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夫如玉》 第1章:丑陋的胎记 冰冷的温度,凝结的空气,耳垂后面,若有若无的声息,让我整个身体紧绷了起来。 一只冰凉的骨爪,从脖子慢慢往下,带着一丝冰凉,直达腰际,我想挣扎,可是全身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不得动弹。 紧接着,身下一凉,脑子里顿时有什么炸开了一般,我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疼,放开我!” “闭上你的嘴,这些都是你该承受的!”冷冽的声音响起,我却怎么也叫不出声了。 …… 无休无止的折磨,直到天亮,舍友们陆续起床,我眼含泪水,不想动弹。 五天了,每天晚上,我都会经历这样一场惨绝人寰的虐待。 手朝着胸口摸去,果然,那块九尾狐佛牌又回来了! ……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去美容医院做激光手术,更不会鬼使神差的请这么一块佛牌戴在身上。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我的左额角,长着一块黑色胎记,胎记上面平铺着一层毛茸茸的短毛,像是某种动物的一块皮毛扣在上面似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块胎记也越来越大,大有一种要铺满整张脸的趋势。 从小因此受到的任何嘲讽我都忍了,但是当我遇到我的男神陈晓峰的时候,这种因为胎记而带来的压抑感,终于爆发了! 我要去除这该死的胎记! 于是,在多方打听之下,我选定了市中心一家美容医院,对方信誓旦旦的保证,半天时间,就能用激光术将我脸上的胎记给连根拔除,并且不住院,不吃药,毫无后遗症。 经过激光手术,胎记的确是被去除了,只留下了一大块红印,美容医生说,这块红印一个星期就能蜕皮消失。 当天晚上回到宿舍,舍友们惊奇的目光我还历历在目,十九年的屈辱,终于消除,那种激动,无以言表,我恨不得立刻出现在陈晓峰的面前,告诉他,我喜欢他很久了。 可是等到一觉睡醒,本来已经光滑的脸上,铺满了黑色的胎记,上面长着黑色的短毛,在舍友大呼‘怪物’的叫声中,我裹着头巾夺门而出。 那一刻,我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绝望,伴随着巨大的愤怒,驱使我冲进美容医院,要求他们给我一个说法。 美容医生也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手忙脚乱的给她们经理打电话。 那经理一来,看了看我的脸,顿时笃定道:“吴小姐,您可能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不要拿什么鬼神之说来糊弄我,我是在你们美容医院手术后出事的,你们要给我一个说法!”我盛气凌人道。 经理摇头:“吴小姐,我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已经二十余年了,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您的样子,分明就是撞邪了,不过不用紧张,我有办法帮您摆平。” 我狐疑的看着经理,他让我稍安勿躁,说打个电话,一会就会有结果的。 我想着,这美容医院开在这里,他跑不掉,现在我这个样子,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在我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那经理回来了,带着一条毛衣链一样的东西,走到了我的面前:“吴小姐,这是我从朋友那边花三千块钱,帮您请回来的一条泰国九尾狐佛牌,您戴上试试。” “佛牌?你可别糊弄我,这不就是条毛衣链?”我怒吼,“泰国本土根本没有狐狸,怎么可能崇尚所谓的九尾狐,你骗人能专业一点吗?” 经理不置可否:“吴小姐,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的,但是您有更好的选择吗?戴着这条佛牌试一试,如果没有效果,您随时找我赔偿,行吗?” 我当时也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鬼使神差的,接过了那条九尾狐佛牌,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条佛牌很是漂亮,外形就像时下最流行的毛衣链款式,正面透明罩下,画着一个妖冶的,雌雄莫辨的美人,身下是九条黑色的狐狸尾巴,背面,有两个小管子,管子里面装着一点不明液体,周围铺着黑色的,软绵绵的绒毛,在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明’字。 我不敢回宿舍,害怕吓到舍友们,裹着头巾在外面小旅馆里开了间房,裹进被窝里,整整一天不敢露头。 不知道是折腾的累了,还是饿晕了,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睡梦中,我就感觉到一道黑影坐在我的床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的脸颊。 “十九年了,你终究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该你偿还的时候到了!” …… 第2章:你是我的 脖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掐的我喘不过气来,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那道力量忽然消失了。 我猛地惊醒,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一场噩梦罢了。 我挣扎着起身,无意间看到梳妆镜里面,我的脸上,一片光洁,之前那可怖的胎记消失不见了。 难道真的是这九尾狐佛牌起作用了? 狂喜之余,我又怕一夜梦醒,再次回归原样,所以一连两天,我都住在小旅馆里,但是胎记再也没回来。 我渐渐放下心来,回到学校,舍友们看到我的样子,都是惊奇。 “芃芃,你,你脸上的胎记呢?大前天早上,我明明看到……”舍友钱萌萌狐疑道。 我浅笑:“那是你一早起来看错了,刚做过激光手术,我在脸上敷了海藻面膜保养皮肤,结果被你当成怪物了。” 钱萌萌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芃芃,是我唐突了,不过没了胎记,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接下来几天,周围好多同学都说我以前真的是被胎记耽误了,更有甚者,说我们系花都没我长得好看。 最让我开心的是,我的男神陈晓峰竟然也开始跟我说话,一个星期后,他甚至主动跟我表白,说早已经注意到我了,只是羞于启齿,现在看我越来越受大家喜爱,怕被别人抢走了,才忍不住开口。 我从高中时期就已经暗恋陈晓峰了,上了大学,眼看着他被众多女生表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现在男神主动表白,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我和陈晓峰的感情突飞猛进,情人节当天,他约我去城郊爬山,我欣然应允。 天公不作美,当天傍晚下起了大雨,回不去学校,陈晓峰便提议晚上就住旅馆,第二天一早回学校。 可能是情人节的关系吧,山脚旅馆爆满,最后只有一家旅馆只剩一间标准间,问我们住不住。 “住,老板,帮我们开房。”陈晓峰说道,转而安慰我,“别担心,你睡床,我打地铺。” 我红着脸点头。 外面电闪雷鸣,房间里,两个有情人,在不断的试探中,慢慢的接近彼此,当陈晓峰摸进我的被窝,搂着我问我可不可以的时候,我整个人脑子里面就跟糊了一团浆糊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真的,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以前因为胎记的原因,我受尽冷脸,甚至都不敢跟陈晓峰表白,害怕看到他厌恶的眼神。 而如今,男神显然已经情动,如果我拒绝了,他会不会被别人抢走?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陈晓峰坏笑着说道,随即,便吻住了我的嘴。 房间里的温度急速升高,我紧张的浑身颤抖,听着陈晓峰粗重的呼吸声,我闭上眼睛,等着攻城略地的那一刻到来。 …… “啊,妖怪啊!” 一声尖叫,陈晓峰从我身上猛地蹿了起来,随即又倒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旁。 我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就看到陈晓峰两眼紧闭,牙关紧咬,满脸青紫,我哆嗦着手探向他的鼻下,好在还有呼吸,赶紧拨打120。 之后的事情,我便像做梦一般,跟着救护车将陈晓峰拖走,医生诊断之后,说是极度惊吓之后,心脏收缩不及,导致的暂时性休克,没有多大生命危险。 说话间,陈晓峰已经醒来,我赶紧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张口,陈晓峰便大吼道:“别过来,妖怪,滚,滚啊!” 我手足无措,他怎么能这样,明明半个小时前,我们还那么亲密,转眼他却这般吼我:“晓峰,你到底怎么了?” “妖怪别过来,救命,救命!”陈晓峰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赶来的家属和学校同学赶紧将我推出去,害怕我再刺激到他。 我站在医院门口不愿意走,之前一直跟陈晓峰暧昧的系花顾瑾年一把推开了我:“吴芃芃,你到底对晓峰做了什么?你以为你脸上的胎记没了,晓峰就真的喜欢你了吗?有些东西,烙在了骨子里,就算是清除掉了表面,也清除不掉你那不堪的本质留在我们脑子里的印记,晓峰说你是怪物你没听到吗?还不快滚?” 顾瑾年这一推,直接将我从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推到了雨幕中。 晓峰说你是怪物! 这句话,一直在我脑子里回荡,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全身湿淋淋的便钻进了被窝,将自己裹紧,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原来,即使没了胎记,我还是一个怪物啊! 当晚,我便发起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之中,背后一具冰凉的身体贴了上来,从后面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女人,你是我的,整个人,整条命,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给你的胆子去勾搭别的男人?” 第3章:反噬 冷冽的声音落下,一股凉气包裹住了我的耳垂,就像是被一块冰咬住了一般。 紧接着,冰冷的手流连而下,我浑身颤抖,伸手便朝着那手按去,想要阻止,可是什么都没摸到。 下面一凉,我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闭嘴!我讨厌聒噪的女人!” 一块坚硬的冰凉的东西,抵在了我腰后,虽然我摸不到他,但是那股冰凉的气息萦绕在我的周围,我知道他存在着,也明白了即将要发生什么,毕竟,我已经十九岁了,不再是懵懂的年纪。 我想喊,可是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叫不出声音,一阵刺痛传来,两行清泪沿着眼角默默流下,很快在鬓角凝结成冰珠,随着身后用力的冲撞掉落。 …… 那一夜,我不知道被他折腾了多久,我甚至以为那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可是,早晨醒来,浑身上下全是大大小小的青紫,尤其是大腿内侧,紫的发黑,两条腿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啊呀,我的水壶怎么冻起来了?” “我的毛巾也全是冰渣子!” “奇怪了,虽说春天乍暖还寒,但是也有七八度呢,怎么还会结冰呢?” …… 听着大家议论纷纷,更加证实了昨夜,的确有人,不,我都不确定那是不是人,他真的来过我们宿舍,并且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奇怪的是,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室友们却都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似的? 昨天我跟陈晓峰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钱萌萌安慰了我一下,又给我泡了感冒药,还说会帮我跟老师请病假的,留我一个人在宿舍。 她们走后,我这才起身,将宿舍门反锁,拿着干净衣服进浴室,看着镜子里面,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以及洗衣盆里,床单上那抹殷红的血迹,我痛哭流涕。 哭够了,洗干净身体,床单被套洗好之后,我趴在桌子上,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的转变,是从得到了那条九尾狐佛牌开始的,我赶紧上网搜‘九尾狐佛牌’几个字,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真的有九尾狐佛牌,它的主要功效,是能够让事主越变越美,人格魅力越来越强,特别招异性缘。 这些症状,跟我的情况很符合。 佛牌是泰国独有的一种佛教护身符,分正牌和阴牌,正牌是指泰国的寺庙僧人亲自加持,然后销售,以换取资金建造佛庙等佛教设施的牌,而阴牌,是指由阿赞(在家修行的居士)亲自设计制作的佛牌,里面涉及到灵魂、恶鬼等等,戴的时间长了,或者供奉的不对,都会遭到反噬,一般驾驭不住的人,不建议请阴牌。 九尾狐佛牌,大多都是阴牌,只有龙婆年和阿赞明制作加持过的九尾狐佛牌,才是正牌,阿赞明懂潮州话,特别喜欢在自己制作的九尾狐佛牌上面,刻上一个‘明’字,以供分辨。 而我的这条九尾狐佛牌背面,的确有一个明字,这就说明,它是正牌,不用供奉,不会反噬我的。 可是,驱动佛牌效力,最基本的做法,就是在请了佛牌之后,当天夜里,念诵佛牌相对应的心法,事主通过心法感应到佛牌的效力之后,才能使用,我得到九尾狐佛牌之后,可从来没念过什么心法,只是做梦梦到了一团黑影抚摸我的脸罢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的生活都被这条九尾狐佛牌影响到了,甚至还不明不白的失去了初夜,那东西还是我看不见摸不着的,我很惊恐,隐隐的感觉,对方或许就是鬼! 一想到这里,我赶紧收拾好自己,强撑着身子,打车去美容医院,想找那经理,我要把这九尾狐佛牌还回去,我压制不住这东西。 网上说了,请了佛牌之后,不想要的时候,不能随意丢弃,否则会遭到佛牌的强烈反击,以前我肯定不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言论,但是经历了昨晚,我不得不信。 可是到了美容医院之后,那家美容医院早已经关门大吉,我赶紧拨打那经理的电话,提示是空号。 这下,我是真的傻眼了,为什么这么凑巧? 我感觉被对方算计了,可是觉得又解释不通,从我做激光手术,到得到这块九尾狐佛牌,总共就花了三千块钱,对方难道就因为怕我上门闹,就将整个美容医院给关了? 不可能的,但是一时间找不到人,我也没办法,回去的路上,在经过一座桥的时候,我很想将那条佛牌扔进河里,可是我没有勇气,怕遭到反噬,怕那满脸的胎记再回来。 当时我还心存侥幸,这是一条正牌,或许昨夜的噩梦不会再来,可是到了半夜,当那股熟悉的冰凉贴上我的后背的时候,我知道,我完了! 第4章:不死不休 又是一夜折磨,他就像是对我有无尽的仇恨一般折磨着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即便是我请了佛牌,也没对他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早上起来,昏昏沉沉,全身上下像是要散架子一般,我躺在床上,不停的搜索关于怎样摆脱佛牌反噬的方法,最后终于在一个关于佛牌的贴吧里,找到了一个办法。 佛牌,无论是正牌还是阴牌,都是受佛教文化加持的,所以,想要彻底摆脱佛牌,可以将佛牌送回得道高僧的手里,用香火融化,方可成效。 香火融化? 我连忙起身,拾掇好自己,然后打车去城郊,上次我跟陈晓峰去游玩的那座山,我记得上面就有一座寺庙,当时我们还一起去上了香,香火很旺盛。 下了车,我在山下便买好了香烛,可是爬山真的是太为难我了,身上,尤其是两腿之间,疼的我受不了,浑身发冷,感觉这时候要是来一阵大风,都能将我吹倒似的。 好在路上遇到一个好心的大姐,看我那惨样,扶着我一直到了寺庙门口。 这个寺庙,叫做凌云寺,一进大门,便是一顶巨大的三角铜鼎,铜鼎旁守着一个小和尚,平民们上来添香火,他代为迎接。 我走过去,小和尚朝我作揖,我伸手将手里的香点燃,朝着三角铜鼎拜了拜,然后将香插进鼎里。 三角铜鼎里面的香火很旺盛,快要烧尽的香根布满铜鼎内部,闪着星星点点的火星子,我顺手便将九尾狐佛牌扔了进去。 那佛牌的材料,没有什么熔点高的东西,很快便燃烧了起来,我亲眼看着那佛牌烧完,跪地诚心叩拜了三次,并且默默祷告,让佛祖保佑我,不要再受凌辱。 一路下山,心里面忐忑中,带着一股窃喜,回到宿舍,我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听到耳边的怒斥声:“你想毁了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谁给你的胆子,想要再次毁了我?” 紧接着,一股冰寒压在了我身上,强行顶开我的腿,毫无征兆的闯入我的身体,无休无止的摧残着我。 整个过程,我就像是溺水了一般,想要挣扎反抗,可是根本找不到可以依托的对象,只能跟随着身上人的动作,不断的坠落! ……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已经起不了床了,胸口冰寒刺骨,我伸手一摸,却赫然发现,昨日我去寺庙融掉的那九尾狐佛牌,又好端端的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那一刻,我像是被雷击了一般,万念俱灰。 室友们以为我失恋,再加上被陈晓峰诋毁,伤心过度,每天帮我带饭,帮我跟老师请假,一连几天,谁也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当她们发现我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被那东西折磨的连眼皮子都抬不动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奶奶打了电话,奶奶连夜来学校将我接回家去。 我父母早逝,是跟奶奶相依为命,在她的呵护下长大的,出了事,能帮我的,也只有奶奶。 奶奶是我们那一片,远近闻名的阴媒,早年间,配阴婚的特别多,奶奶名声在外,可是破四旧的时候,她却因此被改造,从此便不再做这一行,现在大多就是帮人主持一下葬礼之类的,存下的钱,也都是用来帮我交学费了。 回到家我便昏迷不醒,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一醒来便看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满屋子都是熏香的味道,奶奶坐在床头,满眼血丝的盯着我,房间圆桌旁,坐着一位六十多岁,穿着青色麻衣,戴着黑色头巾,头巾上绣着金花的一个妇女,那打扮,活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 “芃芃,你醒啦?你这孩子,出了事,为什么不告诉奶奶呢?”奶奶一边端水喂我,一边轻声责备我。 不知怎的,我一下扑进奶奶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仿佛是要将这些天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旁边那中年妇女不耐烦了:“哭什么哭,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哭!” 她一句话,顿时将我和奶奶给吓到了,奶奶立刻问道:“金花妹妹,孩子不是醒了吗,怎么还会……” “这都是你们吴家造下的孽,冤有头债有主,人家找上门来了,一副不死不休的态度,我也没办法。”那金花说着站起来,作势要走。 奶奶连忙一把抓住她,“金花妹妹,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芃芃的命,一早是你救下来的,养了十九年,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 第5章:你的脾气越发不好了 我转眼看向这位金花奶奶,小时候,我在村里是个另类,因为奶奶是做阴媒的,所以大家说我们家阴气太重,而我一生下来就脸上带胎记,是报应来了,来克我们全家的,谁跟我们家沾上关系都没有好下场。 而我从小体弱多病,三岁那年差点死掉,是奶奶抱着我去找了一位高人,才留住了我的小命。 现在想来,当年救我的高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位金花奶奶了! 但是冤有头,债有主,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难道真的是奶奶给人家配阴婚,损了阴德,报应在了我身上吗? 可是我怎么听说,做阴媒,是积攒功德事情呢? 金花奶奶叹了口气:“能帮,我自然会帮,但是我能力也有限,这次,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金花妹妹,你再想想办法。”奶奶恳求道,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着问道,“可不可以求求柳爷?” 金花沉吟一声:“这样吧,我回去问问,如果柳爷愿意,我会通知你的,如果不愿意,我劝你还是早点做准备。” 那金花怜悯的看了我一眼,扬长而去,我形容不来那种眼神,就像是,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似的。 奶奶顿时便流下了眼泪,这么多年,即使我们再苦再难,我都没见到奶奶流一滴眼泪,可是今天,她却哭了。 我反抱住奶奶,安慰她:“奶奶,你别听她胡说,我现在感觉什么事都没有,好得很呢。” “傻孩子,别人的话奶奶不信,可是这柳金花的话,不得不信。”奶奶抚摸着我的头说道。 我不解:“奶奶,这柳金花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 “不是她能耐大,是她背后有东西,那东西神通广大,好了,别问了,你饿了吧,奶奶去给你做好吃的。”奶奶说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想不明白,伸手摸了摸心口,那块佛牌还在,这就像是一块顽石一般,压在我的心头,摆脱不掉,迟早要了我的命! 那一夜,奶奶心事重重,我也战战兢兢,生怕那东西再来找我,所幸,一夜平安无事,只是我一直感觉好冷,裹了两床被子都不管用。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吧,奶奶终于接到了柳金花的电话,让她带着我过去一趟,说有事相商。 挂了电话,奶奶激动的老泪纵横,扶着我起床,一个劲的叮嘱我:“芃芃,待会去了你柳奶奶那边,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你都点头答应,记住,能救你的,只有她了,你爹娘走得早,你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奶奶真的活不下去了。” “好好,奶奶,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赶紧应和,不想奶奶伤心。 柳金花家,跟我家村子相隔几十里路,村落不大,穷山坳里,整个村子就她家最气派,独栋两层小洋楼,外加一个大院,我们到的时候,她正站在门口等着。 “怎么才来,赶紧进去。”柳金花说着,关上院门,领着我们进到大厅。 大厅主位,供着一块大红大绿,描着我看不懂的文字的神案,神案前,摆着一些贡品,香炉里面点着香,看到这里,我略微明白了一点,这柳金花,怕是一位出马仙了。 小时候,奶奶经常跟我说胡黄白灰柳,分属五仙狐狸、黄鼠狼、刺猬、老鼠和蛇,他们自己修炼成精,在人间寻找合适的人选帮它们出马,帮助有需要的人,积攒功德,助它们飞升成仙。 我一进去,柳金花就叫我给那牌位上香、磕头,我都一一照办。 站起身来之时,我猛然间感觉一股腥气围绕全身,不停的转,弄得我很不舒服,而柳金花和奶奶显然也感觉到了,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我来之前就答应了奶奶,对今天在柳金花这里遭遇的事情,不能大惊小怪的,所以便忍住了。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随着那股腥气缠绕,我胸前的佛牌之处,忽然冒出一股黑气,散发开来,那股腥气顿时飘离我的身体,紧接着凝聚起来,形成一个人形,坐在了主位之上。 那是一个男人,束着髻,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手里握着一把扇子,没有打开,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他面若冠玉,一双狭长的眼睛,露着精光,整个人像是从古代画卷里走出来的一般。 要不是之前经历了那些诡异的事情,我肯定要大叫出声,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 那男人一坐定,柳金花和我奶奶便异口同声道:“柳爷!” 原来这就是柳爷了。 “多年不见,胡老弟,你的脾气越发不好了!”那柳爷并没理会柳金花和奶奶,眼神穿过我的左肩,看向我身后,说道。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转身再看向那柳爷,长得这么帅的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要不,怎么会对着空气说话呢? 第6章:掐死算了 就在我疑神疑鬼的时候,我的身后,那股熟悉的冰凉触感突兀的出现,紧接着,冷冽的声音响起:“快二十年了,我终究还是回到了这片土地上,柳兄,久违了。” 我本能的朝着奶奶那边缩过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 奶奶一把搂住我:“芃芃别怕,别怕。” “胡老弟,你到底做了什么,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怪可怜的。”柳爷微笑着说道,这是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冷冽的声音怒道。 柳爷笑道:“我本不想管,但是今日与这丫头一见如故,我想将她收为弟子,在我堂口里面做事,不知胡老弟愿不愿意?” “你敢!” 紧接着,我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又被掐住了,力道前所未有的大,两只脚已经慢慢悬空,无助的踢踏着。 柳爷不紧不慢道:“你这么恨她,再用点力,所幸将她掐死算了,一了百了,省的总是惹你生气。” 咚。 我的身子被砸向一边的墙壁,要不是奶奶用身体帮我挡了一下,我肯定得见血。 “柳爷,当年我与吴家恩怨,你心知肚明,我落得如此田地,都是拜她所赐,难道我不该从她身上讨回来吗?” 伴随着声音,我的正前方,一股黑气慢慢的凝聚,紧接着,一个身高有一米八几,穿着一身黑色皮衣,面色冷峻的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看到他,我顿时又朝奶奶怀里面缩了缩,就是这个男人,肯定是他,这声音,这语气,这周身的气质,让我心生恐惧。 就是这个该死的东西,毁了我的一切! 柳爷拿起供桌上的一只苹果,咬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当年,吴家夫妻也是为了活命,并不知道你的身份,而你如今虽修炼得道,却没了真身,想必,也离不开她吧?既然离不开,为何又要如此折磨,非把她给折磨死了,你就开心了?” 那黑衣男子顿时狠狠地瞪向了我,眼神里面满是仇恨,只是一眼,我就感觉自己犹如深陷冰窖之中,不得动弹,浑身颤抖。 “胡老弟,这女娃子拜你所赐,天生命格特殊,这么好的一个载体,百年难遇,难道,你真的忍心?”柳爷问道,“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出乌金千两,跟你讨她,行吗?” “柳爷!”柳金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 黑衣男子勃然大怒:“柳文亭,我警告你,以后不准打她的主意,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紧接着,我就被黑衣男子提了起来,一阵旋风似的离开,转眼间便回到了奶奶家,他一把将我扔在了床上,欺身上前,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惊恐大叫:“你干什么,不要这样,求你放过我!”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浪蹄子,以后离别的男人远一点,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话音刚落,身下便传来一阵剧痛。 现在,我已经生不如死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再次醒来,天已经黑透了,奶奶坐在床边,出神的看着我,看到我醒来,连忙端来饭菜。 我哪里能吃得下,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奶奶,我们家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那黑衣男人到底是谁?” 奶奶叹息一声:“这事,我瞒了你十九年,本想带着这个秘密入土为安的,可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找上了你。” 紧接着,奶奶便将事情娓娓道来。 十九年前,我母亲身怀六甲,还有十来天就要临产了,因为我姥姥病重,跟我父亲回娘家待了几天。 回来的路上,经过隔壁村乱葬岗的时候,我母亲一脚踏进雪窟窿里,差点没被冻死。 这一摔,动了胎气,羊水破了,父亲好不容易把她从雪窟窿里面挖出来,可是母亲却冻的没力气生孩子了。 这样下去,很可能一尸两命,正巧这个时候,乱葬岗上传来了一阵狐狸叫,我父亲便爬上去,抓住了那只受了伤的黑狐,剥了皮盖在母亲肚子上取暖,让我母亲喝血吃肉,有了力气,才缓过一口气来。 我被母亲生在了乱葬岗上,一生下来,左额上就有一块黑狐皮胎记,母亲被冻伤,产后大出血,就那么撒手人寰了。 据说我一生下来,发出的第一声不是哭声,而是一声悲戚的狐狸叫,父亲每每抱着我,都惊惧万分,不久便在一次上山砍柴过程中,失足掉下了悬崖,粉身碎骨。 说到这里,奶奶已经泣不成声,我摸着左额那早已经不存在的胎记,心也紧紧的拎了起来:“你是说,当年被我爸剥掉的那只黑狐,就是今天我看到的那黑衣男人?” 第7章:我真为你感到不值 奶奶点点头,承认了。 我这才明白那男人为什么这么恨我,原来是我父母杀了他,而他的死,换来了我的生,他不恨我,恨谁? “可是,他为什么不杀了我,非得这么折磨我?”我问奶奶。 “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不知道什么时候,柳金花走了过来,“你母亲半夜子时,将你生在了乱葬岗上,又喝了黑狐的血,吃了他的肉,可以说,你的身体里面,流着他一半的血液,命格极阴,而这种极阴命格,对于修炼者来说,大补啊!” “大,大补?”我不明白,询问奶奶,奶奶眼神闪烁。 柳金花说道:“别刨根问底了,那黑狐当年被剥皮吃肉喝血,废了千年修行,本应该魂飞魄散,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机缘,竟然变成了阴狐,现如今更是不同往日了,被他折磨了那么多天,你早已经阴气侵体,平常人一夜就被他吸干了,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运气了。” “吸,吸干?”我感觉三观完全被颠覆了,柳金花的话,我也是一知半解。 柳金花也懒得跟我解释:“你满肚子的疑问,留着以后问他吧,我们柳爷能帮你的,都已经替你做了,胡爷也答应,只要你做了他的出马弟子,他暂时不要你小命,过去客厅,把过场走一遍,我也该回去了。” 我一头雾水,奶奶扶起我,搀着我往外走,我们家客厅里面,此时竟然也供奉了一方像柳金花家那样的神案,只是上面的图文不一样,颜色也是黑色的。 柳金花跳起了大神,奶奶压着我跪在神案前面,等到柳金花跳完了,割破我的手指,滴血进那枚九尾狐佛牌,然后焚香磕头,仪式就算完成了。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蒙蒙亮了,除了身体没有之前那么冷,那么疲劳之外,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也没再见到那只黑狐。 早饭过后,奶奶就开始帮我收拾东西,一边交代道:“芃芃啊,你已经是大孩子了,以后做了狐仙的出马弟子,凡事都听他的,别惹他生气,有什么就打电话跟奶奶说,奶奶想办法帮你化解,乖乖的帮狐仙积攒功德,助他羽化成仙,也了了咱们吴家的罪孽,以后咱们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两眼泪汪汪的,其实心里明白,惹上了这东西,哪还会有什么正常生活?只是我不想让奶奶担心,就一个劲的点头:“奶奶,我会听话的,乖乖的讨他欢心,早日帮他飞升,再回来陪你。” 告别奶奶,我一路坐车回到了学校,舍友们看到我回来,都是惊得张大了嘴巴,毕竟我离开的时候,感觉都快死了,这才几天,又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我累的半死,也懒得解释,倒头便睡。 睡梦中,我隐隐约约的听到那只黑狐的声音,他让我明天课程结束之后,坐车去城南一条古街,找一个卖佛牌的店面,正式替他做事,从此以后,为他当牛做马,不得有半句怨言。 这一夜,我睡得特别踏实,第二天去上课,也是神采奕奕的,只是让我很不舒服的是,一进教室门,我就看到了陈晓峰,那个曾经把我送上云端,又将我扔下谷底的男生,正跟顾瑾年坐在一起,亲昵的说着什么。 “芃芃,我真为你感到不值,半个月前,陈晓峰还追着你满世界跑呢,你病的那么重,他问都没问一句,转眼就跟顾瑾年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真是薄情!”钱萌萌在一边替我打抱不平。 我们都是一个系的,却跟陈晓峰和顾瑾年不是一个班的,只有像这种毛概课,几个班一起上,才会在阶梯教室遇见。 我和钱萌萌一起朝后面空位置走去,陈晓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看向了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惊恐的跳了起来,指着我大喊道:“怪物啊,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我有想过,再见面,他可能对我熟视无睹,可能冷言冷语,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 那惊恐的眼神不是装出来的,浑身都朝着顾瑾年的怀里面钻过去,抖个不停,平时那英俊潇洒的样子,荡然无存。 顾瑾年搂着陈晓峰,指着我说道:“吴芃芃,你上次害得晓峰住院,害得他还不够惨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面前,给我滚出去!” 顾瑾年是我们系的系花,追求者众多,并且家里很有钱,据说我们学校领导跟她家也是沾亲带故的,而我,因为胎记的原因,本来就不受大家待见。 所以顾瑾年一向我发难,顿时有几个男生便跳了出来,冲着我吼道:“没听见吗,你这个全身长黑毛的怪物,怎么还有脸来学校?” “她肯定是妖精变的,晓峰说了,她浑身黑毛,獠牙锋利无比,身后还藏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会咬人喝血,大家离她远一点!” …… 我当时真的是懵了,怎么也没想到,我不在的这几天,陈晓峰竟然如此黑化我,可笑的是,这种话,也有人信! 第8章:瞎了眼了 更让我愤怒的是,横刺里一只手伸出来,抓着我的裙摆就要往上掀,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吼道:“你干什么!” “揪出你的尾巴,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对方理直气壮道,那气势,就像是在为民除害似的。 女生我认识,平时就是顾瑾年的跟班,顾瑾年跟我不对付,正是这些小跟班们献殷勤的时候。 她这么一说,周围一众男生,也不知道真的是想揭露我的本来面目,还是有什么龌蹉的心思,一时间,不少人都喊起来。 “掀裙子,看尾巴!” “掀裙子,看尾巴!” …… 我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瞪着一双眼睛盯着陈晓峰,心里面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恶心,我以前怎么就瞎了眼了,看上这么一个衣冠禽兽。 陈晓峰看我瞪他,更是朝着顾瑾年的怀里面缩,顾瑾年搂着他,张嘴又想侮辱我,我将手里的书往钱萌萌怀里面一塞,几步上前,一把揪住陈晓峰的衣领,将他拽出来:“陈晓峰,你他妈的是个男人吗?我身上哪里长黑毛,哪里长尾巴了,你给我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说清楚,否则,今天我撕烂你的嘴,看你以后还怎么胡说八道!” 其实,当时我已经明白过来,那天在山脚宾馆,陈晓峰应该真的看到了我满身黑毛,黑面獠牙,并且长着尾巴的样子,是那条该死的阴狐捣的鬼,但是眼下,我只能逼陈晓峰在大家面前亲口否认之前他自己说的话,要不然,以后我在学校还怎么混?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我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 教室里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吴芃芃,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顾瑾年收回右手,盛气凌人道。 我哪能咽得下这口气,举手便要还回去,钱萌萌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而此时,之前要掀我裙子的女生,已经挡在了顾瑾年的面前。 “芃芃,不要冲动,顾瑾年你打不得!”钱萌萌小声提醒我。 是啊,顾瑾年不是我能打得了的,这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女生,父亲是我们市富豪榜上有名的人物,顾家家大业大,顾瑾年上面有三个哥哥,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我今天这一巴掌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上课铃声,大家迅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顾瑾年死死的盯着我,钱萌萌拉着我往后面走,在教授进来的时候,坐在了角落里。 那节课,我什么都没听得进去,愤怒、憋屈、痛心,众多负面情绪喷涌而来,但是我悲催的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 以前,我有胎记的时候,大家虽然觉得我丑,但是我行为低调,并不惹事,在大家眼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可是,自从我没了胎记之后,大家对我的关注多了,麻烦也接踵而至。 后悔吗? 不,我根本没有后悔的权利,因为我知道,即便我没有请那块九尾狐佛牌,那阴狐迟早也会找上我的,这一切,迟早我都得去面对的。 第9章:胡绍阳 好不容易熬完了所有课程,在大家的议论声中,我匆匆离开了学校,坐公交去城南。 城南比邻我们市的东陵区,东陵区是全省的旅游度假区,而古镇,便是主打旅游景点之一,我虽然没去过,但是听钱萌萌她们说过。 都说阳春三月,乍暖还寒,现在这个季节不是旅游旺季,古镇并不是很热闹,佛牌店就开在古镇最里面一道街上,并不扎眼,我都怀疑平时有没有生意。 我刚走到佛牌店门口,店里面立刻就迎出来一个年轻男人,我第一眼看到他,真的被惊艳到了,以致于很多年以后,回想起那一幕,还不由的感慨,此人真的是美的人神共愤啊! 比起那只冷硬的黑狐,这男人只能用阴柔两个字来形容,他穿着一身绛紫色的西装,这颜色,一般男人根本驾驭不了,但是穿在他身上,简直是相得益彰,虽然梳着大背头,但是却在头顶上扭了个小揪揪,俏皮极了。 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嘴角一勾,带起一个浅浅的梨涡,看得我都沉迷了,什么系草陈晓峰,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他走过来,伸手朝向我:“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可要关门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握住他的手,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学校离这有点远。” “的确是有点远,”他说着,从怀里面拎出一串钥匙,“这是琛哥让我交给你的,房子在学校步行街对面的芙蓉园里,你搬出来住在那边,方便做事。” “做事?”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 男人暧昧一笑,并没有解释,只是转移了话题:“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胡绍阳,跟琛哥是本家,佛牌店一直由我坐堂,以后琛哥忙起来,有事情,也是由我直接跟你交接。” 琛哥,就是那黑狐了,这男人跟他是本家,那估计也是狐狸精,怪不得长得这么摄人心魄。 胡绍阳看我不说话,将我让进了佛牌店:“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其实,在你出现之前,我们并不准备立堂口的,主打佛牌事业,琛哥手下大将也不少,只是有些事情,埋在他的心里,那道坎过不去,你顺从一点,伺候的他心情舒畅了,他不会真的为难你的,他不是坏人。” 我点头,虽然心里面并不赞同他的话,那该死的黑狐是个什么德行,我已经领略到了,他心里面对我的恨,岂是我乖顺一点就能抹平的,在我看来,他是阴物,我被他纠缠的时间长了,迟早短命,所以,要想逃命,我必须自救。 总有法子的,只是现在力量悬殊,我急不得。 我一边想着,一边打量着佛牌店。 这佛牌店是里外两间套间,外面是店面,里面应该是储存间外加休息室。 外间的橱柜里面,摆放着不少佛牌,我仔细看了,九尾狐佛牌不多,在左边高处,摆着几个陶瓷娃娃一样的东西,那应该就是古曼童了。 因为九尾狐佛牌,我查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对于泰国这一系列产物,现在已经能说出一二来了。 说起来真奇怪,出马仙是我们本土文化,而在黑狐这里,却又跟泰国佛牌文化最大程度的糅合在了一起,到底是怎样的机遇,造就了现在的黑狐,以及他背后的一众势力? 第10章:只想逃离 看这佛牌店也不大,店里面也只有胡绍阳一个人,我本能的觉得,或许这黑狐并没我想象的那么厉害。 之前在柳金花那里,黑狐对那柳爷的态度看起来还蛮谦逊的,或许,有机会,我可以去求一求柳爷? “你别总是发呆啊,”胡绍阳碰了我胳膊一下,“今天你来的太晚,大家都在外面做事见不着,以后没事你就过来帮忙,也熟悉熟悉业务,进去里面拜一拜吧,琛哥为了你把堂口立出来,堂口的事情,你得出力。” “为了我?”我不由想笑,立堂口,就是那黑狐钳制我的一种方式罢了,而要我做的事情,最终也是为了替那黑狐积攒功德,反正我看不到哪里是为了我好。 胡绍阳睨了我一眼:“友情提醒,在琛哥面前,你可别这么多质疑,他脾气不大好,激怒他受罪的还是你。” 我跟着胡绍阳去里间,里间供奉着香案,我过去,上了三炷香,那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就急着要回去。 胡绍阳将我送到公交站台,特意叮嘱道:“记得搬到芙蓉园,别触琛哥的逆鳞。” 公交车正好过来了,我没回答胡绍阳,直接上了公交车,说真的,这次来佛牌店,我只有一个认知,堂口刚立起来,黑狐势力并不大,我得赶紧想办法逃离他,否则,往后堂口壮大起来,想逃更难了。 那个时候,我满心满肚子的,就是逃离黑狐,却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就受到了教训。 当天回到学校,我并没有按照胡绍阳所说,搬去芙蓉园,而是直接回宿舍。 可能是因为白天我跟顾瑾年争锋相对的事情,宿舍里面,也只有钱萌萌跟我打了招呼,我也懒得管那么多,直接去洗手间洗漱,八点多爬上床。 躺在床上,我并没有睡着,看着那串胡绍阳给我的钥匙,脑子里面不断的回想着胡绍阳的话:别触琛哥的逆鳞。 我不去芙蓉园,算是触他的逆鳞了吗? 可是,我如果这么听话的搬过去,到时候他想怎么折磨我,我都没有反抗的余地,就算是被他弄死在芙蓉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宿舍虽然低气压,但是至少有人气,我当然是更愿意留在宿舍。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当耳边传来那股熟悉的冰凉感的时候,我立刻一个激灵,醒了,这段时间,我对这种感觉已经神经过敏了。 我知道他来了,不敢动,生怕他对我做什么。 “你没去芙蓉园!”冷冽的声音响起,不大,却直往我耳膜里面钻。 我不着痕迹的往床边挪了挪:“回来太晚了,没时间搬过去。” “太晚?还是不想搬?一个随便就能被人扇巴掌的货色,谁给你的胆量忤逆我的?”我的下巴被从下面掀起来,整个脑袋往后仰,喉咙被卡的有些难受。 脑子里又响起了胡绍阳的话,心里明白,在我没找到办法脱离这该死的黑狐之前,我只能乖一点,否则,迟早被他掐死。 “我明天搬过去。” 下巴上的冰冷骨爪松了开来,我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鬼使神差的问道:“那是不是不忤逆你,以后我就不会随便被人扇巴掌?” 第11章:从一而终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算什么,在他眼里,我是他的仇人,难道他会为我出气? 我真是自不量力了。 却没想到,耳后的那股寒气慢慢往下,流连在我的脖颈之间,微微有些急促起来,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那要看这两天,你的表现如何。” 我瞬间僵直了身子,甚至有些颤抖起来,大气不敢出,等着被他凌迟,但是下一瞬,他松开了我,寒气消失不见,就好像刚才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一般。 但是我知道,他来过。 后半夜,我睡得很不踏实,一早起来,洗漱的时候,钱萌萌就担心道:“芃芃,你昨天惹了顾瑾年,今天估计她不会饶了你吧,说不定还会找茬。” 找茬是肯定的,既然惹上了,我也没办法,便笑道:“没事的,吴芃芃是打不死的小强。” “你啊!”钱萌萌嗔道,转而微怒道,“怪就怪那个懦弱的陈晓峰,以前看他也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真恶心。” 我不置可否,陈晓鹏的反应的确让我恶心,但是毕竟喜欢他那么多年,再加上,他的确是被吓到了,我也并不恨他。 但是令我们意外的是,大半天的课程,顾瑾年并没有来找我的麻烦,回到宿舍,钱萌萌已经打听到消息,说顾瑾年今天没来上课。 我也没多想,便开始收拾东西,胡其琛让我去芙蓉园住,但是却并没说不让我上学,我自动理解成,只要我晚上睡在芙蓉园就行了,所以也没带太多的东西。 其实,大学里面谈恋爱出去同居的特别多,而像顾瑾年这样的富家女,更是大一开学,就直接在外面租了套间,据说还有专门的保姆照顾她的生活呢,所以我晚上不回宿舍,也没谁大惊小怪的。 芙蓉园的房价,在我们市算是中等偏上,一平米也要八九千,而我入住的那间,少说也得一百五十平,三室一厅还带一个书房,这对于我来说,太空旷了。 房子很干净,有淡淡的焚香的味道,可见,至少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我背着包四处看了一下,装潢走的是现代简约风,主卧室里面,色调很冷,白色的墙面,灰色的电视背景墙,床上四件套竟然都是黑的,这一看,就是那黑狐的房间。 我赶紧将门关上,主卧旁边就是次卧,另一个房间要穿过客厅在对面,虽然小一点,但是对于我来说,安全。 我就在那间房间住下,然后去厨房,厨房用具一应俱全,但是都是崭新的,应该没开过火,冰箱连电都没插,我并没把这边当家,所以也不准备买菜做饭,叫了外卖对付一下。 一边看书做作业,一边等,思绪老是集中不起来。 我和胡其琛,就是那只该死的黑狐,我们虽然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却并没有单独共处过,无论他的行迹多么恶劣,对我多不好,但是他毕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女人就是这样,从一而终的思想根深蒂固,我对胡其琛…… 我猛地甩了甩头,什么嘛,吴芃芃,什么从一而终? 你是被胡其琛给侵犯了,他又不是人,是鬼是畜生,难道你真的要因为被他侵犯了,这辈子都打算嫁给他,跟他过一辈子了吗? 再说了,人家是报仇来了,会对你负责? 第12章:顾瑾年得怪病 胡其琛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放过我的,等到他功德圆满,不需要我这个半吊子出马弟子的时候,他就会像十九年前,我父亲对他一样,将我剥皮吃肉喝血,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一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周身凉飕飕的。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下次回老家,一定要去找一找柳金花,求柳爷帮帮我。 那一整夜,我都战战兢兢的等着胡其琛,到最后困得实在受不了了,就倚在床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五点半了,这是我的生物钟时间。 而胡其琛,一整夜竟然都没回来! “什么嘛,不回来,非得叫我搬过来干嘛?脑子有洞啊!” 我一边咕哝着,一边收拾了一下去上学。 没有了胎记,没有胡其琛的干扰,我的生活渐渐走上了正轨,一整天的课程下来,心情特别好。 下午就一节大课,下课的时候才三点多,我和钱萌萌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芃芃,你听说了吗?陈晓峰今天没来上学。”钱萌萌抱着书,忽然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现在听到陈晓峰的名字,我都感觉心生厌恶:“他来没来上学,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不是,我听说,陈晓峰去了顾瑾年家。”钱萌萌回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我暗恋陈晓峰三个年头了,这种感情,就像是心底里面藏了一根刺,不碰还好,一碰,便生生的疼。 我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么快就急着见家长了?” “我听说不是。”钱萌萌摇摇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听说,是顾瑾年得了什么怪病,叫着喊着要陈晓峰去陪她,这两天她没来上学,就是因为这个。” 我顿时站住了脚步:“怪病?不可能吧?” 前天她抡我巴掌的时候,不还生龙活虎的吗? “谁知道呢,我是听她那个小跟班说的。”钱萌萌耸耸肩,这个爱八卦的小人精,对我还是挺友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面就是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但是顾瑾年和陈晓峰的事情,也轮不到我操心。 在图书馆看书到七点,然后跟钱萌萌一起去食堂吃了饭,之后便分道扬镳。 临走的时候,钱萌萌还问我,怎么搬出去住了,我就说,学校里面流言蜚语太多了,暂时躲出去讨个清静。 洗完澡,躺进被窝里面看书,因为昨晚胡其琛便没回来,所以今天我放松了很多,想想也是,他那么讨厌我,叫我出来住,可能也是为了出马方便,要整天跟我待在一起,我不难受,他还难受呢。 没了心理负担,十点半我就关灯睡觉了。 我是被冻醒的,一睁开眼睛,满目漆黑,背后那熟悉的冰冷感觉,让我浑身一滞。 “你,你回来了啊?”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 冷冽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他冰凉的手在游移,距离上次他跟我同房,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我刚刚放松下来,他却又卷土重来,虽然明白下面即将发生什么,但是我还是紧张的动都不敢动。 第13章:一起收拾了 胡其琛没有丝毫客气,压着我就是一顿摧残。 那天在柳金花家,我明明听到柳爷说,胡其琛没了真身,只是一抹魂魄罢了,可是现在他压在我身上,那重量,那触感,那撞击的力度,分明就是一个年富力强的糙汉子该有的体魄! 整个过程我连叫都不敢大声叫,即使刚开始的时候,被他弄得很痛,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多嘴多舌,越是叫,他力度就越大。 虽然毫无技巧可言,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到了后面,整个身体便不受控制,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促使我毫无意识的缠着他,像只无尾熊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他从我身上下来,平时这个时候,我就会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精气神一般,身体发冷,浑身虚软,但是今天除了肚子里面冰冰凉凉的,精气神反而比他来之前更好了。 这难道就是做了他的出马弟子的福利? 平时他做完了,交代过事情,立刻就会消失,可是今天,当我爬起来准备去浴室清理一下的时候,却看到他好整以暇的躺在那里,眼睛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得不说,胡其琛长得很帅,很硬汉,刀削的面庞棱角分明,一双狐眼里面,那双冷冽的瞳孔,带着股股寒气,寸头干净利落,让我不由的想起了老九门里,陈伟霆饰演的张大佛爷穿军装的样子。 “你,你看什么?”我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胡其琛眸色一冷,左手食指沿着我的下巴往下,划过喉头,魅惑的声音响起:“我在想,现在,如果我划破这里,鲜血喷薄而出,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 我顿时一僵,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的鲜血当然是热的,但是按照柳金花的说法,我的身体里面,流着他胡其琛一半的血液,他可是十足的一个大冰块! 他是在提醒我,他时时刻刻都想从我身上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你,你答应过柳爷的,只要我做了你的出马弟子,你就不杀我的。”好一会儿,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立刻把柳爷端出来,想要拿柳爷压制他。 却没想到,适得其反,胡其琛一把捏住了我的喉咙,怒道:“少拿柳文亭来吓唬我,我们同属五仙,我的实力不比他弱,惹毛了我,连他一起收拾。” 说完,他甩开手,我刚想往后缩,他已经低头咬住了我的喉管。 那一刻,我感觉到喉管两侧,那尖锐的牙齿,只要他稍稍用力,我立刻得血溅当场,吓得我连呼吸都忘记了,仰着头,闭着眼睛,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床单,身体都在微微的发抖。 但是很快,他松开了我,翻身上来。 后半夜,我几乎没睡,胡其琛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要个没完。 直到凌晨四点多,他才松开了我,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就听他在我耳边说道:“早点起床去店里,今天有人找你看事。” 当时我都快睡着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等到我一觉醒来,都已经九点多了,去浴室洗漱之后,才忽然想起来,今天周六,胡绍阳说了,周末就得去店里帮他的。 第14章:叫声嫂子又不会掉块肉 一直等上了公交车,我才隐隐约约的想起来,睡梦中,胡其琛说今天有人要找我看事。 看事? 我做胡其琛的弟马以来,除了被他压在床上做那事,好像他什么本事都没交给我吧? 我拿什么给人家看事? 虽然小的时候,奶奶时常跟我说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我也从她的那些老古书里翻到过一些给人家看生辰八字的书籍,颇感兴趣,煞有介事的研究过一段,但是就凭这点皮毛叫我看事,这是说笑话吧? 不过转念一想,佛牌店里面还有胡绍阳,那家伙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有他坐堂,我怕个毛啊? …… 等到了佛牌店,已经快十一点钟了,我进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裹着白色皮草披肩,满身香气的女人从佛牌店里面出来,胡绍阳跟在后面笑眯眯的,那女人的手里面,分明攥着一只慈眉善目的四面佛。 胡绍阳送走了女人,转而看到我,顿时埋怨起来:“啊哟,我说嫂子啊,你踩着这个点来,不是给人看事来了,是来蹭午饭的吧?” 这一声嫂子,叫的我面红耳赤:“谁是你嫂子啊,我跟你哥不熟。” 刚说完,身后一声刹车声,一股饭香扑面而来:“胡掌柜,你订的餐到了。” 胡绍阳笑着走上来,接过外卖,我看着那七八个快餐盒,直咽口水。 昨晚在食堂喝的粥,被胡其琛折腾了一夜,错过了早饭,这会子正饿的前胸贴后背呢。 “哦,既然你跟我哥不熟,那我也不必招待你了啊,这么多好吃的,红烧肉、大盘鸡、糯米藕……都是我一个人的咯。”胡绍阳一边说着,一边还将快餐袋在我鼻子前荡了荡。 咕咚! 那香味,馋的我都快流口水了。 “好吧好吧,叫声嫂子又不会掉块肉,时间不早了,开饭!”我很没骨气的自己进店,将包包和外套往椅子上一扔,坐在柜台前就眼巴巴的等着吃饭。 这个世上,最不可辜负的,唯美食耳! 胡绍阳轻笑一声,如初升太阳般和煦,看得我都快犯花痴了,心里面不由的嘀咕,胡其琛那家伙怎么就没被胡绍阳的阳光性格感染一丁点呢? 胡绍阳将快餐盒一个个打开,顿时,香气四溢,看着那大盘鸡,食指大动。 可是,当我的筷子伸过去的时候,却愣住了。 看着胡绍阳也同时伸过来的筷子,心里面不由的有些发堵。 这一桌菜,分明就是为了招待我而点的,五个菜一个汤,外加两份米饭。 而五个菜中,除了红烧肉和糯米藕,其余的三个,都是跟鸡有关的。 就连汤,也是鸡汤。 狐狸喜欢吃鸡,这个是常识,而胡绍阳的表现,更是说明了这点。 而我难过的是,我也喜欢吃鸡,是那种疯狂的喜欢。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跟我身体里面流着胡其琛的血有关吧。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胡绍阳问我。 我摇头,夹起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像是报复谁似的,用力的咀嚼起来,一边含糊的回答胡绍阳:“是太丰盛了,一时间不知道先吃哪个好了。” 胡绍阳又笑了起来。 正吃着,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我是背对着门坐的,胡绍阳先站了起来:“请问,有事吗?” 我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陈晓峰和顾瑾年! 第15章:胡其琛搞的灵? 陈晓峰和顾瑾年看到我,也是一惊。 陈晓峰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我不由的想笑,拜胡其琛所赐,现在我在陈晓峰眼里,真的无异于洪水猛兽了。 而顾瑾年则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了笑:“佛牌店开门营业,你们能来,难道我就不能来吗?” 顾瑾年朝我翻了个白眼,她脸色苍白,眉头不经意间就皱起来,身上穿着一件很宽松的毛衣,左手挽在陈晓峰的臂弯里,手里面拿着一个小巧的lv新款手包,右手整个缩在袖管里面。 不得不说,系花总归是有系花的本钱的,即使是病着,也自有一种病态美。 陈晓峰低声说道:“好了,我们是来看病的,没必要跟不相干的人牵扯太多。” 我转过身继续吃饭,虽然对顾瑾年的病有些好奇,但是,比起接触他们会惹出的麻烦,这点好奇也不算什么了。 胡绍阳将二人让进了店里,礼貌的问道:“二位来佛牌店,是想看点什么?小店不仅经营佛牌生意,算命、测字、看风水,这方面的,全都有涉猎。” 顾瑾年看了我一眼,有些不高兴:“我说老板,病人看病,也是注重隐私的,能不能去里边看?” 胡绍阳笑道:“这位也是店里面看事的女先生,或许你的事情,需要她出手帮忙也不一定,所以她必须在场,如果二位介意的话,可以另谋他家。” 我有些意外的看向胡绍阳,他这说的是真心话,还是看出了点什么,想要替我出头? 但是他还是一贯的职业性笑容,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瞬间觉得自己是多疑了,便继续埋头吃饭。 陈晓峰身体挪了挪,故意挡住了我的视线,然后推了推顾瑾年:“看病重要。” 顾瑾年这才不情愿道:“前天晚上,我睡梦中,梦见一个声音对我说,要想治好我的病,必须来你们店里面看事,本来我也以为只是一个梦,却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个佛牌店。” 我眉头皱了皱,托梦? 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前几天,我脑子抽筋,问胡其琛是不是听他话就不会被人扇巴掌,他回答我说,要看我的表现。 难道,顾瑾年的怪病,跟胡其琛有关? 想到这里,我竖直了耳朵继续听着。 胡绍阳点头:“姑娘在来小店之前,应该找不少人看过了吧?” 顾瑾年顿时有些局促:“是看过几个医生。” “怕看的不是医生吧?”胡绍阳咄咄逼人道。 顾瑾年大小姐脾性,顿时有些不耐烦了:“老板,你开门营业,我来看病,你不先问病因,查看病情,问东问西的,到底什么意思?” 胡绍阳一向笑呵呵的,却不曾想,这会子也冷了脸:“姑娘怎么就知道我不知道你得的什么病?如果对本店这么没有信心,姑娘另请高明好了。” 这态度,怎么这么拽? 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胡绍阳被胡其琛附体了,性情大变的感觉。 顾瑾年气得要走,陈晓峰一把拽住了她,然后腆着脸说道:“老板,她是病人,心情差,说话口气有点冲,还请老板不要见怪,只要你能帮她把病看好,报酬方面不用担心。” 我忍不住觉得恶心,陈晓峰家条件虽不算差,但是父母也只能算得上是中产阶级偏上一点,这才傍了顾瑾年几天,说话口气都有点暴发户的感觉了。 胡绍阳却大手一挥,指向了我:“她的病,我看不了,能看的人,在那!” 第16章:想看我出丑? 被点名的那一刻,我整个人浑身一抖,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掉下去,顿时拧紧了眉头,不解的看着胡绍阳。 另一边,陈晓峰低声疑惑了一下:“她?” “搞什么,让个怪物给我看事,我看你们店也是个骗子窝罢了,晓峰,我们走!”顾瑾年左手来拉陈晓峰,陈晓峰还在犹豫,眼神不住的往我这边瞟。 两个人拉拉扯扯出了店,上了那辆黑色宝马,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我松了口气,顿时埋怨道:“胡绍阳,你干嘛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啊,我是来打杂的,别的本事没有,你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胡绍阳不以为意,坐下来继续吃饭:“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跟你说了,我们这个堂口,本来是不准备立的,之所以立起来,完全是因为你,所以,看事的当然也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被他一堵,竟然有些无言以对,胡其琛要我做了弟马,我的作用本来就是代表他,为老百姓消灾除难,替他积攒功德的,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对他来说,我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可是,胡其琛什么都没教我啊,我总不能胡诌吧?”此刻,我已经在心里面默默的问候胡其琛百八十遍了,这个该死的东西,不会就是想看我出丑吧? 在别人面前出丑,我可以不在乎,但是绝不能在陈晓峰和顾瑾年的面前出丑! 无法容忍! 胡绍阳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先吃饭吧,琛哥不会允许你砸了自家招牌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那个,我听顾瑾年说,前天夜里有人给她托梦,不会就是胡其琛吧?顾瑾年的怪病,是胡其琛弄出来的?”我忍不住还是提出了疑问。 胡绍阳摇头:“托梦这事,可能是琛哥,也可能是圈堂,但是他们却绝不可能自己往无辜的人身上下灾下难,这是有损功德的事情,那女孩身上的怪病,可能病因一早就有,发作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最近被提前牵引出来罢了。” 圈堂,就是一个堂口里面,在外面招揽生意的存在,相当于一个公司里面的销售代表之类的。 “顾瑾年据说是得的什么怪病,她家家庭条件特别好,如果是医学能解决的问题,她绝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她是撞邪了?”我分析道。 胡绍阳笑了起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等你看到她的病情,自然就知道了。” “他们还会回来吗?”顾瑾年那么傲娇,让她回头来找我,怕是不可能吧? 胡绍阳笑而不语,我也不再问。 吃过午饭,我就在店里面看书写作业,整个下午都没人来买东西,果然,这佛牌店的生意如我所想,很是惨淡。 但是这跟我没关系,毕竟我也不指着跟在他们后面赚钱,只要胡其琛不找我麻烦,我就万事大吉了。 五点半,天快黑了,古镇里面没有路灯,家家户户都在门口点起了大红灯笼,我站在佛牌店门口,看着长长的过道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莫名的感觉有些瘆人。 就在这个时候,过道的尽头,一道大红色的身影迅速的朝着我们这边移动过来,如鬼如魅,吓得我一下子缩回了店里。 第17章:圈堂胡锦绣 我算是大半个无神论者吧,毕竟从小生活在红旗下,但是因为奶奶以前是配阴婚的,看过的这方面书籍比较多,所以有时候也会疑神疑鬼的。 可是自从招惹了胡其琛之后,我开始慢慢的信了,而现在遇到这种情景,我第一反应就是:见鬼了! 还没等我缓过劲来,那大红色的人影竟然踏进门来,我右手撑着柜台的一角,心跳的扑通扑通的。 那是一个长得极其艳丽的女人,瓜子脸,狐狸眼,朱唇像是血染似的,身材凹凸有致,比我还高半个头,站在门口,挑着眉头看着我,眼神并不友善。 “请,请问你找谁?”人家已经进店了,不管是人是鬼,进店就是客,我就得招揽着。 女人忽然妖娆一笑,秋波流转,瞬间便移动到了我的面前:“怎么,你怕我?” 我的脸顿时白了,我的确有点怕她,但是以后我要接触的这类东西肯定很多,总不能一上来就输了气势。 所以我强忍着恐惧挺直了腰杆,正声道:“开门营业这么多年,我什么东西没见过,有事说事,没事,我关门了!” “哈哈哈哈!”那女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似的,笑得前俯后仰,“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谎言张嘴就来。” 我的脸上顿时开始发烧,红到了脖子根,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拆穿了谎言,很是尴尬。 “锦绣你笑什么呢?”去隔壁送东西的胡绍阳走了进来,皱着眉头问道。 我脑子里‘咯噔’一声,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女的是店里的人。 之前胡绍阳说我们堂口很多人都在外面忙,我还以为他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毕竟佛牌店的生意又不忙,哪需要多少伙计,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我太武断了。 胡绍阳已经走了进来,站在我的旁边,看了一眼我的样子,心里估计有点数了:“锦绣,你是不是吓到嫂子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这事了?” “嫂子?”胡锦绣睨了我一眼,柔弱无骨的身子往一边的沙发上一倚,“我可没这么胆小的嫂子。” 胡绍阳瞪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我:“嫂子,这就是店里面的圈堂,我妹妹,胡锦绣,办事能力一流,就是性子有些泼辣,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原来是圈堂,有时候也叫作跑堂。 佛牌店现在算是我们的堂口,胡绍阳是坐堂的,店里面的大小事宜都是他在张罗,自己上门的顾客,都是胡绍阳在打点,但是这部分顾客毕竟少,赚的不多。 大单子,都得圈堂出去张罗,这个胡锦绣,算是佛牌店的财神爷了。 这样的人,我可是不能得罪的,先前我把她当成是女鬼,吓得不行,现在才知道,这又是个狐狸精。 在出马仙的堂口里,圈堂一旦被得罪,怠工事小,要是转而投了别的堂口,那可是巨大的损失呢,毕竟他们手里面掌握的人脉特别广,对店里面的大小事宜又了如指掌,这样的人,得当祖宗供着,轻易是不能得罪的。 所以,堂口里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夸堂! 第18章:今天的事,你搞砸了! 夸堂,顾名思义就是要夸夸圈堂,夸得她心情舒畅,屁颠屁颠的去忙活,堂口就有福了。 我做胡其琛的弟马可不容易,胡绍阳对我还算礼遇,要是一来就得罪了胡锦绣,以后我在堂口里面的日子,恐怕就要举步维艰了。 当即我便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妹妹啊,长得真漂亮,我要是个男的,都想把她娶回家金屋藏娇呢。” 狐狸精,远近闻名的爱美,所以,我首先便夸她漂亮,这准没错的。 胡锦绣‘切’了一声,似乎很不屑,我刚想开口继续夸,胡绍阳却一把拉住了我,转而教训胡锦绣道:“怎么没大没小的,琛哥今晚要回来,看到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少不得又要说你。” 胡锦绣呼啦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瞬间移动到了胡绍阳身边,摇着胡绍阳的膀子,急切的问道:“琛哥真的要回来吗?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 胡锦绣喜欢胡其琛! 这个信息瞬间钻进我的脑子里,她在听到胡其琛要回来的时候,两只狐狸眼都是闪着星星的,那种仰慕的神态,遮都遮不住。 怪不得她刚才一跟我见面,就对我有敌意。 胡绍阳心虚的看了我一眼,转而说道:“琛哥忙,你又常在外面跑,见不到面不是很正常吗?” “那还不是想帮琛哥打点好他的堂口,助他早点位列仙班,到时候也能回去,好好的教训那群……” “好了,你也刚回来,好好休息吧,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胡绍阳打断了胡锦绣的话,明显是不想让我知道一些事情,我也不关心,开口道:“那个,天色不早了,我还得赶公交回去,能不能先走了?” “我还没来,你这么着急慌忙的准备去哪?” 冷冽的声音,带着一股寒气,从门口灌进来,本来已经朝着里屋走去的胡锦绣,惊喜的转身,飞扑过去:“琛哥,你真的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胡其琛身形一闪,避了开来,胡锦绣抱了个空,撅着小嘴,委屈吧啦的抱怨:“琛哥还是这么冷冰冰的。” 胡其琛没理她,直勾勾的看着我:“今天你把事情搞砸了!” 兴师问罪来了,我的心紧了紧,嘴硬道:“这是必然的事情,你又没教我什么本事,不搞砸才怪!” “刚开始谁都没经验,慢慢就好了,琛哥,要不我们四个一起出去吃吧?”胡绍阳一看气氛不对,赶紧打马虎眼。 一边的胡锦绣却幽幽的来了一句:“我第一次圈堂,谁也没教我,硬生生的从白仙那里抢过了一个大单子,打响了我们堂口的第一炮,自己不行,还怪这怪那呢,娇气!” “锦绣,闭嘴!”胡绍阳恨不得将胡锦绣的嘴用胶带给粘起来! 胡锦绣不服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够了!”胡其琛不耐烦道,“锦绣这次在外面的确辛苦了,去迎风楼定个包间,叫上周围的兄弟们,给锦绣庆功,顺便让芃芃认识一下大家。” 我浑身一个激灵,茫然抬头,问了一句让我想要咬断自己舌头的话:“你刚才叫我什么?” 第19章:你是不是借尸还魂?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胡其琛之前一直都没叫过我的名字,并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视我为仇敌的男人,会这么亲密的叫我‘芃芃’,乍听之下,真的有点毛骨悚然呢! 但是问完我就后悔了。 果然,胡其琛的脸色更黑了:“难道叫错了吗?” “没有没有,你叫我什么我都爱听,大家都饿了吧,迎风楼是吧,在哪个方向,现在就过去吧?”我求救似的看向胡绍阳。 胡绍阳赶紧打圆场:“出了巷口往东,一抬头就能看到了,他家广告牌很醒目,你和琛哥先过去吧,我和锦绣去叫兄弟们。” 胡锦绣顿时不乐意了:“哥,你自己去叫,我想跟琛哥多说会话。” “我一个人叫不过来,你帮哥哥!” 胡绍阳不由分说的把胡锦绣拉走了,留下我和胡其琛。 胡其琛转身便朝着巷口走,我在后面亦步亦趋,跟他在一起,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是凝固的。 好不容易到了迎风楼,店老板一看胡其琛,顿时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胡老板,稀客稀客啊,包间已经准备好了,您先过去?” 看来,胡其琛在这一片还是挺有名的。 胡其琛点点头,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包间,包间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种摆着一个大圆桌,十几把椅子,那种单纯吃饭的场所,里面的格局更像是ktv,看来堂口里面这些人也爱玩。 胡其琛一屁股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斜靠着沙发头,点了一根烟。 我站在门口不想进去,一直在心里乞求着,胡绍阳一群快点来。 “过来!”胡其琛冷声道。 我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朝着他走过去,本来想坐远一点的,却没想到胡其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边。” 我只得坐过去,疑惑的看着他手里的那根烟欲言又止。 胡其琛睨了我一眼:“你这什么眼神?” “没什么。”我赶紧收回视线,低头说道。 胡其琛有点不高兴了:“想问什么就问,我不喜欢城府深沉的人。” 这就断定我有城府了?我只是有点怕他罢了。 “那个,那个我问了你别生气,”我抬眼看他,他冷冷的,没点头,很享受的吸了一口烟,我继续说道,“你的身体,是借尸还魂吗?” 胡其琛冷眼盯着我,顿时怒气就冒了上来,我吓得一下子退出老远,连连摆手:“你别掐我,我不问了。” 我已经被他掐出阴影来了。 “胆子这么小,能顶什么事?”胡其琛对我诸多不满。 我撇撇嘴,不想再说什么,这个喜怒不定的家伙,跟他待在一起,能让人窒息。 安静了一会,胡其琛忽然开口:“魂魄修炼到一定境界,可达到与人无异的状态。”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他会解释。 但是转念又一想,顿时觉得后脊梁骨发凉,这是不是说明,我们身边,存在着不少像胡其琛这样的鬼魂,跟我们一起生活,我们毫无察觉,却能随时随地要了我们的命? 不过,想要达到胡其琛这种境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 第20章:肉眼凡胎 包间里的气氛很尴尬。 胡其琛将烟头捻进烟灰缸,这才看向了我:“你今天的表现,我很不满意。”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转念一想,他说的应该是顾瑾年的事情。 “他们本来跟我就有过节,我也没有捉鬼驱魔的能力,这件事情,我根本就没办法胜任。”我嘟囔着,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你奶奶不是会看事?” “破四旧的时候,她被迫害的丢了老本行,也就是这几年,为了我的学费她才重操旧业,给人看看风水之类的,我一直在外上学,没有接触半分。” 这是实话。 胡其琛点点头:“以后可以多问问她,小事你看,别砸了我的招牌,大事,我也不会让你胡看,你只是做个头马,明白吗?” 我立刻点头,做弟马,自身要有能力,但是主要的,还是看仙家本身,我们只是他们替普通人消灾解难的一个媒介罢了。 胡其琛平时对我不好,但是在做事这方面,还是挺正经的,他知道立堂口、做出马仙的意义何在,不会胡来。 他话说完,包间里面的气氛又冷了下来,我如坐针毡。 不找点话题,我感觉自己一秒钟都待不下去:“那个,顾瑾年的怪病,是你激发出来的吗?” 胡其琛皱了皱眉头,没有否认:“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讨喜呢?他的意思就是,我是他的一样东西,是他的附属品,顾瑾年扇了我一巴掌,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所以他要给点颜色给人家看看! “我不是东西!”我小声抗议。 但是话一出口,我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个人,不是你的什么东西。” “那昨晚你还那么卖力,叫的那么大声?”胡其琛反问我。 嗖! 我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那天晚上,我问他,是不是我不忤逆他,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扇我巴掌了? 而昨晚,我并没有忤逆他,并且到了后来,在身心的欢愉之下,我甚至不由自主的迎合他,所以,这就是他想要帮我从顾瑾年那里扳回一局的依据? 不对啊,顾瑾年是前天晚上被托梦的,而胡其琛在昨晚之前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内,都没碰过我啊? 所以说,他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我,完全就是为了他自己的占有欲,但是却又要强加在我的身上。 我还不能反驳他,毕竟,触怒他,我是找死。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我立刻好奇的朝包间门口看去。 包间门轰咚一声被打开了,一股寒风卷了进来,寒风过尽,胡绍阳和胡锦绣走了进来。 “琛哥,有时间的都过来了,待会就上菜!”胡锦绣进门便说道。 我不解的问道:“都,都过来了?人呢?” 包间里面除了我们四个,啥都没有,这胡锦绣怕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吧? 胡锦绣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肉眼凡胎!” “锦绣,怎么跟嫂子说话呢?”胡绍阳责备道。 “嫂子?” 胡锦绣气鼓鼓的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到胡其琛这么不冷不热的一句。 第21章:一定得逃离 我心里搁楞一下,看来胡其琛很不喜欢这个‘嫂子’的称号。 我自己也不喜欢,顺势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叫我芃芃就好了。” “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叫你一声嫂子,你就该挑起嫂子该挑的担子,什么都办不好,到时候别怪人家戳你脊梁骨。” 胡其琛说完,转而对向桌子说道:“这就是我新收的弟马,大家伙见个面,尽快磨合好,共同建立好我们这个堂口。” 他话音刚落,桌子四周就出现了五六个人,一个劲的往我身上瞅。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看起来大概三十来岁,精瘦精瘦的男人嘲讽似的咧了咧嘴,说道:“不是吧,琛哥,这弟马连我们都看不见,没什么功底啊!” “是啊,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从她身上穿过,她都毫无察觉呢。” “我们堂口的人,随便拎一个出去,都是个顶个的,想做我们弟马的能人异士多了去了,干嘛要找张白纸回来拖后腿啊?” “要我说,这个堂口本来就不应该立,以前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要用条条框框把自己约束起来?琛哥你不是最不喜欢约束吗?” …… 我看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耳朵里面充斥着对我的质疑与排斥,以及对胡其琛立堂口这件事情的埋怨,说一点不慌是不可能的。 在座的几个,应该都是胡其琛的得力干将,他们都不是正常人,而我之前之所以看不到他们,是他们没有显真身。 如果我有一定的法力,或者开了天眼,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只要我做这个弟马,以后就得依仗这群人帮忙,一开始关系都搞不好,以后更将是困难重重。 我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胡锦绣,看着她微微上挑,似有似无的嘲讽似的微笑,更是心凉一片。 胡锦绣跟在胡其琛身边办事不知道多少年了,跟堂口里面这些人,关系可见一斑,她一开始看我就那么不顺眼,只要稍微做点挑拨,我都无法立足。 这个弟马,绝不好当! 但是当不当这个弟马,又不是我说了算的,只有我彻底逃离了胡其琛的掌控,才有安身立命的可能! 我一定得逃离!这个信念,此刻变得尤为强烈。 “老三,起什么哄呢,收弟马这件事情你还不知道?一般人做的了琛哥的弟马吗?难道你怀疑琛哥的眼光?”胡绍阳适时地帮了我一把。 被点名的,就是那个贼眉鼠眼的瘦竹竿,从现身到现在,他那双绿豆似的小眼睛,时不时的就往胡锦绣身上瞄,一看就知道,这是胡锦绣的疯狂爱慕者。 胡其琛从始至终脸色淡淡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边缘敲着,不反驳,也不帮我。 胡锦绣走过去,挨着胡其琛坐下,撒娇道:“琛哥,要不咱们换一个吧,你想立堂口我们不反对,但是要立,就要立出个响当当的名号来,不能因为某些人,被别的堂口狠狠地碾在脚下,我看葛家庄那个葛天虹就蛮好的,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夸过人家吗?” 胡其琛这么一个大冰块,能让他开口夸赞的人,那绝对是凤毛麟角了。 “我的东西,所有烙印,必须出自我手,否则,不要也罢!” 第22章:以茶代酒 胡其琛一句话,将所有人堵在喉咙口的意见都压了回去。 这话意思很直接,那就是,我要找的弟马,就是一张白纸,不是白纸,我还不稀罕! 胡锦绣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气鼓鼓的说道:“我不管,顾家的活计是我好不容易圈过来的,决不能被任何人毁了,这事她不许参与!” “对啊,锦绣为了抢顾家的活计,跟白仙那边大打出手,都受伤了,这事最终要是解决不好,再被白仙回头收拾了烂摊子,咱们可不得被人笑掉大牙?这事,不能让新人插手!”那个老三立刻跟着附和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看那眼神,也是站在胡锦绣这边的。 我心里冷笑,不让我去更好,我巴不得离顾瑾年和陈晓峰十万八千里才好! “好了,别吵了,顾家的事情不会搞砸,但是芃芃也必须参加,这是芃芃第一次看事,所有人必须全力配合,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否则,堂口的规矩,大家都懂。”胡其琛冷冷道。 我疑惑了:“规矩?什么规矩?” “在立堂口之前,我们就有家法。”胡绍阳解释道,其余人脸色各异,看来这家法很厉害。 “不过,嫂子应该不在家法惩罚之列吧?”胡绍阳估计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安,试探着说道,想要减轻我的心理负担。 胡其琛唇角勾了勾,伸手从我的腰间穿过,将我直接拉进了他的怀里,生生的将靠着他的胡锦绣给挤了开去:“芃芃的惩罚,我会为她量身定做的!” 那意味深长的语气,让我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推胡其琛,他却率先松开了我:“开饭吧,吃完了都早点回去,顾家的事情,这两天就要开工了,都给我养足精神,全力以赴。” 胡绍阳立刻去催菜。 我就坐在胡其琛的身边,两只手在桌子下面不停的搅动,不知道胡其琛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菜,陆陆续续的开始上。 “来,新嫂子,初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跟琛哥和阳哥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拜把子兄弟,灰刚,人称灰老三,口直心快,说话不带把门的,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别往心里去,你随意,我先干为敬。” 那贼眉鼠眼的瘦竹竿首先站起来,一杯白酒立刻见了底,我从不喝酒,看着面前已经斟满的酒杯,连连摆手:“对不起,我能不能以茶代酒?” “以茶代酒?新嫂子,你不会是看不起我灰老三吧?我已经说你随意了,这个面子都不给我?”灰刚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 胡锦绣立刻阴阳怪气道:“老三,人家是弟马,你只不过是个跑腿的,哪来的底气要人家卖你三分薄面?” 这话一说,灰刚眼神中顿时氤氲上一层怒气,我呼啦一声站了起来,解释道:“不是,我是真的不会喝酒,我,我……” 即便是一定会逃离胡其琛,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在这之前,我还不能跟任何人撕破脸皮,慌乱中扫过一桌人的脸色,顿时明白,这酒,怕是躲不过去了。 我认命的端起酒杯,闭上眼睛,张嘴一口灌进喉咙,喉咙里面顿时像是着了火,火辣辣的疼。 酒杯还没放下,酒杯又被填满,我眼睛被辣的上了一层水气,耳边只听到有人说:“嫂子好酒量,我是堂口的行令杜若……” 第23章:不识好歹 一杯白酒下肚,我脸颊发烫,两眼迷蒙,脑子里面感觉一团浆糊,对方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对方一个个站起来敬酒,我脑子里面只有一个信号,那就是在对方放下酒杯的时候,仰头喝掉手里的酒就好了。 最后,我是什么时候离开,怎么离开,跟谁一起离开的,都不记得了。 一直等到头顶有冰凉的水冲刷下来的时候,我才慢慢的有了一点意识,但是脑子胀痛的厉害,胃里面难受至极,想吐又吐不出来,整个身子耷拉在对方的身上。 对方似乎很没耐心,胡乱帮我冲洗了几下,就一把将我扔在床上,我翻了个身想要找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却没想到下一刻,那人压了下来。 “任务还没完成就想睡觉,这么不努力,是想给堂口那些看你不爽的家伙借口踢你出门吗?” 冷冽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他闯了进来,我难受的咬着嘴唇,理智被拉回了一点:“跟你睡觉就能长本事吗?呵呵,还要我努力,真可笑。” “可笑?”胡其琛卯足了力气不让我好过,“不识好歹的东西!” “唔,我,我快吐了!” “你敢吐出来试试!” “该,该死的黑狐狸,你,你就会仗着,仗着自己有本事威胁我,等我,等我……” “等你什么?等你翅膀硬了回击我?你认为我会给你那个机会?乖,双修最需要灵体合一,趁着我现在需要你的身体帮我修炼,好好享受吧!” “唔……” …… 都说,完美恋人的标准有三个,器大活好不粘人,胡其琛没什么技巧,但是其他两点真的是没话说的,特别是不粘人这一点。 被他折腾了一晚上,再加上宿醉,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一睁眼,胡其琛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浑身像是被车轮碾过了一般,头痛欲裂。 躺在床上懒洋洋的不想动,昨晚零星的记忆慢慢回拢,脸也不自觉的烫起来。 “该死的黑狐狸!” 拉高被头蒙住滚烫的脸,继而又想起来他说的那句‘双修’。 我清楚的记得,一开始招惹上胡其琛,每次被他折腾完,我浑身无力、发冷,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似的,但是自从做了他弟马之后,情况大相径庭,不仅不觉得难受,反而每次最先沉沦的是我,完事之后,精气神明显要比之前好。 这就是双修带来的好处吧? 他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提升我的能力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跟我那么大的仇,白天各种不待见我,晚上却还照做不误的原因吧? 柳金花说过,我的身体极阴,这样的体质,不是什么人都有的,我是他无奈之下,最佳的选择。 在他眼里,我是仇人,是工具,我存在的价值,就是让他利用我获取他所需的功德、修炼能力,物尽其用之后,便是卸磨杀驴之时,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果我在这个过程中沉沦进他的温柔乡里面,那简直就是自欺欺人了,他是不会真的对我付出真心的。 第24章:顾家来人 我狠狠地摇了摇头,让理智慢慢回拢,不再去想胡其琛,冲进浴室洗漱。 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胡绍阳打来的,赶紧接起来:“对不起啊,我今天起迟了,一会就赶过去。” 一接通我就先道歉,那边传来胡绍阳好听的声音:“没事,今天你不用来店里,我打电话是通知你,待会顾家可能有人找你,你准备一下,要做事了。” “你确定?”顾瑾年真的能向我低头?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胡绍阳笑道:“别疑神疑鬼了,对了,友情提醒一句,如果你心里没底,就少说少做,懂吗?” 少说少做,就少出错,胡绍阳这是真的在为我着想。 放下电话没一会儿,一个电话便打了进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着接了起来。 “请问是吴大仙吗?”对方很有礼貌的问道。 我捏着手机,有些紧张,能张口就叫我吴大仙的,肯定是来找我看事的,那么,对方是顾家的人没错了。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犹豫着问道。 “吴大仙,我现在就在芙蓉园门口,已经跟佛牌店那边说好了,接您去顾家看事,您看,现在方便出发了吗?” 对方很有礼貌,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 “那个,请等我一会,我马上下去。” 昨天我只是没留住顾瑾年,就被胡其琛给念叨了两遍,今天人家找上门了,我再搞砸了,胡其琛肯定得惩罚我。 对于他要给我‘量身定做的家法’,我是保留着一颗敬畏之心的,轻易不会想去尝试。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拿起包包便出门,出了芙蓉园,立刻就看到对面树荫下停着的那辆黑色宝马,就是昨天送顾瑾年去佛牌店的那一辆。 车旁边站着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我小跑着过去,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是吴芃芃。” “吴,吴大仙?”对方眼神里面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便压了下去,温和道,“对不起,我没想到吴大仙会这么年轻,失礼了。” 我笑笑没说话,很是尴尬,不怪人家质疑啊,我的确没什么本事。 对方贴心的帮我打开后面的车门,护着我上车,车子缓缓地发动起来,一直朝着郊区开去,很快便上了盘山公路。 一路上,我都在盘算着,到时候见了顾家人,要说些什么,才能一上来便镇住人,让对方信服我,这样,下面的工作才能开展起来,特别是遇上顾瑾年的刁难的时候。 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车子慢慢的驶进一栋花园洋房,十九世纪最流行的欧式建筑风格,独栋别墅后面带有一个超大的后花园。 我不太懂风水,但是却能感觉到,别墅内的所有事物安排方位,都是很有讲究的,总之给人的感觉很舒适。 奶奶曾经跟我说过,好的风水格局,能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一种舒适感,而置身于不好的风水格局之内,人自然而然的会产生一种憋诌、压抑甚至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一下车,就被人引进了客厅,楼梯上立刻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我就看到了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个头很高,身材在他这个年纪来说,算是保持的很好了。 他嘴角上扬着迎上来,表现得很热情,但是眉宇间却笼着一股忧虑,眉心之间有竖纹。 他的五官长的特别好,天庭饱满,鼻子高挺圆润并且鼻孔内扣,一看就是一个很会敛财的人,只是如今,鼻头之上,竟然有一小点微微凹陷下去的青印,而嘴唇之上,人中部位,长了一颗痦子,将整个人中顶了起来,几乎与嘴唇齐平了。 第25章:失子之痛 我不懂风水,但是却懂一些看相之术,而知识的来源,大多是奶奶在那场动乱之下,偷偷收藏起来,没被迫害掉的遗迹,因为从没有实践过,所以我现在还完全处于纸上谈兵的水平。 按照眼前这中年男人的外貌来说,这是一个有着大富大贵命格的人,但是眉宇间的竖纹,表明近段时间,他愁怨集身,很是烦恼,家里面应该遇到了什么不得意的事情。 而他的人中,看那纹理,本来是深凹下去的,人中主子嗣,宽厚深凹,子嗣多而命好,可是现在,因为那颗痦子,他的人中线几乎与嘴唇齐平,这说明,最近他的子嗣很不好,等到痦子长到一定程度,将人中撑平,那么,他的子嗣,必定有大难。 我皱着眉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以致于对方热情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故意假咳了一声,问道:“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这才拉回了神智,摇头,指着他鼻子问道:“鼻尖怎么回事?” 顾父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可能是睡觉压到了什么东西,最近莫名就青了一小块,不碍事吧?” 我没直接回答他,而是又指着他的人中问道:“你这痦子,又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这个啊,很久了,年轻时候就有,但是只有芝麻粒大小,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忽然长大了很多,也去医院看了,医生说不碍事。”顾父不以为然道。 我点头,表示了解了,转而说道:“恕我直言,顾先生有时间的话,还是去弄掉这个痦子比较好。” 顾父顿时紧张了起来,招呼我在沙发上坐下,管家端来了茶水,他立刻问道:“大仙,这话怎么说?难道我这痦子会恶化?”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顾先生年轻的时候,有过失子之痛吧?” 我这一问,顾父顿时脸都青了,怔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朝管家保姆摆摆手,一众下人全都离开,之后,他才支支吾吾说道:“大,大仙,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我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看来我是说对了。 顾父神色忧伤了起来:“大仙,你真是神了,这件事情,我几乎没跟别人提过,就连我老婆女儿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原来,顾父跟顾瑾年的母亲结婚多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顾父家大业大,顾母身体一直都不好,他便动了别的念头,在外面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没多久便怀上了。 十月怀胎,那女人不甘于做三,永远没有名分,闹了几次之后,顾父答应她,只要她能生下个儿子,就将她扶正。 那女人肚子也的确争气,四个多月的时候就查出来,的确怀了男胎,跟顾父闹得就更凶了。 顾父跟顾母算是家族联姻,顾母家世显赫,说离婚就离婚,哪那么容易,但是谁叫她是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呢,顾父为了即将要出世的孩子,还是硬着头皮开始筹谋。 他跟那女人说,如果她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他出轨在先,并且孩子一落地,他便是重婚罪,不仅要净身出户,还可能有牢狱之灾,所以,他必须在跟顾母摊牌之前,尽可能的转移资产,女人同意了。 第26章:陈年密辛 那段时间,可能是出于愧疚,顾父对顾母尤为的好,表面上浓情蜜意,但是暗地里,却偷偷地将资产和股份往外转移。 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在顾父将要大功告成之时,一场飞来横祸,直接将一切化为乌有。 说到这里,顾父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那天,我接到消息,说阿敏出了车祸,当场一尸两命的时候,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等我赶到事发现场,那里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我不敢上前,毕竟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特别是在我老婆的眼皮子底下,我什么都不能做。 后来尸体被拖走,肇事司机被拷走,结案之后,我偷偷的托关系去看了一眼。 出车祸的时候,孩子已经八个月了,很快就要出生,因为车子剧烈的撞击,那孩子被硬生生的撞出了产道。 是个男孩,很小很小,却青紫僵硬,没有任何呼吸。 尸体火化之后,我花重金,秘密的将她们母子的骨灰给买回来,葬在了我家祖坟里,虽然没有立碑,但是至少,也算是认祖归宗了吧?” “你的痦子,就是在那个时候长起来的吧?”故事虽然凄惨,但是我却异常平静。 高门大户里面,人多口杂,一双手想要完全不沾腥,似乎并不容易。 顾父点头:“对,就是那时候长起来的,大仙,难道这痦子,跟阿敏和那孩子有关?” 我冷笑一声,继续问道:“之后,你也没有消停下来吧?” 顾父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之前回忆阿敏的时候,出现的那股子伤心也荡然无存:“大仙,你要理解我,这么大的产业没子嗣继承,外面的人早就笑掉大牙了,我老婆又生不出来,所以,我得自己想办法!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每一个孩子都活不到出世,不是流产,就是夭折,我已经很小心很小心的让人保护着了,但是依旧于事无补。 好在,折腾了几年之后,我老婆肚子终于传来了好消息,等到瑾年安全出生,我的心也完全收拢了回来,那些事情,被我深深的埋藏在了心里,谁也没有透露过,要不是大仙你算出来,我是打算带着这些秘密入土为安的。” 我点点头,转而朝着楼梯上面看去:“顾伯母最近还好吧?” “她?”顾父摇头,“她很不好,前几年就一直做噩梦,整天疑神疑鬼的,整个人精神近乎癫狂,我对外宣布是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但是,其实她去年就被送去疗养院了。” 话问到这里,有些事情我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但是,我会看相,抽丝剥茧能算出来一些人的命理,可是,深层次怎么挖掘,怎么破解,我不会做。 该死的胡其琛,难道真的要我单枪匹马的来收拾顾家的烂摊子吗? 他再不出现,我要坚持不下去了! “大仙,不瞒你说,在请你之前,我已经找了好几个所谓的得道高僧了,结果钱花了不少,却什么东西都没折腾得出来,而你一出口便直中我的要害,能说的,不能说的,我都说了,那么,我家的事情,可解?”顾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期盼的问道。 第27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顾父之前找的几个得道高僧,我不知道人家是不是的确没有本事,但是我能想象到,为什么到目前为止,没人能准确的击中他的要害。 那是因为,之前请的那些人,都是直接面对顾瑾年的,外界传出的消息,就是顾家大小姐得了怪病不是吗? 单单从顾瑾年的身上,能看出来的东西并不多,而我不一样,顾瑾年本来就不待见我,昨天看见我,不屑的掉头就走,而今天顾家请我,要么就是她不知情,要么,就是拗不过顾父,即便我已经来了,也不愿意面对我,所以,这才成功的将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顾父的身上。 顾父现在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而我并没有能力继续帮他,我得拖延时间,等着胡其琛忽然良心发现来救场,要么,就只能想办法问问我奶奶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这件事情牵扯蛮多的,我不能贸然下手,我能先看看顾小姐的病吗?” “可以,当然可以,小女的情况也很不好,吴大仙能赏脸看看,求之不得,大仙,这边请。”顾父站起来,将我往楼上领。 我其实打心眼里面是不想去面对顾瑾年和陈晓峰的,但是现在我算是把自己架在了两难境地,不得不上去了。 不知道怎么的,一上了二楼,顿时感觉到温度降低了很多,就像是开了中央空调似的。 这才阳春三月啊! 按道理说,二楼的温度,应该高于一楼啊? 这栋花园洋房一共就两层,占地面积挺大,二楼有七八个房间,顾瑾年的房间,在左手边第三间。 顾父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入,这让我有些意外。 他们大户人家不是最讲究尊重别人隐私吗?即便是女儿,也应该敲门吧? 但是进去之后,我便明白过来了。 房间里面很暗,厚重的窗帘阻隔了外面的光线,只有床头灯亮着,柔和的灯光下,顾瑾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即便是睡梦中,也拧着好看的眉头。 她看起来,比昨天苍白多了,看来昨天回来,她的情况恶化了。 床边陪伴顾瑾年的陈晓峰听到脚步声,立刻站了起来,朝着顾父点点头,然后视线便落在了我的身上:“芃,吴,吴芃芃,你怎么来了?” “吴大仙是来替瑾年看病的,晓峰,你一夜没睡,先回去休息吧,瑾年醒了,我会让人去你家接你的。”顾父的语气淡淡的,显然对陈晓峰并不是很满意。 我忽然有点替陈晓峰悲哀了,顾家这么大,这么多房间,顾瑾年这么黏他,按道理说,随便哪个房间都是可以让他就近休息的,但是顾父并没有留他。 如果顾父不派人开车送他下山,这个地点,连车都打不到。 他在学校里面是系草,诸多女生追捧,但是在社会上,他这点优势便算不得什么了。 他的家庭只能算是中产阶层,跟顾瑾年站在一起,他算是攀高枝了。 顾家就顾瑾年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以后要嫁的人也肯定是非富即贵,再不济也应该是家族联姻,门当户对,在顾父的眼里,陈晓峰无异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陈晓峰微微弯腰道别,在错过我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他射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面不由的跳了一下。 第28章: 今天之前,陈晓峰看我的眼神,都是那种惊慌的,躲避的,就像是耗子看到了猫似的,而这道目光,却让我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狐疑的转头看了一眼,陈晓峰却已经跨过门槛,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吴大仙,你看看我女儿的膀子,怎么会这样?”顾父叫了我一声,我立刻将陈晓峰的身影抛之脑后,顺着顾父的方向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顾瑾年那只曾经扇过我一巴掌的右手,从手指到右臂肩膀,密密麻麻的长满了黑色的,大大小小的斑点,走近了,能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女孩子爱美,顾瑾年应该是喷了香水,压制住了一部分怪味。 我记得胡绍阳说过,顾瑾年的病,应该是一早就有要发作的迹象了,只是时间没到,会卡在这个点上发作,应该是胡其琛给了引子,致使怪病爆发。 但是,为什么会是尸斑呢? 我从小跟奶奶在农村长大,村里面条件差,很多村民的娱乐活动之中就有一项——赶场子。 哪家娶媳妇了,哪家生孩子了,亦或是哪家死人了,在我们那都是要请人唱大戏的,而所谓赶场子,就是早早的守在办事的人家,等着酒席开完,唱大戏的粉墨登场。 因此,我见过不少死人,寿终正寝的居多,横死的比较少,尸体会在家摆上三至七天,时间越长,身上的尸斑越多,但是再多,也没有顾瑾年右手臂上这么密集。 再者,尸斑是长在死人身上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活人身上? 顾瑾年可还没断气呢! “顾老爷,之前您请人看过顾小姐的病,想必病因您已经知道了吧?”我反问顾父。 顾父顿时怒气冲冲:“他们说瑾年身上的是尸斑,这他妈的不是胡扯吗?瑾年活得好好的,身上怎么可能长尸斑,定是那些江湖骗子想挣大钱,故意吓唬我的,吴大仙,你说,他们是不是瞎说的!” 我扯了扯嘴角,冷声道:“对不起顾老爷,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在我看来,这的确是尸斑!” 义愤填膺的顾父顿时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我没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心里面其实有些慌,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胡其琛再不来,我就绷不住了。 顾父开始焦躁起来,来回走了两步,似乎是要说服自己的内心,转而一把捏住了我的肩膀,力气很大,捏的我肩膀生疼:“吴大仙,别人说什么我不相信,但是你说这是尸斑,我信,还请吴大仙出手相救,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你,你弄疼我了。”我用力去掰顾父的手,肩膀疼的眼泪在眼眶里面直打转。 顾父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了我,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吴大仙,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太担心我女儿了,我三十七岁才得了这么一个闺女,之后努力了好多年,再无子嗣,瑾年要是没了,我也没法活了。” 我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点头:“顾老爷,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顾小姐的情况很复杂,需要准备一些法器之类的,择吉日施法,我得回去准备。” 第29章:这就是个坑 胡其琛不出现,堂口的人也一个没来,叫我一个人怎么挑起这担子? 现在顾父明显是把我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如果我现在告诉他,我也没办法,估计他会把我大卸八块给她女儿陪葬,所以,我得先找个理由离开。 但是顾父显然没有那么好糊弄:“吴大仙,你需要什么,我立刻派人去办,你就安心在这住下,瑾年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我怕她随时出事,你在这里也能控制一下场面。” “顾小姐暂时没有大碍,施法的东西,有些可以买到,有些只有店里有,必须我自己请过来,很快我就会回来的。”我推脱着往外走。 顾父还是不放心:“那我派人陪你一起去取。” 这明显是想让人看住我了,我无奈,只得答应:“这样也好。” 之后,顾父便派了车,我刚坐进后车座,一左一右两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就弯腰进来,将我夹在了中间。 一路上,我连喘气都感觉压抑,等到了佛牌店,一下车,他俩又齐刷刷的跟了上来,让我本来满肚子的火气却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发出来。 胡绍阳正在打电话,看到我进来的架势,顿时皱了皱眉头:“嫂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怒火中烧:“你们什么意思,明知道我,我……” 我是新人,这几个字当然不能在那两个男人面前吼出来,憋得我委屈。 胡绍阳八面玲珑,一下子就会过意来,伸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反而问我:“锦绣没一起回来?” “大半天我也没见到她的影子!胡其琛呢?” 看来他们是派了胡锦绣去帮我,但是胡锦绣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不让我出出丑,她心里不会平衡的,所以她没有出现,我不意外,我生气的是,胡其琛之前明明说了,顾家的事情他不会不管的,他人呢? “琛哥临时有事,让锦绣先去给你打下手的,这丫头估计有事耽搁了,我给她打电话骂她!”胡绍阳说着,一边打开手机。 质问胡锦绣? 我不稀罕! “要打就打给胡其琛,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胡其琛来无影去无踪的,每次见我都是他主动,现在想要找他,我才发现这么难。 胡绍阳握着手机,叹了口气,转而跟那两个男人说道:“你们先去门口等着吧,我这还要开门做生意。” 那两人对视一眼,站到了门口,像两尊门神似的杵在那里。 胡绍阳将我拉进里屋,指了指里面供奉着的一个牌位说道:“你是他的弟马,你召唤他,他能感应到的。” 我咬了咬嘴唇,上前给牌位上香,之后,戳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牌位上面,嘴里面默念着胡绍阳教我的咒语。 可是念了好几遍,毫无动静。 胡绍阳皱起了眉头:“琛哥的事情很棘手,一时半会可能赶不回来了。” “那怎么办?我不能在这待很久,顾家綁都会把我绑回去的!”这个该死的黑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我现在严重怀疑,这就是个坑,胡其琛故意想把我埋进去教训我的! 第30章:你可能破不了 胡绍阳让我稍安勿躁,让我将现在了解到的情况都跟他说说,他经验丰富,说不定能帮我解了燃眉之急。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了胡绍阳。 胡绍阳听完,皱起了眉头:“尸斑这种东西,一般不可能出现在活人的身上,除非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看来胡绍阳的确能帮我。 “一种就是,这个人长期服用尸油,久而久之,身体近似于尸体,出现尸斑不足为奇。”胡绍阳说道。 我直摇头:“不可能的,哪有人好好的会主动去喝尸油,又不是脑子有病。” 胡绍阳摇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是所有人的人生都是一帆风顺的,以后你见识的多了,自然就能遇到了。” “但是顾瑾年绝对不会喝尸油,她是富家千金,生活无忧,以前在学校,那也是明艳照人的存在。”我几乎可以断定。 胡绍阳让我别激动:“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长期处于尸气之中,时间长了,尸气侵体,才会长出尸斑。” 这个,我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要说顾瑾年的生长环境,应该比绝大部分人都好,尸气这种东西很臭吧,如果身边有,顾瑾年不会感觉不到。 但是,也不能说绝对,因为我想起了顾瑾年的香水,她的房间里面也是香香的,会不会是香水味盖住了尸气? 想到这里,我立刻问道:“如果是第二点的话,我该怎么破?” “不管那尸气的来源是什么,都得有本体,本体不可能离事主常待的地方太远,所以,如果你确定是第二点的话,那就要去找到这个本体。”胡绍阳确定道。 我点头:“找到之后呢?” 胡绍阳迟疑了一下:“这个本体,不是随便做出来的,这背后肯定有人操控,所以,找出本体之后的事情,可能你做不了。” 其实,之前在顾家,还没上楼之前,听顾老爷的那些陈年往事,我有过一些怀疑,只是不确定,但是现在,我觉得我的猜测八成是真的。 我还在思索,胡绍阳已经拨通了胡锦绣的电话,劈头盖脸训了胡锦绣一顿,之后又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转而对我说道:“顾家的事情,本来是该白仙那边接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琛哥非得抢过来,既然抢过来了,就决不能有个闪失,琛哥不会坐视不理的,早上锦绣的确是要去顾家的,半路上被白仙的人堵了,她说解决了就立刻过去,顾家不依不挠,你先顶着,能拖多久是多久,最好是等锦绣和琛哥过去。” 我心中微颤,胡其琛非得管顾家的事情,应该是因为我吧,顾瑾年打我的那一巴掌,让他看不过去了? 我这算不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胡绍阳是坐堂,要守着这个店,轻易是不出外事的,所以,他不可能随便跟我走。 外面那两个人在催了,我只得硬着头皮出去,随便拿了把桃木剑就要走,胡绍阳却叫住了我,递给我一把罗盘:“带上这个,它能帮你找寻本体。” 我感激的朝他点头,带上罗盘和桃木剑就跟着那两人回去了。 这罗盘是青铜质地,通体冰凉,拿在手里很有质感,一看就是好东西。 第31章:猜测有误? 回到顾家,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那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从早上被带走到现在,我滴水未进。 好在顾家似乎良心发现,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款待我,我当然求之不得,一是的确饿,二是,吃饭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啊! “对不起啊吴大仙,是我疏忽了,午饭都错过了,你慢慢吃,不够我再叫人做。”顾父看到我回来很是高兴,略带歉意道。 我一个劲的点头:“够了够了,饭菜很不错。” 一直等我吃的差不多了,顾父才试探着问道:“吴大仙,瑾年的病,能治吗?”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四点了,再不做点什么,我自己都过意不去了。 “顾老爷,有个问题我想问清楚,顾小姐从小到大,一直住在这别墅里面吗?” “我们家房子不少,但是这里是老宅,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住在这里的,除了瑾年上大学之后,这将近一年,她是跟保姆住在学校周围那套公寓里面的。” 我点头,心里有数了。 “顾老爷,你家有竹炭吗?就是那种很能吸附异味的东西?” 顾老爷立刻点头:“要多少,很快就能弄到。” “越多越好,放在顾小姐的房间里面。” 我分析过了,顾瑾年既然在这里时间待得最长,那么,尸气大部分应该就在她房间周围,竹炭能够吸附掉她房间里面的香水味,等到空气恢复正常,尸气再散发出来,捕捉起来就简单多了。 顾老爷虽有疑问,但是看我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没敢多问,前后也就一刻钟时间吧,竹炭就运到了,我跟着一起上楼,进了顾瑾年的房间,竹炭全都打开,没用多长时间,房间里面的香水味就一扫而空。 我走进去,一把将窗帘拉开,打开窗户,让自然空气流动进来。 然后,我便拿着罗盘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嗅着房间里面的气味,那种状态,就像是一只正在勘察现场的警犬一般。 可是几圈下来,我拧起了眉头,因为我没闻到什么明显的异味,罗盘的指针也丝毫没有动弹。 难道是我猜测错误? 这下,我有些傻眼了。 顾父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吴大仙,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一时语塞,转而说道:“我得再去学校那间公寓看看。” 这只是我的拖延之策罢了,因为我没想到在这花园洋房里面一无所获。 顾父不疑有他,立刻让人送我们过去,临走前交代保姆,家里面发生任何事情,立刻打电话通知他。 车子一路狂奔,到学校那边的时候,已经是快六点钟了,春天天黑的早,小区里面路灯都亮了起来,让我意外的是,顾瑾年所住的小区离芙蓉园不远,叫做盛世豪庭。 盛世豪庭是老小区了,但是房价依然老贵,顾瑾年住的是四室两厅的房型,足有一百六七十个平方吧,一开门顿时有一股子死老鼠的味道扑面而来,不是很浓烈,但是足以让人作恶。 “对不起啊吴大仙,瑾年出事之后就住在老宅里面了,保姆跟着一起回去,没人打扫,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让人现在清理干净。”顾父抱歉道。 我摆摆手:“不,我现在就进去。” 第32章:公寓有问题 我要找的,就是这股子异味,老宅没有,没想到在这公寓里面。 有人去开灯,却发现灯不亮,顾父嚷嚷着让人去找小区物业快来修,我端着罗盘,借着阳台上射进来的微弱光亮,一路往前走。 很快有人找来了手电筒,跟在我身边,罗盘的指针转动着,最后指向了东边一个房间。 我转头问顾父:“顾老爷,这是顾小姐的房间吗?” 顾父点头:“对,是瑾年的卧室,当时装修的时候,瑾年自己挑了这间,所有家具都是我根据她的喜好亲自挑选的。” 那就对了。 我伸手去推房门,却没推动。 顾父赶紧找来钥匙,插进去,转动钥匙,率先推开了门。 就在我们想跟着一起进去一看究竟的时候,顾老爷尖叫一声,轰咚一声将门关上了,紧接着,整个人踉跄了一下,一下子栽在地上,晕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大家七手八脚的将顾父扶起来,抬到沙发上,掐他的人中,好一会儿才把他弄醒。 他一醒来,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说不出来那种状态,感觉有惊恐,却又有另外什么情愫在里面。 我刚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门口物业的人正好进来,随手推了总闸,房间里面瞬间亮堂了起来,灯光总能给人安全感,但是我却疑惑了。 之前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是推过总闸的,不止一个人,为什么当时没亮? 我站起来,看了看罗盘,罗盘的指针还是指着那间卧室,我抬脚走过去,刚想推门,顾父一下子冲过来:“别开!” 但是已经晚了,门被我推了开来,顾父身子猛地一僵。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我听到顾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端着罗盘走进屋去。 罗盘里面的指针,在进入房间之后,直指床头。 我指着床头对顾父说:“去搜搜那里。” 顾父已经缓过神来,立刻让身后的随从过去搜,被子枕头拿开,什么都没有,直到席梦思掀开的那一刻,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顿时捂着胸口吐掉了。 席梦思的底下,压着一小块烂肉,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白嫩的蛆虫不断翻滚,恶心至极。 吐过之后,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胡绍阳之前说了,尸气这东西,需要长期的渗透才能发挥作用,这块肉放在这里,一看时间就不长,并且这么大味道,顾瑾年不可能闻不到,保姆平时打扫卫生也会发现。 如果说这块烂肉就是那个本体的话,根本说不通! 而让我更加慌张的是,我忽然意识到,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之前在老宅的时候,罗盘的指针一直不动,我以为是老宅里面没有脏东西,所以才来了公寓这边,到了公寓这边,罗盘指针果然动了,就是这一动,有了比较,才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罗盘指针转动,是在一个平面上的,而我清楚的记得,在老宅,指针没动,但是针头却是下压,直接抵在了罗盘底部的。 不是老宅里面没有脏东西,而是,那脏东西太厉害,罗盘指针被阴煞之气压得转不动! 第33章:谁都靠不住 顾瑾年身上的尸气,的确是来自于老宅的,而公寓这边的这块烂肉,只是一个引子。 一个我曾经在胡绍阳的嘴里面就听过的引子! 难道这块烂肉是胡其琛授命放在这里的? 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我拔腿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公寓的任何东西不要让任何人移动,派人守着,我们回老宅。” 顾父小跑着跟上,一个劲的问:“吴大仙,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现在跟你没法解释,听我的就行了。” 很快,我们便上了车,车子刚刚启动,顾父的手机响起来了。 “是老宅座机!”顾父看着来电显示,立刻不淡定了,他哆嗦着接通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了管家惊慌失措的声音,“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发疯了!” 顾父一把抓住了我的膀子:“吴大仙,真的出事了,你要帮我,帮帮我们顾家啊!” 他慌,我更慌,果然出事了,那说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回老宅去,可是,赶回去又能怎样? 我手里就一把桃木剑,一个罗盘,对方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我不清楚,但是能压得住胡绍阳的罗盘,肯定不是等闲之辈,我回去简直就是送死。 我甚至想立刻从车上跳下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胡其琛知道我临阵脱逃,会掐死我的,毕竟我现在是他的弟马,我的一言一行,很可能影响堂口的名声。 再者,就算我不管不顾的想走,也是走不掉的,顾父现在已经视我为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不会轻易放我离开的。 我懊恼的将顾父推开:“那个,顾老爷,老宅那边有脏东西,这个你应该也已经意识到了,我这边会竭尽全力帮你的,但是顾小姐那边,你最好还是安抚一下,否则,恐怕连我也救不了她!” 顾父连连点头:“我打电话,立刻打电话让人守住她,老王,开快点,再快点!” 在顾父打电话的同时,我也给胡绍阳打电话,想要问问他胡锦绣到底能不能过来,但是拨通之后,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我一连拨了几个都是这样,当时气得我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 长舒了几口气,我拨通了奶奶的电话,这个世上,谁都靠不住,唯有奶奶是真心对我好的。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我开门见山:“奶奶,如果家里面有极其厉害的脏东西,我怎么做才能克制住对方,不受其害?” “那你得看对方是什么来头啊,芃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奶奶关切道。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只能跟奶奶说,我同学身上突然出现了尸斑,怀疑她房间里面有尸气,并且很厉害,同学已经癫狂了。 奶奶告诉我别慌,尸气这东西,属于阴煞之物,不管怎样,用纯阳之物就能克制,奶奶还说她立刻从乡下赶过来帮我,我说不用了,我只需要拖延一点时间,胡其琛会做好一切的。 奶奶问我胡大仙是不是跟我并肩作战,我说是的,只是我想多学点东西,不然太被动。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情已经慢慢的平复下来,语气也没那么焦急了,奶奶终于放下心来,让我遇到任何问题,随时给她电话。 我挂断手机,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心里没来由的有些难过,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因为这一夜,我没报平安,奶奶铁定睡不了了。 不想让她老人家再为我担惊受怕的。 第34章:陈公子的真心 顾父放下电话,紧张的看着我,我告诉他,立刻准备黑狗血、五彩公鸡血、童子尿、锅底灰等等,只要能弄到,越多越好。 顾父连连点头,打电话让人准备,我手心里面全是汗,不由自主的就摸向了胸口挂着的那块九尾狐佛牌。 该死的黑狐狸,我竭尽全力了,你要是再不来,事情搞砸了,到时候我可不认账,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想想自己有些憋屈,明知前面有狼豺虎豹,却不能掉头逃命,打碎了牙齿都得自己往肚子里面吞。 如果这就是胡其琛他们一个个爽约,故意要我好看的话,那么,恭喜他们,他们的目的就要达成了,我的确很狼狈。 车子很快回到了老宅,此刻老宅里面灯火通明,一下车,顾父就冲上了楼,而管家拦住了我,说是我要的东西,差不多都准备齐全了,我让管家用准备的那些东西将整个别墅围起来,之后,我也要了一袋黑狗血,揣在口袋里。 “顾小姐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我问道。 管家回忆了一下:“大概七点钟吧,陈公子过来没一会儿,大小姐就醒了,醒了之后就开始发疯,到处咬人,拿刀子割自己的手腕,现在已经被捆起来了。” “陈公子?”陈晓峰不是被下了逐客令吗?没想到他还会过来! 管家抬眼朝二楼看了一下,感叹道:“陈公子对我们家大小姐是真心的,这些天不离不弃的,我想大小姐要是度过了这次难关,跟陈公子的感情一定可以更进一步的吧?” 卧槽! 真的不想爆粗口,但是心里面却极度不舒服,不是还对陈晓峰有什么深厚感情,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并没有管家看到的那么好。 我也不多说,提着桃木剑上楼,手里托着罗盘,罗盘的指针果然还是一动不动,只是指针被压得抬不起头,仔细看去,其实是能看到指针微微的在上下抖动的。 二楼的温度,比之前我们来的时候更低了,不知道是不是天黑了的缘故。 站在顾瑾年的房门口,我已经听到了顾瑾年压抑的嘶吼声,不大,但是真真切切。 顾瑾年在学校一直是眼高于顶,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的,她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虽然说话很冲,做事很嚣张,但是毕竟是女生,即使嗓门大了一点,也掩盖不住那柔弱的本质。 但是她此刻发出来的声音,像是饿狼在发现猎物之后,死死盯着对方,蓄势待发的低吼,攻击性极强。 她身上捆着绳子,眼睛怒视着我,顾父紧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冷静,而坐在床边的陈晓峰,脸色淡淡的,看到我进去,甚至还冲着我礼貌性的点点头。 如果,我没有跟这个男生有过一段曾经,我肯定会夸赞,我的男神真是临危不乱,有大将之姿,但是,一想起之前在学校,他看到我的那种懦弱惊慌的眼神,我心里面就发堵。 以他的本性,不该如此冷静沉着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忽然有了如此之大的改变? 第35章:保命要紧 就在我盯着陈晓峰,不断的揣测的时候,陈晓峰忽然对着我笑了一下,那一笑,幅度并不大,只是唇角勾了勾,但是却让我瞬间后脊梁骨发寒。 “吴大仙,你快来看看瑾年啊,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瑾年反抗的幅度越来越大,抱着她的顾父,甚至感觉下一刻,她就能冲破绳子冲出去一般。 我也不敢靠近顾瑾年,可能是因为我手里握着桃木剑的原因,她对我的敌意特别大,全副心思都盯在我身上。 顾父一个劲的催促我,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掏出黑狗血,撕开袋子,用力的朝着顾瑾年的脸上泼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不要!” 顾父和陈晓峰同时叫出了声,他们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顾瑾年竟然真的挣断了绳索,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过来! 黑狗血对她没用,反而刺激了她的野性,我握紧桃木剑,用力的朝着她双手砸过去,桃木剑应声而断,我转头拔腿就跑! 真是要了老娘亲命了,这事我办不了,保命要紧! 可是,我刚跑到门边,不知道平地里哪来了一股阴风,裹挟着房门,轰咚一声关上了。 紧接着,我只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从我脖子后面,用力的将我压在了门板上,那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肉之内,痛得我龇牙咧嘴的。 我伸手去掰那双手,顾父已经跑过来,从后面抱着顾瑾年,将她往回拉:“瑾年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冷静一下好不好,啊……” 轰咚! 我后脖子一松,紧接着,就是身体砸向墙壁的声音,顾父被顾瑾年甩在了墙上,我管不了那么多,伸手去拽门,但是门像是被锁死了一般,根本拽不动。 等我意识到走门不行,可能只能跳窗的时候,一转身,却正好被折返的顾瑾年掐住了脖子。 她双手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抵在门板上,我只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憋得面红耳赤的。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心里面那个恨啊,该死的黑狐狸,这下你满意了吧? 也不知道哪来的邪火,我一把拽下挂在脖子上的九尾狐佛牌,狠狠的朝着顾瑾年脸上拍过去。 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是胡其琛毁了我,到了这种时候,我还要挂着这九尾狐佛牌干嘛? 啊! 一声尖叫,我脖子上的双手顿时松开,猝不及防的,我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而顾瑾年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趴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被我拍出去的九尾狐佛牌,却又好端端的回到了我的脖子上。 而我的身后,一片冰凉。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一张黑气腾腾的俊脸,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的身体猛地一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想动,身体却完全不受我支配了。 那种感觉很不好。 顾瑾年挣扎着爬起来,右边脸颊一片血污,再次朝着我扑过来。 我脑子里面一惊,下意识的要躲,但是身子却没动,在顾瑾年近在咫尺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右手高高抬起,狠狠的朝着顾瑾年脸上扇了下去! 第36章:打回来的感觉爽不爽? 顾瑾年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巴掌,在我毫无准备的前提下,她被扇倒在地,而我,也呆愣当场。 耳畔,响起了一道清冽的声音:“打回来的感觉,是不是很爽?我对你是不是太好了?” 该死的黑狐狸,我又没求他! 不过,眼神扫过趴在地上的顾瑾年的时候,我猛地一震。 顾瑾年的后背上,趴着一个小小的青紫色的男婴,正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眶,恶毒的看着我。 原来就是这东西在作祟,可是,之前为什么我看不到? “看到了?”耳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才恍然大悟,我没有开天眼,法力也不够,是看不到脏东西的,而刚才忽然出现的胡其琛上了我的身,我是借助了他的眼睛,才看到的这东西。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下意识的就朝着陈晓峰看去,想要看看他是不是也被脏东西缠上了,所以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是什么都没有! 看来是我多想了。 哼! 一声冷哼,顿时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鬼婴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顾瑾年晕倒在了地上,陈晓峰上前将顾瑾年抱上床,顾父这才反应过来,大喊着叫管家拿医药箱过来。 一切回归平静,身体再次一抖,胡其琛离开,站在了我身旁。 “为什么不抓住那东西?难道你抓不住?”我质问胡其琛。 那边,顾父疑惑的看着我问道:“吴大仙,怎么了?” 原来他们看不到胡其琛! “没,没什么。”我支支吾吾道,看着顾瑾年鲜血直流,高高肿起来的右脸颊,心里面多少有些愧疚,“对,对不起啊,下手重了,伤了顾小姐。” “吴大仙,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关键时刻发力,还不知道瑾年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她终于不闹了,我得感谢你,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大仙,只要你帮我摆平了这件事情,酬金翻一番,我加码到二十万,你看行不行?只要越快越好。”顾父恳求道。 哈? 二十万? 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胡其琛,真的很想问一句,这二十万酬金有没有我的份? “别胡思乱想了,回答他,这事能办,但是得需要他全权配合,不能有丝毫隐瞒。”胡其琛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说道。 我只能复述他的话。 顾父脸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还是点了头,紧接着,胡其琛叫我让顾父派人将顾瑾年的床掀起来,刨开地板,小心的挖出地板里面的东西,但是不能移动,更不能随便触碰那些东西。 顾父虽有疑问,但是还是很配合的照做。 顾瑾年被安排在了一楼客房,顾父让司机先送陈晓峰回去,而我则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慢慢的喝着管家刚端过来的参茶,说是给我压压惊。 趁着没人,我赶紧问胡其琛,待会到底要问顾老爷什么。 “要问什么,你心里有数,还用我教吗?”胡其琛反问我。 我心里还在生气,嘴上面便有些不依不挠,将之前的疑问再次提了出来:“你为什么不直接收了那鬼婴,非得折腾我做什么?” 第37章:墙壁里的线索 那鬼婴明显是害怕胡其琛的,要不然也不会被胡其琛一击便逃离,不做任何反抗,所以,胡其琛要是真想拿下鬼婴,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胡其琛冷哼一声:“因为你能力太弱,我只能牺牲自己的耐心陪着你慢慢成长,否则,我连这趟也不用跑!” 这什么人啊,弄得就跟我很想经历这些事情似的。 但是看着他冷峻的脸色,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楼上忽然传来了叫喊声:“挖到了,卧槽,什么东西,这么臭!” 我猛地站起来朝楼上走去,顾父也跟了上来,刚转过楼梯,便已经闻到了一股恶臭。 顾父拧起了眉头:“家里怎么会有这么臭的东西?以前怎么没闻到?” 有人趴在顾瑾年的房门口在吐,七尺男儿,吐得眼泪鼻子一大把。 我捂着口鼻,硬着头皮进去,顾父只是站在门口已经抬不动脚了。 房间里面一片狼藉,床周围的柜子梳妆台什么的,全都被挪到窗子那边去了,席梦思靠在墙角,红漆大床被掀翻在地,本来放床的地方,被凿开了一大片,床脚四个位置,分别掏出了一个小洞,臭味就是从洞里面传出来的。 我蹲下去,刚想伸手去摸那些瓶子,旁边一个工人忽然大叫一声,我抬头便看见他左手握着右手,右手五根手指,正以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在不断的黑化,我离得最近,甚至能闻到他手指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救命,救命啊!”男人大叫了起来。 我求救的看向胡其琛,胡其琛却老神在在:“让别碰那些东西,非得碰,咎由自取。”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帮助那男人,胡其琛也没有恶劣到见死不救的程度,告诉我,让那人将手插进糯米水里面,泡个三天三夜也就没事了。 顾父连忙让管家去准备糯米水,带着那男人下去了。 这下,我肯定是不敢再去轻易触摸洞里面的东西了,只是蹲在那里,仔细的看,光线太暗,看不清楚,那些瓶子都是棕色的,从露在上面的皮盖来看,应该有些年头了。 “让工人再挖挖床头墙壁。”胡其琛蹲在我身边,陪着我看了一会说道。 但是工人们都被吓破了胆,不愿意挖,顾父请他们来,本来是允诺了一个小时五十块钱的,一直加到了两百,才有两个工人站起来,开始凿墙壁。 他们都是老手,一边凿,一边敲击墙面,这样,如果墙壁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通过声音能够提前判断出来,不至于挖坏了。 前后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床头的那面墙壁便被凿了开来,而房间里面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全都捂着嘴奔出房门吐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顾瑾年卧室床头的墙面里面,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那个位置,就在床头正中央,一个扁圆形的棕色玻璃瓶被嵌在墙体里面,因为是从侧面凿开的,所以里面的东西可以看得很清楚! 那是一个掌心大小的,还没发育完全的胎儿头颅,脖颈以下,还连着一长串的肠子,被泡在液体里面,也不知道多少年了。 第38章: “这就受不了了?心理素质这么差?”胡其琛幸灾乐祸的在我耳边说道。 我真想一拳捣在他那欠扁的冰块脸上。 他却背着手转身:“情况跟我预期的大差不离,不过还不够,应该还有两个,凿,继续给我凿,四周墙壁,以及房顶,把剩下的东西找出来。” 我依言吩咐顾父,到了这个时候,顾父简直是百依百顺了,因为再次加了价,工人们动作也麻利了许多,不多时,便在床前面的墙壁,以及房顶天花板上,又凿出了两个瓶子,里面分别是胎儿的毛发以及脐带。 全都凿出来之后,那些工人被送走,整个二楼都弥漫在一股臭气里面,顾父的心理建设已经完全崩塌,一个劲的问我,吴大仙,这是什么,我们该怎么办? “顾老爷,我们去楼下慢慢谈吧。” 别墅里面安静的可怕,所有的佣人都守在外面,顾瑾年还没醒来。 “房间里面的东西,分属七个未出世,或者刚出生便夭折了的胎儿,并且,这些胎儿,或多或少,跟你都有血缘关系。”这些话,都是胡其琛告诉我的。 顾父顿时脸色发紫,哆嗦着嘴唇,不可思议道:“吴大仙,你的意思是,我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怀的那些孩子,流产之后,被人肢解了,又砌在了瑾年的房间里?不可能吧?那些流产的孩子,我都让医院妥善处理好了,不可能被肢解,再说了,家里面动工,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我冷笑一声:“顾老爷,凡事不要说得太绝对,有些事情,外人无法插手,但是对于自家人,动起手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吴大仙,你,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怀疑……”顾父颤抖着嘴唇怎么也说不出来。 “按照风水阵法来说,楼上,顾小姐的卧室里面,那七个瓶子里面装着的东西,已经形成了锁胎阵。 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三魂离体,七魄游离,这些未出世或者夭折的胎儿,怨念深重,流产后,三魂七魄不愿离去,有心人找人施法,分别抽取了它们的七魄,设锁胎阵将它们凝聚,七魄凝聚,三魂回归,那时候,只要在锁胎阵内翻云覆雨,不久就会怀孕,顾老爷,这个阵法,就是为了求子而设的,请问,如果你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么,设立这个锁胎阵的人会是谁,恐怕没那么难猜吧?” 顾父已经石化了,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整个人感觉紧绷着,一碰就要爆掉一般。 这个锁胎阵,如果是顾父自己找人弄的,那他不会这么费尽心机的找人来看,所有的点只说明了一个可能,这个锁胎阵,是顾母设的。 之前,顾父跟我说他的那些风流往事,我就有点怀疑,他不止让一个人怀孕,怎么那么巧,每一个都挂不住胎,不是这个问题,就是那个问题,难道,真的有这么巧吗? 如果是普通人家,也许可能,但是顾母什么人,出生于高门大户,争宠争家产这些桥段,什么没见过,她多年不能生育,心里面能不恐慌?公司股份,家庭财产,真的一点都不过问,安安稳稳,柔和的如入定老僧一般任人宰割? 第39章:不要当炮灰 不会叫的狗才是最狠厉的角色。 “不可能的,这件事情不可能是凤娇做的,她那么温柔善良,从不与人为恶,自从生下了瑾年之后,更是感恩戴德,年年为庙堂捐善款,身体没出问题之前,每个月都会两次去孤儿院做志愿者,资助的山区贫困儿童更是不计其数,她常说,她不仅仅是瑾年一个人的母亲,更是千千万万贫苦儿童的母亲,她爱孩子胜过爱自己,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顾父一再的否认,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我不置可否:“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现在去把顾夫人接回来,一问便知。” 顾父恍然醒悟,嗖的一声站起来,大声叫守在外面的管家去疗养院接夫人。 管家刚应了一声,别墅里面的灯顿时滋滋响了两声,紧接着,瞬间全都熄灭。 嘭! 嘭嘭! 楼上猛然响起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朝着胡其琛靠过去:“怎么回事?” 管家去查看电闸,保姆翻箱倒柜的找手电蜡烛,股股冷风从大门口不住的往别墅里面灌,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猫叫声划破夜色,等手电落在手里,我第一时间朝着猫叫声传来的方向照过去,这一照,妈呀一声,差点连手电都扔出去了。 别墅院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十几只漆黑的野猫,个个龇牙咧嘴,炸着毛,瞪着血红的眼睛,朝着别墅二楼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那种场景,就像是变异种族入侵地球了一般。 我再沉着冷静,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女生,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我所能想到的,就是一个劲的往胡其琛的怀里面钻,这里能够保护我的,就只有他了。 胡其琛却嫌弃的推开了我:“几只野猫罢了,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去楼上看看。” “我,我不去,你有能力,你上去直接灭了那东西就好了,干嘛折腾我?”一想到之前看到的那鬼婴,我就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根本不用我动手胡其琛就能摆平,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一再的拖延,难不成真的是想锻炼我?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管怎样,我明白一点,我是不愿意自己冲在最前面当炮灰的。 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胡其琛要是怪罪我,我就拿胡锦绣做挡箭牌,那该死的狐狸精,早上就出发来帮我了,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人呢? 就算是再看我不顺眼,最后关头也该露个面意思一下吧? 可人家就是不来! 我正抗议着,身体猛地一抖,一股寒气席卷全身,奶奶的,倒霉胡其琛又上我的身了。 我就看见自己握着手电,义无反顾的朝着二楼走去,刚转过了楼梯,一道黑影扑面而来,我身形一闪,躲了开去,背后传来呼呼的风声,我转头一看,顿时胃中翻滚。 袭击我的,不是别的,就是之前墙壁里面出现的那个挂着肠子的胎儿头颅! 刹那间,那东西又近在咫尺,我只看见自己将手指塞进嘴里,用力一咬,顿时鲜血直冒,就着鲜血,在另一只手心里面写写画画,猛地朝着冲过来的头颅一拍! 第40章:你需要锻炼了 拍过去的同时,我还听到自己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什么,但是没听清楚,只记住了最后一个字:敕! 下一刻,那拖着肠子的头颅猛地炸开了,黑色的碎末带着一股恶臭啪嗒啪嗒的落在台阶上。 我刚松了一口气,脚踝上忽然一痛,低头看去,就看到两只漆黑的,如钢铁一般的瘦枯的骨爪紧紧的抓着我的脚踝,带毛的指甲已经嵌入皮肉之内,阴冷的寒气直往骨头里面钻,痛的我差点哭出声来。 “找死!”嘴唇间没有溢出哭声,倒是响起了一声咒骂,紧接着,我手起刀落,手背带着一股劲风,砍向了那骨爪。 咔擦! 是骨爪断裂的声音,紧接着,我脚腕上面一片冰凉,被砍断的骨爪已经化为一滩又黑又臭的脓水。 而骨爪的主人,一副小巧的,没有头颅,简单的骨骼拼接起来的骨架,猛地一个弹跳,竟然就倒扣在屋檐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连头都没有,我却能感觉到它在盯着我,一瞬不瞬的,带着怨毒的眼神。 我的身体保持着一种紧张的肌肉拉伸的状态,随时随刻等着战斗的开始,这种状态训练有素,不是我本身具备的,它来自于胡其琛。 空气在那一刻仿佛被凝结了一般,安静的可怕,只有那一声声凄厉的猫叫声不断的在别墅周围回荡着,异常的恐怖。 楼下的人肯定听到了楼上打斗的声音,却没有一个敢上来看看的,人在生死面前,绝大多数都会表现出自私的本质,无名无利可图,谁想冒这么大的风险? 更何况,我们本就是他们出钱雇来办事的。 可是,有时候,一味地躲避根本不会起什么大的作用,就在我和那骨架对峙的同时,楼下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紧接着,我便听到那保姆惨绝人寰的求救声:“大小姐,放了我,求你放了我吧,我一家老小七八口,都还……” 保姆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是顾父慌乱的叫嚷着,让人把顾瑾年绑起来的声音。 我本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扒在屋檐下的那骨架,后腿一个弓跳,直接朝着我的后脖颈跳了过来! 只剩下一只的手骨,像蝙蝠展翼一般的铺开,前端那尖锐的指甲,精准的朝着我的颈椎插进去! 就在它即将落下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像是被一根绳索吊着一般,忽然一个前空翻,躲过了那骨爪,紧接着就是一个侧翻,右手带着一股掌风,狠狠的朝着后面劈了下去! 骨架碎裂的声音响起,我的身子堪堪落地,身后,只剩下一滩黑臭的粘稠液体。 胡其琛这才脱离了我的身体,我已经腿软的站不稳了,他撑住我的身体,嫌弃道:“你需要锻炼了。” 我没那个心思跟他拌嘴,转而问道:“楼上的脏东西全都灭掉了是不是?” “锁胎阵的本体全都灭了,那个房间的阵法也已经被破掉了。”胡其琛回答道。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转而又觉得不对:“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为什么顾瑾年还这样?” “谁跟你说事情已经解决掉了的?”胡其琛剜了我一眼。 我刚刚放松下去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面顿时闪过一个青紫的身影:“鬼婴,那个鬼婴呢?” 第41章:罪魁祸首 连着肠子的头颅以及那拼接起来的骨架,就是工人们在顾瑾年房间里面凿出来的那些棕色瓶子里面,用来布置锁胎阵,散发出尸气的本体,但这些本体,是来自于那些流产或夭折了的胎儿的,跟鬼婴无关。 顾瑾年生怪病,始作俑者应该就是那鬼婴,所以,要想救顾瑾年,就必须抓住那鬼婴。 可是,它现在在哪? 胡其琛嗤笑一声:“还不算笨。” 紧接着,他的手猝不及防的朝着我眼睛一顶,一股灼痛席卷而来,我几乎是狂吼:“胡其琛,你做什么!” “有那么疼吗?娇气!”胡其琛毫不怜香惜玉,随后,我只感觉到他拎着我的后领,将我提到了二楼栏杆边,说道,“往下看看!” 我狐疑的睁开眼睛,说句心里话,那股灼痛转瞬而逝,的确没那么痛,只是我太紧张罢了。 但是接下来我看到的东西,却让我再次大惊出声。 楼下大厅里,三四个家丁压着顾瑾年,正试图用绳子将她捆绑起来,顾瑾年不停的挣扎着,我清楚的看到那鬼婴双手圈在她的脖子上,小小的身体不停的操控着顾瑾年反抗着。 “我,我开天眼了?”我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问道。 胡其琛摇头:“天眼哪是那么容易开的,只不过是我给了你一丝灵力罢了,灵力能维持多久,得看你的法力有多少,法力不足,灵力很快就会消失的。” 好吧,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不过天眼这东西,说句实话,正常人还是不要的好,不然总是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迟早也要神经出问题的。 “那个,琛,琛哥,快十二点了,明早我还得上学,可不可以请您贵人出手,收拾了那鬼婴,我们好早点回去休息?”我讨好胡其琛道,太累了,不想再折腾了,总归折腾来折腾去,受苦的还是我。 胡其琛忽然暧昧的看了我一眼:“哦,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一起回去休息?” 我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些个夜晚被他折腾到最后,迷失了自我的样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人怎么这么恶劣? “你脸红什么?”胡其琛明知故问,转而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揶揄道,“不会是想到了……” “胡其琛,能不能好好把事情干完?下面的人要是被那鬼婴给折腾死了,二十万可就打水漂了!” 我这一提醒,胡其琛这才正经起来,转而问我:“几点了?” “十一点五十六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问什么时间,快点下去啊!”我着急的催促着。 胡其琛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冰凉的温度贴着我的耳垂,说道:“小声点,罪魁祸首要出现了。” 我不解的看向胡其琛,罪魁祸首?谁?顾夫人吗? 正在我疑惑着的时候,外面的猫叫声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大门口一股一股的凉风往大厅里面灌,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到一个身穿大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慢慢的朝着大厅里面走来。 第42章:母子亲情 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岁上下,长手长脚,与纤细的身材很不相称的是,浑圆的肚子将连衣裙高高的顶了起来。 而她的肩膀上,趴着六七个只有巴掌大小的鬼婴,个个眼神空洞,龇着獠牙,很是狰狞。 她一进门,挂在顾瑾年身上的鬼婴便嘶吼着伸出手想要冲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无法接近那女人。 女人发出凄厉的哭喊声,双手同样朝着鬼婴伸去。 那种情景,让我想到了电视上,那些母子被迫分离的场景。 “阿,阿敏?” 就在这个时候,躲在桌子后面的顾父忽然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 那女人猛地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顾父,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了顾父的面前,两只手一把掐住了顾父,将他从桌子后面拎出来,高高的举着。 可怜顾父两脚悬空的踢踏着,拼命的挣扎着,两眼上翻,眼看着就要喘不上气来了。 我不自觉的揪住胡其琛:“鬼,女鬼?” “老情人找上门,果然是分外眼红啊!”胡其琛意味深长道。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顾父在外面包养的第一个女生,她十月怀胎,怀的,就是附在顾瑾年身上的鬼婴,一场车祸要了她们母子的命,如今这阿敏找上门,可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只是,我不明白,这鬼婴和阿敏之间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呢? 还有,为什么阿敏的肩膀上,还有那么多的小鬼婴?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别墅院门口,忽然亮起了一道车灯,车子缓缓地驶进院子里,从后面下来两个人。 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我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前面坐在轮椅上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后面推着轮椅的,竟然是陈晓峰。 当我的视线和陈晓峰对接的那一刻,他冲着我诡异的一笑,我心里咯噔一声,头皮发麻。 陈晓峰到底怎么了? 开车的人我认识,是司机老王,之前顾父让管家派人去疗养院接顾夫人,估计就是老王去的。 那么,坐在轮椅上的,无疑就是顾夫人了。 顾父说她这两年有点精神失常,我看她现在的状态,倒是正常的很。 那鬼婴一看到顾母,顿时缩进了顾瑾年的衣服里,不闹也不折腾了,几个大汉都压不住的顾瑾年,此刻轰咚一声晕了过去,倒在了地板上。 同时砸在地板上的,还有顾父。 “阿敏,年前我就托法师警告你,不要再折腾了,没想到这次,你却变本加厉起来,心思竟然动到了我女儿的头上,你是想灰飞烟灭吗?”顾母厉声喝道,一直覆在腿上的右手忽然翻转过来,一道亮光直冲着阿敏照射过去。 阿敏凄厉的尖叫一声,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的朝着墙壁上面砸过去。 那道光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禁锢着阿敏的魂魄,一道道黑气从阿敏的身体里面直往外冒。 之前躲起来的鬼婴,此刻扒在顾瑾年的身上,嘤嘤的哭着,看起来甚是可怜。 它是害怕顾母的,却又舍不得阿敏这个生母,无论是人是鬼,只要灵智还在,母子亲情便是斩不断的结,我忽然有些可怜起这个鬼婴来了。 第43章:横插一杠 我们总是下意识的将那些长得丑陋的,面目有些狰狞的人归为坏人、恶人那一列,有一个词不是这么说嘛,相由心生,可是,很多时候,越美的花朵,毒性却越大。 此时的情景,在我看来,鬼婴和阿敏是弱小的,让人动容的受害者,而真正的始作俑者顾母,此刻却依仗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法器,牢牢的掐住了阿敏和鬼婴的命脉。 她是真正的大赢家。 二十多年来,她一直扮演着一个柔和的、善良的慈善家的角色,背地里,却为了抓住顾父,抓住顾父手里的财产,维持住顾夫人的地位,先后将顾父在外面折腾出来的,那些未出世的胎儿一个个灭掉,之后,通过各种手段,禁锢那些胎儿游离的魂魄,做出了锁胎阵,成功地帮自己锁住了顾瑾年这一胎。 二十多年来,她活得恣意潇洒,顺风顺水,可是那些曾经被她残害过的,诸如阿敏、鬼婴的受害者呢? 二十多年不见天日的生活,她们是如何熬过来的? 我能分析出二十多年前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唯有一点弄不明白,这鬼婴和阿敏,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凤娇,不要伤害阿敏,算我求你,放了阿敏,让她投胎去吧。” 顾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健壮的身体扑到了顾母的面前,伸手挡住了顾母的手,遮住了法器射出来的光芒。 顾母怒不可遏,用力去推顾父:“你给我滚一边去,要不是你当年在外面沾花惹草,试图换掉我,会有后来的一切吗?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想要享受做母亲的快乐,我何罪之有?二十多年前你想换掉我,二十多年后,你竟然无情的将我丢在了疗养院,顾建国,你好狠的心啊!” “难道你以为,你我之间那点可怜的夫妻情分,在你这么多年的作贱之下,所剩几何?” “你不是爱那个女鬼吗?那就下黄泉,跟她做一对鬼鸳鸯去吧!” 顾母从轮椅垫下抽出一把水果刀,直朝着顾父的后背心上扎下去,而同一时刻,她身后的陈晓峰手里面忽然甩出好几根银白色的像是针一样的东西,直朝着阿敏的鬼魂而去。 我大叫出声,想要帮忙却束手无策。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白色银针被接住,顾母手里面的水果刀也被踢开,等我从楼梯上跑下去的时候,顾母手里面抱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罐子,站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喊道:“别逼我,你们谁都别逼我,否则,大家同归于尽!” 阿敏一下子跪在了顾母的面前,不停的磕着头:“顾夫人,是我错了,真的错了,求你不要毁了孩子,不要!” 鬼婴嘤嘤的哭声压抑的可怜,空洞的眼神里面,再也没有了初见之时的怨毒,更多的,是恐惧。 顾母的身后,胡其琛和陈晓峰打得不可开交,一招一式都凌厉无比,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陈晓峰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而胡其琛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附身陈晓峰的东西出现。 “顾夫人,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我是城东佛牌店堂口的弟马,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摆平。”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我都得站出来说话,毕竟,摆平这件事情是我们的职责。 可是我话音刚落,顾母却恶狠狠的吼道:“都是你们非要横插一手,否则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去死!” 第44章:他就是一头狼 面对一个早已经丧心病狂的对手,大多数人都是处于弱势的,这里面包括已经受伤了的我。 顾母袖口里面的银针刺过来的时候,我的思绪还停留在怎样说服她的当口,那银针应该是淬了毒的,扎进我心口的时候,我顿时感觉到头晕目眩。 身体有些不稳,踉踉跄跄要摔倒的时候,一道黑影窜了过来,撑住了我,耳边传来了一声唾弃:“真是废物!” 紧接着,我就听到顾母的叫喊声,还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甚至隐隐约约的还听到了胡锦绣的娇斥声,当时我真想爆粗口,你他娘的小狐狸精,终于舍得出现了! 可是,我没能有这个机会骂出口就晕了过去,浑身发寒发冷,心口冷的像块冰。 ……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陪着我奶奶,我躺着的,也是老家硬实的木板床,后脖子痛,脚痛,心口也痛,我睁着迷蒙的眼睛,叫了一声:“奶奶。” “芃芃我的乖孙女,你终于醒了,吓死奶奶了。”奶奶擦了擦眼角浑浊的泪水,激动的将我扶起来,在我身后放了一个枕头。 我摸摸后脖子,又摸摸心口,再掀开被子看了看脚踝,全都被包扎起来了:“我昏迷了多久?怎么回来的?” 奶奶端来饭菜,边催我吃,边说道:“昏迷一天一夜了,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送你回来的,你的后脖子和脚踝都被尸气入侵,尸毒已经清理掉了,但是还得养两天才能好。” 原来是胡锦绣送我回来的,胡其琛呢? 我为了他拼死拼活,完事了,他就这么将我打发了? 心情顿时不好起来,转而问奶奶:“奶奶,我心口的银针怎么清除的?” “那不是银针,是一种刺猬身上的刺。”奶奶解释道。 “刺?”怎么会是刺呢?还是刺猬身上的? 哪来那么大的刺猬,生出那样银光闪闪的刺啊? 奶奶揉了揉我的头:“这次你受苦了,狐仙爷带话说,这几天要出远门,等回来会奖励你的,你就安心在奶奶这儿养伤,学校那边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我心里面有十万个问题想问,但是这些问题,问了,只会让奶奶更担心,硬生生的被我咽回了肚子里。 我在家养了两天,这两天,我给胡绍阳发了信息,询问我晕倒之后的事情,了解到,事发当天,胡锦绣带着堂口的兄弟,一直在跟白仙那边打斗,直到最后才赶过去,所以,她并没有刻意的想要给我难堪,对于我受伤,她也很愧疚。 虽然这些话从胡绍阳嘴里面说出来,我怀疑有很大可能是他想为胡锦绣开脱,但是我也并没有不自量力到想要跟胡锦绣讨个说法的地步。 我更关心的是顾家的事情到底怎么解决的。 胡绍阳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源头,其实还得从我身上说起,我当即便反驳道,跟我什么关系,难道就是因为顾瑾年打了我一巴掌,才牵扯出这么多的?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可跟我没半点关系。 但是,事实上,真的是由我引起来的。 我是极阴体质,前段时间,陈晓峰疯狂追求我,甚至发展到差点擦枪走火的地步,以致于陈晓峰的身上也沾染了一股阴煞之气,不干净的东西,最容易附身在这样体质的人身上。 顾瑾年喜欢陈晓峰,陈晓峰跟我闹掰了之后,跟顾瑾年在一起,正中那东西的下怀。 那东西操控陈晓峰,偷偷地在顾瑾年的公寓里面放了那块烂肉。 烂肉散发出来的尸气,首先招来的,就是阿敏的鬼魂,因为那套公寓,曾经就是顾父包养阿敏一年多的住所,空置了十几年,一直到顾瑾年上大学才收拾出来居住。 阿敏的鬼魂觉醒,感应到了顾瑾年身上鬼婴的存在,母子相见而不能相守,致使鬼婴催动了锁胎阵的尸气,导致顾瑾年命悬一线。 那天晚上,顾父推开卧室门,吓得晕倒过去,就是因为看到了黑暗中,坐在床头的阿敏的鬼魂。 事情闹起来之后,顾母便想请白仙那边的人过来施法,因为二十多年前这个锁胎阵,就是顾母求白仙帮着做的,白仙那边出手,可以压制住锁胎阵散发出来的尸气,稳住局势,顾母的一切阴谋诡计便不会被揭发出来。 可是,偏偏因为我,胡其琛从中横插一杠最后将事情搅得轰天动地的。 一切的一切,都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不由的想着胡其琛真的是因为我才横插一杠的吗? 很多年之后,当我将胡其琛看得透透彻彻的时候,我才明白,当时的想法,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我问胡绍阳胡其琛去哪了,胡绍阳也没瞒着,告诉我说,胡其琛是带着阿敏和鬼婴的鬼魂去中泰边境交接去了,而附身陈晓峰的东西,没抓到。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胡其琛当年被我父亲迫害,就是有阿赞明出手,才得以存活下来,他跟泰国这些佛牌阿赞们交往频繁,佛牌需要入大灵,小鬼也能制作古曼童,阿敏和鬼婴的魂魄,当然是要送去渡化的,这是积攒功德的事情。 这也是胡其琛当时在顾家,为什么一直不对鬼婴下死手的原因,他想渡化它,而不是直接灭掉它。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胡其琛这种行为,看似很善良,但是想想,无论是做佛牌还是做古曼童,这都是有利可图的,积攒功德对他本身也大有裨益,所以,他的出发点到底在哪,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而我,在胡其琛离开的这些天里,心思百转千回。 身体上的伤时不时的被牵扯到,入骨的疼,每次午夜梦回,在顾家,跟鬼婴,跟那婴尸骨架打斗的场景,一次次的闪现在我的脑海里,致使我整天神情恍惚,疑神疑鬼的。 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只要跟在胡其琛的身边,这一辈子,只要他不放过我,这样的生活会不断的重复再重复,我真的会被折腾死的。 而我死不死,对于胡其琛来说,似乎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就拿这次来说,我伤成这样,他还不是直接将我扔下,不管不顾了吗? 想要逃离胡其琛的心,更加的坚定了。 在家的第三天,我跟奶奶说,想去柳金花那里坐坐,跟她问问做弟马的经验,奶奶欣然应允。 柳金花看到我去,态度不冷不热的,我将礼物放下,腆着脸讨好她。 “说吧,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柳金花毫不客气的戳中了我的意图。 我赶紧抱住她的膀子,央求道:“婆婆,我不想做胡其琛的弟马,你能不能收我做弟子,我想跟着你。” 柳金花一惊,顿时甩开了我的手,训斥道:“这弟马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甩手的吗?你自己不要命,也别牵扯上我好吗?” “婆婆你也说了,胡其琛收我做弟马,没安什么好心,你忍心我被他折磨死吗?”我眼含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柳金花,希望她能心软。 柳金花却直把我往外推:“这是你们老吴家自己做下的孽,狐仙爷真要你还,你就得乖乖的还,我肯定是救不了你的,你另请高明吧。” “婆婆,你怕胡其琛,柳爷不怕,我想见见柳爷行吗?”柳金花靠不住,我相信柳爷肯定能有办法帮帮我的,这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柳金花顿时拉下了脸:“别大白天做梦了,柳爷也不会揽这烂摊子的,孩子,回去吧,要是被狐仙爷知道你来这趟,还不得揭了你的皮!” 从柳金花家回去,我一路上难过的想哭,骑着电动三轮车,几次差点没拐进沟里去。 却不曾想,在经过隔壁村乱葬岗下面那条路的时候,我遇到了柳爷。 “哭什么?”柳爷还是那么风度翩翩,温和的像是早晨刚升起的太阳。 我立刻下车,跪在了柳爷的面前:“柳爷,你救救我吧,我不想给胡其琛做弟马,不想被他害死,只要你救我,这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心甘情愿。” 柳爷沉吟片刻,将我扶起来:“你做他的弟马,本也是我撮合的,却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疏忽了,但事已至此,不做他的弟马是不可能了,不过,我可以帮你给他个教训,让他不至于肆无忌惮的迫害你,你看行吗?” 我连连点头:“求柳爷帮我。” 柳爷伸出右手,手上赫然多了一把小巧的弯刀,弯刀上面锈迹斑斑,一看就是老物件了:“鬼魂最怕的就是当年被害的时候,伤他的武器,这把弯刀,就是当年你父亲杀死黑狐,剥皮分肉的利器,你只要想办法将它插进胡其琛的身体,吓吓他,虽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是以后,他也不敢轻易动你。” 柳爷将弯刀放在我手里就不见了,我握着那把弯刀,像是握着一只烫手山芋,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这就是能克制住胡其琛的东西啊,就这么一把小巧的弯刀,真的能改变我的命运吗? 如果我一击不中,那么,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又是怎样的一种境遇呢? 接下来的几天,我坐立难安,心思时时刻刻都围绕在那把弯刀上面,直到三天后的清晨,我收到胡绍阳的信息:琛哥今晚回来,速归。 我几乎没有怎么犹豫便开始收拾东西。 胡其琛回来,我必须守在芙蓉园等着他,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深知他的脾性,他提前让胡绍阳通知我,如果今晚我没回去,他可能连夜杀过来教训我。 在哪他都是要折磨我的,只是,我不愿意让奶奶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我犹豫的是,今晚,这把弯刀我是不是真的要插进胡其琛的身体。 说真的,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要逃离胡其琛,但是我却不想轻易害人。 再怎么说,十九年前是我父亲害了他,这是事实,而他的牺牲换回了我的命,这也是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不管最终我能不能得手,恩将仇报这种事情总是为人不齿的,哪怕胡其琛对我好那么一丁点,或者,不是终日与妖魔鬼怪打交道,我也不至于…… “芃芃,想什么呢,你站在这儿一动不动好一会儿了。”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 我这才回过神来,心虚的摇头:“没什么,就是要回去了,有点舍不得你。” “你不用担心我,我在村里住了几十年了,左邻右舍处的跟亲人似的,有什么,他们会帮我的,倒是你跟在狐仙爷的身边,帮他做事要处处小心,多学多看,狐仙爷是冷面人,你就热乎着点,讨得他的喜欢,你才有活路,懂吗?”奶奶慈祥的眼睛看着我,让我更加慌乱,就好像自己的不轨心思要被揭穿了一般。 我连忙点头:“我知道的奶奶,你别担心。” 奶奶拉起我的手,将一个黑皮面的笔记本交给我:“芃芃啊,本来我是不想让你走上这条路的,但是没想到你会跟了狐仙爷,罢了,这或许就是我们老吴家的宿命,这本笔记本是早年间我给人家配阴婚,看相测字积累下来的东西,你没事的时候翻翻,或许对你有用。” 我接了过来,胡其琛说过,让我多跟我奶奶学着点,小事我自己做,大事他才帮我,柳爷都说了,只要他不放过我,我就只能做他的弟马,没点本事傍身,胡其琛不杀我,估计我也活不了多久。 一路坐车回去,我都处于一种纠结状态,我是直接回的芙蓉园,学校那边,等见过了胡其琛再说吧。 却没想到,我前脚刚回到芙蓉园,后脚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脸色顿时就有点不好了。 是顾家的电话。 顾家的事情,扫尾工程都是胡锦绣他们在做,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 犹豫着接起电话,顾父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听起来很疲惫,说是要请我吃饭,感谢我帮了他们顾家那么大的忙。 我赶紧推辞,说自己身体也刚复原,不想来回折腾,顾父说他人就在盛世豪庭,就在楼下吃饭。 几步远的距离,我也不好再推辞了,那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我肚子也饿得慌,所幸便去了。 吃饭地点就在学校前面步行街一家湘菜馆里,档次属于中上等,进了包间,只看到顾父一个人坐在里面,看见我来,连忙站起来笑着跟我握手。 我扫了他一眼,他人中上那块痦子倒是小了一点,只是鼻尖上面那块青紫,却好像更大了一些。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鼻子是财帛官,经历了这场大难之后,该破的财已经破了,顾父这财运怎么每况愈下了呢? 顾父看我的眼神,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吴,吴大仙,怎么了?” “没什么,坐下来谈吧。”豪门大院里面的事情,能不插手还是不插手的好,顾父常在生意场上面转,财运哪能永远那么旺。 可是刚坐下来,顾父便开了口:“吴大仙,瑾年的母亲疯了,这次是真的疯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这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否则下半辈子,她或许得在牢房里面度过吧。” 顾父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到底夫妻一场,她做这些追根究底也是因为我,如今落得这般田地,虽是她咎由自取,只是害了我们瑾年。” “顾瑾年,额,顾小姐怎么了?”那鬼婴不是被胡其琛带走了吗?锁胎阵也破了,顾瑾年应该没有大碍了啊。 顾父痛苦道:“佛牌店那边说,瑾年的出生是逆天命的,她的阳寿,完全是她母亲养的小鬼替她续来的,如今小鬼被捉走,贱内也疯了,瑾年怕是活不过今年。” “啊?” 这也太震惊了。 但是这一刻,我也才恍然大悟,当时我就在想,整件事情中,阿敏和那鬼婴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那鬼婴为什么那么怕顾母? 现在想来,那天夜里顾母手里面抱着的东西,应该就是鬼婴的真身,顾母就是用那真身操控鬼婴的,鬼婴被顾母养着替顾瑾年续命,阿敏这么多年魂魄徘徊不离开,就是为了救鬼婴,而鬼婴到底在顾母的授意下做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顾母的确十恶不赦,但是顾瑾年又何其无辜? “佛牌店那边没说有什么办法可解?”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能救还是得救的。 顾父又叹气:“瑾年已经被送到庙里面去了,所幸她母亲这么多年受良心煎熬,也做了不少善事,积了一点善缘,庙里面的香火,可渡她一渡,只是吴大仙,瑾年才十九岁啊,难道真的就要在庙里面了此一生了吗?吴大仙,求你再帮帮我,只要你帮我,房子、车子、公司股份、现金,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我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顾父的鼻子,摇头:“顾老爷,我没那么大本事,能做的我都做了,想救顾小姐,可能得另请高明了。” …… 从湘菜馆回来我就心神不宁的,离开的时候,顾老爷那绝望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私心里想着,要不,今晚胡其琛回来,我再帮着问问?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立刻愣住了,我现在对胡其琛的依赖这么强了吗? 今晚,我不是还要…… 用力的甩甩头,不想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翻开奶奶给我的笔记本,从头往后慢慢的看,一直到华灯初上,窗口有风吹进来,我才猛然意识到,天黑了。 将笔记本塞进行李箱,转眼又看到放在行李箱的网格里面,用一块花格子布裹起来的那把小巧的弯刀,心里咯噔一下。 伸手将弯刀拿出来,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塞在了枕头底下,转而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 哗啦啦的水流冲刷下来,浑身的毛孔舒展开来,舒服的我都有些犯困了。 “知道我要回来,这么迫不及待的洗干净,等我吃?”身后,冰凉的身体靠上来,冷冽的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欲念。 我整个人都僵了,还没来得及否认,就被他压在了墙壁上,有力的双手将我的腰抬高,毫无征兆的他就如愿以偿了。 我咬着嘴唇,忍着不适,任他为所欲为,脑子里面却还想着枕头底下的那把匕首。 他就像是一头狼,狼性发作了,随时随地都要,精力充沛的让我承受不住,一开始我真的是苦不堪言,但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人的身体就是这样,可塑性太高,特别是当你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身体都会有记忆。 他的呼吸,他的手,甚至他到了哪个阶段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都可以像是一把火一样,浇得你浑身发颤。 我两手撑着墙壁,整个人都快被他撞散架了,两条腿软的没一点力气,要不是他的手掐着我的腰提着我,肯定得栽下去。 疾风骤雨过后,我动也不想动,但是胡其琛却好像意犹未尽,拿着莲蓬头帮我冲洗之后,转而用浴巾裹着我,塞进了被窝里。 我下意识的就卷着被子缩进去,想要睡觉,冰凉的吻却再次袭来,我摇晃着脑袋躲闪:“你,你刚回来不累吗?回你房间吧,我累了。” “我说了,顾家的事情你做的不错,回来会给你奖励的。”一边说着,冰凉的吻渐渐往下。 我躲闪着,直摇头:“不,不要奖励。” 奶奶的,谁稀罕你这么奖励我啊,二十万,你怎么没奖励我点钱呢?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的奖励,不知道多少人费尽心机也得不到,你别不识好歹。”动作不停,语气里却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我的意识也慢慢的被拉回,是啊,胡其琛法力深厚,跟他双修能最快最大限度的得到精气,增长自己的能力,他愿意给我,的确算是我的造化。 即便,这并不是我原本想要的。 我认命的躺着一动不动,任由他一个人嗨,可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胡其琛却没有再横冲直撞的折磨我,耐着性子跟我耳鬓厮磨,手上的动作娴熟的点燃我每一处敏感点,到了后来,我忍不住嘤咛出声,眼睛里面一片迷蒙。 我就像是旱鸭子溺了水一般,两只手想要抓住点什么来稳住自己的身子,整个人都陷在了胡其琛这突如其来的该死的温柔里面。 可是当我的手抓住枕头的边缘,冷不丁的就触碰到了枕头下面,那把冰凉的匕首,我的身体猛地一颤。 这一颤,立刻引来了胡其琛的戏谑:“这么敏感?这只是前菜罢了。” 我咬着嘴唇,避开他的眼睛,脑子里面稀里糊涂的。 胡其琛埋首我脖颈,气息沉重而不稳,我能感觉到他尖锐的狐牙厮磨着我的皮肤,那痒痒的触感,一切都表明他情动了,这是他防备心最低的时候,也是我最好的下手时机。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住着胡其琛的房子,受他的约束,他神出鬼没的,要是发现了这匕首,到时候我还没下手,就会被他给捏死的。 所以,我没有退路,一退,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了。 可是,真的要动手吗? 我很犹豫,一波一波的愉悦席卷而来,我感觉很快自己都不能思考了一般。 柳爷说了,这一刀下去,不会致命的,只是给他个小小的教训罢了,我要做的,不是犹豫着要不要下手,而是下手后,这刀子还能不能在我手里。 胡其琛已经开始冲刺了,我捏着匕首的手指忍不住的蜷缩起来,知道自己再不动手,那以后或许也不必要再动手了。 大脑一片空白,牙一咬,右手握着匕首已经插了下去。 胡其琛的动作戛然而止,一动不动的趴在我身上,而我在匕首没入他的后背的时候,已经惊醒了过来,看着他后背上不断弥漫开来的黑气,心里面怕的要死,甚至都忘了要抽回匕首,伸手用力的想要将他推开逃命。 胡其琛血红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一手按着我的头顶,一手压着我的腰,我根本动弹不得。 “别,别这样看我,我,我,啊……” 我哆嗦着想要说服胡其琛放了我,却没想到,下一刻,他竟然将我翻了个身,重新压了下来。 紧接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被扔在了枕头上,上面湿漉漉的,正对着我的眼睛,昭告着我的罪行。 而胡其琛像是发了疯似的,不停的折磨着我,之前罕见的温柔荡然无存,我哭着喊着求他放了我,可是他充耳不闻。 “说,这匕首哪来的?” 我咬着牙不敢说,柳爷帮我,是我没用,斗不过胡其琛,不能反过来出卖柳爷。 “不说?吴芃芃,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那一夜,就像是一场生死肉搏决战,胡其琛变着花样的折磨我,全身上下都是他咬出来的青紫的牙印,嘴唇肿的老高,两条腿并都并不起来,床单上面隐隐的有血迹。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气到底消没消,因为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空气中弥漫着y糜的味道,夹杂着一丝血腥气,浑身像是散了架子一般的疼,微微转头,眼眸一滞。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艰难的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 胡锦绣睨了我一眼,手里面把玩着那把行凶的匕首,冷声道:“吴芃芃,你好狠的心呐,琛哥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妄想杀了他?” “我,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出去!”我挣扎着起身,裹着被子掩盖住身上的狼狈。 但是下一刻,脖子上猛地一凉,胡锦绣已经近在眼前,那把匕首就抵在我的脖子上。 “信不信,我现在就帮琛哥杀了你!”胡锦绣龇着两只尖锐的狐牙恶狠狠的威胁道。 我心里很慌,胡锦绣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一直是胡其琛和胡绍阳压着,她才容忍着我,如今我伤了胡其琛,她绝不会让我好过的。 或许,她本身就是胡其琛派来了结我的。 我昂起了头,反而笑了起来:“要杀要剐,你动作利索点啊,别娘娘唧唧的,像是初出茅庐的嫩瓜蛋子似的。” 我已经不抱任何生还的希望,只求她能给我一个痛快。 胡锦绣手上用了点力,匕首又往下压了一分,我顿时‘嘶’了一声,皮破了,有血流出来,很疼。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要不是琛哥留着你还有用,我恨不得立刻将你撕碎,扔进乱葬岗子喂狗。”胡锦绣抽回匕首,狠狠的将我推倒在床上。 我扒着床单,一口气吐了出去,狂跳的心慢慢的平复下来,胡其琛竟然没想要我的命。 对啊,我怎么忘了,他从一开始收我做弟马就是带着目的的,如今目的还没完成,怎么可能轻易让我去死呢? 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啥,但是绝不是让我做弟马,帮他积累功德,助他飞升成仙这么简单。 而真正的原因,或许柳爷知道。 我犹记得当日,柳金花帮我引见柳爷的时候,柳爷说过什么来着? 他说,胡其琛虽然得道,但是却没了真身,需要我。 并且,柳爷当时还说,如果胡其琛不稀罕我,愿意用千两乌金从胡其琛手里面买我。 我记得柳爷开出这个价码的时候,柳金花惊得出了声,后来我也查过,乌金这东西,是从大江大河里面淘出来的,年产量比黄金还要低上几成,千两乌金,那可不是小数目。 但是胡其琛没要! 如果说胡其琛视钱财如粪土,在他眼里,对我的恨,要远比千两乌金来的重要,所以他不肯松手,这个能说得通。 可是,价码是柳爷出的,我们萍水相逢,他即便是看在柳金花的面子上想帮我,也不可能出口就这么大方,所以说,我在他的眼里,本身就值这个价。 他们看重我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但是却明白了一点,在胡其琛还需要我的时候,我没必要活得这么憋屈。 我是堂口里面的弟马,只要一天没离开,威信立不起来,我迟早会被他们踩进尘埃里面! 我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掩盖身体的被褥缓缓落下,伸手抹了一把脖子上面渗出来的血迹,似笑非笑道:“你也知道胡其琛重视我,那么,要是我在你的面前,真的有了三长两短,胡锦绣,你说,你扛得住他的怒火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握住胡锦绣拿着匕首的手,重新将匕首压在了脖子上的伤口上,微微用力,鲜血顿时吧嗒吧嗒的往我和胡锦绣紧握在一起的手上落。 胡锦绣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似的,顿时松开了手,匕首颓然落下,掉在了地上,重新弹跳起来,落在了胡锦绣的脚面上。 胡锦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从匕首上面扫过,抬起来,落在了我满身的牙齿青印上,漂亮的狐狸眼里瞬间续上了一层水气,咬牙低吼道:“疯子,真是疯子!” 她说着,顺手将一条佛牌扔在床上:“让顾家等消息!” 说完,胡锦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到关门声传来,我一下子瘫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一仗,算是我险胜。 眼神滑过那条佛牌,只是一条简易正牌罢了,不值钱,戴上也只是有些许辟邪的作用。 不用问,这是给顾瑾年的,至于为什么还要让顾家等消息,等什么消息,我就不得而知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我才起身,清洗之后,给顾父打电话,下午约了时间地点,将佛牌交给了顾父。 因为身体不适,我脑子里面昏昏沉沉的,也没多想这件事情,回来倒头便睡,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去了学校,休息了这么多天,学业得拾起来了。 可是没想到,等我回到了学校,大家看我的眼神全都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懒得理。 一连三四天,风平浪静,胡其琛没来找我,佛牌店那边也没动静,甚至又过了一个周末,我一声招呼没打,没去佛牌店帮忙,也没人来说我半句不是。 我就像是被他们遗忘了一般,虽然感觉奇怪,但是也乐得轻松。 直到陈晓峰的一条短信,打乱了我的生活节奏。 那是星期一下午最后一节课快结束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瞄了一眼,当看到来信人是陈晓峰的时候,便不想看。 他之前是被脏东西附了身的,现在那脏东西跑了,他应该也恢复正常了吧? 按道理来说,恢复正常之后,他该怕我,怎么还会主动招惹我? 难道是因为顾瑾年? 一想到顾瑾年,我便有些不忍,再者,附身陈晓峰的脏东西差点害死我,我也挺想弄清楚那东西的来路的,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短信。 【放学后,老地方见。笑脸】 我皱了皱眉头,记忆涌上心头,我与陈晓峰那段无疾而终的恋爱,时间不长,甜蜜时光也不多,而所有的美好,都定格在了这个‘老地方’。 老地方,就是教学楼后面一大片紫叶李林,林中有一个小凉亭,凉亭的前面,有一棵巨大的槐树,槐树上面挂满了红布条。 那是我们学校特有的许愿树,很多小情侣都会去树下许愿,在树上挂上祈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好愿景。 我和陈晓峰当然也做过这样的傻事,却没想到,现实在不久之后,狠狠地给了我们一巴掌。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包括陈晓峰这个人! 我去,只是想要弄明白我想知道的事情罢了。 陈晓峰就站在凉亭里面,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剪着一头细碎的短发,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手里面握着一小束雏菊。 真是陌上人如玉啊! 而现在,看到此情此景,我只想唾一句:简直衣冠禽兽。 我走过去,陈晓峰立刻将手里的雏菊递过来:“芃芃,没想到你肯来见我。” 我不着痕迹的躲过他递过来的花,冷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很忙。” “对不起芃芃,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如果你早点跟我说你是出马弟子,我就不会那么恐慌了,好在现在误会解除,芃芃,你能原谅我吗?”陈晓峰诚恳的说道。 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陈晓峰,你非得逼着我骂你一声渣男,你心里面才舒服是不是?” “渣,渣男?芃芃,这话从何说起?”陈晓峰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简直无语了:“陈晓峰,以前我怎么就那么眼瞎呢?且不说我们之间从前那点烂事,就说如今,顾瑾年命悬一线,你不但不担心她,反过来向我示好,想想顾瑾年曾经对你的好,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陈晓峰立刻解释道:“芃芃,你误会了,我从没有答应顾瑾年做她男朋友,去她家照顾她,也是看她生病了可怜她,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从始至终,我心里面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呵呵!”我嗤笑一声,能说什么呢? 纵使正如陈晓峰所说,他心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即便是被吓到了,也不该在同学面前编排我,说我是妖怪吧?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顾瑾年扇我巴掌而无动于衷吧? 我不想跟这种人渣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陈晓峰几步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腕,焦急道:“芃芃,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误会,咱们说清楚好吗?” “好,那就说清楚!”我猛地顿下脚步,瞪着眼睛问道,“陈晓峰,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那么,如今你抓着我这回头草不松手,目的是什么?” “目的?我没什么目的啊?芃芃,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不想跟你分开罢了。”陈晓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毫不躲避,澄澈的甚至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冤枉他了。 可是,每每想起在顾瑾年家,他露出的那些诡异的笑容,我就觉得这是个坑! 我甩开陈晓峰的手,冷静了一下,质问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在顾瑾年家席梦思下面放一块烂肉?你又是怎么认识顾瑾年的母亲,跟她走的那么近的?还有,那天晚上,你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又是从哪里习得?”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45章:我的解药回来了 陈晓峰的眉头拧成了川字:“芃芃,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那等你弄明白了再来找我!” 我不由分说的结束了话题,逃也似的离开了凉亭,独留陈晓峰一人呆愣的站在那里。 …… 刚穿过紫叶李林,我就遇到了钱萌萌,她正缩头缩脑的朝这边看来。 “芃芃,陈晓峰约你啊?”钱萌萌神秘兮兮的问道。 我眉头一抖,问道:“你怎么知道?” “啊呀,你还不知道吧,你不在的这几天,陈晓峰对你大加称赞,说你是什么堂堂出马弟子,能断人福祸,救人于生死危难,简直把你吹上了天了,一提到你,那是两眼放光,柔情似水啊。”钱萌萌夸张的说道,转而还挑了挑眉毛,神秘的问我,“芃芃,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又旧情复燃了啊?” 我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怪不得这次回学校,大家看我的眼神又变了,原来原因在这里。 这陈晓峰是故意的吧? 虽说在我们这旮旯,家里面供养出马仙这些事情并不罕见,但是这是学校啊!是最尊重科学的地方! 陈晓峰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扬我,风声传到了学校领导的耳朵里,我可不就死定了? 他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推开钱萌萌,否定道:“我们没有旧情复燃,我也没陈晓峰吹捧的那么神乎其神,渣男的话,不可信!” 钱萌萌是个八卦精,对我挺好,但是嘴上不带把,通过她的嘴往外传达我的态度,挺好。 钱萌萌不依不挠道:“芃芃,你就别藏着掖着了,顾瑾年的怪病是你治好的,学校里人尽皆知,私底下有好些同学说想看看你的真本事呢。” 我满头黑线,看来安宁的日子过不了几天了。 …… 果然,没两天,我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在场的,还有我们系的教导主任,两人黑着脸,严肃地很。 我低着头,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先开口的是教导主任:“吴芃芃对吧?” 我点头:“是的,主任找我有事吗?” “我听说你奶奶早年间是阴媒,最近几年,主要给人主持葬礼?”教导主任问道。 我没想到他们会从我奶奶切入问题,很排斥,但是却没有否认:“是的。” “偏远农村受教育程度不高,信奉鬼神不足为奇,但是你到底也是念大一的学生了,从小接受好的教育,生活在红旗下,怎么也能跟着你奶奶她们胡闹呢?你知道这在学校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吗?”教导主任一边说着,一边激动的用右手手指敲击着桌面,很是严厉。 班主任也跟着痛心疾首:“吴芃芃啊,你学习成绩很好,奖学金没少拿,我本来是想着重培养你,大学之后保送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前途不可限量的,你怎么犯糊涂了呢?” “我,我没宣扬封建迷信,外面传的那些都是假的。”我狡辩道,虽然现在我做着胡其琛的弟马,但是从私心里面来说,我还是想过回正常人的生活的,而考研,以后做人民教师,正是我之前奋斗的目标。 但是没想到,教导主任嗖的站了起来,从文件袋里面抽出几张照片,一把甩在了桌子上,怒气冲冲的质问我:“那这些你怎么解释?别跟我说是什么cosy,万圣节可早就过去了!” 我瞄了一眼桌上面散落的照片,心跟着一缩,照片有好几张,分别是我手里面拿着桃木剑坐在顾瑾年家宝马里面的样子,还有拿着罗盘,在盛世豪庭到处转的样子,甚至,还有一张是拍的我奶奶家正堂上面供奉着牌位的样子! 我当时真的有点懵,这些照片是谁拍的? 又是谁交给教导主任的?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怎样,我现在是百口莫辩了,教导主任满眼厌恶的盯着我:“我知道你家里困难,念大学不容易,但是我们学校不是有奖学金、助学金吗?每年还有助学贷款可以申请,平时再做做家教什么的,也够你生活了,堂堂一个高材生,做什么不好,偏偏要用这些歪门邪道坑蒙拐骗,我们系有你这样的学生,我的脸真没地方搁!” 教导主任的话像一根根钢针一样往我的心上戳,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在我做弟马之前,没见过鬼怪的情况下,我也是对这些不屑一顾的。 但是,现在的我,完全信了,却不知道该如何让别人明白我所见到的真正的世界。 班主任一个劲的劝着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最后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他说,如果再被他抓到,或者有人举报我装神弄鬼,扰乱正常的教学秩序,直接开除我学籍。 我真的很不明白,教导主任再怎么训斥我,我都能忍住接受,但是,我并没有在学校给人看过事,闹出什么大的不好的影响,他至于将开除学籍这种话撂出来吗? 我隐隐的觉得,不对,教导主任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班主任送走教导主任,回来又说了我几句,我敷衍过去,这才回了宿舍。 胡其琛刚离开的几天,我每天晚上都去芙蓉园住,他一直没找我,我便回了宿舍。 一进宿舍的门,就看到宿舍里围了好几个我们系的女生,看到我回来,一窝蜂的围上来,七嘴八舌的。 “吴芃芃,我听说你做了弟马,会看事,我最近老是做噩梦,你能不能帮我解解看?” “我听说做了出马弟子,什么疑难杂症都能看,你自己脸上那块胎记也是做了出马弟子之后治好的,你这两天能不能跟我回一趟老家,看看我奶奶的肺癌?” “还有我,快半个月了,我每天晚上被鬼压床,你能不能帮我驱个鬼,我出一百块。” …… 七八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围着我说个不停,吵得我脑子都快炸了,本来在教导主任那边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子一下子都爆炸了:“都给我出去,我又不是周公,不是华佗在世,更不是钟馗,不会解梦,不会看病,更不会捉鬼,求你们别来烦我了!” 宿舍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嘲讽声,说我有点本事就托大,脾气见长,顾瑾年家花大价钱我就去帮忙,看不起她们的出价云云。 我真的烦透了,所幸收拾了东西跑出了宿舍,一路去了芙蓉园。 直到关上了门,我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胡其琛不来的时候,完全成了我的私人王国,关上门便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静下来之后,教导主任的话以及那些照片便又袭上心头,到底是谁这么跟我过不去? 有的事情就是这样,没人挑明,暗地里怎么发展都不会出问题,但是一旦被盯上了,就会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弄得你苦不堪言。 我在学校朋友并不多,得罪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最看我不顺眼的,就是顾瑾年那一帮了,但是我这次帮的就是顾瑾年,她还不至于对我恩将仇报吧? 再说了,顾瑾年的事情还没有完全了结,就算是过河拆桥,现在也不是最佳时机。 不是顾家,还能是谁呢? 难道是陈晓峰? 想想还真有可能,毕竟我做弟马的事情也是他宣扬出去的,说不定就是打着爱慕我的旗号,想要彻底将我整垮,毕竟之前附身在他身上那东西,跟他有没有合作,谁也说不准。 我坏了那东西的好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真的是陈晓峰动手的话,那这个人简直太恶心了,明面上追求我,暗地里面却又使坏,口蜜腹剑,简直该死。 看了会书,之后吃饭洗澡,翻来覆去到十一点多才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感觉小腹那里一片冰凉,而往下三寸的地方,却又莫名的发热发烫。 又热又冰,上下冲撞在一起,折磨的我冷汗淋淋,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随手打开灯,下床找了片暖宝宝贴到小腹上,那股冰凉的感觉才慢慢减弱。 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脐下三寸那股又热又燥的感觉加剧。 这种感觉,说真的,有点熟悉。 那是一种渴望。 重新躺在床上,莫名的,就开始想念胡其琛那冰凉的身体。 一想到胡其琛,心里面立刻像是长了草一般的肆虐开来。 这个过程持续了长达半个多小时才慢慢平息下来,而我已经精疲力尽了。 躺在被窝里面,脑子里面全是胡其琛,粗略算了一下,他离开我足足一个星期了。 在今晚之前,我的确也有想到过胡其琛,但是却没有这种来势汹涌的思念之感,恨不得让他立刻出现,将我揉进他身体里面才好! 我到底是怎么了? …… 第二天一早去上课,今天有毛概大课,我照例是跟钱萌萌坐在一起的。 “芃芃,昨天你走了之后,我们宿舍里面可热闹了,大家都说你架子大,眼里没人呢。”钱萌萌小声的给我打报告。 我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她们真的是抬举我了,我真没什么看事的本事,只不过最近找了个兼职,星期天给城东古镇一家佛牌店卖佛牌罢了,她们找我,还不如去找找这个佛牌店,据我所知,去过的人都说那里蛮灵验的。”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钱萌萌兴奋道。 我耸耸肩:“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有些事情,心诚则灵,心不诚,做什么也是白搭,不是吗?” 钱萌萌摸着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默默地松了口气,希望钱萌萌能尽快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一方面算是我给佛牌店拉了生意,略表一下我对胡其琛的歉意,另一方面,也将大家的视线从我的身上转移出去,不至于天天骚扰的我连学都上不成。 本来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却没想到,最终我却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预备铃响起来的时候,我看见陈晓峰抱着课本从门口走了进来,当时便垂下眼帘,不去看他。 却没想到,他直接朝着我这边走来,站在过道里,对着我右手边的女生说道:“同学,我能跟你换个位置吗?” 那个女生显然也是陈晓峰这个系草的忠实爱慕者了,系草主动搭话,幸福的肥皂泡立刻洋溢了起来,一个劲的点头:“行啊行啊,你的座位在哪边?” 那女生站起来的时候,我也立刻跟着站起来,不想跟陈晓峰坐在一起。 好死不死的上课铃响了,陈晓峰已经坐了下来,顺手拉了拉我:“老师来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认命的坐下来,抬起右手遮住侧脸,看都不看他一下。 “芃芃,昨天我回去之后,仔细回想了你问我的问题,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陈晓峰问道。 我没搭理他。 “是不是最近你忙顾家的事情,精神太紧绷了,疑神疑鬼的?你这是太在意我的表现,对吗?” “芃芃,我跟顾瑾年真的没有什么,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 一节课,陈晓峰就像是唐僧似的,在我耳边嗡嗡的说着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要不是老师就站在讲台上,我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让他闭嘴。 那可是长达三个小时的大课啊! 以致于等到下课的时候,周围的同学全都朝我们投来暧昧的目光,就好像我们俩是一对闹矛盾了的小情侣似的。 下课铃一响,我赶紧收拾了书本,站起来就要走。 陈晓峰拉住了我:“芃芃,今晚我请你吃饭吧,钱萌萌,一起啊。” 钱萌萌个没心没肺的,一边朝我挤眉弄眼,一边点头:“好啊好啊,系草的面子当然要给。” “要去你们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我推开陈晓峰,逃也似的跑掉了。 宿舍是不敢回去了,只能去芙蓉园。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睡到了半夜,昨天那股折磨人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并且愈演愈烈。 我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面,紧紧的夹着腿,满脑子想的都是胡其琛。 我想念他,前所未有的想,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需要他浑身冰凉的触感,想念他尖锐的狐牙耳鬓厮磨的啃噬,甚至想念他沉重紊乱的呼吸声。 那一夜,我几乎没睡,第二天一早就感觉自己病了,浑身忽冷忽热,头痛欲裂,根本起不了床了。 我知道自己不是简单的生病,是出事了,而且这事跟胡其琛有关。 最后没忍住,还是给胡绍阳打了电话,那边很快便接了起来:“啊哟,我的小嫂子,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胡其琛,”我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些不甘,但还是不得不低头,“他在吗?能不能让他接电话?” 那边沉默了一小会,说道:“这次你真的把他惹恼了,气不消,他不会见你的,也不让我们主动接触你。” 我气得直磨后槽牙:“我生病了,他要是真不管我,就让我病死好了,正好遂了他的意。” 说完,我啪嗒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心里面很委屈,又有些羞耻。 这个电话算什么呢? 把胡其琛叫回来干什么?每天夜里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心里面太清楚了,难道,真的要开口求他吗? 不,或许他连让我求他的机会都不会给我。 想了想,我给柳金花打了个电话,之所以没打给奶奶,一是怕她担心,另一个是柳金花毕竟也是出马弟子,这方面要比我奶奶懂得多。 打了三遍,电话才被接起,那头便是柳金花不耐烦的声音:“吴芃芃,你别来害我行吧,我说了,柳爷不会帮你的!” 我当时便有点懵,心里想着,柳爷明明已经给了我匕首,帮了我啊,只是最终被我自己搞砸了罢了。 或许柳爷没把这件事情跟柳金花说也不一定。 “婆婆,我打电话不是要求你和柳爷帮我离开胡其琛的,我,我病了。”之后,我便将自己的情况说给柳金花听。 柳金花听完,幽幽的来了一句:“你是不是有好些天没跟狐仙爷同床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脸没来由的便红了。 柳金花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这就对了,吴芃芃,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你的体质很特殊,沾了狐仙爷,就是你的宿命,既然是宿命,除了狐仙爷,谁也帮不了你,乖乖的去求狐仙爷,不然,迟了,你就等死吧!” 说完,那头电话就挂断了,再打,便是关机。 我看着电话,怔愣了好一会儿,觉得柳金花是不是危言耸听了。 但是到了夜里,我便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那种煎熬,像是身体里面有千万只蚂蚁在不停的啃噬一般,急需要一个帮助我纾解的出口。 就在我烧的几乎不省人事的时候,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我强撑着迷蒙的双眼朝门口看去,就看到那人黑着一张脸,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的盯着我。 我估计是真的烧糊涂了,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全都被我抛之脑后,迫不及待的从床上爬起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了他菲薄冰凉的嘴唇。 那冰凉的触感,缓解了我浑身的热度,随着我不断的摸索,热度渐渐降低,小腹处那如冰冻住一般的感觉却又席卷而来,激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胡其琛,我知道错了,求你别让我死,我不想死。” 那一刻,我的所有理智荡然无存,只知道他来了! 我的解药来了! 如果我留不住他,会死! 下巴被他死死的捏住,抬高,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胡其琛咬牙说道:“你也知道死的滋味很不好吗?那你将弯刀刺入我后背的时候,想没想过,我也会死?” “不会的,他说弯刀只能给你个小小的教训,不会要了你的命的。”我急切的解释,生怕胡其琛恨我,要我死。 胡其琛冷笑一声,头微微的低下来,居高临下的压迫着我:“他?他是谁?” 我嘴唇蠕动了两下,强忍着要说的冲动,用力的闭了闭眼,不敢直视胡其琛的眼睛,害怕深陷其中,不由自主的把柳爷给卖了。 “呵,不说?那人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胡其琛玩味的用大拇指摩挲着我的下巴,“难道为了他,连死都不怕?你别忘了,你的命还掐在我的手里,我才是你的主人!” 说完,他狠狠的甩开我,转身就要走。 他一离开,我整颗心感觉都空了一般,口干舌燥,忍不住冲上前,从背后抱住他:“胡其琛,你别走,求你别走,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吴芃芃,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想做我胡其琛弟马的人不计其数,死了你,正好挪开位置给别人!”胡其琛毫不怜惜的推开我。 我捂着小腹,忽然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我在胡其琛面前,永远都是被动的,他要我做弟马,我就必须做,他不要我做弟马,大把的人立刻能顶替我,我只能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生怕一言一语不慎便换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早死早超生! 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抽抽了,我忽然就转身,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挪回被窝里,裹着被子翻来覆去,不再理会胡其琛。 我能感觉到,后背上那冒火的眼神,恨不得将我盯出一个洞来似的,但是我不想再低头了。 胡其琛对我的态度,直接影响到整个堂口成员对我的态度,他不把我当人,我永远站不住脚跟,太累了,我他妈的什么都不要了,只想能快点解脱。 就这样对峙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身后陡然卷起了一道阴风,紧接着,我就听到布帛碎裂的声音,身上一凉,健壮的身体便压了上来。 他向来直接,做这事也是全凭心情,今天心情肯定是坏到了极点,动作粗鲁的让我全身泛疼,却又莫名的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一米八的床本来不算小,可是被他折腾的,我感觉自己无处可逃,最后只能紧紧的抱着他才不至于滚落下去。 后半夜,他再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当然,也不用说,他都是用做的,往死里惩罚我,直到我晕了过去。 一觉醒来,浑身酸痛,我嘤咛一声,翻了个身,便碰到了一片冰凉的皮肤。 他还没走? 我朝窗户那边看了一眼,天还没亮。 他背对着我睡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手不由自主的便朝着之前匕首插进去的地方抚摸过去。 那天我看到,匕首插进去之后,伤口直冒黑气,看来匕首对他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但是杀伤力很小,他能自如的掌控。 后背上已经看不到伤口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松了口气。 他微微动了一下,我立刻缩回手,闭上眼睛,头埋在被子里装睡。 很快,他翻身起来,似乎转头一动不动的看了我一会儿,紧接着,房间里的温度慢慢的升高,我知道他走了。 我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天花板,心里面有些难受。 果然如柳金花所说,我必须跟胡其琛同床,间隔时间一长就受不了,甚至会有生命危险,这是为什么? 难道从他沾染了我之后,我就跟他绑定在了一起,撕扯不开了吗? 我被折磨着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一样难受? 应该不至于吧,他神通广大的,哪像我这种弱鸡,什么都抵抗不了? 不,不对,我想起来了! 量身定做的惩罚,对,他说过,我不适用堂口的家法,他对我有他自己独特的惩罚方式。 而这方式,我这几天算是彻底领略到了。 该死的胡其琛,变态啊! 只是,为什么一个星期不同床,我就会产生这种止不住的想要亲近他的冲动呢? 是不是因为佛牌? 佛牌这东西,自从我招惹了之后,也查了不少资料,它跟苗疆蛊术和南洋降头术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难不成胡其琛在我身上下了蛊? 我知道苗疆那边有一种情蛊,就是苗疆走婚族的女人们,为了留住情郎所惯用的手法。 所谓走婚,就是村寨里面的女人们,到了适婚的年龄,家里面就会为她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窗户上绑上红肚兜之类的东西,村里的未婚男人们,甚至是村外的游客们,只要是看上了哪家的闺女,就可以在晚上摸进她的房间,与之欢好。 男女双方要是对对方都很满意,一连几晚欢好之后,男方就要回去准备彩礼,迎娶女方过门了。 但是有的男人这一回去,便再也不回来了,或者是在家里又有了相好,或者从一开始,他们接近女人的动机就不纯。 苗疆的女人们不堪其苦,就炼制了情蛊,在初次欢好之后,下在男人的身上,这样,男人回去准备彩礼,逾期未回,女人们就会催动情蛊,召唤男人回来。 情蛊的发作是有时限的,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回来,男人便会被万虫噬心而死。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点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胸前的九尾狐佛牌,越想越觉得我会变成这样,跟这九尾狐佛牌有关。 九尾狐佛牌的最大功效,可不就是招异性缘吗?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46章:不教训教训你,你都忘了谁是你男人了! 我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几乎笃定了胡其琛就是用这九尾狐佛牌迷惑我,要不然我这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那么欲求不满? 看来问题的症结点就在这九尾狐佛牌了,扔了毁了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一想到,胡其琛一不高兴就不理我,再发作,我又得腆着脸去求欢,整个人便不好了。 或许,有什么克制的方法? 我又想到了柳金花,这会打电话,估计她根本不肯接了,思来想去,反正今天都周四了,周五只有半天课,我明天下午就能回老家,到时候当面问问柳金花就好了。 强撑着身体去上课,本来就不受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待见了,这段时间又频频请假,估计他们对我的意见很大,还是学乖一点为好。 好在今天没有大课,不用面对陈晓峰,这让我省心不少。 之前那几个想要请我看事的女同学,应该是知道了佛牌店这个渠道,也不黏着我冷嘲热讽了,我乐得清闲,找了教室最后面的拐角,窝在那里,昏昏沉沉的听了一天的课。 可是没想到放学的时候,我和钱萌萌去学校食堂吃饭,又偶遇了陈晓峰。 当时我和钱萌萌已经坐了下来,还没动筷子,陈晓峰已经端着盘子坐在了我俩的对面,笑眯眯的打招呼:“芃芃,没想到我们这么心有灵犀,我一进门就看到你了。”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说话,钱萌萌暧昧的捣了捣我胳膊肘:“你俩是约好的吧?要不,我让个位?” 钱萌萌说着便站了起来,我头都没抬,一把将她按回位置上:“吃你的饭!” “对啊,钱萌萌,都不是外人,一起吃吧,来,芃芃,多吃点肉,你看你最近都瘦了一大圈了。”陈晓峰说着,将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到我碗里,那口气,俨然就把自己当成我男朋友了。 钱萌萌顿时羡慕道:“芃芃,咱系草对你可真好。” 我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提起包呼啦一声站起来:“不好意思,今天没胃口,先走了。” 说完,我毫不犹豫的跑出去,留下镇愣住的钱萌萌和陈晓峰。 憋了一肚子气,刚回到芙蓉园,陈晓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被我掐断之后,很快一条短信就传了进来:芃芃,我知道前段时间是我伤到你的心了,我知道错了,别再推开我好吗? 推你妹啊,老娘喜欢你的时候,恨不得把你在手心里捧着,可是你呢,怎么对我的? 等我不稀罕你了,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想干嘛? 犯贱啊? 为了平复心情,我直接关机,然后拿出奶奶给我的黑色笔记本看。 这本笔记本,前面很大篇幅讲的都是怎样配阴婚的。 配阴婚分好几种。 一种,是男女双方全都去世了,合葬做一对鬼鸳鸯。这里面又分为两类,一类是二者都没结过婚的,这类人大多都是横死,配个阴婚能减轻他们的怨念之气;另一类是其中有一方死者或者双方死者的配偶还活着,不堪其鬼魂骚扰,才出此下策的,当然,第二类很少。 另外一种,就是男女双方有一方是活人,要跟一个死人配阴婚。这种情况也很少,提出这种要求的原因也很复杂,一般情况下都是跟活人的命格有关,有的人天生命格就弱,易招鬼怪,需要配一个强势一点的阴魂保护自己,有的人天生命硬,克天克地克自己,也只有死人不怕被他克死,配个阴婚保家宅安宁。 配阴婚也不是随便拉具尸体过来就能配的,也要看双方的生辰八字,如果配的不好,双方相冲,两家会被闹得鸡犬不宁的。 再者,活人配阴婚,寻找鬼魂的时候,也有很多的禁忌,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跟了胡其琛,这些学问多少都得懂一点,所以我看的很仔细,到后来入了迷,就连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很多都没感觉到。 当我被他提起来,扔到床上的时候,我这才猛然惊醒,本能的想反抗,但是手伸出来,又落了下去。 跟胡其琛反抗,我是不要命了吗?他可还生着气呢。 胡其琛全程冷着脸,虽然也吻我、咬我,就是不跟我说话。 我趁着他兴头正盛的时候,颤着声音问他:“明,明晚我要回老家,行吗?” 我怕他明晚再来这里扑个空,到时候又要怪罪我。 胡其琛没说话,办完事就走了,我躺在床上感受着那一波波美妙的余韵,有些出神。 他听到我说的话了吧? 没说话,是不是默许了? 应该是的吧? …… 第二天只有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时间还早,我便直接去车站,买了直达柳金花家镇上的票,之后又喊了一辆摩的,直接把我送到了村头。 柳金花在家,我进院子的时候,她看到我,顿时拉下了脸:“我说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我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走过去:“婆婆,都是出马弟子,我们又不是外家,你至于那么排斥我吗?” “跟你一个大限将至的人要多费什么口舌,你有来烦我的时间,倒不如回去多陪陪你奶奶,省的哪天突然暴毙了,想陪也陪不了。”柳金花嘴很毒,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心里的确不舒服:“婆婆,按你说的,我最多还能活多久?” “那要看狐仙爷让你活多久。”柳金花答道。 “就按正常来说呢?”我不依不挠道,其实私心里还是有点不信她的话的,毕竟,奶奶对于我做胡其琛的弟马看起来还是挺满意的,她能掐会算的,如果我真的大限将至,她会不说? 这个世上我谁都可以不相信,却绝不会不相信我奶奶的。 柳金花瞄了我一眼:“前几天你不是已经见识到了那生不如死的滋味?难道还没长记性?” 柳金花提到了这里,我便顺口问道:“婆婆,我之所以会那样,是不是跟胡其琛的这块九尾狐佛牌有关?毕竟,狐狸精出了名的会勾引人不是吗?” 柳金花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面带着一丝不解:“吴芃芃,你对九尾狐佛牌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这话怎么说?”我也被她弄糊涂了。 “九尾狐佛牌,虽然名字中带着九尾狐,但是佛牌里面入的大灵却不一定就是狐狸的灵魂啊,它跟别的佛牌用料大差不离的,只是属性是能够增强佩戴者的异性缘罢了,你不知道这些吗?”柳金花质疑道。 我的确没注意到这一点。 “那你的意思是,我会那样,跟九尾狐佛牌没关系?” 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吗?如果真的无关,那我该如何是好? 柳金花冷笑一声,走上来,手指一下子顶在了我的小腹上,特别用力,我顿时感觉一股寒气从那里席卷而来,疼的我大叫出声,连忙后退两步,躲开了。 “感觉到了吗?症结点在这里。”柳金花双手环胸,眯着眼睛说道。 我顿时慌了,因为那股冰寒刺骨的感觉,跟那几天夜里我感觉到的一模一样,并且,她按下去的时候,我觉得她手指下的那一块,有点硬,像是顶着什么东西。 我几步上前,拽住了柳金花的手,乞求道:“婆婆,那是什么?我身体里长瘤子了吗?” “无可奉告,想要问什么,直接去问狐仙爷,我不会冒着得罪狐仙爷的风险帮你做任何事情的。”柳金花又开始撵我走了。 我噗通一声就给她跪下了,抱着她大腿眼泪直打转:“婆婆,看在你和我奶奶几十年交情的份上,帮帮我吧。” 柳金花终究有些不忍,俯下身将我拽了起来,小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想活命,你跟狐仙爷不同床的间隔最长是七天,第七天你必须把他弄上你的床,否则你就会像上次那样发作,并且一次比一次厉害,时间一长你就没命了;但是想要活得长,就必须尽量减少次数,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以后,你就是拿棍子撬,都不可能从我嘴里撬出半个字的,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回味着柳金花的话。 她的意思是,每隔七天,我就要跟胡其琛同床,否则就会像上次那样发作,时间长了,有可能就挂掉了,而同床的次数越多,我的寿命就会越短,这个度掌握得好,我还能多活一段时日。 最终的结局,还是逃不过胡其琛的手掌心罢了。 我本来是想回奶奶那里的,但是满腹的心事,又怕奶奶担心,所幸坐了夜班车回芙蓉园。 回到芙蓉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一开门,就听到浴室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胡其琛来了? 他一个魂魄,要洗什么澡? 正想着,胡其琛已经裹着浴巾出来了,冷着脸直接靠在了床头,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的脑子里,立刻蹦出了柳金花的忠告,七天同床,次数不能太多,昨天前天我们都在一起了,今晚,可以不用的吧? 我又心虚的瞄了一眼靠在床头的胡其琛,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怕他动怒,一失手掐死我。 思来想去,我硬着头皮进去,讨好道:“那个,赶了半天的路,有点饿了,泡个面行吗?” 沉默! 我赶紧将刚才路上顺手买的酸菜牛肉面拿进厨房,等着烧开水的空档,我就开始琢磨着,待会该怎么蒙混过关。 还没等开水烧好,后背上便猛地一凉,我心里咯噔一声。 冰凉的气息在我耳边回荡,手上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我的腰肢:“今天回你奶奶家了?” 我有些慌乱,强作镇定的点头,不敢回头看他的眼睛:“嗯,回去看了一眼,奶奶怕我耽误了佛牌店的事情,叫我赶回来了。” “哦,是你奶奶叫你回来的,还是柳金花把你赶回来的?”腰上的手猛地攥紧,我顿时痛的嘶了一声。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胆气,我回了一句:“对,我是找柳金花去了,都是出马弟子,我有些问题想跟她请教,不可以吗?” “可以!”胡其琛一个用力,将我翻转过来,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对上他的眼,“吴芃芃,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以致于你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是啊,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前段时间你接触到的人,不过就是你的那些同学和老家的那些人罢了,回来手里就多了那把匕首,我还怀疑过陈晓峰,现在想来,却是我猜错了。” 一提到匕首的事情,我顿时泄了气,慌张的辩解:“匕首的事情跟柳金花没关系!” “哦,是吗?跟柳金花没关系,那并不代表跟柳文亭也没关系,对不对?” 我被胡其琛压在流理台上,后腰卡在大理石的边缘,感觉要被折断了似的。 他那么盛气凌人,压得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只知道一再的狡辩,说这事与柳爷没关系,却不曾想,我这做贼心虚的表情,全数落入他的眼睛里。 他忽然就松开了我,嗤笑了一声,手一挥,寒气顿时将煤气逼灭,转而拎着我,就把我提到了流理台上:“看来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都弄不明白,谁才是你男人了,吴芃芃,给我看清楚了,以后再出去沾花惹草,甚至伙同别的男人来害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就在他压上来的时候,小腹猛地一痛,我却皱着眉头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啊,胡其琛,我亲戚来看我了,你可能需要等几天。” “你亲戚……”胡其琛刚开口,却猛然顿住了,估计是反应了过来,“这笔账,我们先留着,日后慢慢再算。” 胡其琛走后,我立刻去洗手间换衣服,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来大姨妈这么开心,因为我有痛经的毛病,一痛起来,一下都不想动,那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难得清静了两天,我整个人完全沉迷在奶奶的黑色笔记本里无法自拔,这就像是一本古老的志怪似的,斩怪人就是我奶奶,手握各种法器,与妖魔鬼怪斗智斗法,威武非常。 如果不是走上了这条路,我再也不会知道,当年的奶奶是如此的让人敬畏。 甚至,我不由的想到,如果没有那场破四旧,以奶奶当年的能力,我们家也不至于这么清贫。 ……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两天匆匆而过,这两天我除了看书,就是去楼下超市大采购了一次,既然我注定离不开胡其琛,那日子就正常过起来吧,总不至于每次回来迟了都得泡面吃。 周日晚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雨,电闪雷鸣的,我一个人缩在芙蓉园三室一厅的房子里,还有点害怕。 这场雨来的很快,去的也干脆,在春天,这样的雨势是不多见的。 星期一去上课,我就听钱萌萌神秘兮兮的说,紫叶李林那边被封起来了,最近一段时间,那边都不准靠近。 我问发生什么事情了,钱萌萌说她也不清楚,好像是周日晚上那场大雨把祈愿树给劈掉了。 “那棵大槐树那么大,电闪雷鸣的,会劈到也不足为奇啊?”当时我们正在图书馆看书,我小声问道。 钱萌萌左右看了看,凑近了我套着我耳朵说道:“我听说,那大槐树成精了,被劈出来的缺口处,不断的往外冒血,据说校领导在那边折腾了一夜,早晨那边就被封了,所有消息都被封锁住了,只说那边要重新规划什么东西,施工危险,不让过去了。” “消息被封锁了,那你这消息又是从哪来的?”我真的是佩服钱萌萌这个八卦精了,简直就是流动的小广播啊! 钱萌萌眉头一挑,得意道:“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你就别管了。” 我想了想,便低头开始看书,她说得对,这些事情,只要不找上我的身,我只当是故事听了,跟我又有多大关系? “喂,芃芃,你还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啊?不想看看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吗?”钱萌萌忽然又说道。 我不以为意:“有什么好奇的,天塌下来,还有学校领导他们顶着,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别的少管。” “真没劲,隔壁班的几个胆大的,还说要夜闯紫叶李林一探究竟呢,我想着你都是出马弟子了,肯定有点本事,能跟我们一起去呢!”钱萌萌失望道,语气里面明显有点小情绪。 我皱了皱眉头,顿时摇头:“我不去,我劝你也最好不要去。” 开什么玩笑,教导主任那天黑着脸训我的事情我还记忆犹新呢,这要是我跟着他们捣乱被抓到,到时候什么怪力乱神的帽子往我头上一扣,我这书还要不要念了。 钱萌萌不服气,还想劝劝我,被我严词拒绝了,为这事,她两天没理我。 这件事情就这么翻篇了,我本也没在意,该干嘛还干嘛,可是没想到,三天后,教导主任又把我叫去了办公室。 我当时心就拎了起来,左右回想着,这段时间我很安分啊,什么事情都没干,因为大姨妈来了,就连胡其琛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了。 进了办公室,就看见教导主任黑着一张脸,瞪着眼睛,手里握着一把白瓷茶杯,大刀金马的站在那里,一副我欠了他百八十万的样子。 “教导主任,你找我啊?”我低眉顺眼的跟他保持三米距离,生怕他一发邪火,把那滚烫的开水浇到我身上。 教导主任没说话,就那么紧紧的盯着我,那眼神里面带着浓浓的探索意味,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有三分钟,他猛地将茶杯往旁边的办公桌上一顿,茶水蹦出来,溅在他手上,他却置若罔闻,反而是怪声怪气的说道:“吴芃芃,你不是号称什么出马弟子,能够看病看事,降妖除魔吗?那学校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你怎么看?” “啊?”我没想到他兜头会问我这些。 当时心里面直打鼓! 大槐树被劈的事情,我也就是听钱萌萌说了那么一嘴,这消息是封锁起来的,教导主任这是在试探我,还是真的想问我什么?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装傻求稳:“什,什么事啊?” “吴芃芃,你别给我装傻充愣,学校紫叶李林那边被封了几天了,我不相信你一点风声没听到。”教导主任气呼呼的说道。 我两只手捏着上衣下摆,心里面直打鼓:“我只听说祈愿树被雷劈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你不是出马弟子,能掐会算吗?怎么算不出来?”教导主任奚落道。 到了这里,我终于理解教导主任了,肯定是学校发生什么大事了,他们自己解决不了,想找人看看,但是这些崇尚科学的人,要请我们这些平时在他们眼里面等同于邪门歪道的人去看事,面子上抹不开,所以,即便是现在想让我当头马去看看,也要别扭的到处挑刺。 我扪心自问了一下,自己愿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如果教导主任没找我之前,我肯定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但是教导主任找我了,如果真的有什么脏东西作祟,而我又帮着他解决了,以后他也不会对我印象这么差了。 我不奢望他能支持我,只要他能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万事大吉了。 所以,当即我便说道:“所谓能掐会算,也不过是根据眼前所闻所见,运用一系列的科学知识推演出来的结果罢了,哪有什么仙啊道啊的。” 这句话,给足了教导主任台阶,他也心知肚明,脸色终于缓了下来:“你这话说的在理,就算是能如诸葛孔明,他的计谋策略,哪一样不是根据天文地理,人文科学一点一点排列分析出来的,到了现在,被一些图谋不轨之士完全妖魔化了,你倒是看得清楚,这话说的我爱听,过去把门关上,我有点东西要给你看看。” 我顿时皱了皱眉头,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关门? 教导主任在我们系里面,向来以严肃和暴脾气闻名,所以我也不怕跟他独处一室,会有什么不正当的危机。 等我把门关上,教导主任从办公桌抽屉里面抽出几张照片,他似乎很喜欢用照片说事,上次他也是用照片镇住我的。 “仔细看完之后,说说你的感想。”教导主任将照片递给我,往椅子上一坐,慢悠悠的喝着茶。 照片有七八张,拍的却是同一个东西——祈愿树。 被雷劈过的祈愿树,树枝七零八落的,那些曾经代表着美好祝愿的红布条,裹着泥水纠缠在一起,整棵树干三分之一被劈掉了,粗壮的树干,红阴阴的一片,的确像是被血浸染了一般。 仔仔细细翻看三四遍,我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好奇怪!” “说说,哪里奇怪?”教导主任放下茶杯,问道。 “大槐树被劈的横切面,看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很像什么,一时间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像什么。 教导主任这个时候开口道:“是不是很像一个大肚子的孕妇?” “哎,还真像哎!”我忍不住接了一句。 按道理来说,雷劈下来,大槐树被劈开,应该像是刀削一般的整齐,边缘的弧度跟大槐树的树身的弧度也应该是一致的。 但是照片上的横切面,却像是一副雕刻作品,雕的是一个年轻的,婀娜多姿的女性轮廓,肚子那里微微凸起,像是一个怀孕四个月左右的孕妇。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周日晚上,祈愿树被劈中,门卫怕失火,跑过去看的时候,就看到祈愿树的树皮中,不停的渗出通红的血液,把他吓得不轻,当时便打电话给校领导,那时候我也在场,那血一样的液体一直流到了天明,为了不被讹传槐树成精这种谣言,我们封锁了现场,让园林学院那边的教授过来看了,并且采集了样本。” “化验结果怎么样?”我赶紧问道。 教导主任摇头:“是一种树脂,但是本不该出现在槐树上,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也没放在心上,想着等过些天,树脂被晒干了,给大槐树刷上石灰粉,事情也就过去了。” “那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呢?”按道理,事情已经平息掉了啊? 教导主任瞪了我一眼:“该我们倒霉,学校那么多院系,好死不死的,就我们系的教学楼离那紫叶李林最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系很多小情侣都喜欢往那紫叶李林子里面钻!” 说着,他还意味深长的瞟了我一下,我顿时有些脸红,想当初我和陈晓峰浓情蜜意的时候,不也是喜欢去那边的凉亭吗? “可能是离得近,受那边不正常的磁场影响,这几天系里面发生了好几起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旦宣扬开来,造成的影响会很不好,所以,我想让你帮着看看,把原因找出来,帮助疏导涉事同学的心理,要是做得好,这学期我额外奖励你五个学分。”教导主任一本正经的许诺道。 五个学分很不少了,碰上那种喜欢给学生挂科的老师,毕业的时候,学分不够是拿不到毕业证的,而有了这五个学分,多少可以有恃无恐。 “我能力有限,只能试着帮着分析,要是最后没帮上忙,你可不能迁怒于我。”我打预防针道,免得最后五个学分没拿到,反而要被扣学分。 教导主任皱着眉头,又抽出了一张纸,递给我:“这是涉事的几个女生,都被我聚集到自习教室去了,你过去那边跟她们交流一下,有进展立刻汇报给我。” 我接过来,问道:“那祈愿树那边,我可以过去看看吗?” “我给那边打个招呼,你想去就去吧,但是别到处乱说,否则后果自负。”教导主任说完,拉开门就走了。 我将照片收起来,然后去了自习教室。 守在自习教室的正是我们班主任,而一进去,看到那几个女生,我一时间有些怔愣,因为那几个女生我都认识,除了钱萌萌,就是之前我推荐去佛牌店的那几个刁难我的女生。 我跟班主任打了招呼,班主任就去外面守着,特地交代我,千万不能刺激那些女生,看到她们情绪不对,立刻出来。 我一进去,钱萌萌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抱着我的膀子嚎啕大哭起来:“芃芃,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你帮帮我,帮帮我啊!” 我看着钱萌萌眼底下那浓浓的黑眼圈,奇怪道:“你怎么了?这两天神出鬼没的,我都没见着你,还以为你生气了。” “不是,不是生气了,是怕!”钱萌萌说着,疑神疑鬼的四处看了看,自习室不算大,却也能容下四五十个学生呢,我们几个待在里面,显得有些空旷,她这眼神,却像是教室里面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似的。 一时间,那几个女生呼啦一下全都围拢了过来,紧紧的靠着我,一惊一乍的,吓得我都跟着紧张起来了:“你们到底怎么了?一个个跟见鬼了似的!” “啊,鬼啊!” 我的话音刚落,一个女生一下子跳了起来,紧接着紧紧的抱住我,勒得我生疼。 “你们别激动,我是出马弟子,我背后的仙家很厉害的,一般的小鬼小怪随手就能收掉,有我在,你们什么都不用害怕,只要把你们见到的,甚至是感觉到的东西告诉我,我会尽快搞定,还你们安宁的。” 她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情绪时时刻刻都处在崩溃的边缘,现在她们最需要的是一个主心骨,一个能够护她们周全的港湾,而教导主任叫我来的用意就在这里。 钱萌萌是最信任我的:“对啊,有芃芃在,我们什么都不用怕,顾瑾年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就是芃芃出手帮着摆平的,我们这点事情,在她面前简直是毛毛雨。” 她这话一说,另外几个女生顿时希冀的看着我:“吴芃芃,大家同学一场,你可一定要救我们啊!” 我郑重的点头:“我来,就是为你们分忧解难的,但是有一点,你们必须把你们遭遇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给我听,不能漏掉任何细节,否则,我的判断出现偏差,造成的后果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我们三个是周一晚上偷偷去看了祈愿树之后,回来在教学楼一楼的厕所里面,被,被……”宋娟欲言又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钱萌萌不耐烦的接过话头:“我们三个都被什么东西摸了屁股!” “啊?”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周一晚上你们真的去啦?深更半夜的,谁能躲在女厕所里,同时对你们三个作案啊?” 这简直可笑。 “像,像是个小孩的手!” “冰凉冰凉的,像枯树枝,很小,指甲尖锐。” “我还听到了小孩的笑声!” 钱萌萌她们三个一言一语的,表情严肃,绝不是在开玩笑。 “是不是你们偷看了祈愿树之后,太紧张了,以致于神经暂时错乱,出现幻觉了?”其实我心里面是相信她们的,只是,也不能就此断定。 钱萌萌连连摇头:“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可是,后来我们回了宿舍,第二天就全都发起了烧,打了两天点滴才把烧退下去,但是却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 “那孩子又来骚扰你们了?”我下意识的问道。 三个人同时摇头,对视了一眼之后,齐刷刷的将裤腰往下拽了半边,三个人的右臀瓣上,赫然三个漆黑的小手印。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别的都能作假,三个人同时出现这小手印,总不能是她们的恶作剧吧? “我前段时间不是找你,说是我老是被鬼压床吗?这两天更严重了,总是梦到一个小孩压在我的身上,又哭又笑的,吓得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整个人都快疯了。” “还有我……” “我也是……” …… 一时间,几个女孩子都把自己的遭遇跟我说了一遍,听完了之后,我总结出两点:一,出现诡异事件,都跟一个孩子有关,这孩子估计还不是人;二,出事的几个人,钱萌萌她们三个是去看了祈愿树之后出事的,而别的,或多或少最近都正在走霉运。 再加上教导主任给我的那些照片,前后联想起来,不难猜测,骚扰这些女生的鬼婴,应该跟祈愿树上那孕妇雕刻有关。 周日晚上那道雷来的本就蹊跷,学校这么多建筑,这么多树木,哪个都没事,偏偏就劈中了那棵祈愿树,这就说明,祈愿树本身就有问题。 祈愿树流血事件,还有人为的可能,但是这些女生的遭遇,如果再是人为的,那这个人也太可怕了。 经历了顾瑾年事件之后,我对鬼怪已经抱着一颗敬畏之心了,所以,不排除那祈愿树曾经有什么故事。 “我心里已经有数了,你们都放心吧,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你们先回去,我帮你们请些护身福去,记住,不要独处,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等我回来!”我安抚道。 宋娟她们拽着我不让我走,钱萌萌一个个将她们的手拍开:“还想不想过正常生活了,不让芃芃去做事,事情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不就是要人多的地方嘛,都跟我出去嗨!” 我顿时松了口气,关键时候还是钱萌萌得力啊。 等她们走了,我却有些犯难了,因为凭我自己的本事,我解决个毛啊,这事算是我为堂口接下的差事,肯定得请堂口的人帮忙,可是,堂口里,有谁鸟我啊? 那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去佛牌店已经来不及了,我就给胡绍阳打了电话,问他胡其琛在不在,他说琛哥出去做事去了,问我是不是有事找他,我说没事,就挂了电话。 胡其琛不在,我是想着第二天一早亲自去佛牌店,仔细的跟胡绍阳把这件事情好好研究一下,他见多识广的,肯定能给我不少建议,顺便再问他要几根正牌,护钱萌萌她们一护。 回到芙蓉园,我又将教导主任给的那几张照片拿出来仔细研究了一下,然后又在纸上写写画画,将钱萌萌她们说的事情给标注出来。 “打电话找我干嘛?葵水结束了,想我了?”冰凉的气息冷不丁的出现在身后,萦绕我全身,激得我浑身不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这个时候能见到胡其琛,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有事相求,便讨好道:“打电话,一是因为那个,那个结束了,告诉你一声,另一个是,遇到了点小麻烦,想跟你商量一下。” 说完,我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哦,那你跟我说说,这两件事,哪一个比较急迫?”冰凉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我的脸颊。 我用大脚趾想想,也能明白这家伙的言外之意,便装作害羞的样子,娇嗔道:“你心里有数,还问我做什么?” “我就是想听你说,快说。”胡其琛就是看不得我好。 我翻了个白眼,转身主动搂住他:“先洗澡吧?” 胡其琛轻笑一声,一把将我抱起来,朝着浴室里面走去,打开莲蓬头,却直接将我压在了盥洗台上。 “点了火不灭,憋了我这么多天,今晚一一都给我补回来。”霸道的话语不容置喙,我只能攀着他,承受着他的狂风暴雨,极力的讨他欢心。 等到一切平息下来,我累的都快睁不开眼睛了,胡其琛难得的抱我上床,靠在床头问我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我强撑着精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说了一遍,最后问他:“那祈愿树是不是有问题啊?” 山有山精,树有树妖,就连胡其琛这样的动物,也能修炼成动物仙儿,甚至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还广受推崇,所以,我并不会质疑祈愿树修炼成精的可能性。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47章:这是看上哪家的狐狸精了? 我只是拿不准主意,也没那个勇气独自一人去一探究竟。 如果我有深厚的法力,有天眼,才不会这么俯首帖耳的讨好这臭屁的黑狐狸呢! 胡其琛左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我的耳垂,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好一会儿才低头问我:“怎么样,还有力气吗?” “啊?没,没力气了,不要了!”我赶紧摆手,生怕他再压下来,那明天我就别想起床了。 胡其琛噗嗤一声笑了,他很少笑,整天冷冰冰的,这一笑,却看得我呆了,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我正沉浸在美色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头上猛地一痛,胡其琛给了我一个脑崩儿:“你这脑袋瓜里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既然没力气,就休息好了再去学校吧。” 胡其琛说着,作势要往下躺,我却骨碌一下爬了起来,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去,现在就去,你搂着我飞过去好不好?” “自己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我带着你飞过去?”胡其琛不解道。 我下意识的就开始撒娇:“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这是古装剧男主角的把妹首选技能啊。” “飞行是需要消耗精气的,更何况,我有说过要把你吗?”胡其琛反问道。 我脸上顿时开始发烫,站起来就开始穿衣服,不服气的小声嘀咕道:“什么人啊,不把我,干嘛睡我啊,还这么理直,啊……” ‘气壮’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脚下猛地一轻,整个身子腾空,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胡其琛已经带着我飞了出去。 我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他的腰,抬眼便看到他刀削似的侧脸,冷峻中,带着一丝傲气,要不是脾气臭了点,他真的是符合我对完美男神的定义。 “这么盯着我看,是不是觉得我帅的人神共愤,想要以身相许啊?”胡其琛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却还不忘调戏我,我刚想违心的嘲讽一番,却没想到他继续说道,“是不是比柳文亭帅多了?” 我的手猛地一紧,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匕首那件事情之后,他闹了两天却也安静了下来,今天见面没再提,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跟他之间的互动,甚至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生出了一些粉红的暧昧,却没想到,他记仇的很。 这一句话,直接将我所有美好的幻想打破了,诚然,我本来就不该对他抱有什么幻想! 到底是年纪还轻,遇上这么帅的男人,说一丁点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更别说,胡其琛他是个狐狸精啊,最擅长蛊惑人心。 但是吴芃芃啊,你可别忘了,他跟你在一起的出发点是什么?想想你被他折磨的时候是个什么境遇? 清醒一点吧,他不属于你,而你跟着他,注定没有好下场! 正想着,双脚已经落了地,芙蓉园本就离学校不远,没一会儿我们已经到了祈愿树周围拉起的警戒线的外面。 我赶紧收拾了心情,双手抱在胸前,还真有点冷,小声问道:“是不是有脏东西?” 胡其琛伸手点了一下我的后脑勺,顿时我眼睛一疼,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也没再大惊小怪的,适应了之后,便朝着祈愿树看过去。 借着皎洁的月光,我朝着那祈愿树看去,可是出乎我意料的,看到的跟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我本来想着,这大槐树肯定是修炼成精了,还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借助胡其琛给我的灵力,肯定能看到一片乌烟瘴气的。 可是我眼前看到的,却是整棵大槐树的枝叶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幽蓝色的光,很明显,这是大槐树在修炼,吞吐月光。 而那些残存的,用来祈愿的红布条,每一根更是几近透明,充满灵力的样子。 “这大槐树真的成精了啊,感觉也不像是什么脏东西啊?”我不由的开始犯嘀咕,难道是我猜错了? “你法力太低了,即便是我给你一点,也只能看到表面,你再仔细看看那大槐树的根部。”胡其琛引导着我说道。 我集中起全部精力,朝着大槐树的树根部位看去,隐隐的,我看到大槐树吸取的月之光华,正集成一股,朝着槐树根偏左的位置灌注进去。 “那里有蹊跷!”我指着左边,激动的说道,脚下已经不自主的朝着那边挪过去,胡其琛一把搂住了我,“你干什么去?” “我去扒一扒,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啊?” “你傻啊,现在正是午夜时分,是阴煞之物鬼力最强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去指手画脚的,就不怕她一口把你吞了?” 胡其琛这么一说,我顿时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吓的:“那你说怎么办?” “这东西被埋在这里肯定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槐树招魂,本就属于阴物,她利用槐树吸收月之光华修炼,最近开始兴风作浪,但是也仅限于吓人,却没有真正害人,我估计她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帮她伸冤。”胡其琛分析道。 我连连点头,钱萌萌她们不是说了嘛,那鬼婴没事就是逛逛女厕所,托托梦,压压床的,并没有大开杀戒,所以,对方应该不是坏人。 “可是,怎么才能知道她的冤屈是什么呢?要不找找那个鬼婴?” 胡其琛摇头:“这事其实好办,每个堂口里面都有很多兵马,这其中又分为很多部门,招财的,招魂的,报马的,护法的,很复杂,你作为堂口的弟马,有需要是可以召唤他们过来帮忙的,不过我们堂口刚建立起来,佛牌店的那些大佬都有自己的差事,你得召集自己的兵马。” “没现成的给我用吗?我自己啥都不会,到哪去找新人效忠我啊?”我说着便有些生气了,做个弟马,咋就这么难呢? 胡其琛玩味似的一笑:“其实大可不必那么麻烦,你本身体质极阴,是招魂的最佳媒介,我可以告诉你招魂口诀,你自己招魂上身,到时候想问什么,你自己问就可以了。” “招魂上我身?你可别害我了!”奶奶曾经跟我说过,正常人被魂魄上身,可是要损耗很多精气的,事情完了之后,体质不行的人,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会有生命危险。 我才不想冒这个险! “还有一个办法。”胡其琛挑眉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你跟柳仙那边关系走的那么近,可以请柳金花过来招魂,她可是行家里手。” 一提到柳金花,我心里面就直打鼓,胡其琛今晚几次三番的提到柳爷那边,分明就是在试探我。 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别说柳金花脾气古怪,整天看我不顺眼,我请不动,就算是我能请的动,我们校领导也不会允许的,教导主任最讨厌这些,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我想好了,最近一段时间,在胡其琛面前,我要撇清和柳爷那边的关系,省的再闹出事端。 胡其琛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便好心又给了我一个方案:“你这是跟了我之后思维定势了,既然我们已经确定这祈愿树下面有东西,那就报警呗,警察会查出事情真相的。” 对啊,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真是本末倒置了! 我赶忙掏出手机给班主任打电话,刚拨出去,胡其琛便伸了个懒腰:“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我不陪你们玩了。” 说着他便要走,我赶紧跟上:“你别丢下我啊,我怕!” “怕什么?”那头,班主任带着浓重的睡音问道。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松开了胡其琛:“对不起啊班主任,打扰你睡觉了,但是能不能请你转告教导主任,报警挖一挖祈愿树,下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那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在前面等着我的胡其琛,这才安心道:“这个不好说,要挖出来才知道,最好是有警察在场。” “吴芃芃,这事可关系重大,你确定要挖吗?别到时候挖了个空,责任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班主任严肃道。 我一时间有些语塞,虽然胡其琛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是毕竟我没亲眼看到,叫我担责任,我也不愿意。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就传来了一声哀怨的哭声,吓的我大叫一声,撒腿就朝着胡其琛那边跑去,手机都被我扔了。 后面那女声一个劲的叫我:“别走,帮帮我,帮帮我的孩子,别走……” 我一头扎进胡其琛的怀里:“鬼,有鬼!” 胡其琛一手搂住我,一手抚摸我的头:“你怎么了?” “她叫我帮帮她,帮帮她孩子。”我哆嗦着说道。 胡其琛诧异道:“你能听到?” “你没听到?”我反问胡其琛,不应该啊? 胡其琛轻叹一声:“我只想着你体质特殊,却没想到你竟然还能通灵,真是难得,就是胆子小了点,看来还是要多锤炼一下。” 我刚想拒绝,被扔在草地上的手机陡然响了起来,我拿过来一看,是班主任打来的:“吴芃芃,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尽力平复心情。 班主任这才放心下来:“我已经给教导主任打过电话了,他正在考虑,消息不要宣扬出去,你先回去,有结果我们再另行通知你。” “好,我知道怎么做。”现在我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去,再也不掺和这档子事了。 回到芙蓉园,我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天快亮了,胡其琛陪了我一会就走了,临走前跟我说,正牌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我同学真的需要,可以过去请,报我名字可以打八折。 折腾了一夜,我真的是累翻了,迷迷糊糊睡了个回笼觉,还不停的做噩梦,总是梦见那个女人在叫我,悲戚的声音直往我脑子里钻。 因为没睡好,到阶梯教室的时候,趴在桌子上完全就不想动了,钱萌萌她们立刻靠过来,问东问西的,我说事情不大,很快就能解决掉了,她们要是不放心,就去佛牌店请块正牌压压势,如果胆子够大,也可以不请。 好不容易熬过了早上的课程,钱萌萌她们一窝蜂全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佛牌店去了,我一个人独自去食堂,刚坐下,陈晓峰便阴魂不散的出现了。 我刚想端起饭盘离开,陈晓峰却叫住了我:“芃芃,我周末去看望顾瑾年了。” “顾瑾年怎么样了?” “很不好,你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关于顾瑾年,我还是很在意的,这毕竟是我做弟马之后,救的第一个人,又是我同学,并且事情解决的并不完美,如果诚如顾父所说,她可能活不过年底,那将是我毕生的遗憾。 这几天我也时常会想起她,但是胡其琛这边没给我确切的消息,我也不敢贸然的去看望她。 等我坐下来之后,陈晓峰很自然的将他碗里的排骨夹到我碗里,说道:“顾瑾年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我在那边陪了她两个下午,她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并且,顾伯父的状态也不好,生意接连亏损不说,好像还被骗了不少钱,真不明白曾经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忽然识人不淑了。” “被人骗?商场上的人吗?” 顾父最近财运不顺我是一早就算出来的,但是我以为应该是生意上的,听陈晓峰的口气,似乎犯的是什么低级错误。 陈晓峰不由的摇头惋惜道:“可能是爱女心切吧,大笔大笔的给庙里面捐款,让庙里给顾瑾年做法事,又请了外面一众什么得道高僧招魂什么的,结果好像一下子被卷走了上百万,最近又不知道从哪结识了一个刺青师,说是能救顾瑾年,便花大价钱包了专机,人还没到,已经花了几十万了。” 我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了,顾父这是想孤注一掷了,可能是我这边故意的疏远,导致他误以为我们已经放弃顾瑾年了吧? 不行,我得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想着,我胡乱的扒拉了几口饭菜就准备走,陈晓峰一把拽住了我:“芃芃,你不好好吃饭对胃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像以前那样逼你了,我们可以单纯的做好朋友,绝不逾距,你也别看到我就像是耗子看到猫似的,拔腿就跑,好吗?” “陈晓峰,我早已经不介意当初的事情了,只是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希望他看见我跟前男友在一起,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抱歉了,我们注定做不成朋友,再见。” 我拒绝的很干脆,陈晓峰的眼神里面铺满了忧郁,忽然站起来,郑重的说道:“芃芃,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请不要拒绝我的关心,好吗?” 我感觉很烦,不想跟他多扯,抬腿又想走,陈晓峰又说道:“芃芃,教导主任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昨天我看到他叫你去他办公室了,你要小心!”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教导主任在我们学生中的口碑,虽然以严厉著称,但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风评,陈晓峰凭什么在背后编排人家,顿时有些生气,质问道:“那你说说,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陈晓峰欲言又止,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我嗤笑一声,完全不相信他,再也没回头。 下午一直到放学,我都没等到教导主任和班主任给我任何反馈,心里面想着,是不是他们不想造成太坏的影响,不愿意挖树啊? 我趁着没人,跑到祈愿树那边看了一眼,祈愿树周围一切如常,看来他们不相信我,那我也没必要自己非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虽然心里面有些难受,总是会想起那女人的求救声,但是我势单力薄,有些事情真的无能为力,最多晚上缠着胡其琛再过来,给她做个法事,安抚一下亡灵。 钱萌萌是快六点的时候回来的,把我从图书馆里面叫出来,显摆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四面佛:“芃芃,这个东西真的能保我们安宁吗?” “只要心诚,可以的。”我安抚道。 钱萌萌抱着我的膀子,小脸蛋红红的,一双桃花眼扑闪扑闪的,娇嗔道:“芃芃,我感觉我好像恋爱了。” “啥?从实招来,下午就出去转了这么一圈,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了?”我打趣道。 钱萌萌害羞了:“就是,就是佛牌店的老板,好帅啊,看着你的眼神,暖暖的,说话声音充满磁性,光是站在他身边,就感觉幸福死了,他还说我最近要走桃花运,芃芃,你说我的桃花会不会就是他啊?你和他很熟吧?能不能帮我牵线搭桥啊?” 额,还真是遇到狐狸精了! “钱萌萌,清醒一点吧,那种成熟大叔,是你这黄毛丫头能驾驭的了的吗?别被人家吃干抹净再丢掉,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胡绍阳外表看起来三十多岁,实质上都修炼好几百年了,钱萌萌要是掉进这个坑里,轻轻松松就能被活埋掉,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坑里跳。 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胡其琛面前,我讨到过一次好处吗? 我总不能再看着钱萌萌走上我的老路。 钱萌萌一下子跳了起来,挥着小拳头傲娇道:“吴芃芃,你是不是也看上胡绍阳啦,怕被我抢了男人?没事的,我大度,我们公平竞争好了!” 我简直无语了:“算了算了,你爱咋样咋样,反正我是不会帮你的,到时候吃了亏,可别跟我诉苦。” 跟钱萌萌闹了一阵我便回去芙蓉园,毕竟今晚还有事要问胡其琛。 回去我就开始洗手做饭,做了三菜一汤,里面有狐狸都爱吃的鸡肉,左等右等,过了八点半胡其琛才来。 “今晚怎么比平时迟?”我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包问道。 他却圈住了我,戏谑道:“怎么,就这么想我?” 说真的,当一个无敌帅气的男人,有意无意总这样撩你的时候,我想任何人都会止不住的心动吧? 我只是个普通的女生,哪受得了胡其琛这么撩,顿时推开了他:“我去热菜,一会就好。” “没想到你手艺还挺好的,这红烧鸡块一闻味道就很正。”胡其琛跟了进来,从后面搂着我的腰说道。 我轻笑:“那是因为你对鸡情有独钟,对了,跟你问件事情。” “什么,你说?”他吻着我的耳垂,声音黯哑道。 我感觉很痒,躲了躲:“顾瑾年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准信?”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阿赞那边来信了,那母子的魂魄已经被驯服,母亲的大灵入佛牌,须得放在庙里面供奉一段时间才能投入运营,鬼婴的魂魄,可以做成古曼童带回来让顾家供养,能保顾瑾年性命无忧,不过,他有条件,这条件,你去跟顾家谈。”胡其琛终于松开了我,跟着我一起坐到桌边,边吃边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点头:“好,我明天就去,还有一件事情,学校那边,可能不用我管了。” “那倒未必,安心等着吧。” 吃完饭,胡其琛缠着我去洗澡,之后便将我压上了床,他这方面需求量太大了,如果可以,恨不得每天都来几次,但是我怕啊,这么频繁,我怕哪一天爽完了,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所以一个劲的躲。 “胡其琛,琛哥,慢点,你先听我说话好吗?” “可以一边做一边说的。” “琛哥……” “把哥字去掉。” …… 春宵苦短,夜还长,在我的极力反抗之下,他奋战了一次之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了我,放我补觉。 我也真是太困了,抱着被子便睡着了,可是没多久,我就开始做梦,梦里面又出现了那女鬼,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到那悲戚的哭声,一个劲的叫着,帮帮我!他们要送我走,我不走,不见他最后一面,我绝不走! 之后,便是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哭得我悲从中来,睡梦中也跟着啜泣了起来。 “喂,芃芃,你怎么了?醒醒!” 胡其琛拍着我的脸颊把我叫醒,我愣了一下,一把抱住了他的膀子,央求道:“胡其琛,我们去学校给那个女鬼烧点纸钱,帮着超度一下吧。” “不用。” “她好可怜,一直给我托梦,可能真的有什么冤情呢?” “我说不用,安心睡觉。” 胡其琛伸手挡在我的眼前,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的眼睑,一股睡意袭来,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胡其琛已经不在了,等我吃过饭,正准备上学去时,却一眼看到了放在吧台上面的,昨晚胡其琛带来的包。 他怎么没把包带走? 还有,平时他来,也从没见他有带包的习惯啊? 鬼使神差的,我拉开了拉链,顿时,一堆纸钱元宝铜钱等等掉了下来,撒了一地。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48章:我的女人都敢动,谁给你的狗胆? 我愣在了当场,胡其琛把这些东西带来我这里做什么? 更重要的是,还没带走。 这意思是这些东西是带给我的? 带给我做什么? 我一边将东西往包里捡,一边脑子里面翻江倒海,昨晚我让他陪我一起去超度那女鬼,他一口否决说不用,可是,他明明带来了超度用的东西啊? 不对! 哗啦! 我将包里面所有东西全都倒了出来,琳琅满目,足有几十样,都不是大物件,但是却让我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 铜铃、铜钱、罗盘、红绳、朱砂…… 符本、破阵入门手册、初级结印心法…… 香烛纸钱元宝…… 这下我全都明白了,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弧度,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帮谁超度的,是给我用的。 原来胡其琛也蛮关心我的,我虽然做了他的弟马,却根本什么都不会,只有一些从奶奶给的笔记本里学来的看相测字皮毛,他要是不管我的话,每次遇到事情我都得跳脚。 但是现在他开始有意识要教我了,我便不用担心了。 我也不需要学太多,毕竟我是绝不会一直跟着他,乖乖等他养肥了开宰的,我需要的是学点实用的保命招数,在找到离开他的方法之前这段时间里,能够完好的活着就好。 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我必定要离开胡其琛,莫名的心里面有些发堵。 这种感觉很不好,为了甩掉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我赶紧将东西收拾了一下,从里面挑了一张看着蛮顺眼的黄符以及那本符本带着,其余的都放在家里。 早上的课程比较简单,钱萌萌她们几个女生围着我一直说佛牌真管用,昨晚她们终于没被脏东西骚扰了。 “哎,芃芃,我听说很多大明星为了常红不衰,都会供养古曼童,养小鬼什么的,我反正以后是想走演艺这条路的,能不能也供养一个,增添一下魅力?”说话的是李莉。 我们虽然都属于设计专业,但是专业方向不同。 比如我和钱萌萌,学的是室内设计,而宋娟、李莉她们学的是服装设计。 服装设计里面有好多女孩子,其实志不在设计服装,而是想通过服装设计,接触到演艺圈里面去,这听起来似乎风马牛不相及,但是我就知道,李莉平时没课的时候,就会去江城的模特圈里面混,大一还没结束,好像都上台走过秀了。 她人长得并没有顾瑾年那么漂亮,但是却很有辨识度,特别是身材,前凸后翘的,腿长一米二,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胸下面全是腿。 虽然做为弟马,我有责任往佛牌店里招揽生意,但是却摇了头:“李莉,佛牌分正牌和阴牌,你们现在佩戴的都是正牌,是在佛庙里面受龙婆,也就是大师加持过得,能保平安,比较温顺,不会反噬,也不需要特别的供养,但是阴牌却要霸道的多,需要每日供养,一个不顺心,很可能招来灾难,而古曼童和小鬼,就更加难以控制了,我劝你还是别动歪心思,脚踏实地比什么来的都有用。” “对啊李莉,你没看之前有个新闻,说某f姓女星在家供养小鬼,魅惑众生,着实火了一把,但是最近可倒大霉了呢,估计就是被那小鬼给反噬了!”钱萌萌神秘兮兮的说道。 李莉不服气:“那都是传言,到底养没养小鬼谁也说不准,但是她品行不端倒是真的,是她咎由自取,我才不会跟她一样!” 我心里冷笑,哪个人初出社会不是纯如一张白纸?但是在权钱利益当前的时候,又有几个不被社会的大染缸浸染,把持不住?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多说无益,因为谁也不知道最终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有些人就是出乎意料,能够把不可能的事情做的完美无缺,到时候我们反被打脸,吃力不讨好。 下午只有两节小课,放学的时候才三点多,我便打电话给顾父,说是有事想跟他商量,约个地方见面。 顾父的态度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他说他很忙,我的事情要是真的重要,就去庙里面找他,我正好也想见见顾瑾年,便答应了下来。 转了两趟公交车,又爬了上百台阶,这才到了半山腰的庙里,那时候都快五点了,又累又饿的。 到了庙里,结果还不让去见顾父,让我在前面等着,说是顾父正在接待客人! 当时我那个火啊,我来之前你就在忙,来了,你连头都不露一下,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得亏我还一心惦记着他们家的事情呢! 等了有半个小时吧,顾父才急匆匆的跑过来,我赶紧迎上去,却没想到顾父错过我,跟没看到我似的,焦急的问小沙弥:“人来了没?” “说是马上就到。” “那个……”我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了焦急的脚步声,顾父嗖地一声窜了出去,我气不打一处来,也跟了出去,就看到外面跑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手里面捧着一小节竹筒状的东西,献宝似的说道,“总算找到了,快点送进去吧。” 顾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天不亡我瑾年啊!” 回头一眼看见我,脸色变了变:“吴大仙也来了啊。” “对,来了很久了,见顾老爷一面,可真不容易。”我平时并不刻薄,但是今天真的是被惹恼了,语气也不善。 顾父却并不觉得愧疚:“吴大仙别见怪,你们佛牌店不管瑾年,我总要自己为她找条活路不是?这不,活路刚到手,还请恕招待不周,我先去忙了,吴大仙请自便。” 顾父说完,捧着那竹筒朝着后面跑去。 我肺都快被气炸了,三点多我就开始忙活了,现在三个小时过去了,感情我是自作多情,白跑了一趟? 转眼看见那个年轻男人,便随口问道:“刚才你送来的是什么东西啊?” 那男人嘴一撇:“你不是大仙吗?自己看不出来?哼!” 那眼神,那语气,分明就在鄙视我,我气得后槽牙磨得吱吱响,那人却扬长而去。 倒是一边的小沙弥看不过,冲我做了个揖,说道:“施主莫气,顾老爷这段时间病急乱投医,也是忙的头晕,照顾不周,还请海涵。” “没事,我能理解。”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说道。 小沙弥阿弥陀佛,做了个请的姿势:“今日与施主一见,顿觉有缘,如不嫌弃,请随我进去喝杯茶,润润喉吧。” 我私心里其实很想见一见那位被顾父奉为救命活佛的刺青师,索性恭敬不如从命,便跟着他进去了,小沙弥端茶倒水,之后便问道:“敢问施主这次来,是为了顾小姐的病吗?” “对,只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我了。”我苦笑一声道。 小沙弥摆摆手:“顾老爷面慈心善,事业做得也很大,接人待物很有一套,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看着他因为他的女儿在不断改变,整个人变得很焦躁,这次的事情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我一惊,这小沙弥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从谈吐上来说,并不像泛泛之辈,凡有慧根之人,能掐会算,说不定是看出来什么,不好说罢了。 我便问道:“敢问顾老爷这次请的是什么人?” “据说是苗疆一带有名的刺青师,是顾老爷花大价钱包专机接来的,今晚就在庙里施法,保证顾小姐明日便能如正常人般走出寺庙。”小沙弥解释道。 “竟有这么神奇?” “神不神奇我不知道,只是我观顾老爷的面相,似乎并不大好,不敢妄下定论。” 小沙弥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刚才只顾着生气了,却忘了观察顾父的面相了,我到底还是年轻,一遇到事情便自乱手脚,情绪太大,这点要不得。 “苗疆一带多以巫蛊之术文明,却不曾想,刺青行业也如此出神入化。”如果可能,真想亲眼看上一眼。 小沙弥笑了笑:“此刺青怕是与施主平日里见识到的纹身刺青不同,如果施主真的想见识一番,不妨今晚留宿庙中,或许能有缘见识一番。” 留宿? 我有些犯难了。 留在这边,胡其琛要是去芙蓉园找不到我,会不会发火?明早还有课,要想不迟到,估计四点钟就得起床了吧,也真够折腾的。 但是心中的火气以及对那刺青师的好奇心,让我最终决定留下。 小沙弥为我安排了厢房,他们过午不食,却为我准备了青菜豆腐,算是很礼遇我了。 顾父和那刺青师一直没出现,我便安心的待在厢房里面,如果有什么动静,小沙弥那边肯定会通知我的,并且,如果顾瑾年真的能痊愈,顾父肯定恨不得在我面前大肆炫耀甚至羞辱我一番,我并不担心会错过了什么精彩部分。 我将包里面的符本拿出来,慢慢的翻着,其实符本,我家里也有一本,小时候也装模作样的跟着胡乱画了几张,但是那鬼画符实在高深莫测,怎么描都不像,很快便放弃了。 而胡其琛给我的这本符本,不知道怎么的,看着特别别扭,那些符文,跟我印象中的符文,一眼看过去似乎差不多,但是仔细研究,却会发现细枝末节的不同。 我毕竟是搞设计的,绘画技巧方面研究了好几年,眼睛还是很毒的。 想了想,我把自己挑的那张黄符也拿了出来,对照着符本,真的找到了,符本上的符文是机器印上去的,而黄符上的,很明显是人工画上去的,所以更生动一些,也带着个人特色,更重要的是,凑近了,还能闻到那黄符上面一股子怪味。 弄不明白,所幸就不弄,拿出草稿本,便学着符本上面的符文开始描,尽快多学点准没错的。 这一描便是到了半夜,眼酸手麻的,便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庙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心下有些纠结,看来那刺青师的确有两把刷子,要不然这个时候已经闹起来了。 我有点想离开,毕竟顾父到时候要是不念旧情,当面羞辱我,我也很没面子。 可是这深更半夜的,我往哪走?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啊! 郁闷的上床钻进被窝,迷迷糊糊的就那么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猛然间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吓醒了,我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猛地睁开眼睛,心扑通扑通直跳。 紧接着,又是一声高亢的尖叫声响起,随后,便是杂乱的脚步声直朝着后面院子里跑去,我这才意识到,出事了。 赶紧穿好衣服出门,就看不少人往后面跑,我也跟上,很快便来到了后院的厢房。 不少人却又被遣返了回来,尖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却渐渐地变得压抑下去,看来里面正在想办法镇压。 最后院子里只剩下了我和小沙弥,小沙弥指了指最里面一间厢房的门,让我进去。 “你不进去吗?”我紧张的问道。 他摇头,然后便往院门口走去,甚至将院门关了起来。 我听着顾瑾年的叫声,慌乱的不知所措。 我今天来,是劝说顾父的,并没有带着古曼童,那古曼童帮顾瑾年是有条件的,达不到鬼婴的条件,这事还成不了。 所以我现在冲进去,能帮什么忙呢? 说不定自己还会惹一身骚。 这又闹又叫的,要是误伤了我,我跟谁说理去? 正在我犹豫着的时候,厢房里面忽然响起了打斗的声音,之前并不怎么亮的房间里面,像是闪电一样的,骤然亮了一下,紧接着,顾父冲了出来,满脸的指甲印,鲜血淋漓的。 他一眼看见了我,立刻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喊道:“太好了,吴大仙你没走真是太好了,帮帮我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我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了,他们两个人都弄不住顾瑾年,被抓成了这样,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顶上去能管什么用? 但是顾父显然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了,三两下便将我扯进了厢房里。 一进去,我就闻到了一股一言难尽的味道,能分辨出来的是香火味和血腥味,但是还夹杂着一股臭味,熏得人脑袋疼。 房间里面明明有电灯,却只点着两根白蜡,白蜡是插在厢房正中央条形长桌的头部的,而条形长桌上有被挣断的绳索,看来这之前是用来束缚顾瑾年的手脚的,这丫头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 而此时,顾瑾年被那个穿着藏青色巫袍的刺青师压在墙壁上,一根银针从她的后脑勺插进去,顾瑾年龇着牙低吼着,侧过来的脸上,我能看到的那只眼睛里,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而那刺青师的鬓角,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掉,十根手指因为太用力,都开始泛白了,很快他就要支撑不住了。 估计就是刚才那一道亮光,是什么法器亮出来的,暂时压制住了顾瑾年,给了刺青师施针的时间,但是治标不治本。 顾瑾年的状态,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鬼上身之后,人的力气的确会变得很大,所以她能伤到顾父也不足为奇了。 “吴大仙,别傻站着啊,快想想办法,怎么压制瑾年,反正绳子捆是不行的,寺庙里面不杀生,肯定也没黑狗血之类的东西。”顾父一个劲的催促我。 就在这个时候,顾瑾年一声咆哮,身体猛地一挣,竟然一下子将刺青师给扔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我只听到轰咚一声,刺青师的身体沿着墙壁滑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顾瑾年已经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顾父想都没想,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顾瑾年,手心里面急的全是汗。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就在顾瑾年近在咫尺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那张黄符,伸手掏出来,一掌拍在了顾瑾年的脑门上。 轰咚! 黄符无火自燃,顾瑾年的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而我的身体忽然一抖,一股凉气灌注进我的身体。 紧接着,我便听到自己尖叫起来:“放我走,我要自由,谁也关不住我!” “休想毁了老娘几十年的修为,你们谁也不能!” “会遭报应的,你们都会遭报应的!” …… “吴,吴大仙疯了,我们快走!” 顾父弯腰将顾瑾年抱了起来就要往外跑,那刺青师挣扎了一下,抱歉的看了我一眼,也跟了上去。 我心里面有一万句mmp恨不得喷在顾父的脸上,什么人啊,我帮了他,他反而扔下我不管了,还有人性吗? 我极力的想要跟着他们跑,但是身体里面的那东西还在一个劲的宣泄着,甚至跪下来,操控我的两只手,不停的朝着脑袋捶。 那一刻,我觉得我是完了。 顾父他们已经到了门边,刚想伸手去开门,外面猛然灌进了一道冷风,呼啸着将顾父他们卷了进来,随即门便被重新关上! 胡其琛! 可能是被鬼上身的缘故,我竟然一眼就看到了胡其琛,当时真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看到他,我就知道我有救了,这个当口,也只有他能救我了! 我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抱住他,可是他进来之后,我的身子却不自主的往后退,甚至微微有些颤抖起来,心下明白,是上我身的那东西害怕了。 “小小女鬼,我的女人你都敢碰,谁给你的胆子?”胡其琛怒喝道。 “是,是她先来招惹我的,是他们想要害我!”我听到自己说道。 胡其琛冷哼一声:“区区四十多年修炼光阴,就算放了你,以你的鬼力能活多久?” “不是我不想去投胎,是那些人禁锢着我,我恨他们,恨所有束缚我魂魄的人!”女鬼歇斯底里道。 “阎王叫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天,人死魂离,鬼差便踩着点来锁魂,错过了时辰,你便永远投不了胎了,这是你的宿命,孤魂野鬼,大多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胡其琛严词厉色道,我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不过胡其琛却话锋一转,“不过,鬼魂的归宿有很多,就比如你,被人刺进宿主身体,从此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只要你用心,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这个女孩的身体被人做过记号,我待不了,跟着她没有好下场,你别想害我!”女鬼心里跟明镜似的。 顾瑾年的身体之前一直宿着那鬼婴,怨念之气深重,体质已经被改变了,其他鬼魂能感应得到,不愿意鸠占鹊巢也是正常的。 “那如果让你跟着她呢?”胡其琛用下巴点了点我。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一动不动好长时间,那女鬼可能正在思考吧。 过了足有三分多钟,那女鬼才说道:“我看不出你的修为等级,说明你的修为远在我之上,她手无缚鸡之力却得你照拂,应是你的弟马,如果我加入,你们堂口给我什么职位?” 这女鬼还真懂行,我当下心里面所有的委屈瞬间消弭殆尽,要是胡其琛把她给收了,那我手里面可就有了一员大将可供差遣了,这可是第一个啊,莫名的有些激动。 “堂口里面缺少一个直通地府办事的通阴童子,你入我堂口之后,我可助你修炼鬼仙,你做通阴童子帮我办事,我们互利共赢,你看如何?”胡其琛跟我想的简直一模一样。 女鬼求之不得,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你别诳我。” “你也说了,我道行深,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要是真想拿下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待在她身体里?” 胡其琛话音刚落,我便感觉身子一轻,腿一软,刚要倒下,下一刻,腰便被他搂住,将我撑了起来,那女鬼已经跪在了我们面前:“小女子何芸笙愿为弟马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胡其琛没动,低头朝我眨了眨眼,我赶紧伸手虚扶了一把:“你快起来吧,以后都是自家人,不必这样。” 何芸笙歉疚道:“刚才情急之下上了弟马的身,还请弟马不要生气。” “没事的。”我苦笑一声,被鬼上身不是什么好事,胡其琛上我身也会给我灵力,我才不至于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但是这何芸笙一出来,我便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只是,我也不能真的怪她不是? “何芸笙,你先跟我走吧,我答应你的会给你。”胡其琛忽然说道,转而看向我,“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小心点,别跟拼命三娘似的,自己命都不要了。” “你这就走啊,我,我……”我紧紧的拽着胡其琛的袖子,腿软的不行,只想回去休息,哪还能做什么事情啊。 胡其琛手摸着我的后脑勺,顿时一股凉气灌进我身体,我立马有了力气,胡其琛拍拍我的肩:“我相信你的能力。” 话音刚落,两道黑影顿时消失不见。 胡其琛给我的灵力让我恢复了过来,紧接着,便听到顾父的声音:“刚才怎么回事?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那刺青师说道:“刚才我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我擦,我说刚才我怎么轻易的就看到了胡其琛和何芸笙呢,肯定是胡其琛搞的鬼,让我们三个置身于一种特殊的空间里面了,而顾父他们完全就没察觉到。 一想起刚才危难之际,他们过河拆桥那架势,我心里便跟火烧似的,要不是胡其琛来得快,我岂不是要小命不保? 当即冷哼一声,抬脚便朝着外面走去。 那边顾父和刺青师这才反应过来,顾父连忙叫我:“吴大仙,别走。” 我充耳不闻,没想到那刺青师却也出声:“小友请稍等。” 小友? 我转头看了刺青师一眼,他看起来四十上下,走近了,能看到他左眼角横穿眉毛有一道长长的伤疤,那伤疤颜色漆黑,边缘部分却发白,凹凸不平的,跟普通的疤痕很不一样,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伤的。 “刚才承蒙小友相救,感激不尽,情急之下多有失礼,还望海涵,只是,我受顾爷之托,本是信心满满,只是不曾想顾小姐身体里本有宿体,发生了反噬,如今顾小姐的情况堪忧,我已无能为力,若小友能出手相帮,再下愿做额外补偿,交下你这个朋友。”刺青师说着,双手抱拳朝我揖了揖,态度特别好。 这把我弄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说真的,他一个四十来岁在业界有声望的人,能放下身段来跟我交朋友,我简直受宠若惊了,气立刻消了大半。 那边,顾父放下昏迷不醒的顾瑾年,也靠了过来,连连向我赔不是:“吴大仙,我最近为了瑾年的事情,真的忙的昏了头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一定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老婆已经疯了,女儿是我活着的全部支柱,我不敢想象与她分别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所以,吴大仙您菩萨心肠,就救救我家瑾年吧。” 顾父说着已经跪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什么理由还端着架子呢? 我将顾父扶起来:“其实我今天来,本就是事情已经有眉目,想要跟你商量的,却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还差点酿成大祸。” 顾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血淋淋的脸,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吴大仙,有什么办法您就说吧,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朝刺青师看了一眼,抱歉道:“那个……” “哦,折腾了大半夜,我被反噬,急需要修养,你们先聊,我去休息了,小友,咱们改天再约。”刺青师很有眼色,很快退了出去。 等到顾父将门关上,我已经将顾瑾年扶上床了,她后背上印着血迹,我下意识的掀起她的衣服,就看到她后背心上雕着一朵血红色的莲花,线条很是传神,虽然浸着血,但是皮肉分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雕的出来的,心下对那刺青师便有了几分敬佩。 顾父走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徐先生在苗疆可是大名鼎鼎的刺青师,据说诡绣一族传承到他这一代,只剩下他一人了,这绝技,怕是要失传了哦!” “诡绣?跟刺青又有什么关系?又怎么会失传,收徒弟要求很高吗?”这技艺要是真的失传了,那真是可惜了。 顾父摇头:“这恐怕只能问他自己了,不说这个了,吴大仙,咱们谈正事吧。” 我这才正色道:“顾小姐的病,缘由你我都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这些日子,我家仙家也跟那鬼婴多方沟通,叫你们等等也是这个原因,却没想到你这么耐不住性子,看现在弄得什么样子!” “都是我的错,我该死,那沟通的怎么样了?”顾父眼巴巴的看着我,生怕我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我摆摆手让他放心:“顾小姐肯定是有救的,但是也得你们配合,那鬼婴有要求。” 顾父脸色顿时不好起来:“他们母子肯定恨死我和凤娇了,虽然他们的悲剧是凤娇一手酿成的,凤娇固然有罪,但是如果要她以命偿还的话,我可能也办不到。” 顾父的想法也是正常的,而他的话不免让我有些动容,顾母都这样了,他对她依然保留着这份顾念之情,如果顾母听到这番话,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孽事呢? “你放心,如果谈判的结果是这样,那我们也不会助纣为虐的,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对不对?”我停了一下,看到顾父的眼神里重新燃起希望,接着说道,“鬼婴那边说了,他母亲一辈子到死都没有名分,连他的那些弟弟妹妹也深受其害,孤苦伶仃的,如果想要他回来保顾瑾年,就必须让他们入祖坟,上正位,逢年过节上香供奉,不得有任何疏漏,你们能做到吗?” 这个要求听起来并不太难,但是细细分析起来,对于顾家人来说,其实是狠狠的被扇了一巴掌的。 顾母还活着,并且也没离婚,祖坟当家主母的位置是她的,可是现在鬼婴的母亲要取而代之,且不说顾父顾母怎么想,就是顾瑾年也会不舒服。 再者,夭折了的孩子,哪来的牌位?并且还要顾父这个长辈小心供奉着,从心理上来说,也有点难接受。 第三,就风水上来说,顾父的家业能做到这份上,祖坟的风水必定是得天独厚的,却忽然加进去这么一拨牌位,风水怕是要变啊! 果然,顾父立刻说道:“吴大仙,供奉的事情,本来也是我欠他们的,我老婆也疯了,办也能办到,只是我们家祖坟的选址,当时可是祖上花了大工夫定下的,这要是风水易变,要迁坟的话,恐怕就有点难为人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不是一成不变的,你的子嗣会出这么大的问题,说不定祖坟的风水已经有所改变了,如果非得迁,也未必就是坏事,不过你放心,我奶奶在风水方面很有研究,到时候我请她来帮忙化解,能不迁咱们就不迁。”奶奶近些年一直帮人看风水,主持白事,我对奶奶还是很有信心的。 顾父当然求之不得:“那好,那到时候有劳她老人家了,事成之后报酬肯定不会少的。” 一听到报酬,我顿时两眼放光,连忙说道:“佛牌店帮忙办事,肯定是要一定费用的,但是也不会漫天要价,顾老爷请放心,等到供奉事宜安排妥当,那边古曼童很快就能运回来,只要在家里好生供奉,不会出事的,请古曼童的事情佛牌店会直接跟你联系,我私心里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您说!”顾父现在对我一直用您,这是打心底里服我了。 “到时候,佛牌店的报酬和我奶奶的可以分开,毕竟我奶奶不属于佛牌店,别让她老人家白出力。” 我一说,顾父连连点头:“这个自然,那这段时间我家瑾年怎么办?” “马上我会在这间厢房里摆一个定魂阵法,等古曼童请回来了,她就能回家了。”阵法当然是胡其琛昨晚告诉我的。 …… 本来是跟那刺青师约好的,说是改日畅谈,但是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被人接走了,只能抱歉说有缘再会。 这一面之缘,我本以为就此别过了,毕竟江城离苗疆可远得很呢,却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我与这刺青师徐福再次碰面,在危难之际,要不是他,或许我便难逃那一劫,当然,这是后话了。 再说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便被手机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接起来,就听到班主任焦急的声音,问我在哪。 我说了地址,他连连抱怨我怎么跑那么远,叫我赶紧回学校,出大事了。 我问什么事,他说电话里说不清,他在学校门口等我。 我连忙起身洗漱,可是天还没亮,这半山腰的,哪来的车回学校啊? 好在顾父派了老王开私家车送我,清晨路上没人,开的倒也飞快。 到了学校门口,便看到班主任的车停在那里,不停的跟电话那头说着什么,看到我来,长舒一口气,拽着我便塞进副驾驶,顺手连安全带都帮我系好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49章:我还没走,你就开始想我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启动了。 我赶紧问班主任这么早去哪?一路上回来,我以为是学校出事了,下意识的就认为是祈愿树那边的女鬼又不安分了,可是现在连学校门都不进,这倒出乎我意料了。 “去教导主任家。”班主任回道。 我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怎么的,莫名的就想起了陈晓峰的警告,便问道:“刘主任怎么了?” “你先别问,我也说不清楚,他家住的不远,一会你就知道了。” 刘主任家离学校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是一个老式的高档小区,出入门都要门禁,就连上电梯也只能刷本楼层的磁卡,我们是被他老婆接上去的。 在电梯里,他老婆便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我,皱着眉头,满眼的质疑,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那个,梁老师啊,折腾了大半天,怎么请个学生回来了?” “嫂子,这事可能只有她能帮忙。”班主任解释道,明显不想多说。 我年纪不大,受到质疑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我不喜欢的是那女的看我的眼神,太严厉了,压迫的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们家老刘就是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是做了个噩梦罢了,就算有什么疑神疑鬼的,去看心理医生不就行了,还请了这么个黄毛丫头,搞什么鬼!” 说话间已经到了,那女的直接打开门,扔了一双拖鞋给班主任,转而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啊,家里没准备女宾的拖鞋,好在天气也不是太冷了。” 我当时真的是被惊到了,这是待客之道吗?况且是有求于我? 再者,刘主任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吧,为人师表该有的品质呢? 当时我真的想摔门就走! 班主任连忙打圆场:“吴芃芃,你穿我这双吧,刘主任的事要紧。” 后一句的暗示让我冷静了下来,什么也没说,也没接班主任的拖鞋,直接昂头问道:“刘主任在哪个房间?” “是不是吴芃芃来了?”东边卧室里传来了吴主任的声音,班主任连忙答应了一声,“是我们来了。” 我跟着班主任,赤着脚进了刘主任的屋,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不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机,正呼呼的往外吹着热风。 这都四月天了,天气渐渐回暖,根本不需要开空调取暖,我们进去都感觉热,刘主任却还裹着一床被子。 他脸色看起来还不错,身上也没看到什么伤,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仔细看去,的确印堂里面裹着一团黑气,不是什么好征兆。 他老婆一看他那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来便拽他的被子:“刘建国,你一早发什么疯,这都折腾几个小时了,我今早还有公开课,你是不想我升骨干教师了吧?” 刘主任瞪了她一眼:“骨干教师骨干教师,都提了多少年了,你升上去过吗?整天冷着个脸,就像学生欠你八百万似的,有哪个学生喜欢你,学生调查这一关你就过不了,并且,我的命,不比你个破中学的骨干教师重要的多?” “我破中学怎么了?是,比不上你重点大学教导主任的头衔,是我高攀了,你压了我一辈子,还没过瘾?”刘夫人叉腰怒道,转而忽然讥笑一声,“你那教导主任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钟玉梅,你一早发什么疯,有事你就走,折腾我做什么?”刘主任像是被踩到了什么痛处,语气弱了下来。 那钟玉梅终于拾掇了一下自己,出去了。 刘主任叹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我们还站在床边,这才招呼道:“她那人就这样,别介意,随便坐。” 转而又看到我脚上没穿鞋,皱了皱眉头:“这疯婆娘,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刘主任让班主任去给我找了双棉拖鞋换上,我面对他就有些紧张,还是班主任主动说道:“刘主任,人我给你送来了,有什么你就问吧,我学校里还有课,先走了。” 刘主任点头:“那我就不送你了,谢谢你小梁。” “应该的,有事咱们电话联系,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班主任说着便要走。 我下意识的就拽住了班主任的衣角,他这一走,就剩下我和刘主任两个人了,这些年新闻上曝光的那些关于师生的负面报道一下子涌进我脑袋里,再加上陈晓峰之前的警告,弄得我很怕。 刘主任估计也看出来了,笑道:“吴芃芃啊,你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的,你看看东南角的墙角。” 我朝着那边看去,就看到一点绿色的针眼大小的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有些惊讶的看向刘主任,那不是摄像头吗?好端端的,卧室里面要装什么摄像头?不怕隐私被曝光? 刘主任朝班主任摆摆手,班主任走后,他才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内人这些年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可能是更年期的原因吧,专横霸道,整天疑神疑鬼,这个摄像头已经安装了好几年了,不是防别人,而是防我啊!” 我忽然就有些理解刘主任为什么整天冷着一张脸了,试想一下,家里面有这么一个母老虎,你的心情能好得起来吗?久而久之,便变得寡言少语、缺少笑容了。 “她一直都这样吗?我听说您有一个女儿,有她在家里,欢声笑语应该多一些吧?”我试探着问道。 刘主任摇头:“女儿倒是温婉疼人,但是在外地上大学,她母亲以前也挺好相处的,可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她就变了,变得我感觉都不认识这个人了。” “那件事?”我不解道。 “没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手。”刘主任将右手伸出来,我一看便皱起了眉头。 他的手很宽大,大拇指和食指的内侧全是老茧,那是长期握粉笔磨出来的,而此刻,从虎口处往外蔓延,几乎半只手都是青紫发黑的,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勒的。 我电光火石之间产生了一个想法,有点为难道:“那个,刘夫人家暴?” 刘主任一下子被我逗乐了:“这个倒不至于,我昨天夜里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有人扣着我的手要带我走,起来后手就变成这样了。” “这可能是睡梦中你下意识的扣住了自己的虎口造成的吧?” 有些人是会梦游的,梦游过程中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足为奇。 “不,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了。” 刘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让我插进电脑里,画面应该是从摄像头里调出来剪切出来的,时间是夜里零点到三点左右。 时间截取分为三部分,每部分持续的时间长达七八分钟,都是在睡梦中。 刘主任睡在床外侧,手一开始是放在被窝里的,但是慢慢的,右手被拽了出来,朝着门口的方向拉,很用力,我能看到睡梦中刘主任皱紧的眉头,以及无意识的挣扎,一直到他被惊醒。 然后有一段时间的间隔,应该是他醒来的一段时间,被切掉了,紧接着是下一个画面,与之前的状况基本相同。 周而复始,刘主任这一夜几乎也没睡什么觉。 “这是我背着我老婆切下来的,她只知道我做了个噩梦,却不知道这些,所以很不能理解我遭遇了什么,但是我心里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我不需要医生。”刘主任说道。 我却疑惑了:“刘主任,你不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吗?遇到这种情况,用理智来看,应该归结于梦游,您的确是需要去看医生。” 不是我挑刺,而是这样的猜测才是合乎常理的,刘主任的任何反常,对于我来说,都是突破口。 刘主任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发生了祈愿树事件,我怕是经常去那边,撞邪了,吴芃芃,你别问别的,给我驱驱邪就行。” 我直觉事情不对,又凑近了仔细看了看刘主任的面相,这一看,心里便有些犯嘀咕了。 刘主任可能是烦心,所以一安静下来,心里有事,便不自主的皱眉,这一皱,两眉之间便形成了‘川’字型,特别是中间那一竖,很长很粗,状似悬针,这是典型的悬针纹。 悬针纹是长期皱眉形成的纹路,有悬针破印之说,这种人比较固执,认死理,相对应的,在学习工作中,确定一个目标,必定要完成,这种人虽极端,却能做出成绩,所以升官重用是迟早的事,刘主任前几年升了教导主任,这就是最好的说明。 但是,如今这悬针纹却往上往下不断的蔓延,上穿中正下穿山根,悬针纹变成了阴鸷纹,这是大凶,不仅对自己的事业前途有碍,甚至对自己的妻儿都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刘主任,恕我冒昧,这几年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难以解开的心结,至今没有解开?” 我这么一问,刘主任大惊,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睛盯着我,像是要吃了我似的:“吴芃芃,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 “说什么?我只是从你的面相上看出来的罢了,实不相瞒,如果这个心结不尽早打开的话,可能对您的仕途有碍,甚至会伤及家人。”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只能直言不讳了,他对我本来就没好印象,再坏,也不能随便把我开除了不是? 刘主任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好一会儿,我甚至感觉不到他在喘气,我知道他在纠结,便站了起来:“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由心生,刘主任,您的症结点不在于撞邪,不对症,我也无法帮你,所以,请您仔细考虑好了,真的愿意敞开心扉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刘主任没有留我,送我进电梯就回去了,我一路坐公交车去学校,第一节课还是没赶上。 我也没心思上课,困得上下眼皮都掀不开了,所幸便翘了第二节课,回宿舍睡觉。 大家都去上课了,宿舍里很安静,我沾床便着,刚睡下没多久,就感觉到耳垂凉凉的,痒痒的,一只冰凉的手从腰间滑进来,激得我一下子就醒了,顺手便打了他一下:“别闹,好困。” “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胡其琛冰凉的气息直往我耳朵眼里钻,痒得我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没睡好觉,声音都是哑的,“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呢,但是我也没白拿不是?有哪个弟马还要给仙家暖床的?欺负我的本来就是你。” “给我暖床你就这么不愿意?前几天是谁急吼吼的攀在我身上……” “好了好了,我感念您的大恩大德,可不可以改天,把我累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胡其琛恨恨在我腰上摸了一把,终于放过了我,我反身窝在他怀里,就听到他说道:“这两天你处理事情要比之前老练了一些,但是实力还是不够,我给你的东西好好学着,再者,你身体里也已经有了一些灵气,试着调动一下,捏诀掐咒的时候能用到。” “哪来的灵力啊,我怎么感觉不到?”我懒洋洋的说道。 胡其琛却不明示,转而交代道:“何芸笙已经是我们堂口的兵马了,招魂通阴这些事情你都可以找她,召唤她的口诀待会我留给你,记得背熟。” 这到让我开心了起来,抬眼看向胡其琛:“那刘主任的事情,你帮我吗?” “他啊?这件事情你能胜任,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人心,只要你抓得住人心,一切事半功倍。”胡其琛这是完全撂手让我自己闯了啊,“我最近几天要去接古曼童,你不是让你奶奶过来做法吗,有事可以找她商量。” “去,去几天啊?”我下意识的问道,可别时间太长,过了七天,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千里送……,那可真丢死人了。 胡其琛俯下身来,暧昧道:“怎么,我还没走,你就开始想我了?” 想你妹啊! 我没好气的锤了他心口一下,拉高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胡其琛轻笑一声,凉气慢慢撤离,他走了。 我一觉睡到了吃午饭时间,钱萌萌打电话给我,问要不要帮我带饭,我想了想说不用,我自己出去吃。 挂了电话,从通讯录里找出陈晓峰的手机号码,犹豫了一会,还是拨通了,那边很快接了起来,明显很高兴:“芃芃,你找我?” “那个,陈晓峰,我想请你吃个饭,顺便问点事情,步行街老灶头,行吗?” 陈晓峰一万个愿意,说一会就到,我也赶紧拾掇了一下就出发了。 我走得并不慢,却没想到陈晓峰比我更快,我到的时候,他已经点好了餐。 “我说请你的,你怎么……” “出来吃饭,怎么能让女生掏钱?别介意这个,菜一会就上来了,咱们边吃边聊。”陈晓峰笑眯眯的,“对了,我听说顾瑾年那边情况好转,是你的功劳,芃芃,你真是厉害。” “我没出多大力,陈晓峰,我今天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下刘主任的事情。”我开门见山道。 陈晓峰手一顿,为难道:“我也只是听到一些谣言罢了,做不得数,只是看他老找你,便忍不住提醒一句。” “那么,谣言是什么?”我一针见血道。 陈晓峰扶额:“芃芃,不要为难我,有些事情,即便是谣言,也不可能空穴来风,所以,能不撕开这个血口子,还是让他保持原来的美好就好。” 我腾地站了起来,拿起包包:“好吧,算我今天没给你打这个电话,再见。” 我转身就走,陈晓峰赶紧拉住我:“我的姑奶奶,怎么这么大脾气,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嘛,至少陪我吃完这顿饭。” 这个时候菜正好上来了,我也不好真的撂脸子,便坐了下来。 “我们宿舍有个富二代,这事你是知道的,对吧?” 我点头。 “前段时间他搞大了校外一个女生的肚子,人家告到刘主任那里去了,刘主任就劈头盖脸的训了他一顿,并且叫来他家长,要求给妥善处理,甚至威胁说要开除富二代。” “这种人渣的确该被开除!” “那哪能呢?我们学校实验楼就是他家捐的,校长还得看他三分薄面呢,刘主任也只是训了一通,那富二代回来便嚷嚷开了。” “嚷嚷了什么?” “原话是这样的:给谁脸色看呢,还想开除老子,当年你他妈的跟我一样玩花花的时候,怎么那么理直气壮?赔了别人的前程上了位,你比我干净不了多少!” 听到这话,我脸色顿时不好起来,一下子想起了今早,钟玉梅吼出的那句话:你这教导主任怎么来的,你心里有数。 再联想到刘主任的面相,不由的意识到,难道几年前刘主任升迁,里面有什么内情不成? “我想见见你那个富二代舍友,行吗?” 陈晓峰摇头:“估计见不着,这不是出事了嘛,被他家人送出去避风头去了,好几天联系不上了。” 我有些失望:“打探不到更多的消息了吗?” “我试试吧,一有消息,立刻会通知你的。” 我感激的朝他笑了笑,这次见面,陈晓峰诚如上次所说,没有对我有过多的言语纠缠,这让我轻松很多,吃完饭我们就分开,各自上课去了。 …… 奶奶是周五下午到的,胡其琛不在,我做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四点半将奶奶从车站接回来,一进屋,奶奶便叹道:“狐仙爷对你还真不错。” “奶奶,我只是暂住在这里罢了,你也知道,我跟胡其琛没什么好结果,你孙女我是个大活人,不会一辈子委身于一只黑狐狸的。” “你这孩子,这些话以后可千万别到处嚷嚷,让狐仙爷听到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了,咱们今天不提他。” 我拉着奶奶入座,一边吃一边跟她说着顾瑾年的情况,奶奶说大多数事情,电话里胡绍阳都跟她说了,她有分寸。 “奶奶,你好好看看我。” 吃完饭,收拾完碗筷,我和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凑近了,抱着她胳膊将脸递过去。 奶奶怜爱的捏了捏我的脸颊:“看什么?是不是胎记没了,想让我夸你漂亮?” “漂亮那肯定的啦,除了外表,还有很多能看得出来的,比如姻缘啊,寿命啊,灾祸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盯着奶奶,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柳金花的话是我挥之不去的阴影,这段时间我跟胡其琛相处的很融洽,我感觉不出来他对我的恨与报复,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柳金花的话可信度在攀升。 我需要从奶奶这里得到答案,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奶奶眼神闪烁了一下,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很快便被她收敛了起来,她伸手帮我拢了拢鬓角的发丝,这才开了口:“芃芃,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命格也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变化的,即便是哪一刻被逼到了悬崖上,也会有绝处逢生的机会,人活一世,谁不是在冰刃上讨生活,不走下去,你怎么知道自己就走不到冰融花开的时候?” 奶奶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那便是侧面肯定了柳金花的话,让我委身于胡其琛是无奈之举,奶奶那么爱我,承受的心理压力肯定很大,我如果一再追问,只会让她难过。 我收拾了一下心情,做小女儿撒娇态:“啊呀,奶奶,我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嘛,搞的这么严肃做什么,我现在是出马弟子,背靠仙家,胡其琛对我好着呢,谁还能为难我不成?” 跟奶奶笑闹了一会儿便睡下了,躺在床上,不由的有些难过,如果我真的命不久矣,死在了奶奶前面,奶奶该怎么办啊? 经历了那场大动乱,眼看着我父母惨死,如今要是连我也没了,真的很难想象奶奶的晚年生活。 不,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我还年轻,奶奶还需要我,一定有办法能逃离胡其琛的,一定有! 不知道怎么的,心莫名的有些疼痛,可能是胡其琛对我意外的好,让我渐渐地有些开始动了感情了。 人是感性动物,相处的时间越长,陷得就会越深,所谓快刀斩乱麻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一直在想我和胡其琛的事情,也就是那一夜的艰难抉择,在不久之后,让我做了一件差点毁灭我自己的事情。 …… 第二天一大早,老王就开着宝马在芙蓉园门口等着了,我本来是准备跟奶奶一起去的,以便近距离观摩奶奶如何做法,临上车的时候,接到了刘主任的电话,只能放弃了这个机会。 刘主任是亲自开车过来接我的,这让我很意外,上车的时候,我不自觉的扫了一眼他的手,发现他整只右手青紫一片,再看那浓重的黑眼圈,就知道他昨夜肯定又没睡好。 一路上他都没跟我说话,车子直开往郊外,不久便来到了一座山脚下。 而抬头看去,山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石碑坟头,刘主任已经从后备箱里拎出了一大袋纸钱香烛元宝,跟我说上山。 “刘主任,你是来祭拜什么人吗?为什么要带上我?”我跟他又没有什么共同的亲朋好友,这种事情不该我陪着来吧? 刘主任抱歉道:“吴芃芃,昨天你不是说我有些心结放不下吗?今天我就是来还愿的,但是我的身体状况不好,所以,还请你帮帮忙。” 我狐疑的看他一眼,还愿? 还愿不该去庙里吗?来陵园干什么? 刘主任已经抬脚往上走,我无奈跟上,我是跟他一起出来的,要是他真出了什么事,他家那母老虎还不手撕了我? 那是一座新坟,有墓碑却没刻字,刘主任走过去,跪下便开始烧纸钱,我离他有三米远,看着他双手合十按在眉心,闭着眼睛一个劲的祷告着什么。 当时心里面百转千回,这个坟里面葬着什么人?刘主任在祷告些什么? 会是他曾经造下的孽吗? 但是按照陈晓峰所说,即便是当年为了升迁教导主任的位置,他做了什么错事,也不应该在一座新坟前面祷告啊? 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但是刘主任摆明了不会向我坦白的,他今天要我来,诚如他所说,只是为了壮胆。 又或许,是要我做一个见证,一个他与过往诀别的见证? 正看着,平地里忽然刮起了一道阴风,吓得我一哆嗦,紧接着便看到,刘主任烧着的纸钱元宝全都熄灭了,插在坟前面的三根檀香也全数灭掉,看不到火星子,但是奇怪的是,两边的檀香直冒青烟,中间一根却一动不动。 没火,两边的檀香却烧的飞快,没一会儿便到底了,就像是有谁在旁边不断的吹似的。 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这是大凶之兆啊! 刘主任也是被吓了一跳,但是还是拿出了打火机,开始重新点香,可是怎么点,那根香都点不着,他开始急了,又去点纸钱,还是点不着。 这会子他才意识到不对劲,站起来求救似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藏着疑问,想逼一逼刘主任,便说道:“刘主任,看来你的还愿不被接受,要不,下次再来吧。” “不,不能下次再来,吴芃芃,你一定有办法让她接受我的道歉的,对不对?”刘主任坚持道。 当然有,那就是强行镇压,用阵法将这坟里面的魂魄给封住,万事大吉。 可是,那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人有善有恶,鬼也有好有坏,就比如说何芸笙,那就是个好鬼,她本也想投胎转世,但是却因为她命格特殊,被人拘了魂,导致错过了投胎吉时,如今只能委身于我们堂口。 这坟里面的鬼魂,不会无缘无故的缠上刘主任的,如果强行镇压,只会增长她的怨念之气,以后要是修炼成什么厉鬼,冲破了封印,可是要伤及无辜的。 “刘主任,昨天我就说过,你的问题宜疏不宜堵,能化解最好,强扭的瓜不甜,甚至最终还会带来无可挽回的后果。” 刘主任猛地站起来,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似的,抬脚就走,我赶紧跟上,所幸他并没有扔下我,直接将我送回了学校,临下车的时候,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神直视前方,冷声道:“吴芃芃,我的事情你解决不了,我不怪你,但是我希望你也别到处乱说,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我一愣,直觉不好,但是我又能说什么呢:“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看着刘主任的车开走,我站在学校门口久久抬不动脚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陈晓峰的短信:芃芃,快来生命科学院,有事情跟你说。 会不会是那个富二代联系上了? 我没多想,反正就在学校,火速赶了过去。 生命科学院的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有老师也有学生,甚至还有校外的一些穿着体面的老学究,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陈晓峰老远就看到我了,朝我招手:“芃芃,这边。” “这些人在等什么呢?”我疑惑道。 陈晓峰神秘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保准让你大开眼界,趁着消息还没传出去一饱眼福,否则以后想看也排不上。” 我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这边有消息了呢,我对生命科学院的东西不感兴趣。” 以前有个学姐跟我说过,她们平时的课程,不是解剖小白鼠,就是生剥青蛙,更有甚者,一边吃饭,一边拿着放大镜研究死人骨头,我是受不了这些的。 说着我就想走,陈晓峰一把拽住我:“别急啊,你知道我让你来看的是什么吗?” “不感兴趣。” “据说是一具千年女尸,我们学校没有医学院,所以就送到生命科学院来了。”陈晓峰兴奋的说道。 我皱紧了眉头:“这应该是捐给国家吧?我们学校敢收吗?还有,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一具女尸?” 也真是够了! 陈晓峰挑眉道:“女尸是次要的,关键是捐献女尸的人,猜猜是谁?” 我略一思索,不可思议道:“不,不会是那富二代吧?” “所以说芃芃你冰雪聪明呢,的确是他,前些日子不是犯错了嘛,他家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这女尸,捐献给我们学校,保他的学业,至于学校怎么处理这女尸,那就是学校的事情了,消息本来是封锁住的,但是还是不胫而走,看到那些老学究了吗,挤破了脑袋想进去呢,我跟那富二代已经通过话了,等交接完成就跟你见面。”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说话间,门已经开了,大家一窝蜂的进去,随即门便被关上,生命科学院的领导领着我们一起朝着里面走。 今天来的,除了我跟陈晓峰,其他十几个人都是抱着研究的态度来的,女尸被陈列在冰棺里面,上面上了几重保险,我估摸着学校是想先赚足了噱头,再处置女尸的最终去处。 那女尸是真的漂亮,即便是被埋了这么多年,却完全没有腐烂,栩栩如生的,仿佛眼一睁便能活过来似的。 她生的柳眉杏眼,小巧的樱桃唇娇翠欲滴,头上戴着凤冠,身上穿着朝服,两只修长的小手交叠在胸前,美的跟画里面走出来似的。 冰棺的周围拉了警戒线,大家伸长了头朝着冰棺里面看去,因为今天是临时开放,也没人给我们讲解,并且好像观看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之前我还觉得半个小时太漫长了,毕竟就一具女尸嘛,我这种外行看一眼,赞叹几句,三五分钟的事情,可是等真的看到了,眼睛就跟黏在了她的身上似的,越看,发现的吸引人之处越多,越是挪不开眼睛。 等到时间到了的时候,学院领导让大家可以出去了,女生们以及那几个老学究顿时回过神来,一边记录着,一边讨论着离开,而包括陈晓峰在内的三个年轻男人,却恍若未闻似的,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尸,身体都开始倾斜了,完全沉浸在美色中无法自拔。 我不由的有些不齿,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哪管是死是活? 我伸手拽了一下陈晓峰:“喂,可以走了。” 这一下却没拽的动! 陈晓峰不胖,一米七八的个子,一百二十多斤,按道理来说,我用力一拽,他身子至少得晃一晃的,可是刚才我拽他的时候,什么感觉吧? 就像是拽了一块两百多斤的石头一般,不仅没拽动,反而差点被弹回去。 再看其余两个男生,去拽的人也是如此。 当下我们便有些奇怪,就在我们对视一眼,准备再伸手的时候,三个男生同时长舒一口气,回过神来。 “你刚才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陈晓峰一脸茫然:“啊?没什么啊,可能是看得太入神了吧!” 我狐疑的看他一眼,他手机响了起来,说了几句之后,转而看向我:“走,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我跟陈晓峰他们一起往外走,门快要关上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笑。 嘻嘻! 我猛地回头,以为是后面哪个女生笑的,一回头,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50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甩甩头,或许自己真是神经过敏了,也没多想,全副心思在那富二代的身上。 富二代名叫刘宇,不是我们系的,却跟陈晓峰他们分在了一个宿舍,几乎全校都听过这号人物,谁叫人家财大气粗呢。 我们是在校外一个ktv包间里见面的,进去的时候,刘大少正在打电话,嗓门很大,呼朋唤友的,估计是刚从学校出来,正号召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出来嗨。 陈晓峰叫了他一声,刘宇回过头来,眼神在我身上一扫,顿时跟电话里说道:“不跟你说了啊,叫兄弟们都早点来,挂了。” 收起手机,直线朝我走来,老远便伸出了手:“啊呀,找我的原来是位大美女啊,幸会幸会!” 陈晓峰完全被他忽略掉了,伸手便要握我的手,两只眼睛里面冒着精光,我赶紧后退了一步,陈晓峰挡在了我面前:“刘宇,芃芃胆小,别吓到她,咱们先谈事情。” “对,先谈事儿,其余的事情,咱们慢慢来,反正时间还早嘛。” 刘宇的眼神不停的在我身上游走,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他长得其实蛮帅的,面相很好,特别是那鼻子,上下跟直筒似的,山根也高,这种人,就是网络中经常说的,投胎小能手,家里祖业积累好几代,躺着胡吃海喝几辈子也花不完积蓄。 但是他的眉心之间,有一颗黄豆粒大小的肉痣,黄不黄,黑不黑的。 这是一颗眉心痣,有这种痣的人,xy很高,运势分为两个极端,大起大落,能够控制好自己的下半身,多能飞黄腾达,但是控制不住,金山银山也不够败的。 而眼前这个刘宇,看起来情绪高亢,但是两眼无神,走路脚下虚浮,如果不加克制,前途不容乐观。 这种人不是我能沾惹的起的,所以我也犯不着多嘴多舌,要是真出问题了,他家有的是路子帮他圆回来。 “啊哟,美女,你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呢,要不,咱们加个微信,找个时间秉烛夜谈?”刘宇戏谑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又气又恼,陈晓峰厉色道:“刘宇,别的女人你随便玩不关我事,芃芃你动不得。” 刘宇朝我抛了个媚眼:“陈晓峰,咱们是哥们,弄得那么生分干什么,有些事情就是你情我愿,旁人再说也是白搭,你说是也不是?更何况你只是个前男友,自己不要了的东西,还不准别人染指啊?” 陈晓峰气得要抡拳头,刘宇却往后一仰,坐在了沙发里,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说道:“你们不是想知道刘主任的事情吗?我知道的也不多,这事好像是发生在五年前,当时你们学院的教导主任生了重病,刘建国和另外一个教授一起管理系里面的大小事务,教导主任没挺过去,死在了医院里,刘建国和那个教授有一个会顶上去。当时刘主任有个得意门生在他手里做实习老师,据说是跟系里面一个女生搞上了,差点危及到刘建国的升迁,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解决的,我不清楚,只知道学校里那段时间闹了一阵,最终刘建国上位,而那个实习老师没多久就被调走了。” “就这些?那个女生呢?”莫名的有些失望,即便是这事跟刘主任有关,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毕竟犯错的又不是刘主任。 刘宇耸耸肩:“这事都过去五年了,我哪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马上都到了,咱们先玩起来吧,美女,喝红酒吗,我给你点最贵的!” “不用了,我不喝酒。”说完,转身便走,一直等出了包间老远,我还感觉如芒在背,很是不舒服。 这个刘宇,一辈子我都不想再跟他打交道了。 陈晓峰跟上来,抱歉道:“芃芃对不起,刘宇那个人就这样子,一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吓到你了,你可千万别在意。” “我没事,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总算是有点突破,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接我奶奶,咱们就此别过吧。”我有点累了,太阳穴突突的跳,感觉很不好,只想先回去休息。 陈晓峰点头:“那个,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住的不远。”我冲他笑笑就离开了。 奶奶还没回来,我打电话给顾父,顾父千恩万谢的,说事情差不多快处理完了,这次多亏了我奶奶,要不然他家祖坟真的要搬家了,好在我奶奶力挽狂澜,定住了风水格局,还说晚上要设宴请我们吃饭,答谢我们。 我说我看奶奶的意思。 挂了电话,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脑子里面稀里糊涂的,一会儿想起那千年女尸,一会儿又想起刘宇说的那些话,搅得我一刻不得安宁,这个时候便有些想念胡其琛了,要是他在,也可以好好跟他商量一下。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并不是我一个人所能承受得了的,顾瑾年的事情,等到胡其琛回来,算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至于陈晓峰,这些天相处下来,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或许附身他的东西真的跑掉了,是我多想了罢了。 祈愿树的事情,被刘主任压下来之后,便没什么动静了,那女鬼也没再折腾,反倒是刘主任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并且还扯出了五年前的事情,五年前…… 不对,不对,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深呼吸两口,闭了闭眼睛,放空自己,然后再将所有的精力全都聚集起来,将祈愿树和刘主任前前后后一联系,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了。 刘主任为什么极力压制祈愿树的事情?是因为单纯的不想扩大影响吗? 即便是不想扩大影响,真的是为了学生,为了学校吗? 会不会是为了他自己? 当初我建议挖一挖祈愿树,他否决了,但是今天,他却带我去祭拜了一座新坟。 大胆的猜测一下,那座新坟里面葬着的,会不会就是…… 再往深里想,当年刘主任手里的那个得意门生去了哪?那个女生呢? 是正常毕业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会不会就是…… 我不敢下结论,因为一旦被证实,后果真的是我不敢想象,也不能承受的。 但是想法一在心里形成,便如野草一般疯长,捂都捂不住。 到最后,煎熬的我只能出门,在小区里不断的来回转圈,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去宣泄。 好在很快奶奶回来了,她说自己年纪大了,又一直住在乡下,不适应城市里的那种应酬,再说作法之后也很累,所以便拒绝了晚宴,顾父叫人开车送她回来,还给她打包了晚饭。 我们回去一起吃,我尽量跟奶奶谈今天她在顾家祖坟的所见所闻,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芃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洗碗的时候,奶奶忽然问道。 我强作镇定:“没有啊,可能是有点累吧,休息一晚就好了。” 奶奶不置可否,却也没有深究,晚上我缠着她给我讲解了几个阵法,她耐心的跟我分析到九点多,我们俩才上床。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可能是思虑太多,反反复复的做梦,老是梦到一个年轻的女孩求我救命,以致于到了凌晨四点多,我实在是睡不着了,所幸起来做早饭。 奶奶本来说今早回去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又说想多陪我两天,我巴不得她住在我这里不回去才好呢。 周日一天风平浪静,我强压着心里面的事情,待在家里,就跟奶奶研究各种风水知识,摆阵施法,学到了很多东西。 周一早上去学校,我特地带了罗盘去学校,趁着课间空档,谁都没说,迅速的穿过紫叶李林,来到了祈愿树下。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验证自己的猜测! 那天晚上胡其琛带我来,我看的很清楚,这祈愿树虽然也在修炼,但是可能受学校氛围熏染,路子是干净的,以后说不定成了野仙也未可知,而真正的脏东西,却是它树根左侧的地层里面。 我翻过警戒线,拿着罗盘,朝着祈愿树靠过去。 因为雷劈,祈愿树的周围是被翻新过的,毕竟要施肥浇水替它养伤,所以单从表面是看不出来那脏东西是不是被挖走的。 时间紧迫,亲自挖不现实,而罗盘可以最直观的测出来这边是否有问题。 罗盘靠过去的时候,指针不停的转动起来,急的我生怕它变成了永动机,无止境的转下去。 转了好一会儿,指针慢慢的停了下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顺着指针指向的方向看去,顿时失望了。 “怎么回事啊,难道罗盘坏掉了?”我拍了拍罗盘,有些懊恼,因为指针指向的,正是祈愿树的反方向,我眺目一望,那边已经是教学楼的方向了,确切的位置好像是生命科学院。 虽然说生命科学院每天要解剖的小白鼠青蛙等等很多,煞气肯定重一些,但是离这么远呢,罗盘怎么可能感应得到那边的煞气? 真的能感应得到,那煞气得有多重啊!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愣住了,莫名的就想起生命科学院里面那具千年女尸。 不会吧! 看看时间,来不及了,我得赶回去上课。 刚跑回教学楼那边,远远的就看到刘主任背着手,站在教学楼前面,冷着脸,盯着我。 “刘主任好!” “预备铃都打过了,还想不想上课?” 严词厉色,前几天求我帮忙时候的温和荡然无存,看来是对我恼羞成怒了。 我缩了缩脖子:“忘拿东西了,回了趟宿舍。” 说话的空档,我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发现他印堂漆黑,那道阴鸷纹竟然朝着里面瘪了下去,刘主任这是要有血光之灾啊! “心思多放在学习上!” 莫名其妙的被训了一通,刘主任才扬长而去,我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真的替他担心。 因为奶奶在家,所以中午我是回去吃饭的,钱萌萌厚着脸皮非要去蹭饭,我其实是不想让她去的,毕竟芙蓉园的房子是胡其琛的,我暂时住在那里,以后肯定是要搬走的,我不想让任何同学知道,更不想被他们撞破我和胡其琛。 可是钱萌萌简直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最后没办法,还是带上了她。 一进门便看到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奶奶围着围裙端着汤走出来:“有朋友来啊,正好我做的多,快洗洗手开饭吧。” 钱萌萌嗷呜一声,已经冲进了洗手间,胡乱冲了两下,便坐在桌边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一边点头:“啊呀,我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有外婆的味道。” 钱萌萌不像我是本市人,她家是长白山那边的,性子又野,每学期一来学校,必定是到放寒暑假才回家呢,这会子怕是有点想家了吧。 “奶奶,你做饭真好吃,得空啊,叫芃芃带着你去我们那边,我让我外婆也给你们做好吃的。” 我和奶奶入座,奶奶慈祥的笑着,转脸对我说道:“芃芃啊,你这个朋友挺好,值得深交。” 我擦? 钱萌萌值得深交?就这么个八卦精? 我承认她对我很好,我很喜欢她,但是怎么说呢,我们只是同学,大学四年的缘分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毕业之后便分道扬镳了,深不深交也没有意义不是吗? 但是这么多年了,从小学到大学,我也不止带一个朋友回家玩,却从没听奶奶说过这样的话。 看着奶奶不停的给钱萌萌夹菜,眼角笑得皱纹迭起,可见她是真的喜欢钱萌萌。 难道,奶奶从钱萌萌的身上看出了什么可贵之处了? 我不自主的打量起钱萌萌来,钱萌萌姿色中上等,最出色的是那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很勾人,但是她却不是什么命好的人,从面相上来看,她命里克夫。 这一点,从我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的夫妻宫上面长着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 所谓夫妻宫,就是眉角与太阳穴之间那一块,俗称鱼尾的范围,这一块对应着夫妻关系,在夫妻宫出现任何疤痕、痣、斑点等等,都是影响夫妻关系的标志。 对于女人来说,右边夫妻宫有瑕疵,注定是寡妇命,懂行的男人是绝不会娶这种女人的。 一顿饭吃的热火朝天,钱萌萌又玩了一会儿才回去。 “奶奶,我看你很喜欢钱萌萌呢。”我有些吃醋的说道。 奶奶笑了笑:“萌萌这孩子的确讨人喜欢,就是命有些不好,你平时多帮帮她,没事带她回家玩也可以。”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奶奶的意思是,我和胡其琛在一起的事情,也是可以不背着她的?” “芃芃啊,你知道奶奶以前是做什么的吗?”奶奶忽然反问我。 我当然知道,以前奶奶闭口不提,今天怎么就忽然想说了:“奶奶,你到底怎么了?” “奶奶以前是做阴媒的,专门给那些死人、活死人牵线搭桥,让他们死的也体面一点,做我们这一行呢,积阴德,却逃不过五弊三缺的魔咒,我就你这么一个孙女,本应该将这门本事交给你,犹豫了那么多年下不了决心,害怕我们老吴家的香火最终断在了我的手里。”奶奶怜爱的摸了摸我的头,浑浊的眼神里面闪着星光,“今天我一见那钱萌萌,就像是看到了当年懵懂的自己,她虽没开窍,但天生命格已定,最适合接我的班,再者,你如今跟了狐仙爷,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如果我能把钱萌萌调教出来,以后你们俩也能做个伴。” “奶奶,钱萌萌她不适合的,她天生寡妇命,嘴又没个把门的,做事风风火火……” 说着说着,我便说不出来了。 因为我已经信服了。 所谓五弊,就是鳏、寡、孤、独、残,三缺便是钱、命、权。 钱萌萌是寡妇命,她从小跟外婆相依为命,她外婆已经七十八岁了,据说身体很不好,一旦她外婆出事,她便成了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一无所有。 她性格活泼,嘴快消息灵通,能办事,也能圆事,做媒婆最合适了。 如果她跟了我奶奶,假以时日悉心调教,说不定真能成事。 可是一旦走上这条路,生活的基调便已经定下了,这不是一个被社会所肯定与包容的职业,而如果走设计这条路的话,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安安稳稳的过一生,总比做个阴媒高强的多。 即便是结了婚克死了丈夫,又或者游戏人间,优雅的慢慢老去,她的人生无论过成什么样,都应该她自己来做选择,而不是我们! “奶奶,咱们不急,在大学毕业之前,不要跟钱萌萌提这件事情,好吗?” 我跟着胡其琛没得选,但是钱萌萌可以选,如果大学毕业之后她找不到好工作,走投无路之下,我会将奶奶的建议说给她听的,如果她一切安好,那又何必将她拽进我们所身处的漩涡之中呢? 奶奶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万事没有绝对,如果我没提,她却主动来找我,我也不会把她往外推,懂吗?” 当时我觉得让钱萌萌主动去找我奶奶的几率几乎为零,可是没想到到了最后,错的还是我。 我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 …… 当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面,一个看不清脸面的女孩撕心裂肺的哭着,她仰脸朝上,呈大字型躺在一片火海之中,印堂、四肢、心脏以及凸起的肚子七处被长长的棺钉钉住,鲜血染遍了全身。 我看不清她的脸,却能看得到那圆睁着的暴突出来的眼睛,她说不出话来,却一个劲的嘶吼着,嚎哭着,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宣泄。 我最受不了的是,她那凸起的肚子还在一鼓一鼓的耸动着。 撕拉! 一声皮肤被撕裂的声音钻进我的耳膜,紧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巴掌大的孩子从刚刚撕裂的血口子里钻出来,发出瘆人的婴儿啼哭声…… 我猛地被惊醒,浑身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芃芃,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奶奶被我惊醒,打开了灯,伸手摸了摸我头发,“怎么淌了这么多汗?” 我曲起膝盖,将脸埋进去,梦里面的一切像是过电影一般的在我脑海里面挥之不去,那情境太逼真了,就像是真的曾经在我面前发生过一般。 我没说话,奶奶静静的陪伴着我,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抬起头来,满面泪痕的看向奶奶:“奶奶,能不能帮我个忙?” …… 十分钟后,我和奶奶穿戴整齐,背着包,已经坐进了出租车里。 天很黑,街道上很安静,出租车司机是我用嘀嘀招来的,一边开车一边抱怨:“你们一老一小胆子也够大的,这深更半夜的还要去那种地方,就不怕惹上不干净的东西啊?” “没事,大叔,你送我们过去就行,两倍的价钱,一分不会少你的。” “那种鬼地方要是捞不到外快,你以为有人能接?我可说过了,我只到山底下,不上去的啊,你们要是在那边出了事,可别连累我。” “开你的车吧,我们出不了事情。” …… 一路上,司机左一遍又一遍的重申着那几句话,生怕我们害他似的,要不是当时都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我真想换个司机。 等下了车,付了钱要走的时候,奶奶忽然走到驾驶座那边说道:“那个,你最近要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可以找我孙女帮你化解。” “你这老太婆有毛病吧?我不就是收了你们双倍价钱,至于这么咒我吗?真是坏人变老了!”司机一脚踩上油门,绝尘而去,差点把我奶奶拐个跟头。 我想投诉,奶奶说不必了,做正事要紧。 我们遮遮掩掩的躲过守陵人,摸黑上了山,来到了上次刘主任带我去的那个新坟所在方向。 之前我在祈愿树那边没测到脏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祈愿树那边的脏东西已经被转移了,而转移的位置,就是这座新坟! 无论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刘主任都有脱不开的关系,而他如今欲盖弥彰的做法,让我认定他不是个好人,只是我不能完全确定,希冀着他能走出自己的心魔,将事情的真相主动向我剖析出来。 但是从他对我忽然转变的态度,以及今天夜里我莫名做的这个梦,让我按捺不住了。 我直觉出事了! 我当然不会蠢到去质问刘主任,他要是能跟我说真话,也等不到现在,如果他真的是什么坏人,我只会打草惊蛇。 我需要自己去确定自己的猜测,只是连累了奶奶,毕竟,凭我自己的本事,怕是还不敢独自来这陵园。 凭着记忆,我很快便找到了那个新坟,借着月光,我一眼就看到坟前散落着的纸钱元宝等等,看来刘主任的确又来过了。 我蹲下来想要烧点纸钱元宝,祷告一下,毕竟为了确定,我今夜是想亲手刨坟的,这种事情很缺德,我心里也发杵。 但是我还没开始,奶奶便阻止了我:“不对劲,芃芃,你站远一点。” “怎么了?”我疑惑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奶奶没说话,用脚在坟的周围不停的丈量着,足足走了三圈,才在坟的东南角定下来:“芃芃,过来烧纸钱。” “啊?为什么在那烧?” 奶奶没理我,继续用脚丈量,我只得过去烧纸钱,一边烧一边祷告:“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几次三番给我托梦,如果是你的话,那你可要配合我们,能帮你的我们一定帮,能力不及的地方,你也莫怪。” “芃芃,这边!”奶奶又确定了一个位置,我赶紧过去。 周而复始,半个小时的时间,奶奶围绕着坟不知道走了多少圈,越走脚步越沉重,直到确定了第七个位置,她才停了下来,等我烧完纸钱,奶奶便说:“我们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我还没确定坟里面是不是……” “不用确定了,是!”奶奶斩钉截铁道。 我愣住了,拽着奶奶的手问她怎么确定的,奶奶让我别管,对方请了蛮厉害的高手,做了七煞阵,定住了坟里面的魂魄,如果阵解不掉,七日后魂魄便会灰飞烟灭。 “一定是刘主任干的,一定是他!” 他这是狗急跳墙了,因为化解不掉,所以就想斩草除根! “不管谁干的,下场都不会好,我们犯不着插手,回去吧。”奶奶拉着我就要往山下走,我很是不解,“奶奶,那女鬼都被镇压住了,再过几天都要灰飞烟灭了,坏人就要逍遥法外,咱们怎么能不管呢?” “恶人自有恶人磨,还是先想想怎么回去的好。” 奶奶的话让我费解,但是她不愿意出手,我只能撒娇:“奶奶,我不想再被那女鬼托梦折腾了,你就帮帮她吧。” “如果没有别人插手的话,我会帮,但是现在对方请了高人,我如果擅自将这阵法给化解了,便是与那高人作对,这仇便结下了,奶奶年纪大了,不想再惹这些是是非非的。”奶奶拒绝的很彻底。 我撅着嘴很不高兴,负气似的提起一早准备刨坟的铲子,狠狠的朝着刚才我烧完纸钱的地方用力扎了一下。 这一下是用足了力气,铲子没进去一大截,我只听到咔擦一声! 奶奶大惊失色:“吴芃芃,你干什么?” 奶奶很少连名带姓的凶我,我顿时慌张了起来:“我,我没干什么啊?我只是有点生气,所以,就,就……” “罢了罢了,我真被你这孩子给气死了,还愣着干什么,刨吧!”奶奶认命的说道。 我一头雾水:“到,到底怎么了?” “你刚才铲到棺钉了!”奶奶一边帮着刨,一边训斥道,“你这倒霉孩子,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棺钉在土下七分,怎么会这么容易铲到?真是我不惹事,事情反倒来找我啊!” 我听不明白,但是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只得闷着头一个劲的刨,很快七个点都被刨了出来,七个洞里分别放着七块骨头,每一根骨头都被血淋淋的布包裹着,上面分别钉着一根长长的棺钉,漆黑的颜色,散发着一股恶臭。 奶奶让我分别在七个洞里面放上一枚铜钱,然后将东西重新放进去,每个洞里面点上一根线香,然后拉着我的手,戳破手指,分别滴了一滴血在里面。 平地里起了一阵阴风,那些线香眨眼间烧到了底,我们赶紧将七个洞重新盖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原地返回。 一路上奶奶都没跟我说话,脸色有些白,到家之后,天还没亮,奶奶就开始收拾东西,说是要赶最早的班车回老家。 我看她那样子,很担心,不让她走,她不肯。 “芃芃,顾家的事情结束我就想走的,但是那天我看你眉心之间有一股淡淡的黑气,知道最近你有麻烦,所以想留下来帮帮你,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奶奶留在这里只会招祸,你自己万事小心。” “奶奶,你是不是怕被人报复?回乡下就能躲过去吗?”我真的很自责,即便是再想帮那女鬼,再正义感爆棚,我也不想奶奶出事。 奶奶摇头:“我只不过是乡野里面一个看事的,今晚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只要我不露面,你那点本事连七煞阵都确定不了,所以对方根本怀疑不到咱们的身上,我不走才真的会出事,再者,即便是人家怀疑到你身上,你背后有狐仙爷,他也拿你没办法不是?” “那,那你一定要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都快哭了,舍不得奶奶。 把奶奶送走,天已经大亮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课,刚到学校,就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我以为事情败露了,小腿肚子都有些哆嗦。 “吴芃芃,你有见到陈晓峰吗?”班主任问道。 我一惊,莫名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刘主任的事情就好:“陈晓峰怎么了?” “他昨天晚上没回宿舍,早上也没来上学,我们打电话联系了所有能联系的人,都没他的消息,有人看到周末你跟他见过面。” “对,周六下午我们见的面,傍晚就分开了,之后我也没见到他。” “你再想想,当时你们分开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异常?有没有提到要去什么地方?” 班主任这是把我定位重点目标开始排查了,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陈晓峰去了哪里,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一点:“他会不会是去顾家了?他经常去看望顾瑾年的。” “没有,我们打电话问过了。” 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班主任又盘问了一会,确定我真的不知道之后,才放我回去上课,还警告我这件事情先别张扬,如果联系上陈晓峰,第一时间通知他。 刚回到班级,钱萌萌就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道:“芃芃,你听说了吗,生命科学院那边有人失踪了。” “啊?”我顿时提高了分贝,怎么会这么巧? 钱萌萌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你干什么叫这么大声?” “不是,谁失踪了?怎么失踪的?”刚才班主任才说陈晓峰失踪了,现在又有人失踪,我怎么能不惊讶? “这谁知道啊?好像是周日晚上不见的,到现在还没找到,你说我们学校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出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钱萌萌小声嘀咕道。 我不置可否,极力按压下心中的不适,说道:“这谁知道啊。” “对了,你奶奶今天中午还给你做饭不?”钱萌萌眨着眼睛巴结的看着我。 我耸肩:“她走了,不过交代我,放假带你去我老家玩。” “那真是太好了,你奶奶人真好,跟我外婆一样好,可惜,我外婆的身体远不如你奶奶,哎。” 我搂了搂钱萌萌的肩膀,安慰道:“你外婆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 中午吃过饭我没休息,一个劲的给陈晓峰打电话,但是就是没人接,甚至还打了个电话给顾父,听着顾父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却并没有得到陈晓峰的消息。 我其实心里有点怕,因为联想到了上次他被什么东西上身的事情,会不会是那东西回来了? 这事还真不好跟别人说,整个人变得焦躁不安的。 好不容易熬过了下午的课程,连图书馆都没去,我想去佛牌店请胡绍阳帮我打听打听。 出了校门,我就感觉到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看,但是几次回头都没看到有可疑的对象,心里面直发毛,拿出手机想先给胡绍阳打个电话,却没想到一条短信正好传了进来,是刘主任发的:有事找你商量。 我下意识的就不想见他,开玩笑,昨夜的事情要是暴露了,他还不宰了我? 我刚想回短信拒绝,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身边,司机伸出头来问道:“是吴芃芃小姐吧?刘主任让我来接你,上车吧。”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51章:灰姑娘的爱恨情仇 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刘主任明显是要兴师问罪了! 那司机又说:“刘主任让我转告你,如果想要姑坪坝那位安安稳稳,就乖乖上车。” 姑坪坝是我的老家,家里只住着我奶奶,今天午后我已经接到奶奶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小辫子。 奶奶是我最大的软肋,就算是龙潭虎穴我都必须闯! 刘主任背后果然有高人,奶奶破了他的七煞阵,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追查到了,手段着实厉害。 不,还不一定。 刘主任用奶奶威胁我,可能只是知道我有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出手的,可能只是他自己,不一定是那位高人。 想到这里,我微微松了一口气,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很大,毕竟如果那高人要出手,我跟奶奶此时已经出事了,还用刘主任这么兴师动众的请我们过去吗? 我冷静下来,坐上司机的车,车子启动起来之后,我伸手在包里面摸了摸。 自从那天在寺庙,黄符救了我一命之后,我便随身带着符纸,毕竟现在我遇到脏东西的几率很大。 我自己也能画符,每天都在练习,但是我掐诀念咒的本事还不够,画出来的符纸法力也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只能用胡其琛给我的。 很快便到了刘主任家,司机送我上去的,一进门,迎面一道风飞扑而来,紧接着,我便被压在了墙上,下意识的护住脸,一巴掌已经打在了我的耳朵上,我只感觉耳朵乃至脑袋里面嗡嗡直响,那人顺手便揪起了我头发:“小贱人,叫你使坏,打死你!” “好了,姐,别发疯了,姐夫的事情要紧。”司机拉开钟玉梅,将我推进去,关上门,上了保险。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蛇鼠一窝,叫我来的是刘主任,接我的司机是他小舅子,打我的是他老婆。 呵! 虽然挨了那一巴掌,但是我心里却完全放松了下来,看来之前我的猜测没错,并没有什么高人出手。 我理了理被揪乱的头发,脸色沉静。 “吴芃芃,没想到真人不露相啊,你这手段还真是毒辣!”半躺在沙发上的刘主任终于开了口,冷嘲热讽着。 我嗤笑一声:“我的手段怎么能比得上刘主任你?杀人刨坟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枉费那么多学生崇你敬你!” “放屁,我们没杀人!”钟玉梅竖起手又想打我。 我抬高了脸颊迎上去,讥笑道:“可真威风啊,要是巴掌能打来骨干教师的话,那你现在可能是骨干中的骨干了!” “牙尖嘴利,我撕了你的嘴! “够了,钟玉梅回房间去!”刘主任终于受不了开口了。 钟玉梅下意识的就要回嘴,话到嘴边却咽回去了,这个时候我才看见,她左半边脸上有手指印,脖子上面也有勒痕,手腕上面还有青紫。 上次我来的时候,她还张牙舞爪的不把刘主任放在眼里,这次却这么能隐忍了,种种现象表明,她挨揍了。 但是她还是没挪动脚步,死死的盯着我,刘主任叹了口气:“家明,先把你姐带回去住两天,我事情解决了再去接她回家,这两天辛苦你了。” 司机点头,拉着钟玉梅就走,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姐夫你自己小心啊。” 刘主任摆摆手,随着门重新被关上,刘主任支撑着身体艰难的坐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来,过来坐。” 说着,一口气没喘顺,大口的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嘴角便有了血迹,我大惊失色,赶紧去饮水机接了水,递给他,又将垃圾桶拎过去。 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了下来,我看到他一直是用左手,右手塞在毯子下面,下意识的就问道:“刘主任,你这是怎么了?” 他猛地抬起头,似乎要骂我,却又被自己压制住了,叹了口气,躺平:“吴芃芃啊,或许此刻我在你的心里面,无异于一个杀人凶手,但是可笑的是,我被折腾成这个样子,却是无辜的。” 他慢慢的将毯子揭开来,露出了右手,那只手已经开始溃烂了,黑色的脓水粘的到处都是,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我看他对我没有恶意,便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有些事情不是一味的去掩盖、堵住散播口就能解决得了的,即便我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你终究逃不过这一劫,甚至到了最后还会家破人亡。” “我现在信了!”刘主任咬着牙艰难的竖起右手,“就在昨晚,我用这只手,狠狠的扇了我老婆几个耳光,勒住她的手腕掐她的脖子,我就像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似的,不停的伤害着自己,以及身边的人,结婚二十多年,我这是第一次动手,连我自己都被吓住了。” “你这是被鬼上身了,据我所知,你不是找了高人吗,为什么不请他再来帮你驱鬼?”我问出了一进门便想问的问题。 刘主任苦笑一声:“我累了,人累,心累。” “有些事情,即便是做了帮凶,良心上面也是一辈子都不得安宁的,吴芃芃,我从没想过要害谁,我只是,只是走投无路而已。” “那你也不应该杀人刨坟,还请人用七煞阵镇住人家母子的魂魄,赶尽杀绝啊!”我义愤填膺道。 刘主任激动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对,我承认,我是从祈愿树下将那骸骨挖了出来,但是我也帮她好好安葬了啊,什么杀人,什么镇压,我都没做过!” “人是不是你杀的我不清楚,但是那七煞阵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七煞阵一旦形成,困在里面的魂魄七日内便会魂飞魄散,你就是怕那女鬼报复你,所以才出此下策!”我很确定的说道,“但是千算万算,你没想到自己露出了马脚,七煞阵被破了,你遭到了报应,不过,刘主任,你还得感激我,那女鬼的尸骸在祈愿树下埋了五年,五年间,她吸收了祈愿树修炼的所有精华,七煞阵还不一定能困得住她,等到她绝地反击的时候,你估计只有死路一条!” 刘主任整个人都在颤抖,但是还是嘴硬道:“吴芃芃,你说什么七煞阵?我从没找人做过这个,我只是去天门桥底下找了个看风水的,帮着我去做了法事,安抚菁菁的亡魂罢了,不是你嘴里面的什么赶尽杀绝。” 我一时语塞了! 天门桥距离古镇不远,那一片的摆摊算命测字的人很多,我却佛牌店的时候经过那,很多一看就是骗人的。 如果刘主任没说谎的话,那他肯定是着了别人的道了,可是,关键对方为什么要下手这么狠,什么仇什么怨啊? 我觉得不合逻辑,语气便严厉了起来:“刘主任,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五年前的事情我也了解到了一点,而那女鬼一开始并不想害你,倒是好像有什么夙愿还没完成,一直在向我求救,如今,她被逼的开始反扑了,你再不说实话,发展下去,可能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真的没说谎,对了,我还有那个看风水的电话,我这就打给他。”刘主任用左手开始找号码,可是翻来覆去,眉头越皱越紧,“怎么回事,电话号码怎么没了?我根本没删过啊!” 那一举一动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况且他都伤成这样了,要是真有什么高人,他不会不向对方求救,反而转过头来再求我,只是,到底是谁做了那七煞阵? 对方是冲着刘主任来的吗? 还是…… 我越想越慌张,刘主任的事情一直是我在跟进,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忽然出来插了一脚,是不是有可能,这个人是冲着我,更确切一点的说,是不是冲着胡其琛来的? 这让我想起了顾瑾年那件事情,当时胡锦绣要赶来帮我,一直是白仙那边的人从中作梗,原因就是我们抢了他们的生意。 会不会是他们装成风水先生,利用刘主任,对我们展开报复的? 想到这里,我便问刘主任当时在天门桥,那么多看事测字的,为什么他却选择了最后帮他的那个人的。 “当时天门桥底下有十几个摆摊的,我是跟一个年纪大的搭讪的,毕竟年纪越大经验越足,可是那人被我连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我就知道那是骗子,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个人走过来,只是看了看我的脸,便将最近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说的真的大差不离,我当时便信了,花了一千五请回来的,我拿我的命担保,我确实只是让他超度,并没有要他害人。”刘主任已经开始赌咒发誓了。 到这里,我没有不相信他的理由,便说道:“刘主任,解铃还须系铃人,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今天的恶果?只有你向我坦白,我才能真的帮到你,否则,可能你得另请高明。” “不,现在我只相信你了!” 刘主任叹了口气,开始回忆起五年前的事情:“当年的事情,也怪我自私。” “五年前,我们系的老教导主任突发心脑血管病,在医院一住就是大半年,期间系里面的大小事务都是我和朱教授在管,老教导主任最后没挺过去,我又比朱教授资历高,系里面几乎已经内定我接任教导主任这个职位。” “当时我手里面有个实习老师,是我的得意门生,叫做张坤的,这个张坤是个孤儿,做学生的时候品学兼优,特别是他勤工俭学,吃苦耐劳的精神让我很动容,毕业后我主动拽了他一把,让他在系里面实习,从辅导员做起,以后说不定也能接我的班。” “可是,谁知道没多久,他就跟系里面一个叫卢菁菁的女生搞在了一起,我曾经找张坤谈过话,之后才知道,原来卢菁菁就是来自张坤所在的孤儿院,他们本就算是青梅竹马,这样美好的感情我也不忍心棒打鸳鸯,便交代张坤小心一点,在卢菁菁没毕业之前,别搞出事情来。” “其实也算是我自私,因为那个时候我要升教导主任,虽然大学结婚在我们学校也是被允许的,但是师生恋毕竟被不少思想顽固的人所诟病,我怕被影响,才会这么交代。”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谁也没想到,在那个节骨眼上,张坤的亲生父母多方打探找到了张坤,那是一对下海经商已经大有成就的夫妻,认回张坤之后,便要带他走,张坤放不下卢菁菁,他父母却看不上这个孤女,一时间双方闹得有点僵,张坤脑子一热,便让卢菁菁怀了孕,想着生米煮成熟饭了,一切就会水到渠成。” “可是到了四个月左右,卢菁菁的肚子都有些开始显了,张坤仍然说不通他父母,而这个时候,朱教授不知道从哪听到了风声,揪住这一点开始打击我,眼看着上面材料就要批下来了,我不能让张坤的事情影响到我,正好他的实习期还有一个月要满了,我便跟他做了一次深入交谈,让他快刀斩乱麻,不管是跟他父母,还是跟卢菁菁。”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主任抹了一把脸,愧疚道:“现在想起来,可能就是当时我的施压,间接地导致了悲剧吧,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是张坤或者他父母杀了卢菁菁,之后埋尸?”我下意识的猜测道。 刘主任赶紧摇头:“不,不一定,我记得当时找张坤谈话后两天,他忽然来找我,说他父母已经接受卢菁菁了,要带卢菁菁一起回家族里去,我高兴坏了,临走的时候,还是我亲自送他们到校门外的,当时张坤和卢菁菁手牵着手,笑得很幸福,可是,却没想到五年后,一场雷雨,劈出了那样的异象,当天晚上其实我也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卢菁菁一直在哭,也因此,我才想到了找你谈谈。” “之后五年,你都没跟张坤再联系吗?”我质疑道。 “打过电话,但是电话号码已经换了,我想着是不是当年我的严词厉色伤了他的心,所以不想联系了,所幸也就没有再联系过,你应该能明白,系里面每年要毕业那么多学生,我从教近三十年,送走了一波一波学生,里面不乏有我曾经呕心沥血付出过的,但是能记得师恩的学生很少很少,我早就习以为常了。”刘主任伤感道。 到了这里,一切都明了了,但是关键点还是没理出来。 人不是刘主任杀的,他会做出那些举动,一是心里心虚,二是怕影响他的仕途,他挖出卢菁菁的尸骨,却也帮她重新安葬在了风水宝地,也算是很有良心了,可是却没想到又被人利用,激起了卢菁菁的怨念,从而开始了猛烈的报复。 张坤联系不上,能够说出当年事实真相的,也就只有卢菁菁自己了! “卢菁菁之所以会缠着你,是因为她有夙愿未完成,我想,只要你完成了她的心愿,生活定会回归到正常轨道上去,我有办法可以招一招卢菁菁的魂魄,你接受招魂吗?”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刘主任立刻点头:“好,都听你的安排。” 我跟刘主任交代了详细事宜之后,便回芙蓉园去了,当时天已经很黑,我在路边随便吃了碗面,对付了一下。 回到家里,回想着胡其琛临走前教我的召唤何芸笙的方法,从他留下的包里面,掏出一面白面红圈的小鼓,顿时脸便红了起来,因为召唤帮兵是要跳萨满舞的,就是俗称的跳大神,这种情形电视上经常看,以前我见到这种场面肯定要吐槽,却不曾想现在自己就要做。 好在家里就我一个人,跳就跳吧,谁叫我有事求人呢。 我一边用手拍着那面鼓,一边踩着鼓点跳起来,嘴里面念念有词:“日落西山,天黑漫漫……今夜帮兵请的是,明月雾凇清风鬼,有劳鬼仙何芸笙……” “啊呀,别唱了,难听死了,你看你那是跳萨满舞吗?是不是左脚老是踩右脚,迟早摔个狗吃屎!” 我还没唱完,阳台上便起了一阵阴风,紧接着清亮的女声便响了起来,眨眼间何芸笙便出现在了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这,这就请来了?胡其琛不是这么说的啊!” “可拉倒吧,就凭你刚才那两下子,兵马根本感应不到,别招来什么孤魂野鬼算是好的了。”何芸笙大喇喇的朝沙发上一坐,嗅着茶几上苹果的香味,揶揄着我。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召唤你的?”还来的这么快,电光火石之间,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今天在学校门口就一直感觉有人盯着我看,莫不就是你?” 何芸笙一愣:“行啊,你竟然能感应到我?我站的够远的了!罢了罢了,我怎么忘了,你这体质特殊着呢。” “你没事跟着我干嘛?监视我?”一想到每天有个鬼每时每刻盯着你看,你觉不觉得毛骨悚然,心里顿时有点生气了。 何芸笙切了一声:“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啊,我可是要修炼的,狐仙爷临走的时候特地拜托我,说你可能有事要请我帮忙,叫我没事来你这边转悠转悠,前两天你奶奶在,我就放心的去修炼了,今天刚过来。” 原来是这样! 心里不免有些感动,胡其琛可真细心。 “不对啊,那我被人威胁你不是也看到了,都不帮我?”一想起之前挨的钟玉梅那一下,虽然没打到脸,但是也挺疼的,心里面便有点生气。 何芸笙幸灾乐祸道:“狐仙爷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让我别瞎掺和你的生活,这是在锻炼你的能力!” 我气得牙痒痒,扑上去就要打何芸笙,怎奈她只是个虚体,根本不像胡其琛那样,手直接穿过她身体,何芸笙咯咯的笑了起来:“你打啊,你打啊,你打不到!” “哼,有你这么不听弟马话的兵马吗?我要掐诀念咒,不,我去拿符纸贴你身上,看你还嘚瑟不!” “啊呀,我的好弟马,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嘛,闹着玩的,真小心眼!” 我们俩闹腾了一阵,其实谁都不是真要为难对方,刚一起做事嘛,还不是太熟悉,闹闹增进感情。 “那你跟了我一天了,今天夜里要你做的事情你心里也清楚,就不用我再跟你多费口舌了哦。”我得确定一下。 何芸笙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可是很靠谱的。” “对了,你在堂口那边,大家对你怎么样?”我不受胡锦绣他们待见,何芸笙要是能混的来,对我也有利。 何芸笙顿时撅起了小嘴:“好是好,就是有的人手脚不干净,老是揩我油,我资历浅,又不好发作,真讨厌。” “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啊!”我忍不住笑起来。 “你再惹我我可就走了啊!” “你敢!” …… 第一次觉得跟一个鬼在一起会这么开心。 九点多刘主任就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发,我让他十点钟来接我,然后直接开往陵园的方向。 开车的是钟家明,刘主任坐在副驾驶,后面坐着钟玉梅,脸色不大好。 何芸笙显了真身,他们都能看到,刘主任还问了一句,这是不是我请来的高人,我说是我的帮手,这件事情主要得靠她,刘主任立马朝何芸笙笑了笑。 他如今对我们这些人已经是俯首帖耳了。 车子开得很快,刘主任应该是事先跟守陵人打过招呼了,大半夜的上山,没受到任何阻拦。 大半夜的,站在满山的坟墓之中,我们都还好,钟玉梅可吓尿了,一个劲的小声抱怨,为什么不能白天来,非得挑这种阴森森的时辰。 我冷笑一声,这个该死的女人,待会有你好受的,打我那一巴掌,我可记着呢! 刘主任先跪下来烧香烧纸钱,祷告一番,这一次没发生上次的事情,一切都很顺利。 等到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何芸笙便说可以开始招魂问事了,招魂上身需要一个载体,谁来做这个载体? 我连忙说我得从旁帮忙,肯定不行的,男人阳气太盛,效果恐怕也不好,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一个女人,我眼神朝钟玉梅瞄了瞄,钟玉梅顿时跳了起来:“干什么看我,别打我的主意,整天装神弄鬼的,刘建国你脑子有病啊,叫你去医院你不去,我看你是被这小狐狸精给迷晕了头了!” “钟玉梅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刘主任说着竖起了手,钟玉梅吓得一下子躲到了钟家明的身后。 钟家明心知肚明,她姐不干的话,这个任务可能就要落在他身上了,谁愿意干这事啊,所以也帮着劝钟玉梅:“姐,姐夫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下了,我们这一大家子可都怎么办?又不要你做什么事情,你怕什么,有你弟弟在这,谁还能害死你不成?” 钟玉梅看没人向着她,满山的坟墓,让她一个人跑下山她也怕,最后狠狠的瞪着我问道:“你,你可别耍什么幺蛾子,要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简直想笑,做了鬼难道我就拿不下了吗? 但是嘴上还是说道:“放心吧,只是过个阴,你体质强着呢,死不了。” “你……”钟玉梅又要跳,被钟家明给拦下了。 戏看够了,何芸笙便开始念起招魂诀来,其实有何芸笙在,根本就不用鬼上身,只要将鬼魂招上来,何芸笙可以直接过阴,有什么问什么,效果还更好。 让那卢菁菁上钟玉梅的身,借用钟玉梅的嘴诉说,好处就是更直观一点,感染力更强一点。 再者,我也想通过这个来教训一下钟玉梅,被鬼上过身,算是过阴,之后肯定要病一场,不过有何芸笙在也不怕出大事,她会帮着处理,我又不是面捏的没脾气,得让钟玉梅为她那一巴掌负点代价。 随着何芸笙的招魂诀一遍一遍的念下去,钟玉梅整个人抖成了筛子,要不是钟家明撑着她,估计都站不稳。 看她怕成那样,我忽然有些后悔了,觉得她挺可怜的,我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正想着,钟玉梅忽然全身一阵哆嗦,紧接着,一下子站直了身子,不抖也不怕了,两眼圆瞪,直冲着刘主任。 刘主任有些慌张了,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一个劲的小声问我该怎么办? 我让他稍安勿躁,直视被卢菁菁上身的钟玉梅:“你是卢菁菁吗?” “是,弟马,谢谢你帮我。”钟玉梅受卢菁菁控制朝我弯了弯腰。 “没事,今天招你上来,就是想问问你,当年你是怎么出事的,如今又有什么夙愿?” 卢菁菁转而看着刘主任,悲戚道:“当年,张坤的父母答应了我们的婚事,但是在临行前一夜,他母亲将我叫出去,跟我说了很多,她说张坤回去后,他们会送他出国进修,会让他逐步接手家族产业,会站在上层社会的最高层,但是这个过程会很难,他需要一个助手,无论是在家庭,还是在事业上都能帮他的助手,而不是一个连大学都没毕业,连家人都没有的拖油瓶。” “她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给我一笔巨款,在五年内不要联系张坤,我们各自努力到最好的水平,然后重逢之时我们仍然深爱对方,他们便毫无怨言的接纳我;另一个是,让我拿掉孩子跟着张坤一起去出国进修,一同成长。” “你选择了第一条?”我下意识的问道,张坤和卢菁菁的爱情故事,简直能写一本言情啊! 卢菁菁点头:“四个多月已经有胎动了,我怎么舍得打掉孩子,并且我也相信我和张坤之间的感情绝不会因为时间的间隔而变淡的,所以我选择接受了她给的部分钱,想着默默的生下孩子,等我足够匹配得上张坤的时候,带着孩子一起去见他。” 我不由的在心里叹了一声,傻姑娘,嘴上问道:“可是,为什么后来你却……” “都是我自己不好,为了躲避张坤的寻找,跑去了度假村,摔成了重伤,大出血,没多久就不行了,弥留之际我拜托孤儿院将我养大的阿姨,将我葬在了学校祈愿树下,我只是希望我留在我们曾经山盟海誓的地方,等他再回来看我一眼!”卢菁菁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刘主任却忽然开口:“怪不得当年你们走后不久,孤儿院那边来人说要了解情况,在学校留宿了两三天呢,就是那个时候把你带进来的吧?” “对,埋下去的是我的骸骨,可是,我深埋在祈愿树下整整五年,他却再也没回来看过我一眼,当年我与他母亲相约五年期限已经到了!”卢菁菁有些歇斯底里了,“没关系,我可以等,再等一个五年,两个五年,都没关系,可是一场惊雷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怕了,我给你托梦,想要你帮我,为什么你不帮我,为什么你还要将我挖走?张坤要是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啊!”刘主任着实委屈道。 事情到了这里,一切都明了了,没有我想象中的谋杀,有的只是豪门恩怨以及灰姑娘的爱恨情仇罢了。 “时间不多了!”何芸笙提醒我。 附身的时间越长,对钟玉梅越不利,所以我抓紧问道:“卢菁菁,你只是想再见张坤一面对不对?” “对,再见一面,一定要再见一面!” “我可以帮你,但是人鬼有别,见完你就得走,不能纠缠,你能保证吗?” 卢菁菁犹豫了一下,点头:“能!” 我看出来她的犹豫,刚想劝两句,就听到何芸笙说:“行了,你回去吧,事情我们会帮你办的,别再折腾人了,听到了吗?” 卢菁菁明显很怕何芸笙,毕竟何芸笙有几十年的修行,再加上通阴童子的身份,自己可以教训小鬼,甚至还能下地府去嚼舌根,她不待见谁,谁注定是要倒霉的。 卢菁菁一走,钟玉梅的身子像是下了锅的面条似的倒了下去,钟家明连忙掐她的人中,把她叫醒了。 卢菁菁来过,我们都知道,但是钟玉梅是不记得这段记忆的,一个劲的大叫着:“还没来吗?还要等多久?” “回去再说吧!”刘主任说道。 钟玉梅上了车便睡着了,毕竟精气耗损,她身体这段时间都不会好。 刘主任终究忍不住问道:“找到张坤,让他来看望卢菁菁,一切真的会过去吗?” “按道理是会的,就怕她痴心不足,见到张坤之后又纠缠不清。”这是我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何芸笙不屑道:“没事的,她不敢!” 刘主任都不知道该听谁的,我笑了笑,指着何芸笙说道:“她说没事就没事,有事她也能搞定,放心吧。” 车子直接把我们送到芙蓉园门口,下车的时候,我指了指钟玉梅:“多买点好的给她补补,多晒太阳,少待在阴暗的地方,这次她也算为你牺牲了不少,以后,能不动手,还是别动手了。” 刘主任愧疚道:“我没有家暴的习惯,放心吧,张坤那边我也会竭尽全力联系上的,只是我这手……” “回去用糯米和着香灰敷几天就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何芸笙插嘴。 刘主任千恩万谢,都要走了,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那个,吴芃芃啊,听说你也卖佛牌,那东西跟护身符似的,能不能也给我弄一条?” 我刚想拒绝,何芸笙顿时来了精神:“当然能啦,千把块钱一条的,过几天就给你弄来。”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何芸笙想在堂口里面立功,拉起我的生意来了。 刘主任连连答应,就连钟家明也想弄一条,说是开出租车,特别是夜班车,心里老发杵,弄一条图个心安。 回到芙蓉园,我累的半死,洗了个澡就瘫在了床上,何芸笙没走,死皮赖脸的说她帮了我的忙,辛苦死了,叫我给她弄点好吃的。 “你们鬼还要吃饭啊?别闹,再睡一会又得去上课了。”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何芸笙就掐我:“鬼怎么了?鬼就不能吃饭了?那你们逢年过节的,为什么要供奉啊?” “那我去给你泡个面吧。” …… 以前我总觉得这些都是活人做给死人看的,可是当我看着何芸笙趴在泡面碗上不停的吸着热气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自主的瞄了一眼茶几上被她闻过的苹果,我昨天刚买的五个新鲜苹果,今天已经萎掉了两个,表皮皱巴巴的,就像是放了好多天风干了似的。 胡其琛说到底也是鬼魂,可是他平时却是跟我一起吃饭的,我做什么,他吃什么,而且吃什么都香,根本不像何芸笙这样只吸香气。 等到何芸笙心满意足的离开,我顺手便将那两个苹果和泡面扔进了垃圾桶,太可怕了! 估计我以后再也无法直视那些风干了的水果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52章: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已经好多天没睡的这么舒服了,可是一看时间,妈呀一声爬起来,都快十点了,早上的课程几乎全都错过了。 打开手机更是吓得不轻,好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全都是来自钱萌萌的,短信大致意思是问我怎么还没去学校,有重大新闻跟我说。 我匆匆忙忙洗漱干净就跑去学校,只赶上了中午的饭点,跟钱萌萌一起去食堂,打了饭菜之后,钱萌萌便小声的跟我说:“芃芃,你知道吗,陈晓峰找到了!” 我一惊,赶紧问她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钱萌萌凑近了,在我耳边小声说:“是在生命科学院,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他们系也失踪了一个,在陈晓峰之前呢,昨天夜里又失踪一个,调监控录像看,发现他根本没出教学楼,便将教学楼翻了个遍,最后在地下实验室找到的。” 地下实验室?那不是放冰棺的地方吗? “三个人都是在那找到的?” 钱萌萌点头:“好像是四个,你说邪门不邪门,他们自己系的学生跑去就算了,你说陈晓峰没事跑去干嘛?” 四个? 情况跟我猜测的有点出入啊! 周六那天,我们观看那千年女尸的时候,最后有三个年轻男生看得入了迷,如果真的出事,不该是三个吗?怎么会是四个? “陈晓峰他们人呢?” 钱萌萌耸耸肩,很无奈道:“这个我就没打探到消息了,按理说人在地下实验室里不吃不喝睡了三四天,应该第一时间送去医院吧?但是愣是没看到有人从他们学院里面送出来。” 奇了怪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以致于消息被封锁起来了? “这段时间我们学校真是倒霉,接连出事,幸亏消息封锁的比较严,要不然下学期招生都成问题。” 钱萌萌嘀嘀咕咕的说着,我一边吃饭,心里面一边盘算着,等我们吃完了,回去经过生命科学院的时候,却看见一群人急匆匆的朝里面跑去,我们下意识的就跟上,却被拦在了门口。 钱萌萌就问拦我们的人进去的是谁,对方说是一个富二代的父母,其余就不肯多透露了。 心里咯噔一声,富二代? 我立刻想起了刘宇,便直接问道:“他是不是外国语学院的?他父母怎么来你们学院找人?” “谁知道他没事干嘛往我们这边跑啊,出了事……”那同学立刻顿住了,再也不肯跟我们说半个字,直撵我们走。 我心下已经明白了,这事,跟那千年女尸脱不了干系。 出事的四个人,周六都接触过那女尸,陈晓峰他们三个被迷住,像刘宇那种见色起意的人,怎么可能没被迷住! 被迷住的,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性,这是为什么? 被人家撵出来,我们也不好在那边多待,下午上完课,我特地去了一趟办公室,找班主任把事情问清楚。 进去的时候,陈晓峰的父母也在,我们同学多年,开家长会的时候,我见过他父母,但是他父母不认识我。 班主任问我有什么事吗? 我当着大家的面直接问道:“班主任,陈晓峰现在怎么样?”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没别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班主任避开话题。 我瞄了一眼陈晓峰父母,没走:“你们要去生命科学院那边吧?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班主任刚想拒绝,陈晓峰妈妈却说道:“你是吴芃芃吧?” 我一惊,顿时红了脸,没想到她会认识我。 但是她紧接着一句话,差点没噎死我:“我们家晓峰很崇拜你,上个月回去,把你的……” “好了,佳慧,去看晓峰要紧,扯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陈父打断了陈母的话,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下。 那种眼神怎么形容呢,探查中带着一股尴尬。 对,是尴尬,很容易捕捉到。 当时我只是觉得,陈母用崇拜这个词的确是蛮尴尬的,但是当有一天我亲自走进陈晓峰的卧室,我才彻底的明白,当时陈父尴尬的是什么! 当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暂且不谈。 当时,班主任叫我先回去,站起来要带着陈父陈母出去,走到门口,陈母忽然转过头来,说了一句:“吴芃芃你也一起去吧,说不定能帮上忙。” “发什么神经,你要人家一小女孩去不被吓着,走走走,哪那么多事。”陈父不耐烦的说道。 陈母伸手来拉我:“去嘛去嘛,我相信晓峰的眼光。” 我一看有希望,的确也很想去看看情况,便看着班主任哀求道:“梁老师,其实周六我和陈晓峰一起去过那边,情况我都了解,不会到处乱说的。” 班主任有些惊讶,但是想想还是允许了,我松了口气,赶紧跟上他们。 我们到的时候,其他三家家长都已经在了,全都冷着脸,有些人眼睛还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而陈晓峰他们四个,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要不是腹部一起一伏的在呼吸,真的跟死人似的。 “你说这是什么事嘛,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睡在这种地方,你们校领导在这件事情上,严重失职。” “是啊,我家孩子躺在这里三四天了才通知我们来,你们到底想隐瞒什么?” 其他俩家家长都在发火,刘宇的父母没开口,估计是因为意识到这事多少跟冰棺里的千年女尸有关,女尸又是他们捐献过来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逃不脱关系。 要不是这层原因,怕是这两口子会闹得最凶,毕竟财大气粗,一发话,整个学校都要跟着抖三抖。 陈晓峰父母刚来,还不是太了解具体情况,陈母便问道:“梁老师说搬不动孩子,这不是好好的躺着呢吗,又没用胶黏着。” “你不信你搬搬看啊,孩子出事,谁有心事拿这开玩笑!” 陈母不死心的上前去搬陈晓峰,用了很大力气,的确纹丝不动,陈父也上去帮忙,也一样于事无补。 “看吧看吧,真是邪了门了,好端端的怎么重的跟块石头似的,旁边还躺着这么一具女尸,晦气!” “这女人刚入殓吧,看这妆画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你们学校也真是缺德,干嘛不让人家入土为安,这下子造反了吧,要是孩子真出了什么事,我就写生死状,去京都告你们去!” “对,一起去!” …… 家长开始闹起来了,老师们赶紧好言相劝,解释说这不是刚入殓的女尸,这女尸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有很大的研究价值,会出现在生命科学院,完全就是为了研究。 家长不依不挠,说研究什么不好,为什么要研究死人,死人身上有多少病菌啊,我们花钱让孩子来上学,不是让他们来送死的,巴拉巴拉,反正学校说什么都不对。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一直躺在地上安安静静的刘宇,忽然淫笑了两声,嘴里似乎还嘀咕着什么,所有人顿时惊呆了。 “呵呵,真漂亮,摸着肯定又软又有弹性,呵呵!” 伴随着这笑声,刘宇的两只手慢慢的抬了起来,朝着半空中,十指弯曲,呈抓握状,一伸一缩的,看得大家顿时全都脸红起来。 刘宇的父母听到他的笑声,本来是要扑上去的,可是一看他的状态,顿时挪不动脚步了,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住了似的,足足有两分钟,大家都紧盯着刘宇,看着他变幻多测的表演,直到刘父反应过来,冲上去紧紧的抱住刘宇的两只手。 但是下一刻,他大叫一声,刘宇的两只手已经握住了刘父的胸前,用力的抓着,刘父苦不堪言,满脸通红,一巴掌扇过去。 啪! 那一声响彻整个实验室,刘宇双手顿时垂了下去,恢复了之前毫无生气的样子。 刘母一下子扑过来,伸出拳头便往刘父的身上招呼:“你个杀千刀的,你打他做什么,小宇好不容易醒过来,这下好了,被你又打昏过去了,你赔我儿子,赔我儿子!” 刘父有苦难言:“他哪是醒过来了,我看他是中邪了,这孩子从小就被你宠坏了!” “你不要狡辩,都是你害了小宇,是你!” 刘父刘母这么一闹,实验室里面乱成一团,这两口子要是在这撕起来,出了什么事情学校可担待不了,所以在场的领导就建议去上面办公室谈,这边再想办法。 拉拉扯扯的一群人好不容易离开,我却没有挪动脚步。 之前我不敢确定,但是刘宇刚才的行为让我意识到,这些男生可能真的是中邪了,确切的说,他们来到这里,就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的,而现在躺在这里无法动弹,可能是因为他们魇住了。 我不自主的朝着冰棺里面看了一眼,那女尸却好像愈发的明艳起来了。 那天我离开的时候,那声嬉笑声好像还在耳边回荡似的,太诡异了。 “吴芃芃,你怎么不走啊?”班主任叫了我一声。 陈母立刻小跑着回来,急切的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我们家晓峰说你会看事。” 陈晓峰怎么什么都跟他妈说啊? “没看出什么,只是有些猜测罢了,我想留下来做点小实验,可以吗?”我转而看着班主任说道。 班主任也拿不定主意:“吴芃芃,我知道你有点手段,但是这件事情毕竟不同以往,你别到时候忙帮不上,自己再出事。” “我有分寸,你们给我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一到,我立刻就出去。”我恳求道。 陈母举双手赞成:“是啊是啊,让她看看吧,死马当作活马医,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出了事别怨别人。”班主任最后勉强同意了。 他们都走后,门也被关了起来,有两个人守在门口,如果里面有什么动静,他们第一时间能听到,外面的人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进来的,避免再遭难。 我绕着冰棺走了两圈,确定那女尸没有任何动静,然后走到陈晓峰的身边,伸手往他的头上摸过去。 触手冰凉! 右手捏剑指,按压住他的印堂,用力的按下去,再抬起来的时候,他的印堂透着一股青黄色,果然是被脏东西缠上了,但是并不明显。 我又走到刘宇的身边,重复刚刚才的动作,刘宇的整个印堂往下凹,透着一股隐隐的黑,看来这个好色之徒这次要受大罪了,现在躺在这儿越是享受,醒来的时候越是凄惨。 我伸手掏出贴身带着的那张黄符,想了想,还是走到陈晓峰那边,捏住黄符,念动咒语,然后将黄符贴在了陈晓峰的面门之上。 黄符无火自燃,陈晓峰的身体猛然抖动了起来,抖得跟筛子似的,好一会儿他猛然翻了个身,吐出一口黑乎乎的粘稠液体,臭的要命。 我赶紧上前撑住他身体,两天没吃没喝,又被吸了一部分精气,他现在虚弱的很。 “陈晓峰,你没事吧?”我撑着他问道。 陈晓峰茫然的看着我,好一会儿,又紧张的四处看了看:“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要问你啊,你好端端的怎么跑来生命科学院了?” 陈晓峰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不停的捶自己脑袋,我怕他把自己捶出问题来,也不问了,直接拉他起来:“我们出去再说吧。” 我朝着外面叫了两声,立刻有人冲进来,我叫他们先把陈晓峰给背出去,他已经软的腿都站不住了。 陈晓峰被背了上去,那些家长一看他出来了,一窝蜂的往地下实验室涌过去,一会儿又全都跑了回来,质问我怎么就只有陈晓峰醒来了,他们的孩子怎么还是没反应。 我没说话,用眼神求助班主任带我们离开。 现在事情很明了了,这些男生就是被人勾魂了,找些有法力的人来镇压一下就可以了,胡其琛一共就给了我五张符,三张黄符,一张紫符,还有一张黑符。 紫符和黑符法力强劲,不到万不得已都是不能轻易用出去的,黄符我已经用了两张了,还剩一张给谁用? 刘宇家富得流油,花点钱去庙里面请个高僧来做个法事,这事也就完了,我犯不着惹一身骚。 班主任心领神会,要带我们离开,陈父陈母架着陈晓峰前面走,还没出门,一个家长嗖的挡在了门前,将门关了起来。 另一个家长一把从后面,勒着我的右肩胛骨,将我生生的扯了回去,把我按在了电梯门上:“刚才就是这丫头留下,没一会他家儿子就出来了,这丫头肯定知道内情,今天不把我儿子也救醒,别想出这个门!” “对啊对啊,要救一起救,怎么还厚此薄彼的?” 我整个右膀子都被压得快要麻木了,疼的我眼泪都要出来了,忍不住控诉:“你们是魔鬼吗?把我扣在这也没用,我的能力只能救一个!” 班主任也过来帮忙,反被其余的家长给控制住了。 这个时候刘父走了过来,推开了压着我的男人,扶住了我,然后双手合十,朝我弯了弯腰:“这位同学,我家刘宇和陈晓峰是一个宿舍的室友,平时相处的也很好,你既然能帮得了陈晓峰,那就一定有办法帮其他人,我知道有些事情很损耗人力财力,你放心,只要你救醒其他人,我愿意出资十万报答你,当然,你所需要的一切,我都会竭尽全力帮你办到的。” 不愧是生意场上混的,明白审时度势,也知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有些人很看不惯这种全身散发着铜臭味的商人,但是有时候,这些人总是要比那些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强的多了。 要是你选,一个用钱砸你,一个用拳头砸你,你说你要哪个? 我轻轻的揉着右肩膀,疼的抽凉气,这会子,其他两家家长情绪也平缓了下来,纷纷表示,如果我有办法的救人的话,他们也不会什么都不表示的。 “你们先别急,我想跟我老师他们商量一下,待会再给你们答复行吗?” 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些家长估计得发狂,我已经后悔这么贸然出手帮陈晓峰了,等人离开学校了,我再回来也不迟啊!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后悔也没用,帮肯定是要帮的,不过有些事情我自己说了不算,就比如让生命科学院这边去找个大师来系里面看看,做法事,估计就很难办到。 消息是可以封锁,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学校里面请做法大师来驱邪,这话要是传出去了,首先对学校的名声就会有影响,再者,系里面搞人体研究的学生们,还有谁敢研究下去了? 家长们商量了一下,让我们去办公室商量,但是关口都被他们把死了,我们出不去。 “吴芃芃,陈晓峰是怎么醒的?”班主任问道。 “对啊,同学,我看他们应该是得了什么病了吧,你要是有什么特效药也别藏着掖着,适当叫价,见好就收。”一个瘦高杆教授问道。 我摸了一把鼻子,在场的,除了我,估计都是无神论者,班主任之所以相信我,是因为刘主任的事情,让他隐隐约约的了解了我的能力了,所谓见怪不怪罢了。 “如果我说,要让其余的三个同学醒来,需要去庙里面请高僧来做法,你们同意吗?”我试探着问道,即便心里不抱任何希望。 果然,我这么一说,几个领导教授一致反对,反而讥讽班主任:“我说小梁,你们班科学教育工作不到位啊,她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是啊,小小年纪,装神弄鬼,刚才那男生醒来,不是也没用请庙里什么人吗?” “该不会是仙人跳吧?” …… 一时间质疑的话直往我耳朵里钻,我苦笑着看着班主任,班主任也没办法,总不能维护我吧? “我只是提议,如果你们觉得我在胡说,也可以当我没说。”我无奈道。 我说完,办公室里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 过了足足有三分钟吧,一个很有威严的领导诧异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更是诧异:“我说完了啊!” 他顿时怒火中烧:“你这同学怎么这样?外面那么多人等着,今天来的只是直系家属,时间一长,七大姑八大姨全都来了,到时候堵了校门,拉了条幅,造成的影响后果你负吗?你是我们江大的学生,有责任为江大分忧解难,怎么可以落井下石呢?” …… 好长的一通训斥,在他嘴里,我简直成了罪人,见利忘义,视生命如草芥,没有集体荣誉感等等! 我很想大叫一声,你们系惹出来的麻烦,凭什么要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负责?我帮你们救了一个,反倒是罪过了! 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对方吐沫星子横飞,气得我转身就往外跑,他们立刻就想把我捉回去,班主任挡在了门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跑出来之后,又被家长给围住,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我知道班主任在游说这群无神论者。 家长们又问东问西,我只说里面还在讨论,等他们出来就有结果了。 这个时候,靠在墙上的陈晓峰终于缓过来了,靠了过来:“芃芃,谢谢你,这次是你救了我一命。” “哎,同学,你说说,你们怎么会晕倒在地下实验室的?是不是有人害你们?” 陈晓峰欲言又止,我也一个劲的向他使眼色,学校这边没出结果之前,可千万不能瞎说,否则局面可能就控制不了了。 陈晓峰也知道轻重:“昏迷这么久,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记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又重新打开,那个瘦高杆走出来说道:“各位家长请跟梁老师先去接待室休息一下吧,我们保证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孩子们平安的送回到你们的手上。” “最快的时间有多快,再拖个一两天可就要出人命了!” “说的好听,平安?要是真平安,也不会出这档子事情了!” “我们不走,孩子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哪都不去!” …… “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这样吧,我保证明天天亮之前,一定把孩子给你们送回去,要不然天打五雷轰,我不得好死!”瘦高杆发了毒誓。 这一招还真灵,家长们嘀嘀咕咕的终于松了口,一众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我想着他们终于是想通了,现在也才一点多,这个时候去庙里面请个高僧来做法事,顺利的话,天黑就能把事情搞定了,这里没我什么事情了。 我刚要走,就被瘦高杆给拉住了:“吴同学,你不能走。” “为什么?”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你得留下来救人!” 轰! 我感觉自己脑袋都炸开了,他们商量的最终结果,竟然还是让我来解决这件事情。 瘦高杆好心的提醒道:“你可以请任何人来帮忙,但是进学校的时候,必须是正常人的打扮,不准弄出大动静,别愣着了,抓紧时间吧!” 我简直头大:“我都说了,我一个人救不了他们三个,你们怎么这么健忘?” “所以我说你可以搬救兵。”瘦高杆刀枪不入。 我叹了口气,这是讹上我了:“那我有多长时间可以出去搬救兵。” “最多一个小时!”瘦高杆严肃道,转而说道,“我全程陪着你。” 简直生无可恋啊!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吧,我抬脚便往外走,瘦高竿立刻跟上,陈晓峰还在外面等着,看到我出来,连忙走了过来:“芃芃,这是怎么了?” “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先回去吧。”我现在没时间跟他耗。 陈晓峰却拉住我:“我有话跟你说,是关于那女尸的。” 我立刻拉着他走远了几步,背着瘦高竿:“那女尸怎么了?” “我就记得周日晚上,我做了一个,一个……”陈晓峰的脸通红,心虚的看着我,我立刻就明白了,“是一个c梦吧?” “也不算是。”陈晓峰犹豫着说道,“梦里面,有个女人一直搔首弄姿的在勾引我,我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一样跟着她走,当时脑子里面真的是一片空白,完全无意识的那种,她用尽手段挑逗我,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做。” 我翻了个白眼,你做没做,关我什么事啊? “也就是说,勾你们的,就是冰棺里躺着的那女尸?” 陈晓峰点头:“是,我确定是她。” 这下我便明了了,之前的猜测大差不离:“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脸白的跟纸一样,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陈晓峰嘴唇动了动,似乎还要解释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最终只说了一句,那你自己小心。 果然是那女尸的问题! 既然有魂魄,还能到处游走,那我就有办法了。 回到芙蓉园后,我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那瘦高竿就守在客厅,我拿出那面面鼓,又开始跳萨满舞,虽然何芸笙说我跳的很不上档次,但是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召唤她。 她来的依然很快:“怎么,这么快又想我了?正好正牌也带来了,你帮我交给姓刘的。” “我有事情找你帮忙,待会你跟我走一趟。”我接过正牌放在床头柜里,转而说道。 “有什么事情这么急啊,琛哥今晚不是回来嘛,我待在你这边当电灯泡啊?”何芸笙嬉笑道。 我一愣:“胡其琛今晚回来?我怎么不知道?几点?” “我哪知道几点啊。” “那你快点帮我把事情办好了,不然等他回来,我就参你一本,说你玩忽职守,让他罚你。”我佯装威胁道。 何芸笙跳起来便打我:“好啊,你这个弟马心眼竟然这样怀,我是不是该考虑换个主子了?” “你想换就换啊,一天没换,你就得给我把事情又快又好的给办了!”我拽拽的说道。 “好啦好啦,什么事快点办吧,你和琛哥的电灯泡,我是真做不了。”何芸笙妥协了。 我赶紧把女尸的事情说了一遍,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让何芸笙去跟那女尸对话,恐吓一下,能救那三个男生就好。 却没想到何芸笙顿时摆手:“我不去,这事我办不了。” “你怎么这么怂啊,你可是我的兵马啊,还没见对方怎么就吓成了这样?”何芸笙要是帮不了我,那我就真要嗝屁了。 “你说的好听,兵马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好吗,有的堂口里面同时供奉着五个通阴童子,一是事情的确多,二是它们的能力分高低,按照事情的难易程度帮兵,我才四十来年的修为,你让我去对付一个有两千多年修为的女尸,你是送我去死呢!”何芸笙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怒气冲冲的。 我真傻眼了! 之前看何芸笙对付卢菁菁的时候,威风凛凛的,我以为能通阴,肯定所向披靡的,却没想到这会子踢到铁板了。 “不行,不管怎样你得陪我去,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铁定跑不掉,咱们本来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那丑话说在前面,我跟你一起去,只是去谈判,要是对方态度强硬,咱们也别硬抗,最起码得确保安全撤离,一切等琛哥回来再说,行吗?”何芸笙退了一步,哀求道。 我想想也是,救人是正事,但是犯不着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也怪我太轻敌了,脑子里对这些鬼魂的修炼并没有概念,现在才意识到,两千多年的女尸啊,修炼水平再差,也不是一般鬼魂能比的,胡其琛也只不过一千多年的道行。 慢着,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胡其琛一千多年的修行,怎么能打得过两千多年的女尸呢? 完了完了,这次恐怕真的完了。 胡其琛回来,知道我惹了这么大的事情,估计要迁怒于我,新仇旧恨一起算,会不会弄死我啊? 我哭丧着脸,本来要走的人,连脚都挪不动了。 何芸笙看我那表情,又来安慰我:“你别怕成这样啊,对方虽然修行年代多,但是并不代表道行一定深,再者,她一个鬼,我们可是有一个堂口呢,人多力量大,车轮战也能把对方给干倒了。” “但是我们还是得以和为贵,能动嘴,绝不动口!” 我俩视死如归的对视几秒,达成了共识,这才收拾东西出门,何芸笙套了一件能盖住全部身体的黑色斗篷,她的道行还不足以支撑她行走在阳光下。 那瘦高杆看到我出来,立刻站了起来,一眼看到显了真身的何芸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本来就在里面。”我胡诌道。 我们几个重新回到生命科学院,我让瘦高杆派人守好整个系,不要轻易放人进来,如果我们在里面时间待得太长了,不要进去找,赶紧打我给的电话,让那边派救兵来。 我将胡绍阳的电话号码交给瘦高杆,瘦高杆郑重的点头,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吴芃芃,学生的命,以及我的命,就全都交在你手上了,你可千万别出事。” 我不置可否,如今我已经没那个自信了。 那时候才三点钟,太阳还高悬着,幸好不是晚上,否则阴气更重,更难收拾。 我和何芸笙两个慢慢的往地下实验室走去,推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我和何芸笙刚踏进门去,凭空里响起了一声巴掌声,吓了我一跳。 紧接着,何芸笙的身体便飞了出去,而我背后的门狠狠的关上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53章:你好香啊 这情况真的始料未及,我们想着友好一点,但是对方根本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啊! 整个实验室里面起了一层迷蒙的白雾,我后背靠在紧闭的门上,焦急的小声叫着何芸笙,希望她能出现,可是无济于事。 就在这个时候,朦胧的白雾中,一个黑影慢慢的朝着我移动过来,我紧张的将手伸进衣服里,按在胡其琛给我的那张黑符上。 剩下的三张符我都带来了,毕竟保命要紧,对付这种厉害角色,虽然舍不得,但是也只能直接上黑符了。 但是蛋疼的是,黑符虽然厉害,需要催动的法力也相对较强,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催动得了,所以紫符和黄符也得备着。 那黑影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不自主的问道:“你,你是谁?” “嘻嘻!” 又是那该死的诡异的笑声,跟我上次听到的一模一样,但是这声音却是从那黑影里面传出来的,那黑影分别是个男人的体型。 “你别过来啊,我手里有符,能把你震得魂飞魄散,不想死,赶紧逃命去吧。”情急之下说出这番话之后,我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真够幼稚的。 对方顿时嘻嘻的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我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呢,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弟马啊,你手上那张黑符,是三百年前一个叫做龙婆禅的法师所画,并且加持过的,法力的确强悍,不过对于我来说,没用呢!”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心凉了半截,三百年前,比起两千多年前,简直是孙子的孙子辈了。 “你别唬我了,你要是真这么厉害,能被人挖了坟,把尸体扛出来?”到了这个时候,做什么感觉都是无谓的反抗,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我不想死的太窝囊,所幸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黑影顿了一下,继而又盈盈的朝我走了过来:“那墓里面好冷啊,空荡荡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我颓废了两百年,没有一个人来看我,后来来了一只老鼠,我勾了它的魂,想把它带进冰棺里面陪我,可是它的魂魄一碰到冰棺就灰飞烟灭了,后来,又来了兔子、黄鼠狼……” “我渴求朋友,惧怕寂寞,可是却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魂魄离我而去,太久了,我都记不清有多少魂魄死在了我的手中,直到一群盗墓贼爬了进来,我抓住他们,当他们死的还剩最后一个的时候,弥留之际,他告诉我这是一个诅咒,并且将所猜测的破掉诅咒的方法告诉了我。” “于是,为了破掉诅咒,我开始修炼,达到一定的能力水平,便开始托梦给所有我能接触到的人,让他们带人去挖墓,去把我扛出来,我坐过船,上过私人飞机,经历过火灾、地震,可是令我失望的是,我努力了那么久,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合适的人。” “最后一次被深埋于地下,还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我累了,不想折腾了,却不曾想,前段时间却又被挖了出来,那颗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是你们惊扰了我的安宁,所以,你们就必须帮我解除诅咒,否则,都得死。” 尖细的声音在实验室里面不断的回荡,黑影一步一步走向我,我后背就是门,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拉得开,简直逃无可逃。 眼看着她近在咫尺,我迅速的念起了咒语,想要催动黑符,不管怎样,我都得一试,假如她是骗我的呢? 能拿下当然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咒语连续念了三遍,黑符毫无动静,我顿时沮丧了起来,奶奶的,我法力太弱,催动不了。 那黑影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原来她是上了刘宇的身,刘宇抬起了手,将我捏着黑符的手托了起来:“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看吧,我不怕吧?” 亲娘啊,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好吧,要想我帮你解除诅咒,你最起码得告诉我该怎么办吧,能帮你做到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候,谁也不想往死路上冲不是。 女鬼操控着刘宇凑近我身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满脸的陶醉,嗅的我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瞬间全都冒了出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他们勾来,却又不杀了他们吗?你知道为什么你一张小小的黄符就能带走一个男生,我却不生气吗?甚至于,你请来了帮手,拿着黑符对着我,我都没有半点脾气,为什么?” “我哪知道你为什么啊?”总不会是为了我吧? 女鬼放肆的笑了起来,伸手挑起我的下巴,又在我身上闻了一闻,行为是女鬼操控的,动作却是刘宇做出来的,这让我又不自主的想起了那天在ktv,刘宇那色眯眯的表情,整个人都不好了。 女鬼却说道:“因为你身上好香啊,有我喜欢的味道!” 变态啊! 我一不化妆,二不喷香水,顶多也就是脸上抹点大宝罢了,大宝的香味,满大街都是,非得找我干嘛? 但是我不敢说啊,强作镇定问道:“是……人味吗?” “嘻嘻,不,不是人味,而是一股久违的,同样修炼千年的成熟男子的气味。”女鬼松开了我的下巴,手指慢慢的往下滑,在我的胸口停下,用力的往下按去,直接按在了那枚九尾狐佛牌上,“你把他让给我好吗?” 冰凉刺骨的气流直往我心口里面灌,冻得我感觉自己都快被冰住了。 我一把掀起上衣,将九尾狐佛牌握在手里,猛地一拽,递过去:“你喜欢,拿去好了!” 我最近的一切遭遇,都是从这九尾狐佛牌开始的,曾经想扔掉、融掉,都没成功,胡其琛跟这块九尾狐佛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女鬼将佛牌拿走了,是不是说,我就可以脱离胡其琛了? 虽然这段时间,我们之间的相处很温馨,一想到要离开他,我心里还有点不忍。 但是,活着最重要,不是吗? “嘻嘻,我要这佛牌做什么?”女鬼手都没伸,贴近我的耳边,吹着冷气,“我要你背后的男人!” 她要的是胡其琛,看中的,是胡其琛的千年修行。 “你要吃了她助你修炼吗?” “不,我怎么舍得吃他呢,两千多年了,我等的太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适的,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他呢?” “你……你怎么疼他?”问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抽。 “怎么疼他?”女鬼嘻嘻的笑了起来,“当然是跟他拜堂成亲,入洞房,双修飞升,要是能生儿育女,那可就太完美了!” 那一刻,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轰然坍塌了! 没有亲自面对这一刻,我永远也不可能意识到,自己对胡其琛原来已经这么在意了,一想到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心中钝痛! 但是他终究不属于你啊!吴芃芃,你别傻了,你跟胡其琛本来就是仇人关系,他养着你,宠着你,只是想要把你养肥了再开宰罢了,有那么舍不得吗? 你舍不得他,就舍得自己去死吗?就舍得丢下奶奶吗? 趁着还没情根深种,趁着这个机会分道扬镳,可能是我和胡其琛之间最好的结局了! 我咬紧了嘴唇,血腥味溢出唇齿之间,逼自己下了最后的决定:“好,我帮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你得到他之后,放了我们所有人,并且,决不能伤害他!” “嘻嘻,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放心吧,我无心害人,更不会伤害他的,记得,今夜子时,我会准备好一切等他来的,如果不来,你知道后果!” 女鬼说完,刘宇的身体顿时倒了下来,实验室里面的白雾渐渐淡去,我呆坐在地上,后背冷岑岑的,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地上的三个男生才幽幽转醒,一脸茫然的四处张望,每个人脸色惨白的不成样子,身体也毫无力气。 我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将门拉开,外面什么也没有。 我强撑起身体出去,叫了瘦高杆进来,那些家长们一窝蜂的用尽实验室,将男生们抬了出去。 很快,实验室里面就只剩下了我和瘦高杆,没有人在意我是如何救人的,他们只关心他们的亲人。 瘦高杆走过来,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看我回过神来,这才由衷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能办到的,谢谢你,吴同学,是你救了大家。” 我冷笑一声:“别天真了,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解决掉的,扫尾工程会更艰巨。” “什么?还没解决掉?”瘦高杆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继而沉吟道,“那该如何是好。” “从现在开始,给全系的学生放假,不准任何人靠近生命科学院,今天夜里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准擅自闯进来,如果能平安过了今夜,一切便都无碍了。”我像是一架冰冷的机器一般,提出自己的要求。 瘦高杆哪有不答应的,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一直是他代表跟我交涉,可以看出,他是系里面有身份的人,我提出的要求,他能完成。 等到所有人都撤走之后,我接到了胡绍阳的电话,他们正在焦急的赶来的路上,是何芸笙搬的救兵,我跟他说不用了,危机已经解除了,我没事。 他不相信,我说真的,不信的话,我们见个面,正好晚饭还没吃,忙了一下午,肚子饿了。 我是笑着说着,语气轻松,听起来心情超好的样子。 他犹豫了一下,再次确定我真的没事,便说其实他们最近也很忙,好在琛哥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让琛哥来陪我,他们就先去忙了,还说何芸笙受了伤,需要调养,最近有事情可以先找堂口里别的人帮忙。 我一一应下,让他帮我好好照顾何芸笙,并且问起胡其琛大概几点回来,他说应该会赶在子时之前吧。 挂了电话之后,我便去步行街吃了晚饭,买了一些食材,之后回到芙蓉园,裹进被窝里,莫名的就哭了起来,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就是莫名的难受。 九点半,我强打起精神,爬起来开始做饭,做了胡其琛最爱吃的宫保鸡丁,还有红烧鸡块,煲的童子鸡汤也好了,全都完成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把饭菜盛好,然后写了便条压在碗下,跟他说好几天不见,甚是想念,今晚想玩点特别的,让他吃完饭,洗白白,速来生命科学院地下实验室,有一场大战想跟他好好比划一下。 言语中充满了挑逗,看得我自己都有些脸红。 之后,我便去了学校。 整个生命科学院安静的像是一座坟墓,漆黑一片,我一路往地下实验室走去,最后在那门外站住。 眼前的一切让我眼睛发酸,整个实验室里面红彤彤的一片,张灯结彩,分外喜庆。 正对面摆着供桌,供桌上放着两套喜服,凤冠霞帔,绣球嫁妆,一应俱全。 墙上贴着巨大的喜字,分外显眼,所有的布置都彰显着喜庆。 “嘻嘻,你来了啊,今晚为我们做证婚人可好?”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好!” 女鬼又笑了起来,她长得真的很美,是个男人见到都会走不动路的,胡其琛一定会喜欢她的吧? “子时快到了呢,不知道新婚夫婿长得如何,他定然是这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子吧?”女鬼欢喜的畅想着。 我木然点头:“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到时候他来了,你让他穿上喜服,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好!” …… 女鬼什么时候停止喋喋不休的往我心上扎针的,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像只雕塑一般的坐在供桌前,等着胡其琛的到来。 十一点五十左右吧,一道阴风夹杂着一股熟悉的气息猛然灌了进来,紧接着我便被翻身压在了供桌上,冰凉的大手急不可耐的拽着我的裤子,急促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回荡。 我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他来了,胡其琛果然来了! “胡其琛,等等,你等一下!”我生怕眼前的限制级激怒了那女鬼,一个劲的反抗着胡其琛。 胡其琛忽然松开了我,邪笑道:“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特别的见面礼啊,我很喜欢,是要我穿上这套新郎服,在这喜堂里跟你大战吗?” 胡其琛说着,已经拿起了喜服往自己身上套,我想阻止,伸出去的手,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愣了好一会儿,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帮他将腰带系好。 “这玩意系了也白系,待会反正还要解掉。”胡其琛暧昧的说道,大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满眼的火热。 我拿过帽子,亲手帮他戴上,转而将绣球放在他手里。 “相公,吉时已到,该拜天地了!” 女鬼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我一转头,就看到供桌上的女方喜服已经不见了,下一刻,我被阴风裹挟着朝门外飞去,我只看到她明眸皓齿,喜袍翻飞。 我看到胡其琛朝着我飞扑过来,就快要靠近我的时候,又被飞来的女鬼给捞了回去,两个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 我最终撞在了墙上,浑身撞的生疼,强撑着身体爬起来,看着里面两道大红色的身影争斗,根本无力相帮。 在这之前,我对所谓的修炼、道行之类的,观念很模糊,总觉得自己有胡其琛这个千年黑狐做后盾,完全是有恃无恐。 可是,看着那女鬼不断的制压着胡其琛,胡其琛一次次的艰难反抗,我才明白,他也不是万能的,山外还有山,天外天更高! 好在,诚如女鬼所说,她需要胡其琛,不会对他下死手,斗争中,胡其琛主攻,女鬼一直在防。 看了好一会儿,我才忽然意识到,我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呢? 是我亲手将胡其琛送到这女鬼面前的,他不会饶了我的,而女鬼对胡其琛势在必得,难道我还希冀着从她手里面夺回胡其琛?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硬挤进去,也只会被压榨的粉身碎骨罢了。 我默默的将九尾狐佛牌拿下来,轻轻地放在了冰棺上,胡其琛是她的,这佛牌,当然也是她的。 然后,我像是怕自己后悔似的,拔腿就往外跑。 一路疯跑回芙蓉园,麻利的开始收拾东西,这里暂时不能待了,我得回老家躲难去,等他们俩培养好感情,不再来纠缠我的时候,我再回来。 …… 我刚收拾好东西,经过客厅的时候,就听见胡其琛冰如数九寒天的声音:“你准备去哪?” 脚步猛然顿住,强忍着恐惧回头,还没看清楚,脖子便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掐住,尖利的爪子深陷在我的皮肤内,鲜血瞬间淌了下来。 我被他生生的提了起来,压在了墙上,两只脚不断的踢踏着,浑身都在颤抖。 那双本就凉薄的眸子里,此刻血红一片,死死的盯着我,尖锐的狐牙压着嘴唇,身后,九条黑色的狐尾涌动着。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胡其琛的九条尾巴,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稳,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现行的,看来是受了伤了。 我扒着他的手臂,后脚撑着墙面,用尽全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艰难的说道:“胡其琛,放了我吧,那女鬼跟你才是一路人,她说会疼你如命的。” “这就是你把我拱手让人的原因?吴芃芃,你以为你是谁啊,竟敢做我的主?”胡其琛的脸压下来,冰凉的气息随着话语喷在我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气。 我很怕,但是却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在那种情况下,我别无选择。 那女鬼威胁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性命,而是整个生命科学院乃至学校,而她要的,只不过是跟胡其琛结为夫妻,恩爱到老罢了。 他们都是鬼魂,都有千年修行,本是同类,又门当户对,在我看来,他们是最合适的。 我奶奶是做阴媒的,黑色笔记本上记录着一桩桩成功配对的阴婚案例,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份良缘摆在胡其琛的面前,他不是该高兴吗? 既然不打了,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应该洞房花烛了吗? 对了,那个女鬼呢? 我想着,便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胡其琛忽然狂笑了起来,一把将我甩在了沙发上,欺身压住了我:“怎么,这么关心那女鬼,是不是想看着我们入洞房,亲眼看着我怎么疼爱别的女人的?” 一想到那个画面,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很排斥,紧咬着嘴唇,好一会儿却说道:“你们怎么恩爱不关我事,我只求你放了我就行,我们本就人鬼殊途,注定没有好结果的,如果你觉得我们吴家欠了你的,你一定要在我身上报复回来,那你杀了我吧,剥皮吃肉喝血,随你的便!” 我已经想好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能再轻易回头了,长痛不如短痛! “好,你很好,吴芃芃,有骨气,我看离开了我,你能活多久!”胡其琛咬牙切齿的说着,我以为他会虐待我,甚至恼羞成怒杀了我,没想到他却一声不响的消失了。 我木然的躺在沙发上,感受着周边的温度在不断的上升,外面很黑,公寓里很安静,安静到我可以听到自己抽泣的声音。 他走了,那枚九尾狐佛牌也没留下来,这是意思放过我了吧? 我应该高兴的啊,可是为什么我要哭,为什么心口好像空了一般? 胡思乱想了好久,也哭了好久,一直等到天亮了,我才爬起来,去洗了个澡,处理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浑身都疼,之前那女鬼摔我的那一下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不需要回家躲难了,胡其琛不要我了,这间公寓是他的产业,刚住进来的时候,我便没打算住多久,现在要离开了,莫名的却有些不舍。 锁上门,将钥匙放在门前的地毯下面,发了个短信给胡绍阳,告诉他有时间来把钥匙拿走,胡绍阳没回我短信,估计从此以后,我跟这群人再也没有过多的交集了。 重新搬回宿舍,最开心也最纳闷的就是钱萌萌了,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我心情很不好,也没去上课,钻进被窝里面默默疗伤。 中午我被班主任叫了起来,说是生命科学院那边找我有事,我心里咯噔一下,没了胡其琛做依靠,心里总是有些慌。 到了那边,班主任给我介绍了之后,我才知道那瘦高杆是生命科学院的副院长,比刘主任的级别还高呢,姓蒋。 真是年轻有为,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吧,竟然已经当了副院了。 他看到我来,很高兴,说多亏了我事情才解决了,但是毕竟女尸放在这里太不安全了,所以他们已经准备将女尸捐献给市博物馆了,临走前,想让我再看一眼,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明白他的意思,害怕到时候捐出去了,再闹出人命来,到时候这责任就说不清了。 心里虽然害怕,但是我却还是想见一见那女尸的,毕竟昨夜我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如何,胡其琛并没有跟我说。 地下实验室跟往常没什么区别,昨夜那喜堂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女尸安静的躺在冰棺里面,一动不动的。 我看了一眼,眼神却不自主的定格在了她的眉心处! 她的眉心处多了一道红色的印记,很小,凑近了仔细看,我能分辨出那是一道用血点上去的符印,当下心中大骇,昨晚竟是这女鬼败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54章:你欠我的大战,今晚我想应战了 那女鬼有两千多年的修为,胡其琛比她少好几百年呢,被镇压的怎么可能是女鬼? 肯定是拼尽了全力吧? 怪不得他昨晚会露出狐狸尾巴! 我心里开始愧疚起来,到底是我害了他! “吴同学,怎么样,没什么问题了吧?”蒋副院忽然问道。 我这才抽回了思绪,点头道:“没问题了,但是你们系本来杀生就多,这种东西放在这里,总归不安宁,早点送走了好。” 蒋副院直点头,这烫手山芋定然是不能留的。 从生命科学院那边回来,我就一直在想,昨晚胡其琛到底是用什么方法镇压住这只女鬼的?镇住的是她的躯壳,还是连灵魂也被禁锢住了? 我当然希望是后者。 接下来的两天,先是顾瑾年回到了学校,意气风发的,精神状态不要太好,并且对我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见到我就冲我笑。 第三天刘主任也找到了我,说找到张坤了,叫我准备一下,张坤一下飞机,就立刻去陵园那边,早点把事情了结了早好。 那天傍晚我见到了那个叫做张坤的男人,年轻、帅气,穿着剪裁得体的高档西装,皮鞋擦得锃亮,接人待物温和有礼,的确是难得一见的英才。 刘主任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他听,张坤悔不当初,说是被他母亲骗了,当年他母亲告诉他,是卢菁菁贪图钱财,主动跟他母亲要了一百万,拿掉了孩子,过富贵日子去了。 张坤本也想回来找卢菁菁,想要当面质问她,可是回家就被软禁了起来,一个星期后便被送到了国外,开始了长达五年的集训,手机电脑全都没收了,根本与外面不通信息。 好不容易熬过了五年,回来接手了家族企业,刘主任能这么顺利的找到他,也是因为他在寻找卢菁菁,跟孤儿院那边联系,与刘主任不谋而合,相遇了。 却不想,一对有情人从此阴阳相隔,张坤那天跪在卢菁菁的坟前哭了很久,我不知道坟里的卢菁菁又是怎样一副情境。 只不过最后,张坤还是连夜飞回京都去了,或许对他来说,五年的时间,他的生活重心已经完全变了,鲜活的事业,与已经死去的恋人,二者相比,前者似乎更重要一些。 毕竟,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还得勇敢的生活下去。 我不由的感叹,所谓爱情,也不过如此,曾经山盟海誓,好像没了对方便没了活下去的希望,但时间似乎能洗净一切曾经认为的不可能。 比起张坤和卢菁菁,我与胡其琛不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并且大多还是在晚上,所以,很快就会忘掉的吧? 送走张坤,回到宿舍,我就开始感觉身体发冷,脐下三寸却在发热,这种熟悉的感觉袭来,我开始慌张了起来。 胡其琛不要我了,我以为关于他的一切都再也与我无关了,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大致算了一下,距离上次与胡其琛同房,已经差不多八天了,上一次发作的状态还历历在目,现在我住在宿舍里,半夜要是惊扰到舍友怎么办? 或许,这是残留作用吧,毕竟刚离开胡其琛,慢慢的作用会越来越小也未可知? 存着侥幸心理,当天夜里我缩在被窝里,一动都不敢动,用手捂着嘴,不敢发出任何羞耻的声音,想着硬挨过这一次就好了。 可是第二天夜里,我便感觉有些快支撑不住了,一夜起来两三次,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冲凉水。 幸好第三天迎来了周末,我鬼使神差的又去了芙蓉园,伸手在门前的毯子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钥匙,莫名的松了口气,算了,还是先住着吧,等熬过了这阵子再说。 可是当天晚上,躺在芙蓉园一米八的床上,整个脑子里面全是胡其琛的身影,那些我们曾经在这张床上翻滚的画面不断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夹紧了腿,翻来覆去,嘴唇都被咬破了,那股饥渴难耐的感觉愈演愈烈! 想念胡其琛,想念他冰凉的温度,以及强有力的撞击,他的一切都让我痴狂。 我几次拿起手机翻找出胡绍阳的电话号码,想要问一问胡其琛在哪,最终都放弃了。 那个时候我倔强的认为,这一次是我铁了心要逃离胡其琛的,这电话一打,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我一遍遍的暗示自己,我要活着,我还要孝敬奶奶,我不能再回头。 熬过了第三夜,我已经快虚脱了,第四天的下午,我接到了陈晓峰的电话,他约我出去吃饭,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可是他说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父母,以及其他三家一起,这顿饭就是为了感激我救了他们命的,如果我不来,周一就去学校堵我。 我说那好,但是我晚上八点还有事情,必须得在那之前完事,陈晓峰答应了。 时间定在了五点半,地点就在步行街那边,临去前我冲了两遍凉水澡才出门。 席间气氛很热烈,几个家长纷纷向我敬酒,我都婉拒了,说自己不会喝酒,最后他们倒是聊得甚欢,一杯接一杯的喝。 七点左右,那股焦灼感开始上来了,我赶紧去洗手间,捧着冷水洗了洗脸,想要让自己冷静一点。 “吴芃芃,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刘宇忽然站在了我的背后,我吓得顿时反转身体,与他对视,他笑道,“别紧张,你脸红的样子比平时要更明艳动人呢。” “对不起,让一让,我要回去了。”这个浪荡子,很危险,我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待。 刘宇却一动不动,将整个洗手间的门挡住了:“别总绷着一张脸嘛,我是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有句话怎么说着,以身相许,对,我把我自己送给你,算不算一份大礼?” “刘宇,知道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就应该对我尊重一点,而不是如此这般厚颜无耻!”我伸手用力去推刘宇,但是身体里那一波一波如蚁噬般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而来,我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 反而一触碰到男人的气息,整个人的呼吸都开始紊乱起来了,我知道大事不好,我得快点回芙蓉园去。 刘宇却低头小声在我耳边说:“吴芃芃,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春心荡漾的样子好诱人,跟我走吧,我在这周围有公寓,技术也包你满意,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一抬膝盖,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要害处,刘宇痛的捂住裤裆蹲了下去,哀嚎起来。 我浑身滚烫,脸肯定也烧起来了,迅速的跑回包间,说自己有事赶不上了,下次再聚,然后不由分说的拿起包包跑了出去。 陈晓峰立刻追了上来,说送我回去,我说不用,又跑,他紧追不舍。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身体的反应会越来越大,现在任意一个男性的靠近,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芙蓉园的门口,陈晓峰终于堵住了我:“芃芃,你到底怎么了?脸这么红,呼吸这么急促,体温这么烫,刚才你出去之后,刘宇也跟了出去,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死死的揪住领口,克制着自己想要撕裂自己衣服的欲望,直摇头:“不,他什么都没做,我只是累了,想休息,陈晓峰,我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不对,你是不是被刘宇下药了?他们那个圈子本来就不干净,刘宇在宿舍炫耀过,说是经常能在酒吧里靠各种手段捡尸,然后带到就近的酒店为所欲为,芃芃,你需要我的帮助。”陈晓峰握着我的肩膀,深情的注视着我。 我抬着迷蒙的眼睛盯着他,慢慢的,陈晓峰的脸演变成胡其琛的,冷峻的脸颊,勾人的狐眼,强有力的胸膛,迷得我全身燥热,手忍不住的攀上了他的胸膛。 我只感觉到双手被人用力按住,然后他拖着我去路边,把我弄上了出租车,一个劲的在我耳边说:忍一会,我会帮你的。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难耐的靠近身边男人的怀里,恨不得嵌进他的身体里面去。 很快,他搂着我将我带进了一个房间,门轰咚一声关上的时候,我被一震,恢复了短暂的清明,用力咬住舌头,血腥味溢了出来,我一头冲进浴室中,将门反锁。 冰冷的水流冲刷下来,身上的温度慢慢降了下去,我冷的直打哆嗦,直到意识清醒过来,我才穿好衣服出去。 陈晓峰就站在外面,红着脸看着我:“芃芃,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该回去了。”太危险了,要不是刚刚陈晓峰进门的时候太焦急了,关门声大了点,我不知道接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 “芃芃,你不能走,我不会让你走的。”陈晓峰拦住了我。 我怒道:“凭什么?你只不过是我前男友,有什么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喊你qj,送你进局子?” “不是,芃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我刚才百度了一下,冷水只能暂时压制住药效,等到作用过去了,反弹力会更强,我不能放你回去,要是药效再发作,你随便找个男人……”陈晓峰红着脸瞄了我一眼,“那还不如是我。” 我心里冷笑:“陈晓峰,你自作多情了,我没有被下药,刚才之所以会那样,是我骨子里本来就骚,被刘宇一撩就有点受不了了,与其跟你,那我还不如跟刘宇,他帅气又多金,最重要的是懂情趣,经验丰富,跟他在一起的体验,肯定美妙绝伦。” “吴芃芃你……”陈晓峰气得浑身发抖。 我伸手推开他:“怎么这么下贱对吗?陈晓峰,你忘了,我们一起去爬山的那个晚上,要不是你不给力,我已经成功把你勾上床了啊,只是你倒了我的胃口,如今对你,我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了。” 我几乎是把话给说死了,陈晓峰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抬脚便往外走,可是可能因为这几天冲的凉水澡太多了,一直在低烧,再加上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还没走到门边,脚下一软,晕倒了! 晕了多久我不知道,当身体里面的不适感再次慢慢觉醒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至阴之体就是不一样,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就已经成型了,现在毁了就可惜了。”女人的声音。 “也不算可惜,毕竟破了身还是很补的。”男人的声音,一边说还一边咂嘴,似乎在垂涎什么美食似的。 “你们不能碰她!”陈晓峰的声音。 我皱了皱眉头,就听到男人说:“不碰,接下来她会越来越难熬,最终也只能落得个被折磨死的下场,那时候才是真的可惜。” “可惜我是个女的,要不然这好事也轮不到你们。”女人说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男人猥琐道。 “你休想!”陈晓峰护道。 男人嗤笑一声:“还轮不到你说话,让开!” “老五别放肆,论功,该是晓峰的,我们先走。”女人转而交代道,“晓峰,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搞砸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享受吧。” 我当时精神涣散,声音传进耳朵里,却无法进到脑子里,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 没一会儿,我就感觉到有只手放在了我小腹上,温热的手掌带着汗渍,紧接着,我就听到陈晓峰的声音:“不管怎样,你最终还是会落在我的手上,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情趣,什么是美妙绝伦。” 直到陈晓峰的手掀起我衣服的下摆,我才猛地惊醒,顺手便压住了他的手:“陈晓峰,你想干什么?” 陈晓峰邪笑道:“醒了啊?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幼稚,你说,我想干……什么?” “陈晓峰,我以前还真错看你了,无耻!”趁着还有一丝清醒,我挣扎着想要逃离,但是身体软的根本没力气,陈晓峰稍微用力,便将我压了回去。 “芃芃,别做无谓的反抗了,我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会轻一点,好好疼你的,乖。” 他说着,热切的双眼泛着红,两手箍住我的裤腰便往下扯,然后又来撕我的上衣,因为我的反抗,他用力越来越大,我的手被他勒得生疼,大喊大叫着反抗,但是男女体力的悬殊实在太大了,再加上我本来身体就不利索,很快便被他压在了床上。 感觉到他急切的动作,我直摇头,几乎要哭出来了。 一方面,我理智上不愿意,却又反抗不了,急的眼泪直掉,另一方面,身体里面的不良反应又促使我对那种男性荷尔蒙极度渴望,身体里面像是有一团火,越烧越旺,仿佛要烧毁我最后一丝理智似的。 “芃芃,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我知道你想要,我不嫌弃你这段时间被别的男人调教,因为你带给我的会更多。”陈晓峰压着我,想要吻我的嘴唇,我左右摇晃着头,躲避着他的嘴唇。 他有些恼羞成怒,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逼迫我的视线与他齐平,控制住我的头不让我动,然后嘴唇慢慢的朝着我压了下来。 当时我真的有点心灰意冷了,逃过了刘宇,却落在了陈晓峰的手里,即便我现在想办法脱离了陈晓峰,出去之后呢? 诚如陈晓峰所说,出去之后,发作的猛烈起来,任何一个男人都可能成为我的发泄对象。 在这深夜里,能遇到的男人,除了那些游戏花丛的浪荡子,剩下的,多数是醉鬼、流浪者……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一刻,我好想念胡其琛啊,要是他能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及时出现,英雄救美多好! 可是,这次真的是我惹到他了,他不会出现的。 即便是真的出现了,又真的是好事吗? 看着陈晓峰近在咫尺的嘴唇,我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嘭! 啊! 一声巨响,我身上的重量陡然消失,紧接着整个身子一轻,我感觉自己在飞。 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那刀削似的冷硬的侧脸,不苟言笑,目不斜视。 “胡其琛……” “闭嘴!” 一阵天旋地转,我们已经回到了芙蓉园,胡其琛毫不留情的将我往床上一扔,转身就走。 我挣扎着爬起来,追上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那冰凉的触感像是解药一般,瞬间让我燥热的身体感到了一丝慰藉。 “别走,胡其琛,求你别走!”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求你,只要你不走,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要杀要剐……” ……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什么都听我的,欠我的一场大战,我今晚想应战了!” 我脑子已经完全失控了,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一样的缠在他身上,手直往他衣服下面钻,那冰凉的触感,硬朗的线条,沉重的呼吸,每一样都刺激着我全身的感官。 胡其琛将我压在床上,用力的亲吻,像是惩罚似的,弄得我很痛,却又莫名的满足。 就在我觉得一切要水到渠成的时候,他却抱着我翻转过来,不动了:“既然是道歉,我想看看你的诚意。” 什么人嘛,想趁机解锁新姿势就明说,还拽这些有的没的。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以前都是他主动,这一次,只能我自己来了。 …… 那一夜,疯狂至极,要不是最后我浑身滚烫,烧的迷迷糊糊的,胡其琛估计到天亮都不会放过我。 第二天早晨我就起不来了,裹着被子眼都睁不开,胡其琛抱着我去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给我拧了毛巾物理降温,可是无济于事。 “送我去医院吧,估计要打点滴。”我眼皮子都不想掀一下,依偎在胡其琛怀里嘀咕道。 胡其琛摸了摸我的头:“去医院,你不觉得难为情吗?” 我顿时烧红了脸,一拳砸在他的心口:“都怪你!” 是啊,昨晚一场激战,胡其琛在我身上画地图似的留下了太多的印记,被人家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呢。 “看来我们堂口真的该壮大起来了,连个看病的都没有。”胡其琛抱怨了一声,转而对我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想办法。” 我躺在床上,嘴角扯了扯。 出马仙有很多都是主攻看病的,很多堂口里面都供着医仙,而我们堂口,目前除了何芸笙这个通阴童子,啥都没有。 胡其琛走了没多久我便睡着了,等到我浑身的热退下去,整个人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胡其琛背对着我,跟什么人说着话。 “我以为你不会管她死活了,却没想到你转性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自己做的好事心里清楚,迟早我要跟你算这笔账!” “我什么时候惹你了,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啊,我刚救了你的女人,你这是想过河拆桥,赖掉诊金吧?” “我胡其琛是那么穷的人吗?不过你欠我的,还有脸要诊金?” “我说了,我不欠你什么,有话说清楚。” …… 是柳爷来了! 没想到胡其琛这么快便将柳爷找来替我看病,不就是一个小感冒嘛,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他俩鸡同鸭讲的争论了好一会儿,我其实心里明白,胡其琛说柳爷欠他的,是说的那把匕首的事情,但是柳爷一直在否认,表现得很无辜。 我本想跟柳爷打招呼的,又怕胡其琛生气,想想还是装睡算了。 等到柳爷好不容易走了,胡其琛转过来看着我:“别装了,早就醒了,怎么不跟柳爷打招呼?” 他竟然知道。 “你跟柳爷说话,哪有我插嘴的份啊,不过柳爷的医术真不错,我现在感觉好多了。”看着胡其琛黑下来的脸,我立刻又补充了一句,“身体一好,胃口也跟着好起来了呢,肚子饿了。” “我出去给你买。”胡其琛说着就要走。 我赶紧拽住他:“不用了,冰箱里有食材,我去做。” “你确定有力气做?躺着吧!” 胡其琛将我按下去躺好,帮我掖了掖被子,转身去了厨房,一会,我便听到了洗洗涮涮的声音,不由的好奇,胡其琛会做饭?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55章: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 钻石加更一千 我忍不住去了厨房,站在门口,看着胡其琛围着围裙站在流理台边忙碌着,心里忽然就莫名的纠结起来了。 排除一切在外的话,跟胡其琛相处的这段时间,说真的,我很开心。 他看似很冷,每次我惹了事他也暴怒,也会伤到我,但是最后却也没有把我怎样,这在潜移默化中,让我觉得他是在乎我的,而我也是喜欢他的。 可是,他毕竟是危险的。 在陈晓峰那晕倒之后听到的那些对话,让我明白陈晓峰跟之前上他身的东西一直保持着联系。 他们当时在讨论的,我也明白,无非就是我跟了胡其琛之后,我身体里面形成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还在初级阶段,想要大成,还需要继续跟着胡其琛。 那个叫老五的要破我的身,并且说大补,我记得柳金花也这么说过,但是除了胡其琛以外的男人碰我,我体内的东西就被破了,甚至有生命危险。 这些都在向我展示一个惨痛的事实,那就是胡其琛对我好,对我隐忍,其实都是为了这个刚刚成形的东西,说到底,我只是胡其琛用来修炼的载体罢了。 我不自觉的伸手按住了小腹,那里有个硬硬的东西,像个肉瘤,一按,寒气便四下扩散出来,直往身体里钻。 我顿时松开了手,心里有些慌,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小跑过去,从背后搂住胡其琛的腰,将脸埋在他宽厚的背上。 胡其琛回头看了我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点患得患失的,有点不敢相信你会回来。”我脸都没抬,闷闷的说道,莫名的鼻头泛酸。 胡其琛之于我,无异于饮鸩止渴,我明知道他不能碰,却又不得不碰。 胡其琛没说话,反手将我一下子抱了起来,压在了流理台上,我惊呼干什么,他痞痞道:“不是说患得患失吗?让你确定一下也好安心。” “不要,好累,好饿啊!”我夸张的大叫着推开他,一溜烟的跑回房间去! 这样下去,迟早得累死在他身下! …… 很快香味便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我顿时直咽口水,胡其琛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蛋火腿面进来,坐在床头喂我:“你发烧还没好,吃点软的比较好。” “我自己来!”上次有人喂我吃饭,还是上小学的时候,奶奶喂的,胡其琛喂我,挺不好意思的。 胡其琛也没坚持,就看着我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急不可耐的往嘴里塞,他伸手撑住碗底:“还是我帮着降温吧。” “对哦,你这个天然的大冰块,第一次去我们宿舍,把舍友的热水壶都冻起来了。”那时候可把我给吓死了。 胡其琛不苟言笑:“熬了十九年才找到你,一时激动,没压制住自己的气场。” 我的筷子猛地一顿! 十九年,这十九年的怨恨积累起来,足够用我一辈子来偿还了吧? “想什么?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又太凉?”胡其琛问道。 我摇头:“胡其琛,跟你商量个事情行吗?” “你说。” “那个,我做了你的弟马,为你办事,尽心尽力的,你也应该给我开点工资吧?”我试探着问道。 我已经认命了,如果必须跟着胡其琛,最终必须死在他手里,那在这之前,我要尽可能多的存钱留给奶奶,我不能让奶奶在我死之后,悲痛之余,晚景凄凉。 至少有了钱,她可以找人照顾她,就算是孤苦无依,要去养老院,有钱也能去个条件好一点的不是? 胡其琛疑惑的看我一眼:“你很缺钱吗?” “我当然缺了,要不是给你做了弟马,我每个星期都会出去兼职挣生活费的,自从跟了你之后,我这口袋已经快见底了。”我忍不住吐苦水。 胡其琛嘴角抽了抽:“上次你奶奶帮着顾家做法事,顾建国不是给你奶奶包了两万块钱红包?” “我奶奶七十出头了,挣点钱容易吗?难道要我一辈子伸手跟她要?”我强词夺理。 胡其琛点点头:“我们做佛牌生意,帮人家看事,赚的钱,堂口里的兄弟按等级分,你来得晚,资历浅,又没什么本事,以后给你分个百分之一的辛苦费吧。” 我顿时要跳脚,百分之一?一百块才分我一块钱,怎么能这么抠啊! 并且是从利润里面分啊,一块正牌才卖一千块左右,除去各种成本,能赚二三十吧?分我两三毛?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胡其琛补充了一句,我立刻狂喜,是不是以后还要加价,却听他说道,“以后堂口里的兵马多了起来,分成可能还会降低,这就必须大家齐心协力的多做事,做大事。” 我当场石化,也就是说,可能连两三毛都没有了? 简直欲哭无泪啊! …… 胡其琛陪了我半天,确定我已经恢复精气神了,这才离开,说是晚上会过来。 他一走,我便立刻起身,换了套衣服,坐车去了市医院,挂了妇科。 门诊医生对着我小腹又按又压,眉头紧皱,说好像有个瘤子,要慎重对待,照个彩超看看。 我知道那不是瘤子,但是那东西又确实在我的小腹里存在着,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化解,甚至切除了,是不是我还有救? 但是彩超室的医生拿着探头找了好一会儿,说不是瘤子,那东西附在我的子宫前壁上,透明的,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怀疑是没有脱落的内膜。 “内膜按起来又不会那么硬,会不会是胚胎啊?”旁边的医生插嘴道,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给我检查的医生立刻怼她:“我做彩超快二十年了,要是胚胎我会认不出来?姑娘,你先回去,如果身体没什么不适,下个月再来做一次彩超看看,估计那时就脱落了。” 我无奈点头,当时便明白,没有再来的必要了! 目前我已经确定了,我的子宫里的确是长了东西,这个东西不是什么胚胎,而是一个修炼出来的成果,刚刚成形,这个东西是胡其琛带给我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的吞噬我的生命,要想破掉这东西,就是跟别的男人上床。 上床之后,这东西会破掉,成为对对方修炼很有益的补品,而我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我蹲在医院前面马路牙子上,看着医院人来人往,救护车进进出出,有人哭有人笑,忽然就释怀了。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谁也保不准明天会是什么样,有人买彩票中了五百万,本以为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了,却没想到乐极生悲,活活笑死了;有人穷了十八代,以为一辈子不得翻身,一遭成了拆二代,从此躺家里收房租的钱都用不完。 命运啊,有时候真的无法自由掌控,挣扎什么呢,活在当下最重要。 跟着胡其琛会死,但是让我去接纳别的男人拼一拼,我也接受不了。 罢了罢了,顺其自然吧。 我刚要站起来离开,一辆出租车吱的一声停在了我面前,后车门被推开,一个腿上打着石膏的中年男人激动的指着我:“就是她,我确定就是她!” 我茫然的抬头看着他:“那个,大叔,我们认识吗?” 他挣扎着要下来,但是硬邦邦的石膏腿移不动,他焦急的指挥着身边人帮他,一手还努力的来抓住我,好像怕我跑了似的:“姑娘,你不认识我了?前些天夜里,你花两倍的价钱让我载你去郊区陵园。” “哦,我记起来了,原来是你啊!”当时他态度还不怎么好,我甚至还记得下车的时候,奶奶特地交代他,最近要是遇上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帮忙。 看着他的石膏腿,心下了然,奶奶说的的确不错,他已经出事了。 那人直点头:“都是我不好,那天老太太已经提醒我了,我没在意,之后是遇到了一点事情,还没来得及联系你们,已经住了院,好在在这遇上了,姑娘,帮帮我吧。” 我下意识的朝着他脸上看去,气色的确不好,印堂发黑,也不知道是不是腿不利索,站不住的原因,他整个人弓着,头和两只肩膀前倾,就像是驼背老人似的。 “你站直身体给我看看呢,精神一点。” 旁边人赶紧用了点力气帮他撑着,他努力的将身子挺直,可是奇怪的是,身子直了,头和肩膀却显得更怪异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从上个月开始,渐渐地就开始驼背了,说了他多少次了,就是不注意,人还没老,弄得却跟老态龙钟了似的。”他老婆抱怨道。 我摇头:“有些事情不仅仅是他个人问题,他也不想这样的。” “是啊,姑娘,还是你理解我,我真不是故意这样的,开车多年,颈椎腰椎都不好,没想到这段时间更严重了,等我腿好了,再来医院做牵引,应该不至于驼背。”石膏腿说道。 其实我想说,可能跟颈椎腰椎也没多大关系,但是我自己又看不出来问题所在,也就没有多嘴多舌。 石膏腿却又说道:“姑娘,上次老太太说我要是遇到麻烦就找你,现在正好碰上了,我想问问,能不能在你这求个护身符之类的,能驱邪避难的就好,最近总走霉运,想转转运。” “单纯的想护身转运,是可以请块佛牌带在身上或者放在车里的,便宜的千把块钱,贵的上万,看你要什么样的,我可以带你去店里看看。”我说着,又瞄了他一眼,“不过正牌毕竟只相当于护身符,如果你遇到什么厉害的东西的话,可能要驱鬼,而不是护身转运。” “一千多块?什么护身符这么贵啊,你整天疑神疑鬼的,别乱花钱了,开车一天才挣几个钱,这段时间腿伤了,这个月都入不敷出了。”他老婆在一边抱怨着,不想出钱。 石膏腿怒了:“钱钱钱,你眼里只有钱,我挣点钱容易吗?我死了,你喝西北风去!” 转而又看向我:“姑娘,你上车吧,我跟你去店里看看。” 他老婆拗不过他,去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一路指引着他们去了佛牌店。 好久没来了,一进门就看到胡绍阳在给一个女的解说着什么,看到我来,笑嘻嘻的跟我打招呼。 我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对之前给他发信息,他没理我的事情有点耿耿于怀,只是冲他点点头,没个笑脸:“这二位想请一个能辟邪转运的正牌,你给推荐一款吧。” 胡绍阳立刻从货架上拿下几枚佛牌,开始讲解起来,我没事便去了里屋,给供奉着的牌位上了香,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选好了佛牌。 “选好了就回去吧。”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得去上学。 石膏腿心满意足,满脸堆笑,我准备跟他们一起回去,胡绍阳却拦住了我:“嫂子你不是这么记仇吧?” “我哪敢记你们这群大佛的仇啊,这些天比较累,所以也懒得说话。”我推脱道。 胡绍阳笑了笑,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沓钱递过来,目测大概有两千来块:“这是这一个多月来店里面给你的提成,以后每个月十五号,都会准时给你发提成的,别忘了来拿。” 我这才高兴了起来,伸手将钱接过来,傲娇道:“这还差不多,这一个多月我可是受了罪了,一点补偿没有,谁有工作的积极性啊!” “跟琛哥在一起,能得到很多金钱所无法比拟的东西,再说了,你要花钱,跟琛哥开口,他还能不给?”胡绍阳打趣道。 我不由的撇了撇嘴,他们当然觉得钱不重要,他们又不缺钱,在乎的肯定是修炼功法之类的,我跟他们完全没有可比性。 再说了,胡其琛有钱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他又不给我! 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毕竟对于我来说,到手的才真的是我的,临走前忽然想起来何芸笙,便问她怎么样了。 胡绍阳说何芸笙伤得挺重的,那千年女鬼的确不一般,不过好在堂口里面有丹药,现在差不多已经复原了。 我自觉理亏,不由的又想起了胡其琛的伤:“那天我看到女尸被胡其琛用血符封印住了,胡其琛肯定也消耗了不少功力吧?” “你还好意思问,琛哥为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真不知道琛哥留着你干什么,要不是他们拦着,我恨不得一掌拍死你!”正说着,胡锦绣气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我,恨不得吃了我。 胡绍阳赶紧往我前面挡了挡:“锦绣你不是在外面做事吗,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了?” “哥你就护着他吧,你们一个两个都被这个死女人灌了什么迷魂药了,前几天不是说不准联系她了吗?现在这又算什么?”胡锦绣估计恨死我了,我伤胡其琛在身,痛却在胡锦绣的心啊! “琛哥的事情你少管,回去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胡绍阳一边训斥着胡锦绣,一边给我递眼色让我走。 我其实还有不少问题想问,但是想想还是别惹事了,便上了石膏腿的车,一路回去了。 到家都四点多了,我做了晚饭,洗了澡,然后乖乖的窝在沙发上看书,等胡其琛回来。 七点多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陈晓峰打来的,想都没想就挂了,这个人,我再也不想搭理半分。 但是他还是不停的打,所幸我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又等了一会儿,就在我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皱了皱眉头,难道是胡其琛回来了? 不对啊,他进家门什么时候需要敲门来了,就是忘了带钥匙,这门也挡不住他啊! “谁啊?”我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外面立刻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物业的,楼下投诉你家水管子破了,水把他家天花板都印湿了,让我们来交涉一下。” 我狐疑的跑去了洗手间,盥洗池下面的水管还真坏了,浴室里面全是水,之前我洗澡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 我赶紧小跑着去开门,楼下那户估计要气坏了,希望不要跟我要太多的赔偿,请人修水管还要花费一小笔呢。 刚拉开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双手将我捞过去,天旋地转,我连对方是谁都没看到,便被掳走了。 月黑风高,一路上我只听到呼哧呼哧的风声,刺得眼睛生疼,箍着我身体的手臂很粗糙,勒得我浑身难受。 很快我便被带进了一个山洞,里面比外面更黑,很潮湿,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湿味,往里飞了大概有十几米,转了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半圆形的石洞,里面有简单的摆设,还亮着油灯,那灯油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烧起来的颜色竟然紫阴阴的。 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扔在了巨大的、铺着柔软的动物皮毛的石床上,我挣扎着坐起来,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吓得直往后缩。 “你,你是谁?干嘛要捉我?你知不知道我背后有仙家,要是被他知道你对我图谋不轨,他会杀了你的!”我紧张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那男人足有一米八五,得有两百多斤,露出的臂膀上,铺着一层像是软鳞一样的东西,脸不小,却很尖细,皮肤有点黑。 他听我说完,咧嘴笑了起来:“我管你背后的仙家是谁,老子早就看上你了,要不是被三娘拦着,老子早就上了你了。” “你,你跟陈晓峰是一伙的!” 我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老五! “陈晓峰那个窝囊废,送到他嘴边的肥肉都能跑了,也不知道三娘看上他哪一点了,还要把你这么鲜嫩的美人儿赏给他,这心眼也太偏了,今天,我老五就要让他们看看,我想要的东西,谁也抢不走!乖,美人儿,别怕,我会温柔一点的。”老五说着便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身上穿着睡衣,虽然款式保守,但是毕竟不经事,那老五手一伸,利爪便穿破了衣服,往后一用力,半截睡裤便离开了我的腿。 这家伙太粗鲁了,别的不谈,拼蛮力我就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他还是修炼成精的妖怪了! 我快速的浑身上下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大晚上的洗过澡,谁没事把符纸法器什么的揣身上啊,更何况以胡其琛的个性,一回来迫不及待的就要扒光我,要不是有点羞耻之心,连这套睡衣都是累赘。 可是现在却害苦了我。 我盯着一脸淫笑的老五,脑子里飞快的运转,如果没有意外,胡其琛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我不见了,以他的能力想要找到我不难。 但是今晚他本来就回来晚了,会不会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今晚都回不来了? 不管怎样,我都得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得到我,无非就是为了我体内那东西,可是,那东西本就属于胡其琛,即便被你破掉了,你以为胡其琛会放了你?” 老五轻蔑的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害怕那家伙?” “我知道你不怕,你有胆量,但是你也仅仅会蛮干,做事不动脑子,所以只能被女人领导,屈从于一个女人的命令!” 老五这种五大三粗的家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种人,一般自尊心特别强,最受不了别人贬低他,特别是说他不如女人! 果然,老五暴跳如雷,一把将手上我的半截裤腿给狠狠的摔在地上,嘴里的獠牙已经露了出来:“你他妈的说谁屈从?老子总有一天要让那白三娘跪在我的胯下叫爸爸!” “呵,还叫爸爸呢,我看是你叫她娘吧?你难道就没想想,为什么那天在陈晓峰家,白三娘让你把机会让给陈晓峰这个毛头小子?他在你面前算老几啊,却能抢了你的风头?”老五上道了,我赶紧乘胜追击。 他眼珠子转了转,怒火中烧:“白三娘那个贱娘们喜欢小白脸!” “错!”看来老五对白三娘有色心,却没色胆,早已经憋了一肚子苦水了,我顿时底气足了起来,“白三娘并不是看上了陈晓峰,而是在拿他做替罪羊!” 老五愣住了,完全忘了掳我来这里的初衷,问道:“什么替罪羊?” “前段时间,胡其琛抢了你们白仙堂口的任务,白三娘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但是拿胡其琛没办法,而我是胡其琛修炼的一个法宝,破了我身体里的那东西,就是对胡其琛的一个重创,所以对我动手她势在必行,但是又害怕胡其琛的疯狂反击,所以她需要找一个人做了这件事情,却又不会殃及到你们白仙堂口,陈晓峰就是最好的人选,所以白三娘其实是在保护你啊!”我快速的分析着。 老五顿时激动了起来:“你是说三娘其实心里有我,怕连累我,所以才选了那个窝囊废?” “可惜啊,你不解风情,不但不理解她,却还满肚子的怨气,甚至还偷偷的把我掳到了这里,要是我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这笔账,胡其琛会直接算在你们白仙的堂口的账上,白三娘筹谋了这么久,最后飞来横祸,你说从此以后,你在她面前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我的话说完,老五的脸耷拉了下来,显然是被我踩中痛处了,从他的眼神里面我就能看出来悔意。 “你也能看得出来,我跟胡其琛其实也不是一路人,我是被他逼迫着帮他修炼的,保命对于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不碰我,赶在胡其琛发现我不见之前将我送回去,咱们就当这回事从来没发生过,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真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老五犹豫着问道。 我坚定的点头:“当然。” “那就不用犹豫了,我现在送你回去。”老五说着便伸手来拉我,我心中大喜,挣扎着爬起来。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正在我得意的想着自己真是睿智啊,就这么把一场危机给轻松化解了,我真是佩服我自己的时候,冷冽的寒风从洞口灌进来,紧接着,老五便被甩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洞壁上。 随即又被提起来,压在了石桌上,我只听到咔擦两声,老五顿时嚎叫起来,两只膀子已经耷拉了下来。 “胡其琛,停下,你停下!”我扑上去拉胡其琛,弄得太过火了,再跟老五结了仇,那我的日子就不得安宁了。 胡其琛扫了一眼我露在外面的大腿,眯起眼睛,冷声说道:“你的账,待会再跟你算!” 我浑身一哆嗦,不会吧,他什么时候来的,难道是听到了我跟老五的对话? 我之前都说了什么? …… 收拾完了老五,胡其琛转身就走,我看了一眼还在哀嚎的老五,无奈的摇头,赶紧追着胡其琛出去。 拐了弯,山洞里面瞬间黑漆漆的,脚下全是苔藓,步子稍微走大点都怕滑倒,胡其琛转眼就不见了,我心里又急,一路只能垫着脚尖小跑着追上去。 跑了几米远,脚下忽然一痛,像是踩到了针板上面似的,又麻又疼,一个没站稳,摔了下去。 紧接着,整个人便被什么东西拖着直往里面去,没一会儿便又回到了洞里面,同时脖子上抵上了三根尖锐冰冷的东西。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56章: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推荐票加更一千 我一被拖回洞里,趴在石桌上的老五已经喊了起来,很明显他是认识控制我的人的。 我本来以为会是白三娘来了,毕竟我对白仙堂口里面的了解,也仅限于白三娘和老五,但是瞄了一眼勒住我的手臂,妈妈呀,又是个大汉,顿时有种逃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的感觉。 该死的胡其琛,刚才要是带着我离开多好,非得发小脾气,这会好了,我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现在我最怕的是,那家伙要是脑子一抽,已经回了芙蓉园,那就完蛋了。 “二哥,你放她走,我没事,就是膀子脱臼了,胡其琛没走远。”老五叫唤着,而勒着我的大汉吼了一声,“我就是奔着他胡其琛来的,这段时间他上蹿下跳,也该被收拾了,我要让他明白,江城这一片,还不是他胡其琛一个人的天下!” 我心顿时一凉,这个白老二不像是老五那样好糊弄的人,他的目标也不是我,我只是他拿来威胁胡其琛的一个筹码罢了,所以,条件没谈成之前,无论我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 脚下隐隐作痛,刚才扎我的是个刺猬无疑了,白仙一族本就是刺猬窝,白老二是刺猬仙无疑,这老五倒不像。 “胡其琛,我知道你就在这周围,有种抢老子的生意,却不敢伸头跟我当面比划两下子?我数十声你再不出来,我就刺穿这娘们的喉咙,我说到做到!” 白老二说着,又将手上那三根又长又粗的银刺朝着我脖子上递了递。 “十、九、八……” 白老二开始倒数,我整个人也跟着紧张起来了,生怕他一个激动真的要了我的命。 数字在慢慢的递减,山洞里面很安静,安静到白老二的倒数声像是雷一般震动我的心。 “三,胡其琛,你他妈的就是个缩头乌龟,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敢出来救,我他妈的数到一,你再不出来,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二……” 我能感觉到白老二情绪波动的很厉害,一开始他盛气凌人的,但是胡其琛老是不出现,他心态开始崩了。 当他数到‘一’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一紧,明显感觉到白老二手里的银针转了转,这种举动,分明就是紧张到极致,下意识表现出来的。 可是胡其琛还是没露头! 我好心提醒道:“你可以继续数0.9的。”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胡其琛不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娘们吗?你都快死了,他娘的怎么一点都不在乎?”银刺按进我肉里,又疼又麻,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趴在那里的老五无奈道:“她自己都说了,胡其琛只把她当成修炼工具,不顶事的,要不然刚才胡其琛会来了又丢下她离开?二哥啊,你这次要害死我了,这事要告到三娘那边去,我们俩……” “我已经知道了!” 两道脚步声在拐角处响起,不大不小,我紧紧的盯着那边,当胡其琛掐着白三娘的后脖颈转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刚才白老二数到一的时候,那种被抛弃了的感觉荡然无存,心里面升起一股暖意,仿佛只要有胡其琛在,天塌了我都不用怕似的。 我对他的依赖真是越来越强了。 “三娘……”老五顿时挣扎了起来,想要站起来帮忙,可是他的两只膀子脱臼了,没有支撑力,凭借着两条腿不停的踢踏,整个人非但没站起来,还在石桌上旋转了起来。 白老二又紧了紧手里的银刺,他显然是没想到胡其琛会抓住白三娘,更慌了:“三,三娘,你怎么……” “白老二,我的女人你也敢动,是不是活腻了?”胡其琛冷冷的说道。 白老二嗤笑一声:“胡其琛,你的堂口立起来两月未到,区区那几个虾兵蟹将,是谁给你的胆量挑衅我们白仙堂?我劝你趁早重立山头,否则,别怪我们白仙堂不客气!” “哦?那你信不信,今夜我就让你们白仙堂几位所谓的当家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江城?”胡其琛不紧不慢的说着,而那白三娘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冷汗淋淋,秀眉蹙起,看起来比我痛苦多了。 “老二,放了那弟马。”白三娘吩咐道。 白老二想拒绝,可是看着白三娘的样子,却又不敢造次,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笔账,等我们老大出关了再跟你们算,胡其琛,你先把三娘放了,我还你弟马!” “你觉得赔本的生意我会做?”胡其琛并没答应,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扫视,满眼的不屑。 “那你想怎样?”白老二手里的银刺又转了转,明显底气不足了。 胡其琛冷哼一声:“我听说前两个月,你们白仙堂吞并了一个小堂口,是吗?” “那又怎样,我们白仙堂家大业大,哪个月不吞并一两个小堂口,这是给他们活路,你问这个干什么?”白老二炫耀道。 “这个小堂口主事的,我要了!”口气不容置喙。 白老二顿时怒了:“胡其琛你他妈的口气还真大,之前抢我们的生意,现在直接伸手进我们堂口抓人,你以为我们白仙堂真他妈的没人了吗?” 说着,一把将我的头往后掰去,手里的银刺狠狠地朝着我的肩头插下去,我下意识的要躲,这要是真戳下去,我肩膀也就废了。 白老二嗜血的笑着:“胡其琛你他妈的太不上道,不给你点小教训,你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安分守己!”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银刺靠近我肩膀的时候,一阵香风袭来,紧接着我便听到白老二的痛呼声,转眼,我已经被胡其琛拎到了石洞拐角处。 刚才是胡其琛将白三娘砸向白老二救下了我,而白老二为了接住白三娘,手里的银刺扎进了一边的墙壁中,还没拔出来,胡其琛已经上前,手刀带着一股劲风落下。 咔擦! 骨头裂掉的声音! 老五只是膀子被卸,脱臼而已,胡其琛并没下死手,而这白老二的手臂,没个把月,怕是愈合不了! 胡其琛还要动手,白三娘一下子挡在了白老二的面前,颤声求道:“狐仙爷,别打了,这次是我们的错,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要的人,我们回去立刻送到你们堂口。” 胡其琛这才罢手,转身拉着我就要走,临走的时候还撂下一句:“以后记着,我胡其琛的东西,就算只是个不起眼的修炼工具,那也是烙了我胡其琛的印记的,想染指,拿命来说!” …… 胡其琛走的很快,我脚很痛,一边跟着一边嘶嘶的抽着凉气,他可能是觉得我麻烦,没走多远便回头将我一把抱了起来,飞身离开山洞。 我窝在他怀里,心里五味陈杂,他救了我,我心里感激,可是他最后的那句话着实有些伤到我了,在他心里,我果然只是个工具罢了。 …… 一路无话。 等到回到芙蓉园,他把我放在沙发上,起身便进自己卧室里,我窝在沙发上,看着已经高高肿起来,紫的发黑的脚掌,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 这个臭屁男人,就不知道送我去医院吗? 即便是我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他不是也扳回一局了,至于一回来就甩手进卧室,任我自生自灭吗?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我艰难的站起来,准备挪到房间里换身衣服,总不能穿成这样去医院。 刚抬着受伤的脚跳了两步,却被一把捞了回去,瞬间又回到了沙发上:“白老二的刺有毒,你这么跳下去,血液流动更快,迟早走到心脏,毒死你!” 胡其琛说着,伸手打开了一边的医药箱,我这才明白过来,他刚才是回他卧室拿医药箱去了,小脸顿时一红,看来我是误会他了。 可是看着他拿着一把尖利的小刀出来,冲着我脚底板刺下去的时候,我顿时大叫了起来:“疼,胡其琛你轻点啊!” “鬼哭狼嚎什么,我得先把你脚底板的刺给剜出来,挤出毒液,防止毒液继续渗透,待会医仙来了处理起来也方便。”说着,一根银白色的小刺被剜了出来,扔进一旁的小铁盘里。 我忍着痛,疑惑道:“哪来的医仙?难道你又去请了柳爷?” 胡其琛顿时抬头剜了我一眼,好像我一提柳爷就会触他的逆鳞,顿时讨好的笑着:“咱们堂口不是还没找到医仙嘛。” “待会就有了。” “哦!” 他不明说,我也不问,就看着他认真的帮我清毒,他的侧脸很硬朗,集中精力做事的时候,总是不自主的蹙着眉头,全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让我不由的想起言情里面的霸道帝国总裁。 “有些话,听在耳朵里就行,别往心里去,想多了会很累。”胡其琛头都没抬,冷不丁的开口。 我一愣,这是在跟我解释吗? “没事,我本来就是个修炼工具嘛,这是我欠你的,还完了一身轻,下辈子投胎转世,就不用……” 我的话还没说完,脚上猛地一痛,胡其琛狠厉的眼神射过来,我顿时捂住了嘴。 他刚想发作,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后脊梁骨一缩,又是谁? 胡其琛手一挥,阴风刮过,门已经开了,外面站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个头不高,圆乎乎的,肩膀上挎着个医药箱,正紧张的看着我们。 “狐,狐仙爷,老朽前来报道。” 胡其琛放下我,朝那中年男人伸出手,中年男人连忙小跑着进来,将一张黄巴巴的纸交到胡其琛手里,眼巴巴的看着胡其琛,胡其琛却指了指我:“先帮她拔毒。” 中年男人赶紧放下医药箱,用一张白布裹着我的脚,仔细端详了一下,便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整排的银针,开始给我施针。 而一边的胡其琛,拿着那张黄纸看了看,然后转身去了书房,过了一会出来,便将黄纸还给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握着那黄纸,小心翼翼的问胡其琛:“狐仙爷,毒拔完之后,能让我回家看看吗?我已经快两个月没回去了,也不知道我一家老小怎么样了。”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应该就是胡其琛从白仙堂那边要过来的医仙了,两个多月前,他家被白仙堂的人给抄了,也怪可怜的。 “当然可以啦。”我忍不住帮着他说话。 胡其琛瞪了我一眼,转而说道:“你本身有几百年的修行在身,也曾立了自己的堂口行医救人,让你入我堂口,着实委屈了些。” “不委屈不委屈,在江城,我们这些小堂口就如一叶扁舟,一个小浪打过来,船毁人翻,为了维持堂口生计,我这几年也是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可是老朽不才,挣扎了几年还是被白仙堂给并了堂口,软禁我多日,要不是您,我这辈子可能再难见我家人了,我感谢您还来不及,何来委屈之说?”中年男人飞快的说着,态度诚恳,看起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胡其琛点头:“在我堂口做事,没太多规矩,只要你做得好,该给你的一点都不会少,你看完病就可以回去了,以后有事随传随到就可以。” 中年男人顿时激动了起来:“老朽定当鞠躬尽瘁!” 胡其琛自己倒了茶坐一边慢慢品着去了,中年男人帮我施针拔针上药,我的脚慢慢的消肿,颜色也变淡了很多。 我忍不住问他:“你立医堂,医术高明,是柳仙一路,还是白仙一路?” 胡黄白灰柳五仙中,柳仙家出医仙最多,白仙次之,我私心里想着,他要是柳仙那边的人,说不定还能跟我多说说柳爷的事情呢。 胡其琛往我这边瞟了一眼,我顿时心虚的别过了眼神,那中年男人回答道:“我是白仙一路的,跟白仙堂那边同根不同族,白仙堂做事霸道,唯利是图,我们这一族本就不想沾染进去。” 原来是这样! “那你以后就安心跟着我们吧,我们堂口刚立起来,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开始拉近乎,帮手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 …… 等到我的伤被处理好,天也快亮了,这一夜折腾的我精疲力尽,学校是去不了了,只能在家养着。 “对了,胡其琛,盥洗池下面的水管坏了,你会不会修?不会我就花钱找人来修了。”我打着哈欠问道。 胡其琛又瞪了我一眼:“也就是你人笨眼拙,这么浅显的障眼法你都识不破,活该你被人掳了去!” 我日,原来那是障眼法? 顿时又气又恼:“人家的仙家恨不得把毕生绝技都交给弟马,一个个走出去都是牛掰掰的,就我啥都不会,你也啥都不教!” “我教你的不少,是你自己笨,没开窍,领悟不到,运用不起来,怪不得我!”胡其琛随嘴回道。 教了我很多,骗鬼吧? “你什么时候教我什么了?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不然你得补偿我!”我不依不挠的拽着他衣服兴师问罪。 胡其琛一把将我抱起来,跨坐在了他大腿上,恶趣味的将我腰往下按了按:“我教你的,你都记不得了?要不要我再温故知新一下?” “不要脸胡其琛,放开我,你怎么满脑子都是……” 嘭!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门没关好,我没想到家里会有男人,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钱萌萌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去,伸手将门带上了。 我满脸通红,挣扎着从胡其琛身上跳下来,懊恼道:“白学军走的时候怎么不关门啊,胡其琛你怎么显身了,你快走吧,别被我同学再看到。” 我一边说着,一边跳着脚,拽着胡其琛让他走,胡其琛眉头紧拧:“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是啊,你怎么能见人呢?待会我还不知道编什么谎糊弄过去呢,你先走就是了。”我一个劲的推他。 胡其琛反而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这是我家,我凭什么走?” “那,那我走好了。” 我当时想法很简单,不能把胡其琛曝光,要不然以钱萌萌那大嘴巴,不出半天,班里面就要传得沸沸扬扬的,我可不想再成为焦点了。 胡其琛不肯走,我就想着跟钱萌萌一起去学校吧,反正避免他们正面冲突就是了。 可是我还没跳多远,门又被打开了,这一次是胡其琛开的门,门开的时候,钱萌萌的耳朵还保持着贴着门的姿势,显然是在偷听。 门一开,她立刻冲了进来,抱着我的膀子,指着胡其琛就问:“芃芃,这是谁啊?好帅啊?刚才我看你坐在他腿上,他是你男朋友吗?怪不得你不要陈晓峰了,原来你喜欢大叔啊!” “啊,疼,疼,钱萌萌,你踩着我脚了。”恰好还是我受伤的那只脚。 钱萌萌这才看到我脚上裹着纱布,立刻又大惊小怪起来:“啊呀,芃芃,你脚怎么伤得这么重,你又请假,我不放心就来看看,想着能帮什么忙,原来你男朋友已经带你去过医院了,你快坐吧,哎,大叔,你怎么还坐着,让让啊,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懂不懂照顾人啊?” 胡其琛整张脸黑了下去,硬生生的被钱萌萌拽了起来,站在一边,看着我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我连忙冲他摆手:“你走,你先走啊!” 钱萌萌一把打掉了我的手:“你干嘛叫他走啊,你受伤了,他不该二十四小时陪护吗?芃芃,我跟你说,男人是不能宠的,越宠越不把你当回事,那个,大叔,把那边的脚凳端过来,受伤的脚要放高,不然血液循环不良,会更肿的。” 我以为胡其琛要爆发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听话的将脚凳端了过来,把我的脚放了上去。 “对嘛,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大叔,给你点赞哦!”钱萌萌朝胡其琛竖了竖大拇指,然后一屁股挨着我坐下了。 胡其琛没说什么,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伸手倒了杯茶。 钱萌萌瞬间开启了花痴模式:“啊呀呀,你说人长得帅,怎么连倒个茶都这么帅呢?简直跟我们家胡绍阳有的一拼了。” “邵阳?”胡其琛手一顿,不解的看着我。 我赶紧解释:“花痴,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啊!” “什么花痴啊?芃芃,你都能追到这么帅的大叔,我为什么就追不到胡绍阳?”钱萌萌不服气道。 我欲哭无泪,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损友,奶奶还让我跟她深交,确定不是在坑我? “邵阳的确挺好的,但是你们不合适。”胡其琛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钱萌萌顿时不高兴了:“大叔,别以为你是芃芃的男朋友,就能对我指手画脚啊,我跟胡绍阳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胡其琛转着手里的茶杯,耷拉着眼皮说道:“你的事情我还不想管,但是邵阳的事情,我是一定会管的,我说你跟他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钱萌萌还想怼回去,我拉了拉她,小声提醒:“这位,是胡绍阳的大哥,长兄如父。” 钱萌萌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继而指了指胡其琛,又指了指我:“他是胡绍阳大哥,胡绍阳在佛牌店做事,你家仙家是佛牌店的老板,所以,他,他……” “我是他弟马。”我无奈,这个事实瞒都瞒不住了。 钱萌萌顿时扶额:“啊,那也就是说,胡绍阳不是人,不是人啊,我的纯真少女心啊,我的初恋啊,全没了,没了!” 我伸手搂住她:“你跟胡绍阳又没开始,是你单方面花痴好吗?别矫情了。” 钱萌萌趴在我怀里哼哼唧唧了一阵子,忽然抬起头来,叫嚷道:“不对啊,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明明坐在他大腿上,那姿势不要太暧昧,你和你家仙家能谈恋爱,为什么我跟胡绍阳就不可以?芃芃,你帮我,帮帮我嘛。” “我们,”我一时语塞,瞄了一眼胡其琛,为了安抚钱萌萌,硬着头皮说道,“弟马和仙家怎么能谈恋爱呢,刚才是我脚下没站稳,跌倒在他身上了,你看到的不是真相,他那么大年纪,我才十九岁,怎么可能看上一个老头子?” 嘭! 是茶杯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钱萌萌被从我怀里硬生生的给拽了出去,也不知道被胡其琛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是眨眼间胡其琛又回来了,关上门,保上保险。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抓起来,按在了沙发上:“你刚刚说谁是老头子?”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一千多年的修行,年纪确实比我大上百倍呢……” “上百倍,你很介意,嗯?介意我像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弄不动你了是吗?” 嘶! 衣服碎了,冰凉的身体压了下来,我还在苦苦解释:“你不老,一点都不老,比一般的小青年还勇猛……” “你怎么知道小青年有多勇猛?” “我,经验,经验之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哦,你在哪见到的猪跑?” “我……” …… 好吧,我认输了,这种时候,我就不该多费口舌,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还不如乖乖的躺在那里,任由他蜷成各种姿势,等他心满意足了,一切都过去了。 好在胡其琛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我脚痛,脖子上也有伤,动作比以往轻柔的多,一次之后便放过了我,只是像是泄愤似的,有意在我脖子上狠狠的嘬了几口,用脚脖子也能猜出来,草莓肯定是被种上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饥肠辘辘,翻了个身,却发现胡其琛不在。 脚上不疼了,脖子上的伤口好像也结痂了,我赶紧坐起来,掀开被,拆了脚上的纱布,却发现脚一点也不肿了,颜色也恢复了正常。 这白学军的医术真不是吹的,要是跟他合开一家医馆,肯定能赚大钱。 我下床试着走了走,发现只要不碰到脚心里面的痂就一点都不疼,便想着还是回学校看看钱萌萌去,早点堵住她的嘴,别坏了我的事。 刚走到客厅,就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本小册子,好奇的走过去,发现那是一本巴掌大小,硬皮面的书,不大也不厚,翻开来能看到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阴阳调和心法》。 这是胡其琛留给我的?他这是终于良心发现,想教我点东西了? 我激动的翻开书,顿时满脸通红,越往后翻,脸越烫。 每一页上面的字并不多,心法寥寥几句,旁边做着很多注释,看笔迹就知道是胡其琛的,让我脸红的是,每段心法的上面,都配着一张图,图上无一例外的画着两个小人,一男一女,没穿衣服,各种姿势…… 我啪的一声将书合上,塞进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心扑通扑通直跳,捂着脸出门,什么人嘛,尽看不正经的书,伦家才十九岁,就不怕教坏小孩子吗?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57章:你喜欢我吗? 钻石打赏加更一千 一直等到了学校,我的心情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偷偷地从班级后门溜进去,锁定钱萌萌的位置,移动了过去。 我是真的怕了,也不知道钱萌萌回来,有没有将我和胡其琛的事情宣扬出去,不过观察周围同学的眼神,似乎并没有大动静。 钱萌萌转脸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又重新趴在了桌上。 不对劲啊,这家伙平时看到我,就会像只宠物小狗一样的黏上来,呱呱拉拉的说个不停,今天不说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就我和胡其琛那点料,已经够她盘问半天的了。 这是怎么了? 我伸手捣了捣她:“萌萌,你真觉得你失恋啦?” 钱萌萌白了我一眼:“吴芃芃,我警告你啊,别来撩我,我会忍不住的。” 噗嗤! 我忍不住掩嘴轻笑,看着她纠结的眼神,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胡其琛恐吓你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了?” “我能不怕他嘛,拎着我一转眼就到了学校,一巴掌把学校围墙那边一棵银杏树给拍断了,还指着那棵可怜的树对我说,要是我敢胡言乱语,或者纠缠胡绍阳的话,我的下场只会比那棵树更惨,芃芃啊,人家仙家不都是慈悲为怀,济世救人吗,你家仙家怎么跟别人不一样?”钱萌萌委屈吧啦的看着我小声问道,说完了还四周看了看,生怕胡其琛会忽然出现似的。 我撇了撇嘴:“他脾气怪,反正你们又不经常见面,别管他,他就是个冷面人,不会把你怎样的。” “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喜欢胡绍阳啊,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表白呢。” 钱萌萌性格大大咧咧的,整天没心没肺,难得情窦初开,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着实残忍了些。 但是想想胡其琛说的也对,她和胡绍阳终究不是一路人。 想到这里我便劝道:“萌萌,说真的,我觉得胡绍阳也不适合你,好男生多呢,改天遇到合适的,我帮你介绍。” 钱萌萌情绪怏怏的趴在桌上,没搭我的话。 快放学的时候,我正跟钱萌萌商量着去哪吃饭,刘主任却站在后门口叫了我一声,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上次托班主任把佛牌交给他,估计这是来付钱给我了。 这钱我得交给佛牌店,所以肯定要收的,便让钱萌萌帮我买饭,我完事就过去。 办公室里,刘主任果然将两千五百块钱递给了我,之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红包,说道:“上次的事情多亏你了,卸了我心头重担,这是给你的谢礼。” 我一看那红包的厚度,至少有小一万吧,连忙摆手:“举手之劳,这红包我不能收。” “叫你拿着就拿着,我也没出多少钱,大部分都是张坤拿的,卢菁菁的事情,压在我和他的心头这么多年,要不是你,终究会成为一块心病,现在能这么圆满的解决,你功不可没。”刘主任将红包塞进我手里,转而又说道,“卢菁菁的事情,对我的影响其实蛮大的,她被埋在许愿树下,对我们整个系,特别是我的事业、家庭的命运走向都发生了一定的影响,如今我给她寻了好墓地,又有你的超度,帮我度过了难关,就连我老婆现在对我也温和了许多,我相信一切在慢慢的变好。” 我看了一眼他的眉心,点头,他眉心的那团黑气已经消失不见了,阴鸷纹还在,但是山根却托了起来,阴鸷纹的尾巴往上倾斜了过去,这是要转运了,心下也高兴。 刘主任想了想,又说道:“之前我答应你的五个学分,会给你,但是不能给的没名没分。”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件事,其实到了这会,我已经无所谓了,离大学毕业还有三年呢,跟着胡其琛一起,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三年,便说道:“没事,学分我不要了。” 刘主任摇头:“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要兑现的,昨天我有个朋友打电话给我,说是很快准备回国了,他有套别墅搁置了好多年,想让我帮他找个人重新设计一下室内装修稿,正好我们学院有这方面的社会实践奖励制度,等你完成了设计稿,正好可以把学分奖励给你。” 我当然求之不得,要知道,对于我们室内设计的学生来说,画再多的设计稿,都不如亲临其境的给一整套别墅做装修设计,那可都是经验啊! “刘主任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刘主任点头,点了根烟,抽了两口,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等我要走的时候,他却又叫住我:“吴芃芃,别墅区人烟稀少,你一个女孩子来来回回我也不放心,这样吧,你可以带个同伴去,到时候一样奖励。” 我连忙点头答应,刘主任将别墅的地址以及钥匙递给我,我就去找钱萌萌去了。 吃饭的时候,我就把事情跟钱萌萌说了,让她一起去,这家伙猎奇心理本来就强,举双手赞成。 我们约好周五早上上完课就去,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先熟悉环境,周六周日也能正式投入进去。 当天晚上我回到芙蓉园,洗漱之后,鬼使神差的,又坐在了沙发上,眼睛盯着茶几抽屉,红着脸纠结着。 胡其琛不会无缘无故给我这本小书的,内容的确限制级了一点,但是胡其琛不是说了嘛,跟我在一起翻云覆雨,也是为了双修,这书上的心法,就是调和阴阳之气的,他说他教我东西了,只是我太笨,还没开窍,这心法估计就是给我开窍用的吧。 这样想着,我便将书拿了出来,翻开第一页,眼神飞快的掠过那图片,紧盯着那几句心法,以及旁边胡其琛的注释,仔细的研读。 一边看,一边不自觉的坐直身体,按照上面的运气方法行气,感觉到身体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似的,一遍之后,风平浪静,我不死心的又开始第二遍行气,就这么试了七八次之后,一股寒气从小腹那里扩散开来,直往我四肢百骸里面窜去,吓得我一把将书扔了,双手抱着胸缩在沙发里。 什么鬼? 好冷啊! 练这个东西,最后说不定就被冻死了,胡其琛想害死我啊! 正想着,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左边环过来,我头一侧,就看见胡其琛俯下来的嘴唇,毫无预兆的就吻在了一起。 我赶紧伸手推他,他却压着我,唇舌辗转,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我,我懊恼的锤他胸口:“你回来能不能发出点声音啊,神出鬼没的,总有一天被你吓死。” “我看不是吓死,而是爽死吧?你看你眼神,就被我吻了这么一下,水汪汪的,满含秋波……” “别说了,讨厌。” 这家伙简直越来越恶劣了! “怎么,在看书?”胡其琛手一挥,那本被我扔出去的书已经回到了他手上,书页定格在第一页,他看了一眼,转而贴着我的脸颊,吹着气,“好看吗?” “胡其琛你走开!”我用力推他,满脸通红,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撞破了似的。 胡其琛却将我压在了沙发上:“光看是没用的,每一招每一式每一段心法都必须烂熟于心,然后在床上不断的练习,才能收获你想要的,我心眼好,会全程好好帮你的。” “我什么都不想要,不用你帮,你……” …… 最近我总感觉胡其琛变了,外表看起来还是那个冷冰冰的他,可是内里却像是被某种声名大噪的犬类附体了一般,不分场合,不挑地点,只要他想,便风雨无阻。 “用点心,想着那些姿势、心法,感受一下,是不是跟平时不一样?”正在我飘飘忽忽欲仙欲死的时候,胡其琛忽然提醒我。 我赶紧集中精力,按照他说的做,小腹那股寒气再次升了起来,但是窜入我的筋脉之中之后,却慢慢变热、融合,整个人都感觉被度进了一股灵力似的,神清气爽。 我不由的睁大了眼睛:“这就是修炼?” “修炼的一种捷径罢了,不是什么人都适合。”胡其琛宠溺的吻着我头发说道。 我明白,胡其琛会选择我,一方面是因为十九年前的恩怨,但更多的,却是因为我的体质特殊,适合跟他双修,要不然,估计我戴上九尾狐佛牌的那晚就死了。 他对我,更多的只是一种利用,我很清楚这一点的,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他对我越来越温柔,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黏糊糊的,像一对正在热恋期的情侣,总也爱不完似的。 到底是他变了,还是我的心境变了? 没来由的,我一把搂住了胡其琛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闷闷的问了一句:“胡其琛你喜欢我吗?” 我问的声音很小,语速特别快,微弱到几乎我自己都不怎么能听清楚,正在冲刺的胡其琛猛地一顿,我猛然清醒过来,他听到了。 抬眼对上他的狐眼,看见他张了张嘴,急迫的抬头堵住了他的嘴唇,用力的吻他。 我不要答案,绝对不要! 因为我怕他的答案太残忍,甚至我能想象到他那戏谑的语气。 吴芃芃,奶奶说了,你要乖,要想方设法的讨胡其琛欢心,这样才能少受一点罪,至于他怎么想,结局如何,都不是你该希冀甚至幻想的。 我的主动换来了胡其琛更猛烈的撞击,那一夜,我们再也没说一句话。 一室旖旎,胡其琛离开的时候,我是知道的,那时候我已经很累了,闭着眼睛,背对着他,临走前他俯下身来,似乎想给我一个告别吻,但是犹豫了一会,终究只是帮我掖了掖被角。 他一走,房间里的温度渐渐的升高,我抱着被子,将脸深深的埋进去,心里有点难受,却咬着嘴唇,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以后再也别问这种会自取其辱的问题了。 可是,却又忍不住的想,那个时候我要是没吻住胡其琛,他会说什么? 会不会…… 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胡其琛,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等我顶着个熊猫眼去上课的时候,钱萌萌好心的小声提醒我:“芃芃,我劝你要懂得节制一点,虽然你家仙家的确很帅,是个女的看到都忍不住扑上去,但是,总睡不好觉,人老的快。” 我顿时脸上发烫:“瞎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看书看晚了一点。” “是在床上跟你家仙家一起看的吧,你看你锁骨上全是草莓……”钱萌萌小爪子一勾,指指点点道。 我一把拍开她的手,捂住领口,恨不得把头埋到洞里去,该死的胡其琛! “不过人家都说,被爱情滋润的女人会越来越漂亮,除了黑眼圈,你皮肤的确好了很多,脸也跟长开了似的,越看越好看。” “钱萌萌你能不能闭嘴啊?” “为什么不让说啊,我们是闺蜜啊,对了,芃芃,你们这么恩爱,有没有做措施啊?” “钱萌萌你要不要脸啊,什么都问!” 要不是老师还在讲台上吐沫横飞的说着课,我真想把钱萌萌扔出去。 “这个很重要啊,要是怀孕了,你就得休学了,我会很想你的。” “不会怀孕的!” “怎么不会,我老家有很多这方面的传闻的,相传曾经有个住在长白山脚下的女人怀了仙家的种,整个人越来越瘦,营养全都被肚子里的东西吸收掉了,怀胎十月,那些小家伙吸光了女人的精气,从肚皮上破出来……” “钱萌萌你给我闭嘴!” 我一把捂住了钱萌萌的嘴,不敢让她再说下去了。 她家就住在长白山那一片,东北出马仙,那边很崇尚这种文化,这世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即便是传言,也是由原型慢慢添油加醋的塑造起来的。 钱萌萌的话给了我当头一击,心里面也有点慌,掐指算了算时间,这两天大姨妈该来了,但是身体毫无反应。 下了课我又跑去了医院做了次彩超,上次还说不来了呢,结果却跟上次无异,我想了想便问医生,这两天我是不是要来大姨妈了,医生摇头,内膜没有增厚,早着呢。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我整个人都有点懵,为什么大姨妈不来了?医生却又打包票说我没有妊娠,到底怎么回事? 经过一家药店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走进去,要了一盒避孕套,红着脸逃回了芙蓉园。 一整晚我都等着胡其琛回来,想跟他好好说,让他做点措施,可是那一夜,胡其琛没来。 我折腾了大半晚,迷迷糊糊的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就是周五,上完了两小节课,我便和钱萌萌去学校门口的公交站台,准备倒车去那个别墅山脚下,然后再打车上山,这样能省点钱。 我们刚查好了乘车路线,一辆小轿车便停在了脚边,车窗摇了下来,顾瑾年热情的打招呼:“芃芃你要去哪,我叫王叔送你啊。” “啊,不用了,我们坐公交过去就好。”顾瑾年回到学校之后对我态度转变太大,弄得我很不适应,下意识的就拒绝。 钱萌萌却拦着我,报了地址,还埋怨我说,别墅区都是富人区,家家都有私家车,出租车都不一定打得到,顾小姐要是顺路,载我们一程当然最好了。 顾瑾年也笑眯眯的说道:“真巧,我家现在也住在清远山庄那边呢,我们一起走吧。” “你搬家了?”我惊讶道。 顾瑾年点头,一边推开了车门,让我们上去,一边说道:“老宅子出了事之后,我爸觉得住着不踏实,所以便又重新打扫了清远山庄的别墅,搬过去快半个月了。” 我不由的腹诽,有钱人真好啊,到处都有他们的房产,搬家跟玩儿似的。 上了车之后,钱萌萌的话匣子便打开了:“顾小姐,这段时间好像没看到你跟陈晓峰在一起了?” 顾瑾年笑了笑:“别这么生分嘛,叫我瑾年就好了啊,我爸不喜欢陈晓峰,所以就没在一起了。” 转而又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以前是我不懂事,芃芃,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我的气好吗?” 我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笑道:“都过去了,不过陈晓峰这个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说起来,我好像也有好几天没看到陈晓峰呢了。”钱萌萌说道。 她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自从那夜他掳了我之后,我就再也没看到他,不过可能在家休养呢,关我什么事呢! 刘主任朋友家竟然离顾家只有两里路的距离,这一大片都是别墅,顾家在最前面一排,而刘主任朋友家却正好是在最后面一排,那一片只有那一家。 顾父听说我来了清远山庄,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非得拉着我先去他家,帮他看看风水,我只得过去,一进门,便感觉神清气爽,一草一木显然都是经过精心摆设修剪的,无可挑剔。 顾父留着我们吃了午饭,饭桌上提起了刘主任朋友的别墅,顾父脸色一沉:“那家人我认识。” “哦?顾老爷竟然认识,听说他们旅居国外好些年了。”顾父之前说过,他们大部分时间是住在原来的老宅子里的,这里的别墅一栋一栋的,但是大家都注重隐私,相互之间根本不怎么走动,顾父会认识那家人,还是让我有点意外的。 顾父叹了口气:“十多年前,江城的天下主要把控在三大家族的手中,城南的陆家,城东的黎家,以及城北的霍家,霍家是搞码头货运的,生意做得特别大,特别是当年二十六岁的霍家最小辈继承人霍英杰娶了黎家的小女儿之后,霍黎两家联姻,差点就把陆家给吞并了,就在那个节骨眼上,霍家却开始频频出事,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霍英杰带着新婚妻子搬去了国外,吞并的事情不了了之,这一晃都十多年了,也正是那个时候,霍家开始衰败,才给了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的人机会,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我啊!” 顾父说到这里,感慨万千,我们虽好奇,却也觉得,这事跟我们没多大关系,有缘帮霍英杰重新设计装修方案是我们的荣幸,其他的,一概不管。 吃完饭,顾父让王叔送我们,顾瑾年也嚷嚷着要去,顾父只是让我们小心,其他的也没多说。 几分钟,我们便站在了霍家别墅外面,霍家我是有所耳闻的,直到今天,他们家族的企业在江城也还是首屈一指的,只是关于继承人的问题,似乎没怎么提过。 而这个节骨眼上,旅居国外的霍英杰携妻归来,恐怕霍家内部要有什么大变动吧? “都出国十几年了,院子里面却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啊?”钱萌萌疑惑道。 我拿出了刘主任给的钥匙:“谁知道呢,反正有钥匙,进去再说吧。” 正当我准备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们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爷爷踮着跛脚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道:“干什么的?” “那个,爷爷,我们是来做设计稿的,之前霍家应该有打过招呼。”我微笑着表明来意。 老爷爷愣了一下,狐疑的看了我们三个一眼:“你们还是学生吧?” “我们是江城大学设计学院大一的学生。”钱萌萌自报家门。 老爷爷直摆手:“无知小儿,哪里来哪里去,这里不是你们能随便掺和的地方。” “那个,爷爷,我们是受人之托,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设计的,别看我们年纪不大,但是相对应的,我们的设计理念也比较新颖啊,霍家主人常年旅居国外,思想新潮,可能看中我们的就是这一点吧。”年纪轻被质疑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么好的锻炼机会,我不会轻易放过的。 那老爷爷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板着脸说道:“进去做事可以,但是只准看,不准碰任何东西,傍晚六点之前必须离开,早上七点过后再来,听到了吗?” “听到了。” 老爷爷这才去开了门,把我们放进去,这会子我才明白,原来霍家的别墅一直是有人看门的,自然有人打理家里的一切,那刘主任给我这把钥匙又有何用意? 想不通,便将钥匙收起来,想着等有时间了,问问刘主任。 霍家别墅的占地面积要比顾瑾年家的还大一倍,这一片只有他一家,地势高,站在别墅的二楼,能够俯瞰整个清远山庄的所有别墅。 这一片别墅的房型都是一样的,顾瑾年家的装修很现代化,走的是欧式极简风,而霍家的,明显就要传统一点,一水的红木家具,家里到处都能看到寓意很好的字画,一楼分别是厨房、客厅、洗手间和几间客房,二楼有主卧、次卧、健身房、书房等等,一切都井井有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格局有点不对,想了想,便问顾瑾年:“顾小姐,不,瑾年,那个我想问一句,你家有没有地下室啊?” 顾瑾年点头:“好像是有的,我爸放杂物用的,我没下去看过。” “那就是了,这别墅登高望远,上接天理,下不接地气的话,风水格局就乱了,走,我们去地下室看看。”我说着便沿着楼梯下去。 可是找了好一会儿,愣是没看到地下室的入口在哪。 “会不会是弄错了,人家霍家根本没要地下室。”钱萌萌说道。 这也有可能。 一抬头,就看到之前那老爷爷正坐在客厅门口,盯着有些西斜的太阳,好像是在掐着时间等我们走似的。 我走过去,犹豫着问道:“爷爷,跟您打听个事情,这别墅的地下室入口在哪?” 那老爷爷猛地转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厉色:“哪来的地下室?看没看完,看完了,抓紧时间走吧。” 我被他一噎,顿时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的还是我看走眼了? 接下来我便没纠结地下室的事情,毕竟我们是来做设计图的,这么大的别墅,重新规划一下可不容易。 顾瑾年完全就是来打酱油的,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补补妆,我和钱萌萌将别墅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跑了个遍,最后将大致布局确定下来,那个时候已经五点半了。 外面的老爷爷一个劲的催着我们离开,顾瑾年也说饿了,我们便打道回府,在顾瑾年的热情邀请之下,我们在顾家吃了晚饭,王叔送我们回学校。 跟钱萌萌告别之后,我回到芙蓉园,家里没有胡其琛回来过的痕迹,我便自己洗了澡,趴在茶几上看设计稿。 看着看着,我便又想起了那个地下室的问题,看看时间,才七点多,奶奶应该还没睡,便打了个电话过去,问奶奶霍家的那个别墅格局,是不是该有个地下室? 奶奶想了会说,即便没有地下室,在别墅的某个墙角,也应该有一个地窖之类的东西,否则从风水格局上来说,这家人肯定不得安宁。 奶奶这么一说,我顿时豁然开朗,顾父不是说了嘛,十几年前霍家无缘无故的老是出事,或许就是因为这个风水的问题呢。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霍家当年叱咤风云的,怎么就没找个风水先生上门看看? 是不信风水,还是找的人看走眼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58章:处对象,再过几百年吧! 按照顾父所说,十几年前,霍家已经呈颓败之势了,但据我所知,如今的霍家在江城市还是呼风唤雨的,所以,当年的颓败之势应该是随着霍英杰夫妻旅居国外有所好转了。 如果霍家相信风水的话,应该是联想到这座别墅有问题的,十几年了,找的一个两个风水先生看走眼,总不至于个个都走眼吧? 所以,应该是他们不相信风水之说! 既然他们不信,我为什么又要妄加猜测呢?我的风水功底浅,看走眼了会惹事的,左不过我的任务就是室内设计,完成本职工作就好了。 这么想着,我也不纠结了,安心的研究起我的设计稿来。 周六一整天,我和钱萌萌都待在霍家别墅里,自己带了盒饭,顾瑾年中午还特地送了饭菜过来,不过今天她要去上钢琴课,便没有跟我们在一起。 那个看门的老爷爷,一整天就盯着我们,一句话不说,像个雕塑一样。 等到下午五点半的时候,他便站起来一个劲的催促我们,我们只好收拾东西,刚准备走,王叔的车已经到了,说是接我们去顾家吃完饭。 我们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王叔说顾父有事情请我们帮忙,所幸便去了。 饭桌上,顾父跟我提起了他想请我帮忙的事情:“吴大仙,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最近遇到了点事情,又听我说起过您,所以,想让我问问您,可不可以抽个时间过去他家看看。” “具体遇到了什么事情,能描述一二吗?”我得看看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接,量力而行。 顾父连忙说道:“他只是跟我说咽喉痛,一痛起来,别说吃饭了,就连喝水都咽不下去,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生不如死,靠打营养液活着,最近越来越厉害了。” 原来是生病了,正好我们这边来了白学军这个医仙,他肯定能帮着看,所以我便答应了下来。 顾父连忙说把电话号码留给我,他朋友家就住在市中心那一片,离学校不远。 等我去掏手机记号码的时候,这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是不是放在霍家别墅里面了?”钱萌萌提醒道。 我这才想起来,应该是放在二楼卧室了,当时是想做一个电视背景墙,拿出来照全景图的。 “让王叔去拿吧。”顾父说道。 我摇头:“正好也吃饱了,谢谢盛情款待,我自己上去拿吧,天色不早了,待会顺便就下山了。” 钱萌萌把电话号码记下来之后,王叔开车送我们。 我怕被那老爷爷盯上,叫他们远远的停下车等我,我快去快来。 钱萌萌要跟我一起去的,我怕她毛手毛脚的弄出动静,拒绝了。 那个时候七点左右,天早已经黑了,别墅里面却灯火通明,但是门锁着,那老爷爷不在。 我有些奇怪,开这么多灯干嘛? 我也没多想,迅速的将门打开,直往楼上冲,一路亮堂堂的,倒是方便了我。 手机果然在二楼主卧,我拿起来就走。 刚转下楼梯,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姐姐你去哪,陪我玩好不好?” 我当时浑身一个激灵,四处看看,啥都没有,想走,裤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抬不动。 “我们玩捉迷藏吧?”另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不,我要玩老鹰捉小鸡,我要当老鹰!”小男孩的声音。 紧接着,我感觉我的四周全是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奇怪的是,我一点都不害怕,那种氛围,就像是去了幼儿园,跟一群小孩在做游戏似的。 只是,我看不到那些小孩罢了。 “姐姐,你是来接我们走的吗?”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赶紧摇头,自己心里明白,跟我说话的不是人,奶奶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不清楚底细的东西问你问题,千万别给承诺,否则很可能被缠上,再说了,我本来也不是来接谁的:“我是来拿东西的,接你们的人还没来。” 对方顿时叹了口气:“哎,船工爷爷好慢啊,我们等了好久了,他怎么总是不来,是不是迷路了。” 船工爷爷是谁?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便对着空气安慰道:“放心吧,船工爷爷很聪明的,他会尽快找到路来接你们的。” “姐姐你还会来吗?”对方又问道。 我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犹豫着,裤腿被松开:“每天每天我们都想找人说话,想告诉他们,帮我们找找船工爷爷吧,可是他们都似乎听不到似的,你是第一个能听到我说话的姐姐呢,可是,你也要走了。” 那声音开始悲戚起来,我的心顿时软了:“姐姐明天还会来的,但是只能白天来。” “白天我们得睡觉呢,姐姐,你能听到我说话,那也一定认识船工爷爷是不是?你帮我们给船工爷爷写封信,让他早点来接我们,好不好?”乞求的声音让我心疼,不敢答应,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朝着别墅冲来,手里面握着一根红鞭,一边走,一边喊道:“你个小崽子,叫你们六点后不要来,耳朵聋了吗?滚,都给我滚!” 是看门老爷爷! 他一来,别墅里面那些小鬼全都惊叫着四处乱窜,一阵纷乱之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而那老爷爷进来,二话不说,挥起红鞭,在我的周围不停的抽打,一边打一边还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给我滚,全都滚!” 当时我真的是懵了,生怕那红鞭抽到我身上,老爷爷一边抽一边把我往外推,推出了院门,锁上门,撵我走。 “爷爷,这别墅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我拽着他问道,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老爷爷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有什么也跟你没关系,想要你这条小命的,以后按我说的做,丢了小命,我不负责!” 说完,他不由分说的离开了,无论我怎么追上去问,他都不再发一词。 我看了别墅一眼,这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在别墅的各个角落里,有一双双可怜巴巴的小眼睛在看着我。 我甩甩头,朝着车那边走去。 胡其琛说过,我的体质特殊,能通灵,所以能听到那些小鬼头的声音很正常,但是普通人不一定能听得到。 有个词叫‘鬼呓语’,就是说,有些人死后,还有未了的心愿,很想交代给家人啊朋友啊,他们会想尽办法找机会去靠近自己觉得亲近的人,在他们的耳边说出自己的心愿,但是那些人根本听不到,只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阴风往耳朵里灌,甚至被吓个半死。 其实,这些鬼魂并没有恶意,只是他们还没修炼,鬼力不够,不能跟正常人通话罢了,但是一般有修为的鬼魂,经历了沧桑变化,又失掉了一开始做鬼的时候的单纯,靠近人类的时候,往往把持不住对人类精气的贪婪,向人类伸出了魔爪。 所以说,做人难,做鬼也不容易。 而别墅里面的那些小鬼显然都是最纯净的,没有修炼,也没有害人之心,他们一直在想办法跟进入别墅的人交流,一直没成功,反而把别墅里面的人都吓得不敢靠近,疑神疑鬼。 这些小鬼头都在等一个船工爷爷,我不知道这个船工爷爷是谁,想帮他们,还得想想办法啊。 带着满腹心事上了车,钱萌萌问我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说没有,就是一个人在那么大一栋别墅里面转,心里扑通扑通的,紧张的。 钱萌萌大笑,嘲笑我都做了弟马,被人家尊称为吴大仙了,没想到胆子会这么小。 我被她一说,顿时也觉得脸上无光,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回到芙蓉园,胡其琛依然没来,明天周日,我跟钱萌萌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饭后去图书馆好好研究设计稿,下个星期争取出稿子,之后再去霍家别墅做进一步的修改。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睡,一会儿醒,半睡半醒间,总感觉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的声音萦绕在我的耳边。 姐姐,帮我们找找船工爷爷吧。 姐姐,你还会再来吗? ……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堵,很想再去霍家别墅看看,但是白天是遇不到那些小鬼头的。 所幸便爬起来,将之前刘主任给的钱拿出来,红包是给我的,我当然自己收着,另外的两千五百块钱,我得给胡绍阳送去。 以前我觉得佛牌店的生意应该很惨淡吧,毕竟行业冷门,又开在这古镇上,但是我每次来,店里竟然都有人,而且女人居多。 也不知道是冲着胡绍阳的美色来的,还是真的有事想求佛牌。 这不,今天刚进门,我就听到一个大妈拉着胡绍阳的手,一个劲的在推销她家的女儿,说是什么重点大学毕业,能歌善舞,人又漂亮,对胡绍阳相思成疾云云。 胡绍阳一一应对,最后甚至说自己天生克妻,那大妈才郁郁寡欢的走了。 我捂着嘴轻笑:“胡绍阳,我怎么没看出你哪点克妻了?” “不这么说能行吗?”胡绍阳郁闷道。 我正了正色,打趣道:“你这么一说,不出三天,这周围的人估计都知道你胡绍阳克妻,以后真想找媳妇了,看谁还敢跟你处对象。” “我修炼时间还不够呢,处对象,再过几百年再说吧,琛哥不也修炼了千余年才跟你在一起的,我急什么。”胡绍阳满不在乎道。 我顿时脸上烧了起来,胡其琛竟然没跟别的女人谈过恋爱? 那他怎么那么会撩? 并且他那方面那么强,能憋千余年? 额,跑偏了跑偏了,我来不是讨论这个的。 努力的拉回思绪,我赶紧转移话题:“那个,邵阳,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船工爷爷啊?” “船工爷爷?人还是鬼?”胡绍阳不解道。 一下子又把我问住了,想了想,不确定道:“应该是鬼吧。” 胡绍阳问我怎么会忽然想起来问船工爷爷,我就把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跟他说了,听完之后,胡绍阳若有所思。 “你去过产房吗?”胡绍阳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我直摇头:“好端端的,我去那边干什么?” “那就难怪了。”胡绍阳笑了笑,接着说道,“产房里面有个很怪异的现象,就是生孩子性别会扎堆,那一天生女孩,整个产房里绝大多数都是女孩,只偶尔穿插一两个男孩,同理男孩扎堆,也只有一两个女孩穿插进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 “相传,阴间有个送子船工,一船一船的把要投胎的魂魄往阳间送,男孩一船,女孩一船,男孩的船上配一两个女孩端茶,女孩的船上配一两个男孩摇桨,如果我没猜错,那些小鬼头问你的船工爷爷,就是这个送子船工。” “还有这事啊?”是我孤陋寡闻了。 胡绍阳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但是据我所知,送子船工拉的魂魄,都是出自冥界,怎么会有这么多小鬼头在霍家别墅里等船工呢?” “它们好像在霍家别墅有些年头了,不离开那边,晚上出来在别墅里玩,白天躲在什么地方睡觉。”这是我听那小奶声说的。 胡绍阳看着我,很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吧,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这些魂魄是怎么积聚到那边去的,听你说应该有好几十吧,他们似乎不能出那个别墅,又是为什么?” “要不,我今晚再去问问吧。” “可拉倒吧,要是再被缠着要船工爷爷你怎么办?我觉得你还是叫琛哥陪你去比较稳妥。” 胡绍阳不说,我倒忘了,便问他胡其琛这两天去哪了,没见到人的。 “他啊,他遇到了点事,带着锦绣他们回老家一趟,这两天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老家?胡其琛老家不是在这边吗?”当年我爸杀他就是在姑坪坝,我以为他就是姑坪坝这边的人呢。 胡绍阳摇头:“我们老家不在这边,只是琛哥跟家里一向不和,我们便来了这边发展,但是家里有人上蹿下跳的总挑事,这十多年琛哥出事,都以为他死了,安生了一段时间,这不,琛哥立了堂口,家里面得到消息了,又闹起来了。” “他家里有很多人吗?”我犹豫着问道。 狐狸是独居动物,雌性狐狸在将小狐狸养大之后,便会撵它们出门,让它们自立门户,所以,我以为胡其琛也是独来独往的,但是似乎不是。 “这个,我也不好解释,等琛哥回来了你再问他吧。” 胡绍阳不想多说,我也不问了,反正这周我们也不打算再去霍家别墅,胡其琛这几天回来,下周末我再缠他一起去就好了。 中午和钱萌萌碰面去吃饭的时候,一见面,钱萌萌就围着我直嗅鼻子,撅着嘴便不高兴了:“芃芃,你是不是去佛牌店了?” “是啊,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这小狗鼻子真灵。 钱萌萌顿时闹了起来:“你去佛牌店怎么不叫上我啊,我都好久没见到胡绍阳了,一个人又不敢去,坏芃芃,臭芃芃!” 这个花痴!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下次不管什么时候去,都带你一起行了吧?” 钱萌萌这才高兴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下午我俩就一直在图书馆里做设计图,钱萌萌脑袋灵活,鬼点子一个一个的,我则比较细致,勾勾画画,也弄出点眉目来了。 傍晚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顾父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便打了过去。 对方接到我电话很激动,哇哇了几声,挂了!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这是什么个意思? 正看着,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刚才那个号码,我狐疑的接起,就听到那边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是吴大仙吧?” “是我本人!” “那个,我家老爷嗓子说不出话来,还请您海涵,吴大仙有时间过来一叙吗?我们派车去接。” 我问了一下地点,不算远,便答应了下来,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吧,一辆小跑就停在了我面前,开车的是一个花样美少男:“美女姓吴吧?”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爸叫我来接吴大仙,上车吧。”美少男也没恼,笑着打开了车门。 我坐了进去,心里不由的腹诽,富豪家的浪荡公子哥,果然名不虚传。 “之前顾伯父跟我说吴大仙又年轻又貌美本事又大,我还不屑一顾,现在一见真人,简直惊为天人啊,吴大仙,你这么好的底子,随便勾勾小手指,多少富二代愿意金屋藏娇啊,何必自己出来招摇撞骗,挣钱忒慢,也累,还有被打的风险,你说是不是?” 我顿时怒火中烧,转而盯着他的脸说道:“我看你印堂发青,疾恶宫里一团黑气乱窜,身体有隐疾吧?” 吱! 小跑猛然刹住,我的身体猛地前倾,差点就撞到头。 美少男咬牙切齿道:“你才有隐疾,你全家都有隐疾!” “怎么,被我踩着痛处了?跳脚了?你爸还等着我看病呢,别误了时辰,我可是按时间收费的!快点开,别耽误我骗你爸钱!”我生平最讨厌这种纨绔子弟,嘴上便不饶人。 美少男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忍住了,发动小跑,接下去倒是没再跟我顶嘴。 到了他家,迎接我的应该是他大哥,一米八左右的个头,浓眉大眼,穿着衬衫西装,接人待物很稳重,跟这花美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您好,请问是吴大仙吧,家父已经在客厅等着了,他说不出话来,没能亲自迎接,还请别见外。”男人彬彬有礼道。 我这个时候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了,看着男人的面相,心里直犯嘀咕,说花美男有隐疾,不是乱说的,是我从他面相上看出来的,而他大哥的面相上,我竟然也看出了隐疾,这一家子到底怎么了? 花美男回到家倒是老实了很多,他们家姓庄,庄老爷半靠在客厅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捂着喉咙口,支支吾吾的招手,意思让我坐下,又朝花美男挥了挥手,叫他出去,估计知道他这小儿子不成器,害怕留下来冲撞了我。 但是出奇的是,那花美男没走,乖乖的坐在一边,一直盯着我。 我这会子意会过来了,可能他真的有隐疾,想留下来探探我的底。 我也没在他身上纠结,庄大哥便说道:“吴大仙您也看到了,我父亲每个月有几天,喉咙都会肿的跟拳头一般,您来之前,他刚拔了针头,很痛苦。” “这种现象应该有十多年了吧?”我问道。 庄大哥点头:“十几年了,但是一直就是咽喉痛,以为是咽喉炎,吃点药也就好了,这两年忽然就严重起来了,吃药都不管用,找了不少专家,说是可能会变癌。” 我摇头:“不,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咽喉炎之类的,你们请我来,应该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所以,不介意我用些非常手段吧?” 庄大哥为难的看向庄老爷,庄老爷连连摆手,意思不介意。 “吴大仙,您请便吧。”庄大哥站起来,让佣人们都出去,然后拽花美男出去,花美男不肯走,被他大哥硬拎出去了。 等到人走光了,我站起来,走到庄老爷的面前,伸手将他的眼皮扒开,仔细看了看。 然后又戴上手套,亲自按了按他的咽喉,咽喉又肿又硬,我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他咽喉上,那滴血顿时被吸收掉了。 就在那个时候,庄老爷嗷的一声,捂住咽喉,跌倒在地上,不停的滚了起来。 外面呼啦一下冲进来好几个人,花美男冲上来薅住我:“你对我爸做了什么!” 庄大哥拉开他:“继明,不得无礼!” 继而转向我:“吴大仙,我爸这是……” 我没说话,紧紧的盯着痛苦挣扎着的庄父,过了有一分多钟,他猛然咳嗽了起来,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从他嘴里咳了出来,仔细看去,那黑痰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家里有朱砂吗?”我转而问庄大哥。 他摇头,我想了想:“那你们家有童子吗?” “大哥,我说她就是个骗子,不害臊,叫你来看病,你要童子,你……” “继明你再乱说话,下个月的零花钱一分没有。”庄大哥严厉的说道。 庄继明一下子不说话了,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走过去帮庄父拍背。 庄大哥跟我道歉:“对不起啊吴大仙,继明从小被惯坏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失陪一下。” 说着,他去了洗手间。 我顿时脸爆红,有点不敢相信,庄大哥应该有三十左右了,竟然还是童子身? 等到他红着脸端着个杯子出来的时候,我别开了脸,让他把童子尿浇在黑痰上,然后把东西处理好,连包黑痰的东西一起深埋。 折腾了好一会儿,地上清理干净了,庄父也缓了过来,整个人脸色惨白,喉咙的肿块倒是消了一点,勉强能说出话来。 庄继明这会子不说话了,庄大哥一直表现的很淡定:“吴大仙,我爸的病能治吧?” 他没有问我他爸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而是问我能不能治,这就说明,对于庄父的病,庄继明可能不懂,但是庄大哥心里是有数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庄大哥既然心中有数,又何必找我这个外行来班门弄斧?失陪了。”我站起来要走。 庄父啊啊的不让,庄大哥拦着我:“吴大仙,实不相瞒,我们家的病,属于家族病,从我太爷爷那边传下来的,我太爷爷没活过六十,我爷爷过完五十五就去世了,我爸,我爸今年也已经五十出头了,我们都担心……” 我一怔,眼神复杂的看向庄父,我本以为这病是庄父一手搞出来的,却没想到根节点不在他身上。 “也就是说,其实你们也不知道自己得的是啥病?” 庄大哥点头:“听我爷爷说,当年我太爷爷临终前,一直想说什么,可能是跟这病有关,但是最终也没说出来,如果短命一点也就算了,坏就坏在这病遗传,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生子了,我只求能找到医治方法,保一保继明。” “我刚才看了庄老爷的眼睛,瞳孔之中有竖纹,喉咙的肿块里面有东西涌动,痰中有虫,一切都说明您父亲不是得病,而是中了降头。”因为研究佛牌,我对降头啊,苗疆巫蛊这些都略知一二,看症状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但是到底是哪种降头,又该怎么治,这个我不会。 庄大哥又看了一眼庄父,庄父点点头,然后招手让庄继明送他上楼,而庄大哥则把我带进了书房。 显然,他们都不想让庄继明知道这些事情。 进了书房之后,庄大哥便从一个带锁的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来,一张一张的翻给我看,并且一一讲解。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59章: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庄大哥说,其实他们之前也不知道是中了降头,一直以为是遗传病,最后是化验血的时候,在庄父的血液里发现了大量游离的金离子。 每个人的身体里面,其实都含有零点一毫克以下的金元素的,这是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金离子超标也会中毒,甚至有生命危险。 而庄父的身体里,在短时间内,金离子却剧增到零点三毫克,并且每个月都在增多。 一开始医院以为是庄父有什么异食癖,严控庄父的饮食起居,可是最后却发现,没用。 庄父的身体就像是一个造金工厂一般,这些金离子都是从他自己身体里面冒出来的。 但是具体怎么造出来的,又查不出来。 后来,庄父的咽喉便开始肿痛,越来越大,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 直到年前庄父去缅甸边境谈生意,偶然被当地懂降头的人看出端倪,找高人才弄明白了,他是中了降头。 这种降头叫做金箔降,是一种很灵验的招财降! 养降人用金箔和着鲜血将降头虫慢慢养大,然后将养成的金箔虫植入到人的身体里,以此来招财。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降头虫进入身体,还不把人给吸干?”我忍不住问道,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庄大哥摇头:“金箔虫很怪,它有一个潜伏期,就跟冬眠似的,在成虫之后,七年之中不会有任何的运动,所以,求财的人才会铤而走险,只要在七年内将金箔虫从身体里拿出来,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而在商场上,七年时间足以让一个家族兴盛起来了。” “也就是说,你太爷爷就是用这种方法建立了属于庄家的商业帝国,既然他知道金箔虫的厉害,应该不会着道才是。”再爱财,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命吧? 庄大哥叹了口气:“这个我们也说不清,那大师说,如果不是我太爷爷自己下的金箔虫,那可能就是通过骨髓传播的。” “骨髓?这个不是那么好传播的吧?”血液传播还容易一些。 “我们庄家的商业帝国是从我爷爷手里建立起来的,而他起家的财富底子是我太爷爷给的,我太爷爷一生戎马,三十多岁的时候中过弹,伤在腰上,在国外动了大手术,估计金箔虫就是那个时候被有心人埋在里面的,太爷爷养病期间,结识了我太奶奶,几年后成婚,有了我爷爷,我爷爷结婚早,有我爸也早,所以他的发病全过程我爸都知道,再到我们这一代,我爸发作了之后,就一直认为是家族病,也带我和继明去检查过,当时并没发现我和继明有问题,要不是遇上了那位降头大师,我们甚至以为我们是正常的。” 我摇头:“我可以确切的告诉你,你和庄继明身上或多或少也遗传了,因为你们的疾恶宫里都有一股黑气萦绕,之前我以为是隐疾,现在看来,就是降头虫作怪了。” “吴大仙,我和我爸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您想要怎么实验,我们俩都愿意做试验品,继明到现在还以为是家族病,并且希冀着自己没有遗传,我不想他也卷进来。”庄大哥郑重道。 我的心狠狠一抽,这个庄继明根本不靠谱,庄家产业要是到他手里,十有八九给败光了。 “庄大哥,你给我点时间吧,我得问问我家仙家,或许能有办法,如果他也没辙,你们也别怪我。”我对胡其琛还是有点信心的,毕竟他做佛牌生意,跟很多降头术都是有交集的,说不定他就能治。 庄大哥也不为难我,送我离开的时候,还给我包了个大红包,我没要,说如果能救得了他们,再收红包也不迟。 回到芙蓉园,躺在床上,其实很累了,但是脑子里面想着霍家和庄家的事情,一时间又睡不着,很是想念胡其琛,这两件事情可都指着他呢。 翻来覆去,过了十二点才睡了过去。 刚睡着没多久,就感觉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但是又很困,眼都睁不开,用手去推,触手冰凉。 刚想喊,身子已经被翻了过来,那人三两下扯了我的衣服,急不可耐的上下求索。 感受着那熟悉的冰凉体温,我索性便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摆布了,却听他轻笑道:“几天没见,我这么想你,你就是这么迎接我的?” “你一声不吭,说走就走,我不生气就算不错了,你还想我热情欢迎你回来?”我以牙还牙道。 他也不怼我,只是一个劲的吻我摸我,弄得我浑身发热,他这才笑道:“嘴上不热情,身体倒是很热情嘛!” 我顿时满脸通红,恨不得一脚将他踢下床,他却压着我,蠢蠢欲动。 我赶紧伸手推他,迅速的从床头柜里面将避孕套掏出来,塞到他手里:“这个,用这个。” “超薄大颗粒?”胡其琛读出声来,转而将盒子扔了,扳过我的脸,对上我的眼睛,“我满足不了你?” “不是,能,不对,啊,我要疯了!” 尼玛,什么脑回路啊,避孕套是避孕的,跟满不满足有半毛钱关系啊? “那看来我们得解锁点别的姿势了,上次让你把书上的一招一式全都背下来,都记清楚了吗?” ……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我终于可以扯回自己思绪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胡其琛抱着我,一手轻轻的玩着我耳垂,我忽然就想起来胡绍阳的话,便问道:“听说你回老家了?你老家在哪?” “问这个干什么?”耳垂上的手顿了顿,继而问道,“想见我家人?” “不想见。”我又不是胡其琛的谁,充其量是个暂时暖床的罢了,见个毛家人啊,“就是有些好奇你的家庭成员罢了。” “不想见就不见了,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咱们俩现在就挺好。”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人,会让胡其琛这么排斥? 不过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面却莫名的有些甜丝丝的,他其实也是喜欢跟我在一起的吧?所以才会觉得我们俩过二人世界挺好的。 可是,这样的二人世界又能维持多久呢? 胡其琛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对上我的眼,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赶紧收起思绪,转移话题,“对了,胡其琛,你认不认识什么很厉害的解降大师啊?” 胡其琛眉头微皱:“遇到什么事了?” 我便将庄家的事情仔细的说给胡其琛听,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胡其琛听完了,也有些为难:“降头术也是分等级的,低等的降头术,随便找人破了也就破了,但是高等的降头术,一般没有降头师轻易愿意出手,最好的还是请下降人自己解除降头,否则被下降人记恨上了,从此祸也就引上身了。” 胡其琛的话我能理解,就跟我奶奶上次不愿意破那个七煞阵是一个道理。 能下出高等降头的降头师,必定是很厉害的,你去解了他的降头,也就是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这口气他能咽得下去吗? 钟玉梅扇了我耳朵一下,我还要小小惩戒她一下呢。 但是庄家的事情可不一样。 我搂住胡其琛的脖子,撒娇道:“你要是有办法,就帮帮庄家吧,那金箔虫是他太爷爷那一辈的降头师种下去的,这都几代人过去了,降头师早就挂掉了,怕个毛啊。” “那你就错了,降头师也是有传承的,特别是这种大降头师,徒子徒孙多着呢,说不定还有成了器的,一惹上,甩都甩不掉。”胡其琛解释道。 我顿时蔫了,其实我还是蛮希望能帮到庄大哥的,他一看就是那种堪当大任的人,跟这种人交上朋友,以后我毕业了,能去他公司里实个习什么的,那可不是美滋滋。 “这么沮丧?就这么想帮人家?你这种烂好人性格并不是什么好事啊。”胡其琛敲了敲我脑袋说道。 我摇头:“没有啦,我之前已经跟人家说清楚了,能帮就帮,不能帮也不强求,毕竟我又不是救世主,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 胡其琛点头,我扭扭捏捏纠结了一下,鼓起勇气跟他谈判:“那个,跟你商量个事情,以后,可不可以做点措施,我不想怀孕。” 说完,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红晕再次爬了上来。 “怀孕?”胡其琛不解的看着我,“这就是你让我戴那个的原因?” 我连忙点头。 胡其琛顿时笑了起来:“吴芃芃你想什么呢?你不可能怀孕的。” “为什么?”我愣住了,虽然这听起来对我来说或许是好事,但是为什么心里面瞬间有些酸酸的呢? “你是人,我是阴狐,我们不是同类。”胡其琛说道。 我还是想不明白:“不是同类就不能怀孕吗?那传说中的蛇胎、鬼胎什么的,不存在吗?” “蛇胎、鬼胎,有真正生出来,落个好下场的吗?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承受那些的。”胡其琛摸着我的头安抚道。 我眨巴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不死心的追问:“真的吗?” “精力这么足,东问西问的,看来我还得卖力一点,嗯?”胡其琛说着,作势又要抱我。 我强力反抗,他却出声蛊惑我:“要是你表现的好,兴许我一高兴,庄家的事情还能帮你解决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别诳我。” “不诳你。”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直接说嘛!” “我们很多天没见面了,乖一点。” …… 胡其琛离开之前,的确是告诉了我帮庄家的法子,但是事情还得我自己去促成。 他说降头是直接下在庄老太爷身上的,庄家子孙身上的,只是子降,一下子请人解掉,可能造成的影响会很大,但是如果花一两年时间慢慢化解,等到对方反应过来的时候,痕迹早就被清除了,再想追究,难上加难。 特别是像庄家兄弟俩这样的,金箔虫还没扩散开来,可以当即连根拔除,庄父身上的,就要难一点,只能慢慢来。 白学军可以帮着处理后期伤口,但是前期,需要一个人,在不动大手术的前提下,把金箔虫最爱吃的东西送进庄父的骨髓里,这个人,要我请。 我当时便明白过来胡其琛叫我请的是谁,课间休息的时间,我就给庄家打了电话,把事情跟他们说了,并且告诉他们,整个过程风险很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们倒是看开了,说可以事先签免责书,医院里做手术不也是这样的流程? 再者,我说这次消降要保密,不能出去乱说,花费可能也巨大,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他们一一答应下来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又给顾父打了电话,问他能不能联系上上次他包专机接来的刺青师徐福,顾父将手机号码给了我,说对方很难请,他帮我联系着,我也自己打电话试试。 没想到我刚打出第一个电话,对方就接通了,一开口便叫出了我名字:“吴小友,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我惊讶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是我,但是随即想到,或许是从顾父那里存了我的号码,也没纠结,直接说道:“徐伯伯,您已经回苗疆了吗,我有事情想请您帮忙。” 对方呵呵笑了起来:“可真巧了,这几天在朋友这边做事,正打算明后两天动身回苗疆呢,找我有事?” 我简直喜出望外,赶紧说道:“徐伯伯,能不能请您抽个时间来我这边帮个忙,酬金不会少的。” “我们之间说什么酬金,这样吧,我这边忙完了给你电话。”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我心头一件大事算是落了地,本来心情特别好,可是下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顿时火冒三丈。 下午只有一节大课,上完了之后,我和钱萌萌照例是去了图书馆,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开始研究我们的设计稿,刚坐下来没多久,便有个人坐在了我们对面。 我一抬头,就看到陈晓峰正笑眯眯的看着我:“嗨,芃芃,好久不见。” 见你妹啊! 我当即便站起来要走,陈晓峰一把按在设计稿上,钱萌萌立刻叫起来:“把你的蹄子拿走,别弄坏了我们的设计稿。” “别紧张嘛,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听了一定会很开心的。”陈晓峰看起来心情异常的好。 “对不起,我们不想听,萌萌,走!”我毫不客气的将设计稿抽出来,一刻也不想面对陈晓峰。 陈晓峰并没有动,只是云淡风轻的撂下了一枚重磅炸弹:“霍家别墅的设计,我也会跟你们一起跟进的。” “什么?”我和钱萌萌同时转身。 “芃芃你忘了我爸是做什么的,霍家的整体环境设计,都交给我爸了,正好得知你们在做室内的设计,以后我们可以同来同往。” 陈晓峰的父亲是江城林园大学的讲师,虽然并非什么有名人士,但是在环境设计这一块,的确是有点见识的。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霍家怎么会找上陈晓峰的父亲,林业大学里教授副教授一抓一大把,什么时候轮得到他这个讲师了? “同来同往就不必了,不过还是恭喜你,再见。” 陈晓峰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看着我们离开,不为所动,那种成竹在胸的神色,让我想起了顾家出事的那段时间,他也是如此的淡定从容。 他到底是又被白仙那边什么东西控制住了,还是他本性就如此,以前是我错看他了? 总之,陈晓峰在我眼里,从一开始温文尔雅的男神,已然变成了包藏祸心的危险人物了,我感觉他就像是一只隐忍多年的狼,正死死的盯着我这只闯进他的领地的兔子,一刻也不放松。 刚出了图书馆的门,钱萌萌便兴奋道:“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芃芃,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忽然一副急切的像是甩狗屎似的要甩掉陈晓峰的心情了。” 甩狗屎?这是什么破比喻? 我不解的看着钱萌萌,她挑了挑眉:“我要是你,我也甩了陈晓峰,你家仙家的确比他强多了,就连我家胡绍阳也要甩他几条街呢,与他们一对比,陈晓峰瞬间索然无味。”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说,这真是个看脸的时代,别说钱萌萌这个花痴了,就连我其实内心深处也曾这么比较过! 皮囊是父母给的,天生的,但是一个人的气质,却是后天形成的,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跟修炼了千百年的狐狸精,孰高孰低,立分高下。 “萌萌,你帮我打听件事情。”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钱萌萌严肃的说道。 “什么事,我包打听一出手,保准在最快时间内给你想要的答案。”钱萌萌拍着胸脯说道。 我满脑子黑线,但是还是认真交代:“我想知道陈晓峰父亲到底是从什么人的手上接下这个任务的,还有,他们平常什么时候去霍家,都有多少人。” “你这么关注他们干嘛?”钱萌萌不解了,前一刻还嫌弃陈晓峰嫌弃的不得了,后一刻却又暗中调查人家,难道是想来个偶遇? 呸呸呸,想什么呢钱萌萌! “你打听清楚就行了,我自有我的用意。” 我不想跟钱萌萌说太多,毕竟她不知道霍家别墅里面有那些小鬼头的事情,我也不想吓到她,徒增烦恼。 陈晓峰突然的加入让我很不安,因为他跟白仙那边的关系,让我有些忌惮。 我不知道他加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单纯的想借着他爸的事情接近我们,还是从一开始,他爸能接手这个任务,就是白仙那边安排的? 如果是后者,白仙把陈晓峰弄进霍家别墅的目的何在?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那些小鬼头去的? 这一切,我都想尽快弄清楚! 本来我是想先把庄家的事情弄完了,再缠着胡其琛周末跟我一起去霍家的,现在看来,我得抓紧时间重新分配了。 晚上没等来钱萌萌的消息,倒是接到了徐福的电话,他说今晚就有时间,可以跟我一起去一趟庄家,当即我们便约好了时间,七点钟准时过去。 我给庄家打了电话,然后收拾好自己,最后在茶盘底下压上了给胡其琛的留言条,告诉他我去庄家了,他要是有时间,最好能赶过去帮我,以防万一。 我出芙蓉园门口的时候,庄大哥的车已经停在对面的梧桐树下,他半倚在车门上,正在抽烟,看到我的时候,立刻将烟熄灭,朝我招了招手。 我小跑着过去,不好意思道:“庄大哥,等了好一会儿了吧?” “没有,我也是刚到,上车吧,今晚麻烦您了。”庄大哥绅士的帮我开了副驾驶的门,护着我的头让我坐进去,甚至还弯腰帮我系好了安全带。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俯下身来的那一刻,我的心狂跳起来,看着他硬朗的侧脸,我瞬间想到了胡其琛。 我终究还是比较偏爱这一类的男人,成熟、硬朗,就连皱眉的动作都是那么魅力四射。 忽然有些想念胡其琛了。 “您交代要准备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整个别墅里面的佣人今晚全部放假,外围都有监控录像,我母亲会时刻盯着的。”车子开动起来,庄大哥跟我说着,“对了,免责书也已经签好,并且交给了我爸的私人律师,如果真的出了意外,您也不必担心。” “放心吧,我不会自砸招牌的,除非是能力实在不够,否则会确保你们平安。”我也做出相应的承诺,不希望给他们太多的心理负担。 庄大哥摇头:“我完全信任您,吴大仙,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到了什么境地,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保我弟弟。” 我忍不住还是将我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庄大哥,恕我直言,庄继明的性格,怕是真的难当大任,我知道您疼惜弟弟,可是面对整个庄氏企业,我觉得您比他更能胜任一点。” 庄大哥笑了起来:“继明这孩子的确顽劣了一点,但是他很聪明,这事也怪我,一早认为自己会面临家族遗传病,终究活不长,所以便一心想要努力工作,将最好的留给继明,这却在无形中给了继明太大的压力,他只能放纵自己以此减压,但是我始终相信,他会成长成一个很优秀的继承人的。” 这番话让我无比感动,豪门大院里为了争夺家产,争得头破血流的现象屡见不鲜,却很少有这种兄友弟恭的情感存在。 庄大哥愿意为庄继明遮风挡雨,将一切最好的留给庄继明,而庄继明看似纨绔,但是却并没有恶劣到非得不折手段的跟哥哥争这抢那的地步,他自己主动选择退出。 命运捉弄他们,但是他们却可以活得让人尊重。 …… 我们到达庄家的时候,徐福已经到了,还是穿着那一身藏青色的巫袍,肩膀上挎着个木质小医箱,正在跟庄继明聊着什么,看到我来,立刻迎了上来:“吴小友,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上次见面着实仓促了一些,时间地点都不对,弄得很尴尬,而这一次见面显然要愉快很多。 我伸手跟他握住:“徐伯伯,今晚的事情拜托您了,除了您,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当此大任。” “小友可别这么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我心中,小友的前途可不是我徐某人所能比拟的。”徐福分外谦逊。 这个时候,庄父慢慢走了出来,他刚打完营养液,是我提前交代的,毕竟今晚的治疗需要足够的能量去支撑。 没有太多的客套寒暄,在我将白学军召唤来之后,我们直奔主题。 之前商量好的方案是,首先让徐福动手将庄继明兄弟俩身体里面还没觉醒的金箔虫给取出来,这一步最难的是确定他们身体里面的金箔虫到底是在什么方位,对于我们这些肉眼凡胎可能很难,但是金箔虫到底是降头虫,属于阴煞之物,白学军这个医仙很容易就能捕捉到它们的存在。 庄继明兄弟俩趴在事先准备的长桌上,我看着白学军先后用手在他们的脊椎上面,从上往下一遍又一遍的按压推拿,动作很慢,力道很重,几次之后,白学军便胸有成竹的分别在庄大哥和庄继明的第三段脊椎以及尾椎的地方,描上了一元硬币大小的圆圈。 紧接着,徐福从随身带着的医药箱里面,拿出了一把手掌长短的柳叶弯刀,弯刀寒光凛凛,按压把手上面的按钮,刀尖还可以展开,从里面弹出一根小手指甲长短的银针。 他先用弯刀划开皮肉,再用银针伸进去,不断的小幅度晃动,似乎是在探寻着什么。 之所以选择徐福,而不是直接去医院,区别就在这里。 去医院,医生肯定是要划开皮肉直达脊椎,然后从脊椎里面再用特殊仪器探寻金箔虫,伤口很大,探寻的过程很复杂,稍不注意,不是伤到了脊椎导致瘫痪,就是破坏了金箔虫的冬眠,进而瞬间扩散至全身,造成生命危险。 徐福的手感、判断力以及掌控力,在我上次看到他在顾瑾年的后背上用弯刀描出的那朵花的那一刻,已经让我折服了。 “找到了!”就在我还在出神的时候,徐福的手猛地下压,银针整个没入进去。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60章:别慌,一切有我 为了保持金箔虫状态的稳定,动手前是没有用麻醉剂的,就算是这样,下刀子的时候,庄大哥硬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吭的扛下来了。 可是,如今银针一没入到皮肉下面,直达骨髓,任是如此硬汉,还是痛的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下意识的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给他打气:“庄大哥忍一下,一会就好了,想想你弟弟,想想整个庄氏企业。” 庄大哥一手握拳塞进嘴里,一手紧紧的捏着我的手,捏的我感觉骨头都要断了,豆大的汗粒从他的额角直往下滴,我用袖子一直帮他擦,整个过程像是在凌迟。 “出来了!” 随着徐福一声叹,我顿时抬头看去,就看到他手里,银针的针头上,戳着米粒大小的一点金灿灿的东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这就是金箔虫?看起来就像是一粒小金沫子。” “别看它小,害起人来不比咱们苗疆的蛊虫差,这东西嗜金如命,有金的地方,它就能繁衍不息。”徐福将那金箔虫按在之前准备好的香灰里面,顿时一股黑烟窜起,银针抽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在白学军帮着做后续护理工作的时候,徐福已经过去帮庄继明用刀了,庄大哥太累了,已经昏睡了过去。 我不停的揉着被捏青了的手,耳边全是庄继明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比起他哥哥,他简直娇气的像个孩子。 徐福在这边帮庄继明,我和白学军一起去隔壁的房间,比起庄继明兄弟俩,庄父这边要复杂的多。 此刻,他正穿着一套睡衣泡在高大的木桶里面,木桶里面全是黑漆漆的药水,这是白学军一早开下的药方配置的药水,目的是增强金箔虫的活性。 金箔虫不断的在庄父的身体里乱窜,横冲直撞,庄父整个人紧紧的扒着木桶边缘,极力忍受着想要跳出来的冲动。 而木桶边的长桌上,铺着整整一层金粉,晃得人两眼发直。 得亏庄家财大气粗,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这么多金粉,要是普通人家,只能等死了。 庄父泡足了一个小时,迫不及待的从木桶里面爬出来,我其实很想留下来看看白学军是怎样利用这些金粉帮着庄父将游离进他身体里面的全部金箔虫集结起来的,但是整个过程庄父是得裸着的,所以我只能避嫌。 站在门外,一边是庄父的痛苦呻吟,一边是庄继明的鬼哭狼嚎,弄得我心烦意燥,所幸便去监控室,庄夫人今夜唯一的任务就是盯着监控器,防止有人闯进来打扰。 监控室在二楼,可是等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庄夫人正趴在楼梯拐角处,紧张的盯着楼下,她的全副心思全在老公孩子身上,哪还顾得上什么监控啊。 她一眼看到我,连忙解释:“我刚刚过来,别墅周围一切正常。” 我点头,也没说什么,直接去了监控室,其实我也觉得,我们又没声张,大晚上的不会这么巧就有人来别墅的。 瞄了一眼电脑屏幕,一切风平浪静,今晚明月高悬,别墅内灯火通明,让人很安心。 我在电脑前面坐了有整整半个小时,昨晚被胡其琛折腾得几乎没睡,硬抗了一天,这会子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半个小时我几乎要进入深度睡眠。 就在这个时候,庄母跑了进来,摇了摇我的膀子:“吴大仙,下面叫你。” 我‘哦’了一声,站起来的时候,不经意间瞄了一眼电脑屏幕,好像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吓得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再去看时,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我低血糖,猛地站起眼前黑了一下吧? 我如是想着便下了楼,那个时候,徐福已经忙完了庄继明那边,正和白学军等着我。 庄父此时已经穿戴整齐趴在长桌上,一直在哼哼,身体被红绳绑着,看起来很痛苦。 我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那些金粉呢?” “全都在他身体里。”白学军说道。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那些金粉少说得有半斤吧,竟然全都在他身体里面了? 这个时候,徐福端来了一只小碗,递到我面前,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把水果刀。 我忍着痛,用水果刀割开手指,一滴一滴的鲜血滴进碗里,我是极阴体质,鲜血有一定的法力,能镇住阴煞之物。 徐福的方案是,用我的鲜血和着金箔以及他特制的颜料,刺入庄父的脊椎,在已经集结起来的金箔虫群身上,刺上一枚能够化解阴煞,普度众生的血色莲花。 因为我的鲜血以及他的阴阳刺青的法力,金箔虫会凝固成一朵血色莲花慢慢的从骨髓里面析出来,最后停留在皮肉之间,多则一年,少则几个月,那一块皮肉之中会长出一朵莲花型的瘤子,瘤子里面便全都是已经死去的金箔虫群尸骸,到时候再将瘤子割去,这件事情便算是圆满完成了。 徐福的阴阳刺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神奇的法力,我反正是不懂,但是能凭借着阴阳刺青打出名号,可见不一般,所以我对徐福的这门手艺还是信服的。 等徐福准备好了,白学军才伸手将庄父的领子掀开,这一掀,我顿时干呕了起来。 庄父的整个脖子,从咽喉到颈椎尽头,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里面不停的在鼓动着,让我想起了夏天扔在河道里面的家禽尸体。 不用说,这一圈鼓起来的皮肉下面,是吸了金粉的金箔虫群,庄父身体里的金箔虫高达几毫克,今天被喂足了金粉,竟然如此声势浩大。 如果庄继明兄弟俩体内的金箔虫觉醒,怕是也是这样一副光景吧,这东西就这么游离在身体里面,可不是要折腾死个人? “病灶就在颈椎头的骨髓里,据我观察,金箔很软,你下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刺激到它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动手前,白学军忍不住再次提醒徐福,毕竟一丁点的失误,可能就会要了庄父的命。 徐福很有信心:“放心吧,只要没有外界的干扰,我有十足的把握。” “那就好,可以动手了,我会在一旁帮你随时稳住突发状况的。”白学军慎重道。 徐福拿出弯刀,按下按钮,银针伸了出来,插进和着金箔和香灰的血液,银针瞬间变成了金红色,紧接着便朝着庄父的颈椎里面刺下去。 要在颈椎的骨髓浅表,用银针沾着鲜血刺出一朵莲花来,这样的技艺我闻所未闻,今日可以一饱眼福,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直趴在旁边盯着徐福的手。 庄父痛苦的呻吟着,他浑身都被捆在了长桌上,动不了,嘴里也塞了毛巾,怕他咬舌,银针在他的身体里不断的游走,那种滋味,没经历过的人,恐怕永远也体会不了。 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当徐福第四次拔出银针去蘸血的时候,庄父忽然不安的大幅度扭动了起来,紧接着,他的脖子涌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像是煮沸了的开水一般,东一个泡西一个泡的无规律的鼓动着。 徐福脸色大变:“不好,有人!” “弟马!”白学军叫了我一声。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徐福的刺青不能停,白学军得控制那些金箔虫不要再次游离开来,现在只有我才能四处走动。 我赶紧跑向二楼监控室,却发现庄母已经趴在电脑前面睡着了,我调动镜头查看别墅的各个角落,却毫无所获。 我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的那个黑影,将画面往回调,切入过去的时候,一下子锁定到了那个黑影,是一只膘肥体壮的黑猫。 不是人! 我心里微微放松下来,看来的确没人闯进来。 正当我想要下楼去说明情况的时候,门一开,冷不丁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二楼楼梯扶手的拐角上,蹲着一只瞪着琥珀色的大眼睛盯着我的黑猫,可不就是监控里面看到的那一只? 此时,它的嘴里面正叼着一只血淋淋的死老鼠,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嘴里还嘀咕着:“乖猫咪真棒,捉到了这么大一只老鼠,但是这里不是你玩儿的地方,出去饱餐一顿吧。” 我试着将它往窗户那边撵,可是怎么撵它都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似的。 当时我便奇怪了,这猫怎么跟死的一样? 我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摸一摸它,确定一下,说不定这个傲娇的小家伙捉了老鼠,就是在等着主人的嘉奖呢。 “乖猫咪,你的主人正在做事,等事情完成了,我会……啊……” “喵呜!” “吱吱!” 就在我手要靠到那只黑猫的时候,一道黑影瞬间将我捞了回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只黑猫一下子炸掉了! 对,是炸掉了! 就像是在海边搁浅了很多天的鲸鱼,在连日的暴晒之后,忽然炸裂开来一样! 腥臭味弥漫开来,爆炸掉的黑猫身体里面,瞬间涌动出十几只血淋淋的老鼠,吱吱的叫着,四处乱窜。 我尖叫出声,却被一下子捂住了嘴唇。 “别叫,别慌,一切有我。” 是胡其琛! “你怎么才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跟着他在别墅里上蹿下跳,没一会儿,十几只血淋淋的老鼠全部被打死,扔出了别墅。 吱吱! 庄父的房间门口,一只硕大如家猫般的黑老鼠趴在门上,慢慢的将门推开,胡其琛抱着我一下子冲过去,在那黑老鼠就要窜上庄父的身体的时候,一脚将它踢飞了出去。 那黑老鼠吓得屁股尿流,直朝着西北方向逃去了,我心里记挂着徐福他们那边的情况,一个劲的要胡其琛回去。 胡其琛带着我一路狂追,根本不理我,直到在别墅外大概七八米开外的一个陡坡下面,我看到了一堆火。 一个人正跪在火堆的旁边,不停的往火里面扔纸钱,火堆上面架着一口锅,锅里面煮着难闻的液体。 那只黑老鼠窜过去,一下子钻进了锅里面消失不见,紧接着,一堆一堆的虫子从锅里面溢出来,到处乱窜! “太可怕了,这是什么,胡其琛,这到底是什么?”我从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紧紧的抱着胡其琛,浑身都在颤抖。 胡其琛没说话,右手捏剑指,指尖夹一佛牌,嘴里面叽里咕噜迅速的念着什么咒语,咒语念完,手一甩,我只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从他的指尖飘了出去! 火堆前面的男人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手里面握着什么东西,不停的做着动作,随着他的动作,那些虫子凝结起来,化作了一道黑气,我虽然看不懂,但是也知道这两人在斗法。 红色的影子与黑气在半空中相撞,紧接着便纠缠在了一起,锅里面的液体咕嘟嘟的响,无数的虫子像是永无止境一般的往外冒,源源不断的朝着黑气输送过去。 周围的草木被卷了起来,四周升腾起了一片薄薄的黑雾。 我靠在胡其琛的怀里,那一刻才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和胡其琛本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啊,逃不掉的,他好,我才会好! 至少在他不要我之前,我都是要以他马首是瞻的! 我不希望他出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胡其琛岿然不动,对方的动作却越来越慢,锅里面的液体也像是烧干了一般,火苗渐渐地灭了下去。 噗! 一口黑水从对方嘴里面喷出来,身子像是劲风中的枯树叶般缓缓跌落,胡其琛手一挥,那道红色的影子瞬间窜回了佛牌之中,胡其琛推了推我:“带他回去吧。” “为什么是我?”我又往胡其琛怀里缩了缩,有些不情愿。 胡其琛笑道:“之前我就猜测会被下降人报复,没想到这人就在庄家,只是他道行不够,以我的实力,刚才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把他干掉,但是你就不好交代了,我不打算露头,所以,这事还是你出面吧,放心,他伤不到你了。” 我为难的拽着胡其琛的袖子,央求道:“那你也别走,不现形人家又看不到你,你不在,我心里不踏实。” 胡其琛刚想说话,背后忽然传来了庄大哥的声音:“吴大仙,您原来在这里啊!” 我一惊,下意识的便朝着庄大哥跑过去,一把将他扶住,责备道:“庄大哥你怎么起来了,你脊梁上还有刀口,会发炎的。” “他们走不开,我不放心你。”庄大哥半边身子的重量靠在我身上,我支撑着他,他忽然拽起我的手,看了看,愧疚道,“对不起,伤到你了。” 我笑了笑,摇头:“能度过这个难关就好,我也没做什么。” 继而,转脸看向胡其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胡其琛已经离开了,我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但是现在做正事要紧。 “庄大哥,这人就是罪魁祸首,把他带回去,一问便能知道事情始末,之后该怎么处置,就是你们庄家的事情了。” 庄大哥抬眼看去,那人半趴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他惊讶道:“阿全?不可能是阿全的,他家几代在我家做佣人,忠心耿耿,几乎从不出差错,我不相信他就是害了我们家几代的人。” “哈哈,庄继辉,没想到吧,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地上的阿全忽然大笑了起来,虚弱的声音里面尽是嘲讽,“几代人为佣,你也知道是几代人为佣?我太爷爷本是你太爷爷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因为他是私生子,被带回庄家之后,只能成为你太爷爷的佣人,他多少次求老老太爷公布他的身份,却因为要保全你太爷爷战功赫赫的威名,直到老老太爷去世,都不曾开口为我太爷爷正名,从此,我爷爷是你爷爷的佣人,我爸做你爸的佣人,就连我,都要被你当做下人呼来喝去,我们都恨啊,恨你们怎么不去死,恨你们为什么代代生儿子,怎么不断子绝孙!” 庄继辉身子猛地一震,指着阿全不敢置信道:“是你太爷爷在我太爷爷的骨髓里面植入了金箔虫?” “要不是最亲近的人下手,当年又有谁能瞒天过海,做的如此这般天衣无缝?”阿全狂笑起来,“金箔虫的确是会随着骨髓遗传的,但是爆发也需要引子,它们喜欢金子,我们便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每年分批次在你们的饮食里面添加金粉,你们吃的开心,金箔虫也吃的开心,我们更开心!” “疯了,简直丧心病狂!”庄继辉忍着身体的疼痛,想要奔过去教训阿全! 阿全在连续的狂笑之后,开始大幅度的咳嗽了起来,一团一团黑血从嘴里面吐出来,他满嘴血污,笑得眼泪都要喷出来了:“看,为了惩罚你们,我们付出了多少,为了控制金箔虫,从我太爷爷那一代,硬生生的把自己练成了施降人,我们用自己的血肉培育一批又一批的降头虫,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将你们一网打尽,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女人,是你毁了我们几代人的心血,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全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匕首,他握着匕首,直接从脑门往下用力划拉下去,鲜血顿时冒了出来,喷的到处都是,他颤抖的手沾着自己的鲜血,从头开始不断的画着血符,嘴里面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咒语。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却知道绝不是好事,六神无主之间,我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棍便朝着阿全奔过去,一棍子敲在了他头上! 树棍断裂,阿全讥讽的目光盯着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不要画了,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发了疯似的,伸手便想去拽他满是血污的手,想要阻止他。 手还没靠到阿全,便被拽住,凉气瞬间覆了上来:“你不要命了?” 我当时咬着嘴唇,恨不得将胡其琛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个遍,这个小心眼的家伙还知道回来! 正想着,就见胡其琛握着我的手,挤破另一只手上之前放血出来的划痕,用鲜血迅速的在手心里面画符,冰凉的气息在我的耳边轻拂:“不是练出一点法力来了,试着用用看啊!”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一股冷气从我的小腹,顺着血管直往手心里面窜,很快,画着血符的手心便灼痛起来,我趁势朝着阿全的头上拍了下去! 阿全画血符的动作戛然而止,胡其琛一把将我拉开,下一刻,阿全的身体不断的抖动起来,无数的虫子啃噬着他的皮肉,胡其琛用手挡住我的眼睛:“跟庄家人交代一下,我们先走。” …… 一直等到回到芙蓉园,我还有些惊魂未定,一到家,我便拉着胡其琛不停的问:“胡其琛,那个阿全最后在干什么?” 胡其琛坐在沙发上,跟没听到似的,不理我。 “他是不是在诅咒我?” 不理我。 “胡其琛你听没听到我说话,我问你那个阿全最后是不是在诅咒我?” 胡其琛眯起眼睛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寒毛直竖,下意识的就问道:“你,你干嘛?” 胡其琛伸手将我的右手握住:“疼吗?” 我摇头,又点头:“青了一大片,好像麻木掉了,不按不疼。” “你很喜欢那个庄继辉?”危险的眼神。 我一愣,不明所以:“怎么这么问?” “肯定是喜欢的吧?不然怎么会让他靠你那么近,让他帮你系安全带,他痛,你就让他握着你的手减轻痛苦,他叫你,你立刻甩下我……”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胡其琛你在吃醋!” “你觉得你配?”别扭的语气。 我笑着扑进他怀里,伸手揉他帅气的寸头:“你就是在吃醋,酸的呢!” “你是我什么人,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胡其琛冷不丁的说道。 我一愣,心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默默的离开他的怀抱,有些尴尬,是啊,我是他胡其琛什么人啊,都不是情侣,哪来的吃醋? “对不起,是我,唔……” ‘是我逾距了’几个字没说出来,淹没在了胡其琛突如其来的深吻里,他将我压在沙发里吻了好一会儿,惩罚似的咬了我的嘴唇一下:“不管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跟任何男人有肢体接触,更不允许为别的男人受伤。”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总觉得很委屈,可是这委屈却又是那样的不理直气壮,憋得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胡其琛,我只是你的弟马,我跟谁好是我的自由,跟你无关,你没有权利管我的私生活。” “吴芃芃,你再说一遍!”胡其琛怒了。 我倔强的梗着脖子冲他吼:“我喜欢跟谁亲近,愿意为谁受伤,都是我的私生活,你无权干涉。” “有种再说一遍!” “我就是……” “胡其琛,畜生!” “畜生啊!” …… 那一夜剩下的时间,胡其琛变着花样的折磨我,我哭着喊着骂着都没用,他像是一只失控的狼,不停的对我攻城虐地,直到我嗓子都喊哑了,学乖了,哭哭唧唧的开始求饶的时候,他才放慢了节奏,慢慢的带着我攀上那极致愉悦的高峰。 第二天我直接没起来床,浑身酸痛的跟被车轮碾过的一般,身上倒是清爽,胡其琛应该是帮我洗过,还上了药,人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摸过手机,想着让钱萌萌帮我签到,学校那边能混过去,尽量帮我混,不然迟早得挂科。 一打开手机,却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钱萌萌打过来的,还有几条信息,先是责问我怎么又不来上学,就算我家仙家再帅,也不能纵欲过度,会短命的云云,后来便是跟我说,陈晓峰那边的消息打听到了,中午过来亲自跟我说。 我看完便将手机扔到了一边,钱萌萌要来,我也就不打电话了。 拉过被子蒙住头,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这才感觉身上好受了许多。 爬起来洗漱,正做午饭的时候,钱萌萌来了,一进门便东张西望的:“你家仙家不在吧?” “不在,洗洗手,马上开饭了。”将菜端上桌,我去盛饭。 一边吃钱萌萌一边说:“陈晓峰父亲能接到霍家的任务,是通过刘宇的父亲,他们这周三开工,为期半个月,几乎每天都去,陈晓峰好像是要全程参与进去的,他父亲想通过这个机会历练他。” 是通过刘宇的父亲?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他们两家牵线搭桥,应该是从上次女尸事件之后吧,刘宇家财大气粗的,能接下霍家的任务也不足为奇,难道这次是我多想了,跟白仙那边没关系? “芃芃你在想什么呢?”钱萌萌推了推我。 我嘴角勾了勾,摇头:“没有,就是有些意外,好在我们的设计稿很快就要完成,也不用跟他们经常见面。” “那可未必,你不想见他,我看他倒是很想黏着你,今天早上你没去,他好像还跟班里的同学问来着。”钱萌萌撇了撇嘴道。 真是狗皮膏药啊,这个陈晓峰真让人头疼! “对了,他们晚上开工吗?” 钱萌萌摇头:“这个我哪知道啊,今天不正好是周三嘛,晚上就知道了啊!” 我却没想到,当天晚上会发生那么大的事!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61章:喝这么多酒,到底是想给谁机会? 本来在听说陈晓峰要参与霍家别墅重修工程之后,我是想黏着胡其琛,让他连夜陪我去霍家别墅那边的,但是既然晚上要看看陈晓峰他们是否留在那边,便等一晚再说吧。 下午去学校上课,果然没见到陈晓峰,这让我心情大好。 课程结束之后,钱萌萌就得到了消息,说是为了赶进度,这周末之前,每晚会有五个工人留在霍家别墅加班,一直到十一二点呢。 “陈晓峰父子也算在这五个人之中吗?”我问道,这个比较重要。 钱萌萌摇头:“他们顶多算是监工吧,动动嘴皮子,不出体力活的。” 想想也是。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同学叫我,说外面有人等我,我有些奇怪,告别钱萌萌便出去了,走到校门口便看到了等在车边的庄继辉,有些讶异,瞬间想到了胡其琛昨晚为了庄继辉为难我的样子。 庄继辉已经走了过来:“吴大仙,昨晚你走的急,没来得及感谢你,今晚我做东,还请赏光。” “庄大哥,你别叫我吴大仙了,听着怪别扭的,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我摸了摸鼻子说道,“你腰上的刀口需要休息,今晚我就不去了,咱们下次再约吧。” 对于我来说,庄家的事情算是结束了,诊金他们自会交给白学军和徐福,至于他们家族里面那些事情,家法伺候的,还是报警的,都跟我无关了。 庄继辉摇头:“白神医一双妙手减轻了我大半的痛苦,一觉醒来,我和继明都生龙活虎起来了,只要不做大幅度的运动,不做重活,适当忌嘴,白神医说不出半个月我们便能痊愈,当然,我父亲得折腾几个月,后续治疗他会跟进的,要不是起不了床,这场饭局,他老人家肯定是要亲自出面的,芃芃,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还请你务必给我这个面子。” “对了,徐福大师也在,他赶明早的飞机,也想见一见你,至于白神医,他太忙,没请到,下次吧。” 我听徐福也在,自己私心里也想见见他,便答应了下来。 这次我主动坐在了后面,全程没让庄继辉靠近我,他一路上跟我说着庄父的情况,以及对那个阿全的愤怒。 庄父体内的金箔虫全部被集中到了后脖颈,固定住之后,昨天被吸进去的那些金粉全都从皮肉里面重新渗透了出来,金箔虫群正在等待着慢慢死亡。 而那个阿全,在我昨晚离开的时候,已经被自己培育的降头虫给吞噬干净了,就地火烧之后,用挖掘机深埋进了土里。 我当然没问阿全就这么没了,不备案吗,庄家的势力,警局那边打个招呼也就足够了。 只是阿全临死前,用自己的鲜血往自己身上画符的行为,让我心里一直瘆得慌,胡其琛又不肯说那到底是在干什么,弄得我很不自在。 到包间的时候,我没想到顾父和顾瑾年也在,除了徐福,当然还有庄继明。 “芃芃,这边。”顾瑾年热情的打招呼,我坐了过去,正好徐福就在我的右手边。 我跟大家打了招呼,顾瑾年便拽着我崇拜道:“芃芃你真厉害,简直就是活菩萨在世,弄得我都想做你的弟子,跟你降妖除魔了。” 我赶紧摆手:“可别,其实我也就是个牵线人罢了,出力的不是我,功劳都是他们的。” 我说着看了看徐福,徐福笑了:“小友不必谦虚,如果没有你这个牵线人敏锐的观察力以及执行力,我们这群人也是群龙无首,发挥不了太大的能量。” “徐伯伯您这就要回苗疆吗,以后还会来江城吗?”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是我仿佛跟徐福成了忘年交,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并且,徐福的阴阳刺青的手艺很神秘,让我特别有一种一探究竟的欲望。 徐福摇头:“我这大半辈子一直在飘,几十年了,下一刻会飘往何方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我与小友有缘,相信还会见面的。” 我有些失落,徐福说的委婉,但是很可能我们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缘分这件事情,太微妙,茫茫人海,能够相聚一段时间,已经是上天莫大的眷顾了。 那个时候我又怎能想到,我和徐福的缘分竟是那样的深厚,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当时饭桌上的气氛很好,庄家兄弟要忌酒精,请顾父来,也是为了帮忙招待我们,顾父与徐福便多喝了一点,就连我也喝了啤酒。 我这人酒量很差,一杯啤酒已经是满脸红云,脑袋晕晕乎乎的了,结束的时候,庄继辉照例要送我。 喝了几杯啤酒,在车上我竟然又有点开始晕车,到了芙蓉园门口,走路都是打漂的,庄继辉就要送我上去。 当他的手靠近我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躲了开去,直摆手:“没事,我自己能上去,你走吧,回去吧,我能行!” “不行,还是我送你上去吧,你路都走不好了。”庄继辉坚持道。 我摇头:“不麻烦你了,你回去休息,休息!” 我推开庄继辉,小跑着进了小区,门口保安将庄继辉拦了下去,刚转过弯,一只手伸出来,将我搂进了怀里:“喝酒了?” 我浑身一个激灵,胡其琛已经打横将我抱了起来:“不会喝还喝这么多,到底是想给谁机会?” 我伸手狠狠的锤了他心口一下,咬着嘴唇说不出来话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想睡觉。 可是回到家里,胡其琛根本不让我睡,把我放在沙发上便去了厨房,我手脚并用的想要爬去卧室,他却端着两只高脚杯出来了。 我眯着迷蒙的眼睛盯着他,他邪魅的一笑:“这么喜欢喝酒,今晚我陪你喝,好不好?” 我下意识的摇头:“不喝,头痛。” “陪别的男人就能喝,陪我就不能?”胡其琛已经将高脚杯送到了我唇边,微微抬起我的下巴,猩红的液体立刻滚进我的喉间。 说不上有多难喝,但是也绝不好喝,我这人对酒不感冒,无论是白的红的啤的,在我的嘴里,全都是辣的。 一口下肚,我被辣的两眼水光闪烁,瞪着胡其琛,负气似的,一把握住高脚杯,瞬间大半杯红酒被我像是喝水似的倒进嘴里。 咕嘟! 咽了下去,之后我指着属于他的另一杯,大着舌头道:“喝完是不是就能睡觉了?” 胡其琛拧了拧眉头:“酒疯子!” 随即一把将我抱起,送进卧室之后,将我按在了床上,不停的吻我,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我被他吻得浑身发热,睡,倒是睡不着了,整个人都像是在水里漂着似的,沉沉浮浮。 “以后不准跟别的男人出去喝酒,听到没?”霸道的声音。 我哼哼了两声:“你管我。” “我不管你,但我知道该怎么惩罚不听话的女人。” 身上一凉,他已经覆了上来,我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让我即便是醉酒了,也能迅速的判断出他想做什么。 刚好,酒精的刺激下,我好像也想。 一拍即合。 …… 一夜翻云覆雨,第二天天还没亮,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再次袭来,头痛的我眼都睁不开,伸手去抱他伏在我胸间的头:“胡其琛,不要了,今天还有课。” 他坏笑着闷闷道:“要不再喝点酒,喝醉的你好热情。” 我顿时满脸爆红,昨晚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床,但是我哪是他的对手,被他撩拨了几下,已经软成了一滩春水。 早晨的男人堪比虎狼,等他好不容易餍足了,我都快散架子了。 “我得走了,晚点回来陪你。”他轻声说道。 我却懒懒的抱着他:“你好像从来没陪过我一整天,这么忙吗?” “舍不得我走?”沙哑的声音里满是宠溺。 我摇头:“最近遇到了一点事情,想你陪着我,你有时间吗?” 胡其琛想了想:“今天晚点,我忙完手头的事就回来。” 我嗯了一声,松开了他,等他下了床,我却又缠了上去:“胡其琛,那天晚上,那个阿松……” “被吓到了是吗?没事的,有我在,还轮不到别人欺负你。”胡其琛摸了摸我的头,继而又说道:“那是一种血咒,用自己的灵魂做代价,血咒一下,伤了对方,而自己却再不入轮回,到头来也只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罢了,这种咒,一般没什么人会愿意下的。” 我这才放心了下来,阿松已经被自己的降头虫反噬掉了,血咒也没能完成,如果不是胡其琛,我真的难以想象那天晚上我会经历什么。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胡其琛走后,我又小眯了一会儿,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课,预备铃都打过了,钱萌萌还没来,我顿时就有些奇怪了,这丫头平时风风火火的,一般都不会迟到的。 老师前脚踏进来,后脚,钱萌萌就从后门窜了进来,缩到了我旁边为她预留的位置上。 “怎么这么迟,早上睡过头了?”我看着她手里还没打开的早餐,问道。 钱萌萌将书摞在桌子前头,挡住老师的视线,伏下头,一边啃着鸡蛋饼,一边脸色凝重的小声对我说:“芃芃,出事了,昨晚霍家别墅好像有人受伤了,那个看门的老大爷好像也被抓起来了。” 我大惊失色:“为什么抓他啊?” 虽然那老大爷脾气古怪了一点,但是那绝不是一个坏人,据我观察,他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长年累月帮着霍家看着别墅,被逼成了现在这种性格罢了。 这是一个很衷心的人,否则也不会在霍英杰夫妇出国十几年间,坚守在别墅。 “我听说是大半夜的,拿着鞭子抽伤了施工人员,其中有一个眼睛差点被抽瞎了,有一个还缝了针。” “陈晓峰父子呢?当时也在场吗?” 我就有点奇怪了,那些小鬼头是不能出别墅的大门的,施工人员在院子里面做事,如果不是他们触犯了那些小鬼头,它们按道理来说是不会主动攻击那些施工人员的。 而老爷爷的红鞭,抽的却是那些小鬼头,却反而抽伤了施工人员,要么就是他感应到了那些小鬼头跑出了别墅,缠上了那些施工人员,要么,就是那些施工人员进了别墅里面。 钱萌萌摇头:“时间太紧了,不过我打听到现在那些人都住在市医院里,陈晓峰父子这个时候应该也在医院吧?” 我点头,心里面翻江倒海,钱萌萌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还暗自庆幸的嘀咕着,说我们幸亏没得罪那老爷爷,要不然被抽毁容了可不上算,还说霍家怎么会请个老疯子看别墅云云。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想有些事情我是该去问问刘主任了,我去主任办公室找他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紧皱着眉头,似乎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他看见我,招招手让我坐一边等着,等到他打完了,立刻对我说道:“我正要去找你呢,一会跟我一起去一趟市医院。” “刘主任,我来,也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刚才的电话应该是霍家打过来的吧,我这个时候也开诚布公了,“当初你让我接手霍家的事情,怕也是另有深意吧?” 其实我还是有点生气的,我刚帮他了结了卢菁菁那么大的事情,保住了他的仕途,稳定了他的家庭关系,他却反手将我给卖了。 当然,卖也算不上,我就是气他为什么不能直接跟我说,害得我疑神疑鬼的。 刘主任脸色赧了赧:“我知道你肯定想骂我,但是这事的确也不能怪我,霍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只说想找个室内设计师,设计水平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要会点风水知识,我想着有钱人不都是讲究这些嘛,也就没多问,当时便想到了你这个合适的人选,却没想到昨晚出事了,霍家刚刚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别墅里有猫腻。” “霍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严肃道。 刘主任摇头:“这是一个悬案,十几年前,霍英杰夫妻刚刚结婚,搬进了那栋婚房之后,每晚总觉得有人在别墅里走动,惊得霍少夫人神经衰弱,找了风水先生来看,却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那时候霍夫人病情加重,家族里面又争斗不断,霍英杰所幸便带着少夫人出国定居了,别墅搁置了下来,谁曾想,他们一出国,霍家的危机反而过去了,霍家以此发难,说霍夫人不祥,一嫁进来就出事云云,弄得他们再也无心回国,不过优秀的人在哪都能有所作为,他们夫妇在国外倒是打拼出了一片天下。” “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回来?”我有些不解,霍家夫妇没回来就开始整顿这栋别墅,说不定也是怕十几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吧? 刘主任叹了口气:“大家族里面的肮脏事情多了去了,霍老爷子年纪大了,一心中意霍英杰这个孙子,所以想他回来接手霍氏集团,再者,霍英杰夫妻已经快四十了,至今无所出,做试管都没用,可能也是想回来再试试中医偏方吧。” 原来是这样。 形势对霍英杰夫妇很不利啊,家族里的那些人,肯定要揪着他们夫妻没子嗣,以及霍夫人不祥这两件事情大肆做文章,这个时候别墅又出了事,真是雪上加霜。 “吴芃芃,这件事情既然你已经卷进来了,就好人做到底,帮着看看,霍家不会亏待你的。”刘主任恳求道。 我笑了笑:“不瞒你说,其实我已经跟别墅里的东西打过交道了。” 刘主任大骇:“真的吗?那,你有把握能拿下吗?” 我摇头:“刘主任,凡事讲究个因果,我虽然知道别墅里面是些什么东西,但是如果找不到因,我也无法结出个果来,所以,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情,怕是要亲自见见当事人。” 刘主任沉吟一声:“那好,那我们先去市医院,我再联系霍英杰,让他们想办法提前回来。” 话不多说,刘主任开车载着我去了市医院,受伤的一共是三个人,但是房间里面却围了一圈工友,陈晓峰父子也在。 大家一方面要陈晓峰父亲给个说法,另一方面对于继续施工抱有抵触情绪,虽然那老大爷已经被抓起来了,但是大家还是心神不宁的。 我一进去,陈晓峰便对我笑了笑:“芃芃,你也来了啊?” 我没搭他的话,转而朝着那三个人看去,其中有一个伤势很重,眼睛上面包着纱布,另外两个身上有不同程度的鞭伤,都已经包扎好了,纱布上隐隐的有血痕。 看着三个人的脸色,我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抓起最近的那个工人的手臂,那些工友顿时激动了起来,一把将我拉了开去:“你们这些人还想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给个说法,还来作什么妖?” “是啊,今天医药费、赔偿费,以及后续施工的安全保障不说个清楚,我们绝不动工!” …… 我转眼看向陈父,说道:“陈伯父,有什么事情可以带他们出去谈吗?” “我们不出去,你们别想动手脚。”一个工友表态,其他工友全都附和。 刘主任这个时候说话了:“大家别激动,我是霍家请来解决这件事情的,放心吧,所有医药费以及后续的赔偿费,霍家都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至于后续工作怎么安排,你们可以出去坐下来,慢慢谈。” “你说话真的管用?”为首的质疑道。 刘主任笑道:“我是江城大学设计学院的教导主任,也是霍英杰夫妇的至交好友,我的工作、身份在这里,不管到哪天,我都跑不掉的,不是吗?” 这一点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工友们也都是淳朴的劳动人民,讲道理,商量着也跟陈父他们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陈晓峰还冲我们笑了笑:“刘主任,芃芃,劳烦你们了。” 等一群人呼呼啦啦的离开,我又重新转向了那三个受伤的病人:“你们也别紧张,我是来帮你们的。” “你个小姑娘能帮上什么忙,别捣乱就算不错了。” “是啊,看你年纪,还在读书吧,这事你就别掺和了,谁遇上谁倒霉。” “遇到了老疯子,你看我这眼睛,哎!” 三个人顿时吐苦水,我笑了笑:“你们不该埋怨那位老爷爷,是他救了你们。” “你这孩子怕是脑子不好吧,我们都被他害成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眼睛受伤的那个激动道。 我摇头:“你们现在有没有一种感觉,就是全身似乎有些僵硬,麻木,除了鞭伤的地方痛,其余地方的触感很微弱。” 三个人同时动了动,其中有一个就说:“别的地方倒没什么,就是我这肩膀,感觉半边都往下塌似的。” “你扒开来看看,那边是不是已经青紫一片。” 那大叔立刻扒开左肩,一看,岂止是青紫,已经完全黑了,一大片,像是被什么东西按着肩头,硬生生的按出来的似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昨晚护士给我包扎的时候,这里还没事呢!” “老李你别大惊小怪的,或许是你躲鞭子的时候,自己没注意撞到哪里撞出来的。” “不对,就算是撞成这样,一按应该痛啊,我感觉不到痛,怎么说呢,感觉这里就像是一块死肉,毫无知觉了。” 我这个时候说道:“这就是我留下来要跟你们说的事情,你们中了煞气了。” “煞气?姑娘,你说笑吧?” 我摇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跟我说说吗?越详细越好,我能帮你们。” 其他两个对我还是有质疑,那个肩头受伤的老李却打开了话匣子:“昨晚在那老头子过来之前,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一直做到了七点,工头说累了,叫我们进别墅里喝茶,他点了快餐给我们填填肚子,我们几个就进去了。” “是啊,就是吃饭喝茶,没什么特别的。” “要说特别嘛,也奇了怪了,昨晚我总觉得别墅里面比外面还冷一点。” 老李开了头,大家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可是说了半天,我也没听到重点。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什么忘记说的,就连谁中途去上厕所了,都别漏掉。”我提醒着。 这些工人的确是进入了别墅,但是那些小鬼头我遭遇过,对人没有恶意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触发了一个点,激起了鬼魂的恶性。 老李笑了起来:“这个都要说啊,哈哈,那包工头放了个屁,臭不可闻,算不算件事?” “是啊,太臭了,为了遮住这臭味,他还从别墅里找出了几根线香点了起来,这才勉强遮住了臭味。”眼睛受伤的老夏笑的前俯后仰的。 我却皱起了眉头:“从别墅里找出了线香,还点了起来?”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62章:你都不让我吃饱! 允诺你们的双更来了 先不说点起线香除个屁臭有多不合理的问题,关键是别墅里面十几年没住人了,我和钱萌萌做设计稿,别墅的各个角落都被我俩翻遍了,也没见到有什么线香! 那包工头去的第一天,就随随便便从别墅里找出线香来了?还能顺利的点起来? “是啊,是线香啊,一小把呢,当时点了没地方插,正好我们的盒饭没吃完,就插在了饭盒上。”老李说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老夏也说道:“那线香估计是假货,里面掺了东西,点上之后,呲呲的直往下烧,一眨眼一根就烧完了,包工头一个屁接着一个屁,我们就一根接着一个点。” 几个人估计是想到了昨晚的状况,顿时都爆笑了起来,不时牵扯到伤口,又嘶嘶的喊痛。 “那么臭,你们为什么不出去啊?”我有点不理解,只要不在别墅里面就不会出事。 老李叹道:“我们十几个人连续做了一天,晚上除了包工头,就四个人加晚班干活,累成狗了,谁不想多休息一会,再者,难得见包工头出丑,都想逗逗他呗,却没想到后来别墅里陡然刮起了风,那个疯老头就握着鞭子冲过来了。” “那包工头和另外一个工友怎么没受伤?”不都是在一起的吗?老大爷又不会只挑他们三个。 老夏回忆道:“风刚起来的时候,包工头就说憋不住了,要出去解决一下,老巩正好要撒尿,就跟着一起去了。” 这包工头肯定有问题,那个老巩到底是运气好,还是帮凶,这个暂且还不能判断出来。 鬼魂最喜欢什么,当然是纸钱香烛贡品,在阴魂环绕的地方点香,可不就是能将它们全部快速的聚集到一起来? 别墅里十几年没人住了,这些小鬼头十几年没闻到香味,这骤然点了香,可不像是恶狼扑食?线香当然呲呲的往下烧,这是鬼食香。 但是,光光是点线香,还不足以触怒那些小鬼头,那么,肯定是在点香的同时,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被触发了,而这个东西才是关键。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推断,能出问题的东西,似乎只有一样。 我顿时看向老李:“老李,线香插在那个饭盒上,饭盒有人动过吗?” 老李摇头,很确定道:“昨天晚上的饭菜是包工头亲自订好拎进去的,他人大方,订的饭菜很多,盒饭都是摞在一起的,最后剩下来三四盒米饭没开封,拿的是最下面一盒,毕竟有米饭好插一点。” “那盒米饭你们打开看过吗?”我继续问道,这个很关键。 几个人都摇头,老夏说:“包工头自己拿的,自己插的,之后我们就随便往上插了,反正一盒饭快把钱,包工头又不缺钱。” 一直不怎么插嘴的老田开了口:“可不止块把钱呢,你们忘了,昨晚我们吃的可是八宝饭!” “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的确是八宝饭,里面的紫米跟没熟似的,咯吱咯吱的。”老夏应和道。 老李若有所思:“姑娘,那饭有问题?” 试问,有哪个包工头再大方,晚饭会给工人买八宝饭? 再者,一般快餐店,谁家不是白米饭加炒菜,好端端的供应八宝饭? 所以,这饭一定有问题,不用白米饭,肯定是为了欲盖弥彰,而最底下的那盒饭,事先肯定被动过手脚。 “不知道那些饭菜还在不在。”我想确定一下。 老李立刻表示可以打电话让人去别墅看看,我赶紧阻止:“不要打草惊蛇,既然他敢做,那就不会轻易的留下蛛丝马迹,你们三个也要守口如瓶,连外面那些工友也不能说,让我想想办法。” 我说着看了看刘主任,刘主任连忙说拜托我,我要出去打电话,老李一把拽住了我的手:“姑娘,我们都是粗人,眼光短浅,之前态度不好,对不住你,但是求你看在我们民工挣点钱不容易的份上,一定要救救我们。” “放心吧,如果真的是有人动手脚,我们不会放过他的,但是如果不是,那你们也别嫌我虚张声势,你们的损失,霍家会给个说法的。”我先打预防针,毕竟目前还在猜测阶段。 我和刘主任出去的时候,工友那边还在谈着,我让刘主任帮我把门,我去边上给顾父打了个电话,让他秘密的派人去霍家别墅周围地毯式的排查,并且这件事情要严格保密,甚至连顾瑾年都不要说。 不是我不相信顾瑾年,而是女孩子嘛,即便已经分手了,但是面对自己曾经那么喜爱的男生,心情慌乱之下说漏嘴也不是不可能,我怕顾瑾年跟陈晓峰碰面。 等我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正好陈父他们出来,工友们的脸色很不好,陈晓峰走了过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芃芃,不要紧张,这只是个意外,那老头子已经被关起来了,你们放心去别墅做设计图,我会找人保护在别墅周围的。” “那可劳烦你费心了。”我不快的说道。 刘主任跟陈父打过招呼,便走了过来客套道:“陈晓峰,既然你们都是同学,平时也应该多照应着点,芃芃是女孩子,胆子到底小点。” 陈晓峰笑着应和,说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我听着,不自觉的寒毛直竖,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回到芙蓉园我就给钱萌萌打了电话,让她最近不要去霍家了,好好的在学校改稿子就好。 之后我坐在沙发上,连做饭的心思都没有了,我很想见见那个现在被关在警局里面的老爷爷,他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他手上的红鞭又是哪里来的?很明显,那红鞭是有法力的,对小鬼头们有威慑作用。 我很害怕这老爷爷出事。 “想什么呢,我都坐你身边三分钟了。”胡其琛忽然出声,吓我一跳。 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顺势骑在了他腿上,开口便说道:“胡其琛,出事了,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我喜欢这个姿势,很深。”胡其琛说着,吻了吻我的嘴唇。 我一把将他推开:“说正经的,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肚子饿了,在家吃,还是出去吃?”他充耳不闻,像是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我生气了,从他的腿上滑下来,气鼓鼓的就往外走,他不去,我自己去好了。 还没出门,胡其琛就靠了过来:“想出去吃啊,芙蓉园对面好像新开了一家海鲜馆,去尝尝鲜吧?” “要吃你自己去吃,我没胃口。”我真的要被他气哭了,这个无赖。 胡其琛双手抱胸,老神在在:“我不喜欢饿着肚子做事,你都不让我吃饱,我哪有力气干活?” 我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上前去抱住他膀子讨好道:“你要帮我吗?那好,我去拿钱包,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他却一把将我抱起来,压在了吧台上:“我就想吃你。” 我无语望苍天,挣扎着跟他打商量:“我腿还是软的,能不能缓一缓,等忙完了我补偿你,好不好?” “嗯,补偿我,你想怎么补偿?”胡其琛不紧不慢的跟我打商量。 这只大尾巴狐狸! 谁叫我有求于人呢,除了低头还能怎样? “你对我的好,我肯定记在心里,到时候你真想怎样,我还能不从嘛!”我红着脸撒娇,其实不管我同不同意,只要他想,什么时候我反抗得过,他能这么费尽心思的跟我讨价还价,算是他的情趣,并不是真的征求我意见,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胡其琛终于心满意足,拉着我的手出门,我要回去拿钱包,就听他说:“跟你自己男人出去吃饭,还用你掏钱,你当我是小白脸?” “你脸本来就很白。”我嘟囔着。 胡其琛却忽然回过头来,暧昧的说道:“不过你要愿意养我,我也不介意当回小白脸。” 我一巴掌呼过去:“我可养不起你。” …… 两人打打闹闹出了芙蓉园,他牵着我的手等着过马路的时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忽然低头看着我问道:“开车的男人是不是特别帅?” “嗯,男人帅不帅,在一定程度上的确跟车有关系,长得再帅,开个出租车,人家也只会叫一声师傅,去哪哪,开个法拉利,就算是下来一个啤酒肚,也有大量的美女扑上去一口一个帅哥的叫着,这个社会的价值观也就这样了。”我随口说道,并没有想太多。 胡其琛‘哦’了一声,又问我:“那像庄继辉那样,长得又好,又开着名贵车的男人,在你眼里是不是帅呆了?” “人家本来就帅嘛。”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不安的抬头看向胡其琛,果然,他脸已经黑了下来,我瘪瘪嘴,这家伙挖了半天坑,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却真的傻乎乎的跳了进去,赶紧安抚道:“不过,庄继辉再帅也比不上你,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帅的。” 胡其琛的脸色瞬间好了很多,伸手揽住了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道:“不管我是开豪车的,还是开三轮子的,你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别的男人你最好瞄都别瞄一眼。” 我心里一拧,知道他不是说笑,正好这个时候绿灯亮了,我赶紧拉着他过马路。 胡其琛进门的时候,收银员就盯着他一个劲的看,眼珠子都不动了,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才好呢。 我不由揶揄道:“平时也没见你现个形,今天人多倒显摆起来了。” “没办法,不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魅力到底有多大,你都不知道你自己能遇到我这么完美的男人有多幸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上辈子怕是拯救了全宇宙吧。”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顿饭下来,除去不停涌进来送菜的各色女服务员往胡其琛抛媚眼之外,菜色以及口味都还是不错的,吃的我心满意足。 吃完了我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胡其琛的手:“胡其琛,你陪我去一趟公安局吧。” “公安局那边你请人帮你照顾着点不就行了?”胡其琛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 我想了想,公安局那边能打招呼的,顾父可以,但是我已经麻烦他去查盒饭的事情了,剩下的,就只是庄家了。 我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胡其琛,这家伙不是又在给我下绊子吧? 胡其琛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笑道:“别跟惊弓之鸟似的,我不吃人。” “那好吧,你等我打个电话。” 我站在包间外面给庄继辉打电话,请他帮我照看公安局里的老爷爷,他欣然应允。 挂了电话之后,我叹了口气,这就欠下庄继辉一个人情了,人情债是最不好还的,每一次接触,胡其琛就又多了一个要挟我的理由,我甚至怀疑胡其琛是故意的。 “安排好了吗,好了咱们就走了。”胡其琛搂着我的肩膀问道。 我点头,刚想把霍家的事情跟胡其琛讲讲,顾父的电话打了进来,说是有发现,问我是把东西送过来,还是我过去,他可以派王叔来接我。 我看了一眼胡其琛,回道:“我们过去,不要声张。” “什么东西弄得这么神秘?” “暂时我也说不清楚,是你带着我飞过去,还是打个出租车?” 胡其琛想了想,说打车,这个时候上别墅区,打车肯定贵,我想想还是给钟家明打了电话,他倒是很乐意送我们过去。 胡其琛没有现身,车子在离顾家还有四五百米远的地方停下,顾父让人悄悄的将东西送了过来。 借着车内的灯光,我将那个方便袋打开,顿时一股血腥味夹杂着酸腐的味道扑面而来,就连前面的钟家明都忍不住吐槽,问我拿了什么东西,跟吐出来的隔夜饭味道一样。 我极力忍住那股想吐的冲动,将快餐盒子慢慢的拨开来,终于找到了那个有插线香痕迹的饭盒。 那饭盒外面黏糊糊的一层,能看到红色的印记,打开来一看,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便扑出车外,不停的干呕了起来。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63章:那你又不准备陪了我是吗? 钟家明不解的伸头过来看了一眼,紧接着也跟着我一起干呕。 那根本就不是一盒正常的盒饭! 又腥又臭,鲜少的米粒猩红猩红的,里面拌着腐肉的杂碎,依稀能辨别出来有内脏,至于是什么东西的内脏就不得而知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内脏上面还沾着血,显然不是煮熟的。 如今还不到五月份,天气不算热,可是林间的空气湿热,虫蚁众多,里面不断的涌动着各色虫子,贪婪的吸食着饭盒里面的东西。 “卧槽,这都是什么,吴大仙,你大半夜的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拿这种变态东西?太重口了吧?”钟家明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其实我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因为这是盒饭包装啊,他估计是以为我点的这快餐…… 我将东西用方便袋重新裹好,想了想,又把外套脱下来裹住方便袋,这才对钟家明说道:“我们回去吧,别声张,悄悄地。” 钟家明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也没问什么,启动车子,一直从后视镜里面瞄我。 我当时胃里面已经吐空了,依偎在胡其琛的怀里,钟家明看不见他,我却能真真实实的触碰到他,他右手圈住我,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作为弟马,你的心理素质不行啊,只不过是一些葵水混着婴尸杂碎,你就吐成这样,以后要是再看见高度腐烂的尸体……” “哇……” 我趴在车窗口,大口大口的干呕,已经吐不出来东西了,钟家明赶紧将车子停在路边,担忧的问我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我冲他摆手,用力的深呼吸几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重新靠在了车座背上,闭目养神。 胡其琛或许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接下来便没有说这些,而是开始跟我分析:“昨晚霍家的事情我已经接到消息了,那个老大爷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庄继辉给警局打招呼,我们的人也会暗中保护他的。” 我猛地转头看他一眼,这家伙,明明已经帮我做了这些,为什么非得多此一举让我打电话给庄继辉? “我们毕竟只能暗中保护,明面上的事情,还是要说话硬气的人出面比较稳妥一点。” 胡其琛这算是给我解释了,我点点头,他继续道:“别墅里面的东西本来并不害人,但是有人却想它们动乱起来,目的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这盒饭里面全是阴煞之物,用线香集结鬼魂,鬼魂吞食到了这些血腥肮脏,阴煞之气十足的东西,会瞬间变得嗜血、凶恶起来,如果不是那老大爷的红鞭,当夜的几个人,谁也不能活着出别墅。” 这与我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老大爷是在救人,现在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这栋别墅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才集聚了这些小鬼头;另一个就是,谁这么居心叵测,要用这些小鬼头害人,深层目的到底是什么。 正想着的时候,手机响了,那个时候车子已经下了山,朝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 是刘主任的电话,让我尽快赶去他家,有重要事情对我说。 钟家明熟门熟路将我送上去,一进门,钟玉梅便忙着拿拖鞋,端茶倒水上水果盘,她大病了一场,如今痊愈,人却瘦了一圈,但是脸上的那股戾气少了许多。 刘主任直接将笔记本端过来,放在茶几上,连上网之后,这才告诉我,霍家夫妇要跟我视频通话,他们赶飞机,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让我想问什么尽管问,保证知无不言,但是有一点,他们要提前回国的消息不能走漏。 霍英杰夫妻都年近四十,男人高大帅气,一看就很有修养的那种,女人很瘦弱,脸色苍白,一看身子骨就不是很好。 我跟他们打了招呼之后,便开门见山道:“首先,我想知道的是,霍家别墅当年是谁建的,修建的过程中是否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霍英杰回忆了一下说道:“清远山庄是我们霍家开发出来的别墅区,当时标刚定下来,就被预订一空,那个时候我家爷爷就说,要留一栋别墅给我做婚房,等到建成之后不久,正好我与我爱人的婚事也定下来了,所以就搬了进去,要说当时开建的时候出了什么大事,我记忆中是没有的,毕竟这么大的工程,真的出事,新闻也会写得沸沸扬扬的。” “恕我冒昧,我有个疑问想问清楚,据我所知,清远山庄的别墅似乎都带有地下室,为什么霍家别墅没有?”这个是我第一次进霍家别墅就发现的问题。 霍英杰点头:“别墅的设计理念本来是带有地下室的,综合很多方面的考虑,车库啊,仓库啊,甚至避难空间之类的,但是我们那一栋别墅下面的地质比较坚硬,当时用仪器探测之后,说是不适合建地下室,所以便放弃了。” “别墅建成之后,没找风水师看过吗?” “找过,风水师说这一片山头人杰地灵,东高西低,南洼北靠,是绝佳的风水宝地,霍家开发清远山庄,也的确是大赚了一笔,所以风水格局应该是没错的。”霍英杰说的很确定。 刘主任也在旁边附和:“这事我知道,当时竞标的时候,清远山庄这块宝地,江城各大地产巨头几乎是倾巢出动,谁都想争下这个山头,最后终于花落霍家。” “这是大的风水格局,那么,小的呢,在你们住进去之后,找人看过吗?”我继续问道。 霍英杰又点头:“肯定找人看过,而且是我爷爷亲自找信得过的大师看的,我记得当时那大师说,我们这别墅好是好,但是就有一点,不接地气。” “对,就是不接地气,那问题关节点找到了,应该有相应的对策吧?” “有,大师当时在别墅的四个角分别埋下了四个镇水灵兽,他说无论是下雨下雪,还是露水霜重,甚至是别墅里面的日常用水,都可以通过这四个镇水灵兽蔓延到地底下去,这就是接地气了,他保我们住进去和和睦睦,人丁兴旺。” 这种做法的确高明,是出自大师的手笔,既解决了地质坚硬,不好弄地下室甚至是地窖的难题,又使得别墅里面上接天理,下接地气,风水祥泰。 “转折点在哪?” “我其实单身的时候,也在里面住了一两年,那一两年是我的事业上升期,过得真的是顺风顺水,所以我觉得住宅本身并没有问题,可是不知道怎么了,结了婚之后,一切都变了。” 霍英杰说到这里,霍夫人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看起来很伤心,霍英杰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别有心理负担。 可以看出来,他们夫妻间的感情特别好,这让我很感动,更加坚定了我要帮他们的决心。 心里软软的,不自觉的就朝着一旁没显形的胡其琛怀里靠了靠,他也很配合的搂住了我的腰身。 霍英杰缓了缓,继续说道:“别墅作为我们的婚房,重新装修了一番,设计全是我爷爷亲自督促的,您也能看出来,以前的装修偏中式,材料全是最好的,格局什么的,也都井井有条,可是,我们住进去的当天晚上,就听到别墅里有人在走动,我们确定不是佣人,因为佣人晚上是不能上二楼的,除非我们有需要叫他们上来,紧接着,就是我爱人每夜每夜的做噩梦,总是梦到血淋淋的小孩,住进去短短半个月,我爱人的身体便熬不住了,那个时候流言四起,京都那边的公司屡屡受挫,我爷爷忙的不可开交,家族里乱作一团,我们坚持了两个月,最后不得不躲去国外避风头,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霍老爷子那么钟爱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后来还找人来看过吗?” “有,不止一次,但是风水先生看完之后,都只说不接地气,在知道那位大师做了镇水灵兽的格局之后,便都说如此风水就没有问题了。” “为什么不找当年那大师来看?” “他早在做完镇水灵兽格局的第二年就去世了,一生无所出,不过他有个得意门生,如今也还留在我爷爷身边,他也看过,并且表示有镇水灵兽足以,问题不在风水,而在人的命格,这也是我爷爷默许我们出国的原因所在。”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人们总是无条件的相信权威,即便那权威已经不在世了,余威仍在,况且还有他的得意门生作保。 但是,权威也是人,也会有出错的时候,况且,这里面就不排除有人从旁做手脚吗? “情况我都了解了,你们也别着急,更不要将什么帽子都往自己头上扣,事情一件一件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安慰道,同时将视线挪到霍夫人的身上,仔细看着她的脸。 她虽是素颜,又病恹恹的,但是看起来却还是很养目,自有一种林黛玉的病态美。 只是隔着屏幕,很多东西都看不真切,所以想从她的面相上看出点什么来,还是有点困难,所以便说道:“如果可以,我们尽快见一面吧。” 霍英杰夫妇表示会尽快赶回来,并且一再托付我一定帮帮他们,否则这次他们回来,恐怕真的要踏进龙潭虎穴了。 霍家的人可都虎视眈眈的等着他们呢。 关了电脑之后,我转而看向刘主任,将外套包裹着的方便袋交给他,让他去厕所看。 他进去不久之后,便也有干呕声传来,一想到之前我看到的情景,心里面也开始难受起来。 刘主任好一会儿才出来,脸色很不好:“果然是有人动手脚,我看呐,这事跟京都那边脱不了关系。” 霍家的主公司在京都,各方面业务都是涉及的,而最大的房地产项目却在江城,霍老爷子看中霍英杰,霍英杰当然是要在江城坐镇的。 京都那边的七大姑八大姨能眼看着这块肥肉就这么轻易的落进霍英杰的口袋里吗? 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应该是一直在蠢蠢欲动,而霍英杰夫妇要回国,成了一个导火索,他们憋不住了。 但是我总觉得,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似乎除了这股势力之外,还有人想趁乱搞事! “天色不早了,都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我说着站了起来,准备走。 刘主任一把拽住了我:“吴芃芃,这事拜托你了。” 我点了点头,抽出手出门。 钟家明送我们回去的,下车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了,胡其琛抱着我回去,洗漱之后把我放在床上,搂在怀里,轻声道:“饿不饿?” 我条件反射的摇头:“不饿,不饿!” 咕嘟! 肚子不争气的响了一声。 胡其琛顿时笑了起来:“你的身体永远比你这小嘴诚实的多,我去给你煮点面,你要是实在困,就先眯一会。” 我拽着他直摇头,脸有点红,对于‘饿不饿’这个话题,我已经没有办法正常面对了。 “你别折腾了,我根本吃不下,就算吃进去了,也会吐出来的。”今晚的遭遇怕是要让我对八宝饭产生阴影了。 胡其琛想了想,给我倒了杯糖水,逼着我喝下之后,便搂着我靠在床头:“霍家的事情你现在怎么看?” “有问题那是肯定的,霍家那边不会坐以待毙,就连霍老爷子身边的那个风水师,可能都有问题,但是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胡其琛主动跟我谈霍家的事情,我肯定是求之不得的。 胡其琛习惯性的捏着我的耳垂,眯着狐眼,坏笑的看着我:“你觉得不对,大多数是因为陈晓峰搅了进来,是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的确是这样,可是,陈晓峰是我前男友啊,这只臭狐狸是不是又在吐酸水,我拿捏不准。 想了想,我还是避开:“别墅里面的那些小鬼头我遭遇过,本性都不坏,却有人忽然对他们下手,我总觉得意图不单纯。” “今晚我跟你一起去清远山庄,远远的,我就感觉到山上有一股灵气,而霍家别墅方向却最为浓郁,所以,人杰地灵的好风水格局是一定的,没有达到一定道行的风水师,在这股强烈的灵气掩盖下,一些小鬼小妖的,的确是不容易被觉察出来,所以,风水师并不一定有问题,问题还在别墅本身。”胡其琛分析道。 我顿时勾住了他脖子:“好羡慕你啊,我怎么就感受不到这些灵气什么的,也看不到,我什么时候才能开天眼,也不要那种时时刻刻都能看到脏东西的那种,就是想用的时候,就能开下来看看。” 胡其琛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想的还挺美,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多做多练,你自身的法力强了,到需要用的时候,自然可以利用法力开出来的。” 我红着脸,嘟囔着,做多了不好,不做也不行,这是在催我命啊! 胡其琛没听清,叫我说大声点,我赶紧转移话题,说笑话,给他听见了,又得变着法的欺负我。 “别墅本身的问题在于地基下面的土质太坚硬了,别墅建在半山腰,下面可能全是石头,坚硬一点也情有可原吧,至于那个风水大师埋下去的四个镇水灵兽,我们是不是可以挖出来看看?”我征求胡其琛的意见。 胡其琛点头:“可以挖,但是一定要在正午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做好一切准备,别出事,另外,关于别墅地基的问题,你倒是可以去问问山脚下年纪大的人,说不定能有一些收获。” “那你又不打算陪我吗?”我揪着他的衣领,撅着小嘴,眼神乞求着。 胡其琛想了想,终究是有点舍不得我:“这样吧,你要是明天正午能开工,我会提前赶过去的。” 我心下高兴,可是恨不得他整天陪着我,便佯装生气道:“你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真有那么忙吗?” “不忙,怎么挣钱养你啊?”胡其琛老不正经的捏了捏我的腰。 我不由揶揄:“我可没要你养,你怕不是在外面养了别的什么女人吧,倒是往我身上栽赃。” 胡其琛一下子将我压在了身下:“那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这精力,到底在没在外面养女人。” 我赶紧求饶:“没有,我相信你没有。” 他这才翻身下去,没有再碰我,只是搂我进怀,关了灯:“乖,睡吧,这几天有的忙。”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胡其琛已经不在了,他竟然真的做了一夜正人君子,可不容易啊。 看了眼时间,六点半,一翻身起床,洗漱之后,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去学校的路上买了早饭,可是到了班级,对着那杯八宝粥,怎么也下不去口,最后还是被钱萌萌给喝了。 “喂,芃芃,设计稿我差不多改完了,真的不去霍家了吗?还有很多细节可能需要磨合。”钱萌萌难得认真道。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明白了,所谓的设计稿,只不过是个幌子,霍家要找什么样的大设计师没有,我们这些小虾米的设计,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所以,不管设计稿做成什么样,其实无所谓,重要的是,把霍家的烂摊子给收拾干净了。 而霍英杰找刘主任帮忙的深意也在这里,他或许也开始怀疑霍老爷子身边的风水师了,他想找一个不在霍家控制之外的人来帮他,而我正好成了这个人选。 “萌萌,今天正好是周五,上午两小节课之后,我们就去清远山庄,今天咱们有很多事情要做。” 钱萌萌立刻兴奋了起来:“你吩咐,我定当马首是瞻。” 我哈哈笑了起来,紧接着便跟她交代,到时候在山脚下,她要帮我打听什么事情,她有疑问,我让她先别问,等完事了,一切我都会跟她说清楚的。 钱萌萌自诩包打听,这种事情让她去做再合适不过了,而我则是去找了刘主任,让他联系霍英杰,问他可不可以挖镇水灵兽,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刘主任联系人,最好不用机器,人工挖。 等到下课之后,我们匆匆赶往清远山庄的路上,刘主任便来了电话,说霍英杰让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人力物力财力,一切都有他安排,让我不要有后顾之忧,即便是最终一无所获,他也不会有任何怪罪之言的。 我不由的感叹,霍英杰真是通情达理之人,跟这样的人合作,很是愉快! 可是,等我好不容易赶到霍家别墅的时候,却愣住了。 霍家别墅外面,停了好几辆豪车,别墅院子里更是站了七八个人,男人个个西装革履,女人雍容典雅的,一看身份就不一般。 而他们正围着一个穿着姜黄色道袍,戴着道帽的中年男人,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我站在门口,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不用问,我心里也明白,霍英杰事先没跟我说别墅里来人,这些人却能明目张胆的站在这儿,他们是霍家京都那边来的人,这毋庸置疑了。 而那个穿道袍的,莫不就是霍家老爷子身边很器重的风水师? 他们也看到了我,其中一个五十岁上下,穿着紫罗兰金丝绒旗袍,披着白狐裘皮草的女人,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迅速的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摆手:“哪来的小女生,这里不是你们这些乡巴佬能窥探的地方,走走走!” 这个时候,山下刘主任的车子开上来了,从上面呼啦啦的下来了好几个工友,全都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工具,站在了我的身后。 刘主任走上前,陪着笑脸:“我们是霍英杰霍少爷的好友,受他委托来重修别墅的,请问您是?” 那夫人嘴角不屑的上扬了一下,双手抱胸,‘切’了一声:“英杰真是越来越埋汰了,你们看他都交了些什么朋友!” “你们哪来还回去哪里吧,英杰开你们多少工钱,我赔偿你们双倍,这里的事情我自会安排,没你们的事情了。”一个大家长般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说道,然后他身边的一个秘书样的年轻男士便走了过来,说是要跟我们详谈补偿款事宜。 整个场面很是尴尬,我们被堵在别墅外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64章:头顶青青草原 钻石加更一千,水晶鞋加更四千 在霍家这群人面前,我们是没有多少发言权的,就连霍英杰夫妇提前回国,都要秘密的,生怕被霍家知道。 我看了一眼刘主任,刘主任也为难,这个时候其实识趣一点,我们就该离开了。 刘主任左右为难,就在这个时候,后面一个男人踏前一步挡在了我的面前:“你们是霍家的人吧,既然要谈,我们就进去谈,正好我们也有事情想找霍家的当家人谈谈。” “先生,有什么事情您直接跟我说,我会全权代理霍先生……” 那秘书还没说完,工友大手一挥,将他拨到了一边,那气概,让我叹为观止:“请问哪位是霍家管事的,我们工友在霍家别墅里面出了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情况有恶化的趋势,霍家再不管这件事情,我们就打算告到法庭去了,我想江城早报晚报各大财经版面也很愿意刊登你们霍家的新闻的。” 我不由侧目,可以啊,谁说农民工就没文化,谁说农民工就只会出苦力,关键时刻,人家也是可以响当当的站出来镇住人的! 那秘书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手指顶了顶眼镜,刚想凑过来说话,那工友大手一挥,直接将他又推到一边去了,上前一步,走到刚才发话的中年男人面前:“我看这位先生颇有威严,想必就是霍家主事人了吧?要不,我们谈?” 那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想接这个锅:“我是这别墅主人霍英杰的大伯,你们的事情得跟霍英杰自己谈。” “哦,那也就是说,您也不是这别墅的主人咯?那我们受霍先生之托来重修他的别墅,他没有发话辞退我们之前,我们还是需要工作的吧?”那工友步步紧逼道。 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黄袍道士,那黄袍道士点点头,中年男人说道:“你们做事可以,但是不准打扰到我们,离别墅主体楼远一点,听懂了吗?” 工友两手一摊,无奈道:“不好意思,我们今天过来的大部分是水电工,主要任务是替换老化的线路,包括电线以及水管,毕竟这么大的别墅,监控设备的电路以及花园、泳池等需要的水源,我们都需要保证到,你们来也没事先跟我们打招呼,我们的工期本来也很赶,又有工人受伤,所以,还请行个方便!” 这一番说辞很得体,并且意图很明确,那就是我们不仅要靠近别墅主体楼,还得里里外外的刨泥挖土的,所以恕难与你们配合。 我不由的看向这个工友,总觉得这样的人才真的是埋没了,这一口谈判的技巧,去做销售,那还不得赚死? 中年男人有些绷不住了:“我说不行就不行,霍英杰没回来之前,这里我说了算!你们立刻给我离开!” 对方态度强硬了起来,人家是霍家人,理直气壮,我们就算是强行冲进去,也只会被警告一句私闯民宅! 刘主任到一边打电话去了,我叹了口气,想着还是算了,要不再等等,静观其变吧。 结果刘主任的电话没打通,霍英杰夫妇已经关机了,回来跟我说他们可能是在飞机上。 我就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他也无奈,就跟工友们商量先回去休息,等霍英杰的消息。 那个刚才帮我们出头的工友却看向我说道:“再等等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怪怪的,并且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点了头,明明我们不熟,我却对他莫名的信任。 正好我想到,钱萌萌在山下打探消息还没上来,胡其琛也说会尽快赶过来帮我的,我要是现在走了,他们可就扑个空了,当即我便跟刘主任说,要不就再等会,看看里面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刘主任几乎什么都听我的,然后上前去跟霍家人交涉,说可以进去做点别的事情,暂且先不动水电了,等他们忙完了我们再说,那人看了看天色,估计也怕我们这边暴动,应允了,只是让我们不要打扰他们做事。 那时候也十点多了,工友们开始有些抱怨起来,刘主任就让大家在树荫下面先等着,他下山去买午饭。 等到大家安顿好之后,那些工友们聚在一起,抽烟的抽烟,闲聊的闲聊。 别墅那边,霍家人已经进了别墅里面去了,具体在干什么不知道,但是请了道士进来,肯定是跟风水有关。 这群人也太明目张胆了! 不经意间,我又看了一眼之前替我们出头的工友,他跟大家一起坐着抽烟,几个人打趣他,说他平时老实巴交的,说话都有点打结巴,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溜,跟谈判专家似的。 他迷茫的听着别人议论着他,就像是别人口中的那个他跟他无关似的。 我心头猛地一跳,顿时往四周看了看,想确认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看到。 …… 半个多小时之后,刘主任开着车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钱萌萌,工友们早就饿了,领了饭菜便吃了起来,我被钱萌萌拽进了车里。 “打听到什么了吗?”看她表情就知道有戏。 钱萌萌一边喝水一边点头:“大料!我今天在山脚下跑了几十家,结果你知道怎么着,我找到了一位老寿星,一百零三岁了,满嘴的牙都掉光了,还爱吃糖,我给她买了一大袋大白兔,她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我着急的问道:“你倒是说重点啊,回去我给你买两大袋大白兔好了!” “谁稀罕你的大白兔,我要吃大餐。”钱萌萌舔着嘴唇盯着我,在我允诺之后,她才又说道,“那个老奶奶说,她小时候,这座山上面是有座城隍庙的,香火特别旺盛,大家求福祈愿,特别是一样,百求百灵!” “求什么?”我心里其实隐隐的有些意识到是什么,但是还不确定。 钱萌萌眨巴着眼睛说道:“求子!老奶奶说,城隍庙里面供着一座送子娘娘,谁家想要孩子了,只要诚心相求,供奉百日,保准如愿。” 我松了口气,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因为霍家别墅里面那些小鬼头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的,它们肯定是搁浅在了这边的,现在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后来呢,城隍庙弄哪里去了?” “那老奶奶也记不清了,说是有一年这一片发生了一场大地震,震完了之后,城隍庙就不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得这件事情的人越来越少,到了现在,已经没人提起曾经的城隍庙了。” 钱萌萌说完之后,我心里七七八八的已经有了眉目。 地震导致了地壳运动,那城隍庙可能是塌陷进了山体里面,而位置,很可能就在霍家别墅的下面。 阴间的船工爷爷将这些需要投胎的魂魄送到了城隍庙,却因为城隍庙的塌陷破落,导致了这些魂魄的搁浅,它们还在等待着船工爷爷将它们接走,重新找机会投胎转世。 多少年过去了,要不是霍家开发了这一片山头,或许这些鬼魂还要等上几百上千年也未可知。 但是现在的问题,却远远不止这些小鬼头的问题,事情发酵到现在,似乎已经转变了方向,我朝着别墅那边看了一眼,恐怕早在霍英杰结婚的当年,别墅就被人动过手脚了,霍夫人的病,以及她不能生育等问题,都跟这些有关系。 我能想象到,这个霍英杰的大伯云云,肯定是说服了霍老爷子,请了霍老爷子信任的风水先生来霍英杰的别墅做法之类的,等他们做完了法事之后,霍英杰夫妻回来,还是怪事连连的话,垂病之际的霍老爷子,或许会因为子嗣的问题,要么向霍夫人发难,要么就改变将霍氏集团交给霍英杰的决定,不管哪一样,对霍英杰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芃芃,现在什么个情况?”钱萌萌不解的问道。 “霍家来人了,不让我们干涉这件事情。” “那我们还在这等个毛啊,咱们平头小民的,别头铁往人家大家族的恩怨里面钻,到时候人家自家人一笑泯恩仇,铁定拿咱们当炮灰,回去回去。” 钱萌萌说的是对的,但是我已经趟了这趟浑水,为了那些小鬼头,我也得往下走。 “萌萌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还想等等。” 钱萌萌看我不走,她便躺在了车后座上,拉过外套盖在头上,让我给她揉腿,说是跑了半天,快累趴下了! 我一边揉着,一边注意着别墅里面的动静,一直等到了十一点五十左右,一群人才从别墅里走了出来,那个大伯抬着供桌,黄袍道士跳着禹步,派头十足。 别墅里面的民工呼啦啦的站了起来,正百无聊赖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场大戏,都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忽然之前那个工友朝着别墅主体楼的方向跑了过去,我顿时推开车门,窜了出去。 那个说话有些结巴的老实巴交的工友,此刻又变得精神起来了,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冷不丁的冲上前去,一脚将供桌给踢翻在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霍家一群人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到供桌倒地,道士愣在当场之后,霍家人暴怒,冲上去就要打那工友。 其余的十几个工人一拥而上,一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场面混乱了起来,霍家一群养尊处优的老家伙,怎么能打得过整天做体力活的工友,人数上他们也是劣势。 有人出头,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工友们,那时候已经失去理智了,谁也没想着后果,打爽了再说! “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身后猛地一凉,腰身已经被圈住了。 我一点都不意外:“你还真能憋的住,差点把我都蒙混过去了。” “这么说来,我还是露馅了?”胡其琛轻笑道。 我皱了皱眉:“你这一招可是害苦了这些工友了,霍英杰不肯出面,霍家一发难,这些工友就算不进局子,怕是江城也待不下去了,你做事向来这么冲动吗?” 附身那老实巴交的工友,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这是要干嘛? “看来我做错事,惹弟马大人不高兴了,那请问弟马大人怎么惩罚我呢?”胡其琛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跟我帅嘴皮子调笑,让我顿时有些恼了。 “胡其琛,你能干点正事吗?” “我一直在干正事啊。”胡其琛委屈道。 我刚想发火,身后忽然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正在扭打的工友和霍家人瞬间分了开来,形成对峙的两方。 霍家人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工友这边情况还算好,只是这会子冷静下来了,一个个眼神闪烁,似乎是知道后怕了。 所有人的眼神,全都集中在了缓缓开进来的豪车上,屏气凝神。 车子在草坪上稳稳地停住,后面,刘主任已经冲了上来:“英杰,真的是你回来了?咱们不是说好了……” 我在视频上见过霍英杰夫妇,那时候便被他们的气质所吸引,如今见到真人,心中更是感叹,真是男才女貌,可惜了啊,这么好的基因,咋就没个孩子呢? 霍英杰先下的车,跟刘主任握了手之后,转过去帮夫人开了车门,小心的护着她下车。 霍夫人身体很虚弱,稍微活动幅度大了点,就气喘吁吁的。 但是她还是一眼转向了我,微笑着朝我伸出了手:“吴大仙,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赶紧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快五月了,她的手却像是从冰窖里刚拿出来似的,冷得我心里发寒,这体质,已经不是单纯的体寒了! 眼神再转到她的脸上,她的脸苍白中泛着一股青,底子里面似乎还萦绕着一股黑气,眼睛虽然是看着我的,但是眼神却有些涣散,琥珀色的瞳孔中透着一股黄。 再去看她的疾恶宫和命宫,黑气缭绕,这是大限将至的面相啊,怎么会这样? 我一直盯着霍夫人看,看得大家脸色全都变了,手还紧紧的握着人家的手,霍夫人再好的修养,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笑着对身旁的霍英杰说:“我和吴大仙果然一见如故。” 我这才猛然惊醒过来,连忙松开了手,连连道歉:“对不起霍夫人,是我失礼了。” 霍夫人笑着,刚想说话,一个讨厌的声音却穿插了进来:“英杰你不是说月底才动身回来的吗?现在怎么偷摸着跑回来了,还带着这个女人,你是嫌你爷爷活得太长了,带个煞星回来咒他早点死是吧?” 霍夫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霍英杰下意识的将她搂在了怀里,我已经看到霍夫人眼里面星星点点的泪光,简直我见犹怜啊! 我一个女人都舍不得了。 霍英杰一直在逃避,或许并不是怕面对这一大堆烂摊子,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娇妻再受到任何伤害罢了。 这次要不是我一直在催他们,他们也不会这么快赶回来,一回来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便与这尖酸刻薄的大伯母交锋,也是够背的。 霍英杰拧紧了眉头:“大伯母,我敬你是长辈,言语口角我不与你争执,也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可别给晚辈们做了不好的榜样。” 我日! 我当时都惊住了,世家大族里面讲话都这么温和的吗? 我不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胡其琛,想象着如果今天我处于霍夫人这个位置,胡其琛会怎么维护我。 根本不用多想,胡其琛不是睚眦必报的怼回去,就是立刻行动上让对方吃吃苦头! 顾瑾年扇了我一巴掌,他不惜从白仙那边抢了任务,就为了让我扇回去! 千年女尸把我一掌拍出了门,他牺牲了自己大量的修为,受伤差点现了原形,也要用血符将女尸封印住! …… 我在胡其琛心中只是一个修炼工具吧,他都不让别人碰我分毫,霍夫人之于霍英杰,那可是命啊,可是,他对他大伯母的回击让我很失望。 这可能跟从小的教育有关吧,他出生在那种环境中,从小就被这大伯母迫害着,已然形成习惯了。 我不由的端详起这大伯母来了,虽然五十多了,但是保养的很好,眼角看不到什么皱纹,韩式大平眉,双眼皮是割的,痕迹不是很明显,鼻子端正,命宫…… 我顿时心中冷笑起来,这大伯母是个时髦人啊,她的命宫里面,一团红云缭绕,这是最近在走桃花运的兆头,并且这桃花运很旺,这就说明,那人就陪伴在她的身边,爱火燎原啊! 我不由的看了霍家大伯父一眼,这老家伙本来就有点妻管严,这会子头上已经一片青青草原还不自知呢! “呵,霍英杰,可以啊,出国镀了一层金,回来连大伯母都敢教训了是吧?翅膀硬了,想飞了?你忘了你父母临终前怎么交代你的了?”大伯母盛气凌人道,教训霍英杰跟教训小孩子似的。 我看着她那样子,眼神不住的往她身边那群霍家人里面逡巡,一个个脸上过一遍,却赫然发现,大伯父身边的那个秘书,此时正一脸崇拜的看着大伯母,满眼欣赏的冒小星星。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65章:你开心就好 那眼神,崇拜里面带着一丝爱慕,妥妥的小奶狗啊! 想想也是,霍老爷子有四个儿子,霍英杰的父亲排行老三,最受霍老爷子的器重,却英年早逝,继承人不在剩下的三个儿子中选,却偏偏选中了孙子霍英杰,除了他本身很有经商头脑外,更重要的原因,怕是其他三个儿子都不中用吧? 从我们过来,这一群人中站出来发言的,就只有他大伯和大伯母,大伯的气势明显还不如大伯母,后面那几个更是沉默是金,所以,在整个霍家,除了霍老爷子,真正把持家政的就是这大伯母了。 成功女人的典范啊,保养得又好,多少小奶狗眼巴巴的仰慕着,这大伯母不动心也难。 此时,她将霍英杰已经去世多年的父母搬了出来,霍英杰脸色顿时变了,霍夫人一个劲的劝他别冲动,让他忍! 看来霍英杰是个孝子,父母的遗言猜都能猜得出来,无非就是什么我们死了,你要把你大伯父大伯母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孝顺云云,这一点,就将霍英杰给压死了。 那大伯母握住了这柄尚方宝剑,关键时刻就拿出来使使,好用的不得了。 霍英杰瞪着眼睛,嘴唇抖了抖,终究没说出难听的话来。 那大伯父一看形势走高,顿时跳了起来:“是啊,英杰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这么任性,这么个克星扫把星往家领,你是嫌我们杵在这里都碍事了,想咒我们早点死是吧?” “楚云不是克星扫把星,请你们对楚云尊重一点。”这句话是霍英杰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两拳隐忍的握着,看样子也是要忍不住了。 那大伯母又开始训斥:“她不是克星扫把星,为什么你们一结了婚,家里面便鸡飞狗跳的?还有,你看看你的办事能力都被狗吃了吗,这么多年在国外喝的洋墨水都是迷糊汤是吧,家里面重新装修,多少装修公司不请,请这么几个乡巴佬,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这事我们得去你爷爷面前评评理去,现在就给我走!” 大伯母一把将霍英杰的手拽过去,拖着他就要往别墅外面去,霍英杰终于怒了,狠狠的将大伯母的手甩掉,重新搂住楚云:“大伯母,我受够了,对,当年我父母临终前是嘱咐我要像孝敬他们一样的孝敬你们,这么多年我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却让我认清楚,你们根本不配享受我对父母般的尊敬,今天,要么你们自己离开我的别墅,要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到底是商场上混出来的,发起狠来的气势也挺可怕的,我心里热潮汹涌,捏紧了拳头等着好戏看。 大伯母先是一愣,忽然掩面嚎啕大哭起来:“连城啊,你在天之灵好好看看你的好儿子啊,你们夫妻走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养大,当他是亲儿子一般的疼啊,到头来却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啊,我的心好痛,好痛啊……” 楚云一个劲的给霍英杰使眼色,让他赶紧去服个软,哄哄大伯母,不要为了自己跟家人置气。 楚云是个善良的女人,因为自己的问题,自己觉得理亏吧,她希望霍英杰不要因为自己而与家里产生隔阂,一味的忍辱退让,久而久之反倒养成了他大伯母的刁钻霸道习性。 强势、霸道镇压没用,就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怕是屡试不爽。 霍英杰梗着脖子,两圈握得紧紧的,头上青筋高高的鼓了起来,已经在濒临爆发的边缘! 大伯母还在不停地假哭,数落着霍英杰的不是,以及自己多年来的含辛茹苦,大伯父以及一众长辈,在一边嘀嘀咕咕的说霍英杰不知道好歹,狼心狗肺之类的。 这种场面,在我看来,根本不该发生在一个三十好几将近四十岁的男人身上,倒像是一个无计可施的母亲在数落自己十几岁正处于叛逆期,干了坏事的青少年身上! 霍英杰再不爆发,我感觉自己也不必救他了,救了又怎样,不过是个被他大伯母拿捏死了的提线木偶罢了。 可是下一刻,我完全被镇住了! 霍英杰推开楚云,什么话都没说,一把扯着大伯母的皮草领子,生生的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大步的朝着院门口走去。 所有人顿时跟了上去,那大伯父开口便骂:“霍英杰你这个孽障,你到底想干什么,那是你大伯母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给我放手……” 霍英杰将他大伯母往院门口一扔,转而一把薅住他大伯父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对,大伯,你说对了,她是我大伯母,也只是大伯母而已,并不能代替我的父母来管教我,我想,就算是我父母在世,也不可能对我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来,从此以后,我霍英杰是我霍英杰,不是谁的附属品,如果你们非得死皮赖脸的干预我的生活,那对不起,我会跟爷爷提出分家事宜,你们自己看着办!” 大伯母一下子窜了起来,嚎哭道:“霍英杰你疯了,你竟然要分家,你爷爷……” 霍英杰一个冷眼刀甩过去,冷的像是数九寒天似的,一下子惊住了他大伯母,怕是她横行了这么多年,霍英杰还是第一次冲他露出这样嗜血的眼神,那大伯母抖着嘴唇,之后的话生生的噎在了嗓子眼里。 眼看着霍英杰搂着楚云回别墅,一群人傻了眼,纷纷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撺掇着什么,就见那大伯母忽然重振旗鼓,几步追上来,一把从后面薅住了楚云的长发,拼命的往后拖,一边拖一边骂:“你个骚狐狸,到底是给我们家英杰灌了什么迷魂汤,迷得他脑子都不正常了,我要打死你这个克星扫把星,让你再也不能害霍家!” 她下手特别狠,可怜楚云那小身板哪是她的对手,霍英杰又不敢拉的太用力,害怕楚云更痛苦,一时间场面又混乱了起来。 楚云痛的眼泪直往下掉,身体的疼痛还是次要的,那大伯母一声又一声的狐狸精云云,刺得她心肝儿疼。 “你这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一天天的撺掇着英杰跟我们作对,我们霍家没你这样的儿媳妇,今天我就要拽你回京都,当着我家老爷子和你们楚家上上下下的面说清楚,我们霍家不能在你手里断了后,我们英杰要跟你离婚!” 一提到子嗣问题,楚云甚至是霍英杰的嘴瞬间就被堵上了,霍英杰死死的按住他大伯母,以此来护住楚云,那一群为老不尊的在后面,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喷,别说是楚云这个当事人了,就连我听着心里都很不舒服。 我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转头问了刘主任几个问题,继而上前一步,清了清喉咙,对着那大伯母说道:“说到狐狸精,我怕是霍家的狐狸精要比楚云魅惑的多,说到子嗣,有时候能生的,不一定就是正统的,老王的儿子硬塞进霍家,那也改变不了杂种的事实,不是吗?与其要个杂种,还不如不生。” 那大伯母顿时色变,不自觉的就松开了拽着楚云头发的手,反过来指着我,眼神凶恶的冲我吼:“你个乡巴佬丫头片子,这里没你什么事,你给我滚!” 这个时候霍英杰已经将楚云抱起来了,他一下子挡在了我的面前:“这是我的贵客,我请来的客人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大伯父冲上来,挺起胸脯:“霍英杰你小子别嚣张,你爷爷一天没立遗嘱,我继承霍氏的机会就比你大,我劝你现在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好,否则,等到你爷爷两腿一蹬归了西,有你跪着回来求我的那一天!” 霍英杰刚想说话,我拦住了他,冲着大伯父笑道:“我觉得吧,这夹起尾巴来做人的应该是霍家大伯父您吧?” “你,你个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小心我割了你舌头。” “胡说?那我就胡说给你听听吧。”我伸手指着他的脸,“你眉头稀疏,人中扁平,命里子嗣单薄,左低右高,男弱女强,所以你命里本应只有一个女儿。” 大伯父顿时讥笑起来,一把拉过了一直在一边默默无言的黄袍道士:“这位才是行家里手,你别班门弄斧了,一开口便漏了馅,我不仅有个掌上明珠,还老来得子,长得跟我老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哦,是吗,幸亏长得像你老婆,否则像了隔壁老王老李,岂不是啪啪的扇的你脸疼?”我风轻云淡道。 大伯母先于大伯父扑了上来:“你个疯子乱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还没靠近我,凭空里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紧接着,她的身体飞了出去,跌倒在地上,嘴角微微有血迹,我皱眉看向身旁的胡其琛,人家老神在在:“我轻易不喜欢为难女人的,可是这老娘们实在让我忍不住,手痒的厉害!” 感情揍了人家,还委屈了他自己似的! 但是在场的人却被吓到了。 大家站的很近,谁都没看到我出手,但是那大伯母却实实在在的被扇了,还被扇的不轻,惊不惊悚,得不得劲? 那黄袍道士皱了皱眉,忽然咬破手指,往自己眉心一点,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手捏剑指顺着眼睛这么一抹,然后嘴角扯了扯。 我顿时心里不安起来,对方明显就是有道行的,刚才那一套动作,即便我没见过,但是还是能隐隐约约猜出来,他应该是在开天眼吧? 我不自觉的握住胡其琛的手,担忧的看着他,他毕竟是个阴狐,修炼出点道行罢了,对方说不定是什么正统捉鬼大师,到时候要降妖除魔,拿下胡其琛怎么办? 我心里开始有些埋怨起胡其琛来了,这家伙没事逞什么能,不就是一个泼皮中年妇女嘛,我还能拿不下? 这会子好了吧,被人发现了,看怎么收场! 在我纠结的目光中,胡其琛扬起手,朝着对面的黄袍道士挥了挥:“嗨!” 我满脑子黑线,这家伙有病吧,对面的黄袍道士笑了笑,眼神却转开了,一言不发,似乎跟没看到似的。 这是怎么个情况? 什么时候降妖除魔的道士,跟一个鬼魂相处的这么融洽了? “有鬼,这别墅真的有鬼,大白天的竟然见鬼了,杨道长,您倒是帮我们看看,把那个鬼给我们揪出来吧!”大伯母不顾肿起来的嘴角,冲上去拽住黄袍道士的袖子,眼巴巴的恳求道。 黄袍道士稳如泰山:“我来这里,是奉了霍老爷子的命令,帮着除煞求子的,其余的事情,不在我所管辖的范围之内,既然今天供桌已经被毁,误了时辰,那么明日再说吧。” “不是,杨道长,有鬼啊,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鬼魂在这别墅里肆虐不管吧?”大伯父也说道。 杨道长眉头一挑:“我没见着有鬼啊?” 我日,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不过我心里却安定了下来,看来这个杨道长不是什么坏人,至少目前可以确定,他跟霍家大伯这一帮不是一路人。 “霍家大伯父,绿帽子戴的那么高,你还有心思管这别墅里有没有鬼啊?你心可真够大的!”我在一边好心的提醒。 那大伯父一把又拽住了杨道长:“杨道长,你告诉她,我他妈的命里就该老来得子,是不是!” 杨道长事不关己道:“你开心就好!” 这话听起来轻飘飘的,但是却给了大伯父致命一击,他忽然转头四处看了看,似乎想得到什么应援似的,最后眼神一下子定格在了大伯母的身上,大伯母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你,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英豪,英豪可是你亲儿子,你宁愿相信那些无关紧要的外人的话,都不愿意相信我吗?” 大伯父有些动摇了,大伯母乘胜追击:“我整天跟你待在公司里,出席活动、应酬都是在一起,晚上睡一张床,出去玩也都有姐妹们一起,我哪来的机会认识外面的小白脸,哪来的时间勾三搭四?” 大伯父觉得大伯母说的有理。 我冷笑一声:“外面的当然不好勾搭,但是身边有现成的小奶狗,何必出去抛头露面的坏了自己的名声?” 我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的瞟了瞟大伯父的贴身秘书,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顿时眼神闪烁,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大伯父虽然妻管严,但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来我的意思,商场上混的人,最会察言观色,那秘书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在了他的眼里,心中早已经有数了!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发作,一把拽起了大伯母,直往外拖:“回京都!” “哎,大哥,你就这么走了啊,英杰的事情怎么办?” “大嫂,你别走啊,你一走,我们可就没主心骨了!” “是啊,有什么事情,等等再说嘛,英杰的事情最重要,家族的那些股份……” …… 大伯父已经将心虚理亏的大伯母塞进了车里,一句话不说要开车,那群乌合之众看大势已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呼啦啦也跟着上车,只剩下了那黄袍道士。 “杨道长,你不走吗?”有人问到。 杨道长摆摆手:“老爷子交代我的事情还没完成,我得留下,你们先回去吧!” ……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之后,楚云身子一软,晕倒了过去,霍英杰抱起楚云就要送医院,我拦住了他:“别送医院了,霍夫人的病不是医生能看的了的,先送她回房休息吧!” 大家七手八脚的将楚云安顿好,别墅里什么都没有,刘主任又带着钱萌萌下山去采购,我捏着楚云的人中,好半天她才幽幽转醒。 醒来之后便埋头在霍英杰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英杰,我们离婚吧,趁着你还年轻,再找个年轻漂亮的为你们霍家开枝散叶,我没事的,我父母养我一辈子都没问题,我们好聚好散。” 霍英杰抚去她的泪水:“傻瓜,我们青梅竹马,相识相知三十余年,有没有孩子我早已经看开了,我只求你身体能好起来就足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我心头软趴趴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一个劲的用眼神乞求胡其琛,让他帮帮忙。 一边的杨道长忽然抱拳冲我揖了揖:“这位吴,吴小姐,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跟我说话,怕是要跟胡其琛面对面谈谈了,胡其琛冲我点头,我便应允了。 霍英杰将我们送去了书房,关上门之后,胡其琛便现了形,那杨道长捋了捋胡子,冲胡其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阁下道行不浅啊。” “哪里哪里,千把年的修为罢了,这几个月刚在江城立了堂口,找了个弟马,弟马不中用,劳您笑话了。”胡其琛说着,伸手像摸小狗似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顿时朝他哼了哼,表示很不满。 杨道长讪讪的笑着:“这位小弟马很有气魄,有勇有谋,眼光独到,日后必成大器。” “道长谬赞了,我没什么本事,就会看个面相罢了。”我红着脸说道,其实本来我也没十分的把握,是问了刘主任之后,才知道霍家大伯前两年刚得了个小儿子,再去看他的面相,才捋出了一些头绪来,给了霍家大伯母致命一击。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我能看得出来的事情,这杨道长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质疑的目光落在杨道长的身上,他顿时笑了起来:“弟马不要质疑,其实霍家这些烂摊子,不仅仅是我,就连霍老爷子心中都是有数的,有些事情只能闷在家里面慢慢想办法解决,不可以对外大肆宣扬,影响很不好,再者,英杰少爷一直无所出,这让老爷子也头疼,一直犹豫着。” “杨道长怕是不止一次来这边吧,这别墅里面的猫腻,您能没看出来?”说给谁都不相信,霍老爷子既然器重他,他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杨道长摆摆手:“看,是看出来一二,但是鄙人毕竟道行太浅,解决不了,所以一直只能压制,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 “你都没办法解决?”我顿时有些泄气了。 杨道长摆摆手:“之前我没办法,不过今日有缘与二位相见,心中便有了七分把握,还请二位能倾囊相助。” “啊?只有七分把握?要是没成功,后果会很惨吧?”我心里开始犯嘀咕。 胡其琛揉了揉我头发:“你胆子怎么还是这么小,七分把握都不敢做,你以后能干什么?对于我来说,有三成把握的事情,我都会去拼一拼!” “所以就像上次遇见那千年女尸,你不跑,反而拼了命的用血符封印人家,最后连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感觉很爽是吧?”我白了他一眼,临了还怼了一句,“我看你就是一莽夫!” “不想办法镇压,难道你真的想让我跟她拜堂成亲?”胡其琛反问我一句,一下子将我噎住了,那事是我挑起来的,这笔账记在他的小本本上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旧事重提,时不时的刺挠我一下。 我也是嘴贱,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杨道长哈哈笑了起来:“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真不错,只是,狐仙爷,您不怕……” “我没有什么可怕的!”胡其琛截住了杨道长的话头,说的斩钉截铁,但是我却敏锐的觉察到了不对。 胡其琛怕什么?我怎么感觉他跟我在一起,似乎不仅仅是我会出问题呢? “狐仙爷不在意,那鄙人也就不多嘴了,这样,也挺好。”杨道长模棱两口,继而转移了话题,“那我们就来具体谈谈别墅风水的事情吧?” 杨道长出口便叫胡其琛狐仙爷,这样的尊称从他的嘴里面叫出来,还是挺不容易的,可见他是真的想跟我们合作。 “要谈,就从令师埋下去的镇水灵兽开始谈起吧。”胡其琛语气不善道。 我一愣,难道那镇水灵兽有问题?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66章:整个霍家也抵不上我弟马一根小手指! 杨道长脸色顿时变了变,很明显他心里是有事情隐藏着的,这下被胡其琛揪住了痛处,很是为难。 好一会儿,杨道长才叹了口气:“镇水灵兽,怕是我师父这一辈子做过的最失败的一个阵法了!” 我顿时不解:“不会啊,镇水灵兽完美的缓解了别墅不接地气的问题,堪称神来之笔,怎么能说失败呢?” 即便是我奶奶,能够想到的接地气的办法,也就是做地下室,挖地窖等等了,杨道长的师父手段显然是略高一筹的。 杨道长摆手:“问题不在于阵法效果本身,而在于,镇水灵兽这个阵法很霸道,不是一般人能做下的,一旦做下,也不是一般法力的人能解得了的,所以,在我师父驾鹤西去的第二年,这个阵法被人动了手脚,即便我早已经看出来了,却根本动不了,只能一直压着这个秘密,谁也不敢说,只等着找到合适的人帮我破阵,等的时间太长了!” 原来是这样! 阵法的确是被动了手脚了,这几乎成了一个死局,阵法是冲着霍英杰夫妇去的,确切的说主要是冲着楚云去的,不管他们是将这别墅送出去、卖了还是拆了,该有的因果报应已经种下了,他们逃不掉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解了这个阵法,但是需要法力高深的人! 当年动这个阵法的人,自身法力自不必说,而他选择的时机很关键,就是等着杨道长的师父仙逝之后再动手,这个世上,能与如此大家相匹敌的能人异士不多,所以这件事情才搁置了这么多年。 我捏了捏手心,担忧道:“我之前观察霍夫人的面相,一片死气,我怕是她可能熬不过去了,待在国外还好点,一回到这里,岂不是雪上加霜?” 杨道长点头:“老爷子最近身体每况愈下,这些事情,我也如实跟他说了,他坚持在这个时候将霍小少爷他们召回来,其实也是放手一搏了。”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心里面一阵一阵的发疼,楚云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停的在我眼前回荡,逼得我鼻头酸酸的。 霍老爷子的意图很明显了,他要在自己临死之前保这个孙子! 他叫霍英杰夫妇回来,放任那群霍家人陪着杨道长来别墅里面煽风点火。 如果杨道长能拼尽全力破了这个阵法,霍英杰夫妇命格逆转,皆大欢喜,如果不能,楚云必死无疑! 整个阵法其实大部分就是冲着楚云去的,楚云死掉之后,针对霍英杰,会有更多的逆天改命的方法保他,之后霍老爷子再勒令他另娶也好,借腹生子也罢,反正没了楚云这个绊脚石,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了。 霍老爷子忍了十多年,这是被逼到了绝境,不得已而为之,想要弃车保帅了。 从头到尾,楚云都是那个最可怜的受害者以及牺牲品! 我一把抓住胡其琛:“胡其琛,我们帮帮他们好不好,拼尽全力的帮一帮。” 胡其琛拧了拧眉头,忽然站了起来,拽着我就要往外走。 别说是我,就连杨道长都诧异的站了起来,一脸不解的叫了一声:“狐仙爷,这是何意?” 我赖着也不肯走:“胡其琛,你发什么神经?” 胡其琛却反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吴芃芃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弟马,济世救人,顺应天命,你的任务就只是为了帮我积攒功德,而不是去拼命!” 他说的很激动,隐隐的带着一股怒气,我却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心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似的。 他吼完,这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一把甩开了我的手,别过脸不说话了。 他这是在担心我,他很在意我,我能感觉得到。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很复杂,烧的我几乎要迷失自己,有些不明白,我之于他,是仇人之女,是修炼工具,利用完了扔了也就扔了,根本毫无怜惜的道理,他这么激动是什么心理? 我猛地甩了甩头,哦,不对,我怎么忘了,我体内的那个东西还没修成正果啊,我要是挂掉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胡其琛生气是因为这个吧,他在意的其实也不是我,是我子宫壁上面那个东西吧? 一定是这样的! 嗯,肯定是,我一再的说服自己! 胡其琛顺了口气,又恢复到平时的冷静状态,转而对上杨道长:“杨道长,我知道你请我们帮助,需要的是什么,但是对不起,恕难从命,告辞。” 然后又看向我:“走吧,霍家的事情不准你再插手,否则,你知道后果!” 我缩了缩脖子,知道自己不能再跟胡其琛对着干了,可是楚云这边我又实在放心不下,犹犹豫豫的腿就是挪不动。 杨道长站了出来:“狐仙爷,我知道让您割舍弟马很难,但是真没您想象的那么危险,想必你们也调查到了,霍家别墅这块地基下面,灵气十足,有这份灵气保护着弟马,我们再合力做法,成功率甚至能达到九成也未可知。” “即便是有零点一成的散失,对她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逆的,并且你知道这周围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盯着这地基下面的灵气吗?杨道长,你应该明白,赔上整个霍家,也比不上我弟马一根小指头,不是吗?”胡其琛大言不惭道。 我愣愣的看着他们,他们说的话每一字我都能听清楚,但是却为什么理解不了话里面的意思呢? 霍家家大业大,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咋就比不上我一根小手指了呢? 最关键的是,破阵就破阵,跟我有多大关系?我顶多在一边打打杂,咋就会受到什么不可逆的伤害了呢? 杨道长忽然举起了右手,开始发誓:“如果到时候真的对弟马造成了什么不可逆的伤害,我愿意用我平生全部修为为弟马续命!” 我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 胡其琛没表态,冷冰冰的站在那里,只是捏着我的手像只钳子,捏的我生生的疼。 杨道长继续说道:“狐仙爷,您要知道,一旦成功,这件事情要为您和弟马积攒多少功德,您心里比我明白,难道您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双双罪恶的双手伸向这地底下的东西吗?” “你别说了,正午吉时反正已经过去了,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胡其琛说完,不由分说的抱起我,一阵风离开了。 一直等回到芙蓉园,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把我一放下来,我就立刻缠了上去:“胡其琛,你实话跟我说,破这个阵法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别问东问西的,下午安心在家待着,哪都不准去,谁也不准见,等我回来。” 胡其琛走了,留下了一脸郁闷的我。 没一会儿钱萌萌便打来了电话,问我怎么自己提前走了,也不等等她,我说有点事情,让她跟刘主任的车一起回来。 之后我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饭也不想做,脑子里面来来回回的就是楚云的脸,以及胡其琛和杨道长的对话。 傍晚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给我奶奶打了个电话,奶奶接到我电话很高兴,问我跟狐仙爷相处的还融洽吗,我说一切都挺好的,这两天他带着我学了很多东西。 聊着聊着,我便将话题往镇水灵兽上面扯,问奶奶如果镇水灵兽被人动了手脚,灵兽变成了凶兽,想要破煞,该用什么方法破? 奶奶顿时紧张了起来,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大事了,我笑着说能有什么大事啊,要是有,我还能这么悠闲的躺在床上跟您老人家打电话吗? 再说了,有胡其琛在,他也不会让我出事的。 我这一番话说下来,奶奶才放了心,她告诉我,镇水灵兽有很多种,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只要变成了凶兽,那么破煞的唯一方法,就是过煞! “什么是过煞?跟过阴是一个道理吗?”我问奶奶。 “过煞算是过阴的超级升级版,需要找一个全阴之人,将阵法里面的煞气,过入身体里,解除了镇水灵兽阵法之后,再将煞气释放出来,一般人经历了这一遭之后,不是痴傻,就是一命呜呼了。”奶奶解释着,紧接着又交代一句,“芃芃啊,你可是至阴之体,要是遇到这种事情,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可千万别傻乎乎的往上凑啊!” 我的手一抖,不由的攥紧了手机,心在疯狂的跳动,极力稳住情绪,笑道:“啊呀,奶奶,我又不傻,知道自己小命多重要,有危险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奶奶说这样那就最好了:“我们芃芃以后还要当大设计师,挣大钱接奶奶过去享福呢。” 我应和着,然后又状似无意道:“这阵法这么阴险,碰到的人可不就死定了?” “万事都没有绝对,机遇还是有的,比如说,破阵法师法力高强,可以用法力护住过煞人的心脉;亦或是事发地人杰地灵,自身便削弱了阵法的强度;运气好的,过煞之后,立刻除煞,也有一定的挽救作用,总之,事在人为,就看有没有人愿意牺牲自身去成全别人罢了。”奶奶详细的说道。 我又跟奶奶说了一些体己的话,等挂了电话之后,我整个人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浑身都在发寒,心像是被一只手用力的揪着一般,一颤一颤的疼。 我终于明白胡其琛为什么会冲我发火了,杨道长很明显是看中了我的至阴之体,想用我过煞,破了霍家别墅的阵法。 胡其琛不愿意,但是我坚持,杨道长说的那些话又的确在理,所以,他有些动摇了。 至于动摇的点在哪,到底是心疼我,还是为了破阵之后的功德,还是别的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我知道了真相,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吴芃芃,你愿不愿意牺牲自己去过煞? 霍家别墅下面灵气很足,杨道长和胡其琛的法力也都很高强,天时地利人和,三样我们都可以占到,除非是真的不想救楚云了,否则,这其实是最好的时机。 愿不愿意,到底愿不愿意? 我下不了决心,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猛然间我又想起了楚云的脸,想起了她那双透着善意的眼眸。 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说我们很投缘! 我又想到杨道长起誓时候那郑重的样子,想到了他跟胡其琛保证,用尽全力,可有九成把握。 冒一成的风险换楚云的一条命,挽救一个家庭,还是挺划算的吧? 纠结了一个多小时,我还是忍不住给刘主任打了电话,他送钱萌萌回来,傍晚又去了霍家,说楚云的状况很不好,一直在做噩梦,即便是杨道长做了法,状况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也变得越来越严重。 我闭了闭眼,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又等了一会儿,胡其琛还是没回来,我实在是熬不住了,爬起来给钟家明打电话,要他送我去霍家。 我的想法很简单,即便是什么都不做,我与楚云有缘,这个时候也该去看看她。 并且,晚上那些小鬼头可能还会出来,我也想看看它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一路上我靠在车座上,纠结的头都隐隐作痛,上了盘山公路没一会儿,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紧接着,车门便被强行打开,一只有力的大手将我捞了出去,后脖颈猛地一痛,之后我就毫无意识了。 …… 我是被冻醒的,醒来的时候,人躺在山里面,身底下是一块巨大的岩石,石头的周围点着很多婴儿手臂粗细的蜡烛,头顶方向有一个供桌,供桌上面供奉着两座神像,我看不清楚是什么神像。 身体周围四个方位分别有四座石雕,石雕的形状很怪异,像是什么动物,却又分辨不清楚,但是每一座石雕的嘴里面,都含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婴尸。 脚头那边好像点着一个火盆,有烧纸钱的味道,但是即便我能感觉到火焰,全身却并不觉得有温度。 我身上没有任何东西束缚,可是却一动不能动,除了眼珠子在转,别的无能为力。 到底是谁掳我来的,钟家明现在在哪,胡其琛回没回去,有没有人发现我不见了? 这里是清远山庄的地界吗,这些人掳了我过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为什么我会这么冷,还不能动? 一个个问题袭上我的心头,搅得我神经都快错乱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67章:别怕,我在这! 我当时是真的怕了,脑子里面闪现无数的可能,最后定格在了两点上! 一,可能是霍家人掳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楚云,破镇水灵兽的阵;二,可能是陈晓峰这边的人,也就是白仙这一帮抓我来的。 第一种可能我并不害怕,因为毕竟杨道长目的在救人而不是害人,即便是用这种手段抓我来,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伤了我;但是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今天还能不能活着回去,我完全不抱希望。 白仙这一路人,良莠不齐,他们老大我至今没见过,上次在山洞里听他们说的话,似乎那老大还在闭关,也不知道出来了没有。 老二血气方刚,白三娘最具凝聚力,老四没见着,老五就是个糙汉子,这么多领导者,领导出来的杂七杂八的小堂口汇集起来的一个白仙堂,声名在外,名声似乎并不怎么好。 他们想报复胡其琛,更想要我体内刚刚修炼出个雏形的那东西,甚至,这段时间可能还盯上了霍家别墅下面的那股子强大的灵气,所以,他们掳我的动机很大,也很复杂。 正在我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一阵阴风猛地窜了起来,夹带着一股冷香,闻着这股冷香,我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随后,我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在不停的念着经咒,杂乱的铜铃声不停的撞击着我的心,我知道有人在做法,这对我很不利! 我想动,想逃,想发出声音,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随着经咒越念越快,铜铃声越来越响,我的意识也开始慢慢的涣散开来,身边的石雕不断的冒出冷气,直往我身体里面钻。 随着身体越来越凉,耳边的经咒声和铜铃声却渐渐的小了下来,身体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小腹的位置一抽一抽的疼。 我圆瞪着眼睛,心里明白,我所能做的唯一动作就是这个,如果连眼睛都闭上了,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就在我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之际,一道淡淡的影子悬在了我的头顶上,那股冷香直往我鼻子里钻。 我认得她,也终于想起来这股冷香属于谁,两只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对方! 是千年女尸! 千年女尸被胡其琛的血符封印住了,当时我就在想,这封印住的到底是她的尸身,还是她的魂魄,现在看来,是前者。 而此时她的魂魄很淡,很显然是受了重伤,她悬在我的头顶,微张着红唇,贪婪的从我的嘴里面吸收着什么。 随着她的动作,我整个人都开始虚晃起来,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她吸走了似的。 就在我几近昏迷之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陡然在我的耳边响起:“姐姐你醒醒啊,你醒醒!” “姐姐,你走,快走啊,你不能来这里,快走!” “快走,弟马,快走!” …… 杂七杂八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畔回荡,有那些小鬼头的,有杨道长的,有刘主任的…… 他们全都叫我走,快点走! 可是走去哪啊?我这又是在哪? 我感觉自己的魂魄和肉身是分离的,肉身还被固定在岩石上,但是魂魄似乎已经跑去了霍家别墅。 那种感觉很不好,让我惊恐! 可是我他妈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拉回神智,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有成千上百只手在把我往什么地方拽,越拽,我小腹越痛,神智越涣散。 啪! 直到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我整个身体猛地一颤,就听到一个暴怒的声音吼道:“给我滚回去!滚!” 是胡其琛甩了我一巴掌,是他在冲我吼,叫我滚! 我的神智猛地收拢,喉咙里发出一声又长又厚的抽气声,就像是溺水的人,猛然被从水底下拉上来一般,大口大口的抽气! 我的瞳孔顿时回缩,眼神聚焦,同一时刻,悬在我上面的女鬼像是被一道强大的气波冲撞了一般,身体猛地朝着上方弹了出去! 我挣扎着想动,想起来,可是身体冷的跟冰块似的,还一直在发胀,根本起不来! 那女鬼被撞击了一次之后,嘶吼一声,重新一头扎了下来,像是背水一战一般,狠狠的将嘴唇往我嘴上压下来! 你能想象吗,你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一只千年女鬼跟你嘴对嘴,不停的从你的嘴里面不知道在吸纳着什么东西! 鬼压床也没这么刺激! 不过被她一吸,我却觉得身体里面舒服了不少,那股迅速膨胀的感觉慢慢消退,逐渐达到了平衡! 经咒声与铜铃声渐渐地又清晰起来了,我猛然意识到,不对! 刚刚经历的一切都让我明白,我虽然躺在这片树林里面,但是却牵引着霍家别墅那边,这让我想到了前段时间在庄家,那个阿全在外面,通过施法对庄家别墅里面进行把控的情景,顿时豁然开朗! 胡其琛一直犹豫着不想我涉险,杨道长也是个正人君子,没有强人所难,可是,这不代表别的人能够忍得住,不被眼前的利益所诱惑,无所不用其极。 我如今躺在这岩石上,置身于这个阵法之中,实际上可不就是虚拟出来霍家别墅周围的镇水灵兽的阵法? 岩石为地基,四周石雕为镇水灵兽,而镇水灵兽的嘴里面含着的婴尸却将灵兽变成了凶兽,头顶上的供桌供奉着的两座神像,我能猜测出来,应该是城隍爷与送子娘娘的,而脚下的火盆则是为我送魂用的。 霍家别墅的内部,肯定一早已经被做了手脚,那边有牵引我魂魄的东西,阵法启动起来,煞气源源不断的钻进我的身体,这就是过煞的过程。 而那千年女尸从我嘴里面吸进去的,就是这部分煞气,阴煞之气对于活人来说是致命的,但是对于修炼的阴魂来说,简直大补! 而他们供奉的神像就表明,他们不仅仅要我过煞,吸取煞气用以修炼,他们还要霍家别墅底下的灵气! 甚至,到了最后,我身体里的精气也会一并被他们抽走,最后我必死无疑! 呵呵,我运气也是够背的! 千年女尸上次被胡其琛重创之后,身体被封印,魂魄回不到身体里,拖着残魂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躲了起来,隐忍了这么久,终于按捺不住了。 但是就凭她,估计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析出霍家如此形势,她应该是跟白仙那边合作了。 白仙那边想要报复,想要霍家别墅底下的灵气,以及我身体里面修炼出来的东西,而千年女鬼想要镇水灵兽阵法里面的阴煞之气,两者一拍即合,从而将我掳到了这里,将我做成了牺牲品! 之前我还有些后悔,不该不听胡其琛的话,半夜往山上跑,现在看来,无论我躲在哪里,今夜这一劫,我定然是逃不掉的。 不过刚才那一遭之后,我心里倒踏实了下来,看来杨道长和胡其琛都知道我出事了,就连那些小鬼头也感应到了我,一个劲的想救我呢! 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如果努力了,最终还是没救得了我,那我也认命了。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我唯一的牵挂就是,如果我走了,奶奶怎么办? 我甚至还没能跟她老人家道个别呢! ……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对于我来说,简直度秒如年,女鬼不停的吸纳着我身体里积聚起来的煞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魂魄却慢慢的生动起来! 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心里面一直在祷告,胡其琛,你快点来吧,我快支撑不住了! 但是谁也听不到我的祷告,我的意识又开始慢慢的涣散起来,很快,我便听到了什么声音。 “弟马,你已在阵中,破阵反噬你必死无疑,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你,你会请神,无论请城隍爷还是送子娘娘,只要能请到一个,那便能绝处逢生,帮我们撕开一个血口子,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全都交给我们了!” 是杨道长的声音! 请神上身? 请神我会的,咒语胡其琛也教过我,但是城隍庙在那次地壳运动之后,塌陷进了山峰里,城隍爷和送子娘娘都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动都动不了,能请到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推力在把我往回推,意识重新聚拢,一咬牙,便开始默念咒语:天苍苍,地茫茫,众神在何方?弟子今日请大神,请的是哪方神?请的是那城隍爷,呼风唤雨救万民…… 我选择请城隍爷,因为城隍爷是分地域性的,一方城隍管一方民众,而送子娘娘只有一个,或许早已经不在我们江城这一片忙活了。 平时请神,应该是斋戒七日,沐浴焚香,摆上贡品,一边跳着禹步,一边念着请神咒,咒语念的慢慢的,等到念完了,仙家也该到了,如果几次之后,仙家不到,那就是无望了! 可是今天,我啥都没有,咒语也念的飞快,一遍又一遍,根本不管有没有用,图个心安罢了! 甚至我都弄不清楚,城隍庙塌陷之后,这一方的城隍爷到底还在不在! 尽人事,听天命吧! …… 随着我一遍一遍咒语不断的默念出来,我就听到头顶那边的供桌,忽然抖动了起来,像是要地震了似的,甚至能听到摆放贡品的盘子在抖动、碰撞的声音! 那个一直在念经咒的家伙,此刻也乱了方寸,经咒念得乱七八糟,铜铃声也杂乱无章起来! 而我身上的那女鬼,吸纳的频率也瞬间降低,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阻力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平地里刮起了一阵强烈的阴风,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半空中一跃而下,锋利的尖爪直往千年女鬼身上扑了上去! 是胡其琛来了! 这一次他竟然直接化作阴狐,九条黑黢黢的大尾巴不停的在半空中扫荡,那千年女鬼瞬间离开了我,迎上了胡其琛! 这两个冤家再次聚头,上一次千年女鬼明显占上风,但是这一次对峙胡其琛,却显然有了怯意,毕竟胡其琛的狠辣她是见识过,并且吃了苦头的,她还没有完全复原,这么短时间内又对上胡其琛,气势上便弱了一截! 而我躺在那里,默念的请神咒一直没有停,因为在念咒的同时,我感觉到了身体周围的变化! 之前躺在那里,那些凶兽吐出来的煞气直往我身体里面钻,而现在,我只感觉到身底下,一股股的灵气冒出来,跟那股煞气对上,在暗暗地较劲! 供桌抖动的动静不断的增大,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请神起了作用,但是至少来说,霍家别墅下面的那股灵气已经被我积聚起来了! 无论做什么事情,讲究的都是一鼓作气,一旦这口气松了,再想凝聚起来,难上加难! 天可怜见,我好不容易有点作用,可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迅速的朝着我这边移动过来,来人不下三个,七手八脚的似乎是在稳住供桌之类的,脚头那边的火势也大了起来,显然他们是想尽快结束做法,省的前功尽弃! 我也急了,念咒语的速度不断的加快,整个人精气神全都集中起来,慢慢的,我小腹里面那股寒气冲进了血脉之中,直往天灵盖的方向窜过来,在某一个瞬间,达到了一个至高点! 嘭! 什么东西炸掉了! “怎么回事?” “神像怎么会炸了?” “老四,你怎么样,你醒醒啊!” …… 我嘴角慢慢的上扬,听着包括陈晓峰在内的一片慌乱焦躁的声音,心里明白,应该是城隍爷的神像炸掉了! 我并不确定为什么神像会炸掉,我只知道,我能动了! 虽然身体疼痛的根本做不出大动作,并且身体里的那股煞气横冲直撞,不过,我的手指头能动,喉咙也能发出声音了,我张嘴大喝一声:“陈晓峰,我干你娘的,这辈子我跟你势不两立!” 喊完这一句之后,整个人精疲力竭,眼皮子也开始沉重起来,分分钟都能昏睡过去!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胡其琛还在跟千年女鬼斗争,阵法还没完全被破,煞气还在我身体里面流转,这个时候就只能看杨道长那边了! 我在这里,霍家别墅那边肯定还有一个假体,只有将那个假体拿下,我才能真正的脱离这个阵法! “陈晓峰,你他娘的就是个怂包,你干不干,不干老子上!” 是白老二的声音! 我太阳穴猛地一跳,神智瞬间拉了回来,一下子捕捉到了白老二话里的用意! 千年女鬼吸纳煞气中途被破坏,灵气还没完全涌上来,白仙堂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如今只还剩下一样,破了我身体里修炼出来的东西。 陈晓峰咬着牙,恶狠狠的回了一句:“吴芃芃,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想要给你一个温柔的体验,你一次次的拒绝我,那就别怪我不近人情了!” “怂包,要干就干,扯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快点,完事了说不定老子还能爽一爽!”那白老二淫邪的笑着。 陈晓峰已经站在了我的身侧,我惊恐的看着他开始脱衣服,顿时嚎叫了起来:“陈晓峰你敢碰我试试,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能死在你身上,我觉得值。”陈晓峰阴冷的说道。 “你不能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前段时间你可就被那千年女尸给吸干了!” “那事我是得感谢你,所以,我打算以身相许,芃芃,几个月前你就本该是我的,我只不过是完成之前没完成的事情罢了,乖,我会让你爽的欲罢不能的。” “陈晓峰你给我去死!去死!” 我大吼着,极力的想要用力将他推开,但是手脚抬不起来,声音嘶哑,歇斯底里叫出来的声音也毫无威慑力! 眼睁睁的看着陈晓峰穿着裤衩附身上来,在他的手准备撕扯我衣服的时候,我用尽全身力气,张嘴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膀子! 死死的咬住,到皮到肉,甚至有粘稠的液体溢出来,流进我的嘴里,我也毫不在意。 陈晓峰痛的大叫起来,用另一只手来掰我的嘴,我的嘴角都被他抠出血了,却丝毫不松动半分。 “恁娘个怂包,老子就知道你他娘的不中用,滚开,老子来!”白老二不耐烦的声音! 陈晓峰发了狂似的吼道:“你给我滚,老子今天不上了她,老子不姓陈!” 他吼着,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竖起手就要来扇我,我两眼已经瞪出了血丝,心中冷笑,打吧,要是一巴掌能把我嘴打松了,我吴芃芃他妈的跟你姓陈! 陈晓峰的巴掌近在咫尺,我嘴上却又用力了几分,老娘不好过,你陈晓峰也别想好过分毫!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倒是嘴里面紧咬着的皮肉忽然被一股强大的作用力给弄走,震得我牙齿酸痛! 咚! 身体撞上石头的声音。 紧接着,狂风四起,黑色的身影将我整个拢住,我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打斗的声音,以及一阵一阵的哀嚎声! 我知道胡其琛在护着我,有他在,我的心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浓重的困意席卷而来,没多久便昏睡了过去。 外面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晕了多久,忽然就听到一阵软趴趴的小奶音伏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叫我:“姐姐,你醒醒,醒醒啊!” “你不能睡,你答应我帮我们找船工爷爷的,还说要给他写信!” “姐姐,别睡,我们怕,好怕!” …… 是那群小鬼头的声音! 如果白仙堂最终得逞,这些小鬼头都将成为他们修炼的养分,这些可怜的魂魄本该降生在江城几十个家庭中,带给这几十个家庭无数的欢乐! 或许他们之中,有的可能成为科学家,有的可能成为医生,有的可能成为教师,无论身份如何,都会为江城的发展添砖加瓦! 可是它们却被搁浅在这里很久很久了,难道还要在这次处心积虑的动乱中灰飞烟灭吗? 不,不能! 我想起了楚云那可怜的眼神,她乞求着霍英杰,让他跟自己离婚,让他另娶,为霍家开枝散叶! 试想一下,如果楚云有一个孩子,她还会这么轻易的松手吗? 或许,这群小鬼头里面,本应该有一个是属于她的! 我不能睡,阵法还没破掉,这些小鬼头还没有找到安身立命之处,我不能就这样睡过去! 醒来,醒来啊! 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血雾,看什么都是红的,朦朦胧胧。 我眼睛这是怎么了? 耳边还有打斗的声音,但是明显胡其琛占了上风,因为我已经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了。 我惊慌的叫了起来:“胡其琛,胡其琛……” 叫了好多声之后,一双手终于握住了我的手,疲惫的声音传来:“别怕,我在这。” “胡其琛,我眼睛可能要瞎了,通红的一片,我怕!”我想用力的握住他的手,但是使不上来力气。 胡其琛伸手覆盖在我的眼睛上:“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白仙堂那一群乌合之众已经被我拿下了,杨道长那边正在做法,很快你就能脱离这里,到时候白学军会帮你查看眼睛的。” 眼睛上一片冰凉,胡其琛一直靠在我身边,默默地陪伴着我。 “胡其琛,我要是真的瞎了,就不能做你的弟马了,是吗?” “别乱想,不会瞎的!” “你别瞒我,我奶奶说了,经历了除煞之后,轻则疯傻,重则一命呜呼,我感觉我可能真的不好了,胡其琛,我要是真的死了,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好不好?” “吴芃芃,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胡其琛,我要是真的死了,你能不能帮我照顾我奶奶,我要求不高的,你别让她饿着冻着就行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叫你闭嘴,你不会有事的,你欠我的还没还,死了也得给我当牛做马,我不会放过你的!” “胡其琛,我要是……” “唔……” 喋喋不休的话语还没说完,我的嘴便被堵住了,冰凉的嘴唇按在我的嘴上,一动不动,成功地将我所有的话语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68章:我这是替天行道 为青青的Book送的水晶鞋再加更四千 胡其琛吻下来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时间如果就定格在这一刻也挺好的,不用再去想生死,不用再去纠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在乎,一切,足以。 可是,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我身下的岩石不断的剧烈震动起来,胡其琛顿时离开了我,紧张的不知所措。 他一向都很淡定的,但是此刻看着我的状况,让他慌神了。 我在阵中,他不敢随便的将我带离,害怕我被反噬,可是又怕我会遭难,只知道抓着我的手,抓的我手心都疼了。 嘭! 嘭! 连续几声响,身边的四座石雕炸裂开来,灰尘喷的到处都是,断裂处不断的流出黑水,恶臭味弥漫开来,冲的我想吐。 阵法破了! 胡其琛一把将我抱了起来,飞奔向霍家别墅的方向! 而霍家别墅此刻灯火通明,严阵以待的工友们正在别墅的四角小心翼翼的马不停蹄的挖着,我们到的时候,镇水灵兽已经露出了头! 果然,四座镇水灵兽的嘴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分别塞进去了一个用血红色的帕子包裹着的东西。 杨道长施法之后,将四个包裹拿了上来,置于火盆之中,点着之前让大家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零零碎碎的,却让人不忍直视,有婴尸的胎发、眼珠,风干的四肢等等。 之后,杨道长便浇上油,点着火烧成灰烬之后,连盆将灰烬埋在了山里面,盖土之前还铺了一层朱砂在上面。 回来之后,请城隍爷、送子娘娘,立神坛,招小鬼,一应事宜全都由杨道长倾力完成,镇水灵兽的阵法一破,霍英杰夫妇的危机解除,之后楚云的身体定当慢慢好起来,调理之后,说不定还能赶上大龄产妇的末班车。 那些小鬼头,杨道长说请了城隍爷与送子娘娘之后,都会被安排妥当的,这些我们都不用担心。 其实我很想看看杨道长怎么做法的,可是胡其琛却不给我机会,因为过煞,我身体里的煞气虽然被千年女鬼吸掉了一部分,又被灵气顶掉了一部分,但是损伤还是很大,整个人脸色灰白,手脚无力,身体冰凉冰凉的,像是痨病鬼似的。 并且两只眼睛很痛,看什么都是红彤彤的一片,这弄得我很不适应。 胡其琛不由分说的将我带回了佛牌店,将之前我扔给他的九尾狐佛牌又强行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之后,他便开始交代胡绍阳事情,说是要带我回老家一趟,估计得待一段时间,让他们遇到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 胡绍阳看着我的样子,眉头皱了皱,答应了下来,胡锦绣可不愿意了。 “琛哥,这次的事情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白仙那边跟千年女鬼沆瀣一气,强强联手,你这一走,还不知道要怎么为难我们,你不能为了个小弟马,连咱们整个堂口都不要了!” 我一听,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便对胡其琛说道:“胡其琛,你送我回姑坪坝吧,我身上有煞气,奶奶应该会帮我除掉的。” “我决定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没了我,这个堂口就转不起来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跟一群酒囊饭袋拜了堂口?”胡其琛冷声道。 胡锦绣气得直朝我翻白眼,掐着细腰瞪着我:“琛哥你就纵容她吧,咱们堂口刚立起来,还没学会走呢,被她搅得连跑带爬的,能接的事情她接,不能接的她也接,我都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有病!” “锦绣,注意你说话措辞!”胡绍阳凶了胡锦绣一句。 胡其琛将我抱了起来,错过胡锦绣,撂下一句话:“锦绣,她是弟马,你是圈堂,你得尊重她,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以后少出现!” “还有,我回去的消息,不准向任何人透露!” …… 从佛牌店出来,胡其琛带着我连夜上了火车,买的是卧铺票,他买了六张联票,包下了整个卧铺间,就为了不让别人打扰我们。 我缩在被窝里,一个劲的打冷颤,怎么裹都还是觉得冷。 胡其琛过一会就往我身体里运气,让我的身体暖起来,周而复始,坚持了几个小时,终于在天亮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直到站在了山脚下,我才意识到,胡其琛的老家竟然就在长白山!上次我问胡绍阳的时候,他还不肯说呢! “胡其琛,你是要带我回你家族里去吗?是要去求人救我吗?” “我们回去吧,我不想见你家人。” “再说了,我奶奶说不定有办法帮我,何必跑这么远,来回折腾的我都快散架了!” 我知道自己身体肯定不好了,但是胡其琛与他家族里的事情,胡绍阳虽然没有细说,不过我也明白,总归是相处的很不愉快,我不想让他为了我为难自己。 他这么高傲的人,最难以接受的,怕就是对自己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人低头了吧? “想我带你回我家族?”胡其琛低头戏谑道,“美得你!” 继而,一把将我抱起来,迅速的在丛林间穿行,一路往上,跑了足足有十多分钟,我只感觉林间湿热的让我喘不过气来,紧紧的搂着胡其琛的脖子。 他的速度太快了,并且能够完美的避开林间的各种枯枝烂叶,一是他的本事,二是说明,这条路他特别熟悉,千余年间不知道走了多少次! 林间的小鸟被一阵一阵的惊起,又迅速的安静下去,等到胡其琛终于停了下来,我们已经站在一个山洞之中了。 这个山洞入口处很小,仅容一人身,并且掩在一块巨大的山石后面,山石上爬满了各种藤蔓,极其不容易被发现。 穿进去之后,走了好几米,一转弯,豁然开朗,但是却寒气逼人! “这是什么地方?”我忍不住问胡其琛。 胡其琛没说话,抱着我又往里走了有十几米,再转弯,顿时,一个拱形蒙古包状的山洞跃然眼前,山洞里面什么都有,能看出来曾经有人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山洞的正中央有一个很大的冒着白蒙蒙的蒸汽的山泉池,山泉池的边上,放着一个巨大的冰棺。 胡其琛不发一言,直接将我扔进了山泉池里面,山泉水温热,一沾到皮肤,我顿时嘤咛一声,全身舒爽。 “我出去置办生活用品,你一个人待在这泉水里,不准上来,更不准到处乱跑,等我回来。”胡其琛蹲下来交代道。 我冻了一路,这会子全身被包裹在温热的泉水里面,舒服的都要睡着了,哪还想出去啊,便不住的点头:“我肚子饿了,多带点好吃的回来。” 胡其琛忍不住捏了捏我的鼻子:“就知道吃。” 山洞里面好安静啊,我靠在岸边,昏昏欲睡,耳朵贴在池边石头上,却听到了汩汩的水流声。 那水流声像是在地底,又像是在头顶,很奇怪,好一会儿我都没分辨出来它到底来自什么方位。 听着听着我便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就开始做梦,梦见有一双手从身后抱住了我,不停的游移,冰凉的嘴唇在我的肩头流连,弄得我浑身发燥。 我猛地惊醒,睡梦中的那些触感却没有消失,惊恐的想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却发现双眼上贴着什么东西,冰凉冰凉的,完全看不到外面,我想伸手去撕,却被胡其琛阻止了:“别动,贴这个有助于你眼睛的恢复。”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做梦的时候。” “你先放开我,我好饿!” “可以过会再吃。” “胡其琛,我真的好饿,会晕过去的。” 我不断的抗议,好不容易才将气息已经有些紊乱的胡其琛从我的颈窝里面拽出来,他却揽住了我的腰身,将我撑在他的腿上,从一边的石头上拽过来什么,应该是吃的,我顿时食指大动。 “嗯,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对你都有好处。” “你吃饭对我有啥好处啊,我……” 说着说着,感受到他不规矩的动作,我顿时反应了过来,一伸手便打在了他的身上:“胡其琛,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你身体里的煞气,可以通过自身法力的不断增强往体外逼,所以,我这段时间肯定会倾尽全力的帮助你,直到你痊愈。” 我满头黑线,有谁能把自己的不轨行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我怕也只有胡其琛这么一个臭不要脸的了吧! “锦绣的话也不无道理,你太弱了,很难独当一面,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我也会好好提炼你的,等咱们回去,说不定你就脱胎换骨了。” 胡其琛继续说着,我知道自己拗不过他,肚子饿的咕咕叫,所幸便摸索着去拿东西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他斗不是吗? 那是一个食盒,我能摸到里面的东西,有些接近椭圆形,肉肉的,像是包裹着一团水,还带着一丝温度。 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心中隐隐觉得不对:“胡其琛,这是什么,确定是吃的?” 他伸手将那东西从我手里拿过去,送到我唇边:“乖,张嘴!” “我不吃,要吃你吃。”那东西靠近我嘴边的时候,我甚至能闻见一股腥味,很重,即使看不到,我也知道这东西应该是生的,肉质的,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吃就我吃吧。”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紧接着又被他吻住了,唇舌之间立刻沾染上那股腥味浓郁的东西,马上强烈反抗,两只手不停的推他,捶打他,他按着我的后脑勺,就那么生生的将那东西顶进了我嘴里,一只手在我的后背上带着一股灵力不停的从上往下顺。 好一会儿,他终于松开了我,我抓狂的大喊大叫,用手抠喉咙,想要把那东西给抠出来。 可是那东西整个的被顺进我肚子里,根本吐不出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肚子里面开始发热,一阵一阵的热气由内而外的散发,又燥的我受不了。 “胡其琛,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胡其琛却将我抱进怀里,箍的紧紧的,不让我手乱挠:“是天池底修炼上百年的花蛇胆,有祛寒驱煞的功效,前几年一拨拨人偷渡上来想要抓它都没得逞,没想到却是为了等你。” 我顿时不动了,又开始担心起来:“修炼上百年的花蛇,你打架了?伤没伤到?你无故破了人家的百年修行,是不是要遭报应啊?” “我怎么可能受伤?这点修为,就算遭报应,对我来说也是毛毛雨,况且它修炼路子本就不光明,山下百姓多有被它祸害,所以我这是替天行道。” 我听他这么说才放心了一点,紧接着伸手上上下下的摸,想要确定他真的没受伤。 “芃芃,你这么个摸法,是故意的吗?”胡其琛忽然黯哑着声音压了上来,手上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本想推开他的,可是一想到他为我做了这么多,心便软了下来,伸手搂住了他脖子。 胡其琛顿时轻笑了一声:“乖女孩,没枉费我为你做那么多。” …… 可能是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却越显得灵敏,我整个人就像是置身于一片云海之中,浮浮沉沉,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抓不到实处,只能紧紧的抱着胡其琛才觉得踏实。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我,我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被他抱着出了水面,然后放进了刺骨的冰棺里。 他自己也躺了进来,然后我就听到轰隆一声,冰棺盖子给盖上了。 “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他抚摸着我的眼角说道。 我哼了哼:“这么冷,会不会被冻死?” “你真的感觉冷吗?”胡其琛反问我。 我朝他怀里拱了拱,之前吃下去的百年花蛇胆在我的胃里面一波一波的发散着热气,丝毫冻不着我,而我发散出去的热气,却又恰好能被这冰棺给吸收掉,二者综合,相得益彰。 这大概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睡梦中,我能感觉到自身身体冷热不断交错着,百年花蛇胆的功效的确很强,一股股热气将我体内的冷煞之气往外逼,等到一觉醒来,全身的精气神感觉都回来了。 “醒了?” 胡其琛轻声问道,冰棺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打开了,他似乎是侧着身体,手撑着下颌,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脸顿时红了,伸手摸了摸眼睛:“这个什么时候能揭开来?” “快了,天黑了,我带你下山吃饭吧。”胡其琛说着将我拉起来,抱着我往外走。 我发现他这段时间特别喜欢抱着我,抱来抱去的也不嫌重,而我却爱死了窝在他怀里的滋味,很有安全感。 出了山洞,他把我放了下来,然后静静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怎么了,他叹了口气,伸手覆上我的双眼:“芃芃,待会我揭开这花蛇皮,不管你看到什么,都别惊叫、恐慌,能做到吗?”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69章:电视能有我好看? 胡其琛就站在我的身后,身体紧紧的贴着我的后背,双手从我的肩膀环上去,按压在我的眼睛上,冰凉的体温却给我莫大的安全感。 我心里其实有点怕,怕花蛇皮撕开之后,我的眼睛还是一片通红,更怕运气不好,从此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是事已至此,我不想让胡其琛替我担心,这次是杀了百年花蛇剥皮取胆,下次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你撕开吧,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胡其琛慢慢的将花蛇皮撕开,刚揭开的那一刻,他迅速的用手挡住了我的视线:“慢慢睁开,虽然是晚上,但是也怕被光线刺激到。” 我闭上眼睛,等着他的手一寸一寸的移开,之后,缓缓的睁开眼睛。 一阵麻麻的感觉传来,只是一睹,我立刻又闭上了眼睛。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几乎就在山尖上,往下看,一片黑茫茫的,到处都是树,浓密得连月光都很难透到底,但是刚才那一眼,我却看到在那一片深不见底的树林中,到处都是星星点点。 幽绿色的,血红色的,灰白色的,甚至有的地方还冒着黑气! 胡其琛提醒的对,我好像没有勇气再第二次睁开眼睛了,因为我一直所认知到的世界,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胡其琛轻笑一声:“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开天眼吗?怎么,害怕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回头盯着他:“你是说,我开天眼了?” 胡其琛伸手刮了刮我鼻子,将我拥在怀里:“没有,天眼不是那么好开的,你天生是至阴之体,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没怎么接触到阴煞之气,所以开窍算是比较晚的,过煞刺激了你的身体,意外的将你的阴眼开下来了,算是因祸得福吧。” 原来是阴眼,阴眼当然比不上天眼! 阴眼很多修炼的阴物都有,得道高僧也是可以开阴眼的,而天眼就不一样了,那不仅仅有开眼看邪煞的本领,最厉害的,天眼是可以遇神杀神,遇魔灭魔的!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鼓起勇气朝着山下看去:“幽绿色的是鬼火,黑色的是邪煞之气,灰白色和血红色的是什么?” “灰白色的也是一种修炼之气,越接近透明,说明修炼的路子越干净,遇见血红色的,你就让远点,不是厉鬼,就是凶地。”胡其琛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还有很多别的形态,只是比较罕见,同样的,遇到了别好奇,也别头铁,保持安全距离就好。” 这会子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过来,眨巴着眼睛朝着山下看去,长白山山体绵长,深山老林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众多,修炼者更是不计其数,懂行的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看了一会儿,我却发现那些星星点点越来越暗,立刻问胡其琛这是怎么回事,胡其琛说阴眼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这些东西,我这是煞气慢慢消退,阴眼也会随之闭合,很快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要想再见,就必须用法力开阴眼了,杨道长那一套我见过,也不是什么难事,主要就看我自身法力如何了。 不过较之杨道长,我的先天优势明显,因为至阴之体,开阴眼要容易太多。 我又抬头往上看,却发现胡其琛安置我的这个山洞,竟然就隐藏在山尖山体深处:“胡其琛,这就是你的家吗?” “狡兔尚且有三窟,我修炼千余年,哪里没有我的安身之处?”胡其琛傲娇道。 我撇撇嘴,但是又无法反驳。 “不过,这里算是我的老巢了,最艰苦的修炼岁月,我都是独自一人在这度过的,我不希望别人找到这里打扰我。”胡其琛忽然搂着我,下巴陷在我的肩窝里,轻声说着。 我心里一颤,这是向我露底了吗? “虽然这里足够隐蔽,但是千余年,也不至于从没有人涉足过吧?” 再隐蔽,也只不过是个山洞罢了,蛇鼠虫蚁修炼成精,无意中也能路过。 胡其琛摇头:“我设置了结界。” 原来如此。 “这深山老林的,谁稀罕你个破山洞啊,高楼大厦住着不舒服吗?好了,我肚子好饿,你说带我下山去吃大餐的呢?”我摸着咕咕叫的小肚子撒娇道。 胡其琛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为难,我顿时意会过来,他这次带我回来,主要就是想帮着我除煞的,如果不是这样,他估计很不想回来面对他的家族。 如今我好了大半,只要我们待在山洞里,几天之后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惊扰任何人。 想到这里,我便说道:“我脚软,不想去了,你自己下山去买吧,我想吃鸡。” 胡其琛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一起去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我们也不必总是住在这山洞里,到底不方便。” 我还没反驳,他便抱着我往山下穿行过去,很快到了山底,却没有在山脚停留,找了一辆牛车,载着我们朝着西南方走。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我好奇道。 “一个朋友家。”胡其琛不想多说,我也不多问了。 牛车走了有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在一个大院前面停下,刚下车,大院门就打开了,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一边扣着衬衫扣子,一边迎了出来:“狐仙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欢迎欢迎啊!” 他一边说着,眼睛却一个劲的往我身上瞄,忍不住笑道:“这想必就是弟马了吧,长得真俊!” 我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这么晚,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快请进吧,院子里味道大,弟马别介意。”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我们让进去。 我拽着胡其琛的袖子进了院门,果然一股骚味扑面而来,并不是很浓郁,但是长期待在这环境里,还是让人有点受不了。 啾啾,啾啾! 院子里有很多盖着布的大笼子,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但是却能猜到,是狐狸。 院子很大,靠墙角摆着的大笼子得有几十个,到底养着多少狐狸就不得而知了,穿过前院,后面才是住人的地方,有主屋,有厢房,大大小小十几间,主屋后面应该是圈着后院,连着后面的山脉,估计是散养狐狸的场地吧。 这简直是个养狐大户啊! 胡其琛本就是狐仙,跟这养狐大户之间又是什么关系?难道这就是他本家? “你们先休息,厨房里面已经在备菜了,一会就上来。”中年男人搓着手笑眯眯的,转而又讨好的看向胡其琛,“上次您回来,我激动了半宿,想着您肯定要过来看看,结果没等着,着实失望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又见着了。” 胡其琛脸色莫变:“本来这次也不想叨扰的,怎奈我这弟马嘴馋,拗不过,别的地方我也不放心,就来你这小住几日。” 我顿时狠狠地瞪他一眼,至于在人家大户面前这么埋汰我吗?我不要面子的啊! 他看我吃瘪,估计心情舒坦了一点,这才跟我介绍道:“这是竹秉坤竹老爷,东北有名的养狐大户,以后你要是自己来东北玩,可以跟他联系,他的生意遍布东三省,财大气粗,最重要的是,人可靠。” 胡其琛这么一说,那竹老爷顿时眉开眼笑,就好像胡其琛夸他一句,他就要美上天了似的,连连摆手:“我的生意可全靠狐仙爷帮衬着,要不是狐仙爷,我这小老儿的坟头早就长草了,哪还能开枝散叶,发家致富,弟马以后有什么需求,只要开口,小老儿定当万死不辞。” “竹老爷客气了。”我笑着附和道。 没一会儿菜便上来了,一大桌满满当当,主菜全是鸡,配菜也不少,但是我却没见着狐狸肉。 按道理来说,胡老爷养了这么多狐狸,肯定是卖出去的,食用居多,当宠物养着的比较少,胡其琛算是贵客了,怎么不上自家的特色? 转而一想,或许是胡其琛本身就是狐仙,不吃同族吧? 胡其琛像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狐狸是有灵性的东西,养狐人不吃狐,这是竹家的规矩,也是我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他们家的原因。” 这算是一种信仰吧,狐狸让竹老爷发家致富,他对狐狸有一种敬意,所以才有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竹老爷陪着胡其琛喝了几杯,我酒量不好,就没献丑,倒是竹老爷特地拿出了家里面珍藏的菊花酿,我品尝了一小杯,入口甘甜,带着丝丝菊香,沁人心脾。 酒过三巡,竹老爷磕磕绊绊的开了话匣子:“狐仙爷,您要是再不出现啊,我可就要急死了哦!” “摊上事了?”胡其琛不在意道。 竹老爷点头:“倒不是我,是我家族里的一个晚辈,就住在隔壁县城,上个月就一个劲的打电话,让我帮她请您看事,我这一直联系不上您,回了她几次,差点把人给得罪了。” “这一片看事的那么多,非得找我?我又不常在这一片待。”胡其琛这次回来的突然,估计也急着回去,并不想招惹事情。 这一答应下来,好解决的手到擒来,不好解决的,拖个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江城那边怕是要闹。 “现在有些城里人,面子最要紧,遭遇了稀奇古怪的事情,生怕宣扬出去坏了名声,看事的虽多,但是真正能一眼看透的人很少,三五个找下来,没事也要被周围人的吐沫星子给淹死了,所幸便想着多花点钱,找个能一看一个准的,咱们这一片,狐仙爷可不就是首屈一指?” 这马屁拍的,连我都与有荣焉了。 竹老爷也是个人精,看胡其琛还是面不改色,便转而看向我:“也是我那侄女运气好,弟马第一次来便遇上了,这是缘分,弟马,您说是也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竹老爷的面子我能不给?转而伸手晃了晃胡其琛的袖子:“要不,咱们去看看嘛,所幸这几天也还没回去。” “看看就看看吧,人别过来这边了,招摇,我们去她家。”胡其琛答应了下来。 竹老爷立刻喜上眉梢,立刻给他那侄女打电话,约好了时间,我们便去休息,第二天一早竹老爷派车送我们过去。 到了睡觉的时候,竹老爷竟然给我们准备了两个房间,虽然是挨着的,但是我还是一愣,继而想到,仙家跟弟马之间的关系,本来是很单纯的,我们这样算是特例了,竹老爷准备两个房间倒是正统。 白天睡得多了,这会我根本睡不着,不过有网络电视,也不嫌无聊。 我躺在床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下意识的去摸手机,没摸到,这才想起来,一场动乱,我手机早已经不知道掉去哪里了。 也不知道奶奶有没有再打电话给我,钱萌萌肯定是要找我了,看来还得换新手机了。 电视上正好《延禧攻略》更新完结了,我才追到五十多集,刚好看到尔晴被毒死的那一段,便调出来,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身后陡然一凉:“这种肥皂剧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肥皂剧?这是宫斗,懂什么叫宫斗吧?不懂别bb。”我正看到精彩处呢,不耐烦的将他推开,眼睛始终不离电视。 胡其琛不高兴了,伸手捏着我下巴将我脸拗过去,我脸是过去了,眼珠子却还斜着看电视,拔都拔不开! “这破电视能有我好看?” 啪! 电视自己关掉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伸手就想去打他,眼神刚落下,就看到他大开的领口里面小麦色的皮肤,若隐若现的甚至能看到腹肌的上半部分,整个人顿时发燥发软。 胡其琛赖皮的缠上来:“我就说嘛,电视哪能有我好看。” 我赶紧推他:“胡其琛,你回去吧,这又不是在芙蓉园,被别人听到不好。” “听到了又怎样?谁还能说什么?”大手已经掐住了我的腰身,将我往上怼了怼。 我抬起膝盖顶在他胸口:“你不要脸我要啊,再说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我很累了。” “很累怎么还没睡?我看你就是在等我,乖,我们是在修炼,晚上修炼最好了。”胡其琛压下来,没皮没脸的吻我。 我拗不过他,又不敢把动静弄得太大,怕惊扰到竹老爷一家人,到时候可就没脸见人了,我的顾虑反倒给了胡其琛可乘之机,没一会儿他便得逞了,这一折腾便是到了后半夜,直到我累的睁不开眼睛。 第二天一早醒来,胡其琛已经不在身边了,我赶紧起来收拾了一下,出去的时候,胡其琛正坐在客厅里跟竹老爷在交谈着什么,看到我出来,冲我暧昧的笑了笑。 吃过早饭之后,我们便坐车去隔壁县城,开车的是竹老爷的小儿子,名叫竹嘉言,但是本人却少言寡语,一路上也没跟我们说几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胡其琛相处,有点紧张。 竹老爷的侄女住在县城中心,名叫竹可心,今年二十五岁,父母就她这么一个独女,大学毕业之后,便给她买了公寓,她在县城上班,父母帮竹老爷养狐,住在山里。 她听说我们要来,早早的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了,见面的时候,第一眼,竹嘉言便吓了一跳:“我说表妹,这才几天没见啊,你怎么又胖了一圈?” 竹可心的脸顿时烧红到了脖子根,有哪个年轻女孩子不爱美,都说一白遮百丑,一胖毁所有,竹可心得有两百斤上下,脸色还偏黑,她的五官其实长得蛮好的,瘦下来肯定漂亮。 “表哥,你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我以前有多瘦,你又不是不知道。”竹可心说着,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似乎很委屈。 竹嘉言赶紧道歉:“表妹你别伤心,我知道你的难处,这不,狐仙爷和弟马亲自来了,你还担心什么。” 竹可心这才跟我们打招呼:“上个月我就求我表舅帮忙,他老是推脱说狐仙爷您没在长白山这一片,可把我给急死了。” 胡其琛转而看向我:“能看出来什么吗?” 我皱了皱眉头,阴眼这会子已经闭合了,我看不出什么,只是能分辨出竹可心的疾恶宫里笼罩着一股浓郁的黑气,显然她最近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没回答胡其琛,反而直接询问竹可心:“你之前有多瘦?什么时候开始胖起来的?” “上个月初我才九十多斤,现在已经直逼两百了,走路都打晃,所有衣服都不能穿了,我是做销售的,这体型,连业务都跑不动,工作也快丢了。” 我惊得合不拢嘴,怎么会有人在短短一个月内增胖一百多斤?打激素也没这么快吧? 更何况是一个年轻的女销售,正是最在意自己身材气质的时候,如果自己可以控制,怎么也不会允许自己胖成这样的。 “先上去说吧。”竹嘉言提醒道。 竹可心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道:“你们看我,一说起这伤心事来,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记了,你们千万别介意,我就住在五楼,有电梯。” 竹可心领着我们上去,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精简装修,一个女孩子住着实大了点,可见她的父母多宠她。 我们进去之后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竹可心给我们分别倒了茶水,泡的是普洱,有减肥的作用。 竹嘉言却喝不惯:“今天天气蛮热的,茶烫,有冰水吗?” 说着他便自己去拉冰箱,这一打开,连我都傻眼了,冰箱里空空如也! 我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我算是不怎么吃零食的了,但是冰箱里面除了蔬菜,我会放些酸奶、水果之类的,你能想象一个冰箱空空如也的女孩子,一个月胖了一百多斤吗? “自从我不断胖起来之后,为了逼自己,我不往家里买任何吃的东西,每天饿了,就去菜市场买点大白菜烫一下,坚持了大半个月了,不过今天中午我们出去饭店吃。”竹可心解释道。 我实在憋不住了:“你就吃水煮大白菜胖成了这样?” 竹可心红着脸说道:“我饭量不大,为了保持身材,零食全是水果,但是从上个月十号左右,我就发现自己胖了,自己称了一下,那时候已经破百,我想着可能是晚上应酬,喝酒熬夜导致的,也没在意,可是第二天我穿牛仔裤,腿塞不进去了,就又称了一下,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又胖了一些?一夜之间?”我下意识的问道。 竹可心点头:“对,胖了,但是不止一些,一夜之间我胖了整整三斤,还是在早晨上完厕所之后。” “怎么可能!”我简直不敢相信。 竹可心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我也不相信,可是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我都吃得很少,应酬也告一段落,可是每天早晨起来,我都会胖三四斤,我知道事情不对,便去医院体检,害怕是得了什么大病,一套体检下来之后,医生说我是因为暴饮暴食才导致的体重急速增加,让我控制饮食,否则再胖下去就真的影响健康了。” “暴饮暴食?你不是说你只吃水煮白菜?”这前后矛盾啊! “是啊,我的确只吃水煮白菜!”竹可心叹了口气,“从医院回来之后,我的冰箱就被我扫空了,可是每天每天,眼一睁,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噩梦,急速增长起来的体重,让我在同事面前受尽了嘲笑,甚至有人说我肯定是怀孕了,还是多胞胎。” “医院去了好几家,都是一样的结果,我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正好那天我大学闺蜜约我逛街,我才找到了事情的症结点在哪。” “你发现了什么?” “我有个习惯,平时在外面花钱,全都是扫支付宝微信,但是会取一两千块现金放在家里的钱包里,跟朋友出去玩的时候才会带上,毕竟女孩子逛街,走街串巷的,有的小摊贩只认现金。”竹可心解释着,“可是那天一拿钱包,我就觉得不对劲,钱包很瘪,打开来一看,两千块钱所剩无几,我当时第一反应是遭贼了。” “难道不是?” 竹可心摇头:“不是。”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70章:你这脑袋里整天到底在想什么? 竹可心说着,便去房间里拿出了那个钱包,一打开来,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全是超市购物返的小票。 时间是从上个月初开始,都是在半夜十一二点的时候,去的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超市,买的东西五花八门,却几乎都是高热量的东西,有一天夜里,竟然买了二十块牛排。 “我自己都懵了,钱不可能自己长腿跑了,这些小票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我的钱包里,就算是有贼拿我的钱买东西,也不会每夜都来,完了还将小票留下来吧?”竹可心抹了一把鼻子说道。 “当然不可能!”我几乎是斩钉截铁,“这些钱都是你自己花出去的,那么,买的东西呢?” 竹可心又将电脑搬出来:“我也奇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面害怕,便在家里装了摄像头,拍下了我每天的生活细节,结果,我被自己吓到了。” 竹可心点开视频,画面已经被她切过了,一天天密集的连在一起,几乎每一个画面里面,她都在吃,大口大口贪婪的吃着。 生牛排,生鸡腿,蛋糕,面包…… 只要是买回来的东西,她都吃得干干净净,吃完了还将垃圾扔出去,之后洗漱,上床睡觉。 那一刻,竹可心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眼里面只有食物,像是一只永远填不饱肚子的饿狼。 “你这是在梦游啊,表妹。”竹嘉言最后下了结论,“并且梦游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情,似乎还有点,额,我说了你别生气,有点恶心。” 竹可心这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双手捂脸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诉苦:“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梦游的毛病,念大学的时候,四个人一个宿舍,从来没有舍友说我梦游,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还没进化好的野兽,茹毛饮血……” 我上前去抱住竹可心:“可心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你先别哭,我们会想办法帮你的。” 竹可心一把握住我的手:“弟马,你一定要帮我,要不然我这辈子可真毁了,这么胖能做什么工作?谁愿意跟我谈恋爱?生吃那些东西会不会有寄生虫,得疯牛病?有一天我会不会被自己撑死?我不敢想,真的不敢想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只能抱着她让她冷静,求救的看着胡其琛,胡其琛老神在在的靠在沙发上:“在我看来,你不会永远这样胖下去。” 竹可心猛地抬起了头:“真的吗?这种情况会停下来?” 胡其琛摇头:“我暂且还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的情况,按照我猜测的方向发展,在你的体重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会迅速的锐减,最后瘦成一副皮包骨头,把自己给活活饿死。” 我们同时一震,竹可心握着我的手在颤抖,整个人惊得说话都开始打颤:“怎么会这样。” “胡其琛,你别吓她行吗?”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被折腾死,吓都要被他吓死了。 胡其琛一把将我捞过去,手在我眼睛上一拂,问道:“你好好看看,能看到什么?” 他这一拂,我的眼睛顿时一阵灼热,紧接着,我就看到竹可心的身上笼着一团黑气,特别是肚子那里,黑的像是一个无底洞。 很显然,竹可心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只是我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听说过饿鬼疽吗?”胡其琛问我。 我当然听说过,这是一个流传于唐朝末年的故事,说是那时候因为战乱,饿殍遍野,被饿死的人太多太多了,尸体到处都是,形成了瘟疫,致使更多人死去。 这些饿死鬼即便是到了阴间,也是要整日整夜的不断的吞噬东西,鬼差不堪其扰,不敢将太多的饿死鬼带入阴间,这些滞留在阳间的饿鬼不断的吞噬生魂,怨念越来越重,到了最后,形成了饿鬼疽。 饿鬼疽会寄居在人的身上,迫使人去大量的吞食食物,但是怎么吃也吃不饱,吃得多,营养全部被饿鬼疽吸收掉了,人却会越来越瘦。 因为长期的大量吞食食物,导致咽喉乃至整个食道发炎,囊肿,喉管会越来越细,吞食食物会越来越难,但是饿鬼疽的需求量又太大,这样形成了一个对立,被寄居的人,最后不是被活活饿死,就是因为食管堵塞,被噎死呛死。 我不由的看向竹可心,她的状况,有些地方吻合,又有些地方不对,比如她是在短时间内增胖,而不是暴瘦,这一点就不符。 我走过去,伸手捏住竹可心的下巴,让她张大嘴,眯起眼睛朝她咽喉看了看,的确有红肿的迹象。 等我松开她的时候,她便问我:“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有,什么是饿鬼疽?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怕吓到她,便摇头:“没什么,竹可心,上个月十号之前,你都在干什么?” “十号之前?”竹可心回忆了一下,“上上个月月底,我接手了一个大项目,十号之前他们组团过来考察,一直是我跟进,就是带着他们到处吃吃喝喝,毕竟这些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伺候好了,单子刷刷的就签下来了,七号生意就谈下来了,公司体恤我,给我放了两天假休息,我在家睡了两天,等到十号早上我再去上班,就发现自己胖了。” 我赶紧将那些小票找出来,翻了一遍,找到了最早的日期,就是七号晚上。 “你那次带着他们具体去了哪些地方,吃了什么东西,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好好回忆,一一列出来,记住,不要遗漏分毫,这关系到你的命。”我立刻吩咐。 竹可心有些慌了,坐在电脑前面,手指敲了好一会儿,删删减减,最后长长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慢慢的将心神稳定下来,开始回忆。 我则强行将胡其琛拉去了楼梯过道,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胡其琛,竹可心身上的应该不是饿鬼疽吧?毕竟她那么胖!” “饿鬼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一开始是由于饥饿加上瘟疫,导致了死亡,形成了饿死鬼,饿死鬼不被冥界所接纳,怨念集聚,开始吞噬生魂,寄居人体,害死了载体之后,载体的魂魄因为怨念更加深重,形成了加强版的饿死鬼,再次寄居,周而复始,最终形成了饿鬼疽。”胡其琛耐心的解释。 我渐渐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说竹可心的身体里面寄居着的,可能还只是个饿死鬼,它有强烈的进食欲,却还没有相匹配的消化能力,所以才导致了竹可心身体的肥胖。”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据我观察,离那个点可能不远了。”胡其琛提醒道,“一开始,她每天一早起来就会增加三四斤,也就是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体重就能达到现在的水平,但是从上个月七号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半月了。” 我恍然大悟:“最近几天,她的体重已经趋于平稳了,只是她自己被打击的没感觉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之后,她会急剧的瘦下去,直至油尽灯枯!” 胡其琛点头,我顿时紧张起来:“那我们的动作必须快,她的咽喉已经开始红肿了,很快她就会没命的,更可怕的是,她要是死了,还会有人继续遭殃的。” “我们本来也没多长时间在这里耽搁,如果让我来办这件事情的话,很简单。”胡其琛顿了顿。 我连忙拽着他的袖子问道:“什么办法,当然是越快越好啦!” “两种方法,从两个出发点考虑。”胡其琛说道,“一,出发点是为了灭掉那饿死鬼,这个我手到擒来,但是不保证竹可心还能活着,毕竟这东西寄居在她身上已经有段时间了,即便当时不出事,身体也垮了。” 我赶紧摆手:“这个不行,咱们得救人,第二个办法呢?” “第二个办法就是缩胃,人的胃跟个大皮球似的,越塞越大,但是要是缩到一定程度,塞不进去,那饿死鬼满足不了,我们再从旁做法,说不定能把它给逼出来。” 这都是什么鬼主意啊! 我顿时有些生气了,觉得胡其琛肯定是故意的:“那胃得缩成什么程度才能达到你说的条件?完全没有弹性了,饿死鬼是逼出来了,以后竹可心的生活,会因为这个胃变得一团糟的。” 胃病很磨人,最后熬成了胃癌…… 不行,这个方法也不行! 胡其琛两手一摊:“那没办法了,只能看竹可心自己的表现了,据我所知,传说中的饿鬼疽是被封印起来了,为什么这个年代了,还会有饿鬼疽存在,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应该是一种病疽。” “什么是病疽?”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就是说,竹可心遭遇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是因为染上饿鬼疽的病毒死去的,虽不至于像饿鬼疽那么险恶,但是也是致命的,最终的结果,就是形成新的饿鬼疽,危害人间。” 胡其琛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饿鬼疽可能还被封印着,但是他的病毒是可以被有心人保存至今的,而如今,有人用这病毒朝竹可心下手了,所以,他的目标其实并不仅仅是竹可心,可能是全人类?” “可拉倒吧,你这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还全人类?你跟我说说,咱们全人类多大面积多少人口,就凭着还没成型的饿鬼疽病毒慢慢的蔓延,何年马月才能统治整个人类?并且,你认为饿鬼疽有多厉害,比较起来,我狐仙爷可比他厉害多了吧?”胡其琛忍不住伸手在我额头上弹了弹。 我这才反应过来,唐朝末年是什么时候,907年唐朝灭亡,今年2018年,也不过千年之久,关键是那饿鬼疽被镇压那么多年,法力损失太多,多年不得修炼,而胡其琛可是修炼了千余年的黑狐! 那千年女尸厉害吧,还不是被胡其琛给伤了,尸身被血符镇压住,魂魄至今不得归体! 好像,的确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了!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为什么对方谁都不选,单单从竹可心下手?”胡其琛忽然冷静了下来,摸着下巴思考着。 这个时候,竹可心在客厅里叫我们,说是已经全都回忆好了,让我们进去看看。 我趴在电脑上,从头到尾的看。 那群谈生意的人竟然来自江城,谈的是生态旅游项目,竹可心能胜任现在这个职务,很大一部分其实也得力于她父母帮着竹老爷养狐,有一个很大的养狐场,这个养狐场可以向外开放。 算是一个旅游景点,可以观狐赏景,跟当地农家乐也有合作,临走的时候,可以买食用狐狸带走,也可以买品相上佳的狐狸回去当宠物养,生意还蛮火爆。 而那群人过来,竹可心就带着他们过去了,并且在农家乐住了几天。 吃的东西很杂,但是竹可心饭量比较小,那几天喝酒多,吃的东西倒是没多少。 “就这些?你确定没有遗漏什么?”我倒是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的。 竹可心直点头:“我能记得就这么多了,整个活动流程啊,吃的方面啊,包括谁来大姨妈我都写上了。” “他们回去后,你跟他们有联系过吗?”我问道。 “那肯定有联系,项目一直在跟进,不过据我所知,没人像我一样。” 也就是说,问题不是在吃食上,否则他们是一桌吃的,不可能只有竹可心一个人出问题。 不对! “你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菜别人都没动筷子,或者酒水跟别人不是一个瓶里倒出来的,或者……” 我还没说完,竹可心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说道:“六号晚上,我们点了好多菜,因为第二天他们就要离开,酒喝得很多,我跑销售,酒量很大,对方几个差不多都被我喝趴下了,那个时候是签合同的最好时机,我便将合同递了过去,他们研究合同的时候,上了最后一道菜。” “我那几天喝得太多了,胃里面直冒酸水,正好那道菜上来,我便夹了一筷子填填肚子,他们签好合同之后,都嚷着吃饱喝足回去睡觉了,我们就离开了。” “也就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吃了那最后一道菜?” 竹可心有些懵:“对,就吃了一口,是红烧兔肉,味道并不好,我便没多吃。”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71章: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道红烧兔肉上! “带我们去那家农家乐。”我毫不犹豫道。 竹嘉言开车,载着我们回去,竹家的狐场遍布整个东三省,竹可心的母亲是竹老爷的亲妹妹,父亲入赘到竹家,竹可心是跟母亲姓的。 竹老爷膝下三儿,没有女儿,所以自然是很疼竹可心的,而竹家长白山下最大的狐场,就是竹可心的父母在帮着打理。 狐场建起来不久,在隔壁就开了一家农家乐,夫妻俩是外地人,不过吃苦耐劳,二十多年的艰苦经营,依附着跟狐场的合作,现在也是规模不容小觑了。 我们到那边的时候,竹可心的父母正忙着给一批幼狐修理毛发,那是五只毛茸茸的火狐,红红的皮毛,俊俏的狐脸,碧蓝色的狐眼水灵灵的,看着就爱死人了,我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 五小只却怯生生的缩在了笼子里,看起来很没安全感,但是一看到竹可心,五小只却眼巴巴的扒拉着小短腿,直往竹可心的身边凑,亲密的不得了,弄得我都嫉妒了。 “这小狐狸几个月啦,长得这么漂亮,它们父母该是多好的基因啊!”我赞叹着。 竹可心母亲叹了口气:“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命不好,刚生下来它们的父亲就被人看上,强行买走了,母亲陪着它们半个月,上次可心那群合作伙伴过来,非得花五倍价钱买回去当宠物,结果那母狐当晚就死掉了,留下这五小只,吃奶全靠人工,整夜整夜啾啾叫个不停,这个把月来可把我们老俩口折腾死了,好不容易才养到了这么大,好在狐狸本就不是群居动物,再大点就可以自己独立生存了。” “能花五倍价钱强买,说明是真的喜欢,怎么会刚买去,当晚就死掉呢?” “谁知道呢,可能是不会照顾,母狐刚离开了幼狐,焦躁不安自残也是有的。” 我不由唏嘘,心里面莫名的有些不好受,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孩子从来都是母亲的命,生生的将它们分离,这群客户也真够残忍的。 “我带你们去农家乐那边吧,爸妈你们先忙。”竹可心说道。 农家乐离狐场不过三四百米的距离,打的招牌就是各种野生狐狸肉之类的,狐狸肉味道甘美温和,有祛风补虚的功效,全身都有药用价值,特别是心脏,据说可做药引子,能治很多疑难杂症。 一进农家乐,入眼的便是墙壁之上,挂着上百张各色皮光毛滑的狐狸皮,看得人眼花缭乱,整体装修很复古,右边墙壁上挂着十块红漆长条状木块,上面用金漆小篆写着各种特色菜。 我注意看了一下,前五道特色菜全是跟狐狸有关的,至于那道红烧兔肉却并没有出现在这特色菜之中。 我忽然想起来,竹可心列给我们的清单上,并没有点狐狸肉,这可是特色菜啊。 竹可心笑了笑,说那群顾客都知道她不吃狐肉,所以那几天体贴的没点,改成了兔肉鸡肉之类的。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即便是竹可心不吃狐肉,他们点他们吃,他们是被捧的那一方,还能真的绅士到为了竹可心一个人而放弃了特色? 如果真有那份心的话,至于花五倍的价钱将一只刚刚生产不久的母狐强行买走?那可是让人家骨肉分离的事情啊! 那个时候正值饭点,农家乐里面的人很多,老板老板娘很忙,竹可心请我们吃饭,去了楼上小包间,四个人点了六个菜,大多都是鸡肉,当然没有狐肉,竹家表兄妹俩出去催菜去了,估计要顺便点酒水,包间里只剩下了我和胡其琛。 胡其琛从进门便冷着脸,心情很不好,我明白他的心理,这可都是他的同族,这样被人杀了,蒸着炒着炸着端上桌,要是我,我肯定也不高兴。 我好心的碰了碰他的手臂,安慰道:“每个生命来到这个世上都有它的使命,这些食用狐狸的使命便是这样,你想开点。” 胡其琛斜睨了我一眼:“你在安慰我?” 我下意识的点头,他嘴角勾了勾,邪魅道:“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资质平庸的东西?” 额,感情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你干嘛一直冷着脸,就跟别人欠了你八百万似的!”我语气顿时有些不好了起来。 胡其琛眼神有些凝重起来了:“我是在想你之前说的话,这个世界这么大,对方为什么独独从竹可心身上下手?” 原来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我也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无外乎就几点罢了!” “一,随机选择,竹可心运势太低,恰巧被选上了;二,竹可心惹了什么人不自知,人家报复来了;三,竹可心在他们公司算是中流砥柱,干倒了她,对公司会造成一定的影响,这是商业竞争;四,竹可心一家跟竹老爷养狐,家大业大,有人眼红了……”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直直的盯着胡其琛:“你是说,有人要对付竹老爷?” 胡其琛慢慢的摇头,眼睛盯着某一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很明显是在集中精力想着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竹秉坤虽然疼爱竹可心,但是毕竟不是亲生女儿,要是真的想对竹秉坤造成什么巨大的打击,他的三个儿子,任何一个都可以下手,这样不是更简单明了?”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如果是我,我也定然不会选择从一个旁支下手。 “那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胡其琛叹了口气,朝我招了招手,我挪过去,他伸手将我搂在了怀里,轻声道:“这事不简单,咱们先别想那么多,先救竹可心再说。” 菜很快就上来了,很合胃口,我们大快朵颐,竹可心坐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几乎没动筷子。 白天的时候,那饿死鬼在她的身体里休养生息,竹可心能忍得住,到了晚上,那家伙开始出来肆虐,那时候估计这一桌菜都不够竹可心吃的。 吃了一会儿,包间外有人敲门,是农家乐的老板娘,说是老板还在掌勺,她就自己先过来了。 竹可心连忙拉着她坐下:“阿姨,这是我的朋友,他们就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你别紧张,坐下来边吃边聊。” 老板娘直摇头:“有什么你们就问吧,咱们跟狐场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亲的跟一家人似的,肯定是知无不言。” 我看着老板娘的脸,五十上下的年纪,脸圆圆的,红润润的,因为刚从厨房过来,脸上还漾着一层油光,这是一个持家有道的人,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山根有些洼,不过鼻梁内收,又很好的补偿了回来。 只是,那山根处如今有一块暗沉的圆形疤痕,看起来应该是近期刚弄上去的,我便问道:“老板娘,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一边说,一边点了点自己的山根。 老板娘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哦,这里啊,在厨房做事嘛,没注意被油溅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现在快好了,不碍事的。” 我点头:“应该是上个月初被溅到的吧,之后鼓起了一个大包,直到七号左右才消下去,之后便留下了这个疤痕,对吗?” 老板娘顿时变了脸色,眼神怪异的看着我:“姑娘,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印象中,你好像是第一次来我店里吃饭吧?” 我笑了笑:“我会看一丁点的面相罢了,不用奇怪。” 老板娘顿时一拍大腿:“啊呀,你看我这记性,前段时间就听竹老爷说,狐仙爷新立了堂口,收了位弟马,想必就是您啊!” 东北出马仙,这一片崇尚这种文化,所以并不觉得稀奇。 “我在这还要恭喜老板娘了,刚发了一笔大财,要是我啊,肯定得关门休息一段时间,去天南地北的旅游一圈,犒劳犒劳自己。”我眨巴着眼睛半真半假的说着。 老板娘一愣,有半分钟的迟疑,转而说道:“弟马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这忙里忙外的,挣的都是辛苦钱,一盘菜两三块的赚头,哪里来的发大财啊!” “这人要是运气好起来,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挡都挡不住,老板娘的运势到了,该你的,就是你的。”从她刚才的脸色我就能看出来,这老板娘肯定有问题。 她的面相表明,她是个敛财好手,但是山根太低,一辈子小财不断,大财没有,但是前段时间,一滴滚烫的油溅到了山根上,鼓起了大水泡,红肿发炎,将她的山根顶了起来,这就是大运势,这样的大运势来了,可就要发笔横财了。 而从时间点上来看,这老板娘发横财的运势,正好与竹可心出事的时间点相吻合,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所以说起话来也有点咄咄逼人了。 老板娘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皱起了眉头:“弟马不相信,我也无法解释,既然弟马这么会看,就帮我再看看我后半生的运势怎么样吧?” “不用看后半生,我就用八个字来概括一下你最近的生活状况吧。”我看着她双眼下面浓重的黑眼圈说道,“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老板娘的脸色已然黑了下来,还没说话,门又被推开了,老板来了,一进门便客气道:“今天店里太忙了,照顾不周,还请海涵啊,大家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全部免单。” 这是客气话,我们还真能点什么不成? 竹可心刚想拒绝,就听一直安静的坐着的胡其琛开了口:“那就来个红烧兔肉吧。” 当时这话一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老板和老板娘在内,也不知道是被胡其琛突兀的要求惊到了,还是心里有鬼,吓到了。 毕竟是生意人,老板很快便回过神来,笑着说道:“红烧兔肉厨房里备着呢,让我内人去装就行。” 老板推了老板娘一下,老板娘赶紧去了,没一会儿,一盘色泽纯正的红烧兔肉便端了上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盘兔肉我却下不了筷子。 胡其琛倒是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尝了一会,眉头挑了挑,拿着筷子点了点竹可心:“嗯,这红烧兔肉特别正宗,你尝尝。” 竹可心眉头皱了皱,我记得之前她说过,上次来这里,最后一道菜上的就是红烧兔肉,据说很难吃,她在很饿的情况下也只是尝了一小口便再也不想动第二筷子。 但是胡其琛这么说了,老板老板娘也期待的看着她,她还是伸出了筷子,挑了一小块放进了嘴里,随即,眉头便舒展开来,眼神里带着疑惑:“奇怪了,这次的红烧兔肉味道似乎跟上次很不一样,这次很好吃,那次的肉质发酸,酸中似乎还带着一股腥味。” “会不会是上次吃的肉质不新鲜,坏掉了?”竹嘉言分析道。 老板娘立刻激动的反驳:“不可能的,我们店里面的菜用料都是最新鲜的,坏掉的菜我们绝不可能端上桌给客人吃,这不是自砸招牌吗,再说了可心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更不可能给她吃变质的东西。” “所以,上个月六号晚上,竹可心那桌上的最后一道菜,到底是不是红烧兔肉?”胡其琛厉声道。 语气特别重,震得在场所有人再次傻眼。 老板娘嘴唇在抖,老板倒是冷静一点:“可能,可能是我没注意,上错了菜?” 老板娘立刻附和道:“可能是把我们自己留下来吃的剩菜端了上去吧,可心,对不起啊,我们也是无心之失,下次,你下次再带客户来,我们免费补偿你一份红烧兔肉。” 呵! 这话头转的真够快的,前一刻还在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店里绝不会出现不新鲜的菜,转而就能变成又酸又腥的剩菜了,说这俩人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我刚想用我看面相的知识诈一诈这两个人,还没开口,包间里骤然起了一阵阴风,紧接着,门轰咚一声被关死了! 撕拉!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老板娘的春裙两只袖子被撕裂,两只浑源的大膀子,从肩头的位置往下,光溜溜的露了出来。 这个天气光膀子虽不至于太冷,但是总归很不舒服,老板娘立刻双手环胸,抱住了自己肩膀。 一股劣质香水味夹杂着狐臭味顿时从她的腋下散发出来,我们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这老板娘的狐臭味还蛮重的,穿着长袖,喷了香水,之前倒也不大闻得出来,这会子却能熏死人。 老板娘羞得满脸通红,又连忙将膀子放下来,紧紧的夹着腋窝,伸手去拉包间的门,没拉得动。 老板这个时候脸色也特别不好,估计平时也深受其害,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之前这老娘们浑身上下不长毛,白嫩嫩香喷喷的,这段时间估计是睡不好觉,内分泌失调,身上私密处的地方毛发疯长,还带着一股狐臭味,我晚上都不敢跟她睡一张床。” 老板娘也是一肚子火:“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这是得病了,我听人说身体里得了大病,首先就是私处开始发臭,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这么嫌弃我,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 “得病?你还好意思说?前些日子是谁大惊小怪的去医院做了一次全身体检,七七八八花了好几千,查出来什么,查出来个屁,你身体比牛还壮呢!”老板估计也肉疼那几千块,这会子算是彻底爆发出来了。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忘我的干了起来,谁都不让谁,简直把我们当成了透明人。 “够了!”胡其琛大喝一声,紧接着微微俯身,一把捏住了老板的喉咙,周身起了阴风,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如此阴狠的样子了:“说,那天晚上端上桌的到底是什么,否则,你们全家谁也别想活。” 他发怒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想要阻止他伤害人,可是却忽然想起来之前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的话。 他在担心着什么,我那个时候没有意会过来,这会子却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了什么。 对方从竹可心下手,为的可能不是单纯的对付竹可心亦或是竹老爷,可能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狐场的狐狸们! 更深层次的挖掘,那就是冲着胡其琛来的! 所以,那盘红烧兔肉…… “狐仙爷,求你不要杀他,不要,他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对天发誓。”老板娘一下子跪了下来,慌张的求着胡其琛。 胡其琛并没有松手,红着眼睛看向老板娘:“我给你机会,但是你要是还不说实话,别怪我……” “我说,我都说,都怪我财迷心窍,一切与我家男人无关!”老板娘几乎要对天发誓了,磕磕绊绊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上个月初,竹可心带着几个客户来了农家乐,吃住三天,夫妻俩很高兴,张罗着烧菜布置房间。 客户是住在农家乐的客房里的,竹可心则是跟父母睡在一起。 四号中午来的,到了晚上,其中一个客户拎着一只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公狐进了厨房,给他们五百块钱,让他们帮着养两天,两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五号晚上,那个客户又提着一只母狐进了厨房,当时老板有些感冒,已经睡下了,老板娘接待的,那个客户将母狐关在了笼子里,然后让老板娘当着母狐的面,活剥了公狐。 “为什么要当着母狐的面?还有,那只母狐就是花五倍价钱买下的那只火狐吗?”我忍不住问道。 老板娘点头:“我认识那只母狐,毕竟它刚产下五只小火狐,长得又漂亮,但是对于我们做食用狐肉的商人来说,杀只狐狸就跟平常人家杀只鸡是一样的,越好的狐狸皮卖得钱也越多,客户要活剥狐皮,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没想到结果会是那样。” “怎样?” 老板娘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慌乱:“因为对方又拿出一千块钱诱惑我,我便当场活剥了那只骨瘦如柴的公狐,说真的,除了一身皮毛,那公狐也没什么斤两,就算是不杀,也活不了几天了。” “可是就在我动手的时候,关在笼子里的母狐凄厉的叫了起来,不停的用爪子挠着笼子,情绪很激动,我几次停下手来,那客户都催促我,让我别管,快点把公狐剥好,一会他有用。” “我老公曾经夸过我手又稳又快,那么一只骨瘦如柴的公狐,也不过几分钟我就剥好了,但是等我剥好的时候,那只母狐却不叫了,它满眼血红,死死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盯出一个洞来似的,以致于从那天晚上开始,我每晚每晚都会做噩梦,梦里面总是有那样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我,我都快被逼疯了,身体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发生了变化,客户带着公狐走了,而母狐被关在了厨房里,第二天一早我们开门营业的时候,却发现那只母狐已经死掉了。” 原来母狐的死竟然是这样的,我一下子想起了竹可心母亲的话,她说五小只的父亲,就是在它们刚出生不久就被人花大价钱买走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竹可心的这个客户? 母狐之所以那么激动,就是认出了那只皮包骨头般的公狐是她老公吧? 亲眼目睹自己的老公被人活剥了,别说是一只狐狸了,就算是人也得疯! 那么,母狐死去的时候,怨念该是多浓重啊! “那之后呢,那盘红烧兔肉到底怎么回事?”说了这么多,似乎离事实的真相更接近了,我的心也跟着拎了起来。 老板娘摇头:“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六号早上我们发现母狐死掉了,很快那客户就来领走了母狐的尸体,下午他忽然又出现,给了我十万块钱,说是要包下厨房半天,我们正常营业都是从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开始,所以并不耽误我们做生意,十万块钱啊,够我们夫妻俩累死累活做一年了,我以为他是要制造什么惊喜,所以看在钱的份上,就答应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72章:消失的第六个人 为青青的Book最后两千加更,为钻石加更 果然,竹可心的这几个客户里面有人有问题。 “他在厨房里到底做了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我不死心的问道。 老板娘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一下午换了十万块钱,我早就快活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拉着姐妹出去逛了半天街,等我回来的时候,厨房干干净净,就像是没动过一般,唯一的变化,就是一口我们用了好几年的锅不见了。” 我下意识的朝着胡其琛看了一眼,锅不是不见了,应该是被毁尸灭迹了,对方的目标是竹可心,并不想将那饿鬼疽的病疽播散出去,造成太大的影响,那口做菜的锅当然不能留着。 “那六号晚上那道红烧兔肉到底是不是你们做的?到底是不是红烧兔肉?”这是我最后的问题了。 老板娘看了老板一眼,很明显,之前的事情都是老板娘一手操办,而最终这一下,他俩却都是有参与的。 “当时可心他们点的菜里面,并没有红烧兔肉,是后加的,却不用我们做,是那个客户端给我们的,又给了我们两百块钱,让我们守口如瓶,现在的年轻人搞浪漫不都是这样吗,叫商家帮着瞒天过海,送上去的菜式里面,肯定是藏着什么东西的,求婚戒指啊什么的,我们是看着可心长大的,如果有人爱慕她,想给她个惊喜,我们当然是想做个顺水人情。”老板娘说的话也经得起推敲。 竹可心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可是因为太胖,肉弹到了桌子边缘,差点将桌子给带翻了,她激动的指着老板娘,眼睛里面全是愤怒,好半天才憋出话来:“你放屁,六号整个下午我们几个人都是在一起的,根本没有分开过,怎么可能有人包下你的厨房!” 竹可心也是气急了,连脏话都出来了。 老板娘满脸肝色:“我说的都是真的,他长得又高又壮,得有一米八五,你们来的那天就一直在一起。” “呵呵!”竹可心讥讽的笑了一声,“阿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何必睁眼说瞎话骗我呢?这次我们一起来的,连我一共五个人,沈总是女的,吴总五十多岁,地中海,身高刚出一米六,张总刘总一米七出头,也都已经四十多了,哪来的一米八五的年轻人?” “可心你记错了吧,你们一共六个人啊!”老板娘的表情倒不像是说谎。 老板也点头:“对啊,六个,可心你忘了,那几天你们包间里可都是上的六套消毒碗筷啊!” 竹可心眉头拧了起来,一屁股坐了下去:“对,是六套碗筷,我当时注意到了,下意识的以为你们想凑个双,难道,真的有第六个人?” “我发誓有第六个人,他一直跟其他人一起吃住,对了,好像就是跟你们那个地中海吴总睡一间,度假村里有监控,我们可以调监控的。”老板娘忽然想起了监控,大家嚷嚷着都要调,胡其琛却说不用了。 我其实心里也明白,这第六个人的确是存在的,但是却不是正常人,他只会让必要的人看到他的存在,他控制了其余几个人,成功了弄出了这么一个假象,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如果这次我和胡其琛没有来长白山,没有住进竹老爷那里,再过一段时间,竹可心会越来越瘦,到那时候再想办法找人看,或许已经晚了。 就是现在,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能将竹可心平安的救下来。 “对了,那盘假的红烧兔肉呢?”这东西要是之后被别人吃掉了,那还得了! 夫妻俩都摇头,说是等竹可心他们离开之后,收拾碗筷的时候也没收拾到。 果然是有预谋的! “不用问了,带我去之前地中海住着的房间看看。”胡其琛说着站了起来,一群人呼啦啦的朝客房走去。 上个月七号客户已经离开了,之后一个多月里,这间房间早已经被一波又一波的旅客住过了,想要看出点什么,真的很难。 但是我们还是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主要是胡其琛在查,我们甚至连他想要找到什么都不确定,只能跟着后面瞎转。 一圈查下来,最后胡其琛在洗手间盥洗池后面找到了一个洞,拳头大小,很不规则。 老板娘顿时疑惑了:“这什么时候打了个洞啊,前几天不是刚请杀虫公司来过吗?虫蚁鼠害一个都不可能放过的。” 的确,像这种农家乐啊,度假村啊,酒店啊之类的,都是会定期请杀虫消毒公司过来清理的,不然虫子老鼠什么的伤了客人,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这不是老鼠或者白蚁什么的咬出来的,我们回去吧。”胡其琛忽然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不解的看着他:“还什么都没查出来呢,回去干什么?” “我知道是谁做的了,回竹家再慢慢分析。” 胡其琛不由分说的带我走,竹嘉言他们跟上,回到竹家之后,胡其琛把我一起关在了他的房间里。 “到底怎么回事?”我上前去,搂着他的脖子,面对面的坐在他腿上。 他伸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托住:“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你应该猜的出来,那盘红烧兔肉到底是什么。” “不是兔肉,而是狐肉,对吗?”这个其实很明显。 “但是狐肉很多来农家乐的人都吃,都没问题,怎么偏偏竹可心吃了就出事了?并且只吃了一小口?” “竹家人供奉着狐仙!”胡其琛说道,“当然不是我,我没要他们供奉,是我们族里面的一个狐仙,吃狐肉对于他们来说,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是要遭报应的,而竹可心吃的那一口,更是不一般。” 我点头:“带着饿鬼疽的病疽,肯定很凶险,幸亏她吃的少,否则估计熬不到现在。” “你想的太简单了。” 胡其琛开始给我分析,一开始,那人提前半个多月买走了公狐,为什么? 他把公狐带回去,让公狐染上饿鬼疽的病疽,公狐越来越瘦,瘦到只剩下皮包骨头,眼看着就不行了,然后,那人又利用那客户买下了母狐。 母狐先是在生产期失去了公狐,半个月之后,又在哺乳期被迫离开了自己的五个孩子,心中的怨念已经积聚到了一定的程度,然后重新遇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公狐,甚至亲眼目睹公狐被活剥了的全过程,怨念达到了最高点,最后却无故死掉了! 怎么死的? 真的是疯掉了,亦或是伤心过度,自残死掉的? 我双手紧紧的扒着胡其琛的胸口,紧张的问他,那母狐到底是怎么死掉的。 “你还记得那公狐吗?它被活剥了之后,皮毛呢?肉呢?内脏呢?”胡其琛问我。 我微微一思考,公狐染了饿鬼疽的病疽之后,又被剥了皮,死亡是迟早的事情,它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饿死鬼,并且带着病疽。 那么,对方要用它干什么? 当我想到那个可能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你是说,母狐吃了公狐?” “不一定是整个公狐,可能只是某个染了病疽的内脏,比如心脏!”胡其琛证实了我的想法。 母狐吃了带着病疽的内脏,当夜便死掉了,之后呢? 之后被做成了红烧狐肉,冒充红烧兔肉端上了竹可心的饭桌,竹可心吃了一小口! 这样分析下来,一切都说得通了,竹可心身体里面寄居着的饿死鬼,是母狐的,而母狐又被带着病疽的公狐寄居,竹可心成了一个行走的营养载体! “怪不得,我说那五小只火狐胆子那么小,摸都不给我摸,却迫不及待的往竹可心的身上爬,原来它们是从竹可心的身上感受到了父母的存在,太可怜了。” 我这边还心疼的不要不要的,那边胡其琛却忽然一拍沙发站了起来,差点把我给摔了,幸亏他反应快,捞了我一把,我顿时气恼的捶了捶他的胸口:“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走,快去狐场!”胡其琛拽着我就往外走。 我一头雾水:“胡其琛你有病吧,刚才在那边的时候你要回来,现在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你又发什么疯要回去?” “现在能救竹可心的,只有那五小只火狐了,我们回来的消息不知道有没有被走漏,如果走漏了,那么,对方不会坐以待毙的!” 胡其琛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对啊,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就是父爱母爱了,即便是变成了鬼,对自己的子女感情也是最深的,那五小只的存在,很可能感化竹可心身体里的饿死鬼。 如果被对方抢了先,五小只没了,那么,真正的灾难才刚刚来临。 胡其琛拉着我刚到客厅,却看见竹老爷正领着一个人进门,我们俩的脚步猛地一顿。 我下意识的就叫了一声:“柳爷!” 胡其琛回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柳爷已经走上前来:“胡老弟,你果然在这里。” 胡其琛拉着我不耐烦道:“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你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柳爷却挡住了胡其琛的去路:“胡老弟,我的事情如果不重要,会亲自来这里找你?” “你闪开!”胡其琛根本不想听柳爷说话,一心就想着去狐场。 柳爷平时温文尔雅的,今天却也冷了脸,坚决不让:“胡老弟,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没点数,杀了我花蛇妹妹,废了她百年修行,你至少得给我个说法吧?” 我一愣,胡其琛不是说那花蛇修炼路子不干净,杀了也是替天行道吗?现在看柳爷的意思,那花蛇来头似乎还不小。 胡其琛冷哼一声:“柳文亭,你教唆芃芃用匕首害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拿一条百年修行的花蛇精跟我问罪来了,我要是你,我拉不下这张老脸!让开!” 我抱歉的看了一眼柳爷,想着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连累了他,可是当我的眼神落在柳爷的脸上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丝茫然。 柳爷拽住了胡其琛:“胡老弟,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什么匕首?什么教唆弟马害你?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胡其琛一把将我拽到前面,直接面对柳爷,怒气冲冲道:“芃芃你当着这个臭不要脸的面告诉他,三个月前,是不是他给你的匕首,是不是他告诉你,要用杀我的凶器才能伤到我?你大声的告诉他!” 我被胡其琛逼的低下了头,本来就是我连累了柳爷,现在还要我当着他的面揭发他,我反正是说不出来话的! 柳爷却也不放过我:“弟马,你倒是说话啊,我什么时候给了你什么匕首,又教唆你什么?” 我日,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胡其琛逼我,柳爷也逼我,我直接成了夹心饼干,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实在是被逼急了,我大喝一声:“好了,都不要争了,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杀要剐冲我来好了!” 我刚吼完,两个男人还没做出反应,外面一阵焦急的跑步声传来,是竹嘉言:“不好了,狐场那边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慌成这样?”竹老爷已经迎了上去。 我的心猛地一塌,下意识的看向胡其琛,胡其琛拽着我,瞪着柳爷:“柳文亭,我们之间的恩怨以后慢慢算,我胡其琛做过的事情绝不耍赖,我也希望柳兄你做个正人君子,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先走吧。” 胡其琛带着我出去,上了竹嘉言的车,关门的时候,柳爷也坐了进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车子开得飞快,等我们到狐场的时候,狐场的大铁门已经从里面栓死了,拍门都没人答应。 胡其琛抱着我从上面越过去,我们脚刚落地,柳爷也进来了。 整个狐场是跟长白山山脚的一大片树林连起来的,属于散养模式,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完全给予自由,外围还是有包围圈的,这个时候,整个狐场里面已经乱了套了,到处都是乱窜的狐狸,各种品种,各种大小!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竹可心的父母,一问才知道,原来下午狐场里面忽然出现了一大堆老鼠,大如家猫,四处乱窜,惊扰了狐群。 狐群一乱起来,上蹿下跳的,捂都捂不住,不少狐狸都受了伤,他们好不容易关起来一部分,还有一大部分还在乱窜着。 “那五只小火狐呢?”别的狐狸怎么样我不管,那五小只不能出事。 竹母一愣,继而明白过来:“那五只没事,毕竟小,吃住跟我们在一起,现在应该在卧室里面呢。” “卧室在哪,带我们过去!”没看到那五小只之前,我是不会安心的。 竹母连忙带着我们过去,一进卧室门,顿时傻眼了,笼子倒在床脚,食物撒了一地,五小只全都不翼而飞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73章:你没撩他,他就这么帮你了? 推荐票加一千,钻石加一千 对方显然已经得手了,而我们终究还是走在了人家的后面。 “完了完了,衣不解带的伺候了将近两个月,白忙活了。”竹母只知道他们抚养这五小只火狐不容易,却哪里知道,五小只对于她女儿来说,意味着什么。 胡其琛的脸色特别难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足足有三分钟,忽然大手一挥:“走,去农家乐。” 我当即否定:“胡其琛,没用的,既然对方把狐场闹成这样,带走了五小只,那就说明我们暴露了,对方肯定已经赶尽杀绝。” “芃芃,你错了,如果对方真的要赶尽杀绝,还会等到现在吗?”胡其琛邪笑了一声,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人的小辫子似的。 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啊,如果对方想赶尽杀绝,从一开始带走母狐的时候,可以顺便带走五小只,当着母狐的面杀了五小只,那效果可能比杀了公狐还要霸道,可是对方没有,而是将五小只留在了狐场,让竹母他们悉心照料这么久,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用这五小只来胁迫已经变成饿死鬼的火狐夫妻! 而我们的介入,导致对方心虚了,害怕了,现在掳走五小只,一是为了继续控制火狐夫妻,另一个,也是用五小只来胁迫我们! 所以,对方在没有跟我们交涉之前,是不可能杀了五小只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拽着胡其琛的袖子问道。 胡其琛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一边稳定住狐场,另一边,我们得去农家乐找突破点。” 回头的时候看到柳爷站在门口,胡其琛有点不耐烦:“我这边出事了,你看到了,我们的事情能不能等我忙完了再谈?” 柳爷眼神错过胡其琛,有些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转而点头:“那好,我回江城等你,我们的事情的确该好好谈谈了。” 柳爷走后,我就开始变得心神不宁了,不知道怎么的,一想起这次见面,他的那些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到胡其琛将那些狐狸的情绪稳定下来,我还在神游天外,他走到我面前,冷哼一声:“怎么了,柳文亭只不过来转了一圈,你就魂不守舍了?他走了你很失落?” “胡其琛,我郑重的跟你重申一遍,我跟柳爷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矢口否认道。 胡其琛根本不相信:“我认识他上千年了,他什么性子我比你清楚,你没撩他,他会那么帮你?” 我被他气得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最后气极反笑:“胡其琛,你就那么想要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么?” 这话一说出来,胡其琛顿时色变,直接将我抵在了墙上,捏着我的下巴怒道:“你再说一遍!” 我哪有那个胆子啊:“好了好了,别疑神疑鬼的了,你不是说要去农家乐那边的吗?过去吧。” 胡其琛瞪了我一眼,对着我嘴唇狠狠的啄了一口:“你要是真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不介意亲手活剥了你!” 继而揽着我的腰带着我往农家乐走,我握了握拳头,这个霸道的臭狐狸,明知道我这小细胳膊拗不过他的粗大腿,还要来恐吓我,心眼真小。 可是我们还没到农家乐,迎面竹嘉言便匆匆的跑了过来,慌里慌张的喊道:“不得了了,狐仙爷,弟马,你们快去看看吧,我表妹她疯了!” 这一整天,竹嘉言神经估计已经被刺激的差不多崩溃了,再也没有了我们初见时的寡言稳重。 胡其琛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带着我便飞了过去! 农家乐里积聚了好多人,大堂里面本来摆着二十多张圆桌,现在全都被清理到一边去了,只留下正中央一个,圆桌上面摆满了盘子,大部分都是空的。 桌子旁坐了一个人,对,那个人就是竹可心。 此刻的她,正大刀金马的坐在桌子旁,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盘子,里面堆着两个红里流油的卤猪蹄,毫无形象的啃着,吧唧吧唧嚼着肉的声音老远就能听见! 不少人都拿出了手机,有拍照的,有录视频的,有刷头条,发抖音的,总之现在的竹可心,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笑柄! 现在网上多少吃播为了赚足眼球,不顾形象的当着全国网友的面大吃大喝,但是我敢说,谁也没有竹可心这么豪放! 接近两百斤的身材,大块朵颐的吃相,十人座的大圆桌,几十个空盘子…… 老板娘还在往桌上端菜,老板估计在厨房忙活着! 我奔过去夺过老板娘刚上的红烧鸡块,怒吼道:“你怎么能纵容她吃这么多,她会被撑死的!” 老板娘委屈道:“弟马,没办法啊,我们不做熟了给她端上来,她冲进厨房里,生的熟的带毛的带血的甚至是泔水,她抓起来就吃,那么吃下去可是要人命的啊!” 我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竹可心给我们看的视频,是啊,一夜之间能生吃二十块生牛排的存在,落进了农家乐,那可不是要翻了天? “胡其琛,这可怎么办?应该是她身体里的饿死鬼发力了,可是以前一般不是在夜里吗?今天怎么大白天的……” “她是竹家人,那对火狐夫妻认识她,之前应该是一直在克制自己,不想害死她,可是如今,它们的孩子性命受到了威胁,不得不残害竹可心了,所以,一切症状都开始毫无节制的显现出来了。” “这可怎么办?我真想拿根带子把她喉咙给扎起来,不让她吃了!” 胡其琛皱了皱眉头,忽然拉着我往客房部那边跑:“走!” “你要去哪?竹可心这边再不阻止可就要废了啊!胡其琛……” “闭嘴!” 胡其琛一直带着我去了之前地中海住着的房间,拉着我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堆着一些水泥,估计是老板夫妻准备将之前发现的那个洞堵起来,我立刻问胡其琛这到底是什么洞? 胡其琛没说话,凝起一股力量,朝着那个洞狠狠的拍了下去,那是在二楼,整栋客房部都跟着颤了起来,外面呜呜哇哇的一大片,我从窗户看下去,估计大家是以为地震了,全都往外跑! 就在这个时候,胡其琛拍下了第二掌!我被震得下意识的就抱住了胡其琛的腰。 以那个洞为中心的墙壁裂了开来,我吓得拉着胡其琛要他走:“这墙体估计要崩坏了,承重墙一倒,这栋楼就成了危楼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放心吧,倒不了,拿铲子来。”胡其琛伸着头朝着那洞里面看。 洞并不是很大,但是却不是直接穿到隔壁房间的,倒像是在墙体里面打了个洞似的。 胡其琛拿着铲子沿着那个裂缝慢慢的凿,几乎把一面墙的墙角都凿出了半边,那个洞还在往前延伸。 “我的天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凿出来的,一般的老鼠牙啃断了也凿不出来吧?”我这个时候已经服了,即便胡其琛不凿,墙体被弄了这么长一个洞,迟早也是要出事的。 “快到了。” 那时候已经到了墙角,九十度拐角的地方,我听到了一声一声微弱的啾啾声,顿时激动了起来:“好像是狐狸叫!” “哼,跟老子斗,还没面对面交手,吓得连老巢都丢了,真够丢脸的。” 随着胡其琛话音落下,整个墙角被凿了开来,墙角往下有一个洞,胡其琛伸手进去掏,一只一只的掏出来,却已经死了两只了,其他三小只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啾啾声,浑身瑟瑟发抖,看起来特别可怜。 我当时便心疼的不得了,抱住那三小只,看着地上已经僵硬了的两小只,恨恨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孽,被我抓住了,我定要将它碎尸万段。” “哟,口气这么大,有能耐啊!”胡其琛挑眉揶揄道,紧接着又伸手往洞里摸了摸,拽出一片鳞片往我脚边一扔,“哝,这就是你要的凶手,报仇去吧!” 我看着那鳞片,当时便觉得有点眼熟,想了想,一下子想起来了:“我见过这鳞片,那次,那个老五掳我去山洞,他膀子上就有这种鳞片,一模一样!” 胡其琛扯了扯嘴角:“记性还不错。” 我恍然大悟:“竟然是白仙那边的人,我说那天我们解决霍家的事情的时候,白老二白老四都在场,怎么就缺了老五了呢!原来这家伙是来了长白山,他们想双管齐下,把你耗在江城,却从长白山这边悄悄地祸害狐群,想要釜底抽薪!” “嗯,小脑袋瓜子有长进,但是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我们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长白山,真是老天怜我,白仙堂这梁子,我们算是结大了!”胡其琛阴狠的说道。 可是我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他们布局很早,一个多月前,好像就是老五掳了我之后不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是从哪弄来的饿鬼疽病疽?” “你忘了,那千年女鬼跟白仙堂合作了!”胡其琛提醒道。 原来是这样! 那女鬼据说有两千年的历史了,这么长的时间变迁,她能保存着一部分的饿鬼疽病疽也是合理的,那千年女鬼的目标是要得到胡其琛,白仙堂这边是想弄垮胡其琛,夺回他们在江城堂口独霸一方的地位,二者一拍即合,沆瀣一气! 本来一切都发展的很顺利,唯一的意外就是胡其琛心疼我,偷偷带我回长白山除煞气,误打误撞的来了竹家,参与了这件事情。 那个老五被胡其琛教训过,估计心理阴影还在,刚掳了五小只不久,刚逼迫火狐夫妻折腾竹可心,我们就赶到了,他只能灰溜溜的逃窜,丢下了五小只。 “这个老五,似乎并不是刺猬。”我看着脚边的磷片说道。 胡其琛搂着我肩膀往外走:“你那么爱看电视,没从电视上看过穿山甲吗?” 我顿时撇撇嘴,这家伙似乎对我看电视冷落他怨念深重啊,我喜欢追电视剧,又不喜欢看动物世界,没事盯着穿山甲看个毛啊! 我们刚走到楼梯拐角,下面呼啦啦上来一群人,老板也在列,胡其琛就交代他赶紧修补墙壁。 因为刚才的两次震动,看竹可心出丑的人已经散了很多,毕竟戏好看,命更要紧啊! 竹可心还在忘我的吃着,肚子撑得跟怀了足月三胞胎似的,整个人只能瘫在椅子上,我都害怕那椅子撑不住塌了! 我们刚到门口,竹家老夫妻俩已经跪在了我们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我们:“狐仙爷,弟马,求求你们救救可心吧,再这么吃下去,命都没有了啊!只要你们救了可心,我们愿意世世代代在家里供奉狐仙爷的牌位,做牛做马,永生相报!” 我怀里抱着三小只,不好搀他们起来,一个劲的给胡其琛示意,胡其琛摆摆手:“你们起来吧,我不需要你们供奉,什么当牛做马的也不稀罕!” 他这话一说出来,老两口顿时感觉天塌下来了,哭天抢地的,以为胡其琛这是拒绝他们了。 我满头黑线:“你们别哭了,狐仙爷不是那个意思,他是说他救竹可心,不用你们报答,他这人就是不会说话。” 胡其琛的眼刀子又射了过来,我赶紧闭嘴,老两口转悲为喜,我抱着三小只过去,三小只迈着小短腿,跨过成山的空盘子,朝着竹可心的面前跑过去。 吃的满嘴碎渣的竹可心在看到那三小只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三小只啾啾的昂着小脸朝着她叫着,声音呜咽,很是可怜。 竹可心一把将它们搂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那一刻,我也跟着鼻头泛酸,很想哭! 我想起了小时候,因为父母早逝,每次跟别的小朋友起了争执,别的小朋友可以回家找来父母,训斥我,替他们出头,那股失落、痛心,以及那些小人得志的家伙窝在父母的怀里,向我投射过来的挑衅似的目光,我能做的只有跑回家,紧紧的抱着我奶奶,埋头进她的怀里,委屈压抑的哭着。 如果我有父母该多好! 胡其琛看我那样子,搂了搂我的肩头:“没出息,这么大的人了,动不动哭鼻子,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拿不上台面的弟马?真丢人!” 我嗅了嗅鼻子,强行将眼泪逼了回去,回怼道:“你眼瞎,怪我咯?” 胡其琛气急,伸出两根手指,朝着我眼睛作势要戳,我挺了挺胸,昂起头将眼睛递过去,一副你敢戳我看看的气势。 他却反手撑住我后脑勺,吻了吻我额头:“好了,别闹了,知道你缺爱,我会好好疼爱你的,但是现在得先办正事。” 他说的声音很小,几乎淹没在竹家老夫妻的哭声里,那细弱蚊蝇的声音喷在我的耳蜗里,凉凉的,却让我瞬间浑身燥热了起来。 我一把推开他,稳住心神:“现在到底要怎么做?” “事情已经很简单了,火狐夫妻本性并不坏,只是因为被饿鬼疽的病疽感染了,又受到了白仙堂那边的威胁,这才害人,既然之前它们可以克制自己,就说明一切都还没发展到最坏的程度,现在有我替它们撑腰,便不必再怕白仙堂那边的人了,所以,把它们逼出来并不难,难就难在,逼出来之后,怎么处置它们。”胡其琛捏着眉心为难道。 竹可心抱着三小只,呜呜的哽咽着,似乎在乞求胡其琛。 不管怎样,火狐夫妻已经成了携带病疽的饿死鬼,把它们从竹可心的身体里面逼出来之后,它们为了存活下去,只能选择再找别的载体,悲剧还是会不断发生,那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没多大意义了。 “它们需要有人帮着度化一下,胡其琛,你不是有这方面的渠道吗?”胡其琛可以将火狐夫妻的魂魄交给龙婆阿赞等度化,之后制作佛牌之类的东西嘛。 胡其琛摇头:“饿死鬼这东西太难搞了,一般人根本供不起,落在坏人手里更糟,要是做了阴牌,那可是要害人的,我轻易不做阴牌。” 胡其琛皱着眉头来回走了一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我想到一个人,他能帮我们。” “谁?”我激动道。 “徐福。”胡其琛说道,“徐福为人正直,本领也大,正好他的阴阳刺青也有这方面的需求,魂魄交给他倒是稳妥。” 我有些不明白,徐福也跟魂魄打交道吗? 阴阳刺青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想起了那次在寺庙,那个对我出言不逊的男人交给顾父的那个竹筒容器,那个东西就是徐福要的。 对了,我记起来了,徐福当时是这么说的,他想要用刺青将什么东西刺进顾瑾年的身体,本来万无一失的,可是却不曾想,顾瑾年的身体被那鬼婴留下了烙印,别的鬼魂进不去,才会造成了反噬。 鬼魂,那个竹筒容器里面装的就是鬼魂! 阴阳刺青,阴阳,可不就是要跟鬼魂打交道! 我虽然不能彻底弄明白,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术业有专攻,我弄不明白的东西多了去了,这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个稳妥的办法安置火狐夫妻的魂魄,救竹可心。 “那我现在给徐福打电话。” 手机打了好几遍才被接通,徐福抱歉的声音传来:“抱歉啊小友,刚才没完事,接不了电话,有事吗?” “徐伯伯,我这里有两个带着饿鬼疽病疽的饿死鬼魂魄,你要吗?”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生怕他说不要。 没想到徐福却很激动:“真的有病疽?要啊,这么好的东西,有的人一辈子想碰还碰不到呢!” 我顿时高兴了起来:“那我要怎么送给你?我目前可能去不了苗疆啊!” “我也不在苗疆,你可以将魂魄封印好了,约个时间地点,我让人去取,按照行价,我给你五万块钱的报酬。”徐福开口就是大手笔。 我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那个,给我钱干嘛,我是请你帮忙的,我没地方安置魂魄,是胡其琛说你可能要……” “呵呵,小友,你对我们阴阳行当的了解太少了,这个世上很多东西都是可以买卖的,鬼魂,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件商品罢了,也分品类,就跟你去超市买鸡蛋,洋鸡蛋和草鸡蛋价格不同一样,我花五万块钱从你这买了这魂魄,转手可能就能翻个十倍二十倍,我本来就占便宜,怎么能让你血本无归呢?”徐福的声音很醇厚,说话不紧不慢的,听得人很安心。 我知道他是个真诚的人,也不纠结了:“那好,但是这魂魄给了你,你可要好好的安置他们,不能真的变成饿鬼疽了,一定不能传播出去害人啊。” 徐福轻笑一声:“这个我明白的,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我转而问胡其琛我们什么时候回江城,他说这两天就动身,我便跟徐福约好了时间地点,到时候将封印的鬼魂交给他的人。 挂了电话之后,胡其琛便遣走了所有人,只剩下我和竹可心,以及那三小只。 他让我将三小只从竹可心的怀里抱出来,之后取了一点三小只的血,滴进胡其琛拿出来的一个玉色葫芦状的小瓷瓶里,之后胡其琛拉着我的手,戳破之后,就着血迹朝着竹可心的眉心一点,他再出手用自身鬼力逼进竹可心的身体。 竹可心的身体不断的抽搐了起来,我怀里的三小只啾啾的呜咽着,过了好一会儿,竹可心猛然张嘴呕吐了起来。 酸腐的味道熏的我也跟着干呕,她吐得很痛苦,浑身痉挛,整个人脸色惨白,我只能捂着口鼻,跑过去撑住她的身体。 直到我看到一道黑气从她的嘴里面冒出来,迅速的窜入那玉色葫芦瓷瓶里面,胡其琛立刻盖上盖子,用一张紫符封死。 竹可心终于停住了呕吐,腿一软晕了过去。 一切都结束了,外面的人冲进来,顿时一片干呕声响起,竹可心被抬了出去,遭此大难,竹可心的身体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复原,而那三小只也还给竹母,她会悉心照料它们长大的。 危机解除了,那一夜,胡其琛与竹老爷关在书房里秉烛夜谈,应该是在交代竹老爷什么事情,毕竟这次白仙堂就是想从狐群开始下手,难保他们以后不故技重施。 我是真的很累了,洗漱之后便躺在床上睡觉,胡其琛说明天一早我们回江城,到时候又是几个小时的火车。 一直睡到了后半夜,我被身后陡然低下来的温度惊醒,翻了个身,窝进胡其琛的怀里,眼都没睁:“聊什么聊这么久,天都快亮了。” “别问了,睡吧。”胡其琛将我又往怀里搂了搂,下巴就陷在我的肩窝里,铬得我肩膀都有些疼。 我当时便睡意全无了,但是也没有动,没有出声,这个时候,胡其琛肯定是需要冷静吧? 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白仙堂那边是想利用狐群对胡其琛釜底抽薪的,长白山这一片就是胡其琛的老家,这么大的事情,发展到最后,他的家族不可能不被惊动。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胡其琛不仅不高兴,情绪似乎还很压抑,这是为什么? 我微微一分析便明白过来了。 白仙堂虽然集结着一群乌合之众,当然,这是我目前所感受到的,但是至少它们很团结,它们可以一边在江城闹事,一边又在长白山这边撒网,而胡其琛呢? 他的整个家族就在长白山,他回来了,遇到事情了,却只能一个人去面对,一个人想尽办法去解决,他的家族始终都没有任何人露面。 是没收到消息吗? 不是的! 柳爷能找到竹家,就连那老五东躲西藏的都知道胡其琛回来了,在长白山扎根千百年的狐族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切,他们只是选择视而不见罢了! 大胆的猜测一下,或许狐族里面有些人甚至希望趁着这件事情铲除胡其琛也未可知。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胡其琛就这么不受人待见? 我眯起眼睛看着胡其琛,他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眉头却拧成了结,我忽然就开始心疼起他来了,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 我的嘴唇刚靠上去,下一刻身体就被翻转了过来,冰凉的气息顿时笼罩住周身:“今晚这么主动?” 刚才的温情顿时荡然无存,我用力的推他:“你怎么跟泰迪似的,说发情就发情?” “那还不是你撩的?乖,自己点的火,要负责自己灭掉!” …… 胡其琛那一晚跟平时很不一样,一下一下的很用力,紧紧的压着我,就好像要把我揉到他骨子里面去似的。 我知道他心里难受,但是这个倔强的男人是轻易不会向谁袒露自己柔弱的一面的,也只有在床上才能肆意的发泄出来。 我莫名的觉得,我们有时候的确很像,面对状况的时候,很逞强,受伤的时候,宁愿自己躲起来,一个人默默的舔舐伤口。 不,以前是一个人,而如今,我们成了彼此的影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无声的互相慰藉。 …… 我们是中午离开竹家的,竹嘉言开车直接将我们送去了火车站,上车前硬是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塞过来,我眼巴巴的看着胡其琛全部拿去了,一毛钱都没给我。 傍晚我们就回到了江城,胡其琛回佛牌店有事,而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买手机,换了新号码,首先打给奶奶,奶奶问我干吗换号码,我说周末出去玩,手机被偷了,奶奶叫我以后出去小心云云。 之后便回学校找钱萌萌,这几天怕是她找我找疯了吧? 可是我刚到校门口,一个人影横刺里窜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我,激动的大喊大叫:“我终于等到你了,吴大仙,你这些天去哪了,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弓腰驼背的,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好一会儿我才认出来,这不是之前在医院门口遇到的石膏腿吗? 他当时还跟我去佛牌店请了一块正牌,被他老婆好一通数落呢,这才多长时间没见,这腰背怎么弓成了这样?整个人好像也老了十来岁似的。 我不着痕迹的推开他,跟他保持距离,问道:“那个,你等我做什么?” 那男的仍然很激动,手伸进领口里面掏来掏去,吓得我浑身都不自在,他的身体状况似乎很不好,手一直在颤抖,好一会儿才把东西从领口里面掏出来,竟然是他之前请的那块佛牌! 他颤抖着将佛牌递给我,我伸手接住,正反面翻着看了一眼,当时天快黑了,并不是看得很清楚,心下想着,是不是这佛牌不灵验,要退货啊? 想着我便问道:“这佛牌有问题吗?” 男人连忙摆手:“不,没有问题,吴大仙,这佛牌前段时间可救了我的命啊!” 我皱了皱眉:“四面佛的确是有保平安的功效,但是说到救人,可能效果还没那么明显吧?” “吴大仙您还别不信,就是四天前的晚上,我九点多接了个单子,客人要我载着他过江城大桥,江城大桥您肯定知道,里程很长,来回一趟能挣两百块,我提成拿的就多了,我前段时间腿受伤花了不少钱,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便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然后呢?这跟佛牌有什么关系?” “去的时候很顺利,一路上过桥畅通无阻,顾客下了车之后,我在那头等了一会儿,想着要是回程能再搭上一个人就好了,可是等了好一会都没人,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我便往回开,可是开到了半路,迎面开来了一辆白色的大巴,我老远就打双闪给它示警,可是它却直直的朝着我撞了过来!” 他说到这里,我整颗心都跟着拎了起来:“那撞上了吗?” 男的点头:“撞上了!” 我不由的疑惑起来,他笑道:“您别奇怪,的确是撞到了,当时我只感觉一阵狂风卷了进来,整个车身都剧烈的打颤,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千钧一发之际,这佛牌里面冒出了一道红光,之后我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那时候再去看,哪来的白色车子啊,我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而我的整个车头已经悬在了桥边,再往前开一点,就掉进江里去了!是这块佛牌保住了我!”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74章:忘了他,也放过你自己 为推荐票加更一千,为钻石加更一千 其实一开始我是不相信他的话的,毕竟正牌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大,但是当他说佛牌里冒出一道红光的时候,我却有点相信了。 因为上次庄家的事情,我亲眼看见胡其琛手捏佛牌,从佛牌里面冒出一道红色的影子,是那红色的影子帮着胡其琛破了阿全的阵法。 男人指了指我手里的佛牌:“您仔细看看这佛牌的背面,是不是有一道裂纹?那就是救我的时候留下的,我拿着佛牌去你们店里面问过了,这佛牌替我挡了一劫,已经失去了法力,” 我凑近了仔细看,的确是有一条细细的裂纹! “你找了我这么久,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直到现在,我还是没弄明白他找我的意图。 男人摇头:“我这段时间老是走霉运,心里很不踏实,这块佛牌坏了,我的护身符没了,整天魂不守舍的。” “你不是去过佛牌店了吗?再请一条就是了,佛牌店里的正牌不少,又不贵。”我说的是心里话,如果一切都属实的话,那么花千把块钱就能保命,这生意很划算。 男人苦恼道:“我的确是想再买一条的,可是佛牌店不肯卖给我,所以我就想到了您,想着您可以帮我求个人情。” “佛牌店开门做生意的,生意上门,怎么可能不做?你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男人斩钉截铁,“我是彻底被佛牌的法力所折服了,我听说正牌的威力还算是小的,阴牌的法力要大得多,反正都是要花钱,与其一次一次的请正牌,不如花个大价钱,请一块阴牌,贵是贵了点,但是能一步到位,我的生活也能彻底恢复到正常状态,何乐而不为?可是佛牌店的人就是不肯卖我阴牌,别的地方我也不信任,只能再来找您。” 原来是这样。 但是我却不能答应他:“人不可能一直倒霉运的,事在人为,请佛牌很多时候也只是个心理安慰,真正能用得上的机会并不多,阴牌很霸道,需要长时间不间断的供奉,禁忌也多,稍不注意就可能被反噬,所以我们佛牌店轻易是不卖阴牌的。” 我又看了看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含胸驼背,头可以立起来,可是肩膀往下像是压着千斤稻草似的,怎么也直不起来。 “我劝你与其去请阴牌,倒不如去医院看看。” 男人连连摆手:“医院是顶没用的地方,ct、彩超、核磁共振,一大套下来,钱花了不少,却根本不能从根源上解决我的问题,吴大仙,我是信任您,如果真的没有阴牌卖给我的话,那您能不能给我介绍一条渠道,我给您中介费。” 我皱紧了眉头,心里想着这男人怎么这么执拗? 当时便看向他的脸,天很黑,学校门口的路灯开着,灯光昏黄昏黄的,看不太清楚,但是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出他眉心含着一股浓重的黑气。 我便问他:“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一个人得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执拗的不听劝,非得去请阴牌,还是在我这么苦口婆心的劝诫之下? 男人苦笑道:“吴大仙我刚才不是都跟您说了嘛,四天前的夜里,我差点开车掉进江里死掉了,这还不算大事?” “不,不对!”我指了指他的眉心,“四天前夜里你遭遇了那么一件大事之后,霉运已过,按道理来说,现在应该是转运时期,可是从你的面相上来看,你的运势应该是在那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就不好了,并且还呈现出每况愈下的趋势,恕我直言,你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男人脸色一滞,随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的确是走霉运,但是并没感觉到有什么别的不妥,要是您真的不愿意帮我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男人错开我急速的朝着一边的出租车走去,我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挤破手指上的伤口,借着鲜血抹向双眼,嘴里念着咒语,随即眼睛一片灼热,我赶紧朝着男人看去。 那时候男人已经系好了安全带,正在发动车子,我就看到他身体周围,特别是脖子肩膀那一片,笼着一圈黑气。 我的法力尚浅,所以即便是开了阴眼,也只能看到这些现象,并不能看透彻,知道那男人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但是具体是什么,看不出来。 我当即便朝着车子那边跑去,想要再劝劝他,可是车子已经发动,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片尾气冲向了我。 我与他萍水相逢,当初也是在打车软件上偶然点了他,现在我手机丢了,新手机里什么都没有,根本联系不上他,甚至,直到现在我连他名字都想不起来,只隐隐约约的记得他姓殷。 这个世上过得不如意的人太多了,我又不是救世主,能帮的我帮,帮不上的,我也只能适可而止。 胡锦绣不就抱怨过我,能接的事情接,不能接的事情也往自己身上揽,不自量力。 想到这里,我甩甩头,罢了,他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如果他通过别的渠道解决了事情最好,如果以后不如意,估计还是会来找我的,到时候再说。 钱萌萌在宿舍,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画着什么,我想着霍家的危机解除了,但是别墅重修的事情还是在日程上,我消失的这几天,萌萌肯定是在忙着设计稿吧?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想要吓她一下,可是等我头一伸,看到桌面上铺着的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的确是一张设计图纸,但是图纸上面画的根本不是什么设计方案,而是一个男人! 男人温文尔雅,剑眉,狐眼,嘴角微微上扬,看一眼就能让人沉迷进去,不是胡绍阳又是谁? 我这一愣,钱萌萌已经发现了我,顿时站起来,一把将我抱住:“啊呀我的姑奶奶,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你知道吗,真怕你从此消失了。” “我能弄哪去啊,手机掉深山老林里面了,这不是买了新手机,第一时间回来告诉你嘛。”我说着,眼神往桌上瞟了瞟,“萌萌,你这花痴病越来越重了。” 钱萌萌利索的将画稿收了起来,眼神落寞:“芃芃,你说人为什么总是这么眼高手低呢?喜欢你的,你偏偏不喜欢,明知道对方高攀不起,却偏偏非得巴巴的往上凑,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心掏出来,亲手送上去任人践踏,你说贱不贱?” 我皱了皱眉头,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去佛牌店了?” 钱萌萌点头:“霍家的事情解决了之后,你消失了,霍家给了一大笔赏金,你不在,霍家便委托刘主任将赏金交给佛牌店,刘主任让我去办这件事情,就,就跟他见了一面。” “你跟胡绍阳表白了?”我还记得上次胡绍阳说的话,他说他修炼的时间都不够,谈恋爱再过几百年再说吧。 对于他们这些修炼成精的家伙来说,修炼成仙是终极目标,谈恋爱什么的,真的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几百年间,胡绍阳什么妖艳货色没见过,钱萌萌虽然长得也还不错,一双桃花眼挺勾人的,但是对于胡绍阳来说,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他又怎么会在意钱萌萌的感情? 钱萌萌摇头:“我哪敢啊,能远远的看着他已经很幸福了,只是,那天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女的在跟他表白,那女的长得跟天仙似的,肤白如雪,前凸后翘,胸前那一片白花花的啊,得有36d吧,我听说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可是胡绍阳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芃芃,我,我真的被打击到了……” 钱萌萌低头看了看胸前,似乎有点自惭形愧,我噗嗤一声就笑了,转而佯装生气道:“钱萌萌,你这是在刺激我吗?你的也已经很傲人了好吧,比我大多了!” “我以前是比你大,但是你最近没发现吗,你最近有你家仙家滋润,身体不停的发育,而我这朵没人疼的小花,正在慢慢的枯萎。”钱萌萌委屈道。 我日,我只能抚额,我这是交了一个什么样的损友啊,脑回路清奇。 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钱萌萌却抱着我的膀子,一个劲的问我:“芃芃,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说胡绍阳不喜欢那种波霸大美女,会不会喜欢我这种清粥小菜?” “你不是清粥小菜好吗?”我简直无语。 “不管是不是清粥小菜,芃芃,你能不能帮我去试探一下胡绍阳,说不定,说不定……” “萌萌,你和邵阳真的不合适,就连我跟我家仙家到最后可能也没有好结果,我没得选,你不同,外面有整片整片的森林等着你去开发,忘了胡绍阳,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我不是一个喜欢棒打鸳鸯的人,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钱萌萌沉迷下去,胡绍阳虽好,但却不是钱萌萌的良人。 钱萌萌顿时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很难过,她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很少会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更别提哭了,所以当时我便心软了,一把抱着她:“好啦好啦,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死心的,以后不管我什么时候去佛牌店都带上你,这总行了吧?” “真的吗?”钱萌萌立马雨过天晴!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当局者迷,你站在一边看得再清楚再透彻也没用,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掺和进去都是不怀好意,只有面对面的让对方撕破那层窗户纸,顿悟了,才能真正的消停了。 胡绍阳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拒绝女孩子那是手到擒来,不带半点犹豫的。 所以我想着,或许频繁的带着钱萌萌去接触胡绍阳,这层窗户纸早点被捅开,要比我费尽口舌的在这婆婆妈妈的劝来劝去有效率的多! 我点头:“姐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对了,我不在的这些天,陈晓峰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好像病了,倒是来上课,我见过几面,脸色苍白,走路轻飘飘的,反正是折腾不起来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心却放松了下来,只要他不折腾就好。 我也没想那么多,当晚回到芙蓉园,一夜胡其琛都没过来,我想着他刚刚回来,要处理的事情也挺多的,我正好也有时间温习功课,就着钱萌萌的笔记好好将错过的课程补回来,这都五月初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到时候挂了科就惨了。 第二天大课我果然见到了陈晓峰,正如钱萌萌所说,他真的是受伤了,整个人显得有些孱弱,是因为霍家的事情,被白仙堂那边的人教训了吗? 还是那天被胡其琛打重了,还没复原? 虽然看起来有些可怜,但是这是他自找的,一想起他对我做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我就恨得牙痒痒。 一上午的课程都很顺利,无人打扰,安安静静的待在学校里上课,这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但是这样的好心情却被一通电话打乱了。 新手机还没来得及保存太多人的电话号码,但是我记忆力很好,要不然之前在竹家,拿着竹嘉言的手机,我也拨不了徐福的电话,所以当即便认出来,那是庄继辉的号码,当时便拧了拧眉头,庄家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庄老爷的调理都是白学军在跟进,按道理来说,庄继辉没什么事是需要联系我的吧? 难道是又出了什么事情,白学军解决不了? 接通之后,庄继辉沉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芃芃,终于联系上你了。” “庄大哥找我有事吗?”听这口气,他似乎已经找了我很多天了似的。 庄继辉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今晚来我家吃个饭,我过去接你,行吗?” 我下意识的就拒绝:“不好意思啊,庄大哥,我刚刚从外面回来,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可能……” “今晚是我生日,家里请了一些朋友,都是熟人,芃芃,能赏个脸吗?”庄继辉打断了我的话,真诚道。 我愣了一下,原来是生日啊,三十岁? 想了想,我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庄继辉上次也帮我给警察局那边打招呼,这个人情我不能熟视无睹不是:“那好吧,不用你过来接,今天家里客人肯定多,我自己过去。” 斟酌了一下,我又接着说道:“那个,可以带朋友一起去吗?” 庄继辉似乎松了口气,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能来就好。” 挂了电话之后,我便愁眉苦脸起来,首先,我不确定胡其琛今晚回不回来,要是他突然回来了,我不在,还是跟庄继辉在一起,这个家伙不知道又会不会闹脾气;再者,庄家的宴会,不是一般小家小户的,随便买个礼物吃个饭就行的,穿什么衣服,买什么礼物,那都得有讲究,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我之所以说带个朋友一起去,就是想着有个人陪我壮壮胆,我去问钱萌萌的时候,她却一万个愿意,说是庄家啊,这么好的见世面的机会,一定得去! 然后我俩就开始讨论着穿着礼物之类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俩还没讨论出结果呢,就见顾瑾年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她很少在学校食堂吃饭,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往我们对面一坐,便笑着说道:“芃芃,庄家是不是也邀请你去参加晚宴啊,前两天庄大哥还问我怎么联系不上你来着。” 我点头:“我刚收到消息,瑾年晚上也过去吗?” 问完我就觉得自己真是问了句废话,以顾家和庄家的关系,顾瑾年能不去吗? “对啊,你们衣服挑好了吗?下午的课程也少,芃芃萌萌,我们一起去逛街吧?”顾瑾年热情的邀请我们。 我其实心里是拒绝的,毕竟身份差距在这摆着,两个穷酸女娃子,跟一个豪门千金一起逛街,除了帮着拎东西,剩下的可能就只有嫉妒和尴尬了。 可是顾瑾年不由分说的就给王叔打电话,让他快点来接我们,就这样,我和钱萌萌被她带去了市中心一家大型商场,陪着她从下往上慢慢逛! 顾瑾年人长得漂亮,又是学设计的,眼光好到爆,并且人也大方,不仅自己买,还非得帮着我和钱萌萌也买,一圈逛下来,我们每个人都是满载而归。 当然,刷的都是顾瑾年的卡,即便我再三拒绝都没用。 用她的话来说,她的命都是我给的,我是她的再生父母…… orz! 顾瑾年挑的是一件湖蓝色带碎钻的一字肩拖地长裙,腰后有一个大大的曳地蝴蝶结,美的跟落入凡尘的精灵似的,那一条长裙就花了两万多,庄继辉说只是普通的家宴,但是看顾瑾年的手笔,我意识到这家宴的规模不会小,心里不免又有些后悔答应去参加晚宴了。 我和钱萌萌当然不会选这么贵重的衣服,价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即便买了贵重的衣服,我们也没有相当的首饰去点缀,反而显得更寒酸。 钱萌萌选的是一条黑色及膝小礼裙,不贵却简单庄重,整个人皮肤被衬得更加白皙,很适合她。 我本来选的是一条鹅黄色的荷叶边过膝长裙,但是被顾瑾年一口否决了,她修长的手指弹钢琴般在一堆衣服里面一一点过,随即便从里面挑出了一件大红色斜肩长裙,往我身前比对了一下,自我感觉良好的点头:“就这件了,芃芃,你去换上,我眼光不会错的。” 钱萌萌也点头:“芃芃你平时穿的真是太素了,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我被她俩推进试衣间,偷摸着看了一下吊牌,八百多,虽然肉疼,但是总归还能接受,便穿上试了试,出去的时候,她们都说好,我便要下了。 等我们选完礼物出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顾瑾年晚上是要跟顾父一起出席的,我们便分道扬镳,我和钱萌萌回芙蓉园捯饬好自己,我还是不放心,给胡绍阳打了电话,确认胡其琛最近很忙,没时间陪我之后,我们便准备出发了。 还没出芙蓉园,手机又响了,是庄继明打来的,说是来接我们。 “啊呀,芃芃,你现在是真的红了,庄家不仅邀请你去参加晚宴,还亲自派车来接你,以后你毕了业实习可不用愁了,以后要是再攀上高枝,嫁入豪门……” 钱萌萌说着说着便不说了,一脸尴尬,眼神闪烁:“我不说了,不说了,别打我!” 我长吁一口气,呵呵,豪门?我这辈子算是没机会了! 五月初的天气,我们出门都裹着外套,今晚天气看起来有些不好,凉飕飕的。 我们一上车,我就看到庄继明不停的从后视镜往后瞄钱萌萌,这个浪荡子,看到漂亮女孩就走不动路,钱萌萌似乎也感觉到了,一路上都红着脸低着头,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很拘谨。 晚宴是在江城大酒店举行的,庄家包下了整整三层,我从没有参与过这样的大场合,跟钱萌萌两人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庄继辉早早的就在酒店门口等着了,我们将礼物递过去,他礼貌性的结果,笑着说谢谢,之后夸我今晚好漂亮。 我红着脸小声抱怨,不是说家宴嘛,这么大的场合,不适合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参加,庄继辉说没关系,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让我只管吃饱玩好就行。 他将我们安排在大厅靠里面的位置,让庄继明陪着我们,他得去迎接别的客人。 庄继明像只小蜜蜂似的,围着钱萌萌不停的献殷勤,钱萌萌性子也豪爽,对庄家的好奇心本来就重,便不停的问东问西。 从他们的对话里面我听明白了,今晚是庄继辉的三十岁生日,趁着这次晚宴,庄家是准备帮庄继辉挑老婆候选人了,并且也顺势推出庄家新出来的一套珠宝首饰,晚宴之前还有拍卖会! 钱萌萌兴奋的不得了,我则后悔的恨不得撞墙,夭寿啊,这一晚上怎么熬的过去? 庄家是做珠宝起家的,虽比不上做房地产的霍家,但是也与顾瑾年他们家并驾齐驱,今晚几乎江城各大商业巨头都来了,我就坐在角落里看着大厅入口处,一次又一次的震惊着。 直到我看到了一群我不想看到的人出现!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我,顿时便笑着走了过来:“继明哥!” “刘宇你怎么现在才来?”庄继明迎了上去,刘宇的身边还跟着脸色惨白的陈晓峰。 “我不得跟着我爸嘛,老头子动作太慢。”刘宇精神焕发,转而看向我,痞了痞气的打招呼,“吴大美女也在啊。” 我不想跟他说话,对他从来就没有过好印象,再者,他跟陈晓峰走的近,蛇鼠一窝,离得越远越好。 “你们原来都认识啊,既然这样,以后多一起出来聚,萌萌也一起。”庄继明殷勤道。 钱萌萌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刘宇搂着庄继明的肩膀:“听说你家这次要出大招?” “哪来的出大招啊,你懂什么叫抛砖引玉吗,我大哥今年三十了……”庄继明挤眉弄眼道。 刘宇顿时了然:“我听说你父母是看上了……” 刘宇和庄继明说着走远了,钱萌萌立刻凑了上来:“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太子选妃罢了,不管咱们的事,吃好喝好回去,明天的太阳跟平时不会有什么两样。”我无所谓道。 钱萌萌的八卦之心却不减:“不是说有珠宝拍卖会吗?要是太子选妃,那么,庄家会不把最好的留给未来儿媳妇?” “豪门大宅里的手段多着呢,我们是猜不透的,之前庄继辉身体有恙,所有的希望是押在庄继明的身上的,如今他已经大好,为人又沉稳睿智,庄老爷子估计是想尽早把庄氏企业交到他手上,所以,庄继辉的女人,必须是门当户对的豪门大小姐,咱们待会最好是站远点,别越了雷池遭人白眼。”我说这话的时候,直勾勾的盯着钱萌萌,庄继明显然是对钱萌萌感兴趣了,我怕钱萌萌把持不住。 钱萌萌怎么喜欢胡绍阳我都不担心,因为胡绍阳的为人我了解,而这个庄继明还是算了吧,钱萌萌克不死他,以庄继明的风流性格,这段感情也不会善终,最终受伤的必定是钱萌萌! 钱萌萌信誓旦旦:“谁稀罕越那个雷池啊,庄家兄弟能比得上我们家邵阳?” …… 拍卖会是在二楼,跟我想象的形势很不一样,我所认为的拍卖会形势,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所有人坐在下面,台上一个主持人拿着个小锤子,三锤定音! 我们上去二楼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整个房间很大,沿着墙壁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玻璃橱窗,橱窗里面挂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珠宝,晃得我们眼睛都花了。 钱萌萌性子比较活泼,不停的往前走,看得飞快,我也很稀罕,没有女人不喜欢珠宝的,更何况我们这些搞设计的,即便不研究珠宝,但是有些设计理念是相通的。 我看的比较慢,很快就跟不上钱萌萌的步伐了,正在我盯着一颗琥珀色的玛瑙耳坠看着的时候,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顾瑾年:“你来了啊,我刚才在下面都没看到你。” “我们几家算是世交,来得早,在楼上包间里喝茶,你当然没见着,怎么样,有喜欢的吗?”顾瑾年亲昵的搂着我的膀子问道。 我笑道:“庄家拿出来拍卖的精品,恐怕没有哪件是不让人喜欢的吧?” “这边的不算什么,我们去那边。”顾瑾年拽着我往最里面的一个小隔间走,小隔间的门口标注着几个大字:非18-28岁女性勿拍! 当即我便扯了扯嘴角,好嘛,这应该就是庄家挑选儿媳妇的手段了! 整个小隔间大概有十平米,除了门这边的三面墙上,分别有一个很大的橱窗,橱窗里面分别有一套首饰,祖母绿一套,天然紫罗兰翡翠一套,鸡血石一套,每一套都是极品。 “芃芃,要是你,你会选哪一套?”顾瑾年笑眯眯的问我。 我摇头:“我一套都不会选,因为心里清楚,这些都不属于我。” “别这么说嘛,你这么美,珠宝配美人,天经地义。”顾瑾年撒着娇,“说嘛说嘛,我今天也想拍一套呢,正好你帮我出出主意。” 我又看了一眼那三套珠宝首饰:“祖母绿大气,但是毕竟你年纪轻,戴着显老气,紫罗兰翡翠很衬你的皮肤,又显气质,配你刚刚好。” “那套鸡血石呢,很艳丽呢,我看着欢喜。”顾瑾年追问。 怎么说呢,那套鸡血石首饰真的很漂亮,血红血红的色彩很夺目,特别是那块心形的吊坠像是会勾魂似的,眼睛落在上面就挪不开的感觉。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看那吊坠我心里面就发慌,下意识的就不愿意多亲近。 但是看顾瑾年着实喜欢,我便说道:“也很漂亮。” 顾瑾年当即便说道:“芃芃你真的喜欢吗?喜欢我们就拍下来好不好?” 我有点奇怪:“瑾年你喜欢就拍吧,不用询问我意见的。” 以她的经济实力,应该不用犹豫的吧? “我看中了那套翡翠的,这套鸡血石的拍给你。”顾瑾年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鸡血石橱窗下面的价码,贴在了之前别人出的低价码上! 我立刻走过去,想要将价码拽了下来,直摇头:“不,瑾年,我不喜欢戴首饰,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送我我也不会要。” 对,我是帮了她的忙,救了她的命,但是这不代表我这一辈子都要受她的恩,该拿的报酬我们已经拿了,其他的,我无福消受,顾瑾年莫名的殷勤让我心里发慌,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顾瑾年拽着我的手不让我撕,我们正争执着,一阵香风袭来,一个新的更高的价码盖住了顾瑾年的出价! 我和顾瑾年顿时歪过头去,就看见一张娇俏的小脸,我身子猛地一震,再也没想到会遇见老熟人。 那女人不是白三娘又是谁?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参与竞拍?她难道也想做庄家的儿媳妇? 不对,这里面有猫腻,白三娘什么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庄继辉,庄继辉再好,也只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我猛地回头看向那鸡血石,我敢断定,这鸡血石有问题。 就在我还没从白三娘到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又一个新的价码盖了上去,等我再回头,震惊的张大了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75章:我警告你,豪门少奶奶的梦少做! 贴上新价码的女人我并不认识,但是我认识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柳,柳爷?” 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白三娘和柳爷,他们在我的意识中,应该都是隐于人后的仙家,怎么可能会受邀参加这样的晚宴? 柳爷朝我点点头:“吴小姐也喜欢这套鸡血石首饰吗?” 我还没说话,那白三娘又开始加码:“这么漂亮的首饰,谁不想要啊,只是,吴小姐似乎并没有那个财力与身份与这极品鸡血石相匹配吧?吴小姐,是哦?” 我怒视着白三娘,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略带鄙视意味的挑衅,更重要的是,对于他们白仙堂屡次陷害我与胡其琛的事情,我很在意! 现在我对白仙堂任何一个人都保持敌视态度。 甚至是仇恨! “是啊,比起白姨的财大气粗,芃芃自愧不如,但是在芃芃看来,这鸡血石红艳如血,如正值当空的骄阳,毕竟是太艳丽了一些,衬不出白姨的经年岁月,倒是那套祖母绿配白姨,更能突显出白姨深宅大院老太君般当家主母的气派,白姨,您说是也不是?” 我从来不是什么懦弱的白莲花,我从不轻易主动招惹谁,但是有人自讨没趣,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白三娘那一瞬间暴怒,抬起手来就要教训我:“吴芃芃,别以为有胡其琛给你撑腰,你就能口无遮拦,为所欲为!” 那一巴掌还没落下来,柳爷便伸手挡了回去:“白三娘,何必跟一个晚辈置气?” 柳爷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看起来是拉架,但是这一句‘晚辈’更是往白三娘的伤口上撒盐啊! 柳爷身边的女子轻笑一声,伸手又加码! 顾瑾年一看形势不对,自己已经被压得死死的了,不服气的也跟着加价,白三娘似乎很在意那鸡血石,顾不得跟我计较,继续加码。 一来二往,我们身边慢慢的聚集起不少人来,本来炙手可热的祖母绿被冷落一旁,反而这无论从品相、大小以及收藏价值各个角度都不如祖母绿的鸡血石,一时间成了头牌! 一些家中有适龄女儿、孙女之类的大老板也频频出手,起拍价只有十万的一套鸡血石首饰,很快便被抬到了三百万,并且还有几个人在飚价。 如果说白三娘心里窝着一口气,势必要得到这套首饰,一直加价也情有可原,可是,为什么柳爷身边的女子也在加价? 柳爷应该不是那种轻易会失控的人吧? 我不由的更加怀疑起来,这鸡血石肯定另有猫腻,好在,顾瑾年已经放弃了加价,说是要去洗手间,留我一个人在那边看戏。 当价格加到了四百万的时候,我忍不住开了阴眼,朝着那鸡血石看了一眼,这鸡血石的确是极品,红润润的,一派安详之气,我并没有在上面看到什么不妥之处。 难道是我多想了? 这是有钱人的游戏,跟我无关,十多平米的小房间里,如今里三层外三层挤的全是人,一开始他们还是文雅的在那贴价码,到了后来,直接就嘴报,我被挤的很不舒服,便转身挤了出去。 外面厅里还有不少人,我转了一圈没找到钱萌萌,便想着她是不是去卫生间了,经过阳台的时候,我猛然间听到一阵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那两人的身体被厚重的窗帘挡着,但是我还是一下子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 “庄大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跟着我加价,价格抬得太高了,恐怕收不了场了。”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也很意外。” “那怎么办,要是别人拍了那鸡血石,你岂不是……” “那套鸡血石首饰是我母亲的陪嫁,我们家又是做珠宝的,她是想借此挑一个跟自己喜好相近的儿媳妇吧,她还特意用了镇店之宝祖母绿分散注意力,却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庄大哥,要不我们再想想办法?” “没用的,好在我母亲的意图从未向外透露过,或许我应该去找他们谈谈,晚宴之后的彩蛋可能要变动一下了。” …… 我捂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轻手轻脚的朝着洗手间那边挪动过去,怎么也没想到,顾瑾年非得帮我拍下那套鸡血石,竟然是庄继辉授意的! 庄继辉喜欢我? 我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他对我哪来的感情? 我用力的甩甩头,感觉这个世界太恐怖了,我是不是得感谢白三娘帮我解除了这个让人尴尬的危机? 可是那鸡血石……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神便被通向洗手间甬道里的情景给惊住了! 钱萌萌被庄继明压在墙壁上,下巴被庄继明一根手指挑着,不断的挣扎着。 而庄继明的身边,刘宇正抱着双臂看好戏,陈晓峰惨白着脸像根雕塑一般的冷眼旁观着! “萌萌!” 我大叫一声,想都没想冲了过去! 钱萌萌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芃芃救我!” 我还没冲到钱萌萌的身边,刘宇转身便拦住了我:“噢哟,吴小姐,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带钱小姐去嗨呢,你也一起去吧。” 我白了他一眼:“放开我!” 转而冲着后面的庄继明吼道:“庄继明,你放开钱萌萌,在外面你随便玩,我的朋友你不能碰!” 庄继明脸色变了变,我毕竟救过他们父子三人,他对我还是有敬畏之心的,但是刘宇却冷笑一声:“继明哥,你不会被这小娘们一吼就怂了吧?” 庄继明顿时出声,邪笑着看向我:“嫂子,我大哥为了你挖心挖肺的做了局,你的闺蜜要是跟我好事近了,到时候你们闺蜜变妯娌,岂不是双喜临门,皆大欢喜?” 我脸红了红,稳住心绪:“庄继明,今晚晚宴是你们庄家的主场,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你的恣意妄为而出了事,你觉得你在你父母,你哥面前,算不算是罪人?” 庄继明脸色冷了下去。 刘宇继续挑拨:“怕什么,继明哥,酒店不能玩,我们出去玩,今晚我请客!” 刘宇说着反手想将我钳制住,我一看情况不妙,抬腿用力朝着刘宇胯间顶去,但是刘宇上次被我顶过一次,有了经验,半路上松开了我,往后一退,我没得逞,好在已经自由。 刘宇转而冲着陈晓峰吼了一声:“你他妈的是死人啊!” 陈晓峰阴冷着眼睛朝我奔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让我恐惧,我从没有在陈晓峰的身上看见过如此强大的气场,我有一种错觉,我看到的这副躯壳还是陈晓峰的,但是灵魂已经完全变了。 他们三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我们两个弱女子,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从大厅通往甬道,有十来米的距离,参加晚宴的人精力全都在那些珠宝身上,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我就是现在喊一嗓子,估计也没人听得清楚。 陈晓峰近在眼前,刘宇紧随其后,我眼神复杂的看了一下钱萌萌,转身拔腿就跑! 十来米的距离,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刺,可是却被陈晓峰一把拽住,用力的往后拖! 他力气大的惊人,毫无怜香惜玉的觉悟,我的斜肩红裙肩带被他扯断,为了配这裙子,我该死的穿了一双高跟鞋,被陈晓峰一拽,脚下一崴,一只高跟鞋已经脱离了脚掌,脚踝处剧烈的疼痛起来。 那一刻,我彻底慌了,千钧一发之际,我拔下脚上的另一只高跟鞋,催动身上那浅薄的法力,狠狠的将高跟鞋朝着最近的橱窗砸了过去! 哗啦! 橱窗外面的整片玻璃碎落,里面的防弹玻璃也被砸出了雪花! 一派祥和的拍卖场,瞬间因为这响声,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要知道,这偌大的大厅里面全是价值不菲的珠宝,被人盯上,趁机抢劫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所以那一刻,所有人都慌了! 有朝着楼下奔去的,有抱头蹲下做投降姿势的,有大喊大叫情绪失控的…… 命比钱重要,有钱的人更惜命! 安保人员呼呼啦啦的,瞬间将整个酒店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庄继明松开了钱萌萌,刘宇和陈晓峰退了出去,钱萌萌跑上来,瑟瑟发抖的抱住了我! 那一刻,我赤着双脚,肿着脚踝,一手下意识的搂住钱萌萌,心里面却意识到,我闯大祸了! 庄继辉跑了过来,紧张的问我:“芃芃你没事吧?” 他的话刚问完,就有尖叫声响起:“不好了,鸡血石吊坠不见了!” …… 之后的事情便是按部就班了,所有人都被控制了起来,庄家报了警,警方介入调查,所有人录口供,搜身,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 庄继辉捧着我的右脚上药水,我咬着嘴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不起庄大哥,都是我不好,搅了晚宴,我本来就不该来的。” “芃芃你不要这样说,都是继明的错,跟你无关,你也是自卫。”庄继辉专心的帮我上药水,语气平和。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不安:“可是,要不是我制造出来的混乱,鸡血石也不会趁乱被偷走!” “那人动作那么快,做的悄无声息,就连防弹玻璃都没挡得住他,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无论有没有这场混乱,鸡血石迟早都是要被偷走的,芃芃,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肩膀很瘦弱,挑不动的。” 庄继辉抬头冲我笑了笑:“好了,你的脚这两天记得按时上药,修养两天再下地,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一路上我和钱萌萌坐在后座上都没说话,到了芙蓉园门口,庄继辉将我扶下来:“我这两天可能会很忙,等忙完了再来看你,放心,一切有我,会没事的。” 转而又看向钱萌萌:“钱小姐,这两天有劳你帮着照顾芃芃了。” 钱萌萌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等庄继辉终于离开,钱萌萌立刻叹道:“芃芃,庄大哥是不是喜欢你啊,对你真好啊,要是能嫁给这样帅气多金,还这么用心的男人,那……” “有多好?有我好?” 冰冷的声音乍然从背后响起,吓得我和钱萌萌顿时一个激灵,回头便看到胡其琛冷着脸盯着钱萌萌。 钱萌萌顿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不好,再好哪有狐仙爷好,那个,芃芃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钱萌萌撒开腿头也不回的跑掉了,留下我紧张的看着胡其琛:“你,你不是很忙吗?” 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冷硬的脸色丝毫没有舒展:“就因为我忙,你就有机会出去勾三搭四了是吗?” “我没有勾三搭四,庄继辉过生日,我只不过是参加朋友的生日宴罢了,难道这点自由都没有吗?”长白山这一次,我感受到了胡其琛对我的在乎,似乎胆子也大了起来。 胡其琛的眼神落在我的右肩上:“哦,普通朋友的生日宴,需要穿这么暴露?” 我下意识便用手捂住了肩膀,这裙子本就是斜肩的,肩带又该死的被拽断了,现在我大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外套也遗落在酒店了,连个遮挡的东西都没有。 “只不过是斜肩设计罢了,又不是露胸露背露屁股的,没那么见不得人。”我嘴硬道。 本来也是这个理,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要我穿长裤长褂,裹得跟爱斯基摩人似的去参加那样的晚宴吗? 说话间我人已经被带进了房间,胡其琛一把将我扔在床上:“哦,那你下次是不是就打算露胸露背露屁股,眼巴巴的送去给庄继辉一饱眼福了?” “胡其琛你发什么神经?”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没想到扭动间,另一个肩头也脱落了下来,顿时胸前有些失守。 胡其琛冷笑一声,伸手顺势便扯我裙子,恨不得直接从领口将整条裙子都扯下去似的。 一边扯一边还说:“庄继辉为了你可是煞费心机呢,早早的就准备了两百万,希冀让顾瑾年撺掇你将那鸡血石首饰拍下来,顺利让你登堂入室,你说,洞房花烛夜,庄继辉要是发现你不是处,会怎么想?” 我身子猛地一震,一愣神的功夫,胡其琛已经剥光了我,附身上来,我用力推他,质问道:“胡其琛你竟然什么都知道,你当时也在拍卖现场?那你就没发现我被刘宇他们欺负?” 我越想越生气,那时候我那么无助,他要是在,为什么不帮我?要是我被刘宇他们带走怎么办?要是他尽早阻止,我也不会那么冲动,或许鸡血石吊坠就不会被偷走! 胡其琛却比我更生气:“要是那些个小角色你都搞不定,我要你这弟马有何用?不会咬的狗才最危险,吴芃芃,我警告你,豪门大少奶奶的梦你别做了,我不允许!” “我从没想过做什么大少奶奶,我只是没想到,唔,胡其琛,你……” “没想过最好,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胡其琛你个禽兽!” “我可以比禽兽更禽兽!” …… 事实证明,我永远无法在床上战胜胡其琛,他力气大,身材伟岸,持久性好到爆,要起来就没完没了,直到我被他教训的手指头都懒得动一动,他才放过了我,抱着我躺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包裹着我们,让我慢慢的放松下来,我眯着眼睛不死心的问道:“当时你到底在不在现场?” “在你高跟鞋扔出去前几分钟赶到的。” “你去找我?” 我想不到别的理由,总不能他也被庄家邀请了吧? 庄继辉要是邀请了佛牌店的任何人,不会不跟我说的。 胡其琛没说话,下一刻,我只感觉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看,就看到那枚心形的鸡血石吊坠挂在了我脖子上。 我惊得瞬间转过身体,捏着吊坠质问胡其琛:“吊坠竟然是你偷的!为什么?” “庄继辉觊觎我女人,我当然得给他一些教训,再者,他不是很想将这套首饰交到你手上吗?现在吊坠就在你脖子上,也算是物归原主不是?”胡其琛半靠在浴缸上,两只手臂伸展开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当时真的快崩溃了,脑子里面乱糟糟的:“胡其琛,我跟庄继辉真的没有什么,我还在念书,不可能现在就嫁人,更不可能嫁给一个我什么都不了解的男人,走,我们现在就把吊坠还给庄家。”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胡其琛一把将我拉回到怀里:“给你了你就戴着,别的不用管。”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我用力推搡着胡其琛,想把吊坠拿下来。 胡其琛压着我的手:“芃芃,乖一点,我喜欢听话的女人。” “这不是听不听话的问题,这已经触及到我的道德底线了,我不稀罕偷来的东西。”说着说着,怒火又蹭蹭的往上冒。 那一刻,我甚至有些觉得,胡其琛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明明是他错了,偷了别人的东西,为什么还能这么心安理得? 庄家那边为了这鸡血石吊坠,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胡其琛忽然松开了我,脸色沉郁:“吴芃芃,你怎么永远这么没脑子?” “不管有没有脑子,都不能偷东西!”我坚持原则。 “那你告诉我,今晚这吊坠没被我拿走,最终会落入谁的口袋?” “落入谁的口袋跟我们都没关系,这是庄家的东西,我们……” 我信誓旦旦的试图用大道理教育胡其琛,可是说着说着,我忽然意识到什么,顿时说不下去了! 今天的晚宴,很不平常,除了江城市一众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席之外,为什么像白三娘、柳爷这样的人物也会出现? 他们显然是奔着这套鸡血石首饰来的,我不是也在猜测这鸡血石首饰的过人之处吗?甚至还开阴眼看过! 胡其琛只拿了其中的吊坠,如果他没出手,最终整套首饰,不用想,不是落入白三娘手中,就是落入柳爷手中。 他们可都是有千年修行的动物仙,这么久的岁月,积累起来的财富,不是江城随便哪个富商单枪匹马的就能斗得过的。 他们可以调集整个堂口的财富孤注一掷,但是那些富商不可以,他们只能拿手头的活动资金来赌,却不可能为了一套首饰而危及到公司的财政。 所以,谁能放开手脚,谁就能笑到最后! 那么,无论是白三娘,还是柳爷,要这套首饰做什么?或者更确切的说,这枚心形鸡血石吊坠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胡其琛,这吊坠有问题对吗?”我冷静下来问道。 胡其琛挑眉:“你的脑子终于找回来了?” 我顿时没了气焰,讪讪道:“我开阴眼看过,这鸡血石没问题。” “谁告诉你它有问题了?”胡其琛老神在在。 我被他这姿态气得牙痒痒,但是好奇心致使我狗腿的靠过去:“没问题,那为什么你们都要抢?” “你不是说我是偷,品行有问题?”这家伙的心眼向来很小。 我咬着后槽牙谄媚的笑:“谁敢说咱们狐仙爷品行有问题啊,英明神武的狐仙爷,请你点化点化你这肉眼凡胎的小弟马吧。” 胡其琛被我逗得终于扑哧一声笑了,一把将我压在了浴缸上:“想知道,那得看你的诚意咯。” “胡其琛,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迟早得jjr亡。” “你这把刀,我还不放在眼里。” …… 从浴缸好不容易回到床上,我已经累的睁不开眼了,胡其琛附在我的耳边,把玩着那枚鸡血石吊坠:“这不是鸡血石,确切的说,应该叫人血石。” 我被惊得睁开了眼:“人血石?” “舍利听过吗?”我点头,胡其琛继续道,“这是三百多年前,从一位得道高僧的身体里面剖出来的,高僧修炼百年,所有灵气在最后关头全都注入到了这块舍利里面,之后流落人间,被人误当成鸡血石,经过多年的打磨、把玩,如今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剖出来的?不是圆寂之后,烧出来的?”科学说法,不是说舍利是身体里面烧不掉的结实吗? 胡其琛摇头:“这种好东西,千年难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不过,要不是那些人丧心病狂,也造就不了如此有灵性的东西。” “这东西有什么用?修炼?”我只能这么猜测,否则白三娘和柳爷不会这么眼巴巴的都想要。 但是显然我猜错了:“不是修炼,而是凝魂。”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76章:活着,不好吗? 凝魂? 我握着吊坠,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这东西果然不一般。 “怪不得他们都想要,这的确是个好东西。” 想了想,我立刻又将吊坠拿了下来,塞进胡其琛的手里:“这个你不要给我,白仙堂那边眼睛瞪得铜铃大盯着呢,放我身上迟早得被他们夺去。” “这是我送给你的,扔了掉了被人抢了,我一概不管。” 瓦特? 他忙活了一晚上,我以为他有多在乎这玩意儿呢,结果人家根本不屑一顾! 我捏着吊坠,心里面百转千回:“你说白三娘和柳爷为了这吊坠都差点干起来了,他们真的这么需要吗?” “需要。”胡其琛斩钉截铁,“你记得上次你在清远山庄的林子里,供桌后面有人一直在做法要你命吗?” 我当然记得:“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人遭到反噬,我迷迷糊糊中好像听他们叫的是老四!难道是那老四快不行了?” “差不多是吧,镇水灵兽的阵法那么强,反噬的力量相对应的也特别大,我估摸着那老四魂魄应该散了,需要这血舍利凝魂,所以这次白三娘对这血舍利是势在必得的。” “那现在她还不急疯了?那你还敢把血舍利交给我?” 这人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 我其实还想问问他柳爷为什么也这么急迫的想要得到血舍利,但是想想今晚他已经对我参加庄继辉的生日宴反应过激了,还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胡其琛手一伸,附上我的胸口,按压着那血舍利,我只感觉到一股凉气直往我的皮肤里面窜,等到他手拿开的时候,那血舍利已经不见了。 “跟我想象的差不多。”胡其琛看着我的胸口,似乎很满意,“修佛修道之人,总讲究个缘分,你与这血舍利有缘,该你的就是你的,你不给,别人怎么抢也抢不到,芃芃,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你可得好好珍惜。” 那一刻,我看着胡其琛认真的眼神,心里面软软的,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我当时心里只想着一定不能轻易辜负了胡其琛的一片心意,却怎么也没意识到胡其琛费尽心机的将这血舍利送给我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怪只怪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真正的走进胡其琛的心底里,等到我真正领会他的良苦用心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当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胡其琛照例是已经不在了,脚踝也一点都不疼了,我扒拉了一下领口,再三确认那血舍利没有重新露出来,这才起床洗漱上学。 刚到班级,钱萌萌便贼兮兮的盯着我领口看,出门的时候,我特意穿了件半高领的打底衫,就是怕被别人看到满身的草莓。 胡其琛这家伙,就是喜欢搞这种恶趣味! “看什么看,老师来了!”我没好气的伸手顶了一下钱萌萌的额头。 钱萌萌压低声音坏坏的问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芃芃,你老实跟我说,你们家仙家在床上是不是特别勇猛啊?” “钱萌萌你脑子里面怎么全是黄色废料?”我爆红着脸斥道。 钱萌萌根本不为所动:“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我们家邵阳在我身上种草莓,我肯定大大方方的露在外面,让全世界人都羡慕我有个帅气的男朋友!” 我翻了个白眼,已经不想多说话了,价值观不同,蛋疼啊! 第一节小课之后,便要去阶梯教室上毛概大课,周围的同学都已经三三两两的过去了,我和钱萌萌坐在位置上,有些不想动。 昨晚的记忆对我们两人来说,都很不好。 “芃芃,我们翘课吧,我不想面对刘宇和陈晓峰那两个流氓!” 我也不想面对,甚至恨不得一辈子都再也不见,可是,现实不允许我们这样。 我们逃得了一节课,逃不了一学期,我们不去主动面对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们。 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最后叹了口气:“萌萌,走吧,课还是得上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钱萌萌抱着我膀子,愁眉苦脸的挪到阶梯教室去,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学生,陈晓峰和刘宇坐在角落里,我和钱萌萌选择了最靠近门口的第一排。 毛概老头子在上面讲的吐沫横飞,我和钱萌萌正襟危坐。 “芃芃,我总感觉有一道视线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别多想,没那回事。” “真的呢,不信你转头对西南角瞄一眼,肯定有人在盯着我们。” “你以为你是西施啊,别自作多情了!”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好好上课,别想东想西的!” …… 事实上,我也感觉到那道视线的存在了,让我一下子想到了昨晚陈晓峰那冷厉的眼神,顿时感觉后脊梁骨一阵一阵的寒气直往上蹿。 不过一直等到毛概课完了,我们并没受到任何威胁,下课之后,我偷摸着朝西南角看了一眼,发现陈晓峰和刘宇已经走了。 “他们走了,可能是我们太敏感了吧,走,吃饭去。”我松了口气,摇了摇钱萌萌说道。 钱萌萌这才敢往那边看,再三确定之后,我们去了食堂,一切都很顺利。 刚吃完,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我才想起来,我跟徐福约好了,今天中午跟他委托来取魂魄的人见面的。 那人说他已经到芙蓉园门口了,让我快点过去。 我赶紧跟钱萌萌说有点事情,一会就回来,便小跑着回去。 远远的,我就看到门卫室墙根那边倚着一个人,吊儿郎当的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睛享受的很。 看到那人的脸,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几步走过去:“没想到会是你啊!” “我也没想到。”那人掐灭了烟头,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会,“真的怀疑徐爷是不是逗我,你能有好货?” “我还怀疑你配不配的上我这好货呢!” 一想起那次在寺庙,这人冲我的情景,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凭什么就瞧不起我这个十九岁的弟马? 我还瞧不上他那副流里流气,狗眼看人低的嘴脸呢。 我以为他会继续怼我,却没想到他忽然咧嘴一笑,冲我伸出了手:“嗯,这反击的气势看起来像是个做大事的人,你好,吴小姐,鄙人乐大勇,苗疆人氏,常年奔走于江城一带,与徐爷算是至交,我想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会很多。” 我满脑子黑线,这家伙怎么这么善变?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想要跟他握手,但是半路上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缩回了手。 这个动作是下意识做出来的,一气呵成,等到我反应过来,立刻有些尴尬了! 对方却并没有生气,笑道:“你这是职业病吧?” 我讪讪的笑着,他说的没错,见识过阿全的降头术之后,对这些降头师啊,苗疆蛊术啊什么的,下意识的就害怕。 “放心吧,我不会下降头,也不会放蛊,我是倒腾魂魄生意的,你是徐爷赞不绝口的人,我怎么可能害你?” 我这才伸出手去,与他相握:“我也不是不信你,咱们毕竟也是不打不相识了,并且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徐叔似乎很中意跟小一辈的人打交道。” “我也不小了好吗,今年也二十五了,我是徐爷看着长大的,从我爷爷那一辈跟徐爷便有生意往来,我们感情好也是自然的。” 几句话聊下来,我发现乐大勇应该跟我是一类人,就是那种浑身都伪装着一层铠甲,对谁都保持着一层戒备之心,但是一旦对某人解除了这层防备,便比谁都热络。 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会越来越融洽,所以,很快我对他的偏见便改观了。 我将那个玉色小瓷瓶拿出来,郑重的交到乐大勇的手上:“我知道很啰嗦,但是还得再交代一遍,这里面的魂魄染上了饿鬼疽的病疽,可千万不能交给心术不正的人啊!” 乐大勇笑道:“交给我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乐大勇做生意,从不昧着良心,徐爷也不会放任我为所欲为的。” 我这才安心,乐大勇将瓷瓶收好,转而将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我:“这是徐爷承诺给你的五万块钱,你点一点。” 我赶紧直摆手:“我都说了,这钱我不收。” “有钱不拿你傻啊,再说了,这一对魂魄经我手一倒腾,盈利至少翻三倍,我和徐爷都不会空手的,钱拿好,我很忙得先走了,以后有好货记得打我电话。” 我看着乐大勇的背影,心情很复杂,胡其琛一手将我拽进了这个阴阳圈子里,可是我对这个阴阳圈子的了解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不能买卖,不能赚钱的? 我猛地甩甩头,吴芃芃你想什么呢,阴阳圈子的水不管怎么深,你也只能在浅水滩试试水,绝不可能往深里游,那可是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地方。 活着,不好吗? 我怀揣着五万块钱回学校,脑子里还在纠结着,这钱要不要送去佛牌店,魂魄是胡其琛封印的,这钱我不能独吞的吧? 正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对面忽然跑来一个人,将一个纸条塞进我手里,我愣了一下,那人已经跑远了。 我狐疑的打开纸条,上面洋洋洒洒一行大字:不想你闺蜜出事,速来后山!ps:一个人!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77章:胡其琛你绿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所谓后山,就是我们宿舍楼后面的小山丘,上面郁郁葱葱的种了很多树,据说当年九一八事变,在这个林子里面死了不少人,所以很少有人上去。 我找了一根手臂长短的树棍,拨弄着七长八短的杂树杂草,慢慢的朝着山上面走去,这山虽然不高,但是陡峭,走起来还是比较吃力的。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我远远的就看到林子间的三个人,陈晓峰钳制着钱萌萌,旁边站着白三娘,正朝着我的方向看来。 我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心里面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钱萌萌也是一定要救的。 “白三娘,我来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谈,你放了钱萌萌。” 白三娘上前几步,娇媚道:“放了她,我拿什么跟你谈?” “你找我来到底想干什么?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白三娘,我想很快你也会跟着来陪葬的,到时候咱们在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 “哟,这小嘴吧嗒吧嗒的还真能说。”白三娘咂着嘴,伸手想捏我下巴,我头一扭躲了过去,伸手啪的一声打在她手上,“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别动手动脚的!” “呵!”白三娘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我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对她动手。 她微微向后侧首,陈晓峰手上立刻用力,直接将钱萌萌给提了起来,钱萌萌嘴被塞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两只脚悬空不断的踢踏着。 我一直注视着陈晓峰的动作,以及他的眼神! 我看他,他也猛地转脸看向我,四目相交,我分明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到了仇恨! 不由的我就嗤笑一声,白三娘皱紧了眉头,不可思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真可怜!”我尽量不去看钱萌萌,害怕自己心慌,忍不住冲过去,“老四,别人的身体用着很不舒服吧?” 陈晓峰狠狠的瞪向我,我甚至能听到他咬着后槽牙,因为用力过猛发出的研磨声。 之前我就觉得陈晓峰不对劲,身体孱弱的过分,眼神又阴狠的异常,昨晚胡其琛那么一提醒,我就猜测,这老四魂魄不稳,得找个载体暂时躲避一下,而陈晓峰这个白仙堂的狗腿子正好派上用场! 他阴冷的吼道:“把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我佯装听不懂,疑惑的眼神直视白三娘。 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直接的就找上我,胡其琛昨晚动作特别快,应该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他们到底是已经确认了,还是想诈我? 不管怎样,我暂时都得把戏做足了。 白三娘扭着盈盈一握的小腰凑近我,深深的嗅了一口:“吴芃芃,跟我装什么大头蒜呢?你这满身的狐骚味,昨晚怕是没少被那头黑狐狸滋润吧?他这么疼你,就没送你点东西?” “哦,这么明显吗?”我故作娇羞状,“怎么,白姨这是遇到空窗期,见不得别人恩爱吗?” “不要给我避重就轻,我问你,胡其琛昨晚回去给没给你什么东西?”白三娘故作优雅的姿态终于崩盘,眼神也随着犀利起来了。 我仍然装迷糊:“你也说了,我们这么恩爱,他送我的东西多了去了,你问的是哪一样?” “鸡血石吊坠!”白三娘掷地有声,“昨晚你们戏做的够足,庄家和警察都被你们蒙蔽了,但是当时小隔间里刮起的那一阵阴风我可是熟悉的很,我敢确定是胡其琛拿走了鸡血石吊坠!” “他拿走了鸡血石吊坠,你问他要啊,几百万的东西,可能随随便便给别人吗?”我镇定自若道,但是心里面已经翻江倒海了,麻烦大了! 白三娘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相信我:“吴芃芃,你不要跟我在这打马虎眼,你闺蜜的命,想不想要了?” “你逼我有用吗?别说我闺蜜的命了,我现在自己都还在你手上,要不你现在就拿我去威胁胡其琛啊,看他是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暖床的小弟马,放弃几百万吊坠的人!” 说完,我伸手直拍额头:“哦,看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我怎么忘了,你们白仙堂三兄妹上次在老五的山洞,不是已经拿我试探过胡其琛了吗?白姨不会年纪大了,记性比我还差,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我是吃准了他们不敢正面应对胡其琛,白仙堂的老大闭关还没出来,老四魂魄不稳,老二接连被教训,伤得也不轻,老五看到胡其琛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现在完完整整还剩下的,不过就这么一个白三娘! 她拿钱萌萌逼我,无非就是试探我,想看看胡其琛到底有没有把吊坠给我,如果给了我,能在不惊动胡其琛的前提下,从我手里面将吊坠弄走,那可是皆大欢喜! 这如意算盘打得滴答响! 白三娘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忽然手一抬,一阵阴风扫过,我就听撕拉一声,紧接着,身上一凉! 日啊! 我当时就忍不住爆了粗口:“白三娘你他妈的要死啊!” 转而用力的朝着陈晓峰吼:“还有你他妈的给我转过脸去!” 这些个动物仙不就是有点法力,有点灵力,很了不起吗?搜身就搜身,至于把我的衣服给震碎吗? 我手忙脚乱的将碎裂掉的衣服往身上裹,可是怎么裹也裹不起来了,当时心里的小宇宙便爆发了,一咬牙扔了那些破布丁,张牙舞爪的就扯住了白三娘,扯着她的衣服往下拽! 白三娘没想到我会这么泼皮,愣了一下子,转而反应了过来,提起内力便一掌朝着我心口拍去,她修炼几百年,我这种小虾米当然不是她的对手,那一掌震得我心肝儿疼,随即便被她压在了地上:“吴芃芃,别给你脸不要脸,我能给你留一身内衣已经不错了!” “白三娘你他娘的就是年老色衰没人爱,嫉妒我……” “你再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 我拼命的挣扎,白三娘处处压制着我,一双爪子不停的在我身上摸,就像是要从我的皮囊下面掐出来什么似的! 我浑身上下被她掐的全是指甲印,身上好几处都被地上的枯树枝给戳破了皮,一次次绝地反击,又被狠狠的打倒! 我可以嘴上不饶人,但是真的动起手来,比起白三娘,我还是差远了,只有被虐的份! 那一刻我真的恨啊,恨自己为什么出生这么迟,要是我也修炼个几百年,一定要将这该死的白三娘给碎尸万段! 就在那白三娘咬牙切齿的虐待我的时候,凭地里面刮起了一阵腥风,我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以为是胡其琛来救我了,整个人大喊大叫起来:“胡其琛,帮我教训这该死的老娘们!” 随后,我只感觉到什么东西狠狠的从我身上扫了过去,紧接着便是白三娘的闷哼声。 我还没爬起来,陈晓峰那边便响起了打斗声,钱萌萌的呜呜声夹杂在里面,显得很微弱。 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朝着钱萌萌冲过去,刚将她拖到怀里,身后,白三娘卷土重来,我下意识的护住钱萌萌,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白三娘被一条通体透白的蛇尾扫了出去! 钱萌萌吓得浑身颤抖,我伸手将她嘴里的东西扯出来的时候,忽然才意识到不对! 蛇尾? 猛地朝着身后看去,哪里来的胡其琛,救我的是柳爷,柳爷已经显了真身,正在跟白三娘打得不可开交! 而另一边,陈晓峰也被一名女子纠缠着,想去救白三娘,可是根本分不开身! 我认得那姑娘,就是昨晚陪在柳爷身边,帮他拍鸡血石的那位! 是他们救了我。 “还看什么啊,芃芃,咱们快走啊!”钱萌萌哑着喉咙喊着。 我摇头:“萌萌,你先走吧,我一会就回去。” 说着,我又在那堆衣服碎片中翻了翻,找出那个牛皮纸信封,交到钱萌萌手里:“这个保管好了,有时间是要送去佛牌店的,快走!” 钱萌萌看了看手里的信封,又回头看了看柳爷他们:“他们是你朋友吧?” 我用力的点头:“对,是我朋友,来救我的,我已经安全了,别担心我,保管好这些东西就行。” 钱萌萌这才朝着学校跑去。 另一边,白三娘和陈晓峰明显不敌柳爷,几十个回合之后,逃之夭夭。 柳爷走过来,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裹住我的身子:“受惊了!” 我感激道:“柳爷谢谢你,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今天我怕是有罪受了。” “我们经过江大,正好有事找你,便寻了过了。” 我猛地抬起头,其实心里面已经有数了,我跟柳爷之间其实没有太多的交集,白三娘找我要那吊坠,柳爷估计也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他出手帮我,如果真的是想要那吊坠,其实打心眼里我是愿意帮他的,可是一想到胡其琛给我吊坠的时候交代的话语,我又犹豫了。 最后我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问道:“柳爷找我有什么事?” 柳爷点头,朝着白三娘逃窜的方向看了一眼:“可能,我们来找你的目的,与那白三娘不谋而合吧!” 果然是为了吊坠来的,那吊坠根本不是鸡血石,而是血舍利,有凝魂的功效。 说到凝魂,我陡然想起了前几天在长白山,胡其琛杀了天池底修炼百年的花蛇精给我祛煞的事情,之后柳爷找上门去,就是为了那花蛇精! 难道花蛇精还没有魂飞魄散,柳爷要血舍利,是为了那花蛇精? 那我就更为难了,毕竟那花蛇精的确是因为我才遭难的,我欠人家的! 柳爷身边的姑娘也开了口:“昨晚我们竞拍那鸡血石吊坠,吴小姐也是在场的,这吊坠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如果真的在吴小姐这里,希望吴小姐能割爱,帮帮我妹妹。” “你妹妹?”我不解的问道。 那姑娘点头:“我叫柳如玉,我妹妹叫柳如烟,我们姐妹在长白山天池底修炼上百年,妹妹年少不懂事,在修炼过程中可能的确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但是她也受到了惩罚不是吗?如今她魂魄不稳,我想救她一救。” 柳如玉其实姿态放的已经很低了,她明知道她妹妹是因为我而遭难的,但是面对我的时候,还是这样轻言慢语,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手紧紧的捏着大衣的边缘,很是纠结,手心里面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胡其琛的话一直在我的脑海里面回荡。 我不能忤逆胡其琛! 或许,我至少该先跟他商量一下,到时候再主动联系柳爷也不迟。 想到这里,我便说道:“白三娘说昨晚那吊坠是被胡其琛拿走的,但是胡其琛并没有跟我说这件事情,既然那吊坠对你们这么重要,那我可以去找胡其琛问问,如果真的被他拿走了,能给你们,我一定会劝他的。” 柳爷点头:“胡老弟对我似乎有什么误会,最近几次碰面都是不欢而散,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割爱有点困难,所以,还请吴小姐多多费心了。” 柳爷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面像是有一根根小刺在狠狠的扎着似的,人家刚救了你,你却对着人家撒谎,这滋味太煎熬了。 我不住的点头,但是也有疑惑:“那个,柳爷,匕首的事情让您为难了,对不起。” 柳爷看我主动提起来,也不解道:“我没有多为难,只是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要拿我做挡箭牌呢?” “啊?”我顿时愣住了,“不,不是挡箭牌啊,那匕首不就是我跟您求来的吗?是我自己没用,没能震慑得住胡其琛,还给您惹麻烦了。” “从我这求来的?”柳爷声音明显拔高,“吴小姐,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啊?” 我当时便懵了:“是,是柳爷您给我的啊,当时是在姑坪坝乱葬岗下面,您亲手交给我的,还说这匕首虽不能要了胡其琛的命,但是能震慑住他,让他不敢对我为所欲为,我绝对没说谎。” 柳爷拧起了眉头,柳如玉不高兴了:“吴小姐你恐怕弄错了吧,别看柳爷和狐仙爷平时表面上不对付,但是他们之间可是有几百年的交情的,想当年在长白山修炼的时候,狐仙爷被家族里面为难,还是我们柳爷收留了他一段时间,你才做狐仙爷的弟马几天,柳爷怎么可能为了你去害狐仙爷呢?” “可,可当时的确是柳爷您……”我大脑已经开始有点不听使唤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柳如玉还想不服气的说什么,但是柳爷却出手阻止了她:“当年胡老弟出事,我并不在姑坪坝,所以杀他的匕首也并没有落在我的手里,这么多年,这件事情早已经被淡忘了,却没想到,匕首会突然冒出来。”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有人冒充我们柳爷,你肉眼凡胎的辨别不出来,被人家耍了,却还给我们柳爷惹了一身骚!”柳如玉忿忿道。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到底是谁这么坏,不仅骗了我,还要拖着柳爷下水呢?” “不是拖我们柳爷下水,而是拿柳爷当挡箭牌,放眼整个江城,如果说狐仙爷还把谁放在眼里,那非我们柳爷莫属了。” 柳如玉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的确,一开始我守口如瓶,后来胡其琛自己通过我的行径猜测出是柳爷将匕首给我的,他也并没有立刻去找柳爷质问,每次面对柳爷的时候,也只是别扭的找茬,却也并没有非得报复什么的。 他杀那花蛇精,一是为了帮我祛煞,二是因为那花蛇精的确犯过错,也并不就是针对柳爷而去的。 所以说,对方的算计是很成功的,胡其琛心中对柳爷有那么一份敬重,所以隐忍不发,这就很好的成为了他们的一层保护伞。 要不是我出了事,或许这个误会就一直延续下去,直到胡其琛将这件事情忘怀了,便翻篇了。 “对不起柳爷,是我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会跟胡其琛解释的。”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得解决掉。 柳爷摆摆手:“这个倒无所谓,我更在乎的是那枚血舍利,吴小姐,我是真诚的,如玉如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受她们的父母临终所托,不能就这么看着如烟灰飞烟灭。” 我直点头:“会的,我会尽力的。” …… 等我一直回到芙蓉园,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为自己的愚蠢,为自己的谎言。 冷静下来之后,身上到处都疼,特别是心口被白三娘一掌拍到的那块,我将大衣扔在沙发上,转身进洗手间。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已经分辨不清哪里是胡其琛吻出来的,哪里是白三娘掐出来的,木刺陷在皮肤里,不拔疼,拔出来也疼,折腾了大半天,我才精疲力尽的出来,爬上床就睡着了。 我是真的累极了,这一睡便昏天暗地,我是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扯起来的,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到胡其琛暴怒的脸。 真的很困,看着他那样子又烦,便吼了一声:“胡其琛你发什么神经,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做鬼啊!” “吴芃芃你给我起来!”我刚把被子拉回来,就又被他一把拽了出去。 我伸手拽被子,下一刻被子就飞了出去,我呼啦一声便坐了起来,大吼大叫:“我要睡觉,让我睡觉!” 一条大衣扔在了我脸上:“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件男人的大衣从哪来的?” 我张嘴就想说是柳爷的,但是看着胡其琛那像是捉奸在床的气势,顿时失去了解释的冲动,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明明是清白的,但是越解释,在对方的眼里面便越是欲盖弥彰。 并且,今天在学校后山发生的那些事情,让我心里面觉得有些委屈,身上到现在还疼着呢,本来想着他回来能跟他诉诉苦,撒撒娇,顺便说说匕首和血舍利的事情的。 可是他呢,一回来除了发疯,还做什么了? 我跟了他这么长时间了,他到现在为止,对我的基本信任都没有吗? 他防我防的这么紧,到底是因为在乎我,还是在乎我子宫壁上的那东西,害怕他这么长时间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越想我越不想说话,翻身被也不盖,直接蜷缩在床里面闭目养神。 估计是我这个动作刺激到胡其琛了,他伸手扳过我的身体:“吴芃芃,我问你话呢,这大衣哪来的?上面还黏着碎树叶草屑,你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野战去了?” 我简直无语了,憋屈的我一下子就爆发了,翻起身来便冲着他吼道:“是啊,我就是跟别的男人出去野战去了,没看我困成这样嘛,胡其琛,你绿了,被我绿了!” 胡其琛嘴角都在抖动,猛地竖起手来,我以为他要扇我,我昂着头将脸送了上去,可是他的手并没有落下来,而是直奔我的领口而去! 撕拉! 睡裙成了两半! 因为在家里,洗完澡我就没穿内衣,此刻却无比尴尬,脸一会红一会白,扯过一边的被子就往身上遮! 该死的,今天到底怎么了,白三娘想从我身上找到血舍利,震碎了我衣服,胡其琛这又是哪根筋抽抽了,又废了我一条睡裙! “你这身上是怎么回事?”胡其琛拧着眉头问我。 我满肚子火气:“还能怎么回事,跟野男人滚草地滚出来的呗!” “吴芃芃你当我眼瞎啊,滚草地能把胸口都滚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胡其琛说着,又来扯被子。 我一时逞口舌之快,完全不顾后果:“你不仅眼瞎,心眼也有点瞎!” “吴芃芃你再说一遍!”胡其琛死死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我顿时有些萎了,但是也不想认输,便干脆甩开了被子,赤着脚下床,顺手捡起扔在地上的大衣,裹在了身上,想着这觉也是没法睡了,去客厅窝在沙发上看书也比跟这不讲理的男人待在一起好得多。 可是大衣还没裹上身,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攥住了,胡其琛从后面紧紧的抱住我,将我的身体翻转过来,盯着我身上看。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78章:你就像个疯子 我心里面很不舒服,遮遮掩掩的就是安分不下来,胡其琛便将我抱去沙发,压在沙发里,扯了大衣,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用手在我胸前比划了一下,脸色越来越黑! “是谁?谁他妈的胆子这么肥,老子的女人也敢碰?活腻了!” 几乎是暴怒了,吼得我下意识的朝沙发里面靠了靠。 他发了疯似的又拎起那件大衣,闻了闻,随即便扔进了垃圾桶:“是柳文亭!是不是?” 相处这么久了,虽然他也发过不止一次的火,但是这一次却是最厉害的,两只眼睛猩红,狐牙已经露出了嘴唇,两只手的指甲又长又黑,该死的,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脑子里面在想什么,竟然觉得这个样子的他,莫名的有一种邪邪的帅! 我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直摇头:“不是柳爷,是白三娘,她抓走钱萌萌威胁我,柳爷路过救了我。” “路过?”胡其琛冷笑了一声,“我怕不是路过吧?” 我皱起了眉头:“胡其琛,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身子是不是被他看了?”胡其琛不依不挠。 我一脚将他踹开,窝在沙发里更不想说话了,心里面酸溜溜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想哭。 他却拽着我踹他的脚将我拉进怀里:“你倒还委屈上了。” 我拳打脚踢:“胡其琛你他妈的有没有良心,我被白三娘欺负成这样,你半点脾气没有,柳爷招你惹你了,你非得揪着人家的小辫子不放?” “呵,你心疼他了?”胡其琛勾着我的下巴问,我白了他一眼,扭过头,他将我搂紧,“白三娘算个什么东西,敢欺负你,老子分分钟替你狠狠的欺负回来,新账旧账一起算,不急,我会好好送他们白仙堂一份厚礼的,这个委屈我不能让你白受,但是我容忍不了别的男人觊觎你。” 我身子一颤,眼泪不自觉的便流了下来,似乎所有的委屈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狠狠的捶他胸口:“胡其琛你就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要是被别的男人碰了,那可是九死一生,能好端端的躺在家里睡觉?” 胡其琛低下头来,慢慢的吻着我的眼角:“一进门看到那件大衣,我失控了,冷静不了,幸亏床上只躺着你,否则,今夜我可能真的会杀人。” “你就像个疯子!”我哭得更凶。 他吻得更密:“对,我是疯了!” “柳爷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匕首不是他给我的,是我被人化形给骗了,你误会他了。”我继续说道。 “我知道。”胡其琛答得干脆。 我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你为什么还揪着柳爷不放?” “谁叫他没事就在你面前晃悠?你信他比信我都多!”胡其琛抱怨,我瘪瘪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他叹了一口气,搂着我慢慢平复下心情,低声说着:“当年我被人陷害,在姑坪坝的乱葬岗遭到了埋伏,伤势很重,正好又遇见了你父母……” 我一僵,这段恩怨就像是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每每提起,我便觉得自己欠胡其琛的,所有的气焰顿时消了。 “我在姑坪坝出了事,那时候柳爷还在长白山,等他收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现场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就连我的魂魄都已经被带走,所以,匕首根本不在他的手里,当时我看到你鬼鬼祟祟的从柳金花那出来,整个人都怒了,的确是怀疑过柳爷,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便觉得事情有蹊跷。” 我撅着嘴抽噎着:“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你的心思比海底还深,我一辈子都看不透。” 胡其琛伸手捋了捋我耳边的碎发:“但是我也不白冤枉他,他靠近你,的确是有企图,不是吗?” “他们都是为了血舍利来的,胡其琛,我想帮帮那花蛇精,毕竟她是因为我而死的。”我趁机跟他商量。 胡其琛想都没想就否决了:“那花蛇精罪有应得,这两年安分了一点,前几年为了修炼,也不知道被谁怂恿了,竟然去山下吃幼童提升法力,要不然人们怎么可能知道天池底还有条花蛇精?就算我不杀她,很快她也便要渡劫,像她这样的孽障,迟早也是要被天劫给废掉的,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吃,吃幼童?”我简直不敢相信,那这花蛇精是真的罪孽深重了,但是转而一想,我便提溜着眼睛,有些心虚的问道,“胡,胡其琛,那你吃过吗?” 胡其琛盯着我,似笑非笑,忽然露出了两颗尖尖的狐牙,低头压在了我的脖颈大动脉上,细细的磨着我的皮肤,弄得我浑身都跟着紧绷起来,心里面紧张的要死,却又莫名的浑身发热。 好一会儿才听到他气息不稳的在我耳边说道:“幼童味道寡淡,我不稀罕,我只喜欢你这种又香又甜,回味无穷的至阴之体。” 我有些迷茫了,分辨不清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如果是几个月前,他跟我说这种话,我肯定是怕的浑身颤抖,因为我很清楚,正因为我是至阴之体他才暂时没要我的命,可是相处几个月,这些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甚至微微带着一丝调情的意味,让我莫名的想要沉迷。 我想,胡其琛这种全身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的男人,忽然对你温柔起来,是个女人都抵抗不了吧? …… 重新回到床上,胡其琛给我全身都抹了药,拍着我的后背哄我睡觉,我迷蒙着眼睛问他:“柳爷已经开口了,我答应他问问你的意思,要是真不给,那花蛇精灰飞烟灭了,真的不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胡其琛嗤笑一声:“凝魂的方法有很多,没有这血舍利,还有别的办法,柳爷跟白三娘不同,他法力深厚,支持者众多,总会找到保住那花蛇精的方法的,咱们不必多操心,至于会不会伤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个更不用你管了。”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听话,只是心里面多少有点不舒服,总觉得欠了柳爷什么似的。 那一夜他体贴的没有碰我,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起床洗漱。 柳爷那边还是先等等吧,如果他真的没办法了再来找我,到时候再想要不要帮他,昨天钱萌萌肯定是吓坏了,我准备今天带她出去散心。 到学校的时候,钱萌萌已经在等着我了,看见我便一把抱住:“芃芃,你身上还痛不痛?” 我也紧紧抱住她:“没事,胡其琛帮我上过药了,不痛。” “周五课不多,下课了我请你去吃好吃的,好好补补。” “那怎么办呢,我本来是想着带你去佛牌店的,看在美食的份上,那还是改天再去吧。”我故意惋惜道。 钱萌萌一下子便跳了起来:“去,今天就去,好芃芃,等回来我请你去吃海鲜,两顿,好不好嘛。” “好啦,逗你玩的,快去上课吧。” …… 本来我还担心会遇到陈晓峰,不过今天他似乎请假了,两小节课之后,我和钱萌萌便带着那五万块钱,一路坐公交去了古镇。 今天好像正逢庙会,下了车之后,一路往佛牌店走过去,路上到处都是人,路边的算命先生愣是比平时多了一倍,更可笑的是,他们竟然也都有生意做。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有点欲望的,有欲望,就会有希冀,好的算命先生凤毛麟角,剩下的大半都是靠嘴皮子过活,个个堪比心理学家,你一张嘴,他便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接下去怎么忽悠你都觉得说的是自己,至于那看不见的缥缈未来,还不是他怎么说,你就怎么憧憬? 这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罢了。 我们好不容易挤到了古镇第三条街,远远的便听到了一阵叫骂声,围观的人不少,钱萌萌一看,顿时急了:“芃芃,我怎么感觉闹事的好像是咱佛牌店呢?”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呢。” 我俩赶紧往前挤,很快便看到一个穿着深紫色旗袍,烫着波浪卷,踩着高跟鞋的五十岁上下的富太太,正伸着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站在佛牌店门口的胡绍阳吼着:“反正我不管,今天你们佛牌店不给我个说法,明天我就叫你们关门歇业!” “郭太太,上个月您从我们佛牌店求去的可是平安牌,又不是运势牌,您家运势走低,怎么能怪到佛牌身上呢?”胡绍阳耐心的解释着。 围观的人这么多,处理不好,佛牌店的声誉会受到很大影响。 那郭太太双手抱胸:“我不管,反正你们佛牌店得给我个说法,我都已经说了,让你们店里面派人去我家看看,钱又不会少给,你们怎么着,就派个丫头看了那么一眼,之后便不搭理我们了,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她这么一说,我才看到佛牌店门边靠里面,还站着胡锦绣,冷着脸,很明显这事本来是冲着她来的! “我们没有心虚,锦绣去看了一眼,明确跟您说了,这事我们佛牌店解决不了,坦诚相待,这有错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没收钱,不存在利益冲突吧?”胡绍阳尽力压制着脾气,耐心的解释。 “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我有的是钱,只要你们帮我解决了事情,要多少我都给!”郭太太说着又上前去,非得拽着胡绍阳跟她走。 胡绍阳是坐堂仙,不出任务的,叫他去有什么用? 那郭太太一动手,街边停着的车上立刻又下来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那架势就是要动强了。 钱萌萌二话不说奔了上去,挡在了胡绍阳的前面:“我说这位太太,人家不愿意接你家的单子,你怎么非得勉强人家?我听说过这世上有强买强卖的,倒还从没听过有强行绑架人回去看事的……” 我撇了撇嘴,这丫头,这是要为爱奋不顾身了,这么多围观的人,估计也出不了大事,我便进了店里,走到了胡锦绣的面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本来是好心,毕竟都是一个堂口里做事的,却没想到胡锦绣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出什么事要你管,早不来晚不来,这会子过来是看笑话来了?” 我简直无语了:“我是好心问一句,能帮的就帮一把,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 “哼,你要是好心,就不该霸着琛哥那么多天,要是琛哥在,也不用我去趟这趟浑水。”胡锦绣振振有词,反正什么都是我的错。 我也不想跟她辩驳,甚至有点不想跟她讲话,但是这毕竟是佛牌店的事情,为了胡其琛我也不能不闻不问,便也冷声道:“你在她家都看到什么了,转头就走,就这态度,人家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的火,没事也要找三分茬呢!” “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跟你说不着。”胡锦绣鄙夷道。 我快被这死女人气死了,人的第一印象真的是太重要了,胡锦绣第一眼看到我就不喜欢我,这都几个月了,似乎一点改观都没有。 我也不说话,将装着五万块钱的牛皮纸信封拿出来,放在桌上,便看着外面钱萌萌舌灿莲花。 好吧,我承认,场面有点像泼妇骂街! 那太太气势强,动不动就拿钱拿身后那俩保镖说事,而钱萌萌这个大嘴巴,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越吵越凶,反而把胡绍阳给冷落在了一边了。 胡绍阳看着钱萌萌,一愣一愣的,最后转过身来看向我,笑道:“嫂子,你闺蜜这张嘴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这张能说会道的小嘴还挺可爱的?”我看着胡绍阳明亮的眼睛打趣道。 胡绍阳还没说话,胡锦绣伸手推了我一把:“吴芃芃我警告你,你魅惑琛哥我认了,别再撺掇你闺蜜来霍霍我哥,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满脑子黑线,这人…… “锦绣,我看你现在就像个深宫怨妇,去里屋给我反省去!”胡绍阳怒斥道。 胡锦绣估计也是心虚,狠狠一跺脚,顺脚还踢翻了一把椅子,不情不愿的进去了。 “嫂子,锦绣最近也是走霉运,做什么都不顺,心情不好,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心想,她顺与不顺,似乎跟对我的态度没什么关系,反正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 我不想纠结这个,便问胡绍阳:“这是怎么回事?” “上个月底郭太太来我们店里,说是家里有点不顺,心里面很不安,求个保平安的佛牌定定神,我本来是想给她四面佛的,可是她说她与蛇有缘,可不可以给她请一面入蛇灵的正牌。” 我好奇的插了一句:“入蛇灵?她还挺懂的样子。” “是啊,一般人来请佛牌,问的最多的是价钱,我推荐什么,挑挑选选也就要了,可是她点名要入蛇灵的,店里当时还真没有,那时候琛哥不是正好去拿古曼童去了,我便打电话让琛哥带回来一条。” “是不是带回来的这条有问题啊?蛇灵,会不会是凶灵?” 如果是凶灵的话,正牌变阴牌,或许因为这个影响了运势也未可知。 胡绍阳当即便否定了:“我们做佛牌生意多少年了,怎么会错呢,再说了,那蛇灵我们也是认识的,大概是七年前吧,江城郊区有个度假村发生了水灾,淹死了不少人,也淹死了不少动物,琛哥刚好从那边路过,便救下了这条有三十年修炼功底的蛇灵,它很温顺,琛哥将它交给龙婆师傅渡化,我打电话的时候,这枚正牌刚做好,我想着这蛇灵刚入正牌,那边郭太太就要一块入蛇灵的佛牌,这就是缘分啊,便让琛哥带了回来。” “这听起来的确是缘分啊!” 胡绍阳摇头:“谁说不是呢,郭太太戴上佛牌之后,也没出现什么不妥的地方,直到上个星期,她忽然跑来店里,将佛牌甩给我,说这佛牌乱了他们家的运势,让我给换一块,你说这佛牌请去了,特别还是这种入了灵的,能随便退吗?我便没同意,好说歹说,她好不容易回去了,没两天又来了,说不行,家里面不太平,还是要退佛牌,我就说不太平就找个人去看看吧,不一定是佛牌的问题,就叫锦绣去了,锦绣去了一趟,回来很生气,说这问题郭太太得去医院,而不是来我们佛牌店,我们便婉拒郭太太,就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到底是什么问题?得病了?还叫人去医院?”我一头雾水的问道。 说到这里,胡绍阳的脸颊都红了:“这,嫂子,我有点难以启齿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x病啊?”我能想到的难以启齿的病就这个了。 胡绍阳满脸爆红:“差,差不多吧,病也不在这郭太太的身上,而是在她女儿身上,具体的我也不好描述,要不,把人叫进来仔细跟你说说?”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外面钱萌萌跟那郭太太理论不清的样子,以及越聚越多的看热闹的人,便点了头:“我问问吧,要真是病,找白学军给看看也好。” “白医仙说这病他也看不了。”胡绍阳懊恼道。 我眉头皱了皱:“先把人叫进来再说吧。” 没一会儿,郭太太便进来了,一听是我要跟她说话,顿时又跳脚:“你们佛牌店是不是没有主事的人了,尽找这些小丫头片子糊弄我?” 我也没急,抬眼朝着郭太太的脸上看去,这郭太太整体面相都还好,只有那一双眼睛,小而聚,如斗鸡,一瞪起来,颇有威严,如今上了年纪,眼角有了纹路,倒还显得慈祥一点,怕是年轻的时候瞪起来很吓人,这种面相的人,在命格里面属刽子手,便笑道:“郭太太年轻的时候,杀生颇多吧?” 郭太太面色一凛:“你瞎说什么?” “我瞎没瞎说,郭太太心中最清楚,不是吗?”我反问,看着她的脸色凝重起来,便继续说道,“郭太太虽年轻的时候杀生多,但是这些年应该是金盆洗手,改行了,对吗?” “你调查我?”郭太太质问道。 我摆手:“人这一生,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其实都明明白白的在脸上写着,恰巧我会看一点,真的说中了什么,您也别意外,今天您来我们店里闹,其实我也看出来了,您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跟我们过不去,而是有人点拨你了,是吗?” 郭太太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小姑娘,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对,一个星期前,我女儿过完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家里面便不太平了,当时我心里面便不安定,你不知道,几年前我家里出事,找人看过,那人说我女儿十八岁有个劫,能度过去一辈子衣食无忧,度不过去,声名狼藉,连命都会搭进去,那时候我花了十万块让他帮着化解,所以我第一次来你们店里,其实自己也不确定,很快便被劝回去了,毕竟几年前那人已经帮着化解了,或许是我多虑了,可是,事情却越演越烈,我没办法了,知道报应来了,又听说你们佛牌店办事很灵,就想着请你们,结果你们又说帮不了,我没办法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怕她出事,这不,为了我女儿,只能赖着你们佛牌店了。” 我满头黑线:“可是你要知道,你这么一闹,我们佛牌店的招牌可能就砸了啊!” “没关系啊,等你们帮我解决了事情,我给你们送块匾挂起来,到时候招牌不就更响了吗?”郭太太理所当然道。 我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按她这个思维,我们堂口办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连百分之零点一的失败率都不能有的。 “你这人还真是极品,我们佛牌店开门做生意,遇到你这样的顾客,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钱萌萌跟她吵了半天,也是怒火中烧,忍不住怼道。 郭太太立刻又跟只斗鸡似的站起来,我赶紧瞪了钱萌萌一眼,开口转移郭太太的注意力:“那个,郭太太,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您女儿到底出什么事了呢。” 郭太太一把握住我的手,哭诉道:“丢人啊,闺女,我跟你说,几年前那高人说的一点都没错,声名狼藉,再这样下去,我女儿可不是要声名狼藉嘛!” 我握紧她的手,给她安慰:“您别激动,说明白点,我才好帮您。” 郭太太捂着脸,半天才开口:“她,她见到男人就走不动路,大马路上就能拉着男人往人家身上蹭,非得跟人家回家过日子,这些天只能把她锁在家里,可是,可是他连她爸都不放过!”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79章:脱缰的野马 加更章节 我惊得张大了嘴! 这是什么病?怪不得胡绍阳开不了口呢。 “幸亏发现的及时,没让她犯错,要不然她才十八岁啊,臭名传出去,以后嫁人都难。”郭太太几乎要哭了。 哪个孩子不是母亲的心头肉啊,谁能看着自己孩子往火坑里跳?我现在倒是有些理解郭太太为什么非得死皮赖脸的讹上我们佛牌店了。 我试探着问道:“郭太太,您带着女儿去医院看过吗?我在新闻上似乎看过这种病,有得治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觉得她拽着人家男人是为了性,对吗?” 我点头,难道不是吗? 郭太太摇头:“不是的,我趁着她难得清醒的时候问过她,她纠缠男人,不是单纯的因为身体需要,她是真的想跟人家谈恋爱,结婚生子。” 这,这脑子有问题吧?就算是要谈恋爱,也得找个跟自己相当的吧,随便从大马路上拽一个? 我一时间竟然有些想见见这个姑娘了。 “郭太太,既然您认定了您女儿是中邪了,那我便跟您回去看看,如果能解决问题,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如果不能,还请您也别再为难我们佛牌店,行吗?” 郭太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了:“好,你先去看看再说。” “嫂子!”胡绍阳一脸担忧,“要不,等琛哥回来再说吧。” 我摇头,让他安心:“没事的,郭太太不是坏人。” 郭太太一路都拉着我的手,生怕我跑了似的,钱萌萌都被她挤到前面副驾驶去了。 她家住的并不远,就在康平桥这边的闹市区开了一家饭店,规模中等,一楼是饭店大厅,二楼是包间,三楼是卧室,我们到的那个点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饭店里面安安静静的,郭先生正蹲在门口抽烟。 郭太太直接带着我们上了三楼,三楼是四室两厅的格局,东边的房间是郭小姐的,保姆正陪着她。 郭小姐被绑在床上,一直在不安的扭动着,我们进来的时候,她急切的朝着这边看来,在看到我们的时候,眼神明显落寞了下来。 显然,我们不是男人让她很失望。 我坐在床边,朝着郭小姐的脸上看去,就看到她的疾恶宫以及命宫里面一片桃色,很浓重,但是那桃色里面却掺杂着屡屡黑气,这就说明她最近一定要走桃花,并且桃花很多,但是,估计全是烂桃花。 她长得白白净净,很是漂亮,但是颧骨两边的脸颊上,却长着密密麻麻的黄褐斑,那黄褐斑跟浮雕似的凸出表皮,一层一层的叠起来,很像鱼鳞。 我盯着她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渴,她不止一次的伸出舌头舔舐嘴唇,速度特别快,一伸一缩的,怎么说呢,倒像是蛇在吐信子似的。 我扫了房间一眼,起身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递到她的嘴边,可是她却并不喝水。 “她这种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我转而问郭太太。 “啊?什么持续多长时间了?”郭太太没懂我的意思。 “伸舌头,这个动作有多长时间了?” 郭太太摇头,保姆却说道:“小姐过完生日当天晚上就这样了,舌头一伸一缩的,一开始我也以为她想要喝水,后来发现并不是,从那天到现在,一个多星期了,她没有要求喝过一滴水,我给她喂汤的时候,她把整张嘴全都按进汤里面,脸颊一鼓一鼓的,汤水便没了。” “你一直陪着她是吗?”我问保姆,见她点头之后,继续问道,“她身上还有什么别的异常?” “这斑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长起来的,哦,对了,她白天被绑着,懒洋洋的,一到晚上便吵着嚷着非得让我把她挪到那边飘窗榻榻米上,她喜欢赏月。” 听保姆说到这里,我心里面七上八下起来,按照保姆描述的状态,我怎么感觉这郭小姐有些动物的习性了呢? 难道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我让郭太太和保姆先出去,然后开了阴眼,朝着郭小姐看去,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我看她的时候,她不停的朝着我吐舌头,眼神里面带着寒光,像是在给我什么警告似的。 “这郭小姐怎么跟条蛇似的,不停的吐着蛇信子!”钱萌萌嘀咕道。 对,就是像蛇,我本以为是被什么蛇精附体了,但是阴眼却看不出来。 钱萌萌估计科幻片看多了,脑洞特别大:“你说这郭小姐是不是被蛇咬了,变异了?” …… 我又把郭太太和保姆叫了进来,问她们生日宴当晚,家里面发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以及有什么特别的人,特别的东西接触过郭小姐。 “生日宴当晚,我一直在忙,事情太多了,没怎么跟小姐接触,一直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小姐偷摸着要出门,惊动了我,这才发现她似乎不一样了。”保姆说着,但是眼神似乎有些闪烁,我确定她肯定有事情瞒着没说。 这边,郭太太也回忆:“生日宴那天,我们请了不少人,玲玲全程都很正常,切蛋糕的时候,她许的愿望还是要好好复习,一个多月后冲刺名牌大学呢,可就是一夜之隔,她竟然,竟然想嫁人了!” 郭太太说着说着,声音里面都带着哭腔了。 “就这些?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遗漏?”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盯着保姆,给她压力,“任何一个点的遗漏,都可能让我的判断出错,所以,最好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保姆眼巴巴的看着郭太太,郭太太叹了口气:“说吧。” “我们小姐很听话,在学校是学霸,一心只爱学习,从没交过男朋友,但是生日宴当晚,我,我听到小姐房间里好像有很重的喘息声,后来她偷跑出去,被抓回来之后,我送她上床的时候,就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 保姆红着脸,说了一个字:“血!” 我当即便明白了,是处子之血,郭小姐那晚被破身了! “当时我都疯了,我们家毕竟做生意的嘛,四处都有监控,我将家里的监控全都调出来,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可是我敢确定,没有男人进过玲玲的房间,而玲玲跑出去,并没有接触太多的人,当时天蒙蒙亮,街道上只有环卫工,我们赶到的时候,她正缠着人家环卫工要结婚!我真的,真的脸都被丢光了。”这段记忆对于郭太太来说,怕是一辈子的阴影了。 而郭小姐的经历,却让我想起了当初胡其琛刚缠上我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睡梦中就被破了身,可是…… 我朝着郭小姐看过去,她整个人精神状态特别好,并不像我那时候发烧,浑身发冷,整个人都快要死了一般。 要是被什么阴物破了身,阴煞之气侵体,刚才我开阴眼看的时候,也应该能看得出来,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是我猜错了? “还有没有什么细节,好好说说。” 郭太太和保姆全都摇头,说真的没有了,就这些了。 这事完全找不到突破口,让我很焦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我思考再三,最后下了决心,留下保姆一个人看管郭小姐,之后跟郭太太夫妻商量,让他们想办法给郭小姐制造一次偶遇! “偶遇?什么意思?”郭太太不解道。 “郭小姐的种种状态表明,她应该是中邪了,但是缠着她的那东西很狡猾,它潜藏在什么地方,就这么看是看不出来的,必须让它爆发,满足它的欲望,它才能露出马脚。” 我说完,郭家夫妻都犹豫了,毕竟郭小姐的毛病跟别人不一样,一给她自由,那就是脱缰的野马,到时候真的做出苟且之事,后果难以想象。 我站起来:“我给你们时间考虑,尽快!” 说完我跟钱萌萌便回去了。 一路上,钱萌萌一个劲的问东问西:“芃芃,那郭小姐是不是变异了?” “你蜘蛛侠看多了吧!” “那她舌头干嘛那样一伸一缩的?” “可能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蛇吗?” “我不确定。” “我看你用血往自己眼睛上一抹,跟林正英捉鬼似的,真炫酷啊!” “钱萌萌,你没事少看点电视行吗?” ……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她又凑上来:“芃芃,你说,今天我保护我们家邵阳的姿势帅不帅?” “你是说你泼妇骂街的英姿吗?是蛮帅的,成功吸引到了胡绍阳的视线。”这家伙花痴病又犯了。 钱萌萌满是期待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拉着我一个劲的确认:“会吗?会像泼妇骂街吗?邵阳会不会很嫌弃我啊?” “我劝你还是别想东想西的了,胡绍阳怎么看你还是次要的,今天你见到他那个妹妹了吧?那可是人家亲妹子,你们还没打交道呢,人家就已经看你一万个不顺眼了,你说,她会允许你跟她哥在一起?” 就连我还得受人家白眼呢。 我以为钱萌萌会知难而退,结果人家小腰一掐:“我爱的是她哥,跟她有半毛钱关系,以后她都是要嫁出去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咱们家邵阳疼妹妹不疼老婆呢?娶了老婆还能忘了娘呢,更何况是个不省心的妹妹!” 我无语望苍天啊,是什么让她如此自信,是爱情的力量吗? 阿西吧! …… 可是,还没等公交车到站,我就接到了郭太太的电话,惊慌失措的叫我赶回去,说是郭爱玲跑掉了! 我和钱萌萌一边打的赶回去,一边在电话里交代郭太太,让她想办法引导郭爱玲,只要在不失身的情况下,让她跟人群接触。 当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这个时候还没到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行人不算多,我知道要他们这么做,很难实施,但是至少在我赶回去之前,不能阻止她,我要看看她的发病状态。 好在等我好不容易赶回去的时候,那郭爱玲刚刚进了一家酒吧! 那家酒吧跟郭家的饭店隔了三条街,在一个巷子里面,五点左右已经开始上客了,这种地方的酒吧,不大,来的都是熟客,一到晚上就嗨的不行。 我们进去的时候,舞池里面大概有十几个人,我和钱萌萌就贴在门口,紧紧的盯着郭爱玲,她直接下了舞池,寻找着目标。 舞池里有七八个男人,大多数有女伴,郭爱玲正如她母亲所说,进去之后,直接抱住了一个落单的男人,贴了上去。 那男的大概三十四五岁,高高大大的,皮肤有点黑,胸肌蛮大的,有个漂亮女孩主动贴上去,他顿时激动了起来,搂着郭爱玲扭了一会。 但是很快,他便感觉到了不对,郭爱玲完全一副被下了c药的状态,让他惊讶,愣在了舞池中。 这个时候,我就看见郭爱玲握住了男人的手,一个劲的将什么东西往他手上套,嘴里面不停的说着什么。 我踮起脚尖伸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郭爱玲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翡翠镯子,通体碧绿,成色好到爆,但是男人的手又大,手臂又粗,镯子根本套不进去,她还一个劲的强逼人家,最后那男人失去了耐心,骂了她一句,转身离开了! 郭爱玲并没有因此失落,转而又贴向下一个男人,还是一样的举动,一样的急迫…… 我转头盯着郭太太:“那个镯子从哪来的?你们之前怎么没跟我提到?” 郭太太赶紧解释:“那个镯子是我家传家宝,我十八岁的时候,我母亲传给我的,生日宴当晚,我又把它传给了我女儿,这是我们家的传统,我戴了半辈子了,从没觉得有问题啊!” “那当时你把镯子给你女儿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你女儿戴上之后的这段时间,这镯子有没有异象?”我步步紧逼。 郭太太伸手揉着太阳穴,努力的回忆:“没什么大事发生啊,我把镯子从手上摘下来,握起玲玲的手,送进她的手腕上,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我弯腰将镯子送过去的时候,挂在脖子上的佛牌忽然松了,掉在了玲玲的手臂上,随即镯子便滑到了玲玲的手腕上,之后我就将佛牌重新戴回脖子上,就这么一个小插曲。” 难道真的是佛牌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保姆小声提醒道:“小姐,小姐不见了!” 我们全都朝着舞池看去,哪里还有郭爱玲的影子,就连她刚才进攻的第二个男人也不见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80章:好吧,我喜欢你! 所有人瞬间慌了,四散开来寻找郭爱玲和那个男人! 我和钱萌萌一起,在吧台那边看到了郭爱玲搭讪的第一个男人,我们便过去询问他,之前郭爱玲将那个翡翠镯子往他手上戴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那男人鄙夷的嗤了一声:“那怕是个神经病吧,我混酒吧这么多年了,一个劲往我身上贴的女孩子也不少,但是像她这样,贴了我的身就要我娶她的,还是第一个,老子都还没上她呢!” 好吧,情况果然跟之前郭太太描述的一样。 “吴小姐钱小姐,找到了。”保姆跑过来,朝着西边指,脸色很不好。 我们赶紧飞奔过去! 郭爱玲就在楼梯间的拐角处,压着她看上的第二个男人正急迫的扯着人家衣服,那个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很高,却很瘦,一米八几的个头,顶多一百一十来斤。 此刻,他全身靠在墙上,眼神有点呆滞,身体微不可见的抖动着,像是过电似的,也不知道是爽的,还是嗑药了,衬衫扣子已经被解开了,露出了两排皮包排骨,郭爱玲正在扯他的裤带。 而他耷拉在一边的右手手腕上,赫然套着那只翡翠镯子,随着郭爱玲的动作,无规律的摆动着。 郭家夫妻俩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亲眼看着自己刚满十八岁的乖乖女,此刻熟练的为一个陌生男人宽衣解带,这种冲击力,简直要击垮他们的理智。 回过神来的那一刻,郭父咬牙切齿的就要冲上去,我一把拉住了他,冲他摇头:“你要是看不下去,就去大厅那边等着吧,这边交给我们就好。” “再这么由着她为所欲为,她这辈子就毁了!”郭父低声吼道。 “那请问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不找到事情的根源,从哪入手?郭小姐只会毁得更快!” 郭父被我这么一质问,顿时哑口无言,转过身去,抽出一根烟,点着了,蹲在那边吧嗒吧嗒的抽着。 这边,郭爱玲已经成功的扯开了男人的裤带,双手急不可耐的在人家身上游走,不断的亲吻,随着她的情绪越来越亢奋,那男人身体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就在郭爱玲准备提跨上马的时候,我就看见从男人的右手手腕开始,青筋一下子爆了起来,沿着手臂往上,遍布全身,一鼓一鼓的,就像是在吞咽着什么! 我几步上前,一把将郭爱玲拽开,她死皮赖脸的还要往前凑,我只能用力的压制她。 钱萌萌上来帮我,我们俩七手八脚的将郭爱玲拿下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刚才那眼神呆滞的男人不见了! “找,快,找到刚才那个男的!”我大叫着,郭父一下子窜起来,在整个酒吧里四处搜查! 郭爱玲倒在了我的怀里,最终我们也没有找到那个男的。 好不容易把郭爱玲弄回家去,我们都已经精疲力尽。 我掐着郭爱玲的人中,好不容易将她弄醒,她懵懂的看着我,问我是谁? 我还没回答,她忽然叫了一声,紧接着蜷缩起身子,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伴随着她痛苦的叫声,颧骨两侧的皮肤一鼓一鼓的,鱼鳞状的黄褐斑一张一翕,很是瘆人。 “玲玲,你怎么样,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吧?”郭太太话是对郭爱玲说的,但是眼睛却是看着我,明显是在寻求我的意见。 当时我犹豫了,我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需要冷静一下。 我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捏着鼻梁,其实我现在很清楚,郭爱玲的一切异样,全都是来自于那枚翡翠镯子,作乱的东西就藏在翡翠镯子里面,而我当时开阴眼看向郭爱玲的时候,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成功的躲了过去。 郭爱玲生日宴那晚被那东西破了身,之后便一直要找男人亲热,并且要嫁给男人,这是为什么?之前我想不通,但是今天看到酒吧里那个精瘦的男人的状态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的意识到,那东西可能是要吸收男人身体里的精髓。 或者不是它要吸收,而是度给郭爱玲! 为什么? 郭爱玲的肚子痛起来,让我忽然意识到,或许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现在正在折磨她的东西。 之前那翡翠镯子戴在郭爱玲的手上,相当于一层保护膜,如今镯子没了,一切副作用全都上来了。 叫医生是没用的,这个我很确定,只能尽快的找到那个男人! 不,他不会那么容易上钩的,我已经暴露了,那东西也成功的找到了第一个牺牲的目标,它不会轻易送上门来的。 我回头看向郭爱玲,又看了看外面的天,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摸出手机给胡绍阳打电话,那边很快便接了起来,我问他胡其琛回来没有,他说回来一定让他尽快赶过来,我让他将白学军给我叫来,尽快。 放下手机之后,郭太太眼巴巴的瞅着我,郭爱玲折腾了那么一会儿,面色惨白,满头冷汗,嘴唇都被咬破了,此时已经昏睡了过去。 “去医院是没用的,郭小姐不是得病,而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郭太太,恕我冒昧,这个世上的事情,都讲究个因果,那东西会缠上郭小姐,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所以,我想听听您的说法。” 郭太太猛地看向我,继而摇头:“吴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的懂的,郭太太,关于那枚翡翠镯子,关于您与蛇有缘,关于您年轻的时候,杀生众多……” 我说的很慢,一字一句,盯着郭太太,看着她的脸色慢慢的沉郁下去,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笑道,“当然,您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那么,郭小姐的事情,还另请高明。” 我说完,抓着愣住的钱萌萌的手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郭太太一把扑了上来,拽着我的手一个劲的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郭太太让保姆出去,郭父一直坐在墙角抽着烟,满脸的愁容。 郭太太关上门,坐在床边,开始娓娓道来:“那枚翡翠镯子的确是我家的传家宝,传了几辈人了,没有什么问题,你也看到了,镯子成色特别好,很值钱的,以后这镯子会作为嫁妆,跟着我女儿一辈子。” “至于我去请佛牌,并且要入蛇灵,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我们家原本不住在这里,是七年前搬过来的,后来在这边开了饭店,安安稳稳的过到了现在,而七年前,我们是住在江城大桥对面的郊区,那边原本有一个度假村,我们在度假村里开了个特色餐馆,专门是卖蛇羹的,生意很火爆。” “我老公老家是山里的,靠养蛇为生,家里面供着保家仙,我从二十岁嫁过去,就一直帮着杀蛇,杀了二十来年,正如你之前所说,年轻的时候杀生太多,遭了报应,以致于我们结婚好多年没有孩子,我今年五十一了,我女儿才十八,你应该就看出来了,我为了怀上女儿,吃了不少苦头,曾经在保家仙的面前起过誓,只要能赐给我一儿半女,我愿意一辈子供奉保家仙的牌位,后来不出一月,我果然怀了孕,并且顺利的生下了女儿,便将保家仙的牌位从山里老家移到了度假村的餐馆里供奉着。” “可是七年前,一场洪水淹掉了度假村,房屋全都倒塌了,死了不少人,我们家供奉的保家仙牌位也被冲走了,损失惨重,搬到这边来之后,我说重新供奉牌位,我老公说供奉了几十年的保家仙,最后也没能保住我们的家,供奉有个屁用,所以,从七年前开始,我们便把供奉的事情给放下了,这些年平平稳稳的,导致我们已经完全忘了当年的誓言。” “直到一个多月前,我忽然连连噩梦,梦里面老是梦到那场洪水,梦到一大堆一大堆的蛇冲着我吐着蛇信子,梦到了当年我跪在保家仙牌位前起誓的场景,心里面很不安,我就又将重新供奉保家仙的事情给提出来了,可是这个倔驴就是不肯,说是不过几个噩梦就把我吓成这样,可是从那之后,可能因为我注意力不集中吧,店里面老是出错,不是顾客碗里面吃到了死蟑螂,就是吃完了食物中毒等等,闹得店里的生意下滑特别厉害,那时候我听说古镇老街里的佛牌很灵,便上门去请了这块入了蛇灵的佛牌,想着这也是一种变相的供奉吧,谁知道后来就发生了我女儿的事情,现在想来,这一切可能都是报应吧!” 郭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瞪着坐在墙角,已经抽了好几根烟的郭父,郭父的心里现在估计很沉重,一句话不说。 郭家老一辈人住在山里,靠养蛇为生,供奉蛇仙保家,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蛇仙受供奉,替郭家办事也是情理之中,而郭家半途而废,报应在七年后才来,未免也太久了一些吧? 而从郭太太的叙述中,我忽然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七年前的洪水灾害,我记得很清楚,之前在佛牌店,胡绍阳也跟我说,那枚佛牌里面入的蛇灵,也是七年前,胡其琛经过一个度假村的时候,无意中救下来的,难道就是郭太太嘴里面所说的那个度假村? 不会这么巧吧? 不,这世间纯粹的巧合没有那么多,在那之前,郭太太就已经连连噩梦了,那很可能就是一种预警! 这个时候,白学军赶来了,一进门便皱着眉头:“我已经说了,这女娃子的病我治不了!” “治不了,你也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吧?”我反问道。 白学军撇撇嘴:“她明显是需要一个男人嘛。”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白学军一辈子潜心研究医术,他只对病,不对邪煞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飞升成上方仙! 上次胡锦绣带着他来,只跟他说郭爱玲见到男人走不动路的症状,在郭家的刻意隐瞒下,却并不知道郭爱玲被什么东西破了身的事情,所以,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关注到这一点。 再说了,当时那东西还藏在翡翠镯子里,弄个障眼法也不是什么难事,就这么蒙混过去了。 “现在她不需要了,你这会再过去好好检查一下,确定病情。”我吩咐道。 白学军瞄了一眼安静的躺在床上的郭爱玲,眉头皱了皱,还是走了过去,仔细的把脉,之后站起来,一把掀开了被子,伸手便朝着郭爱玲的小腹摸了过去。 郭太太一下子冲上去,拽开白学军:“你这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这么好色!” 白学军当时委屈的:“我是在给她看病!” “郭太太,您不要激动,据我观察,郭小姐的病灶的确是在肚子上。”我过去劝道。 郭太太现在还是比较信任我的,但是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白学军,白学军伸手按在了郭爱玲的肚子上,慢慢往下移了一点,按压了几次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之后,手指捏起,对着郭爱玲的小腹重重的挤压了几下,郭爱玲一下子被痛醒,哭喊着别按了,疼。 白学军这才松开了手:“上次为什么完全没有这些异象?这郭小姐怕是有孕了!” “你他妈的瞎说什么,我家女儿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怀孕,你这个庸医,给我滚出去!”一直默不作声的郭父暴跳如雷,揪着白学军的领子就要把他扔出去。 我又冲上去拉郭父:“你们能不能尊重白医仙的职业素养?郭小姐一个多星期钱被破了身,怀孕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吴小姐,我是有过身孕的人,一个多星期,用仪器都看不出来什么,更何况是用手按啊!”郭太太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极力隐忍着激动的情绪的。 白学军嗤笑一声:“我从医几百年,难道连是否有身孕都分辨不出来吗?我不仅确定她有身孕了,还能确定,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双胞胎?”郭太太都要哭了,郭父在一边气得浑身发抖,喘着粗气,因为刚刚大量吸烟,情绪一激动,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白学军又伸手在郭爱玲的小腹上压了压,然后张开右手五个手指,来回晃了两下,郭太太一下子重心不稳,郭父扶住了她:“五,五胞胎?” “不,是二十个胚胎,每一个都只有花生米大小。”白学军淡定的说道。 郭太太直接晕了过去! 钱萌萌都不淡定了:“那怪人家说你是庸医,有没有点常识啊,促排也不能一次排出二十个卵子来吧?” 我心里面咚咚的跳,二十个是有可能的,毕竟怀的不是婴儿胚胎,我更关心的是别的:“这胚胎能在不致命的前提下清除掉吗?” 白学军摇头:“弟马,你没像他们一般目光短浅的质问我,说明你心里面还是有点数的,这不是一般的胚胎,普通的手法是行不通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能想办法化解,而不是动用非常手段。” 我点头:“明白了,麻烦你了。” “弟马的事情就是老朽的事情,没什么麻不麻烦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得先回去了。”白学军说道。 白学军走后,我坐在床边,盯着再次痛昏过去的郭爱玲,心里面百转千回。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身体里面的胚胎应该是那青蛇精的,我记得前段时间我跟胡其琛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我是害怕自己会怀孕,胡其琛说不会,而所谓的鬼胎、蛇胎等等,也都不会有好下场。 它们寄生在人的身体里,不断的吸收着人的精气,供它们成长,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破肚而出,而母体耗尽最后一口精气,一命呜呼! 到了现在,前后联想起来,其实我已经理出了头绪。 七年前,一场洪水毁了度假村,导致郭家停止供奉保家仙,青蛇即将灰飞烟灭的时候,胡其琛救了它,蛇灵入了佛牌,冥冥中又回到了郭太太的手里,青蛇展开了报复。 这事,我说不清楚责任在谁,是郭家夫妻不虔诚?还是青蛇报复心太重?还是胡其琛救青蛇救错了? 我总觉得有哪里说不通! 青蛇的蛇灵被胡其琛救了之后,被龙婆度化了七年,如果不是在确定这蛇灵是纯净的前提下,是不可能将蛇灵入正牌的,所以,这青蛇为什么在被度化之后,却又做出如此举动?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青蛇还会回来,只要那二十个胚胎还在,它就一定会想办法回来带走郭爱玲的。 “芃芃,现在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我看这郭爱玲每次发作起来都生不如死的,会不会撑不过去?”钱萌萌担忧道。 我思考再三,最后做了决定:“我们先回去吧。” “啊?这边你就撂手不管了啊?”钱萌萌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不能理解我这种绝情的举动。 我点头:“对,不管了,回去吧。” 我说着往外走,钱萌萌跟着我后面一个劲的说我,让我不管怎样能帮就得帮啊,不然就眼睁睁的看着郭爱玲去死啊?巴拉巴拉,到最后语气都变得很不好了,简直就是质问我的良知了! 郭父愁的直抽烟,保姆撵着我身后跑了很远,要拽我回去帮帮忙,我头也不回,拽着钱萌萌上了车,朝着古镇那边去。 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这个时间点,佛牌店已经关门了,很快就会连公交车都停运。 我给胡绍阳打电话,说今晚想在佛牌店里留宿,让他过来帮我们开门,胡绍阳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 我们到佛牌店的时候,胡绍阳已经把门开了,还给我们点了外卖,从中午到现在,我们滴水未进,饥肠辘辘,也的确是饿疯了,我大口大口的吃着,钱萌萌却吃的很文雅。 我大跌眼镜,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胡绍阳在,这妮子装淑女呢。 当即便夹起一大块肉往她嘴里塞:“钱萌萌你够了啊,吃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我,我……”钱萌萌被我塞得满嘴是油,眼神慌乱的往胡绍阳那边瞄,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冲到佛牌店门口,蹲在台阶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以为她生我气了,反省一下自己刚刚做的似乎的确有点过分,谁心里没有点特别在乎的人啊,即便我不希望她被胡绍阳蹉跎了岁月,也不该毁坏她的形象的。 这么想着,我站了起来,纠结着该怎么挽回一下,钱萌萌忽然站了起来,几步跨进来,没头没脑的冲着胡绍阳喊道:“好吧,胡绍阳,我喜欢你,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不是什么淑女,但是我敢爱敢恨,我能陪着你上刀山下火海,不离不弃一辈子,你,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行吗?” 我当场石化,却又莫名的感动! 对,这就是钱萌萌,一个没心没肺,却又敢爱敢恨的女子,她的世界很单纯,爱了就爱了,哪怕是飞蛾扑火,她也要勇敢的扑一次,即使被伤得遍体鳞伤也不后悔! 那一刻,我忽然希冀胡绍阳能温柔一点,解风情一点,不要伤害这单纯美好的女子! 胡绍阳好看的眉头慢慢的拧了起来,一瞬不瞬的打量着钱萌萌,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转而又看了我一眼。 我瞬间明白过来了,他想拒绝,又碍于我的面子,有些拿捏不定措辞了。 “可是,你并不是狐狸啊!”胡绍阳最终憋了这么一句出来。 钱萌萌几步上前,高高的昂起小脸,认真的对上胡绍阳:“我知道,芃芃跟我说过,你是狐,我是人,不同种族不能结合,但是,我的人生只有短短数十载,我陪不了你的整个狐生,或许我有些贪心,却希望我短暂的生命里,能有你相伴,那我这一生也就圆满了,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我不知道钱萌萌这段大胆的表白对胡绍阳来说会不会造成什么冲击力,但是对于我来说,却仿佛问进了我的心灵深处。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眼眶湿了,转眼不自主的对上佛牌店门口刚刚出现不久的黑影。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81章:人在家中坐,粮从天上来 钻石推荐票加更 四目相接,心潮澎湃,钱萌萌要比我勇敢太多,她可以这么直截了当的当着胡绍阳的面表达自己的情感,即使她心里明白,她被拒绝的几率大到可以趋近于百分之百,但是她还是表达出来了。 而我,即便是在最旖旎的时刻,都不敢听一听胡其琛的答案! 看着胡其琛朝着我走来,我慌乱的别过头,调整好情绪,这才笑着迎上去:“胡其琛,你回来啦!” “琛哥,怎么这么晚?” 胡绍阳最终没有给钱萌萌任何答案,而是先我一步走上前去,搂住了胡其琛的肩膀,将胡其琛带进佛牌店,说正好有菜,要跟胡其琛喝一杯。 钱萌萌愣在了原地,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她那么大胆的表白,其实就是想让自己勇敢的面对结果,成,皆大欢喜,不成,她也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的装淑女了。 可是,该死的胡绍阳,却连拒绝一句都懒得跟她说,这算个什么事? 我走过去搂住她:“没事的萌萌,别伤心,胡绍阳活了几百年,可能这样的表白见识的太多了,不在乎也是常态,你别放在心上。” 钱萌萌嘴瘪了瘪,看起来真的是被伤到了,转身就要走:“芃芃,我累了,先回学校了,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我心想着我还有事啊,走不了,正要开口,里面,胡绍阳忽然说了一句:“这大半夜的去哪啊,公交停运了,你们俩不是说饿吗,怎么不进来吃?是不是这些菜不合你们的胃口?” 钱萌萌吸溜了一下鼻子,转过身,大刀金马的坐下来:“谁说我们要走了,这天底下最不能辜负的便是美食了,芃芃,吃啊!” 我日,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钱萌萌坐下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胡绍阳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呢?难道是我眼花了? 钱萌萌这个没心没肺的,这会子所有的包袱全都扔到脑后了,伸手拿起一只鸡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这么晚了不回芙蓉园,在佛牌店晃荡什么?”胡其琛忽然问我,眉宇间似乎隐隐的有些生气。 胡绍阳赶紧解释:“今天店里出了点事,嫂子留下来帮忙,折腾一天了。” 紧接着,我便把今天在郭家的事情细细的跟胡其琛描述了一遍,说完之后,胡其琛斩钉截铁:“那青蛇在佛庙里面度化了七年,整个魂魄都是纯良的,不会那么轻易的再黑化,这里面肯定还有隐情。” 我连忙说道:“不管有什么隐情,当面质问那青蛇是最妥帖的,我猜测它肯定还会去找郭爱玲,我在那,它未必敢去,所以我带着萌萌先到佛牌店这边,那边一旦有动静,肯定要给我打电话,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杀过去好不好?” “就为了抓这青蛇,你就敢大半夜的在外面晃悠?吴芃芃,你是以为这江城很安宁是吧?”胡其琛却还在教训我,他这人…… 哎,也不能怪他,毕竟白仙堂那边动不动就要掳我,他担心也是正常的,我有求于他,便坐过去,抱着他膀子讨好道:“我知道错了,这不是知道你晚上会回来嘛,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胡其琛伸手敲了敲我的额头,显然是很受用我的示弱:“下不为例。” “那你是答应待会跟我一起去咯?”我不放心的确认。 胡其琛点头! 我顿时雀跃起来,有他在,我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咦!” “肉麻!” 胡绍阳和钱萌萌同时出声,夸张的盯着我俩。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恋爱的酸腐味。” “人在家中坐,粮从天上来,你们真是够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非常有默契的怼我俩,饭桌上的气氛终于好了起来。 可是,饭还没吃完,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是郭太太的,我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接通了,那边便哭着喊着:“吴小姐,不好了,来了,那家伙来了,你快来啊!”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撒腿就往外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得抓住那家伙,不能让他跑了! “你准备就这样跑过去吗?等你到了,黄花菜都凉了!”胡其琛追上来,一把抱起我,卷起一股阴风,带着我飞了起来。 “喂,芃芃,等等我,你别丢下我啊……” 钱萌萌的声音很快便消失了,呼呼的风声在耳边不停的刮,几分钟之后我们便到了郭家。 那个时候,郭太太手里面握着一把菜刀,站在饭店门口,浑身直抖,看到我来,一把抱住我,嚎啕大哭:“跑了,那家伙背着我们玲玲跑了,她爸堵在门口半天,还是没拦得住!” “往哪个方向去了?”我问。 郭太太往西南角指,胡其琛带着我便朝着西南方追去! 但是这一片很大,到处都是房屋街道,远处的康平桥上来来往往还有不少车辆通过,车灯星星点点,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了。 胡其琛右手捏剑指,指尖夹一佛牌,嘴里咒语念的特别快,红色的身影嗖的一声窜出去,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我见识过这一幕,知道那红色的身影是胡其琛的得力帮手,便也不多问。 “胡其琛,你放开我,我得去酒吧看看,之前那男的就是在酒吧被缠上的,说不定他还会回那里。”我分析着。 胡其琛却摇头:“不用了,找人的事情不用我们去做,跟我走!” “喂,胡其琛,你什么意思,不找人,我们现在干什么去?你放开我啊!” …… 等胡其琛放开我的时候,我们站在了一家温泉会所的外面,胡其琛上前跟侍者说了些什么,然后便站在外面等着。 我狐疑的陪着,没一会儿,就看到柳爷带着柳如玉从会所里面出来了,很是诧异:“胡其琛,你找柳爷干什么?” “难道青蛇的事情,不该他管吗?”胡其琛反问我。 柳爷皱着眉头:“出什么事了,什么青蛇?” “先跟我走吧,到地方你就明白了!”胡其琛又从怀里捏出一枚黄纸叠成的纸鹤,手一抖,纸鹤无火自燃,紧接着一道红光飞了起来,胡其琛带着我追了上去! 胡其琛做事很有章法,我有再多的疑问这个时候都问不出来了,因为我明白,相信他就对了。 那红光一路带着我们穿越了大半个康平桥,最后停在了康平桥的一个桥洞前面! 我们刚一站定,之前飞出去的那道红影便回到了胡其琛的身上,而桥洞深处,两道身影正在火热的纠缠着,即使桥洞里面很黑,那粗细相交的急促喘息声也听得我们脸红耳赤。 胡其琛侧脸看向柳爷:“你们蛇族的蛇灵作乱,你管不管?” 这话问的其实有点赖皮了,这全天下的蛇那么多,柳爷又不是太平洋警察,管得了那么多吗? 但是柳爷还是给胡其琛面子的,手上凝起一道灵力,身未动,手朝着前面一拍,那个干瘦男人身形顿时一滞,紧接着便趴在郭爱玲身上不动了。 而柳爷的手里多了一枚翡翠镯子,可不就是郭爱玲之前戴着的那一个? 那镯子通体碧绿,白天看起来特别漂亮,此刻,柳爷将镯子举起来,对着皎洁的月光,我凑过去仔细看着,就看到那碧绿的镯子里面,似乎有什么在游动。 柳爷本就比我高很多,他手臂又长,为了看清楚,我不得不一手抓着他膀子,踮起脚尖昂起脖子,瞪着眼睛盯着那镯子看,丝毫没有发现某些人越来越黑的脸。 “里面是液体的吗?” 话刚说完,我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开来,随即便撞进了一堵坚硬的胸膛:“有那么好看吗?” “好看,就是看不太清楚,你拽我干嘛?”我不解的怒道。 胡其琛一把夺过柳爷手上的翡翠镯子,直接送到离我眼睛不足三厘米处:“想看清楚还不容易,非得往别的男人身上凑吗?吴芃芃,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眼?” 我…… 我招谁惹谁了! 不跟胡其琛这小心眼男人计较,我还得干正事呢! 我一把薅过翡翠镯子,也学着柳爷的样子,对着月光,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那镯子里面的确有一圈青色的流动着的东西,看着看着,我妈呀一声,差点把镯子给摔了。 柳爷一把接住了镯子。 “里面好像有一条蛇,一条青蛇,嘴巴咬着自己的尾巴,不停的转。”我惊慌失措道。 柳爷点头:“对,是蛇头咬着蛇尾,这是一种咒,我们蛇族特有的咒!” “什么咒?”果然是这镯子的问题! “是锁情咒!”柳如玉说道,“蛇是冷血动物,性格多疑,轻易是不会付出自己的真心的,但是相对应的,蛇却是极其长情的动物,一旦付出了感情,那便是天长地久,所以,自身首尾相接,下锁情咒,咒一下,除非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松开,否则,便是至死不渝,不松开,咒便无法解开,被下锁情咒之人,结局可见一斑。” “这什么仇什么怨,青蛇为什么要给郭爱玲下锁情咒啊?即便是郭家七年没有供奉保家仙,报复归报复,不必要下此绝咒吧?”真有点匪夷所思了。 柳如玉冷哼一声:“按照你们所说,这青蛇的蛇灵已经在佛庙之上度化七年,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这么决绝的,这么做,必定有原因,不要光从咱们蛇族身上找原因。” “先把人带回去吧,外面怪凉的。”柳爷说道。 一群人呼呼啦啦回到了郭家,钱萌萌也被胡绍阳带了过来,身上披着胡绍阳的外套。 郭爱玲的衣服七零八落的,身上全是草莓,好在我们赶来的比较及时,底裤还在,没有酿成大祸,只是此刻她浑身忽冷忽热,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双手按住小腹,似乎很痛苦。 而那个精瘦的男人,脱离了翡翠手镯,整个人一脸懵逼的坐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这一天一夜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打哈气,精神萎靡的。 郭父一个劲的抽烟,郭太太抹着眼泪,保姆照顾着郭爱玲。 大家在客厅里坐着,我斟酌了一下,对着郭太太问道:“郭太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郭小姐也是命悬一线,蛇灵对她下了锁情咒,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你们还一味的有所隐瞒,那这件事情,我们也管不了了。” 郭太太两只手不停的交叉捏紧又松开,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真的难以启齿。” “我跟我老公结婚十来年无所出,双方身体检查都健康,就是怀不上,医院大大小小跑了很多家都没用,后来遇到了一个能掐会算的瞎子,说我是早年杀生太多,绝了子嗣,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我花重金求他点拨,他说我的孽根种在了蛇身上,想要子嗣,必须还从蛇身上讨回来,他交给我一个求子的方子,但是必须有药引子才能起效果,而药引子,便是胎生雌蛇肚子里的胚胎,药煎好了之后,生吞蛇胚之后,再喝药,直到肚子里有动静才能停。” “大家都知道,蛇绝大多数都是卵生的,只有少部分寒冷地区或高山地区的蛇是卵胎生的,我老公的老家正是住在山里,当时也正值寒冬,我们便在保家仙前许愿,之后,我老公进山,几天之后,便真的从山里面挖出了一条雌蛇,肚子很大,我们常年跟蛇打交道,肚子里怀的是卵,还是小蛇,一摸便摸出来了。” “之后,我们便将那条雌蛇养在了家里,每天煎药之后,便从它的肚子里剖出一条胎蛇,生吞下去,整整坚持了二十天,那段时间其实对于我来说,也是暗无天日的,直到第二十一天的早晨,我用验孕棒测出了两道杠,确定怀孕,才放了那条雌蛇,之后,十月怀胎,生下了我的女儿。” 听到这里,我们已经目瞪口呆了,柳如玉的眼睛通红,作为同族,她情绪已经有些崩溃了。 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怀孕的雌蛇与求子心切的人类相比较,显得是多么弱小无助。 “这的确是我们咎由自取,但是我不后悔!”一直沉默的郭父终于开了口,竖起了自己的右手,右手虎口处有斑驳的疤痕,“当年我去山里面抓蛇,遇到那条雌蛇的时候,它的身边护着一条雄蛇,我与它搏斗多时,差点被它咬死,好不容易才带回了雌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清楚的记得,那是一条青蛇!正值冬眠之际,它行动并不利索,我打伤了它,带走了它的妻儿,取了二十个蛇胚,换回了我的女儿,我觉得值得,是我欠它的,欠它妻子孩子的,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为什么要为难我的女儿?我女儿的命,可是它的二十个子女换来的,杀死了我女儿,能换回它的子女吗?” 郭父情绪很激动,说着说着,猛然走上前来,一把将翡翠镯子夺过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镯子已经碎成了三瓣! 紧接着,一条青色的影子飞窜起来,陡然增大,张开巨口,朝着郭父的头咬了过去,卷起了一股腥风,郭父一动不动,视死如归! 父爱如山,这是一个为了女儿可以豁出生命的寡言少语的男人! 千钧一发之际,胡其琛和柳爷同时飞了出去,两人一头一尾牵制住了青蛇,郭父狠狠的跌落在地,瞪着猩红的眼睛吼道:“你们放开它,让它杀了我,我只求死后,它能放过我的女儿就行!” “青蛇,七年前你之所以没有魂飞魄散,就是因为一股执念纠缠于你的蛇灵之中,我救了你,让你在佛庙之中度化七年,这七年,难道你还没有想通吗?”胡其琛吼道! 柳爷继续说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郭家的确是拿走了你妻子的二十个蛇胚,但是他们并没有杀死你的妻子以及剩余的胚胎,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他们在保家仙前许愿发誓之后,偏偏遇到了你们夫妻?难道这之前,你们就没受他家的供奉?他们得此机缘,是供奉你们家族得来的善缘,而不是种下的孽果,你可想清楚了!” 暴戾的青蛇蛇灵情绪慢慢的平息下去,最后冲着郭父嘶吼一声,像是要将满腔的愤恨通过这一嗓子全部发泄出来似的,之后颓然的软了下去,多年的执念,终究在这一刻放下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胡其琛说道:“青蛇,你以后会感激今天你最终所做的选择,只是,你的蛇灵以后怕是入不得佛牌了。” “我知道,是我辜负了您的一片好心,或许真的是我执念太深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一遇上郭家人,瞬间就把持不住自己了,对不起!”青蛇悲惋至极,其实放在我的位置,如果我的妻儿被这样霍霍,我也无法容忍。 “胡其琛,那,那蛇灵不入佛牌,会怎样?”我现在比较担心这蛇灵的结局,毕竟他满打满算不足四十年的修炼道行,不像胡其琛那么强大,脱离了胡其琛的护佑,前途堪忧。 “这是我自作自受,即便是灰飞烟灭,我也毫无怨言。”青蛇说着,便要起来离开。 我急了:“那个,胡其琛,要不,要不……”把它收到我们堂口来吧? 我的话还没说出来,胡其琛却转向柳爷,打断了我的话头:“你要不要?三十年修炼道行,七年佛庙度化,这样的蛇灵也算难得。” “既然胡老弟诚心相送,我又岂能驳了你的面子,青蛇,你跟我回去吧。”柳爷倒是豁达! 青蛇当然求之不得。 胡其琛却又开了口:“你想要的东西,能给的,我不会吝啬,但是不能给的,你强求也没用。” 柳爷一愣,继而扫了我一眼,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的人,这郭家的闺女肚子里的蛇胎,是怨气所化,郭家的保家仙还得重新供起来,派人去她家老屋下面挖,挖出蛇骨熬汤喝,连喝七天也就消了,太晚了,咱们改日再聚,我们先回去了。” 柳爷带着青蛇和柳如玉走了。 其实柳爷看我那一眼的时候,我的整颗心都是跟着拎起来的,我明白他们之间的对话的意思,胡其琛将蛇灵送给柳爷,还了他的人情,从而也以此断了他对血舍利的肖想之心,柳爷心中还是有点不愉快的吧。 之后的事情便简单多了,郭家人按照柳爷所说,连夜去度假村的老宅子地基下面挖,果真挖出了一副很大的蛇骨,连熬七天蛇骨汤喂郭爱玲喝下去,郭爱玲果真好了起来,只是这段经历对她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的,也不知道一个多月之后的高考会怎样。 郭家又请我们堂口帮着将保家仙的牌位给重新立起来,这件事情也算是过去了。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堂口去做,跟我没多大关系,当天晚上,事情交代完之后,胡其琛就直接带着我回芙蓉园了,霸道的连句话都不让我多说。 他带走我的时候,钱萌萌已经趴在郭家桌子上睡着了,后来被胡绍阳背回佛牌店睡了一晚,第二天午后才坐公交回来。 一回来,钱萌萌便开始数落我! “芃芃你真的是有异性没人性,怎么能一次一次把我丢下?” “我,我也身不由己啊!” “你就不怕我出事?” “你不是有护花使者吗?我,我这是在给你和胡绍阳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是吗?”我狡辩! 钱萌萌顿时撅起了嘴:“别提了,单独相处的时候,他连句话都不跟我说,不单独相处的时候,我就听她那个妹妹不停的数落,比唐僧还嘴碎!” “所以我劝你清醒一点,有这种小姑子,情比金坚也总有被拆散的一天!” “别说了,反正他也不喜欢我……” 正在钱萌萌自怨自艾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不认识那个号码,有些奇怪的接了起来,刚说了个‘喂’字,那边便传来了抽噎声。 “吴小姐,是我,陈晓峰的妈妈!” 我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全身紧绷了起来,陈晓峰妈妈这个时候找我,肯定是因为陈晓峰的身体,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而陈晓峰的身体之所以会变得那么弱,是因为白老四不稳的魂魄寄居在他身上,时间长了,陈晓峰必死无疑! “喂,吴小姐,您在听吗?我知道晓峰给您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但是念在你们同学一场,晓峰又那么崇拜您的份上,您可以来看看晓峰吗?”我愣神的功夫,陈母又说道。 ‘崇拜’这两个字,第二次从陈母的嘴里面说出来,其实我挺郁闷的,陈晓峰怎么就崇拜我了? 说句心里话,我讨厌陈晓峰吗? 其实我并不讨厌他这个人本身,我高中的时候就开始迷恋人家了,他身上还是有很多闪光点的,我讨厌的其实是被白仙堂霍霍过了的陈晓峰,况且,再怎么说,白仙堂盯上陈晓峰,其中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 但是现在叫我去面对陈晓峰,我又不敢,毕竟谁知道白仙堂会不会利用这次机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思考再三,我还是回绝了:“伯母,对不起,我可能去不了。” “吴小姐,您不能不来啊,晓峰疯了,真的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但是他的状态很恐怖,我不知道该找谁帮这个忙,除了您,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陈母在电话里面哭得很崩溃,一个劲的求我。 我再三拒绝,最后陈母却说,如果我不去的话,就来我们学校门口跪着,一直跪到我愿意帮她为止! 我能怎么办,真的到那种地步,那我可就出名了,再说,我本身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啊! 所以我答应了陈母,不过告诉他,我得找帮手,让她再稍微等等。 好不容易挂掉电话之后,我直接给胡绍阳打电话,问他胡其琛在哪,能不能联系的上,我蛋疼的发现,胡其琛每天都很忙,除了在长白山那几天,其余时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个手机都不用,想联系他真困难。 “嫂子,你找琛哥是不是为了白老四的事情啊?”胡绍阳反问我。 我一愣:“算是吧,你怎么知道?” “琛哥之前交代过了,如果是这件事情,你尽管放心去做就行。” 搞什么鬼? 但是胡其琛既然这么说了,看来也是有恃无恐了,我便放下心来。 “萌萌,你先回学校吧,我得去陈晓峰家。” “反正是星期天嘛,我跟你一起去。”钱萌萌兴致勃勃的。 我想着有她陪着也挺好的,昨晚一起经历了郭家的事情之后,发现她胆子也挺大的,奶奶又那么稀罕她,如果以后真的跟我走了一样的路,现在多点历练也好。 于是我们便坐车去了陈晓峰家。 陈晓峰家在姑坪坝的县城,我家是住在乡下,我考上姑坪坝县城高中那年,跟他分在了一个班级。 那时候他成绩好到爆,人长得又那么帅,几乎是我们全校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我也不例外,但是因为脸上胎记的缘故,我一直只敢默默的爱慕,却从不敢主动表白。 陈父是江城林业大学的讲师,母亲是我们县城机关里面的一个公务员,现在住着的房子,还是早年间,单位机关分下来的老房子,估计是想等着陈晓峰大学毕业之后再买新房,留着以后给他结婚用的。 陈晓峰家住在四楼靠里面的一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门口走廊里种着许多绿植,开门便是客厅,布置的很温馨,桌子上面有花瓶,花瓶里面的康乃馨却已经枯掉了。 客厅的右边是厨房和卫生间,左边是主卧和次卧,都带着阳台,采光很好。 陈晓峰住的是次卧,有三十来个平方,算宽敞的,房间里最多的就是书。 他此刻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黑眼圈很浓重,睡得很安稳。 “芃芃,你看!”钱萌萌朝着床对面墙上指了指,我抬头一看,惊得踉跄了一下。 那墙上挂着一张照片,照片巴掌大小,应该是从哪张合照里面扣下来重新刷的,那时候我还留着刘海,遮盖住额角的胎记,笑得很克制。 而照片下面竟然还摆着几样水果,幸好没有香炉之类的东西,要不然真像是…… 到现在我才明白,陈母为什么总是说陈晓峰崇拜我了! “这也太惊悚了吧?”钱萌萌小声抱怨,我摇了摇头,让她稍安勿躁。 今天是陈父接的我们,一回来便忙着给我们倒茶,陈母擦干了眼泪,帮陈晓峰掖了掖被角,跟我们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吴小姐钱小姐,谢谢你们能来看望晓峰。”陈母说道。 钱萌萌估计是被次卧里那张照片刺激到了,替我打抱不平:“我看陈晓峰情况很稳定嘛,生病了就该去医院,我们芃芃又不是医生,找她来能顶什么用?” 陈母脸色赧了赧,叹了口气:“钱小姐,这事医生管不了,别看晓峰现在躺在那边睡得安稳,一到了晚上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晚上八九点人就不见了,不到早上四点左右不回来,每次回来,满身泥污,浑身臭味,到家倒头便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大半夜的不在家,出去干什么去了?前些天我不是看他还上学来着吗?”钱萌萌继续问。 陈母点头:“对,前些日子的确是去上学,这段时间已经不去了,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爸又忙,我就跟着他,可是他走得太快,跟着跟着就丢了,直到昨晚他爸在家,我们俩分头跟,才弄明白了一切。” 说到这里,陈母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往下掉,哭得特别伤心,陈父过来搂住她的肩头,帮她擦眼泪,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下来,却也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陈父毕竟是男人,还理智一点:“昨晚我们俩七点钟就守在家里,八点四十左右就听到晓峰房间里传来动静,没敢声张,他照旧出门,我们一路跟过去,他出了门便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一路往西,我们紧跟不舍,就这么跟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他才停了下来,却,却停在了一处山丘上!” “停山丘上干什么?”钱萌萌好奇道。 陈父哆嗦着手摸烟盒,摸出来之后,问我们介不介意他抽烟,这个时候我们也在乎不了那些,他便点了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后,复杂的心情终于被尼古丁麻痹,重新开了口:“那山丘上杂草丛生,大晚上的也看不太清楚,影影绰绰的,我们远远的就看到晓峰双手插进泥土里面,不知道在刨着什么,刨很久才能刨出点东西,像是饿死鬼一般的往嘴里塞,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很久,我们不敢离他太近,怀疑他是在梦游,不都说梦游的人不能突然过去叫醒,会变傻子的,等他走远了,我们老两口才轻手轻脚的爬上山丘,摸索到一开始他扒拉的地方,却在那看到了一块墓碑!”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82章:我就是个累赘是吗? “墓,墓碑?”我和钱萌萌都不可置信的问道。 陈父沉重的点头确认:“今天早上我特地又一个人骑车过去确定了一下,的确是墓碑!” “那是一个乱葬岗,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上面一季一季的长满了杂树杂草,大大小小的墓碑东倒西歪,经年累月的,破败不堪,而晓峰扒拉过的地方,全都是小碑,你们可能不了解,在我们小的时候,家里有夭折了的小孩儿,是不能入棺下葬的,贫穷的人家,就是用草席子一裹,扔到乱葬岗上,风吹日晒,野狗野狼撕扯,就那么没了,富贵一点的人家,会特制一个朱红色的木匣子,用布把尸体裹好,放在木匣子里,用木钉钉牢,然后埋进乱葬岗里,立一块小碑,也算是给了孩子身后的体面吧。” “那你家陈晓峰扒拉人家小孩子的坟干什么?”钱萌萌忿忿道。 陈父摇头:“天太黑,我们看不清楚,但是今早我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些被扒拉出来的红木匣子全都破败不堪了,年代久远,就连骨骇都化成了粉末,混合着泥土,有什么可吃的?再说了,那些被扒拉出来的木匣子,虽然破败,却都还保持着一个整体形状,并没有被弄碎或者掏出洞来什么的,也就是说,晓峰只是扒拉出来,并没有破坏什么东西。” “他,他会不会是吃,吃小孩子的尸体?”钱萌萌脑洞向来很大。 陈父直摇头:“不可能的,别说尸体了,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存在,总不能啃土吧?就算是啃,身体里也会留下痕迹的,但是晓峰的肚子一直是瘪的,这些天没上过一次厕所,嘴巴很臭,但是我掰开来看过,里面没有任何泥土、碎草屑等等,也就是说,很可能他只是保持着一个吃东西的姿势,却并没有真正的吃什么!” 我坐在一边,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脑子里面其实翻江倒海。 他们不明白,现在的陈晓峰并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陈晓峰了,有很多东西,他们没接触过,当然也不会想象出来,但是我却是了解的。 陈晓峰的身体乃至意识,都是被白老四支配着的,白老四的魂魄不稳,它需要通过一定的手段稳住魂魄,而陈晓峰的身体阴煞集聚的越多,白老四就越安全。 陈晓峰去乱葬岗,无非就是白老四驱使他去吞噬阴煞之物去了,比如弱小的魂魄之类的。 “陈晓峰的问题,不在于他自己本身,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现在最好的做法有两个。”我斟酌着言辞说道。 陈父陈母几乎同时抬头看向我:“什么办法?您说,我们一定照做。” “第一个办法,就是去找一个法力高强的人来给你家陈晓峰做法,或许还来得及救他;第二个办法就是送他去香火特别旺盛的寺庙,坚持待在那里,受香火的熏陶,看看他的后续表现,最好是双管齐下。” 白老四待在陈晓峰身体里面,不断的吸收阴煞之气,到最后陈晓峰整个身体就毁了,到时候即便是白老四离开了他的身体,他也活不了,但是白老四不同,再找一个宿主并不难,或许到了那个时候,白仙堂已经找到了帮他凝魂的办法了! 倒霉的,也只是陈晓峰一个人罢了! 陈母却顺势从沙发上滑了下去,跪在了我的面前,吓得我一下子也跟着跪了下去。 “吴小姐,吴大仙,我们晓峰一直就最崇拜您了,他总是说,您是很厉害的弟马,能救人于水火,这一次,求您做做法,救救晓峰吧!” “伯母你不要这样,我虽然是做了弟马,但是没什么法力,根本不足以救陈晓峰,陈晓峰这次惹上的东西蛮厉害的,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但凡我能想到什么办法,我都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的,但是你们也得努努力,至少先想办法控制住他,不要让他乱跑了。” 陈母瘫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陈父也是面如死灰,一个劲的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和钱萌萌从陈晓峰家离开的时候,其实我们心里面都很不好受。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吗? 我其实可以找人帮忙的,但是却又很难。 毕竟白老四的身后,是整个白仙堂,找谁帮忙,都意味着是要跟整个白仙堂不共戴天的,我又有多大的面子能让别人孤注一掷呢? “芃芃,为什么我忽然有点心软了呢?”我们走出老远,钱萌萌忽然苦着脸说道,“陈晓峰意气风发的样子好像就在昨天,可是,现在他却几近垂暮,这落差也忒他妈的大了,老娘这小心肝啊……” 我何尝也不是呢? 看着车站来来往往的行人,我也有点走不动路了,想了好一会儿才做了决定:“萌萌,我奶奶特别喜欢你,一直念叨着让我带你回去吃饭呢,我家离县城也不太远,要不,今天回我家?” “哇,真的吗,你这么一说,我都开始想念奶奶的手艺了,走嘛走嘛!”钱萌萌激动的催促道。 我们在车上就给奶奶打电话,奶奶当然开心,四十分钟的大巴,又坐了十几分钟的摩的,然后步行回村子。 到家的时候,正值午饭点,饭香四溢,我和钱萌萌食指大动,吃的毫无形象。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给我们夹菜,吃了个囫囵饱,我就开口了:“奶奶,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 “我就知道没事你不会来回折腾的,说吧。” “就是我一个同学吧,他被鬼上身了,那个鬼魂很霸道,但是受了重伤,死缠着我同学,还不停的到处吸纳阴煞之气,您说,怎么才能安全的将这鬼魂给剥离开来?” 奶奶眉头皱了皱:“这是要夺舍啊!” 夺舍这个词,就相当于借尸还魂,但是要比借尸还魂难得多。 借尸还魂,顾名思义,就是一个游荡着不愿离去的魂魄,找到了一具尸体,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操作,最终还阳,偷摸着生存下去。 而夺舍,则是发自夺舍魂魄的主观意识,为了让自己能生存下去,活活剥夺掉别人的生命,至少在阴阳界是这样的,这是一种极其自私残忍的行为。 钱萌萌不懂这些,眨巴着桃花眼,不解的问道:“奶奶,什么是夺舍啊?” “夺舍啊,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魂魄,现在正在慢慢的培养你们朋友的身体环境,等到环境适宜他夺舍的时候,他会吞噬掉你们朋友的生魂,占据他的身体,从而继续活下去。”奶奶解释道。 钱萌萌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么坏?那他顶着别人的身体,还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就干什么坏事?等到不能用了,再去夺舍下一个,这样无休止的循环下去,这个世界可不就翻天了?” 我和奶奶都笑了起来! “傻孩子,你以为夺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魂魄本身得足够强大,被夺舍者的身体要求也很严格,夺舍时一个不小心还可能被反噬,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一般是没有人轻易愿意去尝试的。” 钱萌萌夸张的拍着胸脯:“那就好了,要不然可不就乱套了。” 奶奶明显是愿意跟钱萌萌讨论这些的:“这个世界能够安稳的存在着,就是因为遵循着某个定律,一旦有人想要打破这个定律,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而这样的惩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过去的。” “惩罚?”钱萌萌若有所思,“啊,我明白了,就是电视里面常放的那种,渡劫,天雷劈对不对?” “方法很多,这是最直观,有时候也是最残酷的一种。” 钱萌萌点头,噼里啪啦的问了很多问题,大多数都是她在问,奶奶在答,我则在一边安静的吃着饭。 等到差不多吃完了,我这才开了口:“奶奶,如果我想帮帮我那同学,我能做的有哪些?” “如果有狐仙爷帮你,你什么都不用怕,如果没有,那你最好什么也别做,能走到这一步的,都是亡命之徒,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无力抵抗。”奶奶郑重的警告我。 我顿时有些失望,这次之所以回来,就是希冀奶奶能给我一点指点,不过也有心理准备,不会执念太深,便点点头:“我明白了!” 饭后在家待了几个小时,帮奶奶洗洗涮涮,陪着她聊聊天,之后便跟钱萌萌回学校。 临走的时候,奶奶忽然上前几步拽住钱萌萌的手,语重心长道:“孩子,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做什么,随着心意去做,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更不要憋屈了自己,懂吗?” 钱萌萌懵懂的点头,那个时候,我们谁也没有理解出奶奶话里面的深意,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奶奶就预见了一些事情,只是不可说罢了! 我和钱萌萌一路回了学校,她回宿舍,我回芙蓉园。 这一天也是累的够够的,但是我还是强打起精神,靠在床头看着书,等着胡其琛回来。 胡其琛差不多十点才回来,我模模糊糊的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 “这是在等我?”胡其琛将从我手里脱落的书拿走,将我搂进怀里。 我眯着眼睛点头:“今天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最近忙点事情,你等我有事?” 我强打起精神坐好,看着他:“胡其琛,你能不能去买个手机,这样我也好联系你,要不然每次遇到事情想找你商量,都得抓瞎。” “你是因为要找我做事,所以才这么焦急的吗?”胡其琛反问我。 我一头雾水:“没事找你干嘛?” 胡其琛眉宇间隐隐的有怒色:“那我要手机干嘛,给你当免费劳动力?” “胡其琛,原来你一直不用手机,是怕我麻烦你啊,在你心中,我就是个累赘是不是?”我睡意全无,满肚子火气的质问胡其琛。 胡其琛耸耸肩:“我给了你整个堂口调度,如果你再解决不了问题,是不是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整个堂口?胡其琛你还好意思说,你的整个堂口供我调度的,也就是何芸笙和白学军两个,其他的全是大爷,不差遣我就万幸了!”我气急了,翻身一下子跨坐在胡其琛的身上,指着胡其琛的鼻子泄愤,“我有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么不把我当回事,晚上你还回来做什么!” “晚上要是再不回来,你想我想的睡不着,火气更大了!”胡其琛卖乖道。 我一下子被他噎住了,随即脸上爆红,想起了那些想他想的心肝颤的夜晚,浑身都开始起燥,虽然那不是出自我的本愿,但是谁又敢说,我心底深处不是渴望他的? 我发现,只要他想跟我耍赖的时候,不管怎么说,我都说不过他! 所幸也便不说了,就那么坐在他腿上生闷气。 他却又反过来招惹我:“我听邵阳说,今天你为了陈晓峰的事情,找我了?” “对,他母亲要死要活的求我,没办法,只能跟钱萌萌一起去了他家,他情况很不好,他是他们家独子,是他父母的精神寄托,他一出事,估计这老俩口也成了行尸走肉,看着有点可怜。” 这一天,其实我想了很多,虽然我很想帮帮陈晓峰,但是正如我奶奶所说,我帮不了,胡其琛能帮,但是我又站在什么立场,要求胡其琛为了救一个陈晓峰而对抗整个白仙堂? 所以,我只说实况,并不打算开口求胡其琛什么,我早就有觉悟,我不是救世主,这个世上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这是自然规律,逆天改命的事情,轮不到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来指手画脚。 胡其琛看着我等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没啦?” “还有什么?”我不解道。 他轻笑:“我以为接下来,你至少会描述一下陈晓峰的惨状,控诉一下白仙堂的恶行,之后牺牲色相来讨好我,求我去救一救陈晓峰呢。” 我嗤笑一声:“我求你你就会去?再说了,我还没那个自信能以现在这副尊荣魅惑众生。” “你不出卖一下,怎么知道能不能诱惑得了我?要不,我现在给你个机会,重来一次?”胡其琛说着,还不忘朝我抛了个媚眼,那狭长的狐眼勾人心魄,我顿时有些受不了。 下意识的便想离开他! 我本来是骑在他腰上的,用力往上,却没能挪得动位置,他的双手把在我的腰间,顺势把我身子往后挪了一点! “胡其琛你放开我!你个流氓!”我懊恼的去掰他的手。 他却坏笑道:“我做什么了?我看耍流氓的是你吧,谁一直骑在我身上舍不得挪位置的?” “你……” “别急,你想要的,我什么时候舍得不满足你了。” “胡其琛,我等你到半夜,是想跟你谈正事的。” “我也在做正事啊,乖,我都忍了两晚了。” 这个流氓,二话不说翻身上来,我还能做什么,只能乖乖的就范,否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放我睡觉。 …… 翻云覆雨,一室旖旎! 胡其琛也算是体谅我,没有折腾多久,但是我依然困得睁不开眼,分分钟都能睡着。 半睡半醒间,我就听到他附在我的耳畔说道:“陈晓峰的事情你看着就行,不用管,他死不了。” 我迷糊着点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醒,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想想反正都是星期天,便没急着起床,翻个身,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一打开来,却看到好几个陌生电话号码。 皱了皱眉头,我竟然睡得这么死吗,怎么一个都没听到? 应该不是什么诈骗电话吧,毕竟诈骗分子应该没这么执着。 想着,我便回拨了电话,那头就好像是捧着手机等着我似的,铃声刚响,那边已经接了起来:“喂,喂,吴大仙是你吗?你来救救我丈夫吧,我求你了,快来吧……” “你先别喊,你得告诉我你是谁,你丈夫怎么了,你弄得我……” 我话还没说完,那边噼里啪啦就说了起来:“我丈夫就是那个司机,那次我们在医院门口见过的,他买了你们店里一块佛牌的那个,他现在的情况,我,我说不清楚,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原来是那个姓殷的男人! 那天他慌里慌张的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会出事,没想到这才几天啊,果然回头来找我了。 我顿时担心起来了,因为他老婆的态度。 之前他老婆对佛牌,以及对我都是不屑一顾的,这会子忽然转变了态度,主动联系我,这就说明那男人的情况已经坏到一定程度了。 我便将地址报给了她,叫她别急,我先过去看看再说。 挂了电话我就起床洗漱,动作很快,临出门的时候,我想了想,又回去拿了一张黄符揣在身上,上次我看那男人的身上有黑气,铁定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以防万一为好。 那女人来的很快,开着她老公的出租车,一下车便拽着我上车,我其实有很多话想问清楚,但是她本身就很着急了,再分神,我怕再出车祸,所以还是先保持沉默的好。 他们家住在四环外的老城区,这一片地段算不上差,但是一直没拆迁,房子比较老旧。 殷家就住在其中的一栋三楼,楼梯间里充斥着难闻的味道,墙上贴满了小广告,时而还有油漆喷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墙面斑驳,有些地方的石灰墙面都剥落了下来。 女人开了门,门正对着客厅,客厅带着阳台,此时阳光正烈,但是却被几层也不知道是窗帘,还是床单的布给遮的严严实实的。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弓着腰,头几乎是埋在了两条腿上,他似乎很冷,裹着毯子,整个人的状态有点老态龙钟。 “殷旭华,吴大仙给你找来了,你倒是吱一声啊!”女人进门就叫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她丈夫啊! 那人不过四五十岁,如今这状态,怎么看也得七十多的样子! 殷旭华听到声音,侧过头来,努力的朝着我看了一眼,能看得出来,他是很想站起来迎接我的,但是却连将头完全直起来都做不到。 他的整张脸发黑,眼睛跟死鱼眼一般,微突泛白,因为暴瘦,颧骨支了起来,整个人的面相看上去都有些瘆人,脊椎骨完全就是扭曲的,两条腿盘在沙发上,看不大清楚状况,但是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不是这样,这几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忍不住问身边的女人。 她一个劲的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他总是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后来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跟只惊弓之鸟似的,一会说听到什么声音,一会又说看到了什么东西,弄得我都不敢跟他待在一个屋里,之后他又装神弄鬼的从外面找了个道士,带回来折腾了大半天,说什么开坛做法,可是也就是从那天夜里,他的情况忽然恶化,整个人暴瘦、怕冷、怕光,弓背驼腰,没几天就变成这副德行了,昨天夜里,他忽然把我从睡梦中叫醒,一个劲的喊着吴大仙,快救我,之后很快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我真的快被吓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你的电话,打了一早上都没人接,好在现在你来了。” 听她这么描述,我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寒毛直竖,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莫名的感觉冷。 我几步上前,走到阳台上,伸手便将那几层布给扯了下来! 早晨十点左右的阳光最是和煦,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整个人都感觉温暖了起来! “别,遮住,遮住!”殷旭华大叫了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他老婆冲上来,手忙脚乱的将地上的布往上拽,我不解的压住她的手,转头无意间却看到了殷旭华投射在墙上的影子! 随即又低头,看了看我自己的影子,以及他老婆的影子,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们都是一个,而他,却有一个半!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83章: 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但是随即想到,或许是我们所待的位置不同,光线照下来的角度不同导致的。 所以我飞奔过去,站在了殷旭华的身边,可是,我的影子仍然只有一个! 而殷旭华因为怕光,迅速的往后又挪了一点,但是他的影子还是一个半。 影子的下半部分是重合在一起的,从膝盖后面的部位分开,呈四十五度角倾斜,从我的判断来说,一整个的那个影子应该是殷旭华的,那道影子很淡,扭扭曲曲的,而分开来的那道影子才达到胸部的位置,还没有头! “影子,影子怎么跟我们不一样?” 我一直盯着殷旭华的影子看,他老婆也注意到了我的动作,继而,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原来不是我眼花看错了,殷旭华的影子的确有问题。 我猛地抬头朝着他看去,看着他弓背驼腰的样子,可不就是像背上驮了个人被压成了这样吗? 但是显然殷旭华的背上是没有人的,难道是鬼? 无头鬼? 不,不是有个说法,说鬼是没有影子的吗? 殷旭华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我手心直冒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便往门口走! 我一走,女人便扑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吴大仙,你不能走啊,你得帮帮我们,他谁都不敢相信了,只信你!我也只信你!” “你别害怕,我不是走,只是去打个电话,问问内行人,就在门口,门不关!”我安抚道。 她这才松开了手,但是就站在门口盯着我,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是给奶奶打电话,好一会儿才被接了起来,奶奶说她正在主持葬礼,让我拣重要的说。 我就把看到一个半影子的事情跟奶奶说了,她见多识广,果然是懂这些的。 她跟我说,民间有个说法,就是说人的年岁越大,却感觉自己越来越矮,萎缩的厉害,其实,并不是身高缩水了,而是影子缩水了。 影子,其实就是一个人灵魂的投射,生命力强壮的人,影子高大浑厚,走到哪都是笔挺笔挺的,而生命力薄弱的人,影子淡淡的,甚至是扭曲的! 越是接近死亡的人,影子也越淡越矮小。 但是,如果在本身的影子上又出现了一道甚至多道不完整的影子,那就是有人在续命! 人的阳寿是一定的,有些人阳寿快尽了却舍不得离开这个美好的世间,便会想一些歪门邪道的办法续命! 殷旭华显然就是这个被人盯上的倒霉催的,他本身的影子已经很淡,并且开始扭曲,而旁边的那道影子,正在慢慢的往上增长,等到那半道影子长齐了,殷旭华的生命也就到头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回头看向殷旭华,心里面不免有些难过! 我跟殷旭华相识,是因为卢菁菁那事,那个时候他刚刚有出事的兆头,奶奶提醒了他,可是他不信,后来真的出事了,他来找我,却因为我不能一眼看透,而错过了最佳的救他的时机。 被续命的事情,应该是在我从长白山回来之后,如果那天他匆忙逃走之后,我想尽办法追他的话,或许他也不会被人盯上!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很可能他一觉睡过去,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该怎么救他? 他一开始是出了什么事,又是什么时候被谁盯上的? 这些都需要弄清楚! 可是,殷旭华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让他再回忆以前的事情,根本描述不出来。 我只能寄希望于他老婆,便拽着他老婆出来,问她在我们第一次相遇之前,殷旭华到底出了什么事? 殷旭华的老婆叫高红梅,当时我问她的时候,她一个劲的摇头,说他们家一直就是保持着不咸不淡的生活节奏,他儿子在学校寄宿,一个月才回来两天,高旭华跑出租,她自己在家做点手工活,没事了去学校看看孩子,没发生过什么大事。 我立刻板起了脸:“高姨,殷叔可是你们家的顶梁柱,一旦他出事,你自己带着个上学的孩子,做点手工,能养的了这个家吗?你平时除了跟他要钱,真正关心过他吗?” 我理解没钱的滋味有多难受,也了解其实现在这个社会,很多底层的家庭,一辈子还在为了钱过着机械般的生活,男人是赚钱的机器,女人整天被家务、孩子以及生活的压力搅得更年期不断提前,男人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女人变得越来越暴躁没耐心! 大家都没错,都是为了这个家在奋斗着,可是家这个港湾,却往往变成了为了鸡毛蒜皮而分分钟变成战场的地方! 温馨舒适安全感不复存在! 高红梅凑了凑鼻子,眼眶顿时红了:“我也不想这样,我曾经也知道对他嘘寒问暖,也曾与他一起幻想过浪漫美好的生活状态,可是你看到我们住的这地方了吗,说拆又拆不动,房子年久失修,一股霉味,楼上卫生间的水时不时的漏下来,怎么修也没用,晚上睡觉,甚至能听到老鼠在墙壁里面叽叽叫着的声音,儿子越来越大了,花钱也越来越厉害,站在我跟前都快比我高了,眼一眨他上了大学,毕业,要谈女朋友了,带着人家女孩子回来一看,谁愿意留下来嫁给他?我只能没命的攒钱啊,想着哪一天能攒够了首付,搬出这该死的地方,可是房价涨的永远比工资涨的快,我只能逼我男人,我还能逼谁呢?” 说着说着,这个刚强的女人蹲了下去,脸埋在腿里嘤嘤的抽泣着,这样的生活压力之下,让她哭都不敢大声的哭出来! 我叹了口气,蹲下去安慰:“只要有人在,生活就会有转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救人啊,殷叔已经这个样子了,如果你还不能给我提供线索的话,那,该如何是好啊!” 高红梅抬起脸,双手紧紧地捂着脸默默的蹲在那里,我知道她在努力的回想,便也不再说话,就蹲在那边陪着她。 就这么蹲了有十来分钟,高红梅忽然放下了手,盯着我说道:“我想起来一个细节,不过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先说出来看看。”我握着她的手让她冷静。 她开始回忆:“那是在医院碰到你之前一段时间,有一天晚上老殷回来,那时候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了吧,我半睡半醒的,就看到他慌里慌张的拎了一大桶水要出门,我还喊了一声你大半夜的提水出去干嘛,他吼了我一声,睡你的觉,之后便出去了。” “后来你没问他是干嘛去了?”我好奇道。 高红梅点头:“第二天一早我问了一句,他说洗车子,但是我记得车子刚洗过没两天,当时还抱怨了他两句,说他假干净,浪费水。” 大半夜的跑出租回来之后洗车子,难道当天夜里,在出租车上发生过什么? 是醉鬼吐在了车上?还是夜里下了雨,送客人去了泥泞的地方?还是…… 当一个念头冲入我脑海的时候,我顿时吓得张大了嘴。 前段时间,新闻上好像总有那种年轻女孩子被出租车司机那啥那啥的新闻,不会殷旭华也…… 我猛地甩甩头,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的! 从那会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殷旭华要是真的干了那啥事,早就被抓起来了,他之后可是也还开一段时间出租车的! 我对我们江城的治安管理力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么,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假设,那晚真的在出租车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殷旭华被鬼魂缠上的话,那么,我之前在他身上看到的黑气,应该就是鬼魂吧? 鬼魂? 我呼啦一下站起来,高红梅一惊,也跟着站了起来,直问我怎么了? 我就叫她出门,多买一些纸钱香烛之类的回来,她应声,忙不迭的去了。 而我则进屋,将阳台重新遮好,之后便开始跳禹步,念咒语,请何芸笙! 我和何芸笙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了,上次她受了重伤,这会子应该是大好了,来的挺快的! 一进来便搂住了我:“弟马,你终于找我了啊,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我哪能忘了你啊,倒是你个没良心的,不叫你,你都不知道来看我的。”我佯装生气道。 她立刻撅起了小嘴:“可拉倒吧,我要是没事就往你这边跑,经常见到什么限制级的画面,是会长针眼的!” 我顿时满脸通红,推了她一把:“好啦,做正事吧,你帮我看看那男人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何芸笙这才朝着殷旭华看过去,这一看,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住胸:“啊呀妈呀,这家伙是干了什么缺德事了,惹了这么厉害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看不到!”我急了,虽然有阴眼了,但是法力不够,能看到表象,只要对方不想让我看到,我就看不到实质是什么。 何芸笙伸手覆住我的眼睛,再拿开,我也惊得掐住了她的膀子,只不过何芸笙不如胡其琛,感觉有血有肉的,手感还是有些虚空。 殷旭华的肩膀上,坐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婴儿,婴儿全身青紫,混合着殷红的血液,两只小手扒着他的头,整张嘴贴着殷旭华的后脑勺,嘴里含着一撮头发,像是在不停的吸吮! 它很投入,一心在吮吸,完全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 “它在吸什么?”我小声的问何芸笙。 何芸笙耸耸肩:“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你这弟马业务也太不熟悉了吧?” “少说废话,再不济也是我救你出苦海的,你得常感念于心,而不是动不动就挖苦我!”我毫不客气的回怼。 何芸笙翻了个白眼:“好吧好吧,官大一级压死人,那鬼婴嘴里含的是男人的白头发,通过白头发在吸吮男人的精气神,吸干了,那男人也就拜拜了。” “白头发?”我怎么感觉后脑勺一阵一阵的发凉呢? “人年轻的时候,头发是黑色的,黑头发阳气重,而随着岁月蹉跎,黑头发里面的阳气慢慢耗尽,就变成了白头发,白头发属阴,但是根部还连接着人体,阴魂便喜欢跟在人后面,含住白头发,吸收人的精气,你看那鬼婴吸的多专注!”何芸笙兴致盎然的欣赏着,她本身就鬼魂,对鬼婴倒不排斥。 我顿时捏出黄符,就要上前去拍在那鬼婴的身上,何芸笙一把拉住我:“你干什么?” “驱鬼啊!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它把殷旭华给吸干啊?”我挣扎着还要上前。 何芸笙却不给:“你没看见那鬼婴有些过分专注了吗?” 我觉得专注都不能确切的表达那鬼婴的状态了,应该用‘忘我’两个字来形容,无论外界有多少人在围着它转,它都无动于衷! “这是怎么回事?”我抬头问道。 “因为它被人给控制住了,成了一个工具罢了。”何芸笙笃定道。 这就说得通了! “我明白了,应该一开始,是这鬼婴一直在祸害殷旭华,等到把殷旭华祸害的极其孱弱的时候,有人控制住了鬼婴,通过这鬼婴吸收殷旭华的精气神,从而帮助人续命!” 我想了想,转而问何芸笙:“那个,你现在把这鬼婴给带走吧。” “带不走啊我的弟马,它现在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连接续命人和那个谁,对,殷旭华,连接殷旭华之间的纽带,这个纽带忽然断裂掉,你说后果是什么?” 后果就是,双方都被反噬,续命人受到损伤,但是他们那边一早肯定能想到续命中途会出现麻烦,有所准备,倒不致死,但是殷旭华这个时候都虚的快死了,这一冲,直接送他下地狱吧! “所以,我们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先找到续命人,斩断他们与鬼婴之间的联系,然后再抓住鬼婴,这样才能救殷旭华,对吧?”我分析道。 何芸笙点头:“只要能拿下续命人,这鬼婴我就能帮你搞定。” 我冷静下来,慢慢的分析,鬼婴伤人在前,续命在后,中间这个连接点在哪? 回想着之前高红梅的话,我顿时明白过来,那个道士! 高红梅说了,之前殷旭华疑神疑鬼的,但是人还算是清醒的,就是自从请了那个道士回家做法之后,整个人的情况忽然就恶化了! 这个时候,高红梅也拎着一大袋东西匆匆赶回来了,她倒是看不见何芸笙的,将东西放下来,便焦急的问我下面该怎么做。 我让她稍安勿躁,问她还记得之前给殷旭华做法的那个道士吗?还有人家的联系方式吗? 高红梅说记得,并且从殷旭华的手机里面翻出了那个手机号码,我立刻回拨过去,却显示是空号! 号码应该是被注销掉了! “还有别的办法联系上这个道士吗?”我问高红梅。 高红梅悔恨不已:“都怪我,我对这些天生就很排斥,老殷请那道士回来的时候,我是一百个反感,骂也没用,就摔门出去了,现在想为你提供一些线索都这么难!” “那你家里有没有什么那道士用过的东西,找给我。”这是何芸笙给我的提示。 高红梅捏着眉心,眉头皱的高高突了起来:“当天做完法之后,家里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所有东西都被扔掉了,估计早就被收垃圾的人拖走了,也没剩下什么,之后那道士就没再来过,所以在家里想找到蛛丝马迹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在接他来的路上,对,车里!车子从那天接完那个道士之后,便一直都是我在开,除了吴大仙你,再也没有别人上过车了,如果还有什么痕迹,一定还在车里。” 我便跟着高红梅下楼去车里翻,车里东西不多,大多数都是殷旭华的,水杯、纸巾、烟灰缸,烟头…… 后车座上找了一圈,找到了一根没点的烟,就放在车门边的小凹槽里,我刚想伸手去拿,何芸笙叫住了我:“别拿。” 我手顿时缩了回来,同时阻止高红梅去拿! 这根烟怎么会放在这里? 一般来说,出租车每一趟接人,车内环境都是要搞搞的,否则太脏的话,会被客人挑刺的,所以说,这根烟很可能是最后一位坐在这个位置的人丢在这里的。 试想一下,殷旭华在我那边碰了壁,心里难安,找到了这样一个道士答应帮他,他去接人家的时候,心情肯定是既激动又忐忑的,为了表示对别人的尊重,车里肯定是弄得干干净净的。 人刚上车,殷旭华递过一根烟,对方礼貌性的接住,随手放在了这里。 做完法之后,殷旭华已经开始被霍霍了,那人当然不会让殷旭华送他回去! 所以,这根烟有很大可能就是那人从殷旭华的手里接过来的,或许还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这上面残存着他的一丝气息。 “你带着那女人闪远点,我试着用这根烟追踪一下,一旦我飞出去,你立刻回去控制住殷旭华!”何芸笙交代道。 我答应了下来,然后拽着高红梅往后退,高红梅一头雾水,她看不到何芸笙,当然弄不懂当下的形势,好在她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也不敢多问什么。 没等多久,我首先就看到车里面腾起了一缕黑雾,紧接着,那黑雾便飘散出去,何芸笙跟着黑雾飞了出去。 我拉着高红梅便往楼上跑,一推开门,就看到殷旭华睡在地上不安的扭动着,嘴里呜呜的叫着什么,看起来特别痛苦! “快,找火盆、打火机,家里有公鸡吗?好吧,我也不指望你有,那你有什么?月经带,童子尿……” 我有点急了,因为准备并不充分,现在想要稳住殷旭华的状态有些难。 “卫,卫生巾可以吗?”高红梅红着脸问道。 我当即点头:“你有吗,要带血的,越多越好!” 虽然有点恶心,但是没办法,女人的葵水对阴煞之物有很大的扼制作用,处女的是精品,处女的初潮更是极品。 “我,我年纪大了,很快就要绝经了,这次很少……” “尽力就行!” 高红梅准备去了,我这边在火盆里点燃纸钱,回想着奶奶教我的阵法,用香烛摆困魂阵,卫生巾来了之后,直接扔在火堆里面烧,门窗紧闭,整个空间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omg,今晚回去之后,我得好好的把身上泡泡了! 殷旭华在困魂阵里面不断的翻滚,一滚到边缘便吃痛的大叫起来,整个人身体都是扭曲的,哀嚎的声音竟然带着一股奶腔,特别诡异。 高红梅在阵外急的直跳脚,几次想要冲过去都被我拽住了。 我知道何芸笙应该已经追踪到了那道士,正在想办法阻止他的续命阵法,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这边没稳得住的话,一切努力将功亏一篑,就连何芸笙也会有危险。 “你先回房里去吧,待会可能比现在更恐怖,我怕你冲动!”我推着高红梅,人家不是说嘛,吵不散打不散的才是真夫妻,高红梅平时可能强势了一点,但是受苦的毕竟是她男人,她情绪怎能不崩溃! “不,我得陪着他,我保证不冲动,对天发誓!”高红梅恳求着。 我让她去厨房门口待着,手里紧紧的捏着黄符,只要感觉到不对劲,我就得贴上去,即便是保不住殷旭华,我也得克制住这鬼婴。 殷旭华在喊,那鬼婴也在哭,但是它还是不敢松口,紧紧的咬着殷旭华脑后的一撮白头发,用力的吸着,周围弥漫着一股一股的黑气,殷旭华全身开始痉挛,显然,对方迫于压力,加快了进程! 嘭! 一阵闷响,火盆里的火光,以及困魂阵所有蜡烛瞬间熄灭,线香没有火星,青烟直冒! 我的心猛地一塌,困魂阵被破了,对方的道行高过何芸笙,我的法力太弱,几乎是同时,我俩兵败如山倒! 何芸笙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就在我慌乱的想要冲上去贴黄符的时候,门外陡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走路声,直冲着殷家而来!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84章:狐与狐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惊不惊喜? 高红梅一下子窜了过来,紧紧的抓着我,惊恐的看向大门。 完了完了,估计是对方找上门来了,斗法斗不过,这下全完了! 正想着,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高红梅腿都软的站不住了,我心里慌,但是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外表的镇定还是能保持住了,我用力的撑住她! 门反正是不敢开的,甚至连问一声外面是谁的勇气都没有,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一眼殷旭华,却发现他竟然站了起来,刚才的痛苦不复存在,如今满眼猩红,正紧紧的盯着我们。 坏了,困魂阵被破,这殷旭华被鬼上身,要攻击我们了! “喂,你可别晕,看准斜对面的卧室,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冲过去,这里是三楼,沿着排水管滑下去应该摔不死,拼一把行吗?”我小声的问高红梅。 殷旭华一步一步的朝着我们走来,身后的大门被拍的咣咣响,高红梅怕的嘴直打哆嗦,根本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我只得一手捏着黄符,一手用力的撑着她朝着卧室走,外面的拍门声已经变成了踹门声,而我们接近墙角转弯处的时候,正好与殷旭华遭遇了。 他伸手便攻击我,我一把松开高红梅,高红梅软趴趴的跌倒在了地上,我转而一个侧身,贴着地面从殷旭华的脚边滚了过去。 我本来是想滚过去之后,立刻站起来,从后面催动黄符贴上他的后背,但是坏就坏在,高红梅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扶着墙爬了起来,正好顶到了殷旭华,殷旭华身子一侧,伸出虎爪便朝着我脸抓过来! 尼玛啊,七尺大汉,那手掌都快有我脸大了,抓下来的时候,整个的挡住了我的视线,没办法,我不能躲,伸手便将黄符拍在了他的手上! 殷旭华定住不动,我心中一喜,赶紧爬起来,还没抓到高红梅,那黄符无火自燃,竟然烧掉了! 坏了,黄符镇不住对方,并且他被操控着,攻势更猛!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我根本不怕,殷旭华被操控的时候,再勇猛,但是行动也有些机械化,我身姿灵活,不敢说控制他,逃命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耐不住有个猪队友! “吴大仙,你施法啊,你桃木剑呢,用桃木剑戳他啊!”高红梅抱着我的腿,浑身发抖的吼着。 眼看着殷旭华一掌就要劈过来,我尼玛真的想一脚踹死这死女人,平时看起来凶巴巴的,到了关键时刻,简直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我挣扎的越凶,她抱得越紧,我往前挪,她整个身体都瘫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抱着我的腿,就像是出去遛藏獒,藏獒抱着你的腿撒娇不肯回家,你只能在路人哄笑的眼神中拖着一条腿艰难的前行! 嘭! 咣当! “卧槽,血腥味这么浓,肯定出事了,芃芃,我来救你了!” 门终究是被踹开了,我的心跟着一拧,一只手顶着殷旭华的手,耳边便传来了钱萌萌夸张的声音。 提着的心咕咚掉回了肚子里,转眼朝着门口看去。 一道身影已经冲了进来,用力钳制住殷旭华的双手,硬生生的将他扭了过去,紧接着,双方便打了起来! 而这边,钱萌萌已经冲了进来:“芃芃你没事吧,卧槽,这老女人干嘛抱着你腿啊。” 钱萌萌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高红梅的身上,将她给扯开,我整个小腿都麻木了,腿肚子上面一点的位置,疼的厉害,估计一大片都紫了。 “萌萌,你怎么来了?”我一边揉着腿,一边转而看向打斗的双方。 钱萌萌扶住我:“今天早上我去找你,刚到芙蓉园门口,就看你被一个女人推上了一辆出租车,开的飞快,我怎么喊都不停,估计你是被什么人绑架了,便记下了车牌号码,报警太慢,我就打给胡邵阳,通过车牌号查到了这边。” “绑架?”我满脑子黑线,得亏钱萌萌脑洞一向够大,误打误撞救了我,要不然今天可就玩完了。 只是,我皱眉看向已经占绝对上风的胡绍阳,这家伙不是坐堂仙,不出来做任务的吗?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钱萌萌一个电话就把他给叫来了? “芃芃,你看我们家邵阳好帅啊,左勾拳、侧踢,人帅,打架都这么帅,啊呀,老娘这少女心啊,直冒粉红泡泡!” 我有点受不了了,胡绍阳的确很帅,打架的时候,英姿飒爽的,可是我现在哪有欣赏的心情的,何芸笙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拉了一把钱萌萌:“你们就两个人来的吗?” “不是啊,还有一个傻大个,刚才我们踹门的时候,他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人的求救声,跑掉了!” 钱萌萌说的应该是灰刚,灰老三,这个家伙我记得,他以前是追着胡锦绣屁股后面跑的,后来何芸笙进了堂口,老是跟我抱怨,说灰老三是个色胚,动不动就喜欢揩她的油,灰老三在堂口里面地位仅次于胡绍阳,比胡锦绣的资格还老,何芸笙敢怒不敢言。 这会子看来,应该是灰老三感应到了何芸笙的求救了! 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 “过来帮忙!”胡绍阳押着殷旭华说道。 我跟钱萌萌连忙跑过去,胡绍阳凝重道:“这个家伙被人控制住了,得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我得追踪过去,谁来看住他?” 钱萌萌肯定不行,我又想去看看那个续命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便试探着问道:“能不能打晕了,然后捆起来?” “不行,待会那边被控制住,这边会有一个反噬,到时候情况可能很恐怖,绑不住的,这边居民这么密集,要是再伤到别人,影响很不好!”胡绍阳解释道。 我便说那我留下来吧,还问他有什么法器,我带的一张黄符已经报废了,镇不住! 胡绍阳想了想,估计也是不放心我的能力吧,掏出一枚手心大的铜钱,塞进殷旭华的嘴里,之后反剪他的双手,用红绳捆住,继而又捆遍全身。 殷旭华被捆的像只螃蟹一般,呜呜的叫着却毫无办法。 之后胡绍阳割破我的手指,蘸着我的鲜血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道符,殷旭华才消停了下来。 “我暂时困住了他,你们俩都留下,看着他嘴里的铜钱,千万不能掉出来,掉出来立刻想办法塞回去,坚持到我回来!”胡绍阳交代道。 我点头,钱萌萌却抱着胡绍阳的膀子:“我要跟你一起去,看你怎么抓鬼!” 钱萌萌满眼的小星星啊,一脸崇拜的看着胡绍阳,那双桃花眼像是会说话似的,我要是男人,这个时候也酥了。 胡绍阳嘴角抽了抽,我以为他会像胡其琛一样,直接把钱萌萌提到一边去,再加一句:待在这边,哪都不准去,否则,你知道后果。 “不是去捉鬼,场面也没你想象的那么拉风,乖乖待在这边等我们,别让大家操心。”胡绍阳说完便冲着我们摆摆手,走了。 我当时真的有一种把胡其琛揪过来,压着他重播这一幕的冲动! 狐与狐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啊呀,要死了要死了,芃芃,你看到了吗,刚才我们家邵阳看着我的眼神,好温柔啊,快过来撑着我,我感觉自己骨头酥的都快软掉了。”钱萌萌一边夸张的说着,一边扒拉着我,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头依偎在我的肩上,做少女怀春状。 不得不说,胡绍阳这种男人真的很适合做男朋友,胡其琛要是有他一半温柔,我也不用遭那么多罪,可是,我又有点担心胡绍阳是那种大众情人,对谁都是这态度,这很容易让钱萌萌陷进去,到头来要是扁担挑子一头热,受伤的还是钱萌萌。 所以,当下我便狠狠心,打击她的满肚子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啦好啦,又不是对着你说的,你犯什么花痴啊!” 钱萌萌立刻不服气道:“他明明就是对我说的嘛,眼睛都是看着我的。” “醒醒吧钱萌萌,他张口闭口叫我嫂子,这么交代是怕我出事,他挨胡其琛揍,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咱们还是做正事要紧。”我胡诌道。 钱萌萌的小脸立刻耷拉了下来:“好吧,好像是这个道理,哼!” 这娇憨的小女人,心里面估计很失落吧,顺脚就狠狠的踢了殷旭华一脚,这才泄了气! 高红梅这会子终于缓了过来,钱萌萌这一脚激怒了她,她一下子窜上来,护住了殷旭华:“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坏,我家男人招你惹你了,你脚贱踢他!” 我顿时翻了个白眼,刚才出事的时候,她但凡有现在一半彪悍,我也不至于处处受制,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刚才她是不是故意拖住我,帮她老公的! 钱萌萌刚想出口怼她,话还没说出口,殷旭华忽然整个身体猛地一跳,直接将高红梅弹开,然后他整个身体开始抽搐,扭曲,牙齿死死的咬着铜钱,有血丝渗出来,脸上一条一条的青筋跟蚯蚓似的暴起来,在地上连续几个翻滚,铜钱从他嘴里脱落,他张嘴便朝着傻掉的高红梅咬去。 他一动我就知道大事不好,那边肯定是在解除他与那续命人之间的关联,这个时候正在被反噬,那鬼婴肯定是要折磨他的。 我过去捡起铜钱,准备再塞回殷旭华嘴里,这边,钱萌萌顺手脱掉了鞋子,在殷旭华要咬上高红梅的前一刻,将鞋子塞进了殷旭华的嘴里。 高红梅吓得紧闭着眼睛,尖锐的叫喊着,被钱萌萌拍了一下:“别叫了,跟猪嚎的似的,挪那边墙角去!” 高红梅惊吓之余,被她这么一吼,竟然也一句话没敢说,乖乖的挪回墙角去了。 抖m啊! “啊呀,我的鞋,废了废了!”钱萌萌回过头来,看着殷旭华嘴里的鞋子,又叫了起来。 鞋面上面全是血迹,从边缘就能看出来,鞋底已经断裂了,拿出来也不能穿了! 我拿着铜钱走过去,用力的想把鞋子拔出来,把铜钱塞进去,可是根本拔不动。 殷旭华昂着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就像是盯着杀父仇人似的! 我知道这不是殷旭华本人,是那鬼婴的意志体现在了殷旭华的身上,便松了手,轻声说道:“孩子,我不知道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但是我知道你也很痛苦,不过我们是在帮你,你要好好配合,有什么心愿,我们之后会努力帮你完成的。” 殷旭华不动了,脸上全是汗水,眼里面的红慢慢的消退,我继续说道:“殷旭华即便做错了事情,但是你几次差点害死他,他受到惩罚了,而你却也没得到好报,被人控制住做了杀人工具,难道你就真的不想入轮回了吗?” 殷旭华开始呜呜的哭起来,声音诡异的稚嫩,眼里面的凶芒不见,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浑身的痉挛! 我伸手握住鞋子,他自己松开了嘴,我趁势将铜钱塞进他嘴里。 钱萌萌皱着眉头,黑着脸问我:“怎么是个婴儿的声音?” “他被鬼婴上身了,现在很痛苦,希望他们那边一切能顺利,不要让他熬太久。” 我和钱萌萌再也没了打闹的心思,眼巴巴的望着门口,等着胡绍阳他们回来。 大概过了有半个多小时,我们听到楼下传来了警笛声,顿时紧张了起来。 “警察怎么来了?谁报的警?”钱萌萌问道。 我摇头,走过去将门给关上,只留了一条小细缝,眼睛贴过去往外看,要是让警察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况,少不了要被请回去喝茶。 很快,一群荷枪实弹的大兵上来了,不是一般的民警,钱萌萌顿时紧紧的抱着我,小声道:“天哪,这栋楼是不是有恐怖分子啊?” “别说话!”我当时也是吓得半死,不是绝对严重的情况,一般是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 这些大兵是往楼上去的,我们在三楼,这栋楼一共六层,也就是说,要抓的人离我们很近。 大兵有十多个,楼下肯定还有守着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芃芃,我觉得我们还是趁早离开的好,你看这边的情况,到时候要是全楼搜查的话,我们有嘴说不清。”钱萌萌一把将门关严,脸色凝重道。 我摇头:“不行,这边不能离开人,就算是被误会,胡其琛也会想办法把我们捞出来的,我得坚守在这里。” 钱萌萌咬了咬嘴唇,嘟哝了一句:“那我也不能走,要是邵阳回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钱萌萌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别张口闭口就是胡绍阳好吗,他会嫌你烦的!”我简直无语了。 钱萌萌理直气壮:“那你还不是一口一个胡其琛的,还有脸说我!” “我们不一样!” “以后会一样的!” …… 笃笃笃! 敲门声陡然响起! 我和钱萌萌顿时闭了嘴,浑身戒备的对视。 “谁,谁啊?”我朝着门叫了一声。 “是我,开门吧!” 钱萌萌飞奔过去,一把将门拉开:“胡绍阳,你没事吧!楼上好多大兵!” 胡绍阳摇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上面的人是我们打电话叫来的。” 我走上前去问道:“什么情况,怎么连大兵都叫来了?” “这次幸亏萌萌比较警醒,要不然凭你一己之力,估计要成为牺牲品了,我跟上面打了招呼了,你们可以上去看一眼。”胡绍阳有些疲惫的说道。 我和钱萌萌二话不说就上去了,从楼梯口到门口,那些大兵严阵以待,一进门我们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钱萌萌更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一把扑在我怀里,头埋在我的肩窝里,不敢看! 我搂着她,看着眼前的情景,说真的,想哭! 没想到罪魁祸首就住在殷旭华家的上面,一样的房间格局,但是装修要豪华的太多,客厅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很大的木桶,木桶里面装着满满的血水,血水里面,躺着一个惨白的女人! 女人的腹部是被剖开的,整个浸泡在血水里,在那剖开的洞口中,放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婴尸! 婴尸全身青紫,身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脐带还连在母体上。 女人还活着,但是已经奄奄一息,右手搭在木桶的边缘,上面扎着滞留针,针管的另一头连接在木桶旁边坐着的一个年轻男人的膀子上。 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裹着黑色羽绒服,穿着大棉裤,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脚脖子枯瘦如柴,他不停的在咳嗽,整个人面色蜡黄,跟死人差不多。 而他们之间的血管里,还残留着血迹,显然,这男人就是要续命的人了! 我之前想象过,这个续命人可能是一个干瘪的老头子,家财万贯,舍不得钱财才要续命,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男人! 但是,木桶里面的女人又是谁? 这个时候,从里面洗手间方向,两个大兵压着一个穿着道袍的家伙出来了,他很狼狈,道袍被撕的七零八落的,上面还有不少脚印,脸肿的很高,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脚都软趴趴的,还往下滴着血,完全就是被大兵拖着走的! 看来灰刚他们没给他好果子吃,也是,这种败类,活着就是垃圾! 你不教训他,他就霍霍你,那还不如直接将他废了,有利于世界和平! 在那道士之后,又被拖出来几个,年老的得有六七十,估计都是那续命者的家人,也是这场血案的帮凶! 很快,救护车来了,救护人员抬着担架上来,我和钱萌萌便被撵下去了。 “好惨啊芃芃,这些人还有良知吗,怎么能做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来?”钱萌萌低声说道。 我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现在都开始有点相信人性本恶论了!” 我们回到殷旭华家,却发现灰刚和何芸笙都在,何芸笙受了伤,但是情况还好,她正蹲在殷旭华的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殷旭华的周围被重新摆了阵法,面前放着一碗血米饭,血米饭上面插着一根燃烧着的线香,他趴在血米饭的前面,正呜咽着说着什么。 “……那天夜里,我在五环高速出口处接到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一个人拦车,说她羊水已经破了,让我飞速送她去市医院,其实这种客人在我们圈里来说是很忌讳的,一旦孩子生在了车上,血晦之物会给我们带来噩运,我们这些开出租车的,最怕有血光之灾。” “她一路从高速上下来,显然是已经被拒绝过了,深更半夜的,我实在也有点不忍心,如果出了事,可是一尸两命啊,心一软便让她上来了,夜里面车少,我开的特别快,她在后车座上痛的大喊大叫,让我开快点,违章的钱她认,我被她叫的心烦意乱,车速便飚了起来,可是没想到,在一个拐弯处,在我已经鸣笛很多声之后,横插过来一辆黑色轿车,一下子就撞上去了!” “我当时魂都吓掉了,愣在了驾驶座上脚都挪不动,当时脑子都开始抽的疼,虽然我不是反道,但是我超速了啊,自己也有责任,还不知道要不要赔钱,后车座上的女人哇哇大哭,一直叫着孩子,我的孩子!对面车上有人下来,直接拉开了后车座,将女人抱了出来。” “我当时就看了一眼,那女人下半身全是血,脐带拖得老长,那个婴儿直接被震出了产道,是死是活我并不清楚,我脑子嗡嗡响,浑身都在颤抖,就听到有人对我说,这一片没有监控,车子损伤也不大,这次事故他们负全责,孕妇会立刻送去医院,还塞给我一笔钱,让我不要声张,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我当时能怎么办,我只是个跑出租的啊,能混口饭养家糊口都不容易了,真的要追究起责任来,还不得脱层皮,到时候再被解雇了,我几十岁的人了,到哪再去找工作?” 听到这里,我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显然是一个圈套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85章:温柔乡,英雄冢 殷旭华应该是在搭载那孕妇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对方一开始想要的就是那个孕妇,所以才选择了一个没有监控的路口,制造了这样一次车祸。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这孩子又是谁的,为什么都要临产了,却大半夜的从高速上下来,还没有人陪着? 殷旭华断断续续的又开始说起来:“我在那路口愣了好长时间才将车开回家,车子损伤并不是很厉害,我将血迹清洗干净,又将车开去朋友店里简修了一下,那人给我的钱竟然还剩一万多,这对于我来说算是笔横财,惊吓之余,心灵也算是受到了一点抚慰,想着事情已经过去了,便也没声张,连我老婆都没说。” “啊,还剩一万多,钱呢?”高红梅顿时掐着腰逼问道。 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钱萌萌上前去捂住她的嘴,把她送进卧室去了。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殷旭华又重复了一句,“可是,没想到一切噩梦才刚刚开始。” “从那夜之后,我总觉得腰酸背疼,特别是肩膀,一觉醒来又酸又麻,以为是长期开车颈椎腰椎出了问题,到了后来,连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总是要撞人的感觉,直到那次你在医院门口看到我,我腿都撞折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江城大桥那次要不是佛牌,我就掉进江里面去了,我再后知后觉,也知道自己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又不敢把车祸的事情声张出去,后来正好就遇到了那个道士,他一眼就看出来,说我肩膀上骑了个小鬼头,再不驱掉,我命都没了,我顿时将他奉为神明啊,用剩下的一万多块钱,请他帮我驱鬼,谁知道他竟然是个骗子!” 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就都弄清楚了! 殷旭华车祸,婴儿被撞出产道,受力过重死掉了,阴魂留在了车里,怨念深重,缠上了殷旭华,伺机报复! 而撞车的对方,却还时时刻刻盯着殷旭华,等到时机差不多了,又借由帮殷旭华驱鬼的由头,控制住了小鬼头,再在楼上摆了那个阵法,帮着那个男人续命。 一切的巧合都不是巧合,就连楼上那家这么巧就住在这里,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毕竟,从室内装潢来看,那么富有的人家,怎么会住在这种条件这么艰苦的老城区的破房子里? 这里面的原因肯定很复杂,光我想还是想不出来的,我正想再多问问的时候,忽然就听何芸笙开了口,她的眼神是冲着那碗血米饭的:“吃没吃饱,吃饱了带你去看一眼你妈妈,然后我就送你走好不好?” 我一愣,这才发现那碗血米饭已经完全凉掉了,而插在上面的线香也燃掉了几根,心下明白,我和钱萌萌回来之前,他们已经将鬼婴从殷旭华的身上弄下来了,这碗血米饭和线香,都是在喂他。 “老三,这边就交给你了,我们过去医院。”胡绍阳吩咐灰刚,灰刚点头答应。 续命阵法已破,鬼婴也已经收服,但是殷旭华的身体需要除煞,以后怎么调理之类的也要交代,这些,我们堂口都会帮着做。 何芸笙带着鬼婴先走,我们开车过去。 “哎,鞋,我没鞋穿了!”钱萌萌叫道。 我想着赶紧让高红梅找双鞋给钱萌萌穿一下,还没开口,胡绍阳已经弯腰,将钱萌萌打横抱起来了:“待会去市医院那一片有得卖,我抱你上车,我们得尽快赶过去,那孕妇的情况还不知道好坏。” 钱萌萌搂着胡绍阳的脖子,眼睛直朝我眨巴,那得意的小眼神,真让我直搓后槽牙! 我们一前一后下了楼,胡绍阳的车子就停在楼前,车旁,倚着一个人! 一看到这人,我顿时心里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股无名火,胡绍阳将钱萌萌放在后车座,我绕过去就坐了进去,没说话。 “那个,嫂子……”胡绍阳挤眉弄眼的示意我怎么不打招呼。 我当做没看到。 那人也不恼,直接坐上了副驾驶,胡绍阳不明所以的抓了抓头发,还是选择开车。 钱萌萌凑过来,用唇语问我怎么不理睬胡其琛啊。 我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到了市医院,直奔手术室,手术室还亮着红灯,那女人估计还在里面做手术。 先是小产,再是被生生的剖开小腹,然后在血水里面泡了那么久,我真不敢想象这女人还能活着,以后,她的身体估计也完全垮掉了。 我们等了有十来分钟,手术室的门才打开,从始至终,手术做了半个多小时,那女人被推出来的时候,戴着氧气罩,身上盖着床单,脸色蜡黄如纸,但是眼睛却还执着的瞪着,瞪得很大很大。 她是憋着一口气在等! 我们一路陪着她直接上了顶层的vip病房,那一层全是大兵在把守着,女人被推进其中一间,立刻各种管子插上身。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女人的身上,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胡其琛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冰凉的手掌附在我的眼上,拿开之后,我便看见何芸笙抱着那鬼婴,正趴在女人的耳边,女人的眼泪一个劲的掉,那鬼婴呜呜的哭着,场面特别悲戚。 出了病房,医生说这女人的子宫整个被拿掉了,感染严重,能不能挺过危险期还不敢说,如果能挺得过去,恢复期也会很长。 之后我们便去了隔壁的病房,病床上躺着的是那个男人,他昏迷不醒,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陪在床前,也是眼泪直淌,医生说这男人活不过一个星期。 我心想,就算是能活下去,怕不是在病房,也是在牢房了吧! 之后我才了解道,这男人是江城市前前交通局副局的孙子,从一生下来便先天不足,被医院确诊活不过三十岁,后来找了高人,说是可以帮他续命,须得找与他身体磁场最相近的人,用自己孩子的子母血做媒介,可以帮他续命很多年。 在茫茫交通系统中,老爷子亲自找到了几个可以匹配的人,殷旭华是最匹配的一个,他们布局已经很久了,等的其实不是殷旭华,而是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所谓子母血,就是让生辰八字极阴的女子,在阴月阴日阴时怀上一个孩子,这并不难,现在的人工受孕分分钟能做到,然后在怀胎七个月的时候,将孕妇的肚子剖开,将婴儿拿出来,泡在血水里,母子血脉相融,形成子母血。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一早就选定的,然后进入男人家,被人工受孕得了肚子里的孩子,目的就是为了男人的续命做准备。 可怜的女人,一脚踏进了富贵之家,欣喜不已,虽然男人有病,但是生活的富足让她并不在意这些,可是等她怀胎七月的时候,才发现了其中的秘密,连夜想要逃跑,车子开上了高速,又硬生生的被逼了回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殷旭华接到了订单,半夜送一个事先便安排好的客人去那边,回程的时候,正好搭载了惊吓过度,羊水破掉了的女人! 然后,在某个必经路口,有了那场车祸,以及后面的所有事情! 可怜啊,为了一个废人活下去,生生的要逼死三个人,破坏两个家庭,这种毒心肠的人活着,简直天理不容! 从病房出来,我才发现胡绍阳和钱萌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心里难过,慢慢的朝着公交站台踱过去,上了公交,一路回到了芙蓉园,一直等进了家门,被人用力的搂进怀里,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我哪里惹到你了,嗯?”胡其琛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将我整个人嵌进他怀里。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不说话,用力的推他! 胡其琛轻笑:“呵,脾气还挺大,让我想想,是不是因为看到人家被公主抱,矫情了?” 说着,他弯腰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来,我懊恼的拍他头:“放我下去!” “终于出声了,看来这公主抱的确管用,再抱会!” 胡其琛说着,真就那样抱着我,从客厅走到厨房,又从厨房走到卧室,来来回回,转的我头都晕了:“胡其琛,你有病啊!” “那你告诉我,你生什么气?我可是百忙之中,一收到消息就赶过去了,本来以为你会感激我的,结果受了好几个白眼。”胡其琛委屈道。 我挣扎着跳下来,将他推开,不争气的眼睛里就蓄上了泪水,转过身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心里面也有点鄙视自己,怎么现在这么娇气呢? 胡其琛掰过我身子,低头便吻我,吻得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浑身发软,直到被他压在了床上,我才反应过来,开始抗拒。 “胡其琛你就是故意的,胡绍阳为什么能用手机,你为什么就不能用?我出了事,从来想联系你都联系不上,今天要不是钱萌萌找了胡绍阳,我得死在那栋楼里面,你倒好,来了都不上楼,倚在车边耍帅吗?” 胡其琛皱紧了眉头:“我也没闲着好吗,你以为那些大兵是谁请来的?谁都能请的来吗?吴芃芃,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比我对你好啊?” 那些大兵是他请来的?那倒是不容易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憋屈,不想认怂,便嘴硬道:“反正,反正全世界没几个男人像你一样神出鬼没的!睡着了你才回来,睡醒了你又不在了,有时候眼一睁,感觉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似的。” “你是觉得我有点不真实是吗?”胡其琛捏着我的下巴,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近在咫尺,说话的时候,一阵一阵凉气喷在我脸上,痒得我发晕。 我当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说道:“就,就是有点不真实。” “那我现在就让你感受一下真实的我,好不好?”胡其琛暧昧的吻着我的耳垂。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感受……” “我教你啊!,不急,咱们慢慢来……” 直到胡其琛的吻一路往下,手过之处,扣子尽数剥落,我才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叫做感受真实,这个色胚,好像从来不讲道理! 他处理事情的手法只有一种:生气了,去床上;高兴了,去床上;醉酒了,去床上,矫情了,去…… “胡其琛你个流氓,你没事不能跟邵阳好好学学,还是兄弟俩呢,你看人邵阳多温柔,简直就是国民老公的标准模范!”我急了,口不择言道。 胡其琛手上立刻带了力度,微怒道:“在我身下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吴芃芃,你好样的!” “你神经病啊,那是你兄弟!” “兄弟也不行,你心里只能装着我一个!” “我没法跟你说了!” 我欲哭无泪,知道我这小细胳膊拗不过他这条大腿,所幸也不自己找虐了。 可是我不惹他,不代表他就不来招惹我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我耳边问我:“那你告诉我,你是喜欢国民老公大众情人,还是喜欢专属唯一?” 我当时浑身发热,脑袋里面一团浆糊:“谁不想要专属唯一啊,但是这个世上,谁又能事事如意?” 胡其琛没有说话,只一个劲的取悦我,一米八的大床似乎都不够他折腾了,房间里的温度不断的攀高,直到我攀上高峰的那一刻,若有若无的似乎听到他说:“或许,也没有那么难呢?” 他抱着我去浴室的时候,我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了,之后他帮我洗澡,抱我回床上,搂着我裹进被窝里,我翻了个身,像只猫似的窝进他怀里,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断断续续的做了好几个梦,梦里的情景都不太好,全是关于殷旭华这件事情的。 正纠结着梦境无法醒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的眼睑上凉凉的,一下一下的,似乎有人在亲吻,动作很轻,慢慢的梦境变淡,这才幽幽转醒。 一睁开眼,就看到胡其琛菲薄的嘴唇悬在我的眼前,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原来真的有人趁着我睡觉吻我啊! “醒啦?”胡其琛一个用力将我抱起来,趴在他胸前,“大白天的,做什么噩梦呢?” 他这么一说,我便想起了梦里面的情景,便问道:“胡其琛,那个鬼婴你们打算怎么处置的?” “它本不该死,有人逆天改命,强行改了它的命数,就算要重入轮回,也得等很多年,况且它怨念深重,根本不好把控,好在这次的事情它没有铸成大错,最后之所以要跟它母亲见上那一面,也是为了让它母亲感化它,收效还不错,这就说明它本性为善,所以,我打算将它带回佛庙度化一段时间,然后入佛牌。” 胡其琛这么说,我就高兴起来了,这小鬼头也就是遇到胡其琛了,能被度化也是它的机缘,要不是这样,沦落在大千世界,说不定就被谁拘了去,最终结果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我伸手做剑指状,嗖嗖的往外甩了两下,便说道:“胡其琛,我看你每次找帮手,都是夹着一块佛牌,这样甩甩,一个红影就出来,感觉啥都能帮你做似的,那是什么?” “那是我的帮手啊,我养了它很多年了,的确蛮好用的。”胡其琛显然是很喜欢那红影的。 我撅着嘴,心里有点不舒服:“红影,是不是穿着红裙子的女鬼啊?女阴狐?” 胡其琛伸手在我额头轻敲了一下:“想什么呢,红色,不一定就是代表衣服、皮毛,有时候也代表等级,你看那些厉鬼,是不是都发红?我这红毛小鬼可不是一般的小鬼小妖能比的。”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养这么一个小帮手?”我两眼冒星星,渴望至极,“你也看到了,白学军只懂医术,法力倒是有,但是毕竟也不经打,何芸笙的道行也没那么深,跟着我出任务,出一次就伤一次,如果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小助手,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也没那么怕了!” “你现在养不了这么厉害的东西!”胡其琛当头一棒,一下子打消了我的积极性,“越是厉害的东西,越是有傲骨,谁都不放在眼里,你没有足够驾驭它的能力,它就有可能要反过来驾驭你,到时候不仅不能帮你,说不定还适得其反。”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不甘心啊:“那要等我法力超群,所向披靡,要等到何年马月啊。” 胡其琛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的后背,好一会儿才叹道:“感觉你真的很没安全感,我们堂口也的确是单薄了一点,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助手的,对了,现在老三不是也愿意帮忙吗,他手下有些人的。” 老三,便是灰刚了。 “灰刚以前全听胡锦绣的,现在黏着何芸笙,倒是对我态度好了一点,对了,他好像不是狐狸吧?”我问道。 胡其琛点头:“灰刚,你听这姓就知道,他是老鼠精,我们打小就是一块儿长大的,我早他三百多年,邵阳也只比他大了几十年罢了,这小子精明的很,会来事,我们堂口很多事情都是他上上下下在打点,你要是能把他给招安了,在堂口里说话要硬气多了!” “我哪有这能力啊,胡锦绣一个媚眼估计顶我几盆口水呢。”什么时候胡锦绣能服我了,我估计才能在堂口里真正立足。 “好了,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天快黑了,要不我们出去吃饭?”胡其琛提议道。 他难得陪我这么长时间,我当然高兴,随即便想到:“也不知道邵阳和萌萌去哪逛去了,要不叫上他们一起?” 胡其琛没说话,已经开始穿衣服了,我便拿出手机,给钱萌萌拨,很快便被接通了,语气很欢快:“喂,芃芃,找我干嘛?” “你现在在哪?胡绍阳一起吗?”我直接问道。 “在呢,正准备回去。”怪不得这么开心呢。 我便说胡其琛请吃饭,叫他们一起过来,然后两人在电话里面就把吃饭的地方给定了下来,胡其琛已经穿好了衣服,我手在衣柜里翻来翻去,竟然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衣服。 嘴里便抱怨起来:“哎,本来就穷,上次被白三娘撕了一套,又被你撕了睡裙,现在都不敢去大地方吃饭,硬件不够啊!” “你不穿最好看!”胡其琛随嘴回了一句,我立刻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他又说道,“都是自己人,随便穿吧!” 我对天无声哀嚎,脑子里顿时便拿胡绍阳来做比较,如果这个时候,胡绍阳处在胡其琛的位置,他会怎么说? 他肯定会说,那我陪你去逛街吧,多买几套,女人嘛,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别怕贵,刷我的卡? …… 然后,我们到约好的饭馆的时候,就看见了钱萌萌脚上那一双崭新的翻毛头层小牛皮皮鞋,锃亮锃亮的差点闪了我的眼睛。 胡绍阳和胡其琛说话,钱萌萌便勾着我,小声的在我耳边问我:“这小皮鞋是不是很好看?我们家邵阳送我的,亲自帮我挑的呢,眼光不错吧?” 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忍不住泛酸,随口便问道:“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了?” 钱萌萌摇头:“没有,他闭口不提,我也不敢问,但是他真的好暖,暖到我一辈子都不想松手了。” “温柔乡,英雄冢,萌萌,在他没有表态之前,你可千万要把持住自己的心呐。” 不是有句很经典的话嘛,爱情世界里,谁先认真,谁先交出真心,谁就输了! 钱萌萌脸色暗了暗,转而问我:“那芃芃,你的心,还在她该待的位置吗?” 还在吗? 我偷偷瞄了一眼胡其琛,心里明白,早就不在了! 这个男人是罂粟,能让人上瘾,即便明知他有毒,还是心甘情愿的往下沉沦。 我那么担心钱萌萌,大道理可以一条一条的分析出来给她听,可是,轮到自己,却当局者迷了! 在这场我与胡其琛的相互追逐的游戏中,一开始主动出击的是他,最后可以片叶不沾身抽离的,也会是他,我早已经输得一塌涂地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86章:我宁愿输给时间,也不愿输给回忆! 钱萌萌搂了搂我的肩膀,说的很感性:“芃芃,我是个很简单的人,生来便不幸福,我只知道,追逐自己想要的,至于能不能得到,交给时间去定夺吧,我宁愿输给时间,也不愿意输给回忆!” 她用力的搂了搂我,转脸笑着便朝着胡绍阳那边走去,我站在原地,心里面五味陈杂! 我感觉钱萌萌正在朝着我现在站着的路上走来,我走的战战兢兢,她却走的毫无畏惧! “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到?”胡其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低着头看我。 可能是被钱萌萌感染到了,忽然就生出一种‘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明知道无法回头,为什么不好好享受’的想法,转而便抬头对上胡其琛的眼睛,说了一句以前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说的话:“萌萌的新鞋真漂亮!” 胡其琛瞄了一眼钱萌萌的鞋,没说话! 我有些失望,他已经搂着我的肩膀将我带了过去。 餐桌上有钱萌萌这个活宝,气氛当然不会很差,我们吃的是大盘海鲜,钱萌萌就一个劲的给胡绍阳剥虾,胡绍阳也礼尚往来,帮她剥蟹,那一顿饭,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感觉都幸福的饱了。 那天之后,我着实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因为胡其琛去中泰边境送货进货去了,也没人找我做事,我便安心的上课。 只是那段时间,陈晓峰一直没来上课,我有时候碰到要好的同学,也会问一句,他们都只是说陈晓峰请了病假,估计还没痊愈。 我心里很不安定,虽然胡其琛跟我说过,他保证陈晓峰不会死,可是一想到那天在他家见到他的样子,心里面便不舒服。 有好几次我都拿起手机,想要问问陈母陈晓峰的近况,但是一想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还是放弃了。 那天我和钱萌萌刚下课,正准备去吃饭,就接到了霍英杰的电话,说是别墅里里外外收拾的差不多了,请我们过去吃个便饭,不是什么正式饭局,很随意的,让我们务必赏光。 我还没答应,那边顾瑾年便跑了过来,亲昵的抱住我膀子:“芃芃,是不是霍家请你去吃饭啊,我们家也过去呢,一起去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我往王叔的车上拽,我只得答应下来,看顾瑾年也只穿着一套运动装,看来这次真的是家常便饭了。 到了那边,果然,霍英杰只请了顾家父女、刘主任夫妻,我和钱萌萌,以及刘宇一家三口。 “本来还请了陈家父子的,但是他们有事来不了,这次我们聚,下次再请吧。”霍英杰笑着说道,楚云坐在一边,气色好了很多,家里面也新来了管家、保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钟玉梅笑嘻嘻道:“对啊,等到楚云肚子里的孩子一落地,咱们聚的日子长着呢。” 我和钱萌萌都是一惊,钱萌萌这丫头嘴快,已经惊喜的叫了出来:“哇,动作这么快,竟然都有了,啊呀,可喜可贺!” “霍先生,霍太太,恭喜你们啊!”我也笑着说道。 楚云握住了我的手:“我得感激你们在座的每一位,要不是你们的努力,别说是怀孩子了,就连我的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这辈子还能做母亲,真的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只是我身体还没养利索,医生让前三个月要小心翼翼的,要不然肯定是请你们去酒店的。” “去哪吃都一样,关键是有大喜事,吃嘛嘛香!”钱萌萌乐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吃完饭,楚云拉着我的手有说不完的话,她比我大了将近二十岁呢,但是心思单纯,我们俩倒是能聊得来。 到底她身体比较弱,刚怀上一个月,已经吐得翻天地覆了,没一会儿便累了,只得去躺着。 我从楚云的卧室出来,便去找钱萌萌,问了管家说是往后花园去了,我赶紧过去找。 霍家的后花园很大,应该是找了园艺师重新栽培了不少花花草草的,这个季节也适宜摆弄这些,倒是生机盎然的,泳池那边还没修,大概要等到楚云生产之后才能动工了。 女人怀了孕之后,家里面最好不要有大工程动工,否则很容易惊了胎神,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不过楚云这一胎应该是十拿九稳的,毕竟之前镇水灵兽的阵法被破之后,城隍爷和送子娘娘的佛像又被重新立起来,霍英杰特意立了小佛堂,专门供奉,有送子娘娘的保护,百无禁忌! 我在后花园里走着,隐隐约约的就听到了挣扎的声音,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刘宇这个色胚,肯定又去骚扰钱萌萌去了。 我循着声音找过去,果然在假山后面找到了钱萌萌,她被刘宇困在假山里面出不来,刘宇正在威胁她什么。 “刘宇,你干什么?”我冲过去就拽他。 刘宇却转身将钱萌萌压在了里面,看向我:“哟,吴大仙呀,你可来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怕是已经把陈晓峰给忘了吧,得亏他整天心心念念的还想着你。” “刘宇,我跟陈晓峰之间的事情,跟你无关,跟钱萌萌更没有一点瓜葛,请你捋清楚关系,别伤及无辜,有什么冲我来。”刘宇和陈晓峰之间的关系其实算不得有多铁。 之前他们只是舍友,关系突飞猛进就是在发生了千年女尸那件事情之后,他们愈发的狼狈为奸了。 刘宇嗤笑一声:“伤及无辜?吴芃芃,你知道现在最无辜最可怜的人是谁吗?是陈晓峰!他妈的他都快要死了,你去看过他一眼吗?” “陈晓峰的事情我帮不了,他自己惹了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明白,有那个时间揪着我不放,倒不如去找找始作俑者,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如果白老四能自己心甘情愿的离开陈晓峰的身体,还要我费什么力气? 刘宇显然不以为意:“不管他惹上什么东西,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你,我上次去见他的时候,他难得清醒,憋了半天也就跟我说了两个字:芃芃!吴芃芃,不管救不救得了,你至少得去看看他吧?送他最后一程,能吗?” 刘宇说到这里,我才明白过来,他不是来逼我帮陈晓峰的,只是想让我去看望陈晓峰。 也对,霍家的这场饭局,但凡陈家人还想逼我救陈晓峰,他们家就不会没有人出席。 我心里猛然难过了起来,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头:“好吧,我明天就去陈晓峰家。” “他已经不在老家了,现在一家子都守在凌云寺里面,凌云寺你知道吧,咱们市香火最旺盛的地方。” 我点头之后,刘宇这才离开了,钱萌萌立刻跑过来抱住我:“芃芃,你真的要去见陈晓峰吗?我总觉得他们这一拨人都不正常,陈晓峰、刘宇还有那个庄继明!” “庄继明只是天生好色,他跟陈晓峰和刘宇不一样,萌萌,我跟你说,如果他们三个之中选一个,你宁愿跟庄继明待在一起,都别跟其他两个。”我郑重的交代钱萌萌。 陈晓峰被白仙堂那边控制,这是毋庸置疑的,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刘宇沾染上白仙堂,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以后就不会出问题。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 钱萌萌撅着小嘴道:“他们三个,我一个都不想见到!” 转而又问我:“芃芃,你真的要去吗?” “去吧,我终究是做不到铁石心肠,没事的,之前胡其琛就说过,我可以自己去见陈家人,不会有危险。”我掐算着时间,胡其琛走了四天了,这两天也该回来了,就算有什么突发状况,他也能赶得上救我。 “你订好时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好,那就明天中午吧,正好下午没课,见一面咱们能赶在天黑前就回来。” …… 从霍家回来,我们是坐的刘主任的车子,一路上开的很平稳,他毕竟是教导主任,跟我们之间的话题全都是关于学校、纪律等等,聊得有些心不在焉。 当时大概是晚上七点多吧,车子转了个弯朝大学城那边开去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两个人,吓得我和钱萌萌同时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那两个人,一人穿的全白,一人穿的全黑,头上戴着尖筒帽,脚下踩着小高跷,肩上挂着长长的,似乎是纸做的黑铁链,一手拿着孝棍,一手挎着个红纸糊的篮子,上面盖了一张红布,那两个人正一把一把的从里面掏出纸铜钱来,漫天的撒着。 “这,这怎么跟黑白无常似的?鬼节还是万圣节?这cosy玩得也忒逼真了一点吧,姑奶奶我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钱萌萌夸张的掩着嘴低叫道。 我当时也是被吓了一跳,真的,那种视觉冲击任谁第一次看到都会被吓到,继而发现那是人装扮的,心里才好受了不少。 而前面的刘主任夫妻显然是见识过这些的,并没慌张,只是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等着那两个家伙慢慢的转弯,朝着我们对面的那条小路转了进去。 微风一吹,纸铜钱漫天飞舞,整条街上顿时跟下大雪了似的。 “真缺德,环卫工人倒霉了,这么多纸铜钱该怎么扫!”钱萌萌抱怨道。 她的话音刚落,那些纸铜钱竟然一下子在半空中就燃了起来,瞬间便化为灰烬! 跟变戏法似的。 “这……” “是白磷,现在这个天气,适合白磷自燃!”刘主任提示道。 我赶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江城的什么习俗吗?” 虽然在江城生活这么多年了,却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但是也只有习俗可以解释了吧,要不然这种行为,一,影响市容;二,有安全隐患;三,容易造成市民恐慌,一般人是决不允许这么做的。 刘主任摇头:“是我忘记了,走错了路,其实上面有通知的,你们可能没看见,从前面那个岔路到这条路,转过去进入那条小路,这三天定时会出现这种场景,三天后会封路一到两天,之后才会恢复正常,但并不是为了什么风俗活动之类的,而是被人包下了路段罢了。” “包下路段?谁这么财大气粗啊?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钱萌萌激动道。 刘主任倒是不清楚了:“据说是江城的某个大人物去世了吧,三天后肯定有大阵仗的,到时候周围看热闹的人肯定很多,一切都明白了。” 之后我们就被送了回去,回到芙蓉园,我心里面很不舒服,脑子里老是闪现之前看到的情景,一夜睡得都不踏实。 第二天早上顶着熊猫眼去上课,下了课就跟钱萌萌匆匆往凌云寺赶。 凌云寺是江城市乃至我们省最大的寺庙,坐落在江城最东边的凌云峰上,与江城大桥搭界,那一片全是山,云蒸雾泽的,据说往上再数几百年,那可是皇家寺院。 我们拾级而上,爬了好久,远远的便看到了半山腰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屋顶,整个寺庙很大,外围是杏黄色的院墙,正门上面挂着大大的牌匾,凌云寺三个鎏金大字很是气派! 一进门,便是一具很大的三角铜鼎,里面点着很多香,各种各样的,我花了三百块买了一座香塔点进去,虔诚的跪拜之后,才问一旁的小沙弥陈晓峰住在哪边,问清楚后便带着钱萌萌过去。 钱萌萌小声嘀咕,这香塔怎么这么贵,他们家那边这么大的香塔,顶多几十块钱,说我买亏了。 我不置可否,以前我也是不会花这么多钱买香塔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对神佛抱着一颗敬畏之心,花点钱心里舒坦。 陈晓峰住在第三进院子的东厢房里,整个人躺在床上很安详。 对,是安详,一动不动的,要不是胸口起起伏伏,真以为他死了。 陈父陈母的情绪也很平和,已经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歇斯底里,我想着,可能这些天在寺庙里面,被环境影响了吧。 “他一直就这样睡着吗?还有跑出去过吗?”我问陈父。 陈父摇头:“自从进了凌云寺,情况好多了,并不是时时刻刻都睡着,每天傍晚的时候,寺里面会有几个小沙弥来诵经做法,持续一个小时,之后他就会短暂的醒来一段时间,不说什么话,我们静静的陪着他,到八点钟左右他就会睡觉,我们夫妻俩轮番守夜,他一觉睡到大天亮,从未踏出门半步。” 我点头,陈母补充道:“不过今天不知道会怎么样,听说最近几天,寺里诵经做法的小沙弥大部分被抽调出去了,估计没有人手拨给我们这边吧。” “抽调出去?去哪了?”我疑惑道。 陈母惊讶道:“你不知道吗,全国著名国画大师,咱们江城市国宝级绘画艺术家冯鸿江冯老去世了,就在昨天凌晨,轰动全国呢!” “竟然是冯老!” 我和钱萌萌都是一惊,我们是搞室内设计的,设计这一行跟绘画是分不开的,我们当然也是很敬仰冯老的,冯老常年研究国画,修身养性,身体杠杠的,今年还上了江城卫视的鉴宝节目,给人家做嘉宾去了,老当益壮的! 昨天刘主任说江城某个大人物去世了,我们都没往冯老身上想,看着那气势,还以为是哪个爱讲排场的大老板去世了呢。 “冯老,得有七八十了吧?”我问道。 陈父想了一下:“八十一,算是高龄了,但是看他之前的身体,估摸着最起码能活到百岁呢,这样的老艺术家,活再大年岁都不嫌多的。” 这话我们都赞同,也感到惋惜。 “这几天吊唁的人肯定会很多,全国各地业内有名人物估计都会赶过来,我听说有段公路都要封掉,好像就在你们大学城那一片。”陈父说道。 钱萌萌立刻点头:“是啊,就在进我们大学城的拐弯路口那边,昨晚……” “昨晚我们还经过那边呢。”我下意识的截住了钱萌萌的话头,不想让她把我们看到的那些说出来,我昨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这种感觉更甚。 对,那段路可能是江城市高层要求封的,为的是方便外省过来吊唁的人,维持交通安全,这无可厚非! 但是像这样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活着的时候,早已经对名利排场看淡了,怎么可能找那两个装神弄鬼的东西,大张旗鼓的漫天撒纸铜钱? 陈母叹了口气:“冯老过世固然让人惋惜,但是毕竟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也算是寿终正寝,可怜我们家晓峰,这么年纪轻轻的,今晚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哎!” “你别尽往坏处想,晓峰的情况不是好多了吗?今晚我们自己再陪着他念一个小时的金刚经之类的,能平安渡过去的。”陈父比较理性一点。 我忍不住朝着躺在床上的陈晓峰脸上看去,这一看,大惊失色,陈晓峰的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浓重的黑气,整个印堂就像是泡了水一般的,我站起来,伸出手指碰了一下,一滴水珠沁了出来,紧接着,整个印堂塌了下去! 像个酒窝似的,那滴水珠凹陷在里面,慢慢的,从皮肤毛孔渗透下去,印堂又重新鼓了起来,恢复到刚才的样子。 前后不过半分多钟的样子,我后背上却出了一层冷汗! 这面相,我从未接触过,奶奶给我的笔记本上也没有任何记录,但是我却明白,这不是什么好面相! “吴小姐,您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我当时站在床边,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并没有看到这异象,陈母看我发呆才叫了我一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如果说陈晓峰不好,陈母估计又要崩溃了! 想到胡其琛说陈晓峰不会死,我便咬咬牙,摇头:“没有,情况很稳定。” “吴小姐,今晚您能留下来吗?我怕晓峰半夜不好了,到时候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寺庙里得力的人都被抽走了,照顾不到我们这边。”陈母拉着我的手请求道。 那个时候才下午两三点,我和钱萌萌来的时候,就打算看一眼便走,天黑前能回去的,想拒绝,看着陈母那样子,又说不出口。 正在这边纠结着,外面有人敲门,陈父走上前去开门,竟然是顾瑾年! 顾瑾年后面跟着刘宇,她显然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边,脸上一时间有些尴尬! “芃芃,萌萌,你们也在啊,我今天跟我爸一起来上香,刚刚在前面碰到了刘宇,他非得带着我过来看看。”顾瑾年自顾自的解释道,或许她是觉得,之前在我们面前说跟陈晓峰断了,如今又来看望他,心虚吧。 其实我倒没什么大的感触,别人的感情我干嘛要插手? 陈母一下子就认出了顾瑾年:“这是顾家大小姐吧,谢谢你来看望晓峰啊。” 因为顾瑾年和刘宇的到来,我们又聊了一会,之后,顾瑾年便拉着我说道:“芃芃萌萌,我爸陪朋友来上香,晚上就在凌云寺待着不走了,明天回去,今晚你们也留下来吧,陪陪我。” 她这么一说,陈母也附和,说五点钟就要诵经了,帮忙诵经的人越多,对陈晓峰的恢复越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最后只得留了下来,安排房间什么的,顾瑾年都办的妥妥的。 五点钟,平时诵经做法的那些小沙弥果然没有来,我们几个便盘坐在陈晓峰的床边,念着金刚经之类的,念到最后,心也完全静下来了。 寺庙里面过午不食,但是却给我们这些人准备了青菜豆腐之类的,吃过之后洗漱,顾瑾年拉着我们去她房间里玩了一会儿,大概八点半左右,我和钱萌萌回房睡觉。 我们刚出房门,就看到一道黑影穿过院子,迅速的朝着后面跑去了! 我和钱萌萌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跟了上去,却发现院子后面的半圆拱门是上了锁的! 那刚才那个人怎么过去的?会飞檐走壁? “刚才他好像是从陈晓峰房间的方向出来的吧?”我小声问钱萌萌,心里七上八下的。 钱萌萌点头:“好像是的。” “走,去看看!” 我和钱萌萌轻手轻脚的跑过去,陈晓峰房间的门关着,灯开着,我伸手敲了敲门,没人应。 陈父说过,晚上他和陈母是交替值夜的,应该有人没睡啊。 我试探着伸手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陈晓峰父母都趴在桌上睡得很沉,而床上,哪还有陈晓峰的身影?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87章:千年钢铁直男 陈晓峰去哪了?是刚才那个矫健的身影吗? 他只是今天出去,还是平时都这样出去?他父母为什么都睡着了? 我说刚才那个身影那么眼熟呢!”钱萌萌也懵逼道。 我走上前去,推了推陈父陈母,没动,钱萌萌‘咦’了一声,猛地用力,晃得陈母身子跟触电似的抖动,人还是没醒。 “看来前段时间,并不是陈晓峰安稳,而是这二老安稳!”我的心塌了! 这些天晚上,陈晓峰应该都是出去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他父母催眠了,按照规律,早晨四点左右他就会回来,那个时候,二老幽幽转醒,看到睡得安稳的陈晓峰,还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对,上次我去陈家,陈父还说陈晓峰每天早上回来,浑身很臭,整夜的刨坟,衣服也一定很脏,这些天他的衣服是谁给他弄干净回来的? 还是说,这些天他又找到了别的集聚阴煞之气的方法,已经不用接触那些肮脏的东西了? “芃芃,现在怎么办?去找陈晓峰吗?”钱萌萌问我。 我想了想,摇头:“不,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声张,回去睡觉。” 钱萌萌显然很费解,但是还是跟我回了房间,直到躺进被窝里,钱萌萌终究是忍不住小声问我:“芃芃,真的什么都不管吗?陈晓峰有问题啊!” “我们怎么管呢?”我反问钱萌萌,“你又不是没看到,他夜里动作多敏捷,飞檐走壁的,寺庙后面就是连绵的大山,进到山里,我们是能跟得上,还是能打得过他?” “好像是这个道理。”钱萌萌嘀咕道,“你说这是什么事啊,连凌云寺这么旺盛的香火都压不住他,真是要上天了!” 我不置可否:“他背后是一个组织,操控着他做一切,谁知道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咱们能帮则帮,不能帮也不能逞能,别惹一身骚。” “就是觉得陈家二老有些可怜罢了。” 这一夜,我和钱萌萌翻来覆去的几乎都没怎么睡着,一直折腾到三四点,钱萌萌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而我心里有事,眼睛睁得大大的。 四点钟一到,我立刻起身,扒在门口,从门缝里朝着陈晓峰的房间门口看去。 他们住东厢房,我们来得迟,住的是西厢房尾部那里,这样看过去也挺方便的。 四点一刻左右,一道黑影迅速的闪过,的确是陈晓峰,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回房间了。 五点钟,寺里面已经有人起床了,杂乱的脚步声,清晨诵经的声音,撞钟的声音,林子里鸟语花香,万物生机勃勃起来。 我爬回床上,小眯了一会,等顾瑾年来敲门,跟他们一起吃了早饭之后便下山了。 今天周日,一夜没睡,我肯定是回芙蓉园补觉,到家之后,一头扎进被窝里,睡得昏天暗地。 一直睡到了中午,爬起来,拉开衣柜找衣服,想去洗个澡出去觅食。 一拉开衣柜,铺面而来的香味刺激的我打了好几个喷嚏,整个人顿时完全醒了,再往衣柜里面看去,整个人傻掉了! 妈呀,这是什么鬼? 衣柜很大,六扇门三个隔间,其中两个隔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堆了不少衣服鞋子之类的,最后一个隔间里,挂着一套浴袍,一套亚麻色的男士西装,一套休闲装。 我一脸懵逼的挠了挠鸡窝头,一股脑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全都抱出来堆在床上,然后一件一件的整理好! 嗯! 焦糖色翻毛领羽绒服,白色小貂绒坎肩,浅灰色长款大衣,胭脂色小香风外套,嫩黄色长款连衣裙,黑色…… 内衣? 一二三…… 十套? 薄薄的,各种款式,各种花样,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的脸越来越红,这人什么恶趣味啊! 买这么多这种的,能穿吗?就算是穿了,够他三两下拽的吗? 我猛然反应过来,这是怕不够他自己撕啊! 懊恼的将这些内衣全都塞进抽屉里,将那些厚衣服叠起来束之高阁,这都五月了,买这些厚衣服怕是要年底才能穿。 我忍不住想,我能活到年底吗? 心里短暂的难受了一下,但是一想到钱萌萌之前说的话,又释然了! 活在当下吧! 想想这些让人脸红的衣服,他一个千年钢铁直男,是怎么黑着脸进店里去,买买买,然后黑着脸出来的! 不过到底是在中泰边境逛的,买了不少件很有异域风情的长裙,天一热就能穿了。 鞋子也是各种颜色各种厚度,数数足足有二十几双! 忙活完了,浑身大汗,坐在床沿,不禁哑然失笑! 直男癌就是直男癌! 看我酸钱萌萌有新鞋,抱怨他撕了我衣服,他脸上不动声色,但是行动上还是补偿我了! 只是,他也只知道我想要衣服鞋子,却不知道帮我配包包围巾帽子之类的,稍微有点情商的男人,也能想到这一点吧? 但是,我该死的喜欢他为我做的这些呢! 那么,昨晚,他回来了? 不对劲啊,这男人要是昨晚就回来了,怎么可能不去找我? 我一夜未归,他就这么淡定?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回来也好,正好我有不少事情想问他,眼神不自觉的在衣柜里面扫了一遍,今晚该穿什么迎接他呢? …… 最后,我还是穿了一套平时穿的衣服,洗漱吃饭,之后便窝在沙发里,打开百度开始搜索。 陈晓峰的事情我干预不了,但是一闲下来就会不自主的去揣摩,弄得自己心安定不下来,所幸便搜搜关于冯老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现在的网络真的太发达了,冯老刚去世两天,关于他去世、吊唁、出殡等等一系列事宜,事无巨细的,能曝光不能曝光的,全都登了出来! 名人效应啊! 我细细的一条一条的往下看,大多还是关于冯老生前所创下的辉煌介绍,最后,我翻到了这样一个帖子,帖子的标题很吓人:冯老晚节不保,死不瞑目! 我看到这标题,心里当时便有点气愤,别说冯老一辈子受人尊重,几乎没什么黑料,为人和善,慈善事业做的也很多,就算是有什么小瑕疵,也不该在他尸骨未寒之际,就被人拿出来嚼舌根! 这样的人真的应该被拉出去枪毙十几次! 带着强烈的批判心理,我点了进去,帖子是今天早上发的,还热乎着,但是因为楼主洋洋洒洒写了很多,我就先翻评论,评论特别多,我瞄了一眼,以为应该都是骂楼主的话,却发现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并且语气句式还都惊人的一致! “真的吗?” “不敢想象!” “好恐怖!” …… 我赶紧翻回去看正文,从上到下读了一遍之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恐怕是一位同道中人,说是昨天半夜偷偷潜进冯家看了一眼,虽然很快被撵出来了,但是还是发现冯老的死有蹊跷! 他说冯老一世英明,八十一岁高龄驾鹤西去,也算是寿终正寝,而寿终正寝的人尸体应该是平和的,全身放松,面色发粉,印堂微微发红,但是他看到的尸体,却是面色发青,身体紧绷,两只手呈炸裂状态,十指指甲扣进身下,这明显就不是正常死亡。 再者,冯老研究国画几十载,儒雅内敛,最不喜铺张浪费,但是他死后,却封路做法,意图升仙,实在不是冯老的风格,让人不禁唏嘘! 看完之后,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看标题我四十米大长刀都拖出来,恨不得立刻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却没想到,看了正文之后,狠狠的刹住了车。 想了半天,我也只能憋出一句:真的吗?太不可思议了吧? 可是等我编辑好评论想要发出去的时候,系统却提示您不能回复本贴! 瓦特?歧视啊? 紧接着,整个帖子被删掉了! 怪不得不能评论了! 我窝在沙发里,一口气憋在嗓子眼,怎么也吐不出去! 这条帖子就像一根鱼刺扎在我的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 这帖子写的,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对方编这条帖子是想博人眼球,被人删了也活该,但是如果是真,那冯老……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脑子里不断的闪现那天晚上,我们乘刘主任的车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我不是也跟楼主一样怀疑过吗? 忽然就很想去看看现场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一个穷学生,根本没有资格去吊唁冯老吧? 捏了捏眉心,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扔,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不省心。 职业病,乐大勇说我有职业病,说的真没错。 如果是以前,我看到这些新闻啊帖子啊,肯定也只是看完了,评论两句,跟钱萌萌巴拉巴拉的声伐半天,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是自从做了弟马,特别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发现自己真的爱多管闲事,好奇心要比以前重太多,感觉什么事情都想去插手。 冯家家族底蕴深厚,冯老本身也是出自书香门第,真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人家自有千种万种办法去解决,我操得哪门子心啊! 感觉待在家里是不行的,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便打电话问钱萌萌在干吗,她也刚起床不久,没事干,我就说那出去逛逛吧。 两人一拍即合! 可是刚到步行街那边,一辆骚包的跑车疾驰而过,差点没把钱萌萌给带倒,钱萌萌捋起袖子就要去追啊,那跑车却又慢慢的倒了回来,车上人伸出一根手指,将墨镜抵到头顶上,露出那双勾人的眼睛:“哇,两位大美女,好久不见,逛街啊?” “关你屁事!”钱萌萌没好脸色的拽着我就走,“刚才就当被狗舔了一口!” 我们走,车子就跟着我们倒:“萌萌大美女,长这么漂亮,张嘴爆粗口,有损形象哦!” “滚!老娘就喜欢爆粗口,要你管!”钱萌萌对庄继明简直是深恶痛绝了! 庄继明死皮赖脸:“我请你们吃甜点吧,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个吗?” “老娘不喜欢!再重申一遍,离老娘远一点!”钱萌萌拉着我就要往人多的地方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继明,又在这里闹什么?” 我立刻回头,正好对上庄继辉的眼睛,他随即便冲我勾起了唇角:“原来是遇到你们了啊!” 说真的,我对庄继辉心里有愧,那天晚上被他们当成鸡血石的血舍利被偷,焦头烂额之际,他还力保我们,将我们送回去,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他们家里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况且,现在那枚血舍利就在我的身体里,面对庄继辉的时候,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已经下了车,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庄继明也跟了上来。 “上次一别,好多天不见了,芃芃你还好吗?” 庄继辉刚过完三十岁生日,三十而立,正是一个男人过度进成熟阶段的临界点,他就那么温温吞吞的看着你,仿佛要将你融化在他眼神中的那种感觉,让我心惊。 我慌乱的别开眼神,点头:“好,很好,你,你们家还好吗?” “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那鸡血石吊坠……” “已经立案,警方会持续跟进,鸡血石吊坠虽好,但是我们家名贵珠宝众多,伤不了元气,之所以会摆出来,是因为那吊坠对我母亲意义深重罢了,迟早会找回来的。”庄继辉安慰似的说道。 迟早…… 我有点害怕这个话题,便转而问别的:“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参加活动吗?” 庄继辉一向严谨,穿黑西装黑皮鞋很正常,但是庄继明这个纨绔富二代,整天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今天竟然也中规中矩的穿着深灰色西装,一看就是要去什么严肃重要场合,否则约束不了他。 “就在你们大学城旁边,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冯鸿江冯老仙逝了,这些天我们都会过去帮忙。” 原来是为了冯老的事情来的。 “你们要去吊唁冯老啊!”钱萌萌激动的问道,毕竟这样的机会,大部分人是没有的,对于我们这些敬仰冯老的小虾米来说,终究是要成为遗憾的。 庄继明插嘴道:“萌萌你想去啊,我可以带你过去啊!” 钱萌萌一激动,但是转而又缩了回去,明显是不想因此担庄继明一个人情,以后被他纠缠不清。 庄继辉笑道:“你们想去吗?我可以载你们过去看一眼,但是冯家不想过于声张,可能很快就得离开。” “会不会让你们为难?”我问道,心里其实想去,但是又莫名的有些畏缩。 庄继辉摇头:“不为难,我们家与冯家算是世交,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我们家有很多套首饰设计都是出自冯家之手,其中有一套荷塘月色的玛瑙漏雕还是冯老亲手雕出来的,下次你去市中心的店里能看到。” 江城很大,却也很小,小到这些名门望族之间或多或少都有生意往来,我怎么也没想到,会通过庄家,有幸亲自去吊唁冯老,心里对庄继辉的感激又多了一层。 半路上买了纸钱元宝,庄继辉领着我们进去的时候,还是受到了不少人质疑的目光,看得我和钱萌萌浑身不舒服。 安安稳稳的烧纸钱,叩头,慰问家属,路上我跟庄继辉提过,想瞻仰一下遗体,所以之后,庄继辉又带着我们去看了一眼冯老。 冯老的遗体并不像我们农村,一断气就用大板凳架着门板,将尸体抬上去,身上穿寿衣,盖寿被,头下枕纸钱,脸上盖黄纸,他是躺在水晶棺里面的,应该是有人来整理过仪容了,本来的面相被掩盖了不少,但是,之前那个帖子上提出来的点,几乎都有! 冯老这明显不是寿终正寝,并且我还发现,他的下巴下面,有手指头大小的一块黑斑,不注意看发现不了,并且他的嘴有些奇怪。 人死气绝,嘴巴是往里面瘪的,特别是这种八十多岁的老人,本身牙也不齐了,瘪的就更厉害,而冯老的嘴唇虽然是抿着的,可是全是微微鼓起来的! 他嘴里有东西! 转而抬头看见正堂中间挂着一幅很大的画,是冯老的自画像,无论是形象,还是大小、胖瘦,简直就是冯老一比一临摹下来的似的,盖住了本来墙上挂着的山水画。 这画——画的肯定是很传神的,可是看着怎么那么瘆人呢? “走吧,我们到外面待会。”庄继辉小声提醒我。 我点头,跟着他出去,虽然看出来一点东西,但是这种场合根本不适宜声张,网上的帖子那么快就被删除了,不排除我要是胡言乱语,会被用某些手段封口。 “今天碰到你正好,明天各地吊唁的人就要来了,到时候可能就真的轮不到你们了。”庄继辉说道。 我莫名的叹了口气,那些人来瞻仰遗体,吊唁,之后就要火化,下葬,到时候盖棺定论,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没有人站出来,那些疑点也会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怎么了?” 庄继辉看我不说话,还一直走神,问道,我摇头:“在想一些事情,前几天,我经过前面那路段的时候,看到两个人在撒纸铜钱,不知道那是什么习俗?” “哦,这个我知道一点,好像是冯家请的一个高僧给出的主意,无非就是一些溜须拍马的话,做给活人看的罢了。”庄继辉不以为意。 我眉头皱了皱:“是借由什么好彩头?” “据说是说老爷子有飞天之相吧,我也不大懂。” 正说着,外面领进来两个小男孩,后面跟着好几个大汉,大汉抬着好几匹纸马进来了。 两个小孩个头一般高,年纪差不多大,八九岁的样子,脸上有泪痕。 “哭什么哭,又不是不回家去了,教你们的东西都记清楚了,到时候出了错,有你们哭的!”领他们进来的老头子凶巴巴的教训道。 转而又冲着那些大汉喊道:“动作都给我快点,别磕着碰着了,数量也别点错了!” 等到呼呼啦啦一大片抬往后院,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那两个小孩显然不是冯家人,冯老儿孙满堂的,叫两个外姓小孩来干什么? 葬礼上一般不需要小孩子干什么吧? 再者,那一大堆纸扎,纸马八匹,却没有马车,后面跟着的是一顶纸轿,纸轿上面还扎着一头张牙舞爪的老虎,虎头上面那个大大的‘王’字特别扎眼!其余的纸扎却都蛮正常的。 现在人去世,家里面多置办一些纸扎很正常,可是这冯家准备的,却有点怪异! 纸扎的使用是有规格的,平常人家有人过世,一般是用两匹白马领路,权贵之家用四匹,六匹都几乎没人敢用了,更何况是八匹,八匹纸马是给百岁老人用的。 人活一世,能过百岁,那都是积了几辈子福报才换来的,这样的人死后是要飞升做仙家去的,规格自然是大,但是冯老不是才八十一? 更何况,有纸马没马车,又是为何? …… 反正冯家处处都透着怪异! “继辉,里面有人叫你商量事情。”有人叫庄继辉,我连忙让他去忙,这里离大学城不远,我们自己走回去散散步。 庄继辉便抱歉的走了,我和钱萌萌被冯家人送出去,之后便沿着马路慢慢的往回走。 那个时候也已经六点多了,刚走了没一会儿,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我下意识的就拉着钱萌萌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树林里。 紧接着,那两个踩高跷的家伙便走了过来,木质的高跷一步一步的戳在地上,发出闷响,像是踩在我心里似的。 好不容易等他们走远了,我们才从树林子里出来。 “真晦气,怎么老是碰到这东西!”钱萌萌不停的拍打身上,这是民间最实用的去晦气手法了。 都说家里面如果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孩,走夜路回来,进门前先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拍打身上,这样就不会把脏东西带进家里,惊扰了小孩,否则,小孩很容易就夜啼不止。 我冷笑一声:“冯家不简单啊!” “芃芃你看出什么来了?”钱萌萌敏感的问道。 我点头:“看破不说破,回去吧,这趟浑水不是我们趟得起的!” …… 第二天要上课了,我早早的便洗漱准备上床,可是等到拿睡裙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那些内衣…… 不穿吧,胡其琛肯定要生气,毕竟他亲自帮我买的,穿吧,是不是有点太,太那个了? 纠结了大半天,最终我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内衣穿,外面套着平时穿的睡裙,这样,不露,也算是领了胡其琛的情了吧?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88章:早安,我的乖女孩! 胡其琛倒是回来的很早,六点半! 我跑出去迎接他,他扫了我一眼,眼睛盯在我的旧睡裙上,足足有一分钟,转而坐在了沙发上。 我不明所以,这么多天没见了,倒是有点想他,便讨好道:“饿吗?” “饿!” 惜字如金! 可能是有点累了吧,人累的时候就是不爱说话。 他打开了电视,我去厨房帮他做饭,知道他今晚回来,我本来就做了他那一份,简单的热一下就好。 我刚把液化气打开,背后一凉,他伸手便来撕我睡裙,很用力的那种。 “你干嘛?”我有点生气了,一回来就阴阳怪气的,谁招他惹他了! 他执着的撕扯:“在家还穿这么多,有新衣服也不穿,你是妨着我还是嫌我眼光不好?” 撕拉! 睡裙终于在他手中报废了,露出了他买的内衣。 我又羞又恼的伸手去拽布料遮掩,他眼里的火热却已经蓄满,双手用力托起我身子便将我压在了流理台上:“这才是乖女孩,我以为你只会惹我生气呢!” “是你自以为是!”我咬着嘴唇承受着他急不可耐的攻击。 他轻笑:“是你太会隐藏,芃芃,这么多天没见,爆发你的小宇宙吧!” 爆个毛啊,我看是他自己要爆了! …… 好久他才松开我,锅里的菜终究是没热的起来! 好不容易又重新回到床上,胡其琛还是黏着我不停的吻我:“我眼光果然不错。” “嗯,眼光不错,就是太浪费,胡其琛,你以后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撕衣服,都是钱呐。”我埋怨道。 胡其琛不以为意:“有些衣服买来就是为了撕的,我撕,是为了成全它们,体现它们的唯一价值!” 我…… 这什么歪理? 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我烦闷的闭上眼准备睡觉,他却又贴着我耳朵问道:“你不喜欢?” …… “我觉得挺好的,穿身上跟没穿似的,挺适合你。” …… “不过只准在家里穿给我看!” …… 沉默了一会儿,我上下眼皮直打架,却又听他说道:“今天去冯鸿江的灵堂了?” 我一个激灵翻过了身,睡意全无:“你怎么知道?” “还是和庄继辉一起去的?”语气中隐隐的有了怒意。 我点头:“正好遇到,要不然冯老的灵堂我也去不了。” 我以为他又要发火,但是意外的,他很正经:“看出点什么没有?” “胡其琛当时你是不是也在?你昨天就回来了,都没找我。”我心里还是比较在意这个的,毕竟以前一会不见他就发飙,昨夜我彻夜未归,他却闭口不提,很反常。 “因为我知道你在哪。”胡其琛转而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纠结了:“冯老不是正常死亡,眉心发黑,脸色发青,尸体呈向上凸起趋势,我看不出来是怎么死的,并且,他嘴里面应该塞着什么东西,身后事办的也不如他意。” 胡其琛点头,称赞道:“你看面相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只是实战经验少一点,冯老的确不是正常死亡,他是有功德加身的,理应活到百岁,却匆匆故去,这里面的蹊跷自不必说,这两天可有好戏看了。” “你也一直在关注冯老?”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一时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胡其琛却搂住了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的睡下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两天可以适当旷课,我有时间会带你去看好戏。” 很快,头顶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我脑子里面有一千个一万个问题想问,可是没人回答我,想想还是先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在胡其琛的怀里醒来的,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清晨的阳光,但是却掩盖不住他英俊的轮廓,我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手却被他一把握住,眼睛都没睁,将我的手凑到嘴边,吻了吻我的手心,冰凉的气息窝在我的手心里,却燥的我浑身紧绷。 “早安,我的乖女孩!”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黯哑,像是草原上的马头琴动了弦,让人不自主的迷醉。 看着他菲薄的嘴唇一张一翕,红艳艳的勾人心魄,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上去。 刚刚贴上,胡其琛一个翻身便将我压在了身下,四唇却丝毫没有分开,我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自己惹了火,赶紧伸手推他:“今早还有课,我得去上课了。” “不去,在家陪我。”我竟然听到了一丝丝撒娇的语气,整个人都不好了,“胡其琛,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这几个月旷课太多了。” “我一直很正常,你感觉不到?”身上男人恶趣味的顶了顶我。 我心中哀嚎,完了完了,估计又得旷课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胡其琛一翻身,直接将我抱了起来,之后陪着我起床,穿戴整齐,洗漱干净,早饭是来不及做了,我搂着他脖子,踮起脚尖,很有仪式感的给了他一个告别吻。 毕竟这是第一次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心里面暖的不得了。 可是他却圈住了我,顺手关上了门:“我跟你一起去学校。” “啊?”简直不可思议啊,“你去我学校干什么?你今天这么闲的哦?” 他笑笑没说话,搂着我肩膀下了楼,之后去买早餐,一路吃一路回学校,他没有现身,别人看不到他,如果能看到,估计得迷死一帮女大学生。 到了学校就尴尬了,我刚坐下,钱萌萌就靠了过来,胡其琛只得坐到另一边去,我把包包放在隔壁座位上,给他占着座位。 钱萌萌神秘兮兮的贴着我说道:“芃芃,陈晓峰今天来上课了,真的,我刚才从食堂过来的路上,亲眼看到的。” “什么?”我顿时拔高了分贝,引来周围同学不解的眼神,继而低头小声问钱萌萌,“他精神状态怎么样?他父母怎么答应的?” “精神状态不要太好,整个人神采奕奕的,走路带风的那种,鬼知道他到底又怎么了!”钱萌萌脸色也不好,陈晓峰的事情她全程参与,不解也是正常的。 那个时候老师来了,我们只得安心上课,不停的记着笔记。 记着记着,我就感觉自己大腿上有什么在移动,低头一看,胡其琛的大手正不安分的移动着,我转眼想瞪他,却发现人家正襟危坐着盯着黑板,脸上波澜不惊。 呵,假正经! 我伸手将他的手拍下去,继续做笔记,没一会儿,我又感觉后腰冰凉冰凉的,一直往下,再也淡定不了了,这哪是陪我上课来了,简直就是骚扰我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我心里有点生气,便不想理胡其琛,拉着钱萌萌去陈晓峰他们班,却真的看见陈晓峰坐在班级里,笑眯眯的跟周围的同学聊着什么,一眼看见我,还笑着朝我摆摆手,打了招呼,阳光的让我仿佛回到了当初他刚向我表白的时候。 “是不是觉得很动心?”胡其琛从背后搂住我问道。 我瞪了他一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刚才不是跟你说了,我……” 钱萌萌以为我问她,下意识的回答,一转头却看我瞪着身后,顿时惊得往我身后指:“那个,那个,他?” 我点头,钱萌萌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看不到,平时都能看到的啊?” “在学校现身不方便。”我解释道,其实胡其琛是可以让钱萌萌单独看到的,但是他满脑子的坏心思,不想现身。 钱萌萌撇撇嘴:“芃芃,你家仙家真好,还陪你上课,我都好多天没见到我们家邵阳了,好想他啊!” 我…… 一直等回到了班级,我还是想不明白陈晓峰为什么会来上学。 他前段时间已经被白老四折腾得奄奄一息了,只有在夜间,在白老四的驱使之下,才会变得活跃起来,白天的时候正常都是休养生息的。 他能恢复的这么好,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白老四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另一个便是,白老四大好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可能都有点说不通呢? 接下去的两小节课我几乎都没怎么听得进去,一边盯着黑板机械的抄着笔记,一边想着陈晓峰的事情,就连胡其琛的手伸进衣服里面都没感觉到。 等下了课,钱萌萌吵着肚子饿了要去食堂吃饭,胡其琛却拉住了我:“我请你们去外面吃。”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直到了饭馆,他才现身,我忍不住问道:“你今天真的打算陪我一整天?” “嗯,你们快吃,下午课别上了,我带你们去看好戏。”胡其琛一边优雅的切着鸡腿肉,一边眼皮不抬的说道。 我有点不愿意,钱萌萌本来就很八卦,追问道:“什么好戏啊?” “冯家的好戏,看不看?”胡其琛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我俩顿时点头如捣蒜:“去,冯家肯定要去。” “胡其琛,有什么好戏看?”我终于来了精神。 他抬眼冲我眨了一下:“先保密,到时候就知道了。” “哎,不吃了,今天就不该跟你们一起出来当电灯泡的,还没动筷子,狗粮都吃饱了!”钱萌萌将筷子一扔,夸张道。 我立刻将她的碗端过来:“那就别吃了,我正好很饿,可以吃双份!” “吴芃芃,咱们俩之间是塑料花友情吧?你还是我闺蜜吗?”钱萌萌过来抢饭碗,打打闹闹,一顿饭吃完之后都已经快一点了。 胡其琛就带着我俩朝着冯家那边走,我以为他会带着我俩偷偷摸摸的从哪个犄角旮旯的混进去,却没想到他带着我俩正大光明的就朝着冯家大门走去。 “胡其琛,你认识冯家人吗?”我疑惑道。 胡其琛摇头:“几乎没什么交情。” “那你不怕被人撵出来吗?”钱萌萌有点紧张。 “不会!” 果然是不怕的,因为我们三个直挺挺的走过去,遇到了不少人,却没有任何一个看到我们,应该是胡其琛在我们周围做了障眼法! 今天下午吊唁的人陆陆续续就要到了,很快就会忙起来,胡其琛直接带着我们朝着后院走去。 昨天我们来,并没有去后院,毕竟即便有庄继辉的面子,这也不是庄家,多少是有约束的。 胡其琛倒是省了所有的麻烦,想去哪随便走就可以! 进了后院之后,我和钱萌萌都惊呆了! 后院里面摆满了各种纸扎,那两个踩高跷的黑白无常行头也在,院子右侧,那个凶巴巴的老头子手里拿着戒尺,正在教训那两个小孩儿,两个小孩儿手里面各捧着一个盘子,用红布盖着,不知道里面摆着什么。 “胡其琛,他在教这俩小孩儿什么,丧礼上为什么要找两个小孩儿?” “你只管看,别问那么多,这次的事情很复杂,不到最后关头,别插手。” 我昨天瞻仰过冯老的遗体也是这么想的,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不敢多言多语,现在有胡其琛陪着我,心里倒是安定了许多。 狐假虎威,说的便是现在的我吧? 转完了后院,胡其琛又带着我们去了前面,进正堂的时候,胡其琛交代我们,待会可能会碰到一些人,别声张,该退的时候就退。 我和钱萌萌都憋着没问是什么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刚转过正堂,迎面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惊得我和钱萌萌都捂住了嘴! 是陈晓峰! 他是跟着刘宇以及刘宇父母一起来的,买了花圈等等,烧纸钱、磕头缅怀、瞻仰遗体,一切做的都很得体。 刘宇的父母跟冯家估计也是有生意往来,谈事情去了,刘宇和陈晓峰就在一边待着,也没什么异动。 胡其琛领着我们进去,一进大门,我便问道:“胡其琛,你看这画是不是有问题啊,我总觉得它似乎是活的。” “你有通灵之体,感应很灵敏,你觉得它是活的,那便是活的。”胡其琛说道。 “活,活的?我怎么没感觉到?”钱萌萌惊恐了,下意识的便要朝着画走过去,伸手想摸一摸,被我一把拉住了,胡其琛也厉色道,“安分一点,不能碰的东西别瞎碰,否则说不定哪样就要了你小命。” 钱萌萌吓得紧紧的搂住了我,我们便老实了,只能默默的跟着胡其琛。 胡其琛带着我们走到水晶棺旁边,然后伸手,直接插进水晶棺里面:“芃芃,想不想看看他嘴里含的是什么?” “当然想啊!”要不是碍于各种约束,昨天我自己都想掰开冯老的嘴看看。 胡其琛的手慢慢的掀开了冯老的嘴,冯老以前出去都戴着假牙,现在假牙已经被拿走了,嘴里面稀稀松松的牙也不多,在牙齿中间,压着一块正方形的石灰石质地的石块,不大,却刚好撑起了他的牙床,胡其琛松开手,嘴皮耷拉了下来,正好将石块遮住。 我原先是以为冯老嘴里面含着的应该是玉蝉啊铜钱啊之类的东西,毕竟这些在古代都是有迹可循的风俗,很讲究,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一块不起眼的灰石。 我这边正想着,钱萌萌已经嘴块的问了出来。 “灰石封口,这是一种风水秘术。”胡其琛解释道,“有些能人异士是可以让死尸开口说话的,一些神婆通过鬼上身也可以,而灰石封口,封住了枉死之人的嘴,让他们有冤难伸,不会到处嚼舌根,更不会传到阎王爷的耳朵里面去,那么,弄死他的人便可高枕无忧。” “还有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 想必这封口的灰石也不是随随便便从地上捞一块起来那么简单,真能封住枉死之人的嘴,施法的人法术肯定也很强。 既然动用了灰石封口,那么便可以完全确定,冯老真的是被害死的! 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冯老这么崇高的存在都下得去手,真是丧心病狂了。 是外面的仇人,还是家族里面谁想争家产,亦或是别的什么? 这个时候,忽然起了一阵风,胡其琛带着我和钱萌萌迅速的退到了门外,远离了灵堂,吓我们一跳。 “胡其琛,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他似乎在怕什么呢? 胡其琛用下巴点了点灵堂里面,我这才看到,从里屋里走出了一群人,应该都是冯家的人,冯老的至亲,他们簇拥着一个穿着袈裟,蓄着山羊胡的和尚,慢慢的走了出来。 虽然装束变了,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和尚不是别人,就是白老二! 当时我脑子里便有什么东西炸了,怪不得陈晓峰会出现在冯家,原来这件事情白仙堂一早就参与了进来! 我捋起袖子就想上前揭穿白老二,这个家伙装神弄鬼的准没好事,说不定冯老的死跟他就有脱不了的关系! 但是胡其琛拉住了我:“别冲动,我不是说了嘛,好戏在后头,你别搅了局。” “胡其琛,是白仙堂的人啊,他们作恶多端,时间越长,估计害死的人越多,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我激动的叫道。 胡其琛摸了摸我的头发,摇头:“芃芃,你忘了,上次你被白三娘抓去,我跟你说过,我要送他们白仙堂一份大礼,替你找回场子。” 我当即便愣住了,嘴唇微微的有些哆嗦。 这些天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像是过电影一般的在我的脑子里面回放,拼凑起来,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一开始你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对不对?陈晓峰的事情,冯老的事情,下面还会发生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胡其琛,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怒了,狠狠地瞪着胡其琛,钱萌萌拉我都不管用,我指着灵堂里面冯老的水晶棺质问胡其琛:“冯老死了,死了啊,你为了打击白仙堂,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枉死?” “芃芃,你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钱萌萌抱着我,害怕我跟胡其琛干起来! 胡其琛冷笑一声:“吴芃芃,我发现你永远在质疑我,我在你眼里,真的就是那么十恶不赦?” 我好像又触了他逆鳞了,不过我情绪这个时候也真的很难压制得住:“那冯老是怎么死的?” “想想冯老出事的时候,我在哪?”胡其琛压制着怒火说道。 冯老去世的那天,胡其琛已经在中泰边境了! omg,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尴尬的朝胡其琛瞄了一眼,狗腿的上前去讨好道:“我,我太激动了,别生气,既然你一回来就关注冯老的事情,说明你也想帮冯老的对不对?” “白仙堂趁着我去中泰边境办事,造了这么大的孽,我当然不会饶了他们,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再等等。” 胡其琛这样说了,我也不急了,之后我们便一直待在冯家,看着一个个吊唁的人前来,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庄家人。 冯家老老小小哭得很伤心,看起来是真心的,可是人心难测,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就隐藏着杀害冯老的凶手。 陈晓峰也一直没走,老老实实的陪在刘宇的身边,没有任何异动。 到了三点多,那两个踩高跷的又出来了,跟那天我看到的装束一模一样,但是今天,他们身后跟了不少人。 黑白无常之后,便是那两个挨打的小男孩,手里端着盘子,上面盖着红布,红布微微隆起,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男孩的身后,十六个大汉抬着八匹高大威猛的纸马,纸马脖子上拴着红绳,红绳牵扯着身后的纸轿,纸轿由冯老子孙中年富力强的八个男性抬着,明明只是一顶纸扎的轿子,他们却抬得满头大汗。 纸轿的后面,则是冯老的孙子重孙们提着红色的纸灯笼,慢慢的走着,再后面,亲朋好友以及吊唁的所有人才慢慢的跟了上去! 一时间,哭声震天,所有人都很悲伤,纸钱漫天飞舞,他们沿着那条被封的公路绕了一圈,然后一切都原封不动的抬了回来,所有人去灵堂烧香磕头。 这样的仪式,在午夜十二点前重复了七次,弄得人精疲力尽! 之后,冯家人安排所有宾客去客房休息,灵堂里面则安排了十四个小沙弥诵经念咒,冯老的几个女儿守在灵堂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大哭一次,据说今夜要哭足七次。 已经很晚了,钱萌萌都睡着了,我也想回去了,感觉今天的戏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好看。 胡其琛带着我们出去,吃了夜宵之后,安排钱萌萌在芙蓉园客房里睡,她困极了,倒头便睡着了。 我也准备上床,却被胡其琛拉了起来:“睡什么?不想看好戏了?” “大半夜的还能有什么好看的?”我没好气道。 他却带着我出去:“好戏才刚刚开始,今夜,我会让你大开眼界的,不过事先说好,可别怕!”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89章:大半夜的带我钻什么小树林? 我顿时激动了起来,哼,小样,我还会怕? 后来事实证明,怕是不存在的,惊比怕更多一点! 当时胡其琛又带着我去了冯家,这一次没有直接进冯家的门,而是在前面路段旁的小树林子里停下了。 “你大半夜的带我钻小树林干嘛?”我没好气的说道,踮着脚尖朝着冯家大门那边看去。 现在虽然是半夜,宾客们都去睡了,但是冯家灯火通明,大门门檐底下,四个大白灯笼随着风一晃一晃的,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哭声! 胡其琛斜斜的靠在树上,眯着眼睛:“快了,咱就在这等着就行。” “还要等多久啊,我都困了。”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下一刻,冰凉的身体便靠了过来:“我有办法让你不无聊也不困,咱们还没在外面好过,我觉得这小树林不错~” “胡其琛你真是够了!”泰迪,鉴定完毕,这丫妥妥的就是泰迪转世! …… 闹了一小会,冯家那边便有了动静,我和胡其琛顿时就不动了,屏住呼吸盯着冯家大门口的动静。 慢慢的,有人出了门,为首的还是那两个黑白无常,踩着高跷咚咚的走着,后面跟着的却不是那两个小男孩了,是一个中年男人,披麻戴孝的,跟冯老长得有五分像,应该是长子,他手里捧着一幅画,半卷半舒,是冯老的自画像!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至亲,一片哭声,很是悲戚。 再往后便是那八匹纸马拉着纸轿,抬纸轿的应该是专门找的抬重的人! 而最惊悚的,就在这纸轿里。 我捂着嘴唇,小声的问胡其琛:“为什么那两个小男孩坐在纸轿里面啊?他们手里捧着的到底是什么?” 胡其琛没说话,我眼神追随着纸轿,越看越是后脊背发凉! 那两个小孩儿端正的挨着坐在纸轿里,身上穿着的是大红大绿的寿衣,手里面捧着盘子,盘子上盖着红布,脸上画着丧妆,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是纸扎店里面买来的纸童! 如果真的是纸童,我还能想的明白,但是这两个是活生生的人啊! 纸轿的后面跟着的,是几个家丁,端着猪羊牛头,以及贡品,最后是吹鼓手。 一路浩浩荡荡的过去了,哀乐声、哭声,响彻黑夜,漫天纸钱飞舞,声势浩大! 等他们走远了,我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胡其琛搂着我:“被吓到了?” 我打了个寒颤,摇头:“不是被吓到,而是想不通,那幅画,那两个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天一早就会举行告别仪式,然后在正午之前下葬,入土为安,所以,有些事情必须在今夜做。”胡其琛解释道。 我更不理解:“不火化吗?江城这一片不是早就提倡火化了吗?” 郊区以外的地区,比如我们姑坪坝乡镇里面,还会有一些人坚持土葬,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市里面早就不能土葬了,像冯老这样有影响的大人物,更是应该响应国家号召的,但是现在却大张旗鼓的土葬,多少有些让人想不通。 胡其琛冷笑一声:“一旦火化,尸体便不复存在,对于修炼之人来说还有什么用处?” “白仙堂还准备拿冯老的尸体来修炼?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还想窃取冯老的功德吗?”我隐忍着怒火,恨透了白仙堂! “功德没那么容易窃取,况且冯老的功德要到百岁才算圆满,如今害死冯老,功德算是废掉了,他们的目的不在于功德,他们应该早就盯上了冯老,原本下手应该在重阳节的,只是白老四出了事,迫不得已,才提前动了手。”胡其琛紧紧的盯着冯家说着。 我更加不解:“为什么要在重阳节?” “有些事情你不懂,我问你,姑坪坝是不是有个习俗,老人过了六十岁,过整十生日需要大操大办的时候,是不是都得提前一年?” 我连忙点头:“七十岁就六十九办,八十岁就七十九办!不仅仅是我们姑坪坝,全国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习俗,好像是怕老人整十生日爬不过去,所以提前一年办,挂个好兆头。” “的确是为了好兆头,但是不是为了整十生日,民间有一种说法叫躲九,九这个数字,很微妙,佛法道教都讲究个九九归一,唐僧取经还有九九八十一难呢,所以九,对于老人来说是一个坎,很多老人过不了坎,死在了六十九、七十九这样的年岁上,所以就要在这一年替他们大操大办冲喜,帮他们度过这一劫。”胡其琛轻声解释着,“但是大多数人只知道躲明九,却忘了还有暗九,七九六十三,八九七十二,最厉害的就是九九八十一,八十一岁的老人,九九重阳节是命里面最大的一个坎,人活到这个年岁,满身的阳气就已经被消耗殆尽了,浑身集聚的全是阴气,死在了九九重阳节,那就是冲了煞,阴煞怨念之气前所未有的凝聚,是邪路子修炼者最佳的修炼材料,而能挺过八十一岁的老人,精神状态都会比之前好很多,活到百岁也不是问题。” “我想起来了,白仙堂的老大一直在闭关,他是想在九九重阳节的时候,用冯老助他出关,对吗?”我瞪大了眼睛问道。 胡其琛点头,摸了摸我的头发:“真聪明!” “可是八十一岁的老人很多很多啊,为什么他们就盯上了冯老?”找别人,我的怨念之气还没这么重,毕竟这可是国宝级的国画大师了,又难能可贵的与人为善。 “因为冯老的生辰八字,冯老是1938年的重阳节早晨九点九分出生的!” “1、2、3……啊呀,我数不清有几个九了。” “如果是死在重阳节,刚好也是九个九,这是至阴至煞的格局了,百年难遇一个,其实这两年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冯老,我也一直关注着,却没想到去了趟中泰边境就被白仙堂得了手,收到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我本来是想从陈晓峰手上下手重创白仙堂的,如今得换成冯老了。” 胡其琛这么一说,我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陈晓峰一直在你的控制之下?” “我没控制谁,只是顺着事情发展的那条线做一定的引导罢了。” “所以,这就是前天晚上你没去找我的原因?”我这会子才真正明白过来,也庆幸在凌云寺那晚我比较沉着冷静,没有冲动的去过多干预陈晓峰的事情。 胡其琛低头吻了我的额头:“先别想那么多,精彩一幕要上演了,我带你去看。” 说着,他已经搂着我朝着冯家飞了过去,很快便站到了正堂门口。 吊唁的客人都在后院客房睡了,家属全部都出去了,灵堂里面剩下的,就是冯老的水晶棺,以及诵经念咒的小沙弥,还有就是扮成得道高僧的白老二以及陈晓峰了! 而我们过去的时候,所有小沙弥都耷拉着脑袋,全都进入了暂时的休眠状态,水晶棺盖子被打开了,白老二正在施法,陈晓峰的身体悬在半空中,嘴对着冯老的嘴,正贪婪的吸着什么! 我惊得差点叫出了声,果然是为了白老四! 怪不得陈晓峰住在凌云寺的这段时间身上没那么臭,半夜出去,神不知鬼不觉,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原来这些日子都是来吸冯老身体里的阴煞之气了! 这个畜生! 不,是这群畜生! 我捋起袖子就要上前阻止,胡其琛却又拉住了我,摇头:“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事急不来,还不到最关键的时刻!你别搅了局。” “那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很明显是想通过这种方法让白老四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你没看陈晓峰今天的状态已经好很多了吗?”我等不了了! 胡其琛抱着我往外走:“好很多不是还没完全好吗?下葬的时候才好玩,我们现在回去睡觉。” “下葬的时候会发生什么?胡其琛,不能让白老四卷土重来啊!”我搂着胡其琛的脖子央求着。 胡其琛笑了:“我说过,要么不动白仙堂,要动,就要给他们重创,现在打草惊蛇,死的只是陈晓峰这个傀儡罢了,而我要白老四的命!” 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白仙堂都不是好东西,除掉一个是一个,死有余辜! 回到芙蓉园,钱萌萌还睡得很香,我想跟她一起睡,胡其琛非抱着我去主卧,将我塞进被窝里,自己也滑了进来。 躺在这被窝里,我浑身不自在:“胡其琛,咱能不能换个四件套,黑不溜秋的,你知道我躺在里面像什么吗?” “像灵堂?葬礼?”胡其琛毫不避讳,我拽着被头,微微的点头,心里更瘆得慌。 胡其琛却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但是黑色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保护色,是这层保护色成就了今天的我,所以我喜欢黑色。” 他说的很隐晦了,但是我还是敏感的意识到,他说的应该就是被我爸剥皮吃肉之后,被送到阿赞明那里的那段黑暗的时光,我不知道那段日子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但是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最刻骨铭心的一段经历了吧? 当时我便下意识的说道:“胡其琛,对,对不起啊!” 我替我父母跟你说对不起! 胡其琛却勾了勾唇角,伸手在我鼻头上刮了刮:“不过我现在心境变了,你看吧,你喜欢什么颜色就帮我置办一套,你那房间的床实在是太小了。” 一米八还小? 我红着脸翻身缩在被窝里就睡了,不想理他! 睡得其实并不踏实,因为心里记挂着冯老的事情,天一亮那边就要准备下葬的事情了,那时候估计就是胡其琛出击的关键时刻,我真怕一觉睡过了头,错过了! 后半夜醒来好几遍,到了五点多就再也憋不住了,爬起来却发现身边空空的。 我赶紧起床,钱萌萌还没起来,客厅的灯亮着,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不是胡其琛! 我一愣,转过去才发现是胡绍阳,当时便有些奇怪:“邵阳你怎么这么早出现在这里?” “是我叫他来的,今天堂口的兄弟们都会参与冯老的事情,去洗漱,待会开饭了。”胡其琛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胡绍阳食指大动:“琛哥,上次吃你煮的早餐,要是我没记错,还是一百多年前吧?我都快忘了是什么味道了,果然还是嫂子的面子大啊。” “话怎么这么多,吃不吃,不吃去冯家蹲着去!”胡其琛斥道。 胡绍阳连忙说吃,琛哥煮的早饭当然要吃! 我一边刷牙,一边听着他们兄弟俩说话,觉得有点好笑。 胡绍阳虽然不是胡其琛的亲弟弟,但是跟胡其琛要比亲兄弟还亲,两人一个冷一个暖,性格互补,相处的倒是融洽。 胡其琛好像也是有亲兄弟的,我没见过,不知道是个什么德行,上次去长白山闹出那么大动静,人家愣是没出头。 胡其琛熬了皮蛋瘦肉粥,肉是鸡肉,烤了面包煎了蛋,中式西式混合,就着我之前买的小咸菜,也蛮可口的。 “今天很关键,冯老的坟地就在大学城后面的山上,他们会选择九点零九分准时下葬,我们必须掐着点阻止冯老下葬,不要引起太大的恐慌,还要准备人手做善后事宜……” 胡其琛在交代胡绍阳具体事宜,我在一边吃着听着,就在我们都入神的时候,一声惊叫声打破了这一切。 “啊!” 紧接着便是脚步声,摔门声! 我们仨不明所以的朝着客房门口看去,是钱萌萌醒了。 没一会儿,我手机就响了,是钱萌萌打的,我没接,按掉之后便去了客房,一进门便被她拉住,反锁上门,抓着鸡窝头低声巴拉巴拉:“胡绍阳怎么来了?你怎么不来叫醒我?我的形象啊!” “算了吧,你在他面前好像本来也没什么形象。”我揶揄道。 “不行,衣服,你找套衣服给我换换,还有护肤品在哪,我是不是得先洗个澡?”钱萌萌一边念叨着,一边拉开了我的衣柜,瞬间又是一声惊叫,“卧槽,芃芃,你这么多衣服?怎么这么多波西米亚长裙啊,你什么时候去泰国旅游了?” 我满脑子黑线,这些衣服,除了内衣我都还没穿,只是挂在那边了,并没有仔细看,钱萌萌倒是比我在行:“胡其琛前段时间去中泰边境办事,顺便买的。” “芃芃,你家仙家对你真好!”钱萌萌的手在那些长裙之间流连了一会,忽然缩了回来,关上了橱门。 我有些不明白,以前在宿舍,我们也不是没有互穿对方衣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怎么不挑了,你喜欢哪件就穿哪件,我也穿不了这么多。” “我不穿!”钱萌萌斩钉截铁,“这是你家仙家买给你的,以他的脾气,我要是穿出去了,还不被他给瞪死。”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你俩动作快点,我们待会就要出发了。” “好,马上就来!” …… 等我们吃好收拾完,已经快七点钟了,赶紧出门。 这么早,路上却挤满了人,我甚至看到我们学校不少同学也在,路是被封了,但是旁边的空隙里面围满了人,甚至很多人手里面都拿着白色的菊花,全都等着送冯老最后一程! 八点多的时候,吹鼓手从萧家首先出来了,悲伤地哀乐很是渲染气氛,后面跟着冯老的长子,手里面举着一根长长的白幡,长子后面是长孙,穿着红孝袍,手里捧着画,是卷起来的,但是我知道,那是冯老的自画像。 后面跟着八匹纸马,八匹纸马的缰绳拴着十六个抬重的,抬着厚重的梅花棺,梅花棺头与棺尾分别坐着一个男童,装束跟昨夜看到的一模一样,手里依然端着盘子,但是肩上却架着纸轿,连眼睛珠子都不动一下,如果要不是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我肯定以为这两个男童是纸童。 而这阵仗经过的时候,大家议论的也多是这棺材上下的造型,并没有人讨论男童,有人甚至说,纸童怎么是两个男孩,一般不应该是一男一女吗? 我心中暗俦,怪不得那俩男童挨那么多打,如果演的不好,被民众看出来是活人,冯家之后肯定要被推向风口浪尖! 棺材的后面,跟着白老二和陈晓峰,身后是念经的小沙弥,最后才是所有亲朋好友以及吊唁的人。 每一次我们见到的场景都不同,但是都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 人群一直蔓延到大学城的后山,在这片山上,我被白三娘撕了衣服,所以记忆尤深! 我不由的想,白仙堂的老巢会不会就在这山上? 像冯老这样的大家族肯定是有祖坟的,冯老去世后不葬在祖坟里,而是葬在这山上,这坟穴肯定是白老二给点的,想都不用想,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们跟着队伍一直到了山根,之后便不让跟着上山了,很多民众自发的将手里的白菊放在山根下,汇集在一起,最后由冯家人一起送到冯老的坟前。 胡其琛带着我上山,钱萌萌肯定是跟着胡绍阳的。 坟穴已经挖好了,白老二装模作样的在做法,小沙弥们围着坟坑在诵经,好一会儿才停下,紧接着,那八匹纸马被点着,一应纸扎全都被扔进坟坑里面烧了起来,纸轿也被卸了下来,黑白无常的行头也扔进了坟坑中。 最后两个男童被抱了起来,慢慢的走向坟坑…… “胡其琛,他们要烧了男童,你还不动手等到什么时候呢!”我大叫了起来,急的浑身冒汗。 胡其琛压着我叫我别吵:“他们不会烧男童的,冷静!” 两个男童被抱着,东西走向跪在了坟坑前,紧接着,冯老的梅花棺下坟坑! 梅花棺刚刚进坑,冯家长子从身上拿出一把刀,朝着东边的男童走去,举刀割破了男童的手,将血朝着梅花棺上滴去,然后走向西边的男童……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硕大的乌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扑棱着翅膀落在了梅花棺上,哇哇的叫着! 冯家长子一愣,白老二大惊失色,上前驱赶乌鸦,可是怎么撵那乌鸦都岿然不动,忘我的哇哇叫着! “出殡遇到乌鸦冲撞,这是要起尸啊,胡其琛?” “九点多钟,五月份即便是阴天,阳气也重,目前起不了尸,这乌鸦是我们的人,没事!” 我日,原来是胡其琛弄出来的! 那边乌鸦还没撵走,这边,半山腰上冲下来好几头狐狸,冲着坟坑啾啾的悲鸣,像是人在哭似的! 狐狸啼坟也是葬礼禁忌,特别是哪家要是迁坟修坟的当口,如果遇到狐狸啼坟,那是千万不能动土的,最倒霉的遇上了传说中的血狐啼坟,那可是要上下几代倒大霉的! 白老二显然是有点慌了,没想到在这个当口会出这么多茬子,从冯家长子的手里夺过刀子,亲手去割西边那男童的手指,滴血在棺尾。 然后将刀子一扔,指挥着冯家人:“点火,快,给我点火!” 冯家人慌慌张张的找打火机,汽油,他们竟然想把冯老给直接在坟坑里给火化了! 胡其琛仍然没动,目前一切应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乌鸦是他弄来的,那几只啼坟的狐狸更不用说了,下面还会有什么等待着白老二,我预料不到! 火遇到了汽油,瞬间冲天而起,在熊熊火焰之中,陈晓峰捧着那副冯老的自画像走上前,慢慢展开,那画像差不多就有陈晓峰那么高,展开来之后贴在他的身前,画面微微凸起,从侧面看,就跟冯老站在那里似的! 白老二紧张的四处踱步,胡其琛做的这么明显,他一定也是猜出来了,在防备着! “胡其琛,这下你跟白仙堂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我会怕?”胡其琛反问我,“我回来这两天,几乎哪都没去,白仙堂那边得到的消息是我还在中泰边境忙着,这个白老二做事冲动,马虎,做不了白仙堂的第一把交椅也是情有可原,要是他们老大已经出关,我也不能这么清闲!” 就在这个时候,坟穴那边忽然爆发了巨大的叫喊声,山上有好几十人,忽然呼啦啦的全都朝着山下面退,一边退一边喊,情况堪比当年某江边踩踏事件! 我踮起脚尖朝着坟穴那边看去,就看到一大片火焰被顶了起来,正在不断的攀高,上百只家猫般大小的红眼黑皮鼠从坟坑下面,将燃烧起来的梅花棺给顶了起来。 梅花棺的上面全是火,下面,木屑跟下雨似的花花的往下掉,白老二放声大吼:“胡其琛你他妈的给老子出来,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不姓白!”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90章:他为了个女人丢下了我! 白老二简直要疯了! 从胡其琛离开到今天,前后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胡其琛前脚刚离开,他便匆匆的定下了这个计划,本来想赶在胡其琛回来之前,悄无声息的将白老四给救了,却没想到胡其琛提前回来了两天,将他的计划在最后关口给粉碎掉了! 这个计划本来就仓促,操作起来难度也大,白老二这些天肯定也是憋着一口气,这口气噎在喉咙嗓子里,今天冯老下葬之后才能完全咽得下去,可是如今卡在了嗓子口,上不去下不来的,简直要憋死他! 他将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顿时阴风四起,林间树叶飒飒作响! 因为事发突然,冯家人早就乱做了一团,根本没有人有精力去管那些吊唁的宾客,好在胡绍阳和钱萌萌显了身,引领着人群下山去了,如今山上剩下的,也就只有冯家长子以及几个至亲,就连诵经的小沙弥都跑光了。 坟坑旁边一下子空旷起来,白老二也顾不得冯家人怎么看了,吹动起口哨,山林间忽然就窜出了上百只动物,刺猬、老鼠、黄鼠狼…… 这些应该都是他事先布下的防卫系统,都是他们白仙堂的爪牙,这个时候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将抬着棺材刚刚爬上坟坑的红眼黑皮鼠围了起来,而另一边,陈晓峰像只木头一样的,顶着冯老的自画像,跟随着那棺材转动,脸始终是冲着棺材的。 他转向我们这边的时候,我惊得捂住了嘴,那自画像的五官已经突出来了,就是冯老的模样,那张嘴还在蠕动着,果然是活的!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这画、陈晓峰和白老四的灵魂,这三者之间到底缔结了一种怎样的联系?我唯一明白的是,白老四正在通过这种方式,在汲取着什么,以此达到完全恢复的目的。 可是随着红眼黑皮鼠不断的移动,再加上那些爪牙的不断攻击,自画像的情况似乎有些不稳,整个画面开始扭曲,陈晓峰的身体也在不停地扭动,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白老二手掌撑在陈晓峰的身后,看起来应该是在帮忙,他的脚边围绕着不少刺猬,守护着他。 “胡其琛,你在等什么?”这家伙淡定的有点过分了吧,我感觉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攻击时间了! 胡其琛紧紧的盯着梅花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看起来也是憋着一口气! 咚!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阵叽叽喳喳的惨叫声,梅花棺轰然倒地,露出了冯老僵硬的尸体! 随着那尸体一露面,陈晓峰脸上的那张自画像挣扎的幅度也忽然变大。 “你现在就往山下跑,迅速的回灵堂,不要耽搁分毫,也不要参与任何事情,只在旁边看着,保护好自己就行!”胡其琛迅速的交代我,随即便飞身朝着白老二的方向飞去。 我知道该听他的话,但是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拔不动腿,就连眼睛也不受自己的控制,追随着他的身影而去! 胡其琛冲到了陈晓峰的面前,一把扯掉自画像,随手朝旁边一扔,领头的红眼黑皮鼠纵身一跃,接住了那张自画像,两只小前爪不停的挥动,竟然将那自画像卷了起来,之后捧着自画像,轻轻一跳上了冯老的尸体,几十只红眼黑皮鼠与白仙堂的爪牙厮杀,另外几十只托着冯老的尸体,钻进山林里面去了。 而胡其琛那边,一掌拍在陈晓峰的心口,白老二的身体隔着陈晓峰被震了出去,随即,山林间涌出两头狐狸,摇身一变显了真身,一个是胡锦绣,另一个我记得见过,但是想不起名字来了,两人与被白老四操控着的陈晓峰交手,没几下陈晓峰便轰然倒地。 看样子白老四是被反噬受了极重的内伤,这会子连陈晓峰的身体都维持不住他了! “喂,小嫂子,还不走等着被抓吗?白仙堂的几个当家人可都要过来了!”有人叫我,我低头一看,竟然是那只领头的红眼黑皮鼠,他的声音我很熟悉,“灰,灰老三?” “走吧小嫂子,去灵堂!”灰老三跳上我的肩头,我回头看了一眼胡其琛,知道一旦白三娘他们赶来了,我留在这里很可能会成为累赘,便往山下跑去。 等我跑回冯家,胡绍阳和钱萌萌也正准备出来找我,门外之前停着几十辆各种级别的豪车,现在差不多都离开了。 “嫂子,没事吧?”胡绍阳问道。 钱萌萌扑上来抱着我:“好可怕,芃芃,真的好可怕,尸体,尸体自己回来了!” “什么尸体回来了?”我稳住钱萌萌,皱着眉头问道。 钱萌萌拉着我进去正堂,整个灵堂里面空空荡荡的,吊唁的宾客都被吓跑了,女人们怕吓到小孩,全都躲回自己房间去了,剩下的也不过是主事的几个人! 冯家的几个儿子孙子,庄继辉也在,我过去的时候,庄继辉一眼看到我,连忙迎上来:“芃芃你在就太好了,快进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入正堂我才看到,冯老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长桌上,这张长桌本来是摆着水晶棺的,下葬的时候,冯老的尸体入殓进梅花棺,水晶棺已经被处理掉了。 尸体就那么四平八稳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盖着的,可不就是那张自画像? “呜呜,呜呜!”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似哭似喊,我立刻开了阴眼,就看到冯老坐在尸体旁边,也在看着我,很明显他是想让我看到他的,否则我只能看到一团黑气。 他颓然的张着嘴,冲着我乞求的叫着,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个劲的指着尸体的嘴。 我立刻明白过来了,几步上前,用力的去掰冯老的嘴,可是用尽全力也掰不开,可是之前,胡其琛轻轻一掀,他的嘴唇便打开了。 我转身看向胡绍阳:“何芸笙呢?” “她应该在山上帮忙。”胡绍阳回答。 我点头,这个节骨眼上不能随便调动人手,山上在战斗,冯家也未必安全,冯老的尸体和自画像是灰老三的人手送回来的,冯老的灵魂应该一直就被封在这自画像里面的,整个葬礼的过程都是为了积聚阴煞之气,而如今胡其琛出手,灵魂被解脱出来了,白仙堂最后一步肯定是要吞噬冯老的魂魄,他们会找上门来的! 只是直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不明白那两个男童的作用。 “对了,男童呢?” “男童在这儿!”门外,白三娘提着两个男童冲着我喊道,“吴芃芃,我用这两个男童的命,换冯鸿江的魂魄,他的魂魄反正也回不去身体了,这场交易对于你来说,很划算!” 两小只已经晕过去了,手指上面的血液也已经凝固,耷拉着脑袋,呼吸微不可闻。 “白三娘,你们做的孽还嫌少吗?我劝你最好是现在就悬崖勒马,与人为善,否则,总有一天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我咬牙切齿道。 白三娘大笑一声:“悬崖勒马?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成王败寇,站在最高位的那一位才是真正的标杆,他说什么是对,那就是对!” 简直走火入魔了! “等你站上了那个高位再来指手画脚吧!” 冷冽的声音忽然响起,陈晓峰被摔在了门口,我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白三娘的脖子已经被扼住。 白三娘大惊失色:“胡,胡其琛!” 她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两小只掉在了地上,我想要冲过去接住,钱萌萌拉住了我! “白三娘,你本性本不坏,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胡其琛皱眉,随即松开了白三娘,伸出手,一只血红色的珠子露了出来,“跟你的四弟告个别吧。” “老四,胡其琛你杀了我四弟,我跟你拼了!”白三娘崩溃了,张牙舞爪的就朝着胡其琛攻了过来,胡其琛微微一侧身躲过,冷笑道,“我劝你还是先回去看看,否则,恐怕时间久了,你的二哥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白三娘都快哭了,咬着牙一转身就走了! 我皱了皱眉头,胡其琛似乎对白三娘一向特别容忍,他明明可以废了她的,但是几次三番都将她放走,为什么? 难道,他们之前有过什么…… 不,不会吧? “把孩子带走,这个家伙也一起,该做什么不用我教吧?”胡其琛踢了踢陈晓峰,灰刚他们立刻将人带走。 之后,胡其琛看向庄继辉:“我觉得这种时候,宾客以及无关轻重的家属也可以离开了。” 庄继辉转而看向我:“芃芃?” “都是我们堂口的人,要做法,所以庄大哥,你们还是先回吧。”我说道,庄继辉点点头,“那芃芃你小心,我们改日再联系。” 庄继辉一群离开之后,整个灵堂里面只剩下我和胡绍阳、钱萌萌以及冯老的三个儿子。 长子冯立行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应该是你跟我们说说,这些天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胡其琛反问。 冯立行被噎,但是这个当口,也明白我们是为了他们冯家好,便慢慢的开了口:“事情发生在四天前的夜里,前一天晚上,我爸还精神抖擞,晚上吃了一大碗荞麦粥,和小重孙玩了会游戏才上床,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半夜,管家敲开了我的门,很慌张,说我爸快不行了,我鞋都没穿就冲了过去,看见我爸整个人身体往上弓起来,张着嘴,呼吸特别困难,喉咙里吼吼的像是有痰,两只手紧紧的攥着床单!我冲过去,伸手帮他扣喉咙里的痰,家庭医生也已经在路上了,可是,前后也就两三分钟的事情,他就咽了气!” “我爸以前说过,他身后事不希望大办,但是希望找些人帮他超度,说是这样走的能安详一点,所以我便去了凌云寺,请了大师和小沙弥过来超度,大师一看我父亲的仪容,大惊失色,说我父亲走的很不甘,他本应该活过百岁,羽化升仙的,其实很早以前我爸也算过命,说辞与大师的一模一样,我心中不忍,这辈子我最崇拜的人就是他了,我不希望他走得这么不甘,便请求大师想想办法帮一帮我父亲,大师说这个不难,便交代了我一系列的事情,纸扎、仪仗队、抬重规格等等,全都是按照大师说的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冯立行看起来是个正直的人,应该没有说谎。 “那两个男童又是怎么回事?”这是一直压在我心底的疑问,终于问出来了。 “我父亲是属虎的,大师说我父亲功德未满,如果能找两个同样属虎的男童,最好是生在重阳节的,定能助我父亲一臂之力,并且事成之后,我父亲的功德也会护佑这两个男童一辈子,这是双赢的事情,我本来以为这样的男童不好找,却没想到当天便在江城找到了两个,每人给他们十万块,毕竟大师说训练孩子姿势的时候会让他们受点委屈,这么点大的孩子我也不忍心,只能在钱财上补偿了,之后的事情你们差不多都应该知道吧?” 原来是这样,冯家人完全被白老二的花言巧语蒙在鼓里了。 “重阳节出生的属虎的男童或许并不少见,但是在江城瞬间找到两个,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钱萌萌斟酌着说道。 胡其琛嗤笑一声:“那两个孩子的来源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男童的作用!冯老本该活到百岁,八十一岁被害死,功德未满,缺了火候,所以得找人补上这亏空,他属虎,找两个属虎的男娃补全这亏空,理所当然!” “属虎的孩子,今年九岁,冯老八十一,加在一起也不过九十九啊?”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但是随即反应了过来,白仙堂要的是冯老的阴煞之气,又不是要他功德圆满,九十九,煞中之煞了! 好狠的心啊! “那个,难道,难道对那两个男童不好吗?”冯立行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灰刚在一边阴阳怪气道:“还好呢,这是让这两个男童陪葬,虽然葬礼当天不会死,但是之后一周内,两个男童必死无疑!” 冯立行一屁股坐下地上,惊得张大了嘴,随即又爬起来,跪在了冯老的尸体前,不停的磕头:“爸,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被人蒙蔽了,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大家……” “好了,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胡其琛说着,走到冯老的尸体前,伸手掰开冯老的嘴,手心慢慢凝起一股幽蓝色的光,一点一点的将冯老嘴里面紧咬的那块灰石吸了出来,扔进了一旁的纸灰里面,转而问冯立行,“想跟你父亲再说说话吗?” “想,肯定想,他走得仓促,我都没能跟他最后说上一句话,大仙,您帮帮我,花多大代价我都愿意。”冯立行跪在那里,双手合十乞求道。 胡其琛点头:“芃芃,你来吧?” “你叫我干什么,你说的,让我只管看着就行了。”我抱着钱萌萌的膀子耍赖。 胡其琛瞪了我一眼,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要我过阴,毕竟冯老的魂魄就在这里,我们能看见,像冯家长子这样的根本看不见,看他不高兴,我便说道:“现成的人选你不用,非得让我来,你就是故意的。” 胡其琛这才让人把陈晓峰又架了过来,冯老上了他的身,之后便开了口:“老大!” 那声音很苍老,带着一丝疲惫,陈晓峰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大儿子,满是沧桑,冯家长子一下子就听出这是他爸的声音,抱着陈晓峰的腿便哭出了声,五十多岁的人哭得像个孩子:“爸,爸,您受苦了,您罚我吧,都是我的错!” “老大,这不怪你,是我的命数,这一劫没躲的过去,我也认了,只是我走的太仓促,很多事情没有交代你,遗嘱早在五年前我就立好了,在我的保险柜里,密码是你母亲的生日,公司和股份大头给你,剩下的你几个弟弟分,我希望你们能永远兄友弟恭,其次,那两个孩子因为我糟了难,以后你就当自己亲儿子那么照顾着,好好补偿人家,最后,我的身后事不要大办,直接火化了进祖坟即可,跟你母亲合葬,我这一生没什么遗憾,也不奢求什么成佛升仙的,只要你们好,一切都好,别挂念,我走了!” 冯老说的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便离开了陈晓峰的身体,陈晓峰又倒在了地上。 冯立行趴在冯老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冯老飘了过来,朝胡其琛鞠了一躬,算是感谢,继而朝着外面飘去! “琛哥!”胡绍阳挤眉弄眼的暗示着胡其琛什么,看起来很焦急。 胡其琛转而看向我:“要吗?” “要,要什么?”我一头雾水! “嫂子!要!要啊!”胡绍阳一个劲的催我,手指着冯老的方向。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直点头:“要,肯定要啊,胡其琛,我要!” 胡其琛便带着我追上冯老,可能是怕自己对冯家还恋恋不舍吧,冯老的魂魄飘得很快,我们追上他的时候,他正站在大学城的拐弯口,东张西望的可能不知道往哪去! 一般正常死亡的鬼魂,定时定点都有鬼差来锁魂的,直接带去阴间,可是冯老早死了二十来年,还被灰石封口,鬼差当然不会来带他,他只能做个四处飘荡的游魂,运气好找个好地方躲着慢慢修炼,也能修出点名堂来,运气不好再被谁拘了去,或者被厉鬼盯上,下场可能会很糟。 想都不用想,如果我们不管的话,很快白仙堂的人就会盯上他的。 “冯老请留步!”我叫道。 冯老回过头来,有些讶异的看着我们:“请问,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那个,这是我家狐仙爷,我们在江城有自己一个小堂口,刚刚起步,需要人才,冯老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我其实不确定冯老能做什么,像他这样的魂魄,修炼多年之后,也能成个鬼仙,在堂口里有个专业称呼,叫清风或清风鬼,跟何芸笙是一样的,但是何芸笙有修为,能做通阴童子,冯老…… “我当然愿意,只是我能做些什么?”冯老问道。 我一时语塞,胡其琛却说道:“您老笔下有画魂,在我们佛牌店里定能大放异彩,您本该有百岁之年,即便是要去阴曹地府,也得等上二十来年,这些年月里,我可以帮着您修炼。” 冯老当即便抱拳:“多谢狐仙爷成全。” 胡其琛伸出手,将之前给白三娘看的那枚血红色的珠子递给冯老:“这是白老四的鬼晶,他有六百年的修为,鬼晶实属精品,您因他而死,如今他的鬼晶为您所用,也算是各得其所。” “这,这我肯定不能要的,这太珍贵了!”冯老连连摇头。 胡其琛却不以为意:“这是您该得的,况且有了这鬼晶相助,您能够瞬间强大起来,为我们堂口效力,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大赚了。” 冯老犹豫了一下,最终接受了:“今日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以后一定为堂口任劳任怨,鞠躬尽瘁!” …… 冯老吞了鬼晶之后便离开了,我一头雾水,忍不住问胡其琛:“什么是鬼晶啊?有什么功效?” “内丹懂吗?”胡其琛问我。 我这才明白:“鬼晶就是鬼魂的内丹是吗?” “算是吧,但是更复杂,鬼晶有很多档次,普通鬼魂的鬼晶是纯白色的,利用价值不高,粉色鬼晶算是上品了,像刚才那颗血红色的,属于极品,吞了之后,功力猛增,其实这东西我送出去还有点舍不得呢。”胡其琛说道。 那肯定的,六百年修为炼出来的鬼晶啊,我正在这边感叹着,胡其琛却附身在我耳边轻声道:“但是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今晚,你得好好报答我!” “鬼晶又不是给我吃了,凭什么叫我报答你啊,你耍无赖啊!”我怒嗔道。 胡其琛眼角抽了抽:“也不知道是谁整天嘀咕自己手底下没有大将,现在却翻脸比翻书还快!” 好吧好吧,他说的有道理,我认输! 胡其琛带着我回芙蓉园,冯家的事情堂口自会有人善后,还没到芙蓉园门口,胡锦绣便匆匆的从后面追了上来:“琛哥,琛哥,不好了,有人找你!” 我和胡其琛同时转头,就看着胡锦绣一个劲的朝着路对面一棵庞大的梧桐树下面指,脸色特别不好。 我抬眼看去,那梧桐树下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水红色长裙的纤瘦女孩,跟我差不多大的年纪,唇角微微上翘,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胡其琛。 我刚想问这是谁啊,胡其琛却松开了我:“芃芃我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说完,大步朝着那女孩走去,头也不回的丢下了我!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91章:她的存在不是影响我们感情的障碍! 胡其琛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毫不犹豫的把我丢下了,这是什么骚操作,好像这是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次吧? 我当时整个人有点懵,下意识的就问胡锦绣:“那个女孩是谁?跟胡其琛什么关系?” 胡锦绣瞥了我一眼:“要你管!” 随后便像只骄傲的花孔雀似的走掉了。 我…… 我站在芙蓉园的门口,盯着对面梧桐树下面的俩人,男才女貌,很是般配。 女孩不知道说着什么,看起来身体不怎么好,笑容一直浅浅的,很惹人怜爱的那种,胡其琛低着头耐心的跟她说话,不急不躁的,神态也很温和。 后来女孩子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懊恼,便伸手捶了捶胡其琛的胸口,胡其琛竟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很是暧昧,让我想起了某个凌晨我们在床上翻云覆雨之后,我冲他撒娇…… 眼睛莫名的有些泛酸,原来胡其琛也会温柔,对待女人的时候并不是一如既往的粗暴! 之后他俩招了一辆出租车一起离开了! 我站在芙蓉园门口好一会儿,整个人都有些木讷,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从胡其琛找上我到现在,我们几乎是一对一的,我没见过他对别的女人有过什么好脸色,所以我下意识的就认为,我是胡其琛感情世界里的唯一,虽然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如我一般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他了。 这种唯一满足了我在感情问题上的精神洁癖。 可是,现在这种唯一似乎被打破了。 我承认自己有些失魂落魄,回去之后,做饭,吃饭,看书,浑浑噩噩的过了半天,旷了一天的课,明早要去学校,便早早的上了床,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脑子里面放空,什么都不想,可能也是太累了,慢慢的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就感觉自己身边的席梦思一下子陷了下去,背后凉凉的,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吻已经落在了我的耳垂。 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我心中一股无名火起,伸手啪的一声拍在他嘴上,像是躲瘟疫的一般缩到床尾,嫌弃的抹着他刚才吻过的地方。 胡其琛看着我的动作简直愣住了,语气染上了怒意:“你在擦什么?” “别用你吻过别的女人的嘴吻我,我嫌脏!”耳垂都抹红了,还觉得不够,转身便进了浴室,拧了毛巾擦耳垂。 擦着擦着,不知道怎么的,眼圈红了,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 扔掉毛巾,脚上冰凉,才发现自己并没穿拖鞋,不想回卧室面对他,便去了客厅,窝在了沙发上。 “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吴芃芃,是不是我对你的纵容太多了,你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胡其琛走过来训斥我。 我没说话,头埋在双膝中,感觉头有点疼。 胡其琛过来拉我,用力的把我头抱起来,对上他的脸,他皱着眉头:“你哭了?为什么?” “我没哭!”只是眼睛有些酸罢了。 “没哭眼睛这么红?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我不喜欢爱闹脾气爱冷战的女人。”胡其琛向来直接。 我冷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温柔的,会撒娇的,对着你整天笑得跟太阳花似的?” 胡其琛…… “对不起,我是个人,不是个机器,我有喜怒哀乐,会发脾气,有时候也需要自己的空间,胡其琛,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乖女孩,你放了我吧?”我忽然感觉累了,一开始我是排斥胡其琛的,后来在他的猛烈攻势之下,慢慢的喜欢上了他,一直在自我麻痹,催眠自己活在当下。 可是,今天我忽然就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那种随时随地都会被抛弃的感觉让我崩溃。 胡其琛愣了好一会儿,挑起我的下巴,冷声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欠你的,你开个价,我会尽全力去还,我只求,唔……” 我话还没说完,胡其琛就压了下来,将我压在沙发憋诌的角落里,用力的吻我,不,是啃,啃得我嘴唇火辣辣的疼,很快便有腥甜的味道在我口腔里弥漫开来,嘴唇破了! 我一开始拼命的反抗,躲闪着他的进攻,直到他用力的将我从沙发上抱起来,扔进他的大床上,我迅速的翻转身体往床里面爬,他抓住我的脚踝将我拉回来,之后撕扯我的衣服,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到了后来,我慢慢的也不挣扎了,因为我知道我打不过他,越挣扎他的怒火越甚,手上没轻没重的,我身上很多块皮肤都被弄得青紫了。 他就像是一头饿了八辈子的狼,压着我不停的啃噬,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我也不知道被他折腾了多久,直到精疲力尽,连手指头都不动,满脸红晕,气喘嘘嘘的趴在枕头上,他才放过了我。 他翻身将我搂进怀里,带着情欲的沙哑的声音附在我的耳畔:“我喜欢你乖一点。” “以后不准再说要离开我的话,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从不喜欢身边的人对我拐弯抹角,有什么自己大声的对我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们之间不需要揣测,不需要隔阂!” ……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就好像我是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一直在挖心掏肺的想要折磨他似的,说到最后,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一下子从被窝里坐起来,浑身跟着一阵撕痛,我瞪着眼睛盯着他,几乎用吼的:“那好,那你现在就告诉我,今天下午找你的那个女的是谁?你们之后干什么去了?你身上为什么那么香,你们,你们……” 你们是不是上床了——这话,我终究是问不出来! 胡其琛看着我,一向坚定的眼神忽然就闪烁了一下:“是谁并不重要,芃芃,以后要是在路上遇到她,离远点,你不需要跟她有任何的接触!” “呵!”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怕我们遭遇在一起,那林黛玉似的小女人被我这心机深重的母老虎刁难是吗? 既然那么心疼那女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我气得用力拉扯过被子,整个的遮住自己的头,裹得跟蚕蛹似的,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我被他折腾得也是够累的,蒙着被子暖烘烘的,慢慢的开始迷糊起来。 就在我几乎要睡着了的时候,他拉开我的被子,搂住我,似有似无的吻着我脸颊:“你今晚这么大反应,是在吃醋?” 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去面对这个问题,便没有出声,一直闭着眼睛装睡。 他叹了一口气:“我跟她是老相识了,如果真的要有什么,你也挤不上位置。” 这是在解释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既然没什么,为什么又不让我仔细了解对方? “睡吧,以后别因为这些事情闹,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处理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乖乖的。” …… 这件事情最终就以这样不清不楚的方式过去了,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跟他闹,他也不喜欢我闹,闹得再凶也无济于事,他只会用自己的身体镇压我,不想说的依然也不会说。 我也不想拿这件事情来折磨自己,毕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比如,六月来了,月底会有一次期末考,考完就放暑假了。 我们不仅有考试,还有一项设计任务,也是记学分的,我每天不是复习功课,就是跟钱萌萌泡在图书馆里面找资料,画设计稿,忙的跟个小陀螺似的,满脑子都是学习学习,学到半夜爬上床,睡得迷迷糊糊的,胡其琛回来折腾我,眼一睁他已经不在了,我就又去学校,忙的连跟他吵架的时间都没有。 值得一提的是,陈晓峰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参加这学期的期末考了,要等到暑假后回来补考才能跟我们一起上大二。 中途我和钱萌萌去医院看望过他,他整个人苍白的很,每天都挂营养液,不过医生说恢复个把月又能生龙活虎了,我们这才放心下来。 我不知道以后白仙堂还会不会折腾陈晓峰,在我看来,白仙堂就是业界毒瘤,只有完全清剿掉,才不会祸害人间,即便是不来祸害陈晓峰了,也会有别人受苦受难的。 六月底我们开考,一直考到七月三号,我和钱萌萌复习比较充分,考的都很顺利。 再者,刘主任现在很护着我们俩,在系里面我们还是挺吃得开的,设计稿什么的,几乎分分钟就能通过。 离校的前一天,钱萌萌拉着我的手,非得叫我跟她一起去佛牌店,她好久没见到胡绍阳了,想念的很,并且暑假将近两个月呢,她家又不在江城这边,不见见胡绍阳,说自己会憋疯了的! 所以那天一早我们便坐车去佛牌店,到那边大概九点钟,我却没想到会在佛牌店遇到那个女孩子。 那个被胡其琛护着的女孩子。 她似乎酷爱红色,上次看到她,她就穿了一条水红色的长裙,今天穿的是玫红色的运动套装,脸色比上次见到好了很多,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在陪着胡绍阳喝茶聊天,我当时便停下了脚步,站在佛牌店的门槛前不动了。 这一个月,她每天都来佛牌店吗?那岂不是天天都能跟胡其琛见面? “嫂,芃芃,萌萌,今天刮得是什么风,把你俩给刮来了?”胡绍阳站起来笑着迎接我俩。 他一向都是叫我嫂子的,可是今天却改了口,明显就是因为那女孩。 我凑了凑鼻子,强挤出笑容,说道:“这不是要放暑假了嘛,准备回老家陪奶奶了,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是啊,胡绍阳,我要回长白山去了,好久见不到呢。”钱萌萌幽怨道。 胡绍阳笑道:“也不一定,说不定我们也会去长白山那边做事,到时候我去你家拜访。” “那你要说话算数,别到时候过门不入,我会生气的!”钱萌萌一下子来了精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倒是把我和那女孩给晾在一边了。 她抬头冲我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坐过去,她便说道:“你就是琛哥的弟马吧,千余年了,他终于想通了。” 我一愣,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这话说的,明显就暗示他们认识上千年了吧? 那我对面坐着的也是狐狸精?青梅竹马的小粉红? “我也不知道他脑子哪根筋搭错了,纠缠着我给他做弟马,搞的我书都差点念不下去。”我抱怨着,语气里面带着一股暧昧,眼睛却盯着她,观察她的脸色。 她依然温和的笑着:“琛哥不是任性的人,他既然找上你,肯定有他的道理,跟着琛哥,你也不会吃亏的。” 他不任性? 我感觉没几个人有他这么任性的了,只管按照自己的感受来,根本不考虑别人的。 “琛哥对你很好吧?”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时候,她却又开了口。 我点头又摇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来不好,他这个人阴晴不定的,我摸不出他的喜好。” “琛哥从小生活在一个不怎么幸福的家庭里,养成了压抑自己不愉快情绪的习惯,但是他却又是一个很简单直接的人,他喜欢跟简单、温顺的人交朋友。” 我笑了笑:“你似乎很了解他。” “那是当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要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或许……”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欲言又止,眼神缥缈了一会,转而又看向我,“不过如今又见面了,我们又能回到从前了,真好。” 当时我便皱了眉头,不知道她到底是单纯的在感叹,还是特地说给我听的,反正让我很不舒服,便想转移话题,便问道:“对了,我叫吴芃芃,还没问小姐芳名,怎么称呼呢?” “吴小姐直接叫我惜文或者文文都可以。” 我点头:“惜文也在我们堂口里面做事吗?” “不,我身体不好,一直在修养,跟琛哥好多年没见了,所以索性就搬了过来,跟他们一起说说笑笑的,对我的恢复也大有裨益。”惜文有问必答。 “搬过来?”我看了一眼佛牌店里间,“在佛牌店住?” 惜文掩嘴轻笑:“在琛哥他们这边,我有我自己的房间。” 轰! 我感觉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在胡其琛这里有自己的房间?跟我在芙蓉园是一个性质的? 胡其琛他妈的脚踏两只船,白天陪这个惜文,晚上回去芙蓉园折腾我? 当时我怒火蹭蹭的直往上冒,恨不得现在就把胡其琛揪出来,当面质问他到底想怎样! …… 本来我是打算第二天一早回姑坪坝的,但是从佛牌店回来之后,我一刻都不想在芙蓉园待了,感觉哪哪都看不顺眼,当即便收拾了东西,跟钱萌萌说了一声就自己去车站了! 钱萌萌是当天夜里的火车,本来我还愧疚说不能送她,结果她说胡绍阳会来送她上车,我便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傍晚到家的,奶奶很高兴,知道我要回来,冰箱里面塞得全是我爱吃的,七月初的天气,我就能捧着西瓜坐在电视前面,边吃边追剧,没心没肺的把所有烦恼都暂时抛在脑后。 奶奶最宠我,追剧到半夜,早上一觉睡醒日上三竿,即便奶奶出去做事,饭菜也是热在锅里面的。 这样猪一般惬意的生活持续了整整六天,直到第六天夜里我被身体里的一阵燥意激醒,夹着双腿抱着被子心痒难耐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来,从那天离开,到现在我已经有六天半没见到胡其琛了,一个电话也没有,他好像从我的世界里完全消失了一般。 他是整天都跟惜文在一起吗?是不是有了惜文,他就不需要我了? 我是不是要解脱了? 可是,我到底该怎样才是解脱啊? 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体里跟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似的,翻来覆去一直熬到了天亮才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了,隔壁村刚有个老人去世,奶奶得过去主持,晚上要很晚才能回来,我躺在床上,浑身懒洋洋的,我知道我该去找胡其琛了,要不然夜里会比昨夜更折磨。 可是我心里不甘啊,凭什么他能没心没肺,我却得对他热情似火,这不公平! 难熬就难熬吧,只要死不了,我就绝不会向他低头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吃完午饭便打算去隔壁村,帮着奶奶主持葬礼,忙活起来就不会老想着那个该死的薄情男了。 可是我还没出门,一道黑影便闪进了我家院子,反手将门栓上,一把打横将我抱起来,熟门熟路的进了我的房间。 …… 事闭,他抱着我,我探出小脑袋问他怎么想起来到姑坪坝来了。 他反问我一句:“你不想我?” 我嘴硬:“我干嘛要想你?” “口是心非!”他伸手将我汗湿的碎发拢在耳后,“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要不然我也想陪着你在乡下住着,芃芃,跟我回去吧,住在这边不方便。” “我回去怕是你不方便吧?”我懒洋洋的反问他。 他捋着我头发的手微微一顿,不解道:“我有什么不方便的?白天再忙,晚上还不都是陪你?”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不是吗?”我反问他。 下一刻,他便伸手将我翻过来对着他:“哪里不一样了?你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 “你不用陪惜文吗?”既然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说好了。 胡其琛一愣:“惜文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家里永远有她一个房间,她身体不好,你得陪着她修养什么什么的,胡其琛,原来你有青梅竹马啊,那干嘛还来招惹我?”我是笑着跟他说的,语气跟开玩笑似的轻松,我就是想恶心他。 胡其琛松开了我:“你说的是这件事情啊,这跟你都没关系,不影响我们之间的相处。” “卧槽!”我忍不住爆粗口,“胡其琛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渣呢?” 随即便又想到什么,自嘲道:“我忘了,你活了一千多年,跟我所处的时代相差太大,你从骨子里面是不是还崇尚三妻四妾的夫妻生活?可是我接受不了!” “你在说什么?”胡其琛有些不耐烦了:“什么三妻四妾?你说惜文吗?对,我们家一直为她准备一个房间,这有什么?小时候,我和她,锦绣、邵阳,四个人还睡一张床呢,不可以吗?” “那你睡了她的床,干嘛还来找我!”我揪起枕头往他脸上砸! 胡其琛一把将枕头给扔了:“别闹了,我知道你吃醋了,但是大可不必,到目前为止,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我愣住了,心中闪过一丝狂喜,转而又别扭起来,脸上淡淡的:“男人在床上的话,从来都不可信。” “那你怎么才能信?去当面问惜文?”胡其琛反问我。 我顿时脸上爆红,伸手狠狠的捶了他胸口一下:“要问你去问,你不是忙嘛,走啊,我也忙!” 没想到他真的开始利索的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道:“想我了就回芙蓉园去,不想的话,我一周后来看你,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再好好陪你。” 他要走,我忽然又有点舍不得了,上前去搂住他脖子:“你到底在忙什么,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不用!”他吻了吻我额头,“照顾好你自己,不要纠结惜文的问题,她的存在从来不是影响我们感情的障碍,惜文是个好女孩,懂得分寸,你也对我有点信心。” 直到胡其琛离开了,我还沉浸在他的话里面无法自拔,钢铁直男平时根本不爱解释什么,但是随便几句话却能透到你骨子里似的。 他说,我是他千年以来唯一的女人; 他说,惜文不是我们感情的障碍; 他还说,让我对他有点信心。 这些话听在我耳朵里,像是表白,又像是山盟海誓,燥的我心神不宁,脸埋在被子里一个劲的傻笑! 我知道自己疯了,为了胡其琛的几句话,甚至都不去查证一下,便被迷得失去理智! 我想,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并没有急着回芙蓉园,而是在家里帮奶奶做事。 可是三天后的一个电话,让我追悔莫及! 那天下着倾盆大雨,入夏的天气就是这样,傍晚我做好饭等着奶奶回来,百无聊赖之际,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钱萌萌打来的,便立刻接了起来:“喂,萌萌,这么多天不见是不是想我啦?” “呜呜,哇……”钱萌萌开始还压抑着,我一出声,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芃芃,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92章:喂饱了你就养不家了! 加更章节 钱萌萌哭得很伤心,周围轰咚轰咚的,好像还能听到打雷的声音。 我慌了:“萌萌,你先别哭,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你现在在哪,没事的,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 “帮不了,这事你帮不了!”钱萌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暑假不该回去的,为什么我能忍一个学期,却忍不住一个多月?都怪我,全都怪我。” “萌萌,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上次奶奶不是还提醒你吗,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话……” 我安慰着钱萌萌,其实大概也猜到她遇到什么事情了。 钱萌萌命不好,父母早逝,亲朋好友中跟她走得近的,大多都不长命,最后也就只有她外婆肯收留她,养她这么大。 但是她也不常跟她外婆待一起,每年来了学校就不回去,一开始我觉得她这丫的心大不知道想家,后来才明白,她说她怕回去跟她外婆一起待久了,小老太太禁不住她克,所以每年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回去。 回去也都是在她们家乡镇上做兼职。 我知道这些的时候,真的很心疼她,这回去才十来天就哭成这样,八成是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又刁难她了。 “萌萌,你别哭,你先回江城,我接你来我家住,正好给我作伴。”我和奶奶都是命硬的人,不怕她这个寡妇命! 钱萌萌压抑的哭着:“芃芃,我外婆去了,我不该回去的,家里连绵大雨,我就在家住了十天,我外婆在院子里一跤摔下去便没起得来,今天早上咽了气,是我害死了她,真的是我害死了她啊!” 我一惊,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赶紧安慰道:“萌萌,你外婆七十好几了,人老了总有去的那天,不是你的错,别在意那些恶毒的人的嘴脸,你回江城,我去接你。” “我在火车上,我没家了,不知道该去哪,我这种人活着也是个祸害,飘吧,飘到哪是哪,芃芃,再见。” 钱萌萌忽然就停止了哭泣,十分冷静的跟我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当时我慌不择路,不管不顾的抓起钱包就往外面冲,雨水拍打在我的脸颊上,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只知道我得去找钱萌萌,迟了可能会出事。 甚至都来不及通知奶奶一声。 可是我刚跑上山路,就被一群村民给撵了回来,雨势太大,去镇上的唯一一条路发生了山体滑坡,路被堵上了,几个村的村长正忙着通知村里人最近别出村,等雨停了再说。 并且通知大家,如果雨一直不停,可能会断水断电,让各家各户都做好准备。 我只能回到家里,急的眼泪直掉,随即便拿起电话打给胡绍阳,告诉他我这边的情况,以及钱萌萌的遭遇,让他想想办法,一定要尽快帮我找到钱萌萌。 挂了电话之后我还是不放心,不停的翻着手机,先是找到了刘主任的电话,暑假里,学校宿舍是半开放的,考研的人提前报备是可以住在宿舍里面的,所以有宿管阿姨值班,我让刘主任给那边打个招呼,钱萌萌要是一回学校,立刻通知我。 可是想想晚上要是再停电,该死的我手机也撑不了太久,住在乡下这点的确麻烦,又翻到了庄继辉的电话,几次想点下去,最后还是忍住了。 萌萌不希望跟庄继明有牵扯,我也不想一直麻烦庄继辉,再说了,我们堂口里那么多人呢,应该能找得到。 我坐在家里面魂不守舍,七点多的时候奶奶回来了,我便将事情都跟她说了,奶奶叹了口气:“上次她过来我就看出她这段时间要遇到事情,所以多说了两句,这孩子心里有执念,一般人说不通的。” 八点左右就停电了,我手机充满,充电宝也充满,外面电闪雷鸣,一整夜大雨不停,哗啦啦的搅得我心烦意燥。 我守着手机眼都不敢眯,过一会儿就要点开来看看,可是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之前冲进雨里面,之后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电话没换衣服,到了后半夜我就开始发烧,奶奶给我冲了感冒药,药性上来,凌晨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支撑不住睡着了。 早上四点多,我又一个激灵吓醒,头痛欲裂,伸手将手机摸出来,点开一看,有一条短信,是半个多小时之前发过来的,发信人是胡绍阳:人已经找到了,正在开导,莫念。 我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当时莫名的就想哭,想打电话过去问问是在哪找到的,现在在什么地方,人碍不碍事之类的,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奶奶说了,现在她需要一个特别的,说话管用的人才能帮她走出执念,她那么喜欢胡绍阳,有他陪着,应该比我千言万语都来的有分量。 心落了回来,困意席卷而来,没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接下去两天,我不断发高烧,内火特别大,眼睛里面糊的全是眼屎,鼻子里面也有血,除了吃药喝水,几乎都在半睡半醒之间。 第三天好不容易好点了,天也放晴,山路也清理出来了,我便跟奶奶说得回江城一趟,奶奶答应了,叫我路上小心。 在大巴上我就给胡绍阳打电话,问他钱萌萌人呢。 那天是胡绍阳在通往黑龙江的火车上找到钱萌萌的,找到的时候整个人哭得都背过气去了,怎么劝都不行。 后来胡绍阳就决定先带着她在当地下车,疯玩几天散散心,之后我又发短信问过,他说萌萌心事太重,根本就没心思玩。 这会子我又问起来,胡绍阳说他们在长白山呢,萌萌想最后再见一面她外婆。 我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能面对就还是好事,等面对完了,说不定就想通了。 当即我就决定去长白山陪钱萌萌,但是这一去最起码要几天,我得先跟胡其琛见了面,忽然觉得好麻烦,咱俩就跟一起过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似的,定期得交公粮,否则就会影响家庭和谐似的。 回去的路上我就取了钱,回到芙蓉园就开始收拾行李,之后又去超市大采购,买的都是钱萌萌喜欢吃的东西。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食物可以让人心情愉快! 这天底下唯美食不可辜负也! 况且钱萌萌本身也是个标准的吃货。 等我提着一大袋零食回去的时候,意外的,胡其琛已经回来了,那时候还不到五点钟。 “你怎么回来了?”我放下东西,走过去,搂住他的腰。 他身子一低兜着我屁股就把我抱起来了:“听说你回来了,想你想的做不了事情,就巴巴的跑回来了。” 我咯咯的笑了起来,抱着他的头揶揄道:“胡其琛,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肉麻了?马上都赶上传说中的情话小王子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是不肯回来,就算是回来了,竟然也不是为了我。”说着已经将我压在了床上。 手伸进来的时候,眉头皱了皱:“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这几天感冒发烧,已经好多了,你动作快点,我还准备赶今晚的火车呢。”我一边说着,一边解他扣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胡其琛顿时皱了眉头:“去哪?你要去长白山?” “嗯,去看看萌萌,实在不放心。”我手已经从他领口伸进去了。 胡其琛一把握住我的手:“有邵阳在那边陪着,不用你过去,你好好待在芙蓉园把感冒养好,我每天也能看到你。” “那不行,萌萌情况很不好,我是她最要好的闺蜜,这种时候怎么能不在她身边陪着?我还打算把她带回去住在奶奶这边,天天在一起我才放心。” 我说完,胡其琛的脸整个都黑了:“你们天天在一起,我怎么办?” “你又不是三岁,非得我陪着?”我没好气道。 他呼啦一下站起身,出去了,我衣服都差不多脱光了,他就这么走了? “胡其琛你什么意思?”我追上去问他。 结果他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喂饱了你就养不家了,饿着你你才能知道我的好。” 我…… 我气急了,挡在他身前:“你既然这么舍不得跟我分开,为什么不陪我一起去长白山,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分不开身?” “告诉你了,我这段时间很忙。”胡其琛皱眉道。 “呵!”我嗤笑一声,“忙?整个堂口你是老大,你却最忙,说出来谁信?我看你是忙着陪你那个惜文妹妹吧?” 胡其琛嘴唇动了动,像是要反驳,但是最终没出声,我心中一片荒凉,果然被我猜中了。 “胡其琛你以为我真的离开你就活不了吗?你以为这个世上所有男人都死光了吗?除了你,我还是有别的选择的!”我撂下狠话,提起行李箱和零食便要出门。 胡其琛用力的将我扯回去,压在了墙上,狠狠的捏着我的下巴:“吴芃芃,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我别过眼神不看他。 “你要找别的男人?呵,你不怕死?”胡其琛怒极反笑,语气冷冽,带着一股嗜血的味道。 我转眼对上他:“难道因为怕死我就要跪在你脚下像只哈巴狗一样的容忍你的一切?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就那么瞪着胡其琛,胡其琛也瞪着我,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捏着我的下巴疼的我想叫,我们就那么对峙了足足有五分钟,谁也没说话,我以为他暴怒之下又要惩罚我,却没想到他忽然松开了我,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了沙发上,伸手拽过一边的脚凳,面对面的将我卡在中间。 “好,芃芃,我知道,自从惜文出现之后,你三番两次跟我闹,你很介意惜文,对不对?”他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耐心的问我。 我没想到他忽然变得这么严肃,这是不是说明,他是真的在乎我的? “我介意的不是惜文这个人,而是你对她的态度,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和她认识好几百年了,我们都是在长白山上一起长大的,后来修炼成精之后,各奔东西,这十九年我在外面,最近才跟她重新相遇,她以前帮过我,如今有了困难,我也肯定是要帮她的,但是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你所想象的那种感情。”胡其琛耐心的解释着。 我心里舒服了一点,但是又想到前些日子在佛牌店里面,惜文说到胡其琛的时候,那柔情似水的眼神,便又说道:“感情这东西很微妙,处着处着就有了,你或者不敏感,但是不代表那惜文对你就没动心。” “你要真的怕我被别的女人抢走,就乖一点,对我好一点,我自然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胡其琛理所当然道。 我撇撇嘴:“眼睛长在你身上,你爱往哪看就往哪看,心长在我身上,我想对谁好,就对谁好。” “吴芃芃你,你想气死我啊!”胡其琛怒了,我娇笑,“能气死你,也是我的本事。” …… 斗来斗去,最终胡其琛还是丢下了手里面所有的事情,陪着我去了长白山,理由是怕我在火车上再发高烧没人照顾我。 我问他江城的事情不忙了? 他没说话,拧着眉头,看起来还是忧心忡忡的。 我看着他那样子,心里又有点不忍,便捧着他的脸叫他放心去做事吧,我自己能行的,三个多小时的火车罢了,到了长白山给他报平安。 胡其琛却执拗的跟着我上了火车,只说了句:我的事情我可以安排好。 这次我们直接坐的高铁,比上次要快,后半夜便已经到了,根据胡绍阳提供的地标,我们找到了他们,是在一个小镇上的小旅馆里。 钱萌萌看到我便扑进我怀里,嚎啕大哭:“芃芃,我没有家了,他们不让我参加外婆的葬礼,不让我祭奠,我连外婆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萌萌,你别这样,外婆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也会走的不安宁的,你要坚强,要过得幸福,外婆才会高兴。” “芃芃,我就是想见见外婆,你不是会招魂吗?帮帮我好不好?” 钱萌萌都有点魔怔了,我伸手摸着她的头,将被泪水浸湿的头发从脸颊上拨开,摇头:“萌萌,外婆的阳寿到了,去世之后,有专门的鬼差来带她去重新投胎转世,我现在招她上来,不是耽误了她的前程?” “真的吗?外婆真的去投胎转世了?”钱萌萌有点不信。 我坚定的点头:“外婆一辈子与人为善,比起那些孤苦无依,瘫痪在床的老人,她走的仓促却并不算痛苦,是不是?这其实就是福报,有福报的人,阎王爷都会优待三分的。” 钱萌萌的眼泪又哗哗的往下掉:“是我克死了外婆,要不是我暑假待在家里不走,她就不会……” “傻姑娘,人各有命,就算你再能克,外婆的阳寿未尽,你也克不死她,人的命理讲究个因果循环,你生在钱家,周围围着这一群人,其实都是你前世种下的因果,因果了结,便是分离的时刻,你又何必纠结不放,强加因果?” 这话说出来,钱萌萌的情绪慢慢的平息了下来,我继续说道:“萌萌,坚强一点,其实对比起来,我跟你的命格还不都是差不多,以后我的奶奶就是你的奶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咱们做一对亲姐妹,好不好?” 钱萌萌哇呜一声抱着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是我知道,这一刻,她才真正的宣泄了出来。 …… 我好不容易把钱萌萌哄睡下了,胡绍阳进来冲我招了招手,我轻手轻脚的出去,问他怎么了? 胡绍阳一向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的,这几天陪着钱萌萌,胡子冒出了一层的青茬,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上一块一块的斑,不知道是钱萌萌的眼泪还是鼻子糟蹋的,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全是红血丝。 这几天真是累着他了。 “萌萌心里有个结,我怎么哄也不顶用,你们来之前还吵着要去看她外婆,那时候老人家还没下葬,我怕她控制不住情绪就没带她过去,昨天中午已经入土为安了,我想着要不带她去祭拜一下?”胡绍阳问我。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也就四点钟左右,天还没亮:“要不就带去看看吧,趁着天亮之前,不要打草惊蛇,之后我们就带她回江城,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胡绍阳连忙点头:“那我去安排一下。” 所谓安排,就是去买香烛纸钱等等,等胡绍阳回来,我把钱萌萌叫醒,正准备出发的时候,一只洁白的小狐狸从旅馆的窗口跃了进来,吓了我们一跳。 那小白狐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叫道:“二叔阳叔,你们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我爸一听到消息,立刻潜我来请两位叔叔回去坐一坐,说是有事情跟两位叔叔商量。” 我当时便愣住了,这是胡其琛家族里面的晚辈吧?我们前脚刚踏进长白山的地界,后脚人就找上门来了,这么迅速。 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了,胡其琛为什么那么为难还要跟着我一起回来,怕不是害怕我只身进入长白山地界,他家族的人找我麻烦吧? 毕竟上次他带着我回来,很多人都知道的,他家族里面对我的身份,肯定也是门儿清的! 胡其琛冷声道:“这么多年了,家族里面的事情我从不插手,我回来是办自己的事情的,没时间回去,下次吧。” 胡其琛直接拒绝了。 那小白狐委屈的瘪了瘪嘴:“二叔,我爸说这次要跟您商量的事情,是关于您的,您就给侄女一个面子好不好,要不然回去我又得挨罚了。” 胡其琛不说话,小白狐又转向胡绍阳:“阳叔,您帮我劝劝二叔嘛,我爸那脾气您都知道,小皮鞭抽在身上就皮开肉绽的,疼呢。” 胡绍阳嘴角抽了抽:“你二叔的主我可做不了,他忙,你爸就不能亲自过来吗?我们又不是闲人。” 小白狐看没人顺着她,眼神又落在了我的身上:“这是二叔的弟马吧,长得可真漂亮,要不……” 胡其琛一把将我拽进怀里:“回去跟你爸说,我抽时间会回去,我们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小白狐这才高兴起来:“那二叔阳叔您们早点来啊,侄女先走一步。” 说完,又变成小白狐的样子跑走了。 “琛哥……”胡绍阳皱着眉头,想说什么,胡其琛阻止了他,“难得他想见我,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他到底又弄什么幺蛾子。” 转而又看向我:“走吧,趁着天没亮把事情办了。” 我想问的事情很多,但是最终什么都没问,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听这些。 钱萌萌外婆的坟就葬在她们村后面的山脚下,很简单的一个坟堆,前面竖着一个石碑,坟上面还插着不少塑料菊花,以及没烧完的花圈。 我和钱萌萌跪在坟前烧纸钱,祷告,胡其琛和胡绍阳站在不远处的田埂上在抽烟。 他俩几乎不怎么抽烟,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估计是心里着实烦闷吧。 还没等我们烧完纸钱,村子方向忽然亮起了几盏手电筒的光亮,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便到了跟前,老远就听到有人大喊大叫:“扫把星又回来霍霍我们钱家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这不要脸的死妮子,害得我们一家还不够惨吗?” “克死了她外婆,还想继续克我们不成!” “咳咳,咳咳……” “看看,我们家娟子从小跟她走的近,最近这咳的,挂水都止不住!” …… 钱萌萌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慌里慌张的不知道往哪躲,明显以前她是被这群人教训过的,很害怕。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护着钱萌萌,看向被胡其琛他们挡在田埂边的几个人,大的小的七八个,手里面拿着棍子叉子的,一个个面色张狂,跟要弄民族起义似的!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93章:我是你男人! 我原本就知道钱萌萌家庭环境不好,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不好。 “钱萌萌,装什么死,有种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丫的。”一个中年妇女挥着笤帚冲我们这边吼道。 另外一个差不多年纪的,也毫不逊色:“我们家娟子被你害成这样,娟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跟她陪葬!” 后面叽叽喳喳的都在吼,除了那个娟子,好像都是钱萌萌的长辈。 钱萌萌躲在我身后,小声嘀咕:“真是同人不同命,我和娟子一样大,都是女孩,她从小就是掌上明珠,而我,正好相反,命如草芥,我要是有父母,他们也一定会护着我的。” “那个娟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钱萌萌没了她外婆,跟这群仇视她的亲戚也不必要有太多的瓜葛,但是从她的角度来说,心里肯定很在意,这个娟子要是再出了事,难免又要让她痛苦一段时间,所以,能解决的,还是帮着解决了,这样对钱萌萌的恢复比较好。 钱萌萌摇头:“可能我真的是扫把星吧,我没回来之前,娟子一直都挺好的,在整个钱家,除了外婆,就娟子对我最好了,外婆刚出事,娟子这边便咳喘不止。” “感冒了吧?”家里有丧事,守夜不注意受凉了也是有的。 钱萌萌摇头:“应该不是感冒那么简单,她以前长得很白,自从咳嗽之后,整个人脸色黄的发青有时候还咳血,那样子,就像是,像是要……” “要死?”钱萌萌说不出来,我张口就来,她为难的点头。 我心下奇怪,便让钱萌萌待在原地别动,我过去看看。 胡绍阳在那边苦口婆心的劝说加威逼,胡其琛浑身冷冽的站在那里,钱家那些人竟然也不敢强来。 光线太暗,那个娟子缩在人群中,她并没有跟大家一起声伐钱萌萌,她是被她妈妈拉着过来的,低着头,不时咳嗽两声。 她脸色的确很不好,整个人也很瘦,身上穿着的是睡衣,捂着嘴的手倒是很漂亮,跟葱管似的,柔弱无骨,指甲做的很漂亮,是那种流动星空,指甲套的夹层里注入液体的那种。 我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正喋喋不休要打要杀的妈妈推到一边,一把将娟子的手拽了过来? 娟子情绪一激动,咳的更厉害了,她妈被我一摔,一百八左右的老娘们暴脾气蹭蹭蹭往上蹿,伸手便想教训我:“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扫把星也只能交扫把星朋友,不敢打老娘,冲着我女儿使坏有什么本事!” 我抬脚就踹在了她膝盖上:“那么想被打,成全你!” “你这女娃子太嚣张了,大嫂,帮我教训她……” “够了!”我握着娟子的手抬高,“还想要你女儿的命,给我老实点!” “只要那扫把星不来祸害我们家,我女儿就不会出事,一切都怪那扫把星!”对方振振有词! 我冷笑:“哦,说的这么肯定?那好,我们现在就走,我敢保证,不出半个月你就得替你女儿收尸!” “不,用不了半个月,顶多一个星期!”胡其琛冷声道。 娟子妈肯定不信:“我告诉你死丫头,老娘不是吓大的,娟子只是感冒严重罢了,你竟然咒她死,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便又要扑上来,我当时心里便冷笑,胡其琛说的比我还难听呢,她怎么就不敢骂胡其琛了? 欺软怕硬的主子! 我一把夺过旁边人手里的手电筒,对着娟子的手照过去:“瞪大眼睛看看你女儿的手,看仔细了!” 其实根本不用怎么仔细看,我也是之前在观察娟子的时候,旁边人手电筒一扫而过,发现了异样! “娟子的手,怎么,怎么……”一边大妈惊恐的出声,却说不出来! “怎么没骨头?”我替她说,“不是没骨头,而是半截骨头已经液化了,骨根在这里。”我几乎没费劲便从手掌中心的位置,将娟子的手蜷了起来,娟子顿时痛呼出声,紧接着便大幅度的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大滴大滴的冷汗往下掉! 我送开了她的手,娟子妈脸都白了,忽然像是发了疯似的转身朝着钱萌萌跑过去,气势汹汹:“都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害了我们家娟子,小贱人你给我说清楚,你对娟子做了什么!” “请你嘴巴放尊重一点,萌萌什么都没做,你们祸害她祸害的还不够吗?”胡绍阳有些怒了,但是良好的教养让他一直在忍耐,已经在要爆发的边缘了。 我冷笑一声:“娟子的病,根本就不是萌萌克出来的,而是她自己作出来的,病源就在她的指甲里。” “指,指甲?”娟子捂着嘴不可思议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质疑的声音也有,但是娟子无骨的手指又让他们害怕,六神无主之际,只能听我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娟子的指甲里的液体,并不是一贯的做指甲常用溶液,而是被人做了手脚,对方的最终目的我暂且不知道,但绝不是什么好事。” 娟子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一边咳一边说:“好像,好像我咳嗽,就是做了指甲当天晚上开始的,不过,当时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两个姐妹。” “那两个姐妹是什么人,萌萌认识吗?”我问娟子。 娟子摇头:“那是我的工友,我没萌萌姐厉害,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在我们县城工厂上班,萌萌姐从来没见过她们。” “现在就给你那两个小姐妹打电话,直接问她们最近的身体状况。”我交代道。 娟子哆嗦着手去拿手机,拿了好几次都没拿的住,也不知道是手真的使不上力气,还是吓的,最后还是我帮她拿了出来,找到了号码,拨通之后开免提。 娟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询问两位小姐妹的身体状况,结果跟娟子如出一辙,家里面都急疯了,去医院也找不到病因。 “看吧,素昧平生的人也跟你们家娟子一模一样的病症,请问,那两人是不是也被萌萌克了?”我挂掉电话,质问道。 钱家人都不说话了,可能心里还有怨气,但是娟子的情况更让他们担忧。 我转而说道:“我相信,受害人还不止她们三个。” “应该不止,我们去的那家店生意特别好,前段时间刚好赶上我们这边的庙会,我们做的时候,好几个女孩子都在排队等着呢。”娟子立刻肯定我的说法。 我耸耸肩:“听到了吧,这件事情另有隐情,娟子的骨头液化,先从手指,慢慢的蔓延到全身,到时候可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娟子一下子给我跪下了:“姐姐,姐姐你救救我吧,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死。” 我转眼看向胡其琛,说真的,娟子的情况我能看出个大概,但是深究起来,我无法解释,这事还得看胡其琛他们帮不帮。 “我还得回家族去,没时间管这些事情。”胡其琛表态。 钱萌萌这个时候终于开了口:“狐仙爷,求求你帮帮我娟妹吧,她,她是好人。” 这个善良的丫头,我就知道她不会坐视不管的。 “狐,狐仙爷?您是狐仙爷?”娟子妈失声叫道。 其他人也跟着惊讶连连,瞪大了眼睛,像是见到了九五之尊似的。 “狐仙爷,原来是您老人家啊,您的大名在我们长白山这一片如雷贯耳,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们娟子。”娟子妈跪着往胡其琛这边挪,伸手想抱胡其琛的大腿。 胡其琛嫌弃的躲开了。 钱萌萌看胡其琛说不通,便眼巴巴的盯着胡绍阳,她哭了这么多天,眼睛肿的跟水蜜桃似的,楚楚可怜。 胡其琛当时眼神便柔和的跟一滩春水似的,伸手摸了摸钱萌萌的头,转而跟胡其琛说道:“琛哥,我看这女孩的手指应该是染了尸油了,你跟嫂子回去吧,我留下来陪萌萌,顺便调查一下这件事情,这背后之人的来头怕是不小。” 胡其琛点头:“你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就随你的便,但是我顶多在这边待两天,到时候就算解决不了,我们也得回去,让他们去找别的堂口的人解决这件事情。” 胡绍阳点头,说心里有数。 钱萌萌和胡绍阳被请去了钱家,这大概是钱萌萌长这么大以来,钱家对她态度最好的一次了。 “胡其琛,我,我也想留下来调查这件事情,你一个人回去谈事情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开始打退堂鼓,能走出胡其琛这样的存在的家族,想想都不会简单。 况且胡其琛跟家族里面的关系不好由来已久,这次叫他回去,定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跟他一起去,难免不会被波及,还不如留在钱家。 胡其琛顿时不高兴了:“我们胡家又不是龙潭虎穴,你至于怕成这样吗?” “我不是怕,只是觉得没必要自己去惹一身骚。”我狡辩道。 “我怕是你就算不去,这身骚也是惹定了。”胡其琛不由分说的带着我离开。 …… 我本来想着,胡其琛的家族,应该就像胡其琛之前带我去的山洞那样,可是当他带着我进入长白山,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座很大的庄园,规模要比霍家别墅大很多,红色的围墙,金色的琉璃瓦,复古中透着一股贵气。 “胡其琛,我眼花了吧,还是我的认知出了问题,长白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座庄园,竟然没有新闻报道出来?”这简直是出乎我意料了。 胡其琛嗤笑一声:“这里是我们狐族的老宅,周围都有障眼法,一般人即便是走到了门口也看不见,更加走不进去,不过现在狐族大部分修炼成精的小狐狸都不愿意住在老宅了,毕竟深山老林里面没什么好玩的,等到能幻化人形的时候,大多都会在外面买房产,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就跟你一样。”我笑道。 胡其琛揉了揉我的头发:“待会进去了,别理任何人,等我谈完事情我们就离开。” “那会不会太没礼貌了?”我问道。 胡其琛挑了挑眉:“你这是,在意自己的形象还是什么?害怕给我丢脸?” “我为什么要替你争那个脸面?你是我的谁啊?”我揶揄道。 “那你说说我是你的谁?”胡其琛忽然兴趣盎然的问道。 我瞪了他一眼:“那你以为你在我心中算是我的谁?” “我是你男人!”胡其琛说完,跨步朝前走去,臊的我满脸通红,这人生活的年代长了,脸皮堪比城墙! 我小跑着跟上去,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大门自动打开,庄园面积特别大,里面有很多人,不,应该说是各种修炼成精的动物。 不仅仅是狐狸,也有别的种族,有的已经完全修炼出了人形,有的半人半兽,还有更多的还只能保持原来的样子。 一路走下去,到处都是打招呼的声音。 “二爷好!” “二爷回来啦?” “二爷……” 原来胡其琛在家里排行老二,那么叫他回来的,就是他大哥咯? 想必这位大哥在家族里面的地位应该很高,或者说,应该是狐族族长之类的存在吧? 我不由的开始揣摩起来,这可是胡其琛的亲哥哥,应该跟胡其琛长得一样俊美吧,很有威严,在家族里面说一不二的那种。 可是等我真正见到本尊的时候,还是不由的失望了。 这俩兄弟,绝对一个像爸,一个像妈,胡其琛是那种外表硬朗,性格刚硬,不是他在意的人,决看不到他小脸的人,而他大哥,却长着一副比女人还要妖媚的阴柔面孔,身高一米七左右,很纤细,穿着一身紫色的袍子,嘴角勾着一丝笑容,可是怎么看那笑容,我怎么觉得刺眼。 “二弟,回来了啊!”他迎了上来,伸手便搭在了胡其琛的肩膀上,直接将我挤到了一边,就跟没看到我似的,带着胡其琛进了正厅。 我跟了上去,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现在我置身这庄园中,唯一认识的人就是胡其琛,要是瞎走走丢了怎么办? 好在之前那小白狐忽然出现,幻化出人形,站在我面前左看右看,跟欣赏一件古董似的,最后摸着下巴点点头:“嗯,长得是蛮漂亮的,但是还是确定火候,没有我惜文姑姑的气场。” 惜文姑姑? 气场? 呵,这就开始拿我跟那惜文比较了么? 胡其琛说了,进了庄园之后我谁也不用管,我便连话都懒得说,胡其琛和他大哥在偏厅里面说事,我便在正厅里转悠。 那小白狐又凑了上来,在我身上闻了闻:“你跟我二叔经常待一块吧?身上全是我二叔的味道。” 我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闻了闻,却根本闻不出来。 但是我依然没有说话。 那小白狐撅着嘴,很不高兴的看着我:“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不会是个哑巴吧?本来我们家肯定就不会接纳你这么个异类了,要是真的是个哑巴,给我二叔做妾估计都不可能了,哎,真可怜。” “谁要给你二叔做妾?”我实在忍不住了,这丫的,狐族真的有三妻四妾的说法? 看来改天得跟胡其琛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了。 小白狐立刻笑了起来:“原来你会说话啊,那你刚才装什么高冷?” 啊咧? 这小狐狸说话都不会转弯的吗?没人告诉她,她说话真的很欠扁吗? “我二叔活了千余年,前一千年打死了也不肯立堂口,怎么老了老了,反而赶时髦,把堂口给立起来了,可是眼光似乎并不怎么样,找了个素人做弟马,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小白狐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简直要被她烦死了,要不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狐族的地盘,我早就动手教训她了。 “我与胡其琛的事情不劳您老费心了,这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小的不才,不漂亮又没本事,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入得了你二爷的法眼,我也很无奈啊。”我耸肩双手摊开,做了一个‘我也很无辜’的手势。 小白狐握着小拳头,想要接着怼我,可是似乎一时间又没想好措辞,憋得小脸蛋都红了,气鼓鼓的跺了跺脚,出去了。 我忍不住想笑,这丫头虽然修炼成精了,但是心思看起来并不复杂,看来从小在家里也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对象,涉世未深。 咣! 嘭! 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从偏厅里传出来,吓了我一跳,要知道这房子的隔音挺好的,几乎听不到杂音,声音能从偏厅里传出来,那里面得闹成什么样子了? 我下意识的便朝着偏厅靠过去,小白狐走后,我这边便没人理我了,整个正厅里面安静的很,我几乎是把耳朵贴在了门上,隐隐约约的听到胡其琛大哥在咆哮。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你跟那小女人怎么样我不管,惜文等了你那么多年,你……狐气,你身上的狐气都快被她消耗尽了……” “弟马,你在干什么?” 就在我听得入神的时候,一个声音猛然响起,吓了我一跳,转脸看去,就看到一个身姿婀娜的女人站在大门口,正一脸不快的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毕竟偷听别人说话本来就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便指了指门:“里面好像吵得很厉害,我想敲门进去看看的。” “不用了。”女人说道,随即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他们兄弟俩吵了几百年了,我都习以为常了,我们家老二什么都好,唯独脾气太执拗,当年要不是他一意孤行,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田地,如今又跟个凡人搅在一起,他大哥才会这么急,啊,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客观的表达,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我笑了笑,表示毫不介意:“我本来就是一介凡人,也不明白胡其琛怎么会看上我。” 这会子我已经猜出来了,这女人是胡其琛的大嫂,那小白狐的母亲,她状似无意的说出这番话,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是在提醒我要识趣。 “你也看到了,我们狐族很大,在长白山这一片立足几千年,也实属不易,老二天生性子冷冽,对家族事物不闻不问,所有事情都压在他大哥一个人的身上,如今我们慢慢的都上了年纪,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老二,他总不能一直单着……”女人继续试探我。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合适的,早点结合孕育下一代,这是天经地义的。” “就说嘛,大家都懂的道理,老二为什么就不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明明有现成的人选,他非得在外面招蜂引蝶的,我们也头疼啊!”女人连连摇头。 呵,招蜂引蝶? 我就是那蜂那蝶吧? 现成的人选是谁?惜文? 我没说话,回想着刚才偷听到的只言片语,再结合他大嫂的话,慢慢的也就明白了。 这次胡其琛大哥叫他回来,多半是因为关心他的婚姻大事,而他们中意的人选可能就是惜文,而我在他们的眼里,可能就是那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 偏厅里,胡其琛大哥大发雷霆,教育胡其琛,外面,他老婆拉着我明示暗示的让我知难而退,这一出双簧演的简直恰到好处。 我心里很不舒服,便不想多说话,那女人还想说什么,我身后忽然刮起了一阵旋风,紧接着胡其琛一把抱住我,迅速的出了老宅,朝着山脚下飞去。 我能感觉到他的怒气,那时候我只觉得胡其琛可能是不想结婚,不想顺应家里的安排,却并不知道,所谓的婚姻只不过是表象,这里面透着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深究细扒起来,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当然,那要等到很多年之后,我真正的了解了胡其琛,了解了他的家族以后才认识到的事情。 当下,我只知道,胡其琛可能因为我,为难了,另一方面,心里面对于惜文这个疙瘩,还是难以磨灭,一被碰到,就隐隐的疼。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94章:人太优秀了也是烦恼啊! 胡其琛带着我一口气下了山,放开我的时候,双眼猩红,带着一股杀气,让我有些害怕! “胡其琛,你怎么了?”我试探着问道。 胡其琛一把将我紧紧搂在怀里:“芃芃,你要乖,要永远这么简单、善良,答应我,永远不要变,好不好?” 他抱得太紧了,勒得我后背都疼,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面似的。 我能感觉到他的压抑,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之前惜文说的,胡其琛太压抑了,他喜欢跟简单的人做朋友。 到底还是惜文更了解他啊! 我伸手也抱紧他:“既然这里待的不愉快,咱们以后就少回来好了,又不是离了他们活不下去。” 胡其琛只是抱着我不说话,我顿时就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胡其琛十九年前遭遇灭顶之灾,他的家族不仅没有替他报仇,甚至在他好不容易恢复,卷土重来之际,有难不帮,没事找事,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兄长护佑胞弟的样子! 胡其琛大哥在忌惮他! 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一经形成,便再也无法磨灭,一定就是这样的! 再回想一下胡其琛大哥的整个形象,好吧,我承认胡其琛甩他不知道多少条街了! 唉,人太优秀了原来也是这么烦恼的一件事情啊! 胡其琛抱了我好一会儿才松开我,之后便带着我回去小旅馆。 我心里明白他现在不希望任何人跟他讨论他家族的事情,便不去打扰他,另一方面我还记挂着钱家的事情,便打电话给钱萌萌,那边气喘吁吁的,好像是在走路。 我问钱萌萌他们在哪,在干嘛,她说她跟胡邵阳刚从娟子家出来,准备去县城,问我们是不是还在胡其琛老家? 我下意识的瞄了胡其琛一眼,那家伙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想着这个时候他估计也不想被打扰,就对钱萌萌说我们也刚回来,有点累,可能…… “让他们找好车子,一起过去。”胡其琛冷不丁的开口。 我有些意外,但是还是照说了。 一刻钟后我们便坐上了车,是钱家找的小面包,我和胡其琛坐在最后一排,胡邵阳和钱萌萌坐中间,娟子在副驾驶,开车的是她哥。 胡其琛一言不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胡邵阳转过头来指了指胡其琛,用眼神问我胡其琛怎么了,我摇头,表示也说不清楚。 半个小时的车程,下车的时候,娟子那两个小姐妹伴着家人已经在路边等着了,七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我穿着胡其琛买的波西米亚长裙,她们却裹着毛呢外套,脸色发黑,瞳孔涣散,看人的时候都无法聚焦起来。 那些家人的情绪挺激动的,可能之前受到过嘱托,两个女孩子手上的指甲套都没拿下来,而娟儿的应该被胡绍阳处理过了,没了那指套,气色倒是好了很多。 为了避免这些家人情绪激动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便让他们先在车里面等着,等我们这边有了实锤,再让他们过去讨回公道。 之后我们几个便朝着店里面走去。 这家美甲店的规模还蛮大的,外面做美甲,里面做美容,生意看起来还不错。 一进门便是收银台,收银台的后面,一整片墙上全是各种美甲样品和图案,看得我眼花缭乱的,右手边的墙上则是各种各样的美容特色手法之类的,到处都是香喷喷的。 我们刚进门,就有几个美容师满脸堆笑的走过来,要我们进去做什么免费体验,被胡其琛一眼瞪得缩回去了。 娟儿走上前去,跟美甲师反应说自己自从在他们店里面做了美甲,整个人身体都变得很差,怀疑是美甲原料有问题。 那美甲师反应很激烈:“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美甲店在这边开了八年了,风评特别好,你也是经常来做的,可以说咱们南县还真没有一家美甲美容店能开到我们这种规模的,你这话一宣扬出去,对我们造成的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还请慎重啊。” “那既然你们也知道影响不好,我妹妹也的确是在你们这边出事的,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所以,还请配合。”钱萌萌一上来便开始施压,可见她对娟子的事情是真的很上心。 美甲师一看这态度,顿时明白事情严重了,态度也缓和了下来:“我们开店做买卖,最怕的就是客人出问题,所以无论是进货渠道、验收过程乃至店员选拔、培训各个方面都是以求做到精益求精的,但是是人都可能有疏忽的时候,我们不怕被考验,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我们私下能解决的,还是别闹得太僵,您说是不是?” “我们要是想闹大,也不会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什么都不做,我们拿出了诚意,也希望你们店里能配合一些。”钱萌萌说着,便开始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询问进货渠道,查看娟子以及她小姐妹所做指甲的原料,忙了好一会儿,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 那美甲师应该是这家美甲美容店的店长,这个时候也开始硬气起来了:“看吧,我就说我们家正规的很,做了八年了,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钱小姐,或许您之前又到别的地方做过美甲美容之类的,错记成我们家了。” “别说我没有去过别家,就算我去过,我那些小姐妹也是在你们这边做了美甲之后出问题的,你们怎么解释?”娟子气愤道。 美甲师愣住了:“你的小姐妹?钱小姐,你这是想讹我们店吧,如果说你一个人出问题,有可能是我们店的疏忽,但是如果如您所说,大面积的顾客受害,那我们店能开八年?” “店长,你也别激动,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有些事情发生了,可能跟你们店没关系,跟货源也没关系,那么,还有第三条排除方向,那就是美甲师自身,我能见见上次给我们娟子做美甲的那位美甲师吗?”我走上前去问道。 店长便问娟子:“那钱小姐,请问上次是谁给你做的美甲呢?又是谁给你的小姐妹做的美甲呢?” “那天有庙会,你们店里面人很多,我们三个是坐在西边的角落里做的,那三个美甲师都不常见,我还以为是你们店里面的新人,不过,即便是新人,只要有照片,我也能认得出来。”娟子憋屈的慌,也开始咄咄逼人起来了。 那店长皱了皱眉头:“我们店里的待遇非常好,人员变动很少,并且美容美甲也算是手艺活,针对性强,很多美容师美甲师在我们店里有固定的客源,我们店大能留住客人,她们挪位置就相当于丢失了一大片客源,这是损失很惨重的事情,所以,近半年时间我们店里面既没有人辞职,也没有招新人进来了。” 娟子刚想反驳,那美甲师忽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不过你说是几天前的庙会那天做的美甲,倒是也有可能的,因为庙会客流量很大,我们人手不够,倒是找了几个手熟的兼职美甲师过来帮忙的,或许你们就是被她们接待的?” “那你们上次一共找了几个兼职美甲师?现在还能联系上吗?”我接着问道。 店长点头说能的:“来店里帮忙不能砸了我们的牌子,所以之前都是有考核的,上面留了电话号码,我现在就打过去问问。” 店长倒也积极,迅速的找出资料,根据上面的电话号码,当着我们的面就开始打。 可是一连打了三个,都显示已经关机,那天他们一共就招了四个兼职美甲师,等到打第四个的时候,倒是有人接了,但不是本人接的,而是那美甲师的父亲。 “喂,请问是谁?找我女儿有什么事情?”对方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最近过的应该也不好。 店长立刻说道:“是这样的,几天前李香香小姐在我们店里兼职,有些售后问题想问问她,她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对方立刻回绝了:“不好意思啊,香香这些天病的很重,这两天已经昏迷不醒了,所以,可能真接不了电话了。” “怎么会?前几天她不是还好好的吗?”店长惊讶道。 对方也叹气:“谁说不是呢,真是病来如山倒,挡也挡不住啊!” 店长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并且问了他们住在哪个医院,竟然就是在县城医院,我们赶紧开车过去探望。 李香香的情况正如他父亲电话里所说,很不好,昏迷不醒,整个人又瘦又黑,全身软的像是无骨的蛇。 看来她也是中标了! 那么,凶手可能也不是美甲师。 我转而问店长:“她们过来帮忙,用料什么的,都是你们提供的吗?” 店长立刻点头:“对,一切的东西都是用的我们店里面的,不过,无论是哪个行业的技术人员,都有自己趁手的工作工具,忽然用新的会发挥失常,所以,这些我们也不会强行规定的。” 那么,问题很可能是出现在美甲工具上了,我们刚准备说服李香香的父亲回去取那些工具,胡其琛却阻止了我们:“不用了,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邵阳,你留下来救人,我们先回江城了。” “喂,胡其琛,你既然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为什么不现在就把凶手揪出来,这么急着回江城做什么?”我有些怒了,觉得他表现的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啊! 可是胡其琛却不理我,带着我便离开,他会飞会法术的,我能奈他何,很快便已经置身火车站了,坐上了动车,我一路上都气鼓鼓的,车上人多,不好发作,一直隐忍了三个小时。 下了动车我便梗着脖子在前面走,不想理他,他也不哄我,顺手便抱着我直接奔着姑坪坝去了。 我当时满脑子黑线:“你这是要去姑坪坝?你今天脑子里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他一路不说话,也没带着我回奶奶那里,而是直接去了柳金花家。 那个时候天都快黑了,柳金花家大门已经关了,胡其琛上去便用脚踹门,踹的大铁门轰隆轰隆响,几下之后,铁门便摇摇欲坠了。 这丫的到底是怎么了? 门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柳金花的骂街声:“这是哪个死了烧不着的,大晚上的踹我的门,看我不……狐,狐仙爷?您怎么来了?” 胡其琛一把推开柳金花,跨进院子里,一边走一边不停的用鼻子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嗅了一圈之后,这才开口道:“人呢?” “谁?”柳金花一头雾水。 胡其琛冷笑一声:“跟我装蒜?把柳文亭给我叫回来,我有事问他!” “啊哟,我的狐仙爷哎,您来的可真不巧,我们家柳爷这几天忙得脚跟不沾地的,我也好多天没见着他本尊了,您有什么事情,就先跟我说,我一准第一时间替您转达。”柳金花谄媚的笑着,生怕得罪了胡其琛。 胡其琛直接入了正堂,一把将柳金花供奉的蛇仙牌位给拎了起来,作势便要往地上摔:“忙?忙着害人吧?我看他这蛇仙做的是越来越倒退了!” 柳金花窜过去一把抱住了牌位,连胡其琛的手臂都被她搂在了怀里,脸都吓白了:“狐仙爷,再怎么说我们家柳爷跟您也有几百年的交情,他平日里对您可比亲兄弟还亲呢,您怎么能这么对他?” “比亲兄弟还亲?这么亲的关系,我现在连见他一面都这么难了?”胡其琛甩开柳金花,就是不松口。 我站在一边其实看得很明白,胡其琛要真的想找柳爷,根本不需要通过柳金花,他来柳金花这边是抓什么把柄来了。 到底是抓什么把柄呢? 他在长白山老家生了一肚子的闷气,按道理来说,以他之前的态度,他是不打算管娟子的事情的,后来却主动要跟着一起去,可能就是想去撒气去了。 然后等到好不容易有了线索的时候,他却不管不顾的拉着我回了江城,还来到了柳金花这里,蛮不讲理的折腾着,为什么? 因为凶手跟柳爷有关,甚至就是柳爷堂口里的人! 他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这家伙生气起来,要么就是暴力解决,要么就是跟个闷油瓶似的,挤兑的你躲不了逃不开的,跟着一起受罪。 柳金花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知道胡其琛不好说话,转而看向了我,凑过来小声问我:“狐仙爷这是怎么了?” “您甭管怎么了,请柳爷回来就是了。”我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柳金花为难道:“柳爷最近是真的有事,你在狐仙爷面前得宠,帮我说说情,我真怕这牛鼻子脾气的,真把我家给拆了,把柳爷的牌位给摔了,那我可真的倒大霉了。” “正在气头上呢,保不准真的能把你这拆了,柳爷一向对胡其琛容忍度很高,你叫回来也不会怪罪你的。”我表明态度是不会帮柳金花的。 柳金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白眼狼,以前帮你算是白帮了,关键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 之后柳金花便将柳爷的牌位放好,便开始请仙家了。 柳爷来的很快,风尘仆仆的,身边跟着柳如玉,一进了门,看见胡其琛,柳爷紧皱的眉头松了松,倒是那柳如玉好像很紧张,过门槛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我正好站的近,伸手拽了她一下,她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胡老弟怎么来了?有急事?”柳爷走进来便问道。 胡其琛阴阳怪气的:“你自己做了什么龌蹉事,心里不明白?” 柳爷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胡其琛没说话,转而看向柳爷的身后,柳如玉的位置,就那么盯着柳如玉,盯得她脸色都变了:“狐,狐仙爷,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心里不明白?”胡其琛说道,“你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些不一般的味道,很臭!” 柳如玉顿时脸都黑了,拽着柳爷的袖子,气鼓鼓道:“柳爷,您听呐,他说我臭,我哪臭了?” 柳爷皱了皱眉头,挑眉看着胡其琛,毕竟俩人几百年的交情,对方的脾性摸得恨透:“胡老弟,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跟如玉有关?” “你问她自己!”胡其琛不耐烦道。 “如玉!”柳爷立刻给柳如玉施压,他甚至都不用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就这么无条件的相信胡其琛,就凭这一点,柳爷这个朋友,胡其琛就值得交一辈子! 柳如玉装无辜:“柳爷,您这又是怎么了?我这些天整天都跟着您在江城忙里忙外的,累都快累死了,哪还有什么精力去做别的事情?想必,想必是狐仙爷误会什么了吧?” “误会?”胡其琛冷笑道,“那就当是一个误会吧!” 胡其琛说着,站起来便往外走,经过柳如玉的时候,手一伸,带着柳如玉的腰一用力,柳如玉整个人原地打了个转,紧接着,胡其琛手里面便多了一个通体晶莹的玉葫芦,随手便朝着柳爷那边扔过去。 柳爷一把接住,胡其琛拽过我,准备离开,只撂下一句话:“你身边的人做的孽,你自己知道怎么惩罚,我只希望你别姑息养奸。” …… 从柳金花家出来,一路回去芙蓉园,他没有带着我飞回去,而是乖乖的坐了大巴。 我们俩坐在最后排,胡其琛靠着窗子,捏着眉心,满腹心事。 我凑过去,跪在座位上,伸手帮他揉太阳穴,他一把抱住我的腿,将我放回去:“你干什么,一个急刹车你得从窗户飞出去。” “我看你绷得太紧,给你按摩一下解解乏。”我讨好道。 胡其琛摇头:“想问什么就问吧,别藏着憋着的,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不是怕你嫌我烦嘛!”我撅了撅嘴,随即便问道,“我能猜出来,娟子的事情跟柳爷的堂口有关系,确切的说,是牵扯到了柳如玉,对吗?” “是!”胡其琛搂着我的头靠在他怀里,生怕我掉下去。 我仰着脸问他:“可是,到底是谁做的孽?你又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事情出在长白山周围,而且受害者应该不少,受害对象全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这就很可能是最近有人在拿这些女孩子修炼或者保命之类的,再想想,最近长白山这一片出事的有谁?” 胡其琛慢慢分析着,我盯着他的嘴,脑子不停的跟着他的话在转,“再者,我在那一片生活了那么多年,有些东西的气味我一闻便闻出来了。” 长白山最近出事的,跟柳仙堂有关的,特别是跟柳如玉有关的,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柳如意! 柳如意是柳如玉的胞妹,两人在长白山天池底修炼百年,后来胡其琛为了给我除煞,杀了柳如意! 柳如意死后,柳如玉求柳爷通过某种手段暂时将柳如意的魂魄给凝聚起来了,后来甚至去庄家,准备将那血舍利竞拍下来,帮着柳如意凝魂。 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胡其琛,将血舍利给劫走,柳爷亲自跟我讨要我都没给,因为这件事情,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那柳如意几年前为了修炼,竟然去长白山脚下吃孩子,难道她死性不改,为了保住小命,偷偷地在长白山周围设了这个局,用这些女孩子的命帮她自己度命? “是柳如意?”虽然我自己想的已经很透彻了,但是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只能从胡其琛那边得到最终的答案。 胡其琛揉了揉我的头发:“别想那么多了,这件事情是柳仙堂自家的事情,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下面柳爷怎么处置这件事情,便要看他自己了,我们不用费神。” “那个李香香能救的回来吗?我看她好像全身的骨头都快液化掉了。”我很痛心。 当初胡其琛杀了柳如意给我除煞的时候,即便他告诉我柳如意不是好人,我心中到底还是有愧疚的。 可是现在看来,人,固然得善良,但是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要充当烂好人的,有时候你对恶人的一个善念,却可能会导致更多的无辜的人丧命!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95章:她姓白,这就是原因!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柳如意这样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挑战道德的底线,当初就算是我把血舍利交给柳爷帮她凝了魂,也是救了一个祸害。 柳如玉本性倒是不坏,但是柳如意毕竟是她胞妹,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胞妹灰飞烟灭,久而久之,潜移默化中柳如玉也会被带坏的。 “柳如意是通过那些尸油侵蚀这些女孩的身体,以此与她建立某种契约,女孩死后的魂魄归柳如意吸食,这些女孩正值青春年华被害死,怨念深重,魂魄大补,柳如意的鬼力增长便会很快,时间长了成了气候,想收拾就难了。”胡其琛靠着沙发,揉着太阳穴,“好在柳如意毕竟道行不高,能力有限,只要人没死,断了她的契约,慢慢调养,也能恢复,但是想回到以前的健康水平,怕是不容易了。”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就有希望。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急着扩大堂口的原因,人多了,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来了,很难管教,你现在还镇不住人,没办法替我管理那么大的堂口,我们还是慢慢来,求稳!” “有利有弊,但是目前来看的确是弊大于利,我都听你的。”我靠着他帮他揉太阳穴,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说柳爷这次会怎么处置柳如意?” “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心慈手软,但是柳如意姐妹跟柳文亭是近亲,有柳如玉在中间力保,我估计他下不了那个狠心。”胡其琛很了解柳爷,他这么说,那肯定就八九不离十了。 柳如意本来就只剩下一缕残魂,就算这段时间吸收了一部分鬼魂,那也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柳爷不亲手了结她,那大多也是把她逐出堂口,让她自生自灭了。 正如胡其琛所说,这是他们柳仙堂的事情,我们不好插手,真想要做点什么,也得等到柳如意被逐出堂口之后再说。 …… 胡绍阳和钱萌萌待在长白山那边料理这件事情,我每天都跟钱萌萌通话,询问那边的进展。 有胡绍阳陪着,又有事情做,钱萌萌的精神状态倒是好了很多,我们从那边回来的第二天,柳爷的人手已经过去接洽,那边的事情已经完全不用担心了。 胡绍阳不在,佛牌店没人坐镇,我就过去帮着他看店。 第一天一整天都没人来,我其实挺害怕有人来的,虽然我会看相,也会一点风水知识,但是对于各大佛牌的详细用处,以及那些古曼童小鬼的驾驭心法、禁忌等等所知甚少,到时候再砸了咱们店的招牌可就不好了。 但是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惜文来了,她的脸色似乎没有上次那么好,见到我淡淡的笑了笑。 看到她我就想到那天在胡家老宅偷听到的话,心里便有点别扭,但是表面上还是保持微笑:“惜文,好久不见。” “是啊,上次见还是半个多月前。”惜文手托着下巴,歪着小脸,问我,“听说琛哥带着你回长白山老家了?” 我点头,并不意外她知道了:“对,是他大哥叫他回去的。” “肯定又是不欢而散吧,这么多年了,他们兄弟就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能意见统一过。”惜文勾了勾唇角,转而问我,“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眉头皱了皱,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总感觉她的每一句话都是试探:“胡其琛也不可能让他们为难我的啊,况且我又没得罪他们,为何要为难我呢?” “哦?”惜文表现的很惊讶,“可能是我好久不回去了吧,十九年了,人的秉性会变也是正常的。” 之后她就沉默了,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盯着我看:“你似乎不怎么喜欢说话。” 额~ 她问的我好尴尬。 我想了想:“惜文,你知道你在我眼里面是什么样的吗?” 惜文饶有兴致的问道:“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怎么看我的呢!” “你在我眼里,就像是一只易碎的瓷娃娃,很美,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但是正是因为少了这一股烟火气,让我对你保持着一颗敬畏之心,不敢上前亲近。”我很认真的说道。 惜文定定的看着我,忽然掩唇笑了起来,纤瘦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好一会儿才平息:“假象,那都是假象啦,我也吃五谷杂粮,还喜欢吃肉,在长白山的时候,喜欢满山的乱窜,跟个男孩子似的。” “可是你现在看起来不像。”我质疑着。 “那是因为后来我被逼着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很憋屈,却又逃不脱,整天整天的心烦意乱,渐渐地性子就变了,其实,我心里也住着一只小野兽的。”惜文说着,还佯装成狮吼的样子,嗷嗷叫了一嗓子。 我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忽然就觉得,这女孩子或许跟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接地气多了?”惜文伸手来拉我,她的手很凉,又细又白,右手手腕上有一块很大很狰狞的疤痕,从手背一直延伸到袖子里,给我的感觉就是曾经有人握着这只手,生拉硬拽,差点把她整只手给拽下来似的。 “你的手……”我这人直性子,想到什么就直接问了,问出口又觉得有点唐突,毕竟女孩子都爱美,不想将自己的短处示人。 惜文却捋起了袖子,让我看到整个伤疤:“吓到你了吧,现在好多了,当年出事的时候,我也吓哭了,以为自己从此以后要做独臂大侠了,好在后来恢复的很好。” “是谁这么狠心啊,竟然下如此狠手?”我都有点舍不得了。 惜文笑了笑:“伤我的人已经死了十几年了,这事也过去了,不提也罢。” “那人也是死有余辜了。”我忿忿道,能对一个女人下如此狠手的人,定然不是个好人。 那时候的我,总以为只要是女人,那都是柔弱的,需要被疼着宠着爱护着的,却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女强人的存在,她们与男人相比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天惜文在店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跟我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飞快。 当天晚上胡其琛回来,我便有些兴奋的跟他提起惜文:“惜文原来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呢,她右手手臂上那么长一道疤,看着都肉疼。” 胡其琛脸色滞了滞:“她把伤疤给你看了?还说什么了?” “我们聊了很多啊,怎么了?”我看胡其琛的脸色不对,便有些不敢说下去了。 胡其琛捧起我的脸:“我跟你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他让我不要跟惜文走的太近。 “又不是我主动去招惹她的,是她自己来找我的,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更何况她长得那么漂亮。”我撅着嘴不服气道。 “你之前不是对她满肚子的意见吗?怎么就跟人家聊了那么一小会,就以为自己真的了解别人了吗?”胡其琛气道。 我张了张嘴,摇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估计能跟惜文做成朋友,胡其琛,那个,我,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问!”胡其琛看着我,耐心的等待,我嘴唇咬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鼓起勇气问道,“胡其琛,你是不是要跟惜文结婚了啊?” “谁跟你说的?惜文?”胡其琛的语气一下子严厉起来了,整个人身体似乎都紧绷了起来,感觉情绪很激动。 我摇头:“是那天在老宅,我偷听到了只言片语,自己乱猜的。” “以后不要乱猜,还有,离惜文远一点,听到没有?”胡其琛严肃道。 我表示很为难:“没办法啊,我从来没有主动去招惹她,都是她自己来找我的,难道人家不停的跟我讲话,我当聋子当哑巴吗?” “能不说就不说。”不容置喙的语气。 我白了他一眼:“州官放了一把好大的火,百姓连瞄一眼火苗的权利都没有吗?” “首先,我并没有放火,其次,以后你会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懂吗?”胡其琛一再撇清的态度让我心里有点窝火。 我不依不挠道:“如果你跟惜文之间真的没有一丁点的男女之情,又为什么这么怕我们俩待在一起?明明就是你心里有鬼。” 胡其琛不否认也不承认,采取冷漠处理模式。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生气:“你们以前肯定有些什么是不是?惜文话里话外对你都满是爱意,你家族也极尽全力的撮合你们,你们是青梅竹马,是所有人眼里面的郎才女貌,我就不明白,有这么好的女人愿意陪着你,你为什么还紧抓着我不放?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胡其琛感觉眼睛都要冒火了:“你是不是整天都在揣摩着怎么离开我?” “没有,绝对没有!”我赶紧否定,已经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气势即将要爆发。 胡其琛冷笑一声,捏住了我的下巴,玩味似的说道:“芃芃,我今天就把话撂这,给你安安心,就算我外面有十个百个女人,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我顿时脸上就挂不住了:“胡其琛,你这是承认了你跟惜文不清不楚是不是?男人果真都是大猪蹄子,信鬼都不能相信男人的话,我算是看透你了!” 我说着便跳将起来,想要离开胡其琛,胡其琛用力的将我拉回去:“你闹吧,不管你怎么闹都没用,你跳不出我的五指山!” “呵!渣男,胡其琛你就是一妥妥的渣男,我怎么就逃不出你的五指山,只要被我抓到把柄,我死都要离开你!”我也是急了,胡其琛的话说的太难听了! 胡其琛一愣,知道踩着我小辫子了,便想用他一贯镇压我的手段来糊弄我,压着我便上下其手。 我对他的套路太清楚了,趁着他没压下来之前,整个人朝着后面仰去,那时候胡其琛也前倾身体准备来压我,两个人立刻朝着一个方向倒,我的头轰咚一声就戳到了地上,疼的我脑子里面顿时满是星星,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这一哭,也不知道是真的疼狠了,还是心里面太憋屈了,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河水,收都收不住! 胡其琛慌了,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搂在怀里查看我的头:“你也真是虎,磕了这么大个疙瘩!” 他说着,便伸手摸上我的头,一股凉气从头顶往下蔓延,疼痛感立刻消失了,可是我还是哭个不停。 “疙瘩已经消下去了,没事了,你别哭了行不行?” 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 “好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混账话,要不是你逼急了,我也不会口不择言对不对?” 继续哭! 胡其琛真的是束手无策了,一边帮我抹眼泪,一边小声嘀咕:“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可真不假。” 直到我的眼泪哭湿了他的胸口,他终于绷不住了:“好了,别哭了,我跟惜文真的没什么,之所以不让你靠近她,是因为她姓白!” 我顿时收住了眼泪,红着眼睛看着他:“姓白?姓白怎么了?” 问完我忽然反应过来,张大了嘴巴:“白,是白仙堂的白?” 胡其琛点头。 “惜文,白惜文,她是白仙堂的人,修行跟你差不多,那,那她岂不是地位很高?白仙堂地位高的我差不多都见识过了,难道她是,她是……”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那么年轻瘦弱的一个女孩子,与那个地位怎么也对不上。 “对,她就是白仙堂的老大白惜文,这样的人,你觉得你还想跟她做朋友吗?”胡其琛反问我。 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几次三番受白仙堂的迫害,那就是一窝蛇鼠,没有好东西,她作为白仙堂的老大,统领着这样一群人,可见她一定不是表面表现的那么白莲花!” 胡其琛皱了皱眉头:“芃芃,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要瞒着你不说清楚吗?不是我心虚,也不是我有什么难言之隐,而是我太了解你的性子了,你涉世未深,在你的脑子里,这个社会永远是非黑即白的,但是恰恰相反,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圆滑,我不说,你就觉得白惜文纯洁的如一张白纸,我说了,你又觉得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事实上,白惜文她也有许多自己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所以,我既不希望你靠她太近,因为近了,就会不知不觉中跟白仙堂搅在一起,另一方面我又不希望你仇视她,毕竟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你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她就算再坏,你都能包容得了,柳如意那么混账呢,柳爷还不是对她下不了死手?”我不服气道,一提到白仙堂我就浑身长刺。 胡其琛生气了:“能不能别拿我跟别的男人比?” “没有比较你就永远不能进步!”我理直气壮。 胡其琛冷笑一声,将我拽着坐在他腿上,捏着我的下巴:“芃芃,记住,我就是你的天,在你的心里,我必须是最好的,没有之一,更不可能被别人超越,懂吗?” 我翻了个白眼:“照目前的形势看,似乎很难。” “你的嘴一向很硬,不过我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嘴软。”说着,一把抱起我,朝着卧室走去。 我的脸顿时红了,两只手不停的捶着他肩膀:“胡其琛你就这点本事了,三个不来就虐待我!” “虐待吗?可能吧,毕竟每次你都叫的那么凶!” …… 事实证明,在我的能力没有强大到可以钳制住胡其琛之前,还是不要轻易的挑衅他,要不然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整天没精打采,腿软的连路都走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胡其琛跟白惜文打了招呼,她第二天并没有再去店里,早上来了一个女人算姻缘,被我糊弄过去了,吃过午饭我正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兜头便被什么东西套住了,我哇哇叫了两声,嘴里便被塞上了东西,紧接着好像是被塞进了车子里,我一边坐了一个人,压制着我,车子很快便开动了起来。 当时我已经反应过来,我被绑架了! 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回想着这段时间我惹了什么人了才招至的绑架? 难道是白惜文?胡其琛跟她摊牌了,她怀恨在心想杀人泄愤? 还是柳如意被逐出柳仙堂,报复我来了? 还是别的什么我没想起来的人? 车子开得很快但是很稳,一路上没有什么坑坑洼洼的,说明他们不是带着我往郊区或者山里去的。 很快我便听到了熟悉的钟声,一下子便已经确定了自己的位置,这里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因为没去郊区,那就只有市中心广场的钟楼才有这样的钟声! 这群绑架者脑子秀逗了吗?第一次绑架没有经验?竟然把我绑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来了,这一路都是监控啊,还这么容易的让我猜出了被绑架的地点? 我的心慢慢的放下来了,其实已经确定对我动手的不是白惜文和柳如意了,她们不会綁我到这里的。 等他们好不容易将我从车上弄下来,抬着我上楼,把我放在椅子上的时候,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有人将我头上套着的麻袋拿下,并且拽掉了我嘴里塞着的白布,也没綁我,背后的门便被关上了。 我闭着眼睛没敢睁开,因为我不确定綁我的到底是什么人,绑架攻略里面不是写着,如果被绑架了,千万不要看绑匪的脸,会死人的。 “那个,我没睁开眼睛,不知道到底是谁请我来的,你们要什么尽管提,我一定会尽量满足的,只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紧张的说道。 房间里安静的跟一座坟墓似的,隐隐的有血腥味混杂着一丝腐烂气息窜进我的鼻端,我心一拧,难道在我之前还有人被绑过?撕票了? 对方似乎在审视我,我不知道好坏,也不敢再轻易出口,好一会儿,似乎听到有人动了动,紧接着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把眼睛睁开吧,我们不是绑匪。” “我没说你们是绑匪,既然你们看中了我,那我身上肯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说吧,能给的我一定给。”我继续闭着眼睛说道。 紧接着,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吴大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又怕我这种人请您您不来,所以就出此下策,吓到您了。” 对方的语气很诚恳,我慢慢的眯起眼睛,露出一条缝,入眼的便是一张床! 床前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锻炼的很结实,一副贴身保镖的架势,床上端坐着一个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套着,额,一条花床单。 真的不像是绑架,我尴尬的睁开了眼睛,这才看清楚,床上的男人脸色发青,嘴唇乌紫,大背头也只是保持着大概的造型,上面粘腻腻的,看起来应该好多天没洗了。 “你们找我有事?”我试探着问道。 贴身保镖指了指床上的人:“我们家老大请您来是看病的,您可以走近一点。” 看病?能找上我的,看来不是一般的病了,之前闻到的血腥味加腐臭味,估计就是从这老大身上传出来的,只是我不知道这老大,出自于哪个行业。 这会子我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走上前去:“你把被单揭了,不然我看不到你的病态。” “我,我揭了你别怕!”那老大完全没有老大的样子,难道是个傀儡花架子? 我嗤笑一声:“既然你请我来,就知道我的本事,要是真的这么胆小,能混出名堂来?”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脸不自觉的有些发红,毕竟刚才我还怕成那样。 “那倒也是。”老大说着,一把将被单给抽了扔在一边,他是光着膀子的,穿了裤子,只看了一眼,我便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胃里一片翻滚,差点当场吐了。 那老大的上半身,锁骨那一条水平线上,有一条红里透着点白的线,那条线不是画上去的,看起来像是自己裂开的。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96章:江灯渔火对愁眠 为真宫樱睦的水晶鞋加更 从那条水平线往下,直到肚脐往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一元硬币大小的红疙瘩,下面的还好,但是上面的,特别是靠近水平线的地方,就像是爆米花似的炸开了! 红色的硬块中间冒出了一大片红白相间的血肉,严重的冒着脓水,又腥又臭,很是恶心。 当时我脑子里面就想到了一个可能,便朝着他脸上仔细看去,果然,这家伙的命宫里面一团红气,桃花运不要太旺,便说道:“那,那个,老大,你是不是染上什么x病了啊?”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毕竟我们这个行业风险还是挺大的,后来找私人医生看过了,化验结果出来并不是,找不到病根到底在哪。”那老大苦恼道。 这时候我也反应了过来,如果是单纯的因为泡的女人太多,因此而中标了,那么,他命宫里面的红云应该是染着黑气的,但是并没有。 而且这家伙的命格从面相上来看,还应该是长寿之人,只是疾恶宫里面有一条若有若无的黑气萦绕着,这就说明,他的噩运应该是暂时的,无意中染上的,并不是他命里带的。 “以我的经验来看,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我问道。 那老大不置可否:“我不清楚啊,我开酒吧的,生意好到爆,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的,牛鬼蛇神,大灯一关,趴灯一开,只要够爽,阎王老子来了也敢上啊,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走到窗边朝对面看,这才明白过来,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江城市最大的娱乐会所,它有个很诗意的名字,叫‘江灯渔火’! 江灯渔火对愁眠,夜太长,人太寂寞,进了这里,天雷勾动地火,什么烦恼都能抛诸脑后! “你是金大牙金老板?” 我狐疑的看着男人,江灯渔火的老板姓金,在江城叱咤风云很多年了,据说后台很硬,在娱乐行业很能吃得开,但是似乎年龄又有点对不上。 男人摇头:“金大牙是我爸,我是他曾经唯一的儿子金喜。” “曾经?”这个词用的有点艺术感。 金喜愁眉苦脸道:“不瞒您说,就在这个月初,我小妈又给我老子生了一对龙凤胎,有那女人整天在他身边吹耳旁风,我的地位每况日下,如今又惹了这身毛病,我是很被动了。” “不至于吧,首先我看你的精神状态还不算太差,其次,你那对龙凤胎弟妹刚出生,就算是要跟你争什么,也还得再等些年头吧,到那时该你的,你都应该争取到了,还怕什么?”我觉得完全不用担心。 金喜摇头:“我怕的不是那对龙凤胎,而是我小妈,你能想象,一个十八岁的女人进入全市最大的娱乐场所,做了十年的头牌,红了十年,却愣是没有失身,最后成功上位嫁给了自己的老板,这样的女人,你觉得还不让人忌惮吗?” “江鱼晚?”这个名字可是大名鼎鼎的,连我这种不怎么关注这个行业的人都如雷贯耳。 金喜点头:“对,江鱼晚就是我小妈,去年嫁给我爸,今年就给咱们金家添了一对龙凤胎,我爸老了老了又梅开二度,双喜临门,对江鱼晚那不是一般的宠啊,也是我自己不争气,我妈死得早,我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就有点有恃无恐,以前是有些顽劣,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了这毛病,我爸断定我是得了x病,现在都不让我回老宅,躲我跟躲什么晦气东西似的,再找不到方法自救,我怕是真的毁了。” 江鱼晚今年才二十九岁,比金喜大不了两三岁,这女人的手腕不是一般的强,能哄得金大牙将全部身家都留给她,或者说给两个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吴大仙,我现在整个身家性命以及未来前程都压在您的身上了,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真的有点走投无路了!”金喜情绪激动的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对他这满身的状况真的拿不准,根本看不出病从何起,所以不敢立刻答应他。 想了想,我说道:“金喜,我虽然有点能力,但是却不是万能的,我只能说尽力,如果最后帮不了你,你也别怪我,行吗?” “我们老大的命是给你拿来做实验的吗?你丫是不是不想活了!”旁边那保镖立刻吼了起来。 金喜狠狠瞪了他一眼:“出去!” 那保镖瘪瘪嘴,满肚子的话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得出去。 金喜冲我苦笑了一声:“这帮兄弟跟我好多年了,看不得我受一点苦,这次我得病,整个江城都快被他们翻遍了,专家来了一个又一个,化验做的我都怕了,最后也是于事无补,所以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明白,您能救了我,是您的本事也是我的造化,如果真救不了,也不怪您,您要是有顾虑,我可以立字据的。” 他这么说了,我心里便安定了下来,便说道:“我说点东西,你让你手下去办,之后我帮你请人来看,能不能治他说了算。” 金喜一一应允,他手下办事很利索,没一会儿供桌贡品香炉香烛全都送过来摆好,之后全都被金喜赶了出去。 我开始跳禹步,请白学军,他来的很快,凭空出现,还是吓了金喜一大跳。 “啊呀妈呀,吓死我了,吴大仙我现在算是服你了,大变活人啊,咳咳!” 白学军一来,也是被金喜吓了一跳:“死到临头了心态这么好,还能开玩笑,我也服你了。” 金喜顿时变了脸色:“你也治不了?” “这不是治不治得了的问题,你应该是干了什么缺德事,被诅咒了吧?脱锁骨,冒鬼眼,这是要活扒皮啊!”白学军皱着眉头脸色很难看,末了还补了一刀,“并且你这个要比一般人更厉害一点。” 金喜面如死灰,我问白学军:“活扒皮?” “民间俗称鬼扒皮,鬼扒皮有很多种,具体分辨是从发病的源头区分,浑身同时溃烂脱皮的,大多是碰了古墓;从下巴下面开始往下脱皮露骨大多是冲撞了别人的坟;像他这种有鲜明的分界线,鬼眼如此大颗,外翻溃烂的,发病最慢,但是最厉害,如果我没看走眼,你这情况从一开始算起来,到现在快一年了吧?”白学军问道。 金喜连连点头:“您真是神了,大概就是去年八九月,我记得比较清楚,是我小妈查出来怀孕前半个月,我的锁骨隐隐的由内而外的痒,就是这条线这一圈,那时候没在意,痒了三四天之后,开始红肿,我便抹了一些膏药,慢慢的红肿也消了,这样安稳的过了有一个月吧,这道红肿的线又冒了出来,然后就发现红线下面起了一圈白点,一个星期,每个白点下面就开始出现这种红疙瘩,那时候我就急了,去医院,医生隐晦的说是身体排毒,开药调理,禁止房事,可是越治越重,红线裂开,白点越来越多,开始炸裂,带去化验找不出病因,今年半年折腾的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却没人真的能治我的病,甚至连原因都找不到。” 金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之后不停的咳嗽起来,白学军给他止咳了,说道:“你最好是好好回想一下,在那之前你都做了什么事,特别是缺德事。” 金喜有点尴尬:“要说缺德事,我十八九岁的时候倒真是干了不少,打架斗殴,往人家厕所里放鞭炮,睡少妇什么的是家常便饭,但是到了二十二三岁就顿悟了,如果刨除睡我们坐台的小姐之外,做的最大缺德事就是我爸要娶我小妈的时候,我带人想轮了她,可是也未果啊。” “这些不算什么,我说的缺德事是诸如刨人祖坟、睡女尸、鞭尸之类的。” “那绝对没有,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不是变态就是禽兽,我虽然顽劣一点,但是还不至于丧失良知。”金喜矢口否认。 白学军耸耸肩:“反正我的判断就放在这里,我们能做的就只是给你用止疼药,别的,还靠你自己,有时候或许不是你的本意,你碰了,便染上了,却还不自知。” 金喜陷入沉思,我和白学军先回去,让他好好想想,想起什么赶紧联系我,并且嘱咐他,别再用那种绑人的手段了。 回到芙蓉园天都黑了,饭都不想吃,一想起金喜的状态就想吐,这鬼扒皮也真是太厉害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半夜十一点多吧,胡其琛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胡邵阳和钱萌萌,风尘仆仆的,我赶紧让他们去洗澡,我去做饭,胡其琛说不用了,点了餐,让我做个汤就行。 等他们收拾好,外卖已经送来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谈,这段时间堂口里堆了不少事,胡其琛和胡邵阳打算抓紧时间解决了,就让钱萌萌陪我几天,我当然求之不得。 之后我又将金喜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胡其琛说白学军说的很对,这事得看金喜自己,能找到根源就有可能解决,找不到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有可能解决?就是说有可能还解决不了?”不会这么惨吧? “要看对方什么来头,要是太强悍的,死缠着他不放的那种,我们插手,对方报复的更厉害,几天时间人也就不行了。”胡其琛语气很平静的陈述,波澜不惊的? 我心里有些难过,其实从金喜的谈吐中,我能感觉到这家伙以前可能纨绔了一点,但是绝不坏,比起刘宇来说,简直很不错了,死了倒可惜,不过真帮不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吃完饭又交代几句,两个男人便离开了,我和钱萌萌收拾了一下就缩进了被窝说悄悄话。 我跟钱萌萌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说,我在听,可是今天晚上我俩躺在被窝里好几分钟,大眼瞪小眼的,却没人开口说话。 到最后却都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伸手挠了她一下:“这是怎么了,跟男神单独相处这么多天,我以为你有很多话要跟我显摆呢。” “没有,就是心里面有些沉重,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罢了。”钱萌萌叹了口气,气,在被窝里握住了我的手,“芃芃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待在家里,受到了我那些长辈们前所未有的优待,他们一个个对我礼遇有加,没再让我受一丁点的罪,可是,我却感觉那再也不是我的家了,只有敬畏,没有亲情,再加上跟着胡绍阳和柳爷的人一家一家的去救治那些被祸害的女孩子,看着她们一个又一个的惨样,忽然觉得你们做这一行的真的很伟大,芃芃,我真想加入你们。” “萌萌,其实站在外围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真的一脚踏进来的话,你会后悔的。”这是真心话,我这么个不怎么与人结仇的人,还几次三番的被人盯上,这条路注定不好走,所以我一直不希望钱萌萌接触我们的圈子。 然而现在怕是没那么容易拒绝了。 钱萌萌摇头:“我现在算是孤家寡人一个了,怎样都无所谓,况且,我们家邵阳真是太累了,我得帮帮他,做他的贤内助!” “额,听你这口气,是跟邵阳有进展了?”我敏感道。 钱萌萌耷拉着脸:“我自己也搞不明白,他在火车上找到我的时候,紧紧的抱着我,那温暖有力的胸膛让我感觉自己真的找到了一辈子的依靠,之后他陪着我,安慰我,给我鼓励,我感觉自己找到了真爱,可是之后,我们一起去帮助那些受害的女孩子,发现他也一样的耐心,一样的和煦温暖,那时候我才意识到,他似乎是全天下女孩子的梦中情人,不会专属我一个人的。” 大众情人,钱萌萌终于感觉到了,他们这种关系,很可能会发展成那种超脱朋友,却又恋人未满的状态,这才是最伤人的。 “邵阳本来就是个大暖男,再者,他似乎痴迷于修炼,可能在男女之事上面还没开窍,你要是真心爱他这辈子非他不可,我觉得你得包容他的暖气全方位供应属性,其次就是努力开发他在情爱这方面的领悟能力,这个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到最后要是还不行,那你也不用在他身上蹉跎了岁月。”这些话是我发自内心说的,说完却又有点后悔,因为钱萌萌的命格,注定她不在胡绍阳身上蹉跎,就得在别人身上,相比较于胡绍阳的不开窍,被别人宠了爱了却又失去了,杀伤力会更大。 哎,人各有命,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好一会儿,钱萌萌才缓过来,对我说道:“芃芃你明天要是没事,陪我去学校吧。” “去学校做什么?”我疑惑道。 “去申请床位啊,我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狐仙爷忙完了回来想临幸你,我待在这里可不碍手碍脚的?”钱萌萌没正经道。 我顿时红了脸,伸手去挠她:“说什么呢,你安心在这住着,就跟我睡,他没话说的。” “我才不要,当电灯泡,被你俩整天喂狗粮,精神肉体都受你们的摧残,我会疯的。”钱萌萌抗议。 “萌萌,等没事了,回去我家吧,我奶奶一直念叨你,说你跟她有缘,第一次见你那次你还记得吗,你走后,她还说想教你东西呢。” 钱萌萌一听就高兴起来了:“奶奶真的这么说吗?那我们明早就回去。” 我俩就这么定下了,可是还没等天亮,一个电话打乱了我们的全部计划。 电话是金喜打来的,说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让我过去一趟,他派人来接,我只得说好,毕竟他的那些手下,就算我拒绝,也有很多种办法将我弄过去。 七点多车子就在芙蓉园门口等着了,我和钱萌萌一人一个煎饼果子拿在手里面啃着,昨晚我已经将金喜的事情简要的说过了,所以钱萌萌也是知道大致情况的。 这一次我们到的比较早,是从正门走进去的,不时的能碰到满身酒气的客人下楼,感叹于世人的纸醉金迷。 在二楼楼梯转角处,我们差点和一个女人撞在一起,那女人裹着很长的外套,头上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带着劣质香水味和酒精的味道,咚咚的冲着楼下跑去。 “喂,芃芃,你看到刚才那人的脸了吗?”钱萌萌忽然小声问我。 我摇头:“裹得太严实了,我没注意到,怎么,你认识?” “当然认识啊,是李莉!我们舍友啊!”钱萌萌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一惊,顿时有点不相信:“你是不是看错了,一放假李莉不就回老家去了吗?她家在南方,可是很远呢,这边又没有亲朋好友的。” “我看的很清楚,况且李莉走路有点内八字,脚上那双鞋,还是放假之前我陪着她一起逛街买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钱萌萌很坚定。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三楼,直接去了金喜那边,便没有再争辩那女的到底是不是李莉的问题。 金喜的状态比昨天又差了一点,为了保存体力,他直奔主题:“不好意思吴大仙,这么早把您请过来,昨晚我想了一晚上,几乎把在这两年发生的大事情全都想了个遍,自认为真的没造孽,不过有件事情我一直噎在心里面,很不舒服。” “什么事情?”我问。 “五年前,我家老家那边拆迁,我爸拍下了一块地皮,盖了三年一共盖了二十来套乡村小别墅,本来稳赚的生意,最后却因为路的问题,硬是卖不动。” “山路吗?”我想起了进我们村的那条山路。 金喜摇头:“不是,我们老家比邻江城大河的支流,那条支流就围绕着村子,上面架了一座桥,桥不长,并且年代很久了,有些破败,那些买房子的一看那桥就不愿意买房子,况且车也开不进去,这支流又不能填,我爸就想着把老桥给拆了,新建一座又大又宽的气派一点的大桥,可是挖掘机挖了好多天,愣是没有挖到桥墩子,后来就听村里的老一辈说,这桥动不得,谁动谁倒霉,我爸不信那个邪,非得挖,当时他跟江鱼晚已经打得火热了,我为了表现,就跟我爸说拆桥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一准给完美的解决掉。” “你做了什么?”一座桥,挖不到桥墩,是什么支撑桥体的?这有点匪夷所思了。 “我花了两条中华,才从村里的一个老人的嘴里面弄明白,这桥的玄妙之处就在桥前面架着的那个高大的牌坊里面,传说中这座桥在建的时候,惊扰了龙王,闹了大水灾,后来也是请了高人做法才保住了一方百姓的性命,所以这桥最好还是别动的好,我当时哪能信这些啊,便硬着头皮埋了火药,想把牌坊给炸了。” “没炸掉是吧?” “对,没炸掉,并且从那之后,我连续几天做噩梦,心里面有点犯怵,便放弃了,就因为这事,我被我爸狠狠地讽刺了好多天。”金喜皱着眉头,显然这段记忆很不好,“可气的是,我放弃之后,江鱼晚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成功的将桥体给拆掉了,牌坊整个的塌进了地底下,后来就从塌下去的那一段开始做桥墩,立了如今的大桥,自从新桥建起来之后,因为乡村别墅三面环水,背面靠山,风景宜人,卖的飞快,江鱼晚更加嘚瑟了,不久,我爸就把她给扶正了,并且隔月便怀上了龙凤胎。” “所以,你是怀疑江鱼晚做了什么,对吗?”我问金喜,其实说到这里,我也开始怀疑了。 桥前立牌坊就能镇压龙王泛水?这牌坊里面怕是有什么讲究,既然存在了那么多年,就真的没人想过要动一动这年久失修,安全隐患颇深的桥? 是没想过,还是想了,做了,却根本没能做成? 江鱼晚又有什么过硬的手段,竟然这么能耐? 而且,为什么她一开始不出手,非得等金喜失败之后才动手?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97章:心机二人组 说到现在,我倒是有点想见见这江鱼晚本尊了。 “其实江鱼晚在我们会所的时候,就有人传她会一些密术,要不然一个出来卖的,就算是再自恃清高,卖艺不卖身,十年啊,周旋于那么多男人之间,怎能没有出纰漏的时候?”金喜质疑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金喜,最近有可能让我见一见这个江鱼晚吗?”我问道。 金喜想了想,忽然问道:“今天多少号了?” “十九号吧。” “后天,后天是那两孩子出生12天,我们家有这个传统,孩子出生12天要大摆酒席,所以明天晚上我就可以带你们回去帮忙了。”金喜说道。 我点头:“那好,那我们就先去你老家看看,明天晚上再去见你的小妈。” 金喜派了车,带我们去他老家的,是那个贴身保镖,他叫赵阳。 赵阳比金喜大几岁,整个人一身江湖气,说话的时候嘴里会带脏字,但是人却很义气,说着说着便问我们金喜的病情能不能有好转之类的。 等到我们到了地方,入眼便是山清水秀中掩着一片乡村小别墅,特别有风情的那种,水面上架着一座拱形的白色雕花石桥,大气中透着一股典雅,整个桥面有四米宽左右,很干净,左右桥栏杆上雕着荷花莲叶,前头左右各一头石狮子。 桥头坐着一位老人,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嘴里面叼着一根大烟袋,坐在桥头的石墩子上,慢慢的抽着,嘴里不时的念叨着什么。 我们走近了,那老人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似的,仍然嘀嘀咕咕的说着,带着老一辈江城郊区人浓重的口音,我并不是能听得很清楚。 赵阳倒是听出来了一些:“他好像是在抱怨不该建新桥,会有灾祸降临什么的。” 我皱了皱眉头,看来这老人家的确是知道什么的。 我便掏钱让赵阳去给我买包中华,赵阳说哪能要您吴大仙的钱呢,说着便跑去买烟了,钱没要。 我拿着那包烟上前,递给老大爷:“大爷,您说什么呢?” 他瞄了我一眼手里的烟,没接,叹了口气,并不打算理睬我。 “大爷,您看不上中华?”还是嫌一包少了? 金喜说过,当初他炸桥的时候,拿了两条中华去求人的,我猜测就是这老大爷,口味被养叼了? “丫头,没事别在这边瞎转悠,这里迟早会出事,别枉送了性命!”老大爷忽然转过脸来,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了这么一句。 我赶紧接上话头:“我这次就是为了桥墩的事情来的,或许我能帮上忙也说不一定。” 大爷睨了我一眼,嗤笑一声,很不屑的样子。 被人如此蔑视,我脸上也有点挂不住,钱萌萌在一边更是跳脚:“大爷,您可别看不起我们,我们芃芃背后有厉害的仙家做靠山,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我们!” 我真想捂住钱萌萌的嘴,这丫的,空口白牙的,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大爷,说笑的,您别听她瞎说。” 大爷站了起来:“仙家?上方仙、出马仙还是保家仙?” “出马仙。”我回答。 大爷叹了口气:“出马仙啊,哎,我还以为是上方仙,这事啊,要是能有上方仙帮着办一办,或许还有点转机。” “很多上方仙也是出马仙修炼升上去的,所以我家仙家也未必找不到一个半个的上方仙,具体还是得看事,对不对?”我赶紧抓住时机说道,哪还管胡其琛认不认识什么上方仙呢。 大爷又狠狠的抽了几口大烟袋,沉默了一会:“造孽啊,牌坊就不该炸的,这一炸,法力外泄,自身受难也就罢了,迟早也会毁了我们这一片的,当初我极力阻拦,就是不信啊!” “因为不了解,所以不相信,就跟您现在只相信上方仙,而不愿意相信出马仙是一个道理。” 我这话一说出来,老大爷便猛地看向我,可能是我戳到了他的痛点吧,他才会这么惊讶,但是慢慢的,脸色却缓和了下来:“你家仙家真的很有能耐,能帮得了我们?” “不去尝试怎么知道会帮不了呢?”我继续说服,“您难道宁愿日复一日的在这边等着灾难的到来,也不愿意向我们透露分毫,为大家搏一搏吗?” 老大爷抽烟的频率高了起来,我继续说道:“我这个局外人无缘无故的不会来这里,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人受害了,那么,您所担心的事情便已经有了开头,离高潮还会远吗?” “谁受害了?”老大爷的手微微一抖,差点把烟斗给掉了。 我也没瞒着:“就是那个炸牌坊的。” “他?”老大爷显然还记得,继而摇头,“不应该啊,他虽然是炸了,但是并没有伤及根基,就算是诅咒真的来了,也不该先诅咒在他的身上。” “诅咒?”重点终于来了,白学军之前就判断金喜是中了什么诅咒才会被鬼扒皮的,这下算是对上了。 我又将那包中华递了过去:“大爷,什么诅咒能说说吗?等我下次来,一定给您带一整条的中华。” “这种烟味不足,抽起来没劲,我不喜欢抽。”老大爷的普通话并不好,后面一句我没听得懂,还是赵阳给我翻译,说老大爷喜欢抽烟叶子,赵阳随口便答应下次给他弄点烟叶子过来。 之后老大爷便和赵阳谈了起来,叽里咕噜的说了不少,我和钱萌萌蹲在一边很努力的听着,大部分却也听不懂。 等到谈完了,老大爷抓着那包中华扬长而去,赵阳便将他们的谈话复述给我们:“大爷说老桥梁前面的那个牌坊,是做了法的,当初为了镇住肆虐的水龙,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但是具体用的是什么办法,只有当年做法的几个人清楚,洪水被平下去之后,传言便拔地而起,说是谁动了那牌坊里的东西,水龙便会卷土重来,这一片将会面临灭顶之灾,而破阵之人,也会受到诅咒,不得好死。” “没啦?”我和钱萌萌都惊讶的问道,赵阳点头,“没了。” “你们聊了那么多,结果呢?诅咒到底是什么?”我微微的有些生气了,没问到重点就放人走了? 赵阳耸耸肩:“他说牌坊的事情是他小时候,他爷爷说给他听的,具体的诅咒早已经被人淡忘了,之后他又举了几个曾经想动那牌坊的人的下场,他的描述,跟我们老大现在的状态倒是很像。” 所以,诅咒是的确存在的,而当年炸牌坊的是金喜,却并没能炸的动,牌坊最终是江鱼晚想办法推掉的,所以罪魁祸首是江鱼晚,诅咒来了,第一个出事的应该也是江鱼晚。 但是事实却很诡异,江鱼晚不仅没有被诅咒,反而是借由这件事情成功上位,成了金喜的小妈,很快又怀上龙凤胎,双喜临门,什么好事都被她赶上了。 倒霉催的金喜却成了最大的输家。 这样想起来,江鱼晚害金喜的嫌疑真的是很大了。 我们正在沉思着,赵阳的电话响了,接通之后,很快便对我们说得尽快赶回去了,金喜说金大牙老来得了一对龙凤胎,觉得脸上有光,决定大摆筵席三天,所以,从今晚开始,宴会便开始举行了,一直等到后天的晚上结束,金大牙刚才特地打电话来嘱咐金喜,让他这几天都别回去给他丢脸! 虽然现在金喜的样子的确很不适合出席大型的宴会,但是被自己亲爹这样警告,还是挺伤自尊的,这金大牙怕是已经完全堕入了江鱼晚的温柔乡,大儿子算什么?废了还有小儿子! 江鱼晚才二十九岁,金大牙身体也壮实,想要儿子,多生几个也没有问题的。 可怜的金喜在金大牙的心里,怕早已经沦为被练废的小号了。 我们回到江灯渔火娱乐会所的时候,金喜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我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跟他们斗了,甚至连现场我都很难支持着走进去,吴大仙,我查到你和我不少朋友都认识,所以我拜托了我朋友带你们自己去参加宴会,这是我帮你们弄到的请柬,一切拜托了。”金喜指了指桌上摆着的两张大红色烫金请柬,请柬是特制的,封面上就是那对龙凤胎的照片,看起来很可爱。 紧接着,赵阳便拎来了两套衣服,让我和钱萌萌换上,之后,便带着我们下楼。 当看到金喜嘴里的我的老朋友的时候,我和钱萌萌顿时都想往后退。 “喂,吴大仙,萌萌,好久不见,今天打扮的真漂亮,上车吧。”庄继明今天舍弃了一贯的跑车,开了一辆路虎,下车主动帮我们开了车门,很热情的邀请我们上去。 “怎么哪都有他啊!”钱萌萌懊恼道。 我也很无奈:“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们自己打的过去呢。” “那现在坐不坐?”钱萌萌肯定是不想坐的,但是不给庄继明面子似乎也不好,毕竟庄继辉对我们都挺好的。 “坐吧,咱们冷淡一点,他一个人唱不了独角戏。”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车。 钱萌萌只得也跟上,庄继明乐呵呵的去开车了。 “金喜那小子都有两三个月没露头了,今天忽然联系我,还把我吓了一跳呢,结果是给了我这份美差,可把我乐坏了。”庄继明一边说着,一边从后视镜里朝钱萌萌瞄。 金喜毕竟混迹声色场所多年,眼光很毒,却又比一般人要开放的多,因为是夏天,所以穿的也很清凉,我的是一件粉色抹胸旗袍,外面披了一条白色镂空针织小坎肩,露而不露的,倒是能接受,而钱萌萌胸前还算浑圆,金喜给她选了一件大v领紫罗兰色礼裙,没遮没掩的,害得她一直用手挡着v领。 而庄继明的眼神一直就往她的胸口瞄,即使是透过后视镜,我也能看出来他眼神的炽热。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继明,今晚你就一个人参加金家的十二朝礼吗?” “不啊,很多朋友都在,我哥晚点也会赶到,所以不会落单的,要是有你们的加入,那就更好了。”庄继明笑道。 好个屁啊! “那刘宇也会来吗?” “都是富二代一个圈子的,他怎能不来?”庄继明说道,“要不是金喜说他最近身体不舒服,我们晚宴之后肯定还要去江灯渔火闹个通宵的。” 好吧,牛鬼蛇神的,又要齐聚一堂了。 钱萌萌都被吓怕了,一个劲的用眼神向我求救,一个庄继明都够她受得了,那个刘宇现在也阴阳怪气的,很是让人头疼。 我也紧张,生怕今晚再出什么事情。 不过等到了晚宴地点,我却又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发现顾老爷和霍英杰也在! 对啊,江城的上流圈子就那么大一点,金大牙势力庞大,既然能跟庄家有交情,为什么霍家和顾家就能置身事外? 霍英杰是带着楚云一起参加的,楚云的身边紧紧的跟着两个保姆,毕竟她才怀孕不久,前三个月都要密切注意保胎的,平时应该都不能到处乱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楚云看到我和钱萌萌,开心的不得了,连忙走上前来跟我们聊天,我便问楚云:“你这身子不大稳定,这种场合又闹又累的,你心也真大。” “不是啦,正是因为我怀孕了,胎像不平稳,所以才要来晚晚这边沾点喜气啊,自然受孕的龙凤胎,简直不要太幸运了。”楚云眉眼带笑道。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 不过有楚云,我和钱萌萌当即便已经决定,今晚就围绕着楚云转,不给那些牛鬼蛇神招惹我们的任何机会。 晚宴正式开始之前,楚云说要去看看新妈妈和两个宝贝,问我和钱萌萌要不要去,我们立刻点头。 我们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江鱼晚和那两个孩子,帮金喜探探路的,所以现在有近距离观摩的机会,我们怎能错过? 楚云带着我们去了江鱼晚的休息室,她正坐在梳妆镜前面化妆,两个孩子分别由两个保姆带着,都睡着了,安安静静的。 江鱼晚的妆容还没画完,身上穿着的就是白t恤和运动裤,看来还没换正装。 不过,即便就是这么随性的一穿,半拉子的妆容,却让我看呆了,这女人简直是美的让人窒息啊! 雪白雪白的皮肤上连一丁点的杂质都没有,手长脚长的,柳柳细腰盈盈一握,就这么朝那一坐,都惹的人忍不住赞叹。 “楚云来了啊,唉,还带了朋友啊,你们先看孩子嘛,我这徐娘半老的老娘们有什么好看的?”江鱼晚一边画着眼影一边说道。 楚云笑道:“我本来就来看孩子的,谁让你长得那么美,把我魂都勾去了,哪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接着楚云便朝着婴儿车那边走去,两个小家伙似乎听到有人来观摩了,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楚云。 楚云对小孩子毫无免疫力,一个劲的逗着,我却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拉开:“好了,看也看过了,我们先下去吧。” “可是我才刚……”楚云下意识的便说道,转而看到我严肃的眼神,便改了口,毕竟我是救过她命的,所以她比较相信我的,便跟江鱼晚说,“晚晚啊,我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出去透透气,一会回来哦!” 江鱼晚忙着化妆,一会晚宴开始她就得出席,曾经在江灯渔火娱乐会所叱咤风云的人物,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可不能真的被看出岁月的痕迹! 我刚把楚云拉出来,楚云便紧张的问我:“吴大仙,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楚云,只是我刚才才想起来,你肚子里的孩子生辰八字,好像跟江鱼晚的孩子生辰八字相冲,所以没事还是离那俩孩子远一点好。” 这是我瞎诌的,目的就是想让楚云不要接触那两孩子,我阻止她的真正原因不敢对她说,害怕她受到惊吓。 楚云有些累了,我们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晚宴有自助糕点,我便说过去拿一点过来,钱萌萌说她也想吃,跟我一起过去。 等到离开了楚云的视线,钱萌萌拉着我躲在糕点酒水桌的后面,问我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那两个孩子有问题。”我斩钉截铁,如果不是楚云,我肯定要多看几眼,楚云的孩子来之不易,我不能让她再出事,便急着离开了,其实有点可惜。 钱萌萌皱眉:“我刚才也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两个孩子长得跟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黑眼珠子特别大是不是?”我问道。 钱萌萌直点头:“对,就是黑眼珠子的问题,几乎占了整个眼睛的四分之三的感觉,差一点都看不到眼白了,眼睛虽然很大,但是却有点瘆人。” “像日本电影里面的鬼娃娃?”我提示道。 钱萌萌继续附和:“对,就是咒怨里面的那种,芃芃,你别卖关子了,好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会出现这种状况,一,可能是瞳孔涣散,大限将至之态;二,被鬼上身了;第三种可能就是,怨鬼投胎。”其实我更倾向于第三种可能。 钱萌萌惊得张大了嘴巴:“不会吧,这么小的孩子,这是造了什么孽!” “那就得问他们的母亲了,看来江鱼晚怀孕也并不是正常受孕啊。”我一边叹着,一边夹糕点,一会儿跟着钱萌萌一起回去。 没一会儿,晚宴便正常举行起来,金大牙致辞,请出江鱼晚,之后喋喋不休的说着遇到江鱼晚之后,自己仿佛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春,江鱼晚为他做了多少多少事情,多么知道疼人巴拉巴拉,最后才感谢了江鱼晚为她生了一对龙凤胎。 幸亏金喜没来,否则看到这一幕肯定气炸了。 之后晚宴正式开始,金大牙和江鱼晚端着酒杯到处敬酒应酬,那两个孩子应该是由保姆看着。 我和钱萌萌轻手轻脚的又摸去了休息室,等了好一会儿,那两个孩子估计睡了,一个保姆要去前面帮忙,交代另一个帮着看管。 我正想着该怎么引开这个保姆的时候,钱萌萌已经一下子冲了进去,从后面反手捂住了那个保姆的眼睛:“姨姨,猜猜我是谁?” 那保姆的眼睛被蒙住,看不到,被钱萌萌这没头没脑的话给蒙住了,竟然真的开始猜起来了!我趁机走到婴儿车旁边,直接开阴眼,朝着那两个孩子身上看去,无一例外,两个孩子不仅仅是眉心,整个婴儿的身体周围都萦绕着一股黑气,这两个小家伙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示意可以走了,钱萌萌一下子松开了保姆的眼睛,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一边走,脑子里一边盘算着,不行,光看这两个孩子还不行,我还得近距离的看一看江鱼晚,可是她涂脂抹粉的,我看不出来她本来的面相,不好做判断。 “芃芃,你在想什么,都要撞上墙了!”钱萌萌在一边提醒我。 我一把拉住钱萌萌,套着她耳朵说了一大串,钱萌萌连连点头:“放心吧,交给我了。” 我们重新回到大厅,正好看见金大牙和江鱼晚正在给霍英杰和楚云敬酒,钱萌萌随手从旁边端起一杯红酒,大步的走了过去,我想了想,也端了一杯,紧随其后。 钱萌萌走的很急,走到江鱼晚身后的时候,高跟鞋的脚尖故意踩到了裙摆,一个趔趄,直朝着江鱼晚摔了过去! 那时候江鱼晚正举着高脚杯在抿酒,被钱萌萌这么一撞,半杯红酒一下子全都倒在了脸上。 钱萌萌手一歪,手里的红酒全都洒在了江鱼晚的星空裙上,我伸手去捞钱萌萌的时候,酒也很‘自然’的撒了出去! 三个人顿时牵扯在一起,摔在了地上,衣服都脏光了,特别是江鱼晚,整个脸上的妆算是白画了。 钱萌萌慌里慌张的爬起来,提起裙摆便往江鱼晚的脸上去抹,一边抹一边还说:“对不起啊金太太,我没走稳,害得您摔跤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您脸上全是红酒,我帮您擦擦!”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98章:我比你大整整一千岁! 江鱼晚精心画了一晚上的完美妆容,一开始被红酒浇了,但是因为化妆品高档,防水,还没那么狼狈,结果被钱萌萌这么一擦,我的天哪,简直成了大花猫。 “够了!”江鱼晚大喝一声,用力推开钱萌萌,高跟鞋都掉了,赤着脚便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钱萌萌趴在地上,微抬起小脸,不着痕迹的朝我比了一个v,我冲她笑了一下,爬起来转身也跟去了洗手间。 江鱼晚在卸妆,卸妆油抹了一通,双手捧起一抔一抔的水往脸上浇,我就站在她身边洗手,眼神往她的脸上瞄。 等到江鱼晚将脸洗干净,我心中惊叹,这女人不化妆跟清水芙蓉似的,二十九岁的年纪,愣是长了张十六岁的脸,皮肤白的能反光,身材前凸后翘,简直就是童颜巨r啊,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她这皮肤白的有点不真实。 一般情况下,我看人,都是先从疾恶宫和命宫里面先大方向判断,然后结合五官以及各大标志性的穴位来做最终定论。 可是我看不清江鱼晚的命宫和疾恶宫,她这两个方位像是蒙着一层雾似的。 “你盯着我看什么?”江鱼晚发觉我的眼神一直盯着她,本来心情就很不好的她,语气很不善。 我尴尬的笑了笑,收回眼神,说道:“以前经常听别人说江小姐艳冠群芳,我心里总是不服气的怼一句‘化妆化的’,可是今日一见江小姐的素颜,简直惊为天人,您不化妆比化妆还要美十倍。” 女人都是喜欢被夸的,江鱼晚面色缓和下来:“长得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是蠢货居多,真正会经营自己美貌的没有几个,你长得也很漂亮,希望你也能做个聪明的女人。” 说完,江鱼晚转身便离开了。 我愣在了原地,心里面五味陈杂,总有一种已经被人看穿了的感觉。 我站在洗手间里,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钱萌萌找过来,我才如梦初醒。 “怎么了芃芃,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钱萌萌伸手摸了摸我脸颊,担忧道。 我摇头:“萌萌,这个江鱼晚不简单啊,我怕是弄不过她。” “啊,你别怕啊,再不济咱们找狐仙爷帮忙。”钱萌萌也有点紧张起来了。 我捏着她的手,忽然想起来什么:“楚云呢?”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她还坐在那边喝果汁呢,没事。”钱萌萌说道。 我拉着钱萌萌就走,到了大厅,就看到霍英杰正陪在楚云的身边说着什么,楚云眉眼带笑的,我松了口气,走上前郑重交代霍英杰:“霍先生,有些话我知道说出来很唐突,但是为了你们好,我还是得劝你们,金家的人,你们少接触为好。” 他们夫妻俩想问什么,我已经拉着钱萌萌出去了,因为我看不清江鱼晚,但是却能感觉到她的不正常,他们真的问的细了,我解释不了。 我和钱萌萌出了酒店,就在路边等公交车。 “芃芃,那边好像有人在叫你。”钱萌萌指着路对面说道,“好像是柳爷吧?” 在长白山,钱萌萌和柳爷已经碰过面了,不熟,却有印象。 我一看,可不是柳爷,不过身边没有跟着柳如玉。 我赶紧拉着钱萌萌过去:“柳爷,您怎么会在这?”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转而看了一眼钱萌萌,钱萌萌立刻知趣的退到一边去了。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下意识的就认为他是不是为了柳如意来的。 柳爷却问道:“刚从金家的宴会上出来?” “嗯,融不进这个圈子,所以出来的早。”我没有说实话,觉得没必要。 柳爷点头:“我来就是告诉你,金家的事情你不要碰,你解决不了的。” “柳爷,那江鱼晚到底什么来头,我看不透这个女人,但是她的确是在害人!”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人去死,我办不到,“并且据我所知,她的影响力似乎不仅仅在金家,我很担心。” “她会找上金家,那肯定是金家惹了她,你又何必自己上赶着往上凑?惹了麻烦受苦的还是你自己。”柳爷欲言又止。 我拧紧了眉头:“柳爷,难道连您也动不了她吗?您又忍心亲眼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去死?” “凡事都要量力而行,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轻易出手,吴芃芃,你现在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而是你们整个堂口,你可以悲天悯人,但是却不可以随便拖整个堂口下水,这样,你会失去所有人的支持的。”柳爷语重心长道。 我搅着手指,其实看到江鱼晚的面相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了,但是一想到金喜,心里多少会觉得不舒服。 “好,柳爷,我答应您不管江鱼晚的事情,但是我有个请求,希望您能答应我。”我做了一个深呼吸,下了决心,“能不能救救金喜?” “金喜?”柳爷想了想,“我试试吧,能保一天是一天。” 柳爷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纠缠下去,回去一路上心里都是堵着的。 到家之后我一直就在想着,金喜要是问我今晚的情况我该怎么回复他,却没想到,之后他并没有再联系我,看来柳爷已经跟他那边接洽过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钱萌萌回去姑坪坝,钱萌萌整个暑假都会跟我们一起住,奶奶高兴的不得了,专门给她收拾了一个房间,钱萌萌嘴甜又勤快,奶奶做什么她都跟着帮忙,而我因为金家的事情,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消沉,提不上精气神来。 柳爷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江鱼晚他都不敢动,那我更不会将这件事说给奶奶听,以免波及到她。 一直等到了两天后,我无意中刷新闻,看到天气预报说一股罕见的台风将要从江城大河经过,到时候沿河流域各大村庄可能要被波及,让大家提前做好防灾抗灾的准备。 当时我太阳穴便突突直跳,想起了那天在桥上那个老大爷说的话,难道灾难真的要来了,诅咒要进一步扩大了? “芃芃,你要是真放心不下就回去吧,跟狐仙爷商量商量你心里也好过一点。”钱萌萌趴在我背后伸头也看到了新闻,劝道。 我纠结着:“可是柳爷警告过我不能插手这件事情,胡其琛最近已经那么忙了,我不想再惹祸。” “让你回去并不代表你一定要管这件事情啊,去吧。”钱萌萌说道。 我想着,就算这两天不回去,再过两天也得回去找胡其琛,到时候真的台风来了,山路又走不了,那可煎熬了,便问钱萌萌:“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去吗?” “奶奶最近教我东西呢,我哪都不想去。”钱萌萌说道。 我点头:“那好,我过两天就回来,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 当天晚上我回到芙蓉园,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一直看着手机里保存的金喜的电话号码,始终拨不下去,最后烦躁的所幸扔了手机,用被子蒙住头,不去想别的。 胡其琛过了十二点才回来,当时我还没睡得着,他洗完澡,裹着一股湿气就钻进了被窝,冰凉的手急不可耐的就朝着我睡衣里面摸。 我翻过身来抱住他,他顺势便压了上来,我们俩彼此都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没一会儿我便在他手里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最美妙的时刻,我抱着他宽厚的背,带着水雾的眼神落在他的侧面脖颈上,却赫然发现那里有两个小小的紫色牙印! 要不是靠的特别近,我也根本看不到,可是这个位置,什么人什么姿势才能咬的上去? 我试着搂紧胡其琛的脖子,将嘴唇送过去,张嘴轻轻地咬上去。 这一碰,就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似的,满身的热气瞬间消散,胡其琛却被我这个动作刺激的像是装了马达似的。 我用力的推他,他却失去理智似的将我压得更紧,我俩就像是在进行一场追逐战,我要逃,他却紧追不放,最后把我顶在床头和他身体中间得偿所愿。 “你怎么了?弄疼了?”好一会儿他才沙哑着声音在我耳边问道。 我心里憋屈,别过头想哭,想质问他,可是嘴抖的说不出一句整话来,胡其琛感觉到不对劲,等他对上我的眼睛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胡其琛你说谎,渣男,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胡其琛不明所以,掰过我的脸不解道:“又发什么神经?刚才你不也很爽吗,裤子还没提呢就翻脸不认人了?” “滚,你滚!”我曲起腿踹他,他压着我的腿,知道我是来真的了,一把将我抱起来,压制着我问我,“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你心里没点b数?胡其琛,我算是看透你了。”我伸手一把捏住他脖子上的牙印,用力的狠狠的拧,恨不得将他一层皮拧下来似的。 胡其琛也没拦我,估计是心虚,就那么让我拧,眉头都没皱一下。 也没有解释。 我看他这样子,心灰意冷,狠狠一把推开他,抬腿便跳下了床,随手扯过一件大衣裹在身上就往外冲,我不要跟这个渣男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回头。 胡其琛追出来,看我往门外冲,并没有上来抓我,就站在客厅里看着我。 我只感觉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很多,知道他要发怒了,便伸手拉门,想要逃出去。 可是门像是被焊起来了似的,怎么也拉不开,我急的嗷嗷叫,手脚并用却无济于事。 折腾了好一会儿,身上披着的大衣都滑落了,两条腿软的使不上劲,却还是打不开。 房间被他施了法! “冷静一点了没有?”胡其琛忽然出声,“冷静下来了就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胡其琛我早就说过了,我有底线,触到了我的底线,天王老子说情我也不会回头的。”我有感情洁癖,被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说不要就绝对不要! “底线?”胡其琛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告诉我,你的底线在哪?” “就在你脖子上!”我含着泪怒瞪着他。 他摸了摸被我拧的青紫的地方:“这里?牙印?” “明知故问,装什么无辜!”我伸出小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 胡其琛摸了摸脖子:“这是白惜文咬的。” 很平静的语气,就跟在说我今天晚上吃了白米饭一样自然。 哼! 我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真无耻! 胡其琛走过来,想把我抱起来,被我一巴掌拍下去,他蹲下身子看着我:“芃芃,你对白惜文的误会真的很深,对,白惜文是白仙堂的老大,但是她跟白仙堂所有人都不同,她不是那种作恶多端的人。” “呵,我又没说她不好,至于这么急着说教吗?喜欢她就跟她在一起啊,两情相悦,没人想要拆散你们。”我窝火道。 胡其琛看着我,似乎有点生气,压着怒火继续说道:“她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修炼路子是干净的。” “胡其琛你说这话不觉得脸红吗?上次是谁说的,白仙堂想要在重阳节杀了冯老助白惜文出关的?为了出关残害冯老这样的人,修炼路子很干净?”我嗤笑一声,果然只要爱的够深,吃屎都觉得是香的。 “那件事情是白仙堂几个当家的商量出来的,并不是白惜文的意思!”胡其琛振振有词。 “可是冯老还是死了,不是吗?”我反问。 胡其琛滞了滞,转而叹了口气:“我知道很难说服你,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又是这个调调,解释不清所幸便不解释,这就是他一贯的处事手段。 我没想到他还会接着说话:“十九年前,白惜文在我危难之际生生为我挡了一掌,这一掌差点要了她的命,好不容易被合力救回来,却丢了二三十年的修为,从此身体有了亏空,这就是她需要闭关的原因,她今年九百九十九岁了,很快便要渡劫,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顶不住,所以,为了还她当年的救命恩情,是我让她吸我精气助她修炼的,这两个牙印就是这样来的。” 我哑口无言,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十九年前,胡其琛受了重伤,现出原形,躲在乱葬岗里,我曾经怀疑过,以胡其琛的修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年是怎么落在我父亲手里的,现在想来当时他肯定是伤得很重,要不是白惜文替他挡的那一掌,那他就死了,那当初我母亲跌入雪窟窿,也就是一尸两命,又从哪来的我? 所以,白惜文是他的救命恩人,拼尽全力保住了他最后一口气,而我却是他的催命符! 也就是说,十九年前白惜文给了他一次生的机会,而我则无情的将这权利给剥夺了!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比不上白惜文的。 “我欠她的,慢慢的都会还给她,所以你别闹。”胡其琛伸手摸我的头,我低下头,心里难过,却是与之前不一样的感觉,闷闷道:“以身相许是最好的报恩方式,她喜欢你,肯定欣然接受。” “可是我不愿意。”胡其琛回答的很干脆,我心中微微一动,但是随即便被他接下来的话伤的体无完肤,“我配不上她。” “那如果她开口要你呢?”鬼都能看得出来白惜文喜欢他。 胡其琛摇头:“那我也不会要她的,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的睡眠都被你搅没了。” 他伸手终于将我抱了起来,我脚麻了,只能由着他,一转眼又看到那一片青紫,下意识的就说道:“你肯定很享受!” “享受什么?”胡其琛将我放进被窝里,也钻了进来。 我没说话,直接骑到他腿上,伸头轻咬他脖子,几乎是瞬间我就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胡其琛的脖子最敏感。 “你能说白惜文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你不享受?” 我说着要下来,却发现他扣着我的腰,我根本动不了。 他将脸埋进我脖子里:“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她是修炼之人,这个时候破身就如脱层皮,所以渡劫之前我们都不可能发生什么。” “她什么时候渡劫?”我问道。 胡其琛想了想:“应该过了重阳节就快了。” “九月初九,那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一直要被她吸吗?”我开始有点担忧胡其琛了,这么个吸法,早晚不把他吸干了? 胡其琛摇头:“最近白惜文要过一千岁生日了,狐狸每百岁有一个小休眠期,为期七天到半个月,每千岁会有一个大休眠期,为期三个月到半年,越老休眠期越长,大休眠赶上渡劫期,所以每一个千岁对于狐狸来说,都是一场浩劫。” 千年? “胡其琛你多少岁了?”我搂着他脖子继续问。 “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胡其琛不解,但是却说道,“我比你大整整一千岁。” “所以,十九年前你是在渡劫期受的伤?”怪不得会受那么重的伤,应该是渡劫失败了吧? 胡其琛笑了笑:“哪来的这么多问题,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困了,睡吧。” 没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我懊恼的看了他一眼,正经事还没谈呢,我本来还想问问他金家的事情呢。 …… 第二天一早醒来,胡其琛还没走,窗外灰蒙蒙的,我以为天还没亮,拿起手机来一看,妈呀,都九点了,今天是怎么了? 胡其琛搂着我,我怕把他吵醒,不敢起来,只能梗着脖子朝着窗户外面看。 “看什么呢?”慵懒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我一跳,“你醒了啊,都九点了,台风估计到江城了,我得赶紧下去采购,不然断电之后会饿死,对了,你今天还出去?”我一边说着,一边爬起来穿衣服。 “出去的。”胡其琛也开始穿衣服。 洗漱之后,我俩一起出门,我以为出了芙蓉园咱们就要分道扬镳了,却没想到他一直跟着我。 虽然天很暗,但是并没有起大风,并不像是台风来了的样子。 不过天气预报是说台风要明天午后才登陆,我想着这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吧。 一直等到了超市的门口,胡其琛还跟着我,我便有些不淡定了:“你不是要出门办事吗?跟着我做什么?” “对啊,我是说要出门,出门陪你逛超市啊!”胡其琛无辜道。 我瘪瘪嘴,这丫的说话大喘气啊:“今天不去陪白惜文?” “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买东西吧,你看看电梯上的人,全市人都在忙着抢购呢!”胡其琛提醒道。 的确,大家都以为明天午后台风才登陆,昨天没急着采买,今早眼一睁跟我一样懵逼,都急匆匆的跑来超市屯粮。 其实我们这边一般情况下并没有什么台风,对于台风的认知,大多是来自新闻媒体,每次看到新闻上那些因为台风受灾的场面都心有余悸,什么两毛钱一斤的大白菜瞬间涨到了十块一斤还没地方买,什么超市采购一空,连狗粮都被买光…… 所以,如今轮到我们自己头上,所有人都恐慌了,恨不得立刻将超市搬回家才好。 我从来没有逛过这样的超市,所有人挤在一起,能拿的全都一股脑的往购物车里面塞,你往前挤的时候还看到货架上堆得高高的,等你挤到了前面,却所剩无几了。 几次之后,胡其琛直接将我连着车子给推出去,我大喊:“你干什么,大白菜,再不抢就没了。”’ “我不喜欢吃大白菜。”胡其琛直接推着我去买肉,猪肉是没得买了,进口牛肉因为价格贵一点,倒是没什么人光顾。 我就看着胡其琛在那边拿牛排、羊排、火锅肥牛等等,跟不要钱似的,之后便去生鲜区,买了一大堆的螃蟹虾什么的,然后便是各种丸子…… 拿了一圈,去结账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胡其琛,你这是要吃火锅啊?” “嗯。”哼了一声,刷卡。 我皱了皱眉头:“这是准备一个月全吃火锅吗?” 就我俩,一天三顿吃腻了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你要请堂口的兄弟们吃火锅,我已经帮你请过了。”胡其琛优哉游哉的说道。 惊得我连路都走不动了,我什么时候要请堂口的兄弟吃火锅了?再说了,我有这么大面子吗?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99章:国宝级的存在 为真宫樱睦的水晶鞋二次加更 足足三个大号塑料袋,里面全是各种肉食,回去的路上看到有一辆皮卡停在步行街的马路牙子,上面堆着各种菌类,这应该是哪个滞销的大棚忽然遇上了台风,一下子全都起出来抛售了吧? 不管什么类型的,统统十块钱一斤,价格比平时贵一点,但是我实在不想吃全肉宴,冲上去买了一大袋,口蘑、白玉菇、香菇、金针菇…… 之后,心满意足的回去。 “胡其琛,堂口里的人什么时候来?”我问道,虽然不抱希望能有几个来。 胡其琛摇头:“应该快了吧。” “那你去准备食材吧。”我说着便拿出手机,窝进沙发里,反正人是他自作主张请的,事情就得他来做。 胡其琛也没说什么,拎着袋子进了厨房,而我已经拨通了钱萌萌的电话,问她台风要来了,该储备的东西储备好没有? 钱萌萌说正在菜地里帮我奶奶搭棚子,食物煤油灯手电筒什么的全都准备好了。 乡下自己地里有蔬菜,地窖里面堆着粮食,家里面有压水井,就算断电断水也没事。 唠叨了一圈之后,挂掉电话,我就进厨房帮胡其琛。 “我一个人能行。”胡其琛正在撕平菇,我笑了笑,没理他,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 第一个到来的是何芸笙,她来我这里算是轻车熟路了,女孩子手脚也勤快,帮着我们做事情。 胡绍阳是和白学军一起来的,他们来了之后,火锅就架上了,我想着可能没人再来了,却没想到,没一会儿呼啦啦的来了一群人,胡锦绣和灰刚也都在。 别人肯来我都不惊讶,但是胡锦绣能给这个面子,还真是不容易。 我敏感的感觉到,这顿火锅不简单,可能不只是吃火锅这么简单了。 果然,等到大家围着餐桌团团坐下,两个火锅咕嘟嘟的滚起来,话题便也打开了。 “这天阴沉的,果然不同凡响啊!”灰刚说道。 胡锦绣冷哼一声:“说了不趟这趟浑水,就是按耐不住,关我们屁事啊!” “锦绣,咱们这一群已经在江城安家立户了,江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与我们休戚相关,这次的事情,咱们更不可能隔岸观火。”胡绍阳教育道。 胡锦绣不服气:“咸吃萝卜淡操心,柳仙堂那边稳如泰山,要是真出什么大事,首当其冲的不是他们?” “柳仙堂的事就是我们堂口的事,这一点记清楚了。”胡其琛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在一边就默默的吃着,一边吃一边听,心里面默默的揣摩着他们的话。 “如果到时候真的乱起来,咱们真要做先头军吗?本来人就少,我的那些徒子徒孙的,不耐操啊。”灰刚担忧道,我们堂口不像白仙堂有那么的爪牙,主力就在灰刚那边,他即便再勇猛,也不想自己的人手出事。 胡其琛摇头:“这场灾难能平息自然好,如果真的要顶不住了,咱们就不得不出手,放心,不会让你去做无谓的牺牲的。” 他们在那边争辩、部署,我就一直吃,心里明白,他们无论进攻与否,我都帮不上太大的忙,多嘴多舌的反而会遭人嫌弃。 “你哑巴了吗,就知道吃,咱们堂口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是吗?”胡锦绣忽然向我发难。 我一口金针菇堵在喉咙嗓子里面,上不去下不来的,真是看你不顺眼,哪哪都是错。 我脸被憋得通红,继而咳嗽了起来,胡其琛赶紧帮我顺气,朝着胡锦绣吼了一嗓子:“我以前怎么交代你的,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 胡其琛说过,我是堂口里的弟马,胡锦绣得对我尊重一点,我是没指望,却不曾想胡其琛当真了。 胡锦绣气呼呼的看着我,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你就护着她吧,护出祸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护出祸来我自会帮她解决,不会劳烦你的,放心吧。”胡其琛冷声道。 我有点尴尬,抬头无辜的看向胡锦绣:“你自己也知道我没什么大本事帮不上忙,那你还指望我说什么呢?” “说……”胡锦绣噎了一下,“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关我什么事!” “既然不关你的事,你又朝我发什么无名火呢?我好像没招惹你吧?”我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光了,有的人的心真的是冷的,你怎么焐都焐不热,以前我总觉得的可以慢慢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从一开始我被胡其琛带回去,在胡锦绣的心里面便起了疙瘩,这个疙瘩,一开始我以为单纯的就是因为她喜欢胡其琛,可是白惜文的出现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胡锦绣暗恋胡其琛,但是她心里明白自己比不上白惜文,所以以前一直压抑着,然后一个不如她的我出现了,她所有的憋屈瞬间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将所有的怨气全都朝着我发泄出来了。 可是我又何其无辜? 我热脸贴她冷屁股贴了这么久,难道还要忍下去? 胡锦绣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忽然向她发难,整个人憋得眼睛里面闪着水光,伸手指着我:“别以为琛哥护着你,你就能狗仗人势!” 我握着筷子便用力往她指着我的手指敲了一下:“你不服?”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琛哥……”胡锦绣竖着被敲红的手指告状。 胡其琛没说话,胡绍阳伸手将她手拉下去:“你活该,人家给你脸的时候你不珍惜,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嚣张跋扈了?” 胡锦绣瘪着嘴,以前这个时候,灰刚肯定是要哄着她的,可是估计时间长了,灰刚也冷了心了,现在堂口里来了何芸笙,立刻转变了目标,胡锦绣没人疼没人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我夹了块肥牛放在她小碗里:“吃吧,多吃点,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弱,就劳烦你们多帮着我一点,我理解你的心情,都是为了堂口好。” 胡锦绣没说什么,但是从始至终也没吃那片我夹给她的肉,这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一顿火锅吃的各有心事,等到吃完了收拾好了,已经是一点钟左右了,外面忽然起了风,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只有树木的影子在群魔乱舞。 “胡其琛,这并不是台风,对吗?” 胡其琛点头:“我们江城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起台风的。” “前几天柳爷找过我。”我想了想还是坦白。 胡其琛眯着眼睛看我:“他找你做什么?”语气明显有点不对。 “前些天,金家的人找我,我接触到了一个叫做江鱼晚的女人,柳爷告诫我离这个女人远一点。”我并没有说是哪个金家,但是我知道胡其琛一定知道。 胡其琛沉吟一声:“你接触金家的事情,白学军跟我说了,金家,哎!” “江鱼晚到底什么来头,柳爷说就算是他也不敢轻易的去管江鱼晚的事情,但是她不是什么好人,难道就真的没人能管得了她了?”我攥着拳头,心里有气。 胡其琛用下巴点了点外面:“这不是有人来管她了吗?” 我一头雾水:“我去了金家老家,在桥头遇到了一位老大爷,他告诉我动了那座当年镇压洪水的桥,就会触发诅咒,这应该是诅咒灵验了吧?台风过境,江城大河的水涨起来,支流溢水,周围要淹掉一片,这个诅咒应该就是江鱼晚触发的,为什么却报应在了别人的身上?” “这就是她的本事,而每一场大灾难中,都隐藏着更大的生机,要么升天,要么入地狱,这就看她的本事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平了。”胡其琛说道。 我有些似懂非懂:“生机?我感觉她现在已经比一般人幸运太多了,还要什么生机?” “这些事情说了你可能也不怎么能听得懂,你只要知道,不管是生还是死,江城这几天都不会太平的,咱们先静观其变。”胡其琛摸了摸我的头,严肃的看着我,我点头,“好,我不问,我们等着。” 风越刮越大,呼呼的震得窗户一直响,五点左右,火锅又被架了起来,可是大家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接了好几桶水在厨房,所有手机和充电宝也都充满,家里有手电筒和很粗的蜡烛,一切都准备的很充分。 到八点左右,全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自来水也已经停止供应,手机几乎没有信号。 “你们听,好像是喇叭的声音。”何芸笙说道。 的确,不知道是上面什么机构在广播,隐隐约约的能听到是说台风已经登陆,全城警备,让市民没什么事千万别出门,关紧门窗,安心在家休息。 “琛哥,咱们要在这待多久?就这么等着吗?我想出去探探情况。”灰刚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胡其琛摇头:“还不到时候,去早了也没用,现在最急的,不是我们。” 灰刚只能坐回去。 摇曳的烛光中,我能看到所有人凝重的表情,一个个如临大敌。 十点左右,天边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灰刚一下子从凳子上窜了起来:“琛哥!” 胡其琛低头看向我:“你在家等着我回来行吗?” “不,我得去!金家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退缩,不想再退缩第二次,况且,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就真的安全吗?”越是乱,越是有人要趁乱闹事。 “那好,那大家根据我们之前商量好的部署行事,千万记住,沉住气,没有收到我的号令谁也不许擅自行动,否则,以双重家法伺候!”胡其琛下了命令。 之后我们带着准备好的东西下楼,芙蓉园门口停着一辆大面包车,我们正准备上去的时候,有人叫了一声:“琛哥!” 我一滞,是白惜文。 她穿着红色的运动套装,手里面拿着一把红伞,就站在不远处。 胡其琛连忙走过去:“惜文你怎么来了?” “我有点不放心,今晚江城所有的堂口谁也不能置身事外。”白惜文说道。 “但是你现在在关键期,不能随便出手,白仙堂那么多管事的,少你一个不要紧。”胡其琛担忧道。 白惜文咳嗽了一声:“所以我没跟他们一起,而是来了你这里。” 胡其琛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好,那你就跟芃芃坐一起吧,到时候你们就待在车里,哪都不准去。” “芃芃也在啊,那我跟她一起正好。”白惜文很开心的样子。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是脸上也不好表现出来。 胡其琛护着白惜文上来,白惜文坐到了我旁边,我冲她笑了笑。 “惜文姐姐,这种天气你跑出来干什么,小心身子又不好。”胡锦绣转过头来娇斥白惜文,语气亲昵。 白惜文笑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那么脆弱,平时都是你们一个两个的虚张声势罢了。” “你现在在关键期,可不能冲动,今晚说什么你都别想参与进去。”胡锦绣一再的叮嘱白惜文。 感觉白惜文一来,就成了焦点,她跟大家都很熟,所有人对她都爱护有加,跟大熊猫似的,而我被挤在角落里,已经完全被忘记了。 雷声越来越近,已经开始淅淅沥沥的下小雨了,面包车是朝金家庄开的,但是离村子很远便停下来了。 整片小别墅被一团水汽笼罩着,带着咸腥的味道。 “怎么这么安静啊,琛哥,要不我先下去看看?”灰刚伸长了脖子往金家庄的方向看,有点着急。 “老实待着,今晚没有我的号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胡其琛严肃道,车厢里面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是压抑着的,车头灯早就关了,我们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的雷声已经很近了,一道闪电猛然亮起,划破天边的夜色,紧接着,金家村的方向像是被扔了一颗炸弹似的,一道炸雷劈了下来,震得整个地面都在晃动! 炸雷过后,第二道闪电紧随其后,一闪而过的空档,我就看见支流河道里面,一道雪白的东西翻滚而起,带起一片浪花。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00章:棋高一着 翻滚的速度很快,并且拢在一片水汽之中,看的并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并没有敢声张。 随即炸雷再次响了起来,余音很久才消散,我忍不住说道:“这雷怎么这么厉害。” “没见识!”胡锦绣立刻逮着机会损我! 白惜文却拉住了我的手,笑道:“这只是前菜,后面还有更厉害的呢,但是你放心,不会劈到我们这边来的。” “刚才你们没看见吗?”何芸笙欲言又止。 我就知道我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象了,何芸笙也看到了。 灰刚连忙说道:“你是说水里翻滚的那东西?她不出来,能电闪雷鸣的?” 我很想问那白色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基于刚才胡锦绣怼的那一下,我又忍住了。 “你们看,有人!”胡锦绣叫了一声。 我们同时都朝着金家村的方向看去,但是太黑了,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人质疑胡锦绣,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金家村的方向,果然,过了有三四分钟,一点亮光在桥上一闪而过! 肯定是有人进村了,那是手电筒的光芒,又怕打草惊蛇,所以隔几分钟才亮一次,而每次亮起来,他们就又前进了几米,直到掩进了小别墅的最后面。 “会是哪拨的人?”胡锦绣问道。 白惜文立刻表态:“不是我们白仙堂的,应该也不是柳仙堂的,毕竟,这群人的功力有点弱。” “猜个毛,我派人过去跟踪一下就知道了。”灰刚说着又要下车,被胡绍阳一把拉住,“你这是想提前领家法是不是?” “奶奶个熊的,老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憋闷的事情,就这么躲在车里,一整夜不干鸟事?那来干什么?”灰刚是个急性子,平日里话多喜欢结交朋友,打探消息是行家里手,如今什么都不让他干,也真是为难他了。 胡绍阳叹了口气:“你现在下去就是送死。” “那些人去不也是送死?人家为什么那么勇敢?没有牺牲,哪来的情报?”灰刚不服气道。 胡其琛冷笑一声:“无利不起早,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不自量力的人。” 他话音刚落,天边又亮起一道闪电,顷刻间整个金家村亮如白昼,小别墅群的后面,支流水域里,巨大的白色身子紧紧的勒着几个黑色的人影,在水里翻腾着。 那几个黑色人影,显然就是刚才冲进金家村的人。 灰刚不说话了。 “一个个都是去给人家加餐去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胡其琛这话可能不是针对灰刚说的,但是听在灰刚耳朵里便很不是滋味了,这事的确是他太冲动了。 “又有人进村了了,这一队人比刚才那批强多了。”何芸笙说道。 “不止一队,朝西边看!”西边靠着山,这伙人以山为掩体,也按捺不住了。 …… 闪电越来越近,雷声也越来越大,每一次金家村亮起来,都有一批人死去,但还是有不怕死的人往前冲。 而在这一次次的厮杀中,我也渐渐的看清楚,那道白色的翻滚的影子,是一条巨蛇,不,巨蟒,比我在动物世界上看到的热带雨林大蟒还大的存在,并且是纯白色的! 这得生存了多少年,修炼了多少年才能长成这样? 怪不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一个修炼百年的柳如意浑身都是宝,更何况是这样的大蛇? “安静下来了。”一片紧绷的气氛中,胡绍阳忽然开口,吓得我们心跟着一拧。 白惜文出声:“我最怕我们家老二冲动,老五又是个没脑子的。” “他们能忍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错了。”胡其琛说道。 白惜文叹了口气:“我之前再三强调让他们不要冲动,但是他们要是能听我的话,白仙堂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停顿了一下,默道:“特别是老四出事之后,老二像是要翻天似的。” 我诧异的看了白惜文一眼,她不是白仙堂的老大吗?难道在白仙堂还不是一言九鼎? “老四的命是我拿的,有什么叫他们冲着我来。”胡其琛说道。 白惜文笑了笑:“你拿的,在他们心里,还不跟我拿的一样?他们对我有意见由来已久,如果当年……” “看,柳仙堂和你们一起动了!”白惜文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灰刚大喊一声! 金家村方向忽然亮了起来,几十个火把分别从两个方向朝着白蟒的方向汇聚而去。 东南角的是白仙堂的人,白老二、老五打头阵,领着足足几百号爪牙。 北边的是柳仙堂的人,为首的是柳如玉,也带着几十号兄弟。 “琛哥,柳仙堂都动了,咱们还要装死吗?再不上,好东西可就被人抢光了。”灰刚急的恨不得会分身术,一个在这边敷衍胡其琛,另一个已经跟着柳仙堂冲在最前面了。 胡其琛摇头:“不,等等!” 灰刚叹了长长一口气,两只手插进头发里,头坑着,很是沮丧。 何芸笙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后面:“灰老三,你看!” “看毛啊,烦着呢。”灰刚不耐烦道。 我轻笑一声:“柳仙堂还是棋高一着啊,惜文,你们白仙堂还是欠点火候!” 白惜文叹息一声:“哎,一个个都不省心!” 白惜文说着便要下车,被我一把拉住,胡锦绣已经急了:“白姐姐,你可不能过去。” “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吧?”白惜文还要走。 就在刚才,白仙堂和柳仙堂两队人马一起朝着金家庄走,但是,很快,柳仙堂的人出来了,而白仙堂的人深入了。 也就是说,柳仙堂的人进村是为了做什么事情的,而白仙堂的人进村是为了接近那白蟒的。 柳仙堂的人是利用白仙堂的这队人马吸引白蟒的注意力,达成自己的目的。 坐在副驾驶的胡其琛忽然说道:“你留下,我去。” 我心中一凛,嘴角不自觉自嘲的勾了勾,胡其琛冷静了一晚上,最终,还是要为了白惜文绷不住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我们这边奔过来,很快车窗便被敲响:“是狐仙爷吗?” 我伸头一看,是柳如玉。 胡其琛已经开了车门:“你们柳爷呢?” “柳爷从另一条路已经进村了,我们得赶紧过去支援,人手不够,所以,这女人还得请狐仙爷先代为看管。” 柳如玉说着,将一个软趴趴的身体推了过来,我一看,大惊失色:“怎么会是江鱼晚?她怎么了?” 胡其琛却将江鱼晚塞到了我旁边:“芃芃,我们得进村了,你和惜文保护好江鱼晚,等我们回来。” “我也一起去!”白惜文坚持。 胡其琛沉声道:“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我这么多天白给你吸精气了?” “我……”白惜文面露难色,“可是我办不到不管他们。” “现在最主要的是管好你自己!” 大家都下了车,胡其琛直接将我们三个女人锁在了车里,之后,他们一群迅速的朝着金家村里面跑去。 白惜文试图用法力破掉车门,可是试了两下,发现车子被胡其琛做了结界,她法力不及胡其琛,根本开不了,她整个人趴在车窗上,紧紧的盯着金家村的方向,已经完全没有精力来管我了。 江鱼晚就趴在我的身上,虽然不重,但是我却浑身不自在,因为这个女人之前给我的印象特别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惊悚。 如今她就这样贴着我,让我整个人身体僵直,脑神经紧绷,生怕她忽然醒来袭击我。 这样僵持了有五分钟左右,江鱼晚的确开始动了,从我的腿上慢慢的爬起来,迷茫的看向我:“你是谁?这是哪?我怎么了?” 额,哲学问题啊! “这里是金家村,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至于你是谁,你,忘记了?”我看着她浑身湿淋淋的,一脸的迷茫不像是装出来的,便回答道。 “金家村,对,是金家村,我上学的路上经过金家村,他们正在修桥,之后,之后……啊,头好痛!”江鱼晚捂着头,一个劲的叫唤。 我愣住了,上学的路上经过金家村?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江鱼晚走入人们的视线,是在十一年前,据说成为花魁那一夜,整个江城都为她不眠! 那是她十八岁的那一年,风华绝代,颠覆众生! 难道,她失忆了? 我摇了摇她:“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我记得我……”江鱼晚直摇头,看起来很痛苦,努力的想要想起什么,但是却很难的样子。 “好,你先别激动。”我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打开手电筒,朝着她的脸上看去。 这一看,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之前我根本看不清江鱼晚的命宫和疾恶宫,而如今一目了然,也就是说,之前是有东西附在她身上,可能并不是脏东西那么简单,所以我既看不到她的命运,也看不到黑气。 “你叫江鱼晚,想起来了吗?”我循循善诱着。 江鱼晚点头:“对,我想起来了,我就叫江鱼晚,在江城一中上高三,很快就要高考了,我是准备考江城大学的。” 果然如我所料,这女人被什么东西寄居了身体十一年,如今那东西离开她的身体,将一切都带走,留给她的,便是这消失了十一年的岁月! “你得冷静,因为我下面要说的话可能让你很难理解,但是很重要。”我按住江鱼晚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首先,这已经不是你十八岁高考那年了,摸摸你的胸,十八年前就这么大吗?” 江鱼晚木然的往自己胸前摸去,妈呀一声:“怎么,怎么会这样?奶水?我怎么会有奶水?” “因为这已经是二零一八年了,十几天前,你刚生了一对龙凤胎。”我很不想告诉她这个事实,特别是想到她之后要面对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度过余生,想想都怕她承受不住。 江鱼晚哭了,哭得梨花带水,她小脸惨白,浑身颤抖:“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十八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我问她。 江鱼晚沉思了一会:“记不大清了,我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了。” “只要是你想到的,都详细的说出来。”或许,我能从中得到只言片语。 “我记得那天一早,天还没亮,我背着书包去上早自习,经过金家村那座桥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人蹲在桥头牌坊下面,一直用锤子砸着什么,我很好奇,因为周围的人都知道,金家村桥头的牌坊碰不得,我只想过去提醒一声,走近了,我伸头朝着那人锤子砸的下面看去,我看到,看到……” 江鱼晚说到这里,又开始头疼了,她抱着头:“我好像看到一个孩子,记不清了,后面的一切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好像是刮了一阵风,之后我整个人犯困,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所以,江鱼晚应该是当初碰到了什么,才被上了身。 至于她看到的孩子,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她梦境里面出现的场景,我分辨不清。 “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你先躺会吧,我们忙完了之后再送你回家。”现在的形势让我有些理不清头绪,我没精力管她,只能让她休息,而江鱼晚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前,可能是因为涨奶的原因,她面前湿了一大片,车厢里到处都是奶香味,不仅是我,连她自己都有些尴尬。 “孩子,我真的有孩子了吗?他们在哪?我是跟谁结的婚?”江鱼晚一连串的问题问个没完。 我真想将她嘴捂住,让她安静一会,正想着,白惜文转过脸来,朝着江鱼晚的脸吹了一口气,江鱼晚便睡了下去。 白惜文趴回车窗上,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几百年前,一条修炼千余年的白蟒搁浅在了金家村,带来了冲天的洪水,她本无意害人,但是人们却误解了她,找人做法,用童男童女设活人桩将她封印在了江城大河的支流,我们所有人几乎都将她遗忘了,可是十一年前,江鱼晚这个女人忽然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也让我们经历过当年事件的这些人忽然意识到,那白蟒这几百年来并没有认命,她卧薪尝胆,一直蛰伏着,找到了突破口,回来了!” 白惜文失神的望着车窗外,我的内心却翻江倒海,‘几百年前’‘修炼千余年’‘童男童女’‘活人桩’,这些字眼充斥着我的脑神经,让我震撼。 也就是说,这条白蟒有将近两千年的修为,的确是要比柳爷还要老一点,胡其琛不过才一千零壹拾玖岁罢了! 而童男童女做活人桩的事情,其实由来已久,最早的雏形并不是活人桩,而是秦朝,用童男童女陪葬,直接选用命格与墓主人相适合的童男童女,活着的时候便开始喂他们口服水银,然后从头顶、后背、脚心等位置灌注水银,死后全身抹水银粉,做成干尸,生生世世为墓主人守墓。 至于活人桩,是要比这还要残忍的存在! 制作活人桩,首先得有两个桩,桩内是空心的,扎根地底下,选童男童女,从头顶开一洞口,置于桩底,然后往空心桩里面灌注水银,水银进入身体,生不如死,肉体不断的往上顶,最后冲破头皮,血肉一直往上窜,最终固定在凝固的水银中,而那层稚嫩的人皮,被留在了桩底,经年累月被水银腐蚀殆尽。 这就对上了! 鬼扒皮! 果然是诅咒! “那今晚,她到底想做什么?”我忍不住问白惜文,声音里面带着一丝颤音,胡其琛他们不会出事吧?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白惜文转过头来看我,“大蛇化蟒,大蟒化蚺,大蚺化蛟,大蛟化龙,一条蛇能修炼到化蚺的程度,已经算是一脚踏进了上方仙的席位了,要不是那一场搁浅,几百年前她可能就如愿了,而因为活人桩,她不仅错过了化蚺的机会,为了生存下去,伺机逃离,不断的害人,修仙的正路已经走歪了,她如今想干什么,我还真猜不准。” “不断害人?” 对,她想办法附身江鱼晚的确算是害了江鱼晚,可是,其他的,不算吧? 白惜文歪头看了我一眼:“那你觉得,为什么十一年前她重新走入人们的视线,什么高档职业不能做,却偏偏要去声色场所卖笑?又是为什么,十年间却没人破了她的身?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还要生孩子?” 白惜文一连串的问题一下子激醒了我,声色场所里能尽可能多的接触到男人,吸收阳气,就算是出了事,多数人也只会说一句:真是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至于十年间不破身,对于别人来说很难,但是对于有将近两千年修行的家伙倒是易如反掌。 十年间,她吸收了多少男人的阳气,剥夺了他们一部分阳寿,这就是在作孽。 “所以,生孩子就是为了今晚?”我猜测道。 白惜文点头:“对,那一对龙凤胎的身体里,寄居着的便是那对童男童女的怨灵,活人桩被破,她与这对童男童女应该是做了什么交易。” “童男童女的怨灵不会放过那对龙凤胎的,并且,那对龙凤胎满足不了他们。”这一点我很确定,所以宴会当晚,我才会提醒楚云离江鱼晚远一点。 “最可怜的不过金家长子,差点做了替死鬼。”白惜文叹息道。 “我一直想不通诅咒是怎么转移到金喜身上去的,现在看来,对于一个修炼近两千年的家伙来说,一切皆有可能。”我只希望金喜能没事。 “你很聪明,琛哥选择你做弟马是正确的,但是,芃芃,想要足以匹配琛哥,你,远远不够啊。”白惜文忽然向我发难。 我咬了咬嘴唇,还是嘴硬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胡其琛呢?” “什么样的女人?”白惜文喃喃的重复了我的话,“在我眼里,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得跟在琛哥身后望其项背的。” “所以,既然大家都跟他不匹配,那么,我什么样,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琛哥现在选择的是我,这就足以让我占尽优势了,不是吗?”我反问白惜文,语气有些不善。 白惜文一愣,继而大声笑了出来:“你是在暗示我也不配是吗?” “我没这么说。”我矢口否认,很不爽白惜文和胡其琛说话的调调一模一样。 胡其琛说他配不上白惜文,白惜文值得更好的男人! 白惜文说,这个世界上所有女人跟在胡其琛身后都只能望其项背。 好吧,你们都适合做孤家寡人,请不要再来霍霍我行吗? “对,我是配不上琛哥,但是,我为他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从小到大,我看过他无数次决然的背影,早已经习惯了。”白惜文伤感道。 我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这俩人故意的吧? “咱们能不能别老围绕着胡其琛说行吗?我们的生活里,还有别的很多东西可以聊。”我想转移话题。 白惜文无辜道:“我们俩之间,还有别的什么话题比琛哥更容易谈论起来呢?” “比如,你和白仙堂的复杂关系,你是老大,难道手下那一干人你从来都不管的吗?”我提出疑问。 白惜文摇头:“我要跟你说,我当这个老大是被逼的,你相信吗?” 我用力的点头:“我信。 “这都是我的命,逃不了,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受,如果可能,我倒是宁愿做个普通人。”白惜文很真诚的看着我说道。 我刚想张嘴,外面忽然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刹那间倾注而下,车顶上啪嗒啪嗒的全是水声,闷闷的,不像是直接砸在车顶,而是砸在了结界上! 等我回过神来,却发现并不是下大雨了,而是支流里面的水被蛇尾扫了过来,弄出这浩大的声势。 我还没回过神来,白色的蛇尾忽然又从另一个方向扫过来,车子一个震动,侧翻过去。 那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护住江鱼晚,可是当我刚抱住江鱼晚的时候,车身一个翻滚,我整个人撑着江鱼晚倒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白惜文一下子窜到我的背后,用自己的身体扛住了我和江鱼晚两个人。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01章: 钻石推荐票加更 车身不断的翻滚,我们三个抱成一团,每一次车子翻滚停顿的空隙,压在最下面的都是白惜文,她用内力护着我们。 好不容易等车身稳定下来,我松开江鱼晚,赶紧去看白惜文,她已经坐了起来。 “你没事吧?”我紧张的检查她的身上,生怕她因为我而受伤。 白惜文笑道:“你别这么紧张啊,我几百年的修炼道行还护不住你们,那我也白修炼了。”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你首先自保就行了,我没事,但是我可能承担不起你因为我受伤的责任。”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我真的不确定胡其琛会不会冲我发火。 说真的,到目前为止,我并不确定在胡其琛的心里,我的地位是否能高于白惜文。 我承认自己有点自怨自艾了,这样的性格由来已久,因为曾经脸上有胎记,我还是比较自卑的,但是这样的自卑却又成就了我坚韧的性格,我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你是怕琛哥刁难你?”白惜文试探着问道。 我嘴硬:“他刁难我又如何,我还能怕他?我只是不想再被你们白仙堂纠缠罢了。” “呵呵。”白惜文显然不信,“芃芃,你知道这一刻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 “什么?”我不解道。 “看到了我自己。”白惜文叹了口气,“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琛哥他们一起修炼了,琛哥向来都是我们这一群人中最优秀的,爱慕他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就这么跟在他后面,守着、护着、仰慕着,这一坚持,好久好久啊,久到我失去了自我,做什么都想着,琛哥会不会不喜欢我这样?琛哥是不是希望我这样?琛哥……” “可以说,我的前半生是为琛哥而活着的,并且他的家族很看好我们,我一直认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这个思想在我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白惜文很认真的说着每一句,每一句话都让我如坐针毡,她因为回忆而迷茫的视线忽然拉回,盯着我,两只手也紧紧的握着我:“芃芃,你能理解这种感情吗?” 我犹豫着点头:“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白惜文摇头,“这些天我跟你们接触,看着你和琛哥之间的互动,看到你会跟他生气,会冲他翻白眼,甚至会冲他吼,他也会因为你而生气,发火,你们的相处方式是鲜活的,有生命力的,而我,琛哥面对我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保护妹妹的姿态,几百年如一日,从没变过,平稳的像一潭死水。” 我有点乱了,脑子里瞬间出现了无数种白月光对现任发难,现任被逼出局,男主跟白莲花再续前缘的桥段,白惜文说了这么多,下面是不是该可怜兮兮的请我主动离开胡其琛,成全他们这对青梅竹马的爱恋了? 我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整个人都在摇摆不定。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永远不会明白,琛哥不爱我。”白惜文忧伤道。 我一愣:“不过他对你很好,也很紧张你。” “对,我一直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觉得他对我不一样,执迷了几百年,我也累了。”白惜文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琛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快要休眠了。” 我点头:“前几天才说的,他说狐族百年一小休,千年一大休,你们五大仙到了一定的年岁,都有这样的休眠习性吧?” “不是,只有狐族有,每个种族都有不一样的习性。”白惜文说道。 我惊讶道:“那你,你不是姓白?” 出马仙各有各的姓氏,姓白的,都是刺猬仙,那么白惜文应该是刺猬仙,为什么会像狐族一样休眠? “这个,一言难尽,如果我能渡过此劫,以后再跟你说,如果渡不过,不说也罢。” “别说丧气话!” 感觉到白惜文情绪的变化啊,我连忙宽慰。 “天劫不是那么好渡的,很有可能就被打回原形,甚至魂飞魄散,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芃芃,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白惜文很真诚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这怎么跟要交代遗言似的? “你别这样,胡其琛不是在给你度精气吗?你会平安度过这次难关的。” “万事无绝对,假如我出了事,芃芃,你可以答应我,一辈子像我一样无怨无悔的爱着琛哥好吗?”白惜文坚持道。 怎么会这样? 我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开始我认知的那个白惜文,慢慢的变了,胡其琛一直告诉我,白惜文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一直都拒绝相信,可是现在,我信了。 白惜文看我不说话,又笑了一声:“不过,如果我没有出事,成功的度过了天劫,那到时候我会毫不留情的来抢琛哥的,你要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哦!” 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口吻,掩饰着她内心的悲伤,再想想刚才车子翻滚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护着我的场景,我心软了。 我伸手抱住白惜文:“好,我等着你来向我挑战。” …… 桀桀,桀桀! 就在这个时候,诡异的叫声忽然在我们耳边响起,有尖锐的指甲划车窗的声音,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血淋淋的鬼婴正趴在车窗上盯着里面看。 我吓得差点尖叫出来,白惜文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坏了,应该是刚才蛇尾掀动车子的时候,将琛哥的结界破了! “憋住气,捂住江鱼晚的嘴,不要呼吸,等它们走!”白惜文分析道。 我赶紧照做。 其实按照白惜文的实力,收拾这个鬼婴不在话下,但是眼下我们却不能轻举妄动,毕竟,一,我们并不知道这鬼婴是只有一个,还是只是个探子,后面还有大部队;二,外面那白蟒正在与各个堂口作战,腥风血雨的,我们一出去估计就会被波及到,所以,能安稳的蒙混过去最好。 很快,车窗的另一边也传来了那刺耳的指甲划玻璃的声音,我屏住了呼吸,看着一左一右两个鬼婴脸贴着车窗慢慢的往前移动,空洞的眼睛特别恐怖。 金家庄今夜群魔乱舞,从第一道闪电亮起来之后,电闪雷鸣就没有停歇过,每一次闪电亮起来,我们都能短暂的看一眼胡其琛他们作战的进程。 而如今,闪电每一次亮起来的时候都是一场噩梦,这两个鬼婴太恐怖了。 “唔,呜呜!”就在这个时候,江鱼晚忽然醒了,挣扎着想要拽开我的手,用力的喘气。 外面的鬼婴立刻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似的,瞬间激动了起来,用力的撞着车窗。 我更加用力的捂住江鱼晚的嘴,伸手指向鬼婴的方向,想让她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她似乎根本看不到鬼婴,一口咬在我手上。 我吃痛的甩开手,江鱼晚质问道:“你想捂死我啊!” “来不及了,你们待在车里面别动,我对付它们。”白惜文说着便要出去,那时候,右边的鬼婴已经摸到了车把手,正在发了疯的拽着,那疯狂的样子,就像是丧尸闻到了人脑的味道。 我一把拽住白惜文:“不行,你不能出去,让我来,这东西我克制得住!”我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把黄符,之前胡其琛给我的紫符我全都用完了,黑符我又催动不了,黄符多得是,我自己就会画,我想着两个小小鬼婴算不得什么。 “不行,别小看了这两个鬼婴,它们……” 嘭啪! 炸雷骤然响起,前所未有的响亮,就在头顶,震得我耳朵嗡嗡的响,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外面的两个鬼婴眨眼间消失不见! 几乎是一瞬间,好几条身影冲进了过来,将车子稳住,钻了进来。 胡绍阳开车,灰刚、胡锦绣他们也都上来了,唯独少了胡其琛! “胡其琛呢?”车子正在掉头,朝着来时的路开去,我慌张的大叫。 何芸笙按住我:“天雷就要来了,那白蟒要渡天劫,我们待在这里被波及到,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只能先退到安全范围去。” 怪不得刚才那两个鬼婴会忽然逃窜! “胡其琛不怕天雷吗?”我对天劫的认知很匮乏,只知道很厉害,但是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我不清楚。 我们车子退出去的同时,好多辆隐藏在暗处的车子也一起退了出来,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他们全都盯着金家村的方向。 轰! 伴随着一道亮彻天际的闪电,巨大的雷声劈了下来,金家村亮如白昼,红色的火球直冲金家村后面而去! 那里,白蟒被一白一黑两道精气绷直,昂首对向天空,火球直接砸在了她的脖颈,白蟒尖啸出声,蛇尾激起巨大的水浪,金家村瞬间被淹! 紧接着便是第二、第三道,一道比一道强! 三道之后,金家村恢复平静,暴雨倾盆而下! 黑暗笼罩而来,一切恢复平静,所有人都沉浸在震撼中醒不过来! “胡其琛……” 我失声尖叫,不管不顾的冲下车去,白惜文紧跟上来! 那一刻我早已经忘记了外面潜在的危险,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胡其琛不能出事。 “胡其琛,你给我出来,出来啊!”我一边跑一边叫,白惜文跟着我后面叫,“芃芃,你回来,洪水淹上来了!” “大姐,你不能过去,跟我回去,”白三娘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拦住了白惜文,紧接着,白仙堂那群人架着白惜文往后退。 白惜文一个劲的叫着:“你们拦住芃芃,快,不然她会被浪卷走的!” “她自己寻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白老二恨恨道。 …… 水已经淹到了我的大腿,我却毫无察觉,胡绍阳他们追了上来,一边劝我回去,一边也打着手电筒四处搜寻着。 找了好久,远远的,有几道黑影在晃动,我拔腿就往那边移动,水的阻力蛮大的,走得我腿酸的抬不动:“胡其琛是你吗?” “芃芃,是我!” 是柳爷的声音,当时柳爷和胡其琛是一起连同那白蟒被天雷给打下去的,柳爷在,我就又有了希望。 等走近了,发现柳爷身边还跟着两三个人,柳如玉也在,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当时心里只想着胡其琛,也没多想,视线聚焦在柳爷身上,很明显他也受了伤,脸色有些苍白,好在完好无损:“柳爷,胡其琛没跟你一起吗?” “放心吧,他应该没事的,我也会帮着找,很快就能找到,往前去水就深了,你回去等消息吧。”柳爷劝道。 我们所站的位置已经是金家村的边缘了,再往后便是江城大河的支流区域,支流里面多暗流,深一脚浅一脚的,很危险。 并且支流的水最终要混进主干,冲进大海的,胡其琛会不会…… 想到这里,我站不住了,错开柳爷想要继续往里走,柳爷一把拉住我:“吴芃芃,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前面你不能去,回去。” “不行,没有亲眼看到他没事之前,我不能走。”我坚决往前。 柳爷看说不通我,摆摆手,让柳如玉他们先离开:“那好,那我陪着你一起。” 我没说话,手电筒四处晃,大雨浇得眼都睁不开,浑身都湿透了,一直等走到了支流边缘,还是一无所获。 我双手窝成喇叭状,冲着一望无际的水面大喊:“胡其琛,你给我出来,别跟我玩捉迷藏了好吗?” 一遍一遍的喊,毫无回应,他们不让我再往前,何芸笙看着我,其余的人四散开来,朝着各个方向找。 我坚定的心开始有点动摇了,胡其琛毕竟不是柳爷,修为没有柳爷高,自身还失去了真身,他只是一抹有千年修炼道行的鬼魂罢了,柳爷能顶得住,他不一定。 我怕啊,真的怕他魂飞魄散了,那可怎么办? 我不敢想,如果他没了,我也活不长。 当时我脑子里面想了很多很多,以前我很怕死,因为我怕我最在乎的奶奶没人照顾,但是现在有了钱萌萌,面对死亡,我似乎可以从容多了! 如果胡其琛没了,那我也熬不了多长时间,七天之后我便会生不如死,更何况,估计还没到七天,以前盯着我的那些眼睛就会重新盯上我,被糟蹋是迟早的事情。 与其最后走的那么难看,还不如自己来个痛快。 看着眼前的水面,我忽然有了一种想要一头栽进去的冲动。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02章:黄粱一梦 不知道是被大雨淋得发烧了,还是找了这么久,精疲力尽了,我腿下一软,真的栽进了水里面。 入水前还听到了何芸笙的尖叫声。 冰凉的水包裹着我的身体直往下面冲,我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口水,眼睁不开,呼吸也困难,双手双脚毫无章法的划拉着。 我是有点水性的,以前在游泳池里面也能狗刨几下,可是这水里像是有旋涡似的,带着我打着转儿,怎么划拉都冒不出水面。 难道我就真的这么倒霉,这么窝囊的就要死了? 就在我六神无主,艰难的挣扎着的时候,一道冰凉的胸膛贴了上来,紧接着我的嘴便被堵上了,我用力的睁开眼睛,他已经将我带出了水面。 “真是不让人省心!”胡其琛用内力将我体内的水往外逼,“要殉情也得确定我真的死了之后再执行,好吗?” 我紧紧的攀着他,一口一口的水直接往他胸膛上吐,他嫌弃的又带着我沉下身去洗干净身体。 “胡其琛,你没事真好!”我搂着他脖子埋在他胸口,眼泪不争气的哗哗往下掉。 我想我当时肯定狼狈至极,幸好雨势够大,浇在我脸上,混合着泪水往下掉,没人知道我当时哭得有多惨。 胡其琛抱着我往车那边走,一只手搭在我后背上帮我顺气:“好了,别哭了,眼泪都要淹了金家村了。” “我才没哭。”我伸手想捶胡其琛,可是手刚伸出去,就摸到了一把肉呼呼的东西,还带着毛,吓了我一跳,但是随即反应了过来,“胡其琛,你尾巴露出来了。” 说着说着我又想哭,因为上一次胡其琛露出狐狸尾巴,是被我用那把匕首戳了,那匕首是我父亲当年杀他的凶器,对他的杀伤力可见一斑,至今那把匕首还在我行李箱最下层藏着,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将它拿出来了。 凶器的杀伤力,其实也只有那最后一次,胡其琛撑过来了,那把匕首现在跟普通的匕首没什么差别,甚至破败不堪,但是对于我来说,它却是很特别的,我也不想扔了。 而这次胡其琛竟然又露出了狐狸尾巴,就说明他受了很重的伤,他是阴狐,是魂魄,但是修炼的几近实体,对于我来说就是有血有肉的存在,我舍不得。 “别大惊小怪的,休息两天就好了,别跟别人说,我们先回去。”胡其琛抱着我走到车边,大家都围了上来,柳爷也过来了:“胡老弟,没事吧?” “你都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胡其琛这简直是打肿脸充胖子了,以我观察,柳爷的状况要比他好多了。 柳爷点头:“你自己多注意一点,好好休养,这次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记在心里,咱们改天再聚。” “你可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这人你知道的,我肯定不白帮你。”胡其琛忽然发难。 我有些狐疑,他这是想跟柳爷要什么吧? 柳爷愣了一下,诚如胡其琛所说,他很了解胡其琛,所以似乎很快便明白了:“这事咱们慢慢商量,行吗?” “我这边好说话,只要你不刁难,我不急。”胡其琛搂着我脖子,看起来是搂着我站着,实质上,他半边身的重量都是压在我身上的,我能感觉到他快撑不住了。 …… 我们一路回了芙蓉园,我扶着胡其琛下车,一群人呼啦啦的全都要跟上来,被胡其琛给撵走了:“滚滚滚,别打扰我休息,今晚够累的,堂口里的烂摊子都交给你们了,让我清静几天。” “琛哥,我留下来照顾你吧。”胡锦绣主动请缨,这明显是不相信我能照顾好胡其琛了。 胡其琛不耐烦道:“你毛手毛脚的能干嘛,别尽给我添堵。” …… 我撑着胡其琛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停水停电,点了蜡烛,直接送他进浴室,今晚只能对付着冲个冷水澡了,转身便想去拿替换的衣服。 胡其琛却一把拉住了我,整个人躺在浴缸里,一条毛茸茸的黑尾巴耷拉在浴缸边缘,有殷红的液体往外渗,我不知道那能不能称之为是血,毕竟在我的意识中,鬼魂应该没血吧? “上来!”胡其琛仰面朝天,大喇喇的说道。 我不解:“上哪?我去给你找衣服。” “我叫你上来,衣服先扒了,快点。”胡其琛焦急道。 我顿时满脸通红:“胡其琛,都这时候了,能不能别再闹了,我没那个心情。” “我没闹,双修是最直接最高效的恢复方式,不过,今晚可能要你主动了。”胡其琛暧昧道。 我知道他没有在说笑,也知道他现在的确需要我,让我最为欣慰的是,他在所有人面前装,却唯独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给我,这就足以说明他对我的信任! 一切都是轻车熟路,在一起几个月了,我几乎没怎么主动过,但是经过胡其琛不断的开发,我举一反三的能力挺强的。 从浴缸到沙发上,从沙发上到床上,直到最后,他精气神终于上来了,心血来潮的要在阳台上。 我们这是小区,又不是自家小楼,动静弄得太大会惊扰到邻居,再者,要是被对面楼无意中捕捉到,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我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却又哪里是胡其琛的对手,没多久便被他得逞了。 窗外大雨连连,豆大的雨滴拍打着窗玻璃,我被他按在玻璃前,早已经被弄得不知云里雾里。 …… 第二天我俩几乎就没离开过床,因为他伤着,我也就由着他,双修对我们双方都大有裨益,饿了他去煮菜,反正家里食材还剩不少。 这种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虽然说双修可以提高我们彼此的内力,但是明显胡其琛得到的比我要多得多。 我只感觉到浑身有热流在流窜,而胡其琛狐狸尾巴已经收回去了,整个人神采奕奕,跟没事人似的。 “胡其琛,你这就大好了?”我懒洋洋的趴在枕头上,迷瞪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 “内伤还有,不过已无大碍。”胡其琛坐在床边摸着我头发,“这几天累着你了,今晚带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累的小手指都不想动。”说着,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便问道,“去哪吃啊?” “地点你定,想吃什么都成。”胡其琛毫不犹豫道。 这敢情好! 我一个翻滚坐起来:“那我想吃淮扬菜,有肉有菜又有汤的那种。” “可以,先起来洗漱,我待会带你出去。” …… 吃饭的地方离芙蓉园不远,是这一片有名的淮扬菜馆,胡其琛直接带着我上二楼包间,我还说两个人干嘛去包间这么浪费,却没想到,包间里有人。 “胡其琛,原来你约了人啊。”我转而看向包间内,“柳爷,您也在啊,如玉姐。” 柳爷冲我笑了笑,柳如玉面无表情,估计因为柳如意,还在生我的气吧。 “先进去坐着,想吃什么可劲儿点,柳爷不差钱。”胡其琛怂恿我。 我皱眉:“不是你请我吃饭吗?” “我请你,他掏钱,这不矛盾。”胡其琛理所当然道。 柳爷笑道:“对,今天这顿饭该我请,芃芃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你这点小身板,吃不垮我的。” “那可不一定哦,我可是很能吃的。”我笑道。 胡其琛在一边添油加醋:“对,不仅能吃,吃相粗狂,待会你们别被吓到。” “又不是没一起吃过饭,我什么吃相柳爷他们都知道,你何必当面抹黑我!”我嗔怒道。 胡其琛耸耸肩:“以前你端着,假象!” 好吧好吧,我不跟这人一般见识! 没一会儿菜都上来了,典型的淮扬菜,先上一碗纯正的豆腐汤润口,紧接着便是冷盘小碟子,之后几个炒菜,几个大碗硬菜,上鱼和红烧肉之后,便是汤和餐后水果,丰盛的有点过分。 我这三天也实在是饿虚了,见到这么多好吃的,便是一顿埋头苦吃,一边吃一边听他们谈话。 “之前的事情真的感谢你了,这么多年,我的一块心病终于解决了,兄弟,多的不说,一切都在这杯酒里。”柳爷敬胡其琛。 两人一干而尽,胡其琛摇头:“别跟我来这些虚的,柳真的事情,多少年了,一天解决不了,你们蛇族一天不得安宁,如今也算是有个结果了,是好是坏另说不是?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一桌淮扬菜就打发我了?” “柳真姐是我们蛇族的骄傲,是命运捉弄了她,这次她受伤很重,需要静养,我知道你想要她,可是,我给不了。”柳爷直接拒绝。 “柳真?就是那天晚上浑身是血的女人?她就是那条大白蟒?”我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柳爷点头:“对,就是那条大白蟒,我们蛇族能修炼到她这种程度的,算是凤毛麟角了,她曾经是我们蛇族成年一代最有希望修炼成上方仙的存在,可惜造化弄人,如今渡劫失败,身负孽债,正处于最危险的时期,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落难而无动于衷的,所以,胡老弟你要是想要柳真姐,那真是恕难从命了。”柳爷也是不容置喙的语气了。 胡其琛摆手:“你要怎么帮她?她被天雷打的浑身是伤,内伤远比外伤还要重,你肯定是要把她留在身边的,对吧?” “对,我准备让她入我们柳仙堂,待在我身边慢慢休养。”柳爷说道。 “可拉倒吧!”胡其琛立刻否定,“柳真什么人?一千七百年的修行,本来在蛇族那可是佼佼者,如今弄成这样,她心里好受?再者,本来她的地位比你高出那么多,现在让她屈居于你的堂口,成为你的手下,你觉得她会不会多想?” 如果是我,我可能真的会想很多! 本来同在一个族群,因为优秀,所以众星捧月,多少人眼红呢,嫉妒心可是能燎原的存在,这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忽然跌落泥潭,身上有了污点,多少人会落井下石,极尽奚落? 所以,要是我,或者说只要是自尊心特别强的人,一般都是不愿意回去承受这些的,宁愿咬紧牙关在外面受罪,也不想获得所谓的家族庇佑,却受尽冷脸。 柳爷显然也犹豫了,可以看得出来,他和柳真的关系很好,所以很想帮她,可是,有时候越是亲近之人,越是难做。 “所以,我觉得柳真还是来我的堂口比较好。”胡其琛趁机游说,“首先,我堂口里没有多少人,她来了肯定是当国宝一样捧着的,其次,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自不必说,她人在我这,随时想去你那我都没意见,再者,她的那些孽债,我也可以帮着很好的化解掉,你考虑一下?” 柳爷暂且没表态,柳如玉倒是不开心了:“柳爷,咱们堂口最近人手凋零的也挺快的,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咱们族群里面的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给别的堂口?” 我知道,柳如玉其实并不是体会不到内里的利害关系,只是让柳真来我们堂口,她心里不舒服,毕竟在血舍利和柳如意这两件事情上,她心里集聚了太多对我们的不满。 不过,该争取的还是得争取:“如玉姐,你想想,你们堂口人手为什么凋零的那么厉害?大多数是因为柳真姐渡劫引起的吧?” 堂口里的人怎能没有怨言? “好,我答应你们,柳真姐入你们堂口好好休养,但是如果以后她想离开,咱们先说好了,你们不能为难。”柳爷下定决心。 胡其琛笑道:“柳爷,你这是准备过河拆桥啊!”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你做赔本生意的,到时候肯定会有补偿。” 柳爷的话撂下了,胡其琛的目的也达到了,接下来便是吃吃喝喝,聊聊无关紧要的事情,大家心情都很好,除了柳如玉。 分开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我和胡其琛手牵着手慢慢的散步回去。 大雨过后,空气中透着泥土的清香。 “胡其琛,柳真姐真的来了我们堂口,我是不能差遣她的对吧?”我仰脸问道。 胡其琛摇头:“你想差遣也差遣不动,她伤得太重了,没有一年半载,做不了什么大事情,我准备让她去长白山修养。” 这个我早就有预料到,毕竟这次渡天劫的任务,冯老也没参加,冯老吞了白老四的鬼晶,正在适应期,等他适应之后,我就又多了一名大将,心里自然美滋滋的,而柳真姐本来是比柳爷还强大的存在,可惜天劫之后,不知道法力还能剩下多少。 哎,修仙之路太难了,想做上方仙,也真是难上加难。 我不由的问胡其琛:“胡其琛,你准备做上方仙吗?” “上方仙?”胡其琛想了想,“我想,我们这类人,没有几个不想做上方仙的吧,毕竟有了上方仙的身份,是可以上天庭的,办起事情来要容易得多,出马仙虽然也带个仙字,但是在人们的眼里面,也只能是修炼成精的动物罢了,身份其实有点尴尬。” 的确是这个道理。 “但是我听说想做上方仙是有条件的。”我瞄了他一眼,斟酌着说道,“我听奶奶说过,上方仙首先第一条,就是不能动情,一旦动了情,对人世间有了挂念,就很难做到公允,而上方仙最讲求公允。” 胡其琛忽然停住了脚步,玩味似的看着我:“你是不是想说,我已经动情了?” 他这么一问,我忽然就脸红起来,心里莫名的有点怕,却又有点期待,但是嘴还是很硬:“你,你跟惜文姐……” “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跟白惜文没什么。”胡其琛反问我,“那你觉得,我还会对谁动情?” 他就站在梧桐树下面,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脸离得我特别近,一股一股的凉气拂在我脸上,撩的我心里痒痒的:“我,我怎么知道你对谁动情啊,关我什么事!” 我说着一把推开他,大步的朝前走,他从背后一把抱住我:“不关你事,你那么敏感做什么?难道是觉得我会爱上你?” 我脚步一顿,心乱如麻,低着头任由他抱着,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道:“那你会爱上我吗?” 问出来的时候,我的心狂跳不止,我问过一次,但是那次我并没有敢听胡其琛的答案,而这一次,其实还是有点不敢听。 胡其琛似乎也在犹豫,久久的没有给我答案,久到我忽然不想知道答案了,正想替自己解围,他忽然将我的身子翻转,脸贴着我的脸说道:“我目前还没有往上方仙修炼的打算,所以,并不存在你担心的问题。” 他转了个弯,问题答在了根源上,完美的避开了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我还没考虑要做上方仙,所以动不动情都无所谓,没有情丝最好,就算有,到时候斩断情丝就好了,完全不妨碍! 这就是他想给我的答案。 我心里莫名的有点失落,却也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本身问这个问题就是自取其辱,如果他干脆的回答‘别自作多情了,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个凡人’之类的,我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点点头,不敢去看他,转身准备回芙蓉园,刚走了一步,他却又一把将我拽回去,我不解的看他,他低头便吻住了我。 这个吻突如其来,毫无理由,吻得却特别的深,吻得我上气不接下气,他松开了我,埋脸在我的颈脖:“芃芃,我们现在这种状态很好,对不对?” 我脸红心跳,脑子里一团浆糊,窝在他怀里点头:“嗯,很好。” “所以,一直就这样挺好的。”胡其琛说完这句,搂住我的肩头,“回去吧,休息了这么多天,我得去堂口看看。” 我点头,知道他今晚不能陪我了,便问道:“我也想我奶奶和萌萌了,打算回去住几天。” “好,照顾好自己。”胡其琛又走上来,吻了吻我额头,“我等你回来。” …… 但是第二天一早,我还没来得及去车站,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急匆匆的出了门,在市中心一家高档咖啡馆里,见到了江鱼晚。 她穿着长裙,戴着太阳帽、墨镜,从上到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进去的时候,差点都没认出来。 “你干嘛把自己裹成这样?” 江鱼晚摇头:“我,我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你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会没脸见人呢?”我不解道。 江鱼晚瞬间就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我该怎么办?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好了。” 我忽然明白了,过去十一年的路,全都是柳真在帮她走,而真正的江鱼晚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八岁的那个天还没亮的清晨。 用一个十八岁女孩子的心态去面对如今的处境,难免不会惊慌失措。 黄粱一梦,一朝醒来,身边多了一个五十出头的丈夫,比自己小不了两三岁,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继子,还有一对嗷嗷待哺的龙凤胎儿女,所有的这一切,可能跟她青春年少时候的幻想格格不入,她的情绪崩溃了。 她需要一个发泄口,一个可以为她指明方向的人,她找到了我,我顿时感觉肩上担子好重。 毕竟处理不好,她很可能会想不开的。 我没敢随便开口,定定的看着她,脑子里面分析着目前的形势,最后才说道:“江鱼晚,你已经二十九岁了,不是十八岁,你现在接受了这个现实了吗?” “我,我想接受,可是,可是那十一年是空白的,我……”她有些语无伦次,情绪很激动。 “那么我问你,人活一世,是要活在记忆里,还是要活在当下?”我继续问道。 江鱼晚猛地看向我,眼神很慌乱,显然她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人活着,是要往前看的,即便是缺失了那十一年的记忆,你的生活也还得继续着,是不是?”我趁势追击,“你接受不了的,无非就是比你大十几岁的丈夫,比你小两三岁的继子,以及两个嗷嗷待哺的还没满月的孩子,其实,这一切你都是可以脱离的不是吗?” “脱,脱离?”江鱼晚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是让我离婚?”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03章: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我笑着反问:“那你愿意离吗?” 古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离婚,对女人和孩子的打击,一般情况下要比男人大得多。 除非是那个男人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了,要不然,我觉得都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金大牙虽然比你大十三岁,你是续弦,但是他对你怎么样,你回去的这几天应该能感觉到,这是最关键的,其他的外在因素,比如孩子,金大牙那么有钱,亏待不了他们,至于你的继子,我觉得金喜这孩子还是很懂道理的。” 江鱼晚冷静了一下,瘪着嘴委屈道:“金大牙对我倒是很好,嘘寒问暖的,也舍得给我花钱,有钱人也讲究养生,身材保持的还可以,两个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舍不得,暂时还没见到继子,所以一切都还好,我就是,就是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以及对未来的担忧。” “担忧什么?”我继续帮她分析,“你担忧的,无非就是怕继子容不下你,但是我跟金喜接触过,他不是那种狠厉的人,我也会找机会帮你跟他做合理的解释,他会理解的,该他的给他,金大牙才五十来岁,老来得了龙凤胎,该你的,他一分也不会少是不是?反而是你,如果真的离了婚,没了金大牙的护佑,你觉得你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 “我?”江鱼晚迷茫的看着我,有些不理解。 的确,那十一年的记忆对于她来说是空白的,她当然不会想太多,但是我却看得很清楚:“过去的十一年里,你是江灯渔火的头牌,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男人数不清,这里面有多少有钱有权有势的人拖着哈喇子垂涎着你,在他们的思想里,你能委身于金大牙,那么被金大牙玩腻了之后,他们就有占有你的机会,你觉得你能玩的过这些人?” 江鱼晚只是迷茫,却并不傻,我一说她便明白过来了:“我,我不想离婚,我在这个世上没什么亲人,现在有了一对儿女,我得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谢谢你吴大仙。” “既然已经想好了要扮演好现在这个身份,那你就要很快的去适应,豪门大族的富太太不是那么好做的,好在你够年轻漂亮,不怕。” 江鱼晚擦干了眼泪,红着脸点头:“那,金喜那边,还请吴大仙多帮帮我。” “这个你放心吧。” 我们又聊了一会,保姆打电话说孩子饿了,江鱼晚便匆匆的回去了。 我想了想,给金喜打电话,彩铃响起来的时候,心里面还有点犯嘀咕,毕竟之前算是我食言了,金喜肯定受了不少罪。 不过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那边传来金喜惊喜的声音:“吴大仙,您怎么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有些事情想找你谈谈,你现在在哪,有空吗?”我问道。 金喜反过来问我:“您告诉我具体地址,我让赵阳过去接你。” 我说不用,我就在市中心,一会就到江灯渔火娱乐城。 那时候刚好到饭点了,娱乐城里吃喝玩乐啥都有,金喜的状态比我上次见到他,好的不要太多了。 “吴大仙,您盯着我看什么?”金喜不好意思道。 我笑了笑:“看你状态好了不少,高兴。” “多亏了您的朋友,也不知道给我用了什么药膏,贴在身上凉丝丝的,很快我的伤口便慢慢的愈合了,简直神了。”金喜忍不住赞叹。 “应该是特殊的蛇皮膏药之类的,很珍贵,你能转好,我也松了一大口气。”这是心里话,其实金喜的问题,本来就出在诅咒上,柳真渡劫失败,诅咒被破,金喜的状态本来就应该转好了,再加上柳爷给的特殊治疗,见效很快。 “我知道我这病不好治,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您朋友也说,这是我自己做的孽,现如今病症的确是好了不少,但是以后还得做善事,消除孽障,才能保自己一生无虞。” 我没想到柳爷他们会跟金喜说这些,本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刚好顺着金喜的话头往下说:“对,凡事都有因果,你可能觉得是你小妈害了你,其实她何尝也不是受害者,如今因果了结,她也恢复了正常,我觉得还是家和万事兴的好。” “我这几天也在想这件事情,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思来想去,只要她不主动挑事,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现在也成年了,能独当一面,我要的不过是江灯渔火娱乐城,我爸手里的其他产业,我都可以不争。” 江灯渔火娱乐城是金大牙的主要产业,但却并不是唯一产业,金大牙黑白通吃,这几年洗白也很成功,金喜作为他的长子,这点要求其实并不过分。 从金喜那边离开,金喜非得给我塞了个大红包,我没回芙蓉园,直接坐车回姑坪坝。 一场大雨,虽然晒了两三天,山路上依然还有点泥泞,回到家里,鞋子已经看不到干净地方了,但是心里却很快活。 钱萌萌对于我这几天的遭遇很感兴趣,一直缠着我给她说,说着说着话题就往胡绍阳身上转,弄得我很无奈。 本来想着回来就好好陪陪奶奶,自己也消停下来好好休息,却没想到,第三天家里便来了客人。 那是一个很朴实的中年妇女,五十多岁的样子,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油漆味,她登门拜访带着一篮土鸡蛋,得有两三百个,还有自家榨的芝麻油什么的,局促的坐在客厅里。 奶奶给她泡了茶,我们都以为她是来找奶奶看事的,但是一开口,我们便知道想错了。 “吴先生,我听说您孙女回来了?” 看来这中年妇女打听过我奶奶的事,开口便叫吴先生,吴先生,是人家给奶奶的尊称。 奶奶点头,指着我说道:“她就是我孙女。” 中年妇女立刻站起来冲着我鞠了一躬:“之前我就听说吴先生家出了位很出色的弟马,没想到会这么年轻,得亏我这回赶巧了,弟马正好在家,要不然可得急死我了。” “你有什么事找我孙女?”奶奶问道。 中年妇女摆手:“不是我,是我老伴儿最近神情恍惚的,我想请弟马去我家给他去去晦气,定定神。” 去晦气定神什么的,我奶奶就可以,何必转着弯儿来找我? 我便问道:“具体什么病症,仔细跟我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是这样的,我和我老伴儿是靠写字为生的,就是大街围墙上面写的那些,现在流行的一般都是鼓励生二孩的,比如‘该生不生,后悔一生;该养不养,老无所养’‘农村要想富,多生孩子能种树’之类的。” 原来是干这个的,我从小就羡慕字写的好看的人,特别是这种不借助任何工具,伸手便能整排整排写出工工整整,大小一样的艺术字的人。 “这工作其实挺不错的,靠手艺吃饭,然后呢,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问道。 中年妇女点头:“事情就发生在一个星期前,当时我们是接了一个单子,写字的墙面就在县城,一整面墙上,写的是遵守秩序什么的,我们一大早就去了,我老公先在墙面上写下空心字,然后我再用刷子往里面填充色彩,我们平时一直都是这样分工的。 可是那天早晨,我老公第一个空心字写好,我刚想往里面填充颜色的时候,却发现红颜料晕开了,糊了一墙,当时我便生气了,毕竟墙面是新粉刷的,我们写坏了,是要自己补救的,凡是补救,就是要消耗额外成本的,我便责备我老公一大早的着什么急,怎么把颜料调这么稀,我老公当时便委屈了,说调了几十年了,怎么可能出错,一样的配方,一样的浓稠度。 说话间,刚写好的第二个空心字也开始晕了开来,我和我老公当时便有些懵了,因为导致字体晕开来的颜料,似乎不是我们自己本身的,而像是直接从墙面上渗透出来的,红通通的,我伸手抹了一点,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竟然带着一股腥味,顿时就想到了血!” “墙面上哪来的血啊,可能只是你们的错觉罢了,就跟以前谣传说寺庙里的大树成了精,要砍的时候直往外冒血,后来才发现,是大树常年受寺庙香火的熏染,导致了大树的汁液被染成了红色罢了,我觉得你们这事没这么玄乎。”钱萌萌发表意见。 我也点头:“有的老房子墙面湿气重,会晕染也是有的。” “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幸好刚写了两个字,处理起来也挺快的,为了防止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们特地测了墙面的湿度,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再写,同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老伴这人本来就有点迷信,便不愿意再写了,可是我们接下这个单子,要是不写,会被罚款的,我便劝他,说或许是湿度测量不准,要不,我拿个吹风机过来吹一块出来,你再写,如果还是这样,咱就不写了。 可是等吹干了一部分,再去写,倒是不晕染了,字体上面开始渗透出血珠子,明晃晃的一片,腥味特别重,我老伴当时便被激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再写了,并且说这堵墙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我倒是还没慌,为了证明墙面没问题,我随手从路边拽了一个晨练的老伙计,让他告诉我老伴,这家墙面很正常。 结果那老伙计直摇头,让我们离这家远一点,邪门。” “邪门?一堵墙能有什么可邪门的?”我不解道。 中年妇女摇头:“是真的邪门!那老伙计说,那堵墙所属的人家,在盖房子的当年,十一岁大的儿子失踪了,因为靠着路边,街道上到处都有监控,当时调监控来看,发现那孩子根本就没出家门,当时警方一度怀疑孩子是被自己人害掉的,可是苦于没有证据,等到房间建成功,家里面频频出事,总是能听到小孩的哭声,哭得住在里面的人病的病,出事的出事,而警方找不到证据,不能立案,便离开了,而周围群众都说这家地基不好,这房子闹鬼。” “竟然是鬼屋?里面还能住人吗?”钱萌萌担忧道。 中年妇女说道:“要说呢,事情也巧,房子盖成不多长时间,那一片地皮就被人看上了,一整片都要拆,他们家也在范围之类,因为闹鬼,家属恨不得立刻被拆了才好,可是一大片都拆了,唯独那堵墙,怎么做都拆不动,谁拆谁倒霉,后来,新的商业街又盖起来,那堵墙却完好的保存了下来,经年累月的,所谓的鬼故事也被讲腻了,却没想到等到我们过来,事情便又开始了,我老公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整个人都熬成了皮包骨头了,再不想办法救救他,可能真的没用了。” 中年妇女说着,眼眶里眼泪直打转,看起来很可怜。 “这说不通啊!”我若有所思道,“按照您说的情况,是这堵墙所在的人家闹鬼,是鬼害了那孩子,又是鬼缠上了你老公,可是,鬼就待在那堵墙里面吗?而不是整座房子里?” “我的好弟马,我只是听来了一个传言中的故事,具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我也说不清。”中年妇女踌躇着说道。 我转而看向奶奶:“奶奶,这事,您怎么看?” “你也知道,我已经很久不给人家断事了,现在只是帮人家主持葬礼、超度什么的,还真不敢随便乱发结论,不过这事挺玄乎的,有可能真的是他老伴心理作用,有可能是鬼魂作乱,你腿脚利索,跟着跑一趟就完事了。”奶奶显然不想插手这件事情。 我也终于明白,这中年妇女为什么上门不直接找我奶奶,而是找我了,因为她明确我们的分工。 我和钱萌萌收拾了一下便跟着中年妇女走。 中年妇女名叫李雪梅,家住在县城一中档小区内,带着我们爬到三楼,一进门便看到正在发呆的中年男人。 我下意识的便朝着他脸上看去,命宫里面平平坦坦,不显山不露水的,显示着这人一生平平稳稳,没什么大灾大难的,疾恶宫里面泛着粉,说明这人乐善好施,经常被发好人卡。 没有异常啊! 我有些不死心,便开了阴眼,因为胡其琛的不停开发,我现在法力明显要比之前上升了一个台阶,阴眼运用起来也得心应手了。 中年男人身上一切正常,家里面也没什么异样。 我便下了决断:“李阿姨,可能叔叔真的是被自己吓到了,心理上出现障碍了,要么,您带着叔叔去看心理医生,要么,带着叔叔去我家,让我奶奶给叫叫魂。” 李雪梅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决定带着叔叔去我家,可是那倔老头子就是不肯去,一个劲的说着:“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是真的。” “叔叔,您看到了什么?”我蹲下身,仰着脸试探着问道。 李叔叔甩着头:“想不起来了,好像清醒着,又好像是在做梦,我没病,真的没病。” “李叔叔怎么感觉精神状态有问题啊?抑郁症?被迫害妄想症?”钱萌萌紧张兮兮道。 李雪梅为难道:“那个,弟马,可不可以请您奶奶上门招魂啊,让她老人家来回折腾我知道是为难她了,会有补偿的。” 我看了一眼李叔叔的样子,看来很难办,便打电话给奶奶,将情况都说明了,希望她快点赶过来。 但是奶奶听完了,却说:“芃芃,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哪里不妥?”我疑惑道。 奶奶解释:“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一点问题都没有,他却变成现在这种状态,生病,也算是一灾,无论大灾小灾,疾恶宫里面都会显现一丝黑气,怎么可能是粉色呢?” “可的确是粉色啊!”我又回头确认了一下。 奶奶叹了口气:“表面上看起来越是没问题,问题就越大,按照你说的,这李先生的疾恶宫呈现的是一抹粉色,说明他又要被发好人卡,而好人卡的来源会是哪里?” “那堵墙!”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所以,还是那堵墙的问题。” “也可能是那堵墙所在的地基,以及周围,你再好好调查调查看看。” 挂了电话之后,我犹豫了一下:“李阿姨,能先带我去那堵墙看看吗?” “那我家老头子……”李阿姨很不放心。 “可以一起带上。”我说道。 那堵墙离李阿姨家十五分钟的车程,洁白的墙面显然是近期刚刷过的,旁边墙壁上先前写下的大字早已经干涸,而这堵墙上,靠近左边,一大片血淋淋的,看起来有些恐怖。 我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那所谓的血迹,手指刚触碰上去,就感觉到一片冰凉,手指就像是黏在了上面一样,浑身都开始发寒,一种前所未有的忧伤袭上心头,就感觉自己好委屈,好想哭的那种。 当时我真的没有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一种自我空间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说不出口,很难受。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缥缈的,我感觉看到了什么,却又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芃芃,你怎么了?”钱萌萌用力的拽着我,生怕我出事。 我的思绪一下子抽了回来,迷茫了好一会儿,忽然蹲下身去,将脸埋在大腿上。 我现在理解李叔叔了,刚才经历的那些感觉,似乎跟李叔叔之前语无伦次的描述很吻合。 我体质极阴,能通灵,刚才那一瞬间的感受,让我觉得像是有人在跟我哭诉一般。 我再次开阴眼,可能是使用频繁,这一次开就没上一次那么顺利,但是等我开出来之后,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墙面是青石砖混合着水泥砂浆砌起来的,青压压的一片,我凑近了,忽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每两块青石砖的空隙里,都有一点或多或少的黑气,很微弱,以致于乍看下去,根本看不清。 我一下子想到了之前李雪梅说的那个传言,心里面想着,或许当年这房屋在建的时候,的确是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而这个不干净的东西,可能就是运用在这堵墙面上的水泥砂浆? 这世间有很多东西很微妙,它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它所待的位置不同,就会沾染上一些它本不该有的东西。 “还能联系上这堵墙所属的那家人吗?”我问道。 李雪梅摇头:“我也只是听人家说了那么一嘴,现在让我找出那个告诉我传言的老伙计,我都不知道到哪去找了。” “好吧!”我沉吟一声,“那么,可能只有一个地方能帮我们了。” 我说着,便带着钱萌萌和李雪梅夫妇去了县公安局,本来是想仔细询问一下的,结果一提到那堵墙,立刻被搪塞了回来,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有些失望,他们显然是在回避问题,这样却让我觉得,我更应该从这条线索摸下去。 “芃芃,怎么办,公家的人一言九鼎,不跟你说,可能一辈子你都没希望,要不,咱先回去吧?”钱萌萌说道。 我摇头,拿出了手机,找出庄继辉的手机号码,想了想,还是拨了过去,很快,那边便接了起来:“喂,芃芃。” “庄大哥,有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我。” 上次霍家的事情,他找关系处理的就很好,所以我觉得他挺吃得开的,遇到这种类似的问题,我便又想到了他! “你说,芃芃,你的事情就是我们庄家的事情,只要你吩咐,能办的,一准帮你办好。”庄继辉毫不犹豫道。 我便问他姑坪坝县城有没有他认识的人,能不能在公安局这边疏通一下?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04章:打草惊蛇 找关系,从上往下找要比从下往上找容易太多,庄继辉可能不认识姑坪坝警察系统的人,但是他认识市里面的哇。 很快,我就看到之前阻挠我们的那个警察接了个电话,连连点头之后,挂掉电话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 “不好意思吴小姐,刚才不是我们不想跟您细说,而是有些事情随便往外说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恐慌,所以,上面都是要求压着消息的,既然上面发话了,那您跟我来吧。” 我和钱萌萌跟着他过去,李雪梅夫妇暂且在外面等着,走到一间单独的办公室门前,小警察敲了敲门,随即便让我们进去。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嘴里叼着一根烟,正低着头看着文件。 看到我们进来,将嘴边的烟屁股按进烟灰缸,指了指对面的板凳:“吴小姐是吧。” 我点头:“冒昧打扰,还望海涵。” 那人盯着我细细打量了一番:“你成年了吗?没事往这种案子里面搅,闲的蛋疼啊?” 我有些不喜欢他说话的这种调调,钱萌萌为我打抱不平:“你这人说话嘴怎么不带把啊,咱们是来办事情,不是来让你选妃的,评头论足的很不礼貌好吗?” “呵,小丫头牙尖嘴利,我喜欢。”却没想到他根本不生气,感觉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不过从他的穿着上面本也可以窥探一二,在体制内还能活得这么恣意妄为的人,不是后台过硬,就是本事超群,我宁愿相信是后者。 “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黎群,你们可以叫我黎叔就好了,说吧,今天来想知道些什么,咱们姑坪坝近二十年大大小小的案子,都在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夸下海口。 我笑了笑,也不客气:“黎叔,我想问的是咱们县城的一堵墙。” “哦,那堵墙啊!”黎叔又抽出一根烟,看了我们一眼,想想还是放回去了,“那堵墙倒是个传奇了,当年这件案子发生的时候,我被调配到别的地方去了,回来的时候,听他们说这案子诡异的很,失踪的孩子、夜半细碎的哭声、推不倒的墙壁……” 黎叔顿了顿,忽然看向我:“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这一问倒是把我给问住了,我不仅相信有鬼,并且还见过啊,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黎叔,毕竟按照他的职业来说,肯定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的。 我要是答相信,那估计会被嘲讽,如果答不相信,那我又何必坐在这里? 想了想,我选择了折中的说法:“鬼神之说,向来讲究个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原则,这是关乎一个人的信仰问题,却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不是吗?” “哈哈!”黎叔伸手指着我笑着,“鬼精鬼精的丫头片子,怕我跟那些迂腐的老古董一样刁难你?实话跟你说,像这堵墙这样被压下去的悬案,每年都会有那么几起,上面有专门的机构隐于暗处专门处理,只不过他们只处理大事件,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像咱们这种小事情,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专门的机构?”我是真的没想过这些。 黎叔点头:“不可宣之于口,一般人也接触不到人家,咱们还是来谈谈眼前的案子吧,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尽管问,这个案子虽然被压下去了,后来我也是做了一些了解的,或许能帮到你们。” “首先,我想知道,之前这户人家的家属现在还能联系的上吗?”这个最重要,只要能联系上当事人,当初发生的一切详细内容都能问出来。 黎叔摇头:“孩子出事之后,他母亲便情绪失控,得了抑郁症,再加上周围的传言愈演愈烈,不堪压力,在家里自杀了,孩子的父亲是第一个说家里闹鬼的,两三年之后,整个人便有点疯疯癫癫的了,现在跟孩子的叔叔一起生活。”黎叔说道。 我挑了挑眉:“孩子的叔叔?” “对,这个叔叔年轻的时候是个赌徒,十赌九输,输了就去偷,曾两次入狱,第二次出狱之后便改过自新,他们家祖上是杀猪的,现在这人在菜市场那边卖猪肉,人很实诚,生意不错。” “那孩子出事的时候,这个叔叔在哪?” “孩子是中午不见的,叔叔是第二天出狱的,到家的时候,孩子家长已经找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劳改所那边都有详细的出狱时间,叔叔当时就被重新拘留排查,确定没有作案时间。” 我沉吟一声,也就是说,这个叔叔既没有作案时间,一开始也没参与进这件事情里面来,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线索很难。 “芃芃,这事连人家专业断案的警察都解决不了,咱还是别盲目自信了,陈年旧事,查起来哪那么容易啊。”钱萌萌劝道。 我也是为难,想想李雪梅夫妻俩,人家对我抱了那么大希望,我不能这么轻言放弃,便说道:“黎叔,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见见孩子的父亲,就算是真的问不出来什么,我对外面那对夫妻也有个交代。” 黎叔看了一眼手表:“正好我也有时间,现在过去吧,离这儿不远。” 出了办公室,来到外面,黎叔走到李雪梅和她丈夫的面前,伸手拍了拍李先生的肩膀,用了点力气:“你们先回去吧,事情我们都了解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警察的话老百姓还是很信服的,李雪梅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帮帮他们,之后才回去了。 黎叔开着车带着我们往南,经过县城的山城市场,还特地指了指里面:“那叔叔现在就在这边卖猪肉,前些年拆迁,他哥那房子分了一套房几十万块钱,他住进去之后,娶了媳妇生了娃,顺便给哥哥养老,对他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因哥哥的祸,得自己的福,黎叔这话说的,怎么让我心里面这么不舒服呢。 我下意识的就问道:“黎叔,您是不是怀疑什么?” “我可没这么说啊。”黎叔哈哈笑了两声,搪塞过去了。 …… 十分钟后,我们坐在了失踪男孩父亲的对面。 男孩父亲叫张大友,他弟弟叫张小华,张小华的妻子正在给张小华打电话,说家里来了客人,让他尽快赶回来,并且给我们泡了茶。 张大友整个人很木讷,两只手不时的抽搐一下,我们坐在他面前好几分钟,他的眼神都没能在我们身上聚焦一次。 我看着他的面相,的确是个苦命之人。 “小华一会就回来,黎警官,前几天小华还念叨着您呢,这段时间挺忙吧?”小华媳妇看起来跟黎叔蛮熟的。 黎叔笑道:“一天到晚瞎忙活,咱们姑坪坝人民素质领军全国,倒是便宜了我们这群米虫了。” “黎警官这是说的什么话,别人我不知道,您可是劳模,咱们姑坪坝县城的青天大老爷……” “这话可别出去乱说啊,我怕我头顶上的大盖帽保不住啊。”黎叔笑呵呵道。 正说着,张小华推门进来了,身上带着一股血腥味:“黎警官来了啊,我前两天还念叨着您呢,您要的小猪睾……” 正说着,一眼看到我和钱萌萌,话音戛然而止,尴尬的笑了笑:“原来还有别的客人啊。” 我看着眼前这个阳光憨厚的大男人,脸色滞了滞。 一般人看外表,长得方方正正,脸上经常堆着笑,那这人大多都是善心人,好相处,而张小华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 但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人到处都齐齐备备的,唯独眉毛,张小华的眉毛,只有靠近眉心左右一点,仅仅是那一点,方向还不一样,一个往上,一个往下。 如果眉心中间连起来的话,就像是一个飞镖。 这样眉形的人,穷凶极恶,特别记仇,并且有机会就会伺机报复,不择手段。 我再往他命宫里面看去,就发现这人命短,有牢狱之灾。 不过之前黎叔已经说了,张小华年轻的时候的确二进宫过,如今已经改邪归正了,我也不能说直接就从面相上定了人家的罪。 不过这人不会像他表面上表现的热情大方就是了。 黎叔介绍:“哦,这两位是……” “黎叔,我肚子有点痛!”我打断了黎叔的话,拧着眉头按着小腹说道。 钱萌萌立刻紧张了起来:“怎么好端端的肚子痛了?” “可能,哎,不好说……”我欲言又止。 大家立刻明白过来了,气氛有些尴尬,都是成年人了,女人每个月都有那几天比较特殊。 我们匆匆离开张家,一直等上了黎叔的车,我忍不住回头朝楼上张小华家的窗户看去,就感觉到似乎也有一双眼睛在上面紧紧的盯着我似的。 “芃芃,还疼吗?”钱萌萌担忧道。 黎叔从后视镜里面看了我一眼:“你这戏演的有些尬。” 我脸红了红:“黎叔,您跟张小华很熟啊?” “熟!”黎叔没有隐瞒,“他两次犯事,都是被我抓进去的,改过自新之后,对我表现的很热情,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我的铁面无私,就没有他的今天,所以一来二往便走动起来了。” 我点头,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观察到的告诉黎叔,黎叔开了一段,开口:“你有话就跟我说吧,别憋坏了自己。” “黎叔,既然您跟张小华走的那么近,那您感觉他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吗?”我打算循序渐进,先探探黎叔的口风。 黎叔笑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事啊,谁也说不准。” “话是这么说,可我怎么看张小华的面相,似乎还有牢狱之灾呢?”我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黎叔的侧脸,想要看出来什么,但是他心理素质特别好,根本不为所动。 “张家当年盖小楼,是在原有的地基上面盖的,老宅子的地基分为两部分,右边的是张小华的,左边的是张大友的,当时张小华服刑期还没结束,所以张大友便将自己的老房子扒掉了,一家就住在张小华的老屋子里,孩子出事的时候,正好就在砌现在的那堵墙,而房子的左右路口都有监控,孩子根本就没出过那片宅基地,也就是说,在排除鬼怪杀人的前提下,凶手最有可能本身就是张家人。” 黎叔说的很慢,但是这段话说完了,我便明白,黎叔之所以接近张小华,可能就是因为怀疑他家人才这么做的。 “张大友疯了,他老婆死了,张小华没有作案时间……” “问题点就在这里!”黎叔说道,“我详细的调查过张家人的背景资料,张大友和张小华都是苦命人,父母早亡,是他们爷爷将他们拉扯大的,张大友人老实,吃苦耐劳,身体很早便亏空很多,所以要这个孩子很艰难,夫妻俩把孩子当成掌心宝,亲手谋害孩子的可能性很小,而张小华早年间因为家里穷,想走捷径,先是染上了赌博,后是小偷小摸,人品很不好,并且两次被抓进去,没有一次是减刑出狱的,你说这样一个人,会忽然顿悟?” “一个人忽然变了性子,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真的有了一个契机,震撼到他的心灵了,这就是所谓的顿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用一层新的皮囊,掩盖着原先破败不堪的过往。”我分析道。 黎叔忍不住回头看了我一眼:“哟,闺女,分析的很有道理啊,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警局帮我破案子?” 我皱了皱眉,黎叔摇摇头:“还是不要了,你这尊大佛我感觉咱们警察局的庙太小,供不起。” 钱萌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黎叔,您真是个风趣的大叔。” 我不自觉的看了钱萌萌一眼,这丫态度变得这么快? 萝莉爱大叔,果然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啊! “风趣有啥用,就因为这风趣,我将近二十年的警官生涯,被降职八次,被警告十三次,被停职察看两次,心里苦啊!”黎叔委屈道。 钱萌萌已经被逗得桃花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言归正传!”黎叔能放能收,瞬间正经脸,“既然我们现在的意见高度一致,有没有什么办法试探一下张小华?” “黎叔,审讯室想要审讯一个嫌疑人,手段多的是吧?您何必为难我们?”钱萌萌说道。 黎叔摇头:“我说过,当年警察局是有把张小华拘留起来审讯过的,只不过什么都没审讯的出来,这家伙是老油条,心理建设做的很足;其次,这个案子已经被上面强压住了,不可能让我再翻出来重新彻查,我动用不了一贯的手段;第三,毕竟只是猜测,如果真的跟张小华无关,我又该如何收场?我已经不是二三十岁能冲能撞的年纪了,这几年更讲究稳妥。” 我沉默了! 一开始,我想要接触张家人的目的,是想问一问当年建房子的时候,水泥砂浆是从哪里买来的,如今问是问不了了,而查事情的方向却变了。 我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一个想法窜进我的脑海里,却又拼凑不起来,很是痛苦。 黎叔车已经停了下来,看我低着头,双手捧着脸,也没惊动我,让我安静的分析。 假设当年那个男孩就是张小华杀的,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房子左右都有监控,杀了孩子之后,尸体藏去了哪里? 为什么拆迁的时候,唯独那面墙推不掉? 水泥砂浆里面为什么有阴气? 再想想张小华的职业,祖传杀猪的手艺。 庖丁解牛的故事我们小时候都学过,假设,张小华当年杀了那孩子,分尸碎尸…… 不,不会这么残忍的,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并且时间点也对不上啊! “黎叔,我们先回去了。” 我忽然抬起头就要下车,钱萌萌紧跟着,黎叔一把抓住了我:“闺女,你是不是分析出来什么了?我感觉你跟一般人很不一样,兴许真的能帮着我把这起案子给破了。” “黎叔,我不确定,我需要一些验证,但是验证的手段,一般人可能接受不了。”我坦诚道。 黎叔笑了:“傻闺女,还有我接受不了的东西?别忘了,我也曾是断案高手,从死人嘴里掏真相的事情我没少做,告诉我你现在要去哪,我这两天可以全程陪送。” “好啊好啊,有黎叔在肯定不无聊的,芃芃,就让黎叔送我们嘛。”钱萌萌央求道。 我看了一眼太阳,已经西斜了,便说道:“那黎叔,您现在带我们去最近的白事铺子,我得准备一些东西,晚一点做正事。” “白事铺子?”黎叔很惊讶,看我很认真的点头,便没有多问。 我买了香烛纸钱一应用品,又让黎叔借了一张桌子过来,就在那堵墙的后面设了坛,跳禹步,请清风鬼! 那时候刚刚月上柳梢头,我又是第一次当着两个人的面,在靠近街道的地方跳禹步,整个人都很不自在,因为走神,跳了两次都没奏效,顿时便有点急了。 “闺女,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要是介意,我们转过头不看就是了。”黎叔倒是很理解我。 我摇头,主要还是我的心理素质问题,就算他们转过脸去,没准备好就是没准备好,效果还是大差不离的。 我冷静下来,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重新跳,一边跳一边唱,好在等我快唱完的时候,一阵阴风拔地而起,风停之后,何芸笙站在了我的身边。 我松了一口气,便对她说:“何芸笙你终于来了,快帮我招招看这墙壁里面有没有魂魄。” 何芸笙点头,刚凑近便爆了粗口:“卧槽,都成这样了还没魂飞魄散,这怨念得有多深啊!” “真的有?”我急迫的问道。 何芸笙点头:“有,但是太碎了,无法沟通,我也只能感受到一股怨念凝聚在这堵墙上,其他的做不了。” “凝聚不起来是吗?”我不由的摸向了心口,那里藏着一枚血舍利,血舍利可以凝魂。 但是这血舍利我连柳爷都没给,真的要给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魂魄吗? 我有点犹豫了。 “没用的,太碎了,并且后来应该也是找人镇过的,要不是一股怨念强撑着,早就魂飞魄散了。”何芸笙很确定。 她来,并没有显真身,所以只有我能看到她,好在黎叔见多识广,没有把我当疯子。 我点头:“明白了,这事还得另寻突破口了。” 我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这才走向黎叔:“黎叔,我刚才请我们堂口的通阴童子看过了,这堵墙里面的确有怨灵未散,我猜测应该就是那小男孩,他被杀之后,被分尸碎石填充进了水泥砂浆里面,砌在了这堵墙上,所以,这应该是一起谋杀案无疑了。” 钱萌萌和黎叔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黎叔忍不住摸出烟,走出几步,点燃了狠狠抽了几口,等到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才又走过来:“我相信你的话,但是我们没有证据不能确定凶手是谁,更不能贸然抓人,况且我们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张小华,可是他的不在场证据太充分了,很难找出破绽。” “疑神疑鬼!”我说道,“只要是做了亏心事的,那就一定会疑神疑鬼,他会演戏,我们就帮着他唱一出双簧好了。” 我让何芸笙现身,然后开始部署,之后便由黎叔开车又折返张小华家。 可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等我们按响门铃,却从他老婆嘴里得知,张小华傍晚就出门了,至今还没回来。 “怎么了?要是有什么急事,我打电话催催。”张小华老婆应该是被蒙在鼓里,拿着手机就开始拨电话,可是对方已经提示关机。 她尴尬的说道:“可能是没电了,走的时候就说出去买点东西,一会估计就回来了,你们要不进来等吧?” “不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下次再来吧,你照顾孩子要紧。”黎叔说完,带着我们下楼,脸色如常,一直到了楼下,他才忽然变了语气,“这家伙太敏感了,我们今天下午已经打草惊蛇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05章:她在吻胡绍阳吗? 张小华的反侦探能力很强,这更加说明了这个人有问题。 黎叔已经开始给警局打电话了,紧锣密鼓的部署着,我和钱萌萌站在一边,有点手足无措。 其实说到底,这是一起谋杀案,我们充当的角色有些像法医,是协助搜集证据的一个手段罢了,所以现在真正开始抓捕的时候,我们应该退场了。 但是黎叔显然不想让我们走:“上车吧,警局里的同志们正在搜捕。” “那我们先回去等消息吧?”我有点不情愿,钱萌萌也连连点头,“你们办案,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边添乱了。” 黎叔摇头:“不,我只能调动警局的人,却并没有证据抓捕张小华,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这才冷静了下来,是啊,我们几个的确已经几乎可以确定张小华有问题,但是这个案件并没有被审批,我们也没有拿到可以呈上法庭的证据,就算是找到了张小华又能怎样? 更何况,现在张小华在哪我们也不知道。 姑坪坝县城并不大,如果我们前脚离开,他后脚便已经去了车站,现在人已经到哪了都说不一定,没有足够的人手,追踪都成了很大的问题。 要是胡其琛在就好了,我见过他的追踪术,很厉害,并且效率很高。 胡其琛…… 分开几天,我好像有点想他了。 “黎叔,您现在就去楼上,跟她老婆要一些张小华经常用的东西或者穿的衣服,最好是没洗过的,我有用。” 黎叔什么都没问,直接上楼,他跟张小华家那么熟悉,随便找个借口,便将张小华今天回来的时候穿着的外套给拿了出来。 “现在怎么办?”黎叔问我。 我接过衣服:“去我家。” 虽然我们不会胡其琛那样的追踪术,但是我奶奶会算卦,以前村里面有人家小孩子走丢了,就是找她算,算出的方位准的要命。 回到家我便将衣服交给奶奶,奶奶手脚麻利的扎了一个纸人,将那件衣服套在纸人的身上,问道:“生辰八字呢?” 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黎叔张嘴便将张小华的生辰八字给报了出来,张小华两次被捕,都是黎叔亲自抓的人,对张小华的资料简直了如指掌。 奶奶用朱砂笔将张小华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人的胸前,之后设坛作法,将纸人连带着那件衣服一起烧掉,青烟股股,在火堆前设一香炉,香炉里点了一整把的香。 几十根线香同时点起来的,但是很快一大半的火焰都灭了,只剩下东南角的几根线香迅速的燃烧着,火星通红通红的。 “人往东南角去了,从纸人燃烧的情况来看,走了应该有一个多小时了,不过应该没出江城,因为我的法力维持不了百里。”奶奶下了结论。 “出了姑坪坝县城,就差不多跟市区交接了,不出百里的,好像就是老城区那边的高架桥!”钱萌萌说道,还补充了一句,“佛牌店就在那边。” 黎叔已经在给队里的兄弟们打电话了,我也拿出手机给胡绍阳打电话,详细的描述了张小华的面貌特征,让他想办法找到这个人。 我知道难度很大,但是人多力量大,我们现在赶过去,飞也来不及了。 挂了电话之后,黎叔便载着我们往高架桥那边赶,警灯嘹亮,一路畅通无阻,我感觉车轮都在打漂,坐在后排,我和钱萌萌都系着安全带,两人还彼此抓的紧紧的,生怕出什么意外。 本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愣是被黎叔压缩到了半个小时,等我们到达高架桥的时候,我和钱萌萌直接冲下车干呕起来。 高架桥上一片安详,车子来来往往畅通无阻,黎叔烦躁的给他队里的人打电话,结果他们还在路上,十分钟左右才能到。 就在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胡绍阳打来的,我便接起来问道:“店里很忙吗?” 我心里其实有点生气,因为这都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即便是没能抓到张小华,至少也得有人在高架桥这边等着吧? 胡绍阳一愣,继而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嫂子,我们排查到了几个,都在佛牌店关着呢,你到了就过来一趟吧。” 我…… 脸上顿时烧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无理了,抱歉道:“不好意思啊邵阳,我太急了。” “没事,我理解。”胡绍阳不是小气的人。 五分钟后,我们一群到了佛牌店,佛牌店里五花大绑着三个男人,脸部特征很相似,但是我们一眼还是认出了张小华。 张小华此时双手双脚被绑着,嘴里面塞着东西,怨恨的眼神射向我们,像是要把我们吃了似的。 黎叔拿出警官证,对另外两个人说明是办案需要,对他们造成不必要的困扰表示歉意,那两人倒也没说什么,有些不愉快的离开了。 黎叔走过去,蹲下来与张小华平视,伸手将他嘴里的东西给拔掉。 “黎群,你凭什么抓我,我要告你!”张小华不见棺材不掉泪,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 黎叔笑道:“那你告诉我,你跑什么?” “我没跑,我只是……” “只是什么?”黎叔反问,“瞒着自己的妻儿,企图上高架桥往省外逃窜,这样欲盖弥彰的行径,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因为,因为我今天卖出去的猪肉没检验,你追到我家去,我怕东窗事发,想先出去避避风头。”张小华张口便来,理由似乎很充分。 黎叔顿时就笑了,挥了挥手里握着的手机:“对啊,就是因为最近闹猪瘟,我发现你卖的猪肉有异,所以才要拘留你审问,录音为证,跟我回警局吧。” 我不由咋舌,黎叔这个老狐狸,竟然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了合理拘留张小华的理由,人带回去之后,再借由这件事情,审讯出点别的什么,更加顺理成章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这张小华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我本来还想着抓到了张小华之后,还需要利用什么特殊手段对付他呢,现在完全不必了。 队里面的同志很快也赶来了,将张小华压上了警车,黎叔问我们要不要跟着车一起回去,我点头,钱萌萌却直摇头:“你,你们先回吧,我想留下来玩两天。” 她的脸红扑扑的,不停的在我和胡绍阳之间逡巡,我明白,她好多天没见到胡绍阳了,这乍一见到不想走是很正常的。 胡绍阳倒是没说什么,我叹了口气,说道:“那邵阳,这两天萌萌你就多照顾着点行吗?” 胡绍阳木讷的点点头,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总觉得他也有点不对劲,胡绍阳是暖男,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会笑着点头,说保证完成任务什么的,可是他没有,明显有点走神。 我上了黎叔的车,张小华挣扎的厉害,队里的人正合力将他往警车里塞,而我下意识的又往佛牌店里看了一眼,就看到钱萌萌站在胡绍阳的面前,仰着脸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说着说着,她犹豫着伸出手,握住了胡绍阳的手,胡绍阳就那么盯着钱萌萌看,也没有别的动作,车子启动起来的时候,我就看到钱萌萌踮起了脚尖…… 她踮脚尖干嘛? 吻,吻胡绍阳吗? 不,不会吧? 他们俩还没到这种程度吧? 越想我脸越红,总觉得是自己思想龌龊了,钱萌萌整天咋咋呼呼的,但是对待感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勇敢,再者,胡绍阳也不是随便想亲就能亲的。 omg,简直煎熬啊! 这一路上,我都处于一种神游状态,钱萌萌那个踮脚尖的动作像是有魔咒一般的,在我的脑海里面不断的回放,我真的很想打个电话现在就问问,可是,这种问题好尴尬的好吗? 怎么感觉比我主动去吻胡其琛还尴尬? 等等,我主动吻过胡其琛吗? …… 一直等回到了姑坪坝警局,我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前面黎叔回头问我:“天色不早了,张小华是块硬骨头,今天夜里有一场硬仗要打,我得亲自上阵,你是留下来观摩,还是先回去?” 我并没有观摩他们审讯的兴趣,但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时间,都快九点了,现在回村里也坐不到车了。 黎叔多精明的一个人,赶紧说道:“这样吧,我让队里的小王送你回村里,审讯出结果之后,我再跟你联系,到时候案件侦破,少不了记你一功。” 我摇头:“记功就不必了,只希望我们不要抓错人就好,也希望能给那失踪的小男孩沉冤昭雪。” …… 回到家,奶奶锅里还给我热着菜,没看到钱萌萌回来,还有点小失望,我便安慰她说萌萌有点私事,过两天忙完了就回来了。 洗漱之后上了床,手机翻来覆去的,愣是没有等到钱萌萌的任何信息和电话! 如果我离开的时候,钱萌萌真的吻到了胡绍阳,她肯定会激动无比的跟我分享的,如果没吻到,也会可怜兮兮的跟我寻求安慰的。 可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我多想了? 还是,这两人干柴烈火,一点即燃,吻到……床上去了? 一想到那个画面,我的娘啊,我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扔掉手机,一个劲的用手捶头。 吴芃芃,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不管钱萌萌和胡绍阳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这都是人家的隐私好吗?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这么想窥探别人的隐私,还是你吴芃芃的个性吗? 不要想了,真的不要想了! “你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红?”陡然一道声音在床边响起,吓了我一跳,紧接着冰凉的手便覆上了我的额头,“头好像不烫。” “胡,胡其琛,你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的,吓死我了!”我一把拍掉他的手,没好气道。 胡其琛奇怪的看着我:“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脸那么红?” 被他这么一说,我更觉得无地自容了,自己都感觉脸颊烫人:“你管我想什么!” “哦,我懂了,是不是在想我?”胡其琛暧昧的靠近我,抬起我的下巴,冰凉的气息直往我脸上喷,就像是酷暑季节在外面转了一大圈,满头大汗的进到空调房里面的那种感觉似,该死的舒服。 “在想我什么?嗯?”胡其琛哑着嗓子,菲薄的嘴唇越靠越近,我迷蒙着双眼,大脑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顿时一个激灵,一把推开了胡其琛,气息有些不稳,慌乱的摸起手机,一看是钱萌萌打来的,赶紧接起来。 胡其琛幽怨的看着我,靠过来想搂我,我立刻往床里面缩,一个劲的示意他老实点。 那边,钱萌萌一样慌乱:“芃芃,怎么办,我没地方去了。” “你不是在佛牌店吗?不是跟胡绍阳在一起吗?”我有点懵了。 钱萌萌嘤嘤两声:“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反问,心里很急。 “我,我好像做错事了。”钱萌萌犹豫着,似乎在做深呼吸,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好多天没见他了,一个信息都没发,一直憋着,芃芃,你懂吗,就是越压抑,反弹的越厉害,然后今天意外见面了,我,我没把持得住。” 我心顿时提了起来,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正定定的盯着我的胡其琛,斟酌着说道:“你对他动强了?” “额,嗯,好,好像是的。”钱萌萌很矛盾,“我就,就踮起脚尖碰了一下他嘴唇。” “然后呢?”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然后他反应很激烈?推开了你?打了你?撵你走?” 一切不好的情况我都想到了,要不然钱萌萌现在怎么会在大街上游荡? 钱萌萌沉默了一会,叹气:“没有,他估计被我吓到了,我蜻蜓点水之后,他一动不动的低头看着我,你知道的,我也很慌乱,当时脑子里面一片浆糊,不敢看他的眼睛,满眼满心的都是他红润的嘴唇,以及碰上去的美好触感,然后,然后我脑子一发热,就,又,又吻了上去,很用力,有点,有点迷醉……” 轰! 我整张脸瞬间红遍,肯定要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钱萌萌这也太孟浪了吧,女流氓啊! 不过这倒是她那性格会干出来的事情,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钱萌萌,你乃真勇士也!”我算是服了。 钱萌萌哀嚎一声:“我都这样了,你还幸灾乐祸!” “好了好了,我尽量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很好奇,“那你迷醉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胡绍阳是不是回应你了?” “毛啊!”钱萌萌的声调又低落了起来,“就是我自己上赶着贴上去的,他冷静的很,全程一动不动,等我自己反应过来之后,瞬间感觉自己没脸面对他,拔腿就跑。” “你跑什么?”我满脑子黑线。 “我怕啊,怕看到他嫌弃的眼神。”钱萌萌都要哭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没脑子?以前至少还能看着、守着,现在我都不敢想象下次见面,我该怎么面对他,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或许他也喜欢你呢?”我到底有些心软,不想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一个人伤心难过,“萌萌,你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哪里去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说道:“芃芃,我现在很乱,不想想那么多,你给我支付宝转两百块钱,我去开间房冲个冷水澡先冷静一下。” “开个毛房啊,去芙蓉园,钥匙就在脚垫下面。” 再三交代之后,我才挂了电话。 之前一切的纠结,如今一下子尘埃落定,我不禁有些唏嘘。 有些感情就是这样,藏着掖着,默默的爱着陪伴着,看起来很傻,其实却很幸福,但是一旦有一方戳破那层窗户纸,却并没有得到对方相对应的回应,一切就都变了味道,再想回到原点已经不可能了。 “喂,吴芃芃,我们几天没见了?我待在你身边多长时间了?你就这么迎接我的?”胡其琛抱怨道。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钱萌萌和胡绍阳的事情,心不在焉的,抬头问胡其琛:“胡其琛,你说邵阳喜欢萌萌吗?” “请不要总是关注别人的事情行吗?”胡其琛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 我毫无察觉,继续说道:“我觉得还是有点感觉的吧,毕竟两人也算是共过患难的,萌萌又那么主动,不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吗?说不定邵阳现在正在暗爽呢,不久就会给萌萌回应了。” “不可能的!”胡其琛冷着脸打断了我,“邵阳不会跟钱萌萌有进一步的发展的,他们的关系顶多到现在这种程度!” “你又懂什么,你个千年钢铁直男癌,还大言不惭的对别人的感情评头论足,自己估计都没弄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口无遮拦道,当时是真的心疼钱萌萌,所以有点打抱不平的情绪在里面。 却没想到一下子触了胡其琛的逆鳞:“吴芃芃,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这丫来大姨妈了吧,情绪变幻莫测的。 胡其琛身子一低便压了下来:“吴芃芃,今晚我就让你看看,我懂不懂爱,我不仅懂,我还会做。” 我看他那双冒火的眼睛,就知道完了,我真的触怒他了,连忙求饶:“你懂,谁都没你懂,咱们好几天没见了,你就不问问我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我刚才想问的,现在不想问,只想做。”胡其琛动作很粗鲁,完全不想给我挣扎的机会,我睡的是竹床,动作大起来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吓得我整个人都僵直了。 “胡其琛你停下,奶奶就在对面房间,动静大了会听到的。”我一边推着他的胸膛,一边不安的盯着房门,生怕下一刻奶奶推门进来,那就尴尬了。 胡其琛伸手将我的头磨过来,固定住:“不会的,我施了法,弄再大动静外面都听不到。” “可是,可是我暂时还没心情。”虽然他这么说,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总觉得怪怪的,不像在芙蓉园那么能放得开。 胡其琛根本不打算放过我:“这么快乐的事情,没心情也能整的心情大好的,专注一点!” “胡其琛,我想跟你学追踪术,你能教我吗?”我知道跟他讲道理没用,只能用别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扯着我的衣服:“想学,就先把我喂饱,不然没力气教。” 我无语望苍天,这人简直没救了。 “对了,白惜文,你突然跑来我这里,她不用你帮忙了吗?” “不用了,她已经进入休眠期了,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可以好好陪你。”胡其琛粗喘着边吻我边说道。 我立刻不挣扎了,既然要待一段时间,错过了今晚,还有明晚,甚至还有……白天! 上次在阳台我已经领略到了他的恶趣味,不敢轻易挑战了。 思想上放松了,感官上便敏感了,很快便不知云里雾里。 …… 估计是在奶奶这边,胡其琛也有些拘谨,虽然来势汹汹,但是也只是一次便收了势,抱着我安稳睡到了天亮。 我几乎是天一亮就惊醒了,奶奶平时起的早,昨晚胡其琛来,她知不知道还是个问题呢。 我一动,胡其琛便醒了,手臂慵懒的搭在我身上:“起这么早干什么,难得休息,陪我再睡会。” “我,我睡不着了,起去帮奶奶做早饭,你累你就再睡会吧。”我坚持要起来。 这一动,膝盖便碰到了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整个人脸顿时通红一片,胡其琛无辜的看着我:“昨晚没尽兴,这是在控诉呢。” 我吓得脸都白了:“可别,我求求你了狐仙爷,放过我吧。” 他却忽然紧紧的抱住了我,头埋在我颈窝里:“芃芃,我们回去吧,家里宽敞,床又大,就我们俩个,想怎么弄都没事,这边太憋屈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06章:天网恢恢 钻石推荐票加更 胡其琛就像个伸手要糖吃的孩子,想吃又吃不到嘴,可怜巴巴的黏着你,黏的你整颗心都软了。 “好吧,反正家里面也没什么事了,那就回芙蓉园待一阵。”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硬扎扎的,“每年暑假我都兼职的,今年却闲下来了,倒有点想考驾照。” “你又没车,考什么驾照?”胡其琛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我的后背说着。 “现在没有,将来肯定会有的,驾照这东西,越早考到手越好,等以后上班忙起来了,哪还有时间考。” 胡其琛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爬起来穿衣服,等我穿好了,他也起身了,出去的时候,奶奶看到胡其琛并不惊讶。 我倒是有点尴尬,不过奶奶的接受能力似乎比我强得多,早饭也是做的三人份的,显然是知道胡其琛来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接到了黎叔的电话,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疲惫:“小吴啊,张小华招了,你要不要来警局一趟?” 语气蛮沉重的。 我其实并不关心张小华最终的下场,只是有个问题我一直弄不清楚,并且,张小华伏法之后,那堵墙还得超度一下,所以我就说一会赶过去。 等我们到警局的时候,黎叔正蹲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抽烟。 “小吴来了啊。”黎叔看到我,熄了烟蒂,站起来,看了一眼我手里拎着的香烛纸钱什么的,明显有些不适应,胡其琛没现身,他看不到。 “超度用的。”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黎叔,我就是想知道,张小华不在场的证据到底是怎么来的?是劳改所那边记错了时间?” 黎叔摇头:“有些事情真的是天注定的。” 黎叔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原来,几年前,张大友家盖房子,全家住在了旁边张小华的瓦房里,木料什么的都堆在新的宅基地和瓦房的中间。 张大友的儿子明明当时十一岁了,学校里面要求做手工,家里盖房子忙,大人顾不到他,他便到那堆木料里面找材料,自己动手做。 小孩子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多危险,选中了自己喜欢的木料就往外抽,这一抽,木料堆倾塌下去,砸中了孩子的头,孩子就那么晕倒在了木料堆里。 家长发现孩子不见了,到处找,谁也没想到会是被压在了木料堆里,又靠着路口,害怕是被人贩子给抓走了,乌拉拉的一片人全都分散出去四处找。 而张小华刑满释放回到家,发现家里没有一个人,而自己唯一的一间瓦房被哥嫂给占了,心里面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还没来得及去找哥嫂评理,木料堆里昏迷的明明终于醒了,惊恐加饥饿等等,哭得嗓子都哑了,张小华将明明从木料堆里面给翻出来,那时候还没动杀心。 但是明明从小娇生惯养,有些顽劣,看到张小华,张嘴便是一句:“劳改犯回来啦。” 张小华压下去的无名火蹭蹭的冒了上来,伸手就要揍明明,明明也不是善茬,什么劳改犯、赌鬼、小偷张嘴就来。 张小华本身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身上江湖气也重,被自己的亲侄子这么鄙视,再加上有一种被哥嫂鸠占鹊巢,以及嫉妒心作怪,当时便伸手教训了明明。 明明先是被木料砸中晕倒那么长时间,一天一夜没吃没喝,身体本来就虚弱了,张小华手上也没个轻重,没几下明明就倒下去了。 一摸鼻子,没气了,张小华这才慌了,正好看见哥哥放在家里的杀猪刀,一个可怕的念头冲进脑海里,他手法熟练的将明明肢解,剁碎,肉糜推进了门外正在搅拌着混凝土的搅拌机里,架起柴火,将骨头推进了大锅灶里面,烧了一大锅热水清洗作案现场以及自己身体。 等到明明的父母折返回来,只看见了焕然一新的弟弟,谁也没有怀疑,就在不久之前,这个恶魔做了一件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明明昏迷的那段时间,却也给张小华凭空中设置了一层保护膜,所有人都以为明明出事是在张小华出狱的前一天,而不是张小华回到家的那一刻。 听到这儿,我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也能猜得到,张大友一家因为明明的失踪寝食难安,明明的血肉混合着混凝土被抹进了那堵墙里,冤魂不散,家里面所谓的闹鬼,其实就是明明的冤魂在控诉啊! 张小华很好的掩饰了自己一切罪行,甚至等到房屋拆迁之后,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要不是李雪梅夫妻俩发现了异常,这件事情成年累月的搁置下去,随着明明的冤魂慢慢消散,说不定张小华这个恶魔最终真的逍遥法外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人终究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你要过去那堵墙那边吗?我跟你一起过去,专业人员待会也会去墙那边搜集证据。”黎叔说道。 车子开过去,我点香烛,烧纸钱,念地藏经,做了超度,等到一切做完,地上忽然一阵颤动,那堵墙轰然倒塌,吓了我们一跳。 我叹了口气,张小华伏法,明明的怨念消散,魂飞魄散,可怜的孩子,来这世上走一遭,尽受苦了。 之后的事情全都交给黎叔队里的人了,没几天,黎叔便打来电话,说检验结果出来了,果然在水泥砂浆里面提取到了明明的基因,这个案子到这里才算是有了终结。 这事翻过去不提,我和胡其琛回到芙蓉园,却并没见到钱萌萌,我立刻给她打电话,她说在学校申请床位,我当时就有点生气,问她跟我一起住不好吗,她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想一个人安静下来好好理理头绪。 我丢下胡其琛去了学校,帮着钱萌萌整理床铺,弄完了已经过了午饭点,我俩去外面吃。 看着钱萌萌的黑眼圈,我有点舍不得:“萌萌,心放大一点,不就是强吻了人家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见了面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咱照样活得潇洒。” “我脸皮厚你也不是不知道。”钱萌萌说道,“我只是,哎,心里有点受伤。” “因为胡绍阳没给你回应?”我问道。 钱萌萌点头:“如果他当时就推开我,甚至是怒斥我,不给我任何幻想,我可能疯狂买醉一晚也就过去了,可是他的不作为,却让我心里放不下,总想着是不是还有机会,但是心里又明白,机会几乎等于零,芃芃,你能体会到我这种煎熬吗?” 我当然能。 “那你准备就这样一直纠结下去?”我反问,不想钱萌萌因此而颓废。 钱萌萌迷茫的看着我:“那我能怎么办?” “我……” 我想说快刀斩乱麻,迎头而上,非从胡绍阳嘴里逼出点什么好死心,可是想想,这似乎是个馊主意,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一看是胡绍阳打来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钱萌萌,怎么这么巧? 钱萌萌也看到了,示意我接,我就开了免提,那边胡绍阳的声音传了过来:“嫂子,你今天有空吗,堂口的分红分配好了,你过来拿一下。” “哦,分钱啦,那个,胡其琛是不是过去佛牌店了,你让他带给我就好了。”碍于钱萌萌,我不打算今天过去。 胡绍阳却说道:“琛哥过来晃了一圈出去了,他说这几次萌萌也帮了不少忙,也给萌萌包了个红包,你带她一起过来。” 额! 我看向钱萌萌,钱萌萌红着脸,一脸的纠结,咬着嘴唇,桃花眼眨巴眨巴的,这家伙口是心非,明显还是想见胡绍阳。 我叹了口气便说道:“那好,那我待会跟萌萌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钱萌萌整个人扑过来,搂着我脖子:“芃芃,刚才邵阳叫我名字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什么尴尬对不对?” “好像是吧!”其实我也听出来了,如果真的介意什么的,胡绍阳肯定会连名带姓的叫,可是他还是亲昵的叫萌萌。 “芃芃,你说我是不是还有希望?”钱萌萌整个人忽然像是活过来了似的,问个没完。 我能说什么,感情的事情说再多都没用,你也说不明白,闺蜜跟男朋友吵得天翻地覆,你站在闺蜜这边把对方损的狗都不是,闺蜜心一软,你照样里外不是人! “萌萌你别问我,自己去争取就是了,新时代女性,没啥咱不敢面对的。” 于是乎,我们吃完饭又坐车去佛牌店,一路上钱萌萌紧张的一个劲的跟我说话,我知道她不是想要我给什么确切的答案,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发泄罢了,便安静的做个聆听者。 情窦初开,谁没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时过境迁,无论结局怎样,这都会成为一辈子中最美好最酸涩亦或是最难忘的经历。 经历过就好,没有对错,无关成败。 到了佛牌店门口,钱萌萌腿都软了,半边身子靠在我身上,一个劲的问我:芃芃,怎么办,我好紧张,好怕。 “那你就在这边等我,我先进去探探胡绍阳的口风?”我问她。 钱萌萌点头,我刚抬脚,她又眼巴巴的拽着我,弄得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过来了怎么不进门?”胡绍阳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动静,站在门口看着我们。 钱萌萌瞬间躲到了我身后,她比我小巧一点,头一低就能被我遮挡住,我好笑的看了眼胡绍阳,伸手指了指身后:“有人害怕你。” “怕我做什么,我又不吃人。”胡绍阳很坦然的语气,就跟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我反手握住钱萌萌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她手心里全是汗,我顿时就觉得这俩人好可爱,忍不住就想打趣:“你要是不会吃人,萌萌怎么会被你吓成这样?” 胡绍阳一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眼神复杂的朝我身后看了看,欲言又止,钱萌萌呼吸很急促,热气喷在我后背上,有点烫人。 我瞬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巨大的电灯泡,夹在他们俩中间,很尴尬。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用力一把将钱萌萌拽出来,狠狠往胡绍阳怀里一推:“我不管,吃人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我数钱去了。” 我飞快的冲进佛牌店,躲在门后面偷看他俩。 可能是我用力过猛,钱萌萌撞过去的时候,胡绍阳往后一个趔趄,条件反射的搂住了钱萌萌,稳住身形。 然后,估计有长达三分钟的时间,这两人一动不动,保持着那个姿势,像尊雕塑似的。 要说胡绍阳对钱萌萌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是不相信的,但是他的表现又让我想不通。 我感觉他在忍! 对,就是忍。 他应该是喜欢跟钱萌萌待在一起的,心里也明白钱萌萌喜欢他,但是他却不能给钱萌萌任何回应。 为什么?难道是要拿我们萌萌做备胎? 如果他敢,我第一个就不会饶过他! 不过,我又想起来胡其琛昨晚跟我说的话,他说胡绍阳和钱萌萌的关系顶多到这种阶段,不会再深入了。 胡其琛显然是知道原因的,昨晚我怎么没刨根问底? 懊恼的拍了拍脑门,感情的事情真难搞啊。 “看什么呢?”冷不丁的一个声音传来,胡绍阳和钱萌萌触电似的分开,我幽怨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胡其琛,恨不得一脚踹过去,让他这么没眼力价,尽破坏人家好事了。 “正好你过来了,走,带你去看样东西。”胡其琛说着就上来拉我,就跟没看到胡绍阳和钱萌萌似的。 我心里不爽:“大热天的往哪跑,我分红还没拿到呢,只想待在空调间里数钞票。” 佛牌店里有空调。 “钱又没长腿,少不了你的,我带你去看的东西,你肯定喜欢。”胡其琛不由分说的将我拉了出去。 钱萌萌焦急的跟上来:“芃芃,我,我怎么办?” “哪儿凉快待哪儿去。”胡其琛不耐烦道。 钱萌萌的小脸瞬间耷拉了下来,我伸手捶胡其琛:“你丫能不能温柔点,我不跟你去……” “抗议无效!”胡其琛抱着我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留下了一脸茫然的钱萌萌。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07章: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胡其琛这不讲理的样子让我很气恼,一路上都在生闷气。 但是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我却又生气不起来了。 “胡其琛,你带我来这干嘛?”我看着奔驰4s店的招牌,有些懵。 “给你买车。”胡其琛酷酷的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跑车,但是估计你开不了也养不起,给你选了个小车型适合女生开的,进去看看。” “胡其琛你疯了吧?”我转身就要走,驾照还没考呢,买个毛车啊? 况且奔驰系列哪一辆也不便宜,平白无故的花那钱干什么。 胡其琛有些生气了:“你们女人不都喜欢男人送东西吗?送你车还错了?” “我不会开也养不起。”我无语道。 “没关系,车我送你,每个月你从佛牌店的分红够养车了。”胡其琛小算盘打得叮当响。 我反问他:“那钱养车了,我怎么办?” “我养你啊!”胡其琛脱口而出。 两人都愣住了。 我脸瞬间就红了,心扑通扑通直跳,嘴上却别扭道:“谁要你养啊!” “那你想谁养你?”胡其琛一句话把我噎住了。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还没说话,他又接了一句,“我可不想有一天你开着别人送的车来载我。” “我脸没那么大,没人要送我车。”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胡其琛阴阳怪气道:“那也不一定,上次要不是我从中作梗,庄继辉不是准备将她母亲那套家传首饰送给你做定情信物吗?那套首饰可比一辆小型轿车值钱多了。” “人家那是在拍卖首饰,拍卖懂吗?”庄继辉和顾瑾年的对话我偷偷听到了,当时庄继辉的确是想要自己出钱,让顾瑾年出面,将那套首饰帮我拍下来的,但是这种时候我怎么能承认? 胡其琛耸耸肩:“反正车子我已经选好了,保险也买了,你爱要不要,不要就一直在4s店放着吧,反正我也不需要开车。” 这人的脾气我是知道的,说到做到。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人家4s店的销售一直眼巴巴的站在门口看着我,我被看得实在是没脾气了,想着看看吧。 那是一辆红色奔驰smart,车型很小,敞篷版的,落地在三十万左右,很适合女生开。 说真的,有了车会方便很多,想想上次钱萌萌出事,再想想昨晚,再者,有了车可以随时回家看奶奶,多好。 “我觉得你会喜欢。”胡其琛从后背搂着我的腰说道。 我摇头:“贵,我又是新手,几万块的二手车练练手我都觉得奢侈,胡其琛,咱退了吧?” 那销售一听脸都白了:“美女为什么不要啊,你看你老公多宠你,开出去多有面子,我老公要是能送我,我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老公? 我的脸红的简直要滴血,张口就要否认:“他不……” “女人勤俭持家是好事,但是也要学会享受,不然活着多没意思,您说是不是?”销售继续游说。 我满头黑线:“我还没有驾照。” “没关系,驾照不难考,有您老公教您,很快就能拿到手的。” “我……” 我都无力反驳了,胡其琛心情大好:“这车我们开走了,以后换大车型还来找你。” 销售小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胡其琛将我塞进副驾驶,帮我系好安全带,然后自己开车,上了马路就开了敞篷,一路带着我往郊区兜,找了一块很大的空地,就让我上驾驶座自己开。 我吓得小腿肚都在打颤,他耐心的教我,几次差点撞到旁边的石头,他倒好,手一挥,一股强力便将车给顶住了,然后让我重新开。 就这样,从下午一直练到了晚上七点多,要不是我饿的头发晕,他还不放我回去。 之后我们开去佛牌店,四个人一起吃了晚饭,气氛前所未有的尴尬,一向爱说话的钱萌萌全程低着头,不知道怎么了。 回去的路上,我累的睁不开眼皮,钱萌萌靠在车窗上,也没说话的欲望。 到了学校门口,钱萌萌下车就要走,我实在是不放心,就让胡其琛在外面等着,我送钱萌萌到宿舍门口。 刚进了学校,我就拉住钱萌萌,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胡绍阳惹她了? “我,我有点懵。”钱萌萌红着脸说道,“芃芃,我好像谈恋爱了。” 轰! 我脑子里面瞬间空白一片,但是随即又被填满:“胡绍阳跟你表白了?还是你又跟他表白他同意了?” 钱萌萌摇头:“都没有。” “那你哪来的错觉?”无语! “啊呀,要疯了!”钱萌萌捂着脸直跳脚,“我憋不住了,芃芃,他,他亲我了。” “啊?”夭寿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亲的?”问出来了我才觉得自己好过分啊。 但是真的好想知道。 钱萌萌一双桃花眼里带着满满的春意:“就是你们回来不久前,他在整理东西,我就帮他,一直也没说话,然后没注意就碰到了一起,我抬头看他,说对不起,他也看着我,看着看着就低了头,毫无预兆的就……” “不过很快他就离开了,什么也没说,继续做事,我都被他搞蒙了,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芃芃,他也喜欢我对不对?”钱萌萌急需要肯定。 我现在也弄不清楚这些臭男人到底在玩什么手段,但是却明白谁先沉沦进去,谁就处于弱势,比如我。 所以我想钱萌萌清醒一点:“萌萌,你得冷静啊,据我所知,胡绍阳活了九百多年还是单身,一心沉迷于修炼,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欢,你之前忽然强吻他,可能他只是单纯的对这种亲密的动作好奇,所以想要再尝试,你得稳住。” 钱萌萌直点头:“我稳,我尽量稳。” …… 一直等回到芙蓉园我都是恍惚的,脑子里一直在试图理清胡绍阳和钱萌萌的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可是发现,自己真的太无力了。 “想什么呢?去洗澡。”胡其琛拥着我往浴室去。 我拽着他问道:“胡其琛,你之前为什么那么确定胡绍阳不会跟钱萌萌更进一步?” “因为邵阳再过两年就要过千岁大劫了,很多修炼法门都是要修童子身的,邵阳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犯浑,为了一个钱萌萌破身。” 胡其琛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到时候邵阳要休眠,要渡劫,比起这些大事情来,萌萌这点男欢女爱真的不算什么,可是,既然他明知道这些,为什么要给萌萌回应?” “回应什么?”胡其琛问道。 我张了张嘴,却又忍住了,心里有点难过,以前总觉得胡绍阳好,阳光、和善,可是现在怎么觉得他那么渣呢? 这不是玩弄萌萌的感情吗? “你在替谁担心?”胡其琛抬起我下巴,有些不高兴。 我压下他的手,犹豫着问道:“胡其琛,我想问你个很私密的问题。” “问吧。”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所以,我们女生所希冀的爱情是不是就等同于你们思想里面的x?” 胡其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眉头皱的紧紧的,我以为他没听懂我的问题,便解释道:“就比如我们俩,你我有杀身之仇,你接近我只是因为我有至阴之体,可以帮助你修炼真身,所以你就能跟我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做了几个月,而并不是因为一开始爱上我了,才跟我做,等到有一天你腻了,瞬间可以抽身,可我怎么办?” 说着说着,我忽然有点想哭,或许我根本不用考虑怎么办,因为可能那个时候就是我生命终结的时候。 以前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想太远,可是如今看到钱萌萌的样子,忽然就旁观者清了一样,不知道怎么就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胡其琛没说话,忽然就一阵风不见了,留下了呆若木鸡的我。 …… 那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梦里都是难过的场景,一直睡到了凌晨,直接被一阵夺命连环caii给吵醒了。 接起来之后,那边便传来了柳爷的声音:“喂,吴芃芃,你出来一下吧,把你家狐仙爷领回去。” “胡其琛怎么了?”他还需要我领? 柳爷笑了一声:“我就在你们小区门口,你下来就知道了。” 我赶紧爬起来穿衣服,虽然心里还是怨胡其琛的,但是也很担心他。 等我到了小区门口,就看到柳爷一身月白色长衫站在那里,手里抱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走过去,才看清楚那是一只毛光油亮的黑狐狸。 “胡其琛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现原形了?”我将黑狐狸抱过来,浑身上下的翻找,因为在我印象中,只有他受了重伤的时候才会这样。 柳爷笑道:“你们吵架了吧?能把他气成这样也是你的本事,喝了一晚上我也太累了,回去了。” 敢情胡其琛从我这跑了之后,就是找柳爷喝酒去了? 他不是很能喝吗?这是喝了多少才把自己喝成了这样? 不过喝醉了的他倒是安稳。 我把他抱回去放在被窝里,凑近他的小嘴闻了闻,果然一股酒气,给他煮了醒酒汤,喂着他一口一口喝下,之后又去煲粥,等他醒了正好可以填填胃。 忙完之后我爬上床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我是被吻醒的,他很用力,像是要吃了我似的,一股一股的酒气直往我鼻子里喷,我本身就没什么酒量,没一会儿脑子便晕乎乎的了。 我以为他又要折腾我个半死,他吻了一会儿,却不动了,我以为他睡着了,便推了推他:“醒醒,你太重了,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没动,过了一会儿,忽然问我:“我们之间就不能单纯一点吗?” 我身子一僵,忽然觉得有些讽刺:“就是单纯的床伴关系?” “你tm,”胡其琛气得爆粗口,“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看我对谁这么好过?” 我眼眶有点热,很想跟他说,要是他一直都不曾对我好过,可能我也没那么多幻想,也不会几次三番的试探他。 人嘛,最怕的就是被捧上天后,又被狠狠的摔到地上,如果结局都是被摔,我宁愿从未被捧起过。 胡其琛等了一会儿,估计没听到我说话,有点担心,抬起脸来看我,我别过眼去不看他,他伸手捏着我下巴将我脸掰过来,正对着他:“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我不要你宠。”我嘴硬道。 他又低头吻我:“可是我宠成习惯了怎么办?” “以后不要问那些爱不爱的问题,很傻。” “只要你乖,我愿意宠你一辈子。” …… 我承认,我抵抗不住胡其琛的糖衣炮弹,‘一辈子’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已经让我有些神魂颠倒了。 他带着一股酒劲,像是要将我累死在床上似的,我恍恍惚惚的盯着天花板还在想,这‘一辈子’是我的一辈子吧,我的一辈子,很短暂呢。 余生不长,如果他真的能这么宠着我,似乎也不那么难过。 …… 接下去的几天,胡其琛一直陪着我,确切的说,是陪着我练车,我每天都累死累活的,胡萌萌也没联系我,我晨昏定省的,也不知道她都在干什么。 一共持续了五天,我在胡其琛的强逼之下,基本已经能上路了。 “我给你报了个驾校,离你们学校不远,你再去巩固一下,尽快把证拿到手。” “你这么急做什么?你看我这几天膀子都快被晒伤了。”我举着自己变了颜色的膀子控诉。 胡其琛伸手摸了摸:“可惜这次不能带你回去,不然在长白山温泉里泡几天就能恢复。” “你要回长白山?”我敏感的问道。 胡其琛点头:“家里一堆烂摊子,这些你不用管,几天就回来了,好好考驾照就行,有事情找邵阳。”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想到上次他大哥撮合他和白惜文的事情,这次估计还是跟这个有关吧。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宽很大,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冷冰冰的,我就那么一个骨节一个骨节的挨个往下捏,低着头也不说话。 好一会儿,胡其琛忽然搂住我:“带你回去太危险了,我哥在长白山盘踞了长达一千五百年,从不出东北地界,我父辈们打下的江山,全都捏在他手里,他要想动你,只要你进来长白山的地界,我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你,乖乖在家等着我回来。” 我心里一慌:“那你自己回去不会出事吧?” “兄弟相残的事情,他目前还没那个胆子做,芃芃,在你之前,我是没有软肋的,所以我从不怕。”胡其琛沉声说道。 我鼻子莫名的就酸了,一把抱住胡其琛:“嗯,我不跟着,我就安心考驾照,等你回来。” …… 胡其琛当天下午就离开了,我的心瞬间就空了,在家里发了半天呆,到了傍晚钱萌萌忽然给我打电话,才将我的神智拉回来。 她约我出去吃饭,我正好也没心情做,便带了钱包下去了。 在步行街一家我们常去的小饭馆里刚坐下,钱萌萌便贼兮兮的跟我说有个惊天大新闻要告诉我。 “芃芃,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江灯渔火娱乐城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女孩子,我说是李莉,你非说不可能的事情吗?” 我点头:“当然记得。” “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就是李莉!”钱萌萌一副得意的样子,“你知道她去那边干什么吗?” “那种地方,不会是什么好事吧?”我还记得当初李莉想跟我从佛牌店请一个增添魅力的古曼童被我拒绝的事情。 她当时的思想就很前卫,说是只要能红,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她自己就一直往江城边缘的野模堆里扎,却没想到,现在竟然都混进江灯渔火娱乐城去了吗? “我听说她暑假根本没有回家,而是被江城一个老板包了。” 我一惊:“真有这事?” “千真万确!”钱萌萌一向消息灵通,“那老板包她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又老又丑,但是一直没碰她,当干女儿养着,却在今年暑假,把她给送出去了。” “送出去?送给谁?”这有钱人还真是会玩。 钱萌萌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李莉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好像是得病了,整个人瘦了一圈,我怀疑是那方面的病。” “你看到她了?”我问道。 “坐公交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一眼,后来是从别人嘴里得知这些消息的,我一直想不通,她干嘛非得往那种圈子里挤啊,做什么活不下去。” 我俩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这事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很快李莉就找上了我。 胡其琛走后,我就让钱萌萌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她不肯,我除了去驾校,有时间就约钱萌萌出来一起吃饭逛超市什么的。 那天我在学校门口等钱萌萌,远远的就看到从教学楼那边走过来一个很瘦很瘦的女生,她裹着呢子大衣,低着头,高跟鞋咔嗒咔嗒的撞击着地面,走得很急促,但是步子迈的很小。 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尿急的人正往去厕所的路上赶似的。 等走近了,我才看清楚是李莉,我都有点不敢认,因为她比放假的时候瘦了好多,我下意识的叫了她一声,她一愣,匆忙答应了一声,就错过我离开。 但是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迅速的转回来,伸手想拽我,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很局促:“吴,吴芃芃,是你啊。” 我盯着她往袖子里面缩的手,皱起了眉头:“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她尴尬的笑了笑。 我伸手就去拽她的手,但是她缩的很快,我只拽住了她大衣的袖口,我更加狐疑:“没事你缩什么?” “有点冷。” 说笑吧,七月底的天气,即便是傍晚,穿短袖就行了,她裹个毛呢大衣,还说冷? 我想到了钱萌萌之前说的话,下意识的就松开了她的袖子,害怕她真的得了什么不干净的病会传染。 我松开了,她也没走,站在那边,忽然就呼吸急促起来,腿夹得很紧,一直在憋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学校门口来了一辆宝马,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扶着李莉往车那边走。 我看着他们离开,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明知道那个圈子里面的事情不应该我管,但是心理上还是接受不了,便走上前去,挡在了男人的面前:“你要带我同学去哪?” “我只是奉命来接李小姐的,其他的一概不知。”男人说话很利索,不想跟我纠缠。 我看向李莉:“李莉,你是不是被逼的?你跟我说,我在江城认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能帮你。” 李莉抬眼看着我,好一会儿摇头:“没有,你别多想。” 那时候钱萌萌出来了,喊我,我一分神,男人就将李莉塞进车里,启动车子。 钱萌萌走过来:“谁啊?” “李莉。”我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心乱如麻。 “是她啊,她干爹又来接她了?”钱萌萌有些不屑道。 “我总感觉她有点不对劲。” “自找的,以前我们都劝她不要太势力,眼睛只盯着钱看,她不听,吃点苦头也活该,走吧,咱们去吃饭。” …… 吃完饭我还是不放心,最后忍不住还是给金喜打了个电话,让他帮着查查看看最近一个月,有没有一个叫李莉的女孩子经常去他们江灯渔火。 金喜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给我回了电话,说有是有,但是只来过一次,是为了陪一个客人,之后便再也没去过了。 我问客人是谁,方不方便透露,金喜有些犹豫:“本来客人的信息不可以随便往外透露,但是吴大仙您不一样,能说的肯定得说,只不过这个客人有些特殊,说了肯能会惹麻烦。”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住了:“那暂且就不说了吧,有需要再说。” 挂了电话之后,钱萌萌就取笑我:“还好你有点理智,为了这种卖肉的人得罪大人物,不值当。”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08章:命里注定的劫 钱萌萌话糙理不糙,金喜什么人啊,他爹金大牙是个黑白通吃的主子,从小在那种环境下耳濡目染,一般的人在他眼里都不算个啥,连他都说特殊的人,我自然不敢轻易触犯的。 再说了,李莉也没有开口要我帮,我自己上赶着找不痛快做什么! “对了,忘了一件事情。”钱萌萌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我,“这是你的分红,上次你忘了拿,邵阳让我捎给你,我都忘了。” 桌子有点长,她递信封的时候,半侧着身子站起来,长发微微撩起,我一眼就看到了她耳根下面的一抹红。 当时接信封的手便转了方向,一把搂着她脖子凑上前,仔细看了一眼:“你脖子这是怎么了?” “什么?”钱萌萌放下信封,下意识的便捂住了那块红印,脸都红了,“夏天蚊子多,可能是被咬了吧。” “哦,原来是蚊子啊!”我状似了然的点点头,又接了一句,“好大的蚊子。” “大,嗯,是很大。”钱萌萌慌里慌张的,估计自己说什么都不清楚。 我配合的点头:“对,很大,估计得跟胡绍阳一般大。” 钱萌萌瞬间跳脚,伸手便要来捂我的嘴:“瞎说,芃芃你瞎说。” “怪不得这几天见不到人影,我还以为你干什么要紧事去了,原来是去勾搭胡绍阳去了。”我继续刺激钱萌萌。 钱萌萌立刻否认:“没有,我没去找他。” “你没去找他,他嘴自己飞过来贴在你脖子上的,嗯,我知道,一定是这样的。” “啊呀,芃芃,你真是太坏了!”钱萌萌欲哭无泪,所幸大方承认,“好啦好啦,是他过来找我的,就是为了送这个分红,我就带着他在学校里散散步,就,就很自然的……” 按照钱萌萌说的情况来分析,就是胡绍阳主动来找钱萌萌的,其实他大可不必,并且既然来了,为什么没有直接交给我,而是要让萌萌转交给我?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胡绍阳想见钱萌萌,送东西只是一个借口。 以前都是钱萌萌在追胡绍阳,我一直觉得胡绍阳就是大众情人,不可能专属于钱萌萌一个人,可当胡绍阳开始主动了,我便觉得,这段感情似乎要被正视起来了。 试想一下,胡绍阳前998年的狐生里,修炼是他的主攻方向,他或许从没有想过要谈恋爱,不少女人都明里暗里的跟他表示过爱慕之情,但是他拒绝的特别果断,从不给谁留机会,也没人真敢逼他做什么。 忽然有一天,出现了钱萌萌这样一个丫头,在为数不多的见面机会里,不是拉拉他的手,就是给他一个爱的抱抱,甚至敢主动去亲他,一下子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贪恋上了这种时不时让他心颤的感觉! 我现在开始不担心钱萌萌了,反而有些怕胡绍阳把持不住想开荤,两年多的时间,能忍得住吗? 一旦破了身,我估计胡绍阳自己不后悔,胡其琛也要气得想杀钱萌萌的心都有了。 “萌萌,我问你个问题啊。”我想了想,说道,“如果邵阳想,想要你,你给吗?” “给啊,他随时随地想要我都愿意。”钱萌萌没脸没皮的说道,说完了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了。 我扶额哀叹:“萌萌啊,我该拿你们怎么办!” 或许钱萌萌就是胡绍阳命里的劫吧,想躲都躲不掉。 钱萌萌不明所以:“芃芃你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吧,我成年了。” “吃,吃饱了长身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避开话题。 …… 我没想到,半夜三更的,我会接到李莉的电话,我们是舍友,她给我打电话很正常,可是在半夜,却让我一个激灵吓醒了。 想到傍晚见到她的情形,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按了接听键:“喂,李莉,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芃芃,你能不能来接我。”李莉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多,问她,“你现在在哪。” “我在市中心,江灯渔火娱乐城后门那条巷子里。”李莉说道。 我当即便答应了下来:“你哪都别去,在那等着我。” 挂了电话之后,我想了想还是给金喜打电话,这么晚打扰他,心里还有点愧疚,那边很快便接了,看来他们这群人还是比较喜欢过夜生活的,我让金喜派个人去那条巷子盯着李莉,不用上前惊扰她,就保证她人身安全就可以。 我自己收拾好下楼,这个点打的都不好打,我驾照也还没拿到呢,开车的话,会不会被交警拦下? 没办法了,真被拦下了,到时候只能求人保我了。 提心吊胆的开着胡其琛送我的小车去了市中心,好在一路上还算顺利,到了那边停好车,我就跑去那条巷子,在巷子口遇到了赵阳,他冲我笑了笑:“人在那边,情况好像不大好,你可以把她带到娱乐城,我给你们开个包间谈。” “谢谢。”赵阳这小伙子挺好的。 我慢慢的走过去,脚步声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巷子里却特别突兀,李莉靠在墙上,蹲着,蜷缩着身体,听到脚步声猛然回头,我就看到她脸上肿起了很大一片。 那是被巴掌扇出来的。 我走过去,想伸手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可是心里有点膈应,忍住了:“李莉,你怎么了?” 李莉看着我,眼睛红彤彤的,显然是狠狠的哭过,她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傍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跟你说,可是那时候我神智不清楚,组织不好一句完整的话。” “现在呢?”我担忧道。 “现在,现在很清醒,但是可能身体……” 李莉说着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又跌倒,我就看到她从脖子往下到处都是伤痕夹杂着吻痕,大衣里面的短裙下,有血正不停的沿着小腿往下流。 “怎么会这样?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怪不得半夜三更的给我打电话,她这情况或许连路都走不了了。 李莉连忙摇头:“不,不要送我去正规医院,我怕,帮我找个私人诊所就好,谢谢。” 我想了想,又给金喜打电话,没一会儿,我和李莉便进了江灯渔火的包间,很快便有一个女医生过来帮李莉检查身体,李莉太虚弱了,昏睡了过去。 “琳达,怎么样?”金喜问道,这个叫琳达的,是他的私人医生,据说是从国外镀金回来的,很有经验。 琳达满脸的愤怒:“什么男人这么粗鲁,就算是再冲动,也该有点怜香惜玉的理智吧,这遍体鳞伤的,太残忍了,最近至少一个月她不能再同房了,否则会出人命的。” “那她……”我犹豫着问道,“有没有什么病?” 琳达摇头:“从她的身体来看,她应该是初经人事不久,并没有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 我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琳达。” 他们都出去之后,我拧了热毛巾帮李莉擦身体,血已经止住了,琳达说李莉得修养一段时间再全面治疗,不然以后会落下不可挽回的病根的。 在帮她擦手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她的右手,从小臂到中指根部有一条又细又长的黑线,像一条铁线虫似的,往指尖的方向延伸。 当即我便扔掉毛巾,伸手掀开李莉的眼睛,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的瞳孔里面没有竖线,这才放心了一点。 李莉一直在做噩梦,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嘴里面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却听不清楚任何一个音节,我忍不住将她摇醒。 她一坐起来,迅速的拉高被子将自己身体裹住,惊慌失措的环顾房间,最后眼神才聚焦在了我的身上,整个人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我伸手将她搂过来:“李莉,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会没命的。” 之前我听钱萌萌说的她那些遭遇,便下意识的想到,是不是这段时间她被逼着去江灯渔火娱乐城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毕竟我想不到会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下手如此狠。 所以,我想劝她回头是岸,脱离她那个干爹。 李莉却直摇头:“我控制不住。” 李莉伸出右手:“芃芃,我知道你是出马弟子,在整个江城,我只能找你帮我。” “这条黑线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条黑线是从十天前开始出现的,那一晚,我被送给了一个男人。”说到这里李莉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咬咬嘴唇继续说道,“我们有了一夜之后,第二天早晨我就发现了这条黑线,那时候才刚刚从手腕冒出来,然后每天都在增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明白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这的确不是好东西,并且,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当黑线走到中指指尖,一切就都来不及了。”我说话的时候,盯着李莉看,我希望她能自己想清楚跟我坦白一些事情,而不是这么谨慎的试探,说半截留半截。 她低着头,一直在看那条黑线,眼泪吧嗒吧嗒的往手心里面掉。 我坐在她的身边,没有出声,好一会儿,她才说道:“芃芃,你说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呢,为什么这辈子要过得这么苦?” 我有些诧异,我俩是舍友,一直以来,李莉表现的都很有功利心,她的吃穿用度都不比一般人差,在我们的认知里,她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因为她的虚荣。 何来的苦? 可是李莉最终只说她很累,需要休息,之后便睡下了。 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我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留在江灯渔火陪着她,一直到了傍晚五点钟左右,她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开始急促的呼吸,整个人又呈现出昨天傍晚我见到她的时候的状态。 紧接着她便起身要离开,我拦着她,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却坚定的要出去。 毕竟是在金喜这边,只要不想让她走,有一万种办法。 我全程陪着她,看着她痛苦的煎熬,抓心挠肺的,浑身冒汗,最后连眼都熬红了。 大概是晚上八点钟的时候,赵阳跑过来,在金喜耳边说了什么,金喜面色顿时有些难看,走过来说道:“吴大仙,可能得放人了。” “那人找上门来了?”我问。 金喜点头! 我心下便有些明白了! 其实在看到李莉手掌里面那条黑线的时候,我便有了两个猜测,之后通过查看她的眼睛,排除了她中降头的可能性。 而一直逼她留下,则是为了验证我心里面的另一个猜测罢了,如今,算是被我猜中了。 我对金喜说:“金喜,别怕,对方就是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我们,相信我。” 金喜很为难,却还是点头:“好,我先顶着,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也别让我太难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不断的有人跟金喜沟通,李莉的状况也很差,可是我记得琳达的话,再让她跟对方接触,不死也得残了。 就这么熬了有一个多小时,整个江灯渔火宣布今晚被人包场,谢绝所有宾客,如此大的手笔让我咋舌。 很快来了一群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将枪抵在了赵阳的太阳穴上,我让琳达给李莉打了一针镇定剂,走了出去。 “带我去见你主子。”我看着拿枪的男人,冷静道。 那男人一脸狠厉:“交出我们要的人,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如果还想要你家主子的命,现在就带我过去。”我语气比他还坚定。 那人犹豫了一下,冷冷道:“你要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否则,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那人带着我出去,江灯渔火娱乐城的后门处,停了一辆迷彩色改装版路虎,车门紧闭,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我刚靠近,车门猛地打开,一只滚烫的带着茧子的大手一把将我拽了进去,疯狂的压下来,还没碰到我,随即像是触电似的弹开:“不是,你不是,滚!” 我盯着他的左手看了一会,默默的退出去,跟我一起过来的男人立刻走过来,我在他没开口前先出声:“你们主子中了蛊,再有不到五天的时间,就会肠穿肚烂而死,如果相信我的话,现在给他打一针镇定剂,我会想办法救他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对方显然对蛊这类东西嗤之以鼻,认为我是江湖骗子。 我冷笑一声:“你有的选择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最终妥协了。 我立刻给徐福打电话,可是对方关机了,估计是有事情在忙,这个时候,金喜叫人来叫我,说李莉想跟我说话。 被打了镇定剂,李莉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我一进门她便求我:“芃芃,你让我见他吧,不见他,我会死的。” “我知道,镇定剂的效果维持不了多久,但是李莉,能救你的,绝不是外面那个男人。”我严肃道。 “我有两个姐姐。”李莉挣扎了一会,估计意识到我可能真的能帮她,忽然开口说道,“我们出生的那个年代,生二胎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这你知道,罚款都能罚的倾家荡产,我是我妈躲在人家的手扶拖拉机车厢里生下来的,因为是个女孩,差点被我爸当场摔死,他们想要一个男孩。 在我之后,又偷偷生了两个妹妹,全都卖掉了,最后,他们如愿以偿,我有了一个弟弟,这个弟弟生下来之后,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家里的小皇帝,明明穷的要死,但是他所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到,因为我父母有那么多的女儿供他们索取。 我从小就明白只有读书能让我改变命运,在上大学之前,我每年都会去学校哭穷,以求减免一些学费,一有时间就去兼职,很艰难的熬到了考上大学这一年,可是,大学的学费更多啊,我本想申请助学贷款,就在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我接触到了野模圈子,认识了我干爹,他出钱供我念书,帮我在野模圈子里找资源,对我很好,几乎是不求回报,我以为我遇到了好人,也很努力的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在野模圈子里面立足。 我穷怕了,真的穷怕了,但凡是能弄到钱的途径我都会紧紧的抓住不放,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功利,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那个弟弟不学无术,现在念初中,又叛逆,花钱如流水,我两个姐姐草草结婚之后,都恨不得跟家里老死不相往来,从她们那里索取不到,我父母和弟弟的视线便锁定在了我的身上,不给,他们便要来学校闹,我每天每天的就如活在炼狱中一般。” “可是你要知道,这天底下从没有免费的午餐,你那干爹大多是从你身上看到了什么他所需要的特质才出手帮你的。”这天下有很多慈善家,但是会把李莉推给别的男人糟蹋的,绝不是什么好人。 李莉摇头:“不,一开始我以为我真的是时来运转了,因为他帮我,只跟我提了一个要求,保持处子之身,每个月的姨妈巾交给他。” 我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李莉解释道:“他说那是一种药引,能救人命,我去网上查过,有这种说法,所以便答应了,因为这对于我来说,虽然难为情,但是却并不是难事。” 她说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黑线,心里面已经有些明白了:“你终究是害了你自己。” “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在我茶水里做手脚,将我送上一个陌生男人的床。”李莉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或许,这并不是最糟的,是吧?” 李莉哭着点头:“那天早上我在江灯渔火醒来,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慌里慌张的逃出去的时候,好像还看到了你和钱萌萌,我不敢找我干爹理论,甚至不敢待在江城,当时便打了回家的火车票,可是上了火车没到下一站,我的身上便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火车走的越远,我就越难受,控制不住的想要回江城,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在那一站下车,躲在火车站脏乱的厕所里,熬了很久很久,随着时间的流逝,前所未有的思念撅住了我的心,我身不由己的又往江城赶回来,一下了火车,就有人将我绑了,送进了一间房子里,之后,我又见到了那个男人,我们俩彼此渴望到恨不得将对方拆骨入腹,完事后,我遍体鳞伤,他对我厌恶至极,可是之后,每到傍晚,我们又会重蹈覆辙,身不由己的见面,重复着之前的悲剧。” 我伸手将她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头发撩到耳后,有些心疼她:“没事了,你能说出来就是好事,我之前就确定你是中了蛊,但是却不能确定你是中的什么蛊,养蛊的过程是怎样的,现在明确了,我会想办法救你的,但是你得听话,在我找到方法之前,死也得熬着。” 李莉重重的点头。 我又给徐福打电话,还是没接通,想了想,又翻出了乐大勇的号码,上次他来取饿死鬼魂魄的时候,留下电话,我没想到真有一天我能用上。 乐大勇接的倒是很快:“哟,吴大美女,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怎么,有好货了?” “没有。”我不想多扯,“我这边遇到了一点麻烦,是关于蛊术的,你懂吗?” “我是搞魂魄的,不懂那玩意。”乐大勇坦白道。 我有些失望:“那不好意思,我找错人了,我再想想办法,先挂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耐心,我不懂,不代表我不认识懂行的人是不是?”乐大勇正经了起来。 “我曾经听徐叔说过,有一种情蛊是用处子葵水培养而成的,特别霸道,你帮我问问到底有没有这种说法,并且如何能解?”我也不客气,直接提要求。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09章:生同舟,死亦同床 为玄黄火的水晶鞋加更 镇定剂的效果持续时间是一定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李莉不正常的状况又开始出现,她极力隐忍着,但是我明白,终有忍不过去的时候。 乐大勇的速度够快,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便给我回了电话:“情蛊分为很多个等级,最低级的便是诱惑毫无防备的男人,普通情蛊能扭转变心男人的心,而你所说的这种,是最毒辣的一种,叫做‘生同舟,死亦同床’,白天各自清醒,一旦到了晚上,必须待在一起向对方索取,效果持续半个月,最终肠穿肚烂,相拥而亡。” 我之前猜测的大致方向是对的:“那解蛊的方法呢?” “解蛊的方法有,但是难度有点大。”乐大勇严肃道,“解药我朋友能配的出来,但是药引,必须用下蛊之人的心头血。” 下蛊之人就是李莉那干爹,但是取心头血,弄得不好可是要人命的。 “你先帮我把解药配好,尽快,多少钱你开价,其他的,我来想办法吧。”能做的,尽量先做好。 挂了电话之后,我握住李莉的手,很用力,不停的喊她名字,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我立刻说道:“你干爹是谁?住在什么地方?” 李莉摇头:“我不知道,从一开始交易,都是他单方面联系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来历,每次他给我钱,或者来拿姨妈巾,都是他的一个手下交接的,对了,就是之前你看到的那个。” 对方很狡猾啊。 我想了想,站起来,让李莉安心,我有办法找到对方,然后让金喜看着李莉,又去后门找受害的男方。 对方也已经打过镇定剂了,坐在车里面捏着眉心,整个人很疲惫,我过去的时候,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根本没打算跟我讲话。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但是据说很不一般,最近在您身上发生的事情,您肯定也是很烦恼,跟您一起受害的是我的朋友,她也不知情,如果这种恶况持续下去,五天之后,你们俩都会没命,现在我有办法救你们,但是有点难,需要您的配合。”我直接说道。 他眯起眼睛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这出仙人跳你们俩玩得不错。” “哈?”我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要钱,可以给,但是要想借我的手走私货,不可能,我宁愿死。”他一字一顿的说着,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我摇头:“您想多了,我既不要钱也不要走什么私货,哦,不对,我忘了,解药是我朋友帮忙配的,成本费您得出,我所说的配合,有几点,您可要听好了。 一,回想一下,近两年,您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特别是有深仇大恨的人;二,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人勒索您;三,十天前那个晚上,是谁约您到江灯渔火娱乐城,将我朋友塞给您的。 这几点都很重要,因为我需要在最短时间找到给你们俩下蛊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救你们。” 我这一番话说下来,男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便低头沉默了,思考再三说道:“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毕竟身份摆在这儿,要想坚守自己的原则,就必须冷脸面对那些牛鬼蛇神,至于勒索,每个月都有人试图用这样那样的条件勒索我,我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前两点我无法给你确切的答案,至于第三点,那天晚上我并不是被约去的,而是收到线报说有只我盯了几年的大老虎在江灯渔火娱乐城出没,我是过去抓人的,之后便着了道。” 我心里一滞,从他为数不多的几句话里面,我捕捉到了几个词:走私货、坚守原则、大老虎等等,这应该是海关那边的人吧,顿时心里对他便有点尊敬起来了。 “这个大老虎估计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我们暂时只能将他锁定为目标,如果可以,五天内,您必须抓到他。”我下了最后结论。 男人摇头,脸色已经变得潮红,估计情蛊的作用又要卷土重来了:“那人神出鬼没的,据点并不局限于江城,几年了,我们毛都没碰到他的,五天时间很难做到。” “尽力吧,我也再想想别的办法。”我说完要走。 他却一把拽住我的袖子:“把她给我!” 我一把甩开他:“她也是受害者,你对她太粗暴了,今天要不是我,她可能就死在你身后这条巷子里面了,医生说再同房,不死也得残,我求你放过她。” “可是……”男人用力的捏着眉心,“我也不想那么粗暴,但是一到那个时间点,我就像是被一头猛兽控制住了一样,我清楚自己的情况,没有她,我熬不过今夜,我想她也是。” 男人说的没错,镇定剂不可能连续用,不让他们彼此拥有对方,谁都熬不住,可是李莉的情况让我心焦。 “我会负责!”男人咬牙说道,“我今年三十三岁,未婚,家世不错,只是工作性质有些危险,可能给不了她安定的生活,但是物质上能满足,算是老牛吃嫩草,如果她看不上我,要钱要房子甚至出国,我都可以安排。”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又能怎么办? “吴大仙,这女人疯了,自残,我们不敢拦了!”赵阳焦急的喊道。 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一股风从自己面前刮过,随即,李莉便扑向了车里男人的怀抱,车门呼啦一声被关上,没多久车身便猛烈的晃动了起来。 我尴尬的红了脸,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好医生,等着他们完事。 一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李莉才从车上下来,下半身全是血,脸色惨白的跟鬼似的,琳达立刻帮她清理身体,用药,很快她便昏迷过去。 车已经开走了,我不知道男人的情况如何,心里很焦躁。 第二天中午,乐大勇给我打电话,说解药已经配好了,问我送到哪,我告诉他地址。 我现在有些害怕天黑! 大概是下午三点钟左右,金喜过来跟我说,对方要带李莉走。 “他想折腾死李莉吗?”我有点愤怒。 金喜摇头:“吴大仙,对方是咱们江城市海关稽查组最年轻的骨干,对方费了这么大的劲,不可能只是想要他死,所以,他说不能这么关着李莉,得让她活动,对方才能利用李莉跟他交易。” “他想用李莉引蛇出洞?”我心惊,“可是李莉现在这样子,根本支撑不住,很危险。” “难道还有比拖下去更危险的事情吗?”金喜反问我。 我被他问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金喜又说道:“我会派人尽量保护李莉的,琳达那边正在配营养液,希望李莉能撑过今晚。” 我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只能点头,很快营养液吊起来,不到四点钟,李莉便从江灯渔火娱乐城出去,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晃悠着。 我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这么的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中途我接到了钱萌萌的电话,报了平安,草草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等到夜里快十二点的时候,我的手机猛然又响了起来,是金喜打来的,我赶紧接起来:“金喜,怎么样了?” “吴大仙,不好了,你打开手机新闻头条就明白了。” 挂断电话我便依言打开,很快一条新闻便撞入我的眼帘:如此玩忽职守,咱们的海关安全何在! 下面的配图很模糊,那是在江城大河的一个码头仓库里,一对男女正忘我的缠绵着,拍摄的角度很刁钻,男女都没露脸,但是我一眼还是认了出来,那是李莉和那个男人。 我用力揉着太阳穴,照片拍摄应该不久,这么快便被推上新闻,这只是一个警告,正如金喜所说,那个大老虎已经开始动手了,至于要挟什么,那只有他们当事人知道。 我努力的分析着当前的形势,那个大老虎费尽心机,一环扣一环,目的可能就是要让稽查组的这位年青骨干屈服,为他所用。 如果不屈服,他便要让这年青骨干身败名裂,最终以死谢罪;如果屈服呢? 如果屈服的话,那他会给他解药,把这年青骨干培养成自己的傀儡,方便长久为他服务。 对,那大老虎的手里有解药,或者说有药引,但应该不是能彻底解除情蛊的药引,只是压制,因为他要放长线钓大鱼。 李莉是男人要求放出去的,所以,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在他的计划之中,还是他们真的再次失控了? 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多,我实在按捺不住了,因为按照我的经验,凌晨三点是情蛊效果退却的一个零界点,我很担心此时李莉的情况,便忍不住又给金喜打电话,问他情况。 金喜情绪很激动:“吴大仙,对方上钩了,李莉的情况很不好,但是暂时也死不掉,对方估计很快要来人,为了抓住那头大老虎,只能拼死一搏了,您别冲动,稳住了。” 金喜和他手下那帮兄弟本身就是如此的出身,并不怕这样的形势,我明白我帮不上忙,只得把自己关在江灯渔火的包间里,忍着。 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我不停的刷着新闻,就怕忽然爆出一条某某海关稽查组人员美人怀中暴毙的消息冒出来。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满屏的新闻冒出来,全都是关于海关稽查组的,我吓得眼睛发花,情绪稳定了半天才看清楚新闻上的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所有新闻都是关于海关稽查组最年轻的组长卜云迪以身犯险,抓获常年盘踞在国内的毒枭大亨雷老虎的光荣事迹。 房间的门就在那个时候被推开,赵阳跑了进来:“吴大仙,人已经抓到了,从他那里搜出两瓶血清,您现在得跟我们过去一趟。” 我立刻起身,车子在路上跑着的时候,我意外的接到了徐福的电话,利索的将事情的经过说给他听。 “小友,你不要冲动,一般情况下,下蛊者不会这么冒险将自己的血清事先抽出来准备着,所以,那两瓶血清很可能只是起暂时压制作用,你看他们服用下去之后短时间内的反应,如果服用之后,只是状况消失,那么,你就得取心头血,如果有蛊虫排出体外,那血清就是最终的药引。”徐福交代道。 我其实心里明白,十之八九都不是最终的药引:“徐叔,心头血怎么取,会死人的,虽然雷老虎死有余辜,但毕竟是一条人命,不经审判死在取心头血的过程中,上面可能也不允许。” “要是我在,可以直接取,但是我现在在藏区,一时半会赶不回去,不过我可以将方法交给你,你亲自动手。”徐福说道。 我赶紧拒绝:“我做不到。” 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可以请白学军帮忙,他应该一点就通。” “不行。”徐福也立刻否定,“隔体取心头血,这是我们诡绣一门的禁术,不可能随随便便教给别人,我没把你当外人,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待遇。” 徐福对我一直都挺照顾的,如今还这么信任我,让我有些感动:“那好,那到时候真的走到那一步,我只能拼死试一试了。” …… 我们赶到江城大河南边码头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金喜领着我进入仓库,卜云迪和李莉都被五花大绑着,琳达正在将血清往他们身体里注射,两人的状况都很不好。 李莉几近虚脱,卜云迪身上有格斗的伤痕,我们来之前,琳达还从他的左肩挖出了一枚弹头。 血清注射进去之后,两个人都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身体上的每一根血管都在暴突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的游走,这个过程持续了有一刻钟,两个人才慢慢平静下来。 但是并没有蛊虫从任何地方排出来,我心一凛,这样一来,后续事情才是最棘手的。 琳达正在给李莉输血,卜云迪死撑着看向我:“还没完,是吗?” 我点头:“你们得到的血清只是一个中间缓解药引,能暂时压制住情蛊的发作,但是我不知道能维持多长时间,最终的下蛊人是雷老虎,所以,你得跟上面调解好,我需要取雷老虎的心头血。” “雷老虎作恶多端,现在虽然被逮捕了,但是一系列的取证、审判到判刑,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就算最终定了死刑,也不一定就立即执行,取心头血必须等死刑执行完成才能开肠破肚吧,我能熬,李莉怕是熬不了那么久。”卜云迪对李莉还是很愧疚的,这是一个正直有责任感的男人,李莉配不上他。 我苦笑一声:“你先疏通吧,取心头血不一定要人命,我可以试试,应该,应该能行的。” 说真的,我连一成的信心都没有,但是总得给他们希望吧,所以还是夸下海口。 卜云迪的动作很快,上面也通情达理,当天中午我就被带到了省城监狱,监狱里三层外三层被大兵包围,警备森严。 雷老虎被注射了麻醉剂,瘫软在临时搭建的手术台上,手术室外面守着几十个医护专家,以防发生任何突发状况,以求及时保住雷老虎的命。 为了给自己一点底气,我还是将白学军给召唤过来,让他不用现身,就待在房间里陪着我。 我手里握着特制的取血银针,按照电话里徐福给我的讲解,慢慢的将银针刺向雷老虎的心脏。 我是学室内设计的,功底很好,做好心理建设,手倒是不抖,这让我在取血过程中受益良多。 徐福也很有经验,一字一句解释的很清楚,我就像是一把握在他手里的手术刀,他指哪我做哪,整个过程倒也顺利。 取完血之后,我瘫坐在地上,浑身软的支撑不住,外面的医护人员涌进来,全都忙着雷老虎去了,我是被金喜抱出去的。 如果这个时候让我再去取第二遍,我绝对做不到,一是心理建设塌了,二是,取血的当时我脑神经崩到了极致,所有动作只是从脑神经里过了一遍,并没有真的进到脑子里面去。 取出来的血也只不过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一点,雷老虎自己还有xd史,这点血还得拿去做分离。 三天后,卜云迪给我打来电话,说是心头血已经由琳达帮着注射进他和李莉的身体里面了,两人在一番折磨之下,吐出了一大滩带有蠕动的蛊虫的浓稠黑血,手上的黑线也已经退掉了。 卜云迪千恩万谢,并且跟我说,以后有任何困难,只要我说一声,他一定会鞠躬尽瘁的。 我问李莉的状况如何,卜云迪说李莉需要休养,不过他会照顾好她的,他也开诚布公的跟李莉说了自己愿意照顾她一辈子,李莉拒绝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卜云迪亲自出面,教训了她的父母和弟弟,撇清了与这群血吸鬼的关系。 李莉会这样选择,倒是让我刮目相看,看来以前真的是我们误会她了,她的确是命苦。 不过,终究是要苦尽甘来了。 但是收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早已经没有了激动的心情,那时候我正坐在开往东北的动车上,极力的压制自己几近崩溃的心情没有嚎啕大哭起来。 从江城大河南码头回去之后,我昏天暗地的睡了两天,累的都已经虚脱了。 等我醒来之后,就看到手机上有好几个胡锦绣的未接来电。 胡锦绣能主动打电话找我,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便给她回了一个电话,问她什么事。 胡锦绣支支吾吾的说在电话里说不清,约我出去见面。 我收拾好自己之后,便出门了,一见面,胡锦绣便走过来,眼神慌乱。 “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别憋着。”她平时见到我就怼,忽然变成这样,让我很不适应。 胡锦绣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这才说到:“吴芃芃,阳哥他们已经赶回长白山去了,他让我留下来保护你,但是我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面对你。” 她这么一说,我立刻紧张了起来,脑子里面瞬间乱七八糟的,长白山那边跟我有关的,我只能想到胡其琛:“是不是胡其琛又被他大哥为难了?” 胡锦绣摇头:“不,琛哥,琛哥失踪了!” “失踪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慌得不成样子,抓着胡锦绣的手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我很想回长白山看看,可是你这边……”胡锦绣欲言又止。 我立刻说道:“我跟你一起回去,就买今天夜里的票,快。” 之后,我和胡锦绣便风风火火的往东北赶,一路上,胡锦绣不停的给胡绍阳他们打电话,大多数情况下都说胡绍阳他们在忙,没时间接电话,有时候又告诉我一点从长白山那边朋友嘴里得到的一些消息。 都是不好的消息。 这让我更加慌乱,我怕胡其琛出事。 胡其琛离开的时候我就问他,他大哥会不会为难他,那时候他说他大哥目前还做不出骨肉相残的事情来。 可是,人都是会变的,被逼到了绝路上,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胡其琛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已经到了东北,胡锦绣直接领着我上长白山,当再一次站在胡家老宅前面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胡其琛的一句话: 他说,芃芃,在你之前我没有软肋,我从不害怕! 莫名的,心头一紧,凌厉的眼神射向一边的胡锦绣,转头便朝着长白山下面跑去。 我跑得很快,鞋子都跑掉了,一个跟头摔倒之后,直接朝着山下翻滚而去,带起一片枯枝烂叶,不时被刺扎到,被沙石铬到,被树桩撞到! 胡锦绣一愣之后追了上来,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得逃! 逃出长白山,逃出东北,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10章:你的血性弄哪去了! 所谓关心则乱,这个词用在现在的我身上再贴切不过。 胡锦绣一说胡其琛出事了,我整个人立刻就乱成了一锅粥,脑子里面想着的,全都是胡其琛在长白山怎么被为难,被打击的场景,担忧恐慌撑满了整个我的思想。 但是当我真正要进入胡家老宅的那一刻,慌乱的心情被强行压制下去,理智涌了上来,我才意识到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 胡其琛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最先急着要回长白山的会是谁? 一定是胡锦绣! 胡绍阳明知道胡锦绣根本不把我当一回事,会单独将她留下来保护我?我想即便是何芸笙,也不会轮到胡锦绣! 所以,消息从胡锦绣的嘴里面说出来,已经是最反常的了。 再者,如果胡其琛真的出了大事,胡锦绣带着我一路回来,应该是直接带着我奔向胡绍阳他们,先跟堂口里的人汇合,合力寻找胡其琛,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的先带着我回老宅? 她一定是伙同老宅里面的人骗我! 骗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绝不是什么好事。 胡其琛说过,他大哥盘踞在长白山一千五百年之久,从不出东北,这是一个骨子里面遵循传统的老狐狸,有句话不是说嘛,草仙不过山海关,就是说这些个修炼成精的动物仙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大本营的,所以,我不来长白山,胡其琛即便被为难,他大哥也没有办法拿什么东西为难他。 但是,我被骗来老宅就不一样了,他可以用我来威胁胡其琛。 我不知道到了那副田地的时候,胡其琛会不会舍弃我,我现在最在意的是,自己不要成为拖累胡其琛的累赘就好。 胡锦绣再怎么说也修炼了几百年,我虽然有点法力,却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即便我是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滚下山,还是很快被她追上。 她用力的将我压在树上:“到家门口了,你跑什么!” “我为什么跑,你心里没点b数?胡锦绣,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脑子里面装了屎,你这不是害我,而是在害你琛哥!”我真想一口唾沫吐她脸上,狠狠的吐醒她! 胡锦绣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再也不掩饰:“你倒是还有点脑子,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 “只要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立刻马不停蹄的离开。”我迅速的说着,“胡锦绣,你想想胡其琛在这个家里面的处境,他本来就不喜欢待在这里,不喜欢被威胁,你还用我来助纣为虐,你觉得你这样做,不会被胡其琛厌弃吗?” “琛哥只是被你迷惑住了,他跟白姐姐才是天生一对,只要他跟白姐姐结了婚,你就什么都不是了,琛哥不会怪我的。”胡锦绣振振有词。 我皱起了眉头:“白惜文?” 胡其琛不是说白惜文已经进入休眠状态了吗? 这一次的休眠,得到重阳节前后才能醒来,怎么胡锦绣忽然又提到了她,并且还说要结婚? “你还不知道吗?”胡锦绣再也不用装了,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琛哥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的,大哥已经放下狠话,琛哥这次再不乖乖听话,从此长白山便容不下他了,你觉得琛哥会为了你一辈子不回长白山,跟狐族断绝关系?” 我脸色肯定很难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面揪揪的疼。 忽然觉得有点讽刺,胡其琛临走前跟我说,是怕我来长白山有危险,却隐瞒了他回来跟白惜文见面的事情,他是怕我吃醋,还是怕我纠缠不清? “怎么,现在看清自己的分量了吧?你早该有点自知之明的,你留在琛哥身边能帮他什么?”胡锦绣质问我。 我冷笑一声:“既然我这么不值一提,你费尽心机的把我骗回来做什么?你以为我想要跟着胡其琛吗?要不是他死缠烂打的跟着我,我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你要是能帮我摆脱他,我谢你家祖宗十八代!” “你!”胡锦绣显然不喜欢我最后一句话,她揪着我往山上走,“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跟我回老宅。” “胡锦绣你真可笑。”我冷声道,“你现在带我回去做什么呢?如果胡其琛真的要舍弃我,那从此便断了,如果他舍不下我,现在我出现在他面前,只会激起他对你们家族的怨恨,再者,如果他们大婚在即,我在白惜文面前晃来晃去的,她这婚结的能开心?” 胡锦绣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我看她犹豫,便想乘胜追击,嘴刚张开,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怎么会不开心呢?芃芃妹妹能来参加我和琛哥的婚礼,见证我们最幸福的时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可是我们的贵客呢。” 白惜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娇笑着朝我走来,神色流光溢彩,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哪还有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柔柔弱弱的样子? 我不由的拧起了眉头,这女人不去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简直人格分裂啊,前后性格的变化也真是太大了。 白惜文看我盯着她看,美目流转,几步上前,顿时一阵香风袭来,我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她已经走到了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她的手一向不暖,今天却似乎尤其的冰冷:“芃芃妹妹,来吧,你帮我照顾琛哥几个月,说什么我都得感谢你不是?再说了,你也不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想要回真正的自由,你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不是?” 她说着,伸手便往我的小腹探过来,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胡锦绣从后面撑住了我:“白姐姐,别跟她废话了,我们回去吧。” 我就这么被带回了老宅,却并没有看见胡其琛,老宅很大,大家都在忙,我看到有人在搬一些婚礼要用的东西,心里更不舒服了。 我被安排在后院的一间厢房里,有专门的人看守,赶了一夜的火车,身上很多地方都被弄破了,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累,便躺在床上想事情。 胡其琛回来会被逼婚,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本该休眠的白惜文会出现在老宅,我还清楚的记得,柳真渡劫的那个晚上,白惜文带给我的感动,怎么一转眼,整个人变得这么快? 再者,她身上的那股子香味,怎么那么别扭? 之前我跟白惜文接触那么多次,似乎并没有闻到这种浓郁的香味,难道是我之前忽略了?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胡其琛现在在哪? 正在我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抬了一个很大的木桶,木桶里面热气腾腾。 “吴小姐,洗洗澡换身衣服,您身上有划伤,待会我再帮您抹点药膏,您长得这么漂亮,别留下伤疤才好。”说话的是一个长得特别水灵的女孩子,十六七岁的样子。 她笑眯眯的帮着我脱衣服,我身上的确也难受,便进了木桶洗澡,水不热不凉,整个人泡进去特别舒服,浑身的毛孔全都舒展开来了。 我眼睛有些酸涩,想着胡其琛之前还说要带我回长白山泡温泉,如今我来了,他在哪? 洗完澡之后,女孩让我趴在床上,她轻轻的将膏药抹在我后背碰触不到的伤口上,那药膏冰冰凉凉的,像薄荷一样。 “这是什么膏药啊?”我忍不住问道。 女孩轻笑:“这是我们狐族贵族才有资格使用的玉露膏,有活血生肌的功效,对女孩子伤口除疤什么的是最管用的。” “老宅里面要办喜事是吗?”我有意无意的问道。 女孩知无不言:“是啊,我们胡二爷要跟白小姐结婚了,整个老宅都在马不停蹄的张罗着呢,到时候东北地界上各大仙家全都要来参加婚宴,热闹着呢。” “那我怎么没看到你们家胡二爷呢?”我继续问道。 “胡二爷啊,哎,他前几天倒是回来了一趟,跟大爷又大吵了一架,之后便出去了,不过既然大爷已经开始张罗婚礼了,这事肯定也是胡二爷应允了的。”女孩能跟我说这话,就说明她并不知道我是谁,我张嘴还想问点别的。 这个时候,上次见到的那只小白狐推门进来了:“小红,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还不麻利着点把水桶抬出去,地拖干净!” 小红立刻唯唯诺诺的去做事了,小白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也出去了。 洗完澡,上了膏药,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开始犯困,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睡梦中,就感觉体内一阵一阵的热浪涌上来,那种躁动的感觉我很熟悉,忍不住的双腿夹紧,翻来覆去,半睡半醒间,我还在想,七天期限还没到啊,怎么会忽然饥渴起来了。 随着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开始渐渐的有些意识涣散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靠近,身上带着一股寒气。 “胡其琛!”我呢喃一声,贴了上去。 那人身形一滞,明显的僵了一下,随即便弯下腰来想搂我。 但是我却一把推开了他:“你不是胡其琛,你是谁?” 胡其琛太了解我了,跟我在一起,永远是强取豪夺,毫不犹豫,而这个人不一样,他有些不果断,就是他这一犹豫,让我拉回了神智。 黑暗中,我看不到对方,身体里面一波一波的躁动让我绝望,我狠狠的掐自己的大腿,只有疼痛能让我暂时保持清醒。 是那玉露膏! 我已经意识到,肯定是有人在玉露膏里面做了手脚,以致于我变成了这样,而此时一个男人进了我的房间,这就更加说明,他们有备而来。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爬上了床,往我身边凑,我迅速的往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他身上的味道并不让人讨厌,甚至在药物的作用下,那股与胡其琛有几分相似的冷冽让我有些迷醉,我怕靠的近了,真的会把他当成胡其琛给睡了。 左边大腿已经被我掐麻木了,我就换右边大腿:“你别过来,我不管你是谁,但是你应该明白,动了我,你们家胡二爷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很犹豫,似乎也在挣扎,但是随即便又往前靠近,我后背已经贴上了墙,退无可退。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男人似乎开始脱衣服了,我趁着这个空档,猛地跳起来,没头没脸的给了他一脚,然后一个飞窜越过他,跌倒在了地上。 两条腿软的可怜,我试了试,根本站不起来,刚才那一踹已经用尽了我所有能调动起来的力气,只能往前爬。 可是还没爬多远,两只脚便被牢牢的扣住,男人一用力,将我拖了回去。 他全程不出声,似乎害怕我听到他的声音,是了,估计他心里也明白,要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以后胡其琛真的秋后算账,他顶不住胡其琛的怒火。 我明白他冒险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胡其琛几个月来在我身体里面修炼出来的那东西,它附着在我的子宫上,慢慢的长大。 男人将我抱上了床,身体随即便压了过来,冷冽的男性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我脑子里面一阵一阵的发胀。 我张嘴用力的咬在他膀子上,几乎是用尽了全力,那人嘶地一声,狠狠的甩了几下胳膊,我像只发了疯的野狗似的咬着不松口,他没办法,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下意识的松了嘴。 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蔓延开来,也不知道是我的血,还是对方的血。 他随即将我的身体翻转过去,手用力的按着我的头,将我整张脸按在枕头里,气都喘不过来,之后便开始扯我裤子。 我大喊大叫,前所未有的恐惧,对方显然是有修为的,我弄不过他。 就算能逃得了他的魔爪,估计也逃不出这个门! 这深宅大院里面,一双双眼睛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正如胡其琛所说,从我踏进长白山的地界那一刻起,他们就盯上我了。 他们是猎人,我是他们囊中的猎物,处处都是陷阱在等着我跳。 我绝望了,真的绝望了! 那一刻,我甚至想到了死,宁愿死,我也不能被糟蹋了。 就在我想要拼力咬断舌头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我屏住了呼吸,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催促:“得手了没有,动作快点,二爷已经到大门口了。” 背后的男人明显有些慌了,我趁机扭动身体,挣扎的更加厉害。 胡其琛你他妈的能不能快点! 嘭! 木门被踹倒,随即便是一声惨叫,身上的男人被摔了出去,紧接着,我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进了怀里。 熟悉的胸膛让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忍不住呜呜的痛哭,他用力的吻我的额头:“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满腹的憋屈加上身体里乱窜的药性,逼得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边哭,一边急不可耐的往他皮肤上蹭。 他将我按在怀里不让我动,房间里终于亮起了等,呼啦啦的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便是胡其琛的大哥。 “二弟,两天了,你终于肯露面了。” 胡其琛胸口起伏的很厉害,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说道:“大哥,这么多年,我敬你重你,从没有想过要跟你争过什么,你何必如此下作,伤及无辜?” “呵,二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胡其琛大哥阴声道,“长兄如父,我作为你大哥,关心你的婚姻大事错了吗?放着惜文这种门当户对的合适人选你不要,你告诉我你要一个凡人?还是跟你有杀身之仇的凡人?二弟啊,你的血性弄哪去了?” “我的事情不劳大哥费心,我自己会处理好,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后也可以承诺绝不踏入长白山一步,大哥,你放我和芃芃走,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胡其琛说的斩钉截铁,我当时窝在他怀里,满心满腹的全是想要他,脑子里根本无法分析当前的情势。 胡其琛大哥怒道:“二弟,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从此泾渭分明吗?你这一走,一了百了,从此却让我背上了难容胞弟的罪名,你让我以后在家族各大长老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公道自在人心,大哥你行的端做的正,没人会说你说什么,我的性子你也清楚,今天你让我走我得走,你不让我走,我一样要走,我们兄弟一场,我不想闹得太难看。”胡其琛的态度冷硬起来了。 他说完,也不等他大哥表态,一把将我扛在肩上,朝着外面走去。 立刻有人拦住他的去路。 “二弟,你这是要闹哪样!”胡其琛大哥吼道。 这个时候,胡锦绣冲了过来,挡在了胡其琛的前面:“大哥,你别生气,琛哥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咱们自家的事情关起门来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是啊,大哥,我相信琛哥慢慢的会回心转意的。”白惜文也走过来说道,转而看向胡其琛,“琛哥,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我为你做的一切,难道还比不上这个小丫头跟你的一点露水情缘吗?我们婚后,我是你的,整个白仙堂也是你的,我能给你带来的东西,远比她多得多,再不济,我也不是那种不讲情理的人,你要是真的喜欢芃芃妹妹,咱们纳了她为妾也不是不可以,以后我还可以教她修炼,咱们共同陪伴你左右,可好?” “二弟,看看,你看看,人家惜文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你今天要是还能迈出这个家门一步,你真的是要被整个族群唾弃的。”胡其琛大嫂说道。 胡其琛大哥紧跟而上:“难道你忘了,十九年前,惜文为了你,差点死在了江城,这么大的恩情,你真的能置之不理?” “那都是我心甘情愿为琛哥做的,不求回报,我只求能跟琛哥长长久久,白头到老,此生便足以。”白惜文羞答答的说道。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胡其琛扛着我至始至终都没说话,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意识已经完全被欲望所吞噬,根本顾及不到什么礼义廉耻,紧紧的贴着胡其琛不安的扭动着,甚至到了最后嘤咛出声。 胡其琛按住我的腿脚,贴着我的大掌满是汗水,他大吼一声:“够了,我曾经为了这个家做了多少,你们一个个心里明白,你们心里面揣着什么心思,我也心知肚明,该还的情我会还,该报的恩我会报,但是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拦我!” 胡其琛抱着我便往外冲,胡锦绣还想过来劝说,话还没出口,就被胡其琛一把掐住脖子,恶狠狠道:“胡锦绣,这么多年我养你在身边,终究是养了一条猪狗不如的畜生,你的账,我以后会慢慢跟你算,滚一边去。” 轰咚一声,胡锦绣被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墙上,一口血吐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胡其琛。 胡锦绣跟了胡其琛几百年,胡其琛一向是把她当亲妹妹养着的,如今狠厉起来却也这么不留情面,让在场所有人顿时白了脸。 “胡其琛,你真是够了,今天你要是走出老宅的大门,我打断你的腿,架着拐你也得入赘到白家去。”胡其琛大哥暴怒。 胡其琛脚下一顿,讥笑道:“胡炳坤,入赘,亏你张得了这个口,既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从狐族剔除出去,何必又假惺惺的拦着我,是怕我日后卷土重来,抢了你在狐族的第一把交椅?” 胡炳坤被气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胡其琛又撂下一句:“别把我逼急了,否则,你会后悔的。” 胡其琛扛着我大踏步的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胡炳坤幽幽的说了一句:“媚毒,欢好不可解,易血崩丧命。” 胡其琛猛地顿住了脚步,随即阴风乍起,他瞬间捏住了胡炳坤的脖子:“给我解药,否则,我捏爆你的喉管!”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11章:造化弄人 为玄黄火的水晶鞋加更 胡其琛这是真的盛怒了,浑身带着摄人的气息。 胡炳坤笑得阴森:“那你就捏爆我的喉管吧,有这么个大美人陪着我上路,我也不寂寞。” “给我解药!”胡其琛机械的从牙缝里面蹦出这几个字。 胡炳坤算是拿捏住了胡其琛的七寸:“媚毒杀伤力极大,服用过后,欲火焚身,心痒难耐,媚毒是毒,跟媚药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这你都懂,对于吴小姐来说,现在男人并不是她的解药,而是催命符,只要你敢跟她上床,很快她便会血溅在床,但是得不到纾解,她又按捺不住,二弟,我本不想这样逼你,是你自找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胡其琛额头青筋暴起,双目猩红。 胡炳坤耸耸肩:“我想干什么?我是为了二弟你好,媚毒最终发作时间是三日,超过三日,就算是一头公狗,吴小姐也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明夜大婚,只要二弟和惜文好好办完婚礼,安稳度过洞房花烛夜,解药我自会亲手送到吴小姐的手上。” 胡其琛捏在胡炳坤喉管上的手慢慢的缩紧,胡炳坤的脸越涨越红,他老婆在一边急的直跳脚,最终,胡其琛还是一寸一寸的松开了手:“好,我答应跟白惜文成婚,明夜我就要看到解药。” “这才是我的好二弟,夜已经深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二弟早点休息,等着明晚做新郎就好,我们走。”胡炳坤带着一众人离开。 白惜文红着脸,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雀跃,似乎想留下来,最后被胡炳坤叫走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胡其琛两个人,我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我想要他。 我急不可耐的撕扯他的衣服,捧着他的脸吻他,毫无意识的呢喃:“胡其琛,我不行了,我要。” “乖,忍忍就过去了。”胡其琛按着我的手不让我乱动。 我像条蛇似的缠着他,不停的往他身上蹭,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娇羞矜持,在这媚毒的作用下,早已经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也能感受到胡其琛身体明显的变化,以及急促粗重的呼吸声,他低头吻我,吻着吻着脸埋进我的颈脖间:“芃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忽然的感性让我的神智微微抽回了一点,我终究成了胡其琛的累赘。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努力的压制身体里的躁动,让自己保持一份清醒,只是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他们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 说完,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的用头撞向一边的墙壁。 轰咚一声,满眼的金星,温热的血流瞬间涌了出来,晕过去的前一刻我还在想,真好,终于可以解脱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有些懵,四周白茫茫的,很冷很冷。 胡其琛不在我的身边。 我微微动了一下,体内还有燥热在涌动,但是周围冰冷的气息压制了一部分媚毒的作用,让我不至于那么狼狈。 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慢慢的回归到我的大脑里,我这才想起来,胡其琛要结婚了。 他大哥,胡炳坤,给我下了媚毒,这不是一般的c药,却跟c药一样会让我想跟男人上床,但是上床之后,却会大出血要了我的命,解药在胡炳坤的手里,他拿这个威胁胡其琛。 胡其琛为了我,向他大哥妥协了,我应该高兴,他到底是在乎我的,可是我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如果他真心喜欢白惜文,和白惜文结婚我会祝福,可是他本身是不愿意的,特别是还让他入赘到白仙堂去,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之前我就感觉到,胡炳坤忌惮胡其琛,胡其琛不想跟他争,可是胡炳坤却把他当做扎在喉咙口的一根刺,一天不剔除出去,一天寝食难安。 胡炳坤迟迟不动手,是因为碍于狐族长老们的面子,不想做出兄弟相残的事情,留下骂名,他一边要保住自己的名声地位,一边还要排挤胡其琛。 但是,将胡其琛入赘到白仙堂去,就不会落人口实吗? 除非,这个白惜文的身份,让狐族长老们觉得胡其琛入赘过去,并不埋没了胡其琛,致使狐族脸上无光! 所以,白惜文至少在狐族来说,地位还是很高的。 而之前我也知道,白惜文在白仙堂并不受推崇,甚至白老二他们可以无视她的命令,自行行动。 为什么? 白惜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头上的伤口猎猎的疼,心口也发堵,一想到胡其琛要跟白惜文洞房花烛,眼睛便涩涩的,鼻子泛酸。 他们俩纠缠了几百年,终究还是要在一起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促成的,或许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可是,要用胡其琛卖身的代价帮我换回解药,我想我也吃不下去,再者,他们俩有了夫妻之实之后,我算什么呢? 一个可怜的第三者罢了! 我不愿意被冠上这样的帽子! 解了媚毒,我子宫壁上那东西还在,诚如白惜文所说,我还是脱离不了胡其琛,到时候夹在胡其琛和白惜文中间,那才是真正的煎熬。 与其要面对那样的结局,还不如现在就了结了这一切,或许,我死了,还来得及换回胡其琛的自由!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一经形成,便像是长了草似的疯长,我伸手摸索着周围,很快便确定我是躺在冰棺里面。 胡其琛在长白山最隐秘的修炼山洞里的那具冰棺! 我慢慢调动身体里面的那些跟胡其琛双修出来的内力,一点一点的将冰棺盖子挪开,从冰棺里面站起来的时候,脚下虚浮,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等稳定住了,我便迅速的朝着外面跑去。 好不容易跑到了山洞口,身上的寒气慢慢的消散,身体里的躁动慢慢袭了上来,我自嘲的笑了笑,看吧,你这样子真是比死还痛苦呢。 山洞外面有结界,我冲上去又被弹回来,出不去。 试了好几次,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冲不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就你那小身板,撞碎了也破不了胡其琛的结界。”一道好听的女声冷不丁的在我背后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猛地转身,就看到身后山洞顶上盘着一条巨大的白蟒。 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柳真……姐?” “哈哈,姐?”白蟒幻化成人形,面目姣好,身姿绰约,扭着水蛇腰慢慢的走过来,“你叫我老祖宗我还嫌低了辈分呢!” “我,我还是觉得叫姐比较亲切一点。”我红着脸说道,我记得他们说过,柳真有将近两千岁,比柳爷还大一点呢,柳爷也叫她柳真姐。 柳真笑了笑,伸手碰了碰我的脖颈,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我滚烫的肌肤,我浑身不自觉的一颤,体内的躁动蹭蹭的往上,我顿时满脸通红,这反应也太厉害了。 柳真笑得花枝乱窜:“真是个好玩的小东西,怪不得胡其琛会喜欢,我也喜欢呢。” 我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有些害怕柳真,我看不透她。 “别怕,胡其琛拼尽全力将我救回来,我也入了你们的堂口,那就绝不会是坏人,不对吗?”柳真说道。 我想想也是,但是还是不自主的跟她保持距离:“柳真姐,我想出去,你能帮帮我吗?” “出去干什么?”柳真反问我,“去参加胡其琛的婚礼?” 我摇头:“我一时间也没想好怎么办,只是不想再待在这里给胡其琛添麻烦了。” “你可真傻。”柳真说话挺直的,看起来是个率真的女人,这倒是让我很喜欢,“你是爱惨了胡其琛了吧?”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似乎也不需要我回答,便自顾自的说道:“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我只是有自知之明,我太弱小了,无论是从家世背景、自身能力,甚至从种族上面来说,跟胡其琛都不般配。”我说道。 “呵呵,般配?”柳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有些缥缈,“我恨死了般配这个词,什么是般配?在我看来,只要他爱你,你也爱他,你们付出的感情对等,这就是般配,与其他一切外在的东西都无关。” 我不置可否,更加不明白柳真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体内的热流开始乱窜,我的理智即将涣散,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柳真显然也是捕捉到了这点,拽着我就往山洞里面去:“你得回冰棺里面去,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你抱着啃。” 我被她臊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还在坚持:“柳真姐,你帮帮我,我想出去,想离开长白山。” “别傻了!”柳真将我塞进冰棺里,寒气上涌,我的意识慢慢回拢,坐在冰棺里依旧拽着柳真。 “天快黑了,今夜胡其琛和白惜文大婚,胡白两家联姻,空前盛世,各路仙家都会前来参加这场婚礼,你这个时候出去乱跑,很容易就会轮为某个家伙的修炼工具。”柳真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 想要我身子的家伙太多了,胡其琛在我身体里面就像是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这颗炸弹一天没炸掉,我就一天不得安宁,以前有胡其琛做我的后盾,一般人不敢碰我,但是如今胡其琛跟白惜文大婚,在外界的眼里,我就已经成为了弃子,谁都可以横插一杠。 所以柳真说的没错,我现在出去,无异于找死。 “但是你也别太沮丧,你还有机会。”柳真似乎在安慰我,我不解的看着她,她解释道,“你想想,这世间那么多修炼者,为什么独独就将五大仙给列在了榜单上?” “因为这五大仙足够强大。”我想都没想回答道。 柳真点头:“的确,正因为足够强大,所以五大仙站在了一众草仙的最顶峰,但也正是因此,五大仙之间绝不可能轻易的联姻。” “五大仙平分秋色,一旦两家联姻,对其他三家就会造成极大的威胁。”我恍然大悟。 “确切的说,是领袖之间不联姻,那些小罗罗随便结合也造成不了什么大的影响,这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有就是,不同种族结合,几乎不可能有下一代,这些领袖很忌讳没有子嗣。”柳真说道。 “所以,这就是胡炳坤非得逼着胡其琛入赘到白仙堂去的原因是吗?因为胡其琛是狐狸,白惜文是刺猬,他们俩结合,能够壮大胡炳坤的势力,却又不留子嗣,没有后,对胡炳坤造成不了威胁。”我到现在才完全弄明白胡炳坤的险恶用心。 柳真摆摆手:“胡炳坤并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祸害胡其琛,胡其琛有多优秀你可没见识过,当年他留在长白山的时候,狐族长老们可都是拥护他的,可惜他志不在此,罢了罢了,说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总之,胡炳坤会选择白惜文,有很多复杂的原因,因为白惜文本身的争议就很大,胡其琛跟她未必就不能生出个一儿半女,至于几率有多大,谁也说不清。” “争议?”我眼珠子转了转,“白惜文是刺猬仙,却有狐狸的习性,你说的是这个吗?” “原来你知道。”柳真有些意外,“当年,已经位列上方仙的胡丽娘鬼迷心窍的爱上了白仙堂的大当家白玉堂,上方仙是不能动真情的,胡丽娘为了帮助白玉堂修炼成上方仙,犯了天条,被贬人间历劫,白玉堂也随之而去,两人投胎进两户人家,二十年后成功结合,生下了白惜文。”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原来白惜文的身世是这样的,怪不得胡其琛每次欲言又止,说白惜文可怜。” “她是挺可怜的,胡丽娘是被贬凡间历劫的,白玉堂就是她的情劫,她重新爱上白玉堂并且为他生女,也就是渡劫失败,上天当然要惩罚她,在生产当天便大出血撒手人寰了,白玉堂的投胎转世,本就是他用自己那么多年在白仙堂积累的功德换来的,结果却因此间接害死了胡丽娘,他一方面自责,一方面又对白惜文充满怨念,竟然就那样丢下白惜文回了白仙堂。 白惜文生下来理应只是个凡人,长得特别像胡丽娘,从小表现出了一系列匹敌胡丽娘的修炼天赋,算是女承母志了,狐族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将她带回老宅悉心教导,几百年间,白惜文的确表现不凡,而在这几百年中,白玉堂一直没能走出胡丽娘惨死的悲恸,疏于管理白仙堂,白仙堂就呈现出了如今这副乌烟瘴气的形态,百年前,白玉堂在一次斗殴中身受重伤,临死之前,找到白惜文,将白仙堂硬塞给了白惜文,白惜文赶鸭子上架,下面一众人根本不服她。” 我总算明白了白惜文的处境,想到柳真渡劫的那个夜晚,白惜文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忽然觉得,白惜文比我更需要胡其琛。 “白惜文这个人其实挺善良的,要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她的修炼天赋,肯定能成为像她母亲一样的修炼高手,可惜造化弄人啊。”柳真叹道。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在江城的时候,我跟柳真姐你的看法是一致的,可是这次来了长白山,白惜文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按理来说,白惜文这个时候应该在休眠,却忽然又跳出来搞事情,这本身就让我们挺奇怪,不过她说不定在休眠这方面随了她爹那边的习性也未可知。”柳真如此分析。 之后我们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当时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按照柳真的说法,胡其琛和白惜文的婚礼不可能如愿以偿的安稳进行,今夜的长白山注定太平不了,我是真的想去看看,可惜我身体里的媚毒…… 忍不住叹了口气,柳真挑了挑眉:“感觉你挺多愁善感的。” “没有,只是被憋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很难受。”我坦然道。 “我也挺难受的。”柳真说道,“你再倒霉也没我倒霉吧,我被镇压在金家村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出来了,如今又得窝在这长白山默默疗伤,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对了,柳真姐,我听他们说,当年你可是要升上方仙的,为什么会搁浅在了金家村那条支流里面?”按理说,她是足够强大的存在,没那么容易搁浅吧? 柳真摇头:“是我自己作的,这事不提也罢。” 我疑惑的看着她:“胡其琛说,你们一开始修炼的时候,大多都是在长白山这一片,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在那个节骨眼上跑去江城呢?” 柳真撅了噘嘴,眼神里不自觉的流过一丝落寞,没说话。 “为了某个——男人?”我试探着问道。 柳真伸手打了我一下:“别猜了,窥探人家隐私很不礼貌。” 从她的表情,以及刚才她对‘般配’这个词的独特理解,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柳真姐喜欢柳爷?”我不怕死的问道。 柳真顿时跳了起来:“你瞎说什么!”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柳真姐在真爱面前跟我一样,是个胆小鬼。”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柳真扑上来跟我闹成一团。 闹累了,她靠着我,失神道:“对,我喜欢他,喜欢的很压抑,我曾是蛇族的圣女,刚出世就被占卜出来说以后可以修炼化龙,百岁前我没有沾过地,一直在被供奉着长大,百岁那年便已经化蟒,族人喜不自胜,对我更是敬仰,千岁成功渡劫,在族内为我举行的盛大庆典上,我遇到了柳文亭,对他一见倾心,却并不敢宣之于口,紧接着又修炼了两百年,已然有化蚺的趋势,也就是那一年,我被封为上方仙,不日就要离开,离开前的三天,我疯狂的思念柳文亭,我不想做什么上方仙,不想做什么劳什子圣女,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柳真说的很动情,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面闪着水花,我握着她的手:“所以你做了傻事?” “对,我瞒着族人逃了出去,沿着大江大河直奔江城,我想见他一面,想告诉他我的心意,为了躲避找我的人,我东躲西藏,最终延误了上天庭报道的时间,在江城大河支流金家村那一段,受到了上天的惩罚,搁浅了,我遍体鳞伤,又被惊慌失措的金家村人用活人桩给镇压住,被镇压的那些年,我就在想,如果当年我初次见到柳文亭的时候,就不顾族人对我的期望,完全丢弃我蛇族圣女的身份,直接跟他表白,是不是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柳真悲戚的说着,“为了再见柳文亭一面,跟他再续前缘,十一年前,我豁出去做了一件我明知道是错误的事情,江鱼晚事件你是全程参与进去的,你都明白。” “柳真姐你真傻,比我还傻。”我忍不住抱住她,这是一个勇敢的女人,为了爱真的可以舍弃一切。 柳真惨然一笑:“可是我这是单相思,你没发现吗?” “柳爷很尊重你,也很担心你。”我说道。 “对啊,他们都尊重我,因为我在他们的眼里面,是圣女啊,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啊,该死的圣女,谁他妈的想要谁去当,我这一辈子都被这两个字给毁了。”柳真忍不住爆了粗口。 怪不得她之前会那样理解‘般配’这个词,柳爷比她小几百年,可以说从一出生便是仰视着柳真长大的,有一天柳真忽然开口对柳爷说:“柳文亭,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柳爷肯定受不了。 怎么说呢,柳真在蛇族所有人的思想里,是一种信仰,是不允许被亵渎的存在,只能远远瞻仰,她属于整个蛇族,而不属于某一个人。 我叹了口气,转而问道:“所以说,柳真姐,柳爷到目前为止,到底知不知道你喜欢他,为他做了这么多?”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12章:要江山也要美人 其实在我看来,柳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跟如此美丽纯真的柳真姐简直是天生一对。 柳真摇头:“没见面的时候,满肚子都是勇气,一见了他的面,看着他的眼睛,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勇气瞬间荡然无存。” “那下次我见到柳爷帮你说吧,或者暗示一下?”我是真诚的。 柳真立刻摇头,严肃脸:“你可千万别多嘴多舌啊,这么多年我也真的是太寂寞了,才会跟你说这么多心里话,真是不可思议。” 我眼珠子转了转:“那可不行,柳爷对我也挺照顾的,有这种好事我怎么能不告诉他?” “哼,吴芃芃,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呢,原来你也不是好东西!”柳真娇憨的瞪我。 我不禁笑出了声,觉得柳真好可爱,她虽然有接近两千年的修为,但是一直被蛇族供养着,根本接触不到下层的那些尔虞我诈,心思单纯率真。 也正是因此,她才会这么快的向我袒露心声,我该死的喜欢她这种性格。 可是,为了自己,我可能要做一次小人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正色道:“柳真姐,我可以保证不向柳爷透露你的秘密,那你也得帮我个忙,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不会没注意说漏嘴哦!” 柳真气得不轻:“吴芃芃你……” 我耸耸肩:“柳真姐,我真的没办法,我想出去。” “你这么威胁我,就不怕我一掌拍死你?”柳真竖起了手。 我苦笑:“你要是真一掌拍死我,一了百了,我做鬼还得感谢你呢。” “你,”柳真气极反笑,“你这个小东西,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啦好啦,正好我也想出去溜达,带你出去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别乱跑乱叫,咱们今夜就隔岸观火,看着他们斗,行吗?” 我立刻点头如捣蒜:“我答应,我什么都听你的。” “嗯,出去玩之前,我们还得做一件事情,走!” 柳真带着我穿出胡其琛设下的结界,没有立刻下山,而是往上去,很快我便听到了潺潺的水声。 在胡其琛修炼的山洞里面,那个温泉池里,我曾经听到过那种类似于暗流涌动的水声,如今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惊叹:“这就是长白山天池吗?” “这只是天池一角呢,不过却是最有灵性的一角,你会水吗?”柳真问我。 我想起上次在金家村掉进暗渠里面的事情,有些尴尬:“会一点点。” “能憋气就行,很快的。”柳真摇身一变,变成了大白蟒,吐着蛇信子说道,“到我背上来,紧紧的抱住我,可别松开了。” 我立刻照做,柳真一头扎进天池中,直往天池底下冲去,巨大的水流阻力让我眼都睁不开了,更别说呼吸,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的有些松懈,柳真只能用蛇尾紧紧的缠住我,我才不至于被冲走。 也就两分多钟吧,柳真停了下来,这里还没到达天池底部,但是水压大的惊人,周围冰冷一片,柳真背着我找了一会儿,然后在池壁的一个暗洞里面找到了一朵花。 那朵花隐在暗处,晶莹剔透的,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眼花,竟然觉得它还散发着一股淡蓝色的光芒。 柳真摘了那朵花,直接塞在了我嘴里,呛得我喝了好几口水,她已经背着我往上游。 我只感觉自己像是吞了一口冰渣子,难以下咽,但是我还是用力的咽了下去,柳真特地带我下去摘这东西,肯定是为我好,我可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等到上了岸,浑身都湿透了,又回去换了柳真的衣服。 “柳真姐,那是什么,可真难吃。”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柳真笑道:“你可别不识货,那是寒冰雪莲,这天底下只有长白山天池有这玩意,被很多人追捧为圣药呢,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体里面舒服多了?” 她这么一说,我真感觉身体里本来的那股躁动消失了,并且整个人都感觉轻盈了很多:“真神奇,这东西能解媚毒?” “想的美!”柳真撇嘴,“狐媚狐媚,媚毒是狐族特有的一种毒药,据说是用上百个有一定修炼功底的狐族女子的体液提炼而成的,每一种媚毒都有自己相对应的解药,所以,一般只有炼媚毒的本人才知道怎么解媚毒,寒冰雪莲只有压制媚毒的作用,顶多让你能安稳一夜,但是三天期限一到,无论用什么都再也压制不住媚毒的发作,到时候你只有死路一条。” 我点头,表示了解了,时日无多,我更在乎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那我们走吧。” 我和柳真一路轻手轻脚的往山下走,月上柳梢头,山林间静的出奇。 “你不是说今夜会有很多人来参加婚礼吗?怎么我看毫无动静?”我小声的问道。 柳真冷笑一声:“你以为胡炳坤真傻?明知道胡白两家联姻会引起轩然大波,还大张旗鼓的请很多人参加?据我所知,就连柳爷他们都没请,但是不请不代表大家就不来,所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谁也不知道。” “其实婚礼只是个形势,胡炳坤等的就是洞房花烛的那一刻罢了,一旦有了夫妻之实,这段婚姻赖都赖不掉,毕竟白惜文不是我。”白惜文背后有整个白仙堂,以及狐族一众人的支持。 “你也别自怨自艾了,胡其琛为了你牺牲也挺大了,就算真的生米煮成了熟饭,你也没立场怪他不是?”柳真说道。 对啊,我是最没资格说三道四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柳真看我脸色不好,转而又说好话:“不过胡其琛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今夜的变数太多,一切皆有可能,咱们看戏就可以了。” 柳真带着我一直移动到半山腰,有他在,老宅的障眼法并不算什么,很快我便看到老宅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红彤彤的,老宅的四周,围着一圈狐族守卫,时不时的还有一小队守卫来回巡逻,戒备算是森严了。 胡炳坤一直站在门口,有宾客到访,他热情的迎接,凡是过来的宾客,手里都有大红色烫金喜帖,即便离得远,我也能看出来很是精美。 我忽然就想,如果我跟胡其琛也有举行婚礼的那一天,一定也会是这种中式婚礼吧,他骨子里面其实挺传统的,手机都不用的老古董,让他去教堂举行西式婚礼,可能难于上青天吧? “看,白仙堂的人来了!”柳真忽然出声,将我的神智拉了回来,我朝着老宅看去,正好看到白老二带着一群人进了老宅的大门。 胡炳坤笑脸相迎,但是白老二和老五都是昂着头进去的,很是不给面子,倒是白三娘带了贺礼,与胡炳坤寒暄几句,进去了。 “白三娘跟白惜文的感情似乎要好一点。”我轻声道。 柳真点头:“同父异母的妹妹,感情的确不错。” 我皱起了眉头:“白玉堂听起来不是深爱胡丽娘吗,几百年走不出失去挚爱的痛苦,怎么会……” “白玉堂算是比较痴情的了,但是男人嘛,输出是不用有感情的,随便醉个酒,亦或是像你一样,被下个药,想有,也就有了,白玉堂对白三娘也不大好,但是这两姐妹感情倒是不错。”柳真感叹道。 我明白了:“我跟白仙堂这几位接触过不少次,白老二对白惜文有想法,很明显,老五就是杆枪,指哪打哪,一根筋不带转弯儿的那种,我看今晚白仙堂这几位也安顿不了。” “白老二未必就真的喜欢白惜文,只不过白玉堂荒唐了几百年,白仙堂一直都是白老二在撑着,白玉堂一死,他本是有上位的机会的,却不想半路上杀出了个白惜文,爱慕肯定有一点,江山也是要拿下,江山美人兼得,那可是人生一桩美事。” 我忽然就有点可怜起白惜文来了,本来就不情不愿的接手白仙堂,前有狼后有虎的,如坐针毡啊! “要是我,可能宁愿不要白仙堂,也要自己的自由之身。” “那是你。”柳真又怼我,“白惜文有自己的小九九,她在狐族生活了那么多年,当然是知道胡其琛和胡炳坤之间的那些纠葛的,她占着白仙堂老大的位置,等的不就是今天这一刻吗?那位置她不是为自己占着的,而是为胡其琛霸着的。”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 忽然又想起来在金家村那个晚上,白惜文搂着我说,芃芃,我这前半生都是为琛哥而活的。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活成了这样,那得是爱到了骨子里面吧? 不由的,心里面有一个声音就在弱弱的说:芃芃,或许,从始至终,你都是这段感情中的第三者呢。 我用力的甩甩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宾客稀稀落落的差不多都来了,就连胡炳坤也不在门口站着了,我碰了碰柳真:“柳真姐,我们就在这儿干等着吗?什么也看不到了啊!” “你想进老宅?”柳真有些为难,“我自己进去倒是不费事,但是带上你,可能有点难,我们等等吧,等乱起来,我们再趁机混进去。” 我看了一眼老宅周围那些看守,只能点头等着。 夜,渐渐地深了,林间上了一层薄雾,点点露珠凝结在头发上,不时的靠到皮肤,沁凉沁凉的。 一切风平浪静,头上伤口被露水浸湿,有些微微的痛,可能是被媚毒折腾的太久,等到后来,我竟然开始昏昏欲睡。 就在我上下眼皮直打架的时候,柳真忽然捣了我一下:“有动静。” 我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哪呢哪呢?” “哦,我忘了,你听不了那么远,老宅里面好像吵起来了。”柳真说道,她耳朵贴着地面,眼睛一眨一眨的认真听着。 我满头黑线,估算着现在的时间大概在晚上十点左右,按道理说,这个时间点,婚礼仪式应该差不多了吧? 良宵苦短,总不能过了十二点再洞房。 就在这个时候,老宅前面忽然来了几个人,我赶紧拉起柳真:“柳真姐,你快看,这是什么意思?” “天哪!”柳真惊道,“这八成是白仙堂搞的鬼吧?” 我满头黑线,老宅的门口,八个大汉抬着一顶大红花轿停了下来,稍微动动脑子就明白了,胡其琛从名义上来说,是要入赘到白仙堂去的,胡炳坤一手促成的这桩婚事,白惜文又从小在老宅长大,他们的婚房肯定就设在了老宅。 但是白仙堂要闹事,抬来了花轿,这分明就是来抬胡其琛过门的意思吧? 毕竟是入赘嘛! 这鬼主意是谁出的?明显是在羞辱狐族! 老宅里面现在不吵才是怪事! “真够损的!”我不由的吐槽。 “切!”柳真撇了我一眼,“你现在心里肯定是在偷着乐吧,有人闹,胡其琛才能找到机会摆脱白惜文,不是吗?” “我才没有。”我刚想辩解,忽然山下骚动了起来,紧接着乌压压的冒出了一群人,不,不单单是人,牛鬼蛇神的,什么都有。 老宅周围的看守们立刻围拢过去,生怕他们闹事,双方领头的正在交涉,很快花轿这边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开始指手画脚。 老宅里面有人跑出来,企图平息这场争论,不一会儿,老五出来了,气势凌人。 虽然听不到,但是也能明白,白仙堂的肯定在要求用花轿将胡其琛给抬回去,胡炳坤再糊涂,也不会答应的,这一抬,可就将狐族的整张脸全都丢掉了。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试探着出动了。”柳真声音里隐隐的有些兴奋。 我立刻点头:“时刻准备着。” 柳真带着我一路小跑,之后从后门慢慢的接近老宅,老宅很大,能分散到后门这边的人手本就不多,前门那边一闹起来,后门几乎失守。 我们还没靠近,就突突的从四面八方涌出了几波人,一个个都跟电视上的蒙面大侠似的,轻而易举的就从后门翻了进去,看得我目瞪口呆。 柳真叹道:“真是迫不及待啊,咱们还是稳着点,让他们打头阵也好。” 我们趴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眼睁睁的看着一波一波人进入老宅,渐渐地,老宅里面人声鼎沸。 “柳真姐,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真的不进去吗?”我有点着急,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莫名的焦躁。 柳真却忽然歪头问我:“芃芃,你觉得胡其琛现在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打架啊!”我毫不犹豫的说道。 柳真轻笑出声:“可我怎么觉得,以他的性格,这个时候不像是在打架呢?”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柳真一把抓起我,迅速的朝着前门的方向移动过去,我还没定神,就听到一声爆喝:“胡其琛,你今天要是上了这顶花轿,从此以后,你就被狐族扫地出门,再也不是我们狐族的狐了,我说到做到!” “胡老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嫁不嫁是胡其琛自己的事情,你这个做大哥的,也别管的太宽惹人嫌了!”白老二讥讽道。 胡炳坤抡起拳头就要往白老二的脸上砸,老五立刻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了胡炳坤的手,白老二猖狂的笑道:“胡其琛入赘白仙堂,可是你胡老大亲口允诺的事情,你见过入赘的女婿是在自己家洞房的吗?我们白仙堂家大业大,难道连一个洞房都置办不起?胡老大,你也太小看人了吧?” 胡炳坤嘴唇都在抖,他显然没有想到白仙堂会如此胆大,如今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他看了一眼头上盖着红盖头的胡其琛,没气的吐血已经算是好的了。 今天,让胡其琛坐着花轿嫁去白仙堂,胡炳坤乃至整个狐族的脸面就被白仙堂碾在了脚下;不让胡其琛上花轿,两边闹起来,这婚事怕是要泡汤,到时候胡其琛再倒打一耙,说自己愿意上花轿,是胡炳坤拦着他,胡炳坤再也没有立场逼胡其琛出局了。 胡炳坤这是搬起了一块巨石,狠狠的砸上了自己的脚。 “白二爷,吉时就要到了,误了吉时,对双方都不好,白仙堂离得远,今夜就在咱们老宅洞房,明天咱们再回白仙堂大操大办一次,也是一样的,不是吗?”媒婆捡着好话儿劝道。 白老二要是能讲道理,今夜也不会弄出这事情来,他卯着劲儿的好不容易把事情搅起来,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松口的? “无妨,我早料到了这点,洞房就设置在我们已故老大当年修炼的住处,就在山脚下,里里外外布置的很喜庆,绝不比你们老宅的差,放心,胡其琛以后是我们白仙堂的姑爷,我们不会亏待他的。” …… 门口暂时还没打起来,而窜入老宅的那些家伙,也慢慢的围拢到前门来了,嘴仗还在打,不知道什么时候嘴仗打急了,就该真刀真枪的干了! 我手心里全是汗,死死的盯着头顶着红盖头的男人,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腰杆挺得笔直,白惜文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就站在他的身旁。 胡其琛真的愿意上花轿? 那还是我认识的胡其琛吗? 但是大红盖头肯定是后盖上去的,那张脸大家倒不至于认错吧? 我仔细的看,心里不愿意相信,直到我盯上了男人的手! 胡其琛身上所有部位,我对那双手是最了解的,他的手很大很宽,手指很长,每每在床上大手压着我的小手,总是可以完完整整包裹住。 这个男人的手指也很长,手掌却并不那么宽,像是弹钢琴的手。 “这不是胡其琛。”我很确定的说道。 柳真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但是以我对胡其琛的了解,他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下面那群人也是被突发状况给激懵了。”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胡其琛现在在哪?”我很担心他。 “跟我来!” 柳真重新带着我去了后门,此时后门已经一片安宁,她带着我翻墙入院,我来过老宅两次,虽然没敢乱走,但是有些地方还是熟悉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胡其琛肯定是在给你找解药,而解药,如果不在胡炳坤的身上,就肯定在他的房间,亦或是书房之类的地方。”柳真分析道。 我立刻决定:“那我们先去卧房,再去书房。” 我们俩蹑手蹑脚的穿梭在老宅里面,到处都是红,红灯笼、红喜字、红绸缎、红蜡烛…… 胡炳坤不是傻子,他的卧房和书房都设有机关,对于我来说,进出有点难度,但是柳真不一样,她的能力以及可以来回切换的真身,让她行动起来很自如。 我被她安排在喜堂香案后面躲着,她自己一个人进去找人。 本来跟柳真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但是她一离开,我整个人心扑通扑通直跳,很怕被人抓住。 一旦再被抓住,我想象不到后果会是怎样! 等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柳真还没回来,外面倒是嘈杂了起来,能够听到打斗的声音,白仙堂和狐族终究是打起来了! 一道身影忽然从外面窜了进来,迅速的穿过喜堂,直奔后面的新房而去。 我皱了皱眉头,这人趁乱去新房想干什么? 莫不是偷东西? 并且,这个人的身影我怎么莫名的觉得有点熟悉? 越想,我的眉头皱的越紧,灵光一闪,我忽然想起来,这家伙不就是之前被安排想要强暴我的那个家伙吗? 在黑暗中我看不到他,后来灯亮起来,我虽然意识不清楚,但是他被胡其琛摔在地上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了一眼。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能被胡炳坤选中祸害我的,应该不是什么小角色吧? 既然那么受胡炳坤的器重,却又为何偷偷摸摸? 强烈的好奇心致使我小心翼翼的探出身,伸长脖子朝着后面的喜堂里面看去。 头刚伸出去,却正好看到了一双穿着黑布鞋的脚,顿时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抬头,便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13章:跟我在一起怕不怕? 钻石加更 这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对上他的正脸,看起来很年轻,长得很帅,整个脸盘有点张艺兴的味道,眉眼之间却又有点莫名的熟悉。 “原来你躲在这里。”他开口道。 我下意识的往后缩,想喊柳真,但是又怕声音大了再引来别的人,嘴唇动了动,眼神瞄到一边桌子上小儿手臂粗的红烛,一把握住,顾不得上面还闪着火焰,狠狠的朝着男人砸过去。 男人手一伸,轻而易举的就将红烛接住:“性子还是这么泼辣,别跟惊弓之鸟似的,我带你去见二哥。” 二哥? 怪不得我觉得他眉眼熟悉,这么一看,真的跟胡其琛有些像。 但是…… “鬼才相信你,别以为我记不得,之前趁着我中了媚毒想非礼我的就是你。”我慢慢的往后退,手里已经重新握住了另一只红烛。 男人耸耸肩:“那是我大哥逼我做的,但是你想想,当时那个情况,要不是我手下留情,能让你挣扎那么久还没得手?” 他这么说似乎也合情合理,毕竟从他接红烛的姿势来看,这是个练家子,对付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大哥的话不能不听,又得等着二哥来救你,天知道我当时多难熬,最后还被二哥摔得那么惨,为什么我总是做夹心饼干,受伤的总是我?”男人委屈道。 我心中有些松动,但是这个时候,我谁都不能相信。 “你是老宅里面的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知道二哥现在在哪,趁乱带你过去还来得及,等到外面那人穿帮了,你想走都走不掉。”男人继续劝我。 他说的对,但是我不能轻易跟他走,现在我能完全相信的人只有柳真一个,我得等柳真。 男人看我不说话,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我要是真的想把你怎么样,至于在这跟你费这么多口舌?再者,我为什么不现在就揭穿一切,让我大哥来收拾你?家里大哥说了算,二哥不争不抢,但是我最服的还是二哥。” “你别说了,我不相信你,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在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我真怕他再说下去,自己会动摇了。 男人沉默了一下,继而说道:“你不会是一个人进来的,跟你一起进来的人肯定是在找二哥和解药,但是你们算错了,解药根本不在大哥这里。” 我皱紧了眉头,手心里全是汗,用力的攥了攥手里的红烛,朝外面看了一眼。 外面还在吵,这样下去,穿帮是迟早的事情,我在这里躲不了多久。 男人似乎已经明白我是铁了心不信任他,转身便朝着胡炳坤的卧室那边走去。 我咽了咽口水,知道不能还待在原地,柳真的修为那么高,没有我跟着,抽身很容易。 我得换个稳妥的地方等着! 我扔了红烛,穿过喜堂刚走出去不远,就听到大门那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直往喜堂这边而来。 当时便吓得一身冷汗,应该是前面穿帮了,我要是还待在喜堂那边,现在已经被抓住了。 他们在喜堂那边搜不到人,第一时间肯定是想到胡其琛在找解药,按照常规分析,也是会冲着胡炳坤的卧室和书房这两个点先搜。 我得快点离开,决不能拖后腿。 飞快的朝着后院跑,现在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后门,出了后门便是一大片的树林,躲哪都管用,奔跑的过程中,我还随手在柴房那边抽了一根木棍用来防身。 前院已经彻底乱了,不停的有狐狸啾啾的叫声传来,也不知道现在柳真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跑到了后门,之前是柳真带着我翻进来的,根本没费事,但是现在对于我来说,想翻出去不容易,这门有两米多高,上面一把很大的青铜锁锁着。 我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的调动身体里面那点可怜的内力,这一调却坏事了。 身体里面一冷一热两道气流横冲直撞,顿时腿一软,顺着后门便跪了下去,头上冷汗直冒,心里面惊恐万分。 怎么会这样? 明明寒冰雪莲已经压制住了媚毒,难道效果已经过去了? 柳真不是说能维持一夜吗? 该死的,我怎么这么倒霉,什么东西到我这里都会变卦? 瘫软在门前休息了有五六分钟,身体才慢慢平复下来,这会子我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我刚刚调动内力的时候,催动了媚毒! 那点可怜的内力都不能用,我只能靠自己的蛮力了,等到四肢力气恢复,我赶紧往后退,缓冲、助跑、起跳! 这门,是那种过去大户人家常用的大铁门,门上有门栓,密密麻麻的全是铆钉,我这一跳,手扒着铆钉,脚勾着门栓,倒也挂在了门上,可是离门头还有半个身子的距离! 我咬咬牙,站在门栓上面试劲,企图扒着铆钉爬上去,这个时候我就后悔了,平时应该加强锻炼的。 正在我咬着牙拼命往上爬的时候,一双手悄无声息的抵在了我的屁股上! 吓得我整个人一个激灵,差点没掉下去。 那人轻笑一声:“跟只猫似的。” 我刚想回头,他已经搂着我的腰翻过了墙壁,脚下一落地,我反手便搂住了他脖子:“胡其琛,真的是你吗?” 他身上还穿着大红喜袍,低着头看着我,我心里有点慌,一下子想到之前那个假扮他的盖着红盖头的男人,立刻想要松开他确定一下。 他却一低头撅住了我的唇,用力的辗转吸吮几下,我已经气喘吁吁,体内的躁动席卷而来。 好在他也似乎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心里的压抑情绪,很快便松开了我:“老宅要炸锅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不,不行,柳真还在里面。”我拽着胡其琛,紧张道。 胡其琛皱了皱眉:“柳真你还怕她出不来?走!” 身子贴着他,体内的躁动越来越甚,他全身的荷尔蒙气息直往我脑子里灌,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碰上他我就冷静不下来。 半路上胡其琛也熬不住了,将我压在一棵树上:“你就不能等回去再说。” “我,我克制不住,你离我远点。”我难耐的扯着自己领口,紧紧的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解药我找到了,但是解药喝下去,会有一个逆反过程,到时候总不能……” 说了半截,他忽然不说了,紧接着一股冰凉的液体灌进我嘴里,一路沿着喉管滑下去,我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舒了一口气:“好多了。” “天真!”胡其琛搂着我的腰,将我翻转过去,让我抱着树,“待会小声点,别把人引过来。” 说着,我身后一凉,他贴了上来,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胡其琛带我回山洞去!” “回山洞干嘛,待会柳真回去欣赏活春宫?”胡其琛三两下便挤了进来。 我脸上烧的通红,咬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解药喝下去,暂时的让我冷静下来,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汹涌的qy,浑身都被燥的发抖,胡其琛紧紧的压着我,动作凶猛! 我的脸差点撞到树上,他的大手就伸过来,掌着我的脸颊。 他的手很大很宽,正好能保护住我的脸不被粗糙的树皮刮伤,头压在我的脖颈间,不断的喷着凉气。 “你说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黯哑着声音开始秋后算账。 我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太担心你了,也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你身边的人会背叛你。” “锦绣这丫头心思太重,从小跟白惜文又穿一条裤子,自然不向着你,你就不知道离她远点?”尖锐的狐牙摩挲着我的脖子,用了点力道,却激得我浑身一阵电流闪过。 我嗯嗯应了几声,整个心思都在他身上,已经理解不了他话里的意思了。 “这次好险,要不是白仙堂那几个不安分的,我就真的要当新郎官了,让你男人跟别的女人睡,你不难受?” “难受!” “以后能长点记性不能?” “能!” “乖!” …… 林间渐渐的骚动起来,一阵一阵的鸟群被惊起,不时有小动物从我们身边穿梭而过。 我整张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浑身烫的要命,也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但是却明白,老宅那边已经往外开始大面积的搜索了。 胡其琛身边应该做了结界,一般法力的人也觉察不到,但是并不是毫无例外。 所以我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胡其琛,够了,不要了,我们离开这里。” “你确定够了?”动作不停,“我还没够。” “待会被人抓到了脸就没了。”我几乎是低吼了。 胡其琛不以为意:“那就让他们冲着我来吧,只要你不出事,我谁都不怕,这笔账,我正好还想好好跟他们清算一下呢!” “今夜来的可不仅仅是你们狐族,五大家族一致对着你,你一个人能顶得住?”我觉得既然已经跑出来了,媚毒也解了,我们安安稳稳的回江城,不掺和这场争斗,挺好。 胡其琛没说话,卯着劲儿的折腾我,好一会儿终于完事了,用力的抱着我:“五大家族貌合神离,想看着我和白惜文成婚的没几个,婚礼闹没了,还不是遂了他们的愿?他们才不傻,我要是能跟我大哥搅起来,自相残杀,他们估计得在一边拍手叫好,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帮着我大哥剿灭我?” “这也是这么多年,你不跟你大哥争的原因?”我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 他点头:“我从小就不愿意跟谁争什么,我想要的,谁也别想抢,我不想要的,绝不会去染指,他是家里的长子,面子比天大,把权势地位看得太重了,反倒失了人情味,我很不喜欢。”胡其琛闭着眼睛缓缓的说着。 我转过身来抱住他:“那咱们就躲得远远的,我也不喜欢争啊抢啊什么的。” “以前我可以不跟他计较,但是这次他太过分了,我要是还一味的避让,会让他变本加厉!”胡其琛明显不想就这么算了。 我知道他心里别扭,伸手捧起他的脸:“胡其琛,我不想搅入这场纷争里面,我太弱了,你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我的小日子,长白山这一片,我可以一辈子再也不涉足。” 一个狐族已经够我受得了,如果将五大家族的视线全都引到我的身上,以后胡其琛也别做事了,整天给我当保镖得了! 这一次的亏,是我自找的,太轻信别人了,如果不是中途有柳真帮我一把,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境遇。 这样的错,我不会再轻易去犯,也不会执拗的要胡其琛将这口气给挣回来,我只要胡其琛安稳。 胡其琛头顶着我的额头,盯着我的眼睛:“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怕?” “不是怕,只是觉得这些麻烦本可以避免,胡其琛,我们回去吧,我不想面对这一群人。” 胡其琛看了我好一会儿,似乎在挣扎,他心里肯定憋着一口气,最后还是舍不得我,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好,我们先回去。” …… 胡其琛带着我回到山洞的时候,柳真已经回来了,看到我,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个小东西,叫你等我,你跑哪去了,都快把我吓死了。” “我怕拖你后腿,所以想着先跑出去,没来得及通知你。”我自觉理亏,却并不后悔,当时我要是没那么冷静,估计就被胡炳坤他们抓住了。 柳真看了一眼胡其琛:“你也是,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跟别人商量一下,你可知道,你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差点出事。” “她不是一直睡着吗?哪有力气跑?”胡其琛倒打一耙,“我看就是你没事过来把她惊到了!” “狗咬吕洞宾,胡其琛你就是个白眼狼!”柳真气得叉腰,又过来拽我,“芃芃,你说,到底是不是我把你弄醒的?” “不是,是我自己先醒的,想跑出去,想……”咬咬嘴唇,心虚的看了一眼胡其琛,‘想逃走’几个字没敢说。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14章:蠢货! 胡其琛要是知道我屡次为了不拖累他想要离开,又要气得七窍冒烟,这家伙一发起火来,谁知道他会干些什么,还是别轻易激怒他为好。 柳真却立刻瞪起了眼:“听到没有,胡其琛,你女人是自己醒的,是自己醒的!” 胡其琛皱了皱眉:“我不聋,不需要你这么大声的重复,我们准备回江城了,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柳真犹豫了一下,摇头:“暂时不回去了,最适合我修养的地方就是长白山,等我想过去,提前联系你们。” “那好,最近长白山这一片可能都不安宁,你尽量别出去。”胡其琛交代道。 这个山洞算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了,最好是不要暴露。 …… 胡其琛连夜带着我从长白山逃离,一路上避开那些搜寻我们的家伙,坐上了回江城的火车。 因为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长白山的地界,所以也没挑班次,坐的是最普通的快车,车厢里面人很多,又是夜里,大家都很疲惫,打呼的声音,脚丫子的酸臭味,满车间的臭汗味混合着泡面味,很不舒服。 胡其琛一直将我搂在怀里,让我靠着他的肩头休息。 “胡其琛,你觉不觉得我就是个累赘?”我轻声问道。 胡其琛抚摸着我的头发:“你是我选择的,我从不后悔。” “可是,如果陪在你身边的是白惜文,会少很多麻烦,就比如今晚,要是你和白惜文一起,连火车都不用坐。”他们内力深厚,不需要借助这些交通工具。 而我不能,胡其琛带着我需要消耗太多内力,只能退而求其次,跟我一起坐火车。 胡其琛拧着眉头:“芃芃你在自卑?还是在介意白惜文的存在?” “两者都不是,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这是真话。 “别傻了,我最怕麻烦,如果我不愿意,绝不会让你拖累着。”胡其琛低头看着我,“别想那么多,等回到江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折腾了一夜,我们都有些疲惫,夜已经很深了,我也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朦胧中,似乎感觉坐在对面的人起身,可能是去上厕所吧,我半睡半醒中想到。 很快有人回来坐下,我困得睁不开眼睛,下一刻,对面有人忽然出声:“琛哥,你就这么离开,置我于何地?” 我猛地一惊,睡意全无,瞪大了眼睛盯着对方。 对面座位上坐的不是白惜文又是谁? 她身边还坐着胡锦绣,胡锦绣的脸色有些不好,她狠狠的盯着我:“吴芃芃,你到底给琛哥下了什么迷魂药,你没出现之前,他从来不会这样。”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胡其琛冷声质问胡锦绣。 胡锦绣被他一句话噎住了,眼神闪烁,唯唯诺诺:“琛哥你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你的变化也让我很吃惊。”胡其琛毫不退让。 “琛哥。”白惜文插嘴进来,“我等了近千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与你喜结连理的这一夜,你这样对我,于心何忍?” 胡其琛没说话,白惜文继续说道:“十九年前,你被五大家族中的不轨分子追杀,又适逢千年天劫,要不是我拼了命的为你挡了那一刀,你早就死了!” 白惜文激动的捋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狰狞的疤痕:“这道伤口当时流了多少血,差点整只手臂都被扯断了,我都没放手,那是为了你啊我的琛哥,我为你甚至可以付出生命,你如今怎能如此对我?” “是啊,琛哥,白姐姐才是对你最好的人,吴芃芃只会拖累你,她配不上你!”胡锦绣的对比很有说服力。 白惜文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今天丢下我一走了之,我就彻底沦为了五大家族眼中的笑柄,以后我该如何自处,我本来在白仙堂就不能服众,以后,更没有我说话的份了,琛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车厢里面那么多人,却全都睡得昏天暗地,好像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 我心里其实很不好受,白惜文为胡其琛的付出真的太多了,如果不是我横插一杠,或许,胡其琛最终就跟她在一起了。 我正想着,对面的胡锦绣忽然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掐住了我的喉咙:“都是你这个祸害,我弄死你,你死了,琛哥就会回心转意了!” 胡锦绣用的力气很大,简直要把我往死里掐,我瞬间憋红了脸! 胡其琛在第一时间凝起内力,一掌拍在胡锦绣的膀子上,我只听到‘咔擦’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脖子上的手颓然的松开,胡锦绣尖叫出声,抱着自己的膀子哭喊,胡其琛将我搂在怀里,冷眼看向白惜文:“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出手送你走?” 白惜文瘪瘪嘴:“琛哥……” “闭嘴!”胡其琛厉喝,“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但是再狡猾的狐狸总是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别逼我动手!” 白惜文身子猛地一震,我不解的看着胡其琛,怎么听都觉得他这话说的很奇怪。 白惜文可怜兮兮道:“琛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你听得懂,我数到三,你再纠缠不清,别怪我不客气。”胡其琛黑着脸,两只眼睛能冒火。 一! 二! 三还没数出口,我只感觉到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是胡锦绣的痛呼声,下一刻,白惜文已经拽起了胡锦绣,尖锐的手指甲陷进胡锦绣的皮肤里,殷红的血液瞬间冒了出来。 胡锦绣不可思议的喊道:“白姐姐,你干什么?我是锦绣啊,不是吴芃芃!你抓错人了!” 白惜文根本不理睬她,此刻的她面目狰狞,隐隐的一股黑气萦绕在身边,气质跟之前有天壤之别:“胡其琛,你够精明,但是对不起,我必须要你,我的要求从来不高,只要跟你一夜欢好,你能满足我,胡锦绣以及这满火车人的性命皆会得救,否则,他们都要跟着你陪葬!” “白姐姐你说什么啊,你疯了吗?”胡锦绣惊叫道。 我紧紧的拽着胡其琛的衣服,心理上一时间也接受不了,白惜文到底怎么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白惜文吗? 胡其琛一瞬不瞬的盯着白惜文,隐忍着怒火:“你潜伏在白惜文身体里面有一段时间了,趁着她休眠的空档出来为非作歹,几乎骗过了所有人,但是却逃不过我的双眼,白惜文性子没有你这么刚强张扬,心狠手辣,更不会整天把自己弄得这么香,她喜欢自然,所以,你在用这些香气遮掩什么?” 胡其琛这么一说,我猛地看向白惜文,香味? 对,就是香味! 我们在长白山重逢的那天,我就觉得她身上的那股香味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闻过。 胡其琛这么一说,我忽然就想起来,我和胡其琛刚刚相识不久的时候,学校里面来了一具千年女尸! 女尸跟我交易,要跟胡其琛冥婚的那个晚上,可不就是这样一股香风将我扫出了地下实验室? “你是那个千年女尸?这么久了,你竟然还在贼心不死!”霍家事件中,千年女尸的确是跟白仙堂合作,并且第二次被胡其琛重创,我以为从此以后,这家伙要躲起来闭关很长时间,却没想到,她竟然就趁势躲在了白惜文的身体里! 她隐藏的太好了,要不是那股子香味,几乎让人无法分辨! 白惜文猖狂的笑着:“香味!呵,原来是香味出卖了我,那又如何!我的身体被你用血符镇住了,总不能一直四处飘零,这白惜文休眠,身体我用着正合适,她性格太弱了,撑不起这么好的修炼之体,最好是再也不要醒来,我可以替她活得更好!” “白,白姐姐……”胡锦绣从喉咙眼里面挤出几个字,此刻最惊讶的就是她了,“你,你竟然不是白姐姐!你还我白姐姐!” “蠢货!”白惜文用力的将胡锦绣像只小鸡似的拎起来,“有你这样的蠢货利用,着实帮了我不少忙,但是你太蠢了,不适合长期合作,否则,我还想留你在身边多一些时日。” “琛……琛哥……救,救我!”胡锦绣颓然的挣扎着,脖子上的血不停的流,两只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绝望。 我求救的看着胡其琛,胡锦绣再坏,那也是因为被蒙蔽了双眼,她毕竟是胡绍阳的亲妹妹,在堂口里面也是一员大将,不能出事。 胡其琛眼神晦暗,一动不动,似乎在隐忍着:“女尸,我们的事情可以单独谈,不要伤及无辜。” “谈?可以谈!”女尸放下胡锦绣,但是手并没有离开她的脖子,“现在是你求我,为了表示你的诚意,把衣服脱了!” 女尸对胡其琛的垂涎,从她还没有见到胡其琛,只是从我的身上嗅出他的气息的时候,就很浓烈了,我一直就很不明白,为什么。 纠葛了几个月,她还在执着,到底是为什么? 女尸的身上有禁咒,得到胡其琛,很可能就是为了帮她解除那禁咒,那么,这势必就会对胡其琛造成莫大的伤害! 我一把搂住胡其琛,摇头,胡锦绣得救,这满车被控制住的乘客也不能冤死,但是,我也不想胡其琛出事。 胡其琛摸摸我的头,让我放松,转而看向女尸:“上赶着想让我睡的女人太多了,白惜文就是其中之一,她追了我近千年我都没碰她,这是有原因的,多睡你一个不多,但是你顶着白惜文的身体,我还真的睡不下去。” 女尸笑得花枝乱颤:“胡其琛,想让我离开白惜文的身体,没门!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求着你,你得放正姿态,不要惹急了我!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女尸狂放的说着,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胡锦绣顿时又哀嚎起来。 我咬咬牙,鼓起勇气终于开口道:“女尸,我是至阴之体,比白惜文的身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你上我的身,胡其琛对我的身体有多沉迷你心里清楚,他最喜欢睡我!” 说着说着,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羞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礼义廉耻,都他妈的滚一边去吧,救人要紧! 女尸定定的看着我,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提议,胡其琛圈在我腰上的手不自觉的缩紧,他用力的瞪我,我勇敢的回望他,我觉得这次我没做错! 如果必须跟女尸睡才能救人,那我宁愿用的是我的身体而不是白惜文的! 好一会儿,女尸忽然阴笑起来:“你的身体虽好,但是附身风险太大,我还是更喜欢白惜文的,胡其琛,怎么样,我没有太多的耐心陪着你耗!”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过来,女尸之所以选择白惜文,野心并不仅仅在于隐藏自己的魂魄,她想的很长远! 白惜文的灵魂休眠了,女尸的魂魄潜藏在白惜文的体内,她一步步的接近胡其琛,一旦夙愿达成,禁咒解除,她就会对白惜文夺舍,吞噬掉白惜文的魂魄,从此成为真正的白惜文,替她活下去! 这个阴险的家伙,不但要白惜文的身体,还要她背后的一切,白仙堂、白氏家族乃至胡其琛,她都要! 而我除了身体,还能给她什么? 胡锦绣疼的大汗淋漓,脖子上的血迹慢慢的都要干涸了,脸色惨白,浑身因为绷紧而不自觉的颤抖,样子很可怜。 我环视整个车厢,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无法自拔,显然是被女尸施了法,这些人坐着这列火车奔向全国各地,带着各自家庭的牵绊、希冀,如果就此殒命,那么,这么多的家庭悲剧就要上演,多么惨痛! 如果我站在胡其琛的位置上,会怎么选择? 我无法做出选择,因为我不清楚跟女尸春宵一度之后,胡其琛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胡其琛也在纠结,他忽然笑了起来:“女尸,你觉得,我苦修千余年,就是为了这一车厢的人而活的吗?我不是救世主,他们会刚好出现在这节车厢里,也是他们前世的因果造成的,与我何干?” “胡其琛……” “琛哥!” 我和胡锦绣同时出声,胡其琛的话可以说是相当冷酷了,我们都不能替他做决定,却又承受不了他这冷酷的决定对我们的冲击力。 女尸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盛怒之下,她狠狠的提起胡锦绣,用力的砸向地面,胡锦绣轰咚一声落地,我感觉她骨头都要被摔碎了! 女尸一跳而起,双手朝着胡其琛掐过来,胡其琛一把推开我,迎上女尸! 两人瞬间交手,我倒在座位上,看着伏在地上动一下都艰难的胡锦绣,忽然就理解了胡其琛的选择! 他的选择是对的! 恶人的欲望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女尸真的仅仅是想要胡其琛的临幸吗? 不,她想要的更多! 从胡其琛身体上得到的能量,只会让她更加强大,这一点上满足她之后,简直就是助纣为虐! 这一车厢的人得死,白惜文的魂魄还是会被吞噬,之后,她会回到白仙堂,统领白仙堂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谁都无法预估! 而胡其琛不满足她,就会狠狠的激怒她,她对胡其琛的渴望,会让她失去理智,搅乱她所有的计划,可能打斗中会有伤亡,但是比起妥协之后的恶果还是小多了! 再者,胡其琛从不是畏首畏尾之辈,他是刚强的,睿智的,没有在完全权衡利弊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的做出决定的! 胡其琛跟女尸交手,能看得出来,他一个劲的想将女尸往车厢外面引,而女尸一方面不想离开车厢,另一方面又不敌胡其琛,应付的很艰难! 女尸曾两次被胡其琛重创,白惜文的身体毕竟不是她自己的,用起来也没那么顺畅,虽然她的年龄要比胡其琛大很多,但是修为却并没有与她的年龄相匹配! 胡其琛暂时能应付得来,我估计要不是碍于不想伤害白惜文的身体,怕对白惜文的灵魂造成一定的影响,他出手还要狠厉一点! 我蹲下去,慢慢的扶起胡锦绣,看着她嘴角以及脖子上的血迹,眉头紧皱:“胡锦绣,你怎么样?” 胡锦绣奄奄一息:“还,还死不掉。” “能不能站的起来?”我问。 胡锦绣挣扎着坐起来,深呼吸几口,点头:“还好。” “那你可以带着我跳火车吗?”我问。 胡锦绣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你疯了!” 快车的速度虽然不及动车高铁,但是随随便便跳下去,很可能受伤,要是一个不注意被卷进了轨道,那可是要被轧个稀巴烂的! 但是我还是坚定的点头:“胡锦绣,我相信你能行的,我们不能待在火车上,这满火车的人每一个都手无缚鸡之力,他们再这样打下去,迟早会殃及无辜,但是我们跳下火车,胡其琛肯定会跟着,女尸的目标就是胡其琛,也会跟着下去,没有了满火车的人做威胁,胡其琛才能更好的放开手脚。” “可是……”胡锦绣咬了咬嘴唇,艰难道,“可是你不怕吗?我之前那样对你,要是趁机把你摔在轨道上,你可就没命了!” 我笑道:“你能这么问,就说明你心里并没有想着这么做,你本性又不坏,不可能那么下作!” 胡锦绣朝着胡其琛那边看了一眼,眼神复杂的变了又变,我耐心的等待着,她咬咬牙点头:“好,我拼尽全力带你下火车,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我受了重伤,要是摔伤了你,你可不能倒打一耙!” “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我伸手扶着她站起来。 胡锦绣带着我朝着火车车厢连接处走去,酝酿了一下,提起内力朝着车厢门拍去,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胡锦绣带着我便跳了下去! 身体砸在地上,因为惯性,又连续翻了几个跟头,身体贴着碎石子,碾的扎心的疼,胡锦绣本来就受了重伤,这一跳几乎拼尽了全力,等我好不容易咬着牙忍着痛爬起来,她还躺在地上动弹不了。 但是我知道,我们不能在这边停留太久,女尸一旦失去了满火车人为筹码,在打不过胡其琛的前提下,会将目标转移在我和胡锦绣的身上。 我们必须远离!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还没到下一站,周围除了火车轨道,很荒凉! 我甚至都不知道带着胡锦绣往什么地方躲! 远远的,两个打斗的身影从远去的火车上飞了下来,我嘴角咧了咧,果然如我所料! “胡锦绣,你怎么样?还能动吗?”我蹲下来问道。 胡锦绣嘶嘶的抽着冷气,不由的咒骂:“吴芃芃你简直就是我的克星,遇到你我就再也没过过好日子,老娘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折腾我!” “我们得走,马不停蹄的离开这里,但是这一片太荒凉了,你可不可以召唤……” “召唤什么?”胡锦绣反问我,“这里离江城太远,我们的兄弟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我叹了口气:“好吧,你不能,那我试试吧,你帮我放风!” 我开始跳禹步,唱请神咒! 请神咒我用过一次,那是在霍家事件中,杨道长在危难之际点拨我唱请神咒,请城隍爷上身,破了阵法! 每一块领地都有自己的土地爷、山神等等,我也是走投无路了,胡锦绣帮不了我,我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这次我请的是土地神,也不要求他帮我打啊斗啊,我只求他能暂时给我庇佑! 禹步越跳越快,请神咒越念越迅速,周遭呼呼的刮着风,我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什么! “吴芃芃,躲开!”胡锦绣大叫一声,我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一道金光已经冒出地面,我心中惊喜,请神咒灵验了!我真的要请到土地神了! 可是还没等我高兴的起来,阴风乍起,斜刺里一股掌风瞬间逼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狠狠的拍在了我的身上! 禹步一停,请神咒断掉,那道金光瞬间消失不见,我颓然的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心口猎猎的疼。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15章:我的车容不下二心人! 被女尸上身的白惜文阴森森的笑着,脸色发黑,身形不稳,显然已经受了重伤,她打不过胡其琛,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这本就不是一个善茬。 她被胡其琛打得屁股尿流,一回头又看见我在这边想办法对付她,所幸便拍了我一掌出出恶气。 拍完我,紧接着背后又受了胡其琛一掌,整个人跪在地上,疯狂的大笑着。 胡其琛跑过来抱着我:“你是猪吗?不知道躲?”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还好,她气数估计也快尽了,一掌竟然没能把我拍死。” 胡其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手掌按在我的后背上,开始为我输送真气。 “死女人,竟然把我骗的团团转,你给我出来,从我白姐姐的身体里出来!”胡锦绣扑上去一个劲的摇晃白惜文的身体。 真气注入身体里面,心口很快便没有那么痛了,胡其琛凝起一股内力,逼近白惜文:“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弄出来,你自己选择!” “琛哥,跟她费什么口舌,直接把她拍死!”胡锦绣对这女尸恨之入骨了,但是她做事似乎很多时候都不用脑子,要想把女尸给拍死,那白惜文估计也活不了。 女尸笑得猖狂,抬头看向胡其琛:“我就不出来,你能把我怎样?用死威胁我,我不怕,但是你们怕,不是吗?” 她丝毫不害怕,白惜文的命捏在她手里,就是捏住了我们的七寸,我们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但是胡其琛却不吃她这一套:“不要逼我动手,否则,我有一百种方式将你从白惜文的身体里面弄出来!但不保证是完整的!” “你威胁我?”女尸眼里面满是凄凉,“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对我弃之如敝履?我长得不美吗?性格不好吗?背景不够强大吗?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女尸一边说着,一边挪动身体往前,伸手想抱胡其琛的大腿,胡其琛迅速后退两步,避了开来。 女尸颓然的伸着手,笑容从脸上慢慢的消失,忽然变得歇斯底里:“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她的情绪很激动,我就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要跟胡其琛睡? 是想要吸胡其琛的精气,还是想要跟胡其琛双修? 胡其琛的确很强,但是比胡其琛强的修炼者也大有人在,女尸为什么就非得黏着胡其琛? 再者,你丫是一女尸啊,也有这么强烈的生能力需求吗? 就在我们全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本来还颓废不已的女尸,忽然桀桀的大笑了两声,抬手狠狠的朝着白惜文的身体拍了下去! 顿时一股黑气从白惜文的身体里面喷薄而出,黑气迅速的凝结,女尸双手结印,黑气凝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胡其琛已经看出了不对劲,出手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女尸结印之后,双手剑指,狠狠的戳入白惜文的天灵盖,那黑色骷髅头瞬间窜入白惜文的身体里! 紧接着,另一道黑气从白惜文的身体里朝着我们反方向窜了出去,胡其琛紧随其上,追着黑气跑了。 白惜文的身体软了下去,摔在了地上,紧接着浑身开始抽搐,两眼泛白,口吐白沫,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 我和胡锦绣同时扑上去,刚伸手,胡锦绣一下子把我手拍开:“别动,不对劲!” “那个黑色骷髅头是什么?”那种结印姿势,让我莫名的想起了庄家事件中,那个以自己灵魂结血印的降头师。 胡锦绣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那绝对不是好东西,女尸的魂魄已经离开白姐姐了,但是白姐姐的魂魄本应该在休眠,如今这个架势……” “呕!” 胡锦绣的话还没说完,白惜文一口黑血吐出来,吐得胡锦绣满身污渍,紧接着,一口接一口的黑血不停的往外吐,我和胡锦绣就慌乱的帮她擦,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胡锦绣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个劲的呼唤白惜文的名字,我眼泪也在眼眶里面直打转,白惜文的样子,明显就是不好了。 吐了好一会儿,白惜文的脸已经蜡黄,两眼翻白的躺在胡锦绣的怀里,忽然浑身一个抽搐,弓起身子,肚子挺起来,喉咙里面发出一声悠长的嘶鸣,紧接着,她翻白的眼睛慢慢回转,黑色的瞳孔回缩。 她迷茫的看了一眼我和胡锦绣,忽然朝着我伸出手,我赶紧握住,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甚至开始有些发僵,她的整体状态就给我感觉是在回光返照。 她嗫嚅着嘴唇,像是想要跟我说话,我将耳朵贴过去,就听到细弱蚊蝇的声音:“我……我要走了……你,你帮我……帮我照顾好琛哥!” “别,白惜文,你别走,你不能走!”我惊慌失措的大喊! 白惜文这一生太坎坷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千岁大关,这一去便是灰飞烟灭,我受不了,胡锦绣受不了,胡其琛估计也得因此颓废! 白惜文惨然一笑,用力的捏了一下我的手,像是拼尽了最后一口力气,随即慢慢的松开手,眼睛一点一点的闭上。 胡锦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白姐姐,你不能走,不能啊!” 我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喷涌而出,满脑子都是柳真渡劫那天晚上,她抱着我说的话,我用力的晃她的身体:“白惜文你给我醒来,你不是还说等度过千年大劫,还要回来跟我公平竞争胡其琛吗?你这是怕抢不过我,在逃避吗?你醒醒,给我醒醒! 胡其琛脾气那么臭,那么难伺候,我才不要帮你照顾他呢,也只有你能受得了他的坏脾气,你给我醒来,自己照顾他! 我再也不跟你抢了,只要你醒来,胡其琛给你,我说到做到!” 可是白惜文一动不动,再也醒不来了。 胡锦绣哭得哇哇的:“吴芃芃,白姐姐死了,灵魂一出窍就得灰飞烟灭,从此以后,无论是天上人间,还是地狱冥界,都再没有白姐姐这个人了,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灵魂出窍,灰飞烟灭?”我机械的重复着胡锦绣的话,脑子里面忽然闪现过一个词,“凝魂!” “凝魂,你说的容易,没有几千年的修炼功底,没有高超的控制能力,没有全方位的辅助,想要凝魂,比做梦都难!”胡锦绣哭着喊着,已然有些绝望了。 我摇头:“不,我可以!” 手不自觉的摸向心口,默默的凝起微薄的内力,手用力的往下按,很快,那枚血舍利便被握在我的手心里。 这枚血舍利是胡其琛从庄家劫来的,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保管,轻易不要拿出来,就算是柳爷要,我都没下定决心给! 但是今天,白惜文就要灰飞烟灭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白惜文跟柳如意不一样,她是善良的,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明明可以救她,却坐视不理,眼睁睁的看着白惜文灰飞烟灭,我做不到,否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我掰开白惜文的嘴,她的嘴唇很黑,到处都是已经慢慢凝固的黑血,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 我覆手将血舍利朝着她嘴里面塞进去,撑起她的身体从背后帮她把血舍利往下顺。 胡锦绣紧张的连哭都忘记了:“吴芃芃,你在干什么?你给白姐姐吃了什么?” “血舍利,据说有凝魂的功效,应该能留住白惜文的魂魄。”我说的很没底气,毕竟这些我也只是听他们说,到底有没有效果能凝魂,能逆天改命,我不敢打包票。 胡锦绣皱紧了眉头:“血舍利?” 她若有所思,几次狐疑的看向我,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血舍利进入白惜文的口中有五分多钟,我和胡锦绣也盯了她五分多钟,一口气都吊在嗓子眼里面,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你这血舍利,不会……是假的吧?”胡锦绣质疑道,眼神里面满是不确定。 我摇头:“假的应该不至于,但是效果没有经过考证,我也不清楚。” “不会没作用吧?”胡锦绣说着,嘴唇又瓢了起来,一副随时风雨欲来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阴风阵阵,眨眼间,胡其琛已经回到了我们的面前,他看着白惜文,怔愣了一下:“白惜文,这是怎么了?” “琛哥,哇,琛哥,白姐姐去了,可能,可能要灰飞烟灭了!”胡锦绣一看到胡其琛,情绪瞬间崩溃,恨不得抱着胡其琛放肆的大哭一场。 胡其琛显然也不敢相信这个结局:“该死的女尸,下次再被我抓到,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吼——” 一道长长的抽气声突兀的在白惜文的喉管里面发出来,吓了我们一跳,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用力的绷紧,抖动,就像是正常人被丧尸咬了之后,变成丧尸那一刻的样子。 胡其琛立刻上前,手按在白惜文的心口,不断的往她身体里面注入真气,白惜文的身体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喉管里面呜呜的发出声音,好一会儿,一口气终于抽了上来。 “醒了,真的醒了!”胡锦绣喜极而泣,今天一晚上,我觉得胡锦绣是将自己所有的眼泪全都流干了,她拽着我的袖子,大喊道,“吴芃芃,血舍利真的有用,白姐姐真的醒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血舍利?”胡其琛猛地看向我,凌厉的眼神盯得我心里害怕,立刻低下了头。 胡其琛的手瞬间捂上了我的心口,摸了好一会儿,之后不动了。 我知道他在找什么,低着头小声承认:“血舍利,我让白惜文吃了,再不吃,她就灰飞烟灭了。” “对啊,琛哥,你刚才没看到,白姐姐已经咽气了,要不是吴芃芃给她吃了血舍利,白姐姐的魂魄现在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吴芃芃真是个好人。”胡锦绣难得的给我发了一张好人卡。 胡其琛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口,两眼通红:“血舍利,没了?” 我太了解他了,这表情一看就是盛怒,心里面顿时有点没底了:“救人要紧,放在我这也是放着。” “你tm,”胡其琛莫名的爆了粗口,随即又看了一眼白惜文,眼神里面的火焰似乎随时都能喷出来似的。 胡锦绣也有些愣住了:“对,对啊,琛哥,血舍利虽然珍贵,但是救人要紧,更何况救的还是白姐姐啊!” 胡其琛一把松开了我,忽然转身,一拳朝着后面的一棵大树上面狠狠的砸了下去,力道之大,震天动地,碗口粗细的杨树,瞬间断裂成了两段!树屑蹦的到处都是。 他似乎还不解气,飞身而起,拳风所到之处,几乎是毁灭性的扫荡过去! 我很不理解! 正如胡锦绣所说,这血舍利虽然世间罕有,但是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凝魂,如今我为了白惜文凝魂,祭出血舍利,有什么错? 不,胡其琛也没说我做错了,如果真的认为我做错了,他一定会掐着我脖子教训我的,但是他没有,而是选择了这种无厘头的近乎自残的方式在发泄。 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觉得胡其琛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直到很久之后,当我急需要这颗血舍利的时候,我才明白,当时的胡其琛是有多宝贝我。 当然,这都已经是后话了。 白惜文幽幽转醒,迷茫的瞪着杏眼看着天际,似乎神智还没完全回拢。 天已经亮了,今天天气不怎么好,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 我和胡锦绣紧张的盯着她,看着她慢慢的回神,瞳孔聚拢,眼神滑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我的脸上。 “芃芃……”白惜文虚弱的叫了我一声。 我连忙握住她的手,一个劲的点头:“对,我在,我一直都在。” “你好傻!”白惜文向我展开双手,我连忙弯腰让她搂住我,她将整只头靠在我的肩上,“我都快四分五裂了,你生生的将我拉回来做什么?真的不怕我跟你抢琛哥吗?” “不怕,只要你能活过来,我可以将胡其琛双手奉上。”我慷慨的说道。 白惜文笑了:“傻瓜,经历了生死,一切便看淡了,强扭的瓜不甜,让你牺牲那么多将我救回来,这宝贵的生命我还不打算浪费在琛哥的身上!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去。” …… “琛哥!” “芃芃!” 就在我们这边乱七八糟的时候,两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一辆越野车停在火车轨道旁边,胡绍阳和钱萌萌朝着我们这边跑来。 钱萌萌一把抱住我:“芃芃,没事吧?我们收到消息吓坏了,还好你们没事。” 我也紧紧的回抱她:“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就是累。” “上车吧,去车上休息。”钱萌萌说着便将我扶起来。 胡锦绣将白惜文也扶起来,白惜文摆摆手:“没事,我自己能站着,你们回江城吧,我得回长白山。” “你这个时候回长白山,不会出事吧?”我担忧道。 白惜文摇头:“有些事情必须我去解释、善后,再者,我的休眠期还没结束,长白山的环境适合我。” “你真的没事吗?”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真的很让人担心。 白惜文笑道:“血舍利的威力很大,足够支撑起我的,放心吧。” 钱萌萌扶着我进到车里,胡锦绣也准备上车,钱萌萌却一下子挡住了车门:“你不准上车!” 我拧眉:“萌萌!” “我说不给她上车就是不给,这车是我租的,她跟我们不是一条心,我的车容不下二心人。”钱萌萌咄咄逼人。 我狠狠的瞪她一眼:“锦绣也是被千年女尸蒙蔽了,你别抓着人家小辫子就一辈子不放,没那么严重。” “没那么严重?芃芃,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非得哪天她把你命送了你才安心?我求求你长点心,好好活着不好吗?”钱萌萌红着眼睛,手指几乎是戳着胡锦绣的鼻子吼道。 胡锦绣嘴唇抖了抖,看向我:“对不起芃芃,这次的确是我的错,不,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小肚鸡肠不能容人,否则也不会发生这么一堆事情,还差点害死了白姐姐,我的错,我认。” 其实我很想说,即便是没有你胡锦绣,也还是会有别人,千年女尸只不过是拿胡锦绣和白惜文做工具,以求攀上胡其琛罢了! 你说她们是始作俑者,却也是受害者,谁对谁错,谁能说得清? 算了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她们本性都不坏。 但是胡锦绣的性子还是得磨磨,我便没有急着开口为她铺太多的台阶让她顺势下坡,只是说道:“锦绣也不是故意的。” “芃芃,谢谢你理解我。”胡锦绣感激涕零,继而说道,“白姐姐一个人回长白山我也不放心,我就暂且跟白姐姐回去吧,等过段时间,咱们江城再见。” …… 胡绍阳开车,胡其琛坐在副驾驶,我和钱萌萌坐在后车座上,车里面的气氛很压抑,胡其琛一直冷着一张脸,胡绍阳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回应,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我心里明白,他是在生闷气。 他之前三令五申血舍利不能随便用出去,但是我现在却用在了白惜文的身上,他没有立即冲着我发火教训我已经很好了。 他应该是矛盾的,一边舍不得血舍利,一边又得救白惜文,当时要他做决定的话,我觉得他不一定能有我那么果断。 “芃芃,你又惹琛哥生气了吗?”钱萌萌小声的问我。 我摇头:“谁知道他整天气得什么啊,别理他就好。” …… 一路回了江城,将我和钱萌萌送到芙蓉园,两个男人就离开了,钱萌萌扶着我上楼,我浑身酸痛,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泡在浴缸里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身上轻松了很多,钱萌萌帮我擦药,擦着擦着,我趴在那边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连做没做梦我都忘记了,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就看到钱萌萌趴在床边,就那么睡着了。 我伸手推了推钱萌萌,她猛然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急忙问:“怎么了?” “上来睡吧,趴那干什么?”我笑道。 钱萌萌三两下脱了衣服,滑进被窝里,转身面朝面的看着我:“芃芃,这次你真的受苦了,胡锦绣简直就不是人,平时就拽的二五八万的,关键时候害人不浅。” 钱萌萌对胡锦绣的怨念够深的。 我不由的打趣:“你今天对她的态度那么不好,以后真的要是跟胡绍阳在一起了,就不怕你这个小姑子给你穿小鞋?” “她敢!”钱萌萌信誓旦旦,“我跟我们家邵阳好着呢,她想使坏也得能找得到机会!” “哟,我们家邵阳?这是定下来了?”我问道。 钱萌萌顿时皱起了眉头:“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现在算是发现了,男人心思要是缜密起来,你真的是挖都挖不透。” “萌萌,其实以后你会发现,暧昧时的小美好是最值得珍惜的,等到生米煮成熟饭,慢慢熬成了黄脸婆,这种感觉就再也找不到了,全是一地鸡毛。” “你这还没熬成黄脸婆呢,哪来的现身说法?感情是靠两个人经营的,只要双方都有心,想要保鲜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钱萌萌振振有词,感觉对自己的感情很有把握似的。 两个人一起经营? 我忽然就有点想念胡其琛了。 一路上回来,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就连胡绍阳离开的时候,还跟我们交代了两句,他却一直冷着脸站在一边,就跟我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我真想不通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萌萌,我们明天回姑坪坝吧,这么多天没回去,奶奶肯定想我们了。”忽然就觉得有点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奶奶那里无疑是最好的去处。 钱萌萌反问我:“那你驾校不去了?没证你敢上路?” “啊呀,坏了!”我一拍大腿,这才想起来,好几天了,我的车还停在江灯渔火娱乐城那边呢!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16章:墓里没葬人 李莉那件事情之后,我都累瘫了,当时是赵阳开车送我回去的,之后又被胡锦绣骗去了长白山,车的事情早已经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了。 钱萌萌不说,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想打个电话让金喜去看看,才发现,我手机又没了。 哎,自从跟了胡其琛之后,已经丢了两个手机了,并且什么时候丢的都不清楚,以后银行卡还是不要绑定了,省的被盗了都不知道。 “对了,萌萌,你最近有看到李莉吗?她情况怎么样?”我问道。 钱萌萌一脸的唏嘘:“李莉正在医院里面呢,我去看望过一次,身上其他地方都是小伤,养养就好了,就是妇科方面需要调理,有点困难,整个人瘦的都脱形了。” 这一点早在琳达为李莉诊治的时候我就清楚了,所幸命保住了。 …… 李莉住在军区二院,一早我就和钱萌萌拎着东西坐车过去。 我们到的时候,李莉正在吃早饭,卜云迪笔挺的坐在一边,看着她。 卜云迪也受了伤,身上穿着病号服,肩部绑着绷带,那是弹伤。 李莉捧着早餐吃的很慢,脸微微往阳台的方向侧,似乎是不想面对卜云迪。 卜云迪的身份摆在那边,做什么事情都认真细致却又一板一眼,他送早餐过来的目的就是要保证李莉将早餐吃下去,所以就坐在那边盯着。 我们的到来,让李莉松了一口气,放下早餐,笑嘻嘻的跟我们说话。 卜云迪呼啦一下站起来,将板凳让给我们,伸手将李莉刚放下的早餐重新拿起来:“你必须将早饭吃完才能干别的事情。” 李莉撅着小嘴,有些委屈,钱萌萌一把将早餐夺过来:“啊呀我说大叔,女孩子要哄的,你这么跟黑面阎王似的盯着人家李莉,她能吃的下去才是怪事。” 卜云迪有些茫然:“人是铁饭是钢,她不吃,身子骨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那你也不能像是喂大鹅似的让我吃那么多啊,一早醒来先是蜂蜜柠檬水,然后是小米粥配窝窝头,十五分钟前又让我喝了一大碗燕窝,现在又让我吃这些,我都快吐了。”李莉瘪着嘴说着,我们没来之前,可能她连说的胆量都没有。 卜云迪很不理解:“这都是医生告诉我的,对你的身体好,我已经做了详细的安排,你先把手里的吃完,九点钟会有水果拼盘补充维生素,九点半……” “大叔,能把你的安排给我们看看吗?”钱萌萌问道。 卜云迪点头,从病号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记事本,我凑过去看钱萌萌一页一页的翻,卜云迪的字跟他的人一样一板一眼,苍劲有力,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几乎是精确到每分每秒的给李莉安排食谱,整整三张纸。 “1、2、3……”钱萌萌开始数,“36,天哪,大叔,你真的打算一天让李莉吃36顿吗?” 李莉哀嚎:“这几天我都快被撑死了,怎么说都不行,就说是为了我好,我的体重蹭蹭的往上涨,等出了院,我估计得长到一百二,到时候还有哪家模特公司请我走秀台?” “以后不准再去那个圈子做事,需要钱跟我说,我很有钱。”卜云迪很真诚的表态。 李莉都要哭了:“你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都说了,等我出了院,我们就再也井水不犯河水,我的人生我自己可以做主。”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支持你去追求你的人生理想,但是你的人生理想必须是积极向上的。”卜云迪想了想,“如果你真的喜欢表演,我可以请我父亲帮忙,让你考部队的文艺兵,以后跟我比较有共同语言。” “啊呀,又来了。”李莉拽高了被头将自己像只鸵鸟似的包起来,卜云迪走过去就想扯,被钱萌萌一把拉住。 “大叔,你这么大年纪了,是不是从来没追过女孩子啊?你这么个追法,会把人家吓坏的。” 卜云迪正色道:“我不是在追她,是在履行自己的责任。” 钱萌萌抚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卜云迪沟通,我快被憋爆了,以前我总觉得胡其琛是钢铁直男,现在看到卜云迪,简直应该庆幸! “凡事都有个过程,李莉现在是病人,要保持愉悦的心情才能有利于身体的恢复,你这么逼着她,她会抑郁的。” 卜云迪听我这么说,眉头紧皱,然后转向被窝,很郑重的说道:“李莉,我没有逼你,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 他顿了顿,下意识的看了我们一眼,知道我们都不爱听这些,最后妥协了:“那你们聊,我待会再过来。” 卜云迪离开,我和钱萌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大兵哥还真是可爱。 李莉一把掀掉被子,抓住我的手,哀求道:“芃芃,你能不能跟卜云迪沟通一下,让我回去自己养,我不想住院了。” “住在医院里对你的恢复有帮助,你这么年轻,以后还要结婚生子的,妇科方面不调理好了,以后会很麻烦。”军区医院可是江城市数一数二的医院了,有钱人也不一定能进的来,李莉待在这里调养是最好的。 “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他真的是太难应对了!”李莉苦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被人照顾会这样难受。” “卜云迪一身正气,人虽然古板了一点,但是很真诚,你不要一味的躲避,只要你能讲出道理来,他就会服你,跟他沟通需要方法。”在这方面,我算是深有体会了。 …… 从李莉那里出来,我感慨万千,人生真的很奇妙,卜云迪这样的人,跟李莉本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可是一场阴谋,却将他俩紧紧的拴在了一起。 李莉想跟卜云迪划清界限,她未必对卜云迪没有一点感觉,毕竟两人也算是在一起滚了将近半个月的床单,但是她的家庭出身,她的过往,让她觉得自卑,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卜云迪,所以选择拒绝卜云迪交往的提议,因为她明白,自己很难融入卜云迪的家庭。 但是卜云迪的责任感让他认真了,以后他们俩能发展到什么程度,还真不好说。 “芃芃,你说李莉和卜云迪有可能吗?”我们往江灯渔火娱乐城走过去的时候,钱萌萌忍不住问我。 我笑了笑:“这我也不敢断定,一切皆有可能吧。” “以前总觉得李莉这人太作,功利心太强,后来知道了她的遭遇,却又觉得她好可怜,又很坚韧,哎,人啊,不相处真的很难看清对方的本质。”钱萌萌感叹着。 谁说不是呢? 不单单是卜云迪和李莉,就拿我和胡其琛,钱萌萌和胡绍阳来说,咱们的相遇相知,不都跟一场梦似的? …… 清晨的江灯渔火娱乐城,火热已经退却,金喜他们忙了一夜,这会子正在吃早餐,准备休息。 我今早过来,主要是看望李莉,之后把车弄回去,经过这边不上来打声招呼也不好,没想到金喜却递给我两本驾照:“虽然一本小小的驾照并不能准确的评判一个人的开车技术,但是没这小东西,很多时候会很麻烦,我就让赵阳去帮你们一人弄了一本,图个方便。” 钱萌萌激动的拿过她那一本,笑得合不拢嘴:“啊呀,我这没摸过方向盘的人,竟然也有驾照了。” “谢谢你啊金喜。” 金喜摆摆手对我说道:“要不是之前我把你绑来,弄出那么多事情,你的驾照这个时候估计也差不多考到手了,算是谢礼吧,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候遇到的事情还真是多,前两天我就想联系你的,但是却在仓库那边找到了你的手机,落了水,已经不能用了,也联系不上你。” 原来是落在仓库了,从赵阳手上接过我那新手机,已经开不了机了,屏幕碎成了渣渣,报废了。 我将手机揣在口袋里,抬眼问金喜:“我前些天去长白山那边玩了一圈,昨天刚回来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大事,就是我有个伯伯,近两年有点不顺,听我说起你,便想请你去他家里做客。”金喜说道。 我有些想拒绝,毕竟刚从长白山回来,我不想再招惹事情,再者,胡其琛气鼓鼓的,我还没弄明白他生气的点,兴致不高。 “就只是吃顿饭,很随和的,我一起作陪,你别紧张,伯伯已经开口了,我多少得尽全力,还请给个面子。”金喜继续劝说。 我只得点头,毕竟金喜对我也算不错了:“你不用先休息吗?我们可以再约个别的时间。” “没事,场子都是手下人在打理,我没那么累,赵阳,去开车。”金喜风风火火,给对方打了个电话,之后便带着我们过去。 一路上,金喜就跟我们说着这位谷老的光荣事迹,谷老是省城人士,九几年的时候,一手掌控着我们整个省的经济命脉,是一位杀伐果断的老人,即便是退下来这么多年了,只要他一咳嗽,整个省都得跟着颤一颤。 金大牙能有今天,据说就是当年为这谷老做了什么事,让谷老铭记于心,拉了他一把,近些年金大牙急于洗白,也是听了谷老的话,总之,这位七十上下的老人,是个厉害角色。 谷老的庄园掩在一片果树之中,车子进去一路上,经历了好几个关卡,看到谷老的时候,他正站在井边转着井轱辘,没一会儿,一个很深的木桶便被转了上来,里面装着两个大西瓜。 他亲手将西瓜抱上来,冲着我们笑道:“西瓜进了冰箱就不好吃了,这大夏天的我又贪凉,放在井水里面降温是最好的。” 之后我们便在一边的凉亭坐下,有人递来果盘和水果刀,谷老亲自切了西瓜,送到我们每一个人的手上,很是平易近人。 “这瓜是我自己种出来的,没有任何添加剂,没那么甜,但是也好吃,胜在自然。” “伯伯您老当益壮,身子骨比我还硬朗,要是让我下地,没几分钟就熬不住了。”金喜一边吃一边奉承道。 谷老摆手:“这两年远不如之前了。” 转而又看向我:“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女娃子?” 金喜点头:“对,这位是吴大仙,旁边的是她闺蜜,吴大仙看事很准,伯伯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带钱小姐去水蜜桃园里面逛一圈,我可馋您的水蜜桃了。” “去吧去吧,要多少自己摘。”谷老笑着摆手。 他们离开之后,谷老又给我切了一小片西瓜:“吴小姐看起来年纪不大。” “十九岁,今年年初刚做了弟马,金喜有点太吹捧我了,其实我只会一点皮毛,看相比较准一点罢了。”我实话实说,谷老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事情严重到了一定地步,一般也不会轻易找人看的,我怕自己担不起这个担子,提前做好铺垫。 谷老点头:“是个不骄不躁的好孩子,既然你会看相,那就帮我看看吧,别紧张,我找你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好奇,人老了,总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感觉自己也年轻很多嘛。” 他这么说,我心里便更加谨慎了,他显然也是有保留的,没有确定我真的有点本事之前,连他遇到的麻烦都不轻易跟我说。 我抬眼仔细的打量起谷老的面相,谷老七十多岁了,保养得还算好,但是岁月的痕迹很难完全掩去,他脸上皱纹比较多,人也比较瘦,国字脸,因为瘦,现在呈现出长方形的骨架,眼睛小却聚神,鼻子很挺,鼻孔下缩,嘴唇非常薄,嘴角微微向下倾斜,嘴唇颜色发紫。 最有特色的是他的眉毛,他的眉毛很浓厚,也很长,右边的眉毛眉角往下,眉梢的毛发几乎要靠近眼角,而左边的眉毛也是那么长,却倔强的往上,直冲额角。 “谷老,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不管对与不对,说错了,得罪人的地方,还请您海涵。”丑话先说在前面。 谷老点头:“丫头,放心吧,但说无妨。” “谷老的整个面相其实很好,您年轻的时候杀伐果断,一路高歌走过来,还算是顺风顺水,很能积累财富。” 我停顿了一下,谷老的表情波澜不惊的,可能是觉得我这套说辞太普通了,随便一个江湖术士都能根据他现在的生活说出这么两句。 “但是谷老并不如表面过得那么开心,您的眉毛,右边下倾,左边上扬,所以,您的父母去世相隔应该相差很多年。” 说到这里,谷老有些诧异:“你能看出这一点,不容易。” “我是养父母养大的,养父母十年前年头年尾相继离世,举办了隆重的葬礼,所以一般人都以为那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活到这个年岁,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正家世,对,我生父在我十岁那年便得了癌症撒手人寰,而我亲生母亲前几年刚过世的,她去世之后,我的眉形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仅凭眉形就可以说出这一点,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笑着摇头:“这其实并不是我算出来的,而是一种自然规律,父亲早逝,对您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情绪一直压抑低落,而您母亲还活着,所以时时的您又能感受到母爱,以及来自于母亲的各种情绪,脸部两边的肌肉长期处于两个不一样的情绪中,久而久之,对五官便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谷老笑了起来:“之前我其实找过不少人谈过心,他们多多少少也说准过一些东西,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坦诚的说自己是根据自然规律看出来的,而不是自己掐诀念咒算出来的,你很真实,我很喜欢。” “不过谷老,恕我直言,您的运势在前些年应该是达到了一个高峰,但是从两年前,您的运势一直急转直下,对吗?”我看着谷老的印堂说道,他的印堂底子里透着一股红云,但是红云中心却泛着一点白,这很不正常。 谷老点头:“的确是从两年前开始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这些问题我并不觉得有多大,毕竟我活了七十多岁,手里面握着这么大的产业,子嗣众多,随着我身体每况日下,有些争争夺夺的,在世家大族里面,再正常不过了。” “别人家的正常,人之常情罢了,但是您的,却并不正常。”我几乎是断定,“您的印堂正中有白点,这是大灾难的先兆,这大灾,会影响全盘,您的身体、子嗣、产业、运势,所有的一切,都会衰落下来。” 我这话说完,谷老已经面色发青,一副山雨欲来之势,远处的保镖们也一个个蓄势待发,只要谷老一发怒,我估计今天我没好果子吃。 我顿时有些后悔了,谷老也没问那么多,我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以我的年龄和资质,再加上金喜的关系,谷老也不会怎么为难我的,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后悔也没用了,现在只能看谷老是什么反应了。 谷老放在桌上的手捏的很紧,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松开:“你是第一个敢这么直接诅咒我的人。” 我松了一口气,心里有点不高兴:“谷老,这不是诅咒,我只是陈述我自己所看到的,常言道,忠言逆耳,如果您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 “人老了,的确不喜欢听这些,自己也就罢了,你说到我的子嗣,我便有些不高兴,因为前些天,我一个小重孙胎死腹中,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跟金喜说想见见你,没想到又被踩中痛处,情绪激动了一些,你也别介意。”谷老叹了口气,“既然你看的准,那就再详细说说吧,我保证不对你发火就是了。” 我耸耸肩:“我能说的,刚才都说了。” “你不是被我吓住了吧?丫头,说吧,我能承受的住。”谷老耐心的说道,看得出来是认真的。 我摇头:“从您的整体面貌上来看,您这一辈子是杀戮命,能干大事业,晚年也是子孙满堂的有福命,但是印堂之中忽然出现了白点,这是大凶之兆,如果不是您最近几年有了大业障,一般不会出现这个东西的,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能帮您的,还是您自己。” “大业障?”谷老疑惑道,“就是说这几年我是造了什么大孽吧?没有啊,从六十岁那年生日开始,我便注重起慈善事业,手底下的产业,也慢慢的放手给继承人去做,自己就种种果树,养养生,连只狗都没杀过,更别说什么大业障了。” “有些业障,并不是说非得见血。”我回想着奶奶笔记本里面曾经的记载,挑着说道,“有可能是您无意间做了一件事情,助纣为虐了;亦或是您家里的风水冲了大煞,害了人;哦,还有可能就是这几年,您家的祖坟风水有变,比如说迁坟什么的,总之很多,您好好想想。” 谷老听我这么一说,忽然严肃起来:“祖坟?这倒是有,之前跟你说了,我是养父母养大的,所以他们死后,我便将他们葬在了祖坟中,这也是他们的要求,后来六年前我亲生母亲在她老家去世,当时便是安葬在了我父亲的坟旁,后来两年前那边水库涨水,淹了上来,我就找人将他们的坟墓移了移,难道是移出问题来了?不过应该不至于吧,毕竟我找的业内人士,花了大价钱的,一般情况下不会也不敢看走眼。” 的确,以谷老的身份地位,对方要是出幺蛾子,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我只是提供个参考方向,不一定就真的对,所以您确定,那可能就是我看走眼了。” 谷老摇头,眼神有些闪烁,沉吟一声:“那,要不这样吧,我带你去二老的坟上看一眼,确定一下。” 我摇头:“我只会看面相,看风水这种事情,我不在行。” 谷老笑道:“你来之前,我其实已经找人详细的查过你了,知道你有个奶奶,看风水很厉害,中午就在这边吃,我让人把她老人家接过来就行了。” 我满头黑线,果然不能跟这种大人物打交道,太被动了,没想到现在还牵扯到了奶奶,心中很不愉快。 一顿午饭吃的我味同嚼蜡,午后,奶奶被带了过来,我过去扶着她,苦着脸,奶奶摸了摸我的头发,让我别担心。 谷老效率很高,当即便带着我们去了他亲生父母的坟墓,那是在省城最大的陵园,二老合葬在一块墓地上,墓碑做的很大气,墓前摆着的鲜花还没完全凋零,看得出来,谷老时常来拜祭。 但是奶奶一看到那墓,掉头就走,小脚癫了癫了的,走的很快,气呼呼的。 谷老当即便拉下了脸子,我赶紧追上去小声提醒奶奶:“奶奶,您看到了什么得说两句啊,对方咱们得罪不起。” 奶奶可没我那么没底气,手朝着谷老一指:“说什么?这老家伙不老实,墓里面根本没葬人,他耍我们呢!”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17章:我会负责的 奶奶看风水几十年了,眼力毒辣,但是从没看她这么生气过,谷老弄座空坟来糊弄我们,的确是有点过分! 我很不明白,我们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这么诳我! 谷老脸色也很不好看紧走几步追上来,朝我奶奶揖了揖,抱歉道:“吴大师您别生气,不是我有意要瞒您,而是当时做这个空坟的时候,是高人交代不能乱说的,这几年我也带人来看过,您还是第一个发现这是空坟的。” “谷老,有些事情是不好开玩笑的,您自己的情况心里明白,如果真的没那么急,我想和奶奶先回去了。”我心里也生气,再者,也觉得这趟浑水不好趟,想趁机抽身。 我这话一说出来,四周呼啦啦的围上来十几个保镖,阵势很吓人。 钱萌萌握着我的手,我握着奶奶的,心里都有点慌,奶奶却临危不惧:“呵,这架势,我仿佛回到了破四旧那个晚上,十几个小鬼头将我围起来,把我用以吃饭的家伙什捣了个稀巴烂,给我上了木枷锁,戴了脚镣,那又怎样,我还不是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 谷老立刻朝着那些人摆摆手,训斥道:“一个个眼睛都瘸了吗?吴大师是我请来的贵客,冲撞了,一个个都给我麻利着点卷铺盖走人!” 转而又对着我奶奶说道:“吴大师别介意,都是年轻人不懂事,莽撞,我也不是存心想要弄座空坟来诓骗你们的,吴小姐说我将有大凶之兆,我心里很担心,我自己倒罢了,但是怎么着也不能连累子孙后代不是,如果你能帮我,我定当重金酬谢。” 奶奶冷哼一声:“你的确是要有大凶之兆,并且是窥一发而动全身的那种,想想自己做的缺德事,否则,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还得祸害一大群人。” 谷老这会子是真委屈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最近十来年,我绝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是有,现在就一道雷把我劈死。” 天上毫无动静,奶奶却讥笑一声,指着空坟:“那好,那我问你,原本应该在这空坟里面的尸骨呢?” 被奶奶这么一质问,谷老立刻面露难色:“这个是真的不能说,吴大师,你说说别的吧。” 奶奶完全不给谷老面子:“如果你想活,想以后好,那就跟我说实话,如果还拿不定主意,我也帮不了你,我家住在哪,你随时想通了随时去找我,别拿我的两个孙女说事。” 奶奶说完,带着我和钱萌萌就走,谷老愣是没敢拦,金喜嘀嘀咕咕的跟谷老说了些什么,之后撵上来,一个劲的说好话,将我们送回江灯渔火娱乐城,我便开着我的小车跟奶奶回去。 一路上,钱萌萌狗腿的抱着奶奶的膀子,一嘴一个奶奶我好想你啊,奶奶你刚才好威风啊,我要继承你的衣钵,发扬光大,以后也要做你这样的人。 我虽然很认真的开车,不想被她干扰,但是实在是忍受不住她那满嘴的火车:“钱萌萌你够了啊,别忽悠老太太,她要是当真了,你的苦日子就开始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看风水配阴婚,怎么就苦了?”奶奶怼了我一句。 我立刻瘪瘪嘴,苦兮兮道:“奶奶,自从有了萌萌之后,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吧?我就感觉我是垃圾桶里面捡来的,她才是你亲孙女。” 钱萌萌笑得前俯后仰:“奶奶,芃芃吃醋了。” …… 山路很难开,刚买的新车刮了撞了,我可要心疼坏了,所以简直就是龟速开过去的,到了家,我才感觉到自己背后出了一身的汗,赶紧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钱萌萌已经坐在空调下面,捧着冰镇西瓜边吃边看电视了,这以前可都是我的独权,如今都变成了钱萌萌的,更可气的是,她竟然没帮我拿。 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将西瓜送到自己嘴边,张大嘴巴,一口将中间那一块咬掉了一半,钱萌萌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嚎起来了:“吴芃芃,你好恶劣啊,最甜没籽的那一块被你吃掉了,我吃什么?” “你吃皮!”我大喇喇的往旁边一躺,一声轻叹,“还是家里爽啊!” 钱萌萌欲哭无泪,正好奶奶端着饭菜进来,她连忙指着西瓜跟奶奶告状:“奶奶你看她,把我西瓜都吃了。” 奶奶瞪了我一眼:“冰箱里面不是很多嘛,我还给你们存了棒冰冰淇淋,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冰淇淋!”我和钱萌萌同时飞奔出去,一人拿了一个可爱多,心满意足的回到房间里。 “奶奶,你今天是怎么看出来那个坟里面没葬人的?”钱萌萌好奇道。 我也跟着点头:“对啊,那谷老可是个大人物,竟然也被你训得一愣一愣的。” “人啊,做了亏心事,总是会心虚的。”奶奶看着我说道,“你也看了谷老的面相了,他命宫里面底层透着一股红晕,疾恶宫里面也是亮光一片,这人的运势很旺,但是在这红晕里面出现了白点,那白点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最终盖住整片红晕,这叫‘丧冲喜’。” “一般不都是喜冲丧吗?过去很流行这种,家里有大病之人或者连续走霉运,娶个新娘回去冲冲喜,现在怎么反过来了呢?”我不解道。 奶奶嗤笑一声:“活得太滋润了,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一个人运势那么旺,什么样的情况才会急转直下?肯定是有一股更加强悍的运势压住了他本该有的运势,一个东西被压得久了,斗不过人家,慢慢的,就会熄灭,而运势这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 “更强的运势?”我脑子不断的运转,“难道谷老得罪了什么比他更强大的人?” “个人的运势再旺,旺不过集体的运势,甚至是国运,所以,这个姓谷的啊,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晚景凄凉啊,这事别人帮不了他,得他自己敞开心扉坦白出来。”奶奶连连摇头,不肯多说了。 我和钱萌萌面面相觑,钱萌萌凑过来:“国运啊,你说,他会不会是想通敌卖国,做洋汉奸吧?” “都什么年代了,还洋汉奸呢,谷老七十多了,就算是想做土皇帝,也蹦跶不动了,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吧!”我觉得我们可能想的太大了。 …… 之后接连几天,谷老那边都毫无动静,我们便渐渐地将事情给放下了,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大半,钱萌萌急着要回学校。 奶奶不让:“这大热天的你回去干啥,在我这不好吗?等开学了你跟芃芃一起回去就好了。” “奶奶,我回去有事。”钱萌萌欲言又止。 “哪来的事情要做,是不是芃芃又欺负你了?”奶奶又拿我说事。 钱萌萌连忙摇头:“不关芃芃的事情。” “奶奶,我知道她为什么要回去。”我心里一直都明白,“萌萌怕是要回去打零工赚学费。” 钱萌萌红着脸点头:“我手里的钱只够交学费,不打点零工,可能生活不下去,其实每年寒暑假回去,也都是在我们县城那边打工的,今年因为各种原因耽搁了。” “我说什么事呢,奶奶这儿有钱,供你们俩上学还是够的,再说了,芃芃现在也不用我帮她交学费了。”奶奶安慰道。 钱萌萌直摇头:“你对我够好了,我怎么还能用你的养老钱呢?” “不用奶奶的,我手里的钱也够。”我说道,“对了,我回头跟胡其琛说一声,让你也入了堂口,到时候每个月分红,你用不完。” “我没啥本事,堂口没有能用到我的地方。”钱萌萌否定了我的建议。 奶奶摸着钱萌萌的头发:“傻孩子,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让你跟着我学东西,到时候有了一技之长,入芃芃的堂口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奶奶都七十来岁的人了,没几年好活了,等我两腿一蹬,你们姐妹俩互相扶持,奶奶也放心。” “奶奶!”我和钱萌萌同时出声。 “奶奶你别瞎说,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你得看着我们念完大学,结婚生子,照顾重孙子呢。”我搂着奶奶的脖子说道。 钱萌萌也一个劲的点头,奶奶笑着戳我的头:“害不害臊,还没结婚,重孙子也是你随便能说的?” …… 之后钱萌萌便安下心来跟奶奶学东西,奶奶出去做事,她也跟着。 几天后,我不得不回芙蓉园,因为一个星期的期限要到了,胡其琛一直就没联系我,他不理我,我却不能不理他,只能自己送上门去。 还有十来天就开学了,钱萌萌说就先不来回折腾了,我就一个人开车回去。 回到芙蓉园的那个晚上,我躺在床上,其实心里并不舒服,因为我觉得,我跟胡其琛都在一起半年了,我们也一起共过患难,也互相表明过心迹,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吊着我? 就像这次,我们在长白山那么难,好不容易完整无缺的回来了,不该是如胶似漆的整天黏一起吗?为什么他非得没来由的臭着脸对着我,一不联系就是一个星期,他不想我吗? 越想越生气,怎么也睡不着,就关着灯,背对着门,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睛看着阳台的窗帘。 大概十点左右,我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很快,一道凉气滑进了被窝。 我赶紧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莫名的开始浑身发热。 按照他一贯的作风,进了被窝他就要抱着我,然后压上来,我到时候该不该推开他,跟他发火什么的? 我胡思乱想了一大通,脑子里面自行上演了一场斗智斗勇的大战。 可是好一会儿,胡其琛都没有动,他静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 我真的很想掀开被子狠狠地揍他一顿,但是却又憋屈的想,不理人的是他,凭什么要我上赶着开口跟他先说话? 就在这种矛盾中,身体的热度慢慢的上升,很想做点什么,但是理智又让我要做一只骄傲的孔雀,不要随便被欲望淹没。 这一夜,该死的难熬,我们俩谁都没动,直到天蒙蒙亮,我才累极了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了,胡其琛早已经离开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我有些茫然! 他昨晚回来了,但是没碰我! 该死的,他不碰我,为什么要回来? …… 浑浑噩噩的过完下午,夜幕降临之际,我看着那张床,竟然有点不想往上爬,一直磨蹭到了八点多,我才洗漱,躺在被窝里数山羊数到了九点半,胡其琛回来了。 距离上次在长白山树林间,这已经是第八天了,身体的感觉来势汹汹,他洗澡的时候,我就已经浑身跟火炉似的了,他躺下来的时候,我浑身一个激灵,自己都能听得出来自己的呼吸有多急促。 可是,又是一夜,他仍然没有碰我,也没跟我说一句话。 …… 第三天傍晚,我坐在家里面,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心里面的不平衡让我理智有些崩塌,我忽然就不想面对胡其琛了,抓起钥匙下了楼,开着车直奔市中心而去。 其实出门的时候,我就是单纯的想找个地方避开胡其琛,不想让自己忍不住了,向他低头。 对,我就是觉得胡其琛是在逼我先开口,开口求他要我! 车子开到江灯渔火娱乐城门口的时候,我身上出了一层汗,那种燥热是从心底里面冒出来的。 停好车,我进了江灯渔火,之前每次来,不是有事,就是白天,所以从来没有见识过传说中江灯渔火的夜生活多么火爆。 一进门,铺天盖地的全都是重金属音乐的声音,震得我脑子都发闷,舞池里面全是扭动的人群,到处都是烟酒味儿,金喜手下的那些人都是认识我的,我一进门,便有人通知了赵阳,赵阳连忙赶过来,将我往里面带,让我上楼找金喜。 我摇头:“今天来这里不做事,就是想找个地儿喝点酒,散散心。” 赵阳皱了皱眉头,将我带到了酒保那里,让酒保给我一杯柠檬汁,我说不,我要喝鸡尾酒,颜色越靓丽越好。 赵阳示意一切听我的,他很忙,一会儿就有人来找他,他便对酒保交代,保证我的安全。 酒保手里拿着酒瓶不停的耍着花,耍的很好看,耍完了,一杯红蓝相间的鸡尾酒便也调成了,他单手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来,一仰脖子,一整杯立刻见了底,有点甜,有点辣,还带着一股蓝莓味儿,比红酒好喝多了,将酒杯递过去:“好喝,再来一杯。” 酒保脸都绿了:“那酒,度数挺高的,您得小口小口的慢慢品,不然会醉的。” “少啰嗦,本姑娘洒脱,就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别啰嗦,快调。”我一拍吧台,豪放道。 有赵阳的交代,酒保当然不敢得罪我,在吧台里面继续调酒,只是刚才的花花儿不耍了,皱着眉头,似乎有点不高兴。 “哟,美女,够豪爽啊,这调酒师的动作太慢了,要不,你先将就着喝我这杯?”一个年轻男人靠了过来,穿着粉色衬衫,西装裤,寸头,看得出来应该是个不安分的上班族。 我本来很不喜欢被人搭讪,但是今晚心情特别不好,有人请我喝酒,不喝白不喝,拽过他手上的酒杯,一口见了底:“辣!” 男人愣住了,我浑身发烫,脚下虚浮,将酒杯递过去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我手把着吧台边缘,自己其实能站得住的,那男人却眼疾手快的伸手撑住了我的腰,将我扶起来之后,手迅速往下,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我屁股。 我有点嫌恶,虽然穿着长裤,但是还是像吃了个苍蝇一般难受。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劲上来的缘故,眼神没有杀伤力,男人似乎根本不害怕,凑过来在我耳边说道:“我开了房间,就在楼上,要不要现在过去?我技术很好的,包你满意。” 我轻笑了一声,男人以为我是愿意的,瞬间胆子大起来,手也往我腰上带,想要我跟他走。 我瞬间曲起膝盖,一下子顶到要害处,男人杀猪似的嚎叫声响起,却被淹没在了如雷般的音乐声中,即便是周围有几个人看到,也没人过来管一下。 毕竟来这里玩的人都明白一个原则,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现在明显是我不愿意,做出点拒绝的举动也无可厚非。 男人捂着下身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时候,我已经端起了酒保调好的第二杯鸡尾酒,喝了一大口。 男人猛地窜起来,一把薅住了我的头发:“死女人,你喝了我的酒,还装什么纯,跟我走!” 男人发了狠似的要带我走,痛意从发根一点一点的渗透过来,对击着我身体里的一股一股往上涌的热浪,莫名的,我就觉得这感觉真他妈的爽! 原来痛是可以掩盖欲望的! 赵阳很快便带着人过来,将那男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他撑着我身体想把我往楼上带,我不肯,赵阳都急了:“吴小姐,您可不能在我们场子里面出事,老大知道了还不弄死我,您醉了,我扶您上楼休息,等您酒醒了再送您回家。” “不,我要喝酒,你们酒保调的酒真好喝,喂,再给我调一杯!”我冲着酒保打了个响指喊道。 赵阳没办法,一俯身将我扛在了肩上,之后将我送到二楼的一间套房里,将我关在了里面。 江灯渔火的套房,是专门为那些寻欢作乐的人准备的,整个房间里面营造的气氛很好,大红色的纱幔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分散在圆形水床的周围,床上撒着玫瑰花瓣,香喷喷的,酒劲上来了,我往上一倒,眼皮都睁不开了,就那么睡着了。 没睡一会儿,身体里面开始蠢蠢欲动,我无意识的开始扭动,半张着唇瓣,满脑子都是胡其琛。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抱着枕头弓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咬着嘴唇,渗出了血,嘤嘤的开始哭。 我感觉自己实在受不了了,仅存的理智在半个小时后,随着泪水消失殆尽,着了魔似的一把拉开门! 门外面,站着一个人,高高大大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茉莉花香水味。 我扑上去就紧紧的抱住了来人,根本不管是谁,一个劲的往人家身上蹭。 那人身体一僵,可能是被吓到了,按着我不安分的手问我:“芃芃,你怎么了?” “难受,好难受!”我带着哭腔喃喃道。 男人叹了口气:“怎么就不知道保护好自己呢?” “别说话,吻我!”说着,我踮起脚尖,抬起脸,主动将唇递过去。 男人伸手把住我的头,隐忍着问道:“芃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不知道,什么?你说什么?”我开始语无伦次了。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继续问。 我烦躁的摇头,嘴里面呢喃着:“臭狐狸,别折磨我,想要。” “想要谁?”男人似乎没听清楚,一个劲的问个没完。 我只感觉身体周围燃着一把火,几乎要将我给烧焦了,男人磨磨唧唧,让我短暂的又想起了前两个晚上,他躺在我身边对我冷冰冰的样子,我一把推开男人,转头跌跌撞撞的冲进浴室,打开莲蓬头,冰冷的水对着头便浇了下去! 男人冲过来,一把将水关掉,拿起一边的浴巾包住了我的头,将我头发擦干。 我哭了,嚎啕大哭,冷水让我的意识暂时清明了一点,心里恨,恨自己为什么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控不住,男人愣住了,好一会儿扔掉浴巾,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朝着床边走去,将我放在床上的时候,还低头在我耳边说道:“芃芃,不管你醒来会不会恨我,我都不管了,我会负责的!”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18章:我从来都是走心 直到那一刻,我才听清楚那声音根本就不是胡其琛的,整个人一个激灵,瞪着猩红的眼睛抬头看去,正好对上庄继辉深谙的眼眸。 如五雷轰顶,身体瞬间后退,该死的,我差点犯大错了! “芃芃,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庄继辉俯身担忧的问我。 我摇头,一把推开庄继辉,挣扎着下床:“没有,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庄继辉拽住我:“芃芃,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人下y了?你现在这样出去很危险。” “没有,我没被下y,这里的老板跟我有交情,没人敢把我怎么样,我只是心情不好,失恋了,没事,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庄大哥谢谢你关心,我要回去了。”我慌乱的说着,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在没有失去理智之前,转身就跑。 庄继辉一愣,喃喃道:“失恋?” 我跑得很快,一口气跑到了地下停车场,迅速的钻进车里。 我明白自己这种情况是不能开车的,慌乱的想要找手机给钱萌萌打电话让她接我回去,却发现,新手机还没买。 我怕自己再发作起来,随便找个男人当成胡其琛就睡了,便将车子锁死,然后趴在方向盘上,忍耐着,哑着喉咙几乎将胡其琛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出了这口恶气似的。 骂了好一会儿,就在我意识开始慢慢模糊,声音断断续续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骂不动了?” 我心里一凛,听出来是谁的嗓音,倔强的咬着嘴唇,没有动。 胡其琛也没动,我俩就那么静静的对峙着,车内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即便因为胡其琛的存在,车里面凉飕飕的,我还是出了一头的汗。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掐住我的腰,用力的将我抱到后座上去,我挣扎着推他,眼泪止不住的流,却憋屈的发不出声音。 胡其琛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正视他,我别过脸去不愿意,他生气了:“憋屈什么?” 他不说话还好,一出声,我就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般,抽噎了起来,握紧拳头往他胸口砸,他握住我的手压在前面椅背上,吻住了我。 心里明明想拒绝,但是他压下来的那一刻,像块冰一样熨帖着我,我满身的火气瞬间降低了一个维度。 他手脚麻利的解除障碍,抱着我用力的时候,停车场里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后仰的视线从前面的车窗刚好看到庄继辉在车前跑过。 我吓得赶紧抱住胡其琛的头:“别动!” 胡其琛却动的更欢,闷闷道:“刚才我上过楼。” 我后脊背一凉,脑子瞬间清醒了,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你都看到了?你竟然允许?呵,胡其琛,我对你真的得另眼相看了!” “是啊,我差点也对你另眼相看。”胡其琛咬着牙可着劲的折腾我,“还好,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否则,今晚可能有人要血溅当场了。” 嗜血的眼眸盯着我,车子被他弄得直晃荡,很快我便听到了往回跑的脚步声,庄继辉回来了。 我立刻缩进胡其琛的怀里,不敢露出头,椅背挡着我的身子,胡其琛抱着我冷笑出声:“就这么怕被他看到是你?” “你不要脸我得要。”我咬牙切齿道。 “其实我还是愿意让他看到你在我怀里绽放的样子,这样,他对你的念头才能彻底断了。”胡其琛恶劣的说道,“芃芃,你知道吗,看着他俯身想要吻你的那一刻,我的手已经放在了他的后脖子上,只要他吻下去,他的脖子,立刻就会断掉!” 我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胡其琛,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简直要被你逼疯了!”胡其琛埋头在我的颈窝里冲刺,“我是疯了才会对你那么在意,才会想着为你扫平前路的一切障碍,可是你他妈的就不知道领情!” 我不明白他忽然而来的狠厉是为了什么,心窝里面却一阵一阵的发酸,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好一会儿,等他终于平息下来,我才失神道:“可是,不理我的一直是你啊!” 声音都被哭哑了,话说出来软绵绵的,像是在跟他撒娇,胡其琛显然也很受用,紧紧的将我搂在怀里:“我不理你,你就不会来找我?” “我回来找你了啊,有什么用呢?”要不是他连着两天不理我,我也不会到处乱跑。 “我不也回去了?你他妈的就不知道主动一点?”胡其琛连续爆粗口,似乎比我还恼火。 “主动?”我凄然一笑,“强扭的瓜不甜,胡其琛,我跟你在一起,从来都是走心的。” 胡其琛猛地抬头,掌着我的后脑勺,额头顶着我的,像是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可是又无从说起。 最后,一切都化作了一个深深的吻烙在了我的唇上。 那一晚,我不知道庄继辉什么时候离开的,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车里的我,最后累瘫在了胡其琛的怀里。 ……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茫然的,浑身像是被车轮碾过了一般,脑子昏昏沉沉的。 好半天才翻了个身,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崭新的手机,心里奇怪,伸手拿过来,打开。 有一条短信:这是我的号码,记得存。 我盯着短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胡其琛买的手机吧?这号码是他的?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老古董终于想通了,要用手机了? 我立刻想给他拨回去确定一下,可是手指还没接触到屏幕,又缩了回来。 心里还是有点生气的,不想主动联系他。 然后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凭着印象将自己记得的电话号码全都存进手机里,群发了消息,告诉他们我的新号码。 之后我便起床,准备去洗澡,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庄继辉打来的,顿时有些头疼。 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我没说话,那边也没说话,好半天,我们就这样彼此默不作声的等着。 最后,还是庄继辉先开的口,他问我:“芃芃,你好点了吗?” “嗯,没事了。”我脸有点红,心里有点慌。 “那就好。”庄继辉又停顿了一下,继而说道,“你,跟你男朋友是不是和好了?” 果然,他还是看到,或者猜到了什么。 想着昨晚在车里,胡其琛发了狠的话,我知道我的心软会给庄继辉带来很多困扰,他是个好人,很优秀,值得更好的女人,便说道:“嗯,和好了。” “他,对你好吗?”庄继辉不死心的问道。 我回答的很坚定:“嗯,特别好,虽然有时候会吵架,但是谁也离不开谁。” “这样,好。”声音明显落寞了下来,“那,芃芃,祝你幸福。” “嗯,我们都会幸福的。” 挂了电话之后,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惆怅。 说真的,庄继辉人长得帅,家世好,自身能力也很强,绅士有风度,嫁给这样的男人,真的会很幸福,不知道哪个女人会如此幸运陪伴他走过一生。 甩甩头,自嘲的笑了笑,想什么呢,反正不会是我就是了。 洗漱之后,我收拾了一下出门,去银行取了一些钱,大概计算了一下,我跟钱萌萌的学费加生活费大概要多少钱,还好,上个月拿的分红比较多,压力不是太大。 转身刚往回走,听到有人叫我,一抬头,便看到马路对面站着的陈晓峰。 快两个月没见了,陈晓峰恢复的很好,脸色红润,笑容阳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我暗恋他的时光。 “芃芃,没想到刚回来就遇见了你,真是有缘。”陈晓峰几步走过来,高兴道。 我笑了笑:“是啊,真巧。” 陈晓峰挠了挠头:“还有一周才开学,我赶着回来补考,不然你们上大二,我只能做学弟了。” “那你复习的怎么样了?”我问道。 陈晓峰自信道:“应该没什么问题,芃芃,正好到饭点了,我请你吃午饭吧,就在步行街这边,行吗?” 我有点犹豫,陈晓峰又补充道:“算是我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要被玩死了。”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想到白仙堂里面那几位,又想到白惜文,对白仙堂的感觉很复杂。 陈晓峰摇头:“说实话,我身体上暂时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心理上却有阴影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再被盯上,很没安全感。” “你再等等,等到重阳节之后,如果你还能保持现在的精神状态,问题就不会太大。”我说道。 陈晓峰不解:“为什么是重阳节之后?” 重阳节之后,白惜文休眠醒来,度过千年大劫,之后就要将心思转到管理白仙堂这方面来了吧,到时候要是白仙堂还揪着陈晓峰不放的话,倒是可以跟白惜文说说情,保一下陈晓峰。 不过之前白仙堂之所以盯上陈晓峰,是因为我的关系,如今我跟陈晓峰保持一定距离的话,白仙堂那边应该不会盯着他了吧? 想到这里,我果断拒绝陈晓峰:“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还有,对不起啊,我有事情要去忙,就不一起吃饭了,等开了学,叫上钱萌萌他们一起聚吧?” 陈晓峰也没坚持:“好吧,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 下午没事,我就开车去军区医院看望李莉,毕竟要开学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赶在开学前出院。 我买了水果之类的提上去,在病房门口就听到了李莉嘤嘤的哭声,当即心下奇怪,这是这么了? 门半掩着,我伸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卜云迪正坐在李莉的病床旁边,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李莉苦着脸,咬着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时不时的抽泣两声。 “以后指甲不准留这么长,不准涂的花里胡哨的,就按照我给你剪的这个标准修剪,卫生、安全、健康。”卜云迪握着李莉的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点点头,直到自己满意了才放下。 李莉撅着嘴小声抱怨:“女孩子谁不喜欢留长指甲,涂指甲油,做美甲啊,你给我剪秃噜了,太丑了。” “你手指蛮漂亮的,不丑,自然的才是最美的。”卜云迪一板一眼的说道。 说着,又将李莉的脚从被窝里拿出来,李莉惊呼一声:“你干什么啊!” “脚指甲也涂成这样,以后不准。”卜云迪又低头开始帮着修剪。 我默默的退出来,心里五味陈杂的,有些想笑,又有些无奈,看着卜云迪和李莉的相处方式,有点像霸道总裁与小白兔女主,又有点像老父亲和小女儿似的,我还是不掺和了,将水果交给外面的大兵,让他之后帮我转交。 …… 下楼的时候,刚好就看到妇科的牌子,鬼使神差的,我就去挂了个号,做了一个彩超。 其实我知道自己身体状况良好,只是有几个月大姨妈没来了,再者,子宫壁上那东西成什么样了,我都有些好奇。 彩超结果出来,医生自己也迷糊了,说我子宫内膜正常,没有要来大姨妈的前兆,也没妊娠,只是子宫壁上有个跟小瘤子一样的东西,钙化了,不处理也没事。 钙化? 也就是有实体了? 那是不是说明,已经接近胡其琛大功告成的日子了? 心里面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坐在车里面,忍不住掏出手机给胡其琛打电话,可是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这个老古董,就算有了手机也不注重,丢到哪了估计都想不起来。 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删删改改好几遍,最后就留下几个字:不知道今年生日会不会下雪。 其实我想问的是,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还能不能等我过完十九岁生日。 …… 车子开到半路,胡其琛的电话打了过来,急匆匆的:“芃芃,我得去中泰边境一趟,这几天不能陪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有点懵:“这就走了?” “嗯,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做,乖。”说完胡其琛便挂了电话。 这就是我们俩的第一次通话? 如此简洁明了,并且,是他挂了我的电话! 有点生气,芙蓉园都没回,直接开车回奶奶那里! 奶奶和钱萌萌竟然都不在,打电话才知道,原来是去了柳金花那边。 奶奶和柳金花有些交情,但是却不经常走动,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窜门去了? 我赶紧赶过去,有了车真的方便很多,可是到了柳金花家我就傻眼了,她家门口围了很多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都在说些什么,情绪很激动,踮起脚尖来,还能看到最前面有人穿着孝袍。 我心里一惊,不会吧,柳金花死了? 很快,钱萌萌出来,偷偷摸摸的将我从后门放进去,带着我去了柳金花的卧室。 柳金花这小老太婆平时精气神很足,能说会道的,精明的很。 但是此刻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奶奶掀开被子让我看,我就看到她浑身上下,除了脸上,到处都是水泡。 “这是出水花了吗?”我问道。 奶奶摇头:“不是水花,是疮,蛇疮!” “她供奉着柳爷的牌位,不应该怕蛇,得蛇疮吧?”真是奇了怪了,“对了,外面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怎么还有人披麻戴孝了?” 奶奶叹了口气:“都是来找柳金花算账的,具体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好像是柳金花帮着看事,看死了人。” “不会吧!”把人看死了,自己又弄成这个样子,这是糟了什么霉运了? 这个时候柳金花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眼角烧的通红,她嘴唇嗫嚅了几下,我看唇形,好像是在说柳爷。 “你想见柳爷是吗?”我赶紧问道。 柳金花眼睛闭了闭,像是在回答是,我疑惑道:“你是柳爷的出马弟子,怎么会联系不上柳爷?” 柳金花有气无力,奶奶解释道:“柳爷应该不在江城,请柳爷需要一定的法力,如今柳金花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可能请不回柳爷。”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柳金花这边出事,柳爷还没收到消息。 我有柳爷的电话号码,但是他们这些人,一旦入了深山老林,根本就没有信号,普通的通信工具对他们来说,算是鸡肋,只是为了融入人类的生活而准备的,不实用。 我试着拨打了几遍,都提示无法接通。 柳爷这个时候会在哪我是真的不清楚,我跟他的交集也不多,胡其琛也不在,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就觉得他挺急的,估计也帮不上忙。 我就给胡绍阳打电话,让他帮着联系一下柳爷。 “柳爷联系不联系的上先放在一边,奶奶,金花婆婆这蛇疮能医吗?”我问道。 奶奶摇头:“别人的蛇疮多少都能医好,但是她这蛇疮,跟别人的不一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属于一种反噬。” “反噬?”我想到了些什么,但是不确定,“也就是说,这蛇疮应该是他们柳仙堂内部的东西做的孽对吗?”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了。”奶奶说道。 我立刻明了:“奶奶,我知道是谁害得柳金花了,应该是柳如意!” 之前,柳如意的魂魄借助她姐柳如玉凝聚了下来,后来因为作乱,被胡其琛抓了现行,交给柳爷处置。 当时胡其琛便跟我说,按照柳爷的脾气,估计是不会斩草除根的,顶多是将柳如意逐出柳仙堂,让她自生自灭。 那段时间我还有点害怕柳如意来害我,时间长了,我倒是把这件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我记得当时出了事情,胡其琛首先就是带着我来柳金花这里搜查了一遍,胡其琛不会无缘无故的盯上柳金花的,现在想来,在护短这件事情上,不仅仅是柳如玉参与了,柳金花也是推手,所以才会有反噬这一说。 但是,村民那边又是怎么回事?反噬柳金花能说得通,村民怎么也倒霉了? “这件事情应该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奶奶摆摆手,“村里面最先感染上蛇疮的,并不是柳金花,柳金花在村里面威望很高,家家户户有个什么,都会来找她看,被感染上的村民,将病源传给了柳金花,而对方下此毒手的目的原本也就是她,柳金花成功的被感染上,而那些村民却因此伤的伤,死的死,柳金花这一倒下,蛇疮之说传了开来,她这个蛇仙的出马弟子,首当其冲成了众矢之的了。” “他们反过来认为是金花婆婆将病源传染给了他们?”我问道。 奶奶点头:“是这样!” 我皱起了眉头,民愤是最麻烦的事情,一旦暴动起来,想要平息,真的很难。 “第一个来找金花婆婆看蛇疮的是谁?或许从他身上能找到根源所在。”我分析道。 钱萌萌苦着脸:“这个我们之前也想到了,调查了一下,那人失踪了!” “失踪?”跟我想象的怎么一点都不一样,我以为情况严重的,应该是死了,而不是失踪,“那后面感染的人呢?” “接连的失踪!”钱萌萌说道,“前几个被感染的村民都失踪了,门外你看到的披麻戴孝的,是在金花婆婆出事之后倒下的,前后失踪了三个,死掉一个,目前被隔离起来的感染者有四个。” “后面死掉的一个和隔离的四个身上的蛇疮,明显跟前面几个不一样,更重,来势汹汹。”奶奶接着说道。 金花婆婆又掀开了眼皮,虚弱的叫着一个字:“水!” 我赶紧转身去倒了一杯白开水,想要喂她喝下去,但是她却怎么也不肯喝,弄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想喝水,那是想干什么?”我自言自语道。 水杯放在桌面上的时候,我忽然灵光一闪:“难道是说水源?” 柳金花立刻激动的嗷嗷了两嗓子,像是在肯定我,钱萌萌再次泼了冷水:“之前我们也想到了,但是村民们现在家家户户都是用的自来水,如果是水源传播的话,整个村子都被感染上了,那可是屠村,但是照目前状况来看,并不是这样!”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19章:你这是在向我求婚? 如果不是水源传播,又不是投毒,那又会是什么? “会不会是局部水源的问题,比如最先出事的那几个比较靠近村口水源处之类的?”我猜测着。 奶奶摆摆手:“你别乱猜了,这事不简单,不是你我的能力能管得了的,这边有我守着,你俩先回学校去吧。” “奶奶,我们这个时候怎么能回学校?”我和钱萌萌都不愿意。 “你们俩听话!”奶奶正色道,“还有,谷老的事情,你们也别插手,我感觉最近江城会出大事,你们安心在学校那边待着,尽量不要参与到任何事情里面来。” “大事?奶奶,您预感到了什么?”我忽然就想起来之前奶奶在谷老那边说的话,什么国运啊之类的,难道谷老的事情,和柳金花的事情,冥冥之中有什么相通之处? 奶奶摇头:“目前我还不确定,所以我们只能按兵不动,柳金花这边有我稳住,我想不久柳爷也会出现的,理出头绪来之后,我会具体说给你们听,走吧,注意安全!” “奶奶……” 我和钱萌萌纵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还是被撵走。 我直接开车去了佛牌店,没想到一进门遇到的却是胡锦绣。 其实还是有点尴尬的,上次从长白山一路回来,钱萌萌对胡锦绣的态度,有些苛刻的过分了,那时候她给了自己一个台阶,选择留在长白山。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没了当时的气势,总觉得有点心虚。 胡锦绣却一改常态,笑着迎上来:“芃芃,你们来找我哥啊,他刚才出去了,一会回来,你们进来等吧。” “锦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顺势问道,拉着钱萌萌进去坐在沙发上。 胡锦绣给我们倒茶:“昨天刚回来的,白姐姐休眠了,我自己待在老宅心里也膈应,便回来了。” “老宅那边怎么样?没为难你们吧?”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就这样被搅了,胡炳坤面子上过不去,肯定得大发雷霆。 胡锦绣叹了口气:“还好吧,这次琛哥算是把大哥给得罪狠了,以后回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白姐姐已经很努力的解释了,可是没用。” 她顿了顿,忽然又笑道:“其实我们根本不用在意这些,这么多年,大哥刁难琛哥也不是一两回,很过分,什么都要横插一杠,要不是因为这个,琛哥也不会离开长白山,我觉得总有一天把琛哥逼急了,会杀回去的!” “杀回去?”这也太严重了一点,弑兄吗? 虽然我也很不喜欢胡炳坤,但是,也不至于就要打要杀,毕竟他在长白山的根基不容小觑,也不是想灭就能灭的掉的! 再说,他毕竟在狐族地位举足轻重,这样一个大人物,不管他功过如何,一旦出事,那将会直接改变五大仙家的格局,如果局势一时半会稳不住的话,很可能狐族将一蹶不振。 胡其琛一直不跟胡炳坤争,其实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个。 “其实在狐族,琛哥的威望和呼声都是高于大哥的,但是琛哥就不喜欢争,大哥又很看重这个位置,琛哥就主动避让,但是在大哥的心里,总是有这份危机感,怕琛哥跟他抢!”胡锦绣估计在长白山这段时间受足了气了,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当年琛哥出事,大哥不闻不问,多少人都看在眼里,他以为没了琛哥,他就稳坐钓鱼台了,可是到了最后,族里面那些长老还不是没有认定他的地位嘛,我敢保证,他敢把琛哥逼急了,琛哥杀回去,族长的位置还是琛哥的!” “胡炳坤还不是族长?”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胡锦绣撇了撇嘴:“如果他已经是族长了,你以为上次琛哥能成功拿到解药?族里的长老们防着他呢,所以琛哥才有机会去长老们那边将解药弄到手。” 怪不得,当时我们都是去胡炳坤的卧室和书房找,而胡其琛却没有,这里面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我忽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转而问胡锦绣:“那天晚上,那个被胡炳坤安排着想要非礼我的男人是谁?” 当时跑出去,太匆忙了,以致于我都快忘记这个人了,现在一想起来,倒是觉得那天晚上他的确没有骗我。 “他是小十四,跟琛哥一母同胞,是琛哥最小的弟弟,从小几乎是琛哥一手带大的。”胡锦绣解释道。 我点头:“也就是说,他跟琛哥的感情很好咯?” “以前是很好,但是琛哥十几年没回去,现在他估计已经成了大哥的狗腿子了吧,反正我看大哥对他蛮器重的,要不然也不会派他去……”胡锦绣心虚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下去。 我心里明白,哪个男人睡了我,都能得到巨大的力量,所以这算是美差,不是谁都能轮的上这样的好事的。 这个小十四,到底是好是坏,一时半会还不能下定论。 “白惜文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逆反状况?”血舍利给她之后,融入她的骨血,凝聚她的魂魄,这就跟骨髓移植似的,有的人移植了,却不一定服帖,很可能过了一段时间产生排斥现象。 胡锦绣摇头:“一切都很好,白姐姐一提起你,就说你为她牺牲太多了,她一辈子都感念你的恩情,念叨了整整两天,直到她休眠才停下。” “希望经历过这一次大难,她能否极泰来,重阳节之后的千年大劫也能顺顺利利的。”我没有第二颗血舍利了,如果白惜文扛不过千年大劫,我也没有办法再帮她。 胡锦绣叹了口气:“所有事情都聚集在了一起,也是够愁人的,我哥刚才急匆匆的出去,好像也是遇到什么紧急事情了。” “胡其琛也是的,这个时候赶巧就往中泰边境跑,有事都不能找他商量。”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总感觉他神出鬼没的,整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胡锦绣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能抱怨琛哥呢?他这次去中泰边境,好像就是为了你呢!” “为了我?”他能为了我去中泰边境做什么啊,真是奇了怪了。 胡锦绣点头:“不过他走得急,说是两天内就得赶回来,不知道为什么。” 我皱起了眉头,走的的确挺急的,是不是他也感觉到了江城最近要有什么大动静? 但是在这样的大动静到来之际,却又非得去中泰边境一趟,为什么? 我们在那等了好一会儿胡绍阳才回来,看到我们倒是一愣:“你们不是在柳金花那边吗?” “奶奶让我们回来的,这不是要开学了嘛。”我没有说详细。 胡绍阳点头:“开学好,你们安心上学就好,其余的事情,最近都别管。” 竟然跟奶奶是一样的口吻! “邵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忍不住问道。 胡绍阳摇头:“现在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但是江城最近肯定要动荡不安了,琛哥临走前交代过,按兵不动!” …… 从佛牌店回去的路上,我和钱萌萌都心事重重,脸色格外的凝重。 “芃芃,你说,江城会不会有生灵涂炭的那一天?”钱萌萌忽然问我。 我摇头:“不会的,不管是什么灾难,都会平安渡过去的。” 钱萌萌回学校去了,我留在了芙蓉园,那一夜心里都跟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把奶奶的黑色笔记本拿出来,一页一页快速的翻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找什么,就是漫无目的的翻,就跟能翻出什么真理来似的。 一直翻到了十点多,笔记本上的一条记载还真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那一页记载的,是关于龙眼的问题。 每一方水土,都有一方神明在护佑,大海有龙王,大河有蛟,湖泊有蚺,这些,都是护佑水源的仙,它们都占据着一个至关重要的点,这个点,统称为龙眼。 一方水域只可能有一个龙眼,如果出现两个往上,就说明这片水域要易主,易主的那一段时间,肯定是要出事的。 这让我想到了柳金花,想到了奶奶的话,奶奶显然是清楚柳金花以及柳家村发生的蛇疮事件的原因的,而柳金花也提示是水源,那么,会不会是柳家村周围的水域要易主了? 谁想统领那片水域? 越想越是理不清,脑子涨涨的疼,我忍不住拿出手机,思来想去还是给胡其琛发了一条短信:“你什么时候回?” 短信发出去我就将手机放在一边,准备收拾一下睡觉了,完全没抱希望他会回我,发信息只是一种依托罢了。 却没想到他很快就回复了:很快,别急。 我当时便有些矫情起来,拿着手机继续发:到底有多快? 好半天,那边没了动静,我切了一声,扔掉手机,关灯睡觉。 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进了我的被窝,一翻身,就被胡其琛抱在了怀里:“是不是很快?” “你回来了?这连头连尾一天半啊,这么快?”我有点不敢相信,伸手将灯拧开,半坐着看着胡其琛,就感觉做梦似的。 胡其琛忍不住笑:“我还能是假的不成?” “胡锦绣说你这次去中泰边境是为了我?”我反问。 胡其琛也坐了起来,点头:“是啊,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回折腾嘛?” 说着,他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个红色天鹅绒小盒子,递给我:“送给你的。” 我当时便愣住了,那小盒子四方四正的,我在电视上看过不知道多少次,几乎出现的所有场景,都是男猪脚向女猪脚求婚的时候。 我觉得自己都开始有点大舌头了,指着那小盒子问道:“里面,里面是不是戒指?” 胡其琛想都没想就点头:“对啊,是戒指。” 轰! 我感觉有什么在脑袋里面炸开了,鼻子有点酸,眼眶有点热:“胡其琛,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求婚?”胡其琛皱了皱眉头,“送戒指就是求婚吗?” 我尴尬的挠挠头:“我就说嘛,你不会这么冲动的,怎么会忽然跟我求婚呢。” 胡其琛却有些不乐意了:“我听你这意思,是很怕我跟你求婚?” “对啊,毕竟我才十九岁,还有大把的年华可以挥霍,怎么可能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完全不用考虑……唔!” 下巴被狠狠的捏住,疼的我说不出话来,胡其琛怒道:“歪脖子树?你嫌弃我这棵歪脖子树?” “唔,唔!”我用力打他的手,这家伙又生什么气! “就算我是棵歪脖子树,你也得时时刻刻在上面挂着,除非哪天我倒了,要不然,你休想下来。” 胡其琛一边发狠的说着,一边自顾自的将小盒子打开,里面的确躺着一枚戒指,不过不是钻石的,也不是黄金的,很古朴,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青铜的,上面镶着一颗红色的玛瑙! 胡其琛拽过我的左手,直接将戒指套在了我的小手指上:“戴上了就不准脱下来了。” 那戒指本来蛮大的,但是一套在我小指上,立刻咬合起来,紧紧的圈住了我的小手指,我试着脱了一下,竟然没脱动。 当即便明白,这戒指怕是不一般:“你这次去中泰边境,就是为了拿这个给我?” 胡其琛点头:“你之前不是一直眼红我有个帮手吗?现在我也给你弄了一个。”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我立刻激动了起来:“那你给我的帮手呢?” “就在那红玛瑙里面,小鬼你也认识。”胡其琛说道。 这小鬼,应该就是那个司机,姓殷的,招惹过来的,那时候胡其琛将它收拢过来的时候就说过,以后驯化了可以为我所用,我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我要怎么召唤他?他能帮我做什么?”我恨不得立刻就大显身手。 胡其琛将我拥在怀里:“它本身的怨念,以及子母血等等的功效积累在一起,造就了它强大的鬼力,再加上它本性善良,龙婆师傅没花太大力气便将它点化好了,咒语一会我交给你,记住了,它也还处在更进一步的修炼当中,能不召唤它,就让它待在里面修炼着,对你有好处。” 我直点头:“我知道的。” 胡其琛拽着我右手,弄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红玛瑙上面,鲜血很快便被红玛瑙给吸收了:“看,它接受了你的鲜血,你们之间的血契便已经缔结了,从此以后,你们便是一体的,它修炼的越厉害,你的能力也会跟着越强,如果它想脱离你,除非你们双方达成共识,你亲自解除血契,否则,它就得生生世世为你服务,如有二心,会遭反噬的。” 我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戒指,看了又看,最后忍不住抱住胡其琛的脖子,用力的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胡其琛,我简直爱死你了。” “我费了这么大力气,你就跟狗啃的似的亲了这么一下,就完事了?”胡其琛幽怨的看着我。 我耸耸肩:“那你觉得呢?” 胡其琛虎扑上来:“我想什么,你心里真的没点数?” …… 夜很长,情很浓,有情之人在一起,总是有做不完的事,说不完的情愁。 第二天一早,我在胡其琛的臂弯中醒来,他早已经醒了,正微笑着看着我:“早!” “胡其琛,你还没走?”我笑道,看着他心情就好。 胡其琛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一会就得回佛牌店了,这几天你要忙着开学的事情了,安心待在学校,哪都别去。” “对了,柳金花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我感觉大家都有点风声鹤唳的。”我忍不住问道。 胡其琛慎重的点头:“这段时间,江城到处异象频出,有人为的,也有突发的,总之,你别冲上去做炮灰就行了,这件事情自会有人处理。” 我直点头:“别人我可以不管,柳金花那边你可得多费点心,要是能帮着联系上柳爷更好。” “这个我知道。”胡其琛说着,在我额头上吻了吻,起身开始穿衣服。 我赶紧帮着他拾掇,送他出门。 他走了之后,我躺在床上,有些失神,心里面惴惴的。 午饭后,我就去学校找钱萌萌,那时候她正在宿舍里面大扫除。 “这不是还有两三天才开学呢,你忙活什么劲啊?”我过去帮忙。 钱萌萌耸耸肩:“闲着也是闲着,提前打扫了,舍友们回来也能有个好心情不是?” “可拉倒吧,咱们宿舍四个人,我不在这儿住,李莉还在医院里,孙娟听说要考公务员,她爸妈给了内部资料,这学期来不来还不清楚呢,你一个人,怎么住不行?”我揶揄道,“你是不是心里面烦躁,所以想找点事情做做分分神?” 钱萌萌一把扔了马桶刷子,叹气:“哎,烦躁,昨晚上回来一夜都没睡好,胡思乱想的,昨天在佛牌店,我们家邵阳也没单独跟我说话,我们都多少天没见了,晚上给他发信息,他也没回,你说我是不是凉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为这事啊?凉就凉了呗,我倒希望你们凉了。” “好啊,你个臭芃芃,有你这么诅咒闺蜜的吗?”钱萌萌伸手就要来打我。 我赶紧躲开:“手,手别碰我,你刚刷了马桶,臭!” 钱萌萌不依不挠,我伸手来回挡,她一眼看到我小指上的尾戒,惊呼一声:“这戒指哪来的?” 我顿时红了脸:“胡其琛送的。” “我擦!”钱萌萌顿时瞪圆了眼睛,稀罕的盯着我的尾戒,“可以啊,这么快就定下了?” “哪能啊,你想多了,这只是一个法器罢了,防身用的,定情信物,最起码也得是个黄金的吧?”我羞赧道。 钱萌萌立刻哀嚎起来:“芃芃,真羡慕你啊,狐仙爷这人脾气是古怪了一点,但是对你可真是没话说,处处都想着你,哪像我们家邵阳,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你别在这抱怨了,最近的形势你也不是不明白,邵阳也够忙的,胡其琛也不整天忙得脚跟不着地的嘛,咱们懂事一点。”我难得的不想跟她闹。 钱萌萌也叹气,两人默默的将宿舍给收拾干净,之后便躺在了床上。 “唉,芃芃,你去看望李莉了吗?”钱萌萌忽然问我。 我一想到卜云迪和李莉就想笑:“李莉挺好的。” “不知道怎么的,以前特别排斥她,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对她的看法倒是完全变了。”钱萌萌说道,“只是这一次她跟家里面完全闹翻了,成了无处可依的一根草了,也不知道她以后该怎么办。” “卜云迪不会不管她的,你放心好了。”我斩钉截铁,卜云迪这个人,很有责任感,浑身正气,李莉遇到他也算是福了。 钱萌萌也同意我的观点:“卜云迪哪都好,就是年纪有点太大了,还有点直男癌。” “年纪再大能有胡绍阳大?你还不是爱胡绍阳爱的死去活来的?直男癌这一点,其实只要没有家暴情节的话,无伤大雅。”直男癌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我俩正议论着,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便有些犹豫要不要接,钱萌萌头伸过来,一看:“陈晓峰怎么阴魂不散啊!” “我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了,他提前一个星期回来补考,精神状态还不错,我答应他等开学,叫上你一起跟他聚聚的。”我说着,手机已经自动挂掉了。 钱萌萌撇撇嘴:“你看,这么快挂了,这请人吃饭的诚意不足嘛。” 这边,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陈晓峰的,我皱起了眉头,看了钱萌萌一眼:“要是请吃饭,你去不?” “不去!”钱萌萌指了指手机,“麻利的拒绝吧。” 我就滑了接听键,刚拿到耳边,就听到陈晓峰在那边急迫道:“芃芃,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你先在电话里说。”感觉不像是请吃饭。 陈晓峰沉吟一声:“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但是事情很严重,跟那具女尸有关。”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20章:年轻也是错? 千年女尸上次被胡其琛打跑了,疗伤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呢,怎么这么快就又出来作乱了? 她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我现在正忙着,没时间出去,你能不能具体说说?”最近一段时间,大家不停的都在告诫我不要随便管乱七八糟的事情,女尸的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能不亲自去接触,还是不要冒险。 陈晓峰看我始终不松口,便说道:“那具女尸不是捐献给江城市博物馆去了吗,但是昨天半夜博物馆那边打来电话,说是女尸身上开始长尸斑了,水晶棺又打不开,他们害怕尸体到一定程度会胀气,发生爆炸,所以问能不能想办法克制一下。” “长尸斑?”女尸都两千年了,栩栩如生的,怎么好端端的开始长尸斑呢? 难道是因为女尸的魂魄法力消耗太快,维持不住了? 应该不至于,毕竟尸体的不腐有很多原因,魂魄只是一小方面罢了。 女尸是刘宇他们家弄出去的,现在叫陈晓峰联系我,看来也是情况紧急:“芃芃,不管你能不能帮上忙,过去看看总行吧,说不定你就有办法呢?” “我暂时真的走不开,你也别急,我先想想办法,行吗?”我只能拖延,想着晚上再问问胡其琛。 陈晓峰说那行吧,先就这样,让我有时间过去了,随时联系他。 “那女尸怎么这么难弄啊!”钱萌萌烦躁道。 我摇头:“咱们肯定是解决不了这些事情的,还是别逞强。” 可是,到了傍晚,我和钱萌萌正在吃饭的时候,谷老那边也来人了,直接将我和钱萌萌给弄了过去。 还是那片果林之中,但是谷老却并没有了上次我们见面时候的精气神。 他躺在床上,脸色有点黑,朝着我招手让我过去的时候,我就看到他手心里面全是疮。 跟柳金花身上一模一样的蛇疮! 谷老的蛇疮显然是刚刚才长没多久,所以他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我明白,这是要人命的东西。 “吓到你们了吧?”谷老说道。 我点头:“谷老这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夜里谷老突然就开始发高烧,一度烧到了四十度,之后手心发烫,发红,慢慢的长泡,脚心也有。”谷老身边的随从说道。 奶奶交代过,谷老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交给她来,但是如果我往后缩,他们肯定会找上我奶奶,奶奶为了柳金花已经焦头烂额了。 我想着能拖一下就拖一下吧,所幸胡其琛回来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便说道:“谷老这是惹上蛇疮了,这东西很厉害,以我和我奶奶的能力,治不了这东西,不过我可以问问我家仙家。” “你家仙家在哪,我现在去请。”随从急切道。 谷老这波人的作风还真是一以贯之。 我笑了笑:“我家仙家天南海北的,我都不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你怕是很难请到。” “那你现在想办法请啊!”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随从对谷老真的很衷心,但是我却很不喜欢他们这颐指气使的态度。 我耸耸肩:“对不起,我现在真的爱莫能助,不过今天晚上我们会见面,到时候我可以请请他试试。” “要是他晚上不回来怎么办?” “随之!”谷老厉声道,“别这么咄咄逼人,就按吴小姐说的来。” 随之嘴张了张:“可是谷老,您现在这情况……” “我是马背上打天下,什么苦没吃过,这点小伤小痛的,我还熬得住。”谷老说着,转而看向我,语气温和了许多,“吴小姐钱小姐,老朽的事情还请你们多费心了。” 我们连忙点头:“谷老放心吧,有办法,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帮您排忧解难。” …… 谷老让随之送我们回去,随之一路上开着车,不停的说着谷老曾经多么多么厉害,谷老不能倒,一旦倒下,江城整个经济都要跟着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之类的。 总之一句话,我们必须得救谷老,否则会成为江城的罪人。 …… 回到家已经天黑了,钱萌萌回了宿舍,我洗漱之后,便坐在床上等着胡其琛回来。 他大概是九点半回来的,一上床我便拉着他说事:“胡其琛,今天陈晓峰打电话给我,说那具女尸身上开始长尸斑了,非得让我去看看,我没去,但是估计迟早跑不掉,你说女尸身上怎么好端端的就长起尸斑来了?” “你确定是尸斑吗?”胡其琛问我。 我摇头:“我没有亲眼看到,都是听陈晓峰在电话里面说的。” “按道理来说应该不是尸斑。”胡其琛推断道。 “除了女尸这件事情,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也看到了蛇疮。”我将谷老的事情详细的说给胡其琛听。 胡其琛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柳金花得了蛇疮已经够奇怪的了,现在谷老也得了蛇疮,他这个蛇疮又是哪里来的?” “当时奶奶就说谷老不老实,有什么话瞒着,这样的大人物我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也镇不住,一时半会的问不出话来,要不,你跟我一起跑一趟,你说话比我管用。”我央求着胡其琛。 胡其琛犹豫了好一会儿:“谷老和女尸的事情,我都得去看看,先睡吧,明天一早先去女尸那边。” 他答应了,我心里面当然高兴,忍不住又搂又亲的:“胡其琛你真好。” “知道我对你好,那你还不表示表示?”胡其琛翻身压过来。 我咯咯的笑着,胡其琛吻我,闹着闹着,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胡其琛,前几天我去医院照了彩超,那个东西好像已经成型了。” “什么东西?”胡其琛气息不稳的在我皮肤上流连,闷声问道。 忽然一把松开了我:“你是说我们的修炼成果?” 我点头:“应该是吧,医生说钙化了,应该是有了实体吧?” “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胡其琛情绪立刻变了,似乎有些接受不了。 我搂住他脖子,骑在他腿上:“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胡其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曾经我很希望,可是现在……” “你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忽然推开了我,站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身体明显的变化,忍不住笑了起来:“火气已经上来了,你干嘛去?” “去冲个冷水澡,你先睡吧。”胡其琛说完,进了浴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绅士,想要了,不管不顾的非得要,从来不愿意憋着,什么时候餍足了,什么时候才会放过你。 可是今晚他却要去冲冷水澡?! 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洗手间的门口,等了有十来分钟,按道理应该冲完了吧? 又等了五分钟,他还没出来! 这家伙干什么呢? 我爬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洗手间的门口,门没关紧,我从门缝里看去,就看到胡其琛一只手撑着墙面,一只手在下面不断的运动着,昂着头,闭着眼,很是隐忍。 我惊得捂住了嘴,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为什么? 为什么他宁愿自己解决,都不愿意碰我? 是因为我子宫壁上面那个东西吗? 胡其琛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修炼这东西,如今那东西有了实体,他这是想要放弃了吗? 那东西修成正果之后,是能够帮助胡其琛修炼出真身的,但是从我身体里面将那东西取出来,我必定会遭遇大难,他舍不得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胡其琛释放了自己,我赶紧爬回床上,缩在被窝里面,背对着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又过了一会儿,胡其琛上了床,伸手将我拥在怀里,很快便睡了过去。 我心里面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很矛盾。 胡其琛在意我,我高兴;可是我又想胡其琛好;再者,换位思考,他为了我愿意舍弃那么多,我难道不该为了他做点什么吗? 一夜我都是这么恍恍惚惚的过来的,直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一大早我是被电话吵醒的,胡其琛一只手搭在我身上,也没起来,我伸手摸过手机,接听,那边刘主任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芃芃啊,你起来没?” 我立刻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刘主任,这么早啊,是不是学校迎新要我们支援?” 刘主任叹了口气:“要是学校的事情就好了,今早生物科学院那边早早的给我打电话,让我请你过去一下,他们遇到麻烦了。” 他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之前刘宇他们家通过陈晓峰来找我,我没给一个确切的回复,估计博物馆的人又找到学校来了。 “是博物馆那边给你们压力了是吗?”我问道。 刘主任尴尬的笑了笑:“博物馆那边要把女尸再送回学校来,现在成了烫手山芋,校领导都急死了。” “我不确定能不能帮上忙,但是可以过去看看。”这个时候胡其琛已经坐起来了,幸亏昨晚他答应了,要不然今天我可就得慌爪子了。 刘主任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爽快,立刻说亲自开车过来接我,我说不用了,我有车。 “怎么,女尸那边又严重了?”胡其琛开始穿衣服。 我点头:“咱们快一点,学校那边估计要炸锅了,早饭路上吃吧。” 等我们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刘主任早就等着了,还有生命科学院的人,一路直接赶去了博物馆。 博物馆那边更急,一个劲的抱怨:“再有三天,京都那边会有一个科研机构专门来参观这具女尸,百十个人呢,忽然就长了尸斑,还不好处理,到时候出了事情,我们博物馆可顶不住啊!你们一定得想想办法,要不然只能退货了。” “这么有研究价值的古尸,博物馆不要那太可惜了。”校领导这边肯定是不想收回的,几个月前闹出的事情,估计还心有余悸呢,这再把女尸弄回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博物馆这边也烦恼:“要是事态一直控制不住,这女尸迟早会变成一颗定时炸弹,博物馆里面哪一样东西不是价值连城,再珍贵也不能留着。” “我们理解,所以把高人给请来了,放心吧,一切都会解决好的。”生物科学院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这大包大揽的,让我感觉要掉冷汗了。 胡其琛没显形,博物馆的人瞄了我一眼,顿时有点不乐意了:“高人?这就是你们找来的高人?” “您别看吴小姐年纪小,本事可大着呢,如果这事她都解决不了,那我敢说,咱们江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人了。”刘主任立刻为我打抱不平! 博物馆的人显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又没有别的办法,便说道:“反正你们找谁我不管,能把事情解决了就行。” “你们出去谈吧,我想一个人在这边好好研究一下。”我冷着脸说道。 博物馆那人还不放心:“馆里面这么多东西,你可别乱动啊,看你年纪不大,好奇心肯定重,我得提醒你,哪一样东西弄坏了,把你卖了可都赔不起。” 我耸耸肩:“既然这么不放心我,那我就不碰好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刘主任赶紧追上来:“芃芃啊,我的好芃芃,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帮帮学校。” 他说的声音很小,夹心饼干不好做啊! 博物馆那人却冷哼一声:“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常言道一瓶不响半瓶咣当,我看你就是那半瓶子,年轻人,这年头,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来的稳妥点。” “那请问,您的尾巴夹好了吗?”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胡其琛直接从后面踹了那人后腰椎一下,踹的他一个狗吃屎,我立刻说道:“啊哟,原来尾巴太大了,夹不住啊!” 那人爬起来,以为是身后有人偷袭他,转头看,他身后只有一尊玻璃罩罩起来的铠甲,也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根本不可能踹他。 当时他脸色便有点难看,学校这边又开始游说,他便眼神复杂的离开了。 等到人都走光了,我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胡其琛,你也够坏的。” “我的女人也敢小瞧,这人该揍!”胡其琛说着,搂着我肩膀朝着女尸看去。 水晶棺是竖着嵌进墙壁里面的,这是女尸来了之后,博物馆专门做的一个嵌体,可见当时是多重视。 “血符还在,按道理来说,女尸是不可能腐烂的,怎么可能出现尸斑呢?”胡其琛一边看一边说着。 我也仔细的研究了一会儿,女尸其实全身变化并没有那么大,只是身上出现了一小点一小点斑块,紫黑色的,呈现出雪花状。 “这不是尸斑。”胡其琛忽然就下了结论,“如果尸体真的出现尸斑,那么,尸体全身也会发紫发黑,并且开始有些许的膨胀,紧接着就会腐烂之类的,但是你看,这女尸身体皮肤仍然是白里透红的,皮肤看起来很紧致,哪里有要腐烂的样子?” “并且,你看,尸斑怎么会是这个形状?”我也觉得有点蹊跷。 胡其琛又看了一会,恍然大悟:“这不是尸斑,是蛇疮,你看,每一片雪花状的斑点的中间,是不是都有点凸?” “的确有点凸,但是你怎么就能确定是蛇疮?我看跟柳金花和谷老的一点都不一样。”我质疑道。 胡其琛笑道:“因为柳金花和谷老都是活人,他们的皮肤是有毛孔的,蛇疮从里面发出来,透过毛孔冒出来,呈现出我们一贯看到的状态,这女尸看起来跟人一样,但是毕竟是死物,蛇疮无法透出来,便被压在皮肤下,最终呈现出如此模样。” 他这么解释我是信服的,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怎么又会是蛇疮?” “是蛇疮反而是好事。”胡其琛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尸斑,就会像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所说,尸体会因为尸气的产生,不断的膨胀起来,最后爆炸掉,而蛇疮,是不会产生这种危险的情况的。” “但是总不能一直任由它这样发展下去吧?”蛇疮也是令人挺头疼的。 胡其琛摸了摸我的头:“短短几天内,江城便爆发了三例蛇疮事件,你认为都是巧合吗?” “我不清楚。”或许是巧合也说不一定呢? “既然是蛇疮,那我们就不要急,先去谷老那边看看吧。”胡其琛这会子倒是不急了。 我可为难了:“就这么走了?你没看到外面那些人吗?他们可都是对我寄予厚望的,没有个说法,他们骑虎难下,并且那工作人员的嘴脸你也看到了,待会我啥都没做,他唾沫星子估计都能将我淹死了。” 胡其琛摸了摸下巴:“这些家伙可真难伺候,这样吧,你就跟他们说,这事你家仙家能管,但是得等仙家回来,让他们稍安勿躁。” 这样也行吧。 我出去,如是说了之后,学校这边都很高兴,那工作人员显然不相信我,但是刚才被踹的事情,让他收敛了很多,便严肃道:“两天,我顶多给你们两天时间,否则,我们就退货!” 我当时便冲他翻了个白眼:“你是馆长吗?” 他一愣,随即便说道:“我虽然不是馆长,但是这古尸归我管,我说的话,管用。” “以你的口吻,这古尸如果出了事,你会担全责了,对吗?”我继续问道。 那人张口便想回答,但是随即便闭了嘴,估计意识到我想说什么,我笑道:“对,古尸是我们学校捐给博物馆的,博物馆也欣然接受了,从你们接受的那一刻开始,这古尸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你们博物馆的事情,我们学校愿意配合帮你们解决问题,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你却毫不领情,指手画脚的,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这怎么能说……”他还想狡辩,我抬脚便往外走,他一看我情绪不对,立刻闭了嘴,我都快走出这间展室了,他忽然追了上来,“我知道你有点本事,能者多劳,我也不会让你白来的。” “我不需要什么好处,我来,只是给我老师,给我的校领导们面子,而不是给你,如果是你去请我,呵呵,就算是包十万红包,我还不一定肯来。”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胡其琛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心里很不爽,屡次因为年龄的问题被人质疑,没来由的就想发火,难道年轻也有错吗? “别生闷气了,你该高兴,大家都觉得你年轻,女孩子不是最喜欢看起来显小吗?”胡其琛了解我的心思,宽慰道。 我撅着嘴,哼哼着:“我最讨厌这种,又要求着人办事,又一副很不信任人的样子,要是不信任我,大可不请我啊,我还懒得跑这一趟呢。” “啊哟,我感觉你现在经历的东西多了,派头都比以前足了不少嘛!”胡其琛揶揄道。 “还不是你,我本来在学校念书念得好好的,就是你没事把我拉到这条路上来的,承受着我这个年龄本不该承受的事情,你还在这说风凉话。”我朝着胡其琛发火。 胡其琛瞥了我一眼:“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啦?” 噗! “胡其琛,我,你,你欠扁!”要不是他在开车,我肯定得上去挠他几下,让他口无遮拦! …… 等到了谷老那边,胡其琛是直接现身的,他冷着脸,一进门看着谷老,就一副像是要审犯人的架势似的。 谷老之前见我们,表面上看起来很随和,但是却又时时刻刻让你感觉到压迫感的那种,但是这次面对胡其琛,却也罕见的表现出了一丝紧张。 胡其琛盯着他的眉心,一句话都没说,忽然走上前,一把抓住谷老的领口,将有些虚弱的谷老上半身都从床上给拽了起来! 我张嘴想要阻止,另一边,瞬间十几把枪对准了胡其琛的头,一触即发! 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往这边围拢过来,今天,胡其琛只要敢对谷老做点什么,我估计我们都得血溅当场!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21章:鸠占鹊巢 钻石打赏推荐票加更章节 他们的职责就是保卫谷老,所以做出这样的行动无可厚非,但是却严重的触犯了胡其琛的逆鳞。 他的眼眸瞬间充血,谷老连连摆手:“出去,都滚出去!” “谷老!”随之忌惮的看着我们,满脸的防备。 谷老瞪起了眼睛:“滚!” 随之咬咬牙,只得带着那些保镖出去,房间里面一时间就只剩下我们三个。 “胡其琛,你冷静点,咱们有话好好说!”谷老肯定隐瞒了什么,但是我没想到胡其琛会这么激动,他一激动起来,后果很严重。 胡其琛捏着谷老的脖子:“这老东西好日子不想过,蛇疮的事情,我看大抵就是他弄出来的!” 我看了一眼谷老,谷老的脸色已经开始酱紫:“胡其琛,你先松开谷老。” 谷老两只手也划拉着,呜呜的很难受,胡其琛一把甩开谷老:“说,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了,我弄死你。” 谷老慢慢的揉着脖子,似乎在酝酿,还是那么难以启齿,我叹了口气:“谷老,你身上长出来的是蛇疮,而江城这段时间不止你一个人长这种东西,上次我奶奶就说,兹事体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到了这种时候,你不能再隐瞒了。” “我,我真的不能说,但是我保证,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谷老竖起手,赌咒发誓。 胡其琛冷笑一声:“你这人命硬,满身的红光,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你生生的把自己作出了满身的黑气,这孽算是造大了,你要作死,没人管你,但是你命硬扛得住,别人扛不住,你害的全是别人!” “谷老,因果循环,你如今造的孽,不是报在你自己身上,也不是报在下一世,而是现世报,报在你子孙后代的身上,你奋斗了一辈子,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断子绝孙吗?”我也急了,说话也开始重了起来。 谷老眉头拧的跟蚯蚓似的,浑浊的老眼里面隐隐的有了泪水,好半天,他才忽然慢慢的撑起了身子:“我没造孽,真的没造孽,你们给我个方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空坟!”我提醒道,“肯定跟那空坟有关。” 谷老摆摆手:“那个空坟是我找大师花了大工夫做出来的,说是保我几辈子龙腾虎跃,不能动,绝对不能动。” “信不信我现在过去一拳将那空坟给毁了?”胡其琛怒道。 谷老惊道:“不行,大仙不行啊!” “说,再不说,我立刻就去!”胡其琛又拎起了谷老的领口。 谷老垂下了眼帘,憋着一口气大气不出。 我叹了口气:“胡其琛,算了,他自己想死,就让他死吧,谷老,我奉劝你一句,开始安排遗嘱吧,你这病,前后顶多个把星期,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我拉着胡其琛往外走,还没出门口,谷老大叫一声:“果真只有一个星期了?” “那是保守估计,快的话,随时。”我头也没回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随之从外面疯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大少爷,大少爷开车出车祸了。” “咳咳,咳咳!”谷老立刻大咳了起来,“怎么回事?” “大少爷今早开车出去谈生意,半路上一辆大客车刹车忽然失灵,将大少爷的车给撞翻了,一条腿压伤了,幸好人还活着,现在在医院里。”随之气喘吁吁的说着。 谷老颤抖着要从床上下来,一动,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随之吓得赶紧让他回床上去:“谷老,您别动,大少爷没事,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真的,一切有我们照顾着呢。” 谷老用力的推开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仙家,求你帮帮我。” “想我帮你,唯有一条路,说真话!”胡其琛冷声道。 谷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如此坚持,一方面是当年那大师一再交代,另一方面,这事,可能,可能犯法,所以我得守口如瓶,不然的话,被有心人挑起来,很可能要坐牢。” 我顿时疑惑起来,什么事能犯法? “前几年,我父母的坟被水淹掉,坏了风水,我找了大师来看,大师说要迁坟,先是选址在现在这个墓地,说也是挺好的,但是却也不如意,据说保不了十年,然后我花了五十万,请他再想想办法,他说办法有,但是要冒点风险。”谷老一边说一边咳,痰里面渐渐地就有了血迹,他看了一眼,更是叹气,“我又添了三十万,他才开口,将我父母的尸骨,移到了一个叫做柳家村的地方,葬了进去。” “柳家村?”我顿时失声叫道,拉着胡其琛的袖子,“柳家村可不就是柳金花他们村子吗?” 谷老又咳嗽了几声:“刚葬进去那两年,我本来就不错的生意,更加锦上添花,做什么都顺风顺水,家族里面一年添了四个小孩,笑得我合不拢嘴,这都是我父母的坟葬的好,所以,我并不觉得这次的事情,跟他们的坟有关系!” “呵,一个人的运势讲究长久,一时的崛起用掉了一生的运势,你还觉得好?”胡其琛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那所谓的大师,是将你父母的坟葬在了别人的坟里面,而原有的坟,运势极佳,这是借运,是吗?” 谷老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师,您,您这都能看得出来?” “呵,雕虫小技,那所谓的大师应该也只是个半吊子罢了。”胡其琛不屑道,“还夸下海口能保你几代人,我要是见到这人,牙都能给他拔下来。” 胡其琛这一出口便将谷老镇住了,这会子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挪过来求胡其琛:“仙家,果真是我父母的坟葬坏了?您能帮着化解?” “首先,你得带着我去看,其次能不能帮,还得看你父母的尸骨现在的状况怎么样,再者,看你身上这些蛇疮,我估计状况也不太好。”胡其琛正色道。 “那,那我带你们去看,你们也网开一面,不要声张。”谷老最大的顾虑就是那道法律线,人到了这把年纪,运势又是最不好的时候,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七十多岁,风光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再进了监狱,谷老肯定接受不了。 我只得让他放宽心:“谷老,你放心吧,我们只管事情本身,其余的我们一概不管,你怕麻烦,我们也一样。” 谷老这才放下心来,朝着外面喊了一声:“随之!” 随之立刻冲了进来:“谷老,兄弟们都在外面,严阵以待,您一声令下,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谷老狠狠地瞪了他一样:“出去准备车,能走山路的大车,去柳家村。” “您这身体不能来回折腾,更何况走山路,您别听他们花言巧语的忽悠您。”随之忠心耿耿。 谷老气得随手操起一边的板凳,手上又没力气,想砸随之,凳子颓然的落下,滚了几下,停在了随之的脚趾头前:“我还没死呢,现在说话都不管用了,是吗?” 随之被吓了一跳,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们,最后还是把谷老扶起来:“您别生气,我现在就去安排车子,一切都听您的。” 十多分钟后,前前后后三辆大车出发了,我上了车就给奶奶打电话,告诉她我们要去柳家村了,问她柳金花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奶奶说柳金花的情况倒是稳住了,没有进一步恶化,但是想要完全好起来,还得找到根源。 我问她柳爷回来了吗? 奶奶说刚回来,我立刻高兴起来:“胡其琛,奶奶说柳爷回来了!” “他回来你怎么这么高兴?”胡其琛又不高兴了。 我伸手挠了他一下:“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就算我仰慕人家柳爷,柳爷还能看的上我?” “他怎么就看不上你了?你又不缺胳膊少腿的,凭什么看不上你?”胡其琛不服气道,但是转而又挑起了眉,“照你这样的说法,他能看得上你,你就立刻甩了我,上赶着投进他怀抱了,是吗?” 我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我不说话了,一句话都不说,说什么都是错!” …… 因为谷老身体的关系,车子开得很慢,从省城开到柳家村,用了足足三个小时,到了柳家村村头,柳爷已经在等着了。 胡其琛一下车,柳爷就笑眯眯的走上来迎接:“胡老弟,没想到你能亲自来。” “你天南海北的跑,我再不来,这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压得下去?”胡其琛还有情绪,说话不阴不阳的。 柳爷一贯的和气:“在长白山受的气,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 “你前几天不是回长白山了吗,什么情况你不明白,现在来揶揄我,心里舒服?”胡其琛更加生气了。 柳爷哈哈大笑起来:“长白山安静了几百年了,也只有你胡老弟能搅出这么大动静来,闹了事情,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你大哥那边已经翻天了。” “那是他自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胡其琛恨恨道,“你弟马都快被蛇疮给害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笑?你的心都被狗吃了?” 柳爷不以为意:“你没来之前,我倒是愁,一听说你来了,我便什么都不担心了。” 这个时候,随之已经命人将谷老从车上面抬了下来,柳爷瞄了谷老一眼:“我一开始也吓得半死,现如今看到这老人的样子,倒是淡定了许多。” “江城最近风声鹤唳的,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动了龙脉,你跟我的想法应该差不多。”胡其琛说道。 柳爷点头:“长白山龙脉很长,经过江城这一段,如果龙脉出了问题,江城将要面临的大灾,可能就是灭顶的,之前我想着,是不是因为柳真渡劫伤了龙脉,吓得连夜往回赶,现在想想真可笑。” “柳爷去长白山见柳真姐了?”我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回来这些天,还真有些想念柳真呢。 柳爷笑了笑:“柳真姐恢复的很不错,这都是胡老弟的功劳,她跟着你们,的确是要比在我们柳仙堂好得多,胡老弟,这份人情我欠着,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我以为胡其琛会很不屑的说一句,谁要你承这份人情,我不稀罕之类的,他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没想到,胡其琛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说道:“放心吧,这人情我不会让你白欠着的。” 我有些不明所以,胡其琛这意思,是即将有求于柳爷吗? 是因为我,还是…… 因为白惜文? 毕竟白惜文重阳节之后就要渡千年大劫了,到时候为了保住白惜文,少不了要大家齐心协力的帮忙。 “人情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的事情也很棘手,你在这儿正好,柳家庄的事情你比我熟。”胡其琛转移了话题。 谷老这个时候已经让他那些保镖全都在村口守着,只留了三个人,两个抬担架,随之手里面拿着工具,别的我不认识,那把洛阳铲我倒是在电视上见过。 “这,谷老,要洛阳铲做什么?”我下意识的问出口。 谷老摸了摸鼻子:“一会你就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不想太多人参与,能不能别声张?” “柳爷是自己人,柳家庄的事情,归他管。”我解释道。 谷老便点头,我们几个跟着谷老指明的方向,慢慢的朝着村后面走去。 柳家村的规模只能算中等,一百多户人家,村庄的后面,是一大片农田,农田的后面,便是连绵的山峰,那两人抬着谷老从山峰中间的一个凹巢走进去,我们也跟上。 凹巢后面是一个很长的山洞,宽度只能容得下一人身,不时的会有虫子和蛇落下来,挺吓人的,胡其琛一直将我护在臂弯里,要不然我腿软的连路都走不动。 走了有二十来米,里面豁然开朗,那是群山围绕间连接成的一个天井样的地域,而这中间,却真的有一口井! 刚走到这边的时候,我们只看到了死路,三面环山,只有那狭长的山洞能作为进出口,里面这片天地只有一般人家的大匾那么大,铺着不少落叶枯树枝。 随之将谷老扶下来,撑着他的身子,而另外两个人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那些枯枝烂叶,然后洛阳铲一铲一铲下去,很快,一口井的井口便露了出来。 井口上面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四方四正的,上面雕龙画凤,很是讲究。 石头刨出来之后,谷老开了口:“当年,那大师便是选择了这块风水宝地将我父母的尸骨葬了下去,葬下去之后,便用这块断龙石封住了井口,做了法,告诫我生生世世不要将这断龙石移开,否则,祥瑞之气就会消散,对我和我的后代极其不利。” “呵,我们柳家村山后面还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我竟然不知道!”柳爷不由的笑道。 我现在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不就是一口旱井吗?” “不,吴小姐,这次你看走眼了。”谷老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不是一口旱井,而是一座墓的入口,据说这里面埋着的,是西汉时期的一位贵人!” “西汉时期?好久远啊!”我忍不住疑惑,“不对啊,我念书这么多年,没听说我们江城发现什么古墓,如果真的有西汉时期的墓穴,考古队还不忙疯了?” “正是因为没被公开,所以墓穴保存的很好。”谷老没有细说,但是我却明白,这个墓自从谷老的父母葬进去借运之后,估计也受到谷老的保护,想要被发现,公之于众,难度还是挺大的。 我也不好说什么,便转而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你们准备开墓吗?” “墓,肯定是要开下来的,要不然事情解决不了,但是我总觉得不单单是墓的问题。”柳爷犹豫着。 胡其琛说道:“如果真的只是墓穴出了问题,别人不说,谷老身上出现的不该是蛇疮,应该是尸斑,而柳金花也不会遭难,更别提,那具两千年的女尸身上竟然也出现了蛇疮,所以,这件事情,跟你们蛇族脱不了关系。” “两千多年的女尸?”柳爷却抓住了这句话,满脸的疑惑。 他这么一强调,我忽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两千多年,不就是两汉时期?” “你的意思是,这个墓,跟那女尸有关?”胡其琛也是一脸的严肃。 我直点头:“要不,你说怎么那女尸的身上,好端端的也出现了蛇疮?柳金花、谷老,还有千年女尸,他们三者肯定是联系在一起的,谷老的父母葬在了柳家村,柳家村有柳金花,他们二者联系起来好说,那女尸呢?除非这墓就是女尸的,要不然怎么跟她也联系起来?” “没有女尸!”谷老斩钉截铁道,“当年那大师说过,这地下的墓穴,从规格以及里面的陪葬品来看,的确是西汉时期的,但是里面却并没有墓主人,所以,这墓中气运还在,我父母正好鸠占鹊巢,借了这股气运。” “那也不能说明这墓就不是那女尸的。”我说道,“女尸说过,她在墓里面待了很多年,后来她借助周围出现的人的气运,慢慢的强大,转移,几次易主,她的墓穴空着,不足为奇,否则,怎么解释墓没被盗过,尸体却没有了?” 说到这里,大家都瞪大了眼睛,显然我的说辞很有说服力。 柳爷笑道:“这样说,我便更加放心了,即便是两千年的女尸在搞鬼,以我们的能力,降服只是早晚的事情,只要不关乎龙脉,一切都好说。” 柳爷说着,便走过去开始研究起井口的那断龙石来! 他慢慢的凝起一股内力,想要拍碎断龙石,就在手掌抬起来的时候,胡其琛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摇头:“先不要冲动,不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能轻举妄动。” “哪里不对?”柳爷反问。 胡其琛摇头:“你们让我静一静,让我好好理理头绪。” 当即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胡其琛围着井口转了几圈,眉头紧锁,观察着井口那块断龙石。 断龙石正面描着一只巨大的金凤,张牙舞爪的按在一条金龙身上,金龙的体型相对要小一点,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看过凤凰按在金龙身上的图案,更何况,那金凤尖锐的喙还啄在龙头上面,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哎,你们看!”我忽然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指着断龙石惊呼道,“你们看,这金龙的怀里面,好像还抱着一个龙宝宝。” 胡其琛也伸头过来看,只是一眼,面色便凝重起来了,柳爷看完之后,摇头:“这不是什么龙宝宝,是一条蛇,黑蛇!” “龙凤呈祥,咋还混进了一条黑蛇?”我总觉得这花纹这么怪呢? 胡其琛顿住了脚步,忽然问道:“你们听说过断袖之癖吗?” “噗!”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在了胡其琛的脸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探讨这个典故,闲的啊!” “断袖之癖,说的是西汉时期,汉哀帝刘欣喜好养男宠,对董贤特别宠爱,有一次两人一起睡觉,董贤头枕在了刘欣的袖子上,刘欣不忍叫醒董贤,便切断了袖子才起了床,从此以后,便有了断袖之癖这个典故。”柳爷说道。 胡其琛点头:“这个典故让刘欣和董贤出了名,但是他们背后被伤害最深的那个女人,却鲜少有人提及,你们试想一下,能做出这种纹路来的西汉贵人,会是谁?” “所以,这副图案真正的意思应该是,金凤恨极了那条黑蛇,想要吃了黑蛇,金龙深爱黑蛇,宁愿自己被金凤啄伤,也不愿让黑龙受委屈?”我不可思议道,“金龙与黑蛇才是一对?” 胡其琛忽然大笑了起来:“怪不得,我说她为什么老是纠缠我,原来其中有这么一层关系啊!” 我一下子想起了胡其琛跟千年女尸大战之后,用血符镇压住女尸,我再去看的时候,看到了女尸手臂上那一枚小巧嫣红的守宫砂!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22章:傅皇后 守宫砂,是古代女子未出阁之前,在手臂上面点的一颗红痣,这颗红痣不是随便点的,而是用朱砂不停的喂养壁虎,一直等壁虎吃下七斤朱砂之后,将壁虎捣成碎末,再往未破身的女子身上点。 点上守宫砂之后,女子的贞操便有了一个衡量的标准,守宫砂在,贞操在,守宫砂一旦消失了,你却还没结婚,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女尸手臂上的守宫砂,历经两千多年还在,她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处女了。 而听刚才他们的话音,说这墓里面葬着的女主人,却应该是汉哀帝的什么人,既然是有主的人,怎么会守宫砂没破? 再联系到汉哀帝的断袖之癖,立刻便明白了,汉哀帝好男宠,对自己的大小嫔妃很是不待见,却视董贤之流如若珍宝。 最惨的,可能就属傅皇后了,一辈子为哀帝而活,却到临死都没得到哀帝的宠幸。 慢着慢着,傅皇后,莫不就是这千年女尸吧? 从这断龙石上的花纹,以及之前他们对墓穴的判断推断,如果这墓穴真的是女尸的,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胡其琛,你笑什么?”我满心满肚子的话想说,但是我得先确定。 胡其琛摆摆手:“没什么!” “我知道你笑什么!”我冲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心里这会子是不是美滋滋的,人家守身如玉两千年,到头来就想把完璧之身献给你,这样的美事,叫我也要这样笑。” 胡其琛本来舒展的表情忽然就拧了起来,一把将我搂过去,捏着我的下巴问道:“你再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想笑就笑出来吧,别憋出内伤来了!”我不甘示弱。 胡其琛瞪着眼,一副像是要吃了我的样子,忽然又松开了我:“那既然你都默许了,或许,我是该考虑考虑。” 我一脚朝着他脚踝踹过去:“去吧去吧,我看着你去,你就是贱皮子,当初我给你们牵线搭桥你不肯,现在又……” 啵~ 我只感觉嘴唇上一凉,整个人都愣住了,继而跳脚,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胡其琛一把将我的头按在他怀里,我划拉着两只手捶他! 这该死的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他竟然就这么亲了我一下,这可是以前都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我感觉我浑身在那一瞬间都像是被火烧起来了一般,没脸见人了。 胡其琛爽朗的笑了起来,柳爷揶揄道:“哎,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啊,我们还是干正事吧!” “你们都在干什么啊,人命关天,这种时候还在谈情说爱,我看……”随之开始抱怨。 谷老立刻呵斥:“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伸手暗搓搓的拧了胡其琛几下,之后便躲到胡其琛身后,脸抵在他后背上,通红通红的。 “如果按照推断没错的话,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西汉哀帝唯一皇后,傅皇后的墓,傅皇后一生没有被哀帝宠幸,却眼睁睁的看着哀帝与董贤浓情蜜意,生着的时候已经怨念深重,死后更是不得了,两千年间,她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傅皇后了,我与她交手过几次,就在前不久,她被我打成重伤,一时间销声匿迹,她的真身,被我用血符封住了,回不了真身,闭关修养大多就在她的老巢里,所以,谷老,你父母的尸身占据了傅皇后的墓穴好几年,如今傅皇后回来了,怎么处置尸身我不确定,但是你们家会一直衰败下去,这是毋庸置疑了。”胡其琛的推断跟我不谋而合。 谷老哀声连连:“这可怎么办是好,仙家,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啊!” 胡其琛看向柳爷:“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从你的推断来看,一切都很合理,除了尸斑变成了蛇疮,这又是为什么?”柳爷还是有疑问。 胡其琛冷笑:“你们柳仙堂最近不是刚出现了一个祸害?” 这话说的有点重了,柳爷顿时脸上挂不住:“如意已经被我逐出柳仙堂了,她本来就元气大伤,说不定早已经魂飞魄散了,已经做到了如此份上,你还不死心吗?” 这是真的生气了! 柳爷这还是第一次跟胡其琛生气,我不由的拽了拽胡其琛的衣服,示意他悠着点。 胡其琛反手捏住我的手腕,依然咄咄逼人:“那是你以为,柳如意怎么说也有百年修行,本身又有你这个靠山,还有柳如玉这样一个姐姐,你说,她的人脉能少了?就算是脱离了你的柳仙堂,在外面就没人帮着了?” “那你现在的意思就是,这次的蛇疮,就是如意弄出来的是吗?”柳爷语气不善起来。 “是不是,真相就摆在那里!”胡其琛死不松口。 “好了好了,你俩先别争了行吗?”柳爷和胡其琛要是先打起来,那往下事情可真难做了。 “是啊,你们可怜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吧,站了这么久,两条腿都开始打哆嗦了。”谷老苦兮兮道,一旁撑着他的随之眼都红了,气呼呼的,敢怒不敢言。 柳爷摆摆手:“放心吧,我们只是争论,不是吵,芃芃,先带着谷老他们去柳金花家,暂时也别走了,出去的时候轻点,别惊动村里的人。” “我想留下来。”我坚持道。 长这么大,我还没有真正的下过一次墓呢,西汉傅皇后的墓,肯定是不同凡响的,再者,女尸纠缠胡其琛这么久,我想知道为什么她就只盯着胡其琛。 胡其琛揉了揉我的头发:“乖,你先出去,我和柳爷两个人待在这边就好,这个墓不像一般墓穴那么简单,你不要做牺牲品。”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听话,等到墓穴里面的情况被我们控制住了,你再下来也不迟。”胡其琛推我走。 我看了一眼谷老,只得点头,谷老连连请求:“仙家,我父母的尸骨帮我保存好,求你们!” …… 谷老的那些保镖被遣回省城去了,我带着谷老回了柳金花家,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钱萌萌也在,身后跟着胡绍阳。 “我听邵阳说你们在省城办事,怎么又出现在这里?”钱萌萌跑过来问我。 胡其琛他们让我别声张,我便没说实话:“谷老的病情加重了,我想着将他送到这边来,让奶奶一起帮着压制一下。” “那琛哥呢?”胡绍阳问我。 他这么一问,我倒是有些被惊住了,胡绍阳也要瞒吗? 我瞒着钱萌萌,是怕她太张扬了,又好奇心重,到时候声张起来,搅得整个村庄都心神不宁的,可是不告诉胡绍阳,那岂不是让胡其琛少了一个帮手? 我这边正犹豫着的时候,胡绍阳那玲珑心思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琛哥一直都很忙,脚跟不沾地的,我这也是问了句废话,谷老也被送过来了,萌萌,帮着吴奶奶护理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啊!” 钱萌萌最是抵不住胡绍阳的柔声细语,连连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心尽力的。” 说完,便进房间帮忙去了,胡绍阳这才走过来问我:“到底怎么了?我不相信是你自己领着谷老过来的。” “琛哥他们在后山,那里有个西汉墓穴,跟千年女尸有关,这会子他们估计下穴去了。”我小声的告诉胡绍阳。 胡绍阳立刻便站不住了:“不行,我得去帮忙!” “这边有我和萌萌帮忙你就放心吧,你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过去。”有胡绍阳帮忙当然更好。 …… 胡绍阳走后,我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奶奶帮着谷老处理蛇疮,柳金花整个人都被折磨的脱了形,谷老看到柳金花的样子,才真正的心惊。 “我很快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谷老指着柳金花问我。 我摇头:“不,你不如她,她是出马弟子,有功德法力在身,你没有。” 谷老顿时面如死灰:“怎么会这样?我不能变成这样,随之啊,把王律师找过来,快,迅速过来,我要立遗嘱。” “谷老,您别这样,您不会有事的。”随之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谷老气得咳出了一口血:“去,给我立刻去!” 随之只得出去打电话,奶奶看着谷老,叹气:“你又是何必,当初什么事情没发生的时候,你要是坦白一点,也不至于遭这个罪。” 谷老悔不当初:“是我盲目自信,以及太相信那大师了!” “你一直说大师,这个大师到底是谁啊?”钱萌萌忍不住问道。 谷老摇头:“这个人当初我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的,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帮我办完事情拿了钱之后就离开了,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让我忽然想起了霍家事件中,当初是杨道长的师父设下了那个镇水灵兽阵法,之后在杨道长师父仙逝之后,也是有个很厉害的人在镇水灵兽阵法上面做了手脚,之后镇水灵兽变成了镇水凶兽,才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 白仙堂的人只不过是利用了镇水凶兽,却并不是他们动手将镇水神兽变成镇水凶手的,那么,这个高手到底是谁? 他一直隐于暗处,就像是一头蛰伏着的猛兽,时时刻刻的盯着江城的一举一动,会不会弄出这么多事情的罪魁祸首,本来其实就是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 那么,这个人或者这个组织到底是为了什么非得做这些? …… 天渐渐的要黑了,村子里面一片安宁。 蛇疮事件刚刚爆发的时候,村民们情绪特别激动,整天的闹,后来发现柳金花自身难保,村民们的蛇疮却还在蔓延,个个都变得谨慎起来了,生怕出来乱晃再触犯了什么,灾难降落在自己头上。 傍晚五点左右,家家户户的院门便关起来了,能看到院子里面亮着灯,但是却看不到人出来。 我站在门口,踮着脚朝着后山的方向看,生怕后山闹出什么动静来,但是看了好一会儿,风平浪静。 几次我都想自己去后山看看,但是后来都忍住了,现在外部的平静不算是平静,说不定那墓穴里面正斗得热火朝天的,就算那边没有我想象中斗的那么凶,也不代表村子里面就没有潜在的危险。 我得守在这边,能出一份力便出一份力。 手指不由的抚上左手小指的尾戒,这枚尾戒里面的小鬼我还没有召唤出来用过,还不知道他服不服我,不过有他在,我莫名的有点底气。 一直到了八点多,我们都吃完饭,随之带着那个王律师也赶来了,谷老靠在床头,正在逐条逐句的交代遗嘱。 谷老只有一儿一女,大儿子刚刚还出了车祸,但是大儿子家里外面有三个女人,生了五个孩子,最大的孙子今年也二十多了,重孙子辈也有,女儿家也是几代人,再加上旁支那些近亲,谷老这个年纪了,一个个事无巨细的都安排到,也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我和钱萌萌陪着奶奶坐在堂屋里面,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大家嘴上都没说,但是心里面却都有数,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九点多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敲门,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谁?” “吴小姐,是我。”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柳如玉的声音。 我赶紧去开门,外面柳如玉焦急道:“吴小姐,柳爷下午就回来了,怎么到现在都没回去?” “柳爷……”我脱口就想说,但是一下子想起了身后有人,还是忍住了,“你先进来吧,柳爷做完事情就回来了。” “我就不进去了,你告诉我柳爷在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柳爷商量。”柳如玉脸色的确挺急的。 我犹豫着,柳如玉道行是有一点,但是比起女尸来,并算不了什么,这个时候要是让她过去了,可能会帮倒忙。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不说:“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能帮着你解决的,一定会尽全力的。” “我们柳仙堂的事情你管不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你要是不好说,你带我过去也行,我知道柳爷就在村里,他说过让我有事就过来找他的。”柳如玉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朝着村后面看。 我本来就想去,一直在告诫自己,柳如玉的出现,像是给了我一个借口似的,我犹豫了一会,一咬牙:“那我送你过去看一眼,你答应我别冲动,遇到危险立刻就撤,行吗?” 柳如玉连忙点头:“行,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转身跟奶奶和钱萌萌说:“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刚要走,奶奶叫了我一声:“芃芃!” 我回头:“奶奶,有事吗?” 奶奶嘴唇动了动,摇头:“天色这么晚了,你出去不安全,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了奶奶,我一会就回来。”我冲奶奶笑了一下,抬脚又要跟着柳如玉走。 刚抬脚,左手小指猛地一痛,好像是尾戒猛地缩紧了一下,我心里一跳,一把拉住了柳如玉:“如玉,天色的确很晚了,柳爷很快就回来了,你先进来等一等。” 柳如玉皱起了眉头:“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柳爷帮你那么多次,现在我找你问这点事情你都这么难开口,柳爷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对你们的事情那么上心,放开我,你闲,我事情多着呢,没空在这陪你耗。” 柳如玉狠狠的甩开我的手,急匆匆的奔入夜色中。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要追出去,钱萌萌一把拉住了我:“芃芃,别管她。” 门被钱萌萌重新关上,我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从下午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胡其琛他们还没动静,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就这么煎熬了有半个小时,外面忽然又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伴随着胡绍阳惊慌失措的声音:“开门,开门啊!” 钱萌萌飞奔出去,将门打开,拽着胡绍阳的手:“邵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跟了上去,胡绍阳浑身上下全是泥,衣服上面有不少抓痕,零星的还能看到一些血迹,特别狼狈,这大概是我从认识到他开始,他最邋遢的一次。 钱萌萌抱着他都快哭了:“胡绍阳,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出事了,琛哥他们都出事了,芃芃,你跟我走,快走,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胡绍阳拉着我要往外走,钱萌萌抱着他,“邵阳,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先说清楚,我们找些人一起去,不然芃芃一个人去了也不顶用啊!” “那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吧,我刚才逃回来的时候,琛哥和柳爷正在跟对方纠缠,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压制住对方了,但是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我怕,担心!”胡绍阳急的都快跳脚了。 我和钱萌萌也慌了神,我知道这事儿也瞒不住了,便对奶奶说:“奶奶,我们跟着邵阳去一趟,这边就交给你了。” 奶奶犹豫着点头,我们要走的时候,奶奶忽然又叫了我一句,语重心长道:“芃芃啊,小心,一定要小心身边啊!” 我当时太着急了,一个劲的点头:“奶奶我知道的,你别担心,我们快去快回。” 胡绍阳带着我和钱萌萌朝着村子后面走去,他走在前面,钱萌萌一直抱着他膀子,他走得很快,但是被钱萌萌拽着,不时的停下来回头朝着我看一眼。 村后一大片田地,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有什么,山后面倒是一片安宁,不过那口井本来就在山坳中间,就算有什么也被大山给挡住了,看不到什么,再说了,墓穴在地底下,我们在上面,能有什么感觉? “啊呀,疼!”钱萌萌脚下一个不稳,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倒在了田埂下面,捂着脚喊疼。 胡绍阳当时便唾弃了一声:“一点用都没有,跟着来干嘛,真是个拖油瓶!” 说着,还甩了甩手,嫌弃的甩开了钱萌萌。 钱萌萌整个人都愣住了,黑暗中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我知道,她此刻肯定很难过,被自己心爱的人嫌弃成这样,谁能没心没肺的跟没听到似的? 我当时心里便有点不舒服,觉得胡绍阳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时他的温文尔雅,暖男形象弄哪去了? 我走过去将钱萌萌拉起来,钱萌萌趴在我肩上呜呜的哭了起来:“芃芃,我脚扭了,走不动了,你和胡绍阳走吧,别管我了,我自己慢慢的挪回去就好了。” “你脚扭了我先送你回去。” 我话刚说完,胡绍阳便走了过来,喊道:“吴芃芃,我琛哥危在旦夕,你怎么还能这么磨蹭,你把她送回去,再回头,什么都晚了,她一个人就算是在这待一夜也死不了!” “胡绍阳你说什么呢?胡其琛重要,萌萌也重要,胡其琛和柳爷联手,他们都是最有能力的人,他们能顶得住,就算他们顶不住,我去了又能起多大作用?琛哥死,我可以陪着他去死,但是萌萌手无缚鸡之力,今夜整个村子都不太平,我们前脚走,后脚她要是被人掳了去怎么办?”我几乎是冲着胡绍阳吼。 胡绍阳被我这么一吼,愣住了,又朝着我们这边走了两步,气焰也慢慢的平息下来了:“我这不是急的嘛,琛哥要是出了事了,我们所有的希望就都没了!” 他凑近的时候,我忽然就闻到了一股腥味,不浓,可能是他凑近的时候,周围气流一阵运转,带起了一点风。 这股腥味,我之前可能也是闻到,只是看他身上有血迹,下意识的就认为,这可能是血腥味。 但是这会子再闻到,莫名的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这不是血腥味,倒像是…… 像什么呢? 一时半会的我却又想不起来。 “我们不能耽搁了,这样吧,芃芃你先往前走,我会飞,迅速的将钱萌萌送回去,然后赶回来,你走到山脚下先等等我。”胡绍阳提议道。 他这个安排倒是最好的,我便将钱萌萌扶上去,胡绍阳伸手来撑住钱萌萌,准备带她离开。 他这一伸手,顿时一股腥味又传了出来,我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撑着钱萌萌走远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23章:不优秀,怎么玩的过你? 这不是胡绍阳! 从它出现在门外,那么一副狼狈样子的时候,我就怀疑它不是。 胡绍阳和胡其琛的兄弟情,比亲兄弟还要亲,即便它是自己死,都不会自己先逃回来的。 之后它一路上对钱萌萌的态度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 现在,这一身的腥味,分明就是蛇腥味! 蛇腥味? 难道它是柳如玉变幻的? 不,柳如玉一百多年的修行,已经能够幻化成别人的样子了吗? 好像没那么容易吧? …… 临走的时候,奶奶的那一句‘芃芃,一定要小心身边啊’,我就知道奶奶肯定也看出端倪来了。 当时的情况,家里面躺着柳金花,谷老和随之以及王律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再加上这一个村子的村民,对方先是幻化成柳如玉的样子来勾我,之后又幻化成胡绍阳的样子,它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时候钱萌萌还挂在它身上! 如果我一次次的不上钩,逼急了它,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不敢想象,所以我必须出去。 我走出这一步,它感觉自己的意图达成了,便不会为难别人,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能拖它的时间越长,就能为大家争取更大的胜算! 我站在原地,其实这个时候我完全可以自己跑掉,但是我不能跑。 刚才它走的时候交代我,让我不要直接进墓,让我在山脚下等着它。 墓穴里面有胡其琛他们,我进去之后,会与他们联合起来,到时候它再想怎么样就难了,它引我出来,是拿我做人质,还是拿我修炼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明白不是为了带我进墓穴,真正的目的就在山脚下。 山脚下会有什么? 我紧走几步,站在田埂的最末端上,抬起手开了阴眼,朝着那边看去,这一看,大惊失色,在山脚前面大概两米多的位置上,有一个黑圈,那是一个什么阵法! 当下心里便有数了,那家伙今夜的目标还是我,它费尽心机把我勾出来,就是为了让我进入这个阵法! 正想着,身后传来了呼呼的风声,我脊背一僵,速度还挺快! 一直等它站在了我身旁,我才装作很焦急道:“萌萌没事吧?送回去了吗?” 其实我心知肚明,它的目标是我,在达成目的之前,也不敢轻易的搅动局势,它目前不可能对任何人动手,但是一旦我落入它的阵法,那么,紧接着灾难才真正的来临。 假胡绍阳说道:“送回去了,有人照顾她,你放心吧,我们去见琛哥比较重要,我带你过去。” 我点头,顺从的跟着它,它直接带着我朝着阵法的方向而去,我心中冷笑,好家伙,这个时候你心里肯定很得意吧? 走了十几步,我忽然开口:“邵阳,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之前你一直叫我嫂子,今天为什么直呼我大名了?” 它脚步一顿,继而转过脸来:“嫂子,我这不是慌了神嘛,琛哥它们危在旦夕,我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啊,你不喜欢我叫你名字,我以后不叫就是了。” “叫我什么我倒是无所谓。”我嘴角勾了勾,“只是,邵阳,你今天怎么下了一趟墓穴,浑身都染上了蛇腥味呢?那墓穴底下不是女尸吗?难道还有蛇精?” 黑暗中,假胡绍阳此刻什么表情我看不大清楚,但是它短暂的沉默让我明白,它在纠结,在想着什么搪塞我,一会儿它便开了口:“墓穴下面的确是千年女尸,不过,她身边也陪着一条蟒蛇,我们下去之后,琛哥和柳爷专攻千年女尸,我对付蟒蛇,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惹上了满身的蛇腥味吧?你别疑神疑鬼了,就快到了,走。” 一个人,在焦急中,又被人问到了痛处,在短时间内要编谎言,还要让人信服,最好的方式就是根据事实原本的模样删删补补。 所以,此刻假胡绍阳说千年女尸身边陪着一条蟒蛇,我是相信的。 只不过,千年女尸现在大多还在墓穴里鏖战,而那条蟒蛇却不一定在了。 “蟒蛇?什么蟒蛇?”我表现得很惊讶,“千年女尸的墓穴里面还有蟒蛇在修炼?这里是柳家村,能在柳家村的地界修炼的蟒蛇,大抵是柳仙堂的人吧?” 柳仙堂那么大,我认识的不过就那些人,但是我能认识的,大多都是成了气候的,而据我所知,能够随便幻化别人形象的修炼者,对于修为的要求很高。 并且,这家伙第一次幻化就幻化成了柳如玉的形象,失败之后,才又选择了胡绍阳的形象,所以,它最熟悉的人还是柳如玉。 那么,它会是柳如意? 柳如意只有百年修为,还被胡其琛给了结了,必须有一个很好的机遇才能在短时间内有如此的突飞猛进,那个机遇,或许就是千年女尸! 这么一想,一切似乎都有了很好的解释,面前的这个假胡绍阳,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它就是柳如意变的。 “这个我倒不清楚了,那蟒蛇已经被我们打死了,你别纠结这些了,往前走啊!”假胡绍阳一个劲的催促我。 我点头:“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楚路,你在前面走,我紧跟着你。” 假胡绍阳听我这么说,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确定我跟上了,这才放下心来。 我心里想着,千年女尸自己都屡次受伤了,她即便是帮柳如意,也能帮到什么程度? 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罢了。 我一边小步走着,一边摸着尾戒,嘴里面默默的念着咒语,青铜尾戒上面,隐隐的亮起了一道红光,那时候,假胡绍阳已经站在了那个黑圈前面,我立刻叫了一声:“邵阳!” 它就跟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我有点好笑,这人外形幻化成了胡绍阳的样子,但是却并没有完全适应,叫‘邵阳’它竟然反应不过来。 我又大声叫了一句:“邵阳!” 它瞬间顿住脚步,一转身,尾戒上面的红光一闪而过,直冲它的面门而去。 这是我第一次召唤小鬼出来,这小鬼在被胡其琛带去龙婆那边度化的时候,我见过,但是这一次见却完全不一样了。 它浑身包裹着一道红光,像一个火球一般的直接撞在了对方的脸上,假胡绍阳伸手去挡,小鬼已经骑在了它的脖子上,尖锐的五根指甲像是一把把尖刀一般,直接从假胡绍阳的头顶插了下去。 “小,小鬼头,别弄死!”我大叫出声。 五根手指已经没入假胡绍阳的脑袋里,但是没有完全插下去,一股黑气立刻从假胡绍阳的头上冒了出来,但是由于我这么一叫,小鬼的动作一顿,假胡绍阳迅速反应过来,伸手一把薅住了小鬼,咬牙想要将它拉下来! 胡其琛说过,这小鬼的鬼力很高,并且受过点化,如今整天待在尾戒里面,也一直在修炼鬼力,体型又小,特别灵活,瞬间从它的后脑勺滑了下去,指甲已经抵在了假胡绍阳的大动脉上。 我当时也已经做出了动作,一把黄符朝着假胡绍阳贴了过去! 两面夹击,假胡绍阳很快败下阵来。 “柳如意,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现身吗?”我吼道。 小鬼的手指又往下按了几分,假胡绍阳顿时尖叫:“吴芃芃,你耍我!” 我提在嗓子眼的心猛地掉回了原位,虽然我很有把握,但是毕竟没有证实自己的想法之前,我都是没底气的,现在这一声叫,那嗓音我确定是柳如意无疑了。 “柳如意,多日不见,我真得对你刮目相看啊,这一会一个样的,一般厉鬼都比不上你。”一般的厉鬼,顶多也只是弄个障眼法,但是这柳如意不仅仅能变幻,还是几近实体的状态,这得是多高的修为啊! 不过,如果修为真的有那么高,我的小鬼却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得手? 太矛盾了。 柳如意变回了原形,她憎恶的盯着我:“吴芃芃,我才应该对你刮目相看啊,这么厉害的鬼宠你也弄得到!” “没办法,不优秀,怎么能玩的过你?”我走上前去,伸手去摸柳如意的脸,这一摸,大惊失色,“纸扎人?” 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柳如意能够几近实体,为什么她能变幻,全都是依靠这纸扎。 奶奶会一些纸扎术,她曾经跟我说过,登峰造极的纸扎术,是可以将魂魄送进纸扎的身体里面,让纸扎有了灵魂,运用起来,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你倒是精明。”柳如意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不往前走几步,为什么?” “往前走几步,你能得到什么?”我冷笑一声,“让我来分析一下,当初,你被胡其琛剥皮取胆之后,又在长白山那一片害了不少女孩子,之后被你姐带到江城来,躲在柳家村那么长时间,直到被胡其琛揪出来,逼着柳爷对你做出了处置,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你遇到了千年女尸,在面临魂飞魄散的危机面前,你屈服在了千年女尸的麾下,你本来魂魄就不稳,是千年女尸将你的魂魄寄放在了这纸扎人的身体里,并且帮着你幻化,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千年女尸的墓穴被人借运,她自己再次被胡其琛重创,你们俩都需要补充力量,于是,你们将视线转移到了整个柳家村的人的身上,甚至,你们的心很大,还会往周围村庄迅速扩展开来,让我猜猜你前面那个阵法是什么阵吧……” “你竟然知道我前面有个阵法?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话还没说完,柳如意不敢置信道。 “我早就开了阴眼,这事你不知道吗?”我反问,“我不仅知道你前面有个阵法,我还能猜到,这个阵法是用什么做的,就是柳家村一开始被你们害死的那三个男人,你们利用这三个男人做出了阵法,不断的将蛇疮往外扩散,而今天千年女尸的墓穴被围剿,你狗急跳墙了,希冀将我骗到这个阵法之中来,将我困在这个阵里面,吸纳我的法力救你自己,甚至,想要取我而代之,毕竟我的极阴之体很适合附身,对吗?” 柳如意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面如死灰:“我输了,我真的输了。” “从你在长白山天池修炼,去山下害童男童女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柳如意,人在做,天在看,该你赎罪的时刻到了。”现在想想当初胡其琛将柳如意的真身剥皮取胆的时候,我知道后还那么可怜她,真是可笑啊! 她的确是不值得任何人去可怜。 柳如意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来啊,你来杀了我啊,了结我啊!” 小鬼血红的眼睛盯着我,眼神里面隐隐的含着兴奋,每一个鬼魂身体里都有鬼晶,鬼晶对于小鬼来说可是大补,它想要柳如意的鬼晶。 但是我却不能立刻下决心了结柳如意:“柳如意,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现在就解除了这个阵法,我可以求求柳爷,给你一条活路。” 这个阵法应该是千年女尸设下的,就连柳金花都着了道,以我的能力想破阵很难,柳如意跟她后面这么长时间,可能是知道解除阵法的窍门的。 但凡柳如意有点良知,都不会一错到底的,更何况她的魂魄还拿捏在我们的手上。 但是我却低估了柳如意的劣根性,柳如意猖狂的笑着:“吴芃芃,你怕了,你怕这个阵法解不掉,害死更多的人,我恨你,恨不得扒你皮吃你肉,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长白山的天池底修炼着,又怎么会沦落至此,我会变成这样,全是你害的,我要下地狱,拼死也要拉上你们一群给我垫背!” “柳如意,你真是执迷不悟,你以为你不说,这阵法真的就解不掉吗?我只不过看在柳爷,看在你姐姐柳如玉的面子上,想给你一条活路罢了!”我冲着柳如意怒吼道。 柳如意哭着摇头:“回不去了,谁也帮不了我,帮不了我!” “能,胡其琛能帮你,他可以将你的魂魄送去佛庙度化,之后大灵入佛牌,替人办事积累功德,以后会变成什么样都未可知,只要你自己不放弃自己,就还有希望。”我努力的劝说着。 柳如意还是不相信:“胡其琛不会肯帮我的,以前他就不待见我,我的悲剧就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 “有我啊,他什么都听我的,只要我求他,他保准同意。”我已经感觉到柳如意心思的松动。 有活的机会,谁也不想死,更何况是魂飞魄散! 柳如意慢慢的冷静下来,就在她要下决定的时候,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小鬼立刻追了上去,我赶紧靠近柳如意,等着她说破阵之法,就在这个时候,另一道人影迅速的冲了过来,一掌拍在了柳如意的背后,顿时黑烟冒起,柳如意瞬间化为一滩脓水,消失不见。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道身影灭了奄奄一息的柳如意之后,并没停留,直朝后山奔去。 柳如意一死,破阵更难,这两道身影出手,那肯定是跟柳如意她们是一伙的,抓住了他们,兴许能帮着破阵。 我想都没想追了上去。 那道身影直朝着后山那个墓穴方向移动,对,是移动,不是跑,不是飘,整个身板都直挺挺的,就像是脚下装了滑轮,一路的往前移。 我心里就纳闷,这后山本就是千年女尸一个墓穴,怎么这会子弄出这么多东西来? 柳如意被千年女尸控制我理解,如今,这又是什么东西来灭了柳如意的口?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人能帮得了千年女尸? 不,不对,有! 小鬼去追的那个,还有我眼前的这一个,是一对。 谷老父母的尸骨被送进了千年女尸的墓穴里面借运,千年女尸回来,动了尸气,还不尸变? 这一对僵尸,应该就是谷老的父母了。 千年女尸本质上也是僵尸,两千多年的僵尸,可是这两具僵尸的老祖宗了,这两个家伙为千年女尸卖命还不是理所当然? 我们这一片的村庄,身居大山之中,土葬流行,千年女尸既然能控制住这两具僵尸,那么,周围墓地里面那么多的尸体,要是都尸变了该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胡其琛他们那边战斗力很强,至少比我们强多了,他在里面战斗,我得维持外面的安宁。 我顿住脚步,转身就朝着村里面跑去,就连小鬼都没来得及叫。 等我满头大汗的跑回柳金花家,迎面就撞上了柳如玉,柳如玉两只手上来便掐住了我的肩膀:“吴芃芃,我妹妹呢,你把我妹妹怎么了?说啊!” “柳如玉,你先冷静,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让开。”我现在怎么跟她说? 我说你妹妹已经魂飞魄散了,就在我眼前消失的? 那柳如玉估计要跟我闹翻了天吧! 柳如玉不依不挠:“你身上有如意的味道,我最熟悉她的味道,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柳如玉,你能不能别闹,你妹妹是个什么货色你心里没点数?她躲在这柳家村里面到处害人,就连柳金花都被她害了,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她自找的,你现在质问我什么?”我也是被逼急了,语气便重了起来。 柳如玉一愣,继而情绪激动了起来:“吴芃芃,你真的把如意害死了?你这个毒心肠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柳如玉情绪顿时失控,张牙舞爪的就要来跟我干架,内力都凝起来了,我一巴掌狠狠的朝着她脸颊扇了过去:“柳如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妹妹造了多少孽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柳爷为了保护柳家村出生入死,她却在后面给我穿小鞋,想要置我于死地,你难道也要跟她一样,还想不想柳爷好好活着出来了?等到柳爷解决了事情,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觉得他寒不寒心?” 柳如玉嘴张了张,凝起的内力慢慢的消散,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如意有错,但是她会改的,你们为什么不给她时间,为什么不给她悔改的机会啊!” “不是我们不给,而是她自己一直执迷不悟,现在情况紧急,这件事情可不可以先往一边放放,等到事情解决了,我们当着柳爷和大家的面再说清楚,如果到时候你还觉得我做错了,我拿自己的这条命陪你妹妹的命,行不行!”我紧紧的盯着柳如玉,眼睛都被气红了。 柳如玉到底不是柳如意,讲道理的多,慢慢冷静下来之后,点头:“好,我们先解决事情,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么,现在你听我说,赶紧召集全村人往村外转移,暂时先不要回村,已经染上蛇疮的人就先放在村里面,他们不能走,后山不要靠近,危险。”柳如玉来了,可以帮我做很多事情。 柳如玉一把抹掉眼泪:“好,我可以调动柳仙堂的人帮忙,我自己得去帮柳爷。” “你帮不了!”我斩钉截铁,“如果那具女尸柳爷和胡其琛以及胡绍阳联手都压制不住,我们去了也是送死,这件事情涉及面太广,我怀疑整个柳家村土葬的尸体很可能在午夜前后都要尸变,要想压制住这样的场面,太难了,一旦它们全都尸变,涌入千年女尸的墓穴之中,柳爷他们会更被动,所以,我们得为他们排除背后的潜在危机,你得帮我。” 柳如玉直点头:“我听你的。” 我转而看向奶奶:“奶奶,最开始染上蛇疮,离奇失踪的三个男人,都被埋在后山,形成了一个阵法,就是那个阵法控制蛇疮的病毒不断的在村里面扩散、肆虐,你得去看看那个阵,能破掉最好。” “好,等村民们全都撤离之后,我跟你去看!”奶奶正色道。 我又跑去谷老的房间,他还在交代遗言,我冲进去的时候,随之想拦我,毕竟谷老的遗言在他去世之前,不宜大张旗鼓的到处张扬。 “随之,你的人手都撤回省城去了吗?”我问道。 随之摇头:“怎么可能,我可不放心你们,人手全都在镇上旅馆里待命呢!” 我松了口气:“那好,现在就把他们调回来,立刻,马上!”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24章:尽人事听天命 随之被我吓了一跳,皱着眉头想怼我,估计是觉得我在发神经吧,一会让他们走,一会又让把他们调回来! 但是看了一眼瞪着眼睛的谷老,还是乖乖的去了。 柳如玉带着柳仙堂的人手,在挨家挨户的将人叫醒,劝他们出村。 这是一件很难做好的事情,这些村民在村里面住了一辈子,忽然告诉他们村里面要出事,让他们走,他们肯定都得问一句,要出什么事,我们只能说是有关蛇疮的,不能说具体,他们便会质疑。 蛇疮事件已经持续了十来天了,并没有大面积的扩散,他们觉得事情虽然严重,但是还没严重到要到抛家,丢弃已经染了蛇疮的人的地步,劝说的效果并不好,最后只能威吓,一时间,村里面人声鼎沸,说什么的都有。 我握着手电带着奶奶直接往后山走,到了后山那个阵法的前面,奶奶让我站远点,掏出三枚五帝钱,嘴里面念念有词,猛地一甩手,五帝钱甩了出去,三枚铜钱落地,齐刷刷的站在了阵法的前方。 这是问路钱,吃阴阳饭的老手都会准备这样三枚问路钱,关键时刻问一问前路上的鬼魂,探探虚实。 奶奶咒语不停的念,三枚问路钱一寸一寸的往前移,就在要靠到那个阵法边缘的时候,三枚问路钱像是猛地撞上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反弹了回来,差点砸到奶奶的脸。 奶奶脚步不稳,连连后退几步,我从后面一把抵住奶奶的身子,奶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我大惊失色,抱着奶奶坐在地上:“奶奶,你怎么了?” “这个阵法太霸道了,我刚出手就被反噬,幸好你没有被骗进去,要不然必死无疑。”奶奶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撑着我站了起来。 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之前我猜到这里面埋着的应该是最初因为蛇疮死掉的那三个男人,就算是做阵法,也就是三煞阵那样的,奶奶破三煞阵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奶奶,以你的经验来看,这是什么阵?” “我还不能确定。”奶奶摇头。 我沉默了一下,试探着问道:“是不是跟龙眼有关?” 奶奶很惊讶,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忽然提到这个:“你先别瞎猜,现在主要的是把村里的人全都撤出去,柳仙爷和狐仙爷不都在里面战斗着嘛,等他们稳住了形势,这阵想破或许也不难。” 我只得点头。 奶奶忽然一把拉开我,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我面前:“哪来的小鬼!” 我这才看到不远处一道红色的身影正朝着我这边移动过来,不是我家小鬼头又是谁? “奶奶,别紧张,这是胡其琛送给我的鬼宠,之前就是它帮我镇住了柳如意。”我朝小鬼头招招手,它立刻飞到了我肩膀上,趴在我左肩上咿咿呀呀的不知道想说什么。 奶奶盯着小鬼头,好一会儿才说道:“这鬼宠道行不浅啊,怎么不会开口说话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个小哑巴。”我打趣道。 小鬼头立刻生气了,小手插在腰上呜呜的低吼着,我想伸手摸它的头安抚它,但是又不敢。 奶奶盯着它看了半天,摇头:“不对,它好像不是在生气,好像是在预警。” 小鬼头立刻点头,小手一个劲的朝着西南角指,我和奶奶同时朝着那边看去,就看到那边升起了一层白雾! “奇怪,这一大片,为什么只有那边有白雾,我们这边并没有?”我疑惑道。 奶奶一拍大腿:“不好了,过去看看!” 我跟着奶奶朝着西南角跑,柳家村三面环山,就数西南角这一片山头最低,顶多算得上一个大土丘,我和奶奶手脚麻利的爬上去,就看到那是一片坟地! “这是柳家村历代延续下来的坟地!”奶奶说道。 我心里顿时有点慌:“奶奶,不好了,小鬼头是想告诉我们,这片坟地的尸体要尸变了。” “现在几点了?”奶奶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月到中天,不用看,也知道快到午夜十二点了。 “奶奶,午夜十二点这边一旦起尸,柳家村上百年集聚起来的尸体可是要将柳家村夷为平地啊!”我皱紧了眉头,盯着一个个坟头,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奶奶回头又看了一眼千年女尸的墓穴,叹了口气:“不对,不一定是起尸。” “那是什么?”奶奶如此凝重,让我更加紧张起来。 “芃芃,你听说过尸王吗?”奶奶反问我。 我摇头,奶奶说道:“每一个物种,都有头,头便是王,鬼有鬼王,尸,也有尸王,真正的僵尸王,叫做犼,犼分为三个等级,白毛是最弱的等级,白毛犼修炼五百年,白毛褪尽,长出红毛,是为红毛犼,红毛犼再修炼五百年,红毛褪尽,长出金毛,是为金毛犼,金毛犼渡劫成功,是要上天做仙人的坐骑的。” 我顿时慌了起来:“奶奶,你为什么忽然说这些,难道你是说,那千年女尸要变成金毛犼了?她可是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 如果千年女尸真的变成金毛犼,屠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奶奶摇头:“你没懂我的意思,尸体尸变,慢慢修炼,从行尸到僵尸再到铁甲尸、铜甲尸、金甲尸,之后才能到犼,从行尸到僵尸甚至是到铁甲尸,都很容易,铜甲、金甲一般需要炼尸人帮着炼,炼成的几率千年难遇,更别说犼了,就算是炼成了犼,五百年一大天劫,天雷就能劈死了绝大部分,所以,犼这种东西大多是出现在传说中。” “我跟千年女尸接触过几次,她就是尸体,身上没有你说的铁甲铜甲什么的,所以,应该还不算厉害。”我希冀的看着奶奶,希望得到肯定。 奶奶点头:“所以,今天夜里可能就是一个契机,她要通过吸收这坟地里面所有尸体的尸气,修炼成铁甲尸了!” “铁甲尸应该没那么厉害吧?我们今夜用尽全力也要将这千年女尸给拿下!”我发了狠的说道。 奶奶摇头:“即便是不修炼成铁甲尸,以千年女尸的修为,她也已经能达到统领一方的等级了,她手下肯定有尸奴,尸奴可以为她做事,她不会硬拼的,而这样有几率变成铁甲尸的好苗子,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你是说炼尸人?”我瞪大了眼睛,脑子里面一团浆糊。 奶奶点头:“对,是炼尸人,你想想,当初为谷老的父母提供这个借运的方法的那个所谓的大师,他隐忍这么多年,到底是在等什么?” “他在等女尸的出现!”我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一早就找到了女尸的墓穴,但是女尸不见了,通过对墓穴的勘探,他确定这是一具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尸体的墓穴,他想用这具尸体炼尸,而将谷老的父母尸体送进墓穴,就是在为女尸培养尸奴,如今,女尸回到墓穴,尸奴也已经训练有素,炼尸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的,他会救千年女尸的!” 太可怕了,这一环扣一环的,强大的敌人一直隐藏在最暗的深渊里,我们的一切行动,其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奶奶叹了口气:“可能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奶奶,什么来不及了?”我不解道,当时就只知道急,无法聚集起精气神来往下分析。 奶奶指着下面那个刚刚反噬奶奶的阵法说道:“那个阵,就是炼尸人设的,他用蛇疮和女尸吸引住我们所有人的视线,将柳仙堂和狐仙堂的大拿都缠在了柳家村,他在外面,会做什么?” 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一头栽下去:“博物馆!一定是博物馆!” 我哆嗦着拿出手机,给博物馆那边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通,我又给刘主任打,也响了很久,终究是被接了起来,刘主任比我还要急:“芃芃,出事了,博物馆那边出事了,我们在赶往博物馆的路上,你能来吗?” “刘主任,博物馆怎么了?怎么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刘主任都被吓得愣了一下,继而说道:“电话里说,千年女尸不见了,连同那具水晶棺一起不见了,好在来人就是冲着千年女尸来的,其余东西一概未动。” 果然如我所料!炼尸人已经得手了。 “芃芃,你能来吗?我们这边需要你!”刘主任再次问道。 我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刘主任,博物馆那边你们努力安抚情绪,我现在赶不过去,尸体你们要努力找,我们这边也会马不停蹄的找。” 刘主任知道轻重,便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之后,我看向奶奶:“奶奶,现在怎么办?” 奶奶一咬牙:“下穴!尸体已经被炼尸人带走了,如果魂魄再被带走,那一切都控制不住了,但是魂魄如果还在我们手里,他迟早得出现跟我们讨要,这是我们最后的筹码!” “那这边不用管吗?”我指着坟墓。 按照奶奶的推断,千年女尸今夜是要吸收这坟地里面的尸气的,而帮助她的,是那炼尸人,我们即便是在墓穴里逮住了千年女尸的魂魄,又有什么用? 奶奶也犹豫:“我们太被动了,真的是太被动了!” 随即看到我肩头上的小鬼,眼睛一亮:“还有多长时间到十二点?” 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十一点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 “谷老的那些保镖呢?让他们刨坟,一边刨,一边让小鬼头跟后面吸纳尸气,能刨多少是多少!”奶奶说道。 我直摇头:“不可能的,奶奶,这里埋着的,可都是柳家村村民们的祖祖辈辈,刨他们的祖坟,他们还不跟我们拼命?再说了,那些人只是保镖,又不是死士,刨别人祖坟的事情,他们也肯定不愿意做的!” “试一试吧,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奶奶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芃芃啊,有很多事情平时不能做,但是,到了生死关头,一切都是可以通融的,尽人事,听天命吧,我得去帮忙了!” 奶奶说完便朝着下面跑去,我赶紧跟上。 是啊,尽人事听天命,不愿意帮忙的,我不强求,愿意帮忙的,我也得尽可能的争取! 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一个柳家村,一旦柳家村失守,往外辐射出去,整个江城都会遭难! 奶奶下墓穴,我去村里安排事情,等我找到柳如玉的时候,却看到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个我很想见的人,我一下子扑过去:“柳真姐,你怎么回来了?” 柳真笑道:“你不想我回来?” “没有,不是,我就是意外。”我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柳文亭匆匆从长白山往江城赶,我心里不踏实,便也跟着赶回来了,没想到刚到这边,就听说柳家村出事了,便想着过来帮帮忙。”柳真说道。 我立刻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将现在的形势仔细的说给她听,柳真听完,随即便怒道:“这些小妖小怪的,现在竟然这么嚣张了吗?不用动员大家去刨坟了,如玉,强行送所有人出村,快!” 柳如玉也是动员的烦了:“好,我尽快!” 这个时候,随之也跑了过来:“吴小姐,我的人全都调回来了,有什么事你吩咐吧!” “好,叫你的手下帮着村民转移,必要的时候,用点强硬手段,只要不伤人就行。”我说道。 随之点头:“好,我立刻安排,你放心吧!” …… 我以为柳真会下墓穴帮着柳爷他们压制女尸,却没想到她没有,而是拽着我一直往柳家村的坟地走去,一边走一边交代:“所谓尸气,散布在身体周围的,并不多,就算是炼尸人要大面积的收集,收集的也是那些尸变之人瘀在嗓子口的那一口怨念、不甘之气,我可以召集我的徒子徒孙去吸纳坟地里面这些尸气,但是你也知道,它们的修炼路子都是干净的,一旦吸纳了这些尸气,对它们的损害也很大,我需要你在之后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尸气给排掉。” 我连忙点头:“这个我可以做到,我的鬼宠可以吸收这些尸气,但是我们动作要快,必须赶在十二点之前,超过时间,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我们尽力!”柳真说道。 我和柳真达成了一致,柳真曾经是蛇族的圣女,虽然如今已经跌落神坛,但是她的余威对一部分蛇族成员还是很有威慑作用的,她在坟场中间设坛作法,召集江城周围的蛇族徒子徒孙,一时间,我就只感觉到坟场里面涌现出一股一股的蛇腥味,但是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一条蛇! 我心里明白,它们都在地底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离十二点仅仅剩下两三分钟了,但是周围一片安宁,我的心一寸一寸的往下塌。 我们发现的太迟了,真的太迟了! 如果我们早点发现,这一片坟场,我就算是顶着被乱棍打死的危险,也要找来十台二十台的挖掘机,非得将这坟场挖成一片废墟。 “芃芃,召唤你的鬼宠!”柳真忽然冲着我大叫一声。 我立刻念动咒语,将跑回去休息的小鬼头给召唤了出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坟地里面涌出了上百条婴儿手臂粗细的大蛇,一个个吐着蛇信子冲着我游了过来,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吓得差点拔腿就跑。 小鬼头却扑了过去,张嘴便与其中一条大蛇的嘴碰在一起,一股股黑气直往小鬼头的身体里面钻,它在吸收蛇嘴里面的尸气! 随着小鬼头的动作,我只感觉身体里面一股一股的冒着寒气,小腹微微的痛了起来,这股寒气不断的集聚,在我的身体里面乱窜,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很快我便反应过来了。 胡其琛送我尾戒的时候说过,里面的小鬼一直在修炼,随着它的能力越来越强,我也会跟着越来越强,我们之间是有血契相连接的,小鬼头正在吸纳尸气,尸气进入到他的身体里面,无疑是大补,而转化到我这里,就是内力,只不过这力量极阴,需要我自己转化。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席地而坐,按照胡其琛曾经教我的阴阳转化之法,将那股乱窜的寒气稳住,转化! 坟地里面忽然一股阴风乍起,吹来了一片乌云,将本来明亮的月头慢慢的遮了起来,坟地周围忽然轰隆隆的,像是要地震。 很快,我便听到一声声嘶嘶的声音,一波一波的大蛇从坟地里面涌出来,紧接着,一些小蛇破土而出,像是被什么东西震出来的一般,力量比较弱的,当场毙命! 十二点来临,对方出手了! 我们不知道这个家伙躲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法与坟地建立了一系列的联系,但是却明白,他正在吸纳尸体,企图炼尸! 那些大蛇将尸气转交给小鬼之后,便躲回老巢去了,小蛇没死的,也都逃之夭夭,柳真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她正在收势,不然到时候反噬起来,会要命的! 小鬼吸完了尸气,身体红的发黑,跳回到我的肩头,亲昵的靠着我的头,我终于将身体里的阴阳之气调匀,柳真已经跑了过来:“芃芃,快走,这里不能待了。” “不,我不能走,我得想办法找到这个炼尸人,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再缩回去,我们连一丁点的线索都找不到了!”直到目前为止,我们对这个炼尸人一无所知,这种像是被蒙住了眼睛捉迷藏的感觉很不好。 柳真摇头:“不,芃芃,连我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你又怎么找他呢?所幸我们吸收了一大部分的尸气,他的计划落空,没有达成他原来预期的效果,他还会伺机行动的,我们还有机会!” 柳真两手握着我的膀子,生怕我暴动,我咬着牙,很不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忽然一阵气流冲天而起,我回头看去,慌了:“柳真,去帮帮他们,帮帮他们!” 我说着,已经往那边冲了,柳真摇身一变现了原形,一下子托起了我,背着我迅速的朝着那边游动过去。 气流夹杂着一道白光冲上半空,转瞬即逝,接下去便恢复了平静。 我们不知道到底是谁胜谁负了,我急的半死,柳真带着我游到井口:“下去吗?” 我深呼吸一口:“下!不管怎样,我们都得下去看看!” 柳真二话不说,背着我便进了井口,里面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漆黑漆黑的,我不敢喊,瞪着眼睛也看不清什么。 心扑通扑通的直跳,怕啊,我怎么能不怕啊! 这里面的人是我全部的希望,如果他们出事了,以我的力量,就算是想报仇,都不知道跟谁报!并且当前的形势控制不住,只会愈演愈烈! “前面有人!”柳真变回了人形,扶着我小声说道。 我们立刻放慢了脚步,越往前,隐隐的一股血腥味传来,我小腿肚子开始有点打颤,手紧紧的抱着柳真的膀子,直到脚下碰到了一个人。 “芃芃,是你吗?”奶奶虚弱的声音传来,我哇的一声叫出来,蹲下身子,“奶奶,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样?” “没事,没事,哇!”奶奶说着,一大口血吐了出来,温热的血吐在我的身上,我顿时眼泪直掉,跪下去将她上半身抱住,“奶奶,我带你出去,现在就带你出去。” 奶奶颤抖着手拍了拍我的膀子:“没,没事,受了点内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别说话,我背你出去。” 奶奶按住了我:“我没事,真的,往里去,魂魄,魂魄!” 奶奶说着就晕了过去,我情绪有些失控,柳真劝我:“芃芃,你冷静一点,我给奶奶输了真气,她撑得住。” “真的吗,柳真姐你别骗我!”奶奶是我的命,我不能让她出事。 柳真保证:“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我现在让人将你奶奶送出去,我们继续往前走,行吗?”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25章: 我抱着奶奶犹豫了一下,奶奶会出现在这里,就是那道白光冲出来的,也就是说,下面的鏖战已经有了结局。 我们留在这里会很危险,如果败的是我们这一方…… 不,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我的心有点乱,摸了摸奶奶的心口与鼻息,很稳定,便点头道:“那就麻烦柳真姐了。” 柳真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紧接着便有一条大蛇游了进来,卷着奶奶出去了。 我虽然不放心,但是也得硬着头皮跟柳真往下走,又走了几十米,下面的温度越来越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我和柳真立刻戒备了起来。 “现在会是什么人过来?”柳真问道。 我听着沙沙的声音,并没有一步一步的轻重交替,立刻有了结论:“应该是尸奴。” “尸奴?”柳真撸起袖子,“我来吧!看我不干死它们!” “不!”我拦住了柳真,“不行,柳真姐,冷静,让我再听听。” 奶奶刚往外走,尸奴就跟了进来,他们会不会碰面? 如果碰面了,现在奶奶会不会在它们的手里? 我召唤出小鬼头,让它上前去查探,转而看向柳真:“柳真姐,我们继续往下走吧,现在跟尸奴遭遇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我们能把它们赶出去,进了村子,它们再伤人就不好了,有什么,咱们都在这墓穴里面解决了再说。” 柳真点头:“好,都听你的。” 我们俩手拉着手,迅速的朝着下面摸索,渐渐地,下面有了光亮。 “下面好像就是主墓室了,我们这一路进来,过了四道石门,石门全部被击碎了,这一场大战不简单啊!”柳真说道。 “下面似乎很安静。”我说道,“柳真姐,再往下,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做好准备了吗?” “走吧,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别管我。”柳真挡在了我前面,拽着我轻手轻脚的往前移动。 刚靠近主墓室,我就听到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好像是柳爷!” 柳真也听出来了,当下便冲了进去,我拽都没拽得住,只听得咔擦一声,柳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道巨大的黑色铁笼从上面掉下来,刚好将柳真卡在了里面。 柳真凝起内力便往铁笼上面撞击,但是那铁笼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柳真一碰到就被反弹出去,即便是她化作原形,也还是不能从间隙里面出来。 “柳真姐你别动了,让我想想办法!”我叫道。 柳爷的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我抬头看去,就看到一条大白蛇卷在主墓室顶上,就悬在铁笼的正上方,四周围绕着一股浓浓的黑气。 铁笼顶上根根尖刺,我要救柳真,就必须将铁笼升上去,但是升上去尖刺就会戳到大白蛇,即便不致死,也会有伤残。 而在墙角,窝着一只满身血迹的火狐,啾啾的叫着,这一定是胡绍阳了。 胡其琛和千年女尸呢? 胡绍阳不到千年的道行,是他们之中最弱的,受重伤显了形能理解,但是柳爷那么厉害,怎么也显了形? 从他身体状态来看,应该不是受重伤的原因,应该是这墓穴里面有什么东西克制住了他! 从我们刚下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现在恍然大悟,应该是雄黄,极其霸道的雄黄! 蛇是最怕雄黄的,即便再有能力,长时间待在这种环境中,还是会有一定影响的,而狐狸对雄黄也是忌惮的,能出现在这墓室里面的雄黄,定然是炼尸人早早就准备好的,通过各种手段炼制出来的。 毕竟墓穴处于柳家村,柳家村有个柳金花,柳金花供奉着柳爷的牌位,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炼尸人一步步的布局,怎么可能忽略这一点? 不管是谁攻进来了,一定会惊动柳仙堂,所以,预备下东西克制蛇族是首当其冲的。 再者,这墓穴设在这里两千多年了,柳家村是后来在这边建设的,整个柳仙堂却并没有发现这墓穴的存在,可能就是因为,这墓穴里面本身就有什么是可以阻挡蛇族的东西。 要是没有这些东西,以柳爷和胡其琛、胡绍阳三个人的能力,怎么会打不过千年女尸,现在看来,他们从一下来就很被动。 我心里顿时一塌,柳爷他们都这样了,胡其琛现在怎么样? “芃芃,里面,小心!”柳爷虚弱的声音传来。 我立刻明白过来,柳爷是说胡其琛在主墓室的里面,叫我小心,说明那千年女尸的气数还没尽! 我开了阴眼,四处看,小心翼翼的沿着没有黑气的地方试探着走,柳爷在上面也一直盯着,给我提醒,一直等接近了主墓室最里面的那个甬道,我的心猛地跳了起来,里面一股血腥味。 我慢慢的往里移动,甬道两边墙壁上点着两排长明灯,味道难闻的要死,我估计就连这灯油里面都有特制的雄黄。 主墓室的里面,是一个侧室,一转过去,通红一片,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在生命科学院那晚,女尸想要跟胡其琛结成连理并且睡了胡其琛的心,真的是坚如磐石,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不放弃。 我环视一周,喜堂显然是很久以前就布置好了,红蜡烧了三分之一,供桌前面还摆着一个古朴的小碗,我走上前去,看到那小碗里面有血。 小碗的旁边,放着一本大红色烫金喜帖,看着这喜帖,我眼皮直跳,几次想伸手翻开来,都没有勇气。 咣当! 一阵什么东西掉下地的声音惊到了我,我循着声音一看,就看到侧室拐角处,还有一个小耳室,我随手将那喜帖揣在口袋里,朝着耳室走去。 看到耳室里面的那一幕,我整个人脑子里面一阵一阵的发晕,太阳穴跳的跟鼓捶似的。 耳室里面只有一张石床,穿着大红古装喜服的一对男女正在亲热。 男人被五花大绑的绑着,似乎在挣扎,但是挣脱不开,身上趴着一个女人,女人正伏在男人的胸前,动作缓慢的亲吻着。 那女人不是千年女尸是谁? 她显然也是受了重伤,身上不知是血还是什么,黏在大红喜服上,身形明明灭灭的。 “我杀了你!”该死的千年女尸,阴魂不散,我一脚踹上去,直接将她踹到了一边。 千年女尸虚弱的不行,阴笑着看着我:“吴芃芃,你来了啊,来的正好啊,满意你眼前看到的一切吗?” “看你妹,该死的骚女人,你为什么非得黏着胡其琛,今天我要杀了你,一了百了!”我几步上前,捏紧拳头狠狠的朝着千年女尸的头砸了下去。 但是拳头穿过千年女尸的头,虚晃晃的,自己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千年女尸的法力,已经维持不住她的魂魄接近实体状态了,我慢慢的凝起内力,之前小鬼的供应,让我身体里的内力已经集聚到了一定的境界,我一咬牙,狠狠的拍在了千年女尸的身上。 一击便中,千年女尸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但是同一时刻,石床上几近昏迷的胡其琛忽然也痛呼一声,睁开了眼,迷迷蒙蒙的看着我。 女尸抹了一下嘴角:“吴芃芃,你不能杀我,除非你想你的琛哥也一起跟着我陪葬!” “为什么?你到底对胡其琛做了什么?”我怒吼道。 千年女尸笑得猖狂:“我做了什么,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我立刻想到了喜帖,脸色难看的盯着千年女尸:“为什么,天底下那么多厉害的修炼者,你为什么只盯着胡其琛?” “因为我们契合啊!”千年女尸艰难的挪到胡其琛的身边,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胡其琛的脸颊,胡其琛厌恶的看着她,但是浑身无力,根本躲避不了,千年女尸桀桀的笑着,“别这样看着我,我们已经是有了契约的夫妻了,在阴间可是上了名帖的鬼夫妻,除非是阎王爷亲自帮我们解除婚帖,否则的话,我灰飞烟灭了,你从此以后,生生世世也是要打光棍的,谁……” 女尸转而阴狠的看着我,咬着牙说道,“也跟你走不到最后!” 奶奶是配阴婚的,关于阴间名帖的事情,我当然了解,女尸说的没错,阴间名帖一旦形成,除非是阎王爷亲自点头解除婚约,否则,千年女尸和胡其琛生生世世都得绑定在一起。 我跟胡其琛即便是再好,最后终究也只能桥归桥,路归路! 我来晚了,终究是来晚了! 眼睛莫名的发涩,看着胡其琛想哭,咬咬牙,还是冷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得纠缠着胡其琛,我可以帮你找到更好的男人!” “不,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千年女尸爱恋的看着胡其琛,“我是西汉最尊贵的傅皇后,一辈子高高在上,却得不到夫君的怜爱,带着极大的怨气郁郁而终,我生得不到他的人,死后,仅仅是想跟他葬在一起,却没想到,那该死的男人临死也不放过我,让人给我下了一道咒,以此封印我,不让我的鬼魂纠缠他。 想要解除这道咒,我必须破身,帮我破身的男人,至少要满足三个要求:他必须是跟我一样的阴魂、有千年道行、功德加身,这三个条件,单独拿出哪一个都好达成,但是想要同时满足三个,太难了,我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他,我怎么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怪不得! 阴魂很多,修炼千年的妖魔鬼怪也很多,但是有功德加身的,很少。 胡其琛本来只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狐狸,十九年前被我爸杀了,后来变成了阴狐,又被阿赞明带去受佛法度化,这十九年来,光做好事,现在又设立了狐仙堂,可不是功德加身,以后是要修炼上方仙的。 像他这样的阴魂,真的很难找! 我站在原地,感觉像是被人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胡其琛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从十九年前我父亲抓到他的那一刻开始造就的,而被千年女尸盯上,一开始也是因为我! 是我们家将胡其琛害成了这样! 我能抱怨什么呢?该抱怨的,应该是胡其琛好吗? 现在我不可能将千年女尸和胡其琛分开的,他们俩现在都虚弱成这个样子,洞房花烛也是不可能的,并且,千年女尸的封印禁咒,只能是在跟胡其琛办完事之后才能解除,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拿胡其琛来牵制千年女尸。 “傅,傅皇后,你真的非胡其琛不可吗?我可以帮着你再找别人,你现在的情形,根本也做不了什么,不是吗?”我极力按压住想要将千年女尸给弄死的冲动,耐心的商量。 千年女尸摇头:“我谁都不要,只要他!” “跟他睡了之后呢?”我直言不讳,“之前跟你接触的那些男人,没有近了你的身就被你给吞噬掉了,胡其琛只不过是你解咒的一个牺牲品罢了,不是吗?” “那些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我想要自由,而胡其琛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能给我自由的男人,我们有了阴婚名帖,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或许我跟他春宵一度之后,我们双修效果好,他会比以前更加厉害也未可知呢?”千年女尸一步不让。 我冷笑:“傅皇后,你忽略了一点,你现在的自由,并不是攥在你的手里的,也不是攥在胡其琛手里的,不是吗?” 我这么一说,千年女尸的脸色顿时又更加难看了起来,她不说话,我继续说道:“你的墓穴早已经被人占了,你的尸体也落入了别人的手中,即便你跟胡其琛睡了,解了禁咒,正好魂魄被对方锁住,将你的魂魄锁在尸体里,开始炼尸,常年久月之后,你就会变成一个傀儡,那时候,你的自由才真正的失去,你现在的一切执着,都是在把自己往那条路上送!” “闭嘴!”千年女尸瞪红了眼睛,“一个小小的炼尸人我还不放在眼里,只要等我的禁咒一解除,我会立刻将他杀了,到时候就再也没人能控制得住我了!” “天真!”我不屑道,“傅皇后,你被他耍了,他为什么要选择你,你知道吗?” “因为我的千年修为!”千年女尸斩钉截铁,“今夜要不是你们横插一杠,我已经修炼成铁甲尸了,不过现在更好,有了胡其琛,我还不稀罕铁甲尸!” “你错了,要不是我们的努力,你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没有思想的尸奴了,他一直隐在暗处,埋线至少有十来年,他是先选择了柳家村,之后才发现了你,所以,你只是他手里一颗棋子罢了,并不是决定性因素,而他最初看中的,是长白山龙脉穿过柳家村的这一段!”到了现在,柳家村的整体形势都很清晰的在我脑子里面形成了,心里面也豁然开朗。 千年女尸愣在了当场:“龙脉?” “对,龙脉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会影响到整个国运,对方的野心很大,我隐隐的感觉到,他可能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背后应该有一个组织,他们埋线也已经很多年了,是我们想象不到的根基深厚,你只是一枚棋子,你本想攀着他找回自由,但是他却要把你训练成一个武器,懂吗?”我一再的敲打千年女尸,手在口袋里紧紧的捏着那本阴婚名帖,心都在滴血。 我是最容不下这千年女尸的,但是我能怎么办?为了胡其琛,我得硬着头皮接纳她,把她拉到我们的战线上面来。 至于以后能不能解除这阴婚名帖,能不能将她跟胡其琛剥离开来,这都以后再说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千年女尸久久不能下定决心,我心里也急。 小鬼头去斗那两个尸奴了,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墓穴已经被冲开,墓穴里面的气味慢慢的往外散,这对我们来说很有利,但是敞开的墓穴,说不定会引来别的敌人。 我们得尽快出去。 我和千年女尸大眼瞪小眼,她在犹豫,我在等,两人一动不动,直到胡其琛猛地撅了起来,拼力挣断了绳索,手间凝起的一股内力狠狠的朝着千年女尸拍下去,嘴里咒语叽里咕噜,千年女尸嗷嗷的叫,最后被收在了一个小瓶子里,胡其琛拉过我的手,咬破,迅速的在瓶口做了一道血符,攻其不备的将千年女尸的魂魄封印住了。 做完这一切,胡其琛瘫倒在了石床上,精疲力尽,我握住小瓶子,趴在他身边:“胡其琛,你怎么样了?” “动了气,还好。”胡其琛大口大口喘着气,忽然盯着我,伸手一把将我拉下去,按着我的头吻住了我的唇,狠狠一碾,吸的我嘴唇都疼,继而松开了我,“你胆子这么大,竟然敢下来!” “我是跟柳真姐一起下来的,他们现在被困住了,等你缓过劲来,我们再想办法救他们。”我试着凝起内力,往胡其琛身体里输送。 胡其琛按着我的手,摇头:“我们着了他们的道了,这满墓室长明灯里的尸油里面,都伴着上古麒麟兽身体里面取出来的雄黄石研磨成的粉末,极其霸道,我们本来是占上风的,后来雄黄的药性上来了,邵阳首先被伤,柳文亭撑到最后也现了原形,我毕竟是阴狐,受到的影响最小,但是耐不住这千年女尸折腾。” 胡其琛说着,忽然将我搂进怀里:“芃芃,我慌了,再打再斗,就算是灰飞烟灭我都不怕,但是在那千年女尸拿着我的手朝着阴婚名帖上面按下去的那一刻,我是真慌了。” “没事的,现在千年女尸的魂魄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以后等你有了真身,就不是阴狐了,她缠着你也没用,不是吗?” 胡其琛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我的头,心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回应我。 “再说了,阴婚名帖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除的,不是吗?或许我奶奶就能帮上忙呢。” 胡其琛点头:“扶我起来吧,我们出去!” 我扶着胡其琛往外走,回到主墓室,就看到小鬼头回来了,正围在柳真的身边乱转。 “长明灯只要烧着,这雄黄就很难散出去,芃芃,得牺牲一点你的血!” 胡其琛瘫坐在胡绍阳的身边,将受伤的火狐抱在怀里,胡绍阳啾啾的叫着,很让人难过,他这次伤得太重了。 “我的血能灭了长明灯吗?”我问道。 胡其琛摇头:“不,过来,我发现你今天的内力比之前强了不少,现在我教你画一道血符,可以帮助柳真将铁笼打开。” “可是,铁笼打开柳爷怎么办?铁笼会戳死他的!”柳真都不敢碰那铁笼,更何况是现在已经瘫软无力的柳爷? 胡其琛摇头:“铁笼本身并不厉害,柳文亭千余年的修行,挡得住,关键就在施展在铁笼上面的禁咒,我不担心他们,我反而更担心你。” 我立刻明白了过来,只要禁咒一解,铁笼就是一普普通通的铁笼了,就算是柳爷现在挡不住,只要不戳到要害,都只是皮外伤,而我要催动血符,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被反噬,反而更加危险。 “我不怕,我还没那么弱!”我立刻表态。 一旁的小鬼头也咿咿呀呀的叫着:“帮,帮!” 它努力的冒出了两个单音节,继而一摇身就回到了尾戒里面,我惊讶道:“他会说话了?” “它毕竟是未出生的胎儿,灵智未开,一直不开口,今夜又强大了很多,终于开口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胡其琛说道,然后握住我的手,在我的手心里面不停的画着符,一遍一遍的教我。 我之前会画一些符文,并且很有天分,但是真正操作起来,最多就是画画黄符,紫符都没敢碰过,如今直接画血符,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了大家,我得硬着头皮上! 我学的很快,记住了符文的画法之后,便咬破手指,在手心里面画出血符,催动内力,念动咒语,狠狠的朝着铁笼拍了下去!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26章:胡其琛你是不是腻了? 手刚接触到那铁笼,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迅速的朝着我的手围拢而来,我脚下顿时不稳,节节往后退,胡其琛一掌拍在我后背上,帮我顶住! 铁笼周围黑烟直冒,铁笼不断的收缩,我感觉黑气透过自己的手掌往身体里面渗透,身体在不停的膨胀。 我大吼一声,身后胡其琛也狠狠往前一顶,铁笼咔擦一声,黑气瞬间炸裂开来,铁笼嗖嗖的直往上窜去! 我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被反弹回去,胡其琛搂着我几个翻滚,直到后背撞上墙壁,才稳住了身形,他今天受的内伤实在有点重了。 而就在同一时刻,铁笼中的柳真冲天而起,毫不犹豫的飞了上去,挡在了柳爷的身前。 “唔!” 一声闷哼,铁笼顶上的铁刺狠狠的刺在了柳真的身上,鲜血横流。 胡其琛的鬼宠飞上去,用力的将铁笼往下拽,柳爷趁着这个空隙,背着柳真直往墓穴外面游去。 胡其琛带着我追了上去,随着越走越高,雄黄的浓度也越来越稀薄,柳爷游的越来越快。 等到了墓穴外面,柳爷缓了一下才变回了人形,抱着柳真痛心道:“柳真姐,你怎么这么傻,我一个大男人受点伤怕什么,我给你输真气……” 柳真痛的满头大汗:“你慌什么,我比你大几百岁呢,修为比你高,能挺得住!” “挺得住也不能让你受伤,你才刚渡完劫没多久。”柳爷一边帮着输真气一边说道。 “我愿意!”柳真娇嗔一声,“疼啊,你先送我回去上药啊!” 柳爷慌里慌张的将她抱起来:“好,现在就回去,回去好好养着。” …… 等回到柳金花家里,给柳真上了药,村民们呼呼啦啦的全都被放回村里,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人心惶惶的一夜之后,大家成了惊弓之鸟,全都围在柳金花家周围,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我们这边也是伤残严重,奶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钱萌萌抱着现出原形的胡绍阳,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我坐在奶奶的床边,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奶奶,你好点没?” 奶奶虚弱的笑了笑:“上了年纪了,恢复起来有点慢,不过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芃芃你也别太担心,这两天就开学了,安心回去上学。” “你都这样了,我还急着去上什么学,等你的伤养好了再说吧。”我一边拿毛巾帮她擦脸,一边说道。 奶奶握住了我的手,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瞄向一边的钱萌萌,满脸的担忧:“芃芃啊,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并不是江城本土人吧?” 我摇头:“奶奶你不是一辈子都生活在姑坪坝吗?” “不,我是逃到姑坪坝来的。”奶奶的眼神缥缈起来,“我几岁便跟着家族里面的师父学手艺,天分很高,很受器重,但是却不被家族里面有些人接纳,处处受排挤,二十岁的时候,叛逆,背着包便逃了出来,这一走就是几十年,如今,我有点想家了。” “咱们老家在哪?我陪你一起回去。”我心里有点莫名的不安,总感觉奶奶是在交代遗言似的,生怕她有不测。 奶奶摇头:“不,你现在走不掉,狐仙堂需要你。” 奶奶说着,转眼看向钱萌萌,叫了一声:“萌萌,过来,奶奶有话对你说。” 钱萌萌抹了抹眼泪,抱着胡绍阳走了过来,奶奶拽着她的手,说道:“萌萌,奶奶想回老家一趟,路上需要有人帮着照顾,你能陪奶奶走一趟吗?” 钱萌萌嘴唇抖了抖,又看了一眼怀里面的胡绍阳,有些犹豫,我赶紧说道:“奶奶,还是我陪你去吧,萌萌走不开。” 奶奶不知道为什么,很坚决:“萌萌,送送奶奶吧,前后也就三天左右的时间,不耽误你什么。” 钱萌萌咬咬嘴唇,吸溜了一下鼻子:“好,奶奶我送你去。” 奶奶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钱萌萌跟我说道:“芃芃,狐仙堂这边的确离不开你,你替我好好照顾邵阳,我安顿好奶奶之后就回来。” “谢谢你萌萌。”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当时很不明白奶奶为什么非得萌萌陪着,却不要我陪着。 钱萌萌抱着胡绍阳去了角落里,嘀嘀咕咕的跟胡绍阳说着什么,我看着她,有些出神,奶奶叫了我一声:“芃芃,奶奶要走了,柳家村的烂摊子就得交给你了,那阵法很难破,轻易不要去碰。” “可是也不能一直任由这个阵法存在下去,否则整个柳家村都得遭殃了。”这是个很大的难题。 奶奶叹了口气:“之前你提到龙眼,就说明你心里面对这个阵法还是有点自己的见解的,柳家村这边必定只有一个龙眼,而这个龙眼的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在墓穴之中,而阵法中又被炼尸人设了三个假龙眼,这三个假龙眼断了真龙眼的风水,久而久之,这一段的龙脉得废,如果想要破了这个阵法,以我来看,必须找到真龙眼,我现在想不通的是,柳家村这一片山多,水少,哪来的真龙?” 对啊,海中有龙王,如果说江城大河里面有真龙,我相信,这柳家村哪来的真龙? “难道是我们的判断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疑惑道。 奶奶沉默了一会,犹豫着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真龙,在古代是有象征意义的,芃芃,你说,这真龙会不会代表的是……” “是汉哀帝!”我顿时推断出声,“历史上记载,傅皇后是在汉哀帝驾崩之后郁郁而终的,汉哀帝临死前对傅皇后下了咒,傅皇后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汉哀帝,所以,对汉哀帝动了手脚。” “可是,汉哀帝的墓,并不在咱们江城市,这是经过考古学家确定过的事情,并且当年董贤的尸体也被王莽从墓里面抓出来,验尸之后鞭尸,事发地点也不在咱们江城,对不上!”奶奶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当时心中也做不了决断,但是觉得这个线索不能轻易放过:“奶奶,西汉距今两千多年了,傅皇后这么多年到处流窜,她心中执念那么重,这两千多年来,她想做什么做不到?现在傅皇后的魂魄就捏在我们的手中,等我安顿好了大家,什么都能逼问出来的,你不用担心,好好回去探亲,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不,你不用回去看我,我已经跟老家的人联系过了,我们家族很隐秘,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不想你再回去走我的老路,芃芃,你跟着狐仙爷,很好。”奶奶郑重的说道。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紧张起来了:“那你就这么贸贸然的回去,他们不会再为难你吗?” “不,他们也在找我,叶落归根,我老了,也很想念家族中的那些人,残烛之年,不会再有人对我有忌惮的。”奶奶艰难的摸了摸我的头,“家族的担子太重了,我们芃芃还小,扛不住,奶奶希望你快快乐乐的在江城活着。” “奶奶……”我趴在奶奶的身上难过的哭了,奶奶这一辈子,真的是在为我而活。 中午,钱萌萌就带着奶奶出发了,是随之开车亲自送他们去火车站的,奶奶不让我送,我只得听话。 而另一边,谷老拽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吴小姐,我父母的尸骨……” “它们被炼尸人炼成了尸奴,早已经不是你的父母了,所以,对不起,谷老,它们已经不在了。”我如实说道。 昨夜我们进入墓穴,身后追上来的,就是谷老的父母炼成的尸奴,被我的小鬼头吸了精魂,已经化作一滩脓水,从此在这天地间消失不见了。 谷老不住的叹气,用力的捶自己的心口:“都怪我,怪我听信谗言,要不然也不会是这个结局,是我错了,错的彻彻底底啊!” 我劝道:“谷老,人活着一辈子,总得有个归宿,如果他们没有被了结,一直被炼尸人操控着到处害人,你愿意吗?再者,你们谷家的运势,是连接在你父母的身上的,他们没了,跟炼尸人建立的联系也就切断了,谷家的运势慢慢的要回归了,你没发现你身上的蛇疮已经好转了吗?” 谷老拍着自己的脑袋:“我无法原谅自己,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赎罪。” “谷老,你别这样,你想想你身后这一大帮子人,你对他们来说是顶梁柱,你不能倒下,为了他们你也得活着。”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坚强。 当天下午,随之送完奶奶回来之后,谷老身上的蛇疮已经退的七七八八了,临走的时候,谷老拽着我的手,一再的叮嘱:“吴小姐,有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孙女,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我一个劲的点头:“放心吧,谷老,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要是以前,我肯定不会这么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隐隐的感觉到,炼尸人背后的人,不简单,或许也是什么隐藏在人群中的有权有势大的人物,再说了,这次博物馆那边的烂摊子,也需要有人帮着学校摆平,以后少不了要麻烦谷老。 柳金花的情况最不好,她的生命是跟柳仙堂以及柳家村休戚相关的,柳家村的事情一天不解决,她就一天没办法好转起来。 “芃芃,你们回去吧,柳家村这边有我盯着,暂时出不了大事,柳真姐我也会好好照顾的。”柳爷忽然说道。 胡其琛皱紧了眉头:“是得回去,你没发现,这整整一天一夜,锦绣他们那边太过安静了吗?” 胡其琛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啊,你们这么久没回去,锦绣那边不可能不着急的,除非是有什么事情把他们绊住了。” “邵阳这次伤得也很重,得回去修养,这边的事情咱们暂且放一放。”胡其琛说道。 我点头,转而看向柳爷:“柳爷,柳真姐的伤你要多照看着一点,柳仙堂这次损伤也不轻,再者,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觉得他们还会卷土重来,柳仙堂首当其冲,你们要时刻警惕着。” “这些我都会安排好的。”柳爷答应道。 我本来是想跟柳爷说说奶奶的推断,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那墓穴下面长明灯一直不灭,其中的雄黄粉一直会跟着热度挥发,蛇族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 还是再缓缓吧,回去看看外面的形势再说。 ……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胡锦绣也受了重伤,灰老三还没回来,看到胡绍阳伤成那样,胡锦绣当即便哭了。 “我就知道你们出事了,想去找你们,还没走,就被人缠上了,打了一夜,愣是没能打得过对方,灰老三也不知道弄哪去了。” 胡其琛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是谁从中作梗?白老二那边的人吗?” 昨天一夜,白仙堂也安静的过分,如果他们嗅到了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完全按兵不动是不可能的。 胡锦绣摇头:“白姐姐休眠,白老二也安静了下来,昨晚来的不是他们,是一波我们从没有接触过的人,后来我也接到了消息,说昨夜那波人,也袭击了白仙堂!”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向胡其琛:“胡其琛,我怎么觉得,对方的口味大到想要吞灭你们五大仙呢?” 柳仙堂、狐仙堂、白仙堂,这三大仙目前在我眼里,是五大仙里面最强势的,可是一夜之间,这三大仙堂同时受到重创,对方没有一定的底气,是轻易不敢这么做的。 “先别想这么多了,锦绣,邵阳这次伤得太重了,我也需要调养,我走不开,你悄悄地带着邵阳回长白山,别惊动任何人,让他安心休养。”胡其琛交代道。 他自己是不可能回长白山的,他的目标性太大了,但是胡锦绣不一样,她在老宅那边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她有办法不打草惊蛇。 胡锦绣二话不说答应了:“琛哥,那这边就全靠你们打理了,芃芃,佛牌店一下子空了,你可能要跟着受累了。” 这还是胡锦绣第一次跟我客气,我简直有点受宠若惊:“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安心带着邵阳回去,这边的一切,有我们。” …… 胡锦绣带着胡绍阳离开之后,我和胡其琛在佛牌店里面待到了傍晚,灰老三才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身旁跟着何芸笙。 “怎么样?”胡其琛问道。 灰老三摇头:“对方很狡猾,我手下跟着跟着就丢了,根本确定不了对方是谁,半路上还跟白老二冲撞在了一起,闹得很不愉快。” “白仙堂怎么回事,到现在还在闹,真的想被人一窝端了吗?”我气愤道。 灰老三摇头:“白老二对我们积怨已久,本身又是个冲动的人,想要他忽然转变过来,我倒是不安心,白仙堂想要真的成气候,还得等白老大回来,白老大还得能挑起白仙堂这个担子,难啊!” 我们都叹气,灰老三一拍桌子,忽然暴躁的冲着胡其琛发脾气:“琛哥,几年前我就跟你说,白老大对你有情,早就已经暗示白仙堂可以送给你,你又有那个能力,为什么不收拾了白老二,将白仙堂吃进来,我们狐仙堂也能强大起来不是,你到底犹豫什么?” 灰老三是个血性汉子,估计是昨晚被白老二气急了,脾气暴上来了。 我以为胡其琛会发火,但是这次他却耐下了性子:“老三,白仙堂乌烟瘴气的,吃进来之后,怎么管?到时候我们会被闹得焦头烂额的。” “我不怕,只要你敢吃,以后管理的事情,我来,我拿项上人头保证,保准管的踏踏实实的。”灰老三激动道。 胡其琛摇头:“然后呢?之前在长白山,我只是跟白惜文假结婚,都闹成了那样,要是真将白仙堂整个的吞掉,我们会腹背受敌的。” 灰老三嗫嚅着嘴唇,气势已经弱了下来,憋了半天,忽然冒了一句:“那我看你当年把我扳过来的时候,也没这么多顾虑。” “这事是我亏欠你的,当年你在灰仙堂的呼声很高,但是灰仙堂毕竟在五大仙里面排名最弱,我觉得你跟着我,要比领着个灰仙堂被人整日的骚扰好得多,你看你大哥现在,过得很不如意。”胡其琛分析道。 灰老三不服气:“谁说我们灰仙堂弱?再弱,也有个堂口在撑着,最弱的一直就是黄鼬子那边好吗?” “对,百年前,黄仙那边遭遇了一场重创,从此在五大仙里面销声匿迹,它们的家族瞬间散掉了,百年过去了,至今没能再冒出头,回想以前,黄仙那边是何等的风光?老三,如果我们吞并了白仙堂,我敢说,在现在这种形势下,我们迟早会重蹈黄仙的后尘。” 胡其琛的话终于镇住了灰老三,灰老三不耐烦的摆摆手:“前怕狼后怕虎的,反正我就跟那白老二不对付,迟早我要给他好看!” “好了,你也别闹了,佛牌店这些天你得看着,别闹事,听到没?”胡其琛正色道。 灰老三直点头,何芸笙说她会看着灰老三,不让他冲动。 我和胡其琛回到芙蓉园的时候,胡其琛已经累的不成样子了,洗了澡,便坐在床上开始打坐入定,我忙着做饭,等他缓了缓,吃完饭收拾了碗筷,躺在床上,我便往胡其琛的怀里缩,胡其琛搂着我:“今晚早点睡,晚安。” 说完,他便关了床头灯,拥着我一动不动的睡了。 我窝在他怀里,很是讶异。 胡其琛受了很重的内伤,现在想要尽快的好起来,跟我双修是最好的办法,按照他以前的尿性,一回来就该抱着我压在床上了。 我不由的又想起了之前那个晚上,他在浴室里面默默自我解决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到底怎么了? 他不动,我却开始不安分起来,我现在内力更强了,跟他双修的效果肯定要比以前还好,我想他尽快的好起来,我们现在很需要他。 手在他身上乱摸,小腿也不停的磨蹭着他的腿,他闭着眼睛,伸手将我按住,紧紧的搂在怀里:“我累了,别动,快睡吧。” 我像是做坏事被抓住了小辫子似的,顿时脸通红,赶紧窝在他怀里面不敢动了。 兴许是太累了,又有胡其琛抱着,很快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个翻身,手一伸,想要继续搂住胡其琛,却搂了个空,顿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胡其琛哪去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快便锁定了浴室里面亮着的朦胧的灯光,我悄悄的下床,靠近过去,结果,便看到胡其琛正在冲澡。 他闭着眼睛,脸对着水流一动不动,身体绷的很直,小麦色的肌肤上水珠点点,六块腹肌下面,是完美的鱼人线,以及…… 我慌乱的别过眼神,脸红心跳! 胡其琛又在冲冷水澡,这家伙最近是改了性吃素了吗? 我算了算,从上次他碰我,到今天,也快一个星期了,他在憋什么? 我默默地回了床上,裹在空调被下,久久不能平静,总觉得胡其琛很反常。 等啊等啊,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胡其琛才从浴室里面出来,带着一身的水汽钻进被窝,背对着我,连抱都不抱我了。 我心里面堵得慌,就那么僵直着后背也没出声,对峙了有五分多钟,胡其琛愣是没任何动静,我一下子翻过身,将他扳过来,气呼呼道:“胡其琛,你是不是对我腻了?” 胡其琛一愣,嘟囔了一句:“别闹,太晚了,睡觉。” “睡个毛啊,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不碰我了?”质问出这句话之后,我整个人脸红到了脖子根,这么羞耻的话,我怎么就这么从容的吼出来了? 胡其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以前不是老是嫌我太频繁了吗?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了,连轴转,我身体也有点吃不消,再忍忍。”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27章:我的自制力早已经拿去喂狗了! 身体吃不消? 那他还在浴室里面自嗨? 感情就是他老是主动,累了,不想动呗? 想到这里,我便一翻身骑上去,胡其琛被我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装作没听懂:“干啊,不然我上来干嘛?” 胡其琛伸手推我:“下去下去,我累了,你别折腾我了。” “我又不用你动,你躺着就行了。”我开始解他衣服。 胡其琛哀嚎一声,用力的将我翻下去,双手双脚像是八爪鱼似的将我夹得紧紧的:“听话,睡吧,这事儿勉强不来,你看我,都没起反应。” 你当然不起反应咯,毕竟刚刚才释放过,他越是这样,我心里面就越不舒服,再加上他夹得太紧,勒得我浑身都难受,怎么调整姿势都睡不着。 最后拱得他面红耳赤,一翻身将我压了下去:“该死的,真拿你没办法。” 我娇笑道:“胡其琛,你的自制力似乎越来越差了。” “遇上你,我的自制力早已经拿去喂狗了!”胡其琛一边吻着我,一边喘着粗气忿忿道。 我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我又没苛刻你,干嘛非得压抑自己。” “闭嘴,我还不是为了你。”胡其琛没来由的发了脾气,用力的吻住我的唇,再也不让我喋喋不休。 这家伙要么不动作,一动作起来那就是一头脱缰的野马,卯足了劲儿的折腾你,就像是吃了上顿就没下顿了似的。 以前我总会抱怨,但是这次却耐心的陪着他,随着我内力的不断攀升,双修的效果也的确前所未有的好,直到最后胡其琛餍足了,才舒爽的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要是每天都能这样,永无止境多好。” 我枕着他的臂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揪着他胸口的一撮汗毛:“胡其琛,你在担心什么?” “我没担心什么,别乱想。”他摸了摸我的头否认。 我其实心里面有数:“是不是你要的东西要修炼成功了?你需要就拿去吧,我没事的。” 长痛短痛都是痛,我心里面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奶奶也回家族里面去了,我不用担心她的养老问题,相处这么久,胡其琛对我很好,我也很爱他,如果牺牲我能成全他,我现在也愿意。 胡其琛没答应,只是紧紧的搂着我:“我现在这样也挺好,不用你自作多情。” 我们就那样相互依偎着,各有心事,久久不能入睡。 这就是一个死局,胡其琛一开始接近我的时候,目的很单纯,就是拿我做一个修炼工具罢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互生了情愫,有了感情的纠葛,一切变得跟一开始想象的不一样了。 甚至变得截然相反! 一开始,明明是我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忌惮他害怕他,他卯着劲儿的折腾我,希望早点修成正果。 如今,效果来了,他却怕了,甚至不敢轻易碰我,害怕失去我,这让我很窝心。 我很想说,胡其琛,这是我们家欠你的,该我来还,至少你不是让我在痛苦中不甘不愿的被你利用,已经很幸运了。 …… 第二天一早我们是被刘主任的电话吵醒的,当时已经九点多了,一接电话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开学报到的日子,我竟然忙忘记了。 “吴芃芃,你和钱萌萌怎么都没来报到啊?”刘主任开口便问。 我不好意思道:“忙晕了,钱萌萌这两天还赶不回来。” “其实报到迟两天没事,主要是博物馆那边事情难搞,我本来是想等你来学校再跟你商量的,你没来,我只得催催了。”刘主任说道。 我连忙问:“是不是博物馆那边刁难学校了?” “也不是,主要是千年女尸失踪了,京都的考古队都来了,结果扑了个空,很恼火,博物馆那边希望学校这边跟女尸打过交道的人能帮着做一个报告,糊弄过去,我们这边能做这个报告的,可能只有你了,我知道很为难,但是,吴芃芃,为了学校,只能委屈你了。”刘主任甚至在电话里又承诺会给我加学分。 我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刘主任,京都那边考古队来了多少人?” “一个老教授,带了一个助手,四个学生,一共六个人。”刘主任回答道。 “那你帮我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下千年女尸的墓穴亲自做一次考古,如果愿意,我可以尽快安排,这要比在博物馆参观来的有意义的多吧?我想他们会答应的。”我想着,京都那边来的人,经验十足,要是能从傅皇后的墓穴里面再找出点什么,那岂不是省了我很多力气? 这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刘主任有些意外:“你是说千年女尸的墓穴你知道在哪?吴芃芃,兹事体大,你可别乱承诺啊!” “刘主任,你还不相信我吗?”我笑道。 刘主任当即便高兴起来了:“这样我们这边也好有交代了,吴芃芃,你简直是我们学校的福星。” …… 挂了电话之后,胡其琛皱着眉头问我:“那墓穴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你让那些考古队的人下去折腾什么?” “傅皇后的墓穴迟早是要被考古队研究的,早下去晚下去都一样,奶奶临走前说她怀疑墓穴下面还有东西,墓穴里面的雄黄是你们的克星,说不定考古队下去会解决了这些难题呢。” 胡其琛叹了口气:“芃芃,你奶奶真的是个好人。” “奶奶一辈子做善事,是我的榜样。”我忽然自嘲的笑道,“可是老了老了,似乎她最心爱的孙女不是我了,回家族这么大的事情,她让钱萌萌跟着,都不让我跟去。” “你错怪你奶奶了。”胡其琛正色道,“她之所以要带走钱萌萌,其实是害怕钱萌萌跟邵阳待在一起会出事。” 胡其琛这么一提醒,我恍然大悟,我能跟胡其琛双修帮助他恢复,保不齐钱萌萌跟胡绍阳在一起也会这么做,那胡绍阳的童子身很可能就不保了,钱萌萌不懂这些,奶奶和胡其琛却很在意。 奶奶带走钱萌萌,胡其琛立刻叫胡锦绣将胡绍阳送走,将二人完美的错开,就是为了避免这些啊! 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 “萌萌回来见不到胡绍阳,估计又得闹。”我叹气道。 “这不是开学了嘛,找点事情让她忙起来就行了。”胡其琛并不担心,“今天你开学,去学校吧。” “对了,胡其琛,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将装着千年女尸魂魄的小瓶子拿出来,交给胡其琛,“你有办法审问一下她,问问她墓穴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特别是关于汉哀帝和董贤的。” 胡其琛当即便拒绝:“这东西我不想碰,你自己留着吧!”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天底下也有你害怕的东西啊!” 胡其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去学校吧,我还得去查探柳家村事件的幕后主使呢,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你自己在学校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有了小鬼头,什么都不怕。”一般人现在还真伤不到我。 …… 我到学校的时候,同学们来的都差不多了,我没想到最先凑过来跟我打招呼的会是李莉,她亲昵的抱着我的膀子,笑嘻嘻的:“芃芃,好多天没见了,你们都不来看我。” “我去医院看过你,只是那个时候卜云迪在,你们俩很亲密,我就没好意思进去。”我直言不讳,转而又打趣道,“你回学校,卜云迪放心吗?” 李莉顿时面红耳赤,伸手捏了一下我膀子:“你别瞎说,我跟卜云迪就不是一路人,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跟他有任何瓜葛的。” “为什么?我觉得卜云迪挺好的啊!”除了直男癌一点,为人正直,家世又好,又有责任感,最关键的是,他是真的想对李莉负责。 李莉摇头:“他是挺好的,只是我配不上他罢了,再说了,虽然他现在震慑住了我的家人,但是我家的情况我最了解,一旦我攀上了卜云迪,他们迟早会缠上来死乞白赖的讨生活的,我这样的人,真的不配。” “李莉你别这样,你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都能成功的考进江城大学,还有什么困难是你熬不过去的,等咱们毕了业,找到了好工作,就能完完全全的独立于这个社会了,咱们谁也不靠。”我现在是越来越心疼李莉了。 李莉直点头:“对,我现在就是这种想法,我要自食其力。” 钱萌萌不在,我在学校几乎就是跟李莉在一起的,中午刚吃完饭,刘主任便找过来了,很兴奋:“吴芃芃,来我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 到了办公室之后,刘主任便交给我一个名单,我大致瞄了一眼,上面足足列出了有二十多人,诧异道:“刘主任,这是什么?” “是这样的,本来京都来的考古团队只有六个人,但是一听说要下墓,那边立刻激动了起来,让我们等一天,京都那边还要飞过来十来个有经验的考古学家一起下墓。”刘主任多日来的满面愁容如今荡然无存,“再者,我们学校的历史学系那边也派了几个高材生跟着一起下墓实践,初步删选出这些名单。” 我满头黑线:“也就是说,到时候这一大队人都要下墓?刘主任,下墓不是过家家啊,很可能会遇到危险的,这么多人要是出了事,这烂摊子就更难收拾了。” 刘主任直摆手:“这个你放心好了,下墓之前他们都是要签免责书的,这些考古人员很有牺牲精神,再者,京都后派来的那些人,个个都是专家,也会带来最先进的考古设备,据说他们在全国各地下过不少墓,有他们在,不会出事的。” 刘主任这么说,我才放下心来,本来关于真龙眼的事情,我是打算逼问千年女尸本身的,但是胡其琛不肯再面对千年女尸,我自己又怕被她跑了,正犹豫着,要是考古队下墓穴能自己找出答案,倒是省了我很多事情了。 “那到时候人手都到齐了,事先将事情都商量好了再说。” …… 当天晚上回到芙蓉园,我就接到了钱萌萌的电话,钱萌萌说她送奶奶到了凤凰城,奶奶被两个家族派来的人接走了,她准备在凤凰城住一晚就买票回来。 “凤凰城?”我怎么也没想到奶奶嘴里面的家族会在凤凰城一带,那边不是苗疆的领域吗? 钱萌萌也是诧异:“一路上我怎么问奶奶她都只字不提家族的事情,直到到了凤凰城,我才意识到,芃芃,咱们奶奶怕是真的不简单啊!” “那你没跟来接奶奶的人说上话吗?”我急切的想要探寻点什么。 钱萌萌说没有,不过对方接奶奶的时候,有拿出可靠的信物,奶奶的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我有很多很多想问的,但是显然钱萌萌也回答不了我什么,我交代她回来一路上注意安全,到这边提前打电话,我开车去接她。 钱萌萌问我胡绍阳怎么样了,我只能骗他说很好,并没告诉她胡绍阳已经回了长白山的事情,我怕她直接杀回长白山去。 挂了电话之后,我思来想去,看看时间,六点多,便给徐福拨了电话,徐福就是苗疆那边的人,或许托他能打听到一些事情,但是打了两三遍也没打通。 七点多爬上床,看了会儿书,有点困,胡其琛还没回来,估计忙吧,第二天还要早起去上课,我便先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总是不停的做梦。 梦里面,有一道金光不停的往我身上照,不管我怎么移动身体,那道光都跟着我的身体移动着,怎么也甩不开,金光越来越刺眼,照射在身上,像是要着火一般,难受的很。 这个梦持续了很久,我想醒来,可是就像是梦魇魇住了一般,怎么也醒不来。 即便是在梦中,我隐隐约约的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还想着是不是被鬼压床了! 直到后半夜胡其琛带着一股凉气钻进被窝,我才猛地惊醒,胡其琛伸手一摸我身子,顿时惊道:“你怎么了,这满身大汗的。” 我坐起来,心里面仍然扑通扑通的直跳,感觉太阳穴有点疼,双手插进头发里,心里很不舒服。 胡其琛将我抱在怀里:“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窝在他怀里点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被魇住了。” “这段时间你的压力也实在是太大了,别自己吓自己,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胡其琛安慰道。 好一会儿,我才找回力气,爬下床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重新爬上床,胡其琛抱着我安稳的睡了半夜。 那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也认为是压力太大导致的,却没想到,这个梦魇在之后很多天一直跟着我,完全搅乱了我的生活。 ……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了学校,大二的课程要比大一少一点,但是却学的更精细,第一节大课结束之后,我们班级门口来了两个女生,说要找我。 我出去之后,一问才明白,这是历史系的学生。 “吴芃芃,我听说你之前就跟傅皇后的尸身打过交道,你手里有没有什么资料,我们想下墓之前好好研究一下。”扎马尾的女同学开门见山道。 我摇头:“我手里没有任何资料,你们到时候也要下墓吗?” 我有点怀疑,毕竟这两个女孩子看起来比我大不了两三岁,并不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历史系那边不会派两个生瓜蛋子跟我们一起下墓吧? 两个女生连忙点头:“对,我们俩还有一个男同学都一起去,这次下墓将作为我们的毕业考察,对我们来说很关键,所以想提前了解一些。” “你们有下墓的经验吗?到时候可能会遇到很多突发状况,不怕吗?”看着她们青涩的样子,我心里直打鼓。 马尾女孩摇头:“我没有实战经验,但是我家是做古玩的,对于鉴赏这方面我很拿手,青青跟着老教授下过一次墓,是老教授的专职助手,我们都想通过这次下墓的考察,直接拿到硕博连读的保送资格呢,吴芃芃,这个机会对我们很重要,能帮的,还请你多帮帮我们。” “那另外一个男生呢?”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安起来。 青青回答道:“那是我们历史系的高材生,各方面都很优秀,就是有点冷,平时不怎么跟人打交道,据说家世了得,跟我们有点不合群。” 好吧,我佩服历史系挑人的能力,两个懵懂少女,一个难伺候的大少爷,这是去下墓考察吗?我看是去旅游去了! 但是当着她们的面我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京都来了那么多专家,她们跟在后面也的确是去学经验去的,我到时候顶多算是个向导,不用我过多的操心。 到了傍晚时分,刘主任通知我,京都那边的人已经到了,晚上我们一起吃了顿饭,相互之间做了简单的介绍,约定第二天一早七点钟准时在校门口集合,准备下墓。 吃完饭我回去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自己画了一大把黄符傍身,之后又带了一些香烛纸钱之类的,必要的时候做做法,什么浸了黑狗血的红绳、铜钱剑、罗盘之类的,全都收拾在一个小背包里,能带上的,我都带了。 收拾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毕竟千年女尸的魂魄已经被封印住了,尸体也不会出现在墓里面,墓里面的尸奴也已经被灭了,这次下墓,顶多就是再找找有没有别的我们疏漏的地方罢了,根本不必要如临大敌。 但是我心里面总是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会发生。 忙完了,一看时间都九点多了,我便上床睡觉,刚睡下去没多久,我便又开始做那个梦,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感觉,一样的无法自己醒来,折腾了我大半夜才过去。 而胡其琛一夜未归。 京都那边果然财大气粗,他们是开了专车过来的,一辆很酷的中巴车,我们全都上车,乌拉拉的开去了柳家村。 到了柳家村之后,我特地又给钱萌萌打了电话,她还在火车上,我说到时候我可能来不及去接她,要她自己回学校。 我们一到柳家村,柳爷这边便已经接到消息,他不跟我们一起下墓,但是允诺会让手下人将整个柳家村包围起来,确保不会横生枝节。 而考古队的人则急不可耐的去了后山,一进入到山洞,便有人开始做记录,勘探,仪器架起来,架势很大。 为首的老教授,五十多了,穿着一身劲装,骨架比一般二十多的年轻小伙子都硬朗,他站在井口,将一根透明的丝线降下去,降了有十几米,之后抽上来,一个劲的摇头:“可惜啊,可惜,墓穴被损坏太严重了。” 我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专业人员还是专业啊,就凭着一根丝线便能窥一斑而见全豹了。 老教授仔仔细细的研究那根丝线,丝线刚下去的时候,是透明的,但是抽上来之后,上半截还是透明的,中间一段发黑,下面一段发黄,末梢沾着些许的红。 “中部阴煞之气较浓,墓穴里面长明灯用的是尸油,下去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下端有大量的雄黄,属蛇的人留在井口别下去,墓中还有尸气,着重查找,注意个人安全。” 他话刚说完,我立刻问道:“您是怎么确定墓穴里面还有尸气的?” “你不是专业考古人员,一时半会跟你也解释不清楚,等以后有机会我可以教你。”老教授说道。 我摇头:“不,我不是想学什么,不瞒您说,这墓穴我已经下去过一次,里面就是一座空墓穴,并没有尸体,哪来的尸气?” “你确定?”老教授被质疑,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他提着那根丝线,指着末端的一点红信誓旦旦道,“看到这一点红了吗?就凭这,我就能断定这墓穴里面不仅有尸气,甚至还有未腐的尸体!”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28章: 他瞪着眼睛这么一说,我反而高兴了起来,要是真的有未腐的尸体,那就说明奶奶的猜测是对的。 我当时一激动,没大没小的伸手往老教授肩膀上一拍:“要是下面真的有未腐的尸体,上来我请您老人家吃大餐。” 老教授眼睛瞪得更大了,一把将我手推开:“记住,下了墓之后不要随便拍别人的肩膀,一是会吓死人,二是晦气,听到了吗?” 太严肃了,吓得我赶紧点头。 “准备下墓了,小钱,你带人下去先除尸煞之气,注意安全,小李,你带人紧随其后,雄黄交给你,注意采集标本,下面的雄黄很不一般……”老教授正在安排着,后面,我们学校的历史系教授不愿意了,“古教授,我们的人必须一起跟着下去。” 古教授睨了他一眼:“你带来的几个学生没有实战经验,跟在后面看着就行。” 历史系教授四十来岁,很精干的一个人,姓唐。 唐教授立刻将身边的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同学拉了出来:“别人可以跟在后面,黄啸必须一起下去,我敢说,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手有他好。” 我看了黄啸一眼,顿时想起了之前青青她们跟我说的,跟她们一起下墓的,会有一个冷面小生,家世了得,想必就是眼前这位叫做黄啸的男生了! 他长得很高,得有一米八三左右,瘦瘦的,穿着一身黑色皮衣,脸只有巴掌大小,比我的脸还要小一圈,眼睛也小,却很聚光,一看就很精明的样子,尖尖的下巴上面,一张小嘴微微往外撅着,说真的,如果单从背后看,这简直就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帅小伙,但是一看这张脸,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是没办法,人家有才啊,一看唐教授就很器重这黄啸。 我眼神在黄啸身上来回逡巡的时候,黄啸也看了我一眼,眼神很犀利,只是一扫,我便感觉后脑勺猛地一凉似的。 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古教授也在打量黄啸,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说道:“小伙子可以,小李,你带他。” 安排妥当之后,小钱首先下绳子,京都来的这些人果然不同凡响,一个个做事毫不拖泥带水,等到小钱和小李一群以及黄啸下去之后,外面剩下的,就只有古教授、唐教授、我和几个女生,以及另外三个属蛇的人。 古教授看向我:“吴同学,你到时候紧跟着我,别走丢。” 我连忙点头:“知道了。” 唐教授则对青青和马尾女孩仔细交代了一声。 我已经下去过一次了,所以并不担心,古教授他们却走的很谨慎,到达主墓室,我们必须要先通过四道石门,而这四道石门之前已经被胡其琛他们毁光了。 古教授和唐教授一路上都在摇头,估计看到这些惨状,两人心里面都在滴血吧,毕竟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可都是值得研究的瑰宝啊! 前面的人走得快,后面的人要慢得多,古教授和唐教授在外面的时候还有点小龃龉,但是一进了墓穴之后,研究起来,态度却高度的一致,嘀嘀咕咕的聊了一路。 我有点着急,几次想要越过他们走到前面去,都被古教授给拉了回来,就是不让我自己单独行动。 就这样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前面有人跑回来报告:“古教授,主墓室、侧墓室以及几个小耳室已经全部都搜查过了,陪葬品损失严重,我们只采集到了一部分可供研究,长明灯里面的不是尸油,而是鲸油,鲸油里面混合着大量的雄黄,我们采集了一部分样本,据我推断,这些雄黄的来历怕是要开启我们认知的一个新纪元。” 我当即想起了胡其琛的话,便说道:“据我了解,这些雄黄似乎是从传说中麒麟兽的体内取出来的。” “麒麟兽?这话你听谁说的?”古教授激动道,唐教授也是一脸兴奋的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多嘴多舌了:“传说,我是看过某些传说中说麒麟兽的身体里面可能会出现雄黄石。” “小李,听到了吗,这西汉傅皇后墓对我们的考古工作可能会起到一个巨大的推动作用,给我仔细的研究,任何一个细节都不准错过。”古教授激动道。 小李点头,但是脸色却很凝重:“只是古教授,我们并未在墓穴中发现任何尸身的踪迹,可能,这真的是一座空墓。” “不可能,这墓穴里面必定有尸体,要不然尸气哪里来的?”古教授斩钉截铁,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如果长明灯里面点的是鲸油,那么,中间那一段怎么会出现尸煞之气?” 那时候,我们已经快要接近主墓室了,几个人同时抬头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唐教授便说道:“古教授啊,万事无绝对,或许是这墓室里面还有什么别的特殊物质干扰了咱们的探测也未可知,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古教授不置可否,冷着脸,我知道他肚子里面憋着一口气,他不服。 下了主墓室之后,我看到那些个考古队员不停的用小铲子铲,用小刷子刷,跟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考古过程差不多。 忙忙碌碌大半天,所有人都累的跟条狗似的,只有我无所事事的陪了半天。 本来我还想着,考古专家队下来,或许会在主墓室之外,再找出什么暗处的墓穴之类的,可是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 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古教授拿出一根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白烛,放在了主墓室中本来应该摆放着傅皇后水晶棺的石台上。 白烛烛光摇曳,古教授冲着白烛揖了揖,说道:“都出去吧,明天一早再下墓。” 我很奇怪,这才两点多,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怎么就出去了?来回不嫌折腾吗? 但是没有人提出异议,我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跟上。 下来的时候,我们落在了最后,出去的时候,小钱打头阵,我们在中间,小李一队在最后。 往上爬要比往下走困难,并且从井口下来,一路都是黑的,一直等快要到主墓室的时候,才有亮光,所以我们往外撤的时候,手里面都是拿着手电的,越往上,下面的光亮越远越弱,二十来人的队伍走的很慢,刚走到一半,前面有人一声痛呼:“啊,什么东西!” 古教授立刻喊道:“前面怎么了?” “被虫子迷了眼睛,不要紧。”前面小钱喊道。 小钱的声音刚落下,下面,小李却忽然叫了起来:“不好了,安魂烛灭了!” 安魂烛,说的应该就是古教授最后点的那根白蜡,这东西似乎很重要。 人点烛,鬼吹蜡,安魂烛一灭,说明这墓穴里面还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古教授当即喊道:“别管那么多,后面的人赶紧跟上,前面不停的走,尽快上去。” 这是最明智的选择,发现不对劲,没有急着下去一探究竟,而是让大家先自保,之后再商量对策,这个古教授对人的生命还是挺尊重的,不像有些老学究,迂腐到为了研究,可以不顾人的死活。 “痒,好痒!”前面有人叫起来,紧接着,便有手电筒掉落下来,一路磕磕绊绊的掉回主墓室里面。 人群一瞬间骚动起来,古教授怕大家自乱阵脚,便直接喊道:“小钱,不管前面发生什么,带着人冲上去再说。” 可是喊痒的人越来越多,小钱自己也没幸免,我心中警铃大作,隐隐的意识到什么。 “大家身上痒不要抓,不痒的人别碰叫痒的人,古教授,之前你们在长明灯里面提取的雄黄拿出来,我有用!”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的话,前面叫痒的人,应该是染上了蛇疮了,而雄黄对蛇疮肯定有抑制作用。 下面小李为难了:“时间紧迫,我们只提炼出了米粒大小的一点雄黄粉,起不到大作用。” 前面队伍已经不动了,有人喊着痒滚落回来,一路咕噜噜的直往下面掉,没有人敢伸手去抓住掉落下来的人,都怕对方已经被染上什么病毒会传染。 “大家不要看,能走的赶紧往上爬,能出去一个是一个!”古教授凝重的声音响彻整个甬道,京都那边来的人都很有经验,一言不发的执行古教授的命令。 但是时不时的还是有一两个人滚下来,前面小钱大喊:“古教授,不对劲,似乎大家都是在经过中间第二道门的时候,身上才开始痒起来的。” 小钱这么一说,我们才惊觉,我们已经在第二道门了,再往上一道门,我们就接近井口了,下面的人并没有任何一个喊痒。 我再也憋不住了:“你们大家待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刚才有人滚下去的时候,我就不忍心,如今既然也上不去,不如再下去看看,我有内力,还有小鬼傍身,胆子壮一点。 古教授一把拽住我:“不行,日落之前我们必须走出去,明天日出之前,下面都不能再回去。” “可是刚才滚落下去的人可能还活着,如果不救上来的话,这一夜,他们便死定了,这可都是你带进来的人,你不能丢下他们。”我冲着古教授吼道。 古教授摇头:“吴同学,我们做这一行的,奉献精神远比你想象的要深厚的多,只要是下了墓,大家就都做好了再也上不去的准备,我劝你不要冲动。” “我们现在上不去,你又不让下去,就这么耗在这里,你觉得会有人下来救我们吗?”我质问道。 “当然,只要我们过了三点还没上去,留在井口的人就立刻会搬救兵,日落之前我们就会得救,这个你不必担心。”古教授胸有成竹,我这才意识到,他们的确是训练有素的一群专业考古队员。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生顶不住,也滚落了下去,我就听到青青和马尾女孩同时喊道:“秦助理!是秦助理掉下去了!” 历史系那边一共过来五个人,唐教授、青青、马尾女孩、黄啸,还有一个就是唐教授的助理,秦助理了。 这秦助理往下一掉,唐教授立刻慌了:“秦助理不能出事,我们得下去救人!” 古教授厉色道:“不能下去!” 唐教授咬咬唇,忽然冲着下面喊道:“黄啸,你能去吗?” 紧接着,黄啸便落了下去,古教授一巴掌拍在唐教授的后背上:“你会害死他的!” “黄啸可以,我确定他可以,我们之前在xa那边下过一次墓,面对尸蟞这小子都面不改色,他比大家想象的都要强,秦助理是我们xz的独子,他没了,我们回去也活不成。”唐教授一边说着,一边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没过一会儿,下面便传来黄啸的声音:“我需要帮手!” 这一叫,大家顿时大眼瞪小眼,谁下去帮黄啸? 考古队的人虽然个个身形硬朗,但是毕竟都不是修炼之人,我能让他们去涉险? “我去吧,我有法器护体,比你们稳妥。”我叹了口气,拿着手电摸了下去。 往下走的时候,我手心里面直冒汗,不仅仅是对下面局势的担忧,莫名的,我的脑海里面不断的冒出黄啸的那张脸,总觉得很不舒服。 可是等我下到了主墓室里面,却完全傻眼了。 主墓室里面有长明灯,很亮,我和黄啸手里面还握着手电,盯着地上面四个在不断挣扎的人,惊得连手电都忘了关了。 那四个人全都蜷缩成一团,两腿上缩,两臂抱腿,头埋在腿间,身体弓成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他们个个痛的龇牙咧嘴,显然做出这样的动作,并不是他们自愿的。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将他们折成了这个样子,然后用一根根无形的绳索将他们綁成这样似的。 而他们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的确正如我所料,已经布满了蛇疮。 “你刚才在上面说,可以用长明灯里面的雄黄治他们身上的蛇疮,对吗?”黄啸冷声问我,一双黄豆粒大的眼睛摄人心魄。 我下意识的点头:“这是我的猜测,我有八成把握。” 黄啸点头,直接走到最近的长明灯旁边,伸出两根手指,毫不犹豫的插入长明灯里面,捻起一把粉末,朝着其中一个人的手心里按去! 我惊得捂住了嘴,那人尖叫一声,手心里面的蛇疮像是长了脚似的,顿时朝着四周退出去! “怎么会这样!”我大惊失色,蛇疮怎么会跑? 黄啸摇头:“我们想的太简单了。” “你的手,没事吧?”我这才想起来黄啸刚才那一招,可不就犹如火中取栗? 黄啸摇头:“我没事,这些人中的的确是蛇疮,但是这种蛇疮的病毒呈游离状态,想要彻底根除,只能将蛇疮逼到一个点,然后一网打尽,想做到这一点,难。” “我觉得不仅仅是蛇疮这么简单,你没觉得他们的姿势很怪异吗?”我反问黄啸。 “这墓穴本来就很怪异,所以现在发生什么都在预料之中。”黄啸显得很淡定,“吴同学,我听说你是做了弟马的人吧?” 我没想到他忽然会说这个,有点不耐烦:“对,我是做了弟马,有问题吗?” “我还听说,你是天生极阴命格,对吗?”黄啸继续问道。 我开始防备起来:“是又怎样?” “你别紧张。”黄啸安抚道,“我相信之前,你也有听闻过关于我的只言片语,我不止一次下过墓,比唐教授的实战经验还要多,要不是家族使命,我甚至都不会出现在江城大学的历史系,这次之所以肯下墓,也是家族里面的人授意我这么做的,因为我的家族早在几年前就发现江城的龙脉要变。” 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黄啸的眼神完全变了,他提到了龙脉。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心里面七上八下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黄啸。 “这一点我暂时无法告诉你,但是你可以相信我,我们是友军。”黄啸看起来很真诚,“如果我是你的对立面,我会直接将龙脉的老底主动掀出来?” 这话的确有点道理,但是我依然没有松口:“三点钟上面就会开始实施救援行动,我们必须在三点钟之前将这四个人带上去,还剩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我需要你提供解救方案,关于别的,我们上去之后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这蛇疮是在墓里面感染上的,不管是游离的,还是静止的,都是阴煞之物,想要将如此多的阴煞之物在短时间内集聚到一个点,只有一个办法。”黄啸盯着我,很认真的说道,“我需要一个引子,这个引子必须极阴,吸引着它们进入雄黄粉里面,以此压制,而这个引子,吴同学,对于别人来说难于上青天,对于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我来回琢磨着黄啸所说的话,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所谓引子,其实就只需要我的血罢了。 我是极阴体质,胡其琛说过,我的血是一把双刃剑,用在法术上,对阴煞之物有克制作用,但是我的血却也是美味,被不少阴煞之物垂涎,黄啸现在就是想用我的血,将这四个人身体里面游离的蛇疮病毒吸引出来,在体外将它们用雄黄粉压制住,我们随即带着这四个人跟随营救人员一起出去。 “你需要多少,我可以给。”我说着,作势便要弄破手上的伤口,滴血给他。 但是黄啸却阻止了我:“要活血。” 他说着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瞬间,蜷缩在地上的四个人右手中指全都被划破,紧接着黄啸便将匕首递给我:“你也割破右手中指,我需要为你们之间做一点连接,这样才有效果。” 我接过黄啸的匕首,作势要划手指,黄啸不疑有他,从一边墙上取下一盏长明灯,之后从怀里面掏出一撮黄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发,一黄一白带着黑色纹路的树枝状东西,以及一张黑符。 他用黑符将所有东西包裹起来,转而看向我:“你怎么不动?” 我握着匕首,脑子里面飞速的运转,一个劲的问自己,我可以相信这个大男孩吗?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黄啸!”我用力的摇了摇头,“无论什么法术,一旦建立了连接,如果中途控制不住,就会遭到强大的反噬,既然你要做法,那我问你,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吗?” 黄啸一愣,继而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还是能力?” “对不起黄啸,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虽然我听说你很厉害,但是毕竟没有真正见识过,所以别介意我对你有所保留,我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但是不能害了另外四个人!”我嘴上说的坚定,但是心里面其实还有点慌,“既然你懂驱除蛇疮的办法,我们完全可以将这四个人先背出去,到外面之后再实施你所说的方法,可能效果更好!” 黄啸冷笑一声:“你错了,这四个人出不了墓穴就会断气,你再犹豫下去,我也回天乏术了!” 我长舒一口气,闭了闭眼,稳住心绪,五分钟,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上面就会有救援,我到底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冒险? 黄啸的话我能信几分? “吴同学,如果一开始你就不信任我,又何必下来冒险?”黄啸失望的质问我,“我可没点名要你下来,或许刚才我叫一声青青,她下来都比你有用的多,既然你下不了决心,那我们就别在这耗着了,上去吧。” 他说着,将之前拿出来的东西重新揣回口袋里,伸手便来拿匕首,脸上冷冷淡淡的,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救地上的这四个人了。 我下意识的将握着匕首的手背到身后,黄啸讥讽的一笑:“罢了,这匕首我也不要了,我先上去,你最好快点跟上。” 黄啸说完,头也不回的往上爬,我当时便愣住了,是不是我真的小人之心了? 如果他真的是坏人,刚才他有很多机会偷袭我,但是他没有!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29章:你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是吧? 我知道不可以以貌取人,但是从一个人的面相上,还是能看出来很多问题的。 同样长着贼眉鼠眼,但是眉形的不同、眼睛的大小、形状以及开口等等,都会影响一个人的命运。 而这个黄啸,尖嘴猴腮,眉形如剑,鼠眼,小而聚光,眼角内敛,这人很有城府,一看就心机很重。 我并不是那种特别优柔寡断的人,但是这一次在黄啸的身上却栽跟头了,我看不清这个人,所以摇摆不定。 黄啸要离开,我有点急了,叫了一声:“黄啸!” 黄啸回过头来看着我,也不说话,我握着匕首的手攥了攥,手心里面全是汗:“黄啸,我们下来就是为了救人的,你空手上去,不怕被唐教授他们为难吗?” “我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即便是被责难,我也问心无愧。”黄啸说的坦荡,却让我红了脸,他的意思是我明明可以救人却不愿意救是吗? 我刚想再开口,上面忽然扔下来几根绳索,救援的人这么快已经动作了! 黄啸二话不说返了回来,帮着将地上的四个人全都捆到绳索上面去,忙完了之后,我问他:“你不是说这些人无法活着出墓穴的吗?明知道这么做没有意义,为什么又要回来做?” “或许,他们命不该绝呢?”黄啸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墓穴里面隐隐的有风刮起,我心里发毛,来不及多想便跟了上去。 往前走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开了阴眼打量黄啸,他周身既没有黑气,也没有仙气,很普通的一个人。 这让我心里面更加不自在,物极必反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等到我们回到古教授那里的时候,他拿出了一瓶喷雾状的液体,让我们将身上喷遍,这是从上面送下来的能够预防蛇疮的药物。 那东西有一股强烈的刺鼻的味道,带着浓郁的蛇腥味,闻着很不舒服。 不过好在我们一直爬出去,再也没有人出问题。 到了井口,我一眼便看到了穿着月白色长袍的柳爷,这才明白过来,考古队搬来的救兵竟然是柳爷他们。 柳爷皱着眉头看着我:“你一个人来的?” “是跟考古队一起过来的。”我有些心虚的低了头。 “这事你事先没跟胡其琛商量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柳爷继续质问我。 我咬了咬唇,嘴硬道:“这墓穴本就是个空墓穴,你们都不能下,总得有人下去再研究研究不是?” “如果真的只是空墓穴那么简单,你会再冒险下去?”柳爷反问我。 一句话便将我给怼的没话了,这是柳爷第一次跟我发脾气,之后一甩袖子:“别不服气,胡其琛很快就赶过来了,到时候有什么,你自己跟他解释吧!” “啊呀,文亭你凶什么凶啊,你都吓到人家芃芃了,你们要是那么有能耐,自己下去啊,为难女人算什么本事啊!”柳真赶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就开始数落柳爷。 柳真身上还有伤,一激动就捂着心口皱着眉,柳爷顿时慌了:“柳真姐,不是让你在床上躺着吗,外面有风,跑出来做什么?” “我要是不跑过来,还不知道你们怎么欺负芃芃呢!”柳真拉着我的手,“我在那墓穴里面也吃了亏,要不是身上伤口还没好,我肯定也是要再下去看看的,芃芃没错。” 柳爷叹了口气:“好,好,她没错,我们先回去,你好好躺着行吗?” “柳真姐,我没事,你赶紧先回去吧,身体要紧。”我也劝柳真道。 柳真看了一眼考古队那些人,当视线落到被捆着的那四个人的时候,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在墓穴里面中了蛇疮,但是这次中的蛇疮似乎跟之前的不一样。”我担忧的看着那四个人,他们上来之后,挣扎的动作都小了很多,感觉真的要气数尽了一般。 柳真摇头:“不对,他们不仅仅是中了蛇疮了。” 说着,柳真便要催动内力,被柳爷一把拽住了:“你干什么,不要动气。” “柳文亭,他们应该是被蛇魇了,你看不出来吗?”柳真气呼呼道。 “先把人带回去再说。”柳爷硬拽着柳真往回走,柳真拉着我不松手,牵牵扯扯好一会儿才回到了柳金花那里。 柳金花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的情况要比我之前离开的时候好太多了,身上的蛇疮已经退掉了大半,但是手心还有,精气神也不足。 “吴芃芃啊!”我一进去,她便叫了我一声。 我赶紧走过去,蹲在她腿边:“婆婆,是我。” 她点点头:“我听说你奶奶回老家去了,她终究还是回去了。” “婆婆,你知道我奶奶的老家在什么地方吗?”奶奶和柳金花有些渊源,兴许,她们曾经聊过关于奶奶家族的事情。 柳金花摇头:“你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能说会道,到处给人配阴婚,那个年代,哀鸿遍野,配阴婚很吃香,十里八乡的都很敬重你奶奶,她出名的那会,我在柳家村的根基已经很牢固了,都是走阴路的,渐渐地便有了交集,破四旧那会儿,我们俩还一起被批斗过。” 说到这儿,柳金花忍不住笑了笑,随即叹了口气:“但是她心事重啊,对她的来历只字不提,有一次在土牢里,我俩被打的奄奄一息,她迷迷糊糊的嘀咕了一夜,我躺在旁边仔细的听,拼凑着也只听懂了一点,她好像是来自苗疆的一个原始部落,有一个很大的家族,家族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师兄,她对这个师兄,很有感情。” “师兄?”我从来没有听奶奶说过她有什么师兄、师门之类的。 柳金花喘了口气,休息了一下,问我:“芃芃啊,难道你从来没有问过你奶奶,你为什么姓吴吗?” “我跟我奶奶姓啊,这有什么不对吗?”我真没觉得有什么,或许是我爷爷入赘到奶奶家,我爸姓吴,我就姓吴了呗。 柳金花笑道:“傻丫头,你见过你爷爷吗?” “我连我父母都没见过。”从我记事开始,我就跟奶奶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有没有那些人,我也无所谓了。 我一直认为我爷爷可能是个短命鬼,去世之后,奶奶便一直守寡罢了。 “你奶奶是挺着个大肚子躲到姑坪坝来的,当时为了生下你爸,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后来又有了你这个不省心的,她一辈子都没享过什么福啊!”柳金花叹道。 我惊得合不拢嘴:“你的意思是,当年我奶奶是因为怀孕了,不被家族所容,才从家族里面逃了出来?” “这只是我的猜测,芃芃啊,你奶奶躲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还要回去面对过往的那一切,她都是为了你啊。”柳金花语重心长道,“你是她的命,你没了,她的一切就都结束了,所以,为了你奶奶,咱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小命不?” 我头脑木讷的转不过弯来,好一会儿才拼命点头:“我知道,我懂。” “柳家村的事情不简单,不是你以一己之力就能解决的,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万事,能往后退一步,就别冲动的往前冲,因为你的眼睛前面还蒙着一层纱啊,你看不清,很容易一脚就踏进悬崖峭壁。”柳金花说着,眼神朝着院子里面正在哀嚎着的四个人看,“看到那四个人了吗?那是典型的蛇魇了,蛇魇就如梦魇,是蛇的怨念之气纠缠上了人,让人感觉自己正在被千万条蛇不停的啃食、纠缠,最终窒息而死,死状相当惨烈。” “可是,之前有人告诉我,说这是一种沾染了阴煞之气的蛇疮,要用我的活血将它们引出来,一举歼灭。”我将黄啸的方法说了出来,私心里面其实也想看看,黄啸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柳金花点头:“对,这是一种解除蛇魇的方法,最笨的方法。” “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我试探着问道,听柳金花的语气似乎这方法并不好。 “这种方法无非就是以小博大,将这四个人的蛇魇聚集到一个人的身上来,如果这个人能够压制得住,那么蛇魇瞬间就能清除,如果压制不住,很可能就一命呜呼,不管怎样都是划算的,毕竟死一个可以救四个。”柳金花说道。 我当即便沉默了下来,回想着当时黄啸在跟我说这个办法的时候,他先问了我一句,你做了弟马吧,之后才说你是至阴之体之类的,所以,他说话之前是有考量的,他觉得我,一,有至阴之体,可以吸引这些蛇魇,二,我是弟马,有能力压制得住? 到底还是我小人之心冤枉了黄啸了? 正在我纠结着的时候,柳如玉走出来了,手里面端着一个大碗,碗里面装着灰不溜秋的东西,直接就往那四个人的嘴里面塞,我惊道:“那是什么?” “那是千年蛇涎混合我供奉柳仙的十年香灰而成的解药,可以解蛇魇。”柳金花解释道。 “这么简单?”原来蛇魇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嘛。 柳金花失声笑道:“你这丫头脑子弄哪去了,你觉得很简单,是因为你跟咱们柳仙堂交情深厚,一般人能让我拿出十年香灰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是柳爷的蛇涎?” 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我得好好感谢你们了,婆婆,我推你进屋吧,太阳都下山了。” 院子里,那四个人不停的挣扎着,呕吐着,考古队的人在一旁干瞪眼,束手无策,我知道等他们吐完了就好了,不想看这些。 我刚说完话,院子里凭空刮起了一阵阴风,紧接着我便被拽进了屋,等冷静下来一看,胡其琛正居高临下的瞪着我:“我让你好好在学校待着,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 “我之前跟你说过考古队要下墓的事情,你也没反对啊。”我振振有词。 “考古队下墓我反对什么?但是我没同意你也一起跟着下去,你不要命是吧?”胡其琛强词夺理。 我简直无语了:“考古队找上我了,我能不下去吗?你真搞笑!” “我搞笑?”胡其琛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吴芃芃,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现在内力强了一点,还有了鬼宠,天下无敌了是吧?” 我看他脸都气白了,也不想跟他闹,便软了下来:“我知道墓穴里面危险,也只是带着他们走了一遭,什么都没做,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叫你自己去问傅皇后你又不肯,都怪我咯?” “我!”傅皇后是胡其琛的痛,一被踩到就憋屈的说不出话来了,憋了半天才说道,“你那道血符能镇住傅皇后的魂魄半个月的时间,之后她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你以为可以随随便便跟她聊天吗?” 我眨了眨眼,忽然想捉弄一下胡其琛,缓解一下气氛,便说道:“别人担心傅皇后为非作歹,你又不怕,你们都是夫妻了,只要你答应跟她洞房,她还有什么不依你的?” “吴芃芃你是不是皮痒了?”胡其琛顿时吼出了声,我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边往柳真那边跑,“我说的都是实话嘛。” 柳真看胡其琛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把把我抱在怀里:“胡其琛你干什么!你们这些臭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脾气臭!” 胡其琛没接话,只是狠狠的瞪着我,像是要把我剥皮吃肉了似的,我窝在柳真怀里,嘚瑟得很,原来胡其琛吃瘪的样子这么好玩。 院子里的那四个人前后折腾了有二十来分钟,终于精疲力尽的昏迷了过去,考古队的成员一个个都累的连饭都不想吃,全都安排进客房休息去了。 我们都团在柳金花的房间里,他们像是审犯人似的开始审我。 柳爷还没开口,柳真搂着我先打预防针:“我话先说在前头啊,你们问归问,不准大呼小叫的吓人,不准发火,谁叫谁就自己出去。” 柳如玉撇撇嘴:“柳真姐,你就宠着她吧,她就是以前被宠坏了,才这么无法无天的。” “我就喜欢芃芃这性格,那种畏首畏尾的胆小鬼,我还不稀罕护着。”柳真完全不给柳如玉面子。 柳爷摆摆手:“好了,别吵了,说正事要紧,胡老弟,你问,还是我问?” 胡其琛耷拉着眼皮子不说话,估计那口气还没出,不想跟我说话,柳爷便问我:“芃芃,你跟我说说,那蛇魇你们到底是怎么惹上的?” “我们下墓之前,古教授就测出来说墓里面还有未腐的尸体,可是等到下墓之后,却根本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直到往回走的时候,在第二道门的位置开始爆发蛇疮,你们所说的蛇魇,应该就是在那里染上的。”我正色道。 柳爷摸了摸下巴:“第二道门!我说呢!” “咱们上次下去,在主墓室里面受到了雄黄的影响,瘫软无力,所以蛇疮是不可能出现在主墓室上下位置的,现在确定是出现在第二道门上下也是比较合理的,那里还是我们可以涉猎的地方。”柳真分析道。 “那古教授所说的未腐的尸身,可能是蛇吗?”我问道,之前奶奶的猜测是墓穴里面还有真龙压阵,这真龙我们分析可能会是汉哀帝的尸身,现在越发展似乎越偏离轨道了。 柳爷摇头:“蛇魇的形成有很多途径,但是大多途径都是掺杂了人的因素,试想一下,一条蛇的怨气能有多大,但是如果蛇的怨气叠加了人的怨气呢?” “如果不出我们所料,第二道门那边应该有尸体,我去看看!”一直没说话的胡其琛呼啦一下站了起来。 柳爷瞬间移动过去挡在了他的面前:“别说风就是雨,第二道门受雄黄的影响的确很小了,但是不保证没有别的危险,咱们没有万全的把握,决不能再轻易去冒险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分析?咱们都分析了几天了,柳文亭,雄黄是冲着你们柳仙堂来的,对我的影响并不大,一部分人分析,一部分人实践,相互配合才能最快的解决问题。”胡其琛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我想了想,最终持了反对票:“胡其琛,再等等吧,别忘了,后山方向还有一个阵法,那个阵法跟墓穴肯定也休戚相关,如果第二道门那边真的有尸体,你随便就去挖开,说不定就会牵动那个阵法,到时候更难收拾。” 房间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心里面都有一杆秤,进退两难。 “都去休息吧,这事急不来。”柳金花忽然打破了沉寂。 柳真拽着我:“芃芃,你晚上跟我睡。” 柳爷跟胡其琛出去院子里面商量去了。 回到柳真房间里,我帮着她换药,本来那铁笼上的钢刺戳进她的皮肉里面,以她的法力很快就能恢复,但是坏就坏在那钢刺长期在含有雄黄的空气里面浸染,对柳真造成的伤害便被放大了很多。 “柳真姐,我真的佩服你的勇气。”我一边帮她擦药油一边感叹道,“柳爷这次怕是心疼坏了吧?” 柳真嘟囔一声:“妾有意,君无情,我是一腔热血洒在了一块没开窍的硬石头上,炸不出什么花花来。” “怎么会呢?柳爷要比胡其琛懂情趣多了,要是我为胡其琛伤成这样,胡其琛都得心疼的将我供起来,柳爷不会一点触动都没有的。”我是多希望柳爷能给柳真一点回应,柳真爱的太寂寞了一点。 柳真摇头:“我的付出,在他眼里,其实是一种负担,他会觉得这是他的一种过错,是他让我受伤了,而不会觉得这是一种情分,一种我只会为了他付出的情分,芃芃,我感觉自己有点累了,觉得可能山崩地裂,他也不会懂我对他的心意,等柳家村的事情完结之后,我打算回长白山闭关了。” “柳真姐,你得跟柳爷说啊,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喜欢他呢?”我干着急道,“爱情这东西是需要表达的,你不说,他不懂,你们永远隔着一层窗户纸,只要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一切才能顺理成章啊。” “我就怕那层窗户纸是镜中月水中花,一捅就碎了,好啦好啦,暂且先别管这些儿女私情了,等忙过了这段,我会做一个抉择的。”柳真穿好衣服,躺下,“说好了,你不准随便干预我们之间的事情哦。” 我只得跟着躺下:“柳爷现在也没心思听我说这些,他现在对我意见大着呢。” “别老说柳文亭啦,芃芃,你跟我说说你和胡其琛吧,你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我看他好爱你的样子,看你的眼神都跟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是不是觉得时时刻刻都带着刀子?嗖嗖嗖……” “你这是逃避话题,明明就没有刀子,我只看到了柔情蜜意……” …… 打打闹闹,不知不觉也睡着了,但是没睡多久,前两晚那个梦又开始席卷而来,并且这一夜的梦要比之前两晚来的更加激烈,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捆住,那道金光烫的我体无完肤。 后来我就看到那金光之中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像是一张血网似的扣下来,我无处遁形…… “啊!”我猛地被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柳真紧紧的抱住我,将我的头按在怀里,一个劲的拍着我的背:“别怕别怕,只是一个梦,有我在,没事的。” 我趴在她怀里呜呜的就哭出了声,梦里面的场景太恐怖了,我感觉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柳真就那么抱着我任由我哭着,好一会儿,等我慢慢的平息了下来,柳真才试着问道:“好点了吗?” 我点头,这才发现柳真的肩膀被我哭湿了一大片,赶紧离开她:“没事,只是一个梦,你换身衣服吧,别浸到伤口。” 我退开的时候,又抬手去揉眼睛,手刚抬起来,便被柳真一把握住,对着光,我的手心里一片银白色的星星点点,柳真慌道:“这是哪里来的?”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30章:吴芃芃,你变心了 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回想都想不出来我到底在哪弄上这些银白色的东西的。 “这是什么啊?”我看了一眼柳真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今天有人穿银白色的衣服吗?是不是掉色?” 柳真将我的手凑近她鼻子闻了闻,摇头:“这应该是蛇身上的东西。” “咦~”我嫌弃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床,弄水仔细的洗,洗了好一会儿,确定已经没有那些银白色的东西了,才又重新爬上床,可是爬上床之后,柳真还一脸凝重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面开始发毛,“怎,怎么了?” “你手上怎么会有蛇身上的东西?”柳真还是这个问题。 我摇头:“可能是墓穴里面什么地方有,无意中摸到了,或者,是你身上的?” 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不妥的地方,毕竟这里是柳家村,柳仙堂的驻扎地,前几天夜里柳真又召集了那么多的蛇,随便在什么地方摸到都不足为奇。 但是柳真却如临大敌,她重新握起我的右手,对准了光线:“看看,是不是又出来了?”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的确,我之前搓红了的手,确定已经没有银白色粉末的手,此刻,从手心的纹路里面,又冒出了稀稀朗朗的亮点,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银环蛇身上的细蛇鳞,但是我们这一代是不产银环蛇的,它们一般生活在云南往南,即便是我们柳仙堂里也没有这样的狠角色,芃芃,你真的惹上事了。”柳真慎重道。 “银环蛇?”我彻底懵了,那可是陆地第四大毒蛇啊,被这家伙咬一口,那是必死无疑了,我怎么会遇上这东西? 我直摇头:“不,柳真姐,如果我真的是摸到了银环蛇,怎么可能没感觉?那家伙会躺在那边让我随便摸吗?肯定会咬我的,可是我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 “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这银环蛇的细蛇鳞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脱落下来,柳家村这一片出现银环蛇我们也不会不知道,所以,到底是哪里来的?”柳真百思不得其解。 我一直就举着右手,脑子里面混混沌沌,不停的将我今天从下墓到出来之后这一天时间所有的经历颠来复去的想了好几遍,最后茫然的问柳真:“好像,只有右手有,左手没有。” 柳真立刻又将我左手举起来,对着灯光照了好一会儿,点头:“只有右手有。” “柳真姐,你现在能悄悄的帮我去做一件事情吗?不要惊动任何人。”我这个时候忽然冷静了下来,想到了一点东西。 柳真立刻点头:“短时间内可以,但是之后我肯定要跟文亭他们说的。” “我今天从墓穴上来的时候,手里面是握着一把匕首的,我记得一直到进了院子还拿在手里,后来金花婆婆叫我,我蹲在她身旁说完话再站起来,就丢下了,那匕首可能还在院子里,你轻轻的出去找一圈,帮我看看那匕首的柄上是不是也有银环蛇的细蛇鳞。”如果细蛇鳞是在墓里面染上的,在那段时间里,我的右手接触过的特别的东西,只有那把黄啸给我的匕首。 我一直对黄啸就有怀疑,几次都想要打消怀疑的念头,可是,如今一遇到事情,我还是忍不住怀疑他。 柳真轻手轻脚的出去了,我坐在床上,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些银环蛇的细蛇鳞对我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我心里面还是很不舒服,因为这样的东西的背后,可能牵扯出更多更多的我不想经历的事情。 我倒是希望柳真回来跟我说匕首上没有银环蛇的细蛇鳞。 过了好一会儿,柳真回来了,对我摇了头:“院子里面,以及回来的路上,犄角旮旯我都找过了,没有匕首。” 我的心猛地一塌,柳真又要往外走:“我去跟文亭他们说,让他们把所有人叫起来,咱们挨个搜,一定要搜出这个想害你的人。” 我一把拉住了柳真:“柳真姐,不要,先冷静,你听我说,首先,这是不是银环蛇的细蛇鳞咱们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 “不,我确定,我活了将近两千年,跟银环蛇打过交道,这就是银环蛇的细蛇鳞。”柳真打断我的话,郑重的说道。 我点头:“好,我相信这是银环蛇的细蛇鳞,然后呢,一,我既没有看到银环蛇;二,这细蛇鳞对我也没造成什么影响;三,我有一个怀疑对象,如果这个时候弄得人尽皆知,后果会很严重,所以,我想缓一缓,柳真姐,咱们先谁也不告诉,行吗?” 柳真为难的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芃芃啊,我这个人口直嘴快,没注意就会说漏嘴的,我觉得还是早点跟文亭他们说了,大家一起商量个对策比较好。” “柳真姐,我怀疑的那个人,如果是我怀疑错了,那么,我认,如果没错,他会是一个特别狡猾的人,任何一个人有任何的疏漏,都会被他捕捉到纰漏,他是一颗钉子,早早的就钉在了我们的周围,把他给弄急了,可能我就没现在这么轻松了。”我盯着柳真的眼睛,让她理解我的想法。 柳真有些恼火:“这都是什么事啊,那我到底要怎么做嘛。” “装病!”我果断的说道,“你身上本来就有伤,明天一整天你就躺在这间房间里,我会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不接触人,就不会犯错。” 柳真看我那么严肃,最后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就依你了,但是我就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啊,要是明天你自己还没确定,我就要跟文亭他们说了,否则你出了事情,他们到时候又要怪我。” 我一把抱住柳真:“柳真姐,你真好,跟我的亲姐姐一样好。” “少来啦,我才不要做你亲姐姐呢,掉辈分。”柳真半真半假道。 那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了,我们俩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柳真才脸对着床里面睡下了,我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默默的等着天大亮起来。 五点半左右,院子里面便有脚步声了,我竖直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柳如玉起来做饭,古教授和唐教授起来打太极,考古队的人员昨晚吃饭的不多,个个都在喊饿…… 六点半,我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又看了一眼右手,整理了一下心虚,打开房门,冲着东边红润润的旭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说你们怎么都起来这么早呢,都不累吗?” “谁像你啊,起得迟还话多,赶紧刷牙洗脸吃早饭。”柳如玉端着稀饭揶揄我。 我吐了吐舌头,朝着井边走去,走到井边的时候,正好遇到黄啸在那边洗靴子,他脚上穿着的是一双黑色漆皮的军靴,不长,但是却很精致,我忍不住说道:“这靴子是定制的吧?看起来质量很好。” 黄啸抬眼看了我一下,嗯了一声,并没有打算继续聊下去。 我顿时就感觉脸上挂不住,私心里还想跟他多聊聊,便继续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在哪定做的啊,我也想去定做一双,毕竟以后蹚浑水的机会应该挺多的。” 黄啸猛地抬头盯着我,我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盯着盯着,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干嘛这么严肃啊,对我还有怨气吗?是,昨天我的确是有点胆小,惜命,怕惹事上身没有配合你,但是我是个女孩子啊,十九岁,还没出学校门,你就让我去面对死亡,我能不害怕吗?能不退缩吗?这个世界大着呢,比我有能力的人那么多,你看,不是不用我去送死,事情也解决了吗?很完美,不是吗?” “没有人叫你去送死,你多想了。”黄啸冷冷道。 我立刻点头:“对啊,是我多想了,事实证明,有时候多想,能保命。” “吴芃芃你今早什么意思?一嘴一个保命,难道昨天在墓穴里面,我拿刀抵着你脖子逼你去死了?”黄啸被我惹毛了,低声吼了这么一句。 我耸耸肩:“没有啊,你要是真那么做了,那我肯定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我只是感慨罢了。” 黄啸低下头去继续洗靴子,我在一边刷牙洗脸,洗着洗着,我忽然低呼一声:“坏了,黄啸,昨天我好像把你的匕首丢在墓穴里面了,那匕首应该也跟你这双军靴一样是定做的吧?多少钱,我赔你,但是我不可能再下墓穴帮你拿上来的,我胆小。” 黄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一把匕首罢了,护身用的东西,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赔的。” 说完,他不耐烦的走开了,第二只靴子洗到了一半,脚底上还有泥。 青青凑了过来:“吴同学,你别介意,黄啸那人就是这样,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没有好脸色,就连唐教授有时候都受不了他呢。” “受不了他干嘛还供大神一样的供着他?找罪受啊?”我趁机搭上话题。 青青撇撇嘴:“我听说黄啸家族很厉害,进我们学校也是带着什么研究任务来的,唐教授最清楚,当然得供着黄啸这尊大佛,你要是不喜欢他,就别跟他接触好了。” “我也不是非得跟他搭讪的,只是他脚上的这双靴子做工太好了,我这人穿鞋比较挑,就想问问他哪里做的,没想到触了人家逆鳞了。”我半真半假的说道,青青之前说她家是玩古玩的,能鉴赏古玩的人,眼光肯定是毒辣的,兴许从她这里还能得到一些信息。 青青不以为意:“你还真问对人了,他这双靴子大多都是仿的,因为正品出自于民国时期一位造鞋工匠之手,他一生只为一个家族服务,在他去世三十多年后,他的作品才被流到古玩界来,渐渐地被人所注意,看到那靴子的口部了吗?内敛窄小,但是里面却是地包天,可以藏很多东西。” 我慢慢的点头,青青的话让我不由的想到,昨天黄啸拿出匕首的时候,我就没看见他是怎么拿出来的,而如今,那把匕首会不会就藏在这双靴子里面? “青青,那个工匠只做靴子吗?”好一会儿,我又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青青摇头:“不,好像是做整套的,皮衣皮裤皮靴,以及配饰。” “包括弯刀啊,匕首啊之类的?”我继续问道。 “配饰,所有皮质部分。”青青确定道。 对,那把匕首的柄的确是皮质的! 我拉住了青青:“青青,我真的好喜欢这套工艺啊,但是黄啸根本不跟我说,你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料提供给我,我拿去叫人帮着也仿一双出来穿穿。” 青青为难道:“这个可能得等我回家之后了,我爸的东西不让我乱翻的,但是我会尽力帮你的,毕竟,我知道是因为你,他们才肯帮我们考古队的。” 我笑了笑:“大家都是朋友,一起来的,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 …… 早饭后,考古队的人在整合昨天挖出来的东西,整合资料,因为蛇魇的问题,他们也不敢轻易的再下去。 我的全部精力几乎都围绕在黄啸的身上,一早上都没跟胡其琛碰面,直到他冷着脸站在了我的身边,冷不丁的问道:“我听说你昨晚又做噩梦了?” 我顿时满头黑线:“柳真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做噩梦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说你被吓得不轻,是吗?”胡其琛继续问道。 我点头:“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做那一个梦,并且梦境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恐怖,我感觉我是不是最近在墓穴里面待得多了,走了霉运了。” “今晚还是跟我睡。”胡其琛命令道。 “啊?”我顿时红了脸,“不,我跟柳真姐睡比较舒服,你跟柳爷也要讨论事情。” “你就那么喜欢柳真?”胡其琛问我,“她身上没有蛇腥味?” 我顺手便捣了他一拳:“说什么呢,你身上还有狐骚味呢!” “有吗?那是男人味好吗?”胡其琛一本正经道,“你跟我待一起久了,我身上有什么味道,你身上就会有什么味道。” “胡其琛,你怎么越来越恶劣了!”我简直无语了! 胡其琛叹了口气:“拌拌嘴是不是觉得轻松一点?我看你从今早起来之后,就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状态,像是卯着劲在探寻什么。” “有这么明显吗?”我顿时紧张了起来,担心自己会不会露了马脚,被黄啸看出来什么了? 我想着,便又心虚的朝着黄啸那边看了一眼,胡其琛一巴掌挡在我脸前,直接就那样护着我的脸将我弄进房间里面去,我张牙舞爪的吼道:“你干什么?” 胡其琛将我按在凳子上,两只手固定住我的脸颊:“看着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我没好气道。 胡其琛冷着脸:“我不好看,外面那个男生就好看?”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能别无理取闹好吗?那只是我的校友。” “只是一个校友,见过几面,你就盯着人家看个不停,你很饥渴吗?你看人家被你看得脸都冷了,你还不自觉,还一个劲的盯着看!”胡其琛控诉道,“今天一早上,你偷偷地看了他二十八次,没有看过我一次,吴芃芃,你变心了!” omg! 我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欲哭无泪:“胡其琛,你今天一早上就一直盯着我看,记数,再也没干过别的事情是吗?” 胡其琛冷哼一声:“所以,我的记录数字可能还不准确,你看他的遍数可能还不止二十八次。” “够了,胡其琛,我现在郑重的向你宣布,我没有移情别恋,我最爱的人是你,永远只有你一个,无论我看别人多少次,我的心不会变的。”跟这种直男,只能这么简单粗暴。 胡其琛却霸道道:“我不仅要你的心只属于我,你的视线也只能一直追随着我一个人,听到了吗?” 我反问胡其琛:“胡其琛,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自信了?” 胡其琛沉吟一声:“毕竟,我年纪比较大了,你喜欢同龄人也是人之常情。” 我捧着胡其琛的脸,踮起脚尖深深的吻了他一下:“胡其琛,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无论是你青春洋溢风度翩翩的样子,还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那一刻,我都爱。” 胡其琛嘴角立刻勾了勾,我以为他要高兴起来了,但是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叹道:“我倒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样子。” 一时间,我们俩之间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之中。 这个话题有点太严肃了,严肃道我们都不想去面对。 我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这样你很占便宜啊,你可以看着我一世又一世的转世,兜兜转转来到你的身边,跟你谈一场鲜活的恋爱,当你腻了,你还可以在我转世的空隙里,找一个你喜欢的……唔!” 胡其琛没让我再说下去,用力的吻住了我的唇,将我紧紧的圈在怀里,吻得我感觉天旋地转,喘不过气来。 “啊!你们能不能讲点场合啊!”柳如玉的声音忽然插进来,吓得我一把推开了胡其琛,胡其琛反手将我搂进怀里,护住我,冲着柳如玉吼道,“你大惊小怪的干什么?一百多岁的人了,没见过别人接吻吗?” 柳如玉委屈极了:“是,是柳爷叫你过去,有事情找你谈。” 说完,她便跑出去了,胡其琛叹了口气:“人太多了,碍手碍脚的,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带你出去过二人世界。” “快去忙你的吧。”我红着脸推他,这人性子感觉变化太大了,好像有点黏人了。 …… 十点左右,柳如玉过来叫我,说钱萌萌待会要过来,我立刻往村口跑,这一忙,我竟然把钱萌萌给忘了,她昨天应该就到学校了。 跑到村口的时候,山路上还没钱萌萌的身影,村口有一条小溪,我就站在小溪边上朝着山路上看,心里面盘算着,等到钱萌萌过来的时候,我该怎么跟她说胡绍阳已经回了长白山的事情,以及怎么劝她不要追过去。 等了好一会儿,我有点累了,就蹲了下来,眼神无意中扫过小溪水,眼前一闪,一金一银两道光线刺入眼帘,疼的我下意识的就闭了眼,头晕脑胀,差点没一头栽进小溪里面去。 闭着眼睛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像是小孩子在玩耍,不停的叫着:“来啊,来陪我们玩啊,快来啊!” 那声音萦绕在我的太阳穴间,经久不息,吵得我头痛欲裂,我想睁开眼睛,眼皮像是被万能胶黏住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 直到一声汽车的鸣笛声将我惊醒,紧接着,钱萌萌跑过来,握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摇我:“芃芃,你怎么了芃芃?” 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亮晃晃的,好一会儿瞳孔才聚焦到钱萌萌的身上,长舒了一口气:“萌萌,你来啦。” “芃芃,你刚才怎么了?怎么蹲在水便就睡着了?”钱萌萌担忧的看着我。 我摇头:“可能是最近睡眠不好,在这等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的就打了个盹。” “你快吓死我了,叫了好一会儿你都不醒,我真佩服你,要睡回去找张床好好睡啊!”钱萌萌心疼的将我推上车,我躺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 车子是刘主任开来的,他是代表学校来看望考古队的成员的,钱萌萌正好跟过来。 我闭着眼睛,脸上波澜不惊的,但是心里面却早已经翻江倒海,刚才在小溪边的一幕幕其实我都有意识,我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的确有些不正常了,可是我不知道症结点在什么地方,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身边的人说。 现在大家都够忙的了,我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一场灭顶之灾正在席卷而来,差点要了我的命!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31章:肖肖相冲 刘主任带来了学校那边的决定,让考古队暂时回学校修养,不要冒险。 之前那四个人虽然已无大碍,但是当时的险境历历在目,再加上他们也带出了不少西汉时期的古董需要研究、修复,便决定先回去。 考古队的人离开,我心里面五味陈杂,一方面,他们离开,烂摊子就会少一点,另一方面,他们离开之后,我跟黄啸的接触就少了,我还没弄清楚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以后再想接触可就难了。 但是我不好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跟刘主任请了假,说自己最近太累了,想休息几天再回学校,刘主任连声答应。 考古队走了之后,柳真立刻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啊呀,憋死我了,终于走了,芃芃,你看出来点什么了?” “你在说什么?”胡其琛警觉道。 我刚想张口说一说,一阵头晕目眩,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 …… 迷迷糊糊中,我又站在了那条小溪边,小溪很窄,溪水很清,水边有不少鹅卵石,两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正在溪边嬉戏。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们,他们发现了我,开心的朝着我挥手:“小姐姐过来啊,水里很好玩呢,我们带你去潜水。” 我下意识的就想过去,溪水毕竟不深,站在岸边都能见到底,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其中一个小男孩过来拽我:“小姐姐我们去山里玩吧,山里面的水比这里深,更好玩。” 另一个小男孩拍着手也附和道:“对啊对啊,山里面还有更好玩的东西呢,我们一起过去吧!” 其中一个小男孩在前面跑,另一个小男孩拽着我的手跟上去,跑了没多远,就看到重重叠叠的大山,溪水就是从山里面流出来的,他们带着我钻进一个山洞里,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除了哗啦啦的溪水声,就只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走了不知道有多远,前面忽然亮起了一道光,光线昏黄,像是悬在半空中似的,顺着光线往下看,就看到…… 叮-叮- 一阵铜铃的声音猛地在我背后响起,紧接着,我便听到有人在叫我:“芃芃,芃芃啊,快回来啊……” “芃芃,你快回来啊……” 一声又一声,叫的我心绪不宁的,很想回头看看到底谁在叫我。 我想着便往回走,两个小男孩追上来,其中一个拉着我的手:“小姐姐你去哪啊,前面就有好玩的东西,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是啊,小姐姐,这次不去玩,下次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呢。” “可是,我的家人好像在叫我,我得回去了。”叫我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我整个人都开始焦躁起来,想要甩开小男孩的手,却发现他肉嘟嘟的小手力气非常大,怎么甩都甩不开,勒得我整只右手火辣辣的疼。 “你弄痛我了,松开!”我用力的挣扎,两个小男孩忽然就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慢慢的张开了嘴,伸出猩红的舌头…… “啊!” 我猛地惊醒,浑身都是冷汗,一睁眼,便对上好几双焦急的眼神,他们围在我的床边,床头摆着一张供桌,供桌的前面站着柳金花,手里面握着一把六角铜铃,正在念着咒语。 “芃芃,你终于醒了,你到底怎么了?”钱萌萌担忧的问道。 柳真走上前,一把将我的右手从被子底下拉出来,这一拉,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右手青紫一片,勒痕明显,隐隐作痛。 柳真翻开我的手掌,就看到我手心里面亮闪闪的一片银白,她恨恨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胡其琛一把薅住了柳真的领子,瞪着眼睛质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芃芃究竟怎么了?” 他动作非常粗鲁,一下子牵扯到了柳真的伤口,柳真嘶嘶的痛呼两声,柳爷上来一把拽开了胡其琛,挡在了柳真的前面:“胡其琛,你过分了啊!” “我过分!芃芃都这样了,她明明知情却不说,到底谁过分!”胡其琛怒目相对。 我赶紧解释:“胡其琛,是我让柳真姐先不要说的,你别错怪好人。” 我这话一说,立刻激怒了胡其琛:“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人是坏人!吴芃芃,你弄清楚,只有我这个坏人最在乎你的小命!” 转而又指着柳真威胁道:“芃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血洗你们蛇族!” 他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狮子,逮着谁咬谁,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脑子嗡嗡的响个不停,最后实在没辙了,我两眼一翻,朝床上一倒,装晕! 这一招果然有用,胡其琛终于不怼人了,着急慌忙的将我上半身搂起来,一个劲的喊我名字:“芃芃,你醒醒,醒醒啊!” “狐仙爷,芃芃身体太虚弱了,需要静养。”柳金花开口道。 胡其琛立刻撵人:“你们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众人都不敢再惹这难缠的主子,只得先出去,胡其琛半坐在床上,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一会探探我的鼻息,一会将耳朵贴着我的心口,听我的心跳声,生怕我断了气。 我本来是想吓吓他,让他冷静一下,憋了好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啦,胡其琛,我没那么严重。” 胡其琛这才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我是在骗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即拿起我的右手,仔细看了看:“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不是有意隐瞒,柳真姐也是我逼着不给说的,胡其琛,我可能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了解,之前无论是做梦,还是下墓遇到危险,我都从没有这样无缘无故的连续眩晕、昏迷,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好事。 胡其琛伸手将我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去,沉声道:“芃芃,无论发生了什么,你第一时间都应该告诉我,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可是你有时候太冲动了,反而会坏事。”我直接指出胡其琛的毛病,“昨晚,柳真姐发现我手上出现这些银环蛇的细蛇鳞之后,我便有了怀疑对象,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今天暗中观察了好久。” “你是怀疑你今早一直盯着看的那个男生?”胡其琛立刻反应过来。 我点头:“我怀疑他,全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即便是告诉你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他说实话。”胡其琛不服气道。 我笑道:“对啊,你有手段逼供,但是你忘了,我已经着了道了,如果真的是他搞的鬼,你出动的那一刻,就是我被折磨的更厉害的时刻,不是吗?” 关心则乱,胡其琛本来做事就铁血手段,一遇上我的事情,更加冲动,而这件事情得徐徐图之。 胡其琛握着我的手,慢慢的用真气帮着我将淤青散开,脸色凝重:“局势太不清晰了,一开始我们以为是龙脉要崩了,所以目光全都盯着大局,却没想到形势瞬间转变,目光又聚焦在了千年女尸的身上,我们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对方却又卷土重来,目标竟然是直接对准了你,芃芃,他们是想用你来威胁我啊!” 我摇头:“胡其琛,我觉得这一次他们不是想威胁你,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大局,奶奶之前说过,柳家村这一片有一个龙眼,而在后山那边又出现了三个假龙眼形成了一个阵法,这个阵法很可能就牵扯着真龙眼,一旦真龙眼被假龙眼的气势盖住,龙脉迟早还是受损。” “这些我都可以理解,我现在不理解的是,他们把你牵扯进来做什么?你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威胁。”胡其琛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是不懂。 我伸手摸了摸胡其琛的头:“胡其琛,考古队已经回去了,我也折腾的够呛,想回芙蓉园好好休养两天,行吗?” “行,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 回到芙蓉园之后,我感觉浑身乏力,就想睡觉,胡其琛怕我还做噩梦,就一直陪着我。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迷迷糊糊的喊胡其琛去开门,一摸身边,胡其琛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事离开了。 当时已经是傍晚,厚重的窗帘挡住了阳光,外面的敲门声经久不息,我强撑起身子去开门。 门一开,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印象中好像是我邻居。 芙蓉园是公寓楼,一层楼有三户,虽然在一层楼住着,但是各自并不来往,只有上下电梯的时候有时候能遇到,所以印象并不深。 那邻居看我开了门,立刻扯着一口浓重的江城方言说道:“啊呀吴小姐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昨天晚上我就一直来找你,你都不在。” “您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回了老家一趟。”我礼貌的说道,并不觉得我们俩家之间会有什么交集。 邻居张了张嘴,似乎感觉自己描述不好,竟然一把拽着我朝我家里面走去,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进我家,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当即便有些不快。 她却浑然不觉,拽着我去了阳台,一边走一边嘀咕:“你总是不在家,这窗帘长时间不开,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我诧异道:“算计?谁算计我?” 她伸手从中间将窗帘拨开一个小口子,鬼鬼祟祟的指着斜对面:“你站过来一点,对着我手指的位置看。” 我狐疑的凑过去,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时间什么都没看到,心里顿时有点不高兴:“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啊?” “还没看到吗?斜上角。”邻居提示道。 “一盏灯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们这是公寓楼,一排一排的错开,从我们的阳台能看到后一排的楼房,就在我们对面那栋楼大概我们楼上那家的高度,阳台外面,靠窗台下面的位置,安了一盏小罩灯,黑色的,样式就像车灯,虽然在那里安一盏灯有些不合理,但是我觉得跟我这里也没多大关系吧? 邻居却严肃道:“吴小姐哇,我说你就是不仔细,难道这些天你就没看到这盞灯亮着的时候吗?” 我摇头:“没有,我很少在家。” “这就是了,昨个晚上啊,我在外面打麻将到深夜,回来的有些迟,口干舌燥的,就想去冰箱里面拿点牛奶喝,经过阳台的时候,就看到外面有一束灯光往你家的方向打过来,当时便有些好奇,便仔细看了一眼,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邻居神秘兮兮的问我。 我摇头,失笑道:“我要是知道,也不用你来提醒我了。” “我看到一个太极,一个会动的太极,里面的阴阳鱼不停的转,转的我眼都花了,图案就打在你家卧室那边,吴小姐,你听说过偏远山区有一种迷信的阵法叫做‘压势’吗?” 我摇头,这是真的没听说过。 邻居很兴奋,立刻给我解释:“就是有的人家运势一直走低,霉运走不开,要想将这霉运撵走,他们就会在自家门头上挂上一些驱鬼降妖的符啊,画啊什么的,正对着周围的邻居,那些东西一直对着人家,时间长了,这些人家的运势就会慢慢的也跟着走低,而本来走霉运的人家,因为那些符啊画啊的暂时稳住了运势,久而久之,运势慢慢的就攀升上来了,这就叫做压势。” “也就是说,用一定的手法将别人家的运势压下去,以此抬高自己的运势,从而扫除霉运,对吗?”我概括了一下。 邻居连连点头:“吴小姐,现在你家就在被压势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最近运势很低啊,对面那家人太缺德了,我跟你说啊,你别怕,我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人家,你去庙里面请一个开过光的八卦镜回来,正对着那面镜子安装,很快就能将霉运再顶回去的,这都是我在麻将桌上学来的本事,保准管用。” 到了这会儿,我开始有点感激这位热心肠的邻居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疑惑:“阿姨,您真的看清楚了,那灯光照下来是一个太极的图案吗?我怎么从来没看到?” “角度的原因啊,你家这边正好有死角,我家在侧面,看得清楚。”邻居解释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哎,天黑了,你还没吃晚饭吧,去我家吃吧,等灯亮起来你正好能亲眼看一下。” 我想着这样的确是好,便在家里面扒拉出一些干牛肉之类的硬食材带去了邻居家。 邻居老公是做采购的,常年在外面跑,有一个儿子已经上大学了,也不经常回来,就她一个人守着这个家,平日里没事就出去打打麻将,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我过去之后,就帮着她一起做晚饭,做好了,吃完了,洗洗涮涮,她一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聊得倒也愉快。 之后我们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直等到得有九点左右,她从厨房的方向忽然冲过来,拉着我过去:“灯开了,你就待在冰箱侧面看得最清楚。” 我依言憋在冰箱侧面,果真看到一束光线从对面打下来,直射入我家的卧室窗台下面的墙面上,我微微踮着脚,伸长脖子,这才看清楚,墙上的图案果真一直在动,圆形,里面黄黄白白的看不清楚,我有点佩服邻居的想象力,就凭着这图案她就能想到太极、阴阳鱼! 不管这是不是太极,里面在动的是不是阴阳鱼,对面楼安了这样一盏灯,肯定是居心不良。 “看吧,我没骗你吧,你一个女孩子住,男朋友又不经常回来,自己要多加小心啊。”邻居关切的叮嘱道。 我顿时有点脸红,看来她平时没少观察我啊,就连胡其琛不经常回来都知道。 我点头,感激道:“阿姨,真的多谢您了,要不是您,我这段可真要走下坡路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庙里面请八卦镜回来。” “哎哎,这就对了,坏人就该被惩处。”邻居义愤填膺道。 我们正说着,凭空里忽然起了一阵风,紧接着我便看见胡其琛的手捏在了邻居的脖子上,一脸的凝重,我赶紧给他使眼色,这家伙怎么好端端的闯进来了? 别人看不到他,他就能为所欲为吗? 邻居浑然不觉自己这会子有多危险,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啊呀,怎么忽然起风了,脖子凉凉的,这还没到深秋呢,难道就要戴围巾了吗?” 在我连番用眼神示意下,胡其琛确定我没事,这才松开了手,我赶紧道别:“阿姨,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啊,以后咱们常聊。” …… 回到自己家,关上门,我立刻抱怨道:“胡其琛,你刚才想干什么啊?” “你没事跑人家家里去干吗?我八点半就回来了,到处找你,还以为你被人给掳走了。”胡其琛不高兴道。 最近一段时间,大家真的都成惊弓之鸟了。 我拉着胡其琛到阳台边,那束光只亮了一会儿便关掉了,前后大概十分钟左右,而一般九点多我和胡其琛都已经在床上了,这个时间点,我们的确不易发觉曾经有这么个东西对我们产生影响过。 我将邻居跟我说的话,简要的解释给胡其琛听,末了我问他:“你能不能悄悄地去对面那家看一眼,别惊动对方,看看里面住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胡其琛想了想,摇头:“芃芃,我现在觉得,你连连噩梦,可能就跟这东西有关。” “可是昨天夜里在柳家村,我还是做了一样的噩梦啊,难道这盏灯的影响,能波及到柳家村去?”我不相信就凭一盏小小的灯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这盏灯,或许就是一直暗算我们的人弄出来的。”胡其琛说道。 我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那家很可能住的是炼尸人?” “我不敢确定,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事情,我觉得跟他脱不了关系。”胡其琛只要不冲动的时候,思维特别灵敏、睿智,“如果真的是那伙人,那么,咱们现在最好是不要随便过去探查。” 我连忙点头:“对,咱们忍忍!” 胡其琛沉吟一声,还是不放心:“你困吗?” 我摇头:“下午睡了好久,现在正精神着呢。” “那就好,自己去床上玩,我给柳文亭打个电话。” …… 大概是夜里十点半,柳爷和柳真匆匆赶了过来,胡其琛让我又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柳真拧着眉头忽然问道:“芃芃,你多大了?” “十九啊,怎么了?”生日还没过,得到冬天呢。 柳真掐着手指算了算:“你属兔的?” 我连忙点头:“对啊!” “怪不得,文亭,怪不得!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柳真忽然激动的拽着柳文亭低呼道,满脸的慌张,“芃芃属兔啊,她竟然属兔,怎么会这么巧,该死的!” 柳文亭一头雾水:“柳真姐,你别激动,慢慢说。” 我和胡其琛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从我出生开始,奶奶就一直说我命格极阴啊有那么一个胎记不好之类的,却从来没有说我属兔不好。 小白兔白白嫩嫩的,多可爱啊! 但是柳真却连连摇头:“芃芃之前一直做梦,梦到什么金光,什么血盆大口,之后手上出现银环蛇的细蛇鳞,还梦到什么小孩之类的,太零散了,我根本没有将这些完全整合到一起去,现在她又说那灯光照射下来的图案里面黄黄白白的有东西一直在动,我才意识到,芃芃应该是被双蛇缠兔的阵法给缠上了!” “双蛇缠兔?”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右手,“从小奶奶就说,十二生肖肖肖相冲,蛇与兔是天敌,告诫我长大了要是嫁人,千万不能嫁给属蛇的男人,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了,呵呵,一弄还弄了两条蛇来缠我,还真给我面子!”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32章:24小时贴身保镖 十二生肖肖肖相冲,也有三合、六合之分。 六合指的是暗合,就是你遇到坎的时候,总有一个人默默的拉你一把,而拉你一把的这个人,大多就是跟你有六合的人。 三合指的是明合,就是跟你八字相配的人,满足三合的人一般岁数都相差四岁这样,所以,女孩子们找老公睁大眼睛,要么找个大四岁的,要么找个小四岁的,准没错。 至于蛇与兔,既不在三合六合中,也不在六冲之列,甚至民间还有俗语说蛇抱兔代代富,是好婚姻。 其实说法的不同,源自于男女的区别。 男女在外形、体力以及在家庭中的分工都是有讲究的,女生先天上处于被保护的这一方,如果男生是兔子,女生是蛇,就弱化了蛇对兔子的威胁,婚姻能长久;如果女生是兔子,男生是蛇,女生本就弱一点,男生这条蛇还跟在后面穷追不舍,那就会克死兔子,婚姻不好。 我就是那只倒霉的兔子。 但是这都是一家之言,事实到底是怎样的,从来没有一个定论,一段婚姻,也不是仅凭生肖就能确定好坏的,其他的影响因素也有很多。 胡其琛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冲着柳爷就发怒了:“柳文亭,我要见你二叔,最迟不超过明天!” 我顿时傻眼了,柳爷的二叔?什么角色? 柳文亭为难了:“二叔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再说了,上方仙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随便管的,你明明都了解,别为难人。” 胡其琛不依不挠:“别的事情他可以不管,蛇族的事情他得管吧?我不管是什么蛇要害芃芃,我只知道,那是两条蛇,就该你们蛇族的上方仙管!” “胡其琛你先别激动,现在这金环蛇银环蛇的事情,并不仅仅关系到蛇族与芃芃,它关系到龙脉,找我二叔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柳爷试图跟胡其琛讲道理。 胡其琛瞪起了眼睛:“你是觉得你不去找,我就联系不上你二叔是不是?” “胡其琛,你别闹,之前你不是冷静下来了吗,也知道这件事情得徐徐图之,怎么转眼又暴脾气上来了呢?”我看柳爷和柳真都是一脸的为难,想着上方仙毕竟位列仙班,也真不是那么自由的,不想因为自己为难人。 柳真叹了口气说道:“胡其琛,你没弄明白这双蛇抱兔的意义何在,柳家村三面围山,也就只有村口那里有一条小溪,小溪是从山里面流出来的山泉,这么一丁点的水源,你觉得的会有真龙眼存在吗?” 大江大河有真龙,一条小溪,顶多也就是有个蟒仙压阵就不错了,柳家村有了柳爷就够了,不应该有比他更厉害的真龙,这是我之前和奶奶都疑惑的地方。 “事实是现在,柳家村出现了假龙眼来压制真龙眼,这真龙眼哪来的?”柳真进一步分析。 胡其琛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这祸害是哪来的!” “是这两条蛇带来的。”柳真耐心道,“江城乃至整个北方的生态环境都不适合金环银环蛇的生长,它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可能是因为它们本身已经修炼成了精,有心人将它们困住,带来了柳家村,在这边做了双蛇阵,以此聚住龙气,如今却忽然生出了假龙眼,双蛇阵有了松动,对方为了保住真龙眼,只得找芃芃这只兔子吸引双蛇的视线,以此留下双蛇,保住真龙眼。” “柳真姐,按照你这样分析,那么做双蛇盘兔阵法的,和做假龙眼阵法的,应该是两路人啊!”我疑惑道。 胡其琛冷哼一声:“也不一定,说不定做假龙眼的人在短时间内不想让真龙眼土崩瓦解,才出此下策的,反正都是一丘之貉!” 柳爷也附和道:“所以咱们在没弄清楚事情究竟是怎样之前,还是先别惊动对方,假如有友军误伤芃芃,咱们也可以争取过来,多事之秋,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你说的倒轻松,你没看到芃芃最近都憔悴成什么样了吗?这双蛇盘兔盘到最后,要是把芃芃盘出个三长两短,我捣了你们蛇窝。”胡其琛这护犊子的样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这的确是个问题。”柳真若有所思。 我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之前我在柳家村做的那个梦,梦里面见到的那一对拽着我要跟我玩的男孩子,估计就是金环蛇银环蛇了,按照柳真姐的分析,它们也是被困在柳家村的,如果能再见见它们,跟它们合作,说不定还能破了那假龙眼的阵法呢。” 柳真点头:“这是一个好方法,并且芃芃,你发现没有,你的手上一直出现的都是银环蛇的细蛇鳞,目前并没有金环蛇的,或许你还没有被金环蛇给缠上。” “对,梦里面也一直是其中一个小男孩拽着我,另一个小男孩一直在前面走,拽我的可能就是银环蛇了。”我仔细的回想着,然后又想起了一点,“我这银环蛇的细蛇鳞,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染上了,如果我之前怀疑黄啸怀疑的不错的话,那么,他应该还会第二次向我出手的。” 大家若有所思,最终也一致觉得我分析的有道理。 胡其琛比较敏感:“那你就尽量不要跟那黄啸接触,免得他又害你。” 我摇头:“他要想害我,不一定非得自己亲自出手,防是防不住的。” “能防得住,从今天开始,你就待在芙蓉园,哪都别去,我在我们家周围设置结界,你等我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处理好了再出来。”胡其琛如是安排。 柳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胡其琛,你这是养宠物呢,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也得定时带它们下楼遛遛啊!” 我满头黑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胡其琛,要想我早点脱离苦海,躲避是没有用的,还是得主动去解决问题。” 胡其琛沉吟一声:“那好,那这段时间我就给你做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柳文亭,你们回去守着吧,有事情再找你们商量。” 这语气带着一股怨气,胡其琛到底是有点气恼蛇族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好在柳爷一直都很包容胡其琛,只说了句注意安全便带着柳真离开了。 胡其琛搂着我躺在床上,那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了,我俩却毫无睡意:“芃芃,有我在,你别怕。” 他冷不丁的强调了这么一句,弄得我心里面莫名的胀胀的:“我没怕,以前是没有心理准备,做噩梦心惊胆战的,现在分析清楚了,就算噩梦再来,我也能化解的。” “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去柳家村后山把那两条蛇给抓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胡其琛决定道。 我赶紧摇头:“别啊,胡其琛你还没弄清楚吗,并不是这两条蛇要害我,我们的突破口不应该从它们身上找,我明天一早要去上学,你真的要跟着我吗?” “对,随时跟着你。” …… 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去学校,胡其琛也一直跟着,并没有现身。 钱萌萌看到我来学校,还诧异了一下,我告诉她胡其琛也在,她就更惊讶了:“你不是说休息几天吗?你看你黑眼圈这么重,刚开学学业又不重,你干嘛这么拼啊?” “在家待着也是无聊,还会胡思乱想,倒不如来学校打发时间了。”我没有跟钱萌萌说实话,怕她担心。 钱萌萌点点头,继而叹了口气:“不过至少狐仙爷疼你,陪着你,我现在连邵阳的面都见不到,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芃芃,我真想回长白山去。” “回去又能如何?邵阳是胡其琛让人秘密送回去的,你不怕打草惊蛇,惹来冤家耽误了邵阳修炼啊?”我恐吓道。 钱萌萌脸色落寞:“我知道,所以我不恼,只要他好,我就满足了。” 我伸手摸了摸钱萌萌的头:“小丫头终于成熟起来了。” “你月份还比我小呢,你才是小丫头。”钱萌萌纠正道,她是春天生的,我是冬天生的,连头连尾,其实比我大了将近一年呢。 第一节课下课,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立刻紧张了起来,站在教室走廊里接通:“请问您找谁?” “吴同学,是我啊,蒋青青。”那边欢快的声音传来,“就是历史系那个青青啊。” “哦,青青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问道。 蒋青青兴奋的说道:“吴同学,你竟然认识谷爷爷啊,你怎么不早说?” 谷爷爷? 她说的是谷老吧?他们家跟谷老也有往来吗? 但是随即我便反应了过来,蒋青青家是弄古玩的,谷老早已经知道柳家村的墓穴,说不定曾经也向蒋青青家倒卖过古董呢。 想到这里,我便说道:“也只是刚认识没多久。” “是这样,之前你不是想要黄啸那双靴子的制造工艺嘛,昨天晚上我跟我爸说,他不同意,正好昨晚谷爷爷在我家玩,一听是你要,就劝了我爸,我爸让你有时间来我家一趟。”蒋青青说道。 我当即大喜:“那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随时可以过去。” “今天放学我家司机来接我,放学我去找你。” 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放学,蒋青青便出现在了我班级门口,二十多分钟后,便抵达了她家。 她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阔绰,住别墅开宝马什么的,她家就住在江城市最大的花鸟鱼虫市场后面一排的老房子里,青砖碧瓦,两层楼,往后延伸出三间房的地皮,里面面积倒是很大。 门口屋檐下挂着十几个鸟笼子,各色各样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鸟笼下面是整片的各色花草,一楼大厅里面入眼便是古色古香,我一进去,蒋父便带着我上了二楼书房。 一打开书房的门,顿时一股阴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头。 书房也很大,左半边立着三大排架子,上面摆着各色古董,右边有一张很大的书桌,书桌上面铺着宣纸,文房四宝一样不差,桌边有几个半人高的古朴花瓶,里面插着不少卷轴。 墙面上挂着的各色画卷我反正是品不出来具体价值的。 蒋父在架子上翻翻找找,随即便捧出了一个朱漆木盒子,放在了书桌上:“昨天晚上青青回来跟我说的时候,我是不愿意将这宝贝轻易示人的,能让谷老开口替你说话,你也是个奇人了。” “谷老谬赞了。”我谦虚道。 蒋父摆摆手,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本黄巴巴的小书,并不完整,他小心翼翼的将书拿出来递给我:“这本小册子只有半本,前面后面都被人撕了,想要找全怕是不可能了,要不是我,前些年就得被人家当废纸给烧了。” 我一只手捧着册子,另一只手慢慢的翻着,让我奇怪的是,上面的文字并不是我们所认知的任何一种文字,鬼画符似的,根本看不懂。 “我听青青说你是喜欢这册子上面记载的工艺,我研究过一阵子,这工艺不是一般人能仿的来的,能看图,但是字看不懂,得不到精髓也是白搭。”蒋父说道。 我点头,笑了笑,坦白道:“伯父您是聪明人,青青跟您说的话,我知道您也不相信,对,我并不是看上了这册子上面记载的工艺,也不是想做这么一双靴子之类的,我只是想弄明白,会这工艺的人到底是谁?他这一辈子是为哪个家族服务的。” 蒋父摇头:“这册子是手写出来的,应该是当年那个工匠的自传之类的,你的这些问题,估计是在册子最前面的序里面,如今怕是再也无缘看到了。” 我微微有些失望,看来蒋家的这条线我用不上,这是蒋父的宝贝,我也不敢随便借出去到处询问,便将册子还给蒋父:“伯父,谢谢了,我只是了解情况,打扰了。” …… 从蒋家出来,我心里面微微的有些失望,再去上课已经赶不上了,便直接回了芙蓉园。 刚在沙发上坐下来,胡其琛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胡其琛,你又偷东西!” “什么叫我又偷东西啊?”胡其琛瞪了我一眼,“你这学怎么念的,不是有句话这么说来着,文明社会的人这种行为不叫偷,叫借,看完了还还回去呢!” 我满头黑线:“你拿人家的册子做什么,上面鬼画符似的,根本看不懂,就算是能看得懂,也是残本了,估计也没我们需要的信息。” “你看不懂不代表别人看不懂啊!”胡其琛说着,掐诀念咒的,没一会儿客厅里便多了一个人。 我一看,好家伙,胡其琛竟然把冯老给叫过来了。 “冯老,你过来帮我看看这册子上面写的什么?”胡其琛将册子递给冯老。 冯老是国画大家,对这些很有研究,他仔细的看着,好一会儿才开口:“这应该是某个部落的象形文字,不正统,用于部落内部交流,很隐秘。” “那这文字里面肯定带有部落浓重的个人特色。”我也凑了过去,跟着看,看着看着,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点,便说道,“应该跟姓黄的有关。” 黄啸能穿上那双靴子,就说明他们家跟这个我们猜测的部落有渊源,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冯老仔细看了有半个小时,我和胡其琛就坐在沙发上盯着他,他一边看一边在桌面上用手勾勾画画,像是在比对着什么。 “字,我是认不出来几个。”冯老终于开口,“但是按照我多年的研究经验,像这种原始部落,都会有自己崇尚的图腾之类的,你们仔细看,这些工艺品全图上面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一个图案,而每一个大章的结尾,都会有这样一个形状的象形文字。” 随着冯老的指点,我们这才惊觉这个规律,我还没看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胡其琛一拍大腿,忽然站了起来:“怎么会是这样?” 我和冯老都被他吓了一跳,我赶紧问道:“胡其琛你看出什么来了?” “那不就是个黄鼠狼吗?”胡其琛说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冯老指出来那些图案文字,可不就像是一张小巧玲珑的黄鼠狼的脸嘛,简笔的那种。 这一下,我忽然又想起了黄啸的那张脸,尖嘴猴腮,贼眉鼠眼,长成这种面相,莫不是…… 不对不对,我开阴眼看过黄啸,他身上没有黑气也没有仙气,除非是他功力太深厚了,不然我不会看不出来,就算我看不出来,胡其琛和柳爷他们也不至于无法辨别! “黄鼬一族位列五仙,百年前甚至排在五仙之首,就连如今的蛇族也不如它们当年的光景。”胡其琛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但是百年前,黄仙一族的首领蛊惑朝政,意图自己称王称霸,遭了雷火劫,从此销声匿迹,它的徒子徒孙们在那一场灾难中也是几近凋零,有修为的几乎都被灭绝了,现在剩下的那些爪牙,连给其他四大出马仙打下手的资格都不够,我们太久没有它们的消息了,都以为它们没有千年缓不过劲来,难道是我们一直掉以轻心了?” 我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黄鼬一族卷土重来了?” “不行,我得弄清楚,芃芃,我送你去柳家村吧……” 我立刻摇头:“我不想来回折腾,你把何芸笙叫过来陪我就行了,你忙你的,别管我。” 胡其琛很不想离开我,但是如果真的是黄鼬一族主导了这一切,那么,对其余四族的影响将是崔古拉朽的,这必须得慎重起来。 胡其琛叹了口气:“冯老,你别走了,就在这儿陪着她,我一会叫何芸笙也过来,房子周围设结界,今晚上你哪都别去,明天一早我尽早赶回来。” 我连连点头:“你去忙吧,我乖乖听话就是,对了,顺手将这小册子给蒋家送回去,别又让人家找的天翻地覆的。” 胡其琛离开没多久,何芸笙就来了,冯老还沉浸在刚才那本小册子的内容中,何芸笙叽叽喳喳的一直在抱怨。 “弟马,好端端的叫我过来就陪你玩啊?你不知道我们最近有多忙,锦绣再不回来,我们都快顶不住了。” “都在忙什么?”堂口里的事情我已经好长时间不参与了。 何芸笙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有莫名其妙的人给我们使绊子,灰老三都快气炸了,白仙堂那边好像也跟我们一样窝火。” “白仙堂那边最近没跟我们堂口闹吧?”这是一个外来入侵者,看来真的是想一锅端了。 何芸笙苦笑道:“那个白老二以前上蹿下跳的找事,就跟我们堂口刨了他家祖坟似的,现在一看到我们堂口的人就躲,不敢跟我们再起争执,估计是害怕我们趁火打劫。” “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就没摸到对方的脾性吗?就连怀疑的方向都没有?” “灰老三说对方很擅长隐匿,不仅每次出现的形象不同,就连身上的气味也被掩盖的很好,分不清,也追踪不到,时不时的就出来打一冷枪,随即便躲起来安顿几天,对方消停下来的时候,我们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再被对方找到了漏洞,揪住小辫子打得落花流水,我来之前灰老三还说呢,要不是白老二以前太恶劣了,积习难改,他还真想跟白老二联合起来设个天罗地网。” 跟白老二合作? 我想想还是觉得不能冒险,这白老二对我们这边本来就有意见,又屡次吃亏,白老四又是死在胡其琛手里的,就算是被逼无奈跟我们合作,一旦合作完成,他这种人保不齐会在最后关口倒打一耙,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如果真的如胡其琛所猜测,这都是黄鼬一族捣的鬼,那么,对方可是准备了百年之久啊,并且人家在暗处,我们一时半会是摸不清楚人家的套路的,打不起! 再者,黄鼬一族出来了,我们之前怀疑的炼尸人又是怎么回事? 到底有几路人马? 他们是事先窜通好的,还是不谋而合?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33章:乱成一团 真是多事之秋啊! 我交代何芸笙:“现在堂口里面没有人坐镇,你和灰老三得把好关,白仙堂那边轻易不要合作,等以后白惜文出关了再说。” “我知道的,一切听你们的指示行动。”何芸笙严肃道。 胡其琛走了之后,我们便一直就聊聊天看看电视,倒也相安无事。 九点刚过没多久,外面那束光便又打了下来,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朦胧的光线,心里面火烧火燎的,整个人精气神都无法集中起来。 这东西对我的影响的确蛮大的。 我当时是想画一道符贴在那束光照射的地方,但是又怕惊动对方,想想还是忍了。 心里面有事也睡不着,到后来我和何芸笙便缠着冯老给我们画画,冯老吞噬了白老四的鬼晶之后,功力大涨,这些日子胡其琛什么事情都没让他做,就让他安静的修炼鬼术,人活着的时候不管是睿智的还是愚钝的,死后,其实都会跟灵智开化了一般。 因为鬼魂与人不同,它们之间天生的就有一个沟通系统,变成鬼魂之后,短时间内就知道该如何去修炼,但是根据鬼魂的各方面因素,修炼的程度会相差很大,像冯老这样的,先天条件和后来辅助都很强,他如今八十一岁的寿庚,本来应该还活着的,即便是不修炼,以他的功德,百岁之后也是要飞升的,胡其琛养着他,就是不想让他的手沾染不干净的事情,修炼的越快,飞升的越快。 或许,冯老甚至可能会成为我们堂口里面最先飞升的存在。 冯老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他本来就是国画大师,不管多复杂的符文,到他的手里面,都是一气呵成。 画符,最讲究的就是一气呵成,下笔果断,凝神静气,收笔利落,能力越大,画出来的符效果也越好。 我和何芸笙就照着书让冯老给我们画,留着防身。 闹到了后半夜,睡觉的时候,我将那些符压在枕头底下,果然,一夜虽然小梦不断,倒也没有再做那噩梦。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的手机便不停的响了起来,那时候正睡得香甜,翻来覆去的不想接,但是那夺命连环call响个不停,我只得摸出来,接听。 “芃芃,你下来接我一下,我好像迷路了,找不到你家门了。”钱萌萌焦急道。 胡其琛做了结界,一般人还真进不来,关键是胡其琛也不让我出门,我刚想叫何芸笙出去领钱萌萌进来,但是随即反应过来,这大早上的,钱萌萌不是应该在上课吗,怎么好端端的来我这里了? 我一问,钱萌萌立刻便连珠炮似的:“我来找你有事,芃芃,李莉昨夜一夜未归,有人说昨晚在步行街看到她被几个男人围住,后来发生了什么就都不知道了。” “跟学校说了吗?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报警啊!”我顿时睡意全无,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钱萌萌在那头说到:“学校也在找,也去报警了,正准备调监控,芃芃,说真的,李莉以前的背景太复杂了,我觉得单纯的靠学校和警方没用,毕竟人口失踪24小时之后才开始立案,所以我就想来跟你商量一下。” “李莉的背景,”我一边示意何芸笙出去接钱萌萌,一边分析着,“希望是虚惊一场,说到她的背景,找她事的,得有几波人马,她家里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借高利贷去赌,保不齐高利贷那边的人会来找李莉要钱;李莉以前做野模,肯定也是接触一些社会上的人的,也有可能有人还想拉她下海;再者……” “再者,雷老虎那边,是我最担心的。”钱萌萌接嘴道。 雷老虎虽然被抓进去了,他的很多爪牙也被挖了出来,但是这个人的根基到底有多深,谁也说不清楚,当时雷老虎出事,李莉就是一个导火索,雷老虎在她身上布线将近两年,肯定也是留有后手的,如果真的是现在开始报复的话,对李莉来说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心绪,到这个时候,我反倒是希望李莉是被高利贷那边的人抓去了,至少那伙人要钱不要命。 “萌萌,你先别慌,再等等,如果是要钱勒索之类的,总会闹出点动静来,要不是,那咱的手一时半会也没办法伸那么长,先静观其变吧。” 挂断电话之后,我眼皮一个劲的跳个不停,没一会儿,何芸笙便带着钱萌萌进来了,钱萌萌愁眉苦脸的:“芃芃,李莉挺可怜的,她很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一旦你迈出了第一步,就永远也回不了头了,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都得为自己曾经的行为付出代价。 “学校联系李莉的家属了吗?她的父母两个姐姐,以及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感叹是没用的,我们得抓紧时间确定李莉的安危。 “两个姐姐都说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李莉,其余人的电话没打通。” “卜云迪呢?会不会是去卜云迪那里了?” 钱萌萌被我问住了:“自从开学之后,李莉就表明跟卜云迪没关系了,应该……不会有联系吧?” “可拉倒吧!”我说着,连忙就给卜云迪打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倦意,估计又忙了一晚。 我有些歉意,但还是问道:“卜组长,我是吴芃芃,请问李莉是跟您在一起吗?” 卜云迪立刻紧张了起来:“李莉怎么了?” 我心里一塌:“李莉不见了,大家都在找,可能只是回她家了,但是也不排除……” “我知道了。” 嘟嘟…… 一阵忙音传来,我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满头黑线,钱萌萌也是无语:“这人怎么这样?他是不准备管这事了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们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不行,卜云迪不管我们得管!”钱萌萌说道。 我摇头:“不,萌萌,你不了解卜云迪这个人。” 我说着,忽然又有点想笑:“卜云迪很刚,比胡其琛还要刚,他是军人,说话做事都很果断直接,没有正常人的拐弯抹角,他应该不是不管,而是已经在找人的路上了。” 如果我从没遇见过胡其琛,我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感受的,就好像胡其琛刚买了手机的时候,挂我电话不也是毫不犹豫吗? 这种男人,你不能用女生的思维去揣摩他们。 “真的会是这样吗?芃芃,要不我们也出去找找吧?”钱萌萌担忧道。 我为难道:“萌萌,我最近可能都会待在芙蓉园,不出房门半步的。” 钱萌萌有些讶异,但是想想也就明白过来了:“最近情形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萌萌,可能比你想象的更严重,我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有些事情不方便亲自去做。”要是以我自己的性子,刚才在接到钱萌萌的电话的时候我就出门了。 钱萌萌表示理解:“你不能出去,我可以,你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就放心交代我好了。” “不,我不能把你卷进来,你安心的待在学校上课,保护好自己就行,要是不安心的话,可以搬过来跟我一起待一段时间。”我拉着钱萌萌的手,其实心里面也怕。 我跟钱萌萌走的太近了,难免会波及到她。 钱萌萌倒是无所谓:“我的利用价值不大,犯不着劳民伤财的,不让我在外面跑我得憋死。” 早上何芸笙要回去帮灰老三做事,冯老单独在一个房间里打定入座,一边保护我,一边修炼。 我和钱萌萌就一直在担心,不停的到处打电话,学校那边已经派人去李莉家找人了,但是据说李莉并没有回去,她弟弟因为打架斗殴,被抓进看守所里面半个月了,还没放出来。 李莉家人和高利贷那边的嫌疑一下子就被排除掉了,剩下的,就只有我们最害怕的那一个。 “芃芃,要不再给卜云迪打个电话吧?”钱萌萌有些绷不住了。 那时候已经中午了,我想想又拨了一个,结果电话不是卜云迪接的,声音我却有印象,上次抓捕雷老虎之后,我们打过交道。 对方显然也记得我,便低声跟我说道:“吴大仙啊,卜组长被控制起来了,今天他也不知道哪根筋出问题了,说要探视雷老虎,他有面子啊,单独一个审讯室见了面,结果上去就是揍啊,雷老虎手铐脚镣的动弹不了,被他打得头破血流的,你说这不是知法犯法嘛,这会子正在被上级教育呢!” “不会出大事吧?”我真的佩服卜云迪了,这人咋就这么,嗯,憨呢? 对方立刻安抚我:“别人可能有事,他没事,家里有人替他扛,受会教育写个检讨也就过去了。” 我这才放心下来,可是卜云迪暂且指不上了,李莉那边该怎么办? 我抠着手机,心乱如麻,胡其琛昨天走的时候,还说今早一早就赶回来,这会子了也没动静,估计也是焦头烂额。 如果真是雷老虎动的手,一般人,就算是民警,也是查不出来什么的。 谁能帮我? 雷老虎恨,恨李莉最终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从一开始,雷老虎利用李莉就是为了控制卜云迪,所以,即便是现在他又抓住了李莉,我估计也是要连带威胁卜云迪的,而卜云迪所属的是江城海关。 海关,码头…… 我立刻就想到了霍英杰。 霍家做的就是进出口贸易,曾经霸占着江城最大的码头,就连顾瑾年他们家也是要仰霍家鼻息生存的,之前霍英杰夫妻在国外打天下,回来之后,自从霍家别墅的危机解除之后,霍老爷子便着手将霍家的事宜逐步交给霍英杰,他如今在江城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或许,我可以请他帮忙。 拨霍英杰电话的时候,我其实心里面还有点顾虑,毕竟楚云身怀六甲,现在正需要人照顾,如果真的让霍英杰出手帮忙,惹上雷老虎这样的人,对他来说肯定也是极其不情愿的。 电话响了几声,我又挂断了,叹了口气,犹豫再三,心乱如麻。 没想到那边立刻回了过来,我只得接起来,霍英杰问我怎么挂断了。 我说没注意按错了,没什么事情。 那头沉默了一下,继而说道:“吴大仙,我很了解您,您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真的没什么事情,对了,楚云最近情况稳定吧?”我企图岔开话题,算了算,楚云怀孕也有五个月了,现在身子肯定很重了。 霍英杰笑道:“楚云很好,孩子也很稳定,我爷爷宝贝的不得了,请了四个保姆两个营养师两个司机,就专职陪护她,根本不用我操心,她前几天还嘀咕,说想找您玩呢。” “我,我最近遇到了不少事情,挺忙的,等有时间了一定过去看她,代我向她问好。”我现在这个状态,还是别给人家带去烦恼的好。 霍英杰看我吞吞吐吐的,沉吟一声:“吴大仙,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厉害角色了,我肩上担负着整个霍家的荣辱,不可能随随便便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所以您大可不必害怕我会为了您的事情,置霍家于不顾,但是您跟我说,我认识的人多,或许可以帮您牵线搭桥。” 霍英杰这么一说,我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你知道雷老大这个人吧?” “如雷贯耳,不仅仅是在国内,在国外的时候,我甚至还跟他有过生意往来,这人手段毒辣,窝点众多,最近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霍英杰说道。 “对,抓起来了,我还参与了这件事情。”我叹了口气,“当时是欣喜的,端掉了这么大一个蛀虫,可是却没想到,接踵而至的是一大堆的麻烦,我有个同学落在了他的手里。” “雷老大跟我们不一样,他很多货都是要走水路出去的,这几年好像是跟江城的海关耗上了,而我们家霸占着江城最大的货运码头,所以,”霍英杰何其聪明,“您找我的目的是想我走水路查查,害怕雷老大将您同学偷渡出去?”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是不一定是偷渡,可能是绑架威胁之类的。”我坦白道,“霍英杰,雷老大碰不得,即使你只是查一查,很可能就引火烧身,我有其他途径,这事还是算了。” 霍英杰犹豫了一下:“我的确是不能惹雷老大,虽然他受到了重创,但是根基还在,不过,我有办法帮您。” “别冒险。”我真的很后悔给霍英杰打电话了。 霍英杰忽然笑道:“吴大仙,我没那么傻,您别忘了,在国外那么多年,我没闲着,给我点时间,我会安排妥当的。” 挂了电话之后,我长叹一口气,钱萌萌搂着我的肩膀:“芃芃,别顾忌那么多了,都是成年人,又都是在商场上混的,做事有分寸。” “只希望一切能顺利吧。”除了祈祷,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早晨阳光明媚的,到了傍晚,天色忽然阴沉了下来,天边隐隐的有雷声,七点多钟开始下毛毛雨,淅淅沥沥没完没了。 何芸笙一直没回来,胡其琛倒是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胡锦绣要回来了,他抽不开身,可能会很晚才能赶回来,我说我没事,你忙。 八点半我和钱萌萌上床,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隆隆的,我时不时的看向窗外,一直等到了将近十点,那道灯光都没有亮起来。 我当时心里面便有点不安起来了,是因为下雨了,所以不亮灯了,还是对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芃芃,你听,雷声越来越近了。”钱萌萌忽然说道,“不知道怎么的,听着这雷声,我一下子想到了柳真渡劫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雷声,这样的由远及近。” 我心一跳,钱萌萌不说我还没感觉到,这雷声真的有点不对劲。 手忙脚乱的将手机给掏出来,找到日历,翻了一会,松了口气,还没到重阳节,过几天才到中秋,应该不是白惜文渡劫。 想想忽然又觉得自己真的神经太紧绷了,白惜文还在长白山休眠呢,如果现在渡劫,也不该是在江城。 “我们都被吓成惊弓之鸟了,夏天的时候,这种闷雷不是很正常吗?现在也只不过才初秋。”我安抚着钱萌萌。 钱萌萌点了点头,缩进被窝里,脸色并不怎么好。 可是,雷声的确是越来越近了,我不停的翻着手机,十点半,十一点,到了十一点半,雷声几乎就在我们头顶上似的,我终于憋不住了,给胡其琛打电话,我怕是柳家村那边有什么异象。 电话很快被接通,胡其琛劈头就说道:“芃芃,你今夜待在家里哪都别去,今夜天象有异,我们正在查,还没结果。” “真的是有人要渡劫妈啊?”我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 “应该不是我们认识的人,否则,我们不会查不到,你别管了,不是我们的人我们大可不必紧张,躲着就行了。”胡其琛又忍不住交代我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钱萌萌激动道:“真的是有人要渡劫啊?感觉应该离我们很近。” “没事,胡其琛说不是我们的人,我们只管睡觉。” 说是这么说,但是谁也睡不着,怪不得何芸笙今晚不过来,肯定是躲劫呢。 凡是有人渡天劫,很容易波及到周边的小妖小怪的,说不定今夜对面楼那束灯光没亮也是这个原因。 轰! 咔擦! 窗外忽然亮起了一道闪电,婴儿手臂粗细,紧接着便是巨大的炸雷声,就劈在我们楼顶上似的。 钱萌萌一把抱住了我:“芃芃,不会就是芙蓉园哪个杀千刀的今夜渡劫吧?” “不会吧。”我自己都不确定了。 紧接着,外面连续几道闪电与炸雷,震得整栋楼都在晃,我和钱萌萌紧紧的抱在一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其实这个过程前后持续了也就几分钟,很快闪电退却,雷声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小,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房间里面漆黑一片,之前炸雷将电给劈停了,我去拉保险闸也没反应,估计是外面线路出故障了。 好在家里面有手电筒和蜡烛,上次传言台风来的时候,家里面屯了很多。 正当我想要点起蜡烛的时候,窗外,忽然乱七八糟的晃起了几十只手电筒的光,钱萌萌站在阳台上冲我喊:“芃芃,不得了了,好像全小区的人都出动了,不会是楼要塌了吧? 我冲过去,从阳台的落地窗往下看,的确,后面那栋楼不断的有人涌出,着急慌忙的全都往小区门口的方向冲。 我们这间房间有结界,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外面的人也摸不到我们这里,这种无言的恐慌让我们很担心。 “出事了!”就在这个时候,冯老裹挟着一股凉气冲了进来,我们这才发现他出去过:“芙蓉园着火了,我们得尽快撤出去。” “着火?怎么可能?”我和钱萌萌同时叫了起来。 冯老指着外面:“你们往下看。” 我和钱萌萌刚才是看着对面楼的出口处的人群,并没有注意到别的地方,现在再看去,就看到楼周围一片火光,着火的是芙蓉园里面的树,即使这么大的雨都没浇得灭。 “可是胡其琛让我们别出去。”越是乱,我越是得听胡其琛的话,说不定有人就趁乱给我使绊子。 “那你给狐仙爷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冯老焦急道,毕竟他保护不好我们算是失职。 我立刻给胡其琛打电话,可是却发现手机根本没信号了,正急着,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锦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惊讶道。 胡锦绣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晚上赶回来的,琛哥让我来接你去柳家村。” “楼下现在怎么回事?”胡锦绣刚从外面来,或许能知道点什么。 “芙蓉园乃至整片大学城周围的树木,无故都烧了起来,现在不仅仅是芙蓉园,这一片的人都在逃难,具体是什么原因引起这种异象,我们还没查清楚,琛哥害怕是冲着你来的,叫你过去跟他汇合,咱们别犹豫了,走吧。” 胡锦绣和冯老带着我和钱萌萌直接飞下去,我们在人群里穿梭,火光照的到处都眼花缭乱的,跑着跑着,我忽然就不动了:“你们发没发现,好像着火的全都是梧桐树。”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34章: 大学城这边梧桐树很多,芙蓉园的四周几乎都是那种粗壮的法国梧桐,这个季节梧桐叶子绿中带着一点黄,很有风情。 但是如今在瓢泼大雨中,却一棵棵烧秃了头,这种异象,绝不是单纯的某一种原因可以造成的。 “别管那么多,先跟琛哥他们汇合最重要,现在外面这么混乱,很危险。”胡锦绣焦急的说着,她以前骗过我,如果这次再把我弄丢了,胡其琛的怒火她承受不起,所以全副心思都在我身上。 我点头,刚想跟着离开,人群中,我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黄啸。”我低呼一声,拔腿就跟了上去。 当时我们是芙蓉园和步行街相交接的那一段,而黄啸从人群中穿过,直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了。 所有人都往外,只有他反方向往学校跑,让我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我对这家伙很关注,他这个时候的反常举动让我感觉到了不寻常。 胡锦绣一把拉住我:“别任性,跟我去柳家村。” 我甩开她:“现在不行,我不是任性,胡其琛他们也在找原因,我或许能顺藤摸瓜弄清楚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萌萌一把推开胡锦绣:“胆小鬼,别跟着我们。” 钱萌萌跟胡锦绣一向不对付,趁着她跟胡锦绣纠缠的时候,我迅速的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冯老一直跟着我。 黄啸已经进了学校的大门,远远的,我就看到学校后面那座长久无人问津的山上,火焰冲天,而黄啸就是冲着后山方向去的。 他的速度特别快,眨眼间我便有些跟不上了,我曾经被白仙堂的人在山上绑架过,所以对上山的那条小路很熟悉,只是在这磅礴大雨之下,山路特别滑,越着急就越难走。 我刚爬上去,横刺里忽然窜出来一个人,挡住了我的去路:“上面危险,你别上去了。” “小,小十三?”我敲,这家伙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我还记得上次胡锦绣跟我说的话,说小十三从小是胡其琛带大的,以前跟胡其琛很好,但是胡其琛长时间不回去,小十三很可能已经被胡炳坤给招安了。 所以这种时候他忽然出现在这里,还是把我吓了一跳,顿时便警备起来。 今晚天生异象,要是长白山不少人都出现在了江城,那么,事情可能真的大条了。 我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一点,跟小十三保持距离。 “小十三?”他苦笑道,“你怎么也跟着叫我小十三?我有名字的好啊,我叫胡景辰。” “哦,胡景辰你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继续问道。 小十三耸耸肩:“追着我锦绣姐姐回来的,结果她把我甩下了,我看这边有动静,就来了这边,却没想到会遇见你。” 我松了口气,他是单独行动,不是长白山那边暴动就好,转而又问道:“上面到底怎么了?” “有个倒霉家伙渡劫失败了,被雷击了,这边很快就要成为战场,你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是躲躲的好。”胡景辰好心提醒道。 “战场?”我不解的问道。 胡景辰刚想说话,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十三,叫你在长白山待着,你怎么还是跑出来了,信不信大哥打断你的腿。” “他这段时间才管不着我,我在长白山都窝了七百年了,再不出来身上都长草了。”胡景辰说着错过我,朝着胡锦绣那边走去,“锦绣姐姐,上面有棵梧桐精渡劫失败了,我们别蹚这趟浑水,去别处玩吧。” “原来是梧桐精渡劫失败,怪不得满城的梧桐树全都烧起来了。”胡锦绣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我皱起了眉头:“一棵梧桐精渡劫失败能影响整个大学城的梧桐树?” “那是当然。”胡景辰说道,“这梧桐精估计得有上千年的修为了,这一大片的梧桐树都是它的徒子徒孙,纵横交错的,纠缠不清,天劫到来,它自己承受不了,为了活命,可不要让这些徒子徒孙帮它分担一点痛苦?” 怪不得这么大的雨,梧桐树像是被浇了汽油点着了似的,火焰经久不息。 胡锦绣上来拉着我:“那梧桐精还没缓过劲来,一会肯定有不少人要趁着它这个时候没有抵抗能力吸取它的精元,这边不安全,我们还是先跟琛哥他们汇合再说。”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大家意见都很一致,我应该跟着他们一起避一避,但是黄啸上去了,这让我心里面很不甘,正犹豫着,脚下忽然一抖,整个山体好像都在震动,泥土混合着雨水哗啦啦的直往下冲,胡锦绣一把搂住我的腰,带着我往山下飞。 刚在山脚下稳住身形,胡景辰忽然喊道:“琛哥,你们看,是琛哥来了!” 我们只看到一个影子掠了过去,紧接着,山上面一大串火舌蹿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的声音传来,胡锦绣喊道:“琛哥也赶过来了,看来山上那梧桐精不简单啊,不过,一个渡劫失败的树精罢了,长白山多得是,琛哥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吗?” 胡景辰笑道:“锦绣姐姐,长白山树精多,但是梧桐精没几个啊,凤栖梧桐,凤凰胆梧桐心,那可都是至高无上的法器,千年梧桐精,还被雷劈过,更是难得,琛哥估计是冲着梧桐心去的。” 胡锦绣随口便说道:“再好的法器,对咱们来说也……” 说着,她转头看了我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我这琛哥,简直是着了魔了!” 我被她盯得很不舒服:“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她是嫉妒!”钱萌萌抱着我胳膊说道,“如果那梧桐心真的是上好的法器,那狐仙爷要夺梧桐心,肯定是想送给你呗,有人啊,眼红了。” 胡锦绣气得一跺脚,狠狠的剜了一眼钱萌萌:“就你嘴碎,我是羡慕,不是嫉妒!” “一个意思”!钱萌萌嘴不饶人。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争了,或许琛哥只是上去打探情况,毕竟梧桐心也不是那么好取的,这东西有灵性,要是那梧桐精被逼急了,自毁梧桐心也不是不可能,琛哥有分寸。”胡景辰说着,看了一眼山顶的火光,坏笑道,“既然琛哥也来了,咱们就不急着走了,你们想不想上去看好戏?” “小十三,你别没事找事啊!”胡锦绣明显不赞成。 胡其琛来了,我便不担心黄啸会出什么幺蛾子,便说道:“我和萌萌就在下面等着,你们如果担心,就去给胡其琛帮忙吧。” 我这么一说,胡景辰立刻拉着胡锦绣:“锦绣姐姐,我们去看热闹吧,我刚来江城,正好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这边的牛鬼蛇神。” 胡锦绣看了我一眼,我朝着学校里面那棵许愿树指了指:“没事,你们去帮忙吧,我在许愿树那边的小凉亭里面等你们,那边隐蔽。” “那你自己小心。” 他们仨离开之后,我和钱萌萌便去了小凉亭,小凉亭周围全是紫叶李树,没起火。 “芃芃,我只听说槐树招魂,桃树辟邪,却没听说梧桐树有什么特殊作用啊,怎么看他们都很宝贝这梧桐树似的。”钱萌萌不解道。 “有个典故叫做凤凰非梧桐不栖,如此高贵的凤凰,不愿意在别的树木上休息,独独选择了梧桐树,有人说是因为梧桐是树中之王,身份能够匹配的上凤凰。”冷静下来之后,我渐渐的也就想明白了,“我小时候听奶奶说,桃木的确可以杀鬼杀僵尸,但是只限于低等级别,强一点的,就必须选雷击桃木,桃木的年岁越大,效果就越好,而僵尸的等级分为六级,行尸、僵尸、铁甲尸、铜甲尸、金甲尸、犼,雷击桃木建再厉害,也不能杀犼,而梧桐心却可以。” 天地万物,互生互克,江城能出现千年僵尸,就一定会在某一处生出一样能够克制它的东西,只是我没想到,会真的有千年梧桐精。 可惜这家伙是个倒霉蛋,渡劫失败了,这会子估计一大群人想要将它剥皮抽芯,据为己用呢! 钱萌萌叹道:“以前从来不觉着这世界上有什么妖魔鬼怪,现在怎么发现,我们周围到处都是这些东西,江城的风水真是独特。” “萌萌你错了,其实每个地发都有这些东西,只是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认知罢了,就拿今晚的事情来说,在大家的眼里,这就是一场自然灾害,巨雷、大雨,闪电劈中了树木,引起大面积火灾,大雨冲垮了山体,仅此而已,所以说,你知道的越多,就会发现,自己不懂的越多,最无知的人,却是最幸福的人,因为他没有思考,没有烦恼。” 我们缩在凉亭里面,眼睛盯着后山方向,心里面也着急的很。 “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估计打起来场面要比电视上那些古装片好看。”钱萌萌嘀咕道。 “也更容易死人。”我揶揄一声,“能去抢千年梧桐心的,应该都是狠角色,这个梧桐精本尊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子,咱们这些小罗罗还是不要凑热闹了。” “啊呀呀。”钱萌萌忽然涨红了脸,不好意思道,“芃芃,我肚子疼,去那边方便一下,你就站在凉亭里跟我说话,我有点怕。” “你就在凉亭边上好了,你啥丑样我没见过啊。”我也不放心她离开我的视线。 钱萌萌捏了一下我膀子,摇头:“你看着我,我鸟不出来,我就去那棵树后面。” 说完钱萌萌就跑掉了,我只得时不时的叫她,她在树后面答应我一声。 我刚叫两声,就感觉到有人拽着我衣摆,一转头,就看到一个五六岁,长得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仰着小脸看着我,张嘴便甜甜的叫道:“姐姐,姐姐,我和家人走散了,你能收留我吗?” 小娃娃虽小,说话奶声奶气的,但是口齿却很清晰,我当即心都化了,便蹲下来问道:“你怎么会跑到这边来呢,你家是哪边人?” 今晚上这一大片的居民都在逃命,或许这小孩是我们学校哪个老师家的小孩,走的匆忙,弄丢了? 这哪家的大人心这么大啊? 小娃娃呜呜两声,看起来很无助:“姐姐,我家就住在这后山,家里失了火,没地方去了,姐姐你能收留我吗?我会很乖的。” 我看他哭得伤心,心都拧紧了,想着赶紧先安抚住他的情绪再说,便答应道:“好,姐姐可以收留你,你先别哭,姐姐带你去找你爸爸妈妈。” “真的,姐姐你真的肯收留我吗?”小娃娃又确认道。 我很确定的点头:“对啊,姐姐不骗你,但是你要乖哦。” “我会很乖的,谢谢姐姐。”小娃娃立刻高兴了起来,但是下一刻,我只觉得脑子一震,一阵眩晕,等我稳住心神,身边哪还有小娃娃?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一切都是幻觉吗? 但是随即我便慌了,伸出左右仔细的看,看来看去,连手丫里面都被我抠红了,确定没有金色粉末样的东西出现在我手上,我这才放心下来,我怕刚才又是什么人来骗我沾染金环蛇的细蛇鳞。 不过刚才那到底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好像那小娃娃从始至终都是拽着我的衣角的。 会不会…… 我赶紧朝着钱萌萌那边奔去,心跳如鼓捶,刚转过树去,钱萌萌尖叫一声:“吴芃芃你偷窥啊!” “那个,那个我就是担心你,过来看看,你怎么还没好?”我脸都白了,好在什么事都没发生。 等到钱萌萌收拾好,凉亭那边传来了胡锦绣的声音,我们赶紧跑出去,大家都回来了。 胡其琛伸手将我拉过去:“没事吧?” 我摇头:“我没事,你们呢?那梧桐心拿到了吗?” “那家伙太狡猾了,被它跑了,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先回芙蓉园再说。”胡其琛带着我们离开。 大学城这边的火,来的突然,去的也干净利落,雨也渐渐的停了下来,就让人感觉好像这场火是雨带来的一般。 这一片的梧桐树,一夜之间都被烧秃了头,垂头丧气的,电路水路都出了问题,所幸没有人员伤亡,算是虚惊一场。 大家在芙蓉园洗了澡,火锅又架了起来,却吃的很没气氛。 “最近过的这都是什么日子,要么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要么被人干脆利落的ko,这么多年都没过过这的这么憋屈了。”灰老三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抱着胸怒道。 何芸笙横了他一眼:“谁也没闲着,暴脾气收敛一点。” “别说老三了,就是我也不痛快,你说今晚上怎么呼啦啦的涌出了那么多人?要不是那群人跟我们抢,那梧桐精肯定是我们的。”胡锦绣也郁闷道。 胡景辰夹了一块排骨放在胡锦绣碗里:“锦绣姐姐你别生气,这梧桐精是灵物,要是那么容易被捉到,那也不稀罕了。” 胡其琛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开过:“其实跑了,反而比落在对方手里要好得多,就算我们现在拿到了梧桐精,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得到了锦上添花,得不到也不算是大损失,别纠结在梧桐精这件事情上了,我们该谈谈的,应该是跟我们作对的那伙人。” “那伙人已经骚扰我们快一个月了,烦的要死,到现在我还没摸清对方的脾性。”灰老三烦躁道。 胡其琛转而看向胡景辰:“小十三,你在长白山一直没出来,长白山那边这阵子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长白山啊,自从上次你大闹婚礼之后,大哥就处处不得意,暴躁的很。”胡景辰说道。 胡其琛摇头:“不,我是想问,长白山最近有没有什么新人大面积的进入?” “新人?”胡景辰摇头,“没听说啊,长白山那一片有个风吹草动,老宅那边应该最早就能得到消息,但是没听大哥提起过。” “那就好。”胡其琛若有所思道。 “二哥,到底怎么了?你在怀疑什么?”胡景辰敏感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正好大家都在,我讲一件重要的事情。”胡其琛严肃起来,“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事情先是从柳家庄那边发起的,之后波及到我们狐仙堂以及白仙堂,看形势,对方明显是冲着咱们出马仙这一片来的。” “这谁啊,胆子也太肥了吧!”大家都不敢相信,别的不提,就胡柳白三大家的根基便不容小觑,谁也不是好欺负的。 “只是初步猜测,我跟柳爷那边也调查分析了,我们一致怀疑,可能黄仙一族杀回来了。”胡其琛说道。 这一句话像是石头扔进了河里,激起了千层浪。 “黄仙一族不是早在百年前就销声匿迹了吗?我看早就气数尽了吧,怎么可能还卷土重来?” “是啊,我听说是犯了天条,上面亲自惩治的,还能让它们这么快就翻身不成?” “黄鼠狼那味道,一般人都受不了,如果这段时间真的是它们在挑衅,我不可能追踪不到。” …… 意见出奇的一致,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是黄仙一族回来了。 胡其琛摆摆手,让他们都冷静下来:“百年前的那场浩劫我们多少都是知道的,黄仙一族几近凋零,就算是当年有人躲过一劫,得了奇遇,杀回来可能,但是却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一次性挑衅我们三大仙堂,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一定有帮手。”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估计都是在想这帮手到底是谁。 “炼尸人!”胡锦绣猜测道,但随即又摇头,“炼尸人比起五大仙,再厉害也只是小角色,傍上了黄大仙也不可能放肆。” “如果没有今晚上这一幕,我也不会相信炼尸人和黄仙一族勾搭上,但是你们想想,它们本是隐在暗处实伺机行动的,可是今天夜里,却也为了这梧桐精大面积的出动,僵尸最怕的是什么?就是雷击梧桐木,确切的说是梧桐木中的梧桐心,所以,它们必须夺,否则,这梧桐精落在了我们的手里,他们就被动了。”胡其琛分析道。 灰老三一拍脑门:“这么分析起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点,黄仙一族身上气味那么重,到底是怎么掩饰的呢?如果它们真的是跟炼尸人合作的话,尸油尸气可都是掩盖气味的好东西。” “你追踪不到尸油尸气的味道吗?”我反问灰老三。 灰老三摇头:“一般的尸油尸气是能追踪到的,但是如果他们长期服用尸油,尸油入体之后,会改变他们的体质,甚至是起到隔绝阴阳的效果,可以完美的避开任何追踪。” “我的天哪!”钱萌萌低呼一声,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简直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胡其琛接着道:“当年雷霆重怒,黄仙一族遭难,我们其余四大族没有一人敢与天庭作对,没有人敢伸手帮黄仙一族一把,它们怀恨在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是它们自己作死,难道也要我们跟着步它们的后尘吗?”灰老三不服气道。 “但是我们没帮,这是事实,黄鼠狼记仇,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胡其琛说道。 灰老三冷哼一声:“这东西最记仇,每一个修炼要成形的黄鼠狼背后,都有一大片人为他遭殃。” “这是什么原因啊?难道它们要吃人才能修炼成形?”钱萌萌好奇道。 “小妹妹,你这就不懂了吧。”胡景辰笑道,“这黄鼠狼呢,在田间地头修炼多年,终于要到了能幻化人形的时候,它们就得去找一个人问他,我像不像个人啊?如果对方说像,那么,他便功德圆满,从此便能幻化人形,如果对方说不像,那就坏了,它的修为立刻减少,从此便要记恨上这个人,非得把人家弄死才能消了心头之恨,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很恶劣?”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35章: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洗过尿裤! 关于黄鼠狼的故事,真的是太多太多了,黄鼠狼嫁女、黄鼠狼拜相,甚至还有个跟狐狸有关的歇后语: 黄鼠狼与狐狸结亲——同气连枝,臭味相投。 反正没几个是好的。 “言归正传,无论我们的猜测对与错,都得做预防,我们堂口和柳仙堂向来交好,我已经跟柳爷说过了,两个堂口暂且并起来用,白仙堂那边暂时别合作,再等等,还有,千万不要孤军奋勇,”胡其琛说着,眼神转向灰老三,“特别是你,老三,你最不能冒险,你虽然在我堂口里面,但是对于灰仙堂来说,也是举足轻重的。” 灰老三憋了一肚子火了:“我没那么胆小,老子逮着机会就要弄死他娘的。” “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胡其琛摇头,“何芸笙,你盯着他一点。” 说完,胡其琛又看向胡景辰:“小十三,最近江城很乱,你还是回长白山去,别跟着瞎折腾。” “二哥,我刚来你就撵我走,人家不累的啊。”胡景辰委屈道。 胡锦绣不耐烦道:“大人做事,小孩子别捣乱,吃过饭就回去。” “喂,锦绣姐姐,你比我也没大多少好吧,你能正视一眼我这个大小伙子吗?”胡景辰控诉。 胡锦绣秀眉一蹙:“你小时候尿裤子,我还给你洗过裤子呢。” “胡锦绣,你够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短,胡景辰小宇宙爆发了。 胡锦绣不依不挠:“难道我说错了吗?琛哥和灰刚都可以为我作证!” “好,你们说吧,这张脸要不要也无所谓,在你们眼里我本来也就没脸,反正我来了江城,就没打算晃一圈就回去,二哥的堂口就是我的家,我得留下来为堂口添砖加瓦。”胡景辰忽然转变了话锋,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完全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灰老三呵呵笑了起来:“小十三这小子从小我就看着喜欢,能屈能伸,来我们堂口我带着他。” “灰刚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胡锦绣冲他翻了个白眼。 灰老三冷哼道:“你这段时间不在,没感受到那种用人之际抓不到人的难处,风凉话倒是会说。” “好了好了,别吵了,小十三你待在这边可以,但是得服从管理,就跟着锦绣吧,别闯祸,否则我立刻送你回去。”胡其琛立了规矩。 大家又聊了好一会儿,全都回堂口去了,一夜忙乱,都累的够呛,钱萌萌说得回学校看看,害怕宿舍被大火波及到。 最后也就只剩下了我和胡其琛,我把碗筷收拾好,回到房间里,胡其琛半躺在床头,冲我伸出了手,我走过去,他揽着我的腰一把将我抱到怀里:“芃芃,你说我是不是自作自受呢?” “怎么忽然这么说话?”我意外道。 “当初刚见到你,恨不得将你剥皮吃肉,以泄心头之愤,结果作茧自缚,守不住自己的身,连心都丢了,造下了孽却回不了头,现在却还得拉着你担惊受怕的,如果当初我没有接近你,你现在应该过得很快乐吧?”胡其琛感慨道,“那个陈晓峰其实也不错,庄继辉更适合你。” “说什么呢?”我伸手捶了他心口一下,“在我心里,谁也没有你好。” “傻姑娘,跟着我你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宠爱和安定。”胡其琛最近好像特别感性。 我伸手抱住他的头:“你和奶奶都很宠爱我啊,对了,奶奶离开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在那边好不好,我有点想她了。” “别担心,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累了一夜,睡会吧。” 胡其琛搂着我睡觉,家里没水没电的,也做不了别的事情,但是我翻来覆去的好一会儿都没睡着,胡其琛闭着眼睛问我:“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情?跟我说说?” 我叹了口气:“是我同学李莉失踪了,晚上又闹了这一出,到现在也没她的消息,我心里面放不下,害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的。” “人各有命,这个世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以你一己之力,帮不了太多的。”胡其琛开导道。 “但是她是我同学啊,别人我能不管,我身边的人能帮还是要帮的。”特别是李莉这种跟我们关系比较好的。 胡其琛伸手慢慢的抚摸着我的头,渐渐的我就有了困意:“睡吧,你也不是铁打的,不养足了精神,怎么保护身边的人?” 这一觉睡得异常踏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整个人都有点懵,胡其琛已经不在身边了,外面吵吵嚷嚷的,我起身走到窗前朝下看去,就看到小区里很多人在忙着打理梧桐树,修理水电路。 大概是十二点左右,水电先后都通了起来,我摸出手机充上电,信号也回来了,几乎是立刻,几条短信跳了出来,我一看,有卜云迪的,有霍英杰的,一条一条的点开,倒抽一口冷气。 霍英杰在短信里说,他手下的人已经在江城大河距离码头几十里外的船上,找到了李莉的蛛丝马迹,对方的确是雷老虎的爪牙,霍英杰不好出面,只是让境外的某人给江城海关这边递了消息。 而李云迪的短信接连好多条,大意是接到了境外举报邮件,正在抓捕雷老虎爪牙的路途中,正看着,一条短信又传了进来,还是卜云迪的,说是李莉已经找到了,有惊无险,让我安心。 我长舒一口气,心情立刻便好了起来。 没一会儿,钱萌萌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兴奋的告诉我,李莉跟学校联系上了,问我下午要不要去上课,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了。 大家都在忙,就我一个人最闲,外面最近不太平,我也不想去凑热闹,便窝在沙发上,翻着奶奶留给我的笔记本。 笔记本很厚,记载的东西很多,看起来很多地方没有经过实践也很难懂,所以想要短时间内吃进肚子里是不可能的,我总是每次遇到事情,就把它拿出来翻翻,找到相对应的地方,用心揣摩。 翻了半天,笔记本中有几处是记载梧桐的,上面说梧桐树是树中之王,能活千年者凤毛麟角,此树极为有灵性,一旦失去了梧桐心,整棵树便没了生命力,即便是得到了梧桐木也无济于事,所以取雷击梧桐木者,必定得先得梧桐心,方可成事。 怪不得昨天他们在学校后山上打了那么久,最后说被梧桐精跑掉了,却并没有人提及说砍了梧桐树做法器之类的,因为他们明白,梧桐树在那边,梧桐精迟早会回去,而砍了梧桐树,也就是断了梧桐精的念想,反而释放了它。 也不知道这棵千年梧桐树被雷击,被火烧,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等有机会,我还真想过去看一眼。 放下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我拿出手机,想给奶奶打个电话,问问她的安危,但是奶奶临走前交代过我,她家族那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她不想让我搅进去,这个时候大抵也是不愿意接我电话的。 可是我真的好想奶奶,犹豫再三,我又不死心的给徐福打电话,以前他四处奔波,即便是当时接不到电话,事后也会给我回的,这几次不知道怎么就联系不上了,难道是深入藏区无人区了? 却没想到,这一次一打竟然通了,我立刻激动起来:“徐叔叔,终于联系上你了。” 徐福笑道:“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疏忽了小友还别见怪。” “不怪不怪,你也很忙。”我连忙说道,“徐叔叔,您现在人还在藏区吗?” “没有,前些天回了一趟苗疆,有些事情处理一下……” 徐福还没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的话,迫不及待道:“徐叔叔您在苗疆啊?离凤凰城近吗?我奶奶就在凤凰城周围,不知道您有没有偶遇过?” “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苗疆这段时间挺太平的,没出什么大事。”徐福答道。 我松了口气,但是这答案毕竟不得劲,我便试探着开口:“徐叔叔,您现在人在苗疆,可不可以帮我打听打听奶奶的背景啊?” “现在可能没办法帮你,因为我已经在火车上,准备去江城。”徐福说道。 我惊讶道:“徐叔叔您要来江城啊?” “我已经出发的晚了,你在江城之中,肯定早就感觉到了江城近期的动荡,身为阴阳行当中的一员,我怎能不过去看一眼?”徐福反问道。 我立刻应道:“您要过来,一定要跟我联系,我请您吃饭。” “哈哈,这是一定的,先不跟你说了,等到了再联系。” 挂断电话之后,心里面说不出的滋味,又看了会电视,迷迷糊糊的,竟然又开始犯困,胡其琛还没回来我就睡着了。 这一次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的老是做梦,梦里面又出现了那道金光,照在我的身上,那张血盆大口慢慢的张开,恐惧刚刚袭来,一个奶娃娃忽然跳了出来,插着小腰朝着那血盆大口骂了几句,我一看,竟然是那个在学校凉亭遇到的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小娃娃。 小娃娃似乎很凶,周身笼罩着一股蓝光,气势很足,那血盆大口竟然慢慢的退了回去。 预期的恐惧没能干扰到我,我翻了个身,沉沉的睡了过去。 胡其琛是后半夜回来的,我迷瞪着眼睛说了句回来啦,便想继续睡,他却把我叫起来,说道:“芃芃,我跟柳爷商量了一下,准备下墓穴了。” 我一个激灵爬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直摇头:“不行,你们不能轻举妄动。” “不下不行了,你忘了,后天就是中秋节了。”胡其琛解释道。 “中秋节怎么了?别告诉我你们想赶在中秋节之前将事情解决了,好过个团圆节?”这事情要是那么好解决,也不会拖这么多天了。 胡其琛伸手轻轻的敲了一下我的头:“睡蒙了吧,中秋月圆,这是一年中,月之光华最盛的一夜,这一夜,对于每一个修炼者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很多修炼者在这一夜都会借助月之光华达到飞升的目的,我们是怕墓穴生变。” “墓穴里面现在是空着的,除非是第二道门那边有东西,你们是想去挖挖看?”我问道。 胡其琛点头:“对,我们打算白天就过去挖,有东西先想办法处理掉,之后便守在里面。” “守在里面干嘛?”墓穴里面到处是雄黄,即便是上层雄黄很稀薄,在里面时间待长了也不行。 “你忘了,炼尸人一开始是想将千年女尸炼制成铁甲尸的,结果被我们从中作梗,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胡其琛提醒道。 我这才恍然大悟:“你们是怕炼尸人提前送千年女尸回来修炼?” “对,千年女尸在那墓穴里面修炼两千年,里面集聚的阴气也很重,所以要想炼尸,那边是最好的选择,女尸的魂魄虽然被我们封印,但是却没下死手,怕她魂飞魄散,也正是因为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随时都可能冲破出来,一旦让她回归身体,被炼尸人利用,那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所以,他们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女尸的尸体夺回来! “那你们有把握吗?毕竟那墓穴不同于寻常,简直就是你们的克星。”我担忧道。 胡其琛摇头:“没事,我们会做好一定的准备的,倒是你,在暗中,肯定有人盯着你的,我们那边一旦动手,你很可能会成为他们盯着的人质,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去柳家村吧。” “萌萌呢?”我们俩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胡其琛皱了皱眉:“一起去吧。” 我这才点头:“那好,那天一亮我们就去学校接萌萌去柳家村。” …… 结果我们刚接到钱萌萌,一个电话便打了进来,一看是徐福的号码,我立刻接起来问道:“徐叔叔您到了吗?” “是啊,我马上就到芙蓉园门口了,你起了吗?”徐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嗯,早就起了,您等我一下,我过去接您。”挂断电话,转而对胡其琛说道,“徐福徐叔叔来江城了。” 胡其琛嘴角勾了勾:“他鼻子倒灵。” “怎么这么说话啊?江城最近这么不安定,多少人往江城涌呢,又不止他一个。”我没好气道。 “你怎么这么维护他?”胡其琛不满了,“他来江城的目的,怕是跟别人不一样。” “他什么目的你怎么知道?”徐福连我都没说,胡其琛跟他打得交道又不多,说的这么笃定。 “徐福是哪里的人?”胡其琛问我。 “苗疆那一代的。”我想了想,“确切的说应该是四川、云南那一片的,具体……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徐福这次是为了那两条蛇而来的?” “还不算笨。”胡其琛笑了起来,“金环蛇银环蛇的生长地就在云南南边乃至境外,但是即便是那一片也很少能见到,更何况是已经修炼成精的,徐福是阴阳行当的人,对这两条蛇感兴趣我倒是不意外,我只是想不明白,我们这边的消息没有轻易的往外流,徐福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可能是乐大勇跟他说的,乐大勇那家伙鬼精鬼精的,又能倒卖魂魄,嗅到什么风声也不足为奇。”这个我倒是没什么疑问。 但是胡其琛显然还有点将信将疑,说话间,我远远的已经看到徐福了,站在一辆脏的不成样子的面包车旁,正朝我招手。 我连忙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徐叔叔好。” 乐大勇从车里伸出头来,异常热情道:“嗨,吴大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我冲他笑了笑,转而说道:“徐叔叔您这次来江城要待多久?” “这就看事情多久能处理好。”徐福笑眯眯的,“并且这段时间可能要叨扰你了。” 我明知故问:“徐叔叔是指的吃喝住,还是别的什么?” “你这个小丫头,揣着明白装糊涂,吃喝住我还用找你帮忙?”徐福也不拐弯抹角,“我听说柳家村那一片出了些事情,所以准备去那边住一段时间。” “徐叔叔您是奔着金环蛇银环蛇来的吧?您的消息可真灵通。”我说着,朝着乐大勇看了一眼,他一愣,好像有些意外似的。 徐福却又开口:“哈哈,天南海北,到处都有我的朋友,哪里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我便往哪里跑,小友,金环蛇银环蛇本不属于江城,如果你能帮我成功的将它们带回苗疆去,我答应帮你弄清楚你奶奶的近况,你看这个交易成吗?” “成!当然成!”我求之不得,“我们现在就要去柳家村,徐叔叔您跟我们一起吧?乐大勇,你也去吗?” 乐大勇摆摆手:“我事多,有时间就过去找你们玩儿。” 他说着,眼神在我身上逡巡了一圈,忽然又开口道,“我说吴大美女,你有点不厚道啊,身上有这么多好东西都不跟我说,是怕我给不起价钱吗?” 我下意识的便捂住了那个装着傅皇后魂魄的小瓶子,乐大勇这家伙对鬼魂的敏感程度,简直让人毛骨悚然:“这个不行,我现在留着还有用,你别打她主意。” 乐大勇耸耸肩:“好吧,东西虽好,但我也不是喜欢强人所难之人,记得,有好货联系我,徐伯父交给你,我走了。”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我这才松了口气:“这家伙怎么跟有透视眼似的,他怎么就知道我身上带着魂魄?” “做一行精一行,如果他没有这点本事,也混不出今天这个样子,走吧,我们去柳家村看看。” 全程,胡其琛没有现身也没有说话。 我开着车子,载着徐福和钱萌萌去了柳家村,进了柳金花家的院子,柳金花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一眼看到徐福,几步紧走上来,盯着徐福看了好一会儿,又嗅了嗅鼻子,皱起了眉头,嘴张了张,最终却什么话都没说得出来。 我奇怪道:“婆婆,您这是怎么了?您认识徐叔叔吗?” 柳金花立刻摇头:“没有,是我认错人了,哎,上了年纪,不中用了。” “婆婆你别这么说,你结实着呢。”我扶着她坐下,柳金花却指了指屋里面,“给你们留了饭菜,先去吃吧。” …… 中午十点左右,我们就全都聚集在了后山墓穴的井口,要下墓挖尸,最好就是选择正午十二点,阳光最强烈的时候,这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点,不容易尸变,提前过来是为了做一些部署。 这个墓穴的开口选址真的是得天独厚,处于这大山包围之中,一天阳光能够照射进来的时间,也就只有中午前后的几个小时,并且大部分阳光已经被山体给削弱了,进了井口之后,里面立刻黑乎乎的一片,越往下越凉,下面伸手不见五指,一直要到过了第四道门之后,才能看到长明灯的亮光,阴暗却并不潮湿,很适合聚集阴气。 胡其琛之前跟我说他们为了防止被雄黄侵蚀,做了一定的准备,等到要下墓穴的时候,他们齐刷刷的拿出了一套防毒服装,从上到下裹得跟宇航员似的,就那样准备下去了。 “你们裹成这样,下去还能做啥?”我满头黑线,这是无奈之举,但是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徐福皱了皱眉头,忽然笑了起来:“我来之前就听说这墓穴下面有大量的雄黄,一般人根本不敢下去,毕竟雄黄燃烧之后有毒,毒如砒霜,而蛇狐一类,也都是天性怕雄黄的,对你们产生的影响很大,但是你们大可不必这样,雄黄是可以克制的。” “克制?徐叔叔,您有办法?”我激动道。 徐福点头:“五行相生相克,雄黄是黄色物质,性属土,青石是青色物质,性属木,木克土,所以你们想要不被雄黄侵蚀,只需要身上带着青石即可,不过,这墓穴里面的雄黄,据说能追溯到上古时期,异常厉害,一般的青石也不管用,如果能找到一些老物件,比如说成色上好,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玉石、翡翠之类的,那就再好不过了,越老越好。”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36章:更何况,我那么爱你 在江城,想要找到这样的老物件,我脑子里能想到的,跟我有点交情的,恐怕也就是庄家了。 庄家是江城首屈一指的珠宝世家,仅从上次的拍卖会就可以看出他们家的影响力。 果然,徐福这么一说之后,胡其琛立刻就想到了庄继辉:“芃芃,你去跟庄继辉借,现在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稍微晚个把小时也没事,你开口,他肯定会借的。” 我有些为难:“这一借几乎是要他家的镇家之宝了,之前血……那个鸡血石丢了,庄家就已经焦头烂额了,这要是再借别的,本来就会很难,再者,这些东西压制着雄黄,时间长了,被震碎了的话,我怎么跟庄家交代?” “那我出钱买。”胡其琛斩钉截铁,转而问徐福,“大概要多少?” “按照我的猜测,如果是唐朝之前的老物件的话,一两样也就够了。”徐福笃定。 唐朝前?一两样? 以为是大白菜啊? “嫂子,我的亲嫂子,你就去吧,你冲着那庄继辉笑笑,他家那祖母绿还不是手到擒来。”胡锦绣趁机游说道。 胡其琛瞪了胡锦绣一眼,从怀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这里面是我的全部身家,你拿去给庄继辉,看能买什么就买什么过来。” “买最好的,不够我添。”柳爷也出了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墓穴又关系着龙脉,我再不去,觉得又对不起这群人,所以即便是心里面再不愿意,我还是开着车离开了。 半路上给庄继辉打了电话,他正在市中心的珠宝店里,让我直接过去找他。 我一路上在心里打着腹稿,等到了珠宝店门口,我连做几个深呼吸,庄继辉已经看到了我,走了出来:“芃芃,你来啦,我在对面定了位置,点了你最爱吃的烧鸡,走吧。” “我,我有事情找你商量,就不吃饭了。”我赶紧拒绝,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吃饭啊。 庄继辉一向对我千依百顺的,但是这一次却一反常态:“边吃边谈啊,菜都已经做好了,难道要我现在去退掉吗?吃饭又不耽误谈事,不是吗?” “那好吧。”毕竟有求于人,我也不好直接拂了庄继辉的面子。 庄继辉定的是一个双人包间,我与他面对面坐着,饭菜很快便端了上来,庄继辉撕了鸡腿,切成小块送到我碗里,动作很优雅,很绅士。 但是我却完全没有吃的欲望:“庄大哥,我遇到了点事情,可能要请你帮忙了。” “嗯,事情好谈,你先把饭吃了。”庄继辉不紧不慢的看着菜单,又问我,“你喜欢吃什么甜点?” “庄大哥,我,我想借你家的祖母绿用一用,可以吗?买,买也是可以的,价格你出。”我很急,干脆直奔主题。 庄继辉的手一顿,继而点头,似乎对我这种无理的要求并不生气:“可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芃芃,做我女朋友好吗?” “啊?”我没想到他冷不丁的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我上次跟你说过,我有男朋友,我们,我们……” “我不介意。”庄继辉说道,“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上次在车库……,你今天开来的那辆车,我当时看到了。” 我顿时满脸通红,那天晚上,我和胡其琛在车库里面动静弄得那么大,庄继辉可能听到了动静,但是不至于想到那就是我,但是今天看到这辆车,却明白了。 “既然这样,那你应该也明白,我不可能在有男朋友的情况还答应跟你交往的,这对你也不公平。” “不,芃芃,你别掩饰了,你失恋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有点颓废,这些天闭门不出,没有任何男人陪在你的身边。”庄继辉激动道,“芃芃,你前男友抛弃你是他没有眼光,你做我女朋友,我会把你捧在手心里面疼的,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去给你摘。” 我满脑子黑线啊,感情是我跟胡其琛一起出去,他不怎么现身,所以被误会我一直是一个人了,最近又躲在芙蓉园里不出门,又被当成了失恋颓废。 天哪,谁来救救我,帮我解释一下。 “庄大哥你误会了,我没失恋。”我将胡其琛给我的银行卡掏出来,推给庄继辉,“庄大哥,这里面有不少钱,但是我不确定够不够买你们家的祖母绿,我是救人用的,还请你能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帮帮我们。” 庄继辉拧着眉头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芃芃,我真的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庄大哥,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感情的事情讲究个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甜。”说真的,要不是情况很严峻,我可能一刻钟都待不下去,毕竟感情的事情,最好是快刀斩乱麻。 庄继辉沉吟一声,点头:“我懂,但是我想说,芃芃,你年纪还小,可能辨别不清什么是真正的恋爱、婚姻,到你二十五六岁之后,你就会发现,物质条件在一段婚姻中所占的比重特别大,而感情是可以在婚后慢慢培养的,更何况,我那么爱你。” 我的手在桌子底下捏成了拳,心里面很难过,庄继辉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可惜的是,我先认识了胡其琛。 “对不起……” “不要急着说对不起,芃芃,今天我做一次小人。”庄继辉打断我的话说道,“如果你做我女朋友,祖母绿,甚至整个庄家的所有珠宝首饰,全都可以公证到你的名下,但是如果你一再的拒绝我,可能,我借不了。” “庄大哥,我不借,我买。” 庄继辉摇头:“芃芃,这一次我坚持,这顿饭就当做我们俩之间的最后一个决断,我们安安静静的吃完,吃完之后,你给我一个结果就可以了,要么相濡以沫,要么相忘于江湖。” 这话说的够狠了,这不是我认识的庄继辉,以前他绝对不会这么逼我的,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这顿饭吃的很压抑,我心里面乱七八糟的,几乎没有吃什么,甜点在一刻钟后被送了上来,是我喜欢的芒果奶昔和慕斯蛋糕,而甜点上来,就意味着很快我便要做决断了。 那时候,距离我从柳家村离开已经快一个半小时了,再犹豫下去,柳家村那边也要着急了。 我咬咬牙,站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庄继辉的面前,把庄继辉吓了一跳:“庄大哥,这一次我是来求你的,我肩上担着几十条人命,求你帮帮我。” 庄继辉蹲下来想将我扶起来,我死活不肯,一个劲的求他,僵持了几分钟,他忽然松开了我,自嘲的笑了一声:“所以,芃芃,你宁愿跪下来,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吗?这就是你的选择?” 我低着头,没说话,默认了。 庄继辉就站在那里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芃芃,鸡血石不见了之后,祖母绿就锁在我母亲的保险柜里,她说过,这是留给她大儿媳妇的,不卖,也不再轻易示人,对不起。” 可能也是我伤透了庄继辉的心吧,毕竟目睹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亲热,这对他的打击本来就很大,他已经说服自己一次,放下身段来向我求爱,但是我无情的拒绝了他,他现在拒绝我、丢下我,都是正常的反应。 眼看着庄继辉就要走出包间门了,我知道一旦他这样离开,以后我连约他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要我答应他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不可能真的跟他在一起,我不能现在利用他的感情,等到事情解决了再跟他摊牌,那样对他的伤害会更大。 我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庄继辉走到门口,忽然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我就听他说道:“妈,我答应跟瑾年订婚,你把祖母绿拿给我去求婚。”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不可思议的盯着正在说话的庄继辉。 他要跟顾瑾年订婚? 直到这一刻我才忽然明白过来,今天的庄继辉为什么会那么决绝的逼我,肯定是他家里面逼他了,毕竟他三十来岁了,而立之年,事业有成,是该谈婚姻了。 可是我没想到庄家看上的会是顾瑾年,她还在念书啊! 不过是订婚,过两年毕业了结婚也的确可以。 而庄继辉不愿意这样的家族联姻,他还是想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我鼻头有些泛酸,是我辜负了他的一片心。 我正发着呆,庄继辉已经挂断了电话,走过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用力的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将我压在了墙壁上,低头,嘴唇便要压下来。 他来势汹汹,双眼通红,像是憋足了一口气,不得到自己想要的便誓不罢休。 我当时脑子里面很乱,下意识的想要躲,却没想到庄继辉的唇就要靠上我的时候,就那么停住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呼吸很重,并不是情动。 我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最终,我只听到耳边拳头狠狠的砸在墙壁上的声音。 “等着我!” 随即,庄继辉便离开了,我两腿软的像面条,后背擦着墙壁慢慢的跌坐在了地上。 庄继辉离开没有多久,很快他便回来了,将一个首饰盒塞到我手上:“你要就拿去吧,芃芃,祝我幸福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紧紧的攥着首饰盒,明白这里面装着的是祖母绿,那套庄家的镇店之宝,一整套首饰能拍到上千万价格,是要留给庄家未来的当家祖母的。 我不该腆着脸要这么贵重的东西,但是我别无选择。 ……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很不好,眼角莫名的湿润,几次差点闯红灯。 一直等车子上了进村的山路,路面的颠簸让我集中起了精神,进了村直接带着祖母绿往后山冲。 胡锦绣第一个冲上来,双手握着我的膀子紧张的问道:“芃芃,你拿到了没有。” 我点头,将首饰盒拿出来交到胡锦绣的手上,她打开之后便惊叹一声:“江城市所有女人求而不得的首饰,价值连城啊,可惜了。” 随即她便将那些首饰取出来,分给几个女生,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大家便准备下墓了。 胡其琛走过来搂住我:“失魂落魄的,是被庄继辉感动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哇呜一声便哭了出来,紧紧的攥着胡其琛胸口的衣服,哭得毫无形象:“胡其琛,我伤害了一个好人,一个大好人!” 庄继辉可以说是我最不想伤害的那一个,他虽然出自商人世家,但是骨子里面却纯净善良,那份儒雅的气质,迷倒一片女人。 他值得最好的,而绝不是我这样的。 “好了,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必经之路,你别哭了,咱们做正事要紧。”胡其琛揉了揉我的头发,伸手擦干我的眼泪,“我只允许你为别的男人哭这一次,再有第二次,我可是会发火的啊!” 我双手捂住脸,慢慢的将心情平复下来,庄继辉注定是要辜负了,我不能再误了正经事。 …… 有了祖母绿,大家的胆子便大了起来,但是第二道门那边到底有什么,我们目前还没弄清楚,灰老三要打头阵,被胡其琛拦下了:“下面的东西肯定很厉害,打头阵的只能是我,你们在后面做好部署,我给你们发信号,白烟为吉黑烟为祸。”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只身涉险,我跟你一起下去。”柳爷说道。 胡其琛摆手:“我要是出事,还指着你下来救我,虽然有了祖母绿傍身,但是毕竟我们不知道它的效果到底如何,我是阴狐,那雄黄对我的影响有限,我下去最合适。” “不,你还缺一个会看风水的。”徐福说道,“我和你一起。” “胡其琛,我也得跟你一起,毕竟双蛇盘兔,有我在,更能找出端倪所在。”我说着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胡其琛立刻反对:“你也知道你目标太大,容易招祸,你留下来跟着柳爷,你不出事就是给我最大的帮助了。” “让芃芃跟着吧,有些事情,我们做不到,她或许可以。”徐福替我说情。 “之前就分析过,那两条蛇并不是想伤害我,而是我对它们天生就有一种吸引力,我下去,说不定还能有效的吸引住它们的视线,方便你们做事。”我顺着徐福的话说道,“这一耽误都两点了,古教授他们说过,下穴之后,太阳落山前必须得出墓穴,否则会有危险,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胡其琛扫了一眼人群,最终点头:“你拉着我,一秒钟都不准松开。” 第二道门在离井口大概十二三米的地方,我们几次下来,黑漆漆的,打着手电一路往下冲,其实并没有怎么在意过这一道道破碎的石门,而这一次,当我们站在第二道石门前面的时候,我顿时感觉到一股头晕目眩! 身子微微的晃了一下,脑子里面忽然一片空白,我能感觉到胡其琛撑住了我,但是却拉不回意识,紧接着,我便听到有小孩子的嬉笑声:“小姐姐你回来啦!” “小姐姐你不要走了,陪我们玩!我们去潜水吧!” “不,我们要带小姐姐去玩比潜水还好玩的游戏”! …… 两个小孩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不停的交错,我明白又是那两条蛇来缠我了,但是这一次我却看不到它们,只能听到它们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胡其琛和徐福在我身边,我还没有完全迷失自我。 “芃芃,你怎么了芃芃?”我听到胡其琛在叫我,意识慢慢的拉回。 但是紧接着,我又听到小孩子的声音:“小姐姐,我们去玩吧,跟我们走!” 我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小手来拉我的手,下意识的想反抗,胡其琛急的团团转,想要将我的意识拉回去。 一开始我还在挣扎,但是后来,我忽然想明白了,第二道门这边的阵法,就跟这双蛇有关,如果我一直反抗的话,结果就是增加破阵的难度,所以,我得跟着这两条蛇走。 我想起上次我在小溪边遭遇了这两条蛇之后,它们将我带到后山一个山洞里面,之后便看到了一点光亮,以及光亮下的什么东西。 那应该就是阵法所在,或者说,就是真龙眼的藏身之处,只有跟着它们才能找到。 想到这里,我便放弃了反抗,完全沉浸了进去。 而就是这个时候,我眼前一直蒙着的白蒙蒙的一片忽然清明了起来,渐渐地,我看清了那两个小男孩,其中一个拽着我的手,另一个在前面慢慢的走着,一步一回头,生怕我们走丢了似的。 “小姐姐,就在前面,上次我们来过的。”拉着我手的小男孩说道。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胡其琛他们在干什么,周围的情景已经完全变了,我感觉到脚下有水,前方远处,有一点亮光。 是了,上次我们就是走到了这一段,之后被钱萌萌给生生的晃醒了,而这一次是我主动想要亲近它们,反而一点都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啊?”我试探着问道,“我叫芃芃,你们呢?” 拉着我手的小男孩嘻嘻一笑,说道:“我叫银川是弟弟,他叫金川是哥哥,芃芃姐姐,你以后就住在这边跟我们一起玩好不好?我们可喜欢你了。” “金川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话。”我的手上,一直只有银环蛇的细蛇鳞,却没有出现金环蛇的,这一点让我不明白,是对方还没有机会动手,还是他们本来就是两路人? 银川嘶嘶的笑着:“哥哥害羞了,不好意思。” “前面就是你们的家吗?”我指着前面越来越近的一点亮光问道。 银川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家很大,床也很宽,芃芃姐姐以后跟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我感觉后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寒,不敢随便给这两个家伙许诺,便岔开话题:“我睡觉很不老实的,一般的床睡不下我们三个。” “没事,我们家的床有栏杆,有盖子,姐姐不会睡掉下去的,放心吧。”银川欢快道。 说话间,前面亮了起来,那点亮光也近在咫尺,当我看清那亮光下面的东西的时候,吓得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那亮光是一根筷子长短的白蜡冒出来的,也不知道这白蜡是什么做的,灯光经久不息,白蜡烧了那么久,也丝毫不见减少。 而白蜡是站在一口双人青铜大棺上面的,青铜大棺上面雕着张牙舞爪的两条龙,双龙尾部大喇喇的纠缠在一起,看得人很不舒服。 我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大一口棺材,不由的想着,第二道门那边,什么地方可以藏着这么一口大棺材而不被发觉? “姐姐,姐姐,你看我们家床是不是很大?”银川献宝似的拉着我看。 我点头:“是挺大的,只是它有盖子,我们打不开,怎么睡进去啊?” “可以打开啊。”金川这个时候折返了回来,破天荒的伸出白嫩嫩的小手要来拉我,我的心猛地跳了起来。 我不能抓它的手,一旦抓了,可能真的就陷入到阵法里面去了。 但是金川却很主动,小手已经伸过来了,如果我躲开,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激怒这两个小家伙。 眼看着金川的手就要靠到我的手了,我紧张的额头上面出了一层汗,太阳穴突突的跳,脑子里面一直在想着,我要不要以身试法? 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啪!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忽然响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啪! “小姐姐是我的,你们不准靠近她!”奶声奶气的特别霸道。 而金川银川全都捂着手,瞪着眼睛,委屈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一看,这不是我在学校后面的凉亭里面见过的那个小孩子吗? 当时它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我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这会子它又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37章:快到哥哥怀里来 这情形,我怕是又遇到什么不得了的小妖精了吧? 我一拍脑袋,哀嚎一声,这是什么体质啊! 眼前的三个小孩,金川银川要大一点,小奶娃顶多四五岁的样子,插着小腰,撅着肉嘟嘟的小下巴,挡在我面前,气势很足。 金川皱着眉,它的性格要温吞一点,但是银川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小手朝着小奶娃一指:“你是谁,凭什么说小姐姐是你的,这里是我们家,我们不欢迎你!” “你们不欢迎我们,我们还不稀罕来这破地方呢,姐姐,我们走!”小奶娃拉着我便要转身。 银川嗖的一声已经窜到了我们面前,气呼呼道:“我们不欢迎你,但是没说不欢迎小姐姐,你走你的,别拉着小姐姐。” “姐姐答应我收留我的,她答应一定要留在这里了吗?” 小奶娃这一声质问,问的金川银川哑口无言,的确,从始至终,我都紧咬牙关,并没有给金川银川任何承诺。 这会子我倒是开始庆幸自己之前的冷静了。 “小姐姐,你答应跟我们一起睡觉的,床就在那里,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嘛,我保证你会喜欢的。”银川开始撒娇。 小奶娃呸呸两声:“你眼睛瘸了吗,那根本不是床,你们每天睡在里面,不嫌臭臭吗?” “你瞎说什么,什么臭臭的?明明是香的!香喷喷的!”银川纠正道。 金川也忍不住了:“哪里来的小妖精,我们的住处也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 小奶娃哼哼两声:“咋地,还想打架啊,我最喜欢打架了,有本事来啊!” 我伸手便想捂这小家伙的嘴,到底是无知者无畏,还是真的有本事,不怕? 其实我心里面还是倾向于前者的,因为我知道金环蛇银环蛇的厉害,却根本没有见识过这小奶娃的本事。 他这么维护我,让我很暖心,并且在这种情况下,我孤立无援的,有他陪着我挺好的。 我可不能让他真的跟金环蛇打起来。 可是,我还是晚了一步,金环蛇受不了小奶娃的气,瞪红了眼睛,忽然猩红的三叉舌头一下子伸了出来,直冲着小奶娃的面门而来,舌尖上面带着一股透明的绿,一看就是毒液。 我下意识的便想要去挡,却没想到小奶娃伸手拽着我一个后空翻,躲过了金川的舌头,反脚一下子踢在了金川的舌头上。 三叉舌一下子缩了回去,金川出师不利,怒火一下子被勾了出来,银川比他脾气还爆,一招之后,两人便合体朝着小奶娃攻了过来,我一看形势不对,这会子打什么架啊,手指转动尾戒,嘴念咒语,立刻,红光一闪,我的鬼宠蹦了出来。 小家伙一出来,已经打起来的三个小家伙瞬间愣住了。 从出手开始,金川它们这边并没有占到便宜,小奶娃似乎挺厉害的,就算是二打一占点优势,也不会有太大的输赢。 但是忽然又多了我的鬼宠,战局瞬间不一样了,无论鬼宠帮哪一边,对方便会处于劣势。 所以,现在鬼宠的选择很重要。 银川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的装哭:“不打了不打了,一点都不好玩。” 金川拧着眉头不说话,小奶娃却很兴奋,小胖手朝着鬼宠张开:“弟弟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快到哥哥怀里来。” 鬼宠桀桀的笑了起来,嘴里面混沌的喊着‘哥哥’,一下子扑进了小奶娃的怀里。 那画面,无法形容的诡异,四五岁的小奶娃抱着巴掌大的小鬼宠,一白一红,笑闹个不停,他们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都不知道。 金川银川脸色更是不好,它们也没想到这鬼宠会和小奶娃这么亲近。 如此,战局胜负便已经分明,鬼宠趴在小奶娃的肩上,小奶娃过来牵住我的手:“姐姐,我们快点出去吧,这里臭臭的,我不喜欢。” “不喜欢,不喜欢。”刚会说话没多久的鬼宠,鹦鹉学舌道。 我也不想来这种地方,现在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境况,我应该是身处阵法之中了,想要离开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况且,我还没有看到那铜棺里面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就走也不甘心! 就在我还犹豫着的时候,原本一直隐忍着的金川一下子爆发了,它大吼一声,吓了我们一跳。 咣当! 一声巨响之后,铜棺的盖子落在了地上,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把将小奶娃给抱在了怀里,连续后退几步。 铜棺里面直挺挺的站起来两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两具男性尸体。 它们衣衫褴褛,身上到处都是鞭痕,其中一个破落的衣衫上面,隐隐的能看到龙纹,它们青面獠牙,指甲又长又黑,上面长着一圈黑毛。 金川手一挥,两具尸体咻的一下从铜棺里面跳了出来,站在了金川和银川的身后。 四打三,赢面不一定很大,但是从这两具尸体跳出来之后,我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头开始一阵一阵的眩晕起来,就感觉脚底下踩着的是一个圆盘,有一双手拨动着圆盘,我跟着在转一般。 我明白这是因为我身处阵法之中,棺盖开,阵法启动起来,我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姐姐,我们快点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小奶娃在我的怀里焦急的说道。 金川冷笑一声:“进了这里,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金川银川,你们别冲动,我们并没有恶意,大家不要伤了和气,上了别人的当了。”我不想引起斗争。 铜棺里面躺着的是一对男尸,金川银川也把铜棺当成是自己的家,再联系之前我们一直猜测的那些,现在已经能够确定,这对男尸应该就是当年死后,又被王莽从坟穴里面拖出来鞭尸的董贤以及汉哀帝了。 是谁把它们从各自的墓穴里面运到这里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是把这里当做一个真龙眼在做,汉哀帝是真龙,董贤是陪伴在真龙身旁的宠臣,不知道是真龙气场不够,还是董贤的存在削弱了真龙的气场,于是便请来了这两条蛇做成了阵法,凝聚精气,守住了这个真龙眼。 他们四个是一体的,默契自不用说,一旦打起来,我们的胜算并不大,赢了,破坏了真龙眼,得不偿失,输了,我们便得死在这真龙眼里面。 “上当?我们不可能上当的,小姐姐,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们会好好对你的,如果你想走,我们只得强留了。”金川外形上看上去很稚嫩,但是实则是很有道行的蛇精了,说话做事都比较沉稳,压迫力十足。 银川没有金川沉稳,但是脾气暴:“小姐姐,你不留下来,我们可能也待不下去了,你不能走。” 双蛇盘兔,本来就是为了用我来吸引两条蛇,不让它们搬家,一旦它们走了,真龙之气便泄露出去,假龙眼取而代之,这一片才真的要乱了。 可是,我不可能真的留在这个墓穴里,跟两条蛇精朝夕相处,夜里还要睡在两具尸体的旁边,宁愿死,我也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的。 “你们待不下去的原因是这里的环境改变了,有入侵者想要取代你们,难道你们这就怕了?自己的领地被别人占领,你们就忍气吞声了?”我反问两条蛇。 银川不耐烦道:“我们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们就问你,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不愿意!”我斩钉截铁道。 对,为了保住龙眼,我应该全力配合,但是我不认为我的作用会有多大,能永永久久的稳住这两条蛇,我可以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添砖加瓦,却并没有本事做到普度众生。 再者,自从被这两条蛇缠上,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时间长了,我还是会死,那么,等我死了之后呢? 一切还不是要被打回原形? 那么,我的牺牲意义何在? 现在唯一解决的方法就是,利用真龙眼清除假龙眼! 而这个所谓的真龙眼,也并不太正,真龙不像真龙,臣子不像臣子,这一片也没有大片的水源需要这个真龙眼来镇压,它本身其实并没有存在的必要。 之所以大家会这么紧张,根本原因是这个龙眼就压在长白山途径江城市的龙脉上,一旦这个龙眼发生了变故,那么就会影响到整个龙脉,不制止住,往外扩散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没有假龙眼影响,这两条蛇自己离去,龙气慢慢的散掉,最大的影响就是,从此柳家村便不是什么人杰地灵之处,柳仙堂可能便不会选择长期驻扎在柳家村这一片了,往后几代,柳家村也出不了什么大人物,仅此而已。 所以,真正的关节点不在真龙眼,不在这两条蛇,而在于外面的那个假龙眼。 假龙眼我们不敢碰,我们得借这个真龙眼的手。 我这一声拒绝,彻底的惹恼了金川银川,两条蛇吐着蛇信子,一下子变成了接近两米的金环蛇银环蛇,尾巴一扫便朝着我卷了过来。 那两头僵尸,也低吼了一声,一个弹跳而起,尖锐的指甲直戳我的咽喉。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鬼宠凝起一股血红的气圈,狠狠的朝着两具僵尸拍了过去,小奶娃一把推开了我:“姐姐,你先走,我们断后!” 说着,小奶娃双手不停的摆弄,从他的十根手指里面,伸出无数根枝条,蛇尾力气大,却并没有树枝灵活多变,并且树枝繁多,一圈一圈的攀着蛇尾上去,尾端伸出一根根细刺,不停朝着蛇身体里面扎,蛇身上很快便鲜血淋漓。 另一边,鬼宠连续凝起鬼力,用力的朝着两只僵尸的身上拍,两只僵尸嗷嗷的叫着,漆黑的手指甲像是长了眼睛的触角似的,逮着机会便往鬼宠的身体里面钻。 那些指甲带着强大的内力,每一次扎进鬼宠的身体里,打着转儿的折磨鬼宠,被鬼宠的内力震出去,还要揪皮连肉的刮一些油水。 我本来是想抽出铜钱剑帮鬼宠的,但是一眼看到那口敞开的铜棺,便转变了主意,我得趁乱去看一看这铜棺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这个阵法一开始是围绕着两具尸体形成的,龙眼必定就在真龙周围,两条蛇也是睡在铜棺里面的,所以龙眼差不多应该就是在铜棺里面。 我得抓住机会! 想着我便朝着铜棺走去,刚走没多远,身后呼呼的风声传来,我一转头,就看到其中一个僵尸伸直双手,直朝着我飞了过来。 我立刻抽出铜钱剑,调动起身体里面的仅有的内力,迎着那僵尸戳了过去。 僵尸的等级越高,灵活性越强,甚至到了一定程度,也是有思想的,像电视里面那种只会伸着僵硬的膀子蹦蹦跳跳,连门槛都跳不过去的僵尸,是等级最低等的。 而我面对的这一只,显然已经不是那种蠢笨的级别了,铜钱剑攻击过去的时候,它立刻躲了过去,手一甩,指甲划着铜钱剑直往前刺,铜钱剑上面炸出了一片火花,眼看着那指甲已经接近我握着把手的手臂,再往前,我就会被那指甲刺伤,下意识的便松了手。 铜钱剑咣当落在地上,沿着那行指甲印碎成了两半。 铜钱剑这种法器,遇强则强,碰上一点法力都没有的,就跟小孩玩具差不多,我这点道行,在这两千多年的僵尸面前,简直是小菜一碟。 眼看着那僵尸的指甲已经近在咫尺,我往后退的时候,脚下一滑跌了下去,顺势便几个翻滚,后背靠上了铜棺,随即便弹跳起来,我日,那铜棺冰的跟数九寒天的冰面似的。 这一跳,那僵尸的指甲已经抵住了我的脑袋,它桀桀的笑了两声,似乎很得意,就在这个空隙里,一条大拇指粗细的枝干甩了过来,不偏不倚的将那指甲齐刷刷的给甩断了! 僵尸捧着自己的手桀桀的叫着,从指间的断口处,不断的冒出汩汩的黑色液体,又臭又恶心。 我不由的朝着小奶娃那边看去,无论攻击我的这具僵尸是汉哀帝,还是董贤,都是已经有两千多年的修炼功底了,一般的树精可能这么轻易的就伤到这僵尸吗? 难道他是…… 我回想着遇到小奶娃的场景,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再加上他现在操控树枝攻击的能力,他莫不就是当时被围攻之下,逃掉了的梧桐精? omg! 胡其琛他们想逮这小家伙,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拿下他,结果他却自己找上了我! 我记得当时他只问我,能不能收留他,我答应了,那他这两天就是生存在我的身体里的? 我又想起了那个梦,梦里面有个小奶娃帮助我驱退了金光…… 是了,这应该就是梧桐精了,梧桐精是僵尸的克星,虽然他只有一千年的修行,并且渡劫还失败了,但是这不妨碍他杀僵尸啊! 这小奶娃对我这么维护,我简直是捡了个宝啊,我一定得好好待他! 不对不对,我不能随随便便把他叫出来做事,毕竟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梧桐精的下落,如果确定在我身上,那么,我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桀桀,桀桀!” 我正想着,那僵尸已经移动了过来,仿佛是发了怒,想要用另一只手杀了我,刚伸出来,却又被梧桐精逮着机会给削断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铜棺就在我的身后,我跑过去便伸头朝着铜棺里面看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铜棺很大,挤一点能躺得下四个人,里面堆满了金银财宝,全都围着尸体,此刻已经起尸,铜棺里面空出了两个人形。 我正看得出神,想要伸手去拨弄一下那金银财宝,看看下面是不是还另有乾坤,就在这个时候,我头顶上悉悉索索的传来了一阵声音,我抬头看去,什么都没看到。 而那股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便又出现在我的脚下,仔细分辨,分明就是出自于这铜棺的下面! 下面有什么? 这是铜棺,不是木棺,就算是有人想要从铜棺的下面偷渡上来也不容易,不可能像木棺一样在下面打洞。 下面到底有什么,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出来?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那声音还在,却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 身后的厮杀已经到了一种白热化的状态,而我却在这个时候,脑子又开始晕眩了起来,这一晕眩,我只感觉棺材下面的地面似乎在涌动。 我用力的甩甩头,自嘲的笑了一声,泥土怎么好端端的会动起来呢?一定是我产生幻觉了。 为了不被地上那股涌动感迷惑,我抬起头来望着上方,可是这一看,却发现铜棺正对着的上方也有东西在涌动,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鸡皮疙瘩直冒。 “他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我伸手捂住自己的眼,极力的压制住心里面那股烦躁,等我的情绪好不容易恢复,再抬头看去,却发现那些涌动的东西忽然朝着四面八方退散出去! 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那只已经被小奶娃的树枝虐的桀桀直叫的僵尸,却一下子扑了上来,我还没做好准备,一个趔趄,直接掉进了铜棺里面。 而就在我掉进去的那一刻,头顶上那些涌动的东西也退了开来,紧接着,便有人从上面掉下来,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身旁。 哗啦一声,铜棺的盖子自动盖上了。 落在我旁边的不是人,而是一具棺材,即使铜棺盖子盖上之后伸手不见五指,我还是凭着那棺材掉下来的时候,惊鸿一睹,确定这具棺材是千年女尸的水晶棺。 坏了,水晶棺竟然已经进到墓穴里面来了,胡其琛他们在外面已经知道了吗? 还是从一开始,我们下来之前,这水晶棺就已经在墓穴里面了?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有三件事情:一,找到真龙眼;二,弄清楚对方为什么要将水晶棺落到铜棺里面;三,想办法出去。 这三件,可能一件都做不成! 更可怕的是,铜棺盖起来之后,我已经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了,也感觉不到铜棺之前的冰冷,整个人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似的,心里面扑通扑通直跳,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半睡半醒间,似乎在做梦,又似乎醒着,总是看到一个人拿着火在我的脚下慢慢的烧着。 那火烧了好一会儿,忽然又兜头来了一阵寒风,将火给吹灭了,灭了没多久又亮了起来,周而复始,折磨的我神经都快衰弱了。 而我身边的水晶棺竟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并没有要攻击我的样子。 黑暗中,我努力的抽回意识,想要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势,按照实力,鬼宠和梧桐精一起对付两条蛇和两个僵尸,还是可以搏一搏的,水晶棺落下来,这就说明这个阵法快要被打破了,已经有了入侵者,那么胡其琛他们会不会也从这个突破口进来? 水晶棺是无意中掉下来的,还是有人一直想要这么做,趁着机会便盯上了我? 胡其琛他们之前就分析,今晚,千年女尸很可能会出现在墓穴之中,吸收月之光华,而如今水晶棺就在我身边,他们要拿千年女尸进行修炼的话…… 修炼!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就是等着这一刻的到来,我绝对是个意外,被他们一起关在了铜棺里面。 铜棺里面躺着水晶棺,棺中棺,可不就是炼尸的最佳格局吗? 而我就在棺中棺的夹层里面,所以才会感觉到忽冷忽热,火烧的感觉,就是在炼尸,而一阵阵的冷风,却是铜棺里面本身存在的浓郁的阴煞之气形成的。 我下意识的便朝着一直带在身上的,装着傅皇后魂魄的那个小瓶子摸去,这一摸,大惊失色,小瓶子冰寒刺骨,并且在不停的跳动着,应该是傅皇后感觉到了自己尸身的存在,想要冲破血符跑出来灵体合一。 胡其琛说过,因为害怕法力太深,压制的千年女尸魂魄太厉害,致使其魂飞魄散,所以做血符的时候有所保留,顶多半个月,这血符的法力就很难再压制住千年女尸了。 而现在这种情况,千年女尸自己想要出来,一旦她回归自己的肉体,后果不堪设想。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38章:这简直是株连九族啊 该死的,难道老天爷都要帮他们吗? 我转手从怀里面掏出一把符,各种各样的,全是上次我们缠着冯老给画的,一张张捏起来,掐诀念咒,一股脑的全都朝着旁边的水晶棺上面贴上去。 最后一张,贴在了小瓷瓶上面,里面的动静立刻就停下了。 做完这一切,我已经累趴了,倦意袭来,整个人开始混混沌沌的。 这棺中棺的夹层真的不是好待的,忽冷忽热,两股力量互相推据,搅得我苦不堪言。 也是奇了怪了,这铜棺应该并不厚,为什么我躺在里面,根本听不到外面任何动静?就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我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面待太久,好在铜棺够大,水晶棺占据了一个半人的位置,我努力的爬起来,弓起身子,用自己的后背去顶铜棺的盖子。 因为太用力,后背传来隐隐的痛感,痛感的存在倒是凝聚了我的精气神,不至于再浑浑噩噩的像是在梦里。 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那盖子都纹丝不动。 就在我累的哼哧哼哧的时候,铜棺里面忽然亮起了一道光,是我贴在水晶棺上面的符文无火自燃了,我赶紧将小瓷瓶掏出来,果然,贴在上面的黄符也已经消失了。 看来炼尸人是抓住了机会,卯着劲儿的想要趁着这次机会将千年女尸给炼出来,从这势头来看,胡其琛他们应该还没能干扰到他。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这么强! 手里的瓷瓶动静越来越大,水晶棺竟然隐隐的开始发出一道红光,我阻止不了炼尸人炼尸,但是却决不能让千年女尸的魂魄回归身体里面去! 我咬破手指,回想着当初胡其琛教我的血符画法,然后朝着小瓷瓶画去,瓶身很小,几乎又没有光亮,我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去画,效果可想而知。 画着画着,我就不耐烦了,心里面像是在擂鼓似的,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铜棺的密封性太好了,折腾了这么久,我开始感觉自己呼吸有点不畅起来,我明白,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人一旦烦躁起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自己都不好说。 我当时因为缺氧,又身处阵法之中,思考能力已经极其低下,满脑子都是要画符,能镇住魂魄一刻是一刻,到了后来,小瓷瓶上全是血,已经没有地方可以下手了,铜棺里面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水晶棺的红光越来越亮,我捏着手指便爬过去,开始迅速的在水晶棺上画符,各种各样的符文,当时其实我并不指望这些符文真的能镇住谁,主要是在画符的过程中,手指上传来的痛感能让我保持一丝清醒,不至于让我昏迷过去。 当时其实也感觉不到所谓的绝望,因为极度缺氧,脑子里面已经开始无法想太多,能够集中精力做一件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有二十来分钟,铜棺忽然震动了起来,一下一下的,像是有人拿着什么东西在捶铜棺!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每一次的震动,都像是捶在我心上似的,我已经顾不上画符了,主要是水晶棺上靠着我这一面的地方几乎被我画满了,本来红光焕发的水晶棺,颜色慢慢的淡了下去,铜棺里面又黑的看不见了。 我就感受着那股震动是从哪个角传来的,哪里震动我就往哪里摸,想要找到规律,那时候真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枯竭,对于氧气的渴望已经达到了极点,我甚至已经无法考虑,在捶铜棺的人如果不是友军,而是敌人怎么办? 那时候,我笃定是胡其琛来了,嘴里面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手上的鲜血蹭的铜棺里面到处都是! 没多久,我便开始大口大口的抽气,那种吐出来便吸不进去的焦灼感,激得我喉咙像是被刀子割着似的,随后便是剧烈的咳嗽,浑身无力的倒在铜棺里面,全身蜷缩起来,歇斯底里的咳,渐渐地,喉咙里面便有了一股腥甜。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一股蛇腥味忽然窜进了鼻端,紧接着,我就感觉自己身子一僵,随后,从左右手手心慢慢的往上蔓延,感觉血管在蠕动,疼的我嘶嘶的倒抽冷气,那股痛感由手心沿着手臂往上,在脖子汇聚,然后往下,分别窜进我的左右锁骨里面。 …… 铜棺盖子被打开的时候,我浑身是汗,精疲力尽的蜷缩在铜棺里,两只手深深的扣进锁骨里面,鲜血淋漓的,两只眼睛里全是泪水,因为疼痛,瞪得眼眶都快裂开了,但是我并没有晕死过去! 只是那个时候,眼眸已经看不清楚头顶上的影影绰绰了,想说话,想叫胡其琛的名字,但是疼痛让我咬紧了牙齿,上下牙直打颤,一个劲的哆嗦。 后来胡其琛不止一次跟我描述当时的场景,每一次回想起来,他都要紧紧的搂着我,就跟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他说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铜棺打开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满目的血红,血腥味冲天而起,我就躺在其中,浑身是血,身上被挠的全是血印子,锁骨皮肉外翻,都能看到森白的骨头了,那双惊恐的眼神,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当时我只感觉有人俯下身子,用力想要将我抱出去,他一靠近,我便闻到了那股子熟悉的味道,知道是胡其琛来了,哇呜哭出了声,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情绪崩溃的最厉害的一次。 如果胡其琛没来,我还不会这样,可是他一靠近,我便觉得心中的委屈一下子被放大了几十倍,忍也忍不住。 “别怕芃芃,别怕……” 我就听他一直在我耳边说,用力的想将我抱起来,但是试劲几次,却根本没能抱得动。 他每一次用力,我只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勒着,很疼,紧接着便听到徐福的声音:“别动,放下她,你快放下她。” 胡其琛就弯着腰搂着我,我用力的抱着他的脖子,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胡其琛问我:“芃芃,你能自己站起来吗?” 我摇头:“好像有东西缠着我。” 胡其琛拍拍我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相信我,会解决的。” 我嗯嗯了两声:“我知道。” “芃芃应该是被金环蛇银环蛇给缠住了,那两条蛇被打怕了,现在缠着芃芃,怕是一时半会不会松开的。”柳真担心道。 徐福摇头:“不,双蛇缠兔不会厉害到连狐仙爷也抱不起人,起作用的,应该是真龙眼。” “哼,打不过我就缠着姐姐,还真龙呢,我看是两条虫罢了!”梧桐精扒在铜棺上面,气呼呼的说道。 “虫,虫!”鬼宠就喜欢学梧桐精说话,只能学个囫囵吞枣。 徐福叹了口气:“刚才交战的时候,两具僵尸已经被我们制服,如果你们不怕的话,其实,可以冒点险……” “不行!”柳爷大喝一声,很激动,“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想杀了那两头僵尸,破了这真龙眼,让假龙眼的威力弥漫开来,从而找到机会一网打尽,但是这样一来,整个柳家村就毁了,这一段的龙脉也会受损,代价太大了。” “柳家村的人可以在破龙眼之前全都迁出去,但是龙眼不破,芃芃难道一辈子要待在这里吗?”胡其琛质问柳爷。 柳爷烦躁的挠着头:“你们之前也不是没看到过,让村民搬走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柳家村,这一走便是丢弃了以前的一切,两手空空的,你让他们去哪安家立业?芃芃这边总是会想到办法的。” “那你意思是这事要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就让芃芃去死?”胡其琛的语气已经狠厉了起来,盯着柳爷的眼神里面带着嗜血的味道。 柳爷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来,其实从大局来考虑,牺牲我一个,保住一个村子,这无可厚非,但是在胡其琛看来,我肯定是最重要的。 就在这个时候,灰老三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手里面举着一块黄巴巴的有些透明的东西,激动道:“看看这是什么?” 所有人看着他,都有些莫名其妙,在我们大多数人的眼里,这就是一张塑料薄膜罢了,至于这么激动吗? “这是什么?没人看得出来吗?”灰老三满脸的兴奋,期待的环顾每一个人。 胡其琛本来就满肚子邪火,一脚便踢了过去:“是什么直接说出来会死啊,有什么好猜的,人追到了吗?” “没有。”灰老三往后躲了一下,险险的躲过了胡其琛的脚,“不过我追到了这个。” “这是一张人皮。”徐福冷不丁的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脸部的。” 灰老三立刻凑了过去:“是啊,这是一张腮部的皮,是我追击对方的时候,从他脸上撕下来的,虽然最终被他给跑掉了,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一点收获的。” “你手是刀片吗?能生生的将人脸上的皮给撕下来这么大一块?”柳真揶揄道。 灰老三抖着手里面的那张皮,兴奋异常:“你们没看出来吗?真的看不出来吗?这是张人皮面具啊!我说他娘的为什么每次来袭击我们的人都不一样,怎么都追踪不到他们的踪迹,原来这些家伙会变脸啊!” “变脸?”柳爷顿时皱起了眉头,“难道是画皮师?” 灰老三一个劲的点头:“对,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家族里面的长辈说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组织,他们很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从生到死,不停的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甚至到了最后,就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自己原本长得什么样子了。” “怎么可能记不清?撕了人皮面具不就看到了?”何芸笙不解道。 “不,他们没有脸。”灰老三解释道,“这群人生来天赋异禀,一双手的骨骼跟别人不一样,很长很细,却很有力,传说中可以一根手指定乾坤,他们很多人一出生便被盯上,很小就被掳走,几乎不记得自己出自什么家庭,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代号,被掳走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毁容,从小便进行系统的训练,长大后为画皮师这个神秘的组织所用,性质就像杀手,雇佣给别人办事,他们下手狠辣,从不拖泥带水,因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很难追踪得到。”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面,还会生存着这样一群恐怖的人,是啊,每做一个任务就换一张脸,更重要的是,他们是为这个而活的,除了这张脸,还有其他很多训练有素的反侦察能力,想要抓住他们的确很难。 “刚才我第一眼看到你手里面的东西,便想到了画皮师。”徐福忽然出声,“三十多年前,那时候我还小,跟着师傅学手艺,有一天半夜,一个男人闯进了我们店里,把刀架在我师父的脖子上,要我师父帮着他改头换面,当他撕下脸上那层人皮面具的时候,我差点被吓哭了,那张脸完全就是被生剥了一层皮,上面有无数的刀痕,深深浅浅,多如沟壑,凸起的嫩肉像是一道道拱起的蚯蚓一般,因为被追杀,脸上还有不少新鲜的伤口,深入骨髓,鲜血顺着脸上的沟壑往下滴……” “那个人入行三十余年,受够了那种无尽杀戮的生活,在一次任务中假死,企图脱离那个恶魔般的组织,回归田野,过隐居生活,但是很快便上了他们组织的黑名单,组织悬赏五十万要他的命,三十多年前的五十万啊,他走投无路之时,遇到了我师父,师父的手艺,完全可以帮他改头换面,但是师父拒绝了,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他颓败的慢慢离开……” “为什么不帮帮他?”何芸笙爱心开始泛滥。 “那时候我也是这么问师父的。”徐福叹息了一声,“这个世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如此,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陨灭在自己的眼前却无能为力,师父说画皮师这个组织,残忍到什么程度?他们有时候看上一个孩子,但是孩子被保护的很好,他们屡次无法得手,你们知道他们会怎么办?” “制造机会?”何芸笙猜测道。 徐福苦笑一声:“算是吧,他们会一个一个的将孩子的亲人,哪怕是他家的一条狗,全部灭掉,让他孤苦无依,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寻找他,然后将孩子带走。” “这简直就是株连九族啊!”何芸笙惊呼道。 徐福点头:“开端是如此残忍,结局也一样凄凉,就比如这个唯一一个出现在我生命中的画皮师,他明明已经厌倦了那种生活,想要悬崖勒马,可是根本没有那个机会,他假死,组织里面规定,必须死要见尸,所以就有专门的人去找他的尸体,然后便找到了活着的他,他并不算是背叛组织,但是却遭到了曾经的兄弟手足的密集追杀,如果那天夜里我师父帮了他,接踵而至的,我们便会迎来一大批人的围攻,乃至于我们整个家族,甚至跟我们有关的任何人,这是一种极其强烈的求生欲,为了保持他们组织的神秘性以及生命力,他们要对一切接触到他们组织的人赶尽杀绝。” 大家都不禁感慨:“太残忍了!” “所以,现在这个组织已经盯上了我们,是吗?”柳真问了这么一句。 所有人便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本来一脸激动的灰老三脸部表情都抽了抽:“好,好像是这个道理。” “应该是属于雇佣关系。”胡其琛抱着我,冷不丁的说道,“我们之前分析过,这次打压我们的,很可能就是黄仙那边的人,而黄仙一族当年遭遇天劫,是什么让他们这么有底气卷土重来?我想应该是黄仙一族那边有人雇佣了画皮师这个组织,杀回来了。” 这样解释,似乎是目前为止最有说服力的一种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能真的惨了。”这是灰老三第一次气势弱下来,他一向都是那种‘你不服啊,不服来干啊’的处事风格,没想到也会有忐忑的这一天。 “那炼尸人呢?”胡锦绣忽然问道。 柳爷冷笑一声:“都是一丘之貉,之前我们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勾结在一起的,今晚你们还没看出来吗?区区一个炼尸人,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这么多人,却连他的小尾巴都没抓得住?” 炼尸人、画皮师、黄仙一族,这三者联合起来,一起打击我们,到底是为什么? 是黄仙一族雇佣了其他二者,回来报复其他四大出马仙,还是他们的最终目标就是龙脉?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我之前听得入神,这会子一安静下来,锁骨的疼痛席卷而来,张口一口鲜血便吐在了胡其琛的身上。 胡其琛一下子就慌了:“杀了那两个僵尸,老三,现在就去!” “不,不行!”柳爷想拦,又有点犹豫,保我,还是保柳家村,他很难抉择。 灰老三没有他那么多的顾虑,推搡着便要走,徐福一把拉住了他,转而看向胡其琛:“狐仙爷,其实,我有办法引出那两条蛇。”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胡其琛太紧张了,说话很冲。 徐福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引出两条蛇,过程会很惊险,一不小心可能就被反噬,小友会很难熬,就算是熬过去了,还要经历另一个难熬的阶段,可能需要狐仙爷你全程帮忙,之后,两条蛇被剥离出小友的身体再难控制得住,这真龙眼迟早会崩溃,所以后续部署得尽快做到位。” “只要你能将双蛇引出来,稳定真龙眼的事情交给我。”柳爷信誓旦旦道。 胡其琛也说:“不管你要什么样的配合,我们能做的,一定做到,你说吧,到底要怎么做?” “除了狐仙爷,你们全都去别处守着吧,在我没有完成之前,不能放任何人进来。”徐福说道。 “可是,这水晶棺……”胡锦绣担忧道。 “水晶棺暂时没有大碍,炼尸人虽然跑掉了,但是也受到了反噬,暂时掀不起大浪。”柳爷说道。 我抖着手从怀里将血淋淋的小瓷瓶拿出来,交给柳爷:“这里面的魂魄估计快要压制不住了,不能留在我这。” 柳爷将小瓷瓶接过去:“放心吧,我会看好她的。” 所有人都撤出去之后,胡其琛便问徐福:“现在你能说清楚到底想干什么了吧?” “蛇性本淫……”徐福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便看了胡其琛一眼,毕竟柳仙堂跟胡其琛一向交好,这话可能胡其琛会不爱听。 但是胡其琛却不耐烦道:“有什么你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只要对手有弱点,投其所好,很多时候都能事半功倍。”徐福解释,“双蛇缠兔,紧紧的缠着小友不松口,如果这个时候给它们一点甜头,它们离开小友的几率就会很大。” “怎么投其所好?总不能让那两条蛇和芃芃……”胡其琛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这不可能,我不允许。” “狐仙爷稍安勿躁,当然不可能这么做,蛇这种物种,在灵智没有开化之前,有时候交配是不分雌雄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做这个阵法的时候,选择的是两条雄蛇,不仅仅是因为汉哀帝和董贤都是男性,还因为他们之间有情,别的物种,达不到这样的要求。”徐福说的已经很隐晦了,“所以,我会在小友的尾椎骨刺上一副双蛇交尾的刺青,双蛇头部没入到尾椎骨之下,如鱼得水,对小友的影响就是,接下去一段时间,她……可能很饥渴。” 之前他分析的那些我并不是能理解的很清楚,但是最后一句我听懂了,顿时脸上又红又烫,胡其琛一咬牙答应了:“我相信你,芃芃也信任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配合你,但是你也要对得起我们的信任!”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39章:去那边墙角蹲着 圣诞钻石加更 徐福肯定是能信得过的,他的人品,以及从一开始便表现出来的对我的友善,让我们成了忘年交。 并且他答应过我,只要这次他捉到了这两条蛇精,就会帮我调查奶奶的家族情况,为了这一点,我也会配合他的。 我离不开铜棺,只能趴在一边,胡其琛守在我的身边,徐福排出一整排的银针和弯刀,他的这些家伙什我是见过的,并且也看他使用过,对他的手稳程度了然于心,所以他亲自下刀,我根本不用担心。 倒是胡其琛很不淡定,握着我的手比我还要紧,他一紧张,浑身便散发出森森的寒意。 “你这个针和弯刀消过毒没有?” “保证干净。” “不能换个位置吗?尾椎骨太靠下了。” “双蛇入股,必须是从尾椎骨下去,不能换位置。” “那你能不能闭上眼睛刺青?” “对不起,我做不到。” “那你等一下,我遮一下。” “好吧,可以。” “你下针轻一点,那个刀会不会太大了,伤到尾椎骨会瘫痪……” “不会的,相信我的手艺!” “出血了,你就不能轻点……”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胡其琛,你去那边墙角蹲着吧,太聒噪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婆婆妈妈的!” “狐仙爷,你这么紧张,会分散我的注意力,适得其反,相信我,我几十年的手艺,不会失手的。”徐福被他问的额头都出冷汗了。 胡其琛这才冷静下来:“我闭嘴,只看不说,你别管我。” 胡其琛握着我的手蹲在铜棺旁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徐福的手,我是趴着的,尾椎骨那一小片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凉。 徐福先是下针,冰冷的针尖没入皮肤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紧接着便是一阵刺痛。 一根、两根、三根…… 就像是做衣服之前需要打板一样,徐福是用银针先将交尾双蛇的图案先定型,然后下弯刀刺刻,之后染上他们诡绣一门特有的颜料。 银针刺的很深,根根没入皮肤之下,直达骨头,又疼又酸,等到银针扎完,图案初步定型,我只感觉到锁骨那边又痛了起来,里面有东西在不停的涌动。 我痛的仰起头,手紧紧的勒着胡其琛的手,咬着嘴唇,满头大汗。 因为抬头的动作,锁骨暴露在空气中,我自己看不到上面是什么情况,胡其琛却看得一清二楚,一只手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已经凝起了内力。 “狐仙爷别冲动,忍耐一下。”徐福适时的提醒。 胡其琛缩回去的手握成了拳,我的牙已经咬破了唇,他伸出膀子递到我嘴边:“咬我,别咬嘴,已经流血了。” 那时候,锁骨那里的东西已经沿着血脉蜿蜒往下,所到之处,血管都高高的鼓起来,像是要爆裂一般的疼。 我痛的头皮发麻,一张嘴咬在了胡其琛的手腕上,胡其琛闷哼一声。 紧接着,徐福的弯刀便已经切了下来,随着鲜血溢出往下流淌,血管里面涌动的东西速度一下子加快,痛的我整个人都弓了起来,胡其琛用手环着我的脖子,将肩膀递过来撑住我的下巴,给我力量。 “别怕,熬过去就好了。” “狐仙爷,这两条蛇精出来之后,我不打算再放他们回阵法之中,这一点,还请你跟柳爷那边解释一下。”徐福说道。 柳爷肯定是希望双蛇阵再保持一段时间,但是胡其琛对这两条蛇是恨之入骨了:“你要就拿去,切了炖了我不管,柳文亭那边要是问起来,我扛着。” 徐福这才放心下来,我只感觉到尾椎骨那边先是刺骨的寒,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疼,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 我知道,应该是那两条蛇精要出来了,我想象不到它们在我身体里面的样子,到了最后我痛的晕了过去。 …… 我是被身体里面的一阵热浪激醒的,那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却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的,漆黑的枕头以及床单,让我一下子便认出来,这是芙蓉园胡其琛的房间。 我被送回来了! 我想爬起来,随即尾椎骨的位置便猎猎的疼,我刚想伸手去摸,手便被一只大手握住了:“别动,刚上了药贴了纱布。” 胡其琛坐过来,让我趴着,可是他冰凉的手一触碰到我,我浑身的火气像是一下子被点燃了一般,侧着头看着他的脸,感觉眼睛都在喷火。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胡其琛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是不是还痛?我用真气帮你缓缓?” 我一下子撑起身体,勾住他的脖子,火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牵扯到尾椎骨,疼的龇牙咧嘴的。 “你干什么!快趴下去!”胡其琛将我往床上送。 我已经有些难耐起来,低头便朝着他嘴上啃了过去,胡其琛把我往一边拽:“该死的你就不能忍忍?” “我好像忍不住了。”我忍着痛开始撕扯胡其琛的衣服,说起来挺羞耻的,这种情况下还这么…… 怕是也没谁了。 “好好,你先趴下,我知道你现在难受,我来行吧,趴着。”胡其琛安抚我的情绪,两只手将我从他身上扒下来,压着我趴在床上,他却并没有要上床来的意思。 我趴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就这一会儿,我就感觉床单湿了一片,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两只眼睛红彤彤的,盯着胡其琛就像是一只饿狼盯着一头小绵羊,最后忍不住问道:“胡其琛你他妈的是不是个男人,你还在等什么?” “我……” 胡其琛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是太忙了,他头发有些长,嘴唇周围长了一层青茬:“芃芃,咱再忍忍,或许一会就过去了。” “我已经水漫金山了!”我幽怨的控诉,满脸通红,这话放在以前,我打死都不会说的。 都说人是欲望的奴隶,把控得住你就能成神,把控不住,那就堕入地狱吧! 我感觉现在我就是在往地狱的路上冲,八匹马都拉不回头的那种。 胡其琛还是稳如泰山,别过脸去不看我,我手脚并用爬过去,想抱他,被他推开了,顿时便委屈了起来:“胡其琛你到底怎么了?” “芃芃,咱,咱矜持一点。” 胡其琛这话一说出来,我顿时想笑:“矜持?胡其琛你竟然跟我谈矜持?这把火一开始到底是谁先挑起来的?” “我知道怪我,我自己不是也很后悔?可是当初谁知道你他妈的这么对我口味,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但是我想长久,芃芃,你懂吗?我想长长久久的跟你在一起。”胡其琛把着我的后脑勺,用力的按着我,语重心长道。 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他用来练真身的那东西快要修成正果了,一旦瓜熟蒂落,我就会有生命危险,他忍着,就是不想走最后那一步。 他为了保住我的命,这也是变相的舍弃了修炼真身的机会。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无疑也是一种折磨,每七天我就要经历那种噬骨难熬的时刻,熬到最后更会失去理智,胡其琛不得不满足我。 瓜熟蒂落的那一刻终究是会到来的,胡其琛忍着,就是要延长这个时间的到来。 那个时刻总是要到来的,对于我来说,其实感情到了这份上,早晚都是一样的。 “胡其琛,我不后悔,真的,能爱上你,我一点都不后悔。”我抱着他吻他,他一个劲的回避,但是人就是这么一个矛盾体,你的理智告诉你不能,但是你的身体会先于理智做出反应,很快胡其琛便把持不住了。 徐福说过,这是一道关,我会变得很饥渴,他赶走所有人,唯独留下胡其琛,其实也是因为这个。 我几乎没主动过,但是这一次,我却主动的要命,也是因为我背后有伤,胡其琛也不敢主动。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策马奔腾的恣意,只是那匹马顾虑太多,一直护着我的尾椎骨,忍得很辛苦。 我也不知道到底折腾了他多久,浑身的火气像是浇了汽油一般,根本停不下来,到最后累的我连十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那几天的日子就是醒了吃,吃完了运动,运动累了睡,睡醒了吃,如此循环。 一直到第三天的清晨,我忽然从胡其琛的怀里惊醒,捂着小腹,忍着浑身的不适,冲进了洗手间。 胡其琛一下子被我惊醒,跟着冲进来,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不知道,肚子很痛,好像大姨妈要来了。” 我的大姨妈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造访了,我都快忘了痛经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 胡其琛瞬间面如死灰,就站在洗手间的门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坐在马桶上,不解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从惊愕慢慢的变成忧伤,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传来。 “是不是,已经……”我下意识的问道。 胡其琛努力的扯了扯嘴角:“没有,你别多想,尾椎骨那边还疼吗?” “嗯,有点隐隐的疼,还好,比之前刚醒来的时候好多了。”我答道。 胡其琛点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芃芃,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徐福打电话来说,你奶奶已经找到了,等你身体好点了,让乐大勇送你去见你奶奶。” “真的吗?”我一下子从马桶上跳了起来,随即又坐了下去,肚子痛的一绞一绞的。 胡其琛下意识的便想过来扶我,但是却忍住了:“你别激动,等你肚子不疼了就收拾东西,乐大勇会开车过来接你,他一路送你过去跟徐福汇合,快的话,夜里你就能见到你奶奶了。” 我心里一开始很激动,但是慢慢冷静下来,便开始有些失落:“你不陪我过去吗?” “双蛇被徐福带走了,柳文亭那边差点跟我翻脸,他们都在努力的稳住局势,假龙眼的阴煞之气已经开始扩散,我得留在江城,帮着柳仙堂那边清除假龙眼,暂时陪不了你,你乖乖的陪着你奶奶,我会抽空过去看你的,听话!过去之后好好休养,别落下病根。”胡其琛交代着。 我当时想着,我跟胡其琛分开最多不能超过七天,七天,我陪陪奶奶很快就过去了,顺利的话,他到时候也没那么忙了,说不定还能陪我在苗疆多玩一段时间。 肚子疼了有一刻钟左右,大姨妈并没有造访,之后整个人便生龙活虎的,除了因为之前做的太厉害,两条腿有些疼,腰有些酸,其他地方,包括尾椎骨都没有那么疼了。 我坐在床上,指挥着胡其琛将这件那件的衣服收进行李箱,等到他盖上行李箱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到处翻找了一下,将那张胡其琛给我的银行卡找出来,递给他:“庄大哥没要钱,这卡还给你,胡其琛,那祖母绿……” “戴在你身上和何芸笙身上的耳环和戒指碎了,其余的都还在。”胡其琛拉开衣柜里面的暗格给我看,“碎掉的我已经拿去找人镶金了,等你从苗疆回来,你亲自还给他吧,这银行卡你留着,到时候多少给他一点补偿,这次他帮了大忙,抛开私人恩怨,我还是挺感激他的。” “胡其琛你真是够了,你跟庄大哥有什么私人恩怨,一直都是他在帮我们,应该记恨的该是他才对。”我忍不住揶揄道。 胡其琛眉毛一横:“他觊觎我女人,这可是血海深仇。” omg! …… 午饭是胡其琛亲自给我做的,大盘鸡做的色香味俱全,熬的小米粥,配着小花卷,吃的我浑身是汗。 饭后乐大勇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胡其琛提着行李箱将我送下去,临上车前,他用力的抱着我,几次我要上车,他都一把将我拽回来,搂住。 “好啦,几天时间又见面了,别弄得这么煽情,别人看着呢。”我不好意思的小声提醒他。 “去那边之后不要乱跑,保护好自己,除了你奶奶,谁的话都不要相信,好好养好身体,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胡其琛交代个不停,弄得我感觉要生离死别了似的,他继续说道,“鬼宠和梧桐精都在尾戒里,两个小家伙都很厉害,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召唤他们,对了,没事带点雄黄粉在身上,别再碰蛇。” 我忍不住笑道:“你不也怕雄黄粉?” “一般的雄黄粉我不怕,毕竟是阴狐,没有真身。”胡其琛很冷静,之后将我送进后车座,“一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吴大美女,你男人还真黏人。”乐大勇忍不住笑道。 我赶紧将胡其琛推出去:“好啦好啦,回去吧,过几天见。” 一直等乐大勇的车子启动起来,我趴在后车窗上看着胡其琛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了,忽然鼻头一酸,莫名的便红了眼圈。 前面乐大勇提醒了一句:“你这样很不安全,我一个急刹车你就飞出去了。” 我赶紧坐好,调整好心绪,拿出手机,想给胡其琛发条短信,可是又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他毕竟还要去做事,这么儿女情长的不好。 胡其琛说过,在我没出现之前,他是没有软肋的,他谁都不怕。 而现在,我已经成了他的软肋,不能再变本加厉了,我得做他的铠甲! “吴大美女,这次你受苦了啊!”乐大勇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笑了笑:“我没做什么,只是个倒霉蛋罢了。” “你这个倒霉蛋可是我们的福将啊。”乐大勇意味深长道。 我有些不解:“你指的是那两条蛇精吗?对了,那两条蛇精你们带回去是要放生还是自己用?” “怎么可能放生?那东西的恶性已经被激发出来了,得驯化之后再利用,金环蛇银环蛇可不多见,这两条蛇精至少得有四五百年的道行了,这要是一放出去,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生灵。”乐大勇解释道。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了,转而又问道:“对了,乐大勇,徐叔叔跟你说过是在哪找到我奶奶的吗?” “他没跟你说?”乐大勇有些惊讶,“那就不用我说了,到那边你自然就明白了,我看你黑眼圈很重,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吧,我走高速,大概晚上就能到凤凰城了,到时候让徐伯父先在凤凰城请我们吃一顿。” …… 靠着车背迷迷糊糊的睡了两个多小时,其实也并没有睡着,浑浑噩噩的想了很多事情,忽然感觉我这一走,要错过好多事情啊。 柳家村的情形到底怎样了?水晶棺是怎么处理的?千年女尸的魂魄又是怎么压制的?那盏从对面楼上射下来的灯怎么样了?还有学校里的黄啸…… 烦啊! 要不是想见奶奶,说什么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江城的,甚至都没来得及跟钱萌萌打声招呼。 其实一开始我也是想带钱萌萌一起来的,但是想想,这段时间要上课,再者,胡绍阳要是回来呢? 还是留她在学校上课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车子已经下了高速,正在一段公路上稳稳的行驶着,九月底了,秋高气爽的,我翻了翻手机,今年的重阳节在阳历十月十七号,那个时候我已经从苗疆回来了,正好能赶上白惜文渡天劫,也不知道一切能不能顺利,这档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局势忽明忽暗,敌人都隐在暗处,很难搞啊! 吱—— 我正想着,猛地一个急刹车,我一个不注意,身子前倾,差点撞到头,乐大勇的刹车没有踩到底,又是一个急速右转弯,车轮都打漂了,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肯定是差点要撞到什么东西了,稳住身子朝着侧面看去,就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孕妇在拼命的朝着车子招手,车子已经稳住了。 我皱起了眉头:“乐大勇,那是个孕妇啊,你为什么不停车稍她一程?” “你要做好人没人拦着你,这种要人命的好事我不做。”乐大勇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说道。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刚才那个不是人?” “我是做什么的?对有些东西,我是相当的敏感,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这些东西就跑出来了,我看呐,八成就是冲着你来的。”乐大勇毫不客气的数落。 “凭什么是冲着我来的?”我有些不服气。 乐大勇呵呵一笑:“不冲着你来,还能冲着我来?来找我把她卖掉?” 乐大勇是倒卖魂魄的,鬼魂见到他都要让着走,还敢拦他的车? 我心里一顿,看来真的是冲着我来的,这群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我摸了摸小腹,早晨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胡其琛没有承认,但是我知道,那东西肯定已经修炼成功了,现在我就是一个活靶子,谁取到了这东西,就是谁的造化。 我不由的苦笑一声,也就只有胡其琛这个傻蛋会姑息我的身体吧? 刚才那孕妇鬼冒险拦车,估计也是冲着我小腹里面这东西来的,天黑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别的什么? “乐大勇,还有多久能到?”我担忧的问道。 乐大勇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快了,前面就是凤凰城,进了凤凰城,徐伯父的人手就会保护我们,这趟差事比我想象中的要轻松的多,我估计堵你的人手应该是布置在了各大火车汽车要道口,没想到还有我这么个得力干将能护送你。” 堵我的人?是炼尸人一挂,还是画皮师一挂? 黄仙一挂估计不可能,毕竟他们的眼线是盯着出马仙那一挂的,我只是个小小的出马弟子,他们或许看不上。 车子缓缓的驶进了凤凰城,凤凰小镇,我只在沈从文的《边城》里面读过,时代变迁,已然大变了样,并且我们所到的地方,也只是凤凰城一角,乐大勇的车子停在了一座酒楼面前,酒楼不大,依水而建,木制的,三层,突出来的八角檐顶挂着一串串的红灯笼,别有风情。 我们刚从车上下来,酒楼里面便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叫了我一声:“芃芃!”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40章:他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 我猛地抬起头,顿时眼泪便蓄满,飞扑过去,扑进奶奶的怀里。 “奶奶,我好想你,你身体好点了没?回去有没有人刁难你?” 奶奶拍了拍我的后背,摇头:“老婆子一个,这么大年纪了,没人会刁难我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萌萌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奶奶你只想萌萌来,不想我来,是不是?”我佯装生气道。 奶奶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 “肚子饿了吧,上楼先吃饭,待会还有路要赶。”徐福走过来说道。 我冲徐福笑了笑:“徐叔叔,谢谢你帮我找到奶奶。” 徐福尴尬的笑了笑:“先上楼,上楼再说吧。” 我有些疑惑,之前在车上,乐大勇就有点奇怪,现在徐福的表现也是,到底是怎么了? 我扶着奶奶上楼,楼上包间里面还有不少人,穿着民族服饰,端坐在圆桌旁,一进去,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眼睛都朝着我看来。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当时便有点怵,徐福将奶奶安排坐上了正位,将我推到奶奶的身边,我赶紧谦让,毕竟我年纪小,不敢托大。 奶奶笑道:“让你坐你就挨着我坐吧。” 我刚坐下,左边位置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就问道:“这就是堂姐吗?” 堂姐? 徐福便开始介绍:“对,这就是你堂姐,你二奶奶唯一的亲孙女。” 然后徐福看向我:“小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大伯母,这位是二伯母和你的堂妹吴新月,那边是你的小姑姑……” 挨个介绍下来之后,我整个人都有点懵。 毕竟我没想到一回来就会面对这么一大桌子亲人。 亲人啊,在江城,我可怜巴巴的可就奶奶这么一个亲人了,没想到在遥远的苗疆,还有这么一大堆至亲。 可是…… 徐福不也是刚刚找到我奶奶吗?怎么会对我这些亲人这么了如指掌? 如果是刚刚找到,现在介绍起来,不应该是我奶奶开口吗?为什么会是徐福介绍? 这架势,似乎徐福就是这个家里面的人似的? 介绍到最后,我看着徐福,语气已经有些冷淡起来了:“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 徐福一愣,继而大笑了起来:“看看,这丫头多精明,这个问题问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有什么难的,叫你徐叔叔也没什么不对啊。”二伯母抱着吴新月笑道。 奶奶摸了摸我的头:“咱们先吃饭,等回去了,晚上我再好好的跟你说。” 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一顿饭吃的囫囵吞枣,用餐时间不长,半个小时之后,大家便都下了楼,乐大勇说他就不跟着去了,还得连夜回江城去,徐福让他路上小心。 凤凰小镇只是他们迎接我的落脚点,而之后,我们坐着的是牛车,浩浩荡荡十几挂,慢悠悠的沿着乡间小路往前走。 一路上很黑,一开始路还是柏油马路,越走越窄,最后便只是石子路了,路两旁全是田地,月底了,月亮弯弯的斜挂着。 我靠在奶奶身上,忍不住问道:“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徐叔叔以前跟我说过,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人,难道那个人就是你吗?” “对,他找的就是我,从你第一次回来跟我提起这个人的时候,我便知道迟早他能找到我,他对你的友好,也是基于我的原因。”奶奶承认的很干脆。 我惊讶的问道:“奶奶,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隐隐的有些期待,说不清楚的期待。 “什么关系呢?算是师侄吧。”奶奶回答道。 我惊愕住了:“师侄?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不是。”奶奶笑了一声,“这事啊,还得从头说起。” 这个故事很长,牛车晃荡晃荡的,走的也很慢,走在最前面的驾车人时不时的摇摇手中的铜铃,最后面的驾车人随即回应相同节奏的铃声,很有韵味。 奶奶说,徐福是他师兄的亲传弟子。 我问那是你师兄让他来找你的吗? 奶奶说是。 我又问那你师兄是做什么的?跟你一样是做风水师的吗? 奶奶当时失神的望着天际,语气舒缓中带着一股莫名骄傲的柔情:“他啊,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他什么都会,我的风水秘术一大半都是跟他学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我刚刚被吴家买回去。” “买回去?做童养媳吗?”奶奶从没有主动跟我提起过她的身世,这一个‘买’字,让我心中忐忑。 难道奶奶当年是被人贩子卖给我爷爷,怀孕之后死里逃生逃出去的? 奶奶的回答却远比我想象的要曲折意外,她反问我:“芃芃,你知道自梳女吗?” “我在电视上看过有关最后一个自梳女的报道,她们就是自愿梳起一头秀发,选择终身不嫁的女人,我记得我看过的最近有关自梳女的报道,是一个自梳女在一户人家无怨无悔效力几十载,最终那家赡养她终老的故事,很感人。”我循着记忆回答道。 奶奶苦笑了一声:“最后一个自梳女,华夏这么大,又有谁能知道最后一个到底在哪个犄角旮旯苟延残喘着,至少,自梳女的队伍,还有我这把老骨头没死呢。” “奶奶你是自梳女?”我有些不敢相信。 奶奶笑了笑:“或许我也不算。” “我出生于鬼节半夜,生来便被断定命太硬,被我父母遗弃在了小山沟里面,是当时经过的自梳女救了我,将我带回了家,但是她年纪大了,操劳五六年,身子骨顶不住了,便想着在临死前为我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领养我,那个年代的人啊,太穷,却也惜命,谁都怕被我克死,万般无奈之下,她梳起了我的一头乌发,告诉所有人,我继承她的衣钵,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自梳女,没多久,就有人上门,问她要不要给我买门槛,不要钱,会善待我一生。” “买门槛是什么?”我不懂,却也心疼奶奶。 奶奶告诉我:“自梳女是不可以结婚的,这个结婚,只是不可以跟活着的男人结婚,但是却可以买门槛,嫁给已经死了的,或者眼看着就要断气的男人。 自梳女终身不婚,到老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谁都怕死后没人收尸,便在年轻的时候拼命的攒钱,碰到合适的过世之人,捐钱去他家,做他的未亡人,只求他的家人在自己临终之时,能给自己办个葬礼,与那死鬼合葬于祖坟,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正当的名分,而我,就做了师兄弟弟的未亡人,没有捐一个大子,我进他们家门的时候,才六岁,对这一切都很懵懂。” “师兄的弟弟?你不是应该叫师兄大哥吗?”这关系怎么这么混乱。 奶奶又笑了:“是啊,一开始我是叫他大哥,他是族里面最有天赋的苗子,刚出生便被族里面的大巫师看中,收为弟子,我六岁那年他十岁,他学到什么都会回来跟我分享,我们一起临摹符文,一起学着布阵,一起排生辰八字,我的整个童年以及青春期,都是跟他在一起度过的,后来,大巫师也将我收为门下,我们便多了一层师兄妹的关系,日久生情,情不自禁,但是他和我的身份,都很尴尬,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后来大巫师忽然暴毙,族里面一时间混乱不堪,谁都想取而代之,就在那个风口浪尖上,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如果我们之间的这层关系被捅破,我要被浸猪笼,他也做不了族里面的大巫师,所以,我没跟任何人说,偷偷的离开了族中,从南方一路向北,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得躲,躲到族里面任何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才能保住他的名声,他的地位,我们的孩子。” 奶奶回忆起这一段的时候,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但是我却明白,她曾经是他们族里大巫师的弟子,又是自梳女的身份,忽然逃离,肯定有很多人会盯上她! 而这些人中,十之八九会出于各种于公于私的原因,想要抓她回去了结她的罪孽。 奶奶当年躲得有多辛苦,是在怎样的情况下生下我父亲的,柳金花之前跟我描述过奶奶当年的艰辛,她一辈子守口如瓶,到底是吃了多少苦。 我父亲就是她的命根子啊,当年他出事的时候,奶奶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又是怀着怎样的心境将我养大的? 我伸手紧紧的搂住奶奶,鼻头酸涩:“奶奶,你一直很想家是不是?” “想家?其实并没有那么想,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他的一生,没有我参与的后半生,他过得到底幸不幸福。”奶奶平静的说道。 “儿孙满堂,他比你幸福。” 看看前面这几辆牛车,大伯母、二伯母、小姑姑,以及吴新月这一辈大大小小十来个孩子,我的爷爷,亲爷爷,这一辈子也没闲着。 奶奶叹了口气:“回不回来,终究,我还是得顶着二奶奶的这个名号在吴家立足,他的子孙后代能礼遇我,这已经很难得了,我不奢求太多,我也不稀罕他留给我什么,只是芃芃,奶奶年纪大了,能帮你的太少太少,我得在苟延残喘的年月里,为你做点什么。” “奶奶,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你不要委屈自己,咱们不跟吴家的人回去,咱们还回江城去,江城才是我们的家。”我开始排斥吴家了,在我看来,这些半路亲戚根本不会真正接纳我的。 奶奶拽着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让我别激动:“芃芃啊,如果你没有跟狐仙爷在一起,我是不会把你带回来的,但是你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么跟吴家接触是迟早的事情,与其到了那个时候自家人不慎掐了自家人,倒不如现在就认祖归宗,兴许,他们真能帮到你,至少在我看来,徐福就是你最大的助力。” “对了,奶奶,徐福在吴家的地位很高,对吗?” “他是你爷爷最得意的门生,在整个族里,他的地位也很高,如果不是他找上我,我也不会下定决心回来,芃芃,只要他礼遇你,你在吴家就能站住脚跟,懂吗?”奶奶郑重其事的看着我。 我心里还是不大高兴:“奶奶,你为什么非得让我回吴家?我有胡其琛,我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傻孩子,狐仙爷能保你一世是好,但是你真的想要让他保你一世吗?”奶奶问我。 我摇头,是啊,胡其琛是可以保我,但是很多时候,他为了保我却会分身乏术,腹背受敌,很多时候我都会想,如果我强一点,再强一点,胡其琛或许会活得轻松很多。 “奶奶,吴家真的很厉害吗?”我开始有点动摇了。 奶奶点头:“吴家很大,旁支众多,涉及到各个领域,巫术、蛊术、阴阳术,几百年的根基在那,隐秘于苗疆,从未被侵入过,这样的家族,你说厉害不厉害?” “这么厉害,又哪里有我的立足之地?”今天来迎接我的,几乎全是女眷,小姑夫自不必说,就是那大伯父二伯父,在族里面肯定也是一手遮天的,我算哪根葱? 奶奶笑道:“这就怕了?” “不是怕了,只是心知肚明罢了,觉得没必要自讨没趣。”我耸耸肩,叹了口气,“打心眼里不想去受人脸色。”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你觉得刚才席间,他们对你的态度怎么样?”奶奶问道。 “很热情,但是这种热情能持续多久呢?左不过是看在你和徐叔叔的面子上罢了。”我并不觉得自己真的那么讨喜。 奶奶摸了摸我的头:“我的芃芃怎么这么没有自信了?对,他们的确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但却也不是我的面子真有这么大,而是因为你爷爷临终前立下遗嘱,将一半的家产分给了二房,并且注明,如果终身没有找到我的话,这笔家产是要捐出去的,所以他们卯着劲的在找我,这也是为什么我回来之后,默许徐福跟你联系的原因。” “你是怕他们对我下手?”吴家的一半家产我不知道有多少,不过不管有多少,对于吴家自身来说,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奶奶找回去了,他们稳住奶奶,等她百年之后,混到这份家产很容易,但是有了我却不一样了,奶奶铁定会将家产留给我,如果我在外面意外身亡了呢? 吴家积累那几百年的家产就这么流落到一个外来货的手中,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 奶奶不得不将我领回来,认祖归宗,正式接手这一半的家产,将我放在明面上,他们多少会收敛一点。 我这个素昧蒙面的爷爷也真是够狠的,奶奶明面上属于二房,是他那个死鬼弟弟的未亡人,但是实质上是他的白月光,他大手一挥留了一半的家产给奶奶,他后来的妻子生了三个孩子,如今这三房平分另一半的家产,任谁都会眼红奶奶手里的这一块肥肉。 也得亏有三房,三房三足鼎立,各自割据一方,反而对我有利,他们争争斗斗,谁最先得手,反而会成为另外两房的围攻对象,所以谁也不敢先出手。 奶奶让我回来的意思,便是趁着还没有人壮着胆子朝我出手的时候,拉拢势力。 “想明白了吗?”奶奶忽然问我。 我点头:“我明白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芃芃,你不明白。”奶奶严肃道,“我要你回去,不是奔着家产去的,钱乃身外之物,挣多少都是过这一辈子,我要你回来,是要你学会花钱,花钱去拉拢你觉得你想要的一切,巩固你的地位,你得足够强大,才能真的安稳的活下去。” 我没有接奶奶的话,她说的都是对的,她做这一切,也都是在为我筹谋,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我并不想要这一切。 奶奶无非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陪不了我几年了,想要在她的余下岁月里,为我铺出一条康庄大道,但是她不明白我的心。 我的心,早已经完完全全的交给了胡其琛,最快一个星期后,我就会将自己的身体交给胡其琛,帮助他修炼真身,就算是能拖一段时间,我觉得也一定是在过年之前,所以,我可能连为奶奶送终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短的时间,对于我来说,能陪陪奶奶就足以,她想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她开心就好! …… 车子从一段土路下去之后,前面便是一片荒草土坡,在朦胧的月光照射下,显得有些瘆人,前面起了一层白雾,在白雾之中,隐隐约约的立着一块碑,我看不清碑上的字。 我刚想问问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前面一声吆喝:“都跟上了,马上进村了。” 随即,最前面的牛车踏过碑界,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我惊得合不拢嘴,我们的牛车也慢慢的跟上去,穿过那重白雾,前面一片灯火通明,远远的我就看到了一座很大的圆屋。 这种圆屋,又叫做围屋,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是用土胚混合着糯米搭建起来的,特别坚固,从外面只能看到墙壁,开口在里面,一个族的人全都住在一起,家族特别庞大,全是至亲,旁系血亲和其他邻里只能沿着围屋往外建立,仰人鼻息。 而此时,围屋的前面守着很多人,影影绰绰的,等到牛车缓缓停下,便有一个中年男人迅速走了过来,越过前面的牛车,直接朝着我们走来。 “二娘,这一路颠簸,难为您了。”他伸手扶着奶奶下了牛车,我也跟着跳下去,脚有些麻,差点没站住,他转而笑道,“想必这就是我那大侄女了吧,长得可真标致。” 奶奶笑道:“芃芃,叫大伯父。” “大伯父好。”原来这就是吴家目前的长房之主了,我不由的想着,如果我父亲还活着话,他才是根正苗红的长子吧? 大伯父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听说芃芃在江城刚受了伤,让你坐了这么久的牛车实在是为难你了,但是我们家族历来的规矩如此,还希望你能理解。” “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大伯父请放心。”我回答道。 “那就好,都进去吧,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先洗漱休息吧,明天我让人带着你在族里好好转转,尽快让你适应这边的生活。”大伯父交代。 我当然没有异议,我本来是想跟奶奶睡的,结果大伯父将奶奶旁边的一间房间收拾了出来,专门给我住。 一打开门,满目的粉红,完全就是公主房的配置,如果我再小几岁可能喜欢,如今我其实更喜欢欧式简约风,他们到底还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孩子看待。 房间位于二楼靠中间的位置,我洗漱完出来,的确也很累了,去奶奶房间说了声晚安,想跟奶奶睡,奶奶却让我回自己房间,说我总得尽快适应在这个家里扮演的角色,不能随心所欲了。 我只得回了自己的房间,缩进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一路上需要我消化的事情太多了,搅得我脑壳疼。 上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摸出手机想给胡其琛打电话,但是看看时间估计他已经休息了,便想着明早再打吧。 翻来覆去过了零点,我迷迷糊糊的有了一点睡意,似睡非睡之间,我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房间里面来来回回的走动。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那动静随即消失了,但是我却清醒了过来,侧着身对着床里面没出声,过了一小会,那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很轻很轻,轻的像是羽毛擦过地面的声音,但是我的的确确是听到了。 后脊骨一阵一阵的发凉,到了最后,我又硬着头皮翻了个身,脸朝着外面,半眯着眼睛装睡,脚步声消失了一会,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我眯缝着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我悄悄的抬起手,开了阴眼,再朝着那边看去,就看到了一个淡淡的人影,似曾相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41章: 打赏、钻石加更 她来来回回的走,看起来很懵懂,像是在找出口似的,我看了又看,最后确定,这不就是今天晚上抱在二伯母手里的吴新月吗?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说长得跟吴新月一模一样的一缕魂魄正在我房间里面游荡,真是邪了门了。 如果是吴新月,那还可能是梦游,一缕魂魄,又是搞什么鬼? 她在我房间里面转了几个小时,我就一动不动的盯了她几个小时,盯得我最后都开始犯困了,我并不害怕,一是她根本没有攻击我的意图,另一个是我有鬼宠和梧桐精傍身,不用怕。 直到院子里面响起了一声公鸡的啼鸣声,她似乎才找到了出口,咻的一下子从门缝钻了出去,我赶紧爬起来追上去,但是到了门外,却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了。 回到房间里,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名堂,便睡下了。 也没睡多久,我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一看是胡其琛打来的,赶紧接起来,他也就是问问我到没到,见到奶奶没有,我说一切都很顺利,他交代了几句就挂了。 他这个人,很少会有甜言蜜语黏黏腻腻的时候,有时候觉得挺失落的,但有的时候,却也喜欢他这样的干净利落。 哎,感情的事情,就没个标准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只要喜欢,哪哪都是对的。 我还是有点困,但是听外面已经有了脚步声,第一天来吴家,总不能挂上个爱睡懒觉的标签不是,所以我所幸便穿好衣服,打开门,站在栏杆前。 那时候才六点左右,天边铺满了红霞,和煦的阳光斜斜的从围屋的东沿打下来,直射进围屋中央的井口上。 围屋是圆形的,格局有点像京都的四合院,正中央有一口很大的井,水井的旁边有几个妇女正在洗衣服,东南角上种着一棵很粗的桂花树,叶繁如盖,九月底淡黄色的桂花香气逼人,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芃芃这么早就起来啦,怎么不多睡一会?”井边二伯母抬起头看到了我,笑着大声问道。 我趴在栏杆上回道:“有些认床,睡不踏实,过两天适应了就好。” “这倒没事,我让新月给你拿一炷安息香上去,助睡眠的,你睡个回笼觉正好吃早饭。”二伯母很热情,说着便叫了一声新月。 我本来想拒绝来着,但是一想到之前看到的那抹魂魄,便忍住了,我也很想看看这吴新月跟那魂魄到底有没有关系。 结果二伯母一叫,吴新月蹦蹦跳跳的便出来了,没一会儿便拿着一炷香上来,撅着小嘴递给我:“喏,你要的安息香。” 我没有伸手去接,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小脸看,七八岁的小孩子,皮肤吹弹可破,红扑扑的,很是可爱,这吴新月长得也可人,骨子里面透着一股娇憨,眼底清澈中带着一丝微微的不耐烦,感觉有点排斥我。 当我的视线移到她的眉心的时候,却愣住了,吴新月的眉心长着一颗小巧的红痣,微微的有些凸出皮肤,颜色并不深,正好就长在印堂正中央。 印堂长黑痣的比较多,庄继明的那颗痣就靠近印堂,一生注定是个浪荡公子,风流成性,女人印堂长黑痣的话,大多会二婚,但是长红痣又不一样。 印堂中央长红痣的女人很少很少,这种红痣叫朱砂痣,也叫美人痣,主大贵,命中与佛道有缘,大多能飞黄腾达,只是这样的女人很多时候命格里面却会有一点缺陷,缺陷在什么方面,又因人而异。 “老是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哎。”吴新月不耐烦道。 我这才收回了神智,尴尬的笑了笑,接过安息香说道:“麻烦新月妹妹了。” 她哼了一声,没搭话,转身便要走,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新月,你昨晚睡得好吗?” 她转过身来瞪了我一眼:“我才不像你,年纪大了睡不着要点香助眠,我们年轻小孩子在长身体,一夜睡到大天亮,香着呢。” 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跑下楼去了。 我摸了摸自己紧绷绷的脸蛋,满头黑线,十九岁,已经是年纪大的了么? …… 我当然不可能再睡回笼觉,六点半奶奶就起了,我陪着她一起洗漱,之后便去吃早饭。 这顿早饭是比较正式的,摆了一个大圆桌,四周围满了人,奶奶坐在上首,我依然被安排在奶奶身边,然后依次是三房。 能安排上圆桌的,都是比较年长的,圆桌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桌子,围着的都是小孩子,吴新月也在小桌上,但是能在这里的,应该都是嫡系了。 “芃芃,昨晚上你应该已经认识了大多数人,你二伯父、姑父平时比较忙,今天特地留在家里陪你吃个早餐,你的几位哥哥姐姐也都认识一下,平时可以找他们一起玩,有事情也可以请他们帮忙。”大伯父看起来挺和蔼可亲的。 我立刻点头:“谢谢。” “别拘束,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在外十九年才回到家中,大家都很心疼你,以后留在苗疆不要走了,想学什么大伯父都会请最好的老师教你,就算是什么都不想学,大伯父也会养你一辈子的。” 这话说的可真好听,我心中冷笑,奶奶说了,吴家一半的家产都留给我了,我还用他们大房养着?这是明显的想拉拢我了,并且是当着全家人的面,也是一种变相的给二房三房施压了,我并不喜欢他们这样的明争暗斗,我喜欢简简单单的生活。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奶奶,以为她会出声说点什么,但是她慢悠悠的喝着小米粥,没表态。 我心里明白,奶奶估计是想韬光隐晦,但是我不想搅进这场乱局之中,便直接说道:“大伯父费心了,但是我现在还在江城念书,对那边也比较熟悉,这次回来就是看看奶奶,顺便认祖归宗,完事了,还是要回江城去的,对于我来说,只要奶奶在吴家过得舒心,我其他最关心的事情也就只剩下学业了。” 奶奶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大伯父立刻笑了起来:“我们芃芃到底是有自己的主见的,大伯父只是建议,你想怎样大伯父都支持。” “芃芃啊,你玩几天就要走吗?我还打算让我们家新月带着你到处逛逛呢。”二伯母插嘴进来。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这个二伯母一直把吴新月往我面前推似的,昨晚上在饭桌上,那么多孩子,她独独抱着吴新月,要知道吴新月七八岁,比她小的弟弟妹妹好几个呢,今早上也是让吴新月给我送安息香,现在,她身边坐着五六个哥哥姐姐,怎么还单独将吴新月提出来,让这么个小孩子给我做向导? 我看着二伯母,她长得很好看,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很好,眼角一点皱纹都没有,那双盯着我看的眼神里面,明显带着一丝期许。 经历了昨晚魂魄事件,我对这个吴新月倒也是蛮感兴趣的,刚想说话,一边的奶奶却出了声:“也好,吃完饭就让新月带着芃芃到处转转吧。” 二伯母顿时高兴了起来:“那好,那好。” …… 吃完饭之后,二伯母立刻将吴新月提溜了过来,交代道:“新月,你今天什么事情都别做,就陪着你堂姐到处看看,听到了没?” 吴新月满脸的不高兴:“妈,我今天还准备去裁缝那边试新裙子呢,眼看就要过生日了,尺寸不合适会来不及改的。” “那就带着你堂姐一起去看看呗,又不误事。”二伯母拿眼怼她。 我笑道:“新月要过生日啦?” “是啊,三天后就是新月的七岁生日了,族里面会大办,给她置办了几套新衣服,她天天就守着,小孩子心性,你别介意。”二伯母连忙解释道。 我伸手摸了摸吴新月的头:“那新月,我们就先去看你的新衣服吧,应该是民族服饰吧,我挺喜欢呢。” 吴新月这才有了笑脸,转而问我:“你会骑电动三轮车吗?有点远。” 我点头,她立刻拉着我去推车,我开车,她站在后面,两手把着我的肩膀指挥着。 我以为裁缝铺子是在镇上,却没想到出了围屋,吴新月带着我开上了一条乡间小路,越往前开越荒凉,过了一片迷雾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乡间村落错落有致,让我一下子看到了人间该有的人气儿似的。 “要不是等你,今早我就跟大哥一起来村里面了,大哥骑摩托车可拉风了,这三轮车颠儿颠儿的,颠的我整个人都快吐了。”吴新月跳下车来抱怨道。 她人不大,腿倒是长,一路小跑着朝村口第一户人家跑去,我开着三轮车跟在后面,还没到门口,我便一愣,因为那户人家正对着我们这边的檐角上挂着一盏白灯笼,一般店面是不会挂白灯笼的,除非是白事铺子之类的,可是吴新月是来拿生日要穿的新衣啊! 等车子转到门口,我更是惊讶,因为这家裁缝铺的右边檐角,挂着一只红灯笼,整个店面对半分,开着两个大大的玻璃窗,能看到左边是寿衣店,给死人做衣服的,右边是裁缝铺,给活人做衣服的。 我心中感慨,真是周围人习惯了,要是我,我宁愿不做衣服都不会来这样的店。 吴新月却很开心,一蹦一跳的进了裁缝铺,用我不怎么能听得懂的话喊着什么,一个驼着背的老奶奶走了过来,指着一边柜子上的衣服说着什么,吴新月就趴在柜台上找出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身上比划。 有连衣裙,有马褂,也有小坎肩,每一样做的都很精致,一看裁缝手艺就很到家,我在一边没事,便倚在柜台上看着吴新月试衣服,给她提意见,等到她拿到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我一侧脸,就看到那件衣服下面还压着一件衣服,顿时大惊失色。 那是一件寿衣,藏青色的布面上印着一朵朵金色圆形寿字图案,大小尺寸跟吴新月的体型很像,吴新月开心的试着衣服,并没有注意到,但是我看的真真切切的。 我正看着,那个驼背的老裁缝已经拿过了一块布料,盖在了那件寿衣上面,目不斜视的错过了我。 我听不懂她说话,她说的应该是苗家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发问,毕竟这边是做活人生意的,怎么可以把寿衣混进来,这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到底是无意间拿过来的,还是有意为之? 为什么尺寸会跟吴新月其他衣服差不多? 衣服尺寸各方面都很合适,吴新月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这些衣服暂时还不能带走,还没有打盘扣,吴新月便拽着我去村里面逛。 我本来心情蛮好的,这会子心里面藏了事情,根本没心思逛,便拉着吴新月问道:“新月,最近村子里有小孩子过世吗?像你这么大的。” 吴新月本来哼着小曲美滋滋的,被我这么一问,顿时眉毛竖了起来:“堂姐你咒我啊!” “没有,就是刚才进裁缝铺子的时候,瞄了一眼另一边,看到了一件小孩的寿衣,就随口问一句。”我扯了个谎。 “不可能!”吴新月斩钉截铁,“我们这一片小孩子过世是不穿寿衣的,直接火化了,然后找一棵粗壮的大槐树,掏出一个洞,将骨灰塞进去就行了,你肯定在说谎。”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更堵得慌了,但是跟个小孩子你说什么理去,便哄她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堂姐昨晚没睡好,眼花了,你别生气,这里有小卖部吗,你渴不渴,我给你买水喝。” “真的?我带你过去。” 最后我买了一堆零食才哄得了她的欢心,她大发慈悲的问我想去哪边玩,她都可以带我去。 我立刻说想去拜见一下大巫师,毕竟我爷爷曾经就是大巫师,奶奶那么倾心于他,我对大巫师这个身份很好奇。 但是吴新月说,族里面现在没有大巫师,当年爷爷临终前没能找到合适的继承人,大巫师的一应事务,是族里面的巫女在操持。 “巫女?”我不解道。 “巫女是族里面专门做占卜的人,她年纪比二奶奶还大呢,一辈子辅佐爷爷管理整个族群,很有威望,不过她长得很吓人,身体近来也不是很好,族里面一部分人说她快要死了,正在拥护大伯接手族群。”吴新月说到这里,脸色暗淡了下来,“其实我听我妈说,大伯父并不适合做大巫师。” 这个自然是的,毕竟大伯父是爷爷的长子,如果他有天分,爷爷不会在临终前宁愿让大巫师的职位空着都不传给大伯父。 估计大伯父心里面也憋着一口气,等到巫女一死,他成功上位,这口气才能吐出去! “怎么情绪一下子这么低落了?不想大伯父做大巫师?”我试探着问她。 吴新月摇头:“不想,因为大伯父要是做了大巫师,我爸爸会更苦的。” “为什么啊?他们是兄弟,难道他还会打压二伯父不成?”我讶异道,从昨晚过来,我还没跟这个二伯父说过话,只记得他人看起来很深沉,不苟言笑的那种。 “因为,因为,啊呀,你真讨厌,问的人家很烦啦!”吴新月忽然闹气了脾气,推开我朝着前面跑去。 我赶紧拎着一大堆零食跟上去,生怕她跑没了,拐了两个弯之后,我脚下一顿,前面不远处,立着一座祠堂。 祠堂重地,一般人是不允许别人随便闯入的,我虽然回了吴家,但是毕竟初来乍到,如果要是冲撞了什么,会让奶奶很难做。 吴新月已经跑了进去,我站在祠堂门口,看着那块黑底金漆的匾额,很是犹豫。 没一会儿,吴新月又折回来,从门后面伸出一个头叫道:“你不是想见见巫女吗?不进来你能见得着?” “我能进去吗?”我问道。 “巫女让你进来。”说完,她转身又跑进去了。 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走了进去,祠堂正堂里面,密密麻麻摆放着的好几排牌位,很森严,我停下来,走过去点了一炷香,朝着那些牌位拜了拜,这才去了右边的耳房。 一进房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说不出来的难闻的味道,像是中药,味道却更冲。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正中央摆了一张方形小矮桌,吴新月和一位老者正趴在小矮桌上占卜,我不懂占卜,奶奶这一方面不精通,我便没有接触过。 她俩很认真,我走过去的过程中,没人抬头看我一眼,我挨着吴新月坐下,朝着对面的老者看去,心里顿时一凛。 老者至少得有八十多了,满脸的皱纹,上面青筋纵横,跟一条条蜈蚣似的横亘在脸上,小孩子第一次看到估计得吓哭。 她身材娇小,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整个身子包裹在里面,一双手灵巧的摆弄着手里面的占卜工具,掷出来到盘子上的时候,我才看到那是三枚铜钱,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占卜术中的六爻。 “啊呀,不玩了不玩了,我每次来你都让我摇铜钱,就没有别的好玩的了吗?”吴新月不耐烦道,毕竟才七岁,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 巫女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不识趣。” 她说话声音很嘶哑,声音也很小,就像是有人捏着她的喉管,她拼命的使劲才发出这么一点声音似的。 说完,她转眼看向我,浑浊的眼眶里面是一对半黑半白的眼珠,吓了我一跳,她张口便问道:“你就是吴二娘的孙女?” 我点头:“是的。”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知道她肯定是在看我的面相,心里面扑通扑通直跳,算命的人不算自己,这是老规矩,所以我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自己的面相,因为就算看也是看不清楚的。 这会子有人这么看我,我心里面却担心被看出什么不好的来,一时间坐的笔挺,低眉敛目的。 “你摇摇看。”巫女将盘子里的三枚铜钱捡起来递给我,她的手跟她的人很不匹配,那双手细腻白嫩,十根手指跟玉葱似的,修长的指尖上涂着红黑色的颜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伸出手将铜钱握住,她又说道:“先合拢双手,握住铜钱,抵在眉心上,然后集中精力想着你最想占卜的事情,之后慢慢的摇动手里的铜钱,掷于盘子里。” 我按照她说的去做,手指抵在眉心上的时候,我想着的便是胡其琛,我想占一占我的姻缘。 怀着忐忑的心情摇动手里的铜钱,十几下之后,朝着盘子上扔去。 盘子很滑,铜钱是那种厚实的五帝钱,边缘早已经被盘的油光水滑的,这么掷下去,要么是正面,要么是背面,但是我掷下去之后,吴新月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巫婆婆,你还跟我说不可能有人掷出竖钱,你看,我堂姐掷出来的三枚都是直立的竖钱呢!” 巫女脸色顿时变了,一把将铜钱薅起来,又递给我:“你再掷。”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深呼吸一口,重复之前的动作,掷下去之后,吴新月笑得前俯后仰:“竖钱,还是竖钱,巫婆婆,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都是骗人的。” 巫女冷声道:“再掷!” 我也不服气,拾起铜钱重复动作,可是接连六次,全是竖钱! 第六次掷下去之后,吴新月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还没止住笑,巫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轰咚一声倒在了地上,脸色铁青,浑身抽搐,我和吴新月当场石化。 好一会儿,我首先反应了过来,拉着吴新月叫道:“快去找人救命啊!” 吴新月嗖的一下子爬了起来,跑了出去,我爬过去将巫女的头抱起来枕在我的腿上,用力的掐她的人中。 很快外面呼啦啦的来了一群人,他们都说苗家话,叽里咕噜的我一句都听不懂,有人一把将我抓起来,将我两手反握,控制住了我。 我其实可以想办法挣脱,但是巫女因为我的占卜结果吐血,我心里也很在意,我想留下来等她醒来为我解卦。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42章: 没多久,大伯父他们一群人便赶来了,我却没看到吴新月,这小家伙难道逃了? “芃芃,这是怎么回事?”大伯父张嘴便质问我。 我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不醒的巫女,担忧道:“大伯父你先救巫女吧,我的事情之后再说。” 有人上前气势汹汹的指着我跟大伯父叽里咕噜了一通,估计是没说我什么好话,大伯父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答复了什么,继而看向我:“芃芃,你怎么一回来就闯祸?祠堂重地是你可以随便闯的吗?巫女这段时间身体本来就不好,被你这么一冲撞,怕是更糟了,她可是我们族里的主心骨,她一倒,你就成为千古罪人了!” 我当场便愣住了,心里面不由的冷笑,他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啊,没有维护,没有解释,直接就给我扣上一个千古罪人的帽子,这是不想让我翻身? 我怒极反笑,转而问道:“那么,大伯父,请问要怎么处置我这个千古罪人呢?” 我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毕竟这边大多数人都是苗疆本土居民,说的都是苗语,语言不通,鸡同鸭讲,说再多都是白费口舌,大伯父明显是不想帮着我,我跟他解释有什么用? 大伯父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我是个硬茬子,脸上抽了抽,语气放缓了下来:“芃芃,我是你亲大伯,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只是你这篓子捅的也太大了,巫女要是死了……”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跟我费口舌,而不去找人救巫女?你想她死是吗?”我咄咄逼人道。 这话一说出来,周围一片抽冷气的声音,本土居民虽然说苗语,但是普通话却也能听得懂,我这么毫不给大伯父的面子,直接把他往浑水里面拖,也是无奈之举。 奶奶之前给我的提醒我心里记着,大伯父表面和蔼慈祥,但是有时候下意识的一句话便能暴露他的心机,刚才的话,他明显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我推成众矢之的,借苗民的手将我处置了。 大伯父整张脸铁青,也不再跟我纠缠:“巫医正在赶来的路上,谁说我不管巫女?我比谁都急。” 正说着,一个背着医药箱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大伯父连忙迎上去:“巫医大人,快看看巫女,她快不行了。” 巫医点头,走到巫女的身边,掐人中、戳十指、按压眉心,一通折腾下来之后,竟然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了一面小铜鼓,冲着巫女拍打了起来,我当时真的是被惊住了,这就是他的治疗手段?搞笑吧! 折腾了好一会儿,巫女依然没有醒来,巫医冲着大家伙摇了摇头,苗民们立刻暴动了起来,有两个人一下子朝着我冲过来,押着我就要打,情绪特别激动。 我已经默默的调动身体里的真气,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揍,这是在村子里,并不在吴家围屋,要是就这么被他们弄死在这里,奶奶都不知道。 我刚想爆发,外面冲进来一个人,大声的朝着我们这边吼了几句,苗民门这才散了开来,徐福挡在我面前,小声问我有没有被伤到? 我说幸亏你来得及时,没被伤到。 徐福这才放下心来,转眼看到我大伯父,立马质问道:“大哥也在,怎么能任由大家为难芃芃?” 大伯父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犯了大错,众怒之下,你叫我怎么护她?” “所以我们吴家的人就该任人践踏?”奶奶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大伯父身形一滞。 徐福没说话,拉着我走到巫女的身边,一把推开还在拍铜鼓的巫医,走的近了,我才闻到一股药味,那铜鼓里面原来是挟着药粉的。 徐福蹲下去,仔细的查看了巫女的情况,随后一根银针冲着人中没入下去,巫女幽幽转醒,一边的巫医脸都紫了。 奶奶已经走了过来,蹲下身看着巫女,巫女半黑半白的眼珠子动了动,忽然呵呵的笑了两声:“吴二娘,一辈子我终究还是斗不过你啊!” “我从没想过要跟你斗,要不然当年我也不会走,不是吗?”奶奶心平气和道。 巫女的眼神继而又落在了我身上,话却是问奶奶的:“这孩子就是当年差点死掉的那个?” 也没等奶奶回答,她便朝我招了招手,有气无力的问我:“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是吗?” 我摇头:“只是回来看望奶奶,过几天就走。” 巫女立刻咳嗽了起来,颤巍巍的伸出手,我犹豫着看着她,徐福站在一边,忍不住将我手塞进巫女手里,巫女连咳了几声:“别走,你不可以走,留下来。” 我直摇头:“对不起,我连苗语都听不懂,实在是不适应这边的生活,我还得回去念书。” “我教你,我什么都可以教你,你别走。”巫女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感觉骨头都快被她捏断了,半黑半白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求救的看着奶奶,奶奶叹了口气:“巫女,孩子不愿意,你又何必逼她?” “吴二娘,为什么她是你孙女,凭什么!凭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尽了!”巫女激动的叫道,她本来就是哑嗓子,这么一叫,立刻变得尖细,刺耳难听,“我时日无多了,你把她借给我一段时间,等我死了就还给你好不好?好不好!” 巫女死死的盯着奶奶,就好像奶奶要是不答应,下一刻就要跟我奶奶拼命似的,奶奶点了头:“好,我把芃芃留给你,你也要好好的活着,不然,教个半吊子出来,我可不依你。” 巫女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嗽,徐福他们将她扶到床上去,开了药,让我一口一口的喂她喝掉。 而奶奶一群已经带着大伯父他们回吴家去了,我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很想回去看看奶奶是怎么替我出气的,但是巫女这边又不肯放我走,我只得留在祠堂里陪她。 药喝了半碗,巫女开了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留你?” “因为之前的卦象吧。”我淡淡道。 巫女点头:“好几十年了,你知道上一次掷出这种卦象的是谁吗?” 我摇头。 “是你爷爷。”巫女回忆道,“那一年他刚刚满周岁,抓周的时候,大巫师随手给了他一盘卦,结果他一掷便是竖卦,大巫师惊为天人,当场便收他做了弟子,孩子,你回来的太晚了,如果再早几年,你爷爷看到你该有多高兴啊!” “竖卦,到底怎么解?”我问道。 “六爻定天命,按照六次掷卦的卦象排列,能掷出一道竖卦的人便可以断定是吃阴阳饭的好手,连掷六道竖卦,一旦开了灵智,那便是这一行的翘楚。”巫女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从床头摸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我,“可惜你爷爷已经不在了,要不然他悉心教导你几年,这大巫师的位子肯定是要传给你的,如今,我这身体也快不行了,也只能教你一点皮毛,把盒子打开。” 我心中惊讶,稳了稳心神,将檀木盒子上的小锁拧开,打开盒子,顿时一股凉气窜了出来,盒子并不大,里面四方四正的还放着一只小盒子,打开之后,便看到里面放着一个小巧的金印,我抬头看巫女,巫女将金印拿出来,放在我手心里:“这是历代大巫师传承下来的金印,你爷爷临终前托付我一定要亲手交到天定之人的手上,如今我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我立刻觉得这是一块烫手山芋,连连摇头:“我不要,我是要回江城去的,那里有我的学业,我的朋友,我的一切,我不会留在苗疆,留在吴家。” 我说的斩钉截铁,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伤害一个垂暮老人,但是我不想让她将自己余下的短暂生命浪费在我的身上。 大巫师这个担子我挑不动,别的不说,大伯父就横亘在我的面前,再者,我并没能学到真正匹配大巫师这个位置的本事,就算是占据了这个位置,迟早也会被拉下来,我何必自讨没趣? 巫女包裹着我的手:“别怕,孩子你别怕,你只是灵智未开,你有天赋。” “谁知道那劳什子灵智这辈子我还能不能开?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我被她逼的有点待不下去了,抽回手便想离开。 巫女愣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以为你奶奶在吴家真的能过的舒心?苗疆很大,她几十年没回来了,吴家的根基遍布整个苗疆,你以为有人想动她很难?” 我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巫女,巫女靠在床头,没有看我,耳室里的光线很暗,昏黄的油灯光亮照射在她的右半边脸上,明明灭灭:“吴家不显于外,当年你奶奶是擅自离开吴家的,为了确保她不将吴家踪迹泄露出去,包括我在内的十几路人马都在围捕你奶奶,她东躲西藏,几次差点就没命了,最后一次,是我在姑坪坝找到了她,那时候你正好半死不活的,她抱着你走投无路之下跪下来求我,保证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苗疆一步,我动了恻隐之心,回来之后只字未提。 就这么又过了十几载,这十几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除了你爷爷,他从始至终没有放弃过寻找,即便是死了,遗嘱还是向着她的,我一直都知道徐福在找你们,两年前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族里面一片风声鹤唳,我知道苗疆的天要变了,这才指引徐福往江城市的方向去找,要不然你以为你会那么凑巧遇上徐福?” “十几路人马?”我感觉一股寒气从后脑勺往上窜,“现在都还活着?” “几十年间,你爷爷一个一个的打压,但是那些人多少都是有根基的,就算是暂时屈服了,你爷爷一死,立刻又会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巫女说道,“不过有了这枚金印就不同了,族人认金印不认人,只要你手握金印,他们便会追随你,你大伯父几次拿话试探我,我都没松口,如果你不要,我一死,我敢保证,你和你奶奶立刻会被逐出苗疆,就算有一个徐福力保也无济于事。” 我巴不得离开苗疆,但是奶奶不同,这里是她的根,落叶归根人之常情。 “接的下守不住也没用。”我软了下来,失落道。 巫女重新将金印塞到我手里:“你不守,怎么知道你就守不住?我毕竟还没死呢!” 我将金印塞到心口缝在衣服里面的小暗袋里面,坐回床边,端起剩下的半碗药,一勺一勺的喂巫女,心里面翻江倒海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巫女也没有再说话,这是在给我时间让我慢慢考虑,等到药喂完了,我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有点想回去跟奶奶商量一下,继而又想到了吴新月,便问巫女:“巫婆婆,有件事情我想问问您,新月……” “所以说你比较有天赋,新月那丫头最近可能要出大事。”巫女接嘴道,“你看到她眉心的那颗红痣了没有?” “那是朱砂痣,新月命里与佛有缘。”我欲言又止。 巫女点头:“我替她算过,她命格显贵,应该是天上的仙家投入吴家普度众生的,七岁便是她的劫,这个劫能不能度得过去我也算不出来,度不过她就回去了,度得过,灵智一开,那也是造福人民的一件好事。” 我有很多猜测,但是却不敢猜测吴新月的命格会如此贵气,便将我昨晚上在房间里看到的鬼魂事件说给巫女听,巫女听完,也是一惊:“果真如此?” 我点头,她长舒一口气:“那就是了,你命格极阴,她魂魄不稳,惺惺相惜罢了。” “你是说那魂魄就是新月的?人的魂魄能随便离开身体吗?可是今早上起来,她活蹦乱跳的,并不像是魂魄不稳的样子。”我反正是觉得不可能,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新月的某个过世了的姐妹残魂落在了吴家呢。 “一般人不可以,但是有一种人却无碍。”巫女说着,转而问我,“你听说过过阴人吗?” “过阴,这不是很常见吗?”我还过过阴呢,其实也就是招鬼上身问事,奶奶、柳金花她们都会。 巫女摇头:“过阴和过阴人完全就是两回事,过阴人天生魂魄可以离体,他们的魂魄可以行走阴间,与阴差打交道,有的过阴人可以跟鬼差讨价还价,将枉死人的魂魄从阴差的手上抢回来,更有甚者,是可以进阎王殿与阎王爷直接对话的。” 这可比我们堂口里的通阴童子拉风多了,通阴童子只能进地府接送鬼魂,并不能干扰阴差办事。 巫女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了胡其琛和千年女尸的阴婚名帖,如果新月真的是过阴人,那么她是可以帮我们对话阎王爷,求他解除这道婚帖的? 这大概是这两天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转而又想到吴新月这几天就要过七岁生日了,便问道:“巫婆婆,我们来的路上经过村口的裁缝店,我无意中看到了一件跟新月体型很搭配的寿衣,那寿衣……” “是为新月准备的。”巫女直言不讳。 我立刻紧张了起来:“你们是怕她度不过这一关?” “不是。”巫女笑道,“你别紧张,仙家走这一趟也不容易,如果这么容易无功而返,他们干嘛要这么折腾?寿衣是阴物,阴物吸引魂魄,这件寿衣是特制的,就是为了留住新月的魂魄,帮她度了这个难关。” “这件事情,她母亲是知道的,对吧?”二伯母的异常行为这会子有了合理的解释,她是在期待我能帮一帮吴新月。 巫女点头:“吴家上上下下,没几个不懂阴阳事的,只是这东西天赋很重要,最有资质的还属大房你锦言大哥,其次,便是这新月了,二房一直被大房打压的抬不起头,你二伯母所有的希望全都压在了新月的身上,宝贝着呢,再者,能做过阴人的,都是天生的巫女苗子,我本是打算将新月收为弟子的,只是她灵智未开,小孩子心性,教什么都不肯学,我也很无奈。” 原来巫女对吴新月的期许这么高,怪不得二伯母对我这么友善,她私心里是想让新月攀上我,以此保住二房的地位,新月之前提到大伯,眼神之间的落寞我也是捕捉到了的,这么小的孩子如此敏感,怕是平时没少受罪。 那个吴锦言…… 新月之前提起这个大哥,眉飞色舞的,看来她跟吴锦言的关系倒是不错,今早饭桌上吴锦言也是在场的,只是我没注意他,这会子开始后悔起来了。 正想着,一个小脑袋从门外伸了进来,瞄了一眼房间里没外人,立刻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骄傲的像只小孔雀:“堂姐,你得谢我。” “为什么?”我心中好笑,叫她出去叫人,她自己都跑没了,这会子还来邀功? 新月立刻撅起了小嘴:“哼,真没良心!要不是我快马加鞭跑回吴家搬救兵,你今天肯定要挨打,你还说不谢我?” 原来奶奶和徐福他们来的那么快,是这小机灵鬼跑回去报信的,我心下纳罕,这小家伙平时看起来大咧咧的不靠谱,心思原来这么缜密,她是算准了大伯父不会给我好脸色的吧! 我立刻笑道:“逗你玩呢,堂姐怎能不领你的情?待会回去的路上,再给你买好吃的。” “我劝你暂时还是别回去了,家里面来了好多人,大伯父发了好一通火,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箭头直指你,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声,最近就在巫婆婆这边住,别回去糟心了。”吴新月说着,两只鞋子一脱,小脚一盘,已经进了巫女的被窝,自在的很。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来的都是什么人?他都说什么了?” 奶奶压不住大伯父吗? “左不过就是族里面那些老古董呗。”吴新月说着,学着大伯父的声音道,“二娘,那您给我解释一下,您六岁买门口嫁给我二叔,是抱着公鸡入的洞房,二十岁离家出走,次年生下孩子,请问,您是踩着我二叔的鬼脚印怀的孩子吗?” 巫女冷笑一声:“你大伯为了大巫师这个位置,竟然连他老子风光了一辈子的老脸都不要了,他笃定你奶奶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你爸的来由,这是逼你奶奶遣你走呢!” 奶奶当年出走,就是为了我爷爷的名声地位,为了保住我爸,躲了一辈子,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前功尽弃,我大伯父抓住了这一点,把我奶奶往死里逼。 奶奶是吴家人,这是铁打不动的事实,但是我是不是吴家人,那还得另说了,只要大伯父和族里人笃定我不是吴家子孙,那么,我迟早是要被赶出去的。 大伯父一开始想拉拢我,今天我怼了他两句,他发现我不好把控,而巫女又对我表现出了极度的友好,他感觉到了威胁! 呵呵,他在族里巩固了几十年的地位,竟然怕我这么一个初来乍到的女娃子! 可真有胆识。 我站了起来:“我得回去!” 巫女也撑起了身体:“我跟你一起去。” …… 一进吴家大门,所有人齐刷刷的朝着我们看来,正厅里面乌压压的坐了一片人,白发苍苍拄着龙头拐杖的有好几个,奶奶站在正中央,腰杆挺得很直,大伯父站在一边,目眦欲裂! “哟,族里难得聚的这么齐,竟然没叫我老婆子,真是年纪大了不如狗啊!”巫女阴阳怪气的来了这么一句。 她在族里的地位算是最高的了,坐在主位上的白发老头子,我估计是族长,立刻站了起来,徐福走过来扶着巫女走过去,坐在了族长旁边的主位上,族长亲自给她斟了茶:“这是老问题了,您身子骨不好,没敢惊动您。” 我抬脚就想过去奶奶那边,脚刚提起来,还没跨过门槛,就听到一声厉喝:“出去!吴家的门槛由不得外人随便践踏!”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43章:虎爷无犬孙 大伯父掷地有声,我悬在门槛上的脚一顿,随即嘴角勾了勾,踏了下去。 哐当! 清脆的茶碗碎裂声伴随着已然凉掉的茶水溅在了我的脚上,我作势伸手掸了掸,疑惑道:“这是谁惹大伯父生气了,太不体谅老人家了,这要是高血压一下子冲上来,把大伯父给冲没了,咱们吴家可怎么办啊!” “吴芃芃你给我闭嘴!”大伯父气得七窍生烟,“我说的就是你!” “说的是我?大伯父,您说笑吧,我是外人?我可记得之前在祠堂,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有那么多牌位,亲口说您是我亲大伯的,那我不是吴家人,大伯父又是什么?”我不卑不亢道,眼睛滴溜溜的瞅着大伯父,很无辜。 大伯父嘴唇在抖,他这样的人一辈子端着个架子,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一言九鼎,朝令夕改,这是自己打脸。 “都吵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慢慢说?”族长开了口。 我走到奶奶身边,笑道:“是啊,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慢慢说呢,非得老的少的全坐着,让我七十多的奶奶一个人站在这里,知道的人还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家都在欺负老太太呢。” 我这话一说出来,几个五十来岁的叔伯顿时坐立不安,我奶奶毕竟是吴家的二奶奶,手里面握着吴家一半的家产,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有理没理,这一半家产的处置权的确是在她手里,就这一点,也够这些晚辈忌惮的了。 我现在真的是有点佩服我那素昧蒙面的爷爷了,他估计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怕我奶奶回来被人刁难,这才立了遗嘱。 随即,有人端来了椅子,我扶着奶奶坐下。 大伯父吃了一鼻子的灰,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各位言归正传,咱们还是来说说二娘离家出走后怀孕的事情。”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说的坦荡,“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有疑惑就去做亲子鉴定啊,大伯父要是觉得我血统不纯,我爸的尸骨就埋在姑坪坝,虽然当年摔下悬崖破皮断骨的,但是取点基因还是不成问题的,大伯父要是怕花钱,我可以找我们生命科学院的遗传学教授帮您验,保准不花一分钱。” “芃芃,别说了。”奶奶训斥道。 大伯父被我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拿捏我奶奶,无非就是奶奶不忍心坏了爷爷的名声,而我不怕。 名声这东西,有时候很重要,但是这东西能看不能吃,再说了,我爷爷都死了,再丢脸,对我的影响,难道还能比我大伯父更大? 我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大伯父到底是缩手缩脚的,奶奶隐忍不发,倒是一直坐着不出声的巫女开了口:“伯年啊,你是不是接纳不了芃芃,要是吴家没她的立足之地,我就带回去养着了。” 大伯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答。 奶奶说了一句:“芃芃在哪,我就在哪。” “哪能啊,我第一眼看到芃芃就觉得亲,我们家新月可黏芃芃呢,芃芃从小没了父母,要是她愿意,可以把她过继给我,我会像疼亲闺女一样疼她的。”二伯母顶着压力说道,大伯父刀子一样的眼神立刻射了过去,二伯父低眉顺眼,二伯母眼神虚晃了一下,躲过了。 二伯母这一开头,下面呼啦啦站起了几个人,都表示愿意将我过继过去。 “够了!” 大伯父本来是请这些人过来摆平我的,结果这会子算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顿时有些气不过。 大伯母这个时候走过来,拽了一下大伯父,和声道:“伯年,家和万事兴,芃芃这么多年流落在外刚回来,又刚好遇上新月过生日,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不好吗?非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倒腾出来有什么意思?” 这是开始唱双簧了,能干掉我就干掉,干不掉大伯母就出来救场,这两夫妻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 大伯父迫于情况的压力,转了口风:“我也只是想问清楚,让芃芃名正言顺的进吴家不是?” 呵,这话说的漂亮,一切都是为了我。 “那这件事情就此打住,再也不提了是吧?”巫女问道。 大伯父咬咬牙,点头:“我不会再提。” “好,那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件事情。”巫女朝我招招手,我走过去,心里扑通扑通的,已经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果然,巫女拉住我的手说道,“今天正好大家都在,我就说一声,大巫师的金印我已经交给芃芃了!” 哗啦! 这一次几乎是所有人都惊得站起来了,就连奶奶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巫女,之前巫女留我,奶奶只以为她是想教我本事,却没想到转眼就将金印给我了。 大伯父第一个跳了起来,刚压下的火气变本加厉:“巫女,你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交给一个孩子,这不是胡闹嘛!” 族长也忍不住了:“巫女,这不仅仅是吴家的事情,也是我们整个族内的大事,不可儿戏啊!” “是啊,咱们族里面最有资格继任大巫师职位的,我看就数伯年了,这金印应该交给伯年!” “我支持伯年,大巫师去世这几年,族里的大小事务都是伯年过问的,他堪当大任!” …… 吵到了最后,开始有人质问:“这丫头竟然也敢接金印?” 我没说话,巫女冷笑道:“她为什么不敢?如果能连掷六次竖卦的人都不敢接金印,那么请问,在座的谁还能掷的出来?” “什么?!她能掷出竖卦,还是连续六次?”族长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奶奶小声问我:“是真的吗?” “我就随手一掷,要是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打死我也不会掷的。”我无辜道。 巫女斜眼睨了一下族长:“难道我的话你也不相信?” “我不信,你叫她重掷,我要亲眼看着她掷!”大伯父仇视着我,感觉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立刻有人附和:“对,我们要看她重掷,眼见为实!” “六次竖卦,这可是几十年难得一见,上一次出现,还是咱们大巫师小时候……” 巫女不高兴了:“占卜是一件很消耗精气神的事情,你们这是想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是吧?” “锦言,你从小学习风水术,占卜也是涉及到的,你来!”大伯父不信邪,直接将大儿子吴锦言给拉了出来。 吴锦言走上前来,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一两岁,穿着一身黑袍,戴着黑框眼镜,留着寸头,长得很精神,个头得有一米七八左右,手指修长干净,但是很明显他有点不想接这份差事:“爸,巫婆婆不会说谎的。” 大伯父一脚就要踹过去:“叫你起卦你就起卦,说那么多话做什么!” 我心里很不高兴,其实我心里面也没底,之前在巫女那边掷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但是现在这会子掷,如果没掷出竖卦,那就要翻天了。 奶奶握着我的手,明显也很担忧,不想让我掷。 巫女倒是无所谓:“既然你们真的想见识一下,那芃芃,你就掷给他们看。” 说话间,占卜用的一应器具便送了上来,吴锦言赶鸭子上架:“堂妹,我占卜术一般,如果做得不好,还请海涵。” 到了这份上,我也拒绝不了,苦笑一声:“我俩都尽力就好。” 吴锦言点头,起卦,准备了一番之后,才将铜钱交给我,我握着铜钱,手心里全是汗,握住铜钱抵住眉心的时候,我没有再占姻缘,而是占祸福,掷出去的时候,心里面咚咚的跳个不停。 铜钱落入盘中,正厅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三枚铜钱稳稳的站在了盘子中央,我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这才一次,我们族里也不是没人掷出过一次竖卦!”大伯父坐立难安。 吴锦言再次起卦,第二次掷我已经从容很多了,最后结果也是正合我意。 连掷五把,都是竖卦,在场的人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惊讶,再到最终完全就是抱着欣赏的态度来看了,当然,除了大伯父。 第六次掷下去却出了意外,三枚铜钱站在盘子中,不停的旋转,我就看到吴锦言的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随着铜钱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吴锦言头上的汗粒也越来越大。 嘭! 三枚铜钱同时炸开,裂成了好几瓣,吴锦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即便晕倒在了桌子上。 大伯母首先冲了上来,惊慌失措的大叫:“锦言,锦言你怎么了?” “他能力有限,顶不住卦象的强力,被反噬了。”巫女说道,“我一开始已经提醒你们了,有人偏要一意孤行。” 大伯母转而便朝着大伯父的脸上招呼过去:“都是你这个老东西,非得让锦言占这个劳什子卦做什么!你赔我锦言,赔我锦言啊!” “冷静一点!”大伯父冷着脸将大伯母甩开,架着吴锦言进房间疗伤去了。 直到这一刻,我的心才缓缓的落了下来,一瞬间又被一群人给围住了:“果然虎爷无犬孙啊,谁说我们芃芃不是吴家的种,我第一个不答应!” “对啊,除了吴家,谁还能出这么一个奇女子!” “芃芃一看就是贵人相,生在谁家都是福!” …… 我听着这些阿谀之词,很是烦躁,巫女也累了:“好了,你们想看的也都看到了,我这金印也没给错人,都回去准备准备吧,芃芃认祖归宗的事情,还得大家齐心协力的操办起来。” “接任大巫师职位的典礼要不要也一起准备起来?”族长这会子开始献殷勤,主动问道。 我赶紧摇头:“不要,我,我……” “金印归主,其他的外在形式,什么时候办都可以,最近族里面事情太多,我觉得还是往后延迟一点为好。”巫女帮我解围。 族长连忙点头:“这样也好,一切都听巫女的安排。” …… 折腾了好一会儿,族里面的那些长老们、主事们才陆陆续续的离开,巫女也回去了,让我没事就去她那边陪她。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我抱着奶奶的膀子,苦兮兮道:“奶奶,我们回江城吧,回姑坪坝我们的小家,再也不回来了。” “不可能的芃芃,吴家乃至这一片族群已经知道了你,就不可能再放你回去过平静的生活,你现在还能打着回去上学的名头,等再过两年就真的由不得你了。”奶奶叹息一声,“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像你爷爷。”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我也不会急着回来。”这下骑虎难下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目前来看,形势对我们还算有利,其实私心里,我倒是希望你能在吴家立足。”奶奶拍了拍我的手说道。 我陪着奶奶回了房间,吴锦言被反噬吐了血,我心里也难安,就在房间里面帮着奶奶捶捶肩膀按按颈椎,等着外面的动静。 没一会儿吴新月便鬼头鬼脑的进来了,一进来便扑过来:“堂姐,你竟然这么厉害,你要记得你欠我人情,你以后要对我好。” 这家伙这是顺势抱大腿了吗? “大哥怎么样了?”我担忧道。 吴新月小脸耷拉了下来:“大伯父每次一发火,受伤的总是哥哥他们,大哥已经醒了,但是受了内伤,得静养。” “下面还有人吗?”毕竟吴锦言是因为我而受伤的,我想着得去看看他。 “大伯母哭天抢地的,一刻不离开,你暂时也别去打扰他了。”新月说着,转而又凑近过来,“堂姐,金印给我看一眼,长这么大,只听过,还没看过呢。” 我刚想掏出来,奶奶说道:“金印贵重,还是别随便显摆的好。” 新月立刻嘟起了小嘴:“二奶奶小气。” 说完,颠儿颠儿的出去了。 …… 接下去两天,吴家异常的安静,没人再找我不痛快,倒是有不少人登门拜访,大伯父忙着接待,却始终没叫我出去见人,我没事就去巫女那边,她给我说了很多风水秘术、占卜术之类的,还给了我几本她的珍藏,上面满满的都是注释,简直为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得我废寝忘食。 而这两天夜里,无一例外,每到午夜之后,吴新月的魂魄都会游荡到我的房间里面来,我已经习惯了,该睡睡,完全不影响我。 第三天一大早,我还没有醒来,吴新月便闯进了我的房间,伸手便拽了我的被子:“堂姐,你起来。” “干什么啊!”我扯过被子,十月初的天气,说凉不凉,但是这种围屋却也不热,一大清早不盖被子凉丝丝的。 “礼物!今天我过生日,我的礼物呢?”吴新月伸着小手,理直气壮道。 我当时就懵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顿时有点尴尬,想了想说道:“宾客还没来呢,还没到送礼物的时间,你就不能等等?” “哼,你是不是没准备?”吴新月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一圈,忽然爬上了床,拉着我的手便来拽我的尾戒,“我喜欢你这个尾戒,堂姐,你送我。” “这个不行,你拽不下来的,啊呀呀,疼!”尾戒里面藏着鬼宠和梧桐精,鬼宠跟我有血契,这尾戒就跟长在我小指上似的,越拽越疼。 吴新月拽了好一会儿,我整个小指红的都开始泛紫了,她才相信我:“真的拽不下来,那我不要了,晚上,顶多到晚上我再来拿礼物。” 说完便跑出去了。 真是个小孩子! 被她一闹我也睡不着了,想着赶紧给她准备礼物去,要不然晚上不知道怎么折腾我呢。 可是我没想到,还没到晚上,她就出事了。 当天吴家宾客满篷,按理说一个小孩子的七岁生日并不应该办的这么隆重,但是吴新月毕竟是不同的,再加上我接了金印的事情不胫而走,谁都想来凑个热闹。 这一闹便到了晚上,六点左右,二伯母便来找我,我当时正在给吴新月包红包,村里实在是没什么好买的,离镇上又太远,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给她包一千块红包,让她买零食吃。 二伯母推门进来,手里面拿着一个包裹,我抬头问道:“二伯母找我有事吗?” “芃芃,二伯母有件事情想求你。”她走过来,将包裹放在桌子上。 我疑惑道:“什么事?您说。” “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新月的情况,今天是她七岁生日,也是她命里的一劫,我怕她熬不过今晚,所以早早的便备好了一切。”二伯母说着,将包裹打开来,露出里面的寿衣,寿衣上面还压着一块长命锁,“今晚我想让新月跟你睡,你哄着她穿上这寿衣,戴上这长命锁,守她一夜,可以吗?” 我心中惊讶:“二伯母,这事情我没办法答应你,首先,新月不傻,她知道这是寿衣,不一定肯穿,第二,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交代。” “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但是我没办法。”二伯母说着,眼眶里面便蓄满了泪水,“我守了她七年,从巫女算出她命格那一年开始,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夜觉,我知道这几天她的魂魄半夜总来你房间,今夜必定也会来,所以,我只能求你。” 原来她都知道。 “这是新月的命,真的出了事,没有人会怪你,二伯母只是期许,没有逼压的意思,芃芃,你能帮我吗?”二伯母握着我的手,眼神殷切的看着我。 那是一条命,二伯母一个长辈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没办法拒绝,便说道:“二伯母,要不你也一起来我房间好吗?” 二伯母立刻摇头:“不行的芃芃,你是至阴之体,对新月的魂魄有吸引力,我们跟你待在一起,只会惊扰了新月的魂魄,到时候魂魄要是游荡到别的地方去,那后果我真的不敢想象。” 我这才明白过来二伯母为什么独独要找上我,我犹豫了一下,想着大家都住在围屋里,奶奶就在隔壁,或许我真的不用怕,我也蛮喜欢新月的,再者,她度过了这一劫,可是能帮我大忙的,我便答应了下来:“那好吧,今晚就让新月跟我睡,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能留得住会尽全力留,留不住,二伯母也别怪我。” “不会,我发誓决不会。”二伯母五指对天,说着一滴眼泪便溢了出来,我心中不忍,伸手压下了她的手,顺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从一出生便没了母亲,没享受过几天母爱,如今面对二伯母这份深厚的母爱,终究是抵挡不住。 二伯母离开之后没多久,吴新月便抱着一大堆礼物进了我房间,嘟囔着小嘴:“真讨厌,干嘛要留那么多亲戚在家里嘛,把我这个小寿星的房间都占掉了,还让我跟你睡,堂姐,你睡觉打不打呼噜、流口水啊?” 我满头黑线,这小家伙还真难伺候:“放心吧,你堂姐睡相很好,我还害怕你打呼噜呢。” “我才不会!”吴新月将礼物一股脑都堆在我床上,然后朝我伸出手,“堂姐,礼物。” 我从床里面将二伯母给我的那个包裹拿出来,展开,吴新月立刻跳了起来:“寿衣,堂姐你竟然送我寿衣,你又咒我!” 说着,随手便操起一边的枕头,朝着我身上砸来,我一把拽过来,扔到了床里面:“新月你坐下,堂姐有话跟你说。” “我不听我不听,你是坏人!”吴新月捂着小耳朵闹腾着。 我晃了晃左手:“你不是想要我这枚尾戒吗?我不能给你,因为我在里面养了东西,你想看吗?” 吴新月这才冷静了下来,好奇道:“里面有什么?” “那你将寿衣穿起来我再告诉你。”我讨价还价。 吴新月还是不肯:“我才不要穿寿衣,这是给死人穿的衣服,堂姐你是坏人。” “新月你错了,寿衣都是五领三腰或者七领五腰的,一大堆衣服呢,你见过哪个过世之人只穿一件的?这是寿星服,过去只有王侯将相家的小孩子过生日才有这样的待遇呢,你要是不穿啊,我可叫别人穿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我说着,便将梧桐精给召唤了出来。 梧桐精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比新月小不了多少,他一出来,吴新月立刻一把拽过寿衣抱在怀里:“堂姐你真的没骗我?” “堂姐保证不骗你。”我肯定道。 吴新月还是不松口:“那你先把金印拿给我看看我再穿。”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44章 小家伙对金印的好奇心真是太重了。 “你先把衣服穿起来,我可以把金印拿给你看一眼,但是只能看一眼,家里人多眼杂的,别出事。”之前新月要看奶奶就不让拿,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多少也是有点担心的。 “就看一眼,堂姐你快拿。”新月直点头,利索的将寿衣套在身上,紧接着便打了一个寒颤:“啊呀,这什么衣服啊,看着像小棉袄,穿着怎么这么凉。” 我伸手进去摸了一下,顿时感觉寒嘶嘶的,巫女说这寿衣是特制的阴物,看来是真的了。 “冷就到被窝里面来。” 我说着,新月已经嗖的一下钻进了被窝,急不可耐道:“快,金印,金印!” 我将金印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自从巫女将金印交给我之后,我连洗澡换衣服都没敢拿出来仔细看,新月一把夺过去,举在小手里面端详:“原来这就是金印啊,好小啊,堂姐,你知道吗,这金印在族里,就跟皇帝的玉玺一样管用,谁不听你话,你就把金印拿出来往他眼睛上一怼,他就啥话都不敢说了,这招就用来对付大伯父,看他以后还敢欺负我们!” 新月忿忿的说着,我盯着那金印仔细看着,其实整体上这就是个金锭子,表面雕着繁复的花纹,最有用的应该就是金印底下四方四正的那个红章,只是上面雕刻的字体我不认识罢了,想着等过几天回去江城,找冯老看看,说不定他认识。 新月对金印爱不释手,我心里忐忑,一个劲的催促:“好了好了,看完就给我。” “哎,堂姐你看,这金印里面有血。”新月凑近了,指着金印顶上一块暗红色的斑点说道。 那的确是一滴血的印记,但是我却不明白,怎么会有一滴血渗透进来,按理说很难吧? 再说了,这金印这么宝贝,一般人也接触不到,到底是谁的血在什么情况下渗透进来的? 呱呱!呱呱! 我正想着,房顶上忽然响起了一阵乌鸦的叫声,凄厉难听。 我下意识的就将金印拽过来,塞进了心口的暗袋里,新月嘟囔着嘴不高兴:“堂姐你跟二奶奶一样抠门。” 我刚想解释,一直趴在我怀里的梧桐精却嗖的一声飞出去了,新月这才想起来这小家伙:“堂姐,你在戒指里面养了个小鬼啊?” “你不怕?”我反问道。 “这有什么怕的,苗疆这一片,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养小鬼的大有人在,不过大多都没好下场,堂姐你可要小心。”新月好心提醒道。 我点点头,其实我倒不用怕,梧桐精并不是小鬼,而鬼宠是经过度化的,跟一般人养小鬼的性质不同。 我们俩正说着,外面呱呱的乌鸦叫声越来越大,感觉不是一两只那么简单,新月不耐烦,爬起来要出去看看情况,我一把抓住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新月你别出去,今晚上无论发生什么,你就跟着堂姐。” “堂姐,会发生什么是不是?”新月懵懂道。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今晚上情形不对。” “是冲着你的金印来的吗?”新月问道,“族里面谁都想要金印,特别是大伯父,他想做大巫师。” 金印是一方面,今晚是新月的劫,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所幸便不说,搂着她躺在被窝里:“有些东西是有灵性的,在某些人手里能发挥作用,而到了别人的手里,便是废物罢了,我并不担心谁跟我抢,咱们睡咱们的觉。” 外面乌鸦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围屋只有两层,我的房间就在第二层,乌鸦的爪子不时划拉在瓦片上,感觉瓦片都要掉下来了似的。 这个时候不过才八点左右,大家都还没睡,围屋里面有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一片撵乌鸦的声音。 如果是别的鸟我并不担心,但是这是乌鸦,哪里阴气重就往哪里跑的种群,我担忧的看着新月,她窝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堂姐,我冷。” “没事,堂姐抱着你就不冷了。”我默默的凝起真气,按着她的后背,将真气往她身上输,以求能暖和她。 我心里明白,她的冷,并不仅仅是那寿衣的作用,人的魂魄不稳,要离体的时候,身体就会发冷,乌鸦招魂,黑鸦还好,要是遇上白鸦,那十之八九都是来招新月的魂魄的。 今晚注定不太平。 我正想着,梧桐精又飞了回来:“小姐姐咱们走吧。”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怎么回事?” “四面八方都是阴气,正在靠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梧桐精一个劲的催促我。 “你能感应到是什么在接近吗?”我也想走啊,但是今晚上我不能离开新月,这个时候带着她出去,太危险了。 梧桐精摇头:“我不敢跑太远,小姐姐,走吧。” “你看到我奶奶了吗?”我问梧桐精,这个时候跟奶奶商量一下最好,但是之前二伯母也说了,别人的人气会干扰到新月的魂魄,我低头看了一眼新月,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一个劲的打哈气,像是要睡觉。 梧桐精点头:“奶奶在外面,我去叫她。” “不,你陪着新月,我出去。”我说着爬起来,梧桐精钻进被窝,我站在门口,刚好看见奶奶站在栏杆边,望着天边的黑暗,手指在掐算着什么。 没出来之前我就知道外面的乌鸦不少,但是出来一看,还是吓了一大跳,整个围屋四周顶上,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乌鸦,跟开大会了似的。 “奶奶。”我低呼一声,奶奶转过头来看向我,“芃芃,或许前两天我该让你回江城去的。” “奶奶,到底怎么了?”我心里有点慌,连奶奶都这么说了,看来事情真的大条了。 奶奶摇头,问我:“新月怎么样?” “情况有点不好,我估计撑不了多久。”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估计过不了午夜。 奶奶叹了口气:“今晚你就留在房间里,守着新月,只要能安全度过午夜十二点,一切都有挽救的机会,回去吧,外面有我们,你只管着新月就行。” 我答应了下来,退回去的时候还叮嘱奶奶:“奶奶,你小心啊。” 奶奶冲我摆了摆手,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天边。 …… 我回到房间里,梧桐精立刻焦急的说道:“小姐姐,她快不行了。” 我赶紧冲过去,就看到新月抖成了一团,脸色发青,眉头紧皱,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我慌了手脚:“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她的魂魄好像要游离出来了,小姐姐,你可以封住她的魂魄。”梧桐精一提醒,我立刻觉得可以,封印千年女尸我也做过,刚想去咬手指,忽然觉得不对。 用血符封印,可以将魂魄封印在尸体里面,新月毕竟是个活人,不一定起效果。 另外,新月体质跟别人不一样,她的魂魄本身就是游离的,今晚之前,她灵智未开,懵懂不知,但是只要熬过了今晚,灵智一开,以后她就可以控制自己的魂魄行走阴阳办事,要是把她魂魄封印在了身体里面,这不是坑她吗? 血符的效力我控制不好,所以不敢冒险,再说了,我能封印,吴家人肯定也能想办法封印,特别是徐福,他那一手诡绣手法,完全可以做到,可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这就说明,这个选择不行。 我急的团团转,外面乌鸦聒噪的叫声让我心神不宁的,忽然间我就想到了胡其琛,我立刻给他打电话,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我立刻就问道:“胡其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稳住游离的魂魄不离开身体?”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胡其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你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我很好。”我赶紧解释,“你就告诉我办法就行了。” “我跟你说过,凝魂的方法很多,但是耗力很大,血舍利算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了,其他的凭你的能力办不到。”胡其琛说道,“不过,如果你可以将人送到江城来,目前倒是有办法帮着凝魂。” “什么办法?”我赶紧问道,心里面盘算着,该用什么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新月送过去。 “柳家村的铜棺有隔绝阴阳的效果,人进入到里面,阴阳两界都干扰不到,可以暂时稳住魂魄,但也只是暂时,并不长久。”胡其琛说道。 对,那个铜棺我在里面待过,在里面根本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金环蛇银环蛇在里面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柳仙堂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都是铜棺的功劳。 但是那个铜棺密封性太好了,我躺在里面时间一长就会感觉缺氧,如果肺活量大一点的话还好,像胡其琛这种魂魄、千年女尸这样的尸体待在里面也没多大影响,活人待不久。 我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半,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三个多小时,从吴家到江城,除非是飞机,不然都赶不上。 吴家能调动飞机吗?再说了,这一路上得遇到多少危险,能安全抵达江城吗? 我试探着问胡其琛:“胡其琛,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千年女尸处理好了吗?铜棺可以挖上来吗?” “事情比较棘手,假龙眼已经被挖开了,里面埋着柳如意的尸骨以及最开始感染了蛇疮的那三个男人,尸煞之气也控制住了,但是京都来的那群考古人员以及你们学校的历史系教授要把水晶棺抬回去做研究,这几天跟我们交涉,怎么说都讲不通,我正在和柳爷商量怎么处置水晶棺,再者,铜棺里面爬出来的那两具僵尸,我们的意思是毁了,那古教授都要跟我们拼命了,僵尸不毁,残存的那一点龙气一直影响着龙脉,迟早也会出问题,铜棺更是动不了。”胡其琛也是烦恼。 铜棺动不了,那就只有我们这边过去了,飞机倒是快得很,我便跟胡其琛说道:“胡其琛,我今夜可能要回江城,你在柳家村等着我好不好?” “你要回来?苗疆不好吗?”胡其琛问了这么一句。 我手一紧,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你,不想我回去?” “不是。”胡其琛立刻否认,“只是事情还没解决,你回来危险。” “好,我知道了,先挂了,如果真的回去,我再给你电话。”说完我挂了手机,立刻让梧桐精去找徐福,问他可不可以给我弄一架直升飞机过来。 梧桐精出去一会儿,徐福便跟了上来,但是没敢进门,站在门口,我走过去,他便问我:“要直升飞机做什么?” “我怕新月的魂魄熬不过午夜,江城市有一具铜棺可以隔绝阴阳,应该能用得上。”这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徐福立刻摇头:“直升机时速顶多三百多公里,从这里到江城有两千公里,赶不上。” “包机呢?飞机时速能达到一千多,快一点两个小时就到了。”上次顾家请徐福,不就是包机吗? 徐福沉吟一声:“吴家是可以调动私人飞机的,但是今晚上可能不行,外面的阵势你也看到了,天变了,新月送不出去。” “到底是什么往吴家来了?”徐福的表情如此凝重,他们可能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徐福摇头:“暂时我们也不能确定,但是它们必定都是冲着新月的魂魄来的,新月是上仙转世,魂魄何其珍贵,守得住是我们吴家的造化,守不住,便是吴家的劫数。” “冲吧,不管怎样总是要冲一冲的,否则,咱们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我做了决定,“徐叔叔,请你帮我们联系私人飞机,越快越好。” 徐福很为难:“如果上了天,可能情况更难控制,毕竟……” 徐福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坦白:“我们猜测今夜吴家可能要遭遇百鬼围门。” 百鬼围门,这是要灭吴家满门的趋势啊!这群贪婪的鬼魂,为了得到新月的魂魄,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那就更不能留在这里了,我们……” 正说着,外面忽然起了一阵狂风,阴恻恻的,徐福一把将我推进了房间,将门关上,冲了下去。 我知道,那些鬼魂真的要来了,吴家人是不可能允许我将新月带出去的,但是在我看来,不把新月送出去,那就是死路一条,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几百个鬼魂围着吴家转,新月的魂魄一旦游离出去,立刻会被撕成碎片。 就算是熬过了午夜,鬼魂收敛也得到凌晨三点左右,这一段时间对于新月来说,无疑就是危险观察期。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送新月出去,必须找一个东西来替代新月待在吴家,吸引住这些鬼魂的视线,我们带着新月离开吴家,秘密的转移出去。 替代? 我灵光一闪,冲出去拽住奶奶:“奶奶,你帮我扎一个纸人,跟新月一模一样的纸人,要快。” “芃芃,你别胡来!”奶奶训斥道。 我摇头:“奶奶,你帮我扎一个,我有办法救新月,求你。” “你能有什么办法!芃芃,这是新月的劫,不是你的!”奶奶也急了。 “但是奶奶你忘了,我也是至阴之体,它们不管能不能得到新月的魂魄,遇到了我,放着我这么一个大补的至阴之体能熟视无睹?”我迅速的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和新月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离开谁也蹦跶不起来,奶奶,我得带着新月逃出去。” 奶奶犹豫了一下,最后答应了:“芃芃,不管怎样,都要量力而行,你是奶奶活着唯一的寄托,你不能出事。” 我郑重的点头:“奶奶你放心吧,胡其琛给了我傍身的东西,我不会出事的。” 我将手上的尾戒亮给奶奶看,奶奶这才放下心来,随即便去扎纸人去了。 奶奶的手速很快,没一会儿,一个和新月等大的纸人便被送了过来,用朱砂写上新月的生辰八字,并且穿上了新月的新衣服,塞在了被窝里。 在这个过程中,徐福已经安排了私人飞机,并且按照奶奶的要求,找来了尸油。 吴家本来就是阴阳行当的人,尸油这一类东西想弄很容易,奶奶让我将尸油刷在新月的身上,从头到尾,这样能暂时掩盖住新月身上的气味,干扰对方的追踪。 “芃芃,纸人替代新月,最长也只能维持一两个小时,你们速度要快,实在不行就地隐藏,你得自保。”能活一个是一个,这是奶奶的宗旨。 我伸手紧紧的抱了一下奶奶:“没事的,相信你孙女命大着呢。” 我将新月背了起来,围屋之间阴风阵阵,从正门出去目标性太大,我让梧桐精和鬼宠带着抹了尸油的新月直接飞上房顶,徐福带着我从正门出去,分两路出吴家,在界碑那边汇合。 一切出奇的顺利,我们走的早,没遇上百鬼,吴家人都在忙着那些乌鸦,也没人注意到我们,但是我总觉得有些顺利的不正常。 在界碑那边汇合之后,我一颗心落下了一半,那里,一架牛车在等着,我们上去之后,徐福亲自架着牛车送我们去镇上,牛车很慢,但是该死的,吴家就这规矩,这段路只允许用牛车。 这段路程得走半个小时,凤凰小镇没有飞机场,是吴家动用私人关系,调用过来的一架飞机,到时候会停在小镇的边缘,我们得抓紧。 那头牛被徐福抽的直叫唤,速度要比平时快了一倍,要不是徐福驾车技术高,那牛早就撒蹄子跑掉了。 就这样跑了一半的路程,隐隐的我们都能听到轰轰的声音,心里立刻激动了起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牛脚绊到了什么东西,轰咚一声跪在了地上,整架牛车侧翻了下去,我抱着新月几个翻滚,后腰撞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 新月浑身冰凉,嘴唇乌紫,身体一直在抖,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草丛中忽然窜出来几个蒙面人,挥着刀直朝我冲了过来。 梧桐精和鬼宠立刻迎了上去,我以为可以一招毙命,但是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竟然也会法术,他们人多,一拨接着一拨往上冲,并没有拼命,伤了的立刻撤离,后面接着上。 几次之后我便看明白了,他们攻击我们,并不想留下把柄,也就是说,让他们过来缠住我们的,必定是我们认识的人。 是谁要杀我们? 他们到底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新月来的? 徐福跑了过来,焦急道:“牛的前两只脚被削掉了,牛车架不起来,我们只能背着新月走。” “走不掉的。”我看了一眼后面的那些蒙面人,“有人不想让我们走,徐叔叔,我让梧桐精送你们上飞机,我留下来牵制住他们。” “不行,要走也是你们走,我留下。”徐福坚定道。 “不,徐叔叔,他们的目标是我和新月。”我冷笑了一声,“并且大部分是我,他们只是纠缠,不留把柄,我猜是冲着我的金印来的,我在这儿,他们就在这儿,越远离吴家,我就越危险,所以我得带着这群人回去,新月只能交给你和梧桐精了。” 徐福咬着牙不松口:“如果在新月和你中间选一个,我肯定是选你。” “不,徐叔叔,新月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能跑,也有抵御能力,但是新月没有,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的。”我说着,召唤回梧桐精,吩咐他背起新月就跑。 他这一跑,那群蒙面人便围了上来,我和鬼宠往来时的路上跑去,徐福没办法,只得去追新月。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的目标最终是我,我和鬼宠一跑,所有人都追了上来,鬼宠断后,我没命的往前跑,冲进迷雾之中我才愣住了。 之前两次经过这里,都是有人带着的,我并没有多想,可是现在自己一个人进来,却发现不对劲,我找不到去吴家的路了。 吴家隐匿在苗疆那么多年,正常人很难找到,这片迷雾就是障眼法,找不到窍门,想要轻而易举的破掉这个障眼法,很难。 我在迷雾之中团团转,念咒语召唤鬼宠,却发现尾戒毫无反应,那一刻我才真的慌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45章: 钻石推荐票加更 冷静,我得冷静! 这种情况下越慌就越找不到出路,我走不出去,不代表就没有人进来,对方的目的是除掉我,拿走金印,只要我没死,只要金印还在我身上,那就会有人来了结我,我要做的是养精蓄锐,严阵以待。 想到这里我深呼吸几口,慢慢的让自己定下来,摸摸身上,金印还在,身上可利用的东西有限,一张黑符,这黑符已经在我身上放了很久了,因为我催动不了,所以就一直放着;黄符我是常备的;尾戒没反应;其余的,也就是零碎的几个铜钱罢了,走的匆忙,我并没有太多的准备。 如果是在江城就好了,我可以请堂口的兄弟们来帮忙,但是如今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能请谁? 或许就只有这一片的山神、土地神了。 但是我请他们,成功的几率似乎不高。 正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飞机起飞了! 虽然我在迷雾之中看不到,但是却隐隐约约的能听到飞机的声音,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飞机能够正常起飞,就说明徐福带着新月成功到达了飞机那边,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到达江城,至于怎么降落,降落在哪里,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柳家村,这一路上徐福会安排好的。 现在剩下的,就是我如何自保了。 …… 我尝试着寻找周边的东西摆五行阵,但是迷雾之中,找什么都很难,折腾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空气中一阵不正常的冷流,顿时警备了起来。 紧接着,便有四个蒙面人出现在了我的周围,他们穿着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头巾裹住整个脑袋,面部被蒙住,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他们并没有亮出武器,只是右腿弓向前,摆出了随时跟我过招的架势,我一看就明白了,这些人是玩法术的,并不是一般的练家子。 “把金印交出来,滚出苗疆,从此不再踏入苗疆一步,我们可以饶你不死。”站在我正对面的男人说道。 我冷笑一声:“何必蒙着面,谁不知道大伯父容不下我,我猜你们接到的命令并不是让我滚出苗疆吧?” “少废话,金印交出来,别逼我们动手。”男人拳头攥了攥,恶狠狠道。 我知道,周围远远不止这四个人,如果鬼宠在,我倒是不用怕,但是如今无论是拼拳脚还是拼法力,我都不适合持久战。 今夜注定是一个充满阴谋的夜晚,巫女说过,当年追杀我奶奶的有十几路人马,被打压多年,如今趁着这个机会,谁也不会袖手旁观,一拨人马走掉,另一拨人马围上来,他们不需要有多厉害,车轮战都能把我累死。 打,是不可能的,我只能拖延时间,徐福离开的时候迫于无奈,他肯定会联系别人来找我的,时间一长,总能找到我。 想到这里,我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对面的男人不耐烦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好傻。”我收住笑,掷地有声,“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从前吴家是我大伯父说了算,但是自从我奶奶回到苗疆之后,吴家的天变了,吴家一半的家产在我奶奶的手中,你们是吴家的人,应该明白,这些家产不仅仅代表的是钱,还包括人脉,包括吴家隐藏在暗处的一些势力,如今我又金印在手,今天你们围堵我,明天,或许就会被我、被我奶奶踩在脚下。 对,或许今夜你们可以将我剿灭在这里,但是随即,我奶奶就会将这一半的家产送出去,钱财好送,但是你们这些吴家的忠奴,你觉得新主人会欣然笑纳吗? 别跟我说你们可能并不在其列,你们是我大伯父的人,要知道,他手里只有剩余一半家产的三分之一,就算你们是我大伯父一手培育起来的一个组织,你们其中的六分之五都是要被分配出去的,不是吗?谁又能保证自己不在我奶奶手中的二分之一之中?” 我这话一说出来,明显就听到迷雾之中有细碎的脚步移动声,那应该是心中松动之人下意识的排解压力的举动。 “少废话,金印!”男人硬着头不想被我的话干扰。 我耸耸肩,继续说道:“好,既然你们这么想得到金印,那么我们就来谈谈金印。 金印是大巫师的象征,而继任大巫师是有一定条件的,而不是世袭制,我大伯父没有资格继任,为什么?因为他调动不了金印里面的能量,金印到他手里只是一块金疙瘩,但是在天命之人的手中,却大不一样,我能连掷六次竖卦,注定是要引领你们族群的,几十年才出了我这一个天命之人,如果今天我死在了你们的手中,你们觉得,这个族群还有你们的容身之处吗?” “你给我闭嘴!”男人意识到再让我说下去,后果会很严重,他大吼一声,一掌朝着我拍了过来。 他一动,随即便有几个人跟着他一起动起来,我耳朵竖起来,迅速的朝着身后没有声音的方向退去,手上默默的转动尾戒,念咒语,暂时还是没有动静。 我便不指望鬼宠了,估计他也被缠住了,我一边退一边调动身体里的真气,对手来势汹汹,一掌对上去,我竟然也没有输! 这真的是在我意料之外了,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弱,一般有点本事的人我都拼不过,感情有了鬼宠之后,他的修炼对我的帮助真的很大。 对方也懵了,估计以为我是个弱鸡,这一掌对下来,他退了两步,看着自己的手,一时间有些怔愣。 我没闲着,其余两个冲了上来,我转身拔腿就跑! 对,我可以拼,并且不一定拼不过,但是他们人多啊,一个能拍退,两个一起也可以,三个一起上呢? 我有三只手吗? 再者,真气调动没那么容易,越消耗越少,鬼知道后面还有几路人等着我,大伯父手下的人我可以忽悠,其他人可没那么好讲话。 我跑得很快,反正走不出迷雾,我就带着那群人到处跑,跑着跑着,一只手横刺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了我,吓得我差点叫出声。 “别说话,跟我走!” “大……” “嘘!” 我没想到吴锦言会出现,他前些天替我占卜被反噬,吐了血,这几天一直卧病在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会子怎么跑出来了? 我跟吴锦言的交集很少,他是大伯父的长子,应该是向着他爸的,我不应该相信他,但是新月对这个大哥倒是很亲近,说明吴锦言人不坏。 我跟着吴锦言后面跑的时候,就一直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再跟下去,他会不会害我? 但是很快,吴锦言便带着我跑出了迷雾,站在了去凤凰小镇的路上,递给我一个包裹:“芃芃,你快走,等你足够强大了再回来,二奶奶我会帮着照顾的,这里面是我在你房间里找到的行李以及干粮,还有几样护身的东西,你快跑,我帮你引开这群人。” “大哥,你为什么帮我?”我拿着那包裹,心里面很感动。 吴锦言摇头:“吴家遭逢大难,我爸做事也不光明磊落,芃芃,你是天定之人,我服你,我别的不求,只求有一天你执掌了大巫师职务,能给我爸留一条活路。” 他说的很真诚,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毕竟现在如丧家之犬的是我啊! 吴锦言也没等我回答,推了我一把:“你快跑,越快越好,快!” 说完,吴锦言便又跑进迷雾之中去了。 我不敢多做停留,没命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转动尾戒,念咒语,尾戒立刻有了反应,估计刚才在迷雾之中,法力被干扰了。 没一会儿鬼宠便追了上来,背起我迅速的朝着凤凰小镇飞去。 之前要带着新月,行动很困难,如今只有我和鬼宠,逃起来倒是很快。 这应该也是多亏了吴锦言,他拖住了一部分人,并且越靠近凤凰小镇,后面追杀的人越是束手束脚。 等我们到达镇上火车站的时候,刚好是夜里十一点钟,火车站里的人并不多,但是到底是有人气的,我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我明白这里不能久留,如今新月已经送出去,我也逃离了吴家,他们肯定会大肆追捕的,我得暂时远离这里。 至于奶奶,我倒是不用害怕她被为难,毕竟吴家有人维护她,巫女也不会袖手旁观,再者,金印一天在我身上,他们就得用奶奶来威胁我回去,没了奶奶,我便是断了线的风筝,想威胁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清楚这些,我立刻去买火车票,我没有买直达江城的票,怕半路上被堵,而是买了最近的班次,想着无论哪一站下,混到了天亮,生机也会高很多。 一直等上了车,看着轨道边上的景物慢慢的倒退,我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时候已经十一点一刻左右了,距离徐福他们离开,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去厕所,反锁上门,给徐福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我的心又拧了起来,正想再打电话,外面有人敲门。 我只得出去,不敢总是坐在一个位置上,怕被盯上,我就从火车厢的这头往那头走,听着报站。 临近午夜,车厢里的旅客全都昏昏欲睡,味道很难闻,我停在了车厢连接处的一个拐角,将吴锦言给我的包裹打开,看到里面巫女之前给我的那些东西,以及一套男人的衣服、一些香烛法器,鼻头一酸。 拿起那套男人的衣服套在身上,下面还压着一顶黑色的礼帽,挽起头发戴上,我这个大哥不仅是个好人,还是个很细腻的人,这么危急的情况下,他还能想到为我准备乔装的衣服,太难得了,并且巫女给我的这些东西,何其珍贵,巫女说过,整个吴家最有天赋的就是我们两个,这些东西对大哥的吸引力该是多大,但是他没要! 他没有趁火打劫,据为己有,这就说明这的确是一个有着大胸怀的男人。 可惜,我来吴家短暂的几天里,并没能够跟他好好相处,或许,这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也未可知。 我将包裹扎好,刚准备继续往前走,前面走过来一个列车员,穿着制服,立刻停下了脚步,列车员走到我面前,伸手:“身份证、票!” 我将两样东西递过去,将帽子除下来,以便他比对,他在票上面按了一个章,又看了我一眼,将东西都还给了我。 我将帽子重新戴上,准备将身份证和票收起来的时候,忽然看到票上面盖的那枚章不对劲。 那枚章是圆形的,红色,跟平时的章没多大区别,只是那上面的字,弯弯曲曲跟鬼画符似的,根本认不清! 我脑子里面当时便有什么炸开了,再往列车员离开的方向去看,哪还能看到列车员? 列车员有问题!是我被盯上了吗? 还是这列车上,本来就有一个不正常的列车员? 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发现不正常的东西,我就得躲开。 就在这个时候,下一站到了,当时我心里很慌,也没听清楚到底是哪一站,只想着我该下车,躲开这列车上的列车员,改别的路线。 等我下了火车之后,才忽然发现,这一站只有我一个人下了车,并且火车在这一站根本没有停留,我下来之后,火车已经开走了。 一般情况下,火车不都是应该在站台停靠几分钟的吗? 我当时有点懵,半夜风有点大,我裹了裹衣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四十,又试着给徐福打电话,可是却发现手机没信号了。 可能是站台这边信号差吧? 我便朝着里面走去,想着出了火车站再打。 可是当我进了火车站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个火车站并不大,就一大间,靠近里面是两个售票窗口,左半边排着几排椅子,右半边拉着警戒线,椅子上坐着上百十来个人,男女老少,全都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瞬间红了脸,心里有些发毛,当时还想着,看这火车站的规模,这边应该地方不大,大半夜的竟然有这么多人在等车,这是要集体出去旅游吗? 我也没管那么多,背着包裹出了站,外面黑漆漆的,半空中悬着一弯月牙,很细很细,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初一,农历九月初一。 月牙的周边染着一圈红,朦朦胧胧的,很不舒服。 外面起了一层薄雾,我睁大了眼睛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建筑物,这火车站建的可真够偏远的。 这大半夜的我也不想折腾了,便又折返回去,想着再买一张最近的班次离开,去下一个目的地。 重新折返进去,我直接去了售票处,张嘴刚想问售票员班次,却发现手边有一个小册子,上面印着毛爷爷的头像,下面写着一行字:为人民服务! 那是一个宣传册之类的东西,看起来还很新,我随手便翻开了第一页,却发现扉页上写着一个人名,可是字体我不认识,但是我却立刻缩回了手。 因为那字体,跟列车员给我盖的章的字体一模一样,弯弯曲曲,鬼画符似的。 我立刻后退,低着头朝着月台走去,我想着,不管接下去停下来的是哪个班次,我直接上车再补票,这个火车站不对劲。 等啊等啊,等了好久,我觉得最起码得有一刻钟的时间,却并没有任何一辆火车过来,也没有乘客来站台。 我掏出手机看时间,手机亮起来的那一刻,我傻眼了,十一点四十! 我记得我跑下火车的时候,也是十一点四十! 是我手机坏了吗? 我关机重启,然后校对时间,一系列动作下来之后,还是十一点四十! 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手心里全是汗,背后呼呼的刮起了风,我一转身,便对上了上百双眼睛,大大小小,男女老少,全都阴恻恻的笑着。 其实不用开阴眼,我已经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这是一群鬼,就连这个站台,应该也不是正常的站台。 我现在不明确的是,这些鬼魂是冲着我来的,还是他们曾经滞留在了这里,魂魄没有被收录进地府,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们死去时的场景。 我稳住心神,不管怎样,我已经站在了这里,就得面对这一切。 我紧了紧手里的包裹,装作若无其事的从这群鬼魂中间穿过去,朝着车站里面走去。 当时我的想法是,我不可能在火车轨道上跑太久,既然这里还有这么一个火车站,离这里不远就应该有人烟,选择往火车站外跑,总比沿着火车轨道跑要好得多。 等我穿过那群鬼魂,再次回到火车站的时候,之前的场景全都变了! 整个火车站红砖白墙,墙面上斑驳的颜料写着很多的标语,已经连贯不起来了,到处都是蜘蛛网,一股难闻的霉味夹杂着死老鼠的味道弥漫着整个空间,拽开火车站的门,外面全是杂草杂树,掩在其中的,便是一个又一个坟头! 这些坟头有些年代了,并没有任何人祭拜,我想不通这火车站的前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坟,毕竟当年这个火车站肯定是在运营着的。 除非,这些坟是在火车站停运之后才埋在这里的,那么,这些坟里面葬着的人,会不会就是刚才我遇见的那些? 可是,到底是一场怎样的灾难,才导致了这么多人集体死去? 我浑身冰凉,两腿像是灌了铅似的,眼神都开始恍惚起来,慌乱中,我看到了西南方的一点光亮! 是灯光! 有灯光就代表有人! 在这荒野里面能看到人家,对我来说简直犹如救星,可是,会是什么人住在这里? 我想过去,又不敢,害怕再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等等吧,等到天亮了再说。 鬼宠爬了出来,坐在我的肩膀上,小手摸着我的头,像是在安慰我似的。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手,说真的,有鬼宠在,那百十来个鬼魂我倒是并不怕,它们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攻击力。 只是现在事态不明,我不知道怎么突围出去,有些惶恐。 呜—— 一声火车鸣笛声突兀的响起,有火车来了! 我一个激灵,转身便朝着火车站台那边跑去,我得赶上这趟火车! 可是刚跑进火车站,一声声凄厉的鬼叫声忽然响了起来,紧接着,之前很平静的那上百个鬼魂,一瞬间朝着火车站里面扑进来,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本来干干净净的模样变得狰狞。 跑在最前面的鬼魂一眼看到我,疯扑过来,我转身又往外跑,远处的那抹灯光瞬间跃入眼帘,那时候我已经无法过多思考,直冲着那灯光跑去。 不管那是谁,需要灯光的,必定是个人,这个人能在这一片住下来,就说明不简单,今天一夜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事情,我得留着精力跑出去,不想跟那些鬼魂打。 灯光越来越近,我渐渐的看清楚了,那是一间青石屋,发出光亮的,是一盏红灯笼,门是关着的,我冲过去,用力的拍门。 身后,鬼宠已经跟那些鬼魂撕斗了起来,那些鬼魂周身红阴阴的,一个个怨念深重的样子。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可是门后并没有人,迎面便是一个香案,香案上面放着一个很大的香炉,香炉里面的线香已经烧了三分之二了,却并没有火星。 无火冒青烟,这是鬼食香! 转眼朝着耳室里面看去,两边耳室门口都挂着厚重的白布,我抬脚朝着右边的耳室走过去,掀开白布帘子,入眼的,便是一排排的棺木,密密麻麻。 转身朝着左边耳室走去,掀开白布帘子,也是一样的情景。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脑子里面忽然撞进了一个词:义庄!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46章:你果然不是好东西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会如此的淡定,看到这么多棺材没有拔腿就跑。 或许在潜意识里,我总觉得这边应该有人,否则哪来的线香,里面这么干净,又是谁在打扫? 就是门口挂着的那盏灯笼,也不可能没人打理,一直在这边亮着吧? 我期待着这个人的现身。 可是我肩上的鬼宠却忽然躁动不安起来,一个劲的示意我出去,他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我便默默往外退。 刚退到门口,就看到门外面齐刷刷的站着之前在车站里面遭遇的鬼魂,一个个瞪着赤红的眼睛盯着我。 “出去,出去。”鬼宠一个劲的催促我,他只会发出这样短暂的词语。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他很小,体型像一两月龄的小猫咪,红润润的,眼睛占了整个小脸的二分之一,有点像外星人,胆小的人看到估计会有点害怕,但是我跟他相处这么久,却只觉得他可爱。 他这么示意我,肯定是感觉到里面有比外面这么多魂魄更可怕的东西,我相信他,毕竟看得到的危机很多时候真的比看不到的要安全的多。 就在我要走出去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你从哪里来的?” 我被吓了一跳,转过去便看到一个垂暮老人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他个头很高,得有一米八五以上,一头白发,穿着一身黑袍子,裹住了干瘦的身体,一双浑浊的眼睛看不到底。 我是猜测这边会有人,但是却并没有想到他会冷不丁的冒出来,刚才我明明看过了,这房子里没人啊! “那个,老伯,外面有鬼。”我指了指门口说道。 他并没有诧异:“荒郊野岭,坟墓遍地,有些孤魂野鬼流窜,很奇怪吗?” “不是有些,而是很多啊,您就一个人住在这一片吗?您不怕吗?”我问道。 老人嗤笑一声:“要是怕,我还会出现在这里?我守着义庄一辈子了,从未怕过。” 我看了一眼天边,这个时候大概是凌晨两点多,一般情况下,三点左右鬼魂就会收敛,四点左右几乎就碰不到鬼魂了,因为日出将要来临,阳气渐渐回拢,它们也害怕。 我只需要再等一个小时左右,或许这些鬼魂就散了,趁着白天离开这里就好了。 义庄里面有厉害东西,我便离开吧,省的横生枝节,便说道:“那好,老伯您珍重,我就不陪您了。” 我说着就要往外走,他却叫住了我:“你不是说外面有鬼魂吗?你出去不怕?” 我咬咬牙,说不怕。 他眼神敛了敛:“就算不怕,外面也挺冷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在义庄里面睡一会吧,天亮了再走也不迟。” 刚要走,忽然又转过头来看向我:“以后半夜三更敲人家的门,不要啪啪啪的敲个不停,会吓死人的。” “那个,我睡哪?”我心里想着,这人既然住在这里,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人,便试探着问道。 “爱睡哪睡哪,随意。”说完他便回去耳室,我不信邪,跟在后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他拉开一口棺材盖子,躺了进去。 当时便惊住了,这是个奇人啊! 门外那些鬼魂一直在门槛站着,似乎并不敢进来,我是不会去睡棺材的,香案前面有一个蒲团,我便拉过来,就坐在门槛前面,跟那些鬼魂大眼瞪小眼。 我只需要在这待到三点,三点一过,我就出去等火车,直到现在这一刻,我还是相信只要天一亮,就会有班次经过这里。 这一夜折腾得我的确也是累了,坐在那边,迷迷糊糊的就开始打盹,总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叫我,特别凄惨…… “喂,起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老者站在我旁边,“天亮了,你可以走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外面并没有太阳,那层白雾依然笼罩着,但是却的确是白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老者拜了拜:“老伯,那我就走了,您保重。” 说完我便朝着车站跑去,老者叫了我一声:“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我点头:“我等火车回去。”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进了义庄。 我跑出义庄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荒草野岭中,破败不堪的房屋岌岌可危,这一片真的杳无人烟,除了那个有点吓人的老者。 车站里空无一人,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我跑到站台上的时候开始怀疑,会有火车经过这里吗? 等啊等,等得实在不耐烦了,我掏出手机想再看看时间,手机却已经自动关机了。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就看见义庄的老者,便笑道:“老伯,您也要坐火车出门啊?”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姑娘,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我一愣,讪笑道:“我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正常吧?” “我的意思是,遇没遇到行尸僵尸之类的,特别是人为炼出来的。”老者继续问道。 我一愣,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他话里面的意思,在我看来,就是问我是不是遇到了炼尸人吧? 前段时间我们在柳家村可不就是被炼尸人在内的几股势力搅得不得安宁吗? 这个人怎么知道炼尸人?他跟炼尸人有什么关系? 再联系到义庄里面那几十具棺材,以及荒废掉的村落和火车站,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 我半天不说话,老者也不等我的答案了,从怀里面掏出一方黄色手帕,里面裹着什么东西,放在我手里:“待会你闭上眼睛,我送你出去,出去之后记住外面的地标,回到你遇见那人的地方,将里面的东西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一旦被人拿走,你立刻回来,在地标旁边的大槐树上,系上这块手帕就可以离开了。” 说完,他伸手捂住我的眼睛,我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是没有机会了,只得配合着闭着眼睛,跟着他往前走。 这个过程中,我只感觉到周边一片冰凉,有一股微微的牵扯力牵扯着我的神经,之后被用力一推,差点摔倒,我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竟然还站在火车站台上。 站台边守着很多人,拖儿带女的,拉着行李,不时的说着话,东边有太阳冉冉升起,红黄色的朝霞让我心安。 我知道我出来了! 手里面的东西还在,证明之前我不是在做梦,我忐忑着掀开手帕的一角,就看到里面是一个红漆小棺材,心顿时狂跳起来,赶紧重新包裹好,塞进了包裹里面。 火车来来往往,我却不知道到底该往哪边去,这一夜的遭遇,让我脑子有点懵。 最后我还是回到了火车站里,给手机充电,手机一打开,我立刻给徐福打电话,那边很快被接起,徐福焦急沙哑的声音响起:“芃芃,你在哪,有没有事?” “遇到了一些事情,不过现在应该暂时安全了,徐叔叔,新月怎么样?”我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她很好,放心吧。”徐福没有细说,我也不想追问,只要新月没事,我觉得一切就都值得了,忽然就有点想念胡其琛,便问道,“徐叔叔,胡其琛在你身边吗?我想跟他说话。” “你没跟狐仙爷碰头?”徐福惊讶道,“我们昨天夜里到江城的时候,狐仙爷已经离开江城去苗疆找你了。” “什么!”这个胡其琛乱跑什么!不过一提到苗疆,我便又问道,“徐叔叔,你跟吴家取得联系了吗?他们那边怎么样?” “没有,从昨夜到现在,至今还没联系的上,如果不是新月离不开我,我现在已经赶回去了。”徐福的答案并不好。 昨夜百鬼围门,不会真的灭门了吧? 不会的,不可能的! 奶奶,我得回去找奶奶! 想到这里我便挂了电话,赶紧去买回凤凰小镇的火车票,可是售票员却告诉我,凤凰小镇昨晚遇到了百年一见的狂风,大雾弥漫,开往那边的班次已经取消了。 我的心猛地一塌,然后迅速的跑出去取钱,取了五千块,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问司机五千块去凤凰小镇,愿不愿意。 连续拦了几个,一听是去凤凰小镇的,就全都摇头,说现在过去简直就是送死,再多钱也买不到命! 最后有一个开货车的胆子大,说只要我给钱,保准给我送到凤凰小镇,但是他不进镇去。 我连忙点头,他虽然长的很壮,但是也不可能打得过我和鬼宠的,我倒不怕他半路耍赖。 这一路上,他一个劲的跟我聊天,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不停的摆弄着手机,给胡其琛发信息,可是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回应。 大卡车停在了凤凰小镇的入口处,我将五千块钱交给卡车司机,他美滋滋的接住,连声感谢我,说这一趟走的值,人就该胆子大一点才能发横财。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抬步朝着凤凰小镇里面走去。 镇里面的确弥漫着一股白雾,路两旁很多树木都被刮断了,有些人家的房屋都被砸坏了。 昨晚上这一片果真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我自己回去吴家根本找不到路的,想了想,便去了我刚来的那天晚上去的那家酒楼,酒楼上面的红灯笼已经残缺不全,下半部分不翼而飞,木板门关着,并没有营业。 我走过去,伸手拍门,好一会儿才有人在里面问道:“谁啊?” “是我,吴家的人。” 门板被卸下来一块,那人一伸头,看到我,惊讶道:“吴小姐怎么是您?” “我听说吴家出事了,雾太大,我找不到路,便想来问问。”我说道,心里还有点担心这人会不会是大伯父的人。 那人立刻苦了脸:“可不是嘛,昨天后半夜狂风呼啸,乌云就压在头顶上,小道消息说昨夜吴家百鬼围门,遭了大难了,我还以为吴小姐也在吴家没出来,您进来说话吧。” 他将我让进去,我记得他叫小张,便问道:“那后来怎么样,局势稳定住了吗?” 小张给我倒茶,我握着温热的茶杯,肚子饿的咕咕叫,小张便给我拿了一些熟牛肉过来:“您对付着吃点吧,停水停电了,不好做饭。” 随即便坐在我对面:“吴小姐您真是走运,提前走出来了,我听说昨晚吴家伤亡惨重,还有不少人莫名失踪了,包括他们家的新月小姐也不见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牛肉吃,我心里有戒备,没敢喝茶吃肉,但是看他连吃带喝的也没事,我便放下心来,也夹了一小片牛肉放在嘴里。 主要是太饿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就在奔跑打斗之中,连口水都没喝,我都快虚脱了,这个时候还有个人在你面前吃吃喝喝的,真的很难忍住。 “那现在去吴家的路好走吗?你能送我过去吗?”我试探着问道。 小张有些为难:“吴小姐,您也知道,现在这路很难走,虽然我也去过吴家,但是那条路很隐秘,我怕这种天气我也会迷了。” “尽力就行,只要你把我送过去,报酬肯定不会少的,以后我是要在吴家长住的,你帮我,以后有事请吴家帮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拿条件诱惑小张。 小张还有些犹豫:“吴小姐,我也是给老板打工的,这天气,老板不敢来,叫我在这守着,我做不了主,得打个电话问问老板,行吗?” 我连忙点头:“好,你问问,多说好话,反正也不做生意,你们老板应该会答应的。” 小张便去打电话去了,我坐在桌边,手握着茶杯取暖,渐渐地就感觉脑袋有些重,感觉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小张来,我想站起来去喊一声,可是却发现两条腿软成了面条,用手去撑桌子也撑不起来,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还是上当了! 我掐了一把大腿,根本感觉不到太大的痛处,张嘴大声的喊了两声小张,也没人答应。 幸亏我吃的少,浑浑噩噩中还能保持思考,随即便召唤出鬼宠,让他带我出去。 鬼宠刚运起鬼力支撑起我,外面忽然传来了撞门声,我当即便一个激灵,会是什么人? 撞门,而不是敲门,这就说明对方来者不善,这种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多都是冲着我来的。 小张这个时候也躲不了了,从后厨冲了出来,本来是直冲我而来的,但是被鬼宠一吼没敢靠近。 随即,他便壮着胆子压低声音冲我说道:“我只要金印,不要你的命,但是外面那群人就不好说了,我给你三十秒时间你想清楚,给了我金印,我帮你逃出去。” 我冷笑一声:“不可能!” 随即,鬼宠便冲上去要了结了小张,我叫住了他,然后朝着外面大喊了几声:“还给我,你把金印还给我!” “你,你闭嘴!”小张急了,想要来捂我的嘴,但是鬼宠拦在他面前,他不敢。 我算是发现了,这个小张根本没什么能力,他跟吴家接触比较多,知道金印的事情不足为奇,今天我撞进店里来,他恶向胆边生,想要下药从我这里拿走金印,却没想到即便是用药控制住了我,我还有鬼宠。 我继续大喊:“金印,啊,你松手,别杀我,别……” 小张慌了手脚,我却让鬼宠直接将小张从后窗扔进了河里,窗户打开,让鬼宠带着我迅速上楼,我们刚在楼上藏好,随即,便听到楼下的门板被撞开的声音。 紧接着,一群人直冲大开的后窗看去,看到还在水里面扑腾的小张,一个个跟下饺子似的跳进水里去。 这么一折腾,我身上似乎慢慢的又有了一点力气,看来这小张临时起意,给我下的药力度也不够大。 这群人跳下水去,一边控制住小张,一边不停的在水里面捞,估计是以为我被水淹了。 我让鬼宠带着我从楼上跳下去,经过这次教训之后,我便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只能依靠着鬼宠自己往吴家的方向走。 我知道这条路将会走的很艰难,经历了昨天一夜之后,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不在吴家了,各路人马都在追杀我,想要我的金印,或许还不止金印,毕竟追杀我的可能不仅仅是苗疆的人。 果不其然,鬼宠带着我在那条路上跑了不久,我们便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尖嘴猴腮,穿着军靴,手里面握着一把匕首:“吴芃芃,你果然出现了。” “黄啸,你果然不是好东西!”看到黄啸,我便确定胡其琛一定在吴家这一片,毕竟黄啸是黄大仙那一挂的,他们追踪的一直都是其他四大仙,而胡其琛首当其冲。 黄啸冷笑一声:“你也足够精明,我废了那么大力气想要用双蛇缠兔的阵法缠住你,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你逃了!”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双蛇阵本来就在,你顶多是顺势引导了一下罢了。”我不屑道。 黄啸也没否认:“对,我只是引导,要不是你那个女邻居多嘴多舌,我差一点就成功了!” 我脸色一白:“你做了什么!” 黄啸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心中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我当时其实有怀疑过,对面楼上住着的会是炼尸人之类的,而黄啸他们跟炼尸人是有合作的,现在看来,对面住着的就是黄啸本人了,我的邻居帮了我,该不会因此被黄啸害了吧? “别废话,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掳了你回去?”黄啸威胁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手一挥,鬼宠立刻冲了上去。 鬼宠小而灵活,鬼力凝聚起来,血红色的气圈直往黄啸撞过去,黄啸连续几个空翻躲了过去,眨眼间已经靠近了鬼宠,匕首森白的刀刃朝着鬼宠斩下去。 鬼宠堪堪躲过,随即从黄啸的肩膀上绕过去,想要一掌拍在黄啸的身上。 但是黄啸也不是吃素的,就地一个翻滚,鲤鱼打挺站起来,随即反击。 我看着他们打斗,鬼宠可能是一夜之间消耗的太多了,竟然也不能呈压倒式的战胜黄啸,我只得撑起身体想要加入战局。 就在这个时候,黄啸忽然冲着我和鬼宠的方向,放了一个屁! 屁,是黄鼠狼的独门利器,我记得小时候唱过一个童谣,叫做:黄鼠狼的屁,震天地,漂洋过海去了意大利…… 那时候唱,只觉得搞笑,可是这一刻,我们却真的领教到了这门独特技能的厉害,淡黄色的气体里面带着毒,冲天而起,不臭,吸入进去却立刻恶心想吐,头晕脑胀,就连鬼宠都瞬间躲进了尾戒里面。 我知道黄啸能如此纠缠我们,法力必定不俗,并且他肯定不像他外表看起来这么年轻,我脚下踉跄,甚至歪歪倒倒的就要倒下去。 “不自量力!”黄啸提着匕首朝着我走过来,就在他的手要搭上我的腰的时候,一股阴气瞬间靠近,冰凉的大手揽住了我的腰,冷冽的气息瞬间席卷我全身。 他一把抱起我,反手一掌朝着黄啸拍过去! 黄啸手一提,匕首利刃正好擦着来人的手侧划了过去。 “胡其琛……”我惊呼一声,就看到胡其琛的手侧在冒黑气,那匕首是法器。 胡其琛尖啸一声,背后忽然冒出一条又长又大的黑色尾巴,直朝着黄啸扫过去! 这一扫,黄啸几个后空翻躲开,瞬间就变成了一只毛光皮滑的黄鼬,后腿一个用力弹跳起来,前爪尖锐的指甲朝着胡其琛抓来。 胡其琛的黑尾紧随而上,狠狠一扫,黄鼬被扫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随即又弹跳起来,疯狂的朝着胡其琛攻击,一团一团的淡黄色气体喷出来,萦绕在我们的周围,我紧紧的捂着口鼻都没用。 胡其琛戾气暴增,将我放在路边,化成九尾狐形态,九只漆黑的尾巴连番扫荡黄啸,逼得黄啸苦不堪言。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47章:我看你都快把我忘了! 胡其琛的九尾很少冒出来,即便是受重伤现出原形的时候,大多也只露出一条尾巴,而上一次我看到他如此大阵仗的用九尾战斗,还是在实验室跟千年女尸拜堂的那次。 可见他是真的把黄啸当做对手了。 不,很快我就明白了胡其琛下如此重手的原因了,他是在试探黄啸,毕竟黄仙一族已经隐匿于暗处一百多年了,忽然冒了出来,胡其琛心里没底,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深的实力,而黄啸最先出来布局,实力就算不是他们之中最强的,也一定是可堪大任的,只要摸清了黄啸的实力,对黄仙一族也就有了大致的了解。 黄啸明显不是胡其琛的对手,他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却不如胡其琛的攻击力,最后只能一味的躲,白雾之中,黑色的九尾漫天飞舞,最终紧紧的勒住了黄啸。 黄啸嗷嗷的叫着,利爪紧紧的扣进黑狐尾巴的皮毛之中,胡其琛狠狠的将他甩在地上:“回去告诉你主子,给我老实一点,不要贪心不足蛇吞象,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办事,否则,我会让黄仙一族彻底的在这个世上消失!” 黄啸吼吼的尖啸了两声,一溜烟跑没了。 胡其琛过来伸手抱我,我一把推开他:“你不是很忙吗?跑来苗疆做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在电话里你又不说清楚,我怕你出事。”胡其琛无辜道。 我撇了撇嘴:“鬼才相信你,我回来这么多天了,你主动给我打过几个电话的?我看你都快把我这个人给忘掉了!” “好不容易见面,别闹脾气。”胡其琛强行将我抱起来,我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其实也不是真想跟他闹。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他不远千里的从江城连夜赶过来帮我,让我心里面涨涨的,不自觉地就开始矫情起来,这种感情就跟你花了上千块给你一向节俭的父母买了套衣服送给他们一样,他们嘴上面不断的数落你乱花钱,不懂得家里条件的艰苦,转眼穿上衣服出去,就到处跟人家炫耀,这是我孩子花了上千元买了孝敬我的,吧啦吧啦秀半天。 我嘴里抱怨,心里面却美滋滋的,好几天没见了,担心之余,也是想念的很,搂着他脖子从他下巴往上看,就看到下巴上一圈青茬:“胡其琛你多久没刮胡子了?你不是没有真身吗,怎么还会长胡子?” “你想不明白的事情还多着呢。”胡其琛没好气道。 我转而想起了他手上的伤:“你手怎么样?疼吗?” “不疼,他那把匕首的确厉害,但是对我来说还算是小儿科。”胡其琛满不在乎道,转而又说了一句,“江城那边离不开我,我先送你回吴家,之后就要回去了,你在吴家自己照顾好自己。” “吴家现在情况怎么样?我奶奶他们没事吧?”我立刻紧张了起来。 胡其琛皱了皱眉头:“你奶奶没事,但是吴家伤亡很大,昨夜百鬼围门,在吴家肆虐几个小时,不少人都中了煞气,你回去正好能帮上忙。” “胡其琛,我发现你变了。”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他脚下一顿,不解:“哪里变了?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你就是变了,以前你几天不见我,恨不得……”我脸红了红,别过眼去,“你见到我没有了以前的热情,你甚至不想我回江城。” 胡其琛没急着辩解,抱着我站在白雾之中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江城那边情况刚刚稳定住,危机还存在着,再者,这两天邵阳就要出关了,我得去助他一臂之力,回了江城我也没时间陪你,你待在吴家,要比回江城安全。” “邵阳要出关了?太好了,胡其琛,你要回长白山吗?”我激动的问道,胡绍阳是我们的一员大将,他回来,胡其琛要轻松很多。 胡其琛点头:“来回也就三天时间,之后我稳定了形势,会告诉你的,到时候你再回去也不迟。” 我算了算时间:“可是,可是那样的话,就,就超过七天了。” 我有点难以启齿,但是这个问题得重视起来,我来苗疆,连头连尾已经五天了,再过两天…… 如果两天后见不到胡其琛,我得发疯的! 胡其琛没说话,只是抱着我往前走,一直等回到了吴家,他也没给我个说法。 一进了围屋,我便什么都无法思考了,吴家上上下下几十口,昨天新月过生日,留宿在吴家的人也很多,这一折腾,伤者得有好几十,个个身染煞气,奶奶正在帮着大家除煞气。 令我意外的是,大伯父竟然也受了重伤,整个人气色特别不好,二伯母一看到,立刻扑了上来,抱住我:“芃芃,新月呢?新月弄哪里去了?她昨晚是跟你在一起的啊!” 我稳住她的情绪:“新月没事,你别激动。” “真的吗?她在哪?我想见见她。”二伯母显然是哭过了,眼睛通红,乞求的看着我。 我摇头:“她现在在安全的地方,徐叔叔陪着她你就放心吧,等她情况稳住了,徐叔叔会送她回来的。” 二伯母这才松开了我,但是脸上的担忧之色不减。 做母亲的都这样,别人保证再多,都不如自己亲眼见到自己孩子活蹦乱跳的有说服力。 之后我便帮着奶奶处理那些人身上的煞气,等到忙的差不多了,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胡其琛已经离开了。 心里面很不舒服,总觉得胡其琛有事瞒着我。 我正想着,旁边靠过来一个人,我侧脸一看,就看到吴锦言一脸不解的看着我,便笑道:“大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注意到他手背上面有刀痕,应该是昨晚为了引开那些人而受的伤。 吴锦言摇头:“为什么已经走了还要回来?” “我不可能永远不回来,我奶奶在这,我的亲人们也在这。”我回答道。 “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回来的不是时机。”吴锦言帮我分析,“吴家虽然受到重创,但是不至于一蹶不振,我们能度过这个难关,你看到我爸那样子了吗?他这次算是遭遇了滑铁卢,心里面还不知道怎么恨你呢,你不回来还好,这一回来,在他眼睛前面晃,保不准他就要发狂。” 这是真心的为我好了,吴锦言分析的的确很有道理。 事实上,我回来,也只是为了确认奶奶的安慰,以及吴家的状况,要不然我现在估计已经到江城了。 “谢谢你大哥,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我会尽快离开的。” 那个老者交代我的事情我得尽快帮他完成,所以回江城是必然的。 “你打算怎么走?”吴锦言问我。 “坐火车。”只不过我不确定凤凰小镇的火车站什么时候才能正常运营。 “火车不行,人多眼杂。”吴锦言想了想,“这样吧,你今夜走,我给你安排车子,一路送你去江城。” 我立刻答应:“好。” …… 忙完了之后,我便去奶奶的房间,奶奶没有问我这一夜都经历了什么,只是摸着我的头,语重心长道:“芃芃,你长大了,奶奶老了,很多事情不能帮着你一起扛,你得学会自己承担,学会利用手边的一切资源,奶奶就在吴家等着你回来。” “不,奶奶,我要在江城站稳脚跟,接你回江城享福,我不喜欢这边,很多人说话我都听不懂。”我抱怨道。 奶奶笑了笑,没说什么,似乎笃定了我还会回来一般。 大概是晚上九点多,吴锦言遮遮掩掩的来了我的房间,掩护着我离开围屋,将我送上了车。 临行前,我将老者给我的那块黄手帕交给了奶奶,毕竟江城离这一片太远了,我不可能总是来回跑。 司机是吴锦言的亲信,可以完全信任,这一路上他也跟我说了很多,说到我大伯父的专横,以及吴锦言的天赋与仁慈,忍不住叹息。 …… 回到芙蓉园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了,我第一时间想要去敲邻居家的门,但是又觉得太晚,想想还是等天亮。 胡其琛不在家,我洗漱之后,倚在床头,有些赌气,这家伙自己先回来竟然不带上我,太过分了。 整理东西的时候,我又将老者给我的那个黄手帕包裹着的小棺材拿了出来。 我仔细的端详着这个红漆小棺材,虽然小,但是做的很精致,上面雕着繁复的花纹,打磨的油光水滑的。 我对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研究,也不忌讳,在我的认知里,这种小棺材有人用,是寓意升官发财的意思。 老者的交代我记得很清楚,他让我回来之后,把这个小棺材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等到小棺材被人拿走,我就得立刻返回去,将黄手帕系在地标旁边的大槐树上。 早上我在火车站看到了那个地标和槐树,那一站的名字我也记得,叫做‘栖霞站’。 不用想我也知道,回来拿这个小棺材的,必定是炼尸人或者他的同党,我下床,走到胡其琛的卧室,拨动窗帘朝着之前用灯往这边照射的那一家,那盏灯已经不见了。 黄啸之前应该就住在那一家,而炼尸人当时在不在我不确定,如果在,现在有没有离开我也不确定。 最显眼的位置,我能想到的,便是这边了。 我打开窗户,将小棺材放在窗台伸出去的那一边,窗台外面安着防盗窗,并不坚固,但是如果有人要来拿小棺材,多少会弄出一点动静来的。 我也不回自己房间了,就睡在胡其琛房间里,那个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天边隐隐的有了鱼肚白,我迷迷糊糊的等了一会儿,等到天大亮了才睡了过去。 对方就算是拿,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大白天动手的。 况且我回来江城是临时起意,对方也不一定立刻就察觉到。 我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眼一睁已经快十二点了,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那小棺材,果然不出我所料,还在。 我在网上点了外卖,然后打电话给徐福,告诉他我回江城了,现在人在芙蓉园,他很惊讶,并且告诉我新月的情况差不多快稳定了,让我有时间就过去看看,我答应下来,之后我又打电话给柳金花,问她胡其琛人呢,她说胡其琛昨天经过江城没下车,直接回长白山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闲着有时间接我电话的,我也不想给他打。 因为要守着这小棺材,我哪都没去,饿了点外卖,没事便趴在床上研究巫女给我的那些书,越看,就越跟开了窍似的,越想往下看。 就这样,时间很快便到了第二天晚上,我早早的洗漱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翻着手机,等胡其琛的电话。 今天是第七天了,我们该同房了,要不然很快我就会失去理智的,这家伙至少应该给我个电话让我安心吧? 可是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胡其琛没回来,也没一个电话,我整个人都开始烦躁起来,心里面早就反反复复的问候了胡其琛好多遍。 又等了一个小时,我的肚子忽然疼了起来,那种惴惴的痛,就像是大姨妈来临前的状态,我忍不住爬起来上厕所,坐在马桶上十几分钟,肚子渐渐的又不痛了。 等我收拾好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小棺材不见了。 当时我的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手不住的颤抖,扒在窗户上到处看,希冀能找到对方的踪迹,但是却什么都没能看到。 之后我猛然反应过来,迅速的给奶奶拨了一个电话,让奶奶立刻安排人开车去栖霞站,将我留给她的黄手帕系在地标旁边的大槐树上。 从吴家出发到栖霞站,顶多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来得及。 我其实也不明白什么是‘来得及’,就是觉的这事得快,要不然也不会将黄手帕留给奶奶。 等到打完了电话,我整个人还没平静下来,之前为了守着这小棺材,我哪都没敢去,现在小棺材没了,我瞬间便待不住了。 第一件事情,我就想去对面楼看看那一家住着的到底是谁,但是临走之前我又冷静了下来,给青青打了个电话,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就问她,黄啸这两天有没有去上课,她说没有,黄啸好像请了几天假。 黄啸受伤了,果然没去学校,那么,他会躲在哪里养伤?会不会就在对面的楼里?拿走小棺材的会不会是他? 黄啸到底在跟谁合作?炼尸人还是画皮师? 思来想去,我不敢冒险,算了,还是先去看看新月怎么样吧。 我刚出门,正好电梯在我们这一层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来的,竟然是邻居的老公,邻居曾经跟我说过,她老公是采购,常年在外跑,每个月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在她家看过她老公的照片,记忆尤深。 我盯着他看,他有些不自在,冲我笑了笑:“你好!” “您好,那个,我能问一下,您妻子最近好吗?”听黄啸的口气,估计是报复邻居了。 邻居老公摇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忽然就性情大变,整个人能吃,但是却日渐消瘦,动不动就发脾气,我把她带去医院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有朋友说她是撞邪了,这不,请了个神婆回来做了法事,刚送走,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幸好幸好,黄啸并没直接要了邻居的命,邻居肯定是被黄啸做了手脚,黄鼠狼这种动物特别记仇,惹了它们,它们一般不会直接报复致死,而是慢慢折磨,让你吃尽苦头之后再撒手人寰。 我想了想,对邻居老公说道:“叔叔,如果您相信我的话,去买只大鹅吧,养的时间越长的越好,绑在你家床头,阿姨的情况应该会慢慢好转的。” “大鹅?你说笑吧!”邻居老公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懂一些门道,你就当是买只鹅给阿姨补补的,绑在床头一段时间,没效果,你就杀了煲汤也没多大损失不是?” 邻居老公木讷的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照做,黄鼠狼怕鹅,但是我不确定黄啸在邻居身上下了多大功夫,想着先用大鹅试探一下,之后再去他家看看效果。 之后我便开车直奔柳家庄,这一路上我心惊胆战的,就怕遇到什么东西,开车的时候,我几次走神,怎么也想不通今夜我身体为什么如此平静。 来来回回掐算了好几次时间,确定距离上次和胡其琛同床已经过去整整七天了,为什么那种欲望消失了? 我并不是很想那样,相反的,每次被那种强烈的欲望惊扰的时候,我生不如死,但是忽然没了,这让我很不安。 特别是胡其琛最近对我的态度,我总觉得有些过分的冷静,没有亲密的拥抱,没有难舍难分的亲吻,这不像他以前跟只泰迪似的性格。 会不会是我子宫壁上的那东西成型之后,我们之间的吸引力已经消失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胡其琛要分道扬镳了吗? 可是,我明明还爱着他啊!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还深陷在这段感情中无法自拔吗? 越想,我心里越难过,眼角都湿润了,这一刻忽然特别特别想念胡其琛,想跟他在一起,紧紧的抱着他,一刻也不分开。 他回长白山去了,长白山不仅有胡绍阳,还有白惜文啊,再有几天就是重阳节了,白惜文休眠应该已经醒了吧? 胡其琛这次回去,他们会不会…… 想到这里,我猛地踩了一个急刹车,整个人都有些慌,停下来之后我才惊觉,车子早已经上了进柳家村的山路了,我如果再这样走神下去,说不定就掉下山路去了! 我有些后怕,摸出手机,迅速的找到胡其琛的手机号码,拨了几次都没人接,估计是在深山里没信号吧? 我还能打给谁? 算了,我收起手机,将车子开进村,直奔柳金花家,这么晚了,柳金花家还灯火通明,我敲门进去,大家都很惊讶,胡锦绣拉着我的手:“芃芃,你怎么突然来了,这半夜三更的。” “我来看看新月。”看到胡锦绣,我便想起了小十三,便随口问道,“景辰没跟你一起啊?” “他啊,我哥不是要出关嘛,琛哥要回长白山帮我哥,就把小十三给拽回去了。”胡锦绣说着便把我往屋里领,“你吃了没,没吃我去给你煮面条。” “我吃了。” 正说着,房间里面窜出来一个小人,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堂姐,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紧紧的搂住新月,真真实实抱着她的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血脉这种东西真的是很微妙,我对新月的挂念,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的放下了。 “你没事太好了。”我喃喃的说着。 徐福走了过来:“新月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我准备明天一早带她回吴家。” “我不回吴家,徐伯伯你自己回去吧,我要留在这儿帮堂姐。”新月抱着我不撒手。 我摸了摸她的头,劝道:“你母亲为了你哭了几天了,你得回去报平安。” “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知道我没事。”新月倔强的抱着我,“反正我就要跟着你,堂姐,我灵智开了,可厉害了,我可以帮你。” “你灵智真的开了?”我有点不敢相信的看向徐福,求证。 徐福点头:“灵智开了,但是需要历练,让她在外面游荡着我不放心,至少得待在吴家,跟着我们后面实践一段时间才能独当一面吧。” “哼,我不回去,我就要跟着堂姐。”新月黏着我,还振振有词道,“堂姐接了金印,就是我们族里的大巫师,我跟着大巫师,理所当然。” 我哭笑不得:“新月,我哪敢舔居大巫师的位置啊,我没什么本事的,再者,巫女说过,她早就看中你做她的接班人,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回去陪陪她,别留下遗憾。” 我这么说,新月眼神里已经有了犹豫,我继续说道:“堂姐其实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但是这件事情需要很强大的力量才能完成,你不迅速成长起来,怎么帮堂姐呢?”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48章:你爱过某个人吗? 跨年加更 胡其琛跟千年女尸的阴婚名帖,目前为止,只能靠新月帮着努力一把解除掉了,但是冥界哪是那么好说话的地方,我也不会在新月还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让她去冒险的。 新月现在留下来,对我肯定有帮助,但是我更愿意让她历练好了之后再帮我。 或许,胡其琛要是真的变心了,也用不着我费那么大的心思了。 新月依依不舍的看着我,最后还是点头答应:“那你想我了就来看我好不好?” “好,我会去看你的,你也要好好听话,跟着巫女多学本事,将来才好帮堂姐。”我其实也有点舍不得这个小丫头呢。 新月和徐福准备赶早晨的火车,已经在收拾了,我趁着这个时间单独跟徐福聊了一会,让他帮着关注一下栖霞站那边的情况。 回来之后,我也不止一次回想起当时在栖霞站遇到的诡异事件,那个废弃多年,破败不堪的火车站,以及义庄里面的老者,我总是问自己,一开始我坐着的火车明明是真实存在的,列车里面的报站也是准确的,为什么下了火车就变成那样了? 后来渐渐的我就想通了,当时我应该就是跟别的乘客一起下到了栖霞站,别人是在正常的站点,而我因为某些原因,进入了那个平行空间。 这个平行空间,就是现在的栖霞站的前身,或许它早已经不存在了,或许,它本身是存在着的,只不过被人施了法,正常人是进不去的,而我因为种种原因恰巧进去了。 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对情侣经历了很多挫折,男人去坐牢了,快要刑满释放之前,他给妻子写了一封信,问妻子是否愿意让他回家,如果愿意,就在家门口的树上系一方黄手帕,如果妻子另有新欢,便不用系,他会默默离开的。 黄手帕,是代表欢迎回家、等你回来的意思,而老者先是让我用那方红漆小棺吸引炼尸人的注意力,然后在大槐树上系上黄手帕,槐树招魂,那也是老者所在方位的入口,他是在向炼尸人传达想让他回家的愿望吗? 老者常年生活在义庄里面,陪着那几十具棺材度日,就连自己都是睡在棺材里面,不与外界接触,为什么? 这一层层的迷雾,让我看不清,但是我却明白,老者和炼尸人之间肯定存在着联系,我让徐福他们关注栖霞站,就是希冀能以此搞清楚炼尸人的来历。 …… 送走徐福和新月,我给胡景辰打了个电话,跟胡锦绣要号码的时候,我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毕竟老宅也在深山之中,或许也没信号。 却没想到一打就通了,并且他直接认出了我的号码:“二嫂,找我有事啊,我就说吧,江城的亲朋好友离不开我,二哥非得撵我回来干嘛。” 这家伙简直油嘴滑舌,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在老宅里面对着那一堆老古董,还能赢得胡炳坤的欢心,没点嘴皮子也混不开。 “你现在没跟你二哥待在一起吗?”我问道。 “一回来他就甩下我不见了,我还以为他已经回江城去了,这不,我正好准备收拾一下再回去呢。”胡景辰正经道。 “你来回折腾什么,就不怕刚到这边又被赶回去?”这家伙在长白山待久了,憋坏了,一出了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想要再栓回去怕是很难。 “我这次可不是回去玩的。”胡景辰振振有词,“我是陪着白姐姐回去管理白仙堂的,任务艰巨,时间紧迫。” “白姐姐?惜文醒了?”不应该吧,白惜文醒了这么大的事情,胡其琛不应该不关注,现在胡景辰跟白惜文在一起,胡其琛又在哪? 不过胡其琛没跟白惜文在一起,我心里倒是好受很多。 那边传来了火车鸣笛声,胡景辰说要上车了,等到了江城再找我,我便挂了电话。 …… 之前纠结的事情,现在总算都有了一点着落,我的心也回到了肚子里,等到安静下来之后,忽然就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这一想,我忽然就想起来,梧桐精呢? 梧桐精是陪着徐福他们一起回来的,现在徐福都带着新月回苗疆了,梧桐精总不会是跟着他们回去了吧? 不会的。 我立刻就想到梧桐精应该是回江城大学后山去了,毕竟他在那边渡劫失败,树身还在那边,他总得回去的。 柳家村的事情我也干预不了,便跟柳爷他们告了别,回学校上课去,一是想去后山看看梧桐精,盯着他的人多着呢,他可不能出事;二是,我得去了解一下黄啸最近的活动状况;第三个,胡绍阳要回来了,钱萌萌还不知道得没得到消息,我得让她高兴一下。 没到学校我就给钱萌萌打电话,告诉她我中午给她带吃的,她高兴的不得了,让我顺便多带一份,说是李莉也在。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钱萌萌跟李莉走的挺近,我也高兴,李莉上次出事之后,我还没见过她,那次可把我吓得不轻。 我买了不少吃的,三个人聚在宿舍里面大块朵颐,钱萌萌瘦了一圈,李莉倒是反而胖了一点。 “李莉,你还是稍微胖点好看。”我由衷说道。 钱萌萌眉梢挑了挑:“你别怕她不长肉,现在专门有人给她投喂,卜云迪说了,要把她养胖到身材走不了秀的地步,让她乖乖的待在学校,哪里都去不了。” “我才不会把身材吃走形呢。”李莉红着脸说道。 钱萌萌撇撇嘴:“你这话可别被卜云迪听到了,要不然人家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身材走形的。” “除了吃,还有什么方法?”我咬着筷子不解道。 “怀孕啊!”钱萌萌大喇喇的说道,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莉一下子跳起来捂住钱萌萌的嘴,“钱萌萌,我求求你了,别瞎说行吗?” “我,呜呜,又不是我说的,唔哇,卜,卜云迪说要娶你,让你给他生猴子,我绝对没听错。”钱萌萌挣扎着好不容易将话说完整。 李莉的脸已经红的能滴血了:“不是他说的。” “哇塞,李莉,你和卜云迪都发展的这么神速了?恭喜啊!”我是真替她开心。 李莉连连摇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上次卜云迪把我救回来之后,他就整天看着我,不让我回来上学,说我保护不好自己,后来他父母知道了,卜云迪就说自己在和我交往,他父母有点不同意,毕竟家庭背景和年龄差距都太大,卜云迪就说,就说……” “就说让她帮他生个猴子,回去要挟人家老夫妻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你不抓紧,分分钟就被外面的小妖精给勾走了,我要是你啊,我见天的见缝插针,搞大肚子登堂入室,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咱。”钱萌萌满不在乎的说道。 李莉双手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生猴子,多么美妙的三个字啊,我一边替李莉高兴着,一边心里面却忽然有些伤感,我也想给胡其琛生猴子,可是我和胡其琛是不可能孕育结晶的,这将成为我毕生的遗憾。 正说着,李莉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送餐小哥的,钱萌萌立刻小声道:“肯定又是卜云迪给她点餐了,这些天,按时按点的送过来,一天三餐、甜点、水果,跟照顾孕妇似的,好羡慕啊,我忽然有点想念我们家邵阳了,真的有好久好久没见面了。” “邵阳要回来了,你不知道吗?”我赶紧说道。 “真的吗?什么时候?你不会是骗我的吧?”钱萌萌一下子来了精神,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我无奈道:“你先安静下来,胡其琛已经在长白山了,为的就是帮胡其琛出关,估计就是这两天就能回来了,你安心等着就是了。”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在做梦呢?”钱萌萌整个人都开始躁动起来了,“芃芃,你说邵阳这么长时间没见我,会想我吗?他一回来就会来见我吗?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我该穿什么衣服去见他啊?”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都开始有点晕了,赶紧打住:“好了萌萌,咱矜持一点行吗?柳家村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掉,邵阳回来也没时间跟你独处,咱们就先好好上课,等到他们忙完了再说行吗?” “好,好,只要邵阳能平安的回来,什么都好。”钱萌萌转而问道,“对了,芃芃,我还没问你,奶奶怎么样啊?” “还算有点良心,我以为你已经把奶奶给忘了呢。”我装作生气道。 钱萌萌连忙搂着我撒娇:“我怎么可能忘了奶奶呢,还不是怪你,走的那么匆忙,根本没想着要带上我。” “这不能怪我,我也受伤了不是?” 我这边说着,那边,钱萌萌毛手毛脚便来扒我裤子,我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看看你的刺青,他们说徐福在你的尾椎骨上面刺了两条蛇,神奇的很呢。” 钱萌萌不说,我倒是忘了,自从尾椎骨那边不疼之后,我便没再关注过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留疤,钱萌萌看了好一会儿:“不是啊,蛇呢?” “什么?”我不解的转头看去,看不到,钱萌萌拿来一面镜子,照给我看:“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从镜面里面仔细看去,也同样没看到那边有什么印记,倒是尾椎骨那边突出来一丁点肉,看起来很怪异。 钱萌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芃芃,你这尾椎骨本来就长这样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跟兔子尾巴似的。” “少胡说!”我皱了皱眉头,以前并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刺青留下的后遗症? 我忍不住按了按,不疼不痒的,对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便也就没管了。 这个时候,李莉提着一堆东西从外面进来了,懊恼道:“这个卜云迪真是钱多没地方花了,买这么多,何年马月我才能吃得完,你们可要帮我多分担一点,真是醉了,说什么都不听。” “我们才不会跟你客气呢,卜云迪买的东西绝不会差。”钱萌萌扑过去已经开始挑自己喜欢吃的了。 我整理好衣服,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半了,正午时分是阳气最重的时候,我正好可以去后山看看,待会赶回来上下午的课,便跟钱萌萌和李莉说回去拿东西,一会直接去上课。 李莉非得挑了不少东西让我带着,我满头黑线,我又不是真的要回芙蓉园,一会赶回来上课这东西放哪?可不要露馅了? 李莉很热情,拒绝不了我只得拎着,从宿舍出来之后,我便一路去了后山。 后山经历过上次的浩劫之后,原本那条我熟悉的小路已经面目全非了,山上不少树木也被烧的跟碳似的,秃头秃脑,我那天并没有亲自看到那棵梧桐树,所以只能循着记忆往当时火焰窜起来的方向走,走着走着,我还没看到梧桐树,尾戒一亮,鬼宠已经跑了出来,直往前方飞去。 没一会儿,我便听到了嘻嘻哈哈的声音,心中一松,看来鬼宠已经找到梧桐精了,我赶紧朝着那边走去,没一会儿,便看到一棵被烧的黑漆漆的巨大的梧桐树,梧桐树前面站着梧桐精,梧桐精的肩头坐着鬼宠。 梧桐精两手黑乎乎的,正在用力的剥着烧焦了的梧桐树。 “你在这做什么?”我走过去问道。 梧桐精冲我笑了笑:“小姐姐,我正在剥梧桐心啊,我跟着你,但是根却留在了这里,我必须将梧桐心剥出来,从此以后才能真正的跟着你呢。” “梧桐心一剥出来,这棵梧桐树就算是真的死掉了吧?”我问道。 梧桐精点头,神色落寞:“我在这里待了足足一千年了,我记得当年是一场大雨将我冲到了这一片,然后经历地壳运动,深埋在了泥土里面,我在地底下默默修炼了几百年,破壳而出,钻出地面,慢慢生长,好不容易长这么大了,结果一场浩劫差点把我打回原形,那天要不是遇到了小姐姐,借你的至阴之体躲避,我可能就被追杀到了。” “可是,虽然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不代表就没有人盯着你,梧桐心怎么剥,我们帮你,以免出事。”我担忧道。 千年雷劈梧桐木是僵尸的克星,炼尸人肯定不会放任梧桐精存在着的,这小家伙也不知道害怕,不跟我商量就自己跑回来了。 梧桐精小手一直往树干底下伸,一边掏一边说道:“马上就拿出来了,我本来是想等你回来再来取的,但是这两天我感觉不对劲,怕有人耐不住性子毁了我的树身,还是先回来拿到手再说。” 说着,他用力往外一拽,我只看到一截通红的东西,随即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梧桐精拔腿就跑,后面那黑影不停的追,鬼宠也追了上去。 不好,这光天化日的,竟然真有人来抢梧桐心,我也不敢在原地多待,拔腿也跟了上去,刚跑没多久,也不知道是踩着了什么东西,身体猛地往下一掉,我只感觉到脚下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虽然我已经极力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下面一阵黑气腾了起来,阵阵恶臭往上冒,迷了我的眼,我根本看不到周围的东西。 就在我感觉自己的脚要被刺穿的时候,一双细长的小手拽住了我,然后一个用力,扎在我脚上的东西又生生的脱离我的脚,我被人用力的拽了上去。 我疼的嘶嘶的抽冷气,但是看到拽我上来的人的时候,我又立刻弹跳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白,白三娘!” 救我的竟然是白三娘,以前我就怀疑过,白仙堂的老巢是不是就在这山上,所以现在出现白仙堂的人我不奇怪,我只是没想到,白三娘会出手救我。 就在几个月前,就在这山上,她还掳了我,扒了我的衣服想弄死我,这会子怎么这么好心救我? “你掉进陷阱里面了,看看你的脚,不及时处理就废了。”白三娘指着我的脚说道。 受伤的是左脚,鞋底都被割破了,那东西的尖头插进了我的脚掌,又被抽出,现在红的发黑的血不断的溢出来,鞋子里面潮湿一片,我忍痛将鞋子脱掉,就发现左脚紫的发黑,明显是中了尸气。 “这陷阱是谁设的,真够缺德的。”我懊恼的抱怨一声,但是随即意识到我刚才来的时候也经过这里,陷阱怎么没塌下去? 白三娘蹲下身来帮我处理伤口,排尸气,很耐心,我有点排斥白仙堂的人,便问道:“你为什么救我?你们白仙堂除了白惜文,不都想我死吗?” “那是以前。”白三娘直言不讳,“但是你几次出手救我姐姐,我打心底里感激你,再者,当前的形势你我看得很清楚,现在不是争斗的好时机。”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白仙堂所有人的意思?”我问道。 白三娘嘴张了张,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姐姐就要回来了,我知道她肯定是想要跟你们合作的,她是白仙堂的老大,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也就是说,白惜文和白三娘其实都是想跟我们合作的,但是白老二和老五不怎么愿意,更别说白仙堂下属的那些乌烟瘴气了。 “可是很快就要重阳节了,重阳节之后,你姐姐要渡劫,即便她想做主,也没那个精力。”我说道。 白三娘点头:“姐姐很不容易,我能力又有限,从我出生开始,其实白仙堂就一直是二哥在操持,他一呼百应,我也没办法,他最近也是焦头烂额,但是让他低头跟你们谈合作,估计不可能,除非是大姐回来劝他,不然,顶多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那你私自救我,回去就不怕被刁难?”我反问白三娘。 白三娘耸耸肩:“没事,他们……我虽然管不了他们,但是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我忽然想起来,我认识白三娘之初,老五对白三娘的垂涎,便了然的笑了笑:“不管怎么样,今天我承你的情,以后你需要帮助,我也会尽全力帮你的。” “不用,这是我替姐姐在还你的人情,”白三娘叹了口气,看向我,“吴芃芃,其实我挺不喜欢你的,因为你的出现,给我们白仙堂制造了许多不愉快,老四也是因为你魂飞魄散的,你还抢了狐仙爷,那可是我姐姐爱慕的男人,时至今日,其实我还是想说一句,你和狐仙爷不是一路人,你可以霸占他一段时间,但是终究无法陪他到最后,他最终还是会回到我姐姐身边的,如果我是你,我宁愿过正常人的生活,免得徒留遗憾。” 我想笑:“三娘,你爱过某个人吗?” 白三娘摇头,我接着说道:“如果你真遇上那个人,你就会明白,爱情这东西,是无法用时间、金钱甚至是生命去衡量的,即便是只剩最后一天,你也会想留在他的身边,死在他的怀抱里,那才是最幸福的。”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鸠占鹊巢,你……” 白三娘的话还没说完,周边忽然刮起了一阵旋风,紧接着,一只粗壮的臂膀捞起了我,带着我直往树林里面冲去。 变故发生的太快,我根本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当时脑子一震,首先想到的便是炼尸人那一挂的,毕竟那个陷阱,大多也是炼尸人那一挂设置的。 但是很快我便被那人膀子上的磷片给铬疼了,当下便确认,这是老五,便立刻喊道:“老五,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还敢掳我,放我下来,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老五哼哧哼哧了两声,手上却没有松,对我的威胁置若罔闻,连话都不跟我搭。 我心里大叫不好,老五是个莽夫,做事冲撞,但是被胡其琛教训过一次之后便老实多了,后来对我便忌惮了不少,今天一不松开我,二不搭话,这不是他的作风,肯定有人授意他这么做的,来之前给他做过心理建设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49章:我还不稀罕那个老女人! 小可爱们元旦节快乐! 能够驱使老五做事的,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白老二,难道白老二跟炼尸人或者黄仙一族的合作了? 想到这里,我凝起内力,狠狠的朝着老五的后脑勺上拍下去,老五脚下一顿,身形有些晃荡,我赶紧手脚并用的推他,但是左脚先着地,剧烈的疼痛传来,我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随即我便迅速的撑起身子,想要逃,但是老五已经稳住身形,重新将我压住,我转动尾戒,召唤鬼宠,但是刚才那个黑影估计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主子,一时半会鬼宠赶不过来。 我毕竟脚上有伤,行动不方便,很快又被老五给扛了起来,直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他扛着我进了一个山洞,一进去我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就像是家里面养的家禽用稻草铺的窝里面的味道似的。 随即,我便被扔到了一块皮毛上,身后是一堵肉墙,老五急喘了两下,骂咧咧道:“这娘们太虎了,一掌差点没把我给拍脑残了,二哥,人,我给你弄来了,你动作快点,别又让到嘴的鸭子给跑了,我冒了这么大的险,就靠着你强大了能护着我呢。” 身后白老二不耐烦道:“你去外面等着,这小娘们受了伤,我就不信她还能插了翅膀飞了!” 老五立刻就出去了,白老二伸手圈住我,我一张嘴咬在他的膀子上,他痛呼一声,伸手便往我脸上甩。 我用力咬出了血,在他巴掌甩下来的时候立刻松开,身子顺势贴着地一翻,爬起来就要跑,白老二几步上前,顺手薅住我的一头长发,我痛得龇牙咧嘴,他就那么将我拖回去,又摔在了他刚才躺着的地方。 这一摔,我的肩膀撞在了墙上,头也痛,肩膀也痛,脚也痛,白老二又走了过来,用力的掰过我的下巴,恶狠狠道:“吴芃芃,你终于栽在了我的手上,听说胡其琛炼的内丹已经成型了,多少人垂涎不已,到头来,还是我有这个福分啊!” “我劝你最好现在放了我,上次被胡其琛教训的还不够痛吗?白老二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记性被狗吃了吧!”我输人不输阵,当时心里面并不害怕,因为我笃定在这个节骨眼上,白老二不会冒着跟狐仙堂作对的风险对我怎样。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白老二阴狠的笑了起来:“狐仙堂?等我要了你,破了内丹,你以为我还会将胡其琛放在眼里?” “就算你不怕狐仙堂,白惜文呢?白惜文马上就要到江城了,你就不怕她对你失望?”白老二想娶白惜文的心路人皆知。 白老二满不在乎道:“女人嘛,睡谁不是睡?你以为我真的喜欢白惜文?只要有了力量,多少水灵灵的大姑娘等着我玩,我还不稀罕那老女人!” “白仙堂是白惜文的,你要是强取豪夺上位,名不正言不顺,下面的人也不会服你!”我尽量拖延时间,希冀着鬼宠快点回来救我。 白老二嗤笑一声:“对,这堂口是白玉堂一手建立起来的,最后交给了白惜文,但是堂口一直是我领导着的,我凭什么不能上位?再者,白惜文半狐半刺猬,她就是个杂种,她舔居白仙堂老大的位置,才是名不正言不顺!” 杂种? 白惜文要是听到了这两个词,还是从白老二的嘴里面说出来的,该是有多伤心啊!她的母亲曾经可是上方仙,父亲是白仙堂的创立者,明明身世高贵,这白老二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我这一愣神的功夫,白老二已经扯掉了上衣,压了下来:“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毕竟,我还指着你为我打下这片江山呢!” “滚……”我大叫出声,不管不顾的用脚去蹬他,他企图将我制服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争执声。 我一听,是白三娘的,白三娘要进来,老五不让,二人正在吵。 随即我便听到白三娘在外面大喊:“二哥,你千万别做傻事,你要是真的动了吴芃芃,我们堂口就要迎来灭顶之灾了,你不能毁了我们的堂口啊!” 白老二烦躁的停了下来,外面白三娘继续喊道:“二哥,你不是说要娶我姐吗?她马上就要回来了,要是看到你睡了别的女人,她该多伤心?” “给我闭嘴,你姐来了也不管用!”白老二朝着外面吼道。 白三娘愣了一下,继而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吴芃芃体内修炼出来的内丹,想要得到内丹里的力量,但是那力量再大,能大的过整个狐族?我姐可是有狐族血脉的,我大娘曾位居上方仙,我姐天生遗传她,青出于蓝,我姐才是宝,她吴芃芃算个屁,你别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白老二两只手捏着我的肩膀,扯着我的衣服,在纠结! “我姐不在的日子里,你,你不是还对我毛手毛脚?我姐跟了你,难道,难道我还能跟了别人不成?” 我日!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白三娘竟然为了救我,把自己都搭上了? 外面,老五暴跳如雷:“三娘,你傻啊,二哥有了老大,你凑什么热闹,你还有我啊,你看看我,我追了你那么久!” “你算个屁!”白三娘一口唾沫唾在老五的脸上,“你能比得上二哥?你顶多就是个狗腿子罢了,我凭什么放着二哥这么厉害的男人不要,要你这条虫?” “我不是虫,我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这个莽夫被喜欢的女人鄙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咆哮道。 白三娘冷哼一声:“在我心里,你永远比不上二哥,二哥统领白仙堂这么多年,成绩大家有目共睹,你做了什么?你只不过是二哥身后的跟屁虫罢了!还说你不是一条虫!” “我不是虫!”老五怒吼。 “那你证明给我看啊!”白三娘声音更大! 老五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紧接着便大踏步进来,眼睛都被气红了,盯着白老二吼道:“二哥,你告诉三娘,我不是你的跟屁虫,我是个男人,男人!” 白三娘也跟了进来,无比妖娆的走上前,柔弱无骨的依偎在白老二的身上,伸手搂住了白二老的脖子,媚眼如丝:“二哥,等大姐回来了,我和大姐一起伺候你好不好嘛?” 那声音,媚的能掐出水来,我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白老二显然是受用的,白氏二姐妹可不是一般女人,如果能够共享齐人之福,那可是人生美事,再者,他们修炼的,双修是一门艺术课,白氏二姐妹的双修效果,肯定是无敌的。 所以,这一刻白老二有些犹豫了,毕竟机不可失,他在权衡利弊。 要我,得到内丹,内力大幅度上升,但是却得罪了胡其琛,甚至白惜文,再加上最近上蹿下跳的外在势力的压迫,腹背受敌。 要白氏姐妹,得到白仙堂,与狐族联姻,双修功法,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随即,白老二一把拽开了白三娘,将她推到一边:“三娘,别跟我来这一套,你姐是根硬骨头,从来就没向我低过头,她闭关几年,我那么多次摸到你房里去,你都没答应我,这会子怎么可能说跟我就跟我了,我不是三岁小孩,不相信,滚出去,别打扰老子办正事。” 老五在一边跳脚:“二哥,你没事摸进三娘的房里做什么!” “滚!老子的事情轮得到你说三道四的?”白老二没给老五好脸色。 老五一愣,感觉天都塌了,指着白老二怒道:“二哥,我给你当牛做马,你竟然这么对我,我可以为你卖命,但是我的女人,你碰不得!” 老五挥起拳头就要跟白老二干,白老二眉毛一横:“老五,你找死吗?” 白三娘顺势像条美女蛇似的又缠上了白老二:“二哥,别管这窝囊废,你不是不相信我吗?我就在这儿,你要,我现在就可以给。” 她说着,吧唧一声亲在白老二的脸颊上,错过脸的时候,一个劲的朝我使眼色,示意我赶紧趁乱跑。 白三娘真是个明白人,知道如何审时度势,不像白老二欲念太重,低不下头求合作,如果这次我真的逃出去了,她这个人情我算是欠大了。 老五一看白三娘主动示爱白老二,再也绷不住了,上去拉白三娘:“三娘,二哥有老大,你跟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你算什么?就算我跟了你,二哥开口要我,你敢不给?我崇拜的是二哥,又不是你!” “你跟了我,谁要我也不给!” …… 我趁乱慢慢的往外移,眼神盯着争个不停的三个人,手上不停的转动尾戒,念着咒语。 可是就在我移动到洞口的时候,白老二忽然一把推开了白三娘:“别花言巧语了,你们姐妹俩抓不到摸不着,我要最实际的!” 说着,他已经发现我不见了,我转身拔腿就跑,刚跑出洞口,后面一阵阴风,白老二已经追了上来,我脚疼的不得了,根本跑不过白老二,再者,就算是白老二放过了我,这个时候,在这片山上,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人,我能躲得了哪一个? 忽然我就不想跑了,坐在地上冲着白老二吼道:“白老二,你不就是要那个内丹吗?好,我给你!” 我说着,伸手凝起内力,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肚子拍下去! 当时我想的很清楚,这内丹在我身体里一天,就有被别人掠夺的危险,今天我能躲得过白老二,明天我能躲得过炼尸人、画皮师? 还不如毁了,一了百了,省的给胡其琛造成负担。 我的手还没拍得下去,横刺里飞过来一个石子砸在了我手上,很痛,内力一下子散了,紧接着有人挡在了我的面前。 “老二,你这是做什么?”白惜文的声音响起,我这才回过神来,挡在我面前的是胡景辰。 他们终于赶来了。 白老二在我面前再怎么咬牙切齿的把白惜文损的一文不值,但是真正面对白惜文的时候,他还是不敢那么放肆的:“我在做我觉得正确的事情,你别管!” “你的事情我不能管?”白惜文反问道,“老二,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多年我不发话,就当我是软柿子,好捏?” “我没这么说,但是这个女人,我今天要!”白老二不松口。 “芃芃是你要就能要的?她是胡其琛的女人!你动了她,你把我们白仙堂置于何处?”白惜文咄咄逼人。 白老二怒了:“我把白仙堂置于何处?惜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仙堂,你知道你休眠的这段时间,白仙堂遭遇了什么吗?我们被人围追堵截,连对方的毛都抓不到一根,如果我的能力足够强,我就不用恐慌,我就可以为你守住白仙堂,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日! 我的三观简直是被刷新了,这是一个男人啊,这翻过来一套,翻过去又是一套,脸还要不要了! 这样的人品,哪个女人跟了他不是往火坑里面跳? 白惜文嘴角勾了勾:“为了我,还是为了行兵令?” “你要是能早点将行兵令交给我,我们白仙堂也不至于这么被动!”白老二怨气冲天,“好,既然你今天提出来了,那我们就做个交易,惜文,你交出行兵令,我就不再纠缠吴芃芃,这个交易你做吗?不做的话,你就闪一边去,别逼我动手。” 形势瞬间剑拔弩张起来,白三娘默默的挪到了白惜文的背后,虽然从始至终她没再说一句话,但是她的立场却已经表明了。 为了我,硬着头皮出卖色相,也是为难她了。 “行兵令我不会给你,芃芃,我更不会给你,老二,我们很多年没交手了,如果你想,出招吧!”白惜文主动挑战,这让大家都大跌眼镜,白三娘伸手拉了拉她,弱弱的叫了一声,“姐”! 白惜文冲她笑了笑:“三娘,乖,带着芃芃走,送她下山。” “今天谁都别想走!”白老二大手一挥,背后忽然冒出几十根白刺,瞳孔血红,“惜文,今天是你撕破脸皮,那好,打败你,我一样名正言顺!” 看到那一后背的白刺,我忽然想到了我刚被胡其琛欺负的那段时间,有一次就是被这样的白刺给刺伤了,当时我还傻乎乎的以为是什么独门暗器呢! 这个该死的刺猬精,害人不浅! “三娘,你带芃芃下山,我留下来帮白姐姐。”胡景辰说道。 “姐!”白三娘舍不得白惜文,不愿意走。 我几次召唤不回鬼宠,梧桐精也不见踪影,这就说明他们的确是遇到高手了,树林里面的形势不好,这会子要真的打起来,还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我一咬牙说道:“够了,你们别打了,都是自家人,闹什么闹,难道你们没听到消息,黄仙一族回来了吗?” 黄仙一族回来的事情,之前一直在猜测之中,胡其琛和柳爷都知道,但是这个消息是封锁住的,因为当时还没被证实,我想,应该是直到黄啸在苗疆现出了原形的那一刻,才真正的被确定下来。 所以,白仙堂估计是没收到消息的,我只是赌一下,却没想到他们瞬间都愣住了,我扯了扯嘴角:“白老二,一直纠缠你的,就是黄仙一族的人!” “不可能!你别妖言惑众了,黄仙一族早在一百多年前受到了重创,不可能这么快重振旗鼓,再说了,我跟黄仙一族打交道那么多年,闭着眼,他们身上那股子味道八里外我都能闻得出来,这段时间我们交手很多次,却从没闻到过那股味道!”白老二确定道。 “你确定?”我睨了他一眼,“据我所知,黄仙一族找到了靠山,柳家村最近出事,你们难道没听到风声?就连小十三都清楚,白老二,我只能说你的刚愎自用,导致了你们白仙堂的碌碌无为,别上蹿下跳的找存在感了,事实证明,你不行!” “吴芃芃,我弄死你!”白老二手一挥,十几根尖刺瞬间朝着我射过来,我刚想躲,白惜文的身后忽然冒出一条血红色的尾巴,随便一扫,那些尖刺瞬间被扫了回去,根根没入白老二身后的大树里面。 是整根没入,看不见踪影。 我当时便愣住了,白老二惊得张大了嘴,老五指着白惜文语无伦次:“红,红尾巴,不是白的,不是白的啊!” “姐……”白三娘激动的抱着白惜文的膀子,嘴唇都在颤抖。 我拧了眉,在我的印象中,白惜文是白狐,我记得我见过她的真身,雪白雪白的,虽然没有胡其琛一样的九尾,但是美的不可方物,我不记得她是火狐。 不,也不是火狐,火狐的毛色是那种红中泛着黄的颜色,而白惜文的尾巴是血红色的! “所以老二,今时不同往日了,即使我将行兵令交给你,你也撼动不了我的地位,只是我担心的是,你根本守不住行兵令,以后,安心的待在白仙堂里做你的二掌柜,要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往日交情。”白惜文冷冷的说着,从我认识她的那一天起,她给我的印象一直就是很温柔的邻家女孩,从来没有这么有气势过。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白老二不死心道:“你怎么变了?” “对啊,姐,你尾巴怎么变成血红色的了?只有尾巴,还是整个身体?”白三娘也追着问个不停。 我也是好奇的看着白惜文,难道是她的某些血脉觉醒,变异了? 白惜文握住我的手:“都是芃芃的功劳!” 我? 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是血舍利! 血舍利凝住了白惜文的魂魄,渗透到了她的血脉之中,从而改变了她的体质,她算是因祸得福了。 “姐,你真的变成血狐了?传说中的血狐?”白三娘惊叫道,拉着白惜文的手差点就跳起来了,“那你还是我姐吗?你还是吗?你会不会不认我了?” 白惜文有狐狸的血脉,白三娘没有,她是一只纯正的刺猬精。 白惜文伸手刮了一下白三娘的鼻头:“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我到什么时候都是你亲姐姐,所以,芃芃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她重塑了我,你们谁动她,就是跟我过不去,到时候别怪我不念旧情。” 白老二眼神缩了缩,没说话,这是被镇住了,但是随即眼神与我相对,那仇视的眼神摄人心魄,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却在一颗血舍利上栽了跟头,而这颗血舍利是我给白惜文的,他不恨我才怪! 他本来就看我不顺眼! 别过眼,我忽然焦急了起来:“那个,我得走了,我的鬼宠出事了,我得去找他!” 说完,我抬脚要离开,左脚已经痛的失去知觉了,走路颠儿颠儿的,白惜文走上前来撑住我:“你慢点走,我们一起找。” 除了白老二和老五,其余人一起朝着山下找去,没走多远,我们便听到了打斗声,并不是很激烈了,按照经验,这个时候估计胜负已分,我们赶紧朝着声源的方向找去。 但是我们也没敢直接过去,靠近了,先暗中观察了一下,就怕是对方赢了,我们过去反而起反作用。 “竟然是琛哥他们来了!”这一看,胡景辰立刻大叫出声,冲了过去。 真的是胡其琛来了,身边跟着胡绍阳,胡绍阳清瘦了不少。 我们这边人一冲过去,对方蒙面人呼啦一下子全撤了,我踮着左脚艰难的跟过去,走的最慢。 白惜文他们走在最前面,胡其琛收了势,朝着我们这边看过来,随即便抬步,白惜文迎了过去,我脚下一顿,就站在原地看着。 忽然就想起了白三娘之前的话,她说,我只能陪胡其琛一段时间,等我死了,胡其琛最终还是白惜文的。 这句话,听起来很刺耳,我也回击了,可是如今白惜文越发的厉害,她的确才是跟胡其琛最匹配的。 或许,我该给他们一点相处的空间? 白惜文和胡其琛这么久没见了,见了面肯定要聊一两句的,我就慢慢走吧。 可是,还没等我抬脚,一阵冷风袭来,下一刻,我整个人便被抱了起来:“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残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50章:芃芃,我好想你! 我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胡其琛竟然越过所有人直接来了我这边? 那么多人看着,我顿时脸就有点红了,推搡着他:“你放我下来。” “脚受伤了,走路慢的跟乌龟似的,这边不安全,我们先撤回去再说。”胡其琛抱着我往回走,并没有将我放下来的打算。 白惜文站在原地等着我们,微微笑着,白三娘抱着她膀子,撅着嘴,翻着白眼,我冲着胡绍阳笑了笑,另一边,鬼宠一下子窜进我怀里,呜呜的哭着,梧桐精抱着我的腿,这俩都挂了彩,委屈吧啦的。 我安慰了一下,他俩都回到了我的尾戒里面,之前应该是他俩被打的落花流水,是胡其琛他们赶过来救了他俩。 白惜文走上前来:“琛哥,好久不见了。” “的确好一段时间没见了,你和邵阳都刚回来,大家正好聚聚,我已经让锦绣去订位置了,咱们边吃边谈。”胡其琛说完,抱着我便率先下山了。 “胡其琛,把萌萌叫上,这会子应该还没上课。”我提醒道。 胡其琛哼了一声:“别操心了。” 之后便一声不吭,也没带我去吃饭的地方,直接就带着我回了芙蓉园,到家将我放在沙发上,开始给我清理伤口。 “痛不痛?”胡其琛捧着我脚问道。 我摇头:“之前中了尸气,白三娘除尸气的时候疼了一下,现在已经麻木了。” “白仙堂那群乌合之众要是都有白三娘的觉悟,事情也好办多了,你也是,行动之前,就不能问问我意见?”胡其琛抱怨道。 我脚一伸踹在胡其琛脸上,没用力,只是将脚掌贴着他的脸颊罢了,佯装生气道:“还跟你商量呢,进了长白山你都失踪了,根本联系不上。” 我说着便往回缩脚,胡其琛却伸手捉住了我的脚,贴着他的脸,我只感觉到一股湿热从脚心传来,浑身猛地一颤,整个人都烫了起来:“胡其琛你干什么?” 他竟然吻我的脚心! 胡其琛松开我的脚,拦腰将我托起来,他顺势坐在了沙发上,而我已经跨坐在了他的腿上,他抬头便吻住了我的唇,我闭上眼睛,沉浸在这段冗长而深情的吻里面。 他用力的抱着我,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胸膛里面似的,我的体温不断的上升,他的气息也跟着急促起来,但是随即他却松开了我,将头埋进我的胸口,闷闷的说道:“芃芃,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我伸手抱住他的头,离得那么近,他肯定能听到我狂跳的心,他的手一直在我的后腰上面摸索,一遍又一遍,但是却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挪。 这不像他,以前到了这种时候,他是最忍不住的,上下其手,我能感觉到他在压抑。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说道:“他们应该都到了,我们过去吧。” “我身上弄上血了,还有泥,冲个澡换身衣服再过去。”更重要的是,我总感觉衣服上黏着一股白老二的味道,很难受。 胡其琛点头,将我送进浴室,脚不能碰水,我只能随便冲冲,胡其琛出去,一会浴室门又被打开,他拿着浴巾进来,那时候我正踮着左脚,一手撑在墙上,准备关了水出去,转头四目相对,胡其琛直勾勾的盯着我身上看。 “浴巾。”我红着脸叫了一声,虽然已经在一起生活好几个月了,这种情况还是挺难为情的。 胡其琛走过来,直接用宽大的浴巾裹住我,将我抱了出去,送我进房间。 将我放在床上的时候,他忽然压了上来,疯狂的吻我,一路往下,微微的凉意熨帖着我滚烫的皮肤,就在我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拽起我的手贴上他的身体。 “好芃芃,帮帮我。”胡其琛闷哼道。 我当时脑子里面一片浆糊,他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但是我从来没这么做过,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了,一个劲的往后缩:“他们肯定等急了。” “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饿了会吃,我饿了可等不了,芃芃,乖。”胡其琛不准我躲,坚持道。 我知道他的顾虑,有些心疼:“胡其琛,你不用这么忍,内丹留在我身体里,迟早也是出事,今天是白老二,明天可能就是炼尸人、画皮师,与其等着夜长梦多,还不如早点给你。” “别说了,我不急。”胡其琛也不希冀我了,直接握着我的手自己动作,闭着眼睛,继续说道,“等等吧,等到我找到能够替代血舍利的东西,再取也不迟。” 血舍利,当初我将血舍利拿给白惜文之后,他气得都不肯跟我待在一起,那时候我还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现在想来,在他眼里,那血舍利就是我的命,我将自己的命送给了白惜文,亲手葬送了自己一次活的机会,他是太在乎我了,才会那么生气。 我一直以为我爱胡其琛,绝对比他爱我多一点,但是现在看来,未必如我想象的那样。 我知道我说再多,胡其琛也不会随着我的性子来的,便任由他加快速度,好好享受了一把。 完事之后,他整个人神清气爽,抱着我去浴室又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抱着我去了吃饭的地方,我说我能走,他非不信。 进门的时候,菜刚刚点好,大家还在点餐后水果,个个笑嘻嘻的,这段时间大家过的都太压抑了,好不容易欢聚一堂,也都不缺钱,可着劲儿的造。 “琛哥你终于来了,我们还以为你怕我们吃太多,不想买单,遁了呢!”灰老三打趣道。 胡其琛笑道:“给芃芃处理一下伤口罢了,想吃什么随便点,你们琛哥不差钱。” “好嘞,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灰老三快活的手舞足蹈起来。 …… 等到菜陆陆续续的上来,大家一边吃,一边话匣子也打开了。 “来来来,都端杯,庆祝白姐姐和邵阳哥回到我们大家庭里面来。”胡锦绣首先站起来说道。 大家全都欢呼着一饮而下,我不怎么会喝酒,又受了伤,胡其琛坚持给我换了椰汁。 “这段时间真他妈操蛋,消失了一百多年的黄仙一族伙同什么狗屁炼尸人和画皮师一起回来,闹得老子都快爆了。”灰老三怨气冲天。 白惜文皱起了眉头:“我是真的没想到黄仙一族会卷土重来,当年他们受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似的。” “谁说不是呢,据我跟他们这么长时间的交手,我敢保证,他们要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厉害。”灰老三分享经验。 胡其琛也说道:“我试探过他们出头的一个,功力匪浅,路子跟以前的黄仙一族明显不一样了,咱们要对付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得摸清楚对方的脾性再动手。” “我回来了,白仙堂和狐仙堂可以联手。”白惜文说道。 灰老三撇了撇嘴:“白姐,这大话你可别说的太早,你们堂口就是个烂摊子,你能不能镇得住还得另说。” “我姐姐可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敢保证,以后白仙堂没人敢不听她的。”白三娘立刻傲娇的辩解,感觉一下子扬眉吐气了一般。 胡其琛却说道:“惜文,这件事情你暂且不要参与进来,别忘了,你的千年大劫快到了,你得保存实力,这个时候不适宜引火上身,我们这边和柳爷那边已经通力合作,暂时他们也不敢肆意妄为,能顶得住,一切等你渡完劫再说。” 胡其琛这么一提醒,大家立刻附和,接下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各自的看法,气氛很活跃。 这家餐馆是那种综合娱乐型的,包间里面附带ktv的功能,我们点的菜多,送了好几个小时的,爱唱的便唱上了,灯光也暗了下来,我有点想上厕所,便拉着钱萌萌跟我一起去。 我进去女厕所之后,钱萌萌就在门口等我,可是等我出来的时候,却不见钱萌萌的人影了。 我叫了几声,没人回我,我心里便有点担心起来,踮着脚去找,还没走几步,一眼便瞄到楼梯间那边有人,赶紧挪过去,就看到一对小情侣偷偷地在昏暗的楼梯间里面吻得不可开交。 男的女的我都认识,不是胡绍阳和钱萌萌又是谁? 他们之前就搂搂抱抱的,我还在钱萌萌耳朵后面看到过吻痕,但是看到吻痕和亲眼看到胡绍阳的手伸进钱萌萌衣服下摆里面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顿时面红耳赤,悄悄的往后退。 没退两步,后背便撞上一堵冰凉的胸膛,胡其琛伸手从后面抱住我,低声叹道:“邵阳怎么会栽在这么个黄毛丫头的手里,回来之前我就警告过他了,看来我是白费口舌了。” 我心里不禁好笑,我比钱萌萌还小大半年呢,他自己还不是急吼吼的,这会子倒还有脸来嘲笑胡绍阳了! “感情的事情你少干预,对方合不合自己心意,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你老是棒打鸳鸯,小心打出仇来!”我以前也是不赞成钱萌萌跟胡绍阳的,但是他们真正相爱之后,我便转变了态度。 有好多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有真正的爱过,一辈子浑浑噩噩的就那么过了,没有体会过那种毁天灭地的快乐与痛苦,终究是遗憾。 在这茫茫人海中,能够遇上真爱,是一件多么值得让人庆幸与珍惜的事情啊! “他们谈恋爱我不管,但是钱萌萌要是坏了邵阳的千年修行,我可是不会饶了她的,你平时没事也给她说说,让她忍两年。”胡其琛又把话头转向了我。 我撇了撇嘴,揶揄道:“你能忍得住,你怎么不再忍两年再碰我的?” “我跟邵阳不一样。”胡其琛振振有词。 “有啥不一样?不都是男人?”我回怼回去。 胡其琛不以为然:“开过荤的和没开过荤的男人,当然是截然不同的,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的至阴之体对我有益,我也不会开荤,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发不可收拾。” “胡其琛你害不害臊!”这人说的这么坦荡荡的,怎么一点难为情的意思都没有? 胡其琛瞄了一眼楼梯道的方向,眉头皱的更紧了:“还挺会玩。” 我瞪了他一眼,拉着他走,他却附在我耳边说道:“咱们以前怎么没想到在楼梯间试试看?” 这人…… 我气得踮着脚往回走,他跟了上来,将我抱了回去。 我们回去得有二十分钟,胡绍阳和钱萌萌都没出现,胡其琛就有些坐不住了:“又不能越线,这两人怎么能腻歪这么长时间?” “你腻歪起来,比他们更费时间。”我不满道。 胡其琛坐立不安:“这个邵阳,迟早会为了钱萌萌那个寡妇命坏事的!” 又过了几分钟,钱萌萌和胡绍阳才一前一后的回来了,胡绍阳脸色平静,钱萌萌低着头,等到她坐在我身边了,我才看见她脸红的能滴血,便靠过去小声捉弄她:“邵阳精力这么旺盛?” “啊呀,坏芃芃,说什么呢?”钱萌萌娇嗔道。 我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领口:“明天记得穿高领。” 钱萌萌一头埋在我臂弯里,羞得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 当天晚上闹到了很晚才散,我和胡其琛回到芙蓉园,躺在床上,相互依偎着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我们真的有好多天没能这么安稳的待在一起了,谁都不想破坏这一刻的美好,直到我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徐福打来的,立刻便紧张了起来,接通:“徐叔叔,怎么了?” “芃芃,你别紧张,我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我在栖霞站那边部署了不少人,有任何异动我们都会尽量把控住的,只是在部署的过程中,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回去查了一些资料,已经传到你手机上了,你自己打开看看,或许对你有用。”徐福说道。 我感谢了他,又嘱咐了几句,挂断电话之后,果然看到有资料传了过来,便打开看了一下。 那是一份旧报纸的剪贴,纸张泛黄,一看就是老物件了,不知道是谁收藏着的,画面放大了几倍,分几张拍下来传送过来的,我和胡其琛一起小声读着上面的文字。 这份简报上面报道的是六十年代前后,一个叫做落凤小镇的地方,爆发了一次巨大的僵尸危机,全镇一夜之间被疑似僵尸的东西咬死上百口人,全镇人集体大逃亡,却因为当晚的火车延时而全部遇难的事情。 而这个落凤小镇的前身,就是栖霞火车站那一片,后来那个小镇不知道怎么的,就无故消失了,再也没人找到过。 时过境迁,栖霞镇火车站开始重新修建,但是据说在火车站修建的那一段时间,出了很多事情,工作人员总是出事,有的人无故就失踪了,导致铁轨铺了很长一段时间,要不是这段路程很重要,上面催得紧,花大价钱雇佣工人,这一段铁轨都铺不起来,可是等到栖霞火车站投入运营的时候,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每天夜里十一点半经过栖霞站的火车,总是无缘无故的失踪,直至第二天早晨三点才会忽然又出现,乘客们就像是选择性失忆了一般,怎么盘问都记不起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据说是请了一个什么高人,做了什么法事,栖霞站才慢慢的消停下来,这一晃有二三十年过去了,栖霞站再也没有出现过问题。 “鬼祟作怪罢了。”胡其琛看完,给了这么一个评价。 我却陷入了沉思,这么来说,我那天晚上进入的那个空间,应该就是当年的落凤小镇,那些滞留在火车站的鬼魂,应该就是最后一批小镇的居民,他们最终没有等来那列火车,以致于死去很多年后,每一天夜里都重复着最绝望一刻所经历的事情。 那么义庄呢? 义庄里面停着的那几十具棺材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人?是当初被僵尸咬死的人,还是那些作乱的僵尸? 僵尸是怎样爆发的?哦,不,还不能确定就是僵尸,剪报上面报道的是,疑似僵尸的东西。 那个最终摆平事件的高人,会不会就是坚守在义庄里面的那个老者? 他跟炼尸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我思维很混乱,胡其琛疑惑的看着我:“在想什么?” 当天在苗疆,胡其琛走的急,我并没有来得及将这件事情仔细说给他听,这会子便原原本本的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他听完之后,整张脸都黑了,握着我的膀子训斥我:“你以后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冒险?” “这又不是我自己想找事情,无缘无故的就碰上了,你让我怎么办?再说了,好像每次我出事,你大多不在我身边,整天忙得跟陀螺似的,我也指望不上你。”我埋怨道。 胡其琛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是我的错。” 我笑了笑:“我也不是怪你,毕竟我这体质与出身,想不被人盯上也不容易,要不是有你罩着,我估计也活不了多久,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胡其琛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不,保护自己的女人,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职责所在,等黄仙一族的事情摆平之后,我们天天待在一起,我护着你。” 我点了点头,转而问胡其琛:“胡其琛,是不是内丹形成之后,我们之间就没有那种离开彼此不能活的束缚了吧?我感觉现在除了小腹有时候会微微痛一会之外,并没有那种特别的感觉了。” “嗯,没有了。”胡其琛有些落寞,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相对的,你就不会那么依赖我了,不是吗?”胡其琛有些患得患失,“芃芃,我感觉自己越来越抓不住你了。” 我感觉新奇:“胡其琛,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自信的一面呢,你怕我离开你?” “算是吧。”胡其琛闷闷道。 我故意打趣:“不会吧,你又不是非我不可,没有我,你正好可以跟惜文在一起啊,她对你那么痴情,再说了,她受血舍利的影响,血狐血脉被激化出来了,跟你简直是绝配!我能待在你身边几年?惜文可以守着你生生世世……” “别说了,我不爱听!”胡其琛捂住了我的嘴,抬起半边身子盯着我,“吴芃芃,我警告你别想着抛开我,你生是我胡其琛的人,死了,我也会把你的魂魄囚禁在我的身边,永远陪着我。” “怎么,你还想把我练成鬼奴,伺候你不成?”我没好气的揪他胸口的黑毛。 他捂住我的手不让我动弹:“不,谁也不能逼你做鬼奴,我要你做我的鬼媳妇!” “想得美!”我手动不了,就弓起腿去顶他,几次之后,没注意就顶到了不该动的地方,胡其琛一把将我推开,扯过另一条被子将我像只蚕蛹似的裹起来,之后连人带被的抱着,“别动,把我惹毛了,我不介意让你像中午那样再为我服务一次。 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胡其琛你不要脸!” “我在你面前还要脸,那才是不正常!”胡其琛没羞没臊道,“别闹了,睡吧。” …… 第二天一早醒来,胡其琛已经离开了,他之前告诉我,那套祖母绿已经修复好了,让我没事的时候把这套首饰还回去,并且给庄继辉一些赔偿,聊表心意。 早上我拉开抽屉,看着那套被镶了金的祖母绿,虽然失去了原本的端庄大气,但是胡其琛找的这个工匠手艺不错,修复的很漂亮,即使不能完璧归赵,总归对庄继辉有个说法,我心里面也不用那么愧疚。 将首饰装好之后,我又犹豫了,一想到当天我借祖母绿的时候,对庄继辉的伤害,我就觉得自己没脸再去见他。 思来想去,我最后决定不去找庄继辉,既然这套首饰本来就是留给庄继辉的老婆的,而他又要跟顾瑾年联姻,那我直接将首饰还给顾瑾年好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51章:你是铁石心肠吗? 这么一想,我便打定了主意,将首饰用盒子装好,拾掇了一下就去了学校。 第一节大课之后,正好有毛概课,我就早早的过去,等着顾瑾年。 顾瑾年来的比较迟,从后门进来的,直接就靠着最后一排拐角坐了,整个人都很憔悴,眼神无光,趴在桌子上。 我当时就有点纳闷,她平常绝不会坐最后一排的,她家里有钱,长得漂亮,学习也很好,简直就是众星捧月,平时都是坐在中间前几排的。 我跟钱萌萌说了一声便移过去,挨着顾瑾年坐了。 我刚坐下,她蔫蔫的掀开眼皮子看了我一下,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将下巴放在我膀子上,像只蜜袋鼯似的黏着我:“芃芃,你终于回来了,我有事想问问你。” 我当即便担心起来了:“遇到什么事了?这么没精打采的?” “芃芃,你跟庄大哥怎么了?” 顾瑾年这话问的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张了张嘴,揣度着说道:“没怎么啊?怎么会这么问?” “庄家的珠宝行业在全国都是排在前十的,庄大哥为人稳重又睿智,特别是对你,一见倾心,情根深种,芃芃,你怎么能舍得辜负庄大哥?”顾瑾年质问中带着一点埋怨。 我皱起了眉头:“可是我遇见他的时候,已经有男朋友了啊,我们感情很好,庄大哥人那么好,他值得更好的、跟他门当户对的伴侣,最好是在事业上能够帮到他的女人,我什么都没有,只会耽误他。” “可是,他那么爱你,你忘了庄家拍卖会那天,他为了你,给了我一大笔钱,就是想把那鸡血石首饰拍下来,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未婚妻,虽然最终未果,但是那片真心你体会不到吗?芃芃,你是铁石心肠吗?”顾瑾年说着激动了起来,用力的摇着我的膀子。 我被她摇的有点不知所措,这天底下,最难讲清楚的就是感情的事情了,所谓剪不断理还乱,我知道现在就是跟顾瑾年说再多也没用,所幸便想撇开这个话题,便将首饰盒子拿了出来。 “瑾年,我听说你和庄大哥要定亲了是吗?” 顾瑾年一愣,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谁告诉你的,没有的事。” “我听说了。”我将首饰盒子往她那边推了推,“这是庄大哥家的祖母绿,之前我们借过来有用的,当时庄大哥就说,这祖母绿是留给他未来媳妇的,所以,现在这祖母绿算是物归其主了。” 顾瑾年立刻像是被烫了似的,直往墙角缩,一个劲的摆手:“不,我不是庄大哥的媳妇,这东西你别给我。” 说着,她站起来就要离开,慌里慌张的,我当时便更奇怪了,怎么一提到庄继辉,她表现的比我更敏感似的? 那个时候已经上课了,我看着桌子上的首饰盒,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我自己去面对庄继辉了。 …… 下午只有一小节课,下了课之后,钱萌萌拉我去图书馆,我说出去有事,她便自己去了。 我站在学校门口给庄继辉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快挂了的时候才被接起,接起来之后,他也没说话,我心里也不好受。 电话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好一会儿,我才开口,我刚说话,那边庄继辉正好也出声,两人一愣,再次沉默。 后来还是庄继辉开口:“芃芃,你先说。” “我,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把祖母绿还你。”我犹豫着说道。 “你留着吧。”庄继辉说道,声音淡淡的,转而又问,“还有事吗?” 我感觉很压抑,跟庄继辉在一起从没有过的压抑:“庄大哥,祖母绿我不能要,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见面的话,我可以快递过去。” “我还有会要开,先挂了。”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鼻头忽然有点泛酸,到底是什么时候,我把对我那么好的一个朋友就这么弄丢了? 祖母绿肯定得还给庄继辉的,他不肯见我,但是我知道他家珠宝店的地址,便开车过去,想着将祖母绿还给店里,刚进店,就看到庄继明正在那边跟一个漂亮的女店员聊得火热朝天,一只手时不时装作无意的往人家柳腰上面蹭,这个风流成性的家伙,窝边草都不放过。 我假咳了两声,女店员触电似的闪开,庄继明这才看到了我,立刻叫道:“哟,这不是吴大仙嘛,今天刮得什么风啊,把这么尊贵的客人刮到店里来了?” 说着,他便从柜台里面转过来,热情道:“吴大仙,你买首饰啊,看中哪一件,我直接做主给你打五折。” 我摇头,从包里将首饰拿出来,递给庄继明:“这是我之前跟你哥借的,现在用完了,特地拿过来还给店里。” 庄继明接过去打开,顿时惊讶道:“原来祖母绿在你这儿啊,你可不知道前几天,我妈逼我哥说祖母绿的去处都快逼疯了,把我哥狠狠的抽了一顿,我哥脾气多好的一个人,愣是被抽毛了,一整夜没归家,不过,上面怎么镶了金了?” 我没想到我借了祖母绿之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顿时愧疚更深了:“是我用这祖母绿做法的时候震碎了,只能用镶金的办法补救回来,造成的损失你估算一下,我会赔偿的。” “吴大仙你说什么呢,你对我们庄家可是有再造之恩的,我们怎么会怪你,不过,之前的祖母绿真的太显老气了,现在镶了金,倒是时尚很多。”庄继明夸赞道。 这大概是祖母绿碎了之后,得到的最好的评价了,我也觉得镶金之后更漂亮了。 “那这祖母绿就请你代为转交了,可以直接交给你母亲,我听说你哥要跟顾瑾年订婚了是吗?正好订婚宴上顾瑾年可能用得上。”我试探着说道。 庄继明唏嘘道:“哎,别提了,闹腾着呢,我们家和顾家是世交,我们仨从小就在一起玩,熟的不能再熟了,可以说我哥是看着瑾年长大的,忽然让他俩订婚结婚,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真的很别扭,一开始是我哥不愿意,等我哥好不容易点头了,瑾年又不同意了,我爸妈都快急疯了。” “不过他们年纪相差实在大了一点,想嫁给你哥的人多了去了,也并不是非顾瑾年不可啊。”我想到顾瑾年今天那样子,便想替她说句话。 庄继明叹了口气:“要是我,肯定是百花丛中随便挑,毕竟我肩上没有担子,我哥不一样,他选择的女人一定得真的能帮到庄家,商场上的事情你没接触,最近江城的环境很微妙,商界跟着动荡,不仅仅是我家,顾家也指着这次联姻稳住局势,按理说我和瑾年的年纪相仿,但是我……哈哈,你也看到了,顾老爷宁愿把瑾年嫁给我大哥,也不愿意被我糟蹋了。” 我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倒也有自知之明。 “这些都是你们两家的事情了,我管不了,反正你帮我把祖母绿拿回去就是了。” …… 回到芙蓉园,天已经黑了,我有点累,等电梯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邻居老公,他一眼看到我,立刻激动的上前搭话:“吴小姐,你可回来了,我今天敲你家门敲了一天了!” “怎么了?”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是那只鹅!”电梯来了,我俩进去,他继续说道,“我是个采购,你说的方法我想着也不难办到,正好我认识一个大鹅养殖场的老板,便从他那边连夜弄了一只养了五年的大白鹅过来,绑在了床头,那一夜,大白鹅叫了一夜,吵得我连觉都睡不好,昨天白天,我老婆的精神果然好了不少,我很高兴,想着拴着那大白鹅几天,我老婆能大好起来,可是今早起来,那大白鹅死了。” “死了?”五年的大白鹅就这么死了,看来黄啸下手有点重啊。 这个时候,电梯正好停在了我们那一层,邻居老公拉着我去他们家:“那大白鹅死的有些奇怪,我便没扔掉,想着找你看看。” 我跟着他去了他家,我邻居躺在床上,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她整个人都瘦成了皮包骨头,眼窝很深,颧骨突出来,看起来很不舒服。 那只大白鹅被放在背阴的地方,身体胀的很大,看起来就像是死了好多天胀气似的。 邻居老公拿了个衣服撑,用力的往那大白鹅肚子上戳了戳:“这两天我根本没喂它什么东西,你说这家伙怎么能被撑死了呢?” “撑死?”我伸手接过衣服撑也戳了几下,这一戳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一下子想起来在苗疆的时候,黄啸的屁,拎着大白鹅便去了卫生间,冲着马桶掰开了大白鹅的嘴,用力一压它的肚子,顿时一股淡黄色的气体从大白鹅的嘴里面喷薄而出! “我日!” 当时我扔了大白鹅就爆了一句粗口,跑出洗手间关上了门,邻居老公嫌弃的扇着鼻子:“这鹅之前到底吃了什么,竟然被自己的屁给憋死了?” 这当然不是大白鹅自己的屁,而是黄鼠狼的! 我朝洗手间看了一眼,转而朝着邻居走去,一把掀开了她盖在身上的被子。 我进来的时候,她是侧着脸对着我睡着的,我只看到了她的脸,却没发现别的,这会子掀开被子,就看到她凸起的小腹。 我邻居之前比较胖,打麻将总是坐着,有小肚子是很正常的,但是如今,不仅仅是小肚子,就连上腹部也很鼓,我伸手便往她肚子上压了压,邻居一下子惊醒,连续打了好几个嗝。 “叫你少吃少吃,你就是不听我的,看看,都快溢出来了!”邻居老公抱怨道。 之前他就跟我说过,我邻居忽然变得很能吃,体重却在急剧下降,原来是这么回事。 “家里有巴豆吗?”我问邻居老公。 他摇头,我立刻交代道:“去买泻药,分量大一点的。” “为什么啊?”他不解的看着我。 “叫你去你就去,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我严肃道。 邻居老公立刻跑走了,我回自己家拿了几张黄纸,回到邻居家,划破手指,在黄纸上描了一些符文,芙蓉园门口楼下就有药店,邻居老公很快便带回了泻药,我将泻药用水化开,之后点燃符纸,嘴里念念有词,烧为灰烬之后,扔到泻药里面,之后端起来便要往邻居嘴里面喂。 邻居老公冲上来挡住我:“你竟然想给我老婆喝符水,这东西就是骗术,没用的。” 我欲哭无泪,只得保证:“别人的我不敢说,我的肯定管用,要想你老婆好起来,配合我好吗?” 他在犹豫,我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那你想想,我之前让你弄大白鹅来的时候,你不也很怀疑我吗?效果你也看到了,为什么还是不信我?” “真的管用?”他疑虑重重的。 我立刻点头,那大白鹅是替邻居死的,它什么状况,邻居最后就是什么下场,所以要想邻居好起来,必须将她肚子里面的气体排出来,泻药能排气,但是据我们猜测,黄仙一族应该是长期服用尸油,遮盖住了他们身上原本的气味,所以这些气体里面肯定也包含着一些尸气,我得用符纸帮着把这些尸气给除掉。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否则,你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我反问邻居老公。 他顿时没话了,慢慢的站到一边,我将混着符水的泻药一股脑的喂进邻居的嘴里,之后我跟她老公便大眼瞪小眼的等着。 没一会儿,邻居咕噜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捂着屁股就朝洗手间冲去,她老公赶紧跟上去,之后,我便听到了一连窜的声响,以及邻居老公爆粗口的声音。 折腾了有半个小时,邻居才被她老公撑着从洗手间里面挪出来,肚子完全消了下去,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她被放在床上,她老公立刻将家里所有门窗打开通气,还喷了空气清新剂,邻居渐渐的有了神采,好一会儿才长舒一口气,说了一句:“好爽!” 她老公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好了好了,终于清醒了。” …… 回到自己家,我洗了个澡,刚出来就听到手机铃声,翻出来一看,是胡其琛打来的,想着是不是今晚回不来了,给我报备一声? 又感觉这不是他的风格,一边擦头发一边接通:“怎么了?” “钱萌萌跟没跟你在一起?”胡其琛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我满头黑线:“这都几点了,萌萌肯定在宿舍啊!” “该死的钱萌萌,就不该让她和邵阳认识,就会坏事!”胡其琛气呼呼道。 我顿时不高兴了:“你说什么呢,萌萌招你惹你了!” “她把邵阳的魂都给勾没了!”胡其琛恨恨道,“佛牌店一堆事情,我忙完了柳家村那边的事,想着回去给他们盘点一下,结果就找不到他人了,打电话也不接,我看他迟早要自毁前程,不行,我还是把他送回长白山安全一点。” 说完,胡其琛便挂了电话,这人风风火火的,这会子肯定是真的动怒了,找到胡绍阳,保不齐真能将他送走。 我立刻给钱萌萌打电话,也是接不通,想了想,随即给李莉打了一个,李莉说萌萌被她男朋友叫走了,至于今晚回不回来,她也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时间,都快九点了,宿舍楼十点半关门,这要是再不回去,估计真的在外过夜了! 胡绍阳接近千年的童子身啊,胡其琛跟看贼似的看着,要是真被钱萌萌给破了,我估计胡其琛能把钱萌萌的头拧下来! 我赶紧穿好衣服出门,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就是没人接。 着急慌忙之中,我一下子想起了鬼宠,胡其琛的鬼宠追踪很厉害,要是被他先找到,那就完了,我赶紧召唤出鬼宠和梧桐精,他俩正在修炼恢复,本不该叨扰他们的,但是没办法,我需要他们的帮忙。 果然,他俩飞出去没一会儿便找到了钱萌萌和胡绍阳的踪迹,他们就在步行街的一家旅馆里,开了房! 我要上去,旅馆老板不让,我掏出五百块钱甩给他,他这才笑眯眯的给我钥匙放行。 我一路奔上三楼,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便用钥匙开了锁,门一推,床上的俩人瞬间拽过被子裹住了身体,胡绍阳护着钱萌萌,钱萌萌缩在他怀里,头都不敢抬。 我当时脑子里跟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嗡嗡的响,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股凉气袭来,一转头,就看到双目赤红的胡其琛恶狠狠的盯着床上的两个人,像是要吃人似的。 他大踏步上前,我赶紧抱住他:“胡其琛,冷静,你给我先冷静一点,你让他们穿好衣服再说。” “冷静个屁,穿什么衣服,我要把他俩的皮给剥下来,不识好歹的东西。”胡其琛拎起我往里面走,我怎么折腾都拦不住他。 一直等胡其琛走到了床边,胡绍阳这才回过神来,护着钱萌萌道:“没有,琛哥,我没破身,不信你看。” 他掀开被角,露出下半身,的确是穿着裤子的。 我松了一口气,胡其琛也慢慢恢复了平静,抱着我往外走:“三分钟,我在外面等你!” 我挣扎着离开他:“你走你的,带上我做什么!” 胡其琛瞪了我一眼,随即自己往楼下走去,胡绍阳赶紧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钱萌萌捂在被窝里,一直在颤抖,我走过去,掀开被子露出她的脸,就看到她满脸通红,脸上有泪痕,我伸手擦她的泪水,她却反而哭出了声:“芃芃,我做错什么了?” “你没错。”我安慰她,“只是有些事情发生的不在对的时间罢了。” “我没觉得时间不对!”钱萌萌委屈道,“我追了邵阳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得到他的回应了,我们是情侣,为什么不能做亲密的事情?狐仙爷凭什么这么限制我们?他自己不也……” “不一样!”我明白钱萌萌在委屈什么,“邵阳998岁了,很快就会迎来千年大劫,保持童子身对他的修炼大有裨益,一旦破了,以后的修炼会大打折扣,胡其琛不想他因为一时的欲念而断送自己的性命,所以才会看得这么紧。” 钱萌萌愣住了:“可是,可是邵阳没跟我说啊。” “这就说明他足够爱你,情不自禁了,即便是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还是忍不住。”我耐心引导,“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肾上腺激素一彪上来,还管得了那么多?但是你要是为邵阳好,就得督促他,不能让今晚的事情再发生了。” 钱萌萌裹着被子低着头,也不哭了,糯糯道:“哦,我知道了。” “别这么不高兴,也就是等两年的事罢了,你还能怕他跑了不成?”我打趣道。 钱萌萌嘟囔着嘴:“他长那么帅,又是老好人性格,我就是怕他被别的女人勾走了,才想着尽快确定关系,这才,这才……” “他活了998年都没被勾走,就这两年在你眼皮子底下被勾走了?你也太没自信了吧?” 钱萌萌被我这么一说,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躲在被子底下穿衣服,之后跟着我出去。 我们到旅馆楼下的时候,胡绍阳已经被胡其琛给揍过了,嘴角有点青,钱萌萌立刻奔过去,看了胡其琛一眼,敢怒不敢言,胡绍阳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也不说话。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别折腾了,邵阳送萌萌回宿舍吧,待会宿舍要锁门了。”我想着支开他们,再做一下胡其琛的思想工作,生怕他们再掐起来。 钱萌萌连忙顺坡而下,拉着胡绍阳的手要走:“对啊,邵阳送我回去,再不走来不及了!” 胡绍阳刚抬步,胡其琛又怒了:“不准送!今夜我就送你回长白山,渡劫之前都不准再回江城!” 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52章:你琛哥我是过来人 这一刻,我觉得胡其琛有点霸道的过分了。 他关心胡绍阳的心,我们都明白,但是感情的事情没有对错,只有愿不愿意,这一点,我懂,这个钢铁直男可能很难理解。 果然,胡绍阳怒了:“琛哥,我不会跟你回长白山的,我也不会放弃萌萌,但是我可以保证不犯错。” “我说了,回长白山待着,现在就走!”胡其琛坚决道。 “琛哥,这么多年我跟在你后面,几乎从没跟你说过半个不字,因为你的确有能力,也的确处处为我们着想,跟着你,为你出生入死,我感觉值!”胡绍阳动情的说道,直视胡其琛的眼睛,“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份感情,这是我的私事,我爱萌萌,即便是为了她破了童子身,我也不会后悔!” “狗屁的你爱她!”胡其琛当即便撕破脸皮,“邵阳,你多大了?你快一千岁了,千岁是你的狐生中即将要面临的第一个大劫,也是咱们狐族少年真正成熟的第一个分水岭,你不是真的爱上钱萌萌,你只不过是发情期到了,需要交配罢了,这也是你的情劫,你琛哥我是过来人,比你懂,你现在整天黏在这个女人身边转,迟早出事,长白山那边本也需要人守着,你还是回老宅去盯着吧。” 胡其琛的一番话不仅仅是在教育胡绍阳,也兜头给了钱萌萌一盆冷水,就连我也有点懵。 胡绍阳和钱萌萌的感情,来的很激烈,燃起来的速度特别快,我总觉得这就是真正的爱情,轰轰烈烈,要死要活,他们所展示出来的爱情宏图,让我憧憬,可是胡其琛一句话让这一切都化为泡影。 胡绍阳会亲近钱萌萌,都是因为他正处于发情期,这是他们动物的习性,即便是修炼成了精,也一样。 不是因为爱情! 真的不是吗? 钱萌萌猛地推开胡绍阳,受伤的眼神在我们三人之中来回的转,最后一转头,直冲着学校的方向跑去。 她伤心了! 我看向胡绍阳,胡绍阳低着头,并没有急着去追钱萌萌,这让我的心猛地一塌,他在犹豫,在揣度胡其琛的话,这就说明,其实他是相信胡其琛的论断的。 可怜的萌萌! 我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钱萌萌跑得特别快,但是毕竟我是有点功底的人了,很快便追上了她,那时候她已经站在了楼底下,我用力的拽住她,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心疼道:“萌萌,你别这样,都是胡其琛瞎说,邵阳是真心喜欢你的,要不然为什么偏偏是你?比你漂亮比你会撩人比你更爱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只选择了你,说明你是最特别的,不是吗?” “芃芃,你别说了,你让我冷静一下,我需要好好想想这段感情,没事,你先回去吧,宿舍门要关了,我得进去了。”钱萌萌努力的保持镇定,拽着袖子擦干眼泪,别开眼始终没有正视我。 宿管阿姨已经在叫了,我拉着钱萌萌的手说道:“我今晚回宿舍睡,陪着你。” “芃芃!”钱萌萌一把甩开我,“能给我一点独处的空间吗?就一晚,行吗?不要干扰我,让我好好想想。” 她情绪很激动,我心里担心,但是又怕刺激她,便点头:“那,那我明早早点过来。” 钱萌萌转身进了宿舍楼,走的特别快,我知道她之后还得哭。 掏出手机给李莉打电话,让她晚上多注意钱萌萌,别出事。 我一路走回芙蓉园的时候,心里面真的很生气,推开门就看到胡其琛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我便问他胡绍阳呢? “回长白山了!”胡其琛答道。 我顿时操起刚刚换下来的运动鞋,直接朝着胡其琛甩了过去! 却不想,胡其琛一伸手便接住了鞋子,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也不想斗,回自己房间甩上了门。 本来是想锁保险的,可是随即想到一扇门一把锁,根本挡不住这家伙,所幸便倒在床上,拽起被子捂住自己的头生闷气。 没一会儿,我就感觉到他靠近了过来,伸手拽我被子,我用力的攥紧被角,就是不想看见他。 可是,随即,他一用力,我就听到撕拉一声,被面被拽撕了。 那一刻,一股无名火起,猛地站了起来,甩起被子捂住了他的头,狠狠的用拳头锤了几下。 捶完了之后,心里的一口恶气算是出了,冷静下来,看着坐在床边,顶着被子一动不动的胡其琛,开始心虚。 我知道待在这边要危险了,拔腿便朝门外跑,还没跑到门边,门轰咚一声自动关上了,胡其琛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一弯腰打横将我抱起来,我张牙舞爪的撕扯他:“凭什么!胡其琛你凭什么拆散邵阳和萌萌,你凭什么让邵阳回去老宅!” “我是为了他们好,没有这一棒子敲醒他们,总有一天会出错。”胡其琛将我按在床上狡辩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提醒胡绍阳?邵阳是个懂分寸的人,你早说了,他也不会回应萌萌,他不回应,萌萌也不会深陷进去,最终被伤得体无完肤!胡其琛,看着别人的感情不得善终,你很爽吗?”在我心里,钱萌萌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被动的受害者,作为闺蜜,我必须替她声讨! 胡其琛叹了口气:“邵阳一直都很有分寸,谁能想到他会这么把持不住?今天晚上我发现他不见了的时候,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他虽不是我亲弟弟,但却是跟随我时间最长、帮我最多的兄弟,比我亲弟弟还亲,我不能看着他犯冲。” 这也是情理之中了,只不过方式有些过激罢了。 “你说归说,背着萌萌说不行吗?”我还是纠结这一点。 胡其琛撇了撇嘴:“你看他俩搂在一起跟连体婴似的,我能分得开吗?” “好,算你无奈选择这种方式,但是你能别一下子就把邵阳撵走行吗?或许邵阳和萌萌是真爱,你这是棒打鸳鸯,你得给他们一个缓冲期!”胡绍阳又不是庄继明,从谁身上都想揩点油。 “我是存心要撵走他的。”胡其琛欠扁的说道,我抡起拳头又想攻击他,他却握住了我的手,“其实从柳家村出事,扯上了龙脉之后,我便一直在犹豫,这一条线是从长白山延伸下来的,而五大仙最早都是盘踞在长白山的,黄仙一族回归,他们的眼光不会只盯着江城。” “你是说他们的最终目标是长白山,你怕他们已经开始往长白山渗透了是吗?”他这么一分析,我忽然就感觉紧张了起来。 胡其琛点头:“黄仙一族回归,最先感应到的是我们这一撮人,我们感应到,是他们不断的骚扰我们,为什么?” “为什么?”我脑子里一片浆糊,一时间根本分析不出来。 “因为留守在长白山的都是老派势力,灰仙一族本来就不成气候,存在感很小,他们不敢轻易的离开长白山,其他各族的新生势力全都往南发展,曾经的草仙不过山海关的格局已经被打破了。”胡其琛耐心的分析,“黄仙一族百年前几乎全军覆没,如果他们这么多年藏在东北这一片,你说我们会一点风声都嗅不到?他们的藏身之所必定在南方,他们得从南方往长白山这一片围剿过来,首先从出马仙新生势力最密集的江城开始下手,但是他们不会蠢到将我们逼回长白山,与老派势力联手,反攻回来将他们赶回南方去,甚至是就地剿灭。” “所以,他们一边骚扰我们,一边暗中派人渗透到长白山那一片,断了我们的后路,从而将我们彻底围剿!”我瞪大了眼睛,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老派势力自视甚高,就算我们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胡其琛点头,摸着我的后脖颈:“你不算笨。” “从苗疆回来之后,我脑子里便一直在盘算,回长白山接邵阳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在犹豫了,但是没下得了决心,毕竟他刚刚受了重伤才恢复,我不敢冒这个险,但是除了邵阳,我选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只是邵阳跟我太过亲密了,我一直找不到由头让他走,今晚,我找到了。” “所以你利用了萌萌和邵阳的感情?”魔鬼吧这男人! “怎么能算是利用呢?我说的那些也是事实。”胡其琛不以为意,“黄啸出现在你们学校,这已经说明学校里面有他们的眼线,你和钱萌萌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盯着,长白山那边,说不定也已经被渗透了,邵阳到了渡情劫的年岁,因为一个女人跟我闹掰,老宅那边的人会觉得合理,但是他跑回老宅去,他的女人却没有任何反应,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所以,我可以把这些说给你听,说给邵阳听,别人,却不能透露出去半分半毫,芃芃,你也记住,千万不能在钱萌萌面前说漏嘴。” 我松开了胡其琛,坐在床上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好半天才张嘴:“所以,从一开始,邵阳带着萌萌出去开房,就是你们商量好的?你们唱了一出双簧?” 胡其琛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感觉我心里有一块瞬间塌了下去,整个人憋屈的想哭:“所以,你们利用我,利用萌萌?” “芃芃,你别想的那么极端,开房是他们俩的事情,我只是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跟邵阳默契的想到了一处罢了,并没有想过利用你们。”胡其琛辩解道。 我却已经听不下去,在我的思想里面,这一切就是他们主导的,就是他们利用我们的感情! “走,你给我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太阴险了,男人果然不能信,都是大猪蹄子、阴谋家!” 胡其琛坐在那里不肯动,他估计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激动,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我推不动他,心里火气更大,呼啦一下站起来往外走:“好,你不走我走,我不要住在这里了,我搬回宿舍去!” 胡其琛一把拉住我,用力的抱住我:“大半夜的你去哪,好,你不想看到我我走,你自己待在家里好好冷静一下,等你冷静了我再回来。” 胡其琛将我按回被窝里,就那么消失了。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我在怔愣了一下之后,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生气吗? 肯定生气! 但是胡其琛他们做错了吗? 从儿女私情的角度来看,错的离谱,但是从大局来看,这个选择是对的。 怪只能怪,钱萌萌和胡绍阳的感情,正好撞在了枪口上,对钱萌萌来说,是一场灾难,对目前的形势来说,却是一个契机。 我们都上了这条贼船了,谁想先下船都不可以,我只希望他俩的感情能经受得起这场暴风雨吧,别的,真的做不了。 …… 这一夜我睡得特别不好,几次做梦都梦见钱萌萌在哭,后来迷迷糊糊的还梦到胡其琛站在我的面前,忽然撕开了脸上的一层皮,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我猛地被惊醒,外面已经蒙蒙亮了,看了一眼手机,五点了,我赶紧起床洗漱,然后买了三份早餐,匆匆赶去了宿舍楼。 到宿舍的时候,钱萌萌和李莉也起来了,钱萌萌在洗漱,李莉凑过来小声说道:“蒙在被窝里哭了一夜,她跟她男朋友到底怎么了?” “闹矛盾了,估计一时半会情绪不稳定,咱不提这事。”我扯谎道。 李莉连忙点头:“萌萌这男朋友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人伤成这样,也是够渣的。” 我扯了扯嘴角,心想着李莉这次真的说错了,胡绍阳并不渣。 等钱萌萌收拾好了,我们仨一起往教学楼去,一边走一边吃早饭,李莉不跟我们一个班,钱萌萌眼睛红彤彤的,有点肿,她情绪不好,不想说话,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听课,我只能陪着她。 可是第一节课还没上完,刘主任便过来将我叫去了主任办公室,我心里直犯嘀咕,心里想着,大抵是历史系和博物馆那边的事情。 果不其然,刘主任满脸为难的开了口:“芃芃,柳家庄千年僵尸的事情,你是全程参与的,现在大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古教授和唐教授的意思是再下墓考察,并且想要带走那些僵尸做研究,柳家村的人一直不同意,现在把事情推到了我的身上,让我来说服你,芃芃,你看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不能!”我直截了当的拒绝,“刘主任,我知道他们是想做研究,但是这事情很棘手,能够压制得住都是万幸,如果将那些僵尸送给他们研究,一个不慎就会出人命的,到时候反过来再追究你我的责任,我们冤不冤?” 刘主任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搅和进这件事情中,弄到最后,我肯定是里外不是人,最吃力不讨好的就是我,但是我能怎么办,上面压着我,我只能照做。” “你可以说我也没办法,直接推掉,上一次只是中了蛇疮,几个人差点就没了命,这要是再被僵尸什么的给咬了,那可真的是会要人命的,这个责任我担不起。”我态度很坚决,因为我心里面知道孰轻孰重。 刘主任沉吟一声:“我总不能一点作用都不起,这样真的不好交代,芃芃,你看,能不能退一步,只让他们再下去看一眼,你认识的厉害人物多,保护着一点不就行了?” “刘主任,你可能是误会了,那些人的确很厉害,但是他们是冲着事情本身来的,而不是为我服务的,我请不起这一群保镖。” 我这话说的语气就有点硬了,刘主任烦躁的挠了挠头,也是伤透了脑筋。 “唐教授那边倒好说,毕竟是本校的人,那个古教授,资格老,在考古这方面是著作等身的,跟他一起来的人,有一大半已经回京都了,他却赖在博物馆那边不肯走,博物馆没办法,只得给我们施压,我跟他交涉过几次,他始终不松口,还说他已经跟上面打了报告,不久就会有专业的考古队过来,古墓也会被管制,我们要是不让他先下去看,到时候跟专业考古队一起下去也是一样的。” “他怎么能这么做?如果上面要插手的话,到时候死伤肯定更惨重。”我当即脸色都变了。 “现在你知道我多不容易了吧?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人家是处在专业领域尖端的人,够得着皇家,我算什么?”刘主任说着直叹气。 这下事情闹大了。 “那古教授有没有说上面的人什么时候能下来?” “好像正在批文件,听古教授的意思,顶多一个星期人员就能到齐了,他就是做先头军的。” 一个星期,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了,你给我时间,我去问问我朋友他们,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我站起来便往外走,这件事情不知道胡其琛他们有没有收到消息,我得先给他们透个底。 可是走出去之后,我又开始担心钱萌萌,这个时候不能丢下她。 我又折回班级去,想叫她跟我一起去柳家村,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毕竟现在让钱萌萌见到胡其琛,就跟仇人见仇人似的,说不准就分外眼红! 最后我还是决定陪着钱萌萌,课间休息的时候给胡其琛打了个电话,问他柳家村最近有没有什么人过去交涉。 胡其琛说有,早上去了两个人说是要封锁后山,但是对方很客气,说只是不准村民靠近,胡其琛这一群人可以随便进入。 我估计是古教授知道其中的厉害,想要胡其琛他们的帮忙,所以才没有拦人。 我便将刘主任告诉我的一股脑都说给胡其琛听,他冷笑一声:“你跟你那主任说,别人我们不保,那个古教授我们可以跟着。” “胡其琛你想干什么?”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不是要研究嘛,就让他好好研究好了,说不定真的能研究出来什么东西呢?”胡其琛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态度,“放心吧,不会真让他送命的。” 我知道这是要给古教授一点教训了,也没说什么,毕竟古教授要进古墓的心那么坚定。 挂了电话之后,我忽然想起来,昨晚我不是还跟胡其琛在冷战吗?今天我竟然主动给他打了电话,并且全程没有闹脾气,这也太……太没骨气了吧? 气得我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 最终我还是把胡其琛的话转达给了刘主任,他激动的不得了,连忙交差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钱萌萌一起去食堂,李莉每天都有卜云迪投喂,都是直接回宿舍。 今天半天,钱萌萌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并没有脆弱的在大家面前哭,也没有要死要活的,平静的像没事人似的,这反倒让我更害怕。 她是个吃货,一向是见到好吃的走不动路的那种,但是今天买了饭菜之后,筷子在盘子里捣来捣去,却几乎没吃。 “萌萌,你早饭就没怎么吃,这会子再不吃,下午上课肚子会饿的。”我心疼的将我盘子里的鸡腿夹到她的盘子里。 她筷子停了下来,忽然抬头看着我说道:“芃芃,我想出去玩几天,散散心。” 这种时候?我最近很难走掉,但是不陪着她我又不放心,再者,我更害怕她要回长白山老家。 便支支吾吾道:“萌萌,重阳节要到了,重阳登高赏菊,我陪你去城郊爬山好不好?” 只要不出江城市,我还是能照顾得过来的。 钱萌萌摇头:“不,我不想去城郊爬山,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重阳是团结兄弟姐妹,敬老爱老的节日,我有点想奶奶了,想去苗疆陪她,可以吗?” “苗疆那边不太平,萌萌,咱就在江城玩好不好?”吴家本来就是个大染缸,她过去不能散心,或许会更糟心。 钱萌萌苦笑了一声:“原来,我现在在哪都会成为累赘,成为被厌弃的对象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53章:旧爱总是不敌新欢! 钻石推荐票加更 从我第一天认识钱萌萌开始,在我的印象里,她永远是一个乐天派。 无论是在平时的生活中,还是在追求胡绍阳的过程中,她永远是最勇敢的那一个,她不止一次的对我说她爱胡绍阳,即便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她也不会气馁。 可是,这一次,她却说出了这么自暴自弃的话,让我心里一凛。 她的自尊被胡其琛给伤到了,她的自信,在胡绍阳毫无表态的一天一夜里,被碾碎了! “萌萌,你别这样……” “我没事,谁的感情世界里没遇到过几个渣男,我得庆幸自己的初夜没交出去,否则现在才得呼天抢地。” 我张了张嘴,心里替胡绍阳默哀几秒:“萌萌,或许邵阳有什么苦衷,你别一棒子把他打死了,你那么爱他……” “那是以前!”钱萌萌斩钉截铁,“以前我瞎了眼,被他的一副好皮囊和国民老公的好性格给蒙了心,现在我看清楚了,就绝对不会再沉迷下去,这个人从此跟我再没有半点瓜葛。” 说完,她低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我看着她那样子,心里面不知道有多难受。 曾经那么深爱的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钱萌萌是在压抑,表面装得越坚强,心底的伤就越深,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放任她到处乱跑,说不定受个什么刺激,到时候抓都抓不住。 狠了狠心,我便说道:“就是嘛,这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咱们这么年轻,还怕找不到更好的?眼下还是以学业为重,将来做女强人,把那些臭男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钱萌萌没说话,我不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只是很担心,在学校的时候,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她回宿舍了,我要么跟过去,要么就让李莉帮我盯着她。 下午课程刚结束,历史系的青青便在教室门口等着我了,拉着我走到一边说道:“吴同学,听说古教授下墓了?” 我点头:“这个时间点应该在柳家村那边吧。” “听说这次只有他一个人下墓对吗?”青青又问道。 “应该会有柳家村的人陪着的。”我心想着,这青青来找我目的肯定不单纯。 果然她接着说道:“为什么这次就他一个人呢?你不知道,接到消息之后,我们唐教授都快气疯了,下午找校领导闹了一通,我估计一会就得来找你。” “啊?”这些人真是…… 青青讨好的拽着我的膀子晃了晃:“吴同学,我能不能请你到时候通融一下,我想和唐教授一起下去。” “青青,下墓不是儿戏,并且上次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分分钟会要人命的,学校都不一定让唐教授下去冒险,更何况是你。”青青上次帮过我,我想还她人情,但是却也不能随口就答应。 青青苦着脸央求道:“吴同学你就帮帮我吧,唐教授手里面有两个保研名额,大家争得头破血流的,我不想错过这个名额,如果这次能跟着唐教授下墓,估计就稳了。” “上次跟着唐教授一起下墓的,不就是你和那个扎马尾的女孩?唐教授挺器重你的啊。”再者,青青家里面就是搞古董的,有先天优势吧? 青青撅着嘴提醒道:“你忘了,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黄啸啊,唐教授对黄啸那是巴结的不得了呢,保研名额内定肯定有他一个。” “黄啸?”我没想到这会子能听到他的名字,他身份都暴露了,还会回来上学?便问青青,“黄啸回来上学了吗?” “还没,说是生病了,可能要养一段时间呢。”青青说道,“这不影响他的保研进展啊。” 我点头:“青青,你先别纠结这件事情,唐教授能不能下墓还是个问题呢,你没收到消息嘛,柳家村的古墓已经被管制了,不是谁想下去研究就能下去研究的,得经过上面。” “真的吗?”青青有些意外,搅了搅手指,还是有点不死心,“吴同学,反正你帮我盯着一点,如果唐教授下墓,就帮帮我。” “好,我明白的。”这会子我倒是开始庆幸上面插手古墓的事情了,这样我更容易甩锅。 正说着,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芃芃!” 我一扭头,就看到陈晓峰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的朝我招手,青青离开,我朝着陈晓峰走了过去:“好久不见啊,看你气色挺好的。” “那是肯定的,这得多亏你一直帮我,怎么样,有时间吗,我请你出去吃饭。”陈晓峰热情邀请。 我看了一眼还在看书的钱萌萌,摇头:“可能去不了,一会还得陪萌萌去图书馆,下次吧。” “她又不是小孩子,非得你陪着啊。”陈晓峰打趣道。 我摇头:“发生了点事情,她最近情绪很不好,需要人陪着,来日方长,等她心情好了再说吧。” “心情不好?”陈晓峰狐疑道,“失恋了?” 我睨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我没说话,他便认为我是默认了,叹了口气:“芃芃,今天是我的生日,给个面子好吗?钱萌萌也一起去,我请了不少朋友,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大家聚聚,开心。”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陈晓峰的生日是农历九月初六,我暗恋他的那段时间,对他的一切都很关心,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看到不少女孩向他表白、送礼物之类的,今年我倒是忘了个彻底。 果然,旧爱总是不敌新欢的! “那好吧,不好意思啊,我忘了。”这会子买礼物应该还赶得上。 陈晓峰立刻高兴了起来:“没事,咱们是朋友,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我跟钱萌萌说了,问她要不要过去,她立刻点头:“去啊,为什么不去,我最喜欢热闹了,走,咱们先去买礼物去。” 陈晓峰还得联系别的朋友,告诉我们地址,我开车载着钱萌萌先去买礼物,等我们找到包间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十几个人了,刘宇那一帮子人在我不觉得稀奇,庄继明竟然也在,他旁边坐着的,是顾瑾年。 我没想到顾瑾年还会参加陈晓峰的生日聚会,毕竟她很快就要跟庄继辉订婚了,并且是当着庄继明的面,这可是她未来小叔子,她就不怕有人嚼舌根吗? 顾瑾年是喜欢陈晓峰的,以前跟我掐的多厉害,后来因为一堆事情他们分开了,但是顾瑾年的心里一直是有陈晓峰的吧? 感情的事情真是理不清楚。 我们一进去,庄继明便朝着我们招手:“吴大仙,萌萌,这边坐。” 他一双眼睛黏在钱萌萌身上,之前他就表现出过对钱萌萌的兴趣,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死性不改。 顾瑾年也抬头看我,面无表情,我知道她心里还怨我,钱萌萌拉着我挨着顾瑾年坐下。 “瑾年,你也在啊。”我尴尬的打了声招呼。 顾瑾年微微点头,没说话。 聚会嘛,就是那样,都是会玩的人,没一会儿包间里面的气氛就活跃了起来,满屋子都是烟酒的味道,喜欢唱歌的人,喝得微醺,握着话筒不停的嚎,钱萌萌也点了几首歌发泄,不喜欢唱歌的人就窝在角落里听着他们唱,比如我。 今晚上我以要开车为由,没喝酒,钱萌萌喝了两杯啤酒,脸蛋红扑扑的,刘宇和庄继明轮番围着她跟她对唱情歌,她以前很排斥,今晚上却也没拒绝。 顾瑾年也唱了一首,之后便出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慢慢的在那剥榛子。 喝得饮料多了,一会便想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经过一个拐弯处,就听到有人在争吵,声音压的很低,但是我一下子还是听出来了,是顾瑾年的声音。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以前不是挺喜欢我的嘛,只要你点头,就凭我们顾家,你至少能少奋斗二十年,我会对你好,孝敬你的父母,你爸爸不是老早就想从讲师升到副教授吗?我也可以想办法让我爸拉他一把,晓峰,我只求你跟我订婚就好。” 我心里一惊,顾瑾年竟然再求陈晓峰跟她订婚,她到底是真的深爱陈晓峰,还是单纯的想要摆脱庄继辉? 陈晓峰的声音响起来:“顾小姐,不可能的,我不爱你,更不会做一个软饭男,我听说庄家最近似乎在撮合顾小姐和继明大哥的婚事,我觉得顾小姐和庄家才是门当户对,我就不瞎掺和了。” “只是假订婚,晓峰,我还年轻,不想这么快就被婚姻给绑住,我不能跟庄大哥订婚,他不喜欢我,求求你帮帮我,只要你帮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顾瑾年低声下气的求陈晓峰。 陈晓峰邪笑一声:“真的什么都愿意?那订婚之后,我要行使未婚夫的权利,你也愿意?” 未婚夫的权利? 我还没想明白,那边,顾瑾年支支吾吾道:“我们,我们只是假订婚啊。” 陈晓峰这才正色道:“既然不愿意,何必勉强,再说了,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你,如果曾经给顾小姐造成什么困扰,还请海涵,包间里那么多朋友等着我,还请顾小姐松手。” “晓峰,晓峰……” 陈晓峰应该是离开了,随即便传来了顾瑾年跺脚的声音,我站在拐角处,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尴尬的要死。 我没想到顾瑾年为了逃避跟庄继辉的订婚,竟然想拉着陈晓峰假订婚,她是有多排斥庄继辉? 她和庄继辉本来关系那么好,现在走到这个地步,她介意的到底是跟庄继辉订婚,还是别的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 她在意庄继辉从前对我用情至深? 可是我们并没有什么啊! 正想着,顾瑾年已经离开了,我赶紧也回去包间,钱萌萌正被刘宇和庄继明左右夹攻,苦不堪言,我直接走过去,拉着钱萌萌坐到我身边。 钱萌萌也累了,头靠在我肩膀上,失神的望着液晶显示屏,感觉很失落。 心情不好的人,在经历过狂欢之后,情绪回落的总是会很快。 而另一边,顾瑾年一回到包间之后,便一杯又一杯的接着往肚子里面灌鸡尾酒,没一会儿便醉醺醺的了,我看到庄继明在打电话。 二十分钟左右,包间门被推开,庄继辉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我,眼神抖了抖,我那时候也愣住了,连招呼都忘了打。 庄继辉错过我,走到顾瑾年那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交代庄继明早点回去,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钱萌萌冷笑一声:“呵,这就是男人,以前非你不可,如今见了面连打个招呼都嫌浪费。” 我不置可否,庄大哥会这样对我,也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只要他能跟顾瑾年好好的,就算我们一辈子不再做朋友,我也不后悔。 …… 聚会结束后,我打算开车送钱萌萌回去,也不知道这个点,胡其琛有没有回来。 钱萌萌却搂着我脖子撒娇道:“芃芃,咱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 “不回去,你想去哪啊?”这家伙开始耍酒疯了吧? “两个地点。”钱萌萌竖起了手指,“一,我想去江城大桥吹风;二,我想去柳家村的古墓探险。” 深更半夜的去古墓探险,我不敢,但是去江城大桥吹风,危险性也大,我拖着她往车里塞:“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回学校好好睡觉;二,跟我回芙蓉园陪我睡。” “不要,我不要回去!”钱萌萌耍赖。 我好不容易把她塞进车里:“坐稳了,一会就到家了。” 一路上我开的很慢,生怕把她给颠吐了,到了芙蓉园我要拐进去,她在后车座却嚷嚷着要回学校,我只得把她送进学校,一直送到了宿舍楼下,确定她进去了,我才给李莉打电话,之后开车回芙蓉园。 我停好车,刚回到家里,李莉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问我钱萌萌真的回学校了吗? 我说是啊,我亲眼看着她进宿舍楼的。 李莉说钱萌萌根本没回来,她等的急了,已经去楼下找过了,连人影子都没找到。 我顿时后脊梁骨一寒,坏了,这家伙肯定跑出去嗨去了,李莉要跟我一起出去找,我让她待在宿舍哪都别去,说不定一会钱萌萌自己就回去了。 之后我便重新开着车出去,想着钱萌萌不是去江城大桥,就是去柳家村了,现在已经九点左右了,打车去柳家村比较困难,所以大多就是跑去江城大桥了。 该死的,这丫头不会是要跳桥吧! 我直接开车往江城大桥杀过去,另一边召唤出鬼宠,让他追踪钱萌萌。 江城大桥很长很长,横跨整个江城大河,半夜里,特别是秋末季节,容易起雾,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过江城大桥。 我真怕钱萌萌出事,如果她出了事,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等我车子开到江城大桥的时候,鬼宠已经折回来了,手里面握着一只鞋子:“没,没了。” 我握着那只鞋子,顿时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下车便朝着江城大桥上面跑,鬼宠跟在后面,指引着我站到了捡到鞋子的地方。 我站在栏杆边,看着白雾之下,涛涛的江水,整个人腿一软,瘫在了栏杆旁! 我不相信以钱萌萌的心性会跳江,她是个坚强的人,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我看着她进了宿舍大楼,到我接到李莉的电话,这之间只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之后我都飙车过来了。 晚了这一刻钟,难道就要永远错过了吗? 不,我不相信,我哆嗦着手摸出手机,给胡其琛打电话,可是大桥上面根本没有信号,我只得撑起身体往回走,回到桥头,终于把电话打出去了,那边一接起来,我顿时嚎啕大哭:“胡其琛,钱萌萌没了,在江城大桥上没了。” 胡其琛立刻问道:“你别慌,怎么没的?你现在人在江城大桥吗?你冷静一点。” “在,我在江城大桥,她的一只鞋子落在了江城大桥上,她失恋了,心情不好,叫我陪她来江城大桥吹风,我没答应,她转眼自己跑来了,现在人没了,胡其琛我怕,我怕她跳江了。”我泣不成声,心里面悔恨不已,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要陪着她的。 “不会的,钱萌萌那寡妇命硬着呢,哪那么容易死,你先别着急,把车开到有人的地方,我立刻赶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我一边哭,脑子里一边在运转,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如果钱萌萌真的跳江了呢? 可是…… 我望着江面,这浩浩江水,就算是打捞也不可能了。 监控,对,江城大桥上面有监控,只不过间隔比较大,江上雾气水汽干扰,监控不一定清楚。 以前像这种事情,我肯定第一时间找庄继辉,他面子大,调监控没问题,可是如今,我怎么好向他开口? 转而我又想到了谷老,即便是这个时候很晚了,我还是给他打了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意图,谷老让我别着急,这件事情让他来。 挂了电话之后,我眼泪还是不停的流,后悔自己一直优柔寡断,早知道就依她,把她送到苗疆陪奶奶也好。 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胡其琛很快便赶了过来,随即,谷老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让我去江城大桥最近的公安局,说一会会有人将监控送过去。 我和胡其琛赶紧去公安局,果然没一会儿,我就看到了监控。 监控显示,钱萌萌从学校出来,打了一辆车,的确是上了江城大桥,站在桥上张开了双臂,迎着江水吹着风。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黑气笼罩了过来,随即人就不见了,只掉下了一只鞋子。 钱萌萌是被人掳去了。 那一刻,我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对于我来说,只要没跳江就还有希望。 可是随即我又害怕起来,那团黑气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谁掳走了钱萌萌?他们想干什么? 出了公安局,我一个劲的问胡其琛,一边问还一边埋怨他,都怪他刺激了钱萌萌。 胡其琛让我冷静:“芃芃,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先想办法解决事情好吗?” “可是我们怎么解决?胡其琛,你让你的鬼宠追踪啊!”我忽然想起了这个。 胡其琛一边开车,一边否定了我的想法:“掳走钱萌萌的不是正常人,既然他想动手了,就不会轻易的留下把柄,钱萌萌的行踪已经被抹掉了,很难追踪,但是别急,钱萌萌会被掳,跟我们有着莫大的关联,她有什么用?无非就是来威胁我们罢了,所以,芃芃,我们只需要等着对方联系我们就行了。” 是啊,钱萌萌唯一的作用就是这个了,对方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好处,就一定会联系我们。 回到芙蓉园,我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出了一身的冷汗,加上江城大桥上的水汽,已经湿透了,胡其琛让我去洗澡换衣服我都不想去,脑子里面一直想着的就是,会是什么人掳走钱萌萌的? 胡其琛自己动手将我剥光送进浴室,冲了澡之后帮我吹头发,我一直在碎碎念:“会是哪路人马?画皮师?炼尸人?还是黄仙一族?” “你别猜了,你这样下去也很危险。”胡其琛担忧道。 我猛地推开了他:“都是你,你当然不着急,你本来就不喜欢她,可是她是我闺蜜啊,她外婆去世之后,我就把她当成了我的亲姐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胡其琛我就,我就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胡其琛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沉默,害怕再触了我的逆鳞。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一个激灵:“会不会是对方找来了?” 摸出手机一看,是李莉打来的,特别激动的说道:“芃芃,萌萌回来了。” “真的?你快叫她接电话。”我又哭又笑,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李莉笑道:“啊呀,你别急,她浑身湿透了,正在洗手间冲澡呢,这么晚了,你睡吧,明天一早就见到了,这一晚上折腾的。” “不,我得听到她声音才能睡得着。”我坚持道。 李莉无奈:“好吧好吧,你打开视频,她鞋子脱在床头呢,我拍给你看。” 等视频开下来,李莉将镜头对着钱萌萌的床头,果然,一只湿淋淋的鞋子放在那里,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安心了下来。 转头看向胡其琛,开心道:“胡其琛,原来是我们大题小做了。” 胡其琛冷着脸点点头,没说话。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54章:我是不是得绝症了? 我看着胡其琛那张冷脸,顿时火就不打一处来,一副人找到了,我很不开心的样子。 我刚想发火,忽然又觉得不对。 我们从监控里面看到,是一团黑气掳走了钱萌萌,而不是一个人。 如果是某个人掳走了钱萌萌,经过一番斗智斗勇,她终于逃回来,这是有可能的,但是一团黑气,至少说明那家伙是有功底的,钱萌萌手无缚鸡之力的,又喝了酒,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跑掉? 我正想着,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是钱萌萌打来的,立刻接了起来,那边钱萌萌呜呜的哭着:“芃芃,我好怕,呜呜。” “萌萌,你一晚上去哪了?你快把我们吓死了!”一听到她哭,我所有的疑虑瞬间就被抛诸脑后,心疼的问她。 钱萌萌一边抽噎一边说道:“我心里难过,想去吹风,偷偷的上了江城大桥,刚站稳,就有什么东西将我掳走,我以为我今晚死定了。” “什么东西掳你的,还有,你是怎么逃回来的?”我紧张了起来,直接问她。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掳我的,黑窟窟的一片,我只感觉自己在飘,他带着我没走多远,我胸口的佛牌忽然裂了,他随即便扔下我跑了,那时候我已经身处江城大桥那头了,浑身水淋淋的,之后打车回来的。”钱萌萌解释道。 佛牌? 我想起来了,年初的时候,李莉、钱萌萌还有不少女同学都从我这里买了一块佛牌,那个时候李莉还想跟我买阴牌,我没卖来着。 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久,钱萌萌一直戴着佛牌,今晚佛牌还救了她一命。 这个解释很合理,我的顾虑放下了,连忙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冲杯红糖姜茶暖暖胃,明天一早我就去见她,她期期艾艾的应下。 手机挂了之后,我看向胡其琛,便将钱萌萌的解释说给她听:“真巧,明天你再带一块好点的佛牌过来,我还得让萌萌戴着,真怕她再出事。” 胡其琛满腹心事的样子,木讷的点点头,我摇了摇他:“你怎么了?萌萌回来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不是,没什么。”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最近江城不太平,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掉以轻心,芃芃,你周围没你看到的那么太平,要懂得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胡其琛说这段话的良苦用心,只是觉得他可能是被钱萌萌被掳的事情吓到的,才会这样叮嘱我,害怕我也遇到不测。 “放心吧,有了鬼宠和梧桐精之后,我已经变强很多了,一般人也伤不到我。”我自信道,转而又问,“对了,谷老下墓了吗?” “准备明天一早下墓,老头子固执的很。”胡其琛摇头,“像他这种人,迟早是栽在自己手里。” “你别这么说,谷老也是难得的考古大家,考古是能促进人类文明发展的事情,我们能帮的还是多帮点。”总不能真的看着谷老出事吧。 “放心吧,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事,天色不早了,睡吧。”胡其琛将我抱回房里,一晚上的惊惧,放松下来倒是睡得踏实。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宿舍,钱萌萌一把搂住我:“芃芃,昨晚我吓死了,真的快被吓死了。” “别怕别怕,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嘛,我让胡其琛帮你弄一块更厉害的佛牌,等佛牌到了戴起来,你就可以安心了。”我安慰着。 钱萌萌直点头:“要不是那块佛牌,我真的死定了,昨晚上回来做了一夜的噩梦,芃芃,我感觉被人盯上了。” “萌萌,今天你去跟辅导员请假吧,我送你去奶奶那边,在奶奶身边总比在江城安全的多。”我下定了决心,即便吴家会刁难人,有奶奶护着,钱萌萌也没事。 钱萌萌直摇头:“我不能去,掳我的人要是跟着我去了苗疆,伤到了奶奶,那我的罪过就大了,我想好了,这段时间整天就待在学校里,哪都不去,他们总不能来学校掳我吧?” 我纠结着,一时间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眼下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一折腾,分散了钱萌萌的注意力,失恋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小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走神发呆了。 …… 早上有一节选修课,钱萌萌没选,我进班级的时候,正好看到顾瑾年坐在里面呢,很自然的就走过去。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捂着嘴打了个喷嚏,我赶紧问道:“感冒了啊?” “没有,昨夜喝多了,头有点疼,你别跟我说话,让我趴会。”顾瑾年说着便趴在桌上了,就连上课了都没起来,我只得用书帮她挡着。 可是等到选修课都结束了,她还是没有醒来,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很烫,赶紧把她送到校医务室去,用温度计量了量,结果出来的温度是26度。 医务室的小姐姐尴尬的笑了笑:“肯定是刚才没夹好,重来吧。” 她将温度计夹在顾瑾年的腋下,我帮着稳住,顾瑾年的头耷拉在我的肩头,迷迷糊糊的,过了有五分钟,那小姐姐过来将温度计拿出来一看,25度。 “这温度计坏了吧?换一根。” 又量,26度。 一连量了五六次,温度都在二十多度徘徊,温度计换了四根,最后小姐姐脸色变了:“她这体温算是超低温了,你最好送她去大医院看看。” 我当时便有点慌,赶紧给顾父打电话,告诉他我送顾瑾年去人民医院,让他也赶紧过去。 没多久,顾父便过来了,医生在给顾瑾年抽血化验,顾父急的直跺脚,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说我也不知道,上课上的好好的,她就这样了。 顾瑾年是顾父的宝贝疙瘩,废了多少力气才保住的女儿,这会子又出事,他比谁都慌。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说顾瑾年的血正在慢慢的凝固,速度虽然很慢,但是总有流不动的那一刻,这种情况他们从来没见过,所以可能要让顾瑾年立刻转院。 顾父傻了眼:“转,现在就转。” 医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病人有妊娠征兆,时间很短,在二十天左右,如果不是验血,我们可能还发现不了,转院的时候你们要注意跟接手的医生说明情况。” “妊娠?” 我和顾父同时叫了出来,顾父立刻否决:“不可能的,我女儿很乖,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怀孕,二十来天,你们凭什么确定,这话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 “如果没有确定,我们是不会乱说的,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别的医院验血,记得,是验血,孕囊还很小,b超可能照不出来,我去给你们开转院证明。”医生说完就走了。 顾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个劲的说道:“怎么可能,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心里面扑通扑通直跳,也是不敢相信,真的没听说顾瑾年跟谁交往,以前她喜欢陈晓峰,但是从昨晚他们的交谈来看,他们之间并没有后续发展,其他的,会是谁? 疑惑归疑惑,转院的手续还得去弄,最后顾瑾年被转去了军区医院。 我们刚把顾瑾年安顿好,那边,庄家的人就赶来了,庄父庄母询问情况,庄继辉站在床边,脸色凝重的盯着顾瑾年。 我几次想张口问问他,最近跟顾瑾年的发展状况,但是想想,顾父肯定不想这个时候跟庄家说顾瑾年怀孕的事情。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丑闻,本来两家要联姻的,顾瑾年却怀孕了,如果孩子不是庄继辉的,那么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可是,如果不是庄继辉的,我不跟他说,总觉得良心上过不去。 最后憋得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趁庄继明出去抽烟的时候,拉着庄继明去拐角处,问他:“继明,你哥和顾瑾年最近发展的好吗?” “不好。”庄继明毫不犹豫道,“我大哥软下来了,但是瑾年很排斥,这个你也能感觉得到。” “他们,”我努力的想着措辞,不想让庄继明怀疑什么,“他们这段时间就没独处过吗?” 庄继明顿时玩味道:“吴大仙,没想到你比我还八卦啊。” “我这不是关心他们的感情生活嘛,如果两个人都不独处,感情怎么能升温?这会子顾瑾年又得了病,我真怕他俩走不下去。”我分辨道。 “要说独处,也并不是没有,但是次数不多,大多都是被两家家长逼着一起出席个晚会,或者去看个电影什么的。”庄继明回忆道,“我哥这人很正派,除了工作和必要的应酬,其余时间大多都在家,在我印象里,还真没在外过过夜。” 他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上次,因为祖母绿的事情,他被我妈骂急了,倒是也一夜未归,不知道他在哪过的。” “那是什么时候?”我紧张的问道。 “这我哪记得啊,好长时间了,还是上个月的事情。”庄继明无奈道。 我掐着时间算了算,从我跟庄继辉借祖母绿那天开始算,这事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会不会那晚…… 我多希望那晚庄大哥和顾瑾年是待在一起的啊! 庄家人在这边陪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让顾父先别急,他们回去多方联系认识的专家,总会找到办法救顾瑾年的,庄继辉被要求留下来照顾顾瑾年。 顾父一直在走廊里面打电话,到处询问,顾瑾年安静的躺在床上,手上打着点滴,说是冲血管,防止血液凝固过快的。 我和庄继辉坐在床边,一直都没说话,从始至终,他都没看我一眼。 最后我实在憋不住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庄大哥,我听继明说,前段时间有一天你夜不归宿,对吗?” 庄继辉猛地转头看我,好一会儿才淡淡道:“这与你何关?” “我,”的确跟我没关系,但是我却不得不问,“我只是想知道,那天晚上你跟谁在一起。” “你在意?”庄继辉皱起了眉头。 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磕磕绊绊道:“毕竟,毕竟你和瑾年就快订婚了,夜不归宿不好。” 庄继辉别过眼去,没说话,很明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我吃了一鼻子的灰却什么都没问出来,之后房间里又陷入一片死寂,我叹了口气,算了,顾瑾年现在情况危险,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这一关,如果真的挺不过的话,我又何必将这件事情戳穿?如果能挺得过再说也不迟。 可能真的是输液起了效果,傍晚的时候,顾瑾年终于幽幽转醒,根本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顾父借着庄家公司里面事情忙,将庄继辉给支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人,他便斟酌着想问顾瑾年怀孕的事情。 “瑾年啊,你最近是不是瞒着老爸交男朋友了?”顾父尽量压制着情绪说道。 顾瑾年立刻摇头:“没有,我没交男朋友,我交的你又不喜欢。” “那你是不是还跟那个陈晓峰藕断丝连?你跟老爸坦白,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我就答应这门婚事。”顾父咬着牙说道。 顾瑾年犹豫了一下,我心里很紧张,好一会儿她才说道:“爸,我是不是得绝症了?” “瞎说什么!”顾父心疼道,“你没什么大事,就是病毒感染,每天挂挂水消消炎就好了,我只是忽然想通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我……”顾瑾年纠结着,“那,那我要是说,我还不想这么早结婚,我还想出国留学环游世界呢,你答不答应?” 顾父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顾瑾年的小腹,犹豫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跑那么远,要是你有男朋友照顾你,我倒是可以答应。” “真的?”顾瑾年立刻高兴了起来,“但是庄大哥那边你准备怎么说啊?” “为了我的宝贝女儿,我只能对不起他了。”顾父为难道。 顾瑾年的小脸又耷拉了下来:“这样对庄大哥有点不公平,他是无辜的。” 顾父一下子抓到了机会似的,开始游说:“对啊,继辉多好啊,我敢说只要咱家说不跟他家联姻,想嫁给他的女人能围着江城大河转三圈,现在这些富二代,哪一个不是一身的臭毛病,看继明你就知道,继辉是老爸深思熟虑之后才挑出来的,难得他也愿意,咱还有什么可挑的?” “可是……”顾瑾年朝我看了看,欲言又止。 顾父捕捉到了她的目光:“你看芃芃做什么,难道她算出来你和继辉八字不合?” “没有,我也觉得他们很般配。”我连忙表态。 顾父更高兴了:“你看,芃芃可是大仙,她都看好你们,你还有什么顾虑的?” 顾瑾年没说话,话题就这么中断了,但是顾父的目的还没达到,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便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我明白他是想让我问。 可是,我怎么问啊? 顾父借口去接水,把我留了下来,我如坐针毡。 其实我自己也想问清楚,毕竟我心里也是不想庄继辉受伤害的,思来想去,我开始瞎诌:“瑾年,有些问题我不好问,但是,从你的眉宇之间我能看出来,你最近桃花很旺,有男朋友了吧?是我们学校的吗?你生病他怎么没过来?” “我没交男朋友,不可能的,你肯定看走眼了。”顾瑾年急切的否定。 我笑了笑:“怎么会没有呢,我不仅看出来你有了男朋友,你们还……更进一步了,并且在不久的将来,你们还会有爱的结晶。” “你胡说,不可能的,我没有男朋友,更不会有什么爱的结晶。”顾瑾年慌乱的说着,眼神不自在的到处乱窜。 我知道她心里藏着事,便继续说道:“我不会瞎说自砸招牌的,按照我掐算的来看……” 我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再掐的仔细一点让你心服口服,你们确定关系,应该是在二十天前,就在那前后,对不对?” 顾瑾年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回想起来什么,眼睛里立刻蓄上了泪水,伸手摸了床头柜上的一个香蕉就往我身上砸:“讨厌,吴芃芃你最讨厌,我恨你,恨你!” 香蕉砸在我身上,并不痛,但是我心里面却也有疙瘩:“不是,顾瑾年,我就不明白,你和庄大哥之前关系那么好,你怎么就看不上他呢?” “我怎么看上他,怎么看他心里面还不是只装着你,就算是喝醉了酒,嘴里面都叫着你的名字,吴芃芃,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看着你不要的男人我急不可耐的接受,你心里面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喝醉酒叫我名字?我不要的男人让她接手?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这里面信息量巨大啊! 顾瑾年这么在意,就是因为庄继辉喝醉酒的时候,在她面前叫了我的名字? 不至于吧?这得是发生在什么情境之下,才会产生这么大的怨念? 再者,庄继辉什么时候喝醉了酒去找的顾瑾年? 不会是那天被他妈骂急了的晚上吧? “首先,并不是我不要庄大哥,而是在我认识他之前就有男朋友了,我爱我男朋友至死不渝,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还真不舍得把这么好一个男人让给你;第二,自从庄大哥表明愿意跟你订婚之后,连跟我说句话都不耐烦,这就是他的态度,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第三,扪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的心,庄大哥在你眼里面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你最了解他;第四,正如你父亲所说,你如果真的不要他,干脆一点,成千上万的女人排着队等着呢。” 顾瑾年被我这一通说的哑口无言,狠狠的瞪着我,忽然眼一翻,晕了过去。 把我给吓的,赶紧叫医生,折腾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医生说是受了刺激,暂时性的休克,顾父也不敢埋怨我,只是委婉的让我回去休息。 回去之后,我前思后想,最后还是给陈晓峰打了个电话,问他最近有没有跟顾瑾年在一起,陈晓峰回答的很干脆,说他们不是一路人,再者,他的家世背景与庄家相差太大,不会自找麻烦的。 既然不是陈晓峰,那我觉得,庄继辉的可能性很大。 再等等看吧,等我确定了再说。 坐在床上,我翻着手机,今天是农历九月初七,还有两天就是重阳节了,白惜文的大劫就在这前后,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血舍利帮助她觉醒了血狐血统,白老二他们谈血狐色变,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吧? 也不知道胡其琛他们是怎么部署的,白惜文对于五大仙来说挺重要的,如果没有她,白仙堂绝对安定不下来,白老二这个搅屎棍上位的话,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等到九点多,胡其琛还没回来,我想着他事情肯定多,也就不等了。 收拾了一下,跟钱萌萌发了会信息,感觉她精神状态还不错,就是有点跟惊弓之鸟似的,总觉得有人盯着她,我安慰了她一会儿,又给李莉发信息,让她多帮我照顾着点钱萌萌。 李莉还酸酸的,说真羡慕我和钱萌萌的姐妹情,我顺势说道,你也是我们的姐妹啊,她这才高兴起来。 我爬进被窝,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把钱萌萌送去奶奶身边玩一段时间,省得她一惊一乍的,失恋加被掳,双重打击,再把她逼出毛病来。 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二伯母的。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么晚了,二伯母忽然给我打电话,不会是奶奶出事了吧? 我慌忙接起来,那边却传来了新月的声音:“堂姐,我是新月啊,你想没想我啊?” “新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找我有事吗?”我拎着心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给你提个醒。”新月小大人似的说道,“我今天没事给你占了一卦,卦象显示你最近犯小人,你可注意你身边人啊。”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55章:大抵是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新月语气特别兴奋,似乎很开心似的。 “喂,占出我运势不好,有这么开心吗?”我没好气道。 新月连忙贼兮兮的问我:“堂姐,那你是不是需要一个人去帮你化解一下啊?我可以啊!” “你好好待在苗疆学本事吧,我自己能应付得来,小孩子家家的,早点睡觉,小心熬夜不长个!”弄了半天,还是想跑出来玩呗。 新月顿时蔫了:“我就知道你不好讲话,老古板,挂了。” 我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满头黑线,老古板? 这个词好像一直都是我用来形容胡其琛的,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词也会用在我自己的身上。 好个天道好轮回啊! 不过转而一想,新月这话和胡其琛昨晚跟我说的话怎么那么像呢? 都让我小心身边人,我身边到底有谁需要小心的? 想了好一会儿我也没想明白,但是心里也知道,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 第二天一早我去学校,刘主任果然苦着脸来找我了,为的就是唐教授要下墓的事情,我直接跟刘主任说,柳家村的古墓已经被上面管制起来了,如果唐教授想要下墓,可以直接向上面打报告,批下来,可以名正言顺的下墓。 我刚到班级,钱萌萌就问我顾瑾年怎么了? 我摇头:“说不清楚,明明在发烧,体温却超低,化验结果显示她的血液正在慢慢的凝固,到了一定程度会有生命危险。” “怎么会这样?医生也治不了吗?”钱萌萌担忧道。 “目前还不知道,待会下课我还要过去,不过以顾家和庄家的人脉,应该能找到专家吧?”我说道。 “那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毕竟算是朋友,应该看望一下的。”钱萌萌立刻表态。 结果等我们上完课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门口站了很多人,顾父在应酬着,估计都是顾家和庄家的合作伙伴,推开门,顿时一股浓郁的花香味扑面而来,激得我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好多花啊!”钱萌萌惊讶道。 整个病房沿着墙角密密麻麻的码着一束一束的鲜花,旁边堆着不少果篮之类的,房间里只有庄继辉陪着顾瑾年。 顾瑾年靠在床头,庄继辉在喂她喝粥,一口一口,吃的很慢。 她脸色不太好,脸颊上泛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那是身体持续低烧造成的。 我们来了,庄继辉站起来让开位置,我和钱萌萌把果篮放在一边,钱萌萌没说话,我坐在床边问顾瑾年怎么样了? 她摇头:“很困,不敢睡觉,一睡觉就做噩梦。” 我心里一凛,据说人生来有三把火,火性越低,越容易招致不干净的东西,从而持续的做噩梦。 顾瑾年现在这个样子,做噩梦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正常的。 但是她毕竟是病人,我得安慰她:“没事的,可能是你心里有压力,老往坏处想造成的。” 我说着,站起来伸手按住她的太阳穴,轻轻的揉着,奶奶失眠的时候,我也经常这样给她揉,手法还不错,没一会儿顾瑾年的脑袋便耷拉在了我的膀子上。 我轻轻的将她放下去,掖好被角。 “芃芃,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庄继辉忽然出声,说着还看了钱萌萌一眼,钱萌萌暧昧的看了我一下,捂住了肚子,“啊呀,忽然好想上厕所,你们聊。” 房间里只剩我和庄继辉之后,我心里面直打鼓,不知道他会说什么,我现在有点害怕扯进他和顾瑾年的感情中去。 没想到庄继辉问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芃芃,昨晚上我在这边守着瑾年,从夜里十一点半她就开始做噩梦,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左右,状态特别恐怖,我用手机拍下来了,你帮我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庄继辉说着,将他拍下来的视频调出来给我看,我一个一个视频打开,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视频里,刚开始顾瑾年只是在做噩梦,头不停的左右摆动,嘴里面一直在呓语,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之后,她的身体开始弓起来。 她一直是仰脸睡着的,身体弓起来的时候,腹部显得最高,背部是悬空的,整个状态就像是有人从她的腰部拖着她的身体一般。 “我感觉瑾年并不是得病了,而是中邪了,芃芃,你能帮帮她吗?”庄继辉问道。 “她这个样子真的很不正常,但是毕竟是视频,我也不能确定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吧,今晚我过来陪着她,如果还是出现这种类似的状况,我会及时处理的。”我说道。 庄继辉点头:“好,谢谢。” 我很想说不用谢,毕竟我还什么都没做,想想还是算了,看了一眼终于熟睡过去的顾瑾年,我准备离开:“庄大哥,我下午还有课,等上完课我再过来。” “好。”他还是惜字如金。 我便朝外走,手刚握住门把手,身后,庄继辉忽然叫了我一声:“芃芃。” 我猛地转头,对上他隐忍的眼神:“什么?” 庄继辉嘴唇抖了抖:“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庄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你的状态让我很担心。”我又走了回去,很认真的说道。 “没事,我只是……”庄继辉别过眼去,眼神闪烁,“我只是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为什么?”我不解,不问清楚,我心里不会安宁。 但是我一再的追问,却明显逼得庄继辉有点为难。 “你不是在跟我说对不起,而是在跟自己付出的这段感情说对不起,对吗?”好一会儿我才问道。 庄继辉没说话。 我笑了笑:“庄大哥,我感谢你之前对我的帮助以及错爱,但是人这一生要做的选择很多,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的,特别是感情这种事情,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那只不过是你人生中的过客,一个过客不值得你花费太多心思在她身上,更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 说完我就离开了,其实庄继辉自己心里有一杆秤,从他跟顾瑾年在一起之后,对我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他懂得应该跟我保持距离,撇清关系。 而今天他之所以要跟我说那一声‘对不起’,其实也是对这段感情的一个告别。 一句‘对不起’,是说给我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曾经对这段感情的坚持,从这一声‘对不起’之后,便彻底的结束了,他要为另一份责任而去努力了。 我懂庄继辉这个人,他顶天立地,做事很有分寸,并且责任感很强,顾瑾年越是情况不好,他越是不会放任她不管,这个时候,他已经决定放下对我的这份感情,挑起顾瑾年这个担子了。 我拉着钱萌萌的手一直走到了军区医院大门外面,对着当空的太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庄大哥能想通,这感觉真好。 钱萌萌疑惑的看着我:“芃芃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错罢了,走吧,我请你吃饭,下午还有一节课要上呢。” …… 上完课才三点钟,我给胡其琛打电话,显示对方暂时无法接通,我又给柳金花打,柳金花说胡其琛下墓去了,我便问柳金花,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柳金花说假龙眼的尸煞之气都快散光了,他们正在做最后的封印工作,等到封印完成,就会开始清理那两具男僵尸,护理龙脉。 我便让柳金花等胡其琛回来了,跟他说我今晚去军区医院护理顾瑾年,让他别担心。 钱萌萌却拉了拉我:“顾瑾年那边看护的人那么多,你去护理什么?现在时间还早,倒不如去柳家村看看。” 我没打算跟钱萌萌说顾瑾年的事情,毕竟如果可以说,当时庄继辉就不会背着所有人跟我说了,而我更好奇的是,钱萌萌竟然主动跟我说去柳家村。 “你确定要去柳家村?”我问她。 她笑了笑:“你不就是害怕我尴尬?我为什么要尴尬?渣的是胡绍阳又不是我。” 前两天她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悲戚,一看就是说气话,今天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面真正的带着一股不屑,我真不知道她这样是好是坏。 我其实心里面也是担心胡其琛的,并且古教授下墓我的心也吊着,去顾瑾年那边,八九点也不迟,我便开车跟钱萌萌去柳家村。 一路上,我几次有意无意的试探钱萌萌,生怕她是一时意气,到时候再被毒舌两句,要死要活的,我感觉这两天我真的没有精力再被折腾了。 这两天,顾瑾年出事,白惜文要渡劫,古墓这边还没有盖棺定论,要知道白惜文的千年大劫,必定会引起江城环境的轩然大波,这样的形势之下,尸变啊什么的,都很正常,要是让那两头千年僵尸给跑出来了,整个柳家村就完了。 钱萌萌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说奶奶指望她以后接班呢,不多见见世面,怎么接奶奶的衣钵? 我看她振振有词的,情绪很稳定,便也没多说什么。 柳家村的人明显比原本多了很多,村口搭着帐篷,帐篷旁边停着几辆车,看来上面的专业考古队已经进村了,应该是跟谷老他们一起下墓去了,人多我心里反而安定一些。 柳金花家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说是其余人全都下墓去了,她给我们倒茶的时候,眼神不停的在钱萌萌的身上来回转,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金花婆婆,我是刚被胡绍阳甩了,很没面子,你也不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吧?”钱萌萌打趣道。 金花婆婆笑了笑:“我就是看你这姑娘个性好,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丝毫没被打垮,欣赏你。” 我立刻也跟着笑了起来:“萌萌,你看,不仅我奶奶喜欢你,就连金花婆婆也对你另眼相看呢,婆婆,你不是想趁我奶奶不在,抢人吧?” “如果你奶奶不介意,我倒是想……” “打住,我已经答应接奶奶的衣钵了,不会转投别人的。” 金花婆婆的话还没说完,钱萌萌便截住了话头,表忠心。 转而又看向我:“芃芃,咱们也下墓去吧,来这一趟总不能干坐着。”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头一伸,就看到胡锦绣拎着工具进来了,便喊道:“你们出来了啊?” “是啊,考古队的规矩大,日出下墓,日落前必须出墓穴,这会子都四点多了,全都已经撤出来了,琛哥他们一会就过来。”胡锦绣将工具放在院子角落里,洗手去了。 钱萌萌叹了口气:“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其实我并不想让你下墓,墓穴看似太平了,但是说不定就潜藏着什么危机,你可不能再出事。”我说道。 没一会儿,胡其琛和柳爷他们就进来了,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什么事情,脸色有点凝重。 他一抬头看见我,明显有些惊讶,几步疾走过来:“你怎么跑来了?” “就是来看看你,今晚回去吗?”我问道。 胡其琛摇头:“你忘了,明天就是重阳节了,重阳节一过,惜文随时都可能渡劫,我们必须赶在重阳节之前将事情给摆平了,以免横生事端,明天你们放假是吧?今晚就留在我身边,我安心一点。” “今晚不行,待会我还有事要先走,办完事情再赶过来。”即便是我解决不了问题,但是今夜我也得守着顾瑾年,人命关天。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胡其琛皱起了眉头,“你可别到处逞能。” “不会的,我量力而行,倒是你一定得小心啊。” “两个堂口的人守在这边,我能出什么事?别瞎操心了,我去洗洗,一身的臭味。” …… 其实并不是臭味,而是雄黄味,上次我被困在铜棺中,冲出来的时候,墓穴相当于经历了一次小型爆炸,再加上祖母绿的克制,以及后来这些天柳爷他们的努力,雄黄的威力已经大不如前。 晚饭很简单,大家围着桌子一边吃一边聊,我听了一会儿,主要还是我们这边跟考古队那边对于僵尸以及铜棺的处置问题有分歧,水晶棺和千年女尸已经被他们运回柳金花家的红薯窖了,做了封印,一时半会倒是出不了事情。 我们这边的计划,是准备背着考古队将两具僵尸召唤出来,连夜给灭掉,到时候考古队就是再喊再闹也没办法了,只是怕考古队防着,所以怎么部署得想好了。 六点多我就准备离开,我问钱萌萌要不要顺带回学校,她说她就留在这边,反正这两天放假,我便没强求她,临走的时候只是叮嘱胡其琛不要欺负我闺蜜,否则我回来肯定不饶他。 胡其琛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钱萌萌,点头:“我会照顾好她的,你自己路上小心,开慢点,太晚了就不要来回折腾,明天一早过来就行了。” …… 等我到达军区医院,顾瑾年房间里面的鲜花和果篮已经被处理走了,顾瑾年并不在病房里,我打电话给庄继辉,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下午专家来了,说是曾经攻克过血液重度凝固难题,用一种轻微的电击疗法可以治疗顾瑾年的病,可是治疗过程中顾瑾年身体产生了强烈的排异反应,结果人顿时休克过去了,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现在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护理。 我赶紧找了过去,顾父和庄家父母,以及庄继辉都守在外面,说是情况稳定住了,一会人就会送到自己病房里面去。 “哎,专家都没用,我的瑾年该怎么办啊!”顾父拍着脑袋直叹气。 庄家父母一个劲的安慰,等了有十多分钟,顾瑾年被推了出来,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那张艳丽的小脸如今苍白一片,插着氧气,手上打着点滴,一通折腾,终于在她自己的vip病房安顿好,庄继辉便让三位长辈先回去,再联系联系别的专家,这边就放心让我们守着就行。 他们也是急,不停的打电话,临走的时候,庄母忽然盯着我深深的看了一眼,我读不懂她眼神里面的深意,估计是觉得让我跟庄继辉独处,有点担心吧? 我冲她笑了笑,她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大概九点半,氧气罩拿了,吊针也拔了,又等了四十多分钟,顾瑾年短暂的醒来过一次,脸色也恢复了一点,但是经历了这么大的磨难,她很累,没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庄继辉一直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熟睡之后,忽然抬头看向我,问道:“芃芃,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你说?” 庄继辉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我也只是问一问,你别多心,今天瑾年出事之后,顾叔叔跟着那些专家后面单独说了一些话,我也是无意中经过,似乎听到他在说…什么…,嗯,怀孕流产……” 我一震,立刻反应了过来,顾瑾年怀孕了,被轻微电疗又排异,那个脆弱的受精卵估计很难存活,这件事情庄家人并不知情,顾父心里担心,才会偷偷地询问专家,却没想到还是被庄继辉听到了只言片语。 “什么怀孕流产?”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反问道。 庄继辉沉吟一声:“芃芃,你脸红了,你在说谎。”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脸颊真的有点烫,顿时眼神便有些闪烁起来,庄继辉继续说道:“你之前问我的那些话,其实是在试探我吧?你是知情的,对吗?” “我,”我一时有些语塞,“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主要是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所以,我想等瑾年的情况稳定下来再做决定的。” “其实你不必这么纠结。”庄继辉说道,“瑾年如果真的怀孕了,那一定是我的。” 我猛地抬头看向庄继辉,他的眼神里满是坦荡:“之前你给我打电话,我总是躲着你,是因为我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对,我酒|后乱|性,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连忙说道。 “嗯,是啊,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我该说对不起的是瑾年。”庄继辉低下了眼眸,“二十多天前,我被我妈骂烦了,就想出来找人喝酒,我对你的感情,最清楚的就是瑾年,所以理所当然的我就把她叫了出来,那一晚我喝了很多酒,那是我第一次喝断片,自己做了什么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了,只是一早起来,我就睡在酒店里,旁边……睡着瑾年。” 我倒吸一口凉气,庄继辉继续说道:“因为这个,瑾年开始躲我,逃避我,我一开始也是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想去面对,可是之后我觉得作为男人,我还是得为自己的错误负责,纠结了这么多天,我想,此刻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只要瑾年能好起来,我会立刻娶她的。” “瑾年是个好女孩,值得你好好守护,我也祝福你们。”我真诚的说道。 庄继辉释然的笑了笑:“嗯,虽然我年纪着实大了点,但跟瑾年也算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了。” 我高兴之余,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其实,瑾年的年纪还小,她之前又喝过不少酒,现在又用药,可能……” “我明白,一切随缘吧,我会带她做好一切检查的。”庄继辉保证道。 我想说的,想要提醒的,都已经说到了,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刚想讨论一下顾瑾年的情况,床上,顾瑾年忽然抽了一声,那声音就像是有谁捏着她的喉管,空气从极度狭窄的空间里硬挤出来,尖锐的直往耳膜里面钻。 我和庄继辉同时站了起来,顾瑾年的身体不停的抽动,紧接着便是像庄继辉给我看的视频里面一样,弓了起来。 因为身上盖着被子,虽然不厚,但是耷拉下去,我们看不清顾瑾年腰部下面的情况。 这种状态下,我们也不敢轻易的去触碰顾瑾年的身体,凑近了,我才赫然发现,她的肚子在鼓泡。 那层薄薄的白色被子,从顾瑾年的上腹部直到小腹,不停的无规律的鼓泡,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似的。 随着她身体越弓越高,被子终于离开了床铺,我只看到了一道红光打了下来。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56章:你的血怎么这么冷! 哪来的红光? 我立刻开了阴眼,并没发现顾瑾年身上有什么黑气之类的,应该不是什么邪煞上了她的身。 但是随即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顾瑾年的命是她母亲千方百计的算计来的,她本来是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的,后来顾母的行径败露,顾瑾年的魂魄差点就游离出体外,灰飞烟灭了。 最后是胡其琛将顾母害死的鬼婴带去寺庙渡化,鬼婴要求顾家让他母亲进祖坟,并且供奉他的牌位,才留在了顾瑾年的身体里,具体操作是徐福用诡绣手法,在顾瑾年的背后刺了一朵血莲,将鬼婴封住了。 “庄大哥,把所有灯全都关了。”我吩咐道。 庄继辉立刻去关灯。 房间里一下子全黑了,只有那道红光闪烁着,投射在洁白的床单上面,果然形成了一朵血莲的形状。 打开灯,我立刻给徐福打电话,也管不了这时候是深更半夜了,以前徐福天南海北的跑,就是为了找到我奶奶,如今奶奶回了吴家,他也就守在苗疆不轻易往外跑了。 徐福电话接的很快,紧张的问我出什么事了,他好像也在外面。 我就把顾瑾年的事情跟他描述了一下,果然,徐福说可能是反噬了。 “为什么会反噬?那鬼婴的魂魄不是已经被驯服了吗?”我不解的问道。 “反噬的原因有很多,但是归根结底就是让他不满了,你可以问问顾家人当时答应鬼婴的条件是不是没做到。”徐福提醒道。 我说好,如果有情况再跟他联系。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打电话给顾父,详细问了一通,他说祖坟自从上次重修之后就没动过,该供奉的也一直没断过。 看来问题并不是出现在这里,我握着手机,盯着还在挣扎的顾瑾年,究其原因,还是她体内的鬼婴在作怪,我们只有弄清楚他的诉求,才能彻底的解决这件事情。 “庄大哥,你先出去一下,守着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我要做法。” 庄继辉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顾瑾年,点头:“芃芃,你也别太要强,咱们慢慢来,稳妥起见。” “我知道。” 等庄继辉出去之后,我便开始跳禹步,请清风鬼,请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将何芸笙给请来,当时便郁闷了,不至于吧? 随即又想到,今天晚上胡其琛他们要偷摸着去处理古墓里面的两个男僵尸,估计这会子正忙。 何芸笙是堂口里面的通阴童子,能够跟鬼魂交心的那种,未开化的鬼婴说的是鬼语,我暂时还听不懂,何芸笙不来该怎么办?少个翻译啊! 堂口里面的人现在估计也指望不上,多一个人在那边帮胡其琛我也安心,思来想去,我忽然就想起了我的鬼宠,都是鬼婴,说不定交流起来更方便。 可是蛋疼的是,我的鬼宠现在也只会说一些简单的人话,跟我交流也有问题,那就只能把梧桐精也一起叫出来了。 这种时候,我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过了凌晨三点,就得等明晚,顾瑾年毕竟怀孕了,经不起折腾。 我将鬼宠和梧桐精召唤出来,两个小家伙立刻便围了上去,这一动,可能是惊动了顾瑾年身体里的鬼婴,红光顿时消失不见,轰咚一声,顾瑾年的身体砸向了床上,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梧桐精无辜的看着我:“我们什么都没做。” “没事,这不怪你们。”我伸手摸了摸梧桐精的头问道,“小梧桐,那你们有办法再把他叫出来吗?” 梧桐精摇头:“他的魂魄被封印住了,暂时冲不出来。” “那你能看出他为什么要冲出来吗?”我问道。 “因为他觉得这个身体不好了,就想出来了呗。”梧桐精撅着小嘴道。 这个身体不好了? 所谓的不好,是觉得顾瑾年的身体素质不适宜他待着了,还是另外什么原因? 我这边正想着,鬼宠已经跳到了顾瑾年的肚子上,不停的扒拉着,把我吓得魂都要跳出来了,赶紧叫他:“小家伙你在干嘛呢?” 鬼宠立刻跳到我肩膀上,眼睛还盯着顾瑾年的肚子,我不明白他在看什么,便又开了阴眼,就看到顾瑾年肚子上面有一团红阴阴的东西,弹珠大小,让我一下子想起了鬼晶,但是又不像鬼晶。 鬼晶是鬼魂灰飞烟灭之后留下的东西,鬼力越强的鬼魂,留下的鬼晶价值越高,根据颜色的不同区分,但是质地却是硬的,有实体的那种,而顾瑾年肚子上的这个是虚体。 那血红色的东西一蹦一蹦的,蹦到了地上,我就听到鬼宠吸哈喇子的声音,这小家伙嘴馋了,他想吃了那东西。 “小梧桐,那是什么?”我一边按住鬼宠,一边问梧桐精。 “那是胎儿的精元,随着胎儿的不断长大,精元脱胎换骨,成为胎儿的灵智,如果没了这东西,以后孩子生出来也是个弱智。”梧桐精解释道。 那这东西可不能没了,鬼宠一个劲的想扑过去,我一再的警告,他气呼呼的回到尾戒里面去了。 “这个精元怎么跑出来了?是鬼宠抓出来的吗?”我继续问道。 梧桐精摇头:“应该是被顾小姐体内的鬼婴给排斥出来的,正好被鬼宠发现了罢了,现在它受了惊吓,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那你能帮我把它塞回去吗?”既然鬼宠那么垂涎这精元,就说明大多数修炼者都稀罕这玩意,这要是游离出去了,凶多吉少,我可不想顾瑾年生出个不健全的小宝宝。 梧桐精为难道:“塞回去恐怕也没用吧,毕竟那鬼婴很霸道,他明显是容不下这精元的。” “小梧桐,你的意思是,鬼婴并不想顾瑾年怀孕?为什么?”我好像抓住重点了。 “你们人类有句话不是这么说来着,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遍,对吧?”我连忙点头,他继续说道,“鬼婴跟这具身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生孩子大大的增加了这个载体的死亡率,鬼婴当然排斥。” 原来是这个原因。 也得亏鬼婴是被血莲刺青封住的,要不然以他的能力,估计这个精元在顾瑾年的身体里面待不了二十来天,早就被他干掉了。 顾瑾年前段时间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整天蔫蔫的,我估计从那个时候,鬼婴就在想办法冲破血莲刺青的封印,想办法把精元给弄死。 白天顾瑾年做电疗的时候,之所以会出现排异,估计也是跟这个有关。 我说着便想走过去将精元想办法给收拾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声,我被吓了一跳。 紧接着外面便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是对面病房的病人出事了,我记得对面住着的是一个老太太,枯瘦枯瘦的,难道不行了?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精元已经从我们的脚边滑了过去,从门缝底下飘出去了,梧桐精立刻追了上去,我拉开门,迎面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太太飘在走廊里,手里面握着一抹血红。 而走廊里不少人朝着对面病房冲来,对面那个老太太去了。 不对,精元被那老太太的魂魄给抓去了,我立刻追着老太太跑去,梧桐精已经先我一步,可是老太太抓到了,精元却已经被她生吞了。 我当时便傻眼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本来我还提醒庄继辉,等到顾瑾年的身体状况平稳了多去体检,现在不用了,这孩子生出来肯定不健全。 这也是天意吧,怎么就这么凑巧,老太太这个时候过世,还遇到了精元? 老太太刚变成鬼,吞噬精元是本能的举动,梧桐精追上去想要抓住老太太,就在这个时候,走廊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个戴着高帽,拖着铁链的影子,我并不是看得很清楚,那影子也是转瞬即逝,随即,老太太的魂魄也不见了。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鬼差锁魂,惊得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躲进了门里面,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面病房还在哭天抢地,庄继辉和后来赶来的顾父也回到病房,我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嗡嗡的响,庄继辉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 可是对上他的眼,我忽然就觉得好愧疚,这么好的一个人,婚姻怎么就这么不顺呢? “芃芃,怎么了?”庄继辉问我。 我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得出来,而另一边,顾父忽然喊道:“瑾年醒了,好像烧也退了。” 之后叫来医生,仔细的检查了顾瑾年的身体,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顾父和庄继辉都连声感谢我,他们以为是我帮助顾瑾年驱了邪,事实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当时很纠结,顾瑾年生病以及一系列的反常,全都是因为她身体里的鬼婴在作祟,如今精元被毁,以后这个胎儿大多都是要流掉的。 不健全的受精卵,在怀孕之初的两个月,会经历一个优胜劣汰的自我淘汰过程,这个过程叫做生化。 顾瑾年年轻,本来她也是不想这么早结婚生子的,再加上她喝酒用药以及电疗,对受精卵的伤害本身就很大,这个孩子自己生化了也好。 关键现在她要流产的原因是鬼婴不让她生,生化掉这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首先她的身体就受不了。 现在鬼婴目的达成了,顾瑾年的身体恢复了正常,除非她不怀孕了,否则,这样的危机还会有,我得想办法将鬼婴镇住。 我看了一眼手机,这一折腾,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我便跟他们交代,最近两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顾瑾年下床做剧烈运动,好好保胎,之后我便开车回去。 顾瑾年的事情我得跟徐福好好聊聊,但是最起码现在她身体状况比较稳定,我更担心胡其琛他们那边,便直接开车去柳家村。 大半夜的,村口的帐篷里面全都亮着灯,里面挤满了人,都是柳家村的村民,考古队的倒是没看见,进村的路口并排拦着几辆车,是考古队开来的那几辆,将路口堵得严严实实,车子前面横着好几道铁蒺藜,一看就在防着什么。 柳家村三面环山,这是唯一的进出口,拦住了这边,里面的东西很难跑掉。 我赶紧下车过去问村民村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之前我在柳家村做过大事,村民们都认识我,一看到我全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他们也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是睡到半夜被叫醒,说是村里面又有动乱,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村民们好讲话了很多,二话没说便都去了村口,家不能丢,但是命也得保住。 零星的有人猜疑说是村里面有僵尸出没,半夜的时候,好像听到村后面传来不正常的如野兽一般的吼叫声。 我问考古队的人去哪了,他们说应该都在墓里面。 我当时便急了,看来胡其琛这边并不顺利,那些考古队员脑子里都有坑吗,到底在闹什么!非得把命丢了才安心吗? 我将车子靠边停好,然后便进村,朝着柳金花家跑去,柳金花家的院子里也亮着灯,但是跑完前前后后都没有人,我转身便往后山的方向跑。 那么多人,难道都在墓里面? 刚跑到后山,便看到了几把手电筒的光亮,我立刻冲了过去,就看到何芸笙她们守着一些人,这些人应该都是考古队的,被用红绳捆成了两堆,一堆嘴里面塞着布,另一堆……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我指着另一堆问道。 “被咬了。”何芸笙咬牙切齿的,“这伙人简直丧心病狂,我们打算半夜动手,他们竟然比我们还早,分成两拨,一拨提前下墓,另一拨吸引我们的视线,我们下到墓里面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被咬了,其余人被僵尸追的到处乱跑,就这我们还不确定有没有人被咬了还不自知。” “那现在墓里面什么情况?”人都不出来,难道那两头僵尸还没被控制住? 何芸笙摇头:“我出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压制,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我四周看了看,继而问道:“钱萌萌呢?” 那丫头可没有战斗力,总不能也跟着下去了吧? “都乱成一锅粥了,谁还有空管她啊,不怕死就应该在墓里面吧。”何芸笙心情看起来也挺烦躁的。 我赶紧往墓那边跑去,这该死的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入口处那一截山洞很黑,我刚进入,就感觉到对面似乎有一阵风冲了过来,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的腿。 当时我脑子里面灵光一闪,总觉得这个时候从里面冲出来的东西应该都不是好东西,随即便召唤出鬼宠和梧桐精追了上去。 追到山洞外面,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到那是一只兔子,嘴里面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长长的。 它体型比一般的家兔长一点,毛是白色的,跑起来速度特别快,一直朝着柳家村的祖坟那边跑去了。 我追着追着就跟不上了,好在梧桐精和鬼宠足够敏捷,率先追了上去。 我正跑着,后面一股冷风袭来,我转身一看,原来是胡其琛追上来了,立刻叫道:“是在追一只兔子吗?” 胡其琛看了我一眼,顿时火冒三丈:“不是让你太晚了就别来回折腾了吗,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站在这儿等我。” 我刚想说话,坟场那边忽然影影绰绰的闪起了无数的亮点,跟夏天晚上的萤火虫似的,我大惊失色,是鬼火。 这么多鬼火怎么同时被惊起来了? 我拔腿便朝着坟场的方向跑,爬上去就看到胡其琛他们在跟一堆兔子厮杀,而之前撞到我腿的那只兔子嘴里面还紧紧的咬着那两条东西。 那是一只兔子精,当我对上它的一对眼睛的时候,我浑身打了个冷颤,它没有瞳孔,洁白的皮毛里面裹着两只黑洞洞的眼眶。 这兔子,怎么这么瘆人呢? 混战很激烈,兔子虽多,但是梧桐精的枝丫更多,打起来并不费力,鬼宠一直就围着那只撞我的兔子转,而胡其琛加入之后,很快便拿下了那只兔子。 我以为他会一掌拍死它,但是他没有。 我看到他似乎在那只兔子精的身上贴了什么符文,兔子精一下子被控制住了,随即,胡其琛用力的将那两条长长的东西从它的嘴里面拽出来,拎着兔子精朝着我走过来。 我赶紧迎上去,看着那只被控制住的兔子精问道:“这是只瞎兔子啊?” “尸兔,被炼尸人炼制过的傀儡罢了。”胡其琛拎着尸兔在前面走,我小跑着跟在后面,心里面有些不舒服,感觉到胡其琛似乎又生气了。 什么嘛,不就是我没听话来了柳家村,至于这么生气吗? 没走多远,两个堂口的人几乎都从墓里面出来了,汇聚到一起之后,我却没看到钱萌萌,顿时就慌了,便问胡其琛:“胡其琛,钱萌萌呢?我走的时候不是让你照顾好她的吗?现在人弄哪去了!” 我语气特别不好,明摆着是质问他,他看了我一眼,忽然晃了晃手里的尸兔:“你的好闺蜜在这里。” 我当时便愣住了:“你说什么呢!” 胡其琛没有再开口,而是将拿回来的那两根东西交给柳爷:“幸好梧桐精赶来的及时,不然这次真的死定了。” 柳爷也松了一口气:“应该说你比较警醒,早有防备。” “这尸兔太狡猾了,竟然伪装成了我们都熟悉的人潜伏在我们的身边,昨天傍晚她和芃芃一起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我见过那个钱萌萌一两次,看得出来她是个寡妇命,但是昨天却没从尸兔的身上看出来任何东西,只是她伪装的太像了,我一时竟然不敢确定,算是走眼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其实已经听懂了他们的话,只是不敢接受现实罢了。 “芃芃,你还没听明白吗,这只尸兔变成了你闺蜜的样子,潜伏在你的身边,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柳真解释道,我脑子里面顿时一片空白,喃喃道:“钱萌萌是尸兔,那,真正的钱萌萌呢?” 没有人回答我这个问题,我随即便想起来昨天晚上,李莉说钱萌萌已经回来了,胡其琛的表情就不对,顿时揪住胡其琛的领子吼道:“其实从一开始你就确定这不是钱萌萌,对吗?一天一夜了,胡其琛,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这么长时间,萌萌在哪?她手无缚鸡之力,能挺得了这么长时间吗?” “芃芃你冷静一点,尸兔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当前的形势只允许我放长线钓大鱼。”胡其琛冷冷道。 “所以,为了你的大鱼,你就毫不犹豫的牺牲了萌萌,是吗?胡其琛,你的血怎么这么冷!”我狠狠的盯着他,心中一片荒凉,那一刻我觉得这人怎么让我感觉这么陌生呢? 胡其琛没辩解,我转身就走,柳真立刻追上来:“芃芃,你要去哪?” “去找萌萌。”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一边走一边抹,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浑身都在颤抖。 “芃芃,你别激动,现在尸兔在我们手上,对方行迹暴露,为了牵制我们,不会轻易要了钱萌萌的命的,你现在去找也没有头绪啊!”柳真用力的拽住我,跟我讲道理。 我冷着眼反问她:“那如果在这一天一夜里,他们对钱萌萌动手了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现在去是要去替她报仇吗?”柳真反问我。 这句话一下子刺激到了我,不自觉的便开始摇头:“不,不可能的,萌萌不会死的,她命硬得很,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 柳真一把将我搂在怀里:“芃芃,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你知道今天晚上有多险吗?尸兔伪装成钱萌萌的样子跟我们一起下了墓,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竟然抽掉了两具被我们好不容易封印住的僵尸的筋,你知道那两根筋意味着什么吗?”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57章:岁月静好 僵尸的筋? 僵尸又不是鱼,哪来的筋? 我被柳真问住了,忍不住问道:“什么筋?” “龙筋。”柳真解释道,“这两具僵尸埋在了龙脉之上,困于阵法之中两千余年,汉哀帝本来身缠龙气,借助龙脉之气,在死后多年里,如此纠缠的两具僵尸慢慢的生出了龙筋,如果长时间不被发现,以后很可能形成龙煞,那么,别说柳家村了,这一整条龙脉都会随之瘫痪,我们本身就是打算留下这两根龙筋连接龙脉,消除掉那两具僵尸,这样既保证了龙脉的完整性,又可以将尸煞之气给除掉,一举两得,完全可以将龙脉危机给除掉。” 所以,如果这两条龙筋真的被尸兔给带走的话,墓穴之中只剩下尸煞而断了龙气,天才是真的要塌了。 从柳家村古墓被我们发现之后,这么长时间了,整个龙脉一直被咱们两个堂口霸占着,别人靠近不了,就连考古队进入,也是由两个堂口筛查过的,对方想要得到龙筋,就弄出了这个尸兔。 我的情绪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现在尸兔抓到了,龙筋在我们手里,那两具僵尸也被控制住了,下面,就是毁僵尸,接龙筋,柳家村的龙脉危机就能彻底解除了。 这是大事,比钱萌萌的一条小命来的重要的多。 可是,萌萌…… 我痛苦的蹲了下来,双手插进头发里,我不能丢下萌萌,但是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任性。 下一刻,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胡其琛已经将我扛在了肩上,一手拎着尸兔,转头对柳爷说道:“古墓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柳爷点头:“放心吧,到了这个时候,大势已经被我们牢牢地抓在了手中,相信我的能力,这些天辛苦了。” 柳爷说的很真诚,毕竟事情从柳家村而起,跟他们堂口牵扯最深。 胡其琛扛着我离开,至于考古队那两个被僵尸咬了的家伙,柳金花会妥善照顾好他们的,而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古教授这一流总该消停下来了。 之后柳家村发生的一切我都没有亲自参与,只是第二天一早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柳家村昨夜突发地震,山体下陷的报道,当时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突发地震,山体下陷,这就意味着整座古墓已经坍塌了,连日来我们经历的这一切,终于画上了一个还不算太差的句号。 但是古墓只是我们遭遇的一切事件的冰山一角,我们由此发现了黄仙一族、炼尸人和画皮师,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罢了。 而当天晚上,胡其琛将我扛着离开柳家村,塞进车子里,连夜将我带回了芙蓉园,然后又扛着我上楼,将我扔进沙发里,点起一盆黄纸,将尸兔按进火焰里,客厅里顿时冒出了一股难闻的皮毛烧焦的味道。 那尸兔被抓到的时候,已经被废了修为,如今一烧,浑身的白毛化为灰烬,暗紫色的身体散发出一股臭味,两只空洞的眼眶里流出一股一股的黑色粘稠液体。 胡其琛拿来剪刀,毫不犹豫的将它的肚子剪开,我捂着鼻子不想看,但是明白胡其琛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便又忍不住偷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尸兔的肚子里面塞着的,是一个血红色的布包,上面密密麻麻的绣着鬼画符似的符文,布包里面塞着的,全是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 “别别开眼神,看清楚眼前的东西。”胡其琛命令道。 他有些凶,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我撅了噘嘴:“不就是头发和指甲,你凶什么凶!” “这是钱萌萌的一撮头发和指甲,所以尸兔靠近我们的时候,我们几乎辨认不出来它是假的,不仅仅是脸和身材,就连气味都是相像的。”胡其琛解释着,“这只尸兔就是钱萌萌的一个投影,尸兔没死,钱萌萌就不可能死掉。”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那你还剪开它的肚子!” “我不仅要剪开,我还会做的更绝!”说着,胡其琛挥起剪刀,深深的扎进了尸兔的喉管里,喉管爆开,里面一团黑气喷薄而出,这口黑气泄了之后,整只尸兔化为了一滩脓水,消失不见。 只留下了那只布包以及里面的头发和指甲。 我当时真的是被吓住了,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然后疯了一般的冲过去,想要夺下胡其琛手里的剪刀,歇斯底里的尖叫着:“胡其琛,你是个杀人犯,你还我萌萌,还我萌萌!” 前一刻他还说尸兔不死,钱萌萌就不会死,后一刻却亲手将尸兔喉管里面郁结着的最后一口尸气给放掉了,那可是尸兔能够得以存在的依靠啊! 尸兔化为一滩脓水,钱萌萌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不敢想象! 胡其琛将剪刀扔进铜盆里,转而捧住我的脸,任由我拳打脚踢,把持着我,让我不停颤抖的身体慢慢的冷静下来,最后颓然的耷拉在他的面前。 “芃芃,钱萌萌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胡其琛问我。 我点头:“重要,任何一条人命在我眼里都很重要,更何况她是钱萌萌。” “那好,那你记住,要想救钱萌萌,你就不能那么冲动,保住你自己的小命,你才有可能保护得了你身边的人。” “可是,钱萌萌……” “钱萌萌一时半会死不了。”胡其琛截住了我的话,“他们谁都不抓,偏偏抓了钱萌萌,除了她是你最好的闺蜜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钱萌萌她本身的寡妇命,抓她的是炼尸人,男鳏女寡,这是炼尸人最好的材料,他舍不得要了钱萌萌的小命。” 虽然他这么说了,我心里依然害怕:“你的意思是,炼尸人要炼钱萌萌?” “很有可能。”胡其琛没有隐瞒我。 我立刻又揪紧了他的领口:“胡其琛,你有办法救钱萌萌的,是吗?” 胡其琛皱紧了眉头:“炼尸人擅长隐秘行踪,我们很难追踪到他,但是不还有黄仙一族吗?只要我们拿下了黄仙一族,炼尸人和画皮师全都得浮出水面,救钱萌萌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要等多久?等到我们再次相见,她已经被炼成了一具傀儡? 那比让她死了还让我痛心。 太阳穴突突的跳,小腹一阵一阵隐隐的疼,就连呼吸也变得难受起来。 胡其琛将我抱着坐在她腿上:“芃芃,走咱们这条路的,终究是要比别人承受的多得多,你要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咱们得看大局,柳家村的事情咱们算是大胜,对方能忍耐得住?我答应你,只要他们一露出马脚,我立刻顺着线索尽快将钱萌萌救出来,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准单独行动,你要知道,你一旦再出事,那就真的乱了。” “好,我答应,但是你也得记得答应我的,无论如何要救出钱萌萌。”已经过了凌晨了,算是重阳节到了,江城的形势只会越来越微妙,任何一方占得先机,就会呈压倒性优势,我们谁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只能祈祷老天爷对钱萌萌能包容一点,不要让她出事。 我失魂落魄的,胡其琛将铜盆包好,埋在了一片草地里,回来之后又给我做了夜宵,我却吃不下。 这一折腾已经四点多了,我精神紧绷到了极致,他伸手覆在我的眼睛上,慢慢的我就睡了过去。 一早醒来已经九点多了,去上课反正是来不及了,担心着钱萌萌,浑身无力,便缩在被窝里不想动,我很想救钱萌萌,但是真的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炼尸人。 现在我所知道的关于炼尸人的信息只有一点,就是在栖霞火车站遇见的那个睡在祠堂里的老人,并且我至今还没搞明白那老人与炼尸人的关系。 徐福那边至今也没给我消息。 想到徐福,我便给他拨了一个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他声音里带着一股浓浓的鼻音,明显还没睡醒。 我先将顾瑾年的事情仔细说给他听,问他可不可以想想办法,彻底的压制住那鬼婴。 “彻底压制不可能。”徐福答得很干脆,转而说道,“但是按照你的说法,鬼婴只是不想让宿主怀孕,但是如果让他自己转投到宿主的孕胎里,似乎可以一举两得。” “你的意思是让鬼婴的魂魄投到顾瑾年的孕胎里面,让顾瑾年生下他?”我有点不敢相信,还能有这样的操作,“鬼婴投到了顾瑾年的孕胎里,顾瑾年的魂魄会不会再次游离?” “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三魂归于三界,七魄漂流人间,最终沦于不同的结局,而阴差锁走的,只不过是人的地魂罢了,一个人怀了孕,先有精元,后有胎体,精元就是新生儿最先形成的七魄,有了七魄,三魂慢慢回归,足月之时,便是最后的地魂回归之时,所以我们其实要做的,就是将鬼婴的七魄抽取出来投入孕胎,三魂留在顾瑾年的身体里,正好补全顾瑾年的不足,倒也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徐福解释道。 这样的确很好,既可以保证顾瑾年生个健全的孩子,又可以灭绝后患,只是这说起来简单,一般人却操作不了。 “徐叔叔,那您这几天能过来一趟吗?”我试探着问道。 徐福沉吟一声:“可能有点困难,芃芃,昨晚发生了一点事情,我可能暂时过不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赶紧问道,昨晚跟他打电话,我就觉得他大半夜的似乎在外面。 “暂时也说不清楚,等理出头绪来了我会跟你说的。”徐福模棱两口道。 我沉吟一声:“那这样吧,你过不来,我就将顾瑾年送过去,行吗?” “眼下的形势……”徐福有点犹豫,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即改了口,“也好,那你让可靠的人送你过来,最近这一路上恐怕很不太平,你要多加小心。” 我心里明白,徐福肯定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也想让我接触一下,这才会松口。 挂了电话之后,我却又犯难了,时间点不对。 今天是重阳节了,白惜文的千年大劫就要来了,这是顶大的事情,我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江城吗? 可是具体哪一天渡劫我也不清楚,这要是一等等很多天,顾瑾年的孩子就要流掉了。 正在我纠结万分的时候,门开了,胡其琛走了进来,手里面拎着不少菜,拿着报纸,我当时很惊讶:“你是去买菜去了啊,我还以为你忙别的事情去了。” “柳家村的事情告一段落了,眼下大家都在休养生息,白惜文的千年大劫也要来了,大家都在密切关注着,”胡其琛一边说着,一边将菜放进厨房,开始摘菜洗菜,忙活着。 我跟过去帮忙,一边询问道:“惜文的劫到底什么时候来?” “不确定,但是不会离重阳节太远。”胡其琛说着,忽然抬头看向我,“对了,白仙堂那边提前给白惜文办了个千年寿宴,已经给我们发了邀请函,今晚我们一起过去。” “提前?”我不解道。 “她的生日在九月十一,估计白仙堂是害怕她熬不过那个时候,所以才提前办了这个寿宴吧,今晚热闹着呢,说不定就有人鱼目混珠,我们能趁势找到一些线索也未可知。”胡其琛郑重的说道。 原来他是存了这个心思,那看来今晚这个寿宴我是一定得参加了,至于去苗疆的事情,还是推两天再说吧。 我给徐福打电话,告诉他缓两天,他说行,之后又给庄继辉打电话,询问了一下顾瑾年的情况,庄继辉说一切都好,就是顾瑾年一直嚷嚷着要回家,医生也说她情况稳定,能出院了,现在就是哄着她,也不敢跟她说怀孕的事情。 我交代一定稳住她,等我的消息,庄继辉答应了。 挂了电话之后就去洗漱,然后坐在桌边等着胡其琛把饭菜做好。 看着他背对着我在流理台前忙忙碌碌,忽然就产生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岁月静好,谁活着不是在挣扎。 “想什么呢?手洗过没,要开饭了。”胡其琛端着一碗菜上来说道。 我立刻将两只手竖起来:“你看,刚洗过,很干净。” 胡其琛忽然就定定的看着我,眼神里面有着我读不懂的情绪,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安的问道:“怎么了?” 胡其琛伸手将我搂在怀里:“没什么,就是觉得已经好久没能这么安稳的单独跟你坐在一起吃个饭,心里感慨,过了这顿饭,估计又要开始不太平了。” “晚上的寿宴白仙堂应该是严加监控的吧,我估计一般人也混不进去。”我猜测着。 胡其琛摇头:“你忘了那只尸兔?它只是一只被炼尸人控制住的兔子精罢了,她真的有那么高超的幻化能力,幻化的跟钱萌萌一模一样?”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动物修炼成人形之后,必须依靠很厉害的修为才能随意的幻化,兔子精能被炼尸人抓住炼制,应该还没达到那种修炼程度吧?”他这么一提醒,我也发现了不对劲,转而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你的意思是,她的那张脸是画皮师做出来的?” 胡其琛点头:“除了画皮师,没有人能做的那么出神入化,即便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不停的观察,也没有发现任何破绽,画皮师真的是太厉害了,他们可以伪装成任何人混入我们的队伍而不被察觉。” “你最担心的,其实还是长白山那边,害怕画皮师已经伪装成不同的人,渗透到了老宅里面去,所以,你才那么坚决的让邵阳回去,是吗?” 以前只是听他们说画皮师有多么多么厉害,在我的印象里,画皮师应该就是电视里面经常播的那种,用一张人皮贴在自己脸上,易容成别人的样子,但是尸兔装成钱萌萌的样子跟我接触,我根本没有觉察到任何的异样,她真的连性格模仿的都很像,对钱萌萌的了解也很深,简直就是克隆了钱萌萌一般。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可怕的技术! “我现在担心的是,就算是邵阳就在长白山,也不一定能分辨得出来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胡其琛懊恼的拍了拍脑袋,“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永远相信,伪装的就是伪装的,永远会有迹可循。” “所以不管怎么说,炼尸人和画皮师肯定是有合作了,他们说不定都是黄仙一族雇佣来的,他们来自于南方,想要渗透进北方,将我们一网打尽。” 他们筹备了上百年,在什么地方相遇的,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我们一概不知,只知道他们布了一个很大的局,野心很大。 这群人不是一下两下就能连根拔起的,爪牙众多,对付起来很头疼。 胡其琛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芃芃,你别这么紧张,阴阳两界从来都是讲究一个平衡,他们这一伙想要从南方过来,接手整个北方的五仙领地,一家独大,我们同意,周边人也不愿意,所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不是我们狐仙堂乃至五大仙自己的事情,它关乎到整个阴阳两界的平衡,我们摆平不了的事情,自然有人帮着摆平,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努力的在这个过程中保护好自己,懂吗?” 我似懂非懂,便抬着头问他:“那我们周围还有哪些走阴阳的人?” “很多,一般级别的比如一些白事铺子铺主、棺材匠、抬重人,捞尸人,还有一些隐于市井可以跟冥界直接打交道的,比如阴阳走镖人、走阴人、度魂师,甚至,今晚运气不错的话,还能遇到上方仙也说不一定。”胡其琛耐心的跟我科普,我是真的没想到市井之中还隐藏着如此多的能人异士。 原来,一直都不仅仅是我们这群人在战斗。 不过我更感兴趣的还是上方仙,白惜文的寿宴,真的会惊动这么多人吗? 不过转念想了想,白惜文的寿宴会有上方仙前来祝贺,也并不稀奇,毕竟她的母亲曾经位列上方仙,贵不可言,跟她有交情的仙家,多少都会照顾着一点白惜文的吧? 一想到白惜文的母亲,我便又想到了老宅那边,便问胡其琛:“老宅那边会不会有人前来贺寿?” “我大哥那人最爱面子,这么大的事情,即便他自己不来,也会派人过来的,以往应该会派小十三过来,如今小十三就在白仙堂,不知道他还会派哪员大将过来。”胡其琛说道。 “会不会派邵阳过来?”我猜测道。 胡其琛没有立刻回答,我知道他也在纠结这个问题,毕竟胡绍阳因为一个女人跟胡其琛闹翻,回了长白山这么多天,胡炳坤不可能就这么完全信任了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把胡绍阳放回来,跟我们这边的人接触,是最佳的试探方式。 “别瞎猜了,我大哥那人疑心很重,他可能会怀疑邵阳,想要借此试探,但是另一方面,邵阳毕竟是我手里最得力的一员大将,他或许会觉得将邵阳留在自己身边看着,也比送回来让我重新把人争取回来来的划算的多。”胡其琛的分析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哎呀,我忽然就发现,想要准确的揣摩一个人的心思真的好难啊,不猜了,咱们吃饭吧,都快凉了。” …… 吃完饭我就拉着胡其琛去给白惜文买礼物,白惜文活了千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衣服、首饰什么的根本不稀奇,逛了半天,我忽然问胡其琛:“胡其琛,我们俩一起合送一个礼物给惜文好不好?” “难道你觉得我们俩还得送两份礼物?你跟我分的那么清?”胡其琛不满道。 我撅了噘嘴:“主要是我没多少钱,贵的买不起,你跟我合伙,帮我分担一些。” “难道我的钱不是你的钱?卡不是一直放在你那边?”胡其琛反问我。 我一时有些语塞,别扭道:“你的还是你的,我不会乱花的,再说了,你挣点钱也不容易,开销挺大,总不能让你需要花钱的时候捉襟见肘吧,那会很没面子的。” “还挺会过日子。”胡其琛刮了刮我鼻子,“放心吧,就你这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态度,你也花不垮我。” “算了,能用钱买到的东西,惜文大抵也是不稀罕的。”我拉着胡其琛的袖子说道,“胡其琛,你陪我去凌云寺走一趟吧。”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58章:人算不如天算 胡其琛不明白我的心意,皱起了眉头。 “不是买礼物吗?跑去凌云寺干什么?” “我想亲自给惜文请一道护身符,保佑她能安全度过这次的千年大劫,平平安安的回到我们身边来。” 护身符并不稀奇,但是是我亲自求的,里面包含着我对惜文最真挚的祝愿,我觉得这要比给她随便买件衣服,送她一副首饰来的珍贵的多。 “虽然我觉得那点东西还不如我的佛牌管用,但是你这份心意我觉得她会很珍惜的。”胡其琛摸了摸我的头说道。 之后我俩就开车直奔凌云寺,凌云寺里面的香火依然那么旺盛,香客络绎不绝,我买了香塔,点燃叩拜,跟住持诚心求了一块护身符,之后回来的路上又取钱,包了一个大红包,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跟胡其琛一起换了衣服。 临行前,胡其琛拽着我的手说道:“今天晚上你分分秒秒都必须跟在我身边,不要落单,我不放心,懂吗?” 我直点头,心里面当然明白,今晚上定然不会太平。 …… 九月初九,重阳节,秋高气爽,温度适宜。 可是到了下午五点左右,大学城这边忽然下起了大雾,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能见度已经不到五米,气象局紧急通知,让车辆晚间尽量不要上路,全体市民早点休息。 胡其琛牵着我的手下楼,一路朝着大学城走去,我忍不住问道:“胡其琛,白仙堂的老巢真的在我们学校后面的那片树林里面吗?” “在背面的山脚下。”胡其琛说道。 我算是猜的大差不离了。 刚越过步行街不久,我的脚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穿过,低头一看,顿时吓得一身冷汗。 那是一群大老鼠,个个都有小奶猫大小,首尾相连成一长串,瞬间穿过了街道,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我下意识的‘呀’了一声,我并不怕老鼠,但是看到这么大,这么一长串的时候,身上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也是去给白惜文拜寿的?”我抬头问胡其琛。 胡其琛点头:“这些都是小角色,可能是打杂的,灰仙一族不成气候,但是胜在子孙众多,几乎每个堂口都有它们的身影。” “白仙堂的心可真大,这种时候竟然还敢这么大张旗鼓,他们就不怕弄出事情来,耗了元气?”我本以为是小面积的庆祝一下,但是看着这漫天的大雾,想来不是了。 胡其琛冷笑一声:“白仙堂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拼凑起来的罢了,白老二野心勃勃,以前白惜文比较弱势,堂口里面主要还是他在管,如今白惜文强大起来了,这白老二感受到了威胁,能不挑出一些事情来夺权?” “我看这家伙就是没脑子,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白惜文出事,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外敌还没剿灭,首先开始内乱了。 “不过这也是一把双刃剑,趁着这场寿宴,看清楚一些人的嘴脸,到时候秋后算起账来也名正言顺一点。”胡其琛阴恻恻道。 我不置可否,总觉得白惜文有点太大胆了,可是却也能明白,白老二在白仙堂的根基实在是太稳定了,上千年的浸淫,并不是白惜文想扳倒就能扳倒的,除非是被白惜文抓到了什么把柄,否则,这个祸害一天不清除,白惜文的地位就一天得不到巩固。 这一路上我们走过去,碰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交情的停下来互相打声招呼,没交情的,一闪而过。 等我们上了后山,胡其琛搂着我的腰飞行片刻,白雾之中忽然出现了一片朦胧的红,隐隐的有人声传来,想必是到了。 胡其琛将我放下来,周边的迷雾忽然全部消散,我知道我们已经进入白仙堂的结界之中,外面仍然是迷雾一片。 “胡其琛,看看,人家白仙堂这叫堂口,咱们狐仙堂小门小户的,相比较起来,简直是自惭形愧啊。”长白山的狐族老宅,怕是也不及白仙堂堂口气派。 几进几出的宅子我没进去,说不出来,但是光堂口的大门,就是五扇,中门大开,旁边四扇小门都紧闭着,门口守着不少人。 我们刚出现,白三娘首先迎了上来,看到胡其琛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眉头还是不自觉的挑了一下,但是脸上依然带着喜色:“就你们离得最近,来得却不是最早,我姐姐早就盼着呢,生怕你们不来,快进来吧,大家都在等着呢。” 我便将红包递过去,白三娘接过红包,却朝着胡其琛伸出了手:“胡大哥,你的红包呢?” 我顿时有些尴尬,心里面很不舒服,这白三娘的做法明显就是故意的。 胡其琛搂住我肩膀,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笑道:“三娘,我跟芃芃是一家子,一家人还要出两份红包?哪来的道理?” 白三娘瘪了瘪嘴:“好吧好吧,秀什么恩爱,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一对啊!” 胡其琛拉着我的手进了大门,大门之后是一道照壁,照壁上面雕着大大小小几十只刺猬,围着一道巨鼎在朝拜。 转过照壁,是一道廊壁,廊壁后面有拱门,穿过拱门之后,眼前一片红通通的,院子里面摆着上百圆桌,每一张圆桌上面都铺着红布,院子里张灯结彩,正面搭着戏台,戏台后面架着一块巨大的匾,匾上面雕着的是万寿图,很是气派。 穿过这座院子再往后,便是主殿,布置的也是一片喜庆,我们被领进了主殿,一进门便看到了一屋子的人。 白惜文穿着大红色的旗袍,搭着雪白色的小坎肩,头发高高挽起,特别漂亮,周围坐着的人很多我不认识,不过柳真倒是已经来了。 白惜文站起来,朝我招招手:“芃芃你终于来了,琛哥,这边全是女眷,柳爷他们在偏殿,你去找他们吧。” 胡其琛看了我一眼:“待会开席我来找你。” “你去吧,跟她们在一起你还担心什么。”我笑道。 胡其琛离开之后,我走过去将护身符递给白惜文:“惜文,我没给你买别的什么礼物,只是去庙里给你求了护身符,希望你别嫌弃。” 白惜文特别高兴的接过,立刻戴在了脖子上:“芃芃用心了,知道我最近不太平,给我求护身符,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她这么一说,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一边桌子上堆得如小山的礼物,总觉得有些自惭形愧。 白惜文拉着我挨着她坐下:“芃芃,今晚你得小心点,如今江城在风口浪尖上,保不齐就有盯着你来的,到时候我忙起来可能顾及不到你,你就跟着柳真姐,她能保护你的。” 柳真连忙说道:“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芃芃的。” “惜文,我听说今晚会有上方仙过来祝寿,我还没见过上方仙呢。”我不想搞得那么沉重,便转移了话题。 “上方仙也就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跟我们也没啥区别,再者我母亲从被贬渡劫到现在,已经千余年过去了,过往的交情剩不下多少,这么多年也没谁来关心过我,我不求有什么贵客来临,我只求今晚的局面能够稳住就行。”白惜文担忧道。 “放心吧,我们都会帮着你的,白老二掀不起什么大浪。”柳真说道。 我直点头:“白老二那人能闹事,却布不了大局,成不了大气候,否则白仙堂下面也不至于被他管理成这样。” “我怕的倒不是老二。”白惜文叹了口气,“我其实并不想过这个所谓的千年大寿,如果渡不过这一劫,过寿反倒成了笑话。” “你可别这么说,老天爷没那么不讲理,你又没干什么坏事,不会太为难你的。”柳真安慰道。 是啊,白惜文一向待人宽厚,温厚有余,这么美好的人儿,老天爷能真的狠下那个心? …… 我们这边正说着,外面忽然响起了一声高亢的唱礼声:“长白山狐族贵宾到!” 狐族贵宾? 胡其琛说的果然不错,长白山真的来人了,我正想出去看看是谁来了,一个娇俏的小女生已经闪了进来:“白姨,我来给你祝寿了,这是我爸精挑细选的贺礼,请你笑纳!” 白惜文笑着接过来:“胡大哥有心了,金玲你一个人来的吗?” 原来这小白狐叫胡金玲啊,之前只听别人叫她玲玲,倒是没问过大名。 胡金玲直摇头:“肯定不止我一个啦,本来我爸是想让邵阳叔带着我一起来的,但是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我爸便派了族里面几个长老陪我来的,他们已经入席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胡炳坤的格局怕是也只有这么大了,自己不敢离开长白山就罢了,就连试探胡绍阳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人领导狐族,怕是整个狐族的路会越走越窄,最终僵化。 “算算时间也快要开席了,大家可以过去入席了,前面有戏台子,唱的是咱们五大仙老祖宗们的光荣事迹,喜欢的可以过去看看。”白惜文大声说道。 大家其实都坐在这儿陪着白惜文,大多人也只是图个眼熟,跟白惜文也搭不上什么话,这会子呼啦啦的全都出去看戏去了。 胡金玲却没走,眼睛往我一扫,顿时摇着白惜文的膀子嗔怪道:“白姨,这个女人怎么也来了啊,就是她勾走了二叔,搅了你们的婚礼,要是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她。” “小丫头别瞎说话,我跟你二叔只是兄妹,你二叔爱的是芃芃,你以后可得叫她二婶的,别失了礼数。”白惜文纠正道。 胡金玲切了一声,冲我翻了个白眼:“一个凡人,也配做我二婶!” 我真想说一句,我还不稀罕做你这个小狐狸精的二婶呢,转而想想,今天这日子,不适宜跟这没家教的小狐狸开撕,搅了白惜文的寿宴,便忍住了。 所幸胡金玲也没再多说什么,一蹦一跳的嚷嚷着要去看大戏去了。 她一走,白惜文立刻拉着我的手安慰我:“芃芃,你别跟小孩子置气,她灵智还没开化,不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在我眼里,你跟琛哥是最配的。”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就连我也觉得胡其琛跟你更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可能是气话,也可能是想试探白惜文,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我就有点后悔了。 白惜文却捂着唇笑了起来:“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我不是那么不知趣的人,琛哥眼里有没有我,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么些年,我自讨没趣了多少次,心里还没点数?再说了,眼下这形势你也看到了,就算我度过了千年大劫,白仙堂我得收拾起来吧?我父母的家业,可不能在我手里断送了,我哪有时间去谈情说爱的,你可饶了我吧。” 她说的很真诚,眼底里面清澈一片,她是真的放下了。 我心中有些雀跃,便握紧了她的手:“惜文,你会度过难关的,我们也都会帮你的。” 白惜文伸手抱了抱我,柳真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啊呀,我说你俩还有完没完,黏的跟一个人似的,我夹在中间很尴尬的好不?” 我们立刻笑成了一团。 正笑着,外面忽然又开始唱礼:“苗疆吴家吴大公子到。” 我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吴家大公子?可不是吴锦言,我大哥? “我大哥竟然也来了!”我是真的没想到我们吴家也会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给白惜文祝寿,总感觉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交情。 白惜文倒是反应的快:“我看呐,八成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我祝寿来的,吴家对你的心可见是不错的,这是想借着祝寿的由头,拉近南北阴阳行当的关系,为你撑腰来的。” 这边话还没说完,一个小丫头便从门口探进小脑袋来,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堂姐,哈哈,你不让我来,我这还不是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丫头,谁让你来的?” “堂姐你这么说我我不要面子的哦,我现在是巫女亲传弟子,和大哥是代表苗疆吴家整个家族来给这位白姐姐贺寿的,你可做不了主撵我走。” 说着,她跨进门槛,将贺礼送上,然后便抱着我的膀子,像只无尾熊似的黏着我。 我看到她心里其实也挺开心的,便拉着她的手说了一会话,白惜文她们先出去了。 “新月,苗疆那边眼下还太平吗?”我心里记挂着奶奶,以及徐福之前说的话,有点担心。 新月摇头:“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前几天夜里徐叔叔出去一整夜,回来的时候眉头紧皱,我问巫女,巫女占卜出了凶卦,说是苗疆恐怕要出事。” “凶卦?”我沉吟一声,“那怕是要出大事了。” “不,堂姐,巫女这次让我来,其实是让我给你透个底,此凶卦由苗疆而起,但是卦象显示,凶相是往外扩散的,影响甚大,让你自己也多加小心。”新月说道。 我皱起了眉头,又莫名的想起了炼尸人与那个义庄老头,我总觉得,这炼尸人怕是本身就出自苗疆,这事还得印证。 前面已经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戏,唱礼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戏文之中,我和新月话还没说完,胡其琛就找了过来:“前面马上开席了,过去吧。” 转到前面院子,乌压压的一片,上百张圆桌竟然都差不多坐满了,白老二喜滋滋的指挥着手下将成堆的礼物往后面搬。 戏文还没唱完,桌上已经觥筹交错,一片祥和,根本看不出来谁不对劲。 我们这一桌都是自家人,没有一个人喝酒,就连吃菜都是心不在焉的。 等到戏文唱完了,白老二上台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又畅想了白仙堂的未来,并且表示会全力辅佐白惜文将白仙堂发扬光大云云,最后,他邀请白惜文上台说两句。 这样的场合,白惜文的确应该上去说一说的,白老二从台子侧面退下来,那时候尿急的新月刚刚回来,扒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堂姐,怕是要出事,我回来的路上,发现这宅院四周正在布兵。” 我心里一凛,这个时候布兵,怕是为了遏制一会要出现的动乱,白老二果然要动手了。 我看了一眼胡其琛,胡其琛不动声色,说了一声上个厕所,站了起来,朝着白老二的方向走去。 紧接着,柳爷也离桌,大家脸色一下子都凝重起来了,虽然没有谁说话,却都心知肚明,全都等着动乱的爆发。 我眼睛不断的逡巡着四周,发现离席的大有人在,似乎所有人都有嫌疑,却又指不出哪一个是真正的动乱者。 白惜文的话很简短,主要是感谢了一下白老二这么多年帮自己管理白仙堂,以及今晚到席的各位对白仙堂的支持与厚爱。 说完,她刚想下台,一个小推车却推了上来,推车上面摆着的是一个蛋糕,圆形的底盘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美丽女人,简直就是白惜文的缩小版,脚底下围着一圈小刺猬,蛋糕很大,也很精致。 白老二先起头:“祝惜文千岁快乐!” 台下面一片唱生日歌的声音,气氛一下子被带动了起来,有人上台给蛋糕上点了蜡烛,让白惜文许愿吹蜡烛,白惜文脸蛋红扑扑的,微笑着闭上眼睛。 蜡烛越烧越短,到了下半截的时候,开始炸出烛花,特别漂亮。 点烛能够炸出烛花,自古以来便是一个好兆头,下面的人更加激动起来,一片欢声笑语。 我一开始也激动了一下,但是接下来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就算是炸烛花,也只是转瞬即逝的事情,怎么可能连续不断的炸? 这分明就不是烛花! “惜文,快跑!”我就听到胡其琛喊了这么一句,人群忽然就躁动了起来,白惜文如梦初醒,刚想离开,一道闪电突兀的划破天际,直接打在了白惜文的身上。 白惜文跌落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整个蛋糕忽然炸开,轰咚一声响,烟雾四起,瞬间就看不到人影了。 “惜文……”我大叫一声,手已经被柳真和新月一边一个抓住了。 紧接着,天幕中忽然又爆起了一支惊雷,扎眼的亮光闪起,又一道天雷朝着台上打了下去。 本来冲向台面的人,呼啦啦的忽然撤走了一大半,我恍然大悟! 那蛋糕应该是白老二弄出来的,跟谁勾结暂且说不清楚,为的就是将白惜文给炸死,那炸药是什么做的已经无迹可寻,但是必定是能要白惜文命的,至少也得破了她的千年修为。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天雷先到,蛋糕后炸,白惜文被天雷打落的时候却也离蛋糕有了一段距离,只不过如此腹背受敌,难道真的是老天爷不想让她活吗? “芃芃,别看了,那边有胡其琛和柳文亭,他们会尽力,我们先离开这里为好。”柳真拉着我往外跑。 天雷毫无征兆的到来,那些小妖小怪的全都窜入山林,保命去了,留下来的全是厉害人物,这个时候肯定会有人趁乱想要我的命,最不济也是想要我子宫里的内丹。 我虽然担心胡其琛他们,但是也明白个中轻重,便任由柳真拉着我往外走。 身后一片嘈杂,寿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们刚走到门口,便有一群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为首的说道:“其他人可以走,吴小姐必须留下。”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我们,滚开!”柳真手一甩,响亮的巴掌声起,那人立刻倒地,嘴角鲜血直流。 其他人一看,顿时有了退意,那人却吼道:“一起上,二爷说了,谁抓住了吴芃芃,以后就是白仙堂的护法之一!” 那群人瞬间一拥而上,柳真搂着我一个旋转,蛇尾带起一股腥风,瞬间将那一群小妖全都扫落,显出真身,背着我和新月便朝着结界外面飞速游走。 我坐在蛇背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漫天黑色的狐尾以及白蛇涌起的身段,渐渐的,一切都淹没在了浓重的白雾之中。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59章:你这是替古人担忧! 我忽然很想回去,不甘心做一个逃兵。 就在我想着的时候,身下猛地一顿,柳真痛呼一声,蛇身回缩,跌落在地。 “雄黄!”柳真捂着腹部难受道,“芃芃,你先走。” 我上前拨开柳真的上衣,就看到她腹部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流出来的鲜血里面夹杂着一股土黄色的粉末。 我想都没想,低头便将嘴覆了上去,一口一口的将沾了雄黄的血吸出来,柳真一个劲的推我,我依然我行我素。 吸了十几口,柳真终于缓了过来,我却开始有些头晕脑胀的,柳真嗔怪道:“你怎么这么虎?” 我笑了笑,极力稳住身体,眼前开始发花,尾椎骨的位置总觉得有些痒痒的:“我,我这是晕血了吗?看你们都是重影呢。” 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的去挠尾椎骨,摸到尾椎骨那一处微微凸起,又迅速缩回了手,生怕这个难堪的秘密被她们察觉。 柳真皱起了眉头,紧张的检查我的身体状况,我就是晕,别的都还好,她重新爬起来想带我走,这个时候,一群蒙面人忽然出现,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挂着一个香囊,香囊里面散发着一股怪味,一闻,我和柳真都晕乎乎的。 我知道大事不好了,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他们的香囊里面肯定含有雄黄的成分,这就说明这撮人本来就是冲着狐仙堂和柳仙堂来的,目标是谁说不清,我感觉他们应该是广撒网,能捉一个是一个。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柳真晕就算了,我怎么也跟着晕上了。 我狠狠的捏了一把大腿保持清醒,召唤出鬼宠和梧桐精,两个小家伙一出来,顿时打成了一片。 新月虽然开了灵智,但是她并没有太多的格斗能力,我扶着柳真,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柳真姐,你还能撑住吗?” “能,我一定要把你们带出去。”柳真挣扎着爬起来,我将新月推过去,“柳真姐,我在这边耗住他们,你带着新月走,一定将新月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她对我很重要,不能出事。” “不,要走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柳真已经幻化成大白蛇的样子,幻化成人形的时候,看着伤口不大,这一变成蛇,那伤口触目惊心。 我看着很心疼,不能让柳真再待在这里了,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天罗地网在等着我们。 我将新月抱上蛇身,交代道:“新月你出去之后赶紧回苗疆,堂姐会尽快去找你的。” 柳真看我坚决不肯走,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一甩蛇尾,直朝着那一群蒙面人扫去:“我就不信了,我这么高的修为,就走不出蛇怕雄黄这个怪圈了。” 蛇尾所到之处,带起一股腥风,树木拦腰折断,那些蒙面人瞬间被扫的七零八落。 柳真畅快的大笑起来:“我就说嘛,我堂堂蛇族圣女,还弄不过这些个小罗罗,我……啊!” 我只感觉到眼前一亮,紧接着,几十根银针刹那间没入蛇尾,蛇尾不停的痉挛起来,鲜血渐渐地染上了黑! 这些人的确是做足了准备来的,我一把将新月推开,凝起内力便冲了上去,鬼宠和梧桐精默契的后退,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对外扫荡。 但是我们这边一打,明显弄出了动静,没一会儿又围过来一群人,这群人跟蒙面人不是一伙的,三五人一团,直接冲着柳真去了。 柳真的蛇尾已经开始麻木,只能幻化成人头蛇身的状态,一手夹着新月,张开嘴,蛇液喷薄而出,朝着那些人喷了出去。 深绿色的蛇液喷溅出去,沾染到的地方草木尽枯,蛇液并不是无穷无尽的,这是蛇身体里自己产出来的护身之物,如果不是到了紧要关头,柳真也不会如此牺牲蛇液。 上次柳家村出事,柳金花就说,千年蛇液多么多么珍贵,一般人根本弄不到,而今天,柳真真的是下血本了。 本来硬拼,咱们也还不怕,可是打了几十个回合之后,柳真扫平了后来的袭击者,跟我们并肩作战。 那群蒙面人不停的后退,动作特别快,耳边全是沙沙的声音,我们一直跟在后面追。 柳真受了重伤,加上雄黄的影响,战斗力影响很大,而我只是感觉到晕,但是打起来之后,整个人精神集中,倒是缓解了一些。 蒙面人退了有十几米之后,忽然腾空飞起,我们紧追不舍,就在他们腾空的那一刻,我浑身一个激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叫一声:“柳真姐,退后!” 柳真已经杀红了眼,一时半会根本停不下来,就在我叫完没多久,她身下一塌,我用力拽住她的蛇尾。 梧桐精反应很迅速,两只小手伸出无数的枝条,一下子捆住了柳真的头,硬生生的将她上半截身体凭空拽了起来。 地上轰隆隆的塌了一片,形成了一个又长又深的陷阱,跟我上次在山上落进的陷阱一模一样。 我长舒一口气,如果刚才我没发现异样的话,现在我们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 柳真已经撤了回来,后怕不已,两眼猩红,看着陷阱对面那一群没有得逞的蒙面人,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撕了他们。 “山上树林不能去,里面应该早已经被他们设了天罗地网,咱们只能回去,从侧面下去。”我分析道。 柳真沉吟一声:“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那边现在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我又伤成了这样,芃芃,我怕是保不了你们了,你带着你堂妹撤,我给你打掩护,你只管跑,别回头。” 我苦笑一声:“柳真姐,我是那种会丢下自己的战友自己逃生的人吗?前后路都不好走,但是至少,后方还有我们的朋友不是?” “你的意思是回去白仙堂?”柳真有些犹豫,“我只怕会被围堵,一锅端了。” 那些蒙面人只是先头军,目的有两点,一,剿灭我们;二,剿灭不掉,将我们吸引上山再剿灭。 山上树林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爪牙,我们退,只会将那一部分的兵力给引去白仙堂那边,到时候可不是火上浇油。 我忽然有点想笑:“看来咱们别无选择了。” 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只能守在这里严防死守了。 “那就拼呗,谁怕谁是王八蛋!”柳真咬着牙说道。 蒙面人重新杀了回来,这一次攻势要比之前猛,知道引不走我们,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弄啊! 更可怕的是,其中有一个蒙面人暗搓搓的往天上发射了什么,我只看到了一个红点,想要阻拦已经晚了,我知道那肯定是一种信号弹之类的东西,果然不出我所料,没一会儿,一大片蒙面人迅速赶来,其中十几人手里面握着弩,朝着我们扫射。 扫射出来的全是涂着不明物质的银针,柳真为了保住我们,用自己的身体将我们紧紧的圈在了中间,挡住了所有的银针。 当时我搂着新月,将她箍在怀里,心疼柳真的眼泪在眼眶里面直打转,梧桐精和鬼宠在厮杀,柳真在拼命,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得留住最后一口气将新月送出去! 就在我感觉快要绝望了的时候,一股强劲的阴风冷不丁的刮起,紧接着,毛茸茸的黑色尾巴一扫而过,将我一下子从蛇身里面拔出,箍进了怀里,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的直掉。 “胡其琛你终于来了!”我小声的说道。 胡其琛听没听到我不知道,抬眼望去,到处都是黑色的狐尾,不断的扭动、纠缠,我被他带着上蹿下跳,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以及厮杀的惨叫声。 直到一道闪电毫无征兆的在天边亮起,林中的迷雾瞬间散去,一道金光打了下来。 战斗戛然而止,所有蒙面人瞬间消失不见。 胡其琛抱着我跪了下去,等跪下去之后,我才发现旁边所有人也都是跪着的,不由的惊讶,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光笼罩了整片山林,祥和的就如刚才所有的战斗都是一场梦一般,随后,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起:“狐女惜文,善良端庄,千年苦修,功德圆满,擢升天庭,造福于民……” 当时我真的被震惊到了,这难道是册封白惜文为上方仙了? 不应该啊,论资质、论能力、论积攒功德,哪一样也轮不到白惜文做上方仙吧? 好不容易等册封檄文念完,金光慢慢退去,所有人却都没反应过来,全都跪着。 最先出声的是满身银针的柳真,她不服气道:“擢升天庭,惜文资质够吗?” 一边,扶着同样身受重伤的白惜文的白三娘立刻洋洋得意的回怼:“天庭看中了我姐姐,我姐姐就是比谁都强,不会错的。” 白惜文伸手捂她的嘴,训斥道:“三娘,你收点性子。” 我也不解道:“惜文这是晋升为上方仙了吗?” “不是,这只是擢升天庭,上了天庭之后,还会经受很多的考验,修炼很长时间才能晋升为上方仙,这都要看自己的造化,一个不慎被重新打入凡间渡劫也不是不可能,这是晋升上方仙的必经之路。”胡其琛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但是不管怎样,白惜文的确是走到了最前头。 “惜文,可喜可贺啊,渡劫成功之日被擢升天庭,双喜临门,二叔的贺礼来迟了。”我们正说着,山林间忽然出现了一袭白色的身影,鹤发童颜,手里面捧着礼物,慢慢的走了过来。 柳真顿时哼哼了起来,柳文亭也不高兴道:“二叔,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小兔崽子,我什么时候出现,还要征得你的同意?”转而又看到柳真身上的银针,啧啧摇头,“看这扎的跟刺猬似的,学艺不精,学艺不精啊!” 柳真眉毛都要被气炸起来了,那二叔从怀里面掏出一个小药瓶子,递给柳爷:“拔了银针好好帮她抹一抹,别留下后遗症。” 说完,便将礼物递给白惜文:“惜文啊,天庭看在往日你母亲的薄面上,待你还算不薄,幸得你在渡劫之前放下了心中执念,情劫已度,否则,你这千年大劫不会这么幸运,这也是你的造化,三日后天庭会来人接你,这三日好好打点自己的事情,这一去苦海无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谢二叔。”白惜文接下礼物,冲二叔微微一笑。 二叔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叔相信惜文是要比我们家真儿强的,不会半路当逃兵,二叔在天庭等你。” 说完,飘悠悠的离开了。 “哼,偏心,二叔偏心,嘶,好痛。”柳真一边忍着痛一边抱怨着。 柳爷将她抱起,说道:“惜文,恭喜你了,我得尽快带柳真姐回去疗伤,你们各自珍重。” 说完,柳仙堂一群离开了。 白惜文半坐在地上,靠着白三娘,叹了一口气,白三娘立刻劝道:“姐,你叹什么气啊,能够擢升天庭,是我们每一个修炼者梦寐以求的事情,你这么年轻就能擢升,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趁这三天好好养伤,别带着伤去天庭。” 白惜文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三娘,你先回去吧,我有话想单独跟琛哥和芃芃说。” 白三娘睨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这个时候吴锦言也赶了过来,被我们堂口的人先带了回去。 白惜文走过来,笑着抱了抱我:“芃芃,这次你该相信我真的斩断情丝了吧?” 上方仙是不能有儿女私情的,天庭接纳了白惜文,就说明她真的是放下了,这让我更舍不得她:“惜文,你上了天庭好好修炼,等成了上方仙咱们又能见面了。” “嗯,我会努力的。”白惜文紧紧的抱着我说道,“这一次,琛哥真的要全权拜托你好好照顾了,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我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喃喃道:“谢谢。” 白惜文抱着我好一会儿才松开,然后看向胡其琛,眼神温柔缱绻:“琛哥,三日后我不想任何人送,二叔会来接我,有些事情我得提前交代,我……也只能交代给你了,你答应我,一定要帮我。” 胡其琛点头:“你说吧,能帮的我绝不推辞。” “今天的场面你也看到了,要不是天劫恰巧到来,他们是准备趁机弄死我的,天劫一到,各路小妖小怪全数撤离,后续他们却还布了这么大一张网准备将咱们一网打尽,经过这一场变数之后,真正的动乱就要来临了,白仙堂风雨飘摇之际,我又得离开,这么大一个堂口,我只能交给你。”白惜文坚定道。 胡其琛立刻摆手:“不行,别的我都能答应你,这一点我做不到。” “琛哥,那你要我交给谁呢?”白惜文有些忧伤,“这三天我会清剿白仙堂内部,包括老二在内的所有不安分子,但是我不可能将老二弄死,三娘的修为以及性格还没得到磨炼,不堪大任,难道你真的想让白仙堂一败涂地吗?” 胡其琛没说话,我知道他并不喜欢这些纷纷扰扰,要不然咱们狐仙堂也不会到现在就这么几个人。 但是白惜文的请求,并不过分,白惜文叹了口气,从怀里面拿出一块琥珀色的令牌来,递给胡其琛:“琛哥,这就是我们白仙堂的行兵令了,白仙堂自古以来,认行兵令不认堂主,我会宣布让三娘帮我打理白仙堂,你从旁帮衬着即可,等三娘能够独当一面之时,你把行兵令再给她,行吗?” 白惜文算是已经退了一步,胡其琛接过令牌:“这个我可以答应你,惜文,你放心,我不会真的让白仙堂流入坏人手中的。” 白惜文终于笑了:“我就知道琛哥是好人,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也得回去处理堂口事宜了。” “真的不需要我们陪你?”我很担心白惜文被刁难。 白惜文摇头:“如今我都要擢升天庭了,谁还敢在我面前上蹿下跳?等我修炼归来,整个白仙一族还得仰仗我的声名发扬光大呢,放心吧,你们快回去忙你们的事情去。” 胡其琛拉着我的手离开,我一步三回头,就看着白惜文保持着微笑慢慢的朝我们挥手,那场景,很多年之后我也无法忘怀,看着看着,眼泪便直往下淌。 等到回到芙蓉园,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好了,别哭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擢升天庭,是去历练,她资质那么好,说不定过个三五年的就晋升上方仙了,到时候咱们有事还得仰仗她帮忙,接触的时间长着呢。”胡其琛一边帮我抹眼泪,一边说道。 我一愣:“不是说困难重重,修炼不易吗?” “再不易能有咱们刚开始在山林之中,还没修炼成人形的时候不易?再说了,天庭选人又不是过家家,几千年选一个,还是个废物,他们眼睛都是瘸的吗?你是替古人担心了。”胡其琛没好气道。 我想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心情好受了一点,但是转而又想到了柳真满身的银针,心又揪了起来:“你带我回芙蓉园做什么,我要去陪着柳真姐。” “柳真自会有人帮着料理,你去能帮什么忙?自己身上没有伤?”胡其琛说着便来脱我衣服。 他不说,我还感觉不到疼,但是他这么一说,我整个人都开始矫情起来了,浑身到处都疼,也有一两根银针戳在我身上,本来祝寿,我穿了一身粉色的套装,现在上面满是泥土和血迹,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胡其琛便抱着我去浴室冲澡,我搂着他脖子嘀咕道:“今天也不知道对方身上香囊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料,我闻了头晕脑胀的,差点跟柳真姐碰了超级雄黄一样的反应。” “你还有害怕的气体?以前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胡其琛也是奇怪。 我耸耸肩:“我印象中好像没有对什么气体过敏过,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你说对方是不是神了,竟然了解的那么清楚。” 胡其琛不置可否:“可能跟香囊无关。” 我左思右想想不通,那时候胡其琛已经在给我打沐浴露了,抹着抹着,他手猛地一顿:“这是什么?” 我当时便跳了起来,双手捂住尾椎骨,直摇头:“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你出去,我自己洗。” 胡其琛一把将我拉过去,掰过我的手,又捏了捏尾椎骨突出来的那块肉:“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东西。” “那是你没注意。”我红着脸抗议道。 “不可能,我在你后面弄过多少次,我眼睛又没毛病,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你给我老实说说,什么时候有的?”胡其琛满脸凝重道。 我胡乱的冲了冲身体,裹起浴巾往外跑,没走几步便被他按在墙上:“什么时候长了这玩意?我记得碰过你这个位置的,只有徐福,是不是他技术不到家,刺青留下后遗症了?” “应该不关刺青的事情,是我伤口自己长秃噜了不行啊!”我没好气道,“好了,你别靠我这么近,今晚你睡你房间,我睡我房间,明天一早我准备去苗疆,还得早起。” 胡其琛却强行抱着我上了他的床,抱着我裹进被子,问道:“怎么又忽然想去苗疆了?上次折腾的还不够?” “这次是送顾瑾年过去,顺便我大哥和堂妹也一起,苗疆那边最近也不太平。”我便将自己对于炼尸人的猜测说给胡其琛听。 胡其琛一边听着,一只手搭在我腰上,大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扫过尾椎骨的凸起,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次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上路我实在不放心。” “三天后,你真的不打算送白惜文?”我还想着如果顺利,早点赶回来送白惜文一程呢。 “有什么好送的,她是上天庭,又不是上断头台,没那么沉重。”胡其琛嘀咕着。 我满头黑线:“你这话要是被白三娘听到了,少不了又说我给你下了迷魂药。” “咱们的事情关她屁事。”胡其琛皱眉道,“我心甘情愿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谁也没资格说你一句。”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60章:呼之欲出 我睨了胡其琛一眼,这家伙现在说起情话来,简直不带脸红的。 “那江城这边的事情你不打算管了?邵阳不在,可没人帮你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我窝在他怀里说道。 胡其琛叹了口气:“都已经三点了,别想太多了,我们速去速回,耽误不了什么,白惜文刚刚擢升,这几天周围的小仙小神的,谁不想趁着机会巴结一拨,走动会比较频繁,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多少会收敛一点,至少是在大学城这一片,他们不敢放肆。” 胡其琛这话说的倒也有道理,临睡之前,我给柳金花拨了电话,询问柳真的情况,她说银针数量过多,上面染着雄黄和尸气,要不是有二叔的玉露膏,这会子苦头肯定吃大了,如今一切还好。 我松了口气,转而又问道:“银针上面只有雄黄和尸气吗?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我确定没有。”柳金花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没说话,柳金花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明天一早会过去看望柳真。 …… 可能是心里面事情压得太多,我只睡了三个小时便醒来了,睁眼便看到闭着眼睛搂着我的胡其琛,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青茬。 最近实在太忙了吧,几乎每次见面都是匆匆,而每一次他的胡子都是没刮干净的,我的手刚抚上他菲薄的唇,本来熟睡着的他,张嘴便含住了我的手指,他却翻身将我压在我身下,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来。 我们已经有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正处于那种不能碰,一碰就收不住的阶段,他也被憋坏了,不停的摸索着,两边的尖牙用力的压着我的皮肤,冰凉一片。 其实中途,我脑子里面也闪现过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的念头,毕竟我子宫里面还有个定时炸弹,一碰,就会炸掉。 特别是现在我身上的任务还很多,得留着这条小命去帮顾瑾年,去救钱萌萌,可是转念又一想,其实从头至尾,最弱小的那个就是我,没了我,地球照样转,庄大哥会送顾瑾年去苗疆,炼尸人上蹿下跳不了多久,引起众愤,我相信最终还是会被抓到,那时候钱萌萌会得救,而我,也是愿意为了胡其琛牺牲的。 转眼看向阳台上微弱的阳光,如果在这样一个静谧和谐的早晨离开这个世界,似乎也挺不错的。 他显得很焦躁,似乎也在挣扎,我从一开始的惊吓,到后来慢慢平静下来,闭着眼打算忍受一次的时候,他却忽然又推开了我,直奔浴室。 我整个人愣在床上,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满脸通红。 转眼看向浴室,心知肚明他干什么去了,忽然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有些太矫情了,他能为我憋这么久,我为什么就不能主动一次? 可是显然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这么一折腾,已经快七点了,只得赶紧起来收拾东西,等到胡其琛耷拉着脑袋从浴室里面出来,我伸手抱了抱他,他推开我:“好不容易灭掉了,你别再惹火。” 我撅了撅嘴,哦了一声,去洗漱,七点半我们从家里出发,胡其琛开车载我去柳家村,给大家带了早餐。 一进院子就看到新月在井边刷牙,吴锦言站在一边跟她说着什么,我过去打了招呼,然后进房间看望柳真。 柳真窝在床上,眼睛下面一大团黑眼圈,看到我立刻瘪了瘪嘴:“芃芃,痛死我了,该死的雄黄,到底是从哪弄出来的!” “一般的雄黄根本伤不到你们,像古墓里面的那种上古麒麟身体里排出来的雄黄珍贵无比,也不会无穷无尽吧,他们到底是从什么途径弄来这些雄黄粉的?”我也是觉得匪夷所思。 我这么说着,一边的柳爷忽然反应了过来:“对啊,芃芃你这个问题问的好,这么好的雄黄,一般的地方根本弄不到,更何况要弄这么多,但是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 “你是说鬼市?”胡其琛顺嘴说道。 “对,就是鬼市。”柳爷笃定道,“我听说鬼市里面有个鬼香居,里面卖的各种药材都是极其珍贵的,医人能起死回生,医鬼能帮助修炼、提炼修为,这雄黄也算是一味药材不是?” “关键是鬼市我们能进得去,这鬼香居不是面向一般人做买卖的,我听说只有手持他们家门票的人才能进入买卖,一年分发的门票不过百张,咱们可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柳真说道。 “咱们也不需要直接进入鬼市之中,只要拜托能够接触到鬼香居的人打探一下消息,最近谁从鬼香居里面购买的雄黄比较多就可以了。”柳爷说道。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乐大勇曾经说过,他来往阴阳界,专门是倒卖鬼魂的,做这种生意的人,出入鬼市还不是家常便饭?鬼香居身处鬼市之中,乐大勇那个人精,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不会什么都接触不到,说不定他能帮上忙。 不过我没多嘴多舌,毕竟我没有把握,得先问过乐大勇再说。 我这边想着,那边柳爷说道:“我可以找朋友试着问问看,但是我有一个顾虑,这件事情,会不会本身就跟鬼香居有关?” “怎么可能!”柳真摇头,一副很确定的样子,“鬼香居声名在外,不可能做这种缺德事的。” “万事无绝对,你难道忘了,五百年前,传言鬼香居出了一个叛徒,被逐出了鬼市,下落不明,指不定这人并没有就此凋零,而是隐藏在什么地方,如今又重新卷土重来了。”柳爷分析道。 柳真不服气:“既然已经被鬼香居逐出去了,就上了鬼香居的黑名单,鬼香居不可能再卖药给他的。” “好,你说的对,别动气,好好养着。”柳爷赶紧结束话题。 …… 八点多,庄继辉那边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准备妥当,他开着房车在大学城那边等我们,我们便过去跟他汇合,然后跟着他们一路开去苗疆。 有钱人真好,做什么事情都方便,房车里面搭着卧榻,顾瑾年裹着小毯子靠在上面,气色看起来不错,庄继辉坐在旁边照顾着,一会剥个橘子,一会递个酸奶的,相处的比之前和谐很多。 庄继辉见过胡其琛,但是一直只知道胡其琛是我家仙家,如今看到胡其琛一直占有性的搂着我的腰,立刻明白了过来。 他几次看向我,估计是想问问,但是胡其琛强大的气场又让他闭了嘴。 我也没想解释什么,一直摆弄着手机,半路上在服务区休息了一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乐大勇打个电话。 电话通了之后,我便直接问乐大勇能不能打探到鬼香居那边的消息,乐大勇忽然就笑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不是吧,吴大美女,我听说大巫师的金印都交到你手上了,你想打探鬼香居那边的消息,还要通过我这个小喽喽?” 我一愣:“你什么意思?拿着金印就能进鬼香居吗?” “拿着金印当然不能进,但是据我所知,每年鬼香居都会拿出十二张门票送给十二大家族的家主,你们吴家家大业大,是位居十二大家族之内的。”乐大勇说道,“每年鬼香居送的这张门票,就相当于一张护身符,一般人非到万不得已都是不会轻易用出去的,所以你们吴家手里面应该不止一张。” 我表示明白了,还是拜托乐大勇要是能得到消息还是帮我问一问,乐大勇说会尽力的,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的。 挂了电话之后,我有些为难,吴家家主是我大伯父,他本身对我就有偏见,我得到了金印,他感觉我是抢了他的地位,更是不可能待见我,现在想要从他那边弄到一张鬼香居的门票,怕是不可能的。 雄黄的事情对柳仙堂和狐仙堂的影响太大了,越早解决这事情对我们越有利,现在知道了门票就在我大伯父那里,我心里面便像长了草似的,不去试一试,心里不甘。 这个时候,那边叫着要开车了,我便回去,车子重新开起来之后,我便刻意跟吴锦言坐的近了一点:“大哥,你这次代表吴家来祝寿,是大伯父的意思,还是别人的?” “我爸这段时间身体很不好,族里面的事情几乎没插手,这事是巫女和族中各大长老商量出来的结果。”吴锦言说道。 新月一边吃着橘子,一边更正:“确切的说,任务是下达给我的,大哥只是我的保镖罢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个小丫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真派你独自过来,怕是会被别人说是不重视白仙堂吧?” “别人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是堂堂巫女继承人,难道身份低了?”新月不服气道。 我们也不跟她争辩,我继续问吴锦言:“大伯父的伤还没痊愈吗?” “他这是心病,再加上身体的伤,一天想不通,一天都好不起来,也没人能说得动他。”吴锦言叹气道。 我心里其实明白,大伯父这是在撂挑子给我和我奶奶下马威呢。 之前族里面的事情全都是大伯父在操持,好几年了,上上下下都服他,什么都得依仗着他,如今他说不干就不干,下面必定乱糟糟的,时间长了,下面自然就会有微言,什么能者居之啊,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啊之类的话就都出来了,到时候大伯父会被再次抬起来,我和奶奶被踩下去,想要再翻身就不可能了。 哎,上次离开苗疆的时候,我就恨不得永远不要再回来,我宁愿跟奶奶永远住在姑坪坝的瓦房里,也不愿意所谓的统领吴家,可是这才没过几天,我又回来了。 感觉冥冥中有条线就这么牵扯着我,根本睁不开,并不是不面对,一切都会轻飘飘的过去的。 吴锦言看我不说话,便试探着问道:“芃芃,你是怕这次回去,被我父亲刁难吗?大可不必的,你金印在手,他要是对你太过分了,你可以拿金印直接压他。” “大哥你想多了,都是一家人,其实我也是希望大伯父能早点好起来的。”我微笑着说道。 “没关系堂姐,大伯父不待见你,你还有我们啊,我妈他们肯定支持你的。”新月说道。 我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无论如何,回到吴家之后,我终究是要跟大伯父交涉的,希望到时候不要闹得太僵。 刚开始一路上还比较顺利,可是靠近凤凰小镇之后,路面开始有些不平稳起来,车子颠颠簸簸,顾瑾年开始一阵一阵的干呕,好不容易熬到了凤凰小镇,她的小脸已经惨白。 “要不我们先在酒楼休息一会儿再回去吧?”大哥提议道。 我有些犹豫,毕竟上次在酒楼的遭遇至今让我心里毛毛的,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酒楼已经修复一新,我心里面终究还有疙瘩。 “我没事,只要不癫我就跟没事人似的。”顾瑾年拍着胸脯说道。 我摇头:“你不了解,从凤凰小镇到吴家,是要坐牛车的,牛车比房车颠簸多了,再说你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顾瑾年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不好了,我转而看向胡其琛:“胡其琛,要不你带着瑾年先走,我们随后便能赶到。” “不行。”胡其琛拒绝的很干脆。 其他人立刻有些尴尬,我拽着他的手走到一边,小声对他说道:“你忘了,当初跟庄继辉借祖母绿的时候,人家可是连镇店之宝都拿出来了,你欠了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现在他未婚妻想请你帮帮忙都不能了?” 胡其琛瞄了一眼顾瑾年,还是不松口:“你可以让鬼宠或者梧桐精代劳。” “不行,他们速度是快,但是对界碑那边的结界并不了解,要是迷了路怎么办?再者,他们都还是小孩子心性,贪玩,哪有你来的稳妥,胡其琛,我知道你最好了,就算是帮帮我行吧?”我开始撒娇,尽拣好话说。 胡其琛耐不住,勉为其难道:“那就算是我还他庄继辉一个人情吧,我可以带着你们两个先走,其余人坐牛车吧。” 说完,胡其琛一手夹一个,将我和顾瑾年给捞起来,快速的朝着前方飞去,我已经见怪不怪了,顾瑾年被吓得哇哇叫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进入迷雾之中,我便问胡其琛:“这迷雾里面到底有什么乾坤,我一进来就晕头转向的。” “这应该是根据五行八卦排的一个什么阵法,我不懂这些,但是我的修为比较高,这样的阵法困不住我。”胡其琛满不在乎道。 “那也就是说,只要厉害一点的东西都能进的来,是吗?”看来吴家也并不是传说中的所谓隐藏的杳无踪迹。 胡其琛嗤笑一声:“厉害一点的东西?你是认为这世上比我修为高的东西很多?” 我吐了吐舌头:“我可没这么说。” “你这次回去问问你奶奶不就知道了,她对这些还不是手到擒来。”胡其琛提醒道。 我便点头,没再说话,很快便到了吴家,顾瑾年蹲在围屋门口不停的干呕,像是要把内脏给呕出来似的,二伯母赶紧端来了糖水才帮着她缓过来。 “奇了怪了,我以往根本不晕车的,这次出门怎么晕的这么厉害?”顾瑾年嘀咕着。 感情到现在为止,她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的事情呢,庄大哥他们估计想着等到从苗疆回去之后再告诉她? 我将顾瑾年安顿好,让她先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二伯母正在准备饭菜,等着其余人一起回来,我便和奶奶先说会话。 奶奶拉着我的手,再次问到钱萌萌的时候,我支支吾吾的说钱萌萌正在学校上课,我这次是来办事的,没敢带着她,等这段风头过去了再说。 奶奶只是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直发慌,幸好她也没再继续问下去,没一会儿徐福便过来了,我看他脸颊上有零星的斑点,疑惑道:“徐叔叔你脸怎么了?” “没什么。”徐福精气神似乎也不太好,看来这段时间是经历了不少事情。 奶奶叹了口气:“你又何必瞒她,她不是小孩子了,该面对的迟早都得面对,早一点接受早一点成熟,对大家都好。” 徐福这才说道:“是蛊虫咬的,就是你上次半夜给我打电话的那天,这些蛊虫带着尸煞之气,伤口虽然经过处理,但是恢复的比普通伤口慢。” “这么多蛊虫?苗疆善养蛊虫,会养就会控制,你这是跟养蛊之人打架了?”我继续问道。 徐福摇头:“多事之秋,我不会主动出去乱招惹东西的,这事说起来也奇怪,我至今没弄懂到底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奇怪的事情。” 徐福告诉我,苗疆人虽然善养蛊虫,但是随着时代发展,大规模养蛊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敢大规模养蛊的,都是一等一的蛊师,按道理来说,在他们手里面的蛊虫,很少能越狱跑掉,可是前些日子,离凤凰小镇不远处,忽然出现了几具尸体,也不知道尸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一夜之间,大面积的蛊虫围拢过去,为了抢食尸体,不断厮杀,死伤无数。 徐福赶到的时候,那些蛊虫已经杀红了眼,几具尸体也只剩下骨头架子了,蛊虫要喝人血,据说就连几个蛊师都被咬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局面,要不然,这些蛊虫要是到处咬人,不断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蛊祸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让人头疼啊!”奶奶伸手揉着太阳穴,烦恼道。 “对方是用尸体吸引蛊虫的?”这手段也太阴邪了一点。 “养蛊的路子很多,大部分是干净的,所以用尸体吸引蛊虫的路子,大多行不通,主要发挥作用的,应该是尸体里面所放的东西,蛊虫太疯狂了,一窝蜂上去,什么线索都被糟蹋光了。”徐福无奈道。 “对方的目的何在?”难道是想毁灭苗疆?这野心也太大一点了吧? “按照我们的推测,对方是想用这种邪路子,尽快的培养出一只杀人蛊作为武器,幸而我们控制的比较及时,但是难保不会有下一次,这也是我最近轻易不敢离开苗疆的原因。”徐福解释道。 杀人蛊,看来对方也有忌惮的人,要不然不会冒着得罪整个苗疆蛊师的危险出此下策。 我转而问道:“那栖霞站呢?那边毫无动静吗?” 徐福摇头:“我们的人手三班倒,24小时连轴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黄手帕还在大槐树上挂着吗?”我问道。 徐福点头:“一直挂着。” 看来义庄老者要等的人很谨慎啊,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轻易出现。 等等,如果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呢? 义庄老者必定是个厉害的人,他用红漆小棺吸引炼尸人,目的何在?炼尸人既然拿走了红漆小棺,说明他是在意义庄老者的,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出现? 是不是他也在忌惮义庄老者? 他已经来了苗疆,迟早要去见义庄老者,在去之前,他得保证自己能有去有回! 他用尸体吸引蛊师们千辛万苦培育出来的蛊虫,让它们互相厮杀,最后留下最终的胜利者,培养出顶级杀人蛊,这杀人蛊对尸体的敏感度很高,义庄里面停着几十具棺材…… 我好像一下子想通了所有事情! 炼尸人想要杀义庄老者,而义庄老者躲了炼尸人这么多年,如今通过我将炼尸人吸引回去,说不定就是想要清理门户! 如果我们跟义庄老者合作的话,是不是对拿下炼尸人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我手心里面全是汗,一切都呼之欲出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61章:你觉得你配? 钻石打赏加更 徐福和奶奶看我情绪激动的样子,担忧的问我怎么了,我刚想具体跟他们说说,外面进来说新月他们回来了,开饭了。 我便说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徐叔叔你先帮瑾年的事情办了,我们再坐下来慢慢的讨论。” 席间并没有多少人,大伯父缠绵病榻,大伯母都是跟他一起在自己房里面吃的,几个哥哥姐姐都在族里面忙着,晚上才会赶回来。 大房不在,二伯母忙前忙后,气氛倒是很好,因为新月的事情,二伯母心中对我自有一份感激在,不停的关心我的生活状况,给我夹菜,眼神不自觉的往胡其琛身上瞄,眼角带着笑。 庄继辉和徐福低声的说着话,探讨一会要做的事情,徐福的手很稳,他说出的方案,肯定是十拿九稳的,这边我倒是不用担心。 等到吃完饭,我便将徐福拉到一边,问他如今鬼香居每年送的门票在谁手中。 徐福沉吟一声,似乎也很苦恼:“大巫师没去世的时候,每年的门票都是亲自送到他老人家的手中的,而这门票,他大多会交由我处理,因为我们诡绣一门所用的颜料里面,有很多都是需要珍贵药材提炼出来的精华,这些珍贵药材人间罕见,只能从鬼香居定制,大巫师去世这些年,我存着的门票早已经用完了,这几年的门票都在你大伯父手里,我跟他要过很多次都没要到,如今我的颜料也早已经不齐了。” “大伯父留着这些门票做什么?”屯着门票坐地起价吗? 徐福冷笑一声:“像他这样的人,把名声钱势看得那么重,恨不得长生不死,手握重权,永享富贵荣华,留着这些门票就是留着一条条命,前两年他自己一个亲信身染恶疾,眼看就要不行了,跪地求他救他一命,他看都没看一眼。” 我不禁唏嘘,如此自私自利,看来我想要到一张门票,怕也是不能心慈手软了。 顾瑾年被带进了徐福的工作室,庄继辉陪同左右,而我则去了大伯父的房间。 那时候大伯父正坐在床沿上抽着烟,大伯母在帮他泡脚,这家伙倒是会养生,那木桶直到膝盖,里面泡着不知道什么药材,房间里一股药香味夹杂着烟味。 我进去的时候,他瞄了我一眼,没说话,我喊了一声:“大伯父,大伯母。” “啊哟,是芃芃啊,真不好意思啊,你大伯父病着要人照顾,我抽不开身,慢待你的地方,你可别见怪啊。”大伯母端着木桶走过来说道。 我笑了笑:“没事,我又不是外人,回自己家有什么好见怪的是不是?” 大伯母嘴角抽了抽,说道:“对,芃芃这话说得对,是自家人。” 大伯父重新躺在了床上,我抽了个凳子坐过去,盯着他,也不说话,他慢慢的抽着烟,一根烟都抽到了烟屁股,烧着了手指,我还是没开口。 大伯父不耐烦了,将烟屁股扔进床边的痰盂里,说道:“你有事就说,坐在这里跟个木桩一样干什么!” “既然大伯父要我说,那我就说了。”我说道,“听说每年鬼市中的鬼香居都会送给咱们家一张门票,大伯父,有这事吧?” 大伯父眼神一凛,戒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大伯父,如今手中有几张这样的门票?”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他又点了一根烟,并没有因为我就在旁边而询问一声我介不介意,狠狠的抽了两口,眯着眼睛问我:“你想要门票?” “对,不多,一张就可以,不知道大伯父能不能割爱?”我进一步说道。 “凭什么?”大伯父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就是要跟我谈条件了,他想要的,无非就是奶奶手里面的家产以及我手里的金印,这两样东西都关乎我和奶奶在吴家,在族里面的地位。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不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可以回江城过我以前的生活,但是奶奶回到了苗疆,就再也跟苗疆,跟吴家脱不开关系,她不能失去地位,否则还怎么安度晚年? 所以,这两样我一样都不能丢。 我斟酌了好一会儿,反问道:“大伯父,你说我凭什么?” 大伯父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将问题踢回来,又抽了一口烟,不打算装下去了:“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实话跟你说,我手里目前有五张门票,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拿出对等的东西跟我交换,否则,免谈。” “恕侄女愚钝,算不出来这些门票的价值,还请大伯父提示一二。”谁先开价谁就输了,反正我有的时间跟他耗。 他见我不上钩,估计心里有点不踏实,开口道:“鬼香居的门票,属于有价无市的东西,当然是得拿有价无市的东西来交换。” 呵,有价无市的东西,那就不是要家产了,他分明就是想要我手里的金印! 我装作不懂道:“那大伯父看看,侄女身上有什么有价无市的东西,尽管拿去便是,不过,在这之前,大伯父是不是也应该先让侄女看看你手里的门票?” “你这是不相信我?”大伯父不高兴道。 “我当然是信任大伯父的,只不过大伯父话里话外没把侄女当自己人,非得跟侄女做生意,那做生意就按做生意的规矩来吧,我得看到东西,这生意才能做得起来不是?”我不卑不亢的。 大伯父冷笑一声,那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讥讽,随即便从床里面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方盒子,上面有一把青铜锁,也不知道他怎么拨弄的,方盒背对着我打开,他从里面将几张金灿灿的跟毛爷爷差不多大小的门票拿出来:“这些就是鬼香居的门票了,那么,金印呢?” “金印?”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大伯父,在你眼里,大巫师的金印原来就只有鬼香居这几张门票的价值啊?这么说来,大巫师的地位在你眼里,差不多也就是鬼香居看门人的地位咯?” “我可没这么说!”大伯父开始不耐烦道,“你一个小丫头,金印放在你身上根本没用,没人会服你,早晚再被坏人夺了去,到时候害了我们的族人,我可饶不了你。” “哦,没人会服我?”我站了起来,从怀里将金印掏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那么,大伯父,金印如今在我手中,你是我们族内之人,我可不可以吩咐你做一些事情?” 大伯父瞬间恶狠狠的盯着我:“吴芃芃,别给你脸不要脸,再蹬鼻子上脸,老子能让你连苗疆的地界都进不了!” “哦,大伯父,现在该我问你了,你凭什么?”我丝毫不畏惧道。 “我……”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我是你大伯父,就算是你父亲还在,长兄如父,也得听我的,你算什么东西!” “哦?长兄如父?请问大伯父,我父亲十八年前去世的时候,你在哪?我在外沦落十九年,你又在哪?你做到一个长兄如父该做的事情了吗?如今拿这个来压我,你觉得你配?”既然跟我撕破脸皮,那就撕吧,我宁愿将这件事情闹大,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谁最终下不来台面! 我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再没脸没皮,人家嘲笑几声也就罢了,他在吴家,在苗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跟一个晚辈撕扯不清,到时候丢起脸来,怕是要更精彩的多。 他能丢这个脸,我就更可以不要脸了! 大伯父被气得七窍冒烟,暗紫色的嘴唇不停的抖,手里面的烟头堆了一截烟灰,一下子掉下来烫到了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将烟头狠狠的扔在痰盂里:“反了!真的是反了!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大伯父你别激动,人年纪大了,身子骨本来就不硬朗,缠绵病榻之际动了心火,一口气背过去,那从此以后,这偌大的吴家,可真的不是你说了算了。”我继续煽风点火。 “吴芃芃你敢!”大伯父气急败坏的指着我吼道。 我耸耸肩:“我有什么不敢的?如今吴家一半的家产是我的,大巫师的金印也在我手里,我只不过不想以权势地位压人,否则,大伯父,你觉得我今天有必要来心平气和的跟你谈门票的事情?别把侄女对你仅剩的一丝尊重糟蹋了,我敢保证,惹恼了我,大伯父这病榻怕是要一直躺下去了。” “你威胁我?”大伯父眼睛瞪得跟金鱼似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大伯父的一张门票罢了,鬼香居的门票本来就是送给吴家家主的,如果我真的想,以我奶奶手里面握着的一半家产,再加上我奶奶的辈分,大伯父你说,这家主应该你舔居吗?”我用词越来越不客气,我倒要看看这个大伯父的承受能力有多强。 “孽障,来历不明的孽障!”大伯父捂着心口吼道。 我笑道:“大伯父不说,我倒是忘了,真要追根溯源,我父亲怕是还比大伯父大几岁呢,论资排辈,我应该叫你一声二叔,你说对不对?” “滚,你给我出去,出去!”大伯父发飙了,我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估计大伯母过来了。 我伸出手:“门票给我,我还你清静。” “休想!”大伯父啪嗒一声将小盒子关上,那青铜锁瞬间锁住。 这家伙简直冥顽不灵! 这个时候,大伯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眼珠子转了转,冲着大伯母说道:“大伯母来的正好,我刚才跟大伯商量了一下,上次我回吴家认祖归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个简单的仪式都没有,这回正好有时间,大伯父也在,还请大伯母召集族里面所有长老去祠堂,今天下午我准备认祖归宗。” “吴芃芃,你到底想干什么!”大伯父一下子从床上窜了起来,伸手便要来掐我的脖子。 我迅速的后退两步躲开,说道:“我想干什么,大伯父很清楚,如果大伯父病的实在起不来了,我自己去叫人也可以,族里的大部分长老也都是见过的,到时候无论是认祖归宗,还是论资排辈,亦或是谈谈大伯父将这吴家家主……” “芃芃,你这是要逼宫啊!”大伯母痛心疾首道。 “到底是逼宫,还是本来有人鸠占鹊巢,你们心里有数,本来都是一家人,我不想说出二家话来,但是有人容不下我,我便只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那都是我分内应得的,不是吗?”人不狠,地位不稳,此时此刻,我才算是真正的领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活在这个世上,为人处世就得看菜说话,对方谦和讲理,咱们就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对方咄咄逼人,见利弃义,那咱们就把利益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样谈起来才更有底气。 大伯父一口污血吐了出来,混着粘稠的痰液,恶心至极,大伯母慌手慌脚的帮他拍背,我心里在那一刻闪过一些怜悯,但是随即想到,如果我一步一步的忍让,最终会被他狠狠的踩在脚下蹂躏,包括我的奶奶,我便硬起了心肠! 如今大局越来越不稳,正如奶奶所说,我势单力薄,需要吴家乃至整个族群提供给我的坚强后盾帮我摆平这些事情,我得将这份权利牢牢的握在手中,大伯父的头,无论如何我都得将他压下去! 想到这里,我便说道:“大伯母,我话已经放在这里了,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一刻钟后我要答案,如果一刻钟之后你们做不了决定,我会让族里的长老们过来替你们做决定。”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大房的房间。 刚走出去,就看到胡其琛站在走廊里,我心里一惊,他什么时候跟来的? 走过去,胡其琛很自然的圈住我的腰:“跟他费那么多口舌还是无功而返?真不是我说你,想要门票很容易,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他将门票吐出来。” 我瞪了他一眼,这事真让他去做,我还真怕大伯父被折腾的一口气上不来。 大伯父再怎么坏,那也不能掩盖他在族里面,在吴家的地位,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可是要背着为了权势,目无尊长的罪名的! 再说了,大伯父不好,锦言大哥还是不错的,我不能让锦言大哥恨我。 “不说这事了,顾瑾年那边现在怎么样?”我转移话题。 胡其琛摇头:“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她有自己的老公,我只管我媳妇好就行了。” 我伸手拍了他一下:“死相!” …… 我还没见到顾瑾年,就被奶奶叫去了房间,奶奶脸色阴沉着,张嘴便质问我:“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我不想跟奶奶说,我知道她的心意,她不想家宅不宁,宁愿自己多忍耐一点。 奶奶一拍桌子:“我问你干什么去了!” “就去看望了一下生病的大伯父,我做错了吗?”我反问道。 “芃芃,你要记住,你大伯父永远是你大伯父,等我百年之后,你还要在吴家生活很多年,不要给自己树敌,懂吗?”奶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奶奶,你知道我不是喜欢树敌的性子,但是我也不是软柿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是有人不想我活,我也不会任人欺负。”我不服气道。 “傻孩子,可是你大伯父病着……” “他的病是心病,兴许我刺激一下他就好起来了,奶奶你放心吧,出不了事。”我冲奶奶吐了吐舌头。 奶奶没好气的拍了拍我的头:“孩子大了,我也真管不了你了,但是芃芃你要记住,他们,毕竟是你的至亲。” 我心里嘀咕着,这样的至亲不要也罢,奶奶老了,舍不得吴家这一点血脉,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一群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对于我来说,感情还不如跟柳金花来的深,但是终究是要相处下去的,便点头道:“我懂,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不会真的把他们怎么样的。” 奶奶不置可否,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没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大伯母红着眼站在门口叫了一声:“二娘,我找芃芃有点事说。” 奶奶推了我一把,给我使了眼色,这是让我收敛一点,我低着头出去,大伯母将我拉到栏杆那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票塞在我手里:“芃芃啊,你大伯父向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要的东西,他还真能不给吗?他只不过是一辈子在族里面呼风唤雨的,高高在上惯了,耳根子听不得硬话,一时话赶话脾气被激起来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接过门票,松了一口气。 其实今天真的将族里面那些人都叫过来,以大伯父的地位,他下面的拥护者不会那么轻易的让我爬到他头上去,再者,我奶奶也不会让我那么放肆,我现在虽然金印在手,但是对族里面的贡献到底是不如大伯父的,就算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我拿下了一切,下面终究会是一片的议论声。 现在到底不是时机,所以见好就收是为上策。 我将门票揣进口袋,拉着大伯母的手软道:“对不起,大伯母,今天是侄女说话有些不分场合了,这不是心里着急嘛,现在想来也挺后悔的,待会大伯母回去,可要帮我在大伯父面前多说说好话,让他别生我气了。” “放心吧,他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来给你送门票不是?”大伯母顺坡下驴。 我俩又说了几句,大伯母要走,我又提醒了一句:“大伯母,族里面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大伯父一日不在,族中无首,时间长了,我怕是不稳啊。” 大伯母一愣,连连点头:“他快好了,快好了。” 看着大伯母匆匆离开的背影,我叹了口气。 我终究不可能永远待在苗疆,这一盘散沙有人凝聚着不会出事,一旦凝聚不起来,分分钟可能被人趁机而入。 奶奶有些话说的不错,他终究是我大伯父,再怎么不待见我,对吴家和族里的那份心还是在的,只要有他在就散不掉。 而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我相信他对我,也会收敛一点的。 再不济,正如胡其琛所说,还有别的很多办法可以压制大伯父。 面对大伯父一个人,总比面对一个我不怎么熟悉的族群要好得多。 …… 我捏着门票去了徐福的工作室,那时候徐福已经完成了刺青,我看到熟睡过去的顾瑾年的肚子上多了一朵血红色的石榴花,石榴是多子多福的象征,用在顾瑾年身上再合适不过。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以及檀香的味道,徐福仔细的交代庄继辉日后护理事宜,以及以后床笫之间的禁忌,庄继辉仔细的记下,很慎重。 等徐福忙完了,我走过去,将门票交到他手上:“徐叔叔,这门票你拿着,尽快帮我查探一下关于鬼香居近期大批量雄黄的去处,还有,最好是能得到一些克制这些雄黄的方法,一切拜托了。” 徐福接过门票,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让他吐了一张出来,怎么做到的?” “说了一些听起来大逆不道的话罢了,这些你就别管了,反正拿到门票便万事大吉了。”我不好意思道。 徐福美滋滋的:“这下好了,我得好好想想这次去鬼香居定制哪些药材,下一次过去,还不知道何年马月呢。” …… 顾瑾年在半个小时之后醒来,那时候,庄继辉已经将她浑身的衣服换掉了,她趴在床上,有些懵,刚想起来,忽然捂着嘴便是要吐。 这是逆反反应,徐福有交代过,庄继辉立刻将痰盂递过去,她吐了个昏天暗地,之后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我过去拉着她的手问她感觉怎么样。 “芃芃,我做了一个梦。”顾瑾年看着我说道。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62章: 顾瑾年眼神有些恍惚,她说她梦到自己站在一片雪白的大雾之中,除了白什么都看不到,身体很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被分离开来,之后又慢慢的融合,她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一声一声的叫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哈哈,顾瑾年,你怕是好久没去学校,想上课想疯了吧,做梦都背诗。”我夸张的笑着,想要将顾瑾年的注意力给分散开来。 其实我心里明白,那不是梦,而是徐福在分离鬼婴的时候,鬼婴在挣扎。 鬼婴和顾瑾年本就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顾瑾年被我这么一说,撅着嘴抱怨道:“坏芃芃,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就你会说是吧!” 看着顾瑾年终于好起来了,我心里面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苗疆这边到底不安全,我便让庄继辉早点带着顾瑾年先回江城去,免得夜长梦多。 “芃芃,你家仙家对你还好,对不对?”庄继辉问我。 我点头:“嗯,特别好。” “那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了,芃芃,恭喜你。”庄继辉笑着说道。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也恭喜庄大哥双喜临门,一定要好好对瑾年啊,你们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的。”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庄大哥严肃道。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庄继辉他们准备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离开。 当天晚上,我本想好好的跟胡其琛谈一谈炼尸人的事情,却没想到族里面的人听说我回来了,弄了一个篝火晚宴,一群人去了村里面,又闹又跳的到后半夜,顾瑾年玩疯了,最后累倒在庄继辉的怀里才罢。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将庄继辉他们送去凤凰小镇,顾瑾年买了一些纪念品才离开。 “顾瑾年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江城?”胡其琛问我,他人在这里,显然心不在。 我仰脸看着他:“胡其琛,咱们不用急着回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始作俑者现在应该就在苗疆。” “始作俑者?”胡其琛皱起了眉头,“你指的是哪一个?” “炼尸人。”我笃定道,“咱们先不回吴家,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拉着胡其琛坐了一辆三轮车去了火车站,然后上了火车,一路直达栖霞站。 在栖霞站下车之后,找到那棵大槐树,仰脸看着大槐树上面还在飘摇着的黄手帕,转而问胡其琛:“你能感应到这边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你上次就是在这边出事的,我记得。”胡其琛说道。 我指着大槐树下面的路标说道:“这一片存在着一个平行空间,应该是结界,几十年前就有了,我跟你说过,我在这边遇到过一个老者,是他帮助我走了出来,之后他委托了我一些事情,这方黄手帕应该就是吸引炼尸人回来的一个信物,但是炼尸人很狡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上钩,他应该是在做什么准备。” 胡其琛何其聪明,我这么一提醒,他立刻会意过来:“你是说之前的蛊祸跟炼尸人有关系?” “对,十有八九就是炼尸人弄出来的,他对这里面住着的老者是忌惮的,如果我们能再次跟老者接触,让他与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炼尸人也未可知。”我兴奋的说道,似乎抓住炼尸人的那一刻已经近在眼前了似的。 胡其琛摇头:“你太理想化了,实话跟你说,就连我也找不到入口在哪,按照你的描述,那老者并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如果不是出自他本人的意愿,我估计就算是我们进入到里面,他也不会跟我们合作的。” “那怎么办?”我顿时有些泄气,本以为能想到这一点已经是一个极大的突破了,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胡其琛搂着我的腰回到火车站:“别着急,既然我们知道这边是一个蜗居点,那他总有露面的一天,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可以。” “徐福已经在这边部署了不少人,守了好多天了,我们就在这边等着消息吗?”我问道。 胡其琛摇头:“当然不可能的,毕竟我们的敌人不止炼尸人一个,我们得回江城去。” “那这边怎么办?”炼尸人最近应该就在苗疆啊! “不是有徐福?还有义庄的老者,足够了,你跟我回江城就好。”胡其琛已经做了决定。 我直摇头:“现在江城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得待在这边,第一时间抓住炼尸人救出钱萌萌,胡其琛,你可以不管钱萌萌,我不可以。” “你认为炼尸人会随身带着钱萌萌到处跑?”胡其琛反问我。 我顿时语塞,钱萌萌是个大活人,当初在江城大桥被掳走,炼尸人会把他送到苗疆这边来吗? 我觉得可能性会很小,毕竟炼尸人就算是要利用钱萌萌,那也主要是对付江城的我们,他回苗疆,也是有事的。 “那,你觉得钱萌萌还在江城?”我开始有些动摇了,“可是,如果在苗疆抓住炼尸人,一样也能追问出钱萌萌的下落,胡其琛,你陪着我在苗疆多住几天好不好,等我们抓到了炼尸人,一起回江城。” 胡其琛有些犹豫:“江城那边……” “好嘛好嘛,你就放心把我丢在苗疆不闻不问?”我开始撒娇。 这一招果然很灵,胡其琛最终点头:“好,我就再陪你几天,但是要是一直没有炼尸人的消息,你就必须跟我回江城。” “好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我狗腿的抱着他膀子说道。 接下来两天,我们安稳的在吴家待着,胡其琛大多时候会跟我奶奶在一起聊几句,我就整天被新月带着到处跑,她领着我拜访了不少族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混个脸熟,说是以后我要是真的做了大巫师,这些人都归我管,先熟悉一下为好。 两天之后,江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黄仙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胡其琛就有点坐不住了,非得带我回去,我很不甘心,明知道炼尸人就在苗疆却连影子都没见着,就算是回去江城了,我心里面终究有个疙瘩。 正好那天新月说要带我去一个蛊师家里玩,我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当即便去找徐福问道:“徐叔叔,当日发生蛊祸,那些蛊虫吃了尸体之后,身体里面残存着的,是不是就是那些尸体所带的阴煞之气?” “可以这么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徐福不解道。 我立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我有办法追踪炼尸人了!” 说着,我便跑去找胡其琛,然后让新月带着我们去拜访蛊师,找出蛊祸当夜残存下来的蛊虫。 一提起这事,那蛊师顿时愁眉苦脸,他说当天夜里他们几个蛊师收回来的蛊虫仍有上百只,但是之后却都受不了阴煞之气的侵蚀,一夜之间死了大半,经过他们确认,死掉的,全是公的。 “全是公的?”我诧异道,“这可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就说明,当夜出现在凤凰小镇外的几具尸体,全都是煞气十足的女尸,母蛊可以很好的转化这部分煞气,但是公蛊不能,产生了排斥,女煞太强悍,导致了公蛊全灭。”蛊师痛心疾首道。 “什么样的女煞这么厉害?”我心里有点慌,如果尸体全是男的,我倒没这么紧张,可钱萌萌就是女的啊! “只要是生前受尽屈辱,死后还不得投胎,怨气冲天的女尸,在一定的环境下都有可能形成女煞,但是我们这些人中养出的蛊虫,也有几个是特别厉害的,一般的女煞根本伤不到它们,这些日子我们也在寻找这个歹毒之人。”蛊师说道。 我连忙将胡其琛推上前:“这位,这位可以帮忙追踪,找到凶手,但是得借你们的蛊虫用一用,就是经历过蛊祸,现在仍然存活着的那些。” “那些蛊虫后来也慢慢的死了不少,剩下的几个现在都已经丧心病狂了,我不敢把它们放出来,可能真的帮不到你们。”蛊师拒绝了我们的请求。 之前徐福也说过,这些蛊虫已经成了杀人蛊,出来就要吸人血,甚至是会杀人的,经过这么多天的发酵,还不知道厉害到了什么程度,蛊师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 “那之前死去的那些蛊虫呢?怎么处理的?”我锲而不舍道。 蛊师眼神闪了闪:“都,都处理妥当了。” “怎么处理的?埋了?烧了?只要还能找到一丁点的残骸都行。”反正有一丝希望都不能错过,“让我们闻闻那些蛊虫的气味都行。” “那些蛊虫的尸体都被我们一个老蛊师收去了,她养了一只金蚕蛊,不怕被女煞之气侵袭,这些蛊虫残骸正是它的美餐。”蛊师坦白道。 好吧,那现在估计早就被消化掉了。 “少废话,杀人蛊再厉害,也是被你控制着的,你既然能控制住,还怕它们跑了不成?跑了立刻杀掉便是了,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杀这些杀人蛊罢了,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对方能引走你们的蛊虫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越是舍不得这些蛊虫,以后,它们越是有可能成为送你上西天的刽子手,你可要想清楚了。”一直没说话的胡其琛,语出惊人。 那蛊师嘴唇抖了抖,看来真的是被说到了要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其实,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第一时间就会杀了这些杀人蛊的,但是目前,它们很有研究价值,就这么杀了,怪可惜的。” “你想用它们干什么我不管,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到底能不能见一见那几只蛊虫?”胡其琛天生就有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场,强大到一般人在他面前都不敢放肆。 蛊师犹豫了好一伙儿,权衡利弊之后才下定了决定:“那好,那现在我就带你们去见一见这几只蛊虫。” 不同的蛊虫有不同的习性,而我们要见的这几只蛊虫却并不在蛊师家里面,蛊师当时带着我们一直往西走,在一口荒废掉的旱井旁边停了下来。 这种井并不是过去那种吃水井,它是被建造在田地之间的,用于储存水分灌溉庄稼。 蛊师先下去,我们随后跟上,到了下面,又是一个拐弯,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之后便看到了一堵墙,墙上有机关,蛊师打开机关带着我们进去,就看到一个透明的器皿里面,不停的飞舞着几只蛊虫,器皿是特制的,外围有导管,可以直接将鲜血导进里面的容器内,以此来喂养里面的蛊虫。 但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看到器皿里面有其他蛊虫的残骸。 蛊师不由的摇头:“这些小家伙太凶猛了,整天打架,对自己的同类毫不手软。” “别废话了,你先弄一只出来给我们,其他的随便你怎么安置。”胡其琛不耐烦道。 蛊师便取了一个特制的网兜,慢慢的伸进去,小心翼翼的捞,胡其琛冷不丁的一个手刀从他后脖颈砍下去,蛊师不可置信的转头看了我们一眼,胡其琛顺手又给了他一下,他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胡其琛操起网兜,将那些蛊虫全都搅进去,然后凝起内力,直接将蛊虫震成了渣渣,之后将蛊虫的尸骸弄出来,召唤出他的鬼宠,鬼宠立刻带着那些蛊虫的尸骸飞走了。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等到他拉着我爬出井口,我才反应过来:“胡其琛,那蛊师还在里面。” “你怕他死在里面啊?”胡其琛没好气道,“这种人死有余辜。” “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背信弃义,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胡其琛打断了我的话,“你没看到他看着那些蛊虫的时候,两眼放光的样子吗?那是多么贪婪的眼神?他养着这些蛊虫,却并没有让它们吃饱,而是饿着它们让它们之间互相残杀,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顿时愣住了:“他想培育出最厉害的杀人蛊。” “对。”胡其琛拉着我往回走,“人的本性都是贪婪的,特别是当你遇到了你本来就很想得到的东西,很多人立刻就会把持不住,这个蛊师明显就是把持不住的那一拨,留着这些蛊虫只会害人,倒不如弄死了一了百了。” “好好好,还是你沉着冷静,我最佩服你了,好吗?”我转而说道,“不知道你那鬼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带来消息。” “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吴家,等有消息了再说。” 回到吴家之后,吃饭洗漱,一直到了七点出头,那鬼宠才飞了回来,我们立刻跟着他出去。 鬼宠带着我们转来转去,就在我以为他迷路了的时候,他带着我们爬上了一处土坡,土坡并不算高,下面一片朦胧的白雾,隐隐约约的似乎还能看到灯光。 “下面有人家。”我指着下面说道。 胡其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你能看到?” “不是很清楚,你看不到吗?”我反问胡其琛。 胡其琛皱了皱眉头:“下面有结界,阴煞之气很重,按道理来说,以你的功底是看不到的。” “我还没打开阴眼,还以为下面是正常的。”我实话实说。 胡其琛点头:“那可能是你的鬼宠对你身体的影响又进了一步吧。” “真的吗?可是鬼宠这段时间不是总是受伤?”我反问道。 胡其琛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时候,我们也没有太多的精力纠结这件事情,胡其琛带着我一步一步靠近那个村子。 靠近了,我能听到一阵吹唢呐的声音。 唢呐这种乐器真的很神奇,丧礼上能吹,喜事也能吹,本身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乐器,但是却能hold住所有场面。 而这大晚上的,唢呐吹着的是喜乐,难道村里面有人在办喜事? 这整个村子并不大,十几户人家,全都是两层的竹楼,分成两排,面对面的坐落着,我们只能看到靠近我们这一边的竹楼的后墙面。 村子周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白雾,而竹楼周围张灯结彩,红阴阴的。 正在我们到处张望着的时候,唢呐声由近及远,慢慢的朝着村西头去了,可是我们目力所能及的地方是一片漆黑,并没有别的什么建筑。 胡其琛搂着我的腰,带着我慢慢的飞过去,循着唢呐的声音移动,好一会儿,从两排竹楼中间走出了几个人,都是一等一的大汉,壮实的很,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吹唢呐的,后面跟着四个抬着轿杠,往后是一顶红彤彤的喜轿,后杠也是四个大汉抬着,再往后,跟着两排如花似玉的女人,个个穿着大红喜袍,面色白的吓人,走路都是踮着脚的,一飘一飘的,一看就不是人。 当时我便感觉自己后脊梁骨一阵发寒,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想张嘴问胡其琛,胡其琛立刻捂住了我的嘴,示意我不要说话,那顶轿子慢慢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之后,吹唢呐抬轿子的十个壮汉全都收工,离开了村子,那些红衣女鬼消失不见。 我们趴在山坡下面,等了好一会儿,忽然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那声音只响了一次,戛然而止! 胡其琛当即便带着我离开了村子,飞速的原路返回,路上一句话没说,一直等回到了吴家,我才忍不住问他:“胡其琛,到底怎么了?那个村子怎么回事?” “我暂时还不清楚,得等明天再过去一探究竟。”胡其琛说道。 “胡其琛,你怕了?”我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有些不安的问道。 胡其琛摇头:“我怕过谁?只是不想冒险罢了,形势没有明朗之前,还是不要轻易乱闯,毕竟那个村子的煞气连我都感觉压抑,如果到了午夜十二点,我不保证我们俩不会被发现。” “竟然连你都挡不住?”我纳罕了,“村子里的阴煞之气怎么会这么重?跟那些女鬼有关是不是?” “是!那些女鬼的尸体应该都还在村子里。”胡其琛分析道,“并且都已经形成了女煞。”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那个村子是炼尸人的据点,是不是?胡其琛你回答我,是不是?” “应该是,但是我不保证他只有这一个据点。”胡其琛回答道。 我立刻便坐立不住了,胡其琛将我按住:“芃芃,我就怕说了你会冲动,所以直接带着你走,夜越来越深了,这个时候那个村子会越来越危险,即便钱萌萌真的就在村子里,你现在去也救不了她,并且还会成为他们的俘虏。” 我紧紧的攥着手,用力的点头:“胡其琛,我不会擅自行动的,我知道其中的轻重,但是你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对不对,我怕,我真的怕啊,今天轿子里抬着的会是谁?后来尖叫的又是谁?” “不是钱萌萌!”胡其琛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冷静,“我确定不是钱萌萌,钱萌萌的声音有些尖细,今晚那女人的声音有些哑。” 我不停的点头,一直告诉自己,胡其琛说得对,以此来麻木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冲动的犯错。 后来胡其琛抱我上床,两只手箍住我的身子限制我,我一直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天一亮,我立刻挣扎着要起来:“胡其琛,快点起来,天亮了,我们去找钱萌萌。” “再等等,十点钟我们出发。”胡其琛盯着我熬红了的眼睛,心疼道,“你闭上眼睛,安稳的睡一会,到时间我叫你。” 我再也按捺不住了:“胡其琛,你到底在等什么?再等,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你觉得如果你是炼尸人,这一大清早的会在干什么?”胡其琛问我。 我瞬间冷静了下来:“会过去检查战利品。” “对,我们这个时候去,说不定就会跟他打个照面。” “那不是正好?直接将他逮住,逼他交出钱萌萌!” 胡其琛否定了我的看法:“狡兔三窟,炼尸人不可能只有这一个据点,如果钱萌萌并不在这个村子里呢?我们就算能成功的抓到炼尸人,你能保证他没有同党?这些亡命之徒一旦暴露就不会给自己泄密的余地,到时候钱萌萌也只能跟着陪葬罢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63章:豆蔻年华之时的定情信物 胡其琛搂着我逼着我睡了一会,九点半左右才把我叫醒,胡乱的洗漱一下,他便带着我离开。 昨天是鬼宠带着我们左拐右拐的,弄得我晕头转向,今天胡其琛直接带着我过去,我总觉得周围的景象跟昨天的不怎么一样。 一直等到了那个土坡,爬上去往下看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山坡下面哪来的村庄,就是一个坟地,离坟地不远处,有一道小涧,小涧的对面又是一个高耸起来的土坡,从我们的位置看不到土坡那边的状况。 “我们昨晚竟然是在一片坟地里面乱转吗?”我现在觉得整个人都有点懵。 胡其琛也是眉头紧皱:“确切的说,这不仅仅是一片坟地,更是一个阵法,要不然昨晚我不可能只感应到危险,而分辨不出我们看到的景象到底是真假。” “那现在要怎么办?”事情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你还记得昨晚那十个壮汉吗?”胡其琛问我。 我点头:“他们应该也是被迷住了,之后离开,是朝着小涧那边而去的。” 胡其琛点头:“走,我们先不要着急进阵法之中,先绕路过去小涧对面,去找找那十个男人。” 我当然没有异议,任由胡其琛带着我绕远路,跳过小涧,爬上对面的土坡,从土坡往下看,却发现千米之外坐落着好几个村庄,生活气息很浓郁。 这应该是比邻我们吴家族群以外的另一个族群,也不知道我们这两个族群之间有没有互通往来。 我和胡其琛进入村落之后,挑了一个村里面的小卖部,买了点东西,然后跟小卖部的老板娘聊起了天,有意无意的,我便将话题往小涧那边的坟地引,那老板娘五十多岁,瘦削脸庞,嘴唇细成了一条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吐沫横飞的跟我们八卦着,听说我们是从坟地走过来的,顿时瞪圆了眼睛:“吹牛吧,你们真的从那片坟地走过来的?” “是啊。”我撒了谎,我们是绕路过来的,但是看老板娘的表情就知道这坟地有故事。 老板娘直摆手:“你这姑娘,看你年纪也不大,吹起牛来脸都不红,别说是你们两个小年轻的了,就是我们村里面的长今大白天也是不敢往那边跑的。” “长今是谁?”我赶紧问道。 “长今是我们村里的老鳏夫,命硬得很,祖上是大财主,年轻的时候仗着手里有点钱,一个月连娶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但是没一个熬过新婚夜的,都被他克死啦,后来就没人敢再把女儿嫁给他,这不,打了一辈子的光棍,现在专门给人家抬重为生。”老板娘一边说一边摇头,唏嘘不已。 “他命既然这样硬,为什么也不敢靠近那片坟地?坟地里面到底有什么?”我问道。 “一群寡妇。”老板娘撇了撇嘴,“早年间,离我们村子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牌坊,牌坊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很多女人的名字,这些女人都是年纪轻轻死了丈夫,重病冲喜的、在外打仗的、下海有去无回的,那个年代对女人真的是太残忍了,活活熬了一辈子,临死了,还进不了夫家的祖坟,统一都埋在了寡妇沟,本来也没出过事,九几年的时候发洪水,小涧里面的水涨起来,据说从里面浮上来一口棺材,从那之后,寡妇沟频频出事,久而久之,那一片就成了禁地,再也没人敢去了。” “但是我们从那边过来的时候,好像还看到里面埋了新坟,要是没人去,这新坟哪里来的?”这是实话,我之前站在土坡上面,的确看到了新坟。 老板娘脸色顿时白了:“姑娘,你看清楚了?真有新坟?” “有的,我亲眼看到的。”我笃定道。 “坏了坏了。”老板娘说着掏出手机,匆匆拨了一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就听老板娘噼里啪啦的说着,“大壮啊,你接到小雅没有?最近几天你就带着小雅在县里住,别回来了,那老棺又不安分了,嗯嗯,我收拾收拾也过去。” 放下手机,老板娘便说道:“小姑娘,听你口音是外地来的吧,我劝你赶紧离开这边,老棺不安分,这一片倒霉的小女生又要遭殃了,每一次不死满七个都不会安宁下来,我也得关门去县城陪我女儿去了。” 她已经下逐客令了,我们只得离开,临走的时候,问她长今家在哪,她指了指村后面的一座青石屋,说那就是长今家。 我和胡其琛便过去,长今家的门关着,伸手敲了敲,没人应,贴着门能听到里面如雷的鼾声,这长今大白天的竟然在家睡大觉,也真能睡得着。 胡其琛稍微用点内力便将门打开了,没有弄出很大动静,进去的时候,一股酸腐的味道,房子只有一间,床就靠着左手边墙面放着,上面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呈大字型躺着,黑头黑脸的。 床头放着一个五斗柜,五斗柜上是一个彩色电视,带一个大屁股的那种老式彩电,头上全是灰尘,后面还黏着蜘蛛网。 电视旁边堆着一堆东西,一把被磨得透亮的唢呐站在那里,看到这唢呐,我顿时想起来昨夜送喜轿的两个吹唢呐的,难道这个长今大叔就是其中一个? 胡其琛朝着酣睡的长今吹了口气,长今呼啦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呆滞的盯着正前方,胡其琛就问他:“长今,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长今呆愣的坐着,嘴唇张了张,摇头,一副很茫然的样子。 我拿起那把唢呐在长今眼前晃了晃:“昨晚你带着唢呐去了什么地方?” 长今接过唢呐便吹了起来,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可能因为常年吹这玩意儿的缘故,他的腮帮子很薄,一用气就像是被吹起来的小气球似的。 他吹的曲子,就是昨晚我们听到的那阵喜乐。 长今一遍又一遍的吹着,就像是永远不知道停歇似的,直到胡其琛又冲着他吹了口气,他轰咚一声倒在床上,鼾声随即又起。 我看向胡其琛:“他好像除了吹这段喜乐,别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晚的十个男人就分布在周围的几个村落里面,并且全是光棍,血气方刚的那种,他们因为各种原因被炼尸人控制住了,炼尸人用他们来完成一些仪式,将年轻女子献给那老棺里面的东西,以此养着老棺。”胡其琛分析道。 “老棺里面到底会是什么?”我心都在发抖,这个炼尸人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应该是尸体吧,这就是他炼尸的一种手段,这样说来,钱萌萌很有可能会被献给老棺。”胡其琛说着,不自在的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激动了起来:“钱萌萌会不会……” “这个现在谁都说不准。”胡其琛拉着我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看了一眼日头,“日到中天了,咱们去会会那老棺。” 虽然对那坟地有点发杵,但是为了钱萌萌,我一定得闯一闯,幸亏我之前没有放胡其琛回江城,要不这会子我真的要慌爪子了。 我们翻过土坡,跨过小涧,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走近了,能看到那两排坟墓由西往东排列,越往东坟墓越新,西边的坟墓都是有墓碑的,虽然年代久远,依稀还能分辨出来,东边的坟墓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土堆。 而在这两排坟墓的尽头,最西边,离坟墓几百米的地方,砌着一个矮小的石房子,从外形来看,就是一棺材的形状。 石房子的周围,有斑斑血迹,我一下子想到了昨晚女子的尖叫声,转身就想去扒开最新的那座坟看看。 胡其琛一把拉住了我:“干什么去,小心。” 我看了一眼周围荒凉的环境,满目的坟墓,再加上血迹斑斑的石头小矮房,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安静,但是处处却都充斥着危机,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跳出来?说不定那炼尸人就在什么地方盯着我们呢! “今天十一了吧?”胡其琛问我。 “十二了,问这个做什么?”我不解道。 胡其琛点点头:“我明白了,咱们先回去吧。” 他说完,拉着我便要走,我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小卖部老板娘的话你忘了吗?她说过一段时间,村子周围的女孩子就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之后,寡妇沟里面就会有新坟出现,这些女孩子怎么死的?”胡其琛反问我。 “为了镇压老棺举行的某种仪式死的,但是归根究底,应该是炼尸人抓的人,不是吗?”这一点很容易想到。 “确切的说,这些女孩是被炼尸人杀掉的,为的是解除老棺的封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棺里的东西会在某个十五月圆之夜突破封印出来,成为炼尸人的杀人工具。”胡其琛分析着,“所谓的仪式,就是一种祭祀,能有资格埋在寡妇沟里面的女人,必定是寡妇命,但是这天底下哪来的那么多寡妇命女孩?” “老板娘说每次寡妇沟里面出现新坟,就会连续死七个女孩,就算每年祭祀一次,也得找到七个寡妇命的女孩,这何其容易?”再说了,如果真是一次七个,这一片的坟墓应该成片成片的,数量对不上。 “所以,那些用来祭祀的女孩并不是寡妇命,可能只是命格比较阴罢了,只有月圆之夜用来祭祀的那个女孩,才是寡妇命女孩。”胡其琛终于得出了结论,“所以,钱萌萌绝对还没死。” 我顿时一激动,可是随即便摇头:“有一点说不通,既然月圆之夜才会动手,最东边那个新坟又怎么解释?”人没死,就先立坟? “所以……”胡其琛一把拽过我,直奔那座新坟,“可能钱萌萌真的就在坟里面。” “那还等什么,刨坟啊!”我说着便蹲下去,伸手便想刨土,胡其琛再次阻止了我,“你别冲动,你想想,如果钱萌萌真的提前埋下去,为什么?肯定是因为在祭祀之前,需要对她进行一番处理,这座坟不会跟一般的坟一样,我们得小心为上。” 他顿了顿,四处看了一眼,继续说道:“你看看,这边有土、有水,前后都是良田,为什么偏偏这边寸草不生?” 他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边真的连一点绿意都没有,阳历也不过才十月底啊,可见这一片的煞气都多重。 “怎么办?胡其琛,我们到底要怎么做?” “放长线钓大鱼。” 胡其琛的话让我崩溃,我揪着他的衣领直摇头:“不,我一天都不能等了,胡其琛,你想想,咱们线放的越长,死的女孩就越多,你忍心吗?” “我活了上千年,这些生老病死早已经看淡了,对于我来说,只要能抓住炼尸人,牺牲几个女孩还是值得的。”胡其琛冷静的分析,“如果我们盲目出手,一旦被他逃了,下一次他还会从哪弄出这样的阵仗,我们找都找不到,那将会死更多的人,孰轻孰重,我心里有杆秤。” “可是……”我犹豫不定,“真的不扒坟吗?要等多久?” 胡其琛带着我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别慌,咱们晚上再来,就算现在我能想到办法救出钱萌萌,但是没了这个铒也抓不住炼尸人,既然想透了,那就一网打尽,现在回去部署点人手,晚上再带着你奶奶,她懂阵法,到时候一手破阵救钱萌萌,一手抓捕炼尸人,忙完了这些,咱们正好回江城。” …… 回到家正好吃午饭,大伯父一家也罕见的上了桌,饭桌上没说几句话,但是显然他是把我的话听下去了,不闹腾了。 吃完饭,胡其琛跟奶奶关在房间里聊了好长时间,徐福不在,这偌大的吴家,我就只能去找大哥。 吴家大权掌控在大伯父的手中,吴锦言能调动的人马有限,新月在一边听我们说了会话,之后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说二伯母那边会出一部分人帮我。 二伯父在吴家虽然话语权不大,但是他毕竟是吴家人,正好大伯父称病这么久,族里面属他最有地位,趁着大伯父还没回来管理族事,他正好出面。 这件事情我们全程都是瞒着大伯父的,我对他心里有芥蒂,到底觉得他不会真心帮我。 等到忙完了这一切,奶奶将我叫去房间里,拉着我的手说道:“芃芃,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奶奶说呢?” “我不是怕你着急上火嘛。”我有些理亏,“毕竟这是关乎到萌萌的事情。” “萌萌这孩子命里带的劫,奶奶看得透,不过按照狐仙爷的描述,今天你们没碰那个坟是正确的选择。”奶奶说道,“老棺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但是既然要娶亲,那必定是男性,一个男性能够在寡妇沟里面存在着,你说这东西厉不厉害?” “他是被镇压在那边的。”我补充道。 “对,因为他的煞气太重了,不镇压的话,我们这一片早就不存在了,这东西是从小涧里面翻上来的,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被镇压在小涧下面的,当年被洪水冲了上来,又被人葬在了寡妇沟,想要用寡妇沟女人的煞气与他的煞气相制衡,却没想到多少年之后,又被人利用,如果钱萌萌被活祭给了这东西,他的封印被解开,那我们必定会迎来一场无法应对的杀戮。” “那今晚我们应该怎么做?”这个最关键。 “我一把老骨头了,上次受伤留下了后遗症,那种阴煞之地我不能去,但是你听我说,那新坟的阵法,应该就是为了聚煞而做的,你们到时候要备齐朱砂、黑狗血、童子尿、五彩公鸡血以及纯阳男人的舌尖血,将前四样分别在坟的东南西北方位挖三寸深的坑埋下去,点看事香,哪一方香火烧的最快,就将第五样泼在那个方位上,然后下铲子从那个方位开始挖,动作必须快,一炷香之内必须将人给挖出来,挖出来的人不要用手直接碰,用浸了黑狗血的红布直接裹住,尽快送回来,我会在家里做好准备帮着除煞的。” 奶奶一口气说完,我自己脑子里又复述了一遍,确定都记住了才点头:“我会做好一切准备的。” “人必须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救出来,除了这些,”奶奶说着,从怀里面掏出一个六角铜铃,并不大,我在柳金花那边也看到过这种六角铜铃,但是她的要比奶奶这个大一倍,她将铜铃交给我,“这只六角铜铃是我豆蔻年华之时,你爷爷送我的定情信物,当年他手里面已经有一支亲信队伍,整个队伍也就十二人,个个都是一顶十的高手,如今也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着,反正你带着吧,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豆蔻年华? 这一说都六十来年过去了,那估计这十二个人都老态龙钟了,早就解散了吧? 但是我还是收了下来,毕竟这相当于是奶奶给我的护身符,即便没有用,我带在身上她也安心。 随后,奶奶便让我去找巫女,让巫女再给我提点意见。 我去的时候,巫女正在给新月说着什么,看到我来,便朝我招招手:“芃芃你来的正好,你替我劝劝新月,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怎么了?”我问道。 新月立刻鼓起了小嘴:“今晚你们都有事情做,我肯定要跟着帮忙的,这个老巫女不让我跟着,讨厌。” 我满头黑线,这丫头的嘴真的是被惯坏了:“新月别这么没大没小的,快跟巫女道歉。” “哼!”新月两手抱着胸背对我们生闷气。 巫女摆摆手表示无碍:“做巫女的,要的就是这口不向任何人低头的傲气,我就喜欢这丫头的脾气,但是不管怎么说,今晚所到之地阴煞之气太重,对她的魂魄妨碍甚大,一个不小心要是走了魂不得了。” “新月你听到了吗,别说巫女不让你去,就是我也不会允许你跟着的。”我也表态道。 新月立刻像是炸了毛的小狮子:“不都说我开了灵智就能上入天下入地府嘛,地府的阴煞之气难道还比不过那个小小的坟场?” “你的灵智是开了,但是你还没有能够很好的把控自己的灵魂,也还没有做过一件事情积攒到功德,所以现在的你还很弱小,懂吗?”巫女苦口婆心道。 新月的气势弱了一点:“你们都去了,就留我一个人在吴家睡觉吗?” “谁说我们都去了?奶奶今晚留在吴家,你正好帮着她做事,这一夜别说睡觉了,你到时候别被差遣的喊累就行。”我笑道。 “真的吗?二奶奶真的不去?堂姐你可别骗我。”新月立刻有了精神。 “我骗你做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要是不信呐,你现在去找奶奶问问不就行了?” 新月立刻屁颠屁颠的回家去了。 她走后,巫女对我说道:“芃芃,我听说你身边有只千年梧桐精,你们相处的很融洽?” 我点头:“也刚得到不久。” 巫女点头,转身去房里面倒腾了一会儿,出来便递给我一只方形盒子,盒子很古旧了,巴掌大小,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枚五帝钱,这枚五帝钱是我看到过的最大最厚的一枚,方孔之中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 巫女将它拿出来,念了一句咒语,我只听到咔擦一声,五帝钱一下子伸展开来,竟然变成了一把铜钱剑。 “这把铜钱剑跟着你爷爷走南闯北几十年,杀了不知道多少小鬼和僵尸,这铜钱剑里本来是养着一只鬼奴的,后来在一个古墓中,鬼奴为了救你爷爷灰飞烟灭了,从此以后,这把铜钱剑他便再也没用过。”巫女说到这里,不由的叹息,“我想着,如果你的梧桐精愿意,或许可以取代当年那鬼奴的位置,从此效忠于你。”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64章:埋在下面的人活不了 我当即便激动了起来,因为至今为止,我还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了。 只是我不知道梧桐精愿不愿意和这铜钱剑合二为一,毕竟一旦建立契约,他就没有现在这么自由了。 我便将梧桐精召唤了出来,将事情说给他听,问道:“小梧桐,你愿意吗?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你在我这儿永远是来去自由的。” 梧桐精瞄了一眼那铜钱剑,嘴角撇了撇:“旧房子,也比不上我的梧桐本体,但是谁叫我没能度过千年大劫呢,先凑活着用吧。” 说完,他便摇身钻进了红宝石中,我不由的勾了勾唇,这小家伙嘴上说不喜欢,但是动作却这么快,其实心里面估计美滋滋的吧。 他的千年树身被天雷打得七零八落的,烧焦了一大片,要是能用,他肯定早就抱着我大腿求我帮他了,现在有了这铜钱剑也算是安家了。 这铜钱剑本身就是我爷爷鬼奴的修炼之所,他进去了,可不就能安安稳稳的修炼了?多少人想进去还没这么好的机会呢。 我这边正高兴着,那边,红宝石忽然一闪,梧桐精猛地被推了出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我顿时傻眼了,奔过去扶起他,问他怎么回事。 他一抹鼻子,不服气道:“死都死了,还留着一手来对付我,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说完,他又一溜烟的钻进了红宝石之中,我便瞪着眼睛紧张的守着,生怕他出事。 没一会儿,他又被顶了出来,随即又冲进去,几个回合之后才消停了下来,巫女这才松了口气:“好了,芃芃,滴血吧。” “这是要我跟梧桐精建立血契,还是跟铜钱剑?”我问道。 “二者皆是,从此以后,你们仨就是不可分开的一体了。”巫女解释道。 我便有些犹豫了,毕竟梧桐精以后还是要修炼渡劫的,就这么跟了我,多少会耽误他的前程,梧桐精跟鬼宠不一样,鬼宠是依附我而生的,而梧桐精本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有他自己的人生。 “小姐姐,滴吧,我喜欢你,也喜欢这个新家,里面还有前辈留下的修炼精髓,我捡到宝了。”梧桐精兴奋的声音从红宝石里传出来,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便在巫女的指引下与梧桐精滴血立契,又记熟了咒语与使用方法,这才告别巫女,回到了吴家。 晚上七点多,二伯父的人马,伙同大哥的,已经在距离坟墓百米外潜伏起来,而我备足了破阵要用的东西,跟着胡其琛出发。 快要月中了,月亮比较饱满,傍晚的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我不由的抱怨了一声,这种湿冷的天气对于阴煞之物倒是有利。 昨天我们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出发的,胡其琛没有直接带着我去坟墓那边,而是绕路去了小涧的对面,守在土坡下面,刚到没一会儿,就听到土坡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队壮汉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领头的不是长今大叔又是谁? 他们目不斜视的直冲着坟地走去,而此时的坟地已经变成了村庄的样子,周边弥漫着一层白雾。 他们进入村子之后,我便小声对胡其琛说道:“胡其琛,咱们就一直这么等着吗?” “等唢呐响起来再说。”胡其琛耐住性子说道。 我心中着急,所幸男人们进入村子之后,没一会儿唢呐声便响了起来,胡其琛搂着我飞过去,我感觉不到周围气流的变动,便明白,胡其琛一定是在我俩的周围做了结界。 有了这个结界,只要功力不能大过胡其琛,都看不到我们,进入村子之后,我们正好看到一个穿着大红嫁衣,顶着红盖头的女人弯腰钻进喜轿里面去,紧接着,八个轿夫将喜轿抬了起来,从两边的竹楼里飘出了一个个同样装束的女鬼,跟着喜轿浩浩荡荡的朝着西边走去。 “胡其琛,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很快喜轿里面的女孩子又要祭给那老棺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我焦急道。 胡其琛摆手:“不,解救女孩并不是直接从老棺手里面抢人,因为老棺被封印着,杀人的并不是老棺!” “杀人的是炼尸人,你的意思是,炼尸人此刻就在村中?”我立刻抬眼四周看,满目尽是喜庆的红,触目之处,只有两排竹楼,炼尸人到底藏身在何处? 胡其琛摇头:“他必定不会离的太远,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我们必须在他发觉我们之前,尽可能的救出钱萌萌。” “喜轿里面的女孩还来得及救吗?”我算了算时间,似乎不够啊! 胡其琛拉着我已经朝着东头跑:“你是救钱萌萌还是救别人?你觉得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孩,此刻就算救下来了,她能顶得住这一片的煞气逃出去吗?” 我顿时闭了嘴,跟着胡其琛去找坟,但是到了夜间,那些坟墓全都不见了,包括那座新坟。 “坟墓变成了房屋,钱萌萌的那一个应该在最东头。”胡其琛说着,便带着我进入了最东头的一间竹楼,一楼是空的,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里面张灯结彩,只有一张气派的拔步大床。 坟呢? “不对,坟变成了竹楼,竹楼就是坟,我们得下去。”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跑下楼去,立刻找出需要的东西,然后按照奶奶说的方位在竹楼的四周布置,点上看事香,这种看事香都是一束一束的,每一束里面都有几十根香,点起来之后,主要是看香火烧的情况。 看事香根据看事的吉凶,烧出的颜色和状态都不一样,奶奶说看哪边烧的最快就从哪边动手。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四束看事香拿出来怎么也点不着,竟然呼呼的直冒青烟,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而我周身一股一股的寒气直往我领口里面灌,眼一抬,就看见一群穿着红嫁衣的女鬼低着头,贪婪的盯着我的手上看,那情景也是够瘆人的。 等我平静下来之后,才发现唢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回头看去,就看到一片薄薄的白雾之中,喜轿落在两排竹楼的中间,十个大汉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 “胡其琛,你想办法将这些女鬼给弄走啊,不然我没办法做事。”我冲着胡其琛喊道。 “给我一把香。”胡其琛说着,接过我给的香朝着喜轿的方向飞去,等到他在那头将香点燃,女鬼们呼啦一下子朝着那边飞去。 我松了口气,幸亏我做足了准备,要不然今天还真被这些女鬼给坑死了。 女鬼的数量是固定的,她们的食量也是有限度的,一开始吃的快,渐渐的就开始慢下来,懒洋洋的品尝,脸上一片惬意。 我这个时候开始点看事香,迅速的布置在四个方位,看事香烧的很快,最西边那一束全是黑烟,眨眼间便烧没了。 就是这里了! 我将纯阳男人的舌尖血喷上去,然后拿出军工铲开挖。 该死的,我们过来之前完全把晚上坟变竹楼的事情给忘了,要不然我铁定会带几把大铁锹来的,这会子挖起来可够吃力的。 我知道,从唢呐开始响起,到喜轿到达老棺位置,再到女孩血祭老棺的时间差不多是固定的,一到时间,老棺那边没有任何动静,炼尸人立刻会发现不对劲,很快便会出现在这里,到时候再想挖就很难了。 本来是指望胡其琛帮我的,现在他要困着那些女鬼,帮不上我,我只能召唤出鬼宠和梧桐精帮着我一起挖。 挖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动静,我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而就在这个时候,竹楼中间忽然起了一阵阴风,我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停下了动作。 胡其琛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戒备的盯着四周。 刚才还一脸陶醉的吃着香火的女鬼们,一下子像是梦游清醒了一般,重新排列好队伍,唢呐声立刻又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仪式,仪式的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女鬼是这个仪式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女鬼们出问题,仪式便进行不下去。 轿夫们重新抬起喜轿朝着西边走去,我抬头焦急道:“胡其琛,我们暴露了。” “暴露了好,你专心挖你的,炼尸人交给我。”胡其琛戒备着四周,我毫不犹豫的继续开挖。 喜轿越走越远,炼尸人并没有出现,这炼尸人的心性真的够强大,他的目的是完成今晚的祭祀,中途发生的这些小摩擦根本不会放在眼里面。 胡其琛也感觉到了这一点,立刻将他的鬼宠召唤出来,鬼宠瞬间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直接冲着最末尾的女鬼一口咬去。 胡其琛这一招算是狠的,只要少了一个女鬼,整个仪式便都持续不下去了。 果然,鬼宠咬下去的那一刻,一道黑气横刺里窜了出来,胡其琛立刻显出真身,黑尾一扫而过,甩向了那团黑气。 我只看了一眼,低头便继续挖我的,心里面直犯嘀咕,我一直认为这炼尸人应该是个人,只不过是以炼尸为生,会深厚的法力,行动自如,但是从没有想过,他真的只是一团黑气萦绕。 也就是说,他应该跟胡其琛是一样的存在,是鬼魂! 这种情况更加不好把控,但是有胡其琛在,我就不怕,我得趁着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将这边挖开。 挖着挖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声音越来越大,紧接着,那群女鬼朝着我这边飞了过来,一个个没入到竹楼里面。 接下来,竹楼瞬间消失不见,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周遭是呼呼的风声,一片荒芜。 寡妇沟终于恢复到了白天的样子,在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个坟墓裂开,从里面爬出一只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一个个青面獠牙,猩红的瞳孔带着嗜血的光芒。 我掏出铜钱剑,念咒语展开,大喊一声:“小梧桐别挖了,咱们杀僵尸去!” 我挥舞着铜钱剑便朝着最近的女僵尸杀过去,梧桐精窜入红宝石之中,我顿时感觉手上一凉,紧接着浑身像是被一股力量注入,手上动作行云流水,逼得女僵尸连连后退。 这就是合二为一的状态吗?也太爽了吧? 随着我们这边打起来,本来布置在外面的我们的人全都冲了下来,一部分人帮着我杀僵尸,一部分人挥着铲子刨坟。 整个寡妇沟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打杀的声音此起彼伏,梧桐精是僵尸的克星,没一会儿女僵尸死了好几个。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乌鸦的悲鸣,那声音响亮的根本就不像是从一只乌鸦的嘴里面发出来的一般。 本来跟胡其琛搏斗的黑气忽然朝着西边撤离,迎面一大片黑压压的乌鸦直冲着胡其琛的面门而来,而另一边,一大波乌鸦直冲着老棺的方向而去,冲到那边,直接朝着矮石屋上撞,鲜血横流。 坏了,炼尸人这是气急败坏,用这种自杀性的手段强行打开封印,这些乌鸦应该都是他豢养出来的,全都血祭了老棺,对他自身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损伤。 胡其琛被那些乌鸦纠缠着,最终放了大招,凝起巨大的真气圈,将周围的乌鸦震开,飞了出去。 炼尸人迎面而上,两人再次打了起来。 乌鸦还在不停的增多,噼里啪啦的撞击老棺外面的矮石屋,这样下去,封印迟早会被解开,里面的东西一旦被放出来,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新坟,已经被刨的七七八八了,我便叫了一声:“大哥,这边交给你了,记住,人挖上来不能用手摸,用红布裹好直接送回吴家。” 吴锦言立刻答应,我便朝着西边跑去,迎上那些乌鸦的时候,我在一座坟前的石巢里点起一大把纸钱,火焰烧起来的时候,一群乌鸦直朝着那堆火焰里面冲来,如扑火的飞蛾,羽毛沾着火便烧着,一大片凄厉的鸟叫声响彻夜空。 我不停的点纸钱,那些乌鸦不停的冲过来,我之所以会用这个方法,是因为几个月前我遇到过一次尸煞,当时我记得还是徐福用这种办法救了我,没想到今天反倒帮了我的忙。 只是我带的纸钱有限,乌鸦的数量繁多,等到纸钱一烧完,那些乌鸦又朝着老棺那边冲去。 我只能冲过去,掏出身上带着的所有符纸,一股脑的朝着矮石屋上面贴去,黄符顿时烧成了一片,那些乌鸦果然不敢朝矮石屋上面碰了,但是随着黄符消耗殆尽,矮石屋也在不停的颤抖,里面的东西感应到了外面的动乱,想要冲破封印出来。 那时候我的黄符已经用完了,回头看了一眼胡其琛,他已经跟炼尸人打得离开了寡妇沟,到了对面的小涧那边,而整个寡妇沟里面的女僵尸还在挣扎着。 再让这些乌鸦继续给老棺喂血的话,老棺随时都可能突破封印出来,我掏出最后一张黑符。 这张黑符已经在我身上保存了很久了,我的法力一直都没有办法将它的效用开启,如今我有了鬼宠和梧桐精的加持,再加上我自身的内力,我觉得足够了,便运起内力注入黑符之中,同时念咒语,念了好几遍,黑符一下子亮了起来,我心中一阵激动,将黑符拍了下去! 拍下去之后,矮石屋终于不动了,黑符也没有立刻无火自燃,看来这黑符的法力真的很强大,果然镇住了老棺。 我当即便高兴了起来,转身朝着吴锦言那边跑去,想要帮他们的忙,那时候,他们已经将坟完全刨开了,挖了足足有七八米深才看到一副黑棺,个个都咋舌,说里面不可能有活人,憋都憋死了。 我没有相信他们的话,按照奶奶的意思,钱萌萌身体是经过处理之后才埋下来的,埋在下面就是为了积累煞气,之后可是要血祭给老棺的,如果现在就死了,可不就前功尽弃了? 虽然我不知道炼尸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但是我笃定钱萌萌还活着。 十几个人一起起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棺材撬上来。 棺材上来的时候,寒气逼人,边边角角都积着冰渣子,起棺是族里面有经验的人亲手做的,干净利落,然后他们用绳索勾住棺盖,全都捂住口鼻,用力的将棺盖拽落在地。 一股白雾从里面腾出来,借着月光,我能看到钱萌萌安稳的躺在棺材里,棺材里面散发着一股香味,那股香味都是钱萌萌身底下的不明草药散发出来的,她浑身泛着紫,嘴唇泛黑,指甲也是黑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恐怖。 我和吴锦言撑开用黑狗血浸泡过的红布,将钱萌萌整个包裹起来,之后让一队人马护送钱萌萌迅速回去。 这边人刚被背上身,那边,炼尸人直冲着我们这边而来,胡其琛的九尾一次又一次的缠住他,但是很快就被逃脱,这家伙的功力相当厉害。 “大哥,你们快撤,一定要将钱萌萌在十二点之前送回吴家,不要管我们,我们这边顶得住。”我推了吴锦言一把,他们这群人虽然有法力,对付女僵尸还行,真的面对炼尸人这种存在还是不行的。 吴锦言也知道审时度势,迅速部署,一圈又一圈的围住背钱萌萌的人,保证他不被攻击。 我握着铜钱剑,跟鬼宠断后,胡其琛追了上来,我们将炼尸人围在了中间,为了防止他突破我们的包围袭击撤离的人,胡其琛和鬼宠主要堵住那个方位,而我则在侧面,相对比较安全一些。 那一刻,所有人都笃定炼尸人的目标必定是钱萌萌,毕竟他在钱萌萌的身上花了很重的心思,将她从江城不远千里弄来苗疆,又做了这么一个阵仗,谁也没想到,他会忽然一个大转弯,直接冲向了我。 他的动作十分突然,一大把淡黄色的粉末朝着胡其琛挥过去,转而牵制住了我,我只感觉一团黑气包裹住了我,淡黄色的粉末窜入我的鼻子里,我的头也开始发晕,铜钱剑都差点丢了。 炼尸人裹挟着我一路朝西飞去,将我按在矮石屋上,丝毫不留情的戳破我的手腕,疼痛感让我稍微恢复了一些神智,但是却挣脱不开他的牵制。 鲜血直往下滴,没一会儿胡其琛他们已经赶了过来,一掌拍在炼尸人的身上,炼尸人阴笑了两声,随即扔下我,缠着胡其琛便飞远了。 我被扔在矮石屋上,只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黏在上面,手腕上的鲜血流动的速度异常的快,梧桐精好不容易将我从矮石屋上拉下来,我只听到身后轰隆一声,矮石屋炸开了! 胡其琛说过,我的鲜血是双面刀,既是阴煞之物的最爱,也是他们最致命的东西,效果取决于我怎样应用。 而刚才,我的鲜血显然是被老棺吸收掉,补充了他的能量,他突破封印出来了。 梧桐精拖着我远离那一块,我死死的盯着炸开的方向,心里不甘,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很快,一个黑色的棺材盖子从炸开的洞穴里被掀了出来,紧接着,我只看到了一抹白色慢慢的从里面站了起来。 他很高,得有两米左右,身材宽厚,表面附着着一层白毛,即便是离得够远,我也能看到他毛茸茸的黑指甲,又尖又长。 整体就像是一只变异了的大猩猩似的,他低吼了两声,一跃而起,直冲着我奔来,我爬起来借着梧桐精的力撒腿就跑,这样的怪物我不敢硬抗,并且我心里明白,我的血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不跑,只要被他抓住,迟早被吸干。 胡其琛那边显然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动,九尾甩了过来,紧紧地将那东西缠住,一分神,炼尸人便朝他拍了一掌。 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我往哪跑? 无论我往哪跑,都会将这家伙引出去,一旦接触到人群,这家伙可是要大开杀戒的! 这是炼尸人炼出来的,是从棺材里面蹦出来的,按照推测,这应该是一具成型的白犼。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65章:感觉自己要发狂 白犼的形成要经历一个漫长复杂的过程,不是炼尸人弄几次血祭就能完成的,老棺本来是深埋在小涧底下的,没有人知道是谁将它埋进去,也没有人知道它因为什么原因被埋进去。 现在想来,这白犼应该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形成了,白犼的形成,需要经历一次巨大的天劫,或许当年它就是没能度过天劫,被得道之人封印在了小涧之下,经历时代变迁,洪水冲刷,重见天日之时,又被人镇压在了寡妇沟。 后来炼尸人找到了它,想要用血祭的方式将它放出来,把它培育成自己的杀人工具。 却没想到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会碰到我们这一群人。 “小梧桐,白犼你敢杀吗?”我冲着梧桐精大喊一声,眼看着白犼就要到面前了,我心抖成了筛子。 梧桐精支支吾吾:“我不知道,只能尽力而为,陪君子一搏了。” “那好,那咱们就搏一搏吧!”我握住铜钱剑,看了一眼既要牵制炼尸人,又要分神来救我的胡其琛,勾了勾唇角,冲着白犼用力的甩了一下还在冒血的手腕,“来啊,这里有你想要的美味,跟我来吧!” 说完,我转身拔腿就跑,我得带着白犼离开胡其琛,让他安心的对付炼尸人,至于我,我甩甩头,不想往下想。 我跑的飞快,一路朝着小涧的方向跑,胡其琛带我走过两次,我记得小涧往东越来越宽,最终好像是要汇入大河的,那一片杳无人迹,带着白犼过去正适宜。 白犼可能是刚刚从地底下窜出来,被封印太久,行动上并不是很自如,但是跑着跑着便开始适应,速度越来越快,我本来离他有几百米远,短短几分钟,咚咚的脚步声就像是已经顶到我后脑勺了似的。 “小姐姐,跑不了了,往河那边去!”梧桐精提醒道。 我们硬拼的胜算连百分之十都没有,梧桐精的意思我瞬间就明白了,他是想让我将白犼往水里面引。 大江大河里面有保护神,白犼侵入别人的领域,说不定就能触发什么意外帮助。 月光下,那一片河水白莹莹的,天空中的细雨还在绵绵的下着,我握着铜钱剑站在河边,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犼,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嘴里的哈喇子直往下掉。 我和梧桐精只有一次机会,就是趁着白犼垂涎我的鲜血的时候,给它致命一击,但是这一击不中,我们便会万劫不复! 我稳了稳心神,将流血的手臂再次伸向它:“来吧,吃吧,很美味的。” 白犼盯着我,慢慢的俯下身,我趁势凝起内力,全部注入到铜钱剑之上,红宝石一亮,这是梧桐精在告诉我,他准备好了,我脚尖一点,狠狠的将铜钱剑朝着白犼满是白毛的头颅之上插下去。 白犼瞬间嚎叫起来,头不停的甩,铜钱剑扎的很深,带着我的身体都甩动了起来,股股黑气直往外冒,我被甩了两三个来回之后,铜钱剑脱落,因为反作用力,我直接被甩进了水中,咕嘟嘟的喝了几口水。 我会水,扑腾了几下,头刚露出水面,那白犼的爪子已经朝着我的头顶按了下来。 我只得一个猛子重新扎下去,在不远处又露出头来。 我不敢往深水区游,大河之中多有暗流,一旦被卷进去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而在浅水区,我来回游,那白犼紧追不舍,几次之后,它失去了耐心,整个身体趴下来,想要将我压在水底。 梧桐精控制着铜钱剑再次扎了上去,可是之前的一震他已经受了重伤,如今的攻势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千年梧桐精之于白犼,虽然能造成不小的伤害,但显然还是稍微嫩了点。 白犼已经被杀急了,一把拽掉铜钱剑,反手便将铜钱剑朝着我身体扎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黑色狐尾卷住了白犼拿着铜钱剑的手,紧接着,另外几条尾巴缠住了白犼的身体,生生的将它扳了回去,白犼转身便朝着胡其琛扑过去。 我好不容易从水里面爬上去,浑身湿淋淋的,冻得发抖,眼一抬,却又发现那炼尸人显了真身,捂着心口正冲着胡其琛而来。 炼尸人已经受了重伤,但是他不会放过我们的,毕竟我们坏了他的好事。 胡其琛被前后夹击,即便有两只鬼宠的帮助,还是有些吃力,特别是这只白犼,随着夜色越来越浓重,它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越斗越猛。 我得做点什么帮帮胡其琛。 电光火石之间,我想起了奶奶给我的六角铜铃,虽然没报什么希望,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我掏出六角铜铃拼命的摇,心里面一直在乞求,我的亲爷爷啊,你可争点气,别关键时刻撂挑子,要不然孙女死了,到阴曹地府也得找你讨个说法! 六角铜铃古朴的声音响起,却一下子吸引了白犼的注意力,它转身再次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手里摇着铜铃朝着水里面走去,希望将白犼引离胡其琛,等胡其琛完全拿下了炼尸人再来救我也不迟。 但是胡其琛却不懂我心意,他不能看着我涉险,白犼一追我,他就跟了上来,想要将所有的杀伤力全都集中到他自己的身上去,这样极大的限制了他的发挥。 而我手里的铜铃摇了半天,什么作用都没起,我他妈的急了,真想把铜铃扔水里去,要不是这是那老头子给奶奶的定情信物,我怕奶奶伤心,真的就扔了。 胡其琛被纠缠急了,拿出一块佛牌,双手合十,嘴里面念念有词,身上忽然闪现一道金光,亮彻黑夜,随后我只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强大的气流如十二级台风一般卷起,炼尸人被震得大口大口的吐着黑血,白犼也被震倒在地,我趴在潜水里,脑子嗡嗡直响,感觉都要炸了。 这应该是胡其琛最大招了,以前我从来没有见他用过,这一招之后,他瘫倒在地,大喘了几口气,随即又朝着炼尸人移动过去,拼尽全力凝起一道内力,做了一个结界将炼尸人困住。 我知道胡其琛这是需要时间缓一下,要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会一掌将炼尸人拍的魂飞魄散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白犼又慢慢的爬了起来,一步一步坚定的朝着我走来,这东西就是一畜生,在没有人操控的情况下,绝大多数的举动都是根据它自身的本能来的。 它被胡其琛震出了重伤,需要补给,而我的鲜血则是最好的能量,所以,它一起来,目标直接就是我。 那时候胡其琛短时间内已经凝聚不起来太大的战斗力了,但是他还是站起来,努力的挡在了我的前面,鬼宠站在他的肩头,虎视眈眈的盯着白犼。 我再次将铜铃摇了起来,怎么摇都没用,一气之下,便将铜铃狠狠的朝着白犼砸去! 白犼怒吼一声,冲了上来,胡其琛凝起最后一丝气力迎上,我却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他,将自己的胸膛送了上去。 胡其琛只是一只阴狐,没有真身,如果被拍的灰飞烟灭,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白犼粗壮的手掌拍了下来,尖锐的指甲首先划破我的衣服,刺入我的皮肤,我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的来临。 但是预期的巨大疼痛并没有到来,我的胸口一道金光闪起,生生的顶开了白犼,白犼连退几步,稳住身形,嘶吼着又冲过来,我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虚影在跟白犼过招,他的速度之快让我们眼花缭乱,白犼应接不暇,当时它一身蛮力,横冲直撞,老者一开始气势汹汹,渐渐的就开始弱了下来。 忽然,他冲着我叫了一声:“孩子,铜铃!” 我一愣,胡其琛已经反应了过来,冲过去将掉落在地上的六角铜铃捡起来,朝着老者扔过去,老者伸手接住,不停的摇动六角铜铃,没一会儿,凭地里面卷起了一道阴风,十几个白影瞬间出现,团团将白犼围住,个个招式凌厉,白犼大势已去。 老者慢慢的飘向了我,将铜铃交还到我的手上,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莫名的鼻子开始泛酸。 “爷爷,你是我爷爷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小声问道。 老者微微一笑,身形已经虚晃:“我是你爷爷当年弥留之际留在金印里面的一缕神智,很快便要离开这个尘世去找他了,孩子,能够见到你真好,他们都说你奶奶死了,我不信,她那么坚强倔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死去!” “爷爷,你不再见奶奶一次吗?她,她很想你。”我想拉着他的手,但是却根本摸不到他。 他摇头:“不用了,几十年未见,该放下的就这么放下吧,不要徒增她的困扰,孩子,看到那些白影了吗?知道那是什么吗?” “那是你的亲信,奶奶说有十二个,这些应该不止十二个。”我赶紧回答道。 他点头:“对,这些是我的亲信,但也不仅仅是亲信,把金印拿出来。” 我手握着金印,看着他将六角铜铃与金印相合,之后交还到我的手上:“苗疆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吴家的金印如传国玉玺,却嫌少有人知道这金印之中的奥秘,金印坠六角铜铃,这是阴兵令,当年我师父将阴兵令交到我手上的那天,我就将六角铜铃卸下来赠予你奶奶,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一部分,永远无法分离,如今金印与六角铜铃再次合二为一,我也瞑目了。” 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握着阴兵令不知所措:“这,这有什么用?” “阴兵令是行阴兵的令牌,有了它,只要你的能力足够强,想要调多少阴兵兵马帮你战斗都可以,具体怎么用,孩子,闭上眼睛。” 我听话的将眼睛闭上,随即只感觉眉心一凉,之后便再无动静。 好一会儿,胡其琛搂住我说道:“他走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四处张望,不仅仅我爷爷那缕神智没有了,就连那些白衣鬼魂以及庞大的白犼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结界里面的炼尸人。 “白犼呢?” “应该是被他带走了吧,犼这种东西,修炼到一定程度是要给仙家做坐骑的,估计他留着有用。”胡其琛用力的搂了搂我,“这次真的好险。” 我也是心有余悸,紧紧的抱着他:“是啊,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炼尸人?” “这种家伙,留着他过年吗?”胡其琛气得尖牙都露出来了,拉着我一步一步走向炼尸人,结界里面的炼尸人瑟缩成一团,这个罪恶深重的家伙,死有余辜,如果我足够强大,恨不得亲自了结了他。 胡其琛深呼吸几口,凝起内力,一团淡蓝色的真气圈慢慢的在他手掌心里面形成,就在他要拍下去的时候,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炼尸人已然消失不见。 我和胡其琛都愣住了,不远处,一位老者茕茕独立,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义庄的老者!” 我小跑几步过去问道:“你为什么要救炼尸人?你这是助纣为虐。” 胡其琛赶上来护住我,戒备的看向老者,老者睨了我们一眼,说道:“他是我的孽徒,我有意指引他回去,他却执迷不悟,给你们造成了困扰,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既然是我们抓到他的,处置权理应归我们所有,你横插一杠,于理不合。”胡其琛有些生气,毕竟他今天吃了很大的苦头。 老者摇头:“此言差矣,他是我门中弟子,清理门户的事情,当然要由我亲自动手,我保证不会再放他出来作乱。” “你说不会就不会?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胡其琛不依不挠道。 但是我倒是有些相信老者的,毕竟他帮过我。 “信与不信在你,与我无关,不过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日后如果有难我可以出手相帮一次,怎么找我,你们明白,后会有期。”老者说完,迅速的离开了,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 胡其琛被气坏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他要清理门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们把事情解决了他才出现,我看并不是什么清理门户,这分明就是包庇!” 我张嘴想要劝劝他,这个时候对面山坡上一片手电筒的光亮,以及叫我名字的声音,是大哥他们折返回来找我们来了。 我拉着胡其琛赶紧迎上去,吴锦言看到一切都安定了下来,松了一口气:“你们没事就好,辛苦了。” “寡妇沟最好做了法事填平了,那些女僵尸的尸骸妥善埋葬,以后再无寡妇沟。”胡其琛交代道,吴锦言连连点头,“这些后续工作我们会做好,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胡其琛也不客气,搂着我便往吴家飞去,我心里记挂着钱萌萌,恨不得立刻回到吴家。 那时候奶奶也已经做完了法,面色苍白,床上躺着还在昏迷不醒的钱萌萌,我走过去,发现她脸色好了一些,但是还不怎么正常,手指甲已经被剪短了,指甲沟里面却还有毛,我忍不住掰开她的小嘴,却发现两对小小的尖牙,大惊失色:“奶奶,萌萌尸变了吗?” “她被煞气侵体时间太久了,一时半会想要完全清除掉哪那么容易,将她留在吴家这边吧,这事得慢慢来。”奶奶疲惫道。 我担忧的看着奶奶:“你也别为难自己,不要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你告诉我方法,我来。” 奶奶摆摆手:“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这段时间也着实为难你们了,回去好好养着吧。” “嗯,苗疆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们连夜启程回江城,那钱萌萌就留在吴家吧。”胡其琛在一边插嘴道。 我瞪了他一眼:“谁说要回江城了?” “你不是说这边的事情一解决就回江城的?”胡其琛不高兴了。 我往床边一坐,拉着钱萌萌的手:“我要留下来陪萌萌,你自己回去吧。” “我这次伤得好像很重。”胡其琛说着,身形晃了晃,一下子变成了毛茸茸的黑狐,跳到我怀里,耷拉着小脑袋不动了。 我这才发现他身上有好几处都受了伤,只不过一直在强撑着罢了,而我竟然粗心大意的忽略掉了这些,我真是该死。 “狐仙爷内伤不轻,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萌萌在我这儿你还能不放心?回去吧。”奶奶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是答应了下来,奶奶帮我手腕止了血,包扎好,二伯母张罗了饭菜,并且打电话在镇上订好了车,弄完了这些,天已经蒙蒙亮了。 大哥和新月架着牛车将我们送到镇上,新月又闹着要跟我回江城,被大哥给拎回去了。 我抱着胡其琛上了车,一路上昏昏沉沉,也得亏司机是吴家的亲信,要是心怀不轨之人,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得手的机率很大。 刚到江城,胡锦绣他们已经等着我们了,柳爷竟然也在,回到芙蓉园,他查看胡其琛的伤势,连连摇头,说胡其琛动了元气,得闭关修养一段时间,最好是回长白山去。 “那就回长白山吧。”我赶紧说道。 柳爷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柳爷转而说道,“这个时候回长白山其实挺危险的,但是又不得不回,我让柳真姐悄悄的送他回去,芃芃,你就别跟着了。” 我有点不放心,犹豫了一下问道:“大概要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一年半载也是有的,这段时间我们就对外称胡其琛去了泰国,这样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柳爷说道。 我攥了攥拳头,有些不舍:“这么长时间我一次都不可以去见他吗?” “看时机吧。”柳爷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江城的事情也多,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帮着处理,胡老弟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我先帮他疗伤,收拾收拾,凌晨我让柳真姐过来。” …… 柳爷没有立即带胡其琛走,这是想给我们一点独处的时间道个别,半个月我能忍,要是一年半载见不到,我感觉自己会发狂。 趁着柳爷帮胡其琛疗伤的时候,我帮胡其琛收拾了几件衣服,其实他的东西少的可怜,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柳爷他们七点多离开的,胡其琛被输了真气,状况稳定了下来,我帮他洗了澡,让他躺着休息,然后自己买菜做饭,一口一口喂给胡其琛。 他吃的很慢,我心里难受,很多话想跟他交代,但是话到嘴边又害怕自己说着说着哭出来,便忍着一直没说。 吃完了饭,胡其琛又躺下休息,我洗漱之后爬上床的时候,却发现胡其琛又变回了黑狐的样子,窝在床里面一动不动,估计是睡着了。 我伸手想要将他抱在怀里,手伸过去,直接从他的身上穿了过来,当时便愣住了,跪在床上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胡其琛虽然只是一只阴狐,但是他修炼千年,又得阿赞师父度化,从他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那一刻开始,我都是把他当成正常人来看的,他的身体强壮紧绷,抱起来很扎实,即便是几次受了重伤变成黑狐,抱在手里面也是毛茸茸的,从苗疆回来一路上,也都是有实体的,怎么这会子忽然变成了虚体? 我不相信的又伸手摸了摸,每一次都是直接穿过他的身体,根本抱不到他,眼泪顿时哗哗的往下掉,连叫了好几声胡其琛,他幽幽转醒,看着我泪如雨下,变回了人形,伸手将我搂在怀里,擦掉我的眼泪:“怎么好好的哭了?” “我摸不到你了,刚才,手,直接从你身体上穿过去了,胡其琛,你是不是伤得太重了,要不……” “不用。”胡其琛明白我想说什么,哈哈一笑,刮了刮我的鼻子,“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只是有时候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会回归阴狐状态罢了,你现在摸摸我身体,是不是很有质感?”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66章:你忽然不在我身边我会不习惯的 我伸手捶了捶他胸口,硬邦邦的,很踏实。 随即便搂住他的腰窝在他怀里:“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突然不在我身边,我会不习惯的。” “这话说的跟我不回来了似的,放心吧,我会尽快养好伤回来陪你的,争取陪你看今年的第一场雪。”胡其琛吻了吻我的额头保证道。 我唇角勾了勾,江城的雪每年来的都很早,这都十月底了,一个多月之后可能就会下雪,那时候,我的生日也快到了。 我还记得问过他,今年我生日的时候,他会不会陪我看雪,如今看来,他是记得我说过的这些话的。 “想起来我挺吃亏的,过完十九岁生日没几天就二十岁了。”没有年庚的人就是这样,上学都要比人家晚一年。 “是啊,二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胡其琛叹息了一声,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就那么一直抱着我。 那个时候,我完全沉浸在离别的忧伤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胡其琛语气中的沧桑,更没有想到,不久之后,我将面对的是什么。 …… 柳真是凌晨两点来的,那时候我窝在胡其琛怀里昏昏欲睡,胡其琛深深的吻了我,交代着:“炼尸人虽然已经被解决了,但是画皮师和黄仙一族还在蹦跶着,如今你虽有自保能力,却也不可逞强,有什么事情多跟柳爷他们商量,堂口里大家也会帮你的,好好等着我回来。” 我一个劲的点头,强忍着眼泪不往下掉,扯出一副难看的笑推他走:“好啦,别婆婆妈妈的误了时间,早去早回,我就在芙蓉园等着你。” 我一直将胡其琛送到了芙蓉园外,看着他和柳真消失在夜色之中,眼泪终于忍不住哗哗的往下掉,一个人蹲在马路边哭得不能自已,短短十个月的时间,我已经深陷进了这份情感之中,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爱胡其琛,远比我想象的要深。 哭到最后连门卫都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姑娘,深更半夜的你这么个哭法,影响居民休息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憋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捂着脸哭着往回跑。 以前难过的时候,还有钱萌萌帮着开导我,带我去吃好吃的,给我讲八卦逗我开心,可是如今就连钱萌萌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孤家寡人,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捂在被子里面哭了好久,最后精疲力尽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开始做梦,梦里面我也仍然没有睁开眼,就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念着什么,叽里咕噜一刻不停,一遍又一遍,一开始我嫌烦,慢慢的心便静了下来跟着念。 也不知道念了多久才进入深度睡眠,睡了好久好久,最后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我一下子翻身而起,摸到手机便打开,开口便说道:“胡其琛你到了啊?” “是我。”那边传来了徐福的声音,“我刚回来就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你们还好吧?” 我微微有些失望,还以为是胡其琛给我打电话呢,但是徐福这边的消息也很重要,我立刻强打起精神来:“我们这边还好,你那边呢,查到消息了吗?” “我这边也不是很顺利。”徐福叹了口气,“我拿着门票成功进入鬼香居之后,订购了很多药材,然后特地要了大剂量的极品雄黄,他们说雄黄暂时不向外出售。” “不向外出售?那雄黄并不是从鬼香居卖出去的?”如果不是,我们可不又要大海捞针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徐福纠正道,“之前鬼香居的雄黄都是正常出售的,鬼香居隶属于冥界,每一个季度都要往上汇报每一批药材的销处,上一批次的雄黄分批次被十几个人陆续买走,结果被查出来,这十几个人的身份信息全是冒名顶替,冥界勒令鬼香居停止销售雄黄,直至查出上批雄黄的下落。” 我当即被惊住了:“不可能吧,鬼香居每年往外销售的门票不过百张,怎么可能同时有十几个人拿门票去买雄黄?” “这就是漏洞所在,买雄黄的人的门票,都是掠夺来的,十几个人枉死,被冥界查到,最终才追踪到了鬼香居。”徐福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来,雄黄应该不是炼尸人买的,而是另有其人,但是昨晚我亲眼看到炼尸人使用了雄黄,这就是说,炼尸人和买雄黄的人是有往来的。”我进一步说道,“更可怕的是,昨晚我发现自己也害怕雄黄。” “你怕雄黄?”徐福质疑道。 “应该是的,我怀疑是跟双蛇刺青有关。”这个猜测也是刚刚形成的,上次在学校后面的树林里,柳真晕雄黄的时候,我也跟着晕,当时我就觉得应该是对方还用了别的什么香料,可是昨晚炼尸人撒出的只有雄黄,我一样晕,这才得出了如此结论。 “不可能的,双蛇刺青用在你身上,只是为了将双蛇从你身体里引出来,现如今双蛇在我手里,它们对你的影响已经消失了,你自己应该也看到你尾椎骨的刺青已经消失不见了,是不是?”徐福笃定道,他做刺青已经几十年了,对这些了如指掌,他说不是因为双蛇刺青,那必定不是了。 “那会是因为什么呢?”我其实很想跟徐福说说我尾椎骨突出一块的事情,但是想想忍着还是没说,一是实在难以启齿,二是,我怕的确是刺青后遗症,这样徐福应该会自责,我不想让他心里不舒服。 徐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一般的雄黄对你们没有效果,鬼香居的极品雄黄一时半会不会再往外销售,流入市场的应该差不多消耗光了,你可能是因为接触这些雄黄时间长了引起了过敏,可以去医院抽血化验一下看看。” 徐福的解释也说得通,想着大多是过敏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并没有去化验。 在家躺了两天,期间柳真过来一次,告诉我胡其琛已经安全送去长白山了,让我放心。 我拉着柳真的手问她胡其琛现在状况怎么样,柳真犹豫了一下,说还可以,就是需要时间。 深山老林里面信号不通,我跟胡其琛算是彻底没了联系,我本是个喜静的人,现在却惧怕安静,身体没那么累之后,我便收拾了一下搬回了宿舍。 宿舍里毕竟还有李莉,热闹一点,没有胡其琛,也就没谁非得逼着我住在芙蓉园了。 每天按时上课下课,没课的时候也会去佛牌店坐坐,现在佛牌店里的事情都是胡锦绣在管,本来黄仙一族闹腾的厉害,可能因为炼尸人出事,他们算是损失了一员大将,一下子消停了下来。 一切仿佛都回归到了我没有遇见胡其琛的时候的生活,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唯一值得一说的就是几乎每晚我都会做梦,梦里面总有一个人在我的耳边念心法,时间长了我渐渐的弄明白,这应该就是使用阴兵令的心法了,我爷爷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教导我。 十多天后顾瑾年来找我,拉着我非得让我陪她去医院。 “你好端端的要去医院做什么?你们家不是有家庭医生吗?”我问她。 顾瑾年立刻气道:“芃芃,你别装了,你肯定一早就知道我怀孕的事情,竟然瞒着不告诉我。” 我装作很诧异的样子:“你怀孕了啊?” “哼!还装,从苗疆回来之后,庄大哥非得让我住进他家,每天跟伺候祖宗似的捧着我,我一开始还纳闷,几天前我忽然开始狂吐不止,吃什么吐什么,后来无意中听到保姆说我这是在孕吐,我才明白了过来,不行,我现在不想要小孩,你陪我去偷偷打掉。”顾瑾年拉着我走。 我赶紧摆手:“开玩笑呢,这是一个生命,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怎么这么残忍?” “我怎么要?我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照顾那么丁点的小宝宝?我把他生出来才是残忍好吗?”顾瑾年振振有词,“再说了,我听说生完小孩的女人,身材走形很厉害,小肚腩怎么也缩不回去,脸上还会长各种斑,皮肤迅速老化,反正从此女神这个词跟我就无缘了。” “首先,你生出来的小宝宝,你认为需要你带?其次,生小孩是你必定会经历的人生大事,早点生恢复的好,才不会身材走样,脸上长斑,一切衰老问题都是高龄产妇的问题好吗?最后,你不觉得辣妈这个词更炫酷一点吗?”我要是能生,我都想现在给胡其琛生一个好吗? 顾瑾年皱着眉头想了想,撅着嘴道:“可是,可是庄大哥喜欢的人不是我,这个孩子不是他计划之内想要的。” “感情大抵分为两种,一种是一见钟情,另一种是日久生情,前一种大多数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胎死腹中,能走的长久的是后一种,我们顾大美女年轻漂亮,还怕拿不下庄大哥这么个纯情老男人?别让我小看哦。”我故意用激将法,知道顾瑾年这种傲娇小姐就吃这一套。 果然,顾瑾年立马重振旗鼓:“我才不会让你小看我呢,庄大哥喜欢你只是一阵子,我会让他喜欢我一辈子的。” …… 钱萌萌在苗疆待了半个月才被送回江城,我去火车站接她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那抹清瘦的身影,眼睛顿时便湿润了,冲过去紧紧的搂着她:“萌萌,你终于回来了。” 钱萌萌也紧紧的抱着我:“是啊,我在苗疆都快憋疯了。” “你怎么样?煞气都退了吗?”我紧张的查看她的身体,脸色恢复了正常,指甲已经全部退化,长出了新的,我让她张开嘴,发现尖牙还在,皱了皱眉头。 钱萌萌笑道:“奶奶说我这尖牙一时半会退不掉,不过也不影响正常生活,没关系的。” “不会想咬人吗?”我担心道。 钱萌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把我当僵尸啊,你摸摸,我热乎着呢,只不过是被煞气侵体出现了这些表象变化罢了,要不然我现在啃给你看看?” 她说着便张嘴在我脖子上咬了咬,痒痒的,还没胡其琛的尖牙尖锐,并且她也没表现出对血的渴望,我便放心了下来。 钱萌萌回来之后,我的生活立刻鲜活了起来,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出去嗨,默契的闭口不提胡其琛和胡邵阳兄弟俩。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有一天我忽然接到了霍英杰的电话,那时候是下午四点多,他兴奋的在电话里叫‘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我和钱萌萌立刻开车去霍家别墅。 楚云的预产期在十多天后,孩子算是早产,家庭医生一直监控着,家里面一应医疗器械都是霍家老爷子从国外订购的,医生、保姆、营养师、月嫂等等,在一个月前已经养在家里了,孩子生下来有五斤,各方面发育都很好,是个大胖小子,圆脸大耳,很有福相。 我看到那孩子的时候,他正趴在楚云怀里吃奶,刚出生的小孩视力能触及的范围很有限,月子里还不怎么会看人,但是我刚靠近,他竟然冲着我咯咯笑了两声,伸出胖嘟嘟的小手要我抱,我看他眉心一片紫气,心下纳罕,这孩子的命格贵不可言啊。 我搓着手,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个小娃娃,我真怕摔着他,霍家人一个劲的在旁边夸孩子聪明可人,最后还是月嫂将孩子抱起来放在我怀里意思了一下,赶紧放回楚云的怀里。 楚云笑道:“人家都说小孩子刚生下来是带着一些记忆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忘却,这小家伙肯定记得你是他命中的贵人,是你给了他这条命,所以才跟你这么亲密。” “对啊,小家伙肯定是记得,芃芃你要是不嫌弃,咱们认个干亲吧,你做小家伙的干妈如何?”霍英杰提议道。 楚云立刻瞪了他一眼:“芃芃才十九岁,自己还没孩子呢,你这是想占人家便宜啊。” 霍英杰一拍脑袋:“你看我,高兴的都忘形了,是我唐突了。” “愿意,能做小家伙的干妈是我的荣幸,我还得感谢你们不嫌我这个干妈寒酸呢。”我笑道,“今天来的匆忙没带见面礼,等小家伙满月,一并补上。” “这你就见外了,他命都是你给的,这比什么都珍贵。”楚云擦了擦小家伙满是奶渍的小嘴,他吃饱了安稳的睡着了。 一边霍英杰道:“孩子名字还没取,芃芃你帮着取个名字吧。” 我连忙摇头:“取名这样的大事还是让霍老爷子亲自来吧,这毕竟关乎孩子的一辈子。” 这边正说着,那边霍英杰的电话就响了,正是霍老爷子打来的,他本来想亲自过来的,身体不允许只得作罢,据说从楚云肚子有动静到现在,他已经来过七八个电话了,紧张的很。 霍英杰便问他爷爷给孩子取什么名,霍老爷子当即便说,孩子大名他慢慢想不着急,小名叫狗蛋,以后生了小二子小三子,依次下去就叫狗剩、铁蛋,小名低贱一点好养活。 霍英杰嫌弃的争论了两句被驳回,楚云小声抱怨,这刚卸货就被催二胎三胎,怕是没几个人比她更惨了,逗的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晚上在霍家吃了饭,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我们收拾了一会就睡下了。 半夜里,我正迷迷糊糊的在梦中背着心法,就听到一声尖叫,吓得我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今夜的月光皎洁,从阳台那边打过来,我就看到李莉穿着睡衣赤着脚站在地上,而她的床上是另一抹身影。 “李莉,你怎么了?”李莉估计是被吓住了,没哭没叫,站在那边只是抖。 我爬下床跑过去,李莉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萌萌咬人,她想咬我!” 这个时候,钱萌萌已经手脚利索的从李莉的床上爬下来了,李莉撒腿就往外面跑,我下意识的反手将门关上,从里面锁上保险,钱萌萌冲过来,张嘴便想咬我,凑得近了,我能看到她眼睛里面闪着一点红光,微张的小嘴里露着森白的尖牙,她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我脖子立刻破了皮,我手已经凝起了一股内力,但是她四颗尖牙磨了磨,并没能咬断我的大动脉,低吼一声松开了我,随即便朝着门上撞去。 轰咚一声,我都没来得及拽,她已经撞晕了过去,我这才打开灯,看着她额角的流着血的伤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李莉跑出去,这深更半夜的估计也不知道跑去哪,听到撞门声,怕出事,又跑了回来,我将钱萌萌拖到床上,听到敲门声,把她放了进来。 李莉看着床上的钱萌萌,又惊又惧,小声问道:“萌萌这是怎么了?你的脖子被她咬了?” “别怕李莉,萌萌前段时间被抓走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她染了煞气,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正常的,你看我虽然被她咬了一口,但是并无大碍不是吗?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她就不这样了。”我安抚着李莉,其实这些话都是我编的,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奶奶也没跟我说过会有这样的后遗症啊? 李莉听我这么说终于放心了:“萌萌好可怜,先是外婆去世,又被男友甩,又被坏人掳走,现在还得了这个病,我感觉她比我以前可怜多了。” “是啊,你现在至少还有卜云迪疼着,她可什么都没有,李莉,这事你可千万别往外说,要是再被同学当成怪物,萌萌真的没有活路了。”我握着李莉的手说道。 李莉直点头:“我不说,谁也不说。” 后半夜我们就守在钱萌萌的床边,我打来热水帮她清理口腔,折腾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转醒,不解的看着我们:“你们大半夜的都不睡觉干什么?想吓死人啊?” 李莉张了张嘴,想说的话说不出来,我摇头:“没事,你醒了就好。” 她转眼看到我贴了创口贴的脖子,问我:“你脖子怎么了?” “没事,蚊子咬了一口,被我抓破了。”我扯了个谎。 钱萌萌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嘀咕一声:“秋末的蚊子怎么还这么厉害。” …… 第二天一早,我背着所有人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将钱萌萌的情况说给奶奶听,奶奶也是吃了一惊:“竟然会这样,看来萌萌的命格比我想象的还要凶一点,她身体里锁住了一部分煞气,每到月圆之夜就被激发出来,我再想想办法看怎么彻底根除,如果下个月还没有想到办法,你得记得十五夜里凌晨前后一个小时不要让她照到月光,应该可以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昨夜的确是农历十月十五。 挂了电话之后,我一转身,就看见钱萌萌正站在我的身后,眼神复杂的盯着我:“芃芃,你为什么骗我?” “我……”我竟然一时词穷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走过来摸了摸我脖子上的创口贴:“是我咬的吧?我发疯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萌萌,你别这样,你只是被一小部分的煞气影响了,很快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我真怕她会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状态做出什么傻事来。 钱萌萌转身就跑,我连忙跟上去,怎么叫她都不肯停下来,直到跑去了步行街一家牙医店,我才明白她想做什么。 我进去的时候,钱萌萌正在跟牙医争辩,她要将上下四颗尖牙全部拔掉,牙医说尖牙是正常的牙,并不是突出去的虎牙或者智齿,不建议拔牙。 “那就磨,把这四颗尖牙磨成平的总可以了吧?”钱萌萌想要处理这几颗尖牙的心很铁。 那牙医看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点头:“磨,可以磨。” 我拉了她一把:“萌萌,你不用这样,有办法让它们自动消失的,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 “我忍受不了,芃芃,我不想自己变成个怪物。”转而对着一脸懵逼的牙医喊道,“愣着干什么,磨啊!要我自己动手啊!”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67章:不属于琛哥的温柔 真的要动手了,牙医又开始磨蹭起来,跟钱萌萌说了一堆磨平尖牙之后的危害,比如不能撕咬肉食、不能接触酸冷食物、牙釉质会损伤等等,还是建议她不要磨牙。 钱萌萌狠狠的瞪他一眼:“你是怕我不给你钱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你好……” 牙医没办法只得帮钱萌萌磨,可是磨牙器刚碰到尖牙就折了,牙医脸色都变了:“这套磨牙器我上个星期刚买的,你这是钻石牙吗这么硬!” “原来你不仅废话多,技术也这么差,自己买了次品还怪我的牙,你是存心找茬吧?”钱萌萌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 牙医再好的脾气这会子也绷不住了,直接撵我们走,钱萌萌蹲在马路牙子生闷气:“芃芃,你说我命已经硬到连磨牙器都克的地步了吗?” 我满头黑线:“说什么呢,别瞎想,奶奶说了会帮你想办法的。” “可是我要是控制不住真的咬人吸血怎么办?”钱萌萌满眼的忧伤。 我伸手抱住她:“有我在呢,奶奶说你这状况只会出现在月圆之夜,只要那天晚上不照到月光就没事。” “如果真是这样还好,我就怕会恶化,最后变成那种见到血就失去理智的吸血僵尸。”钱萌萌忽然抬头看着我,无比认真道,“芃芃,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直接一刀砍了我,千万不要姑息,给我个痛快,我就算下了十八层地狱都会感激你的。” 我抱着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我可怜的萌萌,怎么就走到了如此田地,我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萌萌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 烦躁了好几天,终于迎来了一件让我万分开心的事情,胡其琛回来了。 那是周五晚上,我和钱萌萌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刚出了图书馆的门,远远的就看到不远处高大的雪松下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当时一愣,心脏乱跳。 钱萌萌显然也看到了,推了我一把:“还不快过去,你们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吧,我自己回宿舍,没事的。” 我撒开腿就冲着男人跑了过去,胡其琛笑着看着我冲过去,张开双臂接住我,紧紧的将我抱在怀里。 微凉的怀抱很结实,他将脸埋在我的脖子里,我们彼此没有说话,就那么搂了好几分钟,他才在我耳边说道:“芃芃,你想我吗?” “想,很想很想,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说着说着眼睛便湿润了,“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胡其琛轻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嗯,是大大的惊喜,你身体完全恢复了吗?”我伸手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摸,检查有没有伤口,他按住我的手,低笑一声,“你再这么摸下去,我要把持不住了。” 我没好气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蹭干净眼泪,抬头问他:“那你回来有回堂口吗?要不叫大家过来一起吃个饭?柳爷他们也一起叫上?” “不,我一个都不想叫,今晚,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胡其琛说着,暧昧的吻了吻我的耳垂。 我顿时浑身发燥,很不好意思,两人拉着手在步行街吃了饭,之后我以为他会带我回芙蓉园,他却摇头:“今晚我们出去浪漫一下,不回家里,好吗?” “去哪?”我红着脸问道,心里面有些奇怪,这家伙到底在搞些什么? 胡其琛开车载我去了一家星级酒店,他已经订好了房间,打开房门,顿时一股玫瑰花香味扑面而来,整个房间被设计的很有情调,暗红色的灯光笼罩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床的正中央用粉玫瑰摆成了一个心形…… 没有女人对自己所爱的男人精心布置的惊喜不动容,更何况这是胡其琛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我们这么久没见了,即使他什么都不做,我都已经高兴的不成样子了。 胡其琛从背后搂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问道:“喜不喜欢?” “喜欢。”我连忙点头,转而问道,“我真没想到你会有这份心。” 胡其琛叹了口气:“以前是我亏待了你,没有给你作为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疼爱与呵护,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我转身抱住他:“不,你不用补偿我,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你的一切我都能包容,即便为你死我也愿意。” 胡其琛手指抵住我的嘴唇,摇头:“傻瓜,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去死呢?这次回长白山,我已经找到了保你命的圣果,咱们终于可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 我大喜过望:“圣果?什么圣果?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原本我也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好,长白山果然是人杰地灵,高峰险峻上面奇珍异果多得是,只是看谁有那个机缘能遇到罢了,老天爷都可怜我们,所以让我遇到了。”他眼底全是笑意,把我身子扭向浴室的方向,“快去冲个澡,我等你出来。” 我当时真的已经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晕了,一直等站在了淋浴头下面,温水冲刷着身体,我还在想我怎么这么幸运。 等我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胡其琛已经躺在床上了,朝我招了招手,我脸烧的滚烫,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从床的另一侧爬进被窝里。 我以为他会先让我看看能保我命的那圣果,他却俯身盯着我的眼睛,慢慢的靠近,我莫名的紧张起来,两手揪着床单。 就在他的嘴要吻上我的时候,我的尾椎骨忽然又麻又痛,像是有什么要爆出来了一样,我啊呀一声窜了起来,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头,自己却翻到了床下。 他拧着眉头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我捂着尾椎骨冲进洗手间,反锁上门,透过镜子往后面看,发现尾椎骨又红又肿,顿时有些懊恼,这么美好的时刻,怎么尽出幺蛾子。 外面,胡其琛敲了敲门,问道:“芃芃,你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不需要,我一会就好。”尾椎骨越来越痛,痛在这种位置根本没办法做那种事情,我有些郁闷,将衣服穿好才出去。 胡其琛站在门口看着我的装束,不解道:“芃芃,你这是……” “对不起胡其琛,今天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我抱歉道,“反正咱们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晚对不对?” 胡其琛明显有些不高兴,追问道:“你哪里不舒服?我为了今晚布置了半天,这么有情调的环境,岂不是要浪费了?”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下次我来布置好不好?”我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咱们今晚也不浪费,我可以,可以用别的方式。” 这种话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但是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做过,胡其琛也一直都体谅我,甚至宁愿去洗冷水澡,我觉得他会心疼,不强求我的。 却没想到胡其琛今天似乎非要不可:“别的方法都不管用,你哪里不舒服,就不能忍忍吗?一会就过去了。” 我惊得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胡其琛,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心里面微微的有些失落,看来在他眼里,我子宫里的那枚内丹还是比我重要啊。 可是,他都已经回来了,内丹迟早是他的,推迟一两晚都不行吗? 我们都一个多月没见了,他就不问问我这么些日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坏人之类的?他的眼里就只有那颗内丹? 想着想着我便有些矫情起来了,撅着嘴嗔道:“那你就不能忍忍吗?” 再说了,我又没说不帮他,他憋了两个月了,再憋一两天会死吗? 胡其琛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不肯妥协,我心里更生气,一转身便要走,我知道我一闹脾气或者一撒娇,胡其琛大多都会妥协的,即便嘴上不说,也绝不会勉强我。 我对他太了解了,自认为在感情上还是能拿捏得住这个千年钢铁直男的,所以迈着小碎步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随即便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心里还小得意了一下,看吧,接下来他就会一把抱住我,保证不碰我,让我留下来之类的。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胡其琛的确追上来了,他伸手一把扯住我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扣,紧接着直接将我扛起来扔到床上,伸手便来撕我衣服。 我被吓坏了,一个劲的躲,边躲边喊:“胡其琛你到底怎么了?” 他不说话,手上没轻没重的,有时候拽衣服的时候,直接就揪着我的皮肉用力的扯,这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情,即便是我们最初发生关系是他用强,他也只是施法不让我动,直奔主题,并没有如此虐待我。 我躲闪之间看向他的眼睛,却发现他眼底一片阴鸷,那种得不到誓不罢休的坚定眼神让我害怕:“胡其琛,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要,我会给你,拿命给你都行,你为什么要动粗?” “以前我给你是你不要,如今我只是不想糟蹋了这浪漫温馨的环境,你又发什么火?” …… 我一个劲的吼着,希望他能停止,尾椎骨在床上不停的摩擦,火辣辣的疼,胡其琛动作不停,很快我便有些失守,他将我压在床上。 我当时心里面很难受,他继续来撕扯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抽了,抬起脚便朝着他心口踹了一脚,这一脚用足了力气,胡其琛身子一晃,我翻身爬了起来,朝着他吼道:“你疯了吗?我说我不舒服,可以用别的方法帮你,你听不到吗?” 他依然不说话,忽然窜了起来,一把薅住了我的头发,直接将我的头压在了床上面,捂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这一个动作,一下子让我冷静了下来,胡其琛不对劲! 我们相处到如今快一年了,深爱彼此,他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对我动手,但是今天他的火起的无厘头,并且频频对我动手,这很不正常。 这一个多月,他在长白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性情大变了? 我转动尾戒,召唤出鬼宠,鬼宠出来的同时,梧桐精也跑了出来,两个小家伙拳打脚踢的往胡其琛身上招呼,胡其琛有些应接不暇,我这才得了空从他手里逃了出来。 我迅速的往门边移动,看着胡其琛和两个小家伙打得不可开交,心里面更是慌乱,胡其琛怎么会跟他们动手,并且一招一式看起来并没有忍让。 不对,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对劲,我直觉眼前的胡其琛有点危险,他最近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转动门把手,最终决定先远离,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跟他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 门一拉开,我顿时傻眼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任何东西,我记得这家酒店有好几层,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第四层靠楼梯的那一间,周围都是有房间的,这会子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转身盯着正在打斗的胡其琛,盯着他的一招一式,我和胡其琛并肩作战不止一两次,对他的习惯性招式还是挺了解的,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劲。 里面打斗的那个人,招式很像胡其琛的,但学的只是一个模子,并没有胡其琛该有的爆发力,到底是他之前受伤太重不敢发力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是胡其琛? 想到这里,我拿出阴兵令,这一个多月,我爷爷留在我脑间诸多心法,我记下了,却还从来没有用过,但是清醒的时候确实时常揣摩的,也有了一些心得,摇动阴兵令,配合心法,催动法力,顿时,有两个白影出现在房间里,冲着胡其琛招呼过去。 我的能力尚且,只能请周围近距离的小鬼,不像爷爷那样,可以请动鬼奴甚至是阴兵军队。 一打四,胡其琛慢慢的有些力不从心了,虽还能抵挡,但是招式开始杂乱起来,我站在一边冷静的看着,心里还想着,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请出你的鬼宠帮忙吗? 但是胡其琛没有! 到底是鬼宠请不动,还是他根本就是个假的,没有鬼宠跟随?!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我心里面已经有了计较,明白自己十有八九又掉进了什么圈套,只是让我诧异的是,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模仿胡其琛模仿的如此之像? 不仅仅是外形、声音,就连一开始我们之间的相处,甚至是胡其琛作为阴狐,身体的沁凉以及胸口那一撮胸毛,都完全一样。 能够模仿一个人模仿的让他最亲近的人都分辨不出来的人——难道是画皮师? 想到这里,我忽然冷笑了起来,估计是了。 他忽然出现在江城大学,急迫的带我出来开房,不愿意去芙蓉园,更不愿意和堂口的兄弟乃至柳爷他们聚会,就是怕自己在我熟悉的环境以及在我们这群熟悉的人面前露了马脚。 他的目的就是今晚拿下我,获得我身体里的内丹,甚至还假惺惺的骗我说找到了能保我命的圣果。 这一个多月来,黄仙一族和画皮师几乎没怎么露面,江城平静的像是从来没被这群人骚扰过一般,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所有人的戒备心都放了下来,太平盛世之下人最容易被麻痹,这个时候他们出其不意的来了这么一出,还真是恰到好处。 今天要不是箭在弦上的时候我尾椎骨忽然疼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尾椎骨,我伸手摸了摸,能摸到突出来的那一小块,但是却并不像刚才那么疼了。 真是奇了怪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得想办法突围出去,奶奶留给我的笔记本上记载了很多破阵之法,但是我真正学到精髓的没有几个,好在我现在身处江城,这一片本就是我的天下。 我当即便跳起了禹步,召唤清风鬼,希望跟何芸笙他们建立起联系,让他们快点来救我。 但是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这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应该是结界,结界阻挡了我与堂口的联系,至少是被干扰了,我心里有些着急。 好在我现在有了阴兵令,便再次催动,希望能再招来一个小鬼问问路。 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我所处的位置阴魂比较多,没一会儿,便有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披头散发,舌头掉出唇外,翻着白眼珠子的女鬼,她浑身湿淋淋的,脚底下一片水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厉鬼啊! 只是我分辨不清,这到底是个吊死鬼,还是个水鬼了。 女鬼在我面前飘忽着,忽然桀桀的阴笑了两声,我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抽出铜钱剑指着她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能带我出去吗?” 她点了点头,转身往前飘,所飘过的地方白雾散开,留下了一道小路,我赶紧走上去,脚下湿哒哒的,越往前走,感觉湿气越重。 走着的时候,我心里面渐渐地已经有了数,这应该是个水鬼了,水鬼是枉死鬼,不被阴间所接纳,需要找替身替代自己方能逃脱,女鬼这应该是要带我去她枉死的水域,我心里并不怕她真的能要了我的命,只要她带我进了水里,应该就能从这个结界里面逃出去了,至于怎样制服女鬼暂时不考虑。 但是没走一会儿,身后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紧接着,一只手便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假胡其琛,而我召唤出来的两个阴魂已经被他解决掉了,鬼宠和梧桐精上次也受了重伤,没有完全复原,战斗力也有限,这假胡其琛厉害的很。 我抽出铜钱剑,反手朝着他的手上面砍去,他瞬间缩回了手,我头也不回的朝着女鬼的方向跑去,女鬼一眼看到我身后的的假胡其琛,撒丫子逃走了。 路断了,我只能回头跟假胡其琛打,我心里明白,他要的是我子宫里面的内丹,而取内丹的方式就那么一种,他在取到内丹之前是不会对我下死手的,而我,只能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攻击他,最好是能拿下他,虽然我知道几率很小。 梧桐精钻进了红宝石之中,我的招式瞬间凌厉了起来,鬼宠从旁协助,假胡其琛主要是防守,而我是下死手,一来二去,他竟然也没讨到我的好处。 打了几个回合之后,他忽然从怀里面掏出一根小人参,咬破手指迅速的在那小人参身上画了什么,随即朝着我一扔,那小人参立刻沿着铜钱剑爬上了我的身,我甩了一下手臂,却并没能把它甩下去,随即便感觉到膀子上一痛,那黄巴巴的小人参扒在我膀子上吸了几口血,身子一下子变成了血红色,跳回了假胡其琛的手里。 假胡其琛阴笑一声,对着小人参叽里咕噜念了几句咒语,我只感觉自己身体一僵,紧接着,假胡其琛拧动小人参的膀子,我的膀子立刻也跟着拧巴起来,铜钱剑瞬间对上了自己。 他竟然用一根小人参控制住了我! 在我的认知中,人参是珍贵的药材,也曾听人家说人参成了精会满山跑,但是却从来没有真的见过谁能够控制人参来害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那人参,一下子想到了鬼香居。 鬼香居的药材千奇百怪,能够续命也能够杀人,前有不知名人士冒名从鬼香居买走极品雄黄来克制狐仙和柳仙,保不齐这能够控制别人的人参也是来自于鬼香居。 按照这样的推理,那么,画皮师与鬼香居大抵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那么,谁是主导,谁是下线? 亦或是他们的头顶上还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 就在我这么一愣神之际,假胡其琛已经控制着小人参捆住了自己的手脚,而我也是照做,之后,假胡其琛冷笑着走过来,打算将我拎回床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强大的气流夹杂着腥风扑面而来,带起了一大片水渍,狠狠的甩在了假胡其琛的脸上。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68章:谁也别拦我 雪白的蛇尾卷起我,狠狠的砸向假胡其琛,铜钱剑瞬间展开,刺向男人,一击之后便迅速撤离,后面何芸笙等人一拥而上,将男人团团围住,而柳真已经带着我游出结界。 结界外面果真是一道小河,河边矗立着一家早已经荒废掉的酒楼,斑驳的墙面上密密麻麻的缠着爬山虎,在这半夜里显得特别阴森。 我转而看向柳真:“你怎么跟着一起过来了?” 柳真叹了口气:“我去学校找你,钱萌萌说你跟胡其琛走了,我就知道大事不好,半路上刚好碰到何芸笙,她感应到你在召唤她,我就跟她一起过来了。” “你去学校找我做什么?”我看柳真表情不对劲,便问道。 “我们得到消息,胡其琛那边……遇到了一点麻烦,柳爷和锦绣他们已经赶往长白山了,那边一乱,我就害怕你这边也出事,便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我大惊失色:“长白山出什么事了?胡其琛怎么样?” 果然是趁虚而入啊! “胡其琛回去养伤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一时间多方势力围剿,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柳爷交代,你暂时留在江城,等那边形势明了之后会通知你过去的。” 柳真的话让我一刻不得安宁:“柳真姐,我要去长白山,别拦我,谁也拦不住。” 柳真叹了口气:“其实我选择来找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有些事情我觉得一直瞒着你可能对你也不公平,芃芃,你答应我,无论到了长白山遭遇了什么,你都要挺住,做你自己,不为任何人而活,行吗?” 柳真的话让我更加紧张起来:“柳真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胡其琛……” “你别乱想,跟我走就行了。”柳真带着我离开,江城就只有何芸笙守着,就连冯老都已经去了长白山,可见那边的形势多严峻。 临走之前我又想起了钱萌萌,她现在的状态那么差,把她一个人留下我实在担心,等我说准备去长白山的时候,她想都没想说她想回老家给她外婆上坟,正好跟我一起回去。 一路上我几次询问胡其琛的状况,柳真怎么也不肯说,后来我就逼问她,到底是谁出卖了胡其琛,柳真直摇头:“那边情况很复杂,你就别问了,到了长白山一切你便明白了。” 第二天早上到达长白山地头,钱萌萌说不跟我们一起,她先回去给外婆上坟,我们便分道扬镳,说好电话联系,我想直奔长白山,柳真不让。 “先去竹家吧,咱们弄清楚长白山的局势再上去,别落进别人的陷阱。”柳真说道。 她说的对,虽然我心里着急,但是已经到了长白山了,也不急于这一时,要是落到了敌人的手中,反而给胡其琛增加负担。 上次来竹家,竹家遭逢大难,他们见到我来还是很高兴的,只是竹老爷每次看我的眼神似乎都有一些异样,让我心里面毛毛的很不舒服。 竹家年轻一辈也去长白山帮忙了,竹老爷在家掌控大局,他说胡其琛回来疗伤的事情一直是个秘密,这件事情在三天前被暴露,好几路人马秘密的上山,想要将胡其琛剿灭,胡其琛机警的躲过一劫,本以为狐族怎么也会帮胡其琛一把,却没想到狐族也加入了围剿,一时间胡其琛成了众矢之的。 “狐族竟然也明目张胆的对付胡其琛?为什么?”胡炳坤一向表面工作做的很好,即便跟胡其琛不对付,但是这也只是他们族内的斗争,向外却是一致的,再说了,族里面那些长老一直不是都挺维护胡其琛的吗,这一次怎么放任胡炳坤乱来了? 竹老爷摇头:“这件事情爆出来之后,我们也是震惊不已,不过有人传说五大仙可能要重新洗牌,五足鼎立的状态要被打破,大家都想趁着这次机会做到一家独大,所以这次的厮杀,从一开始围剿狐仙爷,渐渐的变成了争地盘,为了能够爬上金字塔的最顶端,六亲不认也不足为奇。” “谁说五大仙要重新洗牌的?我们柳仙堂和狐仙堂就不可能对立。”柳真气愤道。 我冷笑一声:“如果大家都像胡其琛和柳爷这么淡漠权势地位,这场仗也打不起来,你不争不代表别人不争,你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可把你当成劲敌,有这么好的机会趁乱闹事,谁不想闹起来?” “你这话说的的确也对,就拿我们蛇族来说吧,文亭算是蛇族内部最优秀的年轻子弟了,大多数人也服他,但是那些老派家族的子弟总是上蹿下跳的,试图世袭父母的地位凌驾于文亭之上,我想,如果有一天文亭落了难,估计也跟胡其琛一样的下场吧。”柳真气鼓鼓的说道。 这个世上落井下石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真是太少了。 我认同柳真的看法:“的确是这样,但是也不仅仅是这样。” 我转而看向竹老爷,问道:“虽然你说不清楚,但是我能猜到一些,胡其琛被举报,应该是狐族内部人员,对吗?” 竹老爷脸色一僵,继而叹了口气,点头道:“对,是狐族内部人员无意中发现了狐仙爷的踪迹,在别人面前说漏了嘴,闹出了这次的事端。” “其实,这个人绝大部分应该并不是真正的狐族内部人员。”我笃定道,“黄仙一族与画皮师和炼尸人相勾结,炼尸人意外被我们在苗疆控制住,黄仙一族和画皮师在江城便彻底的收敛了起来,但是在这之前,胡其琛就已经怀疑,黄仙一族利用画皮师应该已经在长白山渗透进去了,所以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任何一个人,很可能已经不是他的本人了。” 柳真对画皮师有了解,但是竹老爷应该还不知情,一脸茫然:“黄仙一族?画皮师?” 我便将之前跟胡其琛的猜测仔细的跟竹老爷说了一遍,竹老爷一拍大腿:“我说呢,十三爷再怎么混账,也不可能连狐仙爷都出卖,毕竟他是狐仙爷一手带大的啊。” “小十三?不可能吧?我记得小十三不是在白仙堂待着吗?”我诧异道。 柳真摇头:“小十三在白仙堂待了一段时间,但是白惜文擢升天庭之后,他便回长白山了。” “真的是回长白山了?”事情似乎复杂了,“那到底是小十三真的叛变了,还是他出事了?” “按照我对小十三的了解,他不会是这样的人。”柳真笃定道,“如果老宅里的小十三是假的,那么,真正的小十三现在在哪?” “怕就怕十三爷落在别人的手里,到时候用来威胁狐仙爷,狐仙爷就很被动了。”竹老爷担忧道。 越说我越不安:“竹老爷,按照你的消息,胡其琛现在在什么地方?你能不能把我送过去?” 竹老爷眼神闪烁了几下,一个劲的用眼神询问柳真,我一看他俩就有事情瞒着我,之前我问柳真的时候,她也总是回避这个话题,心里面微微的有些生气:“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胡其琛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你一夜没睡,先去休息吧,我们具体探寻一下长白山内部现在的形势,如果要出发我会去叫你的。”柳真说道。 我知道想从他们嘴里面撬出什么怕是不可能了,不甘心的吃了饭,被安排到厢房里面休息,躺在床上,脑子里面一片混沌。 最坏的打算就是胡其琛被对方抓起来了,但是看竹老爷和柳真的态度似乎又不像,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 这种感觉简直就是煎熬,明明人就在长白山了,离胡其琛并不远,但是却无法见面,甚至不知道他的安危,我整个人都要抓狂了。 不行,我不能再待在竹家等着了,我得自己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确定外面没人,我便偷摸着溜出去,想着让鬼宠带着我翻墙,但是还没摸到院墙那边,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灰老三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奶奶个熊的,琛哥到底是怎么想的,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我本来是想迎出去问清楚情况的,但是又怕他们在我面前有所隐瞒,便没做声,憋在墙角仔细的听着。 那边,胡锦绣也是嘀咕着:“我们从江城眼巴巴的跑过来,本来是想大干一场的,结果让我们回来待命,什么意思嘛!” “还能什么意思!”灰刚似乎很生气,“琛哥一向就没什么野心,这次被逼到这样的地步了,竟然还是选择跑回老宅去搬救兵,你说,琛哥是不是脑子坏了!” “瞎说什么呢!”胡锦绣斥了灰老三一句,“我相信琛哥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他从来不是那种卑躬屈膝的人,咱们再等等,看看情况的发展。” 灰老三很不高兴:“等,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字,不服就干,磨磨唧唧的只会坏事!” “你从来就不能冷静思考问题,打,咱们现在能打得过吗?咱们面对的不仅仅是老宅里面的叛徒,咱们面对的是包括老宅在内的五大仙,你说话做事前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吗?”胡锦绣恨铁不成钢道。 灰老三还不服气:“什么五大仙?首先柳仙那边跟我们穿一条裤子,白仙那边现在白三娘当家,白惜文临走前交代过,白三娘为我们狐仙堂马首是瞻,我们灰仙有我就闹腾不起来,剩下的,不就是黄仙和老宅里面那点人?能成什么大气候!只要琛哥一句话,老子不成?” “柳仙堂当然是向着我们的,但是蛇族不仅仅就只有一个柳仙堂,白仙那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你指望白三娘能使唤得动谁?”胡锦绣比灰老三稳重的多,“我想琛哥是想要先稳住老宅里的人一致对外,这样至少不会腹背受敌。” “屈辱!”灰老三猛地一拍桌子,“琛哥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老宅的人和事,就会立刻变的很能忍,要是我,早就掀了胡炳坤的位置自己做狐族族长了,又不是没有人支持他,狐族的那些长老哪一个不是眼巴巴的等着他回去呢!” “可是这一次那些长老不都闭了嘴?”胡锦绣叹了口气,“这次回来,总觉得周围怪怪的,就连我哥也是,为了个女人跟琛哥赌那么大的气,至于吗?” 我这边听着他们说的话,心里面其实已经有了计较,外面的那些家伙对胡其琛围追堵截,其实还没有对胡其琛造成什么致命的打击,胡其琛现在人就在老宅里面,他想回去求和。 而老宅里面的那些变化足以说明,如今的老宅早已经被大换血了,小十三被换了,那些长老估计也被换了个七七八八,胡炳坤浑然不知,胡绍阳在力鼎,如果这个时候胡其琛跟老宅针锋相对,最大的可能是胡炳坤被控制,整个狐族就乱了。 所以胡其琛这次回去是主持大局的,别人不懂胡其琛,柳爷必定懂,我也懂。 想明白这些,我没有声张,既然连胡锦绣和灰老三都只能待在竹家等消息,我着急慌忙的往前冲也没用。 我又回到了房间里,仔细的盘算着,这一次长白山之行,胡其琛必定是要镇压黄仙一族,赶走画皮师的,长白山的局势稳定住了之后,胡其琛是不是就要留在长白山主持大局了? 他们欲言又止的,是因为已经看透了这一点,认为我和胡其琛已经没下文了吗? 如果胡其琛做了狐族的族长,他的身份就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外族女子,我不能替他传宗接代,所以必定得出局,是这样吗? 那时候我所能想到的最坏的可能就是这个了,但是很快我便发现,一切,还是我太天真了。 我在房间里一直待到柳真他们回来,我们齐聚在大厅里面分析局势,柳爷是我们的主心骨:“据我手里的人传来的可靠消息,黄仙一族在画皮师的帮助下,已经大面积的渗透到了我们的周围,原本的那些人是死是活我们并不知道,现在我们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被画皮师处理过的,所以在场的所有人听着,从现在开始,一切的行动都必须听我的指挥,不要擅自行动落了别人的套。” “柳爷,我就问你一句话,要是咱们琛哥想统领五大仙,你帮不帮我们?”灰老三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胡锦绣一巴掌扇在他头上:“灰老三,会不会说话,我们琛哥什么时候要统领五大仙了?你别往琛哥身上抹黑行吗?” 灰老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扇自己的嘴:“看我,性子急就是容易说错话,我想问的是,咱们琛哥要想统领狐族,柳爷你帮不帮?” 柳爷的脸色这才恢复正常:“你们家狐仙爷不会想要统领狐族的,这个你们不必揣测,也不用来试探我,如果有一天胡老弟真的改变主意的话,我当然会帮他。” “柳爷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你怎么知道我们琛哥就不想统领狐族了?以前是他对胡炳坤还抱有幻想,这一次幻想算是破灭了,他的主意应该也跟着变了。”灰老三分辨道。 柳爷摇头:“胡老弟他……他有自己的苦衷,你们也别逼他,那样会让他很难做。” 我疑惑的看向柳爷,胡其琛有苦衷?什么苦衷? 灰老三哼哼了两声,明显不赞同柳爷的看法,一顿饭吃的很不开心,大家各有心事,吃的也不多,之后便三两个聚成一团讨论去了。 柳爷吃完饭便去了院子里,他似乎满腹心事,我踌躇了好一会儿才下决心跟上去,柳爷转身看我:“有什么话就问吧。” “柳爷,我就想知道,胡其琛到底有什么苦衷。”我走上前问道。 柳爷沉吟一声,似乎很难跟我说清楚,我眨巴着眼睛耐心的等待着,好一会儿,柳爷才说道:“芃芃,你和胡老弟的感情怎么样,你心里有数的,是吗?” 我立刻点头:“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是太长,但是彼此却是交了真心的,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无论之后胡老弟做了什么,你都要体谅他是不得已的,芃芃,胡老弟不是三心二意之人,他做了任何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得尊重他的选择,可以吗?”柳爷很严肃的说道。 我当即便心乱如麻,嘴唇都开始有些哆嗦了:“柳爷,你……什么意思?胡其琛做了什么选择?是跟我有关的?” 柳爷叹了口气:“很快你便会明白的,有些事情通过别人的嘴知道,不如用自己的眼去看,用自己的心去体会。” 说完,柳爷便回房了,我站在院子里好一会儿,整个人像是一尊雕像似的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怎么想也想不透胡其琛到底做了什么选择。 柳真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去休息一会吧,今夜可能有行动,柳爷的意思是带上你。” “真的会带上我?”我这才找回了力气。 柳真点头:“到时候你紧紧的跟着我,我们打算包抄整个狐族老宅,所有人手分为两批,一批对外,一批对内,在控制住大局的前提下,帮胡其琛解决掉家族里面的烂摊子。” “所以今晚我就能见到胡其琛了对吗?”我再次确定。 “是,会见到的。”柳真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眼神里面莫名的有些忧伤。 我忍着没有再刨根究底,毕竟今夜就能见到胡其琛了,有什么我直接问他就好了。 我先是去找冯老帮我画了一些符,之后回到房间里,收拾了一下可能用到的法器,确定了鬼宠和梧桐精还能帮我,之后便坐在床沿默默的等着。 留在竹家的人都是对内一批的人,我们会直接面对老宅里面的整个狐族成员,而对外防御的那一批已经在部署了,灰老三领头。 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柳真过来找我,说是一切准备就绪,然后递给我一个味道很冲的香囊:“这个香囊是我们特地准备的,里面装着的粉末味道很难闻,但是却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有效避免雄黄的攻击,给我们争取撤离的时间,虽然你可能不需要,但是弄一个有备无患。” 我接过香囊挂在身上:“我可能是跟胡其琛在一起久了,对雄黄也有点过敏,有这个当然求之不得了。” …… 长白山今夜安静的可怕,我们这一队不过三十来人,由柳爷带头,悄无声息的往狐族老宅靠近,一路上也遇到几个不长眼的小妖,全都一招毙命,不留活口。 老宅的外围守着不少人,戒备特别森严,从我们的角度根本看不见老宅里面的情况,我来过老宅两三次,对里面的构造已经很熟悉了,现在我们的难题就在于怎么名正言顺的进入到老宅里面去。 我小声的问柳真:“难道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不,我们的目的是替换掉这一群看守。”柳真盯着老宅那边说道,“但是据我们观察,这群把守里面肯定有奸细,所以,我们只能活捉,不能错杀,这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得做的万无一失。” “分辨奸细真的是太难了,之前在江城假装成胡其琛的那个画皮师,我跟他待在一起几个小时,愣是没有看出来任何破绽,他们的手段太高明了。”现在想来我还心有余悸。 “不,你别忘了,真正的画皮师都是没有脸的,他们的脸在被画皮师挑中之时就被毁掉了,那么,这个神秘的组织是通过什么来分清这些人的呢?”柳真反问我。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分辨一个人可以通过很多方式,但是当数量足够多起来的时候,再想通过一些个人特色来分辨,难度就太大了,并且很不利于管理,他们之间必须通过某种方式来建立秩序。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69章:什么时候轮得到我相公弑兄了? 显然,柳真他们已经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果然,柳真继续说道:“江城那个假扮成胡其琛的画皮师是我们真正意义上抓住的第一个画皮师,虽然他被抓住的当口已经吞毒自杀了,但是何芸笙还是给他做了全身检查,最后在他的下巴下面很隐秘的位置,找到了一个标记,那个标记很简单,上面是一个黑色火焰图案,下面是数字1-1。” “1-1?这就是他的代号了?”这也太简单了一点吧? 柳真点头:“对,这就是他的代号,我们猜测,前一个1是他所在的梯队,后一个1是他所在梯队的排名,这个人在画皮师组织里面的地位很高了。” “地位很高,但是按照实力来说,还在我们的可控范围之类的是吗?”毕竟我与那画皮师交过手,感觉他的实力远不及柳真他们。 “因为画皮师并不是以武力取胜的,他们的优势在于隐匿性太好,所以等级应该也是跟易容手段的高低挂钩的。”柳真解释道。 这就能说得通了,他们无论是从外表还是行为举止,亦或是对方的家庭、平生经历等各方面都是通晓的。 这个1-1,要不是当时我的尾椎骨疼,根本是分辨不出来他的真假的,他的目的就是糟蹋了我,拿走胡其琛修炼出来的内丹,从而彻底将我毁灭。 我想清楚之后,又问道:“那黑色火焰就是他们这个组织的一个徽标了?” “对。”柳真脸色严肃了起来,“这个黑色火焰图标,让我们也有点匪夷所思,因为这个图标,一般情况下,是冥界的象征,如果他们真的隶属于冥界,那事情可就棘手了。” 冥界? 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鬼香居,鬼香居也隶属于冥界,而1-1在跟我打斗的后期,拿出了一只人参精,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弄到手的。 如果画皮师这个组织真的来自于冥界,那他们参与进黄仙一族与其他四大仙之间的战争又是为什么?他们的目的在哪? 冥界插手的话,这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并不是简单的五大仙之间的战争了,这关乎到整个阴阳两界。 而胡其琛如今正处于事件的漩涡中心,他自身又是阴狐,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受制于冥界的,如果冥界真的想怎么样他的话,那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柳真用手肘捣了捣我说道:“集中起精力来,下面开始动手了。” 我连忙朝着老宅看去,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把守们开始打瞌睡,是警备开始松弛的时刻,两队人马分别从老宅左右两面夹击,动作特别迅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些看守给拿下,看来在动手之前,柳爷他们已经完全踩好点了。 等到那边一得手,我们这边立刻开拔,有人为我们开门,我们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进入了老宅。 一切顺利的让我头皮发麻,那种紧绷的状态在进入老宅之后,短暂的放松之后,瞬间又卷土重来,我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恍惚起来。 柳真捏了捏我的手,小声说道:“我们的人手会包抄整个老宅的各大重要房舍,老宅被入侵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长白山,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帮助胡其琛占领老宅,之后一致对外,今晚是一场大战,所以,芃芃,无论之后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激动,一定记住,一切等到战斗结束之后再说,你能做到吗?” 我心里很慌,但是也知道孰轻孰重,便郑重的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老宅里面,后院的人应该都已经休息了,主殿那边灯火通明,显然他们也是有所担忧的,不时有一队人手巡逻,我们的人在几次试探之后,找到了巡逻的规律,彻底的将这队人手给替换掉。 之后,整个老宅都被我们把控住,柳爷带着我和柳真,大喇喇的朝着正殿走去,老管家被惊起,一出来便看到我们三个坐在正殿里面,吓得魂都快飞了,即便我们三个都是他认识的人,他却也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大喊着‘出事了,出大事了’跑出去了。 院子里养着的那些小狐狸全都被惊起,啾啾的叫个不停,很快胡炳坤夫妇便赶到了正殿,胡炳坤怒气冲天:“柳文亭,你深更半夜私闯我狐宅,用意何在?” 柳文亭也不恼,伸手摆了摆,示意胡炳坤稍安勿躁,转而看向外面:“狐兄,我琛弟呢?” 胡炳坤嘴角抽了抽:“我是胡家一家之主,有什么事情我们谈,你找那小崽子干什么!” “哦,狐兄是一家之主,却半夜三更被别人闯了老宅,你这罪过怕是大了去了,我看你这一家之主迟早是要让位了。”柳文亭这话说的这么重,很明显是要跟胡炳坤撕破脸皮了。 胡炳坤顿时暴怒:“柳文亭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帮着那小崽子谋权篡位了?” “谋权篡位?狐兄,你觉得你配吗?”柳文亭阴恻恻的说着。 …… 这边嘴炮打得惊天动地,而我的全部精气神却完全不在这边,眼睛一直盯着正殿的门口,远远的便闻到了一股香风。 这香风,我太熟悉了,早在我与胡其琛认识之初我就闻过,那是千年女尸身上特有的香味。 千年女尸怎么会出现在老宅里面?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这个发现,外面,老管家领着两个人缓缓的走了进来,当即我两腿开始发颤,眼泪盈满眼眶,随时都能喷涌而出。 站在一边的柳真又用力的捏了捏我的手,我一下子抽回了神智,柳真冲我摇了摇头。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了他们早前为什么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真的是一个大惊喜啊! 没想到胡其琛回长白山养伤,养的这么惬意。 看看他与千年女尸紧握在一起的手,看看千年女尸亲昵的依偎在他的身侧的幸福样子,看着他从进来到现在,完全无视我存在的眼神,我的心在那一刻,完全碎了。 我答应了柳真不能闹,今晚至关重要,我们闯进了狐宅,外面是千军万马,我们自己人闹起来,外面正好趁虚而入。 所以我得忍,忍着那个无情的家伙掌控了大局之后,再去质问他,跟他闹。 我尽量不去看那一对璧人,耳边却响起了他的声音。 “大哥,你要明白,我从来都不想跟你争这个一家之主的位置,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咱们狐族已经被画皮师渗透进来了,随时都可能被一锅端掉,我希望你能拿出你的人马彻查,还狐族的安宁,一致对外,剿灭混乱分子,而不是处处为难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的身上。” “如果我不听你的,今夜你就要取代我了,是吗?”胡炳坤反问胡其琛。 胡其琛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胡炳坤顿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二弟,我防着你是正确的选择,你就是一头白眼狼,随时都会回来反咬我一口,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可能跟你站在一起的!”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执迷不悟!”胡其琛怒道。 胡炳坤根本不以为意:“你以为你想上位就能上位?狐族的十八个长老都同意了?胡其琛,就算今夜你杀了我,最多也就是顶上个弑兄的罪名,有了这条罪名,你连狐族的大门都别想踏进来,你可想清楚了。” 弑兄的罪名压在胡其琛的头上,那真是灭顶之灾了。 “大哥,您这话说的可就错了。”娇媚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忍不住抬头朝着千年女尸望去,这一声‘大哥’叫的我心颤,“这天灾人祸的,大哥一把年纪了,随时都有可能出个意外什么的,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家相公弑兄了?” 这话掷地有声,胡其琛站在一边岿然不动,胡炳坤的脸立刻成了猪肝色,手指颤抖的指着胡其琛:“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整个老宅里里外外全都已经被我们的人手把控住了,包括如今你所站着的正殿,狐兄,更深露重,还请你回去安稳休息。”柳爷不温不燥的说道。 胡其琛嘴角抽了抽,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其实他并不想走到这一步,他宁愿在江城艰难的扎根,也不愿意回长白山收拾这烂摊子,如果真的想逼胡炳坤,十九年前他就已经是狐族族长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但是如今形势不对了,胡炳坤又一意孤行,胡其琛不得不被逼上梁山。 柳爷他们今夜的行动,并不是事先跟胡其琛商量好的,胡其琛回老宅是劝说胡炳坤,看来现在收效甚微,而柳爷在与狐仙堂商量之后,杀了进来,胡其琛不得不就范。 胡炳坤冷笑一声,从一开始的愤怒暴躁,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柳文亭,你别忘了,我在长白山盘踞这么久,从不出长白山半步,只要我一声令下,马上,你们就必须扫地出门,你以为你们这点人马真的能拿捏得住我?他们也太小看我胡某人了。” 他的话刚说完,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我一扭头就看见门槛前面站着的不是胡绍阳又是谁? 胡炳坤扯着嘴角笑道:“邵阳你来的正好,我交给你的兵马,现在可以调动起来了,让你二哥好好看看,咱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胡绍阳的脸上,胡炳坤会将兵马全权交给胡绍阳,说明前段时间他对胡绍阳的考验已经到了一定程度,那样多疑的一个人能做到这一步,可见必然是笃定了胡绍阳已经叛变了。 胡绍阳顿了顿,说了一句:“大哥,对不起。” 胡炳坤瞬间移动到胡绍阳的面前,一把薅住了他的领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哥,对不起,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人,感谢你之前的抬爱。”胡绍阳昂首对着胡炳坤说道。 胡炳坤愣了愣,讥笑出声:“邵阳,你别忘了你之前吃了什么,你千年修行,可别为了某些人毁于一旦,他可以有奇遇不死,而你却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 原来胡炳坤也是留有后手的,用毒一向是他的强项。 胡绍阳耸了耸肩:“大哥,可能要让你失望了,那毒药我并没有吃。” “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吞下去的,并且吞下去之后的所有反应都是正常的,那可是能要你命的玩意,你可别糊涂。”胡炳坤的心理防线开始在崩塌的边缘徘徊了。 胡绍阳摇头:“大哥的行事一向规整,什么时候用什么手段,邵阳从小便看在眼里,我在老宅住了几百年,大哥,看得太多了,学到的,自然也多。” “你……你……”胡炳坤捂着胸口,一口血就那么喷了出来,胡绍阳后退两步,血喷在了他的脚前面。 好一招釜底抽薪新! 胡炳坤一开始最器重的应该是小十三了,小十三的出走对他来说,本身就是致命一击,在这件事情之后,胡炳坤急需要找到一个能够填补小十三空档的人,而这个时候胡绍阳回来了,经过多时的试探,他渐渐的放下了防备,不过还是留了一手,给胡绍阳下了毒药,以此确定自己完全把控住了胡绍阳。 长白山局势越来越不稳,胡炳坤这个时候最需要一个亲信帮助他稳固自己在长白山的位置,而能够堪当大任的,就只有胡绍阳。 他那么多疑的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发现身边那些微妙的变化,特别是家族长老们的态度变化,肯定让他感觉到了局势的不明朗,在种种因素的催化下,他将自己手里的王牌交给了胡绍阳,却没想到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迎来的却是彻彻底底的背叛。 胡其琛这一出棋下的可真是恰到好处啊! “大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争什么,也从没想过弑兄,我只是需要你的配合罢了,现在,还请大哥大嫂回去休息,老宅的人手,暂时由我来调配吧。”胡其琛这个时候开了口。 胡炳坤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忿忿离去。 大殿里面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我低着头不敢去看胡其琛,我知道这个时候大家是在等外面的暴动,但是这该死的安静却让我的神智一下子又拉回到了胡其琛身边的千年女尸的身上。 我最后一次见到千年女尸,是在柳家村的冰棺里面,最后是我亲手将她的魂魄交到了胡其琛的手里,后来柳爷也告诉我,说冰棺已经被安排在了柳金花家的地窖里面,已经封印好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不久之后,千年女尸的魂魄会跟胡其琛出双入对。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陪着胡其琛的?是胡其琛一来长白山,他们就在一起了吗? 胡其琛回老宅也带着她,她还叫胡其琛夫君,这是已经公开关系了,而我,彻彻底底的被忘诸脑后了吗? 我感觉自己现在站在这里,完全成了一个笑话。 从进来到现在,胡其琛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更没有一个眼神的交流,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了。 ……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一众人等立刻行动,柳真硬拽着我离开。 站在老宅的门外,环视整个长白山,到处星星点点,真正的战斗已经拉开了帷幕,这一仗之后,五大仙可能面临重新洗牌,而我们只能胜不能败。 “芃芃,马上真的打起来之后,我很可能顾及不到你,你自己要小心,尽量围绕着老宅不要往外推进,你的目标性也不小,要照顾好自己。”柳真担忧的交代我。 我木讷的点头:“我,我就待在老宅里面,你放心。”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所有的斗志都已经没有了,整个人都有点恍惚,即便胡其琛不要我了,我身体里面那枚内丹还是真实存在着的,没了胡其琛的保护,我的情况更加岌岌可危。 我还能去哪呢?现在我恨不得立刻回江城,从此再也不搅进这趟浑水里面,做回原本的我。 可是,我能如愿吗? 不可能的,一切都已经变了,我还得艰难的往前行啊! 下面打得不可开交,我就留在老宅门口看着,像是一个局外人。 一只小白狐跳上了我的肩膀,啾啾叫了两声,我头都没回就知道是谁。 “心是不是很痛?”小白狐问道。 我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二叔什么时候跟她在一起的吗?”小白狐继续问道。 “与我无关。”这人明显是来给我插针的,我很不想理会她。 小白狐啾啾的笑了两声:“我真的是要对二叔另眼相看了,这铁树要么不开花,这一开了花,势头便再也挡不住了,一年抱得两个美娇娘,这是想要坐拥齐人之福啊,这以后,我恐怕还得有三婶婶四婶婶五婶婶,啊呀,想想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好了,别说了,如果你觉得你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摧毁我,那你可真是小瞧我了。”我尽量保持住冷静。 “啧啧,看来你对我二叔也不是真爱嘛,要是我男人被别的女人勾走了,我可得上房揭瓦,闹个鸡犬不宁的,我可真佩服你,头顶长着草原还能笑脸相对所有人。”小白狐开始嘲讽起来。 我转眼盯着她:“你是不是还活在奴隶制社会里啊?这都什么年代了,男欢女爱讲究平等自由,他不爱我了,另结新欢,这不代表我的人生从此终结了,后面还有成千上万比他更好更优秀的男人等着我,我为什么要为了这一棵歪脖子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小白狐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讪讪道:“你们人类可真薄情。” 安静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道:“其实也真的没什么,我们狐族是可以三妻四妾的,我二叔这么优秀的男人,的确不可能只娶一个老婆,再说了,你就是个凡人,跟我二叔的确不般配,这个千年女尸跟了我二叔,倒算是下嫁了,她跟我二叔倒是很登对。” 是啊,胡其琛是只阴狐,虽然他还想修炼回真身,但是目前他跟千年女尸的确是属于同一个种族的,他们有阴婚名帖在手,到哪都是名正言顺的,胡其琛又能给我什么名分? 妾? 呵! “咽不下这口气吧?我能帮你扳倒我二叔,只要你跟我合作,我答应你等到战斗结束之后,我给你想要的一切。”小白狐继续蛊惑道。 我冷笑一声:“哦?说来听听,你要怎么扳倒他?” 小白狐看我终于松了口,立刻凑近了说道:“我二叔不是有一条佛牌在你手里?你把佛牌交给我,我许诺你一切。” 佛牌? 那枚佛牌几次都被我甩回去,但是胡其琛却坚持让我戴着,我一直把它当成一枚护身符罢了,现在看来,这枚九尾狐佛牌对胡其琛来说可能至关重要,小白狐不跟我要,我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我凝起一股内力,伸手扫了一下肩膀,将小白狐扫落在地:“别白费心思了,我自己被人甩了,这个场子我会自己找回来,不烦您老费心了。” 小白狐立刻怒了,幻化成人形,叉着腰冲着我吼道:“我还真没见识过像你这么不识抬举的女人,你只是个凡人,凡人!懂吗?你这个凡人在我们修炼之人的面前,就是渣,我想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来的更轻松。” “那你捏啊,你怎么不直接捏死我拿走佛牌?”我反问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我虽然比不上柳真胡其琛他们,但是我有鬼宠、梧桐精,自身修炼的内力,再加上阴兵令,一般人想动我还没那么容易。 这也是柳真放心将我留在老宅的原因。 小白狐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指着我吼道:“你会后悔的,贱女人!” 说完她就飞奔离开了。 贱女人? 这三个字好新奇啊。 一般人在看到如此情境的时候,不是闹,就是识趣的离开了吧,而我既没闹,又没离开,留在这里,可不就是贱? 我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最后再逼问一次胡其琛,好让自己死心吗?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70章:你的嫂子换人了 我那么爱他啊,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吧? 摸了摸胸口的佛牌,是了,就算是要分手,也得将佛牌还给他,说清楚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省得以后自己睹物思人更难过。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破晓时分,对方才慢慢的撤离,我们的人撤回老宅之中,死伤无法统计。 老宅被胡其琛完全掌控住,狐族的十八个长老一夜之间全都服毒自杀,从他们的下巴处全都找到了黑色火焰标记以及编号,胡炳坤哑口无言。 经过昨天一夜的战斗,对方也是精疲力尽,短时间内卷土重来的几率很小,一时间,我如坐针毡,感觉再留在这里很尴尬。 踌躇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决定自己去面对,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手里捏着佛牌站到了胡其琛的面前,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僵持了一会儿,我长舒了一口气,仰脸笑着看着他:“恭喜你啊。” 胡其琛冷着脸没说话,我将佛牌递给他:“我是真的没想到你最终会选择她,也对,毕竟你们有阴婚名帖,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这佛牌还给你吧,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我将佛牌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走,他一把拉住我,我以为他会跟我解释些什么,说些好听的话挽留一下什么的,但是他就那么拉着我,然后慢慢的松开了手。 那一刻我脸上保持着笑,但是却差点笑着哭出来,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长白山。 柳真一路追着我离开,我出了老宅的门就一直强忍着泪水,后来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柳真抱着我,任由我眼泪鼻子往她身上蹭。 “柳真姐,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男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转眼就跟陌生人似的,他是铁石心肠吗?” “解释都没有一句,直接像丢块破抹布似的就把我给丢掉了,我就这么廉价吗?” …… 我支支吾吾的哭着说着,整个人情绪已经完全崩溃了,这个打击对我来说真的是太大了,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一切真的发生了。 柳真帮我擦着眼泪,一个劲的说着:“芃芃,胡其琛有他自己的苦衷,你要相信他。” “什么苦衷不能跟我说?他的苦衷就是不能跟我在一起吗?”我已经钻进了牛角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柳真摇头:“芃芃,咱们坚强一点,就算没了胡其琛,咱也能活的很好。” 我还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钱萌萌打来的,那时候我们正在长白山山脚下,信号并不是特别好,断断续续的就听钱萌萌说让我们去她家一趟,有要紧的事情。 柳真不放心我,坚持送我过去,我一路都在尽力的稳住情绪,不想在钱萌萌面前失态。 等到了钱萌萌那边,她焦急的领着我们去了一个地窖,打开地窖的那一刻,我们简直被惊呆了,地窖很大,像是以前大财主家的酒窖,里面昏睡着二三十个人,柳真赶紧出去打电话叫人。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酒窖的?”我问钱萌萌。 “我给外婆上完坟,之后收拾了一下,准备去竹家找你们,经过这一片的时候就听到有求救的声音,自从染了煞气之后,我的听觉很灵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才确定了位置,扒开来一看,就看到胡景辰扒在地窖口子这边气若游丝的叫着,我一个人弄不动他们,就只能给你们打电话了。”钱萌萌解释道。 “你真是帮了他们大忙了。”我一边将地窖打开了通风,一边说道,“这些人都是狐族被画皮师替换下来的,本来我们还担心他们的死活,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没过多久,胡绍阳便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一个个将人从地窖里面拖出来送回长白山去。 我心情很不好,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胡绍阳一边做事,一边忍不住往钱萌萌那边瞄,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终于走过去,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心思听,就只看到胡绍阳一个劲的小声说着话,钱萌萌一个劲的躲,摇头,不愿意听他说。 “好了,邵阳,该回去了。”柳真叫了一声。 胡绍阳叹了口气,转而看向我,又走了过来:“嫂子。” “邵阳,你的嫂子换人了,以后叫我芃芃吧。”我不冷不热的说道。 “嫂子,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怨琛哥,但是他真的有苦衷,以后你会明白的。”胡绍阳欲言又止,“咱们现在都不容易,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我点头:“嗯,这个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 当天中午我和钱萌萌便坐上了回江城的火车,在火车卧铺包间里,我再次泣不成声,钱萌萌忿忿道:“我就知道那一群骚狐狸没一个好东西,咱们别为这些个臭男人伤心难过,没了他们,外面有整片森林等着咱们去挑呢。”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怀里抱着别的女人,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有苦衷,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啊,支支吾吾的就是欲盖弥彰。” “芃芃我跟你说,以后他们就算是吹的天花乱坠的,咱们也不能回头,就当他们是个屁,放了就算了,咱们姐妹俩过咱们的,准比跟他们在一起开心。” “你看我,胡绍阳回头来求我我都不带搭理他的,我就是要让他看看,姑奶奶没了他,活得更好。” …… 钱萌萌搂着我的头,我埋在她怀里面抽噎不止,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个小时,把胡其琛和胡绍阳扁的一文不值,回到宿舍我倒头便睡,天昏地暗,再也不想起来。 之后的生活一下子恢复了平静,静的如一潭死水。 胡其琛掌控了老宅,管理长白山的事物,并没有回江城,佛牌店完全交给了胡绍阳,胡绍阳没事便给钱萌萌发信息约她出去,每次钱萌萌都会拿着短信嗤之以鼻,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老娘要是再回头,我就直播吃??。 我那段时间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除了上课,就是睡觉,醒着的时候,就琢磨着爷爷留给我的心法,慢慢的有了一些心得。 也经常给奶奶打电话,但一直没跟奶奶说我跟胡其琛分开的事情,奶奶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开始力不从心,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好,我只能报喜不报忧。 至于钱萌萌身体里封存的那股煞气,奶奶一直没能找到帮助她排出来的方法,我们只能等着。 转眼圣诞节就到了,江城迎来了第一场雪,下的并不大,稀稀落落的,一早顾瑾年就打来电话,她的肚子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了,几乎不上学,就待在庄家养胎,快憋坏了,嚷嚷着让我们过去陪她过圣诞节。 傍晚我便开车载着钱萌萌去了庄家,庄家里里外外被布置的很有节日气氛,庄继辉小心翼翼的围着顾瑾年,生怕她磕着撞着了,顾瑾年整个人胖了一圈,口味倒是很好,比以前能吃很多。 庄母亲自下厨,饭菜很可口,看着庄继辉体贴的为顾瑾年夹菜,庄继明殷勤的讨好钱萌萌,我忽然就有些失落。 看着窗外渐渐大起来的雪花,鼻头酸酸的,从庄家回来,车子刚开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一个人靠在学校大门旁边,我立刻踩了刹车,钱萌萌瞄了一眼,撅着嘴道:“真是阴魂不散啊。” “萌萌,跟邵阳好好谈谈吧,当初他离开江城去长白山,是为了大局考虑,他对你的感情未必就是假的,如果真是假的,现在又何必这么紧追不舍?不管我跟胡其琛怎么样,你和邵阳应该好好的走下去。”这么多天了,我渐渐的也想开了,胡绍阳是个好男人,钱萌萌不应该错过。 钱萌萌没说话,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知道她心里面怎么可能真的放下了,不见面的时候,谁嘴都很硬,一见了面,很多情绪便再也遮掩不住了。 “好了,下车吧,今晚我也不想回宿舍了,我回芙蓉园。”我叹了口气说道。 钱萌萌猛地抬头看向我,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忽然想起来回那边去了?” “没来由的就是想回去看看,你别管我,明天一早我给你带早餐。”我冲她笑了笑,让她安心。 钱萌萌刚下了车,胡绍阳便冲着她这边快步走过来,她先是慢走了几步,然后一个大转弯,避开胡绍阳飞快的朝着学校里面跑去,胡绍阳苦笑一声,冲着我这边点点头,转身又去追钱萌萌。 看着漫天雪花之中,两个渐行渐远互相追逐的身影,竟然也觉得有些羡慕。 好久没回芙蓉园住了,家里面依然很冷清,桌柜上落了一层浮灰,我从酒柜里面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站在落地窗前,慢慢的喝着。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一学期又要过去了,这两天要期末考试,这一学期旷课的时间要比上课的时间多,好在有刘主任帮我扛着,不怕毕不了业。 等考完试我就准备带着钱萌萌去奶奶那边过春节,一个春节过去,相信一切都会被淡忘的,来年,我又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了。 不知不觉一杯红酒下肚,整个人都开始飘飘然起来,酒真是个好东西啊,特别是对于我这种酒量很差的人来说,一杯酒下肚,啥事都抛诸脑后,丝毫烦恼都没有。 爬上床,缩在被窝里,半睡半醒间,感觉自己被一个冰凉的怀抱拥进了怀里,那个怀抱真的是太熟悉太熟悉了,熟悉的让我不敢睁开眼,害怕一睁开眼就发现这是一个梦,眼一睁,一切灰飞烟灭。 我肯定是在梦里,因为喝了酒,所以才会做这样的美梦吧? 迷迷糊糊间,我哭了,哭着质问那人,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跟别的女人跑了,为什么要对我那么绝情…… 那人就那么搂着我,一直不说话,等到我哭够了,喊够了,整个人都开始混沌起来,就听到那人在说:哭吧,恨吧,彻底的把我忘却掉,也好过有一天我突然消失在你面前…… 第二天一觉睡到了九点多,阳光明媚,身边空空如也,枕头上仍然有湿意,一个翻身起床,踏着拖鞋跑进厨房,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沙发上、餐桌旁,就连他的卧室里,也是原封不动,我终于接受了一切只是一场梦的现实,自嘲的笑了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哭了好一会儿,进浴室洗漱,拾掇好自己,然后回学校。 到宿舍的时候,钱萌萌还没起床,李莉说她昨晚回来的很迟,回来之后便一句话不说,半夜里就听到她捂在被窝里面压抑的哭,早上就没叫她起来。 我便将早饭放在她桌子上,然后开始复习,钱萌萌起来后,该吃吃该喝喝,跟没事人似的。 期末考之后,我和钱萌萌当天便收拾东西准备去苗疆,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胡绍阳找了过来。 “你们真的不在江城过年吗?”胡绍阳问道。 我摇头:“不了,正好再过两天我过生日,回奶奶那边一起过。” 胡绍阳嘴角扯了扯,沉吟一声,转而又问道:“萌萌,你不回长白山吗?” “我回不回长白山关你什么事。”钱萌萌不冷不热道。 “那晚两天走行吗?”胡绍阳想了想说道,“晚两天我们大家伙聚一聚,给芃芃办一个生日宴,大家在一起热闹一下。” “你觉得芃芃跟你们这一群人在一起过生日能开心?”钱萌萌毫不客气道,“胡绍阳,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咱们是人,你们是狐,本就不是一类人,以后还是少掺和在一起为好。” “有必要划分的那么清楚吗?”胡绍阳显然有些绷不住了,“萌萌,别再耍脾气了行吗?咱们都不容易,能高高兴兴在一起的时候,咱们别闹行吗?” “不好意思,你已经不是我快乐的源泉了,现在看到你我就嫌堵得慌,连你站在我面前,我都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求你离我远一点。” 我一看形势不对,赶紧插嘴:“邵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火车票已经买了,奶奶那边也打过电话了,不可能再改变行程的,你回去吧,提前祝大家伙新年快乐。” 正说着,检票时间到了,我和钱萌萌立刻站起来离开,胡绍阳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我们,一直等我们看不见他了,他也没挪动一下。 苗疆这段时间也安宁的很,家族一应事物还是大伯父在打理,我一回去,他就变得有些严肃,可能是害怕我逼他交出大权吧,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那些族里面杂七杂八的事情我也管不来,只要他不闹腾,他想管到天荒地老我也是愿意的。 奶奶又帮钱萌萌检查了一下身体,隐隐的有些担忧起来,当着钱萌萌的面没好说什么,但是趁着钱萌萌和新月跑出去玩的空档,拉着我说道:“萌萌体内的煞气已经侵体了,想将煞气完全拔出来恐怕不可能了。” “你的意思是,她真的要变僵尸了?”我大惊失色,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奶奶摇头:“不,她是活人,就算被煞气侵体,控制好了也不会变成真正的僵尸的,只是在一定的条件下,会出现一些类似于僵尸的行为举止,比如月圆之夜会想咬人,力气变大,听觉嗅觉灵敏之类的。” “对,前段时间她的听觉就特别灵敏,我们听不到的声音她都能听到。”看来钱萌萌的身体的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了。 奶奶叹了口气:“你们这群孩子,怎么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哪有,萌萌是因为意外,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强颜欢笑道。 奶奶伸手点了点我的眉心说道:“别瞒了,你那点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呢,你跟狐仙爷吵架了吧?” “没有啊,就是这段时间他很忙,我们聚少离多罢了。”我表现的很坦然似的。 奶奶摇头,显然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她的一双慧眼的:“你跟狐仙爷一路走过来,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一开始他只是想把你作为一个修炼的工具,后来你们之间慢慢的产生了真正的感情,他对你越来越放纵,芃芃你知道为什么即便我知道狐仙爷的初衷是什么,却并不阻止你们俩在一起吗?” 我摇头:“这是不得已的选择吧?” “不,因为我从你的面相上能看出来一丝转机,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转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但是它的确存在着。”奶奶叹了口气,“为了这事,我想了好久好久,直到前段时间我跟你二伯母在小佛堂里礼佛,忽然就想明白一件事情。” “什么事?”我看奶奶吞吞吐吐的,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心里面莫名的不安起来。 奶奶斟酌了一下,并没有直接跟我说明,而是问我:“芃芃,你觉得一缕游魂在这个世间能够存活多久?” “这个,看这缕游魂的能力大小吧,如果能力大的话,比如那些厉鬼,鬼奴之类的,好像能存活好多年的吧,能力小的,很快就会消失的。”我很认真的分析。 奶奶点头:“对,厉鬼、鬼奴之类的的确可以存活很多年,但是你要知道,他们的存活要经历多少考验,每一次考验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炼狱,随时都可能魂飞魄散,如果作为一缕魂魄能够过得很好,谁又想费尽心机,几十年如一日的去修炼真身呢?” 奶奶的话给我当头一棒,是啊,如果现有的状态足够好,谁又想费心费力的寻求改变? 除非是现有的状态维持不了太久,所以才急需要找寻另一个状态以求存活。 “奶奶,你的意思是……” “芃芃,我只是提醒你,如果狐仙爷真的决定离开你了,那一定是为了你好,别再纠缠,他有千年修行护体,有那么多人帮他,而你什么都没有。” …… 那一天从奶奶的房间里出来之后,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奶奶的意思很明了,她已经看出来我跟胡其琛分道扬镳了,并且这样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这就是她一开始便从我面相上看出来的所谓的转机。 胡其琛做阴狐十九年了,过完年就是第二十个年头,他在这个关口找上我,练成了内丹,本来应该取了内丹重塑真身的,可是他放弃了。 如今还这么绝情的将我甩掉,什么理由都没有,他,会不会真的有苦衷? 不取内丹,对他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莫名的,我就想起了上次,在他要离开江城去长白山的那个晚上,我的手从他的身体上面穿过的那个画面,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脑子里面闪现,我越来越慌。 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生转变的吧? 他,会不会真的要出事了……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给柳真打电话,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睡醒,劈头盖脸的便问她:“柳真姐,胡其琛到底有什么苦衷?” “啊呀,我的芃芃啊,这都过去多少天了,你怎么还纠结着这个问题不放啊?我好困,睡了啊,改天再聊。”说完,柳真便挂了电话。 我再拨过去她就不接了,我心里更烦躁,便又给胡绍阳拨,结果没拨通,然后又给胡锦绣打,一圈打过来,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打通。 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提不起一丁点的精神来,最后半夜摸进钱萌萌的房间,把正在做梦的钱萌萌吓得够呛,没好气的问我干什么。 “萌萌,你说胡其琛离开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苦衷?” 我这话刚说出来,钱萌萌立刻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前几天不是还挺清醒的吗?” 我伸手将她的手拿下,然后把奶奶的话说给她听,听完之后,钱萌萌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吧,你就是想要一个最终的答案罢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71章: 钱萌萌三两下穿好衣服,然后拉着我往外走,她做事向来风风火火,用她的话说,与其在这边疑神疑鬼,不如当面问清楚。 门一开,我俩都愣住了。 “大半夜的,你们准备去哪?”奶奶不苟言笑的站在门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我和钱萌萌都被吓了一跳,钱萌萌立刻说道:“啊呀,奶奶,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觉站我门口干什么。” “我问你们要去哪?”奶奶再次问道,显然有些生气。 我知道瞒不过奶奶,便坦白道:“我们准备去一趟长白山。” “芃芃,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吗?你跟狐仙爷已经结束了,从此以后,你就留在苗疆,等过完年,我找关系把你俩的户口、学籍等等都调过来,以后不准再踏足江城以及长白山半步,回去睡觉。”奶奶前所未有的霸道,在我印象里,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强硬的逼迫我做过什么事情。 这一开口,不仅我接受不了,钱萌萌首先就跳了起来:“奶奶,我们怎么可能不回江城?我老家在长白山,难道一辈子都不能回去吗?这是什么道理?” “我是为你们好,如今是多事之秋,你们听我的没错,等风头过了你们想怎样我都不管。”奶奶说着,将我和钱萌萌推进房间里,将门关上了。 我和钱萌萌一愣神的功夫,就听到外面落锁的声音,俩人又好气又好笑,这小老太太这次是来真的了。 “一把锁关不住我们的,是吧?”钱萌萌问道。 我摇头:“不仅仅是一把锁的问题,这里是吴家,整个围屋是一个整体,只要奶奶想困住我们,这就是铜墙铁壁,我们走得出这道门,也走不出围屋。” “这是要软禁我们啊,太过分了吧?”钱萌萌急了,用力的去拽门,根本拽不动。 我叹了口气:“奶奶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有问题,其实去不去长白山,答案都已经明了了。” 钱萌萌一震,冷静了一下之后,不折腾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作为你的闺蜜,我也觉得你还是不要去长白山的好。” 我没说话,头好痛,坐在床沿,双手插进头发里。 她们都是为了我好,胡其琛明显是需要我体内这枚内丹的,他将我推开,就是选择了放弃,而我现在送上门去,也就是将自己的命送出去,奶奶不会允许我做这样的选择。 可是我又怎能放得下胡其琛? “芃芃,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想想,胡其琛毕竟有那么多人帮他,咱只是一介草民,卑微的很,咱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哪能管得了那么多啊,别想了,睡觉睡觉。” 钱萌萌强逼着我躺上床,我靠在床里面,脑子里面稀里糊涂的想了很多很多。 一只鬼魂,无论他有多厉害,最终总是受制于冥界的,更别说是天庭了,胡其琛之所以想要真身,可能就是为了躲避冥界的控制。 而如今已经有迹象显示冥界参与进了五仙争斗之中,这是不是说明,冥界已经开始着手管制胡其琛了? 但是又不像,毕竟手段太隐晦,如果冥界想抓胡其琛,直接派人勾魂就行了,何必劳师动众? 冥界、画皮师、黄仙一族、胡其琛,这几者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奶奶不让走,我们是绝对走不掉的,我又不可能真的跟奶奶闹翻了,我还想从奶奶嘴里面套出话来,弄清楚胡其琛即将面临的到底是什么。 就这么在家待了两三天,那天新月趁着送饭给我们的空档,悄咪咪的跟我们说,徐福前段时间一直在查鬼香居的事情,最近有了一点眉目。 “查到什么了?”我赶紧问道。 “我也就偷听到了一丁点,好像是说鬼香居有一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震荡,那一次动乱之后,鬼香居的老板性情大变,本来做事隐忍稳重的一个人,变得大刀阔斧,杀伐果断,很多人都曾经怀疑过在那一场动乱中,鬼香居的老板其实易主了,但是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新月说道。 这话听不出来太大的信息,这鬼香居的老板是否易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新月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堂姐,想不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乾坤?我可以帮你啊。” “你怎么帮我?”这丫头鬼灵精怪的,到底想干什么? 新月神秘兮兮的递给我一张纸:“这上面是咒语和布阵方法,你按照上面的做,我就可以去阴间走一走,抓个小鬼问问情况,我也不去太长时间,一炷香我就回来,保准把事情给你办妥。” “胡闹。”我立刻拒绝,“这可关系到你的小命,我操作稍有不慎你就回不来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哪有那么严重,我自己半夜没事,魂魄还跑出去玩儿呢,就你们一天到晚的把我当小孩子,我是过阴人,本职工作就是跟阴差打交道的,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自己整天猜来猜去的,你们傻啊。”新月气鼓鼓的说道。 钱萌萌已经动心了:“我觉得新月说的也不无道理,一炷香的时间并不长,应该出不了大问题的,就算有个什么闪失,奶奶也能力挽狂澜啊。” “是啊是啊,这上面也有强行中断的咒语,你们随时感觉不对劲,随时都可以召唤我的魂魄回来,很好操控的。”新月不遗余力的怂恿我们。 其实过阴人能力到了一定程度,完全可以不借助外力便可以来去自如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在她做法期间,不得移动她的身体,分毫都不可以,因为一旦移动,魂魄归来,无法与身体紧密的融合,灵魂与身体有了错位,人就会变得不正常。 那时候我心里也有点松动了,但是还是不敢冒险,就在新月不断的游说,而我做着天人交战的时候,奶奶和徐福站在了门口。 “新月,跟我来一下。”奶奶出声道。 新月立刻苦着脸,气愤道:“看吧看吧,叫你们犹豫不决,错失良机了吧,后悔去吧。” 说完,气鼓鼓的跟着奶奶离开了。 徐福留了下来,我便上前问道:“徐叔叔,鬼香居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到处查探消息,走访了不少当初经历了鬼香居事件的人物,大致了解到一些情况。”徐福说道,“大概是在百年前吧,差不多就跟黄仙一族遭受天谴同时期,鬼香居内部发生了一场动乱,鬼香居的老板为了清理门户,身受重伤,为此,冥界还对他做了嘉奖,但是自从那次动乱之后,他性情大变,做事手段完全变了,但是却也挑不出错处,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但是如今旧事重提,很多人回忆起来,都说这事蹊跷。” “如果真的是换人了,会换成谁呢?”这个才是关键。 “鬼香居内部人员很复杂,分为很多个部门,换成谁大家都说不清楚,但是当年被清理门户的那个人我查出来了,这个人你也认识。”徐福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我。 我脑筋微微一转,大惊失色:“你是说,那个被清理门户的人是炼尸人?” 我们一开始往鬼香居去查,就是因为雄黄,炼尸人数次出现,跟雄黄、珍贵药材等等都脱不了关系,一开始我以为画皮师是主导,炼尸人是沾了画皮师的光,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本末倒置了。 “对,是炼尸人,但是当年他只是鬼香居的一个小学徒,他的师父,正是鬼香居的老板,而那场动乱,跟他脱不了关系。”徐福笃定道。 我长吁一口气,脑子不断的运转,炼尸人上次被我们拿下,最终却被栖霞站的老者带走,当时老者就说,那是他的门徒,清理门户的事情要由他自己来做。 这话当时听起来并没什么,现在一联系起来,却发现大有文章。 徐福查出来炼尸人是鬼香居老板的徒弟,而老者说炼尸人是他的门徒,那么,如果大胆的假设一下,老者本来就是鬼香居的老板呢? 太可怕了吧? 老者是鬼香居的老板,那鬼香居现在掌权的是谁?他明显是顶着老者的身份在生活下去的,并且能够逃避冥界的审查,做的天衣无缝,这得有多大的功力? 老者为什么可以纵容他到如此地步? 而他为什么又盯上了五大仙? 是因为跟黄仙一族合作了吗?不至于吧? 信息量太大太大了,大到我越想越乱,越来越理不清楚头绪,太阳穴突突的跳,疼的要死。 徐福看我那样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芃芃你别逼自己,事情很复杂,不是你我以一己之力就能解决的,所以你奶奶的意思是让你先冷静,再做出选择,不要盲目的送了性命。” 我一把握住徐福的手,问他:“徐叔叔,别的我什么都不问,我只问胡其琛到底会怎样?” “在今天之前,我们的意思是决不让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如今鬼香居的事情一闹出来,怕是牵扯太深了,你奶奶不忍心亲自开口,只能我来说。”徐福担忧的看着我,一再的让我不要冲动,“你奶奶猜测,胡其琛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会经历一个劫难,这个劫难叫做阴阳劫,阴阳劫,顾名思义,跨得过去,便留在阳间,跨不过去,便灰飞烟灭,阴阳劫几乎无人敢度,最好的办法就是躲,而想要提前躲过此劫,必须在劫难到来之前修得真身,有了真身之后,已然是阳间人,阴阳劫不攻自破。” “所以胡其琛没有我,他的最终结局就是灰飞烟灭对吗?”我几乎是抖着声音问的。 徐福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阴阳劫并不是他眼下要面对的最大的劫难,昨天一夜我跟你奶奶仔细分析了一夜,将最近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摊开来,一环套一环的分析,大胆的做出假设。 假设,鬼香居的老板就是画皮师组织的头目,当年趁乱挤走了真正的鬼香居老板,一手遮天,毕竟只有他才能有办法逃避所有人的追查,做到天衣无缝,但是在那场动乱中,他也身受重伤,经历百年,他急需要什么东西来恢复身体,而即将度阴阳劫、有功德加身的千年阴狐,显然就是他最佳的疗伤补品,这应该就是他与黄仙一族联手的真正原因了。” 我和钱萌萌都惊得张大了嘴,没想到胡其琛正承受着如此之大的危机,他心里其实对这一切是有感知的,所以才要离开我? 他怎么这么傻? “芃芃,不行,我感觉我快哭了,这么说来,胡其琛该是多爱你才会推开你啊,老天爷真不长眼,不是要你死,就是不让他活,简直就是不给你们活路嘛。”钱萌萌握着拳头朝着房顶挥了挥,像是要上天捣个洞替我出气才好。 我叹了口气:“我曾经有活路的,早在大半年前,胡其琛就替我续了一条命,是我不知好歹将那条命轻易的送了出去,这是冥冥中注定的吧,是我自寻死路。” 如果当初我不拿血舍利救白惜文,我和胡其琛如今也不会这么被动,但是即便是时光倒流再来一次,我会手握血舍利,眼睁睁的看着白惜文去死吗?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足够冷血,但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足够无私,只能说,已经做出的选择,覆水难收,我该为我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奶奶之前不让我们离开苗疆,是出于对我们的保护,而如今她心里也明白,胡其琛一倒将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即便再无法接受,其实也是默许了我的选择。 她的内心才是最痛苦的,以致于无法面对我,跟我平心静气的说出这一切。 我们这边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外面忽然热闹了起来,新月急匆匆的窜进我的房间,压低声音喊道:“不好了,家里来人了,来的全是大人物。” “谁来了?”徐福也是一惊,“吴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拜访的。” “大多数人我都不认识,但是大伯父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一脸的严肃,二奶奶让我们带着堂姐悄悄的离开,越快越好。”新月一边说着,一边来拉我,“现在大门那边是走不了了,只能从狗洞出去了,堂姐你委屈点,没事的,我经常从那个狗洞偷跑出去玩。” 我心里很慌,奶奶这个时候让我走,说明那群人就是冲着我来的,我这一走,就将这个烂摊子扔给了吴家,扔给了奶奶,既然来的全是大人物,那奶奶和吴家不一定能扛得住。 我要做这个缩头乌龟吗? “不,我不走,我下去看看,如果来人是针对我来的,那我就跟他们走。” 徐福一把抓住我,摇头:“芃芃,你走吧,你留在这里他们才会纠缠不清,你走了,他们自然也就离开了,但是这一路上风险重重,你得保护好自己啊。” “徐叔叔,他们都是阴阳行当的人对吗?” 阴阳两界任何细微的动荡,我们这些人反应比较慢,但是有的是人精儿神经末梢比别人敏感,他们肯定是觉察到了什么,所以才会逼上门来的。 “现如今走阴阳路的人品行良莠不齐,谁也看不透谁的真心到底如何,我们吴家位列十二世家之首,而你手握金印,他们明里面是要让你出面主持大局,但是暗地里面包藏着什么祸心谁也不知道,你大伯父一向八面玲珑,手段层出不穷,有他在,吴家的天翻不了。”徐福很着急,一边说着一边往外看,生怕谁冲进来似的。 我手心里全是汗:“你的意思是他们其中很多人是冲着我手里的阴兵令来的,是吧?” “阴兵令代表着权利、力量,这是一块肥肉,谁都想握在手里,即便用不了,那也是一种象征,谁不眼馋?特别是他们所觊觎的东西,如今握在你这么个黄毛丫头的手里,谁不嫉妒?这口气吊在嗓子里,根本咽不下去,芃芃,你得将好刀用在刀刃上。”徐福说着,又看向新月,“新月,你一直说自己是大孩子了,这次,你这个大孩子可要带着你堂姐顺利的走出苗疆去,要不然,以后这牛就再也别吹了。” “我可不是吹牛,堂姐,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就这么离开,心里不甘啊。 整个围屋除了大门之外,唯一的出口就在厨房柴垛后面的狗洞,这个洞稍微胖一点的人都爬不过去,这是为猫猫狗狗准备的,也是为传运柴火准备的,如今,我们仨却从这狗洞里面爬了出去。 新月对这一片的地形了如指掌,带着我和钱萌萌一路七弯八绕的,绕的我们头都晕了,终于将我们带到了凤凰小镇上。 这一路我和新月都有点气喘吁吁了,出奇的是,钱萌萌不但没掉队,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等到我们成功上了火车,我和新月都盯着钱萌萌,钱萌萌不解道:“你们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新月心直嘴快:“萌萌姐你不累吗?” “我不累啊,你们很累?”钱萌萌有点懵,忽然反应过来,“对啊,我们跑了得有几十里路吧,还走的尽是小道,我怎么不觉得累?” 奶奶说过,随着煞气侵体,钱萌萌会表现出来一系列变化,其中有一项就是会变得力大无穷。 我不敢跟钱萌萌说,害怕她发疯,新月在一边逗她:“不知道累还不好,非得累成狗要我们拖着你才高兴?”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奇怪……”钱萌萌有些懊恼,她心里肯定也有点发怵。 火车不停的走着,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冬天的夜晚来的特别早,四点多外面便阴沉沉的一片,隐隐的能看到月亮的轮廓,很圆。 我心里一凛,赶紧掏出手机查看了一眼时间,腊月十五,月圆之夜。 怎么会这么巧! 我们走的急,什么都没带,没办法,我找了个借口说出去上厕所,一路直接去了火车上的供餐间,好说歹说,花了五百块钱跟送餐员买了一块大桌布,回去之后,硬是让钱萌萌连头带身体的裹住,钱萌萌刚开始不愿意,后来估计也反应过来了,裹着桌布不挣扎了,心情立刻低落了起来。 我们买的是直接去长白山的票,路途很远,火车哐当哐当的走着,到了半夜大家都开始昏昏欲睡,新月睡得比较早,我抱着新月靠在卧铺底层,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距离我们离开吴家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们离开吴家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了,危险也会越来越靠近我们,黑夜里的危机,本来就要比白天来的猛烈些。 我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盘算着,如果要是半路上发生意外,我该怎么做才能先把钱萌萌和新月保住,思来想去,最后也只能想到让鬼宠和梧桐精一人带一个离开。 “什么味道?”钱萌萌忽然从对面的卧铺上惊醒,不停的嗅着鼻子问道。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连忙问道:“你闻到了什么?” “一股子骚味,很浓,这一片都是。”钱萌萌判定着。 “骚味?”我皱起了眉头,“厕所好像离我们这边不近,没那么大的味道。” “不是那种骚味,像是某种动物身上的,我出去看看。”钱萌萌说着便要站起来,我赶紧拉住她,“你坐着别动,别忘了,我们周围全都是像我们这样的包间,难道你要一个一个推开门去看?让鬼宠去吧。” “都别去啦,我已经晃悠一圈回来了。”怀里的新月幽幽转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这列火车乘客并不多,大部分都集中在我们这节车厢里,几乎是满满当当,并且这些乘客据我观察,都是这两站刚上来的,形迹可疑。”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72章:这门是纸糊的吧? 那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都上了我们这节车厢? “你没看出来都是些什么东西上来了?”我问新月。 新月摇头:“我,我没仔细看,不管是啥东西,反正都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话糙理不糙,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都得躲着。 我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多,按照时间推算,快到江城了,我看了一眼钱萌萌的状态,目前还好,但是经历过上次,我知道到了十一点半之后,她就会躁动不安,决不能见到月光。 本来在火车上,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一直坐到长白山,也能平稳的度过这一夜,但是现在火车上上来这么多东西,一旦动乱起来,钱萌萌根本无法控制。 “我们在江城下车,然后再找机会去长白山。”我当即便下了决定,在十一点半之前下车,至少能确保钱萌萌不出事。 随即我便给胡绍阳打电话,但是依然没打通,他的手机就像是对我开了黑名单似的,然后我就给柳真打,柳真接的倒是很快:“喂,芃芃。” “柳真姐,我还有一站多路程就到江城了,您能不能带点人手过来接我,越多越好,越快越好。”我小声的说着。 柳真立刻紧张了起来:“你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遇到什么事了?” “你先别问那么多,尽快来。” 柳真答应了下来,我挂了电话之后,心里安顿了一点,快了快了,到了江城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在自己地盘上总是安心一点的。 我又检查了一遍钱萌萌的装束,确保她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对眼珠子才作罢,之后便等着报站。 火车又走了十多分钟,按照我的估算,顶多还有五分钟的路程就要到达江城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火车忽然停了下来。 真的很突然,我能听到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的滋滋的声音,我们仨同时弹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钱萌萌问道。 我摇头,刚想说话,就听到敲门声,包间的门被我从里面插起来了,现在我们成了惊弓之鸟,谁来敲门都会把我们吓破胆。 “紧急通知,前方大雾,能见度几乎为零,火车暂停行驶,工作人员正在紧急除雾行动,请大家稍安勿躁,不要随便走动,更不要私自翻越下车,后果自负。”列车员例行公事的声音响起,我们松了一口气,脚步声渐行渐远。 “这里离江城并不远,前方的大雾来的蹊跷,我们待在火车上可能更危险,要不,我们现在就下车?”我提议道。 新月和钱萌萌都没有异议,我便嘱咐钱萌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见月光。 我们坐的这列火车,车窗是不能打开的,并且很小,就算敲碎了也爬不出去,并且会弄出很大的声响,火车停下来,工作人员肯定要下去交涉,我们可以趁机尾随下去,我们仨便决定先出去,门一打开,呼啦,一大片,周围所有包间的门同时间全都开了,每一个卧铺包间的门口都站着两三个人,全都盯着我们这边看。 这很明显,我们是被盯上了,现在往后退,根本退无可退,毕竟包间就那么大,还没有逃生的出口,回去就等着瓮中捉鳖。 但是现在往外走,似乎也需要莫大的勇气,毕竟这么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 他们就在我们的周围,知道我们的存在,却一直不动声色,为什么? 他们要放长线钓大鱼。 火车是往长白山开着的,他们就看着我们一直到长白山,等到到了地头再控制住我们,然后拿我们去威胁长白山的人,所以,就凭这一点,我已经猜出来,这批人应该是黄仙一族的人,而不是从苗疆跟过来的想要我阴兵令的人。 黄仙一族的人我倒是没那么担心了,大不了就是打,我一手抓着钱萌萌,一手抓着新月,沉声道:“走!” 她俩硬着头皮抬脚跟我走,我们一走,那些人便围拢过来,越来越紧,他们似乎并没有想跟我们动手,只是把控住我们不走出他们的视线即可。 “怎么这么诡异啊。”钱萌萌小声嘀咕道。 我心里面也跟鼓捶似的:“他们像是在赶一群牲口,之所以还没有别的行动,是因为我们的行动路线还在他们所设的牢圈的方向,一旦我们偏离这个路线,他们会立刻行动。” “那我们还要继续往前吗?”钱萌萌显然是不愿意自投罗网的。 “萌萌,看右前方那扇门,看着那把锁,待会我数到3,你立刻冲过去踹那把锁,用尽全力,能做到吗?”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那道门在两节火车的连接处,平时上下乘客用的,现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大锁,一般人根本打不开。 钱萌萌低呼:“芃芃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像是能踹开那么大一把锁的样子吗?” “试一试,相信我,用尽全力,”我说着,没给钱萌萌纠结的时间,推了她一把,“裹好自己,1,2,……” 箭在弦上,钱萌萌不得不硬着头皮,大喝一声,一脚踹在那把锁上! 轰! 锁没坏,整扇门直接掉了下去,砸在铁轨上,钱萌萌自己都被吓到了,不可置信道:“怎,怎么可能?这门是纸糊的吧?” 我没解释,虽然我心里有一点准备,但是结果却也的确出乎我意料,门掉下去的那一刻,我直接拉着新月,推着钱萌萌跳下火车,身后呼啦一群立刻跟上。 火车门被踹坏,列车员、乘客也是乱作一团,我们还没跑多远,钱萌萌就大喊:“不行了,太难闻了,前面更难闻,我想吐。” “是黄鼠狼释放的特有的气味,他们惯用的招数,捂住口鼻,放缓呼吸,沿着铁轨往前跑,只要能跟柳真他们汇合就安全了。”论体力,钱萌萌现在是最强的,但是她现在对自己的能力一知半解,并且在这样特殊的夜晚,我也怕她有个闪失,所以不敢把新月交给她。 我自己背着新月,和钱萌萌没命的往前跑,很快便进了迷雾之中。 我明知道迷雾之中危险重重,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进了,为什么? 因为江城就在前方,迷雾也可以很好的遮盖住月光,这对钱萌萌来说是好事,所以我做了危险与机遇共存的抉择。 一进了迷雾之中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四周静的可怕,我紧紧的拉着钱萌萌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趟。 “四周都是火车上那股子骚味,脚步声很细微,他们在向我们围拢过来。”钱萌萌小声说着她感知到的东西。 “是黄仙一族的人,他们想要活捉我,不会要我的命,但是你们不同,萌萌,你身体里的爆发力,刚才在踹火车门的时候你应该体验到了,你力气很大,身体各部分器官都变得异常灵敏,但是唯一的缺陷便是今夜你不能接触月光,你背着新月,低伏着身体,头也不回的跑出去,我会让鬼宠领着你们出去,千万别回头。”我们不能团在一处被一网打尽。 钱萌萌不愿意:“我们不能留下你一个人,要走一起走。” “怕什么?钱萌萌你怕什么?”我语气陡然重了起来,“你觉得我没见到胡其琛之前会让自己去死?你们跟着我才是累赘好吗?走,现在就给我走!” “芃芃,你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别试图用这样的话激我走,我拥有这些能力,不就是因为煞气侵体要变僵尸了吗?其实变僵尸的感觉没那么差,至少我能感觉到力量,月光,有本事全都冲着我来吧!”钱萌萌说着,一把撕掉了身上的桌布,吓得我赶紧一把搂住她,之后才反应过来,迷雾之中月光透不进来。 “你疯了。”我将桌布捡起来,试图再给钱萌萌披上,钱萌萌却三下五除二将桌布撕成了拖把条,“对待畜生,就该用畜生所惯用的手法,撕、咬、啃,来吧,看看是他们的爪牙锋利,还是我的牙齿锋利。” “好,真好,真是姐妹情深啊!”身后,轻巧的脚步声突兀的响起,我猛地回头,就看到黄啸从迷雾之中露出面目。 我讥笑一声:“手下败将竟然还敢出现,怎么,今天还想用一个屁遁掉?” “牙尖嘴利。”黄啸讥笑一声,朝身后拍了拍手,立刻,有两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拖上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被五花大绑,嘴里面塞着布,也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现在都开始有些精疲力尽。 “唐教授,青青。”我咬牙切齿的冲着黄啸吼道,“黄啸,有什么冲着我来,何必对无辜的人下手?” “不对他们下手,你怎么可能乖乖就范?”黄啸不以为意,“吴芃芃,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现在束手就擒,跟我合作,我可以放人;二,我杀了这两个人,然后杀了你身边这两个,之后,活捉你继续跟我合作,你选哪一个?” “我们一个都不会选,黄啸,有本事你就动手啊,我们自身都难保了,还能管得了别人?到底是你天真,还是你蠢?”钱萌萌按住我的手,不让我说话,她知道我会心软,说不出狠话来。 而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她这样的胆识,所以我所幸便闭了嘴。 “哦,真的不在乎?”黄啸说着,我只感觉眼前寒光一闪,随即便是一声闷哼,青青身体急剧颤抖一下,朦胧中,我便看到她的脸颊上有了一道血痕。 “黄啸你疯了!”我大吼出声,这个畜生! 畜生果然是没有人性的。 黄啸阴狠的笑着,忽然低下腰,伸出舌头舔了舔青青的伤口,我就听到身边钱萌萌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萌萌,你怎么了?”这一刻我真的慌了,钱萌萌的表现让我担心,她闭了闭眼,摇头,“没,没什么。” “萌萌,你听我说,不要待在这里了,他们知道你的情况,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激发你身体里的野性,你带着新月走,我一会就去找你们,柳真姐他们一定在路上了,你尽快跟他们汇合,听话,去。”不能留钱萌萌在这里了,太危险了。 钱萌萌不停的摇头:“芃芃,芃芃,你走,你走……” 吼! 钱萌萌狂吼一声,猛然推开我,冲着黄啸的方向跑过去,黄啸立刻后退一步,拽起青青就往钱萌萌这边送,钱萌萌一个纵跃直接从青青身上跳了过去,死死的抱住黄啸,张嘴便朝着他脖子上面咬过去。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一瞬间,迷雾中亮出了成百双黄豆大小的眼睛,全都朝着钱萌萌扑过去,黄啸一个劲的甩着钱萌萌,但是钱萌萌咬得太紧了,根本甩不掉。 我知道黄啸身上到处都是伤人的武器,钱萌萌这样把他逼急了,肯定会受重伤,当即我便动了手,铜钱剑直往黄啸身上戳,不求能伤到他,只求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分神去伤害钱萌萌。 而钱萌萌也是特别灵活,咬着黄啸的脖子,顺势便从他的肩膀滑到他的后背,嘴没松,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的扒在黄啸的背上。 这个姿势让黄啸极其被动,人形状态下甩不掉钱萌萌,就算是恢复黄鼠狼的真身也没用,太小了反而容易被钱萌萌掐住。 但是意外就出现在下一刻,周围上百只黄鼠狼瞬间全都变回了原形,全都朝着黄啸身上压过去。 “萌萌松嘴,快回来,他们会把你生吞活剥了的!”我当时真的是六神无主了,我只有双手双腿,不是千手观音啊,不可能在一瞬间抓掉这么多的黄鼠狼,只能大吼着提醒钱萌萌。 但是似乎有些晚了,几十只黄鼠狼已经咬住了钱萌萌的衣服,撕扯着,啃噬着,鬼宠对付一部分,梧桐精控制铜钱剑对付一部分,我用内力镇住一部分,但是渐渐的,钱萌萌瘦弱的身影还是被淹没在了一片灰黄之中。 那一刻我真的是彻底绝望了,发了疯似的往前冲,就在我以为钱萌萌死定了的时候,忽然又是一声大吼,一只只黄鼠狼被咬断了脖子抛出来,我愣在了原地。 “堂,堂姐。”新月惊恐的叫着,“萌萌姐吸血了,黄鼠狼被吸干了。” 是啊,萌萌吸血了,她竟然吸血了。 是我没保护好她,都怪我,都怪我! “哭什么,我感觉很好啊。”好一会儿,周围回归了宁静,钱萌萌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很轻松的样子。 我不敢抬头,不敢看到她满嘴血污的样子,她曾经是那么的美好,天真烂漫,心直口快,是个十足十的八卦精,像是永远没有烦恼。 可是如今…… “芃芃,说真的,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自己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钱萌萌蹲下来语气平静道,“以前看着你拖着我战斗,自己都保护不了,还得硬着头皮护我周全,但是你看,今天我也可以保护你了,我感觉真的很好。” “呜呜,萌萌,为什么要这样,老天爷为什么要对你这么狠!”我一把抱住钱萌萌,哭得撕心裂肺。 “我真的很好,你看,那群黄鼠狼都被我吓跑了,可是,为什么迷雾还没有散开啊?”钱萌萌不解道。 我猛地抬头,周围的迷雾的确还没散:“看来黄啸背后还有人,我们并没有伤到他们的元气,萌萌,少喝血听到没?喝血对你没好处。” “我,我尽量。”钱萌萌舔了舔嘴唇,“再说了,这是黄鼠狼的血,跟鸡血没什么不一样的,芃芃你别大惊小怪的。” 她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好接受很多,她笑了笑:“你看,我还是个人啊。” 我伸手揩去她嘴角的鲜血:“不管你是个什么,你都是我的好闺蜜,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堂姐,快看。”新月大叫一声,我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刚才钱萌萌咬死的那些黄鼠狼忽然动了起来。 它们并不是活了过来,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吸着它们,然后迅速的一张一张的叠加,我们一时间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看着眼前不断叠加的黄皮子,渐渐的形成了一顶类似于竹轿子一样的东西,悬浮在半空中。 “噼噼啪,噼噼啪,黄仙娶亲到吉时,八只小仙抬花轿,四只小仙放鞭炮,噼噼啪,噼噼啪……” 诡异的童谣忽然响起,四周仿佛真的有鞭炮的声音,那顶用黄皮子叠加起来的皮轿子,飘飘荡荡的朝着我们这边移动过来。 “这是黄仙娶亲,他要娶的是哪一个?”新月不安道。 “不会是你,不会是我,他想娶的肯定是芃芃,抢不到人就来这一招,可笑。”钱萌萌笃定道。 娶我? “不管娶谁,一个他都娶不到。”我挥起铜钱剑,毫不客气的冲着那皮轿子就砍了过去,毁了这轿子,我看他还怎么娶亲。 可是没想到的是,我太天真了,从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太被动。 铜钱剑砍在皮轿子上面的时候,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在我抽回铜钱剑准备第二次进攻的时候,那皮轿子一下子散了,紧接着,那些带着鲜血的黄皮子贴着我的皮肤一层一层的往我身上叠加,密不透风。 因为不透气,呼吸不畅,再加上黄鼠狼本身难闻的味道,我的意识都开始涣散,我真佩服我自己,就算到了那个时候,我竟然还强撑着拿出了阴兵令,摇晃了起来。 还没摇几下,我周身忽然一轻,周围那种窒息感当然无存,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我一下子晕了过去。 随即便被掐着人中弄醒了过来,眼一睁就看到柳真担忧的看着我:“芃芃,你没事吧?” “黄皮子,黄皮子!”我喃喃道。 “你被黄皮子的障眼法蛊惑了,没事了,我带你们回去。”柳真扶起我,我回头看见钱萌萌和新月都在,这才松了口气,一直被带到了柳家村,我还浑身发抖。 那种窒息感太真实了,真实的让我一时半会走不出来,总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钱萌萌在洗漱,新月饿坏了,在狼吞虎咽,柳真给我泡了蜂蜜水,我双手握着茶杯怎么也喝不下去。 “芃芃,你放松一点,都过去了。”柳真安慰道。 我摇头:“不,柳真姐,没过去,一切都没过去,黄皮子是一种极其记仇的动物,他们想做的事情,一次没有成功,会不断的一次又一次的纠缠,不管时间长短,直到目的达成才会善罢甘休。” 柳真叹了口气:“芃芃,你明明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柳真这么一问,我忽然回过神来,立刻质问道:“为什么?你们难道不明白?” 柳真没想到我会突然转变态度,一惊:“怎么了?” “阴阳劫,柳真姐,你们一早都知道对不对?为什么要瞒着我?”我质问道。 柳真脸色变了变:“没人想瞒着你,我们一开始谁都不知道胡其琛要面临阴阳劫的事情,除了柳爷,我也是上次送你去长白山之前才刚刚知道的,因为为了你,我也去质问了胡其琛,没有得到答案,之后又去逼问文亭,才知道了这档子事情。” “既然知道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柳真姐,你们就真的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胡其琛灰飞烟灭吗?”我心痛道。 “我们都在想办法。”柳真也很激动,“难道我们不可以看着胡其琛灰飞烟灭,就可以看着你去送死?他自己都选择了自己去面对,我们又有什么权利来替他做选择?” “可是……”我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到底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真搂住了我:“芃芃,你别急,一切都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我们再想想办法,会有办法的。” “来不及了,柳真姐,目前的形势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差。”我一个劲的摇头,“你也看到了,我不给胡其琛,迟早也是守不住自己这具身体的,何必呢?”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73章:别这么丧啊 柳真他们只是看到了黄仙一族的动乱,却不知道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前后夹击,我们很被动。 正说着,浴室里面忽然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我哧溜一下下了床,冲进浴室,就看到钱萌萌手忙脚乱的在捡东西,看到她安然无恙我才松了一口气。 蹲下来帮她捡东西,一边问道:“怎么了?” 钱萌萌立刻凑过来,指着她的眼珠子让我看:“芃芃你看,你凑近了看,看看有什么不同?” 我看了一眼,愣住了:“你戴了美瞳了?” “没有,是自己变成这样的,正宗的琥珀色,很漂亮吧?”钱萌萌得意道,“可比美瞳漂亮多了。” 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大拇指指腹一下一下的蹭着她的眼睑,心里面并不开心:“萌萌,你真的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变僵尸?”钱萌萌无所谓道,“变就变吧,要是真的变得无法控制,你就一刀了结了我,反正你也要为了你男人牺牲,咱姐妹俩正好黄泉路上做个伴,一起投胎,来生做一对亲姐妹,你说好不好?”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是觉得难过。 “好啦,至少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已经过了凌晨了,这个月的难关我已经过去了,下一次还在一个月后呢,一个月后到底会是什么样子,谁说得准啊,别这么丧,咱们一切往前看。” 三两下收拾好东西,钱萌萌拉着我出去,吃饭的时候我问柳真最近有没有去佛牌店那边看看,怎么总也联系不上狐仙堂的人。 “佛牌店已经关了,整个狐仙堂都撤回长白山去了,我们柳仙堂也会跟着撤回去,他们的意思是团结在一处,既是尽可能大的集结力量,也是扩大目标,将黄仙一族和画皮师的视线全都吸引到长白山去,要打,就打一个痛快,一次性解决。”柳真说道。 我点头:“那你为什么还留在江城?” “两点原因。”柳真手指比划了一下,“一,文亭的意思是你们迟早要回来,让我在这边能帮一点是一点;二,狐仙堂一撤,柳仙堂再撤,江城可只剩下一个白仙堂了,如今的白仙堂被白三娘管的,一团糟,迟早要生乱子,我留在这里还能给他们一点压力。” “白仙堂这个烂摊子是真收拾不了,柳真姐你就一直待在江城守着吗?”我觉得不值得。 柳真耸耸肩:“我又不是他们白仙堂的老妈子,贱人自有天收,作到一定程度了,自然就散了,既然你们要去长白山,我正好跟你们一起离开。”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有柳真陪着我们一路,我们也安心很多。 “芃芃,这次你去长白山,直接住到我们蛇族去,我家里有好多好玩的,床能睡下咱们四个人,我房间后面就是温泉,长白山这个季节肯定有积雪,白雪环绕中泡着温吞吞的泉水,不要太惬意……” 柳真一边吃一边跟我们描述着,大家心情都跟着她莫名的放松开来,就在我们刚吃完的时候,外面呜呜的传来了哭声,紧接着一个身影扑了进来:“柳真姐,我要跟你一起回长白山,我再也不要管这个烂摊子了,谁要管谁管,太可气了。” 来人不是白三娘又是谁? “你一走,白仙堂有些人不是更加有恃无恐?”柳真皱了皱眉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本来白仙堂也不归我管,如今我姐姐去了天庭,上上下下全都攒着劲的想闹事,行兵令又不在我手里,我拿什么服众啊。”白三娘委屈道,“当初我姐姐走的时候,把行兵令交给了琛哥,琛哥答应帮着好好管理白仙堂的,如今他大权在握,却根本不管白仙堂的事,他到底什么意思嘛。” 柳真叹了口气说道:“白仙堂鱼龙混杂,你是让胡其琛一个个帮你把那些个鱼目混珠的家伙给揪出来,还是让他把你们这个庞大的白仙堂给收编?哪一样容易做?你不管就不管,谁还能逼你不成?” 白三娘瘪瘪嘴,自暴自弃道:“那就不管,我要回长白山!” “回长白山你待在哪?你们白仙堂的老窝早就移到江城了,你回去光杆司令一个!”柳真毫不客气道。 “我,我就住狐族老宅,我就不信琛哥能不管我!”白三娘理直气壮。 没办法,最后我们只能带上白三娘,江城剩下的,就只是柳如玉以及柳金花之流,柳真交代,一旦生变,她们也是以自保为主。 我们前脚离开江城,后脚柳金花便打来电话说江城涌入了一批来路不明的人,我心里一惊,看来是苗疆追来的那群人进入江城了,我们再慢一慢,可能就很难从江城离开了。 那个时候,高铁开了快一个小时,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到长白山地头,柳真便问我是不是知道那群人的来历。 “是追杀我的人。”我坦白道,“我们这次是从吴家逃出来的,这群人是奔着我手里的阴兵令来的,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追到长白山,我现在可以说是四面楚歌了。” 柳真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上,最贪婪的就是人性,你现在真的是一块香饽饽。” “所以,就连我奶奶都默许了我的选择,柳真姐,这次回长白山,胡其琛可能不一定肯见我,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帮帮我们。”胡其琛的脾气我太明了了,他决定不碰我,连见估计都不想见我一面,而我,必定得见他的。 柳真沉默着不说话,白三娘并不知道内情,嗤笑一声:“喂,吴芃芃,我听说琛哥另结新欢了?怎么,你就这么被抛弃了?” “闭嘴!” “闭嘴!” “闭嘴!” 几乎是同时,柳真、钱萌萌和新月都冲着白三娘一吼,白三娘一愣,缩了缩脖子,小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人多了不起啊。” “再乱说话,小心我拽了你的舌头炒韭菜。”钱萌萌瞪着眼睛说道。 白三娘不服气,鼓了鼓腮帮子,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认识到自己势单力薄,最后只能选择闭嘴。 …… 高铁很快,到达长白山之后,白三娘再也不想跟我们几个待在一起,自己去狐族老宅去了,柳真带着我们回蛇族。 长白山真的很大很大,大到我虽然来了好几次了,但是却根本不知道蛇族的根据地到底在哪,当然一般人也是不可能轻易知晓的。 柳真带着我们一路进入长白山大峡谷,那时候已经是午后一点左右了,林间虽有积雪,但是却也还有些湿热,我和新月都有些累,钱萌萌便背起新月走,她精气神足得很。 左拐右绕的,走了好久,只感觉周边的雾气越来越浓重,不多久,前面便忽然豁然开朗,人头攒动。 “是真真回来了吗?” 很远就听到有人叫道,紧接着,便是叽叽喳喳的欢笑声,让我感觉蛇族要比狐族融洽很多。 都说蛇是冷血动物,但是现在看来,成了精的蛇也未必如此。 柳真首先带着我们去见族长,蛇族的族长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白色的眉毛得有五十多厘米长,一飘一飘的,很是仙风道骨,他捋着眉毛盯着我们几个瞧,转而问柳真:“真真啊,这三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太爷爷,这都是真真的好朋友,说什么真真都要留她们住下的,文亭之前特意交代过。”柳真抱着族长的膀子撒娇道。 “文亭这孩子也是,整天的见不着影子,你们大了,有能耐了,我这老头子说话真不管用了咯。”族长话虽然说得似乎有些不好听,但是眉眼间却微微带着笑意,显然是不在意这些的,只是享受柳真捧着他的感觉罢了,像个老小孩。 柳真显然也是深谙其道,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太爷爷说笑了,要没有您呐,我们姐弟俩在蛇族哪有立足之地?早就被那些旁支给欺负的哇哇哭了,到哪天啊,真真都记着太爷爷您的好。” 族长极其受用的摸着柳真的头:“其实当年你被选做圣女,又要送去天庭,我是一万个不舍得的,如今你自个跑回来了,正好陪陪我这糟老头子,你呀也给我争点气,快过年了,这两天蛇族上上下下所有青年才俊都来给我拜年,你仔细看着挑,看中哪一个了,告诉太爷爷,当晚太爷爷就把他送到你房里去,明年你就给太爷爷生一窝小玄孙好不好?” “啊呀,太爷爷您真是……,当着我姐妹们的面,能不能给我留点脸啊!”柳真红着脸娇羞道。 我们也跟着笑起来,原来到哪大龄剩男剩女都是被催婚的命啊。 “你这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当年太爷爷有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孩子都几窝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族长还在催。 柳真直跺脚:“好啦好啦,赶了一路的车,我肚子饿了,太爷爷您想饿死我呀。” 族长这才停止了催婚话题,赶紧让人上饭菜,柳真带着我们吃完了,特意跟族长说让族长不要透露我们回来的消息,说是等胡其琛和柳文亭一起来给族长拜年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族长答应下来之后,我们便去泡温泉。 “柳真姐,这雪好白好干净啊,能吃吗?”新月趴在温泉边上,捧着一抔雪,眼睛扑闪扑闪的问道。 柳真立刻点头:“当然能吃,干净的很呢,我们每年也会收集一些起来,有很多用处。” “忽然就有点想念我外婆了。”钱萌萌叹了口气,“每年到这个时候,外婆都会收集一些雪用小坛子封好,埋在院子里的桃树下面,等到来年春暖花开刨出来烹桃花茶,香的很,可惜,这样的味道再也没有了。” 我伸手搂了搂钱萌萌:“萌萌,外婆在那边肯定也会很好的。” “哈哈,没事啦,就是触景生情罢了,外婆不在了,但是我还在啊,今年我自己埋一坛,来年烹茶请你们喝。”钱萌萌转脸又乐呵呵道。 …… 当天晚上我们四个果真是一起睡在柳真的大床上的,那床是一块大石头,很平整,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貂绒,睡在上面,感觉整个人被一双柔和的大手包裹住似的。 “真是奇了怪了,同样是石头,别的睡起来铬人,你的睡起来怎么比床都舒服?”钱萌萌忍不住问道。 “因为这块石头里面包裹着一块上好的玉石,这全天下估计也就只有这么一块了。”柳真解释道。 新月酸酸道:“同样是富家千金,柳真姐姐你的待遇简直比我好上千倍万倍。” “你再不济也比芃芃好吧?”柳真笑道。 “好啦,别比惨了,要比,你们还能比得过我?”钱萌萌打趣道。 几个人说说笑笑到半夜都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身体猛地往下一陷,就像是下楼梯一脚踩空了似的,紧接着,诡异的童谣响起: “噼噼啪,噼噼啪,黄仙娶亲到吉时,八只小仙抬花轿,四只小仙放鞭炮,噼噼啪,噼噼啪……” 一遍又一遍,我用力的甩着头,想要将这声音给甩掉,可是怎么也甩不掉,紧接着,一顶皮轿子朝着我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 “啊——” 我猛地惊醒,满头满身的冷汗,旁边三个人全都被我吓醒,一个劲的问我怎么了。 “黄仙娶亲,又来了。”我痛苦的说道,从昨晚遭遇了这件事情之后,我便明白,逃不掉的,果然,梦魇又来了。 柳真安慰我:“芃芃,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蛇族戒备森严,黄仙一族根本进不来的,更不可能在我们蛇族的地盘上娶亲,你就放心的待在这儿,别怕。” 我摇头:“我不是怕,只是担心,柳真姐,今天我听族长说每年狐族也是要来给族长拜年的是吗?” “对,每年大年初一都会来,毕竟我太爷爷是五大仙中最年长、最德高望重的人了,不过今年形势不好,太爷爷就说可以提前来,胡其琛有十九个年头没在长白山过年了,赶上这第二十个年头,他一定会来的。”柳真笃定道。 我喃喃道:“希望他早点来吧。” 我真的很想很想见他。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正在柳真房间里面聊着天,外面便传来消息,说是胡其琛和柳爷正在回来的路上。 柳真立刻纠结了起来:“芃芃,你真的要见胡其琛吗?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是啊,芃芃,你可想好了。”钱萌萌眼睛里面满是担忧。 新月嚷嚷道:“堂姐,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要是真的那啥了,魂魄一离体,我立刻从鬼差手里把你抢回来,我说到做到。” 看着她们仨如临大敌的样子,我又感动又心酸:“我已经想好了,机会还得你们给,新月到时候你也别为难自己,毕竟到时候大多并不是阴差锁魂,而是魂飞魄散,如果我真的……没了,以后,奶奶就交给你和萌萌了,帮我照顾好她老人家。” 转而问报信的人:“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谁?” “好几个人呢。”报信的说道,“柳爷、胡家几位爷,以及妻内都来了,有七八个呢。” 妻内,那千年女尸也应该来了。 “柳真姐,到时候你把胡其琛引去温泉吧,萌萌和新月就帮着引开其他人,好吗?”我提议道。 她们三个只得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就开始准备起来了,我坐在温泉边耐心的等待着,一遍一遍的想着,待会胡其琛要是真来了,我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他要是不肯见我,转头就走,我怎么死皮赖脸的留住他? 这么久没在一起了,我甚至都有点记不清他的喜好了,印象中,只要是我,他什么都喜欢。 想着想着,眼睛便不自主的有些湿润了,思维开始不稳定起来。 他跟千年女尸待在一起也这么长时间了,出双入对的,千年女尸对他的觊觎之心可是毫不掩饰的,他们有没有真正的肌肤之亲? 越想,心里面越不好受,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猛地回头,就看见胡其琛站在不远处,背着手,定定的看着我。 我大喜过望,刚想奔过去,却发现不对劲,半路上刹了车,笑容凝固在脸上,怒道:“扮成胡其琛的样子骗人很爽是吧?” “嘻嘻。”千年女尸摇身一变恢复原形,“没想到你一眼便认出来了,你对我相公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少废话,我想见的不是你,你来干什么。”我一点都不想面对千年女尸,现如今,在她眼里,我彻彻底底就是一个失败者罢了。 千年女尸缓缓的走过来,嘴角一直噙着笑:“吴芃芃,没想到吧,风水轮流转,以前是我想见胡其琛而你不让,现在是你得求着我了,但是没用啊,我是不介意他见你,奈何他自己根本不愿意见你啊,我又能怎么办?” “你既然待在他身边了,就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只有我才能帮他,要是真的为了他好,你就应该让他见我。”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什么争风吃醋,什么不愿做妾之类的,都已经抛诸脑后,因为我的目的就是将自己献出去,献完了我自己都不存在了,还管胡其琛跟谁在一起,有毛意义? 千年女尸嗤笑一声:“只有你?吴芃芃,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以为胡其琛为什么忽然愿意跟我在一起,承认我的身份?那是因为我的两千年煞体能够帮助稳定他的魂魄,所以现在就连睡觉他都是跟我躺在一起,你,已经成了费棋了。” “你能帮他维持多久呢?一年两年?”我反问她,“不管怎么维持,他终究只是一缕魂魄,阴阳劫还是得度,到时候你能保得住他?” 千年女尸不以为意:“阴阳劫?呵,吴芃芃,为了夺回胡其琛,你真是什么都能编的出来啊,我都活了两千年了,我怎么没度什么阴阳劫?” “因为你没有胡其琛的经历,他本身在十九年前就应该魂飞魄散的,是得了机缘才保住了魂魄,期限只有二十年,今年就是第二十个年头,是他度阴阳劫的一年,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没跟你说?你们每天躺在一张床上,不会是各自数着羊入睡的吧?”我讥讽道。 其实从她一进来,我就仔细打量过她了,我可以确定胡其琛并没有碰她。 千年女尸之所以黏着胡其琛,是因为汉哀帝对她的恶毒的诅咒,而这个诅咒,目前就只有胡其琛能帮她破,一旦他们睡了,水晶棺里面被封印住的千年女尸的尸体就会重获自由,那么,千年女尸是不可能以魂魄的状态出现在我的面前的。 这让我心里面好受了很多,战斗力立刻蹭蹭的上来了。 千年女尸被我一击,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你一向牙尖嘴利,那又有什么用?胡其琛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你千里迢迢的跑过来,不就是要把内丹送给他吗?我帮你拿给他不就行了?嘻嘻,来吧,我会很快的,不让你感觉太疼。” 千年女尸说着,手上利爪瞬间伸长,尖锐的爪子朝着我的小腹便插了过来,特别狠厉。 我当时真的被惊住了,千年女尸不可能不知道用这种办法拿走内丹对胡其琛来说根本没用,但是她还是出手了,她分明就是要我的命,而并不是为胡其琛着想。 我迅速后退躲了开去,鬼宠和梧桐精一下子挡在了我的面前,我吼道:“你疯了,你这样做不仅仅是毁了我,也是毁了胡其琛,别忘了,你们有阴婚名帖,他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千年女尸不说话,两只眼睛血红一片,不管不顾的向我进攻,那气势就是要把我往死里逼,我连接了十几招之后,失去了耐心,一把拿出了阴兵令,冲着千年女尸用力的摇了几下。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74章:没有你我过不好也活不了 阴兵令一共有十二阶,十二阶心法我爷爷全都通过梦的形势交给了我,这段时间我也勤加练习,但是只掌握了前八阶,时间真的是太短了,如果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不求练到第十二阶,只要掌握前十阶,不仅能控制住这千年女尸,甚至还能摄她的魂。 第十一阶心法是炼魂的,第十二阶心法可以调动冥界阴兵,为所欲为,据我爷爷自己说,当年他也只练到了第十一阶,所以我也不敢妄想太多。 六角铜铃古朴的声音一响,千年女尸身形一顿,愣在了原地,足足几十秒,她都没有任何动作,但是随即便讥笑出声:“白瞎了这么厉害的法器,可惜你没那个能力操控,区区八阶功力,你能奈我何?吴芃芃,拿命来,没了你,胡其琛就是我的!” 被暂时震了一下之后,千年女尸的攻击变本加厉起来,她是存了要结果我性命的心的,而我却不能杀她,毕竟她和胡其琛还有阴婚名帖在身,一旦她魂飞魄散了,胡其琛生生世世跟谁都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即便我和鬼宠以及梧桐精合力能够与千年女尸势均力敌,但是我们气势上终究处在了弱势。 几十招过后,千年女尸一个俯冲压着我的身体朝着温泉里面冲去,温泉水瞬间淹没了我的视线,就在这个时候,温泉里忽然荡起了一道巨大的水波,紧接着,千年女尸松开了手,我迅速的浮上水面,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泉水,睁眼便看到千年女尸捂着心口怒目冲着男人吼道:“你打我!你别忘了,没我,你也活不成!” “回去了。”胡其琛没看我一眼,也没任何解释,只淡淡的撂下这三个字,转身便走。 好不容易见到本尊了,我怎么可能让他走,瞬间便飞扑上去,半路上千年女尸挤过来,一下子将我撞开,我当时心里窝着一团火,mmp,老娘献了身,救了胡其琛都死了,你他娘的整天霸着他我也看不到了,你就不能暂时撮合我们一下?有必要这么处处跟我作对吗? 千年女尸就是看我不顺眼,她自己得不到的,也决不让我染指,推推搡搡间胡其琛已经走远了。 “吴芃芃,你给我等着!”千年女尸甩下这么一句,追着胡其琛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知道我错失了这次机会,胡其琛也知道我在蛇族,想要再见他恐怕比登天还难。 柳真她们过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趴在桌子上特别委屈。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是他自己不识好歹,咱们还不愿意搭理他。”钱萌萌安慰道。 “是啊堂姐,就让他自己作好了,他要是真的命在旦夕,说不定就自己来找你了。”新月也说道。 我摇头:“不,他不会主动来找我的,也会切断我去找他的途径,更何况还有那个千年女尸从中作梗。” “那也是个没脑子的,胡其琛死了对她来说损失更大吧?”钱萌萌忿忿道。 “因为她根本不在乎胡其琛的死活。”我已经想明白了,“千年女尸要的,只不过是跟胡其琛春宵一度,只要有一次,她的诅咒就能被解开,之后她便获得自由了,胡其琛现在好好的,她勉强不了,但是如果胡其琛命在旦夕呢?到那个时候她强行跟胡其琛洞房,之后迅速跟他解除阴婚名帖,胡其琛就是立刻灰飞烟灭,她眼都不会眨一下的。” “这就是爱与利用的差别。”柳真总结道,“芃芃你也不用着急,我看胡其琛现在的状态稳定的很,你就在我这住着,看看那千年女尸到底玩什么把戏。” 钱萌萌也点头:“对,咱们找准机会,先把千年女尸给端掉再说。” …… 跟千年女尸的交手让我明白,能够驾驭阴兵令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在蛇族,我几乎足不出户,她们去哪我都不跟着,就待在房间里修炼。 因为跟鬼宠和梧桐精的血契,他们俩的修炼成果源源不断的往我身上传输力量,使得我进步飞速,但是几乎每天夜里,我都会做梦,做那个黄仙娶亲的梦,每每被吓醒,我都会失眠,那个梦越来越逼真,梦里面那顶皮轿子越来越接近我,让我心里面很担心。 这是不是一种预示,预示着黄仙一族离我越来越近了? 直到小年夜前的那天晚上,我修炼到十一点多才上床,刚睡下没多久便开始做梦,这一次的梦跟往常并不一样,没有诡异的童谣,没有黄皮子,没有皮轿子,入目的是一片红,到处张灯结彩的,喜堂我好像在哪见过,我迷茫的走啊走啊,走着走着,一下子想起来,这不是胡家老宅正殿吗? 正想着,身后忽然有人轻声叫了我一句:“芃芃,你来啦。” 我猛地回头,就看到胡其琛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手里面握着一只大红色的绣球,他将绣球的一端递向我,我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他冲着我笑,然后拽着绣球的另一端慢慢的往外走。 我鬼使神差的跟在他后面,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连我身上穿着的,都变成了大红喜服,脚下踩着的是大红色绣鞋,周边慢慢的响起了喜乐声,一切都是喜气洋洋的。 走着走着,有人在身后一声一声的叫我,我皱了皱眉头,想回头看,胡其琛却对我说:“芃芃,跟着我,别走错路。” 我瞬间拉回了神智,继续跟着胡其琛走,身后叫我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楚是谁在叫我,但是感觉很急。 就在胡其琛领着我要跨进喜房的门槛的时候,忽然门框上出现一张血盆大口,冲着我猛地张开,猩红的信子打在我的脸上,我浑身一个激灵,只感觉脑袋里面嗡嗡作响,而领着我的胡其琛瞬间消失不见! 我有一刹那的清醒过来,看见自己正站在远离蛇族大宅的峡谷之中,而脚所踏着的地方,正是进入蛇族的第一个大牌坊,再往外,便不是蛇族的地盘了。 随后,我只感觉腿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躺回了柳真的床上,那时候天还没完全亮,大家都围着我,七嘴八舌的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当时只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就像是害了一场大病,我将梦里的情景说给她们听,柳真随即便说道:“看来你这些天并不是在做梦,而是有人在对你做法,阻止你出蛇族的,是我们蛇族供奉的守门神,芃芃,你先休息,我去问问太爷爷,帮你解了这个梦魇。” 柳真离开之后,我累的几乎睁不开眼睛,钱萌萌照顾我睡下,可是眼一闭,耳朵边便会传来那诡异的童谣的声音,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那种精神折磨影响很大,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被侵蚀着,整个人像是慢慢的要枯萎了一般。 到了破晓时分,我开始发高烧,烧的越厉害,那梦魇就越难甩掉,烧到了一定的程度,我便又看到穿着喜袍的胡其琛朝着我慢慢的走来,而我不由自主的朝他靠近过去…… 直到柳真将蛇族的巫师给请来,往我眉心抹了什么,我的烧才慢慢的褪下去,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问柳真。 柳真摇头:“我问过太爷爷了,他说你这就是一种魇,起源于你的心魔,被人加以利用,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厉害,你会变得像是一只提线木偶,被给你下魇的人提着走,到了一定程度,你,便不是你了。” “竟然这么恶毒,黄仙一族竟然能弄出这种东西?”钱萌萌怒道。 “不,魇是一种无形的兽,衍生于冥界。”柳真解释道。 我苦笑道:“看吧,我守不住自己的,现在盯着我的人太多太多了,各路人马,好的坏的,我一日活着,一日就不得安宁,迟早会连累你们蛇族的,柳真姐,我想自己去找胡其琛,见与不见,随便他吧。” “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可能让你在这种情况下离开蛇族?”柳真坚决道,“你的情况我已经跟文亭说了,太爷爷也说,不想你继续被折磨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除心魔,因为魇是依附于心魔存在的,所以,文亭已经去找胡其琛去了。” 我的心魔,就是相见胡其琛,把自己交给他罢了。 …… 我也实在是被折磨的够呛,迷迷糊糊的便要睡,柳真说巫师的办法也只能维持我白天不被魇折磨,一旦太阳落山便会失效,我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半梦半醒间,我只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在整理我的头发,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胡其琛那张冷硬帅气的脸。 他的手一顿:“醒啦?” 我怕是自己又魇住了,下意识的朝外看了一眼,窗外日头正盛,转手便紧紧的拽住了胡其琛的手,眼睛顿时湿润了:“胡其琛,你终于来了。” 胡其琛捏着我的手心不说话,眼神中满是忧伤,就那么看着我,我害怕他又走,强撑着身体要起来,他伸手将我撑住,我顺势便搂住了他脖子。 他叹了口气,将我搂在怀里:“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没有你我过不好也活不了。”我紧紧的搂着他,“你别再推开我好不好?” 胡其琛沉默了一会,点头:“你跟我回老宅住吧,那边的人可能要难相处一点,你自己要小心。” “不,我哪都不用去,就在这里。”说着,我便主动吻住他。 这是我这次千里迢迢跑来长白山的主要目的——献身,所以,我不必要去任何地方,只要是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哪哪都可以。 胡其琛硬生生的将我从他身上扯下来,我又像只八爪鱼似的黏上去,一来二往,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我被他压在床上,用被子跟裹婴儿似的裹了起来,他气息明显有些不稳:“别做傻事,我不想失去你。” “我更不想失去你。”我像只蚕蛹似的一拱一拱,企图挣脱开来,“就算你不要我,你也看到了,我活不了,想要内丹的,想要阴兵令的,想要我至阴之体的,甚至,想喝我血的那些妖魔鬼怪,哪一个都不会放过我的,胡其琛,你在,我才能有恃无恐,你不在了,你要我怎么办?你是不是觉得,你先走了,看不到我的痛苦,就不用心疼了?你这是在逃避!” “我已经安排好了。”胡其琛别过眼神说道,“等我不在了,我会把狐仙堂留给你,柳爷也答应我照顾你一辈子,东北的世家大族跟我们有交情的,我都已经打过招呼,只要你不乱跑,你可以好好在东北地界上活到老,你自己现在的修炼也蒸蒸日上,我会把我的鬼宠也转交给你,帮助你修炼,等你真正强大起来,谁也不敢真的把你怎样,所以,我不担心。” “人走茶凉,你以为你人都没了,还有谁买你的面子?”我心好痛,他凭什么一意孤行,“多少人眼巴巴的看着你倒台,你倒了,五大仙立刻重新洗牌,到时候东北这一片乱成一锅粥,没有时间允许我强大起来的,胡其琛,别自欺欺人了。” 我能想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想不到,他希冀的,只是那千分之一的可能罢了。 “总之,我已经决定了,芃芃,忘了我吧,好好活下去,你本可以置身事外,是我把你拉下水的,你是无辜的。”胡其琛说道。 我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是你把我强行拉下水的,现在我深陷在漩涡里面,你却要拍拍屁股走人,胡其琛,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胡其琛的手越攥越紧,捏的我肉疼,他自己浑然不觉,我也没叫,就死死的盯着他,等着他妥协。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贴着我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我带你去过我修炼的山洞,那个山洞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没了结界,但是他们谁都没有翻到里面真正的秘密,就在冰棺的下面,你曾经说躺在里面能听到流水声,你仔细听,那流水声最大的地方,凿开来,里面有一颗珠子,你把它吞了,功力能瞬间暴涨,可以保你的命,等我死了你立刻去。” “你自己为什么不吞?那珠子又是什么东西?”我接连发问。 胡其琛摇头:“你记得我说的话就行,别的别问。” “那东西对你很重要对吗?”我问道,“既然这么重要,我是不会要的,胡其琛,我现在就问你一件事情,你爱不爱我?” 我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你回答我。” 胡其琛眼神躲闪,就是不说话,我伸手拽他衣服,上下其手,把他逼急了,一把将我推到床里面,撂下一句‘我过会再来看你’就离开了。 我呆坐在床上,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的,他就是不肯,我能拿他怎么办? 或许,该用点别的什么手段? 之后两三天,每天胡其琛都会过来陪我一会儿,但也仅限是远远的陪着,根本不会靠近我三步远,我进他就退,我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怎么也没有交集。 而这两三天,巫师一直在想办法帮我压制所谓的魇对我的侵袭,但是无论怎么压制也都是暂时的,用他的话来说,除非我放下执念,否则,这魇就一直会存在,慢慢的蚕食我的意志,最终达到对方的目的。 我这边情况还没稳定,外面,又出事了。 那天我和钱萌萌正在说话,新月急匆匆的从外面冲了进来,慌里慌张的喊道:“堂姐,不得了,天塌了,天真的塌了。” “小孩子家家的瞎嚷嚷什么,气喘匀了再说。”钱萌萌训斥道。 新月白了她一眼:“你凶什么,我说出事情来,你保准跟我一样急。” “新月,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紧张道。 “二奶奶出事了。”新月连忙说道,“前厅正在讨论这件事情,我偷听到的,他们的意思是先不告诉你,好像是一群人押着二奶奶住进了竹家,点名要你出面,拿金印换二奶奶。” 钱萌萌腾地站了起来:“这群人简直丧心病狂了,竟然连奶奶都能抓!” 我心咯噔一声,竹家也是位列十二世家其一的,能够堂而皇之的进入竹家谈判,就说明对方不是黄仙一族或者画皮师,而是当初去吴家谈判的那些人。 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追杀我,一路在吴家施压,我如今避入了蛇族,他们就只能拿奶奶来威胁我。 “只有奶奶一个人被抓吗?吴家其他人呢?”我问道,心里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对方再怎么蛮横,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已经把整个吴家拿下了吧? 新月摇头:“我没偷听到,这里又跟外面通不了电话,联系不上吴家。” “我看呐,被抓的应该就只有奶奶。”钱萌萌阴阳怪气道,“你那个大伯父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子,这么好的机会将你们弄出吴家,他怎么可能尽全力保奶奶?” 钱萌萌的想法也是我所想到的,顿时气得牙痒痒:“徐福呢?没跟奶奶在一起?” 新月一个劲的摇头:“不知道。” “走,去前面看看去。”我站起来,钱萌萌和新月连忙跟上。 一路去了前厅,柳爷和胡其琛以及柳真他们一群人都在,正在紧急讨论着,我忽然闯进去,吓了他们一大跳。 “芃芃,你怎么到前厅来了?”柳真连忙站起来,想把我往外面带。 我躲开她,直接问道:“你们打算怎么救我奶奶?” “你放心回房间里待着,我们会安全把你奶奶救出来的。”胡其琛说道,其他人附和。 我摇头:“不,你们救不了,如果可以随便出手,你们不可能还待在这里讨论,他们也不敢堂而皇之的住进竹家。” 所有人都不说话,可见我说的有道理,我继续道:“这群人都是阴阳行当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多都是家族渊源深远,位列十二世家之席的,你们代表五仙,不可能跟这些同仁撕破脸皮,他们拿我奶奶来逼我,无非就是说我年纪小不堪大任;为了儿女私情抛家离族没有责任感;我的身份来历并不确定,可能血统不正等等,他们不会真的把我奶奶怎么样,话语间肯定是说请我奶奶出面教育我的,站在这样的立场上,你们是能打还是能怎样?” 如果对方行为过激,事情倒好办,但是现在显然情况没那么激烈,我们这边想插手都没有正当的理由。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由我自己亲自去面对。 我看着胡其琛说道:“胡其琛,你陪我下山去竹家吧,我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我不可能放任她不管的,我也相信大家都是讲理之人,能说得通的。” “不行,你离开了这里就是活靶子,既然你也知道他们不会把你奶奶怎么样,又是在竹家,这事就不着急。”胡其琛直接拒绝了我。 “是啊,芃芃,你相信我们,这件事情我们会处理的很完美的。”柳真也保证道。 我摇头:“不,没有比我出面更好的方法,我要去竹家,不仅仅是为了奶奶,更重要的原因是稳定局势。 先抛开他们拿我奶奶来威逼我这事做的是否光明磊落不说,我们从大局来看,现在我们正在忙着对抗外患,如果这群人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代表着什么? 他们可能只是这些世家大族里面的一些小分支,但是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代表着他们的家族,他们与我们对抗,会让很多人误解我们的确是十恶不赦之徒,出了这个认知偏差之后,我们很可能会多出很多敌人,所以,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拉拢他们,让他们跟我们站在统一战线上,当下,稳住他们最重要。” “可是,如果他们非得逼着你交出金印呢?难道你真的要把金印交出去?”柳真问道。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75章:就是单纯的想叫叫你 加更1 我笑了笑,转身就往外走,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奶奶的命重要。 我这一走,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们便全都一起跟着我。 我转头笑道:“又不是去杀人放火,去那么多人做什么,别把人吓到。” “我陪芃芃去吧,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出不了大事。”胡其琛说道。 钱萌萌和新月都表示必须过去,最后都被留在了蛇族。 下山这一路上,胡其琛一直牵着我的手,从大峡谷往外走,脚步快的话,也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才能下山,胡其琛并没有带我飞下山,我俩默默的走了好一会儿,我感觉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看着他的侧脸,心里面又暖又酸,忍不住就叫了一声:“胡其琛!” “嗯?”胡其琛低头看我,眼神中带着询问。 “没事,就是单纯的想叫叫你。”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心里却在想,这样平静的叫着这个名字的机会不多了。 “傻瓜。”胡其琛紧了紧握着我的手,“出了大峡谷就不是蛇族的地盘了,树林里面到处危机四伏,尽量小声说话。” 我乖巧的点头,走着走着,又叫他:“胡其琛-琛哥-老公!” 胡其琛脚步一顿,转而看向我,我红着脸看着他:“我,我就是从来没叫过,怕,怕以后没机会了,就,就叫一次……” 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其琛吻住了,他吻得很深很用心,那种感觉就像是烈日炎炎中,嘴唇靠上了一团绵绵的冰淇淋,要不是渐渐的缺氧喘不上气,我一辈子都不想离开。 等到他好不容易松开我,却埋首在我颈窝说道:“等我没了,你亲手给我立个碑,上面就写‘亡夫胡其琛之墓’,署名,糟糠之妻。” “瞎说什么,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我伸手捂住他的嘴。 胡其琛笑了笑,轻声说:“再叫一遍。” “老公。”我红着脸小声叫了一句。 “声音大一点。”胡其琛头抵着我的额头要求,“我听不清楚。” 我便提高了嗓门:“胡其琛我爱你,生生世世都爱你。” 胡其琛用力的搂着我,谁也没再说话,时间要是能停留在这一刻多好,我们不用再去面对任何,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守护在彼此的身边,倾诉衷肠。 啪,啪。 “真是感人肺腑啊,好一对苦命鸳鸯。”峡谷上面,忽然涌下来一片人,为首的是白老二和穿山甲老五。 白仙堂的人简直是阴魂不散。 我冷哼一声:“哟,这是被打怕了,一露面就是倾巢出动啊!” 白老二睨了我一眼,冲着胡其琛说道:“胡其琛,这周围里里外外我布置了三层人手,你们俩今天插翅也难逃出去,把行兵令和三娘交出来。” “白三娘来狐仙堂做客,她随时要走随时都可以,至于行兵令,等到三娘真正肃清白仙堂一帮杂碎,能够独挑大梁的时候,我自然会将行兵令交到她手上,这些,都不用你操心。”胡其琛说道。 “放屁。”白老二粗鲁道,“白三娘要是能管得住白仙堂,她也不会跑去你们狐仙堂哭诉,这高位向来应该是有能者居之,白三娘只是你们狐仙堂的走狗罢了,既然她无能,那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胡其琛冷眼盯着白老二,像是在盘算着什么,而我也发现不对劲。 这白老二在白惜文去天庭之前,已经被压得头都抬不起来了,着实安分了一段时间,即便之后在白仙堂里面耀武扬威,但是绝对是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对胡其琛吆三喝四的。 特别现在还是在长白山,这里是胡其琛的地盘,而白仙堂的老基地早已经荒废不堪,他们的老巢在江城,谁帮他壮的这个胆? 他自己说布置了三层人手围住了我们,看来这三层人手并不仅仅是白仙堂的一群乌合之众,还有别的什么让白老二胆量倍增的人物在。 胡其琛冷笑一声:“白老二,你这是在作死!” “少给我废话,今天找死的是你!”白老二吼道。 “以前我只觉得你性格太冲动,多磨磨棱角也会是个可塑之才,但是现在看来,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胡其琛恨恨道,“如果你觉得跟黄仙一族合作就能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的话,白老二,那就休要怪我不念与你们白仙堂的情谊,帮着白三娘清理门户了。” 说着,胡其琛手一挥,阴风乍起,白老二立刻后退,周围一片人冲了上来。 白老二和黄仙一族合作,这是我们能预料到的事情,柳真一离开江城,整个江城剩下的不过就是白仙堂罢了,他们抵抗不了,为了活命,白老二也为了彻底掌控白仙堂,跟黄仙一族合作,在他看来是一个机会。 但是这也会彻底毁了白仙堂的,黄仙一族的野心很大,大到想要吞并五仙,区区一个白仙堂,他们不可能让它有出头之日。 可怜白老二目光短浅,或许他还做着梦,想着借助黄仙一族的手铲除了我们,然后再吞并黄仙一族,自己一家为大呢! 我和胡其琛背靠着背,召唤出鬼宠以及梧桐精,迎接着一波一波的攻势。 下山的这段路注定不好走,之前我就想过会遇上阻挠,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白仙堂的人。 第一波攻势,我和胡其琛用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全部清剿,随即第二波人扑了上来,这群人明显已经不单纯的是白仙堂的人了,其中有十几个是蒙着面的。 我们这边一打起来,整个山林中本来隐藏着的东西都开始蠢蠢欲动,同时,柳爷那边也立刻感觉到了山林里面的动荡,很快便有人来支援。 “芃芃,蛇族的人已经赶来了,这场战斗只会越来越扩大,这么多天的隐忍终于爆发了,不拼出个你死我活是不会轻易结束的,长白山的暴动从此刻便打响了,你现在走来得及,从这大峡谷往下,一路下山去竹家,带着你奶奶立刻回苗疆,快。”胡其琛退回来迅速的交代我。 我摇头:“胡其琛,我从苗疆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就是为了你,这事连我奶奶都是默许了的,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我不会走的,这边打起来正好,抓奶奶的那群人得到消息也不会坐得住的。” “你怎么总是不听话!”胡其琛斥责道。 我冲他笑了笑:“除了这件事,别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 那时候是大白天,峡谷之中本来有阳光投射进来,但是随着打斗的加剧,整个峡谷都变得黯淡无光。 白仙堂的杂碎最先成为了炮灰,围拢我和胡其琛的第二波人很快也已经零零落落,白老二被我和胡其琛夹在中间,苦不堪言,他所依赖的第三波人被蛇族圈起来打,根本无暇理睬他。 老五本来是跟白老二一起打的,但是很快他便明白大势已去,缩成了一只巨大的穿山甲,土遁了。 白老二气得直咬牙,白仙堂这一战之后,人员会锐减到一定程度,再管理起来要容易的多,这个白老二是绝对不能留了,胡其琛这一次毫不留情的下了杀手,百十个回合之后,一掌朝着白老二的天灵盖上拍去。 白老二目眦欲裂,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嗷嗷大叫了一声:“黄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原来找他合作的是黄啸! 这个该死的家伙,简直阴魂不散。 胡其琛一掌拍下去,白老二灰飞烟灭,鬼晶落了一地,两只鬼宠大快朵颐,而白老二的内丹,胡其琛硬塞进了我的嘴里。 白老二只比胡其琛小几岁,但是他的功德积累太少,修炼也没那么专注,修为与他的年龄一点都不匹配,但是对于我来说算是大补,吞下去之后,立刻感觉通体顺畅,连日来被魇折磨的萎靡的精气神一下子回来了。 白老二一死,白仙堂真正的群龙无首,胡其琛拿出行兵令,念动咒语,几百只大大小小的刺猬涌了出来,集聚在大峡谷之中,这都是白仙堂的徒子徒孙了。 “从今天起,白仙堂纳入狐仙堂,为狐仙堂分堂,白三娘为分堂堂主,以行兵令为号,如有人再敢叛乱,一律堂规伺候。” 数百只小刺猬吱吱的叫着,我也不知道它们是高兴还是抗议,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因为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柳爷他们也撤了回来,我们团在峡谷之中,就连喘气的声音都不敢大,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静。 出奇的安静。 深山老林,没有鸟叫虫鸣,叶落枝裂,仿佛整个空间都被凝固住了一般,静的吓人。 就在这一片压抑的寂静之中,顶上,忽然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就像是有人从天上扔下了一挂点燃的鞭炮似的。 而这噼噼啪啪的声音一响起来,我的头猛地一痛,紧接着,一大堆树枝落叶从上空往下落,我抬头望去,正好一顶皮轿子兜头便压了下来。 胡其琛伸手将我箍在怀里,带着我飞起,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周围猛地一黑,紧接着,那种熟悉的黄皮子皮毛贴着身体的感觉接踵而至,窒息感也越来越甚。 “这是魇,这是魇,没必要怕,放松。”我一个劲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放空自己,可是却不管用。 那时候我忘了,魇,本来就是一种衍生于冥界的兽,它的状态是根据释放它的东西所决定的,所以它出现的形势并不一定就是梦,也可能如现在一般,是真真实实的。 而我,只是把它当成是心魔在处理,显然没有效果,而胡其琛则要简单粗暴的多,凝起内力,想要将外面裹着我们的东西给震碎。 可是这黄皮子的韧性太好,一两下根本震不破,眼看着我因为缺氧而开始头晕脑胀,身体发软,胡其琛忽然弄破我的手指,挤出鲜血,开始往皮毛上面画血符。 随着血符越来越多,我只感觉到自己被笼罩在一层血光之中,也不知道画了多长时间,那层皮毛忽然无火自燃,瞬间烧了个干净。 我们还没来得及缓一缓,便发现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四周全是打斗的声音。 “胡其琛。”我紧张的叫了一声。 胡其琛始终紧握着我的手:“别怕,有我在,会没事的。” 他的话音刚落,一团火从天而降,胡其琛抱着我一个飞旋,堪堪躲过,那团火并没有温度,落地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股寒气。 紧接着,四面八方都是这样的火焰朝着我们冲过来,我和胡其琛左躲右挡,几次之后,我和胡其琛同时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这些火焰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它们的身后有东西操控。 我们背对着背,等到下一次火焰冒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急着去挡,而是观察它们的运动轨迹,随即,双双朝着黑暗中刺过去。 顿时,噗嗤的声音响起,我手中的铜钱剑没入了一个黑衣人的身体里,那黑衣人顿时灰飞烟灭。 有了一次成功的尝试之后,我们抓到了规律,再也不被动,随着我们的进攻,周围慢慢的有了光线,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同伴的身影。 就在我以为我们要胜利的时候,忽然感觉脚下一痛,紧接着,什么东西窜了出来,我还没反应过来,胡其琛猛地冲过来,一把推开了我。 我跌倒在地,转身就看到巨大的穿山甲狠狠的撞在胡其琛的心口,头部像是金刚钻似的不停旋转,胡其琛凝起全部内力,狠狠一震,穿山甲瞬间四分五裂,可是胡其琛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我扑过去抱住胡其琛:“胡其琛,你怎么样?” 他喘着粗气摇头:“没事,死不了。” “没想到这老五这么有心机,我以为他真的被吓怕了逃跑了,没想到会出其不意。”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我恨的咬牙切齿。 “从此以后,白仙堂算是真正安宁了。”胡其琛撑着身体站起来,“好了,我送你去竹家,这里让柳爷他们收拾残局就行了。” “你真的没事吗?”我问道,“要不你先回去修养一下。” 胡其琛没说话,坚持送我下山,可是等我们到达竹家的时候,竹家一片狼藉,竹老爷也受了伤,我冲过去问他:“竹老爷,我奶奶呢?抓我奶奶的那些人呢?” 竹老爷摇头:“抓你奶奶的都是我们有世家之交的晚辈,就在半个小时前,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冲了进来,那些晚辈打不过散了,你奶奶被那群黑衣人带走了,对不起,是我无能,没能保得住她。” 我当即身形晃了晃,感觉天旋地转,胡其琛撑住我,问竹老爷:“知道黑衣人的来历吗?” 竹老爷连忙带着我们进耳室,指着耳室侧门上面一个黑色火焰形标记说道:“他们只留下了这个印记,说是吴小姐看到了,知道跟谁讨要奶奶,他们等吴小姐,并且只允许吴小姐一个人跟他们交涉,别人插手,立刻杀了她奶奶。” 看到这个标记,我立刻明白了:“是画皮师,胡其琛,黄仙一族只是小角色,想灭了我们的,一直都是画皮师,而这个画皮师组织,跟冥界,确切的说,跟鬼香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拿奶奶跟我谈条件,大部分也是针对你,胡其琛,这一次我该怎么救奶奶啊。”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奶奶是我最亲最亲的人,而画皮师想要什么我之前也分析出来过,他们拿奶奶的命,肯定是要我用胡其琛的命去交换,但是胡其琛却是我最爱最爱的人啊! 胡其琛搂住我,将我的头抱在怀里:“傻瓜,别乱想,你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说不定并非如你所想呢?” 我知道这都是自欺欺人罢了,但是还是点点头,转而看向竹老爷:“竹老爷,给我一间安静的房间。” 竹老爷连忙带我去客房,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果然,很快我便进入了梦境。 梦境中,一个虚影站在我的面前,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就听他说:“你来得倒是很快,你奶奶如今在我手上,想要她安然无恙,你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我没说话,他冷笑一声:“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动手的,太费事了,我没太多的耐心,今日你吞噬内丹鬼晶众多,功力猛涨,已然有了十阶功力,可以操控阴兵令摄取阴狐的魂魄,我只要他的魂魄,之后,你的奶奶,包括黄仙一族我都可以拱手奉上,还所有人太平,吴芃芃,这个交易很划算,我给你一天时间,一天后我得不到阴狐,所有人都活不成。”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个赝品!”我冲着他吼道。 “赝品?”那虚影哈哈大笑起来,“对,我是个赝品,但是那又如何?谁有证据能证明我是赝品?谁也不能!吴芃芃,你的时间不多,记住,明天的这个时候我看不到阴狐的魂魄,所有人都得死。” 我猛地从床上惊醒,躺在那里,浑身冷汗,眼睛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大脑都运转不了。 门被推开,胡其琛走了进来,坐在床沿看着我,我这才恢复神智,看着他,眼泪莫名的直往下掉,胡其琛叹了口气,搂住我:“他要什么?” “没什么。胡其琛,我要回苗疆一趟,中午就动身,一个人去,不能惊动任何人,你帮我照顾好钱萌萌和新月,行吗?”我已经做了决定。 既然知道鬼香居真正的老板就是栖霞站的老者,那么,或许请老者出山才能够平息这场风波,即便他也没有办法,至少能告诉我拿捏住我们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的死穴是什么。 这是我唯一的出路了。 “不行,你哪都不准去,就留在长白山,他的目的没达到,轻易不会撕票的,就让他上门来找我吧,缩头缩尾的威胁你,算什么本事。”胡其琛坚持道。 我摇头:“不,胡其琛,你听我一次,我会把事情办好的。” 老者带走炼尸人的时候说过,欠我们一个人情,会帮我们一次的,我想这次我去求他,他应该会出山的。 正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个人,风尘仆仆,不是徐福又是谁? “徐叔叔!”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徐福嘴唇干裂的说话声音像是在拉大锯:“对不起芃芃,我来迟了。” “你之前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没有待在奶奶的身边?”我明白徐福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他。 徐福一脸愧疚:“当天你们离开之后,你大伯父将你奶奶交了出去,并且封锁了吴家所有势力,我知道硬拼是没有用的,便调动一部分人手想要过来帮你,半路上遭到了伏击,差点没命来见你。” “谁伏击你们?”我不安道。 “有些人的野心膨胀的太厉害了。”徐福叹了口气,“苗疆暂时是回不去了。” 竟然是我大伯父想痛下杀手,这个老家伙,早知如此,我就不该顾念亲情放他一马。 胡其琛倒是松了一口气:“你看,苗疆的形势更差,你还是安心在长白山待着吧。” “不,我不是回吴家,我是去栖霞站。”到了这个时候,我只得坦白。 徐福连忙摆手:“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情,之前你让我一直盯着的那个地标和大槐树,就在昨夜双双消失了。” “消失了?怎么可能?是不是障眼法之类的?”那可是找老者的标志,这两样东西怎么可能消失? 不,消失是正常的,他这是在躲避,他怕被鬼香居那东西找到。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也害怕鬼香居那东西,还是另有隐情? “的确是消失了,这段时间,午夜经过栖霞站的那列火车频频出事,这一班次的列车暂时也停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运行。”徐福进一步说道。 这下看来我回苗疆求老者也是不可能了。 这可怎么办是好?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76章: 我问徐福午夜那班列车都遭遇了什么,竟然严重到要停运的地步? “近一个星期,多达几十人向火车站反应,午夜那班列车上会出现虚影,可以直接穿过人的身体,疑似是鬼魂,虽然并没有对人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还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慌,有的乘客坐这一趟车的时候,竟然会在列车上烧香烧纸钱,影响特别不好,又是春运时间,为了避免发生事故,那趟列车暂停运行,应该年后才会重新投入使用。”徐福说道。 那列车经过栖霞站的时候,的确是不安稳的,但是频繁的出现鬼魂,这在以前应该没有出现过,我便问道:“你有查这些鬼魂的来路吗?” “根据我的调查,上面出现的鬼魂,应该是好几十年前,五六十年代,栖霞站前身,落凤小镇的居民。” 徐福的话让我一惊:“落凤小镇最后的那批居民魂魄被困在老者所在的空间里,这么多年都没能上得了那班列车,而最近忽然陆续出现了,应该是老者把他们放出来的。” 徐福疑惑道:“这么多年没放,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放出来了?”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胡其琛首先开口:“按照我的思路,以前老者不放这些魂魄,肯定是害怕魂魄突然涌出扰乱阴阳,而如今阴阳失衡,这是他放出这些魂魄的第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很可能是这个地方他有用,不能再保留这些魂魄了。” “有用?”我不解道,“那个空间本来就是他掌控着的,他想怎么利用,那些鬼魂根本干扰不到他啊。” “除非是空间里面发生了什么异动,导致他必须更加紧密的控制住这个空间。”胡其琛进一步说道。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我之前应该跟你们说过,我闯进那个空间,在义庄里面睡了一觉,就在那段时间,我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嘶吼,那时候我就在想,那个空间里面是不是在镇压着什么,现在想来,极有可能。” “这就对了,要不然他一个人要守着那个空间做什么?”徐福激动道。 “大胆的再猜测一下。”我两眼放光,“如果那个空间里面镇压着的东西,跟鬼香居那个假老板有关呢?” 老者是鬼香居的真老板,当年鬼香居发生动乱,他不回去平乱,却守着这个空间,这很匪夷所思,而假老板在那场动乱中受了重伤,这么多年都没有恢复,说不定就跟老者所镇压着的东西有关。 “不行,这样说来,我更要回一趟苗疆,我要见老者。”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只有老者才能救我奶奶,并且保住胡其琛。 胡其琛和徐福都不赞成,徐福说道:“首先,列车停运了,路标和大槐树不见了,你连进入那个空间都很难,再者,你这边一动,苗疆那边就能接到消息,要是他们在那边守株待兔怎么办?太危险了。” “可是我必须救我奶奶!”我一急便说漏了嘴,“他只给我一天的时间,要不然……” “要不然他就要我们所有人的命是吗?”胡其琛却已经猜到了,“芃芃,我觉得你不用回苗疆了,你认为那老者可能允许鬼香居的假老板,也就是画皮师的头目,顶着自己的名声坏事做尽吗?我估计他现在应该也在来长白山的路上了。” 胡其琛的语气特别笃定,徐福立刻附和道:“对,我觉得狐仙爷分析的特别到位,你想想,他把那个空间里面所有的鬼魂都放出来,将地标和大槐树给消除掉,这么做,很可能就是将那个空间完全给锁住,他自己在里面的时候,他有信心可以守得住,只有他要离开那里的时候,才需要大动作啊。” 三个人分析到最后,越来越确定就是这种可能,我不由的乞求,老者要是如今就在长白山这一片就好了,那我们就有一线生机了。 “好了,既然这样,你也别折腾了,跟我回蛇族吧,我们团结在一起,等着他攻上门。”胡其琛搂着我肩膀道。 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可是我怕,如果他真的……” “不会的,”胡其琛明白我想说什么,“他的目标是我,只要一天没得到我,他就不会轻易的动你奶奶,否则,他拿什么逼你呢?” “真的吗?真的不会有万一?”我赌不起啊。 徐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面掏出一封信,交给我:“芃芃,这是二奶奶让我交给你的,你看看吧。” 我接过那封信,打开来之后,发现那是奶奶留给我的绝笔信,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我一字一句的看完,早已经泪流满面。 信上面交代了很多事情,包括怎么尽可能压制钱萌萌身体里的煞毒,财产都已经公证到了我的名下,还公证了一小部分给钱萌萌,她平生最珍惜的一些书本留在巫女那边…… 最后,她写道,上个月她算到自己大限将至,并且也去找巫女占了一次卦,卦象也显示大凶,所以对于这次的大难,她是视死如归的,她已经七十多岁,早晚都会走,让我们不要难过,更加不要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做无谓的挣扎,否则,她不会原谅我的云云…… “不可能的,奶奶一定是不想让我们救她才这样说的。”我接受不了奶奶的说法。 徐福站在一边说道:“关于大限将至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上个月初的时候,二奶奶已经秘密的让我帮她做好了寿衣,这件事情她不让我跟你说,所以,我一直瞒着。” “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我大吼着抓住徐福的衣服,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奶奶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人啊,我是她一手养大的,在这将近二十年的岁月里,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奶奶会死,她在我心目中是一座高山,可以为我遮风挡雨,永远不会倒下。 可是现在有人跟我说,这座山马上就要倒了,一时间真的让我不知所措。 胡其琛拉开我,将我拥在怀里,不让我动弹:“芃芃,你冷静点,生老病死,这是人之常情,你奶奶迟早都会走,你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但是我们该做的努力都会去做,没有人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老人家一个人走向死亡而无动于衷,你不能在什么都没做之前,自己就崩溃了,你得振作。” 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的冷静下来:“我们要救奶奶,一定要救奶奶。” “救,一定会救,并且要将恶人绳之以法,相信我。”胡其琛摸着我的头说道。 之后,他带着我和徐福回去蛇族,长白山经历了那一场大战之后,蛇族到处都戒备着,钱萌萌和新月围着我询问奶奶的情况,听说奶奶被抓走了,也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晚饭之后,我盘腿坐在床上,慢慢调动身体里的内力,试着运行第十阶心法,果然如那家伙所说,我已经能操控第十阶心法了,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用阴兵令摄魂了。 当然,这种摄魂,也是跟我的能力有关的,并不是随便什么魂魄都能摄的进来,而那家伙之所以让我摄胡其琛的魂,是笃定胡其琛不会反抗我,要不然以胡其琛的能力,我怕是根本摄不了的。 我不可能去摄胡其琛的魂,但是却不由的想到,我可以试着去摄千年女尸的魂魄了,控制住了她,很多事情也好办一点。 正练着,就听到有敲门声,钱萌萌连忙去开门,就看到胡绍阳站在门外,钱萌萌立刻想把门关上,却被胡绍阳撑住:“萌萌,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我没话跟你说。”钱萌萌直接拒绝。 其实以前种种,钱萌萌也知道胡绍阳是逼不得已,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我也多次劝说过她了,可是她依然不肯跟胡绍阳多说半句话,后来我渐渐的就明白了,钱萌萌是在意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她怕自己真的变成丧失理智的僵尸,迟早要完,所以不想再伤害胡绍阳。 这个傻丫头心里面其实深爱着胡绍阳,拒绝的越决绝,表明她爱的越深。 胡绍阳看她态度坚决,也没坚持让她出去,只是往她手里面塞了什么:“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留给你做个念想。” 说完转身就走了。 好一会儿,钱萌萌才木讷的转身问我:“芃芃,什么叫留着做个念想?这意思是彻底不跟我往来的吗?” 我一时间也觉得怪怪的,也没多想,反倒是对胡绍阳给钱萌萌的东西比较好奇:“他把什么留给你了?” 钱萌萌走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拿给我看,那是一小节狐尾,用一个透明的小瓶子装着,上面有流苏,可以挂在腰间,很漂亮。 “胡绍阳说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难道是他母亲的狐尾?”我猜测道。 钱萌萌皱了皱眉:“那这东西对于他来说是真的很珍贵,好端端的给我做什么?” 我摇头,俩人各有心事,沉默了一会儿,新月躺在里面睡得倒是香甜。 “哎,芃芃,你说新月这个时候会不会已经跑出去玩去了?”钱萌萌看了一眼时间,快十点了,问道。 我耸耸肩:“我哪知道,她跟普通人不一样,魂魄跑出去玩还照样喘气的。” “有时候还真羡慕她。”钱萌萌托着腮说道,“都快十点了,柳真姐怎么还不回来睡觉啊,扫尾事宜不都已经忙完了吗?” 是啊,今晚外面似乎也安静的出奇,大家怎么感觉都怪怪的? “不对,萌萌,我怎么感觉要出事呢?”我忽然就有些不安定起来。 钱萌萌立刻下床:“我出去看看。” 她刚走到门边,床里面的新月伸了个懒腰一骨碌爬起来了,立刻嚷嚷道:“他们出门了。” “谁出门了?”我和钱萌萌同时问道。 “就是狐仙爷啊柳仙爷啊一群人。”新月说道,“我出去迟了,没听到他们要出门做什么,但是阵势挺大的。” 我和钱萌萌立刻紧张起来,穿好衣服便跑去前面,正好遇上柳真往回走,柳真一眼看到我们,脸色明显慌张了一下,随即便迎上来:“你们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走,回去睡觉。” “柳真姐,胡其琛他们大晚上去哪做什么去了?”我直接问道。 柳真支支吾吾说是回老宅去了,钱萌萌不信:“不是回老宅,如果单纯的回老宅,不可能跟交代遗言似的。” “真的呢,我不骗你们。”柳真分辩道。 我一直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柳真是一个性格直率,没什么心眼的女孩子,她不擅长撒谎,一撒谎,脸也红,耳朵也红,眼神四处飘,我便说道:“柳真姐,你别瞒了,你们之所以要瞒着我,我也能猜到一点,他们是不是准备营救我奶奶?” 别的事情,不必要这么背着我,胡绍阳都已经来跟钱萌萌告别了,那么重要的东西送了出来,看来这一次他是视死如归的。 而眼下,如此严重的事情,那便是胡其琛想好了要面对鬼香居的大boss了。 柳真不说话就是默认,我再也冷静不了,拔腿便朝着外面跑,柳真追上来:“芃芃,他们不让你去,你根本去不了的,在这里等着,相信他们很快会回来的。” “柳真姐,你知道他们要怎么救我奶奶吗?必须要用胡其琛的命去换,你说我能坐视不理?”胡其琛一直就没抱着活过这第二十个年头的心,他对生死已经看淡了,但是他不想我承受失去他和我奶奶这双重的痛,所以打算拿自己去搏一搏。 我了解他的想法,但是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会的,你放心吧,文亭他们都跟着,他们有部署的,不是去白白送死。”柳真试图安抚我。 我一把推开她:“柳真姐,别拦我,不要让我恨你。”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跑开,钱萌萌也跟上,柳真没有办法,只得带着新月一起追上我们。 “算了,反正我待在家里也根本不安心,我送你们过去,否则你们赶不上的。”柳真变成蛇身,背着我们在林间穿梭,直朝着长白山天池的方向游去。 “为什么是天池方向?”我趴在柳真的背上问道。 柳真解释道:“鬼香居位于鬼市之内,而通往鬼市的入口一共只有四个,长白山天池便有一个入口,半夜十一点开放,凌晨三点关闭,错过了这两个时间,要么进不去,要么出不来,会很麻烦。” 原来是这样。 柳真紧赶慢赶,终于在天池边追上了胡其琛他们,那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做法,就连徐福也是一起的,唯独就扔下了我们几个。 胡其琛一眼看到我,立刻冲着柳真吼道:“不是让你看着她们不要乱跑吗?你怎么把她们送来了?” “是啊,柳真姐,现在带她们回去,别添乱。”柳爷也责备道。 “这事不怪柳真姐,是我们自己觉察出来逼迫她的。”我上前说道。 钱萌萌也不服气道:“救奶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们?” “胡闹,回去,鬼市里面妖魔鬼怪的,你们都以为像人间这么太平吗?我们也只是去探探虚实,带着你们束手束脚,撤都没法撤。”胡其琛生气了,直接把我往回推。 我瘪了瘪嘴:“胡其琛,如果你们所谓的探探虚实,惊了对方,导致我奶奶出事,我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话,我会恨你的。” “我看你们就是大男子主义,凭什么就这么瞧不起我们,谁说我们一定会给你们拖后腿了?”钱萌萌忿忿道,随即一把抱住胡绍阳的膀子,开始撒娇,“你带不带我去?不带我去,那我真的永远不会再理你。” 胡绍阳张了张嘴,很是为难,柳真在一边说道:“快,马上就到时间了,别耽误了,一起去一起回,大家都安心。” 最后徐福也开口:“就让她们去吧,迟早也是要见见世面的。” …… 胡其琛拽着我,钱萌萌跟着胡绍阳,柳真跟着柳爷,新月跟着徐福,一对一绑定,经过繁杂的做法过程,天池侧面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所有人冲着漩涡里面跳去,我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到脚落在地上的时候,眼前便是一片白茫茫的。 “前面就是鬼市了,入了鬼市的大门,你们不要跟任何人说话,看到任何稀奇古怪的人和东西都不要惊奇,更不要私自离队,小心行事。”徐福说道。 我们这里对鬼市最熟悉的便是徐福了,他来过鬼市做过很多次采买,上次他去鬼香居定了很多东西,今天进入鬼市,也想借着取货这个由头闯一闯鬼香居。 往前走了十几米,就看到一座高大古朴的界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我看不懂的小字,界碑的后面便是一高大的牌坊,黑色拱形门顶上有两个血红色的大字,像是什么野兽张开的大嘴中两颗血淋淋的牙一般,即使不认识,也能猜出来,那是‘鬼市’两个字。 牌坊的后面,便能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一排又一排的商铺,感觉像我们人间的古镇格局,但是要更大更古朴却又更气派。 “我们就这么一起进去吗?”我忍不住问道,我们这一群人有十来个,一起进去目标也太大了一点,并且我感觉自己现在时时刻刻是跟鬼香居那位有感应的,我一来鬼市,他估计已经知道了。 胡其琛摇头:“主要的事情还是徐福去做,我们找个地方先安心等着。” 徐福率先进入鬼市,然后一直朝着东边走去,而我们在街边一家商铺停下,分成三四拨,挑挑拣拣,等着徐福那边的动静。 鬼市真的很热闹,卖什么的都有,胭脂水粉,刀剑符纸,也有钱庄、布庄、白事铺子等等,而街上的行人便更是千奇百怪,长角的长尾巴的三条腿的,反而像个人样子的没多少。 我们在最西边,商铺小街得有十来道,越往东感觉建筑越气派,而鬼香居应该是在最东边了。 我们虽然挑着拣着,但是谁也不准备买什么,一颗心全都跟在徐福的身上,生怕东边忽然出现什么大动静,徐福出事。 等了有二十来分钟徐福还没回来,我便伸手捏了捏胡其琛的手心,不安的看了他一眼,胡其琛让我安心,不会有事的。 我们这边正说着,外面忽然躁动了起来,不少人都朝着东边跑过去,从杂乱的声音中我们捕捉到一些信息,好像是说鬼香居那边有人闹事被抓起来了,一会要公示,还会当众处决,大家都去看好戏去了。 我心里顿时一紧:“会不会……” “不会,徐福没这么不知轻重,我们跟着人群过去看看。”胡其琛小声说道,拉着我的手跟随着人群往西边移动。 “来鬼市的人不都是采买的吗?都这么闲也这么喜欢看热闹?”我不解道。 胡其琛解释道:“能来鬼市的,大多都是修炼之人,鬼市处决的,很多时候都是厉害家伙,一旦处决,散落下来的鬼晶、内丹,甚至就连根骨都是会被哄抢的,抢到成色较好的鬼晶、内丹,自己服用的,拿去当铺兑换金钱的都有,这是外快,谁不想讨便宜?” “原来是这样,真是无利不起早。” 越往前,人群集聚起来,走的越慢,我心里面跟鼓捶似的,生怕看到徐福被绑起来等待处决,但是还没看清楚被抓起来的是谁,倒是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 那个人穿着粗布麻衣,戴着斗笠,遮住了半边脸,但是我还是一下子认了出来,伸手指着他叫胡其琛:“胡其琛你看,那个人,戴斗笠的那个。” “谁?”胡其琛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辨认了一下,也是一惊,“怎么会是他?”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鬼市里遇见炼尸人,他竟然跑出来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77章:风萧萧兮易水寒 炼尸人是自己跑出来的,还是老者放出来的? 他是自己来鬼市的,还是跟老者一起来的? 我全部的心思瞬间就全部集中在了炼尸人的身上,脚下步子也快了起来,很想挤到前面去抓住他好好问问。 胡其琛却拽着我不让我往前面挤,有力的手臂从我肩膀圈过去,将我整个人搂在怀里,护着我不跟身边的那些牛鬼蛇神冲撞。 “我们走快点,靠到炼尸人身边去。”我有些焦急的说道,眼睛一刻不离开炼尸人。 “你是想靠近他弄出动静暴露自己,还是想现在就上去跟他打一架,自己暴露?”胡其琛贴着我耳朵小声问我,“再者,你确定你所看到的炼尸人,是真的炼尸人?” 我一愣,转眼睨了胡其琛一下,心里面也的确不确定,这炼尸人假如是画皮师特地弄出来扰乱我们视线的呢? “可是他要是真的,从我眼前就这么错过去了,我会抓心挠肝的不舒服的。”我有些委屈,恨不得自己能跟孙悟空一样,分出七十二个分身才好。 胡其琛吐槽道:“所以我本来是不打算带你来的,你们太容易冲动,你还好一点,特别是钱萌萌,她就是个炸弹,随时……坏了!” 胡其琛忽然话锋一转,而我也已经看到他所看到的了,赶紧往前面移动,因为钱萌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发现了炼尸人,跟胡绍阳已经移动到了炼尸人的身后。 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拜炼尸人所赐,这会子冤家路窄,分外眼红,这丫头要是闹起来就惨了。 我们跟她相隔两三米远,但是中间人头攒动,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叫都不好叫。 我看着钱萌萌怒气冲冲的靠近炼尸人,胡绍阳在后面拽她,就在她跳起来要朝炼尸人进攻的时候,忽然就停住了,我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气瞬间回落,心扑通扑通直跳。 紧接着,就是胡绍阳将钱萌萌拽到一边,钱萌萌似乎满脸的疑惑,跟胡绍阳窃窃私语着什么。 “萌萌好像发现炼尸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刚才她明显都要动手了,却自己中断了攻击。”我小声说道。 胡其琛点头:“别乱想了,一会我们靠过去再问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紧接着,一个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男人,被一根粗绳跟升旗似的,慢慢的升向半空。 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男人是谁?犯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面目全非?待会会受到怎样的刑罚? 还有一拨人完全不在乎男人的信息,而是在讨论,待会怎样从前面这么多人中间,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前面去抢战利品。 我仔细观察着男人,虽然脸上连五官都很模糊了,但是从身形以及皮肤来看,这人并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心里面便安了下来。 “徐叔叔现在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四处逡巡,寻找着徐福的身影,这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应该不会还待在鬼香居里没出来。 这个时候,胡绍阳带着钱萌萌往后撤,我们便往他们那边靠近,好不容易汇合,然后一起撤到人群外面去。 钱萌萌立刻拽着我说道:“芃芃,刚才你看到前面那个戴着斗笠的男人了吗?” “看到了,那是炼尸人,我看到你靠近他,似乎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吗?”我问道。 钱萌萌立刻点头:“我跟这家伙有仇,看到他的时候,我牙都痒痒,真想一口咬断他的脖子,可是等我靠近他的时候,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我问。 “那是个假人。”钱萌萌很确定,“你应该还记得,炼尸人曾经多次出现,是以一团黑气的形势,能够幻化成人形,但是却没有真身,但是今天我靠近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体是实实在在的,不过凑近了仔细看,却能看到皮肤上面的纹路,像是某种……” 钱萌萌一时间形容不起来,我脱口而出:“是不是像人参皮?” “对,人参,就像干人参那种纹路。”钱萌萌连忙应和,转而又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是人参?” 我笑了笑:“上次在江城,画皮师扮成胡其琛的样子骗我,之后交手,他就是拿出了一只人参精,那东西很有灵性,可能画皮师人手一只吧。” 我微微有些失望,按照钱萌萌提供的线索,那炼尸人就是画皮师用人参精弄出来骗我们的了,不是真的炼尸人。 “看来你猜测的不错,我们差点上当。”我看着胡其琛说道。 胡其琛皱了皱眉头:“不对劲,如果真是画皮师装扮成炼尸人,他们不可能用人参精来装扮的,毕竟画皮师不会允许自己的作品有这么大的瑕疵,一眼就被钱萌萌认出来了,你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胡其琛的话的确有道理,画皮师的专业就是隐匿,就连组织里面个人的等级都是根据隐匿手段的高低来排列的,不会自己毁了自己的招牌。 “那么,这个炼尸人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想不通。 胡其琛摸了摸下巴,推测道:“上次在寡妇沟,炼尸人被我打成重伤,本身灵体就已经不稳,后来被老者带走,或许是老者为了保住他,用人参精给他做了一个可以依附的身体罢了。” “对,我觉得这个解释更加有说服力一点。”钱萌萌立刻附和。 我们这边正猜测着,前方忽然就爆发出一阵呼天抢地的声音,我抬头去看,胡其琛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钱萌萌嗷嗷的叫,等我好不容易扒开胡其琛的手,就看到前面所有人都在争抢,而本来悬在半空中的那个家伙已经不见了。 钱萌萌一阵干呕,胡绍阳替她拍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太恐怖了,太残忍了,到底怎么做到的,跟天女散花似的,一个人瞬间就成了碎片片……” 钱萌萌说的我都想吐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余光忽然瞄到了一个身影,身形一顿。 他就站在我的左前方不远处,也正在朝我们的方向看来,我立刻往那边走,胡其琛紧跟上来:“芃芃,别过去。” “那是义庄的老者啊,他真的来了鬼市了。”我推开胡其琛说道,“你看,炼尸人就站在他的身后,炼尸人是真的,老者肯定是真的啊。” 胡其琛就是不松手:“你待在这边,我先过去探探虚实。” “我们一起过去,我会小心的,一旦发现不对劲,咱们立刻撤。”我坚持道。 胡其琛只得带着我一起过去,而人群中,柳爷他们不远不近的也都关注着我们这边,等靠近了,老者淡淡道:“你不该来这里。” “我要救我奶奶,大爷,抓我奶奶的人应该是您的仇人,您会帮我的是吗?”我直接问道,因为我知道这大爷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老者摇头:“我的仇我自己会报,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并且您说过,您欠我们一个人情,那么,现在我求您帮我救救我奶奶,可以吗?”能见到老者不容易,我不想错失这个机会。 老者睨了我一眼:“欠下的人情我会还,但是我只会还一个人的人情,你,还是他?” 老者眼神在我和胡其琛之间来回转了一下问道。 我有些错愕,不管是我还是胡其琛,为的不就是一件事情吗?还要分这么清楚?胡其琛已经接了话:“那就我吧,我跟你一起。” 老者淡淡道:“你确定?据我所知,他现在最想得到的就是你,这一去,很可能你就回不来了。” “你以为我会怕?”胡其琛反问道。 “我怕。”我插嘴,“胡其琛,我去,你留下来做营救工作。” 胡其琛又看了那老者一眼,忽然冲我笑了笑:“你的能力还能比我强?再说了,他的身份摆在那边,鬼香居本就是他的地盘,如果他加上我都不能把你奶奶救出来,你觉得我们还有希望?去柳爷身边,等着我们,会很快的。” “别磨蹭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谁去,立刻做决定,否则我不会等人的。”老者继续催促道。 胡其琛摸了摸我的头:“去吧,等我回来。” 说完,胡其琛转身就跟老者走,老者也没墨迹,看着他们慢慢朝着南边走去,而最南边,一栋气派的八角楼矗立在高处,那就是鬼香居了。 柳爷他们靠过来,我们所有人的视线追随着胡其琛,那一刻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 “不对,你们看,徐福!”柳真大叫一声,所有人同时朝着胡其琛的方向跑去,因为就在他们的前方,徐福带着一个人忽然出现,那个人不是老者又是谁? 同时出现了两个老者,其中一个必定是假的,无论哪一个是假的,胡其琛此刻都极其危险,毕竟画皮师大boss要的本来就是胡其琛! 而就在徐福他们出现的同时,胡其琛瞬间一个弹跳,化为九尾狐,跳上了一边的屋顶,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显然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相信跟我们说话的老者,但是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真假,所以才坚持要自己跟着老者走,他怕我上当! 形势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恰巧看热闹的人群也退了出来,而从房屋的后面,从四面八方一瞬间冒出了一群黑衣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盯着那两个一模一样的老者,不断的比较、分辨,想要找出他们之间的不同,确认出真假,但是发现他们跟双胞胎似的,没有任何明显的不同。 唯一能作为参考的,是徐福所站的那边,后来的那个老者可能随时真的,但是刚才这边的老者跟我们说话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又让我觉得他像是真的。 我看了一眼房顶上的胡其琛,他这一跳,本来算是占据了有利的地理位置,但是这到底还是画皮师的地盘,他还没在上面待一会,后面忽然兜起了一张网,网上面全是亮闪闪的铆钉,一旦撞上去,立刻就会被扎成刺猬。 “二弟,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对我的长相竟然记得如此分毫不差。”徐福身边的老者忽然开口说话。 话音刚落,炼尸人身边的老者手微微一摆,那张网兜头便朝着胡其琛网了下去,这边,柳爷摇身一变,巨大的蛇尾横扫过去,胡其琛的尾巴瞬间绑住蛇尾,柳爷用力一带,将它从房顶上带下来的时候,顺势狠狠的朝着炼尸人的方向挥去。 只是一个动作,就让我们确定,炼尸人身边这个就是画皮师的头目,是假老者,他是老者的二弟。 老者有意谈判,但是显然画皮师不愿意,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胡其琛,其他的一概不理。 一击不中,柳爷卷着胡其琛安全回到我们身边,而画皮师转脸便朝着我们袭击过来,我们转身要跑,身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好几道铁蒺藜。 我们现在就站在两排商铺的中间,东西方向全是房屋,屋顶上布满了带着铆钉的网,不用说这些网都是特制的,身后这些铁蒺藜也是,而铁蒺藜的后面,三四十个黑衣人正严阵以待。 天罗地网,现在除非我们遁地,否则根本逃不出去。 “从你们踏进鬼市第一步就注定跑不出去了,为了把你们引到这边来,我不惜拿我的店员做引子,真是不容易啊。”画皮师忽然开口,声音沙哑难听,显然,他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了。 “刚才碎成片的那个竟然是鬼香居的店员?你简直就是魔鬼!”钱萌萌对之前那一幕耿耿于怀,大声控诉道。 画皮师冷笑一声:“小寡妇,我费尽心机想练你,最终还是被你给逃了,不过一切都不晚,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一定将你练成最完美的作品。” “呸,你才是小寡妇,你全家都是小寡妇!”钱萌萌怒道。 画皮师不以为意:“别拒绝,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状态要比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好很多?跟着我,我会解放你的天性,让你觉得更爽的。” 钱萌萌一腔怒胆这会子有点怂了,慢慢的往胡绍阳身后退:“魔鬼!” “哈哈哈哈,魔鬼,这个词真的太有魅力了。”画皮师忽然转身,指向一直不动的老者,“在我没有变成魔鬼之前,我是什么?我是他的影子!他暗中把我培养出来,连个名字都不曾给我,叫我什么?0?我他妈来世上走一遭,就只配叫个圈? 这对我公平吗?我明明那么优秀,可以变成任何模样完美的完成所有任务,可是为什么我只能作为替身存在? 我们一母同胞,我只是比他晚出生了两分钟,命格却完全不同! 看看我这张脸啊,这是我的脸吗?” 画皮师一把撕掉自己的画皮,露出狰狞的面孔,黑漆漆的,凹凸不平,五官都没有。 “我明明应该长成那个样子,可是这辈子却无法真正的拥有这样的一张脸!”画皮师恶狠狠道,“不过没关系,我自己会制造出这样的一张脸,甚至,我可以赋予自己想要的身份,瞧瞧,这几十年我不是做的很好吗?” 老者叹息一声:“二弟,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你会彻底毁了你自己的。” “闭嘴!毁了我的是你!”画皮师嘶吼道,“要不是你一直把我当成影子,让我不见天日,当年我也不会反,当年要不是你封印了我的真身,如今我也不需要这么费尽心思的捕捉阴狐,如今我大功告成了,你还费什么话?大哥,你去死吧!” 画皮师话音一落,从鬼香居里面瞬间又跑出来几十个黑衣人,将老者和徐福团团围住。 我那时候心里面其实已经有些凉了,这是在鬼市里面,并不是在长白山,我们能调动的人很少很少,而画皮师组织到底有多少爪牙,我们不清楚。 现在我们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并且到现在我还没能看到奶奶,自身难保,看来救奶奶也成了奢望了。 可以说,我们进入鬼市试探本就是错,胡其琛决定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而我们跟进来,无疑是让他有了顾虑。 “大哥,现在,是你自己交出我的真身,还是我先把你打得半死不活,然后再交还我的真身?”画皮师语气里充满了张狂。 老者从始至终泰然自若:“二弟,你觉得你赢了?” “那你说呢?”画皮师双臂张开,那气势仿佛九五之尊在巡视自己打下的江山一般,“这几十年,我精心训练我的画皮师队伍,为的就是这一天,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觉得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老者笑了笑:“是啊,你替代了我,几十年间,早已经将属于我的一切牢牢的抓在了自己的手里,我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了,就连我的徒弟也成了你的爪牙。” 画皮师睨了一眼炼尸人,随即从怀里面掏出一个红漆小棺,那小棺可不就是当初老者让我用来吸引炼尸人的那一个? “看看,这红漆小棺现在就在我的手里,只要你将打开红漆小棺的咒语告诉我,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画皮师把玩着手里面的红漆小棺,状似仁慈的说道。 “如果我不说呢?”老者反问道,“别忘了,你的魂魄离开真身的时间太长太长,为了保证魂魄不散,你做了多少缺德事,上天都是一一记录在案的,只要红漆小棺一日不开,你就抵挡不住雷火劫,最终只能化为一滩脓水罢了。” “大哥,你忘了,如今阴狐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你,也一样。”画皮师已经没有耐心了,手一挥,四面八方的黑衣人立刻动起来,一张张网直朝着我们兜过来,想要反抗都没机会。 那些网都是在浓浓的极品雄黄里面泡过的,铆钉的材料也是特制的,一旦被网住,后果不堪设想。 而黑衣人动作的同时,老者忽然大笑了两声,画皮师身边的炼尸人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势头一转,猛地朝着我们的方向冲来。 他的动作特别快,眨眼间已经到了我们眼前,那时候铆钉网也已经落下,他一个仰冲,顶着那张铆钉网便朝着一边的墙上面撞去。 变故发生的太快,等我们反映过来的时候,那张铆钉网已经裹着炼尸人的身体落在了地上,炼尸人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少顷,一股黄色的液体渗透出来,作为炼尸人身体的人参精化作了一滩脓水,消失不见了。 画皮师猛地回头看向老者,老者呵呵一笑,手一挥,一只人参飞起,他的身旁立刻又多了一个炼尸人。 画皮师怒目圆睁,显然没想到他的天罗地网竟然就这么被破了! “你背叛我!”画皮师冲着炼尸人吼道。 老者笑道:“他本是我的门徒,当年受你蛊惑做了错事,我不可能让他一错再错,二弟,我还是那句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做梦!”画皮师再次发令,好几张铆钉网同时落了下来,而同一时刻,他化作一道黑气,直冲着胡其琛而来。 胡其琛迎了上去,九尾在黑烟中穿梭不停,柳爷紧随其后,而我们则对抗着黑衣人。 老者始终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着这场战斗,像是在等着什么。 我一边打一边朝着老者的身边靠过去,我想求求他帮我找到奶奶,救救奶奶。 老者绝对有能力掌控全局的,只是用什么办法,他心里面有自己的打算,似乎,他并不想自己亲手了结了画皮师一般。 可是我不一样,我恨不得手刃画皮师,要不是他,我的生活不至于这样动荡不安。 我还没能够靠近老者,鬼市的天忽然就暗了下来,不知道是哪里的钟声一声一声的敲击在我的心头。 咚! 咚! 古朴的钟声一共响了两次,已经是夜里两点了,而我们必须在三点之前离开鬼市,没有人知道三点之后的鬼市会是个什么样子。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78章:恶贯满盈 这钟声一响,不仅仅是我心惊胆战,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些躁动起来,除了那老者。 老者在听到钟声响起之后,整个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他幽幽的从怀里面又掏出一个红漆小棺,冲画皮师喊了一句:“二弟,看看这是什么?” 那时候,画皮师正在跟胡其琛和柳爷打得不可开交,一眼看到老者手里的红漆小棺,整个人暴怒,掏出怀里自己的那个红漆小棺,狠狠的朝着旁边墙壁上一砸,立刻四分五裂。 “你骗我,你这个老东西!”画皮师瞬间转移了目标,一团黑气直朝着老者而去,老者手一抖,十来只人参精直冲着画皮师而来,将他团团围住,而这边,胡其琛和柳爷也攻了过去,而画皮师凝起一股内力,庞大的气圈瞬间将人参精击得粉碎,随手一把银针撒了出来,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柳爷和胡其琛身上立刻挂了彩。 我好不容易移动到了老者的身边,焦急的问道:“大爷,您为什么不出手?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你不懂,画皮师这个组织,本来是我们鬼香居培养出来的一群类似于暗卫的存在,是为了保护鬼香居而设立的,它隶属于冥界,所以,即便是制裁,也不归我们来制裁,不过,今日,他的气数算是尽了。”老者眼睛一直盯着画皮师,他就像是一个守门的,只要确保画皮师不跑出他的视线就万事大吉。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要拼尽全力去搏斗才能保住小命。 我心里着急:“可是他抓了我奶奶,他是顶着您的身份来威胁我的,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说法。” 我并没有说求他怎样怎样,而是如此蛮横的将奶奶的事情加罪在他的身上,主要是我不想用掉他欠我的那个人情,他是如此强大的存在,留着这个人情,总有一天能用得上。 老者有些意外的看着我:“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从来不可能混为一谈,他做的孽与我何干?” “因为您的纵容。”我毫不示弱,“如果不是您一直纵容他舔居在鬼香居老板这个位置上,他怎么可能抓了我奶奶威胁我?现在他弄出来的这一切,都是您的纵容导致的,我们受的是无妄之灾,这个责任您必须得扛,否则就是去了阴曹地府,我都得参您一本。” “呵,小姑娘,有胆量。”老者脸上的笑一闪而过,“你奶奶应该就在鬼香居中,等他被拿下,你自会见到她。” “真的,您不骗我?”我立刻高兴了起来。 老者点头,眼神朝着东边越来越黑的天空看去,忽然说了一句:“小姑娘,听到了吗?” “什么?”我不解,竖起耳朵听着,隐隐的似乎听到了什么,但是并不确定。 “是制裁他的人到了,几十年了,终于要了结了。”老者摇摇头,看得出来,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心里其实并不好受,“一切都是命运。” 若有若无的铁链拖着地的声音传来,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是阴差来了!” “不,还没来,快了,再等一小会。”老者沉声道。 我很是不解:“您能请的动阴差来制裁他,为什么非得等到几十年后,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不,不是我请来的,你听说过一个词吗,叫做恶贯满盈。”老者盯着画皮师的方向,“只有他的恶做到了一定的程度,恶贯满盈了,冥界才会发觉他的真假,才会真正的来制裁他,现在还差一点点。” “差一点什么?”我顺着他的视线朝着画皮师看去,当我看到胡其琛拼了命的抵抗画皮师的攻击的时候,忽然反应了过来,“你在等他再杀人,对吗?” 老者点头:“对,他为了不魂飞魄散,必须不断的吞噬生魂,而阴狐大补,当他吞噬了阴狐之后,他的罪孽便达到了顶端,制裁便接踵而至。” “你疯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老者一直不出手,一直袖手旁观,就是在等画皮师吞噬胡其琛! 他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我想都没想直冲着胡其琛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胡其琛,走,快走!” “想走?不可能的!”画皮师眼都打红了,忽然一声爆喝,他的脸四分五裂,从那些裂缝里面,不断的有白色的无骨的头颅挤出来,就像是开了花似的,每一个头颅都吐着猩红的舌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像一只只贪婪的野兽,直冲着胡其琛咬过去。 柳爷的蛇身趁机紧紧的缠住画皮师,而胡其琛的九尾上面,叮满了头颅,身形渐渐的有些不稳。 画皮师猖狂的笑着,四周那些黑衣人还在不断的厮杀,我回头冲着老者喊道:“出手,出手啊!” 老者无动于衷,这是他最期待看到的场景,远处的铁链声越来越大。 我万般无奈之下,一下子想起了阴兵令,掏出来直接念第十阶咒语,我要摄魂,我要将画皮师的魂魄摄进来。 可是没用,画皮师的道行太深了,我的功力无法对他产生太大的影响,并且那些白色的咬住胡其琛的头颅,正在不断的吸食着胡其琛的精髓,在不断的壮大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大红色的身影冲了过来,冲着画皮师狠狠的撞了过去,一脚踹在画皮师的脸上,有一部分白色头颅瞬间缩了回去。 千年女尸连连出手,画皮师一一应对,一部分白色头颅撕咬住了千年女尸,不断的吸食着她的精魂。 千年女尸不能魂飞魄散,她跟胡其琛的阴婚名帖还没解除,眼看着她的魂魄越来越淡,我情急之下,只能摇动阴兵令,摄她的魂。 千年女尸桀桀的直叫,周围阴风肆虐,我足足念了三次心法,好不容易才将她从画皮师的手里面摄出来,千年女尸瞬间消失在了阴兵令里面。 而画皮师的身形竟然殷实了很多,胡其琛的狐身不稳,那种状态让我一下子又想到了当初我手穿过他身体的样子。 “不好了,阴差来了,快三点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新月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着,铁链的声音已经很清晰了。 “芃芃,跟他们走,快,不要管我。”胡其琛冲我喊道,继而又转向柳爷,“柳爷,芃芃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她。” 说完,胡其琛凝起一股淡蓝色的真气,冲着画皮师拍了过去,柳爷一下子松开了画皮师,蛇尾卷起我便朝着西边游去。 我挣扎着不愿意:“柳爷,你松开我,我们不能丢下胡其琛,奶奶还没救出来,放我下去!” 柳爷充耳不闻,我们一撤,跟着我们进来的人也一起跟着撤,那些黑衣人紧追不舍,而胡其琛一个人与画皮师厮杀着。 东边,隐隐的有戴着高帽的阴差拖着铁索逼近,这些鬼差是来制裁画皮师的,画皮师逃不掉了,但是胡其琛同样也逃不掉。 胡其琛的阴阳劫不知道什么时候度,如果刚好是今天那该怎么办? 那些阴差要是将他一同带走,以后黄泉碧落,我怎么将他救出来? 不,决不能这样! 我一咬牙,再次摇动阴兵令,念动心法,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眼看着那些阴差已经快到鬼香居了,胡其琛的魂魄咻的一声窜进了阴兵令,我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鬼香居那边传来了凄厉的嚎叫声:“我没罪,你们不能抓我!” “我是鬼香居的老板,得到过上级的嘉奖,你们抓错人了!” “我的真身!我的真身啊!” …… 一直等我们穿出了鬼市,回到天池边,我整个人如在梦中,失神道:“奶奶还没出来。” “徐叔叔也没有出来。”新月提醒道。 “老者说奶奶就在鬼香居之中,徐叔叔应该是去救奶奶了,希望一切顺利。”我说道。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现在已经过了三点了,三点之后,鬼市中群鬼肆虐,除非是鬼香居愿意保护他俩,否则,他们活不了。”柳爷担忧道。 老者…… 那是个极其冷漠的主子,想要他出手相帮,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行,我们还得进鬼市!” “进不去了,必须再等到今天夜里十一点。”柳爷摇头道,“先回蛇族吧,相信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据说鬼魂被阴兵令摄入,一个地覆时就会化作血水,除非你会炼它们。” 柳爷不提醒,我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赶紧念动咒语将胡其琛和千年女尸给放出来。 胡其琛奄奄一息,堪堪能够化作人形:“我,我得闭关,噗……” 我一把撑住胡其琛,柳爷伸手将胡其琛接过去:“我送他去冰棺。” 我赶紧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横刺里,一道红色身影窜了过去,一把从柳爷的手里将胡其琛给夺走,柳爷追了上去,我叹了口气,千年女尸魂魄不稳,这个时候夺走胡其琛,必定是想要跟他洞房,解除封印。 我只得再次摇动阴兵令摄她的魂,连续的使用阴兵令,我的体力已经开始有些不支,千年女尸被摄了回来,抱着我的腿求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想活。” “不杀你可以,首先你得解除跟胡其琛的阴婚名帖,其次,保证不再纠缠胡其琛,我可以放了你。”要不然,我不介意一直困着她。 千年女尸直摇头:“封印不解我活不了!” “哼,你再执迷不悟,我带着你去见阎王爷,看阎王爷怎么收拾你这缕魂魄!”新月恶狠狠的说道,转而又看向我,“堂姐,我可以单独去鬼市、冥界,这女鬼的魂魄已经很淡了,我可以带上她一起。” 千年女尸直摆手:“我不去,我不去……” “堂姐,你在犹豫什么,把她封印了,我找一趟阴差!”新月坚持道。 我看了一眼柳爷离开的方向,一咬牙答应了,念动咒语,咬破手指,强行给千年女尸画了血符,封印住了她的魂魄,之后回到蛇族,按照新月给的方法,和柳真一起施法,送她的魂魄走。 一切都很顺利,新月安稳的像是睡着了一般,我交代钱萌萌:“萌萌,新月已经去了,你和柳真姐守着她的身体,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把她召回来,方法都在这里。 我将上次新月给我的牛皮纸交给钱萌萌,钱萌萌拉着我的手不安道:“那你呢?你想干什么去?” 我笑了笑:“我不可能放任胡其琛不管的,萌萌,等徐福带回了奶奶,以后,就只能靠你帮我孝敬奶奶了,一定要让她过得好。” 钱萌萌当即便哭了,语无伦次道:“你,我,怎么办?我不想你去,芃芃,你,你不要去好不好?” “萌萌,不要意气用事,虽然画皮师已经被制裁了,但是别忘了,黄仙一族还在,胡其琛一旦出事,五大仙家重新洗牌,我活不了多久,到时候会更累,胡其琛的命比我的命重要。”我发自肺腑的说着,“十九年前,我本是活不下来的,因为他才有了我这将近二十年的生命,是我赚了,不该贪得无厌。” 钱萌萌哇哇的哭着,抱着我不愿意松手,我推开她:“我得走了萌萌,还有柳真姐,新月、奶奶就都交给你们了,能认识你们真的很开心。” 我又重新抱了抱柳真和钱萌萌,两人都哭成了泪人儿,我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跑掉,真的很害怕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 往胡其琛修炼的山洞跑着的时候,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最后见一面奶奶,但是我相信徐福一定能把奶奶带回来的。 等我跑到山洞的时候,柳爷已经帮胡其琛输了真气,他躺在冰棺里,双目紧闭,脸上一层死气,柳爷摇摇头:“他被吸食的精气太多了,又身受重伤,这一次怕是很难恢复了。” “我知道。”我将阴兵令掏出来,交给柳爷,“柳爷,这阴兵令是我们苗疆吴家之物,等奶奶回来了,还请你帮我交给奶奶。” 柳爷接过阴兵令,叹了口气:“芃芃,为难你了。” “别这么说,柳爷,帮着守着山洞行吗?我想单独跟胡其琛待一会,不被任何人打扰。” 柳爷深深的看着我,随后又看了一眼胡其琛,说道:“我会做结界护住山洞,我人就在山洞外,发生任何意外立刻叫我。”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柳爷出去之后,我坐在冰棺旁边,伸手慢慢的抚摸过胡其琛的剑眉、狐眼,手指触及的地方一片冰凉。 有了柳爷渡过去的真气,胡其琛暂时保持着实体,但是我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消耗,现在就连睁开眼睛看看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胡其琛,你看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说着这话的时候,我忽然有点想笑,这句话似乎一直都是他对我说的,每次我把自己弄伤了,他都会这样责备我。 “新月已经带着千年女尸去冥界了,很快你们的阴婚名帖就会被解除掉,你就恢复自由之身了。”我喃喃自语道,“等你恢复自由,又有了真身之后,就可以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了,统领狐族发扬光大,再也不用过这种动荡不安的日子了。” “可是,那么久的岁月里,你会不会很寂寞啊?” “现在我开始有点后悔了,当初就应该撮合你和白惜文的,你们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可惜她去了天庭,你们注定没机会了。” “你总说你不想修上方仙,对啊,上方仙不可以有感情,那谁陪你度过余下的岁月呢?” “白三娘吧?” “不好不好,她怎么能配得上我们堂堂狐仙爷呢?” “咱们狐仙爷必定要挑狐族里最优秀的女子,你们白头偕老,生儿育女,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找一个强大的狐族女子陪你,千万不要爱上一个像我一样的弱鸡拖累你,好吗?” 我的手慢慢向下,一颗一颗解开胡其琛上衣扣子,看到他胸口那一撮狐毛,不由失笑:“看呐,以前这撮狐毛挺多的,被我揪的多了,都快秃了。” “我总是不好意思主动,可是到了最后,我主动了,你却一直躲着我,这会你躲不了了吧?” “胡其琛,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 “其实从你告诉我这冰棺里面有那颗珠子的时候,我就猜到了,那是你的狐丹,是你化为真身必不可少的东西,你真傻,竟然还让我吞了你的狐丹,你就算是死,也要给我加注这么重的负担吗?” “吞了你的狐丹,我是不是要变狐狸啊?我才不想做狐狸呢。” 胡其琛衣衫除尽,我将他撑起来,双双跌落温泉里面,将他压在温泉边上,忽然就想到了他第一次带我来山洞。 也是这样的温泉池,我们在池边嬉闹,他将我压在这温泉池边狠狠的欺负,想想那一段时间的日子,真的好美好啊。 那个时候,我再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呢,可是我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的。” 这么长时间了,我们终于再一次结合,可是却没有以前任何一次的美好,他的昏迷,我的忧伤,导致我们一起很痛,我咬着牙起伏着身体,盯着胡其琛的眼睛,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想到很快就要与他天人相隔,心里难过的。 温泉水不断的冲刷着我们的身体,清澈的泉水里面渐渐的染上了红,我的小腹开始剧烈的疼痛,胡其琛的眉头越拧越紧,像是在做梦,梦里面的情景肯定很不好。 而我除了痛,尾椎骨的地方,像是要裂开来一般,整个人都难受的想骂人,最后忍不住了,只得俯身咬住胡其琛的肩头。 这一咬,胡其琛猛地睁开了眼睛,我冲他苦笑,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伸手来推我:“下去,吴芃芃你在干什么,你给我下去。” “别再拒绝了,胡其琛,来不及了,你看,你再也拒绝不了我了呢。”我虚弱的靠在他的肩头,小腹疼的像是要炸开,胡其琛摸了我一把,手上立刻全是殷红的血,他慌了,“芃芃,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别说话,胡其琛,我好像有点困。”我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身上的,意识开始模糊,“胡其琛,你摸摸我尾椎骨,好像,好像……” 胡其琛伸手一摸,大惊失色,我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便问他:“好像有什么东西。” “没什么,你别问了。”胡其琛搂着我,将我眼角的泪水一颗一颗的吻掉,我看到有蓝盈盈的光笼罩着他,便问道,“你的肉身要回来了是不是?” “我不需要。”胡其琛负气道,“你死,我也跟着你一起。” “傻瓜,你死了,谁来保护我在乎的那些人啊。”我贴着他耳朵,声音很轻,“奶奶、新月,邵阳和萌萌,你别阻止……”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胡其琛紧紧的搂着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尾椎骨很重,我忍不住去摸,只摸到了一条毛茸茸的东西,因为打了水花,皮毛黏在一起,带着血迹,我挪过沉重的脑袋,看到了一条狐尾,便问道:“胡其琛,你的尾巴怎么长到我身上去了?” “别看了,那不是我的尾巴……”胡其琛挣扎着想要起身带我出去求救,但是他根本站不起来,那层蓝盈盈的光一直笼罩着他,但是却并没有像想象中的发生什么效果。 我意识模糊的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迷迷蒙蒙间,我感觉到自己好像站在一片大雪之中,那雪是真的大啊,几乎要没过我的脚踝,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空间里静的怕人,就像是整个宇宙中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似的。 我心里很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可是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越走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重,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拖着我。 回头看去,便看到洁白的雪上拖着一道很长很长的血印,那血印是从我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上流下来的……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79章:可能是个毛孩子吧? 那条尾巴是从我尾椎骨长出来的,属于我。 尾椎骨发生异象很久了,我一直以为是刺青留下的后遗症,从没想过是因为一条尾巴要冒出来。 我为什么会长一条尾巴呢? 我有些迷茫,从出生开始,我的额角就带着一块长毛的胎记,直到戴上了佛牌之后才消失,如今又长出了尾巴,老天爷跟我开的玩笑可真滑稽。 我忽然就想起来柳金花曾经说过我,她说你母亲剥皮吃肉喝血,要了胡其琛的命才生下了你,可以说,你的身体里面流着一部分胡其琛的血! 是了,我身体里生来就流着他的血,可不就会表现出一些狐狸的性质? 怪不得前段时间我就忽然对极品雄黄过敏了,原来是因为我本身半人半狐啊! 肚子猎猎的疼,身下鲜血都凝固了,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往前走,望着前面白皑皑的一片,忽然就累了,想睡在这一片冰天雪地里再也不醒来。 这么想着,我的身体慢慢的倒了下去,迷迷糊糊间,就看到一只雪白的狐狸冲着我跑来,直直的,没有丝毫躲闪。 啾啾,啾啾! 小狐狸不停的叫着,钻进了我的怀里,漫天飞雪中,我忽然就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就搂着那只小白狐慢慢的睡了过去。 …… “芃芃,回来啊,回来啊……” “芃芃,回家吧,回来啊……” 耳边,不停的有人叫着,我分辨不清楚,好像有奶奶的,好像有钱萌萌的,好像有新月的,好累啊,不想醒来,可是她们好烦啊,一遍又一遍的叫着,让我根本无法沉睡下去。 到了最后,实在是被烦的睡不着了,慢慢的掀开了眼睛,眼皮好重,刚眯出一道缝,立刻便有惊叫声传来:“堂姐醒了,眼睛动了,真的动了,这次是真的。” 顿时,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身边叽叽喳喳的,全都是叫我的声音,我努力的睁大眼睛,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芃芃,你看看我,能认得我是谁啊?” “奶奶。”我张嘴,喉咙里面火辣辣的疼,奶奶立刻点头,“哎,哎,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我却伤心的哭了:“回来了?我怎么回来了?胡其琛……” 我把身体里炼出来的内丹给了胡其琛,我的命应该没了,可是我回来了,那是不是说明内丹没用,胡其琛没保住? “孩子,别哭,胡仙爷还好,还好。”奶奶连忙说道,有人送来米粥汤,奶奶慢慢的喂我,一口一口的喝下去,累的满头大汗。 喝完了眼皮又开始发重,昏昏沉沉的又睡,就这样反反复复又过了一天多,我才有力气坐起来。 一有了力气,我便抓着奶奶问她胡其琛怎么样了,奶奶支支吾吾:“他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可能之前受伤太重了,形成的真身跟魂魄的契合度不是太好。” “不是太好是什么情况?我想见见他可以吗?”我生怕他们骗我,只有自己眼睛看到才能安心。 奶奶点头:“你再养养,能下地了我们立刻带你去看他。” 我们当时还在蛇族,我问奶奶是怎么回来的,她说是鬼香居的老者将她和徐福送回来的,因为那老者曾经跟我爷爷有一些交情,所以出手相帮。 我怎么也没想到是爷爷的原因帮了我们。 我握着奶奶的手,想到她给我的那封信,心里面很难受:“我听徐福说,你,你连寿衣都准备好了?” “对。”奶奶轻轻的拍着我的手背,“芃芃,生老病死是常态,奶奶不怕这一天的到来,它迟早也是要来的,之前我被抓走,其实就没想着能回来,不过既然回来了,我可不想那么快就走了,至少得等到我的小重孙出世,见一见这小家伙我才能走。” “小重孙?”我不解的看着奶奶,“对了,我的尾巴呢?” 奶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你刚被救回来的时候,的确是有一条狐狸尾巴的,等你情况稳定住之后,尾巴便不见了,而你之所以没有魂飞魄散,捡回了一条命,很可能跟你怀孕了有关。” “怀孕?我怀孕?”我不可思议的叫道,“谁的?” 奶奶满头黑线,点了点我的眉心,没好气道:“是谁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都三个多月了,你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也是够粗心的。” “三,三个多月了?”我直摇头,“肯定是假的,你们骗我的对不对?顾瑾年的孩子也才三个多月,她孕吐都快吐疯了,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并且胡其琛说过,他是阴狐我是人,不可能怀孕的。” “但是你的确是怀上了,是这个孩子留住了你的命,它是你命里的贵人啊芃芃,你要好好珍惜这个孩子。”奶奶伸手抚摸着我的小腹感叹道。 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时间又想笑又想哭,又觉得不真实。 恍恍惚惚半天,忽然又开始纠结,我真的怀孕了,那怀的是个什么? 钱萌萌看我情绪不稳,担忧的看着我:“芃芃,你怎么了?” “萌萌,你说我怀的是个啥?”我纠结道。 钱萌萌哑然失笑:“应该是个毛孩子吧?” 毛孩子? “萌萌,你说要是个人身狐头,或者狐头人身该怎么办?”我简直都快疯魔了。 钱萌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不可能的,芃芃你自己也是半人半狐,是你一半的狐狸基因导致你成功怀孕的,所以,多半是只狐狸吧?不对,是一窝狐狸吧?” 虽然钱萌萌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担心,暗暗下定决心,等毛孩子成型了,一定要尽早去b超。 躺在床上,忽然就想起了我弥留之际,扑进我怀里的那只毛茸茸的小白狐,它好软好暖和啊,要是它是我的小孩就好了。 这样一想,忽然觉得我肚子里怀着的是只小狐狸也不错呢。 …… 又躺了两天,我终于可以下地正常走动了,第一时间我便拽着奶奶让她带我去见胡其琛,奶奶叹了口气:“让柳真带你去吧。” 我立刻去找柳真,柳真再三确定我身体真的能扛得住,连续让我三次保证不会冲动,千万不能动胎气之后,才答应带我去见胡其琛。 胡其琛已经回到了老宅,老宅里面到处还是啾啾的狐狸叫,胡其琛的房间很安静,宽大的雕花大床上,它蜷缩成一团,像是在沉睡。 我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热乎乎的。 我一惊,立刻缩回了手,因为这不是我所熟悉的温度,在过去的一年中,他无论是人形,还是狐身,全都是凉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 “热,热的。”我有些结巴道。 柳真点头:“肯定是热的啦,因为这是你拿命换来的真身,只是……” “只是什么?”我不安的问道。 “只是这个真身限制了他,明明修为还在,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变成人形了。”柳真说道,“他们都说应该是真身和灵魂还不太契合,需要,需要……” “需要什么?”我焦急的问道,“柳真姐,你快告诉我,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这东西这世上有,我一定要弄来。” 柳真一脸的为难:“他们就说不能跟你说,就知道你会冲动,我,反正我不做那个多嘴多舌的人。” “可是你已经说漏嘴了,柳真姐,我的好姐姐,你对我最好了。”我抱着柳真的膀子撒娇,“你看,我现在没死,胡其琛也有了真身,我们还有了,有了爱的结晶,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就这么……守,守活寡吧?孩子生出来问我爸爸为什么不是人我怎么回答?” “啾啾,啾啾。”床上的黑狐狸忽然幽怨的冲我叫了两声。 我一惊,转而指着它冲着柳真说道:“柳真姐你看,他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好可怜啊,难道以后我都要啾啾啾的跟他交流吗?可是我不懂狐语啊,我好可怜啊,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这对苦命的鸳鸯,帮帮我们吧?” 床上的黑狐狸冲我叫的更欢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满是抗议。 柳真还在犹豫,我继续说道:“哼,你不说是吧?那好,那我现在就去找柳爷,告诉他你喜欢他好多年了,我不仅要告诉柳爷,我还要告诉族长,让族长今夜就把柳爷送到你床上去……” “啊呀,坏芃芃臭芃芃,你简直就是我的克星!”一提到柳爷,柳真终于破功了,“好啦好啦,我跟你说好了,他们说鬼香居有一镇店之宝,叫做血狐胆,据说是上古时期一只血狐羽化之时留下来的,如果能用这血狐胆度一度胡其琛,说不定管用。” 血狐胆? 这东西既然是鬼香居的镇店之宝,那老者又是那么个不近人情的家伙,想要让他拿出血狐胆来帮胡其琛怕是不可能吧? 又看了一眼胡其琛,我一咬牙:“好,血狐胆是吧,我去弄。” 柳真一把抓住我:“芃芃,你别说笑了,鬼香居首先你就很难进得去,就算是进去了,人家的镇店之宝也不会随便给你用,其实,其实狐狸挺好的呀,毛茸茸的,你就当宠物养着就好了。” 啾啾,啾啾! 柳真心虚的瞄了一眼不停抗议着的黑狐狸,继续说道:“我听人家说啊,这女人啊,结婚之前都是以男人为天,整天绕着男人转,但是有了小孩之后呢,男人就成了脚底下的泥,多看一眼都觉得烦,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了孩子,所以,等你生下了小宝宝之后,就,就可能不需要胡其琛变成人形了,省心一点。” 啾—— 一声愤怒的狐狸尖叫声起,黑狐狸一个弹跳,直扑向柳真,差点把柳真的脸都给刮花了,柳真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漂亮的脸蛋,再也不肯多待一分钟:“这家伙不管变成什么样子,脾气都这么不好!” 说着便迅速的离开了。 我伸手将黑狐狸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皮毛:“胡其琛,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到办法让你恢复的。” …… 当天夜里,我抱着胡其琛,在一群人的陪伴下站到了天池边鬼市入口。 “芃芃,量力而行。”奶奶担忧的看着我,将阴兵令塞到我手里,“注意安全。” “芃芃,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不跟着你我这觉也睡不着。”钱萌萌拉着我的手坚持。 新月拍着胸脯保证:“你们就放心吧,有我跟着你们怕什么?三点钟之前我们一定回来。” 我苦笑道:“这次去鬼市是去求情的,人家不一定肯见我呢,不要一个个如临大敌的,会没事的。” 柳爷在做法,完成之后我和新月一同进入鬼市入口,因为去过一次,所以驾轻就熟了,等我们刚在鬼市门口站稳,一个身影紧跟着穿了进来。 “啊呀,我还是不放心你们,不管怎样我都得跟着。”钱萌萌拍拍屁股上的灰说道。 “你啊,真拿你没办法。”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鬼市之中一如上次那么热闹,各路妖魔鬼怪穿行,各自都有各自的目的,上次我们来,心里面惴惴的,满腹的心事,看什么都没心思看,而这一次我们来,心情要轻松很多,钱萌萌和新月看到什么都想去摸摸,但是鬼市之中流行的是鬼市币,我们还得去钱庄排队兑换鬼市币,这很浪费时间,只能作罢。 我们直奔鬼香居,但是鬼香居大门紧闭,我上前敲门,有人开门,但是需要门票才能进入,我们被无情的关在了鬼香居的大门外。 无论我怎么拍门怎么要求见老者都没人理睬。 “首先,我感激你将我奶奶送回去,从这一点上来说,你是我的恩人,我记你一辈子的恩情。 其次,上次在鬼市,我们也算是并肩作战了,胡其琛所受的无妄之灾归根结底是从你这里而起,你有责任帮帮他不是吗? 最后,你别忘了,你欠我们一个人情,你说过会还的,那么现在,我求你救救胡其琛,就当是还了我们这个人情,可以吗?” 我大声的叫着,鬼市之中很多人都被吸引过来,议论纷纷。 但是鬼香居的大门依然紧闭着,我没有办法,只能变本加厉。 “都说鬼香居拥有这世间最珍贵的药材,能够起死回生,延年益寿,我看也是花架子,浪得虚名罢了,鬼香居的老板更是背信弃义之人,说过的话自己不认,为了逃避,连出来见面的勇气都没有,到底是鬼香居不行,还是刚刚回归的老板不行?” 钱萌萌在旁边一个劲的拽我:“芃芃,收着点,别说的太过分了,激怒了人家,到时候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新月也是紧张:“是啊,堂姐,咱们低调一点。” “我说的都是事实,要不是心虚,怎么不出来见我一面,我看就是怕了!” 我的话音刚落,鬼香居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炼尸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走到我面前,一把从我怀里面将黑狐狸抱走,一句话都没说,大门再次被关上。 我们仨惊呆了,我一时间觉得心里面空落落的:“这,这什么意思?” “他把狐仙爷抱走了,这就说明愿意帮我们了吧?”钱萌萌说道。 新月也点头:“肯定是这样的,堂姐,你看这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们不敢把胡其琛怎么样的。” 我相信老者,但是忽然就看不见胡其琛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他的归期,这种无尽的等待会让我发疯的。 “我们走吧,芃芃,咱们回去再说。”钱萌萌拽着我说道。 新月也劝道:“是啊堂姐,这鬼市之中人多眼杂的,现在还不完全是太平盛世啊!” 我也知道,黄仙一族还没彻底铲除,苗疆那边也还没有完全被镇压住,虽然画皮师被冥界制裁了,这些家伙安分了下来,但是不代表他们完全不蹦跶了。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鬼香居的大门:“快过年了,每年鬼香居都要给十二世家送门票的,今年的门票我一定要拿到手。” 有了门票,我就可以进入鬼香居,或许可以要求见一见胡其琛也未可知。 “对对对,咱们有机会探视的,今天就先回去。” 钱萌萌和新月揽着我往出口走去,被我惊起来的人群,这会子慢慢的散开。 走着走着,身后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吴芃芃!” 我猛地回头,就看到身后不远处站了几个人,为首的不是黄啸又是谁? 他身后还有几个陌生面孔,我没有见过,但是新月却一眼认了出来:“大伯的暗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手已经按住了阴兵令,还没来得及说话,黄啸手一抖,一把匕首旋转着朝着我而来,我身体毕竟还没完全恢复,堪堪躲开之后,黄啸一群已经攻了上来。 新月并没有多大的战斗能力,第一时间往出口处躲去,我和钱萌萌迎了上去,鬼宠和梧桐精也一起,我们四个对他们八九个,显然有些吃力。 “芃芃,往后退,咱们只要退入出口就没事了。”钱萌萌一边打一边喊道。 我点头:“萌萌,你先退,我有底子,他们一下两下奈何不了我,只要你们退出去,我就绝对能全身而退的。 钱萌萌表示明白,鬼宠和梧桐精是主力,我试着催动阴兵令,想要调动鬼魂来帮着我杀敌,但是我身体受损严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修养才能恢复,阴兵令根本催动不了。 我相信黄啸他们的出现并不是偶然,很可能这段时间他们一直监视着我们,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动手。 黄仙一族本来是想着依附画皮师重振百年前的威风的,但是却没想到最终画皮师自身难保。 如果是别人想要画皮师的命还没那么容易,但是是冥界亲自制裁,黄仙一族即便再怎么不服也无济于事,他们总不能去冥界抢人! 所有的怒火全都加注在了我的身上,在他们的眼里面,我就是粉碎他们梦想的罪魁祸首。 而我大伯父好不容易将我跟奶奶弄出苗疆,是绝对不会允许我们再杀回去的,他竟然选择和黄仙一族合作,想要我的命,我发誓,只要我今天能从鬼市出去,迟早我要杀回苗疆去,大伯父,你给我等着! 新月已经退出了鬼市,我和钱萌萌也已经退到了出口处,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股淡黄色的气体扑面而来,我顿时觉得头晕。 钱萌萌一把推开了我,迎着黄啸便冲了上去……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钱萌萌死死的咬住黄啸的脖子,黄啸的鲜血喷薄而出,而他的匕首,深深的没入钱萌萌的心脏。 钱萌萌一个劲的冲着我摆手要我走,就在这个时候,新月带着一群人去而复返,冲了过去…… 周围是打斗的声音,我跪在地上抱着不断吐血的钱萌萌,泣不成声:“萌萌,萌萌……” 鲜血从她的心口,她的嘴里不断的往外冒,一开始还是血流,到了后面便是大团大团的血块,她的身体在抽搐,手却紧紧的握着我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 “芃芃,我,我感觉,感觉很好,真的,解脱了,我,我终于解脱了,你,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钱萌萌用尽全力说了这么一句,我早已经乱了方寸,除了哭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钱萌萌渐渐的不再抽搐,眼睛慢慢的合上,身体的温度越来越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拖出鬼市的,整个人像是丢了魂,我的世界里,没了最好的闺蜜,男人也是前途未卜,我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 萌萌是我最好最好的闺蜜啊,甚至后来,她外婆去世之后,我们便成了姐妹,她还说要继承我奶奶的衣钵,以后跟我走同一条路,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她那么美好,没心没肺却又最重情义,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开心果。 可是,现在这个开心果走了,我心里出现了很大一个洞,怎么也填不上的洞。 萌萌,我的萌萌啊……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80章:大结局 柳真搂着我的肩头:“芃芃,你别这样,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得为了它好好的活着。” 就在这个时候,胡绍阳一下子冲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新月的面前:“新月,求你带我去冥界,我要把萌萌的魂魄追回来,求你。”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拽着新月的手也是一个劲的求着:“新月,帮帮堂姐,把萌萌的魂魄追回来。” 新月有些慌:“你们别急,我尽力,一定尽力!” 随后便是七手八脚的做法,送新月的魂魄走,大家失魂落魄的等待着,这边魂魄还不知道能不能追的回来,那边,大家已经开始讨论,萌萌的魂魄追回来了之后该怎么办? “我修炼,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练成十一阶心法,帮助萌萌炼魂,这样以后她就算做我的鬼奴也好,能保住她的命最重要。”情急之下,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个了。 奶奶摇头:“第十一阶心法哪是那么好炼的,你爷爷何其厉害,也是到了不惑之年才参透第十一阶心法的奥妙,堪堪练成,你目前的自身身体条件也不允许,这个方法不可靠。” “来我们堂口,跟何芸笙一样,做个通阴童子。”胡绍阳提议道。 奶奶摆手:“你们别瞎折腾了,能不能追的回,追回来要怎么处置,都是有说法的,主要是看新月这丫头的功力了,不过应该不用太担心,这丫头的嘴皮子厉害得很,上次帮狐仙爷和那千年女尸解除阴婚名帖不是办得很好吗?你们就放心吧。” 虽然奶奶这样说了,但是我们谁都不放心,焦急的等待着,新月去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果真将钱萌萌的魂魄追了回来,但是那魂魄红阴阴的,有些不正常。 “快,快找个要临产的孕妇让她投胎,这是我能为她争取的最好的结局了,否则她算是枉死,要去枉死城排队受罪的。”新月焦急道。 “孕妇是有,但是临产的孕妇到哪去找现成的啊?”大家又开始着急,毕竟这魂魄追回来时间有限,安顿不好是会出事的。 这个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竹老爷支支吾吾道:“那个,我家有只母狐今天要下小崽子了,不知道……” 他还没说完,柳真便横了他一眼:“咱们萌萌再世也要为人的,做只狐狸谁愿意?” “不,不不,狐狸好,竹老爷,咱们现在就去你家。”胡绍阳激动的拉着新月和竹老爷往外走。 大家一时间都默然了,我苦笑一声:“邵阳这是打算等萌萌几百年啊?” “其实以萌萌的命格来说,做人,未必就真的能活得幸福。”奶奶叹气道。 当天下午,竹老爷家的后院里,一只火狐妈妈前后奋斗了四个多小时,一共产出了六只火红火红的狐狸幼崽,个个啾啾的叫着找奶吃。 狐狸这种生物,每年生产一次,每次平均产崽三到十只,但是因为母狐的奶水太少,能存活下来四只已经算是不错了,好在竹老爷家专业养狐,一生下来便准备好了人工喂养,存活率大大提高。 我们看着那一窝小狐狸却为难了,我蹲在狐狸窝旁边轻声问道:“萌萌啊,你是哪一只啊,抬抬小头,摇摇小尾巴,我好带你回家喂养啊。” 六只小狐狸噗呲噗呲的喝着奶,没有一只理睬我的。 “会不会没有投胎成功啊?还是投胎之后没有记忆了?”我满脸愁容。 胡绍阳嗅了嗅鼻子:“不会的,一定投胎成功了,这小家伙可能是不想当只狐狸,闹脾气不想理我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逐个的仔细观察几只小狐狸,最后在其中一只毛色比较鲜艳的小狐狸的后腿上,找到了一截狐尾挂件,笑道:“你们看,这不是萌萌又是谁?” 那个狐尾挂件,是胡绍阳送给钱萌萌的,没想到她一直戴着。 胡绍阳说着,伸手将那只小奶狐抱起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下好了,你是狐,我也是狐,我等你千年,帮助你修炼,千年之后咱们就能永永远远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正说着,那小奶狐嘴一张,狠狠的咬在胡绍阳的手上,滋滋的吸着胡绍阳的鲜血,上下四只小尖牙泛着森森的白,胡绍阳闷哼一声,一旁站着的胡锦绣却惊讶道:“生来便要吸血,哥,她这是要借你的修为成长啊。” “只要她愿意,要多少我都给,有了我的修为加持,她成长起来也快。”胡绍阳被吸了血,却美滋滋的,抱着小奶狐不愿意撒手,“萌萌,你以后就叫胡萌萌好不好?” 小奶狐吃饱了,四只小腿一蹬,伸了个懒腰,一下子跳到我的肩头,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张嘴便说道:“谁要姓胡,我叫钱萌萌,永远都叫钱萌萌。” 这一张嘴,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我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既高兴又心疼,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身上柔软的狐毛:“萌萌,你如今重新投胎做狐,一定要好好的跟着狐族修炼,早日幻化成人形,我可能得暂时离开长白山一阵子,不能陪你,你要乖乖听话。” “你去哪我就去哪。”小奶狐扒着我的膀子说道。 “你得留在狐族啊,我可没那么多鲜血喂你,我现在是个孕妇,你得体谅我一些,反正有免费长期饭票,不用白不用嘛,你说是不是?”我睨了一眼胡绍阳,坏笑道。 “不稀罕。”小奶狐竖了竖小爪子,“我就是我,我有我的狐生,干嘛非得跟他绑定在一起,他太老了,我这么年轻貌美,有的是小鲜肉追,才看不上他。” 一席话逗得我们全都大笑了起来,胡锦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哥,我亲爱的哥哥,我怎么感觉你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锦绣,你现在就回去,将老宅里面的雄性狐狸全都遣送出去修炼,一个都不留。”胡绍阳半真半假道。 大家又跟着笑得人仰马翻的。 …… 长白山这边的一切算是都尘埃落定了,钱萌萌最后还是跟着胡绍阳回了老宅,在那里,她要经历一个漫长的修炼过程,不过有胡绍阳护着,生活肯定是要比做人的时候幸福安定的多。 徐福早已经提前回苗疆去了,我和奶奶以及新月也准备动身。 动身的前一晚,我特地挑灯夜战,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留给蛇族族长,在信里,我表达了对他们蛇族能够出手帮我的感激,并且对蛇族联手狐族重振出马仙做了一系列的畅想,信的最后,我特别好心提醒老人家,他心爱的重孙女其实早已经芳心暗许他们族内目前最优秀的男生了,只是缺少表白的勇气,只能默默的暗恋着,还希望他老人家能够帮着撮合一下。 我亲爱的柳真姐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苗疆那边虽然被大伯父一手霸着,但是那是在我们都没有精力去动他的前提下,如今他伙同黄仙一族想灭掉我们,这个账我一定是要跟他算的。 回到苗疆的第一件事情,我便召集了族里面所有的长老,将大伯父的一例例罪行全都列了出来,并且表明会接手大巫师的事物,统领吴家以及整个族群。 有阴兵令在手,奶奶和巫女以及吴家二房、三房的鼎力支持,大伯父瞬间成了强弩之末,不过我并没有痛下杀手,毕竟我堂哥吴锦言是个可塑之才,我不能将他的前程给一并抹掉了。 我上任大巫师的那一天,吴家大摆筵席请了苗疆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特别是当初跑到我家来,掳走我奶奶的那些人,单独给他们弄了一桌,我亲自上桌为他们的家主斟酒,一个一个举杯,点名道姓他们家族的某某某胆识惊人,品格出众,对我七十多岁的奶奶下手如此果断,以后一定要多多往来,续一续旧,谈谈当初他们各自的想法。 奶奶穿着崭新的民族服饰,老神在在的坐在首位上,看着我帮她出气,那些家主一个个迫于我们吴家的淫威,以及我的背景,大气都不敢出。 ……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接下去的日子便有些无聊,整天里不是修炼,就是巩固在族内的地位,大家都恨不得能瞬间将我捧起来,而新月比我更惨,巫女身体越来越差,每日都把新月绑在身边,希冀能赶上时间,将自己有生之年所学一股脑全都塞进新月的脑子里面才好。 小家伙有一点时间就躲在我房间里面诉苦,说自己承受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之重,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小孩过得比她更悲催了云云。 大年三十晚上,胡绍阳带着钱萌萌忽然出现在吴家,小奶狐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芃芃,这次我再也不走了,就留在这里陪你。” “可是你要修炼啊。”我摸着她越发鲜红的狐狸毛说道。 “在哪修炼不一样呢?”钱萌萌撅着小嘴抗议道,“反正,反正我是不想被关在老宅里面跟胡绍阳在一起了。” “为什么?”我不解道,“你以前不是那么那么喜欢他吗?现在你俩好不容易能够长相厮守了,怎么却反而开始嫌弃起来了呢?” “我上辈子就没得到过父爱母爱,这好不容易投胎转世了,我的狐狸妈妈那么疼我,每天窝在她毛茸茸的怀里,听着她啾啾的给我说故事,我感觉好幸福,可是胡绍阳每天都要把我从狐狸妈妈的怀里抱走,每天晚上贴着我睡觉,毛手毛脚的,简直禽兽不如,我重新投胎转世还不满一个月啊,我还是个孩子啊……” “好啦好啦,害不害臊,什么话都往外说,你重新投胎转世一辈子,性格怎么没有丝毫长进?” 我真是服了她了。 钱萌萌趴在我的肚子上,蹭来蹭去,我转而问道:“好长时间没有收到柳真姐的消息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哦,说到这事啊,我郑重的奉劝你一句,近期还是不要去长白山了,柳真姐看到你肯定会打死你的。”钱萌萌一本正经道。 我不解:“为什么?我印象中似乎并没有惹她啊?” “你上次离开的时候,是不是给她太爷爷留了一封信?”钱萌萌问我。 我立刻激动了起来:“哦,对对对,那她这会子应该感谢我吧?她是不是跟柳爷在一起了?” 钱萌萌睨了我一眼,没好气道:“她想杀了你的心都有了,你们离开的当天晚上,她太爷爷看了你的信,立刻了然,当天晚上就把柳真姐即将要飞升的大表哥送到了柳真姐的床上,吓得她连夜裹着被子离家出走,好几天都不敢回家去。” “大,大表哥?”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蛇族里面最优秀的青年才俊不是柳爷吗?我描述的这么精确了,那族长怎么会把她大表哥送上她的床?” “因为年龄差距啊!”钱萌萌解释道,“柳爷比柳真姐小几百岁呢,那族长就觉得,柳真仰慕的,肯定是比她年纪大一点的优秀青年才俊,那大表哥是族内除了柳爷最优秀的存在了,人长得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对柳真姐也是倾慕已久,现在又有族长的撮合,对柳真姐展开了疯狂攻势,柳真姐说过完年她就要回江城了,再也不回长白山了。” “啊?”我一时间心里面惴惴的,没想到自己忙了半天,竟然搞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出来,看来这段时间不仅仅是长白山,可能连江城我都回不去了。 柳真这会子怕是会恨死我吧? 我试探着问道:“那,柳爷呢?现在有个如此优秀的男人追求柳真姐,他什么反应?” “反应?”钱萌萌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他没什么反应,好像那大表哥向柳真姐表白当天,他也在场,完事之后,他就回江城了,临走连一声招呼都没打。” 这样啊,难道柳爷对柳真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正在我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钱萌萌忽然‘呀’了一声:“动了,它动了,顶了我脚一下。” “好像是动了一下,马上四个月了,这还是它第一次有动静呢。”我惊喜的说道。 钱萌萌小爪子不停的在我肚子上踩:“小宝贝儿,给姨姨一点反应,等你出来了,姨姨给你买糖吃。” 我不禁哑然失笑:“现在你这姨姨长得,可比我这个妈妈正宗多了,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奇妙了,一年前,谁也没想到我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啊,一年前打死我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变成一只狐狸,还是一只会吸血的狐狸。”钱萌萌感叹道,“你说我这该死的僵尸牙怎么连投胎都要跟着我呢?” 我看着她满身漂亮的狐毛,回想着当初白惜文变成血狐时候的场景,越看越觉得相似:“狐狸分为很多个品种,根据皮毛的不同分类更多,但是最特殊最厉害的便是血狐了,对于血狐的形成,就连狐族本身都解释不清楚,很多都是某些奇遇导致了基因的特殊,而你,我怕是运气好的那一只吧?” “邵阳也这么说呢。”钱萌萌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狐毛,傲娇道,“他说我一出生就会说话,会吸血,并且吸他的血增长自己的修为,进步神速,很有血狐的潜质,你知道他多变态吗?我要他带我来苗疆,他趁机让我发誓,让我对着天,对着地,对着狐族列祖列宗的牌位保证,即便以后我贵为血狐,也不可以嫌弃他,生生世世都必须跟他在一起,为了来见你,我也真是下血本了。” “别酸了,我是真的羡慕你们的感情生活了,你虽然嫌邵阳烦,但是你们每天在一起,他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外面鞭炮声噼噼啪啪的响着,吴家围屋里面热闹非常,而我在这一刻,忽然就觉得很寂寞,“过年了,这么长时间了,胡其琛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钱萌萌窝在我怀里安慰我:“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他现在正在恢复期,放心吧,狐仙爷强悍着呢。” 我摸着自己刚刚显形的肚子,满心的惆怅:“不知道等孩子几岁了他才能回来,我真的好想他啊。” …… 过完年之后,学校开学,我便收拾了一下行李回了江城,刚回江城的那个晚上,柳真便杀到了芙蓉园,绷着一张脸找我算账:“吴芃芃,你差点害死我了你知道吗?” 我有些心虚:“我,我那不是为了你好嘛,你也真没用,都这样了还不能把柳爷弄上床,你这近两千年真是白活了。” “谁说我没……”柳真张嘴便说,结果刚冒出口立刻打住,眼神闪烁,“那个,天色不早了,你一个孕妇早点睡,别累坏了身子我可赔不起。” 我一把拉住她:“喂,柳真姐,别不好意思嘛,把话说清楚啊。” “有,有什么好说的?我,我回去了。”说着她便要往外跑。 我不依不挠:“说清楚,你跟柳爷怎么了?我是不是要攒份子钱参加婚礼了?” “啊呀,没有的事,早着呢。”柳真满脸通红,“暂时,暂时就,就还没考虑结婚的事情。” 我一脸了然:“就是刚刚确定关系,还想多过一段时间二人世界,不想结了婚被催生小孩,是吧?我了解的。只是,我很好奇,柳爷怎么好端端的又转性了?” “我怎么知道啊,就,就我回江城的那个晚上,睡到半夜,床上,床上就多了一个人。”柳真的脸红的能滴血了,“不声不响的,我装睡,他也不出声,就,就那么自然的发生了,可是到了白天,他跟没事人似的,也不提咱俩的关系,到了半夜又爬我的床……” 柳爷这玩得是什么花花啊? “他不说,你不会问吗?”我开始给柳真支招,“我现在感觉,柳爷能跟胡其琛成为好朋友,这俩人在某些方面肯定还是有惊人的相似点的,比如对待感情,就一个词可以形容:别扭!之前你没说,他也没表态,后来出了你大表哥那件事情之后,他吃醋了,自己回了江城,你想想啊,你们俩在一起多少年了,太熟了,谁朝自己最熟悉的人下手,心里面多少都有些别扭吧,这表态了害怕被拒绝,朋友都做不了,不表态吧,又怕你真的被那大表哥给骗走了,所以就先占着位置,不表态却吃定你了,我估计你要是不逼他啊,他一辈子都想就这么跟你偷摸着过了。” “啊?”柳真显然被惊住了,忍不住看了一眼我的肚子,“那,那我,我要是怀,怀小蛇了,他是不是也不想负责任啊?” 我耸耸肩:“自求多福吧。” 柳真立刻纠结了起来,抱着我的膀子问我:“那我该怎么做啊?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 “方法很多。”我开始支招,“第一招最实用,你把你们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你太爷爷,准保很快你俩就能名正言顺了,但是得承担被催生的风险;第二招得你自己下定决心,从今晚开始,不让他爬你的床,他急了,自然就会跟你表态的,刚吃了肉的男人熬不住的,哈哈;第三招我觉得最能促进你们的感情,男人嘛,情到深处的时候脑子里面都是空白一片的,这个时候你问什么,他答的话都是最真实的……” 我连续给她支了好几招,当天晚上柳真回去也不知道是使了哪一招,反正很快他俩便回长白山去了,没多久便传来了婚讯。 …… 转眼十月怀胎,预产期到了,奶奶、钱萌萌、柳真他们都回了江城,奶奶说亲自给我接生,阵痛是下午开始的,一直到天黑还没生得出来,我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的咬着牙用力的时候,很想很想哭。 “芃芃,用力啊。”奶奶焦急的叫着我。 我哇呜一声就哭了:“奶奶,胡其琛怎么还没回来啊,他是不是不回来了?” “瞎说什么,狐仙爷会回来的,但是你想想,这孩子是他的命,你不安全把它生出来,到时候狐仙爷回来了,你怎么跟他交代?勇敢一点,当年奶奶十月怀胎,东躲西藏,一个人在姑坪坝生下你爸爸,我也没你这么脆弱,咱们吴家的女儿生来就不应该脆弱。”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压着我的肚子。 剧烈的疼痛传来,我一咬牙,大吼一声,随即便听到孩子的哭声以及奶奶喜极而泣的声音:“生了,生了,生了个……” 当时我满目泪水,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白皑皑的满天飞雪中,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狐冲进了我的怀里,温暖了我的整个人生。 我沉沉的睡了过去,做了很多梦,有欢声笑语,也有生离死别,等到梦境退去,我猛地睁开眼睛,立刻感觉到怀里面毛茸茸的一片。 “毛孩子……”我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低头,却看到了一只黑黢黢的大脑袋,他仰起脸啾啾两声,化为了人形,“谁是你的毛孩子?” “胡,胡其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坐起来却根本没有力气,他搂着我,深情的看着我,“谢谢你,芃芃,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我流着泪直点头,他伸手揩去我的泪水,随即煞风景道:“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咱们的毛孩子是只白狐?” 我—— 可能因为我比较白吧? happyend!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81章:番外一 三年两窝 一只纯黑的黑狐,和一个身体里流着跟他一样血液的半人半狐,却生出了一只纯白的小白狐,的确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我伸手揪了一下胡其琛:“你什么意思啊,这是在怀疑我背着你偷汉子了?” 胡其琛连忙摇头,将我搂在怀里:“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跟了我,别的男人根本入不了你的眼。” 这臭屁的男人。 我问他:“那你纠结什么,你哥是黑狐吗?小十三是黑狐吗?” 胡其琛摇头:“我懂什么叫隐性基因遗传,只是,一想到给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抱着一只小白狐出去会很没面子,像我这么酷的黑狐抱出去多帅,穿一样的亲子装,一看就是我儿子,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只白狐?” 我满头黑线,忽然想起孩子出生到现在,我还没看一眼呢,心里面顿时有些愧疚,便推了胡其琛一把:“胡其琛,孩子呢,你去把孩子抱给我看看,我睡了这么久,孩子没奶吃怎么办?” “他有人照顾,我们半年多没见,你就不想我?”胡其琛开始抱怨,“你体质真是太差了,咱们狐族只有那种体质特别差的母狐一胎只生一只小狐狸,多的我见过一胎生十五个的,各种颜色的都有,你要是一胎生七八个,保准有黑狐狸。” 我眉头拧成了肉疙瘩:“胡其琛,你清醒一点好吗?我是人,不是狐狸,我能平安为你生出一个孩子就不错了,你要求怎么那么多?我还没抱怨他随了你是只狐狸,没随我是个人呢!” “老婆大人别动气,刚生产完不能动气。”胡其琛小心翼翼的,很担心,立刻示弱。 我撅着嘴傲娇道:“谁是你老婆啊?你跟我求婚了吗?我们定亲了吗?我只是你的出马弟子,仅此而已,别叫的那么亲热。” “可是我记得上次有人自己叫我老公的。”胡其琛摸了摸鼻子,说的理所当然,我悔不当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胡其琛看我憋屈的样子,笑呵呵的将我搂在怀里,“我很感激你能给我生孩子,只是觉得不够,而且你怀孕这段时间我都没能好好陪伴你,这是我毕生的遗憾,月子里我一定会把你身子养的棒棒的,然后弥补这段遗憾。”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戒备的看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胡其琛捧着我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争取三年生两窝,有黑狐,有跟你一样的美人儿。” “胡其琛你真是够了,我警告你,至少三个月内你不准碰我,一年之内必须避孕,两年之内我要恢复身材,完成学业,照顾好毛孩子,不会再生儿育女,你的催生计划我不想听。”太可怕了,还三年两窝,生孩子疼死了。 胡其琛委屈道:“三个月太长了,在鬼香居的这段日子,我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抱着枕头以为是你,要不是那老头看得太严,我每天晚上都想跑回来抱着你睡,那种日子再也不想过了。” 我脸顿时红透了:“老者那是为了你好,当初我去求他的时候,根本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血狐胆是鬼香居的镇宅之宝,没那么容易拿出来。” “那血狐胆的确是个好东西,为了帮我魂体合一,被我吸掉了三分之一的精华,那老家伙心疼的很呢,这不,我回来之前他就跟我说,让我回来好好重整我的势力,哪一天鬼香居有事找我帮忙,我决不可推辞。” “其实能跟鬼香居攀上关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我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人脉这东西太重要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保命,“那老者是个冷面人,但是也没有到那种铁石心肠的地步,我觉得还是可以深交的。” 胡其琛点头:“这种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你想想,鬼香居隶属于冥界,人鬼两界黑白通吃,不板起面孔,多少人头削尖了想顺着杆子往上爬,要是人人都可以去攀关系,这鬼香居也长久不了。” 的确是这样的,什么样的人坐什么样的位置,这是定律。 正说着,我只感觉胸前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潮湿了一片,淡淡的奶香味弥漫出来,我赶紧拉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红着脸推胡其琛:“胡其琛,你去把毛孩子抱过来,快去!” 胡其琛初为人父,根本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不情愿的嘟囔着:“你心里怎么总是想着那毛孩子,难道几个月没见,我魅力下降这么快?” “奶奶,萌萌……”我知道跟这人说不清,便大声朝外面叫着。 这一叫,外面立刻响起了奶娃子奶声奶气的哭声,哇呜哇呜的,并不是啾啾声,我心里有些奇怪,不过却一片柔软,这是我的毛孩子啊,不管他长成什么样子,发出什么声音,都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母爱这种东西简直是来势汹汹,挡都挡不住。 胡其琛还赖在床上不肯走,我一脚将他踹到床下去,奶奶已经抱着毛孩子在敲门了,胡其琛从地下站起来,幽怨的看着我,我一个劲的催促他:“开门啊,毛孩子饿了,我要给他喂奶,你,你回避一下。” “又不是没看过,生了孩子难道这权利就被剥夺了?看都不准看一眼了?”胡其琛真是一点初为人父的喜悦感都没有,我只在他脸上看到了浓浓的嫌弃,嫌弃他的大儿子! “害不害臊,再不出去,待会奶奶进来了,看你有脸在这杵着?”我小声提醒道。 他这才不情不愿的开门,奶奶抱着孩子站在门口,胡其琛张嘴叫了一声:“奶奶,辛苦你了。” 我和奶奶都是一震,完全没想到胡其琛会开口叫人,以前他都是说‘你奶奶’什么什么,奶奶也是称他狐仙爷,毕竟在他面前,奶奶的等级真的不高,却没想到如今他先开了口,这是顺着我的身份降了自己的身段了,我心里顿时暖暖的。 奶奶也没那么矫情,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直接答应,只是指了指外面:“我给大家做了一大桌子饭菜,邵阳、灰刚他们都来了,等着你喝酒呢,快去吧。” 胡其琛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他刚出去,钱萌萌便溜了进来,关上门,我赶紧伸手接过毛孩子,奶奶用包被裹着他,当正常小孩照顾着,看着他尖尖的狐狸脸,上勾的狐狸眼,毛茸茸的小脸蛋,跟我当初在梦里面看到的小白狐简直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冲进我怀里,就是在投胎吧?我那时候生命垂危,都快死了,他却不挑不拣选我做了他妈妈,救了我的命,这毛孩子是心疼我的,我又怎会不爱他呢? 可是喂奶成了大问题,毛孩子是先喂了奶粉,用的奶瓶,喝奶瓶不需要太大力气,这小家伙懒洋洋的,不想自己用力吸母乳,我只能用电动吸奶器吸出来用奶瓶喂他。 “芃芃,你太宠他了,这样你多累啊,让他自己吃啊,你看我之前都是自己吃母乳的,狐狸妈妈身上奶香味可好闻了。”钱萌萌窝在一边说道。 我摸了摸抱着奶瓶迷瞪着眼睛吃的哼哧哼哧的毛孩子,笑了笑:“他想怎样就怎样吧,谁让我得他不易呢。” “看来奶奶说的没错,芃芃的确溺爱孩子,这教育问题不能让芃芃来。”钱萌萌说道。 我睨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奶奶,敏感的将毛孩子搂紧:“你们想干什么?” “狐仙爷说了,等孩子满月了就放在老宅里面,跟老宅的孩子们一起生长,长白山的环境适合培养他的野性,我们都觉得好。”钱萌萌说道。 我立刻反对:“满月?刚满月的孩子能干啥?还野性,这都什么社会了,要去读书的好吗?” “芃芃,你的孩子跟别人的孩子不一样,狐狸出生之后,顶多两个月大就独立出去了,九个月左右身体便发育成熟,可以找女朋友了,如果你把他圈在身边,这几个月得不到锻炼的话,他只能做一只很普通的小狐狸,寿命顶多十几年,你需要让他迅速成长,早点修炼,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的陪着你们啊。”奶奶语重心长道。 我顿时鼻头泛酸:“十几年?这么短?” “普通狐狸就是这样啊,但是修炼的狐狸就不一样了,要不然那么多动物想要修炼呢。”钱萌萌现身说法,“芃芃,习惯了就好,我现在不是长居长白山嘛,我会带好他的,你也可以住过去啊。” 我摇头:“我不可能住到长白山去的,我还得上学,还得过正常人的生活啊。” 我才二十岁,不可能这么早回归家庭的,苗疆那边也还得我主持大局,忽然觉得自己也算是远嫁了,心里面酸泡泡直冒,顿时开始有些不想嫁给胡其琛了。 奶奶摸摸我的头,劝道:“芃芃,孩子都有孩子的前途,你不要过分的干预,你别忘了,你只是半人半狐,寿命也是有限的,你也得借着你半狐的基因好好修炼,这样才能延年益寿,不然,你陪着他的时间又能有多长呢?孩子,你的眼光得放长远。” 这些问题我根本没想过,现在他们提起来,我才忽然意识到有这么多问题等着我去面对,看着怀里面吃饱了已经睡着了的毛孩子,越来越难过。 毛孩子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往我怀里面拱了拱,我低头吻了吻他红红的小鼻头,当即便决定,为了他,我得狠下心,让他回归到适合他生长的环境中去。 这边我们正聊着,门又被敲响,奶奶开了门,进来的却是顾瑾年和李莉,顾瑾年挺着大肚子。 我赶紧支起身子抱怨道:“瑾年你怎么来了,你这几天预产期也快到了,不能到处瞎跑的,庄大哥的心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在外面呢,我这不是去产检,医生说我孕期吃的太多,孩子养的太胖了,到时候生产会很困难,让我多走动为顺产做准备,我可不想在肚子上留道疤,现在到处窜门子。”顾瑾年摸着肚子叉着腿大刀金马的坐在凳子上,这种姿势摆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这么个白富美的身上的,但是现在挺着大肚子,只有这么坐舒服,她也习以为然了。 李莉在一边笑道:“这些天我都快被她烦死了,没事便给我打电话问我你们的情况,我一放假她就找我聚会,跟她聚一点意思都没有,后面总跟着她老公,还带着私人保姆,悄悄话都没的说。” “我也是待在家里都快发霉了好吗?”顾瑾年撅着嘴埋怨道,“你家那口子还不是一样,出来超过半小时就电话打个不停,我听说海关监察属不是很忙吗?他肯定玩忽职守。” “瞎说什么呢!你以为海关那么多大案子是酒囊饭袋就能破的了的吗?没事可别诋毁我们家组长。”李莉丝毫不让。 这俩家伙什么时候处成这样了?相爱相杀,这友情时间长了,怕是要成为钢铁闺蜜的。 顾瑾年向来不饶人:“哟哟哟,这犊子护的,看来好事将近了吧?李莉,我得劝劝你啊,你再被你家组长这么喂下去,结婚的时候,最大号婚纱都穿不进去,到时候可别哭。” “我才九十八斤,瘦着呢,什么婚纱穿不进?”李莉掐着小腰正名道。 “大半年从八十斤长到了九十八斤,结婚还得两年,嗯,再加个四十斤,那是多少来着?”顾瑾年摆事实,讲道理。 李莉的小脸刷的一下白了,捏了捏根本不存在的小肚子,恨恨道:“不吃了,从今天开始,我一顿饭都不吃了。” 我们瞬间哈哈大笑起来,真是甜蜜的担忧啊。 “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楚云抱着狗蛋走了进来,小家伙已经半岁多了,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养的虎头虎脑的,一进来便成了焦点。 楚云的气色恢复的很好,抱着狗蛋指着我说道:“狗蛋,这么久没见到干妈了,是不是很想干妈啊,看看,干妈给你添了个小弟弟呢,你以后有伴了,开不开心啊。” 我立刻笑了起来:“看我这干妈做的,好久没去看他了,都长这么大了。” “这以后就能经常见了。”楚云笑眯眯道。 我真的很感激她们见到我家毛孩子的时候,全都是欣然接受,全都把毛孩子当正常小孩看待,没有大惊小怪,没有丝毫嫌弃的表情出现。 …… 大家闹到很晚才走,奶奶说毛孩子跟她睡,我坚持自己抱着,她只得作罢,说就在旁边的房间,有事一叫她就过来。 胡其琛洗完澡爬上床,一眼看到毛孩子,当即便过来要拎走,我狠狠瞪他一眼:“你干什么?” “他不是有自己的婴儿床吗?不回自己床睡觉,赖在我床上干什么?”胡其琛振振有词。 “他刚出生一天,你有点父爱行不行啊!”这男人怎么这样? “这有什么,我刚出生不就是自己睡的?你不要太溺爱他了,男孩子就得糙养。”胡其琛又想来拎毛孩子。 他刚靠近,毛孩子两只后腿直往他身上瞪,哇哇大哭着,弄得胡其琛根本下不了手,最后只得站在床边生闷气。 “这孩子脾气不得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得揍。” “胡其琛你出去客厅睡吧,这张大床睡不下你了。”我也不理他,抱着毛孩子准备关灯睡觉。 胡其琛憋屈的站在床边,好一会儿,认命的爬上床,贴着床脚心不甘情不愿的窝着:“我这家庭地位简直是越来越低了。” “你有这个觉悟我深感欣慰。”我趁机打趣道,“等有了小二子小三子,哦,不对,等我一窝生下十五个毛孩子的时候,可能客厅都没你睡的位置了。” “不生了。”胡其琛立刻拒绝,“你不是还要上学还要修炼吗?我现在觉得一个孩子挺好的,培养好了一个顶十五个,咱还年轻,不急着要太多孩子,老婆大人你说对不对?” 我憋着笑,郑重的点头:“其实我觉得我才刚刚二十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还没做好做你老婆的准备……” “可是我已经一千多岁了,很老了,再不结婚会被周围人说三道四的,你看柳文亭那个千年单身汉都准备订婚了,我可不能落了后,我准备毛孩子满月酒那天,我们正好摆婚宴,双喜临门。”胡其琛已经下了决定。 我顿时不淡定了:“喂,胡其琛,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结婚了?你这是单方面决定我的人生大事了吗?” “孩子都生了,你不跟我结婚,还想嫁给谁?”他很不理解道,“是不是今晚庄继辉过来,你又动心了?你别忘了,现在人家有家有室也快有孩子了,你别痴心妄想。” “胡其琛你给我滚下床去,我不想看到你。”我伸脚踹他,但是他缩在靠墙的那一边,根本踹不动,他一把握住我的脚,直往心口塞,“你踹吧,要踹就踹这里,看看我的娶你的心铁,还是你的脚硬!” 我被他闹得简直没脾气了,便一转身背对着他,搂着毛孩子装睡,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他却又贴了上来,附在我耳朵上轻声道:“芃芃,嫁给我好吗?我想早点跟你定下来,省的夜长梦多,像千年女尸那样觊觎我的人太多了,难道你就不怕我被人抢走?” “走走走,哪儿凉快你去哪儿待着去。”我不耐烦道。 “可是我怕我走了,位置立刻被别的贼眉鼠眼的男人盯上、取代,我急了,芃芃,嫁给我吧,好不好?”他赖皮的抱着我,一个劲的在我耳边重复,“嫁给我吧,嫁给我吧……” 我只是抱着毛孩子不说话,心里面早已经翻江倒海,这辈子不嫁给他我还能嫁给谁呢? …… 柳真是第二天赶到的,并没有跟柳爷一起,进门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祝贺了我和胡其琛,又抱了抱毛孩子,这才坐在了床边,一时间有些沉默。 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有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即便是极力克制了,还是能一眼看得出来,我便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跟柳爷吵架了? 她摇头:“不是,没跟他吵架。” “那柳爷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就算不想看看孩子,以他和胡其琛的交情,也不可能这种时候不出现的,我有些奇怪。 “他受伤了。”柳真说着,眼圈又红了。 我和钱萌萌都惊讶道:“怎么回事?” “我们从长白山过来的时候,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长白山那边又有人闹了?”钱萌萌问道。 柳真继续摇头:“是我们自己的事情闹的,我大表哥和文亭打了一架,文亭无意与他打斗,他却下了死手,把文亭一条胳膊打折了,这会子正在长白山修养着。” “怎么还有这种人。”我和钱萌萌都忿忿道,“你和柳爷关系不是挑明了吗?他怎么还有脸跟你闹?” “哎,事情说来有些复杂,我和文亭觉得我们在一起就是我俩的事情,却没想到事实上有些困难,这事,等以后你们回了长白山再说吧,大喜的日子,你们不要因为我的事情闹得不开心。”柳真说着抹了抹眼睛,我们看她那样,也不好问东问西的让她难过。 柳真跟柳爷本来应该是最顺畅的一对了,男有情女有意,又是同族,身份都很高,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就老是走不到一起去? 我心里面其实还有点愧疚的,要不是当初我给蛇族族长留下了那封信,也闹不出她大表哥这档子事,现在这家伙竟然成了绊脚石了,真是可恶! 柳爷也是的,别人都出死手了,他还端着做什么,要是胡其琛,估计早就炸毛了,对方吃不了好果子。 看来这件事情我们得多费点心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82章:番外一 这就是个怪物 柳真不想多讲,我们便没有多问,她也不能留在江城时间长,来看望了我和孩子之后,还得赶着回去照顾柳爷,我们想着再过一段时间我身体恢复一点了,肯定是要回长白山的,到时候再问清楚也不迟。 毕竟是顺产,我在家躺了三天便再也躺不住了,但是他们又不让我出去,便在家里面转来转去,幸好有奶奶和萌萌陪着,没事逗逗孩子,也不觉得闷。 胡其琛刚回来,佛牌店的事情需要整顿,他现在有了真身,又掌控了整个狐族,重心肯定要放在长白山那一片,但是我还要上学,所以堂口这边的人手还是得留在江城这边给我作伴,其实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柳仙堂在江城,我有事情找他们就行了。 那时正是六月底,因为怀孕,我半学期都没去上学,全靠刘主任帮我顶着,等到九月倒是能顺利上大三。 一个星期后,顾瑾年在军区医院顺利生产,生产过程有些惊险,孩子有点大,七斤六两,为了不留疤,顾瑾年硬是咬着牙痛了一天一夜才顺产下来的,庄继辉全程陪着,孩子抱出来的时候,堂堂大男人眼圈都红了。 前面刚生下来,后面肚子又阵痛,没一会儿自行排出一个肉瘤,这个肉瘤一直躲在孩子身后,产检的时候根本没检查出来,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化验结果说是一个畸胎瘤,但是没黏在子宫上面实属罕见。 我们一开始都是确定顾瑾年这一胎应该是个男孩,毕竟当初那个鬼婴是男的,但是生出来的却是女孩,我们都猜测她本身怀的是女孩,女孩吸取了鬼婴的精元,将糟粕排了出来,才有了那个畸胎瘤。 小闺女长得如珠如玉,很是漂亮,毕竟爹帅妈美,但是爷爷奶奶和外公却为了这孩子闹得很不愉快,顾父说第一胎是个女娃娃,就跟自家姓顾,等以后再生了男孩,姓庄,庄家可不愿意了,毕竟盼孙子孙女盼的头发都白了,坚持孩子一定要姓庄,就为这,孩子名字一时半会也定不下来。 最后逼得顾瑾年点头保证生二胎,两家才石头剪刀布确定了孩子最后姓顾,顾父高兴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我们都看到庄母偷偷的抹眼泪,这两家为了孩子也不知道要无故生多少嘴角。 但是顾父的心情我们也能理解,他就顾瑾年这么一个女儿,家族人丁太单薄了,好不容易盼到了顾瑾年生孩子,怎么也得争取一个给自家留个根,庄家毕竟还有庄继明,顾瑾年又年轻,不愁没孩子。 人啊,活着一辈子,争名争利,其实最后争得还是个人丁兴旺,要不然拼的什么劲呢? …… 二十天后,胡其琛决定启程回老宅,一是探望柳爷,二是给毛孩子准备满月酒,至于结婚的事情,我可没点头,我是想着怎么也得等到我大学毕业了再说吧? 奶奶全程都陪着我,我在哪她就在哪,她说等毛孩子留在老宅,我能正常生活了,她才回苗疆。 说来也奇怪,毛孩子刚生出来的时候,尖脸尖下巴的,二十来天过去,小脸越长越圆,并且五官长开了,却有点不像小狐狸了,身上的白毛也稀稀落落的往下掉,我心里有点担心,但是他能吃能喝,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刚回到老宅那天就弄得我很不愉快,当时我们回去,老宅的人都守在大门口迎接我们,胡炳坤虽然现在不做大了,但是也不安分,他毕竟是胡其琛的大哥,还能真的对他赶尽杀绝不成? 我们一行人刚到门口,他们一家也是笑脸相迎,那玲玲蹦着跳着要看弟弟,头一伸看到毛孩子,啊呀一声:“怪物啊!” 我顿时瞳孔一缩,胡其琛一把拎起她的领子:“你有种再说一遍。” 那玲玲倒是被吓得不敢说话了,她妈伸头看了一眼,不阴不阳道:“她二叔,你这也不能怪玲玲小孩子不会说话,主要是她弟弟长得,的确有些怪,狐狸嘛也不像狐狸,人嘛也不像人,到底是芃芃血统不纯正,生不出来纯种的小狐狸,这孩子怕是难上我们狐族的族谱啊。” “我的孩子如果上不了族谱,那么,你们一家子名字必定会在族谱上从此消失,你相不相信?”胡其琛阴恻恻道。 他一句话堵得他大嫂没话可说,胡炳坤冷哼一声,背着手回去了,我当即便有些不想进老宅,这会子当着我的面都这样说我家毛孩子,等到我回了江城,毛孩子在这边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子。 “胡其琛……” “别怕,如果这点言语都经受不住,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我们的孩子注定不会是温室里面的花朵,你想想我小时候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下来的,再想想我现在,不是挺好的?” 胡其琛明白我想的是什么,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微微好受了一点,而另一边,奶奶也说道:“芃芃,大家族里面的是非本来就多,你要慢慢适应,不要有一点小挫折就打退堂鼓,勇敢一点。” “对啊,芃芃,左不过还有我护着毛孩子呢,你怕什么呢?他们一家子也就这么点气候了,现在是狐仙爷掌家,他们还能蹦跶上天不成?”钱萌萌也劝我。 我心里面有疙瘩,有些人做事不放在明面上,暗地里面做点手段,对于一个这么小的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来说,就是致命的,毛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能放心? 但是来已经来了,我又不能转身就走,只得硬着头皮接纳这一切,叹了口气:“进去吧。” 一群人呼呼啦啦进入老宅,安排了房间之后各自住下,毛孩子饿了,我便给他喂奶,大家都在忙,奶奶陪着我收拾东西,我一边奶孩子,一边跟奶奶说真心话:“奶奶,我其实想暂时把孩子带回去自己养,修炼什么的,我们都可以教他,等他稍微长大一点再送回来也不迟,对不对?” “芃芃,你知道你这么做,后果是什么吗?”奶奶问我。 我摇头:“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孩子的安全重要。” “不,有些东西天生就是需要去挑战的,现在他们用来为难你们的,左不过就是你半人半狐的身份,还有孩子的长相天资等问题,你这么一退,就是将江山拱手让人了,自己承认自己匹配不上这个位置,但是为了胡其琛,为了孩子的将来,你又必须争取这些,不是吗?” 奶奶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对啊,这是我和胡其琛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我们没有把这个威信立好,全族的人都会戴着有色眼镜看我们,我们以后第二个第三个孩子再想抬起头来,那就难上加难了,所以我们绝不可以退。 我看着怀里面抱着奶瓶的毛孩子,心里也是直犯嘀咕:“奶奶,你说毛孩子的长相怎么越来越奇怪?刚生下来的样子倒是俊俏些。” “这是一个进化过程吧,他生来是狐狸的样子,但是现在渐渐的往人的样子进化,这让我想起了你小时候。”奶奶慈祥的看着我说道,“你刚生下来,第一声叫便是狐狸叫,啾啾,啾啾的,也是等出了月子才开始变成婴儿的啼哭声,或许这孩子过段时间会大变样也未可知。” 我点头,好在暑假两个月呢,这段时间我可以一直陪着他。 可是我没想到意外发生的那么突然。 我们回到长白山之后,要忙的事情太多了,胡其琛要给毛孩子准备满月酒,这也是胡其琛大半年以来,从鬼香居回来之后,正式的跟周围各大势力交手的第一次,一场满月宴胡其琛要面对多少张虚伪的面孔,他都必须请到、想到、分析透彻、部署,以求一举镇住所有势力,所以他忙的脚不沾地。 另一方面,我们一回来就去了蛇族,蛇族内部异常压抑,谁也不愿意提柳爷受伤事件,我们只能慰问,心里担心,也不好插手太多,只能一直关注着。 那天,我刚喂完毛孩子吃奶,看着他睡着了,前面来了人,好像是狐族各大族内长老过来说孩子上族谱的事情,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毛孩子毛孩子的叫,还没有正式给孩子排辈取名字,现在要入族谱,肯定又要讨论很多,对这个我当然关注。 没想到刚进了前厅,便听到一个长老正在说什么血统不纯,不人不狐之类的话,我就知道肯定又是刁难我们母子的,甚至当着我的面,直接说我的身份与狐族当家祖母的身份不匹配,这会影响咱们狐族的脸面,希望胡其琛能在族内另娶一血统纯正的狐狸为妻,我可以作为侧室登堂入室。 我冷笑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些人的思想也够迂腐的,这就是胡炳坤带领出来的一帮格局极其狭窄之人的想法。 我也没说话,因为我太了解胡其琛的为人了,他要是能随便被人拿捏,他也就不是胡其琛了。 “哦,三大爷,您的意思是,我的家事您来做主了?”胡其琛反问道。 那长老老脸一拉:“忠言逆耳,老二,你的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的,也是一直支持你做族长这个位置的,这就表明我们对你的期许很高,坐在这个高位上,你就得挑起这个担子,做的毫无瑕疵,让所有人对你心服口服,我们都是为你好。” 他的一席话得到了诸多长老的支持,不少人都点头表示他说的有理,胡其琛点点头:“按照三大爷您的意思,芃芃就是登不上台面的女人,我的长子就是给全族蒙羞的孩子,对吗?” 我还坐在那里呢,这些长老多少还是有点碍于我的面子的,只是脸色纠结,并没有人直接跳出来指着我脸说我怎样。 最后还是那三大爷站起来,说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们投票吧,少数服从多数,如果大部分人觉得不合适的话,老二,你就按照我们这些长辈的话去做,行吗?” 胡其琛睨了他一眼:“三大爷,您这话说的不公平啊,你们多少人,我们多少人,你们从数量上直接压倒我们,这票不投也决定结果了,不是吗?” “那你说一个合适的办法出来,只要公平,我们就可以按照你说的来。”那三大爷也是个铮铮铁骨的人。 胡其琛耸耸肩:“办法有两个,一,你们什么话都别说,我想娶谁娶谁,我的儿子立刻上族谱,你们不许有任何异议;二,从现在起,这个族长我不做,我会带着自己的人杀回来,斩尽一切跟我持反对意见的人,然后重新自立为狐族族长,一言九鼎,二选一,你们觉得想选哪一个?”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胡其琛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不仅仅有了真身,本身修为也高,还有蛇族和鬼香居乃至我们苗疆吴家的支持,一个狐族,经不起他折腾的,这也是胡炳坤住在狐宅里面却丝毫不敢蹦跶的原因。 一场谈判,就这样在胡其琛强硬的态度,以及各大长老吹鼻子瞪眼睛中结束,谁也没说反对胡其琛娶我,但是谁也没有支持。 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好,上族谱的事情只得容后,那些长老离开的时候,各个都是斜眼看着我的,我挺起胸脯,微笑着一个一个将他们送走,奶奶说的没错,他们越是不待见我,我就越得坚强,坚韧到他们开始动摇为止。 等他们都走了,我心里挂念着毛孩子,转身便回去,可是一进了卧室,婴儿床上哪还有毛孩子的影子,我顿时有些慌,赶紧去叫人,到处找。 刚才奶奶他们都是在前厅的,谁也没看到孩子,而胡炳坤夫妇也一直没有走出过我们的视线,我是后来才去的前厅,他们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临时吩咐别人去动手脚。 老宅里面人多眼杂的,谁都有可能动手,这审起来难度很大。 正急着,钱萌萌跑进来房间里,到处嗅,她的嗅觉要比一般人灵敏的多,没一会儿便确定了什么气味,跟着那气味一路朝着后院跑去,我们赶紧跟上去。 眼看着钱萌萌朝着胡炳坤他们所住的房间跑去,胡炳坤一侧身挡在了门前:“你们什么意思?难道认为是我掳了孩子不成?我胡炳坤为人大家有目共睹,还没下作到要拿一个孩子开刀的地步。” “你可能没有,不代表你身边的人没有,我闻出来孩子床上出现的异常气味就是往这边来的,嫌疑人肯定就在这边。”钱萌萌笃定道。 胡炳坤挑了挑眉:“你是警犬吗?就算是警犬也有出错的时候吧?谁知道你这个时候想要搜查我们房间的目的何在?” “我敢保证嫌疑人就在里面,如果不在的话,随便你怎么处置。”钱萌萌冲动的说大话,我想捂她的嘴都来不及。 胡炳坤兴味的笑了笑:“哦,我怎么处置都可以?这话可是你说的?” 钱萌萌刚张嘴,我便喝了一声:“大哥,现在我的孩子是在老宅里不见了,整个老宅都是要搜一搜的,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大哥作为狐族的长房,理应带头做个表率,先从大哥的房间搜,下面的人才会好好配合不是?还请大哥为了您的侄儿能行个方便。” “如果我说这个方便我行不了呢?”胡炳坤毫不退让。 胡其琛怒了:“大哥,你虽然是我大哥,但是如今我是族长,我有权以族长的身份来要求全宅子搜查吧?” “要搜你可以从别的房间开始搜,我绝不做第一个。”胡炳坤态度强硬。 我们正争执不下,再这么下去,估计胡其琛就要动武力了,胡炳坤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声,是玲玲的叫声,很凄厉,一声惊叫之后,便是哇哇的哭声,吓得胡炳坤夫妇一下子冲了进去。 我们趁机鱼贯而入。 胡炳坤一家三口住的是后院的正房,三大间带客厅和耳室的那种,夫妻俩住在东屋,玲玲住在西屋,而惊叫声是从西屋里面传来的。 我们冲进去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便是地上的一把水果刀,还有点点滴滴的血迹,之后才看到惊恐的站在床边,满脸抓痕,手腕上在不断流血的玲玲,而在拔步雕花大床顶上,毛孩子好端端的坐在上面,优哉游哉的看着玲玲,不时的舔舔小爪子,很是无辜的样子。 胡炳坤夫妇冲过去,抱着宝贝女儿哭天抢地的,一个劲的问:“玲玲,是谁把你抓成这样的?你手腕受伤的划痕谁弄的,你别怕,别哭,告诉我们,我们替你报仇。” 玲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指着床顶上的毛孩子:“是他,都是他,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 胡炳坤立刻一个眼刀子甩向胡其琛:“二弟,这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大哥,你要我给你什么说法?我儿子在房间里睡觉睡得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你们的房间里?他一个未满月的孩子,跟你家已经有几十年修行的玲玲相比,谁的力量更大一点?难道玲玲修炼几十年,都能幻化人形了,还比不上我家未满月的大儿子?这说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胡炳坤嘴唇抖了抖,这事往外说没脸的定然是他,就连我都不敢相信,毛孩子能伤到玲玲。 但是大嫂可不是善茬,疼女心切,指着毛孩子道:“妖怪,这孩子就是个妖怪,妖怪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都不足为奇,咱们胡家决不能容下这样的妖怪!” “对,这样的妖怪应该尽早被浸猪笼,这事得好好跟族里面的长老评评理,咱们狐族决不能让这样的祸害毁了。”胡炳坤终于抓到了我们的把柄似的,激动的吼道。 我们刚想说些什么,却没想到拔步大床床顶上一直在舔爪子的毛孩子,一个飞扑,两只锋利的前爪直扑胡炳坤的脸颊,尖锐的指甲没入他的皮肉里面,他伸手就想薅住毛孩子将他摔死,可是毛孩子却异常灵活,抓了脸之后,一个侧身弹跳,又朝着大嫂而去,直接将大嫂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挠成了鸡窝,顺带还扯下了一缕头发,大嫂被薅的抱着头狂叫,而毛孩子却大获全胜的回到了我的怀里,依然安心的舔着小爪子,丝毫都没意识到自己刚才两套漂亮的动作给我们招了多大的祸端。 但是看着大房一家吃瘪的样子,我心里面却很欣慰,我宁愿毛孩子作乱惹了麻烦,都不愿意受伤的是我家毛孩子。 这大概是大多做母亲的护犊子心态吧? “反了,真是反了,这怪物不能留了,召集族里面所有长老去祠堂,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我们狐族要清理门户!”胡炳坤在长白山作威作福上千年,官威早已经形成了,这会子气势上来了,拉着妻儿便往外冲。 我紧张的看向胡其琛,胡其琛冷声道:“大哥,如果我是你,我就绝不会把这件事情往外捅,实在是丢人。” “我有什么可丢人的!”胡炳坤捂着脸说道。 胡其琛指了指他的脸:“被自己未满月的侄儿挠成了大花脸,说出去,似乎有点搞笑。” 胡炳坤瞬间冷静了下来,他这会子这么出去一闹,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家毛孩子天赋异禀,还未满月便能伤到了他这样的大拿,实在是奇才,说不定以后还能带领狐族走向辉煌呢,赞誉可能会远远大于责备,特别是在有胡其琛撑腰的情况下。 胡炳坤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转向玲玲:“玲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事明摆着,玲玲趁着我们都不在的时候,想要掳走毛孩子,用水果刀对毛孩子行凶,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而被毛孩子逆袭,自己挂了彩,可是现在胡炳坤显然是不想让玲玲这么说的,而毛孩子又不会说话,玲玲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83章:番外一 毛孩子们的天下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玲玲的身上,玲玲也是咬牙切齿的等着告状,刚张嘴,毛孩子这边忽然冲着玲玲吼了两声,那两声,气势很足,像是一头盛怒之中的狼,吓得玲玲头一缩躲在了胡炳坤的身后。 胡炳坤那一刻什么心情可能真的无人能够体会,恨铁不成钢肯定是有的,我也是被毛孩子惊住了,这小家伙哪来这么强悍的气势? 胡炳坤一把将玲玲拉出来,怒道:“你怕什么?有一说一,别怕,有你爹在谁也动不了你。” 玲玲心虚的睨了一眼毛孩子,刚张嘴,毛孩子龇牙咧嘴的又冲她吼,似乎在警告她,想好了说,不然有你好受的! 玲玲缩了缩脖子:“我,我就是看弟弟好玩,想把他抱到我房间里玩,想拿水果刀削苹果给他吃,没注意……” 这谎话已经有些编不下去了,毕竟家里只有水果刀,并没有苹果,而且毛孩子这么丁点大,根本也不吃苹果。 我笑了笑:“原来是小孩子在一起闹着玩,既然事情讲开了,咱们大人也不必要因为孩子之间的一点小事伤了和气,都散了吧。” 胡炳坤和胡其琛两人脸色都不好,看起来随时都想掐一架,我一开始也是生气,可是看到毛孩子的状态,忽然就释然了。 奶奶说的没错,这就是一个优胜劣汰的生存环境,毛孩子想要成长为胡其琛这样的人,就必须经历这些事情的洗礼,而今天,我似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比胡其琛更加强悍的王者气息,我是欣慰的。 毛孩子不哭不闹的窝在我怀里,胡其琛撂下一句狠话:“大哥,今天不管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怎样的,我儿子的确是在你们房间里找到的,以后不管孩子是谁抱走了,我第一时间会来你们房间里找,你们,好自为之。” 回到房间里之后,胡其琛还是生气:“我忽然觉得这个老宅乌烟瘴气的,不如咱们江城好。” “再不好你也割舍不掉这一块,让你屈居在江城你愿意?”我反问胡其琛。 胡其琛当然不愿意:“以前没儿子的时候,在哪我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有了儿子了,我必须替他将天下打下来,谁也不能欺负他。” “算了吧,我看最看他不顺眼的就是你了。”我撅了撅嘴道,“孩子马上都快满月了,别说大名了,小名你都没赏他一个,你这父亲当的也太称职了。” 胡其琛捏了捏眉心,看着毛孩子道:“我今天看这小子浑身凛冽的气势,颇有些我当年的风范,像头不服输的狼,要不,名字就叫胡大狼好了,以后有了老二,就叫胡二狼,依次这样排下去,响亮又省事。” 我揪起一个枕头朝着他脸上砸去:“滚,胡其琛你给我滚出去!” 胡其琛一脸茫然,毛孩子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前俯后仰的,笑声虽然稚气,但是却根本不像是月子里的孩子。 “那你说孩子取什么名字好?”胡其琛将枕头送回来,瞪了一眼毛孩子道。 我想了想:“就叫胡天赐吧,毛孩子是老天爷送给我们的意外之喜,是天赐的宝贝,小名就叫家宝,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你说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胡其琛一点异议都没有,毛孩子似乎也很满意自己的名字,乐呵呵的。 胡其琛皱了皱眉头:“你说这孩子也不能怪别人说他怪,他似乎真的有些怪。” “不管怎么怪,他都是我儿子,是我的命,谁要是敢动他,我就跟谁拼命。”我抱着毛孩子道。 胡其琛不解的看着我:“那你今天怎么就那么轻易的放过大房那边了?很明显咱家宝是被玲玲掳过去的,那把水果刀当时还不知道是怎么架在家宝脖子上呢,得亏家宝争气,有自保能力,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哭吧。” 我摇头:“只要待在这个家里,这种事情就不会停止,家宝马上要过满月了,最大的矛盾肯定会在那天激化,我不想这个时候闹得天翻地覆,要闹,就等着满月那天闹吧。” 胡其琛定定的看着我:“芃芃,满月那天我会做好一切部署工作的,你相信我,一定不会出事的。” 我笑着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你防就能防得住的,你看你大哥今天是不是也有点反常?”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和玲玲脸上都被抓成那样,肯定是不会饶过家宝的,家宝连话都不会说,这事要是真闹起来,我们肯定吃亏,但是他忍住了,这很不正常。”胡其琛分析道。 对,胡炳坤今天隐忍不发,可能是真的要脸面,但是脸已经被家宝抓成那样了,这脸也已经丢了,他没有趁势闹起来,一定是在酝酿,等待一个时机,最近的时机,可不就是家宝满月宴? 胡其琛摸着下巴,点了点家宝的脑袋:“你呀你,真是为你这个小毛头操碎心了。” …… 随着满月的日子越来越近,家宝的长相变化越来越大,整天整夜的不爱睡觉,嘴里面叽叽咕咕的虽然听不明白说什么,但是小脑袋里肯定在盘算着什么,身上的白毛几乎都落光了,露出来的皮肤皱巴巴的,很丑,有时候我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一只被剃了毛的猫。 直到满月前一天晚上,我和胡其琛都睡着了,就听到身边悉悉索索的有东西一直在动,我被吵醒了,打开灯一看,就看到家宝整个人在床上不停的耸动,身体上的一层皮发干发白,慢慢的裂开。 我被吓得半死,一把将胡其琛推醒,两人就那么看着家宝像是金蝉脱壳似的,从那层干皮里面破出来,坐在床上咯咯的冲着我们笑。 那分明就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瓜子脸,狐狸眼,菲薄的嘴唇跟胡其琛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我当时已经惊呆了,根本不敢上前去抱他,总觉得不真实,胡其琛一拍大腿:“我就说我儿子长的怎么可能不像我,你看现在走出去,谁再敢说这不是我胡其琛的儿子,我撕烂他的嘴,大儿子,过来让爸爸抱抱。” 家宝咯咯的笑着爬起来,迈着小短腿就扑进了胡其琛的怀里,张嘴便叫道:“爸爸,爸爸。” 胡其琛那个美啊,家宝叫一声,他就答应一声,弄得我坐在旁边都嫌腻歪。 家宝转身又窝进我怀里:“妈妈。” 我鼻头一酸:“你,你这小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谁不知道我生的是只小狐狸,明天满月宴却抱出去个小男孩,估计又要闹翻天了。” “谁想闹谁去闹,我胡其琛的儿子变成什么样都在情理之中,他爸本来就不是个凡人,不是吗?”胡其琛一把又将家宝抱过去,要知道,从家宝出生之后,他很少抱家宝,一直就在意家宝的长相,这会子却稀罕的不想放下了。 后半夜我们几乎没睡觉,家宝一会揪胡其琛的头发,一会又揪他的胸毛,爸爸妈妈叫个不停,别的话也说不出来,胡其琛更离谱,上上下下的摸家宝的骨骼,背修炼心法给家宝听,让家宝学修炼。 我说他神经病,这么小的孩子能听懂什么,他坚信他胡其琛的儿子肯定是神童,啥都能听懂。 家宝也是奇了怪了,胡其琛背心法,他就不吵不闹的窝在胡其琛怀里面,眨巴着眼睛听着他爸念,像是真听懂了似的。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抱着家宝睡了个回笼觉,等我六点半起床,胡其琛已经赶去山下给家宝买了一身与他一样的小皮衣,声明他们父子必须穿亲子装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我看着那一大一小,心里面说不出的感觉,暖暖的,现在我们一家走出去,终于有一家三口的样子了。 胡其琛抱着家宝跟大家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可把大家都给惊住了,钱萌萌一下子跳到家宝的身上,窜来窜去,弄得家宝笑个不停,她却酸道:“小家伙,你是怎么做到的,满了月就变了人形,快教教姨姨,姨姨也想变人形,不想再要这个狐狸身了。 家宝张嘴只会叫‘姨姨’,别的也不会说。 奶奶笑道:“果然是跟芃芃小时候一样的,他们天生就有这样一个进化过程,家宝这孩子,以后必定前途无量啊!” “啪!” 我们这边说的开心,那边,胡炳坤狠狠的将筷子摔在桌上,站起来,一句话没说出去了。 “哟哟哟,看看,我们家宝太优秀,有人心里不舒服了,家宝,咱快快长,越长越帅,好好修炼,把那老头子气死才好。”钱萌萌坏坏道。 我和胡其琛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九点多客人们便陆陆续续的过来了,蛇族那边来的比较早,族长、柳爷和柳真都是一起来的,但是柳真却是跟她大表哥站在一边,柳爷跟柳如玉他们站在另一边的。 柳爷的伤已经好了,但是整个人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温润如玉,冷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我私底下拽着柳真问到底怎么回事,柳真眼圈立刻就红了:“芃芃,我正在往后拖,族里面的意思,是要我跟大表哥尽快完婚。” “为什么啊?”真是奇了怪了,蛇族族长不是很宠柳真吗,这会子怎么却要包办婚姻了? 柳真叹了口气:“因为族里面都是默认了让文亭接二叔的班,不允许我误了他的前程。”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柳真和柳爷之间的鸿沟竟然会如此之大,握着柳真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们再想想办法,你一定不能轻易妥协了。” 柳真直摇头:“不,为了文亭的前程,我可以牺牲一切。” “柳真姐……” 站在我的角度,我肯定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这关系到他们蛇族内部的利益关系,不可能允许我插手太多,所以我除了伤心难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真却苦笑一声:“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现在是一错再错罢了,芃芃,你别管我的事情了,外面那么多宾客,你快去忙吧,我没那么脆弱,不会想不开的。”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钱萌萌首先跳了进来:“芃芃,不好了,有人上门闹事了。” “谁?”我顿时心里一塌。 钱萌萌跳上我的肩膀:“应该是黄仙一族,刚才台上在唱戏,宾客们都在台下喝茶听戏,茶具瓜果每一样都是经过我们仔细检查消毒过的,绝对没有问题,可是没想到席间忽然窜起了一股淡黄色的气体,那些气体一出来,宾客们全都开始上吐下泻,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黄仙一族?”当初我们在鬼市与黄啸遭遇,黄啸被打的奄奄一息,最后关头被救走,我们都以为黄仙一族气数就此尽了,却没想到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可是,黄仙一族当初有画皮师的帮助还能潜藏在我们的身边,现在画皮师已经不存在了,胡其琛为了保证满月宴的正常举行,老宅里面所有佣人全都被排查过了,确定是没有问题的,今天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也都是接到我们请柬的人才能入得了老宅,黄仙一族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里面有猫腻。 等我们冲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躺倒一大片了,整个老宅被黄鼠狼团团围住,而在这群黄鼠狼的周围,还围着其他杂七杂八的野仙,而领头的,除了黄啸,胡炳坤一家赫然是跟黄啸站在一起的。 我站在了胡其琛的身边,小声问道:“黄啸是胡炳坤放进来的?” “我真的是小看我大哥了,他在长白山盘踞这么久,如此惜命的人,怎么可能没留后手?老宅通往外面,被他挖出了一条密道,谁也不知道的密道,黄啸就是带着人从密道里面钻出来的,他们早就联手了,芃芃,待会你带着家宝先走,我留下来清理门户。”胡其琛眼神坚定道。 我摇头:“要走一起走,我不可能留下你一个人战斗的,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二弟,满意眼前看到的一切吗?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胡炳坤得意道。 黄啸紧接着说道:“在场所有宾客,无论是喝过茶的,吃过水果的,甚至是磕过一粒瓜子的,全都中了我们黄仙一族的毒,两个时辰之内上吐下泻,不会有一刻安宁,过了两个时辰,全都脱水,浑身无力,没有人能帮得了你们,山下的宾客全都会被挡在下面上不来,老宅里里外外都被包围了,你们今天插翅难逃。” “还有这小子,新仇旧账,我们一起算。”胡炳坤说着,露出身后一个笼子,笼子里面关着的,不是家宝又是谁? 家宝安静的坐在笼子里,身上穿着的,还是今早胡其琛给他刚买的皮衣,眨巴着眼睛不出声,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 我当时情绪便有些绷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家宝抱在怀里,胡其琛目眦欲裂:“有什么冲着我来,欺负一个刚满月的孩子,胡炳坤,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二弟,这偌大的狐族本就是我的,是你回来抢走了我的一切,现在不仅是你,就连这么丁点大的毛孩子都能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是你们把我逼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你现在服软,废掉自己满身修为,保证再也不踏入长白山半步,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否则,今天我可要清理门户了。”胡炳坤胜券在握,开了价码。 胡其琛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你休想!” 胡炳坤一把提起笼子,提的很高,后面,玲玲阴笑着点起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架起来的柴堆,胡炳坤将笼子慢慢的移向火堆:“二弟,我数十声,十声之后,如果你还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那今天我会请你吃烤狐狸,肯定很香。” “胡炳坤你疯了,你这是残害同族,你会不得好死的!”胡锦绣第一个跳出来冲着胡炳坤吼道。 胡炳坤冲着她讥讽的一笑,又将笼子朝着火堆靠了靠:“残害同族?在我的眼里面,你们都是异类,特别是这个怪胎,决不能留。” 火势越来越大,猩红的火舌离笼子很近,就算没烧到家宝,那滚烫的热度肯定也会将笼子烤热,家宝会被烫伤的。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心理建设已经塌了,身不由己的冲着胡炳坤喊道:“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放了家宝,我愿意替换他。” “你只是个半人半狐的凡人罢了,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今天除非胡其琛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你们所有人的下场都会很惨!”胡炳坤摇着铁笼子在火上虚晃了一下,站在一边的玲玲恶劣的挑了一下柴火,火苗瞬间窜起来一米多高,火星四溅,一下子拢住铁笼,家宝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了火星之中。 那一刻我心如刀绞,这孩子肯定被烫到了,怎么还是一声不吭呢? 胡其琛显然也绷不住了:“好,你放了家宝,放了在场所有人,我按照你说的去做。” “十、九、八……” 胡炳坤立刻倒计时,胡其琛慢慢的抬起了手,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我不能失去家宝,但是让我舍弃胡其琛,我更办不到。 “四、三……” 随着胡炳坤的倒数,那玲玲癫狂的笑了起来,这孩子这段时间被家宝逼得感觉精神都开始有些失常了。 “一!” 胡炳坤话音刚落,胡其琛一把搡开我的手,朝着自己心口拍去,就在这个时候,火星之中,九条雪白的狐尾像是孔雀开屏似的,朝着四面八方伸出来,精准的缠住了胡炳坤、玲玲、黄啸的脖子,以及胡其琛的手。 铁笼子一下子炸开,漫天的火星之中,雪白的小狐狸悠闲的舔着自己的小爪子,却掌控着在场几个大拿的命脉。 战局转瞬间便扭转,早已经被逼的满肚子火的咱们这边的人,一下子爆发了,整个老宅里面顷刻间打成一片。 胡其琛一掌洞穿了黄啸的心脏,黄啸吱吱叫了两声,灰飞烟灭,胡炳坤当时便尿了裤子,一个劲的叫着:“二弟,我错了二弟,求你看在咱们兄弟情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饶了大哥,饶了我们一家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哥,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到了今天的绝路上面,对不起!”胡其琛抬起手,凝起一股巨大的内力,一掌朝着胡炳坤狠狠的拍下去,这一掌虽然没有要了胡炳坤的命,但是顿时让他现了原形,满身的修为化为乌有,他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要不是大嫂抱着惊吓过度已经晕过去的玲玲跪下来哭天抢地的求胡其琛,他是不会放过胡炳坤的。 “大哥咎由自取,我可以饶他一命,但是从此以后,你们一家从狐族族谱上除名,永世不得踏入长白山一步,现在就走。” 那大嫂立刻带着胡炳坤和玲玲消失在了老宅。 为首的几个被解决,后面的小罗罗立刻退的无影无踪,满月宴是办不起来了,但是狐族从此便彻彻底底的安宁了下来。 宾客们修养几个小时,各个拖着病娇的身体火速离开了,一场满月宴最终以失败告终,但是胡其琛却高兴的不成样子,抱着家宝更是不松手了,不停的夸家宝有出息,比他老子还有出息。 当天晚上,家宝被送去跟奶奶睡,胡其琛反锁卧室门,将我堵在床上。 “胡其琛,你想干嘛?你别忘了,你答应我产后三个月不碰我的。”我看着他炙热的眼神,心里开始发慌。 胡其琛一把将我压在身下,上下其手:“别说三个月了,三秒我都等不了了,芃芃,再给我生几窝毛孩子,越多越好。” “胡其琛你疯了,我不要生孩子,我要回学校上课,你放开我!”我手脚并用想要推开他,可是男女力量的悬殊让我根本招架不住他。 胡其琛压着我,吻我的额头、眉毛、脸颊,一路往下,他太了解我的一切了,很快我便不知云里雾里了。 胡其琛像是一头狼,一头饿了很久很久的狼,怎么吃也不知道餍足,我只能紧紧的攀着他的脖子,无奈的计算着排卵期,最后悲催的发现,好像自己正处于危险期。 …… 后来,我还是在九月如愿的去了学校,只不过是已经被查出来有孕一个多月,胡其琛心满意足,用他的话来说,三年两窝,不耽误毕业,等咱们毛孩子生多了,长白山就是毛孩子们的天下了,到时候他就陪着我待在江城过二人世界。 好像,我这辈子在生孩子的事业上,任重而道远了……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84章:番外二 圣女的暗恋生涯 我叫柳真,出生于长白山蛇族,据说出生那天整个蛇族笼罩在一片紫气之中,族人惊为天人,说我日后必成大器,将我奉为蛇族圣女。 我从出生那天开始便坐于高台,脚不沾地,出入都有八个随从抬着,被族里最好的资源供养着。 我也不负众望,十岁化蟒,百岁化蚺,不到千岁便有腾蛟之势,后来成功的被天庭看中,擢升天庭,不日就可成为上方仙。 如果一切如此顺利的发展下去,我想我现在应该在天庭供职,受蛇族供奉,造福百姓。 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我过八百岁生日那年。 我们蛇族几乎每一个千年都会出现一个擢升天庭的名额,而距离上一次二叔擢升天庭已经过去千年之久,族内上下只有我一人有希望擢升,我的每一个生日都是高朋满座,不仅仅蛇族各大宗亲会来参加,就连其他四大仙族以及各路野仙,甚至是山神、土地神都会上门道贺。 一大早我就被随从叫醒,穿上盛装,画上精致的妆容,之后坐在高台之上,接受所有人的祝贺以及礼物。 八百年来,我对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通常情况下,我只是安静的坐着,含着得体的微笑,一直等所有宾客离开才能回房,说真的,除了累,我没有别的太多情绪。 直到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梳着高髻,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从大门外被簇拥着走了进来,我感觉那一刻,我的眼前忽然划过了一道光。 从小太爷爷就教导我,我是蛇族圣女,一言一行必须得体,喜怒不形于色,并且不可与任何男子有过多亲密的接触,因为我以后很可能是要做上方仙的,上方仙不能有情感,我的身上背负着全族千年的期望,从不敢懈怠。 但是那一刻,我却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我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走下高台,走上前去,问一问那男子姓甚名谁,多大年岁,是来自蛇族哪一支。 男子却已经走上前来,微笑着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交给我,他说,柳真姐,祝贺你,生日快乐。 我心如鹿撞,葱白的手指接过那份礼物,微微颔首,正想说点什么,有人却叫了一声:“文亭,来这边。” 他转身走了过去,与族内一帮男生说笑着离开,我握着他给我的礼物,手心里面全是汗,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文亭,柳文亭。” 那之后,一晃又是好几年不见,但是他的身影却一直藏在我的心里,每次午夜梦回,我总喜欢念着他的名字,心里面又酸又甜。 这几年,我从族内年轻女眷的嘴里面,越来越多的了解到他的身份来历,他是我们蛇族分支里难得的青年才俊,父母早亡,但是却掩盖不住他周身的才华,仅仅三百余岁,却已经成为族里面数一数二的炙手可热的修炼高手,很受太爷爷的器重,就连大表哥都被他比了下去,族里面好多女眷私底下都说,要是能嫁给柳文亭,少活几百年都愿意。 让我没想到的是,太爷爷竟然真的叫人将柳文亭接到了长白山好好培养,从那之后,他在长白山待了足足一百年,这一百年间,我们一起修炼,一起生活,因为同样受太爷爷的喜爱,我有很多机会跟他待在一起。 他在修炼方面的确很有心得,我每每修炼到瓶颈之处,总会从他身上得到启发,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我可以跟大家一样,亲切的称呼他一声文亭,他也总是微笑着叫我柳真姐,我比他大了四百多岁,有时候却感觉他像是我的哥哥似的。 他五百岁那年,在江城有了自己的堂口,要离开长白山那天,我一直将他送出了好远好远,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我的眼角一片湿润。 他的生活重心放在了江城,而我继续留在长白山修炼,可是我的心早已经跟着他去了江城。 他每年虽然也常回长白山办事,每次来必定也会见我,但是我们之间的距离终究是越来越大。 他在江城混的风生水起,在整个蛇族威望也渐渐的树立了起来,我最怕的就是哪天听说他身边有了女人,我会崩溃的。 虽然我知道,我不该对他产生这样的男女之情。 就这样又过了几百年,我的修炼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族内的供奉将我的功德累积起来,终于,蛇族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擢升天庭的名额,我果然被天庭选中。 二叔宣读擢升檄文的时候,我一个字都没有听得进去,很想哭,满脑子全是柳文亭,我好想吼一声,我不要做蛇族圣女,不要擢升天庭,我只想做柳文亭的妻子。 擢升天庭的最后期限在檄文下达后三天,整个蛇族里面欢天喜地,恭贺之人络绎不绝,太爷爷笑得眼角皱纹能夹死一只苍蝇,只有我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捂着被子痛哭了一场。 半夜月光从窗子洒进来,月白色的光线慢慢的像是拢成了柳文亭的身形,他总是喜欢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仿佛来自古代的画卷。 看着看着,我再也忍不住了,做出了我生平第一个忤逆太爷爷的举动,我连夜从窗户翻出去,东躲西藏,下了长白山,一路沿大江大河,飞窜往江城的方向。 江城,这个在我心里面扎根了几百年的城市,对于我来说,其实是特别陌生的。 在我千余年的岁月中,我从未出过长白山,但是我却从地图上一次又一次的研究过去江城的各大要道,我知道自己该从什么路线在最快的时间内到达江城,去那个叫做柳家村的地方,那里,有我想见的人。 我甚至都没有想好,等到了江城,找到了柳文亭,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城,可是我知道我必须去! 否则,一旦擢升天庭,生生世世,我便再没有与他相处的机会了。 穿梭在大江大河之中的时候,我的脑袋里面是热的,我甚至憧憬着,等我到了江城,第一时间要冲着柳文亭大喊一声:“文亭,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只要他说他也喜欢我,那我可以不要这个擢升天庭的名额,可以忤逆太爷爷,可以与天庭作对,我可以为了他抛弃一切,只求能与他在一起。 可是,我低估了周边潜在的危险,我从蛇族跑出来之后,立刻就被人盯上了。 我全身都是宝,最宝贝的就是内丹元神,得了我的内丹,至少能少修炼几百年,更别提我的蛇胆、蛇筋、蛇毒,甚至是蛇皮都无比珍贵。 从长白山出来之后,我遇到的第一拨人是我们五大仙之中的人,我能分辨的出来,但是越来越远离长白山之后,那些追杀我的人我已然不知道是何来路了。 我拼了命的到处乱窜,渐渐地就迷了路,计划中从长白山到江城,只需要大半天的路程,却在我的东躲西藏之中,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 第三天,当我遍体鳞伤,精疲力尽的到达江城大河的支流的时候,我游的已经很慢很慢了,今天本是我应该去天庭的日子,如果那一刻我立刻去天庭,或许我的人生还有转机,可是,我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我还没能见到柳文亭,我怎么可以放弃? 为了能与他在一起,我宁愿放弃擢升天庭的机会,宁愿背负整个蛇族的骂名,快了,很快便要见到他了,我异常坚定的往前游着。 到了金家村那一片的时候,去天庭的最后时间已经过了,天庭发怒,一道道火雷冲着我打下来,我在江城大河支流金家村那一片的河水里不断的翻滚,血染半边天,感觉自己筋骨都快要被打碎了。 我终究是熬了过去,慢慢的从支流往下,只要穿过金家村,上了岸,很快便能到达柳家村。 金家村那一片支流很窄,我的蛇身很粗,每一次涌动都带起了一大片水浪,水浪一波高过一波,河水渐渐地淹没了金家村。 金家村如临大敌,而我却好巧不巧的被卡在了支流出口处,金家村的人找来一位所谓的得道高僧,做活人桩将我镇压在了金家村支流出口处。 所谓活人桩,就是用体质极阴的童男童女做桥梁牌坊设阵法镇压,我身受重伤又被活人桩镇压,动弹不得。 这一镇压就是好久好久,长白山乱成了一团,却根本没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甚至一度大家都以为我是被黄仙一族追杀,死在了某个大河流域里。 我默默的在金家村支流出口处修炼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将我的一缕神智游离出阵法,将这缕神智附身在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上,替代她生活下去。 因为只有一丝神智可以活动,我不可能在外面待很久,我需要大量的吸收别的男人的精气来维持这丝神智不散掉,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娱乐城的老板,在他的手里面进入娱乐城,卖笑不卖身,勾的每一个见过我的男人神魂颠倒。 他们花重金就为见我一面,而我与他们见面,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因为见面之后,我会吸取他们身上三分之一的精气,他们会虚弱的根本无法对我做什么。 三分之一的精气是我的底线,既能满足我的需求,又不至于害人性命,我想着做个几十年,等精气积累够了,帮助我冲破金家村的活人桩,我就可以去见柳文亭了。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一个女孩的出现,揭穿了这一切,那个女孩是狐仙堂刚收进去的弟马,道行不深,却很精明。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关键时刻,她会请柳仙堂的人来帮忙,而我终于在被镇压那么多年之后,再次见到了柳文亭。 刚好适逢我渡劫,他们齐心协力将我救了下来,我与芃芃也成为了好朋友。 我们都已经进入成熟期,一千多岁的年纪,让我再也无法回到当年为了心里面那一丁点爱的火苗便奋不顾身的状态,甚至在重新见到柳文亭的那一刻,我都不敢抬眼看他一眼。 他长得更帅了,周身散发着一股儒雅的气息,接人待物成熟稳重,甚至跟他对视一眼,我的心都咚咚的跳个不停。 但是他的身边却有了一对姐妹花,一开始我小心的观察着,在发现他对那对姐妹花没有丝毫儿女私情的同时,也可悲的发现,他对谁似乎都一样。 我感觉不到他心里面有我。 我很痛苦,被镇压的这百余年,我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关于他的成长,我被送回长白山,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被追杀,死里逃生回来了,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当年是为了柳文亭才离家出走,做出傻事的。 直到芃芃看破了我对柳文亭的感情,我第一次情绪失控向她袒露了心声,可是立刻我便后悔了,我怕她守不住这个秘密,怕柳文亭知道了,会另眼相看我。 我小心翼翼的陪伴在他的身边,只字不提儿女私情,跟着他出生入死,甘之若饴。 可是人的心啊,有时候根本不属于自己,陪伴他的时间越长,心里面的那堆杂草长得越茂盛,我发现离他越近,我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有时候甚至也会纵容自己向他偶尔撒一次娇。 柳文亭一直把我当姐姐一样,他对我好,对我的一切事情都很上心,但是却又仅仅止于此罢了,我从他的眼神里面看不到任何其他感情的存在。 我们在江城经历了很多很多,龙脉受损、黄仙叛乱、狐族内乱,我看着周围一对对经历千难万阻修成正果,看着胡其琛为了芃芃甘愿度阴阳劫,看着芃芃为了胡其琛愿意自己魂飞魄散,看着他们齐首并进,掌控了大局,平定了狐族内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们经历了生死,迎来了一个又一个优秀的孩子,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这一切都是我羡慕,却永远无法得到的。 而那时候的我,也迎来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选择,太爷爷让我跟大表哥成婚。 大表哥比我大几十岁,是我们族里面除了柳文亭之外最优秀的存在,他常年待在太爷爷的身边,跟我算是青梅竹马。 在我没有渡劫回长白山之前,我在蛇族所有人的心目中,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攀的圣女,而经历了这一切重新归来,我已经被打下神坛,成为了蛇族之中一个只是修为比一般人高的蛇仙罢了。 在太爷爷的眼里,我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他对我依然宠爱有加,我能平安回来,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他只想把我留在身边,为我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蛇族青年才俊嫁过去,保证我生生世世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而我身份的改变,让族里面那些曾经爱慕我的男人一个个抓到了机会,不停的有人向太爷爷暗示,想要娶我,我从不表态,太爷爷一再的试探,却也舍不得逼我。 直到芃芃给太爷爷留了一封信,暗示太爷爷我喜欢柳文亭,可是当晚太爷爷却将大表哥送进了我的房间,我连夜逃走,吓得半死,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在太爷爷的心目中,蛇族最优秀的青年才俊怎么会事大表哥而不是柳文亭? 那时候我们谁都不明白太爷爷的心思,都以为太爷爷是会错芃芃的意思了,却没想到,这一切是太爷爷有意而为之。 大表哥在之前,其实不止一次的向我暗示过他对我的爱慕,每一次我都佯装不懂搪塞了过去,可是这一次他有了太爷爷撑腰,对我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整个蛇族上上下下都知道大表哥喜欢柳真,所有人都在帮大表哥制造机会撮合我们俩,柳文亭当时也在蛇族,我一直等着他表态,等着他带我走,但是他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最让我伤心的是那一天,大表哥聚集了族里面几十个兄弟姐妹,当着大家伙的面,捧着一束粉玫瑰跪在我的面前向我表白,我站在人群中间,看着半膝跪地的大表哥,余光却瞄到柳文亭刚好从侧面走过,我好像看到他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驻足片刻,可是却并没有朝着这边走来,甚至是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那一刻,我的心里面是愤怒的,悲哀的,我赌气的接过了大表哥的粉玫瑰,就是想刺激一下柳文亭,想要他冲上来将我带走。 可是他没有,在我接过粉玫瑰的时候,他转身离开。 那时候快过年了,可是他却在过年前忽然离开了长白山,没有跟我打一声招呼,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半天了。 我感觉自己彻底被抛弃了,柳文亭不爱我,他不在乎我,他不属于我! 整个新年我都是恍恍惚惚过来的,大表哥像只苍蝇一般在我身边转来转去,我一次次的拒绝他,他却总是笑着说,我们俩注定要在一起,这是太爷爷亲口发话的。 过完年,我再也无法在长白山待下去了,便只身回了江城。 再次踏入江城地界的时候,我忽然就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现在要以什么身份去柳家村呢?我又要以什么身份去面对柳文亭呢? 我不知道,但是心里面却明白,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见他,想陪在他的身边。 我回到柳家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柳文亭不在,我便安静的吃了饭,洗漱之后上了床,想着这样也好,不面对就不尴尬。 赶了一天的路,我着实累了,在长白山这么长时间,真的没有睡好一个觉,回到了江城,回到了柳仙堂这个属于我的房间,心里面终于踏实了下来,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我感觉到似乎有人站在了我的床边,那熟悉的气息让我一下子就辨认出来来人是谁,我僵直了脊背,一动不动的缩在床上,连眼睛都不敢睁。 我不知道他大半夜的跑来我房间干什么,这种行为很逾距,他是知道我回来了,想来跟我打个招呼吗? 可能是想打个招呼吧,一会估计就离开了,我再坚持一下好了。 他在我床边站了足足有十来分钟,到最后,我紧张的连呼吸都开始紊乱,手脚发麻,脑子里面像是一块浆糊似的。 就在我快要绷不住了的时候,他却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我顿时一惊,紧接着,我便感觉到一条冰凉的蛇尾钻进了我的被窝。 那蛇尾上布满了蛇鳞,刮着我的皮肤一路往上,背后是宽阔的胸膛,紧紧的贴着我,他一定知道我是醒着的,但是没说一句话,我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枕头,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呼吸已经乱成了一团。 那时候我还在想着,我们是要在一起了吧?随即传来的刺痛将我的神智拉回了现实,我瞬间有点想哭。 不仅仅是疼,还是紧张,亦或是等了几百年,终于如愿以偿却又有点憋屈? 一切来得毫无征兆,他没有说一句话,我也没有任何的表态,我们俩就像是在做一场梦,他没有任何经验,我也没有,但是蛇这种动物在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没吃过猪肉,看过的猪跑太多了。 每年到了交配季节,蛇族的男男女女都会疯狂起来,长白山适合疯狂的地方很多,并且蛇族有些事情是不分男女的,特别是修炼等级极低的那些灵智未开的小蛇,群体出动也是有的。 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顺畅,他不知疲倦的压着我,宽大的拔步雕花大床吱吱呀呀的响了一夜,最后我终于精疲力尽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我醒来的时候,他早已经不在身边了,要不是浑身酸痛以及密密麻麻的印记,我甚至真的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白天我精神不足,晒了一天太阳,傍晚他做事回来了,神清气爽的样子,见到我打招呼,正常说话,询问长白山的情况,好似昨晚我俩根本没在一起过似的。 我心里面顿时又难过了起来。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85章:番外二 圣女的暗恋生涯 我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不了解柳文亭了,最近甚至感觉他有些精神分裂似的。 晚上我早早的上床,想着好好休息一下,有精力了还得去找芃芃算账。 可是刚睡下没多久,那人却又悄无声息的进了我的房间,今天倒是很直接,没在床前站着,手脚麻利的爬上床,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堵住了我的嘴。 柳文亭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温润如玉,不骄不躁的性格,做什么事情都很有章程,很少看到他会有盛怒或者狂喜的表情,但是这两晚让我对他有了大大的改观。 他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厌其烦的探索未知领域,我稍微反抗一下,就会被他强势镇压住,反正就是他要,你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面团,任由他捏扁搓圆。 一夜疯狂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我又起迟了,就连柳如玉都发现我有点不对劲,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感觉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我只得搪塞说这段时间过年,在长白山累坏了。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柳文亭晚上悄无声息的来,缠着你不停的做着他喜欢做的事情,也不跟你说话,你一张口,他便把你吻到窒息,到了白天却又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让我过的很煎熬。 终于在第六天我抽空去了一趟芃芃那里,闹了一通之后,芃芃给我出了几个主意,让我逼一逼柳文亭。 芃芃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能把胡其琛那么个傲娇的主子管的服服帖帖的,比我有主意的多,她给了我几条路,我思来想去,最容易操作的就是自己拒绝柳文亭,看他什么反应。 当天晚上我早早的便洗漱好,然后将门反锁,还做了一层结界,我最近总是受伤,修为已经不及柳文亭,用结界和门上锁,只是表明一种态度,想要真的关住他是不可能的。 果然,刚过八点他就来了,接连破了结界和锁,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坐在床沿上,抬头看着他,他低头要来吻我,我一侧脸躲了过去。 柳文亭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大晚上的你跑我房间来干什么?”我佯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心里面其实有些紧张。 他嘴唇动了动,拧紧眉头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时候我其实有些动摇,毕竟我等了上千年,好不容易跟他有了这点突破,现在算是在作,有点怕他没耐心,作着作着就把他作没了。 两只手心里全是汗,但是还是咬咬牙想拼一拼,不然总不能就这么随着他,睡着睡着睡成习惯了,没名没分的就这么过一辈子? 柳文亭就那么看着我,不言不语,我伸手将他往外推:“你回房吧,我有些累,要睡觉了。” 将他关在门外,回到床上,裹着被子心里面七上八下的,耳朵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啊等啊,心里越来越凉。 哼,男人果然都是不靠谱的,尽想占便宜不负责任,你看,稍微拒绝一下他就离开了,这是想甩手了。 幸亏我试探了一下他,要不然时间长了,要是再……再怀孕了,到时候他不负责任,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想到孩子,我又想起来周围那些朋友一个个都开始有自己的宝宝了,我年纪在她们之间是最大的,可是我要生孩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马月呢。 或许,只要孩子也不错? 但是想想却又自我否决了,别说别人闲言闲语了,就太爷爷那一关我就过不去。 越想越烦,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睡着,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身体不是那么酸痛了,精气神却更加不好起来,心不在焉的,做事也没什么兴趣。 熬到了晚上,我想着今晚柳文亭不会来了,便什么都没做,直接洗漱之后爬上床,可是过了八点,他如期而至。 我骨碌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戒备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后便往床上爬,我推他:“你怎么又来了?” “昨天你说累了,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今天应该不累了吧。”他不是问我,而是陈述一个事实似的,说着已经圈住了我,脸紧接着在我眼前迅速放大,就在他快要吻上我的时候,我一咬牙,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柳文亭你怎么不明白呢?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关系了,以后你别晚上来我房间,被人看到了不好,闲言碎语传到长白山去,你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好吧,敢情我纠结了一夜却纠结错了,我俩的关注点根本不在一个点上。 柳文亭顿时冷了脸,语气变得生硬:“我以为你离开长白山就已经做好了选择。” “啊?”我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做什么选择?” 柳文亭眉头抖了抖:“没什么,那你再好好想想。” 什么? 看着柳文亭离开的背影,我一头雾水,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我要做什么选择,想什么? 接下来几天,他每晚都来,靠近我我便全身戒备,他也不说话,看我不配合便离开,弄得我整个人都很焦虑,根本摸不清他的脾性,总觉得他很怪。 本来我是想逼一逼他的,结果弄到最后受罪的好像变成了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直到一个星期后,那天晚上他又如常来到我的房间,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一把拉起我的手,带着我往外走。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的,外面天有些冷,月亮倒是皎洁的很,他一路带着我穿过田地,去了后山。 后山本来有一个古墓,后来完全塌了,他带着我穿过山洞,来到了那片空地上。 这一片四面环山,只有月亮升到半空之中,月光才能从上面直射下来,因为进入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月光却意外的特别聚拢,柳文亭将我推进去之后,立刻现了原形,蛇身裹着我一圈一圈的往上绕,吓得我连自己也是条蛇都忘记了。 眼看着他整个身体都盘在了我的身上,我直立着动弹不得,他的蛇尾毫无征兆的便往我衣服里面钻,而头高昂着冲着月亮,不停的吐着蛇信子。 我被他弄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呼吸也渐渐紊乱起来,听着他嘶嘶的喘息声,我连日来坚定的拒绝他的心瞬间土崩瓦解。 我也慢慢的变成蛇形,两条蛇尾紧密相交在一起,蛇头交织在一块,一同仰面向上,对着月光不断的吞吐着。 这是在双修,我在很多蛇族修炼书籍上面都看到过,特别是月圆之夜,两条成精的大蛇交缠在一起吞吐月光,修炼效果要成倍成倍的增加。 练着练着,我忽然反应过来,这家伙憋了这么多天,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骗我? “柳文亭,你什么意思,干嘛要缠着我双修?”我冲他怒气冲冲道,蛇尾往回缩,他紧追不舍,黏着我就是不松开。 “别说话,安心修炼。”他一副很认真的在修炼,一切都是我多想了的样子。 “你放开我,你这个流氓!”我娇嗔着推他,“我不想跟你双修,你别趁机占我便宜。” 柳文亭轻笑一声:“我没占你便宜,这样修炼事半功倍,很多修炼的蛇夫妻都会选择这样的修炼方式。” “但是我们不是夫妻,我们名不正言不顺。”我旧事重提。 柳文亭叹了口气:“柳真姐,我们这样不好吗?” “你自己都叫我姐,对你姐做出这种事情,心里面就没有一点愧疚吗?”我刁钻的提出这个质疑,“柳文亭,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啊?” “我以为你会喜欢的。”他缠着我,声音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凄凉,“我只能这样跟你在一起,你以后会明白的,我们得珍惜这段难得的时光,懂吗?” 他紧紧的贴着我,狭长的蛇眼里面有我看不清的情绪,我忽然就软了下来:“你有什么困难跟我说,别自己憋着。” 他摇摇头:“不,跟你说了你也没办法,别问了。” “是不是大表哥给你压力了?”我只能想到这一点,“我跟大表哥真的没什么,我不喜欢他,我……我……我一直喜欢的就只有你。” 我鼓起勇气将话挑明,感觉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话音刚落,柳文亭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将我纠缠的更紧,嘴里面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会选我,待在长白山太憋屈了,只有回来江城我们才不会被打扰,我率先离开,以为我前脚走你后脚就会跟来,却没想到你在长白山过了春节,等的我浑身冒火,那些天我就在想,只要你回来江城,我就不会再放过你。” 我惊讶不已,没想到他离开竟然是怀揣着这样的小心思,心里面莫名的有些甜,但是随即便矫情起来了:“那天我接受大表哥的玫瑰花,你明明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止,你就不怕我真的答应嫁给他?” 柳文亭磨蹭着我的脖子,小声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啪! 我卷起蛇尾便朝着他甩过去,但是我们俩蛇尾是连在一起的,这一甩,两条蛇尾直接砸到了他身上,他身子微微一晃,我又气又心疼:“柳文亭,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我,你对我并没有真心,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招惹我?” “谁说我心里没有你?”柳文亭说道,“但是有些感情很危险,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表露出来的,柳真姐,你我的感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就是想不通:“我俩的感情就是我俩自己的事情,你情我愿是根本,只要我俩愿意了,谁还能真的拆散了我们不成?” “你不懂。”柳文亭叹了口气,“我们属于蛇族,婚姻当然也是由蛇族长老们决定的,只有他们点头答应了,我们才能举办婚礼……” “你是怕太爷爷他们不答应?”我顿时笑了起来,“不会的,太爷爷那么疼我,我喜欢谁他就喜欢谁,他也那么器重你,我们俩在一起,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阻止。” 柳文亭没说话,我当时连日来的郁闷一下子散开了,并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也就没当一回事,当时心里面就想着,既然他也喜欢我,那我回长白山就跟太爷爷说明我们的关系,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等我们回到长白山,我兴高采烈的跑去跟太爷爷说我喜欢柳文亭,想要跟柳文亭在一起,不会接受大表哥的时候,一向和蔼可亲的太爷爷顿时发怒了:“你和文亭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太爷爷,你不是说不管我喜欢谁,你都会立刻将他推到我面前的吗?现在我告诉你我喜欢文亭,你为什么要反对?”我真是不明白了,为什么我选中的,偏偏要被这么多人反对? 太爷爷的拐杖在地上用力的敲了几下:“谁都可以,就是文亭不可以,真真啊,你从小跟你大表哥一起长大,跟你大表哥的感情更深才是。” “他只是我的大表哥,仅此而已,而文亭是我喜欢的人,想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这种感情无关时间长短。”我分辨道。 太爷爷摇头:“不,你不能跟文亭在一起,我已经找人给你和你大表哥合了生辰八字,你俩很般配,黄道吉日正在选,今年你就跟你大表哥完婚。” “不可能,要嫁太爷爷你自己嫁,我反正是不会嫁给大表哥的,我这辈子只认定文亭,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我就出家当道姑去。”我发了狠说道。 太爷爷被我气得直发抖,还没再说什么,门边咔哒一声,我回头一看,就看到大表哥转身离去的背影。 “你看看,你肯定是气着他了,真真啊,快追上去好好跟你大表哥谈谈。”太爷爷催促道。 我转身回了房间,他爱生气就让他气爆吧,关我什么事!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事,当天下午就出事了,大表哥离开之后,直接去找了柳文亭,将他约到了林子里,俩人为了我交手,我收到消息的时候,柳文亭已经受伤了。 当时我根本不相信,毕竟大表哥的修炼天赋远不如柳文亭,柳文亭怎么可能败给大表哥? 我让人带着迅速的找到他们,那时候他们还在打,林子里面一股蛇腥味,被蛇毒喷到的树木枯萎了一大片,蛇尾到处扫,阵势很大。 大表哥攻势很猛,张牙舞爪的,恨不得将柳文亭生吞活剥了才好,柳文亭一直在躲闪,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主动进攻,这样下去,他肯定得受重伤。 “柳文亭,打啊,你躲什么?”我冲着打斗的两个人喊道。 我这一喊,柳文亭没说什么,大表哥像是吃了枪子似的,连发了几个大招,我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只得凝起内力冲了上去。 我的加入给了大表哥巨大的压力,他能对柳文亭痛下杀手,却不可能也一样对我,即便柳文亭就此退出去,大表哥也是占不到半点便宜,所以他随即便停了下来。 “真真,你为什么一直护着他?”大表哥气急败坏的冲我吼道。 我护在柳文亭的面前:“我就是护着他,关你什么事?” “全族上下都知道我们要在一起了,你处处护着他,你把我的脸面往哪里放?”大表哥理直气壮道。 我嗤笑一声:“跟你在一起?做你的春秋大头梦去吧,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我又不喜欢你!” 大表哥被我气得脸都紫了,忽然阴笑一声:“真真,我现在不与你争辩,但是你擦亮眼睛等着,你最终必定是我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我回头查看柳文亭的伤势,他的一只膀子都被扭折了,我帮他正骨,他闷哼一声,我心里生气:“你是傻子吗?又不是打不过他,你为什么不出手?” “你刚从族长那边过来不是吗?”柳文亭反问我。 “对,我是从太爷爷那边过来的,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反对我俩在一起?”越想越觉得这些人都有病。 柳文亭却一把抱住了我:“柳真姐,是我对不起你,明知道我们没有结果,还是管不住自己动了你,所以我很不想回长白山,不想面对这一切。” “你实话告诉我,我俩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难道我俩是亲姐弟?”除了这个可能,我真的想不到别的了。 柳文亭摇头:“是因为他们希望我做上方仙,上方仙是不能有感情的,早在我跟着二叔修炼之初,他就一直在我耳边不停的念叨,所以即便我跟你在一起那么多年,我也从未表露过自己的内心,我从来没有想过,当你真的要嫁给谁的时候,自己会这么绷不住,柳真姐,我们所背负的使命不同,终究无法在一起。” 我当时便觉得好笑:“那你不做上方仙不就行了?当年我被擢升天庭不也没去?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留在人间不好吗?” 柳文亭摇头:“有些事情不是我可以自己选择的,其实,其实大表哥跟你的确很般配。” 啪! 我伸手甩了柳文亭一巴掌,当时情绪太激动,等打完了,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悬在半空中,还保持着打人的姿势,心里面翻江倒海:“柳文亭,你就是个人渣,既然不想对我负责,你为什么又要碰我?” “我……”柳文亭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只是这段时间被刺激的太厉害了,一时间没能控制住自己,柳真姐,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柳文亭,你把我的贞洁当什么?”我气极反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既然碰了我,要么娶我,要么,我死。”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柳文亭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没回头,等着他给我结论,他握的我很紧,勒得我手指都开始发麻,最后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似的:“我们回江城吧,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只要能避开蛇族,我们便能在一起。” 我松了口气,至少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我不是吗? 我没说话,慢慢的将手从他的手里面抽出来,坚定的看着他:“咱不躲,咱要在一起,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止我们。” 我直接又去找太爷爷,进门便嚷嚷道:“太爷爷,我准备跟文亭结婚了,你们谁反对都没用,我这就是来通知你一声。” 太爷爷手里面的茶杯一下子飞了过来,擦着我的眼角摔了出去,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混账,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你得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为什么我就不能跟文亭在一起?你给的理由不充分,我是不可能屈服于你的。”我不卑不亢道。 太爷爷凌厉的眼神盯着我,我昂着下巴对上他,最后他叹了口气说道:“真真,你以为我想拆散你们吗?你们一个是我最心爱的重孙女,一个是我最看好的蛇族未来掌门人,你们在一起,我当然求之不得,但是正因为文亭太优秀了,你才不能耽误了他的前程,上一个千年,你本是要晋升上方仙的,但是最终错过了,我们蛇族已经有一千几百年没有出过上方仙了,而文亭之后,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天赋极好之人,这一个千年,文亭必须晋升上方仙,否则我们蛇族不稳啊!” “咱们蛇族现在不是好好的?做不做上方仙跟蛇族稳定有什么关系?”我很不理解,“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既然他已经动了凡心,为什么还要泯灭他的人性?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一点吗?” “对文亭来说,失去的不过是一段感情,但是对我们蛇族来说,失去的可能就是整片江山啊,我们已经轮空了一个千年,再也不能有第二个千年、第三个千年碌碌无为了啊,真真,我们是蛇族的一支,在长白山之外,还有好几条支脉,文亭本就属于旁支里面的后人,我们不将他捧起来,会有人趁虚而入啊,那些旁支谁不是卯足了精神想要杀入长白山来取代我们啊!”太爷爷语重心长的说着。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86章:番外二 圣女的暗恋生涯 太爷爷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再也提不起一丁点的斗志。 我们蛇族虽然位列五大仙,但是跟其他四仙却有着本质的不同,因为我们蛇族是有可能腾蛟成龙的。 很多蛇仙修炼到一定程度,成了上方仙,再往上修炼,可能就会奉命管理一方水域,腾蛟的化龙的都有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我们蛇族特别重视上方仙的数量,数量越多,说明实力越强。 长白山蛇族以外还有几大分支,都不如我们这一支的人丁兴旺,我们族内每一个千年至少就会有一位上方仙产生,这在别的蛇族是很难达到的频率,但是上一个千年因为我,我们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这一个千年,资质最好,最有可能成为上方仙的,就是柳文亭了,如果我跟柳文亭成了亲,生儿育女,他还怎么做上方仙? 两千年不出一个上方仙,对我们长白山蛇族的打击的确有点大,那些旁支之中只要在这段时间内出一个上方仙,那么,他们就有可能打着这个旗号上门挑衅,到时候太爷爷要面对的局面会很难。 更重要的是,柳文亭并不是长白山生人,他出生在江城,父母早亡,幼年之时过得很凄苦,是我二叔经过江城的时候救了他,并且悉心教导这么多年,一把一把的将他拉了起来。 二叔对于他来说,就是再生父母,养育之恩、知遇之恩,哪一样都不允许柳文亭去忤逆二叔。 二叔已经成为上方仙,柳文亭就是他的接班人,只要二叔发话,柳文亭绝对不可能跟我在一起。 我本身就已经犯了一次大错,致使蛇族失去了一个上方仙的名额,如果这次我再纠缠着柳文亭,拉他下水,那我就要成为全族的千古罪人了。 所以,他们说的都没错,我可以喜欢任何人,唯独不可以喜欢柳文亭,因为他太优秀了。 可是,偏偏我只喜欢他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柳文亭显然是知道这些的,他肯定也挣扎过,我不知道他纠结了多少年…… 我痛苦的捂住了脸,心乱如麻,太爷爷叹了口气:“真真啊,蛇族的青年才俊那么多,咱再放眼往别人身上看看,你大表哥的确不错,到时候文亭去了天庭,你和你大表哥继承了我的位置,不是皆大欢喜嘛。” 我直摇头:“太爷爷,就算不跟文亭在一起,我也不会选择别人的,大表哥的事情你不要再提,否则,我立刻就走,再也不回长白山了。” 说完我转身就跑回房间,一个人哭得昏天暗地。 我和柳文亭刚刚有了一点进展就遭此噩运,我们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如果当年我做了上方仙,就不会面对如今这一切;如果我不爱上柳文亭,也不用作此抉择,但是偏偏,我爱上的就是他啊! 为了整个长白山蛇族,我必须舍弃自己这段儿女私情,哭够了,想通了,便不能再跟他接触,我得先守好自己的心,才能真正的放下他。 整整三天我没有出房门,这三天,大表哥来了不知道多少次,跟我说了很多话,一件件礼物送进我的房间,我只是出神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不断翕动的嘴唇,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我想柳文亭,想去见他,可是我不能。 第三天的夜里,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到了半夜,窗户那边微不可闻的一响,紧接着柳文亭便站在了我的床边。 我一惊,坐起来就要撵他走,他却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看着我小声说道:“柳真姐,不要说话,不要弄出动静,你听我说,晚饭的时候二叔跟我透露,说我可能很快就要擢升天庭了,我想好了我带你走,不做上方仙,北方待不下我们,我们去南方,只要你不嫌苦,我带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必定对你不离不弃。” 他说的很快,眼睛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我的泪水瞬间喷涌而出,千言万语,敌不过一句‘我带你走’。 他为了我,可以放弃做上方仙,可以不要堂口,可以背负族人的骂名,这让我瞬间觉得当年我为了去找他受的那些罪是值得的。 这就够了,我要的只是他的回应,他的真心,其他的,我都可以放下。 爱他,怎么可能舍得让他背负那么多? 所以我用力的推开他:“不,文亭,我不会跟你走的,天涯海角,陌生又孤立无援,我从小在长白山被宠着长大,受不了那些苦,我离不开长白山,离不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已经答应太爷爷留在长白山过一辈子了。” “别说了,柳真姐,我认识你又不是一两天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愿意跟我走的,我们现在就走。”柳文亭抓着我的手想将我拽起来。 我摇头:“不,柳文亭,我的确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我只是对你没有信心罢了,你看那边的桌上堆着的礼物,那全都是这几天大表哥送我的,看他对我多上心,而你呢?我们认识上千年了,你连一根草都没送过我,一辈子很长很长,不是儿戏,我不可能把一辈子的幸福搭在你这样一个人身上,你快走吧,要不然我喊一嗓子,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文亭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可是我们之前明明……” “明明什么?”我咬咬牙,已经下定决心不毁他的前程,所以尽拣伤他自尊的说,“明明我们已经睡了对吧?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我跟你睡几晚就要搭上一辈子?咱们蛇族好像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个,我一千多岁了,破个身怕什么?你信不信,我就算是生完几窝孩子,等着娶我的人也能排到长白山山脚去!” 柳文亭抓着我的手紧了紧,眉头拧成了川字:“柳真,你可真善变!” “呵呵。”我心里一片荒凉,知道是时候给他致命一击了,鼓起勇气仰脸看向他,冷血的说道,“文亭,你知道我为什么忽然对你的态度改变这么大吗?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不行。” “不行?”柳文亭迷茫的看着我,“你指的是哪方面?我一直是全族最优秀的。” 我冷笑:“对,所有的一切都是最优秀的,但是作为男人,有些不行是致命的,形同废物,我凭什么为了一个废物搭上我的一辈子?” “不行?废物?”柳文亭两只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他已经暴怒了,我的手被他捏的感觉骨头都要碎了,我吓得往后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慌乱的同时,我也有些心疼,为什么我们的结局非得闹到这一步? 可是,除了这一点,他还有什么方面是可以被我黑的体无完肤的?不让他在感情上对我彻底绝望,他就绝不会松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我始料不及,柳文亭毫无征兆的扑上来,将我抵在了床头,我们已经有过几夜的接触,他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卯着劲的想要征服我。 我知道,他不仅仅是想挽回他的尊严,更是想挽回我们这段感情,我明白他的内心,却根本不能给他任何回应,到了最后,我只是闭着眼,眼角有酸涩的泪水流下,我们为了这段感情,曾经都是奋不顾身的,做好了一切准备,却最终被现实打的一败涂地。 如果我们只是两条平庸无奇的小白蛇多好,不用背负这么多,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千年前我们初初相遇的那一刻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一起,如今,也该子孙满堂了吧? 他吻到了我眼角的泪水,身形一顿,似乎理智微微抽回了一点,终究是舍不得我,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我的枕边。 最后,他颓败的爬起来,盯着我看了好久,忽然嗤笑一声:“好,我明白了。” 说完,他从窗户跳了出去,我翻过疼痛的身体,捂在被子里面哭得泣不成声。 结束了,我持续了这么久的感情,从暗恋到突破,再到无疾而终,快乐的时光太少太少了,少的让我无法用这段回忆填满我余下漫长的人生。 柳文亭,对不起,我们终究不合适。 从那晚之后,柳文亭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从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笑意,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他并没有离开长白山,我们时常还能碰面,而每一次我出现在他的面前,都是站在大表哥的身边的。 最开心的就是大表哥了,他以为我终于想通了,要跟他在一起,我并没有任何表态,大家看我总是笑眯眯的,谁也不知道每到深夜,我的泪水都会沾湿了枕头。 不久,柳文亭的擢升檄文果然发放了下来,二叔亲自宣读的檄文,当柳文亭双手接过檄文,我看到太爷爷和二叔满脸毫不遮掩的笑的时候,才真正觉得自己做的对。 檄文宣读三天之后才是最终去天庭的日子,但是当天柳文亭便跟着二叔走了,没有丝毫留恋。 他一走,我浑身的精气神像是被带走了一般,第二天便起不来床了,整个人开始迅速的瘦下去,太爷爷急的不成样子,找了族里面的巫医给我看,可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只有我自己明白,我这是心病,一时半会好不了的。 芃芃时常来看我,她总说我傻,既然舍不得就不该松手,既然松手了,就要洒脱一点,可是说着容易,做起来何其之难啊,我要是有她的果决,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直到一个月后,我开始不停的呕吐,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像是枯萎掉了一样,面黄肌瘦,族里面开始谣言四起,说我得了绝症,快要死了,本来每天来献殷勤的大表哥终于消停了下来,终日见到我就躲着,我巴不得他离我远远的,不再像是只苍蝇似的在我耳边嗡嗡的叫。 谣言越传越厉害,太爷爷盛怒之下下了命令,谁再讨论我的事情就拔了谁的舌头,芃芃又来看我,那时候她已经再次怀孕,看着我吐得那个样子,背着大家悄悄地问我:“柳真姐,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当时便愣住了,芃芃又问我:“你和柳爷,你们,之前不是有过一段?” 我们的确在一起几晚上,并且根本没有做过措施,但是我从来没有敢往怀孕这方面想过,顿时有些六神无主。 “叫族里的巫师再看看吧,怀孕初期查不出来,但是已经出现孕吐了,如果是怀孕那一查便能查出来的。”芃芃说道。 我立刻摇头:“不,芃芃,如果我真的怀孕了,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文亭刚刚擢升天庭一个多月,还没历练成上方仙,这个时候要是传出我怀孕的消息,还不翻天了?芃芃,我们回江城,你不是快开学了吗,我们回柳家村好不好?” 芃芃立刻点头:“你别急,稳住了,我跟胡其琛商量一下,咱们安安稳稳的离开,别让人起疑心。” 虽然只是怀疑,但是我心里面却是有数的,如果我真的得了什么绝症,巫师不可能一点眉目都查不出来,并且我和文亭最后一次同房也一个多月了,说不定…… 我去找太爷爷,说自己心情不好,最近做梦老是梦到江城,想回江城看看,并且我这么大年纪了,也该有自己的堂口了,想把柳文亭的堂口接手过来,太爷爷心疼我,即使很担心,还是让我去了。 一回到江城,芃芃立刻给我请可靠的人做了检查,果然是妊娠反应,我真的怀孕了。 当时我便扑到芃芃的怀里,哭得震天动地的,感觉这么多天我终于活过来了:“芃芃,我有孩子了,文亭的孩子,他走了,给我留了一窝孩子,我要生下来,悄悄地生下来。” “好,你先别激动,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首先你不能再消沉下去,该吃吃该喝喝,把自己养的胖胖的,怀孕是件很辛苦的事情,绝不可以心情不好,会影响胎儿发育的。”芃芃紧张的说道。 我想了想,又开始纠结:“芃芃,我们蛇族大多数都是卵生的,少数才胎生,我不知道是卵生还是胎生呢。” “应该是胎生吧,刚才做彩超的时候,你肚子里面密密麻麻的一窝小东西在动呢。”芃芃说道。 我立刻央求芃芃:“我刚才没看清楚,咱再做一次看看好不好?” “啊呀,你别这么神经兮兮的,彩超有辐射,做多了也不好,以后每个月都会检查,等大一点了你看的也清楚一点啊。”芃芃劝我。 我只得作罢,接下去的日子好过了很多,我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柳文亭的身上,而是在肚子上,蛇怀胎与人怀胎毕竟是不一样的,芃芃比我先怀孕,但是我的肚子大的很快,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我几乎不敢出门,不是住在芃芃那,就是待在柳金花的院子里,柳金花是柳文亭的弟马,她是最信得过的人。 蛇并不像人怀胎十月再分娩,我们在交配之后,当年的6到8月集中分娩,并且有些特殊情况,受精卵在肚子里面可能待好几年才会分娩,芃芃肚子刚刚大起来的时候,我已经有强烈的胎动,过了端午之后,我整个人胖了一大圈,整天整天的睡不醒,芃芃的奶奶就住在江城芙蓉园里照顾我俩,胡其琛那段时间大多都待在长白山,每次回来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估计是嫌我打扰了他和芃芃的二人世界。 那天晚上芃芃正在做设计图,我跟奶奶在客厅看电视,胡其琛不知道在房间里面捣鼓什么,我有些尿急,站起来去了个厕所,刚回到沙发上,就感觉肚子一痛,奶奶是个比较细心的人,立刻感觉到了,问我怎么了? 我说肚子痛,她伸手给我检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应该是要生了,我给芃芃接生过,但是她只有一个,你这……我可能忙不过来。” 我当时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肚子一阵一阵的疼:“柳金花……” 芃芃赶紧让胡其琛去柳家村将柳金花接来,并且告诫他谁都不能说,胡其琛立刻去了,柳金花到的时候,我已经疼得意识模糊了,小蛇一条接一条的往下生,可能是我年纪太大,体型也大,生下来的小蛇要比一般的蛇大好几倍,客厅里面蛇腥味混合着血腥味,我们本来准备的裹蛇的小被子根本不能用,最后没办法了,只得让我的蛇宝宝们满地游。 我一胎生了十二条蛇宝宝,清一色的全都是白蛇,精疲力尽的时候我就听到胡其琛在抱怨芃芃,说你看人家柳真,一胎能生十二个,并且个个都跟柳文亭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你怎么一胎就只能生一个,花色还是杂的? 芃芃就说你不行怪我嘞?胡其琛被她气得半死。 芃芃的第二胎已经做过彩超了,还是一个,胡其琛为了这事都快抑郁了。 十二个宝宝,每一个个头都很大,住在芙蓉园已经不可能了,我只得带着他们回柳家村,我在后山找了一个很大的山洞,带着孩子们生活在里面。 十二个宝宝,十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妹妹从小便被宠得无法无天,她很像我,修炼天赋极高,可是我教她修炼的时候却是最不用心的,我只希望她有自保能力,而不希望她能修炼的多厉害,我怕她跟我一样,在最好的年华遇上了最爱的人,却不得不因为要晋升上方仙而做出艰难的抉择。 那样的苦,我经历过,她爸爸经历过,够了。 孩子们长得飞快,可能是基因好,每一个都很优秀,渐渐大起来之后,管理起来也开始变难,很多时候我一眼没看到,他们就偷偷地溜出去,我越来越担心,我怕这个秘密守不住。 柳文亭离开十年后,我们的孩子中,已经有三个可以幻化人形,柳金花和芃芃的奶奶也都相继离世,柳如玉一直帮我看着孩子,我们处的跟亲姐妹似的,她也成长为我们堂口里面举足轻重的人物。 芃芃在这十年里,给胡其琛添了六个孩子,全是男孩,芃芃不想生,但是为了拼一个妹妹出来,硬着头皮一个接一个的生,最后简直成了执念了,不生出个女孩子绝不罢手,这倒是正中胡其琛的下怀,他恨不得芃芃能一直生男孩,这样他就不用想办法去做芃芃的思想工作了。 一切似乎都过得很美好,谁也没想到,十年后的那个春节,柳如玉回长白山汇报工作的过程中,被大表哥花言巧语迷了心,将我有了一窝孩子的事情捅了出去,大表哥回想起当年种种,感觉自己被耍了,顿时咬牙切齿。 柳文亭去天庭之后,族里面最被看好的就是大表哥了,太爷爷也曾经说过要让大表哥接手家族事物,这些年太爷爷也在逐步的将大权往大表哥的手里交,他立刻调动了一拨人手暗中潜入江城。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柳如玉回到江城之后只字未提,一直稳着我,直到那一夜,大表哥的人手闯进柳家村,对我的孩子们痛下杀手。 那一夜雨很大,狂风凛冽,我的孩子们第一次咬了同族,第一次手上见了血,他们将柳如玉咬得遍体鳞伤,要不是念在这么多年她的照顾,我估计连我都挡不住他们。 这件事情之后,孩子们彻底暴露了,太爷爷勒令我带着孩子们立刻回长白山,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切终于来临了。 我去找芃芃,希望她能给我出出主意,我怕带着孩子们回去不被接纳,到时候我们将要面临的会是什么我不敢想。 芃芃跟我说,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她和胡其琛跟我一起回去,如果蛇族真的要赶尽杀绝,他们狐族会站在我的身后帮我的,更何况我那十二个孩子个个都不是善茬,别人想动他们也没那么容易。 思来想去,我最终还是决定回去面对,不管我走到天涯海角,我的孩子们终究是要回归蛇族的。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87章:番外二 圣女的暗恋生涯 回去前一天晚上,我一夜没睡觉,妞妞靠在我怀里,也是翻来覆去。 妞妞比她的哥哥们都优秀,是第一个可以幻化人形的孩子,鬼马精灵的,很懂得人情世故。 “妈妈,我们真的要去长白山吗?哥哥们说等回去了要报仇!” 我一惊:“报什么仇?那里全都是你们的亲人,你们要尊重长辈,兄友弟恭。” “可是前些日子伏击我们的,就是长白山那边的人啊,凭什么他们对我们不仁不义,我们却还要忍气吞声呢?”妞妞不服气道。 我摸着她的头发语重心长道:“妞妞,长白山那边是一个大家庭,家族成员众多,难免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就像你和哥哥们,难道你们就没有吵架的时候?但是你能说哥哥们不爱你吗?” “可是哥哥们从来不会真的打我杀我啊,那天那群人分明就是想要我们的命。”妞妞气愤道。 “妞妞,咱们的根在长白山,爸爸妈妈也是在长白山长大的,那里虽然有不喜欢我们的人,但是更多的人却是爱我们的,我们不可能为了一颗鸡屎坏了一缸酱对不对?咱们不喊打喊杀,那样只会树更多的敌人罢了,咱们要做人见人爱的小可爱,讨大家的欢心,这样,即使有人想为难我们,也会有更多的人来维护我们,对不对?”打打杀杀是莽夫的行径,而我的孩子们如果要回长白山,就得学会大家族的生存之道。 妞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得去讨好的,只有最位高权重之人的欢心才是我们的保护伞,妈妈,你说对不对?” 我笑着点头,只是如今蛇族的大权实际在谁手里真的不好说。 “不过回到长白山我就能去找天赐哥哥他们去玩了,天赐哥哥的九尾可漂亮了,真想让他送一条给我做围巾,肯定暖和。”妞妞眼睛里闪着亮光,我满头黑线。这孩子,性格也不知道像谁! ……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全体出发,因为我的其他几个孩子还不会幻化人形,只能开车回去,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刚到地头,芃芃那几个儿子早就在等着了。 芃芃的几个儿子如出一辙的生出来都是狐狸,满月之时全都变成人形,除了天赐,长的都像妈妈,并且清一色的都是白狐,以至于胡其琛除了天赐,别的一个儿子都不待见,这一家子待在一起就是一场大战,儿子们全都围着妈妈,胡其琛一个人被孤立在一边。 我们俩家走动比较多,孩子们难得见面,但是却一见如故,一会就打成了一片。 在竹家吃了午饭,之后便准备上山了,我很紧张,芃芃和胡其琛跟着我们一起上山,给我们壮胆。 进入蛇族地界,远远的我就看到太爷爷拄着拐杖站在界碑前面,铁青着脸,身后陪着一群人,面色各异。 我走上前去,直接朝着太爷爷跪下:“太爷爷,真真回来了。” “不是说有十二个孩子吗,怎么才三个?”太爷爷的声音有些颤抖,朝着我身后招招手,“这是小真真吧,跟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快来让高祖父看看。” 妞妞连忙上来抱住太爷爷的膀子,笑呵呵道:“高祖父,人家不叫小真真啦,人家叫妞妞,妞妞长的才不像妈妈呢,你看这高鼻梁浓眉毛,分明跟高祖父一模一样嘛。” 太爷爷一听这话,高兴的长白眉毛都飘起来了:“这小嘴儿跟你妈妈小时候一样甜,你妈可真狠心,一走就是十年,偷偷地生了这么多小娃娃也不送回来给我老头子看一眼,狠,真狠啊。” “高祖父,不是我妈妈不想回来,是害怕回来被责罚,要不是您做主啊,妞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高祖父,在高祖父膝下尽孝呢。”妞妞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往我身上瞟,这是示意我跪着还没起来。 太爷爷却横了我一眼:“你妈妈活该,她谁都可以不相信,就连从小养她到大的太爷爷都不相信了?如果当年她留在长白山,还真有人敢把你们怎么样不成?有我老头子在,我看谁有那个胆。” “是是是,高祖父最英明神武了,以后妞妞就留在您身边,哪都不去了。” 妞妞这话逗得她高祖父笑得合不拢嘴:“好,你们以后都别离开我身边,安心的在长白山住着。” 一群人簇拥着往家里走,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家里面管事的还是太爷爷,我预想的危机并没有出现,鼻头莫名的泛酸,有太爷爷在真好。 可是我们刚走到老宅门口,九条大白蛇齐刷刷的堵住了大门,一个个吐着猩红的蛇信子,那阵势,跟要抄家了似的,一眼看到大表哥,立刻围了上去,大表哥虽然身形灵活,事出突然,一时间竟也没躲得过去,被缠的紧紧的不得动弹。 众人大惊失色,我也被吓得浑身寒毛直竖,只有太爷爷哈哈大笑起来:“看我这一群调皮的玄孙子,跟他们表舅一见面就这么亲,好了好了,玩归玩,别把你们表舅给闷死了,那可就喜事变坏事了。” 我也赶紧喊道:“赶紧下来,这么闹成何体统。” 妞妞却说道:“妈妈,哥哥们这是在跟表舅讨要压岁钱呢,上次他明明都派人去江城给我们送红包了,结果人走了,红包忘了留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带够,这回我们回来了,肯定是要补给我们的啊。” “老大啊,该给孩子们的红包怎么能少?表舅可不是好做的,不仅仅是今年的,过去十年的的份额也补上,孩子们,陪高爷爷喝茶去。”太爷爷喊了一嗓子,那些小家伙全都跟着走了。 可怜大表哥遍体鳞伤,敢怒不敢言,咬着牙回去包红包去了。 十二个孩子,十年,一百二十个红包,堂堂表舅还不能出手小气,大表哥这次算是要吃大亏了。 妞妞这小丫头,我是拿她没办法了,不过这样也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有这个鬼马小丫头时不时的折腾一下大表哥,我的生活也能安定一点。 “看吧,一切都没你想象的那么难,爱你的人终究是比想害你的人多。”芃芃小声笑着说道。 我点头:“是啊,一切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美中不足的是……算了,已经很完美了。” 芃芃搂了搂我肩膀,她明白我心里面一直都念着柳文亭的,即便他已经去天庭十年了,即便我伤他那么深,与他一刀两断,但是他依然占据着我整颗心。 特别是孩子们长得越来越像他,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柳文亭一样,虽然他们很懂事,从不问爸爸是谁,去哪了,但是我知道他们是渴望父爱的。 可惜这辈子这可能成为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了。 在蛇族的日子很平静,大表哥暗杀我们的行径让太爷爷寒了心,本来交给他的大权一步步往回收,眼睛盯着我的一群孩子,瞅着谁天赋好就培养谁,分明就是想从他们之中选继承人了。 谁也没问我这群孩子的父亲是谁,就连太爷爷也闭口不提,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孩子的面孔上看出了什么,还是真的不想戳我心里的伤口。 本来我以为这一辈子我就在长白山陪着太爷爷,养着一群孩子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端午之后,毫无预兆的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大雨连绵一个星期都没停,好多大江大河都发了洪水。 那一夜电闪雷鸣,雷声仿佛就在头顶上打似的,妞妞缩在我怀里,一个劲的问我:“妈妈,这是谁在渡劫吧,这样厉害的天雷,好像只有雷火劫才能达到,谁做了什么大孽了,要遭此劫难啊。”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当初我渡天劫的时候,也没这个三分之一厉害,但是最近好像也没听说长白山这一片有谁劫数到了啊? 风雨一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阳光普照,连日来的大雨终于停了,大家都在忙着泄洪,忙的不可开交。 就在这个时候,二叔回来了,坐在大厅里面直叹气,太爷爷一脸的凝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文亭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不骄不躁,性子平静如水,修炼天赋更不用说了,跟我在天庭历练两年,成功晋升上方仙,做事尽心尽力,我从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就遭了雷火劫了?”二叔一个劲的叹气。 太爷爷摆摆手:“小声点,别给真真听到了,这事你不知道,我心里面跟明镜似的。” “真真?”二叔一惊,“你是说文亭跟真真……” 太爷爷点头:“真真去江城,一走就是十年,带回了一群孩子,那些孩子个个长得跟文亭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肯定是文亭的种,当初这两个小的还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煎熬,最后文亭才跟你走了,他们也算是为了咱们族人牺牲颇多了。” 二叔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叹气,一拍桌子:“我说好端端的文亭就遭了雷火劫了,上面的意思是把他打下去渡劫,原来是渡情劫去了。” “这让我想起了当年惜文的母亲渡情劫,兜兜转转,最后在惜文出生的时候终究是没熬得过去,这都是命啊。”太爷爷想起这些往事便直摇头。 二叔脸色顿时变了:“那文亭渡情劫的事情千万不要跟真真说,只要在渡情劫期间遇不见真真,文亭这情劫十之八九就能过得去。” 太爷爷摆手:“老二啊,你这一辈子没谈过感情,你不懂感情的事情,所谓情劫,没遇到命中的那个人,还叫渡情劫吗?文亭和真真的感情放在这里,这一窝孩子,文亭不知道,天庭能不知道?这一关还得他自己过。” “可是,可是渡不过怎么办?”二叔开始烦躁起来,“这才十年,我还指望文亭以后能化龙,统领一方水域呢。” “老二,说句心里话,文亭和真真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他们识大体,有大义,苦了十年,或许,我们不该再逼他们了。”太爷爷眼神里面满是忧伤,老人家终究是舍不得了。 二叔急道:“爷爷,你糊涂了,文亭要是没渡过情劫,回到了长白山,你让多少人耻笑他?咱们族里面好不容易把文亭送上去了,下一个有天赋的孩子还没找到……” “谁说没找到?”太爷爷打断了二叔的话,“你刚回来,没看到真真那十二个孩子,个个精明的很,你自己去挑,准有你喜欢的,抓紧时间培养,来得及。” “真的?那我得好好去看看去。”二叔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太爷爷和二叔也没有声张,那一夜的风雨我也以为跟我们族内无关。 二叔开始盯着我的孩子们,以前有事才回长白山,现在动不动就往回跑,他本事多,孩子们全都粘着他,时间长了,老五和老八就被他直接带走了,一开始他最想要的是妞妞,被我和太爷爷给挡下了。 就这么又过了将近二十年,孩子们渐渐地都大了,芃芃的狐性被彻底的激发出来,再加上这些年她积累的功德以及修炼,寿命大大的增加,更可怕的是,她的面容这三十年来年非但没有老,反而越来越年轻的样子。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她,这三十来年,胡其琛跟她感情越来越深,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而我这辈子可能只有这十二个孩子了。 那一年过年,我照例是陪着太爷爷过,年夜饭,大家围着饭桌吃的正热闹的时候,太爷爷忽然看着我说:“真真啊,过了年太爷爷就要过寿辰了,今年你准备送太爷爷什么礼物啊?” 我一愣,立刻明白了爷爷的意思,他既然开口了,肯定是心里面有想要的什么,我便问道:“太爷爷您这是看中什么了吗?” 太爷爷笑了起来:“近些年我特别喜欢喝茶,但是有一种茶生长在南方,我始终没能喝到,今年你亲手去滇南的茶园给我采一点回来好吗?” “行,过完年我立刻去滇南。” 当时的我不疑有他,正月十五便坐着车去了滇南,太爷爷要的那种茶,其实并不是茶叶,是山茶花的果子晒干了泡茶用,而滇南盛产茶花,我要去的是滇南最大的茶商家。 去之前我便已经跟对方联系过,动车坐了两天,下去之后又坐三轮子又换摩托车的,终于到了那茶商家。 这家家大业大,家里面经营茶叶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几百亩的茶田一眼望不到头,因为太爷爷要我亲手采,采完了还有几道加工工序,我便准备在那边多住几天。 我到那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主家做了一大桌子菜,我们正吃着的时候,他们家唯一的儿子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滇南的气候温热潮湿,我们北方这个时候穿着大棉袄,他们却是穿单衣的。 那人远远的从夜色中走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衣长褂,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进来的时候,随手将礼帽脱下来,挂在一边的挂钩上,却露出了头上窝起的一个小揪,这种小揪时下很流行,很俏皮,可是他脸上却冷冷的。 进来的时候,只是瞥了我一眼,连声招呼都没打,转身便进了卧室。 这很没礼貌,但是我当时已经无法关注这些了,因为那惊鸿一睹,揪起了我心底里沉睡了三十年的记忆,三十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人被我伤透了心离开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张冷酷失望的表情。 那人也喜欢穿月白色的衣服,也喜欢束头发,也长着这样一张脸,特别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那是我们蛇族特有的眼型啊! 我看的呆了,心里面做着天人交战,一个小人在说,这是柳文亭啊,另一个小人嗤笑,柳文亭已经去天庭做了上方仙了,这只是一个像极了他的普通人罢了。 “对不起啊,我儿子生来性子就很冷,怎么教都教不好,没礼貌,还请柳小姐别见外。”女主人抱歉道。 男主人冷哼一声:“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传的谁的代,没一点像我,整天摆着一张脸,就跟我欠了他千八百万似的,这事都怪你,当年我说再多生几个,你非得说一个就够了,你看他还能成个人?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我让他学着养茶,他却整天泡在茶园里面给我捉蛇,你看看他房间里养了多少毒蛇?咱们家哪是茶铺啊,简直就是蛇窝!” “蛇窝?”我这才回过神来,“他喜欢蛇?” “柳小姐您别怕,那些蛇都被他关在房间里,不会出来伤人的。”女主人赶紧安慰道。 男主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补救道:“柳小姐如果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给您另定酒店的。” 我直摇头:“不,我不怕,实不相瞒,我也很喜欢研究蛇,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想见见令郎养的那些蛇呢。” 夫妻俩一脸的不解,女主人倒是很热情:“好,您感兴趣当然好。” 男主人却不以为然,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兴趣爱好怎么都这么另类。” …… 晚饭过后,我便被女主人领去了他们儿子的房间,男孩正在做笔记,并没有理睬我,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站在他的侧面,看着他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每一条蛇的习性、生长情况、毒性以及医用价值什么的,很用心。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紧紧的握着笔,让我想起了最后那夜,他握起拳头砸向我身边,柳文亭的手也是这般刚劲有力。 看着他的侧脸,越看我的眼睛越湿润,怎么能长得这么像呢? 在他房间里我只待了十分钟左右,他始终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我却忍不住眼泪喷薄而出,不敢在他面前失态,毕竟人家只是个二十岁的大学生,我怕吓着人家。 我跑回自己的客房,默默的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忍不住给太爷爷打电话,太爷爷那边似乎是等着我的电话似的,几声便接通,我张嘴便叫道:“太爷爷,我遇到了一个人,太像太像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太爷爷说这事,但是就是忍不住:“太爷爷,他喜欢月白色的长衫长褂,喜欢在头顶窝一个揪,他喜欢研究蛇,他……太爷爷,我待不下去了,这茶我没办法采,我想回长白山。” 说到最后,我已经泣不成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这里多待一秒,我都怕自己冲进那男孩的房间去,拽着他问问他到底是不是我心里面的那个人。 太爷爷那边一直就听我说着,等到我哭得开始抽噎,那边才叹了口气:“真真啊,有件事情我瞒了你二十年,一直想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那场大雨吗?那一场雷火劫惊天动地,之后你还问我咱们长白山周围谁在渡劫……” “是……”我嘴唇都在抖,太阳穴突突的跳,“是文亭吗?” “对,是文亭。”太爷爷说道,“二十年前他被打下凡间渡劫,就出生在滇南。” 轰! 我只感觉脑子里面什么东西炸开了,整个人握着手机都僵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太爷爷你是不是在骗我?” “真真,跟着自己的心走,你觉得是就是,觉得不是,咱就回来吧。”太爷爷没有给我确切的答案,但是我心里面却已经明了,那男孩就是下凡渡劫的柳文亭。 我挂了电话,抑制不住的再次嚎啕大哭,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心里面发酸发胀,哭完了,坐在床上,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好想现在就过去,告诉男孩我是柳真,你是柳文亭,你是我孩子的父亲,可是,我应该这么做吗? 三十年前是我松的手,当年我所坚守的一切,如今可以打破吗? 柳文亭,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第188章:番外二 圣女的暗恋生涯 我纠结到半夜都没睡着,院子里静悄悄的,我想着男孩应该睡了,再也忍不住想去看看他。 三十年了,这些年的思念累积起来,不是想克制就能克制得住的,我可以暂时不跟他相认,但是叫我不去看他是不可能的。 走到门口,我忽然意识到我这个样子进去,要是被撞见了不大好,毕竟我还想跟这家经常往来,所以进去的时候,我直接变了蛇形。 我尽量缩小自己的身体,男孩在睡觉,直到这个时候,他的脸色才舒展开来,我游上床,靠在他的肩头,慢慢的用蛇尾抚摸他的脸颊。 看着他红润的嘴唇,想着我们的过往,忍不住低下头,吐出蛇信子舔了一下。 这一下,男孩猛地睁开了眼睛,我没想到他睡觉这么警醒,立刻缩回了蛇信子,当时第一反应没想到要逃,而是怕他看到我这么大一条蛇盘在他身边惊到他。 他先是盯着我看,继而一翻身爬起来,一把就按住了我的七寸。 只是我太大,他的手虽然很有力,但是并不能完全掌控我,我却没有动,他兴奋道:“白蛇,这么大的白蛇,这是真的吗?” 我满头黑线,他自己本身也是一条巨大的白蛇好吗? 好吧,他下凡渡劫根本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直按着我的七寸下了床,之后用一只手拿工具,想要将我困住,我看着他忙乱的样子,心里面软软的,只要他高兴,他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 因为我太大,他没有合适的空间来囚禁我,只能去将门反锁,将窗户关起来,事实上这些对我来说,想要破了简直是小菜一碟。 然后他拿来尺子,开始测量我的长度、粗细,还……还检查了我的性别。 一边测量,一边在笔记本上不断的记录着,等到忙完了这些,他开始要取我的毒液化验的时候,愣住了。 因为这一圈下来,足足有二十分钟,他并没有将我的嘴给扎起来。 我的蛇头虽然收缩了一部分,但是只要一张嘴,还是可以一口将他的头吞下去,这么长时间,他不断的摆弄我,我却毫无攻击性,可能让他觉得我脾气好的太过分了,有点后怕吧。 我以为这个时候他会退缩,至少得拿来绳子什么的将我的嘴捆起来,可是他没有。 他拿着手电筒,冲着我说道:“来,张嘴,啊,让我看看你的口腔。” 我配合的张开蛇嘴,我知道,我们蛇的嘴里面会有一股腥味,虽然我每天都刷牙,但是这是我们不可避免的生理特征。 他毫不嫌弃,手电筒在我的嘴里面扫来扫去,记录着我的牙齿个数,分类,测量我的口径,最后拿来一个量杯,想了想,又换了一个盆过来:“你,你吐点蛇液给我吧,不用多,我拿去化验一下。” 千年蛇液,那可是珍品,一般人我根本舍不得给,但是他要,我还是排了一点给他。 他如获至宝,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真乖,你家在哪里,你晚上回去吗?要是不回去,在我家可别乱跑哦,等我开学了我就带你去学校,你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弄,鸡可以吗?” 谁说他冷酷无情,整天板着一张脸的? 他不是冷血的人,只是他有自己足够喜爱的东西,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蛇,反而对人类感情相对淡薄罢了。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变回人形,可是我知道,那样他会很失望,但是我又不可能一直以这种面貌陪在他身边,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离开。 我用蛇尾扫破了窗户,迅速的游了出去,他站在窗户边一直目送着我离开,我知道他肯定希望我再回来。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脑子里面稀里糊涂的想了很多事情。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不知道以后该不该再跟他见面,甚至觉得一切有些不真实。 我在滇南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男孩,但是却没有再半夜进他的房间,直到一个星期后,男孩要出发去上学,我才跟他一路去了车站。 我们分坐不同的火车,就此分道扬镳,纵有万般不舍也无可奈何。 我可以远远的看着他,可以以买家的身份去他家做客,甚至可以入股他们家的茶铺,有了这层关系,我们能见面的机会就会多很多,我不想跟他相认,我知道他是下界来渡情劫的,我们见面了,却没有擦出爱的火花,这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 回到长白山之后,我没再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就连太爷爷问起,我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生活在继续,几乎每个季度我都会去滇南,借口采买各种茶叶山茶花之类的,有时候能遇到他,有时候也扑个空。 直到三年后,他大学毕业前夕,为了做课题,独自潜入长白山,长白山蛇多,品种繁多,并且未被发掘出来的蛇的品种更多,痴迷于研究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愣头青似的闯了进来。 那是阳春三月的一个夜晚,我化为蛇形吐纳月之光华,修炼到半夜才恢复人形,滑入林间的温泉池洗澡,可能是修炼之时太入神,也可能是认为在我的地盘上,不会有人敢偷窥我修炼,以致于等我泡在了温泉池里面的时候,才惊觉到不远处有东西入侵。 我蛇尾一甩,卷起躲在参天水杉后面的东西,拖入水里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他。 当时真的是愣住了,随即便扯过一边的衣衫裹住水下的身体,他愣愣的看着我:“你……你……是你?” 我没说话,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的蛇身,不敢随便说话露了马脚。 “你是那条大白蛇?可你也是我家的商客,你到底是什么?”他情绪很激动,不完全是发现秘密后的愤怒,里面夹杂的情绪很复杂,我一时半会根本参不透。 我斟酌了一下才说道:“东北出马仙,这个你应该是听说过的,我是柳仙,修炼成人,生活在人世间,对人并没有恶意,我们做好事积累功德,以求有生之年能擢升天庭,升为上方仙,你家的茶叶山茶花很好,我很喜欢,而你喜欢蛇,所以我对你友善,仅此而已。” 他定定的看着我,好半天点点头:“是我眼拙没看出来,今天冒昧了,还请不要见外,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随后他便从温泉里爬出去,默默的往山下走,我没想到他会是这反应,一时间有些怔愣。 等他走远了,我才忽然反应过来,他这大半夜的在哪睡?现在去山下,一路上多少妖魔鬼怪等着他做下酒菜呢,要是在山上过夜,离开了我的保护圈存活率也不高啊。 我赶紧穿好衣服追上去,还没等我看到他人,就听到一声尖叫,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紧接着就听到沙沙的声音。 我没看到人影,不知道是谁把他掳走了,在周围找了几圈都没找到。 他下界来渡劫,好像并没有修炼这一环节,之前的法力肯定是被封印在体内的,需要一个合适的触发点,现在完全就是个普通人,长白山任何一个有点修为的小妖可能都会要了他的命的。 找不到他的人我慌了,立刻回了蛇族,让太爷爷派人去找,孩子们也被我叫了出来,立刻又去了芃芃那里,狐族也是倾巢出动。 当时我真的很怕,很后悔怎么没留住他,芃芃一个劲的安慰我,说柳文亭毕竟是下界的仙家,上天不可能看着他被什么小妖小怪随便吃掉的,这或许也是他渡劫的一部分,让我不要过于紧张。 可是她怎么说,我没看到柳文亭安然归来,心里面都不会安宁的。 我们漫山遍野的找,萌萌对气味特别敏感,胡其琛的鬼宠也是追踪高手,可是长白山太大了,抓他的人明显也是个中高手,一时半会竟然也确定不了目标。 最后翻来覆去的,还是萌萌嗅到了气味好像就在蛇族大宅的方向,我们立刻又往回跑,刚进了蛇族,就看到柳文亭被挂在墙头上,大表哥就站在不远处,俯视着我们。 竟然是大表哥。 是了,大表哥跟柳文亭有过节,柳文亭下界渡劫的消息不可能永远不走漏出去,估计柳文亭一进长白山就被他盯上了,只是之前柳文亭一直在我的领域内,他没机会动手,这会子逮到机会,还不往死里折腾他? 太爷爷气得拐杖在地上直捣:“小畜生,你到底想干什么!文亭下界渡劫只是暂时的,他到底还是归天庭管的,你弄死了文亭,你以为你有好下场?” “他该死,被贬下界就是已经被天庭抛弃了,天庭不会管他死活的,我这是在替老天爷除害。”大表哥信誓旦旦道。 太爷爷气得浑身颤抖:“小孽畜你给我下来,以前是我对你太纵容了,惯得你现在无法无天了。” “呵,你纵容我?”大表哥嗤笑道,“你个老东西最偏心,明明已经选定我做接班人了,柳真那一窝孩子一回来,你立刻变了嘴脸,直接将我从天堂拉下了地狱,我告诉你,该我的东西我一定要夺回来,今天你就把掌家大印交到我手里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掌家大印?你觉得你配?”太爷爷呵斥道,“就算真真的孩子们不回来,我也得透彻的考察你的品行,我曾经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这能怪谁?别把责任全都往别人身上推,放了文亭我还能对你从轻发落,否则,休怪我待会不念亲情。” “亲情?你对我也有亲情?开什么国际玩笑,老东西,睁大眼睛看着,掌家大印现在就交出来,否则,我立刻刺穿他的喉咙。”匕首寒光凛凛,抵在柳文亭的脖子上,看得我心肝胆颤。 我大喊道:“大表哥,你别激动,你先放了文亭,我们大家坐下来慢慢商量。” “柳真,三十年前你耍的我团团转,三十年后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骗?”大表哥这仇记得可真深。 “对,三十年前算是我欺骗了你的感情,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啊,我就在这里,你过来啊!”我吼道。 大表哥狂笑一声:“幼稚!等我收拾了柳文亭,你就是下一个,别这么着急,等着!” 转而又冲着太爷爷喊:“老东西,把掌家大印交出来,再不交,你就会失去你所挚爱的所有人,我不是恐吓你,我说到做到。” 说着,匕首已经划破了柳文亭的脖子,鲜红的血迹渗透出来,太爷爷失声叫道:“好,不就是掌家大印吗,我给。” “太爷爷!”我惊道,“掌家大印不能给,就算是文亭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允许自己拖累整个族群的。” “但是在我的心里,你们这群孩子的命,远比掌家大印来的重要。”太爷爷叹了口气,“掌家这么多年,我也的确是累了,长白山蛇族这个担子太重太重,有时候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既然他这么有信心能管理好,那就让他管吧。” “太爷爷……”我直摇头,“掌家大印不能给,咱们长白山蛇族也不能散。” 可是太爷爷还是从怀里面掏出了那方掌家大印,纯金的底座,上面盘着一条几近透明的白蛇,昂首对月,蛇尾布满蛇鳞,分明有化龙之势。 大表哥一看到掌家大印,顿时激动了起来,一手掌控着柳文亭,一边伸出尾巴就朝着掌家大印卷了过来。 我看着他那贪婪的样子,心里面明白,这家伙一旦得到了掌家大印,肯定会对我们斩草除根,不可能真的放了柳文亭的,所以当他的尾巴近在眼前之时,我飞身卷了上去,扯住了他的蛇尾,狠狠的咬在了他身上。 他吃痛往回缩,我顺着他的蛇尾冲上前去。 在我做出动作的那一刻,其实心里面已经做好了准备,掌家大印必须还握在太爷爷的手里面,这是咱们长白山蛇族的根本,绝不可以出错,一旦掌家大印到了大表哥或者任何不是经过千锤万练选出来的继承人的手里,长白山蛇族就会大乱。 我们都是隶属于长白山蛇族的,覆巢之下无完卵,所以,我宁愿牺牲自己和柳文亭,也不会将掌家大印交给大表哥的。 大表哥一看形势不对,匕首立刻朝下压了几分,柳文亭的脖子上鲜血横流,但是没有伤到大动脉,大表哥心里明白,柳文亭是他最大的筹码,如果真的弄死了,他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而我趁着这个空档已经冲了上去,蛇尾在大表哥的匕首再次朝着柳文亭的脖子划过去的时候,一下子挡住了刀刃。 大表哥气急败坏,匕首直往我蛇尾上面插,我忍着痛始终没有丝毫的闪躲,就在那个时候,一条条白蛇的蛇尾从墙壁后面伸出来,缠住了大表哥。 四周早已经打成一片,大表哥这么多年在长白山培养了一批自己的死士,他们都是指着大表哥上位做开国功臣的,这会子铆足了劲儿杀的水深火热。 九条白蛇缠紧了大表哥,我拖着受伤的身体将奄奄一息的柳文亭放下来。 他脖子上面流了太多的血,整个人显得都很苍白,我凝起内力往他身上输过去,以此维持他的生命。 他微微睁开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你,我……” “别说话,安心的休息,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打断他的话,用力将他抱起来,“我现在就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可是我刚站起来,身后一阵劲风扫来,当时我们就站在屋顶边缘,我抱着柳文亭,身体本来就有点前倾,这一扫,整个人抱着柳文亭便朝着下面掉去。 我想伸出蛇尾卷住什么,但是蛇尾被大表哥特制的匕首伤得太重,这会子已经失去了知觉,根本扒不住墙面,幸好妞妞一把拽住了我的尾巴,给我一个助力,我一下子又腾了上去,反手便给了大表哥一掌。 这一掌我用尽了全力,大表哥本来就被孩子们伤得不轻,这一掌直接将他拍吐了血。 几个孩子再次攻了上来,大表哥气数算是尽了。 柳文亭已经晕了过去,我伸手在他鼻端探了探,还有气,直接抱着他回我的房间,帮他渡真气续命。 他一直昏迷着,到了夜里开始发高烧,胡言乱语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时候大表哥也被打得奄奄一息,修为损失了一大半,要不是太爷爷心有不忍让孩子们留他一条命,估计他今天肯定得死在屋顶,太爷爷将他封印在了长白山天池底好好反省,他算是再也掀不起大浪了。 二叔匆匆赶回来,巫医也已经被找来替柳文亭治伤,可是他也束手无策。 二叔急的团团转,太爷爷却把他叫了出去,关上门,将我和柳文亭单独留了下来。 我握着柳文亭的手,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心里面刀子割一般的痛。 “文亭,你是在做噩梦吗?你梦到什么了?” “你是不是梦到了三十年前的那夜,就是在这张床上,我说了那么多伤你心的话,这么多年这些话是不是一直都萦绕在你的心头,以致于你过不了这个坎?” “傻瓜,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爱你,是用尽了我的全力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眼该是多小才一直记着?” “你该感谢我啊傻瓜,你看我给你生了多少孩子?我一个人把他们拉扯大我容易吗?你在天庭还不好好的,你对得起我吗?” “你该好好的,你是我们全族的希望,你离开之后,我特别喜欢去山林里面的温泉洗澡,你知道的,我自己院子里就有一方温泉池,可是深宅大院,有时候看不到更广阔的天空,只有在外面,躺在温泉池里,仰望着天空,看着这一片你生活着的领域,我就感觉你是在陪着我的,每每这个时候,我才能抑制住自己的思念,假装我们是在一起的。” “你看,我还笑你心眼小呢,原来我自己的心眼也很小,小到单单只能装下你一个。” …… 我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着,三十年了,这样安静的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光根本没有,等他醒来,他便要回滇南去了,下一次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何年马月,即便是能见面,我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将这些话说出来。 我只能趁着他不省人事的时候唠唠叨叨一通,过了今晚便再也闭口不提。 可是就在我说着的时候,只感觉手上一紧,他猛地睁开眼睛,眼里面一片血红,他盯着我,死死的盯着,盯得我头皮发麻,我嗫嚅着嘴唇问道:“你,你醒啦?我去叫巫医。”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手上猛地一用力,将我拉了回去,我身子一个不稳,跌在了他的胸口,眼睛又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伸手掌着我的后脖子,将我控制住,张口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一个狠心的女人抛弃了我,逼得我远走他乡,她却偷偷的生下了我的种,再次见面,她装作不认识我,闭口不提我们曾有过孩子,我现在真想一手捏死她……” 我心乱如麻,一个劲的推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醒了,你该回滇南去了,你父母知道你出事,肯定要急死了。” “又撵我走?”他讥笑一声,“那我们就再把三十年前那一夜发生的事情重演一遍,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真真,这是你自找的。” 我也不知道他烧到浑身跟开水滚了似的,怎么还能有那么大的力气,一个用力便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就在他上下其手,逼得我无处可逃的时候,门轰咚一声被推开了,十二个小家伙冲了进来,嘴里嚷嚷着:“妈妈,我们那个弱鸡爸爸还没醒吗?” 柳文亭一下子坐了起来,冲着孩子们吼道:“你们说谁是弱鸡?” “爸爸啊。”妞妞无辜道,“还能有谁?” “是啊,弱鸡爸爸还要我们和妈妈来保护,怪不得这么多年不敢出头,三十年都不来跟我们相见,简直就是一个弱鸡没担当加胆小鬼。”儿子们抱怨道。 柳文亭气得七窍冒烟:“好,你们都被教育的很好,接下来我会用我漫长的一辈子来补偿你们所错失的三十年父爱,但是现在,立刻马上都给我出去,将门关好,我要先好好跟你们妈妈算算三十年前的旧账,我不叫你们,谁也不准进来。” 我哀嚎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啊! …… 那一夜之后,柳文亭不再回天庭,被天庭责罚损失了五百年的修为,功德也被扣个精光,我们都感到可惜,他却美滋滋的,说是东山再起指日可待,我和孩子们比这些身外之物要重要的多。 我问他损失了五百年的修为,你这个弱鸡爸爸在孩子们的心中可能更弱鸡了,他却说道,我再强都不算骄傲,但是我的孩子们足够强,我就是只弱鸡我也光荣。 真是拿他没话说了,好在,兜兜转转三十年,我们终于可以相依相守一辈子了,余生很长,我们会好好珍惜的。 喜欢狐夫如玉请大家收藏:()狐夫如玉更新速度最快。 新书推送 鱼鱼新书来啦,这次是写一个跨越几千年的爱情故事,男主是一条大白蛇,女主忘记了前尘往事,再次相逢,两人之间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爱情火花呢~ 新书试读: 夜色朦胧,林间笼着一层薄薄的白雾,一阵阴风卷着浓郁的山茶花香味掀起大红喜服的一角,我抱着漆黑的牌位跪在土坡前,悲戚的叫着:“哥哥,回来吧。” “哥哥,小茶接你回家了。” “哥哥……” 阴风将我的尾音拉的很长很长,树叶夹杂着血红色的花瓣打着旋儿的往下落,铺满了整个土坡。 忽然,面前的土坡裂开了一道缝,嘶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缝里面漆黑一片,隐隐的有两道绿光,我吓得抱着牌位转身就跑。 四周到处都是山茶花树,怎么也辨不清方向,身后是呼呼的风声,夹杂着诡异的嘶嘶声紧追不舍。 树枝勾着大红喜服,扯着我无法离开,嘶嘶声越来越近,眼前的一切晕染开来,血红血红的一片。 有什么东西沿着大腿往上缠,冰凉的皮肤带着一股粗糙的刮蹭感,我想跑,可是两腿动弹不得,嘶嘶的声音往上,越来越大,我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直到耳边窜起了一股凉意,有声音响起:“青绡,你跑不掉了,我再也不会放过你!” 紧接着,刺痛感袭来,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被破开,激得我头皮发麻,那东西越缠越紧,弄得我几近窒息。 “青绡,我的青绡……” “不,我不是青绡,我是小茶,白小茶……” …… 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早已经湿透,漆黑的夜里,我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是一个梦,但又好像不是梦,大腿内侧隐隐作痛,我伸手去摸,立刻便摸到一块硬硬的鳞片,指甲盖大小。 这块鳞片自从我那夜在林间醒来之后便存在了,它是一个印记,是那东西在我身上做的记号。 回想起那夜,我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流,蜷缩起身体,悲伤再次袭来。 我叫白小茶,出生在滇南一个叫做蛟龙坡的村寨里,滇南盛产山茶花,每年茶花盛开的季节,成千上万的游客蜂拥而至,我们蛟龙坡也会迎来每年一度的茶花节,而我的出生,曾经是蛟龙坡的噩梦。 那一年茶花节,我母亲代表寨子去给茶神娘娘上香,回来的路上无故失踪,寨民们疯找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拖着一身破败不堪的衣服自己回来了,浑身上下全是伤,整个人精神涣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寨子里都在传,说我母亲肯定是被人糟蹋了,流言蜚语满天飞,直到几个月后,她的肚子渐渐的大起来,寨民们要拖我母亲去浸猪笼。 得亏我外婆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蛊婆,下蛊的能力让人闻风丧胆,在她的庇护下,我母亲才得以存活。 可是九个月后,我母亲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再次失踪,寨民们全体出动,却怎么也找不到母亲。 破晓时分,一声惊雷砸进了茶花林,大雨戛然而止,漫山五颜六色的茶花瞬间变得一片血红,紧接着以人眼能看到的速度迅速枯萎。 茶花是寨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毫无征兆的整片枯萎,寨民们疯了,全都朝着茶花林里面冲去,却不曾想,在茶花林那个叫做蛟龙坡的土坡前意外的找到了浑身是血的母亲。 每次回忆到这里,外婆都泣不成声,她说当时母亲泡在血水里,身下黏着脐带,脐带另一头连接着浑身青紫、悄无声息的我。 母亲微微睁开眼睛,朝着外婆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救救孩子’便撒手人寰。 新书来啦~ 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 哈哈哈哈哈,普天欢庆的节日里,鱼鱼的新书也发布啦,就算是送给各位的六一惊喜吧(这么说会不会被打)。 新书依然是灵异文,写的是三只狐狸精之间的爱恨情仇。 男主是在人间活了几千年的十尾天狐,十尾与天同寿,因此遭天谴,被贬下凡,需捉万妖,取心祭天方可重回天界,他穿梭于人群之中,从不在一个地方待超过三年,却因为追逐害他长出十尾的罪魁祸首来到江城,闯入了女主的生活之中。 女主是飞升失败的断尾白狐,投胎人间,与灵媒师父相依为命,二十余年总是被同一个恐怖的梦境纠缠,直到男主的接近,才慢慢的解开了这个谜团。 冷感捉妖大叔vs嘴硬夜盲灵媒 书名叫《阴阳祭》,直接在网站搜名字就能看到啦~ 喜欢鱼鱼文章的小可爱过去瞄一眼哦,么么哒~ 下面是体验章节,可以直接去新书那边看哦: 秋雨绵绵,夜色沉沉。 沉重的布包在我背上叮叮当当作响,古街青石板路湿滑难走,眼前越来越模糊,身后阴风阵阵,进了古街之后,总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我几次回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时间不多了,身后就算有豺狼虎豹我也没办法,只得埋头盯着脚下的路往前疾走,跌跌绊绊,好几次差点摔倒。 穿过两条街,好不容易回到铺子,一推开门,赶紧从门后摸出那两盏红灯笼,利索地点上,挂在屋檐下,然后栓上门,将手机凑到眼前,偌大的字体显示着23:45。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过午夜十二点。 该死的赵瘸子,一毛钱都得斤斤计较,下次再也不跟他做生意了,差点误了时辰。 这么想着,我将布包放下来,从一堆桃木剑、五帝钱、黄符香烛里面翻出钱包,凑近了电灯细细的搓着钱角,确定四张毛爷爷都是真的,这才放心的将钱收好,准备去里间卧室洗个澡,身上湿哒哒的很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笃笃笃,不紧不慢,却惊得我后脊梁骨猛地一缩。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23:55,眉头皱了皱,冲着门外喊道:“小店打烊了,有事明日请早。” “笃,笃,笃,笃笃。” 门外没人说话,但是敲门声却有了节奏。 三长两短。 师父说过,夜半有人敲门,急促无序的不要开,很有可能是恶鬼上门索命,但如果不紧不慢,有节奏的敲门,就一定要留意。 两短一长是借宿,三长两短是求救。 我又看了一眼时间,23:57,犹豫着上前开了门,师父还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天生命格弱,要多积福报才能延年益寿。 门一开,猛烈的阴风夹杂着雨点呼呼的灌进来,刺得我眼都睁不开,只得用力的将门推上。 这风来的太诡异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小雨淅淅沥沥,并未狂风暴雨,我也没看到外面有人。 重新栓好门,一回头,冷不丁的对上一双寒冰冰的眸子,刚想尖叫,就听到轰咚一声,那人倒在了地上。 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脑子里飞速的运转,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我两手把着门框,他难道是从我腋下钻进来的? 蹲下身去,凑近了仔细看,眼前却模糊的几乎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隐隐的闻到有血腥味。 摸索着拎出医药箱,循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伸手摸了摸,立刻摸到了一片温热粘稠的液体。 “别动,走开,我自己来。”冷冷的声音响起,我立刻缩回了手。 心里有些不快,这人怎么凶巴巴的,有求于人姿态还这么高,要不是师父再三嘱咐我,午夜十二点后到凌晨三点前决不可再开店门,我真想把他轰出去。 张了张嘴,刚想质疑一声你自己能不能行,眼前瞬间一黑。 午夜十二点了,天亮之前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我有夜盲症,天一黑视力便开始下降,午夜十二点一到,立刻跟瞎子一样,天一亮又恢复如初,时间点掐的比定闹钟还准。 看不见,耳朵却变得格外灵敏,听到男人开始清理伤口,我傻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便交代道:“清理完伤口你就在沙发上睡吧,冰箱里有面包,对付着吃一口,别乱动店里的东西。” 说完,我摸出柜台里的一把铜锁,将店门从里面锁了起来,以防他半夜开店门,随后便回卧室,反锁上门,洗漱,上床睡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铜铃声,紧接着,清脆的童声整齐划一的唱了起来: “一尾哭,二尾跳,三尾四尾坟上笑,五尾六尾牙尖尖,七尾八尾美人俏,九尾飞上天,十尾回炉造,一尾哭,二尾跳……” 诡异的歌谣不停的在我耳边回响,伴随着那隐隐不绝的铜铃声,我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只翻了个身,歌谣声戛然而止。 “白姐姐要跳渡仙台啦,白姐姐要跳渡仙台啦……” 梦中,一白衣飘飘的女子站在耸入云巅的山顶,闭上眼,张开双臂,昂首向天,在一片惊呼声中,猛地朝着深不见底的崖底跳了下去。 噼啪! 巨大的雷声伴随着婴儿手臂粗的闪电朝着崖底劈了下去,紧接着,满目血红…… “不要!” 我猛地惊醒,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一双狭长冰冷的眼眸,那双眸子也在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满目的审视。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没有从梦中完全回过神来,这个梦我不是第一次做了。 七岁以前,我经常做这个梦,每一次都是哭着喊着从梦中惊醒,直到七岁那年,云晟大师兄送给我一枚六角铜铃,师父将它悬挂在我的帐内,我便再也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这枚六角铜铃很是奇怪,虽有铜舌,摇晃却丝毫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师父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这铜铃声响起,我的人生才真正开启。 我一直想不明白师父话里面的含义,缠着她问了几次,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如今师父仙去已经一年有余,想问,也无从问起了。 男人已经站直了身体,昨夜视线模糊,根本没看清他的长相,只记得那一双眼睛特别阴冷,而如今,看着这剑眉星目,脸庞轮廓分明的俊朗男子,脸颊没来由的红了红。 但随即反应过来,怒从心起,一下子坐了起来,指着大开的卧室门质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昨夜我明明反锁了门,我救你,你却私闯我闺房,不要脸!” 男人眉头皱了皱,没回答我,也没生气,反倒指了指帐上挂着的六角铜铃,问道:“这是从哪来的?”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一下子将我的气势压了下去。 但随即我挺了挺胸膛,爬起来厉色道:“我们还没熟悉到可以随便问东问西的程度吧?你出去!” 他站着不动,我爬起来推了他一把,这一下是用足了力气的,毕竟女孩子的闺房怎么可以被一个大男人随意闯进来?还是在反锁了门睡觉的时候? 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一个趔趄,我这才看到他右腿上圈着纱布,纱布上有大片暗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