云了,就算是我,都忍不住的心动!”
“你再动我一下试试!”感受到方莼作怪的手,高瑶峨眉倒蹙。
方莼狠狠的抓了一把,然后飞快的后退,“这个就当是我帮你的报酬了,不用太感谢我哦。
还有,每次都是你在一旁听我的墙角,今天该轮到我了!”
高瑶面红耳赤,可紧跟着猛地反应过来,“你方才没有走远?”
方莼笑了笑,“这里是我家,我想在那儿就在那儿!”
“方女冠,当初就该一刀杀了你!”高瑶气呼呼的道。
方莼没说话,学着秦墨的样子,嗅了嗅自己的手,“真香!”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高瑶气的一拍水,拿起一旁的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就冲出了水。
可冲出去一看,哪里还有方莼的身影。
她气的一跺脚,随即眼角余光不由的瞥向一旁,哪里......放着一套衣服,甚至还有全套的发饰和首饰。
全都是新的!
她这是怕自己没有新衣服新首饰,在秦墨面前丢脸。
看来,这衣服首饰,她早就准备好了!
高瑶愣了愣,旋即抿着嘴,眼神复杂的盯着方莼离开的方向,“哼,臭女冠,别以为这样,我就感谢你!”
她关好门,将身体擦拭干净,在皮肤上抹上了方莼留下的身体乳,一股淡淡的香味瞬间散开。
让她的肌肤都变得细腻起来。
秦墨说她皮肤好,那也只是哄她。
这些年,跟着秦墨风里来雨里去,皮肤能好才怪。
她咬着嘴唇,将头发弄干,看着方莼留下的衣服,的确要比她那一套更加好看。
她那一套衣服是十几岁时候留下的,她现在都二十多岁了,再穿就有扮嫩的嫌疑了。
而且,她如今的身材比之前更加的丰腴,穿着怕是会紧绷。
她将衣服穿上,这衣服质地柔软至极,非常的合身。
她抿嘴看着镜子里明媚动人的人儿,一时间竟然看痴了。
她愣愣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坐下,对镜贴花,将头发盘起,看起来妩媚动人。
她一丝不苟的化着妆,将发饰和首饰戴在身上。
那个女人不爱这些金光闪闪的宝贝?
她自然也喜欢。
只是以前只能晚上无人的时候,偷摸着戴。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戴了。
而且,是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复转身,生怕那里有问题,是检查了又检查,确定没有问题,才鼓起勇气,走出了房间。
来到了秦墨的房间门口,她深吸口气,敲响了门。
秦墨也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进来!”
等到房门推开,看着款款走来的人儿,秦墨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捏住了一样。
你道那是怎样的人儿,只是一眼,就让秦墨看痴了。
他的妻子个顶个都是绝顶的美人,对所谓的美女,也有了很高的免疫力。
而此刻,这画中走出来的人儿,让他这个花丛老手,都变成了清纯的小菜鸟。
他甚至下意识的吞咽了口水,有些艰难的道:“小,小高!”
高瑶根本不敢去看秦墨,只是低着头,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只是看着秦墨的脚,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走到距离秦墨几步远的时候,她就停住了脚步,双手甚至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神无意识的飘来飘去,紧张的问道:“少,少爷,小,小高这样,是,是不是特别难看,特别的.....古怪?”
“谁说的?”秦墨急忙否认,“谁敢说我小高不好看,那绝对是眼瞎,这么漂亮的大美女,谁看了不魂牵梦绕?”
他深吸口气,激动的拉住了高瑶的手。
乖乖,老天对他实在是太不薄了。
他只恨自己太蠢,没能早点发现,白白让高瑶把最好的青春都藏匿了起来。
高要心都在颤,她怯生生的抬起头,看着秦墨,“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秦墨拥住了她,“说真的,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让你现真身了!“秦墨道。
高要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秦墨不喜欢她这样,眼泪都差点掉出来,“那,那我这就换回来!”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少年小墨之太监小高!
“不不不!”秦墨不住的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这样子,你的美,我只想一个人偷偷藏起来欣赏。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美!”
这肉麻的情话,让高要大喜,一颗芳心,只觉得要融化了,“少爷,那小高在外人面前依旧扮做小太监,只在你面前这般,可好?”
“好是好,那对你太不公平了!”秦墨道。
高要摇头,“我很贪心,我想一直跟在少爷身边,如果我恢复真身,少爷就不会去哪儿都带着我了!”
“原来你担心这个!”秦墨笑着道:“那你大可放心,你要是突然不在我身边了,我还不习惯呢,我就算落下谁,都不会落下你!”
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又岂能说改就改。
“真的?”
“当然真的,我还能骗你?”秦墨叹了口气,“老天对我当真不薄,你们都是好姑娘,寻常人拥有一个,都是祖坟冒青烟,我秦墨却能拥有这么多个,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高要此番心中所有的焦虑和不安都没了,只是痴痴的看着秦墨,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胆子,踮起脚尖印了上去,好一会儿才离开,她红着脸道:“以前都是趁少爷醉的不省人事,偷偷的亲,现在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亲了!”
“我说有时候喝醉酒起来,怎么老觉得嘴里的味道怪怪的,原来是你留下的味道!”
“哪有,我那时候只敢轻轻的亲,哪,哪像现在这样,都恨不得吞了我.....”高瑶红着脸道。
“好小高,你说,我要不要跟高叔说这件事?”
“不,不要吧?”高瑶不住的摇头,“干爹要知道我暴露真身了,肯定会骂我的!”
真是个傻姑娘。
见高瑶瞬间脸色苍白,他就知道高瑶心里为什么负担这么重了,看来跟老高也有关系。
“骂你什么?骂你当我的女人?”秦墨反问道:“终有一天,咱们要离开大乾的,难道去了大业,还让你偷摸着扮太监?
那他这个干爹也太狠心了。
这件事你别管了,让我来说,而且你想想,如果不跟他通气,怎么把他哄去大明?”
他在高瑶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霎时间让高瑶羞红了脸,“这么骗干爹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听我的就完了!”秦墨道:“要不然,以高叔的性子,他真不一定会走!”
高瑶咬着嘴唇,“好,好吧,我,我听少爷的!”
“还叫少爷呢?”
“那,那叫什么?”
“你说呢?”秦墨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我不知道!”高瑶眼睛水汪汪的,让她喊郎君,她根本就喊不出口,还是喊少爷好。
“喊句好哥哥!”秦墨道。
高瑶看着秦墨坏笑,就知道他肯定又要搞怪了,心想着自己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往日秦墨跟那些个夫人一起做游戏,一起讲故事,她不都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那故事她都能背下来了!
“好,好哥哥!”高瑶娇声道。
“好听好听!”秦墨又道:“叫一句好郎君!”
“好郎君~”
“不行了,要死了要死了!”秦墨倒吸口凉气,没想到高瑶用原本的声音这么娇滴滴。
“要不咱们讲个故事?”
果然!
高瑶脑袋一阵眩晕,她就知道秦墨肯定会讲故事!
“什,什么故事?”
“少年小墨之太监小高!”秦墨一把将高瑶抱了起来,两脚将房门关上,嘴里道:“小墨认识了太监老高,跟老高关系甚笃,有一天,老高送给小墨一个礼物。
那礼物原来是一个脆生生的小太监小高,要说那小高啊,长得是细皮嫩肉的,说话就像是嘴里含着水儿似的,说话永远尖着声音。
小高起初也没多想,只以为自己又多了一个兄弟。
可莫名的觉得这小太监有点好看......”
高瑶晕的更厉害了,以前只是听故事,现在好了,自己也成了故事里的主角了。
她甚至不是番外篇,而是正文里的女主角。
像苏我幸子那都是番外篇的,也就是说,在秦墨心里,她分量很重很重。
一时间,是又喜又羞!
“那小高跟方女冠就像是仇人一样,见面就吵架......”
“怎么还有方女冠?”
“方女冠是小高篇里重要女配角嘛,你要认真听,不要打断本少爷说故事,以后你要讲的,要是讲不出来,家法伺候!”秦墨故作严肃道。
高瑶羞的要命,秦墨的家法,那真个能让人害臊死。
她以前看着秦墨惩罚那些夫人们,都觉得要死了一样,要是真的落在自己身上,那还了得。
不过她这会儿也跟没骨头似的,半点力气都没有。
只是心里期盼着,秦墨这篇故事能短一些,她也好记一点。
要是太长,这一顿家法,怕是难以免除了!
“小,小高知错了,好少爷,你,你继续!”高瑶道。
“算你态度好!”秦墨故意哼了一声,这才继续讲故事,不过讲了一半,秦墨也许是太投入了,直接情景重现。
本就没力气的小高,此刻更向依附在船底的贝壳一样,秦墨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等到故事彻底讲完,高瑶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秦墨抱着她,看着她疲惫的样子,轻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好睡一觉,以后,不用在蹲在墙角守着我了,以后我守着你!”
高瑶甜甜一笑,紧紧的抱着秦墨,“少爷,小高能跟着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听到这话,秦墨也是一笑,“我才是,能有你这样乖巧的‘小太监’,才是我最大的幸运!”
他轻轻抚着高瑶的背,将她哄睡着,就冲着她十年如一日的保护自己,给自己守夜,他都要好好的对待高瑶。
不把她捧在手心,他秦墨都不是个男人!
很快,他也睡着了,这一次,他不用担心做梦,梦到主角是小高了。
第二天一早,秦墨醒来,旁边已经空了,而高瑶也已经变回了高要,重新穿上了太监府。
虽然还是以前的样子,但是眉宇间的春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住,她娇声道:“少爷,日晒三竿了,该起了,改过县男已经等了您快一个时辰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一劳永逸的警告!
看着穿回太监服的小高,秦墨一阵恍惚,甚至觉得自己做完做了一个冗长又荒唐的梦。
但是那娇滴滴的声音和含春的美目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一把将高瑶拉入怀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亲了起来。
“少爷,唔~”
好一会儿,高要才伺候秦墨起身。
“要不,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别跟着我了!”虽然高瑶看起来很镇定,但是行走起来依旧有些走样。
也只怪他太莽了,解决心中的忧虑后,那要将他‘掰弯’的顾虑也没了。
只想着狠狠展现自己。
高瑶脸一红,“没,没事的,少爷,我不打紧!”
“不,你紧!”
秦墨一句冷笑话,把高瑶羞了个大红脸,那脸看起来,就跟二月的映山红一样!
明明高瑶跟着他这么久,但是还是不禁逗,随便抖一下,就不行了。
“莫非是憋太久了?”
秦墨心里这么想,他突然想起了小高昨天晚上讲故事。
真的只是纯粹的讲故事,讲着讲着就把自己讲哭了。
轻轻碰她一下,都哭的厉害。
他摸了摸下巴,暗暗咂舌,决定等高瑶好了,在好好验证心中的想法。
他来到前院的书房,这里一般是他接待不重要的客人的,真正的熟人才不会在这里等他,早就让下人备菜,自顾自的吃喝起来了。
“抱歉,昨天喝太醉了,让你久等了!”秦墨道。
“无妨!”李新连忙站起身,“我应该晚些过来的。”
“坐坐!”秦墨见他已经在烧水,便往他的茶杯里重新添了茶,“说吧,过来找我作甚?”
“找你聊聊书结尾。”李新拿出自己写的稿子,“你看看这么收尾行吗?”
秦墨认真看了起来,李新的稿子算是个喜剧,还挺好的。
“不错,就把这个版本发出去吧!”秦墨道。
“行。”李新点点头,道:“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说!”
“父皇找我谈话,问我要不要重回皇族,你觉得,我是应还是不应?”李新心里有些忐忑,他想看看秦墨的态度。
说实话,上一次秦墨揍了他一顿,他心里就有底了。
包括秦墨让他恕罪,他心里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所以父皇找他,问他要不要重回皇族,他迟疑了。
虽然他点点头,这事儿就成了,但......秦墨不点头,这事儿成了也没用!
“你回不回皇族,问我做什么?”秦墨呷了口茶,“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呗!”
李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那就不回吧,反正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要是重回皇族,日后要是子孙不孝,怕是会以我当榜样,不能开这个坏头!”
“管你,反正又不是我的子孙不孝!”秦墨满不在乎道。
李新嘴角一抽,“景云......”
“景云是你叫的,叫我秦墨!”秦墨瞪了他一眼,“说的我们关系很好一样!”
“好的景云!”李新才不会傻到改口,他来这里已经知道了秦墨的态度,也就没理由在待下去了,起身便要告辞。
“要走也要把茶喝了!”秦墨道。
李新刚起身,旋即又重新坐了回去,拿起杯子,一口将茶水饮尽。
“呐,看在你这么懂规矩的份上,别说我秦墨没提醒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有点数。
我这几年累了,杀人也杀麻了,别给我找事了。
再给我找麻烦,我一辈子都不会给你们李家找事的机会了!”秦墨道。
李新心头一凛,他听到了什么?
秦墨说的,不是‘不给你找事的机会’,而是不给‘李家找事的机会’!!!
一字相差,话里的意思可是截然不同。
“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再找麻烦,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你说不给李家机会?”
“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秦墨道:“搞事是吧?出去,以后别来了,不想看到你!
我好不容易才休假三月,你说你来找我作甚?”
李新也没跟他争论,反正这大乾朝,就没人赢过他。
回去的路上,李新问自己,秦墨是说错话了,还是故意警告他?
总之,这一次的事情,他是真的觉得害怕。
无论是秦墨神不知鬼不觉的覆灭了西北奴,还是老八叛乱。
秦墨以前还会出面,现在连面都不用出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我想那么多做什么,我想得再多都没用,他要真有这想法,还轮得到我去抵抗吗?”李新苦笑一声,还是老老实实按照秦墨的话去恕罪吧。
而秦墨自然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是真的烦躁了,在给他没事找事,那以后都不要闹了。
看看你们还折腾不折腾。
秦墨不由的想到了那个爱折腾的徐敬宗。
这家伙原来也是他的人。
任务也是他定的,就是作死挑拨他跟李越的关系,从而考验李越。
但是这个人呢,有自己的私心。
所以他死了。
还想搞无间道,做二五仔,他配吗?
外面都是他的人!
想到这里,秦墨伸了个懒腰,决定把这三个月假期修完,然后把该做的事情收尾。
老老实实在家里陪老婆孩子。
而李新回去后,上奏拒绝了李世隆重回皇族的事情。
这虽然是李源的心愿,但是他以自己‘昔年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害怕后世之人学他为理由,拒绝回皇族!
李世隆看着李新的奏折,不由叹了口气,“也是,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父母怎么做,孩子怎么学。
这虽然是父皇的心愿,可朕也要为了子孙后代着想。
不回就不回吧!”
他心里有些欣慰,最起码李新是彻底变好了,只可惜,再回过头去看以前,只觉得物是人非。
老四不在了,老八逃了,昔日那些调皮的小混蛋都成了国家的顶梁柱。
女儿该出嫁的都出嫁了。
小的也都留不住了。
他也老了。
等到大朝会的时候,李世隆牵着阿嗣的手走了上去。
众人虽然意外,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李世隆让阿嗣坐在原来李越曾经坐过的位置上,“朕,有大事宣布!”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老八是个好孩子!
李新也有些恍惚,那个位置,他以前也坐过。
依稀记得自己当年坐上去的时候,要比阿嗣大一些。
他记得自己坐上去的紧张和害怕,那时候,他只知道自己未来要当皇帝,全然不知道自己会掌握多大的权力。
只是现在,他站在下方,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而他需要抬头仰视他。
众人都昂头看着上方。
阿嗣的表现很好,没有哭闹,没有紧张,坐在那里,很有气势。
公孙无忌心中也是大喜。
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他公孙无忌的外孙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李新输了没关系,李智输了也没关系,这一次,阿嗣不会在输了!
公孙家,起码还会继续繁荣三代人!
想到这里,公孙无忌顿时觉得干劲满满,还能在奋斗二十年。
“改过县男,你前些日子上了奏折,要进一步的确认臣工退休的时间,朕以为可!”
说着,他让高士莲诵读李新的奏折,这奏折之所以是李新提,是李世隆不愿意等秦墨了。
李世隆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秦墨的身影。
他心中不由叹了口气,“罢了,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朕就自己来吧,省的那狗东西,又腹诽朕!”
原本,朝廷致仕要年满七十岁。
七十岁年纪已经很大了。
要是不满七十岁,但是看起来很老,也可以致仕。
按照秦墨的法案,致仕的年纪足足往前推了十年!
这十年足够那些人做多少事?
尝到了权力的滋味,那些人又是轻易舍得放手的?
听到高士莲的诵读,众人鸦雀无声。
一个个心都凉了,还以为李世隆要宣布太子的事情,没想到第一件事,就这么大。
公孙无忌都麻了,那这么说,他只能做五六年的官就要被迫致仕了?
奋斗到死的愿望就落空了呗?
不少人脸色都不好看,他们下意识的往那个无人的位置看了过去。
可转念一想,这件事跟那狗东西有什么关系?
是李新提出来的。
于是一个个又眼神不善的看着李新。
李新内心苦笑连连,秦墨的办法,他来背锅。
就当是赎罪吧!
众人虽然愤怒,却也没办法,好在这退休法还是比较人性化的,致仕之后还可以返聘。
只是能不能担任实职,还要看身体状况!
就在众人心中计较得失的时候,更大的重磅消息来了,这退休法案里,甚至还提到了皇帝当朝的年限,以及.....太上皇管理办法!
一时间,众人觉得遍体生寒。
日后皇帝在位的年岁,不超过五十岁,以此为例,五十岁后,必须禅让。
其次,太上皇不可以插手朝政,但是有权利上奏,条例要通过六部转交到天子的案桌前。
总之无论是皇帝也好,太上皇也好,都做了诸多的限制。
如此一来,他们觉得自己提前十年致仕也不算什么了。
皇帝狠起来,连自己都搞,他们还在那里跳什么?
很快,高士莲便念完了。
李世隆看着下方众人,“可还有什么异议?”
公孙无忌上前一步,“臣没有异议!”
紧跟着众人纷纷附和。
“好,既然没有异议,那给予立法,刑部,宗人令,礼部,都要配合这件事。
以改过县男为核心,去操办这件事!”李世隆点了几个人的名字。
那几人纷纷出列,“是,陛下!”
“改过县男深得朕心,提为改过国公,不封不邑,世袭罔替!”李世隆道。
李新愣了愣,旋即上前,跪在了地上,“微臣叩谢陛下!”
众人都是眼神复杂,那夜,太上皇行天前说的遗愿,就有让李新重回皇族。
可结果没想到,李新拒绝了,拒绝的理由也很光明正大。
这让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现在李世隆把他从县男提到了国公,虽然连跳了九级,但没人说半个不子。
毕竟李新现在要总领退休方案,甚至连皇帝法案,太上皇法案都要管,一个县男的确不够格。
公孙无忌心想,“难怪秦墨没来,这件事太遭人恨了,而且他一个驸马做这种事,很难不让人想歪了。
承乾虽然已经不是皇族的人,可他身体里留着李家的血,又是前太子,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做这件事。
应该是秦墨跟陛下提前商量好的。”
不得不说公孙无忌在朝堂多年,早就看透了人心。
等李新谢了恩,李世隆又道:“朕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朝堂顿时紧张了起来。
“太子一个月前阻击西北奴余孽受了伤,伤势过重而亡,太子妃性情刚烈,陪着太子一同去了!”说到这里,李世隆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眼眶也是瞬间红了。
他倒是没有装,只是痛心疾首。
什么?
朝堂都炸开了锅。
太子病重而亡,太子妃殉情!
那一夜很多人在大安宫,有资格在哪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但是他们很聪明,不会开口。
可更多的人不在,他们不了解当时的情况。
因为好多人家眷被掠劫,被击杀,他们还沉浸在悲伤里。
一个多月过去,众人也逐渐从悲伤之中回过神来。
现在听到李世隆的话,都懵了。
“陛下,怎么会如此啊!”
“天呐,我大乾真是太命运多舛了!”
不少人都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李世隆恍若为觉,自顾自的说道:“朕心甚痛,但事情已经发生,悲伤也已经无用。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朕先送走了最敬重的父亲,又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自己的儿子。
可日子还得过啊。
老八是个好孩子,他临终前曾有遗言交代给朕,写了一份遗书!“
随即高士莲拿出了那份遗书,读了出来。
众人也顾不得‘悲伤’,压下了心中的‘难过’,认真听了起来。
当听到禅让于二十四弟的时候,众人一片哗然。
可看着坐在那里的阿嗣,一个个又突然觉得理所应当。
“朕本想按照规矩,立老八的长子为皇太孙,可老八不允,说他这一脉人丁单薄,难以承担大任,恐害怕耽误了祖宗的江山社稷,无论如何也要让朕收回成命!”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一个母亲的独白!
李世隆眼里含着泪,“朕痛心疾首,恨不得代替他死去,叫朕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多恨的心呐!”
下方众人纷纷劝说李世隆。
“陛下,万勿太过伤心,龙体要紧!”
“陛下,太子殿下一心为大乾着想,是何等的伟大,您若是因此伤了身体,殿下他知道了,也不会安心的!”
李世隆听着他们的话,不由悲从心底起,上一次如此,还是帮李智遮掩。
没想到这一次是帮李越。
他们两个孽子都成了英雄了。
只有他这个父亲是卑鄙的。
报应,这是真正的报应。
“此举虽然不符合继承法案,但太子写了遗书,你们也都听到了,传位于弟。
所以朕宣布,即刻起,阿嗣为大业太子!
公孙无忌为太子太保,余博施为太子太师,李存功为太子太傅。
李道远着手准备太子下葬之事。
中书省即可下诏,传行天下。
今日起,三月内不上朝!”
说完,伤心至极的李世隆牵着阿嗣的手离开。
很快,太子不治而亡,传位阿嗣的消息就传开了。
京城为止振动。
太上皇刚行天,太子居然又出事了。
大量的百姓自发的聚居在承天门外。
其中有很多当年受到李越慈善救助的百姓,他们自发的跪在那里,为李越起伏。
还有人感慨柳如玉的忠贞。
可以料见,柳如玉和李越的感情,日后必会成为千古佳话!
而柳府上下也是缟素。
府内的哭声,简直是听者流泪,闻着伤心。
柳成虎‘昏死’数次,胡红玉更是冲进皇宫问李世隆要女儿。
这若是以前,李世隆肯定治她的大不敬之罪。
而现在,他都不好意思去见她。
总不能告诉她,你女儿其实没死,只是被李越那个孽障给带走了。
没办法,他只能让公孙皇后出面,才把胡红玉给劝走。
李世隆见妻子进来,问道:“她走了?”
“走了,简直一瞬间老了二十岁都不止!”公孙皇后叹声道:“总要给柳家一个交代!”
李世隆道:“朕能做的,就是让柳家和大乾同戚于共!”
公孙皇后点点头,看着疲惫的丈夫,“你休息会儿吧,身体最重要。”
李世隆早就有些扛不住了,应了句,直接躺下,将头枕在妻子的腿上。
公孙皇后只是轻轻的帮他揉摁太阳穴。
她透过殿门看着外面,阳光正明媚呢,心情也很好。
她想到了一些事情,那时候李智犯了傻事托人给她送信,他已经被围困在府内出不来了。
他问自己,该如何逃出去。
她心烦意乱。
可她知道,李智再傻,也不可能杀兄。
她知道那是李新对他的报复。
她只是默默的让人给他带了一句话,后面,他就逃出去了。
逃出去后,李智时常给他的写信,她一封都没有回过。
她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丈夫。
她知道自己是错的,但是她是个母亲,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怎么舍得让他眼睁睁的去死?
她当初甚至求过李新,让他放过自己兄弟。
李新当时抿着嘴,一言不发,只是红着眼睛看着她,渗人的紧。
她知道,李新恨自己,恨她不公平!
作为母亲,她甚至没有一碗水端平。
因为李新是太子,等到的太多了,她把太多的爱投注给李智!
等到她后悔的时候,两兄弟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以为李智出去后,会安生一点,可她又错了。
那些日子,李世隆一直处于焦虑之中,也许在外人面前没有,但是在她这里,他很少隐藏这种情绪。
她只能安抚。
她甚至能觉察到,李世隆似乎知道了江南作乱的人是谁。
她心中害怕,她希望李智能够悬崖勒马,又害怕他出事。
最终,她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秦墨出马了。
那些‘叛乱’就像是碰到了克星一样,摧枯拉朽的被秦墨给杀的丢盔卸甲。
没人知道她内心的焦灼和害怕。
她害怕自己的女婿沾染自己儿子的血。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秦墨在岭南没动,李越带兵出击。
后面叛乱平了,李越成了三道大都督,李智‘死了’,在对敌‘白莲教叛逆’的时候死了。
那时候,她就恨透了李越。
甚至恨不得能杀了他!
自己养他一场,他居然真的能对自己的兄弟下狠手。
到后面,李世隆来看他。
作为妻子的直觉,她觉察到李世隆并不伤心,他便知道,李越没死,只是不知道被藏匿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查了很久很久,终于查到了,在李越的‘陵’前,有一个烂脸的小胖太监,那太监还不会说话,被打断了四肢。
一个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的太监能守陵吗?
并不能。
有人把他画了出来,那可憎的面目,作为母亲的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惭愧和后悔折磨着她,她觉得自己当初没有保护好李智,痛恨撕扯着她的内心。
她要报复!
只是她一直都没有机会。
她知道秦墨一直都在保护他,这件事也跟秦墨没关系,他想办法保住了李新,那么这一次李智能活下来,大概率也是他保下来。
无论出于哪一点,她对秦墨心中有的只有感激。
这个女婿就像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
所以,就算嫁再多公主给她,她也丝毫不心疼。
因为秦墨值得!
甚至,要不是秦墨,她早死了,哪能活的好端端的?
但是有秦墨护着李越她能怎么办?
她只能默默承受退让。
但是她一手养大了李越,她知道李越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岭南被杀妻杀女,那才是他的能耐。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皇帝?
果不其然,机会来了。
丽妃那个愚蠢的女人以为自己已经是后宫半个主人了,她默许徐家两姐妹给柳如玉下药,甚至默认李越对付秦墨。
简直愚蠢到家了。
但是她没声张,只是默默的等待机会。
终于机会来了。
她听到了流言,也收到了秦墨写来的信,秦墨在信中邀请她去岭南度假!
她意识到,这是老天给的机会!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跟老高摊牌!
如果她不抓住这次机会,那流言就不会坐实。
虽然这么做会对秦墨有一定的风险,但有她作保,肯定会没事的。
她相信自己女婿的品德。
事实证明她做对了。
等她们从岭南度假回来后,李越跟丽妃都加快了速度。
她让人散播李越想换太子妃的消息,而丽妃则是拼了命的收买宫中的人。
那些人跟了她多年了,要是能随随便便被收买,那冯谨就该死!
但是她制止了冯谨,让那些人假意被收买。
消息也传到了李世隆的耳中,对她的不争不抢不问,更加的愧疚。
她知道自己手上已经没牌了。
唯一的两张牌就是阿嗣和丈夫的亏欠。
若是放在十年前,这两张牌,就是王牌,皇位也必然是阿嗣的。
可现在有新法阻拦,阿嗣还那么小,就是一手烂牌!
所以,她要想好每一步怎么打,每一步都怎么走。
她很想求秦墨帮助,但是她也不想把秦墨卷进来。
这女婿是要给她养老的,日后阿嗣还要他照料,有他这个姐夫帮衬,阿嗣日后必然是个好皇帝。
大哥一家也从那灾难中活下来了,她一定会约束好公孙家,只要不去惹秦墨,公孙家依旧会繁荣下去。
但她并不认为,那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她最大的依仗从来都是李玉漱,都是秦墨。
她甚至认为,他们比自己丈夫跟可靠。
毕竟他是个皇帝,要考量的事情太多了。
终于,她等到了胡红玉进宫,她委屈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果然,李世隆暴怒,心中对她的亏欠更甚,也默许了一些事情。
阿嗣很聪明,被秦墨教导的很好,也很孝顺懂事。
但他到底太年轻了,所以,她就教他。
终于在太上皇大行的那天晚上,阿嗣彻底赢得了李世隆的心。
她将两张烂牌,一步一步打成了王牌。
阿嗣赢了,她也赢了,重新把一切都赢了回来。
宫内仿佛回到了以前。
她儿子是太子,也没人跟她分享后宫,丈夫也乖乖的躺在她的腿上。
至于李越死不死,没关系,他已经没机会了。
李新虽然还没回皇族,但是已经在身边了,他重新被封为了国公,她又多了个依仗。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她不由笑了起来。
就是委屈李智了,但他还活着就好。
她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最终这些东西,还是重新回到了她身边。
她已经很满足了。
眨眼间过去了三个月。
京城还是依旧繁荣。
李越被封为太子后,他的陵寝也早在两年前就动工了。
朝廷有钱,他的陵寝直接在山体中间,但远远没有到完工,只算是完成了一半。
但朝廷没追究这件事,监造陵墓的官员直接说陵墓已经督造完工,然后就匆匆将李越下葬。
甚至李越遗照中再三交代,不允许陪葬太过奢华的东西,一切从简。
简单的让人以为这不是一个太子墓。
而柳如玉则是跟李越合葬在一起。
京城上方好似有浓郁化不开的阴沉之气。
但是时间一久,百姓该笑笑,该玩玩,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更值得一提的事,退休法案正式推行,全国开始试行。
更让众人惊讶的是,李世隆宣布禅让给阿嗣,退居大安宫,辅佐阿嗣从政,直到阿嗣及冠。
然后联合几个大臣,成立了辅佐内阁,在阿嗣成人之前,不会让阿嗣长时间的流连于案牍。
各个朝代都极力敷衍的话题,在大乾终于有了明确的标准,为后来人提供了可行的依据。
而秦墨,半点都不想掺和这件事。
他躺在阳光房里,枕在高瑶的腿上,简直不要太舒服。
朝廷来了几波人,让他去商易大事,都被他挡回去了。
他现在就一个闲人。
天天在家带带孩子,陪陪老婆,饿了就开发好吃的,渴了就开发好喝的饮料。
困了就睡觉,总之,想进一切办法取悦自己。
这一眨眼的功夫,都到了隆景十六年底了,天气这么冷,要是再不高兴,那还有什么盼头?
高瑶此时虽然穿着太监服,但是被秦墨滋润的,那眉目看的女人都心动。
秦墨将耳
朵贴在了高瑶的小肚子上,“我听听!”
高瑶大羞,“才刚怀上,哪有动静!”
“你不懂,这我的超能力!”秦墨嘿的一笑,原本高瑶都是用特殊的办法把拿东西逼出去,后面被他发现了,狠狠教训了一顿。
说实话,高瑶也快奔三了,当高龄产妇要不得啊!
他知道高瑶是想多陪着他,但他让高瑶彻底放心。
高瑶羞红了脸,心中却很高兴。
就在这时,小六子吭哧吭哧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也见怪不怪了,“少爷,朝廷又来人了!”
“谁?”
“高公公!”
“哟,老高来啦!”秦墨一直想找机会跟高士莲聊聊,但是又不愿意进宫,而且进宫找他也不太好,特别是这个档口,“快,把他请进来!”
高瑶也是紧张,“少爷,要不算了,还是先别说吧!”
“你别管,这事儿交给我了!“秦墨道:“现在我该做的都做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今天要不把老高说服了,难道你真强行把他绑走?
你想想,这一走,怕就是一辈子了!”
高瑶深吸口气,“好!”
她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了勇气。
秦墨也没等高士莲过来,而是跑出去迎接他,见他背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连忙让人带他们下去休息,然后拉着高士莲的手,“叔儿,我总算把你给盼来了,这几天都让我挡回去好几拨人了!”
高士莲愣了愣,“你还说呢,陛下许你三个月,这都到了,催你入朝你又不去,还非得我来?”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也听出了秦墨话里的意思,“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有什么事不能让人给叔儿传个信?”
“嘿嘿,这不是懒嘛!”秦墨笑了笑,“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高士莲无奈的摇摇头,“说吧,有什么事找你叔!”
秦墨冲着一旁扭捏的高瑶招招手,“宝儿,到老公这来!”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高士莲愣愣的看着秦墨,“你叫他什么?”
“宝啊!”秦墨笑了笑。
而高瑶也慢慢挪到了秦墨的跟前,她都不敢去看高士莲。
可随即,自己的手就被秦墨给抓住了,脸霎时间通红。
“啊?”高士莲目瞪口呆,旋即很快反应过来,看着高瑶,“你告诉他了?”
高瑶急忙摇头,“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秦墨看着高士莲,“高叔,你可把我瞒的好苦啊!
小高是妹子,你为什么不早说?
要不是小高对我死心塌地,我都以为你有什么想法了!“
高士莲尴尬一笑,他还想着这段时间跟秦墨聊聊这件事,没想到秦墨早就知道了,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是,小高是女孩子,不过叔儿可没有什么想法。
要是换做真的小太监在你身边,叔儿也不放心,太监毕竟是无根之人,内心有伤。
要么贪财,要么贪权,就算不能行人伦之事,可该有的欲望总归是有的。
时间一久,难免会出纰漏。
小高不会,我了解她。
她认定了一个人,那至死都是一个人,有任何事情,她都会向着你。
不告诉你,是了解你。
你这个人太怜香惜玉了,小高要是用真身跟着你,难免......会被你收下。
时间一久,你肯定不会让她贴身保护了!”
秦墨大囧,这话说的他无力反驳。
就小高这姿色,能撑三天,都是他秦某人功能弱。
见秦墨窘迫,高士莲大打趣道:“现在你功成身退,家大业大,又得了一个娇妻美眷,难道不好吗?”
“好,太好了!”秦墨道:“我谢谢您,以后我就不能喊你叔,得喊你岳父大人了!”
说着,秦墨端起一杯茶,跪在了地上,“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哟,你别跪下啊!”高士莲急忙让开身子,不敢受秦墨这一跪,“你是帝婿,我是太监,哪能受你这一拜?”
秦墨很清楚,高士莲就是高瑶的生父,从这一点,这一跪高士莲就受得。
而且,他对自己那么办,又把小高送给自己,不知道救了自己多少次,帮了多少忙,别说一跪,就是十跪百跪又如何?
“您要是受不得,这世上就没人能受了,莫说您是太监,就算您是个平民,我也要跪,您若是不受,我就不起了!”
说着,他拉了拉高瑶。
高瑶也跪在了地上。
高士莲是又高兴又忐忑。
这一幕他等了多少年了?
他终是等到了,把闺女嫁给自己最满意的女婿,就算死也无憾了。
“而且,还有个好消息呢,您要不要听,想听,就喝茶,不想听也得喝茶!”秦墨道。
高士莲看着两人,叹了口气,也罢,孩子的一份心意,若拒了,孩子也失望。
他接过茶杯,坐在位置上,一口将茶喝完,“这茶,是我喝过最好的茶,只不过,在外人面前,你还跟以前一样叫我,免得让人多想,就不美了!
我知道你有孝心就够了,只要你跟瑶瑶快活,叔儿就满足了!”
他知道秦墨的为人,丝毫不担心闺女受委屈。
高瑶原以为高士莲会骂她透露身份,现在才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着想。
若是她早早的把身份告诉秦墨,那秦墨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疼她宠她爱她。
“谢谢干爹,不对,谢谢爹爹!”高瑶红着眼睛道。
这一声爹爹,让高士莲心中一颤,他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脑袋,可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好好好,你,没怪爹爹以前对你严厉就好......”
高瑶摇头,“这都是为我好,我都明白!”
高士莲也是眼眶微红,那个战乱的年代,他保全自身就很难了,还要把高瑶抚养长大,就更难了。
自己的亲骨肉,却只能喊他干爹,他心里怎么能不痛呢?
好在,一切都苦尽甘来,高瑶也终于收获了自己的幸福,他无憾了。
“岳父大人,小婿也要恭喜你,又要升级了!”
“升级,没啊,咱......”高士莲先是疑惑,可旋即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盯着高瑶,目光下移,颤声道:“孩子,你......”
高瑶羞红着脸点点头,“嗯!”
“哎哟!”高士莲连忙过去将高瑶搀起来,“快快,地上凉,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秦墨给搀起来。
说实话,今天给他的惊喜太多了。
他看了看高瑶,又看了看秦墨,一时间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高士莲,这一刻喜极而泣,“好,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他喜悦新生命的到来,也喜悦未来可期。
没人比他更疼爱自己的孩子,而现在他的孩子也要当母亲了。
“爹爹!”见高士莲哭的伤心,高瑶也是一阵鼻酸。
秦墨拥住他,他知道高士莲的隐忍和委屈,“岳父大人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他们娘俩,让他们开开心心的!”
高士莲只是点头,他是真的高兴,以至于表情管理失控。
好一会儿,他转过身去,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高瑶,“好,这一下,爹爹就彻底放心了,景云是个好孩子,无论以后你们去哪里,爹爹都放心。”
秦墨勾住高士莲的肩膀,把他拉倒了一边,“不把真相告诉她?”
“别,别,别!”高士莲吓了一跳,一连说了三个别,“她要知道自己亲爹是个太监,多丢他脸,以后她孩子要知道自己外祖是个太监,也丢孩子脸,是不?”
这一刻,他是自卑的,他现在已经拥有这么多了,又何必去贪心呢?
“狗还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小高不是那种人,我家孩子要是那种人,我打断他的腿!”秦墨道。
“孩子不懂事的,那里懂这些!”高士莲听秦墨要打断孩子腿,吓得连忙辩解,殊不知现在孩子都没出来呢,他这就担心上了。
“所以要你教啊!”秦墨道:“岳父大人,我家孩子太多了,我有些教不过来,要不,您帮帮我?”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老高的幸福
“我?”高士莲秒懂他的意思,“这......不合适!”
“岳父大人,我若走了,陛下他还不疯狂找我?那些跟我关系好的人,他能不遭殃吗?
虽说只要我留下一封信,说自己周游世界了,他肯定满世界派人找我。
这一走,就不是一两年,而是一二十年,乃至更久。
您真的不想守着小高,守着您还还没有出世的大孙孙,过过含饴弄孙的生活?”
高士莲要说不想,那肯定是骗人的。
“我怕我水土不服!”
“早些时候,我就跟您说了,那里跟大乾差不多,就是远了点。
您过去,到时候我让您做真正的老祖宗,找一堆人伺候您。
您以后再也不用伺候谁了,就安安心心的颐养天年,帮我带带孩子。
我跟小高努力努力,多生几个孩子,等孩子多了,过继一个给高家,也不是不行!”秦墨道。
他知道高士莲不会答应过继,但他了解高士莲,有时候人只是需要一个念想,就能够彻底说动自己。
高士莲眼睛一亮,“不不不,你是龙子龙孙,我一个太监血脉有什么好继承的!”
“只是运气好,选了个人少的地方,侥幸建立了国家而已!”秦墨笑着道,之前他跟高士莲说这些事,都不敢说的太明白,现在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我考虑考虑!”高士莲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行,反正我也还好再待一段时间,您慢慢想!”秦墨知道,高士莲说考虑就是答应了,人都是要面子的,他这么说,大概率是不想让自己觉得他贪图什么。
高士莲点点头,心里很是高兴。
他也没有在秦墨府上多待,只是等到双目不那么红肿才离开。
说实话,他都几十岁的人了,一辈子也经历了风风雨雨,看过了太多的龌龊。
没想到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居然也收获了自己的幸福。
他赌对了。
看着遥遥在望的皇宫,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进到长寿殿,李世隆这会儿正在批阅奏折,阿嗣正在一旁学习。
阿嗣穿着龙袍,坐的挺直。
李世隆虽然退居大安宫,但是阿嗣还小,日常的工作大多还是他承担。
除此之外,辅佐内阁的成员已经确定,最年轻的就是李新。
作为六大辅臣之一,已然一步登天。
而目前六大辅臣之首,赫然是公孙无忌,其次便是李道远,余伯施。
当然,秦墨也位列六大辅臣,但是从始至终他就没答应过。
公孙无忌所谓的辅臣之首,那也只是秦墨懒得跟他争而已。
“太上皇,奴婢回来了!”
李世隆看着他,“那狗东西怎么说?”
高士莲苦笑一声,“奴婢劝说了好久,驸马都尉说,还没休息好,还要多休息休息。”
“混账!”李世隆骂道:“玩玩玩,就知道玩,朕都已经让他多玩了小半个月了,他还想怎样?
让他辅佐自己的弟子就有这么难?”
说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毕竟阿嗣还小,要是当着他的面说秦墨不好,怕是会让他误会。
“太上皇,驸马都尉还说,现在天下承平,放眼望去,四海之内皆王土,他已经没作用了,让太上皇放他一马。
他只想退休!”
李世隆了又是气又是无奈,那小子混不吝,上一次闹过一次后,他还真有点拿那狗东西没办法了。
杀又不舍得杀,打了又没用,你就算骂他个狗血淋头,他还呲着牙跟你笑。
他现在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就不嫁那么多闺女给他了。
“想退休?你问他小十九还娶不娶了,想娶小十九,就给朕安心做两年事,不,一年......最少一年半,只要他认认真真当值一年半,朕就把小十九许给他!”李世隆道。
听听,多卑微啊。
皇帝求女婿上班,还要送一个闺女,还不敢要求他上太久。
高士莲苦笑连连,心想,皇帝这些个闺女,好的都被秦墨给搂完了。
真是半点机会都不给其他人呐!
以前还会说不合规矩,现在都没人提了。
安安心心准备份子钱喝酒就完。
“那奴婢现在就去!”
“算了,再过几天吧,把那狗东西逼太紧,他到时候又要编排朕!”李世隆叹了口气,然后对阿嗣道:“你可以学习你姐夫的孝顺,可以学习他的聪敏才智,但是你千万不要学他的懒惰。
整个大乾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懒惰的人了!”
“知道了父皇!”阿嗣点点头,只不过他眼珠一转,有自己的想法,像姐夫一样多爽啊,想干嘛就干嘛,也没人管。
不过姐夫说过了,想逍遥,就得把事情做好。
那他就把皇帝给做好,让后再慢慢逍遥。
打定主意后,他学习都有劲了!
一眨眼的功夫,又过去一个月,秦墨依旧没有进宫当值。
而是以过年为理由拒绝了。
隆景十七年,秦墨穿来大乾整整第十个年头。
“明年,我就三十了,老咯!”秦墨站在阁楼上,双手放在裤兜里,看着远方皑皑白雪。
“你还不到三十,就说自己老?”萧鱼柔从背后走过来,将大氅披在了秦墨的背上,“那我四十了,怎么说?”
“比我还年轻!”秦墨揽过她的腰,说道。
原来认识萧鱼柔也快十年了,她当年风华正茂,是一个女人最美的年纪。
哪怕知道她有问题,也依旧被她所迷。
四十岁的年纪,放在大乾都当奶奶了,可萧鱼柔看起来也如同三十出头。
只是眼角的鱼尾纹做不得假。
她又遭逢生死大捷,生了孩子东奔西走,损了元气。
虽说这些年一直休养的很好,也不可逆伤害。
“尽说些好听的!”
“岁月从不败美人嘛!”秦墨噙住她的小嘴,笑吟吟的问道:“民儿呢!”
“睡了!”萧鱼柔看了一眼摇篮里睡得正沉的二儿子,眼神温柔到了极致。
秦墨出征天象之前,萧鱼柔就有了,虽然秦墨极力注意,但还是让萧鱼柔当了高龄产妇。
天心取自上体天心,民儿则是下体万民,但是万民不好听,秦墨只选了一个民字。
“当初没想过还会给我拼个二胎吧?”秦墨一挑眉,嘚瑟的道。
萧鱼柔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还不是你的错,要不是师傅帮我养好了身体,你休想让我揣上!“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投票抓阄!
罡子这个人还是有点能耐的,虽然秦墨从来没有从他那里学到什么。
秦墨低头噙住了她的唇,好一会儿道:“等到了那边,你就做你自己,没人会在意那些了。”
萧鱼柔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没关系了,我已经不在意那些了,现在这种生活已经很好了。”
她靠在秦墨的怀里,“虽说玉澜她们没说什么,但时间久了总归......”
“在宫里的时候,她们有看过你?”
“玉漱看过......”
“这个......”秦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可是她并没有说什么!”
“那是因为迄今为止,她也没看过我!”萧鱼柔白了秦墨一眼,“你可真行,论辈分,我是她们表姑和姨娘,你可倒好啊,连你老丈人的女人都不放过!”
萧鱼柔揶揄道。
秦墨讪讪一笑,这倒真是个麻烦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别想太多,等去了大明,谁也别说谁,某种意义上说,大家都是乱臣贼子!
再去计较那些已经没意义了。
那时候,你们只有两个身份,我的老婆,我孩子的娘亲!”
“美不死你!”萧鱼柔哼了一声,“你多能耐啊,姑侄一把抓,不是女王就是公主,皇帝都比不过你!”
“我现在头疼一件事!”
“你不会在头疼,等你去了那边,立谁当太子妃吧?”萧鱼柔道。
“诶,你还真别说,还真是!”秦墨耍了个宝,心里还真发愁,女人太多是享受,在他们家也没有正妻一说。
可去了大明就不一定了,总要有个前后,要不然全都乱套了。
他甚至还想过,不立太子妃,大家都是妃。
但未来容易出问题,假设他出问题了,那必然会打的不可开交。
所以,老六面对的问题,他也会面对。
“反正不可能是我!”萧鱼柔撇嘴。
“你不是点子多吗,帮帮我吧,姑姑!”秦墨开始耍赖了。
萧鱼柔最听不得他喊自己这个称呼,一时间脸臊的通红,“又不是我但太子妃,我凭什么替你出谋划策?
秦墨,你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
我也是女人,女人最是善妒了,你不知道吗?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就算我有办法,我也不会说!“
“好姑姑,算我求你了!”秦墨死缠烂打,脑袋是不住的拱,跟猪拱白菜似的。
萧鱼柔被他弄得没办法了,也是叹了口气,“冤家,这辈子碰上你真是不幸!”
“好姑姑,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秦墨抱着她一顿亲。
萧鱼柔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低头一看,“一会儿民儿饿了怎么办?”
秦墨悻悻一笑,“没关系,有奶妈!”
“无赖!”萧鱼柔也是又气又无奈,碰上这混蛋,只能自认倒霉。
这也就算了,还要给他生儿子,还要给他出谋划策,太气人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太不值当了。
“简单啊,投票抓阄呗!”萧鱼柔道:“家里女人这么多,一个个都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
玉澜、思甜、雪儿最先嫁你,按理说玉澜是大妇。
可玉漱又是嫡长公主。
后面还有丽珍,那都是公主。
苏毗茉婕跟幸子都是女王。
你的方女冠跟你出生入死,你爱人家爱的死去活来的,你也不好委屈了人家。
你就投票,谁票最多,谁当太子妃,如此一来,就算有人不满意,可那也是大多数人选出来的,谁也不得罪。”
秦墨一拍脑袋,“对吼,这么简单的办法,我居然没想到!”
“你不是想不到,你是想让我做恶人!”萧鱼柔撇嘴道。
“瞎说,我那里舍得让你做恶人,要说身份尊贵,我姑姑身份差吗?那可是大周皇帝的嫡女!”朱钧再次凑了上去,“好姑姑,你帮了我大忙了,我得好好感谢你!”
“你想做什么?”
“想啊!”
萧鱼柔气的咬牙,“无赖!”
秦墨嘿嘿坏笑,正打算做坏事,恰好这时后奶娃娃大哭了起来。
萧鱼柔急忙推开秦墨,将孩子抱在怀里哄了起来,小家伙还有些迷糊,可看到秦墨,就冲他笑了起来,含糊不清的喊道:“爹,爹爹.....”
秦墨连忙将他抱过来,“好小子,你可真会选时间醒!”
“那是,我儿子肯定帮我!”萧鱼柔满是骄傲的道,对她而言,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她下半辈子,只要看着天心跟民儿健康长大,娶妻生子,就满足了!
眨眼功夫,又过去了一个月。
秦墨也彻底调整好状态,又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他进到皇宫,见到了一脸不爽的李世隆,“父皇,我来了!”
“怎么,朕还要亲自过去接你?”
“那倒不用,不过父皇,我采访采访您,当太上皇什么感觉?”
李世隆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还是觉得你没有老爷子当太上皇时那种慈祥,你老了一定是个尖酸刻薄的老头!”秦墨道。
李世隆鼻子差点没气歪了,给秦墨许了三个月的假期,结果他硬是休息了小半年。
这也就是他,换做一般人,他早砍了。
“狗东西,你进宫就是来气朕的?”李世隆火冒三丈,“行不行朕抽死你?”
“当然不是,这一次进宫,是想您跟母后了,想过来跟你们一起吃顿饭。”
阿嗣不在宫里,他现在一个月的时间,只有一半的时间在宫内,剩下的时间,都在秦庄上学。
所长寿殿里,只有李世隆孤零零的在这里批奏折。
听到秦墨的话,李世隆哼了一声,心想还算这个狗东西有点良心,嘴上却道:“朕不稀罕!”
“哦,那我去找母后!”说着,秦墨就往外走。
“回来!”李世隆一拍桌子。
“父皇不是不稀罕?”
“朕的确不稀罕,但是宫里的东西吃腻了,偶偶换换口味也不错!”说着,他放下奏折,走了过去,忍不住给了秦墨一脚,“还愣着做什么,去立政殿!”
秦墨摸了摸屁股,“去就去,动脚做什么!”
二人来到立政殿,得知秦墨要下厨,公孙皇后道:“有几年没尝过景云的手艺了,母后想的紧!”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最后的团聚!
御膳房内,秦墨炒菜,李世隆摘菜,高士莲打下手。
而大狗则是烧火。
他心里都骂开了,“该死的秦墨,做什么不好非要做饭,就你会做饭?你这么能耐,怎么不来御膳房做大厨?”
他那里会烧锅啊,一下火大,一下火小,被秦墨骂的跟孙子似的。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起开,换个会烧柴的人来!”秦墨火大的很,“一把年纪了,这么点事也做不好,跟废物有什么两样?”
大狗那个气啊,都想用柴火砸死这狗东西,但他不敢,只能忍着,没看到皇帝都老老实实给他打下手?
他算个屁啊!
“奴婢愚笨,驸马都尉息怒!”
秦墨哼了一声,然后专注烧菜。
他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烧菜了,手艺也难免下落。
他也没烧太多,七菜一汤,足够三人吃了。
烧好菜后,来到立政殿,李世隆特地开了瓶大乾春。
“来,父皇,小婿敬您一杯!”秦墨起身,“这些年我做了许多混账事,都是您包容着,忍让着!”
“你这还像句人话!”李世隆点点头,“你都快三十了,古人言,三十而立,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
你现在一举一动都有一大堆人看着,身后也有那么多学生,你若是不做表率,教坏他们怎么办?”
“人之初,性本恶,他们不学好,能怪我吗?”秦墨委屈道。
“放屁,人之初怎么就性本恶了?朕觉得是性本善!”李世隆道。
秦墨也懒得跟他争,再善良的人,内心都有邪恶的一面。
他提起酒杯,看着公孙皇后,“母后,这些年,您一直操心忧心,我们这些当晚辈的,给您添麻烦了!”
“为你们操心,母后心甘情愿!”公孙皇后是越看秦墨越喜欢,也越满意,“再说了,都是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秦墨笑了笑,一口将酒饮尽。
坐下后,就听公孙皇后道:“以后阿嗣还要你这个姐夫多多帮衬才是,那孩子有你管着,母后放心!”
秦墨心中苦笑,他今天之所以过来,其实就是想最后跟李世隆夫妻二人吃顿饭的。
吃完这顿饭,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阿嗣很聪明,也很孝顺,是个好孩子,有没有我管都一样!”秦墨道:“而且,我这一次来,是想向父皇辞官的,那辅佐大臣,我实在是做不了!”
李世隆脸色一沉,放下了筷子,“你小子,就不能让朕顺心点?”
“父皇先听我说完!”秦墨道:“新学发展至今也有些年头了,以前我都没怎么管,都是元大真,白不易他们再管。
我这个老师实在是有些不称职。
而且新学越发的繁琐,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接下来,我想专心治学。
入朝为官不是我所愿,我也烦了,而且百年大计我早就说了,未来一百年,只要按照这个计划走,肯定出不了纰漏。
我在不在都一样。
要是后面的皇帝信这个计划,那自然会认真去执行,可若是不信,我就算在朝又能如何?
难不成为了我心中的计划,我还架空皇帝不成?”
这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却轻飘飘的从秦墨口中说出,可李世隆却并不觉得秦墨夸张。
甚至还觉得秦墨坦率。
“所以,我在朝廷,还是在野,都是一样的。
日后要是有需要,就召我入宫问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是没需要,我就治学,游历天下,增长见识,顺便度假,休养生息。
这几年一直征战,也受了不少伤,暗伤不断。
我不想跟其他人一样,老了躺在床上等死。
所以请父皇同意!
就算今天父皇不同意,逼我在宫中当值,我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天天睡大觉。”
李世隆也是又好气又无奈,可仔细一想,这狗东西从来就是这样的人。
他本意是想让秦墨把李越抓住。
可想到他跟李越的关系,又迟疑了,秦墨哪里都好,就是心太软。
他甚至怀疑,李越逃离,秦墨也参与了。
当然,只是怀疑而已。
“朕还说,你认真当值一年,就把小十九许配给你,现在看,你是没那福气了!”李世隆冷哼一声。
秦墨苦着脸,“父皇,我家人够多了!”
“你真当朕闺女嫁不出去?”李世隆不爽道:“想娶小十九的人多了去了!”
小十九今年及笄,正是大好年华,等明年出嫁,时间正好!
原本大乾人少,所以十二三岁就能嫁人生孩子。
可现在医学发达普及,知道十二三岁生孩子风险很大,所以立法的时候就把嫁人的年纪提到了及笄,虽然一些偏远地区依旧十二三岁嫁人,可这方圆千里内,这种情况的确是改善了很多。
“说什么气话!”公孙皇后白了丈夫一眼,“小十九什么想法你还不清楚?你要是不让她嫁景云,她还不哭死?”
李世隆不说话,只觉得难受,听听这话,不嫁就哭死,难道这世上除了秦墨就没别的男人了?
“别听你父皇的,再有短时间,小十九就及笄了,你是看着她长大的,也知道她从小就想嫁给你。
及笄之日,就下旨,把小十九许给你,婚礼还是要办的。
这两年发生了太多晦气的事情,要冲冲喜。
所以我跟你父皇也商量好了,夏天把婚事办了!”
秦墨心虚的看着老六,此时老六的脸都绿了。
他发誓,他真的没有主动撩拨小十九。
“母,母后,及笄也太小了,起码要十八岁!”秦墨苦笑道,他现在的确没有再娶老婆的想法,总不能把小十九娶到手,然后就带着全家跑路,那老六怕是真的要气个半死。
可若是撇下小十九不管,似乎也挺不好的。
总之秦墨现在很纠结。
“你够了,挑三拣四的!”李世隆彻底没吃饭的心思了,“朕闺女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嫁你!”
“父皇,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太小了对身体不好......”
李世隆恶狠狠瞪着秦墨,气的心口都疼了。
“行行行,先订婚,过两年再娶进门也一样!”秦墨无奈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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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大撤退!
李世隆真看不得秦墨这不情不愿的样子,他整整嫁了三个闺女给他,现在又要嫁第四个给他,正好凑成一桌麻将!
“朕看你不是进宫来做饭的,是来要债的!”李世隆那个气啊,气的都没胃口叨肘子了!
“行了,儿女都是债,咱们当长辈的不就是还债的?”公孙皇后一边打圆场,一边招呼秦墨吃菜,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等吃饭完后,秦墨还特地陪着两口子打了一会儿麻将,这才出宫。
回府之后,秦墨就开始宣布治学,不理任何事情,也不见任何人,就把自己关在府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跟柳成虎有的一比。
这件事倒是让不少人关注。
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急流勇退,这才是聪明人。
秦墨在不在朝廷当值半点关系都没有,真要碰上什么大事了,依旧绕不过他。
往后几十年的国策,都是他定的,就算秦墨不在了,可他依旧是众人头顶上驱不散的一片云。
大乾的云,名副其实。
而秦墨则开始安排人员撤退。
他来到了秦庄,“老族长,你先走,我跟小了了他们最后走!”
秦相贵拉着秦墨的手,“太子,您一定要保重,老头子就先去了!”
秦墨看着秦黑,“小心点!”
“放心叔爷,为了这一天,咱们已经筹谋了好几年了!”
秦黑也是激动,终于可以离开大乾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踏足自己的国家的领土了。
虽然这里也算是他的国家。
可是昔年在关中,他们秦族人被人各种欺负羞辱,所以他的归属感并不强。
对他而言,有秦族人在的地方,才是家!
“一路顺风!”秦墨挥了挥手。
秦相贵恋恋不舍的上了马车,旋即带着人离开。
未来的半年内,秦族所有的人都会转移,对外就说秦族人要回关中老家。
早两年,秦墨就把秦家的祖地给要了回来,甚至还花了几十万银子,把那边内外翻修了一遍。
他相信,这消息宫里也知道。
秦族人迁移,是大事,可对宫里而言,是好事!
秦族人太多了,也太争气,大量官位被秦族人把持着。
所以随着秦族人迁移,第二件事就是辞官。
近半数秦族人开始辞官。
为此,李世隆甚至还特意去了秦府找到了秦墨。
“你什么意思?你不干活,你还不让秦族人干活?”李世隆指着秦墨的鼻子道:“你想造反呐!”
“父皇,你可真冤枉我了!”秦墨两手一摊,心想,“你可说对了,我还真就造反了,但这反早就造完了!”
“朕冤枉你?你知不知道,这一下就空出来近三百个官位,你让朕上哪儿找补?”
“父皇,别激动!”秦墨道:“这几年吏改做的挺不错的,全国小吏近百万,难道还凑不齐三百个官位?
这些小吏九成五都是寒门,现在门阀也好,世家也好,统统都退出舞台了。
父皇再也不用担心大乾走老路了。
秦族人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
李世隆不说话了,说实话,秦墨很懂事。
现在秦族一家独大,秦阀这个称呼暗地里可是一直都有的。
现在秦墨离开了朝廷,秦相如也早在两年前就去外面浪了,闲杂秦族人也退了下去,回关中祖地。
可以说,他心中最后那一丝不安也没了。
他不担心自己,而是担心阿嗣。
好半天,李世隆才说道:“秦族人人皆俊杰,朕没有看错人!”
秦墨嘿的一笑,他哪能不知道李世隆是特意过来确定的,“我也好,秦族人也好,就是一块砖,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使命,就该回家了!
所以父皇,这三百官位,您自己看着来吧!”
“那秦庄怎么办,你们不管了?”
“还是有人会留在这里打理的,要不然这么多产业,岂不是便宜别人了?父皇,大小秦庄那可是我秦家的地!”
“朕说了要收回吗?”李世隆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朕这两年就不逼着你入朝了,你好好治学,但是隔三差五要把稿子给朕瞧瞧。
还有,你跟小十九的婚事,旨意朕已经下了,你悠着点,不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恭送父皇!”把老六送走,秦墨松了口气,总算是彻底瞒住了。
至于小十九,倒是有点难办。
得跟她聊聊这件事。
前些日子天天跑这边,一住就是三五日,就跟自己家一样。
结果下了旨意了,倒是不好意思来了。
想了想,他写了一封信,让人送进宫。
小十九收到信后也是脸一红,又是羞涩又是欢喜,她在衣柜里选了又选,这才选了一套钟意的衣服。
化好妆,贴上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顾盼生辉,这才小跑出宫。
来到秦府,秦府的人都笑眯眯称她为‘少奶奶’,这称呼让她羞的要命,可即便如此,她内心还是窃喜。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她终于达成了自己心中的期盼,成了秦府的少奶奶!
虽然秦府的少奶奶有很多,但她才不在乎。
她站在秦墨的书房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推门进去,看着坐在那里看书的秦墨,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姐,姐夫!“
“来啦!”秦墨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冲着小十九一招手,“过来!”
小十九身体都僵硬了,可是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在自己心里,自己早就是秦墨的了。
她走到秦墨的边上,微微咬着嘴唇,“姐夫~”
那娇软的声音,听得秦墨心里一荡,他顺势揽住了小十九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但是却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动作。
可这对小十九来说,却是破天荒的进步,这代表着秦墨真正的接纳。
“呐,这坑是你自己要踩进来的,以后受了委屈,可别哭!”
小十九皱了皱琼鼻,哼哼道:“才不会,姐夫最疼人了,再说了,姐夫要欺负我,我还有三姐,六姐,七姐,小雪姐姐......
到时候,我就拉上她们一起欺负姐夫!”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京!
秦墨脑袋放空,想想她们都姓李,李氏一门几姐妹一块欺负他。
那画面,只是想想都觉得赞!
“她们都听我的话,你就不怕我们几个人合伙欺负你?”秦墨眯着眼睛道。
“不怕,反正都是自己人,被你们欺负也不吃亏!”小十九道。
这小姑娘,胆子还挺肥的,那是她还不知道少年小墨的故事。
不过,秦墨就算再禽兽,那也是要等她彻底长大再说。
“等你及冠后,我就要游学了,要去很远的地方,快的话三五年回来,慢的话,就不一定了,你是要跟我走,还是留在京城?”
“这么久?”小十九抓住秦墨的手,“姐夫,那我跟你走!”
“这个地方......很远,如果合适的话,我大概一辈子都不回大乾了!“秦墨想了想,还是不愿意欺骗她,等她到了大明,发现大明的一切。
她会怎么想?
原来自己尊敬崇拜的姐夫,骨子里就是个叛逆?
他没法去面对小十九那种眼神。
“为什么?难道大乾不好吗?”小十九看着秦墨,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是不是我八哥跟父皇他们做了那些事情,伤害到你了,所以你才会想永远离开这里?”小十九并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她跟着秦墨走了这么多地方,懂得很多。
秦墨沉默。
“姐夫,你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好不好?现在八哥已经死了,我父皇也老了,你要是走了不回来,他肯定伤心!”小十九哀求道。
“小十九,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你应该也听说了,秦族人要撤走了,我也只是为了自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不贪图权势,也不贪图金钱,我只想一家老小平平安安的生活,这就够了。
我可以骗你,但是我觉得那对你来说太残忍了,你跟三姐她们不一样。
你也不用去找父皇,你要是告诉他,我只会死的更惨!”
“不会的,父皇这么器重你,怎么可能会......”
“你知道秦阀吗?”秦墨看着她。
小十九顿时愣住了,“那只是旁人对秦族人的诋毁!”
“你觉得我敢赌吗?”秦墨道。
小十九不说话了,当初八哥那么对秦家,父皇都冷眼旁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而秦墨的确赌不起。
“其实早几年,我就在想退路了,不是我不想留在大乾,而是我知道,如果我继续留在大乾,会有无数的人攻讦我。
这些年我立下的功劳无数,大乾几乎所有新增的疆域都是我打下来的,那比中原还要大得多,你知道什么叫做功高震主吗?
父皇老了,阿嗣还小。
你知道什么叫做摄政吗?
就算我没那想法,别人也会污蔑我,给我强加帽子,我不愿意做任何伤害父皇,伤害阿嗣,伤害大乾的事情,所以我只有走。
你明白吗?”
小十九眼泪簌簌的掉,“明白!”
“所以,你自己选择吧,是跟我走,还是在大乾!”秦墨道。
小十九擦了擦眼泪,“我跟你走,你们要是走了,我留在大乾还有什么意思?
我迟早要嫁人的,嫁了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只知道,姐夫是大乾最大的功臣和英雄,这就够了。
其他的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管。”
她紧紧的抱着秦墨,好似秦墨下一秒就要离开一样,“我只想做姐夫的新娘!”
秦墨长出口气,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他轻轻拍着小十九的背,“没事的,如果到时候你真的想家,我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
“真的?”
“嗯,真的!”秦墨点点头。
“那我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小十九长出口气,一面是自己从小就想嫁的人,一面是父亲,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甚至,她想都没想就选择了秦墨,内心更是觉得惭愧。
“等你及笄,我就找个机会带你一起走!”
“嗯!”小十九点点头。
秦墨帮她擦拭掉眼泪,心中也是大定。
最后一个让他头疼的麻烦也解决了,如此,就真到了说跟大乾说再见的时候了。
很快,小十九及笄,秦墨送了无数的珍宝,一口气做了五首诗词,送给小十九。
珍宝不算什么,但是诗词传开,再次风靡京城。
所有人都羡慕秦墨能娶这么多公主,也羡慕秦墨的文采,大乾诗仙时隔多年再创作,依旧令人惊叹。
小十九也成了全世界女人最羡慕的人。
三月中旬,借着清明的借口,秦族人开始大撤退。
原本热闹的秦庄,突然安静了不少,虽然秦庄繁荣依旧,可他们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秦墨,也带着一家老小,离府。
说实话,秦墨这些个孩子,还真的没有回过关中祖地。
所以借口也很足。
而秦墨,也真的打算带他们回去看看。
免得以后留下遗憾。
离京的路上,各个勋贵府邸都有不少人站了出来,他们热情的跟秦墨打招呼,将吃的喝的用的,塞给秦墨。
那场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关系多好呢。
窦遗爱也在人群中。
“所以,你爹呢?”秦墨看着窦遗爱。
“他让咱们先走,说是一次性走太多,不安全!”
“他心里那一关过了?“秦墨似笑非笑的道。
“不清楚,反正他是这么说的,让你跟你说,别心急!”窦遗爱耸耸肩道。
秦墨点点头,窦玄龄有大才,大明就缺这种老宝贝!
这都是底蕴。
那些年轻人厉害是厉害,但是终归少了一份沉稳。
有这些老宝贝弥补,他就不担心了。
柴荣也在一旁,他等这一天很久很久了。
总算可以逃离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了。
不过出城也不容易,秦墨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出皇城。
吃的喝的用的,还有各种金银珠宝,都装了好几马车,烦死了。
不过,刚走到十里亭的位置,就看到几个人站在哪里。
公孙无忌,公孙敏,李新,高士莲,柳如剑,李存功......
“哟,人来的挺全的,怎么,舍不得我啊?”秦墨走过去,笑眯眯的道。
“全天下最大的祸害走了,我们高兴都来不急,怎么会舍不得呢!”公孙无忌半开玩笑着道:“只是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走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别离!
“真走假走,你心里没点数?”秦墨戳了戳他的心口,差点没把公孙无忌的心跳给戳停了。
公孙无忌揉了揉心口,“秦憨子,老夫一把老骨头了,禁得起你这么戳?”
“你这话说得我好想跟你有什么一样!”秦墨撇了撇嘴。
公孙无忌哼了一声,压着声音小声道:“看在我儿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你够资格吗?”秦墨撇撇嘴。
公孙无忌哑口无言,公孙敏上前,“秦兄,感谢昔日的指点,一路顺风!”
“呐,你小子就比你哥上道多了,不错,我看好你!”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这么下去,迟早超过公孙老......你爹!”
公孙敏笑了笑,他的确是发自内心的感谢秦墨,当年他孤注一掷,才换来了如今的身份地位,但没有秦墨的信任,他是绝对不可能起来的。
正是因为跟着秦墨学到了他的那份小心谨慎,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承秦兄吉言!”公孙敏拱手道。
秦墨这一走,遮在众人头顶上的乌云也没了,公孙敏觉得没了秦墨的朝廷缺少了八成的乐趣,那么剩下的两成就让他来弥补吧。
也许未来是属于他公孙敏的时代。
想到这里,他不由攥了攥拳头。
李新也走上前,拱手道:“山高路远,一路走好!”
秦墨也拱了拱手,“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吧?”
“知道,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李新笑了笑,两人就说两句话,就没在交谈。
柳如剑走过来,给了秦墨一个拥抱,然后在他耳边道:“等我!”
秦墨拍了拍他的背,笑了笑,“等你!”
两人从小打到大,关系很好,又经历了这诸多的风雨,不需要说太多。
目光最终落在了高士莲的身上,高士莲拉着秦墨的手走到一边,交代道:“注意安全,叔现在一时半会也不好走,等你们安全离开了,叔在想办法过来!”
秦墨有些担忧,马车上的高瑶看着高士莲也是眼眶微红。
高士莲身份太特殊了,又知道太多李世隆的秘密,说句难听的,倘若李世隆驾崩了,他是必死的。
想让李世隆放过他,不可能。
高士莲也是担心自己陡然失踪,会影响到秦墨,所以他得好好盘算,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计划他有了,只是风险很高而已,他连秦墨都不敢说。
因为秦墨知晓了,必然不会同意他这般做。
“岳父大人,您别急,起码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再岭南的码头等您!”秦墨不会马上离开大乾,既然做戏那就要做全套,让李世隆真的以为他在关中治学。
甚至这些日子,他还要满世界的跑一跑,给人一种他在传播学术感觉。
那样老六也会放心。
到时候他来一句闭关休书,过个二三年,他早就在大明潇洒快活了。
管他老六生气不生气。
都跟他没关系了。
“别等太久,瑶瑶等不了,到时候你还要远渡重洋,对孩子不好哟!”高士莲心里还是很担心的,孕妇坐船,身体吃不消的哟。
“放心吧岳丈大人,我的超大宝船船队已经完成了,最好的大医,最好的药我都有,一个月就能抵达,不用担心!”
几年前秦墨就在造大轮船了,里面不仅安装了蒸汽机,甚至都通电了。
从这边去大明,沿途都有补给点,不用担心煤炭不够。
宝船船队还配备了最新的雷霆炮,最新的枪械,说句难听的,这船队有灭一国的能力。
“你办事,叔儿放心。”高士莲道:“这一走,叔儿就没牵挂了!”
“岳丈大人,你可千万要来,要不然,小高得多难受,你大孙孙还需要你来教呢!”
说起大孙孙,高士莲眼睛都亮了,“对对,咱还要带大孙孙!”
好一会儿,两人才说完。
李存功不舍的走过来,给了秦墨一拳,“憨子,我要想你了怎么办?”
“来找我,一条龙服务!”秦墨笑着道。
李存功看着窦遗爱,柴荣,不由的叹了口气,勾住秦墨的肩膀,“憨子,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在做什么,你都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可的兄弟和大哥!”
说着,李存功噗呲一声,居然哭起来了。
那肩头耸动的,大鼻涕泡一下子就出来了。
“卧槽,你流什么马尿啊!”秦墨一脸嫌弃的道。
李存功哭着道:“哥们乐意,要你管?你丫的把兄弟都带走了,哥们孤零零的在京城,以后去找谁玩去?
他娘的,喝酒都没劲儿了,咱们七人帮死的死散的散,就剩哥们一人了。”
秦墨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想我了就来找我,我跟兄弟们等着你!”
“憨子,咱们还能见面吗?”李存功压着声音问道。
李存功很清楚,这一走,他怕是再也没机会见到秦墨跟兄弟们了。
他不可能抛弃父母,抛弃自己的家族,跟秦墨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默默的在心里祝福秦墨过得好。
虽然大半的时间,他都在纠结,要不要走。
但秦墨说过,做人最重要的是良心。
父母在不远游,他还得给他爹送终养老呢!
“会有机会的,我每年都会给你写信,给你送礼物!”秦墨重重的抱了抱他,拍着他的背,眼眶也是有些湿润。
其他人秦墨不在乎,但是这些出生入死,意气相投的弟兄,他是真的在乎。
李存功不跟他走,他很理解,一个连父母都不爱的人,他怎么可能去爱别人呢?
“行了,哭个屁,又不是见不着了!”窦遗爱撇嘴道。
柴荣深吸口气,“你不懂,要是今天跟你说再见的是姐夫,你会哭吗?”
“废话,我肯定会哭!”窦遗爱道:“但是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憨子的,除非我死了,想把我甩开,没门!”
柴荣张了张嘴,这大概就是秦墨为什么会把窦遗爱带在身边的缘故,哪怕他天天犯事,秦墨帮他天天擦屁股。
打也好,骂也好,却从来舍不得把他赶走!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弄不死你,我就不姓高!
窦遗爱哼着道:“我死都要死他脚边!”
“是是是,你忠心行了吧!”柴荣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憨人有憨福。
要不是碰到秦墨,他怕是要被高阳公主给弄死。
而现在,高阳公主一口气给他生了三个儿子,都拼命了。
也正是因为高阳公主能生会生,窦遗爱现在反倒最宠她。
“那是!”窦遗爱昂着脑袋。
“行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李存功推开了秦墨,“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
“走了!”
“大哥,一路顺风!”李存功拱手一拜!
秦墨笑了笑,一跃上了马。
身后秦族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感伤。
他们来京城没几年,却在京城留下了无数的传奇。
就算是历史上,都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秦墨拱手眼神扫过每一个人,“诸位,秦墨先行告辞了,后会有期!”
众人纷纷拱手回礼,“后会有期!”
“走!”秦墨一声令下,大部队再次启辰。
李存功哭成了狗。
高士莲则是上了马车,离开了。
李新久久没有说话,秦墨走了,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
秦墨带着众人,一路上游山玩水,足足花了二十多天,才来到关中祖地。
原来的祖地不大,新祖地经过二次扩充。
看起来很气派。
秦墨才进城,当地的老父母,退休的勋爵,乡绅,都眼巴巴的过来。
秦墨让族内的人接待,他一概不见,打着静心治学的旗号,也没人敢说什么。
就算不爽,他们也得高高兴兴的奉承秦墨。
而此时,皇宫内。
太极殿已经被倒了,在原有的基础上,太极宫扩大了近一倍,刘万彻现在红到发紫,备受器重。
现在已经担任工部尚书。
随着李世隆禅让,辅佐大臣制度的诞生,六部的权利再一次得到了加强。
内阁应运而生,这大大的减轻了李世隆的压力。
不仅如此,奏折也是处理的非常好,他现在每天只需要看总结就行了,一些内阁拿不准的大事,李世隆才会召集他们议事。
而早朝的时间,也从三天一小朝,五天一大朝,改成了五天一小朝,十天一大朝。
即便如此,李世隆也依旧很轻松。
他不由的想到了秦墨说的话,人类为了偷懒,可以无限的进步。
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他以前就认死理呢?
他正在御花园赏花,想道秦墨不由叹了口气,看向高士莲,“那狗东西还没到关中?”
“应该是到了!”高士莲道。
“那为什么还没给朕写信?”李世隆不爽道:“是不是以为去关中了,朕就管不到他了?”
高士莲苦笑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驸马都尉到天涯海角,太上皇都能管得到!”
这句话李世隆听得很顺耳。
他不由的看了一眼大狗,“查的怎么样了?”
大狗急忙上前跪地,“启奏太上皇,有眉目了,那些叛贼余孽东躲西藏,已经入川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想从川蜀翻到南番。
南番地大人疏,而且国策和大乾不同,若是伴做商队,从南番很容易到西域。
一旦去了西域诸国,想要找到那些人,就不容易了!”
高士莲冷眼看着大狗,这家伙睁眼说瞎话还挺厉害的。
“朕给了你半年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了,你应该知道吧?”李世隆冷冷道,这条狗的确聪明,但是还是没有无舌聪明。
比高士莲也差了一筹。
大狗吓得直冒冷汗,“奴婢一定会在期限内找到余孽!”
李世隆没说话,如果真如大狗所说,那孽子逃到了川蜀,再从川蜀进入南番,就很麻烦了。
去西域或者去南洋,都非常的容易,一旦逃走,想要找到他,就千难万难了。
不过好在这些地方,都是大乾经略的目标,就算他去了,也翻不起风浪。
只是不杀了那孽子,他睡觉不踏实。
“高士莲!
“奴婢在!”
“朕让你查,你多久能查到?”
“如果大公公协助,最多三个月!”高士莲意识到这是个机会,急忙道:“奴婢愿为太上皇解忧!”
说着,他还看了大狗一眼,这一幕被李世隆看在眼中。
李世隆只以为是高士莲跟大狗争斗,两人暗地里的斗争,他很清楚,特别是这段日子,二人斗的不可开交。
这也是他乐意见到的事情。
高士莲跟了他多年,忠心耿耿,留给阿嗣是不可能的,他知道自己太多秘密了。
是一定要跟着他下土的。
大狗也差不多,总之这两条狗,都要在他之前死。
等孽子死了,他可以再重新培养两条小狗,让他们培养。
等培养出来,就让他们死去。
到时候,这两条小狗,可以帮阿嗣做很多事情。
想到这里,李世隆心里有了打算,“好,朕给你三个月,让大狗协助你,但是三个月要是没有结果,你别回来了!”
“奴婢明白,一定不会让太上皇失望!”高士莲道。
大狗睁大了眼睛,气的要命,不是说好了,两人要配合吗?
原来这家伙全都是麻痹他的!
他那个气啊。
不过,他方才编的都是假的,他压根就没有找到孽太子的动向。
这么久过去了,要是能找到孽太子,早就找到了,现在找不到,那必然找不到。
天大地大,孽太子在位这么些年,又数次监国,想要给自己安排一条后路,真不是什么难事。
他眼珠一转,心里有了想法,“也许,我可以借此机会除掉这个王八蛋,三个月后,他找不到孽太子,就是他丧命之时!”
想到这里,大狗心中冷笑连连,旋即道:“奴婢愿意配合高公公!”
见两人明面上和气,李世隆也没说什么,“宫内的事情不要拉下了,找几个机灵的人,跟着朕!”
“是,陛下!”二人异口同声的道。
高士莲都想好了,这几天就按照原计划进行。
而现在,他有了更加稳妥的主意。
他全身而退的契机,就在大狗身上。
到时候,他要狠狠的坑大狗一次,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哼,跟我女婿作对,弄不死你,我就不姓高!”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两个老光棍!
而此时,关中,秦氏祖地。
回关中的日子,秦墨借着祭祖,把祖坟给一窝蜂端了。
现在祖坟里面全空了,祖宗都被盒子打包好,准备带走。
七月的关中流火,惹得要命。
但是这天,白不易和元大真带着三百骨干学子赶到关中了。
“弟子拜见老师(师祖)!”
秦墨就坐在院子树下,三百学子恭恭敬敬的给秦墨行礼。
“嗯,这一路赶来辛苦了!”秦墨道:“其他人都去下面喝酸梅汤解暑,小白和小元留下!”
徒孙们告退,元大真二人坐在了秦墨的跟前,汇报工作进展,“骨干学子基本上全都撤走了,算上他们的家人,足有十万人左右。”
“新学第二版已经编纂出来了,相比第一册精简了三分之一的内容......“
秦墨不住的点头,“做的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到时候跟我一起走,去教化海外那些野人!”
“是,老师!”二人都是喜上眉梢,说实话,在大乾他们已经没有对手了。
姬家已经被干趴下了。
当然,他们在哲学科,就吸收了姬家学说一定的理论。
“你们二人还没有成婚吧?”秦墨问道。
“尚未成道,何以为家?”白不易道。
“老师,成家只会拖我的后退!”元大真道。
秦墨板着脸,“你们这么多师母,他们拖为师的后腿了?虽然新学并不认为无后是不孝之三,但哪能灭人欲,存天理,那不是扯淡吗?
人生每一阶段,都有每一个阶段的风景,不经历,你们怎么明白那是什么感受?
又如何提升自己?
我秦族有几个族侄女,也是女中翘楚,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都是一等一的。
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这里,把人生大事给我定了。”
“老师,我们真的不想......”
“不,你们想,不成家你们怎么知道成家的快乐?”秦墨才不想自己两个徒弟一辈子当个老光棍。
等以后去了大明,也好繁衍生息,扎根大明。
“就这么说定了,我一项都非常尊重你们的意愿,但是这件事,你们得听我的!”
两人对视一眼,也只得拱手,“是,老师!”
当天下午,秦墨就把族内那些个侄女,重侄女叫了过来,以茶话会的形式跟新学众人见面。
秦族人向来都是敢爱敢恨,喜欢就说。
这一个茶话会,还真就促成了几对。
白不易跟元大真似乎也有看对眼的,但两人闷骚的很,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喜不喜欢。
“靠,你们难不成还要我秦族的姑娘跟你们表白?”秦墨唾沫星子都快飞他们脸上了,“喜欢就去找她们聊天,我秦族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你看看你们那些徒弟徒孙,一个个多大胆,到时候把你们中意的姑娘抢走了,后悔都来不急!”
说着,秦墨直接上脚了,“不省心的东西,古人说,遇贵人,先立业后成家。
遇贤人,先成家,后立业,安身立命,哪一样逃得了?”
两人捂着腚,离开了院子。
对视一眼,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我,我喜欢那个瘦的!”
“我,我喜欢那个稍微胖点的,笑起来有酒窝!”
两个老光棍尴尬的挠挠头,“那,那咱们去准备礼物!”
两人追爱,还真就成功了。
秦墨在双方愿意的情况下,直接认定了婚事,作为秦族现任族长,大明太子,他的话,跟圣旨也没区别了。
如此,也算是了却了他心中一件事。
学说做得好,生活也要幸福美满。
秦墨也许不能让世界上所有人都过得好,但是他希望,自己身边人,都过得好!
比如......公孙皇后,她现在应该挺快活的。
将脑海中那些不好的事情甩开,秦墨掐着指头算日子,再有半个月,就该离开了,也不知道老高那边怎么样了。
不过在离开前,新学弟子在关中展开了为期半个月的游学,声势浩大。
吸引了无数的年轻人。
这期间,秦族人陆续伴做商队成员离开。
而秦墨,也带着一家子,离开了关中祖地。
他对关中祖地没什么感情,但是关中的风土人情还是给他留下了很多深刻的记忆。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总要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又要去到哪里。
他在大乾,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做到了他该做到的事情,走的也洒脱。
八月初,秦墨来到了岭南。
如今的岭南繁荣昌盛,肤色各异的外国人在街头行走。
高州,这个埋葬了三千学子的之地,秦墨特意到这边来祭拜了一番。
然后又去了琼州岛。
船队就停留在这边。
众人看着那巨大的轮船,都赞叹不已。
这巨船长七十五丈,宽二十四丈,比宝船长了近一半,这绝对是大乾现阶段工业的巅峰。
在巨船后面,还跟着三十余艘偏小的大船,都是新式的轮船。
进入船舱,秦墨一阵恍惚,好似穿回了另一个世界。
弹簧大床,明亮的玻璃,甚至连台灯都有。
踩在地毯上,犹如踩在云端一般。
船上还装载了巨炮,足以撕裂所有的敌人。
“小墨号!”
看着船身的名字,李玉澜脸红的不行,“哪有人起这个名字的!”
李玉漱撇嘴道:“臭家伙,脑袋里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秦墨嘿的一笑,看着老婆们,“怎么,小墨的故事不好听吗?”
众人齐齐啐了秦墨一口,只有小十九想没有吃到瓜的猹一样,“小墨什么故事?”
李丽珍把妹妹拉过来,小声的在小十九耳边说了几句,小十九脸红的不行。
李静雅道:“十九妹,你急什么,到时候你也要说的,你要是想知道,晚上来我房间,我说给你听!”
“你不要教坏小十九,她还小!”秦墨暂时还不想毁了自己在小十九心里的伟岸形象。
众女齐齐嘘声。
而另一边,天心带着弟弟妹妹们在甲板上狂飙,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样,看着那高耸入云的桅杆,天心咽了口唾沫,抬头道:“我以后要是在桅杆上晃荡,我爹还不得给我跪下?”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金蝉脱壳!
上了船几天后,秦墨就烦了,这地方小,那些毛孩子天天跑来跑去,差点没把他烦死。
钓鱼也钓腻了。
开了几场沙滩派对倒是听开心的,可他心里急啊。
“老高怎么还没来?”秦墨在沙滩上走来走去的。
小高的肚子已经隆起了,整个人孕味十足,原本苗条的身材,丰盈了起来。
特别是恢复女儿身后,苏我幸子天天都跟小高比较,心里甚至有些委屈。
原来她是最大的,现在居然排第二了。
小高似乎看出了秦墨的焦虑,“少爷,没事的,干爹他一定回来的。”
“那边传消息过来,老高去追凶去了,十天前去了川蜀,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六扇门那边至今也没有最新消息过来。”
主要是李剑歌也跟来了,秦黑也离开了谍战司,虽然留下了很多后手,但是短时间内,是不能太张扬,要不然很容易毁棋。
不利于以后。
“我这一身的本事,都是干爹教的,干爹的本领比我高多了,肯定没事的!”小高挽住了秦墨的手,她心里比谁都着急,可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着急。
秦墨挽住了她不在纤细的腰肢,摸了摸她的肚子,“儿啊,你外祖一定要平安过来!”
随即小高的肚子微微的隆起,里面的宝宝像是在回应秦墨一般。
“少爷,宝宝动了!”小高还是喜欢叫秦墨少爷,这样,她总觉得自己身份还没变,还是那个小太监。
感受到孩子每日的变化,她觉得神奇,也很是激动,只是想着,孩子以后像谁。
想象着孩子以后有那么多哥哥姐姐,疼他保护他,还有干外祖教他本事。
他一定比自己幸福多了。
秦墨亲了亲小高的肚子,心情也好了不少,虽不是初为人父,但是新生命总是会让人喜悦。
就这么等了两天,已经超出了跟老高约定的时间。
秦墨心彻底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六扇门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高士莲抓捕叛逆的时候,不幸身亡,尸首坠入山崖,搜寻多日,在一处山涧,发现了被野兽啃噬了大半的尸首,面目全非,几乎不可认!
秦墨呆若木鸡,呆愣愣的坐在位置上。
李剑歌叹声道:“都督,请节哀!”
“不可能的,高叔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坠崖,又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秦墨红着眼眶。
来到大乾后,能让他牵挂的人不多,老高就是其中一个。
尚不知道小高身份的时候,他就真心把高士莲当成了自己的叔叔。
现在跟小高在一起后,那高士莲就是他的丈人,亲人。
要是小高知道这件事,怎么办?
她能受得了这种打击?
秦墨现在特别后悔,当初就该直接把高士莲掳走,虽然有点风险,但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然后把事情栽赃给大狗,绝对能坑死大狗。
“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秦墨道。
李剑歌也没说什么,默默的离开。
秦墨扶额,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他才从船舱内的书房出来。
他想,应该是大狗,也只有可能是大狗才会做出这种事。
他的计划太成功了,成功的让老六以为李越没死。
才会派他们两个人去抓捕。
定然是大狗借此机会,坑害了高士莲。
但他觉得以高士莲的聪明,必然会防备大狗。
所以他要确定高士莲是否真的出事了。
如果不是,极有可能是他的脱身之计。
这样一来,“高士莲”这个人就彻底从大乾消失了。
他知道太多李世隆的秘密,正常来说,李世隆是绝对不会让他离开视线的。
而高士莲假死脱身,看似是大狗赢了,可李世隆肯定会怀疑大狗,大狗还能好过?
不过是一条倭狗罢了,再养两条新狗就好了。
可如果高士莲真的出事了,他一定会让大狗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他已经留在琼州岛太久了,再待下去,很容易被发现。
虽然这里隐蔽,但多待一天,风险就越高。
想到这里,她找到了高瑶,“小高,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听了别激动,一定不要激动!”
高瑶正在给尚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听到秦墨的话,她脸色一变,霎时间就变得发白,“少爷,是,是不是干爹出了什么事了?”
她了解高士莲,知道他是个极为守时的人,答应了的事情,一定不会毁约。
而现在,已经超出当初秦墨跟他约定的日子了。
可迟迟不见他的身影。
秦墨深吸口气,把事情以及他的猜想说了一遍,“高叔是个聪明人,他能够屹立多年不倒,正是因为他的聪明和谨慎。
我并不认为大狗能够害了高叔。
所以,我有六成把握,高叔是借机假死脱身!
他之所以还没过来,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行踪,免得留下后患。”
“既然少爷这么说,那就是了,干爹本事那么大,不会有事的!”说着,高要继续做衣服,只是颤抖的手,出卖了她的内心。
她只是不想让秦墨担心而已。
“小高,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结果!”秦墨也不敢离开,就一直在房间里陪着她。
高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世上能让她牵挂的,除了自己,就是老高。
可这一等就是两天,秦墨在也坐不住,高瑶更是神情萎靡。
李剑歌传信,说近期岭南人事调动很频发,琼州岛将设立新的北海水师驻点。
要尽快离开,否则很容易跟朝廷的人撞上。
秦墨深吸口气,做了决定,先让他们离开,等接到高士莲,在下海去南洋,从南洋去大明。
就在他准备找柴荣等人商量的时候。
一个男人登上了琼州岛,登岛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六扇门暗门,以特殊的方式留下了自己的信息。
然后在琼州岛,找了个酒楼,住了下来。
他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全新的身份,所以入住很顺利。
他看着外面,喃喃道:“这一次超时这么久,孩子们肯定等急了,闺女啊,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别了,大乾!
“秦大哥,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柴荣道。
窦遗爱也道:“就是,哪能把你一个人抛下!”
“你们先把女人孩子送走,我有人掩护,不会有事的,长则两个月,快则一个月......”秦墨道:“现在情况不容乐观,要是有人看到这船队上报,北海水师过来就麻烦了。
所以,你们先走。”
柴荣道:“那这样,让大哥他们先走,我留下来陪你,也好有个照应!”
“不不,你先带着我妹妹他们走,我留下来陪着憨子!”窦遗爱道。
“行了,你们两个都别争了,这里是岭南,是我的地盘,不管是谁,都得盘着。
我只是不愿意多生事端而已!”秦墨倒不是真的怕,而是不愿意跟大乾起正面冲突。
“明天一早,你们就走,就这么说定了!”秦墨不容他们反驳。
离开议事厅后,秦墨则是告诉自己:“好事多磨,老天哪能事事都帮着你!”
他只是迫切的想知道老高是假死脱身还是如何。
撤离的事情秦墨也没有告诉李玉澜她们,但是高瑶知道。
“少爷,我留下来陪你!”高瑶道。
“别,你留下来,只会拖我后退,你先去大明,我不会有事的!”
高瑶则是后悔极了,“我就知道有孩子了,就不能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她爱孩子,但是更爱秦墨。
“说什么傻话?”秦墨故意板着脸道:“总之,明天一早你们先走,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高叔一起带回来,你在那边等着我就行了!”
高瑶红着眼睛,噘着嘴,拉着秦墨,也不敢哭出声,生怕秦墨嫌她小女儿姿态。
秦墨见她这样子,也是硬着心肠道:“不许哭!”
高瑶连忙止住了哭泣,泪水都在眼眶打转,可死活不落下来。
秦墨靠在栏杆上,抱住了她,“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嗯!”高瑶点点头,紧紧的抱着秦墨。
这一夜,秦墨很难捱。
睡得迷迷糊糊的,头疼的很,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了李剑歌的声音,“都督,有消息了,那人已经顺利登岛了,昨天晚上连夜赶路,一会儿应该就能到了!”
秦墨猛地惊醒,一旁的高瑶也是瞬间醒了过来。
秦墨光着膀子推开门就出去了,一把抓住李剑歌,“当真?”
“是真的,昨天下午登的岛,然后联络了暗门,天黑上的路,算时间,应该快到了!”李剑歌道。
秦墨看了一眼灰蒙蒙的海,离天亮不远了,深吸口气,心中喜悦爆棚,“好,太好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说着,他重回房间,打开灯,高瑶就扑了过来,红着眼睛道:“是干爹的消息吗?”
“对,果然不出我所料,高叔就是诈死脱身,天亮之后,他应该就能到这边了!”秦墨松了口气,但是不见到高士莲的人,他始终不能彻底放心。
“太好了,老天保佑!”高瑶再也绷不住,哭出声来。
秦墨则是抱着她,不住的安抚她。
天知道,这几天高瑶绷的有多难过。
秦墨特地穿了一件骚包的衣服,天还没亮,就下了船去海边等着。
等到天空露出了鱼肚白,一架马车隐约出现在视线之中。
好一会儿,马车停下了,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看着站在那里的秦墨,笑了起来,“小祖宗哟,让你久等了!”
“高叔!”
这一刻,秦墨的心才彻底放下,他红着眼睛大步走过去,一把将高士莲抱起来,甚至还转了两圈,“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假死脱身!”
一旁的高瑶也哭着走过来,“干爹,总算等到您了!”
“让你担心受怕了!”高士莲道,这一路过来,他简直吃尽了苦头。
见高士莲瘦了两圈,秦墨也是急忙把高士莲请上船,然后让人把吃的端上来,“叔儿,先吃点东西!”
高士莲也不客气,看着热气腾腾的早点,胃中早就空荡荡的他,也是大快朵颐起来。
一边吃,他还一边说,“我就知道你能猜到我假死脱身,原本,我是打算从宫里出来的。
但是你之前设的计太好了,陛下始终相信太子没死,就派大狗暗中追寻。
可太子到底是死了,他又怎么可能找到太子的踪影呢?
所以他就欺骗陛下,说在川蜀发现了太子的踪影。
我就将计就计,自荐搜寻太子。
大狗想除掉我,我一直都知道,毕竟他掌握了无舌留下的资源,明着斗,我是斗不过他的。
所以我就借机坠崖,金蝉脱壳,在大山里迷失了五天五夜才掏出来。
走出大山后,我一路换乘,来到了这边。
比我们约定的时间,迟了近半个月。”
说到这里,高士莲满是愧疚,“差点拖累你们!”
“叔儿,咱们是一家人,什么拖累不拖累的?”秦墨道:“你安全抵达,比什么都重要。”
“您没过来,少爷几乎天天失眠,每天都搬着凳子,坐在甲板上等你!”高瑶道:“他甚至还想留下来等你,让我们先走......”
闻言,高士莲心中就更惭愧了,不过他也很欣慰,这个女婿,他没有白疼。
不枉费他拼了命的帮他。
“说这些作甚?”秦墨看着高瑶,“这我丈人,我要是丢下他自个去快活,那我还是人吗?”
高瑶吐了吐舌,“我说错了嘛!”
高士莲笑了笑,“你走了,我也不怪你!”
“叔儿,过去的事情都不说了,现在,你在大乾就是个‘死人’了,你伺候了老六一辈子,仁至义尽了。
等到了那边,我让你做真正的老祖宗!”秦墨道。
高士莲眼睛都笑眯缝了,“我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有你这个女婿!”
安顿好高士莲后,秦墨也是急忙让人开船。
反正物资都补充好了,就算不停靠在南洋,这些物资也足够抵达大明。
柴荣等人得知秦墨要等的人到了,也是松了口气。
高高兴兴的通知船长开船。
呜呜两声巨响,漆黑的浓烟从烟囱冒出,大轮船驶离了海岸,秦墨挥了挥手,“别了,大乾!”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被绑来的程三斧!
秦墨心想,他以后大概是没机会回大乾了。
也不知道老六知道后,会如何。
小十九走到秦墨身边,泪流满面,“姐夫,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父皇跟母后了?”
背井离乡,对这个刚及笄的小姑娘来说,的确有些残忍。
“应该会有机会的,我留了信,他们只会以为我们出海了。”秦墨道。
小十九将脸埋在秦墨的怀里。
秦墨转头一看,才发现李玉澜,李玉漱等人都在那边默默的流泪。
她们跟着秦墨时间比较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事情,她们很清楚,这一走,大概率是没机会再回大乾了。
不过,孩子们特别的高兴,看着波浪壮阔的大海,死命的在甲板上狂奔。
窦梅走到柴荣的身边,拉住了丈夫的手,“以后晚上不会做噩梦了!”
柴荣笑了笑,“嗯!”
窦遗爱则是抱着高阳给他生的第三子,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高阳也站在一旁,海风很大,吹的她眯起了眼睛。
她身上完全没了往日的锐气,有的只是母性,看向窦遗爱的眼神里,居然也有喜爱闪烁着。
对她而言,离开大乾,是好事,是远离噩梦。
她内心深处,其实一直痛恨父母的偏心。
虽说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白不易,元大真,李剑歌都眺望着远方,三个人倒是对新地方充满了向往。
还有徐缺三兄弟,也在船上。
徐缺手里抱着父亲的骨灰,说道:“爹,我带着大哥二哥,还有娘亲妹妹们离开大乾了。
舍下了大乾的一切,您应该不会怪我吧?”
徐磊道:“爹生前就说,要让咱们三兄弟跟着景云,他不会怪你的!”
徐落回忆以前,“若不是秦墨,我们三兄弟再哪个角落里玩泥巴还不知道。
眼下大乾也有咱们的传奇事迹,也活出了人样,这就够了!”
说到这里,他又努了努嘴,“看看另一艘船,朱国公一家,谁能想到他们也会跟来?”
徐缺没说话,柳成虎一家还是他接来的。
不仅仅是柳成虎一家,隔壁一艘床上,程三斧一家也在这里。
“爹,您别骂了,憨子逃走了,我们还能有好?”程大宝看着被绑的死死,嘴里还在破口大骂的父亲,直接拿了一块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程三斧那个气啊,死死的瞪着程大宝。
“爹,您都骂了好些天了,我都快背出您的台词了,能不能换点新意?”程小宝掏了掏耳朵,给三宝四宝五宝使了个眼色,“倒水,爹骂了这么久,嘴都干了!”
吉祥三宝那是秦墨的死忠粉丝,能不来吗?
五宝扯掉程三斧嘴里的抹布,“爹,喝水!”
“你们几个王八羔子,老子都位极人臣了,家财万贯,你们要让老子做叛臣呐......”
“爹,我们是王八羔子,那您就是老王八!”程大宝道。
“屁个位极人臣,憨子说了,您去了那边,直接给咱们家封郡王,还是世袭罔替的那种!”程小宝道。
程三斧瞪大了眼睛,“当真?”
“那还能有假?”程小宝道:“家里的财产我也早就变卖了,看到后面那大船了不,装的全都是咱们家的金银!”
“良禽择木而栖,您帮着陛下打了一辈子天下,到头就是国公了,能有个什么意思?”程大宝继续cpu道:“那可是郡王,还有老大的封地,世袭罔替,老大的国土面积,一点也不比大乾要小。
关键是,那边人少啊......”
程三斧叹了口气,“他娘的,我就说秦老狗怎么好几年都不回来,原来早就去世界另一边称孤道寡了。”
他跟秦相如关系还不错,现在猛然得知昔日老友当了皇帝,那心情,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爹,可不能叫秦老狗了,要叫秦皇陛下!”程大宝纠正道。
“叫个屁!”程三斧嗷嗷叫道:“想让老子当他的手下,他必须礼贤下士,把老子请下船!”
几兄弟对视一眼,知道彻底搞定程三斧了,而且这会儿已经在大海深处了,程三斧想走都没办法。
“行行行,等靠岸,我跟憨子商量一下!”程大宝道。
“那还不快点把老子给放了?”程三斧瞪着几兄弟。
“那不行,您肯定要揍我们!”几个大孝子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
程三斧那个气啊,都恨不得把他们几个撕了。
怎么生了这么些个逆子。
“对了,你们说,杜老狗跟柴老狗也在那边?”
“嗯,憨子说在那边,好像担任阁老。”程大宝道:“阁老好像就是小宰相,权利大的很哟!”
“什么,他们担任宰相?那老子也要当宰相!”程三斧眼珠子都差点没瞪出来,“我就说这秦憨子鬼头鬼脑的,原来早就心里有鬼了!”
“爹,憨子也是为了自保!”程大宝解释道:“他帮了大乾打下了这么大的天下,够了。
您想想,李越对他的所作所为,要不是陛下默许,他敢吗?
换做一般人,早反了。
可憨子没有啊。
他只是为自己,为家人准备了一条后路而已,谁也没有伤害,对不对?”
程三斧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倒也是,秦憨子倒也孝顺,只是他不是愚忠的人,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罢了罢了,就过去看看,那个新的国度到底如何吧!”
而另一边,柳成虎惬意的躺在沙滩椅上,跟胡红玉一起,欣赏着海景,“痛快哟,总算可以安心养老咯!”
胡红玉带着墨镜,心里别提多舒坦了,“等李世隆反应过来,估计得气死!”
“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了!”柳成虎叹了口气,看着坐在一旁垂钓的柳如剑两兄弟,还有自己那些孙子孙女,也都快活的在甲板上跑来跑去。
就连眉头不展的柳如玉,此刻也如同回到了少女时代,脸上满是微笑。
“再也不用微小谨慎的活着了!”柳成虎只觉得枷锁尽去。
“对,去了那边,秦小子肯定会让咱们安安心心的养老的!”胡红玉肯定的说道。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摊牌
柳如剑两兄弟在甲板上垂钓,看着一旁的柳如玉,“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尽管大胆些!”
见两位兄长鼓励,柳如玉红着脸道:“你们不了解秦大哥,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柳如剑道:“有甚不一样的,他有的东西,我也有!“
“我说的不一样,不是这个!”柳如玉苦笑道:“我看得出来,秦大哥对我是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就算我凑上去,他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
我已经试过了......”
在海边这些日子,她隔三差五就去找秦墨,就差把‘勾引’写脸上了。
可秦墨不为所动。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身份的问题,可后面她才明白,自己真不是秦墨喜欢的那一款。
也许年少时秦墨的确喜欢过自己,但是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哪一个比自己差?
毫不夸张的说,每一个都比她要漂亮。
“是不是你的方法有问题,你说说看,我们合计合计!”柳如剑道。
“秦憨子我还是有点了解的,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柳如刀道。
柳如玉羞的直跺脚,“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
她总不能说,自己穿着最新款的别急,去给秦墨端茶倒水,就差直说让秦墨撅自己了。
可即便如此,秦墨也依旧没有撅她。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现在一家人的身家性命都系在秦憨子的身上,说句难听的,跟他的家臣也没什么区别了。”柳如剑很是看得开,“要是一般人,我才懒得管,但是秦憨子真不错,虽然女人多了点,但是个良人。
对孩子也好,以后有秦憨子照顾你,我们也放心。”
柳如玉捂着脸,“你妹妹送不出去,懂了吧?已经送过了,人家死活不要,我总不能强迫他吧,那我成什么了?”
柳如刀摸了摸下巴,“这办法不错,据说,娘当年就是把爹锤晕了,等爹醒来,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柳如剑也点点头,“你要是有咱娘一半的彪悍,秦墨早成我妹夫了!”
“你们,你们......”柳如玉面红的滴血,一跺脚,“不跟你们说了!”
她跑到一边,心跳的厉害,难道真的要用强?
那也太下贱了吧!
她捂着滚烫的脸,将脑海中那荒唐的念头驱散,“不行不行......”
可任她如何想,那念头就在脑海中扎根了,她望着茫茫大海,一时间竟痴了。
而秦墨才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是心里痛快。
被老六压榨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把老六压榨了一把。
爽!
他出过这么多次海,只有这一次是最放松的。
白天钓鱼,晚上就让老婆们挨个说故事。
小高也加入了其中,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但是小高篇的故事格外劲爆。
众女都听的津津有味的。
航行至一半路途的时候,萧鱼柔也被秦墨说动。
小鱼儿篇的故事有些凄凉,李玉澜,李玉漱,李丽珍一直愣愣的出神。
小十九还小,并不知道当年的种种。
但是看到断了一条手臂的萧鱼柔,还是非常心疼。
其他人多多少少也知道秦墨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她的身份很特殊,但她是天心的亲娘!
身份,很高贵,比李玉漱身份都要高一倍。
所以,三姐妹表情特别的古怪。
赵曼筠则是听着落泪,而今她早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她肚子也很争气,一口气给秦墨生了两个儿子。
现在也算是彻彻底底的站稳了脚跟。
就是歌姬篇的故事,有些让人难以启齿。
而现在,小姨也来了,她以后倒也不会觉得难堪了。
秦墨一直在观察众女的表情,见她们都没有吭声,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他揽住了萧鱼柔的腰肢,看着众女,“直说吧,她叫萧鱼柔,大周皇帝嫡女,天心的......亲生母亲。
过往的事情,谁也不许探究。
以后再无大周皇帝嫡女,有的只是我秦墨之妻,孩子之母。”
李玉漱看了一眼两位姐姐,见她们不说话,心中不免有些生气,“你胆子真是太大了,你......”
她说不下去,故事也不说了,拿起地上的衣服,就离开了。
李玉澜也起身,离开了房间。
李丽珍咬着嘴唇,“我去看看三姐跟七妹。”
柴思甜一直都是跟着李玉澜的,“我去看嫂子!”
“我去看思甜!”李雪也起身离开。
然后初蕊等人也跟着离开。
原本还热闹非凡的房间,顿时走空了。
苏我幸子有些想留下,可是看到小高,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我去看看!”
到最后,房间里就剩下小高,苏毗茉婕,方莼,赵曼筠和萧鱼柔!
苏毗茉婕似笑非笑的道:“这下玩崩了吧!”
秦墨苦笑一声,“我知道有些事难以接受,但总不能天天藏着掖着!”
“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你已经够有福气了,总不能所有的好事都被你一人占了!”方莼道。
赵曼筠则是拉着萧鱼柔的手,“小姨,没事的,她们只是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
萧鱼柔叹了口气,“我早就说了,还是不要出面的好,免得大家都尴尬,现在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秦墨直接躺下,“睡觉睡觉,想那么多做什么,她们之前难道不知道,现在戳破了,就不行了?
真说起来,谁欠谁的心里没点数?”
他才懒得去哄,拥着小高呼呼大睡。
苏毗茉婕无奈的摊了摊手,“姐妹们,这事儿我管不了了,你们看着办吧!“
说着她也躺下了,她驯服的了野马,也能驯服秦墨,可唯独驯服不了大海。
这些日子一直有些晕乎乎的,这两天才好一点。
方莼看着萧鱼柔,“苦着脸作甚,说都说了,难不成继续让你躲起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睡觉,睡醒再说!”
说着,她倒床就睡。
赵曼筠看着萧鱼柔,“小姨,天色不早了,要不,咱们也睡下?”
萧鱼柔叹了口气,“我......我又无意争什么,保持以前那样多好,天心就有好多姨娘宠爱,现在,恐怕.......”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罡子再卜卦!
“想那么多作甚,睡觉!”秦墨一把揽住她的腰。
萧鱼柔猝不及防之下,倒入他的怀中,一时间青丝铺满了床,“你倒是心大!”
“我心不大,能撅你?”秦墨道。
“你很得意是吗?”萧鱼柔气的牙痒痒。
“师姐,这家伙就是欠揍!”方莼捏起粉拳,一拳砸了下去,“你傻不傻,你就说这是我们大师姐就行了,干嘛非要这么耿直呢?
三公主她们都已经默许了,你就非要让她们开口?
就不能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秦墨疼的龇牙咧嘴,“我没想到啊,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方莼还真没说错,要是直接让萧鱼柔以紫微星门大师姐的身份出来,大家还真就好接受一些。
李玉澜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说什么的。
“你那么聪明,谁知道你在这件事上犯浑?”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没听过啊?”秦墨委屈道。
“你自己惹下的麻烦,还要让别人帮你擦屁股吗?”说着,方莼又是一拳下去。
秦墨也不敢吱声,也不反抗,任由方莼揍。
他说过的,这辈子就让方莼一个人揍,绝对不还手,不喊疼。
见秦墨躲也不躲,方莼哼了一声,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肩膀,“再知道自己错那里了?”
“知道了知道了!“秦墨道。
“明天去哄她们,哄不好,以后你别想听故事!”方莼瞪了他一眼,“这么一大家子,不和睦,你心里好受?”
“错了错了!”秦墨乖乖认错!
方莼见秦墨认错态度好,直接趴秦墨身上。
秦墨呼吸都困难了,“师姐,喘不上气了!”
“你左拥右抱的,这里那里还有我的位置?”方莼才不愿意睡边角。
“哦!”秦墨也不说话,索性任由方莼趴着。
这齐人之福不好享呐,不解决这事儿,日后还有的吵。
他突然有点羡慕罡子了,跟萧玄机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好。
而另一艘船上,袁天罡揽着妻子的腰,看着满天星辰,说不出的惬意。
此时他们的女儿已经睡下了,船舱有些热,即便有电风扇,也还是差点意思。
袁天罡索性让女儿睡在了沙滩椅上,然后用毛毯将她一整个儿的裹好。
萧玄机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总算是跳出藩篱了,再也不用去想那些恩恩怨怨。”
“这世上的事情,非要论个对错,很难很难!”袁天罡看着满天的星辰,脸色不由的一变,然后手指飞快的掐动起来,旋即重重的叹了口气,“祸事也!”
“怎么了?”萧玄机看着丈夫,“难道皇帝已经知道了?”
“他知不知道,咱们也已经出来了,只是早晚的问题,虽然我们留了信,说咱们隐居了,但是信不信,还得看他。”袁天罡道:“不过,这辈子,我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现在四海升平,他如果踏踏实实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大乾还会继续繁荣下去。
可如果......”
“如果什么?”
“妙云出走,还带走了这么多人,你觉得他气不气?”袁天罡反问。
“那是他活该,若非纵容李越,我侄女婿如何会这般?
没有夺了他天下,都是他的运气了!”萧玄机哼声道。
当年事,她已经放下了,但是不代表她心里没气。
好在父兄的陵墓她已经让袁天罡起了,倒也不担心李世隆拿父兄的陵墓做文章。
“这话倒是没错,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袁天罡想到了当年起的那一卦,红色大龙向西而走,和东方大龙分庭抗礼。
而今日星辰异样,这已经不是分庭抗礼了,而是西方大龙气吞山河。
原本大乾,国运起码有八百年。
当年大乾二十年国运,是秦墨一点一点的帮续命,后来即便分走了大乾的国运,可三五百年还是轻而易举的。
方才他算了一卦,十年内,大乾有异样,国运颓靡,似有大难。
而这大难,并不是西方大龙带来的。
但也跟西方大龙有一定的关系。
“你看着孩子,我进去算算!”袁天罡说了句,就去了船舱内,拿出了那星盘。
这一算就是小半个时辰,“竟是紫微星自己作祟!”
他沉默了半晌,“果然,人心难改啊!”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机会在提醒李世隆了,人老了,总是会糊涂一些的。
一个不脱权的太上皇,一个雏子,六个小阁老。
还有那些优秀的皇子。
难啊!
问题就出在李世隆再一次违背了规矩,违背规矩,就算是皇帝,也要受惩罚的。
他再次回到甲板上,这才发现妻子已经抱着孩子睡着了。
他笑了笑,“前三十年鳏寡,如今和美,我又何必多管那些,天下管不了,管好自己就行了!”
这一卦,他谁也不会说,只会藏在心中。
现在,他只想守着妻女,过自己的小日子。
......
而此时,李玉漱道:“那臭东西太可恶了,居然连父皇的女人都抢啊!”
“这也就算了,那妖妃还伤了父皇!”
“算起来,咱们还要叫她一句姑姑啊,他怎么下得去口啊!”
“四十岁的老女人了,他缺女人吗?”
“太气人了,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过来跟我们解释!”
“三姐,柳姐,小雪,小十九......咱们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轻易的原谅那臭东西!”
李玉漱絮絮叨叨的说着,本来大家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一直相安无事。
而且萧鱼柔也没有经常出来露面,也就懒得管了。
看在天心跟民儿的份上,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是秦家的种、。
李玉澜蹙着秀眉,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这件事如果真的追究起来,就是一笔烂账。
可如果不追究,为人子女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小十九有些懵懂,李雪从小在南番长大,对大乾和大周的恩恩怨怨并不清楚。
李丽珍叹声道:“事已至此,生气又有什么用?难不成,郎君还会抛下她不成?”
李玉漱哼了一声,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以她对秦墨的了解,让他抛弃萧鱼柔,绝对不可能!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解释!
“三姐,你说句话啊!”李玉漱看着李玉澜,一直以来,李玉澜都是家里的老大,她说的话,秦墨最听了。
李玉澜叹声道:“咱们都已经出海了,现在说这些有用?海的另一边可是一个国家,郎君做的事情称得上什么你不清楚?”
“话虽如此,可是什么人我们都当姐妹吗?”李玉漱道:“你叫的出口吗?”
李玉澜苦笑道:“她应该不会争什么,况且,她还断了一臂,就当看在天心的面子上。
日后,当她不存在便是了,何必较真呢?”
“要是那臭东西,把她叫过来,讲故事呢?你听得下去?”李玉漱咬着嘴唇道。
李玉澜脸一红,小鱼儿的故事格外的带劲,“曼筠,方妹妹,都跟她关系匪浅。
若是郎君执意如此,我们说了也没用!”
“太气人了,那臭家伙,真恨不得咬死他!”李玉漱气呼呼的道。
“郎君最不喜欢的就是家庭分裂,搞小山头......”李玉澜道:“还是明日看郎君怎么说吧!”
其实这个大姐也很难做的,秦墨女人那么多,除了那些最开始跟着秦墨的侍女,哪一个身份低了?
别看秦墨以前对苏我幸子恶劣,但是特别喜欢她那股子劲儿,在她身上没少花精力。
要不然,苏我幸子能一口气连生三个?
那女人特能争宠,秦墨爱什么样子,她就变成什么样子。
方女冠就别提了,那是秦墨的师姐,又是救命恩人,身份天然高其他人一等。
小高就更别说了,十年如一日守在秦墨身边,比她跟秦墨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得多。
说起来,她都有些羡慕。
管好这么一大帮人不容易,要是有个闪失,那就是她这个大姐的错。
似乎看出了李玉澜的为难,李丽珍道:“好了七妹,这件事还是看郎君的意思,如果改不了,那咱们就当做家里没有她这个人,咱们姐妹共同进退,郎君不会说什么的。”
李玉漱点点头,最后带着一肚子气睡去。
第二天一早,萧鱼柔推了推秦墨,“你不去哄哄?”
“女朋友我还哄,老婆我哄个屁!”秦墨眼睛都没睁开,将头枕在苏毗茉婕身上,只觉得舒服的不行。
话音刚落,就觉得耳朵一疼。
“哟,师姐,轻点!”秦墨顿时睁开了眼睛,“疼!”
“你的意思是,以后要是我生气了,你就让我在一旁生闷气?”方莼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方莼松开手,又是一拳头,“是不是大家太纵容你了,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姐妹们专心专意的伺候你,给你生儿育女,给你暖床摁背,哪一个不是鬼门关走过两趟的?
到手了就不上心了,新人换旧人了?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墨看着高瑶,“小高,师姐揍我.....”
高瑶现在嗜睡的很,睁开眼睛,道:“少爷,方女冠说的没错!”
说完,她就转了个身,继续睡。
没办法,实在是太困了。
苏毗茉婕笑着道:“活该!”
秦墨叹了口气,“行行行,我去行了吧!”
方莼这才收回手,“抓紧去赔礼道歉,这件事本来就是你没有考虑周道,你要是想家庭和睦,就抓紧过去!”
秦墨也是无奈,但是方莼说的没错,想要家庭和睦,享齐人之福,还是要把老婆们哄好的。
他穿好衣服,来到了李玉漱的门外,昨天夜里,她们几个睡一块。
推开门,发现几个人睡在那里。
他蹑手蹑脚的关上门,然后偷摸着过去,很快,房间里响起了李玉漱的惊呼声,“臭东西,你别碰我!”
秦墨没吭声,绝对用实际行动来哄她。
很快,李玉澜几个人被吵醒了,看着秦墨正在哄李玉漱,顿时红了脸。
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秦墨拉了过去。
“姐夫!“小十九缩在被子里,羞的要命。
秦墨都愣住了,“小,小十九,你怎么也在这里?”
“七姐叫我来的!”小十九根本不敢去看秦墨。
秦墨干咳一声,“那什么,我哄你七姐呢,一会儿再跟你解释,你一边歇一会儿!
小十九听着李玉漱的声音,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你哄玉漱就行了,干嘛把我们也......”
李玉澜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墨拿捏住了弱点。
夫妻二人成婚这么久,秦墨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她的弱点。
李丽珍也没好哪儿去。
李雪想走,根本走不脱。
“好老婆,昨天是我错了,我还有些事没有解释清楚。”秦墨道:“她原来是紫微星门的大师姐,我跟她好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我若是有欺骗,叫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真的......”
李玉漱攥着被子,“有,有你这么解释的吗?”
她现在哪里听得进去解释,脑袋都一片空白。
“真的,我这个人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后面才知道她的身份,木已成舟,再加上天心,我总不可能抛弃她。
你说她一把年纪了,要是没人管,很凄惨的!”秦墨道。
“你解释就好好解释,别折腾我们啊!”李丽珍都麻了。
“那不行,今天说什么也要解释到位!”秦墨一咬牙,也是彻底豁出去了,昨天晚上本想着好好跟她们介绍萧鱼柔的,结果介绍到一半就走了,故事都没有说完。
他憋了一肚子火呢。
眼下也是发了狠。
这一番解释,足足解释了一个时辰。
她们有没有听进去,秦墨不知道,反正她使出了浑身解数。
除了小十九,几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之中。
任凭秦墨喊叫,都不理会。
应该是在反思自己。
小十九蜷缩在一旁,看着秦墨,眼睛瞪得老大。
秦墨扭头看向她,“真的,小十九,姐夫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吗?”
小十九机械的点点头,“姐夫,我去打水,给你洗漱!”
说着,她逃也似的离开。
看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秦墨笑着摇摇头,“怕什么,过两年就轮到你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爹,我回来了!
小十九逃出去后,捂着狂跳的心口,双脚一阵阵的发软。
想起之前的大胆,她只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而此时,几女也思考完毕,一个个看着秦墨,媚态百生。
李玉漱虽然还是咬牙切齿的,但是眉宇间的春意怎么都挡不住。
方才秦墨跟她解释的最多。
一开始还能坚持,后面就彻底被秦墨睡服,不对,是说服了......
“你别以为这样,我们就原谅你了!”李玉漱道。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天心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挺大了,我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孩子在外流浪呢?
我知道天心后,也是懵了很久......”秦墨也没有说谎,“我如果要找女人,何必藏着掖着,这么些年,我极为克制。
就好比如玉,你们应该明白,我并没有那种想法,这是纯粹的把她当成了妹妹而已。
小高真是个意外,这些年,我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又比如小十九,我一直都是拒绝的,但是......根本拒绝不了......
对我而言,有你们,我已经很幸运了。
我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
我有这么爱我的妻子们,有这么多可爱的孩子,是我秦墨上辈子修来的福。
我很珍惜!”
说到这里,秦墨使劲拧自己的大腿,剧痛霎时间就让眼眶红了,“本来,我是没打算让她出来的,但是天心越来越大了,民儿也出来了,我总不能让他们的母亲一直生活在黑暗里。
你们也知道天心有多乖,虽然有你们这些姨娘疼爱,但你们再疼他,都不及自己的生母。
我也是思索再三,才决定让她以真面目出来。
我完全可以让她用一个假身份出来,但是我觉得没必要。
我们一家人,已经奔向新未来,不需要在藏着掖着。
我们未来还有几十年要在一起过,如果不坦诚,势必会在心里留下疙瘩。
大乾和大周的种种,我不想管,也懒得追究。
只要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高高兴兴的,就够了!
我无愧父皇母后,无愧大乾。
就算这一次我做错了,那就当我功过相抵了吧!”
李玉澜见秦墨红了眼睛,心早就软了,她爱秦墨深入灵魂,又怎么会计较这些。
当下便抱住了他,“郎君,我们不是要挟你,只是......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
李丽珍也抱住了秦墨,“就算我们未来不能成为交心的姐妹,但她还是天心的母亲。”
李雪没说话,只是跪在秦墨的身后,轻轻的拥住了他。
李玉漱扁嘴,“我闹了一大圈,最后却成了我的错了!”
“没人怪你!”秦墨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也谢谢你们的大度,是我秦墨对不住你们!”
秦墨真心实意,能有这么些贤惠的女人当老婆,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玉漱一口咬在秦墨的肩膀上,“咬死你,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个了,如玉你想都别想!”
“对,如玉说什么都不能了!”李玉澜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真没这念头!”秦墨苦笑道:“如玉虽好,却不是我的菜!”
说真的,把柳如玉收下,除了哪一点心理上的满足,能有什么实际好处呢?
他又不是窦遗爱,来者不拒。
这里都忙不过来了。
“你那一次不是这么说,那一次兑现了?李玉漱道:“那个老女人我们也是看在天心的面子上,你要是敢动如玉,我们就绝交!”
“绝交怎么做啊?”
“啊啊啊,臭东西,我咬死你!”
几个人打闹了一番,之前的隔阂消散的无影无踪。
对于萧鱼柔,她们几个人的态度是,不欢迎,但是也不会赶走她。
这就够了。
时间一久,自然而然就习惯了。
人最怕习惯。
“谢谢老婆们!”秦墨挨个嘴了一番,然后扶腰离开了。
这一场风波算是处理了,接下来的日子,秦墨也很是老实了一番。
终于,在二十多天后,船队来到了大明。
看着遥遥在望的陆地,众人纷纷站在了甲板上。
入眼的,便是两尊巨大的雕像。
大明成立有几年了,这还是秦墨第一次来。
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好多高楼大厦啊!”众人看着那一片高楼,可半点都不比大乾京城要差。
“怎么没城墙呢?”
“我看到海岸线有好多大炮啊!”
秦墨站在最前头,众女拥着他,看着这个陌生的国度,心中不免紧张。
本以为秦墨说的国家,只是一个小国家,现在看,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在海港边,围满了人。
一个个手里都拿着旗帜,还没有靠近,就听到了众人的山呼声。
仔细一听,隐约可以听清他们喊的是:“恭迎太子殿下回归!”
而海港边,秦相如带着一众臣子,在这里等候。
他都急的不行。
好久没看到大孙子们了,他这个孙子奴都想的不行。
也不知道孩子们有没有想他这个阿祖。
“陛下,马上就靠岸了!“柴绍笑着道。
七十多岁的柴绍没有老到走不动路,反而因为来到大明,颇有一种枯木逢春的感觉,看起来红光满面的。
“奏乐奏乐!”秦相如高声道。
先秦墨一步来的秦相贵等秦族人,都高兴不已,一个个都穿的特别的隆重。
而今,他秦相贵,那也是大明的郡王,贵不可言。
还有一个老大的封地,日子不要太舒坦。
大明地大物博,土地肥沃,一切都处于未开发中,每一处对他们而言,都充满了未知的神秘。
喜庆的声乐奏响。
巨大的轮船发出轰鸣,然后慢慢的停靠在海岸边。
秦墨看着下方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也是激动的不行,他快步走下船,朝着岸边走去。
身后李玉澜等人也提着裙子,在后面跟着。
秦墨看着老秦,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爹,我回来了!”
“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秦相如也是激动地不行。
结果还没激动两秒,看到后面那一帮大孙子,大孙女,眼睛都笑眯缝了,直接略过了秦墨,“大孙孙们,快到阿祖这里来!”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老友相见!
“阿祖!”天心带着弟弟妹妹直接冲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秦相如就被一群毛孩子给围了起来。
天心,风哥儿,火麟儿,牛犊子,如同猢狲上树一样,挂在了老秦的身上。
“哎哟,牛犊子,阿祖的裤子都被你扒拉掉了!”秦相如一把揪住淘气的手,看着小牛犊子是又爱又气,这小家伙每次都这样。
还没反应过来呢,下巴一阵剧痛,“火麟儿,你别揪阿祖的胡须,好不容易才长回来的......”
“哎哟,别爬了要摔跤了。”秦相如脚一软,直接倒了下去,紧跟着一帮孩子全都压了上去,“叠罗汉咯!”
那些稍小一些的孩子本来是有些害怕的,此番看到哥哥们如此,也冲了过去。
就连抱在手上的奶娃娃,也伸着小手,小嘴‘啊啊’的就想往前冲。
李玉澜急忙道:“孩子们,快起身,别压坏阿祖!”
秦秀英走过来,道:“放心压不坏,你看那老东西乐滋滋的,都美的冒泡了!”
而秦相贵等人,都乐的直咧嘴,“子嗣兴隆,大明后继有人了!”
孩子代表希望,秦墨儿子又多,不愁大明第三代无人,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感慨陛下和孙子们的感情。
秦墨撇撇嘴,“爹,真行嗷,有了孙子儿子就成草了!”
看着老秦被孩子们围着,那乐不思蜀的样子,他哼了一声,旋即走到柴绍等人的面前,挨个打招呼,“岳丈,这两年,辛苦了!”
柴绍那里敢受,连忙躲到一边,“太子殿下言重了,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秦墨挠挠头,“老杜,你也辛苦了!”
杜敬明笑着道:“乐在其中!”
大明从无到有,几乎一天一个样,这个朝气蓬勃的国度,充满了无限可能。
比大乾的未来更加的璀璨。
他现在担任六阁老之一,位高权重,有了大乾当样板,大明的各项制度更加的完善。
再加上这是一个新国度,实施起来更加的容易。
“老族长,在大明可适应?”
“适应适应!”秦相贵不住的点头,“这地儿太好了,就是没有城墙,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话落,众人都笑了起来。
柴绍道:“大明不需要城墙,任何人胆敢过来,都会被大明的火力给撕碎!“
“没错,城墙会围住大明的未来和勇气,这里没有游牧民族,城墙的作用不大!”杜敬明道。
秦墨笑了笑,旋即又跟秦有德他们打招呼,“族兄,辛苦了!”
“太子殿下,咱们可算把您给等来了,您这一来,大明的主心骨就有了!”秦有德道。
“可不是怎得,咱们日盼,夜盼,可算是把殿下盼来了!”秦有为道。
秦墨会心一笑,旋即目光平移,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熟悉的面孔,最后落在了杜有为身上,“在这里过得可舒坦?”
杜有为拱手道:“感谢殿下建立了这个人间天堂!”
不等秦墨开口,一旁的公孙冲带着儿子,长拜到地,“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他心情有些复杂,甚至有些奇怪,恍惚间他好似在参拜李承乾。
可一晃神,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
他参拜的人,从李承乾变成了秦墨。
秦墨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塞进了他手里,“你爹让我交给你的!”
公孙冲摸着手里厚厚的信封,呼吸也是急促起来,“谢太子殿下!”
说着,他急忙对儿子道:“还不快谢谢殿下!”
小家伙胆子依旧小,怯怯的躲在公孙冲身后,细弱蚊声的道:“谢,谢谢殿下!”
秦墨看着这碧眼金睛儿,揉了揉他的脑袋,“没给他在找个母亲?”
“一个人过着挺好,日后难免不会多生几个孩子,肯定会亏欠这孩子!”公孙冲道。
秦墨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柳成虎一家,程三斧一家也都过来了。
看着这一片熟人,柳成虎笑着道:“这下好了,不孤单了!”
程三斧指着柳成虎鼻子道:“看来陛下防的没错,你果然有异心!”
胡红玉掐腰道:“我呸,程黑子,咱们五十步笑百步,你又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爹,低调点,这里是大明,不是大乾,你别一口一个陛下的!”程大宝道。
程三斧指着儿子鼻子道:“没有郡王,老子抽死你!”
程大宝咽了口唾沫,“憨子,不对,太子不会骗我的!”
一行人走了过去,看着被孩子扑倒的秦相如,也是感慨。
谁能想到,忠义无双的秦相如,会远遁世界另一边,建立如此大的一个国家呢?
不过想想人家也没错,最起码没有对大乾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秦相如也看到了柳成虎等人,连忙从孩子堆里爬起来,头上的皇冠都歪了,“哟,老哥们都过来了?”
看到秦相如这样子,一行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程三斧忍不住道:“娘的,秦老狗这一下是飞上枝头当龙王了!”
还没说完呢,程家兄弟的巴掌就过来了,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差点没把他给捂死。
秦相如扫了一眼,“尉迟没来?”
“总不能把大乾朝堂都搬空吧?”柳成虎笑了笑,上前道:“老秦,以后就承蒙关照了!”
秦相如托住他的手,“什么关照不关照的,你来到这里,便是回家了!”
“谢大明皇帝圣恩!”柳成虎高声喊道。
胡红玉等人也纷纷附和。
这一句话,便奠定了他们之间的主次关系。
老实说,秦相如心里还是很爽的,都是老朋友,在老朋友面前显贵,那叫一个通透。
但是他唯一觉得遗憾的便是尉迟没来。
也不知道那狗东西有没有当郡王。
要是他知道自己当皇帝了,怕是会吓得跪在地上吧?
只是想想他那惊愕的样子,老秦心里就一阵痛快!
“老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秦相如笑眯眯的道。
程三斧又是无奈又是可气,“废话不说了,你就说,给我一个什么位置,要是跟大乾一样,我扭头就回大乾!”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给的太多了!
“弼马温!”
“啥,弼马温?”程三斧眼珠子都红了,“你就让我当养马的?”
见程三斧一副要拼命的样子,秦相如连忙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逗,我还能亏待老弟兄?
郡王,必须郡王,封地都给你准备好了,治下上千户人呢,土地肥沃的很,都是你原来封地的老人!”
程三斧一愣,扭头看着儿子们。
程大宝几人怕挨揍,连忙跳的老远。
“土匪,你们父子俩就是土匪!”程三斧咬牙道:“逼我上贼船,不过,看在郡王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程三斧也不带怕的,这里天高皇帝远,一家人又在身边,李世隆就算知道了,也奈何不了他了。
而且,秦墨办事,一项稳妥,日后就算大乾知道了,大明也必然有自保的手段。
“走走走,进城,带你们逛逛西京!”秦相如已经迫不及待想跟老友们炫耀了。
上了岸,岸边停满了豪华的蒸汽机车。
众人上车之后,蒸汽机车发动,道路两边满是行人。
大明的繁荣,高楼大厦,都让众人看花了眼。
“那楼起码也有三五十层吧,爬楼梯那不得累死啊?”程三斧指着前方的高楼,“谁回家还天天爬山啊!”
这时候,旁边一个秦族高官解释道:“程郡王,不用爬楼梯,咱们有电梯,坐进电梯,电梯会自动上升,方便的很!”
“电梯?那什么东西?”
“您日后看了就知道了,大明除了人口这方面输给大乾之外,各方面都要胜过大乾一筹。
咱们有常备军队八十万人,配备了全新的武器,超过大乾十年以上。
咱们有最先进的蒸汽船,还有最先进的大炮,最远射程是五十里。
咱们大明的总体疆域面积,是要胜过大乾的,但是地广人稀。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国家都会大肆鼓励生育,直到人口达到五万万以上。”
五万万?
程三斧咂舌,大乾现在所有疆域内的人都没有这么多。
“那么多人养得起吗?”
“放心吧,养得起!”那秦族高官笑道。
马车绕着西京的主干道绕了一圈,众人都被西京的繁荣和先进震惊。
很难想象,这一切从无到有,花了十年不到建造起来的。
特别是那西京皇宫,比大乾皇宫还要大两倍,宏伟至极也!
进到紫禁城内,雕梁画栋,怎一个华美了得。
众人都看花了眼。
大明的强大和繁荣可见一斑,这也让他们对大明更加的有信心。
程家兄弟跟柳家兄弟凑一块,议论纷纷。
秦墨的女人们,更是高兴。
自己丈夫是一个如此伟大国家的主人,那她们就是女主人。
如此宏大的伟业,如何不令人动容。
萧鱼柔跨越两朝,本以为大乾已经是历代皇朝的巅峰,可大明的伟大,更加令人动容。
她看着秦墨,这个男人到底能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来?
高士莲不争不抢,但是被秦墨带在身边。
袁天罡夫妇也很低调,也同样被秦墨带在身边。
“这就是大明吗,果真繁荣昌盛!”萧玄机小声的道。
袁天罡笑了笑,他看不透大明的未来,但是他隐约感觉到,未来大明的国祚会长到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人道昌盛,大世将来。
世界的中心,未来会逐渐从大乾转移到大明。
这就是未来的大势吗?
袁天罡心里问自己。
反正两地血脉相同,未来就算有什么龌龊,那肉烂在锅里,也还是自己人的。
这么看,世界中心也不曾变,不过是从左手换到了右手罢了。
一样的血脉,一样的人种。
袁天罡不再纠结这些。
进到奉天殿之中,宴已经摆好,众人落座。
秦相如坐在金銮殿上,举杯,红光满面的道:“诸位老友能来大明,是瞧得起我秦相如,未来,便是大明的肱骨之臣,中流砥柱。
我秦相如,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
来大明立国,实乃无奈之举也,无非为了自保。
大明无心和大乾作对,若是未来有所接触,也是和平相处。
只要大乾不擅起兵戈,我秦相如承诺,绝对不会和大乾动兵。
说起来,大家都是同根同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犹如两兄弟分家。
所以,大家也别有心里负担。
大家来到这里,都是因为我秦家。
我秦相如,敬诸位一杯!“
秦相如的一番话,也打消了很多人的顾忌,比如杜敬明,又比如程三斧。
他们要的就是一个态度,最起码他们在世的时候,是不愿意跟大乾对上的。
就算对上了,也不愿意动刀动枪。
现在秦相如主动说了,倒是免了他们去问,而且问了也不太好,总觉得自己身在大明心在乾一样。
等宴会散去后,众人纷纷被带到了自己的府邸,几乎是一比一复刻他们在大乾的府邸。
从这一点上,足可以看出秦家父子的用心。
柳成虎道:“虽然别墅住着舒服,但是那有府邸来的舒坦,秦家父子用心了,这气量也不是李家父子有的。”
胡红玉看了一眼柳如玉身后的孩子,小声道:“以后别再孩子面前说这些!”
柳成虎点点头,带人进入府邸,不过最上方的牌匾则是荣郡王。
而程三斧看着这府邸,心中的最后一丝不爽也没了,特别是牌匾上的鄂郡王三个鎏金大字,看着就顺眼。
“我现在是郡王了!”程三斧心里爽快极了,在大乾拼死拼活一辈子,到头也就是国公,没想到来大明了寸功为立,还得了个郡王,还是世袭罔替的。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陛下啊陛下,不是我老程不忠心,实在是秦老狗给的太多了,我根本拒绝不了啊!”程三斧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不过,这也太随意了吧,怎么说也是郡王了,不要搞个加封仪式?”
“爹,您喝酒喝迷糊了吧?方才离开的时候,陛下不是说了,明天早上进宫,大封群臣吗?”程大宝提醒道。
“有这事?”程三斧挠了挠头。
“有,方才您在宫里喝的太兴奋了,我都以为你被鬼上身了!”程小宝道!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宇宙第一皇!
第二天,程三斧起了个大早,把程大宝他们全都叫醒了。
此时天蒙蒙亮呢,程大宝几兄弟睡眼惺忪,“爹,您这么早把我们叫起来作甚?”
“上朝啊,今天不是要授官吗,当然得起早!”程三斧昨夜翻来覆去没睡着,满脑子都是‘郡王’。
心想着他老程也总算是活着封王了,有脸面去见他程家的列祖列宗了。
程小宝哭笑不得,“爹,这也太早了,巳时初到那边就行了!”
“那么晚,都日晒三竿了!”程三斧瞪大了眼睛。
“回去睡个回笼觉吧,爹您要是实在睡不着,就打一个时辰拳!”程小宝打着哈气道,“哥几个,回去吧!”
“回哪儿去?”程三斧一把揪住程小宝,瞪着几个儿子,“都过来,老子考教考教你们的能耐!”
说着,就像是搓球一样,把程小宝在手里来回搓,在船上被绑了那些天,这口气还没消下去呢。
一时间,鄂郡王府上空盘旋着嚎叫声。
等到天大亮,程三斧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口气,出了身汉,他浑身都利索了,又冲了个冷水澡,吭哧吭哧吃了早饭,这才带着浑身是伤的儿子出门。
一出门,就看到停放在门口的蒸汽机车,心里就更满意了。
以前上朝骑马,要是下雨下雪,那得冷死。
现在好了,有了这蒸汽机车,风吹雨打都不怕。
他刚上车呢,旁边几个府邸也有人走出来,一看都是老朋友,程三斧有些恍惚。
这他娘的都出国了,怎么也跟没出国差不多?
要不是远方那高耸入云的大厦提醒着他,他都以为自己还在大乾。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紫禁城外,蒸汽机车整齐的停放在车位内。
众人穿着新朝服进入其中。
两边的侍卫穿着整齐的军服,只不过他们手里的,可不是刀,而是上了刺刀的枪械。
据说能连发十几枪,威力巨大。
一梭子下去,管你穿多厚的盔甲,都要嗝屁!
但是内城的侍卫不配枪。
“哎哟,这皇宫真大啊,走的老子腿都酸了!”程三斧叹声道:“这上朝得累死!”
“程黑子,你叫唤啥,以为这里是大乾?大明就初一十五大朝会,平日里没什么大事压根不上朝,你一个月就走那么两三趟,能把你累死?”杜敬明道。
“杜老狗,我说两句都不行?你管的忒宽了!”
“嘿,老夫也管理百官仪态,我还真就能管了!”杜敬明眯着眼睛道。
柴绍见状也是笑眯眯的,在大乾时那种感觉又上来了,只不过,大家都老了。
看着两人拌嘴,旁人都只是觉得想笑。
进到奉天殿之中,众人纷纷站好,老秦这才慢慢过来,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还挺像样子的。
秦墨则是在金銮殿第二台阶,他昨晚差点没被那些娘们给折腾死。
来到大明后,一个个兴奋的就跟吃了金坷垃似的,拉着秦墨可劲的造。
差点没把他老腰给弄折了。
他打着哈切,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等老秦入座后,众人纷纷参拜,虽然有些叫不出口,但是慢慢就习惯了。
老秦满面红光,就跟吃了人参果似的。
知天命的年纪当皇帝,还把一帮老友拉过来,那种爽快,别提了。
他点点头,“咱们有事说事,长话短说,今天上午先给大家弄个授官仪式,赶明儿派人带你们去封地看看。
封地有远有近,但是位置都不错,土地都很肥沃。”
说完,老秦身边的高力太监,王八蛋就拿着甚至宣读。
总之这一次跟来大明的人,一个都没拉下。
如柳成虎,程三斧,都是郡王。
袁天罡封为太子太保,同样是郡王。
倒不是说大明不害怕满地王爷,而是大明的制度军政分家,封地虽然是王侯们的,但是除了府兵之外,是不允许有军队的。
他们封国内还是要遵照大明的律法。
只要他们不荒淫无度,封地足以支持一族一姓繁衍生息。
众人都是感慨秦相如的大方,纷纷跪地谢恩。
封赏之后,再次大宴群臣。
奉天殿内,程三斧喝嗨了,手里提溜着大板斧,舞的虎虎生风。
柳成虎也是当仁不让,在大乾他压迫自己太狠了,此番来到了大明,心中没了桎梏,也是拿剑跟程三斧比斗起来。
一时间众人都是连连叫好,怎一个热闹了得。
等到宴会散去,秦墨掺着喝的半醉的老秦,往坤宁宫去,“爹,这宫里我住不习惯,总觉得束手束脚,不舒坦!”
“那你想住哪儿?”秦相如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你这次来了,就好好监国,我要跟你姑去旅游了,这两年我也过瘾了,你总要让你爹安享晚年吧?”
秦墨当时就不干了,“爹,你现在还没到退休时间,怎么着也得干到六十岁吧?”
这紫禁城虽然大,但是规矩太重,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秦墨真就不喜欢这种约束敢。
而且监国多累啊,他才不干。
“你是爹我是爹?”秦相如道:“国是你建的,你总不能当甩手掌柜吧?”
秦墨苦着脸,“我觉得我还要历练两年,而且,爹,您难道不觉得,自己坐在龙椅上,很威风?
虎躯一震,八面城府,说实话,我方才都想给你跪了。
我才多大啊,三十都不到,哪有那个能耐掌舵啊。
这大明没了我,还是大明,可没了您,怕是要不了两年就要散了!”
秦相如眯起了眼睛,“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
秦墨趁热打铁,“所以爹,大明还要在您的手上更上一层楼才行,等你退休了,我在上去,到时候咱们三皇治世,把大乾没有完成的千古伟业完成了,那可就是传奇佳话了。
您想想,那可是三皇治世啊,亘古未有啊,不比那什么天可汗更牛吗?”
秦相如脸上也是露出了展望之色,“听着有点意思!”
“岂止是有意思,简直太有意思了,等日后别人提起您,大明开国皇帝,开三皇治世先河,立旷世伟业,乃宇宙第一皇!”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太子妃人选!
“您想想,这宇宙第一皇,那不比天可汗牛掰吗?而且,咱们现在还没有完全征服这片土地,等彻底征服了,那大乾就是弟弟了。
到时候咱们再去那些无人的岛屿插旗,给您的子孙后代多攒些家业才行。
您想想,我现在二十多个儿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十几年,我还会有更多的儿子。
保守估计,怕是有五六十个。
儿子生孙子,孙子生重孙子,一代一代下去,那不得好几万人?
那可都是嗷嗷待哺的嘴啊,您忍心看着他们受苦吗?”
秦相如还真就听进去了,他摸着下巴,“有道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我大孙孙这么多,这么点家业可不够。”
“爹,你这么想,就对咯!”秦墨那叫一个高兴,他决定了,等老秦退休,他上位,马上就禅让,选一个儿子出来当皇帝,他当太上皇。到时候搞几个法案出来,他要当废物太上皇,天天吃喝玩乐,不问世事。
那些伤脑筋的事情,就让年轻人去干。
等老秦退休,他也三十多了,要考虑养生了,不能天天被国事拖累。
打定主意后,秦墨心里舒服多了。
把老秦送到坤宁宫后,秦墨回了东宫,孩子们都在宫里野,他也懒得管,反正有人看着,伤不到哪儿去。
不过,现在也有个问题摆在他面前。
大明没有敌手,统一也到了收尾了,后期主要是感化,毕竟大明人数不够。
现在,大明有一千二百多万人。
大明也鼓励生育,这两年的新增人口,一百五十万左右。
按这种程度下去,想要达到五个亿,估计要到他孙子辈才能实现了。
所以啊,未来跟西域贸易是很有必要的。
除此之外,还有继承人的问题。
他这一代,就他一个人,就算有第二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但是第三代就多了。
选谁,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把大乾的继承法案搬过来,不是不行,只是孩子们太小了,起码还有十年以上的成长期。
十年后,大明将步入青黄不接的局面,哪怕有秦族人,有这些从大乾迁移过来的家族,也依旧难以管理过来如此广袤的土地。
所以还是得多生养。
“想什么呢?”李玉澜走过来问道。
“我在想,该封谁当太子妃呢!”秦墨一把揽过李玉澜,将脸埋了下去,深深的吸了口气。
李玉澜咬着嘴唇,眼里水汪汪的,“别封我,我可担不起,你身边不是女王就是嫡长公主.....”
她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软了。
“三姐,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重要的!”秦墨道:“新人换旧人在我这里不适用,我只是有些担心大哭包!”
如果要说立太子妃,那必然是李玉澜,秦墨不做第二人选。
之前萧鱼柔说抓阄,他想了想还是不太好。
李玉澜跟他起于微末之间,是拿命爱他的人,他若是还因为其他因素,选择别人,那他还算人吗?
“当不当太子妃,我真不在意,我在意的从来只有你的心!”李玉澜是委屈的,作为家中大妇,她受了委屈也得为大局着想,“七妹要当太子妃,我没有任何意见!”
“你放心,这太子妃,是非你莫属的,不管是谁,都得靠边站!”秦墨肯定的道:“我会跟她们聊的,只是,我们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害怕分出个一二三来,会让她们觉得心里失落。
若是不分,一直这样糊糊涂涂的,与国不利。”
太子,是国家继承人,他要是没有太子妃,没有侧妃,大家全都一样,那么谁的孩子才是嫡长子呢?
未来若是秦墨册立太子,他们服气吗?
孩子们现在还小,可长大了就不一定了。
当他们有了自己的想法后,必然会说,父亲偏心,这不是秦墨想看到的。
他向来都是一碗水端平,而这一刻,他必须做出选择。
老秦昨天晚上几次想开口都没有说,就是不希望给他压力,他明白。
总不能事事都让老秦来,这个恶人,老秦真不能做。
李玉澜点点头,“要不按照大乾的继承法来?这样对大家都公平!”
闻言,秦墨很是感慨,“我的三姐啊,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才能娶到你啊!“
李玉澜看着丈夫,笑着道:“你不用对我特意照顾,大家心情都是一样的,既然来了大明,大家心里都会有念想。
你要是断了大家的念想,怕是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这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秦墨点点头,他这些女人,的确是挺和睦的。
可但凡是人,都有私心,人都是护犊子的。
谁不希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那也就是秦秀英生的是女儿,又是后母,再加上老秦偏袒。
要是他生母徐氏,给他生了几个兄弟,兄弟阋墙还真就有可能发生。
“我明白了!”秦墨重重的亲了李玉澜一口,“谢谢你三姐,要不是你,我还在这里纠结!”
“你我夫妻一体,何必说谢呢?”
“风哥儿呢?”
“带着弟弟妹妹去玩了!”
李玉澜给秦墨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即便如此,身材也没有走样,反而越发的丰腴。
“要不,再给风哥弄个弟弟,或者妹妹带带?”秦墨一脸坏笑道。
李玉澜脸一红,“大白天的......”
“大白天才有意思呢!”秦墨哈哈一笑,抱着李玉澜就往里走。
当天晚上,秦墨找到了老秦,“爹,我决定了,要立三姐为太子妃,玉漱跟思甜为侧妃,其他人的封号,都在这里......”
“想好了?”秦相如问道。
“老这么悬着也不是事,时间久了,难免她们心里不会多想!”秦墨手里拿着一个大肘子,说道。
“嗯,立玉澜为太子妃是正确的,玉漱跟思甜当侧妃也没错,做人不能忘本,你要是立其他人,反而不好办了!”秦相如混迹官场多年,现在又是大明的皇帝,看问题直指根源,“那继承法案,照搬大乾咯?”
秦墨想了想,“可以,但是还要多加几条,以绝后患!”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全新的法案!
秦墨想了想,道:“成立皇家基金会,对那些没能耐,又没贡献的皇子,不授予实权官衔,每个月按时从皇家基金会领取一份薪资。
日后,诸王不用朝廷赡养,包括拥有官职,有实权的王爷,除了俸禄之外,无有年禄。
但是皇家基金会,会给与一笔丰厚的俸禄。
咱们大明实行的是官绅一体纳粮,这笔钱银,不并入纳税。
等诸王们成年后,每三年由宗人府综合评定,若是不合格者,停止月薪的发放。”
秦墨可不想让大明步另一个大明的后尘。
按照大明现在的发展,未来皇族,少说也有百万人,甚至更多也说不定。
如果还是朝廷供奉,就算大明朝廷再有钱,也会被这些人给拖垮的。
不是秦墨狠心,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也是为了日后着想。
他现在不狠一点,后面那些人就不一定有这个魄力了。
他就是不惯着那些混吃等死的废物,想要不劳而获,可以,你总得努力。
想当米虫,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秦相如也被儿子的恨给惊住了,“会不会太狠了,那毕竟都是咱孩子!”
“爹,你管得了一二代,你管得了三四代吗?五代六代,你我皆入土,您可知道到时候咱们老秦家,有多少人吗?
少说也是成百上千人了,若是从朝廷支银子,到了第七代第八代,必然拖垮朝廷。
诸王婚事,生产,寿诞,一年下来,怕是上千万两银子都打不住。
到了十代之后,人数暴涨至万人,百年后几十万人,乃至百万人。
您想过没有?“
秦相如叹了口气,“行行行,你说了算!”
他也愁啊,一想想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子孙后代,想想都头疼。
“所以,不仅要改继承法,还要把诸王之法也给改了!”秦墨既然当了这个太子,那自然不会因小失大,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但是老六珠玉在前,历朝历代的案例摆在那里,必须改,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想想人家刘皇叔,都去卖草鞋了,都能翻身。
他老秦家的种要是自甘堕落,那也没必要扶了,任由他自生自灭得了。
父子二人商量到半夜,才算完。
第二天,老秦把阁老召过来,把新法案摆在了他们的案头。
几个人拿过新法案一看,“陛下,这是太子殿下起草的新法案?”
“你们怎知?”
杜敬明一指那潦草的字迹,“这还用问?”
秦相如尴尬一笑,“的确是我家憨子起草的,大家看看如何!”
“陛下,现在可不兴叫憨子了!”柴绍急忙提醒道,毕竟是太子。
“没关系,以前那些皇帝,还有叫小猪的呢,叫憨子怎么了?”秦相如摆摆手,再说了,憨又不是什么贬义词!
柴绍苦笑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陛下,这新法案不错,如此一来,朝廷每年能节省大量的钱银。这皇家基金会,也算是皇家的私产,朝廷也不用插手!”杜敬明道。
这时候,秦相贵道:“宗人府这边也没问题!”
他到底是老族长,这宗人令的位置,一直空着,秦相贵一来,老秦直接给他安排上了。
“那就颁布天下吧,以此为祖法国律,还有,礼部算出吉日了吗?憨子回朝,这大典和册封太子妃也是要的!“
“敢问陛下,可有人选?”柴绍问道。
秦相如拿出一份名单,这也是昨天拟好的,“就按照这个名单来,不设皇太孙!”
众人仔细看了起来,柴绍点点头,李玉澜为太子妃,柴思甜跟李玉漱为侧妃,这个分封没有任何问题。
其他人是什么妃,他毫不在意。
李玉澜也算是自己半个女儿,柴思甜能有如今的身份,也在他意料之外,毕竟秦墨那些老婆,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秦家的人情味可见一斑。
他简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陛下圣明!”柴绍拱手道。
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也觉得没问题,“陛下圣明!”
“那就尽快安排吧,让下面那些州府的人,都趁着这次机会进京认识认识他们未来的皇!
散会!“
而与此同时,大乾!
伴随着窦玄龄请辞,他也终于意思到了不对劲。
朝廷放眼望去,当年跟着他打天下的那些老臣,几乎都退的差不多了。
秦墨也离开快半年了,整个大乾异常的安静,秦庄那边依旧人声鼎沸,但......这种繁荣,流于表面。
秦庄学院依旧有朗朗的读书声传出。
秦庄研究基地的人也越发的少,各项科研也陷入了停滞之中。
大乾从快车道,进入了慢车道,好像一切都慢了下来。
十五十六依旧依旧在埋头钻研。
阿嗣日渐长大。
李新越发的权倾朝野,还有公孙无忌,他隐约觉得平衡被打破了。
靠余伯施和李道远他们几个,似乎难以抗衡。
李世隆开始想秦墨了。
有秦墨在,这些人都得被压下去。
倒不是猜忌自己的儿子,可李新毕竟是有前科的人。
他这身体能撑十年?
李世隆不知道。
高士莲死了,死在了川蜀的,大狗单独一人回来的,他差点要了大狗半条命。
可现在要是弄死了大狗,他手上就没人可用了。
新上来的两条狗还不是那么聪明,办事也没有那么利索。
可惜了高士莲这条好狗。
他其实更怀疑,是大狗设计弄死的高士莲。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等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大狗埋了,让他去陪高士莲。
不知不觉的,他来到了树屋。
秋天,树屋这里硕果累累,真是抬头就能吃个饱。
一个苍老的老头,穿着短衫,手里拿着镐头,一丝不苟的清理着房子周围枯黄的草。
他动作很慢,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汉巾,周围一圈有松土的痕迹。
“魏老狗!”李世隆走到魏忠的身边。
魏忠浑身一颤,扭头一看,“哟,太上皇来啦,奴婢参见太上皇!”
说着,他就要跪下!
李世隆摆了摆手,“行了,就别弄虚礼了,朕在宫里住乏了,来这边住两天,歇歇脚!”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好你个秦墨!
树屋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李源身前这里的摆设是如何,现在就是如何。
就是没什么人气,看起来很是冷清。
李世隆躺在了李源身前最爱的摇椅上,轻轻的摇晃着,看着那墙上挂着的书画,那都是父皇的笔记。
在正堂上,还挂着李源的画像,三根香幽幽点燃。
李世隆突然觉得父亲还在,那画像注视着他,他也不怕,只是觉得疲倦。
他这个年纪,不正好跟父皇被囚禁时候差不多?
魏忠从树上摘了果子,洗干净放在了李世隆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又煮了茶,“太上皇晚上想吃点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
“别忙活了!”李世隆道:“你在这里住的可自在?”
“托太上皇的福,老奴在这里日日打理果园,清理房屋,日子虽然简单,却自在。
这房子里,到处都是老皇爷的影子,奴婢有时候都觉得老皇爷回来了!“魏忠道。
李世隆拿起熟透的桃子,一口下去,只觉得口齿留香,“要不要跟朕回宫?”
魏忠低眉顺眼道:“承蒙太上皇看重,老奴感激涕零,只不过,老奴这半截入土的人,走起道来都摇晃,若是伺候太上皇,恐怕会冲撞太上皇。”
“朕看,你这老狗是在这里过得太逍遥了,不愿意进宫!”李世隆哼了一声,魏忠是个极为玲珑,也极为忠心的人。
若是他能够进宫,必然能够替补高士莲的位置。
方才他除草的样子,可不像是走路都会摇晃。
魏忠笑了笑,也没有解释,他早该死了,又怎么会害怕冲撞李世隆呢?
“罢了,就在这里好好守着,这桃子不错,以后捡着新鲜的送进宫!”李世隆说道。
“是,太上皇!“魏忠说着,就推到了一边。
大狗看着魏忠,心里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这可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若是真的进宫,他怕是真的活不了了。
幸好,幸好啊!
不过,他也感受到了李世隆的杀意,等那些小太监起来,怕就是他的死期。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可他能怎么办呢?
他低着头,心里思索着。
秦墨已经不再朝廷了,六阁老当朝虽然厉害,但是朝廷也就这里六个人撑场面了。
似尉迟信雄,这种莽夫,他丝毫不再放在眼里。
他要自救,要活下来。
但是现在还不够。
他想起了自己无意间看到了皇宫秘闻,那无舌可不就差点弄死了李世隆?
无舌做的,他大狗难道做不得?
以前秦墨在,他根本不会有这个念头。
现在秦墨退了,他怕个屁!
他还得好好筹划一番才行。
他想起了倭州,就算他这辈子回不去,死之前,也要搅的大乾天翻地覆来。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
李世隆休息了一会儿,就走向了书房,这里放着不少李源身前留下的东西,还有书籍。
他找了几本自己爱看的,认真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份稿子,那稿子似乎是《大乾憨婿》的完结稿。
他知道,现在这本书已经完结了,后面代笔的,是李新。
结局很完美,甚至他总觉得完美的不似人间的剧情。
他拿过来一看,“是父皇的字迹,这是父皇的手稿,可怎么会夹在这里呢?”
李世隆百思不得解,照理说,父皇那时候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怎么能写这么多?
他随意翻看了一番,发现后面的笔记的确很潦草。
他重新坐下,认真的看了起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他一大跳。
甚至看得他满头是汗!
“这就是父皇心里的结尾吗?”李世隆大为震撼,这后面的章目里,几乎完美预测了后面发生的事情,甚至,其中有几段,摆明了就是骂他的。
骂他李世隆糊涂,舍不得手里的权利。
骂李越数典忘祖。
还让秦墨离开大乾......
他越看越惊心,直接把魏忠叫了进来,“魏老狗,这稿子可是父皇手稿?”
魏忠看着那稿子,默然点头,“是!”
“除了朕之外,景云可看过了?”李世隆问道。
魏忠叹了口气,“看过了!”
“他有说什么?”
“奴婢不知!”魏忠摇头,“奴婢只知道,驸马都尉看完了稿子,就重新把书稿放了回去!
这稿子的内容,奴婢也一概不知,之前都是老皇爷说,奴婢修订,可这版稿子,老皇爷不许奴婢过问,也不许奴婢看!”魏忠道。
李世隆死死的盯着魏忠,似乎想从魏忠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最终,他什么也没看出来,“你下去吧!”
“奴婢就在门口!”魏忠说着,便退出了书房,这书稿,他怎么会不知道,内容也是清楚的很。
但是他不能说啊,秦墨把稿子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就是算定了李世隆会过来,会在书架上翻找。
李世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原来父皇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啊。
“难怪了,难怪景云说什么也不肯留在朝廷,他焉能不知啊。”突然,李世隆像是想到了什么,“快,快派人去关中,看看秦墨还在不在那边!”
大狗也被李世隆吓了一跳,“太,太上皇,秦驸马都尉,不在关中,能去哪儿啊?”
“朕让你去,你就去!“李世隆深吸口气,“还有,柴绍那边也给朕打听大厅,还有杜敬明......”
柴绍已经好几年没有动静了,修一本书能修这么久吗?
还有杜敬明,也好久没消息了。
秦相如夫妻二人,去海外游玩,可根本没有消息传过来。
秦族人全面从京城撤退。
就连新学这半年也没了声音。
他还以为,是秦墨在整合学说。
可看到这书稿之后,他慌了,彻底慌了。
他冲出了书房,来到了秦族的驻地,秦族驻地依旧有不少人。
可是他仔细一查,这些秦族人,要么是后来收的流浪儿,要么,就是看守的下人。
秦族本族之人,一个都没有,尽数撤出了京城。
而秦族的产业,生意,也陆续在这几年之中,变卖,变现,所占不过一个名声而已!
李世隆气喘不已,“好你个秦墨,好你个秦墨啊!”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秦墨叛国啦!
李世隆就算是猪,也该明白了。
这里可是秦庄,号称小京师,其繁荣更是要胜过京师,每日都有成百上千个商队在这里驻足。
货物吞吐量很恐怖。
当年不过二三万人,现在四十万人都打不住了。
这些房子土地都是秦族人的,简直富可敌国。
他心中紧张极了,要是秦墨真的走了,怎么办?
“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朕也要把你逮回来!”李世隆重重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进了宫。
也就六七日的样子,关中那边传来回信。
秦族祖地人去楼空,就连祖坟都空了。
柴绍不知所踪。
杜敬明也不在岭南。
看着消息,李世隆呆若木鸡,旋即蓦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好你个秦墨,好你个柴绍,好你个杜敬明,居然真的离开大乾了。”
一旁的大狗都傻眼了。
秦墨离开大乾,不知所踪了?
那岂不是说,他最大的威胁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笑声好久才停歇,李世隆又道:“好你个窦玄龄,难怪执意要告老,居然也背叛......朕了?”
用背叛二字太过沉重,可仔细一想,他们只是离开了,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你们好大的胆子!”
“你们怎么敢啊!”
“朕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们!”
“秦墨啊,狗东西,你把朕的闺女还回来!”
李世隆只觉得一阵头晕,他坐在龙椅上,好久才回过神来。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难怪那狗东西敢跟自己尥蹶子,原来早就打定了离开的主意。
秦相如出海,怕是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他们现在只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海上那么多无人的陆地,他们怕是已经过去了。
李世隆脸色铁青,把六阁老叫了过来。
李新等人这会儿正在中书省那边批阅奏折。
六阁老对应六部,没人每天都要批阅上百份奏折,然后挑选出重要的奏折,摆在李世隆的案牍上。
每天大概有十至二十分奏折的样子,每天,李世隆只需要抽出一上午时间即可。
六个人匆匆赶到了大安宫,也不知道太上皇这么着急有什么事。
迈进大安宫,正想着见礼呢。
就见李世隆不耐烦的摆摆手,“免礼,都过来看看这个!”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旋即传阅资料。
“什么!”公孙无忌惊呼一声,“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见公孙无忌那夸张的样子,几个人心都提了上来。
余伯施将纸张拿了过去,这一看,也沉默了。
最后,这纸张落在了李新的手上,李新也没有说话。
公孙无忌拱手道:“太上皇,看来,这秦墨是蓄谋已久了!”
余伯施眼神复杂至极,他不由的想到了此前窦玄龄,杜敬明二人跟他聊天,他觉察出二人去意已决。
甚至二人还邀请他一起辞官。
他的确是有辞官的想法,毕竟那段时间,李越当政,朝廷的诸多举措,实在是令他失望。
可他最后犹豫了,这一犹豫,就流了下来。
没想到,二人居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乾。
李存功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一点猜想。
李勇猛这些日子,很是颓废,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天天喝酒,一头扎在后院就不出来了。
问就是造人,也不搭理他。
但是好消息连连,明年他怕是又要多添几个孙子孙女了。
李道远眉头深皱,心想,“景云,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吗?”
他想到了自己在天象时,跟秦墨说的话,让他小心谨慎一些。
秦墨说他心里有数。
他很清楚,不是秦墨想走,而是这个世道逼着他走的。
他轻飘飘的走了,没有做任何不利于大乾的事情。
你想苛责他,都苛责不起来。
唐坚也是六阁老之一,在鸿胪寺苟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彻底迈进了大乾的至高权利中心,成为了少数几个可以影响天下的人。
他看着纸上的内容,整个人都哔了狗了。
秦墨居然走了!
这老粗的大腿居然不在大乾蹦跶了!
至于李新,也是没想到,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再让秦墨制约六阁老,担任帝师,去做那些事情,秦墨不愿意了,他也累了。
他真的不是十七八岁的年级,可是装疯卖傻,被人叫憨子了。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一定会反思自己,厌恶曾经的自己。
他捏着纸张,有些如释重负,觉得头顶上的云挪开了。
可是又觉得寂寥。
心里更加好奇,秦墨会去哪里。
他到底要带着这些老臣做些什么呢?
“你们说话啊,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李世隆拍着案牍,“朕知道,你们跟那狗东西关系好,这时候难道你们还要想着怎么为他找借口吗?
秦墨离开大乾了,拐走了朕的老臣,他叛国了,是叛徒。
他背叛了朕。
朕对他那么好,把闺女都嫁给他了,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他,一次又一次的信任他。
他居然背叛了朕!
这个白眼狼,狗东西,没有良心的混账!”
几个人纷纷跪在地上,“太上皇,秦驸马都尉对大乾忠心耿耿,臣以为,他只是隐姓埋名了,或者......外出散心了!”
余伯施这么说。
要说秦墨叛国,他第一个不信。
有那么多好机会,他为什么要悄无声息的离开呢?
李新造反,李智造反,李越造反,李世隆遇刺,这一件件的事情,那可都是秦墨力挽狂澜呐。
他有无数次好机会可以拿下那个位置的。
“外出旅游需要把他们一家老小,把全族人都带走了?还顺带着,把杜族人,窦族人也全都挪走了?”
“外出旅游,需要把他们家族的产业尽数变卖了?”
“当朕是傻子吗?”
李世隆怒不可遏道。
“可太上皇,秦墨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大乾的事情,他......是大乾的军神呐,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廷威望都极高,还是乾坤阁二十四功臣,是年青一代的领军人。
您若说他叛国了,这对大乾而言,是一次巨大的打击啊!
秦墨的名头震慑着诸国,若是秦墨叛国,那些人少不得会有异心!”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朕,一定不会饶了你们!
李存功跪在地上,“不是微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望太上皇以大局观为重。
若是陛下知道自己敬重敬爱的师长,是个叛国者,他会如何想?
十五十六皇子们,可是最敬重他的师长了,若他们知道了,会如何想?
太后娘娘若知道了,会如何想?
日后公主们回来,当如何相处啊?
所以,臣以为,不妨先暗中搜寻,寻找秦墨等人。
到时候把秦墨等人押解回来,太上皇想怎么处置都行!“
李道远道:“臣附议!”
“臣附议!余伯施也道。
“你们这是在纵容秦墨,万一秦墨真的叛国了呢?”公孙无忌指着几个人,“你们误国啊,太上皇,臣以为,发檄文,全国搜寻秦墨,让秦墨等人无迹可寻。
找到秦墨后,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
他枉费太上皇的信任和太上皇的栽培,枉费太后娘娘的宠爱和陛下的信任。
所以,一定要严惩秦墨!”
公孙无忌很清楚,自己不这么说,李世隆会更难受的。
其实,公孙冲走后,他就有所感觉。
大航海是秦墨提出来的,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世界。
也许,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世外桃源,秦墨,或许早就在那个世外桃源,建立了一个新的城邦也说不定。
以他对秦墨的了解,秦墨是万万不可能叛国的,真要叛国,也就没李家人什么事情了。
那家伙比大周开国皇帝还要猛十倍都不止。
李新也道:“一定要严惩秦墨。”
虽然两人同意严惩秦墨,但是六阁老有四个人不同意,所以李世隆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愤怒,“就算找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朕找到这些叛徒来。
朕到时候要亲自问他们,为何要背叛朕!”
李世隆红了眼眶,在面对诸多的背叛之后,他终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女婿给中伤了。
这种背叛,让李世隆觉得这世上无一人可以信任。
甚至比自己的亲儿子背叛还要难受。
那可是他的知己啊。
为什么啊?
李世隆头疼不已,他摆了摆手,“这件事承乾和无忌来负责!”
“臣等告退!“
六人离开后,李世隆看着穹顶愣愣的发呆。
发泄过后,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知道秦墨没有叛国,他只是不想在为他效力了。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累了,不愿意在被压榨了。
走之前,秦墨为大乾铺好了路。
准确的说,很早前就铺好了,足足一百年呢。
后面,他不愿意插手朝政,是想尽可能的淡化自己对朝廷的影响。
他想到了那一天,秦墨亲自进宫给他们做了一顿饭。
现在想,那是秦墨给他们做的最后一顿饭。
那是离别宴。
他双目放空,反思自己,为何自己这一生如此的失败。
儿子儿子不孝,家庭家庭不和睦。
就连自己最器重,引为知己的女婿,也被赶走了。
这一刻,他似乎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那些老臣子,可是陪着他一起打天下的。
此刻,也是说走就走,甚至没有给他留下一封信。
走的何其绝情果断。
“朕不服,朕一定要找到你们,当着你们的面问问,你们的良心是不是被狗给吃了!”
李世隆攥着拳头,“出宫!”
大狗连忙追了上去,“陛下,去哪儿?”
“北周皇陵!”李世隆怒声道。
很快,李世隆便来到了北周皇陵。
他站在湖边的小房子门口,房门紧闭着,园内杂草丛生。
他站在门口轻唤了几声,无人应答。
李世隆面无表情,一脚踹开了门,走了进去,呈现的只有萧索。
推开房门,上方灰尘簌簌。
这里俨然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呵呵,好你个袁天罡,居然也离朕而去,你们是在惩罚朕吗?”李世隆面目狰狞。
这时候,他眼角余光撇到了桌子上,那里似乎有一封信。
李世隆走过去,拿起信,信封写着,“陛下亲启!”
三下五除二拆开信奉,李世隆看了起来,信的内容不长:“陛下,袁某走了,当年为您卜了一卦,有了大乾的盛世。
死了很多人,可也救了很多人。
紫微门成立至今,二代人辅佐君王,四海升平,大乾国祚绵延,没有尽头也。
袁某的使命完成了,带着妻女隐世,从此不问世事。
勿念,陛下保重!“
李世隆攥着信,“好一句勿念,好一句保重,袁天罡,你是在向朕邀功吗?
你这个贼道人!”
可骂完之后,他只觉得一阵阵的空虚。
连袁天罡都弃他而去了。
是觉得他后面做错了吗?
“朕何错之有?”李世隆将信撕了个稀碎,愤怒的走出房子,命人一把火将房子烧了个干净。
他是大乾太上皇,是天可汗,是这世间最至高的存在。
只有不是的臣子,那有不是的皇帝?
他扭头看着湖对岸的北周皇陵,“把皇陵给朕撅了,把北周皇帝的尸骨,挫骨扬灰!”
大狗浑身一颤,“是,奴婢这就去办!”
很快,来了一群人,他们肆意的打砸北周皇陵。
可进到皇陵后,里面空空荡荡。
“太,太上皇,里,里头什么都没有,好,好似被人给盗了!”
“你说什么?”
李世隆大怒,“谁敢盗皇陵?”
“痕迹很新,应该就是近几个月!”那人吓得浑身发颤。
李世隆顿时反应了过来,看着身后汹汹的大火,“袁天罡,你好样的,你们两师徒,把朕耍的团团转。
等着,朕一定会抓到你们的!”
他明白了,北周皇陵的墓,是袁天罡盗的,没人比他更了解了。
当年那些反王为了筹措军粮,早就把北周皇帝的陵墓给盗了,但是尸骨还保留了。
后面李乾上来,还做了修缮。
墓内陪葬品都在,唯有尸骨不见,除了袁天罡这个北周好女婿,还能有谁呢?
“好好好,这是把一切都搬空了,把所有的后路都断了,你们好样的!”李世隆咬着牙,脸色铁青,接二连三的背叛,让他怒火中烧,甚至,把理智都烧干了。
“朕一定不会饶了你们!”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开发资源!
秦墨等人的离开,给与了李世隆重重一击。
但是李世隆却没有倒下,反而变得斗志满满。
他开始让人下南洋,不断的搜寻着一行人的踪迹。
他发誓要找到秦墨,把他抓到自己面前,然后问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外界还是歌舞升平。
最让李世隆无力的是,他愤怒秦墨的所作所为,却还要继续按照秦墨留下来的百年计划去做。
甚至,整个国家都有秦墨的影子,上至国策,下至民生。
就连他出行所作的蒸汽机车,都是秦墨主持研发的。
脚踩的水泥地,也是。
秦墨的影子,已经深深的扎根这片土地,挥之不去。
而与此同时,大明。
秦墨迎来了大典。
他穿着大红色的太子服,身旁还跟着李玉澜等人。
按理说,其他人是没资格来的。
但是秦墨不愿意冷落了她们,让她们全都跟着,给不了她们太高的名分,那就给她们重视。
去太庙祭奠了秦族先祖后,秦墨在一众大臣的注视下加冕。
冗长繁琐的仪式后,秦墨坐在了太子宝座上,李玉澜则是坐在了他的身旁。
李玉漱,柴思甜则坐在李玉澜的旁边。
身后众女皆立。
“礼成!”高力太监高声喊道。
众人纷纷跪地参拜,“太子殿下千岁!”
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还挺好的。
但是秦墨有些不自在,他本来就是那种无拘无束的人,但是一想着自己以后都要端着,打心里不情愿。
“免礼!”秦墨道。
“谢太子殿下!”众人纷纷起身,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特别是秦族人,那叫一个高兴。
现在好了,大明上有陛下,中有太子,下有皇子公主二三十,大明盛世已经来了。
“好啊,太好了!”高士莲也是有些感慨,一时间眼眶微润。
看着高瑶站在秦墨身后,他觉得这辈子值了。
临老了,还能当皇亲国戚。
他现在也是国公,本来秦墨是给他封郡王的,但是他说什么也不肯要,后面秦墨让了一步,让高士莲当国公,也是可以正儿八经的站在奉天殿上朝。
而不是站在皇帝的身边,当一条狗。
老秦眼睛也笑眯缝了,这下,他心是彻底放肚子了。
秦墨大礼之后,也很是勤快了一段时间,不过半个月后,他就打回原形了。
睡在东宫不愿起。
催都没用。
“郎君,今天十五,大朝会,该上朝了!”李玉澜不住的在朱钧耳边劝说。
“没劲儿,这太子做的太没劲儿了,比当你爹的女婿还要累!”秦墨无奈的道。
“以前是帮别人打工,现在是帮自己做事,那不一样的!”李玉澜道:“哎呀,你再不起来,日后传出去,还说我这个太子妃祸国殃民呢!”
“三姐,你这太子妃的心理包袱也太重了!”秦墨打趣道。
李玉澜一咬牙,在秦墨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秦墨眼前顿时一脸,“真的?”
李玉澜羞的不行,“嗯,你去上朝,晚上我就把大家伙全部叫过来,你想听谁讲故事,就听谁讲故事!
秦墨激动了,“三姐,你可别骗我嗷!”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玉澜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脸。
“行吧,看在三姐的面子上,我就去上个朝!”秦墨勉为其难的道,他觉得自己当皇帝,那一定是个昏君,所以当皇帝这种有技术含量的事情,还是得让他儿子来。
老秦身子骨这么硬朗,少说也能活个七八十,那时候他都四五十了。
他儿子也都长大了,到时候挑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自己当太上皇,不要太爽快。
然后就可以继续浪了。
穿戴整齐后,秦墨推开门,“哟,太阳都升这么高了,不过这天是越来越凉了,冬天不远了!”
他慢悠悠的朝着奉天殿走去,身后几个小太监跟着,这几个小太监,是高力跟倭州人。
还是小高跟着他好,实在不行小六子也行。
不过小六子给六根叔当儿子了,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侯爵了。
至于管家,世袭罔替的国公。
他还是怀念那颗歪脖子树啊。
等今天上完朝,得去看看那些叔伯,做人不能忘本。
很快,来到了奉天殿,秦墨坐在那里,还是有些犯困。
“陛下,大军已经推进到了极北之地,那边常年处于冰天雪地之中,是一块巨大的冰陆地。
上面只要少数的土着民族,而且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柴绍拱手道。
“那南方呢?”
“还在继续横推,但是继续横推会有一个问题,那边有一块庞大的陆地,当年大乾改过县男曾经到过那边,留下了驻地。
一旦咱们横推过去,势必会跟他们起冲突,从而暴露大明的位置!”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露出了严肃之色。
秦相如皱起眉头,“憨......太子,你怎么看?”
“大乾发现我们,是早晚的问题,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问题都不大。
但我的意思是,还是先把打下来的地盘稳固住。
咱们有横推一切的实力,但是却没有太多的人口守住这些土地,这不是件好事。
我记得,郑凤年他们还在跟西域那边通商,每个月都会有几万个女人和孩子来到大明。
等什么时候,大乾总体人数突破一千五百万人,在继续往外拓展。
户部要做好人口统计,做好催生工作。
计划十年内,大乾总体人数突破两千五百万!”
“是,太子殿下!”杜敬明出列。
秦墨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消化打下来的土地,这一两年,应该是不会有战事了。
“除此之外,要把境内可用的矿场资源尽数探明,咱们要开发国内,我看很多地方,都是原始森林,这么下去是不行的!”秦墨手指敲击在凳子上,“发一则通告,允许天下人去探矿,一旦发现,可以拥有开采权!”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太子殿下,这些可都是国有资产!”杜敬明道。
“这些资产要是开发不出来,有什么用?”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如何合理花完国库银子
大明地大物博,人口却只有这么点,别说一百年,就算是两百年,都不见得能开发完。
“让他们去发财,把税务提高就行了,而且,开发也不是无限制的开发,给他们三十年的开采权,最多不超过五十年!“
这些资源开采出来后,才会变成真正的资源,先供给国内,用不完了在供给出去。
大明两头赚,民富国强,而不是守着金山喊穷。
杜敬明想了想,点点头,“是,微臣遵旨!”
没人比秦墨更懂生意,大乾财神爷点石成金的手段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天下生意人,有不少都把秦墨当成祖师爷供奉。
“一定要大肆鼓励民间生意,这些资源放着也是放着,但是税务一定要严查,不能让他们偷鸡摸狗。
还有,户部这两年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比如医疗,就做的不是很好。
礼部那边,教育也不太行,我没来大明之前,说好了要设立高等学府,结果呢,影子都没看到!
从蒙学到最高等教育,每一个关节都是环环相扣的。
大明已经军政分离了,从没有哪一个朝代,像大明这般,给足了你们施展拳脚的空间。
你们要是还做不好,那就换能做的人上来。“
秦墨骂起这些人来,也是毫不留情,秦相如也是一言不发,看着儿子训人。
一众大臣也是老老实实的听着,半句话都不敢说,他们本来就被秦墨支配了许久,眼下秦墨成了太子,那更是说一不二。
说实话,在大明,秦墨的话比老秦这个皇帝还要好使。
“还有工部,道路建设怎么这么慢,没有水泥路,就不能用沥青吗?加快速度建设啊,知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
铁路能不能快点修建?这都几年了,铁路总里程还没有超过五百里。
是朝廷不给银子,还是人手不够?”
秦有德连忙出列,“微臣有罪!”
“我知道,现在大明各项工程人手都紧缺,有困难要克服一下,下面抓了几十万的俘虏上来,难道都不够你们用吗?
国库里粮食都堆烂了,要用出去,放在那里喂老鼠吗?”秦墨道:“开放酿酒令啊,又不是没有粮食,那么多粮食放在哪里作甚?”
众人都急忙将秦墨说的事情,记在了笏板上。
秦墨骂了两刻钟,才停下,“我方才说的这些事情,都拿个章程出来,眼瞅着就年底了,把今年的工作进度都做个统计,十一月之前我要看。”
“是,太子殿下!”众人被骂的半点脾气都没有,因为确实是没做好。
秦墨虽然留下了指示,但是秦墨不在,他们也不敢彻底放手去做。
现在得到了秦墨的许可,一个个都铆足了劲。
正如秦墨说的,大明军政分离,文臣负责搞好民生,武将负责开疆扩土,两不相干。
朝会再也没有那么多啰嗦的事情。
要银子给银子,要粮食给粮食,要人给人,所以,虽然大明的工作很多,但是做起来很爽。
退朝之后,秦墨跟老秦商量,“爹啊,这么下去不行,大明现在粮食生产过度了,就大明这么些人,一年的粮食,十年都不一定吃的完。
要想办法消耗了,要不然,米贱伤民呐!“
“说来说去,还是人太少了!”秦相如叹了口气,“真烦,粮食多了也头疼,少了也头疼!”
“要不,咱们外销一部分去西域那边?”
秦墨想了想,“可是可以,大乾那边好像没有外销西域的意思,不过大宗商品贸易,很容易提前暴露咱们!”
“怕个屁,又不是打不过!“秦相如道:“咱们又没有主动去为难大乾,只要他们不来侵扰咱们,咱们相安无事,不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是以老六的性子,要知道这件事,搞不好会挑起战争!”秦墨道。
“那你说怎么办!”秦相如愁了。
秦墨手撑在下巴上,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了,搞大开发,现在咱们有很多大工程在同时做,但说实话,消耗的银子远远比不上咱们赚的。”
秦墨这些年捞了多少银子?
他这一次回大明,少说也带了五亿两银子,这都是灭国时候搜刮的。
也正是这些银子,直接让大明完成了金融体系的改革提升。
国库里的银子,足够支撑大明发展二十年都不止。
这还没算上海贸的利润,单单是海贸的利润,就足够大明吃撑了。
银子多到根本用不完。
而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通货膨胀。
“什么大开发?”
“咱们建城!”秦墨道:“咱们建造几个大城,等移民过来,直接提供他们房子土地,等咱们大明人口超过五千万,就停止撒钱。
眼下人少,咱们怎么花都行,但是人多了,各个方面都要用银子,就要省着用了。
大头还是医疗体系和教育体系,这两个是吞金兽,还有养老金这个也必须安排上。”
秦相如认真听着,记录着,不当皇帝不知道,原来银子太多,也会成为大麻烦。
他们父子两甚至还要为怎么花银子而愁,太烦人了。
“然后就是搞科研,咱们多拨一些经费给皇家科研中心,日后这里也是吞金大户!”秦墨说道。
他看着纸张上列的满满当当,也松了口气,有了这些安排,大明应该不至于通货膨胀太厉害,而且将进一步带动大明的发展。
第二天,秦墨出了宫,来到了秦国公府。
管家也被秦相如赐予了秦姓。
得知秦墨来了,管家也是早早的在门口等候,看到秦墨,高兴的不行,“太子,微臣,我......恭候您多时了!”
秦墨笑了笑,“管家,咱们好些日子没见了!”
管家抹着眼泪道:“都两年多没见了!”
看着秦墨身边的小六子,管家也很是感慨,当年的小书童,此刻也成了独当一面的侯爵了。
他急忙把秦墨请了进去。
秦墨看着秦国公府的一切,诧异道:“这里跟大乾的秦国公府,一模一样!”
“对,一模一样!”管家点点头,一指墙角,“太子,您看,那颗歪脖子树,是不是跟您喜欢爬的那颗一样?”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我不恨,原谅了!
秦墨看着那棵树,“你把这树也挪过来了?”
管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想着这棵树跟太子殿下有感情了,就想办法挪过来了,而且天心皇孙和双双公主也喜欢爬这棵树,要是落在大乾,以后怕是没机会再爬了,所以......”
小六子忍不住朝着管家竖起了大拇指,他总算知道管家为什么能当国公了。
秦墨嘴角一抽,他是真没想到,这颗歪脖子树也来大明了,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没有水土不服,还活的挺好的。
见秦墨看的入神,管家道:“太子殿下,我已经给这棵树加固了,您要不要上树试试?感觉超好的!”
秦墨摆摆手,再让他上树那多羞耻啊!
他一个奔三的人了,再上树,就说不过去了。
果然,人到了一定年纪后,是无法直视过去的自己的。
“要不,把这棵树挪进宫?”管家有些舍不得,这棵树他是准备当做传家宝传承的。
“宫里树很多,这棵树要是挪进宫,就不起眼了。
还在放在这里合适!”秦墨道。
“那好,太子殿下要是想爬树了,就过来!”管家道。
秦墨在这边喝了茶,又跟管家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管家看着秦墨的背影,感慨道:“少爷长大了,爬树的欲望变小了!”
随即,他看着秦府上下众人,“记住了,这棵树可是咱们秦府的宝贝,一定要呵护好,等日后,皇孙有了孩子,也要让皇孙的孩子爬上!“
秦府上下众人纷纷附和!
管家这才满意的点头。
而此事,秦墨来到了六根叔的府上,老秦给六根叔,三金叔他们也封了国公。
“小六子,你这府上还挺不错的嘛!”秦墨道。
“这边跟秦府差不多,我爹住惯了秦府,换府邸住不惯!”小六子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自己的孩子招招手,“快过来拜见太子殿下!”
“行了行了,又不是外人!”秦墨摆摆手,小六子的孩子他都认识,也抱过,“不是说,你现在是侯爵了,就跟我生疏了。
就算你日后继承了六根叔的国公爵位,你也还是我的小书童,明白了吗?”
小六子哪能不懂秦墨的意思,他点点头,红着眼睛道:“”小六子没用,这些年也没能帮上太子多少!“
秦墨揉了揉他的脑袋,他其实不需要小六子多有能力,忠心不二就够了。
小六子憨是憨了点,能力也不出众,甚至,眼力见也一般。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
皇帝身边也有庸才和蠢材。
进到后院,他就看到杨六根跟胡三金正在下棋,院子里还有其他的叔伯。
有些叔伯离开人世了,而有些叔伯身体依旧健硕。
看到秦墨过来,众人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过来给秦墨见礼。
“六根叔,三金叔,你们这是作甚,快坐下!”秦墨见他们跪拜,也是急忙过去搀扶他们。
杨六根没舌头,听不清说话,可看到秦墨,眼睛都笑眯缝了。
仅剩一手一脚的杨六根,此时过的很舒心。
成国公了,还有了继子,继承他的家业。
每天跟好友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日子不要太舒心。
打了一辈子仗,到头来居然能看到自家公爷当皇帝,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个个都是国公,还都是世袭罔替的,有封地的那种。
不过,他们没有要封地,他们只希望生活在一起,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诸位叔伯,我有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们了!”秦墨坐下,拉着杨六根的手,跟众人聊天,说着这些年的种种。
杨六根听不见秦墨说什么,但是老伙计们都在笑。
少爷从来就没有忘记他们这些老家伙,这就够了。
少爷已经是太子了,日理万机,还能记得他们,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秦墨看着这些叔伯,心理有些不好受,他想到了萧鱼柔。
把其他人都挥退了,取出自己写好的信,交给了杨六根,然后,又看着胡三金等人,“叔伯们,小子给你们说件事,这件事......跟我当年掠走有关......”
听到这话,众人都坐直了背,认真的看着秦墨。
他们依稀记得,当年这件事,秦墨已经抓到了真凶,并且将真凶击杀,在诸多兄弟们的坟墓前祭奠过了。
可秦墨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却让他们大为震撼。
秦墨说完故事,杨六根也正好看完了信。
秦墨一脸亏欠的道:“抱歉,我没杀了真凶,我......我无颜面见你们!”
“谈何无颜面?”一个叔伯道:“当年为了活下去,太子不得不装傻充,对方有心算无心,谁也想不到的。
而且,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其实不算萧鱼柔,她毕竟是太子的师姐,又是皇孙的母亲,背后的人已经斩草除根了。
兄弟们的大仇已经得报了。
如果非要杀了萧妃,才算是报仇的话,我想,弟兄们泉下有知,也不会答应的!”
“对,萧妃救了太子,她当年若是有心要杀太子,后果不堪设想。”
“这仇了结了,就不要再提了!”
众人纷纷道。
胡三金更是道:“太子杀她姐姐,杀她干爹,把她身后的势力杀的一干二净,这难道不是报仇吗?
她从始至终想要伤害的,都是李乾,不是太子。
说到底,她也是个苦命人。
只是六根那边......”
秦墨有些不敢去看杨六根。
杨六根却伸出了手,拍了拍秦墨的肩膀,艰难的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过,过去了,我,我不恨,原,原谅了!太,太子不要为难萧妃!”
秦墨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觉得自己忒虚伪了。
其实不告诉他们,也许,会更好。
他觉得自己太轴了,有时候这种轴并不是好事!
“天,天心皇,皇孙很乖巧,很懂事,我,我很喜欢他!”
杨六根微笑着道。
秦墨能坦荡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他又怎么愤怒的起来。
而且这件事,归根结底,没有一个答案,你杀他,他杀你,算下去,一辈子都扯不清。
现在萧鱼柔生了两个皇孙,那可都是秦家的子孙。
这就够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与自己和解!
若是秦墨为了报仇,杀了萧鱼柔,那么天心和民儿怎么办?
这两个孩子未来势必也会生活在仇恨之中。
那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有些仇恨,过去了就过去了。
秦墨惭愧的跪在地上,“对不住各位叔伯了,是秦墨,自私了!”
他这一跪,其他人也纷纷跪了下去。
杨六根更是紧紧的拉住秦墨,“起来,快起来......”
“太子啊,如何跪得我们呐!”
“快起来,跪不得啊!”
众人劝了好久,秦墨才起身。
胡三金道:“太子,我老胡没什么文化,也说不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来,只是觉得,这仇,不应在传下去了。
虽然对死人不公平,可这就是咱们的宿命和职责。
我看您写的书中写了一个叫宋的国家,这个宋孱弱,公主乃至皇帝和太后都被掠走。
后面,皇帝和太后回国了,那些公主回去后却死在了宫中。
据说,是因为那些公主贞洁被敌国的人给坏了。
所以按照规矩,不贞洁之人,赐死!
您说,这是公主的错吗?
那是国家孱弱的错,是皇帝的错!
我们救了您,死得其所。
若是没救下您,难道我们死的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吗?”
秦墨愣住了,他没想到胡三金会这么说。
“谢了,三金叔,我明白了!”
“就好比倭州,被太子整个覆灭了,成了大乾的一道,倭国女王都成了太子的嫔妃,难道倭国人就不恨太子吗?
他们一定恨得。”胡三金说的很现实,却也是事实,“您心疼咱们,咱们遇到您这样的少主,是咱们的荣幸。
为您生,为您死,也是咱们的职责所在。
说实话,秦家能有今天,咱们能有今天,全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劳。
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全都被追封王爵了。
他们的家眷,也都跟着享福了。
这就够了。
他们的死换来了几代人的荣华富贵,还要怎么样呢?
这世上,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不公平的。
难道上战场,那些战死的将士就没有价值了吗?
可是又有多少人记得他们呢?
今日那些老兄弟们,因为太子殿下,名传千古了。
他们一个个子嗣绵延,这难道不是得到吗?”
众人都是点头,显然很赞同胡三金的话。
秦墨道:“小子受教了!”
胡三金笑了笑,“还记得前些年,兄弟们大仇未报,太子殿下日日紧绷着,我们生怕这压力会压垮太子。
我们不怕死,我们就怕死的没有价值。
秦家人,没有一个孬种,每一个都是有情有义的。
所以,咱兄弟们有何惧死亡呢?
不管是为什么死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殿下不必介怀。
殿下是天生注定要做大事的人,这些许仇恨又何必放在心上。”
秦墨也开始反思自己,他这个人,其实挺自私的。
说白了,就是自我。
他关注身边的人,却也忽略了一些东西。
不过他觉得这并不是坏事。
他是另一个世界来的,有自己的三观,他做不到用大乾的标准去评判一切。
但胡三金今天给他上了一课。
做对的事情,这就够了。
杨六根已经说了:我不恨了,原谅了。
他的惺惺作态,又何尝不是在逼迫他呢?
他到底在奢望他们说些什么呢?
是要他们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的说,自己不恨了,感谢殿下记得他们这些老不死的?
还是要重新揭开他们血淋淋的伤疤呢?
秦墨自嘲一笑,旋即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件事了,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想请各位叔伯出山!”
“哦?做什么?”众人都来了兴趣。
“成立伤残军人会,联合军部,保障伤残军人的权益!”秦墨道。
“我们这样,能行?”有人道。
“怎么不行?”秦墨道:“你们的伤残和刀疤,恰恰是军人的勋章,咱们一定要保障好伤残军人的权益!”
“只要太子不嫌弃咱们,咱们做什么都行!”胡三金道。
“对,哪怕死,咱们都愿意!”众人纷纷道。
见他们答应下来,秦墨也松了口气,在这边陪了杨六根等人一整天,秦墨才离开。
他心底的结彻底打开了,以后不会再纠结这些问题了。
萧鱼柔,也可以彻底的以自己的真实身份,生活在大明。
回到东宫,秦墨找到了萧鱼柔,她这会儿正在赵曼筠这边。
赵曼筠最近刚揣上二胎,整个人嗜睡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她来这边后,经常干呕。
“聊什么呢?”
见秦墨过来,萧鱼柔道:“你的赵侄女儿人不舒服,过来看看!”
“小姨!”赵曼筠脸霎时间通红,这是秦墨爱玩的游戏,总喜欢在萧鱼柔面前这么叫她。
秦墨嘿的一笑,这女妖精,真是太撩人了,果然年纪越大,越会!
他坐在两女中间,揽过赵曼筠,“这两天吐得还厉害?”
“吃了药,好多了,可能是这边靠海的缘故,大医说有个适应过程!”看着消瘦不少的赵曼筠,秦墨也是叹了口气,他其实也在想,要不要把赵曼筠的真实身份告诉她。
可转念一想,要是赵曼筠知道自己是建太子的女儿,那还不崩坏她的三观。
自己要跟杀父仇人的女儿共伺一夫也就算了,连自己的小姨也不是亲小姨,而是一直在利用她,这打击,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真相的好。
“你要是在宫里住不惯,到时候就住外头去,说实话,我这些天住宫里都腻了!”秦墨道。
“真的?”赵曼筠一喜。
“嗯,真的!”秦墨点点头。
赵曼筠还真的住不惯皇宫,这里规矩很多,哪怕秦墨不重视这些,可偌大的皇宫,若是太无礼,说不过去。
她这些日子都有些抑郁了。
萧鱼柔倒是习惯这种生活,“看来你姨夫还是挺疼你的嘛!”
赵曼筠脸红的厉害。
秦墨眯起了眼睛,“难道我这个姨夫不疼你吗?”
“你算什么姨夫,你得叫我姑姑,知道吗!”萧鱼柔咬牙道。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萧鱼柔的变化!
这把火,终究是把萧鱼柔给点着了,还波及了赵曼筠。
不过赵曼筠大着肚子,也就是分担一下火力。
等秦墨这把火烧完,两人都老实了。
秦墨一头枕在萧鱼柔的腿上,另一边赵曼筠轻轻的给秦墨捏腿,这种神仙般的日子,才是秦墨所追求的。
“你突然过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吧!”被火烧了之后的萧鱼柔,眼角的鱼尾纹都舒展开了,看起来红光满面,那成熟女人的味道,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把持的住的。
“你这话说的,我就有那么薄情?”秦墨道。
萧鱼柔叹了口气,自打来了大明,秦墨已经很久没有单独找过她了,以前有什么事,总是会单独找她聊聊。
现在因为身份的变化,秦墨的事情,一般都是朝政大事,不好说,更不好问。
萧鱼柔觉得自己失去了作用,准确的说,她在担心自己会被冷落。
她四十了,不年轻了,眼角的鱼尾纹时刻提醒着她,自己没两年貌美了。
也许四五年,也许两三年,到时候,她就人老珠黄了。
秦墨不一样,不足三十,年轻气盛,正值当年。
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年轻。
这不,那边还有一个没有被他吃掉的小丫头,要明年才满十八岁,论年纪,她都可以当那小丫头的奶奶了。
让自己喊她妹妹,怎么喊得出口。
是的,她开始患得患失了。
这或许是女人的通病,但是她不会跟秦墨说。
说出来,才最廉价。
见萧鱼柔笑而不语,秦墨叹了口气,“我早说了,女人太聪明不好!”
“我没你聪明,只是了解你而已!”萧鱼柔道。
“我去找了六根叔他们,把一切告诉他们了,他们原谅了,我觉得自己挺卑鄙的。”秦墨道。
萧鱼柔一惊,旋即眼神变得温柔起来,“是吗。”
“嗯,我心里很清楚,他们不会责怪我,看在天心和民儿的面子上都不会!”秦墨转身,将脸埋了小腹之中,“重新把伤口撕扯开,真是太卑鄙了!”
萧鱼柔知道秦墨的纠结,他当年承诺自己,会让自己无忧无虑的以真实的身份生活着。
现在,他做到了。
甚至违背自己内心去把真相告诉了他最敬重的叔伯。
她就说,方才秦墨怎么像野兽似的,狂暴的紧,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的手指插在秦墨的发丝里,“不卑鄙,真男人也!”
赵曼筠听着他们两人的话,突然有些不懂了。
但她没有吭声,而是默默的听着。
“真男人?”
“难道不是?“萧鱼柔低头吻了下去,“你的承诺做到了,这就是真男人,我佩服你,跟你,我不亏!”
“原来,你跟我在一块,一直在算计得与失!”秦墨半开玩笑道。
萧鱼柔白了他一眼,“一直都是我亏,哪有人天天做亏本买卖的?”
秦墨嘿的一笑,扯开了话题,“总之,以后,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怎么开心怎么过吧!”
“我现在挺高兴的。”萧鱼柔附身下去,在秦墨耳边道:“其实,你不用对我特殊对待,我虽然四十了,但是我还能生!”
秦墨嘴角一抽,难怪这女人方才一脸幽怨呢,原来是怪他把最后的火给了赵曼筠,“不安全,有天心跟民儿,我就很知足了。”
四十岁,真正的高龄产妇,大明的医学还没有发达到那种程度。
若是碰上什么并发症,那才是要命的。
萧鱼柔又不是个玩物,而是他的老婆,自己的老婆,自己得掂量着来。
萧鱼柔撇嘴,“我心里有数!”
秦墨见她娇嗔,倒是真不觉得她四十了,若是不细看她的鱼尾纹,倒像是二十七八岁。
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随缘咯!”
“下次我全都要!”
“那你有点贪心了!”秦墨道。
萧鱼柔咬了秦墨一口,“谁人不贪心?我告诉你,我现在年纪上来了,喜怒无常,你要是让我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保不定那天帽子就给你戴上了!”
秦墨苦着脸,“你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萧鱼柔说不出爱,甚至连喜欢都说不出口,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是彻彻底底被这小男人给吃的死死了。
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争风吃醋,会为了巩固自己在一个男人心里的地位,拼了命的想要生孩子。
秦墨则是在想,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是半点不假啊。
得加强腰部锻炼了,每日工作安排要减少,饮食要吃好!
秦墨这么想。
他在赵曼筠这里呆到了傍晚才离开,走的时候,还被压榨了一番,要不是体格好,走路估计都得发抖。
赵曼筠看着春风满面的萧鱼柔,红着脸道:“小姨,我好想不认识你了!”
萧鱼柔眯着眼睛,似在回味,又似在休憩,“在自己男人面前,有什么好装的!“
赵曼筠觉得自己小姨真的像换了个人一样,方才的言辞,大胆的让她都听不下去了。
而萧鱼柔眼下是彻底放开了,她喜欢秦墨对她的迷恋,她不奢求秦墨天天来看她,三五天来一次,就够了。
她也不是那种女人,毕竟还有民儿要带。
“这小男人,也不怕饿着他儿子!”萧鱼柔心里这么想。
而秦墨喝了一大杯枸杞茶,晚上则来到了高瑶这边。
高瑶的预产期在年后,距离预产期也不远了。
高瑶是那种比较粘人的,以前还是假太监的时候,就天天跟着秦墨。
眼下大肚子了,也走不动了,就天天盼着秦墨来。
不过有好几个姐妹也大着肚子,秦墨总要雨露均沾。
见秦墨过来,高瑶一喜,“今天忙坏了吧?吃过了没?”
“在那边吃过了,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了!”秦墨贴在她肚子上,“我儿子今天乖不?”
“一天都在踢我,这会儿估计累了,睡了!”高瑶笑着道。
“过几天是我丈人生日,到时候一起过去给他庆生,我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要不,给他找个老伴怎么样?”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东西二厂?
高瑶苦笑一声,知道秦墨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干爹都六十了,还找老伴,不合适......”高瑶道。
“主要是找个人伺候他,身边有个人知冷暖,也挺好的!”秦墨道。
“你忘了小牡丹的事情了?”高瑶无奈道:“耽误了人家这么多年,我心里根本过意不去!”
说起小牡丹,这件事也是秦墨的错,大好的光阴全都浪费了。
高瑶本来打算让秦墨把小牡丹收了,但是小牡丹不是秦墨的菜,她的颜值想要进秦墨的后宫,还差不少。
而且,秦墨是真的没那想法了。
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都是假的。
有二十个嫔妃,都够你忙活一辈子了,再多就真的要透支生命了。
不过,好在柴荣对小牡丹感官不错,最后也是被柴荣给纳了,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好归宿。
还有小暖那丫头,现在也是郡主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再过两年就该及笄了。
当年把她从九曲之地救回来,这些年小牡丹一直教育的很好。
收回思绪,秦墨道:“那不一样,有句话叫做最美不过夕阳红,丈人一辈子孤苦无依的,老了有个伴不是挺好?”
高瑶噘着嘴,“要拉线你拉,我不管,干爹同不同意还不知道呢!”
“别生气嘛,我也是提个意见!”秦墨拥着她坐下,“关键是大明也没有合适的寡妇......就算有寡妇,身份差距也太大了。
实在不行,这样,我多送一些嬷嬷给丈人,如何?”
“这个可以有!”高瑶点点头,她是真的有点怕秦墨的拉郎配。
眨眼间,时间就到了高士莲六十大寿这天。
高士莲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六十大寿会半的这么风光。
他本想着,自己的六十岁生日,会在大乾皇宫里度过,然后那些小太监为了上位,会拼了命的巴结他。
可现在他是敬国公,可以堂堂正正的宴请四方。
大明勋贵,该来的都来了。
陛下送来了贺礼,太子女婿亲自迎宾待客,这牌面,也是没谁了。
他站在秦墨的身旁,看着陆续进来的客人,也是不住的招待,“鄂郡王,里头请!
荣郡王,里头请......”
接待了一波又一波客人,收了一堆礼物,高士莲脸都笑麻了。
等到宾客离开,高士莲跟秦墨坐在书房里小酌。
他给秦墨倒了杯酒,“这杯酒,我敬你,给了我一个想都不敢想的生辰,咱这辈子值了!”
“这才到哪儿,等你以后七十岁,八十岁,九十岁生辰,我办得更大!”秦墨跟他碰了碰杯,笑着道。
“人过花甲已经不容易,能到古稀已经是上天厚待,能如同太上皇那般,耄耋之年,已经是老天眷顾了。”高士莲笑眯眯的道:“不过这个国公我做的,总觉得不得劲,可能是做太监做久了。
要不我还进宫?
宫里那些个小太监,笨的很,我看的着急啊!
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大明培养一些人!“
高士莲害怕秦墨多想,毕竟现在秦墨是太子,他子嗣又多。
自己又是高瑶的‘干爹’,未尝不会让人多想。
要是秦墨觉得,自己有意帮高瑶的子嗣争夺什么,那就不好了。
“我没多想,这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秦墨放下酒杯,“不过,重新让您进宫不像样子,朝臣也不会同意的。
我爹也不好意思指挥您,您要是跟了我,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哪有女婿指使丈人的?
说出去,那不天打雷劈了!”说到这里,秦墨话锋一转,“不过,您要是闲不住,我倒是有点想法。
眼下的小太监,大多都是高力和倭州人,这不太好,要是这些人拉帮结派,极为容易出事。
这毕竟关系到我家人的安危。
也许我这一代,他们不敢做什么,但是难保我的子孙后代,不会出现一个懦弱的人。
到时候,被这些人欺负也是有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学习.大乾?”
“可以学习,但是不能全盘接手,老六他自己都拎不清这件事,我想设立东西二厂!
这东西两厂,一个主要负责伺候皇宫的贵人,一个主要负责皇族工坊。
给他们一定的权利,让他们互相牵制!“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很容易滋生出有野心的宦官来。”高士莲道:“后宫那些不得宠的妃子,日子可不好过,还有那些不得宠的皇子,又比如大乾感业寺那些人,日子过的可谓是生不如死。
太监是无根之人,心智不全,要么贪财,要么贪权,可虽然是无根之人,却有这男人的欲望。
宫内颠鸾倒凤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跟宫女对食当夫妻的事情也是不成为的事情。
他们要是勾连,不单单是安全问题,宫内的秘密就像是透风的墙一样,看似紧密,实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秘密!”高士莲太懂这些了,所谓的秘密,只不过是因为知道的人不多而已。
“丈人有何高招?“秦墨问道。
高士莲笑了笑,“先从侍女说,定期从民间招良家秀女入宫,适龄放出宫外成婚。
如此一来,就能避免侍女长期和这些小太监勾连。
不过太监不适合用这种方法,大明皇宫内,有太监数千人,就算是十年,十五年一换,那也需要很多人。
这些人出宫之后,没有一技之长,等同于逼他们去死,要不就是在宫内的时候,想尽一切办法去贪墨,为他们赚取出宫的养老钱。
所以我认为,可以减少太监,增加侍女。
严格管控太监权利,不得让太监干政,以训练死士的方法,训练这些小太监,以保证他们的忠心!
东西两厂,可以是可以,但太监也是人,一旦把住了权利,难免滋生野心。“
高士莲没有好办法,他也是太监,所以他太了解太监了。
只能遏制,不能免除。
“凡王朝末,皇帝甚至要器重太监,以钳制权臣,所以,并没有绝对的权利管控,我的意见是,把这些人,掌握在手里,当成一把刀。
可以加重管控,以连坐重典约束!”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骂人谁不会啊!
秦墨点点头,“其实我还想启用女官,大乾女官制度还是挺完善的但是没有得到重用!”
女官制度自古已有,不过,正如高士莲说的,宫内难免有对食,一旦太监和宫女勾连,问题还是听严重的。
但不能因噎废食。
女官从某种程度,是能够钳制宦官的。
不过也要防止女官做大,女人也是有野心的。
总之女官也好,东西二厂也罢,维持的都是一个平衡。
“可以!”高士莲点点头。
“那这样,东西二厂这些小太监我就交给您培养了,皇宫外头,我打算把六扇门转变为锦衣卫。
也是天子直辖!”
锦衣卫这东西,看你怎么用了,但是基本上来说,跟普通百姓没关系,他们也接触不到这一块。
能接触到的,无非是官员,或者有异心者。
秦墨是历史系学生,很清楚,锦衣卫是一把双刃剑。
他不会让锦衣卫的官员世袭,那玩意真的不靠谱。
还是得从民间挑选。
而大明没有游牧民族,那些本土土着,在他看来,其实更像是从东方过去的移民,无论是肤色还是样貌,都有七八成的相似。
如倭州人,高力人,他们对中原的认同程度本来就很高。
要注意的,反而是那些西域移民。
不同的人种,势必会有一定的隔阂。
但是秦墨是绝对不会学习高卢鸡,从纯白变成纯黑,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窜的连老祖宗都面目全非了。
高士莲点点头,“成,天天闲着骨头都生锈了,这人就不是能闲,一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
从高士莲府上离开后,秦墨也没回宫,而是去了宫外一处偏僻的地方,这里算是他的一处据点。
受够了宫内那种氛围,他还是喜欢宫外这种无忧无虑。
第二天一早,秦墨进了宫,把成立东西二厂的想法说给老秦听。
“行,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这皇宫虽然大,但是我也用不了这么多人!”主要老秦就秦秀英一个女人,下面那些被击败的土着王献上自己的女儿,老秦也都不带看的。
这后宫就一个女人,他要那么多太监宫女作甚?
反倒是秦墨,女人多,孩子多,所需要的宫女太监,要好几百人。
东宫倒是比他的后宫更人声鼎沸。
“项目计划我昨夜已经加班做好了,您看着搞!”秦墨叹了口气,他才不会越俎代庖呢。
秦相如瞪了他一眼,“一天天的,净给老子找事,你就不能消停点?”
秦墨嘿的一笑,“闲着也是闲着,爹,有些事情总要提早做打算,咱们大明算是移民国家,未来一定要团结各族人,这一点非常重要。
要不然,等人多了,保不齐就会有各种乱子出来。”
“你总不能奢望老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干掉吧?”秦相如咬牙道。
“咱们爷俩一件一件来呗!”秦墨撂下计划书,撒腿就跑,“爹,我昨晚熬夜了,回去补个觉!”
看着秦墨的背影,秦相如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当皇帝的,还要听儿子的,真不知道谁才是皇帝。
不过这国家本来就是秦墨建立的,他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吧。
想到这里,他急忙把阁老叫了过来,商议太监制度和宫女制度的革新,以及种族融合。
秦墨回了东宫,又开启了半退休的生活。
眨眼功夫,就到了除夕这一日,很多来自西域的人,是不过除夕的。
但是老秦下了禁令,除了道教和佛教之外,不允许第三类教派的出现。
老秦可不希望大明群魔乱舞。
这一日,秦墨带着一大家子来到了奉天殿。
一家三代其乐融融。
吃过团圆饭后,一家人又登上了午门,观看城中心的烟花,大量的民众挑着花灯游街。
热闹非凡。
好些人背井离乡,来到大明后,反而更加喜欢这些。
今年,是大明初始六年,也是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第十一年。
今年,他二十九岁。
对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已经模糊,除了亲人的记忆,都已经泛黄了。
也好,人总是要向前看,老是记挂着,总觉得自己很孤单。
他有一个爱自己的父亲,有一群漂亮的妻子,可爱的孩子,老天对他不薄。
翌日,大明初始六年大年初一,秦墨起了个大早,接受百官的朝拜。
一想起以后每年都要傻乎乎的坐在上方接受跪拜,他就难受,想逃离皇宫。
真不知道那些人脑子里想的什么,这破位置,就有这么好?
他浑身都不自在。
这种习俗要不得,等以后得选时间把这一项规定废除了。
等大家休假完了开工再过来跪拜不行吗?
“陛下万岁,太子千岁......”
众人跪拜之后,然后老秦宴请四方,接待下方各个土着部落的王。
看着他们进献上来的美女,说实话,秦墨没什么兴趣。
老秦想让他把那几十个所谓的公主给纳了。
这逼太子,他是一天也不想干了。
把他当种牛呢?
就没有考虑过他的想法吗?
太心累了。
其中还有一个黑珍珠,长得是挺漂亮的,也符合自己的审美。
但是一想到自己后代有一个大老黑,他就难受。
要是这小子争气,那以后.......
秦墨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他不要!
所以,他做主,把这些个公主全都赏给了其他人。
也算是对家里那些女人有了个交代。
就在秦墨想象着出逃的时候,一份来自海洋另一端的信,摆在了他的案头!
准确的说,是两封信!
一封信是通缉令,是李世隆亲自写的,但是这通缉令只在六扇门内部传,根本没有外泄。
秦墨看着通缉令上的言论,不由笑了起来,“这老六,跟小孩似的,还骂人呢!
骂我又怎样,谁让你自己不地道?
还怪我没良心?
你有良心!
你有良心我们这些人就不会走了!“
秦墨实在是受够了大乾那一套捧臭脚的套路,甭管对与错,皇帝肯定没错。
甭管好与坏,皇帝肯定是好的,坏的都是臣子的。
去你大爷的!
骂人谁不会啊!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回信
看完了通缉令,秦墨又看了另一封信。
这一份信还是老六写的。
据情报说,老六去年派遣了十几个船队下海搜寻他们的踪迹。
但是老六始终没有把他标成叛国者,这封信据说也是老六通过六扇门传递过来的。
他始终相信,秦墨在大乾留了后手。
所以这信最终还是顺利的到了秦墨的手上。
秦墨翻开信看了起来,“狗东西,你心里有委屈朕知道,但是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朕吗?
朕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吗?
是,朕承认,朕有些时候是过分了,但是你是朕女婿。
朕器重你,才重用你,你怎么能这般不识好歹呢?
你说你一言不发就跑了,还拐走了朕这么多大臣,你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打算在海外建国,称王称霸了?
这件事,朕一直都瞒着你母后。
你想想,要是你母后知道了,她心里会多难受?
阿嗣也一直嚷嚷着要找自己的姐夫老师。
你让十五十六以后怎么看你?
你把朕那些闺女都拐走了,你让她们如何想?
你对得起太上皇对你的信任吗?
你对得起整个国家人民对你的崇拜吗?
你打了这么大的土地,以为丢一个百年国策,就可以敷衍朕了是吗?
这种千秋伟业,朕也是第一次接触,你不回来帮朕,也不想想朕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你心肠怎么这么狠毒啊!
朕给你一个期限,收到这信,一年内你给朕回来,把朕那些老臣都带回来。
朕既往不咎,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要不然,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要把你抓回来!”
秦墨撇嘴,“拉倒吧,就知道给我空头支票,我现在另起炉灶了,你让我回去?
小婿我不伺候了!
怎么,不帮你就是白眼狼,就是狼心狗肺了?
帮你那么多,你怎么不说呢?
你这些个闺女,可都是我一件功劳,一件功劳娶回家的。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闺女嫁谁不是嫁?
说的好像不嫁我,就不嫁人了一样。
母后难受我能不知道吗?
但是我能做的都做了,我问心无愧。
阿嗣渐大,你渐老,我又这么年轻,到时候少不了往我脑袋上套一个摄政的帽子。
真以为我是张居正呐?
我可当不了张居正,更不想做王明阳。
给你打土地,你要是守不住,那说明你无能,你儿子无能呗。
关我屁事?
饭都喂到你嘴边了,还要我嚼烂了喂你?
别太过分!”
这一刻,老六就好像在他面前一样,他冲着空气理直气壮的道:“给你出主意那都是看在我老婆们的面子上,那都是看在老爷子跟母后的面子上。
你别不识趣嗷。
我要狠毒,我就把你的大乾给夺了,我自己当皇帝,我让你骂我......”
说完,秦墨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攥着这两封信,内心其实蛮无聊的,在大乾那些日子,还是挺快乐的。
虽然后来物是人非,但他从不否认美好。
“回不去了,你求我都没用!”秦墨直接把这两封信给烧了,让他们慢慢找吧,等找到了怕也要好几年。
大不了到时候就面对面咯,反正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在西域海湾那边,沙漠地下可都是黑金,他必然要争一争的。
而且西域可是大明最重要的人口来源地之一。
四成以上的女奴被贩卖到大明。
眼下还只是郑凤年等人在那边经略,今年军部那边决定派出两只船队去那边镇守,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女人和孩子移民到大明。
如此一来,势必会和大乾的军队碰上。
藏是藏不住的。
想到这里秦墨恶趣味上来了,他拿出纸,回了信,信中跟老六对骂了一番,然后说:“我在极南之地,有本事来找我啊!”
随后,将李剑歌招进来,“发去大乾,用最快的速度摆在大乾皇帝的御案上!”
李剑歌现在是郡王,秦墨对自己人从来不吝啬。
大乾的异姓郡王很多,而且大多数都是有封地的。
六扇门改锦衣卫后,也分成了东厂和西厂。
东厂负责对外,依旧由李剑歌负责,而西厂则是由秦黑负责,对内。
“是,殿下!”李剑歌动力满满,他现在也是裂土封王的存在了,未来,他的子孙能够在大明这块土地上,安安稳稳的生活。
李剑歌退出后,元大真和白不易也过来了。
这二人也是东宫属官,位列国公,大明的公爵非常的年轻化。
这也就意味着,未来三十四年内,朝堂里不会出现青黄不接。
但是外地就不一定了。
“你们两过来有事?”
“殿下,我已经安排了三百学生去修订大明宝典!”白不易道。
白不易拱手道:“新学最新版已经修订,殿下可否要过目?”
“大致不差就行了,颁发全国吧,未来二十年,大家的任务很重,要尽可能的多培育人才!”
新学替代了儒学,成为了大明的主流学说。
由秦墨这个太子殿下成立的学说,自然不会受到抨击,但儒学也依旧在夹缝中生存了下来。
“还有个问题,那些土着们的教化还需要费工夫。”元大真道:“微臣建议,设立专门的教化司!”
“准!”
“除此之外,大明国立大学已经开工了,殿下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了,什么时候投入使用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交代完了问题,便离开了。
无聊啊无聊!
秦墨待不住了,叫上小六子就微服出宫了。
西京扩大的速度很快,人数四百万,占据大明总人口三分之一。
伴随着电的运用,百姓的生活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秦墨看着天空中那些新拉的电缆,要不了多久,西京家家户户都能通电了,这对发电厂是个极大的挑战。
还有内燃机,来到大明后,再也不用藏着掖着,研发好像有了新的突破。
他真的很期待内燃机的到来。
来到西京最大的一家茶楼,这里正好有一位小先生正在台上说书,仔细一看,秦墨差点没晕死!
他攥着拳头,看着台上眉飞色舞的小东西,“不把你屁股揍开花,我就不是你老子!”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教子!
“这憨婿啊,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讨人喜欢的本事那是一流的!”天心道。
台下有看客道:“瞎说,咱太子爷能力也是世间一流的,镇南番,平倭州,定天象,克北奴,哪一样不是太子爷的首功?”
“就是,我看你就是瞎说八道!”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靠!“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道,这中年人穿着锦衣华服,一看就是从大乾过来的富贵人家,“这天上人间也是越办越回去了,怎么找了个胡言乱语的小家伙来说书?
这大乾憨婿,那可是大乾太上皇给咱太子写的书,是一般人能说的?”
话音刚落,众人就纷纷起哄。
台上的天心半点也不慌,心想,“太子爷还是我爹呢,我能不了解我爹什么样?”
他一拍惊堂木,道:“我这还没说完呢,别瞎起哄,太子爷带兵打仗的本领那也不是天下第一,要我说,天下第一是咱大明的开国皇帝才是。
这第二嘛,那才是我......们大明的太子爷!
有句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
你们可能不清楚,咱太子爷小时候,就爱听咱们皇帝陛下说故事,他那些个霸气的战诗,那可都是未出征前做的。
他怎么知道战争的残酷?
那还不是陛下口口相传?
这可都是有明确文献记载的,我没胡说吧?”
那中年人点点头,“这倒是,以前听百晓生老先生说过!”
天心笑了笑,“巧了,某是百晓生老先生的关门小弟子,你若是看过百晓生老先生说书,那必然知道我!”
中年男人愣了愣,看着天心,旋即一愣,“我记起来了,你还真是百晓生老先生旁边跟着的小家伙,只不过当年,你才那么丁点,没先到这么大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面面相觑。
百晓生谁人不知啊?
那可是说书行业的祖师爷之一。
这小家伙居然是百晓生先生的关门弟子?
天心笑了笑,“这个暂且不提,咱继续说书......”
秦墨看着胖男人,好家伙,这不是歌剧院的院长吗?
真行啊。
这一大一小唱双簧的本领真行。
他来到了专属的包厢,看着儿子的表演。
这小东西可真行,一口一个憨子,一口一个憨女婿。
秦墨拳头捏的啪啪作响。
跟着秦墨一起来的小六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殿下,消消火!”
“你一会儿去把他给我抓来,倒反天罡的玩意!”秦墨火的很,“谁让他没事来这里说书的,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小六子苦笑一声,“大皇孙就这点爱好......”
“我什么时候不允许他说书了?他出来说书谁允许了?报备了吗?”秦墨冒火的很,谁知道西京就没有大乾的人?
万一这些人中,有人对大明有敌意呢?
这不是秦墨危言耸听,攻占大明的时候,那些土着可没少杀,虽然后期他们闻风而逃,可难保他们中没有不怕死的。
小六子不说话了。
很快,天心说完了书,心满意足的下了台,下方也是不住的喝彩。
天心下了台,这一次收获了上百两银子的打赏,还算不错。
不过西京的底蕴到底是不如大乾京师,那里勋贵多,富人也多,也舍得花银子。
想他以前跟皇太祖上台,那都是上千两银子的打赏。
“看来最近忙于功课,这说书的本事是下降了不少!”天心这么想。
正反思呢,便看到小六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小六叔,你咋在这里?”
小六子苦笑一声,“大皇孙,请吧,太子殿下叫你!”
“啊!”天心小脸一僵,“我,我,我爹来了?”
“你放心,太子爷就是叫你过去,没生气呢!”
天心后退了一步,“小六叔,你别骗我了,我来说书,我爹根本不知道,我要过去了,屁股还不开花?”
说着,他猛地向外冲去,结果还没跑两步,就被秦墨的人给抱住了,还没开口呢,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然后抱进了包厢。
“得罪了,大皇孙!”
那人将天心放下后,退出了包厢。
小六子叹了口气,守在了门口。
紧跟着里面就传来了哭声,“哎哟,爹啊,别打了,屁股开花了......”
“爹啊,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偷摸着出来了!”
秦墨大巴掌抽的啪啪响,“逆子,老子在你嘴里都成草包了,你挺能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爹啊,我那是为了让书更加有争议性,是春秋笔法,皇太祖说了,台上无大小的呀!”
“那老子台下给你立规矩!”秦墨火的很,这小子这么点小就敢偷溜出宫,以后还得了?
抽了几巴掌后,秦墨也怕把他给打坏了,然后让他跪在一旁,“你也不小了,眼瞅着就十岁了,该懂得你都懂了,老爷子从小教你,你比同龄人更早熟。
这是好事,我也不愿意打压你,但是你不打招呼就出宫,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天心吸了吸鼻涕,“爹,我错了......”
“我不是怪你说书!”秦墨道:“当年你爹我靠着说书,纵横大乾,会一门本事这不是什么坏事,但是把自己至于危险的境地,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天心似懂非懂,“爹,我以后再也不敢偷跑出来说书了,要不,我把这一次赚的银子全都给你?”
“老子差你那三瓜俩枣子?”秦墨哼了一声,对外面道:“把照顾天心的太监和宫女统统杖三十!”
听到这话,天心急了,“爹,这是我自己偷跑出来的,跟他们没有关系!”
秦墨没有理他,继续道:“告诉萧妃,这半年,天心不能出宫一步!”
“啊......爹,我,我......”天心没想到自己老爹会这么严厉。
“我告诉你,咱家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你还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小事,那我就亲自教你!”秦墨严肃道:“你的贪玩和小聪明,影响的不只是你一个人,很可能会把其他人也牵连了。”
天心很聪明,早慧,他对天心抱有很大的期望。
但是聪明人往往会被聪明误,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方向!
男人对自己的大儿子,总是抱有更高的期望。
天心就是如此。
要是天心把自己心思都放在说书上,或者说,立志要在这一块走的更远,他也就不干扰了。
可孩子还太小了,若是他成年以后做出选择,秦墨绝对不说什么。
他儿子这么多,总会有人站出来挑起大梁来。
“爹,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天心不住的哀求。
“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给别人求情?”秦墨提溜起天心,直接让小六子把他送回宫。
等天心回到宫中,又被萧鱼柔给叫过去跪了小半时辰。
萧鱼柔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平庸,但是不可以容忍他做一些蠢事。
他是大皇孙,一举一动注定会被放大。
她其实没有让儿子去夺位的想法,但是大明的法律给与了所有皇子一个机会。
也许不是那么的对等,但相比其他朝代的明争暗斗,要好太多了。
就算失败,他们也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路。
“娘,我错了......”天心屁股疼,膝盖疼,看着母亲板着脸,心里也知道,自己这一次闯祸了。
“你错那儿了?”
“我不应该偷摸着跑出去,更不应该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天心道。
“还有呢?”
“不诚实......”
听到这话,萧鱼柔叹了口气,这个世道,太实诚的人是混不下去的。
可她总不能这么告诉孩子。
“你记住了,你马上就十岁了,以后,你每长大一岁,外人对你的错误容忍度都要少一点。
你要是三五岁,犯什么错都是小事。
你可以说书,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不要偷奸耍滑,不要抱着侥幸心理。
你爹是什么人,是当世最聪明的人。
谁能逃的过他的眼睛?
知道你爹为什么这一次要揍你,还要禁你的足吗?”
天心虽然早慧,但太深层的道理,他不太懂。
秦墨并不希望太早的教孩子们这些残酷的东西。
宫内对皇子的培养,说白了,就是填鸭式的让一个孩子去理解成年人都难以理解的道理。
你要是理解正确,那你就是明君。
你要是理解不正确,不是昏君就是庸君。
一个没有童年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做好一个皇帝?
见儿子懵懂的样子,萧鱼柔心想,他这样,要是放在大周,早就被抛弃了。
“总之,你记住今天的教训,记住自己肩膀上的责任,你现在的责任,不再是以快乐为主。
而是要努力学习,去建设这个国家,承担大任。
别怪娘狠心。
普通人家的孩子,跟你这么大,都能做家里的顶梁柱了。
普通人的孩子尚且如此,你要做的更多。
虽然,你不一定能够当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可你仍然有责任去做好这件事。
你娘我今年四十了,等你长大成人,都老了。
你弟弟还小。
到时候娘跟弟弟谁来照顾?
你爹自然不会亏待娘跟弟弟,但是你有那么多姨娘,你爹只有一个人,他如何面面俱到呢?
难道,那时候,你还要娘来帮你撑腰吗?
所以,从现在开始,该收心了!”
萧鱼柔心中叹息,她真的不愿意儿子去掺和这种事,主要还是因为她的身份。
大明有很多北周的遗老,他们都活的好好的。
她眼下已经公布了自己的身份,那些遗老天然就是她的靠山。
那么势必,他们的目光会转移到天心这里。
其次,天心虽然不是嫡子,却是大儿子。
虽说,现在已经立了太子妃,但长子他真就比那些庶子要更值钱一些。
论身份,血脉,天心丝毫不比风哥儿跟火麟儿要差。
再加上天心年纪摆在这里,未来天心会是太子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其次,就是风哥儿,火麟儿,牛犊子......
高瑶,方莼,小十九等人基本上没戏。
反倒是苏我幸子,三个儿子,作为倭州女王,还是有竞争力的。
要知道,大明的倭州人,占十五分之一,数量不可谓不多,也是一股比较强的力量。
当然,也有可能孩子们脱颖而出,引起众人押宝。
但天然的优势在这里,天心要是继续玩下去,那不是败家子是什么?
天心将母亲板着脸,那里敢说不,急忙点头,“孩儿明白了,孩儿一定会努力,当娘跟弟弟的依靠!”
萧鱼柔看着儿子,“起来吧,禁足解开之前,不许离开皇宫!”
天心点点头,心说这一关总算过去了,“那娘,我可以去看看被打的太监跟宫女吗?”
萧鱼柔迟疑了片刻,“去吧,以后记住了,你做事不只是关乎到你一个人,你身后还有很多人,做什么事之前都要三思而后行!”
天心很善良,这未尝不是好事。
秦墨还年轻,秦相如在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等秦墨上去,在当个十几二十年皇帝也不成问题。
这就是三四十年的时间,那时候,大明已经是当世最强大的国家了。
至于大乾,不会是大明的对手。
那时候,一个仁君,足以!
“是,娘亲!”
天心吸了吸鼻子,一抹眼泪,慢慢的往外挪。
看着儿子的背影,萧鱼柔囔囔道:“父皇啊,要是您外孙上去了,大周是不是以另一种方式中兴了?”
她清楚,大明是大明,大周是大周。
但是天心体内留着大周一半的血液。
想到这里,萧鱼柔深吸口气,一下子就找到了方向。
二月,最初的搜寻船队回京,他们没有带回来任何有关于秦墨的消息。
但是六扇门,却有一份八百里加急,呈在了李世隆的案牍上。
这信封外面有一层厚厚的牛皮纸,拆开之后,是一封信。
信封写着:“父皇亲启!”
那潦草的字迹,李世隆顿时来了精神,“狗东西,你还敢给朕回信?”
去年除夕,是他过的最没劲儿的除夕。
宫里灯火辉煌,他却觉得无比的无趣和无聊。
哪怕强颜欢笑,他都做不到,吃了团圆饭,也没有跟众人站在宫门上赏花灯,而是回了大安宫,看着秦墨留下的小说。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我生日姐夫来吗?
回想起惨淡的去年,李世隆冷哼一声,他倒要看看那狗东西给他写了什么。
拆开信封,认真看了起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啪!
他猛地将信摁在了桌面上,气的大骂,“混账东西,还敢跟朕回嘴?你真是长本事了。
狗东西,白眼狼,玩恩负义......”
他似要把世间最恶毒的话都说出来。
一旁的大狗见状,也是吞了口唾沫,心想,“秦墨回信了?”
“是了,也只有秦墨的信才能让太上皇如此愤怒!”
“只是他写了什么?好想看啊!”
不过,他想到了什么,心神一凛,“这秦墨都出走了,还能够将信送到陛下的案头,可见他在大乾留下了许多的暗子。
我调查了这么久,居然一个都没有查出来.......”
李世隆骂了一阵,有些累,可精神却是非常的亢奋,“不告诉朕在哪里是吧?
行,你狗东西等着,等朕抓到你,一定狠狠的教训你!”
说着,他找来一张大纸,想也不想就开始写信,回骂。
似要把秦墨骂的狗血淋头,骂的自闭,他才高兴。
可骂着骂着,他又写道:“你最好悬崖勒马,把朕的闺女,外孙带回来,朕看在他们的面子上,还能饶了你,让你做个逍遥的驸马。
你要是执迷不悟,别怪朕不客气。
到时候,就让你在大理寺把牢底坐穿!”
写到这里,他又气的把这一段涂抹了。
那小子把大理寺当家一样,住进去跟休假没什么两样,怕是还乐在其中。
“朕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把跟你有关的人统统抓了。
李勇猛,朕已经密切观察起来了,但凡要是有什么不对,我就把李存功一家杀了。
还有李道远一家,尉迟一家......那都是跟你关系要好的!
你要是不想牵连他们,就尽快回来。
朕也不愿意坐那等心狠手辣的事情!”
他洋洋洒洒,涂涂改改,写了近二千字。
开篇大骂,中间规劝,后面又威胁。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李世隆这才满意的点头。
这信是有人射进六扇门的,那么只要把这信放在那边,肯定会有人把信拿走。
秦墨在大乾留了暗子,想要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事儿,他已经做了好久了,依旧没有头绪。
他备受打击,总觉得自己一个皇帝,被女婿耍的团团转。
可仔细一想,他有没有做什么伤害自己,伤害大乾的事情。
若是换做别人,李世隆会害怕,会紧张,会觉得四周都是敌人。
可这个人是秦墨,他不怕,有的只是愤怒和无奈。
他知道秦墨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否则,他早死几十次了。
他这些日子也时常反省自己,压榨秦墨太狠了,以至于这狗东西起了逆反的心理。
也有可能是因为老八的事情,伤透了他的心,这才让他有了离开的想法。
总之,他有错,他认了!
也不是不能改。
他都这个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呐?
运气好活个十年八年。
运气不好,活个三五年。
想到这里,他又在后面加了一句话,“朕死了,你要给朕扶灵否?”
他心里是期盼秦墨回来的。
他本想在后面加一句,“回来吧,朕跟你道歉......”
可手悬在半空,根本落不下去。
看着前面大段大段的谩骂,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要是把这狗东西骂狠了,不回来怎么办?
以后也不跟他通信怎么办?
李世隆迟疑了。
可最后一咬牙,“他骂朕,朕还不能骂回去?这狗东西软硬不吃,不回来就死外头,眼不见心不烦,拉倒......”
说着,他把信折好,又用火漆封好,找来了牛皮纸,将六扇门新上任的都督叫了过来,“你们怎么把信送到朕这里,就怎么把这封信送出去,定会有人接引,但是不要打草惊蛇......”
“是,陛下!”
那人来的急,走的也急,拿着信就离开了。
李世隆反复观看秦墨的心,越看越上火,“这么多年了,这字也不知道练练......”
他将信收好,离开了长寿殿。
来到立政殿,公孙皇后正在纳衣,她戴着老花镜,阿嗣正在那边写字。
看到这一幕,李世隆心情稍为好了一点。
宫内皇子四岁以上的,全都出宫了,只有阿嗣在宫内。
眼下,阿嗣并没有居住在东宫,李世隆觉得那地方太阴冷了,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先后走了几个太子。
所以阿嗣晚上是住在长寿宫的,他则是住在大安宫。
太极宫正在重建,年底应该就能落成了,比原来的更大,更气派!
“陛下来了!”看到李世隆,公孙皇后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阿嗣,你父皇来了!”
“父皇!”阿嗣急忙放下手中的笔,走到李世隆跟前,行了一礼。
他做了大半年的皇帝,倒是逐渐褪去了孩子的稚嫩,变得更加老成。
而且,为了安全着想,李世隆也不允许他出宫求学,而是在宫内学习。
姬至圣现在也已经退居二线,不在学院担任祭酒。
每日来宫内点卯,给阿嗣上课。
“写什么?”李世隆笑着问道。
“写诗!”阿嗣道:“姐夫老师的诗!”
听到这话,李世隆顿时有些心塞。
“对了父皇,我给姐夫老师写了信,为什么这么久都还没有回信?”阿嗣道:“我十岁生日,姐夫来吗?”
阿嗣很期待,他现在依旧按照秦墨布置的课程表来学习,虽然紧张,但是他也习惯了,并不觉得累。
这段时间的长进,他很像展现给秦墨,听一听他的意见。
公孙皇后没说话,而是看着丈夫,这么就过去了,秦墨杳无音信,虽然李世隆一直说,秦墨潜心休书。
可不单单是秦墨没了音讯,老三,老六,老七,小十九她们都没了消息。
这显然不正常。
她心里有个猜测,但是她又不敢去问李世隆。
李世隆伪装的好,但是她依旧能感受到丈夫的寂寥。
从除夕夜,就已经很明显了。
李世隆心中更是烦躁,他怎么回呢?
他总不能说,你姐夫抛弃了大乾,抛弃了他们吧?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老六知错了!
“你姐夫闭门修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想必是修到了关键时候了。”公孙皇后笑着道:“他若是因为你生日过来,耽搁了时间,那恐怕前后内容衔接就会有问题。
这难道不是因小失大吗?”
阿嗣皱着眉,“可是我想姐夫老师了,想天心了,想双双了......”
“等你姐夫修完书,迟早会进京的,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公孙皇后道:“不要纠结一时,你还小,未来还有几十年的时间。
但是你姐夫现在做这件事,需要时间,我们要体量他才是。
毕竟,他也是为了天下的学子好。”
阿嗣叹了口气,也只能无奈点头,毕竟姐夫老师是新学祖师,新学占据主流,那自然是很重要的。
李世隆也松了口气,“你继续练字,我跟你母后聊聊!”
公孙皇后仿佛知道李世隆要说什么一样,跟李世隆走到偏殿,“二郎,你总算要跟我说实话了?”
“你都猜到了?”李世隆苦笑一声。
“我又不是傻子,这么久了,他们杳无音信,根本不符合常理,我虽然在立政殿里,但我了解我的女儿。”公孙皇后道:“我早该想到的,那天,景云过来亲自下厨,我就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可我本以为,他只是回家修书,顺带着休息一段时日。
可休息,不能连书信都不回吧?
所以我想,他们一家子应该是离开大乾了。”
李世隆无奈的点点头,“是,他们一家子离开大乾了,不仅离开大乾了,还把朕的老臣全都拐走了。
这世界这般大,鬼知道他们逃到哪里去了。
朕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公孙皇后叹了口气,“有心要躲,想找是很难的,除非他自己主动现身。”
她对秦墨真的是很满意,走之前还把阿嗣推上来了。
现在回过头去想,很早之前,秦墨也许就做好了打算,把事情的首尾给处理掉了。
“若是他们一直不回来,阿嗣问起来,你如何回答?”公孙皇后问道。
“朕不知道!”李世隆摇头,“若是告诉他,他怕是会受不了,真到了那时候,朕就当那狗东西死了。
就告诉阿嗣,你姐夫出海,遭遇巨浪,全都下海喂鱼了!”
李世隆咬牙切齿的道:“你知道吗,那狗东西居然给朕回信了,还骂朕,说朕没良心......”
他愤怒的将信掏出来,递给公孙皇后,“你看,朕真是要被这王八犊子给气死了!”
公孙皇后结果信看了起来,表情古怪,看到最后,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
“我怎么觉得你们翁婿两个跟斗气似的,你骂我,我骂你的,就跟两小儿似的!”公孙皇后捂嘴笑道:“你看,他委屈着呢,要不然也不会给你回信。
他要是真的不想搭理你,又何必给你回信呢?
直接装死不就好了?
很显然,他心里有委屈,有好多好多委屈。
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
可能是一气之下离开的,可也有可能是经年累月积累的。
咱们这女婿,可不能以常人度之。”
“那朕还要给他认错不成?”李世隆气呼呼道,就像是告状的孩子一样,“你说说,从开始到现在,朕哪一样亏待过他秦家了?
他秦憨子的荣华富贵,哪一样不是朕给的?
他多能啊,一口气娶了四个公主,那可都是朕的心头肉。
他还委屈。
就算他有委屈,那也要给朕憋着。
朕心里还委屈呢!”
“二郎啊,这就是根源所在了!”公孙皇后道:“你觉得你委屈,他觉得他委屈。
大家都觉得委屈,那么心就离开了,就远了。
他留下来觉得委屈,那就只能离开了。”
李世隆哼了一声,“总之朕没有把他当成叛逆追缉,已经是给他面子了,他要是识相,就乖乖回来认错!”
“二郎,你觉得他离开了,还会乖乖回来吗?”公孙皇后摇头道:“景云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你的通缉令?
他既然走了,那就肯定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女婿什么人?
那可是当世最聪明的人。
大兄在他面前,都要自愧不如。
若他在乱世,那可是枭雄一样的人物。
你觉得他会怕吗?
能够安抚他的,从来只有真心真意。
他既然回信了,那必然就有渠道能够送信过去。
不然,我给他写一封信?
看看能不能劝他回来?”
李世隆没说话,他知道妻子说的对,那狗东西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个混不吝。
还真就没有他怕的事情。
别人怕皇帝,畏惧如虎。
他可是敢摸老虎屁股的人,那股子鲁莽劲儿上来了,他甚至敢骑在老虎脑袋上作威作福。
你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他又不想在妻子面子丢脸,“让我服软,不可能!”
“我写,我写还不行吗?”公孙皇后道:“你想跟这女婿彻底断了来往,我可不想,我闺女可都在他手上攥着呢。
谁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外面再好,能有家里好吗?
要是受委屈了怎么办?
反正我是舍不得他们受苦!
反正,我可说好了,要是孩子们回来了,你不要板着脸,不要骂他们。
有什么,咱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把这件事揭过去,就算了。
有些事,也不全都是他们的错,咱们也有错,咱们也要认。
跟家里人较劲,有意思吗?
赢了又如何?
输了又如何?
咱都这年纪了,孩子们在膝前承欢多好啊。
也别想孩子有没有异心,真要有异心,咱夫妻二人,也不可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聊天了。
咱都把孩子逼走了,难道非要他自杀,才相信他的清白吗?”
李世隆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沉默应对。
好半响才说道:“你写就你写,反正我不管,回来了,朕非要揍死那狗东西......”
公孙皇后哪能不知道丈夫是嘴硬心软,急忙让冯谨拿来了文房四宝,开始给秦墨写信。
李世隆板着脸,眼睛却直溜溜的盯着公孙皇后写信呢!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恐吓李勇猛!
“那狗东西滑头的很,就算你写信也不见得回来!”李世隆嘴硬道。
“不回来总好过老死不相往来,对吧?”公孙皇后道。
李世隆腮帮子鼓鼓的,想说话,又说不出口,秦墨离开大乾,的确是大乾的损失。
最关键的是,秦墨带走的不是几个人,而是一大群人。
这一群人去海外做什么?
南洋诸国虽然多,但是那边没有秦墨的踪迹,也就是说,秦墨很可能去了更远的地方,在那边建立了城邦。
以那小子的能耐和手段,真不是什么难事。
一旦秦墨自立一国,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就意味着,秦墨的立场发生了改变。
利益也不在跟大乾一致。
若是立后,大乾损害了秦墨的立场,秦墨很有可能会反击。
一旦秦墨倒戈相向,那对大乾的伤害是巨大的。
大乾无法承受这种背叛,那会自上而下,形成一股看不见的海啸。
这就是秦墨的分量。
“好了,写完了,你也别担心,总之,不管孩子回不回来,都不能让孩子恨大乾,这才是关键!”公孙皇后道:“我并不觉得孩子们离开是突然的,应该是早有准备。
这些年,承乾在海外插碑,也发现了很多无人的岛屿。
可别忘了,承乾出海是谁提起的。
景云绝对比城墙更了解大海和这个世界。
选一块适合生活的世外桃源,不是什么难事。
以景云的能力,可秦族那些人才,想要建立一个城邦,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孩子们走之前,没有对咱们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就意味着,他们不会跟大乾为敌。
所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孩子们不回来,咱们该如何跟他们相处!”
公孙皇后的话点醒了李世隆,“你说的有道理,那狗东西眼光长远,怕是早几年就做好了准备,秦族的生意遍布全国,麾下商人无数。
这些大商人早就转移到了海外,也就是说,很早之前,这狗东西就已经在做打算了。
恐怕,不是建立城邦这么简单,而是建立一国啊!
那些武器是他研发出来的,所以,他是有能力研发出更多的武器来的。
甚至......比大乾的武器更好,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李世隆突然有些紧张,如果他继续抱着把秦墨抓回来的打算,那么......很有可能会遭到强烈的抵抗。
“别担心,景云没有那种想法。”公孙皇后安抚道。
李世隆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没那种想法,当时不过是多想了一些事情,就被这小子看出来了。
说起来,也是自作自受。”
他站了起来,如果说谁会知道秦墨在哪里,那么李勇猛绝对知道。
作为秦墨最好的兄弟之一,秦墨没道理不招揽他的。
眼下作为中流砥柱的那些年轻将领,全都跟着秦墨走了,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
好在倭州那边还有不少年轻的将领镇守,也算是拿得出手,要不然,他培养出来的青年一代,全都被秦墨给骗完了。
“去哪儿?”
“有点事,我晚上过来!”李世隆说了句,便匆匆离开。
公孙皇后也没说什么,他其实半点也不担心秦墨会对大乾做什么。
相反,他觉得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大乾,需要一个对手,这个对手,不需要庞大的国土。
要看领头羊是谁。
距离太近也不好,那么这个敌人,很有可能会伤到自己。
可如果这个敌人很远,又强大。
那么会形成一阵震慑。
她那些个闺女都嫁给了秦墨,那已经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了。
就算秦墨真的当了皇帝,建立一国。
那么秦国二代,必然是有一半李家的血液。
这多亲近?
也许它强大,但是这万里海洋,就注定了很难开战。
反正肉都烂在锅里了,公孙皇后心里这么想。
而此时,李勇猛收到了信,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还是来到了长寿殿,“微臣参见太上皇!”
自打秦墨等人离开后,李勇猛就没了锐气,这些日子在京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闭门造人。
“免礼!”
李世隆看着李勇猛,“勇猛,知道朕把你叫过来做什么吗?”
“微臣驽钝,请陛下示意!”李勇猛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朕收到景云的回信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李世隆问道。
“什么?”李勇猛愣了愣,“景云回信了?陛下知道景云去了哪里?”
看着李勇猛惊愕的脸,李世隆心中冷哼一声。
装,继续装,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知道,但是他应该在很远的地方,他带走了秦族两万余人,带走了朕这么多心腹大臣,朕很担心。”李世隆道:“整个秦庄研究所全都被搬空了。
那些最先进的武器全都没了,各种资料都毁了。
大概三四年前,大乾的各项武器研发就陷入了停滞之中。
你应该知道,那狗东西是有能耐研发出武器来的。
有了这些武器,他肯定能研发出一支精锐来。
要是他有野心,恐怕......”
李勇猛心里咯噔一下,“陛下,景云他......虽然离开大乾了,可肯定没有不轨的想法!”
“你怎么如此笃定?他跟你说了什么吗?”李世隆走向李勇猛,“勇猛呐,朕不是逼迫你,你跟那狗东西关系好,是人尽皆知的。
朕压力也是很大的,你那些兄弟,全都离开京城了,一个不剩。
你知道每天有多少奏折弹劾你吗?
有些人说,你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给秦墨当内应。
还有人说,你成郡王府有图谋不轨之心。
你说朕该怎么办才好?”
李勇猛急忙跪在地上,“微臣和成郡王府绝无二心,请陛下明察!”
“朕自然是好相信成郡王府的,但是众口铄金,你们迟迟拿不出证据来,朕该怎么办呢?
你们都把难题丢给朕,朕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呢?”李世隆淡淡道:“要是秦墨在海外建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不再跟大乾同一条心,若是有一天大乾触动了他的利益,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问问他,算话否!
李勇猛苦着脸,摇着头。
李世隆笑了笑,“势必发生冲突,这冲突可大可小,眼下大乾的手已经伸向了西域,可西域距离大乾几千里,远一点怕是有万里之遥啊。
鞭长莫及。
所以朕想,这狗东西要是建立一国,必然会跟这些国家贸易。
如此一来,势必会冲突的。
若是小冲突还好。
大冲突,那可是兵戈相向了,到时候若是朕派你去讨伐,你当如何?“
李世隆的话让李勇猛有些不知所措。
“景云不会的!”
“你怎知不会?人是会变的,当年秦墨多憨,多鲁莽,你看他慢慢就成长成了大乾的中流砥柱,这难道不是一种变化吗?”
李世隆步步紧逼,“你是李族人,你是我大乾未来的成郡王,你和朕的利益是一道的。
这就是你留在大乾的理由。
朕为什么不理会那些奏折的弹劾。
那是因为朕相信你们父子。
朕也相信,秦墨走之前肯定跟你说了什么。
你碍于兄弟情义,不肯说,朕不怪你。
但是朕要搞清楚,秦墨是隐居了,还是如朕猜测的一样,建立了一个国家。
若是隐居了,朕就不找了,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若是他真的立国了,那朕就不得不防备着。
你也知道那小子多有能耐!
想想成郡王府,想想大乾,想想大乾那些子民!”
李世隆的话,让李勇猛陷入了纠结之中。
李世隆一咬牙,再加了一记猛料,“倘若有一天,秦墨的兵马出现在大乾的国土上,你当如何?
国家和兄弟情义之间,你总要选一个。
朕不是说,两国必有战争,而是未雨绸缪。
什么叫未雨绸缪你懂不懂?
朕很器重他,即便他离开了,朕也没有把他当成叛国者。
甚至朕依旧希望他回来。
如果他真的不能回来,朕也不怪他。
朕知道,他没有伤害大乾,伤害朕的想法,要不然,你也不会替他守口如瓶!
可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秦墨在时,也许没什么,可他的子孙后代呢?
你怎么就敢说他们没有野心?
他们的子孙后代对大乾可没有什么感情!
当他们知道东方有一个大乾,无比的富饶,你说他们会不会发动侵略呢?”
“这,这......”李勇猛被逼迫到了墙角,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李世隆也没有催促他,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好一会儿,李勇猛才开口,用沙哑的声音道:“微臣不知道憨子去了哪里,但是憨子走之前,曾说过,有一个叫乌托邦的国家。
那个国家很美好,没有游牧民族,地广人稀,也许不比大乾要小。
在哪里,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房住,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条条大路都通向乌托邦。
但是那地方距离大乾万里之遥,很远很远。
景云也说,大乾屹立东方,乌托邦屹立西方,和大乾井水不犯河水。
他曾让我一起走。
可大乾是我家,我的根在这里,我怎么能走呢?”
说完这些,他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都颓靡了,“微臣罪该万死,隐瞒了这些,太上皇如何处罚,微臣都甘愿受罚!”
他伏在地上,终究是不愿意做国家的罪人。
一面是他的大哥,一面是他的国家。
他身后还有成郡王府,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楚。
而且,秦墨走之前给他留了一封信。
说如果李世隆逼问他,不要拧巴,告诉他就行了。
他想象中的暴怒并没有发生,相反,李世隆将他搀了起来,“朕,不怪你!”
李勇猛红着眼睛,“太上皇,罪臣......对大乾绝无二心!”
“朕,知道!”
李世隆点点头,“乌托邦,一个地广人稀,不比大乾小的国家。”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小子,还真的建立一国了,看样子,人口还不少,不是几万人,几十万人,少说也有数百万人口了。
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留了信给你,让你如实说吧?”
李勇猛满脸惊愕,“太上皇,您怎么......”
“我怎么知道对吧?我太了解那狗东西了!”李世隆道:“那狗东西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他怎么会让你陷入不义之中呢?”
这话乍一听像是夸奖,可仔细一想,这分明就是嘲讽。
秦墨要真是有情有义,又怎么会逃离大乾呢?
“乌托邦在西方,那就是在极西之地,虽远,但恐怕已经成了气候。”李世隆这才觉得棘手,大乾遇到过所有的敌人,在秦墨面前,都不是一合之敌啊。
那家伙,谁不怕啊?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杀人是绝不手软,可对待百姓,又是如沐春风。
这家伙要是在大周末年,还有大乾什么事?
不是李世隆长秦墨的威风。
他是太了解,太欣赏自己这个女婿了。
“太上皇,若有一日乌托邦举兵来犯,微臣愿意领兵!”李勇猛道。
“朕还活着,就不会有那一天,秦墨还活着,就不会有那一天!”李世隆道:“你太不了解你兄弟了,朕并不是担心秦墨会对大乾不利,朕只是不希望他一直在黑暗里。
一个躲在阴影里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可他如果站在阳光下,不管是谁,大乾都不惧一战。
大乾也不是纸糊的不是?”
李勇猛明白了李世隆的意思,“太上皇圣明!”
“你知不知道乌托邦大概的方位?”李世隆问道。
李勇猛迟疑了,叹了口气,说道:“景云没说,但是......窦憨子又一次吹牛,提了一句!
真假我不知道,但是很远,大船过去,起码要三五个月,而且很危险。”
三五个月?
看来这乌托邦距离大乾真的很远很远,这也让李世隆稍稍松了口气。
一个距离遥远的国家,短时间内是不会成为敌人的。
就好比当年,他也不会想到会跟天象,西域为敌,是同样的到底。
这也就更加笃定了他的猜想。
“朕有个任务交给你,既然你知道那狗东西大致的方位,那就远渡重洋,去找他。
问问他,当初说好了要给朕养老送终,这话还算不算话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对乌托邦的策略!
李勇猛其实也没把握能找到秦墨,但李世隆这么说了,他有什么拒绝的立场?
当下便道:“微臣领旨!”
“你去找,找不到,朕也不怪你,那狗东西既然走了,就做了万全的准备!”李世隆道。
“谢太上皇!”李勇猛感激道。
“下去准备吧,这几天会有船队离京!”
“是,微臣告退!”
从长寿殿走出来,李勇猛恍如隔世,甚至心里还有点激动。
不是因为他出卖了秦墨,而是他终于可以去找秦墨了。
他是真的很想那些兄弟。
不过,秦墨如果真的成立一国,那把他叫回来的概率,几乎为零。
在海外逍遥称孤道寡,还是回来受气,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秦墨离开,他也是支持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加快了脚步,心中也并不害怕,方才他只是装给李世隆看的。
而李世隆则是把六阁老召了过来,“朕找到那狗东西所在了!”
六人惊讶万分,“太上皇,秦墨在哪儿?”
“极西之地,乌托邦,地广人稀,不比大乾国土面积小,也就是说,秦墨,在那边,建立了一个叫乌托邦的国家!”李世隆咬牙切齿道:“狗东西,白眼狼......”
李存功咽了口唾沫,虽然他早有猜测,可听到李世隆亲口说出,还是一阵羡慕。
秦墨,你大爷的!
这世上居然还有一块跟大乾一样大的无主之地。
那他们还费劲巴拉的拼死拼活作甚?
直接去那边插旗就是了。
李道远皱着眉头,苦着脸,骂都骂不出口。
人反抗不了,还不许人家逃走?
人家现在不干了,另起炉灶了,您看了又眼红了?
唐坚一个劲儿的吸凉气,“那这么说,秦墨不是当皇帝了?这小子野心真大!”
余伯施心想,难怪老杜他们走的丝毫不拖泥带水,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新满脸诧异,那是那里?
他出海的时候为什么没发现?
公孙无忌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一下倒是好了,公孙冲去了乌托邦,那必然也能扎根。
到时候,公孙家就在彻底开花了。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嘛。
也不知道公孙冲在那边当什么官。
以他跟秦墨的交情,给个侯爵当当不过分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不过心里还是很震撼的。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墨从始至终,都有一种超然的感觉。
面对皇权也不是那么的敬畏。
世人都以为秦憨子憨,鲁莽。
可人家早就悄咪咪的在海外建立了一国。
要是大乾混不下去,那就只能回国继承皇位了。
这他娘的,说起来怎么这么令人羡慕呢?
六人表情不一,可真要说起来,这六个人,哪一个跟秦墨关系浅了?
“你们,怎么办吧!”李世隆见他们满脸惊愕,不说话,把问题丢给了他们。
余伯施沉吟片刻,道:“太上皇,臣以为,这件事还是不要对外说的好,毕竟此事太过惊世骇俗。
所以,臣以为,当先探清楚乌托邦的实力再做打算。
是劝降还是如何,这都后说。”
李道远也急忙道:“臣附议,若乌托邦国土广袤,也不知道那边有多少兵力,武器如何。
若是兵力和大乾想当,用的也是跟大乾一样的武器,那么从大乾发兵过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臣以为,先探明情况,再做打算!”
“臣附议!”
众人纷纷附议。
李世隆看着公孙无忌,“无忌,你有什么想法?”
公孙无忌眼珠一转,拱手道:“太上皇,这极西之地在哪儿都不知道,总不能让大乾的水师,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而且兹事体大,若是乌托邦国力强盛......“
“就算乌托邦地广人稀,可那狗东西过去才多久,一个成立十年都不到的国家,能有什么实力?”李世隆道:“要是乌托邦实力强大,那些小子尾巴早就翘上天了,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所以朕觉得,那小子就是在虚张声势!”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毕竟从无到有太难了。
大乾有今日,大体还是因为千百年来一代代皇朝的耕耘。
秦墨从无到有去建立一个国家,又有多大呢?
实力又有多强盛?
可关键是,你找不到他啊。
那小子向来善于创造奇迹,若是给他更多的时间,成了气候,那就有乐子看了!
公孙无忌心想,公孙冲去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偷偷回信,也好让他心里有底啊。
他现在说什么都不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太上皇言之有理,可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眼下连乌托邦在哪里,咱们都不知道,又谈何攻打呢?
而且真要排除大军,在大海上盲目的航行,只会拖垮朝廷。”公孙无忌道。
众人分分附议。
好久,才商议出两套办法。
第一,先找,找到了根据乌托邦的实力来应对。
若乌托邦实力一般,以劝降为主,让乌托邦成为大乾的附属国。
然后选几个秦墨的孩子回大乾。
要是乌托邦实力强横,又不投降,那就打一架,打到乌托邦服软。
然后把那些人全都抓回来。
就是这么强横不讲道理。
商议好对策后,李世隆明显松了口气。
他就怕秦墨人间蒸发。
现在知道了秦墨大体的方位,他反而不心急了。
喜欢玩游戏是吧,那就玩个够。
他非常期待,大乾神兵天降,把他们一家子抓回大乾。
只是想想狗东西满脸惊愕的表情,他就有点兴奋!
“嗯,就这么说,不过对外要保密,今日之事,要是传出去,朕决不轻饶!”
“是,太上皇!”
六人退出长寿殿,面面相觑。
唐坚道:“秦墨,了不得啊,居然当皇帝了!”
“慎言,什么皇帝,这世上只有大乾一个皇帝,其他的最多是王。
而且没有经过咱们大乾的册封,那就是伪王,懂不懂!”李道远道。
“就是就是,那是伪王!”李存功附和道。
其他几个人也没给唐坚好脸色。
唐坚脸都绿了,啐了一口,“呸,这么着急把自己摘出来,有用吗?你们跟秦墨称兄道弟的时候,谁不知道啊?”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李勇猛下海!
“虚伪!”
“掩耳盗铃!”
“你们那点破事,谁不晓得?”
唐坚一边跟在后头,一边暗骂。
心里却在打鼓,心想着,秦墨的乌托邦,如果真的有大乾这般大,那是不是意味着,已经有了跟大乾掰手腕的能耐?
“我就说这小子怎么可能不怕死!”唐坚嘟囔道:“那么远,他不好过来,大乾也不好过去,我算是看出来了,陛下说要打乌托邦,那就是一时气话。
且不说能不能打,要是没打过,那多丢脸?
到时候还把那点感情全给打没了。
平白树立了一个大敌。
那可是秦墨啊!”
“我说老唐,你在后面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余伯施扭头看着唐坚。
“没什么,来了!”唐坚走了上去。
他虽然是六大辅佐大臣,但是掌管的还是鸿胪寺。
鸿胪寺现在可是对外的第一阶梯队伍。
南洋诸国,西域诸国,那都是他在接洽。
“最近大石那些人有些不老实啊!”唐坚跟上道:“他们说咱们不尊重他们的习俗,他娘的,还打算来咱们境内传教!”
“有人在背后撩拨?”余伯施说道。
“有可能!”唐坚点点头。
让当地驻军出去转转不就得了?
余伯施道。
大乾人少,要是再向西延伸,不是什么好事。
偌大的地盘,看起来不可一世,但是对朝廷而言是巨大的压力。
也好在肉眼所见,没有一合之敌。
可即便如此,朝廷还是决定放缓了对外扩展的速度。
太上皇把持朝政的这些年,主要还是以稳为主。
等他日阿嗣上位,新皇更年轻,也更有进取心。
日后在花费二三十年,拿下整片西域不是问题。
即便是现在,大乾境内就有大量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来这里经商定居。
说一句世界中心,丝毫不为过。
“我怕出事!”唐坚道:“要是这关口出事,多麻烦!”
“你害怕?”余伯施道。
“这不是害怕不害怕的事儿!”唐坚一甩袖子,“懒得跟你说!”
见唐坚匆匆离开,余伯施撇了撇嘴,“年纪越大,脾气还越大了!”
李存功回到王府,便知道李勇猛要出海找寻乌托邦。
当时就叹了口气,“老子就知道,是你告诉的陛下!”
李勇猛跪在地上,“爹,我出海了,您自个在家里保重身体!”
“早先为什么不说?”李存功问道。
“早说了,万一憨子没逃走怎么办?”李勇猛道。
“你知道秦憨子在哪里?”
“知道!”李勇猛点点头,“挺远的,但是我有大致的海图路线,过去也就半年的事情。”
李存功闻言,指着李勇猛说不出话来,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去吧,最好在外面荡个一年两年的再回来。”
“明白!”李勇猛点点头,他有海图这件事,肯定是不能说的,要是一下子就把秦墨给找到了,那傻子都知道这里面的端倪。
所以,他肯定要慢慢找。
就当公费旅游了。
“到了乌托邦,帮老子问句好!”李存功道。
现在李勇猛有十几个儿子,十几个女儿,他倒是不担心香火问题。
“您放心!”李勇猛道。
“咱爷俩晚上好好喝一杯!“李存功道。
李勇猛看着父亲,这些年,父亲对他呼来喝去,非打即骂,也是难得如此温和。
他很清楚,父亲不是不看重他,恰恰就是太看重他了。
“成!”李勇猛起身。
这一夜,父子二人喝醉了,李存功也交代了李勇猛不少事情。
第二日,李勇猛离京,乘蒸汽机车一路南下。
蒸汽机车,已经修到了岭南,从京城到岭南,也就三五日的时间,伴随着这一条铁轨线,已经汇聚了大量的人气。
这一路,李勇猛想了挺多,看了很多,他心里隐隐觉得,乌托邦也许比他想象中要强大的多。
甚至......比大乾还要强大。
这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应该不可能吧?憨子虽然厉害,可乌托邦才成立多久啊?想要媲美大乾,没有个几十年,根本不可能!
不要自己吓自己。
等到了乌托邦,好好劝劝他,到时候写一份归降书,让陛下有台阶下,这件事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蒸汽机车来到了高州站。
高州这地方他来过,是个英雄的城市,如今的繁荣,比前几年更甚。
遍地都是外国人。
商业繁荣至极。
还偶尔能看到树立在广场上的秦墨雕像。
想想也是,一个活着的圣人,还是挺让人畏惧的。
这家伙就差进文庙供奉了。
来到码头,船队已经在这里恭候,足足有上万人,而且都配备了大量的武器和辎重。
都是北海水师里的精锐。
薛贵也在这里恭候,“李将军,别来无恙!”
“薛总督,好久不见!”李勇猛笑着回礼,薛贵是后起之秀,年纪轻轻就担任了北海水师总督,能力很强。
是朝廷重点培养的年轻将领。
可李勇猛却知道,薛贵是秦墨一手扶持的。
两人叙了一会儿旧,薛贵道:“这里一共一万二千人,都是我北海水师的好手,一共有一千门雷霆炮,近二十万发炮弹。
每个人都配备了新式步枪,子弹大约有八十万发!
除此之外,还有新式的救生衣,这救生衣关键时候能救命。
大海上不同陆地,时而平静,时而大浪汹涌,我在高州等着你回来!”
“多谢!”李勇猛真心实意的道。
在他转身准备上船的时候,薛贵又道:“烦请李将军到了那边,见了都督,替薛某向都督问一句好!”
李勇猛深深地看了薛贵一眼,点点头,“好!”
“多谢李将军!”薛贵笑了笑,目送李勇猛上船。
当初,秦墨其实想带他一起走,但是他并没有走,并不是不想跟秦墨走,而是他有自己的道义。
好在秦墨也没有为难他,反而利用他的资源,帮薛贵一路坐上了北海水师总督的位置。
在年青一代的将领中,他能排的近前三!
除此之外,秦墨还在他这边留了一条暗线!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谢谢!
这是在这条暗线,轻易不能用。
而且秦墨说了,他不会主动做对大乾不好的事情。
薛贵还是相信秦墨的为人的。
也知道他是被逼离开大乾。
心中对秦墨的敬佩,丝毫不曾削减。
看着船队陆续离开码头,薛贵松了口气。
而李勇猛,则是开启了长达近一年的海上之行。
另一边,大明。
秦墨回归之后,大明走上了快车道。
大量的人工投入到了大明的工程之中。
移民过来的人,一来就能有新房子,还有各种福利。
就一句话,撒钱,让他们消费。
鼓励生孩子。
鼓励开发大明。
努力多交税。
八月末,秦墨站在皇宫太医署外,有些紧张。
不单单是秦墨,高士莲也是在外头走来走去。
时不时的踮起脚尖向着产房里头看去,“怎么还没出来啊?”
“别紧张,岳父,实在不行,还可以剖腹产,不会有大问题的!”秦墨道。
害怕高瑶生孩子大出血,秦墨早就准备好了匹配的血液。
高士莲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哆哆嗦嗦的拿出一根烟,“她娘就是生下她力竭而亡!”
这事儿,高士莲心里一直有阴影,别人无所谓,可里头的是自己的亲闺女,他如何不害怕?
秦墨勾住高士莲的肩膀,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高士莲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说大明科技进步挺快,可哪怕是秦墨所在的世界,也是有不小的危险。
母亲的伟大就在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终于,里头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二人都不由松了口气,高士莲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好,太好了,总算生下来了!”
又等了一段时间,女医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孩子出来,“恭喜太子殿下喜得麒麟子!”
是个儿子!
秦墨心情大好,“全部有赏,重重有赏!”
高士莲则是问道:“那个我闺.....瑶妃她还好吧?”
“还好,瑶妃是头胎,所以比较费劲一些,好在瑶妃身体很好,一会儿就能出来了!”
“诶,那就好,那就好!”高士莲松了口气。
秦墨则是包过孩子,一旁的太监,也急忙去奉天殿和坤宁宫报喜讯。
说实话,秦家的小子太多了,秦墨反而希望高瑶生儿子。
不过,生男生女,是男人说了算。
他只能归咎于,他种好!
“岳父,抱抱,你的大外孙!”秦墨笑着道。
高士莲搓了搓手,咽了口唾沫,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我身上都是烟味,别熏着孩子了!”
看着小家伙闭着眼睛,张着嘴,嘴角还有羊水吐出来,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不打紧,抱抱!”秦墨看着高士莲,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高士莲紧张的身子都发颤了,一双手,是搓了又搓,“诶,好!”
他努力让自己双手不发颤,接过孩子的那一刻,高士莲老泪纵横,“好,好啊,太好了......”
他本想说高家后继有人了,可想想又不太妥当。
为了这孩子,他去死都乐意。
他想亲孩子,可又害怕自己口臭,熏着孩子。
只是咧着嘴傻乐,“你看,这孩子眉宇间跟你一模一样,就这鼻子,长得跟他娘一样秀气,以后一定是个俊俏小伙子!”
“岳父,给孩子起个名字呗!”秦墨道。
“不不,还是你来起比较好,万一陛下有起名字的打算呢?”高士莲虽然高兴,可还没有昏了头。
“你是他外祖,你自然有资格给他起名字,放心吧,我爹那边不会说什么的!”秦墨道。
他看得出来,高士莲其实很心动。
在秦墨的劝说下,高士莲咬牙道:“大名就叫他秦继吧,继往开来!要是以后瑶瑶再生儿子,就按照这四个字来起名字!
一脉相成!”
“好名字!”秦墨竖起大拇指,“这名字起的有水平!”
高士莲咧嘴直乐,心里头那叫一个快活。
“小名就让我爹起,省的他吃醋,你知道的,我爹就是个孙子奴,到时候偷摸着生气!”秦墨嘿的一笑。
高士莲笑着点点头,秦相如疼孩子,那在大乾都是出了名的。
这些个毛孩子,就算是骑到他头上拉屎,他怕是都笑呵呵的。
最重要的是,秦相如不偏心,尽可能的一碗水端平。
高士莲觉得现在浑身干劲满满的,为了这孩子,他也要好好努力才是!
正说着呢,产房的门打开了。
高要被人搀扶着走出来。
秦墨吓了一跳,“你怎么走出来了?”
“没事,不累!”高瑶笑了笑,她从小练武,体质好,也没觉得多累。
高士莲也紧张的不行,“你这孩子,怎么走出来了?”
“我真没事儿!”高瑶哭笑不得,“早先苏毗姐姐生孩子,那都是生完就自己走出来了,没那么矫情......”
说着,她看着高士莲手里的孩子,虽然觉得生孩子过程痛苦,可眼下,心里甜滋滋的。
“快快,推车过来,推回房间休息!”秦墨道。
秦墨在除了在皇宫设立专门的产房之外,还有专门的月子所。
医生都是大明皇家医院的医生,不单单为大明皇室服务。
见两人如此小心,高瑶也没坚持,由着他们来了。
躺床上休息后,就开始打针补液。
这时候,老秦等人也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着一旁小床里的秦继,老秦乐的合不拢嘴。
李玉澜等人也很是高兴。
相比萧鱼柔,她们心中是非常感激高瑶的,也是真心实意的把高瑶当成自己的姐妹。
这种感激,跟方莼差不多。
这会儿,方莼走到高瑶的身边,“你还欠我一句谢谢!”
高瑶撇了撇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那你别乐啊!”方莼哼了一声,也是打心里为高瑶高兴。
她也不是真的想让高瑶说谢谢,只是想调理一下她。
正当她打算过去抱孩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谢谢!”
她停下脚步,看着高瑶,“我还以为你到死都不会说呢!”
高瑶脸一红,“一码归一码,咱们的账没完!”
第一千五百章 和大乾的接触!
“我等着你!”方莼轻蔑一笑,“等你好了,咱们比试比试?”
“比就比,谁怕谁!”高瑶‘呵’的冷笑。
方莼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高瑶刚生完孩子。
众人都挺高兴的,唯有一旁的小十九,攥着手指,走到秦墨的身边,红着脸,小声的道:“姐,姐夫,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秦墨干咳一声,“明年,明年再说,再忍忍!”
小十九撇着嘴,什么叫她忍忍,说的她好像饥渴难耐一样。
“你没觉得我比去年大了好多?”小十九道。
“是,是大了不少,但是......还不行!”秦墨瞥了一眼,小十九大不大,他最有发言权,“你别急,就几个月而已,很快的!”
小十九暗暗叹了口气,每次秦墨跟三姐他们开故事大会,都没有她。
她总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
虽然,她知道秦墨的故事大会流程和细节,很羞人,但是,她就是觉得失落。
看出了小十九的不对劲,秦墨道:“过年,过了年就行了......”
“不许骗我!”小十九道:“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十二年了!”
“哪能啊!”秦墨干笑一声,不是他秦某人心急,而是豆腐着急上铁板烧,可不能怪他啊。
房间内热闹的很。
这时候秦秀英道:“行了行了,高瑶才刚生完孩子,虚弱的很,咱们不要打扰她休息了。”
以前刚生完孩子是不能探望的,起码也要等出了月子。
不过大明没有这种规矩,但是也要防止过多的细菌对孩子造成伤害。
“爹,你怎么又偷摸着亲孩子?”秦墨见老秦趁他不注意偷摸着亲孩子,当时就火了,“您自个儿胡须多长没点数?你嘴巴多少细菌自己心里没点数?”
老秦干咳一声,“我,我这不是喜欢这孩子吗?”
他就一孙子奴,孙子越多,他就越高兴。
当然,孙女他也宠,不过孙女不能舞刀弄枪,容易伤着,他舍不得哩。
“走走走,都别围这里了!”秦墨道。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秦相如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了,“等孩子出月子了,以后会走路了,我天天带身边,我想亲就亲!”
众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己公爹什么德行,她们可太清楚了。
不过,老人喜欢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玉澜几个人是深有体会。
她们都是宫中长大的,父皇跟母后的宠爱向来只有那么几个人。
可老秦不一样,尽可能的一碗水端平。
尽可能的顾忌每一个孩子的情绪。
就连姑娘,那也是敢爬上去,揪胡须的。
她们实在是太喜欢秦家的氛围了。
这种氛围,哪怕到了大明,都不曾改变。
众人离开了房间,秦墨送下去的。
末了让老秦给孩子起了个小名。
老秦想了一会儿,最后给孩子起了个小鲤鱼儿!
这名字倒是不错。
只不过要是放在大乾,那就有些犯忌讳了。
毕竟鲤通李,鲤鱼也不能叫鲤鱼,叫赤鯶公。
但是叫秦继赤鯶公多难听啊。
小鲤鱼多好听,简化一下就是小鱼儿。
秦家风火雷电齐全,各路猛兽也不少。
不过大明没有这些忌讳。
秦墨对小鲤鱼儿还挺满意的。
回到房间,把这个说给高瑶听,高瑶笑着道:“就叫小鱼儿得了,好听!”
秦墨握住她的手,“辛苦了!”
“不辛苦呢,给少爷生了个小少爷,以后就算少爷不天天在身边,也有孩子陪着......”
高瑶现在满满的都是幸福。
秦墨也在高瑶这边守了几天。
确定高瑶跟孩子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离开月子所,但是隔三差五,就在月子所这里过夜。
而这段时间,高士莲也是非常的卖命,给宫中训练死士太监。
东西二厂制度落成,极大的简化了宫内。
女官制度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所以宫内变得更加井井有条。
而这一日,下面人来报:“启奏太子殿下,南方急报,从摩西特里那边传来消息,有一帮跟咱们一样的人,接触了那边。
还频繁的打探消息!”
“是大乾那边的人?”
“应该是!”
秦墨眯起了眼睛,摩西特里过去,是一大片陆地,大乾在那边有驻军,当初李新去的,应该就是那边。
只不过驻军不算多,而且那边也是有土着的,有自己的文明。
李新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侵占他们的土地。
之所以没有继续往南攻略,也是因为这个,他不想太早的跟大乾那边的势力碰上。
而摩西特里这边也是有自己的丛林国家的,有自己的文化,还有金字塔!
教化他们,有一个过程,当地古老的信仰,让他们格外的顽固。
“接触上了?”
“应该已经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直接把大明的旗帜亮出去,等他们传信回大乾,那都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年半载!”
秦墨其实并不担心这些,反正迟早会暴露,对方已经找上来了,那也没必要藏头露尾。
不知道,还以为他怕了呢。
“是,殿下!”
“他们不会把战线拉过来,他们目前的精力全部都在西域,几十年内,他们是绝对抽不出精力来管这边的!”秦墨道:“不用管他们,等咱们空出手来,继续向南扩展!
要是他们有兴趣,不妨做个生意!”
锦衣卫的人退下,秦墨则是来到了奉天殿,把事情跟老秦说了一遍。
老秦也没带怕的,“知道就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我大明八十万带甲之士是假的吗?
是咱们的船不大,炮不利吗?”
“爹,那你怎么说?”
“他们不上道,就干!”秦墨道。
“牛掰!”秦墨竖起大拇指,“你就不怕那些人背后戳你脊梁骨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秦相如厚着脸皮道:“咱们不惹事,但是,咱们也不怕事!”
秦墨点点头,深以为然。
大明早就成了气候,当世还没有怕的对手。
如果你好我好,大家自然好。
要是非要硬碰硬,他倒是有些期待了。
要是老六知道他在海外建国,估计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窦玄龄到来!
大明的民族大融合,比大乾更那一些。
首先,大乾屹立在东方千百年,文化远播四方,弱小的崇拜,归附。
有点实力的也是发自内心的认可。
更别提大乾这会儿已经是公认的南波万了!
大明不一样,大明是个新生国家,主体还是大乾人,其次就是对大乾文化认可程度最高的倭州人和高力人,然后才是南洋人,西域人。
而南洋人和西域人占据总人口的一半。
大明本土土着还有不少藏匿在深山老林里,秦墨做了个最新的人口统计,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万人了。
这个人口,是十年前大乾人口的一半左右。
而如果继续扩张,为了保持主流人种的纯粹,必然要做一些手脏的事情。
他迁移来的,大多都是女人,孩子,和青壮年。
大乾的男女比例是失衡的。
男人比女人要少。
大概是1:1.8左右。
如果靠自然繁衍,想要繁衍到九位数的体量,那起码也要百年时间。
就算大明医术,科技,各方面均站在世界最高水平。
可依旧需要时间。
“头大啊!”秦墨薅了薅头发,最终还是决定走多民族融合的途径,他觉得自己不算个好人,却也做不到把他们吊在农场门口。
一时的得利,未来会结下更深的仇恨,这不是秦墨想看到的。
他把六阁老叫了过来,拿着最新拟定的《大明民族团结法案》说道:“咱们现在要改变一下策略,目前咱们大明,有百万奴隶。
这百万奴隶如果释放出来,那就是妥妥的劳动力。
如果免费把他们当成劳动力,那么产值的确很高,可时间一久,这些奴隶迟早会消耗掉。
我的意思是,年满三年的奴隶,赐予他们普通平民的身份,给与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把他们从无休止的劳动改造中释放出来,这百万人一旦走入社会,能为咱们大明提供多少税呢?
而且他们是实打实的消费者,能解决咱们大明内销问题。”
杜敬明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是这些奴隶野蛮的很,大多都是土着,如果释放出来......”
“除非把他们杀灭绝,否则,这仇恨会一直在!”秦墨道:“大明的统一是不可能跟这些原始土着和平相处的,杀戮和战争是必然的。
但是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这些土着很有可能是一两千年前从东方迁移到这边来的。
他们的肤色,五官样貌,都跟咱们有七八成的相似。
我觉得可以从这里做文章。
他们的文化,有一些和咱们是相似的。
文化认同才是高级认同,如此努力两代人,这之间的仇恨必然会淡化。
若是长期以往,反而会给大明埋下霍乱的种子!”秦墨道。
柴绍道:“这不就是南番五年策略中的一部分?”
“有共同的地方,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好用!”秦墨笑着道:“至于摩西特人,跟咱们有着明显的区别,那就想办法把他们编入咱们大明的神灵体系之中。
他们不是信奉太阳神吗?
咱们大明也有太阳神。
大明属火德,金乌神鸟就是太阳神,神也有主神,上位神,和下位神的嘛。
这些让礼部去做!”
秦有德连忙出列,“微臣遵旨!”
“但是,这些奴隶,也不能一口气放了,还是那句话,劳动改造三年,白天劳动改造,晚上学习咱们大明文化。
不可以过分压榨,多挑选积极分子,做表率,刺激他们......”
秦墨玩这套,那可是手到擒来,众人都听的非常仔细。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大明人太少了,要是大明有个三五千万人,根本就不用这样。
这百多万的奴隶,就浪费一些粮食,使唤起来还没有心理压力,多自在?
不过不行,还是人太少了。
西域那边虽然人多,可西域人也不是傻子,把自己国家的女人孩子全都卖了,他们的男人怎么娶老婆?
所以现在西域那边的奴隶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单价也越来越高了。
还有大乾那边,孤儿,乞儿也是越来越少了,羊毛越来越难薅了。
还有女人,就更别提了,凭空夺走一个成年女性,你看大乾那边会不会有所察觉就完了。
郑凤年那边都说了,今年转移到大明的人,不会超过五十万。
秦墨已经心满意足了。
坚持下去,滴水石穿,十几年,二十年,移民个几百万,上千万,也够了。
反正他还年轻,等他四五十岁,大明有个三四千万人,也差不多了。
到时候肯定跟大乾有接触了,大不了他堂而皇之的放开移民策略,鼓励全世界的人来大明定居......
秦墨是很有信心的,就是怕老六会跳脚!
等任务布置下去后,海关那边来人了,负责海关的,是柴荣。
秦墨肯定要把自己这个小舅子放在位高权重的位置上。
“太子殿下,大乾那边来船了,来的是我丈人!”
“哟,老窦终于来啦!”秦墨眼前一亮,叫了个人,给奉天殿通信,然后急匆匆的就往外宫外走去,“跟小窦说了吗?”
“已经说了!”
“走!“秦墨一直心心念念着窦玄龄,这一下好了,老杜老窦都来了,这可是乾坤阁位列前十的名臣哟。
无论是治国还是齐家,那都是好手。
朝廷人才济济,他英年退休又多了一个理由。
做太子的人,怎么能压制臣子的光芒呢?
他坐着蒸汽机车来到了港口,就看到一艘大船缓缓停靠。
窦遗爱已经在这里等候了,还有窦梅,眼睛都红了。
甲板上的窦玄龄看着没有城墙的大明,心里虽然古怪,可看着那一幢幢高楼大厦,心里惊讶万分。
这就是秦憨子成立的大明?
这也太大了吧?
他想象中的大明,都是低矮的房屋,一切都很落后,可谁能想到,居然如此庞大!
也不怪窦遗爱,实在是大明成立的时间太短了,谁能想到,短短几年的时间,大明就能在西方,建立一个如此庞大的国度呢?
看着海港口的两尊巨大雕像,他陷入了沉思!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这是神迹啊!
“停了停了,船停了!”柴荣的儿子道:“娘,外祖父到了!“
窦梅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心里也很是激动。
她就是怕老父亲倔强,不肯离开大乾。
好在,千盼万盼,总算是把他给盼来了!
楼梯放下,几个月没有脚踩陆地的窦玄龄走下了楼梯。
踩在坚硬的地上,窦玄龄心里踏实了,看着子女,女婿,外孙,朝着自己奔来,他不由笑了起来。
“爹!”窦梅泪崩,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窦遗爱更是把自己儿子全都带来了,“快去,给你们祖父磕头!”
窦遗爱虽然儿子少,但是架不住他女人多啊。
广撒网之下,他的儿子也顺利突破了双掌之数。
现在也算是支棱起来了,都开始用鼻孔看人了。
“好好好,太好了!”窦玄龄不住的点头,看着这些小辈跪在地上,心里也很是感慨。
他截然一人来到大明,本以为有背井离乡的感觉。
可现在,似乎想错了。
“让你们久等了!”窦玄龄扫过众人。
“岳父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柴荣拱手道:“我父在后面,一会儿就赶到!“
窦玄龄点点头,目光转移到了秦墨的身上,见秦墨穿着红色的龙袍,这龙袍明显不同于大明。
“老窦,你可让我等的好苦啊!”秦墨笑着道。
“你不知道黑人穿红色,会显得更黑?”窦玄龄揶揄道。
“不懂欣赏别瞎说!”秦墨毫不在意,“这叫俊,你懂个什么!”
窦玄龄叹了口气,“秦憨子居然也当太子了,老夫真的老了!”
“走走,进宫,我给你接风洗尘......”秦墨拉着窦玄龄就往岸上走,“顺便带你看看咱大明的西京!”
这刚上岸,就碰到了赶来的柴绍等人。
窦玄龄放眼看去,好家伙,杜敬明,程三斧,柳成虎,这该来的都来了。
“你小子,是把大乾都掏空了呀,陛下还不恨死你?”窦玄龄小声道:“你这个女婿,不仅偷人家的女儿,还挖人家的根基啊!”
秦墨笑眯眯的道:“你们在大乾已经没有未来了,但是在大明,你们的光芒,不会有人遮掩!”
窦玄龄哼了一声,旋即匆匆走过去,给柴绍等人打招呼!
老友相见,有相见时的喜悦,也有一丝丝尴尬。
现在可好了,大家都是二姓家奴了。
不过谁也别说谁,都一样!
“走进宫,陛下已经收到消息了,在宫内等你呢!”柴绍拉着窦玄龄的手笑着道:“来了大明就不要拘束了,这里远胜过你的想象!”
“老窦啊,你才华横溢,你一来,我工作就能松好多了!”杜敬明道。
“窦老狗,俺还以为你要死在大乾了,没想到你还真来了!”程三斧似在打趣,又好像在嘲讽窦玄龄没有风骨。
“程黑子,老子死也要死你后头,不看你先死,老子舍得死?”窦玄龄指着程三斧骂道。
“行了行了,都老朋友了,怎么一见面就骂上了?”柳成虎道:“消消火,一把年纪了,就别闹腾了。”
不过别说,窦玄龄骂了几句后,那种不适应的感觉还真就没了。
“骂一骂程黑子,老子心情都好多了!”
此话一出,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走,老窦,带你看看西京,上车!”秦墨笑着道。
窦玄龄上了车,秦墨就带着他开始游街,西京虽然繁荣,可还比不过大乾。
但西京也有大乾没有的。
那就是年轻,充满了朝气。
方才他问秦墨,大明为何没有城墙。
秦墨说大明不需要城墙。
那种目空一切的自信,可见大明实力有多强大。
大明有五十城,但是在年底,会增加道八十城,到明年,会超过一百城。
一千五百万的人口,和不输给大明国土的疆域,这都在告诉窦玄龄,大明大势已成,有跟大乾叫板的资格。
“你小子究竟怎么做到的?这才几年啊!”窦玄龄看着秦墨,想破脑袋他都想不到,从无到有,建立一国,突破一千五百人口,这是何等的困难?
这已经不是奇迹了,而是神迹!
“想学啊,我教你啊!”秦墨道。
“你教老夫,老夫还能自立一国不成?”窦玄龄吹胡子瞪眼。
“你还真没猜错,我还真就给你准备了一个封国,足够你窦家繁衍生息千百年了,怎么样,够意思吧?”秦墨道。
“你这不是本末倒置?”
“国情不一样,大明疆域太大了,人太少,而且封地也不是谁都给的,而且大明的封爵制度,跟大乾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秦墨解释了一遍。
窦玄龄这才了然,得知秦墨给他准备了郡王的位置,他道:“你收买人心当真有一套!”
“什么叫收买人心?这叫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对你这样的人才,给个郡王我都嫌小了!”秦墨奉承道。
窦玄龄虽然知道这小子在刻意讨好自己,可心里还是一阵阵的爽快。
见这小子这么懂事,那就认真帮他治理国家呗。
他在西京转了一圈,看到了很多大乾没有的东西,心里知道,大明某些方面,已经超过大乾了。
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窦玄龄惊讶的是,他在大明紫禁城皇宫内,看到了高士莲!
“高公,你怎么在这里?”他大脑当时就宕机了。
大乾的隐相,皇帝的心腹怎么也来这边了?
“太子不嫌弃咱,咱就过来这边,卖力来了!”高士莲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过,窦郡王,你可是来晚了,咱来这边都快小半年了。”
窦玄龄收起了惊讶,想起了秦墨跟高士莲之间的关系。
也是,这两人好的跟亲父子一样,秦墨能纵横大乾官场,高士莲绝对是绕不过去的一个人。
看到高士莲,他就知道,秦墨是真的对大乾没有任何想法。
因为秦墨要是有想法,有高士莲当内应,基本上十拿九稳。
想到这里,他内心倒是没那么难受了。
“别杵这里了,给陛下见礼啊!”高士莲提醒道。
窦玄龄看着龙椅上笑眯眯的秦相如,突然纠结了。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你怎么也在这里?
昔日老友突然当了皇帝,一身大红龙袍,还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那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老兄弟,你可算来了!”秦相如十分高兴,直接从金銮殿上走了下来,看着窦玄龄,“有两年没见了,你当初为什么不跟敬明一块来啊?”
窦玄龄拱了拱手,“参见大明皇帝陛下!”
都来大乾了,儿子,女婿,现在都吃大明的俸禄,自己现在也是大明的郡王了。
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见窦玄龄行礼,秦相如就更高兴了,“都兄弟,没必要这样,来来,坐下,今天咱几个老哥们,一定要好好醉一场。”
窦玄龄笑了笑,“是!”
宴会很热闹,秦相如这嘴儿就跟蒸汽机的烟囱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外冒话。
“可惜尉迟没过来,尉迟要过来,那就齐活了,我说什么也要让他当个郡王,满足他的愿望!”秦相如有些遗憾的道。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你那是想满足尉迟的愿望吗?
你丫的分明就是想气尉迟信雄。
当初你封郡王的时候,是怎么气尉迟信雄的?
不过,也没人戳破秦相如。
都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秦相如是个怎样的人,他们都很清楚。
吹完牛,喝完酒,秦相如也醉了,回秦秀英那休息去了。
窦玄龄也出了宫,看着跟大乾府邸一般无二的院子,他愣了愣,“有心了!”
“爹,这都不算什么,咱们还有一个老大的封国呢,赶明儿抽空带你过去瞅瞅,咱窦族人都在那边,活的老痛快了!”窦遗爱道。
窦玄龄点点头,当初他让窦遗爱紧跟秦墨,现在回过头去看,实在是太正确了。
秦墨重情重义,有能力右手腕,的确要胜过李世隆。
他能镇压一切不服。
所以,这些人,一定会死忠大明。
守住这一份荣华富贵。
大乾这一块做的还算可以,对比其他朝代,算不错了。
可对比大明,就差了一大截了。
人都是会比较的,两相比较下,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第二天,本不是朝会时间,秦相如特地召开了朝会,封赏了窦玄龄。
一是告诉所有人,窦玄龄加盟大明,如此一来,大明在大义上就更说得上话了。
良禽择木而栖,他们不远万里来到大明,难道还不能够说明大明比大乾更好吗?
国与国之间,靠的是国力,可比拼的同样是大义。
大朝会结束后,窦玄龄就进了礼部,六阁老的位置已经满了,也不可能专门为他在开辟一个阁老的位置。
或者让另一个人下去。
这样就挺好的。
不过,窦玄龄也是大明近二十年内最后一个郡王。
郡王不是路边白菜,说封就封。
现在大明的形象已经立起来了,就没必要在继续当败家子了。
窦玄龄进入礼部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大明的体系跟大乾有六成的相似,但是剩下的不相似,需要他来适应。
大明的体系很先进,大明的科技也很现金。
比如电的运用,电器的运用,还有码字机的运用。
这码字机不小,里面是一个滚筒,可以依据字形的空间结构来分组的,熟练的人,速度很快,而且打出来的字就跟印刷出来一来,非常的方便。
他看着礼部的官员用这码字机,眼睛都看直了,“这个好用吗?”
“好用,也是半年前出来的新东西,目前衙门里已经开始推广使用了,不过想要熟练使用,需要多练。”那官员道。
正说着呢,一个秦族的礼部侍郎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你把这份文件,以电报的形式发给中都那边!”
“是,秦侍郎!”官员点点头。
“大明还有中都?”窦玄龄愣了愣。
“是的,窦郡王有所不知,太子殿下为了加快大明的建设,决定在大民中部建立大明中都,距离西京大概一千多里呢!”那人解释道。
“这电报又是何物?”
“哦,这电报也是个稀奇的玩意,是通过线路来传递信息的,是皇家科学院那些高人搞出来的东西。
有了这电报,传递信息很快,咱们这边发过去,几乎瞬息间,那边就能收到。
如此一来,就能够节省大量的通讯时间!”
窦玄龄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一千多里的距离,瞬息间就能送到?”窦玄龄觉得,就算是大乾仙侠小说里那些法术也不过如此吧?
“对!”那人点点头,“具体原理,我也不是很懂,但是使用起来还是挺简单的。
太子殿下说了,日后要在全国建立电报站,方便通信。
据说日后还有一个叫电话的东西,可以千里传音,方便的很。
若真是如此,那就算大明的疆域再大,也不怕了!”
窦玄龄点点头,若真如此,疆域再大又如何呢?
就好比大乾,从西域传递信息到京城,最快那也要一个多月。
若是大乾有电报,瞬息间就能传递消息。
比不了啊。
他又想到了家里明亮的点灯,那可比沼气灯好用多了,也安全的多。
又明亮又方便。
难怪大明是个不夜城,晚上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
这种繁荣,甚至还超过了大乾呐!
他在礼部左看看,又看看,看什么都稀奇。
他又看到了大明宝典,一问才知道,大明正在编纂一本百科全书。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窦玄龄道,他很清楚,这大明宝典成书之日,文治这一块,怕是已经胜过大乾了。
而武治,有秦墨在,怕也是当世一流。
秦相如就已经很猛了。
柳成虎虽然厉害,可到底是老了,但是秦相如还算年轻。
秦墨比他老子还猛。
又有诸多勋贵二代,那都是秦墨一手培养起来的。
只是想想,他都觉得可怕。
走着走着,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你是......你是......”窦玄龄看着眼前这人,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那人站了起来,看着窦玄龄,躬身一礼,“窦郡王,咱们有几年没见过了!”
窦玄龄看着眼前这人,脑海中闪过一个姓:公孙!
他倒吸口凉气,“你是公孙老狗的儿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抵达西京!
公孙冲笑了笑,“窦郡王能来,难道某就不能来吗?”
窦玄龄猛然一惊,旋即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公孙冲道:“我懂了,你爹还真是鸡贼,在京城里不断的跟秦小子作对,背地里却把你送来了西京。”
这意味着什么,窦玄龄能不清楚?
意味着整个大乾官场,就没有秦墨的敌人。
想想还真是可怕。
当初公孙无忌跟秦墨闹得不可开交,连府邸都被秦墨给炸了。
可结果怎么着?
还不是偷摸着跟秦墨处关系?
公孙无忌必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皇帝。
私心重啊。
“是太子宽宏大量,才收留某!”公孙冲道。
“哎!”窦玄龄摇摇头,连皇亲国戚都过来了,他来这边似乎也没必要有太多的负罪感。
人都有从众心理,窦玄龄也一样。
他也没跟公孙冲多说,毕竟他打心底不喜欢公孙家的人。
之前在大乾是没法避过,现在不同了。
公孙冲在不在这里,跟他没有半文钱关系。
也就两三天的时间,窦玄龄就习惯了在大明的生活。
说实话,在大明生活,跟大乾没有太大的区别。
唯一要适应的,是这里的机制。
礼部有了窦玄龄的加入,办事效率无疑更高了。
时间眨眼间,就来到了初始六年末。
西京引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说实话,西京的大学,可比大乾京师的雪要大得多。
但这里家家户户有壁炉,倒也不用担心过冬的问题。
就算是最普通的百姓,也是有房有地,仓库有存量。
不算上那些奴隶,大明倒是已经初步达成了小康。
今年的账目全部出来了,新开辟了一亿五千万亩土地,国库收入大概在三千七百万银元。
粮食收入就不提了,和去年保持持平,大量的土地种植了经济作物。
大肆开辟养殖场,使得西京肉贱。
在西京呆了几年的百姓已经习惯了,看刚来大明的移民,却被大明的富庶和繁荣给震惊。
原来,普通百姓也是能够住上宽敞温暖的大砖房,在温暖的冬天围在壁炉旁烤火。
他们的仓库里有着足够他们吃半年以上的粮食。
他们的收入,可以满足他们两天吃一次肉。
他们可以穿各式各样的新衣服,再也不用忍受饥饿。
南洋移民也好,高力移民也好,倭州移民也好,都是穷哈哈,他们想不到未来有一天的生活能过的这么好。
背井离乡的不安和愤怒也没了,他们有的只是庆幸。
秦墨很清楚,大明这艘航母,已经行驶在了正轨上,现在唯一的对手是大乾,未来,就算是大乾,也不会是大明的对手。
初始七年悄然来临,大雪融化,春暖花开。
一支船队,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年,慢悠悠的朝着西边行驶。
“将军,前方发现巨大陆地!”桅杆上,一个人落了下来,这人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就是走进了有一股子臭味。
淡水在海上是非常宝贵的资源,用来洗澡或者洗衣服,那都是暴殄天物。
李勇猛走到船边,拿出千里镜一看,顿时大喜。
从高州出海,沿途经过南洋,天象等国,然后一路海漂,这一次在海上飘了三四个月了。
说实话,海上的风景再美,他也看腻了。
吃罐头,吃海鱼,他也吃吐了。
大海上风浪很大,船队出海一共有二十艘船,沉没了三艘,损失不可谓不重。
眼下终于看到了陆地,他如何不激动。
“下令,全军全进,拿好武器,咱们......可能已经到了乌托邦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兴奋不已。
耗时大半年,他们总算是到了。
每一个人,都激动不已。
很快,陆地越来越近,他们看到了那一幢幢高楼大厦,看到了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城市。
就在这时,一艘艘快艇飞快的朝着他们行驶过去。
巨大的钢铁轮船,冒着呜呜的黑烟。
“前方的人听着,你们现在行驶在大明的海域内,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蹲在地上准备接受检查。
如有违抗者,杀无赦!”
船上传来巨大的声音,那声音传遍了四方。
“将军,怎么是大明,不是乌托邦吗?”
李勇猛苦笑一声,“乌托邦就是大明,大明就是乌托邦,我本以为憨子在海外建立的国家不怎么样,看来是我想差了,也轻瞧了憨子!”
“那咱们怎么办?”那人咽了口唾沫。
那钢铁轮船,可比他们的船要大得多。
船上巨大的炮台,令人不寒而栗。
“先不要轻举妄动,想办法跟他们交流!”李勇猛一咬牙,“告诉他们,就说我李勇猛来了,问问他们的皇帝,要不要见我!”
那副将一听,也是点头,壮着胆子过去沟通。
交涉的过程气氛很紧张。
他们看到了大明的军人,看到了他们手上明显更加先进的武器。
轮船之上,柴荣本来都打算开火了,他知道,大乾那边迟早会找过来。
但是他没想到,来人居然是李勇猛。
他连忙道:“不许开火,压着枪!”
然后飞快的跑过去,眼光在对方的大船上扫视起来,看到李勇猛的那一刻,柴荣大喜,“勇猛,你怎么来了!”
听到有人喊自己,李勇猛定睛一看,“卧槽,小柴!”
“快,放梯子!”柴荣让人放梯子,让李勇猛爬过来。
副将一看,有些紧张,“将军,这......”
“这我兄弟,别慌!”李勇猛说了句,就上了梯子,来到了轮船的甲板上。
看着年许不见的柴荣,李勇猛抱住了他,“你小子可以啊,越混越好了!”
柴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秦大哥看得起,让我接管西京海防,不过,你小子怎么来大乾了?也是过来投奔的?”
他努了努嘴,“不过,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李勇猛苦笑一声,“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慢慢说!”柴荣拉着李勇猛的手,“你来了,秦大哥一定特别高兴,来西京这么久,他一直心心念念着你呢!”
李勇猛却是长叹一声,“我对不住憨子!”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秦墨的态度!
“怎么?”柴荣皱起眉头,“这些人不会是......”
“没有,你别多想!”李勇猛连连摆手,说实话,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李勇猛的想象,就他带来的这些人,还不够柴荣打的。
“那是......”
“哎,憨子呢,我当面跟他说!“李勇猛道。
“你可以去见秦大哥,但是其他人只能在船上,勇猛,你别怪兄弟,如今大乾是大乾,大明是大明。
你挂着大乾的旗帜,我没有开火,已经很够意思了。
要不是来人是你,方才我已经开火了!”柴荣道:“我们之所以远遁万里,你也是知道原因的,我们不去招惹大乾,大乾也不要来招惹我们!”
李勇猛干笑一声,点点头,“我理解!”
柴荣点点头,“那你跟你的人说一下吧,千万不要抱着莫须有的想法,大明的披甲之士没有百万,也相差不远了。
而且,大明的火力,也不是大乾能比的......你们远渡万里重洋过来,想要打我们,无非以卵击石......
我们甚至有信心把你们全歼在海上!“
“都是弟兄,没必要一见面就威胁吧?”李勇猛干笑道。
“我是保护你!”柴荣严肃道。
李勇猛舔了舔嘴唇,他知道柴荣是害怕自己脑袋一热做出不好的事情来,旋即转身,爬下了船,跟副官等人交代,就让他们在这边抛锚。
“将军,他们也太狂了吧,凭什么不让咱们靠岸?”
“就是,难不成还想违抗咱们大乾不成?”
众人都气的不行,毕竟大乾现在太强了,无论去哪里,都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李勇猛对他们道:“不要犯浑,这里是大明,不是大乾,不知道对方深浅之前,还是不要贸然动手。
我先去探探底,你们在这里等着。
放心好了,我跟秦墨是兄弟,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将军,我陪您一起去!”副官道。
李勇猛想了想,点点头,这副官是李世隆亲派的,有些事情,也需要他在旁边做个见证,“跟我来吧!”
很快,两人上了大船,不多时便停靠在码头。
李勇猛时隔几个月踩在土地上,那种踏实感,都让他快哭了。
而此时,秦墨也收到了消息,匆匆跑出了皇宫。
也就小半个时辰,秦墨见到了李勇猛。
看到秦墨的那一刻,李勇猛眼眶湿润了,“大哥!”
“好兄弟,你可算来这里了!”秦墨一把将李勇猛抱起,“你小子来之前怎么不知道提前让人送信过来?
偷偷摸摸的,要是被我的人打了怎么办?”
李勇猛吸了吸鼻子,“憨子,我对不住你!”
他也没有隐瞒,把李世隆逼问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墨毫不在意,“这算哪门子的对不起,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憨子,你走之后,陛下他很失落,很难过,你不会真的要跟大乾作对吧?”李勇猛最关心这一点,一边是自己的国,一边是自己的大哥,他夹在中间岂不是为难死?
“我要跟大乾作对,现在就没大乾了,我都跑到万里之外来了,他还要费劲心思过来找我。
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是纳头就拜呢,还是对抗到底呢?”
秦墨摇摇头,“可能你不知道大明的情况,大明有一千五百多万人,有八十余万的士兵。
无论是国力还是武力,大明都是不输给大乾的。
除了人口少一些之外,大明没有太过明显的短板。
更别说,这里距离大乾有万里之遥呢。
总不能发几十万大军过来,就算来了,大明也是有彻底歼灭的能力的。
所以,如果这一次,你是来劝降的,就不必开口了。
有些事情,说多了伤兄弟感情。
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带你看看大明的风景,你就明白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李勇猛心中暗暗叹息,也明白了秦墨的态度。
一旁的副官心里有无数的话,可看到秦墨的那一刻,连大气都不敢喘。
没办法,秦墨恶名再外,此时又是一国的太子,方才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自己的耳朵。
他本人强横也就罢了,还有一个如此强横的国家。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秦墨面前放肆?
所以,副官选择沉默,因为他不想丢掉小命!
“我明白了!”李勇猛道。
“走,我先带你去马杀鸡,再吃顿好的,完了带你进宫看看我爹,来一趟不能让你白跑,怎么也要拿国书回去。”
秦墨的意思很清楚,跟大乾结为兄弟友邦,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最好的局面。
只要老六同意,只要他活着一天,大明跟大乾,就不可能打起来。
保个五十年平安没问题。
至于百年后的事情,秦墨想管也管不了。
他也不会做承诺。
“好!”李勇猛点点头。
很快,秦墨就带着他来到了宫外的秘密基地,一条龙服务后,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叨肘子。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大明会如此的......庞大!”李勇猛眼中满是惊叹,就方才过来路上,走马观花逛了一遍西京,他就被西京的繁荣和先进给吸引。
西京除了没有大乾的底蕴之外,似乎没有那里输给大乾。
“大明的确大,国土面积不输给大乾的,假以时日,还会超过大乾,无论是国土还是人口,亦或者是国力......”
秦墨叹了口气,“其实,当年李新下海,我就知道这里,只不过,李新没有来这边就是了。
他回来后,我就派人过来建国了。
这些年陆陆续续从天南地北转移了千万人口,因为大明地广人稀,粮食富裕,所以百姓们普遍水平要比大乾高一到两个层次。
至于武力,大乾所有的武器,都是从我秦庄出去的,你觉得我手里会没有更好的东西?
我也不怕告诉你,很早之前,我就做准备了。
只不过,我没有造反的想法,我只是想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免受伤害。
也许站在他的角度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时代变了,我想活着,并没有错!”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谣言再起!
“你也别怪我,我知道你想让我写一份归降书,给他一个台阶下。
这不可能的,国与国的交锋,比拼的是实力。
大明任何一个维度,都不比大乾要差,所以我能接受的,是和平相处。
大明跟大乾一样,是一个包容的国家。
我们同样爱好和平。
这万里之距,就是一道天谴,他管东边,我管西边,不会损伤大乾的利益。”
秦墨喝了一口酒,继续道:“甚至,两国可以建交,加快双方的沟通,可以共同发展。
日后你来大明,或者我的人去大乾,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说,双方注定会有一战,那么我一定会一战定输赢!”
李勇猛苦笑,“你还是那么霸道。”
“什么叫我霸道?明明是他霸道!”秦墨哼了一声,“哥们掏心掏肺,为大乾出生入死的,还要各种自污,多难受啊。
你看我秦家,两代人,舍生忘死。
做到我们父子俩这地步,我可以说一句问心无愧吧?”
李勇猛点点头,“可以!”
“柳成虎,窦玄龄,杜敬明,程三斧,他们为什么要过来?难道是因为他们不忠心吗?
不,他们都是真真切切为大乾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大功臣。
可他们今天来到大明,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
大乾太大了,但是朝堂太小了,小到包容不下一个年迈的老臣。
你说,可笑不可笑?
它容不下我,是因为我太年轻了,这同样是个笑话!”
“我理解!”李勇猛道。
“我要是真有想法,给我三五年时间,我真能把李乾给灭了,可想想没意思。
除了徒增杀业,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还有不费吹灰之力掌控大乾的办法。
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墨吐槽着。
李勇猛满心苦涩,“是,你确实有那能耐!”
“行了,不说这些了。”秦墨道:“总之,你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我给你一份国书,到时候你看着能不能促成两边建交。
如果可以,那是最好,如果办不成,也别勉强。
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大乾不撩拨大明,大明绝对不会去主动撩拨大乾。
无论如何,他是我岳父,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喝酒!”李勇猛举杯,似乎要用酒浇灭满腔的愁。
这一喝就喝醉了,等到李勇猛再次醒来,已经天黑了。
夜晚的西京更加的繁荣,那璀璨的路灯,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这一夜,他认识到了点灯,明白了西京为什么没有城墙。
副官听到能够打出二十里外的海防炮,吓得就更不敢说话了。
二十里外什么概念?
还没靠近,就被打沉了。
来再多也白送!
他们的火炮距离根本就不够。
由此可见,大明的武器水平,远超过大乾。
第二天,李勇猛进了宫,见了秦相如。
紫禁城的宏伟,尤胜过大乾。
奉天殿内,秦相如亲切的接待了他,给了他国书,还准许李勇猛一同来的人上岸补给。
“这次回去后,就劳烦你了,这封信,替我带给陛......你们大乾皇帝!”秦相如想叫陛下,可仔细一想,自己现在也是陛下了。
王见王,哪有上下之分?
“是,晚辈遵命!”李勇猛接过信。
随后的日子里,他跟程大宝等人聚了,甚至还去了他们的封国。
他苦笑不已。
都是郡王,都有封国,就冲这一点,大乾就输了。
这格局,这气度,让人无话可说。
一个月后,李勇猛逐渐适应了大明的生活,他甚至觉得,这里比大乾更加的适合生活。
没有游牧民族,没有太多的敌人,一个新生的国家,有着无限的可能。
大乾成立时间二十余年,可李勇猛竟然已经觉得大乾老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李勇猛就害怕了,甚至一夜无眠。
第三天,盯着两个熊猫眼,他就跑过去跟秦墨辞行,“憨子,我要走了,我会努力促成两国建交的,但是成不成,我不敢打包票。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对大乾手软一些!”
秦墨点点头,也没有挽留他,帮他准备好了补给,送他上了船!
船队走了。
他们来时想着打一场轰轰烈烈的打战,走的时候,却一个个如同战败的公鸡。
他们看着西京越发的遥远,这个奇迹的国度,不是三五万人能够撒野的。
就算是十几万,二十几万,都不一定能够打下来。
远渡万里重洋,发兵几十万,这是一次豪赌。
成功还好,一旦失败,大乾都会因此一蹶不振,还会招惹一个强大的敌人。
没人是傻子。
如果这个敌人是秦墨,他们宁愿装傻。
西北奴是如何覆灭的,他们比谁都清楚。
谁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
送走了李勇猛,秦墨继续半退休的生活。
大明继续高歌猛进,无论是中部大开发,还是挺进西部,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对土着人的策略,也初显威力。
别的不说,天人感应那一套,对这些土着人来说,真的非常好用。
在斩杀了一些心怀不轨的大祭司后,剩下的土着,也只能相信新的神话编年史。
秦墨则是在想,明年应该就可以继续难进,把那一片土地打下来。
大明供不应求,只能继续把难题丢出去,去解决内部的困难。
未来跟大乾建交他很期待,如果大乾不同意,那就派兵前往西域,去那边布局。
虽然会跟大乾抢生意,但这是必然的。
物竞天择,希望大乾能够跟上这个时代的脚步。
若不然,必然会被时代甩开。
而此时,大乾,京师。
李新近来一直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不知道何时起,宫内宫外就传出了谣言,说李新有异心。
先摄政,后夺位。
这种谣言,旁人听了都会发笑。
可怀就坏在,李新是有前科的。
去年年底,李世隆病了一场,在暖阁里足足休养了一个月才出门,这谣言就是李世隆病后传出来的。
这也使得,宫内的情况越发的波云诡异。
“李阁,太上皇召见您!”一个小黄门跑进阁部,恭声道。
李新放下手中的奏折,“我马上过去!”
他心中暗暗叹息,自打李世隆去年病了一场后,情绪就越发的多变。
他也只能见招拆招,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秦双双最合适!
“太上皇!”李新走进暖阁,这暖阁是后建的,不是很大,只是李世隆专门一个人用。
屋子小,再加上壁炉,供暖就很充足。
李世隆一住进来,就不愿意去大安宫了,他常说大安宫太大,就算火炉的烧的再旺,热气也留不住多久。
李世隆这会儿正在打盹,大狗站在一旁,小声的道:“太上皇,改过国公来了!”
话落,李世隆睁开眼睛,眼睛有些血丝,他现在睡觉只能半躺着,身后必须垫着东西才能睡觉。
无他,主要是喘息困难。
中的那一刀,伤口虽然好了,可终究是影响到了他呼吸。
而且伴随着他年纪的提升,越发的严重。
去年也是因为秦墨的事情,生了一场大气,这才导致病倒。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伸手,大狗急忙端来了一杯温热的参茶过去。
李世隆抿了两口,这才道:“来啦!”
李新见李世隆这般,说不担心是假的。
人一旦上了年纪,一旦卧床不起,就危险了。
李世隆年纪说大不大,说年轻,可也不年轻了。
“是,您觉得如何了?要不要叫德国公过来?”此话一出口,李新就有些后悔,他说这个做什么,要是李世隆觉得他故意询问他身体好坏,有异心如何?
“无妨,等天气彻底转暖,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景云说过,阴冷天气会比较难熬一些,让我冬天尽可能的在室内运动锻炼,不要跑出去吹冷风,免得受凉!”李世隆说起秦墨的交代,心中才明白,秦墨对他的好。
人在生病时,什么皇图霸业,什么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统统都是假的。
身边要是有个人陪着,能缓解一下病情,能好受一些,比什么都强。
可如今,放眼望去,可言语者无二三。
他这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李新点点头,“景云他比较懂这一块,微臣愚钝,不能缓解太上皇的痛苦......”
李世隆眯起了眼睛,“这是老毛病了,往年冬天没有这么严重而已,只要稍加休养,就能康复!”
李新见李世隆呼吸费劲,也不敢多说什么,“是,是微臣多嘴了!”
“你昨日上表请辞信是什么意思?”李世隆眼神变得凛冽起来,“你是要离开朕吗?你打算请辞了去哪里?去找那狗东西吗?”
“不是,微臣请辞,只是为了避嫌,眼下朝中谣言四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世隆给打断了,“在你眼中,朕是哪等昏聩不知道辨别的昏君吗?”
“微臣有罪!”李新跪在了地上。
李世隆哼了一声,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秦墨既然准许李新重新走上朝堂,那李新必然是没问题的。
只是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散播谣言。
虽然相信李新没问题,可他心里也有些打鼓。
李新有前科,阿嗣又小,他现在身体又这样。
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一个摄政的兄长,难免不会滋生野心。
这不是多虑,而是将不安因素掐灭在摇篮之中。
“眼下朝堂事物增多,朕身子又不适,你请辞后,空缺的位置让谁来顶替?”
“是微臣没有考虑周到,不过,这谣言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秦太上皇明察!”李新看李世隆这样,心里其实也很不是滋味,他是真心想辅佐阿嗣。
况且,他们同父同母,对这个小弟弟,他是非常喜爱的。
不存在抢他位置的念头,况且,他是个有污点的人,这污点就注定了,他上去,不会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
难道,他还能杀完所有人?
而且时代不同了,想要发动宫变,想要付出的不可同往日语。
最重要的是,还有秦墨在一旁看着呢,他要敢乱来,秦墨回来了得摁死他。
“这件事,朕会查清楚,你年纪轻轻的,就不要学人韬光养晦了。
等过个三五年,这谣言自然不攻自破!”李世隆道。
“是,微臣明白!”
“勇猛的船队还没有回来吗?这都一年多了!”李世隆问道。
“暂时还没消息,若是勇猛的船队靠岸,会第一时间通知朝廷的!”李新说道。
“嗯!”李世隆点点头,“还有一件事,阿嗣也这么大了,也该婚配了,你说谁家的孩子比较合适?”
“这......”李新思索了一番,“太上皇觉得谁家的合适?”
“要说最合适的,那自然是秦相如的小女儿!”李世隆不假思索的道。
秦双双和阿嗣一般大,二人关系极好,青梅竹马。
即便是现在,阿嗣也是天天嚷嚷着要找秦双双。
那闺女李世隆也挺喜欢的,生的很秀气,跟她母亲差不多,人又伶俐活泼。
无论是家世还是其他方面,都最为适合阿嗣,可以说,是没有短板的选择。
李新也点点头,“是不错,只不过,眼下秦家人在何方也不知道......”
李世隆叹了口气,他去年回了信,至今就没有过任何动静了,“除了秦双双,余伯施的小孙女也不错,唐坚的孙女勉勉强强可以当个侧妃。
尉迟家的小女儿,也还说得过去。
然后,南番那边,也需要娶一个,天象,高力,倭州,新北奴,都要各选一个秀女......”
皇帝的婚事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虽说阿嗣现在还小,还不能行人伦之事,但是早栽树,早蒙荫。
有了子嗣,这个位置才稳固。
“不如......其他人先下文书,定个名分,至于那皇后的名分,暂时先留着?”李新试探着道:“等找到了秦家人,在跟他们聊聊如何?毕竟陛下眼下尚且年幼,还有时间!”
李世隆点点头,“先这样吧,你去跟其他几个人商量一下,就说这是朕的主意!”
“是,微臣告退!”
李新退出暖阁后,不由长出口气,他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李世隆的想法了。
这谣言出来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世隆暗中授意。
可现在看,似乎并不是他。
那么是谁呢?
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编排这种杀头抄家的谣言?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西京一角
李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是打算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收回思绪,他来到了中书省,把李世隆的旨意传达下去。
唐坚和余伯施都是一愣,没想到陛下要跟他们家联姻。
事是好事,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可阿嗣才十二岁,等过了这个年,才十三岁。
不过也不算太早,太上皇给太后,不也差不多这个年纪在一块的?
“我晚些亲自去陛下那里谢恩!”余伯施道。
唐坚也连忙附和。
“秦家这都走了快两年了,太上皇还这么记挂,还想着要跟秦家联姻,甚至......让秦双双当皇后!”李道远很是感慨的道:“希望秦家知道这件事后,能够迷途知返才是。”
他甚至想,要是早早的定下婚约,秦家人会出走吗?
恐怕不一定吧?
不过,这最强的外戚,秦家是坐实了。
外戚做大,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转念一想,不当这外戚,秦家难道就不势大了?
这反而是一种约束。
他要这么想,那就真的是脱裤子放屁!
“要是秦家一直没信,难道这皇后的位置就一直空着?”公孙无忌道。
“国舅,那你说谁有资格当陛下的皇后?”李存功道。
公孙无忌倒是有个小女儿,不过几年前就颁布了律法,没出五服的表亲不能成婚,所以他是没戏了。
“我哪知道!”公孙无忌哼了一声。
“先留着吧,这件事得妥善安排好,尉迟那边我去说,南番,天象,高力,倭州,新北奴,大石和月氏那边,都要挑选合适秀女上来。
发文吧,明年让秀女进宫!”李存功说道。
说白了,皇帝娶亲,就是一个投资的过程。
以现在的继承法案来说,任何一个皇子都有资格。
当然,年纪越大的,越吃香,概率也更大一些。
很快,宫内选秀女的事情就传遍了大乾,一时间,无数人动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一只打着大乾旗号的船队停靠在了高州码头之外。
李勇猛时隔一年三个月,终于回到了大乾。
脚踩踏在土地上的那一刻,心也落地。
他迅速找到高州的六扇门,传信回京,然后找到高州的官员,安排回京的专列,把从大明弄来的特产,装上了车。
进到蒸汽火车的那一刻,李勇猛觉得,这车速度没有大明的快,也没有大明的稳。
这就是差距啊!
他不由的叹了口气。
不过大明再好,那也不是他的国家。
他心情很复杂,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世隆。
列车上众人情绪都非常的低落,完全没有回家的喜悦。
副官坐在李勇猛的身旁,“听说,大明有一种内燃机火车,马上就要研发出来了。
据说,一个时辰最快能走四百里,比咱们的速度快了一倍多啊!“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卷册子,这册子上,都是他在大明的见闻。
每一项他都做了记录好对比。
对比之后,他突然觉得大乾很危险。
他拿出钢笔,在册子的最后把这一项写了上去。
李勇猛心烦的很,索性看向窗外,“你要把这些提交给太上皇?”
“这是我的任务!”副官道:“将军放心,我会帮你的,大乾在这个时候去跟大明作对,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想办法建交吧,不过,概率只有三四成。
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有三四成就够了!”李勇猛道:“我就害怕有人在背后撺拾,那才真的麻烦。”
车厢内陷入了寂静,副官拿出一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去大明时他们意气风发,总想着把大乾战神抓回来。
等去了大明后,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紫禁城的宏伟,甚至超过了大乾京师。
四天后,专列抵达京师,如果大乾也有电灯的话,列车就能日夜兼行,他们可能两天就抵达京师了。
想到这里,李勇猛再次叹了口气。
下了车,他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旋即匆匆跑了过去,“爹,我回来了!”
李存功打量着儿子,“瘦了,这一路辛苦了!”
“谈不上辛苦,就是每天看着大海,看腻了!”李勇猛说道。
“见到景云了?”
“嗯,见到了!”
“说说!”
李勇猛苦笑一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深吸口气,“先把列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一会儿咱们边走边说!”
见儿子这般,他就知道这一次见面的结果不是很好,也没有催促。
只是看着一箱又一箱东西从列车上抬下来。
“这都是景云给的?”
“嗯,说是送给大家的礼物,我手上有个名单,憨子让我帮着送,我......不敢送!”李勇猛苦笑一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从敌了呢!”
“这狗东西,真能使唤人!”李存功骂了一句。
可看到箱子里那精美的物品,也是咂舌,“这可都是好东西!”
“可不是么,的确都是好东西,爹,你是不知道憨子那边有多好!”李勇猛道:“陛下想要招降憨子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怎的,那小子难道真在海外建立了一个国家?”李存功道:“就算真的立国了,那也不过是个小国!”
“小国?”李勇猛苦笑连连,在李存功耳边说了一句。
李存功愣了愣,旋即倒吸口凉气,“你说什么?真有这么大?”
“只会更大!”李勇猛道。
“他娘的,这狗东西也太生猛了吧?”李存功嘬着牙花子道。
“何止是猛,你没去那边,不知道那边发展的多快,那边除了基础建设比大乾差一些,有很多方面,连大乾都是拍马不及的!”李勇猛娓娓将他在大明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一开始李存功还质疑,可后面,他彻底失声了。
一个一千多万人口的国家,那可不是一个小国,是个实打实的大国了。
大明的西京有四五百万人,繁荣丝毫不输给大乾。
这可不是空口白牙胡说的。
有图画为证。
写实派的画家,打开了一副二十多米长的画卷,都不能将西京的一角画进去。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朕,何其失败也!
李勇猛还带着一大摞西京报回来了,上面甚至还有清晰的图片。
甚至,李勇猛还拿出了一张黑白照片。
“爹,你看看!”李存功接过照片,“这么小的画?”
“爹,这可不是画,这个叫照片!”说着,李勇猛又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有他跟秦墨柴荣等人的合影,“你看,清不清楚!”
李勇猛解释了一番,李存功才明白这照片是什么,他满嘴苦涩道:“大明这么先进的吗?”
“嗯,这些项目,秦庄的人都一直在背地里研发,之前只是藏着掖着,好多技术都有了。
去了大明后,他们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爹,您可能不知道,我去了那边就跟傻子似的,看什么都稀奇。”李勇猛道。
“放走秦墨,是大乾最大的损失!”李存功咬牙道:“曾几何时,拥有秦墨,是大乾最大的幸运,是咱们一手把一个千百年才出一个的人物一手给推走了。”
“谁说不是呢!”李勇猛说完,父子二人相视沉默。
很快,李勇猛进京的消息就传到了宫里。
那一箱箱的礼物也被抬进了宫。
李世隆心中大喜,直接出了暖阁,看到李勇猛,他忍不住问道:“你,你把那狗东西抓回来了?”
李勇猛跪在地上,“微臣无能,没有把秦墨抓回来!”
听到这话,李世隆皱起眉头,眼中的喜悦少了大半,“那你见到他了?”
“见到了,秦墨还托微臣给陛下带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李勇猛拿出厚厚一叠照片,大狗呈了上去,李世隆一看,“这是那狗东西让你带回来的?”
“是,这是照片,有秦墨,还有公主们和小世子都在上面,微臣这一次也见到了他们。
他们在......乌,大明,过的很好!”
李世隆翻看着照片,照片上的秦墨,咧着嘴笑得很欢。
还有李玉漱,李玉澜她们。
还有他的大外孙们。
他抚摸这照片,“把你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李勇猛看了一眼副官,副官急忙见自己记录的东西呈了上去。
旁边除了李存功之外,李新等人都来了,他们都静静的听着。
李勇猛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他在大明所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众人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李世隆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秦墨说了,他不会和大乾为敌,那国书上也写的很清楚,是秦相如亲自转交给我的。
他们说,大乾治理东方,大明治理西方,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可以,两国愿意结兄弟之好!”
啪!
李世隆猛地一拍案牍,“混账东西,他秦相如,秦墨算什么东西,也敢跟大乾结兄弟之好!
他们够资格吗?
他们凭什么?
王八蛋,白眼狼,背叛朕,背叛大乾。
他们就不怕世人嘲讽他们吗?
也是,他们做得出如此数典忘祖的事情,他们怎么会怕?”
李世隆气的要命,只觉得呼吸一阵阵的发紧。
李勇猛咬牙道:“陛下,微臣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明势已成,又远隔万里,若是发兵过去,先不说能否打败大明,就是这几个月的跨海之旅,就足够让人疲软。
而且,大明的武器,的确要胜过大乾。
咱们甚至都无法靠近大明,就被他们的海防炮给击沉了。
他们有电报,可以瞬息将情报传递千里。
他们有八十万披甲之士。
他们有最精锐的武器。
他们......蒸汽轮船比咱们最大的宝船还要大,从大明到大乾,甚至只要一两个月,速度很快。
所以,望陛下三思!”
李世隆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指着李勇猛,气的说不出话来。
整个暖阁内,静寂无声。
众人都在消化李勇猛说的话。
他们很像不承认,可照片,图画,西京报纸,无不在证明李勇猛没有说谎!
秦家的大明,地域广阔,人口众多,实力强横,是一个不输给大乾的国家。
若是硬碰硬,输赢两说!
最关键的是,武有秦相如,柳成虎,程三斧。
文有杜敬明,窦玄龄,柴绍。
秦族人就不用说了,全族上下皆人才。
最重要的是,有秦墨在!
一个秦墨胜过百万雄狮也!
如果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谁人是对手?
仔细一想,大乾甚至还处于下风。
想想都可怕!
秦墨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把大乾的实力推到了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李存功一咬牙,跪在了地上,“陛下,臣以为,不妨先让鸿胪寺的人去大明考察,确定真假,若真的和勇猛说的一样,在另外商议对大明的举措。”
李道远也叹了口气,“成郡王言之有理,大明势成,不得不防也,可大明终究在万里之遥,对大乾,没有太大的威胁。
若是不触碰到大乾的利益,着实没有必要去动武。
若是赢了还好,可若是战平了......”
他不敢说战败,只敢说战平,这么说,都是给大乾面子了。
公孙无忌也是咽了口唾沫,大明的强大,远超过他的想象,打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那就建交吧。
“臣附议!”
唐坚出列,“微臣愿意派遣人前往大明查探,若大明真是如此,那应该提前未雨绸缪,而不是任由他们发展,若是大明发展迅速.....咱们也好有应对之策!”
李新也道:“微臣附议!”
愤怒,不甘,诸多情绪最多被李世隆吞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眼前一黑,栽倒在案牍上。
众人大惊失色。
“快,快把昝大医叫来!”
一行人手忙脚乱的将李世隆放平。
搓手的搓手,掐人中的掐人中。
好一会儿,李世隆才悠悠转醒。
李世隆转醒后,看着众人,长叹道:“朕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儿子不孝,连女婿也离朕而去。
你们说,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心里何其难过也。
大明能发展成这个样子,显然不是一两年能做到的。
也就是说,秦墨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预知到了现在,所以他早早的未雨绸缪,就是为了离开大乾!
他这个皇帝,父亲,丈人,做的何其失败也!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再厉害不敌天数!
“太上皇,万勿心伤也!”公孙无忌道:“秦墨离开大乾,是他卑鄙,是他的损失。
背井离乡,数典忘祖,日后人家提起秦墨,那必然是戳着他的脊梁骨骂的。
陛下又何必为这等混账难过呢?”
其他人都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骂着秦墨,骂着那些离开大乾的人。
可他们的谩骂中,甚至没有太多的愤怒。
反而有些羡慕。
他程黑子何德何能能当郡王,能有一块老大的封地当封国?
被众人安抚了许久,李世隆也好过了一些,“那你们说当如何,朕要把秦墨的事情公之于众,朕要让他身败名裂!”
“太上皇,不可啊!”公孙无忌咬牙道:“若是完整的将此事公布出去,对大乾的打击是巨大的,不仅如此,若是消息传到大明,那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你怕了?”李世隆怒声道:“你怕,朕可不怕!”
“微臣非是怕也,只是,只是......”他大脑飞速转动着,“微臣有一计,或许可解陛下忧愁,又能让大乾立于不败之地!”
“说!”李世隆冷眼看着公孙无忌,今天他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非跟着老狗没完不可。
“如果微臣没记错的话,陛下曾许诺过给秦墨一块封地,臣以为可以从这里下文章。
发檄文说秦墨功劳甚高,于是下令准许秦墨在海外寻找一无主之地为藩地。
这么一来,也给了秦家一个面子,给大乾一个缓冲的余地。
天下人知道了,只会赞扬陛下,也好教天下人知道,咱们大乾是重视人才的。
能进一步的激发他们为大乾效力。
其次,给大明的定位是咱们大乾的藩国,若是大明不认可,那就是数典忘祖,背叛大乾。
这一来二去的,少说也有个年余的时间缓冲。
这期间,咱们可以跟大明接触。
让大明为大乾的番邦,若是秦墨不许,咱们大乾自站在大义这一边。
给了大乾准备的时间,也给了百姓一个接受的时间。
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立于不败之地!”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点头。
虽然他们有些瞧不上公孙老狗,但是这个办法的确不错。
李世隆脸色稍霁,这办法不错,虽然有些忍气吞声,但占据大义,要是秦墨识相,那大乾也不亏。
若是秦墨不识相,那就再说!
“好,那就用这个办法!”李世隆心里也没有那么堵了,看着唐坚,“你派人,跟李勇猛一起去那边,探一探大明的底,把朕的态度跟那狗东西说清楚!
要么当儿子,要么就打!”
唐坚浑身一颤,也不敢说不,不住的点头,“微臣领旨!”
李勇猛心中暗暗叹息,走出来,“微臣,领旨!”
谈完了这件事,李世隆叫住了李新,“承乾,你留下!”
李新站住脚步,等众人离开后,走到李世隆跟前,“陛下有何吩咐?”
“说说你的看法,朕想听实话!”李世隆无喜无悲,看不出内心的想法,“你觉得朕是不是态度太硬了,你是不是觉得大乾和大明迟早有一战?”
李新沉吟片刻,说道:“李勇猛拿回来的东西,都是真的,这点毋庸置疑,也就是说,大明可堪一战,实力已经远超咱们的想象。
秦墨,很早之前就给自己留了后路,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以来,都超然于事外的原因。
秦墨,很可怕,能将一切都操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他对大乾没有敌意。
这是微臣的想法。
微臣不是很了解秦墨,但认识他这么多年,也了解一点他的为人。
他表面上对一切无所谓,可骨子里是个极为有见底的人。
这种人,认定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既然选择了离开,那么就一定不会回头,这是肯定的。
宁做蛇头,不当凤尾,是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且不说两地相隔万里之遥。
单说大明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就值得咱们去认真对待。
李勇猛之所以能带回来这些东西,必然是秦墨刻意为之。
虽然很不想承认,大明实力强横,已经跟大乾在同一水平线了。
除了人口少一些,但若是一战不能胜,那么大明就再也无法解决了。
对大乾的打击是巨大的。
最起码,秦墨已经表态了,大乾不动手,他们绝对不动手,这中间还是有香火情义在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太上皇只是惋惜秦墨,不管是谁,面对这种背叛,都不好受。
微臣理解,但......大乾需要休养生息,大力发展火器,发展巨大的轮船,发展蒸汽机。
以咱们大乾的底蕴,要不了几年,就能够追上大明。
国舅的策略很好,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等咱们有足够的底气时,再去炮制大明也不迟!”
李世隆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你果然不赞同!”
“非是不赞同,大明发展虽然快,可那边是移民国家,是天南地北的人种组合的国家。
无论是文化认同还是潜力,都比不上咱们大乾。
大乾是世人公认的世界中心,那些外国人,都以来咱们大乾为荣。
反观大明呢?
又有几人知道呢?
咱们大乾有七八千万人做基础,这就是咱们的优势。
一时的劣势这不算什么。
这是微臣的见解!”李新道。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李世隆点点头,方才的愤怒早就消失不见了,他方才如此,其实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要不然,他得多难为情?
李勇猛把这些照片放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
西京的强大可见一斑,绝对不是那些小国家能够比拟的。
他不傻,他只是要表现出一个态度。
如果连他都软了,那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李新秒懂,“太上皇圣明!”
“多派人过去,大明怎么做,咱们就照抄,朕就不信邪了,凭咱们大乾的底蕴,还发展不过大明!”李世隆也是发狠了,“他秦墨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天数!”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 内燃机问世!
李勇猛带回来的东西,狠狠的刺激了李世隆。
他拿过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本想把照片撕了,可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还有李勇猛从西京带回来的礼物,仔细一看,可不都是他喜欢的东西吗?
这一刻,李世隆对秦墨又爱又恨。
那种心情,就别提了。
很快,朝廷发布了檄文,为了奖励秦墨劳苦功劳,准许秦墨在海外择一无主地建立藩国。
消息一经发出,天下皆惊。
众人都夸赞李世隆心胸宽广。
可也有聪明人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秦墨功高盖主,留在京城,始终是个麻烦。
还不如让秦墨去海外建立藩国,既奖励了秦墨,又让秦墨远离了大乾,可为一举两得。
至于秦墨离开大乾,众人反而不觉得有什么。
檄文是发了,就看秦墨如何应对了。
李世隆还是没忍住,把阿嗣叫到跟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给他听,“你记住了,你是皇帝,不可以过分的相信一个人,明白吗?”
阿嗣呆若木鸡,眼眶里隐约有泪,他不相信,自己如此敬重的姐夫老师,会是这样一个人。
“父皇,这是真的吗?”阿嗣痴痴的问道。
“父皇难道还会骗你吗?”李世隆反问道:“你记住父皇今天跟你说的话,大乾和大明,必然有一个要做大,那个老大一定是咱们大乾。
如果父皇压不住秦墨,你要替父皇做到这件事情来。
明白吗?”
阿嗣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登基后,他得到了李世隆的悉心教导,时常把阿嗣叫到身边,一对一的培养。
阿嗣很聪明,也很懂事。
“那姐夫老师是叛徒?”阿嗣问道。
“这......”李世隆迟疑了,要把秦墨标记为叛徒吗?
可转念一想,若是以后他不在了,阿嗣还是这般信任秦墨,那迟早要出事的,“是,他背叛了朕,背叛了大乾,也背叛了你。
所以你要记住,不管秦墨对大乾有没有敌意,你都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抓回来。
朕有生之年,都会努力。
若朕不在了,你要把秦墨抓到朕的坟前,让他跪在朕的坟前忏悔,知道吗?”
泪水从阿嗣的眼角滑落,这一刻,他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他敬爱的姐夫老师,那个无敌的战神,大乾每一个角落都写满了他的传奇故事。
如此一个人,居然......是叛逆!
李世隆硬着心肠,也没有去安抚阿嗣,这是一个男人必须经历的难关,只有靠他自己走过去才行。
好一会儿,阿嗣一擦眼泪,“父皇,儿臣知道了,儿臣一定会把姐夫......秦墨抓回来,让他乖乖的在父皇跟前忏悔认罪!”
“好孩子!”李世隆在阿嗣这里得到了稍稍的安慰,随即,他将目光放在了谣言幕后者的身上。
他调查了几天,并没有调查到什么头绪,而谣言也戛然而止。
这个人很聪明,也很鸡贼,不露头想要找到这个人,很难。
他甚至在想,这个散播谣言的人,会不会是那个孽子。
那个孽子是不是又重新以新身份回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必须得认真对待了。
先把李越那逆子抓住,这一次他必不留情。
然后在想把那把秦墨抓回来忏悔。
能做到这两件事,他这辈子死也瞑目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把这种事留给阿嗣。
阿嗣手段太嫩了,完全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啊。
所以,李世隆很焦虑,焦虑到睡不着觉。
如果他还年轻,他一定不担心。
可他老了,身体也每况愈下。
他愁啊!
只能咬牙坚持了。
很快,鸿胪寺的人就下海了。
这一次,去了三千人。
李勇猛也跟去了。
这一次后,大明和大乾的关系会如何,没人知道。
李勇猛只能尽可能的促成两国建交,千万不要再起冲突了。
而另一边,大明。
初始七年,夏天。
秦了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叔爷,不对,太子殿下,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见秦了神色匆匆,上气不接下气的,秦墨连忙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喝口水,捋顺气再说!”
秦了接过茶,道了句谢,深溪一口气,满脸喜色的道:“出来了,内燃机出来了!”
“什么?”秦墨一愣,旋即大喜,抓住秦了的双臂,“好小子,我没看错你!”
有了内燃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内燃机火车,意味着飞机就有了着落,那可是人类的千百年来一直有的飞天梦。
还有汽车。
那时候就可以淘汰蒸汽机车了,而内燃机的出现,就意味着,石油资源成为了未来几十年必争的资源。
大明有油田,但是要为以后着想。
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走,快去看看!”秦墨一溜烟的跑了。
秦了一口喝了茶,也飞快的追了上去,“太子殿下,等等......”
来到皇家科学院,一堆人围着内燃机。
秦墨看着眼前这个不算太小的内燃机,看着活塞不断的推动,就像是看到了绝世美女一样。
“能放到蒸汽机车上去吗?”
“问题不大,现在内燃机已经试验成功了,只要做调整,就可以利用起来!”秦了笑着道,他带着二百余人,沿着蒸汽机的思路,足足花了六七年的时间,投入了不下四千万两银子,才得到了一个内燃机。
“好,太好了,你们都是功臣,都是大明的功臣,我必须好好重赏你们!”秦墨先是挨个奖了银子,还准备给他们请功,然后道:“这内燃机虽然是皇家科学院的,但是我之前说过了,参与研发者,都有股份。
内燃机未来涉及到的方面很多很多,但是造价昂贵,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流向民间的。
所以未来合作的项目,将会是朝廷和你们科研组。
有关于你们的股份,让秦了拿一个名单出来。
如果顺利的话,未来你们,乃至你们的子孙后代,都可以吃这内燃机的红利。
所以,庆祝吧。
这是属于你们的胜利!
最后,我代替大明,感谢你们的辛勤付出!”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造飞机,造潜艇!
闻言,众人纷纷道:“太子殿下,使不得啊!”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秦了更是道:“我们不仅仅是在帮助大明,也是在帮助我们自己,太子殿下您言重了,而且,没有您,就算再过二十年,三十年,我们也不一定能够研究出内燃机来。
别说内燃机了,就算是蒸汽机都研发不出来!”
众人都深以为然。
这里大多数都是秦族的科学家,他们本身对大明就有很深的归属感。
帮助大明,可不就是帮助他们自己吗?
而且,秦墨为他们指明了大体的方向,一些细节虽然不清楚,但是有秦墨总领,他们只需要不断的试错就行了。
就好比电灯泡的灯丝。
他们之前用了很多材料都没用。
秦墨直接说用钨丝,结果效果喜人,钨丝灯泡的寿命远胜过其他材质。
如此一来,就省去了他们大量的麻烦。
他们只不过是按照吩咐去做这件事,有功劳,但是不是最大的。
在众人眼里,秦墨才是功劳最大的,可秦墨从来都不居功,而是把这些功劳分给他们,让他们走上台前,获得更多的好处。
秦墨笑了笑,也没有否认,“咱们是精诚合作,总之,许诺给你们的,不能少。
今天,你们是最大的功臣,好好享受这份喜悦吧!”
众人欢呼起来,他们似乎还不清楚自己将带来怎样的发展。
好不夸张的说,内燃机的问世,直接把大明的水平,向前推了几十年。
大乾想要追上大明,千难万难。
这也意味着,大明的工业水平,已经全面超过了大乾。
虽然总体体量还没有大乾大,但体量超过大乾只是时间问题。
秦墨把这一消息告诉了老秦,老秦虽然高兴,可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内燃机问世带来的好处,只是说:“嗯,是要多奖励!”
“就没了?”秦墨问道。
“我不说了,让你好好奖励?”秦相如道。
“爹,你懂不懂内燃机意味着什么?”
“内燃机不就是蒸汽机的升级版吗?”秦相如皱眉道:“那玩意几年吞了几千万两,老费银子了。”
皇家科学院投入是巨大的,一年投入的经费超过了三千万两银子。
也多亏了秦相如内帑银子多,要不然,靠着大明的税收,根本不够用。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皇家和国库没钱。
相反,皇家和国库钱很多,甚至多到发愁了。
“什么叫不就是?”秦墨哼哼道:“我这么跟您说吧,蒸汽机带来第一次工业变革,那么内燃机的出现,就是第二次工业变革。
以后咱们的蒸汽机车,可以彻底超越战马了。
蒸汽火车也可以更新换代成内燃机火车,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最重要的是,咱们可以造飞机了!“
“造飞机,就是那个可以在天上飞的那个?”秦相如瞪大了眼睛。
大明有正儿八经的空军,目前还研发出了飞艇,只不过那玩意太大了,又笨拙,安全系数不高,而且不好掌控方向。
还不如热气球呢。
虽然有降落伞,但......意义不大。
你总不能让飞行员身上绑着炸药从半空中落下跟敌人同归于尽吧?
培养一个空军,很费银子的。
“对,就是那个在天上飞的!”秦墨咬牙道:“有了那玩意,咱们就能在天上飞行了,而且速度很快,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大明的对手了。
以后,飞机还可以往大了造,同时携带几十人,几百人飞天。
从大明到大乾,不需要一两个月,只需要一两天就能到了!”
秦相如呼吸都急促了,急忙站起身,“那还愣着做什么,造啊!”
秦墨哼哼道:“您方才不还不上心吗?”
秦相如道:“我这就去皇家科学院看看,必须奖励他们!”
如果真的跟秦墨说的那样,那这些人功劳可就太大了。
他说走就走,很快就来到了皇家科学院。
秦墨笑了笑,第三天,西京报直接见报了。
不少人看到报纸,都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他们绝对想不到,内燃机问世会为他们带来什么。
要加大在内燃机上的研发投入。
不仅如此,要想办法投入水师,比如潜艇。
这些都是烧钱的项目,大明太有钱了,不怕烧钱。
回到东宫,萧鱼柔道:“你这几天一直都挺亢奋的,是因为那内燃机吗?”
“没错!”秦墨点点头,他这些日子来这边比较少,大多数时间都在李玉漱那边。
前些日子,李玉澜把萧鱼柔重新叫过来了,大家伙一起开了个故事大会。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不和谐的事情,但气氛总是怪怪的。
秦墨圆梦的同时,新的问题也埋下了。
那就是争宠。
这个问题秦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想要杜绝也不可能。
人都是自私的,谁不想多一些宠爱?
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能够脱颖而出,成为这个庞大帝国的继承人?
不过问题不大,她们争宠更像是怄气,倒是没有那些膈应人的手段。
这也是秦墨禁止的事情。
她女人不多,就这些人,除了小十九之后,再也没有纳妃。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一路走过来,也这么些年了,就算争,也不会太难看。
只要闹得不大,秦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个月开两三次故事大会,再大的矛盾也化解了。
秦墨的手段多着呢。
下次让大哭包跟萧鱼柔联手讲故事,看她们还斗不斗了。
“天心呢?”
“这不解禁了,出宫了,去说书了!”萧鱼柔颇为无奈的说道。
“这小混蛋,得压着点,要不然得上天!”秦墨道。
“他小混蛋,那你就是大混蛋!”萧鱼柔咬牙道:“你也不看看他是谁的种,他的脾气,毛病,都跟你像了个十成十!”
“我管教我儿子还管教错了?”
“你还说呢,他前些日子,晚上老做噩梦,说爹爹不喜欢他了,有些时候还哭着问我,爹爹是不是讨厌他了,为什么不来看他!”萧鱼柔无奈道:“他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孩子!”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蛊惑人心!
“就算你要让他转变过来,也有一个适应过程对不对?”萧鱼柔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抗压能力很强?”
秦墨叹了口气,“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懂吗?
他的童年已经够美满了,人总是要受挫折。
他在我这里受挫折,总好过,他长大了,别人处处为难他!
对不对?”
“你总是有你的道理,我说不过你!”萧鱼柔幽幽叹了口气,“我们孤儿寡母的,也只能任由你欺负!”
秦墨忍不住笑了起来,“哟,姑姑,你这是装怨妇呢?怎么,嫌我这些日子来的少了?”
萧鱼柔白了他一眼,那一眼的风情,让人不由的敬礼。
“民儿呢?”
“睡了!”
秦墨搓了搓手,“你看,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也就寝?”
萧鱼柔看着高挂半空的太阳,“颠倒黑白,等你以后登基,你一定是个昏君!”
“昏君好啊,我得努力当个昏君,我爹这么努力,把大明江山打造的固若金汤,我要是不努力当昏君,怎么对得起我爹呢?”
说着,他一把抱住萧鱼柔走进了寝宫。
大半个时辰后,萧鱼柔慵懒的依靠在软枕上。
她的发丝被汗水给浸湿了,好在寝宫里温度高,也不用害怕着凉。
生了民儿后,萧鱼柔就如同第二次发育了一样。
此刻堪称壮观。
怕也只有苏我幸子才能够比得上。
秦墨伸了个懒腰,“有件事!”
“什么事?”萧鱼柔眯着眼睛,嗓子也变得有些沙哑。
“大乾发了个檄文,说准许我出海找一块无人的土地建立藩国!”
“哦?”萧鱼柔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是.....给自己台阶下?”
“真的没有了,我只是个普通女人,怎么可能......”萧鱼柔最终还是服软了,这冤家认真起来,又有几个女人不服软的?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夺了李乾的天下,以大周的名义讨伐李乾,到时候都是你的,那里还用在意撕破脸呢?
而且,凭你的手段,想要夺大乾天下,应该是很容易的。
你在大乾还留有后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啊......混蛋,我都说了,你......求你了,别惩罚我了.......”
惩罚完了萧鱼柔后,秦墨长出一口气,“你啊,还真是想法多,这办法虽然好,可以后大明到底是大周的大名,还是我秦家的大明呢?”
“自然是秦家的大明,这一点,还用说吗?”
萧鱼柔是半点力气都没了,耷拉着眼皮,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秦墨,红润的嘴唇微嘟着,“其实,你只是被自己那些名声给束缚住了,你还这么年轻,你完全可以在有生之年,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呢?
李世隆成为天可汗之前,身上的污点有多少你不清楚吗?
所有人都清楚,他是怎么上位的。
所以他开了个坏头,儿子全都叛逆。
可这并不妨碍他是一个千古一帝啊!”
“算是吧,不过,这檄文用心险恶啊,一旦他们将大明的事情说出去,在世人眼里,我大明就是大乾的附属国了。
日后他们若是招降我,我不同意,那么在大乾人眼里,我就是十恶不赦的叛逆了!
这一招挺高明的!”
秦墨手指轻碾着。
萧鱼柔轻哼了一声,“那你想怎么办?”
“我问你啊。”秦墨有些纠结道:“他这是把我逼到墙角上去了。”
“没想到智绝天下的秦驸马都尉也会束手无策啊!”萧鱼柔揶揄道。
秦墨加大了力道,萧鱼柔眸子里顿时水汪汪的。
她咬着嘴唇,“哪有你这样混账的人,一边求人,一边又作践人!”
秦墨嘿嘿一笑,“我是懒得动脑子了,你心思细腻,肯定有办法!”
萧鱼柔闭上了眼睛,俏脸再次飞上了红霞,好一会儿,她道:“大乾是在试探咱们的底线,而且他们打的就是先手牌,目的就是为了占据大义。
咱们在海外建国,你又是他女婿,于情于理来说,都要经过他的同意,否则就是叛逆。
但是他们又摸不准大明的实力,毕竟李勇猛来了,必然把咱们的情况说给李世隆听了。
他这是进可攻退可守。
若是撕破脸,他就可以大肆宣扬咱们是叛逆。
若是不撕破脸,咱们就是儿子,是附属国,主动权就会一直被大乾拿捏在手里。
日后要是大乾实力上来了,必然会找其他的借口挑起战争。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还让咱们送一些质子去大乾京师。”
“要不说你聪明呢!”
秦墨凑了过去,萧鱼柔将脸埋进了枕头里,“你这人,说话就说话,怎么还......”
“谁让姑姑生的太美了?”秦墨就是喜欢作弄她,萧鱼柔这又怨又喜欲拒还迎的样子,实在是太跳动他作为男人的神经了。
“你到底要不要让我说了?”萧鱼柔说话声音都颤抖了。
“说呗,又不妨碍你!”秦墨道。
萧鱼柔攥着被子,心里发出一声哀鸣,真是被这冤家给祸祸死了。
偏生她心里还极为的欢喜,真是贱!
她努力的平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办法是有一个,那就是避开大乾。
大乾之前可是大周,我还有姑姑,都可以站出来,为大明正名。
而且,大明还有前朝的遗老和遗族,他们都是最有力的还击。”
秦墨眼前一亮,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如果真跟大乾撕破脸,的确是可以用这个办法。
就是太难看了,秦墨是真的不想跟老六走到那一步。
在他的设想之中,他死之前,都不会跟大乾撕破脸。
两国可以建交,至于他死之后,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不过,萧鱼柔也是有私心的,他真要用了这办法,风哥儿的位置就变得尴尬了。
还有李玉澜李玉漱他们,都会变得尴尬。
“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秦墨深入问道。
“没,没,没有了!”萧鱼柔道。
“说谎!”秦墨觉得这女人不老实,于是决定狠狠惩罚她。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出乎意料!
“你少魅惑我!”秦墨哼哼道。
“这怎么是魅惑?难道不是事实?”萧鱼柔咬着嘴唇道。
“你觉得我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吗?”秦墨说道:“我倒不是被那些名声给束缚了,我只是觉得,人有可为,有所不为。
老六当了天可汗,可是也开了个坏头。
这头我不能开,特别是似我这样的人,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崇拜我,盲从我。
我要是这么做了,能成。
但是一定会埋下祸根。
就如同你一样,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也许我的后代会动手,但绝对不可能是我!“
萧鱼柔哀鸣一声,“那你问我做什么,这不许,那不许,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折腾我,作践我的......”
秦墨嘿的一笑,“你猜对了!”
“我跟你拼了!”
......
大乾的檄文通过暗线先一步传进大明,但是只在上层流传,民间并不知道这件事。
秦相如把阁老们召集过来,“都说说吧,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檄文就是个烫手山芋。
“太子殿下可有何高策?”柴绍问道。
“憨子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大乾一军,说大乾如何背信弃义,如何迫害咱们。
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在大乾传开。”秦相如道。
“那岂不是彻底撕破脸了?”杜敬明皱眉道。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这一天来得也太快了!”柴绍说道:“倒不是怕了大乾,而是不愿意撕破脸,毕竟大家昔日也是出生入死的朋友!“
秦有德却道:“什么朋友,咱们秦族人为大乾出生入死,为大乾付出了多少,最终得到了什么?
要不是太子殿下压着,咱们早就反了。
凭咱们秦族的实力,有何至于像做贼一样的溜走呢?”
秦族人有不少好战分子,当年撤离大乾的时候,就有人提议入主大乾。
是秦墨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秦有为也点头道:“打就打,咱们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可以为兄弟友邦,不做藩国,对面还一意孤行,这不是逼着咱们动手是什么?
只允他们忘恩负义,不允咱们还手吗?”
此话一出,不少人脸色都变了变。
杜敬明,窦玄龄,是不愿意看到大明跟大乾兵戈相向的。
柳成虎倒是无所谓,这些年,他在大乾受了太多太多的窝囊气。
他立了多少功劳?
可结果又是如何呢?
出一出这鸟气,他心里居然有些蠢蠢欲动。
一旁的程三斧则是满脸的犹豫,他现在是大明的郡王,无论是他被儿子们绑来的,还是如何,他都已经坐歪了屁股。
如果帮大乾说话,岂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所以,他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
“大乾是逼着咱们表态,让自己站在制高点审判一切,最好的办法,是置之不理!”柴绍想了想说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这是太子殿下小说里诗。
也是目前咱们的态度,不管大乾如何诋毁咱们,对大明有损失吗?
大明和大乾相隔万里,只要咱们不点头,这些东西能流传过来吗?
并不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不能,咱们为何要焦虑呢?
让大乾唱独角戏就行了,有本事把水师拉出来,在海上碰一碰。
国力才是话语权。
咱们现阶段,发展民生,积累国力就行了。
大乾说什么都不重要。
哪怕大乾把咱们大明宣扬成妖魔,那都无所谓。
因为,这恰恰说明,大乾没底气跟咱们大明硬碰硬。
咱们的水师已经朝着西域去了,到时候会在西域设立水师驻扎点。
大乾人要是有胆子,那就硬碰硬试一试吧。
且看他们能如何!“
柴绍的一番话,听得众人直点头。
不做声,就是最好的回应。
秦相如也点点头,“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窦玄龄跟杜敬明对视一眼,一同拱手,“微臣附议!”
程三斧更积极,“微臣附议!”
他虽然不是阁老,却也在兵部当值,“臣附议!”
柳成虎还有些可惜,他虽不年轻了,却还提得动刀,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舒展一下内心的火气。
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柴绍不同意开战。
按理说,柴绍跟李世隆之间的怨恨是很深的。
让人难以理解。
秦有德和秦有为道:“微臣保持自己的观点,就算不开战,也要积极的备兵,大肆建造轮船。
大明兵力很强,可船只却不够多,咱们需要更多的大船,确保咱们在海洋上的制霸能力!“
秦相如点点头,“无视大乾方面,咱们埋头发展就行了,兵部继续募兵,举全国之力造船!
咱们不惹事,但是绝对不怕事,要是大乾继续得寸进尺,就别怪朕不念旧情了。
朕也知道,不少人对大乾也抱有感情。
这一点朕也是一样的。
但是国与国之间是没有交情的,若是因为面子抹不开,而折损大明的利益,折损大明子民的利益,那大明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大明八十万兵力也就没意义了,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投降,等候大乾接收就行了!”
这一句话提醒自己,也是提醒他们。
不要把个人的情感放在国事上。
他不逼迫他们表态,但也绝不为私人感情所累!
“是,微臣明白!”
众人纷纷应道。
众人离开后,柳成虎追上了柴绍,“柴阁老,稍等!”
柴绍停下脚步,笑着道:“柳郡王,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就是有个问题很好奇。柳成虎笑着问道:“这些人中,最应该对大乾用兵的人是你才是,可你为什么......当然,你若不想说,也没关系!“
柴绍捋了捋胡须,笑着道:“柳郡王都开口了,哪能让你扫兴,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的确,我内心是很想大明对大乾佣兵的。
甚至说,对大乾用兵,可以解决目前大明的民生问题。
但,大明不能打没有意义的战争。
而且,打口水战,只会让大明陷入道德的洼地!”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使团入西京!
“如果,这是因为一纸檄文,就出兵的话,很容易出事的,这万里海洋可不是说笑的。
无论是大乾过来,还是大明过去,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赢了还好,可输了呢?
大明吃得起败仗吗?
就算赢了,当如何?
屠戮大乾的百姓?
你觉得太子和陛下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肯定做不出来的。
而且若咱们赢了,后面没有支援,这仍然是危险的事情。
所以,咱们不主动开战,大乾那边短时间内,也绝对不会过来找麻烦的。
太子殿下已经派遣水师去了西域驻扎,若是在西域站稳了脚跟,就有了跟大乾掰手腕的资格了。
到时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
如果有战斗,放在西域,而不是把战火牵连到本国,对大乾和大明来说,都是最好的。
如此一来,咱们就可以明着挖人了。
他们发檄文又不会让大明少一块肉。
可大明的实力却会稳定的上涨。
等过个三五年,乃至十年,大明的国力和实力会上涨到何种地步,我都不敢想象。”
柳成虎叹了口气,“柴阁老,老成谋国也,柳成虎佩服!”
“咱们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柴绍笑了笑,“未来军中后辈,还要柳郡王提携才是,多为大明培养更多的将帅之才!”
柳成虎笑着点点头,他眼下还没有掌兵的资格。
秦族人这一块把持的很紧。
秦有德二人的态度,也表明了秦族人的态度。
秦族人对大乾的怨气是很深的,所以可以料见,未来两国必然会爆发大战。
檄文的事情告一段落。
秦墨对柴绍的提议也非常的满意。
有的人越老越糊涂,而有的人,越老却越成精。
柴绍就是后者。
眨眼间,时间来到了初始七年年底。
大乾鸿胪寺的来人了,船队浩浩荡荡,来了近三千人。
带队的人是梁化郡公刘桂,当年渤海水师的副官。
眼下也是调到了京城。
而鸿胪寺带队的人,叫霍溪,当年还只是个接引官。
此时的霍溪变得沉稳,没有当年的稚嫩,看着遥遥在望的大明,他心情复杂极了,“也不知道秦驸马都尉可否还认得我。”
当年,在秦墨眼中,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秦墨也是那时候名声鹊起。
李勇猛二次来西京,心中没有喜悦,有的只是焦虑。
“刘郡公,前方就是大明了,让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武器,一会儿会有大明水师过来盘问!”李勇猛害怕出事,提醒道。
刘桂点点头,来时他已经听李勇猛说了,知道大明水师的厉害。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有船队靠过来,“大乾来的船队立马抛锚停下,不许在前进了!”
他们如实照做。
盘问过后,才得以放行。
船靠岸后,来接李勇猛的,仍然是柴荣,得知刘桂来了,柴荣也是拱手道:“刘郡公,好久不见!”
看着柴荣,刘桂叹了口气,拱手道:“柴将军别来无恙!”
他也是认识柴荣的,当年秦墨成立渤海水师,柴荣就紧跟着秦墨。
这小子能力是一等一的。
不似窦遗爱那个混不吝,满脑子就知道纳妾。
“这位是霍溪,霍少卿!”李勇猛连忙介绍,“这一次过来,也是奉大乾皇帝之命来谈判的!”
“上岸吧,我已经命人去禀告太子了。”柴荣道:“入住国宾馆吧,禁忌你都知道,不可以接触西京的百姓,散播不当言论,否则就地格杀!”
这一次来了刘桂和霍溪,那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交谈,而不是和李勇猛私人之间的对话。
柴荣需要拿出态度。
“麻烦了!”李勇猛强打起精神,此刻,他内心无比的焦灼,对两国之间的未来,很堪忧。
这一批使者来到西京,皆被西京的繁荣所震撼。
起先他们还不相信李勇猛说的话。
觉得一个才几年的小国家,怎么可能会如此的繁荣强盛。
而这一刻,他们踏足西京,看着那人流和商场,已经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他们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井底之蛙。
大明的实力,已经超乎他们的想象。
这一路上,柴荣也没有催促,而是让他们自己去看,去体会大明的软实力。
人都是贱的,别人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自己看一次。
距离李勇猛回去一年不到,大明西京似乎有了更大的变化。
只是这种变化,他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来到国宾馆后,众人入住,柴荣道:“你们长途跋涉过来,辛苦了,现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日陛下和太子自然会召见你们!”
说着,柴荣转身便走。
国宾馆自然有人会引导他们。
国宾馆很大,三十六根巨大的圆柱支撑着整个大厅。
大厅很高大,超过了五层高楼。
巨大的吊灯被灯光映照的美轮美奂。
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说不出的舒坦。
刘桂觉得自己就是个乡巴佬,“那就是你说的电灯?”
李勇猛点头,“无论天晴还是下雨,刮风还是闪电,有了这点灯,室内犹如白昼。
这种电可比沼气好用太多太多了。
而且,这种能源,已经进入了西京的千家万户。
西京,是个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很快,国宾馆的负责人过来接待,把他们分别引入房间。
国宾馆有超过五千间房子,走进去,犹如走进了迷宫。
那巨大的落地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
仔细一看,甚至可以看到大明的紫禁城。
那宏伟的宫墙,高耸的建筑,无不在显示大明的实力。
“这就是大明的西京吗,居然一眼望不到边,这是何等巨大的城邦呐!”刘桂夹着烟,手忍不住一哆嗦,“怎么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造一个如此巨大的国家?
简直不可思议!”
霍溪抿了抿嘴,开口道:“秦驸马都尉,本就是擅长创造奇迹的人!”
没有人否定这句话。
所有人都清楚,这一次的会谈,会无比的艰难,甚至会影响两国未来的走向。
霍溪心里没底,刘桂心里同样没底!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态度!
当天夜里,来西京的使团几乎都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用过早膳后,便被通知进宫面圣。
听到面圣二字,一行人都面露尴尬之色。
刘桂甚至在想,自己到底该用什么姿态去见秦相如。
是叫他秦郡王,还是叫他大明皇帝陛下?
如果叫秦郡王,会死人吧?
所以,他决定打个对折,叫秦王比较合适!
想到这里,他内心已然有一种慷慨赴死的感觉。
使团进宫,紫荆城的雄伟再一次惊呆了他们。
如此雄伟的宫城,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建造成功的?
来到奉天殿,不少人已经在哪里等候。
如窦玄龄等人都没有露面,来这边的大多都是秦族人。
“跪拜!”秦相如身边的太监高喊道。
可他们却不愿意跪下。
使团成员一个个面色僵硬,却只是拱手抱拳,刘桂率先开口,“大乾使臣刘桂,见过大明秦王!”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开口,“大乾使臣霍溪,见过大明秦王!”
此话一出,秦族人顿时炸了,“大胆,什么大明秦王,这是大明皇帝陛下!”
“大乾是想跟大明彻底撕破脸吗?”秦有为怒声道:“如此羞辱我大明,真当我大明无人耶?“
秦有德冷声道:“大乾大概是霸道惯了,忘了自己的霸道是谁给的,在别人那里装装还可以,在我大明,在我秦族面前,装腔作势,谁给你们的胆子?”
这一句话,激的刘桂脸色通红,“那便是你们背叛大乾的理由吗?大乾对待你们秦族可薄?”
“呵呵,那我秦族对大乾又差了吗?”秦有德冷笑道:“我秦族人为大乾呕心沥血,披荆斩棘,大乾对我们是如何的?
李越当太子的时候,是如何对待我秦族的?
我们太子又是如何对待大乾的?
就因为我们劳苦功高,所以你们便防备着我们。
要不是太殿下心善,我们早反了大乾的天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刘桂冷哼道:“只能说明你们早有不轨之心!”
“行了,吵什么!”秦相如心里有些腻歪,吵来吵去,能吵出什么新花样来?
不就那几句台词?
偌大的奉天殿,顿时陷入了寂静。
“刘桂,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不管你承认与否,大明是和大乾站在同一高度的。
大明时至今日,已经不需要李乾承认,我大明麾下一千五百万余子民,国土更是不比大乾要差。
八十余万带甲之士,为何不做对大乾有害的事情?
就是因为我们念旧。
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是把所有的情分都斩干净,这对大明也好,大乾也罢,都不是一件好事!“
秦相如的话让众人沉默。
霍溪深吸口气,道:“大明从大乾分裂而去,那便是儿子与父亲,儿子岂能于父亲平起平坐?
我大乾陛下,不追究你们擅自离国的罪状,已经是开了天恩。
难道,秦王连是非都不分了吗?”
秦相如呵的一笑,也不生气,“那你去问问李世隆,我替他挡了多少致命伤害。
你又问问李世隆,我父子二人为大乾做了多少。
大乾大半的国土,都是我儿打下来的。
你要这么说,对与错,又如何分的清楚呢?
想想你们来大明是做什么的吧。
若是抱着劝降的心态来的,那就省省,大明何惧一战?
若是建交来了,我现在就可以写建交国书,并且派遣使团去大乾。
两国交流,共治这世界。
和平相处。
反正大家都是同样的种族,同样的人种,没有太大的矛盾。
若是非要争个高下,那你们就回去吧。
让李世隆备好兵,咱们碰一碰!
可后果,你们要掂量。
一旦开战,就不是轻易能够平息的。
我大明必然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
要么吞并大乾,要么被大乾吞并!
这就是我大明上下一致的决心!”
闻言,刘桂浑身一颤,这让他如何说?
就算是霍溪,也不敢在开口了。
大明的强大摆在眼前,甚至有些方面已经超过了大乾。
赢了还好,输了,他们就是千古罪人!
这时候,李勇猛道:“我们来,无意和大明针锋相对,秦伯父,不妨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呢?
就算是要做兄弟友邦,那也要说谁是兄,谁是弟,对不对?”
此话一出,气氛也缓解了许多,
秦相如笑了笑,“大乾在大明前,理应当兄,我大明做一做这弟弟,也没什么不可的。
要谈建交,我很欢迎,有为,有德,跟他们谈谈。
谈好了再来找我!”
“是,陛下!”
一旁的鸿胪寺卿是秦有喜,他上前道:“诸位,请吧!”
刘桂还想说话,却被李勇猛拉了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刘桂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离开奉天殿之前,他再次看了秦相如一眼,看着金銮殿之上的秦相如,心中有感慨,也有羡慕。
世界这么大,也许海外还有无人的土地,秦相如能做皇帝,他刘桂做不得?
此念头一冒出来,吓了他一跳,急忙驱散了内心的想法。
“你方才为何拉我?”刘桂皱眉道。
“大明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建交可以,劝降不行,大乾可以当兄长,这是大明的退让。
眼下还不知道大明真正的实力,倒不如先跟大明建交,学一学他们这边的科技。
等摸透了大明的底细,也好制定进一步的方案!”李勇猛道。
“可是陛下说了......”
“你想开战吗?“李勇猛问他。
“何惧一战?”刘桂本就是水师,他岂会害怕!
“你太想当然了,万里之距就是一个难关,人家去大乾只需要一个月,咱们来大乾,少说也要三个月。
咱们来一趟,人家都打完到家了。
这意味着人家能够快速补给。
就算在西域那边做补给点,可别忘了,西域的政策是谁制定的。
咱们能想到,难道大明想不到吗?
你不要低估了秦族在大乾人心里的地位。
失态恶化下去,一旦闹到不可收场,就会如秦相如说的,要么大乾死,要么大明死!”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我向往的生活!
“可恨,秦墨居然没有露面!”刘桂叹了口气。
霍溪心里也有些失望,“要是能够说服秦驸马都尉就好了!”
“其实换个角度想,这未尝不是大乾的机会!”李勇猛道:“三公主,六公主,七公主,十九公主,清河郡主,金河郡主,身体里可都是留着李乾的血脉。
而大明的太子妃,就是三公主。
大明的继承法案,跟大乾有所不同,但大体相同。
所以咱们可以尽可能的扶持他们的血脉继承大明。
咱们何必计较眼前呢?
眼光放的长远一些,日后若是他们继承大明,你们说......”
闻言,刘桂若有所思。
霍溪则是小声的道:“话虽如此,可......大明人也不是傻子。”
“大乾连西域都没有完全掌控,想要掌控大明,那几乎不可能!”李勇猛道:“所以,还是先推动建交比较合适,咱们可以争取更多的好处。
让大明给够台阶......”
刘桂有些心动,霍溪也被说动了。
“先往高了谈,试一试大明的底线!”刘桂说道。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与其说不想跟大明交战,实际上是不想跟秦墨交战。
秦墨太可怕了。
谁也不知道秦墨在大乾留了多少后手。
......
消息传到了秦墨这里。
秦墨伸了个懒腰,“慢慢谈,反正打不起来,咱们不主动出兵,他们敢来,那咱们也仁至义尽了!“
柴荣说道:“可不是么!”
秦墨搅了搅锅里的牛肉,大明的畜牧业很发达,所以并不禁止杀牛羊,家家户户都吃的起肉。
优势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累计起来的。
一旁的窦遗爱抓了抓肚子,“憨子,还是你这里舒坦,比我家舒服多了!”
“你自己不会造一个暖阁?”秦墨哼了一声,“西京的冬天可比大乾京师冷多了!”
“我爹不给我银子,说是要留给他孙子!”窦遗爱苦笑一声,“这小老头,财迷似的!”
秦墨反手就一巴掌,“你爹说的对,你天天在外撒钱,有多少家底让你败?”
程大宝嘿的一笑,“不过勇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能让他太难做!”
“要我说就打一架得了,让大乾知道咱们的厉害,就不敢高调了!”程小宝说道。
秦墨打着哈切,“不行,大明虽然强,但是底蕴差了点,要多造船,等什么时候船只铺满了整个海面,什么时候就能开战了!”
几个人听得不住的咋舌。
那得多少船啊。
“我听说,新船不烧煤了?改换烧猛火油了?”程大宝问道。
“还在试验中呢,三五年后才能问世,眼下还是以蒸汽轮船为主。”秦墨道。
技术更新换代太快不符合市场。
蒸汽船才问世多久啊,十年都不到。
整个市场都处于饥饿之中,根本就填不满。
等什么时候,市场饱和了,再让内燃机问世,继续科技领先市场几十年,这才符合市场。
就好比大乾,蒸汽火车技术是成熟了,可秦族人一走,直接废了一半的功夫。
但是十六还在,那小子技术不错,他一个人能够顶起另一半技术。
至于内燃机,他还差点,考验的是整个工业。
所以大明只要保持这种领先,就根本不虚大乾。
“这么久?都等不及了!”程大宝道:“还有那飞机,等出来后,一定要让我飞一次!”
“再说吧,还没影的事情!”秦墨摆摆手。
“对了,我听说歌剧院出了个稀奇的玩意,叫默片电影,要不要过去瞅瞅?”程小宝看着柴荣,“据说是小牡丹演的,是大乾第一部默片电影呢!”
电的问世,照相机的问世,就注定了默片的问世。
“行啊,过去看看呗!”柴荣笑了笑,小牡丹很贤惠,但不适合在家里相夫教子。
而且歌剧院眼下也是礼部下的一个单位,在里面工作,也是个体面的事情。
“演的啥?”窦遗爱问道。
“好像是梁山伯跟祝英台!”程小宝想起了歌剧院门口贴着的招牌,“那故事好啊,娘们听了刷刷掉泪!”
一行人说走就走,一个个裹着大氅,盯着风雪就来到了歌剧院。
秦墨过来,自然有专门的放映场。
小牡丹得知秦墨过来,也是急忙过来。
她原以为,自己是会被秦墨填房的,可最终还是嫁给了柴荣。
嫁给柴荣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家,现在日子过得也很舒心,给柴荣生了个儿子后,备受柴荣的宠爱。
默片质量一般,但是在这个时代,还是独一份。
哪怕没有声音,一个个都看的无比的起劲,眼睛睁的大大的,生怕错过某个细节。
等到默片放映结束,众人鼓掌。
程小宝意犹未尽的道:“嫂子,演的真好!”
“这东西真神了,以前谁能想到留影机啊!”程大宝也是赞不绝口。
“那什么,能给我介绍一个女演员不?”窦遗爱不好意思笑着道。
秦墨当时就是一脚,“家里女人都快住不下了,还要沾花惹草,你想当种猪吗?”
窦遗爱缩了缩脖子,“我就问问,问问......”
小牡丹捂嘴笑了笑,“歌剧院的可都是有名有主的,我可不敢随意介绍!
赵妃不开口,谁敢啊......”
赵妃,就是赵曼筠,歌剧院背后的女人!
一行人养在宫里也是无聊,秦墨得给她们找点事情做。
反正又不掌权,这种文娱副业,正好丰富百姓的精神生活,倒也没什么。
大明十分的开明,女人也能出来工作,这一点比大乾要好一些,但也没好太多。
看完了默片电影,一行人又去听书,泡温泉,打台球。
晚上又在秦墨宫外的府邸喝了酒,这才各自回家。
这种日子,才是秦墨追求的。
身边有好友,每日约着喝喝酒,吹吹牛,打打球。
还有一帮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
人生的意义无非如此。
闲的蛋疼了,就给自己找点正事做,要么打孩子。
来大明后,他总算是过上了自己想象中的日子。
悠闲随心自在。
他一手抱着高瑶,一手搂着方莼,不由的叹了口气,“今天,你们俩打一架呗?”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划清界限
两女脸红的不行。
秦墨说的打一架,能叫人羞死。
偏生她们两个人明面上又斗的不行。
“秦妙云,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方莼那里能让秦墨得逞,配合他讲故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现在还让她在高瑶的面前丢脸,那她以后如何面对高瑶?
以后可还硬气的起来?
“师姐,不是说好了,这里无大小,下地立规矩?”秦墨连忙哄道,这要是苏我幸子跟苏毗茉婕,两女早就打的不可开交了。
苏我幸子是谄媚他,苏毗茉婕就是野,一般打架,她都占据上风和主动。
无论跟谁打,她总是最勇的哪个!
“我什么时候认了?”方莼咬牙,今天要是答应这混账,以后还指不定怎么被他欺负呢。
所以,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你就是怕了呗!”高瑶冷笑道:“我知道,你打不过我,你投降不就得了!”
方莼如同被踩尾巴的猫一样,顿时炸毛了,“谁打不过你,谁投降了,你把话说清楚!”
“我说你不行!”高瑶坐直了身体。
“你想打架?”
“打就打,上一次咱们就没有分出胜负,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分出个高下来!”高瑶双手叉腰,眼神露出轻蔑之色,“我若赢了,你以后就叫我姐姐!”
“我是妙云师姐,我还比你先进门,你配?”方莼丝毫不让,“假太监,你少给我装蒜!”
“那又怎么样,谁不被少爷宠啊,就你受少爷宠爱吗?”高瑶切了一声,跪在秦墨的身后,温柔的给秦墨捏背,“少爷,她怕了,下次别叫她来了,这人没胆!”
虽然她心里也是害羞的不行,可在方莼面前,她绝对不低头。
秦墨眯着眼睛,哪能不不知道高瑶在助攻,叹了口气,“行吧,既然师姐不同意,那就算了.......”
“没胆鬼!”高瑶轻蔑一笑。
方莼就是见不得高瑶这得意的样子,“来,打就打,看谁更厉害!”
“来啊!”
高瑶哼了一声,也不甘示弱,“你以为你身上多了一朵花,我就怕你?”
这朵花在方莼的身前,是当年被箭矢射出来的,虽然结疤,秦墨也不在意,但是方莼为了遮掩伤疤,便刺了一朵花。
这刺青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平日里不显颜色,可情动之时无比的妖艳。
秦墨知道,这是苏我幸子贡献的秘方,跟她后腰腰窝哪一只蝴蝶一般无二。
“妙云可喜欢啦!”方莼哼了一声。
两人对视着,仿佛空气都弥漫着火药味。
可迟迟不敢动手,两人俏脸都涨的通红,下一刻高瑶率先出手。
紧跟着方莼也放下了矜持,不在让高瑶,两人势要在这里分出胜负。
秦墨见两人打的难分难舍,也是倒吸口凉气。
“少爷,我已经打服她了,你快来帮我!”
“呸,谁说我被你打服了!”方莼不甘示弱,再次将高瑶压着打。
秦墨嘿嘿一笑,搓着手开始下场当起了和事老。
和事老效果显着,二人都被秦墨给说服。
她们方才好依旧没有分出胜负,倒是把彼此力气耗了个干净。
面对秦墨,只能乖乖的听话。
看着两女亲如姐妹一般拥在一起,秦墨揉了揉后腰,“这日子是逍遥,可不要过度沉迷哟!”
翌日,秦墨神清气爽的起了个大早,他已经开始准备打熬身体了。
三十岁再养生,应该不算晚吧?
“太子殿下,秦阁老来了!”
秦墨身边的太监是高士莲亲自培训的,这一次不是假太监,而是实打实的真太监。
“宣!”秦墨放下手中百斤的石锁,得利于前身打下的基础,这些年征战,他也不是纯靠蛮力,再加上三十岁是一个男人最巅峰的时候,百斤的石锁在他手里就犹如大号玩具一样。
这天赋可惜了,要是放在以前,那绝对是战场的万人敌。
不过,秦墨没那想法,他锻炼,只是为了多活几年,等自己老了,还能潇洒。
很快,秦有德进来了,“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有德族兄,有事?”秦墨坐在暖阁上座,手里端着一杯参茶,招呼着秦有德入座。
秦有德入座后,道:“还不是大乾使团的事情,他们执意要见您!”
“谈的不顺利?”
“死咬着不放,一副要彻底撕破脸的样子!”秦有德叹了口气,他倒是想打,但是能多发展几年那自然更好。
现在国内搞大开发,还需要时间。
等过个三四年,大乾想怎么来都行。
大明都奉陪。
“他们也是死要面子!”秦墨可太了解老六了。
“微臣无能,太子殿下恕罪!”
“行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打不打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秦墨摆摆手,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么早,还没用过早餐吧,跟我一起吃点,一会儿我跟你过去!”
秦有德大喜过望,“谢太子殿下!”
用过早餐,秦墨来到了鸿胪寺。
刘桂等人也是早早的在这里等候。
“太子殿下到!”
闻言,众人纷纷起身。
他们来大明有些时日了,可秦墨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这让他们有些恼怒的同时,也不禁在想,难道秦墨真的半点也不在意,不顾及昔日的情分?
秦墨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还是昔日不太着调的样子。
他脸上带着笑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能将他们内心看穿。
“哟,老刘,有几年没见了,你现在应该不在渤海水师当差了吧,朝廷把你调回京城,实在是太可惜了!”
“勇猛,这些日子比较慢,朝廷要在年前完成各项统计,我也是抽不出空来!”
秦墨的目光落在了霍溪的身上,“你小子,可以,当年随手提拔了你,没想到你现在居然独当一面了!”
霍溪没想到秦墨还认识自己,不由的拱手:“太子殿下提拔之恩,霍溪没齿难忘。
不过这一次过来,不攀个人交情!”
他这是跟秦墨划清界限。
好小子,有胆!
“行,那就公事公办!”秦墨坐在了主位上,“都坐,那咱们好好聊聊!”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寸步不让!
“太子殿下,大家虽然不同国,但是同根同源,如果开战,无疑让亲者痛,仇者快!”霍溪认真的道:“大乾的国策,很大一部分都是您制定的。
当年,您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眼下虽然不在大乾了。
但,难道您不认同大乾,不认同自己制定的策略吗?
我观大明和大乾策略有多处相同的地方,这就说明,大明和大乾,无出其右。
所以,不如归顺大乾,两家并为一家,那自然不会有兵戈之患!”
秦墨笑了笑,“那大乾为什么不归顺大明呢?”
“只有儿子听老子的,哪有老子听儿子的?”霍溪道。
一旁的官员飞快的将谈判细节誊抄下来,这日后是要呈给皇帝看的。
“三十年前子敬父,三十年后父敬子!”秦墨淡淡道:“说什么两家并为一家。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算是我,也不敢说大明江山国祚万年呐。
两地相隔万里,发展之路是不相同的,所以不可能相融。
大明的国策是不同于大乾的,发展之路也不一样。
这世界这么大,不能什么都是大乾的。
做人不可以太贪心。
大乾连西域都拿不下,拿什么吞并大明?
我何必年年供养大乾呢?
不和亲不岁供,是大乾的祖法,那也是大明的律法啊。
我还是那句话,大明和大乾共治这个世界,大家一起发展,这万里海洋,就是最好隔阂,既不会让大乾感受到威胁,也不会让大明感觉不适。
大明的驻军已经登录西域,西域诸国,该有大明一份子。
话,我就说这么多。
若是不服气,那就碰一碰吧。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大乾不动手,大明永远不会主动对的大乾动手!”
说完秦墨起身,“你们三人都跟我关系还可以,但是国与国之间,不应有私人情感。
我不会让你们损害大乾的利益。
事实上,大明也没有损害大乾的利益。
我秦墨,可以对父皇说一句,问心无愧。
只是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邀功,也不喜欢去争论自己立了多少功劳。
可如果你们觉得我秦墨不在意,不计较,那你们就想多了。
做人不能够太贪心的,皇帝是人不是神。
我秦墨更不是圣人。
不要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如果能维持百年的和谐,那就维持百年的和谐,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而且,两国竞争,才有动力。
一个大国失去方向,是非常可怕的。
你们看看大乾,已经多久没有进步了。
再看看大明,一直在进步之中。
不想被大明甩下,就努力竞争吧。
我欢迎你们在西京驻扎。
另外,我希望你们下次来,能带来好消息。
如果继续如此,就不用来了,在西域碰一碰吧!“
秦墨也烦了,转身离开了鸿胪寺。
秦有德笑着道:“诸位,太子殿下的意思你们可清楚了,我早就说了,不要胡搅蛮缠,不要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姿态。
大明不是西北奴,也不是西域诸国,不吃那一套。”
刘桂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
那可是秦墨啊!
霍溪也无奈,“国书没法交换,我只能先回国,看陛下如何说。”
李勇猛看着秦墨的背影,知道他不过来,是不想影响自己的判断,免得他受攻讦。
他深吸口气,道:“那我们先回国吧!”
事已至此,继续留在这里也没用。
大明可不只是那些大乾老臣,还有好战分子和大周遗老,他们全都叫嚣着要跟大乾开战,要打回大乾,踏平京城!
一旦太过分,事态必然失衡。
.......
年后,大乾使团带着遗憾离开了西京。
秦墨甚至没有去送李勇猛。
也是免得李勇猛难做。
他叹了口气,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三十了,一眨眼来这里都十二年了,真快。”
虽然有心歇一歇,但是大明的发展脚步不能停。
大明已经处于各行各业大爆发的时候。
在未来二十年内,大明会发展到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
他想,也许自己有生之年,可以躺在房间里,听收音机,看电视,坐着飞机在大明的上空巡视。
他现在已经不去管科学院那些人了,只是享受当下,解决大明眼下的问题。
孩子们渐渐长大,接触他们的人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秦墨还年轻,所以这些人还比较收敛。
但是已经有很多人开始下注了。
朝堂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派系。
大周遗老,大乾一脉,秦族一脉,高丽,倭州,乃至西域一派都逐渐冒头了。
民族大融合效果不是很好,准确说,短时间内还看不出太多的效果。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想要化解仇恨,不是那么容易的。
需要一代代的通婚,一代代的教育。
但是主体还是秦族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秦墨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去给孩子们上课。
教育他们,不希望他们走上大乾的老路。
有孩子聪明,就有孩子不聪明。
你能奢望那些十岁不足的孩子们理解什么复杂呢?
秦墨甚至在想,要不要让让这些熊孩子全都投军。
他跟老秦提了一句嘴,结果就被老秦骂了。
秦墨愁啊,孩子多也不都是好事。
还有那些外族人贡献的公主,秦墨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赐给下面的人也不太好。
时间长了容易出问题。
所以只能让老秦费心了。
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劳。
秦秀英虽然没说什么,但老秦这些时间日子不好过。
用老秦的话说,偶尔尝尝鲜还可以,他还是比较喜欢大乾味道。
秦墨也不在意自己多几个同父异母,不同肤色的弟弟或者妹妹,只是老秦这年纪了,概率不高了。
大明在秦墨的掌控下,走上了一条快车道。
别人可能会走很多歪路,但是秦墨有远超这个时代的眼光,掌控好大方向,一些细节,就让下面人自己去完善。
而大乾使团,历时四个月,终于回到了京城。
得知他们回归,李世隆第一时间就把他们招进了皇宫!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给阿嗣上课!
“刘桂,你来说!”李世隆看着他。
“启奏太上皇,臣等到了秦明西京后,得到了接待,一直住在西京的国宾馆,无有苛责之处,一直都以贵客对待之。”
刘桂一边斟酌用词,一边说道:“谈判多日,始终僵持不下,之愿意和大乾结为兄弟友盟,不愿意为大乾邦国,上交岁供。
但愿意两国建交,和平发展!
这是秦明上下一致的决定。”
李世隆眼中的期待迅速消散,转为了失望,“他们就不怕大乾打他们?”
怕吗?
刘桂苦笑一声,“太上皇,随行的文书记录了这一次谈判的经过,请太上皇过目!”
李世隆使了个眼色,大狗急忙将文书呈了上来。
太极宫内无比的安静
新的太极宫比老的更大一些,装潢也是金碧辉煌,看起来无比的奢华。
李世隆翻看着谈判经过,包括他们每个人说了什么话,都一清二楚。
他认真看着,知道他看到了最后秦墨说的那番话。
他沉默了,愤怒的将文书扫落在地上,“不把朕,不把大乾放在眼里,真以为万里之遥便是天堑,难以跨域了?”
“去,把六个辅佐大臣叫来,把皇帝也叫来!”李世隆气的不行。
众人噤若寒蝉。
一旁的大狗却是眼前一亮,“好啊,若是大乾跟大明开战,那就更好了,让他们狗咬狗!”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李世隆耳边吹风,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效果。
他很清楚,李世隆特别希望秦墨能低头,回大乾。
李世隆心里是记挂秦墨的。
可人就是这样,你若是做了九十九件好事,在做一件坏事,那么你就是坏人。
谁也不能免俗。
更别说,李世隆日渐衰老,脾气也越发的大。
身体上的不适,让他变得更加易怒。
他的个人情绪已经压过了理性。
很快,六大辅佐大臣来了。
看到刘桂等人,他们就明白,这一次的谈判结果不会很好。
“来,你们看看谈判记录,他秦相如,秦墨,丝毫没有将朕放在眼里,他们配和朕平起平坐吗?”
“皇帝,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姐夫老师,他这是挟功自大呢!”
众人开始传阅文书,阿嗣则上去安抚李世隆,“父皇,消气!”
十二岁的阿嗣也越发的懂事,特别是知道秦墨离开大乾后,他也没了往日的开朗,整个人都变得沉闷起来,在无人的时候,总是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
他开始用更多的时间来批阅奏折,去陪伴父皇。
他开始按照先生所教的圣贤之君一样,去做事情。
可他的脑海中从始至终都是秦墨的身影。
这让他很迷茫,甚至有些惶恐!
阿嗣的懂事,让李世隆颇为欣慰,“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什么?”阿嗣有些迷茫。
“看清楚他们的嘴脸了吗?”李世隆道:“不要犯父皇的错误,不要太相信一个人,即便这个人再好,也不要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明白了吗?”
他压着声音,用只有阿嗣才能听到的话说道。
阿嗣痴痴的看着他,“连父皇也不能吗?”
李世隆深吸口气,“除了你的父母,这世上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对你好!”
阿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也许他现在不懂,但是李世隆相信,在不远的未来,等阿嗣日渐长大,他一定会明白自己今日所说之言。
那就够了。
一个皇帝永远都不能把臣子当成知己,否则就会似他一样,最后养出一个白眼狼来!
也许他有不完美的地方,但那不是背叛的理由!
“你要记住,牢牢的记住,只有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你才是安全的,明白吗?”李世隆又道。
“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李世隆拉着他坐在了自己的旁边,旋即看着下方众人,“都看完了吗?”
这一刻,他脸上的愤怒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一次,他要教给阿嗣的叫做,‘喜怒不形于色’!
一个合格的皇帝,永远都不会让下人揣测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就是太愚蠢了,一次又一次的让那狗东西试探出了内心的底线,这才导致一切失控。
给大乾留下了这诸多的祸端,给后代留下了麻烦。
“看完了!”
“你们怎么看!”李世隆问道。
几个人对视一眼,没想到大明的态度这么的坚决,只愿意当兄弟友邦,不愿意做儿子。
而且,还要跟大乾共同治理这个世界。
言语之间的确自视甚高,很难让人不觉得这是挑衅。
但是,没人敢开口。
“怎么,都哑巴了,是打还是不打,你们给句准话!”李世隆冷声道:“那狗东西都把人安排到家门口了,再过几年,是不是要打到京城来了?”
众人听了直流汗,这文书中说,大明的水师已经前往西域驻扎了,而且驻扎的还不是大乾的地盘,怎么就到家门口了?
西域距离京城何其遥远也?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明有意染指西域!
而大乾未来的国策就是对内高速发展,以商掠夺西域诸国,慢慢蚕食。
第三条铁路线,就是往西域走的。
“还是说,那狗东西来了,你们要开门迎王师啊?”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吓得跪在地上,“臣等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啊?”李世隆淡淡道。
公孙无忌开口道:“太上皇,既然大明的人已经到了西域,那咱们就应该把兵力往西域压过去,让陇西郡公严防,若有变动,第一时间开战!”
“不错,陇西郡公在天象坐镇,有四十万大军镇守西域,谅那大明的水师,也不敢跟咱们大乾作对!”余伯施道。
“不如先打探情况,看看这一只大明水师的实力!”李存功也道。
“微臣以为,未来大明和大乾必有一战,所以,趁早做打算比较好!”李新道。
“朕不想听废话,你们就直接说,打还是不打!”李世隆冷声道:“模棱两可的话,朕听腻了!”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太上皇,开战很容易!”公孙无忌咬牙道:“只需要一道调令,甚至不用朝廷的援兵,陇西郡公就能直接带兵过去。
可出兵有名,前些日子,才发了檄文,就算要动兵,那也要有一个理由吧?
秦墨出海建国,这才多久?
一年有余而已。
能建立多大的国家?
若是说,大明有一只水师,还有好几万人,谁信呢?
所以臣以为,不如先试探一二。
逼着他们动手,看看他们的底线在哪里。
一旦动手,咱们就占据了先机。
到时候就说秦墨私自在外豢养了一支水师,拥兵自重,如此一来,众人也信服。
还能够激起民愤,人心可用也!”
李世隆看着公孙无忌,这的确是个办法,贸然开战的确出师无名。
大国之战,不是开玩笑的。
李存功看着公孙无忌,这老狗,还真是脑子活络,眼瞅着六十了,是越老越成精。
虽然还是缓兵之计,可步步为营,的确是上上之策。
“微臣附议!”
“臣附议!”
不多时,六人都已经表态。
李世隆却道:“这还不够,李四训虽然厉害,却不见得是秦墨的对手,给南番那边下圣旨,让双安领兵去支援李四训!”
公孙无忌浑身一颤,好家伙,这是让姐夫打小舅子啊。
“太上皇圣明!”众人道。
“都下去吧!”李世隆摆摆手,“鸿胪寺这一次没有建功,但是没有堕了我大乾的天威,刘桂也很不错,大明不得大乾的承认,安敢称皇也!
先下去休息,稍后会有赏赐!”
“谢太上皇!”
众人退下后,李世隆对阿嗣道:“你看清楚了吗?”
阿嗣迟疑了一会儿,“他们似乎有点怕!”
“他们不是有点怕,是非常怕!”李世隆咬牙道:“秦墨之威太重了,威加四海,特别是在西域,若是秦墨自立一国的事情传开,你知道会意味着什么吗?”
阿嗣摇摇头。
“西域那些人,怕秦墨怕到了骨子里,秦墨要是想取西域,怕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千万不要大意。
就算秦墨之言是真的,不会和大乾作对,哪也不能放任秦明在西域发展。
你想想,秦明在海外发展几年,就有了一个不输于大乾的过度,甚至一些方面还超过了大乾。
要是再给他们几年时间,大乾还有希望吗?
日后朕不在了,那小子没了约束,你如何是他的对手?
就靠这些人,行吗?
所以,朕教你第三课,永远都不要放任敌人成长。
大明不是北奴,朕当年之所以没有马上打北奴,是知道北奴没有成长的空间。
他们的上限就那么高了。
靠着草原那点贫瘠的资源,是绝对不可能是大乾的对手的。
可大明不一样,大明有一个庞大的国家资源做后盾,有无数的人才。
这便有了跟大乾争霸的基础。
你看吸北奴,之前在西域纵横,后面得到了一批武器,若不是秦墨果断,你说西北奴会顺利的被大乾给吞并吗?”
“不会很顺利!”
“没错,不仅不会顺利,而且会很难!”李世隆叹了口气,“那一战死了十几万人,若是久攻不下,西北奴就彻底站稳了脚跟,大乾只能继续积攒实力去攻打西北奴。
而西北奴,随时可以威胁天象和南番,甚至是新北奴。
虽然打不到中原来,却能够遏制大乾的发展,这不是我们能容忍的事情。”
“儿臣受教!”阿嗣起身,躬身一礼。
李世隆笑了笑,“你我父子一心,无论前方有多大的困难,都一定能够克服。”
“儿臣明白!”阿嗣攥着拳头,他现在总算知道父皇为什么一定要打大明了。
因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
回去的路上,李存功看着颓靡的李勇猛,“这次很不顺利?”
“岂止是不顺利,我就见了憨子一面,其他人都没见到,这摆明了是要跟我划清界限!”李勇猛道:“我是真的不想去打自己人!”
“做好准备吧,陛下是铁了心要开战了。”李存功叹声道。
“爹,为什么?”
“没为什么,国与国之间,没有为什么,有的只是利益,昔日的情义也好,关系也好,都不能够左右陛下。”李存功道:“我们和大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要战,那就战吧,看看秦憨子的本事。”
见李存功一脸期待的样子,李勇猛哭笑不得,“爹,打不过的,你根本你不知道大明武器有多猛,憨子留了一手。
你知道憨子走之前带走了多少神武大炮吗?
足足八千尊,每一尊都比咱们大乾的火炮要猛!”
“多少?”李存功倒吸口凉气,“八千尊?”
“是,大明有如此实力,很大程度上,是在大乾打下的基础。
他们借用大乾全国的物资,然后靠着海运投向海外。
不断的从各地搜刮孤儿寡母,南洋,倭州,高力,西域,这些地方都是憨子移民的生源地。
这一次去西域,八成是为了在西域建立一个桥头堡,为了更好的购买女奴隶和年轻人。
要不了多久,大明的人口就会超过两千万。
而大乾不愁粮食,不愁银子,不愁土地,制度还比大乾要更好一些。
没有那么多掣肘。
那些移民的人,九成都过得不怎么好,去了大明,有大房子,有肥沃的土地,有银子,有吃不完的粮食,他们怎么能不对大明感恩戴德呢?
憨子做事,从来都不是一拍脑子就决定的。
你现在看到的,也许是他几年前就决定好的事情。
他留了多少手,你知道吗?
谁敢说皇宫里没有憨子的人?
打仗,怎么打?
把大明逼急了,万一......”
李勇猛往后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其实憨子说的没错,他活着就不会跟大乾作对,几十年的繁荣足够大乾开发更多先进的武器。
现在非要冒险去打这一仗,赢了还好,若输了,西域就遭殃了。
你想想憨子在西域的威望,又有几个人敢对憨子说不的?
他们连西北奴都打不过,还打的过憨子?
谁给他们的勇气?”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靖安公主的指责!
“这话你同我说就行了,千万不要跟陛下说!”
“我知道,所以有些细节,我都没有说,也不敢说!”李勇猛愁眉苦脸道:“爹,还有一点,大明已经发明内燃机了。”
“就是十六皇子一直在研究的那个?”
“是,研究成功了,据说大明正铆足力气发明飞机,一旦发明成功,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李勇猛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意味着他们可以装载武器飞起来。
可以飞到几百米的高空,来无影去无踪,怎么打他们呢?
真假我不知道,但是西京报纸已经报道了这件事。”
李存功叹了口气,“这世道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以前从来没听过这种怪事,自打秦憨子出世以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都冒出来了。”
这一下李存功不说打大明了。
“还有,这一次去大明,我看到高士莲了!”李勇猛道:“高士莲跟我说,让我好好促成两国建交,说憨子不至于欺负自己的丈人和学生。
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只想好好的为两国百姓谋福祉!”
“得了,别说了!”李存功摆摆手,“说来说去,这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有些事情咱们知道是上面做错了,可知道也没有用,咱也不敢说。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最怕的就是大明不断的从大乾吸引人过去。
那才是最可怕的。”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齐齐叹了口气。
这世道,是越来越难了。
很快,圣旨就出了京城。
靖安公主也听到了风声,匆匆跑进了皇宫,“二哥!”
“你怎么来了?”天气转暖,李世隆人也舒服不少,穿着两件单衣也不觉得冷,反而饶有兴致的画画。
“过来看看你!”靖安公主放慢了脚步,走到案牍前,眼神却瞥到了李世隆身后的书架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李玉澜几人和孩子的合影。
其实,她也有一份。
秦墨出海建国的事情,她之前不清楚,只知道秦墨要出远门。
但是雪儿一直有信回来。
去年,李世隆发布圣旨,让秦墨去海外建国,她这才后知后觉。
“你来的正好,有件事要问你!”李世隆道:“你嫂子问你,有没有考虑过给自己找一个伴?”
靖安公主愣了愣,“我都当外祖母的人了,还给自己找伴,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那种养面首的事情,她做不出来,不似其他姐妹,靖安公主一直是很正派的人。
这些年她不寂寞吗?
她当然寂寞。
作为一个正常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然是想找个伴的。
“那又怎么样,秦相如老树开花,娶了秦秀英,还不是照样生了一个女儿,你现在也不过四十出头而已......”李世隆道:“无忌独身二十多年了,你看......”
“谢皇嫂好意,我没有想法!”
公孙无忌?
算了吧,她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这家伙。
而且,大乾那些人,都太熟了,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就一个人也挺好的。
早些年,她保持单身,是为了让双安更好的继承赞普之位。
现在不用了,两家是一家,她的位置已经不重要了。
“别急着拒绝,就算无忌不行,朝中还有不少独身的大臣,你可以考虑考虑。”李世隆叹声道:“人总归是会老的,现在双安在南番,雪儿又不在你身边。
我实在是担心你。”
靖安公主摇头,“二哥,我一个人习惯了,其他人说实话,我瞧不上,若是我三十出头,你跟我商量,我还会考虑。
可我现在人老珠黄,跑去给被人当后母,我做不到。
后母又岂是那么好做的?
我自己的孙儿,外孙都疼不及,又怎么会去疼别人的孩子?”
她很清醒,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寂寞去给自己找麻烦。
如今天大地大,她要是无聊了,可以乘车去旅游。
去看看大乾的风土人情。
李世隆无奈的点点头,他这个妹妹,性子烈的很,特别有主见。
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算了。
“二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让双安去打景云?”聊了一会后,靖安公主直接问道。
“谁告诉你的?”李世隆眉头一皱。
“京城没有不透风的墙!”靖安公主道:“我并不是想插手政事,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李世隆哼了一声,“我当你真来看我,原来是来问这件事!”
“二哥,我虽然在京城什么都不管,却不是聋子,景云带着秦族人离开,我什么都没说,我当初就该过来问你的!”靖安公主道:“甚至李越纵容下属去找秦家麻烦的时候,我就该出来了。
若早些出来,也许就不会让你们生出嫌隙了!”
“你都知道什么?”李世隆直视靖安公主。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处理好这件事,那孩子也是个好孩子,不至于让你难做!
可我错了,现在孩子们走的走,死的死,人心涣散,大乾已经不是以前的大乾了。
越发的没有人情味了。
大乾地盘越来越大了,可我却觉得越发的寂寥了。”
李世隆火冒三丈,“你在怪我?”
“没有怪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让双安去打景云!”靖安公主道:“双安几乎是景云一手带出来的,杀人诛心,何必闹的不可收场?
我一介女流,不懂你们男人怎么想的。
我比较感情用事,说的不好,你可以不听。
但是我想说的是,高力,倭州,南番,北奴,天象,大石,月氏,这些国家但凡能得其一,那都是盖世之功了。
可这些功劳,大半都是景云一人得之。
你防备他,我觉得理所应当。
但是你可以防一个臣子,不应该防自己的家人。
我了解那孩子。
若不是待不下去,他绝对不会带着全族人离开!”
李世隆额头青筋暴起,可靖安公主依旧再说:“二哥,那孩子走的时候,甚至没来看我。
他必然是怪我了。
想想也是,我这样的岳母,谁看了不心寒呢?”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双安的震惊!
“当年说要打南番的,也是他!
把我迎回来的,也是他!
我为他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靖安公主自责的不行。
“你想做什么?”李世隆近乎咆哮的道:“他一直防备着朕,他把朕的大臣都拐走了。
他在海外建立了一个很大的国家,有一千多万人。
朕派人去招降他,他却说可以做兄弟友邦,不做邦国,不尊大乾为主。
要和朕,跟大乾,平起平坐,共同治理这世界。
你满意了吗?”
靖安公主被这消息给镇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小子未必有你说的那么一心奉公,他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朕知道,亏待了他,所以把一个又一个闺女嫁给了他。
朕也知道,有些事情,的确让他受委屈了。
朕难道不够宠他,不够由着他,不够信任他吗?
知道他建了国,朕第一时间依旧盼着他回来。
可他呢?
他是怎么对待朕的。
朕写信让他回来,他说回不去了!”
李世隆愤怒不已,“朕是皇帝,是他丈人,是他的长辈,他就不能让让朕?
非要跟朕死磕到底?
别以为朕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他就是想气朕,告诉朕,他有多么的大度。
他把程三斧,柳成虎,杜敬明,窦玄龄,都封了郡王,还有封国呢。
如此,把朕都比下去了。
他秦墨多宽宏大量?
朕可没有他秦太子的气量!”
李世隆满脸的嘲讽,似自嘲,又像是在发泄心中的委屈。
“他建立的国家有如此大?”
“不比大乾小!”李世隆双手撑在案牍上,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沓照片,“你看看,这就是西京,丝毫不必京城要差。
据说,他秦相如的紫荆城,比大乾皇宫还要大两倍呢!”
靖安公主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只觉得不可思议,“这,这,这......”
“你那个好女婿,可是下了一盘好大的棋,把所有人都算进去了。
我承认,他的确没有对大乾,对朕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可他屁股早就歪了。
朕若是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当初就该让他把大理寺天牢坐穿了!”李世隆咬牙切齿道。
靖安公主看完了照片,久久难以平复下来。
“难怪他,从来不将权利放在眼里!”靖安公主道。
“现在明白了?”李世隆哼了一声,“那小子要是还念旧情,就乖乖低头,回来认错。
朕可以既往不咎。
可他还拿乔起来了。
朕偏不由着他,要打就打。
就算大乾输了,也要打。
打到灭国也要打。
有本事,他亲自来大乾,把朕,皇后,阿嗣,统统抓走。
朕不仅不骂他,还赞他英雄!
像个男人!“
“二哥,你就别说气话了!”靖安公主苦笑道。
她始终觉得,一啄一饮,都是因果。
“这可不是气话,大乾和大明,必有一战,如果一战决定不了,那就两战,三战,打到一方低头为止!”李世隆强硬道:“要么,他亲自跪到朕面前来认错。
要么,他亲自过来送朕归西,没有第三种可能!”
“二哥,你这又是何必呢?”靖安公主红着眼睛道:“非要打生打死吗?”
“你回去吧,朕乏了!”李世隆摆摆手,也不愿意再跟靖安公主多聊,他已经给过秦墨很多机会了。
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失望。
他也曾后悔,可他是皇帝。
既然做了,就没必要后悔。
靖安公主咬了咬嘴唇,知道继续呆着,只会激怒李世隆,“那妹妹先告退了!”
离开暖阁,靖安公主愁眉不展,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墨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和胆量。
可仔细一想,似乎也没什么苛责的。
谁自保不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但是要说秦墨有异心,那也未必。
这一点靖安公主还是相信的。
“都倔,两头倔驴,非要把彼此伤个透彻才算完!”靖安公主急的直跺脚,却又没有太好的办法。
她甚至想,要不要亲自去大乾说服秦墨?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收不住。
“对,我亲自去那边,说服景云,二哥只是要一个面子,一个台阶。
只要给了这个台阶,两边都好!”靖安公主深吸口气,有了打算。
无论如何,她是觉得不会让亲人相残的。
......
很快,圣旨就到了逻些。
李双安收到圣旨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再次问了送圣旨的人,“你确定让我带兵去西域?”
前来送圣旨的不是别人,是尉迟霸道,他这一次顺道送圣旨,然后去西域戍边。
估计要不了多久,他爹也要来了。
“赞普,圣旨上写的很清楚,的确是让您带兵去西域!”尉迟霸道说道。
“不是,我姐夫怎么离开大乾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尉迟霸道段位太低了,只是从自家老爹那里知道一些东西,一些更深的东西,他爹也不肯说,三缄其口,让他不要多问。
随后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给李双安听,还拿出了一封密旨,“这是太上皇给您的信!”
李双安拿过信,压下心中的震惊,让人安排尉迟霸道落脚,等众人离开,这才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信内容很长,看的李双安震惊不已,“怎么会这样,姐夫,你怎么能叛离大乾呢?”
他想不通,急匆匆的找到了大论东赞,大论东赞此时已经从南番总督的位置上下来了,不过担任总督的,任然是他的族人。
“赞普,有何要事,如此紧急叫我过来?”大论东赞也不年轻了,发须皆白,整个人也没了以前的锐气,看起来倒像是个慈祥的老头。
李双安把事情说了一遍,“安口,你说,我姐夫为什么要背叛大乾?”
大论东赞也很是震惊,他有两年没听到秦墨的消息了,没想到再听到秦墨,人家已经离开大乾,去海外建国了。
简直不可思议。
他定了定心神,思索着这件事。
良久,他开口道:“赞普,我倒觉得这件事,并不向太上皇说的那么简单!”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临西域!
李双安没说话,静等大论东赞的下文。
“首先,我记得没错的话,此前就有行脚商人说,朝廷发了圣旨,秦墨劳苦功高,准许秦墨带着秦氏一族去海外开拓,建立邦国。
从发出圣旨到太上皇写信让你去西域,这才过去多久?
一年不到啊!
在海上漂泊,少则数月,长则一年半载,说不定秦墨现在还在海上漂泊。
可如果秦墨在海上漂泊,那么太上皇也就不会让你带兵十万去西域了。
所以我个人觉得,秦墨也许早就离开大乾了。
而且,离开大乾之前,太上皇不知道!”
“姐夫他为什么要擅自离开大乾?”李双安皱起眉头。
“这还用说?”大论东赞摇摇头,“功高盖主!”
“可是姐夫对大乾没有任何异心呐!”
“是,秦墨也许对大乾没有异心,可他是大乾头顶上的一片云,太上皇身体一直不好,说句难听的,现在的情况是主弱臣强。
而且这个臣太强了,强到太上皇离开之后,就无人制约了。
秦墨无论是对大乾朝堂也好,民间也好,军方也好,影响力都是无与伦比的。
我曾想过,秦墨其实有很多机会去成为那个天。
但是秦墨这个人,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大乾人对他的评价还低了......”
这个曾经的杀子仇人,此时此刻,他却好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秦墨何其聪明也,他必然是感受到了什么,才会带着一家老小离开,要不然,凭借着他的超然地位,在大乾过的不要太好!”
“你是说,舅舅他,一手导演的这一出戏码?”
“这个,不好说,总之秦墨离开京城,无非就是那几个理由,而且我可以断定,秦墨是没有这种想法的。
否则,太上皇真不一定能搞赢秦墨,我只能说,这件事,他做差了。”
“那西域我还去吗?”
“当然得去。”大论东赞道:“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双安点点头,舅舅信中说秦墨立一国,曰大明,已成大乾的劲敌。
说秦墨早就有叛逆之心。
他觉得不对,若是如此,秦墨有很多机会可以重创大乾的。
又何必如此呢?
逻辑上行不通。
但是信他也没给大论东赞看。
“我这几日调兵遣将,逻些就拜托安口了!“李双安道。
“这是臣该做的。”大论东赞笑了笑。
没几天,李双安便调兵遣将,带着十万大军,朝着大石过去。
这几年,大石月氏的路已经修好了。
但是,但是这两国早些年遭受重创,一直没恢复过来,
特别是害了病的那些城市,更是十室九空,直至现在都是鬼城。
时不时有惊悚的诡异故事传出来。
一个半月后,李双安和尉迟霸道来到了大石边界。
大石一半属于大乾,一半属于大石,当初也是为了安抚本国的人。
而李四训已经在这边等候了。
“见过大都督!”李双安道。
“赞普客气了!”李四训也不敢托大,连忙过去见礼,毕竟李双安这个赞普可比自己等级高。
虽说现在南番和平入乾,但是南番的战略地位,依旧是一线的。
是进入西域最重要的跳板。
而李双安这一脉,世代都会是南番的赞普。
“现在情况如何?”二人寒暄了一阵后,李双安道。
“大乾目前驻扎在大石以北,而大明的水师,则是驻扎在大石以南,两边就隔着一条海湾。
他们在大石最南方的南国设立了基地,水师驻扎五万人,有钢铁制成的巨大轮船,船只不少于四百。
打探来的情报也很不乐观,对方的船舰,三分之一都是蒸汽轮船,而且吃水深,速度也比我们快,防守能力和进攻能力很强。
他们的武器也不比咱们要差,甚至......比咱们用的还好。”
水师是大乾最富的队伍,水师一个普通的伙头兵,一年的俸禄都有五十两。
吃得好,穿得好,用的好,一个个富得流油。
“这么多人?”听到五万人,李双安有些绷不住了!
“是,其实这些人是大明后派来的。”李四训沉声道:“秦商知道吧?以郑凤年为主的秦商是大明的带头皇商,常年纵横四海,麾下有不少于八万人。
整个南洋都几乎被郑凤年给搬空了,当地百姓十不存一,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南洋几乎成了一个空壳子。
西域这边的奴隶生意更是繁荣昌盛......”
随着李四训的诉说,李双安逐渐明白了这边的局势。
大明水师明面上可用的人才五万,若是加上郑凤年的船队,可用超过了十万人。
对方人人都带枪,而且船坚炮猛,加上秦墨的名声,轻而易举的在西域打开了局面。
那些小国家以郑凤年马首是瞻,就连大石现在的国主,也都是郑凤年支持上位的。
他们在大石海湾挖掘猛火油,一串串提炼好的猛火油,装进了巨大的铁桶里,被大海船运回大明。
而其中一小部分,则是在当地售卖,大明提炼猛火油的工艺,要比大乾要好很多。
所以在西域诸国特别的受欢迎。
大乾把猛火油当成了一种战争储存,他们都知道提炼过后的猛火油可以制作炸弹。
但是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但是大明人把这些石油当成了宝贝。
“他们挖掘猛火油付出的代价极低,而且圈地租赁了百年,咱们想过去,很难很难......”李四训道。
“对方领兵的是谁?”
“是秦族的一个子弟,叫秦天,手腕很硬,对咱们谈不上友好,接触过,扬言以海湾为界,各自发展,井水不犯河水。”李四训道。
“若过了海湾如何?”
“游玩可以,但是要驻扎过去,他们视为挑衅。
不过,秦天提议,可以在海湾最头上的小城堡共同建立一个市场,开展两国的贸易,和平发展!”说到这里,李四训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方人不多,但是打起来,输赢还两说!”
尉迟霸道皱起眉头,“咱们这一边,可是有二十多万人,难道还打不赢他们?”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大明的后手!
“可以打,但是要制定方案!”李四训道。
一旁的李安康则道:“你以为我爹不想打吗?如果你看过对方的船队,就知道了。
那可是钢铁铸成的船队,硬碰硬咱们不是对手。
对方的船炮,比咱们更先进。
他们时常在海湾附近演练,我们看过,火力交织的炮弹,能够击沉十几里外的船只。”
“他们还时常在咱们面前演练?”尉迟霸道愣了愣。
“你可以理解为示威,其实对方也不愿意打!”李安康攥着拳头道:“除非咱们能够一仗胜利,否则够呛!”
“咱们是水师的祖宗,还怕他们?”尉迟霸道不屑道:“要是秦墨亲自带队,我还忌惮三分,那什么秦天,听都没听过。”
“大石内部其实也不是很安定的,附近有海岛,对方派遣了一只两千人的队伍,就剿灭了海岛所有的海盗。
现在,那些海盗都在对面做苦力。”李安康摇摇头,“而且,对方也只是比咱们少几万人而已,他们常年在海上操练,并不比我们要差的。”
李安康叹了口气,没想到两边会争锋相对成这样。
“行了,先不说这个,你们刚过来,我已经摆好了宴席,先吃饱喝足再说,至于要不要打对方,咱们后面商议!”
进到大石都督府,众人吃饱喝足后,李双安却把李四训叫到一边,“大明真的很强?”
“嗯,很强,听说,他们的国土不比大乾要小,人口总多,千万以上。
是现如今除了大乾之外,第二大的国家。”
李双安叹息道:“这么说,姐夫他真的很早就有离开大乾的想法了?”
“这件事,我们不是当事人谁也不明白。”李四训摇摇头,“很多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也许秦墨以前是大乾的云,可现在他不是了,他是大明的云。
咱们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去看待他了。
要是真的打起来,那就是性命相博,不能手软的。”
“我明白!”李双安点点头,“现在大明截断了大乾南下的可能,现在要做的,就是截断他们北上的可能!”
“晚了!”李四训道:“这些年,郑凤年已经打通了西域诸国,和各国都有贸易,甚至有些国家财政不行,郑凤年还借银子给他们发展,甚至还将武器卖给他们。
郑凤年的商队去这些国家,都是国王的座上之宾。
他们早在西海,设立了基地,只不过当初是以商队的名义,现在看,摆明了就是水师基地。
也就是说,大明在这里,有两个水师基地!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大明的水师,一手大棒,一手蜜枣,在这里风生水起,扎根很深!”
“那我们不行?”
“可以,这些人甚至有意借助咱们的势力来平衡大明,说白了,就是希望让咱们钳制大明。”李四训道。
“他们挺聪明的!”
“那又如何?”李四训道:“这里小国林立,一个个实力弱小,早几年大明还买年轻力壮的男奴,现在他们只买女奴。
再加上掌控了不少国家的货币,这些国家的生死全都捏在郑凤年一个人的手里。
他们轻易可以摧垮这些国家。
但是他们的确给这些国家带去了和平和繁荣,大量的粮食倾销到了这边。
使得那些小国国主的土地可以种植经济作物。
靠着大明的运输,就养活了这百多小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双安倒吸口凉气,“大明粮食这么多?”
“是的,他们已经掌握了西域诸国的命脉,那些国主都是短视之人,即便你告诉他们,这样下去,国家危亡,但是他们已经习惯了。
咱们大乾连年丰收了,粮食有富足,但是还不至于如此大量的倾销到西域来。
一来,是运送不利,二来,是获利太低。
大乾有不少贫瘠的地方拖后腿了,所以......”
以一国养活百国,大明实力如此强盛吗?
不仅卖粮食,还卖武器,掌控他们的货币,给他们借贷发展名声,怎么看都是好事。
可仔细一想,这不是慢性自杀吗?
“大明所图甚大,他们想要整个西域诸国!”李双安回过神来,“再让他们经略十几年,二十几年,西域就是大明的西域,是大明的后花园!”
“你说的没错!”李四训点点头,“别忘了,大乾未来也是要往这边发展的,和大明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李双安久久无语,他此时此刻,真的特别想问秦墨,到底是如何想的。
难道非要打这一仗不可?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昆仑奴的故乡设立了大量的庄园,雇佣那些昆仑奴。
据说,有几十万昆仑奴为他们做工!”李四训越说越觉得难受,“这布局好多年前就开始了,当我们发现,已经没办法制衡了,只能想办法去搞破坏。
可如此一来,在其他人眼中,我们就是坏人了,不利于我们在西域的布局!”
李双安觉得,大乾已经够大了。
其实再要那么多土地又有什么意义呢,管都管不过来。
“给秦天递信,聊一聊吧,最好能找到郑凤年!”李双安道。
“没用了,不要再抱侥幸心了,准备作战吧!”李四训摆了摆,“谈也不会有太多的结果的。”
“输了呢?”李双安道:“想过后果吗?”
“知道,一旦输了......咱们北面的地盘得丢,说不定会殃及天象,南洋等国。
那时候,我就是罪人!”李四训平静的道:“大不了以死谢罪!”
“别冲动,我过去聊聊,秦墨那边我会想办法联系上的!”李双安压下心中的悸动,他特别想问秦墨,为什么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他这个身体里留着一半南番血液的人都能为了和平而努力。
他为什么不能呢?
难道真的要跟大乾恩断义绝吗?
还是说,他想把大乾给灭了?
李四训皱起眉头,旋即点点头,“好!”
“朝廷那边我会写信回去,战争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战争的形式,不止一种!”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谈判!
李双安跟在秦墨身边很久,战争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只是兵戈相交才叫战争。
“怎么说?”李四训问道。
“大明用经济和粮食把控了西域诸国,这叫经济战争,他还贩卖武器,让国家的权贵对低等的平民形成了压倒性的力量,这叫拉拢。
其次,他们购买女奴和青壮,这等于抽空了一个国家的未来。
大量的金银被这些国家的贵族所得,腐蚀了他们的思想,等到战争来临,你觉得他们还有战斗力吗?
这也是一种战争,只不过阉割的是他们的思想和斗争能力。
灾难来临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这些。
所以咱们要做的,是模仿大明,比他们做的更好,增加在西域的话语权。
大乾矗立东方,远比大明更有优势。
咱们可以依托南洋,依托天象,依托南番,对西域进行影响。
而且,咱们在这些国家有鸿胪馆,完全可以去游说一部分人。
只要咱们能够和大明形成抗争就行了。
咱们也可以把生意做到他们那边去。
相信他们的国主也不是傻子,肯定会同意这种做法的。
要是大明撒手,那正好,咱们完全可以全盘接手。
这是软性的战争,在这期间,咱们可以增强军师手段。
他们不是喜欢演练?
咱们也可以。
若是机会成熟,我们完全可以从陆地和海面对他们进行打击!”
“说的好!”李双安的话让李四训豁然开朗。
如此一来,还真就有胜利的希望。
既完成了朝廷对西域的策略,又对大明形成了压制。
就算没有开仗打开西域的布局,也算是大功一件。
他激动的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头脑灵活,我老了,没你脑子转的快!”
李双安连连摆手,“要不是有您坐镇西域,那些宵小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我只是纸上谈兵厉害,具体的操练还要您来布置!”
李四训心里很舒坦,李家有这样的后辈,是好事。
虽说李双安一脉世代都镇守南番,可说到底,他姓李。
是陛下承认的皇室成员。
这就够了。
“我会协调好各方的!”李四训道。
而与此同时,南国。
秦天收到了消息,秦黑匆匆走进了水师基地,“南番那边来了十万人,算上这边的水师,正好二十万人。
带队的是双安世子,还有尉迟霸道,我估摸着,尉迟信雄也在路上来了。
这阵容挺强的!”
“你怕了?”秦天道。
“怕个屁,当初老子独闯北奴的时候,也没见怕过!”秦黑切了一声,“传信给郑郡王,让他小心点!”秦黑道。
“看来他们是真的要跟咱们开仗了!”秦天没有任何的畏惧,相反,还跃跃欲试,“咱们给大乾立了这么多功,眼下也让他们试一试咱们秦族人的勇猛!”
“别冲动,太子殿下说了,能不打就不打,一旦开打,就不好收场了!”秦黑提醒道。
秦天笑了笑,“难道还能打到大乾去?”
“你可千万别!”秦黑警告道:“可以赢,但是不要滥杀,把势力维持在西域就行了。
大乾那边也不是傻子,知道咱们的态度后,也不会继续作死的。
维持十年,咱们就可以和平的吃掉西域了。
西域这么大,足够咱们消化很长时间了,到时候再通过西域这边,来影响西域。
别忘了,咱们身后可是还有昆仑奴的故乡,那可是好大的一片土地,足够咱们的子子孙孙开发几百年了。
做人不要太贪心!“
秦天无奈的点点头,“明白了!”
没两天,大乾水师那边就传消息过来,要跟秦天见面。
写信的还是李双安。
秦天把秦黑叫过来,“怎么说,要不要跟双安世子见面?”
秦黑说道:“见一面吧,太子跟双安世子关系很好,看在金河郡主的份上,也要见面!”
秦天颇为无奈,“说来说去,还不是来劝咱们了?”
“该有的礼节不能丢了,如果双安世子能够从中协调,这也是好事,也省去咱们很多麻烦不是?”秦黑说道。
秦天觉得秦黑说的有道理,“那就见一面吧!”
双方约定在海湾上见面,李双安收到消息后,直接让人派遣一艘船,送他过去。
而且期间,他谁也没带,单枪匹马的上了大明的船。
“见过双安世子!”二人行礼道。
“你是秦天?”李双安看着秦天。
至于秦黑,他见过。
“是,某是秦天!”秦天拱手,“太子殿下在大明时常念叨双安世子!”
李双安笑了笑,“我妹妹在大明好吗?”
“金河郡主在那边很好,小皇孙们也很好!”秦天笑着道。
“那就好!”李双安点点头。
“请坐!”秦黑连忙招呼李双安坐下,给他斟茶倒水。
“小黑啊,咱们有两年没见了!”李双安道。
“是!”秦黑笑了笑。
“我姐夫走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李双安有些抱怨的道。
秦黑尴尬一笑,“这种事不好说,当初咱们举族离开,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背井离乡能创建这么大的国家?”李双安问道,又像是在讥讽一样。
秦黑微微皱眉,旋即道:“这叫未雨绸缪,而且,大明对大乾没有敌意,如此最好了。”
“有没有敌意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
有句话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应该听过吧?”
“双安世子,这句话某就不乐意听了!”秦天道:“这里是西域,难道全世界都是大乾的?
没有我们太子之前,大乾还蜷缩在中原。
嫣有如今的威严?
怎么,我们太子把大乾带上了正道,还反而责怪我们来了?
难道西域是大乾固有的领土吗?
这里的人,可都是金发碧眼,跟我们不相同的!”
李双安见秦天反唇相讥,也不生气,“但是大明挡了大乾的财路了!”
“有一句老话叫做和气生财,大明从来都是如此,要是大乾觉得大明挡了你们的财路,那就真刀真枪做过一场吧!”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崩了
“双安世子,我敬你,但是不代表着我们就要退让!”秦黑道:“就好比做生意,你与他做生意,我也与他做生意,怎么到了你眼里,就是挡你的财路了?
那样,大乾也未免太霸道了。”
“不想两国交战,那你们就退出去!”
“这不可能!”秦天冷着脸道:“要打就打,退是不可能退的,但是双安世子,丑话我得说前头,一旦开战,那涉及到的区域就不是西域了。
大明会一直往东打,那时候,就别说我大明不讲旧情了!”
“这是姐夫的意思?”李双安问道。
“这是大明上下一致的意思,我们从来没有跟大乾正面冲突过,只是做我们的生意。
正常的生意手段,大乾怎么做都行,我们大明都接受。
可如果妄图恫吓,那就不用了,大明能够立国,也是靠着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打下来的。”
“我明白了!”李双安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劝你们一句,不要太狂,大乾是有能力打赢你们的。”
说完,他便下了船。
也没人敢拦着他。
甚至,他离开的时候,秦天和秦黑还恭恭敬敬的送他离开。
“你觉得,他们会动手吗?”秦天问道。
“不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提高戒备!”秦黑道。
“要不是太子不许我们先动手,说什么也要让他们尝一尝大明的火力!”秦天桀骜的道。
很快,李双安回到了对岸,众人迎了上来,“谈的如何?”
“对方态度很强硬,如果要开战,战火有可能会烧到大乾本土。”李双安道。
李四训冷哼一声,“那也要他们有这个能耐才行!”
“要小心一些,我的意思是,在南洋群岛布置更多的水师,谨防他们偷袭!”李双安道:“不过,我水师不行,要梁化郡公来拿主意!”
一直没开口的刘桂道:“我不了解大明水师的船只,但是对方的船只明显比我们的要高大。
而且对方采用的是蒸汽轮船,无风自动,速度很快,比咱们的速度要快。
再就是对方的武器构成,我们也了解的不多。
就算要打,也要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再说。
最好能够一战定输赢,如果拉扯到岸上,输赢就不一定了。”
秦墨的人,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用对付西北奴的办法来对付咱们?”尉迟霸道眼中有些害怕的道。
“不可能!”李双安想都不想,便否决道:“西北奴是西北奴,我们是我们,他们不会用这种手段。”
“秦墨不至于对我们如此凶残!”李四训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底气,但那种战术,的确可怕。
大石月氏很多地方,至今任然还是鬼城,死伤者无数。
可如果他真的动用了这种战术,那......这就是不死不罢休的国仇了。
为了一块万里之外的飞地,的确有些过了。
“那就两手做准备,先想办法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岸上也要布阵,谨防对方动手。”
......
初始八年夏天,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热。
好在庄园里绿树成荫,凉风阵阵,要不然,秦墨宁愿泡在水里。
“报,殿下,西域来信!”李剑歌手里拿着一份急报过来。
小十九这会儿正在喂秦墨和冰镇酸梅汤呢。
秦墨歪过头,拿过急报,“谁发来的?”
“是双安世子!”
“嗯?双安的信?”
秦墨皱起眉头,拆开信封,看了起来,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这老六,真行,让双安带兵支援。
何必呢?
非要打吗?
维持个几代人安定不好吗?”
“小十九,你去拿纸笔来,我写封信!”秦墨道。
小十九点点头,她已经满十八岁了,前不久才彻底被秦墨给收下,还办了一场婚礼,给足了小十九排场。
小姑娘等了十二年,总算是彻底心想事成,变成了秦墨的模样。
“好!”
小十九点点头,少女风姿依旧绰约,只是多了一股子少妇才有的风情。
“除此之外,西域那边还有没有情报?”
“西海有情报!”李剑歌再次掏出一封信,是郑凤年发来的。
秦墨看了后,眼前一亮,“有意思啊,协助大石进攻西域,同时扶持几个国家,形成大国。”
这两年,西域帮助大明倾销了太多物品了。
昆仑奴的故乡有不少国家,可太贫穷落后了。
除了土地和人力,也就是那些矿资源了。
“还是不要跟大乾打起来的好,按照郑凤年这个思路,让这几个国家相互掣肘,制约大乾,维持稳定,能拖多久是多久。
一旦他们率先开战,就会受到西域诸国的指责,到时候,他们就没办法站在制高点指责我们了!”秦墨说道。
很快,小十九拿来了纸笔,秦墨写了两封回信,让李剑歌带走。
“姐夫,能不能不跟大乾开战啊?”小十九眼巴巴道。
“从来都不是我想跟大乾开战,懂吗?”秦墨叹了口气,“是我丈人,觉得大明动了他的利益,想要秀肌肉。”
“我不懂那些,我只知道,如果打起来,我,三姐,六姐,七姐,都会很难过!”小十九拉着秦墨的手,撅着小嘴,好似秦墨不答应,就哭给他看。
“小祖宗,总不能你爹打我,我还乐呵呵的让他打吧?”秦墨道:“大乾有大乾的顾虑,大明有大明的难处。
如果两国能够结交,和平相处,对彼此都是好事。
你以为我想打?”
“那现在报纸上都在写,两国要开战了,甚至还有人说,要攻占大乾,统一世界!”小十九道。
“报纸看看就好了,那也是为了鼓动人心嘛!”秦墨将她抱过来,“总之,你放心,就算开战,也不会打到大乾本土去的。
拿下那么多的地盘,对我而言,没什么太大的好处!”
大乾可不是哪些小国,随便就能够操弄,有中原扶持,到时候学习西北奴,轻易就能够拖垮大明。
得不偿失。
秦墨只想要西域的话语权,他可以退让一步,跟大乾一人一半!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三十而立!
“真的?”
“当然真的,祖宗!”秦墨叹了口气,“大明才多少人?以后怎么统治呢?”
“你别骗我!”小十九道:“到时候,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
秦墨眯着眼睛,这丫头,可是他看着长大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
长得就不说了,半点也不比三姐她们差。
就是喜欢害羞,每次都是捂着脸,那样子,别提多有意思了。
他小声的在小十九耳边说了句。
小十九下意识的捂住了脸,“啊,那,那太羞人了!”
“怕什么,晚点我把三姐她们叫过来,让你们姐妹叙叙旧!”
“不是天天见吗?”
“不一样!”秦墨笑了笑,是时候讲新故事了。
逗弄了一番小十九后,秦墨回了宫,他已经两三个月没有进宫了。
再有几天,就是他三十岁生日了。
而立之年,秦墨有了更多的心得。
但是,他没打算大办特办,来大明后,他更懒了。
追求的就是一个顺心。
上有老爹可以啃,下有努力的孩子们,他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养老呢?
先去奉天殿见了一下老秦。
“爹,西域那边紧张起来了!”秦墨说道。
“已经收到锦衣卫的消息了!”秦相如道。
锦衣卫蜕脱于六扇门,而且比六扇门划分的更加细致。
专属于皇家机构,同时挂在大明国家安保部下。
秦墨并没有无限放大锦衣卫的权利。
只是各司其职罢了。
看着儿子,秦相如气不打一处来,“你都快三月没回宫了,把所有的事儿都丢给老子,到底你老子还是我是老子?”
“爹,你少来了,你一天就抽空一个时辰看奏折,剩下的时间,不是陪我姑,就是打麻将,要么就是去外面微服私访。
这一个小时的奏折时间,是预防老年痴呆的!”秦墨撇嘴道。
在大明当皇帝,真的不要太轻松,秦墨每年都会抽一段时间出来专门工作,剩下的细节有其他部门执行。
老秦就是掌管一下大方向就行了。
并没有那么忙碌。
被秦墨戳穿,秦相如道:“你就不知道回来看看老子?”
“好了好了,晚上一起叨肘子!“秦墨摆摆手,“你想我了,就不知道去宫外看看我?
我怎么听小窦说,你经常跟老窦两个人去外面偷窥呢?”
“放屁!”秦相如大骂道:“什么叫偷窥,我那是查探民生!”
秦墨冷笑一声,“少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老是往国家戏剧院钻,听说那里的台班子,长得很漂亮......”
“少胡说八道,让你姑知道了,我就惨了!”
“悠着点,一把年纪,就不要学人玩刺激了!”
“我只是喜欢听戏,没别的想法!”秦相如道。
“行了行了,这里又没外人!”秦墨摆摆手,他早就调查清楚了,那台班子姓张,长得的确漂亮。
在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一亲芳泽。
老秦算能忍的了。
当皇帝时间也不短了,除了下面的人强赛了几个公主,他身边也没别人。
有想法,他也理解。
“你要真有想法,就把她弄进宫得了,千万别留在外头,到时候要是搞出什么遗腹子来,很麻烦的。”秦墨提醒道。
现在还没有亲子鉴定的手段,有些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秦相如嗫嚅道:“我,我......我我知道了!”
“没事儿我走了,晚点过来叨肘子!”
“等等!”秦相如叫住了秦墨,“过几天你生日,过几天跟我一起去给你娘上香,我这几天忌嘴,不吃荤腥!”
秦相如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清明重阳,还有秦墨生日,这些日子,他都会提前忌嘴,然后给徐氏上香。
秦墨点点头,“好!”
眨眼功夫,就到了秦墨三十生辰这一天。
秦墨下令,不允许地方官员献礼,宫里也不摆酒。
就是叫了那些朋友过来吃了顿饭。
他之所以不愿意过生日,是不想让老秦觉得自己老了。
二来,是嫌麻烦,不愿意劳民伤财。
三来,只要不过生日,他永远都是十八岁!
窦遗爱等人倒是送了礼,都是一些稀奇的小玩意。
秦墨中午喝了个半醉,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就天黑了。
结果一醒来,发现寝宫里坐满了人。
仔细一看,该来的全都来了。
他急忙坐直了身体,扫过每一个人,一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叫一个漂亮。
“你们这是......”
李玉漱拍了拍手,众女起身,旋即快速的排列在一起。
除了大肚子的,剩下的都扭动着腰肢。
秦墨都看花眼了,“我去......这舞刺激!“
没想到三十岁生日这一天,家里的女人们给他准备了如此礼物。
良久,舞蹈结束后,众女都是香汗淋漓。
围成半圈,齐齐笑着对秦墨道:“祝郎君生日快乐!”
旋即,李玉澜带头上去,亲在了秦墨的额头上。
吧唧。
一个红唇印盖在了秦墨的脑门上。
紧跟着众女蜂拥而上,不多时,秦墨脸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唇印。
秦墨被众女围在其中,一时间分不清楚这是梦还是现实之中了。
但是花样还不算完。
李玉漱拍了拍手,“时装秀准备开始,姐妹们都做好准备了!”
秦墨咽了口唾沫,还没结束?
紧跟着李玉漱就穿着最新款的别急走了过来。
秦墨直呼好家伙。
“乖乖,这是别急走秀?”
他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着想办一场走秀,可众女太羞涩了,根本凑不齐。
没想到今天居然实现了。
她们害羞,可观众是自己男人,一个个也都彻底放开了。
那种大胆热情,让秦墨都麻了。
十几个老婆每人几套衣服,看的秦墨直呼过瘾。
这一下舒服了。
沙滩排球,集体故事,别急走秀,下一次该整点什么花样呢?
秦墨眼睛乱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众女见秦墨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
可今天,她们都是礼物。
她们只有一个宗旨,让秦墨高兴!
等到别急走秀结束,众女再次站在秦墨面前,李玉漱咬牙道:“说吧,你最喜欢谁,今天谁就陪你!”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出糗的大哭包!
秦墨仔细的扫过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各有各的美,各有个的味道。
“今天我是寿星公,我最大!”秦墨不讲理道:“我全都要!”
秦墨拍了拍身下那张大到不像样子的床,“全都上来,讲故事!”
见她们不动,秦墨哼哼了一声,冲过去,挨个将她们抱了上去,“今天谁不依我,就家法处置,而且一个不落!”
“你耍赖!”李玉漱咬牙道,秦墨的家法一个比一个厉害,寻常人挨上一两个,都吃不消了,要是全部试一遍,那基本上就瘫了。
秦墨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一会儿你第一个讲故事,到时候让姐姐妹妹们评论,最后有我来打分。
分高的有奖,分低的有惩罚!”
“什么惩罚啊!”苏我幸子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有些移动,她都很久没有被秦墨罚过了。
虽然每次被罚都要缓好久,但她喜欢!
“保密!”秦墨她们抱上去后,围成一圈,秦墨就大摇大摆的睡在中间,头枕在李玉澜的腿上,左右手放在李丽珍和小十九的身上。
一只脚放在苏我幸子身上,另一只脚则是放在苏毗茉婕那里。
苏毗茉婕哼哼了一声,还是乖乖的给秦墨摁脚。
紧跟着夏荷,秋月,则过跪在一旁摁腿。
“渴了!”秦墨说了句。
萧鱼柔就衔着水过去,那日子,真是神仙都不换。
方莼皱了皱鼻子,“瞧把他美的!”
“今天他最大,让着点!”高瑶道。
“说故事吧,大哭包,就你开始!”秦墨那叫一个惬意,李玉澜轻轻的帮他揉摁脑袋,简直不要太美。
李玉漱气鼓鼓道:“你公报私仇!”
“少废话,你再墨迹,我就给你打零分了!”秦墨‘威胁’道。
李玉漱气的不行,却也不敢以身试法。
他是秦家家法记录最高保持着。
秦墨制定了十条家法,她体验过五条,那以后都不敢再以身试法。
她噘着嘴,委屈巴巴的道:“小墨从小就不爱念书......”
少年小墨的故事,更新到现在,每一番都更新了至少七个版本。
众女也认真听着,她们也早就不像以前那样害羞,只是听着依旧令人脸红。
等李玉漱说完了故事,众女开始点评,一个个泼辣的很,甚至给出了不少建议。
那建议听得李玉漱心惊肉跳。
“六十分,勉强及格吧!”秦墨撇嘴道。
李玉漱都要哭了,“凭什么,我说的这么卖力!”
“你看你一点也不高兴,没有代入剧情,我听得不高兴,没给你打不及格都算你运气好了,闪一边去!“秦墨脑袋一歪,“姑姑,你来打个样板,教教她!”
萧鱼柔白了秦墨一眼,这混蛋肯定是故意的,不过她也没拒绝,而是坐在了秦墨的旁边,笑着道:“小墨大了不少,可依旧不爱念书!”
萧鱼柔的故事就比李玉漱曲折多了,秦墨听得很过瘾,“九十分,姑姑再接再厉!”
萧鱼柔笑了笑,没说话,然后众人依次。
最终结果,李玉漱分数最低,分数最高者,竟是小十九!
她后来者居上,少年小墨姐夫篇,故事新颖,听得秦墨非常得劲。
小十九期待了十二年,故事极为带入,演讲起来,活灵活现的。
“姐夫,最高分奖励是什么?”小十九极为期待的看着他,虽然对比其他姐姐,她依旧有些单薄,但给她时间,她一定可以赶上他们的。
“先不着急,把最低分的人抓过来!”
一旁的李玉漱想偷偷溜走,结果被发现,旋即几女出动,把她拉了过来。
李玉漱苦着脸道:“我错了!”
“完了!”秦墨道:“把我的百宝箱拿来!”
苏我幸子急忙把秦墨的百宝箱拿了过来,这种事,她最积极了。
秦墨活动了一下筋骨,“大家一起帮我......”
这一夜,气氛很融洽,秦墨很高兴。
他决定了,以后生日,每年都要过一次!
翌日,秦墨起来打熬身体,玩归玩,闹归闹,身体最重要。
打熬完身体,众女也慢悠悠的起来了。
“大哭包呢?”秦墨问道。
李玉澜道:“还说呢,你觉得她起得来吗?”
秦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一会儿去看她!”
“你啊,就喜欢欺负她,所有人都看了她的糗样子了,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不会吧,出糗的又不止她一个人!”秦墨道。
“你又不是不了解她。”李玉澜看了萧鱼柔一眼,微微努嘴,“她不是怕出糗,而是在她手上出了糗,明白吗?”
秦墨干咳一声,顿时就明白了。
萧鱼柔也憋着坏,李玉漱直接被她整出糗两三次,她那么要强的人,肯定生气。
“你们先吃,我过去看看她!”秦墨进到寝宫,走到床边,看着缩在最角落的李玉漱,“饿不?”
李玉漱没搭理他,一动不动。
秦墨叹了口气,饶了一大圈,走到她面前,却发现她眼睛紧闭着,“不说话是吧?那我去叫萧姑姑进来......”
“你敢!”李玉漱顿时睁开了眼睛,张牙舞爪的,恶狠狠的盯着秦墨,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你不是睡着了?”
李玉漱扁嘴,“臭东西,你就知道作弄我,欺负我!”
秦墨叹了口气,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行了行了,那不是为了让你们更融洽一些?
就许你欺负别人,不许别人欺负你?
你想想上一次,她被你整的多惨!”
李玉漱哼了一声,想起了半年前那一次家庭座谈会,她的确没少整萧鱼柔。
“我不管,你帮别人女人来整我就是不行!”李玉漱道。
秦墨好说歹说李玉漱都不听,反而越来越起劲了。
“公主病又犯了是吧?”秦墨哼了一声,也是丝毫不惯她,一套家法后,乖巧的很!
“我半点力气都没了,起码三天走不动路,这三天,你要背着我!”李玉漱故意道。
“再装,我就把你丢到萧姑姑那边去,让她跟你好好沟通!”秦墨道:“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耍小性子?”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大明访问团!
生了火麟儿后,李玉漱有生了一子一女,他对李玉漱还是很宠爱的,可以说,独一份了。
“谁让你这么花心!”李玉漱委屈道:“你想想,一个月能找我几天?能有三天都不错了,剩下的时间,都是开家庭大会,想跟你说说心里话都没空间!
白天你不是在宫外,就是在外面野,让我们这些女人在家里带孩子。”
秦墨心虚道:“这几年除了小十九,我还有沾花惹草吗?我已经尽量雨露均沾了。
可我人只有一个。
我总要休息吧。
要是天天轮班,牛都得累死。
你也不希望我英年早逝吧?”
秦墨现在不认为女人多好了。
他觉得最合理的应该是三四个老婆,这样轻松又自在。
哪里像现在啊,每天都按照排班表来,生怕冷淡了其中一个。
有时候,他都想着,让所有人都揣上,这样,他起码可以休息十个月。
可也就想想。
她们已经不是昔日那个牵牵手就会脸红的妹子了。
她们的生理知识,甚至比自己还懂。
三个月一过,那都不叫事。
一个个人菜瘾大!
好在他有百宝箱,后面又有苏我幸子,苏毗茉婕,几个人做帮手,总算是应付过来了。
“你活该!”李玉漱道:“齐人之福是这么好享的?有我们几个姐妹你还不满足,还要天天沾花惹草!“
“我也不想的,你看看你爹,一个劲儿的往我身边塞人!”秦墨道:“不要都不行!”
“你还说!”李玉漱气的咬牙,“小十九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不也下手了!“
秦墨举双手投降了,“你比我多一张嘴,我说不过你!”
李玉漱一口咬在秦墨的手上,“还有啊,我告诉你,不要跟大乾打仗,你知不知道,三姐六姐他们因为这事,已经急哭好几次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天天躲在宫外潇洒快活,一点也不顾我们的!”
她之所以生气,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萧鱼柔,三姐跟六姐温柔的很,主要以秦墨为主。
见她们天天愁眉不展,还要强颜欢笑,她心里也特别不舒服。
“我早就说了,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勇猛已经来了两次了,你爹一心想要我低头,想要让大明做大乾的附属国。
可满朝文武同意吗?
西域那边风声很紧,可都是大乾在试探我们,我们总不能被动挨打吧?”
“你就不能派遣使者去大乾,跟我父皇把话说明白?”李玉漱道:“你这个女婿做的也挺失责的,不管我父皇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但是有些好,你得认!
有几个驸马能同时娶四个公主的?
也只有你了!
你也不知道派人去说和,缓解一下两边,只是让我父皇一次又一次的派人过来。
看似是大明无奈,可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父皇放在眼里。
家国大事,我不想管,也管不到。
你不是常说,做人凭良心吗?
你就是这样凭良心的?”
秦墨眼神复杂,果然是嫡长公主,看问题就是比一般人更深。
不过,李玉漱其实没说错,这么久了,也应该派遣使者去大乾了。
否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好,我这就派人去大乾,可行?”秦墨抱着她,“你提醒了我,这件事的确是我没做到位,我答应你,我永远都不会主动去动大乾。
但是我之后的皇帝会怎么做,我不敢保证,明白吗?”
李玉漱其实也了解秦墨,出走大乾,也是无奈之举。
再不走,秦家这一家老小,又有几个人能活下来呢?
秦墨不敢赌。
她抱着秦墨,“我不是逼你,我只是不希望亲者相残!”
“我明白!”秦墨道:“起来吧,我背你去吃早餐,一会儿我就去安排!”
“那你帮我穿衣!”
秦墨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这是故意在这里等着我呢!”
李玉漱不再是少女,她肚子上,腿上有妊娠纹,皮肤也没有以前那么紧致。
对秦墨而言,这是功劳,是对他的爱意。
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孩子,这就是最大的爱了。
穿戴整齐后,秦墨将她背在了背上,“你得多吃点,都嫁给我这么多年了,还这么瘦!”
“相比十年前,我都重了快二十斤了!”李玉漱道:“再胖真成大胖墩了,到时候穿上别急,一身的肥膘,你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你看看你的萧姑姑,一把年纪了,那身段跟十八岁少女似的。
你的眼睛都快粘她身上了!”
“你就算胖到走不动道,我也同样喜欢!”秦墨道。
李玉漱紧紧的搂着秦墨,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憨子,如果最开始,我没有打你就好了,那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贪心,你吃得下吗?”秦墨嘲讽道:“就你这小身板,架得住秦家家法?”
李玉漱哼了一声,也不敢大放厥词,若只有她一人,她的确不行。
很快,二人来到了餐厅,见秦墨背着李玉漱,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秦墨更是道:“公主殿下来了,都不许笑!”
话落,众人哄堂大笑。
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公主。
李玉漱昂着头,丝毫不在意,她只要知道,自己在秦墨心里的分量就行了。
秦墨坐在主位上,“来来,开动!”
等秦墨发话,众女才开动,方才大家一直都在等他俩。
这一幕很和谐,女人嘛,总是有脾气的。
就算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都会打架,更何况女人呢?
但是,秦墨很确定,她们之间,没有仇恨。
闹一闹,还挺有意思的。
生活,一成不变,犹如死水,那同样不是他想要的。
用完早饭后,秦墨来到了奉天殿,对着老秦道:“爹,拍一对人去大乾访问吧,要不然,总觉得礼数不到位,让别人觉得咱们大明一直端着,不懂规矩!”
“可以!”秦相如也不意外,“不过,前些日子,阁部已经商量好了,这是名单!”
秦墨没想到阁部居然比他更先考虑到这一点了。
接过名单,秦墨看了起来,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一份礼单,“这是打算跟大乾做生意?”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出使大乾!
“嗯,是有这想法!”秦相如道。
大明有很多东西,是大乾没有的。
而大明立国时间尚断,很多行业还处于野蛮生长的过程。
靠着西域,大明倾销了很多货物,缓解了国内的压力。
但是,大明的畜牧业,比较薄弱。
特别是可用的战马,是比较稀少的。
所以,可以跟大乾交易。
虽说西域盛产宝马,但西域的宝马,并不适合长途奔袭。
在基础建设还不完善,铁轨,汽车还不够多的时候,马无疑是出行最好的方式。
而且大明疆域太大了。
城与城之间相隔几百里。
四面开花,然后围绕着这些城池去拓展小城池。
每一次商队回来,那些人都过来哄抢。
秦墨点点头,“那就适当的让点利益吧,最好是不要开仗,能拖就拖着。
虽说开仗能够把国内的问题全部解决,但还是以稳定为主。
国内大开发,国外大倾销,购买了西域各国大量的国债,将风险转移了出去。
接下来只要不断的搞人就行了!”
“这几天,有不少人来找我。”秦相如道:“杜敬明和窦玄龄自告奋勇去大乾,出乎我的意料。”
秦墨叹了口气,“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了!”
“这件事你别管了,恶人让我来做,就算要开战,也让我来开口。”秦相如道:“免得儿媳妇她们怪你。”
“你我父子一体,谁开口都一样!”秦墨道。
“最起码你的主旨是不战,关键时候站出来说几句好话,她们怪不到你头上的!”秦相如之前一直有鸵鸟心理,现在事到临头,他也不躲避了。
皇帝得有皇帝的担当才是。
秦墨点点头,离开了奉天殿,来到了皇家飞机厂。
在放飞机厂旁边,有一个超大的飞机跑道。
内燃机研发出来后,飞机就着手研发,有战斗机,有双翼飞机,有大客机。
每一个类别都有专业的队伍研究。
半年时间,吞下了三千万两。
飞机场旁边,则是大明国立汽车厂,这两个大厂,是未来大明的支柱产业。
涉及到的方方面面。
也多亏了这几个吞金大户,要不然钱太多,砸手里,通货膨胀就太厉害了。
再依托西域诸国,大明的货币格外的保值。
可惜时机不对,要不然大明都想推行纸币了。
只不过,现阶段除了大明之外,在外部推行纸币,几乎不可能。
“叔爷,您怎么来了?”秦了得知秦墨过来,也是匆匆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
“你才刚成亲,我不是批了你两个月的假期,让你好好在家里歇着,这才几天,你怎么又往这里跑了?”秦墨道。
秦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科学院事情太多,项目太杂,虽然分出去很多,但是几个大项目,我还得兼着。
新一批的学生已经上来了,虽说他们理论知识扎实,可是毛手毛脚的,得好好带!”
靠着老一批的成员,大明的研发能力突飞猛进,而第一批,第二批学生也已经毕业了,可以开始进入项目研发了。
这两批成员,足足有两千多人,大大的减缓了科学院的压力。
而剩下的人,则被安排到了民生用品研发这一块。
再差点的人,就安排到其他岗位上。
目前对高学位人群,大乾还是以包分配为主。
不过,这也是时代的产物,最多二三十年,就会被淘汰掉。
最后保留最优秀的人才,进行分配。
“怎么,科学院没了你,就运转不下去了?”秦墨道:“你看阿伟和小空空,家里几个妾侍都揣上了,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行了?
我说了,要试着放权给下面人,要让他们成长。
你一个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包圆了。”
秦墨顿了顿,严肃道:“先陪我走一走,一会儿你就回去休假,不修够时间,我就再给你的假期加一倍!
记住了,这是命令!”
秦了知道秦墨是关心他,连忙站直身体,“多谢叔爷关心,机械组那边有一些问题,必须我来解决,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月内燃机就可以装在飞机上了。
我想在年底之前试飞成功。
缓解国家的压力!“
虽说,大明的武器要现金与大乾,但是人少是事实。
在西域地区的影响力还是不如大乾的。
在不考虑特殊战争手段的条件下,胜率是四六开。
要是飞机问世,大乾就不足为惧了。
毫不夸张的说,遮天蔽日的战斗机往下投放炸弹,你来再多人都没用。
虽说,飞机还没有试飞,但秦墨说了可行,那就一定可行的。
就算失败,那也是他们没有做好。
“就算失败也别有太大的压力。”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穿越十二年,能坐上蒸汽火车,用上电,看电影,看到内燃机问世,他真的很满足了。
飞机的问世,那就是悬在大乾脑袋上的宝剑。
“我明白!”秦了点点头,带着秦墨在科学院各个项目走,说着一些技术上的难题,“很多零部件,只能靠手工打造,还是需要更多的配套工厂。
这些年,咱们已经完成了各种计量单位的统一,和大乾区别很大。
叔爷高瞻远瞩,当年很多人还不懂,现在大家都明白了。“
秦墨笑了笑,作为一个后来者,拥有超过他们一千多年的眼光,要是做不到这一点,那就真的白活了。
只是刚来时,他总是有一种优越感,现在没了。
他们缺少的只是信息大爆发的知识储备,不代表他们笨。
甚至他们很聪明,一点就透,那些关键技术,也是他们带头研发出来的。
看着秦了满头的白发,就明白这其中有多艰辛。
转了一圈后,秦墨心满意足,他甚至在里面看到了电视部。
只因为他一句话,科学院就设立了项目,有专门的人去研究这个技术。
秦墨心想,五十岁之前能看电视,他就满足了。
......
就在秦墨巡视的时候,大明远洋号轮船朝着东方驶去。
一同跟去的,还有八百使臣,五千水师!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抵达!
“这一次咱哥俩责任重大,务必要说服大乾皇帝陛下才是。”杜敬明道。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窦玄龄倒是想得开,“这一次回京,必然会被无数人嘲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怕就不出使了!”杜敬明道。
“老杜啊,我有些胆怯啊!”窦玄龄道。
“近乡情怯,我也一样!”杜敬明道:“不过我佩服你,你是怎么敢说和亲这句话的?”
他们这一次出使,可不单单是做生意,秦相如甚至还同意了把双双许配给阿嗣。
如此一来,也能够缓解两国紧张的氛围。
“殿下娶了四个皇女,陛下心里是亏欠的,而且我早就听说,阿嗣跟咱们公主关系好。”窦玄龄道。
“你不知道大明的国法?”
“知道!”
“那你还说,不怕殿下把你撕了?”杜敬明揶揄道。
“做了再说,反正......只要两国交好,公主在那边肯定也不会受委屈。”窦玄龄心虚的道:“要是大乾皇帝陛下这个台阶不下,那也不能怪大明了。
你我也仁至义尽了。
到时候就各司其职吧,不能一边念着旧主,一边又感恩新皇的好。”
他之所以出使大乾,是想跟过去做个了断,畏畏缩缩的,不是他的性格。
杜敬明点点头,“这就是我佩服你的地方。”
“少拍马屁!”窦玄龄摆摆手。
两个老头子这一路倒也有伴,一个月后,船队顺利停靠在高州码头。
随后二人带着八百使臣,一千精兵上了岸,余下的人则守在船上。
乘坐蒸汽机车前往大乾,也就是三五日就到了,很方便。
大明使臣到来的消息传进了京城,无数人为之侧目。
李世隆也在等着他们进京,得知带头的是杜敬明和窦玄龄,也是火冒三丈,“这是在挑衅朕吗?”
“太上皇,还是见一见面再说吧!”余伯施道:“之前都是咱们派遣使者过去,而对方现在大摇大摆的过来,显然是来洽谈的。
臣以为,极有可能是西域动兵给了他们压力,咱们不妨借着这一次机会,好好的压一压大明!”
虽然不想承认大明的国祚,可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
西域那边传信,人家在西域都能布置十几万的水师,再加上两次出使带回来的东西,就算他们不承认,也没用。
人家就是很强,就是不输给大乾多少。
“臣附议!”李存功说道。
“不错,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是服软还是挑衅一问便知。
若是谈不拢,那就把他们全都留在京城,反正要打,还不如把这些个叛徒给抓了!”李道远态度强硬道。
不是他想强硬,而是屁股决定脑袋,他跟秦墨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为了秦墨背叛自己的国家。
听到这话,李世隆心情好了不少,“忠和,到时候你去迎一下!”
唐坚立马出列,“微臣遵旨!”
虽说众人不齿大乾,但是该有的礼仪还是要到位的。
李世隆挥退了众人,心烦意乱的去了立政殿。
一见到李世隆,公孙皇后就放下了手里的事情,“二郎,怎么了?”
“还能怎么,那狗东西拍了使者访乾!”李世隆道。
“说不定是好事,来向你这个丈人低头来了!”公孙皇后道。
“哼,那狗东西脾气倔的很,他会向我低头?八成是来耀武扬威来了!”李世隆心里堵得慌,“你知道领头的是谁吗?杜敬明和窦玄龄,我心里头膈应呐。
消息传出去,我都没办法把这件事圆回来。
我的大臣,作为他国的使者来访大乾。
你觉得我还有脸面吗?”
公孙皇后连忙给李世隆顺气,“先别激动,说不定他们是弃暗投明来了?”
“不可能的!”李世隆摆手,“他们心里早就怨我了,在他们眼里,大明才是明!”
“你先别那么悲观!”公孙皇后道:“我觉得,两边关系还是不要搞得太紧张,你知道的,阿嗣最近一直都很不对劲。”
李世隆皱起眉头,“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迟早会经历这一步的。”
“我怕把他逼的太狠了!”公孙皇后忧心忡忡的说道。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李世隆道:“让他认清楚人心,以免受欺负,皇帝不同于其他人。
十五十六,可以心无旁骛的钻研技术,但是他不行。
他身上肩负着大乾八千余万百姓的重担。
这个担子,比我重多了,所以他必须努力成长。
现在我还可以帮他,等我哪天不在了,谁能帮他呢?”
六阁老权力很重,他害怕阿嗣压不住。
所以,再过两年,他还要清理一波。
只不过,这话,他谁也没说。
公孙皇后点点头,也不再多说,而是给李世隆揉摁脑袋。
她清楚丈夫的身体,实在是勉力支撑着,不知能否扛过六十这一关。
最好能撑到阿嗣及冠。
很快,大明使团进京了,抵达京城北站的时候,唐坚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看到杜敬明和窦玄龄,他急忙过去,“好久不见!”
“唐兄,好久不见!”两人也是拱手还礼。
唐坚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看不出来任何的变化,一旁接待的还有公孙敏。
他也是拱手向二人问好,“两位,好久不见!”
“陛下可还好?”杜敬明问好。
“如今要叫太上皇了!”唐坚提醒道:“你们俩啊,说走就走,也不打个招呼,怎么,海外的月亮比大乾圆吗?
你们可真狠心,几十年的故乡,说不要就不要了,郡王就那么香?”
“海外的月亮跟大乾一样圆!”杜敬明岂能听不出他的讽刺,说道:“只是人各有志,强迫不得!”
“忠和也不用出言嘲讽,我们既然走了,还怕你嘲讽吗?”窦玄龄道:“秦墨既然能说动我们,那必然是有我们的道理,人活在世上,除了吃喝拉撒外,还有心中的追求。
我一没有伤害任何人,二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大乾的事,几乎一生都奉献给了大乾。
半只脚都踏进坟墓了,也就不在意面子了。
而且,我们这一次过来,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大狗的毒计!
“什么好消息?”唐坚冷笑一声,“是特地跑过来跟大乾结为兄弟吗?”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窦玄龄道:“若是你不欢迎我等,我们现在就可以到打道回府!”
“你们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唐坚态度异常的强硬。
公孙敏见状急忙打圆场,“先去鸿胪寺酒店吧,先去去身上的疲惫,等候陛下召见!”
“有劳了!”杜敬明道。
“杜公客气了!”公孙敏笑了笑。
唐坚哼了一声,随即不再说话。
而前来迎接的鸿胪寺人,都冷眼看着他们。
窦玄龄也丝毫不在意。
来到鸿胪寺酒店,众人入住,这里倒是跟国宾馆有些类似,旁边还没有彻底的完工,应该是新修建的。
把众人安排好之后,公孙敏道:“唐公,要不,您回宫复命,我在这里守着他们?”
六大辅佐大臣,唐坚也许不是实力最强的,但是掌管鸿胪寺,使得他权利能排进前三。
在军部权利分开的情况下,鸿胪寺旗下有数万人。
当年鸿胪寺只是个苦哈哈,现
在可是个香饽饽,地位也是一升再升。
唐坚点点头,“有劳了!”
等唐坚离开后,公孙敏叹了口气,前不久大哥还回了信,他在大明其实过得挺不错的。
甚至秦相如还特地为他续弦,眼下已经有两儿两女,公孙家也算是在海外开枝散叶了。
他真的挺害怕这件事爆出来的。
若是这件事抖搂出来,他们公孙家就完了。
他深吸口气,再次走进鸿胪寺宾馆,来到了窦玄龄面前,“窦公!”
“陛下召见我等了?”窦玄龄问道。
“唐公已经进宫复命了,应该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召见了!”公孙敏道。
“那你来找我是......”
“我大哥在那边还好吗?”公孙敏问道。
窦玄龄‘呵’的一笑,“要不怎么说你们公孙家鸡贼呢,是两面开花啊,我见到他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他在户部做侍郎,官拜三品,还有个郡公的爵位,家中还有三个美妾,日子不要过的太舒服!”
“那就好!”公孙敏淡淡一笑。
“你小子,是害怕我会把这件事抖搂出去吧?”窦玄龄戳穿道。
公孙敏尴尬一笑,“窦公神机妙算也!”
“放心吧,我不至于做这种事情,但是你们公孙家脚踏两条船,迟早会出事的,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你觉得会如何呢?”窦玄龄提醒道:“到时候,你们公孙家怕是会迎来灭顶之灾!”
公孙敏也是额头见汗,“我们不知道大哥去哪儿了......”
“咬死一口不承认,将他逐出族谱?”窦玄龄点点头,“这倒是个解救的办法,但是太上皇承认不承认,就不清楚了。
一旦失了信任,再想捡起来就难了。
相比秦家,你们公孙家可是国舅啊,更受太上皇的信任才是!”
“敏明白!”公孙敏当面挑开这件事,就是害怕窦玄龄会突然说出来。
“反正你爹足智多谋,我就不替你操心了!”窦玄龄下了逐客令,“老夫要洗漱了!”
“那晚辈就不打扰了!”公孙敏退出房间,旋即写了一封信,让心腹送给父亲。
与此同时,唐坚进宫复命,“太上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李世隆看了看外面,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准备晚宴,去宴请这些叛徒。
“嗯,明日上午再召见吧!”李世隆心烦的摆摆手。
“微臣告退!”
等唐坚离开后,李世隆焦躁的在暖阁中踱步。
七月暖阁很热,但是房子夹层中有冰块,再加上暖阁不是很大,所以很凉爽。
但是这凉爽却浇不灭他心中的火气。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李世隆洞悉了大明的意思,“把公孙无忌他们叫过来!”
大狗应了一句,转身离开。
路上,他一直在想,是否要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挑拨大乾和大明之间的关系,只要两国开战,那么他的机会便来了。
此前散播李新谣言的人就是他。
后面李世隆严查,他就不敢在露头了,而且近两年来,宫里越来越多的新人冒头。
他这个老祖宗,挑战是越发的多了。
只不过,有不少人,都‘合理’的死了。
时不待他,他若是想活下去,就必须另谋他路。
要不学高士莲那样,诈死逃生,逃向西域。
只是西域未来肯定很乱,被大乾和大明把持着,一旦露头,就完了。
把大乾皇帝杀了,以此为跻身之姿,去卖大明一个好?
他可不认为秦墨会放过他。
自己杀了他丈人,表面上看,是帮他除了一个大敌。
可别完了她那几个媳妇儿。
可都是公主。
所以,这一条路也走不通。
霍乱宫廷,当历史上第一个太监皇帝?
没戏的。
轮不到他。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扶持一个人上来当皇帝。
十五十六,最合适,也成年了。
但是,这俩人志不在此,扶不上去。
其他小皇子,基本上差不多。
阿嗣做的不错,满朝文武都支持。
唯一能同他打擂台的,便只有改过国公李新了。
他不相信,李新会没有异样的想法。
之前谣言,也是一次尝试,他就是要不断的离间他们的干系。
经过这些日子的发酵,他明显感觉到了李新的焦虑。
而且有消息证明,当年李新下海的时候,很有可能发现了大明的国土,只是不知道为何原因,没有上报。
他在想,是否要把这个消息爆出去。
一旦这消息落尽了太上皇的耳中,那就有的玩了。
想到这里,他有了主意。
接下来只需要引导阿嗣,让阿嗣说出一句不利于李新的话,进一步的威胁李新。
到时候李新就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要么逃走,要么奋起反抗!
自己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给他递上一把刀就行了。
只要能够获得李新的庇佑,他就能活下来。
大狗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暖阁,冷冷一笑,心想:“你覆我倭州,那我就......让大乾皇室,一辈子被诅咒笼罩!”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大明的颜色!
大乾三代皇帝,自相残杀的诅咒一直都在。
李世隆因此而心伤。
大狗相信,再来一次打击,李世隆绝对活不下去。
而到时候,皇后会如何呢?
是替幼子手滑,还是两不相帮呢?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这种人间惨剧了。
他加快了脚步,来到阁部,把公孙无忌等人请了过去。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暖阁,参见李世隆后,分别落座。
“大明的使臣已经进京了,朕不想宴请他们!”李世隆道。
“太上皇,不可!”余伯施道:“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而且对方大摇大摆的入内,在外人眼里看来,他们是来进贡的。
若是失了礼数,咱们有理,也变得无理了!”
虽然知道他们不可能来进贡,但是外人不知,公孙无忌当初的计谋,此刻却成了阻碍。
太膈应人了。
李世隆不爽到了极点,“难道还要朕盛情款待这些叛徒吗?”
“陛下,纵万般不情愿,却也要看看他们此番的来意是什么!”李道远道:“若是他们来认错做小的,那宴请一番又如何?
若是他们来示威,那就撕破脸,咱们大乾是天朝上国,是礼仪之邦,先礼后兵,任谁也说不出半句不是来!”
“臣附议!”李存功道。
李世隆心气不顺,道理他都明白,可是真难受啊。
这一把软刀子抽过来,真叫他痛不欲生。
好一会儿,他才道:“罢了罢了,明日中午宴请他们吧!
无忌,李新,你们二人留下!“
其余三人告退,李世隆看着公孙无忌道:“若是谈不拢,当如何?”
“臣以为,应该擒住这些人,不应该纵虎归山才是!”公孙无忌已经收到了公孙敏的信,心里也是提醒吊胆,所以他必须在这个时候展现出狠辣果断的一面。
而且他要慢慢的将公孙冲失踪的消息散播出去,日后若公孙冲在大明的消息曝出来,他也好从容应对。
公孙冲在大明不会有危险,所以,他要竭力保住公孙家。
若实在没办法,他可以牺牲自己,以死明志,从而保全整个家族。
能活到现在,他已经够本了。
其实早在岭南的时候,他就该死了。
所以,他不畏惧。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但是叛徒不算!”公孙无忌道。
这一句话说到了李世隆的心坎里,让他没那么难受了,“高州还有几千大明水师!”
“何惧之有?反正都有一战,打就是了,北海水师也不是吃素了,薛贵也是赫赫有名的猛将,难道还会怕他们?”公孙无忌斩钉截铁的道。
李世隆更满意了,“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你传朕的旨意,去六扇门调人。
盯死了这些人,一旦谈不拢,统统抓了。
要提前把檄文写好,这一次朕不会在被他们抓住软肋了!”
“是,太上皇!”
“李新!”
“微臣在!”李新上前一步,“若是开战,朕让你带人去大明西京。
听说西京没有城墙,只要能够冲到西京,就能杀进去!”
李新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道:“是,微臣遵旨!”
李世隆点点头,“下去吧!”
二人退下后,李新道:“舅舅为何如此?”
“我怎么了?”公孙无忌故作不解。
“这种时候开战不是好事啊,一旦战火蔓延,就不是轻易能够守住的,秦墨是什么人?
谁敢保证他在大乾没有后手?
他那些尾巴都没有抓住,贸然动手后果谁能承担?”李新道。
公孙无忌苦笑一声,“太上皇在这里等着我呢,我若是不开口,真要叫太上皇委屈死了。
来的人若是秦族人也还好,可偏生是窦玄龄和杜敬明,此二人可是一直跟着陛下的。
大乾能有今日,此二人功不可没。
而且此二人还是乾坤榜上,排名前列的功臣。
此番他们出现,乾坤榜已经成了个笑话了。
流芳百世,名传千古的美谈,此刻都成了太上皇一生无法清洗的污点了。
莫说太上皇了,换做一般人,能忍耐吗?
也辛亏是太上皇,一直为了百姓而隐忍,换做一般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早就动手了!
正所谓,主辱臣死也。
做臣子的要是只能看着君主受委屈,那还算个什么臣子?”
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光明伟正,可李新却道:“我赞同舅舅的说法,但......秦墨无意开战的,维持几十年的和平也好。
也许舅舅不知道,西京那边跟大乾不一样的,我看了西京报,他们在西域的布置,就是为了缓解国内的压力。
而大乾只是纯粹的经商,大乾有太多要用银子的地方,中原就能消耗。
而大明地广人稀,粮食丰收,物资丰富也。
一旦这些东西砸在手里,经济就崩溃了。
到时候,不战也要战,而且是拼命。
现在大乾想要把战火烧向西京很困难,可秦墨向把战火烧向大乾确很容易。
杀了窦玄龄和杜敬明的确很爽。
可后果呢?”
“太上皇是在为新皇铺路啊,你当我想开战?放着好好.日子过不好吗?”公孙无忌两手一摊,“阿嗣还年轻,尚没有子嗣,太上皇的确心急了。
若是阿嗣有了子嗣,国朝也稳。
而太上皇身体又不好。
大乾蒸蒸日上不假,但经不起输。
输得起,但是......不能输给秦墨。
一旦患上了恐秦症,大乾危矣!“
李新也沉默了,“为何会变成这样!”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谁对谁错,谁又说得清楚呢?”公孙无忌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第二天,窦玄龄等人受到了召见。
只是,他们穿的是大明制式的服装,而不是大乾的官服。
大明官服以火红为主,看起来格外的鲜艳亮丽,跟大乾的官服,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然而众人进宫,却遭到了奚落,“呵,这就是大明的官服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郎官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哄笑了起来。
窦玄龄不动声色的道:“红代表火红喜庆,代表至纯至烈的火,能焚烧一切的不公,此乃大明的颜色!”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台阶不够!
窦玄龄的话好似在暗指大乾不公。
这让李世隆脸色一沉,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
“大明就没有不公?”李世隆发问。
“自是有的!”窦玄龄微微躬身,“但是大明的不公是敢于面对的,是自上而下的,若是皇帝有错,皇帝会在西京报上刊登自己的错误。
若是太子有错,太子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的错误丢给他人。
大明的官员也会有错,但会有严格的部门来审讯他们。
大明的态度是坚决的,不会藏着掖着,就犹如微臣这火红的官府一样,是火热的,是赤果果的。
它是由血染成的颜色。
所以,即便大明有不公,但是这不公,一定会被火燃烧殆尽!”
李世隆皱起眉头,“朕不信!”
“太上皇不信也是理所应当,因为太上皇没有去西京看过,没有看过大明的颜色,不知道大明的态度。
但是,微臣相信,两次出使大明的使臣是明白大明的。
他们是知道大明的态度的。
大明的百姓有房有地有钱有粮,有不公,甚至敢于告官。
大明的百姓生病了看得起病,住的起院。
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
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年富力强者,有可以养活一家人的生计。
孩童有书读,无论是走仕途还是经商,亦或者是如何,只要不触犯大明的律法,国家都是支持的。
这一点,大明和大乾类似,甚至尤胜过大乾!”
“你是说大乾不如大明?”李世隆几乎压不住火,“你带着人来大乾,就是来耀武扬威的,贬斥你曾经为之奋斗的国家的?”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就事论事。”窦玄龄道:“大明是个年轻的国家,相比大乾的历史,微不足道,但是大明的伟大是毋庸置疑的。
它有一些地方不如大乾,比如它的文化底蕴,它的名声,甚至因为国家成立太短,有诸多的短板。
但它积极向上,它包容一切,它正在努力的赶超大乾。
我生于大周,长于大乾,对这片土地,我同样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虽说我拖家带口去了大明,远离了我的故土,我依旧希望我的故土能够更好!”
“你所谓的好,就是助明为虐?就是帮助那狗东西来打朕?
这就是你心中的道义吗?”李世隆怒声道。
“大明做了什么恶事了?”窦玄龄看着李世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