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无人？我为大众建立文化自信》 第一章 文化入侵下的九州 “过去十年各大卫视春晚节目名录公布，国际友人占比首次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三十六届金马奖只有一位获奖者来自九州，” “四十一届金曲奖所有奖项被国际友人包揽。” “六十三届百花奖……” …… 平行世界，水木大学公开课，已经白发苍苍的大学教授许乐山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 ranwena.net “所有盛会都是外国人的主场，所有的奖项都只为外国人而立 这就是事实。 各位，我不知道你们是发了什么疯才会报考音乐系，表演系，文学系……” 许乐山看着台下，眼神中闪过冷冽的光芒，“作为教授，我唯一能给你们的忠告，就是趁早转系！不要再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为什么？” 有女生从座位上站起来，瞪着许乐山，眼神中都是倔强。 也是。 水木大学作为九州最顶级的高层学府，能够坐在这里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句话两句话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因为你们都是垃圾！” 许乐山面色一沉，言语中没有丝毫客气。 “我的话难道还不够清楚吗？过去三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里，有一部电影成为经典吗？有一首歌曲传遍全球吗？甚至有一个像你们这样天真的人走向世界吗？ 认清现实吧！ 伟大的电影来自好莱坞，优秀的动漫出自集英社，能够卖出高价版权的综艺也只有高丽。 至于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 许乐山嗤笑一声。 “从来都孕育不出什么灿烂的文化，也诞生不出什么经典！”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整个教室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不少男生红着眼暗中握紧了拳头，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许乐山说的可都是事实啊！ 文化一直都是九州的短板。 他们是经济强国，是军事强国，是政治强国…… 却也是人尽所知的文化弱国！ 国际社会中，歧视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崛起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那些所谓的国际友人表面上恭顺，骨子里的傲慢却怎么都隐藏不住。 明明已经是最强大的国家，在外的国民却始终像个小丑。 是的。 小丑！ 就像是突然暴富，却始终洗不净身上那股土腥味的小丑。 有人试图改变却屡屡以失败告终，有人想要融入却被拒之门外，但更多的恐怕是已经躺平，已经连绝望都消失的普罗大众。 什么电影不是看呢？ 什么音乐不是听呢？ 何必纠结来自哪里？ 一颗蛋好吃，难道还要纠结母鸡是不是自家养的？ “以前没有人做不到，但不代表我们也做不到啊！” 女生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显得底气没那么足。 “曾走进这个教室的人，十个里面十个都是你这种想法，但现在他们人呢？” 许乐山冷冷一笑，“从他们走进这道门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注定了只能当群演，当替身，当幕后…… 但就是走不到台前，这也是你们毕业后绝大多数人将要面对的命运。” 每年的第一堂公开课，许乐山都会将这些东西拿出来重新讲一遍，为的就是打破这些新生不切实际的幻想，打碎他们的骄傲。 想要吃这一碗饭，就要认清血淋淋的现实。 他见过太多从这里走出去的悲剧都是因为心怀幻想，身有傲骨。 目前来说，效果还不错。 有不少学生脸上已经没了最初的意气风发。 也许这节课之后，有很多人都会选择转系。 但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不对！” 但就在这时候，寂静的教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反对。 坐在教室后面的男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着许乐山的目光再次说出了那句话。 “你说的不对，这片土地上曾诞生过无比绚烂的文化，也有无数经典流传至今，一时的失意并不代表会一直失意。 我始终坚信，只要我们不认输。 我们的电影终有一天会飘过四大洋，我们的歌曲会传遍五大洲，我们这样天真的人也会站在世界级舞台上。” 男生皮肤偏黑，容貌算不上优秀，但眼睛中闪烁着的光芒，声音中那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令人失神。 许乐山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知道这个男生。 陆行，水木大学唯一一个艺考高考双料状元。 讲道理，许乐山真的很讨厌这种优秀学生。 选择这条路最重要的就是看清自己，看清现实。 但优秀的学生却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等撞个头破血流后又是一场悲剧。 亦如眼前的陆行，亦如曾经的…… 像这样的学生就该狠狠打压，不能给半分好脸色。 “凭什么？” 许乐山彻底火了，声音中那股怒意根本压制不住。 “你问我凭什么？” 陆行只觉得十分好笑，胸腔中怒火同样在奔涌。 两星期前，陆行一觉醒来就发现世界变了。 自清末民初开始，历史就好像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周树人，闻一多，徐志摩…… 这些文人的脊梁没了！ 金庸，古龙，黄易…… 这些开创了武侠大时代的大师消失了。 周星驰，刘德华，周润发…… 这些将香江电影推向高峰的演员也好像从未出现过。 总之，历史的大方向没变，只是在文化进程这一方面突然转了个弯。 文化行业凋零，从业者寥寥无几，能够做出一番事业的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本土的作品能够让人称得上一声合格了。 从电影到电视，从音乐到小说，从动漫到游戏…… 所有的一切都是舶来品。 但就算如此，也不该…… 也不该就此轻言放弃 也不该说出这样自轻自贱没骨气的话。 看着这个和自己穿越前同宗同源，上千年历史都如出一辙的国家。 陆行有的只是愤怒，而现在因为许乐山的话，心中的怒火被彻底引燃了。 “凭我大好河山九百六十万平方千里， 凭我泱泱九州上下五千年传承 凭我万国来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就凭这些，够不够！” “呵~” 回应陆行的只有许乐山的嗤笑。 “九百六十万平方千里不敌樱花弹丸之地！ 上下五千年比不过米国两百年历史。 万国来朝可有曾经高丽藩属国一半的风光？ 凭这些……” 许乐山摇了摇头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像你这样的人这些年我见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最后呢？不过是说的比唱好听。 承认其他文明比我们优秀难道真的就这么难？” 第二章 死水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沉默了几秒钟，陆行突然就开口了，声音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什么？” 许乐山愣了一下。 台下的新生也有些傻眼，不知道陆行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陆行的声音不急不缓，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扔出了第二句。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 铁罐上锈出几瓣桃花。 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 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 是诗。 是现代诗！ 这时候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但这死水…… 台下新生的面容开始变得古怪，眼神不断在陆行和许乐山身上徘徊。 什么叫这是一沟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 谁是死水？ 谁是清风？ 谁在苦心劝谏却起不到分毫作用？ “嘶……” 这也太狂了吧，就算是指着鼻子骂人也没这么狠。 还有什么剩菜残羹，绿成翡翠…… 这话是一句比一句犀利，分明是将许乐山现在的成就比作了翡翠，桃花，罗琦，云霞…… 但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呢？ 哦，是剩菜残羹伪装的啊！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 漂满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 陆行脸上露出几分嘲弄。 眼神、语气、神态…… 除了不屑还是不屑。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 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 卧槽！ 卧槽！ 卧槽槽槽…… 这几句话骂得可就不仅仅只是许乐山了。 是谁让死水酿成了绿酒？ 是谁成了偷酒的花蚊？ 又是哪只青蛙在替死水发声？ 这是在怒斥，在问责。 死水的背后绝对不止他一人。 但陆行的诗歌还没有念完，略一停顿，声音陡然变得高昂起来，胸膛中燃烧的熊熊怒火也已经烧到了他的脸颊，他的眉梢，他的唇角。 ranwena.net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每一个字眼都如一颗呼啸而出的子弹，狠狠地射进了许乐山的胸膛，犹如惊雷在每一个学子耳畔炸响。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 最后一句，陆行青筋暴起，在嘶吼，在呐喊，在朝着所有人咆哮…… 他想问问这个世界，想问问这些眼睁睁看着死水兴风作浪的人。 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即便历史的进程出现了拐角，也不该如此。 怒其不幸，哀其不争，莫不如是。 “砰！砰！砰！” 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所有的新生目瞪口呆，只觉得血管中奔腾的是岩浆，是火焰。 是要重振九州文化行业的决心，是发起文化入侵反击战的号角。 这首《死水》来自陆行穿越前的那个世界，是著名诗人闻一多先生的名作，怒骂的是旧社会丑恶现象。 但被陆行引用过来，用来怒斥文化上的卖国贼也同样应景。 许乐山此时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如果不是还有讲台让他扶着，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是水木大学的教授，怎么说也是个文化人。 这首诗歌里近乎赤裸裸地隐喻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也正是因为听得分明，他才会差点喘不过气来。 就算今天陆行指着他的鼻子骂街，他也不会有多生气。 每年总会出现一些自命不凡的学生，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对他大加斥责。 但尽是些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多久。 可陆行不一样。 一首现代诗将他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通篇一个脏字没有，句句却都在骂人。 骂出了水平。 骂成了诗篇。 骂得他狗血喷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有陆行珠玉在前，他任何一句反击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这简直就是在杀人诛心。 “陆行！” “陆行！” “陆行！” “……” 寂静的教室里突然响起了掌声。 一个男生站了起来，面色涨红大声呼喊。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十个，第三十六个……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所有新生自发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呼喊声险些将房顶掀翻。 痛快！ 简直太痛快了！ 陆行的一首《死水》刻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特别是最后一句“不如交给丑恶来开垦，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更是发自他们内心的呐喊。 小时候的动漫，长大后的音乐，恋爱时的电影，还有闲暇时光的电视剧…… 这些哪一个不是裹着糖衣的炮弹，里面全是其他国家的文化价值观。 文化的阵地一再失守， 他们是九州最为杰出的学子，明明有着更好的选择，今天仍然坐在这里，只因为一个共同的原因。 他们热血未凉，不想让自己的后辈子孙，成为文化同化的牺牲品，不想让这个传承了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就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只剩下名为国家的空壳。 教室里掌声雷鸣，经久不息。 一个个莘莘学子面色通红，眼神中是兴奋，是激动。 为了这一篇《死水》，也为了他们之中有人能以这般充满艺术浪漫气息的方式，驳斥许乐山的歪理邪说。 “你…… 你们……” 许乐山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如风中残烛，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台下的诸多新生，嘴唇已经不单单是在发紫，而是成了宛如浓墨般的黑色。 “砰！” 讲台上陡然传来了一声闷响，许乐山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教授，教授……” 教室里的欢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大学的第一堂课，他们就将老师给气晕了。 很快，有机灵的学生冲上了讲台，抬着许乐山就往医务室跑。 不提对错，许乐山毕竟也是学校的教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倒在地上吧！ 而且他们刚才做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教室里有人开始悄悄离开，也有人朝着陆行靠近，想趁着机会认识一下这位新生中的大神。 不过陆行现在可没心情应付这些，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开溜了。 就在刚才，他满怀激愤念完《死水》的最后一句，脑子好像就出了问题。 第三章 迟到的游戏系统 看到视角上方突然出现的小图标，陆行其实是有些懵的！ 一觉醒来，突然换了个世界生活本身就已经令人懵圈。 上个世界熬夜打的游戏，也跟着一同穿越过来是什么鬼。 而且这年代连穿越都带延时的吗？ 他到达新世界都已经半个月了，大哥你才到啊！ 不过想到连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一个游戏跟着他一起来到新世界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在发现视角中的小图标并不是幻觉后，陆飞坦然地接受了这件事情。 《文化之战》是他穿越前最后一个晚上才下载下来的游戏。 这是一款集养成，策略，战争于一体的高自由度开放游戏，但却又完全迥异于市面上其他的同类型游戏。 玩家在游戏中扮演的并非是主公，武将，又或者是什么常规意义上拥有超自然力量的角色。 而是娱乐公司老板，经纪人，演员，导演，歌手等一系列身份。 游戏的目标也并非是攻城略地，而是文化同化，尽可能扩大自身的影响力，获得更多的粉丝。 【《文化之战》正在启动中……】 在一番尝试之后，游戏的登录界面很快就出现在了陆行眼前。 【第一次启动游戏，正在为您更新游戏资源，请稍等……】 【无法连接无线网络，正在使用数据重连……】 【重连失败，自动更改为局域网模式……】 【角色素材缺失……】 【充值模块缺失……】 【地图模块缺失……】 【……】 在转换为局域网模式之后，一连串的缺失信息犹如洪流一般从陆行眼前闪过。 淦！ 陆行脸色黑了下来。 这么多模块缺失，这破游戏还能剩下什么功能？ 而且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都改为局域网模式了，竟然还要启动充值模块？ 这破游戏的开发公司怕不是想钱想疯了。 几秒钟之后，大量的缺失信息终于停下，一个十分简陋的游戏界面逐渐展开。 整个界面九成九的地方都是一片空白，连建立角色的图标都没有。只有最下方还有两个小图标闪烁着光芒。 【艺人手册】 【游戏商城】 打开【艺人手册】，里面只有一张陆行的3d立绘，立绘下方则显示着陆行的各种信息。 【姓名】：陆行 【性别】：男 【年龄】：19 【影响力】：268/268 【粉丝】：53 【职业】：学生（技能成长速率增加20%） 【天赋】：文化宝库（通晓另一个平行世界海量经典作品） 【技能】：唱功9（入门） 异人手册中除了这些信息，便是下方空着的六个道具栏。 陆行看着手册中的立绘，十分确定这就是他自己。 如果他没猜错，这破游戏虽然在穿越过程中遗失了很多素材模块，但似乎也发生了了不起的变化，比如…… 影响现实！ 他不清楚这种影响是如何发生的，却不妨碍他利用游戏来实现自己的目标，至少也成为黑暗中的薪火，让这个同宗同源国家的文化从业者，不再那么悲观。 陆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许乐山在课堂上说的那句话：承认其他文明比我们优秀难道真的这么难？ 对另一个世界从几十年前就已经彻底站起来的国家来说。 真的很难，难于上青天！ 点开游戏商城，琳琅满目的商品出现在陆行面前。 文化之战这款游戏中的角色，对玩家而言最重要的两条数据，一个是影响力，一个是技能。 下书吧 前者是游戏内的通用货币，角色每发布一个作品都会有获得一定程度的增长，具体的涨幅取决于作品的传播，以及NPC对作品的喜爱程度。 知晓+1，喜欢+2，追捧+3，传播+4，疯狂+5。 后者则决定了角色作品水准，游戏采用五进制。 0-5糟糕；5-10入门；10-15小成；15-20精通；20-25大师；25+超凡脱俗。 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现状，就算只凭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陆行也有信心，只是这样太慢了。 他需要一点点助力来推动这个进程，也就是俗称开挂。 水木大学的公开课通常是两三个班级一起上的，艺术学院一个班级也就二十几人。 两百多影响力几乎是当时所有在场同学能够贡献的极限，可扔在游戏商城里其实连点水花都溅不起。 他记得第一次打开商城会有一件随机折扣商品。 陆行迅速下拉商城页面。 “找到了！” 很快一个商品映入陆行眼眶。 【高级唱功技能书】，唱功技能+3，使用后唱功技能无法突破15。 选择使用，技能书化作流光消散。 陆行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怀着兴奋的心情陆行随口开腔唱了两句，明显感觉到了之前的不同。 高音更高，低音更低，中气十足，每一个完美地落在了调子上。 果然有效。 他的猜测没有错！ 陆行面上浮现出喜意。 “噔噔噔……” 就在这时，宿舍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楼管大爷破锣般的喊声。 “诶诶诶，那个小姑娘你站住，这里是男生宿舍，你往里面钻什么？” 谁啊？ 陆行忍俊不禁，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想看看到底是那个小姑娘闯进了男生宿舍。 但他刚刚拉开宿舍门，就差点被人撞了个满怀。 闯进来的是个不到一米五的小矮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汗水将头发都黏在了一起。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导员，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行尴尬了。 没错！ 这个小矮子就是陆行他们班的辅导员，上一届的留校学姐，人称合法萝莉的苏璃。 “还真是辅导员啊！” 追在后面的楼管大爷停下了步伐，啧啧称奇。 就苏璃这小样，长着一张娃娃脸，要不是正好遇到了陆行，说自己是大学导员谁信啊！ 苏璃狠狠剜了大爷一眼，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跟我走！” 苏璃一把抓住陆行就朝宿舍外面跑。 “导员，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这样……” 陆行反手将苏璃抓住发出了叽叽喳喳的惨叫，满脸显摆却还要摆出一副自己被占了便宜的样子。 他是个愤青没错，不满这个世界的文化工作者自甘堕落，妄想改变一切。 可不论穿越前后，他都只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孩子。 有异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找他，心中难免会有一些小雀跃。 特别是苏璃各方面条件还不差。 至于苏璃来找他是什么事，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第四章 《一代人》 “导员，什么事啊，这么急。” 出了宿舍楼，陆行也冷静了下来，嬉笑着出声问道。 “什么事？” 听到这话，苏璃心中顿时一阵火大，一把甩开陆行的手。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开学第一课，公然辱骂代课教授，带领同学扰乱课堂纪律，现在许乐山教授还在医务室躺着呢。 他现在要求校领导必须将你开除，我和几个同学在那边给你求情 你倒好。 电话打不通，人找不到，现在还问我是什么事？” “啊？” 陆行愣了一下，“这么严重，我也没干什么啊！” “你还想干什么？” 苏璃直接被气笑了，他就带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学生，虽然他也是第一年带学生。 “你写的那首诗歌叫什么名字？” “《死水》！” 陆铭并没有指出苏璃话语中的漏洞。 这个世界从没出现过闻一多先生这号人物，自然也不可能出现他的名篇。 对其他人来说，这首《死水》就是一首从未出现过的原创诗歌。 他也就恬不知耻地默认了。 “好，死水！你都当着所有人面高声朗诵你的《死水》了，你还想做什么？” 苏璃强压着火气，“你现在告诉我谁是死水，哪里是死水？什么叫多扔些破铜烂铁，泼你的剩菜残羹？ 你在含沙射影地骂谁？” 陆行沉默了。 他当时只是一时激愤，根本就没想这么多。 甚至连后来许乐山晕倒被人抬出去，他都忙着研究《文化之战》的小图标，根本没有注意到。 “陆行，我知道你对许教授的言论不满，不满的人也不止你一个，可你知道为什么每年新生的第一堂课都是徐教授来上吗？” 苏璃语气缓了下来。 她从陆行身上看到了自己几年前的影子。 但陆行比他更激进，也更加胆大妄为。 至少他们那一届，是没有人敢在课堂上直接把许教授气到昏死的。 但也可能是他们没这个本事。 苏璃想到了当初有男同学暗中商议要许教授装进麻袋里的事情。 当然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许教授在学生之中有多么不受待见。 这是理想和现实的冲突。 等到他们一点一点被现实抹平棱角，才知道了许教授正确，才明白学校的用心良苦。 这个世界，这个环境，竟是如此的操蛋和血粼粼。 “陆行，许教授的观点或许你现在还接受不了，甚至认为他是民族的罪人，又或者就如同你诗里面说的那样。 他是死水，任你这股清风怎么吹也吹不起涟漪。” 说到这里，苏璃想拍拍陆行的肩膀以示安慰，可惜海拔不够，最终只能一脸尴尬地拍在了陆行的屁股上。 陆行震惊了。 这…… 这…… 这种行径怎么看都像是调戏。 导员真的是找他来说正事的吗？ 他对此深表怀疑。 似乎是注意到了陆行的神色，苏璃脸色一红，她哪知道自己刚才脑子是怎么抽搐了，拍哪不好要拍屁股，只能镇定地继续出声道。 “我刚上大学时其实也和你一样，但是现在回想起当初，或许当初的我们才是死水，而许教授才是清风。 只是这股清风最终吹动了我们这些死水。 一会给许教授道个歉，我帮你说说好话，这件事或许还有转机。” 苏璃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陆行考虑。 可越是这样，陆行便越发觉得不舒服，心里一阵堵得慌。 他不介意向许教授低头认错。 但他不能向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歪风邪气低头。 难道没了那些先生，那些大师，那些曾留下无数经典的演员，歌手，作家…… 他们便只能承认那些外国人，那些舶来品就是比自己强吗？ 许乐山这种任职于顶级学府的教授是这样，苏璃也是这样…… 这段时间他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也全都是如此。 即便是今天那些给他贡献影响力的同学，大部分也只是想要去改变，却没有改变的信心。 过去的已经成为事实，可未来还没成为定局， 为什么要轻言放弃？ “导员儿，我有一首诗想送给你，也送给每一位同学。” 陆行心中所有旖旎都已经消失，目视远方，面容显得无比沉重。 诗？ 苏璃的心好像慢了一拍。 陆行在公开课大显神威时她并不在场，可当时的画面已经被人拍成了视频，更是成为了许乐山控诉陆行罪行的证据。 视频中的陆行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每一秒钟都在迸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如果她再年轻几岁，如果她还没有受到那么多的打击，还没看清如今整个文化行业有多残酷。 或许她也会和视频中的学生一样，发了疯般喊着陆行的名字。 也正是因为这首仿若从灵魂深处发出《呐喊》的死水，她才愿意当着校领导的面据理力争，才会对整件事如此伤心，才会在联系不到陆行时满校园的去找人…… 现在骤然听到陆行又要念诗，说不期待那是假的！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诗歌很短，却同样具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黑夜是什么？ 是现在整个行业的现状。 整个行业都被外资企业把控，顶级演员是外国人，顶级歌手是外国人，顶级作家还是外国人。 siluke.com 整个文化产业有能力的九州人被排挤，被雪藏，被打压，最终只能彻底失去话语权成了一条为外资挣钱的狗，连署名的权利都没有。 没能力？ 没能力你连这个行业的门都进不去。 九州文化产业的凋零不是某几个原因造成的，可每个原因都是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 许乐山教授的观念或许不同，但他却是在教这些学弟们如何在这一行生存，也是如何当一条没有骨气的…… 狗！ 当狗者活，不当狗者死！ 在梦想与现实面前，总要做一个决断。 这就是现实，就是充斥着绝望的现实。 这种绝望之中，如何能孕育出来充满希望的眼睛，就像黑夜只能给予黑色的眼睛。 苏璃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都没有勇气，用这双眼睛去寻找光明。 “可……” 苏璃看向陆行，神色间一时有些复杂。 她不是在怀疑陆行的决心，而是在想陆行真的有看到过最深沉的黑暗吗？ “导员，这首诗叫做《一代人》。” 陆行的声音很轻，但苏璃娇躯却猛地一震，一时间有些失神。 “一代人，一代人……” 她口中喃喃自语。 是啊，寻找光明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责任。 无论有没有见识过最深沉的黑暗，他们这一代人的责任就是创造出属于他们的光明。 这里面有陆行，也有她，更有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仍旧不甘心的从业者。 黑夜给了他们黑色的眼睛，就是为了让他们来寻找光明。 “我明白了，这首诗我会送给每一个认识的人。” 苏璃嫣然一笑，率先朝前走去。 “现在我们该去找许教授了，不过这次，清风何须向死水低头。 大不了就是开除吗？到时候学姐陪你！” 陆行张大了嘴，整个人都傻了。 你到底明白了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世界很遭，我们不能放弃将它变好。 不是让你去和校领导正面硬刚啊！ “学姐，我需要你！ 学姐，我想上学” 陆行一阵鬼哭狼嚎地追了上去。 第五章 被疯狂转发的诗歌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一代人》（陆行著） 在前往医务室的路上，苏璃刚刚发在院校大群里的消息已经如深水炸弹一般炸开，无数潜水的鱼儿纷纷露头。 “卧槽，苏璃学姐居然冒泡了。” “前排活捉学姐一枚。” “学姐学姐，今晚有空吗，你的小舔狗能否请你吃个便饭” …… 苏璃作为水木大学最负盛名的短腿美少女，人气一直很高；想将她拐回家当女朋友的不计其数，可惜至今还无人达成这一成就。 “等一下，你们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陆行是谁？” 在一阵嘻嘻哈哈的水群之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事情的盲点。 他们的矮脚女神，暴躁小米辣竟然会为一个从没听说过的人宣传作品。 这种事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一些刚刚升到大三，大四的老油子对这件事更是深有体会。 两年前，苏璃还是水木大学大二的学生，也是整个院校公认的才女。 音乐，诗歌…… 无一不通。 连院校里的许多教授都对她赞不绝口。 可即便如此，也不曾见到苏璃将自己的作品发到院校大群里。 或许是因为苏璃对作品还不够满意，也或许是因为她不想张扬。 所以到底谁是陆行？ 竟然能让苏璃亲自在几千人的院校大群里为他宣传。 疑惑涌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很快，原本还只在小范围内流传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院校大群里，伴随而来的还有一段明显是偷拍下来的视频。 视频中，许乐山大肆宣扬他国文化的优秀性，让刚入学新生趁早换专业，毫不留情地打击所有人的自信。 甚至给所有人都下了定性。 他们只能做群演，做幕后，做替身；在外国人的赏赐下乞食…… 因为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啊…… 从来都孕育不出什么灿烂的文化，也诞生不出什么经典！ 偌大的教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垂下了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这一幕，艺术学院的学长学姐们异常熟悉。 他们入学时的第一课也是这般！ 不少人甚至记得很清楚，这堂课结束后，原本人数就不多的班级里再次少了一半人。 当初，他们不敢反抗，无力反抗。 和视频中的学弟学妹如出一辙，眼神无光，神色黯淡。 那是信念的崩塌！ 在如今这个文化产业已经被外国人全面占据的情况下，能选择音乐系，文学系，表演系等等一系列专业的学生，哪一个不是满腔热血，想要向被占据的文化高地吹响冲锋的号角。 这一刻，院校大群安静了。 明明群里有着两千多位在线群友。 可群里却偏偏寂静的好像没有一个人。 愤怒、苦涩、还是无力…… 谁也不知道群里这些学长们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在过去，这个群里所有的叽叽喳喳吵吵闹闹，都是为了掩盖他们心中的那杯苦酒。 他们不清楚这个视频和旅行有什么关系，但这不妨碍他们继续看下去。 很快，一个男生站了起来。 视频中光线瞬间都变得明亮起来，就好像整个世界的光都汇聚在了他身上。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讲台。 讲台变得昏暗，色彩也显得十分阴沉。 许乐山此时完全不像是一位白发苍苍的教授，而是躲在黑暗深处的怪物，恶魔。 这是后期剪辑形成的效果。 如此鲜明的色彩冲突，代表着绝对无法调和矛盾。 冲突一触即发！ 果然，视频中的男生开口了。 泱泱九州，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上下五千年的传承 万国来朝的辉煌 …… 这些是事实，也是所有九州人的骄傲。 看视频的人热血沸腾，想要看看许乐山要如何反驳？ 他们想不出许乐山能够如何反驳！ 可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他们的骄傲成了许乐山进攻的利刃。 仅仅只是“比不过”三个字便已经刺穿了他们的软肋，打碎了他们的骄傲，甚至让他们的心坠入了更深的深渊。 这种失望！ 这种绝望！ 这种无力！ 甚至要比当初他们的第一堂课要来的更猛烈些。 就像他们想不到许乐山如何反驳一样，他们也想不到视频中的男生，应该如何应对这种无解的进攻。 然而《死水》出现了！ 这是对许乐山的回应，也是对所有黑暗与不公的回应。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 心在跳，血液在沸腾。 听到这句话，看到这一幕，所有人脑子都“嗡”的一下，全身上下犹如过电了一般，麻麻酥酥。 陆行！ 不用人说，这时候他们都已经知道视频中的男生是谁。 这样的人，的确配得上苏璃学姐亲自为他宣传。 有人将苏璃发的小诗翻了出来。 最初，他们没有仔细看。 此时，越品越觉得有味道。 撕裂黑暗，寻找光明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责任。 现实太过残酷，也绝不应该成为他们放弃的理由。 陆行的视频开始被疯狂转发。 《死水》和《一代人》两首诗也被搬上了学校论坛，并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被人顶上了首页。 这些事情，苏璃和陆行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这会才刚刚走到医务室外面。 “开除，绝对要开除，像这种不懂得尊师重道的学生，我们水木坚决不收。” yqxsw.org 门还没推开，里面的声音就率先传了出来。 “许教授，你安心休养，这件事学校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们水木大学建校一百五十年，还从没出过这种学生。” “要我说，只是开除简直便宜他了，就应该将这件事曝光到网上，这种人再有才都是个祸害！” …… 医务室内群情激愤，每个人都好像恨不得将陆行剥皮剃骨，喝血吃肉，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陆行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他承认这件事他做的的确有些欠妥，错估了许教授心理承受能力。 可相比起他的问题，许教授的问题更大才对。 摧毁学生自信，蛊惑学生转系，还拿出了九州不如人的歪理邪说…… 怎么到头来许教授像个英雄，反倒他像个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反动分子。 这破学校，怕不是已经烂到根子里。 怀着这种想法，他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那里去，连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去。 第六章 开除 “已经决定了要开除，那就快点办手续吧！这破学校我是一刻钟都不想多待。” 陆行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懒得再去和这摊死水搅和。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也无法拯救自甘堕落的灵魂。 在陆行看来，这一屋子里的校领导，和许乐山就是一丘之貉，和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待在这种破学校，他都害怕自己被污染了，更何况有《文化之战》这款游戏的辅助。 上大学对他来说只是一段比较珍贵的人生经历，真要没了，其实也没多大影响。 “学姐，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开除通知下来后给我说一声。” 陆行一脸嘲弄之色，只差就把鄙夷两个字眼写到脸上了。 苏璃脑子还有些懵，一时间转不过这个弯来。 刚才不是还跟在她屁股后面，哭着喊着“学姐，我需要你，学姐，我要上学……” 她一路上还都在想要怎么求情，怎么到地方了，反而变了主意？ 呵…… 男人！ “站住！” 还不等陆行从医务室走出去，身后便传来一声怒喝。 “有事？” 陆行扭头。 但就是这种满不在乎的样子，彻底将医务室里面的校领导惹火了。 水木大学作为九州最顶级的学府，无数学子心中的至高殿堂，还从来没有哪个学生，敢在他们面前这样目中无人。 “你就是陆行？” 说话的是艺术院的副院长，一个四十多岁中年妇女，刚才医务室里面就她声音最大。 “明知故问！” 陆行没有半点好脸色，连说话的语气都欠奉。 “陆行！” 苏璃连忙向陆行打眼色，示意他态度好一点。 开除学生这么重大的决定，是需要上报学校，开会讨论的，没这么快。 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没必要一开始就弄得这么僵。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大闹课堂，气晕教授，马上就要被开除了还能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yawenku.com 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人已经彻底完蛋了，只能成为社会底层的渣滓。 十年之后，你昔日的同学都是明星，是歌手，是艺术家…… 而你呢？ 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的愚蠢，发现自己和别人的天壤之别。 你会后悔，会懊恼，会捶胸顿地…… 可惜这有什么用呢？” 副院长的脸上带着怜悯，带着轻蔑。 仿佛这一刻她就已经将陆行的未来宣判。 其他几位校领导虽然没有说话，但想法显然和副院长如出一辙。 几年之后，他们回想起这件事。 陆行？ 不过是一个有点歪才的狂人，早都已经泯然众人矣。 他们等着陆行道歉，悔悟，哭着求他们不要开除自己。 然后他们就可以树立典型，杀鸡给猴看。 让那些同样对他们心怀不满的学生看看，敢顶撞老师是什么下场。 可他们终究错了。 “说完了？” 回应他们的只是陆行平淡的反问。 “你……” “说完我就回去了。” 陆行打断副院长的话，双手插兜吹着口哨走了。 医务室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无比压抑，就好像有一层黑云笼罩在了众人上空，天色都为之一暗。 他们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学生。 “院长？院长？院长！” 苏璃一连喊了三遍，副院长才回过神来，眼睛中仍满满的都是怒火。 “院长，陆行没什么坏心思。 他只是…… 只是…… 只是太单纯了！” 苏璃想起了让自己心脏慢一拍的瞬间，想起了陆行在视频中将许乐山斥为死水的瞬间。 眼下大环境之恶劣，无论圈内人还是圈外人都看得出来。 也只有一个单纯到极点的人，才有勇气向所有黑暗发起挑战。 语言就是他的利器，诗歌就是他的枪弹。 “单纯？” 副院长冷哼一声，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我看他就是胆大包天，眼里没有一点校纪校规，他今天敢写诗骂许教授，明天就敢把学校给炸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苏璃一脸焦急还想再为陆行辩驳几句，但副院长完全不给她机会。 “苏璃，学校里对许教授有意见的学生不止一个，可谁敢将许教授活活气晕在讲台上？就凭这一点学校就只能开除他，不然以后还怎么管教其他学生？ 而且，你也是从水木走出来又选择留校的，你应该很清楚许教授的观点没有错。” “不！” 苏璃对上了副院长的眼睛，“许教授错了，我们也都错了，陆行的行为虽然不妥当，但他才是对的。” 苏璃眼中有光，这光是自内而外的，是洋溢着自信充满朝气的。 “什么？” 不仅副院长愣了一下，医务室里的学校高层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国外资本打压，国内行业落后，行业内缺少真正优秀的创作者，这些都不是我们应该放弃的理由。 我们是老师，是教育从业者，不是歌手，不是演员，不是作家…… 其他人可以放弃，但我们不行。 要是连我们都放弃了，九州的文化产业才是真的完了。 所以我想请各位领导给陆行一点宽容，也给所有和陆行一样还没放弃的学生一点宽容。” 副院长沉默了，紧接着是出奇的愤怒，但仍然还是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苏璃，我们做老师的要为学生的未来负责，不能想一出是一出，让他们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就赌上自己的一生。” “我知道了。” 苏璃笑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陆行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这种已经失去骨气的学校，不待也罢！ “院长，如果学校决定要开除陆行的话，那顺便将我也开一起除了；留下我，只会让陆行的事情一次又一次上演。 虽然我拿不出像他那样优秀的作品，可我的实力您也是知道的。” 苏璃走了，带走的还有对学校的失望。 这就是如今九州的顶级高校。 一群脊梁都已经断掉的教授老师，怎么可能会培养出能够改变整个九州文化困局的学生。 医务室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中，直到苏璃的身影从门口消失才再次变得嘈杂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病床上，许乐山涨红了脸，一手捶打着床铺，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这小子就是个祸害，现在连苏璃都被传染了。 开除，必须马上把他从学校中赶出去。 要是再继续耽搁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学生要被他蛊惑。” 在树木大学就读期间的苏璃一直都是艺术院这些教授老师的骄傲，现在亲眼看着苏璃误入歧途，他们怎么可能不愤怒。 两个小时后，下午六点，一则通告被挂在学校的官网上： 艺术院音乐系2025届新生陆行大闹课堂，侮辱老师，情节严重，经学校高层商讨作出开除决定，并责令在今日之内搬离宿舍…… 通告一出，整个艺术院的教室，宿舍，食堂全部都炸开了锅。 第七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九月的燕京天气已经渐渐凉了下来，傍晚的风吹在身上带着些刺骨的寒意。 陆行站在宿舍楼下瑟瑟发抖，再次确定这破学校已经烂到了根子里。 从未听到有哪个高校对开除学生这么热衷，简直就和磕了兴奋剂一样。 他前脚刚踏进宿舍大门，后脚就有保安将他和行李一起扔了出去，更可气的是校园卡还在第一时间就被注销了。 先不提他卡上还有三十二块六毛六没人给他退，就说现在他连校车都坐不了要怎么离校？ 作为九州最顶级的高等学府，水木大学教育水准如何姑且不论，可和占地面积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比一些小县城还要大上一些。 平日里要是没有校车往返，找个跨院系的女朋友都像是异地恋。 然而校车是要刷校园卡的，或者说整个水木学府城的消费都只能用校园卡支付。 “快走！” 宿舍楼下的保安见陆行磨磨蹭蹭开始赶人。 水木大学建校一百五十年，陆行是第二个被开除的学生。 学校上一次开除学生还是在一百多年前，罪名：通敌卖国，俗称间谍。 所以这小子到底是做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能得到和间谍一样的待遇。 该不会又是一个卖国贼吧！ 几个保安看向陆行的眼神越发厌恶。 此情此景，陆行也只能拖着凌乱的行李朝着最近的校门挪动，心中已经将这破学校骂了千百遍。 雅文库 天色渐晚，风也越来越大，天上还飘起了小雨，砸在脸上就好像是小刀子一般生疼生疼。 校园里已经没几个人影，偶尔有一两个行色匆匆的学生也只会投来诧异的目光。 《死水》和《一代人》虽然已经在学校里扩散开来，许多学生也知道这一届新生中出了个大神叫陆行。 但流传出去的视频因为清晰度问题，导致没几个人知道陆行到底长什么样。 “哔，哔……” 就在陆行已经快要走不动的时候，一道灯光从他背后打了过来。 转头望去，一个无人驾驶的白色小摩托正一晃一晃朝他驶过来。 霎时间，陆行汗毛炸立，全身都好像僵住了。 水木大学一则流传甚广的恐怖传说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 传闻，每逢雨夜，校园内行人稀少之时，常有无头恶鬼驾驶银色摩托出没。 目击者上百，有图有真相。 鬼…… 鬼啊！ 陆行内心在疯狂咆哮。 他想丢下行李转身就跑，可是…… 腿软了！ 眼看着摩托车越来越近，陆行亡魂大冒，身体抖得跟抽风了一样。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身力气将眼睛闭上。 只要他看不见，什么恶鬼就都不存在。 “陆行？” 突突突的摩托车停了下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进了陆行的耳朵。 “你这表情，噗嗤……” 伴随着快门按下的闪光，陆行总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 强忍着恐惧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陆行有些傻眼了。 “学姐？” 站在他面前的不正是艺术院有名的短腿美少女，大一新生的现任导员苏璃。 所以…… 陆行的目光不断在苏璃和旁边的银色摩托车上移动。 在心里比划了一下苏璃趴在摩托车上的样子后。 他，陆·福尔摩斯·行，找到了华点。 恶鬼？ 呵…… 陆行心底发出了不屑的嗤笑。 他就说，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这种不科学的东西。 要相信科学，相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你就准备这么走出去？”苏璃注意到了陆行身后的行李箱。 “这么晚，学姐你要去哪？”陆行注意到了苏璃车上的行李箱。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几秒钟之后，两人都噗嗤一声笑了。 苏璃大大方方的向陆行解释道，“我辞职了，水木的工作环境不太适合我。你呢，今晚有没有地方去？” 陆行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世界虽然变了，但有许多东西仍然没变。 父母，家人，朋友…… 这些和穿越前的世界基本上一样，基本上没什么变化。 所以无论是哪个世界，他都是孤身一人来到这座城市求学。 离开了水木大学，这座城市虽大，却没有他的去处。 “现在知道难处了，下午在医务室时的那股傲气呢？ 让你道歉你不道，还正面顶撞副院长。” 苏璃双手环胸，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揶揄。 “那你呢？” 陆行不服气了，“水木大学这么好的条件，说辞职就辞职，谁信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 苏璃洋洋得意，“学姐我可和你这种被开除的学生不一样，我是不稀的和他们玩了，主动辞职。” “哦。” 陆行平平淡淡淡淡的应了一声，斜着眼睛一脸狐疑，就差没把“你在骗傻子”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苏璃对此也不在意，“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 你不知道，当我提出要辞职的时候，那些教授脸上有多惊慌，就好像天塌了一样，拼了命的挽留我，什么升职加薪评职称，都是小意思……” 编！ 接着编。 陆行也不反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苏璃表演。 几分钟之后，苏璃也编不下去了，脸色一垮露出了陆行的同款苦笑，“其实从头到尾都没人挽留我，那些优厚条件也都是我骗你的。 他们只是愤怒，愤怒我会为了一个学生反抗他们。 说是辞职，其实和被开除也没什么区别。 我对他们而言，其实根本没有那么优秀。” 苏璃想起了以前那些教授对她的欣赏。 欣赏是真的欣赏。 但也仅仅只是欣赏。 一个她，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这不是已经经过历史证明的吗？ “喂，你真的没有去处吗？要不要收留一下可怜的学姐，会卖萌暖床的那种。” 苏璃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有也不要。” 陆行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他还是喜欢高挑的，像这种五短身材，给他暖床怎么想亏的都是他。 而且他要是没记错，苏璃当时向全班同学介绍自己时，说过他是燕京人。 一个燕京人能没地方去？ 骗鬼呢！ 这分明就是在馋他的身子。 “喂，我可是为了你才辞职的。” “那也不要，我怕人家说我炼铜。” “去死吧……” “喂，注意前面，要撞上了！” …… 风仍然在呼呼的吹，雨仍然在滴滴答答的落。 只是一个人的行程变成了两个人的行程，还多了一辆摩托用来代步。 一切好像都没变，一切好像又都变了。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第八章 罢课！ 一个小时前，学校官网刚刚公布了开除陆行的决定。 男生宿舍楼突然传来了一声怒骂。 “操，这傻逼学校把陆行开除了。” 正在洗脚的男生将洗脚盆直接踹翻了。 他对面的兄弟顿时就急了，大半盆洗脚水都淋在了他身上。 “刘全，你丫是不是有病，老子正打游戏呢？” “还打，打个屁啊，快看官网公告，还有群里，这垃圾学校把陆行给开除了。” 刘全一把抢过舍友的手机，直接反倒群消息界面。 只见平日里安静的连鬼都没有的群，现在清一色都是“99+”。 陆行？ 舍友还有些懵逼，不知道刘全发什么疯。 他今天倒是听不少人说，这一届新生出了个猛人叫陆行。 但陆行到底干了什么事，他就不怎么清楚了。 陆行的事迹虽然已经在很多群里传开了，但毕竟事情才发生没多久，许多人不清楚整件事的起末也实属正常。 “砰！” 就在这倒霉舍友正准备好好问问刘全，“陆行被开除管自己屁事”的时候，宿舍门被一记大力飞脚直接给踹开了。 2kxs.la 身高一米八的社长骂骂咧咧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几分饭。 “吃，吃，还吃个屁啊！” 看着手里的饭，社长也发疯了，直接将饭狠狠地摔在地上，汤汁蔬菜四溅。 “这哔了狗的学校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连陆行这样的神人都开除，这破学校怕不是要玩。” 倒霉舍友看着倒了一地的饭，呆住了！ 他要是没记错，这里面的饭应该有他一份。 又是陆行，又是陆行…… 你陆行被开除干我什么事。 先是被淋洗脚水，然后晚饭又被砸了。 他是招谁惹谁了？ 类似的事情不仅发生在这一栋宿舍楼，也不只发生在宿舍楼里。 距离他们几公里外的艺术学院图书馆，有女生正拿着电话据理力争。 “爸我要退学。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这学校连陆行都开除了，继续上下去还有嘛意思？ 谁是陆行？ 不是男朋友，就是一个大一学弟，我给你说……” …… 艺术学院第一食堂，第二食堂，第三食堂，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快被吓傻了。 这活他们没法干了。 是谁给他们说水木大学的学生斯文，有素质。 这根本就是一群土匪！ 不就是开除了个什么陆行吗，一个个都是疯了吗？ 敲桌子，敲盆子也就算了，你抱着空调发什么疯。 还有那位同学，你发疯就算了，拿头怼我们窗口的玻璃干什么，玻璃都要被你干碎了。 这种不理智的行径毕竟是少数，很快就被校方控制起来，该处分处分，该安抚安抚。 所以看上去，这些事情好像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可沉默着的大多数却被人忘了。 他们同样的愤怒，同样的憋屈，同样的不满…… 只是更加理智一些，知道这些行为并不会带来什么改变。 他们心中有火，只是还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将整个学校彻底点燃的契机。 深夜，被校方处理的学生都回到了宿舍。 一个名为【一代人】的聊天群悄然建立起来，而且加群的人数也越来越多。 这些人有沉默着的大多数，也有满心激愤的少数。 “明天的早课我不准备去了，如果校方不撤销对陆行的处分，以后的课我都不会去了。 累了，倦了，毁灭吧！” 半夜两点半，一则消息将整个群都炸醒了。 说话的人昵称学海无涯，是最初进群的几个人之一，群里不少人还都是被他拉进来的。 大部分人对这个网名都没什么印象。 从建群开始，他除了拉人也没说过几句话。 可紧接着群主，群管理，还有许多被学海无涯拉近群里的人纷纷刷屏。 “学魔，你认真的？” “不是吧，不是吧，学魔竟然也要和我们这些学渣一样逃课。” “没了学魔，那些教授怕不是都要哭了。” …… 一则则消息滚动，学海无涯只回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就没了消息。 就好像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学海无涯这个网名没什么人知道。 可学魔李成海的名号艺术院的老生们基本上没几个人没听过，甚至就连其他院系的学生对这个名号也有所耳闻。 一个号称住在图书馆，上过每个专业的课程，将学习看做比一切都要重要的怪物，竟然说他明天要逃课？ 这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更加不可思议。 “连学魔你都不上课了，那我还上课干什么？我陪你吧！” 有相熟的人在群里发了消息。 “算我一个。” “也加上我。” “还有我。” …… 最开始只是大三大四的老生响应，到了后面从其他渠道了解到学魔事迹的学弟学妹也开始纷纷响应。 等到了半夜三点的时候，群里已经开始统一被“罢课”两个字刷屏。 然后这股东风渐渐被群员们带到了其他群里，又开始朝着其他方向转变。 特别是大一音乐系几个大群里，画风简直已经歪到了不敢想象的地步。 九州文化产业遭逢千年未遇之危机，有怯弱投敌者，有自甘投降者，自然也会有不甘文化高地被占领，想要重新向世界展现九州文化之璀璨的可爱之人。 水木大学艺术院的领导们已经举手投降，可这些费尽千辛万苦才进入这所顶级学府的学生们。 他们不想投降，他们想打赢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纵使前路多坎坷，也有赤诚无畏的魂魄。 第二天早上，艺术院巡逻的保安明显比前几日多了不少，甚至连教学大楼里都有保安在站岗，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是在防什么呢？ 不少同学对学校的做法只感到十分可笑。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如果说除了这些保安，艺术院里还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比起往日更加安静了。 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没有音乐系的学生吊嗓子，也没有美术院的学生采风，也没有吱吱呀呀的乐器声。在 一切平静的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直到上课的大铃响起，那些走进教室的教授们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头。 往日满满当当的教室，如今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 不少教授走进教室后的第一反应甚至不是学生为什么这么少，而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教室了，又或者是记错课表了。 然而没有走错，也没有人记错。 教授们开始打电话，然后冷汗就流了下来。 这是出大事了！ 时隔气六十七年，水木大学再一次出现大规模罢课现象。 但上一次是为了家国仇恨，民族大义…… 这一次呢？ 没有人敢去想这个问题，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更何况他们真的错了吗？ 第九章 RNM，退钱！ “同学们，你们现在的行为是不理智的，是对自己的不负责，陆行的事情学校有学校的考虑……” 校园广播里，艺术院副院长蒋碧琴正在婆心地劝说学生们回去上课，各个班级的辅导员亲自到学生宿舍里一个一个去做工作，连一些退休老教授都亲自下场。 可是到头来，学生没劝回来几个，反倒是教授被策反了几个。 蒋碧琴的广播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些退休教授可和许乐山这些在职教授不同，他们完全是怀着对学校的一腔热爱才主动帮忙的，个个都德高望重，就是水木大学的校长在他们面前也只能自称小辈。 现在他们听学生这么一说。 什么？ 许乐山那个狗东西在课堂上就教些这玩意？ 被学生一首现代诗给直接当场怼晕了？ 那没事了，他就是活该。 啊？ 怼晕许乐山的学生当天就被开除了？ 行李都被保安扔出去了？ 校园卡也被注销了，只能冒着雨离开？ 这决定是谁做的，难怪九州的文化圈一年不如一年。 好家伙，原来问题是出在这儿了。 …… 从学生这里知道事情起末后的老古董们，便一个个气冲冲地去找蒋碧琴的麻烦。 他们可不是许乐山蒋碧琴这些已经没了骨气的人。 在他们年轻的时候，九州文化产业还没落到这种程度。 他们中有不少都战斗在文化战线的前线，和外国歌手同台竞技，争夺春晚名额，各项大奖虽然没得过几个，可提名的次数也不少。 哪里像现在，整个文化娱乐圈都是死气沉沉，一副完犊子的样子。 有了这些退休老教授的支持，这场罢课运动变得越发轰轰烈烈。 床单、被罩成了手中的旗帜。 课本，海报成了喊话的喇叭。 一支支队伍从宿舍楼出发，朝着教学楼前汇合。 好不容易摆脱这些退休老教授的蒋碧琴，看到这一幕，头都快炸了。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至少上千名学生，整个艺术院的学生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这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是从其他学院过来凑热闹的。 而且刚才其他几个院校的院长打来电话，说有不少学生正朝着艺术院敢来。 唯一能算上的好消息是，她已经第一时间关停了来往艺术学院的校车，能赶过来的学生只有极少的一部分。 这次事情是真的大条了。 “同学们，同学们，听我说……” 有人递给蒋碧琴一个喇叭，几个保安尽可能将周围的学生驱赶，留出一个相对宽广的空间。 “学校知道你们心中有怨气，也明白你们不满将陆行开除的决定，可你们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陆行扰乱课堂纪律，羞辱老师，这是事实……” 聚集在教学楼前的学生渐渐安静下来，等着蒋碧琴进一步的说法。 他们愤怒于陆行被开除。 可更愤怒的是学校对此类事情的做法。 放任许乐山宣扬他的歪理学说，支持他将每一位学生都打击到体无完肤。 当有人站出来反抗之时，当有人站出来喊出他们的心声时，当有人拿出实力证明未来并非如此黑暗时…… 学校是怎么做的？ 开除！ 赶出校园！ 给他等同于卖国贼的待遇！ 这就是九州最顶级的高等学府？ 他们今天聚集在这里是要为陆行讨个说法、。 但更是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问问学校这些骨头都已经软了的领导：他们愿意承认自己不如人，愿意举手投降，是不是要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投降？ 九州文化产业正处于数千年以来最黑暗的时刻，能在这个时候报考艺术院校，报考顶级学府的艺术院校，谁还没有一腔热血？ 他们今天就要看看，这些丑恶到底能造出个什么世界来。 安静，沉默；不代表他们的怒火已经平息，反而是在孕育着更加猛烈的暴风雨。 九月的风很冷，入秋后的雨很冷，莘莘学子的目光更冷。 看到周围安静下来，蒋碧琴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们都在为陆行打抱不平，认为错的是许教授，认为我们开除陆行的决定太过草率。 yqxsw.org 我承认，陆行这个孩子身上的确有着一股别样的魅力，令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但越是这样，我们便越不敢将他留下。 开除或许对他而言太过残酷了一些，显得学校如此不近人情。 可我们没有选择，在他和大多数人面前，我们只能选择更多学生的利益。 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教学楼前愈发显得死寂了，怒火并没有因为蒋碧琴的解释而熄灭，燃烧得更加猛烈。 “全国一千九百二十一家涵盖，音乐，影视，出版，游戏等行业的公司；一千二百三十六家都是外企，余下的六百多家里，又有四百多家是外资控股。 真正属于我们本土的娱乐公司，文化公司仅仅只有一百家左右。 而这一百家里大多数还是由外国人担任高管，混迹在行业的最底层。 这就是你们今后要面对的现状。 打压无处不在，排挤只是开始。 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想要从事和文化沾边的工作，收起你们的骄傲只是开始。 学会低头才是这道题正确解法。 不愿认输的人只会坠入无底深渊。 许教授从来都没有错，他只是想让你们毕业后，还有养家糊口的能力。 毕竟，挣钱嘛。 不丢人！” 蒋碧琴笑了笑，试图用一句俏皮话来打破越发沉闷的气氛。 可所有人依然沉闷着，显然她的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说话原题，陆行这孩子的确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给他时间，他一定会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有着无数拥趸。 可他太过激进了，思想也很危险。 让他继续只会污染其他同学，让身边的人都变成空想者。 或许你们认为我在危言耸听，可看看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周围，你们就应该明白他是怎样的危险人物。 试问你们之中到底有几个人真的认识他，竟然能让你们为他抗议，罢课，游行……” 蒋碧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的确从未见过陆行，唯一的了解也只是在各个群里疯狂传播的一段视频，在学校论坛上的两首诗。 为了一个不曾了解，不曾见过的人如此疯狂，值得吗？ 每个人都在扪心自问。 可当他们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想起同样在课堂上被许教授各种贬低的自己，想起当初报考艺术类专业的热血。 一切问题似乎都不再是问题。 他们不是在为了陆行抗议，罢课，游行…… 而是为了曾经的自己，为了如今仍旧流淌着滚烫血液的自己。 血还未凉，怎敢认输？ 黑夜给了他们黑色的眼睛，可是让他们来寻找光明的。 许教授正确？ 挣钱不丢人？ 不愿认输就只能坠入无底深渊？ 我可去你妈的。 这垃圾学校，不上也罢。 “RNM，退钱！” 有音乐系的新生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唾沫星子都溅到了蒋碧琴的脸上。 紧接着，教学楼前，上前面学生组成的抗议队伍发出了犹如海啸一般的怒吼。 “RNM，退钱！” “RNM，退钱！” “……” 音浪铺天盖地，如潮水奔涌，如山峦倾倒，势如破竹，声震天地。 蒋碧琴呆住了，连脸上的口水都忘了去擦。 学生们积蓄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第十章 来自垃圾学校的电话 中午，陆行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昨天晚上他和苏璃一起离开校园后，孤苦无依，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苏璃才突然想起自己的一个朋友，有一套闲置的小公寓。 等苏璃打通电话，横跨半个燕京取来钥匙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揉了揉眼睛，陆行取过手机，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对方已经挂断了，。 可能是打错了吧！ 他心中暗暗猜测，然后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如果没什么意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可能都会住在这里。 一起住在这里的还有苏璃这个拖油瓶。 是的，拖油瓶。 陆行瞥了一眼在地上打地铺的苏璃，头埋在被子里，屁股撅在外面，跟鸵鸟没什么区别。 更可气的是，口水从床头流到床尾简直都流成了河。 他就没见过睡姿这么难看的人。 更不敢想象一个已经毕业走向社会的人，口袋里竟然比他还干净。 至于为什么两人会出现在一个房间里，那自然是因为传说中的小公寓是真的小。 所有房间加起来只有三十多平米，偏偏还五脏俱全。 厨房，卫生间，阳台，卧室…… 一个不差。 陆行倒是想将苏璃赶到客厅去，但那也要客厅能睡下人才行。 就那不到三十厘米宽的地方，还放了一个小茶几。 拥挤成这样，让猫睡，猫都嫌挤。 要不是看在房子是苏璃找到的份上，陆行早在进门瞬间就将苏璃一脚踹飞了，怎么可能还会让她睡到卧室里。 总之，两个人离开学校后都已经是山穷水尽，身上加起来只剩下一千两百三十二块一毛四。 其中一毛四是苏璃贡献的。 要不是因为苏璃的朋友没问他们要房租。 恐怕他们昨天晚上就已经破产了。 不过一千块钱…… 一个人的话，在学校或许还能坚持一个月。 但是离开了学校，以燕京的消费水准，最多半个月吧。 再加上死活赖上他的小矮子…… 或许用不了一周就要弹尽粮绝。 虽说等到月初的时候，家里还会给陆行打钱。 但是他都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总不能再厚着脸皮找家里拿钱吧。 搞钱，搞钱！ 一觉醒来，陆行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个念头。 只有尽快搞钱，他才能早一点从这搬出去。 有上个世界的无数经典打底，还有游戏系统的辅助。 他不相信自己连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到。 打开【艺人手册】。 陆行念头一动，视角上方的半透明图标瞬间展开。 “卧槽！” 下一秒陆行便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被面板上的数据狠狠吓了一跳 【陆行】 【性别】：男 【年龄】：19 【影响力】：6239/6239 【粉丝】：1781 【职业】：无业游民 …… 数据面板上大部分数据信息都没多大改变。 只有影响力和粉丝两栏，一夜之间增长了数十倍。 陆行整个人都傻了。 他这是掀了幸运女神的裙子吗？ 作为一款主要靠充值氪金来挣钱的游戏，【文化之战】对数据的把控极为严格。 按照官方说法，只是喜欢崇拜并不能称之为粉丝，真正的粉丝一定会为偶像而疯狂。 而影响力主要针对的是艺人的作品，根据不同类型的作品有着不同的标准。 而目前能给陆行增加影响力的作品只有《死水》和《一代人》 陆行记得很清楚，针对诗歌和音乐，达到【知晓，影响力+1】的标准，是要能够完整朗诵或者演唱。 1781位粉丝，6239影响力。 意味着这1781位粉丝至少能完整的将两首诗背诵出来，其中还有一千多人对这两首诗都有着很深的感悟，能达到系统【喜欢，影响力+2】的标准。 但就算当时和他一起上大课的同学都算上，再加上他们的朋友，舍友，也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 这是他眼花了，还是游戏系统卡了Bug？ “大早上，吵什么吵？” 苏璃脑袋从被窝另一头拱了出来，睡眼蒙眬，看起来还有几分娇憨。 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一个才毕业两个月的孩子，纵然也遭受了许多打击，身上的稚气却仍未褪尽。 陆行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苏璃，直接从苏璃身上垮了过去。 他还要研究研究游戏面板上的数值怎么会突然增长这么多。 “嗡……”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疯狂震动起来。 打过来的还是之前那个不认识的号码。 “陆行……” “副院长？” 对方一开口，陆行便听出了声音来源。 “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陆行的态度说不上恶劣，也绝对算不上好。 对面的蒋碧琴也很尴尬。 艺术院的学生都快把天给掀翻了，别说正常的教学活动没法进行，连部分教授的安全都成了问题。 特别是许教授，现在连上厕所都要几个保安陪着，生怕被那个热血上头的学生给套了麻袋。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想打这个电话。 “陆同学，学校早上开会重新讨论一下了你的事情，大部分领导教授都认为开除这个惩罚你来说太严重了。 yqxsw.org 所以只要你公开承认错误，向许教授道歉，学校就撤销对你的处分。” “不需要！” 陆行脸色一黑直接挂了电话。 他陆行也是有脾气的，说开除就开除，说撤销就撤销，这是把他当什么人了？ 还有什么承认错误，道歉…… 他承认什么错误，道的哪门子歉？ 电话另一头，蒋碧琴握着挂断的电话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彻底火了。 她原本也就没打算让陆行回来上学，等这件事结束后立马就会将他扔到别的院校去。 这种人留在艺术院只会害人害己。 但这些都只是后话。 他陆行听到学校撤出处分的决定，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直截了当的挂她电话。 这是个什么学生？ 他是真的不准备回来上学了？ 这可是水木大学，九州顶级高校，多少学子的终极梦想。 从来只有他们拒绝别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学生来拒绝他们了。 想了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蒋碧琴再次拨通了陆行的电话，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就没那么好了。 “陆行，我现在不是跟你商量，马上回来当众向许教授道歉，向所有人检讨自己的错误。 错过了这个机会，你要再想回来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你也不要以为学校是在求你，我告诉你，学校只是不想因为一个错误就断送了你的一生，是想将你拉回到正轨上，你应该心怀感激。” 明明是想让陆行回来平息其他学生的怒火，但在从蒋碧琴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在怜悯。 “不用了！”陆行冷笑。 学校开除他，他没多少怨念。 他虽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也承认自己在处理事情的方法上有些不妥当。 脾气太臭，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可他所有东西被保安粗暴的扔出宿舍，校园卡被注销只能徒步离开学校，大半夜还要淋着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的确有些过分了。 要说他没有半点怨气，骗鬼鬼都不信。 挂断电话，陆行直接将这个号码拉黑，对重回学校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种破学校，回去作甚？ 宣扬他国文化的优秀吗？ 小公寓里的条件是差了一点，还要和一个小矮子共享空间，可是却连空气都是张扬的。 “啊……” 就在这时，卧室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紧接着陆行就看到，苏璃举着手机疯疯癫癫地冲了出来，半路上还险些被自己的恐龙睡衣给绊倒在地。 第十一章 陆行傻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苏璃尖叫着将手机举到陆行面前，“你快看手机，学院里出现了大规模的罢课抗议活动，人数已经从最开始的几百人演变成了现在的两三千人，而且人数还在持续上涨……” 陆行有些懵。 罢课抗议？ 这个世界他不是很清楚。 但在上个世界可是已经是只会出现在电视里的活动，除了在家国风雨飘摇时，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学生组成的大规模抗议活动。 “这是要打仗了吗？” 以陆行贫瘠的大脑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什么打仗，是你啊，是你啊……” 苏璃一脸兴奋，吵得陆行脑壳疼，“整个艺术院各个专业的学生都在为你鸣不平，逼着学校撤销对你的处分。” “等等……” 陆行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什么叫为他鸣不平？ 什么叫逼着学校撤掉处分？ 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虽然他觉得自己有一个世界的经典作为后盾，又有游戏面板帮他开挂，以后一定会成为文化界，娱乐圈的大人物，粉丝无数。 可放到现在，这也太扯淡了吧！ 他还只是一个被开除的学生，没几个人认识，也没多少知名度。 现在说，有上千人为他鸣不平，为他抗议罢课…… 这怎么想都觉得不现实。 “我肯定还没睡醒。” 陆行自言自语，然后看着面前的苏璃，猛的一个后跳，摆出一个白鹤亮翅的姿势。 “呔！那小矮子苏璃。” 陆行一声大喝，“竟敢入侵本神梦境，祸乱吾之心神，还不速速离去，再敢逗留，小心本神降下永不长个的降头诅咒。” 苏璃先是呆了一下，然后猛地一脚踢在了陆行的小腿上，怒气勃发，“你才是小矮子，你们全家都是小矮子……” 下一秒，陆行发出一声惨叫，连忙掀开裤脚，腿上已经青了一片，锥心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 “这不是梦啊。” “梦你个大头鬼。” 苏璃脸上余怒未消，经过陆行这么一打岔，她那点兴奋也就彻底消散了。 几分钟后，听苏璃讲完前因后果，陆行还是有点懵，不过他也总算明白了学校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感情是想让他回去平息同学们的怒火。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因为你把我念给你的诗发进了学院大群，才会有这么多人为我打抱不平？” “当然！” 苏璃一脸神气，“要不是因为我，你以为会有那么多人知道你？还不赶紧过来跪谢隆恩。”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苏璃大手一挥，“现在你也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以后呢，什么打扫卫生，做饭洗锅都归你了。 还有在我找到工作之前，吃饭什么的你也要全包了。” 陆行脸上越发狐疑，也慢慢回过味来了，“我怎么觉得你是盯上了我的钱包，还想让我给你当免费劳动力。” lingdiankanshu.com “为了你，我可是连工作都丢了，你照顾我一下不应该吗？” 苏璃振振有词。 陆行也懒得和她争论。 虽然不了解苏璃为什么宁愿和他挤在一起，都不愿意回家。 但在这件事中，苏璃也的确是全心全意的帮他。 说实话，在知道这小矮子竟然是为了自己跑去威胁校领导，才成了自愿辞职；陆行除了好笑，多少还有一些感动。 不然就算真的没地方去，他又怎么可能会选择留下。 他要是就这么走了，就凭小矮子身上的一毛四，怕不是要饿死。 要离开，至少也要等到小矮子找到工作再说。 他不是没想过将身上的钱留一半给小矮子。 只是一来将钱分成两份后，不管对谁来说都是杯水车薪。 还不如暂时将就一下，还能有个照应。 “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打断了陆行的思绪。 不过这一次响的是苏璃的电话。 “副院长的电话。” 苏璃朝着陆行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电话接通，持续了几秒钟都没有声音传来。 “苏璃，学校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话筒中很快就传来了副院长蒋碧琴充满疲惫的声音。 “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将你们班那个陆行带回学校，你就回来继续上班。” 即便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蒋碧琴仍然放不下身为领导的架子，语气中带着颐指气使的味道。 “可是我已经辞职了啊！” 苏璃看了陆行一眼，明明都快笑抽了，却偏偏还装出一副无辜的语调。 “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学校已经撤销了对陆行的处分，只是那小子是个刺头，你抓紧时间将他带回来。” 蒋碧琴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学生罢课抗议的事情已经快压不下来的，不少媒体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正虎视眈眈。 而且他只是一个艺术院的院长，不是整个水木大学的校长，上面还有领导压着。 就这个破事，他今天早上已经被领导来来回回骂了三回，实在不想再折腾下去。 “院长，我觉得这件事我说了不算，你还是问问陆行本人。” 苏璃将手机递给陆行，脸疯狂抽动，明显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陆行白了苏璃一眼，伸手接过电话，“喂，我是陆行……” 话筒另一边沉默了，然后电话就被迅速挂断了。 下一秒，苏璃就再也忍不住了，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笑了。 我真没想到院长会把电话打到我这来。 我现在都能想象到那个老女人现在有多暴躁，脸恐怕都已经变形了。 说真的，我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老女人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都会忍不住生出一种想要老牛吃嫩草的冲动。” “可别！” 陆行朝远离苏璃的方向挪了几步，“我对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儿童没兴趣。” 苏璃听到这话就当场就想发飙，可惜因为笑得太猛全身都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翻了个白眼。 “算了，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看在你为学姐我出了一口恶气的份上，学姐请你去楼下吃肯德基。” “吃儿童餐吗？” 陆行瞥了苏璃一眼，还不忘发挥毒舌的本性。 “啊啊啊……” 苏璃呆了一下，轮着王八拳就冲了上来。 可惜他和陆行差的不仅仅是身高啊，还有手长。 陆行只用按住她脑袋，她的所有攻击就只能打在空气中。 可就算这样，陆行的反击也还没有结束，“还有，你忘了一件事，你只有一毛四，连一根薯条都买不起” 一句话，让苏璃彻底破防了。 连反抗的勇气都失去了。 因为…… 陆行说的是事实啊！ 是比九州文化圈现状还要残酷的事实啊！ 最终苏璃还是吃上了心心念念的肯德基。 小公寓里虽然锅具齐全，但两个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小姐，怎么可能会精通做饭这种复杂的事情。 没将厨房炸了都已经是烧高香了。 所以在相互嫌弃的眼神中，两人还是走进了肯德基的大门。 不过因为资金紧张，望着琳琅满目的套餐，他们只能买上两个最便宜的汉堡。 “喂，爸！” 刚取完餐，陆行便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只能向苏璃示意，他先要出去一下，别偷吃。 第十二章 “儿子，刚才你们院长给我打了个电话。” 果然！ 陆行的心瞬间一沉。 他的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恐怕就是他考上了水木大学。 他现在还记得，向来不喝酒的父亲，在升学宴上喝了个酩酊大醉；不擅与人打交道的母亲那段时间笑容满面，逢人就说自己的儿子考上了水木大学。 那段时间，是这个家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但现在…… 开学两周就被学校除名。 陆行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对他远在南方小城的父母来说，该是多么大的打击。 世界是变了，可他的父母家人还没变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电话这边的沉默，另一头的老男人哈哈一笑显得十分豁达，“爸这次打电话来，不是说教的，也不是想劝你什么。 从你考上水木的那一天起，我就说过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以后的路要自己走，爸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唯一能为你做的只是不成为你的拖累。 只要你认为是对的，那就去做吧，不用顾忌我和你妈。” 中年男人声音中终究还是有些藏不住的落寞。 或许在他的期望中，自己的儿子会安安稳稳完成学业，找一个不算太好但也让人羡慕的工作，然后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可现实终究和他的期望产生了分歧。 说没有失望那是假的，只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相信自己的儿子在做正确的事情。 那个什么副院长还以为他不知道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水木大学学生罢课的事情虽然还没有被公之于众，但是各种小道消息早就传出来了。 毕竟学校能将媒体堵在外面，却堵不住几千名学生的嘴。 能让那么多学生为罢课请愿，示威抗议，他家这浑小子能犯什么错？这浑小子错了，难不成剩下的那些学生也都错了吗？ “爸……” 陆行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电话另一边传来了一个带着啜泣的女声。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可是水木大学，全国都没有几所比他更好的大学了，他要是真被开除了可怎么办，难不成和你一样在工厂干一辈子。”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话筒里传来了男人的呵斥声。 陆行苦笑。 “我不懂，就你懂得多，儿子，你别听你爸胡说八道。” 中年妇女抢过了电话，“如果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你就服个软，不就是道歉认错，男子汉能屈能伸又掉不了几两肉，先回学校，等学好本事再算现在的账。” 话筒对面的女人虽然抱着和男人不同的看法，但同样都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儿子没有错。 “妈，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和爸就别担心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委屈自己，钱不够就开口；实在不行就回来，家里始终有你的位置。” …… 挂断电话，陆行站在肯德基外面吹着冷风，心里的怒气再一次翻涌起来。 做错了事，还敢恶人先告状。 真当他陆行是泥捏的？ 就算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想了想陆行返回肯德基，苏璃看到陆行走来连忙将第二个汉堡全部怼进嘴里。 “送我回学校一趟？” 陆行没心情和苏璃计较这些，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呜呜呜……” 苏璃瞬间瞪大了眼睛，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想说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他们把电话打到我家去了。” 陆行一眼就猜出苏璃的想法。 “啊？” 总算将汉堡吞下去的苏璃有些震惊，“叔叔阿姨怎么说。” “没说什么话，只是让我自己看着处理，要是混不下去就回家。” 陆行心里有些发堵。 相比起这种信任，他更希望电话里传来的是盖脸地怒骂。 这样他心里还能舒服一些。 他知道，一旦他被学校开除的事情传回那个南方小城，自己的父母要承受多少嘲笑。 那些庸人才不会管谁对谁错，唯一会的便是落井下石。 也是因为如此，他离开水木后才没有想着要回去，而是先闯出一些名头来堵住庸人的嘴。 苏璃看出陆行面色有些不对，也没墨迹，迅速将自己得摩托骑出来，两人风驰电掣的朝着水木大学方向而去。 半个多小时后，水木大学艺术院。 一辆银色摩托朝着教学楼方向疾驰而来。 “陆行！” 有人认出了坐在摩托后面的男生，发出一声惊呼。 紧接着注意到了陆行的人越来越多，蒋碧琴等人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 “同学们，陆行同学回来了，我们请他上来说几句话。” 拿着话筒的不是蒋碧琴，而是一个在学生中人缘一直都比较好的教授。 顿时间堵在教学楼前的人群发出了一阵阵欢呼。 陆行从摩托上走下来，面无表情。 周围的同学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通道。 陆行在这些同学中看到了不少熟人，有一个宿舍的兄弟，一起军训的朋友，一个班里的同学，还有挂在墙上的年迈教授…… 等等…… 人群里好像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陆行目光朝着刚才看到的地方飘去。 几个白发苍苍至少已经八十岁的教授竟然混在一群学生中，手里还扯着一条写着他名字的床单？ 他再看一眼，果然是已经挂在墙上的那几位教授。 九州现在硕果仅存的国宝级艺术家。 看到陆行看过来，这几个活宝教授奋力地摇起了手中的床单，被套。 陆行有些感动。 纵使前路多坎坷，也有赤诚无畏的魂魄。 这个世界的文化圈也不是已经彻底完犊子了，至少还有人在坚持。 烂到根子里的终究只是一部分人。 陆行能看到这几个老教授，蒋碧琴等人自然也能看到，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们是拿这些老教授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要算起来，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这些教授的徒子徒孙，惹急了被人拿着拐杖打，他们也只能受着。 笔趣阁 刚才他们还说这些退休老教授终于消停了，感情跑去和学生一起抗议了。 您说您都一把年纪了，就别掺和这些事了，一不小心把闪了腰，他们可担不起这责任。 幸好，这场风波就要结束了。 几个领导亲自下场去请这些教授到人数相对少一点的地方休息，连桌椅都给配齐。 但就是没有一个教授的搭理他们。 教学楼下。 两千多名学生的正前方。 陆行握住话筒的一瞬间。 万籁俱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陆行身上。 目光中带着期许，带着希冀，更多的却是认同。 所有人都在期待陆行接下来的发言。 他们想看看这个能在课堂上高颂《死水》的同学，能写出《一代人》的男生，到底会说些什么。 陆行的目光缓缓从这些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身上扫过。 每个人眼中都有火焰，每个人都如利剑刺破云霄。 他看到的是，这个和他同宗同源的国家，属于民族的脊梁还没有被外来文化彻底打碎。 比起他身后所谓的教授，院长，这些人才是民族与国家真正的希望。 他想到了一首诗。 一首另一个世界曾用来祭奠鲁迅先生的诗。 第十三章 陆行又念诗了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 陆行徐徐开口，声音通过音响传了出去，语气虽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是…… 霎时间万籁俱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教学楼前，除了陆行的声音，便只剩下风吹过的声音。 这是诗歌！ 又一首现代诗。 学生们沸腾了，目光灼灼却又死死压制着内心的激动。 这一刻，无数欢呼与尖叫堵在了嗓子眼里，连呼吸和心跳都成了一种亵渎。 就连那些藏在人群里老教授也是满面震撼，同时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他们看过陆行的作品。 无论是《死水》还是《一代人》都是足以在文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即便一百年后也会有人继续传唱。 如此优秀作品，他们不敢奢望有生之年还能看到。 可当陆行开口的那一瞬间，他们不由自主地期待，不由自主地惶恐。 期待陆行会给他们惊喜，也惶恐这一首诗会平平无常。 陆行没有理会台下的变化，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副院长身上，落在了许乐山身上，也落在了学院中许许多多和他们一样自甘堕落、高举双手投降的诸多教授身上…… 他脸上带着嘲讽，眼中满是轻蔑，一步迈出，那些投降派心脏猛的一颤，甚至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骤停。 他要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这个疯子竟然又念诗了。 他们愤怒又惶恐，投来恶狠狠的眼神，试图用目光让陆行屈服。 可这却让陆行看出了他们的色厉内茬。 “有的人， 骑在学生头上：啊，我多伟大！ ……” 陆行的声音中的轻蔑已经流露的淋漓尽致。 他将诗中“人民”二字换作了学生，让这首诗在这里显得更加应景。 “有的人， 俯下身子给学生当牛马。 ……” 强烈的对比扑面而来，蒋碧琴和许乐山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黑，鼻子都要气歪了。 你给学生当牛马？ 我们就骑在学生头上作威作福？ 可笑！ 无耻！ 煽动学生罢课示威就是你做牛做马的方式？ 想让学生毕业后还有一碗饭吃就成了作威作福？ 副院长蒋碧琴气的全身都抖了起来，嘴唇乌紫，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行看到了身旁一众教授气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但他不在乎。 打击学生自信，崇洋媚外，挖九州文化传承的根基…… 还敢打电话去他家告状。 这种败类，就该被如此对待。 诗歌还在继续。 “…… 有的人， 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有的人， 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有的人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 陆行慷慨激昂，特别是最后四句更是已经赤裸裸地已经化作了刀剑。 谁想不朽？ 谁等着底下的火烧？ 谁活着，别人就不能活？ 谁活着，是为了多数人更好的活？ 有本事将话说清楚，在这含沙射影算什么能耐。 比起死水的隐喻，这几句话如闪电，如风暴，剑锋直指校领导，没有半分拐弯抹角。 字字都是杀机！ 以蒋碧琴和许乐山为首的一众教授领导都要气疯了。 陆行这是要将他们所有人都钉死在耻辱柱上。 台下的所有人也都傻眼了。 没人会想到陆行竟然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这样一首诗歌来。 没给自己留半步退路，也没给学校留下半点生机。 “这个学生……” 藏在人群中的退休老教授、国宝级艺术家们有些哭笑不得。 除了“刺头”，他们想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陆行。 拿自己和学校的教授领导们做对比。 将自己捧到了天上，将教授领导踩到了尘埃里。 嬉笑怒骂全都写在了诗篇了。 既是狂妄，也是少年意气。 让人欣赏，也让人头疼。 不过这首诗虽然优秀，但和前两首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如果这小刺头只能止步于此的话，他们这些老东西就算想要替他说话，也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骑在学生头上的 学生把他摔垮； 给学生作牛马的 学生永远记住他！ ……” 陆行没让这些已经退休的老教授，国宝级艺术家们失望， 目光锐利如剑，如刺刀，如长枪，狠狠的朝着众人的心脏上扎去。 如果说这首诗歌前面只是怒骂，诅咒。 到了这里就已经成了铁一般的事实，是图穷匕见！ 看看周围。 两千多名学生汇聚于此，是为了什么？ 数十位已经颐养天年的退休教授，国宝级艺术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们把学生当傻子糊弄： 外国就是好，外国就是强。 想要在这一行吃上饭，就要学会摇尾乞怜…… 磨灭每一位学子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打破所有人对重振九州文化的信心。 你们换来了，只会是反抗。 而陆行只是发出了所有学生想发出的声音，就有如此多的人甘愿为他请命。 罢课，示威…… 这既是对学校的反抗，也是对陆行的认可。 “……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 他的下场可以看到； 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着的人， 群众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 最后四句，陆行的声音变得轻缓起来。 一切尘埃落定，还有什么需要呐喊？还有什么需要抗争？ 诗中的两种人对应着现实中的两种人。 诗中的两种结局同样也对应着现实中的两种结局。 有人愿意毒害学子挖九州文化的根基。 便有人愿意不畏险阻成为这个时代的星火。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懂得如何选择。 谁对谁错，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放下话筒，陆行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朝着来的方向走去。 这场战斗，从他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赢了。 “啪啪啪！” 现场在沉寂了几秒钟后，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响起。 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斥着激动。 每一个人眼中都满含兴奋。 每一个人的手都已经变得通红。 …… 这一刻，陆行俨然是所有人的领袖，所有人的偶像。 “陆行！” 人群中有人在高喊。 陆行回头，完全看不到喊他的是哪一位。 因为每一个人都像是刚才呼喊的人。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有人在声嘶力竭的大喊，紧接着整齐划一犹如海啸一般的回应响起： “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你们……” 陆行停了下来，看着周围一一双双闪耀着光芒的眼睛，心里沉甸甸的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世界是变了，那些九州文化界的大拿也的确消失了。 可这改变却好像也没那么大。 “留下来吧。” 一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头从众多学生中走了出来。 小老头拄着双拐，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伤疤，其中一条裤腿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陆行认识老人，甚至只要是艺术院的学生都认识老人。 在教学楼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张照片。 上面的介绍很简短：包揽第二十四届金马奖得主之一，为民族尊严而断腿。 在许乐山教授的第一堂课上，曾说三十六届金马奖只有一位获奖者来自九州。 这个人就是他，秦国生，九州影视界最后的辉煌，也曾在水木大学担任表演系教授。 cxzww.com 他这条腿就是为了向那些外国人证明九州电影并不差，而在拍摄过程中真刀真枪的炸断的。 “同学们都挺希望你回来的，别让他们失望。” 小老头拍了怕陆行的肩膀，挺乐呵的，“你点起了他们心中的火，总要负责到底。” 陆行沉默了。 秦国生也不催促，就这样静静的等着陆行给出一个答案。 隔了许久，陆行才缓缓开口，“让我回来也不是不行，甚至赔礼道歉也完全没有问题。 但我有一个要求。” 陆行的目光穿过人群，直逼后方一众教授领导所站的地方。 第十四章 梦该醒了！ “我要他们向所有学生道歉，向全国人民谢罪。” 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学生队伍后方传来，紧接着便是如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教学楼下，以蒋碧琴和许乐山为首的一众领导教授脸都瞬间气绿了。 道歉？ 谢罪？ 还要向着全国人民？ 他们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这小瘪犊子从头到尾就没憋好屁。 “这不可能！” 蒋碧琴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陆行，你要搞清楚；是学校在给你重回校园的机会，而不是求着你回来。 你不要以为现在有这么多同学为你出头，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提要求。 我告诉你，就冲着你刚才当着所有人面念歪诗,影射学校的恶劣行径，就足以被学校再次开除。 该道歉承认错误的是你，不是学校的教授领导。” “呵……” 陆行轻笑一声，根本不屑于去辩驳。 孰是孰非，谁对谁错，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秦老，我尊重您，您是有民族尊严的艺术家，可……” 陆行瞥了一眼艺术学院现在的领导和教授们。 “算了！ 学姐，我们回去吧！” 陆行摇了摇头，已经没有了去评判的欲望。 太多失望之后，留下的便只是麻木。 周围的学生也开始散去。 今天之后，这里的数千名学生不知道还有多少会选择留下。 作为九州最顶级的高等学府，一旦出现大规模的退学，将是一件怎么藏都藏不住的丑闻。 那些曾为这所学校发光发热过的国宝级艺术家们，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看向蒋碧琴等人的眼神也越发不善。 上个世纪，九州文化防线还没有全线溃败。 是这些老人奋战在第一线，用血肉之躯筑成了抗击文化入侵的新长城。 为了让电影中的情节力求真实，大冬天零下三十多度的冰水，说跳就跳。 为了一幅画出完美的云海日出图，他们可以在泰山顶上一画就是两三个月。 为了唱出真实的可可西里，他们和偷猎者打过照面，和死神赛过跑。 为了…… 在他们那个年代，好的作品是需要用命去拼搏的。 这一切也只是为了向世界证明，这片土地孕育出的文化从来不比其他文明的差。 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 现在承认国外文化更优秀，承认我们就是比不过外国人，这反倒成了一种正确。 一时的失败颓唐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心里的那口气泄了。 看看这些身处九州顶级学府，负责培养文化圈人才的教授领导们，到了现在还都认不清自己的错误，觉悟还不如一个刚入学的学生。 yawenku.com 他们不禁怀疑，九州的文化还有未来吗？ 这一刻，失望的绝止陆行一个。 “等一下！” 秦国生再一次叫住了陆行。 只是比起之前，他的声音多了几分疲惫，也多了几分厌倦。 他已经退休了，忙碌了一辈子也该颐养天年。 这些破事本就轮不到他管。 可看着这些曾和他们一样满腔热血，心中火焰明明已被点燃的学生，如今是满眼失望。 他是真的不甘心啊！ “秦老，你不用劝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继续留在这里，我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污染，成了我现在最讨厌的模样。” 陆行对学校的这些教授领导没有一丝好感，可对这些老艺术家们却充满了尊重。 外来文化的入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九州文化界的式微也不是从最近几年才开始。 这场文化战争自一百多年前便已经打响。 和另一个世界的在影视娱乐文化圈叱咤风云的大拿们比起来；秦老他们或许在天赋和实力上有所不如。 可这场文化战争经历了一百多年，九州节节败退，从影视到音乐，从大俗到大雅每一个领域都惨遭暴打。 到了今天薪火仍旧不曾断绝，水木大学的艺术学院还有这么多学生。 靠的便是这些老一辈艺术家的坚持。 “小陆，我不是想劝你，而是想告诉你，你是对的！这个世界也不是所有人的骨头，都是软的。” 秦国生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着艺术学院如今的领导和教授走去。 蒋碧琴等人看着面沉如水的秦国生，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不妙之感。 “道歉！” 秦国生的拐杖重重的点在地板上，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秦老。” 蒋碧琴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这件事您就别掺和了，而且我们也没犯什么错。” “没犯错？” 秦国生手中拐杖呼啸而过，重重的砸在蒋碧琴身上。 桃木拐杖打在皮肉上的闷响让所有人都傻了。 “你还想犯什么错？” 秦国生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握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 “现在整个学院的学生都已经反了，罢课，示威，难道还不能让你这个院长清醒？” 秦国生在怒吼，在咆哮。 一些离场的学生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望着那个正在朝着校领导发飙的老人。 陆行也有些动容。 先前秦国生等老艺术家出现在罢课示威的学生队伍中，便已经让他感动。 但他也没想到，这些老艺术家会挥舞着拐杖逼校领导向他道歉。 热血未凉的从来不只是他…… “秦老，我尊重您是前辈长者，就算您跟着学生们胡闹我也忍了，可是您想让我向一个已经被开除的学生低头认错。 这绝不可能！” 即便挨了秦国生重重的一拐杖，蒋碧琴也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学校的方针没有错，现在的形势也不是您当年的形势了，放在三十年前，甚至是二十年前，我都会是这个学生的铁杆支持者。 可现在时代变了，他的傲气，他的才华只会成为一颗毒瘤，毁掉无数学生的前途。” “他的傲气，他的才华是毒瘤？他会毁掉无数学生的前途？” 秦国生指着陆行怒极反笑。 “好一个水木大学的副院长，真正是毒瘤的是你，毁掉学生前途的是你。 你说时代变了。 没错。时代是变了。 可那是变的更好了！ 科技，军事，经济，哪一样我们没走到世界前列？” “影视，音乐，游戏，动漫，综艺不是！ 凡是一切和文化有关的我们都在倒退，我们都处于整个世界的最底层。 这是事实，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群人的热血而改变。” 蒋碧琴面容不变，甚至带了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秦国生呆了一下，紧接着心中的怒火便愈发高涨。 “这就是你的理由？因为我们在这些地方不如人，便要放弃，便要投降，甚至还要将这种投降派的作风灌注到每一位学生的脑海中。” “秦老！” 蒋碧琴心中也充满了火气，连语气也不由自主的重了几分。 秦国生这些老一辈艺术家威望是很高，年轻时也的确为行业的发展付出了不少，就连学院里的这些教授领导，差不多也都在这些老艺术家门下学习过，算得上是半个门生。 所以秦国生给她一拐杖他只能受着。 可这不代表着她要无底线的退让。 “属于九州文化界的辉煌早就已经过去了，你们这一辈人付出了那么多又改变了什么？ 如今我们还不是不被排挤在世界文化圈之外，电影不卖座，歌曲没人听，本土文化产业又有几个人支持。 什么九州文化的伟大复兴，那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您该醒醒了！” 秦国生的拐杖再一次举起，蒋碧琴没有躲反而主动上前一步等着拐杖落下。 “秦老，二十年前，我也在您门下学过表演，您是师长，老师打学生我没话说。 可您要说我错了，想让我认错，就拿出证据来。 只要您能拿出证据，证明我们的确不比那些外国人差，证明我们不奴颜婢膝也能吃上这一口饭。 我就按那小子所说，带着所有教授向全体学生道歉，向全国人民谢罪，告诉所有人，我蒋碧琴是卖国贼，在掘九州文化的根基。” 蒋碧琴的话掷地有声。 秦国生沉默了，举起来的拐杖始终没有落下。 那些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学生也沉默了。 连秦国生这一辈人都没做到的事情，他们这一代人凭什么能做到， 论环境，现在的大环境比几十年前更加恶劣，更加让人绝望、 论努力，他们之中有几人能够做到为艺术献身，能够为了一个镜头，一幅画，一段歌词，不计生死得失？ 论天分才情，秦老他们这一辈艺术家被称为落日的余晖，九州文化最后的光芒，他们有谁能比得上？ 可是就这样认同许教授，蒋院长他们的观点，真的好不甘心。 “你想要什么证据？”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人群后方传了过来。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第十五章 青年歌手大赛 “你想要什么证据？” 陆行重复着刚才的话，重新走了回来，满腔都是怒火。 什么九州文化的辉煌以及过去，什么虚无缥缈的梦…… 这都是些什么屁话！ 泱泱九州，同宗同源，没理由另一个世界能做到的事情，你们就做不到。 当卖国贼都能当的这么理直气壮，他还真是活久见了。 “陆行……” 秦国生有些失神，似乎看到了许多年前同样热血澎湃的自己： 不服输，不认输，纵然头破血流也要向全世界证明，我们是有着上下五千年传承的民族，不比别人差！ 学院的一众领导教授脸色各个都难看了到极点，就像是生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他们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会对陆行有半分好感。 像这种离经叛道，又影响力巨大的学生；他们怎么可能会喜欢。 他们还是更喜欢那些没多少天赋，却懂得认输服软，明白世道艰难的学生。 雅文库 “陆行，我也不为难你。” 许乐山站出来说话了。 “还有一个月就是全国青年歌手大赛的预选赛，你是音乐系的学生，只要你能通过预选赛，我就承认是我错了，按照你的要求向所有学生道歉，向全国人民道歉！ 这个要求应该不难吧！” 许乐山话音落下，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叫这个要求不难？ 全国青年歌手大赛含金量有多高，你一个音乐系的教授会不清楚。 别说是预选赛，就算是之前的海选，又有几个本土歌手能够通过？ 这里面甚至有老一辈歌唱家从小就开始培养的后辈门生。 这些后辈门生的实力不强吗？ 或许是比不上每一届的四强，八强，可绝不至于在海选上就被淘汰。 所谓的全国青年歌手大赛，本质上就是一群外国佬的狂欢，用来镀金的途径。 一个人要优秀到什么程度，才能打破偏见？ 没有人敢去想这个问题 更何况陆行擅长的明明是现代诗，你让他去参加一个歌手比赛？ 许乐山今天能提出这个要求根本就没有半点悔过之意，完全就是在刁难人。 “好，我答应了！” 陆行轻笑，有不屑，也觉得讽刺。 只是一个预选赛就能让他们认错服软。 这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那些洋鬼子太过相信？ “不过只是预选赛的话，这证据也太单薄了，换成冠军如何？不然我怕你们赖账。” 陆行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许乐山等人差点就笑出声来。 这该是有多狂妄才能说出这种话？ 还冠军？ 对本土歌手而言，预选赛就是一道天堑。 多少人都止步于此，你陆行何德何能敢说这样的大话。 “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蒋碧琴一锤定音，“我也不要求你拿到冠军，只要你通过预选赛，你的要求我代表学校全部答应。 而且我还举荐你进入水木大学的名人堂，画像和秦老他们挂在一起。 可要是做不到……” 蒋碧琴微微一顿，冷冷的看着陆行。“开除的决定不变，你还要当着整个院系所有学生的面为自己的狂妄检讨，向所有被你煽动的同学道歉。” “可以。” 陆行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破学校既然执意降低难度，他又能说什么呢？ 只是一个比赛而已。 他脑海里有着另一个世界无数经典曲目，又有游戏系统辅助。 要是这样都拿不到冠军，那真该将脑袋卸下来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浆糊。 “走了！” 陆行挥了挥手，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教学楼下，拄着拐杖的秦国生看着陆行的背影张了张嘴，劝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承认陆行在现代诗上极具才华，可音乐和诗词完全是两个领域。 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在某一领域有着超越常人的才华，通常也意味着他在其他领域会十分平庸。 明知不可能，可人总是忍不住心存侥幸，去期待一个奇迹。 而现在，陆行就是他期待的奇迹。 期待他真的能够在青年歌手大赛上大放异彩。 只是奇迹之所以被称之为奇迹，那是因为极其罕见又充满了种种不可思议的梦幻色彩，不可预料，也不可复制。 “疯了，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一路上，苏璃都像个老妈子一样碎碎念，“你知道什么是全国青年歌手大赛吗？就敢一口答应下来，还扬言要拿冠军。 我看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胡吹大气。”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陆行不以为然打着哈哈，“你也看到了，那些领导教授实在太气人了，天天大放狗屁。 而且同学们都为我罢课了，连秦老都举着拐杖为我做主去了，我要是不表态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砰！” 苏璃猛的一个急刹车，陆行整个人都差点被甩了出去。 “就你厉害。” 苏璃从车上下来，狠狠瞪了陆行一眼，“我问你海选都已经结束了，你要怎么参赛？” “啊？” 陆行被问懵了，“不是应该先报名吗？” “报名，报你个大头鬼啊！” 苏璃听到这话就来气，直接一脚踢在了陆行的小腿骨上。 当场陆行疼的就差点抽抽过去，“小矮子，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很痛的。” “小矮子？” 苏璃冷冷一笑，“既然我是小矮子，那参赛的事情你就自己想办法吧，没通过海选，也没拿到一些高校和娱乐公司的名额推荐。 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参赛！” “什么意思？” 陆行光顾着腿疼，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意思就是你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还想着拿冠军。大傻叉！”苏璃双手抱胸对着陆行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陆行整个人都傻了。 他有想过对手的实力不容小觑，想过比赛会有黑幕，甚至想到了自己会遭受排挤。 可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回想起自己在学校里的信誓旦旦，意气风发。 陆行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生疼，就像是被人抽肿了一样。 关键这些巴掌还都是他自己打的。 第十六章 无人认可（大章） 回到狭的小公寓中，陆行像条咸鱼一样瘫倒在床上，满脸的生无可恋。 果然，他还是太年轻，太天真，才会中了许乐山那老鬼的奸计。 什么通过预选赛就道歉，认罪。 呵…… 这是吃定了他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这破学校简直是大大的狡猾。 “行了！” 苏璃走过来提了提陆行的脚，“别在这装死，不就是一个参赛资格，有什么难的。” “学姐，你有办法。” 听到这话，陆行瞬间就来了精神，满眼期待。 “也算不上什么好办法，但也比你在这躺尸强。” 苏璃白了陆行一眼，“燕京不少娱乐公司都有推荐参赛的名额，你完全可以去这些公司面试，然后能不能拿到名额就看你的本事了。” 苏璃的话无疑是给了陆行一个希望，他很快就从网上找到了几家有名额的娱乐公司。 下午，一家小有名气的娱乐公司里面。 面试官翘着兰花指，一脸挑剔的翻看陆行的简历，“水木大学？没想到还是著名院校，怎么就被开除了？” 西红柿小说 陆行假装没听出对方的嘲弄，一脸假笑，“您看……” “我们不收……” 对方不等陆行将话说完，就将简历推了回来。 “是因为我被开除的原因吗？” 陆行脸色有些尴尬，“但这是有原因的，而且能考上水木不也能说明我的实力。” “no，no，no，no……” 对方摇着手指根本不听陆行解释，“和你有没有被开除没有关系，即便你顺利完成了学业，我们依然不会收你这种人。” “为什么啊？这总有一个原因。”陆行不解。 对方或许这会心情还不错，也乐得给陆行解释几句，“真要说原因的话，是因为你没有履历，没有名气，而且应聘的还是艺人。 如果是其他岗位，我们还能考虑，但艺人…… 不行！” 对方拒绝的斩钉截铁，不给陆行一点机会。 “可……” 陆行还想辩驳，但对方已经替他拉开了离开的门。 一个多小时后，另一家娱乐公司。 大腹便便的面试官直接将陆行的简历扔进了垃圾桶，连看都没看一眼。 “没有履历，没有名气，也没有外国血统，你当我这是垃圾堆吗？” “保安……” 下午五点，第四家公司，陆行甚至连公司的大门都进不去。 随后几天，第五家，第六家，第九家，第十七家…… 距离预选赛的时间越来越近，陆行去的公司也越来越多。 可惜，得到的总是失望。 没有名气，没有履历，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九州人，没有哪一家公司愿意收纳这样的艺人。 他去的十几家公司里不是没有本土艺人，但这些人不管演技如何，唱功怎样，能拿到的资源永远都是没人要的资源，干的也是公司里最苦最累的活。 即便这样，针对本土艺人招聘要求，也比针对外国艺人的要求要严酷百倍。 可以这样说，每一位能进入娱乐公司的本土艺人，只要他们换上一张外国皮，收入，地位，粉丝都是远超现在，甚至于成为一家公司的台柱子也完全没问题。 而这就是九州文化界，娱乐圈的现状。 经历了这么多挫折，就连陆行自己都有些泄气。 与此同时，一则来自水木学院的微博也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水木许乐山：有的学生自比清风，将学校看作死水，说学校骑在学生头上喊着我真伟大，说教授们想要不朽，说自己是野草等着火烧。 现在火来了，你又是何种下场？ 连走都还没学会，就想着跑，还嬉笑怒骂那些脚踏实地的老师前辈，敢问你现在又跑到了何方？ 许乐山从头到尾都没有提陆行和学校之间的矛盾，但知道事情始末的人无不觉得许乐山言辞狠辣犀利，充满了赤裸裸的嘲讽。 这是在用陆行自己的诗歌来打陆行的脸。 微薄一经发布，便迅速引来了其他教授的转发点赞。 这段时间陆行四处应聘索要参赛名额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燕京的大型娱乐公司哪个没有他们的学生门生？ 现在，他们就等着看陆行的笑话。 想看看到了比赛哪一天，连参赛名额都拿不到的陆行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这些教授虽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但仅凭水木大学教授这一身份便能引来许多网友的关注，再加上曾经学生的转发。 大量的网友开始好奇微薄背后的事情， 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整件事被掐头去尾发在了网上。 许教授他们那些卖国言论，学生们罢课事件一样都没出现，流传的只有陆行恃才自傲，目无尊长，仗着歪才怒骂老师学校，扬言要拿全国青年歌手大赛总冠军的事情。 就连水木大学自己的论坛都出现了舆论一边倒的迹象。 【这种人还想拿总冠军，简直搞笑，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一点德性都没有，这种人就算再有才也是垃圾，别说冠军，只要他能拿奖，我以后就倒立拉屎，蹿稀的那种。】 【一个学生，什么都还没学会，就敢如此自满，九州文化界出不了好作品，根子就在这些人身上。】 【这种人也会写诗？别是从哪抄来的吧！】 …… 一时间，大量不明真相的网友涌入到许乐山的微博下面，对着陆行就是一阵狂喷，就连水木大学许多不了解事情的学生都已经被带偏。 艺术院的学生倒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惜他们人少势微，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发言很快就被愤怒的网友给淹没了。 此时【一代人】的群里，几位建群的老人也在讨论这件事。 学海无涯：许狗发微博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陆行的错，我们的解释根本没人看到。 仗剑行：这也没办法，当初大家能够聚集起来都是凭着一腔热血，现在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冷静下来，心里的火气也散了，还愿意在这件事上花费时间的毕竟是少数，而且很多人都在等青歌赛的结果。 醉酒烧鸡：你们觉得陆哥真的能通过预选赛吗？ 群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存在感不高的昵称。 学海无涯等人看到这个消息许久都没有回话。 他们知道关注这个问题的群友不在少数。 甚至于，大家沉寂也好，沸腾也罢，陆行能否通过预选赛才是关键。 这个群里所有人都是因为陆行才聚集起来的，也只有陆行能够调动群里所有人的力量。 可自从陆行离开学校之后，便如同失踪了一般，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如果今天不是许乐山突然发微博，或许再过上一段时间，陆行便会成为大家记忆的一角。 若干年后，回想曾经，他们只记得曾经为了一个人热血沸腾。 但也仅此而已。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陆行不是什么明星、大人物，没那么高热度，离校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才是现实。 只是这样，总归让人有些怅然。 “我觉得大概很难吧！” 隔了许久，群里才有人冒泡，紧接着大量群友开始发言。 “什么叫大概很难，陆哥虽然有才华，但那可是青歌赛。” “是啊，说实话，其实我已经做好了陆哥失败的准备。” “你说陆哥会回学校道歉认错吗？” “怎么可能，陆哥要是这种人就不会和学校正面硬钢。” “我觉得我们以后大概很难听到陆哥的消息了，不过我不后悔为他疯狂一场。” …… 这天晚上【一代人】的群里热闹了很多，许多从进群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人也加入了讨论中，反倒是往日那些最活跃的人陷入了沉默。 随着青歌赛一点一点靠近，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陆行会失败，无一人看好。 毕竟那可是青歌赛，九州最优秀的歌手也只能止步于预选赛。 陆行的确有着他们无法比拟的才华，可那是在诗歌上，换作音乐…… 谁也不认为他会有同样的才华。 这一晚，将是许多人青春的终结。 明天早上太阳升起，他们回想起自己曾经如此疯狂过，罢课，示威，为一个人欢呼雀跃，视为信仰…… 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大概是再也不会做了。 正如蒋碧琴副院长所说，九州文化伟大复兴的美梦，也该醒醒了！ 预选赛倒数第二天，整个燕京的娱乐公司，陆行都跑了至少两遍，低头弯腰，好说说尽，依然一无所获。 就连秦老那边也联系到他，帮他找了很多关系。 可惜，这些有名额的公司，高校好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般，都说名额早就已经给了出去。 明知这是推脱，秦老也拿他们没办法，他只是在文化界地位高，没什么实权。 人家认他，他就是秦老，国宝级艺术家。 不认，他就是老秦，一个糟老头子。 难道真要听秦老的建议，找许乐山要名额？ 有秦老出面，许乐山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卖。 甚至于，这些公司高校宣称名额已经给出去了，背后都是许乐山他们捣的鬼。 为的就是让陆行低头。 陆行甚至能想象到此时许乐山那副充满嘲讽的嘴脸，心中万分不愿。 “陆行，我要到名额了！” 就在陆行陷入思想斗争，各种纠结的时候，苏璃尖叫着说出一个好消息。 紧接着陆行就听道苏璃对着电话说，“星辉娱乐，下午两点，我知道了。” “嫣儿，我真是爱死你了，给我房子住，又帮我要名额。” 嫣儿？ 陆行想起了苏璃这个闺蜜，这段时间她听苏璃提起过不止一次，他们现在住的公寓都是对方无偿借给他们的。 没想到参赛名额的事情最后也落到了苏璃这个闺蜜身上。 第十七章 彻底完犊子了（大章） 星辉娱乐，燕京最大的娱乐公司，主打影视业，歌手也有不少，许多耳熟能详的一线明星出自星辉娱乐。 下午一点半，陆行和苏璃两人早早地就赶到了星辉娱乐楼下。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陆行仍然觉得星辉娱乐是他来过最财大气粗的娱乐公司，整栋楼三十几层，外墙清一色的玻璃幕墙，楼下豪车琳琅满目，甚至在燕京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有闲钱修建一个小花园。 其他只配租一层楼的穷酸公司根本没法比。 走进一楼大厅，前台很早就已经得到通知，主动将陆行和苏璃两人领到了十三楼的一间会议室里等待面试。 原本苏璃是想在其他地方等候的，但前台显然将两人都当成了面试者，并没有将她带走的意思。 这么大的公司，苏璃自己也不好到处乱走，只能和陆行一起留在会议室里。 虽然陆行和苏璃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到，但星辉也没让他们等多久，前台离开后没几分钟，一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就是来面试的？” 中年人在看到苏璃时眼前明显一亮，带着几分审视，几分贪婪。 苏璃个头不高，可身材好，容貌佳，完全就是一个合法萝莉，不少老男人都好这口。 虽然现在娱乐圈都是外国人当道，但按照苏璃的条件，只要她愿意脱，不会缺资源的。 当不了一二线明星，但要当个三线明星，再打着些华娱崛起的旗号，一辈子不愁吃穿是没问题了。 等他看到苏璃旁边的陆行时，表情就显得不咸不淡，兴致缺缺了。 “只有他是来面试，我只是陪同。” 苏璃眉头微皱，中年人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让她十分不舒服。 “哦。” 听到苏璃解释，中年人的兴趣明显又减了不少，心中有些可惜，态度上也带着些敷衍。 “他的话，外形条件是有些差了，而且现在市场上也是蓝眼睛高鼻梁的西方人更吃香，再不济也要是隔壁高丽或者樱花的艺人更符合市场需求，他的话……” 中年人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 陆行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心中仍然是一阵不舒服。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四处碰壁，他也清楚想改变九州文化界，娱乐圈现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样吧！” 对方打了个响指，看向苏璃，“他虽然条件不行，但你的条件要比他好太多了，只要你愿意入职，他便算个添头我们公司一并收了。 你们两个未来发展方向我都已经想好了。你先给我当几年秘书，我带你先在一些大人物面前混个脸熟，等时机成熟就推你出道。 他的话，就先送到樱花学习，随后伪装成樱花人，想成名就会简单很多。” 中年人想的很好。 苏璃能陪陆行一起面试，两人就算不是情侣关系也肯定很密切，这样安排不仅能将两人分开，还能方便他控制苏璃。 简直完美。 可惜事情偏偏没有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陆行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起身就走，“不必了，我想我们还是更适合其他公司。” 什么秘书，陆行对这种老男人的心思揣摩的一清二楚。 说是秘书，怕不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秘书。 他要是真信了这种鬼话，才是傻叉。 果然不管是那个世界的娱乐圈，都有着同样恶心的一面。 苏璃也被这面试官给恶心坏了。 她毕业后为什么会选择留校，当然这种恶心事见多了，虽说没吃过亏，但也不想再遇到。 “你们可想好了，我们星辉在整个行业中都是赫赫有名，错过了这次机会，你们未必还遇到同样的机会……” 对方明显没有就这样放弃的打算，跟在陆行和苏璃两人后面，不断吹嘘星辉有多厉害，苏璃他们要是同意刚才的条件会有多辉煌。 这完全是将两人给当成了傻子。 眼看两人都快走到电梯口了，对方直接拦到了前面，还试图伸手去摸苏璃的小脸。 苏璃这忍了一路的小暴脾气瞬间就炸了。 “星辉，星辉你大爷啊……” 苏璃抬脚，一道残影闪过，中年人的眼珠子都差点爆了出来，双手颤颤巍巍的朝下伸去，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你，你……” 对方一手指着苏璃和陆行，冷汗直冒，嘴唇都开始发青，好半天连一句话都说出来。 陆行有些惊悚的看了苏璃一眼。 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听到了鸡蛋打碎的声音，感觉胯下甚凉。 “看什么看？” 苏璃眼睛一瞪，双颊有些泛红，“断子绝孙脚没见过吗？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就……” 苏璃抬了抬脚，陆行连忙后退摇头，心有余悸。 他怕是疯了才会打这小矮子的主意。 “保安，保安……” 这时，中年人也从差点死掉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发出凄厉的惨叫。 走廊两侧办公区里的人听到声音纷纷探出头来，几名保安听到呼喊连忙朝着这边赶。 苏璃和陆行对视一眼，感觉大事不妙，脑海中闪现出同一个字眼。 跑！ 下一秒，两人撒开脚丫子就朝着楼梯口跑。 为什么不坐电梯？ 傻啊，当然是因为电梯还没上来。 等电梯上来，他们早就被人抓住了。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负责面试的中年人脸都已经胀成了青紫色，还不忘冲着几名保安发号施令。 “各楼层注意，各楼层注意，有人袭击赵主管，正从十三楼沿楼梯逃跑，已经抵达十二楼，已经抵达九楼……” 十三楼负责站岗的保安边追，边对着对讲机呼喊。 各个楼层的保安得到消息迅速朝着楼梯口聚集。 “有人，快跳！” “左边，右边……” “冲进去！” …… 一路上，两人疯狂逃窜，各个楼层的跑，十几名保安在后面穷追不舍，整个星辉娱乐都变成了一团糟。 尖叫声，怒骂声，乒乒乓乓东西倒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种响动一直持续到几分钟后，两人跌跌撞撞，狼狈不堪的从一楼大厅跑出来跳上摩托车为止。 随着一声轰鸣，银白色摩托犹如闪电一般朝外窜去，只留下后面一片骂声。 隐隐约约间，他们还能听到那中年胖子在咆哮，“封杀，通知所有合作方，我要全行业封杀他们……” 苏璃和陆行听到这种惨叫，差点就笑出来。 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拿什么封杀。 而且截至目前，他们两个还都不是这个圈子的人。 风在呼啸，道路两边的景色不断向后掠去。 摩托车已经驶去了很远，陆行整个人还都贴在苏璃背上，一双手紧紧环着苏璃的腰。 引擎咆哮的声音渐渐远去，两侧汽车驶过也沉默无声。 偌大的城市里似乎只剩下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苏璃在想：这小王八蛋胆子肥了竟然敢占自己的便宜，还不松手，气到爆炸，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可这样是不是有些尴尬，到底要怎么办？烦死了! 陆行在想：好尴尬啊，自己刚才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小矮子抱得这么紧，现在松一点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刻意，好像这么长时间自己在故意占便宜一样，到底要怎么办？头疼啊！ 最终两人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提这件事，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那闺蜜也不怎么靠谱，对方竟然想潜规则你。” 为了缓解气氛，陆行只能找话题尬聊，谁曾想一开口就充满了浓浓的嘲讽气息。 苏璃听到这话瞬间就来气了，什么尴尬不尴尬全部都抛到了脑后。 “你靠谱？你靠谱也不会现在连参赛名额都搞不定，后天就要比赛了，你认罪书准备好了没？” “喂喂喂，我哪知道一个破比赛规矩会这么多。” 陆行不高兴了，“而且要不是你非要跟着我，说不定我都已经拿到参赛名额了。” “这么说是怪我喽？我可没让你写诗怼教授，怼学校，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大话，而且不是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桥洞下面待着。” aiyueshuxiang.com “这段时间你以为你花的是谁的钱？穷鬼！” “你……” 一路上两人唇枪舌剑好不热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争个输赢高低上面，哪还顾得上这些尴尬的事情。 不过有一个问题，是两人始终都无法忽略的。 后天就是全国青年歌手大赛的预选赛了，而到现在他们连参赛资格还都没有。 晚上，两人想到这个事，都没什么心情吃饭，简单对付了一下，陆行又恢复到了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下是彻底完犊子了！” 陆行躺在床上想起自己之前的豪言壮语就觉得脸疼，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 只剩明天最后一天时间，该想的办法也都想了，该做的尝试也都试了。 放弃还是朝许乐山这种卖国贼低头，这是一个问题。 这两个选择，陆行都不想选。 “要不……” 苏璃看到陆行这个样子，脑海中不由地回想起之前那个挥斥方遒，全身上下都洋溢着自信的少年，也想起了两人下午在星辉逃跑时的种种默契。 最后的最后，他们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只是…… 苏璃一脸纠结，犹豫到了极点。 沉默了许久，他还是幽幽的开口道，带着几分不情愿，几分别扭：“其实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真的？” 陆行一个鲤鱼打挺，完全没注意到苏璃脸上的纠结和犹豫。 第十八章 最后的方法 经过一晚上的冷静，陆行对苏璃说的方法其实已经不抱多少希望，只是拗不过苏璃的强势，才一大早就被连拖带拽，带到燕京五环外一个小巷子里。 “这就是你说的公司？” 陆行看着眼前歪歪扭扭的招牌，上面写着“天水娱乐”几个大字，“天”字上面的一横还都脱落了下来。 门口一条臭水沟，不远处垃圾堆成山，距离他们两三百米开外的地方还有几位从事特殊职业的女性刚刚下班，胭脂气呛鼻。 说实话，见识过了星辉的富丽堂皇，其他公司的整齐专业，陆行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会有娱乐公司开在这里。 就算有，也不是正经公司。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陆行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地方待，他总觉得这家公司怎么看，怎么像一家表面上欺骗无知女大学生来当模特，实际上则是逼良为娼的黑作坊。 这种公司怎么可能会有青歌赛的名额，苏璃这小傻子明显是被人给骗了。 苏璃臭着一张脸根本不想多解释，拽着陆行就朝里面走。 但越是这样，陆行心里越是觉得不对劲 “喂喂喂，等一下，你该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陆行一脸狐疑。 听到这话，苏璃眼睛一瞪，抬脚就朝着陆行的脚指头狠狠踩了上去。“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陆行一声惨叫，疼的龇牙咧嘴，也引来了周围不少员工的注意。 只是这些员工，他是越看越不对劲。 肌肉腱子大光头，两个膀子过肩龙。 这里面也不是没有正常人，但真太他妈少了。 他一眼望过去满屋子呜呜泱泱三四十人，只有两三个看起来还算正常。 而且这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古怪，时不时还有人看着他发出嘎嘎的怪笑。 越是往里面走，陆行这心里越是发毛。 该不会他才是今日份的受害者吧。 “砰！” 走廊尽头，总裁办公室，苏璃一脚将门踢开，神态厌烦，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一点就炸的状态中。 看的出来，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反感。 办公室里是一位看起来和陆行父亲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西装革履，从头到脚都经过仔细的打理，看起来一丝不苟。 只论衣着打扮，绝对比许多所谓的成功人士更像成功人士。 但搭配上他的体型，陆行脑海中便只剩下四个字： 西装暴徒！ 无论是不小心从衣领里露出的伤疤，还是明显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肌肉，都在告诉陆行，眼前的男人本质上就是一头野兽。 一头凶狠，残暴，择人而噬的野兽。 外在的衣着打扮只是为了掩饰他的凶性。 两个世界，陆行所见过的人中，这个男人无疑是最危险的一个。 “今年青歌赛预选赛的名额我要了！” 苏璃好似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凶险，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客气，甚至还流露出一种浓浓的不耐烦。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对年轻人。 “咚！咚！咚……” 昏暗的灯光中，陆行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整个公司，只有这间办公室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盆栽，书柜，墙上的画，再加上些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玉器摆件…… 除了灯光略显晦暗之外，这里和其他娱乐公司的办公室好像没有什么两样。 陆行甚至还注意到男人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镀金的铭牌，上面写着“总裁苏文海”。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规。一切却又显得那么突兀与别扭。 “青歌赛的名额？” 陆行看到男人嘴角上扬，露出七分嘲弄，三分轻蔑。 “苏璃，这个时候想到我了，可我记得当初有人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个门。” “少废话，这个名额你给还是不给。” 苏璃显得十分烦躁，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 “苏璃，这就是你求人态度？” 苏文海依然在嘲笑，“名额我有，可我为什么要给你？当初你从这里离开时的硬气呢？ 我早就说过，离开了这里，你一文不值，什么都不是。 堂堂水木的学生，竟然也会混下去只能留校当辅导员，现在还被学校扫地出门。 当初你要是听我的，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 嘲讽，不屑，轻蔑…… 苏文海的每一句话都在揭苏璃的伤疤。 陆行不知道苏璃和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有过什么关系。 但他却也听过苏璃的辉煌往事，从进入水木开始，苏璃便一直都是整个学校的风云人物。 哔嘀阁 那几年，不仅艺术院的学生，就连其他几个学院的学生都是苏璃的迷弟迷妹，所有人都认为苏璃毕业后大概率会进入某一家娱乐公司。 然后在公司的包装下迅速出道，不说成为一线明星，但也一定会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慢慢的家喻户晓，甚至打破外国人对娱乐圈的垄断。 可这一切都在苏璃大三下学期改变了，她拿到了一家知名公司的合约，怀揣梦想踏入那个圈子。 很多人都以为她会很开出现在荧幕上，可是没有。 一年多过去了，苏璃重新回到学校，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曾经的才女就此沉寂，最后选择留校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辅导员。 陆行也从来没有问过苏璃这些事情，只是大概能猜到是一些苏璃不愿提及的伤心往事。 难道苏璃当初签约的公司就是这家公司？ 他心中暗自揣测，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苏璃的反常。 “这名额不是给我要的。” 苏璃双眼在喷火，苏文海的每一句话都在狠狠刺激她的神经。 “哦？” 苏文海有些意外，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了苏璃旁边的陆行，“怎么？自己走不通的路，就想忽悠别人来走？ 要我说，你被水木开除了简直是大快人心，就你那两把刷子能干什么，误人子弟吗？” 对方摆了摆手，明显已经开始赶人了。 陆行连忙拉着苏璃就往外走，这地方处处都透露着危险，他连一秒钟不想多待。 现在对方就这样愿意放他们走，都已经是烧了高香。 可苏璃的脚就和生了根一样，死死地长在了地面上。 “这件事对我们很重要，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苏璃深吸一口气，心中依然愤怒，态度却软了下来，甚至还朝着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深鞠了一躬。 陆行微微一怔。 他知道苏璃心中憋了多少火气，从看见这家公司的第一眼开始，苏璃就和吃了火药一样，时刻处于一种一点就炸的状态。 现在却…… 这段时间，他在投简历找公司，苏璃同样也为了这个名额想尽了办法。 很多时候，就连陆行都不明白，苏璃她这是图什么？ 她说是为了争一口气。 可就算他通过了预选赛，拿到冠军，对苏璃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还请苏总帮帮我们。” 陆行也朝着苏文海弯下了腰。 连苏璃都为了这件事低头，他的腰杆又能有多硬？ 一切都是为了比赛，为了冠军，也为了去争苏璃所说的那一口气。 “嗤……” 陆行听到了一声嗤笑。 “你这是在求我？” “是的，我在求你，求你大发善心帮我这一次。” 苏璃依然弯着腰，连头都没抬，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哈哈哈……” 苏文海放声大笑。 笑的肆意，笑的张狂，笑声中却又好像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让陆行有些诧异。 “既然在求我，那规矩你是知道的。” 苏文海意有所指，“这个周末我在家里等你。” 陆行猛的抬头，神色震惊。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简直太大了。 难道…… 他有些无法相信的朝苏璃看去，对方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下这个场合也不适合解释。 “好！” 苏璃咬牙切齿，伸出了手，“青歌赛的报名表拿来。” “不行！” “你在耍我！” 苏璃炸了，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准备动手。 陆行连忙将苏璃拦下。 什么吃饭的事等回去后再说，可眼下要是苏璃真的动了手，他们未必会有昨天的好运气。 比起星辉，这家打着娱乐公司旗号的不知名组织，战斗力可要强上太多。 “你先出去，名额的事情我要和他谈谈。” 苏文海对暴怒的苏璃熟视无睹，反倒是对陆行来了兴趣。 苏璃扔下烟灰缸狠狠瞪了苏文海一眼，出去时差点连地板都踩碎。 “砰！” 随着总裁办公室的门被苏璃狠狠的摔上，昏暗的灯光下就只剩下陆行和苏文海两个人。 陆行有些发慌。 什么娱乐公司总裁，这只是苏文海的西装。 在这层西装下面，藏着的肯定是某不法势力的头目老大。 “说说吧！” 苏文海点上雪茄，背对着陆行。 “说什么？” 陆行有些发懵。 “你们的关系，比如什么时候上的床！” 仅仅只是一句话，陆行脑子就嗡的一下，差点就炸了。 苏璃到底和眼前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如果只是普通的雇员，怎么可能会问出这种话来？ 规矩！ 周末在家里等你。 还有苏璃进门时的熟练，而且对苏文海的态度也不寻常。 所有的证据在这一刻都串了起来。 难道是…… 情妇？ 陆行欲哭无泪，腿都软了。 他只是想要青歌赛的名额，不想卷入这些大佬的爱恨情仇。 第十九章 苏文海的试探 “苏总……” 陆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说两人只是单纯的学姐学弟，对方也要信啊！ “果然和她妈一个样，都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小白脸。” 苏文海从后面的书柜里翻出一把工艺刀摆到桌子上，看都没看陆行一眼。 刀鞘抽离，寒光闪烁，刀身两侧有着极为明显的放血槽，刀刃也已经开锋。 换个地方，这就是一把明晃晃的凶器。 “坐！” 苏文海瞥了陆行一眼，依旧没有将陆行放在眼里。 陆行心里有些打鼓，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四年多没回来，回来脾气还是那么冲。” 苏文海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用白布擦拭着面前的工艺刀。 他擦刀的手微微发颤。 四年多没回来？ 学姐离开这里的时候不是才高中毕业。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行推翻了之前的猜测，心里越发迷糊。 “苏总，不知道您和苏璃……” 陆行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 苏文海斜着眼睛看了陆行一眼，十分冷淡的吐出两个字眼，“他爹！” “啊？” 陆行被惊到了。 但似乎这样的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不然该怎么解释苏璃的有恃无恐，以及外面那些彪形大汉古怪的眼神。 不过学姐和家里的关系应该不怎么融洽吧！ 陆行想起了苏璃宁愿和自己挤在一个那么狭小的公寓里都不愿回家的事情。 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屋檐下，总归是有许多不方便。 如果不是矛盾已经无法调和，学姐怎么可能会不回家。 陆行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没资格去管学姐家里的事情，这份情他总该是要承的。 “预选赛的名额我不会给你。” 苏文海一开口就给这件事情定了性，“我不管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你最好劝她死了这条心。 她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名额的问题。 我这里的名额给谁都不会给她。” 苏文海说的斩钉截铁，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为什么？” 陆行有些不解,或许是苏璃父亲的身份让他心里的恐惧淡了不少。 而且直觉告诉他，苏文海对苏璃并不想他表现的那么厌恶。 “苏叔，这次青歌赛的名额对我们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陆行言辞恳切，试图劝服苏文海。 但对方明显不吃他这一套，手中工艺刀往桌子上一扔，目光泛冷。 “有没有意义，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知道，她高中没毕业时就已经和我断绝了父女关系，之后便是单纯的利益关系。 她需要我出学费、出生活费，我需要她回家演父女和睦的戏码哄老爷子开心。 不过从她上大学开始，她也已经不需要我的钱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再陪我演戏，甚至连这个家都不回了。 老爷子为这事已经和我吵了很多次。 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陆行沉默了，他没想到苏璃和家里的关系会恶劣到这种程度。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 苏文海扔出一张照片，“这是我一个侄子，他爹以前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人走了，就这一个儿子，我这个做伯父的总归要照顾一二。” 陆行拿过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满脸痴肥，流着口水，还瞎了一只眼的中年人。 看年纪，至少四五十岁上下。 “他们家三代单传，但你也看到了，人长成这样，小时候发烧脑子还被烧坏了，现在想讨个老婆都难。 但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家绝后吧！ 你帮我一个忙。” 苏文海点上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劝劝苏璃，只要她肯嫁给我这侄子，再不济给他生个孩子也行，也算我没辜负和他爹的情义。 当然这件事我说是没用的，从小到大苏璃她就没给过这个当爹的好脸色，更别说是低头了，现在为了你过来求我，你的话肯定比我有用的多。 只要这件事办成了，苏璃他还是我女儿；青歌赛的名额我也给你，你要是想唱歌，我安排人捧你，别看我这地方破，但要捧红一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你觉得怎么样？” 苏文海抬了抬头，等着陆行的答案。 若干年前，也曾有人面临过类似的问题。 烟雾缭绕里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连带着连陆行的这张脸他都觉得恶心。 什么歌手演员，监狱里的那些年他看透了，也想透了。 这个圈子真正干净的人又有几个？ 大部分人不过是打着为国为民，复兴文化的旗号在干着最肮脏的事情。 那种真正献身艺术的人，或许真的存在。 但太少了，九州人中就更少了。 至少他还没有见过。 所以他很期待眼前的青年做出选择，撕破那层虚伪面具，露出比他们这些人更令人作呕的一面。 这是他出狱后乐此不疲的游戏。 当然，也顺便给那个死丫头再好好上一课。 陆行的脸色一点一点黑了下来，胸腔里更是憋着一团火焰。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这种人根本就不配为人父。 他这是想将苏璃推进火坑，余生都在深渊中度过。 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兄弟情义，什么样的恩情需要牺牲女儿的一生来偿还。 “不用了，你让我觉得恶心！” 陆行起身，一刻都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一百万！ 这件事不论成与不成，我都给你一百万。” 淡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陆行脚步微停，强忍着回头一拳砸上去的冲动。 “如果你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做，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我这里有听话水，你可以……” “够了！” 陆行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打断了苏文海的话。 “苏总，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我很后悔今天到这里来。” 陆行咬牙切齿，眼睛在喷火。 苏文海脸色阴沉的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手里提着工艺刀。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年轻人，说话之前要三思，要考虑自己的身份；我惜才给你机会，不意味着你可以在我面前放肆。 wucuoxs.com 这件事你没的选择，要么答应，要么……” “咚！” 苏文海露出獠牙，工艺刀的刀尖重重的落在地板上。 在肌肉撑起的西装之下，那头野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来。 “苏总，我陆行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懂得知恩图报；青歌赛的名额我可以不要，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你要是不满意想拿走我的命，可以！ 出卖学姐，不行！” 陆行梗着脖子，丝毫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 苏文海冷冷的注视着陆行一言不发，陆行同样瞪着苏文海寸步不让。 时间就在这种僵持中缓缓流逝。 沉默了许久，苏文海手中的工艺刀往地上一扔，掏出电话，“通知公司高层，还有前两天签下的那个小明星到会议室集合。 明天比赛名额有变。”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陆行愣住了。感觉脑子好像有些不够用了。 “小子，机会我给你，能不能拿到名额就看你本事了。” 苏文海拍了拍陆行的肩膀，“还有苏璃是我苏文海的女儿……” “锵……” 一道白光闪过，地上的工艺刀已经抵在了陆行脖子上，刀的另一头正握在苏文海手里。 “我不希望二十几年前的悲剧再次发生，你要敢让她受半点委屈，别怪我将你埋了青龙山。” 感受着脖子上的凉意，陆行全身汗毛炸立，连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 彻底卸下伪装后的苏文海，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恐怖。 地上的刀是怎么到对方手中，又是怎么抵在自己脖子上？ 陆行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出去吧，对我女儿好点。” 苏文海收回刀，挥了挥手，好像又变回了最开始的西装暴徒，虽然同样具有极强的压迫感，但和刚才那一瞬间根本没法比。 陆行从办公室里退出来，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他还是不清楚学姐他们家的恩怨，也不明白苏文海前后态度变化的原因。 可至少他知道，苏文海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甚至不是一个好人。 但对女儿的呵护之心和其他父亲没有区别。 而且，二十多年前的悲剧……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他有预感，苏家父女现在这种别扭的关系，一定和苏文海口中的悲剧有关。 “大哥！”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人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从中年人手腕，脖颈露出的青色纹身来看，他年轻时也是道上的，年龄大了这才开始从良。 苏文海斜了一眼，那中年人连忙改口，“总裁，公司高管都到齐了，他们让我来问问，您真准备让那小子代替威廉去参赛？ 您知道的，这几年说是开公司，但大家一直都在吃老本，这次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侥幸拿到了青歌赛的名额，我们根本不可能签下威廉。 所以……” “既然转型开公司了，那就按公司的规矩来，别什么事都来问我。”苏文海不耐烦的打断了中年人的话。 “可……” 中年人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到苏文海的脸色只能憋回肚子里，换了个话题，“老大，你说那小子有可能比威廉还厉害吗？” “你说呢？” 苏文海看向中年人的眼神就像看二傻子，“这么多年里，你见过哪一个一线歌手明星是九州人？但我那闺女从小到大就求了我这一次，我总不能连个机会也不给吧！” “也是……” 中年人嘿嘿一笑，不再多言。 第二十章 轻视 “他有没有为难你，或者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陆行出来后，苏璃神色明显有些紧张。 “没有！” 陆行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办公室里的谈话说出来。 苏家父女的矛盾误会由来已久，不是他一个外人几句话就能解开的。 “他同意给我一个机会，但想拿到名额恐怕还需要费一番手脚。” 陆行简单向苏璃简单解释了几句，便被一个彪行大汉带到了会议室。 这时候，苏文海通知的公司高管基本上还都没过来，会议室里只有一个蓝眼睛高鼻梁，顶着一头金色碎发的外国人。 “就是你要抢我的参赛资格？” 两人刚一见面，对方便夹枪带棒，言语间十分不客气，语气中也带着日不落帝国人特有的那种傲气。 来的路上陆行已经听人说了，天水娱乐原本的参赛名额给了一个外国歌手，叫什么王威廉，名字洋不洋土不土的。 baimengshu.com 当然，换一种说法那就是为了接地气，跟好的适应九州市场。 想来眼前这个鹰钩鼻就是所谓的王威廉了。 “不是抢，只是找苏总要了一个机会。”陆行不卑不亢。 但王威廉显然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一脸不屑的打断了陆行的话，“有什么区别，你们九州人就爱耍这种小手段。 要是你们肯将这种心思在音乐领域多放一点，也不至于连一个合格的歌手都没有。 听听你们的曲谱，看看你们的歌词，还有那些做作的表演…… 偶买噶，全是垃圾。” 这洋鬼子一口流利的燕京话比地地道道的燕京人都更像那回事，但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不是东西。 陆行的脸色有些难看，心里更是憋着一团火。 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九州的确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作品。 但在自家国土，被一个臭老外这样指着鼻子嘲讽，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都会感到窝火。 “你丫还别不服，我在我们国家只是一个三流歌手，但到了九州之后，偶买噶…… 随便唱几句都有无数人追捧，钱多的都要数不过来。 所以我特别感谢你们九州的这些歌手，他们真的，真的太垃圾了。 你们这些人也真是可怜，从没见过什么才是真正的音乐……” 王威廉看向陆行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就像是在看一个从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几分钟前接到公司电话，知道有人想要自己明天的参赛名额，他很不高兴。 这种破公司，如果不是自己怜悯他们，他们能找到合适的参赛选手吗？ 他很想看看，苏文海他们找了什么人来代替自己。 等看到陆行后，他突然就不怎么担心了。 只要苏文海他们没发疯，就不可能将名额给眼前这小子。 在国际上，九州人是公认的音乐低能儿。 影视，娱乐，文化…… 近两百年来，无一建树。 苏文海让这小子过来，大概是为了某个人情，又或者是因为面子上抹不开。 在九州待了这几年，他自认已经对九州人十分了解。 人情、面子对九州人来说是个很玄乎的东西，每个人表面上好像都很看重，但实际上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这里面的学问深着呢。 想清楚这里面的门门大道后，他自然不会将陆行放在眼里。 嘲笑，奚落当然也就成了水到渠成！ 陆行憋着一口气正想反驳，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五六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鱼贯而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身旁一个已经快到退休年纪的老炮正低声解释着什么。 但这几个中年人明显不怎么买账。 “你就是陆行？” 几人落座，老炮从会议室里退了出去，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是我。” 陆行连忙应声，他能不能拿到明天的参赛名额，恐怕就取决于眼前这几人。 而且这几人和外面那些花臂、青背完全就不是一个画风，至少还是正规娱乐公司的打扮，简直令人泪目。 “我叫顾言，是这家公司的音乐总监；我不管老苏给你说了什么，但希望你明白，参赛名额的事情我说了算。” 为首的中年人，也就是音乐总监顾言明显对陆行没什么好感，简单敲打了一番后连陆行的基本信息都没问，直接进入正题。 “如果我把青年歌手大赛的参赛名额给你，你能拿到什么名次？” 陆行略微思考了几秒钟，“分赛冠军应该是有可能的。” 综合游戏系统能带来的帮助和他脑海中那些经典曲目，陆行给出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保守的答案。 他现在的最大的短板是唱功，但这可以通过游戏商城中的唱功技能书来解决。 歌曲的话，这个世界从没出现过的经典曲目必然会被认定为原创，这也是一个极大的优势。 但听到陆行的话，顾言的脸色明显又冷了几分，一旁的外国人甚至忍不出笑了出来。 “你觉得自己能拿分赛冠军？” 顾言旁边的一个公司高层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出声发问。 “有什么问题吗？” 陆行信心满满，对公司高层的发问反倒感到不解。 对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陆行沉默了几秒钟，猜到了对方的不信任，“顾总，我有这个信心，也愿意接受你们的任何考验。” “不用考验、你的条件一眼就能看出来，别说分赛冠军，就连预选赛都不可能通过。” “为什么？”陆行心中不服。 顾言抬头看了陆行一眼，“既然你问了，我也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首先你的形象就不过关，不是说你长得丑，而是太过普通了，或者是没有特点。 作为一个歌手，虽然对外形的要求没有演员那么苛刻，但拥有一个良好的外在形象必然会更有观众缘，大家也会对他更包容一点。” “年轻人，顾总说的没错，这一行远比你想的要残酷，有的人一出生就已经被淘汰了。” “是啊，以你的条件的确不适合这一行，还是换条路走吧！” “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一点，别想着走捷径，要是成名那么容易就不会有这么多庸人。” …… 旁边几个公司高层也纷纷附和起来，他们态度倒是没有顾言那么冰冷。 但也同样认为陆行不适合这条路。 “顾总，难道相貌普通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陆行想起了另一个世界里，有不少歌手外形都算不上出众，但同样火得一塌糊涂，粉丝无数。 对歌手而言最重要的不应该是唱功吗？ 什么时候容貌成了评判一个歌手能否成功的关键？ 看到陆行不死心，顾言再次开口，“如果只是相貌普通，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确有不少外国歌手相貌也的确不怎么出众。 但这件事的关键在于那些人都是外国歌手，你明白吗？ 我们九州人在这一方面有着天然的弱势，业界排斥，市场不认可…… 如果连一张好看的脸都没有，成功的机会太渺茫了，也不值得投资。” 顾言并没有将话说死，或许他也在期待有人能打破樊笼，可他更清楚这其中的难度。 所以才不相信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奇迹。 又是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同样的话，他听的耳朵都已经快生出茧子了。 从水木学院的许乐山，蒋碧琴，再到今天的顾言。 似乎所有人都在唱衰，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九州的音乐，九州的影视，九州一切和文化有关的产业，就是不行，就是不如人；这就是九州的命，认命吧，衰仔！ 可他就是不服气。 凭什么啊！ 所有人都说不行，他偏要说行！ 所有人都要投降，他偏偏要当最后一个斗士！ “回去吧，别在这杵着了，小顾他说的没错，你们九州人都是丑八怪眯眯眼，根本不适合参加音乐这种优雅高贵游戏。” 旁边再次传来了洋鬼子王威廉的嘲笑。 这一番地图炮让顾言几人脸色也不太好看。 陆行心中的火焰在燃烧。 丑八怪，丑八怪是吗？ 姑且就算我们都是丑八怪吧！ 陆行拿起了放在会议室角落里的吉他。 “顾总，已经到了这一步，什么都不做实在有些不甘心，不如就让我唱一首歌吧！” 游戏面板打开，陆行迅速翻到商城出售唱功技能书的那一行。 《死水》，《一代人》，《有的人》这三首现代诗经过这段时间的传播，已经让他的影响力破万，高达17864。 一本唱功+3的《高级唱功》技能书，5000影响力，将唱功技能拉到15点小成极限。 一本唱功+1的《大师级唱功训练手册》，5000影响力，突破极限，令陆行的唱功迈入16点精通领域。 一本吉他+5的《初级吉他教程》，5000影响力，让他能为自己伴奏。 会议室角落里的吉他被陆行拿了过来“这首歌叫《丑八怪》。” 琴弦拨动，陆行开腔，心中的火焰化作流水一般的歌声。 第二十一章《丑八怪》 “如果世界漆黑。” “其实我很美。” “在爱情里进退。” “最多被消费。” “无关痛痒的是非。” “又怎么不对。” “无所谓。” …… 歌声很舒缓，带着几分自嘲。 原创？ 顾言心中有些惊讶，而且这歌词有点意思。 怎么看都像是对他评价的回应。 顾言冷着的脸不由得舒缓了一些，苏文海这个老青皮总算是靠谱了一回。 唱功什么暂且不提，仅凭这首歌目前展现出的质量，无论是作词，还是作曲都比许多自觉有才华的词曲人强上不少。 他对陆行接下来的演唱也不由得期待起来。 其他几个公司高层同样也被陆行这一手给惊住了。 现在整个九州音乐圈，词曲有如此造诣的人已经没几个了，而且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一辈音乐家。 但他们的风格都已经定型了，很难写出这种旋律。 会议室中如果说谁还对陆行有意见，那就只剩下长着鹰钩鼻的洋鬼子王威廉了。 fqxsw.org 他整个人心态都快炸了，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不得不承认，在词曲上面，陆行要比他厉害，而且厉害很多。 这样的歌曲让他来写，他恐怕一辈子都写不出来。 九州人不都是音乐界的低能儿吗？ 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怪物？ “如果像你一样，总有人赞美。 围绕着我的卑微，也许能消退。 其实我并不在意，有很多机会。 像巨人一样的无畏。 放纵我心里的鬼 可是我不配。” …… 陆行的歌声还在继续。 顾言几人却有些沉默。 这首歌唱的是美丑吗？ 不！ 是自卑！ 是已经深入骨髓的自卑。 至少截止目前，他们听到的是这样。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个少年，同样期待有人赞美，期待认同，却总是无疾而终。 当有一天机会降临，少年表面在假装不在乎，假装巨人，假装无畏。 内心深处却是只是认为自己不配。 而这个少年是谁？ 是他们在座的每一个人，是她们对未来，对音乐那种深深的自卑。 “丑八怪，伊呀呀呀诶……能否别把灯打开。” “我要的爱出没在一片漆黑的舞台，” “丑八怪，伊呀呀呀诶……我的存在像意外。 …… 歌声由高昂渐渐转入低平，一种卑微到骨子里的感觉油然而生。 整首歌到这里好像就要结束了一般。 顾言他们只觉得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所有的情绪聚集在这里，连喘气都好像有些困难。 丑八怪，丑八怪…… 他要唱的真的只是丑八怪吗？ 顾言想起若干年前，自己也曾憧憬成为歌手，站在聚光灯下。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站在了幕后。 只是因为他胆怯，他自卑，他认为自己配不上那样光鲜艳丽的舞台。 就如同歌词了所说的一样，他要的爱出没在一片漆黑的舞台，无人关注，自然也无人看到。 顾言看着陆行，心情沉闷。 这首歌很不错，但如果就这样结束的话也只是不错。 他在期待，期待接下来还有其他篇章。 “有人用一滴泪会红颜祸水 有人丢掉称谓什么也不会 ……” 陆行在笑，带着讥讽，带着嘲弄。 许多所谓的外国艺人跑到九州捞金，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还有什么? 他们的基本功甚至比不上他那些刚刚迈入大学校门的同学。 不懂音乐，不懂演戏，没有艺术品位。 仅仅只凭借一张外国人的脸就能得到认可，受到无数粉丝追捧。 “只要你足够虚伪就不怕魔鬼，对不对。 如果剧本写好，谁比谁高贵。 我只能沉默以对，美丽本无罪。 当欲望开始贪杯，有更多机会。 像尘埃一样的无畏。 化成灰谁认得谁。 管他配不配。 ……” 这些词，陆行并不是唱给顾言他们听的。 而是唱给那些诸如许乐山一样的投降派。 因为虚伪，才能将自己无耻的行径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因为虚伪才不害怕九州文化消亡。 写好的剧本是什么？ 是命运！ 可这剧本是谁写的？ 如果认同他们定下的命运，替身，群演，幕后…… 在这个圈子里又有哪个人高贵？ 不过都是蝼蚁一般，谁也不比谁高贵。 “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 我要的爱，出没在漆黑一片的舞台 丑八怪在这暧昧的时代 我的存在，不意外 丑八怪其实见多就不怪 放肆去High用力踩 那不堪一击的洁白 丑八怪这是我们的时代 我不存在，才意外。 ……” 歌声在又一次高昂后，然后带着一点尾音消亡了，就好像是一个人最后的谢幕。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所有人还未从这首歌的余韵中回过神来。 学音乐，懂艺术的人在面对这样一首歌时，总会忍不住多想，然后感同身受，领悟出一些原作者都没想过的东西。 “怎么说？” 还是顾言先开了口。 “歌的确是好歌，通过预选赛应该没问题。”有人长舒一口气，出声应道。 “你们几个是什么意思？” 顾言没有急着下结论，反倒继续问剩下的几个公司高层。 “名额给这小子我没什么意见，国内的确很久没出现什么亮眼的新人了，而且我们原本的目标也只是预选赛而已。” “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有风险，现在市场对本土歌手的接受度你们也都知道，而且他的外形却是不怎么出众。” “我持保留意见，名额给谁我都没意见。” …… 随着顾言问题落下，这些领导很快就分成了几个派别陷入了争论之中，一时半会根本拿不出一个统一的章程来。 眼看着到手的名额就要飞了。 刚才还一脸嚣张的王威廉坐不住了，“顾总，我们是有合约的，如果拿不到明天的参赛名额，我们的合约只能作废。” 刚才喊小顾，现在叫顾总。 陆行瞥了这洋鬼子一眼，这态度变化挺大的。 顾言现在也有些头疼。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偏向陆行的。 但考虑实际情况，还是王威廉更稳妥一点。 看到顾言犹豫，外国人继续开口道，“顾总，刚才这首歌的确不错，能写出这样的歌我也很佩服，但是唱功……” 这外国佬摇了摇头，一脸不屑，“不如我唱一遍，你听听再做决定？” 说罢，也不等顾言答应，他就清唱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洋鬼子还是有水平的。 仅仅听了一遍，就将歌词完完整整的记了下来。 而且只论唱功，确实比陆行略胜一筹。 一曲结束，原本偏向陆行的高层们犹豫了。 “顾总，想要在青年歌手大赛取得更好的名次，一首好歌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唱功，唱功不行就算有好歌也唱不出那股味道来。” 王威廉话引来了不少高层的赞同。 两人唱的虽然是同一首歌，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陆行的歌声里是自卑，但更像是在唱别人的故事。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而王威廉则不同，歌声里的自卑像是在叙说心声，歌词的变化犹如心境的改变。 就好像是一个人慢慢走出自卑的过程。 眼见着已经有不少人偏向自己，洋鬼子王威廉决定再添一把火。 “顾总，如果您还是拿不定主意，不如这样，明天上台时我来唱这首歌。这样优秀的歌曲再加上我杰出的唱功，一定能折服所有评委。” 顾言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明显变差了。 陆行脸色也不好看，对这洋鬼子的感官已经差到了极点。 反倒是这洋鬼子王威廉自己洋洋得意，“顾总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好歌也要有好的唱功，就他那点水平，发挥不出这首歌的实力。 将这首歌交给我，我肯定能为公司取得一个好名次，到时候受益的不还是公司。还有我们签的合约，我想了想半年的确有些短了，不如三……两年如何？” 他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现在九州乐坛上更多的是外文歌曲，华语歌很少，优秀的就更少了。 而陆行刚才唱的这首《丑八怪》无疑是这几年来最优秀的一首歌。 如果能拿到这首歌的版权……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爆红后的幸福生活。 对了，到时候还可以给自己贴上热爱九州文化的标签，那些傻不拉几的九州人还不抢着给自己送钱。 当然，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也不会少。 “陆行，这件事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晚上给你答复如何？”顾言揉了揉眉头，还是没下定决心。 “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王威廉听到这话就急了，“顾总，这首歌给我，我唱。让这小子唱也是浪费，不，这首歌给任何一个九州人唱都是浪费，只有我们日不落帝国的歌手，才能完美唱出这首歌的情绪。” 陆行听到这话差点就气笑了。 脸呢？ 还只有你们日不落帝国的人能唱出这首歌的情绪？ 以他目前的唱功，的确比不上这洋鬼子。 但他今天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非要给这洋鬼子开开眼不成。 “顾总，我也觉得没有商量的必要了，你们不就是担心我唱功吗？我这里还有一首歌，对唱功要求极高。 我唱一遍，您先听听，如果您还有所顾虑，名额的事情我自此绝口不提。” “还有歌？” 顾言几人来了兴趣。 “对，仅凭唱功，没有歌词，还是原创！”陆行自信满满。 第二十二章 惊悚级演唱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陆行穿越前的世界，的确有很多没有歌词的歌曲，比如《云宫迅音》…… 一般而言，这种歌曲抛弃了辞藻的华丽，从头到尾都是一两个音的哼唱，对旋律，唱功，乃至演唱者的音域、音色都有着极高的要求。 因此当陆行说他要唱这样一首歌时，顾言他们都有些怀疑，洋鬼子王威廉更是直接笑出了声。 “陆先生，对您的大作，我十分期待，请！” 王威廉动作夸张，喊着尊称，甚至还摆出一副优雅的姿势，但等着看笑话的神色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零点看书 “小陆，要不还是算了吧，名额的事情我们尽快商量出一个结果。”顾言有些无奈的出声劝阻。 他理解年轻人的年轻气盛，也同样看不惯王威廉这种傲慢的态度。 但这样一首歌创作的难度实在太高了。 只要是个有点音乐常识的正常人都会有疑虑。 可陆行是什么人？ 是自带游戏系统，开了挂的男人。 游戏商城中除了正常的技能书之外，还有人物模板体验卡，歌曲曲谱和伴奏。 他能说这个话，自然有应对之策。 打开游戏商城，陆行搜索歌曲伴奏。 【歌曲】：《忐忑》 【时长】：四分二十一秒。 【售价】：1305 【播放次数】；1/1 在另一个世界，这首歌名噪一时，甚至被广大网友称之为神曲。 许多人第一次知道原唱龚琳娜，就是因为这首歌。 就是这个价格…… 陆眉头紧皱，一千多的影响力对他来说并不算多，毕竟他刚才大手一挥就已经花出去了一万五。 可账不是这么算的。 刚才花出去的一万五千影响力已经变成了他的技能。 而现在这一千多，仅仅只是购买了一次播放权限。 想要再次播放，还是1305的价格，爱要不要。 永久播放权？ 对不起，没有！ 但想到这洋鬼子嚣张的嘴脸，陆行一咬牙还是选择了购买、 【伴奏已购买】 【正在就近导入电子设备……】 【导入成功，已导入艺人“陆行”私人手机】 随着游戏面板上信息流闪过，《忐忑》的伴奏已经凭空出现在陆行手机中。 解决了伴奏问题，陆行迅速将游戏商城滑到出售各种各人物体验卡的界面上。 【人物模板】：龚琳娜 【时长】：五分钟 【售价】；1500 【备注】：人物体验卡每购买一次，价格翻倍，所有人物通用。 购买，加载！ 游戏面板上的影响力瞬间便只剩下两位数。 一个小小的倒计时出现在陆行视角上方。 剩余时间：4:59 “陆先生，您准备好了吗？顾总他们可都在这等着您，该不会是唱不出来吧！” 王威廉站在一边，继续阴阳怪气。 什么没有歌词，什么仅凭唱功，还是原唱…… 他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信。 今天这小子要真能唱出来，他王威廉就倒立拉…… 王威廉还在腹诽，下一秒音乐声起。 笙! 笛! 提琴! 扬琴! …… 音乐声响起的瞬间，顾言几人就变了脸色，看向陆行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们不是王威廉这种洋鬼子，老祖宗的东西不敢说还懂得多少，但至少还没忘本。 前奏仅仅只响了三秒，他们就已经分辨出了用来演奏的乐器。 这是一首以九州古典乐器为主的音乐，和现在市面上的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同。 除了戏院，他们从没想到还能在其他地方听到这些古典乐器的声音。 这小子…… 这小子…… 别的不说，仅凭这首曲子，他顾言便自愧不如。 “小顾你……” 王威廉听不出这前奏里的乐器，只是看到顾言他们变了脸色下意识的喊道。 “闭嘴！” 顾言根本没心思听王威廉的那些屁话，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行身上。 王威廉脸色一僵，随即变得无比阴沉。 从他进入天水娱乐开始，所有人都顺着他，今天顾言算是破了先例了，竟敢吼他。 而且还是为了一个明显不如他的九州人。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有多大本事？ 等看到了这小子真正的水平，他就不信顾言他们不会过来求自己。 他可知道这家公司的情况，一个艺人都招不到，还能不能开下去可就都取决于明天的比赛结果。 前奏结束，陆行运足了气猛然开口。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 他不开腔还好，一开腔整个会议室差点就炸了。 顾言几人只觉得全身都好像在过电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头皮一阵阵发麻，全身上下三万六千根汗毛瞬间炸起。 这功力…… 惊悚！ 太他妈惊悚了！ 老旦、老生、黑头、花旦…… 短短几秒钟，他们就听出了好几种唱法，而这还只是他们能够听出来的，听不出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你丫还是人吗？ 顾言此时看向陆行的眼神完全就像看向一个怪物。 没有歌词！ 仅凭唱功！ 绝对原创！ 这小子真的做到了啊！ 而且就在他们面前。 如果说还有哪些地方不够完美，大概就是没有现场创作。 但这种念头仅仅只在顾言他们脑海里停留了不到一秒，他们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们这是对这小子抱有了多大的期待？ 竟然会想着让他现场写一首这样的歌？ 陆行的曲调忽高忽低，语速忽快忽慢，如女神般的小河淌水，又如北方大汉的豪爽，还有相思尽染的百般柔情断肠…… 这是炫技，赤裸裸的炫技。 王威廉从陆行开腔的那一刻起，脸色便越来越差。 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他在这个房间里连一秒钟都已经待不下去，脸上一阵阵生疼。 他哪知道，在另一个世界，《忐忑》一直都是音乐界里一座难以攀登的高峰，凭借着朴实无华的歌词以及融合多种唱法的唱腔享誉整个世界。 陆行为了争这口气，这次可是连原唱都请了出来。 你个洋鬼子不是说九州人的唱功都不行吗？ 那现在再看看，到底是谁的唱功不行。 “…… 啊咿呦咿 啊咿呦咿 啊咿呦咿 啊咿呦咿 呦 咳呀 呔咯嘚呔咯嘚呔咯嘚 呔咯嘚呔咯啲嘚呔咯嘚咯吺”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陆行喘了口气，脸上发红，头上身上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就算有游戏系统的帮助，但他和龚玲娜老师的差距依然不小。 人物体验卡带来的是全方位的技能提升，但类似肺活量这种体质上的差距可就没那么好弥补了。 一曲结束，会议室一片寂静。 顾言几人仍旧沉醉在歌声所带来的震撼中难以自拔，一时间连呼吸都快忘了。 王威廉黑着脸悄悄朝会议室门口摸去。 门被拉开，外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从青背花臂的大混子小混子，再到正常一些的公司职工…… 天水娱乐整个公司的人几乎都挤在了这里，他想从人缝中挤出去都是困难。 “啪！” “啪！” “啪啪啪啪……” 最开始鼓掌的只有一个人两个人，但紧接着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掌声如雷动经久不息。 最开始，外面只有一两个人听到会议室里隐隐传来的歌声，心中好奇凑过来偷听。 但很快，他们就被里面那种震撼的唱功给彻彻底底惊到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公司上下都跑到这听墙角了。 但不得不说，这个墙角听的值！ 他们这些人，不管粗俗还是高雅，不管是科班出身，还是以前跟着苏文海的青皮流氓，从来都没听过如此震撼人心的歌曲。 也从没想过一首歌竟然能这样唱。 “顾总，名额的事情……”陆行稍稍喘了口气，看向顾言。 顾言先是一愣，然后仿佛才想起这件事顿时就大笑起来，“名额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老赵现在就将这小子的名字给赛方报上去。” “谢谢顾总，那我就先走了。” 见到事情解决，陆行心中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简单道谢了一番就朝门外走去。 一首《忐忑》近乎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人物卡体验时间结束，他全身都快瘫了，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唱歌也会这么累。 会议室门口，王威廉低着头双拳紧握。 他已经做好了被陆行羞辱的准备，但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一抬头这才发现陆行已经和苏璃走远了。 无视！ 这是赤裸裸地无视！ 比轻蔑嘲讽更加让人难受。 可你一个九州人凭什么？ 就凭一首歌就能证明什么了吗？ 等着吧！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王威廉一脸恶毒地看着陆行，心中既充满了愤怒，又满是妒忌。 几分钟后，聚集在走廊上的人渐渐散去。 顾言坐在会议室里满脸笑意还在回味刚才的演唱。 这次比赛稳了，他顾言也算没辜负苏文海这老青皮的信任。 只要这小子在青歌赛上能取得一个比较好的名次，公司就可以围绕他进行一系列宣传。 到时候距离将这家公司彻底盘活也就不远了。 还有这小子的合同，一定要趁着现在签个十年八年…… 等一下，合同？ 顾言猛然惊醒，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提过签合同的事情，青歌赛的名额也趁着激动给报了上去。 这小子不会压根就没和公司签合同吧！ 想到苏文海平时的作风，还有公司里超九成员工都没签过什么合同。 他有些发慌。 天水娱乐走上正轨的机会难道就这样错过了。 不行，我要去找苏文海这老青皮问个清楚。 顾言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火急火燎地朝着苏文海的办公室而去。 第二十三章 比赛开始 “苏文海，我说的你到底明不明白，这小子必须签下，而且年限越长越好，不要怕花钱，他开什么条件，都要签下来……” 总裁办公室，顾言都要急疯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陆行根本没和公司签一个字的合同。 就连人都是今天自己找到公司来的。 他也不知道像陆行这种怪物怎么会找到他们公司。 但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他绝对会后悔终生。 而有了陆行加入，他不敢说能将公司发展到多大，但做到九州公司前几名还是有把握的。 “知道了。” 苏文海不咸不淡，好像根本就没将顾言的话听进去。 看到苏文海这个样子，顾言直接成了油锅上的蚂蚁，“苏文海，老苏，你是我大爷成不。 我不是来听你说“知道了”这几个字，我要他的电话，要他的住址，要他所有的信息，我无论如何都要将他签到公司，你明不明白。 我告诉你，这小子是公司最后的机会，也是一飞冲天的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苏文海有些诧异的看了顾言一眼，“这小子不就是会唱几首歌，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哎呦，我的大爷啊！什么叫会唱几首歌。” 顾言这时候就差给苏文海跪下了，“这是会唱会写的全才，就我之前费尽心思才挖来的威廉，给那小子提鞋都不配。” 总裁办公室外，原本正准备用解约威胁苏文海的王威廉，推门的手放了下来，脸色越发黑的可怕。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有其他打算。” 苏文海沉吟了几秒钟，这才对顾言出声道。 “我……” 顾言还想开口，但苏文海已经明显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他只能从办公室里退出来，离开时看到外面的王威廉，连搭理都不想搭理，这种作态越发让这个洋鬼子愤怒。 办公室里，苏文海藏在昏暗的灯光里，面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隔了许久才掏出手机，然后又犹豫了几次才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哪位？” 话筒里传来苏璃略带欢快的声音。 “将那小子的电话给我。” “是你，你要他电话干什么？” 苏璃听出了苏文海的声音，一瞬间警惕性拉满。 “苏叔叔要我电话？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这么紧张。” 电话另一边，陆行也在，他现在对苏文海倒是没多少意见。 一个电话而已，给了就给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很快一个电话号发了过来，苏文海看了一眼就没再管，反而从书柜里掏出一个相框，神色复杂。 隔了许久，办公室里才传来一道带着几分颓然的声音。 “阿兰，你说我能相信这小子吗？还有以前的一些事情，我是不是也该告诉苏璃这丫头了，这丫头现在见我像见仇人一样，连声爸都不肯叫……” 相框上是一个年轻女人，看上去和苏璃还有几分相像。 …… 第二天早上，陆行早早的就起来了，全国青年歌手大赛预选赛的场地在燕京西环附近，他坐地铁过去要将近一个半小时，需要提前出发。 去的路上，他又将比赛的规则翻出来简单看了一遍。 比赛总共分为八个赛区，每个赛区角逐出冠亚军之后，再角逐全国冠军，各地比赛规则也基本相同。 参加预算赛的要么是从海选中选出来的，要么就是各地娱乐公司推荐出来的选手。 理论上来说，能通过预选赛的只有三十二人，一般由评委决定哪些人可以通过，哪些人不能通过。 四位评委投票决定，至少有三位评委同意才能晋级，条件相对来说还是挺严苛的。 这也就导致时常会出现预选赛结束，晋级人数不足三十二人的尴尬场面。 通常这个时候就会进行复活赛来补位，只是比赛规则有所改变，将通过评委投票，现场观众投票，网络投票三种方式来确定选手名次，最后再由名次决定谁来补位。 这也算是对比赛规则的一种补充，防止评委和大众审美出现过大误差。 一个半小时后，陆行从地铁出来，比赛场地十分显眼，外面都是宣传海报，他很轻易的便找到了地方。 期间也没发生什么被人拦在外面的狗血事件，验证过身份便顺顺利利进入到了选手后台。 后台其实人挺多的，但陆行一眼看去密密麻麻全是外国人。 对方看到他一个九州人，也不稀的搭理他，陆行自然也不会去自讨没趣，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他看了节目组的出场名单，他排在最后一位。 现在距离他登台时间还早，正好趁着这个间隙小眯一会，今天起得确实有点太早了，这时候他还困着呢。 但还没等眯上几分钟，便被人给吵醒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些东西我们马上搬走” 不远处，一个小姑娘正对着几个外国人不停地鞠躬道歉，身后跟着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收拾地上的东西。 古筝，二胡，胡琴，还有一些散落的戏服。 “快一点，我们还要给乔伊先生化妆。” 一个外国人将老人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戏服踢开，“真不知道你们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老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气，手都已经攥紧了，但很快他就低下头去重新收拾戏服，眼中带着几分悲意。 距离他们只有几步距离的地方，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就在一边看着，任由这些外国人欺负自己的同袍，完全没有一点制止的意思。 而且就在这些外国人身后，堂而皇之的摆着一张简易茶几，还有几个小沙发，他们带来的东西也十分随意的摆在地上。 和老人带来的那一点东西比起来，明明是他们带来的东西更加占地方。 “老东西，你是不是听不懂话，这些东西你如果不想要，我们可以帮你处理。” 一个外国人拿起一旁的胡扬琴就准备朝地上砸。 旁边几个外国人还煞有其事的说，“真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想的，后台休息间就这么小，还让人带这么多没用的东西。” 陆行火了，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几步上前直接拦在这几个外国人面前，指着准备砸琴的洋鬼子，“你今天敢砸一下试试！” “疯子，不可理喻！” 这洋鬼子也愣了一下，看了看陆行的体格，又看了看自己，将胡扬琴扔在地上骂骂咧咧。 “你再骂一句！” 陆行这个小暴脾气，可不管他这个破毛病，手指头都快戳到这洋鬼子的鼻子上了。 “干什么，干什么呢？” 这时候一旁的几个工作人员过来了，“还想不想比赛，不想比了就滚出去。” 工作人员的话看似是给双方说的，但说话时明显是看着陆行几个，还挡在了几个洋鬼子面前。 就好像是生怕陆行冲上去给他们洋爹给几个大耳巴子。 陆行还想争，但几个老人反倒拉住他，劝了起来。 “算了算了，一点小事而已，没必要非争个输赢，比赛要紧。” 在几个老人的劝说下，陆行才算是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火气，帮着老人将东西拿到了自己刚才待的角落里。 xiaoshuting.org “小伙子，刚才谢谢你了。你也别生气了，现在这世道就是这样。” 一个老人取出一瓶水递给陆行继续絮絮叨叨。 “你看看，明明是我们九州的比赛，来参赛的全是外国佬，这些洋鬼子吸着我们的血，还打从心底里看不起我们。 你说有趣不？” 老人面露自嘲，神色里都是落寞，“我们这些老家伙其实对这个什么比赛没什么兴趣，但小语儿这孩子为了这场比赛已经准备了三年。 说什么想让世界再听听九州的声音，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丢，我们也只好陪这孩子来试试……” 陆行想到了刚才看到的戏服。 戏剧吗？ 就算是陆行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也已经落寞了，喜欢的人大多都已经上了年纪。 等到这些人走后，不知道还有几人会去看戏？ 不过，相比起这个世界，另一个世界里最起码还有人尝试着将戏曲融入到音乐里。 其中一些优秀歌曲，的确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 “你好，我叫王语儿，市戏剧院的演员，刚才谢谢你了。” 将带来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好后，王语儿大大方方地走到陆行面前伸出了手。 “陆行！” 陆行简单握了一下，心中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女孩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想到去戏剧院当演员？” “喜欢啊！” 王语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小时候我一直跟着爷爷，他就爱听戏，听得多了也就喜欢上了，到后来看到喜欢戏剧的人越来越少，我就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我还特意准备了一首歌，就是为了将戏剧中的传统唱法融入到现代音乐中，给戏剧注入新的活力……” 讲起自己的专业，王语儿便滔滔不绝，一脸的兴奋。 陆行仔细听着，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 不管在哪个世界，都很少有人会去考虑一门传统艺术的传承，更多的都在考虑怎么捞钱！ 可就是这样，这样的人才值得人钦佩。 就在王语儿的滔滔不绝中，全国青年歌手大赛燕京区预选赛拉开了序幕。 第一位上场的赫然就是之前和他们起冲突的乔伊先生。 第二十四章 被人看轻的戏腔 台前，现场观众已经陆续落座，灯光，摄像等工作人员也已经调试好了机器。 全国青年歌手大赛从预选赛开始，便已经进入到正式的比赛环节，比赛过程经过剪辑后也会作为一档选秀节目在电视台和各大视频网站进行播放。 除此之外，整个比赛过程也会在网上进行直播。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全国歌手大赛燕京赛，本次比赛由本土歌手陈宇、宁兰、张烨和外籍音乐家詹姆斯先生担任评委……”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四位评委登台向着台下观众挥手示意。 除了詹姆斯是圈内的老牌音乐人之外，其他三人名气都不大，对大部分观众来说只是面熟，知道他们还挂着一个歌手的名号。 但他们有什么作品，则是一概不知。 这也是大部分九州本土歌手艺人的现状。 一番简单的开场白后，主持人便迅速进入正题：“接下来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第一位参赛选手，来自日不落帝国的留学生，有着钢琴王子之称的乔伊先生。” 话音落下，主持人退场，一身白色西服的乔伊缓缓从幕后走向台前，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在他身后，几位工作人员费力的将一架三角钢琴推了上来。 “大家好，我是乔伊，今天给大家带来一首原创歌曲《my……” “乔伊！乔伊！我们爱你……” 乔伊刚拿起话筒，台下便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甚至连乔伊的声音都彻底盖了下去。 许多粉丝举着应援牌疯狂摇摆。 比赛现场准备的观众席位明明只有两三百个，但下方传来的呼喊却好像足足有上千人一般。 几分钟后，乔伊以全票通过的成绩成为了第一位晋级选手。 然后第二位选手登台，第三位，第四位…… 后台休息室里的人一点点变少，唯一不变的是每一位选手登台，不管有没有晋级都会迎来满堂喝彩。 在这种情况之下，王语儿明显紧张了。 “陆哥，你说我们能晋级吗？” “陆哥，我准备的是不是还不够充分？” “陆哥，我的歌会有人喜欢吗？” “陆哥……” 王语儿揪着衣襟，不停地在休息室里打转。 她不是第一次登台演出，在戏剧院工作的这几年，他登台的次数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 可她却从未如此焦躁紧张过，这种感觉甚至比她第一次登台还要强烈。 “别想太多，安心表演。” 陆行将王语儿按在椅子上，云淡风轻的安慰道：“观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作品好坏，作品有没有用心他们都能看的出来，我相信你一定会晋级的。” “可以前从来没有人将戏腔融入到歌曲里。”王语儿还是觉得不放心。 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事到临头之时才发现还差的远。 陆行也有些无奈，但他也没办法。 紧张这种事说白了还是对自己的不自信，旁人说的再多也不及自己突然间想开。 他能做的也不多，只是希望等会王语儿登台时不要出什么差错。 “接下来登台的是来自我们燕京市戏剧院的歌手王语儿，以及戏剧院的老一辈艺术家们……” 早已画好妆容，穿上戏服的王语儿听到台前报幕连忙朝台上跑去，几个老人自己拿着乐器跟在后面。 有些类似古筝这样需要琴架的乐器，老人就需要多跑几趟。 后台的工作人员就在一旁嗑着瓜子，看着老人自己搬东西却无动于衷；和之前他们对外国人那股殷勤劲截然相反。 最后还是陆行实在看不下去，主动帮老人们将东西搬上了台。 “四位评委老师好，我是88号……” “今年参赛选手的水平明显比去年高了不少，我记得去年需要复活赛补位的名额足足有七个，今年这才一个。” 说话的导师是陈宇，基本上每一届燕京赛区的比赛都会请他当评委。 王语儿登场后，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自顾自的和旁边的宁兰聊着闲话。 “今年是不错，好苗子不少，老陈，你觉得被淘汰的那些人里面谁最有可能拿到补位名额。”宁兰点了点头，抛出一个问题，也没管已经站在台上的王语儿。 “金扑惠吧，高丽人和我们文化隔阂比较少，话语也好，而且还是水木大学的留学生。” 最后一个张烨更过分，连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就等着比赛结束下班回家。 王语儿僵住了，准备好的开场白卡在了嗓子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89号选手，你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就在这时，评委席上传来了一道有些怪异的腔调。 外国人詹姆斯朝王语儿微微点头，而后又略带不喜的提醒旁边三位九州评委，“张烨，比赛还没结束，请你们先履行身为评委的职责，其他事情可以放到比赛结束后再说。” 张烨几人顿时就有些尴尬，只能停下闲谈，不过他们也没将心思放到接下来的比赛上，只是自顾自的干起了其他事情。 詹姆斯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王语儿出声鼓励，“开始吧，我很看好你。” 或许正是这句话给了王语儿一些信心，她朝身后的几位老人示意。 二胡声起，王语儿戏服挥舞开腔献唱。 “还真是唱戏啊，这不是青年歌手比赛吗？” “主办方在发什么疯，我们是来看人唱歌的，不是来看戏的。” “走了走了，唱戏有什么好看的，还是早点回家吧” …… 王语儿开唱的一瞬间，台下一片轰然，大量观众起身离席，就连主办方的音响师，摄像师都准备下班收工。 如果说全场还有谁是认真的，恐怕只剩下评委席的詹姆斯。 这一刻，王语儿眼睛红了，唱腔也开始走调。 面对三年的艰难困苦，她没有哭。 面对路人的不解嘲笑，她没有哭。 就连面对几位评委的视而不见，她也没有哭。 可当她看到满场观众离场，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她精心准备了三年的戏腔歌曲，她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二胡声停了，琵琶声停了，古筝声也停了…… 渐渐的，那些来自市戏剧院的老人们一个接一个停下了演奏，神色落寞。 “孩子，我们回去吧！” 有老人上前拍了拍王语儿的肩头轻声劝说，有老人将他们的乐器搬下舞台。 比赛结束了吗？ 并没有，可王语儿的表演没有观众喝彩鼓掌，也没有评委们的点评指导，甚至就连主持人也没有登台总结。 bidige.com 后台休息室里，还有不少没有离去的外国歌手。 他们看到这一幕，满脸都是嘲笑。 “九州人，垃圾！” “九州音乐，垃圾！” 有外国人朝着王语儿倒竖大拇指，其他人纷纷效仿。 这里面就有之前欺负王语儿和市戏剧院老人的乔伊，仿佛他们就是为了等这一刻才留到了现在。 “楚爷爷，难道我们真的就这么差吗？难道我们真的就比不过那些外国歌手吗？难道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真的已经没人喜欢了吗？” 王语儿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老人们一片沉默，他们心中有答案，却不知道该怎么和眼前这个小姑娘说。 他们见过了许多东西的落寞，也见过九州人拼死都追不上外国人的绝望。 对于今天的这个结果，他们一点都不意外。 可这话他们要怎么说？ 告诉这孩子，戏曲已死，九州的娱乐圈文化界也已经被外国人占据。 那他们这三年又在做什么？ 陪着这孩子胡闹吗？ “小语儿，你已经尽力了，属于戏曲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这些老顽固也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有老人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又有几分失落。 是啊，属于他们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甚至于属于九州文艺工作者的时代都已经成为历史了。 而现在，文化界、娱乐圈都是外国人的天下。 “老头子，你很聪明，所以你更应该清楚，这里不是你们九州人该来的地方。” 一旁的乔伊点了点头，对老人的话十分赞同，“你们九州人有钱，有技术，但你们不懂音乐，不懂艺术，这些都是我们的领域。 什么戏曲，什么戏腔，都是垃圾，不要再抱有幻想，垃圾就垃圾！” 乔伊一脸高傲，看向王语儿几人的眼神充满了轻蔑。 其他外国人也都和乔伊一样，满脸都是讥讽嘲笑。 几个市剧院的老人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脸色涨红想要上前理论，可最终只是颓然，拿着自己的东西准备黯然退场。 “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拦下了准备离去的老人。 陆行再一次走到了乔伊面前，他忍这些外国人已经很久了！ 戏曲是垃圾？ 戏腔是垃圾？ 谁给你的自信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们怕是从没经历过被戏腔支配的恐惧。 “几位老先生，难道你们就这样走了，任由这些洋鬼子骑在我们头上，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贬的一文不值？” 陆行指着乔伊几人，言语间没有丝毫的客气。 “小伙子，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也不好受，可……” 有老人欲言又止，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后半段话是什么，他没有说出来。 但所有人都听得出他话语中的无力。 他们不走又能如何？ 小语儿已经被淘汰，不，她甚至连被淘汰的资格都没有。 评委们甚至都不屑于去品鉴她准备三年的作品。 “我有一首歌也是戏腔，想再试一试，九州戏曲就算要落幕，总不能被一群洋人给踩在脚底下吧！” “小陆哥，我记得你准备的不是戏腔。”王语儿出声反驳道。 后台的休息室里九州人就这么几个，同龄人也只有他们两个，自然聊了很多。 陆行原本准备唱什么歌也没瞒着王语儿他们。 “临时改了。” 陆行打开游戏面板。 昨天他在苏文海公司唱的两首歌给他涨了不少影响力，加上原来剩下正好还有104点影响力。 这涨幅虽然和之前在学校时没法比，但天水娱乐就那么多人，能增长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而游戏商城中一张曲谱正好是100点。 陆行翻到曲谱界面，迅速找到自己想要购买的曲谱，选择购买，影响力瞬间便只剩下个位数。 但和游戏中不同，购买的曲谱并没有以纸质版出现，反而是直接出现在了陆行的脑海里。 他只能当着众人面，现场抄录。 王语儿下意识朝着陆行手中的白纸看去，只见白纸最上面写着一个他从没听过的歌名。 “这是原创？” 王语儿惊出了声。 第二十五章 怪物 白色纸张上，第一行写着两个字的歌名：《赤伶》。 这是一首在另一个世界十分火爆的歌曲，唱的是发生在民国安远县一位爱国戏子。 时值日军入侵，名角儿裴晏之所在地安远县被包围。 日军来到戏院要求戏班子给他们做慰问演出，并指明要裴晏之出场，否则就烧了整个戏楼。 裴晏之没有拒绝，转身来到梳妆台前描起了眉目。台上裴晏之水袖柔婉，昆腔妙曼唱着《桃花扇》，台下日军听的如痴如醉。 突然裴晏之大喊一声“点火!”。 戏楼化为废墟，裴晏之和听戏的日军再也没出来。 戏腔的歌曲很多，但陆行选择这首歌并非没有原因。 无论是幕后的工作人员，还是台前的三位评委，都让他憋着一肚子怒火。 明明是在九州土地上举办的比赛，但本土选手遭到冷落，反倒是那些外国人们处处被优待。 他不求主办方能像对外国选手一样优待本土选手，但至少也要保证最基本的公平。 台前三位九州评委两极分化的表现，就差没把“不公、歧视”这几个大字赤裸裸的现在脸上。 如今的九州没有迎来炮火的入侵，但文化的入侵却无处不在。 而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卖国通敌！ 也无怪乎现在整个的九州的文化圈都被人看轻。 但他就是要唱出这样一个地位卑贱却忧国忧民的戏子，好让这些洋鬼子知道不是所有人的骨头都是软的。 也让他们知道九州的戏腔，九州的戏曲不是垃圾！ 五线简谱画好，一个个音符填上。 休息室里所有人都被王语儿的一声原创给吸引了过来，戏剧院的老人们更多是带着品鉴的目光。 而乔伊等外国人则一脸不屑，根本不相信陆行能写出什么好曲子来。 专注于抄录曲谱的陆行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不，这里好像不是这样。 错了错了； 还有这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 陆行脑子已经成了一片乱麻，白纸上多了不少涂改的痕迹。 从游戏商城里购买的曲谱竟然不是永久记忆，而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迅速淡化的瞬时记忆。 难怪一张曲谱会这么便宜，完全不像是这破游戏的作风。 原来是在这等他。 陆行忙着和时间赛跑，拼尽全力想在自己彻底忘记曲谱前将其抄录下来，根本没有注意戏剧院老人们脸上的变化。 就连这些外国人的脸色也从最初的不屑一顾，渐渐变成了凝重。 什么原创？ 这根本就是在现场创作。 能来参加青年歌手大赛的人，都看得懂乐谱，也没有音乐小白。 因此他们看的出来，陆行正在写下的这个谱子，或许算不上优秀，但水准绝对不低。 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乔伊心里都要骂娘了。 他是这些外国人中最为震撼的一个。 他本身也会写歌，因此更加清楚想要写出一首歌的难度。 很多词曲人想要写一首歌，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而这都已经算快的了。 可这小子呢？ 一分钟，两分钟，还是三分钟？ 就算是天赋型选手，也没有这么变态吧！ “老周，老周，你快来看……” 随着陆行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位老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或许对乔伊这些外国人来说，这张曲谱只能算作寻常。 可在他脑海中，已经自动将演奏乐器换成了各种九州传统乐器。 如此一来，整个曲子的节奏、旋律，音高都在一瞬间变得完美。 什么叫传承传统文化？ 什么叫将古典乐器融入到现代歌曲中？ 这就是啊！ 如果这首歌早出现十年该多好。 那时候，他们这些老家伙还有力气去争，那时候大环境还没恶劣到这种程度。 老人神色激动，眼睛泛红。 “老先生，这张曲谱可能让你们留下陪我这个后生仔，再做一次尝试。” 陆行将曲谱交给眼前的老人。 老人们争相传阅，拿着曲谱的手在轻颤，就好像这薄薄的一张纸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乔伊……” 跟在乔伊身边的一个跟班看向老人手中的曲谱，有些担心。 预选赛的晋级名额还有一个，如果陆行能够晋级，很有可能会成为乔伊最大的对手。 “查理，他不会有晋级的机会。” 乔伊看出了跟班的担忧，脸色同样也有些差，但自信满满，“我了解九州人，比起我们，他们更加轻视自己国家的选手和文化。 他想要晋级就必须得到三位评委的同意，而现在恰好有三位评委是九州人！” 听到乔伊的话，几位老人神色一暗，原本的激动和兴奋都退去了。 他们想起了刚才的登台。 评委漠视，观众离场…… “小伙子，这洋人的话虽然不好听，但的确是这个理，我看还是算了。 你还是唱之前的那首歌，或者重新选一首普通一点歌都比这首歌强。”有老人看着手上的曲谱忍不住叹息。 “老先生，您觉得这首歌不好吗？”陆行不解。 “歌的确好，可是不适合。” 老人摇了摇头，“虽说你晋级的机会渺茫，可至少还有希望，如果选这首歌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还是选首普通一点的歌，你之前选择的那首歌就可以。” 老人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没有告诉陆行，他不可能晋级的，只因为他是九州人，只因为四位评委中有三位都是九州人。 言情小说网 正如这个外国人所说，最看不起他们的，永远都是他们的同袍。 这些同袍甚至连一个公平的机会都不愿施舍。 “几位老先生，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你们真的认为我还有晋级的机会吗？” 陆行撕开了老人们最后一丝温情，“既然注定无法晋级，那不如唱一首想唱的歌，让所有人都看看，九州戏腔还未死，九州音乐仍未亡！” 陆行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令戏剧院的老人们一阵失神。 他们已经好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年轻人了，就好像他们这一辈人老去之后，小一辈都成了外面那几个评委的样子。 “周爷爷，韩爷爷，李爷爷……你们就帮帮小陆哥。” 王语儿看到几位老人还在犹豫，也开口劝说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的不耐烦，“90号选手，90号选手，还上不上台？不上台我们就准备下班了。 人没来？那下班吧！” 工作人员明明看到了陆行的胸牌却视而不见，开始招呼其他人下班。 “人就在这，谁说没来” 一位老人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出声怒喝。 从他们进入后台开始，便一直在承受不公正的待遇，他们都忍了！ 现在竟然连陆行登台演出的机会都要剥夺。 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你们不是89号选手的人吗？”工作人员斜着眼睛看了老人一眼，有些诧异。 “现在我们是90号的人了！” “行了，行了，我懒得管你们的事情，反正就是走过程，麻烦快一点，大家都等着下班呢！” 工作人员极不耐烦的打断了老人的话，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走过场？ 这是要明目张胆的黑幕吗？ 现在的主办方都已经这么嚣张了吗？ 这下，市戏剧院的老人彻底怒了。 “小陆你说的对，反正他们也不可能让你晋级，还不如唱自己想唱的歌。” “我现在就想听听这首歌唱出来是什么感觉。” “小陆，你说，要我们怎么帮你！” …… 几位老人七嘴八舌的抢着说了起来。 这些人真当他们这些老家伙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吗？ 陆行看到戏剧院的老人们都同意帮忙，也没客气，当即便开始吩咐任务。 “周老，一会登台之后，您先不管开头，先演奏这一小节。” “韩老，戏服这边就麻烦你了。” “李老，麻烦您给我化妆。” “孙老……” 几位老人在陆行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忙开了。 老先生们的速度很快，一张曲谱传阅了几遍后，自己负责的那一块基本都已经记下了，偶尔有些记不住的地方临场发挥比原谱也差不到哪去。 负责化妆的李老，更是轻车熟路，速度快的令人发指。 陆行感觉自己才刚刚坐下，脸上的妆容便已经画好了，紧接着就是戏服。 因为之前从没想过会碰到陆行这种人，他们的戏服只准备了王语儿的。 不过幸好两人体型相差不大，再加上戏服本就宽松，李老简单改造了一下便完美的套在了陆行身上。 总之所有的准备，陆行除了提供一张曲谱什么都没做，就被几位老人三下五除二给忙的差不多了。 他不清楚另一个世界的戏曲家们有没有这么高的效率，但大概是很难达到吧！ 而此时，舞台现场因为陆行耽搁了一段时间，再加上之前大量观众离场，还留在观众席上的人已经只剩下稀稀拉拉两三个了。 预选赛的网络直播间里，观看人数也已经从几万人剩下不到几百人，而且在线观看人数还在不断流失。 第二十六章 满场皆惊 “不是说还有一个选手吗，怎么还不出来？” “谁知道呢？这都等了多少时间了。” “该不会又出来一个唱戏的吧，这玩意没劲透了。” “算了，算了，不等了，我先走了。” …… 随着时间流逝，观众席上仅剩的几位观众也没了耐心，又有一部分人选择了离场。 而青年歌手大赛的官方直播间里，弹幕甚至已经开始刷屏。 “人呢？这不会是已经结束了吧！” “有没有工作人员出来解释一下，是比赛还没结束，还是忘了下播？” “比赛结没结束我一点都不关心，就想看看网上说的那个陆行会不会来参赛。” “同问，我也是因为这个陆行才等到现在，听说这小子特别狂，辱骂教授还扬言要拿冠军！” “都到现在了也没见这陆行出现，这小子不会是压根就没比赛吧！” “嘿，谁说不是呢，我现在就想看这小子准备怎么收场” …… 官方直播间里，能等到现在的水友大部分都是因为陆行。 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因为在网上听说了陆行辱骂教授，叫嚣整个学院的事情，所以想看看陆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奇葩。 还有一部分则是水木大学艺术院的学生。 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也是整件事情的参与者，期待着陆行能出现在比赛现场。 哪怕仅仅只是简单露个面，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慰藉。 不管比赛的结果如何，至少他们当初没有看错人！ 可等了这么久，一个接一个的选手登场。 一个，两个！ 三个，四个！ 八个，十个！ …… 随着登台的选手越来越多，他们的心也在不断朝着谷底坠落。 比赛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有心情在直播间为陆行争辩。 但到了现在，所有人都沉默了，或是因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欺骗自己，或是因为失望已经离开了直播间。 水木大学的附属楼里，缺了一条腿的老人正拿平板看直播，面色沉重。 旁边的孙女咬着苹果劝说道，“爷爷别再等了，比赛已经结束了，他就是一个骗子，不会来参赛的。” 艺术院的一个小会议室里，青歌赛官方直播间被投放到大屏幕上。 许乐山和院里的几位教授神色轻松。 “老许，我早就告诉过你，这小子不可能来参赛的，你不信非要等，现在知道我是对的了吧！” “还是蒋院长聪明，从头到尾压根就没将这小子放在心上，连比赛都没看。” “比赛结束了，我们几个也别在这操这个闲心了，你那个叫金扑惠的高丽学生虽然也没成功晋级，但接下来好好准备，复活赛的补位名额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公寓里，苏璃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嘴里不断念叨，“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上场，难道他真的打算去给许乐山他们道歉认错？” 天水娱乐，顾言的办公室，王威廉正举着手机肆意挖苦顾言，“小顾，这就是你找来代替我的人，连上台都不敢，要是名额在我这，我早都代表公司晋级了！” 星辉娱乐…… 艺术院男生宿舍…… …… 在比赛场地之外，无论是陆行曾经的支持者，还是他的对头们，仍旧有不少人在观看着直播。 他们有人担心，也有人在看陆行的笑话。 而此时，比赛后台的休息室里，先前的工作人员已经来催了三次，态度一次比一次不耐烦。 “几位老先生，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登台吧！” 陆行一身戏服，画着花脸朝着几位老人问道。 “早就准备好了。” “就等小陆你了。” “你小子一会可别掉链子！” …… 拿上乐器的那一刻，几位老人好似又恢复到了年轻时的精气神。 台上，已经找不到主持人了。 台下观众三三两两，评委自顾自玩着手机，聊着不相干的话题。 陆行登场，没有一个人注意，也没有一个人在意。 但陆行神态自如， 没有主持人介绍，他便自己串场。 “观众朋友，评委老师，大家好，我是今天比赛的最后一位选手陆行，今天为大家献上一首《赤伶》！” “果然又是戏剧，散了散了。” 观众席上仅剩的几位观众也起身离开。 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对传统戏曲感兴趣了。 直播间里，那些关注着陆行的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弹幕再次刷屏。 “笑死我了，他竟然准备唱戏！” “就这水平也敢说要拿冠军，没看到之前唱戏的那个小姑娘都被赶下台了吗？” 爱好中文网 “这是歌手比赛，不是戏曲比赛，是谁给他这么大的信心，竟然敢在这里唱戏。” “我就说正常人怎么会这么狂，原来是个傻叉！” “你说他这么长时间没登台，不会就在准备唱戏吧！” …… 直播间的水友们都要笑疯了，他们中很多人都是等着看陆行的笑话。 而陆行也的确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 “爷爷，这就是个疯子，哪有在歌手比赛现场唱戏的，来了还不如不来呢，您别看了，该吃饭了。” 秦国生的孙女伸手去抢平板，平板却纹丝不动。 艺术学院的会议室里，几位教授哈哈大笑。 他们没想到陆行真的会来参加比赛，更没想到陆行竟然会以这种姿态参赛。 天水娱乐，小公寓里，【一代人】的群里…… 这些支持陆行的人在看到陆行登台后，心中并没有浮现出多少欣喜，反而越发沉闷。 他这是自暴自弃了吗？ 就因为上一个选手的不公正待遇。 这很陆行！ 了解陆行的人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只是免不了有些失望。 明知比赛不公，明知前路坎坷。 他们却还是期待着陆行能创造奇迹。 舞台上，二胡声起。 负责拉二胡的周老，眼睛微闭，一脸沉醉，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了曲子里。 只是无论现场，还是直播间已经没有多少人关注了。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别离歌。” 陆行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变得低沉却又极具穿透性，犹如一击鼓槌重重落在所有人心上。 准备立场的观众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舞台。 直播间里经过片刻的寂静之后，瞬间爆炸，弹幕疯狂滚动，在线观看人数开始回升。 附属楼中，秦国生秦老握着平板的手在颤抖，一旁的孙女面露惊愕，不再提拿走平板的事情。 这栋属于水木大学的附属楼里，住着不少曾经和秦国生一样，也在水木大学任教过的老艺术家。 他们同样关注着比赛，关注着陆行这只皮猴子。 仅仅只是两句词而已，便已经让他们和秦国生一样陷入莫大的震撼之中，以至于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别离歌！ 这不正是他们年轻时的写照吗？ 唱了那么多歌，演了那么多戏，看过的人那么多，又有几人一直都在，不过是人来人往。 时间流逝，最后只剩下他们唱着别离歌。 会议室里，艺术院的教授全都傻眼了。 或许陆行的唱功还不够完美。 但这词，这曲，称上一句经典都是亵渎。 有教授已经开始在网上搜索歌词，可什么都没有搜索到。 这是原创！ 所有教授都反应了过来，再一次想起了被陆行现代诗所支配的恐怖。 这个学生，这个学生…… 有人拍了拍许乐山的肩膀叹着气走了，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直至会议室里只剩下许乐山一个。 小公寓里，陆行开腔的瞬间，苏璃整个人都差点炸了，巨大的喜悦充斥在胸膛，一时间连眼睛都在发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天水娱乐，顾言仰天大笑，越发坚定了要将陆行绑死在公司的想法。 而王威廉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红黄蓝绿赤，简直就跟开了染坊一样。 星辉娱乐，被苏璃险些变成太监的赵主管，已经开始在办公室里疯狂砸东西了。 一代人的群里，聊天信息就跟瀑布一样，上一秒还能看到的消息，下一秒就已经找不到了。 但所有的消息都离不开两个字： 陆行！ 舞台上，这些来自市戏剧院的老人们已经泪流满面，没有人比他们更懂这两句台词所蕴含的力量了。 后台。 王语儿眼睛泛红。 以乔伊为首的外国人们头皮一阵发麻，相互对视间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惊悚。 什么算不上优秀，水平低！ 错了，错了！ 他们全都错了！ 这小子根本不是怪物，而是怪物中的怪物。 这首曲子只有用他们从来都瞧不上的九州古典乐器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两句歌词虽然有些难懂，但他们也大概猜出的意思。 配上比赛现场的情况，竟然是难以形容的应景。 而这竟然只是一首当着他们面，用了不到三分钟就现场创作出来的歌曲。 评委席上，三位九州本土评委仍然在自顾自的说笑，干着一些不相关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旁边的詹姆斯已经站了起来，半边身子都伸出了评委席，满脸都是震惊，甚至连嘴都合不住了！ 而这首歌却还没真正开始。 第二十七章 淘汰 简单两句歌词之后，全场皆惊，二胡声转，这场大戏彻底真正拉开了序幕。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 《赤伶》的开篇并没有如先前那两句一般惊艳，却带着一种淡淡的悲怆。 而这种看似平淡的唱法，细细品味才发现正是恰到好处。 恍惚间，有人仿佛看到了一方舞台。 台上戏子水袖轻舞，锣鼓喧天，一个个角儿，一段段唱词轮番上演，唱的精彩。 春去秋来，日月轮转。 唱词还是那些唱词，戏子还是那个戏子。 舞台之外却已化作火海，连天空都被渲染成了血一般的颜色。 国破山河碎，只有戏子还守着这一方舞台。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啊……” 戏腔再响。 众人心中除了惊艳，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明说的悲意。 这悲意不是悲春伤秋的悲，也不是生离死别的悲。 而是一种仿佛超越了生活，超越了现实的悲痛。 就好像是历经一切苦难，看破红尘后的那一丝悲意。 平日里不易察觉，却又时刻存在。 看似轻如鸿毛，却又重比泰山。 这种矛盾的感觉，年轻人是不懂的。 只有那些真正经历苦难，又放下的老人们才体味的出来。 这一刻，市戏剧院的老人们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笼罩一切的悲意中。 二胡，琴瑟，琵琶，古筝…… 所有的古典乐器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吹拉弹唱。 每一个音符都是这些老人灵魂的幻化，每一段旋律都是鲜血的堆积。 “啪嗒！” 水木大学的附属楼里，一滴泪水滑落，摔成了八瓣。 “爷爷，你哭了！” 秦国生的孙女慌了。 她了解自己的爷爷，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就连腿被炸断时，眉头都没皱一下。 现在却因为一场直播、一首歌老泪纵横，哭的像个孩子。 可她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没经历过秦老爷子他们所在的那个年代。 她只觉得这首歌惊艳，震撼，却无法如秦老爷子他们一般感同身受。 《赤伶》这首歌对这些老一辈艺术家来说，太沉重了，沉重的就像是他们的一生。 别人从歌声里听到的是一个戏子，他们听到的却是自己的一生。 他们年轻时无数次登台表演，无数次登上大荧幕。 而台下观看的人，却从来都不会有熟悉的。 他们拿出的每一个作品，都耗尽心血，可以说是用生命在创作。 只是简简单单，轻轻松松怎么可能表达他们想要表达感情，怎么可能争得过那些外国人。 而这一切也仅仅只是因为“位卑不敢忘忧国”，不想让文化断了传承，不想有一天让九州被那些洋鬼子同化。 舞台上，陆行的演唱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你方唱罢我登场 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 也曾问青黄也曾铿锵唱兴亡。 道无情，道有情，怎思量？ 道无情，道有情，费思量。” 一曲落幕，陆行躬身行礼，戏剧院的老人们也纷纷放下乐器，朝着空空荡荡不剩几人的观众席鞠躬。 “啪！” “啪啪！” “啪啪啪啪……” 掌声从观众席上响起，从水木大学的附属楼里响起，从天水娱乐的小巷子里响起，从小公寓里响起，从艺术院的每一个角落里响起…… 顶点小说 在陆行看不到的地方，有无数人为他鼓掌，喝彩！ 先前不知道去了哪里的主持人回来了，负责直播录像的摄像小哥早就重新进入到工作状态，后台的工作人员第一次放下偏见细细审视着台上的这个年轻人。 “哗！” 舞台上所有灯光亮起，灯光师朝陆行投来了佩服的目光。 直播间里，弹幕爆炸，艺术院的学生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叫嚣之前贬低陆行的水友。 “说我陆哥是傻叉的人呢，站出来挨打！” “什么叫实力？看到了没有，这就叫实力！” “陆哥牛逼（破音）！” “蒋碧琴许乐山，滚出来道歉认罪！” …… “主持了这么多年的青年歌手大赛，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惊艳的歌曲，也从没想到戏腔竟然还能这么唱。 90号选手给我们深深上了一课啊！ 我为刚才的轻视和偏见向90号选手和几位老爷子道歉。” 四十多岁的主持人满是感慨，朝着陆行和戏剧团的老人们真诚道歉。 这是陆行和几位老人从来都没有想到的。 “接下来请摄像师将镜头给到几位评委身上，让我们听听他们专业的意见，在此我仅代表我自己先提前恭祝90号选手晋级。” “恭喜恭喜！” “连主持人都说陆哥会晋级，这把稳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比赛结束后，许乐山他们会不会履行诺言。” …… 主持人的提前恭喜令直播间的里气氛也一下子欢快起来，至于之前diss陆行的水友们则彻底没了声音。 就连原本已经对晋级不抱希望的戏剧院老人们，此时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期待来。 陆行给出的曲谱上并没有歌词，他们也没想到歌词会惊艳到这种程度，再加上陆行唱功也过关。 怎么想也不可能被淘汰。 这一刻，所有人仿佛都已经预见到陆行晋级的场面。 “我先说一句！” 镜头给到了评委席最左边的陈宇身上。 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歌手，算不上什么腕，也就在燕京这一块还有点名气。 年轻时，凭借一些低俗歌曲出道，有了一些名气后就火速删除所有作品，成了综艺节目中的丑角专业户。 “刚才主持人说提前恭喜你晋级，这句话在我这里根本就不成立，我绝不允许这样一位哗众取宠的选手继续留在这个舞台上。” 陈宇振振有词，一开口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陈老师，您是不是对哗众取宠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主持人尽可能用委婉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抗议。 但陈宇显然没有听出主持人的言外之意，或者说就算听出来了他也根本不在意。 “这里是全国歌手大赛的不是戏班子，想唱戏滚回你的戏班子里唱，不要在这里抢占其他选手参赛的机会。” “我很赞成陈老师的观点。” 陈宇旁边的宁兰接过话茬，“任何一场比赛都应该有自己的规矩，不是什么人，什么作品都能拿来参赛。 刚才就有一个选手跑到这里来唱戏，我们没有计较，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已经默认这件事。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张老师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和两位老师意见基本相同，只有一点还想再说一下。” 张烨接过话筒看着陆行，“刚才其他两个老师说话的时候，我上网查了一下，这首……” 张烨沉吟了一下，“姑且就先称之为歌吧，这首歌网上根本查不到，是你原创的吗？” “当然是原创！” 再一次遭到这种不公正的对待，戏剧院的老人已经彻底怒了，冷哼一声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这首歌就是小陆刚才在后台写的，我们几个老家伙看的清清楚楚。” “现场创作？” 张烨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歌的确是好歌，如果放在五十年前，我丝毫不怀疑他能火遍大江南北，但现在……” 张烨顿了一下，“戏曲已经落幕了，戏腔也已经过时了，你有才华更应该创造一些符合大众审美，当代潮流的歌曲。 这首歌，我这里没法给你通过。” 张烨也给出了他的答案。 相对其他两位老师，张烨的话温和了许多，可给出结果却亦如其他两位导师一般无二。 四位导师，三位都已经做出了相同的选择，仅剩下一位詹姆斯根本无力回天。 而且詹姆斯一个外国人，没有人觉得他能听懂陆行唱的这首歌。 所以，陆行这是被淘汰了吗？ 台前幕后一片安静，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停了下来。 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第二十八章 你让我感到恶心 “卧槽！这就被淘汰了？凭啥啊？” “这么好的歌不给晋级，你他妈是在用脚投票吗？” “你知道什么叫好歌吗，你懂什么叫音乐吗，就在这瞎比比！” “现在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当评委了，我这是瞎了眼才来看这破比赛” …… 短暂的寂静之后，现场一片哗然。 原本剩下的观众就已经十不存一，现在更是每一个人都指着几个评委的鼻子怒骂。 “工作人员呢，工作人员呢，有人捣乱都看不到吗？” 陈宇的脸顿时黑了，冲着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吼了起来。 但这些工作人员大部分也不怎么想搭理他们，十分敷衍的走到观众席前，举着一个喇叭开始喊话。 “大家先冷静一下，你们这样骂评委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也千万不要出了门就去扎评委的汽车轮胎，更不要往汽车门缝里灌502胶水，汽车是无辜的，尤其门口车牌为2567，3694，6877的车。 打人犯法，故意损害他人财物在五千元以下不予立案。 大家记住，是五千元以下，五千元以下。 记住这个数字，千万不要超了……” 听着工作人员的喊话，陈宇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感情你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让人去祸祸他们的车？ 不过也或许正是因为工作人员给出的这个损招，现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原本就已经十不存一的观众又少了一大片。 至于这些观众是不是真到外面去扎轮胎了。 嗨！ 这事谁说的清楚。 “一群刁民，懂什么是艺术，懂什么是音乐吗？” 陈宇骂骂咧咧坐回评委席。 他现在只想尽快走完流程，早早将他刚买的爱车开走。 要真被哪个人给扎了轮胎，到时候他想哭都没地哭去。 “陈，不懂音乐的是你，不是他们。” 就在这时候，评委席上突然传来了一句蹩脚的中文。 詹姆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激动。 “陆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歌手，这首歌也是我听过最优秀的作品之一，虽然里面有些歌词我不太懂，但音乐是没有国界的，语言的隔阂并不能成为我和它之间的阻碍。 beqege.cc 陆，我很感谢你，让我知道原来你们的文化也有如此精彩的一面。 所以我愿意给你通过，也希望其他评委能够重新评判这首歌……” 洋鬼子说了很多，言语中洋溢着对陆行的赞赏。 陆行看了一眼评委席上其他三位评委，只觉得好笑。 《赤伶》是一首优秀的歌曲吗？ 这一点毫无疑问，是在另一个世界已经证实过的事实。 两个世界同宗同源，文化的传承也相差无几。 他不相信能被另一个世界认可的歌曲，在这个世界会一文不值。 而且，现场观众，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不都已经给了他答案吗？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会用态度告诉所有人，什么才是好的作品。 至于这三位评委……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骨子里的卑贱也是。 拼了命的讨好那些外国选手，迎合他国文化，反倒将自己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贬斥的一文不值。 他们和水木大学里的许乐山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群黄皮白心的香蕉人。 听到詹姆斯的评论，陈宇几人满是意外。 “詹姆斯先生，你可能还不了解，他刚才并不是在唱歌，而是在表演戏曲，这是一种被淘汰的表演方式，现在只有九州的一些老人会去听。” 陈宇试图让詹姆斯理解他们淘汰陆行的理由。 但他的这番行径非但没有得到詹姆斯的认可，反倒引起了对方的厌恶。“陈，陆他表演的是戏曲，还是音乐，不应该由我们来判断，而是让听众去判断。 在他们看来这是音乐那就是音乐，这是戏曲才是戏曲。” “说的好！” 周围响起了掌声，有还没走完的观众，也有主办方的工作人员。 “这明明就是一首歌，你不能因为他们穿了戏服就说是戏剧。” “我支持外国佬的判断，这种选手都不能晋级，还有谁能晋级？” “难怪人家外国人在这方面比我们强，就这份气度而言，我们就比不上。” …… “抱歉，詹姆斯先生，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在这件事情上，我仍然坚持最初的判断。” 继陈宇之后，宁兰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紧接着她却话锋一转，“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再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唱一首正常些的歌，比如《what`stime?》” 这是一首在这个世界十分火爆的英文歌，原唱是一位米国甜妞，深受大众喜爱。 陆行也听过这首歌，的确很优秀。 就算放到他穿越前的世界，也能成为流行金曲。 陆行沉默了几秒钟。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等待一个答案。 有詹姆斯为他站台，只要他随随便便唱一首歌，只要不是太差，其他几位评委都卖詹姆斯一个面子，让他顺利晋级。 “这是全国青年歌手大赛，不是世界青年歌手大赛，在九州的土地上，我会记得首先是一个九州人，然后才是一个歌手。 如果只有唱外国人的歌曲才能够晋级。 我拒绝！ 几位老先生，我们该走了。” 陆行放下话筒转身离开舞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也没有分毫留恋。 “人渣，我呸！” 戏剧院的老人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冷着脸紧跟着陆行一起下台。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 看着陆行几人离开的背影，詹姆斯拍着桌子出奇的愤怒。 “是不可理喻。” 宁兰还在沾沾自喜，“詹姆斯先生，我们没必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晚上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 话音落下，宁兰还撩了一下头发，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 “我说的是你们不可理喻，陆是多么优秀的一位歌手，他的歌是整场比赛最优秀的歌曲。 而你们竟然用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将他淘汰，你们的专业能力在哪？你们的鉴赏能力在哪？ 和你们一起坐在评委席，是我犯下最大的错误……” 外国佬詹姆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宁兰几人留，也完全忘了还有网络直播这回事，当着镜头就开始咆哮。 宁兰也有些傻眼，没想到只是淘汰了一个陆行，詹姆斯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他是一个九州人啊！” 这句话一出口，宁兰瞬间就后悔了。 九州音乐界萎靡，已经很多年没出过什么优秀的人才，这是事实。 可有的事可以想，可以做，但不能说。 话一出口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条路走到黑。 “詹姆斯先生，音乐是高雅的，神圣的，从来都不该让这种下等人来玷污，我只是在保证音乐的纯洁性，在维护属于你们的权利。” “我去年买了个表，这他妈说的是什么屁话？” “什么叫下等人，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现在舔洋大人屁股都已经明目张胆到这种程度了吗？” …… 宁兰这话一出，直播间瞬间就炸了。 直播间水友们也没想到有人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各种弹幕直接刷屏，污言秽语甚至令能看到的留言都化作了一连串的“*”号。 “音乐是纯洁的，但你不是。 宁小姐，你让我感到恶心。” 詹姆斯脸上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扔下一句话便朝着陆行几人匆匆追了上去，边追还边喊。 “陆，请等一下；我名下有一家音乐公司，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红的歌手……” 舞台上，主持人以最快的语速结束了这场闹剧，观众立场，工作人员下班，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再去搭理评委席的上的三位评委。 偌大的比赛现场，人来人往，他们三人却好像被孤立到了另一个世界。 第二十九章 复活赛 走出比赛场地，陆行长出一口气。 外面天色已晚，北风呼啸，零星几点的雨滴从空中落下，街道两旁行人匆匆。 詹姆斯提出的合作，他没有答应，王语儿和戏剧院老人们邀他一起吃饭，他也没有去。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淘汰，更没想过会因为这种狗屁倒灶的原因而被淘汰。 是《赤伶》这首歌不够优秀吗？ 还是几位老人的演奏出了差错？ 又或者是他陆行的演唱真的比不上其他选手？ 可惜，都不是！ 他被淘汰是因为他一个九州人竟敢出现在这样的舞台上！ 是因为他将唱腔这种只属于九州的表演方法融进了演唱之中！ 是因为他没有去贴合西方文化潮流，没有遵从西风压倒东风的行业趋势！ …… 四位评委，到了最后竟然只有一个外国洋鬼子站起来为他说话。 想想还真是可笑。 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已经烂到了这种程度吗？ 连这种全国性的比赛都存在着如此严重的打压，本土歌手甚至于看不到一点出头的希望。 难道一切真如许乐山那些香蕉人所说，九州的文化界、娱乐圈已经彻底没救了吗？ 他想到了那些为他罢课的同学，想到了陪着他一同演出的老人，想到了为一首歌准备了整整三年的王语儿…… 不甘，愤怒，憋屈，失望…… 种种情绪在这一刻同时涌了上来。 “突突突……” 就在这时，陆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发动机的突突声。 银白色摩托车上，从水木大学跑出来的无头恶鬼再次闪亮登场。 “喂，帅哥，去哪儿？要不要搭个便车？” 苏璃的摩托车挡在了陆行面前。 “学姐……” 陆行有些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后悔当场拒绝宁兰的要求，只是感觉有些对不住苏璃这段时间的付出。 一个月时间，两人虽然打打闹闹，但苏璃为了这个名额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说到底，这件事到底和苏璃根本没什么关系。 反倒是他从一开始便不听劝说，才一步一步令事情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不就是没有晋级，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这样可不像那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陆行。 上车，今天晚上我请客，带你不醉不归” 苏璃拍了拍自己波澜壮阔的胸脯，一副所有事都包在她身上的样子。 这种本身极具大姐头气势的行径，放在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小矮子身上。 怎么看都觉得违和，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发笑的冲动。 “那就走吧！” 陆行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些。 苏璃说的没错，不就是一个比赛吗？ 没有晋级又如何？ 一首《赤伶》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也证明了经典无论放在哪个世界都是经典。 就算四面楚歌，前路坎坷又如何？ 他陆行照样会走出一条通天大道。 总有一天，这些拒绝让他晋级的评委，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他有这个信心。 现在唯一让他感到头疼的事情就是和水木大学的赌约。 难道他真的要去认错赔罪？ 一个多小时后，小公寓里。 陆行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啤酒还有旁边明显在路边摊买的凉菜。 “这就是你说的请客？”陆行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苏璃。 他早就该知道不该相信这小矮子的。 就桌子上的这些东西，要是能花一百块钱他陆行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陆行！” 苏璃声音陡然拔高了，板着一张脸，神色不满，“你什么意思，看不上就直说，我身上又没钱，能买来这些东西已经下了血本了。” “说到这个，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就你全身上下两毛钱加起来都不到的财产，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陆行一脸狐疑，已经暂时忘掉了之前比赛的糟心事。 “我借的。” 苏璃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睛也咕噜噜的一阵乱转，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找谁借的？” 陆行心里陡然一沉，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个朋友？” “哪个朋友？” “你好烦啊，说了是找一个朋友借的就是找一个朋友借的，你有必要跟审犯人一样？” 苏璃一脸不耐烦，“亏我看你落选，还买了东西安慰你，你要是不想吃就算了。” 话音落下，苏璃直接钻进了卧室里。 陆行心中越发感到不妙。 按照苏璃平时的作风，这个时候早就冲上来和他理论了，甚至免不了拿断子绝孙脚威胁他。 今天这反应不对啊！ 总感觉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他记得前两天好像买东西时，让苏璃拿他手机去付过账。 难道…… 陆行猛的一个激灵，连忙掏出手机。 果不其然，钱包余额只剩不到二十块钱。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手机上的余额还有一百多。 在他和苏璃的聊天记录里一条转账记录十分刺眼。 时间，正是今天早上他起来洗漱的那段时间。 “小矮子，你偷拿我钱！” 下一秒，陆行就像发了疯一样朝着卧室里闯。 苏璃连忙将门关上，躲在里面将门死死抵住，“什么叫偷，我只是想提前替你将庆祝的东西买回来，谁知道你这么废，竟然会被淘汰。” “这件事能怪我吗，明显是那几个评委在打压本土选手。” “明明是自己没本事被淘汰了，还有脸来怪我。” “你出来将话说清楚，什么叫是我没本事？” “我不出来，有本事你进来啊，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大言不惭要拿冠军，现在连预选赛都没通过。” …… 门外，陆行将门砸的咚咚作响。 门内，苏璃抵死不从。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张门，你来我往吵了快半个小时，总算是将最后一丝体力都耗尽了。 于是苏璃也不堵门了，陆行也敲不动卧室的门了。 安静的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犹如死狗一般的喘息声。 隔了许久，陆行才一脸无奈的开口，“就剩这一点钱，接下来怎么办？” “要不我先找嫣儿借点？” 苏璃自知理亏，讪讪的提出了一个办法，然后又好像是在给自己辩解一样，“我也没想到你会被淘汰。 xiaoshuting.la 原本想着你晋级之后食宿有节目组安排，我也能先去投奔嫣儿一段时间，所以……” 陆行翻了个白眼，“所以是我拖累了你？” 苏璃也不解释，只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连忙打包票。 “你放心，我们是学姐学弟的关系，又一起被学校除名，这么长时间也算是共患难的交情了，学姐我是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对于苏璃的承诺，陆行表示他只想静静，不想说话。 心累！ 很快，苏璃的电话就拨通了。 为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计，不管情愿不情愿，陆行下意识也竖起了耳朵。 “三千块钱完全够了…… 我两谁跟谁啊，不够了肯定给你说…… 啊，这么严重，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你可能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苏璃猛的一声惊叫，“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我怎么会有什么男朋友，哈哈哈哈……” 几分钟后，苏璃挂断电话，一点都没有借到钱的喜悦，反而满脸死灰，一副精气神都被抽走了的样子。 “情况怎么样？” 电话里讲了些什么，陆行听得并不真切。 “钱借到了，但是嫣儿最近可能要搬过来住！” 苏璃神色僵硬的看向陆行，“要是让嫣儿知道我和一个男生住在一起，肯定会到处乱说，说不定还会拿来嘲笑我，我苏璃一世清白就要这样毁了。” 陆行有些发懵。 苏璃的闺蜜也要过来住？ 这还真他娘的蛋疼。 他和苏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两人清清白白，只是因为一个口袋空空，一个没钱租房子才选择的权宜之计。 但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陆行，我们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 突然间，苏璃好像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斗志。 “学姐，你有办法？” “复活赛！ 陆行，你还有机会。 青歌赛还有一个补位名额，只要你能拿到这个名额，赛方就会统一安排住处，趁着这个时间我也能想办法解决嫣儿的问题。 而且她只是和家里闹矛盾了，绝对不会长时间住在这里。” 苏璃言之凿凿，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眼睛里都快迸射出光芒来。 第三十章 市戏剧院要被取缔了 复活赛？ 陆行沉默了一下，想起了今天在比赛现场所遇到的一切。 后台工作人员的轻视，外国选手的欺凌，还有三位评委明目张胆的打压和偏见…… 这种复活赛还有参加的必要吗？ 但对他和苏璃而言，眼下好像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晚上，陆行躺在床上开始搜索有关复活赛的事情。 全国青年歌手大赛不管是哪个大区，预选赛都要挑选出三十二名晋级选手。 当评委们因为分歧而导致晋级人数不达标时，便会进行复活赛从已经淘汰的选手中挑选补位人员。 不过和预选赛不同，复活赛中评委的权重被明显降低了，真正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观众投票。 最后的补位人员也会从票数最高的选手中选择。 而每位选手的最终得票则是由评委打分乘以观众票数。 换句话说只要一个选手手上的票数足够多，即便所有评委都给他打低分，他仍然有机会晋级。 这么说，只要去参加复活赛，我还是有机会晋级的。 陆行陷入了沉思。 经历了白天的事情，他对青歌赛这种全国性质的歌手大赛充满了失望，对陈宇、宁兰这几位评委更是打从心底里感到厌恶。 让这些人来决定他的去留，来评判他歌的好坏，只是想想他都觉得可笑。 到底要不要去参加复活赛，他一时间还没有想好。 滴滴滴…… 就在这时，陆行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公众号的消息。弹了出来。 这是一个粉丝数量只有几千人的公众号，创办人是水木大学的一个学长，关注这个公众号的大部分也都是水木大学的学生。 平日里这个公众号也就转载发布一些学校内的消息，入学时为了图方便陆行也就关注了这个公众号。 而此时，公众号发过来的消息除了一个网址的链接，便只剩下最上面的标题： 《陆行，到底是狂徒，还是天才？》 出于好奇，陆行点开了链接。 很快手机便跳转到了一篇文章上。 文章十分详细讲了陆行和许乐山以及校领导之间的矛盾，评判事情的角度也还算公正。 文章末尾则是在反思九州文化圈的现状。 但下面的评论区可就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特别是今天刚发布的一些留言。 重台：什么天才，这就是一个目无尊长的傻叉，连预选赛都过不了也敢大言不惭，那些支持陆行人呢？出来看看这就是你们言之凿凿一定会通过预选赛的人。 明侠：这种目无尊长的学生就应该被开除，他今天比赛时的歌我也听了，根本就是垃圾。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相信这种人，简直是在拉低我们九州人智商的下限。 抬头看星星：不是说没通过预选赛就要回学校道歉吗？人呢？陆狗出来道歉！ 醉酒烧鸡：比赛还没结束，陆哥还是有机会的。 九月ddad：有机会，有什么机会？人家评委说的有道理，这是歌手比赛，不是戏子比赛，你听听他唱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 谩骂，诋毁，嘲讽…… 一眼望去，评论区近乎清一色的都是这种言论。 大量的人要求陆行向许乐山和一众校领导道歉。 偶尔有几个反驳的留言，也很快就被这些言论淹没。 评论区越是往前翻，替陆行说话的人越是多。 可随着时间流逝，这些声音渐渐都消失了。 特别是在预选赛结果出来后，还愿意为陆行辩解的人已经十不存一，而且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减少。 毕竟，现在只要还有人敢替陆行说话，便会迎来潮水一般的谩骂。 没有人能一直承受这样的压力。 纵观全网，支持陆行好像已经成了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情，尽管网络上知道陆行的人只占据了极小的一部分。 而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还有人在为他奋力辩解。 陆行沉默了。 他想起了那些为他罢课的同学，他想起了那些站在同学中间的老一辈艺术家们，也想起了今天替他伴奏的戏剧院老人…… 还有从离开学校便一直和他打打闹闹，一起想办法解决比赛名额的苏璃。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通过预选赛，所有人也都在等着他通过预选赛。 难道这个时候他自己要放弃？ 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他还没有逼着许乐山他们低头认错，也没将陈宇他们的脸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不就是一场复活赛吗？ 他不但要赢，还有赢的漂亮，赢的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第二天，陆行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就开始了。 复活赛和预选赛之间的间隔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一周。 这段时间他不仅要挑选出一首合适的歌，还要将伴奏等一系列问题全部解决，时间上并不算充裕。 可他的准备工作才刚刚开始，一个陌生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你好，你是？” “小陆哥，是我！” 电话对面传来了一道软软糯糯，有些熟悉的声音。 “王语儿，你怎么会有我电话。” 陆行听出了对面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 “找赛方要的。”王语儿嘻嘻一笑。 陆行这才想起来，他登记报名表的时候的确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你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陆行对小姑娘感觉挺不错的，这个年代能静下心来去学戏剧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而为了一首歌打磨三年的人就更加稀少了。 一些能帮的上忙的他也乐意帮上一把。 “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是周爷爷他们让我打电话劝你参加复活赛。 复活赛评委打分只起到一个辅助作用，你肯定能晋级的，别因为昨天的事情就选择放弃，周爷爷他们还等着你在舞台上大杀四方呢。” yawenba.net “替我谢谢周老他们，等复活赛结束我去看看几位老爷子，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合作。” 陆行笑了笑，他脑海里的戏腔可不止《赤伶》一首，说合作也不是开玩笑的。 以后真要将这些戏腔歌曲拿出来的时候，还真少不了几位老爷子的帮助。 “周爷爷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惜他们都要退休了，一些爷爷等退休就要离开燕京了，以后想再聚到一起便难了。” 王语儿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 陆行微微一愣，他记得几位老人的年龄虽然都不小了，但非要说都到了退休年龄根本不可能。 而且退休国家是有年龄标准的，总不能今年所有老人就都到了退休年龄吧。 “这件事也太突然了吧，怎么突然就要集体退休了。” “是挺突然的。” 王语儿悻悻的开口，“今天早上才接到的消息，上面说戏剧院已经没人去了，要将戏剧院改为歌剧院。 周爷爷他们唱了一辈子戏，哪会什么歌剧，所以只能退休了。 小陆哥，你说我们的戏剧是不是真的比不上那些西方的东西。” 王语儿的语气看似轻松，但声音里的落寞是藏不住的。 从小坚持到大的东西，就这么看着它一点一点落寞，到了最后甚至要销声匿迹被另一样东西代替。 无论是谁，心里都不会太好受。 陆行也有些怅然，无论在哪个世界，戏剧的确是落寞了。 可即便落寞了，也不该被如此对待。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总是要传承下去的，不能断了香火啊。 他想到几位老先生的表演，不管放到哪个世界，都是大师级的表演。 都说台下一分钟，台上十年功。 老先生们为了这份功力，在背后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水，没人知道。 可不管怎么样，他们不该就这样落幕。 陆行看了看桌子上他已经选好的歌，心中有了决断。 以前他没有能力，但现在他想为这些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尽一份绵薄之力，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问心无愧。 “戏剧比不比得上歌剧这个以后再说，但复活赛，我需要老先生们的帮助。” 挂断电话，陆行迅速朝燕京市戏剧院出发。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不仅能让几位老先生有一个华丽的谢幕，还能将陈宇和宁兰这几位评委的脸给彻底抽肿。 第三十一章 赛前准备 “不行，这绝对不行。” 燕京市戏剧院里，老人们听到陆行提出的要求，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小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不能为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就把自己的前途给丢了。 听我一句劝，你去参加复活赛戏腔是绝对不行的，好好写一首歌，实在不行好好选一首歌也行。 复活赛最关键的是观众投票，戏腔这东西太小众了，根本不可能晋级的。” 在严词拒绝后，戏剧院的周老先生又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过程中甚至还不忘狠狠瞪一眼在旁边看戏的王语儿。 要不是这个丫头多事，哪里会有现在这些麻烦。 他们这些老人是打从心底里喜欢陆行这个后生仔，也愿意帮他的忙。 但现在，他们要是真答应了陆行的要求，那不是在帮他，反而是在害他。 “老先生是觉得我拿出来的这首歌还不够好？” 在来的路上，陆行又从系统商城里购买了一张同样经典的曲谱。 昨天的预选赛他虽然没有通过，可游戏界面里的影响力却再一次迎来了暴涨，粉丝数量更是首次破万。 因此购买一张曲谱对如今的他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啦。 “歌的确是好歌，可整首歌重要的部分偏偏是戏腔，很难得到大部分人的喜欢，而且评委也绝对不会给你高分。 想拿到补位名额，这首歌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老人们皱着眉头丝毫都不松口，继续出声劝说，“小陆，你有天赋，有才华，也有实力，重新选择一首符合当代潮流的歌，我们都相信你能拿到补位名额。” “可……” 陆行还想争辩，但老人明显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是好心，但这完全没有必要。 退休前，能陪你登台演唱《赤伶》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安慰，我们也很感激你，现在你更应该为自己考虑。 说句不好听的，连戏剧院都要被取缔了，我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老先生满脸唏嘘，神色落寞。 戏剧院要被取缔的事情对老人们打击都很大。 昨天无论是在台上的表演也好，还是在后台的隐忍也罢。 老人们眼里是有光的，心里是充满希望的。 可现在，这些老先生好像一夜之间就已经老了。 “周老的话我不认同，凭什么戏腔就一定会被淘汰？谁说受众小票数就一定少，而且我不认为这首歌只有少数人会喜欢。” 陆行心里一万个不服，“而且昨天满堂喝彩，全场皆惊的场面老先生都忘了吗？你也看到了，只是因为一首歌，大家对我们的态度发生了多少的变化。 我们能做到一次，为什么不能做到两次，三次，四次，五次……” 老人想要开口最终却只化为了一声长叹。 他不知道该怎么辩驳，也辩驳不了。 “如果几位老先生愿意帮我，那我们便一起登台，告诉所有人戏曲或许会落幕，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永远不会过时。 如果老先生担心失败，担心被人耻笑，那就当我今天从没来过，这首歌我自己来唱。” 陆行看着戏剧院的几个老人，等待他们作出决定。 他相信，这些为戏曲付出了一辈子的老人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你这小子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沉默了许久，几位老先生不由得笑出了声。 “说吧，这次要我们怎么配合你？” “到时候拿不到补位名额，可别说我们这些老东西没提醒你。” “赶紧的吧，别废话了，准备排练，时间紧迫啊！” …… 一时间，戏剧院的老人纷纷表态，这态度甚至还有些急迫催促着陆行快点开始。 “周老，还是老规矩，您负责这一块。” “韩老，这块就交给你了。” “孙老……” …… 一旦开始准备工作，陆行便迅速进入到了状态中，所有工作都被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下去。 言情小说网 相比起他之前选择的歌曲，这首歌难度更大，不仅需要扎实的唱功，还需要一定的京剧基础。 这方面，他是短板；短时间想要补齐根本不可能。 不过陆行他可是开了挂的男人。 打开游戏面板，陆行瞥了一眼影响力那一栏的数值： 13745！ 青歌赛毕竟是全国性的赛事，即便到了比赛后期，直播间里的观众数量已经大幅度减少，但仍然给陆行带来了一万多的影响力。 这首《赤伶》可以说是带给他影响力最多的一个作品。 但一万多的影响力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 虽说精通级之下的技能书没有购买限制，但这点影响力最多只能让他将京剧技能达到8点入门级。 这样的话…… 花费一万影响力将京剧技能加到8点之后，陆行将目光投向了游戏商城里的各类辅助物品。 【精力药水】 【效果】：肝帝专用，屏蔽负面状态，精力充沛十二小时。 【售价】：100 【备注】…… 【练习手册】 【效果】：提高7天内学习效率，技能增长速率变快，效果可叠加。 【售价】：2000 【备注】…… 【魅力果实】 【效果】：小幅度提升魅力，多次服用效果递减，十次之后无效果。 【售价】：100000 【备注】…… 【体力果实】 【效果】：小幅度提升体力上限，多次服用效果递减，十次之后无效果。 【售价】：100000 …… 购买【练习手册】，选择使用。 陆行顿时便觉得大脑一片清凉。运转速度快了不少，以前想不通的问题似乎也已经迎刃而解。 有了【练习】手册的辅助，他相信只要虚心向老先生们请教，七天时间或许不能让京剧技能得到突破性的进展。 但歌词里的那几句唱腔他绝对可以不会出半点差错，至少要比赤伶里那几句唱腔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所有的排练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戏剧院老人对陆行展现出的京剧天赋也大为震惊。 距离复活赛开始还有两天左右的时候，戏剧院老人已经和陆行开始了最后的排练。 扬琴声起，紧接着是竹笛声阵阵。 陆行站在台前缓缓开腔。 身后是已经换好戏服的老人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戏剧。 台下，随着歌声响起，唯一的观众王语儿已经彻底沦陷了。 这才是戏腔的未来，这才是真正将传统文化和古典传承融为一体的作品。 这种表演应该让更多人看到。 拿出手机，王语儿忍不住将眼前这经典的一幕上传到了网上，标题：《青歌赛最大的黑马，古典戏剧和当代歌曲的完美融合》 第三十二章 信仰已死 王语儿发布视频的本意是希望替陆行刷刷路人缘，好在复活赛的时候能够拉到更多的投票。 可她却没注意到，自己拍摄视屏的时候坐的地方比较靠后，舞台上的音响设备也没有开启，因此视频中的声音十分微弱，十句歌词里面有九句都听不清。 视频发布之后，很快便引来了大量吃瓜群众的围观。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又唱又跳的，戏不是戏，歌不是歌的，简直是在糟蹋人。” “就这水平也敢称青歌赛最大的黑马？现在的小年轻就爱哗众取宠，今天一个国民音乐的良心，明天一个某某比赛的黑马，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练习一下自己的基本功。” “这唱歌的不是已经被预选赛淘汰的90号选手吗？人家评委都已经说了戏曲不行，这是准备在复活赛上继续唱大戏？” “现在是什么东西都能拿来参加青歌赛了，这种作品要是都能入选，我当场直播倒立拉翔。” …… 王语儿发布的视频火了，大量的网友前来围观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这样不自量力。 在看到图像模糊，声音断断续续的视频之后，评论区充斥着满是嘲笑，讥讽的留言。 一些视频博主甚至将王语儿发布的视频搬运过来，进行剪裁编辑，做成了各种不堪入目的鬼畜视频供人取乐。 晚上八点，黄金时段，燕京卫视，一档专访栏目正在播放。 虽说因为网络时代带来的冲击，十几年前一家人守在电视机前观看同一档节目的盛况已经很难再现了。 但各大卫视同样也紧随时代潮流，节目在电视上首播的同时，也会在各大视频网站进行同步播放，因此观看节目的观众未必会比十几年前少上多少。 “许教授，非常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节目。”电视节目中，主持人态度十分谦恭。 许乐山坐在沙发上乐呵呵一笑，“其实我也没那么忙，倒是我应该感谢你们节目组给了我一个上电视的机会。” “许教授，我们都知道您是水木大学的教授，我们听说这次青年歌手大赛燕京赛区，有两位参赛选手出自水木大学，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简单的寒暄过后，主持人迅速进入正题，抛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这件事是真的，不过你的说法还不够准确。” 许乐山指出了主持人话语中的漏洞，“参加预选赛的24号选手金朴惠的确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也是我个人的弟子。 但传言中的另一位选手只能说曾经也是水木的学生，但他自己却选择放弃这一身份。” “原来是这样。” 主持人恍然大悟，“但水木大学一直以来是我们九州最顶级的学府，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怎么会有人选择放弃这一身份？” “大概是人各有志吧，有些学生天赋异禀，才华惊人，不太认可我们的教学理念也十分正常。 对此我们也希望这位选择离开水木的学生，真的能有更加光明的前途，比如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拿到青年歌手大赛的冠军。” 许乐山避重就轻，并没有告诉主持人陆行离开学校的真正原因，反倒是拿出一副十分大度的姿态来。 就好像陆行会离开水木，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自大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青歌赛冠军，这的确是一个十分远大的目标。” 主持人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位学生在比赛现场取得了怎样的成绩？” “他如果还没放弃的话，应该还在准备复活赛的事情。” “您是说他被淘汰了？”主持人适时的表现出自己的惊讶。 “四位评委，只有一位评委认可他的演唱。” 许乐山言简意赅，随后又解释道，“青年歌手大赛是含金量很高的比赛，想要晋级没那么简单，就连我的弟子也同样没通过预选赛，所以这件事情我一点也不意外。” “这么说，接下来您的弟子很有可能需要和这位学生同台竞技，一起争夺唯一的补位名额，不知道许教授您更看好他们其中的哪一位呢？” 主持人面带微笑，再次抛出一个问题。 “我的话自然更看好我的弟子金扑惠了。” 许乐山哈哈一笑，十分自信，“另一个学生虽然十分有才华，甚至连一些老一辈艺术家都对他赞赏有加，可惜选错了方向，想要拿到补位名额，机会非常渺茫。” “哦？能麻烦许教授您详细说说吗？”主持人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趣。 “当然没问题。” 许乐山一口答应，当场分析起来，“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个学生十分有才华，我说他很难拿到补位名额，最大的原因其实也不在他的身上，而在于外部环境。 如果你们将预选赛的直播从头看到尾，就会明白他想要晋级，最大的敌人不是其他选手，而是大环境对他的不友好。 他唱的歌不是不好，而是不合适，也不符合当下的音乐潮流。 众所周知，目前我们整个文化界娱乐圈都是在仿照国外，很多东西也都是从国外流传进来的，大众对这些东西也具有更高的认可。 不仅是他，任何一个想要在这个圈子里有所成就的人，都必须朝着国外靠拢，否则很难被人接受，就像他一样。 唱的好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淘汰； 我甚至可以断言，他复活赛如果拿出来的还是这种一点国外文化元素都不带的作品，就算唱的再好也百分百要被淘汰，而且在复活赛所有选手里面得票一定是最低的。” 许乐山言之凿凿，十分肯定的下了定论。 “许教授，听您的意思，您认为是现在文艺界糟糕的大环境才导致他无法晋级，可如果真有您说的这么严重，我们九州文艺界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不管主持人心里认不认同许乐山的话，表面上她都要提出反驳。 许乐山深深的看了主持人一眼，突然反问道，“你也是业内的人，你觉得我们还有希望吗？ 不说远的，只单看你周围，看看你的同事，有多少是外国人？重要岗位又有几个人出身九州？这还不足以证明我说的话吗？ 难懂还要我在这里细数各大奖项得主，顶流明星歌手，看看他们中还有几个九州人吗？ 这些现状我早就已经看清了，所以我才一直反对现在的年轻人去学什么音乐，艺术，他们不应该投身到这些个已经看不到希望的行业里。” …… 许教授的访谈只有短短半个小时，但带来的影响却绝不是半个小时就能平复的。 他是水木大学的教授，而且是艺术学院音乐系的教授。 他说出来的话绝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掀不起半点风浪，反倒是有很多人因为他的访谈而陷入了沉思。 借着这股东风，陆行和许教授之间的矛盾再次被深挖出来。 陆行当初在课堂上用《死水》来怒骂许教授的视频，被苏璃发布在群里的《一代人》，还有学生罢课，老一辈艺术家支持，陆行当着所有人的面吟诵《有的人》…… 这些事情有多热血，他们看到陆行被淘汰时便有多失望。 这种失望并非针对于陆行，而是针对许乐山所说的这个大环境。 《赤伶》是一首好歌，可惜来错了地方。 陆行，许乐山，他们两人到底谁才是对的？ 舆论的风向已经开始偏移。 用网友的话说，许乐山虽然不是个东西，但话没说错。 “妈，我想了想还是不要走艺考这条路了，成绩如果太差明年就再复读一年。” “小兔崽子，我告诉你，抓紧时间给我好好读书，少想着报什么音乐学院，你哪怕出去搬砖都比学音乐有用。” “玲玲，不是妈不同意，连水木的教授都在劝你们不要报考艺术类专业，你怎么就不听的，而且就那个陆行，我刚才还去看了他的比赛，那么优秀的人都混不出名堂，更何况是你？” …… 这一夜，无数个家庭里，无数原本想报考艺术类专业的学生，或自愿，或被棍棒裹挟，或抵不住父母的苦口婆心，终归都是默默打消了报考艺术类专业的念头。 而在【一代人】的群里，大部分人都看了预选赛上陆行的演唱，也看了许乐山的访谈。 相较于平时在课堂上，许乐山的话语要温和不少。 可再温和的话语也透露着刺骨的寒意，特别是拿出陆行被淘汰的事实之后。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所有人都知道《赤伶》的优秀，传统文化的完美融入，唱腔的惊艳，还有歌词内外所带着的那股韵味，称之为经典都不为过。 可就是拿出这样一首歌的陆行，仍然会被淘汰。 反倒是没几首优秀作品，只懂得迎合外国人的陈宇等人却坐到了评委席上。 难道文艺圈大环境真的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吗？ 再优秀的作品，只要打上九州人的标签，便无法出头。 希望过后，是深深的失望，甚至是麻木。 这天晚上【一代人】的群里没有几人说话，有的只是密密麻麻的退群消息。 复活赛？ 预选赛之后的确还有复活赛？ 当所有人都看到评委的敷衍，看到那近乎冲出屏幕的轻视，看到在全国性的赛事上竟然也会出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还有网络上大量黑子的谩骂嘲讽…… 令人绝望的不仅仅只是比赛，比赛只是缩影。 在比赛背后真正让人绝望的是九州文艺界的大环境啊。 所以就算有复活赛又能如何？ 不屈服，不低头，陆行他能晋级吗？ 可要是低了头，选择了屈服，陆行还是那个被他们视为信仰的陆行吗？ 这是一个信仰已死的时代，无知者还在狂欢。 林林总总所有事加起来，许教授的访谈便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就在这样一个全网唱衰，已经无人再看好陆行的情况下，全国青年歌手大赛复活赛不紧不慢地来了。 第三十三章 来自评委的打压 “你慢点，慢点，再慢点……” 燕京的清晨，微风中还带着几分寒意，道路两旁的树木已经剩不下几片黄叶。 一辆银白色的摩托车犹如发狂的野牛一般从街道的尽头冲了出来。 陆行双手紧紧环在苏璃腰上，脸色煞白，好几次他都差点以为自己今天要壮烈牺牲在这辆车上。 什么排水沟过弯和苏璃比起来简直都是小儿科。 你见过将摩托车骑到墙上，骑到前车屁股上，骑到电线杆上的吗？ 这些，他都差一点就见到了。 半个多小时后，或许是耶稣基督如来佛保佑，反正不管是哪路神仙显了灵，他总归是安安全全抵达了比赛场地。 陆行哆哆嗦嗦从摩托上下来，腿都在打颤。 “一个大男人，才这点速度就怕了？” 苏璃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这是速度的问题吗？” 陆行听到这话差点就炸了，“我这是差点没命啊！” “我这不是怕你迟到，好心没好报。”苏璃狠狠瞪了陆行一眼，有些不满的出声道。 “迟到怪谁？是谁昨天晚上非说要来现场看我比赛，结果早上叫了七次都不起床？” “你这是在怪我……” “嗡……” 苏璃的话还没说完，手机便猛的震动起来。 “喂，嫣儿……” 苏璃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示意陆行自己先进去，她等会自己入场。 陆行憋着一肚子火气，却只能先放过这个小矮子，自己一个人前往后台的休息室。 “陆老师，您来了，您这次应该还是和周老他们一起，我带您去找他们。” 刚一走进后台，陆行便发现了工作人员的变化。 一口一个陆老师，态度也比上次热情多了。 在圈子里，老师两个字算得上是一个官称了，就像老总之类的称呼一样。 但别人可以这样叫，他却不能真的这样答应。 虽然《赤伶》这首歌的确优秀，但他的资历还是浅了一些，当不得这种称呼。 “可不敢这么叫我，叫我小陆就行。” 陆行知道这些人态度变化这么大，完全是因为《赤伶》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当然也有他被外国佬詹姆斯看重的因素在里面。 上次詹姆斯追着他跑出去，可是被很多人都看到了。 但他也完全没必要戳穿这一点。 和工作人员简单客套了几句，陆行便被带到了周老那里。 这次节目组给他们预留的地方可宽敞多了，除了周老他们带来的乐器，戏服，甚至还有节目组特别准备的一个化妆台。 “小陆来了，快坐，我们几个老家伙可是托了你的福，不然哪有这好的待遇。” 一个老人出声招呼陆行坐下，脸上笑呵呵的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上一次他们被外国选手欺负，这些工作人员可是在拉偏架，只能忍气吞声，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而且周围这些洋鬼子们，也不像上一次一样，对他们视若无物，虽然隐隐约约仍然有些排挤，也没人上来搭话。 不过这已经好很多了，老人们也心满意足。 这会儿距离复活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后台里不仅有准备参赛的选手，几个评委也待在后台休息。 陆行刚坐下没多长时间，就被不远处的詹姆斯给看到了。 对方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参加复活赛，歌曲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 陆行笑笑。 相比起其他三位评委，他对詹姆斯的感官就好了很多，这时候也没什么瞒着的必要，直接开口说道，“我这次准备的还是戏腔，歌曲质量绝对不比上次差。” “这个我肯定相信，只是……” 詹姆斯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我个人很喜欢你上次的唱法，但你知道评委不止我一个人，剩下几人可能不怎么喜欢你的演唱。 而且这段时间我在网上看到很多关于你的讨论，如果你继续选择这种唱法，很难得到大部分观众的认可。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换一种类型的歌曲。” 詹姆斯完全是站在陆行的角度上替他考虑。 单从网络上的言论来看，大部分人对陆行都不怎么看好，而且对戏腔的接受度也很低。 继续选择这种唱法，陆行很难拿到补位名额。 几位戏剧院的老人听到这些话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虽然他们对詹姆斯说的事情早有预料，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走到这一步时，仍然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众人之中，也就只有陆行还是一副十分淡然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比赛的结果一般。 詹姆斯又劝了几句见没有效果，只能悻悻的离去。 随着时间推移，很快就到了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登场顺序也被工作人员送到了陆行手上。 参加复活赛的选手总共只有二十多位。 而陆行的名字赫然写在了最后面。 看到这个结果，几位老人心中顿时一沉，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复活赛和预选赛不同，能否拿到补位名额的最大因素便是观众投票。 登台时间越晚，对选手来说也是越发不利。 想要拿到和前面选手同样的票数，难度明显大了好几倍。 “陆哥，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原本是想将你放在第一个出场的，但几位评委不同意，强烈要求将您放在最后，我们也没办法。” 送名单的工作人员看到老人脸色不太好又是鞠躬，又是道歉。 陆行接过名单，抬头朝三位九州评委看去。 他们也注意到了陆行正在看自己，只是轻轻一笑作为回应。 陆行知道，这份名单就是来自评委的打压。 但他想不通，这些评委为什么要打压他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 简单安慰了工作人员几句，陆行便不再管这件事，反倒是几位老人仍然忿忿不平。 yqxsw.org “太过分了，简直欺人太甚！” “如果说这名单是正常排出来的也就算了，他们这明显是想打压我们。” “果然欺负自己人最狠的，往往就是那些自己人。” ……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全国歌手大赛燕京区复活赛，本次比赛……” 台上主持人已经开始进行简单的开场白，直播开启，灯光打开，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就位。 后台第一位登台的选手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现在让我们有请第一位选手金扑惠！”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一个明显整容脸女生走上了舞台，上身一件火辣辣的露脐装，下身则是一件齐臀小断裙，两条修长的大白腿就这样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第三十四章 内幕 “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丽的留学生金扑惠，水木大学大一新生，今天给大家带来我的原创新歌《我爱九州》。 谢谢大家。” 金扑惠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朝着评委和台下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顿时间前几排的观众席全都沸腾了，各种颜色的灯牌不断挥舞，更是有整齐划一的呼喊响了起来。 “扑惠扑惠，你最棒！” “扑惠扑惠，我们爱你！” …… “她是明星？” 从后台屏幕上看到这一幕的陆行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来参加复活赛的选手竟然也会有应援团。 “她还算不上明星，青歌赛虽然是全国性的赛事，但针对的毕竟只是一些没出道的年轻歌手，已经正式出道的歌手可拉不下面子来参加比赛。” 从舞台上下来的主持人听到陆行的声音，主动开口回答。 “不是明星？” 陆行一脸狐疑，心里也越发惊讶。 主持人看出了陆行的疑惑，笑了笑继续解释： “金扑惠虽然不是明星，但也是一个比较火的颜值网红，而且听说还是水木大学某位教授的弟子，这段时间又成功签约星辉娱乐。 几方同时发力，安排一些粉丝进来，又或者提前收买部分现场观众，也是没办法阻止的事情。 你想拿到补位名额，她恐怕就是你最大的对手。” 或许主持人被陆行在预选赛上的表演深深折服了，趁着主持间隙的空档也愿意和陆行讲讲比赛的内幕。 但金扑惠这种行径，不是赤裸裸的黑幕吗？ 陆行的脸瞬间就黑了。 对参加复活赛的选手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观众投票。 而现场观众每人手中的票都是以一抵百。 刚才他一眼望去，现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观众都是被金扑惠背后的势力安排进来的。 仅凭这些被收买的观众，金扑惠就已经将其他选手远远甩在了身后，只要她今天的表演不算拉胯，复活赛的补位名额可以说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赛方安排这样一个选手进来，还是第一个登场，根本就没给其他选手机会。 这不就是玩人吗？ 陆行能想到的，后台里许多选手同样也想到了，脸色一个个都变得十分不好看，甚至有几个选手当场罢赛，骂骂咧咧的直接离开。 “小陆，我们也走，不比了！” 戏剧院的周老也是个暴脾气，听到主持人的话当场就开始收拾东西。 “赛方这也太欺负人了，这是完全是将我们当猴耍！” “退赛，退赛。早知道是这种情况，我们今天就不该来。” …… 戏剧院的老人各个都脸色十分难看的嚷嚷起来，叫着喊着要回去。 陆行心里也充满了火气，可他更不想就这样离开。 “各位老先生，我们要是连台都没上就走了，可就正好如了别人的意。 我觉得今天我们非但不能走，还要拿出最好的状态登台表演，发挥出十二分的功力。 就算拿不到补位名额，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不是输在了作品上，而是输在了黑幕上！ 到时候我更想看看，他们这些人要给所有观看比赛的观众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陆行的话掷地有声，整个人身上都洋溢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强大自信。 这种自信来自对另一个世界经典作品的认可，也来自这段时间和老人们不分昼夜的排练。 “好，我们就听小陆的，今天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 周老将手上戏服朝地上重重一摔，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陆行的想法，其他老人也纷纷响应。 yawenku.com 这时候外面的呼喊声已经小了不少，歌曲的前奏响起。 只是这前奏才响了没多久，陆行等人全都呆住了。 不是这首曲子的水平太高了，而是水平太低了。 低到什么程度呢？ 只能说还不算是噪音。 就这水平也敢上台献丑？ 赛方到底是怎么筛选选手的？ 陆行忍不住看了旁边的主持人一眼。 主持人也有些尴尬，预算赛的时候金扑惠虽然被淘汰了，但唱功还算不错，唱的也是流行歌曲。 谁知道这时候是发什么疯，竟然要搞什么原创。 原创也就罢了，水平还这么低。 台上，前奏已过，金扑惠拿着话筒一脸深情，缓缓开腔： “我爱九州， 爱他的包子，饺子和饼子。 我爱九州， 爱他的车子，房子，和票子 我爱九州，oh~~~ ……” 陆行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坐立不安，浑身都不自在。 这是什么破歌词？ 他原以为这首歌的旋律已经够烂了。 没想到歌词比旋律更烂， 什么包子，饺子和饼子…… 这也是歌？ 评委席上詹姆斯也戴上了痛苦面具，只差没将两个耳朵堵上。 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偏偏就有人好这口，谁能拿人家怎么办。 同样是评委席上，宁兰闭着眼睛，已经开始随着音乐节奏摇摆，满脸陶醉。 陈宇更是夸张，直接跳到了评委席上，将外套都脱了下来拿在手上挥舞，嘴里跟着金扑惠一起唱，“我爱九州，爱他的包子，饺子和饼子……” 三个九州评委中，大概只有张烨还算正常一点，但也眼睛瞪大，露出了一副极为震惊的表情，就好像真的在听什么传世乐章一般。 很快，音乐结束，金扑惠气喘吁吁的向观众和评委鞠躬，“评委老师，观众朋友们，我是第一次写歌，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唱的不好还请大家不要嘲笑。” 说完，她还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 台下拿着灯牌的观众顿时又是一阵疯狂。 “不会，不会，我家宝唱什么都好听。” “我太感动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从没想到一个外国人会对我们的国家抱有这么深的感情。” “宝，你放心大胆的唱，我们永远支持你。” …… 后台，此时已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不管是陆行和戏剧院的老人，还是前来参加比赛的其他选手，都已经被金扑惠这种无耻的做法给彻底镇住了！ 现在是不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来参加青年歌手大赛了？ 已经烂到这种程度的歌，竟然也敢请人尬吹？ 这是将评委观众都当成了傻子吗？ 后台，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 而此时舞台上，已经进入到了导师评分的环节。 第三十五章 至暗时刻 “好一首《我爱九州》，旋律简单明快，歌词中充满了九州的市井气息，很难想象一个外国人竟然会对九州抱有如此炽烈的感情。 说实话，我很感动。 这首歌我给9.8分。” 评委席上，陈宇给出了自己的分数。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就连前三排那些被收买了的观众，也有不少人面露震惊。 他们是被星辉娱乐的人收买了没错，但也不代表着他们连一点智商都没有了。 金扑惠唱的是个什么垃圾，一眼就看的出来。 而就是这种垃圾，竟然还有导师愿意给出9.8的高分。 这种分数，即便是在历届的比赛上也没出现过几次。 青年歌手大赛的官方直播间里，再一次被网友的弹幕刷了屏。 “陈宇你他娘是收了多少黑钱，这种烂歌也能拿9.8分？” “现在作弊都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我和赛方无冤无仇，赛方等为何要将我当傻子？” “就连这种歌也能拿下高分，完全可以看出这一届参赛选手的水平，走了走了，这比赛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 后台，负责直播的工作人员看到不断刷屏的评论，以及迅速流失的直播间人数，已经彻底慌了神。 这次的情况可和预选赛不同。 预选赛那时已经到了比赛结束的末尾阶段，该登台表演的选手都已经登台表演过来，剩下陆行和王语儿两人，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角色。 在线观看人数流失也罢，现场观众立场也好，甚至就连工作人员漫不经心的应付差事都不是什么大事。 但这次可是比赛才刚刚开始，几十位选手也只有一人登台，真要出了事，那就是大事情！ 总负责人这时候也是一脸头疼，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能不清楚原因吗？ 但清楚又能怎么样，金扑惠的事情可是星辉娱乐这种圈里子的大公司提前打过招呼的。 现在他也只能期望后续的发展中，星辉娱乐不要做的太过火。 此时，评委席上，陈宇已经将话筒交给了旁边的宁兰。 这一刻，不管是后台的参赛选手，还是工作人员，又或者是许多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宁兰身上。 她接下来的打分对赛方来说尤为重要。 “我和陈老师的意见差不多，这是一首难得的优秀作品，但我认为你还有进步的空间，所以我给9.5分，希望你在随后的比赛中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9.5分，比9.8分低了零点三分，但依然是一个高到离谱的分数。 这已经不是什么黑幕了，而是明目张胆的作弊。 愤怒的情绪充斥在每一个人的胸膛之中。 “9分，这首歌我最多只能打9分。” 三位九州出身的评委中，最后一位评委张烨也给出了自己的打分。 相较于其他两人他给出的分数更低，也没有半句吹捧之词，打分的过程更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 “谢谢三位老师！” 大局已定，金扑惠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朝着评委席鞠躬致谢，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是不是应该再好好感谢一下星辉的赵主管。 没有赵主管的鼎力支持，她可没能耐拿下如此高的分数。 现在，四位评委仅仅只剩下最后的詹姆斯还没有打分，金扑惠下意识朝詹姆斯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詹姆斯老师……” “两分！” 詹姆斯根本没有给金扑惠说话的机会，十分粗暴的给出了自己的评分，“在我这里，这首歌只值两分，他人为什么会给你打这么高的分数，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和这些人一起坐在评委席上，我只会觉得恶心。” 詹姆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其他三位评委留，言语中虽然没有明说金扑惠收买评委的事情，但这层意思所有人都能听的出来。 金扑惠神色顿时一僵，“詹姆斯老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或许对我有什么误会。” 她的话根本没有等来詹姆斯的回应，对方打完分之后话筒一扔，直接靠在评委席上闭目养神，就好像接下来的比赛已经和他完全无关了一般。 眼看着就要出现直播事故，主持人连忙上台救场，“非常感谢四位评委的点评，金扑惠选手的最终得分为30.3分，所得票数也将全部乘以得分系数。 loubiqu.net 接下来让我们进入60秒现场投票环节，同时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朋友，如果你支持金扑惠选手，可以进入我们的官方平台为金扑惠选手投上宝贵的一票，最终投票时间将于今天晚上零点截止……” 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金扑惠名字上方现场得票数量开始以一个十分迅猛的速度增长：15，20，67，83…… 短短几秒钟的工夫，她现场得票便已经达到了132票，这样的票数差不多占据了现场观众的三分之一。 而后，她的现场投票便陷入了停滞中，而且是瞬间从高速增长变成彻底停滞，直到现场投票环节结束，她的票数都没有丝毫增长。 这种结果足以说明，除了已经被星辉娱乐提前收买的观众，剩下的观众里几乎没有一个人将手中的票投给金扑惠。 “恭喜你，金扑惠选手，以你的成绩如果不出意外，你将是这场比赛最大的赢家。” 投票结束，观众席上的宁兰第一时间向金扑惠送上祝福。 “无耻！” 后台，戏剧院的老人已经气到跳脚，其他选手的脸色也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从评委，到现场观众投票，这场比赛的每一个环节都有人帮金扑惠作弊。 即便网络投票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前面所有环节都已经被打通，没人会相信金扑惠会在这一块失手。 而且相对于收买评委和现场观众来说，找人刷票的难度要低上不知道多少倍。 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从这场比赛一开始，复活赛的补位名额便已经被金扑惠预定了，他们这些人都只是陪跑。 这一点随着金扑惠登场献唱，评委打分，观众投票这一系列环节，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想明白了。 比赛还在继续，但已经没有几人还有好心情了。 台前台后，气氛都压抑的可怕，每一个人心里都压着一团无处发泄的怒火。 愤怒，憋屈，还有面对赛方如此公然作弊的无可奈何。 这一天，已经成了所有人的至暗时刻。 就在这种情况下，选手一个接着一个登台谢幕，正常比赛看起来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流程。 可即便在詹姆斯有意打高分的情况下，仍然没有一个选手能超过金扑惠之前的得分，其中得分最高的一位也不过才28.6分。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最后一位参赛选手陆行……” 随着时间流逝，后台的人也越来越少，直到很久之后，陆行才听到主持人在台上念出了他的名字。 “该上台了！” 陆行提振心情，呼喊着老人们朝台上走去。 而主持人报幕结束后也下了舞台正好和陆行打了个照面。 “唉……” 主持人拍了拍陆行的肩膀长叹一口气。 他相信陆行有足够优秀的作品，可这场比赛已经不是由作品来取胜了。 四位评委中有三位被收买，现场三百五十位观众，超过三分之一被收买。 舞弊者已经拥有了如此巨大的优势，这场比赛还能怎么比？ 想要赢，还有可能吗？ 扬琴声起，陆行身着旦装已经站在了台上。 在他身后，戏剧院的老人们也早已换好了装扮，一场无声的京剧正在悄然上演。 评委席上，陈宇、宁兰两人面露讥诮。 第三十六章 新贵妃醉酒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 梅花开枝头。 那一年的华清池旁， 留下太多愁。 ……” 陆行眼睛微合，没有去看评委席，也没有去看台下的观众，他要将自己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歌声里。 正如他最开始说的那样，他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唱这一首《新贵妃醉酒》。 既然你们连《我爱九州》这首歌都能给如此高的分数。 那么面对在另一个世界获奖无数，被无数人传唱的经典曲目，你们这些人到底还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分数来？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经典是不容亵渎的。 后台，主持人在陆行开腔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呆住了。 原创！ 又是原创！ 而且又是一首如此优秀的原创。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这是在说时间。 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这是在说地点。 他这是要通过音乐来讲故事吗？ 主持人注意到了陆行身后那一出无声的戏剧。 戏剧院的老人们穿着特定的戏服，扮演着皇上，妃子，公公…… 这是在讲一个关于皇室后宫的故事？ 主持人满心疑惑，接着往下看。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 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 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 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 ……” 这是在唱唐明皇与杨玉环！ 金雀钗，玉搔头，马嵬坡…… 这些可都是和杨玉环有关的事物。 看似简单的六句歌词，则是将唐明皇和杨玉环两人的爱恨全都融了进去。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这是在讲杨玉环原本嫁给了唐明皇之子寿王李瑁，后来却成了唐明皇的妃子，这有违人伦，于理不合。 但是这些对错是非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 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这两句歌词唱的是两人感情渐深，唐明皇赐杨玉环金雀钗玉搔头，而杨玉环时常为唐明皇献舞。 至于最后两句则采用了倒装的手法。 唱的是杨玉环死后，唐明皇对她的思念。 唐朝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安史之乱爆发，唐明皇逃离长安，随后在马嵬坡被迫赐死爱妃杨玉环。 这一段历史，随便一个高中生都讲的出来，可从来没有能将它谱写到歌词里。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鬼才？ 现场许多人都听出了陆行在唱什么，个个瞠目结舌，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 鬼才，怪才，天才…… 他们一时间根本想不到，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陆行。 现场观众里还有一些是当初预选赛，留到最后的人。 他们清楚陆行和陈宇、宁兰三人的恩怨。 此时更觉得陆行唱这首歌是在向这些人反击。 你们不是认为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全部都过时了吗，不是搞区别对待吗，不是认为只有外国歌手才配谈音乐，才配站在这个舞台上吗？ 那我就拿出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实力来，向所有人证明，我们九州歌手不比别人差，我们一样有足够优秀的作品。 只是仅仅这样的话，他们看着陆行身后的戏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时候要是能来上一两句和《赤伶》一样经典的戏腔，那这脸打的简直是啪啪作响啊！ 下一秒，乐器齐鸣，陆行声音陡然变了。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 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 这是戏腔？ 想什么来什么啊！ 不! 不仅仅只是戏腔，还有反串！ 仅仅只是一瞬间，整个比赛现场都仿佛已经炸了。 台下，所有观众都站了起来。一个个脖子伸长朝台上探，就好像这样能听的更清楚一点一样。 每一个人都是满脸震惊，下巴都快要被惊的掉下来了。 台上，许许多多的脑袋从台后探了出来，一眼看去密密麻麻，有赛方的工作人员，也有还没有离开的参赛选手。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主办方的直播间里早就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卧槽，卧槽槽槽槽……” “牛逼啊，这才是青歌赛应有的水平！”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我带妈妈一起看直播，不说了，我妈现在也跪了！” “戏曲还能这样唱？这太他妈惊艳了，牛逼，yyds！” “粉了，粉了，唱的我都想去听戏了，有没有哪位水友有以前的戏曲CD，高价收。” …… 一曲结束，陆行带着戏剧院的老人们朝观众席鞠躬致谢，掌声如雷动，久经不息。 零点看书网 鼓掌的人也不仅仅只有观众席上的观众。 可以这么说，今天只要还在比赛现场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半都在拼命鼓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住他们心中的兴奋之情。 “谢谢，谢谢！” 看着久久都停不下来的掌声，陆行再一次朝着台下鞠躬致谢。 但停下来的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人，大部分人仍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 没办法，陆行只能第三次致谢，然后是第四次，第五次…… 简简单单的一句鞠躬道谢，一直持续了两三分钟，满场的掌声仍然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陆行面露无奈，求助性的看向舞台后方，还跟着众人一起拼命鼓掌的主持人。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在陆行都忍不住想出声提醒的时候，主持人这才反应过来，勉强按捺下内心的兴奋一路小跑到台前，开始控场。 “台下的观众朋友，幕后的工作人员，我知道大家心情都很激动，但掌声先停一下，你们再继续下去，我们选手的腰可都要断了。” 主持人说了几句俏皮话，引来台下一片大笑，周围的掌声这才渐渐沉寂了下去。 “说实话，我做了这么多年主持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热烈的掌声；看来大家都非常喜欢陆行选手带来的这一首歌。 既然如此，我们闲话少说，马上进入评委打分环节，” 现场剧烈的反响，似乎已经让所有人都忘记了金扑惠公然舞弊的事情。 或者说，在陆行如此精彩的表演面前，只要评委们能够公正一点，他的得分未必会比金扑惠差。 而从现场观众的表现来看，他的现场得票更是一定能超过金扑惠。 所谓奇迹，这不就已经出现了吗？ “十分，我给十分！” 主持人话音刚刚落下，詹姆斯就第一个跳出来打分，“陆，之前是我太见识短浅了，你这首歌太棒了，比我听到的所有歌都要棒！ 特别是‘爱恨就在一瞬间’这几句，我听人说这叫戏腔，有时间的话，你能教教我吗？或者告诉我应该去哪里学习也行。” 詹姆斯脸颊都是红的，神色激动，就差没从评委席直接冲到台上了。 “非常感谢詹姆斯先生作出的点评，如果正在收看直播的你也喜欢这首歌，可以前往九州青年歌手大赛官方网站，选择燕京赛区为陆行选手，投上你宝贵的一票。 同时正坐在现场观众席上的朋友们，你们也可以开始投票了，接下来我们将话筒交给剩下的三位评委，听听他们是如何点评的。” 主持人故意将现场观众投票环节提前，为的就是让陈宇几人好好看看，陆行这首歌的人气有多高，提醒他们打分的时候最好公正一些，不说偏向陆行，至少别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第三十七章 零分 陆行身后，属于他的票数几乎在一两秒之内就已经涨到了350票。 这已经是现场所有观众的人数总和。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达到如此多的票数，足以说明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在投票功能开启的第一时间选择了投票。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就是这么直截了当的投票。 这个结果，在场所有人都不意外，反而认为理当如此。 陆行他也完全配得上这种待遇。 评委席上，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汇聚过来，台前台后，观众选手，就连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也有无数目光在细细打量着他们，带着审视，带着嘲弄…… 连《我爱九州》这种烂到家的歌他们都能给出九点几的高分，更何况陆行这首明显已经秀出天际的《新贵妃醉酒》。 上一次，他们还可以用各种理由搪塞，将淘汰陆行说的大义凛然。 但这一次可就没那么多理由了，现场所有观众都已经率先做出了选择，打分太低必然会得罪一大堆观众，这些人可不只是现场观众这点数量。 可要是打高分，甚至是正常打分，金扑惠可就危险了。 星辉娱乐收买他们就是为了确保金扑惠能百分百拿到补位名额，如果因为他们给其他选手的打分太高而让金扑惠失去补位名额…… 三人都想起了星辉娱乐在业内的地位。 “0分！” 作为三人中唯一的女性，宁兰是第一个站出来给陆行打分的，而且给的还是0分。 一瞬间，所有人炸了。 “疯了，疯了，这女人简直就是疯子！” “之前烂到那种程度的歌都能给9.5分，现在如此优秀的歌曲竟然给0分，这就是青歌赛找来的评委吗？” “她是不是傻逼，我就问她是不是傻逼，0分？你告诉我这首歌就只值0分？” “预选赛时，他们几个就各种打压本土选手，现在又来？” “还有没有人管了，难道就这样任由这种人坐在评委席上乱来吗？” ……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直播间各种问候宁兰全家的评论和瀑布一样。 就连宁兰身旁的陈宇和张烨两人都被她这一通操作给震住了。 就算要给陆行打低分，也不用打0分这么狠吧！ “既然选择了打压，就一次性打压到底，我没有给敌人留活路的习惯，这种人就算多给他一分，我都担心他会翻盘。 这件事过后就算被全网谩骂，找水军洗一洗，再发个道歉声明，沉寂一段时间，很快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 但要是把星辉娱乐交代的事情办砸了，可就彻底没活路了。星辉在业内有多大能量你们应该也知道。” 宁兰避开话筒将话给两人说的很清楚。 道理也的确是这样一个道理，该如何选择两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0分！” “0分！” 接连两个零分出现，所有观众的情绪已经接近失控。 “还要不要脸，老子虽然也被人拿钱收买了，但也知道有些时候不能太昧良心，今天这张票我要没投给这位选手，后半生都会睡不安宁，但你们呢……” 有前几排的观众一脸愤怒直接冲到了评委席上，唾沫星子溅了几位评委一脸。 三人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宁兰更是放声尖叫，“你们这些贱民懂什么叫音乐，懂什么叫艺术吗？ 我可是在米国待了整整三年，和你们这些贱民根本不一样。” 陆行听到这话差点就笑出了声，“既然米国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继续待在米国？” 对这种自以为是的香蕉人，他从来都没什么好脾气。 而且他记得很清楚，预选赛时，就是这个宁兰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要求他唱一首外文歌曲来得到认可。 这种认可他需要吗？ 看看现在，戏腔，国粹，华语新歌，来自大唐凄美爱情…… 他的歌里面没有半点外国元素，依然会得到观众的喜爱。 他身后屏幕上显示的票数就是证明。 “说实话，你们给我0分我多少还有一点意外，不是我对自己的歌曲有多自信。而是我竟然天真到相信你们多少还会要点脸。 你们在让人失望这一点上，还真是从来都不让人失望啊！” 陆行这已经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宁兰几人的鼻子骂了。 三人的脸色顿时都难看到了极点，但他们也心里知道这件事他们的确不怎么占理。 不公，偏袒，打压…… 这些事已经近乎摆在了明面上。 只是他们还自持身份，做不出和陆行一样当面怒骂的事情来。 “说得好，这种人就是臭不要脸！” “什么评委，找条狗过来都比他们强。” “话不能乱说，你要是继续在这侮辱狗，小心狗告你诽谤！” …… 有了陆行带头，台下的观众也扯开了嗓子开始骂人，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朝着评委席砸东西。 什么鞋子，袜子，装在袋子里的垃圾。 陆行甚至看到有人不知道从哪扯出来一条红裤衩，直接砸到了陈宇的脸上。 面对台下观众的暴动，赛方的工作人员完全处在一种不作为的状态中。 他们也对陈宇宁兰三人讨厌到了极点，没有加入到台下观众的活动里，都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刁民，刁民，都是一群刁民！” 宁兰气的浑身颤抖，根本在评委席上待不下去，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 陈宇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都已经气到爆炸，但也只能跟在宁兰屁股后面一起离开。 三位九州评委中，也只有张烨还待在评委席上。 和其他两人不同，面对观众的谩骂他没有半点反应，就连观众砸过来的东西也很少会去躲一下，就好像是已经彻底躺平了，爱咋咋地，完全不在乎这些。 但不可能有人真的不在乎这些。 宁兰陈宇两个人离开后，让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观众的火力，特别是在一个观众试图将臭袜子塞到他嘴里后。 他终于也承受不住这些现场观众的火力了，起身灰溜溜的离开。 只是离开时还看了一眼站在台上，被众人众星捧月的陆行，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复杂。 或许若干年以前，他也曾幻想过这样的场景。 不用低头，不用妥协，也不用在意他人的看法。 只要简简单单坚持自己，就能得到众人的追捧，就有机会成为撕开阴霾的光。 预选赛时，他不看好陆行，是因为如今的他同样不看好年轻时的自己。 如今，他选择给陆行零分，是一位年长的他，面对重重重压之时，只能选择妥协。 离开比赛现场的最后一秒，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评委席上，詹姆斯正举着双手投降，“我是友军，不要误伤，不要误伤……” 没了他们，连复活赛现场的气息都好像变的欢快起来。 舞台上，陆行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下意识扭头看去，却只看到张烨落寞的身影。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一幕抛之脑后了，现场仅剩的一位评委詹姆斯已经拿出手机开了直播，正在为他奋力求票： “粉丝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我正在青年歌手大赛燕京赛的赛场为大家直播，站在我身边的是陆行，一个非常杰出的歌手。 baimengshu.com 但因为一些极为不公平的事情，他现在很有可能被淘汰，只有网络得票超过其他选手三倍以上，才有可能继续留在舞台，我想请大家给陆投票……” 选择帮陆行拉票的人不止詹姆斯一个，就连代表赛方的主持人都亲自下场，站在官方直播间里卖力的为陆行宣传。 而刚才那些怒骂评委的观众，早都已经掏出手机给什么七大姑八大姨打起了电话。 至于网上，这种情况就更普遍了。 青歌赛惊现黑幕，天才选手被打压，还有陆行今天唱的《新贵妃醉酒》…… 这些事情哪一个拿出来都能引来热议，更何况是一起出现。 而王语儿前两天发的视频更是被网友找了出来。 只是这次风评反转。 “大爱，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人愿意为戏剧发声。” “从青歌赛直播间过来的，听说这里有陆行早起排练视频，果然天才背后都有着别人看不到的努力。” “谁说戏剧落寞了，谁说我泱泱九州不如人？青歌赛最大的黑马，他实至名归 “还有吗？还有吗？我就想问问这样的宝藏歌手还有吗？” …… 第三十八章 被无情抛弃的陆行 “嫣儿，你不是真的要过来住吧，地方这么小，会很挤的！” 就在陆行带着戏剧院老人登台表演的同时，苏璃却迎来了她这一生最大的危机。 距离小公寓不远处的一个咖啡厅里，苏璃趴在桌子上苦着脸，连面前放着的甜品都没心思动一下。 在她对面坐着一个年轻女性，二十出头的年纪，上身一件百搭小毛衣，下身则是加绒的肉色丝袜配上一条在秋冬季穿的小裙子，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青春活泼的气息。 而且对方和苏璃这种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小矮子不同，身材高挑丰满，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是各种意义上那种人类高质量女性。 “小璃儿，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养了只小奶狗吧！”楚嫣面露古怪之色，出声调侃道。 “哪有！” 苏璃听到这话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否认，“本小姐母胎solo至今，还是原装单身狗一枚，怎么可能会有小奶狗小狼狗之类的东西。” “那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以前我们小姐妹又不是没有一起住过，而且说起来我才是这间小公寓的主人。” 楚嫣只是那么一说，倒不是真的在怀疑什么。 她和苏璃打小就认识，十几年前的时候还住在同一个胡同里，只是人生际遇不同。 苏璃还没出生父亲就入了狱，等出了监狱已经和社会脱轨太长时间，过了好久才有所起色，即便到了现在也只是开着一家半死不活的娱乐公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倒闭了。 而她不就不一样了，从小学开始家里人步步高升，等到了她上高中的时候更是彻底从胡同巷子里搬了出来，如今在燕京虽算不上什么顶级豪门，但也不是平头百姓所能比的。 但这些并没有影响两人的感情，即便搬出胡同之后，楚嫣仍然会隔三差五的回去找苏璃一起逛街姐妹淘。 就像苏璃遇到麻烦第一时间会想到她，她遇到麻烦第一时间想到的也只会是苏璃。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真的不准备回家了？” 明知事不可为，但苏璃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 她不是不欢迎楚嫣，而是现在还有陆行这个麻烦没解决；这件事也根本解释不清。 楚嫣两只手端着咖啡，也不是开玩笑，“早上才和家里大吵一架，家里我的银行卡都给停了，短时间内我是不准备回去了，只能先和你住一起，然后重新找个工作。 要是你这里真的不方便，我这几天就只能先露宿街头了。” 楚嫣耸了耸肩，说的很是轻巧。 但苏璃很清楚，楚嫣这话不是在开玩笑。 她记得很清楚，十三四岁的时候，楚嫣带着她一起离家出走，两个小姑娘愣是在天桥底下住了半个月，白天不但要捡瓶子维持生活，还要躲避那些前来寻找他们的警察和家人。 后来要不是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生活，偷偷暴露了两人的踪迹，说不定她们现在还在哪捡瓶子呢。 “没什么不方便的，本来就是你的房子，你要住我还能不让你住，不过一会我要先回去收拾一下，垃圾什么都有点多。” 在楚嫣和陆行面前，苏璃还是果断的选择了楚嫣，然后小手藏在桌子下面迅速给陆行发了一条信息：我闺蜜和家里闹掰了，要过来住几天，今晚你先别回来，等我消息！ 另一边，刚刚从比赛场地走出来的陆行，看到消息整个人都要方了。 这大冷天的，不让他回去要让他住哪啊？ 而且他身份证什么的可都还在公寓里，就算想出去住酒店都不行。 这小矮子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行，他要打个电话好好问问。 陆行拨通了苏璃的电话。 “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电话只响了一声，话筒里便传来对方关机的播报。 卧槽，这是连我电话都不准备接了？ 小矮子，你好样的！ 陆行整个人都要气到爆炸。 就连今天比赛出现黑幕，陈宇几人公然徇私舞弊他都没这么气。 说什么共患难的交情，绝对不会抛弃自己？ 就这？ 就这！ 就这！！！ …… 咖啡厅里，楚嫣看到苏璃手忙脚乱的挂断电话，有些疑惑，“谁的电话，怎么直接挂了？” “推销!”苏璃急中生智，顺手将手机直接关机。 “真的？”楚嫣明显有些不信。 “不然还能是什么，难不成还能是男朋友？” 苏璃露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楚嫣心中虽然还有些疑惑，但也没再追问下去。 而此时还站在寒风中的陆行，绝对想不到他已经成了苏璃口中的推销人员 北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 燕京的秋天好像比其他城市要来的更早一些，也更加寒冷。 陆行身上的外套根本无法抵御这种寒意。 这一刻，他裹着衣服觉得自己就像童话故事里那个卖火柴的小姑娘，无处可去，只能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小陆。” 就在这时，陆行听到有人在喊他，扭头看去周老领着戏剧院的老人们朝他走了过来。 “周老，这么冷的天你们还不准备回去？” “嗨，这种天气能有多冷，想当年我们在漠河那边巡演的时候，那个天气才叫冷啊，泼水成冰可不是开玩笑的。” 周老的语气带着几分怀念，“我过来找你是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您办。”陆行一口应承下来。 预选赛，复活赛，这些老人可没少为他出力，而且从头到尾都没和他要过半毛钱。 现在老人们有事情需要他，他当然义不容辞。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明天戏剧院就要被改建成歌剧院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今天晚上准备来一场告别演出，想请你一起出演。” 笔趣阁 戏剧院要改建了？ 陆行愣了一下。 他当初选择《新贵妃醉酒》就是因为王语儿告诉了他这件事。 但他没想到这件事会来的如此之快。 几位老人看向陆行的眼神有忐忑，也有期待。 来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毕竟对陆行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其实是竭尽全力为自己拉网络投票。 去戏剧院陪他们演出，可不会有多少人给他投票。 只是，在他们职业生涯的最后阶段里，是陆行让他们看到了戏曲未来的发展方向，也是陆行给了他们希望。 今夜过后，或许所有人再难聚首。 他们希望陆行能来，告别演出缺了谁都行。 可要是缺了陆行，他们总觉得这场演出不够完美。 “嗨，我还当什么事，这事我答应了。” 看着这些老人，陆行怎么可能会说出拒绝的话来。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这大冷天的他也没地方去，戏剧院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里面是有空调的。 “周老，今晚您可别怪我抢你风头。” “嘿，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可你这是准备把我这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啊！” “那是，我可是后起之秀，今天晚上你们就等着看我表演。” …… 陆行答应下来后，周围的气氛明显变得欢快起来，一人说说笑笑就将晚上的节目给定了下来，谁也没提复活赛怎么办这种煞风景的话。 而在同一时间，网上已经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所有参见复活赛的选手不是有没有机会，都在拼了命地为自己拉票。 第三十九章 陆行要翻盘？ 下午，复活赛结束的第一时间，水木大学艺术院的广播突然就响了起来： “全体同学和教职员工都注意了，我校音乐系一年级新生金扑惠在九州青年歌手大赛复活赛中，暂时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但是其他选手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这项荣誉最后到底能不能保住，还需要我们全校师生一起努力。 现在请各班辅导员立即组织学生前往教室开会，发动一切能够发动的力量为金扑惠同学投票。 在这次投票活动中表现优异的同学和教职员工，校方将酌情给予奖励。 通过预选赛，打进32强，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人的荣誉，而是我们所有水木人的事情，也是所有水木人的荣誉……” 广播中，许乐山正激情澎湃的发表着演讲，尽一切可能为金扑惠拉票。 这一次，可能是水木大学距离青歌赛燕京赛区32强最近的一次，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校领导都十分重视。 然而这一通广播下来，艺术院的所有学生差点都炸了。 金扑惠？ 谁啊？ 他们凭什么要给她投票！ 看过复活赛的学生更是清楚，广播中说的金扑惠是个什么德性！ 一首《我爱九州》尬的要死，旋律简单无聊，歌词直白没深度。 一曲下来，只要稍微有点音乐鉴赏水准的人，鸡皮疙瘩都会掉一地。 要是这种人都能成为水木大学的荣誉，那被校方赶走的陆行又算什么？ 先不管陆行最后能不能晋级，但他在比赛中唱的两首歌都是殿堂级的经典之作，是属于即便再过上十年，二十年仍然不会过时的优秀作品。 论歌曲深度，论艺术表达能力，哪一点不甩金扑惠十八条街以上。 而现在，学校竟然要求他们放弃给陆行投票，反而向一个听都没听过的高丽棒子投票。 不服，愤怒，在所有人心中酝酿。 “这票我反正不投，谁爱投谁投！” “通知晚了，票已经给了陆哥，我也没办法了。” “我是有票，但我就不投，诶，就是玩！” …… 水木大学艺术院里，原本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大部分人对陆行已经不像最开始时那样关注了。 突破外来文化形成的行业壁垒，重现九州文化的辉煌，太难了！ 难道连陆行这样惊才艳艳的人也无法做到。 陆行离校后的沉寂，预选赛上来自所有人的轻蔑，复活赛上明目张胆的打压和黑幕…… 他们有过希望，可更多的是失望。 到了最后，他们甚至已经不敢相信会有人撕开文化界的雾霾，让阳光再一次照射下来。 沉默，退让…… 便是他们的选择。 可许乐山，还有他所代表的校方，这一次事情做的太过了！ 已经熄灭的怒火在所有人心中再一次被点燃。 他们可以成为沉默者，但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不公的帮凶。 他们也可以不去称赞真正的经典，但也绝不会将一堆糟粕，捧到天上。 校园广播结束后，金扑惠的网络投票并没有如预想般的迎来井喷，反倒是陆行的网络票数开始疯涨。 一千，两千，三千，五千…… 短短十几分钟之内，陆行的名次便已经从第二十七名上升到了十九名的位置。 要知道，复活赛的名次排序是按照最终票数来算的。 也就是：导师评分×（网络票数+现场观众投票×100）。 而陆行即便有詹姆斯给的满分，也仍然是整场比赛中导师评分最低的选手，任何一个选手的导师评分都在他的两倍以上。 第一名的金扑惠甚至是他的三倍至多，他的名次每前进一位就意味着他要拿下至少超过别人两倍的票数。 但事情到了这里还远远没有结束。 微博上，几位已经很久没在大众视线中出现的国宝级艺术家们，突然齐刷刷的开始发微博，在各个平台发布动态。 小书亭 秦国生：支持古典文化传承，为优秀后辈陆行打call，请各界朋友给陆行投上宝贵的一票。 陆建邦：没想到陆行这小猴子不仅诗写的好，唱歌也同样是一把好手，各位父老乡亲们搭把手，我们一起把这小猴子抬进三十二强。 徐娇容：我也没啥要说的，和几个老伙计一个意思，大家给陆行投投票，总不能因为比赛有黑幕，就把这孩子给淘汰了。 何其正：…… 微薄上为陆行站台的身份地位一个比一个高。 秦国生就不用说了 陆建邦，九州当代音乐的开山鼻祖，水木大学音乐系能成功建立，离不开他年轻时的帮助。 徐娇容，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九州最有名的女导演，退休前曾多次主持除夕夜春晚节目。 何其正…… 总之，这些人放在几十年前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即便是现在已经退休了，名气比不过那些外来的明星们，但仍然有许多人记得他们。 而且这些老人就好像是统一商量好的一般，不仅仅只是发布了一连串的文字为陆行求票。 在文字下面，还有着陆行两次登台表演的视频，投票网站的跳转连接，甚至就连他在水木念的几首现代诗也被老人们给发了出来。 总之，这些微薄一经发布，顿时就像一颗突然炸响的鱼雷一般，令整个互联网都荡起了涟漪。 “这陆行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能让秦老他们出面拉票。” “我去，这是什么宝藏男孩，没看视频的赶紧看视频，迟到看一秒钟都是你们的损失。” “票已投！” “泪目，好久没听到这么直击心灵的歌了！” “全家四口人，投了五张票，别问多出来那张是怎么来的，那是替我死去的父亲投的。” …… 能在网上留言的人只是一少部分，更多的人选择了默默的投票。 除了秦国生这些国宝级艺术家外，还有很多人也在为陆行拉票。 天水娱乐那些纹着花臂、青背的员工们自发的走出了公司，挨家挨户敲门找人为陆行拉票，这里面甚至还闹出了不少幺蛾子，惹来一阵鸡飞狗跳。 水木学院的学生，虽不见以前的声势浩大，但仍然有不少人在网上四处宣扬陆行的事迹，想尽一切办法给他拉票。 远在南方小城的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虽说没有给陆行打一个电话。 但从比赛结束，詹姆斯说出陆行要超出第一名三倍的选票才能晋级后，老两口的手机就再也没有放下，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都接到了他们的骚扰电话。 还有从比赛现场离开的观众…… …… 支持陆行的人仍然有很多，即便他们太多人过于渺小，发出的声音还来不及传远，便已经消失在无数的讯息中。 但也正是这些人，让陆行的网络得票始终保持在增长之中。 比赛结束时，陆行只有詹姆斯导师给的10分，现场观众给的350票。 而等时间到了下午六点，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他的网络票数已经达到了36万。 按照复活赛的计算公式，最终票数逼近四百万，已经从最开始的二十七名一跃成为正常比赛的第二名。 此时挡在他前面的便只剩下，最终票数六百二十多万的第一名，金扑惠！ 与此同时，星辉娱乐的大厦之中，四十多岁的赵主管看着青歌赛的投票页面，面露阴沉。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时需要托关系才能得到面试机会的陆行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距离投票截止时间还有六个小时，如果不小心一点，说不定真会被这小子给翻盘了。 “赵哥……” 赵主管旁边的金扑惠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嗲声嗲气的喊道，嘴角还有一些乳白色的不知名物质。 为了得到星辉娱乐的支持，她付出了什么代价根本不言而喻。 赵主管此时看到金扑惠也觉得心烦，他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会选择这么一个白痴。 复活赛上你好好唱歌难道不好吗？ 非要搞什么原创！ 问题是你要搞原创也行，但你也会搞啊！ “嗡……” 还不等赵主管开口骂人，他的手机便已经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赵主管脸色瞬间就变了。 第四十章 刷票 “领导！” 赵主管一只手捂着话筒轻声喊道，另一只手则摇了摇示意金扑惠先出去。 “小赵，我刚才看了一下复活赛投票，上次我让你面试的人好像就是这个陆行吧。” 话筒里传来了爽朗的声音，听的出来打电话的人心情应该很不错。 可赵主管这边的心情可就不怎么样了，额头上甚至连虚汗都冒了出来。 当初陆行来面试时，上面的领导虽然给他打了招呼，但意思也十分明确。 让陆行来面试只是碍于情面给个机会，没必要去特意照顾，能达到签约标准就签下来，达不到就不签。 所以赵主管才敢那么放肆，将主意都打到了苏璃身上。 “我记得这次比赛我们公司力推的是金扑惠，废了那么大力气，竟然连复活赛的第一名都拿不稳，而且今天比赛时唱的那是什么歌？ 这件事影响很不好，后面先冷藏一段时间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反倒是这个陆行我很看好，原本给金扑惠的资源都先给他，对了，还有之前和他签的合同，不管是什么等级的合同，都改签A级合同。” A级合同？ 赵主管的心瞬间便沉到了谷底，所有的侥幸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公司里的艺人该签什么合同都是有明文规定的。 一般新人刚刚签约都只能拿到C级合同或者D级合同，这些人大部分等到合约到期就会被公司无情抛弃。 而剩下的人在续约时才能拿到B级合同，这些人不论名气，还是挣钱能力都已经得到了市场的认可。 A级，那都是已经成名多年的艺人，每个人给公司创造的年收入都超过千万。 现在一个新人，公司竟然愿意给出A级合同。 这既是对陆行实力的认可，也是对他的提前投资。 恐怕用不了几年，公司为了留下他，便会拿出只有天王级人物才会签下的S级合约。 “领导，公司并没有和陆行签约。” 说这话时，赵主管满脸苦涩。 他知道，这次他在星辉恐怕是走到头了。 “没有？” 电话另一头，星辉娱乐的领导也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有一股风暴顺着电话线而来。 “你他妈是不是猪，这种人才都能放过？ 我可告诉你，当初介绍陆行来公司的可是小邓总。 你告诉我现在要怎么办，要怎么给小邓总交代？ ……” 隔着话筒，赵主管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滔天怒火。 他同样满腹委屈。 可现在，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对方一连骂了七八分钟，将赵主管骂了个狗血喷头，等到心里那口怒气稍稍缓了一些这才继续开口道： xiashuba.com “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也没其他办法。但无论如何，复活赛的第一名绝不能丢。 只要你前两天签约的那个什么金扑惠，能将复活赛的第一名拿到手，小邓总那里就还有转机。 可要是第一名让陆行拿去了，明天一早你就给我直接滚蛋！” “领导……” 赵主管还想再解释两句，电话里已经被挂断了。 “草！” 赵主管一脚踢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扯开衣领。 心里已经将陆行给彻底恨上了。 办公室外面，金扑惠听到里面的动静，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个缝隙，出声喊道，“赵哥……” 赵主管现在一看到金扑惠就心烦，一个花瓶直接砸了过去，“赵你麻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想尽一切办法拉票，要是丢了第一名的位置，你就等着被全行业封杀吧！” 金扑惠根本不知道赵主管为什么突然就发这么大的火，可她很清楚自己在赵主管这里的定位，心惊胆颤的从办公室退出去。 十几分钟后，她开启了直播，身上只套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 “各位宝宝，惠惠我现在很需要你们的守护，请方便的宝宝们前往青年歌手大赛官方网站，为惠惠投上宝贵的一票。 为了感谢大家，我先给大家跳一段舞。” 音乐响起，金扑惠咬唇，拂颈，扭腰…… 一段充满色气的舞蹈直接引爆了直播间的水友。 “哦哦哦，投票投票，疯狂投票，只要惠惠你愿意再跳一次，让我干什么都行。” “鼻血都要出来了，不说了，先去投票了。” “说实话我是不想投票的，可是二弟已经替我作出了选择。” …… 青年歌手大赛的官网上，金扑惠的票数开始迅速增长。 星辉娱乐的办公室里，赵主管看着金扑惠直播，摸着下巴想起了下午的缠绵，忍不住感叹道，“这贱货还真他妈的骚，不过只靠这些屌丝投票还是不太稳妥。” 赵主管略微思索了几秒钟，还是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龙哥，我这次有事需要麻烦一下你手底下的弟兄们，青年歌手大赛这边的业务你们能接吗？ …… 一百万就一百万，定金我过一会就打过去。” 挂断电话，赵主管一脸肉疼，这三百万可是他全部积蓄了。 很快原本最终票数只差二百多万就要被第二名追上的金扑惠，票数突然开始猛涨。 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的最终票数便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千三百万。 即便扣除导师打分的加成和观众投票，她的网络得票也至少在四十万以上。 半天左右的时间，便拿到如此高的票数，已经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可她的网络得票仍然在飞速上涨。 晚上七点半，网络得票：六十万，最终得票，一千九百万 晚上八点，网络得票：七十五万，最终得票，两千五百万 晚上八点半，网络得票：一百万，最终得票，三千四百万。 晚上九点…… …… 而同一时间，陆行的最终得票才刚刚突破六百万，两人之间原本快要消失的差距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再次拉开。 星辉娱乐办公室里，赵主管看着官方网站上实时更新的数据，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三千多万票的差距，这波彻底稳了！ 第四十一章 失踪的陆行 短短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金扑惠狂揽三百万网络投票，总票数一骑绝尘。 这种情况不说在某一个分赛区的复活赛中，便是在青年歌手大赛总决赛中也很少出现。 虽然音乐这东西，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说不定就有人真喜欢金扑惠这种憨批歌曲。 而且抛去这首歌的水平不谈，这首歌也的确掌握了流量密码。 一个外国人，站在舞台上，面对镜头选择用歌声来表达对九州的热爱。 这正好戳中了部分九州人的G点，狠狠满足了他们虚荣的自尊心。 可从比赛结束到下午六点，四五个小时的时间，金扑惠的网络投票也才达到二十万左右。 现在你告诉我，三个小时的时间，她的票数直接在原本的基础上增长了十几倍。 这他妈不是闹呢？ 网友们是单纯，可他们不傻。 这么明目张胆的买票，真当他们看不出来？ 网上，青年歌手大赛的官方网站，各大论坛贴吧，金扑惠的个人平台主页……都已经彻底炸了。 无数网友都在疯狂议论这件事。 无关悲欢：卧槽，还要不要脸了，搁着糊弄谁呢？三个小时暴涨三百万网络投票，你丫要是有这本事，我直播吃屎。 不吃桃子：青歌赛的官方人员呢？有人已经明目张胆的刷票了，你们到底管不管？ 噔噔蹬蹬：就这种破歌，会有三百万网友投票，打死我都不信，有没有兄嘚说一下，投一张票多少钱，有钱大家一起赚。 废物点心，我是水木的学生，我为我们学校竟然出了这种败类深以为耻，顺便说一句，几个小时前，我们学校组织学生给这种人投票，强制的！ …… 九州青年歌手大赛八大赛区工作人员的总群里，很多工作人员也在议论这件事情。 青歌赛总导演：“网上的传言大家应该都看到了，说说吧，燕京区选手金扑惠买票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北海区-场务阿宋：“这还有什么好看的，铁定买票了，这只是燕京赛区的复活赛，又不是总决赛，半天时间三百多万网络投票谁信啊！” 东南区-助理乔淑仪：“买票肯定是买票了，我查了一下，金扑惠背后是星辉娱乐，以星辉娱乐的实力想买票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西北区-摄像小张：“就算人家买票了我们又能怎样？有证据吗？就算有证据还能公布出去？别忘了青歌赛从来都不是什么公益比赛，星辉娱乐也是投资方之一。 而且八大赛区，那个赛区没有这些恶心人的事情，只是没有燕京区这次闹的大而已。” 摄像小张此话一出，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隔了几分钟才有人再次发话。 燕京区-主持人刘威：“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这些资本随意操纵比赛吗？” 青歌赛总导演：“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我看了燕京区第二名的视频，陆行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歌手。 大家要是有想法的话，可以给他投票，也可以发动自身影响力在网上给他拉票。” 总导演都已经发话了，其他人就算再有想法也只能作罢，最多只能发发微博呼吁网友们给陆行投票。 可惜他们的影响力加起来都顶不上金扑惠一个人，只能说是有胜于无！ …… 一代人的群里，许多都已经退群的人再次冒头。 “怎么办？大家都想想办法，距离投票结束只剩下三个小时了，再这样下去陆哥真的要输了。” 笔趣阁 “输其实很正常，以陆哥的才华迟早会出头，只是输给这种小人实在让人不爽。” “我已经发动所有能发动的人给陆哥投票了，但是十几票二十几票效果根本不大。” “我们可以去各大平台给陆哥拉票，说不定还有机会，至少不会输得这么难看。” “没用的，我们已经试过了，发出的视频帖子根本没几个人能看到，而且这些平台已经沦为了所有复活赛选手的战场，别忘了今天举行复活赛的可不止我们燕京赛区。” “那要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干看着吗？” …… 群里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想办法，可始终讨论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其实想要输的不这么难看，唯一的办法并不在我们这里。” 就在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时候，学海无涯突然发话了，紧接着他也没有卖关子，直接了当的继续发消息。 “我刚才大概统计了一些，八个赛区一百九十八位复活赛参赛选手，其中有一百七十二位都在通过各种平台为自己拉票，包括直播，发微博，上网络节目等方式…… 和比赛一结束就销声匿迹的二十六位选手比起来，这一百七十二位选手的网络票数增长速度要快上近十倍。 而这一百七十二位选手里并没有陆行，在这种情况下他网路票数都能排到第二名，如果陆行能够和这些选手一样，通过各种方式为自己拉票，未必没有赢的机会。” 学海无涯这一统话下来，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从比赛结束后，的确再没有半点陆行的消息传过来。 “卧槽，学魔大佬不说，我还真没有发现，陆哥人呢？谁有陆哥联系方式，赶紧联系他啊。” “真不愧是陆哥，连票都不求就已经碾压百分之九十的以上的参赛选手，要不是有人买票，说不定这次还真的能赢。” “都别说废话了，赶紧想办法联系陆哥，还有时间，现在宣传拉票还来得及。” “你们说陆哥会不会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第二了，甚至逼的第一名都要买票，比赛结束后，他就已经不抱希望了。” “嘶……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这比赛确实也太黑暗了。” …… 一代人的群里已经沸腾了，不仅仅是这一个群。 整个水木大学大大小小上百个群，都已经沸腾了。 无数学生在群里疯狂刷屏，满屏都是一句话，“有没有人能联系到陆行，十万火急！” 除了这些群里，论坛，微薄，各大视屏平台，甚至就连其他复活赛选手的个人主业下面，都是在寻找陆行的痕迹。 随着水木艺术院这些学生的出征，学海无涯的这段话也被带到了互联网额各个角落。 十几分钟后，秦国生等国宝级艺术家破天荒的发了第二条微薄。 “谁知道陆行这混小子现在在哪，或者能联系到他也行，让他别躲着了赶紧出来！” 一个多小时后，全网热搜排行榜第十名已经变成了：陆行在哪？ 小公寓里，苏璃已经在给陆行打第二十四次电话，电话里传来的仍然是“嘟嘟嘟”无人接听的声音。 接电话啊！ 苏璃急的都快要跺脚了。 网上的留言她也看到了。 只要陆行和其他选手一样站出来全网拉票，虽然机会渺茫，但还是有机会的。 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说没有一点取胜的机会，放弃了也就放弃了，可现在近乎是全网都在推着陆行去赢，只要他出现一呼百应，还有机会。 如果这个时候放弃，怎么想都会觉得不甘心。 相比起“陆行选择放弃”这种可能，她更相信陆行根本不知道网上的这些事情。 挂断电话，苏璃一脸幽怨的看着旁边一无所知，还悠闲的吃着水果的楚嫣。 如果楚嫣晚两天来，或者来的别这么突然…… 官网上金扑惠的票数几乎已经不怎么上涨了。 可即便如此，陆行想要在两个小时内超过她，也极为困难。 “你怎么突然这幅表情？” 楚嫣被苏璃这样盯着，水果也吃不下去了。 “唉……” 苏璃长叹一口气，呈“大”字型躺倒在床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或许天意如此。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几十年后或许能成为九州文化界扛鼎人物的陆行，现在却…… 苏璃自嘲的笑了笑。 或许许乐山才是对的。 他们这些一心想要光复九州文化界的人都痴心妄想。 “到底出什么事了？” 楚嫣被苏璃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吓到了，连忙上前询问。 可苏璃根本不想说话，她只能自己找原因。 苏璃扔在一旁的手机上屏幕还亮着，上面一连串未拨通的电话。 “男朋友？”楚嫣拿过手机面露狐疑。 她早就觉得苏璃不对劲了，从今天早上见面开始就在隐藏什么。 “不是！” 说到这个话题，苏璃再想躺尸也不得不辩解两句，“是一个很看好的学弟，今天参加青歌赛的复活赛。 现在明明还有机会赢，很多很多人都还在帮他想办法，他自己却玩起了失踪。” 说到这个，苏璃就心里就一阵来气。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不就是中午的时候挂了他电话，用得着现在连一个电话都不接吗？ “就是之前你让我介绍去星辉娱乐的学弟？”楚嫣面露调侃之色，心里越发怀疑。 “嗯！” 苏璃根本没注意到楚嫣的表情，点了点头，“我给你说，要不是复活赛现在的第一名又是收买评委，又是搞黑幕，又是买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说着，苏璃还将网上有关陆的视频翻出来给楚嫣看。 不论是《赤伶》还是陆行今天唱的《新贵妃醉酒》都让楚嫣倍感震撼。 这样的人的确不应该因为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而淘汰。 因为家里的关系，楚嫣很清楚九州文化娱乐界的现状，也清楚现在最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不就是投票吗，我给你想想办法。” 楚嫣掏出手机开始发消息，和她平日里玩的比较好的年轻人，除了苏璃基本上都是二代，手上资源也不少。 第四十二章 戏院老人们的期许 晚上十点，距离投票截止时间还剩两小时。 陆行网络投票已经到了八十万，最终票数八百三十四万。 距离金扑惠的三千四百万票，仍然遥遥无期。 此时燕京市戏剧院里，几位老人已经轮番登台，一场接一场的大戏在陆行眼前徐徐展开。 他看得出来，老人们演的很卖力，每一位老人下台后都是气喘吁吁，身上的戏服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可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没有一个人叫苦，也没有一个人叫累。 说的最多的是：老了老了体力跟不上了，放在小陆这个年纪，他们在台上一次能待多久，多久。 这是老人退休前的最后一晚，也是燕京市戏剧院里的最后一场演出。 舞台下面能容纳七八百人的观众席上只有一百多个观众，其中很多人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台上唱的起劲时，台下时不时还有几个老人随声附和。 年轻人也有，只是数量很少，大多数都是老人们孙辈，只是不放心老人的安全才一起跟了过来。 到了戏剧院里，不论台上唱的有多起劲，旁边的老人们掌声有多热烈，他们最多也只是不耐烦的抬头看两眼，更多时间都只顾着低头玩手机。 戏曲是国粹，是老祖宗留下的璀璨文化。 可喜欢他的人毕竟是少了，愿意为它重新注入生命的人就更少了。 年轻人更喜欢的是流行歌曲，是大荧幕上各种绚烂的特效。 台上，一场戏接着一场戏，演戏的戏子用尽了全身力气。 台下，只有老人们满脸肃穆，已经将心神融进了每一句唱腔里面。 这是告别！ 以后能听戏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少，愿意唱戏的人也会越来越少。 “小陆，等台上的戏结束就换你上去，就唱你预选赛时的那首《赤伶》，好好唱，下面都是大领导，唱好了像今天这种糟心事，以后遇到的就少了。” 周老身上的戏服还没来得及换，就特意过来叮嘱陆行。 他们这些人虽然老了，可还没糊涂。 复活赛黑幕重重，陆行能拿到补位名额的几率渺茫，但又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们拉着陆行一起参加晚上的演出，一方面是不想在退休前的最后一场演出留下遗憾，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陆行能够在这些大领导面前混个脸熟。 西红柿小说 “接下来登台的并不是我们戏剧院的演员，但他却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后辈，我们这些人都快被时代遗忘的人很感谢他，感谢他让我们看到了戏曲未来发展的方向……” 台上，戏剧院的班主正在向观众介绍陆行，极尽赞美之词，快要将陆行夸到了天上，话里话外都是欣赏和推崇。 他的这些话也没白说，观众席上不少老人都已经来了兴趣，对接下来登台的人抱有十二分期待。 “小陆，等会可就看你的了。” “好好唱，拿出你比赛时的实力来。” “班主都将你夸得这么厉害，你尾巴可不敢翘到天上去。” …… 刚刚走下舞台的老人也纷纷围到了陆行身边，说着或是打气或调侃的话。 到了这时候，陆行那里还不明白老人们的良苦用心，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暖流，“你们……” “什么你们我们，该上台了，有什么话等表演结束了再说。” 班主的报幕已经结束了，刚到后台就看到陆行一脸感动，故意板着一张脸打断了陆行的话。 “行了，快上去吧，别让观众等久了！” 众人开始催促陆行登台。 二胡声起。 和预选赛时一样，旋律是从中间的经典戏腔开始的。 后台的老人们都已经聚到了走上舞台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台上的陆行。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别离歌。” 戏腔炸响，满堂皆惊！ 这一声犹如惊雷重重落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这一声犹如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胸膛里。 再一次演唱这首歌，陆行已经不是当初刚刚登上青歌赛舞台的自己了。 他的京剧技能已经入门，又有长达一星期的魔鬼训练，还有老人们的贴身指导。 不仅《新贵妃醉酒里》戏腔，就连《赤伶》里的戏腔，他同样已经达到已臻化境的境界。 此时开唱，如何不惊悚，如何不惊艳！ 后台戏剧院的老人们眼眶瞬间就已经红了，一层水光让他们看什么都有些朦胧。 台下，前来听戏的老人们都已经呆住了，只觉得全身麻麻酥酥就和过电一样，眼睛瞬间瞪大，张开的嘴也跟合不上了一样。 那些抱着手机的后生小辈们近乎也在同一时间抬起头来。 这是《赤伶》！ 有关注青年歌手大赛的后生小辈，已经听出了这两句唱腔出自何处！ 比起从比赛中流传出来的视频，眼前的表演更加令人惊艳。 只是陆行在青歌赛上两次登台，两次都画了花脸，一时间根本没有人认出他就是参加青歌赛的陆行。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 台上；表演还在继续，所有人都被拉入了戏子淡淡的悲怆之中，眼眶渐红。 后台；王语儿趁着休息出去接了一个电话，整个人都傻了。 挂断电话，她连忙打开青年歌手大赛官网。只见燕京赛区复活赛投票板块上清晰的显示着： 第一名：金扑惠；最终票数：34723898 第二名：陆行：最终票数：8368924 投票板块下面的留言里，更是将陆行优势劣势分析的明明白白。 大量留言都在呼吁陆行和其他选手一样全网公开拉票，这样做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看看这超高的人气，再想想网友留言里的分析。 王语儿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或许，大概，可能……小陆哥还真的有机会赢下比赛。 不行，不能让小陆哥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王语儿迅速返回戏院后台。 第四十三章 失踪人口回归 什么，你说小陆现在最终票数已经八百三十万了。” “第一名的金扑惠被小陆逼到需要掏钱买票？” “糊涂啊，我们糊涂啊，要不是我们拉着小陆来演出，他可能已经赢了。” …… 从王语儿口中知道消息老人们傻眼，震惊，懊悔……看着还在台上献唱的陆行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脏砰砰作响。 已经被赛方打压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能取得如此好的成绩。 什么是天才，这就是啊！ “……也曾问青黄也曾铿锵唱兴亡。 道无情，道有情，怎思量？ 道无情，道有情，费思量。” 随着最后一句歌词落下，戏剧院的班主甚至不等陆行从台上走下来便已经小跑上去。 “各位前来观看我们告别演出的朋友，非常抱歉，今天原定于晚上十二点结束的专场需要提前结束了。” 说话间，班主便朝着台下的观众深深鞠了三躬，以示歉意。 这些原本还沉寂在陆行唱腔里的的观众们，可不会因为几句话就算了。 他们听戏听的正开心呢，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听到。 而且刚才陆行的表演简直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艳。 在今天之前，这些听了一辈子戏的老人还从未想过戏腔还能和当代歌曲结合的如此完美。 “韩班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好了十二点半结束，现在还有两个小时呢。” “就是，这刚听到兴头上呢。” “让刚才那个年轻人出来再出来唱两句，有什么事也不能提前结束啊。” …… 台下乱哄哄一片，不仅特意来看戏的老人们在抗议，连原本对戏曲不感兴趣的后生小辈们也在抗议。 刚从舞台上下来的陆行也有些懵，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哪里出了错。 “各位，各位，先安静一下，听我说。” 舞台上班主先将所有人的情绪安抚下来，然后才一脸苦笑的开口道，“大家都知道明天戏剧院就要改建成歌剧院了，我们这些老人也都要提前退休了。 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登台表演，所有人都不想提前结束。 到了明天不仅大家想听戏没了地方，我们这些老东西想唱戏也没了地方。” 西红柿小说 说着说着，班主的眼眶已经红了，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哽咽。 奋斗了一辈子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好丢下的。 台下的观众也渐渐安静了下来，等着班主继续说。 他们能看出来，班主说这些话时是真正的感情流露。也是真的不舍。 “刚才上台的那个孩子大家都看到了，他的演唱没的说，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首歌是他自己创作出来的。” 台下的不少年轻后辈听到这话都有些诧异地看了班主一眼。 他们要是没记错，这首歌的原作者应该叫陆行，是参加青歌赛的选手，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别人的作品？ “我们原本想着退休前，最后一次演出，想不留遗憾才喊上了这孩子，这孩子当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可谁能想到，这却差点就坏了他的事情。 他是全国青年歌手大赛的参赛选手，预选赛因为歌里有唱腔，因为是九州人被评委打压落选。 复活赛，他面临的是比预选赛更加不友好的环境，不公，打压无处不在，我们这些老人原以为，这一次会和预选赛一样，他作品再好也没有半点机会。 可是刚才我们戏剧院的小演员告诉我，这孩子在种种打压之下仍然能拿下第二名的好成绩，网络投票仍然能达到八十多万。 还有两个小时便是投票截止时间，我们想让这孩子全力以赴再试一次，看看能否创造奇迹。” 班主的话音落下，前来看戏的老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们旁边的孙侄后辈都已经傻了。 卧槽！ 刚才登台的是陆行本尊？ 现在全网都在找他，他竟然跑到这陪着一群快要退休的老人来唱戏了？ 他是不是傻！ 我就问他，是不是傻啊！ 看看现在网上有多少人支持他！ 甭管这里面有多少人纯粹是因为看不惯金扑惠这不要脸的行径。 可只要他和其他选手一样。 微博，直播，网络节目，各个求票渠道都搞起来。 还是有很大机会拿下第一名的。 可他…… 戏院里的年轻人都已经疯了，掏出手机就开始四处发消息。 “找到陆行了，他在燕京市戏剧院。” “对，就是明天就要被改建的戏剧院。” “哈？他在干啥，陪戏剧院里要退休的老人进行最后的演出。” “没错，没错，就是陪他一起在青歌赛登台的老人。” …… 一条条消息发送出去，全网都傻眼了。 他们有过很多猜测，却从来没想过陆行会躲在一家戏院里。 随着消息的在网络上的传播，有关戏剧院要被改成歌剧院的消息也被一起传播了出去。 “乖孙，这个陆行很有名吗？” 戏剧院里，一个老人看到自己的孙子从听到陆行的名字便开始大呼小叫，几根手指在手机上都快按出残影，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不是有没有名的事情，他是一个神人。” “神人？”老人对孙子说的词汇有些陌生。 “就是厉害的像神仙的人，他原本也是我们水木的学生……” 老人的孙子恰好也是水木大学的学生，说起陆行的事迹根本就是驾轻就熟。 课堂上怒怼教授。 上千名学生为他罢课请愿。 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校领导立下赌约。 …… 一桩桩，一件件，让老人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等说到今天复活赛里近乎公开的舞弊行为，老人再也忍不住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种好苗子要是被淘汰了，简直是整个九州的不幸，打电话给你爸，问问他这个官是怎么当的，下面人是怎么管的。 告诉他，今天这场比赛陆行必须赢，陆行要是输给了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他这个官也别当了，辞官回来卖红薯算了！” 询问身边后辈的老人不止这一个，但他们的反应却如出一辙。 一个个电话，就这样当着班主的面打了出去。 这个晚上，燕京市的不少领导都被一个电话从睡梦中叫醒，然后在被电话另一端的老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第四十四章 性感官微，在线拉票 “ 晚上十点二十，距离投票截止时间还有一百分钟。 戏剧院的观众席上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中，几乎所有人都在打电话。 没人去管今天的演出是不是要提前结束，也没人搭理站在台上的韩班主。 晚上十点二十三分，一条悄悄发布的微博在网络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百姓日报官方微博：一个优秀的歌手不应该被不公和黑暗击败。 微博下面是陆行在预选赛和复活赛上的照片，还有青歌赛投票网址的链接。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百姓日报竟然给陆行拉票？” “真正应该注意的是语句中的内涵，什么叫不应该被不公和黑暗击败，连百姓日报都对青歌赛的黑幕看不下去了。” “看到这条微博，简直就和四十度的夏天突然吃了一口冰镇西瓜一样，一个字，就是爽！” loubiqu.net “官微都给陆行站台了，我就想问问还有谁？” …… 百姓日报可不是什么普通媒体，而是官方喉舌，这上面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得所有人深思，大部分时候也都代表着官方的态度。 如此旗帜鲜明的支持一个歌手，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但你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不。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十点二十四分，燕京市公安厅发布了微博：你不是一个人，燕京一万两千位警员和你站在一起。加油！陆行！加油！九州歌手！ 十点二十六分：燕京市宣传委…… 十点二十八分：燕京市电视台…… …… 十点半，各大直播平台，诸多官方账号同时深夜开播，开播的主题只有一个：鼓励九州歌手勇于创作，探讨传统文化未来的发展方向。 主题看似没什么问题，可直播间里挂着青歌赛投票链接，主播三句话不离“陆行”两个字眼。 这一下，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都该反应过来了。 这是官方在为陆行背书，在名目仗胆的为他拉票啊！ 官微，直播间，短视频…… 这些官方账号的粉丝加起来何止千万。 陆行火了！ 彻彻底底地火了！ 青年歌手大赛的官方网站上，陆行的票数开始发了疯的上涨，这速度简直就跟请人刷票了一样。 可只要智商正常，就没有人会怀疑陆行刷票。 一连十几个来自官方的账号给陆行宣传，拉票，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到的话，负责账号的工作人员还真不如回家卖红薯。 此时，金扑惠的直播间里，一条消息突然闯入了金扑惠的眼里。 “主播马上就要被陆行挤下第一名的宝座了，简直可喜可贺，可喜可乐！” 陆行追上她的票数了？ 从六点多就一直在直播的金扑惠根本不知道各大官微给陆行拉票的事情。 看到这条消息，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可能。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打开了青歌赛的官方网站。 复活赛投票板块下，她还是最终票数达到三千四百万的第一名。 在她下面才是最终票数只有九百万出头的陆行。 还有一个半小时投票就截止了，两千五百多票的差距，怎么可能被追上。 金扑惠的心彻底放在了肚子里，移动鼠标准备关闭网页，无意间又瞥见了陆行的票数。 九百三十万！ 刚才不是才九百零几万吗？ 再看一眼，九百四十五万！ 然后是九百五十万，九百六十万，，九百八十万…… 陆行的票数当着他的面就来了几次暴涨，每一次都是十万多票的增长。 她记得陆行的导师评分只有十分，这种增长速度意味着每一秒都有上千名网友给陆行投票、 这怎么可能！ 刷票了！ 他绝对刷票了！ 除了这个可能她根本想不到其他情况。 按照对方的这种刷票速度，十二点前绝对将她从第一名的位子上挤下来。 想到失去第一名的后果，金扑惠只觉得手脚冰凉，根本顾不上其他连忙拨通了赵主管的电话。 “赵哥，对方也刷票了，而且刷的速度比我们还猛。” “我知道了。” 办公室里赵主管将烟头狠狠按灭，神色狰狞，“你现在将对方刷票的消息公布出去，我再去给你买点票。” 挂断电话，赵主管缓了缓，再次拨通龙哥的电话，“龙哥，这次我还要一百万的票，钱明天打给你。” “一百万？你就是给我一千万这生意我都不做了。”话筒对面的龙哥听到赵主管冷冷一笑。 “一百万不行，两百万！”赵主管咬了咬牙。 “你是不是当我傻逼，现在十几个官方账号给第二名的小子拉票，连直播都搞出来了，我是脑子抽了才会接着做你的生意。 你最后也别到处乱说，让人知道我和你做过生意，你自己掂量掂量。” 挂断电话，赵主管整个人都傻了，脑子嗡嗡作响。 十几个官方账号拉票，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说陆行是凭借作品做到这一点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从业多年，他很清楚官方的态度。 对本土歌手艺人的确会有扶持，可绝对不是陆行这种小歌手能接触到的。 但不管陆行是什么来路，他都知道自己是彻底完了。 另一边，金扑惠也重新打开了直播，对着镜头刚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手机屏幕便瞬间一黑。 几个大字浮现在黑下来的直播间里：您因为违反平台相关规定制度，封号三天。 “我他妈……” 金扑惠当场就暴躁了，掏出手机就想给赵主管打电话，但根本打不通。 第四十五章 新的作品 “小陆，现在还有时间，你也发发微博短视频。” “对，赶紧的，有什么事情能用到我们这些老东西尽管开口。” “这件事都怪我们，我们要是没有拉着你来进行什么告别演出，你早就晋级了。” …… 后台，陆行刚刚从台上下来，戏剧院的老人们便已经七嘴八舌的围了上来，有道歉的，有劝他上网拉票的，也有给他出谋划策的。 和拿到复活赛的补位名额比起来，他们今晚的演出根本不值一提。 “各位老先生，你们先停一下，让我理理头绪，到底发生了什么？班主怎么突然间就要取消演出。” 陆行满脸无奈，举手告饶。 他现在可还都懵着呢！ 什么八十万网络投票。 班主说的话他每一句都能听懂，可是连起来就有些迷茫了。 “小陆哥，你一直都没看手机吗？” 王语儿从老人后面挤了出来，神色兴奋，“你在青歌赛官网的网络投票已经超过八十万了，如果不是因为第一名的金扑惠刷票，你现在已经是第一了！” 小书亭 蛤？ 陆行眼睛都瞪直了！ 这才多长时间啊，八十万网络投票！ 哥们这么猛的吗？ 《新贵妃醉酒》会被受到广大网友认可，他一点也不意外。 可连一天都不到的时间里，狂揽八十万票！ 这也太他妈恐怖了吧！ “我手机呢，让我自己看看。” 陆行还有些不敢相信王语儿说的话。 很快，陆行的手机被递了过来，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来电记录和未读消息。 他随便点开里面的一个聊天群，99+的消息简直和瀑布一样，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陆哥牛逼！这一手简直就是王炸啊！” “真同情那些和陆哥比赛的选手，十几个官方大V账号出面拉票，这场面简直绝了！” “真正该同情的应该是金扑惠才对，不知道她刷票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官微就是官微，这才几分钟，陆哥最终票数就多了一百多万。” …… 官微？ 什么官微？ 陆行整个人都麻了，连忙从群里退出来，点开各大社交平台的软件。 百姓日报，公安厅，宣传委，电视台…… 燕京市有名的官方账号在几分钟内，全部更新了新的动态。 发表的内容虽不相同，但目标却是一致的，那就是为陆行拉票。 青年歌手赛投票网站上，陆行的票数每隔两秒都会大跳一次，上涨幅度十分惊人。 “我觉得我大概，可能，或许不用上网求票了。” 陆行抬起头，全身的肌肉都好像已经僵住了。 他根本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只是一个被水木大学开除的小歌手，何德何能竟然会被这么多的官微同时青睐！ 诚惶诚恐啊！ “小陆，你可不能放弃啊，虽然现在时间晚了一些，但还有希望，你要相信自己。” “是啊，是啊，你能拿下这么高的票数，说明还是有很多人认可你的，你可不能让他们失望。” “你不是也看不惯那几个评委，你想想他们要知道拿下补位名额的是你，脸上的表情该有多精彩！” …… 老人们听到这话，还以为陆行准备放弃了，连忙出声劝说起来。 “我不是准备放弃，而是…… 你们自己看吧” 陆行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老人们说，直接翻出各大官微的动态，将手机递给了老人们。 老人们这下也彻底傻眼了。 十几个官微在线为一个歌手求票，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 但还是戏剧院的班主脑子灵活，联想到台下乱哄哄的场面，迅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小陆，这是台下的老领导们在支持你。 刚才我将你的事情和老领导们简单说了说，很多老领导当场就发了脾气，打电话将手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来是这样！ 陆行豁然开朗，这才明白为什么戏院的老人们一定要让他在这些老领导面前混个脸熟。 在这么短的时间便能让十几个官微同时表态，这些老领导的地位可不低啊！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不该问的别问。 陆行虽然对台下老领导们的身份很好奇，可还是按捺住了想要探究的念头。 不过，这些老领导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班主！” 略微思考了几秒钟，陆行开口喊道，“现在有这些官微为我发声求票，我自己求不求票都已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我想登台献演，对老领导们略表谢意，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班主微微一愣，然后连忙开口，“方便，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话音落下，班主便迅速开始重新安排演出事宜。 陆行转身看向周围的老人，微微一笑，“接下来还要麻烦各位老先生了。” “不麻烦，不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每次和小陆你合作都是一种享受。” “你小子今天还真准备抢了我们的这些老家伙的风头？” …… 戏院里的老人们哈哈一笑，便各自准备起来。 扬琴声起，竹笛声阵阵！ 这一次，陆行唱的是《新贵妃醉酒》。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 梅花开枝头。 那一年的华清池旁， 留下太多愁。 ……” 陆行站定台上，歌声响起的瞬间，台下所有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了。 不管是老领导，还是那些年轻后辈们眼中都露出几分惊讶？ 刚才那个班主不是说今天的表演要提前结束了吗？ 而且还说要让陆行去争取复活赛的补位名额吗？ 怎么突然间又登台了？ 一曲结束，陆行没有下台，稍稍休息了几秒钟便朝身后负责乐器的老人示意。 接着《赤伶》的前奏响起…… 还来？ 台下观众神色更加惊讶。 “这小子是在感谢我们啊！” 有老领导明白了陆行的想法，出声感叹道。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也不是帮他，只是看不惯这种不公的现象。” “知感恩，明对错，倒是个挺不错的棒小伙，以后可以多关注，关注。” 台下很多老领导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显然对陆行这番做法很是受用。 《赤伶》结束，台下观众仍然意犹未尽。 陆行也不废话，直接开腔，这次清唱的是黄梅戏选段。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 ……” 陆行这一开口，后台的老人们傻眼了，台下的老领导呆住了，年轻后辈先是震惊而后个个都兴奋到了极点。 原创！ 又是原创！ 虽然比起《赤伶》和《新贵妃醉酒》来，陆行此时的唱腔只能算的上中规中矩，和惊艳根本不沾边。 但这可是原创啊！ 是一首从来都没听过的戏曲。 要知道九州现传的戏曲，全部都是有着两百年以上历史，近些年来根本没有新的戏曲现世。 这小子还真是处处给人惊喜啊！ 不管台下的老领导和后台的老人们此时怎么想，反正一些反应迅速的年轻人已经将手机拿了出来，直接开启直播。 《赤伶》和《新贵妃醉酒》两首歌的功底他们都见到了 现在陆行又拿出了新的作品，甭管它是什么形式，绝对都会大火。 第四十六章 认可 “老周，小陆现在唱的这戏，你知道怎么弹吗？” 舞台后方一位抱着琵琶的老人低声朝旁边的周老问道。 “知道？我知道个屁！我要知道就不会在这发愣了。” 周老没好气的回了一声，“我从六岁开始学戏，就从来没听过这台戏。这小子不声不响又给我们放了个大炮仗。”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坐在这发呆吧！今天来的观众可都是大人物。”有老人面露焦急。 “还能怎么办？临场发挥，尽可能配合他吧！” 周老没好气的应了一声，扬琴直接拉了起来。 旁边的几位老人见状，也只能拿出自己的专业素养现场编曲，尽可能配合陆行。 陆行听到身后琴瑟声起，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老人们弹出来的曲调和原版不同，但同样优秀，不输原版半分。 有了老人们的吹拉弹唱，陆行更是拿出了十八分的功力来。 “……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 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 ……” 短短几句唱腔，便让一位才华横溢的奇女子浮现在了所有人脑海中。 只是…… 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欠呢！ 有着想法的不仅仅是在场的老领导和年轻人们，在这些年轻后辈们开启的直播间里，无数水友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有没有人怀疑陆行这几句唱腔是在影射什么？” “这还用怀疑吗？十几个官媒为他出面，他和高中状元还有什么分别。” “陆子，你这是飘了啊，这词唱的也太打脸了！我猜金扑惠现在怕是要哭晕在厕所里。” ranwena.net “我就是一路人甲，看到官媒宣传才进直播间看两眼，没想到还发现了一个宝藏男孩，这戏唱的也太有意思了。就好比你去燕京五道口报警，结果水木非要拉着你保研！” …… 直播间里说什么的都有，弹幕留言就不带不间断的。 开启直播的小年轻也没想到，网友对《女驸马》的选段会抱有这么大的热情，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啊！ 会看直播的十之八九都是年人轻，这个点还没睡的也基本都是年轻人。 但以前这些年轻人面对戏曲可不是这个样子，别说是热火朝天的讨论了，就连愿意静下心来观看的都没几个。 而现在，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在不断上涨，短短几分钟的功夫，都已经快十万人了，水友们讨论的热度也很高。 “…… 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圆。” 《女驸马》选段结束，陆行朝着台下微微鞠躬致谢。 “好！” 台下掌声连成一片，喝彩声接连入耳。 只有一百多人的观众席，硬是营造出了上千人观看的场面来。 直播间里，水友们看到表演结束，陆行准备下台，瞬间就不愿意了。 “这就结束了，再来一遍啊！” “我这刚被朋友拉进直播间，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 很快，直播间里便排起了整齐划一的队形，各种礼物打赏更是一个接着一个，就没停下来的时候。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功夫，直播间里的打赏便已经五六万。 这点钱对开直播的年轻人来说不算什么，但这种受人追捧的感觉着实让人着迷。 “爷爷……” 年轻人低声对着旁边的老领导说了几句。 “还有这样的事情？” 老领导听完孙子的话，也有些惊讶，然后看着孙子这副又是拱手，又是恳求的样子，笑呵呵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位小友，我听了一辈子的戏，还从没听过这种唱法，感觉还挺新鲜，就连我这平时不爱听戏的孙子都喜欢听你唱，能否请你再多唱一两首。” 老人说的是新鲜，而不是好。 陆行听出了这里面的差别。 不过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他的戏曲技能只点了京剧，还只是入门级，而《女驸马》属于黄梅戏，他唱的的确不算好。 “很感谢老先生的抬爱，但这毕竟是是戏剧院的告别演出，小子霸着舞台这么久已经有些不合适……” “合适，合适，有什么不合适！” 陆行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周老便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捂住了陆行的嘴，“各位领导，小孩子不懂事，还请见谅。” 这边刚和老领导解释完，他有趴在陆行耳边低声笑骂道，“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珍惜。 今天要不是这些老领导们帮忙，会有那么多官媒替你出头？” “可是……” 陆行还想争辩两句。 明天戏剧院就要被改建了，这些老人也都将提前退休，以后很难有机会在同台演出。 他不该占据老人们最后的机会。 “没什么可是的。” 周老眼睛一瞪，“这些老领导喜欢听你唱，那你就接着唱，今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来给你打辅助的。” 陆行看了一眼舞台后方其他几位负责乐器的老人，发现所有人都在给他打眼色，明显和周老是一个意思。 陆行有些哭笑不得，略微思考了几秒钟，想出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周老，我有一个想法。 戏曲你们才是专业的，我只是一个门外汉，接下来歌曲里面的戏腔交给你们唱，其他部分我来唱如何？” “你的意思是接下来要唱和《赤伶》《新贵妃醉酒》类似的歌曲？” 周老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眉头却已经皱了起来，“这不是不行，但我们接下来总不能只唱这两首歌，可除了你的这两首歌之外，也没有其他合适的歌曲了。” “歌的事情就您放心交给我，我来解决。”陆行一脸自信。 复活赛结束，游戏面板里的影响力一栏已经再次破万。 现在又经过官媒的宣传，说是一夜暴富都不为过。 一张曲谱不过100影响力，就算买一张，扔一张，他也能消费的起。 至于有关戏腔的歌曲，在另一个世界里，数目虽不多但随随便便拿出七八首还是没问题的。 “你是准备……” 周老已经猜出了陆行的打算，只是一时半会还有点无法相信。 陆行笑了笑没多解释，只是招呼后台的王语儿送来笔和一沓纸。 然后打开游戏面板，搜索曲谱，选择兑换，笔走龙蛇。 台下，观众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陆行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但见识过陆行三分钟就写出《赤伶》的戏剧院老人们已经全都惊呆了，不管台上还是台后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陆行。 有期待，也有忐忑。 他们相信陆行能够有实力写出足够优秀的歌，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极短的时间内写出一首好歌，也太难了。 “好了！” 仅仅只过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陆行便已经收笔将曲谱交给了周老。 “开始吧！” 周老拿着曲谱只是简单看了几眼，脸色便已经涨红了，眼神中慢慢的都是兴奋，看向陆行的目光更是像看向一个怪物。 “接下来由我和小陆一起为大家演唱一首新歌《黄梅戏》” 强行按下内心的激动，周老先将名分定下来，然后才将曲谱扔给了负责乐器的老人们。 黄梅戏？ 新歌？ 台下有老人皱起了眉头。 他们知道黄梅戏是戏曲里的一个种类，可这和歌曲又有什么关系？ 直播间里的水友同样是一脸懵逼。 “你们有谁知道这首歌吗？” “没听过啊，难道是新歌？” “新歌不新歌我不知道，我只是很好奇这首歌和黄梅戏有什么关系。” “同问，同问……” …… 舞台后方，老人们拿到曲谱之后只是简单看了几眼，就差点气的想骂娘了。 好一个老周，平时看起来浓眉大眼，没想到竟然这么狡猾。 以他们的眼光来看，陆行拿出来的这个曲谱又是戏剧和现代歌曲的一次完美融合，而且优秀程度完全不输于之前的《赤伶》和《新贵妃醉酒》。 这首歌，戏剧院里就没有一个不想唱的，而且戏剧院里会唱黄梅戏的也不止老周一个。 结果还是被老周一个人给截胡了。 第四十七章 不火都难 很快，二胡声起。 “从小爸妈就对我讲， 黄梅戏可不好唱。 模仿者着大人身段模样 实现了我的愿望。 ……” 陆行低沉婉转的歌声缓缓传开，如流水一般从所有人心头流淌而过。 无论歌词还是绚烂都没有过于起伏跌宕的情绪，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就好像一段正在娓娓道来的故事。 所以这是一首讲述如何学习黄梅戏的歌曲？ 歌曲质量虽然优秀，台下的老领导却还是有些失望。 他们更希望听到的是戏腔，即便像《女驸马》选段那样唱的并不完美也可以接受。 不过台下的年轻后辈，直播间里的年轻人的想法可就和老领导们不一样了。 “这是原创？他刚才在舞台上写的就是这首歌？” “卧槽！要是没人提这茬，我完全就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啊！” “有没有人注意他刚才写歌花了多久？这才两分钟，三分钟啊！” “麻了，麻了，这次是真的麻了。这才是真正的大佬，写首歌简直和玩一样。” 小书亭 …… 直播间里的水友们震惊了，对陆行这一手操作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站在陆行这一边。 同一时间，燕京市一栋价值好几百万的公寓里，一个金发碧眼的日不落人看着直播里各种吹捧的言辞，已经嫉妒的快要变形。 “谁知道这歌是不是之前写好的，是不是从哪抄来的？而且这是戏剧院，唱戏腔还能说的过去，现在唱的这是什么玩意！” 编辑好文字，王威廉直接选择发送。 天水娱乐将青歌赛名额给了陆行之后，他就彻底将陆行恨上了。 特别是看到网上很多人对陆行的追捧，他就恨的越发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因为陆行，被这些人追捧的可都是他。 他在直播间里的这番言论自然引来了很多人反驳。 不管这首歌是陆行现在写的，还是之前写的，都是陆行的本事。 可直播间里也还有一部分选择了沉默。 有一点，王威廉其实说的没错，这是戏剧院的告别演出，应该以戏曲为主，戏腔也勉强可行。 其他歌曲，就算唱的太好，也的确有些不合适。 此时舞台上，陆行已经唱到了第二小节 “面对着爱情的考量， 冯素珍是我学习的榜样。 女驸马的故事伴我成长 ……” 一句唱完，陆行放下话筒退后一步，将舞台留给了周老。 下一秒，周老气沉丹田，直接开腔：“我的公子又在何方？” 卧槽！ 卧槽！！ 卧槽！！！ 所有人都傻眼了，直播间里的弹幕留言在这一刻都仿佛停滞了。 台下，一个个老领导下意识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圆，就连他们身边的小年轻一个个都是被吓傻了样子。 但这还没完。 周老握着话筒，右手微微抬起，继续展现着他身为黄梅戏大师的实力。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 帽插宫花 好哇好新鲜。 ……” 戏腔唱完，所有人的骨头都已经酥了，只觉得犹如一道电流从天灵盖流向了脚底板。 这就是戏曲大师的实力！ 这就是戏曲的魅力！ 什么流水潺潺，娓娓道来…… 他们全都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一段唱腔在做铺垫。 这首歌没了这段唱腔，依然优秀，但离经典还有差点一点距离。 可有了这段唱腔，谁敢说它不是经典。 “这是一段经典的旋律 让我醉怎么能够忘记 多想再回到当初的年纪 伴着音乐让我唱起 这是一段经典的旋律 把我带回那个世界里 多想再和你继续这爱情 不管前途多少风雨 再回到梦里 ……” 一曲结束，陆行已有些气喘。 按理说，只是一首歌根本不至于将人累到这种程度，可他从唱第一个字开始拿出了十八分的实力来，力求完美，近乎调动了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 “好！” 台下，掌声如雷动，只有一百多人的观众席硬生生爆发出了上千人的热情来。 这些老领导看向陆行的眼神充满了赞赏。 什么是对传统文化的传承？ 这就是！ 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前脚刚唱了一段疑似原创的戏曲，后脚就将这段戏曲融进了音乐里。 不过这个冯素珍和《女驸马》到底出自哪里？ 他们怎么都没听过，这首歌唱的还真让心里有些痒痒。 这该不会是这小子写的戏曲吧！ 同一时间，直播间里已经炸开了锅。 “谁刚才说唱的不是戏腔，滚出来挨打。” “刚才老人的那一句‘我的公子又在何方’简直太惊艳了，我从来没想过戏曲也能这么好听。” “有没人知道这首歌里唱的到底是哪场戏，我好像看看女驸马的故事说了什么？” “同问，同问！” …… 就在直播里正讨论的热火朝天时，突然一道消息差点把直播间给掀翻了。 “主播人在哪？百姓日报找你连线！” “什么情况，百姓日报连线？真的假的。” “我刚从百姓日报的直播间过来，是真的，主播快出来。要出大事了” …… 拿着手机直播的年轻后辈也傻眼了。 百姓日报的官方号很少直播，和别人连线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和其他官方账号联动。 和个人账号联动这种事可从来都没出现过。 以他的出身，很清楚这场连线到底意味着什么，也更加清楚官方为什么会和他连线。 这里面有这些老领导的作用，也有陆行被官方认可的原因。 台上，陆行已经在感谢观众，准备将舞台让给戏剧院的老先生了。 “等一下！” 台下，后台两道声音近乎同时响起。 “小陆，你接着唱，今天晚上剩下的时间都交给你发挥了。” 班主从后台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观众席上有人直播你刚才的演唱，百姓日报官方账号已经和他连线直播了。 你应该知道这份认可到底有多大的分量。” 百姓日报？ 陆行的眼睛都瞪大了，根本不敢相信。 “可能是因为你现在的票数距离第一名还有些距离，所以百姓日报才会安排这次连线，你要抓住机会，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支持。” 班主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 陆行深吸一口气，心里充满了暖意。 原来还有这没多人愿意支持他，不是每一个人都在不公面前选择了沉默和妥协。 有了官方的直播引流，陆行的票数增长速度就没有减缓过。 晚上零点，时间一到，青歌赛官网以及各个官方账号，第一时间发布消息，燕京赛区，复活赛，陆行选手以六千五百万的最终票数拿下补位名额。 消息传来的时候，陆行什么都没有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台上一首歌接着一首歌唱，在每一位观众离场时都鞠躬致谢。 这一唱，便是没有片刻间断的三个多小时。 原定的演出时间早都结束了，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久久不愿离去，陆行站在台上陪着他们。 将自己能唱出来的戏腔歌曲，一遍，两遍，三遍……的唱着。 《赤伶》，《黄梅戏》《关山酒》…… 只要他能想起来的，只要能从游戏面板中买到曲谱的，他全都拿了出来。 凌晨两点半，观众席上最后一位观众离场。 陆行亦如之前，弯腰致谢，歌声不停，目送着最后一位观众离开。 等到这最后一位观众从他视线中消失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听到舞台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连续唱了三个多小时的陆行已经软到在舞台上，整个人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衣服已经被汗水彻底打湿了，人也没了意识。 “这孩子……” 戏剧院的老人们看着晕倒的陆行神色复杂。 三个多小时的献唱，他再没说过半句下台的话，也没提过要休息，甚至别人几次劝他休息片刻都被拒绝了。 老人们很清楚，陆行这是在向所有支持他的人表示感谢。 将感谢两个字挂在嘴上的艺人，老人们见过很多，像陆行这样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这孩子，要才华有才华，要人品有人品，以后想不火都难啊！” 有老人出声感叹道。 第四十八章 戏剧院得救了 清晨，阳光从飘窗洒落有些晃眼，沁人的香气不断朝陆行鼻孔钻去。 陆行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嗓子如同撕裂了一般的疼，周围的环境也让他感到陌生。 他只记得昨天晚上，为了感谢台下老领导的帮助，他一连献唱了三个多小时，整个人都逃虚脱了。 等到最后一位观众离场，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晕倒后应该是被戏剧院的那位老人给带回来照顾了。 陆行暗暗猜测。 再想到戏剧院老人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他是该好好感谢一下这些老人。 “妈，我知道了，今年争取带个男朋友回家……” 就在这时，门外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 王语儿？ 他昨晚是被王语儿给带回家了？ “嘎吱！” 就在陆行还没想通其中关键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王语儿拿着电话，大大咧咧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直奔衣柜而去，看都没看陆行一眼。 这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王语儿的睡衣有些过于松垮，特别是当她动作幅度过大的时候，时不时就会露出胸前那一抹腻白。 小书亭 陆行顿时就有些尴尬了。 他和戏剧院的老人闲聊时，听老人们说过，王语儿自己一个人在距离戏剧院不远的地方租了房子。 燕京的租金他是知道的，一个刚参加工作没几年的小姑娘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只能租到些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王语儿将卧室让给他休息，他十分感动，衣柜放在卧室，需要来卧室取衣服，他也能理解……个鬼啊！ 继续按照这个逻辑发展下去，这都快成了小电影里的情节了。 “咳咳……” 陆行忍不住咳嗽两声，提醒对方自己这会已经醒了，不是什么木头人，麻烦注意一下仪容仪表。 可惜王语儿根本没有明白陆行的意思，反倒是一脸兴奋的转了过来，“小陆哥你昨天晚上简直太厉害了，那么多戏腔歌曲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王语儿在说什么，陆行根本没有听到，他只注意到了随着王语儿的语气动作不断晃动的庞然大物。 “小陆哥你…… 啊……” 滔滔不绝讲了半天，王语儿这才注意到陆行的眼神和自己身上松垮的睡衣，顿时便双手抱胸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脸颊上迅速升腾起两朵红云。 “我不是故意的！” 陆行脸色微红，有些尴尬的解释了一句，然后转过头将视线投向飘窗。 可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便让人尴尬的想抠脚。 或许是因为房间太过狭窄，或许是因为卧室的光照条件比较好，总之几件十分卡哇伊的内衣就这样闯进来陆行的视线。 “不许看！” 王语儿冲上去三两下就将内衣收了起来，蹲在地上脸上滚烫。 “嗡……” 就在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点的时候，陆行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老师你好，我是九州青年歌手大赛的工作人员，恭喜您拿到了复活赛第一名的好成绩，成功晋级三十二强。 如果您今天方便的话，还请到东华路十三号……” “方便，方便，我现在就很方便，马上就来。” 陆行迫不及待的给出答复，然后迅速从床上跳下来，披好外套。 “节目组电话让我过去报道，我先走了……” 话音还没落下，陆行便逃也似的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里面的气氛简直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等上了前往节目组的公交，陆行才长舒一口气，掏出手机准备趁着路上的这段时间了解一下接下来的比赛。 只是他刚拿出手机，便看到微博后台自动弹出来的一个热搜：【戏剧院改建歌剧院，传统戏曲何人传承？】 热搜下面详细介绍了燕京市戏剧院的历史，以及戏剧院将改建成歌剧院的前因后果。 关于戏剧院是否应该改建的讨论很多。 “凭什么改建歌剧院啊，我就觉得我们的传统戏曲挺好的，提出这条建议的人真该拉出去枪毙。” “这件事放在以前或许我会说改建就改建吧，反正戏曲已经落伍了，但看了昨晚戏剧院的直播，我才知道戏曲的唱法竟然会有如此大的魅力。” “前排说的有道理，看完昨天的直播，我也认为我们的戏曲还大有所为，戏剧院不该被取缔。” “我刚才特意去找昨晚直播的视频看了看，别的不说就凭直播里那、几首带有戏腔的歌，戏剧院就还有存在的价值，真希望这样会唱戏腔的歌手能多几个。” …… 类似这样的留言一连十几页都看不到头。 网友，水友这两种生物天生就属于混乱阵营，平时没事都要杠三分，这次却鲜有的团结在了一起，几乎没几个人唱反调，都是呼吁留下戏剧院的声音。 除此之外，一些在九州颇具影响力的明星和媒体也在网上发起了倡议，就连很多外国人都跑来凑热闹，到处问人应该去哪里学习戏曲。 昨晚直播戏剧院告别演出的视频更是被人转发了不知道多少遍。 这个世界的九州文化，第一次有了重新燃烧的小火苗。 只可惜这火苗来的有些太迟了一点，否则市戏剧院…… 陆行看着微博上的种种流言，心中不免轻叹了一口气。 或许他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将这些戏腔歌曲全部拿出来。 但时间如果再早一些，没有戏剧院老人们提供的平台，没有台下老领导们的鼎力支持，也没有昨晚巧合的直播，可能也达不到现在全网热议的效果了。 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外来文化的影响太过深远，以至于九州自上至下都对自己的文化都失去了原有的信心。 就在陆行还在继续感叹的时候，手机却再一次响了起来。 打电话过来的是戏剧院的周老，陆行不敢怠慢，连忙接通。 “小陆……”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周老有些哽咽的声音。 “周老，发生什么事了，您别急，慢慢说。” 陆行听到声音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紧张之色。 他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会让一个饱经风霜，已经六十余岁的老人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我们刚才接到通知，戏剧院的改建计划暂时取消了！” 电话另一头，周老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改建计划取消了？” 陆行眼睛瞬间都瞪圆了，根本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他上一秒还在为这件事惋惜，下一秒周老的电话就打来了。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的心情简直如同坐过山车一样。 “这都要感谢你啊，你昨晚的演出的反响很大，很多人都因为这场演出到政府官网下面请愿。 早上，领导班子为这件事特意开了一个小会，说是要在网上发起意见征集书，戏剧院是否改建歌剧院的事情，根据征集书上的意见来决定。 总之不管怎行，短时间内戏剧院是彻底保住了。” 周老也有些感慨，没想到改建的事情竟然会因为一场演出发生改变。 “周老，这要感谢也该感谢那些老领导，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也没起到多大作用。” 得到确切的消息，陆行心里同样十分高兴；但他更清楚促成这件事最大的因素不是他，而是昨晚坐在台下的那些老领导们。 为此，他不免也有些好奇昨晚下面那些老领导到底都是什么身份。 第四十九章 被骂到怀疑人生的赵主管 复活赛结束，陆行逆袭第一名，有人欢喜自然也就会有人发愁。 早上八点，星辉娱乐一间办公室内。 赵主管缩着脑袋和龟孙子一样。 “滚！马上给我从公司里滚出去，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也不知道公司养你这种废物有什么用？” 对着赵主管破口大骂的中年人名叫张珂，是赵主管的直属上司，也是星辉娱乐的副总。 一个月前，公司的股东小邓总突然说要介绍一个歌手来公司面试，他当时也没太在意，随手就将这件事交给了手下的赵主管。 小邓总嘛，虽说也是股东，但一来年龄在那摆着，二来持股也不多只是公司里小股东，平时也不怎么管事。 公司真正管事的大股东主要还是来自米国的乔木资本。 所以这件事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谁能想到赵主管这头蠢猪竟然把事情给搞砸了。 如果陆行只是一个普通的关系户，这件事砸了也就砸了。 但陆行是普通的关系户吗？ 在已经被打压到那种程度的情况下，仍然逆袭复活赛第一名，碾压他们公司力捧的金扑惠，更别说后面十几家官媒站台的事情了。 放任潜力如此巨大的一个艺人从手中溜走，董事会会追责到底的。 而且昨天晚上他也已经给过赵主管机会了，只要金扑惠能保住第一名，一切都还要转机。 可惜…… 张珂看着面前的赵主管是越想越气，操起旁边的笔架直接砸了过去，“你他妈马上给我滚。 你知道错过这个陆行，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会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看看他在网上的人气，看看他现在的热度，这他妈还是一个没经过包装的素人。 要是签在我们公司，一年要给公司创造多少收益，一千万，两千万，还是一个亿两个亿？ 现在好了，整件事都被你搞砸了，小邓总和董事会问起来，我要怎么给他们交代？ 现在，立刻，马上去人事部报到，你已经被开除了！” 张珂一指办公室的大门，发出了逐客令。 他现在是一秒钟都不想看到赵主管这张脸。 “领导，您再给我个机会，您再给我个机会……” 赵主管慌了神，低三下四的恳求起来，就差当场跪在地上了。 圈子就那么大，背上了被星辉开除的标记，他的职业生涯就算是完蛋了。 “对了，我可以去找陆行签约，只要能让陆行和公司签约，董事会就不会追责……” 这的确是个办法。 张珂略微思索了几秒钟，决定还是再相信这个老部下一次，“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但这次你要是再搞砸了……” “请领导放心，这次绝对不会有问题！” 赵主管看到事情有了转机，连忙表态。 几分钟后，赵主管从办公室走出来，脸色阴郁。 他虽然和张珂打了包票，但一时间根本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甚至连陆行的联系方式都找不到。 “赵哥……” 就在这时，金扑惠娇媚的声音传来。 赵主管面露厌恶。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太无能，就算他收买评委，网上刷票都带不起来，那还会有这些事情。 他张嘴就想让金扑惠滚远点，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丝灵光。 “你是水木大学的留学生？” “对啊！” 金扑惠已经扑到了赵主管身上，“人家不仅是水木大学音乐系大一的留学生，还是许乐山教授的关门弟子呢。 赵哥您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赵主管没有理会金扑惠的询问。 他已经想到该从哪里去找陆行的突破口了。 前几天他在网上逛论坛时，看到有帖子说陆行也是水木的大一新生，只不过是被开除了…… 就在赵主管还想着如何让陆行签约星辉的同一时间，陆行已经推开了东华路十三号的大门。 “陆老师来了，陆老师来了……” 陆行一只脚刚刚踏进大厅，就有工作人员大声呼喊起来。 紧接着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到了“砰砰砰”的声音，几个工作人员扭动了礼炮 xiaoshuting.la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洋溢着快乐的气息，礼花簌簌落下。 “恭喜陆老师荣获复活赛第一名，打破复活赛网络得票最高纪录，成功晋级三十二强。” 还不等空中的礼花落下，陆行便听到了整齐划一的贺喜声。 “不就复活赛第一，有什么好骄傲的，九州人就是爱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就是，我们这些人可都是通过预选赛正儿八经晋级的，也没见过有人欢迎。” “都别说了，九州本土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歌手，还不许别人庆祝一下了？” …… 大厅里不仅有赛方的工作人员，还有不少同样拿到晋级名额的参赛选手。 这些选手看着被工作人员簇拥起来的陆行，忍不住就阴阳怪气起来。 当初他们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盛大的欢迎仪式。 不！ 应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欢迎仪式。 他们这些人在九州已经被优待惯了，特别是和九州本土的歌手艺人比起来，更像是有了特权一样。 骤然看到九州本土选手得到的待遇比他们还要好，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衡。 “咳咳……” 就在工作人员还继续围着陆行叽叽喳喳，又是要签名，又是询问平时喜好的时候，一阵轻咳从众人身后传了过来。 “工作都做完了？全都聚在这里瞎胡闹。” 围着陆行的工作人员顿时做鸟兽散，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朝陆行走过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青歌赛燕京赛区的总导演，皱波。” 青歌赛还有导演？ 陆行想到前两场比赛，哪里像是有导演的样子。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他还是连忙问好，“皱导你好，接下来就要麻烦你多照顾了。” 能活到这个年龄的人都精的跟鬼似的，一眼就看出了陆行心里的震惊，不过他也没过多解释，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你先跟我来，我给你讲讲之后比赛的一些注意事项。” 第五十章 来自青歌赛总导演的谈话 作为燕京赛区的临时办公场所，东华路十八号的占地面积还是很大的，除了工作办公区之外，还有许多房间作为参赛选手的住所。 毕竟除了燕京赛外，之后的全国总决赛也将在燕京举行，到时候这里将会成为总决赛工作人员的办公场地，来自全国各地的选手如果没有其他安排都会在这里暂住休息。 所以场地选的大一点也很正常。 “坐！” 几分钟后，皱波将陆行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便直入主题，“我查了一下你的资料，你参加预选赛的名额是天水娱乐的。你和他们签约了？” “这和接下比赛有什么联系吗？” 陆行面露不解之色，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的确没什么联系，不过你要是和天水娱乐签约了的话，我还是建议你换一家公司，比如星辉，炫彩，方杰这样的大公司。” “为什么？” 陆行越发疑惑，甚至有些怀疑皱波是来给这些大公司做说客的。 不是他自吹自擂，两场比赛，两首戏腔已经足以向这个世界的资本展现出他的潜力。 再加上官媒站台，绝对有很多娱乐公司想将他签下。 “小陆，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做说客的。” 皱波摆了摆手，“只是接下来的比赛和你之前的预选赛啊、复活赛啊之中小打小闹的比赛完全不一样。 从三十二强开始，九州青年歌手大赛才算是真正开始，你想在比赛中走的更远就不能只靠比赛里面的手段。” “什么意思？” 陆行隐隐猜到了皱波的意思，只是还不敢确定。 皱波看着陆行轻叹一声，“金扑惠的事情不是个例，在随后的比赛中将会频繁出现在，只是没有那么赤裸裸而已。 收买评委，操纵舆论，网络刷票，雇佣水军…… 这些事情只会做的更加隐晦，更加不容易被发现，而不是彻底消失。 甚至就连比赛形式都会为这些公司力捧的选手而改变。 这次，你虽然赢了复活赛，可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赢不是因为实力，如果是因为实力，你根本就不会被预选赛淘汰。 让你赢得是民愤，是金扑惠唱的歌是在太烂了，是星辉娱乐这次操盘手法太赤裸裸了将观众都当成了傻子。 你认为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会有多少？” 陆行沉默了。 操纵比赛这种事情，不管在那个世界中都是存在的。 但他没想过在这里会如此猖獗。 一场全国性的赛事，想要得到公平，就先要去破坏公平，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可笑。 “皱导，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想要赢就必须去做这些事情？” 陆行还是有些不死心。 皱波笑了笑，“什么办法？拿出好的作品？拿出好的作品也只是让你身后的公司一块钱达到十块钱的效果。 但前提是你要有这一块钱才行。 而且你以为青歌赛是什么？青歌赛背后的金主就是这些大型娱乐公司，他们举办青歌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给自家选手造势。” 说到这里，皱波略微停了一下才继续劝道，“小陆，我其实很看好你，不仅是因为这么些年你是唯一打进三十二强的本土歌手，更是因为你的作品。 《赤伶》、《新贵妃醉酒》这都是能打动人心的歌，也都有爆火的潜质，我甚至可以好不夸张的说，你有拿下全国赛总冠军的潜力 但前提是你要遵守这个圈子里的规则，你需要有公司力捧你，给你造势，给你宣传，甚至在某些关键时候用一些小手段。 顶级艺人搭配顶级公司，才能创造辉煌。 你要是有想法，我刚才说的那几家公司我都可以帮你牵线，或者你有其他看好的公司，我也可以托人帮你联系。 但天水娱乐……” 皱波摇了摇头，“你要是和他们签了合同，应该很清楚这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他们甚至都算不上一个正经的娱乐公司，哪有正经娱乐公司的主业是做婚庆主持和酒吧驻场的。” 婚庆主持？ 酒吧驻场？ 骤然听到有人这么说天水娱乐，陆行整个人都呆了一下。 不过转念想想天水娱乐里面的大花臂，去酒吧给人看场子的确还挺应景。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怎么想。” 皱波将问题重新抛给陆行。 陆行也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为老人给自己说这么多没其他想法，主要还是想提携后辈。 只是签约娱乐公司…… 他的确是有这个想法，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 有大公司的鼎力支持，他不论想做什么都会容易很多。 而眼下最实际的问题就是，签约之后他至少不用为了担心明天住哪里，或者吃什么。 只是眼下他不希望和没有底线的公司签约。 像星辉娱乐这种骚扰面试者，比赛作弊的公司，更是直接被他拉进了黑名单。 顶点小说 “皱导，这件事我还需要再想想，而且接下来的比赛我更想靠堂堂正正的手段取胜，像那些收买评委，操纵舆论的公司我并不想考虑。” 陆行委婉的拒绝了皱波的提议。 “你怎么就是个榆木脑袋，一点都不开窍。” 皱波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一阵吹胡子瞪眼，“别人要是不用这些恶心人的手段，我们不用是对的，但别人都用了，你不用你拿什么赢。 就像昨天的复活赛，你比第二名的金扑惠强上十倍，一百倍，可结果呢？如果不是因为最后官媒给你站台拉票，你能赢？你甘心输给这样一个人吗？” “皱导，你的意思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想试试不靠手段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不用试，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你一步都走不出去。” 皱波直接打断了陆行的话，“小陆，你不了解这些大公司，天水娱乐根本保不住你。 这些大公司要是不能将你挖到他们公司，就会封杀你，泼脏水，找水军，引导舆论，这些手段他们是一个接着一个。 一个不受他们控制的九州歌手，特别是你这种潜力巨大的歌手，即便抛开利益不谈，他们背后的资本也绝对不允许你成长起来。” 九州歌手？ 陆行注意到了皱波话语中的关键词，“如果不是九州歌手就不会被这些公司针对了吗？” “也不是！” 皱波长叹一口气，神色复杂，“外国的艺人歌手即便不和大公司签约，也不一定会被打压，而且就算打压也不会太严重。 但我们本土的艺人歌手如果没有大公司的庇护，必然会迎来整个行业的打压，这也是我劝你找大公司签约的原因。” 第五十一章 两份合约！ 离开青歌赛总导演的办公室，陆行心情是沉重的。 皱导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接下来的比赛是属于大公司和大资本的游戏。 决定输赢不仅仅只是作品和艺人，更重要的是选手背后的公司能够调动多少资源。 不加入他们，等待自己的只有淘汰。 可加入这些公司…… 陆行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说他清高也好，说他是蠢货也罢。 他更想凭本事赢得堂堂正正，而不是动用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 更何况就算加入了那些大公司，到底是个什么结果谁也说不清。 他相信绝对有不少九州艺人怀揣梦想加入了这些大公司，现在这些艺人可还有消息？ 难不成这些艺人里面一个出色的都没有吗？ 陆行无法相信。 从导演办公室走出来后，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将他带到了这几天的临时住所，平心而论，环境还是挺不错的。 陆行刚准备躺下休息，电话便再一次响了起来。 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陆行有些疑惑，他很少将电话号码告诉别人，知道他电话的基本都是熟人。 “陆行，我是顾言，有时间的话我想约你见个面。” 顾言？ 陆行想起来了，天水娱乐的音乐总监好像就叫顾言。 他怎么有自己的电话。 可能是苏璃给的吧，陆行想到了苏璃和天水娱乐的关系。 就算父女关系再怎么不和，苏璃仍然是天水娱乐的大小姐。 “没问题，顾总你这边要是方便的话，那就下午三点在水星咖啡见面。” 于情于理，顾言的要求陆行都没办法拒绝。 再怎么说，他参加预选赛的名额也是从天水娱乐拿到的，更何况还要苏璃这层关系。 顾言这边也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下午三点，陆行和赛方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出了门。 他赶到水星咖啡的时候，顾言已经等了有一小会。 两人落座，随便点了两杯咖啡，顾言便直接开口，“小陆，我这次约你出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签约公司的打算。” 果然是这样。 早上顾言打电话的时候，陆行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 “顾总，实不相瞒，就在今天早上之前我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 陆行面露纠结，犹豫了一会才继续开口，“其实我也没想好该怎么办，还需要一段时间考虑。” 陆行没有正面拒绝顾言，但也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谈论下去的意思。 天水娱乐和业内的其他公司比起来，实力确实差的有些太远了。 “我知道你有顾虑，天水娱乐对你来说确实太差了一些。” 顾言笑了笑直言不讳，“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看看我们准备的合约。” 一份合约被推到了陆行面前。 陆行翻开合约，只看了一眼下意识看向顾言，神色诧异。 “合约有效期一个月，到期自动续约，我随时都可以无条件毁约，顾总，你这没开玩笑吧。” 除了练习生之外，哪家公司签人不是往长了签，恨不得一次签上几十年的霸权合同。 就算是在业内已经有一定名气的明星，合同大部分也都是三年一签，连一年一签的都少见。 毕竟公司也是要挣钱的，签的时间太多，一来无法通过合同有效控制艺人，二来前期投入很有可能会打水漂，对任何一家娱乐公司来说，短期合同风险都极大。 一个月一签的合同更是前所未闻，至于后面的无条件毁约，这种权利一般不都是属于娱乐公司的吗？ “继续往下看。” 顾言没有回答陆行的问题，示意陆行继续看后面的条款。 什么收益公司只占百分之五，陆行有权自行决定工作安排，公司出让百分三十股份作为签字费…… 合约中的条款不能说好，只能说太好了。 陆行敢发誓，这样的合约整个业内都找不出第二份来。 这哪是开公司，分明是在做慈善。 “顾总……” 陆行合上合约，长出一口气，“你们给出的待遇的确十分优厚，但这件事我好需要慎重考虑。” “没关系，我能理解。” 对于这个结果，顾言早有预料，毕竟天水娱乐是个什么德性，他比谁都清楚。 陆行现在虽然算不上大红大紫，但只要眼睛没瞎就都能看出来他潜力巨大。 红，只是时间问题。 他真正该去的应该是那些大公司，只有那些公司才能给他足够施展才华的平台。 “先生，您好。” 就在这时，水星咖啡的店员走了过来，轻声和陆行打了声招呼，“那边有几位先生想找您聊聊，不知您是否方便。” 有人找我？ 陆行也有些好奇，顺着店员的目光看去，脸上瞬间便涌起一丝厌恶。 距离他们不远的卡座上，坐着几个熟面孔。 只是这些熟人，陆行是一个都不想看到。 “顾总，我这边有事要先走了，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聊。” 陆行起身离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顾言看了一眼店员示意的方向，没什么特殊情况啊，心里也有些诧异，连忙追上来问：“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倒不是什么麻烦，只是看到几张讨厌的面孔，想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陆行简单的回答道。 “陆行！” 就在陆行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一道身影拦了下来。 许乐山皱着眉头训斥道，“星辉的赵总特意来找你，你怎么能连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这也太没礼貌了。” 今天早上，星辉的赵主管通过金扑惠这条线联系到了许乐山，许诺只要水木大学艺术院能说动陆行签约星辉，他就每年给水木大学艺术院的学生三十个实习名额。 2kxs.la 燕京大学是九州的顶级学府，根本不缺钱，正常情况下也不怎么缺少去大公司的实习名额，唯有艺术院是个例外。 现在谁都知道，九州有名的娱乐公司背后都被外国资本把控着，这些公司压根就不愿意接收九州的实习生，就算是名校也没辙。 作为燕京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现在愿意接收艺术院的学生前去实习，校领导们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许乐山便被派来辅助赵主管。 两人从青歌赛工作人员口中知道陆行去了水星咖啡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一个是为了保住他在星辉的职位，另一个则完全是为了完成校领导的任务。 “有事？” 陆行根本不愿意搭理许乐山，不过做人的基本礼仪他还是有的。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许乐山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但为了学校的任务他还是只能继续说下去。 “你在预选赛和复活赛的演唱，学校领导都看到了，确实很不错，很给学校涨脸，领导们都很欣慰……” “可别。” 陆行直接打断了许乐山的话，“我已经被学校开除了，这些事压根就和你们没关系。” 许乐山老脸一红，有些讪讪的开口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学校已经决定恢复你的学籍，并拿出十万元现金作为对优秀学子的奖励，而且还会推荐你去星辉娱乐工作。 星辉娱乐可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很多人想进去都没有机会。” 陆行听到这话差点就笑了。 他第一眼看到许乐山，还当他是为了赌约的事情而来，没想到在这等着自己呢。 难怪星辉的赵主管也出现在这里。 什么恢复学籍，十万现金，这都是为了把他卖给星辉娱乐啊！ 这是把他当二傻子呢！ 还有这星辉娱乐的赵主管，当初他和苏璃去星辉面试的时候，这赵主管不是百般看不起他，还要潜规则苏璃才同意他留下。 怎么现在反倒找人来当说客了？ “不用了，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别挡着路了。”陆行一脸冷淡，冷冰冰的让许乐山让路。 第五十二章 两份合约（下） “这位陆同学，先不要急着走。” 赵主管见许乐山根本搞不定陆行只能自己上阵劝说。 “陆同学，我知道我们之前有过一点小误会，但你要知道我平时不那样的，只是那两天心情不好，说了一些出格的话。 可你们也没吃亏啊，你女朋友那一脚可是让我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呢。” 这赵主管也是个人才，能将性骚扰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还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能骚扰别人，就能大搞潜规则吗？ “这样，你赵哥我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赔罪，我们不要为了这点不愉快耽误正事，你说呢？” 赵主管表面笑哈哈，心里早就开始骂娘了。 他一个星河娱乐的高管，多少艺人都要求着他办事，说让谁红就谁红。 什么时候需要对一个小歌手这么低三下四了。 如果不是因为陆行背后有小邓总的关系。 什么几千万，几个亿的年收入，别看张珂说煞有其事。 但都是屁！ 潜力巨大的艺人他见多了，有几个能起来？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也绝不会和星辉签约，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陆行，冷着一张脸，话里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陆行！” 许乐山听到这话，连忙出声呵斥道，“你怎么和赵总说话，星辉娱乐是业内的大公司，愿意和你签约是多好的机会，怎么能说拒绝就拒绝。 这件事学校也是支持的，你要好好想想。” 看着许乐山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陆行越发觉得讽刺。 站在讲台上的许乐山言论再怎么不当，至少还有点大学教授的样子，至少在死鸭子嘴硬这一点上还是有点骨气的。 现在呢，活脱脱就是一条舔狗，连最后的尊严都已经没了。 赵主管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语气也没有了开始时的温和，“陆行，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在求你，这个圈子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混。 你认为自己闯进来三十二强，感觉好厉害，好牛逼，可你能一直这么牛逼下去吗？ 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金扑惠这个傻逼中途犯傻，你会有机会拿到补位名额？ 我告诉你，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出点名堂，靠的不仅仅是才华，还有资源和平台，没有公司的力捧和包装，有那个艺人能火的起来。 而且我还要提醒你一点，现在不允许本土艺人出头已经成了行业的潜规则，没有大公司的庇护，你在这个圈子里根本就混不下去。 我亲自来给你道歉，请你签合约，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要是再不知好歹吗，星辉娱乐就是第一个要将你全行业封杀的公司，让你这辈子都出不了头。 不要怀疑，我有这个实力” 这就是的现在行业内顶级公司的做法？ 强买强卖？ 软的不行，就来赢的！ 签不下人，就那封杀当做威胁。 还真是霸道！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还真说不定就屈服了。 但陆行和其他人可不一样。 他虽然也需要平台，需要有公司为自己运营。 但这种需求远没有其他艺人来的强烈。 一个艺人想要大火，想要一直火下去，既要有好的作品，也要有公司来帮他运营热度不至于长时间消失在观众眼中。 好的作品本来就是少数。 没有几个艺人能保证自己拿出来的作品始终都是顶级水准。 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公司的运营。 可陆行不同。 他脑海里装着另一个世界无数经典。 永远不会缺少好的作品。 运营对他来说，虽然也重要，但却绝对不会像对其他艺人那样重要。 陆行不做声，赵主管反倒当陆行是怕了，语气一转，继续劝说道，“当然我们也不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加入星辉对我们来说是双赢。 你会在公司的包装下迅速走红，就算成为一线明星也有可能。 而公司也会因此获利颇丰。 合约我一定带来的了，你要签的话随时都可以签。” 赵主管将早就准备好的合约递给了陆行。 陆行随便翻了两页。 合约三十五年一签？ 基本工资两千五？ 合约期间，所有作品版权归公司所有？ 产出收益公司占八成？ …… 他只是好奇赵主管准备的合约，才接过来翻看两眼。 类似的条款还有很多，一条比一条苛刻。 他要是真签了这份合同，恐怕过的比地主家的长工都惨。 “这份制式合约可能比起一些小公司来说要严苛一些，但星辉是大公司，能提供的资源也远不是小公司能比拟的。 对一个新人来说，这份合约已经很优厚了，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赵主管自鸣得意，他给陆行的这份合同其实还留了不少的讨价还价空间。 只要陆行有意签约星辉，他就有办法以最低的代价将陆行签下。 这样也好挽回他在张珂面前的印象。 “滚！” 陆行手中的合约直接砸到了赵主管脸上。 如果说许乐山是将他当成二傻子骗，赵主管则根本没将他当成人看。 合约的字里行间里看不到一点对艺人尊重，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轻蔑。 赵主管呆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阴云密布，“你会后悔的，我等着你来求我！” 话音落下，赵主管转手就走。 许乐山瞪了陆行一眼，根本顾不上说话连忙追了上去，什么恢复学籍，发放奖金的事情提都不再提了。 ranwen.la 陆行也不在意，他早就看清了徐乐山的真面目。 “你太冲动了！” 刚才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言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 他早就想到了陆行大概率不会和他们天水娱乐签约，可没想到就连送上门的星辉娱乐，陆行同样也拒绝了。 就算陆行和赵主管有过矛盾，可什么矛盾能比前途更加重要。 “陆行，我看这件事星辉不会就这么算的了，接下来他们肯定会动用各种手段打压你，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你找一家和星辉差不多体量的公司签约。 以你才华，应该会有很多大公司愿意，但他们也只会让你做幕后。你考虑一下，如果有想法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不过你也别太灰心，就算没有星辉这档子事，这些公司找你也都是看中了你写歌的天分，签下合约后大概率只会让你当幕后。” 只能当幕后…… 陆行沉默了，他想到了刚才赵主管给他的合约。 现在想想，这份合约其实根本不想是一份艺人合约，更像是一份包裹着艺人合约表皮的委托创作协议。 合约里面可是写的很清楚，合约期间所有作品的版权都归公司所有。 这明显是想让他为星辉娱乐的艺人专职写歌。 比起幕后，他还是更想站在台前。 “顾总！” 陆行思考了几秒钟突然开口喊道，“你刚才给我的合同现在还有效吗？” “什么？” 顾言猛的一愣，然后连忙应声，“有效，当然有效，只是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想起陆行刚才连星辉的合约都拒绝了，顾言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反正一月一签，随时反悔没代价，不签白不签，更何况除了天水，还有哪家公司会放任我继续走在台前。” 陆行耸了耸肩，半开玩笑的回应道。 “可天水的资源对你来说毕竟太少了。” “少也无所谓，反正能随时换。” 陆行笑了笑，这话当然只是开玩笑。 他只是觉得，除了天水应该没有公司会给他开如此优厚的条件了。 与其将自己的命运交给那些不了解的大公司，不如和天水合作。 至少这样占据主导权的还是自己。 而且他也相信，凭借另一个世界的无数经典作品，就算没有签约大公司，他也一样能大红大紫。 至于皱导说的那些事情。 黑幕，不公，那里都会有，可那里也都会有人顶着重重阻碍出人头地。 第五十三章 来自赵主管的反击 下午，星辉娱乐办公大楼。 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脸色十分难看，“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天之前我就已经推荐陆行来公司面试了，为什么会出现他没和公司签约的情况。” 说话的年轻人姓邓，是公司的董事之一，人称小邓总的就是他。 “小邓总，这件事可不能怪我们。” 赵主管的冷汗瞬间就淌了下来，他哪能想到小邓总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原本他还想回公司后动用一些小手段，让陆行跪着来求他签约，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一点转机都没有。 赵主管急中生智，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主意，“您还不知道，这个陆行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您介绍他来公司面试的时候，态度就十分嚣张。看在您的面子上，一个新人，我给的是B级合约，可他不但不满意，还打人，这件事公司里上下可都知道。” 小邓总眉头顿时一皱，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之色，显然对陆行的感官已经大大下降。 “B级合约对他来说的确有些屈才，不过考虑到当时他还是纯新人，你这做法也没错。” 听到这话，赵主管心中暗喜，连忙开口继续说道，“复活赛结束后，我也知道这B级合约对他来说有些差了，去找他谈新合同。 可他看自己火了，根本看不上我们星辉娱乐，直接和炫彩的人接触，强行解除了和我们的合约……” 炫彩娱乐？ 小邓总的脸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赵主管很清楚，小邓总去年的时候和炫彩娱乐起过冲突，所以才故意说陆行要去炫彩娱乐。 这对小邓总而言，无异于啪啪打脸，也让陆行在小邓总心中的形象差到了极点。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下去吧。” 赵主管这些话其实根本经不起推敲调查，放一般人压根就不会相信这种一面之词。 但小邓总本身就是个纨绔子弟，虽然在星辉占了一定的股份，也是玩票性质，平时根本不管事。 赵主管说的这些话，他压根就不会去细想。 “小邓总，这件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赵主管看小邓总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继续煽风点火。 一方面是因为陆行对他的态度让他很不爽，另一方面也是担心事情败露想要将陆行直接按死。 “不这么算了还能怎样？怎么说都是嫣姐介绍的人，这点面子我总不能不给。”小邓总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他不知道陆行和楚嫣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只冲着楚嫣的面子，他也不能因为这点事就真把陆行怎样。 不然，这么多年的朋友还处不处了。 “小邓总，不如将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赵主管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叮当响。 这样一来他既打压了陆行，又抱上了小邓总的大腿。 “行了，出去吧！” 小邓总看似不耐烦的将两人赶了出去，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 离开了办公室，赵主管顿时露出了得意笑容。 有时候不表态其实就已经是一种表态了。 他掏出手机几个电话拨了出去，很快一股舆论风暴便在网上渐渐成型。 第二天早上，很多人一觉醒来发现网上好像突然就变天了。昨天还被官媒力捧的陆行突然就成了过街老鼠，二十几位明星同时发微博开喷，其中不乏一线顶流 小了白了兔：一位以前从未听过的年轻歌手，在不到半个月里，突然便将古典戏曲和现代音乐相融合，拿出了诸多自称原创的优秀作品，其中的猫腻希望他能站出来给大众一个解释。@九青年歌手大赛燕京赛区 发微博的是星辉娱乐旗下顶流歌手，安吉丽娜。 因为找不到陆行的微薄，她只能@青歌赛官方微博。 微博一经发出，很快便被圈内的各大明星争相转发，甚至还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了微博热搜榜。 微博下方，吃瓜群众对陆行质疑更是接连不断。 “要是丽娜baby提醒，我还真没想过这一点，现在想想才发现整件事的太不正常了，《赤伶》《新贵妃醉酒》……这些歌随便拿出来一首都是经典，怎么可能一次性出现这么多，还都是一个人创作的。” “这是发现华点了啊，我也很好奇陆行如果真有这么大本事，怎么会被学校开除？” “抄袭狗，还我圣地，滚出音乐圈。” …… 同一时间，赵主管的家里，金扑惠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手机瞬间就看到了网上对陆行的征讨声，想都没想就在某音发布了一条泫然欲泣的短视频。 “复活赛已经结束了，可我始终想不明白，我是怎么输的，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官媒会突然出面为选手拉票。 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怎么可能会是官媒的对手。” 视频发出，看着下方清一色的“宝宝莫哭，我们挺你”，金扑惠顿时神清气爽，开始挨个回复，引导粉丝加入到网暴陆行的大军中。 而在距离金扑惠几十公里外的一间公寓里，和天水娱乐解约的王威廉正浏览着网上的信息，发出畅快的笑声。 复活赛，预选赛，还有戏剧院演出…… 这两天网友对陆行有多追捧，他对陆行便有多憎恶。 如果没有陆行，这一切的殊荣可都是他的。 现在看到陆行倒霉，他怎么可能不落井下石。 作为一个三流小歌手，他粉丝虽然不多，但金主还是认识几个的。 几个电话过去，大量水军便堂而皇之的涌到了青歌赛官网和官微下面。 “陆狗滚出别赛！” “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 “什么《赤伶》，咿咿呀呀听着就觉得恶心。” “官方在哪？我就问问现在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上青歌赛的舞台了？” …… 大量恶意评论攻占了青歌赛的官网和官微，很多不明真相的网友也被裹挟着加入了讨伐大军。 baimengshu.com 但这些还都只是一个开始。 很快水木大学背刺就来了。 在一众网友的轰炸下，作为水木大学作用粉丝量最多的教授，许乐山决定发微博回应一下网友们询问最多的问题。 水木许乐山：很多粉丝都在问我，陆行作为水木大学音乐系曾经的学生，音乐水平到底如何？有没有能力创作出这么多的优秀作品。 对此，我只能说，他或许是一个优秀的现代诗作家，但音乐方面，他在校时的确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 许乐山的话看似一点问题都没有，陆行在学校时，除了三首现代诗之外，的确没留下什么令人称赞的音乐作品。 可他在学校也只待了不到半个月时间。 这一点许乐山知道，水木大学的同学知道。 但大部分网友可不知道。 许乐山这一番话无异于石锤了网上被带起的节奏。 “我就知道，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怎么可能会创作出《赤伶》《新贵妃醉酒》这样的神曲。”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陆行，抄袭狗，我呸！” “原作在哪里？如果想告陆狗侵权，我们众筹帮你打官司。” ……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小子这次可算是栽了。” 此时郊区的一栋别墅里，宁兰举着红酒杯哈哈大笑，旁边是和她一样被青歌赛开除的张烨和陈宇。 复活赛结束的那一晚，可不只是十几家官媒同时为陆行发声，还有数个上级领导部门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他们三人没等到复活赛结果出来，就被赛方给彻底除名了。 失去了继续在青歌赛上露脸的机会，这两日里他们便一直在张烨的别墅里醉生梦死。 “不行，这个时候我要不说点什么都对不起我自己。” 宁兰掏出手机就开始发微博煽动自己的粉丝。 “有的歌手唱歌的本事没有，背后耍各种小手段的本事却不小，奉劝青歌赛接下来的评委一句，小心有些选手狗急跳墙。” 微博里从头到尾都没提是什么事，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宁兰在影射什么。 “你们两个要不要也发条微博庆贺一下。” 发完微博，宁兰转身问向另外两位评委。 “我就不了。” 张烨摇了摇头，从复活赛结束他就一直是这个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鬼样子。 但一旁的陈宇就不一样了，听到宁兰的提议当即便答应道，“发，当然得发，这时候不发微博嘲讽一下都是龟孙子。” 很快一条微博也新鲜出炉：“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微博下面的配图是陆行在复活赛上演唱的场景。 这赤裸裸的嘲讽可是连拐弯都不带的。 第五十四章 陆行的粉丝团 质疑！ 嘲讽！ 谩骂！ 四面楚歌，全网封杀说的就是现在的陆行。 当资本来到人间，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液。 星辉作为业内数一数二的音乐公司，只是一个高管调动的能量便足以如此轻易的毁掉一个人。 这一刻，被网友大肆攻击的不仅仅只是陆行，就连之前替他宣传的国宝级艺术家们也遭到了围攻。 青歌赛官方不过发布了一条澄清视频，只是因为视频内容对陆行有所偏向，便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人骂上了热搜。 这里面有想要捧星辉臭脚的明星在煽风点火，也有受人雇佣的水军在推波助澜。 就连各大媒体今天的头版头条也都和陆行有关。 uc：震惊！十九岁少年吊打娱乐圈，半月时间创作数十经典，谁才是他背后的最大推手？请随小编一起探讨。 企鹅：十七家官媒齐站台，辍学青年拿第一，青歌赛已沦为二代名利场。 头条：国宝级艺术家作保，戏曲大师同台，本届青歌赛最大的黑马陆行，他靠的究竟是什么？ 网易：燕京市戏剧院改建计划取消，九州青年打进三十二强，这一场闹剧里究竟有几方获益。 …… 这些充满阴谋论的新闻每一条都像一枚重磅炸弹，爆炸的余波近乎席卷了整个互联网的每个角落。 如果说燕京赛区的预选赛、复活赛关注者大多都是燕京百姓；看到百姓日报等官媒动态信息的都是对政治敏感的人群。 那么这些大众媒体的受众，便占据了互联网九成以上的用户。 陆行是在一夜之间火遍全国了，短时间内的热度连那些顶流明星都比不过。 可现在全网都是黑粉，人刚走红就已经彻底糊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听信了网上的这些传言，现实中还是有很多人选择相信陆行。 他们之中有为陆行罢过课的水木学子，有在比赛现场怒骂评委的观众，有了解陆行为人的戏院老人，也有从小就看着陆行长大的亲友…… 水木大学艺术院的一间教室里，十几个年轻人齐聚在这里。 他们是【一代人】群里真正的骨干，也是陆行真正的铁杆支持者。 “学海学长，艺术院有一千多人愿意听我们指挥。” 一个戴眼镜的小学妹抬头汇报道，紧接着他身旁的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医学院这边有两千一百人同意加入我们。” “商学院两千四百人已就位。” “我这边在各个论坛说服了四千多名愿意参战的网友。” “计算机专业的学长已经写好了自动留言的脚本。” “网上搜集的黑料也已经全部下发。” …… 面对全网铺天盖地般的诬蔑和怀疑，他们深知自己这些人如果分散开来，在网上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只有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才能让别人听到自己的声音，才能帮助陆行发起反击。 “很好！” 李学海推了一下眼睛框。 他在学校里被人称为学魔，在【一代人】的群里代号学海无涯。 “一分钟后先攻陷宁兰的微博，三分钟后转战陈宇，五分钟后……”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传达下去。 很快，宁兰的微薄下面便突然涌现出大量的黑粉。 “一个靠卖肉博出位的烂货也看大言不惭，你懂什么叫音乐吗？你知道什么叫高雅吗？” baimengshu.com “这是又收了多少黑钱，竟然还敢站出来撒野。” “我也奉劝青歌赛的各位选手一句，小心有些评委狗急跳墙。” “预选赛，复活赛，就算一条狗坐在评委席上都比你强，现在被赛方开除了，搁着影射谁呢？” “楼上的骂人归骂人，可别拿狗举例，小心狗告你羞辱诽谤。” …… 顷刻之间，宁兰的微博便已经被有组织的攻陷。 每条动态下面，一连翻上十几页都是清一色的辱骂。 宁兰当场就气的自闭了，直接关闭了微博评论功能。 她的粉丝在这群有文化，有计划，有纪律，指挥统一的四有流氓面前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这边宁兰前脚刚关闭了微博评论功能，这群网络暴徒后脚就转战到陈宇的微博下，而后还不等陈宇反应过来，便又转战下一家。 当然微博官方也不是吃素的，参加这场骂战的微博用户很快就迎来了大面积封号。 可现在这个时代，明星们想要保持热度入驻的也不止微博一个平台。 很快各大短视频平台也遭了殃，三四万人对着一个账号恶意举报，狂刷负面评论，到处揭露这些明星的黑历史…… 平台也十分头疼。 这场席卷各大平台的闹剧，一直持续到好几个小时才渐渐偃旗息鼓。 这时候，不仅diss陆行的明星们松了一口气，就连各家平台也同样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们今天封禁了多少账号，又有多少人前脚账号被封，后脚又申请新的账号继续发起进攻。 第五十五章 皇上不急太监急 星辉娱乐的办公大楼中，赵主管刚刚送走了又一位前来抱怨的艺人，关上门忍不住怒骂一声。 “草，陆行这小子从哪找来这么一群疯子，就是水军公司的水军都没见这么卖力过。” 李学海召集起来的人其实并不算多，满打满算也才两万多人，这里面还有一部分是专职打酱油的，一部分半路就没见人影的。 可架不住这些人个个都是精锐啊。 正常明星的粉丝就像游兵散勇，人多力不起，难以组织，一百个里面都未必会有一个这样一切行动听指挥的铁杆。 平时公司雇佣的水军战斗力虽然比同等数量的明星粉要强，但人家那是为了钱，还真能给你拼命不成。 可这群龟孙那是真他妈拼命啊。 各大平台封号都封不住的一群疯子，他能有什么办法。 有几家平台的电话甚至都打到他这来了，让他想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 让公司艺人删了微博，这群孙子还是继续骂啊！ 而且各个都和杀疯了一样，关闭评论功能，就发私信，就全世界@…… 人数不多，杀伤力巨大。 不过还好这些王八蛋不是机器，也会累，会倦怠，不可能一直这么疯狂下去。 要不然，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不过这种煽动粉丝的行径都是小手段，成不了什么事，最多只能恶心恶心人。 真正的大杀器是舆论导向。 而这把杀器一直被他牢牢的握在手里。 别的不说，就看这小子闹腾了出这么大动静，网上的骂声怎么丝毫都不见减少。 而且到现在这小子连面都没露，只敢在背后搞点煽动粉丝的小动作。 这不是怕了是什么？ 他胜券在握啊！ 赵主管整了整衣襟准备下班回家，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水木大学艺术院的教室中，聚在这里的学生们也准备返回各自的宿舍。 这时候有人突然出声问道，“学海学长，我们这么做真的能帮到陆哥吗？” 这话落下，原本准备离开的学生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也很怀疑，只是一场骂战真的就能帮到陆行吗？ 李学海推了推黑框眼镜，轻叹一声，“这要看你怎么看？如果你是想帮陆行学弟解决目前的麻烦。 那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陆行学弟现在面临的是一个无解的死局，就凭这些事根本不可能帮到他多少 但这不代表我们这么多就没有一点价值，至少以后这些明星想要在网上攻击陆行学弟的时候，都会回想一下今天被我们骂到自闭的事情。 这就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想要真正的破局，只能依靠陆行学弟他自己，或者他身后的经纪公司，如果他有和经纪公司签约的话。” 李学海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他怕动摇军心，也怕让大家失望。 现在被全网黑的是陆行，可陆行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也没有发声。 反倒是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一直冲在最前线。 虽然这些事情都是他自愿的，他们也打从心底里佩服陆行，相信陆行 可整整一天时间，陆行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难免让人有些失望。 …… 此时，燕京市戏剧院。 “老周，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他们这是诽谤。”李老一脸愁容的骂道。 “诽谤？” 周老气哼哼的冷笑了一声，“我已经托人打电话问过了，人家还真够不上诽谤，每一句都是猜测，有那一句明确说小陆抄袭或者作弊了？你告都没法告。 他这是得罪人了!人家这是要彻底毁了他。” “什么叫得罪人了？我看就是那些外国佬不想看到我们本土出头，这才联合起来打压小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又能怎样？这些外国佬打压我们难道就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yawenba.net “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 “不然你有什么办法？你出去看看，现在有多少人在骂小陆，你说替小陆一句好话，看有几个人信？”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关键是要看小陆怎么想，他一直都比较有主见，说不定现在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这话一出，戏剧院里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老人们此时才反应过来，事情都已经闹到了这种程度，陆行却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态。 “散了，散了，连小陆怎么想的都不知道，我们这些老东西还有什么可吵的。” 近乎在一瞬间，老人们的心气劲都散了。 他们在这火急火燎，陆行却连个屁都没别出来。 搁谁，谁心里都不好受 小公寓里。 苏璃抱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的砰砰作响，“怎么会有这种人，别人说什么都相信，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嫣儿，你别坐着了，快上微薄帮我喷人！” 楚嫣看着旁边咬牙切齿的苏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再这样戳手机，手机就要报废了。 而且你从早上起来就抱着手机喷人，一整天连床都没下，你都不需要吃喝拉撒吗？” “本仙女放屁都是彩虹色的，才不需要这些。你别说废话快上号帮我喷人，我喷不过他了。” 累了，毁灭吧! 楚嫣朝床上一躺，看着天花板满脸的生无可恋 皇上不急太监急，说的就是苏璃。 第五十六章 全网公敌 网上发生的这些事情陆行并不知道。 复活赛结束后，三十二强的比赛已经迫在眉睫，只有不到两天半的时间给他准备，根本没时间去管其他事情。 昨天下午回来后，他便在为比赛做准备，一直忙到今天早上十一二点才迷迷瞪瞪的睡着。 傍晚，晚霞似火般燃烧。 顾言急的满嘴燎泡。 整整一个白天他都在为陆行的事情四处托关系，网络，媒体都有许多人在为陆行发声。 结果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陆行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网上，整整一个白天都不见他露面表态。 现实中，电话一连打了几十个，始终都是关机。 他难道不清楚事情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了吗？ 下午的时候，网上还能看到有人在极力的维护陆行，在怒骂那些诬蔑陆行的明星和媒体。 可现在这种声音已经越来越少。 连陆行他自己都已经沉默了，那些支持他的人又能怎样？ 只是失望的不断累积，然后脱粉，或者粉转黑罢了！ “说的那么好，怎么不见陆行自己出面澄清？” “这么久都不见露面，分明是心里有鬼。” “到底是多傻逼的人，才会相信写出《赤伶》的人会是一个被赶出学校的败类。” …… 随着时间流逝，这样的言论也越来越多。 陆行的粉丝已经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这个时候，谁要敢在网上宣称自己支持陆行，等待他的将是无数网友的嘲笑。 水木大学男生宿舍，李学海看着网上的这些言论，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他想反驳，他想告诉所有人，陆行是一个怎样的人！ 能写出《死水》和《一代人》的陆行绝对做不出抄袭这种事情， 可是…… 他攥紧的拳头又无力的松开了。 陆行没有公开回应质疑这是事实。 水木大学的附属楼中。 一个少女正洋洋得意的告诉自己的爷爷，“看到了吧，广大网友的想法和我一样，这么好的歌绝对不是陆行写的，至少不可能全是他写的。 他要是没抄袭，为什么不站出来反驳网友。” 坐在沙发上的秦国生陷入了沉默。 作为旗帜鲜明支持过陆行的人，他的微博已经被不明真相的网友攻占。 甚至“晚节不保”四个大字已经在他的微博下面刷屏。 他相信陆行。 这孩子心中有火，眼中有光，是有底线的人。 一个有底线的人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可只是他相信有什么用，其他人根本不相信啊！ 小公寓里，苏璃已经被网友骂到原地爆炸，却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来反驳…… 南方小城里，陆父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向人解释陆行没有抄袭，可惜没几个人相信，所有人只会露出敷衍的笑容：是，是，没有抄袭，我们知道。 …… 解释多了，会累！ 被人指着鼻子谩骂却没办法反驳，也会感到憋屈！ 这些人再怎么支持陆行，时间长了心里难免会有埋怨，会有怀疑，甚至会去想自己是否看错了人。 此时，青歌赛为选手准备的房间中，陆行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从旁边的桌子上取过充满电的手机，开机。 几百条未接来电瞬间跳了出来。 这里面有苏璃的，有父母的，有顾言的，还有许多亲朋好友的…… 不仅如此，微信和QQ的消息也“叮叮叮”响成一片。‘ “这什么情况？” 陆行满心疑惑。 昨天晚上手机没电了，他也没管，等到早上睡觉时才充的电。 可就算如此，也不应该会有这么多人联系他啊！ 还不等陆行打开消息界面，或者回拨电话问问情况，手机便先一步响了起来。 电话接通，话筒里立马传来了顾言焦急的声音。 “我的祖宗啊，你总算是接电话了！” “顾总，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手机没电了，这才刚开机。” 陆行有些尴尬的问道，他听出了顾言语气中的焦躁。 “什么事？你难道没上网看吗？你火了，彻底火了，现在全九州没几个人不知道你陆行的名字。” xiaoshuting.cc “啊？” 陆行懵圈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小半个娱乐圈的明星，最大的几家网络媒体，全部都在影射你歌曲抄袭，比赛作弊，甚至还有人造谣说你能晋级是因为背景深厚。 总之，你现在是火了，可名声也彻底臭了。” “顾总，我昨天下午回来熬了个通宵准备比赛的事情，这会才睡醒，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这怎么就突然莫名其妙的火了？” 陆行面露无奈。 一觉醒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事，谁心情也不会好。 “你现在在哪，我们见面说。” 顾言也不废话。 这件事电话里三两句也说不清楚。 况且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也需要陆行和公司全力配合。 挂断电话，趁着顾言还没过来时间，陆行上网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 看完网上的消息，他陷入了沉默。 事态远比顾言在电话中的三两句要严峻的多。 这种事就算放在一个二三线艺人身上，事业、星途也都已经彻底毁了，余生都走不出这次阴影。 想要翻红，更是痴人说梦！ 而且就连一些根本连交道都没打过的一线明星都在发微博煽动粉丝。 他已经成了全网公敌。 这后面要是没有人推动，才出怪事了。 他只是简单查了查，就发现星辉，炫彩，方杰…… 整个九州所有大型娱乐公司旗下的艺人都有参与这件事。 星辉是因为他和赵主管之间的矛盾。 可炫彩，方杰这样不相干的公司呢？ 或是因为背后的海外资本，不愿意看到有潜力的九州艺人出现。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旗下的艺人同样参加了九州青年歌手大赛。 换成其他人面对这些大公司不遗余力的封杀，只能认命。 可陆行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打开艺人手册】 陆行看了一眼自己立绘下的信息。 大部分数据没什么变化。 变化最大的是影响力和粉丝栏的数据。 其中影响力一栏已经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十一万多，粉丝一栏的数值也上涨到了三万七左右。 这些增长绝大部分都得益于官媒的宣传。 如此庞大的影响力足以让三四个技能都迈入16点精通领域。 至于16点以上的领域，技能书只靠影响力根本买不到，需要开宝盒才能获取购买权限。 购买系统商城里的宝盒是需要粉丝值的，一万粉丝值也只能购买最基础的青铜宝盒，能开出什么完全看命。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对陆行而言，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张曲谱。 一首在另一个世界曾经广为流传，又惨遭封禁的歌曲。 这首歌只要在几个无伤大雅的地方稍作修改，便能十分应景。 第五十七章 我要发新歌 “小陆，这位是凤凰新闻的周主编，这位是新浪网……” 没多长时间，顾言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几家网络媒体的工作人员。 虽然这几家媒体比不上之前引导舆论的那几家，数量上也和黑陆行的媒体相差甚远。 但这已经是顾言能找到的所有媒体了。 还有很多媒体不管说的多么好听，只要听到“陆行”这两个字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什么老同学，过去的同事，一起长大的发小，在这件事情面前都没的商量。 念旧情的还会劝上几句，让顾言放弃陆行。 不念旧情的直接喊保安赶人。 和陆行简单介绍了一下几家媒体的工作人员，顾言长话短说，“小陆，你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发表声明，我和这几位媒体朋友都会帮你。 发言稿我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只要照着念就行。 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洗去污名，而是让之前支持你，相信你的人继续相信你。” 说话间顾言便已经将发言稿塞进了陆行手中。 “顾总……” “时间紧迫，你抓紧时间看，其他事情都等这件事结束再说。” 顾言打断了陆行的话，然后指挥着媒体的工作人员调试设备。 陆行看着手中的发言稿面露苦笑，几次想插话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能先看看手中的稿子。 发言稿上涂改的地方很多，基本上每一句都有变动的地方，可以看出准备这份稿子的人是真的用心了。 上面的内容兼具了真实和趣味性，甚至带着几分无奈的自嘲。 和其他明星的公关发言比起来，的确要优秀上不少。 陆行也相信，他按照手上的稿子发言，效果一定会很好。 但就算效果很好，又有几个人愿意看他发表的声明。 而且仅凭现在这几家媒体的报道，根本没多少人知道他发表声明的事情。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可不是一句空话。 最后的结果也只能如顾言所说，只是给支持他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相对于现在被全网黑的情况来说，效果不大！ “看完了没有？” 这边顾言已经指挥这几家媒体架好了设备。 “顾总，比起这份发言稿，我更想借着这个机会，发布一首新歌。” 陆行将发言稿和从系统抄录出的曲谱递给顾言。 “发歌？” 顾言眉头一皱，“小陆，你现在的热度是很高，可你应该清楚你的热度和其他人不同，说直白点，短时间内你的口碑已经烂了。 再好的作品也会被恶意刷差评，一不小心就会让现在这种全网黑的情况更加糟糕。” 陆行知道顾言说的有道理，但还是继续坚持，“顾总，你先看看曲谱再说，看完如果你仍然认为不合适，发布新歌的事情就此作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顾言也只能接过曲谱。 只是第一眼，他的眉头就皱的更加深了。 旋律，节拍都没有问题。 只是这歌词，怎么看都像在开玩笑一样。 但接着往下看，顾言的眉头渐渐就松弛下来，神色也越来越惊讶，拿着曲谱的手甚至都开始微微颤抖。 “老顾，你这是怎么了？” 凤凰新闻的周主编看顾言这么久都没过来，过来查看情况，结果就看到顾言双手都在发颤。 这老顾该不是生什么病了吧！ 周主编心里直打嘀咕。 顾言没有理会这个老友，一口气将整个曲谱看完，这才长舒一口气，“我给你的发言稿呢？” “在这！” 陆行听到询问，将放在一边的发言稿递了过去。 顾言接过发言稿三两下就撕了个稀巴烂，扔在地上还狠狠的踩了两脚。 “和你这首歌比起来，我这稿子算个屁！” “老顾，你疯了啊！” 周主编大为震惊。 他可是知道这一路上顾言对这个发言稿有多重视。 早上，顾言第一个找的就是他，其他媒体都是两人一起找来的。 所以他可是亲眼看到了这一整天时间里，只要能挤出一点点时间顾言就一个劲的斟酌、修改他手里的发言稿。 就连上厕所时，顾言都在改手上的发言稿。 而且这份发言稿根本没有其他备份，撕了可就真的没了。 “不是我疯了，而是我们之前定下的报导需要修改了。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全力宣传一首歌。” 顾言意气风发，完全不顾及周主编的满脸震惊。 “小陆，签下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得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yawenba.net 写歌这件事对你而言怎么就好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而且每一首的质量都不差。” 撬开我的脑袋，你能看到的只有脑浆，或许还会有一个游戏系统。 面对顾言的称赞，陆行心里暗暗吐槽。 “顾总，我们需要乐队，需要录音棚，还需要一个人来和我对唱几句歌词，这个只能交给你来解决了。” “乐队和录音棚都没问题，只是和你对唱的人选……” 顾言思索了几秒钟,“这一块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如果随便找人凑合或者所有歌词你一个人来唱。这首歌的效果就会打折扣。” “人选的话，我这边倒是有一个选择，只是不太确定她会不会来帮忙。” 陆行想到了王语儿。 这姑娘在预选赛上被淘汰了，可唱功确不错。 不过想起两人之前的尴尬场景，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既然你这边有人选，这个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这件事上，顾言给了陆行极大的自主权，一方面是出自对陆行的信任，另一方也是对陆行的认可。 “行！” 陆行拨通了王语儿的电话，有些尴尬的开口道：“喂……” 王语儿倒是比陆行大方多了，听到陆行需要自己帮忙，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顾言这边没多久就联系到了何时的摄影棚，又和自己带来的媒体朋友简单解释了几句，便带着所有人风风火火的出发了。 一个多小时后，一家临时挤出来的录音棚中。 “不对，这里还是有些缺陷。” “重来一遍，刚才收尾的时候不小心带了点颤音” “ok，这一遍是好多了，可还有点小瑕疵。” …… 录音棚里。 顾言看着唱了一遍又一遍，对一点点的小问题都吹毛求疵的陆行，好几次都想告诉陆行已经唱的已经非常好了，可还是没有出声。 他也想看看，这样的陆行能将一首简单的歌唱出什么感觉。 而陆行这一唱，又是接连不断的两个小时。 顾言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后面陆行的嗓子有些发哑，体力也跟不上了，他能一直唱到明天早上去。 第五十八章 《别咬我》 深夜，几家网络媒体突然发布了新的报道。 凤凰新闻：新歌速递，来自音乐鬼才陆行的回应。 新浪网：面对无端诬蔑，他选择用音乐来回击。 搜狐：深陷舆论风暴的他，只想安静的写歌。 …… 除了凤凰新闻这几家网络媒体之外，还有一些末流小明星也站出来发表动态力挺陆行。 燃文 每一则报道和动态下面都附带着陆行的新歌：《别咬我》 可惜面对国内一流公司的集体封杀，这些声音就像一颗落入海里的小石头，只能激荡起几层涟漪。 天水娱乐的体量太小了，顾言的人脉也有限。 他们拼命发出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互联网的浪潮里，能看到的人只是少数。 可即便如此，对一部人来说： 这些报道！ 这些声明！ 这首突然发布的新歌！ 犹如一团重新燃起的火焰，再一次将他们点燃。 原来他们的坚持始终都有意义。 面对铺天盖地的流言，他并非如网上所说那般什么都没做。 打开这些报道下面的音频。 轻快的口哨声从许多地方响起。 “稍息,立正,站好，快站好。 哎小陆啊 我家狗怎么不听话啊。 狗习惯爬着走，你非让它站，对不对？ 也对，毕竟是狗嘛,不能对它要求太高 那就随便遛它玩玩好了。 ……” 前奏之中，狗叫声和男女对话同时响起。 像是在一个寻常午后，一对好友正在讨论怎么教育狗狗的问题，语气中带着点失望，又有几分无奈。 这小子是在骂人？ 水木大学的附属楼中，秦国生还没有睡。 听到这里有些讶然。 现在圈子里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也的确该骂！ 他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什么事情没见过，很清楚这是背后有人在搞陆行，想将陆行彻底打压下去。 可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他一个已经早就被行业淘汰的老人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轻叹一口气，秦国生继续听下去。 “果然复活赛里，我又回到了这里 温柔的rap一些事情给你们听 认真听，如果没耐心听 现在就请立刻哒哒哒播放器关闭。 作词作曲虽然是我的乐趣 但为此高歌一曲是不是对它太过抬举 ……” 歌曲到了这里还只是简单的说唱，歌词也远不像陆行的其他几首歌那般用韵味，甚至显得有些寻常。 这可不想是陆行该有的水准。 秦国生眉头微皱，但很快他的想法就改变了。 “音乐里每个音符和纯粹的心 为何总逃不脱要面对伪善的命运 我曾经问自己 是否有必要这么潇洒的还击 但有些人让我想到就恶心 我还是该拿出大哥哥的勇气 我常常问自己 道貌岸然的人是否残存良心 如果是因为有心理的疾病 欢迎去燕京寻访名医 …… 江南风光好 你又怎会明了 生命太过潦草 猖狂一季终被烧 稍息正立站好 挺直你的柳腰 别再继续无聊 藏好你寂寞的圈套。” 讽刺啊！ 这是赤裸裸的讽刺。 一首歌听完，秦国生这才明白这首歌的质量为什么和其他几首歌比起来会有如此明显的差距。 这种差距正是这首歌的高明之处。 甚至在歌曲开始的rap中就已经将原因写的明明明白白。 为了这点破事就特意写首歌来反击，对在网上叫嚣的那些人而言的确是太过抬举。 秦国生不相信陆行会拿不出更好歌，可是没这个必要。 这种质量的歌刚好将讽刺的意味表现的淋漓尽致。 质量再好上一点便会破坏歌曲自带的讽刺意味。 而再差一点就不会引起个更多人的注意。 “这才是真正的音乐鬼才啊！” 秦国生轻声感慨道，而后迅速登陆微博将自己的分析发了上去。 这一下，原本还对陆行新歌有些失望的网友们，瞬间就全都傻眼了。 “这不愧是陆行，恶心人都能恶心出花样来。” “诶，我能写出好歌，可我就是不写，就是玩！” “哈哈哈，一群臭鱼烂虾，也陪我小陆哥特意写歌来骂？简直是痴人说梦！”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网上带节奏，但看看他们和小陆哥的对比，什么叫格局，这就叫格局啊!” “走走走，快将这首歌@给今天叫嚣的那些明星大腕” …… 网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金扑惠和赵主管这里。 此时两人正在一家酒店里鬼混。 金扑惠脑子虽然不怎么聪明，但身材容貌却是好的没话说，而且对赵主管言听计从。 短时间内，赵主管也准备将金扑惠换掉。 两人一番酣战之后，金扑惠取过手机一眼就看到了微博后台弹出的无数私信。 每一条私信都在让她去听一首名为《别咬我》的歌。 别咬我？ 金扑惠满心疑惑，这是什么歌？ 她上网上搜了一下，这才知道半个多小时前，陆行竟然发布了一首新歌来回应网上的言论。 “发生什么事了？” 赵主管看到宁兰脸色有异，出声问道。 “网上说陆行发了新歌，要不要听一下？” “新歌？” 赵主管眉头皱了一下，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陆行在音乐方面的才华他已经见识到了。 这个时候陆行突然发布新歌，他总觉得不太正常。 想了想，赵主管还是让金扑惠用手机播放陆行的新歌。 只是歌曲的前奏还没听完，赵主管和金扑惠的脸色就已经变得无比难看。 歌词里没有一句脏话，可他们不傻。 在第一节的的rap里，他们这些人就已经被陆行比作了不听话的狗。 而紧接着一句“为他高歌一曲是否对它太过抬举”更是将他们组这些人彻底踩在了泥地里。 你既然觉得我们不配让你高歌，为什么又要唱？ 这个问题，歌词里没有给出答案，但答案却在整首歌的质量上。 这不仅是指着他们的鼻子骂，更是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啊！ 而且什么叫道貌岸然的人是否残存良心？ 什么叫心里有疾病欢迎寻访名医？ 你丫怎么就这么损呢！ 赵主管和金扑惠两人的脸都快绿了。 第五十九章 风评反转 “赵哥，这个陆行也太嚣张了，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金扑惠趴在赵主管身上娇声娇气的煽风点火。 1200ksw.net 星辉想签下陆行的事情，赵主管并没有瞒着金扑惠。 想起自己为了签约星辉所付出的代价，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赵主管，陆行或许早就已经签约星辉，拿到了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合约，金扑惠心里便充满了嫉妒。 再加上复活赛中，因为陆行她才和第一名失之交臂。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有落井下石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赵主管没有理会金扑惠，脸色难看的可怕。 那一句句歌词，完全是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别咬我》作为另一个世界音乐才子许嵩的早期作品，歌曲质量虽然不差，但的确还有很多不足。 和《赤伶》《新贵妃醉酒》这种经典歌曲比起来，差距也确实不小。 可这些差距都因为一句“是不是太过抬举”化作了浓郁到散不开的嘲讽。 陆行将这首歌拿出来，就好像是在告诉所有人：现在网上这些针对他的人，就连让他认真骂上几句的资格都没有。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首看起来好像没有认真创作的歌曲，却又要比绝大部分音乐都要优秀。 这是炫技，更是赤裸裸的蔑视。 “喂……” 赵主管掏出手机，拨通了公司旗下艺人的电话。 看来他还是太仁慈了，白天的封杀力度也太小了，才让陆行这样区区一个小歌手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几分钟后，一条条突然发布的微博犹如深水炸弹一般再次炸响整个互联网。 “什么时候音乐也能被当成辱骂人的工具，有些人真该滚出音乐圈，我说的就是你，陆行！滚出这个圈子！” “不过只是被质疑了几句，便写歌骂街，你的素质也就这样了。” “一整个白天都没出声，为了找枪手写歌怕是已经耗尽了你全身力气，真有本事就再拿出一首和《赤伶》差不多歌出来啊。” …… 和白天只是暗示和影射的言论比起来，刚刚发布的这些微博已经彻底撕下了最后一层伪装。 除了这些微博之外，之前被赵主管收买的媒体也纷纷发布新的报道。 uc：深夜大瓜，一首新歌引来全网抵制。 企鹅：水木教授爆料，天才歌手陆行在校时曾多次气晕师长。 头条：国宝级艺术家深夜力挺，陆行的背景到底有多深厚。 …… 此时，水木大学的校友群，青歌赛工作人员的群，燕京市戏剧院老人们私下里的小群…… 一片片报道，一条条微博被群友转发过来。 顿时间，所有人怒火翻腾，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无耻之徒！ 什么叫质疑？ 你们那是单纯的质疑吗? 那是赤裸裸的诬蔑和诽谤！ 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压和封杀！ 是彻头彻尾的网暴，是要让陆行在娱乐圈和文化界里永无翻身之日！ 你们这些人怎么好意思说只是质疑？ 直到现在，这些微博，这些报道仍然在不停的带节奏，甚至更加恶劣！ 之前陆行没有出面解释的时候，都有李学海等人组织人员攻击诬蔑陆行的微薄和媒体。 更何况现在陆行亲自出面反击。 一首《别咬我》更是坚定了所有人对陆行的信心。 很快，各大论坛，各大媒体的门户网站，许多自媒体平台，无数人自发的站出来为陆行发声。 除了这些，一起出现的还有许多和陆行相关的视频。 课堂上，陆行课堂上以一首《死水》怒斥许乐山的视频被重新翻了出来。 预选赛后台，陆行愤怒于评委对本土歌手的轻视，三分钟写下《赤伶》。 复活赛之中，面对三位评委对传统文化的不屑，他仍坚持以一首传统戏腔《新贵妃》醉酒作为唯一参赛作品、 燕京市戏剧院…… 这样的视频很多都是在陆行不知情的情况下拍摄的，镜头模糊，手法粗糙，声音失真…… 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真实！ 随着这些视频的扩散，很多白天跟着媒体明星一起怒斥陆行的网友开始反思：这样的一个人，真如网上所说吗？ 就在这时，百姓日报的官网吐蕃发布了一篇新的文章，紧接着，微博，抖音，公众号…… 基本上百姓日报在所有平台的账号都更新了。 更新的内容很简短，提炼出来就一个意思：星辉娱乐等多家娱乐公司涉嫌操控舆论，垄断市场，打压优秀艺人发展，上级领导部门将连夜对其约谈。 作为官方喉舌，极具代表性的媒体平台。 百姓日报发布的每一个字都极具影响力，很多时候就代表着九州高层的态度。 这条消息一出，整个互联网这下是彻底沸腾了。 “官方点名，操控舆论，垄断市场，打压优秀艺人发展，这说的是什么事都不用解释了吧！” “连官方都认可的优秀艺人，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抄袭，背景深厚，操控比赛，我呸！我就不信背景再深厚还能请动百姓日报不成？” “这么说，白天的事情是完全是一场惊动半个娱乐圈的打压事件？这些怎么这么恶心，陆行掘他们家祖坟了，要被这样打压！” “我们九州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出不了一个优秀歌手，原因原来出在这了。稍微有些成绩就要被这么多大公司打压，谁能出头？” …… 顷刻之间，风评反转。 大量认为自己被欺骗的网友口吐芬芳，将这些公司骂了个狗血喷头，就连这些公司麾下的明星也受到了牵连。 同一时间，楚嫣的小公寓内。 苏璃正抱着手机大呼小叫，还将官方发布的动态拿给楚嫣看。 楚嫣看到屏幕中“星辉娱乐”几个字，顿时有些诧异。 她记得之前苏璃找她帮忙的时候，她推荐苏璃小学弟去的就是星辉娱乐。 但在百姓日报的报道中，封杀陆行的事情中星辉娱乐好像还是主力。 “小璃儿，我之前推荐你那小学弟去的不就是星辉吗？” “我没和你说吗？” 苏璃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而后才想起自己真的没有和楚嫣说过面试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当初我带陆行去面试的时候遇到一个极为油腻的面试官……”苏璃将当时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邓铁柱！” 楚嫣眼睛微眯，脸色瞬间变得危险起来，“我去打个电话” “去吧去吧！” 完全没有意识到楚嫣情绪变化的苏憨憨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第六十章 合谋 小邓总接到苏璃电话的时候还没有睡，或者说即便已经睡下也会被人叫醒。 1200ksw.net 公司负责人被深夜约谈，旗下艺人微博，贴吧，抖音等一系列平台账号被网友攻陷。 他是纨绔，可心里明白这些都不是小事。 公司高层的电话都快将他这里打爆了，除了星辉之外，还有炫彩方杰等一些娱乐公司的朋友。 所有人都想从他嘴里知道，上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深夜约谈，不说是在娱乐行业，就算是在被称为国之命脉的重工行业也从来都没有过。 这是否代表着上面要对娱乐行业重拳出击了，没有人知道。 至少在约谈结束之前，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胆。 可这些事情他哪里知道，政治上的事情家里从来都不给他说。 而且百姓日报的发声从头到尾都很蹊跷。 一个歌手，而且是一个刚刚有些名气的歌手，怎么可能有资格让九州最具权威的官媒给他站台。 别说是一个歌手，就算是每年交税上百亿的那些大企业，也没资格让百姓日报为他站台。 和这些事情比起来，苏璃告诉他的真相便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凌晨的时候，小邓总的父亲回来了。 邓父脸上余怒未散，看见自家儿子顿时就来气，“你在星辉的股份，明天就去退了，以前那些圈子里的狐朋狗友也少来往。” 话音落下，邓父也不解释直接回了屋。 小邓总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邓父作为主管文化领域的领导，对他入股星辉的事情虽然不喜，但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工作这么多年也从很少见他将工作上的情绪带回来。 这些迹象都表明，今晚的会谈恐怕没达到应有的效果，甚至是不欢而散。 没隔多长时间，小邓总便听到房间里传来了邓父断断续续的怒斥声和母亲的宽慰的声音。 “一群豺狼，他们有本事倒是真的滚啊！我们九州地大物博，人才尽出，没了他们难道还没人能挑大梁了不成？用这种事来威胁我……” “你小声点，这些公司什么德性你又不是第一次接触了，要怪也只能怪我们自己在这方面太过欠缺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被人卡脖子。” “什么叫卡脖子，不听歌，不看电影是能死人不成，我就不信离了他们这些人，我们就活不下去了！” “那上面现在是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继续就这么着呗，有潜力的艺人就想办法扶一把，一些政策条件上适当放宽，我们总不能和那些公司一样，什么阴招都往出使。” 邓父没好气的回了一声，房间里很快便没了声音。 小邓总原本对这些事情也不怎么在意，但早上起来看到邓父仍然臭着的那张脸就知道自己肯定被迁怒了，要是不抓紧时间做点什么，他怕是就要和嫣姐一样离家出走了。 早上八点，星辉娱乐办公楼的会议室里。 除了星辉的高层之外，方杰和炫彩两家公司也派了人过来，除此之外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小公司。 可以说，整个燕京市九成以上的娱乐公司都坐在了这里。 至于没来的那一成，都是类似天水娱乐这样徘徊在圈子边缘的公司。 “昨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有什么想法都拿出来说说。” 作为东道主，星辉娱乐的实际掌控者，一个鹰钩鼻的外国人斯特兰奇率先开口。 “昨晚约谈结束，我就让人查了一下这个陆行的资料，没什么背景，父母都是普通人，这件事应该只是九州上面想敲打一下我们这些人。” “如果只是敲打就简单了。” 星彩的负责人也出了声，“我猜测上面有人应该十分看好这个小子，想扶他起来做标杆。 你们也知道秦国生这些人退休之后，整个九州娱乐文化圈里一个能打的人都没有，偶尔出现几个人都是昙花一现，或者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那按照你们星彩的意思？”说话的是方杰的人。 “以前怎么样接下来还怎么样。” 星彩的负责人弹了弹雪茄一脸轻松，“合法合理的正常商业活动，上面的人总挑不出什么刺来。 大把的资源都在我们手上，还怕拿一个小歌手没办法。 他不是青歌赛的参赛选手吗？集合我们这些公司的力量，难道还能让他有机会晋级不成？ 等他晋级失败，又没有多少曝光渠道，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把他忘了。” 听到这话，会议室里的人纷纷点头。 他们有这个自信，将陆行彻底封死在三十二强的舞台上。 没了青歌赛这个平台，陆行要重新出现在观众面前可就难了。 没有宣发渠道，他靠什么继续出现在观众面前？ 靠官媒推送，还是观众的口口相传？ 前者不现实，官媒不可能也不能毫无理由的就给陆行各种曝光。 而后者？至今还没有那个艺人完全是靠观众口口相传火起来的。 而且艺人就不需要吃饭，不需要钱吗？ 仅仅是没有宣发渠道，没有足够的曝光度这两点就已经堵死了一个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 挣不到钱，就算为爱发电也坚持不了多久。 真要到了这一步，陆行也就彻底废了。 “我还有一个想法，接下来的比赛规则我们以复活赛的规则为主，然后做一点小小改动……” 斯特兰奇看着众人突然出声道，“评委现场出题，观众投票决定谁去谁留，这样一来既显得公平公正有助于挽回我们的形象，也能给我们留下更大的操作空间。” 斯特兰奇的话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坐在这的都是老狐狸，这条规则背后的操作空间谁还玩不明白了。 评委现场出题，不代表不能提前漏题，也不代表着不能为参赛选手量身定做考题。 观众投票为主，这完全比的就是影响力，这一点普通歌手怎么和各大公司比？ 网上带节奏，雇佣水军，找明星帮忙拉票…… 真说起来，这才是各大公司的杀招。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大家都回去做准备吧！” 斯特兰奇起身送客，会议室里的人也纷纷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候，坐在角落里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的小邓总突然拦住了炫彩娱乐的负责人。 此次会议是在星辉召开的，出于礼节星辉娱乐的高层基本上都在这里。 作为股东之一的小邓总自然也有资格作陪。 “你们炫彩之前是不是和陆行接触过？” 小邓总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这边大家伙刚敲定了针对陆行的方案，另一边就爆出了炫彩私下接触陆行的事情。 炫彩再打什么主意，谁能猜到。 炫彩娱乐负责人脸色一变，神色不悦的看着小邓总，“这件事不知道你是从哪听来的，但我们炫彩从来没有接触过陆行。” “赵主管！” 小邓总喊了一声，“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我，我，我……” 赵主管整个人都要吓傻了，他从来都没想到小邓总会突然发难。 这不科学啊！ 以小邓总的为人，根本不可能过问这个事。 难不成是哪漏了马脚。 “你不说的话，就由我来说！” 小邓总面露厌恶之色，“各位，这件事会发生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这个狗东西，半个月前……” 小邓总将楚嫣告诉他的事情娓娓道来，除此之外还有赵主管蒙骗他的事情，至于随后的封杀就完全成了赵主管的私人行径。 随着一件件，一桩桩事情被抖出来，赵主管如丧考妣。 他深知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以后臭名昭著根本不会有公司起用自己、。 而且今天早上星辉、炫彩这些大公司股价都跌了不少。 这件事甚至都不用传出去，便有许多人想拿自己开刀。 第六十一章 橄榄枝 早上。 陆行一觉醒来，距离下午三十二强的比赛仅剩几个小时。 他没有继续为下午的比赛做准备。 昨天晚上在录音棚里他录歌录到嗓子发哑，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再继续折腾下去下午的比赛都不用去了，直接弃权不是更省事。 1200ksw.net 趁着这会的空闲时间，陆行打开【文化之战】的游戏面板。 面板仍然十分单调，只有【游戏商城】和【艺人手册】两个图标。 作为独狼玩家，陆行的异人手册中只有自己的相关数据。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影响力一栏数值再次上涨，已经逼近十五万，粉丝栏也突破了四万。 打开商城，里面各种的道具琳琅满目，十五万的影响力数值已经可以购买很多东西。 但陆行这次的目标并不是这些道具。 【文化之战】里影响力能购买的只有普通道具，高级道具只能通过开启盲盒获取。 穿越之前，游戏里的盲盒可以通过粉丝值购买，也能氪金购买。 但穿越之后，游戏的充值功能虽然健在，但完全就是个摆设，根本不可能充值成功。 陆行将游戏商城翻到购买盲盒的页面，四万粉丝值只能购买最基础的青铜宝盒，上一级的白银宝盒需要十万粉丝值，再上一级需要百万…… 陆行看着游戏界面略微思索了几秒钟，直接选择梭哈，一次性购买了四个青铜宝盒。 下一秒，游戏界面便被一个青铜色宝盒占据，紧接着宝盒接连开启三次 前三次，都是空空如也，只有最后一次宝箱中发出刺目的光辉。 这是开出道具了！ 下一秒，宝箱消失，只有一个二十面体的黑白骰子浮现在游戏面板中。 骰子下面，则是相关信息。 【道具】：命运骰子。 【物品介绍】：投掷骰子，根据投掷点数和颜色获取一定厄运或幸运加持。 …… 连开四次，三次空包，唯一一次出货还不是他最需要的唱功16点以上的技能书，陆行也没心情再继续浏览游戏商城。 这种东西完全靠命，根本强求不得。 关闭游戏面板，陆行刚准备出去走走，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房门，外面站着赛方的一个工作人员，对方看向陆行的眼神有些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 陆行有些奇怪，出声问道。 “陆哥，皱导找你。” 工作人员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声，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 听到这话，陆行心中越发感到奇怪。 他第一天来的时候，皱导找他还说的过去。 现在三十二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皱导需要协调各方，安排确认接下来的工作，和评委，主持人商讨比赛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下午比赛开始之前，他可能还要去比赛场地检查布置，事情这么多，他怎么会有时间来找自己一个选手？ 陆行有心向工作人员打听打听情况，但对方将话带到后就直接走了，和之前的热情完全不是一回事，甚至还有些疏离。 很快，陆行便在一间会议室里找到了皱导。 看到陆行过来，皱导挥手让会议室里原本的工最人员先出去，然后才看向陆行，一脸头疼的揉了揉眉头。 “皱导，你找我！” “你…… 算了！” 皱导看着陆行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拿出几份文件扔到陆行面前，“这是几家公司的合约，条件大同小异，你随便挑一份签了，不然我就算想帮你也没办法。” 陆行随手翻了翻面前的合约，的确和皱导说的一样，除了公司不同，里面的内容的确没什么区别。 每一份合约都堪称是敲骨吸髓的霸王合约，不说和天水的合约相比，就连前几天星辉拿出来的合约都没法比。 “皱导，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行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些合约根本就是卖身契，且不说我现在已经签了公司，就算没签也不会签这种合约。” “我当然知道这些合约条件十分苛刻。” 皱导叹了一口气，“但小陆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我不是在逼你，而是想拉你一把。以你现在的情况就需要一家大公司来庇护。 这些合约条件是苛刻了些，可你加入了这些公司，像这两天的这种事情以后就很难再出现。” 作为圈内人，皱导很清楚网上这些流言蜚语是怎么来的。 打压，封杀，泼脏水…… 凡是不愿屈服的，便毁了他！ 过去许多年里，这些大公司就是这样做的！ 有天赋，有才情的人不止陆行一个。 可过往十几年的青歌赛里，为什么没有一个九州人能打进三十二强？ 燕京区是这样，西北区是这样，江浙区也是这样…… 九州青年歌手大赛，八个赛区不说有本土歌手能打进最后的全国总决赛，就连分赛区的三十二强都没人打进。 这是为什么？ 陆行才华惊人，《赤伶》也好，《新贵妃醉酒》也罢。 这两首在青歌赛舞台出现的歌曲，都堪称经典，甚至是历届青歌赛里最优秀的歌曲。 可仅仅是才华，不足以支撑他打进三十二强。 如果不是因为金扑惠头脑发昏，一首烂到极点的原创歌曲弄巧成拙，将青歌赛的黑暗近乎赤裸裸的暴露出来，陆行他有机会挺进三十二强吗？ 不是这些公司的人，注定会被整个圈子排挤。 越往上爬，这种感觉便会越发清晰！ 听到皱导的话，陆行有些想笑，“皱导，你这是想让我投降？就在昨天，全网都在攻击我，即便到了现在，网上的谩骂仍然多过支持 以你的身份应该很清楚，我一个小小的歌手怎么会有如此殊荣，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喧嚣于网络上，让十四亿九州民众都知道我？这后面没人在推波助澜？ 这些合约后面的公司有几家没参与这件事？ 星辉对付我，是因为我和他们之间有矛盾仇怨，但其他公司呢？ 方杰，昨天他们公司旗下十几位艺人发微博影射我抄袭，炫彩，同样十几位艺人煽动粉丝对我发起攻击，星娱…… 这些公司还需要我一一列举吗？” 皱导看着愤怒的陆行，长叹一声，“可是不签这些合约，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在业内待不下去！” “那就让他们来！”陆行彻底火了！ 第六十二章 前路多忐忑 自来到这个世界，陆行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委托创作协议！ 接管所有社交媒体账号！ 合约期内所有作品版权归属公司所有直至版权到期！ …… 这些合约看着冠冕堂皇，实质从夹缝中，从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里，都只有赤裸裸的两个大字！ 1200ksw.net 当狗！ 只有甘心成为这些公司的狗，他才能在这个圈子里立足，才能吃上一些大人物赏赐的残羹剩饭。 否则，昨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他和星辉的矛盾只是表象，不是造成全网谩骂的真正原因。 这些公司操控舆论，大肆诬蔑抹黑他与恩怨无关，只关乎利益。 不听从他们的艺人，就要打压！ 不融入他们的艺人，就要封杀！ 不愿意给他们当狗，丢掉一切尊严和应有权利的艺人，就要摧毁！ 这才是平行世界，作为同宗同源的异世界同位体的国家，文化产业却衰落到这个程度最大的原因。 许乐山，蒋碧琴，这样的人物只是大环境下的一个缩影。 就像在另一个世界的八年抗战中，有人会选择当汉奸欺压同袍是一样的。 真正摧毁民族自信，打击文化行业发展的从来不是这些人。 而是垄断了文化娱乐圈百分之九十资源的各大娱乐公司，以及他们背后的资本。 举目四望，前路无光！ 到了这一刻，陆行才彻底明白他要面对的是一种怎样的黑暗。 他甚至有些理解许乐山等人的做法。 作为普通艺人，他们想要活的更好，更舒服一些，没有错！ 可要是选择给人当狗，选择跪着去吃这一碗饭。 他绝不认同！ “我早就猜到你不会同意。” 皱导看着陆行神色有些复杂。 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无知。 可当一个牛犊知道了老虎的可怕，仍然选择站出来那是勇气。 以前的他也有这种勇气，可随着年龄增长这些勇气终究被生活耗尽。 陆行的选择让他想起了从前，那个无数文化斗士前仆后继的时代。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人都已经淹没在越来越残酷的现实里。 “青歌赛的赞助方是各大娱乐公司。” 皱导再次提及了这件曾经说过的事情，“他们要求临时更改比赛规则，我也阻挡不了。” 他只是一个小导演，在本土导演中或许还有点名气，可是跟被这些娱乐公司一手扶持起来的嫡系导演根本没法比。 换掉他，对这些公司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对观众来说，更是一件或许连听都不会听过的小事。 可对他来说，失去工作。 车贷，房贷，老人，孩子…… 这些中年人应该承担的一切都会化作压垮他的大山。 “这是他们修改过比赛规则。” 皱导将一张印满字迹的白纸递了过去，“他们虽然没有说过这些东西不能提前泄露，但目前这件事也只有我和几位评委知道，而且他们肯定不希望你在比赛前知道。 出了这个会议室，我便只是劝过你签合约。 早做准备吧！” 皱导点上烟面露苦笑。 提前泄露比赛规则，这是他身为前辈唯一能为陆行做的事情了。 “多谢！” 陆行低头浏览纸上的内容。 纸上内容很详尽，总结起来只有三条。 第一，比赛取消选手自行决定演唱内容的规则，改由评委现场给出一个主题，选手在主题范围内选择演唱内容，不符合主题的演唱直接淘汰。 第二，晋级名额由网络投票决定，评委不再具有决定选手去留的权利。 第三，网络投票截止时间为一个月，即十六强比赛正式开始的那一刻。 这是一点机会都不准备给其他选手留了？ 陆行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些规则看似公平，实质上已经沦为了各大娱乐公司的博弈。 评委现场给出主题，看似是让所有选手都没有提前准备的时间。 可这些评委完全可以根据选手提前准备的曲目出题。 这种事情大家就算心知肚明也找不到证据，不知情的观众甚至还会以为评委是刻意刁难某个选手，殊不知一切都是一起好的。 网络投票，截止时间拉长也是同样的道理。 看似公平，实际上是给不公平留下的极大的空间。 一个月时间，足以让大部分网友都淡忘比赛的事情，投票人数也会越来越少。 但这是正常情况。 实际上，这些公司完全可以给部分选手不断创造曝光机会，让他们始终处在大众面前为自己拉选票，甚至还能发动旗下艺人号召粉丝助力选手拉票。 陆行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些公司真的能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 “小陆，你也别太灰心，你也不是一点晋级的机会都没有。” 皱导看到陆行脸色难看，出声安慰道，“上面领导刚找这些公司约谈过，他们就算是为了装样子，也会多多少少收敛一点。 这就是你的机会，只要你的演唱足够优秀，传播度足够广泛，也不是不能晋级。” 这话，皱导自己说的都没什么底气，纯属安慰之言。 下午的比赛，评委还不知道要怎么刁难陆行。 舞台上留给陆行的时间十分有限，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拿出一个足够优秀，还能应对评委刁难的作品简直是天方夜谭。 即便陆行真的做到了，只会让接下来的宣传，拉票成为一个更加残酷的战场。 天水娱乐也好，陆行自身也罢！ 他们根本没有和这些大公司叫板的底气。 官方领导再看好陆行，愿意替他宣传拉票，这种事偶尔一次还好，总是这样肯定会引来许多非议。 这对陆行和官方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皱导，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陆行放下手上的比赛规则出声说道。 不管怎么说，皱导是实心想帮他。 只是观念不同。 前路多坎坷，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不顾一切的为之付出。 “去吧！” 皱导挥挥手让陆行离开，他很有很多事要处理，时间紧迫。 几分钟后，陆行刚刚走到选手休息区。 这里大部分房间都没有选手入住，隔着很远他便看到有工作人员正在清扫衣蛾房间，房间门口放着一些简单的私人物品。 这个房间，是之前工作人员留给他的临时住处！ 第六十三章 前路漫漫如长夜 “陆哥！” 工作人员看到陆行之后神色有些尴尬，低声打了声招呼，不敢去看陆行的眼睛。 “这是准备将我往外赶？” 陆行心情已经恶劣到了极点。 皱导带来的消息已经足够让人糟心，没想到真正糟心的事情还在后面。 “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工作人员连忙解释，“陆哥你别误会，我个人其实对你十分尊敬，只是上面领导让我给你重新换个住处。” “换个住处最起码也要通知我一声，这不声不响就给我搬东西算怎么回事？” 陆行冷冷一笑，离开会议室后他就发现处处不对劲。 今天之前，所有工作人员都对他十分热情，面对网上的诬蔑攻击，很对人还主动站出来为他出谋划策。 现在，这些工作人员现对他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言语举止中带着一种疏离，很多人连话都不愿意和他说上两句。 “算了，上面领导让你给我换到什么地方？” 陆行不想和工作人员计较. 这也不是他的错，很大程度上是背后有小人作祟。 工作人员没有说话，低着头领路。 几分钟后，陆行便被带到了走廊尽头偏僻的小角落里。 一间破烂到极点的房间出现在陆行面前。 房间狭窄到连放下一张床都显得紧张，里面一片漆黑，灯泡是是坏的，唯一的窗户还露着风，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房间里充斥着一股令人反胃的尿骚味。 这那是让人住的房间，分明就是一间临时改建的卫生间。 这哪是让他换房间，分明是变着法的来羞辱他。 陆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带陆行过来的工作人员也知道这件事实在太过分了一些，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到没什么人注意这里才低声问道： “陆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今天早上资方来人了，他们对你好像有很大的意见。” “资方？ 他们只是想让我签下合约，还想让我当狗而已！” 陆行并没有解释太多。 工作人员的话已经让他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九州青年歌手大赛并非是由官方举办的比赛，而是由十几家娱乐公司牵头组织的赛事。 八大赛区，分辨全国各地，每个赛区的金主都不同。 像是燕京赛区，仅他知道的金主便有星辉，炫彩，方杰这些大公司。 除此之外，零零散散还有一些娱乐公司，只是这些公司的实力远比不上这三家而已。 作为在整个九州都具有巨大影响力的歌手比赛，青歌赛本质上是为这些大公司服务的。 挑选艺人，为签下的新人造势，用最少的资源捧红旗下歌手…… 这些才是青歌赛背后金主们的真实目的。 而陆行的出现无疑是破坏了这一规则。 他既不是各大公司的签约艺人，也不愿意和各大公司合作，这些资方金主不针对他，还针对谁？ xiaoshutingapp.com 至于官媒的先后两次为他发声。 陆行自家人清楚自家事，从不认为自己会因为这些事而有不同的待遇。 难怪众人对他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难怪他会被换到这种羞辱人的房间。 看来自己要适当一天不同意签合约，他们就一天不会让自己好过。 皱导的话并没有夸大其词，这些大公司有的是手段给自己找不痛快。 “陆哥，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工作人员神色有些犹豫。 “要劝我当狗吗？” 陆行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 工作人员面色尴尬的笑了笑，“陆哥，你有天赋，才情惊人，可也需要平台，也需要有人支持。 仅凭你自己一个人，无论你心中有多大得报复都是成不了事的。 有时候短暂的妥协只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你觉得我们还有妥协的余地吗？” 陆行问的是我们，而不仅仅是他自己。 他可以妥协！ 因为他有另一个是无数经典傍身，有游戏系统辅助。 一次妥协，一次退让，看起来像是蛰伏。 按照这些公司给出的合约，做一个幕后的词曲人好像也不错。 另一个世界的经典也能在这个世界重现。 可展露在十四亿观众面前的到底是什么？ 是所谓的外国友人，在拿着他的东西耀武扬威！ 是一脉相承的文化沦为资本挣钱的工具！ 是九州大地九百六万平方千里又一次文化失守！ 陆行拒绝皱导拿出的合约，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不想当狗，更是不想成为文化入侵的帮凶。 工作人员沉默了，所有劝说的话最终都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陆哥，我祝你今晚旗开得胜，力压全场！” 祝福已经是他能为陆行做的唯一一件事。 可他能做的也仅仅只是美好的祝福。 陆行已经注定了要被淘汰。 他不知道青歌赛背后的那些大公司为将陆行赶出舞台已经临时改变了比赛规则，也不知道他们给出的合约到底有多苛刻。 可他经历了这么多届青歌赛，至少看清了这些大公司的嘴脸。 前路漫漫如长夜啊…… 工作人员无奈的笑了笑，便准备离开。 这时候，走廊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其他人来？ 工作人员面露诧异。 按照资方要求，他们给陆行调换的新房间位置偏僻，环境脏乱，除了一件临时改造的房间也没什么其他设施。 平日里就连他们这些赛方的工作人员都不愿意过来。 这时候出现脚步声实在是有些离奇。 “臭死了，这是什么地方，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一股十分浓郁的恶臭。” 很快，几个外国选手出现在走廊里，其中一个外国人刚刚露面就捏着鼻子发出夸张的尖叫。 陆行认出了这个故作夸张的外国人。 预选赛时，他和这个外国人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戏剧院老人带来的戏服就因为多占了一些地方，便被这个外国人出言辱骂，甚至还差点砸了老人们的乐器。 陆行记得这个洋鬼子好像叫查理，是另一个洋鬼子选手乔伊的跟班。 他还记得，这两个人当时可是直接断言他没有晋级的机会。 虽然他晋级的过程的确曲折了一些，可最终还不是拿到了三十二强的入场券。 只是这两个洋鬼子到这里来干什么？ 陆行是因为实在没地方住才选择住在赛方安排的宿舍里，他可不信这两个洋鬼子会和他一样没有住处。 更何况即便这两个洋鬼子要住宿舍，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赛方真真正正为选手准备的宿舍区才对。 第六十四章 拉拢 “查理，不要无礼！” 傲慢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位留着金色碎发，举止优雅而傲慢的白种人从走了出来，出声训斥道。 这人陆行也认识。 乔伊！ 预选赛第一位获得晋级名额的选手。 当时在后台，就是为了给他腾化妆的地方，查理才对戏剧院的老人们出言不逊。 此时，这个洋鬼子依然派头十足。 前方有查理这种狗腿子开路，后方又有几位跟班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把金灿灿的椅子来。 乔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旁边有跟班拿出香水就对着周围一阵乱喷。 这些行径让陆行有些摸不清这洋鬼子到底要干什么？ “陆，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团队！” 等旁边这些跟班忙完，乔伊开门见山。 “加入你的团队？” 陆行被乔伊这一记直拳直接给打蒙了，脑子一时间还有些转不过来。 “是的，我很欣赏你的才华。 虽然你在比赛中唱的歌我有些听不懂，可这并不妨碍我去感受其中的美感。” 乔伊直截了当。 或是因为他的性格便是如此，或是因为有着十足的自信。 陆行眉头微皱，陷入了沉默。 他有些摸不清乔伊的真实想法。 星辉等几家大公司有意针对他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像乔伊这样的种子选手不可能不知道。 不管乔伊现在是否已经和哪家公司签约，又有着怎样的权限，邀请他加入团队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当然，作为陆行自己来说他也的确需要一些合作的机会。 不过主要还是看怎么合作。 他对九州文化界娱乐圈如今被外国人占据的现状十分不满，不代表着他完全不会和外国艺人合作。 他的胸襟还没有那么狭窄。 优秀的作品无论和谁合作都会闪烁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他只是不愿为别人做嫁衣而已。 “你想怎么合作？” 沉默了几秒钟，陆行开口问道。 “NO，NO，NO，不是合作，是你加入我的团队。” 乔伊摇着手指纠正道，“我想让你成为我的首席词曲人，我不会像那些公司一样无耻，连署名权都剥夺。 只要是你的作品，我都会让你署名。 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需要你将我的名字放在最前面。” 乔伊一副他很大度的样子，就差没等着陆行跪地谢恩了。 “不可能！” 陆行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什么不像那些公司一样无耻？ 简直就是乌鸦站在猪背上，还嫌猪黑！ 这些话听着好像挺冠冕堂皇的，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加署名权他都不会同意，更何况是将乔伊的名字放在他前面。 这是什么意思？ 感情他拿出来的作品，反倒要让别人来当第一作者，冠上一个原创的名头。 至于他？ 一个可有可无的第二作者而已，很多人连注意都不会注意到。 这还真打的是一手好算盘啊! 被陆行当面拒绝，乔伊脸色瞬间就有些不好看，但还是继续开口道，“陆，我原谅你的无礼，有才华的人总是要有些特权。 或许你现在还不了解自身的处境，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你分析分析。” “那可还真是谢谢你了！” 陆行不屑的嗤笑一声，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乔伊脸当场又难看了几分，不过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以他洋大人的身份，亲自来请陆行用九州人的话来说，已经是在礼贤下士了。 可陆行却连一点面子都不愿意给他留。 “陆，以一个九州人的身份，你能在青歌赛中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或许过往的经历让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进入十六强，八强，甚至是最后的全国总决赛。 可你要清楚，你只是一个九州人！ 你的身份便是桎梏，三十六强就是你的终点。” 说完这些，乔伊仿佛出了一口恶气，重新变的高傲起来，看向陆行的眼神也像是在看向一个跳梁小丑。 他承认陆行是有才华的，否则怎么会特意来邀请陆行加入他的团队。 《赤伶》，《新贵妃醉酒》，还有陆行在戏剧院演出时唱的歌曲…… 他或许不懂这些歌曲的真意，却能看懂网上的评论。 只不过即便如此，他骨子里的高傲也让他从未认真审视过眼前这个青年，更别说是给予平等的对待了。 “陆，告诉你一个内部消息，你已经引来了太多人的不快，没有人希望你继续出现在大众眼前。 封杀你已经成了整个音乐圈的共识，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是十次百次…… 只要你还想当歌手，这种封杀是无穷无尽的，而且这次便是官方也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整个圈子只有我还愿意帮助你，可惜你拒绝了！” 乔伊整了整衣襟，“当然，我还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帮我拿到今晚比赛的第一名，我的条件依然有效。 2kxs.la 这是我今晚需要的歌曲。” 一张纸条递到了陆行手中。 纸条打开，上面写着三个词语：戏腔，悲壮，爱情。 “我等你的消息！” 乔伊起身离去，几个跟班连忙跟上。 陆行很清楚，纸条上写的就是乔伊今天晚上的考题，而且很有可能只是备选考题之一。 这三个限定词明显是根据他的以往表现量身定制的，乔伊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将晚上的比赛全部依托在他身上。 对乔伊而言，如果他能拿出一首十分优秀又契合主题的歌曲，那这就是今晚的考题。 如果他拿出的歌曲不够优秀，又或者他拒绝了乔伊，考题自然会变成其他题目。 虽然从皱导那里出来时，陆行便已经猜到今晚的比赛将充满不公。 可他也没想好，乔伊只是一个参赛选手而已，怎么就敢如此嚣张。 拉拢不成就威胁，甚至连考题都堂而皇之的拿了出来。 这差不多已经将不公和黑幕赤裸裸的写在了脸上。 有时候陆行其实也在想，自己到底是做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被如此针对？ 预选赛，复活赛，复活赛之后的全网黑…… 现在又要青歌赛背后的资方金主一起针对。 他错了吗？ 他是不是就该和光同尘，和这个世界同流合污。 在许乐山大肆贬低本土文化，宣扬其他国家优越性的时候，他或许就应该保持沉默。 陆行拳头紧攥，乔伊给的纸条早已揉成了纸团。 “陆哥，要不还是算了吧。” 乔伊几人走后，旁边的工作人员忧心忡忡的劝说道，“你没必要和他们去争的，娱乐圈的现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这些外国人一直都是这么目中无人，但他们背后有资本撑腰我们也没办法，更何况很多时候我们的确也没有能和他们相媲美的艺人。” 工作人员的意思其实很清楚，那就是退赛！ 只要退赛，这些事情就和他彻底没了关系，他不必承受这些压力，也不必妥协…… 这个世界的九州，除了文娱之外，其他方面都挺强的。 陆行承认，他的确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放弃一件事很简单，难的是坚持。 更何况，他并非一点机会都没有，不是吗？ 而且他能打进三十二强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苏璃，王语儿，秦国生秦老，戏剧院的老人们，还有水木大学支持他的同窗…… 他是因为这么多人的帮助才能打进三十二强，他承载了这么多人的希望，又如何能轻言放弃。 纵使前路苦难多，也有赤诚炙热的魂魄。 这一次，就该他来做这炙热的魂魄，点亮前路无光的黑暗。 “你觉得我还有机会晋级吗？”陆行出声问道。 工作人员有些纠结，不知道该如实回答，还是应该给陆行一点安慰。 天时，地利，人和，陆行是一样都没占到。 从选手到评委，全是各大娱乐公司的安排人。 说实话，这种局面，他实在想不出陆行要怎么赢？ “看来你是觉得我输定了。” 陆行笑了笑，“但是我不服气啊，凭什么比赛还没开始，所有人都觉得我一定会被淘汰。 就因为接下来的比赛都被操纵了？就因为剩下的选手背后都有大公司运营，还是因为只有外国人才能一直晋级？ 我觉得我要赢，必须赢，要一直赢。 至少下一届青歌赛，当有人再次遇到如此令人绝望的困局时，你站出来是支持他继续比赛，而不是放弃。”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 即便他在整场比赛里只是一个不配拥有名字的小角色，这一刻也被陆行身上的光辉所折服。 或许因为种种原因，陆行真的只能止步三十二强。 可名为相信的种子已经种下。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希望陆行能够晋级。 第六十五章 死局！ 下午六点，燕京市体育场，灯火通明。 三十二位参赛选手都已经赶到了后台，除此之外，各大娱乐公司的经纪人也出现在了这里。 能在青歌赛走到这一步的选手在私下里已经和各家娱乐公司接触过，基本上都拿到了还算满意的合约。 就连陆行不也同样签约天水。 “小陆，比赛的事情我就不多问了，一会唱什么歌你自己决定，我相信你的实力。 不过最后我还是要提醒你几句，从三十二强开始，青歌赛便不再只是一场比赛，也会是一档极为火遍全国的选秀节目，无论曝光度还是影响力都不是预选赛能比的。 除了比赛之外，你还要尽可能给自己争取更多的镜头。” 后台，顾言趁着比赛还没开始，最后再嘱咐陆行几句。 等比赛开始，录制进入正轨，他们这些人是不能出现在后台的。 后台选手的表现也会被赛方剪辑到节目之中。 “我知道。” 陆行笑了笑。 比赛规则更改的事情他没有告诉顾言。 天水娱乐是一家小公司，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无法改变什么。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 顾言看了看时间，离开了后台休息室。 和预选赛时不同，参加三十二强晋十六强比赛的选手，每个人都有一间独立的休息室。 类似之前戏剧院老人遇到的刁难，根本就不可能在这出现。 而且比赛场地选在燕京市体育馆还有一个好处，比赛现场能同时容纳超过五千位观众。 除了一小部分观众的门票是赛方送的，绝大部分门票都已经卖了出去。 外面的观众席上虽然算不上座无虚席，但一眼望去也是黑压压一片根本没多少空位。 在熟悉舞台的时候，陆行甚至还在台下看到了不少熟面孔。 戏剧院以周老为首的老人民，混进罢课队伍里的秦国生秦老，还有苏璃，王语儿以及在学校里认识的一些朋友…… 当然，陆行的比赛有人来支持，其他选手自然也有其支持者。 特别是乔伊的后援团，灯牌就已经占据了五分之一的观众席，还有人负责组织。 和这些选手比起来，陆行的后援们就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人数，气势，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很快，全场灯光熄灭，只剩下舞台上灯光依然明亮，主持人从后方走到舞台中央，架在四周的摄像机开始运转，台下被邀请的媒体从业人员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陆行通过后台公共休息区的大电视关注着舞台上的变化。 登台的主持人并不是之前复活赛预选赛的刘威，而是换成了一位披着金色长发的外国人，身材高挑，妆容性感。 “观众朋友大家好，这里是由盛颜美妆独家冠名播出的九州青年歌手大赛，燕京赛区。 盛颜美妆，成就你盛世美颜，我是主持人安吉拉。” 主持人对着题词卡照本宣科，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陆行对这个主持人没什么印象，或者说他对这个世界大部分艺人都不怎么了解。 可他也能一眼看出来，眼前这个主持人的专业能力和预选赛时的主持人差了不止一筹。 不论神态，还是语调都远远不如，就连普通话都显得极为生硬，基本功根本不过关。 也不知道皱导是怎么想的，怎么会选这样一个人来主持？ 当然，这些事情都和陆行没多大关系，他只是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一下。 其实不仅是主持人，就连比赛现场的许多工作人员都已经换了新面孔。 除了皱导之外，所有重要岗位都已经换成了外国人。 像之前全场工作人员都为陆行声援的场面，也不可能再出现了。 这一次，陆行是真的一个人在战斗。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本场比赛出题官，当红歌星安吉丽娜……”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还未落下，台下便已经彻底沸腾了，嘈杂的议论声甚至将主持人的声音都彻底盖了下去。 安吉丽娜，当今娱乐圈的顶流歌手，绝对的大咖。 按理说这种咖位的明星根本没必要来青歌赛当评委，即便要来也要等到全国赛的时候。 只是一个赛区的比赛，根本没可能请到这种腕的。 “感谢大家！” 盛装打扮的安吉丽娜走上舞台，朝着观众席微微鞠躬，“很荣幸九州青年歌手大赛会邀请我来当燕京区三十二强的出题官。” 出题官？ 台下掌声渐渐平息，一些观众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安吉丽娜话语中这个独特的职位。 青歌赛从来都只有评委，什么时候又出来了一个出题官？ 安吉丽娜也没卖关子，“为了让选手更好的展现自身才华，本场比赛的三十二位选手都需要根据我的考题来选择演唱曲目。 2kxs.la 当然，一些极具才华的选手，也可以选择现场创作。原则上我们将给予每位选手最多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同时本场比赛的晋级名额也不再由赛方决定，而是交由所有网友决定，得票最高的十六位选手将成功晋级十六强。余者淘汰！” 介绍完比赛的新规则，安吉丽娜便将舞台重新交还给主持人，回到她的考官席上。 而台下的观众们听到这个消息，一片哗然。 “赛方这是吸取经验教训了啊，知道评委是有可能被收买的，才将选择权交给了网友。” “天真，真以为网络投票就不能作假了，没听说过刷票吗？” “要我说，这次比赛真正的杀手锏其实是现场出题，这才是考验一个歌手积累和临场发挥能力的时候，网络投票可以作假，选手的硬实力总不能作假吧！” “作假不作假我不关心，我只想给安吉丽娜当狗！” “同当，同当，汪汪汪！” …… 和周围慢慢歪起来的画风不同，顾言在新规则公布的瞬间脸色便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他当然清楚这些规则后面的险恶用心。 网络投票，现场出题！ 这些都只是看着公平而言。 网络投票拼的是曝光度，现场出题更是一句笑话。 只要出题官有心刁难，别说这些选手，就算是成名多年的歌星也未必能应付的过来。 这场比赛已经完全没有公平可言了，比拼的完全是选手身后签约公司的实力。 才华，天赋对这场比赛而言，无足轻重！ 联想到陆行之前被各大公司联合打压的事情，到了这时候顾言要是还想不清楚其中的关键，他这些年也就白混了。 这次是他大意了啊！ 这些年本土文化业的萎靡已经将许多人都养成了饿狼，上面的约谈根本禁锢不住他们的狼子野心。 九州的文化行业有着巨大的市场，如今这个市场已经被国外的资本瓜分的干干净净。 陆行的出现，无疑是在打破这种垄断。 往届的时候，哪有本土歌手杀进三十二强的先例。 特别是在陆行拒不接受他们收编的情况下，官媒又接连两次为陆行发声。 这对各家娱乐公司和背后的资本而言并不是一个好信号。 他们自然想将陆行直接按死。 顾言的拳头攥紧了。 这是死局！ 他也没办法。 唯一破局的希望在陆行自己身上。 约谈禁锢不住这些公司资本的狼子野心，却也能让他们有所收敛，只是极力去发挥自身长处，而不会去触碰某些底线。 如果陆行今天拿出的作品足够优秀。 如果陆行今晚唱的歌极具传唱度。 如果陆行能完美应对来自出题官的刁难. 如果…… 太难了！ 想到这些，顾言自己都有些泄气。 陆行就算再如何有天分，也可能一次性做到这么多事情。 观众席另一侧，秦国生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这些下作的手段他们前前后后用了几十年，毁了多少英才，难道还不够吗？” 陆行如今面对的困局和他们当时何其相似。 打不过就更改规则，看似公平公正，实际上却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他这条腿是怎么断的？ 说来也是可笑。 某一年的电影奖项评选中，真实性竟然也成了一条标准，。 这条标准又如何体现呢？ 不是你的画面表现力有多真实，不是你的情节有多真实，也不是你的布景，妆容有多真实。 而是演员要实打实的去演。 火烧的情节就真的用火烧，溺水的情节就要真的溺水，爆炸受伤的情节就要真的被炸伤。 这他妈就叫做敬业！ 也是那一年得奖后，这些老一辈的艺术家们也意兴阑珊了，再加上年龄慢慢大了，不能再像年轻时一样拼命，一些人像秦国生秦老一样去了艺术院校任教，一些人则是彻底淡出了所有人的视野。 随后许多年，九州文化圈虽说是越来越没落了，可当初用在他们身上的手段也消失了。 他们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一次看到这般无耻的行径。 同样的场景，他们无力亦如当年。 第六十六章 作弊（大章） 安吉丽娜介绍完临时更改的比赛规则后，三十二强的比赛才算是彻底开始了。 灯光变化，镜头流转，舞台后方的大荧幕上浮现出了后台的画面。 主持人安吉拉站在台上宣布登台选手。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本场比赛第一位登台选手，歌唱新人，钢琴王子乔伊！” 一架纯白色三角钢琴缓缓从地面下升起。 乔伊从独立的个人休息室起身，对着镜头长呼一口气，“今天的比赛挺难的，完全没有准备时间，压力其实挺大的，希望安吉丽娜前辈能看在同一家公司的份上，能给我一个简单点的考题。” 荧幕上的乔伊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紧张，表现也和平日里完全不同，身上非但没有丝毫的傲慢，反倒显得很平易近人。 陆行对此并不奇怪。 不管乔伊私底下到底是什么作风，在大众面前总要保持一个相对讨喜的性格，这就叫人设。 隐藏缺点，塑造完美人设，营造饭圈文化…… 这些本身就是混娱乐圈的常态。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陆行穿越前的世界，都有许多艺人在做这些事情。 区别只是对有的艺人来说，这些只是锦上添花的小手段，真正立身之本还是自身的实力，甚至有些艺人根本不屑于去做这些事。 但对有的艺人来说，这才是他们的根本。 对这些艺人来说，他们根本不需要多强的实力，只需要美美的或者在大众面前扮演一个完美形象就可以了。 但相对的一旦人设崩塌，他们也就彻底糊了。 之前陆行并没有太关注过乔伊，现在看来他是准备走饭圈文化这一条路了。 这么看来，乔伊之前邀请他，是想借着他脑海中的经典在钢琴王子之外，再树立一个原创歌手的人设。 那些让皱导来劝他的公司，说不定也打的是这个主意。 可惜，他们没想到陆行连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 从公众休息室区过时，乔伊看到了站在大电视旁的陆行。 电视上的镜头不知什么时候也转到了安吉丽娜身上。 荧幕上安吉丽娜正在向所有观众介绍乔伊，或者是在替乔伊造势。 这些镜头最后未必会剪到节目里，但至少也算是一个让观众了解乔伊的机会。 没了镜头的注视，乔伊也收起了那副忐忑不安的伪装。 “看来你是拒绝了我的好意，好好享受吧！这将是你这辈子能登上的最大舞台，也是最后一个舞台。” 乔伊整了整衣领，一脸傲慢的从陆行身边走过。 从一开始，他就没对陆行报太大希望。 为了应对今晚的比赛，公司早就已经给他挑选好了演唱曲目。 当然，陆行如果真的能拿出十分优秀的作品给他，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没时间练习也不是什么大事。 调音，假唱…… 总有办法先糊弄过去，反正有想法的也不止他们一家。 陆行直接无视了乔伊的挑衅，神色凝重的看着电视屏幕。 这场比赛不比之前，无疑是他参加青歌赛以来最难的一场比赛，到了现在他脑子里还是一片乱麻，什么破局办法都没想出来，只能见招拆招。 皱导给他看过更改后的比赛规则，但终究只是纸面上的东西，他还需要仔细看看今晚的比赛到底是什么样的。 电视上画面再次切换，镜头对准了刚刚登上舞台的乔伊。 “大家好，我是乔伊！” 乔伊接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台下顿时便响起了一阵阵尖叫，这声音不用转播后台都听的清清楚楚。 “看来小乔你的人气挺不错的，作为前辈我都有些嫉妒了。” 安吉丽娜佯装叹气，开了小个玩笑，活泛了一下气氛。 作为星辉公司的台柱子，她不仅是歌手，综艺也没少参加，怎么活跃气氛，调动观众情绪，营造综艺感都是信手拈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观众席果不其然再次沸腾起来，各种声援安吉丽娜的声音此起彼伏，看起来就好像是安吉丽娜真的在和乔伊抢夺观众的注意力一般。 “这个镜头到时候肯定会被剪进节目里，这乔伊还真是好运气。” 公共休息区里通过大电视关注舞台的不止陆行一个。 这里地方挺大的，前来比赛的选手又没有多少，除了紧跟着乔伊后面就要登台的一两位选手之外，其他选手基本都聚在这里。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也想第一时间了解比赛的变化。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公共休息区的摄像机大概是除了舞台之外最多的地方，这里拍摄下的画面很有可能会出现在随后的节目里，每个选手都想争取更多的露脸机会。 这次比赛可不像之前会现场直播，不说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但也差不了多少。 这一次所有流传出去的视频都是经过处理的，能够在里面占据多大份额，完全看自己本事。 “什么好运气，安吉丽娜和他都是星辉的艺人，肯定会想办法照顾他一些，我们就没这么好命了。”说话的选手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 xiaoshuting.info 别抱怨了，三十二强的选手里，星辉就签了一个乔伊，肯定要想办法保送第一了，不然今年的青歌赛他们不就亏死了。而且安吉丽娜过来当嘉宾，这次比赛的关注度肯定比以往高，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便宜了。” “我们都还好，基本上已经预定了晋级名额，至少比那些陪跑的强。” “话说的别这么满，公司也这只是在资源上对我们有所倾斜，谁知道有没人会在阴沟里翻船。” …… 旁边这些选手讨论时也没避着陆行，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避着的必要。 这些事情虽然没摆在明面上，但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基本上算是已经公开了。 谁能晋级，谁是陪跑，大差不差都能确定，只有名次还没确定，需要他们自己争取和背后公司发力。 这些事陆行知道与否根本不重要，也传不出去。 过了今晚，陆行就不可能再出现在公众面前。 几大娱乐公司的联合封杀，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一次可不是像之前，发动舆论，煽动粉丝，诋毁诬蔑，各种泼脏水…… 而是要让陆行的消息销声匿迹。 各家媒体平台基本上都会卖他们背后公司一个面子，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歌手去开罪这些公司。 陆行脸色有些难看。 事情果然向着最坏的方向滑落了。 之前他还有想过，青歌赛背后的金主不止一家，他们之间或许会因为利益会相互内耗。 可现在看来，这些金主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十六个晋级名额都已经分配完毕，他想要冒头必然会引来所有人的反扑。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根本不会有冒头的机会。 至于这些选手所说的资源倾斜，他也能猜出来，无非是在宣传和演唱歌曲上做些手脚。 这一点上天水娱乐是和这些公司完全没法比的。 舞台上，安吉丽娜已经给出了本场比赛的第一道限定题目：青春，情歌，怀念。 乔伊接下来要演唱的歌曲，必须要符合这三个标签。 题目不是很难，只要拿出一首怀念青春恋情的歌曲就算符合标准，这种类型的歌曲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陆行穿越前的世界都有不少。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乔伊皱着眉，一脸苦恼，好似真的被这个题目难住了。 安吉丽娜很是无所谓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每位选手都不超过半小时的准备时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台下渐渐响起了小声的讨论。 “这个应该没有多难吧，类似的歌曲我记得有不少。” “可能是类似的歌曲之前没有联系过多少，这才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有这个可能。” “这下可难办了，按理说安吉丽娜和他既然是一家公司的艺人，应该很了解他擅长什么歌曲才对。” …… “咚！” 就在观众们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舞台上的钢琴突然响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乔伊已经坐到了钢琴后面，面色依然愁苦。 黑白琴键断断续续按下，钢琴声时不时响起。 开始时，琴声中还时常掺杂进一些十分突兀的音符，曲子也不完整，但渐渐的琴声越来越流畅。 几分钟后，乔伊抬起来头来，“这首《Thefirstlove》之前我一直都没写完。今天是第一次补完，还有些生疏，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钢琴声如流水般响起。 台下观众微微一惊。 原创？ 难怪会思考那么久，原来是想将这首歌补完。 那些乔伊的脑残粉们听到这话瞬间都激动了。 之前乔伊可从来没拿出过什么原创歌曲，一直唱的都是别人的歌。 没想到哥哥还有这个本事。 要不是他们还记得不能打扰哥哥表演，尖叫声都要将房顶掀翻了。 即便如此，观众席上的灯牌也是一阵群魔乱舞，甚至有不少脑残粉直接站了起来，完全不顾及身后观众的感受。 后台，陆行对乔伊说的那些鬼话压根是一个字都不信。 这首歌指不定是谁写的。 但问题的关键不是他信不信，而是观众信不信。 别忘了，这次比赛的关键在于网络投票。 等到节目播出，乔伊这番现场创作的行径一定会引来不少观众欣赏。 而且，即便以陆行的评判标准来看。 这首歌的质量也属于上乘，即便放在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也能火上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他有些想不通。 那就是乔伊的演奏水准。 他不懂钢琴，但也能听出来前后差距水平极大。 正式表演之前，乔伊的演奏水准只能说一般，可现在完全如小桥流水，该急的时候急，该缓的时候缓，完全是想在此道上浸淫多年的大师。 陆行死死盯住电视屏幕，他不相信一个人的水平前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屏幕中根本看不清乔伊弹奏的手，只能看到他肩膀以上的部位。 陆行是越看越觉得不诡异。 乔伊弹琴的节奏和歌曲的节奏根本不一样。 就好像是，好像是…… 装模作样！ 现在的曲子根本就不是乔伊弹出来的，而是提前录制好的。 舞台上的钢琴现在根本就没有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是通过音响播放出来的。 观众席距离舞台有一段距离，底下的观众不注意听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一点。 这是作弊！ 陆行的拳头攥紧了，脸色难看的可怕。 考题是提前串通好的,原创是别人的，登台就开始飙戏。 这些他都想到了。 可他没想到连表演都是假的。 而这还仅仅只是比赛开始。 从第一个选手就开始明目张胆的作弊，他很难想象随后的选手里有几个会守规矩。 第六十七章 秘密 舞台上。 乔伊一曲结束，起身鞠躬行礼如翩翩公子，霎时间掌声雷动，他的那些后援团更是如同疯了一般，疯狂的喊着乔伊的名字。 就连顾言和秦国生这样对乔伊没多少好感的人，也不得不黑着脸承认刚才这首歌水准上乘，的确是一首好歌。 loubiqu.net 往年青歌赛中，能拿出这样作品的选手都是有望全国总决赛的选手。 对于有才华的人，人们总是有所偏爱的。 而钢琴作弊这件事，还真没几个人看出来。 大部分观众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歌曲上，再加上距离舞台较远，演奏的节奏和曲子的节奏不一致，根本没人注意到。 前后演奏水平差距过大，他们也只能将其归结于乔伊的演出是有剧本的。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从今晚的比赛开始，青歌赛已经不仅是比赛了，还是一档选秀综艺，有剧本也是为了节目效果，最终决定名次的还是选手实力。 因为比赛规则的改变，不再需要评委决定选手去留，安吉丽娜只是对乔伊的表演做了简单的简评，便换第二位选手登场了。 随后每位选手登台都是差不多的套路。 安吉丽娜给出大差不差的题目；选手纠结为难好像真的遇到了难题一般；然后解决难题完成表演，安吉丽娜点评换下一位……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有的选手是乐器没带，有的是知道对应歌曲但不会唱，有的是没有伴奏…… 反正是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有。 里面也有选手拿出了所谓的原创歌曲，但水准上明显比乔伊差了一些，但像之前金扑惠那种奇葩的人是没有的，质量也都说的过去。 至于在舞台上作弊，那便真的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堂堂正正演唱的连一半都没有。 观众席上真正的观众没几个看出来，倒是圈子里的人都慢慢回过味了。 所谓的比赛根本就没有一点公平公正可言，完全是群魔乱舞。 只是没人会站出来戳穿这场闹剧。 秦国生等老一辈艺术家们原本是打算来看陆行比赛的，中途就因为实在看不惯这些破事，又没办法改变早早的离场了。 算是眼不见为净吧！ 时光流逝，多位选手轮番登台上演一场场好戏，这不比那戏园子热闹？ 观众席上掌声不断，最开始时陆行还有心情挨个观看这些选手的表演。 可三十多位选手时间线拉的实在是有些太长了，看来看去也就那些东西，到后面他甚至都开始打休息区瞌睡了。 “非常感谢麦克唐纳带给我们的表演，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本场比赛的最后一位选手，陆行！” 观众席上响起了昏昏沉沉的掌声。 不是他们对陆行有什么偏见，实在是太困了。 听到主持人喊自己的名字，陆行猛的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公共休息区里空空荡荡，墙上钟表的时针已经停在了“四”上。 从下午六点到凌晨四点，整整十个多小时的比赛，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啊。 陆行对此没什么意见，或者说他都已经习惯了。 预选赛，复活赛，他那一次不是观众快走完时才登场。 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陆行便准备登台。 “我要是你，就不会上去自取其辱。” 倒数第二位的麦克唐纳从通往舞台的通道走出来，看似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他是公司推出来陪跑的，不是那些有一丝机会抢夺其他公司晋级名额的替补，签下的合约也是最差的合约。 比赛开始前既没有人给他准备演唱曲目，也没有人教他在舞台上该怎么表演。 出现在舞台上的唯一价值，大概就是成为那些晋级选手的绿叶。 可就算这样，他仍然认为自己比陆行强，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个九州人。 特别是知道陆行竟然拒绝了乔伊的邀请后，嫉妒的都快要发狂。 现在谁还不知道，乔伊是星辉娱乐推出来的王牌新人，享受的资源是其他选手的好几倍。 换句话说，乔伊必然会打进四强的种子选手。 能加入乔伊的团队，对他来说都是拼命要抓住的机会。 别看他们都是青歌赛的选手，都是三十二强。 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这样一个机会，陆行区区一个九州人，他凭什么拒绝？ 就凭他会写几首破歌？ 这个世界上会写歌的人海了去了。 陆行懒得理会这个不知道在抽什么风的外国选手，径直的朝舞台走去。 但麦克唐纳明显还没有死心，再次拦住了陆行，“九州人，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让开。” 陆行眉头微皱，没心情跟麦克唐纳纠缠。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行越是平静，麦克唐纳心中便越是不舒服，“我知道你的想法，认为只要有优秀的作品就或许还有机会。 可我告诉你，你今晚的表演根本没几个人会看到。” “什么意思？” 陆行总觉得眼前这个外国人话里有话。 难不成节目播出时还能将他的表演给删除了不成？ 这不太可能，情况最坏也只能是他的镜头少得可怜，只有剩下单纯的表演而已。 赛方要是敢平白无故删掉一个选手的所有镜头，口碑就彻底坏了，整个青歌赛也就再没有半点公信力，这个招牌也就彻底砸了。 虽说在陆行眼里，现在的青歌赛未必还有什么公信力就是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只要知道我告诉你的就可以了。” 麦克唐纳明显是来恶心陆行的，根本不愿意说。 不得不说，他的目的达到了。 看着大摇大摆离去的麦克唐纳，陆行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已经将事情尽可能往坏的地方想了。 可听麦克唐纳的意思，事情可能比他预料的还要糟。 一时半会想不通的事情陆行索性就不想了，无非见招拆招罢了，多想无益。 第六十八章 考题 “大家好，我是陆行！” 舞台上，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的陆行很沉默，根本没有和观众主持人互动的意思。 这在一档选秀节目中其实不是什么好事，说白了就是没有综艺感，不懂得争取镜头，不适合这类节目。 loubiqu.net 但陆行其实也没什么好互动的。 台下的观众已经没剩下多少了，不少人哈欠连天还有多少精力看表演还是两说。 主持人又不熟悉，评委席上所谓的出题官是星辉的台柱子，完全不存在收买不收买的事情，人家本身就是对手的人。 四面楚歌，举目皆敌。 他还有互动的必要吗？ “我看过你比赛的视频，那首《赤伶》我很喜欢，有机会的话可以给我写首歌吗？” 说这话时，安吉丽娜压根就没想过陆行会答应，只是不想冷场才跑出来的话题。 按理来说，正常选手听到这话肯定会出声道谢，一来二去互动有了，气氛也就暖起来了。 但陆行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只是静静的看着安吉丽娜，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他可记得，前几天他被全网黑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黑他的艺人就是这个安吉丽娜。 再加上一场比赛黑幕重重，被人各种针对，心里要是一点怨气都没有那都说不过去了。 陆行不说话，安吉丽娜顿时就尴尬了，只能看似轻松的笑了笑，“看来这还是一个有脾气的选手。 既然如此，我也不废话了，你的考题是……” 安吉丽娜顿了一下，“妖娆，妩媚。” 舞台后的大屏幕上瞬间就浮现出了两个词汇。 “其他选手的考题都是三个限定词，你只有两个，姐姐这可是在明目张胆的偏袒你了。” 安吉丽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说是偏袒，但实际情况是什么，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限定词的确是比其他选手少了一个，但这难度可是呈几何级上升。 其他选手的限定词都是什么？ 青春，爱情，孤独…… 都是一些快要被人唱烂的东西，优秀作品层出不穷，即便写不出来这样的歌，也多少会唱几首。 但给陆行的限定词是什么？ 妖娆！ 妩媚！ 这种玩意有哪首歌写过？ 至少在这个世界没有。 而且陆行要是一个女的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却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 这不是在为难人吗？ 台下原本昏昏欲睡的观众，陡然听到这个考题也瞬间来了精神。 “这把不亏，幸好没有提前走，没想到比赛最后还有这种好戏看。” “妖娆，妩媚，我也想看看一个大男生到底要怎么唱这种歌。” “该不会唱成人妖吧！” “这可说不好呦，不过老夫的血都燃起来了。” “什么血燃起来了，我看陈伯来看你了。” “喂喂喂，公共场合不要开车，不过我喜欢。” …… 观众席上已经乱了，根本没人关心这是不是刁难，他们只想看陆行出糗。 当然，真正关心陆行的观众不是没有。 戏剧院的老人还没走，顾言的脸色一片铁青，被周围议论声吵醒的苏璃差点一鞋底子朝安吉丽娜砸过去。 这什么破比赛，欺负人哪有就逮着一个人欺负的，简直不当人子。 “老顾，你说陆行还有机会晋级吗？” 早在部分观众离场的时候，苏璃拉着楚嫣一起坐到了顾言旁边的空位上。 刚才要不是顾言和楚嫣拉着，安吉丽娜脸上保不齐就已经多了个鞋印子。 “晋级？” 顾言面露苦笑，他早就不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青歌赛三十二强其实已经不错了。 这些年，有哪个九州的本土歌手能取的这样的名次。 有这个成绩，天水娱乐也能多招收几个末流歌手艺人，只要不想着大红大紫，只是混个生活也可以了，公司也算是慢慢走上了正轨。 大部分没有外资背景的娱乐公司不都这样半死不活的存在着吗？ 可以陆行的天赋才情，他不该只是如此啊！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想着将陆行签进天水。 加入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公司，虽然处处受人掣肘，但是三十二强肯定不会是陆行的终点。 即便专职写歌作曲，顾言也相信陆行一定能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 可现在…… 顾言看着舞台上一言不发的陆行，心里五味杂陈。 “这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我可是听说预选赛时，你在后台只用了三分钟就写出了《赤伶》，复活赛的《新贵妃醉酒》也是原创，还有前两天的《别咬我》……” 安吉丽娜将陆行的歌一首接一首点出来。 除了这些之外，就连他在水木大学念诵的两首诗歌也同样被搬了出来。 陆行一脸平静的看着安吉丽娜。 妩媚妖娆的歌，他有！ 而且不止一首！ 可他想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一首歌而已，对你来说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你可是连官媒都认可的歌手，一场演出不仅挽救了要被改建的戏剧院，还激起了许多人对戏曲的热爱。 总不能这些歌曲啊，诗歌啊都是别人给你写的吧！” 说到这里，安吉丽娜还忍不住笑了一下，看起来就好像是朋友间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陆行心中冷笑。 难怪从他登台开始便一直在捧他。 他今天要是拿不出一首像样的原创歌曲来，说不准就要被坐实抄袭的帽子，明天就会有许多人跳出来说他们才是原创。 有了这种丑闻，删掉他的所有镜头自然没多少代价。 陆行扫了一眼台下，各家媒体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没走，此时个个都拿着各种仪器记录舞台上这一幕。 “我需要准备一下。” 猜到了安吉丽娜的目的，陆行也不想再拖下去。 “可以，按照比赛规则你有不超过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安吉丽娜伸了个懒腰，曲线玲珑。 一连十个多小时的比赛，她也有些扛不住了。 如果不是公司要求，这次给的钱又多，而且公司答应帮她朝影视方面转型，她才不愿意来遭这个罪呢。 不过现在差不多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半个小时，她可不信陆行真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其他选手的考题都是提前通过气的，而陆行的考题却是特意选出来的，既要让大部分观众看不出什么不公来，又要足够困难。 第六十九章 弃赛？ 得到肯定回答的陆行并没有和其他选手一样站在舞台上做戏，反倒十分干脆的返回了后台，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有些愣神。 “什么情况，不是说要准备一下怎么直接下台了？” “不知道啊，这才两个限定词，比之前的考题简单多了，不应该就这么放弃吧。” “得了吧，什么需要准备都是借口，我看他就是想临阵脱逃。” “散了，散了，你们都没发现出越晚出现的选手，实力便越差吗？最后一个出场能有多少本事，说不定只是来凑数的。” slkslk.com “不管结果如何，连尝试一下都不敢，懦夫都没这样当的，简直是丢人现眼。” …… 陆行陡然离开引来了大量观众的不满。 原本观众席上就已经没剩下对少人，看到这一幕又有不少人带着不满离开。 也不是没有人想到陆行是返回后台做准备，只是之前所有选手不管是演戏也好，真实表现也罢，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在舞台上完成。 观众基本上都已经习惯了这一点，实在难以相信有什么准备工作需要返回后台。 “他到底在搞什么？” 就连苏璃此时也是一脸不满的抱怨起来。 她不相信陆行会临阵脱逃，但同样搞不清陆行的打算。 不管晋级与否，舞台是被镜头关注最多的地方。 一档选秀节目中，选手想要获得更多的露脸机会就必须尽可能抓住在舞台上的每一秒。 从来没听过有哪档选秀节目里的选手会主动放弃留在舞台的机会。 陆行的这种行径实在是太反常了，就算他是想标新立异，给观众留下一个不一样的印象，这种做法也是得不偿失。 “他倒是看的透彻！” 顾言大概是猜到了陆行的想法，或者说比起其他人来，他对陆行的处境看的更清楚一些。 “什么意思？”苏璃不解。 顾言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比赛进行到这一步他已经看开了，看不开也没有办法。 放在明面上的打压，他或许还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可这种表面看起来偏袒，实际上是将陆行限制死的做法他也没有办法。 后台，陆行对自己面临的现状十分清楚。 他和其他选手不同，舞台上的演出都是提前商议好，甚至是排练好的，只要按着剧本出演便能畅通无阻。 他是真的毫无准备，所有问题都要在这半个小时里解决。 好在知道限定词的瞬间，他就想到了一首歌。 一首足够妖娆妩媚，在另一个世界又极为有名的歌曲。 不过他拿出来的如果只有一首足够优秀的歌曲，那还远远不够。 今晚的比赛根本不缺优秀作品，许多歌曲就算是拿到另一个世界也同样能红极一时。 除了优秀的作品，他还需要一场可以惊掉所有人眼球的演出。 打开游戏商城，陆行迅速在里面挑选起来。 十五万影响力，足以让他购买商城里面绝大部分道具。 曲谱，技能书…… 最重要的还是商城里一件增加魅力的限时时装。 一通疯狂采购之后，陆行影响力一栏的数字再次退到了三位数。 取而代之的是艺人手册中的新技能。 变声：15（精通） 有了这两个技能，加上商城出品的时装，再配合他选出来的歌曲。 陆行想看看，这次他们要怎么将自己压下去！ 妖娆，妩媚…… 我怕你们顶不住啊！ 解决了这些问题，剩下的便只剩下伴奏了。 对任何一首歌曲而言，伴奏都十分关键。 天水不是那些大公司，陆行不是乔伊等人。 伴奏的事情可没人提前帮他解决。 这次恐怕还是只能麻烦戏剧院的老人们了。 陆行想到了现在还坐在观众席上没有离开的老人们。 他和工作人员打了一个招呼，很快观众席上的老人便被带进了后台。 “周老，这次又要麻烦你们了。” 陆行有些不好意思的苦笑道。 老人们年龄最小的都已经接近六十岁了，能来看他比赛，又坚持到现在他已经很感激了。 没想到最后还要麻烦老人们来给他伴奏。 “小陆，你说的什么话。要是没有你，我们这些老东西的戏院都要被拆了，能帮上你的忙我们高兴。” “都别说废话了，曲谱呢？我早就猜到你要被针对，连乐器都带着。” “小陆被针对不是很正常吗？他那场比赛要是不被针对才不正常。” “有道理，下次十六强比赛，我看还需要我们这些老东西给你撑撑场子。” …… 老人们对陆行的求助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有备而来。 怎么说都是合作过几次的老伙计了，这点默契都没有那还行？ 而且就像老人们自己说的，那场比赛陆行这边要是不闹点幺蛾子才出怪事了。 “曲谱在这。” 陆行连忙将写好谱子递给老人们。 老人们看了几眼之后，神色都不轻松。 倒不是因为曲谱有什么问题，谱子很优秀，也完美契合了妖娆，妩媚这两个限定词。 如果放在往届的青歌赛，凭借这首歌陆行晋级是完全没有问题。 但这一次和往届可不一样。 优秀的歌曲不在少数，而且以网友投票决定去留。 陆行最后一个出场，比起其他选手在曝光度上本身就不占优势，再加上随后宣传也比不过签约大公司的选手。 想要晋级…… 只是作品优秀，概率太渺茫了。 “小陆，你还有没有其他想法，我们都可以配合你。”周老忧心忡忡的开口道。 他说的是像其他选手一样，让陆行在舞台上演戏，编故事，来争取观众的票数。 “周老，我是这样想的……” 陆行将自己的计划简单和几位老人说了一下。 顿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脸上的表情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鬼点子。” “妩媚，妖娆，你说我怎么就想不到这种办法呢。” “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玩，我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你这是完全不准备给其他选手活路啊！” “说实话，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期待，演唱结束后，其他人的反应。” …… 台前，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观众席上的观众已经寥寥无几，能容纳五千人的观众席，现在却连一百人都没剩下。 就是剩下的这些观众，也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一会还有没有人上台给句准话啊。” “就是，这么长时间，连个面都不漏，不会是真的跑路了吧。” “什么准备工作要跑到台下去，也没见其他选手这样，简直是丑人多作怪。” “要不是看在我家丽娜宝贝还没走的份上，我早就走了，还能等到现在？” …… 台下观众本来就不多，你一句我一句，基本上所有人都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们是来看比赛的，不是坐在这发愣的。 现场的许多工作人员倒是知道，陆行没跑路，这会带着戏剧院的老人在为登台做准备。 可他们也架不住周围这么多抱怨，而且从比赛开始到现在都十个多小时了，是个人都快扛不住了。 安吉丽娜还能好一点，这种强度的工作累是真的累，她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可作为主持人的安吉拉从没经历过这种阵仗。 要不…… 安吉拉看了看周围，观众没剩几人，工作人员也早都开始打哈欠，就连安吉丽娜也撑着头在打瞌睡。 反正也是不重要的无名小卒，宣布他弃权算了。 但这种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主持人能决定的。 “前辈！” 主持人走到安吉丽娜面前，轻声喊道。 安吉丽娜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她也想早点结束。 但公司给他下的死命令是让陆行堂堂正正的输掉比赛，输的让所有人都挑不出刺来。 “再等等，比赛规定每位选手都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便给他留足半个小时的时间。” 安吉丽娜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倒计时。 留给陆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可其他选手……” 主持人很想说其他选手都没这么磨叽。 但她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有些话根本立不住脚，只能一脸不情愿的继续等下去。 很快，大屏幕上的时间便所剩无几，舞台上仍然空空如也。 主持人安吉拉长松一口气，掐着时间准备宣布陆行弃权。 就在这时，胡琴声突然响起。 一抹妖娆艳丽的红色倩影登上舞台，身材婀娜多姿，一件大红色高叉旗袍时不时露出下面白皙细腻的玉腿。 虽然脸上带着面具，但倩影登台的瞬间所有人的心脏都忍不住颤了一下，再加上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股慵懒…… 不论是安吉丽娜，还是正准备宣布陆行弃权的主持人安吉拉，在这道倩影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这时候陆行登不登台，比赛有没有结束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时就站在舞台上的女子。 第七十章 男人要是骚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了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 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 空灵的女声响起，所有人脑海中都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副画面。 青瓦白墙，风光正好，杏花飘落，有女子趴在石桌上，正用柔柔的目光看过来。 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只是一眼就让人的魂儿仿佛都被吸走了。 这一刻，万籁俱寂，所有的声音都好像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浅唱低吟的歌声似远似近。 loubiqu.net 这一刻，场景变幻，观众也好，工作人员也罢，不分老少，不辨男女，每个人沉寂在歌声所营造的意境中难以自拔。 这一刻，没有掌声，没有欢呼，百二十人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停掉了，只怕惊扰了眼前的女子。 什么叫勾魂夺魄？ 这就叫勾魂夺魄！ 舞台上的倩影朝着观众席缓缓走了过来，一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拿着不短不长的丝巾。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痒~~~ ……” “扑通！” 寂静的空间中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有人从椅子上滑落，全身上下软成了一团烂泥，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骨子里麻麻酥酥好像是在过电一般。 麻了，麻了…… 这次是真的麻了！ 手脚都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心脏如擂鼓，仅仅只是看着这道身影便觉得口干舌燥。 糟了，这是心动的感觉！ 明明看不到脸，明明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明明…… 有太多明明，有太多不清不楚…… 可这些都不能成为阻碍。 “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歌声渐远，乐声消减，丝巾划过衣角，人影已经返回舞台，鞠躬致谢。 可舞台下方的梦却还没醒，骨子里的酥麻也没有散去，所有人都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隔了许久，才有人从这一场梦里缓缓回过神来。 评委席上，安吉丽娜看向人影的眼睛都在放光，心脏仍旧在剧烈的跳动。 她不知道这首歌是什么名字，也不关心眼前的人影到底是谁。 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催促，“签下她，签下她，签下她……” 作为星辉娱乐的台柱子，一线歌手，她在许多方面都是享有特权的。 签约艺人，成立组合，按照自身意愿发展…… 只要不太离谱，公司在这些方面都会给她很大的便利。 说实话，最近这两年她明显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作品，人气也在不断流失，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想着朝影视圈发展。 诚然，有些歌手转行影视圈是为了突破自我的天花板，可她不是，她再不想办法，就快要掉出一线行列了。 但眼前或许就是个机会。 成立组合，发布新专辑，不求所有歌曲都有这种水准。 只要有一首，甚至就用这一首，对她而言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机会说不定她还会因此突破自己以往的上限。 “看了你的演唱，我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成立组合，只有你跟我，条件随你开，我全都答应。” 安吉丽娜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内心的激动，却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点打颤。 这首歌实在是太惊艳了！ 媚而不淫，妖而不骚。 诱惑与清纯融合的恰到好处，有个词是怎么说来着的？ 媚骨天成！ 这是形容人的词，可她觉得用在这里也完全没有问题。 面对安吉丽娜开出的条件，舞台上的身影没有搭话，反倒是朝舞台角落的主持人看去。 “你如果想参加青歌赛，我保你一个分赛冠军。” 安吉丽娜注意到了人影的小动作，当机立断的开口道。 不是她不想开出更好的条件，而是以她的影响力只能保证这一点。 全国赛冠军至少是八家顶级娱乐公司的厮杀，就算有星辉全力支持，她也没把握给出这个条件。 至于公司让他力推乔伊？ 什么垃圾玩意，让他去死！ 主持人听到这些条件整个人都要傻了。 力保青歌赛冠军什么的先不提。 仅仅只是和安吉丽娜一起成立组合，对绝大多数艺人来说都是一步登天。 这两年安吉丽娜的人气是有所下降，可她仍然一线歌星。 “你好，能先向观众介绍一下自己吗？” 主持人安吉拉一路小跑过来出声问道。 有没有参赛资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根本不重要，没看到安吉丽娜要力保她吗？ 场上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每一个人敢携带，镜头始终死死的黏在这道人影身上。 人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脸上的面具缓缓取了下来。 下一刻，所有人都呆住了。 安吉丽娜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简直和见了鬼没什么两样。 顾言眼睛差点就从眼眶瞪了出来，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苏璃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无情的抽搐。 ……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全场上下无论工作人员，还是观众就没几个能保持淡定的。 展露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极为普通的面孔，算不上漂亮，也算不上丑，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根本找不到的大众脸。 但现在谁他妈关心这个问题。 面具下的那张脸所有人都见过，而且时间不长！ 可任他们想破头，都没办法将这张脸和眼前的这道身影联系起来。 “要妖娆？要妩媚？不知道这《痒》可不可以？” 面具下的那张脸看着所有人问道，关键他还用的是女声。 妖娆，妩媚？ 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所有人都快要疯了！ 问题是，你他妈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他们敢肯定，在今天之前，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一首叫做《痒》的歌曲，就算真的有，也绝对不是这种鬼样子。 果然，男人要是骚起来，可真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第七十一章 赛后 “很不错！” 安吉丽娜笑的有些勉强，总觉得陆行那张脸带着讥讽。 他早该看出来上场的是陆行。 这是青歌赛的比赛现场，能走上舞台的除了参赛选手还能有谁？ 怪只怪陆行这一身装扮太出人意料，怪只怪从开腔的第一句歌词开始便让她陷入了极度的震撼中。 面具揭下来之前，她是真的被打动了，甚至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和陆行成立组合。 loubiqu.net 可惜，面具下的那张脸偏偏就是陆行的。 作为星辉娱乐的台柱子，她很清楚公司对陆行的态度。 其他事情，公司看在她的面子上或许还有的商量，但在面对陆行上，谁都没的商量。 接下来的点评环节，她已经没什么心思去按照计划去讲一些明褒暗贬的话，简简单单收了个尾，便示意主持人宣布比赛结束。 观众离场，现场的工作人员大概还需要再加个班，将一些东西都恢复原状，坚持到现在媒体人也需要加班加点将相关报道写出来。 陆行离开的时候，大部分人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偶尔有清醒的看向陆行的眼神也越发古怪。 “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你不用送了，早点休息。” 燕京市体育场门口，周老挥着手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戏剧院的其他老人也都已经打到了回家的车。 陆行心里清楚，今天舞台效果能如此惊人，《歌曲》是一方面，最大的原因其实是他从游戏商城购买的那身时装，魅力值着实加的有点猛。 可要是没有周老他们帮忙伴奏，舞台效果同样要大打折扣。 “顾总，折腾了一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夜宵？” 目送着周老的出租车走远后，陆行才转过身朝旁边几人问道。 “我就不去了，一晚上没回去，家里早就开始担心了。” 顾言活动活动筋骨拒绝了陆行的提议，“你们几个年轻人出去聚吧，另外我在附近给你们订了酒店，一会吃完饭就别折腾了。” 顾言递给了陆行三张卡，两张是附近酒店的房卡，还有一张是银行卡。 “顾总，你这是？” 陆行将银行卡挑出来，有些惊讶的看了过来。 “公司给你发的奖金，能打进青歌赛三十二强已经很不错了，公司总要有点表示，不过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别嫌少。” 陆行沉默了几秒钟。 什么奖金，其实都是借口。 他虽然签了天水，可从来都没产生过什么实际价值，反倒是公司一直在帮他。 所谓奖金，大概是顾言看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赛方准备的选手宿舍里，猜到他囊中羞涩找理由给他送钱而已。 可他身上也的确没什么钱，这张卡对他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不接下来，难道他还要回赛方那里继续受辱？ “谢谢顾总。” 陆行将银行卡收起来，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好好放松一下，休息好了来公司，我们再讨论接下来要怎么办。” 顾言拍拍陆行的肩膀就走了，从头到尾没有提过比赛的事情。 晋级的希望，大概是很渺茫。 “走吧，想吃什么，我请客。” 陆行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 虽然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但哥们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徐记，徐记，我要吃徐记！” 听到吃的，苏璃的眼睛瞬间都开始发光了。 你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而且毫无预兆就将他抛弃的这笔账，他还有开始算呢。 陆行瞪了苏璃一眼，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徐记是燕京十分有名的一家老店，味道好不好先不说，他有名就有名在价格上面。 三个人下来，轻轻松松就上千了。 “你们两个去吧，我有些困了，就先回去睡觉了。” 跟苏璃一起出现的女生，倒是很善解人意的婉拒了陆行的好意。 陆行大概猜到了，这就是苏璃那个传说中的闺蜜楚嫣。 陆行第一眼看到楚嫣，就被狠狠的给震了一下。 楚嫣留着一头女神级的黑长直，一米七左右的高挑个头，即便现在衣服穿得比较臃肿，依然遮掩不住衣服下面匀称修长的身段。 再加上大家闺秀的气质扑面而来，眼睛清澈有神鹅蛋脸庞。 完全就是陆行喜欢的那种类型。 和旁边身高不足一米五的暴力小矮子一对比，就更加惹人喜欢了。 “一起去吧，花不了多少时间。” 陆行出声劝道，“而且在比赛现场坐了那么长时间，早该饿了。”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苏璃也在旁边起哄。 架不住两人的盛情相邀，楚嫣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去的不是苏璃心心念念的徐记，而是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店。 “陆行，真有你的，这种歌都想的出来，有时候真想把你脑子拆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三人坐罢，苏璃看着陆行的脸脑海中止不住的浮现出舞台上的场景，“还有你扮女人怎么能扮的那么像,把所有人都骗过了。 其他地方我还能想通，但是这你是怎么弄的，看起来就和女人完全一样。” 苏璃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陆行不太想说这个话题、恶狠狠的瞪了陆行一眼。 “我好奇还不能问问了？” “有什么好问的！” “怎么就不能问了？” “我懒得理你” …… 两人坐在桌子上还没吃上几口，就开始吵吵起来。 本来就是一件没多大意义的小事情，一个缠着要问，一个打死不说。 楚嫣就在一旁看着两人争吵，也不拦着，觉得还挺有意思。 “你们两人感情真好。” 对于这种纯粹的感情，她是由衷的羡慕。 这种纯粹不夹杂一点利益的感情，她是遇不到了。 这一次她虽然从家里跑了出来，可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只不过是溜出来稍稍喘一口，最终还是要回到那个一切都被安排好的的生活中，嫁人，生子，一眼都能望得到头。 “谁跟他感情好了！” 楚嫣的话音刚刚落下，两人近乎是同时喊了出来。 苏璃纯属心虚，陆行的一些私人物品还藏在小公寓里，她不想被误会。 陆行完全就是不满了，偷他最后的小钱钱，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将他赶出门…… 苏璃是帮了他不少，两人也共患难的了一段时间，可这些事也的确是她干出来的。 到现在，陆行心里的这口气都还没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嫣看着异口同声的两个人，一副你们随便编，我信算我输的样子。 苏璃的脸拉了下来，桌子下的脚朝着对面踢了过去。 但陆行在小公寓住的那段时间，早就摸清了苏璃的套路，双腿一夹，就将苏璃踢过来的脚给夹住了。 苏璃试着将脚往回抽了两下，可惜陆行夹得紧，不费点力气根本抽不回来。 但动作要是幅度大一点，铁定被楚嫣发现，到时候说都说不清了。 放开！ 苏璃瞪向陆行，用眼神示意。 陆行完全不搭理它，就像是没看到一样。 你到底放不放？ 苏璃再次用眼神发送信号。 陆行继续无视。 不放？ 苏璃另一只脚瞬间出击，狠狠蹬在了陆行的小腿骨上。 “嗷……” 下一秒，陆行便发出了惨叫，脸上的肉都快挤在一起了。 “你玩真的！” “谁让你欺负我。” 苏璃哼哼两声，一脸得意的将脚收了回来。 只有楚嫣还有些发愣。 所以，刚才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七十二章 闺中密话 一顿饭吃到尽兴，天色已经渐亮。 三个人都熬了一晚上，吃完玩困劲就涌了上来，只想美美的睡一觉，也没心情再去干其他事情。 顾言在酒店开了两个房间，正好陆行一个，苏璃和楚嫣两人一个。 回到酒店，陆行没那么多讲究，倒头就睡。 可苏璃和楚嫣两个女孩子就不一样了，不洗一下就睡觉，总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酒店的卫生间和浴室是用帘子隔开的，楚嫣洗完后换苏璃进去，自己则在卫生间用吹风机吹吹头发。 “前段时间，小公寓里住了不止你一个人吧！” 楚嫣手上动作不停，看似漫不经意的随口一提。 “啊？” 苏璃心中一惊，脑袋从帘子后面伸出来，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你都知道了？” “之前是不知道，但现在是知道了。” 楚嫣关掉吹风机，转身看向苏璃，神色玩味，“可以啊，我的小璃儿。都学会金屋藏娇了，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发展到了哪一步，什么时候准备要孩子……” “你在诈我！” “什么诈不诈的，好闺蜜事情，怎么能说的这么难听。而且就你这智商，真以为能瞒得住我？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只是一直都没找到证据。” “你好卑鄙！”苏璃瞪着眼睛，咬牙切齿。 “不要把我夸的这么清新脱俗嘛，人家也会害羞的。”楚嫣佯装出害羞的样子。 “对了，这件事应该还没多少人知道，我这就去帮你宣传宣传。” 话音落下，楚嫣拉开卫生间的门就朝外跑。 他们两人的手机就扔在外面的大床上，谁先拿到手机，谁就先获得胜利。 “大嘴巴猴，你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苏璃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就追了上去，随后一个饿虎扑食将楚嫣死死压住，手脚并用的去抢手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裸奔，还要不要脸。” “要你管，手机交出来！” “我自己的手机为什么要交出来。”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房间里，两人闹成一团，各种污眼睛的手段层出不穷。 这女人啊，一旦呜呜呜开起小火车来，还真就是小污见大污，没臭男人什么事了。 没多长时间，两人衣襟凌乱，披头散发，实在没力气继续闹下去了，躺在床上就跟死尸一样。 “你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打闹的工夫，苏璃已经将她和陆行的事情解释了一遍，但楚嫣仍然对整件事抱有极大的怀疑。 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时间长达一月之久。 这要说没点什么事，谁信啊？ 再加上苏璃对陆行事情各种上心，这就更加惹人怀疑了。 难不成是妾有情而郎无意？ 楚嫣在心中暗戳戳的猜测着，那小璃儿可就太可怜了。 苏璃一脸烦躁，“都说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最多再加上一层舍友关系，可这也是迫于无奈，要不是身上没钱，谁愿意和他住一起。” “那他可真的太可怜了。”楚嫣翻了个白眼，“身上还有点小钱的时候你就收留他，钱花完了就一脚将人踢走。” “我这不是怕你误会。” 楚嫣这么一提醒，苏璃也回过味来了，有些讪讪的解释道，“而且他不也可以住在赛方那里，有吃有喝还不用花钱。” “这是花钱的事吗？” 楚嫣看着苏璃恨铁不成钢，“这种事你和我说一下，我还能把你怎么样，真将人家赶出去？ 而且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就他之前参赛时的各种情况，他住在赛方那边能顺心吗？ 你猜顾言今天为什么要给他钱？” “那怎么办？我之前真没想这么多。” “能怎么办，短时间内先让他和我们住一起，等他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出去。” 楚嫣拉着一张脸，明显十分不高兴。 如果不是为了旁边这个蠢东西，她才不会做出这种让步。 公寓那么小，再住进来一个不熟悉的陌生男人，想想都觉得不方便。 这都是为了你啊，崽！ 照你这么作下去，男朋友迟早是要被作没的。 斜着眼瞟了一下苏璃，楚嫣露出了迷之姨母笑。 “您笑什么？” 苏璃心里一阵恶寒，目露警惕，“总觉得你在想一些十分失礼的事情。” …… 同一时间，青歌赛临时驻地。 皱导已经在审比赛现场拍摄的片子，这些片子该怎么剪，那些画面要保留，那些要删除，那些可以作为节目播出前的宣传片使用…… 这些虽然都有专业的剪辑人员负责，但他做节目一直都秉持着亲力亲为的原则，不可能完全放手不管。 昨晚的比赛他并没有看到最后。 一来比赛过于冗长，他年龄大了，不像年轻人可以坚持一个晚上。 二来，各家公司的种子选手都已经陆续登场，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陪跑，不需要太过关注，留下的意义并不大。 随后的比赛视频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没多长时间，视频已经播放到了最后，只剩下陆行还没有上台。 皱导强打精神，他对陆行还是很看好的。 天赋，才情，无一不是出类拔萃。 可惜他还是太年轻，不懂圈子里的规矩，也不愿意妥协。 想到了星辉等公司给提的要求，皱导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在资本面前，别管你有多少才华，都是脆弱的。 拒绝各家公司的合约，陆行无疑已经走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他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提前透露一下背后资方的安排。 视频继续播放，胡琴声起，身着红色旗袍的少女登上舞台，举手投足间那股慵懒近乎都要从屏幕里渗出来。 但皱导的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陆行呢？ 他不是去后台准备了吗？ 怎么登场的会是一个女子？ 很快，空灵的歌声响起。 即便是见过了无数歌手的皱导，全身的鸡皮疙瘩也在一瞬间全都起来了。 妖娆！ 妩媚！ 歌声，音乐，还有女子身上那股慵懒。 除了这两个词之外，他脑海里也浮现不出什么其他词汇来。 也正是因为这首歌在第一时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皱导才，没有选择关掉视频。 fantuankanshu.com 歌曲不长，却勾魂夺魄。 一曲结束，皱导比谁都更好奇面具下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随着主持人的提问，旗袍少女脸上的面具缓缓揭下，一张熟悉的脸庞展露出来。 “砰！” 下一秒，皱导猛的站了起来，连身前的桌子都差点被撞翻在地。 怎么可能？ 皱导一副活见了鬼的表情。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高估陆行了，可他却还是低估了。 戏腔，反串，原创，女声…… 还有什么东西是这小子不会的？ 这场比赛如果正常播放出去，这小子会火，而且会火的一塌糊涂。 可惜，这场比赛永远都不可能正常播放。 想到这一点，皱导心中不免有些颓然。 他有些后悔在让人在第一时间把比赛视频送给青歌赛背后的那几家公司了。 这时候，他们也一定看完了所有的视频，说不定已经开始想对策了。 “电话来了，电话来了……”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出来，他扔在桌子上的手机便已经亮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的名字叫张珂，星辉娱乐的高管，全权负责星辉和赛方的对接。 第七十三章 陆行被打压的真实原因 苏璃和楚嫣同意让陆行搬回小公寓暂住的事情，陆行婉拒了。 顾言留给他的银行卡，省着点话租个胡同里的小房子，剩下的省着点话还是能够坚持一个月的，没必要再去和两个小姑娘挤在一起，既不方便也容易让人误会。 但对苏璃自告奋勇帮他找房子的事情，陆行倒是没有拒绝。 和楚嫣这种大小姐不同，苏璃从小就在胡同里长大，什么地方有房子出租，多少钱合适，她心里门清。 说是给陆行租房子，但从头到尾都是苏璃冲在前面几个老头老太太讲价。 “小璃儿虽然矮了点，蠢了点，性格暴躁了点，脑回路有时候也不太正常，但她其实是个好女孩。” 楚嫣看着前面不远处和还在为了每个月少几十块钱据理力争的苏璃，打上了一记来自闺蜜的助攻。 嘴上说着什么只是普通朋友，行动上表现的却从来不像一个普通朋友。 其他事情姑且不谈，仅仅是将陆行介绍给天水娱乐，就已经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她可是很清楚，苏璃和苏文海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僵。 说是生死仇人或许有些过了，可绝对也好不到哪去，见面就是争吵，从来没有一刻是安生的。 要不是因为还有苏璃爷爷这个纽带，两人大概会老死不相往来吧。 可为了陆行，她还是向苏文海低了头，服了软。 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要是没有点什么奸情，她打死都不信。 说清白，大概只是因为还没戳破那层纸吧。 不然真当什么男人，她都愿意委屈自己同处一个屋檐下吗？ 她其实挺羡慕苏璃的，还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像她就没这么好运了。 出来也是暂时躲躲清静，最终的结果还是嫁给家里介绍的那些才俊。 这一点她自始至终都很清楚，也没想过能一直拖下去。 站在他们家所有人的角度上，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其实你还少说了一点。” 陆行想起了之前相处时的一些小事，“她还是个贪吃鬼。” “是挺贪吃的。” 楚嫣哑然失笑，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 “你有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吗？” 楚嫣突然转换了话题，她对陆行感官其实挺不错的，再加上苏璃这一层关系，也不介意在某些能帮到他的地方，帮他一把。 “接下来？” 陆行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这种情况我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这些大公司极力打压你，其实有两个原因。一个……” 楚嫣伸出一根手指，继续分析，“你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也不愿意融入这个圈子，说白了就是不想按照他们的规矩办事，自然会引起他们的反感。 蛋糕就这么大，该怎么分，其他人早都已经商量好了，也形成了一个极度封闭的圈子，蛋糕分来分去始终都是在这些人手中。 其他人想分一杯羹，就只能给他们卖命。然后吃点从他们指缝里漏出来的残渣。 这就是规矩！ 可你不愿意按照他们的规矩来也就算了，偏偏却拥有从他们口中抢食的本事，类似的事情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这个口子不能开。 你说他们不针对你，针对谁？” “可只是这样的话，他们也不用耗费这么大力气吧，毕竟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小歌手，抢食也抢不了多少。” 陆行眉头微皱，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在星辉，方杰这种大公司眼里，只是一个小虾米，根本不值得被这样针对。 星辉针对他或许还有因为他得罪张主管的因素在里面，可其他公司呢？ 大家本身就是竞争对手，就算给星辉一个面子，也不用统一战线吧，像之前那样让旗下明星发发声，已经是极限了。 就这翻手还能蹭上一波流量。 看看各家公司旗下的艺人，陆行被带节奏网暴泼污水时，除了星辉之外，有哪家公司的一线艺人露面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原因了，官媒发声，深夜约谈，很多人都在猜上面是不是有意推你上位和他们打擂台。 你也知道，我们国家文化产业落后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都不能说是落后，完全是被人吊起来打。 整个九州连一个本土的一线艺人都没有，甚至二线都少到可怜，上面也很着急啊。 文化产业虽然也有经济属性在里面，但毕竟和其他经济活动不同，关系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精神独立性。 我们在这方面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吧。可是上面也没办法，老一辈年龄大了之后，新生代基本上已经废了，根本比不过人家。 再加上现在娱乐圈背后的资本基本上都来自海外，又形成了联合垄断，这一方面就越发艰难了，连我们自己的百姓现在都没几个人支持这一方面的投入了。 你是一个例外！” 楚嫣看了陆行一眼。 楚嫣找他帮忙要预选赛的名额时，她是答应了，将这件事扔给小邓子后也就没怎么关注了。 就连小邓子自己，也是将这件事吩咐下去便接着花天酒地了。 一个本土歌手，有什么好期待的？ 难不成还指望他能拿冠军不成。 青歌赛，已经多少年没人能冲过预选赛了，这里面有资本打压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人不行。 可谁能想到，面对四面八方的轻视、打压，预选赛，复活赛，三十六强…… 三场比赛，每一场都带来了令所有人震惊到全身发麻的演唱。 论实力，陆行已经不比许多成名已久的歌星差了。 “可这都只是猜测，官媒发声也好，深夜约谈也好，都只是巧合，而且也是因为他们之前有些事情做的太明目张胆，把所有人当傻子。 他们只要稍微查一查，就知道这都是巧合，上面要推我上位这种话更是无稽之谈，要真有这种好事，我怎么不知道？”陆行出声辩驳。 “谁说是无稽之谈？” 楚嫣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 陆行脑子有些发懵，他知道苏璃这个闺蜜来历不简单，大概是和官面上有些关系。 具体是什么关系，他就没听苏璃说过了。 总的来说，正常情况，他这种小屁民是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这种大小姐的。 楚嫣能说出这种话来，必然是知道些什么。 难不成上面…… 陆行想到了某种可能，心脏顿时就不争气的开始猛跳，整个人也都和傻了一样。 “想什么好事呢！” 楚嫣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上面是有一些老领导对你印象挺好，有想推你一把的意思，但更多的领导都还在观望，还有一部分领导根本不同意。 yyxs.la 官方毕竟和公司不同，牵一发而动全身，要不要捧你，上面还只是一个想法，没那么快就决定。 而且你潜力是有的，可现在毕竟还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小歌手，能否扛起这面大旗还有待商榷。 但不管最后上面决定如何，那些大公司肯定会死命的打压你。 能不能度过眼前这一关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官媒也不可能次次帮你站台发声，影响也不好。 除非你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理由，这样上面有人想帮你一把，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理由？ 陆行陷入了沉思中 有些话楚嫣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也听出来了许多东西。 上面也不是铁板一块，有支持他的，也有反对他的。 而支持他的人看起来在官媒里有些地位，想要这些人帮他，就需要一个可以堵住所有人嘴的理由。 只是，这个理由不好找啊！ 第七十四章 节目开播 在陆行穿越前的另一个世界中，有一个叫词做“防暴”，就是用来形容陆行现在遇到的这种情况。 一些公司为了防止选秀中的某些选手突然爆火，就会动用各种手段打压封杀，其目的或是为了给自家选手让路，或是想用更低的条件签人。 当然，在这些事情上两个世界还是有所不同的。 至少在另一个世界，娱乐圈并没有被大公司彻底垄断，一些新人和小公司还是有机会靠自己出头的。 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各大公司形成的联合垄断已经持续了几十年。 任何行业一旦形成垄断就是暴利，他们没理由放弃这种优势的。 而且得益于文化产业的特殊性，整个行业被国外资本垄断，很容易就能对整个民族进行精神阉割。 这对九州而言，可是亡国灭种的危机。 陆行的出现让上面一部分领导看到了打破僵局的希望，这一点那些大公司，大资本，乃至某些海外势力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一场悄无声息的战争已经打响了！ 对手是各家公司，各大资本，兵强马壮，气势如虹。 己方能战之人，暂时却只有陆行一人，能得到多少来自上面的支持，也只能靠他自己去争取。 所谓举目皆敌，四面楚歌，也不过就是如此。 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节目播出之前的这段时间，网上是百花缭乱。 九州青年歌手大赛不止燕京一个赛区，八大赛区三十二强晋十六强的比赛都已经结束。 除了燕京赛区，其他七大赛区的比赛规则和之前并没有多大变化，网络投票仍然在总成绩中只占据了一定比例，而不是全部。 可即便如此，各家选手也都已经开启了自己的网络求票之旅：自媒体，营销号，微博，短视频平台，各大贴吧网站…… 他们的身影在网上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 而各家选手最重要的战场其实还不在这些地方。 作为一档歌手选秀节目，对绝大部分不粉爱豆的普通网友来说，一首歌的好坏才是关键。 企鹅，酷狗，网易，三大音乐平台的新歌排行榜才是他们殊死必争的地方。 而此时天水娱乐之中，顾言一脸疲惫的从外面走进来。 门口有几位街坊邻居嗑着瓜子，时不时的朝里面望去。 公司里面一些员工是看着挺吓人，那都是因为以前没怎么接触过。 自从巷子口八十岁王奶奶被青背花臂的公司职员手把手教会了怎么给陆行投票后，太水娱乐凶神恶煞的形象便一去不返了。 “还是不行？” 顾言前脚刚踏进公司大门，所有人殷切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顾言摇了摇头，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水杯吨吨吨的喝了几口，这才出声道：“除了三大音乐平台，其他音乐平台的负责人我今天也都见了一下，都说还要考虑考虑。” 迄今为止，无论是《赤伶》还是《新贵妃醉酒》，又或者是陆行在三十二强舞台上唱的那一首《痒》…… 所有的歌曲到现在没有一首出现在音乐平台上。 在其他选手都已经开始在排行榜厮杀时，他却还在坐冷板凳。 “各家媒体呢？” 坐在阴影中的西装暴徒苏文海，身上散发出极为强大的压迫感。 “还是一样的结果，我找了之前相熟的朋友，但没人敢报道和小陆有关的事情，说是公司下了死命令。”顾言面露苦笑。 苏文海沉默了。 他知道这段时间，顾言就没有一天睡过完整的觉。 圈子里的关系能找的都已经找了一个遍，他们能开出的条件也都开到了顶。 其他选手的歌曲登陆音乐平台，平台是要给钱的，可他们拿着钱求平台将陆行的歌放进曲库，都被人推三阻四。 难道平台的人都是傻子，看不出这几首歌的价值？ 他们只是在等，等陆行被淘汰！ 等陆行的歌即便霸榜，也对青歌赛的结果没有丝毫影响。 那些媒体也是一样的想法。 全网投票决定去留，却偏偏只有陆行找不带一点曝光的机会。 他们这是一点活路都不准备给陆行留啊。 晚上八点，九州青年歌手大赛三十六强晋十六强，正式登陆各大视频网站。 作为一档国民级的选秀节目，节目登陆各大网站的第一时间便有无数观众涌入，特别是燕京赛区的节目，得益于这段时间超规格的宣传，观看人数是其他几个赛区的好几倍。 节目开始，主持人上场，介绍本场评委。 安吉丽娜露脸的一瞬间，弹幕炸裂。 “快看，我老婆出来了。” “这颜值，我先舔为敬，吸溜，吸溜…” “一群老色批，老婆是我的。” …… 不得不说，安吉丽娜颜值在线，本身走的又是性感路线，粉丝基数很大，甚至不少观众就是冲着她来的，出现这些弹幕根本不足为奇。 不过很快，就有网友发现了燕京赛的盲点，弹幕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迅速滑坡。 “卧槽，你们快看视频下的进度条，五小时二十六分。” “我也注意到了，刚才就在想赛方是不是传错视频了。” “时间长难道不好吗，要我说这简直就是赛方良心啊。” …… 按理来说，一档节目差不多也就一个小时，长达两个小时的综艺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五个小时，除了各大卫视的春晚，就没有那个节目敢这么长。 时间太长，观众也是会疲惫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其分成几期节目来播放。 燕京赛区的这种操作，不说普通观众了，就连业内人士也都看不懂。 根本就不符合市场规律啊！ 同一时间，天水娱乐会议室里，苏文海，顾言，陆行，还有公司的一些高层都聚集在这里。 这段时间，陆行已经成了网络上的一座孤岛。 自媒体，营销号，大大小小的媒体，没有一家愿意报道和陆行有关的事情。 企鹅，网易，酷狗，大大小小十几家音乐平台，疯狂为其他参赛选手造势宣传，却始终拖着陆行不愿让他的歌入库。 除了一小撮圈地自萌的粉丝外，网上已经没几个人能记得陆行了。 陆行能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机会，便只剩下青歌赛的舞台了。 随着青歌赛正式上线各大视频网站，投票渠道也在同一时间开启了。 八大赛区，二百五十六位选手出现在同一张榜单上。 这是历届青歌赛的惯例，不仅同一个赛区里的选手要比拼，各个分赛区之间也同样存在着竞争。 哪个赛区的网络得票数最多，哪个最少，八大赛区的观众可都暗中较着劲呢。 这边参赛选手还没正式登场，榜单上便已经风起云涌。 原本按照赛区和名字排开的顺序，瞬间就被新的秩序打乱了。 票数多者上，票数少者下。 榜首的位置更是被乔伊死死的占据着。 顾言他们对这个结果，其实并没有多意外。 这段时间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星辉娱乐在力捧乔伊，一线歌手安吉丽娜更是频频带着乔伊在网上露面，为他狠狠地拉了一波人气。 cxzww.com “小陆现在排名多少？” 顾言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的巨大显示屏。 显示屏上播放的正是燕京区的比赛视屏，在视屏右侧展开着来自青歌赛官方排行总榜。 榜单篇幅有限，每一页只有十个名额，每十秒钟刷新一次。 “我看看！” 有人回了一声，榜单迅速翻页。 一页，两页，十页，十五页…… 陆行的名字始终没有出现。 这种情况，他们早有预料。可心还是忍不住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没有资源，没有宣传…… 陆行和榜单上的其他选手从来没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别人都是简单难度，而他一直都是地狱难度。 而且不管哪个赛区，能通过预选赛打进三十二强的选手，就没有一个是庸手。 榜单一页一页往后翻，最后在倒数第二页的末尾找到了陆行的名字。 第249名：陆行，三十五万六千票 这些票数都是真实投票，不存在什么膨胀系数。 票数代表的就是参赛选手的在网上的人气。 陆行排名靠后，没人感到意外。 三十五万六千票，这个数字却很扎眼。 复活赛时，陆行的真实得票可是这个数字的二十多倍。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但也是善变的。 即便还有网友记得陆行在戏剧院的直播，记得官媒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歌手深夜发声，记得陆行的那些歌。 可面对其他选手狂轰滥炸式的宣传，他们手中的票下意识就投给了其他人。 第七十五章 广告 青歌赛总榜第249名，排名虽然靠后，但对天水娱乐这种小公司而言已经无异于天降横财。 得益于顾言在业内的人脉，前几届的时候，天水娱乐不止一次拿到过青歌赛的预选名额。 可惜始终都只能在预选赛的舞台上被一波带走，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陆行这样，能够顶着重重压力，横冲直撞般的打进三十二强。 按理说，这对天水来说应该是一件令所有人都感到振奋喜悦的好事，但会议室里的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没人能高兴的起来。 只因为，这次参赛的是陆行！ 第249名的成绩，配不上他的才情。 他的战场应该在总榜前列，和各家公司力捧的艺人歌手去争夺榜首的位置。 终究还是天水实力太差，给不了和他相匹配的资源。 大屏幕上，节目还在继续。 作为首席出题官的安吉丽娜刚刚代表赛方宣布了全新的比赛规则，镜头便已经转向了后台休息室。 几个热门夺冠选手坐在同一间休息室里，脸上流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现场出题？这么一来，我们之前准备的歌曲不都白准备了。” “可不是白准备了，也不知道这种突然更改比赛规则的骚主意是谁出的。” “也不知道丽娜姐会出什么考题给我们，希望不要太过为难我们这些小萌新。” “出什么考题我也没把握啊。” …… 一时间，休息室里哀鸿遍野，所有选手的脸都苦了下来，就好像是真的才刚知道这个消息一般。 类似的镜头不止一个，几家公司的热门选手还都给了特写。 而在镜头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还有许多不怎么重要的选手露面。 可以说，参加比赛的三十二位选手，多多少少都有机会在镜头里先露个脸。 除了陆行！ 节目组这一手段十分高明，几个简单的镜头便已经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视频上急速增长的弹幕，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至少在这一刻，大部分观众都认为这是一场极度考验选手临场发挥能力的比赛，和其他七个赛区的陈腐内容完全不同。 新颖，刺激，真实！ 三大要素齐聚，令燕京赛区的播放量一骑绝尘，远远超过了其他几个赛区。 乔伊等人的票数也随之水涨船高。 情况比之前预料的还要糟糕。 顾言的感官很敏锐，他一眼就发现了这些镜头里的猫腻。 所有选手都有出现，却偏偏漏掉了陆行。 说是意外，更像是有人在刻意删除和陆行有关的镜头，尽一切可能降低他的影响力。 他已经预料到了整档节目中，陆行出现的镜头恐怕会比其他选手少得多。 晋级，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奢望。 顾言面露苦笑。 青歌赛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成了资本之间的博弈。 选手在其中能起到的作用只占据了极小的一部分。 以天水娱乐的体量，根本敌不过那些大资本，大公司。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本场比赛第一位登台选手……” 视频中，主持人已经开始宣布第一位登场选手。 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一小段后台采访的内容被放了出来，出题官安吉丽娜和主持人也针对这段视频时不时地互动上几句。 陆行目光微凝。 他记得比赛时，从来没有过什么后台采访。 主持人和安吉丽娜的这些互动之前也是没有。 所以，这些内容都是后期加上去的？ “无耻！” 顾言忍不住骂出了声。 他可是亲临现场看过比赛的，而且买的还是前排票。 当时舞台上发生过什么，没发生过什么，他可都清清楚楚。 这些东西明显就是比赛结束后补拍的。 乔伊的表演在节目中并没有占据多少时间，许多意义不大的镜头都已经被减掉了，留下的都是精髓。 在剪辑师的操刀下，他的表演反而显得很干练。 随后的选手基本上也都和乔伊大差不差，没什么差别。 除了将补拍伪装成现场录制之外，顾言和陆行也没在这些选手身上找到其他黑点。 但是随着上场选手过半，节目画风便急转直下。 与其说后半段是一场音乐选秀节目，不如说是一场广告盛宴。 一位选手的登场至少伴随着五个以上的插播广告，这还不算视频网站自带的弹窗广告。 这下，网友们彻底炸了！ “节目组能不能整点阳间操作，广告这么多还怎么看？” “我他妈简直服了，不到五分钟，给我放了八个广告，我都搞不清是在看比赛还是看广告。” “节目组是疯了吗，后半段比赛疯狂加广告，给钱我能理解，可你要是将广告分布均匀点别全挤在一起，也许还会被骂到这么惨。” “不看了，不看了，这比赛没法看了。” “去看西北区的比赛了，这边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组已经疯魔了。” …… 这些弹幕，陆行和顾言等人自然能看的到。 一颗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 他们不知道燕京区的比赛有几个人能看到最后，但视频上的弹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而且剩下的弹幕，大多数也都在吐槽广告太多，劝退其他观众。 这也就意味着，愿意看完节目的观众根本不会有多少人。 陆行是最后一位登台的选手。 没有人看到最后，也就意味着不管陆行的表演有多惊艳，都是无人问津。 这还真是一点希望都不愿意给他们留啊。 燕京赛区的视频很长，长到会议室的空气都沉闷到令人无法喘息。 他们知道，这份无法喘息的沉闷并非真的来自空气。 而是来自资本无所不在的重压，来自身为普通人的渺小与无力。 同一时间，水木大学附属楼中。 秦国生几个已经退隐的老艺术家们也在观看青歌赛燕京赛区的比赛。 现场比赛他们也的确看了，但时间太长，他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精力和年轻人没法比，基本上都早早离场了，后面的比赛基本上都没看到。 现在聚在一起，就是为了观看那天晚上没看到的比赛。 说的再准确一点，也就是想看看陆行这次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 “老秦，这节目有些不对吧，广告怎么这么多？” 节目过半，就有老太太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也发现了，就这几分钟工夫，我都看了五个广告了。” “你看看你家电视是不是中毒了，现在这些智能玩意真不好用，我们年轻时的大屁股电视笨重是笨重，但哪有现在的娇贵，动不动就中毒。” “就是，我家那电视，说是给我买的，操作起来太复杂了，我一老太太那会用这玩意，现在还不是放家里天天吃灰。” …… 有人开口，这些老头老太太顿时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话题能从天南扯到海北。 秦国生也纳闷了。 不应该啊，他家这电视平时也没人看啊。 怎么无缘无故就会中毒呢？ “宝宝，你出来一下，看看咱家电视是不是中毒了，怎么这么多广告。”秦国生对着卧室喊了一声。 秦国生孙女蛮不情愿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秦国生同志，麻烦以后请叫我全名秦宝宝。” “好，好，好，你先看看电视，是不是中毒了，怎么这么多广告。”秦国生满口答应 秦宝宝看了一眼电视，“电视没中毒，燕京赛区就这样，前面没什么问题，越到后面广告越多，根本没法看，现在网上所有人都在骂。” 2kxs.la 原本就是这样？ 秦国生和一众老艺术家瞬间就察觉出了阴谋的味道。 青歌赛从三十二强开始，是比赛，也是综艺选秀。 这种行径实在太不正常了。 正常来说，节目插播广告，接收冠名费都很正常。 但没有一档节目会在广告中插播节目，这太不正常了。 青歌赛的导演皱波，秦国生还见过几面，能力是有的，不像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后半段比赛会变成这样？ “先看下去！” 不只秦国生想不通，房间里的其他老一辈艺术家也想不通。 但节目本身就是这样，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先看下去，继续从广告里扣扣搜搜出来一些比赛场景来。 选择继续看下去的不只是秦老，网上多多少少还有一些人在强忍着难受往下看，只是随着比赛进程，愿意坚持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等到正常比赛只剩下陆行一人还未上场时，视频上的弹幕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第七十六章 陆行，你好骚啊！ “看来我们计划很成功！” 燕京市某高档小区中，张珂放下平板电脑轻舒一口气。 几大公司联手封杀陆行的事情在行业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这件事现在基本上都是他在负责。 在比赛后半段疯狂加入广告，以达到赶走观众，让陆行的表演无人看到的方案就是他提出来的。 至于后半段比赛的其他选手？ 都是炮灰而已，根本没人会在乎。 这一次，各家公司都已经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陆行再次晋级，他压力其实很大。 如果是一般歌手也就算了，可陆行这个人怎么说呢？ 实在是有些妖孽的过了头。 寻常两三年都出不了一首的金曲，他是一首接一首的往外拿。 每一首只要稍加运作，便能火爆全网，这样的人本来应该迅速蹿红，成为天王级歌星。 可惜…… 张珂想到了陆行拒绝所有公司合约的事情。 不愿低头，不愿妥协，官方又几次为他站台。 他已经成为了整个行业的敌人。 幸好，这次的计划基本上已经成功了。 张珂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平板，节目已经进行到安吉丽娜给陆行出题的环节，上面仍然连一条弹幕都没有。 今夜过后，陆行就会从大众眼前消失。 互联网是善忘的，娱乐圈同样如此。 用不了多久，陆行这个名字就会被所有人遗忘。 此时此刻，张珂决定开上一瓶红酒。 既是为了祭奠又一个被扼杀在摇篮中的天王巨星，也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升职加薪。 节目中，陆行回到后台，舞台上的这段空白镜头从头到尾都被保留了下来。 只是这一块被明显加速了，视频上方还有一个迅速缩减的倒计时在提醒观众时间在飞速流逝。 后台是有摄像头的，皱导手中不可能没有陆行在后台准备的过程。 但他还是选择将这个镜头剪到了节目里。 表面上看好像还是为了减少陆行出现的镜头，实际上却有着更深一层的用意。 时间飞速流逝，距离倒计时仅仅只剩下一分钟的时候，时间流速突然恢复正常，镜头给到了主持人和安吉丽娜身上。 “前辈……”主持人面露犹豫，欲言又止。 “再等等，比赛规定每位选手都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便给他留足半个小时的时间。” “可其他选手……” 音乐声骤响，盖住了主持人的声音。 镜头移开，模糊滤镜加上。 朦朦胧胧中，一道婀娜身影缓缓走来，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神。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 浅吟低唱的歌声浮现，滤镜消散。 银白面具敷面，旗袍下白腻大腿时隐时现。 视频上依然是一片澄净，别说弹幕了，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但这种寂静的时光是转瞬即逝的。 下一秒，犹如核弹入海掀起滔天巨浪，弹幕彻底疯狂了。 “卧槽，这妹子是谁？腿玩年啊！” “妈妈问我为什么脱下裤子看视频，该怎么解释，在线等，挺急的。” “一群老色批，最后一位不是小陆哥吗，我家小陆哥呢？” “让陆行去死，还有什么能比妹子更重要？” “冲了，冲了，感觉身体都要被彻底掏空了。” …… 密密麻麻的弹幕覆盖了整个视频，能坚持看到这里的观众，不说是万里挑一，但千不存一还是有的。 可看看这弹幕数量，已经登台的选手里就没有一个能比的。 这说的可不仅是燕京赛区，而是涵盖了其他七大赛区在内的所有选手。 皱导在镜头划分上，其实也挺有意思。 其他选手，都是恨不得将镜头长在身上。 但到了这里，完全就是另一种风格。 镜头在旗袍少女身上停留的时间很短暂，更多的时候是将镜头对准了比赛现场的工作人员，台下的观众，和已经被震麻了的安吉丽娜…… 旗袍少女完全成了一个添头，除了最开始的登场，其他时候的镜头都只是匆匆一扫而过，好像是生怕被人看到了一样。 “摄像师在哪，我要打死他，会不会抓镜头。” “还有剪辑也要一起打死，把我老婆都剪没了。” “放屁，那是我老婆，打摄像师和剪辑的时候别忘了导演。” “都别争了，这小姐姐是我老婆，我有十亿八千子孙为证。” “我也有。” “我也有。” “麻蛋，你们恶不恶心，我才是正派老公，因为我有两手湿。” …… 弹幕上吵吵嚷嚷，视频中一曲已经结束，安吉丽娜的拉拢反倒没多少人关心。 大家更关心的是面具下长着的是一副怎样的天使面孔。 主持人安吉拉小跑上台，“你好，能先向观众介绍一下自己吗？” 话筒递到了旗袍少女身前。 旗袍少女微微摇头，伸手去取脸上的面具。 所有正在观看节目的观众，心瞬间都被提了起来，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放心好牧场，慕明牛奶提醒你……” 下一秒，一段生猛的广告突然插播进来。 “草！”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气的差点摔碎手机。 “到广告时间了？” 张珂端着醒好的红酒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平板上正在播放的广告。 他对这个广告有印象。 慕名牛奶是个小奶厂，广告费给不了多少。 按照正常情况，根本没机会在青歌赛里插播。 也就是这次为了打压陆行，他们在比赛后半段疯播广告，导致广告不值钱，甚至许多广告都是免费打的，这才让慕名牛奶这种小厂有机会出现在青歌赛里。 星辉作为燕京赛区背后的金主之一，他又是代表星辉和赛方接洽的人员。 当时这个牛奶厂的厂长还给他送了礼，一箱他们厂里产的纯牛奶。 他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这么，这么朴实无华接地气的东西， 就把这个牛奶厂给记下了。 这个广告过后，陆行也就该揭开面具了。 节目播出前，张珂看过比赛视频，还有无广告版的，他很清楚比赛的细节，也知道陆行这场表演真正的爆点就在揭开面具的那一刻。 评判他的计划是否有效，最关键的一幕就在这一刻。 平板上，广告已经结束，青歌赛的舞台再次浮现在屏幕中。 这一次，摄像小哥没有乱转镜头，剪辑大叔也不敢胡乱剪掉，大概是真的怕被打吧！ 镜头缓缓拉近，旗袍少女脸上的面具慢慢滑落。 张珂轻抿一口红酒，打起精神。 随着面具滑落，陆行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上。 视频很澄净，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弹幕，应该还是广告插播之前发的，只是反映太慢，才出现在这里。 ranwena.net 这把稳了！ 张珂将旁边的红酒一饮而尽。 像这种节目，选手出场时的弹幕数量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选手的人气。 这也不是说弹幕多人气就一定高，弹幕少，人气就一定少。 这只是一个大概率的事情。 毕竟大部分人看视频，都不怎么发弹幕，会弹幕的毕竟是少数。 “？” “？？？” “？？？？” …… 酒杯放下，张珂瞬间就看到了屏幕上疯狂涌动的“？”，整个人都要傻了！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刚才还一条弹幕都没有？ 这些牛鬼蛇神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陆行，你是真的骚啊！” “我裤子都脱了，你告诉我，你是男的？” “男人骚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 “今晚把视频拿给上铺的兄弟看，明早会不会收获大雕萌妹。” “看在你这么骚的份上，票给你了。” “不愧是你啊，陆骚骚！” …… 问号大军过后，各种弹幕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三句话不离一个“骚”字。 张珂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手里的红酒顿时也觉得不香了。 几百个广告筛选下来，能坚持看到现在的观众根本不多。 可现在弹幕的汹涌程度，就算他们公司力捧的乔伊都远远比不上。 要知道乔伊登场时，可是有安吉丽娜保驾护航。 当然，安吉丽娜作为出题官，每一位选手登台都有她的镜头。 但乔伊作为第一位出场的选手，享受的红利自然不是其他选手能比的。 现在对他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弹幕中有大量重复ID。 陆行的表演看起来是火了，实际上只是在极小的一个圈子里火了。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还不知道陆行在青歌赛上的表演。 仅仅只是通过封锁各大媒体渠道，想要将陆行压下去怕是已经不现实了。 这次必须要动用一些不常用的手段了。 张珂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通知公司法务部，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 第七十七章 长夜将至 张珂这边有什么安排暂且不提，只说秦国生等老一辈艺术家们。 电视上，旗袍少女面具滑落，露出下方那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孔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差点从眼眶凸了出来。 “这小子，这小子……” 秦国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其他老一辈艺术家同样也好不到哪去。 《痒》这首歌同样是难得一见的金曲，传唱度不比陆行之前的几首歌差。 如果陆行只想凭借一首好歌打破来自整个行业的封锁。 难啊！ 可要是再加上陆行这简直要骚断腰的操作，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歌曲结束前，她仿佛是从民国中出来的富家太太，妖娆，妩媚，慵懒，甚至还有着一丝丝哀怨。 勾魂夺魄，动人心弦！ 不知道有多少纯情少男会被这一幕圈粉。 歌曲结束，面具落下，方知她是他。 这种强烈到极点的反差极具个人辨识度。 秦老他们相信，这件事即便过去几十年，这一幕仍然会深深印在许多人的脑海中。 这小子的表现，让有些人彻底坐不住了啊。 秦国生终于明白，比赛的后半段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广告 各家保送的种子选手都已登台，牺牲掉剩下的陪跑来压制陆行，是一笔多么划算的买卖。 这么多广告，正常观众真的没有几人能有耐心看到最后。 节目结束，总榜上陆行的名次非但没有上涨，反倒直接掉到了最后。 网络票数和之前相比，是上涨了一些，可和其他选手动则十几万，几十万的涨幅根本没法比。 “这次再搭把手，抬一下这小子？” 秦国生出声征求客厅里其他几个老艺术家的意思。 “我也有这个意思，等会我就将视频搬运到微博上去。” “这小子是个人才，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了。” “嘿，那些公司不就是想用这些手段，让人看不到小陆的表演吗？我们偏不，非要让所有人都看到。” …… 以秦国生为首的老艺术家们，微博和所有社交平台上的动态没隔多长时间就集体更新了。 陆行在青歌赛上的演出，也被放了上去。 然而，好景不长。 他们动态刚刚更新了不到半个小时。 一条条消息就从各家平台的后台弹了出来，内容也都大同小异。 总结起来其实也就三个词，违规，侵权，封号！ 秦老他们懵了！ 这也没发布什么违规内容啊？ 怎么突然间就将他们的账号都给封了。 而且封的还不只是一个平台上的账号，基本上他们在所有平台上的账号都收到了封号大礼包，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个月。 “老秦，我这边账号也被封了，刚发的微博也被删除了，问客服，客服也没给个回应。” “我这也是。” “我也被封了，这是有人要堵住我们的嘴啊！” “我们也没发什么啊，不就是替小陆宣传了一下。” “问题就出在小陆这了，他们这也太狠了！” …… 客厅里，老一辈艺术家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 对他们来说，发个微博都不容易，特别是这种带视频的微博，许多人根本就不会操作，还要麻烦其他人帮忙。 因此，平时这些老艺术家们也很少在网上发布露面，谁料偶尔发个声竟然会是这种情况。 “我打个电话问问，都别抱怨了。” 秦国生想起自己很早之前有个学生就在这些平台上班，找到学生的号码拨了过去。 “小宋，我是秦国生，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有个事想问你一下，我刚发了一个微博，账号就莫名其妙，被封了。” “我帮您看看。”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 所有老艺术家的耳朵瞬间都支棱起来。 电话另一头，也没让他们等多久，很快就有声音传出来，“秦老师，账号我已经帮你解封了，但是青歌赛的视频您还是不要发了。 您这边视频刚发出去，我们平台就收到了青歌赛赛方的律师函，要求删除和青歌赛相关的所有视频。 我问了一下，现在不止我们一家平台是这样，基本上所有平台都受到了来自青歌赛赛方的律师函，现在没有授权，哪家平台都不敢让青歌赛的视频出现。 156n.net 电话挂断，房间里的老人谁都没有出声，气氛显得异常沉闷。 授权！ 这两个字眼显得异常可笑。 为了封杀小陆，这是连脸都不准备要了？ 是！ 青歌赛视频的版权在赛方手里，他们将部分视频搬到其他平台，细究取来，说上一句侵权也不为过。 可往届青歌赛的时候，各大媒体，各大平台，那一家不是铺天盖地的宣传，怎么不见有人拿授权来说事情？ 现在反倒来拿侵权说事情？ 如果真的要追究侵权，也不是不行， 可青歌赛的视频都已经被剪拦了，网上的各个角落都能看到，怎么不见他们侵权呢，不仅这些视频被删除，这些账号被封禁？ “授权”这两个字用的好啊，用的妙啊！ 授没授权，还不是他们上下嘴皮一翻，自己说了算，外人谁能知道。 真要说起来，其他选手的比赛视频就是在其他地方被播放八百万遍，都能说是已经授权。 而和小陆相关的比赛视频，只有发出来…… 就是不行！ 就是侵权！ 就是必须删除！ 什么狗屁九州青年歌手大赛。 真要是九州的比赛，为什么唯一一个本土选手，却要遭受这种对待。 秦老他们不是不懂青歌赛背后这些公司的想法，只是不服，只是为陆行感到愤怒，只是为整个九州的文化娱乐圈而不甘。 “回吧，回吧，都回去吧！” 秦国生窝着一肚子火，开始赶人。 “老秦，他们这不明显是欺负人吗？我们难道就这么算了？” “是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了小陆这样一个孩子，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管。” “他们要是搞公平竞争，小陆输了也就输了，可搞这种阉脏事情，我是第一个不服。” …… 一屋子都已经七八十岁老头老太太，个个义愤填膺。 “不服？不服我们能怎么办？人家连我们在网上发声的机会都剥夺了，我们这老胳膊老腿还能扭过人家的大腿？”秦国生垮着脸没好气的出声道。 同一时间，水木大学男生宿舍。 李学海看着电脑上弹出来的消息，眼睛都快冒火了。 这已经是他被封的第十四个微博账号了，除了微博之外，像抖音之类的主流社交平台，他的账号也被封了不少。 青歌赛比赛上架各个视频网站之后，他第一时间将和陆行有关的片段上传、到各个平台。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越发魔幻了。 同样是青歌赛片段，有陆行出现，和没陆行出现完全是两种待遇。 前者删除，封号一波带走。 后者，官方给量明显超过了普通视频。 这里面阴谋的味道，简直都要从电脑屏幕里逸出来。 【一代人】的群里早就已经炸锅了。 更准确的说是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炸锅了，然后没隔多久群就被封了！ 系统给出的解释是：存在风险信息诱导。 诱导NMLGB！ 李学海当场就骂出了声。 他想不通一个正正常常的粉丝群，讨论的内容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怎么就存在风险信息诱导了？ 难不成号召给陆行投票，就算是风险诱导了？ 这样算下来，各种粉丝圈不是要被封个十之八九。 可惜，其他人的粉丝群依然完好无损。 一系列的事情，已经让李学海看明白了。 这是打压！ 而且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打压！ 面对这种程度的打压，他们这些普通人根本无能为力。 也不知道身处旋涡中央位置的陆学弟，到底在面临着怎样的黑暗！ 李学海合上电脑朝窗外看去，外面夜色深沉，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芒。 第七十八章 命运骰子（4k大章） 青歌赛登陆各大视频平台，短短一夜之间播放量便已经上千万，参赛选手背后，的各大公司也开始逐步发力。 早上起来，不少人发现燕京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海报，横幅，热气球…… 放眼望去，仿佛整个城市都在为青歌赛拉票。 出门左拐，公交站台，你能看到一号选手乔伊正在邀你携手共进十六强。 往前走上十几步，抬头便能看到高楼大厦外墙上的显示屏，在循环播放各个选手的精彩瞬间。 出租车打开的广播电台里，女主持人正在询问：不知道你有没有和比赛相关的趣事要和大家分享…… 就连天水娱乐周围巷子里那些老头老太太，也能将青歌赛的各位选手如数家珍。 而这还仅仅只是各大公司的线下宣传。 至于线上宣传就更加凶猛了。 uc：震惊！青歌赛现场，安吉丽娜竟然对选手做出这种事。 企鹅：乔伊：音乐圈又一颗冉冉升起的巨星 搜狐：青歌赛，十大黑马，你的票给了谁？ …… 除了各大媒体的报道之外，微博上许多明星也亲自下场为自家艺人拉票。 什么师出同门，十分欣赏的后辈，一直以来的好兄弟好闺蜜…… 各种名头不要钱一样朝这些选手身上套。 至于他们和参赛选手的关系，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 谁关心啊，煽动粉丝投票就完事了！ 青歌赛总榜上，第一名的票数已经朝着三百万大关迈进。 这还都只是序幕。 像乔伊这样被公司力捧的种子选手，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公司的安排下参加各种节目和活动。 他们的最终票数也绝对不会只停留在三四百万这个数字上。 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 十月中旬的燕京，天气已经开始变冷，特别是早上出行的时候，冷风吹过，就跟刀子刮一样。 如果再逢上一个阴天，这风吹的人骨头都要发疼。 恰好，今天就是这样一个天气。 “老顾？ 你站楼下干什么？来了就上去坐坐啊！” 燕京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下面，和陆行有过一面之缘的周主编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哈着热气的顾言。 “上去就不用了，我来找你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情。” 顾言面露苦笑。“青歌赛的视频昨晚已经上架各家视频平台了，我想让你看看上次说的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三十二强的比赛结束后，顾言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找周主编了。 “老顾，我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周主编点了一根烟，又顺手递给顾言一根，“比赛我看了，说实话，我在圈子里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有谁能像这小子一样有才华，就这样被淘汰是挺可惜的。 但胳膊拗不过大腿，星辉，方杰，炫彩，三大公司联手压制一个还没多大名气的小歌手。 这件事还有悬念吗？” 周主编拍了拍顾言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放弃吧！反正都是要被淘汰，多几票少几票，能有什么区别。 这件事不仅我帮不了你，其他人也帮不了你。 这次和上次不同，国内有名有的媒体都已经被提前打过招呼了，没人愿意冒着得罪三大公司的风险来报道一个小歌手。” 小歌手！ 只是因为他是小歌手？ 所以才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顾言心中堵了一口气，想吐却吐不出来。 他在比赛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陆行已经输了。 甚至比赛结束的那天晚上，他也有想过劝陆行放弃。 可这话，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十几年前，大环境还没有这么差的时候。 有一个颇有天赋的小艺人刚刚踏入这个圈子，签约的也是当时一家大公司。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实力天赋闯出一条星光大道来。 可是在一次至关重要的试镜中，面对背景更加深厚的竞争选手，他的经纪人选择的了退让。 那个小艺人也因为这件事心灰意冷，退出了这个行业。 虽然即便当时他选择支持，结果可能也不会有其他变化。 当时那个经纪人在行业里摸爬滚打了很多年，也积累了一些人脉。 但这件事终究成了他心中埋藏多年的一个遗憾。 “其实是有区别的。”顾言喃喃自语。 “什么？” 周主编明显没有听清顾言的话。 “走了！晚上回去记得替我向弟妹问声好。” 顾言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消失在周主管视线尽头。 作为多年老朋友，周主编不愿意帮忙，他其实很能理解。 人到中年，不在少年，终究是多了牵绊和顾虑。 周主编的选择其实是对的，总不能为了一时冲动或者是朋友间的情义，就断送了安身立命的事业，他身后还有一大家子要养。 可，有的人啊，还是少年！ 他已经让一个少年失望了，这次不想再让另一个少年失望。 有这样想法的其实不止顾言一个人。 同一时间，二环内的某个四合院内。 戏剧院的周老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 “嘎吱！” 四合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位中年妇女看着门口的老人，有些奇怪的打量了老人几眼，“你找谁？” “我找……” 老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谁来了？” 紧接着便有脚步声从里面传来，没多长时间，便有另一位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头发花白，面色红润，看年龄应该在八十岁上下。 “嗨，老周啊，我以前下属。” 老人向中年妇女解释了一下，而后又向周老解释道，“这是我的保姆梅姐，我年龄大了，孩子们不放心，非要给我找个保姆。” 说话间，老人已经招呼着周老进了屋。 房间里陈设十分朴素，甚至称得上有些简陋。 但谁要因为这些而看轻眼前的老人，那就是真的蠢。 别的不说，仅仅就是老人住的这套四合院，就不是一般人能买得到的。 “说吧，什么事？以前你这老小子可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进了房间，老人就忍不住出声调侃道。 “领导……” 周老听到问话连忙起身。 “可别。”老人笑着打断了周老的话，“我这都已经退了好多年，叫什么领导。还有，有什么事坐下说，你这又不是给我汇报工作。” “我这次来是为了一个后辈，就是上次戏剧院说要改建，前一天晚上在舞台上表演的那小子……” 雅文库 周老将事情娓娓道来。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他们这些公司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国家！” 老人听完周老的话，猛地一拍桌子，脸都已经气红了，“你等一会，我这就打电话。” 老人走进了隔壁的另一个房间，没多长时间房间里就传来了老人愤怒的骂声。 不用想，周老也知道，这是有人被老领导骂了个狗血喷头啊！ 几分钟后，怒骂声消失，老人从隔壁走了进来，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老周，这件事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刚才我给我家那混小子打了电话，他说的一些东西我年龄大了也听不懂，但有两点我是听明白了。 那些公司做的虽然过分，但没有犯法，甚至连一点把柄都没留下，他们就算想整治这些公司，也没有理由。 我也提了让他们底下那些官媒给小陆宣传，宣传。但我家那混小子说，这种事需要契机，官媒毕竟和普通媒体不同，牵一发而动全身……” 老人明显是真心想帮陆行一把，但也是真的有心而无力。 时代不同了，他们那老一套做法也未必适应现在这个时代。 事情虽然没有解决，但两个老人坐在一起还是聊了很久，也喝了不少酒。 大概是因为心里都不痛快，对现在这个文化界娱乐圈的大环境也都不满意，两个人最后都醉了。 天水娱乐。 公司里面的灯都关着，一个人都没有，显得异常冷清。 当时公司初创，资金也不充裕，选址的时候没多少选择，只能选在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光线很差，白天不开灯甚至连几米外的人影都看不清。 苏文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擦拭着手中的工艺刀。 公司里的人都出去给陆行拉票了。 比起复活赛的时候，这次要专业的多。 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上多少忙，还不如让底下的人自己放手去干。 至少，和周围的街坊混个脸熟后，不会再将他们当成收保护费的小混混。 他亲自出马，可就不一定。 公司的事情他其实不怎么懂，大部分事情都是顾言在管理。 而且，他对陆行比赛的事情从来都不看好。 这些年，让人耳熟能详的明星就没有一个是九州人。 陆行现在遇到的问题，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蠢货！” 苏文海将手上的擦刀布一扔，也不知道在骂谁。 陆行？ 顾言？ 公司里忙着拉票的其他人？ 或者三者皆有！ 他不是圈子里的人，可也知道这世上没有一个圈子是真正干净的。 如果真的想赢，就要不择手段，就要比这些大公司还没有底线！ 什么找媒体宣传，挨家挨户拉票…… 既没有效率，又陷入了对方的节奏中，怎么可能会赢。 想了想，顾言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阿龙，我听人说你出来后，再和人搞什么水军刷票公司，我这有一单生意你做不做？” “小生意，小生意，没想到海老大你都知道了。”电话里传来了嘿嘿嘿的笑声。 “别废话，我要你将青歌赛的一个选手保送进十六强。” “这人谁啊？竟然能让海老大你开金口。” “陆行！”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隔了许久才有声音传过来。“海老大，这生意我做不了？这两天所有水军公司都被警告了。 敢接这单生意，我公司也就开不下去了。” 对方连这一条路都给封死了！ 不过原本也就是试试，现在这情况也在意料之中。 天水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娱乐公司，不论那一方面都不是大公司的对手也实属正常。 原本还想帮这小子一把，看来是没戏了！ 苏文海放下电话，神色有些玩味。 同一时间，还有许多人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帮助陆行，但大多都只是做了无用功而已。 三十二强比赛的播出后，投票时间留了足足一个月。 随着时间流逝，选手之间的票数差距也越来越大。 第一天： 第一名，乔伊：三百八十万票 第二百五十六名，陆行：三十八万五千票 …… 第三天： 第一名，乔伊：五百六十万票 第二百五十六名，陆行：四十五万票 第七天： 第一名，乔伊：一千二百万票 第二百五十六名，陆行：五十二万票 …… 这是阳谋！ 是来自资本的无情碾压！ 是一场从来不对称的较量！ 陆行很清楚这一点 这段时间，顾言也好，苏璃也罢，就连老家的父母都打来电话安慰他。 所有人都好像已经认定了他会输，会被淘汰！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想尽办法给自己多拉上几张无足轻重的投票。 反正也要被淘汰，多几张票少几张票有所谓吗？ 或许是因为不甘吗！ 不甘却又没有办法！ 他们用来劝自己的话，却劝不了他们。 其实自己也一样，何尝又愿意输给资本。 说好了，要拿冠军的，怎么能栽倒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就赌一把！ 黑白双色共分二十面的骰子出现在陆行手中。 命运骰子！ 上次他用粉丝值抽奖抽出来的道具。 在游戏中的作用是触发某些随机事件，白色代表幸运事件，黑色代表厄运事件，点数则代表事件会带来的正负面效果。 穿越后，陆行和【文化之战】这款游戏绑定，游戏影响现实。 命运骰子在现实中会造成什么效果，他还从来没有试过。 将手中骰子抛出后，陆行返回房间，并没有等骰子停下。 赌一把的事情，拼的是运气，看与不看对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一切只能听天由命罢了！ 骰子在地上滴溜溜的转着，片刻后终于停下。 白面朝上，点数为十！ 第七十九章 青歌赛前评委的电话 深夜，燕京市郊区的别墅中。 青歌赛曾经的三位本土导师之一，张烨从床上坐起来。 他从小到大，就经常做同一个梦。 梦里的人生就好像是开了挂一般，他写诗，拍广告，搞纪录片，唱歌，演电影，甚至还会一点功夫，和当红影后也保持着十分暧昧的关系…… 梦里一切都是朦胧的，似是而非，雾里探花。 如果说梦里有什么让他记忆尤深，大概就是梦里的自己天赋异禀，而现实中的自己天赋平平，蹉跎半生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明星。 刚出道时，他也满身棱角，可这些棱角最终却被现实给磨平了。 或许他也到了该退圈的年龄。 这些年，九州艺人的生存是肉眼可见的困难了起来。 他刚出道的时候，外国艺人虽然是主流，但本土艺人也还有出头的机会！ 可现在…… 张烨想起了比往届更加爆火的青歌赛。 青歌赛是一届比一届火爆，造星能力也越来越强。 上一届的全国总冠军，也是青歌赛出道，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从无名小卒到如日中天，赚的盆满钵满。 可惜，这和他没什么关系。 青歌赛也已经彻底背离九州青年歌手大赛的宗旨了。 如今的青歌赛已经沦为资本的造星工具，外国人的圈钱捷径。 唯一一个有天赋的本土歌手，也即将在资本的介入下淘汰。 九州歌坛要完啊！ 张烨莫名的有些惆怅。 他深知九州歌坛如果要完，自己其实也是帮凶。 预选赛上的打压他有参与，复活赛里的黑钱他同样也收下了。 不要说和陈宇、宁兰比起来，他并没有那么恶劣。 恶劣不恶劣，他不都是做了吗？ 说起来，陆行在他这些年见过的歌手里，无论天赋才情都能排到第二。 要问第一是谁？ 大概是梦中的自己吧！ 张烨自嘲的笑了笑，眼角余光无意间扫到了床头柜上的一份合约,上面签字处还是空白。 这是来自一档深夜访谈节目的邀请。 复活赛过后，他能接到的工作也就只剩下这些，工作乏味，收入乏善可陈！ 这些节目说不定打着的都是废物利用的主意，他已经糊了，只剩下资历还有那么一点用处，或许能用来抬高一些不入流的小栏目。 他其实不怎么想去这种小栏目，特别是在最近已经在考虑是否要退圈的情况下。 但现在，张烨却有些犹豫。 入行二十年，他一直都在随波逐流，只知道抱怨大环境越来越坏，从没想过要为这个行业做些什么。 但现在，他心中却莫名的涌出一股冲动。 想要再离开前，为这个圈子做上一件小事。 他给资本当了半生狗，离开前他想做一次人！ 这些大公司既然这么喜欢打压本土新人，他偏非要给这些公司添添堵。 反正这些年赚的钱也够花了，以后也不准备在圈子里混了，他们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张烨甚至都能看到那些大公司高层们被气到发绿的脸。 第二天早上，陆行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我是张烨，这里有一档节目你要不要来参加！”对方开门见山。 “张烨？” 陆行微微思考了几秒钟，这才想起预选赛和复活赛里九州评委里，好像就有一个叫张烨的。 复活赛结束后，这三个评委就因为网上非议太大而被换掉了。 当然，即便没有这些非议，他们也同样是要被换掉的。 可被节目组明确表明要换掉的评委，整个青歌赛的历史上，就只有他们三个。 他怎么会给打电话？ 而且还要邀请自己去参加什么节目？ 陆行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现在被三大公司全行业封杀，别说上什么节目了，就俩在网上的信息都被删除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也的确是急需曝光，但根本没有媒体愿意报道他的事情，上节目更是天方夜谭。 “怎么样，时间就在今晚，你要不要来？” 电话另一头继续开口问道，“虽然只是一档深夜访谈节目，观众也没有几个。可对你现在的情况应该也还有点帮助。” beqege.cc “你为什么要帮我？” 陆行沉吟了几秒钟，他听出来张烨是真的想帮自己。 但他想不到张烨帮助自己的理由。 张烨虽然也是一个明星，但也只是一个小明星。 帮助自己就意味着要得罪三大公司，这对他没好处啊！ “你就全当我退圈前良心发现，想要恕罪吧！”张烨说的很随意. “退圈？” 陆行敏锐的发现了张烨话语中的重点，“你要退圈？” “是啊！” 张烨也有些唏嘘，“复活赛结束后，我一直在想这些事情。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其实想当一个侠客，可后来签了公司，踏进这个圈子，反倒成了故事中的反派！ 我累了，也不准备继续在这一行混下去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天赋，继续混下去也就这样了。” 张烨也才四十岁左右，作为流量小鲜肉来说年龄的确是大了。 但能坚持到现在，还没彻底被淘汰，也就说明了他的实力。 但陆行大概是能明白张烨的想法。 事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上便止步不前，再加上九州大环境上对本土歌手的不友好……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 预选赛和复活赛上，虽然有三位九州本土评委。 但张烨和剩下两人是完全不同的。 预选赛上，张烨其实是承认了他的，只是认为戏曲落寞，陆行或许应该创作出一些更符合潮流的流行歌曲。 复活赛，张烨一直都很安静，面对观众的暴怒也没有争辩，大概是因为从内心深处来讲，他很清楚自己是错的，是不占理的。 这些事情，陆行以前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谢谢！” 不管张烨之前做了什么，至少这个时候愿意站出来帮他，陆行已经很感激了。 “节目晚上两点开始，是现场直播，需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场准备，你住哪？晚上我去接你！” 将事情敲定后，张烨也没多废话，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张烨会打电话过来，到底是因为他说的那些原因，还是因为命运骰子的作用？ 陆行其实也不清楚。 昨晚扔完骰子后，他可是连看都没看，是黑是白都不知道，怎么能判断出这种事情来。 姑且当骰子是白色向上吧！ 张烨邀请他去参加节目明显是正面事件。 只是一个深夜节目，正常来说对网络投票的结果影响不会大！ 但这种事，谁知道呢？ 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第八十章 深夜访谈 晚上一点，燕京市电视台。 这个时间点，电视台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了，只有深夜档的节目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坚守岗位。 张烨带着陆行从正门进去，偶尔遇到一两个老员工还能打上几声招呼。 不过这种人已经很少了，大部分人也都没什么固定职位，主要就是给各个演播室打打下手。 “我记得这里以前还有间办公室，没想到现在都变成杂物间了，台里的装修风格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张烨对着电视台的大部分地方，都如数家珍，时不时就和陆行说上两句。 “张老师，你和燕京市电视台很熟？”陆行有些好奇。 “你叫我张哥就行。” 张烨笑笑，神色间有些唏嘘，“现在也算不上熟悉吧，我其实已经有六七年没有到这里来过了。 我记得当时这里的外国人还不是很多，不像现在！ 其实有时候想想，也是因为我们自己实力不行，再加上各大视频网站发展起来后，对电视台也有着不小的冲击。 上面领导压力其实也挺大的，为了收视率就找了很多在业内有名气的外国人进来，电视台也慢慢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陆行点了点头，他对张烨说的话其实挺能理解的。 这里虽然和他穿越前的那个国家有许多不同，但除了文化方面的差别后，很多发展进程差别并不是很大。 网络普及，视频网站兴起，再加上智能机的出现…… 不管是那个世界，看电视的人其实都已经越来越少了，很多家庭买了电视，最后都只能沦为摆设。 这种情况下，各个电视台的收视率自然会迅速下降。 这里面，有的电视台反应比较快，迅速调整重心朝着网络靠近，或是开办电视台的自有视频网站，或者和各大视频网站达成合作…… 这里面转型成功的就能继续延续电视时代的辉煌，转型不成功的便只能逐渐没落。 不过，燕京卫视以前，在九州也是一个挺不错的电视台，现在却沦落到了让一群洋鬼子做主。 让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 “行了，不聊这些没用的事情了，先进演播室！” 张烨前面带路，两人很快就走进了一间亮着灯的演播室。 来的路上，张烨已经和陆行介绍过这档节目了。 这是燕京电视台最近才开播的一档节目，截至目前才播了一个多月，节目形式也是以访谈为主。 收视率和各大视频网站的播放量，都只能说是不温不火，反正和乔伊等人这段时间参加的节目是没法比。 但对陆行来说，就现在这种情况，还要啥自行车，有就不错了。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燕京电视台是政府单位，不怎么受外界那些歪风邪气影响。 演播室里，主持人已经来了，是一个明显更符合西方审美标准的美人，高鼻梁，大波浪。 陆行他们进来时，主持人正忙着给自己戴美瞳。 “这是节目主持人，王小美。” 张烨出声向陆行介绍道，然后又对着开口，“这就是我白天和你说过的那个小兄弟。” “请叫我Mary。” 王小美放下隐形眼镜的盒子，颇为高傲的瞥了陆行一眼，“节目的规矩你都和他说了吗？” “放心，都已经说过了，多听少问，让他说话的时候再说话，不然他说话的就保持微笑，安静，认真听其他嘉宾的发言。 Mary姐，这次就多麻烦你了！”张烨低声下气出声赔笑道。 “知道了就行！” 王小美态度十分冷淡，“节目开始还有一会，你们自己找地方坐。” “好，有什么事需要帮忙，Mary姐你随时喊我。” 话音落下，张烨带着陆行真的就在演播室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张哥，他们请你来当嘉宾，还这样对你！”陆行是真的迷惑了。 按照咖位来说，张烨虽然不是什么大明星，但也比一个深夜档的节目主持人要强，对方不说要对张烨有多热情，最起码的礼貌总应该有的吧！ “什么嘉宾！” 张烨笑了笑，“对他们来说，我们这些人最大的作用也就是在节目宣传时，可以堂而皇之的写上一个知名歌手***做客直播间，再将我们之前最有名气的几首歌的名字写上。 一些曾经听过这些歌，或者知道我们的人，也许会因为看到熟悉的名字而观看节目，即便没有这些人，也可以偏偏无知的观众，毕竟这些名头放在十几年前其实也不假。 这也算是废物回收再利用吧！所以有时候别把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有些话只能听听。” 张烨话语很轻，语气也没什么变化。 就好像事情本该如此，他们就该如此被人看轻一样。 可陆行知道，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 这个世界，九州的科技，经济，或许比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强。 但这并意味着这个世界就是对的。 陆行和张烨到达演播室没多久，又有几个嘉宾到了，都是一些生面孔，在圈子里也没多少存在感，或者说就是一群混子。 陆行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当初在天水娱乐遇到的那个外国人，王威廉。 如果苏璃没有将他带到天水娱乐，代表天水参加青歌赛的或许就是这个王威廉了。 陆行看到对方的同时，对方明显也看到了他。 王威廉并没有上前搭话，但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里充满了讥讽，和他一起出现的几个外国人也频频朝陆行看了过来，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嘲笑。 陆行也不在意，一个跳梁小丑而已，没必要去计较。 对方大概是知道些自己被几家大公司联手封杀的事情，此时正在看自己笑话罢了。 很快，节目就开始了。 算上主持人，参加节目的一共有六个人，除了陆行和张烨，就是王威廉和其他两个外国人了。 安排座位时，三个外国人都被放在靠近舞台中央的位置，反倒是作为特邀嘉宾来和主持人搭场子的张烨被放到了靠边的位置。 tsxsw.la 这完全就不合理，可是现场这么多专业人员就没有一个提出异议。 至于陆行，大概是本场节目中最惨的一位。 节目组好像完全忘了张烨有说过要多带一个人来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提前给他准备座位，只是临时拿了一个小马扎让他坐在王威廉几人的沙发旁边。 这样看上去，陆行的高度比王威廉等人低了不止一个头，摄像机在拍摄的时候，也很容易将他忽略，只能拍到一个黑乎乎的头顶。 张烨有心上去和节目组理论，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这档节目虽然会放在各大视频网站，但在电视台上还是会现场直播的。 从踏入演播室开始，陆行就已经发现这个房间里所有人对他们的态度都只有三个字：不重视！ 舞台下面，导播已经开始倒计时。 三，二，一，信号接入！ 王小美脸上瞬间带上了甜美的笑容：“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观看《小美访谈》，我是主持人王小美。 今天我们直播间邀请到了知名歌手张烨老师前来做客。这个名字年轻人可能比较陌生，但在十年前张老师可是红极一时的大歌星，很多人都曾听过他的歌。 而且张烨老师还曾在多届九州青年歌手大赛中担任评委、” “小美老师谬赞了，这都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情，我现在就是一个已经过气的普通人。” 摄像机对准张烨，张烨笑了笑谦虚道。 “除了张烨老师之外，我们还邀请了几位年轻歌手，希望有机会的话，张烨老师能在音乐上指点一下后辈们！” “不敢说什么指点，只能说互相学习，现在的年轻人都太厉害了，就像是最近青年歌手大赛中有一个选手……” “张老师一向都这么谦虚。接下来不如让几位年轻歌手先介绍一下自己。” 王小美截断了张烨的话，根本不给张烨介绍陆行的机会。 “大家好，我是王威廉，来自日不落帝国，在九州已经待了快三年了，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让全世界都听到我的歌声……” 三个外国人依次介绍自己，王小美在一旁做倾听状，时不时还和几人互动一下，笑得前仰后合。 “好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谈话，我想观众也已经记住了你们几个，接下来让我们把镜头交给今天的最后一个嘉宾，他可是青年歌手大赛的三十二强。” 话筒传到了陆行手中，“我叫陆行……” “快点说快点说快点说……” 陆行刚刚开口就听到周围传来了一阵碎碎念，随着声音望去只看到了一双十分阴毒的眼睛。 王小美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神色也变得异常可怕，嘴唇在细微的抖动。 碎碎念就是从这里传来了。 陆行微微一愣。 “看来我们最后一个嘉宾有些腼腆。” 王小美走过来一把从陆行手里夺走话筒，继续和王威廉几人互动。 陆行看了张烨一眼：她这是什么意思？ 张烨颇为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大概是什么地方让人家不满意了吧！ 接下来的节目中，张烨和陆行两个人彻底就被晾在了一边。 张烨几次试着插进他们的话题中，都被王小美无情的给打断了。 从节目开始到现在也就四十多分钟，陆行满打满算就说了四个字。 张烨还能好一点，至少还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随着时间流逝，陆行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大半夜不睡觉，把他们叫过来就是为了他们发呆？ 简直是活久见了！ 他还从没见过有哪一档节目，会将嘉宾从头到尾都当成空气。 要是有这打算，就别喊他们来啊！ 这样消遣人有意思吗？ “时间真是过的飞快，一转眼间就又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节目的最后不知道几位嘉宾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王小美看了一眼舞台外的倒计时，距离节目结束还有五六分钟，按照以往的惯例她会将最后的时间交给邀请来的嘉宾。 “时间过的是挺快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告别了。” 王威廉点了点头，“节目的最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小美姐发现了没有？” “哦，什么问题？” 王小美十分配合的露出一脸好奇。 “我发现这次嘉宾虽然有四个人，但始终只有我们几个在讨论，有一个嘉宾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我想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不想加入我们，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 王威廉将话筒对准了坐在小马扎上的陆行。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位嘉宾的确从头到尾都没有讲话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害羞的嘉宾！” 王小美也一脸玩味，似笑非笑的看着陆行。 陆行为什么不说话，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现在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杀人诛心，想看陆行笑话罢了！ 至于掀桌子？ 别说他们不认为陆行有这个能力。 就算有这个能力，他们也不认为陆行有这个胆量。 陆行看着已经伸到面前的话筒，还有周围众人脸上的嘲笑。 害羞？ 腼腆？ 这是真当他老实人欺负了？ 从王威廉手中抢过话筒，陆行直接走到了舞台中央。 眼帘微垂，气运丹田！ 他想到了一首歌！ 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说话吗？ 好！ 我给你们答案！ 第八十一章 《浮夸》 这小子想干什么？ 作为圈子里的老人，张烨的眼光向来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陆行准备搞事。 这可是燕京电视台的现场直播！ 就算是观看人数比较少的深夜档，出了直播事故也没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张烨心里顿时生出一股焦急之意。 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陆行。 陆行已经被圈子里的资本全方位无死角封杀，再得罪体制内的燕京台，可就彻底没生路了！ 就在这时，陆行开口了。 “yao yen man o,o zao wui gong,dan si mou yen loi。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 o kei doi,dou mou noi,you wa yiu gong,da ba dou zong zoi。 （我期待，到无奈，有话要讲，得不到装载。） ……” 声音很轻，似唱似说。 王小美眉头微皱，王威廉几人满脸茫然。 只有张烨瞳孔瞬间放大。 他听出来了，也听懂了。 这是粤语！ 陆行是在用一首粤语歌来向所有观众控诉自己遭受的不公，是在回答王小美他们带有挑衅的提问。 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说话吗？ 好啊，我告诉你！ 我在等! 我在等有人来问，在等你们来和我和互动。 可最终却只能由期待慢慢变成无奈，我有许多话想说，却连说话的机会都得不到。 王小美是从小生活在米国的海归大小姐，王威廉他们是一水的外国洋鬼子，根本听不懂粤语。 “这小子！” 张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有才华的人就连反击都如此让人无奈。 “（我的心情犹像樽盖等被揭开） （嘴巴却在养青苔） （人潮内，愈文静，愈变得，不受理睬） （自己要搞出意外，像突然地高歌） （任何地方也像开四面台） （着最闪的衫扮十分感慨） （有人来拍照要记住插袋） ……” 歌声还在继续，陆行握着话筒唱的很用力。 王小美几人也此时也反应过来，陆行这是在唱歌。 可唱的是什么，他们一概不知。 只是觉得吵闹！ 这鬼哭狼嚎的都是什么？ 王小美朝着舞台外的工作人员示意，让他们直接切掉陆行的话筒，镜头也从陆行身上移开， 可摄像大哥也好，台下的编导也罢！ 随着歌声递进，已经呆住了。 这首歌陆行唱的其实并不好，精通级的唱功也并未全部发挥出来。 可有些歌，天生便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唱功好坏并不是关键。 燕京台的关键岗位从几年前开始便已经渐渐由外国人把控，至今还能留下来的九州人都是经验老到的人员。 这些人年龄注定不会太小，年轻时九州歌坛还未落寞到这种程度，一些粤语歌也十分流行，他们多多少少还会哼唱两句。 听懂陆行现在唱的这首歌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呆住。 张烨认为陆行是在用一首歌来回击节目组的忽视。 可他们却觉得这首歌是在唱他们自己，唱他们自己不受人重视的心酸，唱他们自卑又不甘的心酸，也唱他们的过往…… 这是属于他们小人物的呐喊！ 每一句歌词都深深的刺在了他们的心上。 他们的确如歌里唱的那样，愈文静愈变得不受人理睬，他们年轻时也曾尝试过各种方法来夺人眼球，可最后却都成了一个笑话。 演播室里，有人的眼眶已经泛红了。 眼泪没流出来，只是因为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 人到中年，很多时候连流泪的权利都已经失去了。 “（你当我是浮夸吧） （夸张只因我很怕） （似木头，似石头的话） （得到注意吗） ……” 唱到这里，陆行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举着话筒像是在声嘶力竭的呐喊。 张烨身子猛的一颤，下意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陆行的眼神带着震撼，也带着几分不堪回首的痛苦。 “（其实怕被忘记至放大来演吧） （很不安，怎去优雅） （世上还赞颂沉默吗） （不够爆炸） （怎么有话题，让我夸） （做大娱乐家） ……” 张烨的心猛的一揪，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巨大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要将他压垮！ 他知道这些压力都已经过去，可架不住脑海中记忆翻腾。 若干年前，他也是陆行啊！ 张烨面露苦笑。 不仅是他，还有圈子里很多已经沉寂了很久的艺人，也都曾是陆行。 一样弱小，一样不甘，一样渴望着成功。一样被资本重重围剿…… 可最后，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没有成为的恶龙的少年，大概都已经死在了屠龙的路上吧！ “…… （情爱中，工作中） （受过的忽视太多） （自尊已饱经跌堕） （重视能治肚饿） （未曾获得过便知我为何） （大动作很多，犯下这些错） （搏人们看看我，算病态么） ……” 陆行的歌声还在继续，每一句歌词都好像在说张烨曾经历过的事情，也是他们这个年龄的艺人共同的过往。 或许不只是他们这些站在台前的艺人！ 张烨看见演播室外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 这些工作人员都有着相同的特点，人到中年，九州人，在现今的燕京台里都是被人轻视和排挤的对象。 演播室一般都是做了隔音处理的，外面的声音传不进来，里面的声音只能靠喇叭传出去。 可即便如此，聚在外面的工作人员也都没发出一点声音，就好像生怕惊扰了里面的陆行一般。 siluke.com “（你当我是浮夸吧） （夸张只因我很怕） ……” 同样的歌词再一次响起，这次却比之前多了一个声音。 张烨握着话筒，走到了舞台中央和陆行并排站立。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陆行那种声嘶力竭的唱法不同，张烨的歌声里更多的是压抑，是拼尽全力的克制。 汹涌澎湃的情绪隐藏在平静的歌声之下，偶尔不小心泄露出来的便是滔天巨浪。 陆行愣了一下，下意识将后面的歌词交给了张烨。 他莫名觉得，张烨其实比他更适合这首歌。 痛苦是有力量的！ 这种力量，他唱不出来。 他只是不甘被区别对待，只是因为不公而愤怒！ 他的歌声里也有情绪在里面，但占据主导地位的仍是唱功。 而张烨不一样！ 陆行能听出来，张烨的歌声里没有多少刻意为之的技巧，更多的是自然流露的情绪，是某些经历沉淀下来后那种发自肺腑的感情。 这一点上，他不如张烨！ 想要在这首歌上胜过张烨，他恐怕只有购买对应的人物模板才行。 “幸运儿并不多，若然未当过就知我为何，用十倍苦心做突出一个，正常人够我富议论性么） …… （我非你杯茶，也可尽情地喝吧。别遗忘有人在为你声沙）” 后面的歌词，陆行都是在领着张烨去唱。 两人的歌声一前一后，中间只差几个字眼，张烨那带着压抑的唱法反倒和陆行形成了完美的配合。 一首歌里唱出了两种不同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场跨越了二十几年的对话。 一个是现在进行时，歌声里更多的是不甘和愤怒，是控诉！ 一个过去进行时，歌声里充斥的仅剩下曾经的痛楚，是苦笑和妥协！ 第八十二章 叔叔粉 一曲结束，张烨湿了眼眶。 他感慨良多！ 或许在许多艺人看来，他好像还不错。 作为九州本土歌手，他虽然不是一二线的歌手，但曾经也算得上小有名气。就算现在过气了，也能接到通告。 可张烨不这么想，他实力不差，甚至娱乐圈大部分歌手的唱功都比不上他、 可过去二十多年里，郁郁不得志的却是他，却是和他一样许多有实力，有才华的本土艺人。 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谁让你们唱歌的？你们把我的节目当成什么了？” 节目刚刚结束，王小美就撕掉耳麦，冲着陆行和张烨大发雷霆。 “Mary姐，你之前也没说不能唱歌。” 张烨看似在赔笑，语气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硬气。 或许是因为准备退圈了，没必要再对着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后辈卑躬屈膝。 或许是因为心中郁郁之气尽去，他又找回了最初的自己。 “你意思是这都是我的问题？”王小美脸色发青，冷冷的看着张烨。 张烨摊了摊手，“我可没这么说，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不过既然邀请了嘉宾，就要给嘉宾自由发挥的余地，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成为你的傀儡。”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事论事而已，Mary姐要是不愿意听，我就不说了。” 张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喊上陆行就从演播室离开，根本没有和王小美继续纠缠的意思，没有意义，也没什么价值。 演播室外，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安静的目送着张烨和陆行离开，隔了许久，才有人小声议论道： “张哥今天这是什么情况，竟然正面硬怼Mary姐？” “谁知道呢，不过刚才那首歌张哥是唱的真的好！” “张哥带的那小子也不赖，两个人唱的我心里蛮酸的。” “都一样，张哥也不容易，他今天带来的年轻人我知道，叫陆行，现在被几家大公司全行业封杀，张哥大概是想帮年轻人一把。” “咱们也就一深夜档，能起到多大作用，而且以Mary的性格，后面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张哥他们，散了，散了，该回家都回家吧！” …… 演播室外的工作人员一阵唏嘘，没多长时间也就都走了。 或许若干年后，他们还能想起，曾经的一个晚上，过气歌手张烨带着一个青年来到电视台，唱了一首让所有人都有所触动的粤语歌。 可也仅仅只是能想起这个场景而已。 他们甚至连这首歌叫什么都不知道。 工作人员的议论声，王小美没有听到，但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她是能看到的。 大概是嘲笑吧！ 她堂堂燕京电视台的主持人，竟然被一个过气歌手当着众人面给怼了回去。 还有张烨带来的那个陆行，一点规矩都不懂。 这是她的节目，节目中她就是唯一的女王，所有人都要听她安排。 她给陆行说话的机会，给陆行上镜的机会，那是恩赐！ 可陆行呢？ 自大狂妄，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发言，反倒唱了一首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歌。 这是将自己的节目当成外面的共享K歌房了吗？ 从头到尾，王小美都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问题，一切的错误都归咎到别人身上。 世界上，有些人就是这样！ 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仿佛所有人都应该围着她转，一切以她的意志为主。 但凡有所违背，那就是大逆不道！ 可王小美也不完全是这样的人，至少在王威廉这些外国人面前，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反倒将自己放的很低。 这边节目结束，王威廉就向她提出了共进晚餐的邀请。 王小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外国人就是绅士，就是浪漫，不像国男！ 也不知道台里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会邀请国男来参加他的访谈，想想都让人作呕。 她也不想想，节目结束三点了，吃什么晚餐，等会的晚餐怕不就是她自己吧！ 就在王小美还在考虑着要和几个洋大人去哪吃饭的时候，陆行和张烨两人已经走出了燕京电视台的大门。 距离电视台不远处，路灯下摆着一个小小的混沌摊，摊主是一个已经两鬓斑白的中年人。 在燕京，这样为生计奔波劳累的人其实不少。 “一起吃点？” 张烨心情明显不错，出声提议道，而后也不等陆行拒绝就将车停在路边，“老板，两碗混沌，不放香菜！” “老板，你这摊子都摆了快二十几年了吧！” 张烨坐下很是自来熟的和老板打招呼。 “小张？” 老板微微一愣，而后脸上迅速爬上一抹喜色，“这都好几年没见过你人了，今个怎么有空过来。” “嗨，回台里录个节目，刚好看到你还在摆摊，就过来吃上点混沌，不过老板把儿子都送进水木了，怎么还在摆摊？小心以后被儿子看不起。”张烨十分随意的和老板开起了玩笑。 “别提我家那小子，提起来就生气，以前还好，这后半年突然就开始学人追星，追的那叫什么陆行？反正我也不懂，之前还要死要活的要退学！” 老板絮絮叨叨，讲着自家儿子的事情，嘴上好像十分不满，但那股自豪劲自然而然的就洋溢了出来。 张烨看了陆行一眼，明显是在憋笑，“没看出来，你魅力还挺大的，连水木的学生都要为你退学。 可惜你这魅力没用对地方，要退学的是个儿子，不是女儿！” “张哥，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啊！”陆行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 当时水木大学两三千名学生为他抗议罢课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但有人因此要退学，他是一点都不清楚。 旁边，老板还在絮絮叨叨。 或许是因为受自己儿子影响，对陆行的事情如数家珍。 什么课堂上一首诗歌气晕无良老教授，千名学子为其请命，就连陆行在三十二强比赛上的唱的那首《痒》，老板都会哼唱上两句。 顶点小说 “瞧见没，这是你铁粉。” 张烨小声调侃了一句，然后冲着老板的背影喊道，“老板，你知道我身边这小子是谁不？” “谁啊？”老板将混沌端上来，也没在意。 “陆行！” “陆行？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老板砸吧砸吧嘴，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猛的一拍大腿，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就是陆行！” 陆行有些尴尬，“是我，但是叔，退学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我要知道了一定会阻止的。” “这又不怪你，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老板有些拘谨的擦了擦手，“你的事情我听我家那小子说过，很多事情我虽然不懂，但有一点我知道，要放在以前打仗的时候，你就是前线的战士。 我听我家那小子说，最近有些坏人针对你，叫什么封杀，还要将你从比赛淘汰，你可要挺住，我们一家都给你投了票，要是不够，我再帮你找人多投几票。” “谢谢叔！”陆行连忙道谢。 “谢什么，这都是我们老板姓应该做的，我家那混小子有句话说的对，总不能让后代子孙听的歌，看的书都是外国人的，那我们这个民族也就亡了。 所以，你要加油啊，千万别输给那些外国人。 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帮你投票。” 陆行的道谢，反而让老板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老板好像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出声说道，“混沌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们下，我这别的没有混沌管够，以后要是想吃，随时来，不收钱！” “你的吸粉能力可以啊，这一会功夫就又增加一位爸爸粉！” 张烨看着这一幕，忍不出出声调笑起来。 “叔叔粉，叔叔粉。”老板不懂张烨说的这些东西，大概觉得爸爸粉这个词有些占便宜的嫌疑，连忙出声纠正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张烨也不想和老板争辩什么，打趣了几句就让老板去忙了。 “张哥……” 陆行刚准备和张烨请教圈子里的一些事情，一道白光就突然射了过来。 紧接着便是轮胎摩擦地面，碗碟摔在地上，重物撞击的声音！ 第八十三章 目标 刺目的白光中，一辆在两个世界都赫赫有名的BMW撞在了深夜的混沌摊上。 本就是几张铁皮卷起来的简易餐车倒在地上，旁边是碎了一地的碗碟，锅里滚烫的开水也撒了一地。 混沌摊老板被压在餐车下面，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老板，伤到哪里了？” 陆行扔下混沌冲过去将餐车扶起来，锅里的开水大半都撒在了老板的腿上，掀开裤腿，下面的皮肤活像被煮熟的虾，红的可怕。 “冷水在哪？” 陆行知道像这种需要水煮的路边摊，都会常备几桶冷水，在锅里水不够的时候用来添加。 而被开水烫伤之后，民间最常用的急救办法就是用冷水冲洗。 原理什么的陆行也不知道。只知道小时候他被开水烫了，大人都是这样处理的。 “在后面放着。” 老板抽着冷气给陆行指了指后面放着的红桶。 陆行连忙去取冷水，张烨已经上前去和车主理论，“你怎么开车的？这里是车能开的地方？” 过去，燕京市电视台经常加班到深夜，甚至是凌晨，再加上附近也有不少会加班到很晚的公司。 为了挣上一点辛苦钱，老板才会在每天十一点以后摆上一个小小的混沌摊。 这一摆，就是十几年的光景，当初各种外卖还没兴起的时候，这家只开在深夜的混沌摊不知道温暖了多少加班人的胃。 对曾经在这里工作了许多年的人来说，混沌摊的老板不仅是一个卖混沌的小贩，也是一个深夜里可以说话的朋友。 这些人里面，张烨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才会在节目录制结束后，带着陆行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开车的用你管，倒是你们占道经营还有理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里面传了出来，紧接着车门打开，王小美从副驾驶钻了出来一脸厌恶的瞪了张烨一眼，“姓张的，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劝你少管闲事。” 话音落下，王小美便蹲下来开始检查车的前脸，此时驾驶室那边的门也打开了，从里面下来的赫然也是一个熟人。 刚才和张烨、陆行同为节目嘉宾的王威廉。 不过三人在节目中的待遇可就完全不同了，有人被捧上了天，有人被碾落在泥土里。 “又是你们！”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看到张烨和陆行两人，王威廉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他遇到陆行两次，两次都没好事。 第一次，他参加青歌赛的名额被陆行抢了。 第二次，他就发生了车祸。 “威廉你快看，车前面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就在这时，王小美矫揉造作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威廉瞥了一眼自己的爱车，车灯已经裂开了，前保险杠上也出现了明显破碎。 “赔钱吧，九州人！” 王威廉的脸色不由的又难看了几分，心中一阵烦躁。 他只是一个游离于三四线的小歌手，收入并不高，在圈子里的也没多大名气，就连巅峰之时的张烨都比不上。 为了买这辆车，他可是花了好大一笔钱。 结果还没半个月，就发生了这种事。 更关键的是，买车已经掏空了他的钱包和信用卡，甚至还背着车贷。他现在连修车的钱都拿不出来。 “赔钱？” 正在帮老板冲洗伤口的陆行听到这两个字眼，心中的怒气都快要压不住了。 “你们撞伤了人，下车的第一时间不是看人的伤势怎么样，反倒围着一辆破车看来看去，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一开口就是赔钱。 我就想问问你，凭什么？” “要赔钱，也该是你们赔钱！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一样都不能少。” 张烨有意将陆行挡在自己身后，独自面对王威廉和王小美两个人。 他都决定退圈了，得不得罪人都没什么差别。 但陆行和他不同，属于陆行的星途才刚刚开始。 在这个圈子里，得罪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九州人……” “我叫张烨！” 张烨打断了王威廉居高临下的傲慢。 以前他或许会因为对方外国人的身份而妥协，但现在不回了，也不用了。 “好，张烨！” 王威廉虽然叫了张烨的名字，眼神，唇角，语气却依然带着浓浓的轻视之意。 只是一个过气的九州歌手，根本没有和他平等的对话的资格。 即便他各方面都远逊色于张烨。 “他挡了我的路，所以发生了车祸，错在他，你竟然让我赔偿，而且是让日不落帝国的国民来赔偿一个九州人？ 你不觉得十分可笑吗？ 他，应该向我赔偿！” 王威廉一指半躺在地上的混沌摊老板，“你看看我的车，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需要更换，你知道这需要多少钱吗？知道这会让我的车折损多少吗？ 我的损失必须有人买单！” “买你妈！” 陆行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抓起餐桌旁的长凳就朝王威廉走了过去。 “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有些年头的长凳直指王威廉的脑袋。 王威廉不说话了。 面对武力威胁，他怂了！ “你想干什么？把凳子给我放下！” 王威廉是退缩了，可有的人却见不得洋大人受委屈。 王小美瞪着眼睛代替王威廉和陆行对峙，“他这是占道经营，不赔偿威廉的损失反倒要我们来赔偿他，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警察来了，我们也占理！ 赔钱！” 听到王小美的话，王威廉瞬间也来了精神，“对，他是占道经营，是过错方，应该赔偿！” 王威廉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占道经营，但不妨碍她从王小美的话里知道这起事件中，混沌摊老板也有错。 只要抓住这一点，他就不信陆行真的敢动手。 他在这片土地上，可是被优待的洋大人！ “找死！” 陆行怒火在翻涌，手中长凳一扬就朝着王威廉的头上砸了下去。 在自己的国家里，要是还被洋鬼子给欺负了，那还有天理吗？ “砰！” 长凳落下，王威廉吓得一哆嗦，但好像身上一点也不疼。 睁开眼睛，他发现一道人影挡在他面前。 混沌摊的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了这里，伸手挡下了陆行这一板凳。 “老板，你这是……” 陆行看着眼前的老板，彻底迷惑了。 他想不通老板为什么要替王威廉挡这一下。 而且老板的一条腿还严重烫伤，也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 “算了，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没这个必要。” 老板将陆行手中的板凳拿过来，放到地上，这才想起揉自己的胳膊，“实在不好意思，在这里摆摊是我不对，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混沌摊老板对着王威廉当即便是几个深鞠躬，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几块几块的小钱，陪着笑递过去。 看着眼前这充满讽刺意味的一幕，陆行沉默了。 他莫名觉得，此时的老板好像一条狗。 “难受吧！” 张烨拍了拍陆行的肩膀，“错的不是他，他却要道歉，要赔偿；想知道为什么吗？” 顶点小说 陆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点钱，连我损失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王威廉一把打掉老板手中的钱，也没在赔偿的事情上继续纠缠，带着王小美扬长而去。 陆行会动手他是真的没想到，也不敢再继续待下去。 “上层阶级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二十年前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会理直气壮的报警，三十年前，挥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四十年前……” 张烨笑了笑，“四十年前，根本没有外国人敢这么嚣张。这些年，所有电影，电视，动漫乃至所有文化行业的产品，扮演救世主的永远是其他国家的人，扮演强者的同样如此，有魅力的男女也是外国人。 只有那些丑角，反派，负责搞笑的角色才会用我们九州演员。 有时候我在想这是不是一种洗脑，让我们慢慢从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劣等民族，如果真是这样，或许他们快要成功了吧！” 张烨看着夜空在笑，陆行却觉得这是苦笑。 这个世界的九州和另一个世界不同，除了文化产业之外，其他几乎都是世界第一。 这一点陆行从穿越过来就知道。 但他看到的大部分在面对外国人之时，或畏畏缩缩，或无脑跪舔，或将其当成要超越的目标…… 他们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比其他国家民族的人要强。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根基，它外在的表现就是各种文娱作品。 但这个世界的九州，文化娱乐行业被打压到了极点，属于本土的文娱作品难以冒头。 用文化阉割来形容现在这个世界的九州，一点都不为过。 伴随文化一起被阉割的或许还有一样东西，它叫做文化自信！ 之前陆行隐隐察觉到了这一点，思路却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 张烨无意间的话犹如一把利刃，彻底刺穿了这层窗户纸。 他想帮这个世界的九州，树立起真正的文化自信。 这个念头浮现的同时，陆行感受到的不是雄心壮志，而是沉重到让人无法喘息的压力。 第八十四章 差距 送陆行回去的路上，张烨说了很多，有行业里的不为人知的内幕，有过往的不如意，也有对现状的种种不满…… 最后，在陆行下车的巷子口，他还是说出了一路上自己最想说出的那句话，“今天晚上，你冲动了！” 陆行不知道张烨说的是在节目中，还是在混沌摊上的事情。 其实仔细想想，两件事也没多大差别。 都是不公下的反抗。 “你也别看我，我都要退圈了，得罪了王小美他们也没多大影响，你不一样。以王小美的性子，随后少不了要给你找麻烦。” 张烨叹了口气，看向陆行的眼神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你有天赋，有才华，可想在娱乐圈里立足，有这些还不够。 你还要学会低头和妥协，不公的事情到处都有，你要学着接受，别总是一点委屈都不愿意受，也要少得罪人……” 张烨其实很看好陆行。 从预选赛上听到《赤伶》的时候就是如此。 但他更明白时局艰难。 想要在黑暗中为九州文化界娱乐圈厮杀出一片光明，太难了！ 他们只是小人物。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活下去。 陆行沉默着。 类似的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过去两个月里，三场比赛，所有人都在说：难！难！太难了…… 劝他妥协的人，劝他放弃的人，数也数不清， 劝他坚持下去的人，却连一个都没有。 即便是艺术院的老人们，天水娱乐的顾言，还有一直在支持他的学姐苏璃…… 他们虽然从未说过，只要陆行需要，也一定会站出来。 但他知道，所有人都认为，九州青年歌手大赛，燕京赛区，三十二强的成绩已经可以了。 就算输掉了，也没关系。 作为十几年里，他是唯一一个打进三十二强的九州歌手，已经要比许多人都要强了。 这件事只要尽全力的就好。 但，倒在三十二强的舞台上真的就没关系吗？ 见到陆行沉默，张烨也没再继续劝说，和陆行简单告别后就离开了。 他也年轻过，清楚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说的再多不如自己想通。 第二天早上，陆行刚刚起床，还没洗漱，顾言的连环夺命call就过来了。 “你得罪燕京台的王小美了？” 电话接通，顾言的的问题劈头盖脸就砸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凌晨的时候，王小美发微博，称你和张烨在节目中耍大牌，无视节目规则，不听从节目组安排擅自作主，还霸凌其他参加节目的嘉宾，这件事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节目的主持人绝对不会在社交平台中伤嘉宾，特别是像电视台这种比较注重形象的机构，更加不会如此。 所以顾言在看到网上的信息后，才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询问陆行是不是得罪人了。 陆行也没瞒着，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和顾言简单说了一遍。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几秒钟。 顾言也知道，从道理上来讲，这件事错不在陆行。 但现实很多时候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 “小陆，你……” 顾言这个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 其他选手都在想各种办法增加自己的曝光度，你本来就不占优势，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机会，结果还出了这种事，或许这就是命吧！” 顾言就算没有明说陆行也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什么是命？ 被淘汰就是陆行的命！ 挂断电话，陆行上网浏览最近的各种信息。 企鹅视频，首页置顶视频就是乔伊在青歌赛的表演。 微博上面，争论八大赛区谁才是当之无愧第一的帖子已经上了热搜。 抖音等短视频平台，随便下滑几下，就能看到七八个青歌赛选手的个人视频。 …… 网络上有关九州青年歌手大赛的信息铺天盖地，近乎涵盖了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 只是可惜，这些信息里面并没有陆行。 或许也有，只是太少了，犹如一滴落入大海的墨水，早就已经被稀释了。 又看了一眼，青歌赛官网的榜单。 总榜上面，宣传力度最大的乔伊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票数也已经涨到了快三千万票，票数涨到这种程度，基本上已经到顶了。 想要继续往上涨，需要花费的代价远超之前，但他现在的票数也不怎么需要再往上涨了。 都不用等比赛结束，乔伊的人气就已经远远超过了许多出道多年的歌手。 放在前几届，这种人气就算是全国总决赛的冠亚军也很少见。 至于燕京赛区的其他选手，和乔伊虽然有差距，差距却也不是很大，这一届燕京赛区的选手其他不敢说，在人气上碾压其他七个赛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网上许多人已经认定，这一届的全国总冠军一定会从燕京赛区诞生。 这也不奇怪，燕京赛区出了陆行这样一个怪物，为了压制陆行，乔伊他们的签约公司在宣传上的花费远超其他赛区选手的签约公司。 不过资本也不是傻子，举办青歌赛的最终目的就是以最小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益，等陆行被淘汰后，燕京赛区选手的待遇也会恢复到正常水准。 到时候谁能拿到全国总冠军，看的就不仅仅是选手身后的资本了，还有选手本身作为歌手的回报率。 beqege.cc 看完乔伊等人的数据，陆行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票数。 票数基本没涨，和倒数第二的差距反而随着时间流逝拉大了不少。 关掉青歌赛的官网，陆行决定看看昨晚的访谈。 节目结束后，燕京台在第一时间就将节目上传到了各大网站。 他和张烨在节目最后唱的那首《浮夸》多少都该有点作用吧！ “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观看《小美访谈》……” 作为燕京台刚推出的节目，又是深夜档，《小美访谈》的观众很少，真正的死忠粉更是寥寥无几。 一晚上过去，各大网站的播放量加起来才堪堪破万。 这种成绩不说和一些爆火的综艺节目比较了，就是放在燕京台的所有栏目中也是垫底的存在。 这一点，张烨在上节目之前就已经和陆行说过了。 视频上，弹幕寥寥无几，偶尔出现的几个弹幕大多也大都围绕着王小美的颜值身材，和节目的内容根本没多少关系。 很快，节目就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熟悉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画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陆行身上，三分嘲笑，三分戏谑，三分轻蔑。 陆行夺过话筒，满腔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yao yen man o ,o zao wui gong,dan s mou yen loi。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 o kei doi,don mou noi ,you wa yiu gong,da ba dou zong zoi。 （我期待，到无奈，有话要讲，得不到装载。） ……” 第八十五章 一首歌引起的共鸣 “这人是谁啊，唱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知道，完全听不懂他在唱什么。” “这不是访谈节目吗，怎么还有人唱歌？” “我们要看王小美，不相干的人滚出镜头！” …… 视频上方飘过的弹幕不多，加起来也就只有十几个。 但每条弹幕都在质疑，都在反对。 陆行声嘶力竭的《浮夸》，没有一个人听懂。 是了，这里的娱乐圈没有经历过由香江开启的黄金时代，听不懂粤语歌才是正常的。 就是在陆行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不看字幕就能听懂粤语歌的人也是少数。 陆行关掉视频，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张烨邀请他参加节目的时候，他十分惊讶，甚至怀疑是命运骰子的作用。 现在看来，如果张烨的要求真的和命运骰子有关。 他当初投掷出来的点数，恐怕小的可怜。 晋级这件事，他还是要想其他办法。 陆行没注意到，就在他关闭视频的瞬间，有一条弹幕刚刚闪了出来。 …… 同一时间，远在魔都的一家酒店中， 陈平也在通过视频网站观看王小美的节目。 但别误会，他不是那些垂涎王小美美色的颜狗，而是一位歌手，一位现在只能转行当网红的过气歌手。 维系日常生活主要依赖富婆给他刷的大火箭。 他观看节目，只是因为昨天在群里看到张烨说，参加完王小美的节目，他就退圈。 作为和张烨同一期出道的歌手，他当年其实挺看不上张烨的。 当然，这看不上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嫉妒的成分。 年轻时，两人之间没少发生冲突。 只是时光荏苒，当年和他们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出道的歌手大部分都已经在圈子里消失了。 还没消失的人里面，张烨算一个，他算半个。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 所以听说，张烨要退圈了，他心里挺复杂的。 早上起来，没多想就在视频网站上打开了王小美的节目。 王小美的节目其实挺水的，也没什么营养。 这也就是放在电视台，这要是放在一些主做综艺的娱乐公司，就这水准的节目，早就被取缔了。 随着时间流逝，节目很快就进行到了王小美几人向陆行发难的场景。 要不是还有这样一个情节，陈平还真没注意过节目中还有这样一个人。 不过这也正常。 陆行看上去挺面生的，一个新人，又是九州本土艺人，在节目中被忽略，打压，嘲笑是常有的事情。 没看到就连张烨始终处在一种被人忽略的状态中。 真要论起来，张烨虽然也是九州人，但节目中的其他几个人加起来也都没张烨的资历深。 可惜这个操蛋的时代！ 陈品摇了摇头，无意间瞥见身后凌乱的床单，想起昨晚的事情瞬间就有些反胃。 可反胃他也得忍着，这都是为了生活。 节目继续播放，陆行已经拿起了话筒。 “这是粤语？” 陈平听到陆行的歌声，微微一愣，紧接着神色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他们这一代人小时候，秦国生秦老这些老一辈艺术家还正值壮年，九州文化界娱乐圈也还没衰弱到这种程度。 那时候，粤语歌虽然少，但还是有那么几首人人都会哼唱几首的粤语歌。 所以，陆行唱的是什么，他也能听懂个大概。 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表情才会有些微妙。 这小子是个不吃亏的主啊！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 我期待，到无奈，有话要讲，得不到装载…… 这既是在回应王小美他们的问题，也是在狠狠打他们的脸。 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说话，说我害羞吗？ 我就告诉你，我有很多话要说，是你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节目要结束了，又在这装什么好人！ 也就是王小美和这些外国人听不懂。 要是听懂这小子在唱什么，脸恐怕都要气绿了。 这一刻，过气歌手陈平不禁对陆行生出了几分兴趣。 可随着歌声继续，特别是当张烨的声音也加入进来之后。 陈平的脸色就渐渐变了。 你当我是浮夸吧！夸张只因我很怕；似木头，似石头的话，得到注意吗？ 其实怕被忘记，放大来演吧！很不安，怎去优雅，世上还赞颂沉默吗？不够爆炸，怎么有话题，让我夸？做大娱乐家…… 情爱中，工作中，受过的忽视太多。自尊已饱经跌堕，重视能治肚饿，未曾获得过便知我为何大动作很多，犯下这些错，搏人们看看我，算病态么？ …… 节目结束的时候，陈平才恍然发现他已经戒了许多年的烟，不知何时已经点上了；两个眼眶莫名酸楚，脸颊上有湿湿的痕迹，胸口中也闷得厉害。 他以为过去的许多事，他都已经不在意了。 他以为曾经受过的那些委屈，他都已经可以坦然了。 他以为面对行业里的种种不公，他已经妥协躺平了 他以为，他以为，他以为…… 他以为的再多，还是被一首歌给破了防！ “张烨这老小子，从哪找了这么一个宝贝。” 陈平从没想过这首歌会出自张烨之手。 作为从出道开始就将张烨当成对手的老朋友，他清楚张烨的实力。 张烨在音乐上的水准是比他高一些，但也绝对写不出这种歌。 “发现了这么好的歌，我可不不能藏私。” 陈平将节目中陆行唱歌的内容剪了出来，发到了一个有着几十人的群里。 这个群里都是和他年龄差不多的过气艺人，大部分人都已经退圈许多年，只是偶尔还会在群里聊聊他们年轻时的往事。 颜值主播不卖假酒（陈平）：刚才发现了一首特别好听的歌，旋律欢快，节奏明朗，听完再差的心情都瞬间变好了，世界都好像明朗了许多。 陈品发出的消息并没有得到回应，直到四五分钟之后，群里的各路牛鬼蛇神才冒了出来。 “陈平，你大爷的！” “姐哭了，你看着办吧！” “有没有人知道这老小子现在在哪，这就是会让心情变好的歌？我提着四十米大刀去和他好好交流交流。” baimengshu.com “同去，同去，妈的，这歌听的我心里堵得慌。” “我想起以前跑剧组的时光了，那时候还真是艰难。” “现在也不好过，这两年的艺人比我们当初还要难，有机会能帮的话，就帮一把吧。” “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老子真的就快哭了，我现在只想把陈平这小子压住揍一顿，丫的，哪有这么戏弄人的。” …… 颜值主播不卖假酒（陈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好东西当然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奸笑脸）。 陈平这话一出，群里瞬间又寂静了几秒钟。 “这话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凭什么就我们这些人受罪。” “我已经发到其他几个群里了，大家好像都很开心。” “哈哈哈，我也转发去了，我记得之前当练习生的群好像还没解散。” …… 很快，群里众人便作鸟兽散，整个群也再一次沉寂下来。 陈平看着安静的群，再一次点开了视频。 陆行和张烨的迥然不同的歌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他神色复杂，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这一刻，躲在群后面的过气艺人里，不知道有多少叹出了同样的一口气，全然没有在群里嘻嘻哈哈的样子。 想想以前，他们还是心有不甘，还是想再一次站在聚光灯下。 只可惜…… 时光不再，他们也都只是小人物。 酒店里，陈平开启直播，拿起了久违的吉他。 他想将这一首歌唱出来。 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么多年积攒他胸口的那股郁郁之气。 第八十六章 轰动全网 作为一个成熟的音乐人，陈平并没有完全按照陆行和张烨两人的唱法，反而在此基础上做了自己的改变。 比如他将所有歌词都改成了更容易让人听懂的普通话，还根据自己的理解对这首歌进行了伴奏。 一曲结束，陈平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便已经迅速增长到了七八万人，各种礼物炸屏。 这点数据，和平台那些坐拥几百万粉丝的大网红自然是没有办法相比。 但陈平他只是一个过气歌手，在平台的主播群体中根本就不起眼，粉丝也才堪堪三十几万。 以前直播的时候，在线观看人数最巅峰的的时候也不过才三四万人。 而现在，他才开启直播不到十分钟，大部分粉丝甚至都还不知道他开启了直播。 现在涌入直播间的网友，大部分都是路人。 陈平有些傻眼。 他知道，陆行和张烨唱的这首歌厉害。 可这，厉害的也有些太过分了吧！ “已经听哭了，主播这是有多不容易，才能唱出这种歌。。” “这才是真正的音乐，和这首歌比其他，现在流行的歌都是垃圾。” “我进来的晚，只听了一小半，主播能不能再唱一遍，我给你刷大火箭。” “有没有人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我要循环播放。” “同问，同问。” …… 直播间下方，密密麻麻的发言如瀑布一般滚动，绝大部分的发言陈平甚至都没有看清就已经被后面的发言淹没了。 不过所有发言里面出现最多的内容，还是询问这首歌的名字。 可关键是，这首歌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啊。 《小美访谈》栏目里，从头到尾就没提过这首歌的名字。 虽然从收益上来说，无视这个问题才是最好的选择，但陈平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实告诉直播间里的网友。 “我看到有许多朋友都在问这首歌的名字，其实我也不知道。” 陈平话音落下，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都蒙了。 你自己唱的歌，你告诉我不知道歌名，你这是在逗我吗？ 大量的问号开始在直播间刷屏，甚至有人怀疑陈平这是在故弄玄虚。 网友的反应完全在陈平的预料之中，他也没藏着掖着继续解释起来，“这首歌出自昨天晚上燕京电视台的《小美访谈》，原本是一首粤语歌，我看到后备受震撼，才想要用普通话翻唱出来。 歌名是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节目中也没有说，有兴趣的朋友可以问问节目组，原视频等会下播后，我会上传到平台中。” 陈平没有提张烨和陆行两人。 如果是张烨退圈之前，他或许会满怀嫉妒的提上几句，给张烨引引流。 但张烨既然决定要退圈了，这种事情便没必要了。 普通人的生活受到太多关注并不是好事。 没提陆行，则是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陆行是谁。 又简单和网友聊了几句，陈平便怀着沉重的心情下了播。 张烨和陆行的这首歌让他想起了许多往事，这些事情如同巨石压在胸口上，让人喘气都觉得困难。 将原版视频上传到短视频平台后，他只想休息。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上传的原版视频会在短视频平台上掀起怎样的风浪。 短短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张烨和陆行的原版演唱视频登顶平台热度榜，热度指数破千万，创下了平台登顶的最快纪录。 视频评论几乎以每秒一条的速度疯狂增长。 陈平以为粤语原唱会成为阻拦听众的门槛，但评论区里的普通话翻译数不胜数。 除了普通网友以外，上了年纪的人或许能在海量的评论里看到多年以前熟悉的名字。 就在这条视频火了的同时，越来越多的网红，落魄艺人开始翻唱张烨和陆行唱的这首歌。 雅文库 翻唱视频中，声嘶力竭，双目泛红都是常有之事，许多人唱着唱着就忍不住呜咽起来。 他们太难了！ 拼尽全力也看不到曙光。 生在黑暗，死于黑暗就是他们职业生涯的真实写照。 他们也曾想尽办法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装疯卖傻，刻意扮丑。 为了成名，什么样的事情他们都能做，什么样的事情他们都做过。 可结果呢？ 嬉笑怒骂都只是一个笑话。 歌里唱的一切，他们都经历过，也还在继续经历啊！ 这一天，在声嘶力竭的歌声之下，在那无人问津的痛苦之中，一个接一个落寞的，过气的，从未有过机会的艺人第一次被人看到。 燕京的上空，九州的上空，还有那些一直都被人忽略的犄角旮旯，撕心裂肺的歌声仿佛连在了一起。 抖音热榜，微博热搜，所有媒体和社交平台的榜单上。 一首不知道名字的歌牢牢占据了榜首位置。 《小美访谈》节目播放量破千万，无数人在节目下方留言，只求节目组能够公布一首歌的名字。 与此同时，陆行和张烨两人的身份也被网友给拔了出来。 一个是青歌赛的参赛选手。 一个是准备退圈的过气歌手。 同时被拔出来的还有两人的过往。 张烨还好一些，不过是年轻时凭着几张专辑成名，不温不火了十几年才因为缺乏曝光度，没有好的作品渐渐落寞下来。 总的来说，张烨和他同辈的艺人没多大区别。 但陆行就不一样了。 他从预选赛开始，走出的每一步都堪称奇迹。 《赤伶》的震惊四座。 《新贵妃醉酒》的惊艳。 《痒》…… 《痒》就不说了。 凡是看过陆行在三十二强舞台上演唱的人，心灵都受到了暴击，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去爱了。 再加上访谈节目里的歌。 很多网友都在疑惑一件事情，如此优秀的歌手，为什么他们之前都没怎么听过。 这么说其实也不对，许多网友还是听过陆行这个名字的，不过都不是什么好话。 就在这时，一则突然更新的微博炸响了整个互联网。 微博只有短短一句话，发出没几分钟就被删除。 但就是这短短几分钟的工夫，微博内容已经被大量网友截图保存。 第八十七章 燕京台的例会 “轻视，打压，封杀，他在经历的是我们曾经历过的一切。” 简单的文字下面，是陆行比赛时的照片。 从预选赛，到复活赛，再到不久前的是三十二强。 观众席十去九空，评委嘉宾交头接耳，舞台上的灯光也显得散落。 所有照片都在传递同一个信息：站在舞台上陆行没有得到过尊重。 发微博的是在圈子里一个小有名气的本土艺人，前段时间还因为合约的事情和签约公司打了官司。 此时突然站出来发声，即便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字明确表明自己说的是那一件事。 但配合这些图片，配合他一分钟前才刚发布的翻唱视频，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事。 他这是疯了吗? 即便这条微博很快就被官方删除了，圈子里很多人仍然感到错愕震惊。 陆行是什么情况？ 行业外的人或许不清楚，但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 星辉，方杰，炫彩…… 三家在业内地位不俗的大公司牵头封杀，怎么还有人敢替陆行说话。 他不怕雪藏，不怕封杀，不要前途了吗？ 可很快，类似的微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很多年前，我面对同样情况的时候，选择了认输，可这一次我想看到他赢。” “其他事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国内三大音乐平台高价签下了所有青歌赛选手的歌，唯独陆行倒贴钱都没有平台愿意签。” “最近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搬运其他选手的参赛视频一点问题都没有，到了陆行这里就各种侵权，律师函警告。” “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燕京赛区发布到各大网站的比赛视频会是那个鬼样子，后半段广告插入的频繁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啊！” “前两天一个朋友告诉我，业内有大公司联合起来和各大媒体打了招呼，要求他们拒绝对青歌赛里某个选手进行报道，这人是谁我就不说了。” …… 发微博的基本上都是行业内不知名的小艺人。 他们不受公司重视，也没有多少粉丝，很多人甚至一直在温饱的边缘徘徊。 和真正的大明星比起来，他们一文不值。 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当大量的底层艺人开始为同一件事情发声，他们的声音就算再微弱，他们的粉丝就算再稀少，他们的影响力就算再微不足道…… 最终所有的声音都会汇聚在一起，如溪流成河，河归大海，最终形成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舆论海啸。 就在一场由无数底层艺人引起的舆论风暴在网上渐渐成型的时候，燕京电视台正在召开每天的例行会议。 六十多岁的老台长坐在一圈外国人中，清了清嗓子，“昨天各个栏目的数据已经出来了，和前几天的区别不是很大，唯一需要重点说的是王小美主持的《小美访谈》。” “我？” 王小美听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由的一紧。 《小美访谈》作为深夜档节目，又是台里刚刚推出的新栏目，无论是收视率，还是各家网站发回来的反馈数据，其实都不太好，严重一点都可以说是很糟糕。 这一点，王小美自己心知肚明。 难道台长这次是准备问责了？ 王小美想起了昨天节目中，陆行和张烨两人突然放声高歌的事情。 台里一定将这件事定为了播出事故。 作为电视台的主持人，你不够出彩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是一个样，但绝不能出现播出事故。 这就是大问题了，少不了要牵连一片人。 想到这里，王小美对张烨和陆行两人恨得简直牙痒痒。 “《小美访谈》昨晚的收视率虽然没多大变化，但在各家视频网站上的播放总量已经达到了三十几万，而且这个数字还在继续增加，最终播放量破百万轻轻松松。” lingdiankanshu.com 台长的话音落下，王小美直接傻眼了。 她那破节目，平时是什么德性，她自己清楚。 从推出到现在，播放量最高的一期还没十万，这还是十多天才累积起来的播放量。 不到二十四小时，播放量达到三十万，就算是台里最火爆的节目也没这个成绩。 “我预计今天晚上节目的收视率也会暴涨，你要继续努力。” 台长简单鼓励了王小美几句，而后话锋一转，“昨天参加你节目的张烨还有他带来的那个嘉宾，两个人都挺不错的，回头问问他们还愿不愿意上节目。 要是他们愿意，台里所有栏目都可以给他们开绿灯。” 网上有关陆行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台长也看过了陆行和张烨两人昨晚在《小美访谈》中唱歌的视频。 这是个人才，如果能帮的话，他也愿意帮上一把。 “台长！” 王小美听到这话瞬间就站了起来。 让张烨和陆行继续来参加节目，还要她去问？ 简直是开玩笑。 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两件事情后，她对两个人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点。 “有困难？” 台长笑呵呵的看了王小美一眼，“有困难就说出来，看看大家能不能帮你解决。” “不是有苦难，而是这两个人的人品有问题，我不建议台里再和他们合作！”王小美当机立断的出声道。 “不能吧？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台长对王小美的话明显有些不相信，“小张刚毕业的时候还在台里工作过，我记得是挺好的一个小伙子。” “台长，您可能不了解，昨天晚上在节目直播过程中，他们两个耍大牌，、还不听从节目组的安排，对台里的工作人员还口出恶语，十分不好相处。昨晚是幸运才没出演播事故，可要是再邀请他们来，出了事故怎么办？” 台长沉默了几秒钟。 他对王小美的话还是有所怀疑。 但他已经这个年龄了，处在这个位置上更多的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所以完全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既然这样，这件事就先作罢，散会吧。” 看到台长明显是打消了念头，王小美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心里积攒着的那口恶气可算出去了一些。 第八十八章 暴涨的票数 “诶，你听说了没，今天开会时，台长有意请陆行来台里的其他节目当嘉宾。” “这件事是不是人让王小美给搅黄了吗？” “她怎么这样，我听说因为陆行她节目各项的数据翻了十几倍,这不是恩将仇报嘛！” “嗨，王小美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干过人事，昨天晚上在节目中明明是她故意给陆行和张老师难堪，到她嘴里就成了张老师带着陆行耍大牌了。” …… 下午，电视台的办公室里，几个员工正压着声音交头接耳，说的正是今天开会的事情。 一个例会本身就没什么机密，参加会议的人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王小美在会议中说的话很快就在电视台传开了。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会议结束没多长时间，一个明显被剪辑过的视频就被传到了网上。 视频中，王小美前脚还颐指气使，对陆行和张烨两人吆三喝四，后脚就对前来参加节目的外国人嘘寒问暖，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节目结束后还因为陆行和张烨唱歌而大发雷霆。 视频比较粗糙，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从节目组内部流传出来的，真实性毋庸置疑。 视频一出，借着陆行和张烨的热度很快就传播开了。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之前我还不明白歌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歌词，现在才明白；去你妈的害羞，去你妈的不说话，忙着舔你的洋爹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还要这样恶心人。” “我又将原版视频翻出来看了一遍，这才发现一档将近一个小时的节目，陆行和张老师出境的时常加起来才五六分钟，这还要算上最后唱歌的时间，其他时间出境的都是外国人，我就想问问王小美，你的外国野爹就那么香吗？” “节目都看完了，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一条慕洋犬。” “心疼陆行哥哥一分钟，参加个比赛要被封杀，参加个节目还要被这样欺负。” “慕洋犬，香蕉人，滚出九州。” “端起碗吃饭，扔下碗骂娘，有的人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样对自己的同袍，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 网上群情激愤，一顶慕洋犬的帽子被死死扣在了王小美的头上。 就连燕京电视台都受到了牵连，电视台官微，官网下面已经被愤怒的网友给刷屏了。 迫不得已，电视台只能先关闭微博评论功能。 网上的这些变化，王小美压根就不知道。 散会之后，她忙着和王威廉发消息联络感情，哪有时间去关注这些杂事。 聊了一整个下午，王小美的心都要飞出去了，她仿佛都已经看大自己嫁给王威廉，取的日不落帝国绿卡的场景。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候。 王小美很自然的朝电视台外走去，一路上许多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她也没在意，左右不过是一些黄皮猴子，做出什么蠢事都不为过。 “网上这些人骂的真痛快，这种人我早就看不惯了，不就是出个国，真以为自己就是外国人了？” “你少说两句，这还在台里呢，别被人听到了。” “听到了又怎么样，事情她王小美做的，还不让人议论了，有本事他去找网友的麻烦啊，这多么人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她了。” 王小美还走到电梯口，就听到前面有人小声议论，还提到了她的名字，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slkslk.com “什么事情是我做的，还不让人议论？” 突入起来的声音，让根本没注意到王小美的两个人打了个激灵，露出了比哭都难看的笑容，“Mary姐，我要说刚才只是个误会你信吗？” 整个台里谁不知道，王小美不仅崇洋媚外，还心眼比针小。 他们两个背后说王小美坏话被抓了个现行，这样可惨了！ 王小美冷着脸，“你说呢？” “就是网上现在有一些对你不太友好的言论，Mary姐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得到了准确的消息，王小美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连忙掏出手机上网查看消息。 仅仅只是看了几眼，王小美握着手机的手就开始颤抖。 慕洋犬！ 香蕉人！ 黄皮白心！ …… 虽然这都是事实，但谁让你们这届网友瞎说大实话的。 “陆行！张烨！” 王小美咬牙切齿的喊出两个名字，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是被气的！ 她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选秀歌手，一个过气歌星，竟然还能连累她风评被害。 这个梁子算是结死了。 她王小美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别让她找到机会，只有让她找到机会到新仇旧恨到时一起算！ …… 同一时间，天水娱乐。 顾言将最后一位来访者送到了公司门口。 公司大门左侧，一张崭新的海报堂而皇之的的贴在这里：陆行，天水娱乐签约艺人，青歌赛燕京赛区三十二强。 除了海报外，公司里每个角落都能看到陆行的周边。 这都是顾言做的安排。 青歌赛三十二强，已经很不错了。 作为天水娱乐这种小公司的牌面，绝对是绰绰有余。 这不，他今天刚将陆行的招牌打出去，便有许多艺人慕名上门找公司签约。 至于他一个都没看上这就是另一回事了，和公司的方略没有关系。 至少从目前来看，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除了陆行…… 可他还能怎么办？ 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公司还要继续运营，总不能因为一件事就一蹶不振吧。 面对星辉娱乐的全行业封杀，陆行会被淘汰才正常。 陆行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人啊，不能太贪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是…… 顾言看了一眼陆行的海报，叹了一口气，取出了手机。 下班前，他还是想看一下陆行现在的排名。 有赢的机会，谁愿意输呢？ 青歌赛总榜第七十三名，燕京区分榜第十七名，网络得票：一百八十九七千票。 果然不出所料，排名和票数都没有多大…… 总榜七十三名，分赛区十七名！ 顾言都准备关掉网页了，下一秒眼睛差点没从眼眶蹦出来。 整个人都蚌掉了。 一百八十九万的网络票数，和乔伊接近三千万的票数是没法比。 但那时乔伊背后的星辉娱乐发疯，不要命的宣传。 正常情况下，这才是一个三十二强选手的号召力。 除了燕京区之外，其他七个赛区受燕京区前几名的影响，网络票数的确比前几届高了一些，但也基本都在二三百万左右徘徊，很少有人超过这个上限。 但这还不是关键问题。 燕京赛区以网络票数决定晋级名额，根据规则，只要陆行能拿到燕京赛区第十六名，就能安然晋级。 而陆行现在是第十七名，距离晋级只差一步之遥。 顾言看了一眼燕京赛区第十七名的票数，二百零五万六千票。 差距不是很大！ 努力一下，说不定还真能翻盘。 如果陆行真的赢了…… 顾言心脏忍不住一阵狂跳。 第八十九章 杀鸡儆猴 燕京区第十七名？ 网络得票接近两百万？ 陆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他知道《浮夸》的优秀，可一个毫不出众的深夜访谈节目，究竟是如何让这首歌破圈的？ 微博热搜，抖音热榜，全网转发，无数从未有过交集的歌手艺人突然站出来为他发声拉票，鸣不平…… 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魔幻气息。 难道真是命运骰子的作用？ 陆行打开游戏面板。 影响力破百万，粉丝值也达到了极为恐怖的三十多万。 陆行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命运骰子，恐怖如斯！ 他有些后悔没看当初的投掷结果了。 这破游戏和他一起穿越后，残缺不全，连个系统日志都没有，一点都不像别家的妖艳贱货，时不时还会蹦出来一个“来自xxx的负面情绪+666”…… 陆行的心里充满了怨念。 算了！ 陆行懒得去计较这些了。 几分钟前，顾言给他打了电话，和他商量了一下入驻短视频平台的事情。 没有入驻费，没有流量扶持，得到的只是一个不知道是否会毁约的承诺：和平台其他创作者一视同仁。 这已经是顾言能为他争取到的最好条件。 整件事其实挺可笑的。 这样的条件还需要去刻意争取吗？ 不应该是平台给予每个创作者应有的权利吗？ 可就连这，也是因为平台看到了《浮夸》的热度，才勉强同意的。 在这之前，他可是被各家平台集体拉黑了。 看视频，看动态，看消息…… 可以！ 想自己发布，永久禁言套餐了解一下。 资本对于不顺从他的人，从来都是无底线，无止境的打压。 顾言建议陆行直接在平台上发布《浮夸》。 平台是按照大数据对用户推送视频的，本质上流量是根据作品标签，同类型作品PK结果决定的。 陆行的原唱身份在这方面很占优势，视频播放量和涨粉速度到时候应该都十分可观。 有了这些基础之后，陆行再为青歌赛拉票，难度会小很多，至少不会像之前走投无路，晋级十六强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 对顾言的话，陆行不可置否。 他打开平台软件，一条视频瞬间弹了出来。 视频上并没有什么人出境，有的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公告：歌手陈平单方面违反与我司签订的合约，发布不利于我司形象的言论，我司已与陈平解约，并保留追究其赔偿责任的权利，望周知…… 陈平？ 陆行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下意识搜索了一下。 某网红公司签约艺人。 不温不火的小主播。 疑似和多名富婆有不正当关系。 二十年前和张烨一同被称为燕都双骄的浪子歌手。 …… 网上和他有关的最新消息是在早上，他在直播间普通话翻唱了《浮夸》。 直播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十分钟左右，在线观看人数也算不上多。 但从他直播间流传出去的视频，播放量加起来已经上百万。 而且公告上说陈平发布不利于公司形象的言论，陆行在网上也没找到痕迹。 他就纳了闷，陈平明显是要火的节奏啊,公司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解约吧! 打开陈平在平台上的账号主页，下方所有发布的作品都已经删除，除了三十几万粉丝之外，整个账号和一个新人的账号没什么区别。 陆行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通过平台给陈平发了条私信。 同一时间，魔都一家网红公司中，灯火通明。 陈平一脸疲惫的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走的时候，别忘了将平台账号交回公司。” 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特意从办公室探出身子喊道。 “好！” 陈平应了一声，将登陆着平台账号的手机找出来，恰好看到了手机上弹出来的消息：“我是陆行。” bidige.com “有事？” 陈平想了想，还是和这个害自己被解约的灾星毁了一条消息。 “我看到你们公司发布的解约公告了，能问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啊！ “因为我唱了你的歌。” 回复很短，陆行却沉默了。 他清楚自己票数会突然间暴涨，离不开这些翻唱《浮夸》的歌手艺人。 也是因为他们，自己和张烨唱的《浮夸》在会传播的如此迅速，才会有很多人知道自己，这才有了青歌赛票数的暴涨。 这一幕，明显不是有些人想看到的。 他们卡住了陆行所有的宣发渠道，却没想到墙内开花墙外香。 陆行根本没有依靠传统的宣传方式拉票，而是以一首歌打动了无数同样身在底层的艺人歌手，自发的为陆行宣传。 他们拿陆行没办法，就只能拿这些人开刀了。 “抱歉！” 看到手机上弹出的消息，陈平自嘲的笑了笑，将手机留在公司转身离去。 该说抱歉的是陆行吗？ 他有什么错？ 该说抱歉的是这该死的世道，是高高在上的资本。 他有理解张烨为什么会选择退圈了。 这个圈子，真他娘不是人该待的地方。 他也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整个圈子，整个行业，好像突然间就没了九州人的立足之地。 明明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明明他们才是世界顶级强国。 他想到了很早以前，自己面对资本，面对咄咄逼人的外国艺人时的一次妥协。 那一次他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也仅此而已。 事情过去之后，他之前是什么样子，之后…… 之后好像变的更糟了! 或许正是这样一再妥协，才换来了今天的局面。 现在才醒悟已经有些晚了。 但这个叫陆行的小子，看起来像个不会妥协的铁头娃。 消息发出去后，陆行并没有再一次等到陈平的回复。 而陆行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现陈平并不是个例。 突然被公司解约开除的也不止陈平一个人，虽然没有人说是因为翻唱《浮夸》。 但被解约的人没有一个没翻唱过这首歌。 像陈平这种情况还算是好的，他虽然过气了，但至少曾经红过，多少有些积蓄。 可更多的人从踏入这一行开始，就一直处在最底层。 吃最多的苦，干最累的活。 只是因为翻唱，转发了一首歌，他们就丢了饭碗。 陆行知道，资本不可能像每一个人动刀，他们只是在杀鸡儆猴。 他也知道，这件事本质上和他关系并不大。 但他就是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做个旁观者。 第九十章 陆行的反击 第二天早上，天水娱乐。 公司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 前两天为了给陆行拉票，顾言可没少折腾公司里这些五大三粗看着就不像好人的职员。 可惜收效甚微。 这一点顾言或许早就预料到了，但这些大老粗却未必看的清楚。 现在看到陆行又反杀的希望，他们比谁都高兴。 “陆老师，真有你的，你在访谈中唱的那首歌我听了，比那些外国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是啊，这歌简直太好听了，我之前就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 “我这人就是一个大老粗，别的话不会说，只能说这歌太他妈牛逼了！” “陆老师你要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唱！” …… 陆行刚踏进公司，几个满脸横肉的青皮就满脸堆笑的凑了上来。 “行啊！” 陆行一口答应下来，完全没有身为公司艺人的自觉，“不过你可别叫什么老师，叫我小陆就行。” 业内的确有很多艺人被尊称为老师，但陆行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资历。 “行，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公司里的这些职员本身就有不少以前是和苏文海在道上混的，对这些繁文缛节也不怎么在乎，只是看电视上这个老师那个老师的才学着称呼。 陆行不让他们这么喊，反而合了他们心意。 “顾老大让你来了之后，去办公室找他。”一阵恭维之后，这些青皮总算想起了正事。 陆行听到这个称呼，有心想纠正，但看看周围这些充满社会气息的员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朝着顾言的办公室走去。 “顾总！” 陆行推开办公室的门，打了声招呼。 “小陆，来了啊，坐！” 顾言示意陆行坐下，这才继续开口道，“平台那边已经都说好了，虽然没有流量扶持，也没有什么入驻费，但你也不要有其他想法。你现在面临的局面你应该很清楚。” “我明白！” 陆行点了点头，“我现在需要的是曝光度，而不是其他东西，现在有平台愿意让我们入驻已经是很大的好消息了。” “你明白就好！” 顾言神色有些复杂。 平台给出的条件有多差，他比谁都清楚。 可陆行说白了，只是一个刚开始参加比赛的小歌手，要地位没地位，要名气虽然火了一把，谁知道是不是昙花一现。 和星辉娱乐这些大公司比起来，平台自然会选择站在这些大公司一边。 这次要不是因为陆行在网上的热度突然高涨，就算是这么差的条件他们都拿不到。 “小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趁着你热度未消，尽可能争取更多的票数晋级青歌赛十六强。我计划你的第一个视频请张烨再次跟你合唱访谈中唱的那首歌。 现在网上很多人都在求这首歌的名字，这也可以当成一个宣传点。” 这些念头只在顾言脑海里打了个转就已经被他抛之脑后，迅速向陆行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张烨这边，你看是你去请，还是由公司出面？” “张老师要请，但我要请的不只是张老师一个人，而且首发视频我也准备换首歌。” 无错小说网 “换歌？” 顾言注意力集中在了这句话的后半段，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小陆，我知道你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但换歌这件事你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 你和张烨唱的这首歌，现在网上热度这么高，换上一首歌未必还会有这么高的热度。 我不是说其他歌不好，而是你要明白，现在这首歌的热度很难再次复制。 换歌的话，并不利于你晋级十六强。 而且平台也正是看重了现在的热度，才会同意你入驻。” 顾言说的这些陆行都知道。 按照正常逻辑，他也应该听取顾言的建议。 但是…… 陆行想起了昨晚和自己私信的陈平。 他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都没等来陈平的回复。 早上起来，许多名不经传的小歌手都宣布和经纪公司解约。 这里面有多少是自愿，有多少又是被迫？ 或许这些人并不全是因为翻唱，才被公司针对。 可他做不到熟视无睹。 “顾总，我现在的热度固然有歌曲本身质量的因素，更重要的却是无数歌手艺人的翻唱，但你有看到他们为之付出的代价吗？” 顾言下意识看了陆行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迷惑。 他的确没去关注过这些歌手艺人，陆行和公司的事情已经够他焦头烂额。 陆行也没准备继续卖关子，语气颇为沉重的开口解释道，“他们之中有很多人被迫解约。” “解约？” 顾言愕然，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陆行。 陆行点了点头，“今天早上，微博上突然有许多歌手宣布和公司解约，我大概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是翻唱过《浮夸》的歌手。 这些人至少有三四十个，这还是我能在网上找到的，找不到的可能更多。” 解约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在业内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可解约同样也意味着短时间内失去收入来源。 这对许多只能在行业底层摸爬滚打的小艺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小陆……” 陡然听到这个消息的顾言，脸上也浮出了一丝阴郁。 他们这是一点机会都不给陆行留啊！ 就连简单的翻唱也会遭到针对。 很难说，陆行入驻平台发布视频后，会不会引来更大的针对。 “你是什么想法？” 顾言想听听陆行的意见。 预选赛，复活赛，全网针对，三十二强的诘难…… 这些事情已经证明了陆行的实力。 “换歌！” 一张曲谱拍在了顾言面前。 “而且我还要请所有被迫解约的歌手，被星辉封杀打压的歌手一起来唱！” 第九十一章 英雄 换一首歌演唱，顾言还能理解，但邀请其他被打压封杀的歌手，他就想不通了。 陆行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星辉娱乐这样针对陆行，陆行都不可能忍气吞声。 这首歌或许就是他针对星辉的反击，就像他在访谈节目中唱的那首歌，同样也是对主持人和节目组的反击。 说起来，就连他这个音乐总监都是直到现在，都知道陆行在访谈节目中唱的那首歌叫《浮夸》。 顾言拿起桌子上的曲谱，仔细审视起来。 他也是音乐人出身，年轻时组过乐队，玩过摇滚，拿到曲谱之后，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了这首歌旋律。 仅仅只是几个小节，就可以看出这首歌质量完全不属于陆行之前拿出来的歌。 只能说，真不愧是陆行！ 在不让人失望这件事上，他还从没让人失望过。 顾言继续朝曲谱后面看去。 对一首歌而言，有足够优秀的旋律就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要看歌词的功底。 况且陆行想要用音乐反击星辉，只能在歌词上下功夫。 前两节的歌词很平淡。 只是在简单的描述群像，满身伤痕，衣衫褴褛，狼狈而孤独…… 可紧接着，旋律猛然高涨，歌词炸裂！ 所有的音符，所有的语句最终都只化成了两个字：英雄！ 这是颂歌，不是反击，却胜似反击！ 顾言总算明白为什么陆行要邀请所有在资本重压下，只能解约，封杀的歌手艺人了！ 你们不是找理由解约封杀，想杀鸡儆猴吗？ 那我就告诉所有人，什么是英雄！ 他们就是英雄！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陆行这哪是要摸老虎的屁股，分明是要对着老虎的脸狠狠扇上两个大逼兜子。 如果真要按照陆行的想法来发视频，心里是爽快了！ 可星辉娱乐怎么可能会愿意让人站在他们头上拉屎，必然会向平台施压。 到时候他和平台谈好的条件，还算不算数也都未可知了。 陆行现在本身就是个烫手山芋，被业内几家大公司联手针对，平台也不愿意为了陆行得罪星辉。 星辉要是态度强烈，他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宣传就又要泡汤了。 真要这么干，他们只能打时间差。 “这首歌很好，我认为更适合出现在十六强的舞台上，你还是继续唱访谈中的那首歌吧！有热度也容易为你拉来更多投票。” 顾言叹了一口气，这是拒绝了陆行的提议。 不是他不认同陆行的做法。 实在是陆行这一招太得罪人了！ “顾总，我还是坚持用这首歌；他们值得被歌颂！” 陆行沉默了几秒钟，“就一个深夜的访谈节目，我的票数就暴涨那么多，完全是因为他们在自发的翻唱《浮夸》，有意无意间就给我拉来了巨量的投票。 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浮夸》会引来这么多人翻唱。 不被认可，像草芥一样任人践踏，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还在坚持？ 又是怎样坚持到今天，只因为翻唱了一首歌，就被公司无情抛弃，封杀，解约，雪藏……” 昨天晚上，陆行辗转反侧横竖睡不着，打开和九州艺人相关的信息，他只看到了两个赤裸裸，血粼粼的大字：吃人！ 九州文化产业落寞到这种地步，有因为缺失无数大师导致文化出现断层的原因，但也有无数资本巨鳄在背后推波助澜，在瓜分这个本应属于九州艺人的巨大市场。 昨晚他看到的无数案例是证据！ 现在正在被业内以星辉娱乐为首的几家大公司不遗余力的封杀也是证据！ 陆行拿出这首歌，想要邀请所有被针对打压解约的九州艺人共同演唱，是因为感谢，也是因为不想让他们就这样被人遗忘。 “这首歌，还邀请这些刚被解约的歌手。星辉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你会失去最后的晋级机会。”顾言面露苦笑。 “不唱这首歌，不邀请这些歌手，这些大公司就愿意让旗下的歌手和我们公平比赛吗？” 陆行反问，丝毫不愿退让，“反正不管我们做什么，他们都会针对打压，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资源将我淘汰，公平公正也从未降临在我们身上。 既然如此，何必担心得罪他们，情况再差难道还能比现在更差！” 话是这么说没错…… 顾言苦着一张脸，知道陆行主意已定，自己再怎么劝都没有用了。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吧，不过不是每一个歌手都会答应你的邀请，同时很多歌手艺人我也不熟悉，手上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反正要入驻平台了，你第一条视频不如就邀请他们来共同演唱这首歌，这样既能提前炒作一下热度，也能让很多人收到邀请。” 同意了陆行的想法，顾言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起各种事项来。 下午六点，某短视频平台，一条视频悄然上传了上去。 视频中，陆行一身十分随意的穿搭，身后的景色也明显是燕京随处可见的街景。 “大家好，我是青歌赛选手陆行，也是《小美访谈》节目最后那首歌的演唱者之一。 从今天起我就正式入驻平台了，在这里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这两天有许多歌手艺人因为翻唱的我的歌曲被解约，雪藏，封杀…… ranwen.la 现在我正式邀请这些艺人，在下个视频中和我一起演唱新歌。 我可以保证，新歌的质量绝对不会比访谈中的那首歌差！ 对了，听说有很多人都在打听我和张老师唱的那首歌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个答案，我放在了下个视频……” 发言的范本是顾言准备的，看似真实随意的镜头也是一遍一遍调整出来的。 可以说，一整个白天陆行什么事都没干，就对着镜头来回说这几句话了。 不过努力还是有效果的。 平台的用户有没有看到，陆行是不知道。 但苏璃却是在视频发布后的第一瞬间，兴致勃勃的发来了消息：“快说你在节目中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保密！” 陆行只回复了简答的两个字。 与此同时，小公寓中，楚嫣端着水杯看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苏璃的手机屏幕，云淡风轻的开口道，“我早就告诉你，他不可能告诉你的，你自己不信非要去问。” 这边，苏璃的脸也垮了下来，“亏我还觉得我们是共患难的好姬友，他视频发布的第一时间就转到了所有群里面。 结果他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愿意告诉我。 嫣儿，我现在正式宣布，我和这个白眼狼，友尽了！” 楚嫣看着苏璃在床上发疯，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还真就一个字没说，我还以为小璃儿能问出来。 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也想知道答案，才会刺激楚嫣去问陆行。 ps：明天开始恢复四更，发布时间一般情况放在晚上六点以后。 第九十二章 无人应邀 此时，水木大学校友群里，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苏璃转发的视频。 “真的假的？所有翻唱的人都被封杀了，我昨天还刷到了不少翻唱视频！” “我刚才去看了，之前的翻唱视频的确都被删除了，封杀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是吧，不是吧，就是一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歌而已，有这个必要吗？” “陆行被针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次也就是辐射范围广了一些，相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他说的新歌，有没有谁有办法联系一下这些翻唱歌手？” “要不微博私信试试，或者在平台下面@一下，新歌什么的我才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他在节目中唱的歌叫什么，但陆行他是真的狗啊！好不容易露个面还在这人胃口” …… 除了水木大学的各个校友群之外，这条视频也同样出现在其他地方。 没多长时间，陆行入驻短视频平台，邀请被封杀歌手共同演唱新歌的消息就传到了几大公司高层的耳中。 星辉娱乐顶层的副总办公室中，张珂脸色阴沉的听着手下的汇报。 “张总，情况就是这样，我们要不要去和平台方联系一下！”前来汇报的中年人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至于联系平台方要做什么，那还不是一名了然的事情，强行删视频，无故封号关小黑屋，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趁着视频传播度还不是很广，迅速将这件事给按下来，这不正是一次完美的风控。 “不用了！” 三十二强比赛还没结束的时候，该打的招呼他都已经打了，该走的关系也都已经走动过了。 陆行的视频既然还能出现，就是说明平台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也没想到，陆行运气会那么好，明明已经封锁了他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所有渠道，只剩下电视台这样的官方机构他们没办法左右。 结果陆行还真就出现在电视节目中。 一个没什么人看的深夜栏目，竟然硬生生将陆行抬到了距离晋级只差一线的位置上。 平台给他们面子，但也是看重利益的。 就陆行现在的热度，他们不可能会轻易放弃，只会借着陆行被他们打压的由头，来给出最差的入驻条件。 陆行这种人继续放任下去，真有可能会打破星辉、方杰、炫彩他们花了二十几年才在音乐圈形成的联合垄断。 不论是他，还是他上面的外国佬斯特兰奇都是承担不了这种后果。 “找人出去放话，就说谁要答应陆行的邀约，谁就是和他们星辉过不去，让各家公司看好自家的艺人，别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这就去安排！” 中年人得到了准确的命令，转身就朝办公室外走。 作为音乐圈最大的公司之一，星辉有说这话的资本。 业内的那些小公司也不敢违背星辉的命令。 “对了！” 中年人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身后便又传来了张珂的声音，“这件事和其他两家公司也说一下，让他们也出出力。” …… 燕京市市郊一处城中村，周围都是潮湿阴暗的民房，许多从外地来燕京讨生活的人就住在这种地方。 “顾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件事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一个看起来只是随便垒砌起来的房间外，身形消瘦，脸色枯黄的男人挡在门口，明显没有请陆行和顾言进去坐坐的意思。 可能是因为环境窘迫之下的自卑，也可能是因为对两人深深的防备。 这是陆行他们来找的第六个翻唱歌手。 陆行看过这个男人发在网上的视频，有着极具辨识度的烟嗓，唱功也不差。 只是因为没有公司愿意要他，又不愿意放弃唱歌，平时只能拍些视频发到平台上，偶尔会接上一两个广告，粉丝也很少。 可从男人还住在环境这么差的地方来看，收入绝对算不上高，只能在温饱线上挣扎。 只是，以男人现在这种状况，陆行就越发想不明白了。 他拿出乐谱的时候，男人眼中明显有光在闪烁。 他邀请男人唱的一首什么样的歌，男人看的出来，心里也明白答应邀请，对男人自己来说是一个极为难的的机会。 不说以后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一定会对生活有所改变。 “不再考虑考虑？如果你有其他顾虑，也可以讲出来，我们一起看有没有办法解决。” 这边顾言还在试图劝说男人答应。 “顾总……” 男人长叹了一口气，“你就不要再劝了，我是不会答应的。我就和你们明说吧，，现在不只是我一个，你们的邀请基本不会有人答应。 ranwen.la 谁要敢答应你们，就会被许多娱乐公司针对。你们也看到了，我已经这么惨了，要是再得罪了这些公司，可就是连活路都没有了。” 话音落下，男人也不给顾言继续劝说的机会，径直的回了房间还将门给反锁上了。 顾言看着紧闭的房门，苦笑一声，招呼陆行，“走吧，去下一家。” 两人顺着来时的方向离开，心情是沉重的。 这已经是他们找的第六个歌手了，也是六个歌手里最有可能会答应的。 没想到还是一样的结果！ 其实他们在找第一个歌手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告诉陆行他们，星辉、方杰几家公司已经在业内发出了通告，不许任何一个艺人歌手答应陆行的邀请。 对方也劝过他们删除视频。放弃这个天真的想法。 可陆行不死心，还是想继续试试。 星辉、方杰这些大公司在业内影响力巨大，少有敢得罪他们的人。 但总会有人不害怕这些大公司，愿意答应他们的邀请。 搭建房的窗户处，男人看着顾言和陆行离开身影，回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曲谱歌词，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那歌是真的好啊，只是……” 窗户关闭，男人的身影也消失了。 理想不能当饭吃，他也是要生活的。 其实还有一件事他没有和顾言说。 就在两人来之前，就连这么窘迫的生活，他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抱歉……” “不好意思……” “我个人是很想去的，但公司不可能答应……” “我谢谢你们，但是真的，求求你们了，去找别人放过我吧……” …… 一个！ 两个！ 三五十个…… 陆行已经记不清自己和顾言到底拜访了多少人，这里面有和男人一样没有公司签约生活窘迫的，也有虽然签了公司却碌碌无为的，还有早就已经被公司放弃雪藏的…… 不管他们找了多少人，得到的都是大同小异的回答。 两人跑了一天，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陆行不怪这些人，他们有担心害怕的理由。 生活本就不容易，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自己。 “回去吧，今天就先到这！” 顾言看了一眼旁边的陆行，他两条腿都好像已经断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多艺人。 这些艺人的生活现状比他想的都要差。 他们不敢对违逆星辉这些大公司，可同样也没有彻底放弃这条路。 顾言有些理解陆行为什么坚持要换歌，坚持要来找这些歌手来唱。 “明天继续？” 陆行也看了顾言一眼，眉毛一挑出声问道。 “明天继续！” 顾言活动活动了麻木的腿脚，这次是下了狠心！ 第九十三章 公开拒绝 清晨，陆行刚一走进公司，就发现气氛不太对。 公司上下，从前青皮流氓的普通员工，到顾言这样专业出身的音乐总监，脸色都不太好。 这是出什么事了？ 陆行有些莫不找头脑，走到顾言身边出声问道，“顾总，我们今天找谁？” “已经不用找了！” 顾言沉着脸，将手机递给陆行，“很多人已经在网上回应你的邀请了。” 陆行脸色微变，接过手机查看起上面的消息。 个人歌手陈川：昨天有很多网友都@我问会不会去接受一个新人的邀请，我本人是很愿意去的，但是最近这段时间都已经安排满了，实在没办法。最后澄清一下，我没有被封杀，没有被封杀，没有被封杀！ 爱乐文化：不要再问了，我司旗下艺人是不会和陆行合作的，同时也没有因为翻唱问题针对过公司任何一个歌手艺人，请各位网友理性分辨网上的各种信息 小兔不醒：一个差点就被淘汰的选手，竟然也能说出要邀请所有被打压雪藏艺人的话，他当自己是谁，真以为他是救世主，能给别人出头？ …… 一夜之间，类似的公告就如雨后春笋一般涌了出来。 有些人说话还比较客气，有些人就差没指着鼻子大骂了。 “我能联系到的歌手，不是已经找过了，就是在网上发了拒绝的公告，我们就算找上门去，也于事无补。” 昨天才说过今天还要继续去邀请其他歌手，今天就出现了这种情况，顾言也很无奈。 就在刚才，陆行还没到公司的时候，他还接到了一些业内朋友打来的电话，都在劝他不要再做无用之功。 “现在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陆行也知道这种情况之下，很难再找到愿意答应邀请的人，只是还不死心的追问道。 顾言摇了摇头，“别人不愿意来，我们总不能逼他们来吧；或许也有愿意来的人，只是我们未必认识，也没有联系方式。 真要继续坚持原计划的话，现在也只能等这样的人来联系我们。” 陆行沉默了，只觉得有一种有力无处施的无力感。 这些歌手艺人不敢得罪星辉娱乐等大公司，他能理解。 但有些事是害怕，顺从就能解决的吗？ 你越是不敢反抗，被欺负的便越是凄惨。 同一时间，星辉娱乐大楼。 中年男人走进副总办公室向张珂汇报工作，“张总，那小子到现在连一个人都没有邀请到，许多人还在网上明确表明不会去应邀。” “知道了！” 张珂放下手上的文件，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很想看看陆行现在到底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放出豪言壮语要邀请所有被封杀雪藏的艺人歌手共同演唱，要和他们明目张胆的打擂台。 可结果呢？ 不但连一个应邀的人都没有，更是被大量的邀请者公开拒绝。 有短视频平台愿意接收他又怎样？ 准备了新歌又如何？ 还不是沦为了一个笑话。 张珂相信会有很多人都在看陆行的笑话，再加上陆行这次又鸽了无数网友，一个处理不好就回败尽路人缘。 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他可还没忘记，陆行的票数距离晋级已经只差一点点。 “这样，你去找水军在网上带带节奏，再找人二十四小时注意榜单，给陆行前面的选手刷点票，只要陆行有反超的趋势就刷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晋级。” 这是星辉、方杰、炫彩三家公司董事，高层达成的共识。 张珂自然不可能松懈，当然找其他两家公司要起经费来也绝不手软。 除了星辉之外，陆行还有不少老朋友在知道这件事后，开始在网络上面上蹿下跳，好不热闹。 燕京电视台主持人王小美：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陆行这样的人上了我的节目，他就是一颗老鼠屎，要不是因为他会有这么多人被牵连吗？还好意思邀请别人，谁敢去？假惺惺的不知道干什么。 知名男歌手王威廉：我看到视频的时候就在想怎么会有人拍这么傻逼的东西，也早就猜到了没人会答应这种邀请。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黑暗，还封杀，雪藏，可不可笑。不过是不要脸的炒作罢了，奉劝有些人还是要点脸吧！ 小了白了兔（安吉丽娜）：我们公司从来没有因为翻唱一首歌而封杀过任何一个艺人，据我所知业内也没有任何一个公司这么干过，真不知道有些人造这些谣到底是何居心？ …… 除了这些熟面孔之外，许乐山犹豫了许久，同样也发了微博：我不知道最后会不会有人答应陆行的邀请，也不知道如果有人答应是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只是在这里奉劝所有人，这种明显得罪行业内所有公司的邀请不要答应，陆行这么做只是在自掘坟墓。 陆行通过预选赛之后的这段时间，对许乐山而言是最黯淡无光的一段时间。 特别是三十二强的比赛视频播出以后，每天走在校园里，都好像能听到周围的嘲笑和窃窃私语。 有时候正上着课，就有同学问起校方和陆行打的赌，问他是不是要赖账。 每当这个时候，他只能梗着脖子无力的争辩道：什么赖账，老师和学生的事情怎么能说赖账呢，更何况陆行他自己说要拿冠军才算赢。 燃文 话音落下，教室里就传来了快活的笑声。 三十二强比赛结束后，陆行名次百名开完，好似注定要被淘汰之时，他前所未有的轻松。 现在，陆行距离晋级只差一线，他的心又一次揪了起来。 做些什么，担心又被人提起赌约。 可要不做些什么，他又怕陆行真的一路晋级拿下冠军，让他下次连争辩的机会都没有。 发完微博，他还不忘自我安慰：就算自己不发微博，陆行也不可能晋级，发微博只是求个心理安慰。 之后便是什么“这片土地孕育不出灿烂的文化，也诞生不出经典”这种令人听不懂的话。 第九十四章 张氏三连 下午，夕阳西下。 在公司枯坐了一天的陆行也没等到一个愿意赴邀的人，就连平台后台也是一条有用的私信都没有。 顾言那边情况也和他差不多，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顾言不是什么都没做，一直在尽可能的联系圈子里的朋友。 可惜基本上没什么效果，一个答应的人都找不到。 不仅如此，陆行还注意到网上的舆论风向也明显有改变的兆头，他的平台账号下面有些人明显就是来带节奏的水军。 除了这些，燕京区第十六名的票数增长也有了明显的提速。 至于是选手背后的公司加大了宣传力度，还是找了人刷票，这些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谁也说不清了。 “怎么样？后台还是一条联系你的消息都没有吗？” 顾言从办公室走出来，一脸疲惫的出声问道。 他打了一天的电话，感觉耳朵都有些发疼。 “没有！”陆行如实相告 顾言沉默了几秒钟。 这个结果并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他以为多少会有一两个人试着联系。 这里面一方面是业内所有公司艺人基本上都收到了星辉的警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缺少平台的流量倾斜，他们上传的视频看到的人并不多。 “距离投票时间终止已经没几天了，不管有没有人我们都不能这样耗下去，多耗一天，情况便对你更加不利一点。 要不删掉邀请视频，还是上传你和张老师的合唱，公司流动资金虽说不怎么充裕，但只是一个视频的话，买流量宣传问题还是不大。” 顾言旧事重提，再次给出原本的建议。 邀请其他被打压封杀的歌手来同台演唱，本身就是一步臭棋。 他只是被陆行拿出来的新歌所折服，又拗不过陆行的性子才会答应。 星辉会警告可能答应邀请的人，本就在预料之中。 “不用！” 陆行拒绝了顾言的提议，“没人来，我就自己唱。顾总，拍摄录歌这些事情你来安排，不等了！愿意来的早就联系我们了，不愿意来的再等也没用。” 对于这种情况说不失望，那都是假的。 翻唱的那些歌手，是真的没有遭受打压，封杀，没有因此被针对吗？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算了！ 可陆行知道，即便这次没有，他们之前也同样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不公始终如大山一般压在他们身上。 有些人跪的久了，可能就已经忘记了该怎么站着。 除了失望，他心里还有憋屈。 情况不该是这样子的！ “这里就是老张说的天水娱乐？” 就在几人正失望之时，一道带着傲慢的声音陡然间从外面传了进来。 紧接着光线昏暗的大厅里就出现了一个男人。 四十多岁，戴着墨镜，身上还披着一件貂。 一进门，男人就十分自来熟的四处打量。 “你找谁？” 距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员工像铁塔一样拦在了男人面前，露出两个大花臂。 这要放平常人身上说不定腿都开始打哆嗦了，但男人却十分赞赏的看了大花臂一眼，“体格挺不错的，有机会来当我保镖！” 大花臂脸上的黑线瞬间都要冒出来了。 你丫的是谁啊？ 好当保镖。 老子跟着海爷一口气从街东砍到街西，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在哪和泥巴呢。 也就是海爷现在不让他们惹事，不然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了。 “对了，刚才忘了介绍，前废铁乐队主唱，听张烨说你们这里要邀请被封杀雪藏的歌手一起来唱首歌，就来了。 你们负责人在哪，我去找他！” 男人将墨镜向下拨了拨，露出眼睛四下打量。 乐队主唱？ 封杀雪藏？ 过来唱歌？ 青皮的眼睛瞬间就都瞪直了，周围其他又混混专职来正经员工也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 被这么多一眼看上去就不想好人的家伙盯着，男人心里也开始发咻。 他这不是跑错地方，进到某个贼窝了吧！ “快去通知顾老大，有人上门了。” 青皮扯着嗓子就朝后面的员工大喊。 老大？ 男人越发觉得自己是进了某个贼窝。 “哥，你渴不，我给你倒水，喝茶还是饮料。” 让人去找顾言之后，青皮瞬间化身舔狗，腆着一张脸各种嘘寒问暖。 但越是这样，男人心里就越发觉得毛毛的。 “这里就是天水娱乐？这也是娱乐公司，这么破！” 就在男人心惊胆战的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了一道声音。 下一秒钟，一个打扮洋气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熟悉的人！ 男人看到女人，连忙投去求救的目光。 女人看着一屋子凶神恶煞的青皮恶汉，半个身子探出门外又看了一眼外面的牌子，紧接着呆愣了两秒钟，“各位大哥，打扰了，我这就走！” 话音落下，女人转身就走。 嗯，其实是用跑的。 “诶，你跑什么，张烨不是让我们到这集合，说陆行就是这家公司的。” 女人刚跑出两步，就和一个同样被张烨诓骗到这的大冤种撞了个满怀。 两分钟之后，顾言和陆行出现在公司最外面的大厅中。 看着七八个挤在一起战战兢兢的过气歌手，陆行沉默了。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公司时的场景，突然间就理解这些人的感受了。 他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和他比起来，这些人还算是幸运的。 至少没有直面被封印在公司最里面那间办公室里的西装暴徒。 顾言也颇为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在公司里呆的久了，对这种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 “各位，我是这家公司的音乐总监，首先先申明一件事，我们是一家正经的娱乐公司，青歌赛三十二强选手陆行就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这一点你们也看到了。” 类似这样的解释，顾言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坐在他对面的一众过气歌手也都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时不时还点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是真的在认真听。 这个自称音乐总监的男人在这里大概是担任狗头军师一类的职位。 旁边的陆行很有可能是太子爷，又或者本身就被这种不法势力给暗中控制了。 至于都是不法势力了，为什么还要控制一个小歌手，大概是想转型吧！ 就像霓虹那边的漫画，某极道组织老大逼迫手下小弟走上艺人道路，为此还给其做了变性手术。 说不定这里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组织，张烨这家伙也很有可能早就被控制了。 这些过气歌手在想什么，顾言和陆行自然不知道。 但他们看的出来他们对顾言的话压根就没信。 “我去给张老师打个电话，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好好感谢过，这次就有帮了我一个大忙。” xiaoshutingapp.com 刚才公司的职员（小弟）已经告诉陆行，外面是应邀前来的艺人，而且还是张烨介绍的。 “张哥……” 陆行走到旁边拨通了张烨的电话。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那就太感谢张哥了……” 电话里说了什么，这些歌手没有听清，但张烨过来后的表现他们是看的清清楚楚。 自称和陆行十分相熟的张烨，在好不容易找到公司地址后，踏进公司大门的一瞬间，率先迎上去的是几双幽怨而愤怒的眼睛。 张烨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众人，又看了看工位上虎视眈眈的恶徒，然后将踏进公司的脚悄悄收了回去。 对不起！ 打扰了！ 这就走！ 张氏三连他差点就脱口而出。 第九十五章 质疑 经过漫长的解释，张烨和他的好朋友们总算勉强相信这里真不是什么黑恶势力的老巢，顶多只能算是黑恶势力人员再就业的老巢。 淦！ 谁能告诉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还不都是黑恶嘛！ 怀着极度郁闷的心情，他们的交谈也开始进入正轨。 “陆行是吧，你的歌我都听过，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这也是张儿为什么一个电话，我就愿意过来的原因，不过我这人性子直，有些话要先说好。如果你拿出来的新歌质量不行，我们就还是唱你和张儿唱的那首歌。” 开口的叫赵虎，也是几人中第一个踏进天水娱乐大门的男人。 他们这些人中，张烨已经退圈一身轻了，愿意蹚这趟子浑水也是为了尽可能帮一把陆行。 其他几人基本上都是半隐退状态，已经好长时间没什么作品，也不怎么出现在公众面前。 这种情况基本上就等于被雪藏了，会不会复出完全看公司领导心情。 只有赵虎和陈平两人是个例外，但陈平是自甘堕落当被富婆包养的网红。 赵虎是公司完全不管，自己瞎折腾多少有点起色。 不过陈平已经被公司开除，连平台账号都被收回去了，算是彻底被打入谷底，之后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赵虎就不一样了，他是公司不管，但又不是完全不受公司限制。 这要掺和到这件事中，回去后肯定会被公司针对。 “虎哥，唱什么歌随后再说，但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我一起出镜吗？” 从刚才的交谈中，陆行也从其他几人口中大概了解到了赵虎的情况，还是希望赵虎能三思而行。 他是在座的所有人里面唯一会受到巨大影响的人。 “我人来都来了，你和我说这种话？怎么，你把我当孬种！” 赵虎眼睛一瞪，人如其名本身就有点虎，听到陆行的话瞬间就不乐意了。 “你也别和我说什么没被封杀雪藏之类的屁话，这些年我是一点资源都没从那破公司拿到，能走到现在完全靠的是我自己。 这要是都不叫雪藏，那什么还叫雪藏？” 陆行看向张烨，希望他能劝劝赵虎。 他不是不欢迎赵虎，只是不希望有人因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张烨耸了耸肩对此也表示无奈，他压根就找过赵虎，人家是知道这件事后自告奋勇来的。 该说的，该劝的，他们早都说过劝过了。 但是，没辙！ 赵虎迷他和陆行在节目中唱的那首歌都快疯魔了，非要在这里面参一脚。 他们能怎么办？ “陆小弟，我其实也赞同赵虎的看法。你的歌我也都听了，质量真的没话说，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每一首歌都能有这质量。 一首歌除了质量之外，还要符合当下的市场，选原来的歌其实更稳当一点。”穿着洋气的苏诗雅赞同赵虎的看法。 不是他不相信陆行。 陆行之前在比赛中拿出来的三首歌再加上在节目的一首都太惊艳了，惊艳到让人不敢相信短时间内，陆行还能拿出同样惊艳的作品来。 这四首歌已经将所有人对陆行的期待拉了起来。 如果新歌的质量不如之前的歌曲，就算质量仍旧优秀，仍然会让人倍感失望，从而导致陆行人气雪崩，许多人粉转路。 毕竟陆行出现在大众眼前的时间还太短，粉丝基础不牢靠，粉丝数是虚浮的。 想改变这种情况只能用好作品和时间去熬。 她反正对新歌是不怎么看好的。 张烨带来的其他几人基本上也是这个意思，对陆行说的新歌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各位前辈，唱什么歌的事情，不如等看过新歌之后再说，到时候如果大家仍然坚持，我绝无二话。”陆行让人取出歌谱。 他对这首歌有信心，也相信这首歌一定能和《浮夸》一样引起眼前众人的共鸣，效果甚至要比《浮夸》更好。 毕竟《浮夸》唱的是小人物的无奈和挣扎。 而这首歌却是在歌颂，在赞扬。 “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歌，能比你和老张唱的那首还要好。” 歌谱只有一张，拿过来的瞬间就被赵虎抢了过去。 赵虎脸上最开始还带着几分不屑，可慢慢的表情就变了，原本靠在沙发上的身体也慢慢坐直了。 “这首歌，这首歌，这首歌……” 几分钟之后，赵虎紧握着歌谱慢慢抬起头来，眼睛泛红。 “这歌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其他几人看到赵虎这个样子，好奇心也被带掉了起来。 坐在赵虎旁边的陈品还试图去拿赵虎手里的歌谱。 可还不等他手伸过去，赵虎就迅速将歌谱塞进了衣服里，贴身存放。 “这首歌简直就是为我而写的，每一句歌词唱的都是我。这首歌卖给我吧，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赵虎目光灼灼的看着陆行和顾言两人。 这一刻，什么《浮夸》早都被他扔到了脑后。 那种被无数人唱过的歌，就像已经被无数人糟践过的女人，长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全属于他一个人。 但这首歌不一样。 只要他买下来，以后就一个人偷偷的唱，绝不外流。 这才是真正属于他一个人的红颜知己。 买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在合同里写明，以后只许他一个人唱，别人就算在私底下唱都不行。 “什么就叫为你写的歌，赵虎你还要不要脸，当初看到老张陆小弟节目中的那首歌，你也是这么说的，快将谱子拿出来，别在这恶心人了。” 苏诗雅无情的拆穿了赵虎的谎言。 陈平和张烨两人被赵虎说的犹如百爪挠心，已经带着其他几个歌手要将曲谱从赵虎衣服里扒拉出来。 “我的，我的，这是我的，你们这群强盗！” 赵虎奋力挣扎却仍然寡不敌众，最后只能像个怨妇一样缩在沙发里低声咒骂。 拿到歌谱的陈平几人懒得去搭理他，只想看看这张歌谱到底有多大的魔力，竟然能把赵虎变成这个样子。 很快，陈平第一个看完了歌谱，将歌谱交给下一个人后，冷笑着看向赵虎，“这是为你写的歌，你的脸呢？” “虎子的确是有些太不要脸了，说这歌是为他写的，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他配吗？”紧接着苏诗雅看完了曲谱，对赵虎同样是横眉冷对。 aiyueshuxiang.com 其他人看完之后，十分统一的鄙视起赵虎来。 “我总算知道，这首歌为什么要邀请那些被封杀雪藏的歌手艺人来唱了，说实话看完歌谱之后，我真心觉得这首歌不应该交由我们来唱，而是让更符合歌词的人来唱。” “老张在电话说到了之后肯定有惊醒，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我草率了。” “我真想不通人和人的差别怎么会这么大，这种歌你就是给我一辈子的时间，也写不出来。” “服气了，我是彻底服气了，接下来陆小兄弟让我唱什么歌，我就唱什么歌。就这种质量的歌，我们有什么挑三拣四的资格，能唱上一首就已经是三生有幸。” …… 所有人在看完歌谱之后，都没有提要继续唱《浮夸》的念头了，心里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 ps：四章更新，虽迟但到！ 第九十六章 仍有英雄愿赴邢台 视频录制时间定在了第二天，按照陆行的想法，只是准备录制成普通的演唱视频，录制场地也已经找好了，就是上次录制《别咬我》的录音棚。 视频中几人轮流出境，每人都也只负责几句歌词，整首歌最爆炸的部分则由陆行领唱，其他几人为辅。 但这种想法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最后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要录制成MV，赵虎更是一马当先的去联系专业拍摄团队。 拍摄MV陆行并没有什么意见，在讨论出MV的大致内容后，众人也就散了。 深夜，已经回到出租屋躺下的陆行，并不知道此时正在网络上发生的事情。 几个沉寂了许多年的歌手，不约而同的更新了微薄。 赵虎：虎哥人狠话不多，陆行的邀请我答应了，我就不惯你们这些破毛病，要封杀，要打压，各位趁早！ 苏诗雅：刚从陆行小弟那里离开，和陆小弟合作的新歌就在这两天发布，偷偷透露一下，新歌很棒哦，一点都不比陆小弟的上一首浮……哎呀，差点就说露嘴了。（俏皮脸） 陈平：接到陆行小弟的邀请其实我是拒绝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但耐不住他给的实在太多，所以我就只能去当陪唱了。 张烨：退圈老人被迫再就业，别问我为什么要再就业，问就是旅行这小子的歌太好了，另外身为退圈老人的我其实一点也不担心得罪人会被封杀。 …… 赵虎这些人，虽然不红，但多少还是有些粉丝的。 微博发出后，很快便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陆行，我好像有点印象，白天好像看到许多公司和歌手都拒绝和他合作的公告。”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我还搜了一下，是青歌赛的选手，还在网上邀请被封杀雪藏的歌手来和他演唱新歌，但不都说这就是炒作吗？” “谁知道呢？不过你们有没有注意这些微博，好像真的有大公司在封杀和他们不对付的艺人。” “这种事有什么好奇怪的，哪行哪业没有点黑幕，不过我倒是真没想过会有人站出来，我现在只想问问白天口口声声说没有业内封杀的那些人，脸现在疼不疼。” “说实话这一天天反转的，我对他们说的歌都有些期待了。” …… 除了普通网友之外，许多业内人士看到微博后也有些发懵。 “张烨这种整天喊着退圈的也就算了，赵虎他这是发什么疯？我记得他前两天才收到一家综艺的邀请，这是不想去了？” “还真有人头铁敢跟星辉对着干！我就不相信有什么歌，值得去冒被封杀的风险。” “嘿，有些人愿意把自己当斗士，谁也拦不着。他们想试试星辉的深浅长短，就让他们去呗，这些年被星辉按死的歌手艺人也不止一个两个。” “虽说业内这些大公司的确存在压榨，打压，雪藏我们本土艺人的行为，但不闹腾最起码还有口饭吃，非和这些公司对着干，不就是砸自己的饭碗，图什么啊？” …… 微博发出后，很多还没睡的艺人都开始讨论这件事。 对赵虎他们这种行为，嗤之以鼻者，有，对他们不理解者，也有；还有许多人都当赵虎他们是失了智。 这年头，谁没受过一点委屈。 人啊，要懂的审时度势！ 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歌手，得罪星辉这种大公司有什么好处？ 更何况一首歌就算再优秀，难不成还能再火上一次？ 现在业内是资本当道，西风压倒东风的时代。 他们这种做法，简直愚蠢至极！ 业内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许多人都在等着星辉的反应，也等着看赵虎他们的笑话。 更有甚者，为了捧这些大公司的臭脚，直接在微博上对着赵虎几人开喷。 赵虎签约的公司，也在看到微博的第一时间宣布解约；其他几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像苏诗雅他们这些年虽然始终处在一种半隐退的状态中，但多多少少都还和业内保持着联系，甚至只是不再登台，做起了幕后工作。 他们同样也在第一时间遭到了公司和合作伙伴的问责，甚至义正言辞的要求他们发微博拒绝和陆行的合作。 这种事，苏诗雅他们当然不可能答应。 答应邀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要面临这种情况。 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发微博只是想为发布新歌提前预热，尽可能让更多人能够看到他们即将发布的新歌。 看过歌谱之后，他们就知道： 这首歌值得被所有人知道。 这首歌也值得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去推广。 封杀，雪藏，打压…… 这些年他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现在，不在乎了！ 他们想做一次反抗者！ 告诉业内的那些大公司，还有他们身后的资本，不是所有人都害怕他们，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苟延残喘。 九州的歌手艺人，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 以前没有机会，现在有人将机会送到了他们面前。 他们也想要成为这首歌的里唱的英雄。 纵然前方刀剑临身，他们也愿孤身赴邢台。 第二天早上。 陆行起了一个大早，但赶到公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 张烨，赵虎几人已经拿着台本翻看了不知多久。 “来了！” 张烨将手上的台本扔给陆行，“你先看看，要是有什么想法我们再商量。” xiaoshuting.info 这是他们昨晚找人加班加点才赶出来的。 “张哥！” 陆行拿着台本喊了一声，来的路上他已经在网上看到了张烨他们发的微博。 他在短视频平台上认证的账号，也因此涨了不少流量。 相较于平台上爆火的视频，这点流量不算什么。 但却也是开了个好头，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他要在平台上发布新歌，要和业内的资本公司正面对抗，连带着他在青歌赛上的票数又增长了不少。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可对如此旗帜鲜明支持他的张烨赵虎几人来说，这种行为无疑会将星辉等大公司彻底得罪死，再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谢谢！” 陆行十分诚挚的向在场的每一个人道谢。 张烨几人笑了笑，他们清楚陆行是在为什么事情道谢；“什么谢不谢的，抓紧时间看台本，今天时间可是很紧的。” ps：先更一章，剩下三章要稍晚一点，虽迟但一定到 第九十七章 《孤勇者》上传 MV录制的很顺利，毕竟也只是一个四五分钟的小短片，费不了多少工夫，下午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拍完了，剩下的就是后期剪辑之类的工作，也差不多晚上就能出来。 这也就是说，今天之内视频就能上传到平台上，而剩下的便只有等待了。 这个消息不仅陆行他们自己知道，消息也在第一时间被发到了网上，对这件事有所关注的人基本上也都知道了。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他们交出的答卷。 胆敢和星辉这样的大公司叫板，他们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歌才给了陆行他们这么大的自信。 夜幕降临，星辉娱乐副总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星辉副总张珂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 他在等！ 等陆行上传的视频！ 赵虎几人在网上宣布和陆行合作的事情，他也知道，只是没放在心上。 几个早就过气的歌手，凑到一起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唯一需要提防的是陆行！ 《赤伶》，《新贵妃醉酒》，《痒》，还有前两天那首名字都不知道歌，每一首都是经典，都是稍加运作可以燃爆整个乐坛的金曲。 但即便如此，这些歌里面真正火出圈的也只有前两天那一首。 这件事他也研究了，能火起来完全是因为太多巧合。 如果没有那么至少千余名小歌手小艺人井喷式的翻唱，这首歌根本火不起来。 即便如此，陆行现在也是歌火人不火，在网上大面积删除翻唱视频之前，太多歌手艺人网红的翻唱要比原唱更火。 还有剩下的三首歌，即便借着青歌赛的舞台，也只是在小范围内火了一把，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这里面有他们全力封杀的原因，也有陆行身后缺少强力公司支持的原因。 没有足够的资源，就算有好的作品也很难爆红，总不可能他每一次运气都那么好吧！ 张珂只是出于谨慎才留在办公室里等待视频上传，其实从骨子里来讲，他压根就不相信一个缺乏宣传运营的视频，几个过气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歌手，再加上一个被几家公司封杀死的陆行能泛起多大的浪花。 更何况，他也不是一点安排都没有。 “平台那边联系了吗，怎么说？” 张珂取出一根雪茄，旁边等候的秘书连忙上前点上，“已经联系过了，平台不愿意给陆行限流，但不管陆行发布什么视频，也都不会给陆行任何流量扶持或者其他方面的支持。” “嗯！” 张珂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平台能让步的极限了。 他们这些娱乐公司虽说和各家网络平台都有来往，但两者的之间利益关联并不是多么牢靠。 平台方的领导也只是给他个面子，而不是就必须按照他的吩咐办事。 谁都知道陆行的潜力，平台没理由完全放弃这块肥肉。 “水军那边呢？” “也安排好了，保证对方视频一发布就有人开始带节奏，青歌赛排名那边也按您的安排找人盯着，随时做好刷屏的准备。” “那就好！” 张珂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一切都等看到陆行的新歌再说。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夜色渐浓。 终于陆行在平台认证的账号，发布了最新的视频。 视频点开，出现在屏幕中的是一处光线昏暗，地面上积着污水的狭窄道路，道路两旁是极为不规整的自建房，一些色彩灰暗的衣服就挂在自建房之间的铁丝上。 而后镜头一闪，镜头聚焦到了墙角的污水中，一个身影正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衣衫褴褛，满身污泥， 整个画面中唯一明亮的色彩，大概就是人影背后的吉他，光洁如新，不染尘埃。 剧烈的反差和冲突让周围环境里的那股压抑近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 是个高手！ 只是短短两三个镜头，张珂就看出了负责拍摄的团队，实力不差，甚至算的上出众。 但一段MV里最重要的是歌，不是视频。 “都，是勇敢的。” 第一句歌词响起，视频画面开始迅速切换。 画面中不是其他，正是底层艺人歌手的工作和生活。 出租屋，泡面碗，大雪纷飞中却连一件避寒的衣服都没有，被能当自己儿子的上司指着鼻子骂…… 有人选择放弃，从事了其他行业。 有人在咬牙坚持，生活却越来越窘迫 有人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与之相对的是越来越多的外国歌手，光鲜亮丽，越来越多的外国歌曲横霸榜单。 这个视频，这个视频，这个视频…… 张珂心中猛然涌起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 “你额头的伤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错。” 画面猛然一暗，一道不算明亮的光线出现在视频中央。 视频播放到这里，陆行才第一次出现在镜头中。 他明明站在整个画面最明亮的地方，但整个人的色调却又显得十分黯淡。 “都，不必隐藏。” “你破旧的玩偶。” “你的面具。” “你的自我！” 张烨，陈平，赵虎…… 一个接一个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同样是站在画面中最明亮的地方，色调却又黯淡到了极点。 “他们说，要带着光，驯服每一头怪兽。” “他们说，要缝好你的伤，没有人爱小丑。” “为何孤独，不可，光荣” 视频中的画面再一次开始变了，这次是二十年前，是无数连名字都没有被人记住的艺人。 这里面有许多人如今还留在业内，但仍旧无人问津，不被家人理解，甚至遭到了许多嘲笑。 fantuantanshu.com “人只有不完美，值得歌颂。”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是英雄。” 这次出现在镜头中的仍然是各种小歌手，小艺人的工作。 看起来不体面，也不被人尊重。 这些人身上也多多少少有着各种各样的小毛病。 但这才是现实，才是生活。 世界上哪有什么完美无缺的圣人。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这几句歌词是由张烨唱的，视频中出现的是陆行。 课堂上怒怼教授，校园中立下赌约，预选赛被忽视看清，复活赛惨遭打压，三十二强又被刻意针对…… “爱你破烂的衣裳；” “却敢堵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么像；” “缺口都一样。” 演唱者换了，是陆行。 画面中的主角也换了，这次是赵虎。 破烂的衣裳描写虽不准确。 但想到随后同样要喜提封杀雪藏大礼包，说是破烂的衣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办公室里，张珂还没将视频看完，脸色就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种选题，这种质量的视频，这种质量的歌曲…… 有没有资源根本不重要。 观众眼睛又不瞎，只靠网友的自发宣传就能爆火，没有对应的运营和宣传，也只是爆火的速度慢一点。 他以为陆行在访谈中唱的那首歌就是极限。 但这首歌的水准完全不下于上一首。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这首歌选择的受众！ 他现在只希望这首歌还没唱完的部分不要像开篇这样炸裂。 ps：还有两章，会晚点发 第九十八章 火爆全网 陆行刚将视频发布的几分钟，是最安静的几分钟。 但很快这种安静就被打破了。 视频下面，各种评论就像瀑布一样倾泻而出。 十五条！ 一百条！ 一千条！ 三千条！ …… 短短不到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下方评论数量已经朝着一万大关进军。 这还是在没有平台扶持，也没有购买任何流量，没有丝毫运营的情况下。 唯一的宣传大概就是陆行自己发的第一个预热视频，再加上陈虎等人微博的引流。 可就算这样，也远远达不到如此恐怖的增速。 两三个小时，接近一万的评论是什么概念？ 就算是现在平台一哥，最巅峰的时候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更何况根据平台系统默认的推送规则，在没有人为干涉，也没有购买流量曝光的情况下。 三个小时，能看到这个视频的最多也就两三万人，这还必须是每个收到推送的人都将视频看完，超过九成人点赞转发才有可能。 如此恐怖的转化率，已经打破了平台有史以来的所有纪录。 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水木大学艺术院男生宿舍，今夜注定无眠。 几乎每一个宿舍，每一个人都抱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孤勇者》的MV。 许多人看MV，看到的是MV中揭露的底层艺人生活现状，看到的是这些不曾被关注过的坚持与挣扎。 但艺术院的学生不同，陆行还没去参加青歌赛的时候，就已经在学校出了名。 他们基本还都为陆行罢过课，是亲眼看到陆行怎么走到三十二强的。 这首歌与其说是唱给那些默默无闻，承受着各种不公的底层艺人。 倒不如说是陆行唱给自己的。 或许在许多无人问津的夜晚，在遭遇各种不公打压之后，他就是用这首歌来劝自己继续坚持。 “都，是勇敢的！” 不知道那个宿舍突然传来了哼唱声。 不是MV中的原声，而是有人在跟着MV一起唱。 “你额头上的伤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错。” “都不必隐藏。” “你破旧的玩偶，你的面具，你的自我。” …… 紧接着隔壁宿舍也接着歌词唱了起来，然后是隔壁的隔壁…… 很快歌声就连成了一片，然后又朝着距离他们只隔着一条小路的另一栋宿舍传过去，再之后是一栋传一栋，就连远处的女生宿舍也被传染了。 音乐是有力量的，也是有温度的。 作为艺术学院的学生，即便他们出身水木，前路也不怎么明朗， 他们唱着这首歌，既是唱给陆行，唱给MV中许许多多仍在坚持的艺人，也是在为他们自己打气。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他们就是要以最卑微的梦去战斗，即便身上披风已成褴褛，也要坚持到底。 …… 燕京城郊的某个自建房中，一个男人恰好收到了平台推送的视频。 说是视频，其实是一个MV，主场是前两天来找过他的陆行。 当时，他们邀请男人一起来唱这首歌。 但男人担心得罪业内的大公司，拒绝了。 即便他对那些大公司而言，渺小如蝼蚁，即便是去了也未必会被对方记住， 可他还是拒绝了！ 是胆怯，还是对现状早已麻木，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分不清了。 这首歌的歌谱，他看过一部分，是一首难得的好歌。 可现在看到MV，他才明白“好歌”两个字根本足以形容这首歌。 这一刻，他后悔了！ 他们说，要戒了你的狂，就像擦掉了污垢。 他们说，要顺台阶而上，而代价是低头。 男人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两句歌词，眼睛红了。 除了男人之外，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小艺人也收到了平台的推送。 他们之中有翻唱过《浮夸》的，有因此被公司处分针对的，也有没翻唱过从而侥幸逃过一劫的。 但翻唱与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看到MV的一瞬间就沦陷了。 前有《浮夸》，后有《孤勇者》。 两首歌同样都是在唱小人物，同样都让无数小人物感同身受。 相比起只是在节目中临时演唱的《浮夸》，《孤勇者》带给他们的触动要更加强烈。 某个不知名小艺人私下交流的群里。 “《孤勇者》的MV你们都看到了吗？有没有人出来聊聊看法。” “聊什么，我只能说这首歌不火天理难容，哦，还想已经火了，那没事了。” “我刚又去视频下面看了一下，评论数早就破完了，看这趋势，一晚上下来评论数破十万都是有可能的。” “破十万？这不太可能吧！整个平台都没多少评论破十万的视频，而且基本上还都是长时间积累才达到的，一个晚上十万评，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这也是有可能，也不一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接下来至少半个月时间，这首歌都不会掉出热搜榜，不信你们就看着。” 雅文库 …… 类似的讨论，在业内的每一个小群里都有出现。 不管在MV出来之前他们怎么看陆行和赵虎等人，螳臂当车也好，以卵击石也罢！ 至少现在，他们都知道，真正浅薄的只是自己。 这首歌是注定要火爆全网的，谁也拦不住。 星辉不行，方杰不行，炫彩不行，就是他们加一块也挡不住。 除非他们能将这首歌的痕迹彻底从网上抹除！ 但这可能吗？ ps：今天只有三章了，卡文卡的欲仙欲死，这一章改了三遍。少更新的那一章这几天抽空补上 第九十九章 今天，属于《孤勇者》 孙耀火是业内最大短视频平台的一个小领导，平时主要负责音乐类视频的数据审核，找出其中优秀的作品给予扶持。 但这是以前，自从平台开始采用大数据推送后，他的部门就是最清闲的部门，唯一的任务就是监控平台上的视频有无异常数据出现。 早上，他刚走进部门办公区，就看到手底下那几个混小子挤在一起。 “不可能吧，这也太夸张了。” “这也就一个晚上而已，怎么想都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难不成我们部门这次要逮住一条大鱼？” “网络安全部那边怎么说，昨晚是不是有人入侵服务器改了数据。” “他们说不可能有这种事，让我们去找技术部！” …… 什么大鱼，小鱼，安全部技术部的！ 就他们这个部门，现在只有浑水摸鱼。 但就算是浑水摸鱼，这也太过分了，大早上就聚在一起聊天，让领导看见了怎么想。 “咳咳！” 孙耀火面露不满的轻咳了两声。 “主管。” “领导” 几个年轻人听到动静，这才发现是孙耀火到了。 “都在说什么的，看你们这热火朝天的。” 孙耀火并没有直接出声指责，反而不动声色的询问起来。 一个没多少事情的部门，要是事事都锱铢只会惹人反感，下面的人也就没法管了。 “主管，昨晚有一个视频播放量破千万了！”一个年轻人满是兴奋的解释道。 “破千万？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孙耀火的话没说错。 启用大数据推送之前，出现千万级播放量的视频是他们的业绩。 但现在，别说破千万，就算是破亿，也和他们没多少关系。 “我们怀疑数据有问题，主管这可是条大鱼，能不能升职加薪可就全靠他了。” 末了年轻人还不忘补上一句，“信息已经送到技术部去分析了，应该等等就有消息了。” “我看看。” 孙耀火来了兴趣，推开挡在电脑前的年轻人，决定亲自看看这个数据有问题的视频。 “都，是勇敢的 ……” 电脑上播放的是一首歌的MV，制作精良。 歌声响起，孙耀火很快就愣住了。 以他看过无数音乐类视频的经验来判断，这首歌绝对是经典中的经典，再配合上明显极为压抑的MV，给他的只有一个感觉。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除此之外，整首歌还充斥着一种坚毅。 “这种程度的歌，千万级播放量没问题啊？”孙耀火有些纳闷。 “只管，千万级播放是没问题，但关键是它从上传到达成千万级播放只用了一个晚上，更准确的说是七个半小时。” “七个半小时！” 孙耀火又看了一眼电脑上的MV，不由的叹息道，“可惜了！” 平台最火的一个视频，达成千万级播放，也花费了接近一百个小时。 七个半小时，除了改数据他想不到其他可能。 外人入侵服务器是不太现实的，只可能是内部人员的行为。 这种事情再任何一家平台都是大忌，不管这个视频质量有多好，平台只会送上删除封号大礼包。 发视频的作者太着急了！ 他完全可以凭实力达到千万级播放量的。 孙耀火又看了一下上传视频的账号：陆行！ 他有点印象，是青歌赛的很有潜力一个选手，前几场唱的歌都不错，只是因为得罪了业内大公司才被封杀。 燃文 就连他们平台，也明确表明不会给予扶持。 联想到这次燕京赛区的晋级规则，这件事也就说的通了。 “主管，技术部的结果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小王喊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朝小王看了过去，这件事可关系着他们能不能升职加薪。 “他们说……” 小王看了一眼技术部发来的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 “说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有人已经急不可耐的催促起来。 “他们说，数据没有问题，检查了三遍都没有问题，所有播放，所有评论，所有点赞都有迹可查，也都是活跃用户。 造成这么高播放量的原因，是完播率接近百分之九十八。” 小王一口气将技术部发来的信息全说了出来，办公区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百分之九十八的完播率意味着什么，一百个人收到推送的人里面至少有九十八人坚持看完。 而剩下的百分之二，除却不感兴趣的人，还有因为各种特殊情况而没办法看完的额，比如手机没电，断网之类的情况。 根据大数据推送规则，这么高的完播率，服务器肯定会自动给予最大程度的推送。 千万级播放只是开始！ 播放量破亿才是终点。 而平台现在最为火爆的视频，播放量也不过只有七千万。 打破平台所有纪录，已经成了《孤勇者》的必然之势。 孙耀火麻了！ 旁边的混小子们也麻了！ 他们这是在见证短视频的历史。 窗外，距离平台办公楼的不远处，是作为燕京市地标的国际购物中心，在购物中心的外墙上有着一个巨大的LED显示屏。 上面的播放的内容，即便在一两公里之外，也能看的十分清楚。 往日里，在上面播放一天的广告就需要上百万费用。 而今天，显示屏上并没有投放任何一个广告，播放的反倒是一首歌的MV。 听说购物中心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老板要求的。 年轻时曾尝试成为艺人的老板，在看到这个MV时，眼眶红了。 距离国际购物中心二三十公里外的某条不著名街道上，许多店家为了吸引行人注意，经常会用音响外放一些歌曲。 这本身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这条街有商家这么做，其他街道也有商家这么多。 稀奇的是，整条街几乎所有商家播放的都是同一首歌曲。 歌曲名为：《孤勇者》 出现这种奇怪场景的并不止这一个街道，燕京其他街区也同样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甚至就连平时在天桥卖艺的流浪歌手，都好像是已经突然约好了一般，唱的同样都是这样一首歌。 出现类似情况的也绝不止燕京一座城市。 魔都，苏杭，川藏…… 同样的歌曲遍布九州的山川河流，每一寸角落。 今天，是属于《孤勇者》的时间。 ps：还有三更，发完要到半夜了，昨天欠的那一更，明天尽可能补上。 第一百章 再次开盲盒 一夜过去，陆行起床后，却总觉得自 外面的世界太过魔幻，好像一觉醒来突然间就进入了孤勇者元年。 从出租屋的胡同巷子到外面的大路买个早餐的工夫，他至少听到了三拨人在讨论《孤勇者》。 兴奋，激动，狂热…… 好像现在谁不知道这首歌就已经被时代淘汰了一样。 陆行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这首《孤勇者》也是大火的歌曲。 但有这么火吗？ 他发布这首歌可还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又是短视频平台而非主流的音乐平台。 一夜时间火到这种程度，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陆行只是因为那些翻唱《浮夸》而遭到打压的歌手艺人，才想到在另一个世界音乐平台上这首单平台超过二十万人讨论的《孤勇者》。 这首歌最初只是一个抗癌十年的粉丝，写给偶像的歌。 但它火出圈之后，就已经和粉丝偶像没什么关系了。 更多的人认为，这是一首写给面临绝境却又不肯放弃的平凡人。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 他只是觉得这首歌很适合唱给这个世界仍旧在坚持的歌手艺人们，却没想过对这个世界文化产业被压制了一个世界的九州而言，他扔出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王炸。 陆行打开平台APP，《孤勇者》的MV赫然排在热门视频榜首，从上往下看，前十里面一半都和《孤勇者》有关。 分析的，翻唱的，为这首歌编舞的，告诉网友唱《孤勇者》该怎么发音的…… 各种蹭孤勇者热度的视频都能冲到热门视频榜前列。 随便下滑两下，刷出来的视频十个里面有七个都是这种视频。 陆行发布视频的账号，更是凭着《孤勇者》的MV吸粉超六百多万。 看到这些，陆行已经麻木了。 他现在只想看看游戏面板上的数据会增长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打开游戏面板，【艺人手册】。 陆行看了一眼自身立绘下方的数据。 【影响力】：372538498 【粉丝】：1578643 影响力一栏接近三千万，粉丝超过一百五十万。 【文化之战】这款游戏中的对粉丝的定义极为严苛，只有在相当长一段时间能够持续关注艺人，并愿意为支持艺人而付出代价的人才会被系统计算为粉丝。 也只有这些粉丝才会受到游戏商城里某些道具的影响。 粉丝栏上的一百五十多万的粉丝，并不意味着陆行现实中的粉丝只有这么些。 按照现实逻辑，愿意支持陆行的人要比这多得多。 接近四千万的影响力姑且不提，商城初始道具根本花不了这么多。 但一百五十万的影响力，却可以开十五次青铜盲盒，或者一次白银盲盒加上五次盲盒宝盒。 盲盒里道具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陆行本质只有花出去的粉丝值，才是好的粉丝值，直接将游戏商城翻到了盲盒页面， 看着商城中颜色各异的盲盒。 想到上次三次青铜盲盒，两个空包。 陆行决定还是买上一个白银盲盒，五个青铜盲盒。 白银盲盒比青铜盲盒高一个等级，总不能也出现空包吧！ 随着粉丝值只剩下四位数，游戏面板率先浮现出一个青色盲盒，接连开启五次。 空！ 空！ 空！ 道具：小集结号。 空！ …… 五个青铜盲盒，四个空包。 陆行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感情上次三分之二的空白率还不是极限。 这破游戏的空包率未免也太离谱！ 只能说穿越前真不愧是无良逼氪游戏，就算是穿越后跟服务器失联，也绝不让零氪党舒心。 不过好歹五个盲盒，还是出了一个道具。 陆行打开【小集结号】的信息栏。 【道具】：小集结号 【物品介绍】：吹响集结号，根据影响力总值，有极低概率招募临时粉丝。 燃文 极低概率？ 极低概率是多低？ 陆行感受到了来自游戏面板深深的恶意。 这种道具有用没用都很难说，也就只比他上次抽到的命运骰子好一点，至少不可能出现负面效果。 勉强也算是有进步了！ 陆行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将希望放到了最后的白银盲盒上面。 游戏面板上，白银盲盒开启，化作点点银屑消散，只留下了一张和兑奖券一样的东西。 购买凭证！ 陆行眼前一亮，要说盲盒能开出的东西里面，最受广大玩家追捧无疑就是这种购买凭证。 游戏商城里的初始道具都是一些低级道具，而每张购买凭证都能开启一个中高级道具的购买权限。 看到这个东西，陆行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期待。 点开凭证信息。 【购买凭证】——敏捷果实 【物品介绍】：选择使用购买凭证，开启商城购买【敏捷果实】权限。 【敏捷果实】：售价一百万影响力，轻微增加艺人敏捷程度，包括但不限于反应速度，灵活程度，可叠加使用。 敏捷果实，虽然不是最稀缺的技能类，但也还算可以。 正常的游戏界面，其实在艺人立绘下面是能看到艺人属性的，游戏里选择经纪人或者老板路线的玩家，一般会通过艺人属性来决定艺人应该朝什么方向培养。 像敏捷高的这类艺人，一些玩家会考虑将其朝武打明星，或者是舞蹈家的方向培养。 但这破游戏跟他一起穿越后许多功能就都缺失了，艺人立绘下就只剩下基本信息。 不过就算面板上不显示，这敏捷果实应该也会对自己起效。 陆行从游戏商城里购买了一个敏捷果实，吃下果实，味道还不错有点像苹果。 然后他活动活动身体。 好像没什么效果？ 难道只是一个两个根本就没什么用。 陆行想起了介绍说的“轻微增加”。 看不到艺人立绘下的个人属性，他也只能根据介绍和自身感觉来推测。 要不再多买点？ 陆行看着三千六百多万的影响力，一口气直接买了三十五个，只留下一百多万影响力备用。 在没有抽到第二张购买凭证之前，一百多万的影响力也足够他在系统商城肆意消费了。 将买下的敏捷果实一口气全部吃下。 这次陆行明显察觉到了不同，反应速度，灵活程度有没有增加先不说。 但他能清楚感受到整个身体都在发热。 第一百零一章 不要理性，要野性 “猪，猪，都是一群猪！” 星辉娱乐总裁办公室里，鹰钩鼻红脖子的洋鬼子斯特兰奇操着蹩脚的中文大发雷霆。 以张珂为首的一众公司高层低着头，噤若寒蝉。 几个小时前，青歌赛官网。 陆行的名字冲到了八大赛区总榜前五十，燕京区第九，成功挺进十六强！ 全行业都知道星辉和方杰等几家公司，在大张旗鼓的打压，封杀一个新人，为了将他从青歌赛淘汰。 临时更改比赛规则，明目张胆的针对刁难，封锁对方所有能封锁的宣传渠道，为自家参赛选手疯狂造势…… 花了这么大代价，却仍然让陆行冲进了十六强。 即便现在距离投票截止时间还有几天，尘埃未定，但斯特兰奇已经能想到，整个行业，整个九州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除此之外，复活赛时，官媒曾大张旗鼓的为陆行出头。 赵主管还在公司时，买通各大媒体对陆行进行诋毁造谣，官媒再次为陆行站台。公司也受到了官面上的敲打。 虽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陆行和官方有什么关系，之前的两件事查来查去也是巧合占了大部分，余下的便是陆行的音乐水准。 可他们同样也收到了消息，官方上的有些人的确对陆行动了心思，希望陆行能打破九州文化行业势弱和几家大公司联手垄断音乐圈的局面。 只是目前这些大佬还在观望，并没有彻底下定决心。 这是星辉这些大公司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他们身后资本不愿意看到。 也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一方面不遗余力的打压，封杀陆行；另一方面又不敢向之前赵主管那样，造谣，诬蔑，泼黑水，只能以势压人，用一些合乎规则的手段。 “张，距离十六强比赛开始还有时间。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不希望继续出现在青歌赛的舞台上，给公司投资的乔木资本也不希望。 如果比赛开始时，他出现在舞台上，拿走的就是你！” 狠狠发泄了一通后，斯特兰奇冷着脸朝张珂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我明白，斯特兰奇先生！” 张珂低着头出声应道，“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不是竭尽全力，而是必须做到，张，我记得你前不久买了房子，还有十几年的贷款，失去这份工作，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出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 斯特兰奇带着一种傲慢，示意张珂该离开了。 走出总裁办公室，张珂的脸色异常难看。 斯特兰奇说的没错，他需要这份工作。 “马上通知安吉丽娜，让她马上扔下手里一切工作来公司报道。 联系方杰，炫彩，找他们要最好的歌手，最大的明星；说好了一起打压陆行，总不能事事都由我们星辉来做。 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媒体，就说我们三家最顶级的歌手也联手发布新曲，请他们来参加新曲发布会。 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宣发渠道，炒作，造势，立刻马上给排在陆行后面的选手宣，传拉票 另外告诉平时合作的刷票打榜公司，让他们放开手去刷票，只要能将陆行堵死在燕京区十六名之外，钱管够！另外给哪家公司歌手刷的票，全部记下来直接找他们报销。 ……” 一条条命令很快就从张珂口中传达了下去，整个星辉娱乐几百号人瞬间都开始忙碌起来。 几分钟后，青歌赛官网榜单上，被陆行挤到后面的几个选手票数迎来了第一波疯涨。 雅文吧 陆行在燕京区的排名从第九掉到了第十。 然后是第十一名！ 第十二名！ 十三名！ …… 一两个小时的工夫，陆行便再次从前十六名掉了出来。 此时，陆行网络得票三百七十八万！ 《孤勇者》MV的播放量虽然高，也的确令陆行的票数开始暴涨。 但毕竟不是每一个看完视频的人都愿意投票，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该怎么投票。 而且时间还早，让票数飞一会。 这才哪到哪！ 但是就以《孤勇者》现在这种火爆程度，一个多晚上的时间也就给陆行带来了两百万票的数据。 可将陆行重新挤下去的选手就完全不一样了。 票数上涨最厉害的，一两个小时就超越了陆行一晚上的上涨票数额。 现在前十六名的票数普遍都在四百万往上。 这种增速简直比十个陆行加起来都恐怖。 奇怪的是，陆行被挤到十六名开外之后，这些选手票数的增长明显就放慢了。 这种明显不正常的增速很快就被网友发现了。 “这他妈是鬼扯呢？两个小时前，陆行还在燕京区第九，现在你告诉我他已经掉到十七了？现在刷票都不用讲究基本法了吗？”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无耻的，有些人不但无耻还脑残，陆行一个晚上才涨了两百万票，你告诉我，你们一个小时？要有这本事，你他妈早就拿第一了。” “之前陆行说封杀打压，我还不怎么相信，现在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一次给七个选手买票，还真是大方！” “《孤勇者》为什么叫孤勇者，《浮夸》为什么叫浮夸，看到某系大公司儿这样恶心人的做法，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其他选手唱的再好，我票也只投给陆行。” “我原本对投票这种事根本不感兴趣，什么打榜啊之类的更是见到就烦，但我觉得这次我不仅应该将票投给陆行，还要呼吁身边的人给他投票。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能站在光里谁愿意身处黑暗，这次我们来做你的光。” …… 排在陆行前面的选手里，有相当一部分人的票数都有了猫腻，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猫腻。 网友们眼睛又不瞎，哪能看不出来。 如此大规模的买票，说是个人行为，鬼都不信。 结合陆行在《孤勇者》MV中展示的画面，还有他之前在视频中说的是雪藏封杀。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些都是真的，而且是正在发生。 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发生在所有人眼前。 各大社交媒体平台上，也开始有底层艺人开始公布自己被公司压榨，打压，和遭受到的所有不公正待遇。 种种因素之下。 陆行突然就成了某些人眼中敢于向黑暗和不公开炮的勇者。 为了支持陆行，甚至有人喊出了要野性投票的口号；既：每个手机号绑定的账号只能投一张票，那就办上百八十个号码用来投票 知道这件事的陆行也有些苦笑不得，只能站出来发视频呼吁大家，理性投票，不要浪费公共资源。 视频下方，无数网友清一色的回复： 不要理性，要野性！ ps：作者菌是属于写的很慢的那种选手，写完一章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有时候不满意耗费的时间就更久了，经常会写到半夜，大家看在作者菌这么努力码字的份上，能不能给点各种数据支持支持，或者保持每天追读，特别是这两天网站还在上测试，这对作者菌很关键，拜谢！等会还有一章差不到要到早上六点左右了 第一百零二章 釜底抽薪 几大娱乐公司公然买票操作比赛的做法，的确引来了不少网友的同仇敌忾，也为陆行带来了不少的票数。 但听过《孤勇者》，看过MV的人是最多的，可这些人里也只有一部分知道发生在青歌赛官网的事情。 信息的传播是需要时间的。 网路上的信息太多，这种消息也很容易被埋藏在冗长的无效信息中。 或许有些人只是会觉得奇怪，为什么突然间有这么多听都没听过，见都没见过的小艺人站出来诉说自己遭受的不公。 但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一切的源头会是他们正在听的这首《孤勇者》，唱这首歌的青年也正遭受着这种不公。 陆行的票数再涨。 其他选手的票数也在涨，涨的不算多，也只比陆行多那么一点点。 青歌赛守门人的这一岗位，他们担任的很好，死死的将陆行拦在了外面。 天水娱乐。 赵虎几人都很关心MV的数据，其实也算不上关心。 一觉醒来，他们就知道数据不数据已经不重要了。 这首歌是真的火了，而且是一夜之间火遍大江南北的那种大火。 这种爆火的程度，就算是十几年二十年前，他们风华正茂还没过气的时候也没有过。 他们来只是想当面谢谢陆行，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忙能帮上的，当然要是能再蹭陆行一首歌就再好不过了。 星辉娱乐和方杰等几家公司给自家选手买票，将陆行死死挡在十六名之外的事情他们也知道。 “这些公司真不要脸，买票都买的这么光明正大了。” 苏诗雅面露不屑，转手在网上发了一个号召替陆行投票的微博。 业内各种比赛上，买票的事情并不新鲜。 可大家都是偷摸着买，生怕被人看出来了，像这样生怕别人看出来的，苏诗雅还是第一次见。 “嘿，他们不要脸也不是这一次了。我更好奇陆行你到底做什么了，惹得这些疯狗紧追不舍。” 陈平靠在沙发上朝陆行抛去了询问的眼神。 陆行也很无奈，耸了耸肩，“大概是因为我长了一张九州人的脸吧！” “倒也是这个理，我们对这些公司来说就是下等人，天生就是受人欺压的命。”陈平点了点头，对陆行这话感同身受， “我也给你发个微博求点票吧！” 陈平翻了个身，趴在沙发靠背上，继续和陆行搭话，“你也别看他们现在买票买的这么凶，这花出去的都是真金白银。 饭团看书 他们开公司又不是为了做慈善，花这冤枉钱不为什么，坚持不了多久的。就凭《孤勇者》现在的火爆程度，我们哥几个这两天在网上也多帮你拉拉票，完全能耗死他们！ 晋级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陈平两个手指在手机上疯狂打字。 一条微博发出，他就准备退出微博界面，但恰好微博发来了推送消息：超一线组合新歌发布——《孤勇者》！ 这什么情况？ 陈平收起来嬉皮笑脸，神色有些严肃。 《孤勇者》这首歌是陆行拿给他们的，也是他们首唱，首发。 现在又从哪冒出来一个超一线组合来。 点开消息，陈平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安吉丽娜，浦松正人，皮沙巴可领衔主唱，多位歌坛大腕友情加盟，新歌《孤勇者》正式发布。 文字下面是一张海报。 站在C位的正是星辉娱乐的台柱子安吉丽娜，在她两侧，一边是炫彩娱乐的当红主唱浦松正人，另一边则是方杰一哥皮沙巴克。 三人身后，则是几个同样名气不小的歌手。 “老张，你过来看一下！” 陈平有些摸不清星辉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喊张烨过来看看情况。 “看什么不能给我发过来” 张烨原本还有些不乐意，但等他看到海报后脸色也瞬间就变了，“陆行，你马上打开平台后台看看，现在各项数据还涨吗？” “好！” 陆行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看到张烨表情不对还是言听计从的去做了。 “张哥，视频数据这会好像没变过，一点增长都没有。” “你被平台限流了！” 张烨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热门视频呢，是不是也被下了？” 陆行又看了一眼手机，自己发布的MV的确不见了。 随便下滑几个视频，有关《孤勇者》的依然很多，但还有原版MV影子的已经很少了。 “张哥，热门是被下了，要不要再去其他视频网站看看？” 陆行这时候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的地方。 不久前他们还看了后台数据，涨幅依然惊人，怎么可能瞬间就彻底停滞了。 “不用了！” 张烨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们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什么意思？”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你们自己看，陆行发布的MV已经被平台限流，连热门都已经被下了，被人转到其他地方的视频估计也已经被要求删除了。” “不能吧！” 几人一时间都有些无法相信，明明几分钟前一切还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这些还都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你们自己看！” 张烨将手机推到众人面前，上面正显示着刚才的推送。 顿时间，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第一百零三章 败局已定？ 《孤勇者》现在有多火，是个人都知道。 一夜时间，播放量破千万，评论数近十万，点赞转发不计其数. 即便陆行没有在视频中刻意拉票，也在青歌赛的榜单上为他带来了远超两百万的票数,直接冲破星辉娱乐等公司的重重围杀. 按照这种剧本继续发展下去. 晋级十六强,对陆行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想要将陆行淘汰,星辉,方杰需要付出远超他们所能承受的代价!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孤勇者》的MV能够保持住之前高涨的热度。 买通网站限流，从热门视频下架，各大主流平台纷纷删除原版视频，然后星辉娱乐再推出属于他们的《孤勇者》！ 这些公司要做的根本不是让《孤勇者》消失。 而是鸠占鹊巢！ 而是用拥有庞大人气的安吉丽娜几人彻底取代了陆行，成为无数网友眼中最正宗的原唱！ 这是釜底抽薪，也是杀人诛心！ 要做到这一步，没有上亿的资金用来开路根本做不到。 可是，只要他们成功了！ 这波根本不亏！ 作为各自公司一哥一姐的安吉丽娜等人，人气，粉丝都会因此暴涨。 往后几十年，他们都会因为这一首歌而成为所有人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记，成为本世纪以来最成功的的歌手天团，自身的商业价值也将增长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除了安吉丽娜三人之外，组合中其他比三人名气差了一线的歌手，同样也因为《孤勇者》事业再上一个台阶。 整件事情中，所有人都是既得利益者。 除了陆行！ 伴随着三大公司联合发布的公告声明，早就已经被收买的各大媒体也展开了铺天盖地般的宣传。 三大主流音乐平台，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用开屏广告来推广三大娱乐公司版的《孤勇者》。 企鹅音乐：一场错过了就后悔终生的视听盛宴！ 酷狗音乐：这里有你想听到的一切，有你想见的每一个人。 网易音乐：致敬在孤独前行中的勇者，顶流天团为你而歌！ 点开三大音乐平台的开屏广告，页面跳转，《孤勇者》这三个大字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映入所有人眼帘。 这是被平台收录了？ 看到这一幕的网友，瞬间就激动起来。 目前网上流传的只有《孤勇者》的MV，而且还只剩下剪辑版，原版的视频近乎已经彻底销声匿迹了。 一夜间火遍整个九州的《孤勇者》，在网上竟然很难找到完整的资源。 现在，三大音乐平台同时放出有关《孤勇者》的消息，网友们怎么可能不激动。 无数网友开始朝着三大音乐平台涌动。 打开三大娱乐公司版的《孤勇者》。 黑暗中，安吉丽娜一身白色连衣裙站在微光之中，闭目祷告。 下一秒，镜头拉近，安吉丽娜睁开眼，浅吟低唱：“都，是勇敢的……” “卧槽，是真的《孤勇者》，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感谢企鹅，感谢网易，感谢酷狗，感谢我家安吉丽娜，让我在有生之年能听到这种水准的歌！” “我宣布，从今往后一百年，最火爆歌曲已经诞生了，谁赞成，谁反对。” “不说了，听哭了，谁说甘为舔狗的不算英雄，不说了，从今往后，我就是安吉丽娜一个人的狗！” “爱你又美又嚣张，爱你盛装的模样，爱你那么的坚强，不肯输一场！” …… MV上传三分钟，密密麻麻的弹幕便已经攻陷了三大平台刚刚发布的视频，评论区的留言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安吉丽娜他们自身所吸引的脑残粉，公司不计成本雇佣的水军，还有被各种宣传广告吸引进来的路人…… YY小说 这些人共同组成了如此庞大的弹幕大军。 陆行用一个晚上突破了一千万播放量，他们在歌曲本身的加持下，在公司不惜代价的力捧下，只会更快，更加迅猛。 但也不是所有人沦陷在《孤勇者》新版的MV和演唱中。 许多看过陆行版MV的网友看到MV的第一瞬间，就是一个字：懵！ 歌是同一首歌，却和他看过的又不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他之前看的是一个假视频？ 还是说他记忆出了错？ 有类似疑惑的网友并不在少数。 只是对方粉丝和水军的联手围攻之下，他们的质疑连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无数弹幕留言的浪潮里。 网络上，属于陆行的热度开始朝着安吉丽娜等人转移，随之而来的便是青歌赛榜单上，陆行票数的增长速度开始断崖式下跌。 同一时间，星辉娱乐副总办公室中，张珂放下手下刚刚送上来的各项数据，神色瞬间就变得轻松起来。 MV发布两个半小时，播放量已经超过三百万，这还没有算上三家音乐平台的单曲播放量。 超越陆行原版视频的数据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方面是因为《孤勇者》本身的质量和热度，另一方面就完全是公司的全力推广。 在这种宣传攻势下，网友们很快就会忘记陆行的原版。 没了这首歌的加持，陆行想要晋级，那就是做梦！ 要说这件事里还有什么让他不满意的，大概就是花销！ 从离开斯特兰奇的办公室到现在，公司账上已经支出了一千两百多万用作推广宣传。 这还仅仅只是星辉一家，方杰，炫彩两家的支出会比这个数字小一些，但加起来至少也差不多有两千万。 耗费这么大的代价来力捧某几个艺人，即便对星辉这样的公司来说，也有着巨大的风险，细究起来并不划算。 爆红的艺人要求单飞，要求重现签订合同，要求公司为他投资明显不赚钱的项目…… 类似的事情并不罕见。 当公司旗下的艺人红到了一定程度，便不再像之前那般好控制了。 不过，张珂原本的目的本就不是让安吉丽娜等人的名气更上一个台阶，以此来为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 他只是在按照洋鬼子的吩咐，将陆行从青歌赛淘汰出去。 能将星辉逼迫到要花费三千万来对付一个新人，星辉成立以来也只有陆行一人。 可惜…… 张珂拿着数据起身，他该去找洋鬼子邀功了！ 陆行败局已定！ 即便他能拿出同样水准的歌曲，也难以翻盘， 除非发生奇迹， 但奇迹之所以称之为奇迹，是因为从来没有人亲眼看见过。 ps：第这两天可能熬夜太厉害了，难受的厉害，先更一章，等会能缓点了继续写后面几章，要是实在扛不住只能先鸽了，后面补。 第一百零四章 谁说一定会输！ 天水娱乐，空气显得异常沉闷。 三大娱乐公司要在主音音乐平台上架新版《孤勇者》的消息传来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了。 谁也没有想到《孤勇者》的MV已经火到这种程度了，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陆行知道，这件事背后以星辉娱乐为首的公司肯定花费了海量的资金。 但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资本的霸道蛮横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每一个人心里都憋了一团越烧越旺的邪火。 接下来该怎么办？ 谁都没有主意！ “哗啦！” 这时候，寂静的公司里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一道身影缓缓从昏暗的光线中走了出来，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步伐稳定，每他踏出的每一步都想踩在了众人的心脏上。 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大哥！” “大哥！” …… 周围的员工纷纷起身，朝着身影问好。 苏文海眼神微微一瞥，脸上并没有露出明显的不满。 但仅仅只是这一眼，瞬间便让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这时候也只有顾言站了出来，“苏总，你这是准备回去了？” 平时苏文海虽然也待在公司里，但大部分时候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把玩这些年收藏的工艺刀。 公司里的事情基本上都由顾言打理，他也的确没有露面的必要。 更何况他也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形象，除了过去跟着他的这些老弟兄，那个员工见了他之后，还敢再来这里上班。 这也是天水娱乐正经员工那么少的原因。 顾言身后，赵虎的腿肚子都在打抖，趁着苏文海这时候还看不见他，朝着张烨疯狂打眼色：老张，这真是贼窝吧！社团大哥都已经出来了，还能有错？ 张烨几人看着眼前的西装暴徒，心里虽然也害怕，但至少不像赵虎那么夸张，顾言问完话后，就连忙跟着一起喊，“苏总！” “嗯！” 苏文海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将张烨几人放在心上。 陆行和张烨他们拍摄的MV，苏文海也看了。 他是一个大老粗，对业内的事情也不懂。 什么千万级播放量啊，给他说这些就像是对牛弹琴。 他唯一看出来的，就是陆行他们这个MV能达到这种程度其实挺不容易的，但现在好处却全都被别人抢去了。 “小顾，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去和他们谈谈的，阿威，阿龙，你们两个跟我走。” 苏文海话音落下，两个人高马大的员工直接从人群中走出来。 撕掉身上普通上班族的打扮，下面是鼓鼓囊囊的肌肉。 顾言看到这一幕，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整个人都要蚌掉了，“苏文海，你想干什么？现在和你进去之前可不一样了！” 进去？ 赵虎敏锐的扑捉到了整段话里最重要的两个字眼。 你骗我！ 赵虎身体猛的一颤，紧接着便朝陆行投去了充满幽怨的眼神。 他可还记得陆行是怎么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天水娱乐绝对不是什么黑恶势力，就是一个有些特殊的娱乐公司。 “放心，只是简单的谈谈，一般情况我是不会将人活埋青龙山的。” 苏文海拍了拍顾言的肩膀，出声安慰道。 但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更加恐怖。 什么叫不会轻易活埋青龙山。 顾言听到这话也是一阵头大，知道苏文海真的想走，他根本拦不住。 但他也不能真的就这么放苏文海走。 他认识苏文海也不是这两年，准确的说苏文海进去之前两人就认识。 他很清楚苏文海的性格。 苏文海口中的谈谈，绝对不是正常意义的谈谈。 今天晚上要是让苏文海就这么出去，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乱子。 “陆行，苏总要找星辉的人谈谈，你怎么看，毕竟这也是你的事情。” 实在没办法的顾言，只能将陆行拉了进来，希望他能劝劝苏文海。 星辉？ 不仅是陆行，就连张烨他们听到这两个字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苏文海那骇人的压迫感上，根本没想过苏文海到底要找谁谈话，又要谈些什么。 fqxsw.org 更没想到，苏文海会是为了他们的事情才准备出去。 毕竟，一个一眼看上去就是黑老大的人物，开口闭口让人能想到的只有黑恶势力之间的谈判，双方剑拔弩张，说不定还要爆发一些武力冲突才正常。 但和娱乐公司，特别还是业内最大的几家公司。 他们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苏文海手气势汹汹的冲进去，一把匕首直接砸在星辉娱乐高层的桌子上，刚摆开黑恶势力谈判的架势，就喜提银手镯一副被送上了附近巡逻的警车。 又或者是苏文海直接带人绑了星辉娱乐的总裁。 月黑风高，附近的某座高山之上，他扯下受害人的面罩，告诉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然后尽情欣赏这些娱乐公司的高层从懵逼到后悔，再到痛哭流涕发誓…… 不管怎么想，这些画面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喜感。 连带着苏文海这副西装暴徒的样子，在他们眼中都变的有些人畜无害起来。 “苏总！” 陆行有些尴尬的喊了一声。 他也没想到苏文海会因为星辉娱乐的这次的打压，而决定去找星辉的麻烦 看苏文海的准备，这是也不排除暴力沟通的可能。 “这不是一件大事，根本不需要您亲自出面，顾总会和我处理好的。” 话音落下，陆行连忙朝顾言打眼色，示意他也顺着这个意思再劝劝。 顾言瞬间心领神会，“苏总，陆行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我记的这小子说过他想拿冠军，业务上的事情我不懂，你告诉我，这小子有没有拿到冠军的实力？” 苏文海瞥了一眼陆行，出声问道。 “有！” 顾言叹了口气。 “有吗？” 苏文海淡淡的问道，神色上也没多少起伏。 但那种压迫感甚至比之前更强烈了。 “但他每一场赢的很艰难！既然冠军的实力，便不应该每一场比赛都在别淘汰的边缘徘徊！ 我苏文海的人，实力不济，输就输了，我什么可说的？但要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而输掉的，不行！这件事必须有个说法。” 陆行的比赛苏文海其实一直都有看，虽然每次都会打瞌睡。 音乐这种东西，他是真的不懂！ 但公不公平还是能看出来的。 就算有些地方看不太明白，网上的议论总是能看懂的。 之前的比赛，星辉娱乐这些公司虽然也是各种小手段不断。 但一来，从未像这一次这么严重过。 二来，陆行每次都有绝地翻盘的手段！ 但这次，不一样了！ 作为大哥，小弟受了委屈，他必须给找回场子！ 这叫义气！ 更何况，这小子也未必只是小弟。 苏文海想起了自己那个女儿。 因为陆行，已经很多年不愿见他的女儿，也来找了他。 苏总这是认为我受了欺负，自己打不回去才准备出手吗？ 这还真是符合他的人设！ 陆行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只要他能赢苏总就会打消这个念头。 苏璃学姐帮了他那么多，他总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事情让苏总去冒这种风险。 “苏总，谁说我一定会输？” 陆行想到了自己刚抽到的道具【小集结号】。 虽然有效果的概率很低！ 但试试总比不试试强。 更何况，他的MV被限流了，网上的视频被删了。 但不代表他的热度就彻底消失了。 星辉娱乐的一系列行为，只让游戏面板中的数据增速大幅度减缓，但并非彻底停滞。 自上次在游戏商城开过盲盒之后，游戏面板中的粉丝数又增长了两万多，加上上次开盲盒剩下，正好够再抽一次青铜级盲盒。 游戏商城里盲盒的空包率虽高，但也可以试试。 ps：身体不舒服打了一天吊瓶，这是第一更，等三更应该没问题，身体要是还能扛得住就四更，尽快将欠下的四更补上。另外这两天网站在测试这本书的成绩，希望各位读者能每天都能追读一下，这关系到这本书能不能继续写下去，也关系到作者菌接下来几个月能不能挣到勉强糊口的钱。拜谢！ 第一百零五章 欣赏艺术是有门槛的 “这件事你要自己处理？” 苏文海的声音很沉，看似在询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陆行心脏咚咚咚猛跳，口舌也有些发干。 即便他见苏文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每一次却总有一种好像面对顶级猎食者的恐慌。 “苏总，距离投票截止时间还有三天，这三天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况且前两场比赛我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一次未必就会被淘汰！” 苏文海略微沉默了几秒钟。 星辉、方杰。炫彩三家公司重拳出击，用全明星版的《孤勇者》代替陆行的过气歌手版。 这件事是有一部分网友在讨论的。 这部分网友很多都看过陆行版的MV，也在青歌赛官网给陆行投过票，不一定是什么铁杆狂热粉丝，但对陆行的遭遇多少是去了解过的。 在这部分网友的观点中，面对三大公司不要脸的围剿，陆行已经彻底失去晋级的可能！ 这也是现在网络上的主流观点。 很多人为此感到可惜，但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们也只是普通人。 阻止不了这种无耻的行径，也左右不了局势。 苏文海也正是因为这部分网友的影响，认为陆行是遭到了不公正待遇，才会面临淘汰的局面 这才决定去和星辉，炫彩，方杰几家公司的当家人去聊聊家常，讲讲道理。 好让他们明白出来混是要讲道义的，既然立下台子任人比拼，就要公平，公平，别总在背后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但现在，他的好意显然是被陆行给拒绝了。 “顾言，给我订好下一场比赛的门票。” 苏文海看了陆行一眼，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苏文海的身影消失，在场众人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唯有陆行还苦着一张脸。 苏文海离开前的那句话看似是给顾言说的，实际上却是在给他下命令。 十六强的舞台，他必须站上去。 但是他脑海里即便有着另一个世界无数经典作品，此时也犯起了难。 他现在面临的情况，根本不是几个经典作品就能扭转的。 星辉他们能在《孤勇者》上鸠占鹊巢，就能在其他作品上也做到这一点。 区别只是他们愿不愿意这样做，划不划算这样做。 现在也只能指望游戏面板能大发神威了。 “陆行，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有办法？” 赵虎目光灼灼的看着陆行，张烨和陈平几人也好不到哪去。 所有人都期待陆行能够再一次拿出如同《孤勇者》这般水准的金曲来。 “我哪又是什么办法，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相信粉丝不会让我失望罢了！”陆行实话实说。 嗯，抽盲盒和使用小道具也算是尽人事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不等其他几人继续追问，陆行便光速离开。 等回到出租屋内，陆行再次打开游戏面板。 看了一眼道具栏中的【小集结号】，陆行还是决定先将仅剩的一次开盒机会用掉。 打开游戏商城界面，选择青铜级盲盒。 简陋到极致的过场动画结束。 一个墨绿色的小香囊浮现了在游戏面板中。 【道具】：祈福香囊。 【物品介绍】：佩戴祈福香囊，未来一段时间内运气得到轻微上升，或小幅提高道具效果触发概率。 出货了！ 陆行眼前瞬间一亮。 虽然也只是一个小道具，但仅仅是能够提高其他道具效果触发概率这一条，这次盲盒就不算亏。 他可还记着，上次开盲盒得到的【小集结号】，物品介绍写的是有积极概率增加一部分临时粉丝。 这增加的粉丝是即便是临时的，也是游戏面板承认的粉丝，狂热程度远超普通粉丝。 baimengshu.com 凭借这两样小道具，说不定还真有逆转局势的可能。 陆行直接将两个道具从游戏面板中取出，选择使用。 墨绿色祈福香囊腰间配，金黄色小号瞎几把的吹。 几分钟好，金黄色小号上面光泽褪尽，祈福香囊上面也好像破旧了不少。 这是两样道具耐久耗尽的标志，同时也意味着两个小道具都已经生效。 …… 与此同时， 燕京市一家别墅之中，安吉丽娜正趴在床上喜滋滋的刷着微博。 她和浦松正人几人演唱的新版《孤勇者》已经完全取代了陆行他们，微博上满是各种夸张的追捧。 安吉丽娜也清楚这些追捧里有一部分是自己几人的脑残粉，还有一部分是公司请来带节奏的水军。 但，架不住这些人说话好听啊。 就算是知道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假的，她仍然很高兴。 但很快，她就在自己的微博下面看到了一些很扎眼的留言。 “翻唱别人的歌曲，转手再将对方封杀，有些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东郭与狼。” “东郭与狼？是个人都知道星辉和陆行的矛盾，安吉丽娜作为星辉的歌手，你猜她有没有拿到相应的授权？” “没拿到授权？那这不就是偷吃别人的饭，还要砸别家的锅？” “卧槽！这个说法精辟，简直完美诠释了这种行为。” …… 这些言论在大量脑残粉的留言和水军的洗地之下，其实在所有留言里只占了很少一部分。 这些人也就是所谓的黑粉！ 不管是哪个明星，黑粉这东西多少都会有一点。 按理说，事业能发展到安吉丽娜这种程度的歌手明星，对这种事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平时看到了就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直接略过。 但安吉丽娜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这些言论就觉得一阵火大。 她自己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孤勇者》这首歌他们其实是侵权的。 星辉根本不可能拿到陆行的授权，也不会去拿。 陆行如果要打维权，那就打官司呗！ 输了赔点钱，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公司有钱，赔得起！ 如果只是这样，她生点气也就过去了，也不会去解释什么。 但是，很多网友不仅在她微博下面反复提及此事，还将两版《孤勇者》进行了对比。 “同一首歌，为什么不同人唱出来的差别就那么大呢？陆行的《孤勇者》像是孤独中前行，黑暗中求索，但安吉丽娜他们唱的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整首歌听下来全是矫揉造作。” “两版的MV也有很大区别，陆行他们的短MV聚焦底层艺人所经受的苦难和坚持，但安吉丽娜他们的呢？抱歉，我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立意。” “安吉丽娜他们演唱的《孤勇者》就是一坨臭狗屎，还删除了陆行版本的，我来就是想告诉她，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一口屎！” …… 看到这些，安吉丽娜整个人都气炸了！ 陆行不过是一个连青歌赛舞台都没走出去的小歌手，如今还面临被全行业封杀的情况。 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还她不如陆行？ 说这话的人，良心难道都不会痛吗？ 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诬蔑，义愤填膺的选择了在微博上回怼。 “我看到有很多网友说我和浦松正人，皮沙巴克以及众多歌手发布的新歌有各种问题。 在这里我想说，参与此次演唱的是业内久负盛名的一线歌手，发行方九州数一数二的音乐公司，这首歌发布不到一天，便已经冲上了三大音乐平台的排行榜。 这首歌绝不是像某些小作坊一般的粗制滥造，只会滥用情怀来博人眼球。 最后音乐是艺术，而欣赏艺术是有门槛的。” 第一百零六章 网上的战斗 什么叫音乐是门艺术，而欣赏艺术是有门槛的？ 这意思是不喜欢他们演唱的，都是不懂欣赏，不懂艺术？ 是谁给你勇气，敢说出这种话？ 不得不说安吉丽娜这条微博，实在是太得罪人了。 许多原本只想听歌，只想保持中立的网友，看到这条微博，心里也就不由自主的对安吉丽娜等人升起了几分不满。 但你要说，这些事情安吉丽娜她想不到吗 也不尽然，生气恼火的确会让人在冲动下做出一些不智的事情来。 可安吉丽娜也不至于因为一点怒火就公开说出这种话来。 归根结底，其实还是傲慢。 《孤勇者》这首歌的火爆，网上各种吹捧，已经让她忘乎所以了。 发完微博，安吉丽娜心里舒服了很多，扔下手机直接睡觉了。 但她发出的这条微博却开始在网上发酵。 深夜，【一代人】的群里，很多人还没睡。 作为陆行铁杆粉中的铁杆粉，他们的手中的票早就已经投给了陆行。 这段时间，他们看着陆行因为三大公司的封杀，票数被人远远甩在身后，已经很憋屈了。 而后《孤勇者》横空出世，一夜时间火爆大江南北。 他们是开心的，自发的给每一个喜欢《孤勇者》的人讲述陆行的事情，请求他们给陆行投票。 借着《孤勇者》的热度，他们的确给陆行拉了不少票，网络上也到处都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即便他们清楚挡在陆行晋级前路的上的选手，背后都有公司刷票。 他们却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仅凭一首《孤勇者》的影响力，就可以将陆行抬进十六强。 可谁也没想到，有些人无耻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四处封杀陆行还不算完，还要将他的作品也一并躲过去。 颠倒黑白，愚弄大众，令原本属于陆行的热度流量全归了他们，甚至现在网上有很多人都认为，安吉丽娜演唱的版本才是原唱。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无力回天！ 郁闷，愤怒，不甘…… 种种情绪聚集在胸口，不吐不快，憋得难受。 这时候有人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各位学弟学妹，安吉丽娜在微博上发文诬蔑陆行学弟的《孤勇者》是粗制滥造，我只问你们一句，战吗？” 陆行的头号粉丝，学魔李学海在群里发话了。 下一秒，整个群都沸腾了。 “战啊，我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我已经看安吉丽娜不爽了，她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一天之内冲上排行榜，冲上榜的是陆学弟的歌，不是她。” “安吉丽娜的MV我也看了。说陆学弟是粗制滥造，你们嘴里的大制作难道就这种水准？” “他们是不是已经忘了被屠版所支配的恐惧，脚本大队时刻待命。” “已经和医学院，数学院的学长们联系好了，他们这次仍然听从我们的安排。” “我手上的十四个大群里，也有上千人打算在这件事上参一脚。” “我这边也联系了不少后援，随时都能跟我们一起行动。” …… 越来越多的开始在群里回复，大部分人更是已经做好了动员身边所有人的打算。 “目标，安吉丽娜微博，屠版，出发！” 【一代人】群里，李学海一声令下，无数人被发动。 水木大学，无论是男生宿舍楼，还是女生宿舍楼，床铺上亮起一片光亮。 那是手机屏幕亮起的光芒，也是进攻的信号。 安吉丽娜微博下方，陆行的粉丝大量涌现。 各种留言开始刷屏！ “安吉脸哪？什么时候把欠我们陆行的版权费结一下？” “封杀雪藏又打压，抽骨洗髓又拔筋，你真以为你和你背后星辉做的那点破事没人知道？” “唱着别人的歌，还要说别人坏话，同样是人，怎么有人就能这么不要脸呢？” “《孤勇者》这首歌也是你有资格唱的？真正孤勇的人，为何孤勇，是因为你啊!安不要脸？抢了别人的光，还要假仁假义唱上一句：谁说站在光里不算英雄，可就连这歌词都是别人的。” “你说陆行的MV是粗制滥造，有本事别找人全网删除啊，让大家将两个视频放在一起好好比一下。” YY小说 “唱的和狗屎一样，还有脸说演唱者是业内久负盛名的一线，一线就这水平，连给我家陆行提鞋都不够格。” …… 看到自家爱豆被人这么攻击，安吉丽娜的粉丝也不干了，立马就开始在微博下方回击。 “一群土包子，知道什么？你们知道我家丽娜宝贝有多辛苦吗？唱歌从来都是真唱。” “我看就是有人嫉妒我家丽娜大火，跑着来秀下限了，什么样的粉丝就有什么样的偶像，这样看来那什么陆行也不怎么样嘛！” “说我家丽娜是翻唱，倒是拿出证据来啊，说什么我家丽娜找人删除了全网视频。可笑！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你们说的陆行，他配吗？” “我刚查了一下，还以为这个陆行有多厉害，也不怎么样吗？不过就是一个青歌赛的选手，还马上就要被淘汰了” “陆行的《孤勇者》我也听过，哗众取宠故意卖惨而已，他的其他作品我也听了，不过就是一些贩卖情怀的垃圾而已，这种东西我们家丽娜一晚上可以写八百首都不带重样的。” …… 安吉丽娜的粉丝不回击还好，陆行的大部分粉丝将心中这口怒气发出去也就结束了。 但安吉丽娜这些粉丝回击了。 不但回击了，而且恬不知耻，有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就好像他们粉了一个洋鬼子，就能沾上一些什么高贵血统一样。 这下，许多原本已经心生退意的陆粉们，火气又蹭蹭蹭的涨了起来。 和安吉丽娜这种游兵散勇的粉丝不同，陆行的粉丝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对安吉丽娜微博发起进攻。 虽然未必每一个人都愿意听从李学海的调度，自由行动的粉丝远比听从安排的粉丝要多的多。 但对付一小撮游兵散勇，有李学海他们自己也就已经够了。 不过几分钟时间，就已经将这些脑残粉怼的给彻底自闭了。 干完这些事情后，陆行的这些粉丝仍然觉得意犹未尽，开始在安吉丽娜发布的每一条微博下面疯狂留言。 原本属于正常粉丝的留言都已经被挤到了几百页开完。 等到事情传开，星辉公司打到安吉丽娜这里时候，打了一场胜仗的陆粉们已经离开了，只给安吉丽娜留下了一个满是各种污言秽语的微博。 安吉丽娜刚接到电话时，是懵的，等看到微博上的留言，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ps：还剩下两章，要到明天早上左右了，这会身体实在扛不住了，抱歉。 第一百零七章 破纪录了！ “水军，一定是水军！” 安吉丽娜恨的咬牙切齿，根本不相信网上会有这么多人愿意为陆行出头。 在她眼里，陆行不过是一个小歌手，这样的歌手每年都能一抓一大把。 陆行是有些才华。 《痒》也好，《孤勇者》也好，都是难得一见的高品质歌曲。 但娱乐圈拼的是才华吗？是经济公司的财力，是公司愿意花多大代价来捧你！ 没有了陆行，这个圈子还会有张行，李行！ 就像是《孤勇者》这首歌，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她们这些背后有大公司撑腰的歌手。 就是这样一个随随便便就能被公司封杀的陆行，凭什么有这么多粉丝为他发声？凭什么在她微博下面耀武扬威。 就连安吉丽娜她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一旦出事也未必会有这么多粉丝站出来为她发声。 甚至可以说，在不雇佣水军的情况下，整个圈子里就没有一个歌手能做到这一点！ 陆行只是因为几首歌突然蹿红，没有丝毫根基的小歌手，就更加不可能了！ 所以，一定是水军! 他一定是找了水军到微博上来恶心自己。 安吉丽娜已经彻底认定了陆行雇佣水军的事情，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看到这么多水军抹黑我，我内心是欣慰的，这样也不用担心有些选手惨遭青歌赛淘汰后，会一贫如洗，连生活都过不下去。 不过作为前辈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件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很丑陋！” 微博发出，安吉丽娜全面溃败的粉丝瞬间就有了主心骨，再一次开始在网上叫嚣起来。 “什么叫格局，这就叫格局！不像某些无耻之徒，能干出雇佣水军抹黑我家丽娜的事情来。” “一群水军而已，我们和他们一般见识实在是真的拉低了我们的格调。” “安吉丽娜说的没错，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很丑陋！” “真想不通一个连青歌赛十六强都拿不下的歌手，有什么脸面雇佣水军在网上煽风点火，这是想碰瓷强行蹭热度吗？” …… 类似的评论，很快就被安吉丽娜的粉丝顶了上来。 当然，要说这里面要是没有水军的功劳，这话说出去安吉丽娜自己都不信， 这也无所谓，这个圈子拼的本身就是财力，人脉，公司愿意在艺人身上的投入。 这些方面，她每一点都完爆陆行，根本不需要担心。 但她不知道一件事情。 即便在游戏面板那种极为苛刻的判定条件下，陆行的粉丝数量已经超过了一百六十万！ 她的这些言论，再一次引爆了陆粉的怒火。 “你他妈说谁是水军？到底谁雇佣了水军，你自己心里难道就没一点逼数？” “说我们是水军，三大音乐平台的评论麻烦都去看看，看看一字不差复制粘贴的评论有多少，麻烦下次请水军请专业一点。” “有些脑残粉说格局的时候能不能睁大眼睛看看，这件事从头到尾陆行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都是你们的安吉脸哪在挑事，你告诉我这叫格局？那这格局也不怎么样嘛！” “还有说陆行要被淘汰的事情，现在投票还没截止呢，谁被淘汰还真不一定！而且陆行的每一张票都我们敢说是真的，但你们敢说其他选手的票都是真的吗？” “从《孤勇者》下面过来的三十岁大叔，我原本只是想找找最开始那一版的MV,但突然知道了这种事情，决定还是做些什么，陆行的票我已经投了，全家的票也都给了陆行。” “我是从《浮夸》下面过来的，有幸听过原版，当时差一点眼泪就流了出来，平时我对这种投票追星啊的之类事情其实不感兴趣，但这一次我觉得我应该站出来。” “早就知道陆行一直被行业内的大公司各种针对，但又当又立这是第一次见，不管怎么说，这一票我投了，陆行这种歌手不应该被淘汰，也是该让这些洋鬼子见见我们九州人的血性了。” “从《赤伶》到《新贵妃醉酒》，到《痒》，再到最近的《浮夸》和《孤勇者》，时间并不长，陆行一直在用心我们自己做音乐，堂堂正正的做人，但总有小丑上蹿下跳，他们为了什么？这是想彻底打垮我们九州的文化，不论出于哪种角度，这一票我都该投。” …… 愤怒的不仅仅是陆行的粉丝。 这一次就连许多原本保持中立的网友也有些看不下去。 越来越多保持沉默的人开始站出来发声，真情实意的为陆行拉票。 青歌赛官网，大量网友涌入投票界面，以至于服务器都被挤爆了，大量网友被卡在网站外面，手中的票就是投不出去。 沉默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难的是愿意为了公理而站出来！ 天下苦三大公司久矣！ 这些年以星辉为首的几大娱乐公司把持音乐圈，已经越来越傲慢，出品的音乐里也已经很久没有过华语歌曲了，所有歌曲都是外文，九州本土歌手也越来越少，近乎销声匿迹了。 对绝大部分普通人而言，想听懂外文歌，是很有难度的。 以前他们没得选，这一次他们想选陆行。 还是自家语言唱出来的歌听着更舒服。 更何况，星辉这些娱乐公司也好，还是安吉丽娜这种洋鬼子歌手也好。 做的事情，实在有些太恶心人了！ 他们平时拿这些人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再没有其他选择时，就算对方端上来的是一盘屎，也只能逼着眼睛往下灌。 但现在，他们不是搞黑幕，搞封杀，要将陆行从青歌赛淘汰吗？ 那他们就拼尽全力将陆行给抬进十六强，朝这些人脸上狠狠的甩上一记大耳刮子。 已经睡下的陆行根本不知道，此时游戏面板，他的立绘下面，属于粉丝的一栏，原本的数字后面多了一个小括号，括号里的数字正在发了疯一般往上窜！ 同一时间，青歌赛的办公场所里，负责官网的工作人员正忙得焦头烂额。 从刚才开始，青歌赛的官网便不断崩溃。 最开始，他们以为是官网遭到了攻击，最后才发现是因为有大量网友涌入才导致的。 “问题还没解决？” 主管网站运营的主管出声问道。 “线路已经临时增设了八条了，但同一时段涌入网站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尽可能缓解这种情况，想要解决要不等网友退出去，要不继续增设线路，否则就是只能先这样崩一次，修一次。” 工作人员忙着修复网站，连头都顾不上抬一下。 主管陷入了沉默。 增设线路是不可能再增设的，就连现在这八条还是他想尽办法才接过来的。 等网友退去是一个办法，但他到现在还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网友会在同一时间涌入官网。 “头，事情调查清楚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的从外面冲了进来，“是安吉丽娜，她发微博指责陆行，引起了大量网友的愤怒。” “他们愤怒去找安吉丽娜啊，来我们网站干什么？”主管不理解这里面的逻辑。 “她嘲讽陆行马上就要被淘汰，网友们看不惯她的嘴脸，再加上这段时间业内打压本土歌手的消息一直有流传。 网友就决定给陆行撑腰，投票将他抬进十六强。” “投票？” 主管有些发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为了给陆行投票，所以他们挤崩了网站，八条新增线路都没有效果？” ahzww.org 这件事怎么听，怎么觉得魔幻。 要知道，青歌赛官网瞬时称赞上限，差不多要百万网友才能挤爆。 “现在陆行的票数有多少了？” 不仅主管关心这个，其他人也想知道，到底要多高的票数才能把整个网站都崩掉。 “主管，破七千万了！” 七千万！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历届青歌赛最高得票好像才四千多万，而且还是曝光度比地区赛强上几个等级的全国赛。 这他妈破纪录了啊！ ps：还差一章，先去打针，回来继续。 第一百零八章 杀人要诛心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 陆行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昨天晚上吹完小集结号后，陆行等了很长时间都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只当是没有出发道具的特殊效果，很早就满怀失望的睡下了。 后半夜发生在微博的那一场战争，他压根就不知道。 这时，旁边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 陆行睡眼蒙眬的接通电话，电话另一头很快就传来了赵虎充满兴奋的声音，“小陆，你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陆行还没有彻底清醒，，下意识开口问道。 “当然是青歌赛第一啊，全国八大赛区，网络投票总榜第一！知道这个消息时，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整个人都是麻的！ 我赵虎一辈子都没服过什么人，但对你，我是真的服了！” 第一？ 全国总榜第一？ 刚刚醒来的陆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都是懵的，“虎哥……” “请叫我阿虎，虎仔小虎什么都行，你才是真正的哥，陆哥，大哥，你什么时候也提携提携小弟，不求全国第一了，第二就行！” 赵虎开启无脑狂舔模式，节操什么的是扔的一干二净。 虽然陆行现在参加的只是燕京赛区的分赛，不是全国赛。 虽然这个第一只是代表八大赛区，所有三十二强比赛选手中的第一。 但这也是他娘的全国第一！ 自从九州青年歌手大赛举办以来，就从来没有本土选手获得过如此殊荣。 这是一个奇迹！ 一个只属于陆行的奇迹。 也是属于昨夜无数普通网友的一个奇迹。 他们也没想到，只是几句义愤填膺的气话，一张带着不满和愤怒的投票，竟然真的会将一个被资本无情封杀的选手，送上全国第一的宝座。 一阵恬不知耻的疯狂吹捧之后，赵虎挂断了电话。 这边陆行手机都还没来得及放下，顾言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顾总，你不是也要来告诉我全国第一的事情吧！” 陆行接通电话，出声猜测道 “我也是刚知道这个事情，听你这意思刚才是有人给你打过电话了？”顾言听到这话也有些惊讶。 “是赵虎！” 陆行回想起刚才那一通电话，已经无力吐槽。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已经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还是有点知名度的公众人物，怎么能，怎么能…… 陆行一时间根本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赵虎这种人，说的好听点就是富有少年气息，人老心不老，永远的十八岁…… 要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幼稚，低能，中二气十足又普信，甚至还有点不要脸。 “这件事你知道了就行，我打电话过来也是想问问你得到消息没有。” 相比起赵虎，顾言就沉稳多了，“我知道这件事后也挺震惊的，不过这次你能拿到全国第一，巧合居多，如果不是因为安吉丽娜引起了公愤，不会有那么多网友自发的来给你投票。 不过你也不要因此妄自菲薄，《孤勇者》《浮夸》这两首歌在整件事里也起到了不少作用，这是你自己的积累。” 顾言简单叮嘱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而后一整个早上，陆行的手机就没有半分休息的机会。 往往是一个电话刚刚挂断，紧接着就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苏璃，楚嫣，秦国生，戏剧院的老人，还有曾经的同学…… 所有熟悉不熟悉的人，都千方百计的打电话过来报喜。 一个早上下来，疲惫的不仅是手机，还有陆行自己。 等时间到了下午，电话才渐渐少了起来。 陆行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才抽出空来上网好好查查他这个第一到底是怎么来的！ 青歌赛的榜单他也看了。 无论是全国总榜，还是燕京赛区的分榜。 他的名字都出现在了最顶端的位置上。 原本以四千万票稳坐第一的乔伊，硬是被他挤到了第二名的位置上，攥足了劲也没把他掀下来。 毕竟两人的差距就在那摆着。 一个票数已经朝着一亿大关而去了，一个的票数还在三千万左右徘徊。 两者完全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陆行压制乔伊，就好像是大人暴打小朋友。 在网上搜索了一番之后，陆行也大概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看到安吉丽娜昨天晚上发布的两条微博，陆行差点就气笑了。 什么叫粗制滥造？ 什么叫滥用情怀？ 大公司打压小歌手，小艺人难道不是事实？ 九州本土艺人在自己的土地上，却从来都得不到公平对待难道不是事实？ 至于雇佣水军那就更是无稽之谈，贼喊捉贼！ 还说什么欣赏艺术是有门槛的，好像是你有多高贵！ 还我丑陋！ 陆行此刻对昨晚网友的愤怒，深有体会！ 他能在一夜之间拿下全国第一，不否认有游戏道具的帮助，但也绝对少不了安吉丽娜的助攻。 但凡安吉丽娜昨晚在微博上少影射上一句自己被淘汰的话，或许就不会有几千万网友给自己投票的事情。 陆行很清楚，自己在昨晚的事情中只是扮演了一个工具人的身份。 几千万网友给他投票，将他送上青歌赛全国第一的位置，这里面有对他的喜爱，但更多的是想通过这件事来狠狠的打安吉丽娜，甚至是安吉丽娜背后星辉娱乐的脸。 他们不是要封杀自己？ 他们不是断言自己无法晋级十六强吗？ 他们不是想将九州本土歌手打压到底吗？ 无数网友偏偏不想遂了他们的意，要将自己再次送上青歌赛的舞台。 陆行这时候也才明白了【小集结号】上说的临时粉丝是什么意思，昨晚给他投票的网友绝大部分都不符合游戏面板对粉丝的要求，但却又偏偏做了粉丝的事情。 bidige.com 他们给陆行投票的目的并不存粹，甚至可以说是在利用陆行。 但陆行不在乎，甚至还乐在其中，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这样的利用能多一点。 他并不介意成为一柄刺向业内资本的刀！ 唯一让陆行不满的，大概就是这一届网友的打脸技术。 杀人要诛心！ 只是将他送上全国第一的位置怎么够？ 陆行心里浮现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网友们没完成的事情，就交给他继续完成。 陆行起身离开了出租屋，目标星辉娱乐…… 楼下的大广场！ 第一百零九章 陆行的直播首秀 星辉娱乐的办公楼，陆行是进不去的。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但办公楼前面的广场是公共场合，他要来这里，谁都没资格阻拦. 离开出租屋之后,陆行买了用来直播的等身支架,就一个人来到这里,堂而皇之的准备直播。 他在短视频平台上传的《孤勇者》虽然只是一晚上时间就被限流了，但平台能限制视频的流量，却无法改变已经有一千多万用户在平台上看过这个视频。 这部分用户里面，有上百万人都关注了陆行。 开启直播前，陆行在后台看了一眼。 平台只是将《孤勇者》的MV限流了，并没有将他在平台上的粉丝都强制清零。 这也意味着，只要陆行开启直播，便有上百万平台用户会收到提醒，这部分用户里会有多少前来观看直播，便全看主播的本事了。 陆行调试好支架，将镜头对准身后办公楼上星辉娱乐的巨大logo后，便直接开启直播。 下一秒，上千名水友便涌进了直播间，紧接着直播间几乎每一秒都有上千名水友涌入。 “陆行竟然开直播了？快来一首《孤勇者》，安吉丽娜他们唱的就是个锤子。” “还要《浮夸》，现在网上的资源实在太难找了。” “我要说，都全国第一了，是不是应该将所有的歌都唱一遍？” “是该这样，昨晚我可是在网上征战了一夜，要点补偿不过分吧！” …… 随着大量水友的涌入，各种弹幕横飞。 许多水友更是借着昨晚的事情向陆行邀功，希望他能唱唱之前的歌。 对于这直播，陆行早就已经胸有成竹，有自己的计划，自然不会因为一些水友的弹幕就改变想法。 “大家好，我是陆行，欢迎大家前来观看我的直播。” 陆行先简单的向直播间所有观众道了声谢，这才继续开口道：“其实我今天开直播也没什么其他想法，主要是想和粉丝随便聊聊。 关于我被业内某些公司封杀的事情一些粉丝应该也有所耳闻，一些消息灵通的可能也很清楚这些公司里面牵头的就是星辉娱乐，也就是我身后这栋办公楼里的公司。 封杀的理由其实挺可笑的，简单来说就是想用一张施舍般的合约，让我给他们当狗，放弃自己唱歌，全心全意给公司里的外国人写歌。 我拒绝了！ 再之后就是招揽不成，因爱生恨的故事了，各种封杀也就接踵而至了。 这些你们也都知道，没什么好聊的。” 陆行一脸随意的笑了笑，看起来云淡风轻，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但就是这份云淡风轻，却也越发让人心疼。 没有人忘记，这几天陆行都遭遇了什么。 一首《浮夸》无数人翻唱，紧接着便是无数翻唱《浮夸》的歌手艺人惨遭解约，这是在针对谁？是这些艺人吗？ 是陆行啊！ 紧接着《孤勇者》横空出世，却被鸠占鹊巢，资本收买的水军疯狂洗地，就连凭借一己之力冲上去的名次，也被人买票挤了下来。 “姐姐抱抱，你要坚强！” “陆行哥哥，我们会永远支持你，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你只管往前走，剩下的交给我们。” “不要去担心那些公司，你负责唱歌，我们负责让你赢。” “以前是不知道，但有我们在，今后没有人可以让你受委屈。” …… 直播间里，所有人的心都沉甸甸的，满屏都是安慰陆行的弹幕。 看着这些温暖的话语，陆行心里还是蛮感动的，“说完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说点开心的事情吧！ 比如一觉醒来，我就突然喜提全国第一的事情。 讲真的，即便到现在，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听到陆行这话，许多水友都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攻陷安吉丽娜的微博，挤爆青歌赛官网的服务器；这些事情里他们都有份，就连将陆行送上第一的七千多万票了，也有他们一票。 “要是担心做梦的话，你可以掐一下自己看看疼不疼。” “对，掐一下，掐一下就知道了。” “说不定你现在真的还就在梦里，要不要试一下。”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肯定要试试，反正试试又不花钱。” …… 随着陆行几句话落下，直播间里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一部分沙雕水友们开始想办法忽悠陆行给自己来几下。 陆行也就是这么一说，他才不会上这么明显的当。 “做梦就做梦吧，掐自己一下就没必要了吧，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变态。” 陆行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不过我今天倒是准备了一首新歌，想唱给身后的星辉娱乐，以及音乐圈的一些人听。” 新歌？ 直播间的弹幕猛的停滞了几秒钟，紧接着无数弹幕便以更加汹涌澎湃之势而来。 “我刚才没听错吧，刚才陆行说要发新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原来没睡醒的不是陆行，而是我自己啊。” “发新歌我没意见，但是为什么要唱给星辉娱乐？” “狗子你飘了，是不是忘了是谁将你送上第一宝座的，快，写歌夸我，现在就要。” “给，有没有人能猜到陆行新歌会唱什么？” “这谁猜的出来，但我知道不管唱什么都不可能实在像星辉娱乐示好。” “作为一名陆行的远古粉，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这丫就是一个愤青，星辉这么搞他，他丫唱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歌。” “话说就没有人知道陆行说的一些人是谁吗？我猜是安吉丽娜这些人。” “吃瓜，吃瓜，坐等吃瓜。” “既然是唱歌星辉娱乐和安吉丽娜的歌，我要去邀请来直播间一起听。” “同去，同去，算我一个。” …… 随着这条消息的公布，陆行直播间的气氛瞬间达到了一个顶峰，同时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也开始飞速上涨。 bidige.com 许多水友在知道陆行要唱新歌之后，便将消息迅速传播了出去，因此也引来了大量水友围观。 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也在极短的时间内直逼八十万大关。 第一百一十章《无敌是多么寂寞》 同一时间，星辉娱乐，一间会议室中，气氛显得异常压抑。 洋鬼子斯特兰奇坐在主位上强压着内心的火气。 安吉丽娜低着头战战兢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她也不想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在想什么，怎么会在网上发表那种言论。 更没想到为了反驳她的话，会有那么多九州人去给陆行投票，甚至将陆行送上了第一名的宝座。 事情发展的太快，公司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等知道这个消息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无力回天。 之前公司通过种种手段将陆行拦在十六名之外，虽然许多网友都知道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陆行被封杀了。 但没有实际的证据，只是怀疑和猜测。 如果在陆行拿下第一名的前提下，想再次将他打压到十六名之外，从青歌赛淘汰，且不提这里面还要花费多大的代价。 真要这么做，青歌赛的名声也就毁了，得不偿失！ “斯特兰奇先生……” 安吉丽娜知道昨晚的事情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 如果不是因为公司在推广新版《孤勇者》已经花费了巨大的代价，这部分投入不能就这样打水漂，她面对的只会是来自公司的封杀和天价赔偿。 即便因为这些原因，她逃过一劫，但公司高层对她的感官也因此差到了极点。 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向公司表忠心，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还未等她将这些话说出来，会议室的门突然间被人推开了。 来者是斯特兰奇的助理，一个十分干练的职场女性。 “斯特兰奇先生，会议需要先暂停一下，我想您现在更需要看看这个东西。” 助理对着会议室的大屏幕简单操作了两下，一个直播间的画面便被投射到了屏幕上。 陆行！ 会议室里的高层一眼就认出了画面中的主播。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面的景色有点熟悉。” “是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是哪？” “我也好想在那见过这些景色，不过就为了这点事也不至于要暂停会议。” …… 许多高层面露不解。 陆行是拿了全国第一没错，但也没必要因为他开了一场直播，就需要暂停会议。 “这是我们楼下的广场，仔细看还能看到我们公司的logo，他现在就在我们公司下面开启直播，在线观看人数很快就能突破百万。” 女助理一针见血。 会议室里的高层这时候也才注意到陆行身后的大楼上，的确有星辉娱乐的logo。 他这是想干什么？ 所有人的表情瞬间都严肃起来。 星辉对陆行的打压，业内人尽皆知。 陆行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跑到他没了公司下面开启直播。 “……今天倒是准备了一首新歌，想唱给身后的星辉娱乐，以及音乐圈的一些人听。” 直播间里，陆行向所有人公布了自己的打算。 他要在这里唱一首新歌! 新歌？ 星辉娱乐的一众高层面面相觑，心里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洋鬼子斯特兰奇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趣。 不过和其他高层不同，他认为陆行这是想要和他们和解，才会在选择在直播中为他们送上一首歌。 虽然他们封杀陆行的行动失败了，但星辉仍然是业内龙头，地位在音圈内无法撼动。 得罪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对任何一个歌手而言的，都是弊大于利。 “都听听吧，我也很好奇这是一首什么歌？” 斯特兰奇让会议室的一众高层稍安毋躁。 如果陆行真的有心和解，趁着这个机会将陆行签进公司，不仅能切断陆行和官方之间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联系，也能继续保持他们在业内的统治地位，百利而无一害。 直播间里，陆行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歌曲的伴奏也早就从游戏商城导入了手机之中。 随着激昂的伴奏响起。 陆行开始回想这一首歌的内容。 他这次要唱的其实是一部电影里的插曲，这首歌在另一个世界的火爆程度虽然无法和《浮夸》《孤勇者》相比，但同样也是火遍了大江南北。 随着伴奏的音乐达到第一个小高峰，陆行身体陡然开始扭动起来，动作夸张，一脸销魂，甚至还带着点欲仙欲死的表情。 同时充满低沉的歌声从他胸腔里迸发而出：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独自在顶风中，冷风不断的吹过。 我的寂寞，谁能明白我。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躲在天边的她，可不可听我诉说。 我的寂寞，无尽的寂寞……” 这首《无敌》并不长，甚至可以说短小。 整首歌加上前奏都不到一分半，连正常歌曲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一曲结束，直播间的水友就和疯了一样，各种弹幕是一个接着一个。 “我就知道，真不愧是你啊，敢在比赛中女装唱《痒》的陆骚骚，这种歌是怎么想出来的。” “哈哈哈，无敌是多么寂寞，多么空虚，作为过来人，我想提醒一句，拿了第一见好就收吧，你这样凡尔赛就有些过分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星辉娱乐那些领导心里的阴影面积到底多大？别人都是往伤口撒盐，你这分明就是拿刀子硬戳，扎心了老铁。” “被封杀到这种程度还能拿下全国八大赛区的票数第一，你说自己无敌也的确说的过去，但不知为何，我怎么就这么想笑。” “陆骚骚，你跑到人家公司下面这样嘲讽，真的好吗？就不担心会被人打吗？” “陆行，你过分了啊，打脸也不带这样的，你这那是打脸，分明是要将人往死的抽。” “我就想问你问有没有人想再听一遍这首歌，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因为这首歌好听。” “再唱一遍！” “再唱一遍！” “再唱一遍！” …… 很快直播间里的水友就达成了共识，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要求陆行再将《无敌》唱上一遍。 从刚才开始，直播间里的礼物就开始满屏横飞， 这首歌结束，不到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陆行收到的礼物就已经有十多万。 “既然大家要求，那我就多唱几遍，不是为了打脸，纯粹是我这个人比较宠粉，另外礼物什么的就不要送了。平白无故被平台拿走一半，我心疼。 ahzww.org 真要想给我送钱，可以当面送啊，还不用被平台抽成。” 趁着说话的功夫，陆行关闭了直播间的打赏功能，同时从游戏商城一次性购买了一百次《无敌》的伴奏权限。 他现在有的是影响力，根本不差这仨瓜俩枣。 第一百一十一章 陆骚骚，你是真的骚啊！ 星辉娱乐会议室，随着《无敌》的演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斯特兰奇的脸色像染血了一样的红，一双眼睛瞪圆，里面布满了血丝。 《无敌》这首歌，歌词很直白，像斯特兰奇这种长年待在九州的洋鬼子，根本不存在听不懂的情况。 什么示好! 什么和解！ 这小王八蛋分明是骑到他脖子上来拉屎的！ 他就算在自己的国家，也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羞辱。 “这个黄皮猴子！” 斯特兰奇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眼。 会议室里的一众高层低头颔首，噤若寒蝉，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斯特兰奇的矛头。 “马上让人去解决这件事情，我要让这只黄皮猴子立刻从楼下消失，还有这该死的直播间，我不想再听到一点和它有关的消息。 现在，立刻，马上，我就要看到结果。” 斯特兰奇脸上青筋暴起，近乎是在冲着这些高层咆哮。 听到这话，会议室里的人如蒙大赦，一个个夹着尾巴连忙从会议室逃了出去。 等到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斯特兰奇一个人，这个洋鬼子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fuck！” 斯特兰奇抓起面前的水杯就狠狠砸在了显示屏上，然后“呼呼呼”的喘着粗气，胸膛像蛤蟆一样不断高高隆起，看起来就好像随时都可能爆炸一般。 隔了几分钟，斯特兰奇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让张珂那个蠢猪马上滚过来。” 陆行拿到第一这个事情，总要有人背锅，而且他现在也急需一个出气筒。 主要责任虽然在安吉丽娜身上，但公司刚刚在她身上花费了那么大的投入，让她背锅只会让这些钱彻底打水漂。 再加上安吉丽娜又是白人，而且公司内部已经为这件事给安吉丽娜降了合约。 有资格背锅的人之中，不管怎么想都只剩下张珂这头蠢猪最合适了。 更何况，张珂他也不冤！ 阻击陆行晋级的任务，他的确失败了！ 就在，斯特兰奇抓住张珂发泄怒火的时候。 星辉娱乐楼下，几个保安接到命令，火速朝着陆行的方位靠近。 公司的领导已经给他们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将陆行从这里赶走。 “谁让你在这边直播的，这里不让直播，走走走……” 几个保安上前就去抢陆行的手机，陆行却先他么一步将手机从支架上取下来，然后看着来势汹汹的几个人，出声问道：“星辉娱乐的人？” “什么星辉娱乐，林北不知道你说什么，这里不让直播，快点滚蛋！” 这些保安也知道这楼下的广场又不是星辉的，他们根本没资格赶人。 出来之前领导特意和他们说过，赶人这件事，不能打着星辉的名号。 “别装了，你衣服上的标识已经暴露了。” 标示？ 几个保安下意识周围同伴的身上看了一眼。 他们出来时，可是特意将身上有关星辉的标示都给去掉了，难道是谁身上的标识没去干净？ 看了一圈，也没人身上有星辉的标识啊？ 这小子在炸他们！ 几个保安这时才反应了过来，“滚滚滚，别在这捣乱！” 说话间，有保安还想伸手去推搡陆行。 但陆行一个灵活的小退步便避开了推搡，潇洒而自如。 躲开了？ 伸手推搡的保安也有些惊讶。 这么近的距离，他伸手前有没有什么预兆，普通人基本上连反应都反应过来。更遑论能躲开了。 即便有人躲开了，也不可能这般进退有余。 陆行刚才给他的感觉，根本就不像一个普通人。 他的反应速度太快了，而且退出去的那一小步也恰到好处，刚好躲开了他们的推搡，又没有离开之前的位置太远。 不过这些保安也只是单纯的惊讶了一下，根本没有多想，继续完成上面交到的任务，“赶紧走吧，这里不让直播。” 陆行没有理会保安，他也被自己刚才的反应速度吓了一跳。 当时他什么都没有想，完全就是本能反应。 这是敏捷果实的效果？ 陆行瞬间就想到了他前两天从游戏商城购买的敏捷果实。 一个敏捷果实的的效果并不明显，但三十二个敏捷果实积累起来的效果明显将陆行的反应速度提高了一个台阶。 如此一来，这场直播好像也不用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 甚至在这些保安的帮助下，这次直播的效果会直接爆炸！ 《无敌》这首歌是电影中的插曲，自然也有对应的情节。 之前只有他一个人直播，这些情节无法复刻。 现在配角不是都已经到场了吗？ 陆行心中跃跃欲试。 “你说不让这里直播就不让直播？” 陆行完全无视了站在他身边的一众保安，调好镜头对着直播间里的网友继续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这边出了一点小状况，但不用管他们，我们继续……” 随着陆行话音落下，主播间瞬间就炸了。 “继续？保安都被派出来了。你这是要生命作死啊！” “我早就猜到星辉这种大公司绝对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管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保安来赶人了。” “是我，我也要赶人，陆骚骚这操作实在太招人恨了！” “还是别唱了吧，小心挨打啊！” …… 直播间里的水友，对陆行的决定彻底震惊了。 许多人都在劝陆行算了，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担心陆行会被打！ 但陆行直接无视了这些弹幕，《无敌》的伴奏响起，他迅速进入状态。 低沉而闷骚的歌声再次响起，陆行身体也随着音乐节奏开始摇摆。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 “说了这不让直播，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陆行嚣张的态度将这些保安彻底激怒了。 软的不行，他们就准备来赢的。 一个保安伸手去抓陆行的胳膊，然后他抓了一个空，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陆行时，陆行一个侧翼直接就躲开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抓了个寂寞！ 保安有些懵。 其他几个保安看到这个情况，也纷纷出手抓人。 退步，滑步，侧翼，转身…… 陆行就像一个花蝴蝶，轻盈而优美，每一次闪躲都恰到好处，既躲开了对方的抓捕，又不至于离开太远让对方彻底失去信心。 直播间里，正在观看的水友们都已经麻了。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麻了，麻了，我原以为你只是歌唱的好，没想到身体也这么灵活。” “心疼这些保安一秒钟，陆行简直就是在猫戏老鼠，每一次闪躲明显都游刃有余啊。” “难道没有人看出陆行现在唱的歌，现在就十分应景吗？” “哈哈哈，好像还真是，可怜的星辉从头到尾都只能成为给陆行陪衬的工具人。” “我现在就想问问星辉的高层，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要封杀陆行，陆行成了青歌赛第一，要阻止陆行继续直播，却给陆行送了几个保安来打配合。” 西红柿小说 “直到现在我才彻底听懂了陆骚骚的歌，你丫是真的无敌，但这种行为也是真的骚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星星之火已经点燃 下午，陆行的直播早就已经结束。 更准确的说是被强制下播，就连他在平台的账号也被强行注销了。 可这也挡不住《无敌》的爆火。 甚至比起之前《孤勇者》和《浮夸》来，这首歌的爆火速度也不遑多让，甚至要远远超出。 陆行和星辉之间的矛盾，第一次堂而皇之的摆在了大众面前，没有丝毫遮掩。 原来所有的打压、封杀，都曾真的发生过，也正在发生着。 根本不是什么传言，也不仅仅只停留在猜测中。 一个优秀的歌手，对业内这些巨无霸公司而言：得不到，便要毁掉！ 封杀一事在得到了陆行的亲口承认后，大多数人对星辉娱乐这样的大公司，同样被许多网友反感的还有这些公司旗下为虎作伥的艺人。 作为新版《孤勇者》三位主场之一的安吉丽娜，此时正遭受着从业以来的最大危机。 陆行从来没有说这首《无敌》除了要唱给星辉娱乐外，还要唱给谁，只是用了“音乐圈”的一些人来代指。 这些人指的是谁，根本是用脚趾头都猜出来的事情。 直播结束，沙雕网友们嘻嘻哈哈过后。 这件事才真正开始发酵。 安吉丽娜微博下面，再次成了网友们的打卡圣地。 “《无敌》这首歌你听了没有，现在到底是谁应该气急败坏？” “陆行的反击来了，作为星辉娱乐当红歌星，你唱首歌不回应一下是不是说不过去？” “大家就别为难安吉脸哪了，她什么水平你们难道还不清楚，陆行在直播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星辉当初可是要他放弃唱歌，专心为外国人写歌，你们猜这里面有没有安吉脸哪？” “安吉脸哪，她要有这种本事就不会连脸在哪都不知道，想想《孤勇者》这首歌，就知道她只是公司的走狗而已。”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我现在才知道我之前粉的是个什么玩意，恶心！我错了，以后我就是陆行哥哥的头号粉丝，愿意为他生猴子的那种。” “俺也一样！” …… 网上，针对安吉丽娜的恶评不断。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对安吉丽娜来说也算不上太严重的事情，开个发布会，写个道歉信，声泪俱下的哭诉一番，再找点水军带节奏…… 十天半个月后，她仍然娱乐圈圈粉无数的一线歌手。 现在的这点破事，早就被互联网给遗忘了。 类似的危机，她出道以来大大小小经历过了不下十余次，每一次都是安然度过。 真正让他伤筋动骨的是微博上的粉丝数，是所有社交平台上的关注人数。 这些数字从侧面反映着一个明星的人气和热度。 当这些数字开始出现大幅缩水，也就意味着一个明星开始被粉丝所抛弃。 对安吉丽娜而言，这才是真正要命的事情。 “陆行！！！” 星辉娱乐休息室。 知道这件事后的安吉丽娜，疯狂的打砸着眼前能看到的一切。 她知道自己这次就算不死，也要从一线行列掉出去。 公司这段时间花在她身上的钱也打了水漂。 她彻底完蛋了！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新版《孤勇者》的每一个演唱者身上，炫彩的浦松正人，方杰皮沙巴可，还有许多名气，咖位只比三人只低上一线的歌手。 《无敌》一出，每个人都遭到了网友的无情嘲讽，大量粉丝也因此脱粉。 要掉出一线行列的歌手，不止安吉丽娜一个人。 …… 同一时间，星辉娱乐楼下，张珂抱着私人物品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脸上有着明显的青紫色。 陆行拿下全国第一，陆行开启直播，陆行一首《无敌》将星辉娱乐的脸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这些事情都让斯特兰奇失去了理智，急需一个来承担怒火。 作为封杀陆行一事的主要负责人，他首当其中成了洋鬼子斯特兰奇的出气包。 这些伤也都是这个洋鬼子留下的。 但即便他已经舍弃了最后的尊严，像条狗一样卷缩在地上任人大骂，他还是被赶出了公司，一点情面都没有念及。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张珂回头看了一眼他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这些年里，许许多多有才华，有傲骨的本土歌手都遭到了他的封杀和打压，即便这些歌手中有人选择低头妥协，过的却也同样不尽如人意。 给人当狗能有什么前途。 就像是他，坐到了副总的位置上又能如何？ 还不是一条可以被随时舍弃的狗。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其实挺佩服陆行的。 现在这个时代，不管是音乐界，还是影视界，甚至可以说所有和文化沾边的行业，能像陆行一样，坚决不愿做狗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而能如陆行一般，能够冲破重重枷锁，朝着狗主子脸上狠狠扇上一巴掌的，二十年来，这是第一个。 星辉、炫彩，方杰这些大公司为什么要不遗余力的封杀陆行。 他们担心的是，反抗之火如星星燎原，担心的是他们在业内维持了二十多年的统治地位被掀翻。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利益。 九州的文化娱乐市场是全世界文化最大的市场，没有人愿意放弃这么一块大蛋糕特别是既得利益的各家公司，以及他们背后的资本。 但，属于各大娱乐公司垄断的时代就要结束了。 有人已经在黑暗中撕开了一个狭小的口子。 有了光明，有了希望，有了榜样…… 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愿当狗！ 星星之火，已经点燃。 他啊，作孽了这么多年，或许也该去做些恕罪之事。 …… 或许事情的发展真如张珂所猜测的一般。 《浮夸》，《孤勇者》，在加上最后的《无敌》，真的让很多小歌手，小艺人看到了希望。 九州大地的某个餐厅里，一脸油腻的洋人导演，正猥琐的将手顺着一个小演员大腿朝着摸索，“角色的事情好说，只要……” “哗啦！” 洋人导演的话还没说完，一杯酒便直接泼到了脸上。 被她轻浮占便宜的小演员，面带煞气，“导演，还请自重。” 话音落下，小演员便潇洒离去，只留下一桌子满眼懵逼的人。 同一时间，某出版社，一个作者直接冲进了主编的办公室，兴师问罪：“我的书，为什么署名的是别人？” 西红柿小说 某娱乐公司…… 某综艺节目…… …… 随着《无敌》的爆火，越来越多的小歌手，小艺人察觉到资本并非不可战胜。 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抗施加在他们身上的种种不公。 或许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会以失败告终。 但所有的抗争，从来就没有不流血的。 ps：晚点还有。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行业公敌 陆行的直播是结束了，可事情却远没有结束。 星辉娱乐总裁办公室里，洋鬼子斯特兰奇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因为陆行而发脾气了。 但看着底下人送上来的报告，他只想将这些东西一把摔到对方脸上。 “《孤勇者》播放量增长速度大幅减缓，安吉丽娜社交平台几十万粉丝取关，公司其他艺人遭到恶意抵制，你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斯特兰奇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将手里的报告劈头盖脸的就朝着张珂的继任者砸了过去。 陆行从十六名开外到全国第一，只用了一夜时间。 星辉娱乐遭到大量网友抵制，也只用了一夜时间。 今天早上，他还没起床的时候，就接到了来自米国的电话。 星辉娱乐最大的股东就是来自米国的乔木资本，就连他这个总裁也是乔木资本从米国那边调过来的。 米国那边打电话过来，只告诉了他一件事。 星辉娱乐的市价突然下跌了百分之十五！ 昨天之前，星辉娱乐的市值大概在二十三亿，甚至还因为和方杰，炫彩联合出品了新版《孤勇者》，市值还有所上涨。 许多人都在猜测，他们三家会不会因为这首歌，让此次参演的歌手组成一个新组合。 但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一觉醒来，公司市值下跌，旗下艺人遭到抵制。 关于公司的黑料，也一件接着一件被爆了出来。 斯特兰奇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陆行，因为这个黄皮猴子，因为昨天的直播。 公司已经在补救了，昨天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陆行入驻的平台，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让平台强行结束直播，并将陆行的账号注销。 目前来看，这些补救好像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炫彩，方杰有什么反应？他们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被网友抵制的并不只星辉一家公司，炫彩，方杰也在其中。 “他们……” 新上任的副总有些忌惮的看了斯特兰奇一眼，“他们的高层已经带着公司艺人公开道歉了，并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们身上，而且我们公司的一些黑料也是他们爆出来的。 现在，他们的情况要比我们能好上不少。” “Fuck!” 斯特兰奇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红着眼睛喘粗气。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但炫彩和方杰会在背后捅刀子。 不过很快他也就想明白了。 星辉和炫彩，方杰从来都不是朋友。 他们是联合垄断了九州的音乐圈，平时也有很多合作。 但只要有机会，他们三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干掉其他两家的机会。 类似的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张珂每一次都应对的很好，以致于他在第一时间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提到张珂！ 斯特兰奇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不过很快这丝惋惜便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愤怒。 公司的资源任他调动，只是为了封杀一个小歌手。 结果事情还做成这样，这样的人早就该从公司清理了。 “总裁，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面对眼下的情况，新任副总也没有办法，只能战战兢兢向斯特兰奇求教。 斯特兰奇一脸厌恶的看了副总一眼，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让自己平静下来略微思考了几秒钟，这才出声下令道： “通知公司所有艺人，让他们在网上公开宣布解约，和公司划清界限。然后让公司去告他们违约，索赔天价违约金。 最后再多找点媒体和水军宣传这件事。” “总裁，我有些不明白。” 新任副总一脸苦恼，根本想不通斯特兰奇的安排有何深意。 “我会以公司的名义重新注册一个新公司，然后将这些艺人的合约全部转到新公司里。” 斯特兰奇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这么做的缘由，剩下的东西就留给对方自己去想了。 现在网友厌恶的是星辉娱乐，不是还没注册的新公司。 公司旗下艺人经过这一番操作，不仅能摆脱被网友抵制的局面，情况好的话还能趁机将咖位往上冲一冲。 对公司而言不过是借壳重生，根本没多大损失。 新任副总很快也就想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还有一个疑问，“我们这样做，难道就不会被人发现吗？” “永远不要小看这些黄皮猴子的智慧，但也不要去高估他们，对大部分黄皮猴子而说，黄皮猴子这个词并不是一个贬义词，而是事实，他们真的蠢的就像猴子。” 斯特兰奇的声音中充满了傲慢和偏见。 即便他待在九州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在米国的时间，但他仍然从骨子里看不上这个国度，看不上这个国度的人民。 “没什么问题就出去吧，我还要约一下炫彩和方杰的总裁。”斯特兰奇开始赶人。 等副总离开了办公室后，他拨通了炫彩、方杰两家公司的电话。 更准确的说，这一次他联系的公司并不止炫彩，方杰两家，也不仅仅局限于在音乐圈里有所成就的公司。 陆行已经成了他们这些大公司的心腹大患。 不尽快除掉，只会让他们费尽心血才构建出来的垄断局面毁于一旦。 经过了这一系列事情，想让陆行消失的恐怕早就不止音乐圈的这些公司。 《浮夸》《孤勇者》《无敌》这三首歌，单纯来看只是三首极为优秀的歌曲。 换成任何一个音乐圈有名气的歌手来唱，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唱的人如果是陆行，这首歌就成了陆行和反抗星辉的脚印。 《浮夸》是三十二强过后，被全行业封杀，所有宣发渠道都拒绝陆行的情况下，对自身的写照，也是来自灵魂的嘲弄，一首歌引发无数人共鸣，翻唱火遍全网。 这是陆行的第一次成功反抗，紧接着而来的便是翻唱视频被删除，许多小歌手，下一任受到波及，因为翻唱而被雪藏封杀，陆行再一次被打倒谷底。 随之而来的《孤勇者》便为这些小艺人，小歌手而歌，一个MV揭露了整个圈子最沉重的黑暗。 所以这首歌也火了，火遍大江南北。 然后就有了三大娱乐公司摘桃子的事情，删除原版视频，发布新版翻唱，雇佣水军扭曲事实…… 零点看书 为了阻挡陆行晋级，青歌赛选手买票近乎成了明牌。 但陆行还是晋级了 全国第一！ 在无数愤怒网友的帮助下。 这种情况下《无敌》出现了，替无数网友狠狠的打了星辉等娱乐公司的脸，也将安吉丽娜等歌手的脸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解气！ 三首歌聚拢人气，打破封杀，甚至反过来影响娱乐的公司的市值。 对资本和业内的公司而言，陆行这个人太危险了，也太魔性了！ 更关键的是，他身上的感染力太强了 这对所有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只要斯特兰奇愿意做这个领头人，登高一呼便会有无数人响应。 陆行对整个音乐界大半个娱乐圈而言，已然成了秦末暴君，行业公敌！ ps：今晚还有，身体恢复了许多，今晚再当鸽鸽兽就太说不过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家里的电话 陆行很苦恼！ 他火了，是彻彻底底的火了。 不像之前，完全属于歌火人不火， 一首《无敌》，一场直播瞬间将他推到了万众瞩目的地步。 以前，他住在燕京小巷子的民房，没有问题。 现在，出门扔个垃圾都能被七八个人认出来，紧接着便是乌央乌央一群人凑了上来，问这问那。 最过分的是某个大姐，竟然学猥琐男动手动脚。 能够在七八个保安追截围堵中游刃有余的陆行，竟然躲不过大姐伸来的咸猪手。 这真是应了那句话： 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来到了十六强比赛的前一天。 陆行总票数已经破亿，成为了青歌赛历史上唯一一个网络得票破亿的选手，而起还是在分赛区三十二强的舞台上。 在许多人眼里，特别是许多常年被打压的小歌手，小艺人眼里，他已然成了传奇，成了九州歌手的标杆。 此时远在南方小城的一个十分普通的单元房里。 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神情紧张的拨通了电话，在他身后的沙发上，许多人正眼神殷切的望着他。 “儿子！” 电话接通，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爸，出什么事了？” 燕京的出租屋内，陆行接到电话也有些诧异。 “没什么事。” 中年男人控制住情绪，“就是想告诉你，你比赛的事情我和你妈都看到了，还有你唱的那些歌，我和你妈天天都在听。” “还有我，我也听了，表哥你太厉害了，我们班的同学有超过一半都是你的粉丝，我还答应要给他们要你的签名，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叽叽喳喳的声音，陆行听出来了。 是大舅家的闺女。 大舅，大舅妈人都挺不错的，就是这妮子，以前仗着大舅家条件比他们家好，整天趾高气扬很看不上陆行这个表哥。 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陆行就知道世界是变了，但仍然有许多东西没有改变 比如，他的家人，他的朋友…… 两个世界并无多大分别。 所以，这妮子会有这种变化，陆行其实也挺惊讶的。 “你外婆和舅舅他们今天过来了，你要不要和他们说几句话，大家都挺想你的。”被人一打岔，陆父也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行啊！” 陆行没有拒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他知道父亲一辈子就是一个小职工，平日里外婆和舅舅们虽然从来没有看不起父亲，甚至还经常提供帮助。 但陆行知道，父亲在外婆和舅舅他们面前，一直都觉得自己矮了一头，从来没有扬眉吐气过。 但在小辈的比拼上，他至少可以让父亲扬眉吐气一次，不用在低着头做人。 “陆行，舅舅是个粗人，不懂什么音乐，但也知道，这一次你小子是真不错。” 电话里传来了陆行大舅的声音，“不过舅舅还是要劝你几句，人越是吹风得意的时候便越要小心，能不得罪人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人。 你直播时唱的那首《无敌》，虽然大舅听着也觉得酣畅淋漓，但实在是太得罪人了！” “得罪人怎么了？就许他们欺负我外孙，不许我外孙回击？” 大舅的话还没落下，陆行就听到了外婆拐杖在地上敲的梆梆作响，“乖孙，别听你舅舅的，该反击就反击，我就觉得那首歌挺好的。” “妈，你捣什么乱……” 很快，话筒里就传来了大舅充满不满的声音，“网上都说了，陆行现在被行业内很多大公司针对，能不得罪人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人了。” “妈说的有什么不对，难道就让人将我儿子欺负死？”这是陆母的声音。 很快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乱糟糟的争吵声。 每个人都有不同意见，每个人都是真心为了陆行好。 “爸，你怎么看？” 就在这时，陆行将问题抛给了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这场争吵的陆父。 “啊？” 陆行的父亲也没想到陆行会问自己，一时间也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电话那边的争吵声也停了。 “爸，你有什么想法就放心的说。 你儿子这次不但是全国八大赛区得票最高的选手，还破了历届的比赛的最高票数纪录。” “这么厉害？” 陆父也有些不敢相信。 他知道自家儿子火了，这两天到处都能听到讨论陆行的身影。 出了名，平时那些眼高于顶的街坊总是笑着和他打招呼，说他养了一个好儿子。 可他对这些什么名次啊，记录啊，真的不敏感。 只是听着从网上找到的失了真盗版资源，一次又一次红了眼睛。 你当我是浮夸吧！夸张只因我很怕。 似木头，似石头的话；得到注意吗？ 为何孤独不可光荣，只有不完美才值得歌颂。 …… 这些歌词他一遍一遍的听，试图去感受陆行经历过的所有不公。 他有多委屈？ 他有多痛苦？ 他有多艰难? …… 才能唱出这样的歌。 身为父亲他一概不知，也帮不到一点忙。 所以电话接通时，他的手才会颤抖。 “是啊，你家儿子超厉害的，所以爸，你尽管说，我尽管做，保证不让你失望。”陆行出声调侃起来。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隔了许久才出声道，“我没什么看法，只希望你别勉强自己。你说的名次，记录，还有赢不赢的都不重要。 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照顾好自己。” 照顾好自己，才是天下父亲最朴素的想法。 对父亲而言，什么名次，记录，又或者他日后取得的各种成就，都不如这个来的实在。 “爸，我给你唱首歌吧！” 陆行很希望父亲能提出一些不同的想法。 即便苛刻，即便难度很大，他也会去做到，好让父亲在舅舅他们面前真的扬眉吐气一番。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 淡淡的歌声响起，没有太多技巧。 电话另一边，陆行的父亲红了眼睛。 一首歌唱完，陆父的声音有些哽咽，“好，好，好……” 旁边，陆行的舅舅的此时才有些回过味来，“我怎么觉得陆行这小子突然问姐夫想法，好像是在点我们。” ahzww.org “你现在才发现！” 外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舅舅一眼,“这小子是希望，他爹以后在我们面前腰板能挺直一点。”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人物 挂掉家里的电话，陆行感慨良多。 陆行也不知道自己想让夫妻直起腰板的目的有没有达到，但来自家里切切实实的关心，他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或许等青歌赛结束，他也该回去一趟，看看爸妈。 这些念头还未在陆行的脑海里转上几圈，就被再次响起的电话给打断了。 手机上面显示着的是一个归属地为燕京的陌生号码。 “喂，哪位？”陆行接通电话，出声问道。 他在燕京认识的人不多，号码也基本都认识，这个号码是真的没有印象。 “小陆，是我，秦国生。”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秦老？” 陆行心中猛然一惊，瞬间正襟危坐。 他从来没想过秦老会给自己打电话。 作为九州硕果仅存的几位国宝级艺术家之一，他和秦老在现实中的唯一一次交集，就是发生在水木大学中的那次罢课。 艺术院的学生因为他被学校开除，大规模的罢课试图改变校方的决定，当时秦老也曾为他怒斥学校高层，也曾挽留他留在学校，甚至亲自向他道歉。 而除了这件事之外，秦老和他交集也就只剩下在网上为他宣传，发声，支持他在青歌赛上的每一场比赛。 作为曾经为九州文化产业流过血的秦老，陆行一直都是很敬重的，也从未奢望过会因为这些小事情而和秦老攀上关系。 他现在取得的这点成就，和秦老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所以当他知道打来电话的是秦老时，他才会如此震惊。 “找你的电话还真废了不少功夫，要不是有个特别重要的人想见你，我真不愿意接下这件事。”秦国生出声调侃道。 “重要的人？” 陆行敏锐的发现了秦国生话语中的关键，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道，“不知道秦老你说的这个人是……” “是谁，你就别问了，只要知道是个大人物就行，对方要是不愿意告诉你身份，这话我也不能说。 你说个地方，我过去接你，具体的等你过去了知道了，保证对你没什么坏处。” 秦国生的话的越发令陆行感到好奇，心里就和猫抓一样直痒痒。 但秦国生不愿意说，陆行也没办法，只能将地址给了出去。 四十多分钟后，一辆看起来十分平常的黑色商务车停在了巷子口。 秦国生坐在后排，招呼陆行抓紧时间上车。 陆行无意间瞥到了商务车的车牌，多的他没看见，只看见了车牌号是零打头。 按照九州惯例，只有领导配车，才会出现零打头的车牌。 燕京这个地方，零字打头…… 陆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大人物，第一次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这还真是大人物啊！ 秦老诚不欺我。 只是这样的大人物找自己做什么？ 怀着忐忑的心情，陆行钻进了商务车里。 一路上，车开的很平稳，前面负责开车的司机也显得十分专业，明显不是普通司机出身。 “紧张了？” 秦国生看了陆行一眼，察觉出他心中的不安。 “有点！” 陆行也不否认，“秦老，我都已经坐上车了，你能不能多少透露一点消息，好让我心里多少有一个底。” “你这小子，我还能害你不成，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不该问的别瞎问。” 秦国生没好气的调侃道，“不过就连我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你的票数还能拿下全国第一。 一亿多票，这个数字已经让很多人惊掉下巴了。 再你之前，从来没有人能在是三十二强的舞台上达到这种程度，也从来没人会认为我们九州的歌手，会拿下票数第一。 你这次可给我们九州人涨了不少脸啊！” 秦国生发自真心的称赞反倒让陆行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一个小比赛，哪有秦老你说的这么夸张，而且我能拿下票数第一，这里面也有很多巧合，运气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陆行是自家人知道自己事。 他很清楚，自己这次能拿下第一，穿越前的经典作品是一方面原因，但游戏商城里的小道具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如果没有游戏面板的帮助，只凭借各种优秀的作品，就连晋级都真的很难。 在资本面前，个人的天赋才情有用，却也没那么有用。 “你这次拿第一的确有运气的因素，能看到这一点说明你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沾沾自喜。” 秦国生点点头，并没有否认陆行的说法，“不过你拿出来的几首歌，也同样不俗，如果只是凭借运气，你可拿不下票数第一。 你给我交个底，这次的青歌赛你有多大把握拿冠军。” 秦国生说这话时，前面开车的司机明显也竖起了耳朵。 “秦老，这没发生的事情，你要我怎么说，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陆行苦笑。 如果是一个多月前，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一定会拍着胸脯承诺拿下冠军。 但现在，他的确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的脑海里是有无数另一个世界的经典作品不错，还有游戏面板的帮助。 可那些大公司，大资本也不是吃素的。 面对这些大公司大资本不惜代价的封杀。 他能做的只有尽力而为。 很快，车子开进了三环内的一个胡同口，速度也放缓了下来。 看样子是要到地方了。 趁着这个时间，秦国生再次出声叮嘱道，“一会去了地方谨言慎行，对方可能对这些事情不太在意，但我们不能失了礼数，少说多听，对方问什么就答什么，别做多余的事情，也别说多余的话……” 说话间，车已经停在了一个小院子的门口。 院子是老燕京最以前最常见的四合院，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古朴中又透露着丝丝市井气息。 要真和燕京的其他四合院比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看起来十分寻常。 但能够在三环内拥有一座四合院，本身就是一件十分不寻常的事情。 陆行记得前段时间好像有新闻报道过，燕京的一个四合院卖出了7.8亿的高价，四舍五入下来就是十个小目标。 陆行和秦国生从车上下来后，司机就将车开走了，大概是找地方停车去了。 秦国生整了整衣襟，这才毕恭毕敬的敲了敲门，然后恭恭敬敬的等在一边。 零点看书 看到这一幕，陆行对院子的主人便越发感到好奇。 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身上还穿着军装，明显是为了保护这里的警卫员之类的人员。 至于有没有配枪，这一点陆行就看不出来了。 “来了啊！” 听到门口响动，一道听起来十分有精神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来自上层的认可 陆行跟着秦国生一起走进院子。 院子里一个看起来至少七十岁下的老人正慢悠悠的打着太极，就是公园里老头老太太打的那种太极，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随便坐，我让人去泡几杯茶，正好前两天我家那小子给送了点好茶过来，你也尝尝，等会就留下来吃饭吧，我们也好长时间都没见过了” 老人十分随和的招呼两人坐下，自己却并没有收工的打算，明显是想将太极的这一套动作全部打完。 “不用这么麻烦了。”秦国生连忙出声婉拒。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让你替我跑了一趟，要是连饭都不给吃一口，也说不过去。” 说话间，老人的太极拳也打完了，取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才看向站在秦国生旁边的陆行，“陆行？” “是我！” 陆行连忙应声，心中清楚这便是今天找自己来的正主了，丝毫不敢怠慢。 “你的事情我也知道，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这才在青歌赛上很为我们九州人涨脸啊！ 我让老秦找你过来，主要是想问你一个事情，你有没有兴趣上今年底的春晚？” 老人开门见山，一见面就先扔出了一颗深水炸弹，炸得陆行七晕八素。。 就连秦国生也露出了极为一脸震惊。 他也只知道老人让他帮忙约一下陆行，却从来没想过老人竟存了这个心思。 “春，春晚，那个春晚？” 陆行的舌头都在打结，脑子也是乱糟糟。一片 这个世界的春晚可和他穿越前那个世界的春晚有着极大的区别。 他还记得当初在课堂上，许乐山说过：过去十年，各大卫视春晚，外国人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节目。 身为九州人，想登上这个九州最大的舞台，太难了！ “还能是那个春晚，当然是央视的春晚，有兴趣吗？” 老人看出了陆行的窘态，哈哈一笑，继续追问道。 “有，有，有，当然有兴趣，谁没兴趣谁是傻子。” 反应过来的陆行，差点就要从地上蹦起来了。 那可是春晚啊！ 而且还是央视的春晚。 就算这个世界和他穿越的前的世界有所不同，两个春晚也有不小的差别。 即便不管在那个世界，还会守在电视机前看着春晚跨年的人都在逐年减少。 这些都不妨碍春晚仍然这片土地上影响力最大的舞台，没有之一。 对任何一个艺人而言，能够登上春晚的舞台都代表着一份殊荣。 “老人家，我真的能上春晚吗？” 陆行按住内心的激动，再三确定道， 这件事由不得他不谨慎。 以他现在的成绩，上春晚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能不能上，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我只能帮你争取一个机会。” 老人也没有瞒着陆行，事实是怎样，他就怎样说。 只是一个机会。 陆行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失落。 不过仔细想想，这样也才正常。 那可是春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的野鸡舞台。 他这次虽然在青歌赛八大赛区三十二强比赛中拿下了最高票数，还打破了以往最高票数的纪录。 看起来好像很了不起，可真要细究起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他现在连青歌赛的舞台都没有走出去。 而历届春晚的表演者，哪一个不是自身所在领域内的大咖。 名气，作品一概不缺。 他和这些人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你看看你，说到只是一个机会，你瞬间就丧气了，这件事能有多难，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粉丝了，你这不是让我这老粉失望嘛！” 老人察觉到了陆行的失落，故意板着一张脸训诫起来。 陆行听到老人的话也有些惊讶，“你还是我的粉丝？” “我骗你干什么？你唱的那些歌我都听过，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唱几句。” 话音落下，老人完全不给陆行拒绝的机会，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别离歌。 ……” 老人唱的是《赤伶》中的戏腔片段，整个段落唱下来中气十足，歌词里的那股韵味也完完全全唱了出来。 “你看，我没骗你吧！” 几句唱完，老人摊了摊手，“连我这种老古董都能成为你的粉丝，所以你也别觉得上春晚是个多难的事情。 以后注定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时代，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是，您说的有道理，是我修行还不够。” 陆行点头附和，倒不是因为老人的身份，而是觉得老人的话是真的有道理。 别人抓不抓得住这个机会，他不知道。 但他陆行可是开挂的男人，脑子里还有着一整个世界的经典作品。 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未必做不到。 就像这次，所有人都认为他要淘汰出青歌赛了。 可最好，他不仅没有被淘汰，还拿下了全国第一，一举打破历届青歌赛网络得票的最高纪录。 “这才像个年轻人，有朝气，有闯劲。” 老人看着状态迅速调整过来的陆行，出声称赞道，“我今天也给你透个底，青歌赛的事情你做的不错，狠狠的打压了部分公司的嚣张气焰。 现在看好你的人很多，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有很多人愿意给你提供帮助，就今天，你们过来之前，还有人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进入到系统内部工作。 只要你愿意，各大电视台随你选，你要是有想法，为你量身定做一档节目也不是不能商量。” 老人这是又扔出来一颗重磅炸弹，“这件事和上春晚不一样，只要你点头，很快就能落实下来，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从现在的公司退出。” 加入电视台！ 量身制作节目！ 陆行要说一点都不心动，那是骗人的。 抱上电视台这条大腿，别的不敢说，但官方上的资源以后是根本不用愁的。 他要是答应了，也一定会受到上面的重点培养。 但很快，陆行就想到了燕京电视台的情况。 一个隶属于九州的电视台，里面却连九州人都没几个，大部分还都做着最底层的工作。 唯一一个成为节目主持的九州人，王小美；还是一个黄皮白心的香蕉人、 真要进到这样的电视台中，资源方面或许不用愁了，但他加入必然会动了某些人的蛋糕，勾心斗角的事情也够人烦心的了。 更何况，答应这个条件还需要退出天水娱乐。 从他参加青歌赛开始，天水便给他提供了许许多多的帮助。 他要走，也没人拦得住。 可做人做事是不能这样子的。 “抱歉，这件事我短时间并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 陆行还是婉拒了老人的提议。 老人也不在意，“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这个条件一直有效。你要真不想进去系统也无所谓，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同样也可以来找我。” 谈完正事，接下来就是秦国生和老人之间的寒暄叙旧了。 陆行一直安静的陪在旁边，时不时做些添茶倒水的小事。 随着时间流逝，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看到时间不早了，秦国生带着陆行起身告辞，老人简单挽留了两句，便让人送秦国生和陆行离开了。 零点看书 临走时，老人仿佛才想起来，喊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陆行，“上春晚那件事其实也不难，只要你能拿到一个分量足够的大奖，这件事也就没什么悬念了。” 从四合院出来的时候，陆行长舒了一口气。 他虽然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老人的身份。 他清楚，自己这次是得到上面的认可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假票 离开四合院后，陆行对老人的身份越发好奇。 能住在四合院里，有专属司机和警务员，就连上春晚这种事情在老人口中好像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林林总总加起来，他只能猜测到老人在官方系统的地位应该很高，至于是什么职位，主管哪些事情，一概不知。 他几次想问坐在旁边的秦老，最后强行都忍住了。 来之前，秦老就已经提前告诉他了，老人如果不愿告诉他身份，秦老也不能说。 在四合院里待了一整个白天，老人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自己的身份，他现在就算再怎么追问，秦老也不会说的。 相比起老人的身份，反倒是老人答应他的事情更加让人心潮澎湃。 只要能拿下一个有足够分量的大奖，他就能上春晚。 老人口中的大奖，说的不是青歌赛这样的比赛，而是类似金马奖这样在业内极具影响力的奖项。 虽然这件事难度也很大 但只要想到有机会站在春晚的舞台上，陆行心里就充满了冲劲。 这样的奖项，他无论如何都要拿下。 第二天，青歌赛十六强比赛开始。 燕京市体育场外，陆行，顾言，苏璃楚嫣，还有张烨等人的一些人很早就赶到了这里。 十六强比赛和三十二强时没多大区别，同样允许观众持票进入，赛方也通过售卖门票的方式来回笼一部分资金。 要说唯一的区别的，大概就是外面等候检票的观众比三十二强多了许多，而且很多人手里都拿着应援的灯牌，明显是某些选手的粉丝。 “我看了一下，到处都是其他选手的粉丝团，怎么没看到你的，你好歹也是三十二强的全国第一。” 趁着检票还没开始，苏璃在四处转了转，回来时幸灾乐祸的批判道:“你看你的哪些粉丝，都是一群假粉，这么重要的比赛都没有人来应援。” “来应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粉，还有可能是水军！”楚嫣看了一眼苏璃，忍不住解出声释起来。 但苏璃明显不信，“怎么可能，难道就没有粉丝真心来为偶像应援吗？” “当然有啊，但那些都是成名已久的明星，而且都有运营的成分在里面，每一次应援都有人组织，这种待遇连虎哥我都没有过，这些选手又有哪个够格？” 赵虎也在一旁出声帮腔道，“现在这些应援的粉丝都只是炒作而已，当不得真。” 苏璃还想争辩几句，就看到前面等待检票的队伍开始移动。 “检票开始了，你先去后台，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没有，我们等会自己进去。” 作为青歌赛的参赛选手，陆行有专属选手的入场通道， 现在检票开始，也意味着距离正式比赛没剩下多长时间了，顾言让陆行这个时候进场也无可厚非。 其实，陆行进场的时间应该再提前一点的。 奈何陆行不想那么早就看到后台部分人员的嘴脸，这才和顾言他们待在这里消耗时间。 “行，那我就先进去了。” 比赛的确是快开始了，陆行也没必要在外面继续消耗时间，和其他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先去后台准备了。 随着人群一点一点移动，很快就轮到赵虎几人检票了。 “赵虎？”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赵虎，出声问道。 “你想要签名？签在哪里？” 赵虎掏出签字笔，一副已经做好了随时签名的准备。 “票呢？” 对方压根就没接这个话，直截了当的伸手要票。 “不要签名？” 赵虎将门票递过去，出声追问道，“虎哥我的签名可是很值钱的。” “值不值钱我不知道，但你这张票是假的！” 工作人员将门票直接扔了回去，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下一个！” “不可能！” 赵虎将一口否认，“这张票是我从官网买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是啊，是啊，这票是我们一起从官网买的，不可能是假的。” “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要不你再验验？” …… 赵虎身后的张烨几人七嘴八舌的解释起来。 他们的门票都是赵虎顺手一起买的，买的时候他们也是看着赵虎从官网下的单。 这要是假的，岂不是说官网出售的门票都是假的。 这根本不科学。 “一起买的，那正好将你们的票也都交上来，我一次性验了。” 工作人员听到这话，直接将张烨他们的门票都收了上去。 苏璃本身也要将她的门票交上去，但被楚嫣给拦住了，“先等等，我总觉得这件事有问题。” “都是假票，没有一张是真票。” 很快结果传来，所有人都傻眼了。 怎么可能会是假票。 “赵虎，你怎么买的票啊！现在要怎么办？” 面对这种情况，有人忍不住埋怨起来。 “行了，有什么问题你们私下里解决，后面的人还等着检票。” 工作人员开始赶人。 “走吧，走吧，真的是白来一趟。” “我说，虎哥你办事能不能靠谱一点，买个票还能买到假票。” “来都来了，去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将手上的票转让出来。”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了兴趣，有些意兴阑珊的朝外面走去。 “这票明明就是官网买的，怎么可能还会有假的呢？” 赵虎的脑子压根就没转过来，还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 工作人员听到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你意思是我故意将真票说成假票，买不起票就买不起票，在这装什么装。” fantuankanshu.com “谁说人家是买不起票，或许是钱收了，只是没拿来买票，只能拿假票糊弄人。”旁边一个工作人员也在旁边补刀道。 赵虎听到这话，瞬间就急了，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的衣领，“你他妈放屁。说谁买不起票，说谁收了钱，这些票都是老子花自己的钱，真金白银买下来的。” 成了！ 两个工作人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拿出对讲机：“三号检票口有人闹事，三号检票口有人闹事……” “谁闹事了？是你们……” 赵虎整个人都要傻了！ 张烨和顾言几人也连忙冲上前来解释。 但是，压根没用！ 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过来后，直接将他们一起请走了。 就连脸色都已经黑成煤炭的苏文海也不例外，同样被七八个一脸戒备，拿着警棍辣椒喷雾的保安给请走了。 苏璃原本也是要冲上去的，但被楚嫣给死死压制住了。 “检票！” 闹剧结束，楚嫣神情冷淡的将她和苏璃的票取出来，两人的票一点问题都没有，就这样安然无恙的走进了比赛现场。 一走进场地，楚嫣便再也压制不住苏璃了。 “我们的票明明都是一起买的，怎么其他人的就有问题，我们的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真以为是票的问题？” 楚嫣并没有正面回答，反倒仔细打量起比赛现场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越来越奇怪的比赛（大章） 三十二强的比赛场地和十六强的比赛场地都是燕京体育场，两次比赛改动不大，真要较真起来，也只有舞台左侧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三十二强时，舞台左侧是架设摄像机的地方，除了摄像机基本什么都没有。 但现在，舞台左侧明显不是留给摄像机的地方了，上面临时搭建起来了小高台，高台上摆着十二三张比较上档次的椅子。 也不知道那地方是给谁准备的，想来视线却一定是整个赛场最好的。 “嫣儿，你说“不是门票”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苏璃打断了楚嫣继续观察比赛现场的进程。 “字面意思，门票根本就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楚嫣还在继续观察比赛场地，“刚才门口的检票员有故意挑事的嫌疑，为的就是阻止赵虎他们入场，顾总他们应该只是被牵连了。 什么原因还不知道，但也不用太担心，青歌赛这么大的比赛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我们等着就行。” 正常来说，遇到这种事完全可以报警的。 但赵虎他们就算再过气也还算是个公共人物，报警就意味着卷入纠纷，对一个艺人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詹姆斯特，詹姆斯特，那是詹姆斯特，啊！啊！啊……” 这边楚嫣和苏璃刚找到座位坐下，前面不远的位置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尖叫，许多观众都离开座位朝观众席最前排涌了过去。 “詹姆斯特，那是谁？” 楚嫣朝尖叫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个有着和善笑容的米国白人正在给尖叫的观众签名。 嗯，他身旁那一排的观众看着也很眼熟，好像在那见过。 楚嫣对娱乐圈并不怎么关注，圈子里的那些外国人也不怎么符合她的审美所以他对绝大部分明星并没有多少印象。 “就是詹姆斯特啊，从米国那边来的影视歌三栖明星，人气非常高，去年的年度票房冠军《红粉街凶案》就是他的作品。” 苏璃在一旁小声解释，“还有，还有，现在和他说话的也是在圈内风评一直都很好的歌手艾琳娜，再往左边是……” 苏璃一口气向楚嫣介绍了圈内的七八个大咖都没将坐在观众席最前面的那群人介绍完。 到了最后，就连她自己都已经麻木了。 实在是出现在观众席上明星实在太多了，而且基本上都一线顶流，咖位大到吓人。 可以说，站在九州娱乐圈最顶层的那一小撮人，今天至少来了一小半。 “嫣儿，你这么聪明，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就是一场比赛而已，怎么会来这么多明星。”苏璃也忍不住吐槽起来。 青歌赛是全国性的赛事不错，但现在只是燕京赛啊！ 而且连燕京区的决赛都没有到，怎么可能会同时有这么多明星前来观看比赛。 他们都不用工作的吗？ “你自己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又没人拦着，现在不是有那么多人都已经过去了。” 楚嫣饶有兴趣的在一旁建议道。 她也觉得这些明星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太正常，但她又没有证据。 正好苏璃自告奋勇的提出了这个问题，不如就让她过去刺探刺探情报。 反正也没有什么危险，而且闺蜜不就是拿来买的吗？ “还是算了！” 苏璃凭着敏锐的直觉察觉出了楚嫣不怀好意的小心思，一口就回绝了，“我又不追星，追星的事情就留给那些小姑娘吧！” “做人能不能有点志气，连搭讪的勇气都没有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楚嫣气结，使用了激将法。 “该担心的是你吧，老姑娘！”苏璃挡住了激将法，并进行了要害打击。 “我才不用担心，大不了回家相亲。”楚嫣洋洋得意，要害打击无效。 “原来相亲这么好啊，真不知道当初是谁非要从家里跑出来。”。 扎心了，老铁！ 楚嫣愤愤的瞪了苏璃一眼宣布两人的战争此次以她失败告终。 这也就是在外面，要是在家里。 她非要给这小矮子量量大小，好让她知道这个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一句话，去不去！” “不去，你说什么我都不去。” 苏璃旗开得胜，就差把得意两个字写到脸上了。 这么多年的闺蜜，她还不了解楚嫣。 玩脑子，她就从来没赢过。 虽说也从没吃过什么亏，但是很不爽啊！ “不去算了！” 楚嫣彻底放弃了，反正真有什么问题以这小矮子不足五岁儿童的智商，也刺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来。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舞台的灯光等各项设施已经就绪，最左边的高台上，也陆陆续续有人坐了上去，每个人的穿着都十分正式，时不时还有工作人员在旁边忙前忙后。 斯特兰奇？ 楚嫣他们的座位是属于比较靠前的，舞台上的情况也看的比较清楚，因此楚嫣一眼就认出了高台最前方座位上坐的那个红脖子外国人：星辉娱乐总裁，米国乔木资本在星辉的代言人，斯特兰奇。 她能认出这个洋鬼子，完全是因为小邓子，也就是已经从星辉退股的前小邓总。 以前小邓子来她们家拜访时，曾带这个洋鬼子来过一次。 但这个洋鬼子到青歌赛来干什么？ 楚嫣心中的疑惑越发浓郁。 先是赵虎他们被拦在赛场之外，然后是大量一线顶流明星出现在观众席上，现在就连斯特兰奇这个洋鬼子都出现了。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楚嫣猜不到斯特兰奇的目的，只知道星辉这次绝对有大动作。 陆行的全国第一一定狠狠刺激了这个洋鬼子脆弱的心灵。 同一时间，舞台后面的休息室中。 因为三十二强比赛已经将一半选手淘汰了，休息室也显得空旷了许多。 陆行一走进休息室，便有很多工作人员主动上前打招呼。 “陆老师，来了啊！” “陆老师，你的休息室我已经提前帮你准备好了。” “陆老师，你那首《无敌》简直绝了，为我们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啊。” “陆老师，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 “谢谢大家关心了，但真的不用管我，也不要叫什么老师，叫我小陆就行。” 陆行挨个和工作人员道谢，心里跟抹了蜜似的。 他能看出来，这些工作人员是发自内心的支持他。 但后台的这些选手，对陆行可就没什么好感了。 特别是差点就拿下第一名的乔伊。 “有些人偶尔运气好了那么一些，也敢学人称老师。”工作人员散开，乔伊从陆行身边经过，忍不出出言讥讽。 “运气是好了一些，就是不知道那个以三倍差距输掉第一的人，运气要差到什么程度？”陆行颇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提前来后台的原因。 总有一些白痴会到他面前来寻找存在感。 “陆行，你不过只拿了一次第一，真就以为自己的音乐有多厉害？”乔伊的眼睛都在喷火。 “提醒你一下，是全国票数第一，也是历届青歌赛票数第一，包括全国赛在内。”陆行故意在一旁补充道。 xiaoshuting.org 听到这话，乔伊差点就要被气炸了。 如果没有陆行，三十二强的第一就应该是他的。 不，就算有陆行的存在，这个第一也应该是他的 公司为了让他拿下这个第一，做了多少宣传，花了多少钱，动用了多少资源…… 他陆行有什么啊？ 宣传？ 根本没有一家媒体愿意报道他的事情，当下最火的节目也没有一档愿意邀请他。 就凭一个没多少人看的深夜档，一段MV。 他就拿下了第一。 这他妈科学吗？ 鬼知道这只黄皮猴子的运气怎么会那么好， 无论是深夜档的节目，还是MV，偏偏就那么幸运的被几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歌手看到，然后一下子就火了，连带着他在青歌赛的票数疯涨到刷票都压不下去。 第一宝座被夺，公司所有投资不说打了水漂，但也大打折扣。 乔伊这两天在公司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再加上公司已经明确表明要将旗下艺人全部迁移到一家新公司，所有合同都要重新签订。 这种情况下，他的新合同会是种什么情况，已经可想而知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黄皮猴子，还有这黄皮猴子身上那该死的运气。 不过，今晚这只黄皮猴子的路就彻底走到头了。 他根本不明白自己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对手。 一想到公司的安排，乔伊心里那口恶气仿佛都出了一半，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陆行，“愚蠢的黄皮猴子，你最好希望你的运气永远能这么好，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猴子永远是猴子，就算只是幸运的猴子，他的歌也难登大雅之堂！” 乔伊这已经属于赤裸裸的侮辱了，黄皮猴子这个词他还是跟公司总裁学的，只从嘴里说出来一种高贵就油然而生。 话音落下，成功挑起陆行怒火的乔伊根本不给陆行反击的机会，带着自己从不离身的几个小弟马仔直接走了。 只留下憋了一肚子火的陆行，还留在休息室里。 但陆行除了愤怒之外，也在奇怪，作为手下败将的乔伊到底哪里来的底气，会在比赛前夕如此嚣张的挑衅自己。 第一百一十九章 帮唱嘉宾 舞台上，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就位，绝大部分观众已经入座。 观众席上的灯光暗了下去，巨大的比赛场地只剩下舞台还是灯火通明。 身材高挑，一头金发的主持人安吉拉走上舞台。 “观众朋友大家好，这里是由盛颜美妆独家冠名播出的九州青年歌手大赛，燕京赛区。盛颜美妆，成就你盛世美颜，我是主持人安吉拉。” 主持人的还是之前的主持人。 历届青歌赛都是从三十二强开始才走上正轨，一般情况下也就不会再随意更换主持人。 几句简单的开场白之后，主持人开始宣布十六强的比赛规则。 青歌赛每一场比赛的规则不固定已经成为共识。 圈内明白这是赛方背后金主为了尽可能给自家力推的歌手造势、宣传。 而对观众而言，多变的规则也就意味着随机性更强，节目效果更好。 “本场比赛我们邀请了业内一流娱乐公司的高管组成观察团，他们也将用自己丰富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从业经验对每一位选手进行评价。 同时如果有那位选手被观察团成员看中，也能当场拿下一份国内一线娱乐公司的合约。 首先让我们欢迎组成本场比赛观察团的成员，炫彩娱乐音乐总监罗吉尔先生，方杰娱乐亚历克兰博特先生，瀚海文化斯特兰奇先生……” 随着主持人一个接一个名字报出，舞台左侧高台上各家娱乐公司的高管也纷纷向观众招手示意。 “全是娱乐公司的高管！” 苏璃在舞台下面小声惊叹，“就是连一个九州人都没有，也不知道赛方将这些高管请过来做什么？” “继续看！” 楚嫣也猜不到赛方的安排，她只是对主持人刚才提到的斯特兰奇有些好奇。 她印象里斯特兰奇是小邓子之前入股那家公司的总裁。 当时陆行没有参加青歌赛的资格，她还让小邓子和那家公司打过招呼。 但那家公司不是叫星辉娱乐吗？ 主持人怎么说斯特兰奇是瀚海文化的总裁？ 楚嫣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她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事情，许多圈子里的事情还是因为苏璃才知道的。 所以她也根本不清楚，陆行的几首歌将星辉推到了一个怎样的风口浪尖上。 “以上，就是本次比赛观察团的所有成员。” 台上，主持人已经将高台上的所有成员介绍完毕，现场响起了一片掌声。 在今天以前，所有的比赛都是找业内大咖当评委，当导师。这种找娱乐公司高管对选手进行评价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种体验对所有观众而言都十分新奇。 “接下来让我们邀请青歌赛燕京赛区的十六强选手上场，本场比赛他们每人都可以邀请至少一位，最多四位帮唱嘉宾和自己一起参加。 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每位选手演唱结束后，将由全场观众对他们的演唱进行打分，观察团不参与打分，最后平均得分最高的八位选手晋级八强！”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后台包括陆行在内的十六位选手纷纷登台。 台下，许多观众以小声议论起来。 “观察团不参与打分？那还挺公平的。” “来之前我还说，这一届青歌赛黑料太多了，没想到他们还知道改。。” “改了，谁知道是不是害怕再次被打脸，不过打分权交给观众，的确是最公正的办法。” …… 不说这些观众，就连苏璃都觉得这次的比赛可能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打分权在观众手里。 大规模买票这种事就很难发生。 除非赛方能舍弃掉一大部分的门票收入。 改数据这种事当然也有可能。 但这就是作死。 现场这么多观众自己打了多少分，自己能不清楚。 真要改了数据，被当场发现的几率可就太大了。 “小璃儿，陆行或者顾总有和你说过帮唱嘉宾的事情吗？”楚嫣没去理会周围这些观众的议论，反而将目光聚集到了第一排那些明星身上。 “没有啊！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 破案了！ 所有的异常在这一刻都串了起来。 第一排那些明星就是各家公司给自己歌手准备的帮唱嘉宾。 打分规则看似公平。 但看到自己熟悉的明星登台，不说粉丝了，一般人你好意思打低分？ 明星代表着人气。 而观察团就代表着权威。 人家一个一流娱乐公司的总监，总裁，做出来的判断还能有假？ 打分的权利是在观众手里，但这些明星和观察团成员完全可以凭借自身影响力间接操控分数。 公平？也只是形式上的公平！ 赵虎他们会被拦在外面，明显就是为了防止他们成为陆行的帮唱嘉宾，是这些公司用来降低风险的手段。 如果她没猜错，主持人很快就会宣布帮唱嘉宾一旦选定就不能更换。 “接下来请各位八谷陸选手邀请自己的帮唱嘉宾上台，这里我要提醒一下各位选手，帮唱嘉宾一旦确定可就不能更换了。” 舞台上，事情果然和楚嫣猜测的一模一样，主持人很快就宣布了新规则，不允许更换帮唱嘉宾。 笔趣阁 陆行此时的脸色也有些差，但这是因为他又双叒叕一次被针对了。 帮唱嘉宾这件事他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他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过幸好，张烨他们今天也在现场。 到时候只能找他们帮忙了。 只是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从参加青歌赛以来，不是在拉壮丁，就是在拉壮丁的路上。 前有戏剧院的无辜老人，后有赵虎张烨他们这圈可怜歌手。 八谷陸在燕京区三十二强中，排在第十六名，从他开始邀请帮唱嘉宾，陆行又双叒叕是最后一个。 这种事情陆行也已经习惯了。 很快，距离舞台最近的那一排观众席已经空了，原本坐在那里的歌手明星都已经以帮唱嘉宾的身份站在了台上。 “最后就轮到了我们十六位选手中的重头戏，在三十二强比赛中打破青歌赛有史以来最高票数记录的陆行，现在有请陆行选手的帮唱嘉宾！” 主持人安吉拉先是对陆行一阵激情吹捧，然后大声邀请陆行的帮唱嘉宾登台，台上的其他选手和嘉宾也适时的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然而，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台上还是这些人，始终没有人作为陆行的帮唱嘉宾登上舞台。 “陆行选手，你是不是，没有找到帮唱嘉宾？” 又等了几秒钟，主持人才十分吃惊的发问道，“本场比赛要是没有帮唱嘉宾，可是要被直接淘汰的。” 第一百二十章 人缘差？ 没有帮唱嘉宾？ 台上顿时一片哗然。 “怎么会没有帮唱嘉宾？那这场比赛怎么办？” “三十二强的第一要是因为这个事情被淘汰，不就成了个笑话。” “是不是人还没到啊？我们再等等！”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还能迟到。” …… 不关注这些话是真是假，反正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陆行有没有信这些鬼话，暂且不提，反正台下有不少观众是信了。 张哥他们在干什么？ 陆行脸色也有些黑，他相信现在这种情况张烨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但不管张烨还是赵虎，的的确确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成为他的帮唱嘉宾。 “不就是帮唱嘉宾吗，我去！” 苏璃在台下愤愤不平，起身就准备离开观众席冲上舞台，但是还没等她走出两步就被楚嫣拉住了。 “你看那边，你走不到舞台上的。” 楚嫣也很无奈，示意苏璃朝他们右侧不远处的观众席看去。 有同样想法的不止楚嫣一个人，还有在场的一些观众。 但是这些观众刚刚离开自己的座位，就被周围的保安给请回了自己的座位，根本就没有上台给陆行当帮唱嘉宾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现在要怎么办？” 苏璃完全没想到会有保安将愿意给陆行当帮唱嘉宾的观众拦下来。 “静观其变吧！” 楚嫣这时候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陆行自己身上。 “陆行选手，是不是没有人愿意当你的帮唱嘉宾？” 主持人安吉拉的话变了，从没有找帮唱嘉宾成了没人愿意成为陆行的帮唱嘉宾。 这明显就是带节奏，故意引导观众往偏的地方想。 为什么其他选手都有帮唱嘉宾，却没有人愿意当陆行的嘉宾？ 陆行的人缘到底有多差，才会连一个嘉宾都找不到？ 他是不是做过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 类似的问题很多，难免不会出现在观众的脑海中。 所以说这个主持人，坏的很！ 陆行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自然不能再继续任由对方这么讲下去了。 “我相信……” 陆行强压着火气解释，可只说了三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还说什么啊？ 刚才那些明星选手议论的时候，麦克风给那么大的音量。 他想解释一下； 嘿！麦克风没声。 就问你气不气！ 我可去你妈的吧！ 陆行心里的火蹭蹭蹭就往上涨，脸色已经黑到了极限。 “我早就听说他人缘差了，没想到是真的。” “他恐怕也不是不想找嘉宾，是没人愿意和他合作？” “赵虎呢？张烨呢？他们之前不是还和他合作过？别的不说就看一起合作过的份上，也能来帮个忙吧！” “有些人合作过一次就永远都不想再合作了，白瞎了那么好的天赋。” …… 这是帮唱嘉宾和选手站在舞台后方的小声议论。 仍然是开了麦克风，让全场都听到的那种。 音效也是明显做过处理的，虽然站在全场每一个角落都能清楚听到，但就是给人一种低声耳语的感觉。 这调音的明显就是个高手。 陆行甚至都怀疑这些话根本不是这些人现场说的，而是提前录制好已经进行过调音的。 “陆行选手，如果你真的没有帮唱嘉宾，我们只能遗憾的宣布你被淘汰了，这是规则，希望你能理解！” 主持人等身后那些议论声渐渐消失之后，这才一脸遗憾向陆行出身道。 理解？ 我可太能理解了！ 陆行表示我可去你妈的。 不得不说，从他参加比赛以来，这些资本公司在一次又一次刷新自己的下限。 之前好歹还装个样子。 这次干脆不装了？ 摊牌了？ 开局就准备直接将自己淘汰了？ “不是吧，我买票可是专门来看陆行的。” “谁说我家陆行哥哥没哟帮唱嘉宾，是你们保安硬拦着不让我上台。” “这比赛他妈有毒吧，一上台连比都没比，就要把上一把的第一给淘汰了？” …… 主持人的话很明显引起了大量观众的不满。 如果不是因为淘汰陆行的结果没有正式宣布，他们对比赛还抱有那么一丝期待，整个观众席早就炸了！ 就算如此，仍然有不少观众在下面表示抗议。 “主持人，我有一个建议！” 就在这时候，观察团有人说话了，是瀚海文化的总裁，斯特兰奇。 “陆行作为歌手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浮夸》《孤勇者》两首歌更是火遍了整个九州，本身又是三十二强比赛中的第一名。 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就被淘汰，很难服众，也很容易被人误会成黑幕，当然我是绝对相信赛方没有黑幕的，但是人言可畏。 所以不如我们在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能在现场找到一位帮唱嘉宾，就同意他继续参加比赛，你们觉得如何。” 斯特兰奇的话音落下，观察团里的声音便此起彼伏起来。 “我同意，对一个歌手而言，人品虽然重要，但我们也不能抹杀他的实力。” “陆行作为一个歌手，的确很优秀，如果只是因为没能及时找到帮唱嘉宾就被淘汰，这对青歌赛，对九州乐坛来说都是一个损失。” “我也强烈建议再给陆行一个机会，我相信现场这么多人，不可能所有人都拒绝成为陆行的帮唱嘉宾。” …… 观察团里的成员，全部都是在赞成斯特兰奇的建议，连一个反对的声音都没有。 156n.net “既然大家都同意再给陆行选手一个机会，那就请陆行选手从现场为自己挑选出一位帮唱嘉宾继续参加比赛。” 主持人将从善如流的听从了观察团的建议。 原本已经选好选手的嘉宾们，听到这话顿时都适时的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淡定。 “啊，还有这种好事，早知道我就等到最后去给小陆行当帮唱了。” “我现在也很后悔，小陆行的歌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现在就想问问，现在换还来得及吗？” “给陆行当嘉宾，我是没戏了。加油吧，陆行，争取找到一个合适的嘉宾。刚吧嘚！” 台下，苏璃有些奇怪，“青歌赛什么时候这么和谐了？总觉得和谐的有些不可思议。” 楚嫣看着舞台的闹剧没有说话。 事情变的越发有意思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人回应 “我觉得观察团那个红脖子白人大叔挺和善的，刚才主持人说他是个什么公司的总裁，打压本土歌手这种事好像也没像网上说的那么可怕。” “台上的那些明星看起来也挺愿意给陆行当嘉宾的，只是陆行自己没有提前联系，如果她提前联系了，说不定早就找到嘉宾了。” “可能圈子里像什么打压啊，封杀啊，雪藏啊是真的存在，但这也只是部分公司的行为，《浮夸》《孤勇者》这两首歌一出，这些事引起了很多人关注也就被妖魔化了。” “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但陆行之前的比赛的确是被针对了啊，这又怎么解释？” “小概率事件而已，陆行可能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才对整个行业抱有这么大敌意，但这也不能怪他，他的确是行业里一些黑暗面的受害者，或许他有些PTSD了。” …… 舞台下面，很多观众明显被斯特兰奇和一众明星的这番操作给迷惑了，虽斯特兰奇和一众明星的好感度biubiubiu的往上涨。 人群中真正能保持理性不受迷惑的毕竟是少数。 “还真是好手段，几句话就完成了洗白。” 周围的观众态度的变化，楚嫣可是看了个仔细，“陆行这次是真的危险了。” 陆行和其他选手比起来，最大的优势便在于观众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 《浮夸》《孤勇者》《无敌》，三首歌如同一颗炸弹将行业里的各种无法见光的阴暗面给炸了出来。 雪藏，打压，封杀，黑幕…… 九州的观众是愤怒的，对业内这些大公司也是不信任的。 这场风暴中，就连许多外国明星也受到了牵连，很多人认为他们能够出名完全是踩着九州本土艺人的尸骨。 此次比赛规则发生变化，嘉宾帮助选手汇聚人气，观察团给出专业建议引导评分，这是对除陆行之外所有选手有利的地方。 但同样也有不利的地方。 谁也不能保证现场观众中，有多少人都受到网上舆论风暴的影响，对外国艺人和公司抱有深深的敌意。 现在，明星和公司都展现出了自己大度和善、乐于助人的一面，敌意被瓦解了。 他们重新取得了观众的信任。 而从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开始，便在有意无意向观众灌输一个观念：陆行人缘很差。 这样一来，他对行业的敌意，他没有帮唱嘉宾，也就有了合适的理由。 舞台上，不管是斯特兰奇这些帮唱团，还是主持人，选手和嘉宾，观众们的额议论声也都听了个真切，脸上不自觉的便露出了几分笑意。 一切都在朝着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陆行选手，你想好邀请谁来当你的帮唱嘉宾了吗？” 观察团里，斯特兰奇面朝陆行，背对观众席，温和的询问下，是轻蔑的嘲笑。 不只是他，台上每一个人看向陆行的目光都带上了居高临下的怜悯。 他们等着一个小丑尽情表演。 “作为三十二强的全国第一，你应该也有朋友来观看比赛吧，你可以邀请他们来当你的帮唱嘉宾。” 主持人安吉拉十分“好心”的提醒道。 张烨，赵虎，陈平…… 他们或许不是陆行到场朋友中的一部分。 但无论从实力出发，还是从名气上来考虑，他们都是最适合陆行的帮唱嘉宾。 对赵虎他们被拦在门外的事情，台上这些人未必每一个都知道。 但至少有一件事，他们都很清楚： 陆行想邀请的人，此时绝对不会在观众席上。 “想好了吗？现在观众席上有没有你的朋友可以被邀请到舞台上来。”安吉拉再一次一脸关心的催促到。 观众席上，苏璃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站起身向陆行拼命招手，示意她在这里。 苏璃这么想其实也没错，但她忽略了现场愿意帮助陆行绝不止她一个。 拼命朝陆行示意的人很多，就凭他一米五的小个子，陆行压根就看不到他的影子。 fantuankanshu.com “张哥！” 陆行接过话筒出声喊道。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 无论张烨他们在不在现场都要作出回应。 “张哥，是和你一起演唱《孤勇者》的张烨老师吗？” 主持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然后自告奋勇的举着话筒朝观众席喊了起来，“张烨老师，你在现场吗？ 陆行选手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愿意成为他的帮唱嘉宾，请走上舞台，如果需要的话，麻烦现场的观众为张烨老师留出一个登上舞台的通道。” 陆行身后巨大的显示屏上，镜头从观众席左边一路滑到右边，又从右边滑到左边。 无人现身，也无人登台！ 陆行的心一点一点沉到了谷底。 “陆行选手，看到张老师好像不愿意帮你这个忙，你们闹矛盾了吗？” 安吉拉看似一脸关心，话里话外都在挑事。 陆行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大概猜到了这些人的险恶用心。 不仅张烨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恐怕他所有的朋友都不会在此时现身。 “你们做了什么？” 陆行的麦又被关掉了，这句话除了舞台上这些人，压根就没人听到。 主持人明显也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打算。 但通过张烨没有回应陆行邀请这件事，他已经猜到《孤勇者》MV中的其他几人也绝对不会现身，十分大胆的走到台前继续替陆行喊话： “赵虎赵老师，陈平陈老师……你们都是和陆行合作过的朋友，如果你们在现场的话，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帮帮他，如果再找不到帮唱嘉宾，他就要被淘汰了。” 巨型显示屏上，镜头一次又一次从观众席的每个角落划过， 依然无人回应，也没有人站出来。 恶心人也没这么恶心的！ 这一刻，陆行真有走下舞台，直接弃赛的打算。 但他更清楚，自己这一走就彻底说不清了。 而且赵哥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到现在也不清楚。 “这位选手。” 斯特兰奇再一次从观察团的高台上站了起来，语重心长的开口道，“虽然对一个歌手而言，才华很重要，可做人也很重要啊，没有朋友的帮扶，很容易便会被淘汰。” 斯特兰奇一个洋鬼子跟着玩起了一语双关，他明显就是在想旅行示威。 什么叫没有朋友的帮扶？ 分明不是不愿当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会唱歌的嘉宾 “这是什么情况，张烨赵虎他们人呢？” “会不会是没有来现场啊？” “你是不是傻，要是没来现场，陆行怎么会邀请他们，邀请一个没来现场的嘉宾，不就是自动弃权吗？” “可现在的确没人上台啊！”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上台，陆行的《孤勇者》没出来之前，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现在又有多少人？” “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是因为……” …… 观众席上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只是很多人看向陆行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怀疑。 那戛然而止的话应该是：会不会真的是因为陆行人缘很差，或者不会做人，所以就算因为陆行而翻红的张烨、赵虎，宁愿眼睁睁看着陆行被淘汰，也不愿意出面帮他一把！ 重新翻红是多大的恩情。 这种恩情之下，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对陆行坐视不管。 这又该是多大的仇怨！ 所以，陆行到底做过多么得罪人的事情，才会连张烨他们都不愿意成为帮唱嘉宾。 难怪刚才那个红脖子的高管会全陆行：做人也很重要。 怀疑的种子在这一刻已经种下。 斯特兰奇等人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朋友，有没有人愿意来当你的嘉宾。” “我也可以帮忙。” “还请大家再耐心等待一会，我这就帮陆行邀请一个朋友来当嘉宾，她很快就到。” …… 舞台上那些明星和选手又开始作妖了。 眼见无人登台成为陆行的帮唱嘉宾，各个都站出来说愿意帮助陆行寻找一个嘉宾。 一方面是向观众显摆他们良好的人缘，另一方面也是在展现他们的大度。 这一幕，简直把陆行给恶心坏了，直接扯过一个选手的耳麦，压制怒火出声道：“不用了！” 他要天真的答应了这些人的帮助，谁知道后面还会出现什么恶心人的事情。 “我记得刚才主持人说，只要现场有人愿意成为我的嘉宾，我就能正常参加比赛，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的这么负责？” 陆行冷笑着瞥了一眼旁边这群从比赛开始就一直在演戏的戏精，“现场的观众，有谁愿意成为我的帮唱嘉宾，请将手举起来！” 什么意思？ 陆行话音落下，比赛现场先是陷入了几秒钟的寂静，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险些将房顶掀翻。 “我我我我，我愿意做你的嘉宾。” “陆行哥哥，选我，专业唱歌三十年，选我一定能帮你夺冠。” “我是你十年老粉，这种事不能便宜其他人啊！” “放屁！你个假粉，十年前你去哪认识陆行？” “你管我，倒是你，刚才不是说陆行人品有问题，才会没朋友吗？” “歌品和人品有什么关系，那可是陆行，一首歌带火一群人的陆行！” …… 观众席沸腾了，无数人探着身子将手往舞台伸去，好像这样陆行就一定能选中他们一样。 斯特兰奇的脸色变了。 观察团的其他人脸色此时也极为难看。 台上的选手和明星因为镜头关系只能勉强露出几分假笑，脸上的肌肉都和僵住了一样。 台下，苏璃一脸兴奋的摇晃着楚嫣的胳膊，“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现场所有人都愿意给陆行当嘉宾。” “看到了！”楚嫣被晃的有些有气无力，“想想他那几首歌，就这道有这么多人愿意和他登台献唱一点都不奇怪。” 陆行拿着别人的耳麦，转头看向主持人安吉拉，“我从现场观众里挑选一位嘉宾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想到陆行选手的人气这么高。”安吉拉发出两声假笑。 现在这种情况，她能说有问题吗？ 她真要这么说，观察团里的那些人能放过她？ 从比赛开始的第一刻起，所有人都在努力洗白自己，争取观众的好感，努力塑造出至少看起来公平公正的比赛氛围。 现在拒绝陆行，那就是让之前这些努力全部打水漂。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陆行懒得再和所有人虚与委蛇，随便点了一个前排观众，“就你了。” “啊？我吗？” 被陆行挑中的观众最开始还不敢相信，在得到陆行肯定的回答后，全身上下顿时被巨大的喜悦瞬间包裹住。 fantuankanshu.com “谢谢，谢谢，谢谢你选择我，我是你的铁杆粉丝，你的所有歌我都有听，你不信我现在放给你听。” 被陆行挑中的观众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登上舞台后明显有点手足无措，甚至还拿出自己的手机外放音乐来证明自己的铁粉身份。 外放的的确是陆行的歌没错，只是音质很差，杂音也很多，很明显是从网上下载下来的盗版资源，而且还是质量很差的那种。 青年很快也发现了这个事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在网上没有找到正版资源，所以只能……” “找不到很正常，我的歌暂时还没有那个正版网站收录。” 陆行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会唱歌吗？” “唱歌？” 青年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是来当帮唱嘉宾的，只是…… 青年想起自己的歌喉，顿时有些忐忑，“陆哥，我说了你别生气，我唱歌很难听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难听，而是要人命的那种难听。 刚才听到你寻找帮唱嘉宾，我只顾着激动，这件事就，就…… 就给忘了!” 青年再一次羞涩的低下头，“要不，你还是换个嘉宾吧。” “嘉宾一旦确定就不能更换了。” 旁边的主持人听到这话连忙开口说道，“这是规定！” “可，可是……” 青年这时候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手贱！ 举手之前至少也要想好了再说啊！ 可他哪能想到，现场几千人，怎么就好巧不巧的选中了他。 “没关系，我会教你的。” 陆行打断了青年的话，“我相信一定有适合你唱的歌！” “那是你不知道我唱的有多差，我每次唱歌都会有人报警，而且从小到大我唱歌就没有一次常在调子上。” 青年一脸倔强的争辩道，试图打消陆行这个可怕的想法。 陆行沉默了，他觉得青年说的是真的。 舞台上的其他人高兴了，他们也觉得青年说的是真的。 ps：卡文，今天只有两章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不会唱歌！ “顾叔叔，这里！” 挑选嘉宾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顾言几人才姗姗来迟，入了场还急忙找不到自己的座位，直到听见苏璃的喊声才寻了过来。 “顾叔叔，门票的事情你们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苏璃和顾言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叫一声叔叔并不为过，等几人坐下她便询问其门票的事情来。 “是他们自己的工作人员业务能力不熟练，验票时看错了，票都是真票，最后给了三倍票价的赔偿，这件事也就算结束了。”顾言简单的解释了几句，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追究。 其他几人明显也是这个意思，众人之中大概也就只有赵虎仍然满心不满。“虎哥我是缺那点钱的人吗？重点是面子，面子！ 我这么大一个明星，当着那么多人面说买了假票，我还要不要面子。” “可得了吧，虎子。要不是陆行带着你唱《孤勇者》，有几个人认识你。”苏诗雅无情的戳破了赵虎的幻想。 没有陆行，没有《孤勇者》， 他们几个就是已经过气，没几个人还能记起来的可怜虫。 “两个小妮子，和姐姐说说现在台上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那么多明星出现在这里？入场这么晚总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调侃完赵虎，苏诗雅又朝着苏璃和楚嫣两个人问道。 因为门票的事情，他们几个入场时已经耽搁了有一段时间，压根就不知道帮唱嘉宾的事情。 楚嫣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顿时间，所有人的怒气都蹭蹭蹭的往上涨。 帮唱嘉宾？ 全员明星？ 还各种影射陆行人缘差，没朋友？ 更可气的是，这些人明里暗里各种针对陆行也就算了，还将陆行当成他们刷观众好感的工具。 “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亏我刚才还相信他们的说辞，什么业务不熟练，分明就是故意针对。” 苏诗雅面露气愤，但看着台上那些大明星还有观察团里面来自各大娱乐公司的高管。 这一次可不只是音乐圈的人在打压陆行，小半个娱乐圈的人可能都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种情况下，她想不到陆行还能怎么赢？ 就算赢了，最后又能如何？ 她只是一个半隐退的过气歌手，这种压力即便没落到她身上，也已经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此时，站在舞台上的那个青年，正在孤身一人应战整个行业。 赢，是奇迹，是传奇！ 输，才是现实！ 陈平，赵虎，张烨，顾言…… 陆行的亲友团们没有一个不忧心忡忡。 “太他妈憋屈了，这群没卵蛋的孙子难道就不能和陆行光明正大的比上一场吗？”赵虎忍不住出声骂道。 “光明正大？”陈平斜了一眼赵虎，发出不屑的嗤笑，“不是我小看他们，光明正大，他们有机会赢吗？人家也不是傻子！” “这些大公司一直以来是什么德性，难道你们不清楚，他们要是不搞这些小动作才奇怪！”张烨也忍不住出声嘲讽道。 听到张烨赵虎几人的对话，苏璃也忍不住出声问了起来，“陆行晋级机会很小吗？” 所有人中，大概也只有她还看不清局势。 楚嫣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苏璃一眼：“不是机会很小，对手压根就没有给他留有一丝一毫晋级的机会。 他从走进赛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输了！” “也不一定！” 顾言反倒给出了不同的意见，“陆行的创作功底是有目共睹的，只要他找的嘉宾表现不要太拉胯，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再次凭借优秀的作品翻盘，就像他前几场比赛一样。” “是有这个可能，但陆行找的嘉宾可是承认了自己根本不会唱歌。”楚嫣在一旁补充道。 “不会唱歌？” 顾言明显一愣，“那陆行这个嘉宾到底是怎么选上去的？” “我哪知道！” 提起这个事情，楚嫣也觉得无奈。 现场那么多观众，所有人都和疯了一样的要给陆行当嘉宾，可他偏偏就选中了一个不会唱歌的人来当这个幸运观众。 舞台上，主持人安吉拉明显也不相信这个说法，“怎么可能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就算你真的不会唱歌，不是还有陆行选手这个全国第一吗？” “可我唱歌真的很难听。” 被选作嘉宾的青年明显急了,“我小时候有一次发烧，病好之后嗓子就被烧坏了，唱歌五音不全而且根本不在调子上。 你们如果不信，我可以唱给你们听！” 为了说出这几句话，青年明显是鼓足了勇气。 他喜欢陆行的歌，希望陆行能够在青歌赛走的更远，也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来当偶像的帮唱嘉宾，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唱同一首歌。 但他更清楚自己的情况。 “这么夸张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说实话我现在对你充满了好奇，能让我们和现场的观众领略一下你口中这么可怕的歌喉吗？” 安吉拉一方面对青年的话并不怎么相信，另一方面也是存了试探青年实力的心思。 “好，那我就唱这两天最火的《孤勇者》吧！” 青年脸上明显露出了犹豫之色，但最后还是决定唱上几句，只是开始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再次提醒道，“我唱歌的真的难听，我也没有一点音乐细胞，真的不适合当这个嘉宾，刚才我只是太激动了，有些忘乎所以了。” 安吉拉没有说话，只是示意青年开始。 后台的工作人员，也将《孤勇者》的伴奏放了出来。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眼睛紧闭开了口，“都，是勇敢的……” 歌声一出，现场观众都变了脸色，舞台上的那些选手，明星差点就憋不出笑。 青年唱的根本不是好听不好听的问题，完全就像他自己说的，每一个音都在跑调，完全就是噪音，让人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恨不得当场找出几个棉花塞进耳朵里。 “可以了，可以了！我们知道你的实力了。” 青年只唱了几句，就被主持人强忍着笑给打断了，“上台这么久，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我叫许飞！” 青年，或者说许飞低下头去，神色明显有些失落。 “许飞，很好的一个名字，恭喜你成为陆行选手的帮唱嘉宾。”主持人安吉拉大声向所有人宣布了结果。 许飞听到安吉拉的话，猛的抬起来头来连忙拒绝，“我不行的，我不行的，还是重新换一个人来当帮唱嘉宾……” cxzww.com “嘉宾选定之后便不能再更换了，我们允许陆行选手现场挑选帮唱嘉宾已经是违规操作，对他十分优待了，如果再同意的你的要求，那对其他选手也太不公平了。” 斯特兰奇从观察团中站起来出声拒绝道，“这不仅是我一个的决定，也是整个观察团，真整个青歌赛官方的决定，抱歉。我们不仅需要对陆行负责，还需要对其他选手负责。” 斯特兰奇话音落下，徐飞顿时便如丧考妣。 他只是一时激动过了头，不是真的想拖陆行的后腿。 主持人安吉拉这时候也适时的上前假惺惺的劝慰起陆行来，“嘉宾的实力并不能决定一切，比赛最重要的还是要看选手自身的发挥，我相信你可以的。 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帮唱嘉宾在于帮唱，没有帮唱可不算是帮唱嘉宾” “我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再知道这样刚才我就应该阻止你，我的一个闺蜜一直都想很合作。” “虽然你这嘉宾的实力的确有些差，但也别太担心，好的音乐就不会因此而失色。” “你这种情况我也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说相信自己，别忘了你可是陆行，上一场比赛的全国第一。” …… 其他选手和明星也纷纷上前安慰陆行。 但安慰人最起码要有安慰人的样子，脸上那股得意的笑多少收敛一点。 面对这些虚伪的嘴脸，陆行实在是被恶心坏了，根本不想和他们多说一个字，直接冲着许飞喊道： “许飞，对吧，我记下的你的名字了，跟我走。比赛的事情不用担心，听我安排，不敢说还能拿下第一，但晋级绝对没有问题。” 话音落下，陆行扔下其他人直接带着许飞返回后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后台变化 “陆小子输了！” 观众席上，苏文海满是凶相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 许飞一开腔，他就已经十分笃定的做出了判断。 他不懂音乐，许多歌就算听上千百遍也分辨不出哪首好，那首不好。 只有两首例外，一首是陆行唱的《孤勇者》，一首是许飞唱的《孤勇者》。 前者好到即便是他这种不懂音乐的人，也会受到触动。 后者遭到即便他这种不懂音乐的人，也会浑身难受。 “比赛这才开始，谁说陆行就一定会输，我看陆行不但不会输，还会再拿下一个第一，一个坐过牢的暴徒懂什么音乐。” 苏璃反唇相讥，她和苏文海不对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苏文海说陆行会输，她就偏说陆行会赢。 更何况她也真的从心里认为，陆行还会创造奇迹。 就像前几次一样，从必输的结局中找到唯一的胜机。 “这比赛和以前斗殴打群架也并没有多大区别，斗殴打群架的时候，身边冲锋的兄弟很重要，有些厉害的兄弟能以一当十，有些人就不行了，只会拖后腿，还需要安排人去照顾他。 厉害的兄弟越多，赢面就越大，拖后腿的兄弟越多，输得概率也就越大。 现在台上其他人都带着最厉害的兄弟上阵，陆小子自己虽然厉害，但他选的人不行，还是输！” 苏文海声音平淡的向苏璃解释起来。 “什么打架斗殴，青歌赛能和这些一样吗？” 苏璃嘴上虽然不服，但心里也清楚苏文海的话是有道理的。 其他选手的嘉宾的确都是巨大的助力，只有许飞是陆行的拖累。 如果其他选手都是简单开局，那陆行此时面对的就是地狱难度。 想赢，想晋级，只能期待奇迹。 舞台上面，主持人在对所有选手和帮唱嘉宾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青歌赛燕京赛区十六强的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除了第一个登台的选手和嘉宾，其他人都先回到后台调整状态去了。 所有选手上场的次序此时也已经公布出来了。 陆行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又被放在最后一位登场， 大概是业内那些大公司也明白，以陆行现在的人气有的是人愿意等到最后，继续用这种小手段不但起不到丝毫效果，反而有被再次坐实打压选手的嫌疑。 此时后台休息室，陆行正在安慰许飞不要紧张。 刚才许飞唱歌的时候，虽然严重跑调，也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几句非常简单的歌词都唱出了阴间的感觉。 但许飞也并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他的节奏感其实挺强的，唱起歌来有一种抑扬顿挫的感觉。 相比起唱，陆行反倒觉得他更适合说。 “晋级？有些人说起大话来还真不脸红。” 就在陆行思考根据许飞的条件，应该选择一首什么样的歌时，一道明显带着嘲讽的声音突然响起。 乔伊等人已经从舞台上下来，返回到休息室中，看见陆行和许飞两人就忍不住出言挤兑起来。 这话虽然没有明确表明是在说谁，但整个休息室里，其他人都是一个整体，只有陆行和许飞两人被孤立了出来。 乔伊是在用话刺谁，这还用想。 “陆哥，对不起，我当时真的太兴奋了，看到其他人举手，我就不自觉的举了起来，我也没想过你真的会选中我……” 许飞低着头向陆行道歉，脸上沮丧，忐忑，羞愧，懊悔……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他也清楚，自己作为帮唱嘉宾会对陆行造成多大的影响。 一个唱歌如此难听的帮唱嘉宾，会彻底毁了陆行的演唱。 “放宽心，唱歌很简答的，只要找对方法，找到适合自己的节奏。”陆行拍了拍许飞的肩膀继续安慰道。 他看的出来，许飞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他举手的时候可能真的没想过那么多，也没想过自己会被选中。 整个比赛几千人，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可现实有时候却偏偏那么巧。 关于歌的问题，陆行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选择。 对他来说，这首歌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但对徐飞来说，一定是可以完美掩盖他缺陷的一首歌。 十六强的舞台，是选手和帮唱嘉宾两个人的舞台。 如果他只顾着追求自己的完美，而忽略许飞的缺陷，那一定会是一场失败的演出。 “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有时间在这里自怨自艾，还不如和我好好商议一下上场之后，我们该怎么唱些什么！” “还商量，再商量都是被淘汰的结局，真以为自己是音乐才子，就能改变一切？” 陆行的话还未落下，旁边就传来了一道讥诮的声音。 说话的是站在乔伊旁边的一个选手。 十六强比赛的晋级名额虽然不像三十六强时，已经基本确定了，但有些人明显得到了公司更多的资源扶持，而有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谁会晋级，或许现在还说不清。 但谁已经被当作弃子，注定要被淘汰。 当事人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他们各自的公司或许在比赛前就已经和他们有过谈话。 对这部分选手来说，趁着一同参赛的工夫，趁机扩展人脉，保住热门选手的大腿才是正事。 fantuankanshu.com 乔伊这段时间在公司的地位虽然下降了，但作为前星辉娱乐，现瀚海文化旗下唯一一个参赛选手，注定是要打进决赛圈的。 中途被淘汰这种事，瀚海文化肯定不会乐意。 现场这些选手，大部分都知道乔伊对第一被抢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在乔伊面前刷刷存在感。 有了第一个人开头，很快便又有几个选手开始附和着挤兑起陆行来。 “找了这样一个嘉宾，还不如找个哑巴有用，就这样也敢说自己能够晋级。” “有些人大概觉得自己有过几首爆火的作品，诬蔑业内有各种黑幕，就一定会得到观众的同情，得到高分，可惜他的真面目已经被所有人看清了。” “说的也是，你看看现在外面的观众，还有几个人相信他的话？就算我们现在明明白白告诉别人，我们就是打压了，封杀了，他们信吗？” “观众是最好糊弄的，一群黄皮猴子你指望他们有什么智商？” …… 休息室里的话越说越过分，加入的选手也越来越多，也只有那些明星自持身份没有下场，但同样也在放任这些事情的发生。 乔伊此时也被周围这些言论震惊了。 他没想到刚才在舞台上还温文尔雅的选手，到了幕后会是这种样子。 今天只有两张了，明天早上四点排队做核酸，需要早点睡！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许飞的特点 “走吧！” 陆行拍了拍许飞的肩膀，示意许飞跟着自己离开。 舞台后面不只有公众休息室，还有赛方给每位选手准备的个人休息室。 类似的中伤和恶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从他出现在青歌赛的舞台上开始，这种恶意就从未断绝过，只是这一次更加明目张胆而已。 “陆哥，他们……” 许飞义愤填膺，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陆行一脸平淡的打断了、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不用理会他们，他们也就只有这点手段了，真正有本事的人会将胜负留在舞台上。” “你说谁是小丑？” 休息室里这些洋鬼子天生傲慢，未必会知道什么叫做成语，但小丑两个字可是听的真切，一个个瞬间就不乐意了，当场就想找陆行的麻烦。 可惜，陆行已经带着许飞进入了一间个人休息室。 “你学过说唱？” 进入休息室，陆行一屁股坐下，十分随意的开口问道。 “以前是学过一阵！” 许飞显得十分腼腆，刚刚回答完问题又紧接着补充道，“我从小就十分喜欢音乐，但小时候有一次发过高烧后，不知道为什么唱歌突然就开始跑调了。 医生倒是和我说过原因，但专业名词太多，我早就忘了。 后来正常唱歌唱不了我就想着学学说唱，之前还参加过选秀，可惜每一次连海选都没过。 我水平其实很差的！” “差不差我说了算，先说两句听听，然后我们再决定唱什么歌？”陆行扔给许飞一瓶水让他先润润嗓子。 许飞扭开瓶盖往嘴里灌了几口，然后开始饶舌，说的正是他当初参加海选时的那一段。 陆行眼睛微微一亮，手指忍不住随着节奏在旁边的小桌子轻敲起来，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刚才果然没有听错，许飞在节奏把控这一块上的确做得很不错，饶舌功底也极为出色，至少配合他完全没有问题。 “可以了！” 陆行拍了拍手示意徐飞停下，“基本功不错，看来以前下过不少工夫。” “可之前海选的评委说我的说唱其实很差！” 许飞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陆行，他都已经做好了被陆行斥责的准备，却没想到陆行竟然会给这样一个评价。 “差？” 陆行笑了一下，“你不是差在水平上，而是差在了身份上。” 许飞这种水平竟然也会被海选淘汰，陆行真的很想问问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神仙选秀。 许飞遇到的不过只是偏见而已。 “好了，这些事情随后再说，我给你几句词，你先试试。” 陆行打开游戏商场，兑换歌谱，而后随手取过一张白纸，笔走蛇龙，一首完整的歌谱顿时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试试吧，就我标注的那几句词！” 陆行将歌谱递给许飞，“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调整，时间上应该勉强能来得及。” 陆行选择的这首歌，在另一个世界也极为有名，同时有着原唱和翻唱两个版本、 他选择的其实是翻唱版本。 相比起原唱的低沉和压抑，翻唱的情绪要积极许多。 最重要的是，翻唱版是由一对组合演唱的。 而本次比赛，正好需要选手和帮唱嘉宾共同登台演唱， 说唱的部分交给许飞，其他部分则由他自己来演唱。 也正是因为这首歌，他才敢说自己能够带着许飞一路躺赢。 “陆哥，这是原创？” 许飞握着曲谱，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陆行。 “原创！” 考虑到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原作者，为了避免过多的解释，陆行就厚颜无耻的烂到了自己身上。 许飞没有说话，低下头去看曲谱。 属于他的歌词并不多，但许飞看的很仔细。 这是和偶像同台演出的机会，他很珍惜，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陆行失去晋级的机会。 时间就在两人简单而紧张的练习中一闪而逝。 虽然只有一个多小时的准备时间，许飞的表现却已经相当不错，此时登台表演也完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一方面是因为属于他的歌词的确不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天赋。 …… 此时，舞台上面，排在陆行前面最后一名选手的演唱已经结束。 在帮唱嘉宾明星光环的加持下，演唱刚刚结束全场便响起了极为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这时候也走上舞台，邀请观察团的评委们对选手的表现进行点评，而后便是全场现场观众打分，这场面自然少不了这些帮唱嘉宾的现场拉票。 很快，舞台后面的大屏幕上便将选手的最终得分现实出来：87.9分。 这个分数放在前几位选手里其实算不上太高，甚至还有些低了。 算上现在还站在台上的这名选手。总共八位选手，得分超过90的就有5位，超过95的也有两个。 所有选手的最终得分相对而言都有些偏高，比赛进程过半连一个低分都没有。 yqxsw.org 不过这也没办法。 一方面这些选手在舞台上的表现的确挺不错，他们身后公司准备的歌曲品质也不低。 再加上台上这些明星和观察团也有意无意的在引导现场观众，没有低分出现并不稀奇。 舞台下面，顾言几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 全员高分对陆行而言是个很可怕的局面，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出现一点点差距，陆行便会被直接淘汰。 等陆行演唱结束，观察团绝对用一种看起来公正客观的评价标准，将现场将观众朝打低分的标准上引导。 除非陆行这次拿出来的作品依然能像之前一般惊艳全场，否则他便很危险了! 但这可能吗？ 他们不是不相信陆行的实力，而是不相信许飞啊！ 毕竟本场比赛是属于选手和嘉宾的共同比赛。 其他选手的嘉宾都是业内“大腕”，但陆行的嘉宾就…… 一言难尽啊！ “恭喜八号选手得到87.9分的高分，现在还请选手和嘉宾先到后台休息，让我们掌声欢迎下一位选手，本场比赛最大的黑马，九号选手陆行！” 舞台上，主持人高喊着陆行的名字。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落下，舞台下的观众席已经沸腾了。 尖叫声，欢呼声连绵不断，场面甚至比前几个选手登场还要热烈。 他们或许不是陆行的铁粉，但那一位没听过《浮夸》和《孤勇者》。 仅凭这两首歌，陆行有当得起他们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全场沸腾 音乐声响起，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渐渐沉寂下去。 所有灯光熄灭，只余下舞台中央位置还有一小块地方被灯光照射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这唯一的光明之地。 陆行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手握话筒，空灵而舒缓的歌声响起：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躲着人群，铺成大海的鳞。 海浪打湿白裙，试图推你回去。 海浪唱摇篮曲，妄想温暖你。 往海的深处听，谁的哀鸣在指引。 灵魂没入寂静，无人将你吵醒。 ……” 陆行用的是女声，雌雄莫辨，一瞬间就让现场所有人都呆住了，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副湖面。 深蓝色的天空之下，皎洁的月光穿破乌云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一位身穿白色纱裙的少女，正赤着足朝海水深处走去。 海浪一层接着一道朝岸边涌起，少女的纱裙也因此被彻底打湿了。 远处，大海深处不断有鲸鱼的哀鸣传来。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阻拦少女，一切的一切好像都阻挡不了少女。 这是在自杀！ 一个念头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他们想不通少女为什么要自杀，却看到了世界的温柔。 月光，海浪，鲸鱼的哀鸣…… 大海在试图拯救这个年轻而脆弱的生命。 自杀是一件极为沉重的事情，陆行的歌声却偏偏如此温柔，是生怕惊扰了少女的灵魂，也是他歌里的大海就是这般温柔。 很多观众的神色一瞬间就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胸口如压了巨石难以喘息，同时却又看到了来自大海的关怀。 绝望中透露着希望。 这已经成了陆行的风格吗？ 观察团里面许多人也被这样的开篇给深深的惊艳到了，歌声响起的时候，就连心脏仿佛都慢了几拍。 能成为公司高管，他们在九州待的时间并不算多，如此直白的歌词不存在听不懂的情况。 九州歌手中也有如此惊才艳艳的天才吗？ 这是许多观察团成员对陆行的评价。 即便陆行已经一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还是有很多洋鬼子对他带有深深的偏见。 文化断代之下，九州文化产业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令全世界都为之震惊的作品了。 这人的确是个劲敌！ 外来资本垄断九州文化产业的局面如果有被打破的可能，那这个人一定会是陆行。 比赛开始之前，很多人还认为斯特兰奇小题大做，对付一个小歌手哪里需要这么谨慎。 现在看来，是他们错了啊！ 陆行这样的人值得他们全力以赴。 他们也庆幸斯特兰奇的先见之明，否则就凭这个开篇，他们想在今天的舞台上淘汰陆行，难度将呈现几何数增长。 不过幸好有斯特兰奇，也幸好陆行找了一个压根不会唱歌的嘉宾。 很多观察团成员想到这一点，心里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这场比赛不是一个人的比赛，帮唱嘉宾同样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时候，许飞也上场了，属于陆行的灯光缓缓灭了下去，反倒是许飞站立的地方有光线落下。 这种灯光的处理手法都是陆行特意找灯光师安排好的，以他现在在工作人员中的人气，根本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请求。 灯光下的许飞明显还有些紧张，但想起陆行之前的指点，还是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紧张。 “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踩着湿湿的沙砾。 你说人们的归处应该回大海里。 你问我想念会去哪里，有没有人爱你。 世界能否不再？” 许飞充满节奏感的声音落下，陆行便紧接着唱道： “总爱对凉薄的人扯着笑脸， 岸上人们脸上都挂着无关。 人间昙花一现。 一切散为烟。” 刚才发生了什么？ 观众席上很多人都傻眼了！ 观察团里不少成员猛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们没听错吧！ 刚才那是许飞？ 五音不全的许飞？ 跑调跑到大西洋的许飞？ 这他妈是活见鬼了吗！ 许飞被喊上舞台时的表现，几千双眼睛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一首《孤勇者》差点把全场观众送走！ 你告诉我，刚才那几句是许飞唱的！ 虽然是许飞只是RAP，只是饶舌…… 但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台下观众怎么想，许飞不知道，他只知道接下来又到了他的词。 为了防止出错，许飞还拿出了陆行给他的那张手写歌谱。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凝望人群。 我们孤独的心，有时候像海底。 悲伤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感同身受。 眼泪没有声音，但我想抱紧你。 你是重要的存在，是某人的星星。 当你孤身独行，当你说被爱不过是侥幸。 孩子请你别忘记，曾有温柔的声音呼唤你的姓名。 你问我路会通往哪里，路通往我等你” 灯光再一次落到许飞身上，这一次所有人都听了个真真切切。 陆行的这首歌里真的有属于许飞的段落。 许飞也没有让所有人失望，富有节奏感的RAP将这首歌直接推向了高潮！ yqxsw.org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躲着人群，溜进海底……” 灯光再一次落到了陆行身上。 但这次还未等他唱完一个完整的小节，现场便彻底沸腾了！ “陆行，陆行……” 无数人挥舞着双手放声尖叫，陆行的名字响彻整个赛场， 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就连原本的歌声都掩盖了下去。 许飞刚上台时是什么表现？ 现在是什么表现？ 现场的所有观众都以为陆行这次即便不被淘汰，也很难再拿出好的作品！ 他们也想象不出，和一个不会唱歌的嘉宾合作，能够唱出什么样的歌曲来。 但陆行来了！ 拿着全新的歌曲来了！ 他用事实向所有人证明，五音不全也是能够唱歌的，而且可以唱的很好听。 听着台下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陆行无奈了，几次将话筒送到嘴边，最终都因为台下欢呼声而不得不告终。 许飞此时也有些懵，他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求助性地朝陆行看去。 陆行也只能回复一个无奈的眼神，等现场观众的情绪稳定下来，再继续比赛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陆行：你们这样我很难做的！ 观察团里，斯特兰奇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能滴出水来。 从比赛还没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针对陆行布局了！ 明星嘉宾。高管观察团，还有所有人都表现出的善意和大气…… 这些都只是铺垫，为的便是在引导观众时能够取得更好的效果、 他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陆行上场之前，在他们的引导下所有选手的评分都达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 陆行上场之后，他们本应继续潜移默化的影响观众，利用明星的影响力，利用他们的专业性，尽可能去压制陆行的分数。 但现在看来，这已经不可能了！ 陆行会在现场或许会再次拿出一首极为优秀的歌曲。 这一点他已经想到了，所以帮唱嘉宾就是他为陆行提前挖好一个巨坑，歌曲再好也需要有人来唱。 普通观众的唱功怎么可能比得上专业的歌手？ 再加上他们的引导，等待陆行的便只有淘汰一种选项。 事情最初的发展也的确如他所料，甚至让人喜出望外。 但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五音不全，唱歌跑调的废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来上一段极为不错的RAP！ 他所有的计划和安排在这一刻都落空了。 这场比赛对他们这些业内的大公司而言，唯一的作用或许就是风评有所扭转。 但只要一想到现在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都是陆行引起的，斯特兰奇一口郁郁之气积压在胸中差点没吐出血来。 观众席上，欢呼声、尖叫声久经不息。 正常的演唱明显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陆行只能颇为无奈拿起话筒和台下观众互动起来。，“大家看起来好像都很激动，但这首歌真的有那么好吗？” “好！” 回应陆行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喊声。 “真的好嘛？可是为什么好像没有人愿意听呢？我刚才还在担心这次准备的歌是不是太烂了，连被淘汰的准备都做好了！” 几句俏皮话下去，配合上陆行一脸委屈的小表情，很多观众瞬间都笑了，舞台下面的欢呼声也就此沉寂了下去。 “重新开始吧！” 陆行朝着工作人员微微示意，所有灯光熄灭，《海底》的伴奏重新响起。 空灵而舒缓的歌声再次响起。 即便这首歌的开篇，现场的观众已经听过一遍，此时仍觉惊艳！ 月光，海浪，鲸鸣…… 同样的意境再一次浮现。 “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踩着湿湿的沙砾。 你说人们的归处应该回大海里。 你问我想念会去哪里，有没有人爱你。 世界能否不再？” 许飞的RAP再一次传遍整个赛场。 这一次没有人因为许飞的表现而震惊，只是静心倾听。 许飞的歌声也很有特色，让人有一种天降梵音，普度众生的错觉。 几句简单的歌词，便已经让一个喜欢大海的抑郁女孩清晰的浮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人们仿佛也明白了女孩为什么会选择葬身大海。 他爱这片大海，却没有人爱她！ “总爱对凉薄的人扯着笑脸， 岸上人们脸上都挂着无关。 人间昙花一现。 一切散为烟。” 陆行雌雄难辨的歌声响起。 世界多冷漠，人间不值得啊！ 歌声里的那种压抑，那种绝望，那种无助压的每一个人都要喘不过气。 坠落！ 坠落！ 女孩在坠落深渊！ 活着就是深渊！ 下一秒，洗涤一切黑暗的声音再次响起，许飞握着话筒，眼睛紧闭。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凝望人群。 我们孤独的心，有时候像海底。 悲伤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感同身受。 ……” 你不是无人关心，你的孤独痛苦我都明白。 “眼泪没有声音，但我想抱紧你。 你是重要的存在，是某人的星星。 当你孤身独行，当你说被爱不过是侥幸。 孩子请你别忘记，曾有温柔的声音呼唤你的姓名。 你问我路会通往哪里，路通往我等你。 ……” 有人爱你啊！ 有人在关心你啊！ 有人认为你很重要啊！ 我明白的你的感受，知晓的你悲伤，可还是希望你不要忘了还有人爱着你。 我也在一直等你。 歌声到了这里，阴霾仍在，却有暖暖的阳光洒下。 这个世界还有光，还有希望，也还有爱，并不全是痛苦。 想自杀的女孩，想沉入海底的女孩，有人在拼命将她从死亡中拉回来，有人在拼命给他关怀。 观众席上，有人的脸颊已经湿了，泪水不自觉的淌了下来。 有人曾说，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病了！ 生活越来越好了，人们的压力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大了。 车贷，房贷，老人，孩子…… 每一个都是一座大山，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中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 年轻人何尝又不是如此？ 升学，工作，丈母娘的刁难…… 内卷之下，每个人都很疲惫，每个人都看不到希望，也感受不到关怀。 无数个寂静无人的夜晚，他们会不会也有扛不住压力的时候，会不会也想过结束自己脆弱的生命。 这是唱给抑郁症患者的歌，却也不仅是唱歌抑郁症患者的歌！ 每个人在绝望的时候，都希望能被世界温柔以对，都希望有人将自己从痛苦的深渊中拉出来。 现实中他们有没有遇到过，这件事不得而知。 可这首歌里想自杀的少女，他遇到了。 整个世界都在拼了命的给她温柔，都在拼了命的想将她拉出深渊。 “…… 人间岁岁年年，谁敢说如烟 来不及来不及，你曾笑着哭泣 来不及来不及，也要唱给你听 春日雨夏蝉鸣，明天是个好天气 秋风起雪花轻，海底看不见四季。 ……” 人间岁岁年年，谁敢说如烟！ 这是反驳前面那一句：人间昙花一现，一切散为烟。 这是在告诉女孩，人间值得！ 就算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也要将她从痛苦的深渊中拉出来。 世间美好，未来可期。 沉入海底，失去生命，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看不到美好的未来，也再看不见四季轮转，看不见美好的世界。 随着最后一句歌词落下，舞台下面的观众仍然久久的不能回过神来，仍旧沉浸在已经消散的歌声里无法自拔。 ranwena.net 许久，掌声雷动！ 陆行的名字再一次响彻整个体育场。 无数观众意犹未尽，高声朝舞台喊道： “再唱一次！” “再唱一次！” “再唱一次！” …… 这喊声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了重重音浪。 陆行几次想安抚观众的情绪，却都被震耳欲聋的喊声给压了下去。 就连体育场外面，隔了几条街的地方隐隐约约都能听到来自这里的呼喊声。 许飞这时候已经彻底傻眼了！ 他从来就没见过如此疯狂的场面。 不要说他了，就连后台许多成名已久的歌手嘉宾也从未见过观众会如此疯狂。 那只是一首歌啊！ 再好听也不至于如此！ 如果不是清楚青歌赛背后的金主是他们的签约公司，如果不是清楚陆行所在的娱乐公司只是一家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垃圾。 他们都要怀疑，现场这些观众都是陆行提前找人安排的托！ “这小子……” 观众席上，赵虎张着一张大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顾言几人心中的震撼丝毫不比赵虎小！ 陆行绝地翻盘虽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能和这一次一样吗？ 以前最起码多少还能看到点希望。 这一次从一开始就是绝望连着绝望。 他们甚至猜测陆行唱的这首歌就是刚才在后台有感而发，现场写的。 “顾总，陆行是你们公司的歌手，他登台前准备的是这首歌吗？” “不是，今天之前我从头到尾就没听到过关于这首歌的一点消息，张老师，你是业内前辈，他有和你说过这首歌吗？” “没有，你们呢，听过吗？” 看其他几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没听过。 所以，实锤了啊！ 这小子就是刚才在后台现场创作！ 这种质量，这种速度！ 快枪手都没他快！ 舞台上，陆行看着下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观众。 民意汹涌，民意难违啊！ “既然大家要求，我就再唱一遍吧。但仅此一次，这是比赛又不是什么演唱会，你们这样搞我很难做的。”陆行一脸委屈。 Fuck！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黄皮猴子简直就是撒旦特意派来折磨他的。 斯特兰奇的脸差点都变绿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来自斯特兰奇的发难 这首《海底》有两个不同的版本。 一个原版，一个翻唱。 陆行和许飞两人合唱的是翻唱版本。 他现在想让原版也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躲着人群，铺成大海的鳞……” 歌声响起，更加低沉，更加压抑。 新版本？ 现场的观众震惊了，也兴奋了！ 就连同样站在舞台上的许飞也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刚才在后台时，陆行可从来没和他说过还有这种唱法。 陆行没有关注众人有多震惊，歌声还在继续。 “海浪清洗血迹、妄想温暖你……” 清洗血迹？ 不对啊？ 听到这里，许多观众都察觉到了两首歌最大的不同。 这首歌的开篇因为被打断，陆行可是唱了两遍。 他们记得之前唱的可是“海浪唱摇篮曲，妄想温暖你。” 怎么突然就变成清洗血迹了？ 只是四个字的变化，这首歌带给人的感觉瞬间就不一样了。 清洗血迹，清洗的是谁的血迹？ 歌里的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 很快，歌声到了之前交由许飞唱的部分。 但这一次，陆行并没有将舞台交给许飞，而是自己继续往下唱了起来。 “…… 你说人们的骨灰应该撒进海里，你问我死后会去哪里？ 有没有人爱你，世界已然将你抛弃。 …… 人间毫无留恋，一切散为烟 …… 不及来不及，你曾笑着哭泣。 来不及来不及，你颤抖的手臂。 来不及来不及，无人将你打捞起。 来不及来不及，你明明讨厌窒息。” 歌声结束了！ 台下的观众这才突然醒悟：那女孩还是沉没在了海底。 可就连死亡，也都没有人知道。 原来，她真得已经被世界抛弃。 原来他真的无人关心，无人去爱！ 她自己分明也是不想死的，可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海？ 两个不同的版本，带给众人的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同样面对绝望，却有着不一样的结局。 同样治愈，却有着不一样的选择。 一个，我知道你的痛，也知道已经来不及救你，但我抵死也想将你拉出深渊。 一个，我知道你的痛，也知道已经来不及救你，，但我愿意陪着你一同坠入深渊。 两种风格，两种不同的选择。 说不上对错，也说不上哪个更好。 有人希望自己被拉出深渊，有人希望即便身处最深沉的黑暗也有人愿意陪着自己。 相比起陆行最初唱的版本，这个版本明显更加压抑，也更加让人绝望。 歌声结束，舞台下一片寂静。 没有掌声，也没有欢呼。 不是陆行这一次唱的不够好，而是这种沉重的感觉，压抑的氛围已经让人失去了鼓掌的冲动，只想安静的躲在角落里暗自疗伤。 slkslk.com “感谢陆行选手和帮唱嘉宾许飞带给我们的表演，接下来让我们把时间交给观察团，看看他们对这首歌有什么评价？” 主持人安吉拉走上舞台打破了比赛现场这种压抑的氛围，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也显示出了观察团众位娱乐公司高管的面孔。 有人拿起了话筒却还是放下了，有人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观察团的所有人成员都沉默着。 他们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首歌，而是不知道应该哪个角度批评这首歌，应该从哪方面引导观众去打低分。 这首歌的效果太炸裂了！ 和这首歌一比，他们之前给自家选手准备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完全就是在被这首歌吊打。 他们当然也可以鸡蛋里挑骨头，非将莫须有的问题强加在这首歌上。 可问题是观众不是傻子。 一首歌好听与否他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真要这么做，他们前半场费尽心思扭转的风评就会再次毁于一旦。 没有一家公司的高层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可是要让他们实事求是的去评价这首歌，他们也做不到，那完全是在给自己添堵。 于是观察团里便出现了从比赛开始到现在最为奇怪的一幕，陆行的演唱已经结束，主持人也将发言的权利交给了他们，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说上一句话。 主持人这时候也不知道应该继续等下去还是转移话题，比赛进行到现在竟然冷场了。 眼看着这个局面还要继续，许多人都开始朝着斯特兰奇示意。 这件事是他组织的，现在这种情况也该他代替其他人出面。 至于斯特兰奇要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和其他人无关。 斯特兰奇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只能黑着脸拿起话筒，“陆行选手这首歌，其实我没什么好评价的，一时间也想不到应该如何评价。” 斯特兰奇的话很有水平，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将空间留给所有人自由想象。 有人认为是这首歌太好了，斯特兰奇一时间想不出合适中肯的评价来。 也有人认为斯特兰奇压根就看不上这首歌，只是因为有太多观众喜欢，不想因此得罪观众才找的说辞。 不过斯特兰奇既然已经站出来了，就不可能真的一点评价都不做。 不评价这首歌，肯定就要评价其他地方。 所有人都在等着斯特兰奇接下来的话。 斯特兰奇也果然没让人失望，话锋一转就开始朝陆行发难：“如果我没记错，这场比赛可是需要帮唱嘉宾参与的，可为什么你的帮唱嘉宾只参与了一部分演唱？ 最后一次演唱，为什么没有给他留下发挥的空间？ 大家都看的出来，你的帮唱嘉宾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差，至少在RAP上面是极为不错的。 所以，这件事让我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 你有什么想不通？ 陆行差点就被气笑了。 其他选手和嘉宾有多少准备时间？ 他有多少准备时间？ 许飞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拿下第一个版本的RAP，在他看来已经很难得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他一样，有外挂傍身。 这些洋鬼子是找不到攻击自己的地方了吗？ 竟然用这个来说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诬蔑 “陆哥其实有和我说过这首歌的第二个版本，但只是学会第一个版本对我来说便已经很吃力了，而且上台前陆哥也没想到还会需要唱一版的。” 斯特兰奇的话音刚刚落下，许飞便连忙出声解释起来。 斯特兰奇话里隐藏的那些恶意他并没有感受出来，只是因为感激陆行带他走上舞台，和他合唱效果如此炸裂的金曲，下意识的出声维护而已。 “可是两个版本的区别看起来并不是很大啊？” 斯特兰奇有些疑惑的继续开口说道，“你开始时的演唱效果真的非常好，即便对第二个版本不是很熟悉，也应该能唱的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对你们优秀的表演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但这也是我个人比较好奇的地方。” 什么叫比较好奇？ 好奇什么？ 斯特兰奇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些话已经足以引起现场许多观众的怀疑。 再加上之前他们一直在给观众陆行人缘差，人品差的思想。 很多人都在想，许飞没有参与第二次演唱，真相到底是如他所说的那样，还是陆行压根就没想过要给许飞机会。 wucuoxs.com “非常感谢斯特兰奇先生带给我们的精彩评论，接下来还有哪位观察团成员愿意对陆行选手的表演做出评价。” 斯特兰奇发表完自己的看法，主持人便再次将话题抛给了观察团。 之前其他选手演唱结束，至少都有四五位观察团成员进行点评，轮到陆行这里不说四五位了，只有斯特兰奇一位，不管怎么看都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主持人也就是这样一问，对还有人发言这种事根本没报多大希望。 陆行原本是要被全场打压的，现在明显已经打压不住了，除了斯特兰奇之外很难再有人站出来。 “我对刚才的演唱本身并没有什么想说的，但斯特兰奇先生刚才的点评却给我提了个醒。” 就在主持人都准备宣布进入直接进入打分的环节的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观察团里站了起来。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许飞没有参与第二次演唱，你可以说第二次演唱是因为观众的请求，不在比赛的正常规划中，可你完全可以继续唱第一个版本。 大家知道许飞的音乐天赋比较差，如果是因为这个我们其实也能理解，可这毕竟是一个需要和嘉宾配合的比赛，你这样对许飞公平吗？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坐下了。 斯特兰奇的点评给所有人都打了个样。 陆行的表演的确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可他们也完全没有必要围绕表演来点评，除了表演之外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说道。 “对于嘉宾有没有全程参与表演这件事我其实不想说什么，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另一个观察团也拿起了话筒，根本没有给陆行和许飞两人留下一点解释的时间。 “刚才所有选手站在这个舞台上都只演唱了一次，第一次你被观众打断我也不说了，可在完成正常的演唱后，你又私自加唱了一场，这对其他选手公平吗？对赛方尊重吗？” “我有些明白之前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当你的帮唱嘉宾了，人品不行的人不会有朋友。” …… 观察团的所有人都学会了，纷纷站出来对陆行进行指责。 理由来来回回也就那几个，不是许飞没有全程参与表演，就是陆行在破坏比赛的公平性。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这年轻人坏的很，歌唱的再好也都别给高分打上两三分意思意思就行了。 观众席上一些观众也渐渐被这些言论带偏。 “不是吧，这些点评我听着怎么这么奇怪，难不成陆行的人品真的很差？” “我也有些怀疑，你仔细听观察团的点评，陆行好像是在打压自己的帮唱嘉宾。” “这有什么好打压的，要不是因为陆行他能出现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吗？而且观察团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别忘了之前他们都是怎么对付我们九州的艺人。” “你不能以偏概全啊，要我说这些人还真没什么问题，他们要真是我网上说的那种人，比赛开始的时候就会将陆行淘汰。” “你意思是陆行的问题了？” “我可没这么说。” …… 舞台下面的观众席上，说什么的都有，乱哄哄一片。 斯特兰奇听着台下的议论，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有《海底》这首歌在，淘汰陆行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可压制陆行的评分，打压他的名声，让其他选手踩着陆行上位。 这几点可还有实现的可能。 “非常感谢来自观察团的中肯点评，接下来也到了激动人心的评分时间，请现场所有观众拿起你们手中的打分器，为陆行选手的表演打分。 打分规则和之前一样，满分一百，弃权则默认为零分，最后得分去全场观众评分的平均分。” 主持人话音落下，舞台后面的巨型显示屏上，所有选手的分数都以圆柱形表现出来，分数越高，圆柱越高。 目前已经上场的选手中，最高分是93.45分。 第一百三十章 拿下第一 随着台下观众纷纷拿起打分器，大屏幕上属于陆行的圆柱也开始向上增长，圆柱上方大大的“0”字也开始出现变化。 20！ 30! 40! …… 几秒钟的时间，圆柱上的数字已经增长到了90分，而且还在继续增长。 以《海底》这首歌的水平，拿到这个分数一点都不奇怪。 舞台下面，顾言他们也在一脸紧张的看着大屏幕。 分数突破85之后，增长速度明显减缓了不少。 不过出现这种变化也很正常。 一方面是赛方为了节目效果，在分数增长到一定程度后会刻意延缓分数的增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现场观众就那么多，等大部分观众打完分后，评分速度增长自然也会放缓。 “你们说，陆小弟最后能拿到多少分。” 苏诗雅看着大屏幕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场比赛干扰因素太多，她也很难判断出陆行最后的成绩。 “很那说！” 张烨沉吟了几秒，“正常情况下他的分数至少也应该在95上下，但观察团刚才的评价明显影响了不少观众，很多人可能不会给出太高的分数。 饭团看书 不过只要不出意外，晋级应该没什么问题。” “什么观察团，一个个说的倒是好听，结果最后还不是为他们自家的选手保驾护航，到了陆行这里就开始在找比赛之外的茬！” 苏璃对观察团也是怨气满满，“他们要是真有本事，就认认真真评价一下陆行的歌啊！” “他们又不傻！如是评价就是给陆行加分，故意抹黑就是给自己招黑。”楚嫣一针见血，算是将这些观察团成员的面孔看了个清清楚楚。 就在苏璃他们小声议论的时候，陆行的分数还在缓缓的向上增长。 86.85！ 87.93！ 89.47！ 90.12！ …… “九十了，而且还在上涨！” 张烨看到这个分数，瞬间激动了。 他以为在观察团的引导下，陆行的分数达到90就已经是极限了。 可圆柱上的数字在90上停留了两三秒后，又猛地一跳，直接达到了92分，然后是93，94，95…… 前半场比赛，包括陆行在内一共有九位选手登台表演。 现在其中八位都已经被陆行扔在了身后。 他又一次登顶第一！ 现场的观众沸腾了。 95分是个什么概念？ 全场几千名观众没有一个人弃权，没有一个人给出低于90的分数，甚至有很多很多人的打分远远高于95分才有可能。 他们知道陆行这首歌备受观众喜爱。 他们知道陆行是唯一一位被观众打断表演的选手。 他们也知道，只有陆行一个人在演唱结束后被全场观众要求再唱一遍。 可刚才观察团在抨击陆行时，明明有那么多人附和。 不仅苏璃他们听到了，现场许许多多观众都听到了，甚至他们就是其中之一。 95分！ 这个分数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应该就已经是极限了吧！ 观察团的成员暗暗猜测。 他们承认陆行这首《海底》，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惊艳了所有人。 他们的抨击，评价也不可能一点作用都不起吧！ 但他们明显低估了《海底》魅力。 下一秒，陆行的分数再次向上一跳，然后紧接着是第二跳，第三跳…… 当评分环节结束时，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赫然显示着98.76分的恐怖高分。 画面定格，所有人傻眼了。 紧接着全场都沸腾了！ “卧槽，牛逼啊！现场难道就没有人给陆行打低分吗？” “我没打？你打了吗？” “老子打的是满分。” “都是一群畜生，谁刚才信誓旦旦的说陆行人品有问题，只配拿零分。” “说说而已，难道还有人当真！再说了人品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来听歌的，又不是当脑残粉追星的。” “观察团那些屁话听听就行，反正歌是真的好听，不给满分没天理啊！” “我也打了满分，那些没谱的事情理会它做什么。” …… 周围的嬉笑怒骂，顾言听到了，张烨听到了，苏璃也听到了！ 我他妈…… 刚才是白担心了！ 谁能想到，前脚看起来好像已经被观察团洗脑的观众，竟然还会给陆行打上一个高分。 甚至许多人给的都是满分。 这并不意味着观察团的那些话没有起到作用，而是陆行这首歌即便只唱了一次，也已经深入人心。 百分之九十九的观众，都愿意为了这首歌打高分，而不是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便随便给上一个分数。 “这小子……” 顾言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奇迹吗？ 传奇吗？ 面对资本的全力围杀，陆行仍然翻盘了，登顶了，拿到了一个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成绩。 舞台上，主持人安吉拉小嘴微张陷入了失神之中，久久都不能恢复。 98.76！ 他们给其他选手疯狂吹捧拉选票，结果全场最高分也才93.45。 陆行从比赛开始的那一刻起，就被各种带节奏，连帮唱嘉宾都是现场找的，还是一个五音不全的“残废”。 如此不利的局面下都能拿到如此高分。 她很难想象，如果失去压制，陆行会拿到一个什么样的分数。 一百吗？ 所有综艺选秀音乐节目中都从未出现过的满分吗？ “非常感谢大家给我这么高的评价，说实话，我看到这个成绩也差点被吓到了！” 陆行说的是实话。 他相信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馈赠，即便面对远超地狱难度的比赛，他也有信心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 但这个成绩，也确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别说废话，我就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听到你的正版歌？” 陆行感谢话语还没说完，距离舞台很近的地方就有人扯着嗓子问了起来。 紧接着周围许许多多观众也加入了其中。 “对，我也很关心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入驻音乐平台的事情了！” “整个九州的歌手中，听你歌的难度是最大的。” “我已经受够了网上那些盗版资源，只要有正版渠道，多少钱我都买。” …… 陆行看着台下这群明显在耍宝的观众，也有些哭笑不得，入驻平台的事情也不是他说了算啊。 他只能先安抚起粉丝的情绪来：“会有机会的……快了快了……比赛结束我就去准备这件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态崩了 陆行从舞台上退下时，主持人安吉拉还没回过神来，倒是舞台下的观众又开启了新一轮的议论。 “听完陆行的《海底》，我才发现之前那些选手唱的都是些什么鬼。” “就是说啊，我都后悔打那么高的分数了！” “嗨！还不都是看在那些明星嘉宾的份上，才给了高分，现在一看，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其他人接下来怎么打分我不管，但剩下的选手想要高分，不说和陆行相比了，至少也要差不多才行。” “都怪观察团里的那些人，将其他选手吹的那么厉害，我还真以为他们能代表新生代歌手的水平呢！” …… 观察团成员的脸色此时都有些难看。 不仅是因为，他们没想到在如此不利的局势之下，陆行还能暂时杀到第一名的位置。 更是因为观众口中的其他选手，基本上都是他们公司的签约艺人，这些选手拿出来的作品也是经过他们精挑细选的。 放在任何一场比赛或者选秀中，都是极为优秀的作品。 可和《海底》一比，就有些相形见绌了，拿下的高分在观众口中也显得有些名不副实。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能好受？ 而且有《海底》珠玉在前，接下来观众的评分如果都以这个为标准的话，后面的选手最后能拿到多少分实在是很难说。 此时后台的休息室中，陆行带着许飞刚从舞台走了下来。 “陆哥，你真的是太厉害了，98.76分啊！全场第一诶，除了你之外，可是连一个超过95分的人都没有。” 许飞满脸激动，明显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各种彩虹屁接连不断的从许飞口中蹦出来。 就连陆行自己也被吹嘘的有些不好意思，“低调，低调。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乔伊还没上场呢！” 有外国选手看不惯许飞这种花式吹捧，忍不住出声酸了起来。 “对啊，不过是暂时领先几分，乔伊才是我们的王牌，他会告诉那些取得一点成绩就洋洋得意的人，什么叫真正的音乐。” “其他的先不说，乔伊的帮唱嘉宾团可是全场最豪华的，我就不信他会输给一个九州人。” “让他再得意一会，接下来就轮到乔伊上场了，到时候他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 对这些洋鬼子的酸言酸语，陆行压根就懒得去反驳，那些嫉妒的小眼神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不是嘲笑许飞还没哑巴有用吗？ 不是嘲笑九州人都是愚蠢的黄皮猴子吗？ 你们现在又在做甚？ 瞧瞧，伟大而高贵的洋老爷，竟然会对一只黄皮猴子产生嫉妒的心思。 你们的高傲呢？ 你们的荣誉呢？ 现在看看，到底谁才是愚蠢的猴子！ 这些话陆行虽然没有说，但偶尔看向这些洋鬼子的眼神，分明带着不屑和嘲讽。 这种眼神狠狠的刺进了其他选手那脆弱的自尊心。 可是面对《海底》的吊打，他们多少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准备的作品根本不是《海底》的对手，只能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万众瞩目的乔伊身上。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下一位参赛选手乔伊和他的帮唱嘉宾团们！” 主持人安吉拉的声音从前方舞台上传来。 乔伊整了整衣领，颇为轻蔑瞥了陆行一眼，这才对着休息室里已经等了许久的明星歌声开口道：“该我们上台了！” 话音落下，四位成名已久的一线歌手便起身跟着乔伊一同登上舞台。 下一秒，观众席上便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 声势甚至比陆行在舞台上时还要浩大，现场已经彻底陷入癫狂之中。 陆行能嗨爆全场，完全是因为足够出色的作品。 而乔伊凭借的却是四位一线歌手的恐怖人气。 “这是劲敌！” 观众席上，顾言给出了极为中肯的评价，其他几人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 陆行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98.76的高分，暂时性的拿下全场第一。 可他这个第一能不能保持到比赛结束，还要看其他选手的表现。 并不排除有选手会拿出更好的成绩将第一从陆行手中夺走。 目前来看，有四位一线歌手作为帮唱嘉宾的乔伊，明显是陆行在本场比赛中最大的竞争对手。 如此豪华的帮唱阵容，整场比赛中可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舞台上，音乐已经响起。 四位一线歌手甘愿成为绿叶却衬托乔伊，伴随着热辣的舞蹈，乔伊的歌声也传了出来。 现场的欢呼声也在这一刻沉寂了下去。 许多观众面面相觑。 乔伊这首歌不能说不好，甚至比之前那些选手的歌明显要好上一个档次。 可对刚刚听完《海底》的观众来说，总觉得这首歌里缺了些什么。 虽然好听，却没有那种击穿心灵的力量。 说白了，就是没有共鸣感！ 陆行的歌，除了好听之外，是会引发回忆的，是会让人流泪的，也是会带来憧憬的。 乔伊的歌，却只占了一个好听，歌里面唱的东西对大部分观众而言好像是在描述一段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很快，一首歌唱完，舞台下面只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和他们登台时的热烈反应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站在舞台上的乔伊和帮唱嘉宾们有些发懵，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bidige.com 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涌现在众人心头。 简单的嘉宾拉票和观察团吹捧之后，便轮到了所有人都期待的观众打分环节。 无数双眼睛紧盯着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 属于乔伊的那根圆柱开始向上攀升。 30！ 40！ 59！ …… 圆柱上的数字很快就攀升到了89.89。 然后分数的增长停止了。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乔伊的分数始终不见继续增长。 “评分器坏掉了吗？” 这个结果不仅乔伊自己接受不了，就连后台的其他选手也无法接受。 主持人看到这个分数也愣了一下，然后按着耳麦不知道再和谁交流些什么，一两分钟过后，主持人重新拿起话筒：“各位观众，非常抱歉，刚才我们的评分系统出了一点点小故障，所以大家重新给乔伊选手评分。” 原来是评分系统出了故障。 乔伊心中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自己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分数、。 很快，新的分数统计出来了：88.76！ 所有人傻眼了！ 这个分数比之前的分数还要低！ 然后是第三次重新打分。 88.49！ 乔伊的分数又一次降低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你刚才打了多少分？”有观众忍不住朝四周询问道。 “86分啊！第一次我给了90，但是后面想了想觉得这个分数还是给高了，这种程度的歌曲要是给90分，对陆行实在有些不公平。你呢，打了多少分？” “我和你差不多，也是八十多分。乔伊这首歌虽然也挺好的，但和陆行还是没法比，八十多分完全可以了。” “诶，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 台下嗡嗡嗡的议论声，乔伊他们全都听到了。 这时候他们才明白，出问题的根本不是打分系统。 而是陆行！ 这只黄皮猴子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将所有人的打分标准给拔高了。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斯特兰奇脸色青的可怕，随便找了个理由就从观察团的席位离开了。 后台休息室里，消息传回，还没登台的选手一个个脸上都和死了爹一样难看。 这还让他们怎么比？ 连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乔伊都只拿到了88分，他们上台只会被乔伊更惨！ 心态崩了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赛后 乔伊下场后，随后的比赛便是连一点看头都没有了，充满了无聊的气息，选手嘉宾心不在焉，观察团的点评满是敷衍，就连主持人也时不时会出现走神的情况。 后半场的观看体验极差！ 许多观众甚至都等不到比赛结束，就早早的离场了。 这些后半场才登台的选手，评分也一路下滑。 基本上都在75分到80分左右徘徊，甚至还有人拿了一个六十多分。 这样一看，反倒是乔伊成了后半场里评分最高的选手。 陆行和许多观众一样，并没有等到比赛结束再统一离开。 乔伊的演唱结束后，他就和顾言他们打了声招呼，自己一个人先回出租屋了。 反倒是顾言他们，对随后的比赛十分感兴趣，一个个都等着看其他选手心态崩了后，还能拿出什么样的表演来。 晚上十一点，体育场内的比赛已经结束。 陆行躺在床上还在刷着手机，微博突然弹出来一条推送消息。 他微博上关注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现实中相熟的人。 其实说白了也就只有张烨赵虎他们几个。 微博深夜弹出来的消息肯定就是他们中有人更新了动态。 点开微博，赵虎的一分钟前刚发布的微博瞬间就弹了出来。 “哎呀呀，小兄弟陆行又拿第一了，没有明星助阵，也没有自家公司的高管保驾护航，听说就连我们这些好大哥好大姐都不愿意给他当嘉宾，你说他怎么就能拿第一呢？想不通！ @瀚海文化，@星辉娱乐，@炫彩娱乐……” 微博的最后是一连串的@，各大娱乐公司，所有参赛选手，所有的帮唱嘉宾；这些人在微博上的账号被赵虎挨个@了个遍。 陆行看到这条微博，差点就没笑出猪叫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赵虎还有这么损的一面呢？ 什么叫又拿第一了？ 什么叫想不通？ 还点名其他选手的嘉宾都是明星，连观察团故意引导散播的谣言都被他拿出来说事。 你怎么就这么损呢？ 这不是故意往某些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对于赵虎的这种行径，陆行只能在他的微博下面默默点了个赞。 他以为自己这样已经很过分了，可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要过分。 陆行点开微博还没有一分钟，一连串来自微博的推送消息就出现在通知栏里。 张烨，陈平，苏诗雅…… 一连串的人都对赵虎的微博进行了转发。 赵虎他们被检票员恶意找茬，拖延他们进场时间的事情，赵虎他们已经给陆行说过了。 这后面要是没人指示就出鬼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那么天真。 幕后捣鬼的是谁，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 所以赵虎他们在比赛结束后突然来这么一出，陆行一点都不意外。 就像他对自己拿下十六强比赛的第一一点都不意外一样。 唯一的感觉，就是觉得有些好笑。 同一时间，燕京市的一处大别墅中，前星辉娱乐总裁，现瀚海文化总裁斯特兰奇先生，也看到了微博上面的消息。 “砰！” 斯特兰奇拿起旁边的花瓶就狠狠砸在了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一片，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 比赛的事情已经让他很不痛快了，没想到微博上还有人阴阳怪气，故意在这气他。 “陆行，赵虎，张烨……” 一个个名字从斯特兰奇口中蹦了出来，这些人只要还待在音乐圈一天，对他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他就不信，自己真的就拿这些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几天之后，青歌赛十六强的比赛视频登陆各大视频平台，瞬间引爆全网，播放量在短短几天之内突破十亿人次，留言破百万。 这种恐怖的数据，将各家平台的工作人员都给吓傻了。 十亿人次的播放量这是个什么概念？ 整个九州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才十四亿、 十亿人次的播放量，这就相当于超过三分之二九州人每人都要看过一次。 这可能吗？ 显然不可能！ 如此恐怖的播放数据，最大的来源还是网友们重复性的观看。 这只是一场比赛，而且是一场表面看起来并不怎么出彩的比赛，不是什么火爆全网足以成为百年经典的电影电视。 平台的工作人员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网友如此疯狂。 直到他在比赛中看到了陆行。 一首《海底》，两种风格。 他沦陷了，开始全网寻找这首歌的资源。 然而网上除了一些现场观众隔空录制的音频，什么都找不到。 最后他只能一次又一次打开了十六强的比赛视频，然后快进到陆行登台的那一秒。 这一刻，他悟了！ 十亿人次的播放量原来就是这样来的。 可是这么好的歌，凭什么连一个正常的欣赏途径都没有。 工作人员心里充满了不满，下意识开始在网上吐槽起这件事来， 同样心生不满的不知平台的工作人员，许许多多找不到字资源的网友也不自觉的加入了讨伐的队伍中。 三大音乐平台的评论区沦陷了。 微博沦陷了！ 短视频平台沦陷了！ 紧接着是各种社交平台！ …… 一时之间，网上到处都是呼吁各大音乐平台收录陆行歌曲的声音。 不少人甚至公开在网上宣布，就算一百元一首的买断价格，他们也能接受。 xiaoshuting.la 这件事甚至都被冲上了热搜。 各家音乐平台因此也不得不重视起这件事情来。 企鹅音乐总部，一场有关陆行的会议正在召开。 坐在主位上的音乐总监，正在向手底下的人征求意见，“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们是怎么想的，是冒着得罪业内一流大公司的代价收录陆行的歌曲，还是继续保持沉默。” 网易音乐，酷狗音乐，九州内所有能叫得出名号的音乐平台，此时都围绕着这件事展开了讨论。 对任何一家音乐平台而言，优质内容就是命脉。 他们只是内容的搬运工，而非生产者。 业内最大的内容供应商就是星辉，炫彩，方杰这样的大公司。 在这些大公司已经明确放话要封杀陆行的前提下，他们如果选择让陆行入驻，必然会得罪这些大公司。 这件事是否会得不偿失，还需要商榷。 即便最后大家同意让陆行入驻，又该给出什么样的条件。 这些都是问题。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央视的电话 就在各家音乐平台一时间还拿不定对陆行的态度时，和水木大学齐名的燕京大学此时正在发生一件大事。 燕京大学三号楼楼顶，一个女学生已经翻到了护栏外面。 楼下，校领导和女生的辅导员都已经赶过来了，周围还聚集了许多燕京大学的普通学生。 “同学，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冷静，想想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他们看到你这样会开心吗？” 教学楼楼顶，校领导带着几个保安气喘吁吁的冲了上来，对着女生苦口婆心的劝道。 “家人？父母？” 女生摇了摇头，泪水滚滚落下，原本抓着栏杆的手也松开了，整个人站在护栏外面，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孩子，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没必要这样。” 看着护栏外的女生，校领导心惊胆战，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想要靠近女生将他救下来，却又怕自己一个小动作刺激到她。 “老师，你刚才不是让我想想家人和父母吗？他们根本就关心我，甚至巴不得我死掉才好。” 女生仰面朝天空看去，努力想让眼泪止住。 “怎么可能，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领导一边继续劝说女生，一边朝旁边的辅导员示意，明显是在问有没有联系到女生的家人。 辅导员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联系到了，他们不愿意过来。” 更过分的话，辅导员并没有说出来。 她其实挺同情这个姑娘的，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中，和生活在地狱有什么区别。 “老师，我这种从生下来就很多余，从小就是家里的赔钱货，如果不是没有我，我妈妈也不会因为生下弟弟而被单位辞退，如果妈妈没有被辞退，弟弟也能拥有更好的生活条件……” 重男轻女！ 所有人心中一沉，虽然现代社会提倡男女平等，但重男轻女的思想在某些地方仍然根深蒂固。 这些地方大多数都不富裕，而二三十年前的计划生育，让一些超生家庭的经济更是雪上加霜。 这个女生明显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 从小被忽略，没有人关心，也没感受过家庭的温馨。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一直都很努力很努力，拼了命的学习，拼了命的想为他们减轻负担，就连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自己兼职攒下的，我也想着毕业后好好孝敬他们，挣很多很多钱。 可他们却连这点机会都不愿给，也不愿意等……” 说到这里，女生已经泣不成声，“我这么这么努力，只是希望他们能将给弟弟的爱稍稍分我一些，只是希望他们能多看我几眼，可他们却因为两万块钱，要把我卖给村子里的老光棍当老婆！”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都瞬间爆发了。 多年的忽视，无数的冷落，终于迎来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这种人大概真的就不配被人爱吧!” 女生一只脚已经从房顶的边缘迈了出去，身体也骤然向下坠落而去。 “不要！” 千钧一发之际，跟在校领导身边的一个保安飞扑出去，死死抓住了女生的手。 但高度紧张之下，他的掌心不由自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这要就导致两人的手根本就抓不紧，女生的手正缓缓从他手里脱落。 “抓住我，别放弃啊！” 楼顶的其他人也连忙冲了上来，试图将女生一同拽上来。 可惜女孩在被保安抓住时已经下坠了一段距离，除了抓住她的保安外，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抓住女孩的。 现在能救女生的只有她自己。 只有她打消心中求死的念头，死死抓住保安的手才有可能获救。 可惜女生从迈出哪一步开始，就已经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 这一刻，所有人都已经绝望。 他们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躲着人群，铺成大海的鳞。 海浪打湿白裙，试图推你回去。 海浪唱着摇篮曲，妄想温暖你。 ……”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歌声。 是燕京大学的学生。 女生坠落下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已经揪紧了。 三号教学楼并不高，女生在楼上说的那些话，他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那些话语中的绝望，他们或许做不到感同身受，却愿意去理解，愿意去包容，也愿意去拯救。 在看到已经坠楼的女生被保安抓住，他们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想办法激起女孩的求生之心。 有去过青歌赛比赛现场的人，当场就听到了这首《海底》，下意识就唱了出来。 虽然唱的不好，歌词里那股抚慰人心的力量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有了人起头，很快周围的其他学生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 于是教学楼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着女孩唱这首歌。 “眼泪没有声音，但我想抱紧你。 你是重要的存在，是某人的星星 …… 曾有温暖的声音呼唤你的你的姓名，你问我路通往哪里，路通往我等你。 …… 来不及，来不及，你曾笑着哭泣。 来不起，来不及，也要唱给你听。 ……” 女生泪水再一次淌了下来。 她回想起许许多多的人来。 大学里时常关心她的室友，总是变着法的帮她改善生活。 高中时的班主任，常常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无偿帮她补课。 小时候隔壁的李奶奶，每一次自己被赶出家门，都是李奶奶将他带回家里。 …… 这样的人其实还有很多很多。 只是以前她总是会忽略，一个人躲在黑暗的囚笼里，默默的流泪。 “学姐，没有人爱你，我爱你呀！” 一声呼喊从楼下传来，打破了女生的回忆。 紧接着更多声音喊了起来。 “对，我们爱你！” “我关心你，不要为不爱你的人伤心，” “世界这么美好，我们一起去看看，那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你的问题，我们会一起帮你解决，绝对不会让你嫁给村里的老光棍。” …… 女生被拉住的手渐渐有了力气，她第一次有了想活下去的冲动。 “救我！” 听到这两个字从女生口中说出，楼顶的校领导和保安们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xiaoshuting.info “手抓紧，千万不能松，坚持一下，我们马上拉你上来。” “嗯！” 女生重重的点了点了头。 有了女生的配合，救援行动就变得简单了。 很快，楼顶上那个一心求死的女生消失了，剩下的便只有一个抱着校领导失声痛哭的孩子。 楼下，看到女生得救，也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这一幕，被燕京大学的一些人给拍下来，上传到了网上。 很快，《海底》这首歌便再一次席卷网络。 下午，燕京大学女生轻生之事已经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网上还有许多人在疯狂讨论。 正在为下一场比赛做准备的陆行，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好，是陆先生吧，我是央视新闻的记者……” 央视记者？ 陆行听到这四个字，瞬间就傻眼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上新闻了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央视新闻在某种程度上都代表着来自官方的态度。 这种态度和某些官方部门在社交平台认证的账号不同，两者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上的。 “你好，我是陆行，你真的是央视新闻的记者？” 陆行此时还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出声确认道。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连央视新闻都给惊动了，就凭他昨天又在青歌赛拿下了个第一？ 可别逗了！ 青歌赛是挺有名，可就算拿下全国总冠军也不至于惊动央视。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报一下记者号，你可以先去网上查一下。”对方也有些无奈。 156n.net 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这些年打着电视台名号的骗子打掉一片又会冒出来一片，也不怪别人会怀疑。 “那倒不用了。” 陆行听到这话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先说好了，我最近没参与过电视台活动，也没抽过什么奖，据我所知，央视新闻也从不搞这些活动。 要是真中奖了，我也绝不交钱，你们要是需要售前，可以从我的奖金中扣。” “我们不要钱。” 电话另一头的记者表示自己很心累。 虽说接到来历不明的电话是应该提高警惕，但这也警惕的有些过头了吧！ “陆先生，我打电话过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想征求你的同意，今天早上燕京大学有一位女学生因为长期被家庭冷落，一时想不开跳楼了。” “啊？” 陆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人家央视新闻的记者都为这件事打电话过来了，他这个时候要是不礼貌性的惊讶一下，时不时有些过分？ “那女生最后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掉下楼的一瞬间被保安给抓住了，不过这不是我打电话过来的原因。 当时女生一心求死，只凭保安根本救不了她。是当时聚集在楼下的学生一起为女生唱你的《海底》，才让女生重新有了活下去的想法，这也是他最后能获救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们央视新闻准备在晚上的节目中报道这件事，届时能需要在节目中播放你的这首歌，希望这件事能得到你的同意。” 电话对面的记者将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同意，我当然同意。” 陆行想不出他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 那可是央视新闻！ 能够出现在央视新闻里，那是多大的一种认可。 更何况一首歌救下一条命这种事，妥妥的好事情。 他是傻了才会拒绝。 “谢谢你的理解。” 打电话过来的记者松了一口气，礼貌性地向陆行表达谢意，接着就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 就在这时，陆行突然喊了一声，然后用一种颇为不好意思的腔调开口询问道，“除了这件事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吗，比如像是采访什么的？” “不好意思，陆先生关于这方面内容我并没有接到消息，如果有消息我们会再次联系你的。” 电话挂断，陆行也知道自己完全是在想屁吃。 《海底》这首歌能够出现在央视新闻中，这已经是多少歌手一辈子都遇不到的机会。 如果没有燕京大学的自杀事件，他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当然如果单纯只是因为这件事的话，也太不可能。 上次秦老带他去见的的那个老人，在这件事中恐怕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晚上七点，央视新闻如期播出。 燕京大学女生自杀的事情果然出现在了新闻中。 不过整件事明显进行了虚化处理，新闻的着重点也不在自杀上面，而是在拯救女生的那首《海底》上。 陆行大概算了一下，关于自杀的报道只占据了不到十五秒的时间，而《海底》的选段就占据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 两者在新闻中的重要程度，高下立判。 “陆小弟，可以啊，都上央视新闻了，什么时候也让姐姐沾沾光……” 新闻还没播完，一个接一个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等陆行应付完这些道谢的电话，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三个小时。 “都上央视了，粉丝值这次应该涨了不少吧！” 挂掉电话，陆行打开游戏面板中的【艺人手册】。 在他自己的立绘下面，粉丝值的确涨了，但也只是从七万多涨到了三十万左右。 这里面有青歌赛燕京区十六强比赛播出的缘故，也有央视报道的缘故，不过大部分应该都是因为青歌赛的原因。 央视的报道中虽然出现了《海底》，但有关他的信息只是一带而过，不是重点。 相比起粉丝值，真正迎来大爆发的其实是影响力，上次只剩下一百多万的影响力，这时候已经再次突破千万大关，而且仍然还在高速增长，很有可能在下一场比赛开始之前，突破之前的最高纪录。 不过目前游戏商城里全都是低级道具，这么多的影响力陆行就是想花都花不出去。 要不再买些敏捷果实？ 陆行想了想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一个走歌手路线的艺人，叠那么高的敏捷有什么用。 还是等日后抽到了其他高级道具的购买凭证，再做打算吧！ 但购买凭证哪是那么好抽的！ 陆行看着只能抽三次青铜盲盒的粉丝值，决定还是先攒攒等着后面拿来抽白银盲盒。 第二天早上，陆行还没睡醒就接到了来自顾言的电话。 顾言只说了一句话，陆行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企鹅音乐要找陆行入驻！ 第一百二十六章 被放了鸽子！ 顾言和企鹅音乐的负责人约在了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左右。 地点也定在了燕京市一家十分有名的餐厅中。 饭桌上谈事情可以说是九州人的传统艺能了，陆行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十点多一点的时候就和顾言已经在包间里候着了。 “小陆，我是真没想到企鹅音乐会同意你入驻，业内的环境有时候也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差。” 包间之中，顾言面露感慨。 入驻企鹅音乐这件事就和《海底》上新闻一样，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之前，顾言也不是没有联系过各大音乐平台。 但无一例外，所有的平台都拒绝的干净利落。 他们甚至愿意上架翻唱陆行的歌曲，都不愿意让陆行出现在他们的平台上。 156n.net 顾言很清楚，这是因为陆行和业内最大的几家音乐公司水火不容。 以星辉为首的几家大公司在动用自身在业内的影响力对陆行进行全面封杀。 各大音乐平台明显没必要为了几首歌而得罪业内最顶级的几家音乐公司。 可现在，他们还是选择了让陆行入驻平台。 这无异于一场伟大的胜利。 只要陆行能入驻三大音乐平台中的任何一家，那些公司再想封杀陆行可就难了。 企鹅音乐到时候总不能坐视不理吧，这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陆行此时心情明显也十分不错，“顾总，等企鹅音乐的人来了，我想提一个条件，让他们删除安吉丽娜版的《孤勇者》，并帮助我们进行维权。” 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维权都不是一件小事情，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 甚至连让对方停止继续侵权在很多时候都是十分艰难。 诉之以法，只是理想化的状态。 陆行和顾言都很清楚维权的最好结果，无非就是赔一点点钱，然后该侵权还是侵权，大不了再赔钱就是了。 赔出的那点钱，对三大娱乐公司而言不过是洒洒水啦。 想要让三大公司和旗下艺人停止侵权，并付出惨重的代价，以天水娱乐的体量根本做不到。 更何况当时距十六强比赛也不剩几天，这件事也只能暂时搁置。 但这不代表陆行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删除翻唱应该没问题，但维权这件事我到时候问问吧！” 顾言显然对维权的事情没有抱太大希望。 企鹅音乐愿意让陆行入驻本身就已经得罪了三大公司，如果再为这件事替陆行出头，两者之间的矛盾只会更深。 这明显不符合企鹅音乐的利益。 维权这件事真要说起来，还是只能靠他们自己。 但在青歌赛结束之前，不管是他还是陆行恐怕都抽不出足够的精力来处理这件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时间很快就已经接近了十二点。 顾言已经看了好几次表，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苏总……” “我这边临时还有点事，你们先等着！” 电话对面，企鹅音乐的负责人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顾言，十分粗暴的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面传来的忙音，顾言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尴尬之色，“对方说还有点事，我们再等等。” 他们明显是被放鸽子了。 陆行还没见到顾言口中的苏总，心里也已经生出几分反感来。 顾言就坐在他旁边，对面是个什么态度，陆行听的很清楚。 临时有事，他不是不能理解。 谁都有突发情况的时候。 可对方对待顾言的态度，明显是没把他们当回事。 不过，陆行也没将事情点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两人又等了一个多小时。 对方还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没办法，顾言再次拨通了电话。 “催什么催？都说了有事，你们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走！” 顾言一句话还没说，对面就再次挂断了电话。 “顾总，不等了，我们回去吧！” 第一次，陆行只是不满。 第二次，可就是一股子邪火开始蹭蹭蹭往上窜了。 “还是再等等。” 顾言心里也憋屈，可他清楚陆行要想冲破业内那几家大公司的联手封杀，企鹅音乐便是最好的机会。 现在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 陆行压着邪火坐了下来，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 “顾总，我去趟卫生间，顺便透透气。” 陆行随便找了借口从包间里走了出来。 他是越等，心中的火气越大。 说好的十一点，这都已经快四点了，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这哪是想合作，完全是在消遣人。 他和顾言两人一直等到现在，也就早上来之前稍微吃了一点东西，一直等到现在一口饭没吃，胃都饿的生疼。 对方要是真有事情，态度平和一点，他也能理解。 可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顾言一直在劝他，他早就已经走了，那会等到现在。 走进卫生间，陆行洗了两把脸，将心中的火气再往下压一压，无意间却听到一个隔间里传来的声音。 “……这事有什么难的，像我，约在十一点，我就是不去，晾着他们，我告诉你，有些人就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晾着又怎么样，他们还不是要乖乖等着。 这叫什么，这叫下马威！不让他们清楚到底谁说了算，什么都不好谈。 谈崩？怎么可能会谈崩，他们哪有这个资本，我们作为强势方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隔间里的人，明显是在和什么人打电话，声音里充满了骄傲，一副指点后辈的口吻，就好像他自己说的真是什么真理一样。 实际上都是一些让人恶心的下作手段。 陆行注意到隔间里的声音，不是因为对方说了什么，而是这声音听着总觉得有些熟悉。 但他也没细想，洗完脸后就直接回了包间。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说什么都不准备等了。 他就不信，没了他张屠户，还就只能吃带毛猪了？ 九州的音乐平台又不止企鹅音乐一家，不和企鹅音乐合作，他也可以找其他平台。 第一百三十六章 傲慢的音乐平台 回到包间，陆行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劝了顾言几句，两人就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这是准备走了？那也行，想走就走吧，我们企鹅音乐也不缺这几首歌。” 男人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添上一杯水看着陆行和顾言两人表演。 从头到尾，他就没有将两人放在眼里，一副吃定了两人的样子，“来之前我刚得到一条消息，青歌赛八强比赛将通过歌曲的网络销售情况决定晋级名额。” 平台和炫彩、方杰这些大公司联手了！ 这个念头犹如一道闪电瞬间击穿了顾言和陆行两人的脑海。 “苏总，我们只是坐的时间长了一些，想活动活动。”顾言压制着内心的憋屈，脸上还要挤出几分笑容。 156n.net “那就活动啊，你们等了我这么长时间，也该活动活动，没事，我可以等你们。” 企鹅音乐的负责人，苏星河嘴上说着可以等，话音还未落下却又开始看时间。 顾言这么说是在为刚才的举动找台阶，可对方明显不愿意给这个台阶，故意摆谱让顾言难堪。 顾言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可对方是九州最大的音乐平台，只要陆行还想在音乐圈发展无论如何都绕不过企鹅音乐。 更何况苏星河刚才近乎已经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他们，不入驻音乐平台，下一场比赛陆行连晋级的机会都没有。 “苏总这是什么话，我们哪能让你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陆行！” 顾言给陆行打了个颜色，示意陆行上前和苏星河打招呼。 “苏总，你好！” 陆行礼节性的伸出手，向苏星河问好。 苏星河的声音他好像有些熟悉。 苏星河看了陆行一眼，完全没有握手的意思，“你自己的情况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得罪了炫彩、方杰，瀚海也就是之前的星辉娱乐，业内根本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不要认为你在青歌赛上表现好像还不错，但青歌赛结束之时也就是你从大众眼前消失的时候，就算到时候你拿了冠军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业内不会有任何一家公司和你合作，各家平台也不会为了你得罪三大公司。 这一点，你之前应该已经体会过了！” 陆行心中一沉。 苏星河说的是之前他被短视频平台删号的事情， 一个视频，一场直播，他在短视频平台上吸了多少粉。 甚至不需要平台运作，他很快就会成为平台顶流，给平台带来巨大的收益。 可平台最终还是放弃了他。 粉丝清零，账号删除！ “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苏星河对陆行的沉默很满意，“七万，全版权，独家授权，没有分成，这是我们企鹅音乐给出的价格。” 陆行不知道这个价格在业内是个什么水平，只是下意识觉得有些低了！ 他拿出来的歌曲，放在穿越前都是经典，都是火遍全国的爆红金曲。 这种水平的歌，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都不可能只值七万。 顾言听到这个价格，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 他是懂行的人，很清楚这个价格被压的有多狠。 “苏总，陆行现在的情况是不太好，但七万一首的价格确实有些低了！” “七万一首？你不觉得这个价格有些太高了吗？” 苏星河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神色戏谑，“我的意思是，七万七首，一万一首，从预选赛开始，一直到十六强比赛结束期间，他一共唱了七首歌，这些歌打包给我们企鹅音乐，一共七万！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签订独家协议，十年之内，陆行的所有歌曲都只能授权给我们企鹅音乐。” “不可能！” 陆行冷声拒绝了苏星河的条件。 七万一首，他都觉得亏得慌。 一万一首，白菜价都没这么便宜。 还要独家授权的全版权，甚至未来十年所有歌曲都只能授权给企鹅音乐。 这种条件根本不是苛刻不苛刻的问题，而是在趁火打劫！ 作为企鹅音乐的高管，苏星河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些歌曲的价值，不知道陆行未来发展的潜力吗？ 他要不知道这些，压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陆行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苏星河的声音他为什么隐隐间有一种熟悉感。 刚才躲在卫生间隔间打电话的人，就是苏星河。 对方今天过来，根本不是想诚心合作，而是想将他吃干抹净。 “苏总，这种条件我们真的没办法答应。” 顾言这时候也看明白了，这苏星河完全就是一头吃人还不吐骨头的野兽。 来之前，他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每首歌以二十万的价格贱卖出去，而且还不是全版权。 一万！ 打发叫花子都没这么打发的。 “随你们的便！” 苏星河早就预料到陆行和顾言不会答应这么苛刻的条件，不过他却一点都不着急，“顾言，你们和星辉的维权官司好像还没打？ 这个官司好像也没法打了，《孤勇者》这首歌虽然是三家公司旗下的艺人一起翻唱的，但却是星辉一家公司发布的，现在星辉连公司都已经注销了。 你们找谁打官司？找安吉丽娜这些歌手吗？ 他们也是在完成星辉的工作，你们就算要起诉好像也和他们没多大关系，到时候最差的结果也就不过是赔钱。 一群一线歌手会差那点钱？ 不过话说回来，你说这《孤勇者》的版权要在我手上，他们还会如此肆无忌惮的侵权吗？ 才华这种东西其实挺值钱的，可也要看放在谁手里。 你说呢？” 苏星河十分随意的看了一眼顾言。 有些话他虽然没有说的很明白，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苏星河话里的意思，他们自然听的出来。 无论是天水娱乐，还是陆行，都和业内这些大公司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对方有无数种方法能玩死他们。 就像他们对《孤勇者》的侵权！ 对方根本不怕他们去维权，维权也动摇不了对方的根基。 反倒是他们自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最后得到的结果也未必会称心如意。 苏星河开给他们的条件，虽然已经差到和白给没什么区别。 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处的。 至少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对方动的可就是企鹅音乐的蛋糕了。 “苏总，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顾言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希望对方能给他们一点缓冲的时间 “那就等你们想好了再联系我，不过我下次再来可就不是这个条件了。” 苏星河起身准备离开，“你们也可以联系一下其他平台，他们未必会给出这么好的条件，而且整个九州的音乐平台加起来，有实力签下你们平台也没有几个。 还有，下次找我不要来档次这么低的地方，跌份！” 苏星河走了。 陆行和顾言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差。 “顾总……” “我联系一下其他平台，我就不信所有平台都给不出一个比较公正的价格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白菜价！ “赵总，你们给的这个价格真的太低了……” “你要认为低，那就算了。” “嘟！嘟！嘟……” 天使娱乐，公司内部。 顾言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一脸无奈的放下了电话。 “对方都开了那些条件？”陆行在一旁出声问道。 “每首歌7000元全版权，没有分成，未来五十年你的所有作品都要以这个价格给他们独家授权。” “和这些平台一比，企鹅简直都是良心平台了。”陆行忍不住开口讥讽起来。 这已经是顾言联系的第七个音乐平台了。 九州有名有姓的平台，他们几乎都已经联系了一个遍。 这些平台给出的条件，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怎么样？要不要联系一下企鹅音乐的苏星河？” 顾言心里已经生出了准备妥协的想法。 企鹅音乐开出的条件虽然也不怎么样，可也要看和谁比？ 和其他大大小小的平台比起来，条件多少能好上那么一点。 陆行没有回答顾言的问话。 他对入驻企鹅音乐这件事，是打从心里排斥。 其他先不说。 就企鹅音乐派来的苏星河，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看过他和苏星河一眼。 对方要的只是尽可能从自己身上获取更多，更大的利益， 自己的发展，自己的未来，从来都不在对方的考虑范围之内。 “别犹豫了，下一场比赛晋级名额是以网络销售情况为判断标准的，你在比赛开始之前总是要选择一家平台的。” 顾言看出了陆行的犹豫，出声劝了起来。 “现在可以选择一家平台，那比赛结束后呢？” 陆行反问顾言，“借助这些音乐平台，打破星辉他们的封杀或许便不再是问题，但不过是刚出狼穴又入虎窝。 这些音乐平台不榨干我们身上最后一滴油水是不可能罢休的。 他们以为面对业内的重重封杀就吃定了我们。可我偏不让他们如愿。” 一家平台给出这种白菜价，陆行还能理解，是有人利欲熏心。 可当所有平台给出的都是这样极为不公的条件。 那就不是某一个平台，或者某个人利欲熏心，而是整个行业的生态出了问题。 要说这件事背后，没有方杰炫彩这些公司的影子，陆行是打死都不信。 在正常合作的情况下，陆行能给平台带来的利益，这些平台不肯看不到。 九州文化产业的凋零，从这个角度看不仅仅是因为文化出现了断层。 更大的原因在于外国的资本的打压，和国内资本的软弱上面。 两个世界的进程是不同的。 陆行穿越前的那个世界，无论是音乐平台还是视频平台，都不仅仅只是一个单纯的平台，一个优质内容的掮客。 他们同样也都是优秀内容的出品方，有自己的影视音乐业务。 可这个世界不同。 各大平台有关这方面的业务早就已经放弃了，所有内容都只能依靠业内大公司输血，本身没有一点创作能力。 这也是各家平台如此软弱的原因。 一个陆行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比得上整个音乐圈。 这也是所有平台的共识。 这些道理顾言都懂，只是大环境如此，他能无能为力？ 饮鸩止渴也是止渴！ “我再想其他办法。” 顾言知道，自己其实不可能有其他办法。 这样说，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先正常参加比赛，平台的事情也不用这么着急，钱上面多退让几步也没关系，但未来的事情绝不能答应。” 陆行也知道任何一个平台这时候要允许自己入驻，必然会和整个圈子交恶，想避免这种事情只能和三大公司进行利益交换，为此少不了要大出血。 所以，版权费现在少给一点，他觉得很正常。 可妄图以现在的价格将自己彻底绑死在平台上，那完全就是在把自己当傻子欺负。 这种事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 真要答应了，不说别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糟践了拿出来的那些作品。 和顾言说完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其他事情，陆行就先从公司离开了。 找平台合作的事情上，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为下一场比赛准备演唱歌曲，才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下午。 陆行还在头疼八强的舞台上该选用那首歌。 他脑海里的优秀歌曲太多了，有时候选择太多也是一种痛苦。 但想想的每一场比赛都总会整出一些幺蛾子，提前准备的歌曲从来就没有用上过。 陆行也就妥协了。 铃铃铃…… 这时候，陆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楚嫣？ 陆行看到来电号码，也有些奇怪。 他之前和苏璃这个闺蜜见过几次，还一起吃过饭，也互相留了电话， 可两人认识也是因为苏璃，交情算不上有多深厚。 当然，楚嫣之前给他介绍星辉，将公寓借给他和苏璃，还有去比赛现场给他捧场，这些帮助，他都急着。 “喂！” 陆行接通电话，打了声招呼，“楚大小姐，你今天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 “我也不想啊，主要是有个朋友托我问你件事。” 楚嫣大大方方，对陆行的调侃也不在意。 “问我？” 陆行心里越发感到奇怪。 他虽说不清楚楚嫣的家世，可从平时的接触也看的出来对方非富即贵。 楚嫣的朋友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来问自己？ 苏璃这个小矮子倒是除外，但苏璃要问什么也没必要通过楚嫣。 “我圈子里几个朋友这段时间开了一家平台，让我问问你唱的那些歌版权还在不在手里，在的话，他们想要个授权。 yyxs.la 不过他们也是刚起步，给的钱可能不会太多，你要是有这个意向，我可以帮你们牵个线，先见上一面。” 楚嫣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陆行略微思考了几秒钟，“所有歌的版权都还在我手里，可以先见面谈一谈，要是合适的话，授权给他们也不是什么问题。” 陆行对这件事其实没抱多大期待，但楚嫣也帮了他不少，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你下午没什么事的话就今天吧，我让他安排一下！” 楚嫣这边十分干脆，见陆行也没有其他意见，就联系自己的朋友先安排地方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邓总 没几分钟，楚嫣便发给陆行一个地点，时间约在了下午五点左右。 陆行看了一下，对方定的也是顾言之前邀请苏星河时订的餐厅。 陆行不像某些人，有晾着别人的坏习惯。 和顾言将这件事简单说了一遍之后。他便提前了十几分钟去赴宴了。 等赶到地方，陆行才发现对方来的比他还早，已经和楚嫣在包间里等了一段时间了。 “陆老弟，来了！” 陆行刚走进包间，一个年轻人就十分自来熟走上来勾住了他的肩膀，“这次无论如何你可得拉老哥我一把。” 陆行看了一眼包间里的楚嫣，一时间还有些懵。 这是个什么情况？ 来的路上，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这种二代子弟可能会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谈合作，也可能借着上一辈的身份来压自己，又或者和其他平台的高管一样根本就不把他一个小歌手放在眼里，也有可能是表面敬重骨子里却带着傲慢……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没想过对方会放下身段，甚至还表现的这般自来熟。 “小邓子，我以前在大院里的跟班，这次就是他想找你帮忙。”楚嫣出声向陆行介绍道。 “邓总！” 陆行开口喊道，算是打招呼了。 楚嫣在对方面前可以随便，那是因为两人的交情。 但他不行。 “叫什么邓总，我也就比你大上两三岁，你要愿意就喊我一声邓哥，不愿意就和嫣姐一样喊我小邓子就行，都是自家兄弟，我没那么多计较。 先看看想吃点什么，自己点。” 小邓总按着陆行坐下，又将菜单递了过去。 “邓总看着安排就行。” 陆行将菜单推了回去，“我听说邓总和朋友开了一家音乐平台，这次是想要我手上那些歌曲的授权？” “是有这么回事。” 小邓总点了点头，随手点了几个招牌菜，便开始谈起正事来。 “嫣姐应该已经和你提过这件事了，不过我这平台也才刚刚起步，说是一个空架子也不为过，资金方面也比较紧张，所以可能给不了你太高的价格，但其他方面的条件我可以放开。” 小邓总将两份文件推到陆行面前，“这是我草拟的两种合作方案，陆老弟先看看。” 陆行接过文件细细翻阅起来。 小邓总给出的两个方案，明显要比其他平台的好上太多。 一个以分成为主，陆行占据所有歌曲后续收益的百分之七十，授权费十五万一首。 另一个以授权费为主，一首歌授权费五十万，后续收益陆行都只占据百分之四十。 除此之外，两个方案都非独家授权。 这也就意味着，陆行将歌曲授权给对方的同时，还能授权给其他音乐平台。 一首歌，挣几份钱。 “陆老弟，我知道我给出的条件可能比不上那些大平台，但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 小邓总面色多少有些尴尬。 陆行从预选赛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一共唱了七首歌，每一首都是经典中的经典，都是无数人追捧的爆火歌曲。 现在去网上随便看看，到处都在求陆行的歌曲资源。 甚至还有土豪已经在网上开出了五万一首的高价，只为求来陆行歌曲的高清资源。 他开出的价格确实有点羞辱人的意思。 分成条件虽然给的十分优厚了，但他们就是一个还没正式上线的小平台，单曲销量能有多高？ 这个时候谈分成，实在是拿不出钱在这糊弄人呢。 他小邓子虽然放荡不羁爱自由，可也要脸啊！ 特别是还当着嫣姐的面。 “两份方案，我比较中意分成，不过签合约的事情我还要回去和公司简单讲一下，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陆行将合约合上，他就算现在答应小邓总顾言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不过他毕竟还是天水娱乐的签约艺人，就算有些特权，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顾言来决定比较好。 “陆老弟，你这就答应了？” 小邓总也没想到陆行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他知道对陆行这样的天才歌手而言，自己开出条件有多差。 也做好了和陆行围绕两个方案唇枪舌剑准备。 就算陆行看完合约后拂袖而去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你要不再看看，看看还有想加进去的条件，或者钱这一方面要不要再加点，说实话，你答应的速度这么快，我心里没底啊。” fantuantanshu.com 小邓总倒不是担心陆行变卦，主要是这件事实在太过魔幻。 楚嫣冷着脸看了小邓总一眼，大概是猜出了小邓总给出的条件可能并不是多合理，也在一旁开口劝道： “陆行，该什么条件就什么条件，没必要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吃亏。” “邓总给出的条件我已经很满意了，是你们不知道之前其他平台给我的的条件，才会觉得这些条件差。” 陆行将企鹅等平台给出的条件和楚嫣和小邓总两人简单说了一下。 楚嫣还好一点，小邓总整个人都听傻了。 “一万一首，还要全版权？他们这哪是合作，分明就是吃人！” 小邓总义愤填膺，“我都觉得我给你的条件已经很昧良心了，没想到这些平台比我还狠！ 还要以这个价格买断你未来十年的歌曲购买权，他们怎么不上天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陆行也很无奈，“他们只不过想让利益最大化。” “可这也太过分了！” 小邓总还在愤愤不平，不过很快也就偃旗息鼓了。 他在星辉娱乐有过股份，当过董事，即便从不管事，国内的大环境多少还是知道的。 陆行是九州人！ 这个标签注定了他会被业内的主流群体排斥，那些外国佬也不愿意看到一个九州人出现在他们的自留地，分走他们的蛋糕。 之前他只是没去关注过，也没朝这方面想过。 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只是稍稍一想就能想明白的东西。 “陆老弟，不管怎么说，你同意将自己的歌授权给我们平台，解决了我一个大问题，我邓武投桃报李。以后你有我罩着，绝对不会再有这么些糟心的事情。”邓武言之凿凿的向陆行保证。 “那就多谢邓总了！” 陆行只是笑笑，邓武话他并没有往心里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题 “嫣姐，陆行被业内联手打压的事情我多少是知道一些，但我是真没想到他们下手会这么狠！” 一顿饭吃到晚上七八点，陆行也就先走了，留下邓武和楚嫣两个发小在这里叙旧。 邓武想起各家平台给陆行开出的价格，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你这是后悔自己价格开高了？” 楚嫣看了邓武一眼，出声反问道。 “哪能啊？我小邓子就是再丧良心，也不能坑嫣姐你的朋友。” 邓武腆着一张脸嘻嘻哈哈连忙否认，“而且我是真的想扶这小子一把，嫣姐你也知道我爸的工作，这些年我们在文化领域被人打的很惨，上面许多人对此很不满。 陆行的出现给许多人都打了一剂强心剂，我要是能够在这时候帮衬一二，很容易得到上面有些大佬的好感。” 对邓武这个层次的二代而言，无论是之前持有星辉股份也好，还是现在开办平台也罢，都不算什么正途。 等差不多玩够了，也收心了，就会想办法进入到体制里面。 如果能够在这之前就得到某些大佬的青睐，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你准备怎么做？” 楚嫣很清楚邓武的想法，但还是想问问等邓武的打算。 “简单啊！全力捧他就行了，那些公司不是想封杀他吗？各家平台也想借着这股东风尽情压榨他，我就反其道而行，不然我说要罩着他岂不是在说笑话。” 邓武压根就不担心会这样会得罪炫彩，方杰这样的大公司。 以他的身份，这些公司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找他麻烦。 由他来做陆行的上面的人，再合适不过。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了解他一下。” 邓武看向楚嫣，略微停顿了一下，“嫣姐，他是你的朋友，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你可要给我交个底，他到底值不值得我全力去捧？” 楚嫣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她对陆行的了解更多的还只停留在陆行的才情上。 人品如何？ 她不能武断的给出答案。 “我个人是没发现他有什么大问题，而且从他的每场比赛来看，也比较有原则，应该不会出现倒向境外资本和业内那些大公司的事情。 不过就算你想保他，事情恐怕也没这么容易。” 楚嫣很快就话锋一转，“你愿意捧他是你的事情，但你公司里的其他人未必就会同意，你也未必压得住他们。” 论家世，楚嫣这群小伙伴里，也就是邓武和他比较接近。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差了一点。 但就是差的这一点，就导致大家的想法未必会是一样的了。 邓武能够不怎么在乎平台发展，是因为他真的不缺这一点，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这一点，楚嫣看的很清。 就说她认识的这群二代里，除了邓武和他相处时想法比较单纯，其他人哪一个没点别的想法。 “不是还有嫣姐呢，我手里股份分你一半，我就不信那些混小子那个还敢说个不字。 话说回来，嫣姐你也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什么时候准备回去？” 邓武表面没个正行，问题却直击要害，“我知道嫣姐你不满意家里的安排，可这总躲着也不是个事，就算不想回去也没必要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真有什么事，大家多少也都能出点力。” 楚嫣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谁让你来的？” “啊？” 邓武还没反应过来楚嫣话里的意思，“什么谁叫我来的，我找嫣姐还需要问别人吗？” 楚嫣看了邓武一眼。 编！ 接着编！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邓武平时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她能不清楚？ “真没什么人叫我来，就是前两天喝了点酒，吹牛时说我能联系到你，东来他们就托我问问嫣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邓武跟犯错的小孩一样，低下了头，小声解释道，“不过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嫣姐你在哪，也没说过我们一起吃饭的事情。” “有区别吗？” 楚嫣认不出出声嘲讽起来，“以前他们没有方向，现在要找到我很麻烦吗？你回去帮我带句话。 就说我出来散散心，过段时间会自己回去，让他们都滚一边去别过来打扰我，我没回去前，谁要敢在我面前晃悠，别怪我翻脸。” “我知道了，我会去给他们说的。” 邓武很清楚楚嫣这次出来，和家里闹得有多厉害。 很多事情不是他们不愿意，就能躲过去的。 这一点，他知道，楚嫣也知道。 楚嫣躲出来也只是在表达不满，在向家里抗议。 到了最后，她还是要回去的。 以他们所接受的教育，很难会出现电视里的情节。 什么千金小姐抛弃门当户对的未婚夫，嫁给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这种事自古以来都只是穷人的幻想。 门当户对，强强联合才是他们的首选。 他们那个圈子，真要有人干出这种事来是会被所有人嗤笑的。 不过楚嫣的话，他也不敢忽视。 从小一起玩到大，邓武很清楚楚嫣是什么性格，说到绝对就能做到。 他们这些一起玩到大的人里面，真有人敢来劝说楚嫣，楚嫣绝对是会翻脸的。 “回去吧！” 楚嫣也不想再去计较这些事情，两人很快就散场了。 随后几天，一个名为天天音乐的平台，开始在各大网站上铺天盖地的投放广告。 bqgxsydw.com 平台主打的宣传内容就是陆行！ 号称全网唯一能够听到陆行正版歌曲的平台。 凭借这个噱头，平台还未上线，便引来大量网友关注。 “陆行的歌，我已经找了很久了，一直都找不到正版渠道，现在就想问一句，平台什么时候上线。” “终于来了，泪目，天知道这段时间我都遭受了什么样的催财，网上流传出来的资源质量太次了，全是杂音，根本听不清里面都是什么内容。” “我也期待了好久，上次陆行说你会解决这个问题，我以为还需要好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有正版资源是挺好的，但为什么不是三大音乐平台啊！”“也不知道新平台的曲库全不全，如果不全的话，就为了一个歌手就换套常用的音乐软件，的确不怎么划算。” “我也在怀疑这个事情，毕竟是一个新平台，曲库未必会有三大平台的齐全。” ……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对陆行的歌都十分期待，但同时也在担心新平台的曲库问题。 为了一个人就更换日常听歌软件，对很多人来说的确不怎么划算。 同一时间，天天音乐背后的公司，此时也正在召开一场会议。 第一百四十章 矛盾 “平台的宣传方案是谁改的？将陆行当成宣传噱头，真亏你们想的出来，一个个难道都不知道他在行业里是个什么情况吗？” 会议室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正对着下面一群人发飙。 这些人里面有公司花高薪聘请的高管，也有和年轻人一样以股东身份坐在这里的二代子弟。 此时，所有人噤若寒蝉根本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搭话。 宣传方案被改这件事，公司部分高管是知道的，但这些坐等分钱的股东们未必就有几个人去关注了。 看到这一幕，年轻人心中怒火更盛，“出了这么大的问题，难道连敢站出来解释一下的人都没有吗？” “你想要什么解释？”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踢开了，邓武吊儿郎当的从外面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旁边一张空椅子上，“方案是我让人改的，李东来你有什么意见？” 邓武话里充满了火药味。 在楚嫣的事情上，李东来可是狠狠的把他坑了一次。 “邓武，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你改方案为什么不和我说？”李东来压着火气出声问道。 如果说这话的是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他早就让其滚出去了。 但邓武不行！ 论家世，论身份，邓武都比他强。 “和你说？” 邓武眼神玩味，“我一个公司副总，就这点事还需要和你请示？更何况，网上的呼声你也看到了，多少人都在等着陆行的歌！ 用他来做宣传，有什么问题？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我们平台正式上线，这是好事啊！” “好事？你这是在毁了平台，陆行被全行业封杀的事情你不知道？炫彩方杰等公司对他是什么态度你不知道？ 你现在公然支持陆行，我们还怎么和他们合作？” “那就不合作了！” 邓武一脸无所谓，“没了他们，难道整个九州就没有其他音乐公司了吗？我们平台难道还就没法上线了不成？” “邓武！” 李东来这次彻底怒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捧陆行，不在乎公司死活那是你的事情。 但今天坐在这里的人，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 你要签下陆行，我没意见，但你要拿着公司的资源让陆行去和炫彩、方杰打擂台，我绝不同意。” 李东来的话说的其实已经很隐晦了。 邓武的那点心思，他看的很清楚。 邓家就邓武一个孩子，以后肯定是要进体制的，现在给自己铺路没有什么错。 可这里包括他在内的另一部分二代，很多人在家里并不是最受宠的一个。 公司的生死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小事。 邓武的脸色明显黑了下来，“李东来，你非要和我对着干？” “不是我要和你对着干，是我不能看着你毁了大家的心血，允许陆行入驻已经是我的底线，但绝不能让他成为平台的招牌。我就不信他一个人的号召力难道还能比的上半个音乐圈？” 李东来心里很清楚。 以他们这些人的背景，炫彩方杰这些大公司肯定不会搞什么特意针对，可就是拒绝合作这一条已经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作为业内的头部公司，过去几年大火的歌曲至少有一多半都出自这些大公司，而且一线歌手基本上都是这几家公司旗下的艺人。 任何一家平台想要发展，都绕不开这几家公司。 为了陆行，而和这几家公司断开合作，怎么看都像是失了智。 “我也认为东来说的有道理，这件事要不就这样算了。” “是啊，武哥，为了一个陆行破坏我们和业内大公司的关系，真的不划算。” “其实我挺理解武哥的想法，他想扶一下我们的本土歌手没有错，可我们现在真的没这个实力。” “作为一个歌手，陆行是挺不错，我也挺喜欢他的歌，可他在观众面前出现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影响力肯定比不上其他歌手。” …… 会议室里，其他二代子弟们也纷纷开口支持李东来。 根本没有一个人站在邓武这边。 “一群白痴，真以为只要和方杰这样的大公司合作，就能发展下去？” 邓武已经懒得再去和这些人多费口舌了。 他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 可他将陆行当平台噱头来宣传，不仅仅是因为私心。 更是因为他很清楚，一个新平台需要生存下去就要和那些老平台有一定的差异性。 陆行就是他给平台找的差异性。 他今天到公司来，是想着将陆行的合同落实一下，再看看公司账面上还能调动多少钱，看看能不能从陆行手里拿到一段时间的独家授权。 时间不用太长，一两年就行。 这段时间，足够他们的平台站稳脚跟了。 可现在，看看身边这群鼠目寸光的白痴，明显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我手里的股，你们有谁想要自己来找我，另外你们有谁想跟我另起炉灶，也可以私底下来找我。” yawenba.net 邓武扔下一句话，扔下会议室里面面相觑的众人，直接起身走了。 “东来，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劝劝武哥？” 一个二代凑到李东来身边小声问道，“这么多年的朋友，为了一个歌手闹翻，不值得！” “是啊，要不我们就按武哥说的来吧，其实仔细想想，陆行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这几天用他来给平台宣传，平台的热度明显比之前高了好多。” “而且武哥说要退股，我们现在谁手上都没有多少钱能一次性将他的股买回来，公司账面上也没那么多钱。” “以后还有很多事都需要武哥出面，他真要走了，随后的事情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之前很多事都是武哥负责的，现在他一走，平台上线时间就要推迟了。” ……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跟着劝起来。 这些人平日里也都是跟着邓武，李东来几人屁股后面转。 现在看到这种情况，当然要出来打圆场了。 “闭嘴！” 李东来怒喝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脸色变的异常难看，“没了邓武，公司难道就开不下去了？ 他不是要卖股份吗？我有一个朋友正好对这件事比较感兴趣，他要走就让他走。 他不是想另起炉灶吗？不是为了陆行要和我们闹翻吗？ 我现在就等着看他能弄出一个什么样的平台来！” 出了公司，邓武想了想还是第一时间给陆行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既然已经决定出来单干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和陆行说清楚。 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把陆行挖到自己这边来。 也幸好他和陆行的合同这段时间一直都还没签。 不然事情多少还有点麻烦。 第一百四十一张 陆行的决定 下午，燕京市的一家咖啡厅里。 陆行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户旁边的邓武：“邓总，突然打电话找我是什么事？” “我从之前的公司退出了，准备自己重新搞个平台。” 邓武大大咧咧，一点都没瞒着陆行的意思，“你合同这不是还没有签呢，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是想继续签我之前的公司，还是跟我去新平台。 如果去新平台的话，条件还是我之前给出的条件，当然资源和宣传方面肯定没有之前那么多。 原平台的话，其他我不敢保证，但我之前答应你的条件也不会出什么变故。” 邓武有这个自信。 他就算离开了之前几人一起开的公司，大家毕竟还是要在一个圈子里混的。 这点面子他们总是要给自己的。 而且，就他给出的价格，平台一点也不亏。 陆行沉默了几秒，这才开口问道，“邓总，方便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从之前的接触来看，邓武根本不像会和前公司分道扬镳的人。 突然告诉他这样一个消息，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管是留在原来的平台，还是跟邓武去新平台。 陆行总要弄明白这之间是发生了什么。 “能有什么原因，单纯想法不同，他们想卖某些公司一个面子，好方便接下来的合作。” 公司里发生的那点矛盾，邓武并不想说的太详细。 以他性格，不屑于用这些事情来影响陆行的判断。 他是希望陆行和他去新平台的。 陆行要是愿意跟他去新平台，皆大欢喜，没什么可说的， 陆行要是想留在原来的平台，他也无所谓，只能说他和嫣姐都看错了人。 “邓总，我和你去新平台，之前都是你和我对接的，其他人我也不熟悉。而且我的对你说的某些公司也没多少好感。” 陆行略微思考了片刻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有些事邓武没有明说，不代表他一点都猜不出来。 所谓想法不同，大概说的就是之前平台推广广告以他为主的事情。 很明显邓武原本的公司里有人对这件事不满了，更准确的说是引起了业内部分公司的不满， 当然，仅凭着邓武他们这群人的背景，也没人敢拿他们怎么样。 可架不住他们要自己投敌啊。 “陆老弟，我果然没看错你。” 邓武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老弟你放心，哥哥以后绝对不会亏了你，等平台上线，你就是我们平台的主打歌手，所有资源宣传都优先提供给你。 授权费我是的确没办法给你接着涨了，但分成我给你再加百分之二十。 怎么样，哥哥我够意思吧！” 邓武一脸得意的看着陆行，就等着陆行给他狂吹彩虹屁了。 但陆行明显就没有邓武这么乐观，“邓总，平台这边你有什么想法？你从之前的公司退出，以后和他们可就是对手了。” 有些话陆行并没有点明。 业内的其他公司或许会对邓武的身份多少有些忌惮，也乐意买它一个无伤大雅的面子。 但他之前的公司可未必就还有这种好心肠了。 仅从人性来讲，对方肯定也不愿意看到邓武这边风生水起，不在暗中使绊子就已经算善良的了。 而邓武的身份，对他之前的合伙人来说，还真不一定需要注意。 “这方面你不需要担心，平台框架搭建花不了多少时间，主要是其他歌曲版权的其他，还有宣传方面比较耗时间，而且还需要大笔的资金注入。” 提到这个问题，邓武多少有些头疼， 他一个人手上的资金，肯定没有一个小团体所有人加起来的多。 “说实话，我现在手上资金并不多，就连给你的授权费可能都需要先等一等，宣传的话，广告投放肯定达不到之前的力度，而且随后的注册人数也是问题。” “授权费我倒是不急，不过邓总你既然说到了宣传，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陆行想起了穿越前许多互联网大厂的套路。 这些套路，好像还从没在这个世界出现过。 邀请好友！ 抢红包! 砍一刀！ …… 一个接一个的互联网套路被陆行讲了出来。 邓武看向陆行的眼神此时都变了。 这都是些什么不当人的魔鬼想法。 完全是将用户当韭菜噶啊！ 就这一通操作下来，不把周围亲朋好友都安利一边根本不可能罢休。 先不说用户怎么想，就连邓武这个受益者此时也有些听不下去了，“陆老弟，我们这是不是有些太不当人了。 像你说的要计算到小数点后六位，却只显示后两位，这有些太过了吧！ 欺负二傻子都没这样欺负的。” “思路就是这么个思路，具体操作你自己把握，商业上的事情我也不懂。” 2kxs.la 陆行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他说的是大实话，这些套路都是原来是什么样，他给邓武说的就是什么样。 但架不住邓武压根就不信啊。 不懂商业？ 不懂商业还能想出这么不当人子的注意来。 资本家的心都没他陆行黑。 “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不过最后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下。” 陆行放下水杯，想起了前两天他和顾言的对话。 邓武给了他两份合约让他选择。 一份以授权费为主。 一份以分成为主。 他是天水的签约歌手，收入里本身就有一部分要交给公司。 这种事当然要回去和公司商量一下。 不过公司上下明显都对陆行很信任，让他自己做决定。 对陆行而言，他能争取到的最大优势，其实是粉丝。 天水娱乐和其他娱乐公司比起来，实力还是太差了一些。 如果只考虑自己，陆行其实是想选分成模式，然后放弃所有分成减轻粉丝的听歌支出。 但他毕竟还要考虑公司的收益。 天水体量虽小，可公司上下也没少为他的事情出力，他总不能只考虑自己，就让公司放弃这一部分收益。 但顾言明显和陆行想到了一块去，在陆行还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想法时，顾言便已经主动提了出来。 “邓总，你上次说的合约，我决定签分成，但有一点我觉得应该改一下，我所有分成都以折扣方式发放给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