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神》 第一章 借人 潜龙在草野,高手在民间。 眼观当今社会,其实真正的高手已然所剩无几。 好在当年文革期间,有些高手躲进深山老林之内,巧运保住了小命一条,这才有了下一代的牛鬼蛇神出现。 而我的师傅陈由皮,便是个会算命的民间高手,镇里人都管他叫神算子:陈师傅。 “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咳…咳咳……” 屋外大雨作乱,师傅躺在摇椅上道出乡里民谚,突然老病又犯,咳嗽不止! 我在二楼用手机短信,跟隔壁的校花妹子聊着天,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这便狐疑下楼时,方才看见师傅往裤兜里,塞入一团沾染有鲜红血液的卫生纸! “师傅…你又咳血了!我这就去林医生那里给你买止咳药,你等我!” 一步四台阶,我抓住师傅的手,心慌意乱说罢,就要冒着大雨出门一趟。 孰料,师傅反手扣住我的手腕,突然面色大改,阴沉问道:“小二!你跟师傅学算命也有十多年时间了,你看看师傅的面相,师傅…活的过今天嘛?” 我叫陈小二,应届毕业的大学生,今年二十三岁。 我的师傅是镇子里鼎鼎大名的神算子陈由皮,他养我二十年,我自然没有理由不跟着他姓。 说白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爹妈又在哪里,自己到底像谁…… “小二!你怎么又在想心事了?不是答应过师傅,不想那事儿了吗?”师傅提醒道,不忘加重了五指的合力! 我略感吃痛,方才回过神来,定惊细瞧…他的面相。 师傅年过六旬,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而又明亮。 盯着这张脸看了好半晌时间,师傅顺着我的右手,摸索上我的肩头位置,最终把粗糙的手,放在我的脸上。 他双眼失明,只能用手摸清楚我的面相。 那布满老茧的手,这时候,却在我的眉心位置停顿了下来? 师傅表情似有不解,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但没过一会儿,他突然掩嘴剧烈咳嗽起来,摇头说道:“咳…咳!还是算不出…你的父母是谁!小二,师傅恐怕活不久啦!” “师傅!你别死…我再也不想父母了,我只想你平安活着!” 屋外春雷作响,雨声杂乱不堪。忽现一名中年男子手撑黑色雨伞而来,只手推开了店门。 那人戴着黑色墨镜,进入店内之后,四下里搜寻而过,听见我跟师傅的对话。 他倒是脸皮厚,中途便插话问道:“陈师傅下午好啊?碰巧,你们陈家娃儿,陈小二也在!今天,可以把他借给我们李家一用嘛?” “你是谁?你们凭什么借人啊?不借!” “呵呵,就凭四个字…欠债还钱!” 闻言,师傅没有回头去看那人。而是闭上眼睛沉思好半晌,方才淡然回道:“可以…是可以!但…我们陈家人欠的债,算还清了吧?” 我很想蠢拒这事儿,但奈何师傅果断同意人家的要求,我自是不好当着他老人家的面,再度直言拒绝吧? “师傅……” “这就对了嘛!你儿子陈祖谚总共欠了李家十万赌债,他跳河自杀后,这赌债落在陈师傅你的身上,这次借陈师傅你的宝贝孙子一用,我爸也放话了,陈家可以不用还清赌债啦!两家结好亲事,怎样?” 那中年人摘下墨镜说完,右手中的黑色雨伞依旧高举过头顶,偏向右侧? 而且师傅撇过头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正朝着那把黑色雨伞看去! 仿佛…此刻的雨伞之下,还有一人站立? 我的背后席卷起一阵凉意,清楚看到,那放在门口的扫帚…掉在了地上…… 师傅从小就告诫过我,“咱们看相算命的人,不求富贵只求能谋个温饱,换个平安。而在门口放扫帚之举,便是要将不干净的东西,扫出门外!” “师傅…扫…扫帚!掉地上了……”我怔怔看着那把毛头扫帚掉在地上,跟师傅说道。 闻言,师傅微微一笑,仿佛对我的细心,大赞点头一般。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微笑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二你去吧!师傅,会在村里等你回来的。” “可是师傅,雨下这么大,你要怎么回村里去?要不,我先带你离开青河镇吧?” 我看着那中年人的脸,那副死气缠绕的面相,就能看出,对方的家里头…不是死人…就是要死人了! 因此,这件事情能推就推,晦气自是要躲的,哪有往前碰晦气的道理? 面相有三停十二宫,三停为上,中、下三停。 就拿眼前这中年人的中停田宅宫来说:田宅宫位于眉与眼中间的眼皮部位,关系一个人的家运吉凶。 男子眼皮皱起三层,隐有黑线蕴含其内,明显是家运大凶之兆,唯恐祸不久兮! “陈小二,你爷爷都亲口同意了,你难道还想拒绝这事儿?”中年男子抖了抖雨伞,面沉问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那把黑色雨伞的下面,居然有一双人的脚印! 而且那双脚印不是鞋印,而是赤脚踩踏上去的脚丫印…… “陈家人欠下的债,本应该由陈家人来还,小二,可惜你不是我陈由皮的亲孙子,让你受这罪,师傅很对不起你!” 师傅侧身说罢,便松开了五指,在我的右手上留下五道红色的指印。 他的表情甚是不舍,好似要让我一个人去李家,他很不情愿一般! 陈家无后,陈由皮早年生子,儿子陈祖谚吃喝嫖赌欠下一屁股的债务,最终难逃一劫,死得不明不白。 这事情本来跟我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但陈祖谚把当初年幼的我压上赌桌,最终把我,都输给了李家! 李家有一女,生时不会动,更不会哭,多年只能躺在病床上度日,而且疾病一身,经常不吃不喝…… 我与那将死女孩儿,自小便有娃娃亲,所以这次…是逃也逃不掉,说也说不清了。 屋外大雨,溅落渐强。我带着一把雨伞跟师傅道别之后,便随那李家的中年男子,离开了店面。 临走之时,师傅那双盲眼死死盯着我看,好似在说:小二,你可别忘了!今天,是二月二日! 师傅陈由皮的面相百变莫测,纵然是我继承了他所有的衣钵,也看不出他那百变神相的命,究竟止于何时休矣。 坐上黑色皮卡车,男子收起黑色雨伞启动了车子,便问道:“陈小二,你们陈家在青河镇里的小卖部店面,怎么不卖掉啊?你们不是欠了很多钱嘛!” 坐在副驾驶座上,我看向车窗外的店面门口,渐行渐远。 这栋楼是陈家的祖业,总共四层。也是师傅陈由皮打算留给我唯一的家产,就算是债主打死他,陈由皮都不打算卖出去抵债。 “试问,要是你家没有了,那你…要住哪里?猪圈嘛?直言告诉你吧!我爷爷不会把这栋楼卖出去抵债的!我爸欠下的债务,由我来还!”我加重了语气,坚定说道。 而这时候,一股凉飕飕的阴风扫过我的后脖颈位置,吓得我立即扭头看向身后,发现…那把放在后座上的黑色雨伞,掉在了车内…… “呦!还不错,你这小伙子挺有志气的!以后就叫我李舅叔,舅我扶你发达,保你不用卖房抵债,你可别忘了舅的好啊!”李舅叔一本正经地说道。 “呵呵!” 镇子里的李家倒算富贵,但不知为何,近几日却有大祸降临?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只能冷笑回罢。 我寻思着,要怎样才能躲避晦气,这一路上倒也再无多话了。 二月季雨,下得人有些头疼。 只不过,在到达镇子里的李家时,这雨…居然莫名奇妙停了! 我很想掐指算一算,自己今天的运势吉凶。但师傅曾多次告诫过我,说:过了今年的二月二日,你才能算自己的命,否则你必有大祸临头! 下了车之后,最后一点雨滴溅落而下,在我踏足公路上的一瞬间,雨…彻底止住了? 兴许只是巧合罢了,但李舅叔的怪异举动,彻底掀起我心中的不安! 他下车之后拿出那把黑色雨伞,再一次撑开了! 我看着他怪异的举动,又看向天空无雨!瞬间就懵了…… “陈小二,你看啥看啊?快走吧!过了时辰,人家媒婆可不干呢!”李舅叔森然笑道,表情怪异,犹似冷笑一般。 “来了!那还不快进去坐?站门口,这是嫌不够热闹嘛?” 不远处走来一位头发斑白,躬着腰,手里拄着拐杖的老者。他盯着我,一脸阴沉问道。 他的气色不是很好,面如死灰,面相死气沉沉,与李舅叔一般无二。 我从来没有见过李家一个人,更不知道自己是跟哪位小姐有娃娃亲,这老者又是哪位? 怎么办?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这李家是镇子里有名的大家族,住的地方那叫别墅,门口停放的车子,好几辆都是奥迪! 我正犹豫不决时,那老者却是一手拽住我的胳膊,硬是拽着我,进入院门。 这刚一进去,我就傻眼了…… 院子里都是身穿黑衣的男女,甭管是李舅叔还是老者,除了我一人身穿白衬衣之外,所有人…都是穿着黑衣的! 院内有一座刚刚筑起的炉灶,灶口上放着一个大铁锅,里头翻滚着白色肉丸,散出阵阵食香。 数张酒席摆放在卵石小道两侧,一名身穿黑色道服的道士,甩着拂尘,悠悠从人群里走出! 这人留着八字胡,面黄肌瘦,尖嘴猴腮,看似江湖神棍,能言会道…… “二公子撑伞不便,赶紧进去吧!请问李老太爷,此人…是李小姐的婚配嘛?”道士摆手,让李舅叔撑着雨伞先进别墅,随后看向我跟老者,惊讶问道。 他怔怔看着我,我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面相,不觉失笑暗道:此人天仓凹陷,地阁歪斜,明显是个碌碌无为,骗吃骗喝的神棍嘛! 那老者,就是李家的家主,李老太爷。 李老面沉似水,见我瞪着那道士冷笑,立即拽紧了我的手臂,怒道:“陈小二,不许你这样瞪着道长!更不许笑他长得难看!” “嘿!是你说他长得难看,我可没有说喔!”我憋住不笑,顺着李老的话,往下说去。 “你!!” “诶!瞪也无妨,既然李小姐婚配已到,那快带进去救人吧?”道长后退一步,像是有意在我面前退让一般,容让道。 我心中疑虑更加深重,但奈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也只能默不作声,跟在李老身后进入别墅之内。 李家摆下酒宴,这事情外人并不知晓,看样子已经有三天时间了。至于,为什么酒宴还没有结束,是我目前最想知晓的疑虑。 刚进别墅里,屋内便传出阵阵男子的哀嚎之声?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门前贴满无数张诡异的黄符,那黄符被风吹得是东倒西歪,掉在地上的符纸,竟也是不计其数…… 第二章 女尸睁眼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我不觉后退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李老。 而李老却是一把将我推向门前,命令道:“陈小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爸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这债…得由你来还!” 站在门口的李舅叔拾起地上黄符重新贴回门上,突然战战兢兢扭头抚顺胸口,长嘘口气道:“爸!你别那么大声,吓坏我了都!” 李舅叔身边的那把黑色雨伞,不见了…… 我站稳了身形,预感事态不妙,立即摆手拒绝道:“欠债还钱,我陈小二有自己还钱的方式,而非要以现在的方式偿还!你们…想多了吧?” 闻言,李老顿然色变,刚要开口怒斥时就被道士阻拦,而那道士则是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李家迁坟出了大问题,城里来了有钱人要娶李小姐,却被李小姐弄得死去活来,还请你救那富家公子一命,贫道才能找出风水局的破绽所在!” 我心中极度骇然,看来这李家的家运,真是到此为止了! 不过,我与李家小姐有娃娃亲的事儿,这李家人哪一个不知内情的? 李家人要把女儿嫁给有钱人,这李老分明就是想给我难堪不是嘛! 因此,我的面色更是不好看起来,连忙远离那道门数米开外,冷笑看着李老,拱手说道:“李老,恭喜你把孙女嫁出去了,祝你早日抱曾外孙啊!至于救人的事儿?小子我又不懂医术,还请你到镇子里去请林医生吧!” 说完,李老气得是火冒三丈,大怒道:“你少给我装傻充愣!要是医生治得好,我干嘛请道士,缠神婆,还往小鱼的门前贴这么多符纸啊!莫非…你…你要耍我们李家……” 小鱼?原来那李小姐,叫李小鱼。 门内,男子哀嚎声不断传出,似乎就快要气绝身亡一般,好不叫人心急如焚。 我靠在墙壁上,悠悠点起一根香烟,心中打定主意……绝不进入其内! 而李老见我摆起架子,又要来抓我的手,但却被我轻易躲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候,贴满符纸的门突然打开,从内…走出一人! 一股凉飕飕的寒气从屋内吹出,我不禁身子往后靠在墙壁上,从门缝内,看见一名老太婆站在冒火的火盆前,不断往火盆内…放入冥钱燃烧! 出来之人是名中年男子,他的气色极度不佳,面容憔悴不说,脸色更是惨白不堪。 他将目光锁定向我,细瞧半晌过后,方才疑惑问道:“请问?你是陈家的陈小二嘛?我是…李小鱼的爸爸,李年初。” 我点头无话,心中则是骇然,李年初的田宅宫已经泛黑,乃为极凶面相! 师傅教会我算命看相,但却没有跟我普及过降妖除魔的道道,因此我绝不会轻易涉险,进入门内。 李年初见我点头,顿然欣喜凑近道士跟前,拉着道士的手,着急问道:“道长,人已经来了!小鱼她…还有救嘛?这门娃娃亲,是二十年前道长给说得,道长你……” “李小姐,已经死了。”道长甩开李年初的手,突然面容大改,沉声说道。 “是你给我们配的娃娃亲?你好大的本事啊!”我看向那道士,顿然心惊。 二十年前,那么久的事情…居然是一名道士撮合我跟李小鱼结成的娃娃亲? 那道士看我的眼神不是冰冷,而是惧怕! 他捻着小胡须,摇头说道:“吾号邱问松,与你爷爷神算子…陈由皮有过数面之缘,此事还望你不要跟陈师傅提起,我也是被迫无奈之举啊!” “无奈之举?难道,你就不怕我爷爷找你麻烦,让你活不过明天嘛?”我心中疑惑更加深重,语气不善问道。 邱问松枯瘦如柴,看向李老与李年初二人,随后方才微笑说道:“贫道粗懂些命理之术,能看出你的命非同一般,若是李小姐随你度日,那她必能活过五十岁,乃至于安享晚年!只可惜李家人不思上进,非要暗地里毁了这门娃娃亲,以至于李小姐最终殊途人道,花季早夭……” 看样子李小鱼,已经死了。而且死后,还闹了个不愉快! 我再次退后几步,远离了那扇贴满符纸的房门,心道:瞅准机会,我就准备开溜! 孰料李老挡在大门跟前,不让外面的亲戚朋友进来,更不让别墅里的任何人出去。 李年初见我惧怕,那是双眼红润掉下数滴泪水,哭道:“小二,求求你…救救叔叔的女儿吧!她才十八岁啊!昨晚…她的母亲也走了……” 紧接着,屋内又传出男子的哀嚎之声,叫得人心底发寒,恐慌不已。 李舅叔远离了那扇门,他来到我的面前,劝道:“小二,你就当是可怜我大哥吧?等到事成之后,债务什么的,我们都能帮你们陈家搞定啊!” “除了李家的赌债之外,其余的……你们也能替陈家搞定?”我狐疑问道。 而这话刚问完,邱问松连忙就接话说:“区区金钱小事而已,李家人怎会放在心上?你们说…对吧?” “对对对!钱都是小事儿,我们会陪你一起进去的!你可千万不要害怕呀!”李年初凑近我的面前,燃起一把希望之火,高兴莫名。 李老则是冷笑,依旧站在门口,好似我若不点头答应此事,就不许我离开这里一般。 见死人,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在十岁那年我还跟师傅一起抬过陈祖谚的尸体。 那种浸泡在河里超过三天的腐败尸身气息,至今,令人难以忘却! 我虽然不是陈家后人,但陈由皮是我师傅,也是抚养我长大成人的爷爷,他的儿子陈祖谚欠下的债,终归得由我跟师傅来还。 众人盯着我看了好半晌,方见我迈开脚步,纷纷露出喜色! 我缓慢来到贴满黄符纸的门前,身后则是邱问松,李初年,李舅叔,还有面沉似水的李老。 黄符还在不断掉落,密密麻麻的小符纸只有拇指头大小,而上面画着令人看过一眼就觉得别扭的符文,隐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存在其内。 我鼓起勇气,抬手轻轻敲了三下门,发出“咚咚咚”声响。 我们算命先生最讲礼数,就算是人死了,按理说也得尊礼才行。 “李小姐,我是陈小二,我来看你了!” 敲门三下,加之自我介绍之后,我方才觉得自己为人有礼,这便缓缓推开了屋门! 虽说心里早已做好准备,但屋内一幕,还是震撼住了我的心神。 十二支红色的蜡烛围在一具身穿红嫁衣的女尸周边,火芯左右摇摆,好似有风吹过一般,摇摇欲灭。 而在女尸的身旁,侧躺着一名青年小伙!那小伙年龄不大,约莫二十出头。 他的手捏住了女尸的裙带,而女尸的手…则是牢牢将小伙的五指,握变形了!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小伙污污的五指都变形了,大拇指翘起老高,中指已经扯断,且呈现紫黑色。 若是再不让女尸的手从他的五指拿来,想必小伙…就得报废,或是截肢! 他侧身躺在女尸身边,哀嚎不已,但见我推开屋门,立即哭着求道:“救命啊…你快来救救我吧……” 这一幕,但凡有些想法的少年都能看清楚,这小伙当时是要解开女尸的裙带,好进一步对女尸动歪念头。 我感觉头顶绿了一片,恶狠狠回头,瞪着李老跟李年初,还有…李舅叔! 我就那样瞪着他们,瞪得他们都有些面红耳赤,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敢再出来见我了。 人有三停十二宫,上停(印堂)执掌15岁到30岁之间的运势。 我在看向那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时,从他的上停形状就能看出,此人上停方而广阔,早年社会地位较高! 但他的上停命宫,也就是两眉之间的印堂部位,肤色竟有些阴霾浮现,显然运势不佳…大祸缠身! 换而言之,就算我今天出手救了他,那他也活不过今天…… 外行人不懂算命之术,我就算是说出来,救他也是白搭,他今天还是会死的话,那又有谁…会信呢? 神婆(灵媒)站在火盆子前,不断往内抛去冥钱。 这间屋子装扮得就跟新婚房一模一样,一股闻起来令人心底发慌的尸体气息,徘徊其内…… 我脱下运动鞋,穿着袜子走进屋内,每一脚都像是踩踏在冰面上似的,冷到刺骨,冷到脚底生寒。 说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 我强压心中恐慌,壮着胆子来到尸体近前! 还真别说,当我靠近李小鱼的尸体时,不免被其新娘妆容深深吸引住眼球。 十八岁少女,那叫豆蔻年华,柳弱花娇。 一张瓜子小脸,眯成线的眼睫毛,晶莹的小鼻子,秀眉弯弯如月,肤色雪白如霜,微小红唇薄如叶瓣,好似红线绕过,引人想入非非。 这样一个美人坯子,哪个男人见了不会心动呢? 就在我发愣之间,目光扫过李小鱼身边的一把黑色雨伞时,我的后背仿佛有只冷冰冰的手…顺着我的腰部,摸了进去! “谁!” 我吓了一跳啊!立即扭头看向身后,发现邱问松正在冷笑? 只是,当我扭头时,邱问松的冷笑立即收回,而是故作微笑说道:“陈小二,可惜李小姐红颜薄命,难逃十八一劫,如果她与你成婚的话,下场…就不该是如此了!” “呵,我的命?真有那么神奇嘛?”我瞥了一眼邱问松,反问道。 而那神婆突然在这时候跳起来,绕着火盆跳来跳去,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古怪道:“天灵灵…地灵灵…天灵灵…地灵灵……” “救命啊!李小鱼睁眼了!” 赫然间!那躺在李小鱼身边的小伙尖声吼叫起来,惊得众人纷纷看去,只见…李小鱼双眼圆瞪,死死瞪着一个人看去…… 而那人,就是我! 第三章 交杯酒 我吓了一大跳啊!惊恐退后数步,竟是撞到了神婆! 而那神婆突然止住身形,一把拽住我的头发,不知从何处掏出古旧剪刀,咔嚓而过…… “嚓~” 我的头发,被她剪下了一大撮! “你疯了!谁让你剪我头发的?” 我这一摸后脑勺,发现头发没有了一大撮,感觉形象已毁,心情顿时不悦起来。 那神婆倒退数步,右手古旧剪刀,左手握着一撮黑色头发。 她裂开大嘴,森然笑道:“嘻嘻,老婆子我没有疯,只想遂了这好姑娘的心愿罢了,你该感谢我才是!” 说完,那神婆收起毛骨悚然的笑容,走近李小鱼的尸体身边…蹲了下去! 她开始了我最头疼的举动,那便是…剪下了李小鱼的一撮长发,随后与我的头发杂交一起,用一条红色线绳,捆绑了起来! “疯婆子你要干嘛!快把我的头发还给我!”出于谨慎,我立即伸手索要自己的头发。 只不过,这时候的邱问松与李老,还有李年初,李舅叔,皆是挡在我的身前,不让我靠近那神婆! 而那神婆得意笑了起来,走到桌子前站定后,笑回道:“死人难安,活人来伴。你不感谢老婆子我牵线,反倒怀疑老婆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将我与李小鱼的头发丢进一碗鸡血当中,牵着红线来回搅拌。 这举动,甚是恶心。 而那碗中的鸡血…鲜红莫名,经过半晌时间搅拌,竟是冒起一个个小气泡来! 我彻底乱了心神,而那侧躺在李小鱼尸体身边的小伙子,已经晕死过去…… 李小鱼的双眼瞪得溜圆,依旧死死瞪着我! 不是我不想回头,而是我怕极了死人睁眼的现象! 我心中极力安慰自己:或许李小鱼的眼睛睁开,是那躺在她身边的小伙动的手脚,这肯定不是死人睁眼,而是活人作祟。 道内听过传闻,殡葬师要给尸体化妆的时候,如果尸体突然睁开双眼,那么殡葬师就该收手,不能再从事这个行业。 因为…尸体睁眼,是不祥之兆! 神婆从鸡血中捞出那撮头发后,我的心神方才收回,淡然看向她的下一步举动。 我是神算子陈由皮的徒弟陈小二,同行见了我,都得掂量掂量我师傅陈由皮的名气! 今日倒要看一看这神婆究竟想要对我做些什么,若是她图谋不轨,我师傅定能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神婆表情冷漠,手提那线绳缠绕住的头发,走到火盆前丢了进去! “嗞嗞~” 火焰蓦然高涨,散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烧焦味儿! 但不知为何,当那撮头发烧化之后,我的心…凉了半截! “神婆子,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女儿…还有救吗?”李年初魂不守舍,看着那团火焰烧尽,喃喃问道。 神婆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一个小杯子走到李小鱼跟前再次蹲下,竟是不问可否,割破了李小鱼的手指头! 说句心底话,无论我换到哪个位置站立,李小鱼的双眼,都是紧盯着我…… 渐渐地,我越发觉得,可能真是李小鱼自己…睁开的双眼! 这种恐惧感…愈发强烈,等到神婆用杯子盛好半杯李小鱼的黑血之后,她终于…走向我了! “你要干嘛?你们都疯了嘛!她已经死了,你们这样对死者,是大不敬之举!你们会遭报应的!”我连连退后,看着神婆手中的匕首,那把在烛光之下闪烁着寒芒的匕首,恐慌怒道! 闻言,李老抬起拐杖挡住了神婆,好言说道:“陈小二,事情到了这地步,你也因该猜得出,我们请你来李家究竟是为什么吧?没错!我们…是想纠正错误,让小鱼嫁给你!” 这主意,八成是邱问松在背后唆使的! “邱问松,你就不怕我爷爷找你麻烦嘛?”我侧脸看向邱问松,凝眉问道。 师傅年轻时,走南闯北得过不少虚名,在道内的名望可谓颇高,无人不知民间高手神算子陈由皮的大名。 当然,年轻时候的师傅,自然得罪过不少道内之人,以至于后来遭到仇家暗算,双眼失明,最终隐退青河镇,不再过问道内之事。 我便是在那一年,被师傅从孤儿院里带走,当时才三岁大…… 邱问松倒吸口冷气,吓得连忙摆手解释说:“这可不是贫道的主意,这是…李小姐的意思,神婆子遂她心意而为,绝非贫道唆使啊!” 加之神婆子此时面容阴沉,警告道:“正午吉时已到,若再拖下去,恐怕事情会很难办!” 我心中生出万个吐槽,但奈何此事不容我拒绝,到底该…如何是好? 一个大活人,要娶一个死人回家? 按当地人的风俗来讲,我必须带上李小鱼的尸体回家安葬,毕竟李小鱼嫁给了我,今后便是陈家人,而不再是李家的大小姐。 早在很久以前,师傅陈由皮就曾为我算过姻缘,说我这辈子没有姻缘,只有阴缘! 我当时年幼,并不相信师傅的话,但大学几年下来,猪朋狗友倒是交得挺多,唯独女孩儿…就真是缘分浅薄啦! 不过,还真是有一个女孩儿跟我聊得挺来。 那人就是林医生,早在半年之前,林医生去泰国回来,从男生…进化成为,亭亭玉立的女生! 她的本名叫林宇郝,现改名为:林雪琪! 众人盯着我的古怪表情,甚是摸不着头脑。 而我也是光棍,心想,既然自己没有姻缘娶不到媳妇儿?倒不如娶个死人回家!反正只要李家能帮陈家还债,我此行的目的,就算达成! “不要做的太过分了,否则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爷爷!你们一个人也别想逃掉!”我放出狠话,双眼紧盯那神婆子看去。 此言既出,邱问松与神婆子倒是神情恐慌,只不过除了他俩之外,其余人都不晓得我师傅的大名,皆是一副,我在耍孩子脾气般的表情,充满了不屑! 李老放下拐杖,神婆子方才走到我的近前,神秘兮兮的说:“好孩子,赶紧把手给婆婆,不要让新娘…等得太急啦!” 我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从她手中夺过匕首,直接划过手掌心…… “这就对了嘛!你自己来,省得婆婆我费劲呀!”神婆子赶紧拿起杯子,在我的拳头下,接住滴滴鲜红的血液。 而等到杯子盛满血液之后,神婆子方才满意收回杯子,递给我一卷纱布包扎伤口。 此时,屋内气氛诡异,森寒莫名。 众人目光焦聚在神婆手中的杯子里,那鲜红泛黑的血液,究竟要拿来做什么用? 先是跟死人结发,又跟死人混血,那之后…又当如何? 神婆子背着一个麻布挎包,从内掏出棕色酒瓶,酒瓶表层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三字:女儿红。 她掰开瓶塞,将杯子里的血倒入瓶内,随后摇来摇去,溅出滴滴酒液,酒香扩散而出! 令人头皮发麻的下一步举动,终于到来! 神婆子将里头的酒倒入两个杯子中,随后拿起两个杯子,扭转身形看着我,森然笑道:“呵呵,好孩子!吉时已到,该喝交杯酒啦!” “呕……” 李舅叔忍不住恶心呕吐,狂奔出门外,就连李初年亦是如此? 我很惊讶,他们明明是李小鱼的亲人,为何都这么恶心李小鱼的血呢? 李老退后数步,看着那两杯酒液,隐有作呕迹象! 邱问松看穿了我的疑惑,当下甩着拂尘,解释道:“陈小二,你不要误解了!他们不懂此间之意,所以才有如此表现,实属凡人无知罢了!” “喉,不用你来解释,我更没有兴趣听你解答!”我咬着牙,很不甘心要跟死人喝交杯酒,这结冥婚?真有这一步骤要走吗? 师傅陈由皮能掐会算,他同意让我今天来李家,必是算出了什么,所以我现在还敢站在这里,多半是因为有师傅陈由皮在背后撑腰的缘故。 我倒不是害怕跟死人结冥婚,会出什么大问题。 怕就是怕这死人酒,会不会有病毒啥的?喝下肚子后,我必须立马去找林雪琪消毒才行。 李老像是装不下去了,直到神婆将两杯散发怪味儿的死人酒递给我时,李老终于忍不住“呕”得一声,跑出门外…… 看着他的背影,邱问松竟是朝我尴尬笑了起来,好似也在埋怨李老的不识趣。 而这时候,我的心中也有了一点儿想法:这躺在屋内的女尸,真是李家的李小鱼嘛? 若是李小鱼,那么她的家人为何如此反常,既要让我纠正李家的错误,又要恶心李小鱼的尸体? 我不禁回头看向那女尸,而那女尸的嘴角…居然弯起一条弧线! 烛光晃动,我方才发现,她穿的衣服不是现代新娘该穿的衣服,而是…古时候的红装! 种种怪异的现象,到底披露着什么样的谎言呢? 事到如今不容当事人退后半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不去察看那女尸的怪异变化,快步走向那女尸身边蹲下。 准备跟她一起,喝……死人交杯酒! 第四章 算计 女尸新娘的装扮虽说挺是诡异,但要从尸气程度上来判断死亡时间,估计刚死不过三天而已。 尸气明显不是很重,加之屋内气息极度阴寒,湿润的气息沉淀在地板上,大幅度降低了尸臭味儿。 我的袜子,不觉已经湿透,稍不留神就得打滑。 时间刚好中午十二点,邱问松与神婆倒是没有催促,倒是在一旁闲聊起关于师傅陈由皮的一些事迹。 “周魁,你也一把年纪了,该隐退时…就不要再犹豫,等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也要回南山潜心修道,不再过问凡人之事。” 邱问松捻着小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跟神婆闲聊起来。 周魁?鬼字内加个斗字,这神婆的名字,真是奇怪。 “呵呵,你要的那份你已经拿走了,那老婆子我又得到了什么?等明天办完这事儿,最好是一拍两散,从此再也不见!用得着提醒吗?” 神婆子周魁眼神转动,似乎心有不甘?但却不敢在我面前一吐为快! 师傅隐退这几年,自然接见过许多道内的老朋友,搞不好这邱问松真跟陈由皮有些交情呢! 我缓步来到女尸跟前蹲下,看着她那张俏脸,不觉心底凉飕飕一片。 可惜…这花季少女要是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我暗叹一声,尽量不去看她的死不瞑目…… 而是伸手放在她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盖住了她的双眼皮。 她的皮肤冷如冰霜,仅是触碰一下便让我觉得,自己的手好似已经被冰霜覆盖住,动弹不得! 死者闭上了双眼,我尝试性掰开她握住小伙的手时,这手…只在我触碰之时,居然自动松开了! 哇嘞个去了…… 我吓得险些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啊! 而一旁的邱问松与神婆周魁,一直都在偷看着我的举动,就连他们也都是惊讶莫名。 女尸的手放在裙带上,而那感觉自己获得自由的小伙突然睁开双眼,二话不说,尖声吼叫着,跑出了门外? “啊!救命啊!啊……” 他吼着跑出门外而去,也许是太害怕了,在外头时又是尖声一叫:“啊!!” 外头顿然吵杂声一片作响,有女子顿然哭嚎起来,“家豪!家豪啊!你快醒醒啊!家豪……” 紧接着,邱问松的面色顿然大改,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余家豪的命那么好,应该不会出事儿的呀!” “命好?你说那小伙叫余家豪是吧!那他的命…到底有多好啊?你给给说呗!” 当邱问松走到门口时,我这样问道。 神婆周魁沉默不语,而邱问松则是要眼见为实,这便慌张走向门外。 片刻之后,外头传来邱问松的怒斥:“孽畜!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伤人性命!孽畜啊!!” 我一阵茫然,不知对方所斥何人,到底那余家豪…是死了…还是没有死呢? 神婆周魁不慌不忙,收拾好一切道具后,缓缓来到我的身边蹲下。 她伸出粗糙的老手,摸了摸女尸的脑袋,怪异笑道:“天要下雨,女要嫁人。” 随后,神婆周魁拉起女尸的左臂,接过我手中的一杯死人酒,示意道:“磨磨唧唧的,再不喝,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跟你啦!” 我咽了一口唾沫,心道:这女的都死了三天时间了,咋尸体不僵硬,反倒是柔软呢?真是活见鬼! “我常因为自己不够变态,而感到与你们格格不入!” 抬脚跨过红蜡烛圈,蜡烛芯摇摇欲灭,有些蜡烛就快要燃尽了! 蓦然间,不知在屋内何处生起一股阴风,从蜡烛圈外,吹了进来? 我怔怔看着自己的右侧,有四支蜡烛芯…熄灭了…… “婆婆妈妈什么!还不快喝下去!”神婆子周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让那女尸的藕臂,与我的右手交扣一起,慌忙催促起来。 我心下骇然,一股莫名奇妙的恐慌感涌上心头。 因为…我感觉那股阴风很熟悉,就跟当时在皮卡车内,有股阴风吹进我的后脖子里,是同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仿佛是胸口压着一块巨石,呼吸跟不上心跳,怎么使劲,都喘不上气! 神婆子周魁面色苍白,见我额头渗出冷汗,果断就掰开了我的嘴,将死人酒…推进我的嘴里! 我双眼瞪大,一股辣到可以辣死神经的液体,含在我的口中…… 神婆子周魁阴冷一笑,再用相同的手法,将女尸的小嘴掰开,往女尸的嘴里…灌入死人酒…… 说真的,这时候我傻眼了,因为女尸那双凶狠的眼睛…又睁开了! 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愤怒,看到了憎恨,看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阴寒。 女尸的手,冰冷刺骨。 我含着一口死人酒,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掉落而下。 而当女尸的手,又一次滑落回裙带位置时,最后一支蜡烛…终于熄灭了! 屋内顿时被黑暗笼罩在内,伸手不见五指! 我刚想扭头趁机将口中死人酒吐掉时,忽然这一扭头…我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背对着我,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但不知为何,她却是在哭……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直至哭声仿佛就在我的耳边传来一般,渗人心肺。 “嘤嘤…嘤嘤嘤……” 我吓坏了,如同置身冰窖般,心寒莫名。 那女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裙摆无风自动,颜色从黑色褪散成腥红血色。 她缓缓转身,我的内心也就在这时候,彻底崩塌了! 瞬间,一只苍老的手,拍了一下我的下颚,我头颅扬起,咽喉不自觉下滑…死人酒…就咽了下去…… “小伙子,还不赶紧将媳妇儿抱回家啊?” 全世界全宇宙的神婆里,从今天开始,我最恨的神婆就是周魁了! 她居然如此变态,动了手段,把我逼往绝路! 那撑伞女人…已然消失不见,我还没有看清楚她的模样呢,她便消失得无隐无踪…… 正逢此时,神婆子拉开窗帘,屋内的阴森寒气,莫名变暖。 房门被人推开,李老带着李年初,李舅叔,以及一干不知姓名的中年女人,进入屋内。 邱问松跟在众人身后,微笑不语,李年初原本失魂落魄的表情,突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陈小二,你可以走了!顺便把李小鱼也给背走,你们陈家欠下的所有赌债,包括在外的一些债务,我们李家都会给你们办妥,记得转告你的爷爷…陈师傅啊!”李老面沉说道,语气较为不爽? 这时候我还不清楚,那我就真是傻了。 很明显,从李年初的表情变化,以及李老的言态,就可以判断出,这躺在地上的女尸…根本就不可能是李小鱼。 不是李小鱼?那她…又是谁呢? 我浑身一哆嗦,心中把李家全家人骂了一个遍,但李年初这时候也放话了,怒道:“陈小二,你怎么还赖着不走啊?我们李家可不留死人的!再不走,赌债照样得还!” “走吧走吧!这是停在门口的皮卡车钥匙,那车送给你行了吧?快带着这死人走!都晦气了这么久的时间,就指望你来带走李小鱼呢!千万别多留一刻,舅我以后肯定会扶你发达的!” 李舅叔搓着小下巴,抛来一把车钥匙,像是丢给乞丐一般,言语讥讽道。 我一眼扫过这些人,包括邱问松,包括周魁。 他们个个面相阴霾,气数将尽。仿佛头顶悬着鬼头铡,随时都要掉下。 如此场合,我怎愿再行久留? 我心知这女尸定然不是李小鱼,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其抱了起来! 很奇怪…当我抱起女尸时,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抱住了一条…通体润滑的大蛇? 还是说……穿在她身上的红衣,太滑了? 女尸很轻很轻,不到二十斤重,这倒是让我心惊肉跳,不觉倒吸口冷气! 她的身高也有一米七,虽说体态娇柔,但也不至于只有二十斤重吧? 女尸的身上没有尸气,只在触碰到她的身体时,我才肯定了这个念头。 也就是说,尸气来源自地板上。是有人故意在地板上…布好的尸水散发出的尸气! 我被算计了! 在心中暗道不好,这便扭头恶狠狠瞪着神婆子周魁,但见对方表情自然,我这心里又觉疑惑重重。 当下最为紧要的事情,便是回去找师傅,只要有师傅撑腰,任何事情我都不怕! 我面沉似水,抱起了女尸。在邱问松的要求之下,撑起黑色雨伞。 又在众人的嘲笑讥讽之下,用一条大大的红布裹住女尸后,方才离开了李家。 一辆救护车停靠在李家门口,余家豪七窍流血,被担架抬进救护车之内,明显善存一息。 坐上黑色皮卡车,车窗外,本是朗朗晴空,却在这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天要下雨,女要嫁人?” 陈家二十多年的赌债,总算被我以这种方式还清! 可现在问题也大了,我娶回来的死人…究竟是谁啊? 当我拉开红布想要细瞧那女尸时,惊人的一幕又一次出现了! 我的怀中,居然抱着一块血红色的:棺材板…… 第五章 梦游 我吓得是头皮发麻,脑中一片空白啊! 明明刚才抱着那女尸出来的,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了棺材板呢? 一块鲜红色的棺材板,上面的朱砂油漆鲜滑异常,瞬间便滑脱我的手臂,掉在了车内,发出“咚”得一声响! 棺材板很小,不过一米七长,半米余宽。 而在棺材板的身边,一把黑色雨伞同是落下,引人莫名恐慌。 我强压心中恐惧,方才发现,这块棺材板的背面写着两行黑色小字。 “阴缘难缠,生人勿近!” 我不禁倒吸口冷气,将棺材板放在了副驾驶座上,立即启动了皮卡车。 车子发出“嗡嗡”声响,在嘈杂的春雨当中,略显微不足道。 出了这种怪事儿,我没有理由不回去找师傅他老人家解惑,但愿他现在还没有回村里去! 只不过…… 当我开着皮卡车行驶出百米路之时,本能看向倒车镜内…… 赫然间!镜子中出现一名女子! 那女子低着头,披头散发,手里撑着一把黑色雨伞,就站在车子身后的…百米位置,公路中央! 我双眼都瞪大了,难以置信看着那女人的模样,眼睛都瞪直了! 她一身飘飘的红衣,那把熟悉的黑色雨伞?不就是放在我身边的那把嘛? “特喵的!真是见鬼了!!” 我立即看向自己身边,发现…那把黑色雨伞,真特喵的不见了啊! 好嘛!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撞过这种怪事儿,今天真是倒栽葱了一回,差点儿没有把自己给撞死。 大雨覆盖的公路前方,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不断按着喇叭,迎面撞来! “叭…叭叭……” “特喵的!你特喵的找死啊!!” 司机猛然刹车,但大货车还是撞到了皮卡车的车头,将皮卡车撞到了路边…… 我的身子往前倾倒,额头撞在了前车镜上,眉心位置…竟撞出了一个血口子。 鲜血溅在前车镜上,那诡异的红衣女子,蓦然…消失不见! 我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只感觉脑中一片嗡嗡作响,大卡车司机将我一把拽出了车外。 大雨哗啦啦而下,那司机就要臭骂我一顿呢,但见我额头大片鲜血,当下害怕问道:“哎呦,你撞破脑袋了!你没事儿吧?” “滚!你才有事呢!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这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我捂着额头气道,但双眼依旧看不清那司机的模样,一片朦胧的模糊…遮挡住了眼线。 那司机跑回大卡车内,开着车子匆匆离开现场。 我回到皮卡车内坐下后,人就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在嘈杂的雨声当中……不觉陷入了梦境。 梦里,我梦见一群没有脸的人抬着一口装着活人的红棺,趁夜天黑时,行走在森林里。 这些人没有五官,整张脸白皙异常,好似盖着人皮面具一般,有意遮掩面貌! 那棺材发出“咚咚”敲棺响声,里头传出“嘤嘤嘤”女子抽泣,声音极为骇人,略有一些耳熟感在内? 画面转变快速,随之一把黑土覆盖在棺材上,红棺材已经被放进了墓穴当中,在掩埋红棺的墓穴旁边……竟还有一个坑穴! 那口坑穴里,有一口比红棺还要大上一倍的黑色棺材! 一群人将红棺彻底掩埋之后,纷纷离去。 随之大雨“哗啦啦”而下,雷鸣电闪,好不骇人。 而在坟地里,那诡异的女人哭声,随着雨势加大而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我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浑身一哆嗦…… 这便睁开双眼时,方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家中二楼,平静得躺在床上? “怎么会事儿!我怎么会在家里?” 我立即起身拉开窗帘,发现窗外天色昏暗,路灯之下停靠着一辆掉了车牌的…黑色皮卡车。 “梦游了!”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自己居然梦游了! 头上的伤口已经结巴,从抽屉里拿出红药水稍作消毒处理后,这才下了二楼,发现一楼店面已经关上,后门却是敞开,然而并未反锁。 我应该是从后门进来的,这梦游…也真是可怕! 一楼之内,没有师傅的身影,想来他已经离开,是回村里去了。 我刚想锁上后门时,忽然隐约听到,三楼上传来女子的哭声? “嘤嘤嘤……” 我吓了一跳啊!今天已经够晦气了,这梦游回家? 莫非…还把那红衣女人给带了回来? 那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我现在还不敢确定,不过自从去了李家回来之后,碰见红色的东西…或是女人哭声,那就准没好果子吃,这我自是无可厚非。 颤抖着手,端起一杯茶水喝下了肚子,我在心里思索着:会不会是自己搞错了?自己并非梦游回家,而是有好心的妹子送我回家,比如…隔壁的校花楚雪妹子? 楚雪是我从小就开始崇拜的女神,她家是搞房地产的,爹妈有钱不说,楚雪又是个大美女,又住在我家隔壁。平时她到阳台晒内裤时,我总得偷偷瞄几眼,放个电啥的…… 为此师傅没少骂过我窝囊,说我这辈子都别想娶到楚雪那种女人,因为她的命,是短命!活不久的意思。 算命这手艺,只能说是半信半疑,我从不愿意太相信命理之术,但有些时候,确实不得不信。 时间20,01分。 发了一条短信给楚雪,又过去十分钟时间,对方仍没有回信。 那从三楼传下来的女人哭声,反倒是越来越大,似乎…从三楼…到了二楼? 我心中骇然,将一楼所有房间里的电灯统统打开,这才撞着胆子,上了二楼。 “楚雪?是你在我家嘛?楚雪……” 顺着二楼阶梯一路往上,我越听那声音?怎么就越像是楚雪的声音啊? 难道,真是楚雪在我家二楼里? “嘤嘤嘤…嘤嘤……” 女人的哭声有些颤抖,好似非常恐惧,非常害怕!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来到二楼时,抹黑打开走廊电灯,方才从自己房间里……看到了身穿睡衣的楚雪躺在床上! “楚雪!你怎么会在我家啊?” “小二哥……” 楚雪双眼红通通,眼泪嗖嗖掉下,好似刚被谁给欺辱过一般,甚是可怜兮兮。 奇怪?平时这楚雪见到我,都是一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表情,爱理不理的。 可今天?她怎么主动送上门来了呢? 看出我的疑惑,楚雪连忙起身抹掉泪水,解释说:“我…被后妈给打了!想在你家住几天,躲一躲!” “……” 我顿时语塞,拒绝也不是,直言同意倒显得自己很随便,也就话锋一转。 “你为什么…会被打?楚阿姨不一向都很温柔的嘛?” “温柔个屁!她要把我嫁给李家,我才不去呢!” 闻言,我心下骇然,不觉回想起梦中的场景,愕然问道:“哪个李家?该不会是镇子里,住别墅的李家吧?” 此话一出,楚雪顿然火气上涌,噼里啪啦骂道:“呸!李家的狗崽子除了有几个钱之外,长得比你还丑!比你都要没本事,我才不会嫁给那种人呢!” “……” “呃,刚才说错话了,其实小二哥挺有本事,长得也蛮帅的…呵呵……”楚雪快人快语,忽然发现我老脸一抹黑,当下连忙解释道。 镇子里的李家又要攀亲事,这一次,为什么偏偏锁定了楚雪呢? 李家公子哥,今天倒是没有见着。不过目前我最担心的,就是楚雪会不会命中有此一劫,要随李家大祸临头呢? 我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算命小册,开始算起了楚雪今天的运势吉凶。 “坐直,吐舌头,表情保持自然化,不要张牙舞爪的!” 翻着算命小册,我正经跟她说道。 楚雪就住我家隔壁,我家虽然没有公然给人算命,但街坊邻居无人不知,其实我的爷爷陈由皮,就是个算命先生! 闻言,楚雪摆正了睡衣,一副我保持自然的表情…跪坐床上,憋着不笑,吐出淡粉色的舌头,说:“小二哥,你快点儿…人家的舌头都僵硬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你说你这大半夜的跑我家里来,穿睡衣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朝我跪着啊? 露着一双白皙的细腿,加上样貌清艳脱俗,皮肤雪白如霜,我这一愣神的功夫,差点儿没有走火入魔。 稍作收拾心神,以楚雪今年二十二岁年龄,面相当是主观上停。 小妮子的八字我当然知道,因为她小时候,师傅陈由皮就曾给她看过一次命。 灯光之下,我右手大拇指放在楚雪上停的额头中间,也就是迁移宫位置处,顿然一愣。 拇指强有力得压着楚雪白皙的肌肤上,滑过时,隐有一道紫黑色的线芒隐藏其内! “不可能!怎么有紫黑色的线芒?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师傅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主导人出门在外吉凶的迁移宫位置,会出现紫黑色的线芒。 “小二哥,怎么了么?你到底算出了个啥子?”楚雪吐着小嫩舌,调皮问道。 如果是黑色的,那无疑是迁移宫有大劫,当事人不宜出门在外,否则就有大祸临头。 但紫色代表的是何意义,我就真不知道了!因为师傅陈由皮从来没有普及过紫色的含义,究竟代表什么? 难道紫色代表的是,紫气东来?会是祸中带福之兆? 我用小册子算出,楚雪的八字身轻,命不好,而且活不久,不会超过二十二岁! 见我表情骇然,楚雪缩回小嫩舌,不高兴道:“小二哥,你到底算出了个啥子?还能不能说话了啊!” “额咳咳!那个…你天庭饱满,地颌方圆,印堂发红。一看便有经天纬地之才!真是万中无一啊!”我故作无事,夸张赞道。 “哇塞!真的嘛?那我适不适合练如来神掌啊?”楚雪谄笑问道。 “噗……” 一时下不了台阶,我差点儿没有把自己给噎死,无奈耸耸肩,表示无言以对。 而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高跟鞋的“哒哒”脚步声,隔壁栋的楚阿姨朝二楼喊话道:“楚雪!你还不快跟妈回家!!” 第六章 红衣女人 楚雪蓦然色变,轻声急道:“小二哥…拜托你了!你快把那女人赶走吧!人家…人家躲…你家卫生间里……” 李雪慌不择路,连忙钻进了卫生间之内。 而这时候,楚阿姨踩着高跟鞋,已经上了二楼,寻声而来。 她的年龄只有三十七岁,身材可谓招蜂引蝶,今儿个穿着包臀裙,包得一双细腿笔直修长,上搭一件长袖衬衣,美艳不凡。 我咽了一口唾沫,因为此时的楚阿姨,那是搔首弄姿,站在我的房间门口,嗅了嗅? “陈小二,你看到我们家楚雪了没有?为什么阿姨刚才会听到她的哭声?”楚阿姨质问道,表情颇为不屑。 在她眼里,我就是个穷光蛋,没有本事的小混混。打从小时候开始,楚阿姨就瞧不起我们陈家。 自从在三流大学毕业之后,逢人我就想算一算,盗个天机…好寻个心理自我安慰啥的。 这楚阿姨今年三十七岁,要看还得看中庭,也就是眉毛至鼻尖的范围,便是中庭面相。 她的中庭虽说涂了很多bb霜,但只要她稍微表情化,我就能看出……她的眼尾部位,也就是夫妻宫位置,隐有跳动迹象出现! 这跳动的节奏,咋会是三长两短啊? 莫非?楚阿姨早已出轨多年! “挖槽!”我吓了一大跳啊!不觉倒退数步,爆了粗口。 楚阿姨微愣,指着我骂道:“陈小二,你个小混蛋敢骂阿姨?你等着明天挨你爷爷的鞭子吧!哼……” 说罢,楚阿姨转身就走,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那是啪啪作响,好有节奏感呐!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楚雪钻出卫生间,捂着鼻子嘟嘴问道:“走啦?” “嗯!走了,但是…我想跟她出去看一看,你能待在这里不出门嘛?”我对自己的命理之术,从来都是半信半疑,这次…也要在楚阿姨身上验证一次,究竟准,还是不准? 楚雪捂着鼻子走了出来,摇头说:“凭什么你能跟着她,人家就不能了?不行!人家也要跟你一起去,你去哪里,人家就去哪里!” 这小妮子性格泼辣,跟她掰嘴皮子,能扯大半天时间。 而且透过二楼窗户可以看到,楚阿姨往公路下方走去,明显是假借寻找楚雪为由,出门去找谁了! 我点头同意带着她一起跟踪楚阿姨,这楚雪顿然兴奋不已,一个人就跑下了楼,先一步溜出了后门。 临走之前,我关上二楼卧室门时,不觉听到三楼传来阵阵女子的哭声? “嘤嘤嘤…嘤嘤……” 我浑身一哆嗦,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楼下跑去! 下了一楼之后,我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 那三楼的哭声?极为熟悉! “喂!快走啊!你发什么愣啊?” 楚雪在后门外探出脑袋,催促道。 我站在师傅每天躺的摇椅身边,听着三楼上传来的女子哭声,身子…动弹不得! 蓦然间,眼神扫过摇椅时,一封书信摆在眼前。 【辞别信】 我双眼一凝,快速拿起放在摇椅上的信,就往后门跑去,一手便将后门…关上了! “出啥事啦小二哥,你手里头,拿得是个啥?” 我脸色都白了,立即拆开写着‘辞别信’三字的信封,里头一行字吓傻了我! 【小二,你千万别回头。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的命…不是师傅能左右的!千万别回村里来找师傅,我的好孙崽,爷爷其实很舍不得你……】 “爷爷…你……”我心中哽咽,师傅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如果他出事儿了,那我就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了。 楚雪偷瞄了一眼信纸,也是惊愕不已,问道:“陈爷爷回村里去了嘛?那他…干嘛不让你去找他啊?”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很疑惑。 但就在这时,背后的铁门发出“咚咚”的敲门响声! “走!千万不要回头!” 我拉着楚雪就往公路上跑,吓得楚雪本能就往身后看去…… “干嘛不能回头啊?哦……你家还藏别的女人!陈小二!你家三楼真有别的女人!她是你女朋友嘛!”楚雪一副气呼呼的表情,边跑边怒问道。 我神经都紧绷住了,暗恨这楚雪就能整事儿啊! 不过出于自我好奇心过重,我也是蓦然回头,只见三楼灯光通明,一个红衣女人站在窗户口位置,正低头朝我招手? “呼~” 赫然间,阴风拂面而来。我清楚看到那女人身着红嫁衣,身高竟在一米七左右,吓得我是瞠目结舌,心惊肉跳! “官人…你不要奴家了嘛?” 那女人一字一句,唇瓣微微撑开,相隔百米之遥。声音却仿佛就在我的耳旁响起! “见鬼了!见鬼了啊!” 我头皮发麻,拉着一脸怒火的楚雪就往路边的皮卡车内钻去,启动了车子…就跑啊! 楚雪似乎已经看不到那女人了,上了车之后就开始频繁回头,狐疑说:“诶奇怪!她怎么不见了啊?该不会是跳楼了吧?陈小二,要不咱们还是回去看一看吧!顺便介绍认识一下呗,没成想你居然在撩我的时候,劈腿了啊!” “劈你妹!我要说她可能不是人,你信吗?”我咽了一口唾沫,回怂道。 楚雪不甘示弱,指着我说:“你少装神弄鬼的!都带回家里睡觉了,还藏着掖着?停车!我要回家了,哼!” 她拍了拍车窗,一副我要下车的表情。 我这会儿算是又栽了一跟头,缓慢就在路边停了车,眼巴巴看着楚雪下车就往回走,倒是不敢阻拦。 楚雪跟我本来就没有很好的交情,今天好不容易才有了交集,我怎么能就这样错过了呢? 刚回过神来,就要倒车去追楚雪时,我这撇头一看…… 副驾座上,坐着一个女人!! “官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要以怎样的方式……去发泄此时此刻的心中恐慌。 那女人说这话时,一股阴森森的寒气涌向我而来,吓得我面容惨白,惊愕不敢言。 车子就停在路边,那身穿红嫁衣的女人也不说话,双手放在两腿之间,低着头…头发遮住了面貌,好似在侧脸瞪着我一般! 师傅虽然没有跟我普及过降妖除魔的道道,但曾经说过:“小二,如果有一天你撞邪了,那你一定要满足她,无论她要什么,你都得给她!” “那…那个…那个小姐,你…你要什么?”我的额头上,不觉布满豆大冷汗嗖嗖落下,双腿直打哆嗦不敢去看那女人,结巴问道。 “官人…我想要你……” “噗……” 那女人没有任何举动,而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 我吓得差点儿尿了啊!真不敢下车跑路,就怕对方一怒把我的脖子扭断咯,到时候小命都没有了,还怎么浪? 既然对方有所求,那我就有活命的希望,这便果断回道:“好!可以的!” 声音落罢,但不知为何,那女人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而在公路边待了整整半个小时后,我恐慌的情绪,方才收敛了一些。 这时,她又说道:“官人…咱们回家吧?” “好!回家……”我丝毫不敢回绝,调转车头,就往回开。 车子行驶在公路中央,回到小卖部楼下停住! 而这时,我再看副驾座时,那女人…竟是消失不见了? 我二话不说,一踩油门就要开溜,但下一刻…我就后悔了! 车内突然刮起阵阵阴风,吹得我连忙踩住刹车,乖乖回到小卖部楼下。 那女人站在三楼阳台上,最黑暗的角落里。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无踪…… 我很想报警,但冷静下来想一想,警察?会信我的话嘛? 师傅说过,我这辈子断不会有姻缘,只有阴缘。没成想,从李家回来之后,我就真娶了一个死人回来,这该如何是好? 暂不提那玩意到底是个什么脏东西,如今住进我家里来,那叫我以后…该怎么活下去啊! 回想起今天的种种遭遇,心里越发觉得,像是有人在暗地里算计我似的,而这个人究竟是谁? 难道…是师傅陈由皮不成? 不可能,师傅陈由皮在信纸中提到过,我的命,他不能左右,也就是说,这事情完全是我自己招惹的,并非旁人算计! 在车内停顿数刻,发现那块儿写着‘阴缘难缠,生人勿近’的红色棺材板儿,竟是不见了? 我很害怕惹怒那女人生气,撞着胆子下车之后,掏出钥匙打开了店门。 与此同时,店外一个女人匆匆走过,不忘打声招呼:“陈小二,天这么黑?你这时候开店,是要诱引谁进你家啊?” “楚阿姨?”我扭头看向楚阿姨,发现她修长的双腿一撇一撇得,正走着外八脚,往自家走去。 在她的身后不远处,一辆缓慢行驶的奥迪,开着远光灯替楚阿姨照亮前方黑暗,车内一名帅小伙,甚是引人注目! 那小伙不过二十四岁上下,见我扭头看着他?他立即按了数下喇叭,表情冷笑! “叭叭……” 车子行驶过小卖部门口,楚阿姨胆子倒是够大,心知目前的时间点,她老公还没有下班。便大摇大摆进了自家门内。 我们这边的小区位于青河镇山区旁,可以说是地广人稀,冷冷清清。 那小伙开着豪车走后,隔壁栋的二楼内突然传来花瓶砸碎的声音,楚阿姨臭骂楚雪的言词不堪入耳,那声音传在小区里,都能有回音了! “小婊娃儿!看老娘今天怎么教育你!还敢跑!让你跑……” 我叹了一口气坐在摇椅上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宇郝的电话。 “喂!大爷的,老子约会呢!是个大帅哥!” 电话里传来林宇郝不男不女的声音,极为奇葩。 “耗子,有空带牛鼻子来我家里一趟,本事越大越好!你听清楚了没有?”我暗示对方,着急说。 这话刚刚说完,二楼的拐角口处,昏暗的白炽灯光之下……出现一个女人的影子! “嘤嘤嘤……” 第七章 鬼娇妻 听到这颤抖的女人哭声,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绒毛都竖了起来! “什么牛鼻子狗鼻子得!你该不会是撞鬼了吧?诶你等等!这帅哥要约我去宾馆呢,爸爸晚上狠狠坑他一笔,就回去找你哦!” “嘟嘟嘟……” 林耗子挂断了电话之后,那站在第二层楼梯拐角口的女人,这才消失不见。 而店门外,忽有一名女人哭哭啼啼走过,那人正是拎着包裹,准备离家出走的……楚雪! “楚雪!你要去哪里!”我喊住了对方。 闻言,楚雪眼眶红红身子一哆嗦,看向我时,又忽然看向我家三楼亮起的灯光,便骂道:“呸!你也不可靠,我要去哪里?关你这个伪色鬼什么事情!” “楚雪!你千万别走太远了,你今天不宜出门在外…楚雪!” 我刚要追出去将楚雪给拽回来呢,但一只冰冷的手…就放在我的肩头位置,硬生生将我按回在了摇椅上…… 真是阴缘难缠,生人勿近啊! 我看着楚雪孤独的背影,心中祈祷…但愿我算出的结果,是错误的! 再说那…放在我肩头上的手,那叫雪白如霜,像是白冰雕塑过一般,细致无暇。 小卖部店门…诡异下落,一丝难以言表的不可思议,由自人的心底而生! 直至铁门落在地上时,发出“啪”得一声响,我这才惊悚回过神来,自己就快要大祸临头,哪有心思…去顾她人? 公路边的路灯无法穿透铁门,店内漆黑一片,而那女人的手,在铁门撞击地板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黑灯瞎火,加之寂静异常的周围气氛,我本能就想去按电灯! 但就在我的手刚刚触碰到开关时,那一股阴森森的寒气再次袭来,吓得我…立即缩手,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过了又过,直到隔壁栋里传来男人臭骂楚阿姨的声音时,我才意识到,已经十一点了…… “你跟我说清楚!咱娃呢?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你又打她了!!”男人情绪激动,吼道。 楚招财是楚雪的亲生父亲,是镇子里的中学生老师,房产上的中间商卖家。 他的声音回荡在公路边,我坐在隔壁小卖部摇椅上,听得仔仔细细。 “孩子跟你一样脾气不好,腿粗…管不住了!跟野男人跑了,人家又追不上!怪我咯?”楚阿姨巧言污蔑,对怂道。 紧接着,隔壁栋传来打开房门的声音,楚招财大声怒道:“我跟朋友一起去找咱娃,今晚不回家了!” “哦!那明早记得回来吃饭,咱娃又不是孩子,指不定过几天就会自己回来呢!”楚阿姨担忧说道。 我摸着黑上了二楼,并不敢去打开电灯,因为我知道…只要一出现灯光,那女人就会寻我麻烦! 进了二楼屋内,那女人果然没有再出现了,所幸反锁上了屋门之后,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台电脑,一张桌子。 我目光在黑暗之中扫过,蓦然便发现床榻边缘,有不明行李放置? 走近细瞧时,方才认出这是楚雪上大学回来时,提在手里的行李。 淡粉色的手提箱,打开之后…里头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及楚雪的衣物,各种让人看过一眼,都得喷出鼻血的花色内衣。 师傅没有留给我任何驱邪的法宝,唯一的告诫就是:算命先生不是驱鬼道士,要是咱们算命先生撞了邪,那就得尽量满足对方的需求,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为替陈家还债,结了一门诡异的冥婚,到底那女人是鬼…还是人?我目前真不敢确定。 说她是鬼?但为什么她说话时,总是那么温柔呢? “官人?” 诶不对!她叫我官人?说明她不是现代人,而且…这明显是尊重我的称呼,难道…她真是我娶回来的鬼妻嘛? 到底是姻缘还是阴缘?每每想起镇子里的李家人,那不屑的表情以及嘲讽的言词,我总觉得…那女人身上的秘密,不会太复杂。 加之先前梦游时,梦里的画面使人联想起一切前因后果! “难道?她就是被活埋的女人……”我咽了一口唾沫,喃喃自语道。 而这时候,房门突然响起“咚咚”敲门声! 门外传来女人哭泣“嘤嘤嘤……” 随后,熟悉的温柔声,在门外传来,说:“官人…奴家…要进去……” 此时此刻,门顶中央的一道红色符箓,散发出阵阵青烟!而且还一闪一闪的? 那符箓…不就是师傅以前画上去的吗? 我吓了一跳,连忙钻进被窝里,不敢回答。 而那女人敲击房门的声音随之越来越小,最后哭声加大,好似…我欺负她一般? 她要进来干嘛?这是我唯一疑惑的地方。 那红色符箓叫守门符(平安符),在青河镇的家家户户里头,只要是孩子满月又或者是家中死了人,亲人就会去镇庙里求符,贴在门口中央以保平安…… 小时候,我就曾问过师傅,这守门符为啥要贴在门顶中央呢? 师傅当时回答的很直接,说:“守门符为啥子要叫守门符?因为…它就是用来守门用的,要是用在别的地方?就没有用啦!” 我立马起身拿着凳子,轻轻放在门口,站在凳子上…开始细瞧守门符! 这符是写在墙壁上的,而且经过门外女子触及半晌,符箓的颜色…明显淡化了许多。 掏出手机,悄悄想要拍下符箓形式,但手机却忘了关媒体声音,突然传出“咔嚓”拍照声,听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屋外…… 那女人的哭声突然止住,随之又是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咚……” 她没有再说话了,而是不断敲门,敲得守门符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我心脏狂跳,已经躺回床上,听着房门发出“嘎吱”响声……彻底打开了! 一股凉飕飕的寒意,顺着我的脚踝,钻进被子里! 我侧躺在床上,只感觉后背凉飕飕一片,有双手顺着我的屁股,一路摸上了肩头位置。 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在于被抚摸时的奇痒难耐,但心里却又极为恐惧! 终于,在寂静的深夜里。 我感觉有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有个人…从我的背后,抱住了我! 我浑身瑟瑟发抖,额头上的冷汗嗖嗖落下,这…真的是太冷了! 那女人究竟是个啥?现在已经不是个迷! 从守门符就可以看出,对方…明显就是个凶厉滔天的:厉鬼!! 我居然跟厉鬼结了冥婚,那今后…还不得搞死我啊? “师傅…你快来救我!救救我……”心中的哀求,来源于从小对师傅的依赖。 我很想大声说出这句心里话,但奈何在女鬼面前,一声都不敢再吭。 夜间十一点到午夜十二点,短短一个小时究竟有多难熬?只能用‘冷暖自知’四字来形容。 渐渐地,我的体温因她而异常下降,意识也开始不清不楚起来,不知为何…竟陷入梦境当中! 梦里,我感觉自己停止了呼吸,距离死亡仅差半步之遥。 而这时候,楼下忽然传来师傅的怒斥,“混小子!你连这命中的小劫都过不了?日后还怎么找自己的父母啊?” “师傅!!” 我心中一惊,蓦然便从梦里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怎么到了四楼阳台,正趴在阳台边的护栏上? “又梦游了!” 好凶险的经历!若不是梦游结束,那我下一步就可能失足摔下四层楼! 换而言之,如果我刚才继续沉迷梦中,那我将醉生梦死,摔得头破血流! 四楼阳台上的暖风,吹来吹去。 底楼下,停着一辆奥迪小车,车内传出“啪啪”声响,还有女人的声音传出? 打死我,都不敢忘记自己看到的一幕,楚阿姨就在车内,而且在她的身上还趴着一名小伙! 因为我在高处,立即就发现了,在车子的不远处…出现一名女子。 那女子低着头,身穿一件白色睡衣,从着装与身材来看,对方很明显就是楚雪本人! 这时候的时间,就快临近午夜零点了。 楚雪…好似是飘着走路的,双肩没有任何抖动迹象,缓缓接近奥迪车子? 在她接近奥迪小车后箱时,忽然我这眼皮一眨?她就不见了? 而车内的“啪啪”声响,顿然停止,楚阿姨也没有再叫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拿起手机尝试给楚雪拨了一通电话,而电话接通之后,居然立即挂掉了? 我又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关心道:楚雪,我知道你又跑回来了,你要是没有地方躲,就躲我家吧? 短信发送出去后,没过几秒,楚雪便回了一条短信:好…就在你家躲…… 短信内的省略号很多,但文字只有六个字! 退出短信编辑页面,手机主页显示时间:2月2日23:59 总算要过了二月二日!我终于可以算自己的命了! 我站起身形,就要给自己算一算生辰八字。 但突然脚下一摇晃,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有男人在小区内大吼道:“地震了!大家快到空旷地方躲起来!!” 第八章 午夜惊魂 川蜀多变,尤其是蜀中地龙多变。 若有龙脉稍微移动,地龙就得翻一翻身。 传闻有风水先生探查过川地里的地脉地龙数量,单单在川地里,就发现了一千多条地龙(地脉)! 地脉变动,也就是…民谚里俗称的:地龙翻身! 一只穿山甲爬出巢穴,忽然四脚朝天翻过身子,一动不动? 地震持续的时间不过几秒,所幸震度不大,没有任何砖房倒塌,更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师傅曾经便说过,地脉无时无刻都在变化,一处好穴,无论是阴宅还是阳宅,都不会好过二十年时间。 也就是说,风水师寻到一处好穴,便能判断出这穴位里的风水,还有几年会变! 一旦风水改变,地脉就会发生移动。 “大龙闹灾,小龙闹幸。” 我趴在四楼阳台上,不觉想起师傅以前说过的话。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地震,又有一个风水宝地…消失了! 咱是算命先生,又不是看风水的先生,哪里的风水宝地消失了?关咱屁事儿啊! 我拍了拍屁股站起时,口袋里的手机,便传出嗡嗡声响! 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楚雪打过来的。 “喂…楚雪!刚才地震了你知道嘛?你现在还好嘛?”我关心问道。 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楚雪的声音,幽幽响起,“小二哥…她不让我…进去……” “谁不让你进去啊?你目前在哪啊?”我一阵疑惑,她的声音怎么有些颤抖啊? “你家…楼下……” “哦!你那等我!” 挂断了电话后,我快步下了阳台,摸着黑…经过三楼时!三楼里的灯光依旧通明,但那身穿红嫁衣的女人却不在三楼内? 回想起刚才梦中的画面,我总觉得那女人很可怜,并不像师傅口中说过的:阴阳相隔,邪祟都是害人的存在。 不过,我这心里的畏惧,自是压制不住。 在经过二楼时,我就看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全身镜跟前…站着一个发垂腰间的女人…… 她背对着我,一双修长的白皙美腿,相当笔直! 那有形有色的臀部,凹凸有致的水蛇腰,让人看过一眼,就得欲罢不能。 奇怪?她怎么…就穿着一件肚兜子啊? 凹陷挺拔的玉背,女人花枝招展,气质不凡。 我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就在扫中她跟前的全身镜之时,我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她那张精致无暇的脸,虽说五官冷艳,但却…七窍流血! 蓦然间,她手中的梳子掉在了地上,但双手…却仍旧做着梳头的动作! 这一举动,诡异莫名。 我缓缓退后,憋着一口气退到一楼之内,不觉面色惨白如霜,冷汗豆大冒出。 扶着楼梯,不忘仰头去看上方,那女人没有跟下来。 而在小卖部后门,这时传来“咚咚”敲门声,明显是楚雪在敲门。 我感觉身子轻飘飘得,如同踩在云端,飘到了后门位置,拉开了门栓。 门后,楚雪提着一包行李,垂头散发…… 我吓了一跳,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后,便担忧说道:“大晚上的,你爸刚才又出去找你了,今晚就先住我家吧!” “嗯……”楚雪点头后,竟是从我身边…飘了过去? 我难以置信擦了擦双眼,看她的双脚时…… 她却是光着脚丫?小步行走着! “诶楚雪,你别着凉了,这有拖鞋呢!”我拿着一双拖鞋,立马追了上去,要求她穿上。 可楚雪却是在我蹲下的一刻,突然往我近前扑来!那是张牙舞爪,口中发出野兽的低吼? 我吓了一大跳,身子不自觉就往后栽倒,坐了下去! 但楚雪还是扑中了我的大腿,突然一头黑发散开,露出了一张苍白无血色得…脸…… “你…你!!” “呵呵…陈小二……” “噗……” 楚雪谄笑,声音回荡在一楼之内,竟是咧开大嘴冒出森寒的獠牙,一口咬在了我的大腿上! 这股剧痛感,像是被刀子扎穿皮肉般,瞬间…我右脚抬起,踹在了楚雪身上! 楚雪被这一脚踹到,人就往身后栽倒,撞在了铁门上,发出“砰”得一声巨响。 她整个人都变了,竟是浑身散发出恐怖的青色烟雾,嘶哑咧嘴,不断朝我咆哮! 想都不用想了,现在的楚雪…不是个人…… 我手中的行李不断挥舞,行李的拉链突然自己打开,从内…飞出一个血淋淋的女人头颅…… 楚雪接住了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叽叽喳喳得,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话? 但我清楚看到,那头颅…正是楚雪的头…… “楚雪!!你…你不要吓我!!” 我嘶吼着,不断后退,看着她的脸扭曲变形,最后…居然是变成一个死老太婆的模样! 她不是楚雪,但怀中却抱着楚雪的头? 这老太婆我认识,正是神婆子周魁! “好孩子…你要乖…乖喔……” 周魁披头散发,怀中抱着楚雪的脑袋,摸来摸去…… 她开始不断朝我靠近,直到将我逼近楼梯口时,忽然就朝我再次扑了过来! 我的脑海里,此时就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去找楼上的女人来帮自己。 只不过,我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起身之时,便让周魁这个死老太婆,给拽掉了裤子! 耳边只听“撕拉”一声响,我只感觉屁股被什么东西抓出一道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感席卷周身上下! 但也没管那么多,光着屁股就往楼上逃啊! 而周魁也是恼怒,速度比我快了不知多少倍,立马就追了上来! 情急之下,我再一次朝她甩去行李,将里头的楚雪衣物,内裤什么的,统统甩向死鬼周魁而去。 就这么一点时间,让我最终坚持到了二楼! 我吓得已经是手足无措,一看屋内那女人还在,立即就朝她吼道:“媳妇儿快救我啊!” 闻言,她猛然回头,一张秀美的玉面,冷如冰霜。 被这样的女人咬死,也不能便宜了周魁那个死老太婆,不是嘛? 我二话不说就朝那女人跑去,壮着胆子,躲在了她的身后…… 紧接着,周魁抱着楚雪的脑袋,出现在了门口。她的一张老脸…五官扭曲,双眼散出幽幽蓝光,死死盯着我跟女人看! 只不过,周魁没有上前,而站在我跟前的女人,也没有动手? 我怕极了这两位,心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魁会变成这样?但周魁人模鬼样,身体还有些透明,明显不是一个人! 她怀中抱的头颅,真是楚雪嘛?难道楚雪,已经死了? 古代人的思想都很老旧,我看着跟前的女人没有动手,再看向浑身开始完全透明化的周魁时,我立即就拉着女人的红衣袖口,手指向周魁,害怕道:“夫人…她打我……” 这话说出来,站在我跟前的女人,忙着系裙带的手…突然就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她叽叽喳喳,也不知道朝我说了什么话?突然就往前一指! 她的手…指向周魁,而周魁突然身子一萎缩,像是被巨大无形的手死死握住一般,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嗷…啊……” 周魁的身体已经扭曲,基本不成人形! 但却仍旧不断咆哮,不断嘶吼,坐视就要来吃掉我! 只不过,站在我跟前的女人,她的面目突然一狞?周魁的魂体只在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再看身穿红衣的女人之时,她的嘴角溢出一缕红色液体,粉鳃鼓起,像是在咀嚼什么东西一般,每咬一口,那红色的液体…都得溢出嘴角。 看她吃东西的模样,极尽甜美无比,我好想趁此机会问问她,“夫人你到底在吃什么东西啊?你可千万不要吓唬我啊!” 只不过,女人没有在乎我的观察,我更没有胆子去问,她…究竟在吃什么? 后来我才得知,原来她就是当初被活埋死的饿死鬼,什么东西都能吞食。 总归,今晚还是她救了我,所以我对她的恐惧,并不像以往那么害怕了。 这便壮起胆子,偷偷看着她,小声问道:“夫人…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李小鱼啊?” 话问罢,她那双淡红色眼帘,蓦然半眯,好似吃饱了就想睡觉! 但她还是开口,叽叽喳喳了一堆鬼话,见我听不懂…却只是摇头数下后,突然凭空消失不见…… 我一愣,壮着胆子打开屋内电灯,试图寻找到她的影子,最终也不过只是徒劳而已。 站在全身镜跟前,我这才发现自己的面色惨白如霜,就跟死人一样毫无血色,每走一小步,都感觉像是踩在云端,随时都要下沉。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豆大冷汗顺着额头不断滑落,身体阴寒如霜,汗流不止! 也不知什么时候,口袋中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 我慌忙接通了电话,将手机听筒放在耳边。 手机内传出熟悉的女人声音,“小二哥,我在楼下站了好久呢!你怎么还不下来开门啊?” 听到这声音,我脑中“嗡”得一声发响,立即关上了房门,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户口往下看去…… 只见,寂静无人的公路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无头女人! 那无头女人站在我家楼下的公路中央,忽然有颗脑袋滚到她的脚下…… 借助昏暗的路灯光芒,我清楚看到那头颅的模样之后,又一次彻底崩溃! 因为,那头颅…是楚雪的! 无头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睡衣,她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楚雪头颅,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而后来回装了装?好像是不能装回去似的,突然空气里传出陌生女人的声音,“这…不是我的头……” 第九章 偏门相术 我捂住口鼻蹲在窗口之下,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引起那无头女人的注意。 今晚…着实吓人,楼下时不时有女人的声音回荡,像极了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而且一楼下面,还有开门的声音传来,让我误以为是那无头女人跑进家里来,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我裹着被子…睡在床底下,几乎是在噩梦中度过的。 直至第二天太阳升起之时。楼下传来“滴嘟”声响,方才惊醒了床底下的我! 昨晚那一幕,仍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楚雪的脑袋,无头女人,以及不知所踪的死鬼周魁,神秘的红衣女子。 她们?为什么都聚集在我家的周边呢? 爬出床底,世界不再是深邃的黑暗,窗外曙光刺眼,窗口铁板接住楼上下落的雨滴,在撞击时发出“啪啪”声响,动摇着人心中的不安。 昨晚后半夜,好像是下雨了? 不过我那时候已经睡着,根本就记不清楚。 二月三日,早晨七点半。 我面无血色,嘴唇泛白。 大腿上的伤口奇痒难耐,撩起短裤一看伤口时…我的脸都发青了。 两个血口子已经结巴,但血巴的周边,竟是布满条条血丝…呈现绿颜色状态! 不仅如此,当我脱下衣服,背对着全身镜看向自己的后背时,后背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在结巴的血痕周边,同样布满了道道绿颜色的血丝! 被鬼咬?怎么伤口还会痒的不行?真是奇葩的现象。 简单用红药水给伤口消毒之后,我穿上衣服便下了二楼。 这才刚下二楼呢,我就看到一楼的大厅里,摇椅上躺着一个女人? 在那女人的身上盖着…白色被单,而女人胸前的成熟部位,将被子顶起老高,这一现场就足可以证明对方…就是女人呗! 在她的身边,地上放着吃过的泡面,以及三瓶开了盖子,只被她喝了一小口的:雪津啤酒,百威啤酒,黑皮啤酒。 地上都是瓜子壳,墙壁上挂着好几件湿漉漉的衣服。 我走到她的跟前,掀开被子一看? “卧槽!!” 本以为能再次看到那位身穿红嫁衣的鬼夫人呢,结果…被子下面的女人,居然是楚雪!! “龟儿子,色鬼!一大早就想干嘛!” 楚雪猛然惊醒,红着一双眼睛,怒言问道。 她只穿着内衣睡觉,而平时在阳台上见多了楚雪的热辣,我这时倒也不会很害羞。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你怎么又活过来了?”我很是惊愕,倒退数步后,回问道。 楚雪伸了一个懒腰,随后目光如电击中我的双眼,怒火顿时就上来了。 “去你麻痹你才死了呢!昨晚是谁让人家睡他家里的?又是谁把人家一个人晾在门口?你知道那孤零零的滋味,有多难受吗?还好人家急中生智,从后门进来…不然准得被大雨给淋死!” 楚雪手舞足蹈,最后又是看向楼梯口,眯眼问道:“昨晚…你是不是抢劫人家了?” 我真是有一些搞不懂了,狐疑凑近她时,捅了捅她的胳膊…… “干嘛?问你问题呢!昨晚你是不是抢劫人家了!” 幸好,楚雪还有体温!她…没有死! “没…没干嘛啊!我哪有抢劫你啊!你看你,这一晚上睡大厅里,肯定是着凉了,快去我房间里睡吧?”我连忙摆手有些疑惑,让她快点上二楼去睡! 楚雪微愣,不过还是裹紧了被子,起身说:“瓜娃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上我!告诉你…没门的!昨晚你居然把人家的…内衣给……哼!” 说罢,她气呼呼地就上了二楼。 我不禁想起昨晚遍地的花花内衣,顿然摇头苦笑。 听着门外“滴嘟”响声越来越近,匆忙收拾好店内的垃圾之后,方才推起店门。 这一推起店门,我就傻眼了! 店外全是街坊邻居啊!不下三十号人,全都站在我家的店铺门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新田区人口不多,这附近就我一家小卖部,若是不在我这里买东西,那这些人都得去镇里买。 “诶,大叔大婶们,你们这是要买东西嘛?这一大早的,都吃过早饭了嘛?”我嘴甜问好,不急不慢道。 小虎是这些人里块头儿最大的,也跟青河镇镇长有些亲戚关系,说话最有份量,跟我又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我跟他…倒也有些许交情。 他从人群里走出来,直言问道:“陈小二,你爷爷在哪里?” “他昨晚就回村里去了啊!小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出啥事啦?”我耸耸肩,明言师傅已经回老家了。 小虎穿着一件背心,外头的太阳灼热不堪,他抓起背心擦了擦额头汗水,遗憾道:“完了!昨晚乱石山崩塌,把下面的栈道给堵住了,老村子里的人…估计都出不来,我们也…进不去啊!”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一点,什么栈道被堵住了!!”我面色大变,心中已经是猜出来,究竟是什么路被乱石堵住。 乱石山,世世代代葬着青河镇死人,也可叫做…旧年代遗留下来的:乱葬山。 山下有条狭隘的栈道,是通往新田区老村,也就是通往陈家村的必经之路。 小虎摇头苦笑,从巡逻车上拿下警帽戴上后,便道:“说来也是奇怪,昨晚因为地震,一直没有出过问题的乱石山突然瓦解,将栈道堵死…还有许多棺材都堆在了那里,这些父老乡亲,都是要来找你爷爷问个清楚,到底要不要将那些棺材给拉回来?唉!现在你爷爷都被困住了,大伙儿…就散了吧!” “唉!陈师傅不在呦,大家散了吧……” 众人一哄而散,而小虎骑上警摩托的双脚,在这个时候又放了下来? 他见众人离开,又是深深看向我,正经说,“李家人全家失踪,你昨天去过他家,下午记得写一份详细经过给小虎哥,小虎哥好给上头一个交代,小二,咱们都是朋友,你不要让小虎哥失望啊!” 说罢,他也不等我同意。便骑着警摩托,响着“滴嘟”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看着小虎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 镇子里的李家,全家失踪? 虽然先前早已经算出来,这李家将有大祸将至,但全家失踪…这叫什么鬼? “小二!小二诶!你快救救阿姨!小二诶!” 正想着事情呢,楚阿姨踩着外八脚,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就往我的小卖部里钻。 我吓了一跳啊!这楚阿姨头发散乱不说,气色又显不佳,着装更是邋遢,身上还有股难闻的汗臭味! 她到底…是经历了啥,才有如此形象? “楚阿姨,你这是干嘛?”我后退数步,惊愕问道。 楚阿姨哭哭啼啼的,凑近我时,我方才看清楚她的左脸上,有四道红指印?像是刚刚被人扇过耳光。 “你看看这是什么,那警察局里的小虎跟你有些交情,阿姨拜托你,还阿姨一个清白啊!他居然当着孩子她爸的面儿…扒光阿姨,说阿姨出轨啊!” 她朝我递来手中白纸,一副委屈不已的表情,说道。 而白纸上写着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我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在上面啊!再看楚阿姨的眼角夫妻宫位置,那处位置已经不跳了。 但是,楚阿姨的夫妻宫形状,已经突变。 当她说话眨眼睛之时,一条长长的眼纹蔓延向夫妻宫? 原本是吉相,但在眼纹的中间位置处,居然是断开的! 也就是说,中间一部分凹陷位置,已经凸起,她这辈子的夫妻相…就此结束。 我将那白纸递回到楚阿姨手中,摇头直言道:“实话跟你说吧!你出轨的对象太多了…已经没有了夫妻相,你何必做了这种事之后,还后悔呢?签了协议书,以后便可以光明正大跟李家公子哥约会,难道不划算嘛?” 闻言,楚阿姨身子一颤,恐惧道:“他…他死了!我才不会跟他一起约会呢!这事儿你烂肚子里,你有你爷爷的本事,那你给我算一算,我下一个出轨对象…是谁?” “滚!看在楚雪的面子上,这事儿我可以烂在肚子里!”我气坏了,她还真把我当成是店里的小二,可以随意使唤啊? 可这会儿,楚阿姨倒是不乐意。 她气呼呼掏出腰包,将一大叠现金放在柜台上,说:“那好!不算出轨的事情,你就给阿姨算一算,我是不是净身出户?若是你算得准,楚雪以后就住你家,阿姨让她管你叫老公!” “噗……” 我险些没有激动过头,呛死过去! 不过,看楚阿姨那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 我立即就拿出随身携带的算命小本子,问道:“生辰八字,吐舌,保持表情自然化!” 吐舌,是要看对方的舌头纹路,在麻衣看相这行里,舌,代表着一个人的口福问题。 也就是想要看看:她这辈子有没有口福,能不能吃到老?或是无福享受,几岁断了口福,就离死亡不远了! 师傅传授的衣钵里,这舌头的学问当属最多,也是我最喜欢学习的‘偏门’面相之术。 偏门相术,世代亲传。 陈家本就无后,自然传到了我这个外人的身上。 楚阿姨将生辰八字写在手里,给我看了一眼之后,便吐出了粉嫩的舌头,表情似有些不自然的羞涩起来。 我先是观察她的舌苔,发现舌苔表面的异物挺多。 而且舌中的一条直线裂纹,分别往四周蔓延出数十条小裂纹,明显是有口福的命! 加之我用算命小本子算出,楚阿姨的八字虽然明显轻浮,但她的命却是很好,这辈子她都不会缺男人缺金钱,更能活到八十岁以前,享老到终。 这算出来的结果,着实让我瞠目结舌。 不过,我突然就想起楚雪的短命,这心里就在想了,“楚阿姨的命这么好?会不会…是因为楚雪的缘故?” 第十章 死劫 “小二,你发啥愣呢?你快说说,阿姨的前途…是不是一片光明啊?”楚阿姨缩回嫩舌,作势就要凑近跟前,追问道。 楚阿姨真名,叫楚秋水。 她年轻时本是镇子里出了名的水性杨花,丈夫受不了她的折磨,最终跟小三跑路去了外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但也不知道为啥,楚招财有一天夜里喝得烂醉,就把堂妹楚秋水给睡了…… 后来这楚秋水便如鱼得水,抓住楚招财的把柄,正式成为楚雪的继母。 为此没少给楚家蒙羞,街坊邻居都在嘲笑,“这楚家真是造孽,兄妹都睡一块了!老祖宗要是知道这事儿,估计得从棺材里蹦出来不可!” 当时的楚雪才十岁,没少让楚阿姨打骂,我都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的啊! 这楚阿姨的命这么好,估计是因为家运问题,而不是楚雪直接性的影响。 事实果不其然,当我凝视对方的中停田宅宫位置,也就是眉与眼的中间眼皮位置时,楚阿姨的眼皮里…隐有一道纯紫色线芒闪过! “紫色!!” 我倒吸口冷气,果然这紫色代表着吉兆! 也就是说,楚雪昨晚逢凶化吉,不单单是因为夜降大雨,多半还是因为这条紫色线芒的存在! 这田宅宫内的紫色线芒,究竟来源于何处?楚雪家的家运,为什么突然吉相如此显明,究竟是何原因? “陈小二!你聋啦?你还想不想娶我们家那…娇滴滴的小雪了?”楚阿姨心急如焚,只顾自己的命运,丝毫不管她人死活。 我还没有给自己看过相,算过命。 这楚雪估计跟我无缘,加之先前她也已然表示过,这辈子我都别想睡到她! 不过由于初心难忘,我搓着手笑呵呵便道:“呵呵,想!从小就想啊!可你的前途…有点儿劫数啊!如果…你能在这段时间里,冲一冲喜气?或许就能前途无量,也说不定。” “冲喜气?你是…要让我再嫁人啊?不不不!我…我不想离婚,大不了让那死鬼打一辈子,我都不想离婚!还有…别的办法吗?”楚阿姨花容失色,娇躯微颤,失魂落魄道。 我在心里险些没有笑死过去,心道这机会来了,我就不信自己…真没有姻缘。 “也不一定是要你再嫁啊!况且你这中停田宅宫吉相饱满,招财叔肯定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只是…你自己的前途,还有些劫数!需要冲一冲喜气才能化解!”我藏着掖着,故作高人一等,忽悠道。 闻言,楚阿姨方才长嘘口气,不过一想起命中有劫?她浑身都起了哆嗦,一拍我的肩头,着急问道:“陈小二,你好坏啊!你快说说…到底要怎么冲喜气!阿姨都听你得!” 她面红脖子粗,像是想歪了。 不过我倒是不在意,耸耸肩之后,便暗示说:“这不,你才刚说过楚雪娇滴滴的,那个…呵呵……” 闻言,楚阿姨先是微愣,随后顿然噗嗤一笑。 她凑近我的身边,那水蛇腰撞在我的屁股上,就笑道:“这事儿…好说!那你倒是算一算,阿姨这次回去要怎么才能得到那死鬼的原谅,只要他能原谅阿姨,阿姨保证楚雪这段时间,都住你家……” 楚阿姨的手指头抵在我的心口位置,说这话时,那是秋波流转…好似女婿这种东西,就是她的最爱? 我猛然一惊,回想起昨晚她跟李家公子在豪车里的猛烈动静,我就有些不大自在起来…… 连忙我就尴尬笑道:“额呵呵,你回去之后什么话都别说,要体现出招财叔需要你的一面,你要让招财叔知道,这个家…没有你不行,懂不懂?” “哎呦,这个姐姐懂!那…姐姐这就回去啦?”楚阿姨勾魂的眼眸,就那样盯着我看,还自称自己为姐姐,不害臊得说道。 我咽了一口唾沫,略微点头之后,楚阿姨顿感扫兴,嘴里“切”了一声,扭着水蛇腰…便走出了店外! 我抹掉额上虚汗,将柜台上的钱收进柜子底下,精神头有些无法集中。 这时,店外又来一人。 大热朝天,那男子裹着皮衣走进店内,话也不说,就从柜子里拿走一包中华烟。 “诶!你还没付钱呢,怎么就要走了啊?这里不赊账的!”我刚躺在摇椅上,见他要走…连忙起身制止他的离开。 男子戴着黑色帽子,一身黑皮大衣,脚下的黑皮靴站满泥泞黄土,看上去极为别扭? 他缓缓扭头,表情有些麻木,冷冷问道:“陈师傅不在吗?” “不在!我爷爷从不让人赊账,就算你是他好朋友,也不行!” 一包中华烟,那也是好几十块钱,说什么,我都不准他赊账。 男子约摸三十岁左右,站在店门口,忽然转身朝我走来,吓得我退后数步,惊愕问道:“你想干嘛!” “不准人赊账,不是人…应该就能赊账吧?” “艹!大白天的,你想吓老子是吧?少说废话!给钱!” 他忽然停止不前,而我也是对怂了起来,丝毫不惧。 声音落罢,那男子方才正眼打量起我,忽然从皮大衣内掏出一条闪闪发光的…金项链! “陈师傅是你爷爷,你也会看相吧?那你帮我算一算,我…今晚…会不会死……” 男子面无血色,说这话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师傅陈由皮隐退青河镇多年,从来不给人算死劫,也从来不给人算活劫。 因为师傅以前说过一句话,“我今生难忘……我的眼睛,就是因为给人算过死劫…才瞎的!” 我倒退了数步,心中异常恐慌,“这人怎么会来找我…算自己的死劫呢?” 因此,我从未给人算过死劫,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跟师傅一样…闹得双眼失明成为一个瞎子。 那男子见我如此反常,突然又从皮大衣内掏出一条金项链,语气变软,竟是求道:“小先生,求求你算一算我今晚到底会不会死好嘛?助我渡过死劫,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这两条金项链就算是见面礼,可以嘛?” 说时,男子摇晃了两下金项链,那闪闪发光的金子,加之项链身上还有两颗拇指头大小的蓝宝石? 试问,谁人不爱…… 我动心了,因为从小到大,我看着那些债主天天上门催债,就算是从我们家里搬走电视机,搬走新买的冰箱,或是在我们家田里盖房子,师傅都不敢阻拦。 昨天还被李家人讽刺来着,我真是…受够了贫穷人的生活,就连楚雪都在暗地里瞧不起我,不知说了多少遍:“陈小二是个没有本事的男人。” “两条少了!老子冒生命危险给你算死劫?老子的命,就值两条金项链嘛?”我咬着牙,憋出这话。 心想,要是对方不买账,走了倒也好,毕竟两条金项链,真不值得我去铤而走险。 只不过,对方的举动,又让我吃了一惊。 他将两条金项链直接丢给了我,咧开大嘴,怔怔笑道:“算死劫?你能说出这话,果然继承了你爷爷的手艺,傍晚…我再来找你,到时候带现金过来,只要你能算出我晚上一劫,究竟能不能躲过去…无论成败,都有你的好处!” 说完,男子转身就走,匆匆走出店外。 回过神来时,我看着手中两条闪闪发光的金项链,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东西…是真货吗?要是真的,他怎么轻易就出手了?”我很是错愕,摸着金项链上面的黄土泥巴,感觉…这东西很脏,好像是从土里刚刚挖出来的一样! 老张是青河镇里最有名的焊金师,他家的熊儿子林宇郝,跟我是同窗好友,自小形影不离。 至于为什么他爸姓张,林宇郝却要姓林?那还不是因为,老张是入赘林家的痞子匠! 一通电话过后,林宇郝声称自己昨晚没有约到高富帅,今天又得跟网吧含泪告别。 趁着午休期间,我让林宇郝看住他老爸,便急匆匆关上店门,开着皮卡车去了他家。 林家老张有三个儿子,这林宇郝是最小的一个,自从泰国一行回来之后,她便不再是男人,而是一个风韵十足的女人。 即使如此,我与林宇郝之间的基…情仍是犹在。 这不,还没有到他家呢,就看到这货站在网吧门口,跟网管有说有笑的。 “诶不是,就上一个小时!真的!我保证下次把所有欠下的网费,都给你补上,怎么样?” “林妹子,不是哥不给你面子啊!好歹你也是咱网吧里的常客,装备爆不出一个粉的不说,练鲲老是让人给吞,你自己回想一下你自己的技术到底有多渣吧?你哪次吞过别人的鲲?还99级呢!我的鲲都一百级了!” 网管叼着一根烟,目光在林宇郝的胸脯上扫来扫去,一副不屑的表情拒绝道。 林宇郝,现名林雪琪。 她的身材平凡,样貌更是一般。但这半年以来,她突然发育过猛,胸脯就好像是被蜜蜂蛰过好几百次一般,都肿大了都。 “艹!什么玩意儿,老子技术再怎么渣,那也比你好!不让上就不让上呗,装什么装?”林雪琪斜眼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而这时候我才往她跟前开过去,打起招呼:“耗子,你家猫二哥来接你了!” 闻言,林雪琪顿然一愣,揉了揉双眼细瞧车内的我半晌过后,她这才瞪大双眼,惊愕道:“小二哥!你居然也开车啦!” 闲话不多说,这家伙拉开车门就往车里钻,不忘回头朝那网管竖起中指,表示不服。 车内,我减缓了车速,额上冷飕飕的虚汗再次渗出大片,精神头无法集中! 林雪琪见事不好,立即替我停下了车子,骂道:“乖乖!你小子昨晚是不是去当七次郎了啊?怎么脸色白得就跟涂了白粉一样?怪是吓人啊!” 第十一章 西王母桃心 午后骄阳不稳,气温异常。 还好我有林雪琪这个小跟班,否则今天,恐怕就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只记得自己在刺眼的阳光之下晕眩过去,等到醒过来时,却是被人捆绑在一根棕红色的柱子身上! “艹!林雪琪,你好大的胆子敢绑你哥!” 我睁开了双眼,发现此地是林雪琪家里的祠堂,第一时间便吼骂起林雪琪这小子。 结果脑袋上挨了一巴掌,一个老成稳重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骂道:“瓜娃子!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啊!” “啥?老张,你打我干嘛!” 中年男子大概四十有五,名叫张仁。他手里拿着碾药器搓来搓去,那凶巴巴得模样,甚是吓人。 林氏祠堂里,较为凉爽。但外头却是火热朝天,气温高的异常。 相信许多人都有这样的体会,“祠堂内的气温,一直都是凉飕飕的感觉。” 老张掀开我的短裤细瞧伤口位置,摇头说道:“你这泛紫的伤口,明显是中尸毒了!昨晚乱石山崩塌,你这瓜娃子居然敢对老祖宗的尸体欲行不轨,真是人面兽心,禽兽不如!” “喂老张,你别瞎胡说八道啊!我哪有对尸体欲行不轨啊?你这…摆明就是冤枉良民啊!” “去你个瓜娃子,就你还良民呢!你爸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你还能好到哪里去?如果不是睡了尸体,那你这身上的尸毒又是从哪里招惹的?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咬人的尸体啊!!” 老张一巴掌甩在我的脑袋上,打的我是脑袋嗡嗡作响,心中暗骂他,“我去你个龟儿子,老子昨晚就算是睡了死人,那也是睡了女鬼,哪里去睡尸体啊?” 紧接着,林雪琪从祠堂外走进来,见到她爹打我?她立马就怒了! “爸!你居然敢打小二哥!你要是把他给打傻了!俺也不活了!!” “噗……” 我险些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老张更是吓得来摸我的脑袋,摸道:“哎呦,这要是打傻了我家闺女就不嫁人,那该咋办啊?来,张叔给你摸摸…不疼哦……” 造孽啊!我暗道一声,看向气呼呼的林雪琪便问道:“耗子,为什么要把你哥绑起来?赶紧松绑!” “诶?不是呀!不是我要绑你啊!是俺爸他……”林雪琪见我面色难看,也是吓得连忙摆手看向老张,示意道。 老张这时候也不再开玩笑了,他将碾药器放在桌子上后,一张朴素老脸阴沉下来,剑眉老挑,粗糙的发须有些直立。 “张叔不跟你开玩笑,你小子差一点儿就没了小命,你知道嘛?这毒是阴性尸毒,呈紫黑色,张叔已经用狗屎跟女人红给你消毒了,算你小子命大,要是出了新田区,整个镇子里的人都不懂这阴性尸毒该怎么解,就算是抬进市里的大医院,那白马褂的医生也只是摇头哦!呵呵……” “啧!” 我一听老张这话,也是不禁倒吸口冷气,问道:“什么是女人红?” 闻言,林雪琪顿然一片害臊,老张抬手就要来敲我的脑袋,却被林雪琪拦住。 “就是大姨妈呀!” 我想死得心都有了,这两货居然用大姨妈跟狗屎,给我的伤口消毒?要是传出去,老子颜面何存啊? 不过仔细一想,就可以想明白,“可能是昨天喝下的死人交杯酒,存有大问题!尸毒就是源于那杯死人酒当中,也说不定!” 总归这两货还是救了我一命,我自然不能忘恩负义,连忙便言谢道:“还是得…谢谢你们,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 老张点起一根香烟,他弯着腰坐在椅子上,刚要说些什么话呢? 突然祠堂外面冲进来一名二十多岁的小伙,情绪激动喊道:“老爸!山里来了一个道士,镇里的父老乡亲都要去乱石山祭拜祖先呢!咱们也去吧?” 此人着装休闲,样貌平平,名叫林肆,是老张叔的大儿子! 听完林肆的话,老张叔顿然面色一沉,问道:“道士?什么样的道士,叫什么名字?” 林肆扫过一眼祠堂,发现林雪琪正给我松绑,连忙就打起招呼,“这不是小二哥嘛!你家祖坟的棺材都让大石头给压烂啦!你咋还不过去看一看啊!” “你说什么!你再给老子说一遍!”我气坏了都,指着林肆让他再说一遍! 结果林肆倒是不敢再说,因为他也知道我不是陈家后人,这快人快语,显然有些猝不及防了。 “呃…算是小弟说错话了呗!那道士自称从南山老君观而来,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邱问松道长!!”林肆倒了一杯水,匆忙喝完之后,悠悠说道。 只不过这话刚说完,老张叔一拍桌子,吓得我们三人皆是把目光转移向他而去。 “砰!” “现在这年头,骗吃骗喝的神棍越来越多了!小二啊!听说你来找张叔,是有事情要拜托张叔去办?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张直接无视了林肆,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邱问松?那神棍咋还敢出现在青河镇里,就不怕被警察给抓啊? “老张叔,你也知道俺家负债累累,很缺一笔急救金,所以,我想把传家之宝拿出来给你看一看……值钱吗?” 我谨慎得将一串金项链从裤兜子里拿了出来,那项链上的蓝宝石一闪一闪得,看得老张叔双眼都瞪大了! “西王母桃心!这是明代的饰品啊!” 老张颤抖着手,轻轻碰了一下桃心蓝宝石,顿然面容大概,惊骇莫名。 我更是懵了,因为总觉得这玩意儿来路不明,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明代的饰品! 不过,从老张惊骇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以他数十年焊金店的经验,必然不会看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更不能装懵了! “不错啊老张叔!你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明代的饰品,果然火眼金睛呀!”我拍起马屁,心中则是惊讶难以言表。 金项链吊坠,也就是蓝宝石被金属包裹住,呈现桃核形状。 而金属表层有密密麻麻的小孔,里面都是黄土泥巴! 老张看着那吊坠宝石,眼泪嗖嗖流下。 他带着哭腔说道:“格老子的!这是明代的西王母桃心啊!老张叔就算是瞎了眼睛,也能摸出来呀!没想到,你小子家里还有这祖传家宝!值钱啦!” 闻言,林雪琪跟林肆面面相觑,林肆问道:“爸,你的意思就是说,这玩意价值连城?小二哥要发财啦?” 这话说出来,林雪琪立马就往我的身边蹭,好似在说:小二哥,人家账号上的鲲想上一百级嘛…… “价值连城倒不会,值个十几二十万,也差不多!这玩意不能拿去卖,得找个收藏家,愿意出钱收藏它才行!”老张细瞧吊坠之时,不忘解释道。 十几二十万?这远远超出我的预算,没成想那中年人出手如此阔绰,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将另一串吊坠也是拿了出来,统统塞给林雪琪保管,让她跟随老张叔拿去镇子里,尽快处理掉! 陈家与林家世代交好,这老张与陈祖谚拜过把子,是陈祖谚的大哥。 虽然他平时总骂陈祖谚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但老张打从心底可惜陈祖谚这个兄弟,英年早逝。 陈祖谚都死了有十多年时间,每当清明节深夜时,老张都会偷偷带上一瓶二锅头一包软中华,去乱石山陈祖谚坟前哭哭啼啼,这事儿,无人不知! 我心知老张为人耿直,又重情重义,也就放心把两串吊坠交到林雪琪手中,拜托这两货找个靠谱一点儿的买家,按收藏价格合适出手算了。 对此,老张叔并没有说什么,他也知道陈家因为当年的陈祖谚而负债累累,这卖传家宝的行为,显然易见,是要还清债务。 下午三点钟,我与二人告别之后,便随林肆一起,开车前往乱石山。 这乱石山位于新田区青河往上直走,见到养殖场,就能看到乱石山。 听林肆说,“昨晚地震之后,这养殖场里的母鸡死了一大片,有些母鸡在下蛋的时候就被什么东西给咬死了,那老板一大早就发疯了,说那不是黄鼠狼咬死的,而是…山里的怪物出来作祟!”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连忙便问他,“林肆,那老板为什么说是山里的怪物在作祟?他有什么凭据嘛?” 车子行驶在泥泞的道路上,我看着油箱里的油也不多了,便在半路上停下,与林肆交谈起来。 林肆扛着锄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悠哉说道:“小虎哥一大早就把那发疯的老板给带走了,而那老板说自己在监控视频内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婆冲进养殖场里,疯狂啃咬养殖场里的小母鸡,你说…这不是瞎扯淡嘛?” 碧绿色的青河周边,长满高过人肩头的芦苇,荡来荡去。 林肆这话刚说完,芦苇丛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来! 那人浑身沾满黄土泥巴,手里抓着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尖声吼道:“有鬼!有鬼啊!!” “啊!” 我跟林肆都吓了一跳,而那人说完这话后,居然是疯狂啃咬起手中的活鱼,咬得是鲜血四溅…五官狰狞! “他…是楚雪的爸爸楚招财!” 第十二章 五阴俱全 林肆躬身细瞧对方的面相,仅是略瞧儿?突然就吓得锄头掉在地上,倒退数步! 我怔怔看着楚招财,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涌上心头。 楚招财面额宽大,皮肤黝黑。一头鸡毛散发,沾满了不明的红色液体。 他的脸上布满道道血痕,像是被茅草划伤的,但却没有结巴! 我想凑近楚招财,阻止他的诡异行为。可楚招财随之猛然抬头,双眼圆瞪看着我…露出一张狰狞的脸!! 天哪!他的嘴都被鱼刺扎穿了,血肉模糊…… 而那条草鱼被他咬在嘴里,时而抽动数下,抖落数滴血液,眼观……奄奄一息! “啊!” 见此景象,林肆面容惨白惊骇一声,那是肝胆俱裂…转身就跑! 我胆子不小,也不大。 这才咽了一口唾沫,缓缓退后时,骇然问道:“招财叔,你…你怎么了?” 结果不问还好,这问过之后,楚招财裂开大嘴…草鱼掉在了地上…… 毫无悬念,他居然朝我…冲了过来! 我二话再也不说!转身就往皮卡车停留的方向飞奔! 青河水流,不知深浅。 河边道路泥泞,杂石野草遍地都是。 我穿着一条短裤,跑起来的速度远超楚招财,这心里也随之放宽心,暗想楚招财…究竟是怎么了? 他的面相惨白如霜,双眼球像是覆盖着死鱼眼皮一般,都没有眨过一下! 按相术来说,他已经死去超过一天时间。不过昨晚我刚听到他的声音,而且今天又是谁给楚秋水离婚协议书的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渐渐地,夕阳泛起火红一片。 我狂奔回皮卡车内,连忙启动了车子。 扭头看向身后时,发现楚招财站在青河边,缓缓沉入青河之中……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继续来追我了? 可当我想起自己此行的目地时,我浑身突然就一个激灵,暗道:“招财叔…是要阻止我去乱石山?” “啧!难道真是这样的?” 坐在皮卡车内,车子给我的安全感蓦然倍增,我尝试性倒车数十米,结果是把我给吓坏了…… 也不知道楚招财是人还是鬼,他居然把自己的脚给扭断,从河里…丢了出来!! 血淋淋的一只脚啊!就那样落在路中间,发出“噗”的一声响……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狠毒的自虐,立马一踩油门,便往新田区疯狂行驶,头也不敢再回了! 此时此刻,我心中想起那封辞别信,师傅说,让我千万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去找他! “难道,进陈家村的必经之路乱石山…就是祸源的开端嘛?” 这刚从郊外回到新田区时,小虎哥骑着警摩托放着扩音就从大街上开过。 “以后新田区的人都不准去乱石山,已经有好几十人在乱石山失踪了,如果看到有道士出现,请立马报警协助破案!” “……” 声音回荡在新田区之内,引人不假思索。 这几十个人失踪,当然也包括了李家人。 我用手机短信,粗略的给小虎哥写了一份昨天的详细经过之后,便回到了小卖部家中。 孰料,当我回到家中喊了数遍楚雪的名字后,却发现她已经离开,不知去向了…… 真是造化弄人,楚雪又一次失踪了! 楚阿姨在隔壁听见我的声音,寻声造访,坐在一楼内的摇椅上,嗑着瓜子。 我精疲力尽下楼时,楚阿姨便问道:“阿姨还以为楚雪那孩子在你家里呢!没想到她不在你这里啊?” 听罢,我都懒得再去回答她的问题了。 坐在柜台上,我拿出了算命小本以及吃饭用的筷子,准备给自己算一命! 这算命小本儿,可以说是一种高数,不容易记,但窍门儿却是挺多。 楚阿姨见我拿着筷子在柜台上摆来摆去,这就疑惑问道:“隔壁老陈,你算命就算呗,怎么还学诸葛孔明,摆什么竹筷子啊?” “这是周易!历史上的诸葛孔明那叫占星术,不懂不要乱说。”我听着有些烦,便将筷子都给收了起来,用五指掐算得了。 占星术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风水学,算命学,天文学。 诸葛孔明便是占星师,以及一脚踹出个皇帝的刘伯温也是占星师。 陈家的算命学与占星术隐有不谋而合之处,但古代的占星术传到如今,早已经残破不全,我根本就无法取材以作两者吻合的考证。 回到二楼时,我开始掐算起自己的八字。 结果很是令人惊讶,我的生辰八字,居然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生得…… “五阴俱全,怪不得师傅说我没有姻缘,只有阴缘呢!” 不过这生辰八字,本就是师傅陈由皮给推算出来的,我也只是班门弄斧,照样画葫芦,用来算自己的命格罢了。 我的生辰八字,估计只有亲生父母才知道。但讽刺的是,我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五阴之体,命贱如狗。” 小本子上的八个大字,是我小时候亲手写上去的,没成想,这八个字却成了自己的命。 黄昏之后,夜幕悄悄降临。 我给自己又占卜了几卦,便扛着折叠梯子回到一楼之内,在所有的房门顶端位置处,画上守门符。 卦象显示,我今晚必有一祸,但不知祸水何处而来,叫人好不心急如焚。 占卜术,是师傅陈由皮传授的看家本领之一,也是我怀疑跟占星术有所吻合的算命术。 看着门顶端歪歪扭扭的守门符,我不禁嘲笑自己也有一天会相信牛鬼蛇神的存在…… 不过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依旧历历在目,自己又能用什么样的科学,来打倒昨晚的那些牛鬼蛇神呢? 依照手机内的守门符照片,我在所有门顶中央位置,用红墨水画了不下数十道守门符。 楚阿姨早已离去,时间临近傍晚时分,那神秘的中年男子,也终于来到。 他背着一个皮包?就站在店门口,而且…不止他一个人! 我刚收拾完店内杂物,这才经过店门口位置时,突然看到画在店门上的守门符,竟是散发出忽明忽暗的红光! 这…… 我吓得倒退数步,惊声问道:“是谁在门外!!” 门外漆黑一片,但不知为何?今晚路边的路灯…居然全都没有开! “小先生,你快来救我啊!” 闻言,我倒吸了口冷气,用手电筒照向门外…… 这不照还好,一照之下我那是吓得魂儿都快飞了啊! 那身着黑皮大衣的中年男子身后,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细皮嫩肉的手放在中年男人的肩头位置,一张狰狞发笑的脸…正朝向我?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我从小就朝思慕想,都想睡到的女人:楚雪! “小先生,她跟了我一天时间了!你快来救命啊!” 中年男子面容煞白,五官阴霾,与我目前的面相一般无二! 我倒是心有余悸,因为楚雪的样子变了! 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张白纸般,脑袋转来转去,突然…就掉在了地上…… “楚…楚雪!!” 我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眼前的这一幕现象。 而楚雪的脑袋,顺着斜坡公路…滚到下坡而去,那无头女人好像非常紧张,转身就去追那脑袋! 中年男子这才快步冲进店内,不敢回头去看那无头女人…… “头…那是我的头……” 陌生女人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而我也清楚看到…她的双脚并未着地,是飘着行走的! 我擦了擦双眼,再次凝视那无头女人时,那女人…却是不见了?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昨晚站在二楼窗户口,看到公路中央的无头女人,就是这位了! 中年男子连忙锁上了店门,还把一楼内的所有电灯都给关了。 他喘着粗气,将黑皮包裹放在了柜台上,“呼…呼,好凶险,还好天黑之前赶到这里,否则小命就得丢在路上,这包裹里放着…二十万现金,你赶紧给我算一算,我要怎样才能平安度过今晚?” “啧!二十万现金……” “怎么?这二十万买命钱,加上那两条项链,价值也有五十多万了吧?难道…你还嫌不够嘛?” “不不不!够了!够了……” 我连忙摆手,示意对方已经足够。 但中年男子却是无端害怕?立马又从大衣内掏出钱包,将里面的一些散乱零钱…都是掏了出来! “这…这也没有多少钱,都是我的家当!只要小先生能帮我活过今晚,我做鬼都会记着你的好!” 中年男子这才表现出一副,害怕我不给他算命的表情,言语有些着急说道。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像他这样卑躬屈膝的人。 所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师傅虽然也教诲过我,“莫贪死人财!” 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遭逢大难,这死人财能让我潇洒秒变土豪?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名字,生辰八字,生肖,晚上要去什么地方,会遇到什么样的东西,全都不能隐瞒!否则…你别想躲过劫数!” 我站在柜台边,冷静下来之后,方才淡然问道。 “噗通……” 说罢,那中年人突然跪在地上,表情怔怔,回道:“言振东,阳历八九年,四月初七,寅时初刻,属蛇。这…晚上要去的地方,是…是一个能见到很多石棺的地方,会遇到…像刚才那样的死人,还有…死人会突然从棺材里爬出来,大致是这样的……” 第十三章 同命龟 我不禁倒吸口冷气,心想,“此人寅时初刻生,属蛇,八字本就阴寒,加之面如白纸,毫无血色可言。莫非…他是常犯阴宅的……盗墓贼?” 会见到很多石棺,又会见到死人从石棺里爬出来,那不是粽子…又是什么啊? 见我久久无语,言振东瞅了一眼手表时间,着急催促道:“小先生,都快七点了!你倒是快点算一算啊?” 算命先生有三不收,四不算。 师傅老早就教诲过,“莫贪死人财,也就是阳寿将尽者不收。大祸临头者,不可避免者,不收!再无好运者,也不收!” 言振东的中停,皮薄肤黑,毫无血色可言。从中停大致面相来看,他的阳寿,随时都有可能耗尽! 再者,他的中停疾厄宫,也就是两眼之间山根的位置处,竟是布满点点虚汗。 要知道,疾厄宫关系到一个人的健康吉凶,想来言振东是个患有重症的…病人! 八字阴寒,气虚体衰。加之晚上要去的地方容易撞邪,我差点儿没有让他滚出店门,再也不要来了! 可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而且我已经违背了三不收的规矩,如何再能纠正错误啊?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拿起算命小册,翻找了好一会儿,这才回道:“言振东,你不愿意说出你患有何种绝症?这是隐私,我可以理解,但…你要去那种鬼地方,若是最终丢了小命,可别怨我没有提醒过你!我可以保证你三天三夜平安无事,怎样?” 闻言,言振东欣喜若狂,叩谢道:“小先生真是神通广大!就连我身患绝症都能算出来,还请你快些出个主意,让我避过晚上一劫!” 想来,他刚从虎口里逃生,自知晚上有劫,因而深信不疑吧? 我收了言振东的钱,带着他从后门出去,悄悄坐上黑色皮卡车,行驶向新田区老庙。 这老庙,叫普陀院。位于新田区与镇外区之间。 两个地区仅仅隔了一条青河,一座古石桥。 换而言之,这普陀院就在古石桥头。新田区的人想要进镇子里?就必须从古石桥经过,进入镇外区! 曾有风水先生来到过青河镇,这样叹道,“镇龙被锁,其咽喉脖颈位置已被斩断,风水难以运转,区外人命关天啊!!” 那风水先生着装邋遢,身无分文,当天就在普陀院里的放生池内,抓走了一只乌龟烤着吃…… 后被镇里人发现,最终让人轰走。 只不过,那风水先生被轰走时,居然还骂骂咧咧,称,“此地民风刁蛮,庶民迂腐,简直该死!” 事情发生在数十年之前,当时我还未出生。 我听师傅说过,其实那风水先生口中的镇龙就是地脉地龙,已经被一座古石桥斩杀! 至于为什么地龙会被斩杀,师傅只用四个字点明,“天意难违!” 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因为特别靠近镇外区,所以这里的大街小巷,那是七彩斑斓,花样十足。 有了些许人气,我跟言振东自是不再害怕,大摇大摆地,便从普陀院正门进入其内。 这普陀院不大,也就七十平方米而已。每年赛龙舟之时,参赛者都会聚在普陀院内,吃饭聊天。 平时一台电视机放在庙内角落,大叔大爷们都得看到三更半夜才能回家。 当然,每个庙里都有看门老者,普陀院也是有的。 我还记得小时候去镇外区上小学时,每当经过普陀院,那看门老者便会出现在院门位置,露出半张脸…盯着我跟林雪琪看…… 那老者名叫王世贡,早年因为家中一场大火,烧毁了半张脸,媳妇儿也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有人说,他是故意纵火,烧死自己的媳妇儿! 但又无凭无据,这猜测却只是流传,并未得到警方的证实。 这不,刚进普陀院里,一群老人围在电视机跟前看戏,那王世贡就坐其中。 他的半张脸…都毁了!小眼珠子在白花花的肉洞里转来转去,突然…就看了过来! 我心中一惊,因为从小儿,我就害怕王世贡这副面貌,恨不能逃离对方的视线,绝不想被对方亲近。 可能是因为,我是学命理之术的算命先生,又看不出对方的面相是何玄机?总有种惊魂骇然的纠结感存在吧! 师傅还被困在陈家村,一想起他老人家无依无靠的身影时,我就恨不能立马飞过去找他。 因此,我也是鼓起勇气来到放生池跟前,从钱包里掏出两张一百块钱塞进铁箱内。 “你要抓乌龟?” 我本以为王世贡会跟往常一样,只是盯着我看,不会说什么话呢! 这回,他却是问话了? “对…啊!我要抓乌龟!” 我看向迎面走来的王世贡,吓得绕着放生池走半圈,与对方相隔老远,回道。 言振东见我如此惧怕王世贡,倒也是惊悚一般,跟着我,转了起来! “呵呵…抓乌龟?老爷爷不会问你要抓乌龟干嘛的!你倒是怕什么啊?只是抓乌龟,两百太少,要…三千才行喔!” 卧槽,狮子大开口啊! 我差点没有捡起地上的砖石,就往他脑袋上一拍! 不过,从王世贡冷笑的表情上来看?他好像知道我要抓放生池里的乌龟,究竟要干嘛用! “一只放生池里的乌龟而已,外面的摆摊也就五十块钱一只,在你这里,你凭什么要收我三千块钱啊?” 我的钱包里刚好就有三千块钱,但我这心里就是不爽,暗想:不到万不得已,这三千块钱绝不能拿出来! 孰料,王世贡面色再度阴沉…… 他双手本是背后,这会儿却从老旧的中山服口袋中拿出一根香烟点燃,说道:“六千!” “你……” “再讨价还价?就要再涨一倍,要知道,你爷爷陈由皮经常光顾这里,买一只,都是三万块钱!老爷爷赚你三千,那是看你近期时运不济,不敢多收而已,你不要…不识抬举啊!” 我不禁倒吸口冷气,对王世贡这人,有了大致了解。 要抓放生池里的乌龟做什么用?还不是因为言振东大限将至,我得替他养只同命龟,才能续命数日啊! 孰料,算命先生的这些伎俩都让王世贡看穿,从对方的话中也能听出,他经常与师傅陈由皮买卖放生池里的乌龟,合作甚欢…… 这简直就是一对好基…友,老朋友啊! 因为,当王世贡提起陈由皮的名字时,脸上还露出和蔼的笑容,一闪而过? 看得我…都有些毛骨悚然,瑟瑟发抖。 想来,这王世贡也是道内的一手,但不知对方会什么手段?居然能逼得陈由皮,花三万块钱买一只:乌龟…… “放你娘的狗屁!这一只乌龟就要三万块钱?你敢收陈师傅那么多钱,你不要命了啊?” 言振东愤愤不平,撩起衣袖,作势就要上前胖揍王世贡。 我吓得连忙阻止了他的行为,从钱包里掏出两千八百块钱,塞进了铁箱里(香油钱)。 这一举动,看傻了言振东。 “我出门带得钱不多,就三千块钱,还请王前辈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卖一只乌龟给我吧!” 若是逼得对方不卖?那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再者对方只收我三千块钱,这已经是打了一折,比师傅陈由皮买的价格,要便宜了十倍,着实划算! “哼……” 王世贡冷哼一声,将烟头弹飞进放生池里的井口中,随后转身坐回一群老人身边,看电视去了…… 我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眼神示意言振东,还不赶紧抓只乌龟走人? 言振东也不是傻子,立马蹲下身子,将手伸入放生池当中,去抓里面的乌龟! 放生池中央,有一口老井。 每当青河水位暴涨时,这口老井就会冒水,放生池里的乌龟都会游向井口位置,钻进青河内而去。 也就是说,老井与青河是互通的。 正当言振东抓住一只乌龟时,突然那口老井冒出缕缕青烟,一个人头…升了起来! 那人五官狰狞,血泪盈眶! 我双眼瞪得老大,吓得立马一拽言振东,惊呼那人名字,“楚招财!” “什…什么楚招财?这乌龟…叫楚招财嘛?” 言振东摇晃了数下手中乌龟,狐疑问道。 而这时候再看那老井时,楚招财已然不见…… 我一拍脑袋,最近频繁撞见诡异的事情,让我有些神志不清。 抓完了乌龟之后,这王世贡爱理不理,连看…都不再看我们一眼了。 走出普陀院,就在桥头位置,我让言振东咬破了舌尖,让其用舌尖血染红一枚古铜钱。 言振东不知何意,但也不敢拒绝。 在对方的极力配合之下,我让他拆下自己领口位置,袖口位置的衣服线,总三根线,穿过古铜钱。 这样一来,这枚古铜钱,便代表言振东的第二条性命。 言振东时间紧迫,我也顾不上路人观看,快速捡起路边的一根树枝,就往乌龟的屁股…戳了进去! “噗……” 这一幕,看得路人瞠目结舌! 有些妹子直呼“变态”,对我避而远之。 但乌龟突然探出龟脑袋,就将悬空的古铜钱咬在了嘴里? 这一幕,又是看得路人,一愣一愣的。 乌龟将古铜钱咬在了嘴里,任由言振东怎么扯?都扯不出来! 有过被乌龟咬伤的人都知道,只要被乌龟咬中一口,那么乌龟就不会轻易松口,除非你…砍了它的龟头。 加之古铜钱上,染有言振东的舌尖血,这乌龟尝到血的味道之后,更是咬得死死,缩回了脑袋! 但不知为何,言振东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好像很痛苦?犹如被人爆了菊花,表情极为难看! “好了!这乌龟放我家里,如果三天之后你没有死,那这乌龟就会松口,成为你的同命龟!但如果三天之后……你死了?那这只乌龟…也会死……” 第十四章 咬伤 听完我的告诫,言振东表情尤为喜悦,连忙点头答应。 他咬破了舌尖,暂时还不能开口说话。只能从自己的黑皮大衣内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塞进我的手中,似乎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我狐疑敞开白纸一看,这居然是一张病历单! 在看清楚病例上面的病症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言振东撩起衣袖给我看了一眼伤口,随后微微一笑,转身便往黑暗中走去,渐渐消失了身影…… 十年时间都不能愈合的伤口,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呢? 病历上面倒是写得明明白白,“言振东患有十年无法愈合的咬伤,经县医院检查得出…患有皮肤癌晚期!” 我连忙将病历塞进口袋中,心里生出一种古怪的想法,“莫非,言振东是被粽子给咬得?可…粽子?真得存在吗?” 天将朦胧,月黑风高。 此地名叫桥头村,因为特别靠近青河镇中心,所以发展较为迅速,ktv酒吧等地,那是应有尽有! 街道小巷里的行人已然不多,小贩却是不少。 我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停车位,提着二十万现金走进桥头村里的一条街夜店。 一条街里的游乐场所,可都是有钱人才能玩得起。 那ktv就开在青河边,我站在一条街里都能清楚看到,不远处的西装男子喝得烂醉如泥,正对着青河一阵呕吐,身后还站着漂亮女郎抚顺他的胸口。 本以为在这里能有个艳遇啥的,孰料刚经过一家酒店时,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凭啥人家就不能进去工作了啊!人家长得很丑吗?” “呦,小妹妹你别生气嘛,你长得不丑,只是服务员招聘满了,你要是不介意陪酒…的话?不妨一试?” 这家酒店,叫海上酒店。虽说只是三星级酒店,但你绝对想不到里头的乐子,有多少种可以玩。 我提着二十万现金刚转过身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站在酒店门口,与那酒店里的火辣女郎对喷起来。 “呸!人家就算是去洗碗,也不在你这里给客人陪酒!” 说罢,那女人转身就要离开,但纠结的目光扫向我时…她整张脸瞬间就通红了! 我怔怔看着她,而她迅速躲避我的目光,转身便要逃离。 “楚雪!!” 我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楚雪的手! 那温暖的手…有血有肉的校花楚雪,不还活着吗? “放开人家…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瓜娃子,早上跟那女人串通一气,你要睡谁来着?赶紧给人家衮……” 楚雪情绪激动,那只手虽然想要挣脱开来,但却只是绵柔无力,看得出她今天有多疲惫。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索性直言回道:“想要睡你!从小儿…就想!” 她怔住了,虽然平时她比我都要直接,但从未听过如此不害臊得话,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 待至楚雪反应过来之后,她倒是不生气?而是一脸嫌弃道:“切,就你?先是劈腿不说,还是个穷光蛋,人也长得也一般般,没什么本事也就罢了,关键你也没有钱!谁家女孩瞎了眼睛…会让你睡啊!” 说时,楚雪的目光看向一旁,玉面有些绯红起来。 我暗道自己的机会,总算是来了! “好!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的小二哥有多大的能耐!” 我拉着楚雪就往海上酒店走去,走到酒店门口的女郎跟前时,我说道:“包间,我说你记!” “呦!是包间!不是包厢啊?那你快说,小妹记着呢!” 那女郎立马客气起来,如待上宾一般回道。 “哥要红的,白的,脾的,洋的!听清楚了没有?这是两万块钱,够哥玩一晚上了吧?” 我顺手就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甩了出去,阔绰道。 这一举动,看得楚雪眼睛都瞪大了! 而那女郎慌忙捡起地上的现金,满头大汗回道:“包…包间两万,够玩一天啦!” 此刻,我拉着楚雪,可以说是万众瞩目了。 酒店外的行人纷纷投来骇然的目光,以及酒店内的服务员皆是好奇相望,看得楚雪的脸…都红了一大片! 进入酒店内,我拉着楚雪进入一间豪华k歌房之后,将黑皮包放在楚雪跟前,人就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根香烟,也不跟她说一句话。 从小,我就喜欢她。因为她是中学校的校花,人长得特漂亮,身材又好皮肤又白。 加之,楚雪性格顽劣,天真活泼。属于90后女孩当中的极品校花,也从未交过一个男朋友。 冲这一点,我又如何不会动心? 虽说还未清楚昨晚与今晚所见到的楚雪人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我本就喜欢楚雪,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偷眼看着她,她今天穿着牛仔短裤,黑丝袜,一双可爱拖鞋,上塔一件白色衬衣。 服务员陆陆续续端着洋酒,以及一些名菜佳肴,摆放满了玻璃桌面。 房门很快就被关上了,屋内紧随响起经典老歌,气氛好不暧昧。 楚雪有些坐不住,怔怔看着眼前黑皮包,终于问道:“里面…都是钱嘛?” “你打开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何必多此一问!”我笑了笑,掏出手机给林雪琪发送短信时,淡然回道。 兴许是措不及防,楚雪拉开包链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直到她看清楚包里都是现金之后,方才长嘘口气,快速拿起筷子…拼命吃了起来,看似饿坏了都! 这也就是楚雪了,她心知我喜欢她,就绝不会跟我客气什么。 换而言之,男人有实力,被爱的女人就有那个资本享受。 五瓶啤酒下肚,小菜美食糟蹋得也差不多了,楚雪摇摇晃晃倒在我的怀中语无伦次道:“小二哥…你好坏!天天在阳台上…偷看人家晒内裤,人家的记忆里…嗝!你最坏了……” 我这心都乐开了花啊!你说你知道我想睡你,你还敢在我面前喝这么多啊? 不过咱也不是小人,趁人之危的事情一旦做下了,估计这楚雪就得跟泡沫一样,瞬间蒸发。 因此,我背上楚雪啥也没做,就离开了酒店。 本是想买汽油给皮卡车加一箱油的,但现在已经是夜间十点半了,有卖瓶装汽油的店铺,早已打烊多时。 楚雪的身体酥酥软软得,我背着她走进自助取款机间内,那窄小的空间里,就只有我跟楚雪两人…… 自助取款机间内,都是楚雪身上的酒味儿。我抱着她,将十多万现金存入卡机内后,手机也有了短信回复。 掏出手机一看,银行存款提醒的信息有两条,其中一条短信提醒:我的银行卡…在八点钟时,入款了二十五万! 两个数字,二五,加四个零? 我擦了擦双眼,难以置信翻到了底部,看到我的银行卡余额,竟有四十五万!! “发…发财了?” 正当我难以置信之时,这趴在我肩头上的楚雪,猛然就问道:“小二哥…你老实跟人家说,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钱?” 我吓了一跳,慌忙转身时,却发现楚雪已经自己站直了身形! “楚…雪,你没有醉啊?”我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样子,惧问道。 女神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只可远观yy,不能随意碰触的人物。我之所以惧怕楚雪女神,那是因为…我目前还不够自信。 “哼,就几瓶洋酒而已,随便在咱们区里找个小孩都能当水喝,你还真以为人家醉了啊?人家…只是想看一下…你的为人而已。” 楚雪撅起小嘴,一副人家没有喝醉的表情,靠在门边儿回道。 闻言,我自是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犯错,这便回答,“诶楚雪,这些钱可都是哥给人算命赚到的钱,都是正当来路啊……” 话音刚落,楚雪身后的玻璃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绣花红鞋,就站在门外! 我从门下缝隙就能看到她那双熟悉的绣花红鞋,以及大致的模样,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李小鱼…来了! 我吓得是头皮发麻,不敢去看镜外人影。 而楚雪则是未曾发现,竟是微笑说道:“小二哥,人家相信你说的话!你快来背人家回去好嘛?” ‘你快来背人家回去好嘛……’ 这句话,如同天雷般落了下来! “轰隆……” 我的脑袋里响起轰隆之声,好似被那天雷砸中了一般,嗡嗡发响! 这钢化玻璃突然“砰”得碎裂,一只雪白的手,就那样伸了进来…抓住了楚雪的头发,就往门外拽去! “啊!!” 我几乎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就去抓住那雪白的手,吼道:“放开她!” 结果…… 那女人突然松手,消失不见了? 而周围…竟响起阵阵女人的哭声,“嘤嘤…嘤嘤嘤……” 楚雪懵了,她连忙回头去看身后情况?却发现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吓得她尖叫连连,就往我的怀里钻! “啊…小二哥!是谁…是谁拽人家的头发?是谁在哭……” 楚雪泣不成声,娇躯瑟瑟发抖。 我这时候都快吓傻了啊!心道昨晚自己还管那女人叫夫人来着,今天就当着她的面儿泡妞,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 师傅说过,“人鬼殊途,阴阳有别。” 这女人究竟是不是李小鱼本人,我都还不清楚,就连她是什么?我现在都有些茫然感存在。 但有一点,我可以很确定! 我,无法跟她成为正常的夫妻…… 第十五章 断头鬼 “嘤嘤嘤…嘤嘤……” 那女人的哭声由衷伤感,哭得我心底愧疚万分…莫名慌乱起来。 我下意识推开了楚雪,与楚雪保持一定距离之后,心中默念道,“夫人,你别再哭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嘛?” 随后,那女人的哭声方才止住,惊得我也是愕然不已。 楚雪这时候已经傻眼了,她怔怔看向门外,警惕问道:“谁…谁在那里?” 一股阴森森的冷风,吹了进来…… 楚雪连忙退后,而我则是立马侧到一边,看着楚雪散发酒香的娇躯而不能触碰,这心里…真是奇痒难耐! 家有鬼娇妻,出门抓小三啦! 还是师傅说得对,这辈子我都不别想娶到楚雪这样的女孩,因为…我没有姻缘,只有阴缘!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我方才带着战战兢兢的楚雪,匆匆逃离了现场,直奔桥头村口而去。 途中,楚雪问了不下十遍,“刚才究竟发了什么事情?”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我故意忽悠她,刚才有个疯女人拿着空心管要来抢劫,孰料一砸玻璃后看到我一个大男人站在里面,就吓得掉头逃走了。 为此,楚雪没少长嘘口气,硬是要我走在她的身后保护她才行…… 一条街内,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忽然经过一家成人自助售货店时,我这眼神一扫其内…… 竟发现透明的玻璃框架后,摆着一个硅胶体仿真女人? 哇塞,这仿真女人做得就跟真人一模一样,而且下面还标了价格,“明星版19388,今晚带回家!” 我不禁多看了两眼硅胶体仿真女人,男人的邪念从心底而生,那硅胶体女人竟是朝我…眨了一下眼睛? “哇去!!” 我心头一跳,那股邪念顿然一扫而空,慌忙追上了楚雪。 而身后突然传来“砰”得一声玻璃碎响,艳美的女人…从成人自助售货店里,跑了出来…… 关键在于,那女人不是真人,而是硅胶体仿真女人!! “谁……”楚雪扭头看向身后,发现我的身后…有个女人追了上来! 楚雪二话不说,撒丫子拔腿就往前跑,连跑带着尖叫喊道:“小二哥,她追来了!” 造孽啊…… 我在心中暗叹一声,根本就不敢跑。 而那硅胶体女人跑到我的身边时,这才放缓了脚步,双手笔直垂落,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甚是诡异莫名。 还真是硅胶体仿真女人啊!她脚下穿着红色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哒哒”出声,这闲庭若步的疾走姿势,看得我都有些心旷神怡了。 李小鱼?不对!应该叫她夫人才对! 李夫人今天穿着三点式内衣,那千遍一律的脸,两颗眼珠子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自己的着装打扮,连忙就躲在了我的背后,娇笑出声。 “嘻嘻…嘻嘻嘻……” 不就是因为我多看了一眼这仿真女人嘛?你也不至于这样玩吧? 我想哭的心都有了,虽然对她没有昨晚那么害怕了,但也不能不防范她突然偷袭是吧? 于是呢,我放缓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时间又过去了数十分钟,这才与李夫人走出了一条街夜店,回到了起始点:古桥头! 楚雪躲在皮卡车后面,就那样蹲在车上怔怔看着李夫人走过。 而李夫人在走过楚雪身边时,竟是冷哼一声,“哼!” 楚雪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突然站起身形指着李夫人说道:“你是不是陈小二的女人?” 闻言,我也是老脸一抹黑。想要阻止楚雪的荒唐行为,但已是来不及。 李夫人没有出手,而是撇头看着楚雪,点头时…发出“喀喀”声响! 这喀喀声响?在我听来,就是惊悚。 怎奈楚雪以为对方是在握紧拳头,那是个气愤说道:“长得人模鬼样,跟个充气娃娃似的!拳头发响了不起啊?人家也会……” 说罢,楚雪抡起小粉拳,三下四下得,发出“喀喀”声响。 我来不及阻止她天真的行为,李夫人却是咧开了嘴角,脖子突然就转了三百六十度,笑了起来…… “嘻嘻嘻……” 楚雪愣住了,我一拍脑袋苦笑着解释说,“这是全自动充电娃娃,你别想多了!” 怎奈,楚雪这次打死也不信了。她看着我,说:“小二哥,你快到人家身边来!人家…怕!” 说时,楚雪眼泪嗖嗖滑落,表情极为恐惧! 你说你怎么才发现不对劲啊?你要让小二哥怎么给你收场啊? 我一脸愁容,所幸脑中灵光闪过,快速便打开了后车门! 楚雪也不傻,她不敢再去跟李夫人斗嘴,迅速钻进了车后门之内卷缩成一团。连哭声?都不敢发出! 午夜零点,街道昏暗漆黑,天空闷雷作响。 我坐上了皮卡车,看着李夫人眺望远处的青河古桥,那举动…犹似想要过去行走一番。 想来此女曾是青河镇之人,故而才会触景生情吧! 她站在路边好一会儿,但见路对面的普陀院门发出“嘎吱”声响后,立马就钻了车内,死死瞪着我看! 我连忙一踩油门,眼神余光扫向普陀院门口时,竟是看到王世贡背着一把木剑拐进黑暗角落里。 王世贡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好不叫人心生怀疑! 不过,这李夫人有意避开王世贡,莫非是怕了他不成? 我一边想着事情,却忘了车子没有加油。 在行驶过数里路之后,车子终于就在郊外…停止前行。 “喀喀喀……” 李夫人的头扭转了四十五度,怔怔看着我,好似在说:“官人,你的座驾怎么不走了呀?” 郊外森林居多,野草高到都能覆盖住整条公路。加之最近雨季频繁,不少植物腐烂在公路上,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植物腥味,甚是刺鼻异常。 我看向李夫人,以她现在硅胶体仿真少女的模样,我对她的恐惧已经降到了百分之十。 这便温言解释说:“夫人,车子没油了!跑不动了!咱们下去走走,活动一下筋骨呗?” “嘻嘻……” 她笑了笑,右手一推车门时,皮卡车的车门…顿然飞了出去! “啪……” 躲在车后座下的楚雪浑身泛起哆嗦,就连我也是骇然不已,脸上阴晴不定。 车门飞进密集的草丛中,我用黑皮包将言振东的同命龟装了进去,这才与李夫人同时下了车子。 李夫人的两只小手转来转去,好似做错事儿的小孩子般,低头不敢看我。 很奇妙的一个女人,我打从心底开始不再抗拒她,而是想尝试着去接受她的存在! 初识一个女人,往往就会给男人一种错觉。 这种错觉,彻底误导了我,以为她是个可以沟通的女鬼,其实并不可怕…… “夫人,楚雪是我邻居,咱们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可以带上她一起走吗?” 我好言问道,征求对方的同意。 “嘻嘻……” 李夫人没有回答,而是狰狞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她已经同意了,而且很高兴…… 这才刚刚打开后车门,她冷冰冰的手…便放在了我的肩头上! 她的手,冰冷刺骨! 这鬼搭肩说来就来,真是毫无预兆可言! 与此同时,茂密的草丛里突然滚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径直…滚了过来? “我的头…都是我的头……” 硅胶体仿真女人…开口说话了!! “糟糕!你不是李夫人!!!” 我心脏狂跳,猛然惊醒的同时,立即拽着楚雪就往公路下的草丛跳去! 而楚雪已经哭得不成人样,在看清楚地上的人头时,楚雪惊叫一声:“妈妈…妈妈!!” “什么?那人头…她是你妈妈!!” 我嘞个去了,楚雪惊叫一声,蓦然昏迷,不省人事! 我扛着她绵软的娇躯,穿梭在野草丛里,不敢回头去看那硅胶体仿真女人。 或许对方,此时已经摘下了自己的脑袋,把楚雪妈妈的脑袋…装了上去吧? 楚招财九死一生,这事情楚雪并不知晓。就连已经死去十多年的楚雪妈妈,她的脑袋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怪不得那脑袋跟楚雪像到极致,原来…她是楚雪的妈妈啊!那现在问题也来了,一直说那是‘我的脑袋’的女人?她又是谁? 我扛着楚雪,一口气狂奔了数十分钟,也不知道跑进了哪片林子里,周围黑漆漆一片! 但闻身后动静声响?我大气不敢喘息,就往一株大树身后躲去。 只见…… 一个硅胶体女人,身着无物出现在黑暗之中。 她原本的头…已经不见,却是顶着楚雪妈妈的头颅,从高过人头顶的草丛里,走了出来…… 四周静悄悄一片,蓦然一只老鼠发出“吱吱”尖叫声跑了出来!却被那女人,一脚踩死了! 我看的眼睛都直了,屛住呼吸,就是不敢喘气啊! 怎奈这时,我口袋里得手机突然传出“嗡嗡”声响,手机铃声呼喊连连,“你的好基…友,林雪琪来电啦……” 完了!天要亡我,这是我今晚的劫数啊!! 那女人尖声厉叫,便往我这边冲了过来。 性命攸关之际,我厚着脸皮再一次嘶吼起来,“夫人快来救我!” “呼……” 阵阵阴风呼啸而来,吹的草木左右摇摆发出稀疏声响! 一个熟悉的红衣女人眨眼出现在我的面前,阴森森得抱着一个硅胶体女人脑袋,双脚离地飘浮。 我热泪盈眶,性命攸关之际终于看清一切善恶。方才发现师傅让我去李家娶个死人回来,原来…是要让她保护我的…… 李小鱼?不!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第十六章 四不算 我对红衣女人的身份,越发好奇。不过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容我冷静推测一二。 那红衣女人袖口一甩,站在她面前的无头女鬼…突然就被震出了硅胶体之外,甩翻在地。 楚雪妈妈的头,也随之掉在了地上,仍旧保持狰狞发笑的表情,五官扭曲…… 那无头女鬼浑身散出淡绿色荧光,幽幽飘起时,张牙舞爪作势就要殊死一搏。 “哼,断头鬼也敢猖狂!看本小姐吃了你!!” 赫然间,四周阴风大作! 一股可怕的阴风不断往我面前吹来,却被红衣女人生生挡住。 她就像一道挡风墙站在我的跟前,不让阴风吹过自己的身体,哪怕是一丝一毫,都没有! 战斗结束得很快,那无头女人瞬间就被吸了过来,魂体越变越小?最终…被红衣女人吞下了口中。 “噗……” 但不知为何,这次我居然能清楚看到整个过程,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无头女人,竟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瞬间…就被红衣女人吞下了口中! 她的粉鳃,又一次鼓起? 而且咀嚼起来的模样,看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她的样子犹似天女下凡人间,正在品尝四川的臭豆腐一般,津津有味…… 不过,只要想起她口中所吃何物?我的浑身就不自觉泛起了鸡皮疙瘩。 看着她咀嚼得也差不多了,我也害怕她又一次消失,壮起胆子我就问道:“夫人,敢…问你的芳名,叫什么?” 跟上一次略同,她停止了咀嚼之后,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鬼话,突然…凭空消失了? 卧槽!我心中生出万个吐槽,连忙四下里搜寻她的影子,蓦然便在身边的一株大树上,看到血淋淋的三个大字:李小鱼! “你真叫李小鱼啊!那我上次问你是不是叫李小鱼时,你为什么还摇头啊?” 我甚为不解,看着地上的硅胶体人头,心中骇然暗道,“我刚开着皮卡车把她甩在了身后,她追来时…顺手捡的硅胶体人头,一路搜寻来此救了我一命!” 莫非这一切,真是天意难违? 也对,当初去李家时下着雨,回来时也是下雨。真是天公作美,成就一段天姻阴缘。 真是应了神婆子周魁的话,一切都是天意难违! 只不过,那神婆子周魁已然被李小鱼吃掉了,可以说是死无亡魂,倒霉到了家! 我命格极阴,五阴俱全。配上一个豪门女鬼李小鱼,真是无可挑剔,门当户对了…… 今晚劫数,已然安全度过。趁夜天黑之时,倒也不敢在郊外多待片刻,尤其是身后那片诡异的树林里,我总感觉有某种东西存在其内,正偷偷窥视着我。 重新背起昏迷中的楚雪,我将楚雪妈妈的头…装进了皮包内。 而那同命龟,则是被我放进附近的一个水洼里,任由天意使然,造化此物生死! 别人的同命龟,我怎么可能养得活?我之所以告诉言振东他能活三天,其实也是有所隐瞒! 这命理之术,有三不收已然周知,但还有一个四不算没有讲明。 所谓四不算里,言振东正好触犯了一条大忌。那就是心术不正者,不算! 为了贪这买命钱,我违背了三不收,四不算?已然是造了孽障。 要知道,言振东十有八九是个盗墓贼,这种阴损勾当害人害己,如何不是心术不正呢? 我替他养了同命龟,已经算是泄露天机,瞒天过海。是要折寿,是要遭报应的! 不过这钱都已经收了,我也不会后悔这事儿,只是要我折寿去养这同命龟三天?呵呵…那你就真是妄想天真了。 相信换成师傅在此,他也会这么做吧? 我冷笑一声,背着楚雪…离开了郊外地区。 午夜三十分,新田区内安静异常,街道两旁路灯昏暗。 一个女人站在小卖部楼下,如同钢管舞女郎般,翘腿踩在身后的路灯杆上,那白色的靴子,凹凸有致的身材,任谁都看不出她曾经…是个男人。 没错!这女人现名林雪琪,原名林宇郝,是我的好基…友,小跟班儿! 我背着楚雪刚出现在不远处,林雪琪连忙招手喊道:“小二哥,你怎么才回来啊?你身后背着啥人啊?呦!这不是…不是裤衩雪嘛?” 楚雪早就醒了,这一听林雪琪的绰号传来,气得是张牙舞爪,怒骂道:“瓜娃子妖人!你才裤衩流血!你滚蛋……” “切!你有奶,我也有!凭什么你不滚,我滚啊?” “行了行了!谁再吵一个试试?” 我面色一沉,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大家都是一所青河镇中学毕业的学生,这楚雪以前在运动会时突然来了大姨妈,回家清洗内裤时,不小心就被林雪琪这个盗内大侠掳走了一条…… 至此,楚雪便有了裤衩雪(血)这样的绰号。 偏偏那时我就向林雪琪讨还那条裤衩,孰料林雪琪看不惯我对楚雪好,当时就跟我闹掰了,还赌气了一个多月,这才把裤衩子…还给楚雪。 毕业之后,大家都进了县里上高中。我倒霉…跟林雪琪分到了一个学校,而楚雪成绩优秀,考进了私立高校,至此与我们再无交集。 如今,儿时三人再聚一起,心里自是千言万语,难在一时吐纳这些年来的经历心酸。 “小二哥你也真是的,总护着裤衩雪!也不见得…她对你好过。”林雪琪不屑说道。 这话像是击穿了楚雪的内心,她怔怔看着我,无奈惨然一笑。 我才刚推起铁门呢,这楚雪立马钻进店里,躲在柜子底下冒出脑袋,惊悚道:“小二哥…他们来了!” “谁来了?”我有些疑惑。 而林雪琪则是在门外喊道:“小二哥,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回来啊?” 闻言,我回头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儿没有吓得我魂儿都飞了啊! 四个男人从公路斜坡下方,幽幽走来。 那四个人在我眼里,身子有些透明,表情千遍一律,毫无活人血色可言。 最关键的在于,他们都不是人,而是跟无头女鬼一模一样的幽绿色,是…鬼!! 我伸手就把林耗子拽进店内,猛然一拽…便将铁门放下,发出“砰”得巨响。 林雪琪吓了一大跳,惊声问道:“小二哥,你拽啥拽啊?” “嘘!!都别出声了,上楼!上四楼阳台!” 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还解释不清,所以我也无暇顾及林雪琪的好奇,任由她疑神疑鬼起来。 楚雪快步爬上楼梯,我跟林雪琪跟随在楚雪身后,到了四楼阳台。 孰料,就在我们刚刚到达四楼阳台时,一楼之内,画在店门中央的守门符突然发出“砰”得一声巨响,炸出万道火星,烧毁了? 我在四楼阳台上听到这声音?不觉倒吸口冷气,俯瞰阳台边缘而下…… 我看到了一个老人,正仰头看着我? “陈…小…二……” “李老!!” 我嘞个去了,这特喵的真是李老啊!他居然死了? 在李老的身后,站着三个人,分别是李舅叔,李年初,邱问松…… 老道士邱问松,死相凄惨。他的心口位置破了一个大洞,好像是被谁一手挖掉心脏一样,样貌尤为骇人。 关键在于,邱问松不是活体,而是死体魂魄!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们都死了? 还有,今天唆使镇民前去乱石山祭祖的道士,又是谁呢? 如果是邱问松,那这中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心口…是被什么东西给掏空的? 不容有心人猜想,这四个鬼,已经钻进了小卖部楼里。 紧随二楼传出“砰砰”怪响,连续两道守门符…爆裂了! 我暗恨自己抒写符箓的功底极差,否则也不至于在短短三分钟之内,就让他们突破到了二楼吧? “怎么办?”楚雪拽死了我的胳膊,哽咽问道。 被女神依靠,这种感觉是你做梦都想不出来的:飘飘欲仙。 林雪琪像是吃醋了,使了大劲,这才把楚雪从我身边掰开,骂道:“陈小二!我都变女人了,还故意改了一个雪字在名字里,难道你半点察觉之意都没有嘛!” “噗……”楚雪掩嘴一笑,但还是忧虑重重,看向阳台铁门。 我险些没有把这想搞…基的林耗子踹下楼去,心道你曾经也是个大佬爷们,你咋就这么喜欢跟我过不去啊? 紧接着,又是一声“砰”响从三楼传来。 我的目光看向隔壁栋的楚雪家阳台,蓦然便道:“楚雪,你还记得吗?你每次在四楼阳台晒内裤时,我总会偷偷躲在这里,朝你…放个电啥的。” 闻言,楚雪玉面通红。 而我又是趁胜追击,“每一次,我都藏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楚雪直勾勾得看着我,问道。 紧接着,四楼阳台门上的守门符散发忽明忽暗的红光,吓得林雪琪满脸蒙蔽,后退连连。 我挺是干脆的,把十多年来的大胆想法,说了出来,“我想……跳过去!想…犯罪!” “噗……” 闻言,楚雪倒是掩嘴一笑,竟也不觉任何害臊。可能,这就是女神的大度,与小家碧玉之间的差别吧?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要带着人家…跳过去是嘛?” “不行!要带也是先带我,你算什么女婊,一边去!” 林雪琪躬身站立,朝我投来期待的眼神,蠢拒道。 怎奈,我撇头看向楚雪,一把便将‘她’抱了起来。在短暂的五米助跑之下,我抱着楚雪…跳了过去! 第十七章 黄大仙 正所谓,“天苍苍野茫茫,良家少女爱流氓。” 其实我早就看透了楚雪女神,她就是嫌弃我以前没有本事,不够坏罢了! 因为以前家里头没有钱,又负债累累,所以受尽了外人欺负,也不敢吭声。 现在我有钱了,说话当然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楼与楼之间相隔两米半的距离,我抱着楚雪愤怒一跃而过,落在了四楼阳台上! 楚雪惊呼连连,尖叫声传遍了新田区所有角落,都有了回音…… “啊!!!” 与此同时,我家四楼阳台上的门突然“砰”得一声,炸出万道火星,在黑夜里耀眼夺目! “耗子!你她娘的快跳过来!快啊!!”我将楚雪放下之后,便朝林雪琪吼道。 可能是因为林雪琪看不到那些游魂,只在邱问松朝她扑去时,林雪琪的短裙“撕拉”一声,被其抓出大片雪白肌肤! 她这才尖叫一声,高跟鞋稳稳踏在阳台护栏上,跳了过来! 我来不及多做解释,将阳台上的扫帚递给林雪琪,便道:“耗子,保护世界和平的重任现在交给你了,我去楼下布防!” 林雪琪傻眼了,握着一把洗厕所用的扫帚,愣在当场。 我表情很是自然,但心中可是着急万分,因为楚雪家的隔壁…没有其它楼房,要是四鬼冲进楚雪家里来?那我们就真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了。 推开阳台铁门,顺着楼梯来到楚雪家中三楼时…… 我看到一个女人摇着一条长长的狐狸尾巴…正蹲在房间里的电脑桌子上,双眼发直…… 她沉迷在电脑荧屏当中,一副六神无主之态,痴相百出! 打死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这个女人,她是…楚秋水!! 所幸!对方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心脏“怦怦”直跳,小心翼翼地来到一楼时,就那样瘫坐在地上…吓得站都站不起来,浑身无力啊! 那惊悚的画面,在我的脑中挥散不去。楚秋水的屁股有条毛绒绒的棕色尾巴,摇来摇去。 难道,楚秋水是黄鼠狼变得? 怪不得……怪不得楚招财会神魂颠倒,把她给睡了。敢情楚秋水是只黄大仙啊? 怎么办?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极力平复自己内心中的恐惧,回想起楚阿姨这些年来的种种行为,倒也未曾想起她做过什么坏事儿! 镇定好了心神,我尝试割破了中指头,让其流出丝丝血液。后再用这些血液,在楚雪家的大门上抒写守门符。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我壮着胆子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往大门上一扔! “砰!” 玻璃碎裂声传出,我立马大声朝三楼喊话,“楚阿姨!我进来找楚雪了!”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我装起愣头青,就往二楼…摸索上去。 孰料,在摸索至二楼拐角口时…我就看到了楚阿姨站在黑暗里,恭候多时! “呦,隔壁老陈,要是阿姨没有看错表的话,现在可是凌晨两点诶!你这时候撞门进来…你要干嘛?” 楚阿姨搔首弄姿,一副料到我要干嘛的表情,问道! 我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她的屁股位置,那条棕黄色的尾巴已经消失不见。心里就在想了,“你这黄大仙,跟师傅说过的黄大仙怎么不一样啊?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的,怪不得招财叔才四十二岁…就不行了……” “找…楚雪,你不是答应过,要把楚雪嫁给我嘛?”我走向她,若无其事说道。 楚阿姨顿感扫兴,不屑回道:“老陈,姐姐让你搜,你要是能搜到楚雪的影子,姐姐就让你离开,若是搜不到…那你就得留下喔~” 说罢,楚阿姨靠在墙壁上,那卓越的身姿,花容月貌,真不像有三十七岁的年纪,而像…二十五岁…… 我走过她的身边,暗叹,“你这黄大仙,看片都能看得六神无主,你家楚雪就在四楼阳台呢!” 所幸,楚秋水并未发现任何端倪,只在我经过她身边时,她顺手就从我的裤兜里摸走了中华烟一包,抽了起来。 这种场合,真不适合我。若是让李小鱼知道这事儿,唯恐下一个被拽头发的人,就是楚秋水了! 回到四楼阳台,我看到林雪琪劈着腿站在阳台护栏上,手中扫帚不断往前挥舞,口中语言杂乱不堪,“打死你个鬼东西!老子裤子都敢扒!弄死你个龟儿砸……” 她双眼瞪得老大,手中扫帚舞出阵阵阴风,毫无章法可言! 再说楚雪,她蹲在角落里“嘤嘤”抽泣,跟前放着一个黑皮包,里头装着女人脑袋…… 见我归来后,楚雪停止了抽泣,一副害怕我丢下她的表情直勾勾看着我,也不说话。 “唉!” 我来到她的面前,安慰道:“很多事情,不如人意!咱们需要得是坚强,是接受现实。” “呜呜…嗯!” 楚雪的眼泪嗖嗖落下,好似再也忍不住悲伤,索性大哭出声痛快一场! “特喵的,老陈你不仗义!好歹俺跟俺爹刚帮过你,你总不能胳膊肘老往楚雪家里拐吧!” 闻言,我看向林雪琪回怂道:“喵的,你就没赚一分钱嘛?老子两串传家宝,就值那点儿钱?你小子再跟我王婆卖瓜,小心下次没你油水捞!” 让老张叔跟林雪琪出手两串金项链,他们肯定是有赚的,只是他们不会赚的太多,毕竟都是自家人嘛。 见我识破,林雪琪也不打算卖关子了,便回头问道:“行了行了,怕了你行了吧!那你现在倒是说说,这到底是个啥情况啊?谁特喵的扯俺丝袜!” 林雪琪转过身子,顿然春光一片,基…情满满…… “噗噗……” 看完林雪琪的丝袜烂掉,从中露出红色裤衩子,楚雪忍不住就笑了。 我甚为尴尬,目光偏移的瞬间,我看到身体散发绿幽幽光芒的邱问松,从隔壁楼阳台…跳了过来! “陈…小…二!!” 他的双眼漆黑深邃,全身半通明状态,呈现幽绿色光芒,极为恐怖! 伴随着一阵凉飕飕的阴风吹来,林雪琪的超短裤掀起老高,吓得她无暇顾及手中扫帚,连忙捂住裙摆。 我气得是差点儿没有骂娘,这损友…真是不靠谱。 “耗子快趴下!!” 我一个驴打滚捡起地上的扫帚,起身的那一刻,林雪琪已经蹲下,而那邱问松…也刚好扑到近前! “呼……” 扫帚挥扫生出呼啸风声,毛头正中邱问松脑袋…将他击飞而出,摔下了四层楼! 楚雪惊呼凶险,林雪琪更是毛骨悚然惊讶问道:“刚才那是个啥玩意儿?” “不清楚!但很可能……是鬼!” 说到鬼?楚雪吓得抱紧了双腿,双眼再次看向黑皮包,眼泪嗖嗖落下。 孰料这时,楼下惊人的咆哮声不断,砸门的声音顿然传来,吓得我们三人…大气不敢喘息! “砰…砰砰砰砰!!” “谁家瓜娃子半夜敲门,不知道我老公不在家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见过这么猴急的……” 楼下的砸门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楚秋水前去开门时,她的尖叫…终于传来了! “鬼…鬼啊!!” 哎呦!本以为这骚阿姨能帮个忙啥的,没想到你一只成精的黄大仙,你说你怕什么鬼啊? “呜呜,怎么办啊小二哥,他们是不是杀了那女人?呜呜……”楚雪花容色变,带着哭腔颤声问道。 怎么办?我也在问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又要拉下面子再喊一次,“夫人…救命?” 不!师傅还被困在陈家村,这都已经两天过去了,我的担心早已超出界线,我不能再被这些鬼东西阻拦不前,我要靠自己的本事打倒牛鬼蛇神,我要…去救师傅! “耗子,保护好咱们的雪妹!我去把他们引开!!” “等等!你死了俺嫁给谁啊!俺去!!” 林雪琪一把推开扫帚,言词坚定道。 我这时候也急了,将扫帚推进她的怀中,“你再胡闹,大家都得死!” “是兄弟就一起死!” 林雪琪瞪大了双眼,愤怒回道。 我气得是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老子有本事保护自己!你再给老子婆婆妈妈一下试试看!” “啪……” 一声巴掌响,看得楚雪都是愣住了。 林雪琪也不说话,接过扫帚之后,那双斗鸡眼…死死盯着我看,好似在说:陈小二,俺对你知根知底,你能有啥本事啊? 时光匆匆,我的变化让楚雪大为震惊,就连林雪琪都是难以理解,平时胆小怕事儿的陈小二,今天…为何这般耀眼…… 我在阳台铁门顶中央,熟练画下一道守门符。 在二人凝视之下,我最终关上了铁门,站在楼梯口…目睹眼前无尽黑暗,心中万分恐惧! 楼下传来“哒哒”声响,我快步下楼时,从楚秋水房间里拿起一把毛头扫帚,就要冲下去杀出血路。 师傅说过,扫帚是普遍的打鬼工具。如同蛇怕竹子鞭打,是同样的道理所在。 我快步下了楼梯来到三楼时,这楚阿姨正巧冲了上来,与我撞在了一起! 她那胸前的两坨肉,撞的我是头昏脑胀,上气不接下气。 但见我拿着一把扫帚冲来,楚阿姨后退数步,忽然浑身一软,就在我的面前…晕倒了! 本能之下,我环抱住了楚阿姨,但随之一股诡异的黑色气息不断从楚阿姨身上涌了过来,钻进…我的七窍之内!! 蓦然间,我晕了过去。 但也不知为何,在我晕过去之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自己拿着一把扫帚,上挑邱问松胯下,下劈李老驴头,拳打李舅叔门牙,脚踢李年初小弟…… 关键在于,这个梦居然成真了!! 第十八章 附体 “放我出去!老陈你快放阿姨出去啊……” 黎明曙光,铺在我的眼帘上。我被这声音吵得有些烦躁,猛然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拄着一把扫帚…靠在窗户口睡了一整夜。 正常人从梦里苏醒过来,第一时间就会想起自己做过什么梦,我也不例外。 昨晚梦里,我拿着一把扫帚站在楼梯口,看着邱问松幽幽飘上来时,我一扫帚从下往上,让他断子绝孙了!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只看到邱问松捂着胯下惨嚎数声,便化作一堆灰色的魂渣。 这便来到楼梯口看了一眼,我差点儿没有吓坏过去,那里…真有一堆像极骨灰的魂渣。 不仅如此,当时我只身一人冲下楼去,看到李老阴森森朝我的脖子掐了过来,我的扫帚从上往下,便将李老的驴头扫飞而出,撞翻了大厅内的电视机。 再看电视机时,电视机上出现大片血红色的血液,简直就跟油漆那般血红,根本不像是人血啊! “老陈,放我出去!!” “楚阿姨?你在哪里啊!” 呦,我正观察那电视机上的血液时,楚阿姨的声音突然就在我的耳旁响起,吓得我也是大呼小叫看向身旁……竟是空无人影? “我…在哪里你不清楚啊!赶紧放阿姨出去,阿姨服软了还不行嘛?你…也太强了!” 楚阿姨娇声使然,待我寻声造访来到厕所门前时,一推进去…… “哎呦我去!谁把你绑成这样的啊?你干嘛自虐啊?” “谁?吼!老陈你好不老实,是你把阿姨绑起来的,你还贼喊捉贼啊!” 楚阿姨甩了一下散乱的头发,那娇躯侧躺在马桶身边,双手双脚却被绳索捆绑,好生楚楚动人。 闻言,我这才记起来,当时我拿着扫帚威风八面,铁拳就往李舅叔门牙上招呼,回身就是一踹,把李年初踹进厕所里! 果然,厕所里遍地都是魂渣,抹得楚阿姨浑身雪白如霜,诡异莫名。 她在装! 记起昨晚梦中的全部过程,我便推测出,这楚阿姨定然在装。她定然是做法上了我的身,这才打散了四鬼,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我。 黄大仙上身,师傅以前就说过,“家畜都怕黄鼠狼,但黄鼠狼却更怕人!所以黄大仙上身,都会专挑一些胆儿小的人附身……” 可她为什么偏偏要上我的身,我有那么胆儿小嘛? 而且我怎么感觉自己除了有些饥肠辘辘之外,身体…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总归,这家伙的确救了我们大家一命,这便顺水推舟,随她一同把戏唱完再说。 “诶楚阿姨,你咋这么不小心啊!我有梦游症的,下次你可不能在我梦游的时候动手动脚,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呢!” 我连忙给她解开了绳索,而楚阿姨则是顺势搂住我的脖子,谄笑埋怨道:“切!就你这块小身板小鲜肉的,除了耐力不足之外,其它地方…姐姐倒是挺满意的!要不……老陈,咱们再玩一次呗?” 去去去,谁跟你玩过啊? 我吓得是浑身泛起鸡皮疙瘩,连忙摆手妥善拒绝道:“楚阿姨,你别开玩笑了!咱们根本没有玩过,你可不要把我拉下水啊!” 见我如此抗拒,楚阿姨咬住手指的银牙松口后,不耐烦说:“行了行了知道了,回家去吧,你也就是个瓜娃子就喜欢楚雪那只小狐狸,信不信有一天她能把你吸成人肉干啊?” 小狐狸?我吓得没能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只不过,楚阿姨似乎很疲惫,又得不到我的垂青,自然孤身进入寝室内,睡觉去了…… 天色大亮,昨晚惊悚遭遇历历在目,要不是楚秋水出手相助,想来今天的阳光谁也见不到。 我回到四楼阳台上,看到楚雪与林雪琪抱在一起睡得死死,也就没有叫醒她们了。 师傅被困陈家村已然三天,县里派来的挖掘机还在开挖栈道,警方也派了数十名小伙想要翻过乱石山,送一些救灾物品进入陈家村,但却个个失联…再无音讯! 我打定主意,心中想着,“若是再拖三天,师傅就得活活饿死在陈家村里,毕竟老家里只有些口粮,根本不够师傅吃四天时间的!” 推起小卖部店门,我带上一瓶汽油后匆匆离开。 五十铃黑色皮卡车,那价值也是昂贵,少说也要十多万块钱呢! 我在草丛里找到车门装上后,便开着皮卡车逐一造访债主,将陈祖谚当年欠下的所有债务,全部还清! 一夜之间,我秒变阔绰土豪,让这些债主多半惧怕,不敢收下欠款,生怕我记仇什么的。 要说青河镇这个地方没有土财主,那就真得是大错了。 穷的,穷不到砸锅卖铁,富的,富不过别墅三栋。 整体来说,青河镇里的镇民生活不算问题,但要是让每家每户掏出个五十万块钱,估计不会超过五百户。 这李家算是家财千万,别墅三栋了吧?可最后…不照样后继无人,全家失联了嘛? 邱问松说过,“李家迁坟出了大问题!” 加之先前夜里地龙翻身,不由让人联想其中道道,“莫非…是李家的风水宝穴,坏死了?” 推测是推测,没有亲眼所见,我也不敢妄下结论。 开着五十铃黑色皮卡车转悠数圈,又让这些以前欺负过师傅陈由皮的坏蛋吓了又吓,我这才收敛风头,准备正事要紧。 要进陈家村,确实只有一条路! 但若是穿过没有路的深山野林,也是可以进入陈家村的。我这次进村救师傅,就是打算穿过新田区郊外的深山老林,直达陈家村里! 回到小卖部楼下,这刚一开门儿?隔壁栋的楚雪跟林雪琪就听到了动静,寻声而来。 “小二哥!你吓死人家了,你昨晚没事儿吧!” 楚雪穿着一件小洋裙,那红鞋发出“哒哒”声响,小步跑来,担忧问道。 自然,这林雪琪神色不佳,犹如昨晚会战八大硬汉,杀得是七进七出,已是虚脱将亡之身,面相极差! 我朝楚雪笑了笑,见她不再哭哭啼啼,便说:“雪妹,你小二哥能耐那么大,怎么会有事情啊?” 闻言,见其玉面羞红,我立马话锋一转看向林雪琪,正经说道:“耗子你先上车,我收拾一下就送你回家休息!” “屁!俺要是指望你送回家,现在早就入土为安了!”林雪琪双手抱胸,语气不善,明显还在生气。 “噗……” 我差点儿没有笑喷过去,心想:这林耗子还跟以前一样,脑子里的想法有些偏哪! 进入店内收齐一大包速食背上,便想跟二女告别数日。 孰料,这两人现在哪都不去了,林雪琪更是愣头青,说:“还告别数日呢!俺可告诉你了陈小二,你得对俺负责才行,昨晚要不是因为你没有接电话,俺也不会因为你的狗屁事情,受这罪!” “对啊!要不是因为小二哥跟那女人串通一气,又在夜里…抢人家的衣物,人家才不会半夜睡你家里,才不会…撞鬼!你得…负责保…保护人家!” 连环马后炮,楚雪壮起胆子非要把我留下来不可。 我跟楚雪之间,至今仍有误会。这便借此机会细细解释道:“雪妹,你说那天晚上我抢你的衣物,你真得是误会了,可能是个老太婆抢你的衣物,好扮成你的模样前来加害我,而她…可能不是个人!” 周魁已死,我亲眼所见她的魂魄被李小鱼吞食,这还能有假? 林雪琪不懂我跟楚雪之间的误会,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只要我跟楚雪好上了,她这第二雪,估计就要离我更远了! 于是乎,这林耗子中途便插话说:“行啊小二哥!俺只敢偷,你却敢抢!真是人面兽心冠冕堂皇,活生生的兽禽啊!简直是跟你爸陈祖谚一个德行!雪妹,咱们还是离他远点儿吧!这人…不靠谱啊!” “撒手,人家信他!” 楚雪甩开了林雪琪的手,朝我投来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我都是心中小鹿乱撞,迷情数秒。 女神有那么好追嘛?其实不然! 我心知楚雪这女孩底线非常深,若没有长时间去磨合,估计这辈子我都别想摸到她的床边。 果然,这女的故意撇开话题,就问道:“小二哥,你可别在乎某些人的诽谤,她啊,就是没有你爽快呢!哦对了,你收拾了这么大一包速食,是要去度假嘛?可以带人家一起去嘛?” 度假?我白了她一眼,直言相告,“穿山越岭,回趟陈家村。” “啥?你要回陈家村干嘛!”林雪琪嘴巴都长大了,惊愕问道。 “怎么?回自己老家看爷爷,有问题吗?”我甚为不解她的惊愕,随即反问道。 “昨天小虎哥的警告你没听清楚啊?已经有好几十个人失踪在乱石山了,而且…咱们昨晚撞到脏东西,究竟是不是鬼还不清楚呢!俺觉得事情肯定有些蹊跷,得找个高人指点迷津才行!” 林雪琪毛骨悚然道,明显怕极了昨晚一事。 不过我又没想从乱石山穿过去,随即表明态度,“耗子,我想…从古洞穿过去!!” “古洞!你还敢去那里!!” 第十九章 古矿洞 要说起这古洞的恐怖之处,还得从抗战时期开始简诉。 当年,鬼子进村抓妇孺牲畜,有人便建议把村里所有女人跟家畜都藏在古洞里。 这个建议立马就被老村长否决下来,因为古洞是明朝时期遗留下来的矿洞,里头…死过不少矿工,每逢夜里…都有诡异的声音从古洞里传出。 至于为什么会死那么多的矿工,洞内遗骸堆积成山,这个问题?就连老村长也不知道。 新田区在抗战时期不是区,而是村,叫新田村。 村长无德,传闻名叫:刘无德。 刘无德思来想去没有想出个好办法,当晚鬼子进村将要祸害妇孺之时,他这才同意村民的建议,让所有妇孺牵着牲畜躲进古洞里。 孰料第二天鬼子欺压老百姓走后,老村长带着村民前往古洞时…却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所有女人包括少女,包括高龄老太婆,全都倒在了洞里! 她们…身着无物,全都…死在了古洞里…… 就连牲畜,鸡鸭牛羊都是死绝,画面可以说是骇人听闻。 老村长吓得当场晕倒过去,等到苏醒过来后,想要再去找那出了馊主意的罪魁祸首时,那人…已是不见! 后来,鬼子杀了一个回马枪,一大队的鬼子兵跟踪村民上山,见到洞里倒在地上的女人无数,竟是丧心病狂涌入进去,明显是要欲行不轨。 老村长当时就看不下去了,他带着村民离开之后,第二天早上便派人上山打探情况,却发现那队鬼子兵全部消失不见! 就连村里那些死透的女人,也都是不见了?地上…都是衣服,头发…还有…人骨头! 至此,古洞的神秘恐怖,便传得沸沸扬扬,无人再敢靠近古洞半步。 直到文革时期,新田村村长被架在火上烤死后,新田村不复存在,改名为新田区。 我听师傅说,“当年,俺的眼睛还没有瞎,爹他老人家算准了俺要面临大祸,便让俺穿着一件寿衣躲进古洞里,才保住了小命一条!等到…俺从那诡异的洞穴回来时,爹…他就死在了粮仓里……” 师傅陈由皮当年躲进古洞里,是穿着寿衣躲进去的。我不止一次问过师傅,“你在洞里,都经历了啥?为什么要穿着寿衣躲进去啊?” 可是呢,师傅就是不说,还老是拐弯抹角暗示道:“穿寿衣那是穿给死人看得,遇到了啥子跟你也说不清楚,总之…那个洞是通风的,通向陈家村。” 此刻,我从皮卡车里拿出一件蓝色寿衣,在二女面前敞开之后,方才解释说:“你们就放心吧!我穿着它进去准保没事儿,你们就不必跟过去了。” 深蓝色寿衣,这玩意…是师傅之前给自己准备的,孰料今日却要穿在我的身上。 林雪琪与楚雪面面相觑,俩雪对视数眼,竟是再无阻拦。 “那好,你硬是要回老家,我俩也不好再阻拦你!你可得…平安回来啊!”楚雪不舍说道,表情极尽温柔担忧,看得人心里直痒痒。 我耸耸肩,朝林雪琪重重点头之后,便开着皮卡车离开新田区。 走时匆匆,只带了一把砍柴刀护身。毕竟深山老林的,谁也不能保证你不遇到豺狼虎豹…… 新田区只有一条公路,笔直通向深山老林。不过我并非是要往新田区深处行驶,而是往桥头村方向行驶。 因为,要去神秘的古洞,必须在郊外野林穿过。 青河与公路呈t字形,我在公路中途下车后,背着登山包就往青河水流的上游方向走去。 虽说是往青河上游走去,但距离青河的所在地,还差了整整两公里! 郊外野草丛生,穿行在高过人头顶的杂草丛里,我不禁倒吸口冷气,暗想,“这里,我昨晚好像来过!” 地上的嫩草明显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寻着痕迹来到一片诡异的密林跟前时,我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一个白花花的女人…吊死在一株槐树上,而勒住她脖子的红绳荡来荡去,摩擦树枝发出“嘎吱嘎吱”响声! 我仅是瞅了一眼,便吓得就要转身离开。怎奈这时候突然有女人在我耳旁说话,说:“官人,放她下来……” 听到这声音?我犹如被她打了鸡血般,本能问道:“夫人你在哪里啊?怎么不见你人影啊?” “嘻嘻……” 李小鱼咯咯发笑的声音随即传来,那笑声回荡在周边,任谁听了之后,都得…毛骨悚然! 这笑声持续不断,我也不好厚着脸皮再次询问她的所在。转身就往那吊死的女人走去,方才看清楚,那女人不是真人,而是那具硅胶体仿真女人。 唉…造孽啊! 这女人全身的遮挡物统统掉在地上,看得我都是眼花缭乱,鼻血险些没有喷出来。 不过…究竟是谁用红绳把她吊起来的呢?这仿真女人不是应该在树下嘛? 费了一番大劲,终于将这重达120斤的高个子女人,放了下来。 这才刚刚放下来呢,突然四周阴风大作,好似天要下雨,雷将落下! 蓦然间,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人出现在槐树之下。她的身体近乎透明,但却能眼观清晰! 她朱唇微扬,皮肤雪白如霜。两只眼睛极尽无暇,挑剔不出任何缺陷。 而她的手,是放在胸前的。五指上的血红指甲仿佛就要流出血液,看得人好生畏惧,只敢远观她的尊容仪表,不敢上前亵渎她的绝美容姿! 我还记得最初见到她时,是在李家。之后又见到了数次,每一次给我的感觉只有一个,“她,是个非常尊贵的冰心女人,身份神秘,有待追查。” “将地上女人扶起,往她嘴里…滴血。”李小鱼的表情千遍一律,带着邪笑说道。 我挠了挠胸口,被她那双红色的眼眸深深吸引住,心想:我这时候扑过去逮住她,就算是余生千夫所指,也值了! 这想想也就罢了,明明前天晚上人家还对自己投怀送抱来着。只怪当时自己没有那个胆子,差点儿没有怂死在她的体温之下。 我用锋利的柴刀划破中指头,让血滴进仿真女人的嘴里。随后才看向李小鱼,对方…居然又不见了!! “诶夫人,你不能耍我啊!你在哪儿啊?夫人……” “官人,我在…这呢!” 赫然间,一双藕臂搂住了我的脖子,差点儿没有把我的脖子给勒断了啊! 我立马一拍仿真女人的后背,吼道:“松手…快!!” 吼声吓坏了她,她迅速松开双臂,担忧问道:“官人…你又气血肾亏了嘛?” “噗…咳咳咳…你…你!你才气血肾亏,你差点儿勒死我啊!”我气得是暴跳如雷,怒道。 怎奈这话刚怒完,那仿真女人捂着双眼就开始哭起来,“嘤嘤嘤…嘤嘤嘤……” 我心软了,虽说这仿真女人又动起来,看得我很是害怕。 但…我知道她不是无头鬼上身,她…是我的死人媳妇儿,李小鱼。 李小鱼像极了动漫中的病娇女性格,见不得我对其她女人好,动不动就有残酷的暴力倾向。 昨晚楚雪因为那一撞,把后脑勺都给撞破了,所幸得是外伤不重,并没有留下任何内伤。 也因为昨晚得到李小鱼的回答,我上午就去询问过青河镇里的李家邻居,“这李家,有没有一个叫李小鱼的大小姐啊?” 可是呢!李家的街坊邻居,回答得很直接。 那大妈张口就骂,“你神经病啊?李家大小姐叫李雅,而且从小活蹦乱跳的,就是有些痴呆而已!谁说她生时不会动又不会哭的?真是胡说八道!” 我当时就愣住了,因为李小鱼的生世,是师傅告诉我的。而且这又蹦出个李雅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李小鱼肯定不是现代人,那她究竟是哪个时期的女人,为什么会同意嫁给我啊? “嘤嘤嘤…要吃……” 李小鱼哭了好半晌,听我不断安慰她,这才说了两个字:要吃! “你要吃什么?” “要吃…磕肥……” 磕肥?我连忙就问道:“磕肥是什么东西?在青河镇里,可以买到嘛?” 她抹着双眼,偷看着我的登山包,说:“那里面就有……” 我咽了一口唾沫,暗道:该不会是咖啡吧? 清朝时期,咖啡通常被人称之为磕肥。而且是贵族人,才能触及的高档食品。 我立马就从登山包里拿出几包咖啡,拆开袋子之后,见到李小鱼不再哭了,终于明白过来,这小妮子估计…是清朝乃至于更久之前的…贵族女人! 哎呦,真是造孽啊! 这李家人也够变态的,居然把他们的老祖宗从坟里挖出来,嫁给我…… 事情多半如此,不会有假。否则李小鱼早应该在先前大开杀戒,把当时的所有李家人…都给杀了才是。 我泡着咖啡,蓦然瞅了瞅仿真女人。但见她突然拿起那条红色绳索就往自己的脖子上套! 我手中的咖啡,险些没有掉在地上! 看着她居然把自己的脑袋…硬生生勒断下去…… “官人,这身体好奇怪,为什么你明明给她喂了血,她的头…还是会掉呀?” 人头滚到我的面前,那血红色的嘴型一张一合问道,画面诡异莫名。 我强压心中恐惧,偏过头方才颤声解释说:“这…是特殊材质制造的…假身,并不是真人肉身。夫人…你不知道娃娃嘛?” “娃娃?可以吃掉嘛……” 没来由的一句话,那人头突然横空飞起,就往硅胶体假身飞去,竟是猛烈得…撕咬起来!! 第二十章 雷劈棺 画面惊悚,令人难以理解。 我虽然不是很害怕李小鱼,但对方时常而起的诡异举动,倒是令我不觉惊醒,“李小鱼是厉鬼,她…很危险!!” 加之我天生五阴俱全,自从喝下那杯死人酒之后。我看到的这些鬼怪模样,比之一些灵异故事里讲述到的阴阳眼见鬼,还要清楚许多! 因此不免心神俱乱,难以接受鬼上娃娃身的事实。 这会儿用矿泉水泡出一杯咖啡,转身我才发现……李小鱼正站在我的身后,俏皮可爱得偷看着我。 她一双血红色的瞳孔蓦然凝结,飘飘红衣化作缕缕红烟消散风中,好似风烛残花,落败一空! 但不知道为何,我本能就伸手去抓她的衣袖…… 怎奈一手抓空,只剩下李小鱼最后的邪笑……也不见了!! “夫人!你不是要喝磕肥嘛?已经给你泡好了呀!你…你在哪里啊!!” 我站起身形四下里搜寻她的影子,却发现如同前两次一样,她不见了! 李小鱼的美,不是楚雪能比的。如果说楚雪是女神,那么李小鱼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我感觉自己又被她给耍了,因为在我看到地上的仿真女人抽动身体时,我的世界观…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那仿真女人的身上,都是诡异的符箓。道道符箓鲜红莫名,画满了她的脸,画满了她的全身每一处角落! 女人直挺挺起身,好似有人在她背后推动她起来一般,甚是诡异! 我退后了数步,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硅胶体娃娃,不觉心下骇然。 怎奈下一刻,我顿感手中杯子轻忽忽的?本能看去时,杯子里的咖啡…全都不见了…… 寻常人撞到这种事儿,估计都得被吓尿。但这几天的经历早已令我麻木不堪,我也懒得再去大呼小叫什么,“究竟是谁?喝掉了咖啡!” 仿真女人未曾开口说话。但我每退后一步,她就会往前蹦跶一米,好似贴身保镖寸步不离? 尝试了好几遍想要甩掉她,却发现根本甩不掉,也就不了了之。 而离开这里之前,我去了一趟放生同命龟的洼地,却发现那乌龟生龙活虎,在水洼里游来游去! 所幸,言振东还活着。我这才放心离开,进入这片诡异的密林当中。 这是一片槐树林,曾听过区内老人说起,“槐树,木加鬼,便是槐。槐树不仅不能辟邪,还能引来邪祟寄存其内!” 我背着登山包穿行在槐树林里,身后传来“噗噗”声响,明显是仿真女人紧随其后呢! 下午的气温有些闷热,林子里苍蝇无数,好似有腐败的动物尸体存在。 我嗅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越往林子深处走去,这股腐败的气味就越是浓厚起来? 反正有夫人的娃娃保护,我也没有多强的警惕意思,便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高阳悬顶,光线穿梭的林子里。 我猛然停止脚步,看着前方出现的十二个人影,双眼都瞪大了!! 数日之前,我第一次梦游时,梦到十二个人扛着一口红棺材行走在林子里,没成想…今天却是亲眼见到了! 这十二人全都背对着我站立,纹丝不动。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不是现代人穿得,而是…古代人才会穿得麻衣,草鞋! 我难以置信啊!擦了擦双眼,将目光移向十二个人抬起的…血红棺材身上! 而在那口棺材的盖板上,清楚写着两行字:阴缘难缠,生人勿近! “啊!!” 我面色大变,这红色的棺材板…不就是数日前自己所抱住的那块吗? 紧接着,四周阴风大作,风云色变。 忽明忽暗的前方,蓦然先是一闪? 随后“轰隆”传来惊天雷声,八道血红色的雷电从天而降击中棺材板,“轰”得一声将棺材…炸得四分五裂,青烟飘起啊! “雷劈棺!!” 我的脸儿都绿了,转身就要逃跑,因为我在青烟里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啊!! 那女人绝对不是李小鱼,因为她身上穿的红衣是红色的寿衣,脚下的鞋子…是古时候的增高鞋。 “庶民休走!” 老太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我撒丫子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但不知为何,在我惊悚的时候,硅胶体女人的怀中多出一杆坠着玲珑灯的引魂幡? “官人,快从女人手中拿走它!”李小鱼突然出现在槐树林外,着急催促。 我脑子里“嗡”得一声,明白了整个过程。“夫人你搞啥事啊!这引魂幡是死人用的东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闻言,李小鱼白了我一眼,而我奔跑的速度也是加快起来,本能往身后看去…… 只见身后突然多出好几百个人,全都垂着头,身穿白衣,脚离地面,幽幽飘来! “妈的!!” 这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百鬼游魂啊?这…这真是要谋杀亲夫哪! 我的双腿都有些轻飘飘起来,但奔跑的速度却是异常加快,气得李小鱼跺脚言道:“官人好生愚笨,此幡乃是张天师留在此地镇压邪祟之物,乃是宝贝!奴家耗费一晚上时间磨消它身上的戾气,此刻令傀儡女人去拔它,就是为了送给官人的!” “夫人用心良苦,我已经知晓!但…咱们能不能不要了啊!”我果断拒绝道,但李小鱼紧随变化的阴沉表情,让我不由倒吸口冷气。 她那双血红色的眼眸中,溢出两行鲜红色的血泪,死死盯着我。 我二话不说就往另一个方向奔跑,心中咒骂:你们是鬼,我是人啊!我拿什么引魂幡,我又不会作法招魂!! 孰料,李小鱼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硅胶体女人近前,抬手就往前一指…… 我心下骇然,见百鬼统统涌向李小鱼,又是担心莫名,“夫人不要吃她,她不是人!” 此时此刻的李小鱼很不开心,其心情如何,都写在了脸上。 她的脸…阴沉沉得,忽然轻喝一声“起”那硅胶体女人的双脚立马悬空,诡异的飘了起来。 四周阴风阵阵,那身穿寿衣的老太婆猛然转身,尖叫道:“杀了这个贱女人的丈夫!不能让她一个人离开这里!!” “呼~” 所有鬼怪统统看向了我,而李小鱼的手顿然往天空一指…… 赫然间!八道红色天雷再次落下,引得雷光一闪,轰鸣声大作! “砰!!” 雷霆砸中了硅胶体女人,将她电得是七窍生烟,硅胶身体…燃烧出熊熊大火! “官人小心!” 这雷光闪过的时候,我就感觉脖子被人勒得难受,呼吸无法进入肺腑,森寒之感涌入心底。 那穿着寿衣的老太婆站在我的面前,她的手将我的脖子死死扣住,阴森森道:“原来你是五阴之体,怪不得李小鱼会借机嫁给你!而不让老身出去这十里绝地。” “疯…疯婆子!你放开我!” 此时,百鬼将我围住。一群身穿白衣的死人发出“咯咯”笑声,围着我兜圈念咒般唠叨起来,“你是五阴之体……” “娘!你快放开女儿的相公,女儿求你了!” 李小鱼的手中多出一杆两米长的引魂幡,其表情难过至极,竟称那死老太婆为娘。 “滚!谁是你娘?你不过是李家收养的棋子而已,早在二十年前母女宝穴毁掉之时,你我便再无母女关系!你要是识趣,马上交出引魂幡,老身就放了这…傻头傻脑的孩子!呵呵……” 我听着两鬼的对话,憋着口闷气脸都涨红了。被寿衣老太婆高举过头顶,我的体会是想要往下坠落…但身体却无法下坠,着实痛不欲生。 “噗通……” 万万没有想到得是,李小鱼在这时候突然做出惊人举动,在我的面前……跪了下去。 她的那双妙目看着我,好似当初我在李家与她喝死人交杯酒时的那种眼神,充满了恨意! “引魂幡…交给你…放了奴家相公……” 我怔怔看着她,心中生出一种难以掩盖住的熟悉感,瞬间就炸了!! “哈哈哈…哈哈!” 寿衣老太婆咧嘴尖笑,单手往前一指?那引魂幡便出现在她的手里…… “枉费老身养你十八年,当初李家倍受朝廷恩宠,你却不识抬举不愿入宫选秀,今日老身杀你相公,权当你我恩义两清!” “不!!” 李小鱼凄厉吼叫起来,而我心中的那种熟悉感在这时候瞬间炸开,不可收拾! 我记起来了!师傅说过他当初之所以要领养我,是因为一个女人的要求。 他还说过,“那女人跪在陈家村的村口,整整跪了三年时间这才感动了师傅,把你带回青河镇哪!” 我本以为那女人会是狠心抛弃我的母亲,只是当初师傅故弄玄虚,编造出来的善意谎言罢了。孰料今日方才觉悟,原来那女人…是李小鱼啊! “不……要跪下!” 我憋出这话之后,硬生生咬出一口舌尖血,就往寿衣老太婆的脸上喷去。 “噗~” 鲜红色的血沫覆盖式溅出,那寿衣老太婆被血溅到之后,一张老脸青烟直冒,生出道道如同岩浆裂开的条纹,好生恐怖。 “啊!!” 她松开了我,顿然尖声大叫,嘶吼连连。 我落地时一个驴打滚捡起地上的引魂幡,迅速便朝看傻眼的李小鱼吼起来,“夫人快来救我!” 闻言,李小鱼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 等到她再行出现时,却已是将我抱在怀中,紧紧搂抱…绝不松手了! 第二十一章 辟邪神器 槐树林之内,硅胶体女人冒着熊熊烈火,在火红的夕阳之下蔓延而开大片火光冲天。 所幸此地草野翠绿湿润异常,火势没过多久便止住了! 李小鱼的身体刺骨冰寒,绝不是我一个大活人能够亲密接触的。 她抱着我敌视百鬼,让我误以为她会大开杀戒什么的。孰料一个眨眼过去,李小鱼带着我撒丫子就往这片槐树林外逃窜! 我被她紧紧搂抱在怀中,没感觉出她的身体有什么特别之处,跟上一次触碰过时一样…软绵绵的,如同冰窖里的寒冰,北极深海内的雪山,若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冷! 冰雪美人,绝色女鬼。 揭露真相后,我不止两次告诉自己,“李小鱼早在二十年前就盯上了我,那这门冥婚就不可能是邱问松撮合的,想来那信口雌黄的邱问松也是被谁利用了才是!” 抱头鼠窜,而非腾云驾雾。仅是眨眼片刻,我跟李小鱼就出现在了槐树林之外。 此时天色隐有灰蒙,星空若隐若现。 她抱着我依旧不肯松手,冷得我瑟瑟发抖,委屈说道:“夫…人,你再抱着我…我可能就得断气儿啦……” 我冷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吓得李小鱼连忙松开怀抱一个转身拂袖掩面,羞臊不已。“官人羞煞奴家了!” 嘿!这女鬼她还能脸红啊? 只在李小鱼远离我数米开外时,我这才嗅到,她身上的浓厚气息是那么的…勾魄夺魂! 我的魂儿,险些让她给勾走了。而她的魂却是淡如泡沫,眼看就要破裂。 蓦然间,李小鱼转身甩起袖口,引得周围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而在其近前地上突然出现一名绿幽幽的游魂,那游魂刚刚出现没过三秒,连尖叫都未发出,就被李小鱼生吞进了口中。 她这次倒是吃得很急,也不用手去点直接张口一吸,那落单的孤儿游魂就被她吞进口中,成为她魂体的滋补品。 时间太紧迫了,我看得出李小鱼连咀嚼品尝的时间都没有,便把那游魂咽了下去! 她的魂体明显实体化了几分,但仍旧透明如水,触而不及。 我拿着引魂幡怔怔以待,待到她终于看向我时,却是忽然到了近前扭开我的嘴……钻了进去! “哇!!” 李小鱼的魂体就跟薄纸折叠数次过似的,迅速就往我的口中钻去…… 我吓了一跳啊!只感觉一股凉凉涌入咽喉当中,突然在胸腔位置消失不见。 而远处的黑暗里突然乍现一群游魂野鬼,死老太婆捂着脸尖声怒斥道:“庶子小儿,老身要将你扒皮抽筋!!” 二话不说,见到这死老太婆又是出现,我直接拔腿就跑啊! 十里绝地,指的是方圆十里没有一座名宅建筑,完全自然化的地界。而非众人所想那般,是寸草不生的绝地。 我并不清楚自己往哪边跑,但越是往前跑…我手里的引魂幡就越是诡异起来! 这杆引魂幡,上有四个小铜铃。每当铜铃随着摇晃响动时,我就得犯困,感觉跑路都得睡着那样! 不仅如此,引魂幡上吊着一盏琉璃灯笼,散发出忽明忽暗的绿荧光,甚是诡异莫名。 加之先前雷电击中了这玩意,它居然没有毁坏?足可证明此物绝非凡品。 外加李小鱼为了夺得此物,耗费一晚上时间磨消此物戾气,又不惜跪下恳求死老太婆放过?莫非…此物真对我有益处? “铃铃铃~” 引魂幡上,两条白绫扬长荡去,铃声悦耳不停。 我喘着粗气靠在树边,心想:只要掩盖住铃声,我才不会暴露位置,才能安全脱身! 孰料,这刚回头看向身后时,一大片鬼物突然出现在黑暗中,全都死死盯着我看! “啊!!” “庶子躲在这里,大伙快杀了他!” 我脸都黑了,引魂幡往前摇摆,作势就要拼个你死我活来着。 但是,引魂幡摇摆途中发出“铃铃”声响,那些个游魂突然改变方向,死老太婆指着另一个方向怒道:“声音从那边传来,快追!” “嗖……” 所有鬼怪眨眼消失不见,统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心下大喜,手中引魂幡也停止了摇摆。但下一秒,那些鬼东西…又出现了! 如此反复一二,终于让我发现了这引魂幡的大秘密! 此幡能够忽悠鬼,是绝对的避邪神器啊! 若是李小鱼在场,恐怕这时候就得抽我一顿了。不过我是真不知道这引魂幡除了可以拿来送殡之外,还能用在什么地方? “这是张天师留下的引魂幡,谁…又是张天师啊?” 我扛起引魂幡,在其玲珑灯的蓝光照耀之下,往黑暗深处走去。 万里银空,斗转星移。傍晚清风使然,铜铃声所过之处一片宁静安详。但却无法掩盖住水流之声,哗啦啦而起。 在听到这水流声响后,我不禁倒吸口冷气寻声走去。 一条翠绿色的青河出现近前,水面涟漪波动,冒起诡异气泡。 造孽啊!我本是想躲过青河穿梭古洞进入陈家村范围,但这李小鱼却是硬生生把我带回这里,这究竟是要干嘛? 赫然间,身后阴风呼起,泥泞的道路边缘,那芦苇丛左右摇摆,好似野兽躲藏其内! 我听到身后响起的动静,迅速举着引魂幡摇摆看去时,只见一只惨白的手…从青河里伸了出来,死死拍在路边! “小…二……” 那人从青河里缓缓浮起,整张脸都溃烂了!但定睛略瞧便能认出,他是楚雪的父亲…楚招财! 我的世界观又一次崩溃,楚招财缓缓从青河内爬出来,全身湿漉漉的…凄惨无比! “招财叔。” 我怔怔看着楚招财的左脚,那部位真是没有了。 “小…二……” 楚招财原本是名伐木工,后来在深山里遇到一位叫柳冬梅的绝色女人,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福气,便与其相恋结婚生下了楚雪。 但由于柳冬梅长相绝色,楚招财将她娶进家门后,这日子过得却是辛酸难熬。 公司老板要求楚招财带着妻子一同出去吃饭,就连楚招财的亲哥哥亲弟弟,都是百般排挤楚招财,在柳冬梅眼前趾高气扬,好似要证明给她看,“你的老公真是无能!” 如此久而久之,这柳冬梅把所有男人迷得是神魂颠倒,使得楚招财最终失业,又失亲人兄弟的尊重。 可以说是,月有阴晴圆缺,人的一生绝无十全十美。 这不,柳冬梅产下了楚雪之后,这月子还没有坐到头呢,她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等到楚招财进山搜寻到柳冬梅时,却看到她吊死在一株即将倒塌的松树上,死了…… 至此,楚招财便发誓,“若有一天我再度拿起板斧,就一定要把树砍倒才行,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做伐木工。” 其实当初怀胎十月的柳冬梅挺着大肚子,找过师傅陈由皮一次,但不知为何却被师傅怒斥而回,当晚…楚雪就降临人世。 这些故事,都是师傅以前讲述的,他还说:“柳冬梅是个善良的姑娘,偏偏脾气倔强,落得垂死在腰斩过半的松树之下,真是可惜……” 想来除了招财叔自己以外,没人知晓柳冬梅为什么会死。 我倒退数米,瞪大双眼问道:“招财叔,你是人是鬼?” “小…二……” 楚招财缓缓朝我爬行而来,突然头颅扬起,露出一副血肉模糊的脸! “啧!招财叔…你生时可有遗憾未遂?若是因为家中黄大仙作怪,小二向你保证,会保护好楚雪的!” 我将楚秋水是黄鼠狼精的事情搬了出来,又以保护楚雪为由,看看能不能动摇他的心神。 其实也不然,因为楚秋水面相平和,绝不是滥杀无辜之流。楚雪在其身旁生活数十年都未出过事情,可想而知楚秋水已经把她当成半个女儿看待,只不过平时会有些许打骂而已,出不了什么大事情。 果然,在听到楚雪的名字时,楚招财顿然一愣。 “小二…你要对她好……” 楚招财死死瞪着我,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尤为诡异。 我倒吸口冷气,手中引魂幡摇摆不止,好言回道:“招财叔…你就安心去吧!我会保护好楚雪,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 “呼~” 周围的阴风赫然止息,楚招财趴在地上垂着头,仅是眨眼之间便出现在青河边缘…沉入泥水当中…… 青河,这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流。曾经淹死过不少溺水小孩儿,今日又吞下了一个死人:楚招财! 看来招财叔的确已死,我绝不能让楚雪知道,更不能让楚秋水知道这事儿。 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稀溜溜得水流,哗啦啦得响声。 我长叹一声扛起引魂幡,清楚听到铜铃发出:“铃铃铃铃……” 这声音,永无止境般涌入我的脑海之中,在我的脑中来回荡动,生生不息。 我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犯困,身体不自觉往前倾倒,犹如坠落万丈深渊般难以站立! 关键在于,我感觉身体酥酥麻麻的,意识模糊不清,身体不由自主倒了下去。 就在我的身体倒下去的途中,我居然在离地大概五十度之高的途中…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我的身体诡异般往前挪移,好似有人支撑我的前胸不让我倒下,身后却有只无形的大手推动我前进…… 引魂幡举向前方,玲珑灯散发出幽幽荧光,梦游神再次出现! 第二十二章 梦游神 第四次梦游,从第一次什么都不知道开始,乃至于此时…我已然什么都明白了! 人有头肩三把火,头顶百会穴乃是一火,双肩…肩井穴,乃为二火。 此刻我的双手紧握引魂幡,双肩二火忽明忽暗,时而火龙喷射而出窜入玲珑灯之内,融入灯芯之中。 蓦然间,双肩烈火就此熄灭!而玲珑灯之内绿荧光乍现,夺目耀眼。 我只感觉意识被人从身体里揪了出去,突然…我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我愣住了,我的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身体双肩,而我…却不在自己的身体里?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为什么我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往前移动,而我的双手却按在自己的身体双肩上? 我在哪里?我为什么会跟自己分离? 蓦然看向自己的身体,我不禁尖叫嘶吼,“啊!我变成鬼了!!” 我的身体幽幽飘起,不觉往前推动自己的肉身前行,真是见鬼啦! 由于受到了刺激,我的脑中想的事情就是要逃跑,但没成想自己的肉身却是突然拐弯…朝青河移动而去! “停…停下来啊!” 卧槽,我今日才发现,自己的力气大如九头牛,是怎么拽…都拽不回来! 可就在我的肉身踏出最后一步,就要踏进青河水泥中时,我脑中思绪百般抗拒,身体…蓦然转身…… “嘿!这…这还真是挺好玩的呀!” 我恍然大悟,思绪瞬间转动,肉身举着引魂幡的移动速度突然加快,就跟飞机一样往前推行啊! “哇去!好快啊!!” 肉身的双脚尖轻微抵住地面,身体往前滑行的最快速度,就跟滑雪板从高处滑行向底处那般快速。 我做了二十年白日梦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嗨过…… 所幸大闹一场,我思绪转动让肉身加快速度往前滑行,不大一会儿,便到了养鸡场附近。 竹棚搭建的养鸡场,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一盏老旧白炽灯挂在鸡棚门口,散发出微弱的灯光。 我命令自己的肉身往前推行数十米,躲在了草丛身后。 忽然有人从养鸡场内走出来,传出打火机“啪嗒”得声响,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舅,这里的情况更糟糕了,俺想不通究竟为什么…人死后还会活动!” 我蓦然心惊,抬头冒出草丛外看去时,只见小虎趴在护栏上,左手中夹着一根香烟,右手拿着一部手机正跟人说着话。 手机是免提的,手机内传出熟悉的声音,“小虎,你赶紧回来!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赶紧给舅舅回家行吗?” 这声音…是镇子里的镇长,王国生。王小虎的亲舅舅,便是这王国生。 小虎面目狰狞,似乎刚刚见识过骇人场面,倔驴脾气顿时上来,说:“舅!这里要是没人看住,那东西要是跑进镇子里,还不得残害无辜人?不!我不会离开的!” “你…唉!好吧,你再坚持几个小时,舅再去催催县局长,让他快点派人过去支援你!” “谢谢舅!” 电话很快挂掉,小虎踩灭烟头之后。突然就朝我这边看来,怒问道:“是谁在那里?” 我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肉身提着发光玲珑灯,被对方…看到了…… 我不敢出声,而小虎似乎是掏出了手枪瞄准这边,再次吼道:“你要是再不回答,我就开枪了!!” 开枪?这…这不至于吧? 我连忙探出脑袋呀呀怪叫回道:“小虎哥,你他妈的不认识我啊?你还想开枪射……” “砰……” 他瞄准我脑袋的手枪,突然就扣动了! 卧槽,这子弹穿过我的魂体脑袋,居然没有任何阻力…就穿了过去,而我竟是毫发无伤? “是鬼!!有鬼逃出来了!” 这一声吼叫,所有警察从鸡棚里一涌而出,手里五花八门都是驱鬼道具,什么拂尘,符箓,黑狗血,童子尿…… 吓得我脸都绿了,大骂一声:“小虎,我祝福你媳妇儿生孩子没屁眼,你居然真敢射我!” “诶!是谁在说话?你们听见谁在说话了吗?” 小虎似乎听不清楚我在说什么,这便狐疑问身后的数名警察。而那些警察纷纷摇头,一副血拼到底的表情,摇了摇头…… 我再无二话,命令自己的肉身突然滑行出去,冲向青河上游! 而王小虎这才看清楚是我躲在草丛里,气得是大骂一声:“妈的,陈小二你装神弄鬼什么!赶紧给我回来,那里不能去啊!” 谁听你放屁啊?刚才是谁开枪爆老子的头?还好老子冲了vip,是个魂儿,否则就得一命呼呼。 飘逸般的滑行速度,没有一辆坐满二十个人的五菱车,那根本就追不上我啊! 待到王小虎的声音渐行渐远之后,我终于也到了乱石山脚下,看着下方距离我二十多米的青河里…都是棺材横行飘浮,不禁倒吸口冷气。 前方栈道已毁,泥石流可谓暴力十足,将宽达十米的栈道全都堵住了。 唯一进村的路,毁掉了。那么现在只有翻山越岭,才能进入陈家村。 不过看着眼前这些诡异的棺材都已经被冲了出去,但棺材里…却连一具骸骨都未发现,这究竟是咋回事儿呢? 难道,真如王小虎所言:死人会动! 我干咽了几口,站在原地犹豫不决时,身后手电筒的光柱扫来扫去,王小虎…已经追来! 我下定了决心,命令肉身往乱石山滑行,速度奇快…冲了上去! 肉身极其诡异,冲上斜坡居然也是往前倾倒,速度也是丝毫不减。 沿途泥泞黄土凹陷不平,但在肉身的滑行面前如履薄冰,丝毫不能构成阻拦。 这也就是乱石山了,地名里虽然有乱石二字,但…这座山都是黄土,连一块镜子大小的石头都难找到。 土山崩塌,树木东倒西歪,棺材遍地都是。 也并非每口棺材里都是尸骸,也有藏着骨灰盒,一套老旧服装随葬的景象出现。 我命令肉身快速滑行进乱石山,尽量不去看周围的场景,途中倒也没有什么惊悚遭遇。 只不过呢,在进入乱石山里后,周围竟是灰蒙蒙一片,头顶上空悬浮一层淡薄的黑云,诡异莫名。 黑!这里比外面还要黑,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啊! 我看着周围漆黑一片的景象,打从心里…畏惧了。 因为…这里就只有一点光明,那就是肉身手里提着的…玲珑灯! 事不宜迟,就算是此地真有妖魔鬼怪,那我也得在惊动他们之前快点离开才行。 于是呢,我命令肉身快速往北方向,也就是陈家村所在的方向滑行,丝毫不敢逗留半秒时间! 这还没有滑行多远距离呢,突然肉身的脚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 肉身突然往前跌倒,吓得我连忙一拽,将其硬生生拉回到五十度角位置,堪堪没有翻车。 我这时候根本不敢去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绊倒了肉身,毕竟肉身从养鸡场到这里为止,所过之处就算是有石头也不会被绊倒…… 那唯一的解释可想而知,这绊倒肉身的东西…可能不是石头! 我慌忙命令肉身继续往前滑行,但就在这时…肉身…停止不前了? 幽幽的玲珑灯照亮脚下,一只黑糊糊的手从黄土里伸出来,死死握住了肉身的脚腕…… 我吓得脸都发青了,因为那只手已然破败,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气中,蜈蚣蚯蚓缠绕在白骨上…甚是骇人听闻。 蓦然间,脚下泥土涌起一个土包,一具破败不堪的尸骸,突然坐了起来! 那尸骸从黄土里坐了起来,使得黄土溅往四周,散出阵阵腐败的气息。 他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寿衣,明显不是现代款式的寿衣,而是旧年代用手织出来的麻布寿衣。 我心神惧震,难以掩盖恐惧尖声嘶吼起来,肉身猛然往前挪移…将那尸骸的手,硬生生拽掉了…… “妈耶!招财叔保佑,夫人保佑,师傅保佑啊!” “吼……” 野兽的咆哮声传遍乱石山,一时之间周围出现百双血红色的眼眸,统统看向我而来! 谁说秋名山司机老是会翻车?我虽然很害怕,但目光却是放在肉身的脚下,命令肉身开启老司机模式,往前快速滑行。 而那百双诡异的眼眸朝我移动而来,速度也丝毫不减我多少。 加之沿途会有许多死人手突然从黄土里伸出来,使得我不得不专挑那些倒在地上的墓碑滑行,踩着墓碑…快速逃离此地。 兴趣是巧合,当我操控肉身滑行向一块烧焦成黑色的墓碑跟前时,我看到墓碑上写着七个字:慈父,陈永生之墓。 哎呦我去,这是师傅陈由皮的老爹陈永生哪! 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我踩着他爹的墓碑跑路,那他还不得拿着人字拖抽死我啊? 所幸得是,陈永生的棺材翻出老远,里头的骨灰盒并未破损,保存完好。 我迅速往那棺材滑行而去,也不知可否,命令肉身将棺材里的骨灰盒拿起抱住后,丝毫不敢逗留,开始继续跑路。 而在我的身后不远处,此时突然出现一个身着白衣,满头白发斑斑,髯须飘扬的老者,正点头看着我溜之大吉,微微一笑。 “由皮果然没让为父…失望呀!” 第二十三章 怪手 他的声音我听到了,但我却不敢扭头去看身后究竟是谁在嘀咕师傅陈由皮的名字,竟是唤作:由皮? 自从文革那场变动之后,师傅就变了一个人。听他说起,“当年俺爹枯坐在粮仓里,把剩余的所有粮食都喂了仓鼠,自己却死在了里头。” 因为我当时尚且年幼,所以就问师傅,“诶爷爷,你爹是不是傻子啊?有粮食不吃,为啥子要给老鼠吃啊?” 这句话说出来,师傅的人字拖当时就飞了起来,对准我的屁股就是一拍! “p啪……” “啊…爷爷你干嘛打我呀?” “打你是因为骂俺爹傻,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俺爹当时看着那几只仓鼠就快饿死了,这才把粮食给了它们,因为…他早就算准了自己大限将至,无法延寿下去啊!” 当年,我听完师傅说完这话后,他就一个人躲在屋里偷偷哭泣,哭得我心里有些发慌,自己真是说错了话。 可想而知,陈永生的本事不比师傅陈由皮差多少,那他究竟活了几岁?为什么会突然大限将至呢? 这些问题与我无关,在我拼命溜出老远之后,那白发老者双臂敞开,忽然天空遮住星芒的黑云散出一个大洞。 他仰望洞外星辰北斗,伸手掐指一算,长叹道:“唉啊!命中常犯阴缘者,不该以北。今日迁移宫移北,与那五阴娃娃却是相冲,此地又是死龙所在,莫非…都是天意?” 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就连经过他身边的诡异黑影都未曾停留,好似此人一向如此,信口雌黄惯了。 我操控着自己的身体往北方一路滑行,速度可用飘风极影,快如闪电来形容。 久而久之,我操控着肉身也不知道滑行了多远,竟是到达了山顶? 这里的四周,犹如涂了墨水般,将玲珑灯的绿荧光彻底吞噬…… 我慌了,操控着肉身不知跌倒了几次,差点儿没有让一只血红色的手给抓住…… 那只手像是患有羊癫疯,突然就从土里探了出来,时而…打着抽筋般的转动,抓向我的肉身而去。 所幸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肉身脚下,迅速操控肉身就往另一个方向滑行,堪堪躲避过去。 怎奈那只手跟其它手不一样,它竟是硬生生劈开土壤,朝我…追了过来。 “这…这真是奇葩!!” 我暗骂一声活见鬼,操控肉身滑出蛇形飘移,老司机的潜力都被激发出来了。 孰料,那手突然就不追了?而是往下一缩,留下一个血洞? 赫然间!四周地表上下颤动,吓得我脸色大变,暗骂一声:“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砰!” 它居然在地表里引发轻微地震,使我不得不减缓速度,堪堪稳住了肉身不倒。 我的速度减缓下来,那些身后紧追不舍的诡异黑影尽皆一个个出现。 所幸,地表震动持续的时间不足一分钟,在震动停止过后,我立马操控着肉身往前拼命滑行。 但是呢,就在我的近前不远处。突然地表“轰隆”炸开无数血色土渍,一个红发飘飘的老太婆身穿寿衣…从地里跳了出来…… “庶子休走,别以为你会用两下引魂幡,就能穿行此地逍遥于世!老身这就葬送你归西,以免日后让你发现所有引魂幡的秘密,成为心腹大患!” “死老太婆!!” 死老太婆绝对不是魂体出现,她的身体血红一片,有血有肉。两颗雪白的獠牙探出嘴角之外,好是…吓人莫名! 是…僵尸……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发响,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尖声我就骂道:“我去你丫的mmp,你都绝后了还不让我给你女儿传宗接代,你这是大逆不道!你会被你丈夫抽死的!” 骂完这话,我感觉自己的肉身额头上…都是凉飕飕的冷汗,一首凉凉从天而降。 而那死老太婆也是仰天咆哮一声:“吼!” “围住他!老身要亲自咬断他的脖子,尝一尝叛徒李小鱼的相公,究竟是何味道!!” 所有黑影形成包围圈,将我围堵在了乱石山之巅。 怎么办?我现在是被吓得双腿发颤,心神慌乱。但越是在关键时候,就绝不能让情绪降低下来,否则…我将一蹶不振,有被吓瘫的风险存在! 黑影越逼越近,我清楚看到,这些黑影都是冒着森寒獠牙的诡异僵尸。 这些僵尸个个面无表情,皮包骨头。比之风韵十足,胸脯还有两坨肉摇来摇去的死老太婆而言,都他妈太惨了…… 可想而知,这死老婆就是最近下山祸害养鸡场的真凶,最近…吃香的喝辣的,小弟们只有啃骨头的份。 我心生一计,顿然朝所有僵尸嘶吼道:“这……死老太婆贪得无厌自私自利,昨天背着你们下山偷吃母鸡,你们却连根鸡毛都没有!你们难道不想反抗她嘛?” 本以为自己急中生智能够起些作用呢,怎奈死老太婆立马接话,阴沉沉说道:“他是五阴之体,吃他一口肉,胜过在此地修炼十年时间,便是增加十年道行呦!” 听闻此言,场内呼起阵阵狂躁不安,所有僵尸用手撕开自己的嘴巴,将嘴巴撕得老大…往我冲了过来。 我闭上了眼睛,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死老太婆在笑?笑得…得意十足,笑得讥讽无常。 那种眼神,犹如当初李家人笑我那般,打死我…都不会忘记! “不!我不能死在这贱人的手里,谁快来助我一臂之力!谁来!!” 我朝天大吼数声,引魂幡不断往四面八方甩动,逼退了群尸围攻。 蓦然间!魂幡往前伸长半尺有余,险些脱离我的肉身控制。 我在魂幡的魂杆位置,看到一层木质材料脱落,迅速操控肉身将幡杆往身后抓回,撕开了这层木质材料…… 死老太婆傻眼了,因为在我撕开木质材料后,所有的僵尸都是畏惧不前,纷纷退后数步。 此时,我的注意力全放在引魂幡身上。 幡杆脱落一层木质皮,整个魂幡已然达到半米余长,通体呈现诡异的血红色。 在魂幡杆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龙腾图形,魂幡杆的末端,则是一个龙头张嘴,口中咬着一枚闪烁发光的红珠!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难道魂幡…起作用了? 本以为魂幡的原本面貌展现出来后,这些僵尸会有所畏惧呢,但事实却是不然。 死老太婆见我只拿魂幡挡在跟前,突然厉笑朝我飞来,嘲笑道:“庶子刁民,你以为你是前朝张天师转世啊?你倒是使出引魂幡的威力啊!呵呵,别人不敢动你,那就便宜老身…来吸干你的血,补补肉身道行再说!” “住手!” 我吓得连连退后,但仍旧无法快过这死老太婆,险些让其抓住脖颈。 幸好,我先前的求救吼声引来了一个老者。 那老者手持桃木剑纵身跳跃而来,沉声喝道:“邪魔外道,竟敢伤老夫挚友之徒,还不赶紧滚蛋!!” “你……是何人物?” 那老者突然出现在我与死老太婆的中间,手持桃木剑威风跋扈,其样貌丑陋不堪,惊得死老太婆也是倒退连连。 “呵呵,老夫姓王名世贡!乃是腰斩了地龙的张天师传人,你见到老夫?岂敢不下跪?” 王世贡?我定睛细瞧那人长相,果然…他正是昨晚鬼鬼祟祟出门的王世贡! “噗通……” 死老太婆好像非常害怕王世贡,当着我的面前跪倒在地慌忙磕头道:“道长饶命…饶命啊!” “哼!那你还不赶紧…滚?” 王世贡面目狰狞,一甩袖口桃木剑收回,语气暴怒道。 只不过,他握住桃木剑的右手却是鲜血淋漓,滴滴鲜红色的血液从其袖口中落下,引得所有僵尸躁动不安。 王世贡右手背后,想要隐藏伤势。无奈死老太婆还是嗅到了血腥味,那双眼睛发出红色光芒,在王世贡浑身扫来扫去,突然像是明白了很多事情一般,起身谄笑问道:“道长,你受伤了吗?以你三十年道行,就敢诓骗老身是张天师后裔,你…可是想好了要怎么逃脱此地?” 此言既出,王世贡顿然面色煞白,转身就往我这里跑来,吼道:“小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不听你师傅的话,你这是连累老夫为你去死!!” “王伯!” 王世贡冲到我的面前,速度奇快往我的肉身胸口贴了一张符纸,随后一拍我的肉身百会穴,那百会穴上的最后一把火全部被玲珑灯吸走…… “还愣着干啥啊!你要去找你师傅,那你还不快去啊!!” 王世贡怒言而至,但见我仍旧反应不过来,直接一拍我的魂体脑袋威胁骂道:“混蛋!你再发愣咱们都得挂在这里!” “可是……”我并不是不想逃离,就因为王世贡在这之前说过,“我是他挚友之徒!” 很明显,师傅陈由皮是王世贡的挚友,我还得管他叫一声老伯才行。 “王伯…你千万不要死!” “放心吧!听你说两句王伯,老夫能多活二十年呢!” 闻听此言,我如何不知他这是在讽刺我这二十年来的以貌取人,没有像对待平常人那般去看待他啊? “走!!” 又是一声怒喝,那死老太婆也在这时候动身,周围群尸一拥而上! 我操控着肉身,脑中命令下达之后,这肉身就如同劲风奔雷般往前滑行,瞬间…我就出现在了数十米开外? “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第二十四章 造孽啊 仅是眨眼片刻,肉身举着引魂幡冲出百米开外,使我目不暇接,无法稳稳操控肉身滑行的轨迹。 终于!我在这惊悚的速度里,翻车了! 只见远处蓦然出现一口血红色的棺材拦路,我的肉身直接撞了上去,将那棺材都给撞翻了! 我的脸儿都黑了,因为此时的玲珑灯里,那灯光忽明忽暗,在下一秒…熄灭了…… “救命……” 我跌倒在了地上,听到跟前有女人在喊救命? “你…你是谁?” 我感觉全身酸痛,经络麻痹不说,骨骼更是僵硬异常。 那女人似乎是从棺材里,被我撞翻出去的。她听到我的声音之后,语气相当激动回道:“小哥哥,我…我是李雅,你快救我……” “李雅!你是李雅!!” 我额上冷汗嗖嗖落下,奋力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照向前方…… 只见,一个年龄大概在二十三岁左右的女孩儿,此刻手脚受缚,不能动弹。 她穿着一件现代款式的红嫁衣,那绣花红鞋都丢了一只,脸色更是惨白如霜,好似饿了两天两夜一般,看我的眼神…都得直勾勾。 她哭了,见到我的脸之后,哭道:“呼…我认识你,你是陈小二…你救救我好吗?” 我的魂体经过刚才肉身撞击红棺,已然回归肉身。 勉强站立而起,我缓缓将瘦弱的李雅拽了起来,卖力往前拖去。 李雅的身体非常轻,我的手虽然还很麻痹,但要是拖着她逃离?明显不是很费劲。 漆黑的前方,每踩过几步都得深陷下去的地面,这里处处危机四伏。 我之所以要救李雅,那是因为她是李家唯一存活下来的后人,她…有很大可能性知道李家的一些内幕! 渐渐地,我的体温开始回暖,头肩三把火重新复燃,人也开始感觉到了肉体经过刚才撞击,受到了不小的内伤。 我改拖,变为抱起李雅。行走在下坡路途中,我见到了数之不尽的尸体纵横。 这些尸体…都是被僵尸给咬死的,因为他们面黄肌瘦皮包骨头,在脖颈位置处…有两个牙齿大小的血窟窿! 而死者身上还带有救济品,清一色,都是速食便当。 到了这里,上空已无黑云遮月。借助月光看清周围现象,李雅的嘴角分泌出透明口水,目光盯向那些死者看去。 我还以为她有问题呢,但在看清楚她是盯着死者身上的速食便当后,我便狐疑问她,“李雅,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被困在棺材里呢?” 闻言,李雅装出可怜兮兮,回道:“小二哥哥,其实从小跟你定下娃娃亲的人是我啊!他们把祖辈坟头给挖了,然后要把我替换进去,说是母女穴…就是要把我跟祖辈活埋在一起。” 母女宝穴?不正是先前死老太婆口中所言:二十年前母女宝穴已毁! 我思绪快速流转,本能再问:“是二十年前挖出来的嘛?你爸爸李年初,是要让你替换谁活埋?是不是叫李小鱼!” 此话既出,李雅顿然心惊回道:“对啊!二十年前爷爷请来南山道士,说是俺们家的祖坟宝穴出了大事,哄得我爷爷当天就动人去挖坟,还从坟里挖出一口大红棺材,里面的女人不朽不腐,就叫…李小鱼!他们把李小鱼带回李家,天天用鸡血喂养…就那样…那样…过了二十年……” “fork!这该死的邱问松…南山神棍!”我气得是七窍生烟,大骂道。 整件事情已然不再迷雾重重,二十年前神棍邱问松诓骗李家掘开母女宝穴,也就是风水宝地! 他们将李小鱼挖了出来,却把李小鱼的养母继续留在了坟地里。 也就是说,李小鱼得到了救赎,得到了自由。但那死老太婆却依旧还被困在此地,所以…才跟李小鱼撕破脸,不死不休,明显是嫉妒后者。 当年,李小鱼苦求师傅把我从孤儿院里带走,或许就是为了等待二十年后的今天,重回此地拔除张天师留下的引魂幡。 如此便可想通,早在数日之前,我娶回李小鱼后,这邱问松的下一步举动便是将真正的李家大小姐李雅葬入母女宝穴内。 孰料,他们犯了一个大错误。这,母女宝穴是要母女同葬才行,李雅不是死老太婆的女儿,所以在李雅刚要葬入母女宝穴内时,风水宝地彻底发生了改变! 死老太婆气得跳棺而出,杀了后代子子孙孙,挖走南山神棍邱问松的心脏,以泄心头之恨。 这也是两天前的夜里,为什么新田区会地震,乱石山会崩塌的主要原因。 因为…李家人的祖坟,就在乱石山某地! 事情经过十有八九会是如此,但现在问题也来了,邱问松有什么本事能够让李老信服他?他又是怎么被李小鱼忽悠到团团转,这才牵线我俩…二十年后的阴缘呢? 后面一个问题自然无关轻重,不过前面的问题就很严肃了。 在听完李雅的简诉过后,我想明白了所有事情大概。这便追问后者,问道:“李雅,你爷爷为什么要信任邱问松?” “因为邱问松是南山下来的道士啊!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南山就出过一个特别厉害的道士,叫张天师呢!就是张天师破例给俺们家找到的母女宝穴呢!” “什么!张天师原来是南山道士!” 我心下骇然,不过看着李雅说完这话后,突然身体扭来扭去…胯下一片骚味哗啦啦而下…… 我脸都黑了,看向李雅之时。李雅舌头伸出摆来摆去,嘴里白沫泌出,双眼往上直翻! 羊癫疯?小便失禁…… 不是的!因为我能看到她的头肩三把火,头顶百会穴处…少了一火! 再从她的面相来看,李雅的年龄在二十三岁左右,面相当观上停部位。 此女…印堂发黑,双眼无神,命宫藏福却有死劫难以躲避。犹似当日李老,李年初,李舅叔三人的面相一般,大限将至! 赫然间,她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双眼直勾勾看着我,嗅着自己下身一股难以入鼻的尿味儿,她脸都红了。 “放…放我下去……” 行走了一晚上,眼看就能离开乱石山了。我倒是不在意对方突然失禁,连忙就给她解开了手脚绳索。 但这不解开绳索还好,刚一解开绳索之后,李雅撇头就往栈道方向狂奔,吓得我连忙追上去大喝道:“那边是死路!” 无奈,对方根本不听我的提醒,突然脚下一滑? 她整个人就往悬崖下掉落,山下传来“噗通”一声入水响,李雅的尖叫不绝于耳。 现在下去救她?呵呵,我陈小二又不是白莲花,她早晚都是个死,加之百会穴少了一把火,她又是个时常犯痴呆的女子,谁…会冒死去救她呢? 我站在悬崖边缘,朝下方大声喊道:“李雅,我若回来你还活着,我便救你!” 声音回荡在下方,一片回音传来,却是没有李雅的回话? 我对这李家人毫无怜悯之心,就连这李雅都会在刚见面时巧言令色牙尖嘴利,忽悠什么…其实是她跟我订下了娃娃亲? 呵呵,我果断转身离开了此地,对李雅的生死绝不干涉。 青河镇里的李家人近乎死绝,独活李雅一人此为天意让我救下了她,取得所有李家的秘密后,她的吉相也就到此为止了。 孰料在我离开此地没过五分钟,栈道下的青河水面划来一艘救生船,王小虎将李雅给救了! 手表时间显示(11:00) 乱石山前方崩塌,进入陈家村的斜坡方向倒是没有发生过泥石流。 我从登山包里拿出手电筒照明,行走起来倒也快速。 引魂幡插在后腰部位的皮带之内,铜铃声所过之处…悄无声息。 传闻,乱石山早在明朝时,因此地县令处斩囚徒,都将尸体乱葬与此地,故而还有一个别称:乱葬山。 新中国成立之后,这里修建了公墓。还派了一个专门挖尸体的老人住在乱石山里,每挖到一具尸骸,都会得到镇长亲自颁发的奖励金:三百块钱! 这差事的油水自然也多,据说那老者在此地挖到的冥器,都足够买下当时的二十栋别墅。 久而久之,胆大过人的老者捞的油水也多了起来,便要辞退这行工作,准备回家享受富贵。 孰料当天夜里,他…就失踪了…… 这一个大活人突然失踪,当时的民警也找遍了整个乱石山,可就是找不到那位老者。 因此呢,第二个走马上任的挖尸人,就来了…… 那个挖尸人,是个女的。 我当时听师傅说起这事,还有些不信呢! 心想那女生的胆子有这么大嘛?敢夜夜住在乱葬山里,锄头下去,刨人坟墓啊? 反正我是没有那个想法,就算是给再多的利益,我也不想去干! 师傅当时很直接,得意便说:“她是师傅睡过的女人,小名叫阿兰,当年文革专撸牛鬼蛇神时,师傅前往古洞的途中…认识了阿兰,那一夜…咳咳!跑题了,她是个大学生!是她跟师傅造出的祖谚……” “哦~还有这事儿?” 我当时嘴巴都长大了,心道:师傅你也好这口,居然在古洞里…把人家大学生给睡了! “真是造孽啊!!” 第二十五章 锁龙口 造孽啊!造出陈祖谚这孽子,想来师娘有生之年也被气得半死不活吧? 言归正传,师娘胆大过人不信牛鬼蛇神,但在那天晚上却被乱葬山里的凶灵吓得惊慌失措。 那天夜里,师娘煮完点心便拿着锄头出门办事,刚走出门外…她就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阿兰……” “谁?” 师娘转身看向门内,却发现门内灯光一闪一闪得,在灯光闪亮时出现一个面无血色的老人站在厅内中央…… 蓦然间,灯光闪灭?那老人却是不见了! 师娘擦了擦双眼,刚要喊出“打倒牛鬼蛇神”的话来壮壮胆子呢! 突然……那老人出现在师娘的身后,色相百出…就去摸师娘的屁股! “啊!!” 师娘尖叫一声,蛮力使然,锄头往身后扫去,发出“呼呼”声响。 毫无悬念,锄头没有砸中那老头。但师娘也不是吃素的,下一秒,她便丢下锄头…拔腿开溜! 途中,师娘不断回头,只看见那眼球凸出的死老头紧追自己,眼看就要把他甩掉时,眨眼之间那老头突然就到了近前。 师娘被那老头吓得不轻,跑着跑着,也不知道是跑进了哪片树林里,周围静悄悄一片。 她丝毫没有犹豫,拔腿就跑进了树林内。 而在树林里,一具吊死在树上的腐烂尸体,就让师娘给撞到了! 那尸体,身上皮肤溃烂,蛆虫从上往下掉落,发出“噗噗”声响,便是那数月前准备辞职不干,回家享清福的……挖尸老者! “啊!!” 师娘又一次尖叫出声,因为她看到在树的下面有个老者站立。 那老者身穿黑衣,正对着师娘笑……笑得是七窍流血,表情狰狞。 师娘再也抑制不住恐惧,双腿软绵绵得…倒在了地上。 说到这里时,陈由皮怒拍桌案,振振有词道:“嘿!俺当时穿着寿衣碰巧看到这死老头要非礼阿兰,俺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吼了一声,妖孽休要祸害良家妇女!放开她…让俺带走她!” 我本以为师傅是要说:放开她,让我来呢! 但闻,师傅在师娘危险时刻挺身而出,虽然当时他的技术比我还差劲,但却勇气可嘉冲了上去咬出一口舌尖血,就往那死老头的背上喷去! “噗……”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知道,舌尖血对鬼会起大作用! “嗷!” 那死老头的背部好似被人泼了硫酸,散发出阵阵青烟。不过半晌,那死老头就化作了半堆魂渣。 至于另外半堆魂渣,当然是被舌尖血烧化了呗! 师娘对年轻时候的师傅一见钟情,二人躲在古洞里不敢再出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古洞里生活了数月? 再后来,师娘就挺着大肚子跟师傅回到陈家村里。 小故事,便是如此。师傅陈由皮的风光岁月,也只在那些年存有。 而常言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其实这话,说得是一点儿也没有错。 我走在乱石山里,暗想我要不要也穿上寿衣?兴许也能碰到个大美女啥的,然后英雄救美躲藏深山老林,最后她也挺着大肚子,跟我回到青河镇哪? 再说了,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引魂幡似乎已经哑火。但若是我穿着寿衣走路,指不定还能避邪呢! 心想这穿寿衣避邪还是有些道理,所以我半路上停了下来,从登山包里将师傅的寿衣套在身上,往前继续走去。 蓦然间,在我离去数十分钟后,一个白发老者又是出现! 他怔怔看着我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由皮,你居然把这件寿衣留给自己的徒弟,你这是打算…要害他嘛?” 话锋一转,我穿着寿衣快步行走。感觉脚下步伐沉重,隐有往下坠落的预兆出现! 如此感觉?简直是匪夷所思哪! 不过幸福来得也是突然,我居然在前方的不远处,看到大树上吊着一个人? 再看向树下时,树下…也有一个人影! “前面该不会有人要遇害吧?这…不是梦吧!” 我难以置信啊!往前继续疾走两步,却发现自己…快要大祸临头啦…… 树上吊死了一名老太婆,她的名字众所周知,叫:周魁! 周魁两眼翻白,被一条绳索勒吊在树上,身体荡来荡去…眼观那脖子,就要断了! 而树下站立的人影,她缓缓扭头看了过来,阴沉笑道:“庶子,老身恭候多时,准备送你下地狱去见那王世贡!” “死老太婆!!” 我双眼凝视对方,她竟是以鬼魂之体出现。那她的肉身又在哪里?莫非正在跟王世贡殊死搏斗? “王伯呢!你把他怎么样了!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未曾料到,对方根本不与我多说废话,摸着老脸上的伤口火冒三丈!这毁容之仇,不共戴天哪! “往西北方向走!记得脱下藏魂寿衣,那是去阴间才能穿的!”就在我慌乱之际,身后传来宏亮的老者声音? 紧接着,我只感觉身后有只大手突然往前推了我一把,倾斜的陡坡,身体往前跌倒翻滚,世界天旋地转! “啊!!” 我转啊转啊,心中暗骂那推我的人真是找抽,这转的我头昏脑胀,身体碰撞到小石块…那被尖利石块刺穿皮肉的疼痛感,绝不是言词能够形容的…… 兴许真如对方所言那般,穿着寿衣就是去阴曹地府的。我居然在翻滚下山的途中,又撞到了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的面貌极为熟悉,正是那…被人掏空心脏的:邱问松!! 邱问松的眉心位置处扎着一柄桃木剑,浑身血液发臭,身上都是蝇虫飞舞。 他跪在半山腰位置,被我撞到时,随着我一同翻滚下山,从悬崖位置……摔进了青河内而去! “噗通……” 水面涟漪波动,散出白色冷气扩散四周。 我冒出水面迅速往岸上游去,根本就无暇去想那邱问松为何会跪死在半山腰,又是为什么…会被自己的桃木剑扎穿眉心?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我因为刚才被人一推,幸运得摔进了青河内,到了陈家村外的:锁龙口。 看着前方迷雾重重,青河水坝上,那九个龙头石雕张口吐出九道激流,哗啦啦得声音不绝于耳。 这,不就是进村的必经之路,锁龙口嘛? 游回岸上,我捡起掉在栈道内的登山包重新背回身后,引魂幡倒是没有丝毫损毁,只是登山包表面都是黄土泥巴。 这栈道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据说是楚汉割据时候,刘邦帐下的韩信派人修建,以便陈家村运粮所用。 不过在我看来,这千年之物保留至今都能开过一辆土炮车,很明显就是村里人瞎扯淡,胡编乱造的据说! 我看向栈道的悬崖上方,上面泥石翻滚落下,险些没有砸到我的脸。 而伴随着泥石落下,一个黄色挎包从上往下掉坠,砸在了我的近前! 这个挎包有点意思,上绣太极八卦图,在其身旁写着墨字:南山储物袋。 我捡起挎包就往锁龙口跑去,不忘回头瞅了瞅,那顺流飘浮而下的邱问松尸体。 这邱问松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想来张天师毕业于南山老君观,邱问松拿着张天师的威名四处坑蒙拐骗,虽说中途翻车,但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实属我辈之楷模! 耗费二十年时间毁掉母女宝穴,不让风水只往一地聚气。又将方圆百里内的地龙地脉统统打乱,平衡了一地的生态环境不说,逼得死老太婆跳棺而出,杀尽后代子孙。 试问,这邱问松如何不是个人物啊? 当然,要论起他造下的祸事多少,就不止这些了。 我从他的挎包里掏出三根黑香点燃,就插在青河岸边,以示当日他对我的尊让之情,以表昨日我让他魂飞魄散之误…… 做完这一切后,我脱下了藏魂寿衣。人就坐在锁龙口上方,心中骇然。 那神秘老者将我推向此地,自己却是留在乱石山,究竟是为何意? 而且他还说过,让我往西北方向走,不许再穿‘藏魂寿衣’这是去阴间才能穿的衣服! 对方的言词里,阴间二字所代表的含义,莫非是死亡?若是代表着神话故事中的阴间,那么…就有些太扯了吧? 既然有高人出手相助,我自是没有理由去多想这些‘为什么’的背后,究竟还有多少个为什么。 心下大彻大悟,蓦然看向西北方向。而那里…是一条窄窄的小路,小路的入口遍布散不开的浓雾,沉重而又厚实。 看不清小路深处究竟蕴含何种意义?我越发好奇此地四通八达,那老者干嘛要让我往村后方向走啊? 而且当我凝视迷雾重重的前方时,我居然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群古怪的人站在那里…等着我…… “这……” 我彻底犹豫了,不敢离开锁龙口半步,哪怕是那死老婆又一次追来,我也不会贸然进入这条…通向村后山的阴森小路。 再说锁龙口,这锁龙口是用青石堆起的矮小水坝。它的用途是截住迅猛的水流,预防闹洪灾时,青河下游的水会冲进庄稼地里淹没秧苗。 因此,锁龙口的工事看似简单粗糙,但每块青石的重量都超过了四百斤重! 如此层层叠加而起,任由大雨时候的水流如何迅猛,都无法冲塌锁龙口。 至于锁龙的含义,便在于锁龙口的下方…有九条鬼龙被青石锁住咽喉,无法脱身! 第二十六章 借尸还魂 九头鬼龙?这也许又是村民们胡编乱造出来的说法。 因为这九龙是用铁器凿出来的青石雕,并非真正的龙死后变成鬼之说。 它们依次排列整齐,总共九个。 我坐在锁龙口上的青石板台阶位置,边忙着恢复体力,边看向那九龙喷水的奇异画面,这心里就在想了,“这锁龙口是哪个时期建造的?若没有千八百个硬汉来扛,怎么可能造出这等费力的工程!” 九道喷水冲往下游,发出“哗啦啦”之声,这溅起的水雾凝结成为寒气飘浮四周,犹如人间天堂。但上游却是死寂沉沉…水面毫无涟漪波动,与下游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将邱问松的挎包翻了翻,从内找到四样东西,分别为:装满黑香灰的小袋子,贴在门上的守门符,一本写着生平奇异录的笔记,大把未燃烧过的黑香。 这四样东西里,最使我感兴趣的东西当是生平奇异录。 翻开笔记里的第一页,我用手电筒照亮页面,第一句话这样写道:“建国五十六年,三月初八申时初刻。贫道在梦中遭逢凶煞女鬼,与其恶斗百余回合,难分孰强孰弱。” “……” 我老脸一抹黑,继续往下读去,方才发现这是本讲述邱问松在二十年前的所有遭遇! “女鬼心怀叵测,本道心志坚定!在与其休战沟通之后,本道怜她生世可悲,方才答应对方前往一处名叫青河镇之地超度其母亡魂……” 故事从此开始,邱问松将南山道士的不俗品格写得是威风跋扈,期间还多次提到过,“本道心志坚定,绝不受其蛊惑。” 因为时间有限,我只看每一页的最后一段概括。至于内容,当然是一扫而过。 “那日,本道宽袖系带,云鬓华裳。携带孽徒黎常青下山造访青河镇,不料途中受困十里绝地,误打误撞寻到祖师爷张天师坟墓,难以决断…是否挖开阴坟,探明真假!” 我脸都黑了,翻到下一页继续读道:“孽徒常青如中魔怔,其子六岁便可呼来雷法,轰击张天师坟墓,实令贫道唏嘘骇然!” 每页里的内容包含诸多有用的信息,例如:焚香可沟通鬼神,黑香灰抹于眉心位置处…可见鬼。 “黎常青,先是如中魔怔,然后才写到六岁便可呼来雷法?莫非他中邪了?” 我的好奇心瞬间被这神童勾起,翻到下一页时,险些气得我骂娘! “妈的,这后面的页面被谁给撕了?怎么少了有十页!!” 我气坏了都,有些后悔刚才真是不该看这笔记,现在也不至于这般纠结。 不过仔细一想,“十里绝地?雷法!莫非当时的雷法劈中的是阴坟内的引魂幡?如若不是,那这十里绝地内,谁敢为张天师修建阴宅?那不是找死吗?” 外地人在青河镇死后,若无家属前来领走尸体,那么只能葬在乱石山。这个规矩或许在旁人眼中很是奇怪,但历来各地都是如此,我们青河镇算是仁厚了。 当然,青河镇是比较仁厚的。其它地方的外乡人在当地死后,就必须送走。而在古代,便是停放在亦庄,让赶尸人代为效劳,送死者归乡。 所以邱问松是不知内情,这张天师的坟墓必然有假,此为…空坟假穴! “你如此聪明,倒也令奴家刮目相看!” “谁!!”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谬赞女声,惊得我回头看向身后…… “夫人!” 李小鱼坐在锁龙口岸边,那双雪白靓腿在青河水面上荡来荡去,荡起阵阵水花,溅在我的身上。 “嗯?”她目光转动,表情尤为喜悦。 锁龙口的上游水面能与脚底板平行,李小鱼的双腿放进水面内,让我本能想要抱起她,害怕道:“夫人赶紧把腿缩回来,河里好黑…我怕你……” 就在我刚要将她抱起时,李小鱼的双腿猛然往回一缩,而在她的玉脚脖位置…居然有只手…死死扣在其上! “钓到了!” 她裂开小嘴惊呼出声,双手则是搂在我的脖子上,借助我的身高猛然往后一甩秀腿,一个浑身都是水草…面目狰狞的女鬼,就这样被她从水中拽了出来! 那女鬼翻着死鱼眼,我抱起阴森森的李小鱼时,仅是看了一眼女鬼的长相,我便认出她…是陈家村里的人! 二话不说,我抱着李小鱼就要开溜,但李小鱼则是露出小馋猫的表情拽着我的领口,说:“官人,奴家要吃了她!但奴家此时身体虚弱,你快帮忙啊!” 我的脸儿都绿了啊!还没有想明白这李小鱼究竟要搞什么鬼呢。那被她甩飞出去的女鬼露出长长的舌头,就往我俩…爬来了。 女鬼浑身挂满黑乌乌的水草,爬行时留下一道长长的水渍痕迹,明显是被水草缠绕,溺水死亡。 但见我背着自己逃跑?李小鱼又是不满,又是气得撒娇,不悦道:“官人你有在听奴家说话吗?你快打她啊!” “我嘞个去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玩啦!你家官人又不是神童黎常青,怎么招雷轰鬼啊!” 情急之下,我也不管自己是往哪个方向逃跑,慌不择路般抱着李小鱼…跳进林间。 孰料,那女鬼爬行的速度就跟我梦游时滑行的速度一般快,没过三个眨眼,就追上了上来。 “黎常青被借尸还魂了,他那么小的年纪如何呼来雷法啊?官人真笨,邱神棍的笔记里明显记着,没有二十年以上的道行,如果尝试引雷,那无疑是自取灭亡之举…唉啊!她追上来了!” 李小鱼掩嘴发出“咯咯”笑声,笑得我是既害怕,又无可奈何。 如果黎常青是被借尸还魂,那么足可说明黎常青在当时已经死亡,就是不知是谁借他的身,要还魂为人! “难道……是张天师借尸还魂!” 我掏出引魂幡的手都有些发抖了,而李小鱼突然打响一个手指头,便回道:“耶!官人真是睿智,还不到三秒时间就猜出来真相,那张天师便是早先来到青河镇的风水先生哦,这你也想到了哞?” 我着急躲避女水鬼,摇摆引魂幡得手也是颤抖不止。 “铃铃铃~” 铜铃声响起,涣散于四面八方。 那女水鬼就快扑到我的身上时,突然…便停了下来扭头看去另一个方向,满脸狐疑? 我甚为不解,但李小鱼却是轻轻抓着我的手,从挎包内抹起黑香灰,在我的眉心位置画过一道黑痕…… “这是……” 眼前的画面突然旋转,八个与我长相一模一样的残影背着李小鱼…往不同的八个方向奔跑! 见到我如此惊骇,李小鱼指着那八个残影便道:“官人体虚命轻,与你所处的好友个个都有见鬼体质,官人也不例外。只是…陈师傅守在官人身旁多年,未曾让邪祟进入官人眼线罢了!” “那…这些残影究竟是什么?夫人说我命轻我可以接受,但你说我体虚…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其实那一晚是因为你的……” 我刚想说那一晚是因为李小鱼的身体特别阴寒,并非自己体虚。怎奈李小鱼连忙捂住我的嘴,面红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都过去了…还说什么呢!” “噗……” 我险些没有喷出一口老血,这肠子都悔青啦! 敢情当晚,是我跟李小鱼的洞房花烛夜啊?哎呦,这一刻值千金,那…我到底是失去了多少刻,少赚了多少金啊? “官人如此表情,莫不是还想不明白?其实阴阳眼能看穿世外超自然现象,而这残影便是引魂幡制造出来的幻象,黑香灰…便是短暂性开启阴阳眼的媒介。” 李小鱼似乎很反感提起那晚的细节,表情很是牵强说道。 我是看出来了,随即顺藤摸瓜也转移话题,“这样啊!那你不是钻进我的肚子里去了吗?刚才…又是怎么出现的!” 对于这个问题?李小鱼的回答迟迟没有来到。反倒是趁那女水鬼被引魂幡迷惑期间,李小鱼如同发疯的饿狼般从我怀中离开,扑向那女水鬼而去。 下一幕,上演的是鬼咬鬼的画面。 那女水鬼毫无防备,李小鱼瞬间扑到她的身后狠狠朝她的脖后根咬去。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李小鱼凶狠时候的模样,那比恶鬼还要恐怖的獠牙,血红色的指甲暴涨有半尺余长,比之野兽还要恐怖的攻击,简直与刚才的她……判若两人! “嗷!!” 李小鱼的五指深深掐入女水鬼的后背肩内,那小嘴儿在其脖后根位置,留下了一道漆黑的伤口冒起…缕缕青烟。 如果说当初的无头女人是无头鬼,眼前从河里爬出来的女鬼是水鬼。那么…李小鱼就是:饿死鬼! 饿到可以吞食一切,包括生吞同类。 自然,我之所以能够猜出她是饿死鬼的身份,其中大部分理由还是借鉴于邱问松的笔记内容来判断的。 除了饿死鬼之外,没有什么鬼可以吞食同类来增加自己的魂体道行。 我看着李小鱼的凶残,她居然趁机咬了一口女水鬼,表情…露出喜悦? 随后,女水鬼凄厉惨嗷一声,两只手就往李小鱼脑袋拍去!怎奈李小鱼突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女水鬼的近前,张口就吸!! 刹那间,周围阴风大作,迷雾涣散而开。 那女水鬼四肢着地,双臂嵌入地表之内,不让李小鱼将自己吸走。 “官人…快来帮忙……” 闻言,我蓦然一愣。李小鱼的道行应该很强才是,为何对付一只水鬼还要向我求助,莫不是拔下引魂幡?损耗了她的道行? 第二十七章 黑猫 邱问松的笔记里提到过,游魂小鬼道行极低,最好超度。唯有饿死鬼最难超度,因为饿死鬼在世界上存留的时间越久,道行也就越深。 也就是说,李小鱼的道行可能超过百年,乃至于数百年之久。而且先前她的登场都是难以抗拒的,只在操控硅胶体仿真女人之后,她的魂体才显得淡如水泡。 莫非在当时拔除引魂幡,有阻挠存在?才使李小鱼受到损耗,险些魂飞魄散? 我摸出挎包内的黑香灰,壮起胆子就往女水鬼身上抛去! “噗…噗噗噗……” 黑香灰抛撒而去,女水鬼浑身乍起幽幽绿光,冒起阵阵浓厚的青烟,痛苦嘶吼,“嗷!” 我胆子不小也不大,外加近几日来的惊悚遭遇,早已使我麻木不仁。 换而言之,便是对女水鬼仁慈,就是对李小鱼的残忍。 我再度抓出一把黑香灰,冲到女水鬼面前就往她的脸上拍去,看得李小鱼都是瞠目结舌! 这大把黑香灰拍打在女水鬼脸上,她的脸瞬间就炸开了! “砰!” 万道火星炸出,一股难闻的阴森烧焦味传遍空气之内。 李小鱼微眯起双眼,那女水鬼终于被她吸走,缓缓变小…最终被她吞食而下! 吞下了女水鬼,这阴风也随之止住了。 她就那样看着我,看得我都有些迷茫起来。 “你…为何这么拼?” 终于,她问了一句为何。我尴尬耸耸肩,便回道:“只要你身体好,我再怎么拼都行。” 此言既出,李小鱼的脸儿都红了呀!她的脸儿如同树上熟透的红苹果那般,红扑扑的!明显魂体实化了不少。 “那水鬼潜藏水下伺机要害官人,奴家借助官人的体质出现,将她吞下增长了十年道行,身体…很好……” 说罢,她那小红眼勾魂般斜视着我,看得我心中小鹿乱撞,情急之下连忙追问,“夫人可是二十年前跪在陈家村的……” 这话还没有问完,李小鱼的脸儿突然爆红,袖口掩住红扑扑的脸…嘴里“哎啊”一声,突然就消失了? 哎呦,你“哎啊”什么“哎啊”呀?喜欢就喜欢呗,我本就光棍一条,又不是不能接受呀…… “造孽啊……” 我摇头苦叹,这有个鬼娇妻的体感,那真是美滋滋的。 “话说,我现在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李小鱼跑哪里去了?” 收回小鹿乱撞的心神,引魂幡的琉璃灯再次明亮,借助灯光看向周围景物,这里…却是异常陌生。 陈家村,天南地北四面环山。是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绝地。 我自小生活在青河镇,这陈家村也只来过数次而已。因此对村里人只是面熟,根本喊不出名字…记不起她是谁? 但是呢,师傅陈由皮每个礼拜周末就必须要回村里。每次都是我送他到锁龙口,他自己一个人抹黑进村的。 有过数次我想送他进村,好瞧一瞧老家究竟长什么样儿?但是…都被他给拒绝了。 当然,除了周末这一天以外。其余时间师傅倒是允许我进村游玩,丝毫没有阻拦。 不过没有师傅作为引路人,小时候我也只是在村里瞎逛。久而久之,便对陈家村失去了兴致。 没有师傅老人家的陪同,村里人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所以到了这里,我真是无依无靠,只有师傅陈由皮一个亲人。 道路两旁的茅草不高,小路铺满鹅卵石,正是进村的其中一条小路。 我本以为师傅在信中提到,不要回村找自己,是因为进村的路上会有危险呢! 孰料这一路下来,居然平安无事…来到了村口? 三十多户民房土宅,五十多亩长满野草的农田。放眼看过去,竟是悄悄然然! 我站在村外的农田小路上,四周连虫鸣声都没有。唯一一条牵进村里的高压电线,不知什么时候断在农田里,牲畜的尸体在电线垂落的位置围成圈形趴着,极为诡异。 远离了高压电线断开的位置,我拿着手电筒进入陈家村。 不足四十户的野村,进村的路又何止一条鹅卵石小道。 平时夜里,陈家村内的大黄狗都会叫个不停。唯独今夜却是安静异常,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门口用老旧锁头扣住。 我本以为仅是几户人家出门未归,没成想一路走下来,所遇到的家家户户门口…都锁着一把老旧锁头? 难道,陈家村的村民们,都离开了? 村子里的小路七拐八绕,每隔三户人家都有一口老井,井水很深,能有五米左右。 我拿着手电筒行走匆匆没有停留半步,因为从我刚进村时便感觉…这些老井里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这种感觉愈发强烈,直到最后竟把我逼得小跑起来,拼命往老宅方向跑去! 从小到大,我只去过三次陈家老宅。一方面是因为师傅不让我在周末到陈家村里玩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陈家老宅较为破旧,而且在老宅的后院里…还埋着一个死人,叫余小兰。 顾名思义,这埋葬的死人正是我的师娘,陈由皮的结发夫妻:余小兰。 师傅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师娘的详细身世,就连师娘是什么时候死去的,为什么会比师傅早先一步离开人世,他都只字未提。 而在师娘的坟墓身旁也有一口老井,那口井…比之村里的所有老井,都要神秘。 想想看:这阴坟身旁凿出一口老井?想必外人一听便能与我心有灵犀,这不是…阴上加阴,风水里的大忌嘛? 加之以前我曾试过,要从井里打出一桶井水,每次井水打到一半儿提上来时,桶里的水…居然空空如也,干燥异常! 吊水桶底部没有破洞,打水时候的重量比之木桶本身的重量要重数倍,明显是有水在桶里的。 这事儿可把当时的我吓得不轻,后来师傅知道我偷偷去打井水,便揍了我一顿,使我往后再也不敢去那口老井打水了。 此时,回想起曾经在老宅里的往事。出于以往的畏惧,我事先绕道而过不愿与那老井碰面,更不想在夜里…见到师娘的阴坟。 老宅位于村里正北方向,眨眼看去时的体会便是:孤零零的一座老宅。 我拿着手电筒踩在石头堆积而成的小路陡坡上,往陈家村高处爬去。 老宅居高临下,门口种着一株杏树,此时已然杏黄满地,璀璨金黄。 捡起地上的杏果擦了擦,我放进了嘴里尝了尝鲜。这蓦然看向老宅门口时,一只硕大的大黑野猫…正趴在瓦片房顶上,死死盯着我看!! 我心下骇然,但也没有被其吓到,迅速捡起地上的数枚杏果,就朝黑猫丢去。 “嘿!!” “喵~” 黑猫跳梁而起,迅速就往后院跳去。 我甚是不解这哪里来的黑猫,怎么偏偏在我回来的时候趴在房顶上,真是见鬼! 手机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信号,看了一眼主页时间(午夜2:01) 我咽了一口唾沫,又拿起数枚杏果放入口袋里,便提着引魂幡走向大门跟前,发现…这我家的大门居然没有锁? “咚咚……” 我抬手敲击了两下木板门,喊道:“师傅,我来救你了!” 此时我那是理直气壮,心道师傅陈由皮也有一天需要我来救,这感觉…咋是轻飘飘的啊? “咳咳……” 熟悉的咳嗽声从内传出,我心下大喜,连忙敲门再道:“诶师傅,你是不是饿坏了不能开门啊?那我可撞了哦!我给你带了烤鸡,面包…还有饼干汉堡……” 我罗里吧嗦得说了大堆,想馋一馋师傅他老人家,随后撒开肩头…就往木门上撞去!! “砰!” 老旧木门经此猛撞,突然就塌了下去…… 我险些没有栽倒,稳住身形引魂幡往屋内一照…… “哇靠!” 屋内都是黑猫蹦来跳去,尖锐的猫叫声顿然传出,好不惊悚骇人。 “喵~” 大黑猫不下七只,那是疯狂往二楼逃窜,随后从二楼天窗口跳向后院?令人甚为不解。 我查看了数遍屋内环境,灶口铁锅里的米饭都馊掉了,还有猫屎在内。但灶口下的生火口里,却有火星犹存,在碳堆里…还有一个烤番薯在内,明显师傅刚刚离开不久,是要烤番薯吃呢! “奇怪?师傅刚刚明明发出咳嗽,怎么就不见了呢?” “师傅…师傅你在哪里啊!你在二楼嘛?” 我怀疑师傅是想从后门绕到前门,连忙来到后门透过破旧的门板门缝往外看去…… 阴森森的后院里,一片漆黑!一口盖着木板的老井,在其身旁的小坟头熟悉莫名! 我收回慌乱不已的想法,刚一扭头时……忽然!那门缝后出现一只狰狞的眼睛!! 我并未看到那只恐怖的眼睛,但内心里却是莫名恐慌? 又是搜寻了一遍楼底,还是没有发现师傅的影子。这便踩着“嘎吱嘎吱”响的楼木板,来到二楼察看。 孰料我从楼梯口冒出脑袋,一个黑影举着木棍……突然就朝我的脑袋重重砸下! 我脸色一变,这阴阳眼短暂性开启,反应速度比那黑影快了不下两倍。迅速靠墙躲过,擦得身后土墙溅落嗖嗖土灰,我便怒言问道:“你是谁!你进我家干嘛!” 那木棍从我身旁落下,我迅速往前抓住对方手里的木棍就要当面质问他。只是这话刚说完,再抬头时…那黑影已然不见了? 我手里还握住木棍,蓦然便发现…这是师傅平时握在手里的拐杖! “师傅要打死我??” 我瞪大了双眼,看向二楼敞开的阳台门,迅速就要追去看清那人究竟是不是师傅。 可是,就在我爬出楼梯口后。这二楼大厅内多出的一口纸质红棺,就挡住了我的去路…… 第二十八章 占星师 又是红棺,但这次却不是木棺,而是纸质的棺材。 这家里遭了贼,那黑影八成不会是师傅本人。如果是师傅陈由皮想要打晕我,那他要是出手…我绝无可能躲得过去。 当然,不排除是师傅陈由皮的可能性。毕竟刚才听到的咳嗽声,明显就是师傅的声音。 “师傅没有死,那他为什么要躲着我呢?刚才的黑影…又是何方神圣?” 我陷入了沉思,倒是没有听着楼下的诡异开门声。手中举着引魂幡捅了捅纸质棺材,方才发现…纸棺轻易被引魂幡挪移而开,里头没装着死人…… 见到此番景象,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在二楼厅内的桌子上点起一根白蜡烛,这才来到纸棺近前,猛然掀起一看? 但这不看还好,这纸棺掀起的瞬间……棺材里突然冲出四只大黑猫,那发光的猫眼死死瞪着我…蓦然传出数声,“喵~” “啊!!” 四只大黑猫,速度奇快般窜出纸棺就往阳台上跳去,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倒吸口冷气心脏怦怦直跳,因为四只大黑猫蹲在里头…为什么我能轻而易举挪动纸棺,而不感到异常呢? 加之四只大黑猫溜走后,棺材里…竟然还有一物! 那是一个纸人,白花花的纸人躺在棺材里,墨笔描绘出的五官…有些诡异,那纸人…在笑? 我猛地倒退数步,但不知何处刮来阴风瑟瑟,吹的白蜡烛灯芯摇摇欲灭…顿然熄灭了!! “怦…怦…怦……” 我的心脏险些没有止住,因为楼下的木板梯在这时候传来“嘎吱…嘎吱”响声! “谁…谁!!” “咳咳咳……” 咳嗽声?难道是师傅! 我尤为喜乐,举着引魂幡就往楼梯口走去,只在距离楼梯口两米距离时,李小鱼的声音突然在我耳旁响起,“官人快逃,那不是陈师傅!她的道行深不可测!” “纳尼?” 我脸儿都黑了啊!因为此时此刻,那楼梯口的平行黑暗里…突然探出一个女人脑袋…… “呃……” 那女人满脸都是血,双眼瞳孔只有米粒大小,头发湿漉一片,滴滴水渍从其发尖滴落撞在木板上,发出“滴答”声响。 而且纸棺里的纸人我也看清楚了,那纸人的模型,竟是师傅陈由皮! ‘逃’ ‘赶紧逃’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的两个想法,都是逃。但该死的身体,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这家伙…当她出现时,门外的阴风就往门内猛刮,周围的气温好似霜雪覆盖,刺骨冰寒。 我家…进鬼了。 李小鱼没有出现,我背着登山包站在纸棺身边大气不敢喘息。而那恐怖的女人脸只在纸棺内扫过一眼,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但是呢,我在二楼仍能听到一楼下面有砍柴刀劈砍木头的声音传来,还有树枝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传出。 很明显,那女人…没有离开。 我靠墙站着,不敢动弹一下。因为站在二楼这个地方,连放个屁都能引动楼板发出“嘎吱”响声,更别说是要撒腿跑路了,那不得死翘翘啊? 所幸,俺还有个鬼夫人在身边指点迷津。 关键时候,李小鱼将运用引魂幡的秘密告知于我,令我茅塞顿开…心下大喜! 这又能飙车跑路了,我立马将引魂幡从大衣内拿出,往前摇了摇发出“铃铃”,往左摇了摇发出“铃铃”,最后往右摇了摇,发出:“铃铃铃铃……” 这铃声传入我的耳中,那就跟绵绵不绝的潮信那般,没有止息。 也就在这时,听到二楼铃声不断响起,那女鬼…又一次爬上来了! 我的身体不觉往前瞌睡,灵魂再次被梦游逼出体外,飘荡在自己的肉体身后。 头肩三把火,双肩火不断凝聚在玲珑灯之内。玲珑灯散发夺目绿光,隐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瘴气涌出! 我立马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梦游成功,二话不说…就要从二楼滑行出去,逃离此地呢…… 结果,在我操控肉身经过纸棺身旁时,我却在棺材里…看到了师傅的衣物以及一封皱巴巴的信纸? 我让肉身捡起信纸,再去看那楼梯口时…… 一个浑身冒着阴森森黑气的老婆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死盯着我看!! “啊!” 我先是心惊肉跳,后是催促肉身迅速冲向二楼阳台,就要冲到阳台门口的瞬间,门,居然结结实实得合上了! “留下…随老身回龙宫……” “回…回你妹!!” 我银牙紧咬,操控肉身就往木板门撞了上去!! 哎呦…可怜我的肉身,那头…都撞破了,血流出来的一幕,看得我后背发凉,心疼难受。 你绝对无法想象,当你有一天以第二者看到自己受伤时,比之看到自己女朋友受伤,还要心疼万分。 所幸得是,经此一撞。我操控着肉身就往楼下掉落,着地时,并未摔在地上。 刹那间,双眼里的世界天旋地转,脑中的意识摇摇欲散。 我仅仅停顿了半秒时间,便咬着牙强控肉身滑行出老宅。 再回头看时,那浑身冒着黑气的老太婆却是背对着我站在阳台门口,在她的跟前…还有一个人!! 那人正是袭击我的黑影…… 我逃啊逃啊…… 逃出陈家村,逃进荒郊野外,天南地北…分不清哪里是个安宁之地。 终于在看到锁龙口时,我倒在了林间。 等到我苏醒过来时,天空还是星辰北斗,深夜永不涣散。 我回归肉身,手里死死抓着信纸,艰难敞开略看一眼,泪水嗖嗖落下…… 【娃儿,能看到这封信,想来她已经履行承诺耗费三百年道行…将引魂幡从十里绝地的阵眼里拔出,娃儿,是个好女人,你得珍惜!至于你得了引魂幡之后,爷爷还有什么宝贝可以送给你保命用的?爷爷这就跟你讲。】 【陈家有两样宝贝,一样是星盘,据说是陈家祖上观星师生前之物,被爷爷放在锁龙口的瀑流身后,你务必取回保管。第二样宝贝是真相,其实咱们陈家世代相传的相术并非是命理之术,而是古时候的占星术。陈家世代为奴,可恨占星师一向只给帝王占卜,爷爷也正是因为受困与强者,无法脱身。你…不是陈家后人,绝对不要妄想学习占星术,因为爷爷不想你被坏人折磨,希望…你平安一世,能保护自己的安全就行……】 我的泪水一滴滴落在信纸上,结合先前老宅内的女人所言,要把我抓进龙宫里去? 莫非师傅也被抓进了龙宫,那龙宫究竟在哪里?龙宫又是什么地方,那里又有什么危险呢! 失去亲人的痛苦刺激着我的脑神经,我思绪快速飞转,蓦然想起师傅每个周末都要回陈家村,还不让我跟着他的事儿时…我瞬间就明白了全部! 信纸提到:爷爷受困与强者。 莫非龙宫就在陈家村附近,爷爷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入龙宫为奴,才能保住性命? 那龙宫的入口在哪里?师傅他老人究竟是死是活? 我越想头越大,痛恨虚假的占星术,痛恨虚假的占星师。脑子里空空荡荡…… “你想救陈师傅嘛?” 天籁般的声音,重重敲击在我的胸口位置。 我连忙看向身后,发现李小鱼表情严肃,正对我的双眼,似乎有些不高兴? “想!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救他!” 李小鱼的脸顿然阴沉,似乎不喜欢我为了别人的事情操劳,好似自己也有自己的目地? “龙宫比之地狱还要凶险万分,入口便在十里绝地,奴家不会占星术,官人若是想要去找那入口,就必须得学习占星术,成为一名能观天象,能察世间万物的占星师才行。” 中国古代的占星术,非是国外的什么十二星座之流。现在若用网络浏览器搜一搜,估计都是什么黄道十二宫,对古代的占星术资料,真是少之又少。 占星术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算命学,风水学,天文学。 先前就已然介绍过,诸葛孔明便是占星师,还有一脚踹出个皇帝的刘伯温也是。就连三国时期袁绍帐下的谋士田丰,也是个半吊子的占星师,只是他为人耿直不懂得天意难违,最终惜命牢狱之内。 占星术,讲究天象变化预示着人间的兴衰起落。因此广受历来皇朝的帝王深信,以及器用! 成都就有一座观星台,传闻是刘备当初称王时为诸葛亮建造,至今保存完好。 我心灰意冷,读过历史自然清楚,早在明朝时期朱元璋便下令占星术不得流传民间,乃至于后来近乎在民间绝迹。 “夫人,我要去哪里才能学到占星术?我现在空有一身半吊子的命理之术,除了能够算一算人之外,对于天象问题…可以说是盲人一个。” 我很是遗憾道,但李小鱼则是微微一笑,好似早就料到了我绝无可能成为一名占星师,说:“官人要想成为占星师,还需靠自己努力。陈师傅的占星术本就残破不全,就连他也无法成为一名正真的占星师,可想而知…官人毕其一生,也难遂此刻心愿,不如…放弃可好?” 放弃?李小鱼居然要我放弃成为占星师! “夫人,我若说不呢?你是不是还会反对我?”我怔怔问道。 李小鱼顿然一愣,还是带着邪笑回道:“奴家是你夫人,一切听你安排就是……” 说罢,李小鱼带着点点忧愁淡化在空气之中,消失不见! 第二十九章 初遇少年 从那天之后,李小鱼似乎是因为损耗了三百年道行,而陷入进短暂的沉睡当中。 见她如同往常那般消失,我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只是目前自己的身体千疮百孔,连站起来走路都得浑身酸痛,真希望这时候的她能够抱一抱我,给个安慰啥的。 当然,我也只是想想罢了,跟饿死鬼讨个安慰的拥抱?即使对方是我夫人,我也得仔细掂量掂量才行。 艰难走回锁龙口堤坝位置,我坐在了锁龙口石阶上。看着锁龙口下方的九个龙头喷水,暗想那星盘就放在瀑流身后,倒也不急去拿。 此刻我心中所想之事,全都是关于占星术的资料。索性事不宜迟拿起手机,想要上网搜一搜关键词占星术呢,这才发现手机信号刚好只有一格,便连续收到了四十多个未接电话,以及二十多条短信。 翻开短信略瞧数眼,我差点儿没有气死过去,其中绝大部分短信内容都是,林雪琪与楚雪被困郊外的消息。 楚雪的短信内容:小二哥,人家好怕!跟着你…就给跟丢了,你现在到了哪里啊?人家好像…迷路了! 我抓了抓胸口,暗道这女神她啥时候这么粘人,居然老早就跟着我进入十里绝地。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又从登山包里…把陈永生的骨灰盒拿了出来,随后把登山包放在显眼的位置,希望师傅能够发现…… 这便顺着堤坝往下爬去,在到达九个龙头的瀑流位置停下,我伸手进去摸了摸? “怎么没有东西!!” 我摸了摸,里头居然是空空如野,滑溜溜得,什么东西都没有? 不可能!师傅陈由皮怎么可能会耍我呢? 我倒吸口冷气,莫非星盘早就被人拿走了!! 这个念头瞬间炸开,我也不管口袋里的手机会不会被河水浸湿,连忙跳入水中往瀑流内扎了进去…… 里头黑漆漆一片,青石板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很明显,在其中央位置有个凹陷口,正是放置星盘的位置。 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艰难趴回锁龙口上方后,人就那样坐在台阶上好半晌,猛然记起除了自己跟师傅知道星盘的放置所在,李小鱼不也知道吗? “夫人,你别闹了!快把星盘给我,夫人…你在吗?” 我着急向四周喊道,怎奈这话问出去后,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人回应。 十有八九是李小鱼拿走了,从她先前听说我要去救师傅开始,她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怎么办?师傅要我好好珍惜她,可她却不让我去救师傅,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周全的好办法,无奈将陈永生的骨灰盒暂时埋在锁龙口外的绝壁内,这才离开了是非之地:锁龙口! 来时带伤,离开时…浑身都是伤口。 我扛着引魂幡失魂落魄行走在荒郊野地,往正南方向走去。若是从锁龙口往西北方向行走,那无疑会撞到古洞。 我已大致猜出,这古洞…应该就是龙宫的入口!不过这也只是猜测罢了,因为除了古洞较为神秘之外,其它地方,压根没有特别之处。 锁龙口,陈家村里的古井,老宅内的凶厉恶鬼,神秘黑影。 到底龙宫的入口所在何处,还是李小鱼有意隐瞒,一切有待我去追查真相。 师傅神通广大,绝不会轻易死去。再者,龙宫里的强者束缚了师傅的自由,想来是要利用师傅的能力,也绝不会让他轻易死去,师傅肯定是被迫待在龙宫,对我的安全问题…操碎了心。 这一日,我算是出师了。因为师傅陈由皮将祖传星盘都交待了出来,甚至是把占星师的秘密也透露给我知晓,显然是肯定了我! 话说,这师傅陈由皮神通广大,这次在信里…依旧没有提到过关于我亲生父母的事儿,莫非…他真没有算出来? 我叼着一根湿漉漉的中华烟,拿烟的手有些颤抖。 因为这时候我站在高出,放眼看向山下…竟是陈家村淹没在浓雾中的景象,尤为诡异。 而在浓雾之内,隐隐约约有好几百个人影飘来飘去,似乎都在忙活着手里头的琐事。 这些人影,如果要我去相信他们是人的话。那么我宁愿此时天空降下一道天雷,轰死我算了…… 只不过,此刻黎明以至。东方火红成片,哪来的天雷呀? 山路有些不好走,引魂幡发出“铃铃铃”声响,路的尽头顿然百鸟齐鸣。 我想着其它事情,忽然看到有个人…出现在前面…… 那青年长相呆板,表情千遍一律。身着衣物破破烂烂,右手背与身后,左手放置胸前,好似知书达理的教书先生那般。但眨眼略瞧,这…不就是个野人嘛?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年龄与我相仿,身高一米有八,与我也是贴近…… 只不过,咱的长相比他好看多了,睿智的眼眸,也丝毫不比他呆若木鸡的眼神差多少。 这小子特别消瘦,脸上乌七八黑的,好像已经饿了很久。 我见他挡路,心中便暗道:这荒山野岭的,咋突然出现个疯子啊?可别激怒他,老子体力还没有恢复,要是掐架非得两败俱伤不可! 于是乎,我绕着走向另一边,也不去鸟他。 孰料我这刚绕过他呢,没过几个眨眼儿?他又出现在了我的前方,就那样傻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嘿!我气得是差点儿没有冒烟,抡起拳头过去胖揍他啊! 所幸抹出少许黑香灰抹在眉心位置,看向对方时,对方并非是个游魂,而是活人! 黎明曙光,透过山林枝缝落在地上。我扛着引魂幡往前走去几步,当着他的面儿,绕过数十米…… 孰料,这家伙跑起来根本就没有动静…瞬间便到了我的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艹!你谁啊!!” 我后肩往下一躲,摆开姿势敌视问道。 这荒山野岭的,出现一个奇葩绝不可能是个巧合,若我此时嬉皮笑脸,对方…肯定以为我好欺负。 他怔怔的表情有些麻木,右手仍旧往前高举,呆呆说道:“弟弟……有吃的吗?” 弟弟?我没来由心中一惊,恐惧退后数步,惊愕问道:“谁是你弟弟!别乱喊乱叫,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最近跟李小鱼聊得挺来,这说话也变得文邹邹的,像个古代人。 那青年放下了手,呆呆的眼神看着我,蹙眉说:“你是弟弟,我是哥哥。你有吃的吗?” 闻言,我这才通过鉴定…判断出,对方就是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傻子…… 所幸得是,从老宅离开之前,我口袋里还有两把杏果,连忙掏出来放在地上,我颤声回道:“这…这都是吃得,都给你了!” 放下了两把杏果,我再也不敢跟这傻子多言,飞也似的溜之大吉。 而当我跑出老远之后,我看到那青年就蹲在两把杏果跟前,津津有味得…吃着? “难道,他真是我哥?不可能!一个傻子说的话多半是假,我得冷静!” 我往前方迅速逃离,跑下了山之后,才发现那傻子没有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连番遭遇怪事,胆子再大,如今也被吓得只想回家。而根据林雪琪的短信求救内容,她们目前正在槐树林外兜圈。 槐树林距此还有数里,我已经身心具累,感觉要是再走半里路…这脚底板都要磨穿。 刚想举起引魂幡做法,忽然身后的树林里阴风瑟瑟刮来…句句扎心的言词,传入我的耳中! “小先生…我…没能躲过去……” 听到这幽幽漫长的熟悉声音,我脑子里嗡得一声发响,连忙看向身后! 只见…那身穿黑皮大衣的言振东幽幽飘在林口位置,突然跪下…哭了? “言…言振东!!” 我惊愕不已,言振东居然是个游魂! “小先生,我们一队人十个,都死在了洞里…你带我走好嘛?” “啧…这……” 我犹豫了,思来想去也接不下话茬,便转移话题问道:“言振东,我明明给你养了同命龟,你又是怎么死的呢?” 他并不知道同命龟被我放在洼地里养着,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唉……” 一声长叹过后,言振东瞪大双眼表情恐惧道:“古矿洞,我们一队十人在古洞里凿出坑穴,进入其内。他们刚进去就死了,我没有听小先生的劝阻,如果当时我转身就跑…那也不会被里面的东西折磨致死……” “究竟是什么东西,古矿洞里…究竟有什么!!” 我情绪有些激动,或许言振东知道古洞里的一些秘密,也未尝不是不可能。毕竟,他去过古洞,还在那里死了!! 言振东的魂体淡如泡影,此刻跪在地上看着我的引魂幡,指着上面的玲珑灯,说道:“里头…有很多像你手中提得的灯笼那样,都是绿荧光的,而且绿荧光里突然会出现恐怖的死人,把我们一个个掐死在梦里……” “掐死在梦里!” 我震惊不已,而言振东趁机就往我的近前冲来,往玲珑灯里冲去! 我吓了一跳,再去看他时,他整个人瞬间就被玲珑灯吸了进去,消失在了…玲珑灯之内? “言振东!言振东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还有话要问你呢!言振东……” 第三十章 护城河 言振东消失在了玲珑灯之内,没有任何反应。 而在先前老宅二楼里,李小鱼便悄悄告诉过我,这引魂幡的主要用途,其实是用来抓鬼的。 而被引魂幡抓到的鬼,持幡者能够自由操控他,为所欲为。 莫非言振东已经被引魂幡抓了进去,那我又该怎样才能放出他呢? 怎么使用引魂幡?李小鱼只说过一种办法,便是游魂术。 而这游魂术便是将未死之人的‘三魂’引出体外,形成一种离体游魂的术法,其作用目前不祥。 并且游魂术的游魂离体,也并非是真正的离体。好比如我头两次运用游魂术时,我的双手就跟沾了502胶水一般黏在肉身双肩上,是怎么扯…都扯不开与肉身之间的接粗。 真是一种即矛盾,也伤施法者精气的玄术。 时间(6:50),日上梢头,萌芽雨露清晰可见。 我举着引魂幡先是往前摇晃两下,后在左右各摇晃两下,发出“铃铃铃”声响。 只不过,这次我没有被引魂幡弹出肉身之外,而是言振东…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吓了一跳,感觉背后有双凉飕飕的手,放在我的双肩头上…… “嘿嘿,小先生你真厉……” “哇!你要干嘛!” 我甩着肩头,意图将他甩开!而言振东好似无法脱离一般,整个魂体东倒西歪,天旋地转“呀呀”怪叫连连,“啊!小先生你要干嘛!你想杀人啊!!” “去你丫的,你又不是个人,赶紧撒手!”我怒道,扭头盯着对方的举动,若他有任何不妥的行为,我的舌尖血立马就往前招呼。 言振东的魂体发出“嗞嗞”响声,缕缕青烟在阳光下冒起,尤为痛苦。 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想要逃到树下的阴影位置,却连我…也跟着他一起移动? 我吓坏了,我居然…被他控制了! “言振东,你要干嘛?” 身体往前倾倒,言振东推着我到达树下的阴影位置后,这才难过回道:“没干嘛啊!适才日出,我无法在阳光下停留,所以就钻进你手中的灯笼里,可现在我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是不是小先生做的法啊?” 经此一问,我方才看清楚,自己的头肩三把火旺盛异常,而言振东身上的丝丝阴气,正不断涌入玲珑灯之内。 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肉身,但能控制举幡的双手? 双手举起引魂幡,往前摇晃两下?突然,言振东如中魔怔般推着我…就往一株大树上撞去! “妈的!停下来啊!!” “停不下来!小先生你搞什么鬼……” 情急之下,我再一次举着引魂幡往前摇晃两下?言振东方才猛然…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我尤为惊喜。这便问道:“诶老言,你死了也不去投胎,现在被引魂幡控制,莫非有什么怨言不成?” 问罢,言振东连忙摇头。他森然回道:“家里还有个闺女等钱治病,所以…言某才去做盗墓。现在言某死了,那批货还放在古洞入口位置,言某是想来求你…帮个忙,救人一命,以后给你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我大为震惊!脸色也随之大变,惊愕问道:“你女儿多大了?” 闻言,言振东先是一愣,好像是误会了什么?连忙回道:“诶,言某闺女二十岁出头。身高一米六八,身材好,皮肤也白,最重要的是……” “行了!我对她不感兴趣,是想问你,她得了什么病?需要你冒生命危险去替她盗墓治病!”我老脸一抹黑,直言问道。 想来这时候的言振东也对我刮目相看,连忙点头激动说:“跟言某一样!是……治不好的咬伤…就是皮肤癌,而且不能靠现代的医学根治,必须去找…找那位道士!” 我瞬间明白了所有事情,眯起双眼,冷漠直言,“呵呵,中尸毒了吧?这事儿好办,俺们区里也有人会解尸毒,而且…不花一分钱!比你要找的道士,靠谱很多。” “什么?不花一分钱!”言振东的鬼眼都瞪直了,两颗眼瞳小的就跟米粒般大小,渐渐消失? “那还等什么啊!咱们快去古矿洞把货带走,然后去救言某闺女呀!” “好!” 我爽快答应了下来,毕竟言振东待我不薄,为人也会说话,这忙…还真得帮一帮才行。 话说,多出个鬼魂言振东进入引魂幡之内后,这滑行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倍? 而在对方的引领之下,我们俩人就跟火箭似的,穿过深山老林,到达古洞范围。 十里绝地,神秘矿洞。 这里乱石堆积,石块尖锐异常。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出现在前方的绝壁之上。 而在绝壁表层,有一条石阶。是旧年代工人,用铁器凿出来的,很是粗糙。 在石阶旁边落下一条麻绳,麻绳经过长时间的风化,已经在中端…断开了! 我举着引魂幡左右摇摆操控前行的轨迹,随后在洞口近前停下,举着引魂幡往前摇晃两下,又在左右各自摇晃两下,将言振东重新收回玲珑灯之内。 言振东无法抗拒玲珑灯,临走之前大吼一声:“财宝就在洞口位置!伸手进去就能拿到!!” 我白了对方一眼,心想我来此的目地…便是要看一眼这古矿洞究竟有何神秘之处,至于财宝…只是顺手牵羊罢了。 来到古矿洞近前,出于自己的谨慎作怪,我从邱问松的挎包里掏出大叠,这家伙生前所画好的守门符。 洞口虽说无门,但出入的出口,可以算是半个门了。 踩在石阶上,我这心里莫名生出有种往下深陷的微妙感觉,如同当时身穿藏魂寿衣那般? 沿途往石阶两旁的绝壁上贴去守门符,直至爬到古矿洞的洞口位置时,最后一张守门符…贴在了古洞的上方! 洞内吹出冷嗖嗖的阴风,里头漆黑一片? 我摸出黑香灰往自己的眉心位置抹去时,蓦然略瞧…… 但这不瞧儿还好,一看之下。一条笔直的矿道延伸进洞内,在矿道的两旁…都是诡异的大蜘蛛!! “妈耶……” 人头那么大的花蜘蛛,这里该不会是盘丝洞吧?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头皮发麻啊! 那蜘蛛的八只脚略微张开,就能将一个小孩儿抓住,而且那蜘蛛的身上还有倒钩小刺儿,在其上方的庞大蜘蛛网上,有一个巨大的蜘蛛甬! 蜘蛛甬外,破了一个大洞,无数的小蜘蛛从白色的甬内密集涌出,里面有一具被蜘蛛吃得只剩下骸骨的…人骨架! 我张大了嘴巴,暗道:这里就是当初师傅陈由皮跟师娘余小兰的造人圣地,就连耶稣都不敢多待的地方,师傅…跟师娘也太牛了吧! 所幸,言振东口中的财宝就放在洞口位置。我伸手就将一大袋子的财宝拉扯出来,发现…这居然是一个破旧的挎包? 破旧的挎包上,居然也写着一行字:南山储物袋。 “这……” 我连忙拽着布满灰尘的挎包就往洞外溜,但随之洞内忽然传出一个青年的声音? “弟弟…把哥哥的包,留下……” 听到这声音?我蓦然回头看向洞口位置,一个满脸乌七八黑,身着破烂衣物的疯子,又出现了! “怎么又是你啊!!” 我老脸一黑,也不知是将哪个挎包扔出去,二话不说就往他的跟前甩去邱问松的挎包! 这一举动,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没有把那破旧的挎包甩给他。让他借着邱问松的笔记,回想起自己的一切!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那疯子接住了邱问松的挎包后,那从挎包内掉出来的守门符,黑香灰,生平奇异录,未燃黑香。彻彻底底,吸引了他的目光? “师傅……”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引魂幡便将言振东再次召唤出来,带着我,离开了诡异的古矿洞。 途中,言振东骇然不已,问道:“小先生,那家伙会不会死翘翘啊?咱们要不要回去救辣他?” “辣你妹!他能在那样的洞里行走自如,他像是个普通人啊?咱们要是进去,自身都难保,还怎么救人家?” “啧…也对!昨晚我们一队人杀入洞里,本以为会跟盗墓小说里写得那样,遇到粽子大战一场呢!没想到的是…怀中刀子还没来得及抽出来,人就死了……” 言振东瞬间哑火,但只要是提起古矿洞的诡异,那话唠是滔滔不绝起来。 我倒也没有阻止他继续往下说,这一路上听他详细解释事情的经过,我这才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古矿洞之所以会被废弃,那是因为挖到了地下水,导致中途发生崩塌。 外面的流传普遍如此,但言振东却是不以为然,说那是一座古墓!至于矿洞挖到的究竟是不是地下水?也被言振东一言否决。 他说,那座古墓超级巨大。里头阴森森的…就跟地狱般恐怖,他们不敢进入墓葬区,只敢在那护城河水里捞一些破旧的古器。 至于护城河内的尸骸更是堆积如山,里面的水,就跟血一般血红! “要不是因为古代的那些工匠凿开护城河,俺们也不敢去河里捞东西啊!因为站在护城河的对面,俺们都能看到对岸的墓城上,站着两个诡异黑影!指不定…那就是地狱里的牛头马面!!” 第三十一章 狐狸精 我展现出狐疑的表情,看得言振东有些不自在道:“咋了?你真不信啊!那对岸摆着一口口石棺,俺们在河里捞宝时还能听到石棺的盖子发出嘎吱嘎吱响,突然就有死人手从里面伸出来,吓得俺们都不敢靠近对岸!” “真有这事儿?”我狐疑问道。 若是真有这事儿,那么龙宫的入口十有八九会在古矿洞之内。 不过事情真有这么巧合嘛?如果古矿洞就是龙宫的入口,那么里面的强者为什么会坐视当时的师傅陈由皮与师娘余小兰,偷偷造人呢? 诶不对!我摇了摇脑袋,感觉最近的头脑怎么老是往那种方向去想。真是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冷静想想:李小鱼拿走了星盘不让我进入龙宫,说明要进龙宫之前必须拥有星盘。 而且她之前曾言:要找到龙宫入口,必须学会占星术才行。 换而言之,就算是我蒙对了古矿洞是龙宫入口?那我…也没有本事进入龙宫! 龙宫,锁龙口?这一切究竟是何曲折,唯有习得占星术成为占星师后,我才能拨开层层迷雾。 一路与言振东闲聊,因为他不能出现在林外,暴露在大白天的阳光之下。所以在走出野林时,我便将他重新收回引魂幡的玲珑灯之内。 他死了,意味着同命龟也会死。 昼夜颠簸,我的体力尚存半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我不敢进入槐树林。 而在绕过那片,之前遭遇死老太婆的槐树林,我便在郊外…遇到了两个傻女人…… 那两个傻女人,就坐在大石头上。裙摆当扇子,懒洋洋绣着白皙长腿,好似郊外的狐狸精。 “雪妹,耗子……” 我黑着脸走了出来,而楚雪正在用矿泉水里的水清洗大腿内侧的污泥。 但见我突然在她面前出现,吓得一惊一乍连忙收拢双腿,惊道:“呀!小二哥……” 别缩了,我看都看到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而林雪琪更是慌忙跑到我的近前,上下打量几眼,说:“看你这身脏兮兮的样子,精神头无法集中,指不定就跟哪个狐狸精约战小树林一昼夜,是吧?被俺猜中了,心虚了吧?” 话说罢,楚雪的表情露出难以置信,好似昨晚被林雪琪蛊惑了不下上百次,对林雪琪的话…竟也深信不疑。 我很口渴,接过楚雪手中的矿泉水喝下数口后,方解释道:“遭遇连番怪事儿,算是有惊无险吧!诶雪妹,你想不想过富婆的生活,哥这次发了财,绝不会忘了你的!” 闻言,楚雪倒是微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林雪琪则是眼神毒辣,连忙看向我身上背的挎包,那沉甸甸的挎包里,无非…都是金银珠宝。 “陈小二,你想都别想!楚雪昨晚已经被俺给睡过了,你这辈子除了能跟俺在一块儿,你想都别想楚雪!” 她拽着我的挎包,一副料定我要发大财的表情,基…情满满说道。 谁不知道这家伙已经失去了定海神针,还女装大佬,听得楚雪都是泛起鸡皮疙瘩。 “小二哥,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不行的!连撒尿都得蹲着呢!”楚雪一针见血。 “噗……” 林雪琪差点儿没有喷出老血,见我跟楚雪并肩而行,连忙挤在我们中间调侃道:“现在是不行了!但俺以前行啊!以前…她就被俺睡过了,小二哥,你一定要信俺呀!” 我跟楚雪对视数眼,不觉偷笑连连。而在离开郊外时,我带着两女回到水洼处,发现同命龟四脚朝天死在了水洼里。 这同命龟,相当于第二个言振东。当我亲手把乌龟埋葬在水洼边缘时,这玲珑灯里突然就传出颤抖的男子哭声,“好生安葬招财龟…嘤嘤嘤……” 这大男人,你说你哭个啥啊?我不禁泛起鸡皮疙瘩,两女的也是摸不着头脑,连忙追问我刚才究竟是谁在哭啊? 天生五阴俱全,就连朋友与我接触多了,都能见鬼听懂鬼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林耗子最近很烦躁,多半是因为来了女人大姨妈。而楚雪仍旧魂不守舍,据说她妈妈的头,在当天夜里……又不见了!! 楚家究竟有何内幕,我这里根本就无暇腾出时间顾及,以及调查清楚事情原因。 就连李雅掉进青河里,我都不管其生死,足可说明现在的我,时间比生命都要宝贵! 开着皮卡车回到小卖部楼里,我们三人如同泄气的皮球般躺在床上,彼此靠着彼此睡了整整半天。 直到林耗子的手机传出上海滩的铃声,这才把我们三人吵醒。 “喂?主任…俺今天想请假。” “什么?请假!不行,你都请了一天假了,再不回医院帮忙,这里的病人该怎么办?” “那好吧……” 林耗子似乎是吃瘪了,一副想骂娘的表情看着床上的我跟楚雪,就来气。 “你们起来!男女授受不亲懂吗?” 我压根不想去搭理她,好像最后是楚雪被林耗子抬到客厅沙发上,这家伙方才安心去上班儿了。 等到林耗子刚走,我整个人立马来了劲,悄悄摸向客厅时,正好看见沙发上的楚雪呼呼大睡。 她的身材虽然比不上李小鱼,样貌更是次于后者。但楚雪是人,靠近她时是有体温的! 我悄悄抱起软绵绵的楚雪,就往自己的房间里抱回去。碰巧在经过前天李小鱼梳妆的全身镜之前时,我本能扭头看去…… 瞬间!我本该流出鼻血的鼻孔里,喘出凉飕飕的冷气! 我看到自己的怀中…抱着一只红色的狐狸!! “啊!!” 吓死我了都,那狐狸身上穿的衣服,居然是楚雪的衣服? 我本能撒手就把怀中的狐狸往地上扔去,孰料这扔出去后,再把目光看向扔出去的东西身上,居然…是楚雪? “这……” 楚雪摔在地上,顿然惊叫数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道:“小二哥,人家咋会摔在地上啊?” 她站在全身镜的远处,而我通过李小鱼梳妆过的全身镜看向楚雪时,楚雪居然是一只站立笔直的红狐狸! 我双眼圆瞪,索性脚往旁边踢去。耳边只听“啪”得一声响,全身镜碎裂一地…… “啊!我刚才看到游魂,想把他驱赶离开呢!不小心就…就把你给摔了,对不住雪妹……” 嘤嘤嘤,我的表情非常苦涩,心中的酸楚感已然替代了恐惧,彻彻底底明白了楚家的内幕。 楚雪听罢,吓得紧挨在我的怀中。而我这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暗道:楚雪的妈妈柳冬梅,她的身份有文章!! 当年,楚招财带回来历不明的柳冬梅回到新田区生活,日子过的并不幸福。因为柳冬梅绝色无双,妖艳美丽,迷得镇里的小伙神魂颠倒,处处排挤楚招财。 后来,柳冬梅吊死在树上。这脑袋又在十几年后出现,而且不腐不朽? 可想而知,那柳冬梅十有八九便是狐狸精所变。至于为什么楚招财会说:“若有一天我再度拿起板斧,就一定要把树砍倒才行,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做伐木工。” 显然可见,那是因为柳冬梅吊死在一株砍伐过半,即将倒塌的松树上。 加之黄大仙所变的楚秋水曾言:“这小狐狸精,迟早有一天会把你吸成人肉干!” 莫非?楚雪真是狐狸精柳冬梅的女儿,只是她自己…并不知晓? “雪…雪妹,你渴嘛?要不要,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我颤声问道,冷汗嗖嗖落下。 楚雪娇态百出,天生的一对媚眼蓦然抛来,语气却是极为害怕说道:“小二哥,你能不能不要离开人家身边,人家害怕……” ‘人家害怕’ 这四个字如同天雷般砸中我的脑袋,让人误以为:李小鱼该登场啦~ 结果…… 屋内悄无阴风,李小鱼似乎早就算计好了,要把楚雪的身份暴露在我的眼中。否则,那普通的镜子,怎么可能照出她的原形是只红狐狸啊? 我从小仰慕的女神,居然是只狐狸精。我从小的好兄弟,居然是个人妖,长大后还想着跟我搞…基。我的新娘媳妇儿,居然是名饿死鬼!还有我家隔壁的黄大仙,天天守着电脑看苍老湿。 没谁了,真得! 我也是老光棍一条,索性抱紧娇躯软绵绵的楚雪,安慰道:“雪妹,你放心吧!我说过,会保护你的安全!” 这话的字面虽然看过去很勇敢,但其实我说话的声音,以及抱住楚雪的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楚雪满面通红,两只白皙的手小推着我,脸红道:“小二哥,太…太紧了……” 我这才发现,她胸前两坨肉的柔弱,紧挨着我的前身,这…不是梦吧? 顿然气氛有些暧昧,我与楚雪慌忙松开对方,彼此背对着彼此。在面红耳赤之下,倒也不敢事先打破沉默。 她是狐狸精,如若与她接触过多,会不会跟楚秋水所言那般,会被吸成人肉干啊? 我现在已经乱了方寸,心想:其实李小鱼也蛮不错的,生得花容月貌,沉鱼落雁。我宁可让李小鱼吸我的阳气,也不想被这楚雪吸成人肉干。 为什么呢?因为楚雪是我所崇拜的女神,而女神就是用来崇拜的,如果有一天女神真跟自己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羞羞事儿,我想我会很惊喜,但绝不会考虑跟对方的以后问题。 我说出了大部分男性同胞们的心声,也不知道今后走在大街上,会不会被人胖揍? 但…这的确是事实,现实! 第三十二章 按摩店 下午,楼下敲门的声音杂乱不堪。我端着一桶泡面下楼开了门儿,却发现门外站着王小虎,还有哭哭啼啼的楚秋水? “陈小二!你够种,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王小虎满脸阴沉,伸手就要来拽我的肩头,似乎气得不轻。 我这火气也就上来了,撒开对方的大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就骂道:“王小虎,你爆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兄弟会不会挂啊?妈的,还够种呢!你有种,小弟不敢造次啊!” 闻言,王小虎脸色大变,慌忙前来摸索我的脑袋担忧道:“哎呦!真是射中了吗?小虎哥不知道…真不知道……” “行了行了!爆都爆了,我也不会说出去,你怕个啥啊?”我嫌弃对方的马后炮,当场拒绝道。 王小虎长嘘口气,抚顺胸口老脸再度阴沉,说:“谁知道你当时装什么鬼,你也不想想看,若是换成你站在小虎哥的立场,你会不会也射一发呀?” “会!所以,我早就原谅你了。”我将泡面放在柜台上,老实回道。 怎奈这时候,楚秋水瞅准机会拽住我的衣服,哭哭啼啼,“老陈…他死了,尸体今天才被发现,阿姨以后该咋办呀?呼呼……” 我心下咯噔一跳,而小虎哥则是接话道:“今天早上在青河路边,有人发现了招财叔的尸体,下午法医检查结果出来后,说是前天死得!俺担心事出有因,不是溺水死亡,而是她杀!所以……” 听罢,又是看向楚秋水满脸无辜的表情?我瞬间明白过来,摆手解释说:“楚阿姨这几天都在家里,而且招财叔是不是溺水死亡的问题?我劝你们不要追查下去,否则…会出人命的!” 楚招财死后的凶厉程度,我可是记忆犹新哪!若是他当时要出手杀死我,我想自己绝对无法逃离他的手掌心! 这王小虎闲着没事儿干,非要追查楚招财的死因,十有八九会惹祸上身。 “是吧!阿姨都说了一直没有出过门儿,监控都在那儿呢!亏你也是阿姨看着长大的,王小虎你没有良心啊…嘤嘤嘤……” 楚秋水哭的是梨花带雨,妆容色变。 但王小虎可不讲私情,严肃道:“哼!俺也是公事公办,还有呢!陈小二你也太自私了,你先是救了李雅,后又把对方推进青河里,你想干嘛啊?这事儿有待查证!若属实,你就等着坐牢吧!” 说罢,王小虎转身就走,留下我与楚秋水两人呆若木鸡。 “艹,那臭女人敢诬陷老子!”我将整桶泡面甩飞向大街上,暴怒道。 这举动,吓得楚秋水慌张不已。她挨近我的身边,也不哭了?竟是抚顺着我的胸口,好言劝道:“老陈,你可千万别动怒,身体要紧呢!姐姐家里炖了老母鸡,你整天吃泡面对身体不好,来姐姐家里补补呗?” “老…老母鸡?” 看着对方眉来眼去的目光,我差点儿没有骂娘,不过也不敢拒绝,言道:“招财叔去世的消息还望你守口如瓶,不要告诉楚雪。那个…晚点去你家里吃……” “真哒!那姐姐等你哦!” 嘿,这楚秋水顿然喜出望外,完全没有死了丈夫的难过情绪,反倒是匆匆回家…准备炖老母鸡给我补补身子? “黄鼠狼爱吃鸡?这些年,你对招财叔居然没有任何感情,想来招财叔也对你冷冷淡淡,真是造孽啊……” 我摇头苦叹,看着楚秋水的水蛇腰扭来扭去,那翘起的臀部美妙不可言的身材,倒真是没有看出来…她竟是个随便的女人。 刚转过身,楚雪不知什么时候缓缓走下一楼,脸色很差。 她穿着睡裙,肌肤雪白如霜,扎着少妇才会喜欢扎的淑女范辫子,搂着胸前秀发,有些心慌问道:“小二哥,那女人刚才是不是来过了?” 毕竟相处过数十年时间,我与楚雪之间的友谊感情极为深厚。纵然对方真是狐狸精变得,那我也认栽了。 “呃,对啊!她刚才说是家里炖了鸡汤,要请我晚上去做客呢!”我老实回道,生怕对方听到楚招财已经死亡的消息,心中七上八下。 显然,楚雪下一秒的表情变化告诉我:她没有听到。 “炖鸡?人家也会炖,今晚你在家里尝尝人家的手艺,好嘛?”楚雪表情涩涩,问道。 我丝毫没有想过要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而在下午四点左右,我重新用朱砂笔在小卖部楼内画好守门符,便开着皮卡车独自一人离开新田区。 傍晚,皮卡车副驾座位上,言振东翘着二郎腿指指点点说:“听言某的,小先生晚上去楚秋水家里,准能吃定她!这娘们的德行俺一眼就能看出来,比狐狸精都要凶呢!说不定已经洪灾泛滥,等着小先生前去开闸放水呦!” “你有完没完,如果你知道她是黄大仙变得,你还敢去开闸泄洪嘛?”我叼着一根烟,颤声回道。 言振东拿起打火机给我点烟的手,蓦然抖动数下,惊愕不已,“啊!黄大仙黄鼠狼嘛?” “对!” “……” 他顿然无话接茬,索性话锋略转,“楚雪那小妞姿色倒也不错,看上去有些难以攻克,如果晚上在鸡汤里下点儿药,言某准保证她能春雨绵绵……” “艹,你还想不想救你闺女了?” “想!” “那就别再说这事儿了,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车去?” 言振东吓坏了,心道:俺这不是看你光棍一条,替你家老祖宗担心嘛?你咋还生气呀? “话说回来,前天晚上临走之前,言某把闺女交待给那道士看护,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咋样,想不想爸爸……” 带着眷眷思念,皮卡车行驶出桥头村,进入青河镇内。 而在经过桥头村之时,我跟言振东自是下车去过普陀院里,发现…王世贡并未归来。 再过数日,便是青河镇的庙会了,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死在乱石山了吧? 我分身无暇,目前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救王世贡,只能默默祈祷:希望王世贡平安归来。 话归正题。这青河镇特别靠近常水县,镇子里的乐子多如点面,更有不少常水县的本地人来此地谋生创业。 小镇子,大商机。 寻着小路来到维修站,我将皮卡车停放进去,准备让店主看着怎么修吧? 孰料那店主仅是看了一眼没有车牌,而且车门都坏透了,当场拒绝道:“五十铃皮卡车,有些旧了!市场价格不会超过十万,俺们这里是最正规的维修店,你要是加个二十万…俺还能给你换一辆二手奥迪,至于维修嘛…俺们没有那个技术……” 闻言,我险些没有骂娘,就连言振东都在一旁怪吼连连,“奸商!!” “二手?那这车卖给你们,能卖多少?” “四万!” 店主是个胖子,伸出四只手指头,表情有些铁青。 “七万,不买老子还不卖了呢!”我坐视就要上车离开,而那老板一看我的表情儿? 他连忙将我拉住,认真道:“五万最多,你砍得也太狠了!俺们拆下来也不容易,赚的钱更不会超过八千的!” 听他终于抛出实在价格,我当面报了银行卡号,手续办好。这六万块钱,没过半晌…便到帐了。 收钱走人,外加先前还清债务,我目前的账户上只有二十万。 言振东愤愤不平,看样子也是个熟悉车的行家,调侃道:“不值啊!那车要是开进县里去修,转二手都能卖七八万呢!五万出手,真的不值啊!” “那车…我有阴影,而且是李家人的车,很晦气!”我直言不讳,背着破旧挎包,里头沉甸甸的金银珠宝,才是我今晚的头号大买卖。 带着惨死鬼言振东逛大街,对方又是个话唠。通过了解,才发现他对镇里的情况比我都要清楚,带着我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 这个小巷子非常窄,道路湿滑,正有某个女人的洗澡水从巷子上方哗啦啦流下。 我捂住鼻子忍气吞声跟在言振东身后,而言振东却是肆无忌惮地往小巷子上方快速飘去。 蓦然间!巷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女子尖叫,“啊!!” 我一拍脑袋,引魂幡从后腰位置拔出,前摇两下,左右两下。便将满脸坏笑的言振东,招了回来…… “妈的,你都死翘翘了还喜欢干这事儿?” 被引魂幡招回到近前的言振东有些懵了,不过他倒是皮厚,指着前方说道:“等会儿你就站在巷子里,让言某进去跟他谈生意,这种事儿不能你自己动手!” “那行,那走吧!” 沿着小巷口深入进去,我发现这里竟都是夜店? 俗称的夜店,当然丰富多彩。如:发廊店,按摩店,足疗店,台球场,网吧,小场所的店面,真是应有尽有! 只不过老巷子里的店面破旧不堪,连店门都是木板门儿,里头的小姐个个搔首弄姿,拿着手机最准自己就是咔嚓咔嚓自拍不停。 而言振东便是带着我往一家按摩店走去,那按摩店外扎着一栋木板围成的洗澡间,一个妙龄女郎裹着粉色浴巾走出来时,不忘狠狠瞪了我一眼,不屑问道:“小贼,偷看姐洗澡不给钱,你今天还想离开这里?” 第三十三章 衙役鬼捕 我直接无视了女郎的怒火,从其身旁路过。 结果那女郎沾了洗澡水的湿手就往我的肩头抓去,顿然尖叫道:“姐妹们!有小白脸儿偷看老娘洗澡不给钱哪!!” 一时之间,按摩店里冲出七八个女郎撩起衣袖就往我这里走来,团团围住。 并且巷子里的所有夜店纷纷走出陌生女子,正双手抱胸一副看戏的姿势瞅向这边儿而来。 我瞬间明白过来,这眼前女人……估计是这里的头号女佬啊! 言振东抱着破旧挎包躲在洗澡间里,脸儿都发青了,顿然小声喊道:“小先生,快给钱哪!这女人叫香姐,外号三八不收费哪!” 三八不收费?我露出狐疑表情,怎奈这时周边女郎纷纷靠拢而来,香姐的拳头发出“喀喀”声响,作势就要上去跟我掐架? “就是三千八啦!付了钱她今晚就是你的女朋友啦~” “噗……” 我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不觉想起桥头村那时,硅胶体娃娃上的标价码,“39218今晚带回家……” “且慢!” 我掏出android触屏版手机,小手划过,故作镇定道。 “嗯?你胆子够大的,不知道姐妹们都是正当生意人,你今天不给个说法,别想离开!”香姐拽紧了浴巾,话虽这般说,但她的媚眼儿已经锁定在了我的手机上。 我扫了扫木板门上的二维码,弄了好半晌这才付款了三千八百块钱,忍不住心头滴血,暗骂这言振东乱摸什么啊?摸一下居然要三千八! 黑透了…… 而因付款之后,那香姐顿然面容大改,笑呵呵迎面而来,拽着我就往发廊店里走。 “小哥诶,你是慕名香姐的好,第一次来吧?今晚就住这,俺们这里是按摩店,也是宾馆呢!” 香姐媚眼使然,拽着我就往店内的按摩椅上坐,也不换浴巾作势就要来脱我的鞋子? 我倒是没有拒绝,看着言振东一阵犹豫不决,我用嘴型就跟他催促说:妈的,你还不快点儿?老子要是沦陷在这里,你也别想好过! 除了我之外,没人能看到言振东,更没有人可以听到言振东说话。 他苦笑一声,“嘿嘿,言某给忘了!俺现在是鬼,她见不到俺啊!” “……” 关键时候点链子,我只感觉香姐的玉手滑过我的脚下,猛然…扭动一下儿? 我的全身顿然神经麻痹,酥酥麻麻惨嚎尖声,“啊!你干嘛!!” “哎呦!你…你还是处…处男?香姐不知道,按错地方了…按错了……” 香姐花容色变,她那涂满粉底的瓜子小脸儿,竟是羞红却却,一副如遇宝贝的表情。就连店内的好身材女郎们皆是惊讶投来目光,媚眼电光不时投来。 只不过,她们的媚眼儿比起狐狸精楚雪的媚眼儿,那简直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我丝毫没有动容。 享受着短暂性的按摩酥麻,我回想起邱问松的笔记里提到过,“焚香能通鬼神!” 于是呢,在我翻过身子,让香姐按着后背时,便问道:“你们这里有香嘛?” “香?当然有呢!姐姐就是香,你想…闻嘛?”香姐巧言问道。 我白了她一眼,故作生气重复道:“是烧香祭拜的香,点一根插在哥的身边,哥嗅着舒服,指不定给你一些小费呢!” 闻言,香姐倒是有些拿捏不住我来此的目地究竟是干嘛?便让人从屋内拿出红香点燃后,插在地上的地板缝内。 而缕缕香烟飘起时,言振东露出贪婪的表情,那嘴巴就跟鲤鱼的嘴巴一样尖,将那些飘起来的香烟,统统吸入魂体之中。 如此周而复始,言振东的身体居然实体化了不少? 赫然间,门口阴风大作!言振东浑身散发出耀眼的绿荧光,顿然将木板门关上,站在店外沉声说道:“香妹儿,来死人生意了!接吗?” 这阴风刚吹进来时,店内的女郎便要去开门儿,孰料这声音响起,香姐按摩我后背的玉手,猛然顿了顿? “喔!是哥哥来了啊?你别老是这样吓唬妹妹,你先上楼等候,妹妹这就来谈交房租的事儿。” 我心知香姐是故意这般说得,而言振东似乎也听明白了她的暗示,提着挎包离去了…… 这才过了没有半晌的时间,香姐便故意找了理由说要去交房租,让其她女郎代替自己,行色匆匆离开。 现在可好了,店里的七个女郎轮番上阵,都往我的脚底板按,按得我是飘飘欲仙,魂游天外。 蓦然间,店里阴风大作,围拢而来的七个女郎好似被人扇过耳光般,纷纷倒在地上捂着脸,哭哭啼啼起来。 我方才从七个女郎的手心里逃脱,抬头时只见一道红影闪过,熟悉的女人冷哼传来,“哼!” 这声音,不就是李小鱼的声音嘛?可她…怎么没有出现哪? 我慌忙穿上鞋子,看着地上哭哭啼啼的七个妙龄女郎,暗叹此地真是鱼龙混杂,稍不留神就得丢了节操。 匆匆跑出店外,此时的外头天色大黑,小巷子里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没有路灯,小巷子外头倒是人潮人涌,气氛与此地相比较,倒是截然不同。 引魂幡挂在我的身后,我躲在破旧的洗澡间角落内,突然有个人拍了一下我的肩头? 这阴森森的感觉,莫非是李小鱼? 我欣喜转身,猛然间…却看到一个面如白粉,身穿衙役服装的…男鬼!! “啊!!” 我倒退数步,就要抽出引魂幡扫退这男鬼,孰料对方的道行深不可测,双眼微眯便知我要作甚,抬手发出尖锐的声音,便道:“不存在的小子,就问你个事儿,言振东你可见过没有?” 他说话的声音就跟两块铁板在一起摩擦似的,听得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绒毛都竖了起来。 “没有!”我本能回道,下意识靠在了黑暗的角落里。 男鬼阴沉着脸,幽幽飘起。其腰间挂着一把鬼头大刀,表情狰狞獠牙外露,作势就要抽出鬼头大刀? 我握住后腰内的引魂幡,心中七上八下。因为这鬼,看上去跟其他游魂不同,他的魂体居然变色了,竟是血红色的? 见我惧怕,男鬼握刀的手蓦然松开,阴森笑道:“嘻嘻,你身后的玩意明明有他的味道,却是不说?也罢!记你一次大过,待本司回去之后禀报上头,划去你的阳寿三天以示警告!!” 说罢,那男鬼顿然消失不见?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我心脏狂跳,不知对方所言何意,居然要划掉我的阳寿三天?难道,他是阴间的阴司鬼捕? “不可能,他…他真是来自阴间的衙役鬼捕!!” 蹲在角落里,我内心惊悚不已,暗想:前些日子我给言振东养同命龟的事儿,这算是瞒天过海,泄露天机了吧?若是言振东落网,那么…我可能会死的很惨!! 毕竟阳寿多少那是阴间阴司说了算,如果阳间的异人敢去逆天而为,这阴间的阴司…会坐视不管嘛? “完了!” 这是我冒出的最后一个想法,那就是完蛋了…… 孰料这时,言振东背着空荡荡的挎包大摇大摆从小巷子口尽头走来,高声呼喊道:“诶!出手啦!咱们发大财啦!这回让言某摸个几百次,你可别……”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呢,我的引魂幡迅速拔出,瞬间便将他收了回去。 “妈耶!你小子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言某待你如初恋,你居然……” “别说话!阴间有鬼上来抓你了,你要是不想被抓去阴间?最好是安静点儿!” 周围阴森森的,我能察觉出那阴司鬼捕,就在附近!言振东吓得不轻,不敢在玲珑灯里发出半点儿声响。 脚底生油,我往人多的巷子外走去。故作无事般,行走时发出“吱吱”脚底摩擦声,走出巷子口! 这来来回回折腾两小时,倒也是吓人不轻。 不过仔细想想看,连李小鱼都不敢贸然出现,想必那阴司鬼捕的道行,准比她还要高! 现在是惹不起,可咱躲得起啊! 因此,我专挑行人匆匆的大街行走,在言振东的悄声引路之下,这才来到青河镇的公寓楼前。 这公寓楼仅此四栋,能住这地方?想来言振东生前也是有钱人一个,但不知为何他跟他的女儿都有诡异的咬伤,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通过对方的描述,我躲过公寓楼下的保安来到四楼402号房门前,输入开门密码4677,安全进入房内。 孰料在房内找寻数遍,都未曾发现言振东的闺女身影? 言振东很是着急,压低声音,急声说道:“五楼…那道士住在505号房里,会不会是他在给俺闺女替换伤口的药?” 我很是不解,这言振东为什么要把女儿交待给那道士看护,那道士?是何来路! 这便上了二楼,找到505号房时,房间缝隙口内竟有灯光溢出。 我亮了亮嗓子,敲门喊道:“道长在吗?收房租!” 半晌,屋内传出不耐烦的中年男子声音,骂道:“妈的!昨天不是刚刚收过了吗?你谁啊你……” 房门顿然打开,一个身着西装的胖子站在门后,突然见到我是陌生人? 他二话不说,竟是扭头就跑! 此人两眼如火,犹似蛇眼般闪过凶光。眼下卧蚕之处的阴德宫位置,却也深陷凝沉! 观其形,知其人。 这道士面相极恶,我仅是一眼便看出他心藏诡计,心术不正! 我连忙追了上去,却在经过洗澡间时…看到洗澡间的地上,躺着一具身着无物的…女尸…… “闺女!!” 第三十四章 冒牌道士 言振东惊吼出声,玲珑灯左右摇摆,好似要被他撞碎一般躁动不止。 我立马将他从玲珑灯内放出,不觉倒退数步,惊愕不已。 言振东现身在厅内,他的双眼瞪得老大,死死盯着地上的女人,魂体散出道道猛烈阴寒的阴气,恐怖至极! “闺女儿!!” “东哥…你……” 我心下骇然,本想安慰他两句,孰料这家伙转身就往阳台窜去,嘶吼尖叫,“俺要宰你全家!!” “啊……” 赫然间,那凶恶的道长好似在阳台摔下,从五层楼…摔落底楼,声音渐落渐小。 “砰!” 楼底传来汽车砸碎的声响,等我赶到晒衣服的阳台位置时,言振东正飘荡在半空之中,身体…带着一缕煞红之色? “你杀人了?”我瞪大双眼俯瞰而下,只见下方的一辆面包车顶部穿透,在其内部一具头颅爆开的尸体,双眼圆瞪…… 此时此刻的言振东根本听不进我的话,他抓着头发狂躁不安,嘶吼连连,“为什么!为什么!!” 我看过他闺女儿的身体,已经…没气儿了!在其女尸的手臂位置,有一处溃烂不堪的伤口,呈紫黑色。 “东哥,我略微察看过尸体,好像…是前天遇害的。” 我难过解释道,心想:他这时候也听不进去安慰,只能让他看清楚事实,免的胡思乱想。 “闺女儿…呼…呼呼呼……” 言振东捂住面庞,两行血泪流了下来。 我担心此地发生人命,会把衙役鬼捕引来,这便将他收入引魂幡内,叹息道:“放心!你闺女儿的后事,我来办!” 玲珑灯再也没有摇晃了,但时不时却传出男人哭泣的声音,甚是扎心。 再说女尸,我拽下长长的窗帘将女尸的尸体遮盖住后,便趁乱离开了公寓楼。 死者为大,尊严为先。言振东的闺女,其死因还未调查出来,我根本就不敢去动她的尸体一下,哪怕仅是看一眼,我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言振东,对不起他的闺女。 事到如今,也只能静候法医的检查结果出来后,再给言振东一个完好的答案。 闺女死了,乔装打扮的凶徒道士,也死了。今晚风波不止,那阴司鬼捕在我离开之后,便出现在公寓楼下,将游魂从胖子体内拽了出来,举起鬼头大刀,就地处斩! “阎王要你三更死,岂会留你到五更!逮!手起刀落,就地问斩!” “噗……” 一刀子下去,躲在远处观看得我,心都寒了! 就在那假道士的尸体旁边,阴司鬼捕伸手从他的肉身内,将他的魂体拽了出来,一刀下去…鬼血喷的到处都是! 只不过,这鬼血普通人看不见。只有我这种五阴俱全,又抹了黑香灰在眉心位置的阴阳人,才看得清清楚楚! 鬼血散出缕缕青烟,假道士的头颅滚啊滚啊,落在远处突然瓦解?化作半堆灰白色的魂渣! 简直是难以置信,一名阴间的鬼捕居然有权力在阳间动用私刑?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鬼捕扎着发束,没有带帽子。但身上的衙役服装上,却写着一个大大的血红字体:常。 常?莫非是常水县的意思? 紧接着,那鬼捕进入公寓楼内,身形一闪而过,从楼内带出一名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 “闺女儿!!” 见到那女鬼出现之后,言振东在玲珑灯里躁动不安。我连忙用衣服将玲珑灯包裹住,低声提醒道:“你先别急!若他敢动言小姐半根儿汗毛,咱们再冲过去……跟他拼了!!” “嗯!” 言振东燃起希望,似乎在玲珑灯内,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 再说鬼捕,他押着白衣游魂言小姐走到假道士的尸体身边,指着尸体说:“女囚犯,可是他害死你的?” 闻言,女鬼竟是摇头!随后又是点头? 我眼睛都瞪大了啊!难以置信她的举动…… 鬼捕面色阴沉,凶神恶煞的表情蓦然展现出来,不屑问道:“此子作恶多端,本司奉命上阳间来,本应该在今晚申时勾走此子魂魄就地处决!如今看来已有人先一步本司将其杀死,你可知道下手之人…是谁嘛?” “不知……” 女鬼的长发遮住脸庞,身体左右摇摆,明显是新死游魂道力微薄。 “哼!本司再问你两个问题,你父亲瞒天过海,意图逆天改命!你可知道他死在何处,又是谁替他养的同命龟?是不是,一个叫陈小二的算命小子?” 妈的!我暗骂这鬼捕真是该死,气得我是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原来那同命龟是被鬼捕弄死的,怪不得言振东也会惨死!换句话来承上启下,便是:阴间早就察觉出,阳间有人要逆天改命! 所幸的是,言小姐的鬼魂果断摇头,气得那鬼捕就要拔出鬼头大刀,但却…没有拔出? “一问三不知,念在你是个局外人的份上,你下阴间去报道吧!” 那鬼捕咬牙说罢,便从腰部位置掏出一枚散发黑色光芒的令牌照在言小姐身上。 蓦然间,言小姐的身体缓缓沉入地下,消失不见? 正逢此时,公寓楼内躁动不安。小区外的警车传来“滴嘟”声响,越来越近。 我转身逃离现场,拐进一家ktv的包厢内后,这才放出了言振东。 “有烟么?”言振东失魂落魄,问道。 “有!” 我拆开一包软中华便丢给了他,而此时的言振东魂体依旧冒着煞红气息,难以掩盖! 他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根又一根,这烟吸入鬼魂的体内,好似无法在其魂魄中散化,最终都被他重新吐了出来。 “事后,言某又想了想。言某觉得,那假道士或许另有目的,俺闺女先是摇头,又是点头?俺这才想明白,肯定是俺没有及时给那道士汇钱,所以…那假道士才迟迟不给俺闺女治伤,导致她死去……” 说时,言振东目露凶光。但我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许懊悔? “东哥,人都杀了有啥好后悔的!若是你我先前就认识,我准保证你家闺女能完全治好那伤口,也不至于盲受假道士的坑骗这么久!而且你也听到了,从阴间上来的衙役鬼捕说过,他今晚就得没命,只是…被你强行弄死罢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提醒他,有些命运真得无法改变。因为它已经发生了,要改变的还是未来的命运,而非以往的过去。 “唉……” 言振东长叹一声,鬼泪嗖嗖落下冒起丝丝寒气,“兄弟!你对言某有大恩,言某心知犯下滔天大罪已是无处可躲,今后也只能亡命天涯了。俺闺女投了胎,俺…希望她下辈子过得无忧无虑,不要再遇到像俺这样的父亲……” 说罢,言振东失魂落魄就要离开? 我连忙挡在他的面前,问道:“你现在除了能躲在玲珑灯里,你还想躲到哪里去?而且你以为待在我的身边就会连累到我嘛?我跟你讲…这恰恰不会!反倒是出去后被那鬼捕抓到,才是真正连累我!” “可是…兄弟,俺已经亏欠你太多太多了!怎么能再厚着脸皮待在你这里,你叫俺的心…怎么过意得去?” “放你娘的狗屁!我还没问你呢,你们父子俩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弄的?啊?老子替你瞒天过海,是犯了死罪!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你遮遮掩掩,胡说八道那是什么皮肤癌?我告诉你言振东,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怒斥他总是自作聪明,而且还很腼腆! 两人就站在门口位置,半晌之后,红着脸的言振东这才泄气,抛出真相,说:“其实…俺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因为俺年轻时特别喜欢四处探险,所以第一次进入古矿洞时…游到过护城河的对岸……” 他开始讲述起自己受伤的经过,以及披露谎言的背后真相,而这事情发生在23年之前。 当年,言振东还是个小伙子。单身狗一枚,没有亲人,无依无靠。 好不容易攒到八百块钱,他开始了自己的爱好,带着理想进山探险。 他的理想很奇葩,说是想在深山老林里找到传说中的狐狸精,娶回家里当老婆养! 这一天,他带着理想翻山越岭来到十里绝地外的古矿洞前,看着洞内爬满脸盆大小的蜘蛛,吓得也是不敢进入其内。 索性脑中灵光伤过,言振东用雨衣将全身包裹住,又涂上一层防虫药物,举着火把这才贸然进入洞中。 矿洞很深,顺着矿道笔直行走…这空间竟是越来越窄。 直到矿洞只够一个人钻进去的程度时,突然眼前出现一道黄布? 黄布遮住了前进的入口,黄布上绣着璀璨发光的太极八卦,道道符文布满其上,甚是骇人听闻! 言振东举起火把仔细照了照,蓦然倒吸口冷气心中暗想:肯定是狐狸精被封在里面,若俺现在进去救她,她肯定会感激俺的! 九八年出生的小伙,要嘛胆子非常大,要嘛胆子非常小。 而言振东便是胆大过人的八零后小伙,当时就伸手拽住黄布,一把…将其扯开了! “呼~” 就在黄布被言振东撕开的时候,洞内猛然吹出惊人的阴风,好似百鬼从洞内冲出,席卷而来! 言振东胆子再大,这时候也是吓得趴在了地上! 但趴在地上,他就感觉自己的身后背,居然有无数双凉飕飕的脚……踩踏而过! 渐渐地,那不轻不重的恐怖踩踏,没过一会儿便成为断断续续? 只在瞬间,一个身穿丫鬟服侍的白衣女人经过言振东身旁时,蓦然停下? 她仔仔细细地瞧了数眼言振东的长相,居然脸红问道:“小哥哥,你好俊哪!跟婢女来一趟好嘛?” 第三十五章 尸魁 不得不说言振东年轻时,生得虎背熊腰英俊不凡。这才让女鬼相中,当场中邪! 他抬头对上女鬼的双眼,顿然身子不自觉往前靠拢,嘴里喃喃喊道:“小姐…你好美……” 丫鬟女鬼掩嘴偷笑,笑道:“嘻嘻小哥哥,你快随小青来呀~来呀~” 自称小青的女鬼丫鬟不断朝言振东招手,声音回荡在洞内,勾得言振东快步朝她跑去,可就是…抓不住她? 渐渐地,言振东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瞬间泯灭在漆黑的洞内! 但不知为何,他依旧能够看到小青不断朝自己招手,而自己的脑中思绪…无法抗拒小青的呼唤? 女鬼小青是名丫鬟,生前未经人事,心中隐有遗憾存在,不甘就此投胎轮回。 外加她生得娇弱可人,时常暗叹自己的美貌无人能懂,渴望来场痛痛快快的爱情,方才盯上了言振东! 话说当时的古矿洞里,四周除了黑暗笼罩之外,冷得张口就能喷出白气,可见寒冷异常。 言振东感觉脚下顿然往前一滑,瞬间便跌落水下,凉飕飕的寒意席卷全身,顿然使他清醒了不少! 他开始抗拒,不断嘶吼往后退缩。 只不过,这时候的小青面容狰狞,竟是潜入水下,将言振东拽了下去! “撕拉……” 耳边只听撕拉一声,言振东的裤子就被扒了下来。随后,他不知道为何就被那小青拖上岸边,四周…都是诡异的石棺! 他吓坏了,想要尖叫,但嘴巴却被一条粉色的布条遮住,只能“呜呜”哭嚎。 一座十米高的城墙赫然出现眼前,城门口上写着三个大字:常水县! “呜呜……” 言振东瞬间泪奔,因为他看到城墙上站着许多诡异的人影,仔细略瞧……那竟是身披甲胄的无头士卒! “小哥哥,咱们有缘!来世若能重逢,小青还跟你一起……” 小青推开一口巨型石棺,看着棺中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尸,谄笑说道。 毫无悬念,言振东被她拽进了石棺,棺盖重重合上之后!便与其在石棺内挣扎数天,这才放过了言振东…… 说到这里时,言振东却是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我听得正来劲儿,便着急问道:“诶!你咋不说了呢?继续说啊!你们在棺材里都做了什么事儿啊?” “去…去去!做什么事儿,你不知道啊?俺现在想起来,肠子都快悔青了,要不是俺当时中邪,也不会对那小青下手…呕……” 说着话,言振东突然呕出一口阴气,那阴气呕吐出来的颜色,居然是绿色的! 我吓了一跳,愕然便道:“你睡了她?” 闻言,言振东也是光棍,无奈耸耸肩老实回道:“她的尸体早就化妖了,听她说…叫尸魁!而且不老不死呢!等俺推开棺材出来时,人就瘦了一大圈儿啊……” 当时,言振东被关在石棺里整整两天两夜的时间,等他推开棺材再次出现在众人眼中,却已是消瘦不堪,手臂上…还有一处不大的咬伤存在。 他整个人昏昏沉沉,已经记不清这几天来,那小青对自己说过多少甜言蜜语,做过多少难以解释的举动! 瞬间,石棺边缘位置出现一只女人的手! 那女人手扣住棺材边缘往上一挺,一具美若天仙的女尸,怀中抱着女婴,坐了起来! 女婴很小很小,连接母亲的脐带不断吸取母亲肉体内的养分,将母亲的肉体,吸成干枯的尸骸! 恍如奇谈,那女尸居然被婴儿吸走了全身的养分,那婴儿…长大了! “造孽啊!!” 小青恍如变了一个人般站在护城河旁,谄笑说道:“小哥哥,你真坏!下辈子,小青还跟你好~” 说罢,了却心愿的小青瞬间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而言振东中邪的状态这才恢复回来,吓得连忙抱起“嘤嘤”大哭的孩子,就往古矿洞外面逃去! 女婴便是言振东的女儿,言小青。这名字的由来,便是起于她的母亲:女鬼小青。 我大致听完了全部过程,暗道原来那女鬼小青的肉身已经化妖,叫什么…尸魁? “等等!我好像听过师傅说过尸魁!” “啥?那…那到底是什么?” 言振东蒙蔽了,好似还在后悔当初进入古矿洞里。如果当初没有进去,就不会发生接二连三的惨事。 再说尸魁,是一种由尸气怨念聚集而成的邪物,并非是众人所想的尸变僵尸。 也就是说,当初尸魁留在言振东与言小青身上的伤口,莫非大有文章? “东哥,你跟你女儿被尸魁咬伤后,可有大问题?伤口很疼嘛?”我狐疑问道。 “没有啊!这二十几年来,俺跟闺女百病不侵,就是这皮肤癌…哦不,是咬伤问题,让俺们觉得要大祸临头似的。” 我嘞个去了,我气得是搬起椅子就朝他砸去!椅子穿透言振东的身体,言振东惊愕看着我,久久无语…… “尸魁是邪物,而非尸变的僵尸,你们被咬之后百病不侵二十多年,难道…就没有想过那是小青留下来的好处嘛?” “什么!你说…你说尸魁不是僵尸?那…咬伤……” 言振东略微一愣,随之“哇”得一声大哭痛嚎,捶胸顿足! “小青…俺对不住你啊!!” 听着他的凄厉吼叫,他身上的煞红色变得血红无比。 不过我的思绪不会因他而乱,立即抬手制止道:“等等!若那咬伤真对你们有益,那言小青为什么会死?难道真是他杀!” 我之所以要解释这么多,无非是想让言振东认清事实:他杀得没有错!错的人是他自己罢了! “唉!俺要是能有你半点聪明,也不会让冒牌道士耍的团团转。呵呵…这么多年了,俺自作自受,梦里常常见到小青拿着搓衣板往俺脑袋上砸,俺还以为…她是要杀了俺……原来…她是在骂俺笨……” 话音刚落,言振东缓缓卷缩在角落里抽泣无声。看得我都有些愁容不展,心想:你的命亦非如此。 换而言之便是:婴魁出生在阳间,本就不符合六道轮回,自然命不久兮。外加言振东与尸魁小青犯下人鬼大忌,他们的命运自然不会好过。 傻大个儿蹲在角落里,哭了整整三个小时。最后也不用我收回他,他自己就钻进了玲珑灯内,再无声响传出。 掏出手机略瞧半晌,银行卡到帐信息让人眼花缭乱。话说这傻大个虽然人傻,但谈起生意来,倒算有一把刷子。 整数八十万到帐,余额一百多万。莫名奇妙多出巨额存款,我也不敢太过招摇。 名副其实的百万富翁,全赖那挎包里的金银冥器。而那些冥器多则是零散的随葬品,有些浸泡在护城河里都已经快朽坏了,我让言振东卖出去,难道不是在做好事儿吗? 有钱总比收到一面小红旗要强,但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当然,言振东是没有命花了,只能我代为效劳,替他花完这笔巨款…… 镇子里没有4s车店,打着名牌车店的店铺,多半都是倒卖二手车的奸商。 所幸青河镇距常水县较近,坐出租车没有半个小时便到了常水县附近。 我专挑一家生意不好的4s店,不敢明目张胆展现出一夜暴富的实力,选购了一辆中型五菱宏光,现场办完手续提车回家。 夜路漫漫,时常能够从倒车镜里看到游魂站在路边,不断朝我招手。 我点起三根黑香插在前车镜后,一路上倒也没有被这些鬼怪纠缠。 今夜天象尤盛,星光璀璨。 师傅陈由皮说过,“小二,等你有一天看透了人的面相,看穿了人的内心。你就会领悟到…其实当你抬头看向天空时,老天爷…也是一张人脸!” 我当时年幼,只把师傅说过的话牢记在心里,却也没有多想为什么师傅要这么说。 现在想想,“人的内心情绪表现在脸上,时而开心时而生气。犹如老天爷变化无常的天气般,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风雨雷电。” 大地的气运,天象的扭转。占星术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玄术?莫非真如传闻中那般,占星师可以扭转乾坤,逆天而行? 三根黑香里,中间的黑香未燃殆尽,就熄灭了。而左右两支黑香却是燃烧殆尽,呈现三长两短之态。 我压根儿就不想去理解这种现象,反正我都已经回到小卖部楼里,谁管你三长两短还是两短三长的! 锁上店门,上了二楼才发现洗澡间里的楚雪正在哼唱小歌曲,透过花镜还能看到…这小妮子扭着白皙的身板,在喷水下,传出“哗啦啦”的声响。 我就站在花镜门口,看着里面的楚雪心脏怦怦直跳。不过隔着花镜自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久而久之便失去了兴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翻看挎包。 这老旧挎包是言振东第三次进入古矿洞里,在河里捞到的! 因此这挎包上沾了不少的黑色泥土,就连内部也是如此。可昨天在郊外遭遇的疯子青年却说这是他的东西,莫非他是南山道士? 原本装满冥器随葬品的挎包里,空空如也。我掰开一块儿厚泥土,却发现里头…有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破旧不堪,在掰开挎包底部的厚泥土时,连带着弄毁了其中三页……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厚泥土,又将小册子从厚泥土当中清理出来,方才发现,这是一本跟邱问松一样的生怕奇异录。 翻开沾满泥土的破旧页面,第一页竟只有一道符箓的样式,以及一句话! “洪武元年乙丑十八,吾下南山游历四方暂住青河镇李大官人家中,偶得此咒!” 第三十六章 阴煞重阳 乙丑十八年?那不是1385年,明朝年间的说法吗? 我大为震惊,不觉倒吸口冷气心中暗想,“这该不会是张天师留下的遗物吧?” 眼前这道符文尤为古怪,比之我生平所见到的符箓都要诡异。 符箓形式七歪八扭,毫无章法可言。而符箓的两边,根本就不对称!中间还有一个类似头颅的形状,看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翻开第二页,毛笔抒写的文字端正有序,“李大官人在朝为官,虽食君禄,但膝下无子,终日愁眉不展。吾观此人行善积德,家中妻妾有十,多为家境贫寒出仕。再者,李家养女李小鱼心术不正,滥用妖法!吾算得一计,让其母与其女共为一穴,生生世世难以翻身!” 读到这里之时,我的脸都黑沉了下来!终于明白过来,这李小鱼原来是明朝的官家大小姐。 第三页,“李大官人将恶女身上的咒符抄写保存,幸甚,吾观此符一眼看破,乃是阴煞重阳咒!彻夜思得一计将此女封存棺中,活活饿上七天七夜,待至此女饿死棺中,竟仍有动静传出!可见此符隐藏玄机,绝不可估量!” 笔墨里写道‘彻夜’二字,又提到‘幸甚’二字。给人一种直接性的感觉:若是当时没有阻止李小鱼,或许南山道士根本就不是李小鱼的对手。 “李大官人痛失亲眷,又不得不信眼前诡事,终于含泪同意贫道计策,将穆夫人与李小姐合葬在乱葬山里。” 我为李小鱼的遭遇,抹了一把莫名其妙的眼角泪水。 翻到第四页,继续读道:“此后,青河镇李家男丁兴盛,财运滚滚。却隐藏大祸,迟迟未曾降临!多年之后,再顾此地,吾以张天师之名回到青河镇,以冒犯养生池同命龟为由,不惜舍身成仁,杀死泄露天机者,陈永生……” “砰!!” 我气得是一砸桌面,把桌子都给砸碎了! “小人…原来你就是那个风水师!” 刚刚洗完澡出来的楚雪,本想靠近我的身边吓唬吓唬我呢,却也被吓了一跳!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翻到第五页读下去,怒火中烧。 “吾…历经六代,借人身躯苟延残喘,终是未能等到李家祸事临头…含恨而终,若有后人翻阅此书,还望去趟落日村,杀了…黎天明!否则祸事必起,李家满门性命不保,道内必要掀起腥风血雨。” 我重重合上了只有四页的小册子,脑中思绪飞速转动,想到一个人名:黎常青。 莫非黎常青跟黎天明有什么关联?这张天师做法还魂,历经六百余年时间,又夺走了黎常青的肉身…… 等等!我突然脑中闪过那疯子青年的模样,他说:“弟弟,把哥哥的包,还回来!” 诶嘿?这挎包明明是张天师的,而那疯子青年却说是他的?难道……他是借尸还魂的:张天师! “妈耶!”我蓦然想到一件蹊跷的事儿,他喊我叫弟弟?而他的另一个身份是黎常青,那我…有很大的可能,会是传说中的:黎天明? 我现在并不关心自己的生世,只想知道,李小鱼身上的咒符究竟有什么作用,为什么会让张天师坐立不安,狠下毒手? “小二哥,你在想啥心事呢?锅里炖好了老母鸡,你应该也饿了吧?”楚雪穿着睡衣,期待问道。 我点了点头,并未多言。将挎包套回身上来到厅里,喝了三大碗鸡汤,这才爬到三楼钻进一间屋内。 “夫人,你在我肚子里吗?夫人你出来好嘛?”我对着空气呼来喊去,仍不见她的出现。 最后我也只能拿起筷子,不断往自己的咽喉搅来搅去,意图…将她吐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李小鱼根本就不搭理我,迟迟没有出现。 她身上的咒符究竟有何神秘之处?我再次拿出小册子,照样画葫芦般,在一张黄纸上艰难抒写。 孰料,我在抒写咒符的期间,感觉双眼视线越来越暗,居然…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情况! 难道我的眼睛就要瞎了吗?跟师傅陈由皮一样,泄露天机,要遭到报应了? 咒符抒写完之后,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而眼前黑暗方才渐渐被灯光消散,脑中一阵天旋地转。 咒符终于抒写完成,我拿出打火机将其点燃丢出,静静观察周围情况,会有什么变化? 等待是漫长的,直到黄符纸燃烧殆尽之后,周围…都未曾有过任何异变。 “阴煞重阳咒,究竟有什么作用?” 我叹了一口气,转身要躺回床上之时…差点儿,没有吓死过去啊! 床底下忽然伸出一只红指甲盖的雪白女人手,就要来抓我的脚腕,却是让我及时躲了过去…… 那女人缓缓从床底下爬出,头戴金钗,肌肤如雪,双眼紧闭。 但不知为何,她竟不是鬼,却是人,还是个会动的死人…… 女人的全身骨骼发出“喀喀”声响,等到爬出床底时,一身飘飘红衣无风自动,居然直挺挺站立,纹丝不动了? 我难以置信眼前女人,快步来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时…那软绵绵的血肉,阴寒的肌肤,真是死人李小鱼!! 这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呢?她的尸体老早变成棺材板,消失在皮卡车里,现在怎么又从床底下爬出来了呀? 二话不说,我现在是疑惑重重,就想着要弄明白李小鱼身上的咒符有什么作用,连忙就去解开她的裙带。 结果…刚刚解下没有过半,李小鱼的尸体…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我愕然不已,缩回手时便道:“那个…那个啥?看一眼而已,夫人别…别冲动……” 她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就那样死死瞪着我,吓得我也是尴尬不已。 怎奈对方根本不搭理我,如同上次在李家那般…死死瞪着,也不说话? 我心想:到底是扒…还是不扒?若是她中途翻脸,那该咋整? 索性,我拿起引魂幡就用幡杆挑开她的衣服,而在下一刻…我就会后悔了! 李小鱼的嘴角突然冒出森寒獠牙,往我近前…扑了过来…… 我脸色大变,连忙认错,“夫人我错了!” 只不过,李小鱼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张开两颗小虎牙,突然就朝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肝胆俱碎,我本以为她是俺夫人,前几天还大胆展现自己的身体妙美,今儿个,她怎么就翻脸了呢? 蓦然间,屋内阴风四起,女尸抵住我脖子的森寒獠牙缓缓离开。 她倒在地上,双眼几乎已经睁到爆开,狰狞的模样…绝不是我所认识的李小鱼。 “还看着作甚?官人不是要非礼奴家嘛?现在,不正是机会?” 我看着倒在窗口位置的李小鱼尸体,身后…却是响起熟悉的声音。 连忙回头时,我的心都碎了一地,这李小鱼只有一个脑袋飘在半空中,而且…是鬼魂状态。 “不…不敢,我就是害怕你会出事儿,所以…想弄个明白,替你分担一些困难。”我老老实实得解释道,心里很是难过。 她怎么变成这般摸样,只剩下一个脑袋飘在空中?李小鱼的表情很难看,似乎不大愿意让我见到她这般摸样。 “无妨,奴家便让你看个够。” 李小鱼冷冷说罢,忽然飘到自己的尸体跟前…张口就吞!! 我脸儿都发青了,想要阻止,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她吞下了自己的身体,血腥的一幕…我不敢去瞧。只在阴风止住之后,我方才睁开眼睛,见到鬼体红光大盛的李小鱼…脱掉了红嫁衣。 一层层外衣掉落在地上,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寒女人香蔓延屋内。 我瞪大双眼,仔仔细细地看向她的玉背。伸手触碰时,李小鱼也不觉发出轻叹。 “看够了嘛?现在…看够了吗?还没看够?”她的脸有些红,迫不及待问了三遍,却也得不到我的回答。 “够了!”等到数分钟之后,我方才收回心神,面红回道。 穿上衣服,李小鱼有些不大自在,解释说:“有些人,天生注定命运不凡,奴家如此,你也一样。奴家本想将尸体多藏些日子再行吞食,未料却在沉睡之中,被你用重阳咒符唤醒到此,你…险些害死自己,你可知道嘛?那尸体毫无人性,纵然你跟她说再多的话,她也只当你是猎物。” 闻听此言,我这才记起邱问松的笔记里提到过,“以鸡血喂养李小鱼的尸体,整整二十年时间。” 所以……李小鱼的尸体,早就尸变。嗯…我今天就是犯了一个大错误,险些害死自己。 “夫人,那你还要继续沉睡嘛?你背后的阴煞重阳咒,究竟有什么作用?”我待她如妻,再也不敢不承认,她不是我的夫人。 李小鱼微微眯上双眼,好似非常困倦,靠在我的怀中,阴森森得解释说:“嗯,奴家还要沉睡三十天,才能消化本体带来的三百年道行,官人非要知道此咒有何作用?为什么不画在自己的背后,把自己的命…跟奴家的阴途,牵在一起呢……” 说时,李小鱼的双眼包含了无穷无尽的渴望与期待,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我不觉搂紧她的水蛇腰。但她的魂体如同上次那般,猛然化作风中残烛,消散一空。 她的玉背上,一道鲜红色的咒符抒写在脊部中央,咒符蔓延出无数条诡异的黑色纹路,遍布她的玉背! 我迫不及待想要揭露张天师为什么要加害李小鱼的秘密,拿着朱砂笔墨,开门回到二楼,要求楚雪…也在我的背后,也画下一道阴煞重阳咒符! 我要亲身体会李小鱼生前的感受,我想试着接受她的存在。而我的命运,便在今夜画下此咒之后,彻底改变。 第三十七章 阴兵过境 “啊~轻点儿……” 深夜,站在小卖部三楼阳台上,便能看到隔壁栋的三楼亮着灯光,一个女人身穿睡衣靠在窗户口,手里夹着烟卷。 她的目光有些暗淡,听着隔壁栋三楼内传出的声音,愁容不展思态百出。 “陈小二,你大祸临头了,还不肯来姐姐这里避难?真不怕死嘛?” 女人冷笑说罢,便将烟卷弹飞向公路中央,冷冰冰的眼眸注视着公路下方走来的一个寿衣老太婆。 那身穿红色寿衣的老太婆嘴里喷出浓厚的白烟,每走一步,她的身上就会流出大量的黑糊糊液体,顺着公路往下直流。 毫无悬念,站在阳台上的女人便是楚秋水,而公路下方艰难行走的死老太婆,正是穆夫人! “啊~轻点儿……” 楚雪坐在我的大腿上,正照样画葫芦,在我的背后抒写阴煞重阳咒。 她压得我有些疼,似乎是受不了我的埋怨,楚雪起身便道:“画好了!人家又不是胖子,至于叫得这么惨嘛?” “嘿嘿!他叫你咋不叫啊?这多尴尬啊?” 言振东在玲珑灯里调侃道,而楚雪也是狐疑扭头看向玲珑灯,展现出一脸的茫然之态,浑身泛起哆嗦。 我白了玲珑灯一眼,穿上衣服,拿起引魂幡就往房间外走去。临走之前不忘嘱咐道:“雪妹,今晚没事儿就不要开门了,哥会当你的护花使者,保护你的安全!” 闻言,楚雪玉面一红,悄悄合上了房门。 “啧!狗屁护花使者,人家都脸红了,还在半夜给你开门儿,你咋就不懂得珍惜呢?”言振东在玲珑灯里,又说道。 “找死是吧?我现在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摇了摇玲珑灯,回绝了对方的调侃。 与此同时,我顿感身后奇痒无比,连忙钻进洗澡间内转身照镜略瞧…… 这一看之下,我的背后…那道小小的咒符越来越大,突然往四周蔓延出无数条黑红色的触手,速度…竟可眼观? “诶兄弟,你在搞啥子?怎么不出声啦?”言振东问道。 我无暇跟他聊天儿,连忙拿起湿毛巾擦了擦后背的符文,竟是擦下大片的朱砂墨水,留下了红色的咒符? 阴煞重阳咒就跟李小鱼身上的重阳咒一模一样,在延伸满整个后背之时,我顿感双眼发痒,留下两行黑糊糊的液体…… “啊!!” 我亲眼所见,自己的眼睛里流出黑色液体,将眼瞳染成红色,将整张脸染成黑色! 世界陷入黑暗,我害怕自己会跟师傅陈由皮那般,变成一个瞎子,疯狂便用清水不断洗出眼中的黑色液体。 而就在我清洗眼中的黑色液体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砰!!” 听到这声音,我浑身不觉颤栗了一下。连忙抓起引魂幡放出了言振东,急忙说道:“东哥,快下去看看情况。” “啊?好嘞!你慢慢洗,要是那黄大仙敢来,瞧你东哥怎么吓唬她,呵呵……” 言振东幽幽飘向楼下,刚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摆脱出来,他的没心没肺,基本都是伪装罢了。 我正清洗着眼眶,蓦然听到楼下的言振东惨嚎一声:“啊!!兄弟,你快跑啊!俺拖住她!!” “什么情况?” 我扎进盛满水的洗脸盆里,等到整个洗脸盆里的水,都被黑红色液体染红之后,方才抬头看清世界,居然都是红色的? 想来眼中液体还没有清理干净,我拿起引魂幡走向一楼的楼梯拐角口时…… 碰巧对视上穆夫人撞开铁门,正艰难得朝我走来,嘶吼咆哮,“吼~” 我的脸儿都黑了,看着言振东拼死拽着对方的裤裆,我差点儿没有吓哭过去,骂道:“艹,她怎么会跑这里来!你快咬她啊!” “咬你妹啊!她是僵尸,没魂儿的!但好像又不能自由活动身体,你快想想办法!” 言振东一个劲的叫苦,死死拽住对方的裤裆,一副不死不休的表情回骂道。 我拿着引魂幡,靠在墙壁上。而那穆夫人张口又是喷出一道白烟,嘶吼不断。 穆夫人与上次一样穿着红色的寿衣,但这次我能看穿她的身体,她…是没有魂儿的! 可上次她明明会说话的,不至于这样吼来叫去行动迟缓,怎么也不跟俺打声招呼,就要过来拼杀呢? 难道,穆夫人的鬼魂还被困在十里绝地。这穆夫人的身体,是嗅着味道…自己跑来找我寻仇的? 我二话不说,从家中的灶神前捧起黑香灰就往穆夫人身上倒去! 孰料,这黑香灰倒出去后,穆夫人竟是未受任何影响,反倒是她身后的言振东惨嚎数声,魂体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冒起缕缕青烟。 “兄弟你不靠谱啊!你这是要谋杀小弟啊!” 言振东魂体荡动,突然往下紧拽,耳边只听“撕拉”一声,那穆夫人的裤子,被他撕扯了下来! “卧槽!红色的……” 言振东惊骇一声,而穆夫人突然旋转一百八十度恶狠狠瞪着言振东,就往他的魂体戳去。 那双手,五指的指甲血红无比。瞬间扎穿言振东的肩头…将他整个人甩飞向公路而去…… “东哥!!” 我连连后退,抡起身旁的椅子就往穆夫人头顶砸去,气急败坏。 当然,言振东也不是吃素的。在公路上翻滚两圈立马站起,恶狠狠冲了回来,“俺还没有挂呢!这死老妹儿,俺不会轻易被她干掉的!” 椅子砸在穆夫人的脑袋上,瞬间碎裂。而穆夫人犹如不倒翁般往前倾斜,朝我戳来长长的五指。 对方的速度明显迟缓,换做是一个孩子都能躲过去的攻击,我自然是轻而易举得闪身躲开了。 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驴打滚外加鲤鱼翻挺站直身板,这才发现穆夫人的脚下…都是黑色的血水? 穆夫人的双手截中地板,深陷出十个手指窟窿。 但她起身的速度却是很慢,直到言振东抡起木棍捅向穆夫人的身下时,忽然门外阴风大作,落叶席卷道道黑气从黑暗里冲出,犹如万马奔腾冲杀而来。 我脸色大变,透过双眼看穿那席卷落叶的黑气之后,居然…都是身披战甲的猛鬼!! “东哥!快闪过来!!” 前所未见的阴风怒吼,吹得店门东倒西歪发出“啪啪”声响。犹如百鬼厉嚎般恐怖的呼啸声扩散而来,吓得言振东丢掉手里木棍,就往我身后躲藏。 我的眉心抹过黑香灰,一眼看穿那股黑气身后都是恐怖的猛鬼! 这些猛鬼个个狰狞凶狠,五官好似豺狼虎豹,胯下战马踩着层层白色烟雾…席卷向穆夫人而去。 我跟言振东都吓傻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鬼事儿存在。 阴风,越发猛烈。这支骑马的猛鬼从黑暗里冲锋向小卖部楼内,竟是丝毫没有勒马停止下来! 赫然间!银枪从黑气内探出,一只阴寒的银枪扎穿穆夫人的胸口,将她往前顶去? 穆夫人抱着胸口银枪,嘶吼连连。 而那银枪的持有者,竟是空空如也,好似是隐藏在黑气里的所有猛鬼,在操控银枪? “轰隆隆~” 毫无悬念,穆夫人被银枪顶出,撞破了小卖部后门。而那股诡异的黑气冲出铁门大洞,带着身后无穷无尽的猛鬼一拥而出! “这…该不会是阴兵过境吧?”言振东抱着脑袋蹲在角落里,惊恐问道。 我摇了摇脑袋,暗骂道:阴兵过境?怎么会从我家过境,你是不是盗墓笔记看多了? 不过仔细想一想,如果这不是阴兵过境?那为什么这些猛鬼的表情都是冷冷看向前方,丝毫没有看向躲藏在角落里的我们! 黑气将猛鬼包裹在内,我虽能看见黑气里的玄机其实都是骑马的猛鬼。那恐怖的鬼脸儿,犹似戴了面具般石化不一,但也只是模糊不清而已。 渐渐地,阴风带着落叶悄然止息。我连忙提着引魂灯追上去察看,那股黑气带着嘶吼连连的穆夫人往乱石山方向冲去,消失在了黑暗里?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穆夫人会找到我家,在我打酱油不说,还领了便当退场了呢? “臭小子……” 就在我跟言振东站在后门眺望远处黑暗时,忽然身后…传来了毛骨悚然的声音! 言振东吓得转身惊叫道:“啊!是谁!!” 我倒是没有被那声音给吓到,却被言振东的一惊一乍吓了一大跳,慌忙看向店门口时,一个面貌奇丑的老者,正倒在地上双眼圆瞪! 那老者面貌奇丑,身后挂着桃木剑鞘,但剑鞘内的桃木剑却是不知所踪。 “王伯!!” 我快步上前扶起满身都是血的王世贡,眼泪…当场落下。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要不是昨天他为了救我,眼下也不会身受重伤。 王世贡双眼瞪大,血丝布满双瞳内侧。他沾满血液的手,居然死死拽着我的领口,胸脯起伏急促,嘴角血液不断流出,激动说:“有!有两个人!老夫跟陈兄,都!都…算错了……” 说完这话,王世贡的手突然松开,自然滑落…掉在了地上。 我双眼瞳孔猛然一缩,人就往身后坐在地上,怔怔看着王世贡的尸体,脑中一片空白。 “兄弟,他死了!” 言振东狐疑凑近对方略察片刻,便道出了我最是难以接受的……事实。 第三十八章 遗言 王世贡六十有五,面貌奇丑鬓白年老。曾因…家中起火烧死发妻,故而终日郁郁寡欢。 他的死给了我不小的打击,直到言振东将他的尸体拽去院子里之后,我都未能从悲伤里反应过来。 “诶!你别发愣了,你自己不也说过嘛?知天命,尽人事!人都已经死了,就算缅怀再多的过去,他也不能活过来。现在咱们能做的,只有把他的尸体先处理掉,否则要是让警察知道这事儿,咱们肯定解释不清楚!” 言振东叹了一口气,以他是过来人的身份,对我说教起来。 今晚之事匪夷所思,先是穆夫人出现,又被阴兵拘走了肉身?而后王世贡突然出现,临死之前留下关键的一句话:有两个人,他跟师傅陈由皮都算错了! 我坐在地上脑中浮现出这段话时,蓦然想起尸变的僵尸,是不会说话的!! “我明白了!当时的穆夫人另有其人!!”我恍然大悟,不觉…双眼瞪大。 “穆夫人,是刚才的僵尸吗?那老妹是不是有前列腺炎,怎么每走一步…都要尿一尿啊?”言振东看着地上的大片黑红血液,有些难以分辨是为何物。 我的脸儿都绿了,暗想:如果那天在乱石山里出现的僵尸穆夫人不是僵尸,那她…究竟是谁? 众所周知,尸变的尸类绝无三魂一体,魂魄早就离体遁入阴间,或是躲避阴司鬼捕潜藏阳间为祸一方。 因此,失去灵质的尸类是不会说话的。唯有成妖的尸类,才…具有人的灵性,才能开口说话! 不过,这种尸类多半非常可怕,道行不低于千年,修为…绝不是人能够想象的。 我越想越是感觉有些不大自在起来,看向门外的漆黑公路下方?居然有个身穿红衣的少妇,正站在那里…偷看着我? 这一幕,碰巧在这时候让我看到,吓得我连忙拉下店门,用黑香灰就往店门上抒写守门符。 只不过,在写到一半儿的时候,这守门符突然“砰”得一声炸出百道火星,直接把我整个人…炸飞了出去! 此时的言振东哪能看不出来,有大家伙……就站在门外头…… 言振东接住了后退得我,左手就往后门扫去一道阴风,而后门随之“砰”得一声关上。 他拽着我就往二楼逃窜,嘴里骂骂咧咧,“怎么又出事儿了!你家真是块邪门的地盘,咱们快躲二楼去吧!” “不!快放我下来,躲不掉的!”我立马推开了言振东,表情很是苦涩道。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杀死王世贡的人或许不是僵尸,而是一个女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与穆夫人长相一模一样的年轻女人! 正因如此,王世贡才会在临死之前拼命提醒我,其实…有两个穆夫人,他跟师傅陈由皮都算错了! “咯咯咯……” 铁门发出尖锐的咯咯响,犹如一把切割机正在切割铁门般,鲜红色的指甲刺穿了铁门铁皮,正在划开铁门…… 言振东的鬼眼睛都看直了,不由尖叫数声,嘶吼道:“啊!!这是尸魁?” “尸魁?”我靠在墙壁上,正准备抒写出一道重阳咒符,请媳妇儿李小鱼出来帮忙。结果一听他的话,我抒写符箓的笔,自然停下。 “没错!就是尸魁,你看她的指甲…厚度明显跟刚才的僵尸老妹儿不同,她…是成妖的尸魁!!”言振东恍如记起尸魁小青,满脸的期待与恐慌。 孰料这时,那红指甲在铁门上抠出大洞,一个女人脑袋…钻了进来…… “小二哥哥…过来陪我玩儿……” 阴森森的声音,传遍房内四周,那脑袋…居然是楚雪! 没等我先尖叫呢,言振东的鬼胆儿都吓破了,尖叫一声拽着我就往楼上跑,不忘回头看向那七窍流血,面白如粉的楚雪脑袋,怪吼道:“这小娘们儿,她是尸魁变得啊!” “变你妹!她是楚雪的妈妈柳冬梅。”我甩开他的手,就往二楼楚雪房门跑去。 怎奈途中我的后背猛然传来阵阵钻心的刺痛感,一股股青色烟气从我的领口内散发而出,好不骇人。 这种感觉很是难受,犹如万把刀子在自己的后背划来划去,令人痛不欲生! 我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伸手推开楚雪房门时,言振东在我身后着急提醒说:“兄弟,你…你的背后都是血啊!” 李小鱼受过的罪,就是这种滋味吗? 我感觉双眼里都是血水溢出,身体背后传来的疼痛感愈发强烈。 “楚雪…你睡了吗?”我靠在墙上,朝屋内牵强问道。 房间的灯光亮起,刚睡下去的楚雪正拽着我的小被子面红回道:“还没…你…有事儿?” “呵……”我见她平安无事,索性咧嘴笑了笑,这才确定楼下的脑袋,百分之百就是柳冬梅的! 关上房门,我的身子随之往后栽倒,被言振东扶住。 “真是她妈妈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相似的母女,那她的妈妈…是不是死了?” 我并非回答他,而是感受着后背的剧痛感,居然莫名消失了? 紧接着,莫名女人的睡觉声音,莫名奇妙传遍整个屋内。 “嘤呼~嘤呼~嘤呼~” 我听着那睡觉的声音,这…不是李小鱼的声音吗?她在哪里睡觉? 不容当事人反应许久,一个身穿血红衣裳的小男孩儿,抱着楚雪妈妈的脑袋…上来了! “妈妈回家没了头…爸爸要我去找人,这人名叫楚招财,杀他要先挖心脏……” 诡异的男孩儿声音在楼下传来,只在听完这话后,我的脑子里“嗡”得一声发响,瞬间明白过来…楚招财是被人害死的! “是阴寒的阴气,原来是只鬼!兄弟你赶紧带着你女人跑路,俺下去跟他拼了!”言振东脸色难看,抡起一张椅子就往楼下飘去。 我怔怔坐在地上,听着满世界的睡觉声音,后背…也不疼了? 兴许是害怕我在外面会出事儿,因此楚雪连忙开门,看着我倒在地上便急忙问道:“又是那孩子的声音,上次人家在梦里就梦见过他,醒来时…妈妈的头就不见了,难道…是他来了吗?” 楚雪将我扶了起来,看向楼梯口。 与此同时,楼下的言振东突然嘶吼一声:“我跟你拼了!!” “轰……” “嗷!!” 一声惊悚的咆哮,吓得楚雪连忙拽着我就往屋内后退,锁上了房门。 我仍旧处于半醒半愣状态,听着满世界的李小鱼睡觉声音,不觉推开了楚雪…… “小二哥,你怎么了?下面…好像有东西上来了,小二哥!你快醒醒啊!!” 楚雪不敢开灯,似乎是卷缩在角落里,抽泣了起来? 一楼内,言振东抡起椅子就往诡异的男孩儿脑袋砸去,脸上都是恐惧之意。 那小男鬼不过四岁身高,看起来怪是虎头虎脑,但却凶厉万分。 他的怀中抱着柳冬梅的脑袋,突然将脑袋往上一举,尖叫一声“妈妈”后,柳冬梅的眼睛瞬间睁开…露出了狐狸眼瞳! 瞪? 就这么一瞪,言振东挥舞椅子的双手突然…扭断了? “啊!!” “嘻嘻嘻……” 言振东惨嚎一声化作缕缕青烟飘回玲珑灯之内,而诡异的男孩儿笑声,随之传遍四周。 黑漆漆的公路街道上,一个红衣女人站在黑暗里,目光死死盯着小卖部隔壁栋二楼阳台上,那楚秋水的一举一动。 红衣女人露出森寒的獠牙,手中布偶娃娃猛然往上举起,小卖部二楼便传出“轰隆”巨响! 天花板被那小男鬼儿,撞出了大洞! 小男鬼抱着柳冬梅的脑袋一步一步朝楚雪房门走去,嘴里阴森森喊道:“姐姐…开门……” “咚…咚咚!” 三声敲门响传入卧室当中,楚雪抱紧了我的后背轻声哭泣,害怕道:“小二哥…人家害怕!!你快醒醒哪……” 我顿感头晕目眩,天地旋转。加之楚雪接二连三的摇晃,我的世界,不知觉就让李小鱼的睡觉声音:占据了! 引魂幡的末端,玲珑灯散发忽明忽暗的绿光。门外“咚咚”敲门声不绝于耳,我跑出九霄云外的思绪,终于回归身体。 而就在这时候,我本应该再次剧痛的后背处升起一团浓厚的黑气。 这团黑气渐渐飘起,形成一团铅球大小的体积,在屋内四处乱转。 楚雪嘴巴都长大了,看着那团黑气在屋内碰壁撞墙,速度竟是越来越快起来! 我慌忙站起身子,将引魂幡高高举起就要施展游魂术,带着楚雪逃离。怎奈那团黑气应召玲珑灯上的铜铃响声,突然…钻了进去!! 我的脸儿都黑了,再次左右摇晃时…言振东非但没有出现,引魂幡更是毫无动静? 紧接着,防盗门传来“砰砰”撞击之声,撞得房门掉落层层白灰,就快…被那小鬼儿给撞开了! 我暗骂数声拉着楚雪就往窗口跑去,所幸未上窗口之前,引魂幡的玲珑灯里突然伸出一只黑漆漆的鬼手? “呃……” 我愣住了,楚雪更是莫名奇妙拽紧了我的手臂,颤声问道:“小二哥哥,刚才…是你在说话嘛?” 这小妮子好歹也是只狐狸精吧!她咋这么胆小儿啊?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不解情况。但见卧室门再次发出“砰”得一声撞击,防盗门…被撞开了!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鬼,甩着一条短短的红色狐狸尾巴,突然面目狰狞露出狐狸的脸,森然喊道:“姐姐……” 那小男鬼的障眼法好是高明,就连我用黑香灰抹开的阴阳眼险些都让他给骗过。 楚雪身子一软…晕倒了过去,而从玲珑灯内伸出的黑手猛然伸长,竟是伸到小男鬼跟前,将其脑袋握住…狠狠掰了下来!! 第三十九章 吸人精气 小男鬼的脑袋被黑手狠狠扭下,掉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声响。 脑袋滚着滚着,滚进了床底下,消失不见。 而小男鬼的身体仍旧站立不倒,脖颈断开的位置散出阵阵浓厚的黑气…… 紧接着,玲珑灯内又是伸出一只漆黑的手,迅速伸向窗外而去! 我都看呆了啊!转身看向窗外时,只见长长的黑手朝一个妙龄少妇抓去。而那少妇正站在公路中央,仰头死死瞪着我? “眼瞳……” 她的眼睛跟楚雪的眼睛极为相似,都是眼白呈现淡黄色,眼瞳就跟月牙般弯曲暗红,很明显,绝非是正常人的眼睛。 楚雪的眼睛从小时候开始就很独特,只要是她每次来大姨妈,眼睛就会变色,变得跟狐狸的眼睛一模一样。 但从来没有人去问过楚雪,你的眼睛怎么是这种颜色的呢? 因为大家看待楚雪的眼睛,只会用‘好看’二字去形容,根本就没有去想过,她根本就没有去做过美瞳,那双眼睛…是天生的! 就连我都曾误以为,楚雪的眼睛是做过美瞳的。时至今日方才觉悟,楚雪其实就是狐狸精…… 那少妇披着红袍,看不清具体脸型,但却五官精致。只能看到那双发着红光的狐狸的眼瞳,微微眯起。 我抱着楚雪站在窗口位置,正好被那少妇看见后,那少妇不知道为何火冒三丈,仰头长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狐狸叫…… “呼……” 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知道对方为何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憎恨? 与此同时,黑漆漆的怪手终于伸向少妇的脑袋而去,少妇手中的布偶娃娃往前一扫? 站在窗口位置得我,突然感觉背后像是有头犀牛撞击般,人就往前面撞去,险些撞出窗户口,掉到一楼下面! 再次回身时,那小男鬼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背后,吓得我咬出一口舌尖血,就往他身上喷出! 不过,这个举动似乎早在对方的所料之内。 小男鬼怀中的柳冬梅脑袋往自己的脖颈一套?那脑袋居然就跟小男鬼的断头位置…重合了…… “呼~” 柳冬梅突然睁开双眼,往前吹出一口阴寒的冷气,将舌尖血吹得冻结成为冰霜,掉落满地! 这股冷气香甜甜的,我仅是嗅了半下,就要捂住嘴鼻。但小男鬼却是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声音,“放开我女儿!你这个肮脏的人类!!” 蓦然间,我怀中的楚雪就被小男鬼拽了过去,而玲珑灯内伸出的第一只手,又一次朝小男鬼的柳冬梅脑袋,迅速抓去! 孰料这次,小男鬼的速度加快了近乎十倍有余,迅速闪身而过,怀中抱着娇躯颤抖的楚雪,骂道:“小孩儿,你别逼我杀了你!别以为有法器护身,我就不能将你斩杀!” “把楚雪还给我!!”我眼睛都瞪大了,追上去时,那小男鬼却是冷哼一声跳下二楼阳台,“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女儿…岂是你这等凡人能够触及?妄想!!” “你女儿?你给老子站住!” 我举着引魂幡就往一楼下的公路跳去,狠狠…摔在了公路上。 楚雪是我所崇拜的女神没错,我从小就想睡她…也没错,打算睡了之后不负责任,也是没错。 我不管世人怎么看我的为人,但…我只想保护她的安全,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因此,我奋不顾身跳楼下去,也让当事人吓得面容色变。 柳冬梅的脑袋虽是与小鬼合二为一,但露出的惊骇表情,着实让人难以理解:她到底是不是柳冬梅? 小鬼被我扑到在地上,引魂幡也掉在了远处,两只黑漆漆的鬼手失去主人操控,缓缓缩退回玲珑灯之内,消失不见。 我感觉腰部与腿部关节位置,生出剧痛感。但不知道为何背后的重阳咒生起道道火热的气息,蔓延我的全身上下,消散了骨骼之间的剧痛感? 楚雪惊醒过来,见到被阴森森的鬼手抱住,她吓得连忙就往我的身上抱住,大哭嚎叫,“小二!!快打他!” “好!看小二哥打他!” 我也不管是谁妈妈了,一脚就往那小鬼的脑袋踹去,将柳冬梅的脑袋…踹飞向远处的公路中央。 我拽着楚雪,就往自己的怀中抱。看得远处少妇,蓦然手中布偶落下,准备亲自动手就要上前? 怎奈她刚刚冲到小卖部楼前,还未冲到我与楚雪近前时,楚阿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小卖部楼的门口位置,手中烟卷抽离香唇,喷出口浓烟吹向那神秘的少妇? 她搔首弄姿,朝我跑了一个媚眼,随后脸色一变看向那少妇说道:“哎呦,这不是姐姐吗?你当着妹妹的面儿,要抢妹妹的男人玩儿啊!信不信妹妹回族里夸夸你,说你…在外面混得是风生水起啊?” 赫然间,那披着红袍的神秘少妇止住脚步,却也不说话?冷冷扫了对方一眼,后是用凶狠的眼神…瞪着我? 紧接着,她又是看向楚雪,露出爱意般的目光,嘴里喃喃几声之后,这才抱起公路上的柳冬梅脑袋…转身离开? 楚雪趴在我的怀中,顿然身子颤栗几下,喊道:“妈妈?” 闻听此言,我与楚秋水都是哑然色变。而那神秘少妇顿然止住身形,随后加快脚步…逃离现场! 此时此刻的楚雪就跟疯了一样,双手抓着头发惊叫道:“妈妈!你是妈妈!你还活着!!” 楚雪好像是傻了…… 我看着她不断的尖叫,却是没有挣脱开我的双臂,去追那女人。 直到那女人消失不见后,楚雪的表情顿然凝滞,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嘴里喃喃自语,“妈妈还活着…妈妈还活着……” “雪妹,你怎么了?你快回答小二哥!雪妹?” 我有些害怕,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但她却是毫无反应? 楚秋水缓缓走近,不屑说道:“老陈~人家也想妈妈,你阔以抱抱人家嘛!” “你别闹了!雪妹也算你的半个女儿,她到底怎么了?”我抱着楚雪,急声问道。 楚雪穿着一件睡衣,双手毫无力气垂直荡漾。兴许是中了邪,她居然当着我的面儿,失禁了! 我倒是不觉得肮脏,只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要是让九泉之下的招财叔知道楚雪变成这副模样,他还不得杀了我啊? “哼!半个女儿又怎么了,你自己闻闻,她多骚啊?比你姐姐还要骚呢!这次中了那女人的邪,没有那女人谁也无法解开,你最好是看住她,她呀,会做出让你吓破胆子的事情!” 楚秋水虽是落井下石,但也是担心楚雪的安危,话里不忘提醒一二。 说罢,没等我再问她解救的办法,她顿感扫兴走向隔壁栋而去,喃喃说道:“唉~炖了也没有人珍惜,老娘自己享受大餐~” 我心灰意冷,捡起引魂幡后,抱着楚雪进入小卖部楼里。 看着天花板破开的大洞,心情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小二哥哥,人家…好想要……” 我的耳朵就跟抹了蜂蜜似的,有些痒痒的。但神经大条的楚雪下一句话就把我给呛到了。 “好想要找妈妈,你陪人家去找好嘛?” “好!那你先洗个澡,然后换条裤子,咱们就去找妈妈行吗?”我看着她的表情有些痴呆,也只能当小孩儿哄了起来。 “好呀好呀,小二哥哥帮人家洗好吗?” “噗……” 我险些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楚雪竟是身子扭来扭去,那股异于常人的狐味儿暴露无遗。 今晚之事,莫过于有惊无险。 后半夜,二楼大厅内的洗澡间里传出哗啦啦得声响。楚雪曼舞的身姿在洗澡间里晃来晃去,一会儿说是“小二哥哥你快进来呀”又过一会儿却说:“小二哥哥是不是已经进来了?” 反正她的行为言词比之以往,还要直接,还要没有节操,又或者可用‘纯真’二字来解释她的行为。 我很担心楚雪会就此傻掉,没来得及去察看自己的后背重阳咒,这楚雪…便推开了洗澡间的门。 一股热腾腾的气息,带着难以形容的体香涌出洗澡间,一个妙美少女缓缓走出,顿然眼前春光乍现,不可描述。 洗澡间的门儿发出“咯吱咯吱”响,我的脸色有些难看,拿起一件浴巾将她的全身裹住,眼泪嗖嗖落下。 “对不起雪妹,小二哥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再也不让你受到伤害了!!” 楚雪还是依偎在我的怀中,这黏人的举动,让我总觉得有些愧疚,有些难以接受她的依赖。 后半夜三点,我抱着楚雪来到三楼卧室内,就跟哄小宝宝一样,把她哄的高高兴兴…最后在床上睡着。 而为了预防万一,我在她睡着之后便用绳索将其手腕与我的手腕绑在一起,我睡床下,她睡床上。 窗外的月光皎洁暗弱,满世界的李小鱼睡觉声音,取代了我的意识。 直至当我感觉有股甜甜的液体,融入进我的舌尖时,我猛然睁开疲倦的眼帘…… 楚雪居然压在我的身上,正满脸兴奋吮吸我的嘴…发出“呜呜”声音! 我的脑子里“嗡”得一声发响,莫名这手…就放在她的胸前,不觉身体起了半毫反应? 但这反应不起还好,起了反应之后,我就感觉自己的浑身像是被她吸走了什么一般,而尝到这股味道的楚雪…猛然眼睛散发出红色的光芒,用力将我的嘴巴…都给吸歪了…… 第四十章 重阳鬼手 我的世界是纯洁的,而女神的世界竟是如此蛮横不讲道理。 我第一次舌吻竟是如此不堪,被女神吻得小腹深陷,嘴型变歪,肺腑之气不断抽离身体,四肢麻痹全身无力! 不仅如此,背后的重阳咒符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燥热之感。只在我百般抗拒楚雪的异变之下,背后的重阳咒散出道道火热之气涌进我的肺腑之内,被楚雪瞬间吸走。 所幸,楚雪吸走这口火热之气,顿然面色酱紫鼻血流了出来! 她的脸上布满道道黑丝,好像是中毒了一般,“哇”的一声将我掰开,就那样看着我,双眼圆瞪。 “人家…人家…跟你吻了……” 她好像是恢复了正常,见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倒在地上,怨恨般瞪着她看? 楚雪懵了…… “雪妹…你好狠……” 我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心中已然知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她吻住! 早从电视机里看过狐狸精吸人精气不用亲嘴,如今看来那些电影就是骗人的玩意…… 毫无疑问,这楚雪是要将我吸成人肉干,是要杀了我啊! “小二哥,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你别吓人家……”脸色恢复如常的楚雪连忙扶起我,抚顺我的胸口,倒了一杯水就来喂我。 “……” 我的身体就跟一条木柱子般,肌肉严重萎缩,气息接换不上。 不过,我倒是没有感觉有什么异样,只感觉肚子非常饿!想要吃一顿大餐,补补身体! 再者,楚雪吸走了我一身的精华所在,整个人的精神头…绝非以往能比,那胸前两坨肉,好像又大了一号,看上去令人羞怯,这小妮子发育不错! “你快去拿鸡汤过来……”我四肢无力,哀求道。 精神饱满的楚雪玉面绯红,或许是记起自己神经大条时做出的行为,只是随口“嗯”了一声,便快步跑向楼下,端着大锅鸡汤来喂我。 一锅鸡汤下肚,我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常态。如同久旱逢甘霖,泄洪灌旱地般,其水分都被身体百分百吸干。 就这一锅鸡汤,还不足以令我恢复全盛体质的所需营养。 我拿着引魂幡快速起身,摇晃着身体,在面红耳赤的楚雪搀扶下,来到她家门口。 这刚进去她家一楼的大厅内,桌子上明显摆着香喷喷的母鸡汤,明显…是刚刚出锅的。 也难得,这楚秋水定是知道楚雪晚上要吸我精气,这才留着鸡汤没喝,给我保温着呢…… 我的嘴角都流出口水了,而楚雪更是难以掩盖羞臊的面容,随口便在我喝鸡汤的时候,问了一句:“人家是不是对你…用强了?” “噗……” 我一口鸡汤险些喷到她的脸上,索性也想报复报复她,也就忽悠道:“何止是用强!你也太狠了吧?都不让小二哥休息一会儿!” 闻言,楚雪整个人都愣住了。蓦然坐在椅子上,面如枣红,难以掩盖的面红耳赤,表面了她目前的心中羞臊。 因为两锅鸡汤,那神秘的少妇女人没有得逞,楚雪也并未将我吸成人肉干。 第二天上午,我仍旧睡在三楼地板上,但身上却是多出了一件厚厚的棉袄,大清早就有女人端着第三锅鸡汤进入门内。 “趁热赶紧吃了,人家等会儿还要去爸爸工作的那里,学做生意。以后,就不离开新田区了。” 她穿着一件小白裙,等我喝完鸡汤之后,这才端着大碗匆匆离开。 我感觉有些莫名奇妙,等到身体恢复全盛状态。倒也没有阻止楚雪的离开,只是嘱咐她,“六点之前必须回来,不要在外面待到天黑!” 楚招财死了,虽然楚雪还不知道事情真相。但因为楚招财失联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这楚雪自然想要去了解一下自己的爸爸,怎么在跟自己玩捉迷藏。 自然,我一直想要充当她的依靠,而这次的忽悠也算是挺成功的,楚雪好像真得已经认同了我,把我当成是终生的依靠。 当然咯,有些忽悠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得,我之所以敢忽悠楚雪,完全是建立在数十年的感情基础上。 至于哪里借来的胆子?还不是因为害怕她知道楚招财已死的事儿,从而觉得自己无依无靠呀? 我顺利成为楚雪的依靠,不为别的。仅仅这只是不希望她会一蹶不振,就此堕落。 我是单相思,并不奢求会得到楚雪的认真回应。加之,我自己也有个鬼娇妻要伺候呢,这辈子,也就只能光棍一条。 闲话有些多,还请言归正题。 这勾魂的睡觉声音还在徘徊,让我整个人无时无刻都在错认为,李小鱼就在自己的身旁。 索性脱下衣服照了照镜子里的后背情况,这后背的重阳咒犹如开了花般结出黑色的花瓣。 我倒吸口冷气,暗道:怎么跟夫人背后的不一样呢? 拿起引魂幡召唤了言振东,孰料当这家伙出现时,已是断手断脚…躺在地上冒着烟儿,气道:“妈的!你现在才想起你的东哥啊!你这小子,俺都听到了!你昨晚跟那小狐狸做了活塞运动,你重色轻友,你不得好死……” 他似乎气得不轻,不断骂着我的无耻,我的下流,我的犯贱…… 我一脚往后踹出,将他的脸儿都踹歪了,骂道:“关键时候掉链子,你咋听得比我还清楚啊?” “哎呦!你还真敢下手啊!你行!你狠……” 见他真得生气了,我倒是不好意思再让他继续痛苦下去,连忙点起一根黑香插在地上。 言振东吸食了半柱香烟,魂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 “东哥,是你狠不是小弟我狠啊,你昨晚明明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出来救楚雪?”我狐疑试探,问道。 “什么什么?救谁?救你小媳妇儿嘛?昨晚我倒是听得清楚,她跟好的时候…那声音,哎呦别提了!”言振东恢复魂体,正趴在黑香跟前,贪婪吸食着香烟。 我气得是将黑香拔起,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诶不是!有话好好说嘛!我昨晚被那诡异的术法打断了双手,魂体及时缩回玲珑灯里,这才保住了一条鬼命,隐隐约约之中听到过你跟楚雪的对话,期间倒是不能动弹,痛不欲生哪!” “如此说来?你在这期间,没有做过任何事情?” 闻言,言振东耸耸肩便说:“哪有啊!俺当时非常担心你的安危,要知道,你死了…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玲珑灯,所以默念阿弥陀佛,祈求佛祖保佑你晚些去西天取经……”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露出苦涩表情,当下摆手打断道。 昨晚的鬼手究竟是何而来?拿起引魂幡,仔仔细细察看引魂幡时,我猛然便想起那团黑色的气息,是从我的背后升起,窜入玲珑灯之内的。 再次回到二楼卧室,我仍旧站在窗户口位置,坐着与当时一模一样的举动,摆弄着引魂幡。 言振东站在门口饶有兴致看着我的诡异举动,调侃道:“要俺说兄弟,你没有俺是不行的!以后多给些香火供供俺的魂体,提升一下俺的道行呗?” “香火,能提升你的道行?”我摆弄着引魂幡,记得当时魂幡往前摇摆,背后方才升起的一团黑气。 “这做鬼可真难做,肚子饿了要吃香烛,想要飘得更快得多吸人间香火,话说…你家的蜡烛都变质了,能不能再进一批新货啊?” 言振东手里拿着白蜡烛,一口一小块的咬掉,生吃下肚…… 蓦然此间,二楼卧室内的床底下滚出一个男鬼脑袋,瞬间就往我的近前飞来,恶狠狠咆哮一声,“吼!” 厉鬼无情,藏了整整一夜,终于寻到了机会。 言振东反应极快,但是!我的反应也比他快了不下一倍有余。 “兄弟闪开!” 我的魂幡往摆动,法诀竖起感应背后的重阳咒时,与当时绘画重阳咒的感觉一模一样,双眼中的世界开始昏暗! 但是,我却看能看到缕缕黑气从我的领口内,袖口内飘出,快速凝实成为一团! 这团黑气出现近前,吓得言振东后退撞在门口,那小鬼冲过来的脑袋顿然微愣。 黑气随着我的控制进入引魂幡的玲珑灯之内,玲珑灯散发出耀眼黑光伸出一条长长的黑色手臂,猛然伸长十米有余,在屋内旋转了一个大圈如同蟒蛇般绞住了小鬼脑袋,瞬间大手往下一拍,便将小鬼的脑袋…拍灭在地上。 从始至终,我都是微眯着双眼,用竖起的手指法诀控制鬼手的移动,心中狂喜。 地上的魂渣缕缕飘起,吓得言振东蓦然色变,惊道:“这是什么?” “这是…重阳鬼手吧?”我随口命名,法诀掐得死死的,让其停顿在半空之中。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玲珑灯内又伸出一只漆黑的鬼手,随后是第三只,第四只…… 只在第二只鬼手出现时,我的控制完全无法随心所欲。根本就无法控制两只鬼手自由战斗,这…究竟是何原因? 莫非,是我的道行太浅? 明白了实质原因,法诀当下松开,四只不受控制的重阳鬼手消散一空。 我找出医用纱布将引魂幡包得严严实实,如同爱惜恋人般挂在身后。 心中便在苦想,“师傅说过,道行是一种善恶。人行善事积【善道】修为,人行恶事积【恶道】修为。道行的深浅来源于善恶之间。” 我的道行略显绵薄,但杀了一个人的言振东,他的道行似乎猛然增加了一小截儿,难道我也得去效仿他的作为,去杀人才能增加道行嘛? 胡扯! 要是师傅在此,肯定得抽我一巴掌。 不过现在问题不在于到底该不该杀人,而在于:不能杀人增加道行,那这道行又该怎么提升?从哪里才可以看出一个人的道行深浅呢? 点击阅读 小说要上架了,四十四个收藏上架,是柳夏写过三本百万小说后,最惨的一次遭遇。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写得不好,还是因为时机不对?看得人不多。 但柳夏还是抱着满怀期待的希望,不求能有多少订阅,但求每一个追到这里的读者朋友都能订阅一下,给柳夏一些绵薄的支持。 当然,柳夏不是全职,不敢强迫读者朋友留下。但写一本书,是离不开读者的支持,若是连一个读者朋友都不看柳夏写得书,那柳夏继续写下去,就是胡编乱造,自娱自乐了。 评论栏里天天在逛,有什么建议就留下吧~ 我没有什么大才华,写不出精妙的文字,但我能坚持。不要让我连坚持的理由都找不出一个来,换而言之,便是…我很害怕看到零订阅,这会让我失去再当作者的勇气…… 总之目前还是元气满满,希望订阅的人数能够在下个月超过一百个人就行。 对,少之又少的一百个人而已…… 我的要求,很低很低,如果没有…那也没事,五十个人,二十个人也行…… 只要能让我看到有人订阅,有人追书,那就是对我…莫大的鼓励,和支持! 以下是黑岩充值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微信支付】【短信充值】【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短信充值】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手机话费充值卡】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io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