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婚，蓄谋已久》 1 以后两清 安小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明亮的光线令她非常不适，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眼前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但却奢华至极。 这是哪里？...动了动身体，浑身酸痛，下身还火辣辣地疼。 脑海里闪着一些些零碎的片段，灰暗的包厢，清脆利落的碰杯声，粗犷的男人的身影，酥麻的女人喘息。原本以为是梦，可身上的疼痛告诉她，这不像是梦。 转头看了看身边，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人，她猛然坐起来，双手撑在床上，好痛，哪里都痛，浑身就像散了架一般。 她再不懂，也预感到了什么，轻轻地掀起被子，除了自己**的全身，还有床单上的一朵小红花。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忽然，一个好听的男人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回想。 安小冬怯怯地抬起头，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那是一张极其好看的脸，精致的五官，慑人的眼神，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露出他那精炼的六块腹肌。 她本能地缩了缩，揪着被单，生怯地看着他，“你...你是谁？”难道妈妈真的把我卖了？不会的，虎毒不食子，妈妈再缺钱，也不会把我卖了的，我是她女儿啊。 叶柯皱了皱眉头，他应该动作快一些趁她醒来之前就离开的，那就不用面对这么尴尬的情景了。 昨晚陪一个法国来的客户在夜店喝酒，外国人到底是开放，挑中一个猎物就跑去开房了。他也喝了不少，还觉得异常的头晕，胸口阵阵燥热散不出去，该死的，谁给他下的药，他竟然浑然不知，这破乱的夜店，明天就让它消失！ 迷迷糊糊走向门口，却被忽然闪出来的一个身影撞到了，叶柯甩了甩头，一看是一个小姑娘，连忙将她拉起来。 安小冬喝得很醉，她看到母亲朱巧珍拉着那个她称作李叔叔的人去了旁边，好像在讨价还价，她心想不妙就扶着墙走了出来，却被人撞倒了。 “带我走，带我走...”死也不想被那个丑陋的李叔叔糟蹋。 如果是平时，叶柯一定会说，走开，本大爷不是慈善家，可是现在，他喝了下药的酒，他说：“小丫头，带你走你可就是我的了。” 小冬站不稳，一个踉跄跌在叶柯的怀里，叶柯轻而易举地拦腰一抱就将她抱走了。 叶柯顿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看这丫头，好年轻啊，小身板小骨架，还是个处，大概还未成年吧，该死的夜店，贩卖毒品，还把未成年人放进去，真是早该被查封了。 看他纠结的眉头，小冬更加害怕，几乎快哭了，扁了扁嘴巴，问：“这是哪里...” “南柯大酒店，”叶柯如实回答，还鬼使神差地补上一句，“总统套房。”万一这丫头告他一项强.奸未成年少女的罪名，那他叶柯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还是抬举些好，总统套房啊，若不是攀上他叶柯，这个单薄的女娃恐怕一辈子都享受不起这等待遇。 安小冬拉了拉被单，将身体整个包住，她左看看右看看，泛红的眼眶里面全都是泪水，“我妈呢？” 完了，找妈妈了，果真还是孩子哪...叶柯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昨晚那么娇嫩紧窒的感觉，令他贪恋了好久，都怪那家夜店！ “你妈...是谁？” 安小冬眨了眨泪眼，她妈是谁？她妈是一个舞女，怀上孩子的时候就被抛弃，生下孩子养了五年，又因为无力抚养而将孩子扔在了安家的门口，她的妈妈，把女儿当成商品，为了钱就给卖了！想着想着，小冬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叶柯生平看到女人的眼泪就烦，“诶诶诶，你别哭啊，少来这套，昨晚是你情我愿的事，我没逼你！”他可记得清楚，是她要他带她走的，女人要男人带她走，还能有啥事？！更何况又是那种地方，所以怪不得他。 说着，他转身走到床尾，从裤袋里拿出钱包，将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诺，我就这么多，四五千吧，你要是嫌不够，拿了卡再去取，你要多少取多少！” 他有些歉疚，但他从来不会表现歉疚，若不是看在她还小的份上，若不是看在他确实被下了药一时糊涂的份上，若不是看在，她还是处的份上，他连一句客气的话都不会和她说。 一大摞钱放在床上，小冬卷起被单擦了擦眼泪，这算什么，当人白痴是吧？！ “我不要！”她用脚一踢，将钱全部踢到了地上。 叶柯恼怒地瞪着她，“那你想干什么？！”要是敢去报警胡乱指控我，我把你扔去非洲当难民。 小冬咬着唇，她不想干什么，她只想眼前这个男人赶紧闭上眼睛，好让她离开，这个男人不是李叔叔，也肯定跟李叔叔是一伙的，被亲生母亲卖了，她能到哪里诉苦去？！ 至于她撞到他，并让他带她走的事情，她早就忘了。 “你滚开，我不想见到你。” “你说什么？”叶柯不可置信地问，他以为她会说什么话威胁他来着，“丫头，别自作聪明了，激将法不好用。” 小冬劈头骂去，“谁用激将法了？我就好好跟你说，你给我滚远点，真心的，诚心的，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夺了她的初夜还想拿钱羞辱她是吧？！装清高是吧，装正人君子是吧？简直混蛋！ 说着，她从床上一跃而起，用被单甩向叶柯，正当他像蜘蛛侠一样扬手四抓的时候，她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快速跑进了浴室。 叶柯扯下被单，只看到一个花白白的小身子，一闪就躲进了浴室，那小屁股上还有两只大手印，他举起手在眼前晃了晃，咳咳，那不就是他的手印么。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冬极力忍住眼泪，那红红斑斑一块一块的，脖子上肩膀上背上到处都是，那人简直不是人，是狼啊！ 洗了个澡，穿上衣服，虽然那件t恤的领口有些撕破了，但总好过没衣服。 再开门出来时，叶柯也已经穿上了衣裤，他很高，小冬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他很帅，一不小心就看入眼了。 我呸，现在可不是看帅哥的时候！小冬一咬舌头提醒着自己。 地上的钱还在地上，叶柯并不打算收回，她装就装吧，只要拿了钱不再纠缠他，随她去，那么小的女孩子，怎么说都是第一次，就当给她一些零花钱好了。 “喂，”小冬已经洗了脸，除了眼睛有些微红之外，气色还是挺精神的，“以后咱们两清了吧？别再纠缠我妈了。”清白已经没了，再哭再不情愿也已经没了，她只希望她能失身得有些价值。 叶柯一时半会没明白，但他可听清楚了——以后咱们两清了。 2 五毛钱嫖男人 真是稀奇，他还没说以后各走各的谁也别碍着谁，她倒是先说了——以后咱们两清。 “最好两清，谁也别找谁！”回想起那个年轻的身体，他有些不舍，但是啊，这种麻烦还是少惹为妙，女人，他不缺！ 小冬瞪了他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开了门，她却不走，一边摸着牛仔裤口袋，一边说，“就当本姑奶奶嫖了回男人。”这种时候，绝对得有气势，他气场足，她必须更足，咦，明明记得口袋里还有两百块钱的，怎么没有了？！ 她使劲摸着牛仔裤的口袋，却只掏到一枚硬币，老天，那也是一块好吧，为什么还是五毛啊。 不管了，反正只是意思意思。想着，小冬拿着五毛硬币往他一扔，“接着，这是你的报酬。” 然后“砰”的一声，她关门跑了。 叶柯接了个准，先是一愣，然后慢慢摊开手掌，呵，若是丢个炸弹过来，他还佩服她了，可没想到，竟然丢了一个五毛硬币过来，等等，嫖男人？嫖他？五毛钱，他一晚上只值五毛钱？！这肌肉，这身材，这样貌，还比不上一个狗不理包子？狗不理包子涨价都变成六毛钱了！ 安小冬跑出酒店，幸好那人没追来，她真的好累啊，双腿又酸又痛，慢慢往车站走去，摸摸口袋却发现，糟了，身无分文！ 但是，她的心情更糟！妈，你真的连你的亲生女儿也出卖？！我不信，我不信！ 那天，小冬在地铁口遇见了久未见面的朱巧珍。 “小冬，妈妈欠了高利贷很多钱，要是连你都不帮我，我就真的没命了。” “妈，你又赌钱是不是？！我没钱，我在安家根本拿不到一分钱。” 朱巧珍拉着刚走出地铁站的女儿，她知道小冬每周五放学回家走的路，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小冬啊，妈知道错了，妈只是一时手痒，小冬，妈不是要钱，只要你帮妈妈做一件事就好，就一件事。” 看着哀求连连的母亲，小冬心里也狠狠地抽着痛。这是她的亲妈，虽然上了年纪，但双眸间的魅惑还是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 十九年前，朱巧珍可是城里最出名的交际花，自从结识了安世达之后，退出了交际圈，不久便有了身孕，她一心想嫁给安世达，一心想有一个安稳的家。可不想，安世达家里有妻室，岳父家里又是有名望的财团，他又怎么会弃了大好前程跟一个舞女生活呢？！ “妈，你别叫我偷钱，我偷不到，在安家我只是一个下人，没人把我当小姐，我偷不到任何东西。”小冬很是心烦，对于母亲三天两头像吸血鬼一样的压榨，她真的无能为力，不甚其烦。 “不，小冬，妈没叫你偷东西，是这样的，妈有一个多年的好朋友，生意做得挺大，妈邀了他去店里喝酒，想问他先借点，妈就想你也一起去，多个人多张嘴，他爱热闹。” “我又不会喝酒，而且我社团里还有活动要忙的，没时间。” “小冬，就当妈求你了，我们十几年没见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落魄，有女儿陪着总说得过去些，小冬...” 众目睽睽之下，朱巧珍跪在小冬面前，口口声声说着帮帮妈妈，帮帮妈妈，小冬拒绝不了。 她还记得，朱巧珍口中说的那个朋友，四五十岁，膘肥的身体，满脸的横肉，母亲让她称人家“李叔叔”。 李叔叔给她夹菜，还问她学习情况，她是一点戒心都没有，是朱巧珍，说什么母女俩很难得才见一面，连小冬的成年生日都没赶上，就趁此机会庆祝庆祝，于是，给她倒了第一杯酒。 之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她只记得朱巧珍拉着李叔叔去了旁边，周围很吵，他们以为小冬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但小冬就是听到了，在音乐声的间隙，她听到了。 “李哥，我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你可得手下留情一些...” “李哥，你把借条还给我，人你立刻带走。” 又走到了这个地铁站，小冬悔死了，这就是心软的代价？这就是母亲要她帮的忙？安小冬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为了还高利贷的钱，把女儿清清白白的身体都给了人家糟蹋。 不管那人是不是李叔叔，她都被人糟蹋了... 她身上那唯一的五毛钱，至少换回了她的一些尊严吧，她可以有理由说服自己，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不全是妈妈所为。 没有钱，这地铁也坐不了，只能步行回家，身体很是疲惫，可再疲惫，也得回家，不然，她没有地方可去，至少那个家，是一片遮雨地，即使一点都不温暖。 回到家，小冬大汗淋漓，又累又渴，看到安妮正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着冰，她真想尝一口啊，看着更加觉得口渴了，虽然她知道冰淇淋并不解渴。 安妮见到她，冷眼白了她一眼，然后朝里屋喊：“妈，安小包回来了！” 安妮一向都喊她安小包，因为她就像包子一样，总是蜷缩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拿她出气她连个屁都不会放。 文清芳从里屋走出来，皱着眉头说：“小冬，你去哪里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不是跟你说了今天阿芬请假，家里的卫生要你帮忙打扫一下吗？你就这么不情愿？” “不是的妈，我这就去打扫。”她不是一大早出去的，而是一夜没回来。 安妮继续吃着冰淇淋，悠哉地看着电视。 家里的电话响了，安妮接起来，“喂...”她不屑地翻了翻眼皮，“安小包，你的电话！” 才拿起扫把的小冬又跑过来，“谢谢姐姐。” 安妮不耐烦地将电话递给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别遮住电视。 小冬识趣地走到一边，“喂，我是安小冬。” “老大，你是安小包还是安小冬？”是同寝室的死党云朵，她学着安小冬软软弱弱的口气问。 小冬在心里咒骂了一顿，但还是轻声说，“哦，云朵啊，找我什么事啊？” 云朵是她初中高中的同学，上了大学还是同寝室，够铁的，她说：“小冬老大，你什么时候来学校？我被网球社那货打得落花流水，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你一出马，一准让他们甘拜下风。” 小冬心里一阵兴奋，那可不，有她出马没有打不赢的比赛，可是，她嘴上还是弱弱地说：“恩，好啊，我忙完家里的事就去学校了，就这样，挂了，88。” 安妮不屑地说：“安小包，你怎么说也上大学了，怎么不买个手机啊？你是安家的女儿，连手机都没有，像话么？” 安小冬笑笑说：“呵呵，姐，我不需要...我打扫去了。” “哼，贱人生的贱包子，就是摆不上台面！” 安小冬拿着扫把的手一紧，她可听清了安妮说的话，是啊，她承认她的妈妈不是一个好东西，烂赌，嗜酒，赚不干净的钱，当初她被送回安家，验了dna证明是安世达的亲生女儿，安家才留下了她，可是，听到别人嘴里这么说自己的妈妈，她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小冬暗暗发誓，等我毕了业赚了钱，我再也不要跟你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3 一战成名 星期六一早，小冬就赶到了学校，fd大学那可是名校，在国际上都排得上名号的，在国内也就仅次于清华北大。问小冬怎么这么厉害能考得上fd，呵呵，那全靠她那位小有财气的老爸。 在高中，小冬就是一个令老师抓狂的学生，考试作弊却依然挂红灯，自己不爱学习还影响爱学习的同桌，诸如此类的。如今上了大学，她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哪里自在哪里野，反正即使考试满江红，她那个老爸还是会想办法帮她顺利拿到毕业证书的。 但是，小冬知道，父亲这么做的原因，仅仅是一个，那就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女儿读书读得再好，都是要嫁人的，拿到名校的毕业证书，脸上有光，这才是重点。 云朵已经在校门口等着，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一见小冬走来，立刻跑过去，“老大，快快，网球社那些人都在等你，我给你拿了衣服，你快去厕所换上。” “就你说的李心亚那些人？”小冬一看云朵的脸，气愤得大叫，“我靠，她把你打成这样？她是打球还是打你啊？” “上回我跟她打球我败了，可把她嚣张得，不但骂我，还把我师父你也给骂了。你看嘛，我的眼眶还肿着呢，她的球力道很足，还很毒，要不是她这么欺负人，我也不会随便找你替我出头啊！” 安小冬的仗义瞬间爆满，不带这么欺负她最好的朋友的，“云朵，你别急，你师父我呆会儿保准打得她满地找牙！奶奶个球，连你都敢打，也不问问你师父我死谁，想当年，我可是一中的三绝！” 绝对胡闹，绝对危险，绝对难缠，连老师都怕，咳咳，这想当年，也就上半年的事儿，她们九月份才上的fd。 来到网球场，李心亚等人正一边热身一边候着，看到云朵带人来，她跟身边的同学说了些什么，然后笑着走过来，“嘿，学妹，输了不服气，今天带帮手来了？你有种，真敢带人来，我以为今天的比赛要取消了呢。” 好狂傲的口气，眼前这人就是李心亚，英语系的系花，长得倒是对得起“系花”这个称号，就是那嚣张的性子，着实令小冬唾弃。 云朵正想上前反驳，却被小冬揽住了，小冬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柔声说：“学姐，我们可不是来挑战的，就是想切磋一下，”这声音，这姿态，安小包出现了，“我是云朵的室友，听她说你打球好厉害，我就想见识见识，我是这个暑假才学会打的网球，若有机会，我也想加入网球社呢。” 小冬几句中听的夸捧令李心亚心花怒放，看眼前的女孩柔柔弱弱的，心底的防线也没有了，“她真的这么说？可那天还凶巴巴地说要她师父来报仇呢。” “是么？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想加入网球社的。”背后，小冬狠狠掐了一下云朵的胳膊，别吵，看我的！ 李心亚将网球拍一甩甩在肩膀上，仰着头说：“想入社很简单，给你三次机会，只要接得到我一个球就算过。”那神气，简直比到天上去了。 球场上，李心亚这边站满了人，而小冬这边只有云朵一个，可是，打网球又不是看拉拉队多少。 “学姐，开始吧，你放放水啊~” “哈哈，学妹你真搞笑，我若对你放水，那对其他社员岂不是不公平？来吧，我发球了。” 第一个球飞来，小冬弱弱地跑了几步，“嘣”的一声，网球掉在了她脚前，“哎呀，学姐你的球发得太快了，我都看不清。” 第二个球，很足的力道，李心亚果然是有两下子的，小冬紧紧握着球拍，还没跑动呢，球就着地了，她遗憾地说：“啊，又没了，只有一次机会了...” “呵，学妹，最后一个球了，小心身体哦~”李心亚话中有话。 “咻~~”黄色的球飞快地越过了网，直接朝她的脸射来，云朵就是被这样的球打中的吧？！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安小冬微微一蹲，往后倒退了几步，右手同时挥动球拍，稳稳当当地接了个正着。 可是，远不止接到这么简单，李心亚用力，她更用力，李心亚发球狠，她打球更狠，“嘣”利索的一声，网球调转方向飞速射向李心亚，那动作，那速度，简直是眨眼的功夫。 “啊！”只听得李心亚一声惨叫，网球打在她的球拍上，然后连球带拍都砸在了她的脸上，网球还结结实实砸中了她的鼻子。 她躺在地上，只觉得鼻子里有股液体流出，她伸手一摸，满手的鲜血，“呜呜呜，啊~~~血，血，血~~” 一时间，安小冬的名号传遍了校园内外。 “听说没，大一的安小冬把英语系的系花李心亚给打歪了鼻子，真帅气。” “就是，李心亚不就是长得漂亮点么，眼睛都长在头上，多嚣张啊，这下丢脸丢到家了，要是我，肯定没脸来学校。” “诶跟你说，我见过安小冬，长得那叫水灵，比李心亚好看太多了。” ...... 安小冬，人力资源系大一新生，一战成名。 —— 叶柯在接到母亲连续拨打的第三十六个电话之后，终于回到了家。 一进家门，就传来叶明的劈头大骂：“畜生，你是不是要等我死了你才肯回家？” “是啊，我是畜生，你生的！” “你...”一回家就想把老爹气死，“好，你有种别回来啊，永远别回来，就当我叶明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看着老爹硬朗的身体，中气十足的嗓音，气一气应该不碍事，叶柯不痛不痒地说：“那我走了，以后别叫我。” 见他要走，温美若连忙拉住儿子的胳膊，“叶柯，好难得才回来一趟，吃了饭再走吧，”叫他留宿肯定是不可能的，除非家里真的办丧事，“叶柯，叫你回来是你爸有很重要的话对你说。” 温美若又走回几步拉着丈夫，叮嘱着说：“老爷子啊，不是说了别发火的么，儿子都快一年没回来了，好难得才回家一趟，你就消消气，一家人和和气气吃顿饭，不好吗？” 4 老婆二选一，不搞专制 温美若又走回几步拉着丈夫，叮嘱着说：“老爷子啊，不是说了别发火的么，儿子都快一年没回来了，好难得才回家一趟，你就消消气，一家人和和气气吃顿饭，不好吗？” 叶明还是很气，他这个儿子已经三百零七天没回来过了，他记得清楚，不光是这样，过去的七年里，从他十九岁开始，叶柯回来的次数简直可以用两只手数得清，回家也只是吃一顿就走，每回除了吵架还是吵架，父子俩都是牛脾气，吵起架来谁都拦不住。 “去去去，坐着去，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跟儿子说吗？消消气，好好说。”温美若愁啊，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丈夫，两边都是她的心头肉啊。 书房里，叶明正襟危坐着，虽然年过半百，但依然精神奕奕，俊朗的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一个大帅哥，看叶柯就知道了。叶明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几乎要令人窒息，他直截了当地说：“叶柯，你今年二十六岁了，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就这事？”叶柯显得很不耐烦，立刻打断，“那没必要跟我说，要我结婚只会害了人家姑娘，我还想上天堂呢，得积点阴德，别说二十六岁，三十六岁也不会结婚。” “啪”的一声，叶明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下颚处的肌肉抽动了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还不是为你着想啊？” 叶柯二话不说，转身要走，真的没必要谈下去，只会吵架而已，他宁愿出去兜兜风，或者埋首工作中，也好过回家与老爹大吵。 “站住！”叶明大喊，但无济于事，他恼怒地脱口而出，“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收回你明业集团的继承权，我把它送了捐了卖了也不留给你。” 叶柯顿住脚步，在叶家，是没人敢拿明业集团开玩笑的，这是父亲终其一生的心血，虽然因为身体原因退居二线，但他依然是集团的董事长，完全有权利把公司的大权收回。 “我告诉你，再怎么说你都是我儿子，身为你爸，老子有办法治你！” 叶柯深吸一口气，看来，老爹是铁了心要治他了，他为明业集团足足奋斗了七年，从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参与到明业的管理中来，由原先的明业公司升格成为如今的明业集团，由国内顶尖的电子企业拓展成为享誉国际的一流电子集团，老爹一句话就把一切都收回，他怎么甘心？他还有更大的宏图伟业要去实践。 他默默回转身来，倔着脸说：“我没有交往的对象，怎么结婚？”再说二十六又不大，还没到逼婚的份上吧。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叶明知道，他的儿子已经服软了，他趁机说：“安伯父家有两个待嫁的女儿都还是单身，各方面的条件都跟你般配，安家家教甚严，那都是最优秀的姑娘，别说我硬要你跟谁结婚，你自己去选，我从来不搞专制。” 这还不是逼婚？这还不专制？二选一，不是a就是b，他的老爹依然这么强势，越老越荒唐，挑老婆又不是上街买菜，有他这么做的么，就算是卖菜，也有数不清的种类啊！ 叶柯皱着眉，紧抿着嘴巴憋住内心的闷气，压低了声音问：“非得这么逼我？我才二十六岁。” 叶明慢悠悠地坐下来，还翘着二郎腿，手指放在书桌上，从小拇指到食指依次敲着桌面，“要么退位，要么结婚，我给你选择了，没逼你！”姜还是老的辣，叶明势在必得，他太了解他的儿子了，若不来点硬的，真等到他三十六都没结婚那个心思。 叶柯咬住嘴唇狠撅了一下，谁叫他是他的儿子，两头蛮牛相撞，总有退败的一方，“什么时候去选？”他闷闷地问。 “明天！” 叶柯回头斜瞪了父亲一眼，真绝啊，还明天，如果现在不是天晚了，是不是还赶着人家睡觉之前去选？选老婆啊，二选一，还不搞专制！ 温美若看到儿子从二楼书房气冲冲地下来，连忙迎上去，“叶柯，去哪啊，吃饭了。” “妈我不吃了，我走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厨房的李嫂正端着菜出来，见状，担忧着问：“夫人，老爷跟少爷是不是又吵架了？气得少爷又不吃饭，那老爷...” “咳咳！”这时，叶明双手交握放在背后，挺直了身子从楼梯上下来。 温美若拦不住儿子，赶忙上前去问丈夫，“老爷子，怎么样？叶柯同意了没？” 叶明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们，坦然自若地说：“明天让他自个儿去选。” “唉呦，我的好老爷子，”温美若笑着，向叶明投去崇拜的眼神，“你真有办法，还是你厉害...唉，我们的儿子终于可以娶老婆了，那明年，我不就可以抱孙子了吗？太好了，太好了...” “嗯哼~”叶明得意地吹了吹胡子，老子还治不了儿子？笑话！ 一坐上车，叶柯就猛踩刹车，一路飙到了沿海公路。这里晚上车不多，路又蜿蜒崎岖的，是飙车一族的最爱，经常有富家公子开着豪车在这里飚车。想当年，叶柯也是飙车一族，但从法国留学回来接手明业集团之后，他就投身于事业，只有在极度烦躁的时候，才会来这里飚几圈。 呵，荒谬，去安家选一个女儿当老婆，这是所谓的政治婚姻吗？我若是偏偏不让你得逞呢？！叶柯越想心里越闷，狠踩油门，不断加速... 夜深了，他倚靠在车上，面对着大海，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伸手一捋毫不在意，心里的苦涩翻涌着，绞痛着，他摸进口袋拿出一根烟，打了好几下火机，却打不着，火机没油了。 打火机没油了可以再加，可是感情呢？那么深的感情，能说没就没吗？他要结婚，新娘却永远不会是心中的那个她，呵呵，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他足够多创造财富的能力，却给了他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七年了，她还没有回头，他说过会永远等她，可是她也说了，永远都不会回来，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呵呵，笑，也变得苦涩，七年，他等得够久了，也罢，终归要结婚生子的，明业需要下一代继承人。 换一个角度想，这事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谈恋爱太累，直接结婚就省去了麻烦，父母不就是希望他结婚么，娶个妻子也不是件难事，也省去了他们的唠叨和逼迫。 结婚吧，就这么...结婚吧！ 5 第一清纯校花 “老大，为了庆祝你打败了李心亚，也为我报了一球之仇，我请客，请你吃肯德基去。” “不去。” “吃你最爱吃的新奥尔良号烤鸡腿堡哦~” “不去！” 云朵纳闷了，连肯得基都勾不起小冬的兴趣，她一定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老大，你又在家里受气了？” “不是，安家的安小包已经免疫了，不受任何侵害。” “那你这是怎么了？” 小冬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没什么...”转身就躲进了洗手间，“我拉屎。” 云朵被关在了外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嘿，老大这是怎么了？赢了球，应该高兴才对啊。” 寝室里的另一个成员小曼正在上fd的校内论坛，忽然，她大叫起来，“哇~~云朵，快来看，这是不是咱们的小冬啊？！” 云朵凑近电脑一看，果然，校内论坛里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安小冬完胜李心亚的帖子，而且把小冬的球技描述得简直跟神一样，“老大，这下你可成名了，老大~~” “拉屎！别喊我！！”小冬从厕所里吼出来。 白炽灯下，小冬静静地站在镜子面前，稍稍拉开些衣服的领口，还依稀可见殷红的吻痕，两腿间的疼痛已经消减了许多，几乎是感觉不到了，可心里还堵得慌。小冬鼻子一酸，好想哭，她睁大了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微笑微笑，对着镜子，向自己微笑。 不一会儿，小冬从厕所出来，云朵和小曼就齐齐把她按到电脑面前让她看帖子，网络真是个好东西，连她入校时拍的大头照都给挖了出来，下面的留言一面倒地夸她好萌好清纯，有帖子甚至直接称她为“fd第一清纯校花”。 毕竟是只有十八岁的孩子，看到论坛里各个校友都在夸她捧她，她心里的阴霾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对着电脑屏幕傻笑起来，“嘿嘿嘿，人家可是校花哦，好害羞~” 云朵和小曼面面相觑，偷笑不已。 “老大，那新奥尔良烤鸡腿堡还去吃不？” 小冬还是摇摇头，“不去！” “为什么啊？” “唉，我还得回家，老爹下令了，今晚吃饭必须到齐，应该有什么事情吧，好像要招待什么客人。” “什么大人物？”云朵知道小冬的家里的情况，安家，在上海也是小有名气的商贾之家，要招待的人必定也是上流社会的大人物。 “不知道，反正没我什么事，不过既然老爹开了口，那我还是听着好。” “嗯。”唉，她的老大啊，在家里那可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包子，任人鱼肉。 回到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才到家门口，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停在了门口，是她的二姐安雅回来了，安雅也在fd大学，她念大四。 下了车，安雅将钥匙丢给管家让他去停好车，然后回头看着安小冬，上下打量着。 安小冬一愣，低着头，缩着背，怯怯地问：“二姐，我身上有哪里脏了吗？”标准的安小包姿势再现啊啊啊~~ 安雅笑了笑，说：“fd第一清纯校花？” 小冬汗颜，网络发达也不见得好啊，她差点忘了，安雅也是fd的学生，她俩是校友啊。小冬支支吾吾地回道：“那个...那个，二姐，这是乱传的，我只不过是瞎猫装上死耗子，不小心打到了李心亚而已。” “是么？！我看也是，不过，你打得很好。” “哈？其实...其实我只会打一点点网球...” “我是说，你打李心亚打得很好。” “......”除了干笑，小冬不晓得以什么回应。 同是身为英语系，安雅刚进fd的时候是系里公认的系花，可这个位置只坐了一学年，大二的时候就被一个叫李心亚的大一新生给夺去了系花的名号，虽然她跟李心亚也没什么交集，但心里总归是不服的，在她毕业之前，李心亚丢了个这么大的脸，她当然开心了。 安雅看了看屋里，又好心地唤道，“快进去吧，好像就差我们俩了。” “嗯...”安小冬紧跟着安雅进屋，家里就这个二姐不怎么排斥她，虽然也没有很疼她。 一进家门，文清芳就拉着安雅走到前头去，“叶大少，这个便是安雅，二十一岁了，还在念书，fd大学英语系的。” 安小冬低着头，默默地向前看了看，前面好像坐着什么人，老爹在，安妮也在，听着大妈这口气，倒像是相亲来着。 “安雅可是她们系上的系花，明年六月份就毕业了，反正大四就是实习，结了婚就能生孩子的。” 咳咳，果然被我猜中了，不过，怎么先给安雅介绍呢，我们上头还有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姐安妮啊。 安雅一早就听母亲说叶柯要来安家挑老婆的事情，能被叶柯挑上，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她莞尔笑着，也不作声。 “爸，妈，我有些头晕，”是安妮的声音，听这口气，这位大小姐的心情很糟糕啊，“不好意思叶大少，我得去房间里休息一下。” “请便...” 这声音，有些熟悉啊，小冬慢慢抬起头看，可惜，这个叶大少正巧被安雅的身子挡着。 安世达坐在边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又笑笑说：“让叶大少见笑了，安妮是大姐，自小被宠坏了，一点礼貌都不懂，安雅很懂事的，学习也用功，还没毕业，就接到了好几家外贸企业的聘书，她还是英语辩论赛的最佳辩手呢。” 小冬安静地听着，可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人家来相亲还是挑人的，这大姐平时仗着是安家的大小姐就娇纵跋扈的，这回可吃了鳖吧，还是二姐好，不过，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二姐要先嫁出去，她还有点舍不得呢。 她没兴趣再听下去，反正也不关她的事，默默地退到一边，想找个机会溜走，反正大家从来都不会注意她的。 安世达见叶柯仍然无动于衷，有些着急了，说：“叶大少，安妮安雅你都见了，我就这两个宝贝女儿，你喜欢谁就挑谁，反正咱们也都是一家人，这门亲事是钉板上的事儿了。”安世达暗暗提醒着。 我就这两个宝贝女儿，我就这两个宝贝女儿...已经退到角落的小冬忽然心里猛地一抽。 是啊，他就这两个宝贝女儿，安妮，安雅，多好听的名字啊，但她却叫安小冬，俗气！问什么原因，呵，她五岁时就被朱巧珍遗弃在了安家门口，名字是朱巧珍取的，因为她是在大冬天里出生，又小小一只，所以取名小冬。 在安家，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份，她就是大妈的眼中钉，大姐的出气筒。不过，这些她都忍着受着，叫倒茶就倒茶，叫端水就端水，被骂了从来不回嘴，受了气也不吭声，安小包的绰号，也由此而来。 6 二十六岁的叔叔 叶柯的目光，越过了安雅，早就将后面的女孩看进了眼里，“那她呢？”他伸手指着角落的方向，“她不是你的女儿？”跟安雅一起进来的，应该不是下人，而且，这张脸，他可熟悉得很，她将五毛钱丢过来的样子，很叫他难忘啊。 顺着叶柯的手指，大家都看向正侧着身子的安小冬，安世达顿了顿说：“哦呵呵，这是小女小冬，还是个孩子，小冬啊，还不快过来叫人。”丫头啊，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现在跟安雅一起回来，你可别给我丢脸啊。 “哦...”安小冬不敢不听话，慢慢转过身来，稍稍抬了抬头又很快低了下去，只看到男子穿着工整的西装领带，想来应该是有些年纪了。于是，她直接喊：“叔叔好。” 叔叔？叶柯一挑眉毛，我有这么老吗？开什么玩笑。 文清芳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看到叶柯脸上不悦的神情，立刻上前，在小冬面前“啪”的一声击了一下掌，干笑着说：“呸呸，小冬，怎么说话的？叫哥哥！...呵呵，叶大少别见外，这小丫头年纪小，不懂事。” 小冬撅了撅嘴，但只是一下，她带着认错的语气，说：“哥哥好。” 她穿着一件简单干净的白色的t恤，瘦瘦单薄的身板，就那样怯怯地站着，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敢抬头，手指不断搅着衣摆。夕阳金黄色的余辉从她后面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照得她的侧边脸光洁如玉。 叶柯冷峻、内敛，不开口时的气场也是绝对的大，她改口叫哥哥了，他却依然不应声。 小冬表面上虽然一副唯唯诺诺的拘谨样子，可心里却早把这个“叶大少”骂了几百遍：装什么酷啊，叫你呢，应一声会死吗？ 屋子里一片静寂，叶柯不说话，谁都不敢说话。 良久，他铿锵有力地说：“就她吧。” “安小冬？” “安小包？” 几乎所有人，都抱着怀疑和不确定，这个安小冬，安家最小的三小姐，只是一个才满十八岁的孩子啊，而且，而且还不是文清芳所生，是安世达在外面风流快活跟一个舞女生的啊，这一点，即将成为亲家的叶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小冬也纳闷着，抬头正视着眼前的男人，哦买噶的，他不是...他么？！冤家路窄啊！ 小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干瞪着眼睛看着他，她怕一开口，这件事情就会暴露出去。选我作甚？你有毛病啊！ 安世达焦急地说：“叶大少，我家小冬，今年才十八岁啊。” 叶柯微抬刚毅的眉，“就她了。”说完，便起身往门外走，叶柯长年上健身房健身，高大，利落，身形完美健壮，晚饭，他是不会留在这里吃的了。 “诶诶诶，叶大少，叶大少...”文清芳回过神来追出去，却也追不上了。 这叶家，别说是这小小的上海，就是在全国全世界，那都是叫得响名号的家族，谁家不想与叶家攀上一点关系？！这是结亲家啊，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这叶大少，怎么就看上了朱巧珍生的小杂种呢？！ 安雅朝小冬笑了笑，刚才把她紧张得，万一叶大少真选了她，她还真要奉旨结婚了，她可不想这么早就结婚啊，身在豪门，知道豪门媳妇不好当，她宁愿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执着，也不想被婚姻束缚。 “小冬，恭喜你啊。” “啊？二姐...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啊，”小冬怎么听着倒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啊，二姐竟然恭喜她，“二姐，这个叶大少是不是神经病啊，他是选老婆吗？就这样选好了？他多大？好像不小了啊...” 安雅惋惜地眨了眨眼睛，这丫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啊，她拍了拍小冬的肩膀，安慰道：“他叫叶柯，明业集团的总裁，来头可大了，一般坐上总裁位置的男人都是老头子，不过他不老，只是穿得严肃一些看着比较老成，他才二十六岁而已，算是年轻英俊的总裁了。” 小冬听了直冒冷汗，比她大了整整八岁啊。咳咳，二十六岁，哦买噶的，真的是叔叔啊，她叫他叔叔是叫对了的！更叫人气愤的是，她竟然，竟然被一个二十六岁的老男人给吃干抹尽，这男人明明是总裁，怎么还跟李叔叔是一伙的？他的钱，一定赚得不干净啊不干净！ 文清芳什么指望都没有了，若是平时，谁叫她不好受了，一准狠狠地拿小冬出气，可现在，小冬被叶柯钦点了，她就是叶家的媳妇，就是安家的福星，她再气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文清芳拉着安雅，“走，上楼去，给妈揉揉背！” —— “叶柯，你赶紧回来一趟，”温美若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说，“你怎么选了一个小杂种啊？！你爸发火了，赶紧回来吧。” 叶家每年的正月初八都会邀请一些名流人士去家里小聚一下，去年初八的时候，安世达带着安妮和安雅去过，这对乖巧漂亮又落落大方的姐妹花给叶家二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时，温美若就给叶柯提了：“安妮端庄，安雅娴静，这对姐妹花啊，多的是人打主意，叶柯，你看怎么样？” 叶柯不痛不痒地说：“那让别人打主意好了，妈你就别瞎掺和了。” 叶明给了他两条路选择，要么退位，要么结婚，好，这婚，他结，可是，哪能事事都让老爹称心的，那岂不是被老爹牵着鼻子走了？哼，反正都一样是安家的女儿，他就选安小冬，说来，他们两个早就有夫妻之实了，人家可还是个处，既然缘分让他们再次相遇，那总得负点责任吧。 其实那天，他是被好友给出卖了，杰森是一个热情如火的法国人，是他生意上的伙伴，更是他多年的好友。 杰森清楚叶柯的情况，对叶柯守身七年这件事情感到相当之诧异，“你不能这样，会憋坏的，为什么不享受大好人生呢？！” “没兴趣！”叶柯喝了一口酒，冷肃地说。 七年的时间，不短，但他忍过来了。一开始是真的忍，见到形形*的女人，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一定会有反应，那时候忍得很辛苦，可久而久之，习惯了淡漠了，也就那样，忍着也并非那么辛苦，谁想这一晃，就七年过去了。 7 家罚 七年的时间，不短，但他忍过来了。一开始是真的忍，见到形形*的女人，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一定会有反应，那时候忍得很辛苦，可久而久之，习惯了淡漠了，也就那样，忍着也并非那么辛苦，谁想这一晃，就七年过去了。 这安妮和安雅，他也是知道几分的，安妮高傲得很，娇气得很，典型的大小姐脾气，得人伺候着哄着，一不开心就会闹，娶妻娶贤，这样的妻子，他承受不起；而安雅，脾气比安妮温和些，个性却非常独立，非常要强，他已经够强硬了，不需要这样的妻子。 在他万分为难之际，他见着了那个丫头，有过一面之缘，有过一夜之欢的那丫头。她站在洒满余辉的窗下，就那样默默地站着，十分的听话，十分的乖巧，就她了，就选她。 他需要一个乖巧的妻子，柔柔弱弱的最好，虽然她丢五毛钱的样子也不见得有多么柔弱，但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还能调.教，还能控制。 更更重要的是，那夕阳，把她照得白净如玉，五官十分的柔美，隐隐地，还有几分另一个人的影子，她年轻的时候，也这般的可爱漂亮... “叶柯，儿子，你听到没有？”手机里，温美若的声音将他乱飞的思绪拉回。 “听到了。”他不悦地说。 “我说你怎么选了安小冬啊？那个三小姐，是安世达年轻时候在外面风流，跟一个舞女所生的小杂种啊！”温美若真是气得不行，让他去选妻子，不是安妮就是安雅，可没想到，他竟然选了安家才十八岁的三小姐，那可是一个小杂种啊，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叶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立刻就回去！” 把蓝牙耳机摘下朝车台上一丢，叶柯踩紧了油门，朝家的方向驶去。 回到家，温美若一脸的担忧，“叶柯啊，你爸在书房，上去吧...诶等等，”她上前拍了拍叶柯的肩膀，说，“早上你爸头晕，医生过来检查，血压偏高，你说话别太急啊...” “嗯。”一贯的内敛冷肃，这回却多了担忧。 敲门进去，叶明的脸色那叫一个臭啊，他手里拄着一根粗实的拐杖，这是去世爷爷的手杖，轻易不会拿出来，除非...家罚。 “把这婚事给退了去。”父子俩一个脾气，叶明也硬得很，他的儿子他还不了解么，要跟他对着干呢，可婚姻不是儿戏，赌气对着干，那可是会影响一辈子的。 叶柯沉着脸，微微一抬眉，“选她了，就是她了。”选都选了，还有退婚的道理？ “你不退是不是？！” “不退。” “当真不退？” “当真不退。” “你个不孝子，你给我跪下！” 叶柯看着父亲，他头发两鬓已经斑白，额头的皱纹也深了，这些年，深得越发明显。他直着身子，跪就跪，“噗通”一声跪下，头却抬着，眼里闪着不屈，这婚，他是绝不会退，这人，他是要定了。 叶明高高挥起粗实的手杖，手指捏了捏紧，“最后问你一次，退不退？！” “不！退！” 然后，骂声与手杖一起落下，“你个不孝子，拿我的话当耳边风，阳奉阴违，投机取巧，娶了那个小杂种，你把我们叶家的面子往哪儿搁？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不孝子，不孝子啊！” 叶柯咬着唇，闭着眼，愣是不发出一个声音。 听到里面的打声，温美若冲了进来，“别打了，老头子，别打了，”她扑到叶柯跟前将叶柯抱住，“你要把儿子打死为止，你才高兴啊？！” 叶明打得也是气喘吁吁，将手杖往地上一丢，骂到：“慈母多败儿，就是你太溺爱他了，事事护着他，他才会越来越不听话！这下要我怎么跟安世达说，这婚，还怎么结？” 叶柯直直地跪着，铿锵有力地说：“结啊，你们不是想我成家么，一个星期之后就结，七天之后，就让你们喝媳妇茶！” “你...”叶明指着他的手都有些抖了，他一甩手，转身面向窗台，那个气啊，握手杖的手，竟然都有些痛了，这个臭小子还不吭一声，若不是老伴进来阻止，真得把叶柯给打死了。 温美若心疼地摸着叶柯的后背，“疼不疼？” 叶柯一笑，摇摇头，“没事。”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温美若看到叶柯脖子里一道痕起来的红印子，那个心痛啊，她流着泪，柔声说，“儿啊，还没结婚，把这婚退了吧，你要是拉不下脸，妈给你去说，这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一定要找个合适的姑娘，那丫头，别说身世了，这年纪，也跟你不配啊，才十八，什么都不懂。” 他的爸妈，还真是绝配，一刚一柔，轮番着劝他。 叶柯坦然地看着母亲，郑重地说：“妈，七年前你们不同意我的选择，七年后的今天，你们还是不同意？那再过个七年，再来跟我提结婚的事吧。”他说得不紧不慢。 叶明听了，转回来怒瞪着他，“再过七年？那我在不在都不晓得了！” 温美若又去扶着丈夫，“你啊，别这么激动，医生说你血压高，不能激动啊。” “你给我跪着，不准吃晚饭，谁都别给他求情。”叶明一甩手，大跨步地走了出去。 温美若看看跪在地上的儿子，心里着实没办法啊，也跟着一起出去。 叶明给他两个选择，他就回父亲两个选择——要么七天，要么七年。 家里来了电话，佣人接的，“老爷，安家的电话，找你的。” “喂，我是叶明。” “叶老，叶大少改不改选择啊？”是安世达，他现在也着急着，与叶家成为亲家，那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就怕叶柯一回头就说这婚事不算数，那他就空欢喜一场了。 叶明沉着脸，不悦地说：“不改了，七天之后，举行婚礼，简单一点的。” “是是是，好。”安世达应得很快，能被叶大少看上，也算是这丫头的造化，幸好当初养了她啊。 8 十八岁的小新娘 我安小冬，要结婚了？天哪... 安小冬往后倒在床上，不可置信地望着天花板，她用手一掐巴掌，唉呦，痛的，不信不信，再挥了自个儿一巴掌，她这是自残啊，真是作孽。 小冬在安家安安眈眈地过了十三年，虽然老爹不喜欢她，大妈和大姐更是把她当成眼中钉，可是啊，这里好歹也能三餐温饱，下雨淋不着，刮风冻不着，好歹她也上了一流的名牌大学。 五岁之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那才叫可怕，对她而言，只要活着，受再多委屈都五所谓，只要活着，终有一天可以脱离安家。 可竟然，她要结婚了，结婚，是一个什么概念？安小冬抿着嘴，眼里全是迷惘。 “笃笃笃。”外面有人敲门。 安小冬开了门，“爸？”她很是疑惑，安世达是从来不到阁楼上面来找她的。 安世达冷冷地嗯了一声，开口说：“小冬，能嫁给叶柯真是你的福气啊，嫁过去之后要好好听话，千万别丢我们安家的脸。” 我们安家的脸，这可是他第一次承认小冬是安家的人呢。 “小冬，叶家说一个星期之后办婚礼，尽量简单点，所以我准备只叫一些亲戚，朋友什么的都没邀请，低调一些。”安世达也知道啊，这小冬亲生母亲的身份，实在难以启齿，叶家不退婚已是万幸。 “小冬，爸平时生意忙，也没精力多多照顾你，可你的学习成绩实在不好，你要加把劲，进fd大学，爸费了不少功夫的，总归要学点本事是不？不然要被叶家人笑话，他们会笑我们教女无方的。” “小冬，你嫁过去就是叶家的人了，穿金戴银不在话下，有人伺候有车接送，可是你千万要记住在叶柯耳边多提点安家的好，爸爸明年能不能把公司搞上市，就靠你了。” “小冬，转眼你就要嫁人了，爸真舍不得你，但是女儿长大了终是要嫁出去的，你的那两个姐姐比你大这么多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叶家亲戚有的是名门贵胄，到时候你别忘了牵线牵线，啊~” 这本应该是很潸然泪下的场面，可这些话从安世达嘴里说出来，却是那般的讨好，仿佛在讨价还价一般。 说来说去，安世达关心的，还是他的公司和他的女儿，对，他的两个宝贝女儿，安妮和安雅。 他给了小冬生命，又抚养了她十三年，给她吃穿，给她学上，那么，他也要得到相应的回报，这是一笔买卖。 小冬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嫁与不嫁，她做不了主，她还没说愿不愿意呢，这一切就成了定局。 若是能离开安家还吃得上饭上得了学，她其实也是无所谓的，她也想早点离开安家，这个家里容不下她。 安小冬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低着头，闭着嘴，这是她在安家一贯的姿势。“我知道了，爸！”她轻声回应，声音软得，就是让人以为她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已，不懂反抗，只懂顺从。 这个她称之为“爸”的男人，由始至终都是说着一些对安家好，对安家两姐妹好的话，而对她，却是“你的福气”和“别丢安家的脸”这些字眼。 安世达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了，安小冬这才猛然觉得自己真的要出嫁了，不是在过家家。 是期盼，说不上来，是讨厌，也说不上来，只是想到要离开安家而不用挨饿受冻，心里浮起了隐隐的喜悦，毕竟，她还小，有些事情，还想不了很长远。 —— 七天之后，正好是周日，推了与云朵一起逛街买衣服的约会，她要穿着沉重的订制婚纱去走一场秀。 这个婚，结的那么突然，突然到她不敢告诉同学，包括云朵。 终于离开了安家，小冬坐在主婚车里，往后看了看后边越离越远的爸爸、大妈、安妮和安雅，她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是舍不得，而是太不容易了，她安小冬终于脱离安家了，离自由又进了一步，太好了。 坐在身旁的叶柯，眼神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严肃地说：“小女孩就是小女孩，离开家就要哭鼻子，真烦！” 小冬擦了擦眼泪，转过脸看了看他，眨巴眨巴着眼睛，又默默地低下头去。她心里却想着，老男人，臭男人，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娶我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图的什么心思？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呸，你就不是个东西！ 叶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他最看不起这种动不动就低头的人，好像生来就比别人矮一截一样，太没骨气太没自尊了，怪了，那天早上的那股野蛮劲儿哪里去了？ 不过，她倒是挺听话的，是个乖孩子，说不哭就不哭，嗯，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妻子，可以像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可以像蔓草一样逆来顺受，可以当空气一样不理不睬。 可他不知道的是，影子亦可如影随形，蔓草亦可死灰复燃，空气，亦可无处不在。 诺大的宴客厅竟然只有十来桌，这婚礼果真够低调的，听说叶老一场生日宴，都是席开百桌的，如今叶大少要娶妻，却只有寥寥十来桌。 小冬并不矮，一六二的身高在这江南地区，真不算矮，她还穿着高跟鞋，可是，与叶柯并肩站到了红地毯上，怎么比，她都矮了好大一截。据目测，叶柯应该跟她学校篮球队队长叶洋一般高，叶洋有一八四呢，难道姓叶的，都是高子不成？ 第一步，他们走得极没默契，他跨了出去，她还没跨，他一拉，她高跟鞋没站稳，一个酿跄又矮了一截。 叶柯皱了皱眉，警告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低低地说：“走快一点！” 小冬哦了一下，继续跟他走上前。 于是，随着新娘的慢慢前行，婚纱的裙摆后面，遗留下了一双左跌右歪的高跟鞋。 厅里安静得很，偶尔有亲戚窃窃私语也听得清楚。 “这谁家的孩子？看起来好小啊。” “这是安世达家的三小姐，就是那个...” “嘘，都别说了，没看见叶老绷着脸么？” 9 洞房花烛夜 坐在台上，叶柯和安小冬当着大家的面签下了一份婚书，到场的，还有律师事务所的证婚人。小冬只有十八岁，还不能领证，先签一份婚书将就着。 叶柯快速利落地签了字，将纸笔推给身旁的人，冷冷地说：“该你签了。” “哦...”臭男人，要不要这么冷冰冰啊？整得跟冰块似的，这是结婚，不是奔丧！ 婚礼是简单得再简单，给公婆端茶，甚至是收亲戚们的红包，都给取消了，只有叶柯去每桌走了一圈，各自敬了一杯酒而已。 整场婚礼，就是叶柯的独角戏，除了签字，压根没小冬什么事。 叶明板着脸，温美若强颜欢笑，亲戚们也都不敢瞎闹腾。 一场豪门婚礼，办得索然无味，但好歹，也办了。 小冬不知道她嫁给叶柯以后会怎么样，她只知道能嫁给一个健全的看起来很帅的男人，已经是她的万幸，她真的很害怕有一天被大妈卖了，不知道会卖给谁。 她在安家，一直都是一个外人，安家养她长大，她就要为安家奉献，不能有怨言，还要感恩载德，永远记住安家人的好。 这样的生活，她早就想逃离了，十岁的时候就逃跑过一次，不想却被大妈打得一个星期下不了床，大妈说：“你个死丫头，乱跑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虐待你，我文清芳是这种人吗？我是会虐待小孩的人吗？” 你是！小冬咬着牙，只敢在心里说。 从此，她不敢再跑，哪怕安家的人把她视若无物，哪怕安家的人对她百般欺凌，她也不跑，不反抗，不委屈，不说不。 结婚，对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她连恋爱都没有过，但是她早就看透，从母亲的前车之鉴中，她就对男人死了心，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所以嫁不嫁，对她而言真的无所谓。 好在，现在娶她的这个男人，就是令她初尝人事滋味的男人，这是仅此一点唯一一点值得安慰的。 婚礼结束，送走宾客，叶柯终于忍不住说：“安小冬，你平时都是光着脚丫子走路的么？你的鞋呢？” 见人都走光了，小冬也不再装小白兔，她一拎起婚纱的下摆，踩着小碎步噌噌噌地跑去拿高跟鞋，站在台上的时候，她看到有好心的服务生将她的鞋子收起，放在了储物柜里。 再出来的时候，叶柯竟然不在了。 “人呢？喂，姓叶的！”小冬大喊一声，这就走了？那我要去哪里？ 叶柯从洗手间的方向走出来，冰冷依旧：“大庭广众之下之下，你喊什么喊？！姓叶的，是你叫的吗？”他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凶她了，谁叫她丢了五毛钱给他，还说就当自己嫖了一回男人！他是她嫖得起的男人吗？ 安小冬一脸的不屑，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柔媚地说：“老公，咱们回家吗？” 叶柯一个激灵，对于这个称呼，不是一般的不适应，“闭嘴，不准这么叫我。” 小冬暗笑着，唉呦，这个老男人还害羞了不成？“那叫，叶...大少？” “随你~”叶柯潇洒地将手插进裤袋里，朝门口走去。 “诶诶，去哪里啊？我还没换衣服...”我勒个去，她现在还穿着婚纱呐，一身累赘。 “你烦不烦人？回去换了。” 九月的上海，迷人得一塌糊涂，满眼的炫彩，满眼的金辉，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不夜城，越是夜晚，越是令人着迷。 车子驶进了一处高档小区，寸土寸金的地段，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进了家门，叶柯解下领带脱了西装就进了洗手间，随意得好像后边没有跟着的人一样。 小冬杵在玄关口，大大的蓬松裙摆被鞋柜上的拉手给勾住了，怎么扯都扯不下，这高档的东西质量好，虽是几层纱布，但居然也扯不破。 “喂，叶...叶大少，你家有没有剪刀啊？” 没人回，小冬扁了扁嘴巴，切，不管我，我还乐得自在。 门一关，拉链一拉，整件大袍子婚纱就脱了下来。 这下可轻松多了，小冬只穿着小抹胸和内裤，一跳就跳了出来，可就在这时，叶柯洗簌完毕开门出来。 额，你敢不敢再出来得早一点啊？！小冬立刻围抱着身体，迅速蹲了下来。 叶柯看了她一眼，旁若无睹地走进了书房。 “那间是卧室。”进书房之前，他随手一指对面，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就觉得家里多了一个人，挺不自在的。 小冬耐下心来解开被勾着的沙幔，拿婚纱盖着胸口，背贴着墙慢慢走进了卧室。 套上一件大大的卡通睡衣，她将婚纱揉成一团搁在角落里，这东西真占地方，明儿个去婚纱店一卖，还能赚些钱。 她的东西早些时候已经放在了卧室里边，只有一个嫩黄色的书包，东西不多，就几件换洗的衣物，在安家，没有属于她的东西，她也带不来。 两个大大的衣柜，摆满了男士的各式衬衫西服，打开抽屉，整整齐齐地叠放着袜子内裤，一点空间都没留给她。 叶柯也进来了，酒虽喝得不多，但也是有些晕的，他伸手将衬衫的衣架推了推紧，腾出一些地方来，话也不多说，就睡上了床。 小冬将书包放在腾出来的空间里，满柜子的灰白颜色，忽然多了一中鲜艳的嫩黄色，格格不入。 “把脸上的东西洗干净再上床，别弄脏了我的床。” 小冬挤眉弄眼地瞪了他一阵，男人的床是有多干净？本姑娘比你那床可干净一百倍！ 他正背对着她，看不到。 洗了脸回来，叶柯已经睡着，安静的房间里，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小冬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好累啊，今早四点被叫起来化妆，折腾了一整天，现在是又困又累了。她一贴上枕头，就呼呼大睡。 半夜睡得正香，脸颊上忽然一阵湿漉漉暖乎乎的，她醒来差点没一拳揍过去，我勒个去，她的新晋老公正捧着她的脸亲得欢，舌头还朝着她的嘴里塞来。 小冬打了一个寒颤，所有睡意全无，再睡，全尸都没了。 10 贪睡的小妻子 一阵凉风将窗帘吹开，皎洁的月光从窗子里照射进来，照得他的脸那么的柔和，那么的多情，还有那深邃的眼神，深得叫人看不到底。 他压着她的身体叫她动弹不得，气息有些急促，口齿间还带着酒精的味道，他吻着她的耳垂，吻着她的脖颈，吻着她的下巴。 小冬倒抽一口气，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脑子里又回想起在酒店的那次，具体是怎样她是想不起来了，就是一些零碎的片段搅得她脸红耳赤的。那次是遭人陷害，那么这一次，是理所当然？不不不行，她心里是万般的不愿意啊。 叶柯禁欲了七年，被杰森下了药破了戒，七年的情欲在那一夜泄了个够，那久违的销魂滋味，好像毒药会上瘾一般，有了一次，就想再有一次。这个女孩，现在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他还忍什么忍啊，傻子才忍！ 小冬姑娘那个急啊，身体被一头狼压着，赶也不是打也不是，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可怎么办啊？！ 叶柯感觉到底下的身子紧绷起来，他知道小冬是醒了，醒了又怎样，醒了照做！他伸手撩起她的睡衣，由下面伸了进去，抚着那光滑的肌肤和那柔软的小白兔，更加刺激。 完了完了，早知道就把自己灌醉了，喝醉了迷迷糊糊就过去，也不必这么清醒地体验这一切。说起来，小冬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心里有一丁点别扭就百般的不舒服。 她忽然灵机一动，伸手死命地往自己大腿上一掐，那个痛啊，那个泪流满面啊，“叶...叶大少，你别这样...” 听着她哭泣哽咽之声，叶柯停止了进攻的动作，抬眼看她，凶着脸说：“又不是第一次，还怕？”这种时候被打断，太扫兴了。 小冬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衬着月光，晶莹得很，她泪眼迷蒙地乞求着：“那第一次也不是人家愿意的啊，叶大少，我才十八岁，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衬着月光，叶柯看到她的眼泪顺流而下，眼里满是委屈和害怕，唉，这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强迫一个小女孩做那事，他实在是过意不去。 理智回来了一些，他翻了个身下去，拉了拉被子背对着她睡下。 小冬大呼一口气，幸好幸好，这头狼还有人性。大概是觉得他一头大野狼拱她这只小白兔会不好意思吧。 第二天天蒙蒙亮，小冬被一泡尿给憋醒了，昨晚喝了太多果汁，肚里装不下，得释放释放。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真不想起床啊，可是可是，翻身解决不了问题啊！ 她翻来覆去惊扰到了叶柯，叶柯转过头来刚想开口训她，她就掀起被子下了床，像一只小老鼠一样跑去了洗手间。 门没关，没过一会儿，嘘嘘的声音就钻进了他的耳朵。 唉，有一个外人在家里，真是麻烦啊。 小冬一阵轻松，提上内裤就出来爬上了床，她的觉才睡了一半，继续睡。 可头刚沾到枕头，腰间就被人一踢，她整个人毫无招架之力，咕噜噜地就滚到了床下，“唉呦...干嘛啊...”屁股着地，疼啊！ 叶柯正义凌然地坐起来，严肃地瞪着她，“上完厕所洗手了吗？” 小冬摸着屁股，撅着嘴吧，“没有啊。”我的手又没碰到尿，洗什么洗啊。 “不洗手不准上床。” 小冬撑着床站起来，她也没反驳，确实是着急忘记洗手了，“哦。”她转身，暗暗嘀咕，“不就是洗手么，要求还真多，人家一时忘了而已嘛，这人是有洁癖还是怎么。” 叶柯耳朵好得很，她的嘀咕之声悉数落进了他的耳朵，死丫头，不错啊，果然戴着娇娇弱弱的面具，你骗了所有人都骗不了我！ 洗了手出来，却见叶柯将床单扯了下来，直接扔到了地上，现在正在扯被套。 “诶，你干嘛啊。” “你没洗手就碰了，脏了，得换！” 额，不至于吧，我的手没多脏啊，小冬一脸窘样，她上前一扑扑到被子上，“扯了怎么睡觉啊？”她整个大字型趴在被子上不让他扯，“我还没睡够呢。” “这都五点了，还睡什么睡？起床了！” “这才五点啊，不睡觉能干嘛？我星期一上午没课~” 叶柯脸色一阴，哪管她趴着还是躺着，揪着被子一拉，把她甩到了床沿，差点又滚下去，他利落地将被套扯了下来丢到一边，“事儿多了，去，拿去洗了，洗衣机在阳台上，这是妻子应该做的事情。” 真是变态啊，一大清早折腾我去洗被套床单？这个人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啊，问题还比较严重。 叶柯见她久久不动，怒吼一声：“还不快去？！” 神啊，她的新晋老公，好凶啊~~~ 安小冬立刻变身安小包，怯怯地哦了一声，迅速卷起床单被套跑出房间。长年的经验告诉她，只有装安小包，才能少受苦。 叶柯换上了一身运动服，他有晨跑的习惯，一走出卧室就看到安小冬缩在沙发里呼呼大睡，而阳台上的洗衣机正在运作着。 这么吵也能睡着？他很是诧异啊。 上前用膝盖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安小冬，怎么睡在这里了？” 安小冬皱了皱眉，一副很嫌弃别人吵她的样子，然后翻了个身，寻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看来，这个小妻子，不好好管教管教，是不行的了，三岁看八十啊，这都十八岁了，这么懒散以后如何伺候他？！ 叶柯只一手揪住她后颈的衣领，用力三分力气一拎，就把这贪睡的小妻子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睡衣是圆领套头的，后边这么一拉，前边可就勒着了，她喘不过气来，咳了几声又拉了一下衣领，嘴里迷迷糊糊地说：“大鬼小鬼，统统走开，走开走开~” 叶柯汗颜了，敢情她还做起梦来了，还大鬼小鬼，这是在喊谁呐，他叹了口气大喊，“安小冬，你给我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小冬难受得睁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一张凶神恶煞的麻将脸出现在她眼前，“呀呦妈呀，你吓死我了，咳咳，放手，快放手，呼吸不了了！” 叶柯一松手，安小冬逃也似的闪到了沙发的另一头，这么帅气的一张脸，怎么心肠这么歹毒啊，竟然趁我睡着想谋杀，真变态！ 11 好想睡觉 叶柯一身简单休闲的浅灰色运动服，既简单又大气，长年的锻炼使得他拥有着令人男人都惊叹的好身材。 他上衣的拉链只拉上了一点点，那一身小麦色结实的胸腹肌啊，是怎么练出来的啊？！小冬默默地抽了一口气，初步侦查结果显示，绝对不能轻敌，绝对不能跟他硬碰硬，鸡蛋怎么能撞石头呢，还是得继续扮演安小包啊。 “叫你出来洗床单，不是叫你在这里睡觉的！”叶柯大吼一声。 小冬一惊，又想着后退，这后退再后退的，咕隆咚一声栽了一个跟头跌了下去。 今天真是倒霉，一大早连载两个跟头，下午的英语课不去了。她跷课的理由可是一大堆，什么都能拿来当理由。 叶柯俯视地瞪着她，又训道：“我不管你以前有没有人伺候，到了这里可没人伺候，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 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蹲在沙发脚边，双手揉着屁股，嘟着嘴，怯怯地说：“洗衣机还有四十分钟才洗好呢，那是全自动的，不用我干嘛……”真该死的，还得给这个大少爷解释全自动洗衣机的功能，有了全自动，谁还站在边上盯着洗啊？！ “既然还有四十分钟，那你跟我一起出去晨跑。” “啊？”那我宁愿看着洗衣机。 “啊什么啊，进去换件衣服，跟我一起跑。” 他的话小冬不敢不听，进屋去换了带来的热裤和小吊带就出来了，那轻盈的小身子，既青春又活力。 叶柯瞪着她，板着脸说：“安小冬，谁晨跑穿得这么少？！” “可我只有这些衣服裤子啊……” 叶柯冷着脸，伸手一挥，“算了算了，你做早饭去，我要喝粥，半个小时之后回来。” 啊？那我宁愿晨跑啊…… 叶柯出了门，小冬立马倒在沙发里大喊，“啊啊啊，结婚一点都不好……呜呜呜，好想睡觉啊~” “安小冬，”叶柯突然转回来开了门，大吼道，“你想造反是不是？！” “啊！！”又一个跟头载到了地上。 今天，我安小冬，绝对不出门！ 厨房里，小冬没精打采地洗着米，打扫她是在行的，在安家的时候经常被文清芳使唤着打扫屋子，但烧饭做菜却不是她拿手的，与厨房的关系，最多就是端盘子洗盘子。 这里也没有请佣人帮忙，难不成以后的厨房活都得她做了？ 看这叶大少干净得很，屋子里面一尘不染，房间里也是整整齐齐，就她进去换衣服的时候，还看到床上的被芯已经被叠成了豆腐干搁在床尾了。那么以后她打扫屋子，还得经过他的检验？ 小冬越想，越觉得这笔生意做亏了，不但亏了，而且是大亏，简直就是血本无归，她还剩下什么啊，连身子都被老男人占了，一想到这点就伤心难耐啊。 狠狠地打了个哈欠，小冬使劲撑着眼皮，将米装进内胆，然后放上水，就放进电饭锅里煮。 绕去阳台上一看洗衣机，嘿嘿，还有二十分钟呢，格叽格叽，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小区里面建有配套的健身场，叶柯每天都会来这里的操场跑上几圈，风雨无阻。 操场的中间是篮球场，周六周日或是暑假，会有许多学生来到这里打球，有时候兴致一来，他也会凑上去投几个三分球，百发百中。 虽然结了婚，但他并不曾想过要改变现有的生活规律，结婚，只不过想堵住父母的嘴而已。 而家里的小妻子，不管怎么说，他对她都是要负责任的，既然以后避免不了要在一起相处，那么就有很多生活习惯以及性格脾气都要磨合，慢慢来吧，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 回到家，闻到屋子里一股饭香味，挺香的。叶柯心想，这丫头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能煮粥。 可一走到厨房揭开锅盖，他的眉头皱得比山川还要川，这是什么东西啊，说饭太烂，说粥太干，上面粘粘糊糊，下面粘着锅底，夸她，真是夸得太早了。 “安小冬，安小冬！” 叫了两声没人应，叶柯往客厅里找了找，没找到，又往卧室去，吼吼，这绝对是一级诱.惑啊！ 只见小妻子横躺在床上，头枕着豆腐干状的被芯睡得正香，丰润莹泽的嘴唇微抿着，娇嫩的脸蛋仿佛能挤出水来。 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小妻子两条白白嫩嫩细细长长的腿好似披着一层柔光，一条搁在床上，一条已经悬到了床沿，垂垂的，诱着旁观的人想去扶一把。 叶柯深吸一口气，真不该让这个小丫头留在家里的，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贪睡！ “安小冬！”他上前一把拎起她的胳膊，也不管她正睡得香。 “啊~~”小冬被吓醒了，真心不想再跌一次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叶柯恶飒飒的脸，浑身一紧，哪里还敢再闭眼睡觉，“啊，放我下来，好痛好痛，要断了。” “现在知道讨饶了？之前怎么不勤快一点？全自动洗衣机不用看着，你煮粥总得看着吧，你倒好，煮着粥来睡大觉，你去看看你煮的都是什么。” 半拖半拉地将她带到厨房，指着一锅饭不饭粥不粥的东西，说：“这给谁吃？给猪吃，猪都不吃！” 小冬低着头，轻声说：“猪是杂食动物，没你挑食……” 叶柯有些抓狂，用力捏着她的细胳膊，可看到她苦着脸紧掰着自己的手，他的心里又有些不忍心，算了算了，跟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计较什么。 松开她，回卧室的洗手间里去冲了个冷水澡，出来打开衣柜，看到小丫头那件套头式卡通睡衣揉成一团丢在他的衣柜里，他忍不住深叹一口气，唉，慢慢来吧，她还小。 叶柯快速穿上西装衬衫，拿上了公文包和车钥匙，在玄关处换鞋，命令下来了：“安小冬，我要出差一趟，一个星期左右，家里要是打电话来，你可以不理。”其他的电话一般不会打来，有时候温美若打不通他手机就会打家里的电话。 “哦，知道了。”出差一个星期？哇哦，太好了。 12 自由的小猴子 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老男人出差一个星期，这可乐坏了小妻子。 打开冰箱，冰箱里除了冰水，其他什么饮料都没有，这个老男人也忒死板了吧。拿了一瓶冰水，咕咚咕咚连喝好几口，冰冻的感觉从嗓子眼一直冰到了胃里，太爽了。 走去书房，里边有电脑，苹果的，看似很高级的样子。 挂上qq，打开pps，一边看着台湾综艺节目，看到逗趣处还会大声地笑出声来，一边与在寝室的云朵聊着qq，聊得激情四射的，这里的网速好销.魂啊。 冬天里的一把火：“死朵，今天网球社的李心亚有啥动静？” 祖国的花朵：“哈，中午在食堂碰着姑奶奶，她都绕路躲着姑奶奶。” 冬天里的一把火：“滚你的，谁是姑奶奶！” 祖国的花朵：“嘿嘿，你是姑奶奶，你是，你是……/坏笑” 冬天里的一把火：“这还差不多，她那狗鼻子伤势如何？姑奶奶我关心一下学姐。” 祖国的花朵：“那狗鼻子包成了猪鼻子，要多丑就有多丑……最欢型的是，有同学照了一张相片穿上了fd论坛。” 冬天里的一把火：“快发来看看，让姑奶奶我乐一乐。” 很快，一张李心亚掩面躲闪的照片就出现在屏幕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冬拍着桌子大笑，“乐死我了，李心亚，谁叫你狗眼长在头顶上欺负到姑奶奶头上了，活该！” 冬天里的一把火：“很好，死朵，跟着姑奶奶混，以后只管抬起头来做人。” 祖国的花朵：“老大，小的都听您的……对了，下午的英语课我帮你签到了，你不来是对的，那英语老师是个糟老头，巨丑，对英语完全没兴趣了。” 冬天里的一把火：“乖了，不过云朵啊，你应该尊师重道啊，怎能这么说咱们老师呢？以后的英语课，你都帮我拜访拜访他得了，哈~” 祖国的花朵：“啊？不要啊/可怜……老大，你啥时候回学校啊？” 小冬看了一下时间，这才下午三点，还早，“晚饭之前，你请我吃肯得基，说好的。” 祖国的花朵：“您老人家记性可真好，行呗，那我去图书馆，六点直接在肯德基见？” 冬天里的一把火：“行！” 傍晚，fd大学附近的肯德基餐厅热闹非凡，放眼看去都是校园里的学生，多的是情侣成双成对。云朵排队买餐，小冬四处寻找位置。 前面三点钟方向十米远处有俩男女正在收拾东西，小冬机警地一阵穿梭，眼看着那对男女站起了身，而自己也即将抵达，只见一个黑色的男士单肩包“砰”的一声先落在了餐桌上。 吼，谁这么没品啊，竟然用包抢位置！小冬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得意并且带着怒意朝着她笑，而在男生身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长发女生，不正是她的手下败将李心亚么。 小冬顿时豁达了，一个位置而已，姑奶奶我才不会跟这种小人计较。 刚扭头要走，男生却快一步走上前来制止了，他笑着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学校的新晋风云人物安小冬啊，学妹你好，不然跟我们一块儿坐？” 既然问了这句话，想必他是料定了小冬一定会拒绝的。小冬抬头正色地看了他一眼，长得挺清秀的，就是性格太没品，男人不应该这般嘴脸的。 这时，云朵拿着两份汉堡套餐走来，“老大，这么利害找到位置了？” 安小冬看了看周围，大家正吃得起劲，没地儿空，她趁机说，“是啊，找到了，不过要与别人合坐，四个人，刚好凑一桌麻将。”说着，她首先坐进了里面。 男生愣了一下，有些后悔刚才故意的邀请，但是安小冬已经坐下了，他也没有办法。 云朵看着跟前的一对男女，她在论坛里见过，论坛里啥秘密都没有，这个男生叫林瑞，是网球社社长，还是李心亚的护花使者，不过却是郎有心妹无意。她端着托盘，直接坐到了安小冬的旁边。 李心亚原先嚣张的气焰一点都燃不起来了，鼻子上还贴着白色胶布呢，什么系花，残花败柳都称不上。她拉了拉林瑞，“咱们走吧，去别家吃好了。” 林瑞可不干，他拉住李心亚，“不走，就在这里吃。”他也是容易赌气的主。 四人坐的位置上坐着三人，林瑞去排队买餐，小冬和云朵拿起汉堡就大吃起来，剩了李心亚干坐在对面发呆。 这顿肯德基，吃得真是爽啊！ 不过嘛，小冬和云朵也不是爱欺负人的人，赶紧吃完就走，不想打扰人家二人世界。李心亚也够倒霉的了，打个球还弄得整个学校都知道，这也是小冬始料未及的事情。 “吃饱了，死朵，你不是借了几本小说么，咱们回寝室看小说去。” “行，老大，我帮你借了一本耽美的，祸水妖男，哈哈哈。” “啥？学校图书馆也有这么重口味的小说？” “不是，碰到班长，问他借的。” “吼吼吼，他也好这口啊，嗯，他是受，绝对的受！” 坐在对面的李心亚不屑于听她们讲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探着头看去前台的林瑞。 小冬也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好吧，怎么说自己已经得了便宜，就不卖乖了，“死朵，咱们还是快走吧。” “嗯。” 正说着要走，林瑞却买回来了，他文质彬彬的一个男生，体贴地将李心亚喜欢吃的蛋挞递到她面前。 “你们慢吃，我们就不打扰了。” “安小冬！”林瑞忽然叫住了她，“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怎么？” “有么有胆子跟我打一场？” 云朵拉了拉小冬的胳膊，低声提醒道：“他是网球社社长林瑞。” 小冬莞尔一笑，“原来是社长大人啊，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你不是想加入网球社么，现在我正式批准了，网球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入社的社员必须跟老社员切磋一场，以此来了解新社员的实力，之后学校有比赛什么的好安排参赛。” 13 加入网球社 “比赛？开什么玩笑，你唬我呢~”小冬才不会轻易上当，不就是打败了李心亚么，这个林瑞目的太明显，是想报仇来着，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我可没唬你，我想聪明的安小冬学妹才没那么容易几句话唬住吧。”见小冬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他又说，“当然比赛肯定是要看实力的，只不过要让我亲自邀请加入网球社的，你还是第一个。” 云朵在旁边股脑着：“老大，去啊去啊，这多大的面子啊，你不是一直很想加入网球社的么？跟他打，跟他打！” 小冬仰起头看着林瑞，双手叉着小腰说：“好，明天下午三点。” “ok，那就明天下午三点，网球场见。” 不出三分钟，一篇名为“初生牛犊不怕虎，校花挑战网球社梦幻社长”的帖子立刻传遍了校园内外。 “梦幻社长？哇哈哈哈，林瑞不说话的时候是长得挺梦幻的，跟骑白马似的，可一瞪眼一开口，说的全是梦话，我这才发现，原来骑白马的不光是王子，还有唐僧！”这是安小冬回到寝室之后看到帖子名称，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天下午，三点还差半个小时，网球场边上就围满了人，男男女女，里三层外三层。 “哇塞，老大，这都是你的粉丝啊，咱得给大家伙儿取个名号，现在不是流行么，什么玉米啊蜜蜂啊，你的粉丝就叫冬粉怎么样？！” 安小冬斜视着身旁屁颠屁颠的云朵，“还冬菇呢！你个书呆子，也不看看那伙人是冲着谁来的，你看，有一半人穿着统一的球衣，那是网球社的。” “是额……管他的，咱老大可是越战越勇，人多怕什么，他是学长，还是社长，赢了是正常，输了那才叫丢脸。” “嘿，这句话中听，走，就等咱了。” 林瑞是fd大学的校草，是许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很多女生加入网球社就是为了他，可是这个王子心系孤高清傲的李心亚，对其他女生视而不见。 李心亚被打败了自然有许多人欢呼，但这丝毫不影响林瑞的人气，一听说安小冬要跟林瑞打球，有课也翘了过来观看。 “嘣嘣嘣”的连续几声，小小的网球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在两边来来回回地传着，小冬的球技一点都不逊色于林瑞。 可是她终归是女生，在体力方面吃亏不少，几轮下来，她是满头大汗，衣服背上都湿了。 连续失了两球，球场周围的人欢呼起来，特别是那些女生，一个比一个尖叫声音高。 小冬喜欢打网球，纯属兴趣，之所以喜欢打网球，是因为她喜欢这种消耗精力的感觉，可以把所有的压力都释放出来，这样才可以在家里顺利地伪装成安小包。 林瑞是专业的网球手，大一的时候还代表fd大学参加全国大学生网球赛，初战就拿了第一名。 果真，专业的球手真是不能小瞧，一开始只是守着，稳住球不进攻，探探小冬的实力，越是打到后面，他的实力就越凸显。 这个林瑞，真是公报私仇啊，看准了她体力不足，每次故意引得她全场跑。 云朵站在场边干着急，眼看着这分数是越拉越大，而小冬的跑动也越来越缓慢，她就是无能为力啊。 李心亚也在场边看着，看小冬输得越惨，她越开心，捂着鼻子在笑。 小冬也是有骨气的人，虽说她也不屑于林瑞会手下留情，可不带这么耍人的，很多球只要他不接，她就丢分了，可他却偏偏接起来，然后故意打到离她很远的地方。 小冬怒了，这分数是绝对追不上了，要输也得输得光彩一点，看来，不用必杀技是不行的了！球又飞来，她使劲全身力气，狠狠地把球打在靠近线的边缘。 林瑞失了这一分，谁知，之前还弱弱不吭声的李心亚大叫起来：“出界，输一球。” 然后，许多女生也都随声附和起来，“安小冬出界，出界！” 女人啊，总是动摇着。明明是情敌，可为了一个男人对抗另一个女人，她们也可以联合起来。 一旁的云朵身单影只，但她立刻站出来理论，“谁说出界了，这个是小冬的必杀技，是从来不会出界的，谁的狗眼看到出界的？你们别说！” 好样的云朵，会拐个弯骂人了，小冬暗笑一声。 这才叫死党，关键时候能出来力挺。 女人啊，总是疯狂，为了自己的坚持，可以与反对坚持的不顾淑女形象大骂出口。 “骂谁是狗，新来的学妹好嚣张啊，输成这样还敢不服，要不要脸？！” “比分很清楚，林瑞赢了，输得这么惨，要我是你啊，早就没脸见人了，还敢在这里大吼大叫的。” 小冬用力将球拍摔在地上，他娘的这帮女人怎么这么没素养，这是网球赛，不是骂人大赛。 “呦，学妹脾气还不小啊，生气起来就拿球拍出气，咱网球社的球拍贵着呢，砸了可是要赔的。” 骂人的都是一帮女生，男生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云朵见闯了大祸，拉着小冬的胳膊，“老大，她们人多势众，不能打，打了吃亏的就是咱们。” “我知道，”小冬捏紧了拳头，“可是我气不过，这群八婆嘴巴怎么这么爱骂人？！” 另一端的林瑞见状，对自己这边吵吵闹闹的女生们很是不满。他觉得安小冬太过分了，把李心亚打成这样，原先提出打球的邀请是想搓搓安小冬的锐气，可这一打，发现安小冬确实有两下子，比起那些因为爱慕他而加入网球社的女生们可厉害多了，或许，可以往球手方面培养的。 李心亚暗笑着看好戏。 女生们联合起来大骂安小冬和云朵，她们是骂得爽了，可却把林瑞给骂愧疚了，他大喊一声：“别吵了，都吵什么吵。” 他这一喊，果然有作用，球场上顿时鸦雀无声的，唉，这帮家伙都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人啊。 安小冬诧异地看着林瑞，只见他慢慢朝自己走来，伸手撩了一下网就走到了她这边。 “安小冬，欢迎你加入网球社。”林瑞真心诚意地伸出手向她示好。 安小冬愣了一下，“可我输了这么多。” 林瑞爽朗地一笑，“我早就说过这是网球社不成文的规矩啊，新加入的社员必须与老社员打一场以测试实力的。安小冬，你很有实力啊，恭喜你加入。” 小冬眨了眨眼睛，紧紧捏着的拳头也松了下来，在衣角上擦了擦手心的汗，“谢谢社长。” 另一边的女生们各个面面相觑，李心亚气得直跺脚，原本就想林瑞帮她出出气的，却弄巧成拙让安小冬真的进入了网球社，真是气人。 14 小妻子闯祸了 与李心亚的那一战大快人心，与林瑞的那一站虽败犹荣。不过，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安小冬一进校门就成为话题人物，还受到了网球社社长林瑞的亲自邀约，可是引来了不少嫉妒的目光啊。 晚上八点左右，从图书馆回寝室的路上，小冬和云朵被一群人给拦住了。 带头的两个是女生，云朵认得，就是下午在网球场挑事的那几个学姐，都喜欢林瑞来着。 女生的后边，是几个男生，人高马大的，都穿着黑衣服，这段路正巧没有路灯，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也看不清有几个，更加不晓得是fd的学生，还是校外的混混。 云朵有些慌了，“老大，他们想干嘛？！” 小冬慢慢地卷起衣袖，“还看不出来么，不就是来打架的么。” 然后，三个男生和两个女生打成了一团，云朵用图书馆里借来的书死命地打着，一边打一边大喊，“打人啦，群殴啦，救命啊~~” 小冬面对的是两个男生，她手里没有书，只能赤手空拳跟他们打。 她双手揪着一个男生的头发不放，趁其不备一脚朝男生的命根子踢去，可是，下午的网球赛令她体力透支，她再生猛，都抵不过两个男生。 好在这里是学校，夜巡的保安很快就发现了打架造事的一群人。 时间已是晚上十二点，学校教导处灯火通明，鼻青脸肿的两男两女站着，一直怒气冲冲地怒瞪对方。 教导员打着哈欠走进来，“怎么回事？！” 教导员是被连夜叫来的，双眼浮肿，眼里竟是不满，听说夜里有学生打架，有一个男生被踢中要害紧急送去了医院，弄不好是要报警处理的。 小冬左边眼眶是肿的，嘴角还微微渗着血，她大声说：“导员，我们正从图书馆回寝室，半路就遇到这帮人，二话不说就围着我们打，我们是女生，当然害怕了，我们这是正当防卫！” “你瞎说什么啊？！”一个男生跳了出来，“导员，那段路瞎灯暗火的，我那兄弟就是不小心碰了安小冬一下，她就像疯狗一样乱打乱踢，还说我那兄弟非礼她，导员，你可得评评理，你看是她们伤得重，还是我们！” 教导员一看，这俩男生伤得可真不轻啊，鼻青脸肿也就算了，一个脸都花了，全是指甲印，一个衣服都破了，脖子上耳朵上全是血。 小冬跳出来说：“你就睁眼说瞎话吧，导员，阻截我们的还有两个女生，保安一来就跑了。” “你才睁眼说瞎话，安小冬，你好好一个女孩子，怎么尽诬赖人啊，这是在学校，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好好的阻截你们干什么？我们贪你们什么了？” 说不和，两方又跃跃欲试要打起来。 “好了，别吵，”教导员那个头痛啊，“你们这么不合作，学校只有报警处理了！” 小冬才不怕，“好，报警，看看到底是谁睁眼说瞎话。” 接到警方电话的时候，叶柯正在北京出差，正与客户聊得高兴，却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叶柯叶先生是吗？” “是！” “你好，我这里是上海公安局邯郸分局，安小冬在学校闹事踢伤了人，需要你过来一趟。” 叶柯当时就拉黑了脸，“你打错电话了，我不认识她。”说完，就挂了电话，依旧面带微笑地与客户聊了起来。 警察仔细对照了一下电脑屏幕，是这个电话号码没错啊。 这个安小冬简直莫名其妙啊，问她家里人的电话她就是不说，这里可是警局，她不说，自然能找到联系人，随便进入系统一查就查到了叶柯的电话。 叶柯的手机再次响起，这回，警察的口气硬了起来，“叶先生，公安系统里面显示你就是安小冬的监护人，她在学校踢伤了同学的命根子，人家父母要告她，你必须过来处理。” 什么，踢伤同学命根子？！叶柯的脸扭成了一团。 婉言告别了客户，本来约好要在北京呆一个星期的，现在还没来得及去考察就得回了，安小冬啊安小冬，你可真有种，踢伤同学的命根子，呵，我是不是要多谢你没踢伤了我？！ 叶柯黑着脸来到警局，警局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一愣，咳咳，原以为只是同名同姓，想这丫头的监护人怎么可能是大名鼎鼎的明业集团总裁叶柯呢，可是吧，好巧不巧，还真是他了。 “我是安小冬的监护人,她人呢？”叶柯极不情愿地承认。 “叶总裁，这边请。”警察的态度比起电话里，可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得很，这可是正宗的叶柯啊，如假包换。 小冬已经在这个小房间里关了整整十个小时，云朵和其他两个男生都被家长接走了，就她没人接，也没人管。警察说要叫家长来，她哪里敢叫安世达和文清芳来啊，不被他们打死才怪。 叶柯板着脸走进审讯室，只见小冬正趴在桌上睡得香。 “笃笃笃！”他用力敲了桌子。 小冬惊醒，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叶柯？叶柯！她猛然睁大了眼睛，呆呆地不敢叫他，这个老男人怎么来了？…… 警察说：“那个被踢伤的学生还在医院里，幸好没什么大碍，不过人家的父母要求你们赔偿所有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看着叶柯严肃的脸，警察都有点怕啊，“叶先生，如果没问题，就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把人带走了。” 叶柯看也没看，眼睛依旧直直地盯着小冬，直接拿起笔签了自己的大名。 小冬心里阵阵不安，完了完了，这下落到老男人手里，想死都死不了了。 “不想走吗？还嫌在这里不够丢人？” 小冬倏地站起身来，低着头，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踩着小碎步快走出审讯室。 一路上，小冬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车里气氛压抑到不行，别说说话了，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不断揣摩着叶柯的心思，他是生气呢，还是生气呢？！ 他……准是气坏了吧。 回到家，叶柯一进门就顺手用力关上了门，“砰”的好大一声。 额，小冬还没进去呢，就这么被关在了门口，不是吧，老男人连家门都不让她进了啊。 伸手拧了一下门把，锁着的，打不开，只要去敲门，敲了才两下，门就开了。 叶柯一开门就转身往里面走，他是气糊涂了，一不小心就把小妻子给关在了门外，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关门！”他说，带着怒气。 15 怎么做一个称职的好妻子 可算是看清她的脸了，左眼眶一圈乌青，嘴角青青紫紫的，这张小脸可真是精彩啊，要是带着这副样子的她出门，指不定人家还以为他对她家暴呢！ 叶柯极其淡定地坐在沙发上，深深地皱着眉头，脸色冰冷得很，“怎么回事你？” “我……我……不就是正当防卫么。”小冬低着头，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立刻被他的寒气吓到了，赶紧将头低得更低。 “正当防卫？那怎么警察说你们是打架闹事？学校和警察还会诬赖了你？” “这是我和云朵亲身经历的，他们就是恶意殴打我们的，这是报复，这是嫉妒。” “嫉妒？”叶柯觉得好笑极了，“你有什么值得人家嫉妒的？嫉妒你的成绩是全校倒数第一，还是嫉妒你的家里有几个钱？” “他们就是嫉妒了……”小冬扁了扁嘴吧，像个犯错的小媳妇一样，明明自己没错，可在叶柯面前就是不敢大声说话，就是矮了他一等，她知道，她所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叶柯面前都是不值得一提的，所以她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他也不懂。 三岁一代沟，他们年纪相差了整整八岁，这是多大的代沟啊，再多一岁就是三个代沟。 叶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质问道：“你知道为你这事影响了我多大的生意？” 小冬嘟囔了句：“又不是我叫你来的，你可以不来啊，我就不信警察能把我怎么样~” “敢不敢说得再大声一点？” 小冬本能地后退一步，缩着脖子摇摇头,老男人的气势太强大了，谁敢跟他顶嘴啊，不要命了这是。 就在这时，叶柯的手机忽然响起，是助理周越的电话，可能北京那边有什么急事吧，他转了身接了起来，“喂周越，什么事？” “总裁，北京那边的徐总早上被警方逮捕了，他贿赂的官员把他给爆出来了，前前后后贿赂了近亿元，还有各种经济犯罪，警方正在逐一查证。幸好我们赶一大早的飞机飞了回来，免受了牵连。” 叶柯心里猛然激起千层浪，他回头看了一眼安小冬，嘿，这个小丫头真会选时候打架啊。 原本空出了七天的时间出差，现在提前回来，剩下的几天正好可以休息，他有多久没休息过了，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反正在印象中，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上网看了新闻，那个徐总的案子还真挺严重的，想着昨天还跟他一起喝茶聊天，今天他就成为了阶下囚，真是事事难料啊。 习惯性地点击了一下qq，登陆栏里显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叶柯纳闷了下，谁敢动他的电脑啊？！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家里除了小丫头会动电脑，还能有谁？ 她可真大意，竟然没有点掉记住密码的钩子，叶柯一点登录就顺利登上了她的qq。 冬天里的一把火，嘿，这网名确实能体现她的几分性情。 “滴滴滴滴”一上她的q就有人找，叶柯一点，一个名叫“祖国的花朵”的网友给她留言“88，不见不散”，想来，应该是她上回聊天的对象。 叶柯点开聊天记录，看了小冬与云朵的聊天内容，他的小妻子确实是得罪人了，不知道这个李心亚，跟她这回闹架有没有关系。 “笃笃笃”小冬在门口敲门，她在书房的门口来回纠结了好久啊，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跟他打个招呼比较好。 叶柯抬起头来看着她，看到她鼻青脸肿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有事？” “我……下午还有课，先走喽？” “你还有脸去上课？”叶柯一阵奚落，“你的教导员也打电话给我了，说让你在家面壁思过一个星期，好好反省反省再去上课。” “啊？”教导员太不给面子了吧，怎么能跟他这么说呢？明明不是我的错啊…… “还有，你以后别在寝室睡，家里离学校不远，你每天回家睡。” “为什么！”小冬诧异地盯着叶柯。 这可是万万不行的，好不容易有了寝室这么一个安身之所，能够自由来去，怎么能说不住就不住？！更何况，她上大学最最开心的事情也是有寝室睡，不用每天回安家受气啊，如今这里也没有比安家好多少，这个老男人动不动就对她发火，一点都不相信她，要她搬走绝对不行！ “没有为什么，学校管不好你，就由我来管，我现在是你的合法监护人。” “我晚上还得上自习~”小冬拼命争取着。 “公交有跑通宵的，再晚都可以回来。” “……”她哭丧着脸，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正在朝自己挥手，“我……我不想脱离集体，我想跟同学们好好培养感情。” “跟同学，白天也可以培养。”小丫头，晚上得跟我好好培养感情。 “可是……可是……” “没有商量的余地！” “……”小冬紧抿着嘴巴，一脸的不服气。 可是，这只是刚刚开始，更加令她抓狂的还是接下来的这句，他说：“这个礼拜我也正好休息，刚好可以教教你，怎么做一个称职的好妻子。”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劈在了她的头山，肿么口以这酿！！ 该死的老男人啊，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一整天只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茶上网看书，有事没事就知道使唤她。 “窗台上有灰，去擦干净。” “地板没拖干净，重拖……你就不能拧干了拖把再拖地！” “安小冬，这么久了怎么也不给我泡杯茶？” “床单被套干了，去卧室里铺好套上，好了我要检查。” 这这这，实在是受不了了，小冬累得直接躺倒在床上，怀里抱着床单被套，就当被子盖着。 一个称职的好妻子也不用这么折腾吧？！三天干的活儿让她一天就干完，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况且她昨晚打了一架，还一夜没睡啊，快虚脱了都。 小冬真想就这么睡着啊，一动都不想动。 叶柯站在门口瞪着她，大吼一声：“安小冬，谁准你睡觉了？！”见她进去了就没见她出来，他就知道，她准是在偷懒了。 安小冬干脆装死，紧闭着眼睛不吭声，呜呜呜，噩梦噩梦，这是噩梦，没人叫我，一定没人叫我。 16 装睡就打屁屁 打架、偷懒、装死、固执、虚假、伪装，这才结婚几天啊，她的一切面目都暴露在他眼前，叶柯心里起了悔意，早知如此，应该再跟老爹抗争一下的，他准是见鬼了才会去安家选了这么一个小丫头。 “不起来是不是？”明明都看到她的脚在发抖了，她还装死，叶柯互相一挽衣袖，对准了她的小屁股伸开大掌狠狠地打去。 “啊！”小冬大叫一声，捂着屁股快速爬着逃到了床的另一边，活像一只小猴子，一只为了争抢香蕉而与众猴群殴的小猴子。 叶柯皱着眉头，头疼啊。 小憩了下，又急急地逃脱，小冬只感觉自己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脚一沾到地就腿软了，她可不想再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手足无措地一用力，把脚给崴了。 “呜呜呜，呜呜呜~~”到底是小孩子啊，就算面对的困难再大再难，都还有一招，哭！ 叶柯听着就头大，不就是打扫了个屋子么，至于哭得这么惨不？！ 叶柯抬脚大跨步地走过去，小冬屁股坐着地板上，蹭了蹭脚，不断往后缩，直到后背贴上墙，无路可退为止。 她穿着一条牛仔的热裤，两个膝盖上一大块青紫色的淤青，应该是昨晚打架伤的，一只夹角拖鞋已经离开了她的脚，扭到的脚脚踝处确是青肿了起来，脸上青青紫紫，还满是泪痕，饱含眼泪的眼睛好像看大灰狼一样看着叶柯，伸手一擦脸上的眼泪，手肘胳膊上也有抓破皮的伤。 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啊，叶柯见了她这副凄惨的模样，实在不好意思再给她雪上加霜。 “别哭了，起来吧。”预想的如雷声音没有下来，而是带着无奈的安慰声，低低的，沙沙的，很是好听。 哭声渐止，小冬撅着嘴巴，吸溜洗溜着鼻子，手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试了两次都站不起来，她发誓她绝不是装可怜博同情，是真的疼，浑身都疼，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叶柯叹了口气，弯腰下去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嗯？”小冬错愕地看着他，扬着手，不敢触碰到他半分。 叶柯低低地斜视了她一眼，到底是怎么调皮的人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他真想知道她的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转了身，抱着她走去客厅的沙发，小冬默默地将手搁到他的肩膀上，他好高，被他抱着好像悬在半空一样，他挺壮实的，并不像看起来的那般瘦，他的胸肌，咳咳，是硬的，咯得疼！ 叶柯低头看了她一眼，勒个去了，这可不得了，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心跳直奔200下/分，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叶柯白了她一眼，莫名其妙~ 将她放在沙发上，又去拿了药油来，看她左动动右动动的样子，他训道：“安分点，别乱动！”这丫头是有多动症还是啥。 小冬紧缩着身子，乖乖地坐着不动，这回倒像是一只小白兔了。 叶柯打开药油一闻，好臭，该不会过期了吧，n年没用了。 “唔，臭死了，这是什么药油啊？”小冬紧捏着鼻子问。 嘿，他还没嫌臭，她倒是嫌起臭来了，本来还想倒些药油给她揉揉脚踝呢。叶柯板着脸，又拧上了盖子，顺手就丢进了垃圾桶，“去医院吧，药油过期了。”能不过期么，这药油，怕是有十年了吧，放在那里一直没有动过，若不是安小冬，他还想不起要用。 小冬不敢说话了，看到他冰冷的脸早就吓怕了。 “你有长裤吗？”穿得这么短，不但惹蚊子还会惹色狼。 小冬支支吾吾地说：“有，在衣柜里面……我，我去换……” “坐着，我去！” “不……要了吧……”额，早上换下的脏衣服也在衣柜里啊，放在洗手间有些不好意思，就偷偷塞进了衣柜，想说等他不在的时候再拿出来洗洗。 果然，叶柯暴跳如雷的怒吼声随即传来，“安小冬，不要把这么脏的衣服放在衣柜里，你是火星人吗？！”叶柯一手拿着她的长裤，一手只用一根手指挑着一件破破烂烂的t恤，“这块破布不扔了你还想藏着当古董？！” 小冬怯怯地吞了一下口水，咳咳，他又气坏了，连火星人都骂出来了，这般年纪的叔叔也懂什么叫火星人吗？他有一点前卫啊。 这件t恤就是她昨晚打架的时候穿的，原本白色的t恤现在已经是彩色了，灰色当中参杂着一点红色，也算彩色吧，袖子一截已经脱落，领口也掉了线，最重要的是，前面后面还有许多手指印，那都是被打的证据啊。 不过，那两个男生，连外套都被她撕烂了，吼吼吼！ t恤最终随了药油，填充了垃圾桶。 去了医院，有权有势有名有钱就是好啊，连挂号排队都不用，直接去了跌打损伤科的专家医生那里，又是揉捏又是推拿的，还配了许多药，外用的内服的应有尽有。 “还疼吗？” “好多了，不疼了~”老男人这是在关心我吗？好开心呦，被人关心的感觉好好啊。 “不疼就自己走，我不想抱着一个国宝出去又被人看笑话。” 额……安小冬啊安小冬，你真是自作多情！ 开车回家，半路的时候叶柯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家里的电话，他不耐烦地接了起来，“喂，什么事？” “叶柯，你提前回来了？北京那个徐总被抓了啊。” “我知道，我在上海，早上回来的。” “幸好幸好，我儿子就是有远见！” 十字路口，红灯，叶柯微微叹气，眼睛不自觉地瞄了坐在副驾驶的安小冬一眼，要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坐早班机回来。 “晚上回家吃饭……把安小冬也叫上。”温美若说安小冬的时候，语气极其的不情愿。 “有事？” “什么话，没事就不能回来吃饭了？儿子娶了媳妇都没有回过家像什么话，要是传出去，可就是我们叶家的失礼。” 绿灯，后面的车响起了喇叭，“行了，我们正好在外面，十分钟后到。”他打转了方向盘，绕了一下又往回开。 “去哪啊？不回家吗？” “就是回家！” 小冬一脸茫然，回哪个家啊…… 17 家暴 车子驶进位于江边的高档小区，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段，独立的奢华别墅，是名副其实的豪宅。 车开没停下，就看到一个年纪与叶柯相仿气质却天壤地别的男人，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守在门口，他的身后，大大的自动铁门正缓缓地打开。 “少爷，你回来啦，老爷夫人都在等着你呢。” 叶柯点头示意了下，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车驶进了里面。 欧式建筑的别墅，别墅周围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这个季节，正是繁花锦簇的时节，花坛里的花儿开得正艳。 车子慢慢驶进去，小冬翘首倚望，庭院很大，有假山，旁边还有游泳池，临水抱绿，风景如画。 小冬感叹道，哇塞，这是住人的，还是供人参观的？！她以为安家已经够豪华的了，吃喝用度都要求最好，谁知这里更加考究， 车子停在大门口，叶柯下了车，走了几步，没见小冬跟上来，回头一看，见她只顾着东张西望，也没见她有下车的意思。他回头走了几步，敲了敲车窗，提醒道：“还不赶紧下车，难道还要人给你这个少奶奶开门不成？” 小冬连忙开车门下车，后知后觉地吐了一下舌头，然后畏首畏尾地跟在叶柯后面走了进去，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这哪里像是俩夫妻，明显就是俩主仆么。 “哟，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又要等到过年才能见到您本尊。”说话的人还没出现，声音就传了出来。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欢快地从楼梯上下来，手扶着桅杆，双**替着下楼。 “小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也不通知大哥？”叶柯愉悦地迎上去，他这个妹子毕业之后就留在了法国，比他还难得回家，这回他结婚让她回来，她说时间上安排不过来不回来了，谁知这会儿又出现在家里，真是稀奇。 还剩三四个台阶，叶雨直接从楼梯上跳了下来，叶柯张开双手把她稳稳地接住，“瞧你，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女孩子要端庄一点嘛。” 叶雨攀着叶柯的脖子大笑，“哈哈哈，大哥，我们从小就这么玩，”她一撇嘴巴，又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说，“你现在娶了老婆就不爱妹妹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叶柯无奈地笑笑，“你在大哥心目中永远都是最爱的小妹，就算大哥生了孩子，都不会改变。” 生孩子？小冬心头一紧，谁要给你生孩子？你想得美！ 温美若听到声音，从里屋出来，看到兄妹俩调皮的样子，念叨着：“小雨，下来下来，都二十四岁怎么还这么爱闹？你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啊？……叶柯，你爸在书房，让你上去，你……”她的眼神忽然瞄到后面的安小冬，声音戛然而止，张着嘴巴说不出来了。 这安小冬脸上怎么会有伤？不会吧，难道是被叶柯打的？我儿子……没这么残暴吧。 温美若真担心啊，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火爆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二十刚出头的时候还跟老头子对着打呢，老爷子一生气砸了手里的饭碗，叶柯一生气掀了家里的饭桌！ 顺着母亲发愣的眼神看去，叶雨也看到了后面的安小冬，“大哥，这个就是你的新娘子？” “嗯。”温美若一来，叶柯恢复了之前的严肃，说话声音也变得冷冷的。 叶雨走到小冬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憋足了劲都叫不出口一句“大嫂”啊，眼前这个明明还是少女么。 “你好，我是你老公的妹妹，我叫叶雨。” 小冬眨了两下眼睛，立马弯腰下去，“小妹，你好。”一想，不对，还没叫妈，她又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走了一脚太空滑步移到温美若面前，“妈，好！” “咳咳！”叶柯咳了两下，死丫头，别拿这副怂样丢我的脸，他上前跨了一步，伸手就拎起她的衣领，“起来，到厨房帮忙去！”幸好是在自家人面前，要是有客人在她还这么丢脸，非揍她不可。 “是，叶大少！” 温美若和叶雨面面相觑，这……就是新婚夫妻？ 叶柯一派轻松地说：“我这就去书房。” “妈，大哥是不是对她家暴啊？你看她的脸，一块青一块紫的。” “不会吧，你大哥脾气再坏也不至于打女人吧，她才几岁啊，她上小学的时候，你大哥已经谈恋爱了~” “妈，她多大？” “十八……” 叶雨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大哥这是有恋童癖么？ 书房里，叶明正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见叶柯敲门进来，便问：“北京的徐总，怎么个情况？” “不清楚，警方正在查。” 叶明摘下眼镜，看着他，“那你怎么赶巧今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得到了什么风声。” “没有。” “唉，这个徐志默跟我们合作好些年了，他被逮了我们也可能会被问询，我们跟他合作的条条款款一定要整理清楚，如果警方查起来，我们也配合一些。” “这些我都通知下去了，我们是正当合作，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是赶巧这几天跟他见了面，所以可能会被问询。” 叶明点点头，这才放心下来，公司他好些年没管了，叶柯办事他很放心。 聊完了公事，开始聊私事。 “既然这些天不用去北京，那就带你老婆去哪里旅游一下吧，人家结了婚都去度蜜月，你们也去。”逼他结婚就是为了抱孙子，安小冬虽然年纪小，但至少是女人，是女人就能生孩子，想想上一代的女人，哪个不是十七十八生小孩的？！ “不去，她要上学，即使有空，我也不想去。” “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要去！” “叫你去就去，度蜜月还不好？” “不去就不去，你还非逼着我们去？我哪里没去过？不去！”父子俩又抬起杠来。 这时，温美若开门进来，“诶诶诶，别争了，都下来吃饭吧。” 开饭了，大家围坐在餐桌上，一家之主不动筷子，其他人是不敢动筷的。叶明盯着小冬紫青的脸，怎么看都是被人打的，他哪里还吃得下饭，这个混小子，刚结婚就打人，像不像话，他叶明再发脾气都不会打老婆啊！ 18 别再对她动拳头了 “老头子，吃饭了~”温美若提醒道，缓解着尴尬的气氛。 叶明慢慢拿起了筷子，还没夹菜，又叹了口气重重地搁在桌上，对面坐着一个鼻青脸肿的新成员，这饭还怎么吃得下去！ 不能吃饭，那就先聊聊天呗，小大嫂是第一天来家里啊，难道还要为难她么？！叶雨继续着之前的话题说：“大哥，我本来是不回来的，可我忽然就把我老板炒了，所以干脆就连夜搭了飞机回来，知道你去了北京出差就没通知你。” “那以后不去法国了?”叶柯对他妹妹是关心得紧，说话也不像对老爹那般冷冰冰的。 叶雨撒娇着说：“嗯，不去了，在家靠你们养我，妈，你不会嫌我烦的，哦？” 都说小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一点都不假，虽然叶雨年纪不小了，但在温美若的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子。温美若疼惜地说：“你能回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回来好啊，你这些年都在外面吃苦，还是家里好，家里什么都不缺，不过嫁人这件事也该考虑考虑了，女孩子耽误不起……”她看了看安小冬，原本还想拿小冬做个比较，可看到她的脸，还是作罢。 “叶柯，你圈子广朋友多，帮小雨留意留意。” “我知道。”叶柯算是解脱了，终于不会被逼婚了。 话题聊完，又是一片死寂，叶明还是没有动筷的意思。 叶柯不管了，老爹不饿，他还饿了，他先拿起筷子在桌上一躲，“吃饭！” 嘿，还真有一家之主的风范，丝毫不比叶明逊色。 小冬看大家都拿了筷子吃饭，她也拿了起来，可是吧，对面坐着的老爷子，一直看着自己，脸上尽是不满的神色，她心里着实慌啊，吃起菜来真不是滋味。 叶柯用手肘一推她，一板一眼地说：“就顾着自己吃，给大家盛饭去！” “是，叶大少！” 叶明更气了，一脸的错愕。 小冬收了大家的碗跑进厨房去盛饭，不一会儿就端了出来，“爸，吃饭，妈，吃饭，小妹，吃饭，叶大少，吃……” “啪”的一声，叶明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训道：“叫他什么叶大少，叫名字！” 老爷子发话了，她不敢不从，乖乖地应了句，“叶柯，吃饭。” 叶柯脸一阵发绿，不过这是他的理亏，他狠狠地瞪了小冬一眼，你再装，你再装！ 这顿饭吃得可真累啊，小冬都不敢抬头，连夹菜都不敢，只敢吃摆在她面前的香菇炒青菜，其实她对老爷子面前的土豆牛肉很感兴趣啊。 吃着吃着，叶明又来了一句，“叶柯，别再对她动拳头了，她还小，不懂就教教她。”这句话他憋了好久了，打老婆这件事在叶家还从来没有过先例。 叶柯愣了一下，小冬正扒着饭，一听这话，“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喷得餐桌上到处都是，白色的小饭粒，星星点点。 温美若嫌弃地说：“老爷子是帮你说话，你怎么……唉，张妈，把这碗倒了，重新炒个香菇青菜出来。” 叶柯简直无语啊，难道要说安小冬在学校跟人群殴的事情？他可不想被这口黑锅。 正犹豫着，小冬支支吾吾地说：“爸，他没打我……我，我不小心撞到的……” 叶明怒瞪着眼睛，这伤明明是打的，撞到的，骗谁呢！不过，她倒是挺维护叶柯，这一点也值得欣慰。 “呆子，把桌上的饭粒收拾干净，你恶不恶心。” “哦……” 看吧看吧，他这么凶，她是挨打了都不敢说啊，若是说了，指不定回家又要被打了，唉，真难为人家小姑娘了。 吃完饭，小冬帮着张妈收拾洗碗，就呆在厨房里哪里也不去，反正这个家没比安家好多少，下人们也没当她是大少奶奶，洗就洗呗，反正都习惯了。 一家子坐在客厅，看着电视聊聊天，小冬端着水果过来，“大家吃点水果吧。” 叶明又看不惯了，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叶家的大少奶奶，在厨房里进进出出的干着下人的活儿，要是传出去，那就太丢脸了。 “安小冬，你放下！”他吹胡子瞪眼地说。 小冬虎躯一震，连忙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唉，这里怎么比安家还危险啊，乖乖地做事不夸赞夸赞贤惠，还会被骂，真是躺着都会中弹啊。 “给我坐下！”叶明命令道，指着叶柯身旁的空地。 那就坐下呗，这个老爷子是不是也有病啊？！叶柯的神经病八成是遗传了他爸。 小冬畏畏缩缩地坐在叶柯身边，只感觉坐在了一大块冰块旁边，寒冷指数飙升，幸好现在是秋老虎，若是冬天，肯定会被冷死。 叶柯感觉别扭极了，他知道小丫头心里也别扭着，“爸，妈，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大哥，这么快就要走啊？睡家里吧，妈都给你的床铺了新被单。” “不了，回去睡。”留在家里睡，能睡得安耽？ 说着，他大手一拉就拉起了刚坐下的小冬，拉着她直往大门走。 叶明坐着不吭声，温美若和叶雨追出来送两人，“叶柯，经常回家来，哪怕是只吃顿饭也好。” “大哥，哪天有空？我去找你。” “你找我，我哪天都有空，有事打我手机。”叶柯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然后直接将安小冬塞进了副驾驶。 一眨眼的功夫，车子就驶出了叶家。 小冬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那些亮着灯的大招牌啊，川福楼火锅，麻辣小香锅，杭邦菜馆，新丰小吃，就连那福建沙县名小吃，都在向她挥着手。 在叶家根本就没吃饱，现在看到这些耀眼招牌，口水都流出来了，小冬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叶柯开着车，余光瞄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明白了，他踩了刹车慢下来，将车子停在知味观的面前。 “下车！” “怎么？” “我饿了，陪我吃点东西。” “……”这么快就饿了，名副其实的一头猪啊，哈哈，不过正好，我还没吃饱呢。 19 这是你叔叔吧？ 一进知味观，看到壁画上的招牌名菜，小冬口水都流出来了，她拉着叶柯的胳膊嚷嚷着，“我要吃鲜肉小笼包。”其他的她也不敢叫。 “晚上吃少点好。” 安小冬乖乖地坐下来，“哦。”就是饿了才来吃，小笼包能吃多饱啊？小气鬼。 点菜时，叶柯尽挑他喜欢吃的选，“蜜柚椰丝金瓜、香煎蝉衣白玉卷、鱼子酱芙蓉蟹兜、金瓜笋壳鱼……” 小气鬼，喝凉水，点的都是什么啊，越是花里胡哨的名字越不实惠，笨蛋。 “再来一份鲜肉小笼包，就这些，速度快一些。” “好的，请稍等。” 小冬窃喜，这还差不多。 这几样菜都是当季的招牌菜，量不是很多，但做法极其考究，价格也不菲。等上了菜，小冬才发现，所谓的金瓜，不就是南瓜么，原来叶柯喜欢吃南瓜。 叶柯将小笼包推到她面前，“喏，这是你的，其他的都是我的。” “咳……”喝了口水差点喷出来，原来是这样啊，谁点的谁吃是不是！ 小冬伸长了筷子夹了一个所谓的金瓜笋壳鱼，可是，没夹起金瓜，只夹起了笋壳鱼，立马塞进嘴里。哼，我都吃到胃里了，我就不信你还要我吐出来。 咬了一下，哇，真好吃，鱼肉鲜美多汁肥嫩适中，还有淡淡的南瓜香，小冬眼睛都瞪直溜了。 她又想去夹，却被叶柯钳住了筷子，他训道：“哪有光吃鱼肉不吃南瓜的，”他把掉下的南瓜夹到她碗里，“要吃就吃整个。” 嘿嘿嘿，就知道他不会真这么小气的。小冬笑着夹起南瓜吃，嗯，又糯又软又香，真好吃。 “叶大少，你喜欢吃南瓜对不对？”她问着。 “嗯。” “嘿嘿，好，我知道了……我啊，最喜欢吃海鲜了，鱼啊虾啊，肉也喜欢，猪肉鸡肉鸭肉……” “你喜欢吃什么，我不感兴趣。”叶柯打断她，还以为她会说，那我学几道南瓜的菜以后做给你吃，唉，心里凉刷刷的。 安小冬数着指头顿在那里，好吧，不感兴趣就算了，我还是多吃菜好了，哇吼~ 叶柯看着她吃得开心的样子，心里浮起了一丝丝的喜悦，能吃好啊，吃饱了就有力气被训练了。 正吃着，门口忽然进来一对男女，正是林瑞和李心亚，李心亚柔柔地说：“林瑞，总是你请我吃饭，今天就让我请你吃吧，这次校园网球联赛我能不能入围，都靠你了。” 林瑞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以你的实力入围是没问题的，你的目标是打进决赛，于公于私，我都会陪你训练的。” 安小冬一听这声音就熟悉无比，放下猛啃的鲜肉包，抬起头来看去。 正巧李心亚也看向这边寻找着空位，两人的眼神不期而遇。 “安小冬？”李心亚幸灾乐祸地笑着走上前，“这是安小冬吗？咱们的第一清纯校花怎么成了国宝啊？” 有叶柯在，小冬也不好跟她斗嘴，闷闷不乐地说：“我不认为你会对我昨晚遇到的事情不知道。” 李心亚：“哦，我当然知道，全校都知道你踢伤刘毅的事情，你没看校园论坛么，都夸你不但网球打得好，连踢毽子都踢得准呢。” “我是正当防卫……”小冬看到叶柯阴沉不悦的脸，不敢大声，真要吵起来，恐怕叶柯会大跌眼镜吧，她不想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忍！ 李心亚原本就是嚣张高傲的性子，不想却被安小冬一球击败还打伤了鼻子，贴着胶布的日子真是憋足了气，这下安小冬因为打架的事情被学校勒令回家反省，她那消停几天的气焰迅速燃了起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安小冬，虽然你有了进网球社的资格，但是我们网球社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学生的人品如何，我看像你这种打架闹事还不知错的学生，我们是惹不起的，林瑞，你说呢？” 林瑞一改第一次见面时愤怒仇视的神情，这回变得公正起来，“打架不是单方面的事情，两方都有错，安小冬，你伤成这样上课也不方便，学校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生，让你在家休息，也是考虑到影响问题，你安心休息吧，把伤养好了再来学校。” 安小冬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瑞，“嗯，谢谢社长关心。” “还有，校园网球联赛就要开始选拔了，你若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报名。” “网球联赛？” “对，上海市的几大高校每年都会举行网球联赛。” 李心亚拉了拉林瑞，板着脸着说：“林瑞，你怎么叫她参加？”我可打不过她啊。 “怎么不行？她也是我们网球社的一员，实力还不差，为校争光的事情，她怎么不行？” “你……你还想不想跟我一起吃饭了？” “李心亚，这跟吃饭有什么关系？” “好，没关系，那我走了，以后别再找我。”李心亚一甩手，就转身走了。 安小冬默默地咬着筷子，无辜地说：“社长，你女朋友好像生气了，还不去追？” 林瑞一笑，“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一直暗恋着她而已，说是暗恋着，但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喜欢她，可是现在，忽然很受不了她那傲慢的性子。 小冬有些尴尬，“哦，那你替我报个名吧，我下个星期就去学校了。” “行，明天就帮你报名，”林瑞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叶柯，“这是你叔叔吧？那你们慢吃，我先走了。” 听到“叔叔”二字，叶柯不再光顾着吃，不服气地抬起头来一看，只见眼前是一个清清爽爽的小伙子，说他白净清纯明眸皓齿一点也不为过。叶柯强压下内心升起的怒气，好吧，比起这个林瑞，他是要成熟些。 “……”安小冬顿时感到背后一凉，叔叔？！看着叶柯更加沉闷的脸色，她真想马上跪地求饶：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人家说的，不干我的事啊。 “再见。”林瑞笑容灿烂，眼睛里面都闪着光。 “再见……”小冬硬挤出一抹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叶柯心里不爽极了，愤愤地说：“什么叔叔，我有这么老吗？我是你老公，我是你老公！” “嘘……大家都看着我们呢，你小声点。” 叶柯是最要面子的人，最受不了人家的指指点点，他从钱包里摸出几张人头摆在桌上，然后拉着安小冬就走，“吃饱了，回家。” 可是，可是，我还没吃饱啊……小冬不敢反抗，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咒骂，你就这么老，二十六岁的成熟老男人，你好意思说你是我老公？！你就是我叔叔，哼！ 20 诱惑无罪 回到家已经有些晚了，叶柯洗完澡出来，看到小冬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往自个儿脸上抹药膏。大晚上的，你也不怕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 “别忘了吃消炎药，内服外用结合着才好。”他鬼使神差地提醒着，就是看她脸上的伤不爽啊，怎么会伤得这么重，一张青春洋溢可爱无比的脸硬生生变成一张熊猫脸，伤脑筋，唉。 “哦……”小冬跑出去，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的矿泉水进来。 叶柯看了，又不爽了，“你用冰水吃药？” “这么热的天，秋老虎啊，当然喝冰水了。” “不准，去倒热水，吃药必须用热水。” “可是……”你也管太多了吧，叔叔。 “没有可是！” 早知道吃完药再进来好了，就是贪图着房间里有空调，凉爽，这下好了，还得用热水。 小冬乖乖地倒了一杯热水拿到空调房里来，笑笑说：“太烫了，凉一会儿再喝。”说着，她大口大口地吹着，她可不想喝热水。 叶柯坐在床上，看了她一眼也不作声，拿着平板电脑只顾着看网页。 点开fd大学的校内论坛，结果显示登陆学号密码才能进入浏览，这可难不倒他，在n年前，他也是从fd大学毕业的，还是十佳优秀学生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第一清纯校花安小冬”，“小冬大战梦幻林瑞”，还有更夸张的，“安小冬深夜差点遭人强.暴”，咳咳，这什么跟什么啊。 真是小瞧了这个小丫头啊，开学一个月都不到就成了学校的名人，打架闹事竟然还有人夸她“巾帼不让须眉”，唉，现在的学生，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叶柯稀奇地看着，好久没听说过这么好笑的事情了，他还期待着能看到关于自己的帖子，毕竟他可是安小冬的新晋丈夫啊，可是……没有，他心里不免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我当然知道，全校都知道你踢伤刘毅的事情，你没看校园论坛么，都夸你不但网球打得好，连踢毽子都踢得准呢。”这是之前在餐厅里，来挑事的李心亚说的，叶柯忽然就想起了她这句话。 对于李心亚，叶柯是全然陌生的，但从小冬的聊天记录里看到过这个名字，当时他就有些怀疑小冬打架的事情与她有关，因为小冬说是他们围上来打她，说他们这是有预谋的报复行动。 对于她的话，叶柯并不是完全不信，只不过，他更觉得她只是小孩子的任性闯祸而已，并不想真正当回事儿。 在餐厅里，李心亚针对小冬挑起事端，他下意识地就记住了李心亚的话。 翻遍了所有关于小冬打架伤人的帖子，没有一个提到伤者的名字，那么，李心亚又是怎么知道被小冬踢伤的人叫刘毅？难道李心亚认识刘毅？ 叶柯心里起了疑问，不同于之前的怀疑，这回是真正当回事儿的疑问。 小冬吹凉了开水，服下消炎药，然后，当然就是顺其自然地上床睡觉了。 “等等，”叶柯忽然阻止了她，伸脚一踢将她拉起的被子踢下，“你别睡这里，睡客厅去，你脸上一股药味，难闻死了。” 啊？小冬呆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说什么？”她真的不确定自己听到的。 叶柯白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地重复了遍：“睡客厅去，难闻死了。” 叶大少，叶太爷，叶祖宗，你不带这么腹黑吧！小冬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抖动着脸上的肌肉，刺痛感令她泪光闪烁起来，“叶大少，客厅里面热得跟蒸笼似的，怎么睡啊？我……我昨晚一夜没睡好，白天又拖地擦桌的，没功劳也有苦劳啊……”说着说着，小冬一瘪嘴巴，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流。 叶柯那冷硬的心啊，又一次软了下来，“那你打地铺吧，总之别想跟我睡。”他不想半夜失控的时候去吻一个鼻青脸肿又满脸都是药膏的人。 谁想跟你谁啊？是谁硬把我娶回家的？你是讨不到老婆还是怎么？！ 小冬撅了撅嘴吧，动了动嘴皮子，还是没有将反抗的话说出来，她委屈地说：“哦，那我打地铺吧。” 好在小冬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她在安家睡的小床也是硬板床，现在在地板上铺个席子，一样能睡。 只是一个大男人要一个小女子睡地板，这也太没良心了，小冬再一次鄙视叶柯。 空调凉凉的风正好对着她吹，叶柯好鸡婆的，这大热天也只给开二十七度，哈哈哈，这里好凉爽啊，这算不算因祸得福？耶耶耶！ 睡到半夜，叶柯感觉口渴想喝水，习惯性地打开床头灯，啊哦，好惊艳的一幕啊，他的喉咙一紧，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喉结在喉咙中滑动着，燥热在体内窜动着。 安小冬正睡得香，被子早已被她踢到了旁边，她的连衣裙睡衣蹭到了腰部，纤腰如柳，小腹平平，两条白白嫩嫩的大腿又细又直又长，就这么张开摆着，淡粉色的小内内一清二楚，上面还有一个蝴蝶结。 她的上半身微微侧着，肩带顺势滑落，肤若凝脂，香肩如酥，她还是有警觉心的，里面多穿了一件小裹胸，可这已经足够令男人喷血了。 叶柯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与小冬温存那夜的情景又不由自主地跳进脑海，那紧窒的束缚，那生涩的**…… “真是要命了！”他低吼一声，转身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不断往自己脸上扑水，觉得还压不住火，干脆打开花洒冲了个冷水澡。 冷静下来的叶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按着遥控器将空调设置成了摆页，睡觉空调对着吹可不好，小丫头伤成那样了再感冒，更是麻烦。 “妈妈……”小冬呢喃了一声，翻了个身将被子搂在怀里。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这分明还是一个孩子，为了给父母有个交待，为了明业的继承权，他把一个孩子娶回了家。 可这个孩子，一定有她不堪的过去吧，她是安家的三小姐，听说还是安世达在外风流的私生女，那天在夜店，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若不是遇上他，她又会遇到谁？ 忽然之间，叶柯有了一些些怜悯之心，对这样的孩子，他真的硬不起心肠。 21 书房里的小秘密 早晨，小冬醒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看到床上已经空无一人，被子被叠成了豆腐干，她估摸着叶柯肯定是晨跑去了。 哼，算他有良心，没有吵醒我。 小冬换上了t恤和牛仔裤，将睡衣扔到洗衣机里，与昨天换下的衣服，还有叶柯的衣服一并洗了。 走到厨房，看到砂锅里面正冒着烟，飘来阵阵香气，小冬揭开锅盖一看，清水小米正翻滚得紧，原来是在煮粥，原来煮粥是要这种比例，她连忙盖上盖子。 一边拖着地，一边思索着，这个老男人不是说要出差几天么，怎么去了一天就回来了，还很闲的样子，他什么时候再出差？老天保佑啊，最好老男人一个月出差一次，一次出差二十九天。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小冬立刻装作很卖力的样子拖起来。 “叶大少，你晨跑回来啦?”她故意喘着粗气，“嘿嘿，我正在拖地，看，整个客厅都拖好了，好累啊。”她大力地收放着拖把，在干净的地板砖上划着一道一道水痕。 叶柯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转身就走进卧室。 小冬放松下来，切，好心跟你打招呼，你还不领情，看不起我咩？！我还看不起你呢！ 她收拾了拖把，又去阳台上晾衣服。 叶柯冲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小冬正在夹她的睡衣，然后是白色的一块小方布。叶柯默默地看着她把衣服挂上晾衣杆，那是昨晚穿的裹胸吗？他想。 小冬拿出他的衬衫，两手抓住肩膀处用力甩了甩，甩平甩直了再晾上去，当然还有他的内裤，挺大一条，她还放到自己跨前比了比，真大啊，没发现他的屁股有那么大啊。 阳台上飘着自个儿的衬衫，叶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一个人给他洗衣服，挺好的。 小冬晾好衣服回头，叶柯还愣愣地看着她，眼神对了个正着。 “咳咳咳，”叶柯假意咳了几声遮掩自己的尴尬，“安小冬，内衣内裤不能机洗，更不能用洗衣粉洗，这是常识，你不懂？” 小冬辩道：“为什么，不都是洗吗？你看，不是挺干净的吗？”她指着上头他的内裤。 叶柯板着脸，每天换洗的能脏到哪里去，只是把他的内裤丢在洗衣机里跟其他的衣服和袜子一起洗，那多脏啊！ 他走到阳台上，指着她的胸衣，“机洗会变形，你看你的，一点样子都没有了。” 小冬羞羞地说：“我那已经很旧了，早就没形状了。” “……”叶柯不想跟她争执下去，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总之以后内衣内裤都用手洗。”跟一个小孩子讨论怎么洗内衣裤的问题，还真不是他的作风。 “哦。” 叶柯走进厨房，伸手就把门给关了。 厨房里传来切东西的声音，小冬无聊跑去看，可一开门，里面就吼了，“出去，看什么看，关门！”吓得她赶紧关门。 她看到了什么？叶柯系着田园绿的围裙正切着肉丝，还挺有家庭妇男的样子嘛，他还害羞来着，不让别人看他下厨的样子，哈哈，这也太闷骚了吧。 不一会儿，厨房的门就开了，叶柯端着一碗粥边吃着边出来，还丢来一句，“要喝自己盛。” 小冬走进厨房，早就闻到香味了，果然如她所料，皮蛋瘦肉粥，哎呦喂，好香啊，没想到叶柯的手艺还不赖啊。她盛了一大碗，肉丝鲜嫩有嚼劲，米粥滑滑糯糯，皮蛋细细碎碎的，但不烂，太好吃了。 再看砧板上，早就收拾得一干而净，刀上也是光亮如新，小冬崇拜极了，他简直是切皮蛋的高手啊。 在安家的时候，她在厨房帮着佣人打下手，佣人让她把皮蛋剥了切好，她切得刀上砧板上全都是，好好一颗皮蛋，就在她的蹩脚刀工之下给毁了。以后佣人也不敢让她做什么，毕竟是三小姐，来厨房帮帮忙就不错了。 小冬吃着粥，跑出来求教：“叶大少叶大少，你这皮蛋是怎么切的？切得这么细还不烂，一定有什么绝招对吗？” 叶柯愣了一下，不就是切皮蛋么，能有什么绝招啊，这丫头想太多了，她办不到的事情总认为别人都办不到吗？可是看着小丫头发亮的双眸，他卖起了关子，“每天晨跑练练臂力，切什么都好说，今天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明天开始跟我一起跑步！” 小冬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有没有搞错，早知道就不问了，我真是自掘坟墓！ 洗了碗，整理完厨房，小冬看了看挂钟已经八点半了，她看叶柯还不着急的样子，又问，“叶大少叶大少，八点半了，你不上班吗？” “嗯，不是跟你说了我这个礼拜休息么。” 小冬嘀咕了句：“那你还说要出差一阵子呢。”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去打扫书房。”既然他在家，那就表现好一点吧，反正也是无聊着，他在客厅，那她就去打扫书房。 安小冬拿着抹布擦着书柜，看到书桌上的电脑开着，她真想上上网啊，不知道云朵现在在干什么，是在学校呢，还是跟她一样在家反省呢？还有网球联赛的事情，她只听林瑞说了，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网上一定有。 忽然，她不慎碰落了什么东西，“吧嗒”一声很响。她连忙弯腰捡起来，再探着头看了看客厅，还好他没听到，赶紧放回去就没事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塑料盒子碎了，掉下一个角。 小冬咬着手指头，这下可怎么办，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cd，有张学友刘德华的，也有陈奕迅王力宏的，嘿，怎么没有周杰伦的啊？老男人若是唱起“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会是什么感觉？ 哈哈哈哈，想着想着，她不禁轻声笑出声来。 往下翻了一下，“哇！”她失声大喊，但又立刻捂住嘴巴，这是什么啊，苍#空……我噗，太销魂了吧，少儿不宜啊！ “怎么了？”外面传来叶柯的声音，小冬手忙脚乱地将塑料盒塞进书架里面，可是一慌，不但没塞进去，还失手掉在了地上，这下，不止摔裂一个角这么简单了，塑料盒子本来就有些老化，这二次重击，一下子就摔了个稀巴烂，连里面的唱片都打乱在地。 22 他的宠物 叶柯很是苦恼地摇摇头，这个小丫头，给她打扫还得提防着她破坏啊。 地上的老旧唱片零落地洒在地板上，他也没有怎么生气，倒是勾起了许多回忆。起早去唱片行抢购刘德华的新唱片，排队去买张学友演唱会的门票，还在ktv里学着陈奕迅的声音唱《十年》。那时候的他也像许多年轻人一样，爱玩，爱炫，装酷，耍帅！ “对不起啊，我真是不小心！”小冬连忙去捡，心想着，丫的真看不出来啊，老男人也收藏着苍老师的作品呢。 叶柯也弯腰下去捡，毕竟那都是自己曾经迷恋过的东西。 可是，当他看到苍老师的片子时，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迅速地塞进其他唱片里面，囧囧地看了一眼小冬，小丫头正抿嘴偷笑着，看到他看她，还吓得立马严肃起来。 小冬正色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你个头，没看到你会说这句话？！叶柯顿时生气了，训道：“你连最基本的家务都不会做，你脑子是有多笨啊！家里是怎么教的，你是在打扫还是在破坏？！滚开，不用你整了！” 说着，他一把抢过小冬手里的唱片，连同自己手里的，一起捡起来。 小冬依然蹲着，这下可偷笑不出来了，她沉沉地说：“家里没人教我……”她站起来，拿着抹布转身走出书房。 看着她满脸受伤的神情，和那落寞寂寥的背影，叶柯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说得重了。小丫头年纪小，但神经却敏感得很，她的出生他又不是不知，拿这事去戳弄她，确实是他过分了点。 叶柯走出来，看到小丫头正在擦沙发，把皮质的沙发擦得光亮光亮的。这沙发已经有些年头了，他不常回家，回家也只是睡个觉，更没怎么去保养，真皮的皮面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油灰，好像老旧照片里的摆设一样，就算擦得光亮，也掩盖不住它的土气，与家里的窗明几净很不相符。 窗明几净，他从来不曾感觉到自己住的这个家里会有这种感觉，他抬眼一看阳台，淡粉色的，浅蓝色的，这些属于小丫头的亮丽颜色，把阳台妆点得生动极了。 小冬走去阳台的水槽里洗抹布，她用力搓着，水珠溅到她脸上，她本能地紧闭了一下眼睛，那样子可爱极了，她又伸手往额头上一抹，把水珠和汗珠一并抹去。 叶柯看得有些出神，好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一个女子，有七年了吧，是啊，七年了，他曾认真专一看着的那个女子，已经走了七年。 洗干净抹布，小冬又走回客厅里擦沙发，擦过的地方油光湿滑，没擦的地方粗干灰土，她没法偷懒。 忽然，“嘶”的一声，小冬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什么啊，真皮沙发……破了。 难道真如他所言，我就会破坏捣蛋吗？我真是笨蛋吗？是啊是啊，我就是没人管没人教，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妈妈不要我，爸爸也不要我，学校也不要我…… 想着，小冬的脸皱成了一团，扁了扁嘴巴，鼻子一酸，眼眶就泛起了泪。 叶柯见状，风轻云淡地说：“破了正好，我正想换新的，一会儿陪我去家具市场。” “啊？”太不可思议了，摔破了唱片盒子被骂，擦破了沙发却没事？一个是不值钱的塑料盒子，一个是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这……老男人的想法果然跟常人不同，脑子秀逗了吧。 叶柯瞪了她一眼，“啊什么啊，还不去把脏脸洗洗干净？” “哦哦哦……”无语了，老男人的节奏这么古怪，谁跟得上啊？谁跟得上谁是我偶像！ 准备出门，小冬还是那身装扮，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热裤，看起来是那么的廉价与不入流。 “你就没其他衣服穿了？”叶柯皱着眉头问，t恤就t恤吧，年轻人都爱穿，可这热裤也太短了吧，t恤一盖下来，跟没穿裤子似的，那双细细白白的腿就这么露在外面给人看，不行！ 小冬看了看自己，又无辜地摇摇头：“我的衣服大多都在寝室里，天这么热，年轻人都这么穿。” 年轻人都这么穿……这不是摆明了说他是老人么！叶柯又不爽了，转回卧室拿了自己的运动裤，“先换上这条裤子，跟你的t恤刚好搭。” “搭吗？”小冬苦笑着说，拿着裤子比了比，都到她胸口了，“太大了啦……” 叶柯费神地说：“穿着，先去商场给你买衣服好了。” “你付钱？” “嗯。” “那好，哈哈。”小冬一扫所有的闷气，二话不说套上了他的运动裤，他给她买衣服呢，赚了。 小冬抽紧了裤腰带说，“叶大少，你的裤子也太大了吧，我穿一个裤腿都够了，学小沈阳。”她甩着裤脚，跟甩水袖似的。 叶柯逮住她的脚，将过长的裤脚卷了几个折子，“这不就好了么。” 好好，真好，卷了一半才勉强能够走路，也只有他说好了。 开车载着小冬一起去买东西，一路上小丫头开心极了，还哼着歌，有时候，叶柯觉得自己就像养了一直宠物，宠物饿了要做饭给她吃，不开心了还得哄她，不过好在这只宠物比较好哄，一说给她买衣服，就乐得跟中大奖似的。 其实，小丫头乖的时候，听话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一到商场，小冬立刻选了一件小碎花裙子换上了，在试衣镜面前转圈圈，“叶大少叶大少，好不好看？” 叶柯瞅了一眼，其实小丫头身材挺好的，凹凸有致，十分均匀，穿着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碎花裙，很是好看，可是，他的妻子穿得那么花哨想干嘛？！他板着脸，闷闷地说：“就这几天天热，一入秋很快就凉了，买什么裙子啊？不好！” “啊？”小冬脸上绽放的笑容立刻收了回来，摸着裙子很是不舍。 叶柯随手拿了一条黑色的长牛仔裤，还是直筒的，“这条！” 小冬鄙视地说：“你穿？” “你穿！” 小冬张启着小嘴，小声嘀咕，“土不垃圾的，我穿什么还得你规定么？” “你说什么？”叶柯厉起眼看着她。 “没什么……”小冬非常不情愿地拿了裤子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小丫头脸上可没了穿碎花裙时候的喜悦，撅着嘴，冲他说：“这件可好？”刚才看了一下标价，贵得要死，一千八，不过到底的是高级货，版型不错，质地不错，穿着也还不赖。 “挺好的，学生就应该这么穿！” 付钱的时候，小冬愁眉不展，一点都不可爱，叶柯好怀念她刚才的笑容，明朗而朝气，于是，他鬼使神差地说：“加上那件裙子一起算。” 小冬乐了，“真的？” 叶柯掏出卡递给收银员，“我还骗你一个小丫头不成？” “哈哈，谢谢叶大少，”小冬欢喜地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着摇，“叶大少，你真好，你真好。” 叶柯不自觉地笑了，看着她那甜甜的笑声，他的心里也绽放着五颜六色的小花，让自己的宠物开心，自己也很开心。 23 又被误认为叔叔 在商场的家居中心选了一套组合沙发，应着小丫头的要求选了一个跳跃的青绿色。叶柯是十分怀疑这套沙发的美观性的，可是小丫头喜欢，他也没那么在意。 其实一套沙发而已，他只要一个电话，多的是帮他置办的人，可是自己选也有自己选的乐趣，他想慢慢体会一下。 付了钱，留下送货地址，他又带着小冬去吃中饭。 “想吃什么？” “你请？” “废话！”叶柯白了她一眼，跟我出来还用得着你付钱？你太瞧不起我了吧！ 小冬的脸上如期绽放着兴奋的笑颜，她拍手叫道：“好耶，我要吃肯德基。”她指着马路对面的餐厅说。 叶柯呆着眼，他真后悔问了她，肯德基，他都忘了自己上一次吃肯德基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高中毕业吧，军校的艰苦学习结束了，散伙饭就在肯德基。 “这种垃圾食品少吃为妙，而且你脸上还有伤，不宜吃煎炸的东西。”他理智地提议道，要他一个西装革履的成功男士坐在快餐厅里啃着汉堡，他才不肯。 可小冬不是理智的人，她就爱随感觉来，现在超级想吃新奥尔良烤翅的，看着肯爷爷那慈祥的笑容，她恨不得赶紧朝他奔去，“肯爷爷，不用招呼我，我会自便。” “叶大少，去嘛去嘛。”小冬又撒起娇来，每回撒娇都好灵验，百试不爽啊。 实在拗不过她，叶柯叹了口气，“好啦！” 见他一点头，小冬简直乐不思蜀，转身就往对面走去。 “喂，还没红灯！”叶柯懊恼地提醒着她，可她的脚已经跨出了人行道，迎面驶来一辆小轿车，因为赶着最后几秒的绿灯而开得很快。 叶柯反应很快，一把拉住她的手猛地往回拉，小冬惊吓得失了魂，被他这么一拉，脑袋就直直地撞在了他的胸口，“啊，好痛！”她叫嚷着，叶柯身上到处都是硬的，撞得她淤青的地方好疼。 叶柯大声训道：“还敢喊疼？我要是不拉住你，你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了，安小冬，你过马路不看红绿灯的么？” 小冬捂着眉角，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我错了，谢谢叶大少出手相救，小女子定当以身相许以报答恩公的再造之恩。” 叶柯忍不住“噗哧”一笑，才升起的怒气顷刻间化成了绕指柔，小丫头这是什么话，不是已经以身相许了么。他的大手依然拉着她的小手，“走啦，现在红灯了。” 小冬也笑了，乖乖地被他牵着，他的手真大，可以把她的手整个包起来，好像被保护的感觉，真不错。 叶柯拒绝吃汉堡，他觉得吃汉堡没法摆出好看的姿势，他只点了一杯热咖。 “其他真的不要？”小冬问，看着叶柯不耐烦地摇摇头，她嘟着嘴说，“一会儿可别后悔……钱拿来，你说你请的！”老男人吃啥她才不关心，重要的是钱，钱！ 叶柯伸手掏钱包，摸了两张人头给她，“多的给你当零花钱。” 小冬眼睛一亮，笑得没心没肺，“谢谢叶大少。” 好像着了魔一样，她的笑容和她那甜甜的声音，听得他心里酥酥麻麻的，越听越想听。 看着小丫头去排队，等待之余眼神看向自己，傻不拉唧地朝他挥挥手，那样子，可爱极了。 小冬也不敢点太多，就买了两份烤翅，一份小薯，和一杯可乐，可乐必须是冰的，还为他买了一杯热咖，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大热天的还喝热饮，恐怕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这样吧。 也就花了二十多块钱，剩下的全部跑进了她的口袋，哈哈哈，这笔生意，赚了。 看着叶柯，穿着长袖衬衫，一排扣子扣得端正整齐，真想问他热不热，好像他除了晨跑的时候会穿运动装以外，其余时间都穿衬衫，上班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西装外套出去。他喝着咖啡，那份优雅的小资情调配着他那张妖孽般的脸，简直帅呆了，若是在咖啡厅，一准能迷倒所有女人，可是这里是肯德基餐厅，就有些格格不入了。仔细看他，其实一点都不老，二十六岁，还嫩着，就是他的穿着连累了他。 小冬拿了一根薯条，沾上番茄酱，递到叶柯嘴边，“叶大少，尝尝嘛，张嘴。” 叶柯配合地张开嘴吃下薯条，他看到旁边的一对小情侣也是这么互相喂着吃。 “好吃吗？”小冬睁大了清澈透明的眼睛问。 挺好吃的，脆脆的，酸酸的，甜甜的，不会太甜，偶尔吃一吃，也还不错。 “一般啦。”他说，兴趣不是很大的样子。 小冬撅着嘴，自顾自吃，算了，不勉强他，上了年纪的男人总是特别挑剔的，看不上这种垃圾食品。 这时，走来一个抱着小孩的妈妈，正四处寻找着座位。 临近中午，快餐厅里往往人满为患，他们幸好早到一步才有座位，而年轻妈妈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现在连队伍都排得长长的，更何况是座位。 小冬连忙礼貌地站起来，“阿姨，这边坐吧，我们快吃好了。” “好，谢谢小姑娘，这人太多了，孩子喜欢吃，就只好跟她爸爸带她来。” 年轻妈妈长得很标致，怀里的小女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粉粉嘟嘟的，真是惹人喜爱。 “阿姨，你的孩子多大了？” 年轻的妈妈捂着嘴笑，有些不好意思，“四岁了……唉，有了孩子就被人叫阿姨，其实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姐姐的，我也没比你大几岁。”她偷偷地凑到小冬耳边说，“这孩子是计划之外的，我二十岁就生了。” 小冬也笑了，那她也不过二十四岁而已，叫她阿姨确实把她叫老了，“姐姐。”她马上改口，甜甜地叫了一声。 年轻妈妈欢喜地逗着孩子，“妞妞，快叫小姐姐，谢谢小姐姐把位置让给我们坐。” “谢谢，小姐姐……”小女孩也嘴甜得很。 叶柯坐在对面，喝了一口咖啡，默默地看着对面。 年轻妈妈忽然对他说：“先生好，你也带侄女来肯德基？呵呵，现在的小孩子大孩子都喜欢吃，我也挺喜欢的。” 气氛当场僵住，你也带侄女来肯德基？一定得是侄女吗？女朋友不行吗？ 叶柯板着脸，瞪了年轻妈妈一下，站起身一把拉着小冬，话都没说一句就拉着她走。 小冬一手放在额前，抱歉地说：“姐姐，他脾气比较古怪，你别见怪啊，再见，妞妞再见。” 24 家里的小清新 “我有这么老么，我有这么老吗？”叶柯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地说，看着镜子，里面明明是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成功男人，看那高挺的鼻梁，瞧那深邃的双眸，他一出去，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女人。最后，他下了一个结论，“我没有这么老！” 走出洗手间，叶柯发现衣柜的门没关好，借给小冬穿的那条运动裤，一只裤腿还落在了外面。他打开了衣柜，臭丫头，穿了也不知道洗，东西就知道乱塞。 弯腰拾起运动裤，他赫然发现，衣柜里面不再是黑白灰三种颜色，而是多了一些跳跃的亮丽颜色，好比小丫头的胸衣和小内，粉蓝色的，玫红色的，鹅黄色的。还有她的碎花裙子，和为她买的运动套装，随处都透露着小清新。 这般看着自己的衣柜，还有些不习惯，但没办法，只能随她放着。 再想想那个网球社的社长林瑞，长得那叫一个明眸皓齿，蓝白条纹t恤，白色休闲裤，白色运动鞋，怎么看都比他年轻，人家还有一个“梦幻社长”的称号，对小丫头好像挺上心，还有小丫头，可是fd大学第一清纯校花。 叶柯越想越觉得不自在，不行不行，得看着小丫头，不能让她给我戴了绿帽子。 是不是老穿得黑黑灰灰所以才显得老了？他低头看了一下自个儿，黑色的袜子，黑色的西裤，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领带，“啧啧……”他自己都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嫌弃。我怎么怀疑起我的穿衣风格了，开玩笑，这都是高级货好不好？！量身定制的，外面还买不到呢！ “安小冬，小冬。”忽然想起小丫头，他朝门外喊了几声，却没人应答。 该死的小丫头，才这会儿功夫就出去外面野了，有问过我么？！他快步走去客厅，阳台上厨房里都没人，家门还没锁，半掩着，小丫头这是哪里去了？ 叶柯正着急，小冬就用脚踢开门进来，她怀里捧着一个很大的透明塑料袋子，袋子里面是四盆小植物，她是满头大汗，还气喘吁吁的。 “叶大少，快帮帮忙，好沉啊……” 叶柯立刻拎起了袋子，慢慢地将东西放下，“哪里弄来的？要这些干什么？”他可没有养植物的喜好，而且也照料不好，以前有盆仙人球，活生生地把仙人球给养得发黄脱毛，刺都是软的，像一层毛。 小冬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露出一脸青春洋溢的笑颜，缓着气说：“刚才进小区的时候看到中心花园那边挂着‘园艺展览’四个字，我正想着买些小植物放家里呢，就想去看看有没有卖的，一去果然可以买，我还想买更多呢，可是钱花完了。”她笑得很得意，想说我可没有乱花你的钱，都贡献给家里了。 叶柯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粗着声音说：“你一声不吭的跑去买这些垃圾？” “哪是垃圾啊，都是有生命的好不好，而且买沙发的时候你说青绿色跟家里的装修不协调，我想着拿些绿色植物搭配沙发的嘛。”小冬奋力地解释着。 “那你出去总得跟我打个招呼吧！” 小冬不敢笑了，老男人看着好像有些生气，刚才回来就一直生气着，她一脸委屈地说：“你一直在洗手间也不晓得在干嘛，我哪里好意思问，万一是你便秘，又不好跟我说是不是？！” 这下反倒是叶柯没了话语，这小丫头心思还挺细啊，真难得。 看着她，额头上擦着一些泥土，是擦汗的时候蹭上去的，刚还一脸青春的笑颜，现在却皱着眉头，一脸的无奈和委屈。好吧，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他自己小题大做了。可是，话说到这份上，他怎好意思服软，高傲如他，他心里也是一点歉疚都没有的。 这时，门铃忽然响起，小冬拿了门口的电话，“喂，是谁啊？” “送沙发来，开下门。” “好。” 青绿色的沙发搬进了客厅，家里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再加上小盆栽的点缀，比起之前那老气横秋的皮质沙发，多了好些生趣。这效果并不是叶柯所想的那么不协调，青绿色跟这个家很相配。 送走了运送工人，小冬拍了拍沙发，“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她又笑了，笑得那般甜美生动，她甚至来不及坐下来好好脱鞋，甩了一脚将鞋子甩掉，然后一屁股蹦上了沙发，“好舒服啊，还能当床睡呢。” 叶柯摇摇头，微微地一笑，当床睡，是她睡，还是他睡？ 罢了罢了，不能跟小丫头太较真，小丫头也不会跟你太较真。 “叶大少叶大少，你看，茶几上再放上一盆水仙那就更好了，园里的水仙可好看了，可是我搬不了那么多，而且我也没钱了。” 叶柯双手环抱着胸口，相互插着，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家里摆那么多东西……” 切，小气鬼喝凉水，不想花钱就算了，找什么借口啊！小冬躺在新沙发里，撬着二郎腿，很是舒服。 中午吃得不多，几乎没怎么吃，所以早早地叫了外卖，小冬厨艺不佳，又不可能让叶柯这个大总裁做，干脆就叫外卖了。 “叶总裁，一共是五百八十六块钱。”送外卖的小哥很有礼貌地说，叶柯是他家的熟客，平均每个礼拜都要叫上一两次。 小冬以为自己听错了，五百八十六块钱？没这么贵吧，不就是三菜一汤几个家常菜么，要这么多钱？万一以后顿顿叫外卖，顿顿这么多钱，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太浪费了。 叶柯很大方地给了小哥六张红票子，还说不用找了。 吼，他倒是有钱，吃不穷的，只要别跟我aa制就行，我可没钱！ 这么贵的菜到底是好吃，两人确实也饿了，四菜一汤吃了个底朝天。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冬很识趣地拿了凉席铺在地板上，她自己都闻到一股膏药味，也难怪叶柯不让她睡床。 叶柯洗完澡出来，看到小丫头正坐在空调底下吹冷风，那样子，还很享受似的。他拿了遥控器就调了摆页，“对着吹吹坏了身子，早点睡，明天早起晨跑。” “啊？”小冬耷拉着脸，不让吹空调，还要晨跑，这明显就是上了年纪的人的做法嘛，“我，我没有运动衫，难道你想让我穿着新买的牛仔裤跑步？”上回也是因为服装问题才免去跑步的，这回也一样吧。 叶柯转身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新的运动衫，“这不是吗？” 小冬傻了眼，“这是从哪里来的？” “你试穿裤子的时候我挑的，怎么，不喜欢？” “不是……”谁敢说不喜欢啊。 “那就明天见吧。” “明，天，见……” 25 你是我妻子，不管几岁 混蛋，猪头，色魔，变态，小气鬼，自大狂，性无能！！！ 一大早，小冬就在心里咒骂了叶柯不下百遍，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自己锻炼就锻炼吧，非得拉上我，小女子我重伤未愈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还一二一地喊口号，变态啊，你是不是还想拿个口哨吹吹？！ 叶柯见她又开起了小差，厉声训道：“安小冬，跑快一点，蜗牛都比你快。” 小冬抬起她的细胳膊细腿，在蒙蒙细雨中跑起来。 下雨啊，这在下雨啊，变态的老男人竟然下雨还拉她来跑步，有没有搞错，蜗牛有我快吗？！乌龟都没我快啊！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快点，一二一……” 快你个头，信不信小冬老娘我把你的头当球踢，唉呦，叶柯大老爷，我真的跑不动了呀，球鞋都进水了，很沉很沉啊。 “还……有，还有几圈？” “才跑了三圈就成这样，你有没有吃饭？！快跑，别想着停，一二一，一二一，快……” 我去，才三圈，什么叫才三圈，一圈有400米啊，三圈就是1200米，我打小顶多跑过800米，这都破纪录了我，这什么牛逼小区，建什么破操场啊，又不是学校，拿纳税人的钱好玩是不是，累死我了，累死我了，我要死了！ “我……我渴……”憋了半天，骂了半天，结果只说了这三个字，其中还有两个字是“我”，太浪费力气了，还不如说“你去死”来得有效果。 “忍着，跑完回家去喝，一二一，一二一……” 他的话是绝对的命令，一级的命令，她不敢不从啊。 救命啊，我受不了了，跟这个变态的老男人一起生活，简直是活受罪，谁来救救我啊！ —— 一回到家，小冬完全虚弱了，像瘫了一样耷拉着头往沙发上走。 叶柯一拎就将她的衣领拎起来，严厉地说：“别躺下，站着走一走，而且你浑身都湿了还想躺沙发？弄脏了又买新的不成？” 小冬累得双腿直打哆嗦，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那我坐下，坐下……”还不让躺，那坐总可以吧。 “没听清楚我的话吗？让你走走，别让我说第三遍！” 呜呜呜，天理何在啊。 小冬累得要死要活，叶柯却一点事情都没有，风轻云淡地走去浴室洗澡换衣服。 浴室的门一关，小冬立刻像沙子一样往下瘫，就原地的，真是一步路都走不动啊。 突然，叶柯开门出来大吼，“安小冬，拿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明天加跑两圈。” 哪敢坐啊，小冬好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了一般，一抖，一站，挺直了背。 浴室里面的水声哗哗传来，确定叶柯是在洗澡了，她才敢坐下，明着听你的话，暗着你给我滚蛋，鬼才鸟你。 小冬瘫坐在椅子上，上半身整个趴在了餐桌上，这双腿啊，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了。 不一会儿，叶柯冲了个战斗澡就出来了，想着小丫头身上也湿透了，得赶紧让她换洗才行。 小冬是听到声音的，可她实在站不起来了，只是举着手，怯怯地说：“叶大少，我好像生病了，淋了雨，容易感冒，唉呦，头晕晕的。”举着的手还微微颤抖着。 叶柯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背心，下面陪着一件深灰色的休闲裤，高挑精壮的身体一览无遗，白色的棉质裤腰带系在腰间，格外性感，散发着一股运动男人的魅力。 “哦，感冒了？”叶柯慵懒地走上前，用干毛巾擦着滴水的湿头发，“我数到三，再不去洗澡换身干爽的衣服，明天再加两圈，三……” 二字还没喊出来，小冬像小老鼠一样小跑着跑去了浴室，不过这回，是崴脚的老鼠，走起路来特别扭。 加两圈加两圈，就知道加两圈，你信不信小冬老娘我在你的鼻子上加两圈？！ 进了浴室，叶柯刚洗完澡，里面有些雾气迷蒙，还有些香香的，是他洗发精的味道。小冬赶紧脱了身上的试衣服，打开了花洒，舒舒服服地冲着澡。 水温不冷也不热，刚好，叶柯已经调好了的。 可是，洗完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跑进来了，却忘了拿干衣服，这下可怎么办啊？！ 开一条门缝探出头来看，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刚好可以看到叶柯，他正在餐桌上吃早饭，面包鸡蛋橙汁，营养得很。最重要的是，他是正面面向浴室的，想偷偷跑去衣柜那边也不行啊，他一抬头就被他看光光了。 叶柯耳朵好得很，小丫头一开浴室的门，他就知道什么情况了，他抬头直接看着她，说：“没拿干衣服？” 小冬也没躲，点点头说：“嗯……叶大少，你转头，我要去拿衣服。” “不转！”叶柯皮笑肉不笑地直盯着她。 额，小冬简直无语啊，这不是摆明了要看她的果体么，说他不是变态色魔都没人信啊。 “叶大少，就一会，就一会儿！” “就是不转！”不但不转，他还站起身走了过去。 “你干嘛？……”小冬一惊，看他直达达地走来，连忙要关门。 可是已经晚了，叶柯伸手就将门挡住，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清清楚楚地说：“我是你丈夫，被我看到又怎么？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见小丫头眼里升起了一抹惊慌之色，她在害怕，她在怕他，可他并不喜欢她怕自己，他有些生气，说：“出来，拿衣服穿。” 小冬咬着唇，十万分的不愿意，她身上一丝不挂的，这怎么能出去？！老男人简直不是人！ “叶大少……我，我才十八岁……”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伸手往自个儿腰上一掐，那个疼啊，疼得她飙泪，原来掐腰比掐大腿还要痛。 叶柯一听，心底的那根弦又被挑动了，他侧着脸看了看外面，雨还在下，仿佛越下越大了，他仰起头，半带警告半带提醒地说：“那你也记得，你是我的妻子，不管你几岁。” 看着叶柯高大挺拔的背影慢慢离去，小冬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滑了下来，这回她可没掐腰。 他说得没错，我是他的妻子，始终都要履行妻子的职责，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为什么我安小冬总是要看别人的脸色生活，为什么我总是要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为什么我总是活在别人的屋檐下，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自由？我要自由…… 26 不想当共犯 门铃响起，小冬扶着腰站起来去开门，浑身那个酸啊，好像一个临产的孕妇，直不起腰，也迈不开腿。 是楼下的保安，他见是一个生人，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门牌号码才说：“叶总裁在吗？” 小冬点点头，“在，在……”她往里边喊了句，“叶大少，有人找。” 叶柯闻讯出来，“庄叔，是你啊，有事吗？” “叶总裁，这是寄给你的明信片，我看你的车在，想必你一定在家，就给你送上来了。” 叶柯接过明信片，嘴角笑了一下，“谢谢了。” “不客气，我女儿筱雪还多亏了叶总裁的提拔，我谢你还来不及。” “筱雪是自己努力，工作也认真负责，是你教育得好。” “哪是，我大字都不识一个，只能当当保安看看小区的门，筱雪啊，还要你多照顾照顾。”说着，庄叔弯腰拎起搁在墙边的一个篮子，“叶总裁，这是筱雪她妈从临安乡下买来的土鸡蛋，特意要我给你送过来的。” 小冬盯着那篮子鸡蛋，眼睛都瞪得跟鸡蛋似的了，这是行贿受贿吗？吼吼，我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啊，老男人，我可握住你的把柄了。 叶柯有些不耐烦，收礼这种事他一般是非常排斥的，但老人家一片热忱也不好表现出来，“庄叔，这你太客气了，拿过去自己吃吧，也可以给筱雪吃，她上班挺辛苦的。” “家里还有，筱雪经常加班，她说你加班的时间比她更长，你更加辛苦，你就收下吧，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这鸡蛋是正宗的土鸡蛋，拿水一煮，里面的蛋黄还是甜的。” 叶柯实在无法推拒，“那好吧，谢谢庄叔。” 宾果，老男人受贿罪名成立，有人证在此，休得狡辩。 “没事没事，应该的……那我先走了，”庄叔又朝小冬笑了笑，“小保姆，记得给叶总裁每天早晨煮两个，记得跟冷水一起煮，水开后再煮五分钟。” 小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哦哦，记得了。” 丫的，他把我当保姆了…… 庄叔不比那些生意人，那些生意人想往上爬想得到好处，也会给叶柯送礼，而且还是非常昂贵的大礼。正所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收了人家的东西，势必要帮人家做什么，叶柯并不喜欢按照别人的想法做事，更不喜欢做那些打法律擦边球的事情，所以他非常排斥这种行为。 但是眼前的庄叔不同，庄叔的女儿庄筱雪正好是他的秘书，一家人都是非常朴实勤恳的人，心思也比较单纯。他若不收，也就辜负了庄叔的一片心意。 “还不拎去厨房放好？！”末了，他还补上一句，“小保姆。” “不，那我岂不成了共犯么。” “什么共犯。” “你受贿啊……”小冬声音不大，身子也有些往后斜，面对叶柯，再足的底气都变成了不足，“哼，要是你再逼我去跑步，我就去指证你。” 叶柯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觉得好笑，“那你要不要再指证我一条家暴？我家里人都是人证。” 小冬被他一句话就噎住了，支支吾吾地说：“他们……他们才不会指证你嘞……”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小冬顺势说：“你不知道的东西啊。” 叶柯摇摇头，径自将鸡蛋拎进厨房，正好，家里的鸡蛋也刚好吃完，他拿着刚寄来的明信片，是杰森从法国寄来的，这个家伙，在夜店竟然给他下药，然后第二天就拍拍屁股回了法国，正巧没机会骂他。 他走到客厅里，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国际长途。 小冬一听，全是她听不懂的鸟语，也不是英语，英语她还能懂一些，就见到叶柯先是在骂人，吹胡子瞪眼的，骂着骂着，竟然大笑起来，煞笔一样。 我还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挂了电话，叶柯说：“安小冬，我要出差半个月。” 诶，这么好？小冬眼睛都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弯成一个微笑的弧度，老男人终于要走了。 “这半个月你给我乖一点好好上学，下午放学就得回家，我有你的课表，我会随时打家里电话抽查。” 额，咳咳咳咳，不是吧，你管自己玩好了啊，不用想着我，真不用。 “清楚没有？” “嗯，清楚了。”能不清楚么，我能不清楚么？ “还有，晨跑自觉一点，你这么酸痛就是因为平时缺少锻炼，每天跑就不会酸痛了，你不是要参加什么网球联赛么，没有好的体能，你打不完整场的。”丫头，你以为我每天逼着你跑步我很想是不是，还不是为了你好啊。 小冬眨了眨眼睛，这是该骂他好呢，还是该感谢他好呢，“哦，我知道了。”还是先应付一句吧。 叶柯从茶几的抽屉里面拿了一把钥匙出来，“这是家里的钥匙，你拿好了，把你手机拿来，我给你留个我的电话。” “我没有手机。” 叶柯错愕了一下，叹了口气，唉，见怪不怪了，然后去书房拿了一个手机给她，“这是旧手机，你先将就着用吧，明天上午不是没课么，去办一张卡，然后用新卡给我发条信息，我的号码是这个，收好。”他把一部手机和一张便条交给她。 虽然小冬没有手机，但是时下最流行的苹果她是知道的，老男人口中的旧手机是iphone4也，这个便宜捡大了。 “好的，我都知道了，叶大少。”这次回答得最主动。 星期一早上，叶柯赶飞机早早地就去了机场，叶柯走之后，小冬也睡不着了，这些天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生物钟一到这个点她自然就醒了，怎么睡都睡不着。 想到今天能去学校了，能见到云朵了，她有些小兴奋，回了学校之后，她一定要好好查查到底跑掉的那两个学姐是谁，分明在网球场上看见过，应该不难找。 按照叶柯的话，小冬上午就去了营业厅办了一张手机卡，可正想发短信给他，却发现小便条找不到了，或许落在家里了，只能下午放学回家之后再找找吧。 27 五人帮的道歉 “哇塞，老大，你是暴发户啊，你竟然用iphone4。” “嘿嘿，我不是暴发户，但我确实用iphone4。”小冬摆弄着手机，得意极了，连续臭美地自拍着。 云朵很是纳闷，云朵是知道小冬家里的情况的，还担心她会不会被大妈打，一直也没敢打电话去她家问，可这回小冬不但毫发无伤，还有了一部新手机，真是怪了。“老大，这手机是哪里来的？你别告诉我是安家的谁良心发现送你的。” “不是不是，是……一个叔叔送我的，他看我考上了fd大学，所以奖励我的。” 叶柯的这部旧手机简直跟新的没差，丫的这个老男人也太败家了，“对了云朵，你知道那两个女生是谁不？我记得在跟林瑞打球的时候见过，你有没有印象？” 云朵摇摇头，“我没注意看啊……老大，你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我就闷，我这几天在家里，受尽了爸妈的唠叨，他们觉得丢人，家里的亲戚也都轮着跟我说教，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错，凭什么要我们回家反省，你说对不？” “就是啊，学校的监控坏了，但我的眼睛可没坏。死朵，我跟你说，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故意坑我们，你想啊，我们才到fd不久，除了李心亚还跟谁结怨了？” “老大，你怀疑是李心亚叫人做的？” “不确定，我没证据也不能随便无赖人，反正我的直觉告诉我跟网球社的人脱不了关系，头号嫌疑人就是李心亚。” “嗯，我相信你的直觉。”说着，两人一起去了网球场。 校园网球联赛正在火热报名当中，今年的比赛地点就在fd大学，裁判有一半都是fd大学的老师，fd大学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所以网球社的社员们各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有空就会集中在网球场里练球。 安小冬和云朵来到网球场，引来了不少目光，小冬抬首挺胸地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看了一圈，忽然，一个身穿浅蓝色网球裙的女生落进了她的眼眸，她用手肘推了推云朵，“你看前面三点钟方向的女生，像不像那天晚上的其中一个女生？” 云朵也认出来了，“嗯，不是像，简直就是是！” “对，他们人多，一起套好词针对我们的，我们要稍安勿躁，别打草惊蛇了。” 小冬往前走着，一路上都瞪着那个女生，那女生倒不是凶巴巴地回敬，而是怯诺诺地闪躲着她的目光。 忽然，迎面出现三个男生，当小冬转头往前看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他们，她吓了一跳，“哎呦妈呀……”一看是那天打架的三个男生，其中一个还是被她踢中老二的刘毅，小冬大声喊，“你们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打架？警察局去了一次不够还想去一次？”这里人多，她也不怕。 云朵有些害怕，她躲在小冬的后面，轻声警告道：“你们别乱来啊，这里没有监控，但有那么多双眼睛呢！” 之后又跑来两个女生，就是那天晚上一伙的两个，原来这帮人都是网球社的啊，抬头不见低头见。 小冬警觉起来，但她不怕她们，张着手护着云朵，对方人多，不得不提防，“你们，想打群架吗？！” 正当两人战战兢兢之时，对面五人忽然同时弯腰低头说：“安小冬，云朵，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们！” 啥？这，这是啥情况？ 小冬愣了，云朵也愣了，网球场上的其他社员也停下打球，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 “老大老大，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在道歉吗？” 小冬也纳闷啊，不等她问，刘毅说：“安小冬，那天是我们打你们俩，是我们不对，你们大人有大量别原谅我们吧，你要是不原谅我们，我们不但要被学校开除，还有可能坐牢。”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小冬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都过去一个星期了，脸上的伤也好得没了痕迹，她不记仇，也没那么大的复仇心。小冬想，这一定是学校查清楚了，既然他们认了错，还诚恳地道歉，那她也就释怀了，如果要他们被学校开除，或是去监狱坐牢，那她也是不忍心的。 “没事没事，你们以后别这样就行了，快起来吧。”小冬擦了擦冷汗，这么多校友看着啊，太高调了吧。 “谢谢安小冬！”五人又齐齐地答道。 第一次来网球场与李心亚对决，一战成名；第二次来网球场与林瑞一较高下，虽败犹荣；第三次来网球场与五人帮碰面，出乎意料。或许，这就是她跟网球的缘分吧。 林瑞帮她报名参加网球联赛，还鼓励她把进决赛当作目标。其实，小冬心里一点概念都没有，她的程度怎么样她自己都不清楚，打网球只是兴趣，根本就没有系统地练习过。 大学的课业不像高中那么紧张，在高中，各个学科的老师都会盯着你，可在大学，连班主任都很少见到，根本没人会管你。星期一下午的英语课，小冬又给跷了，林瑞也在，林瑞教她许多打球的基本技巧，她也学得很认真，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今天，竟然没有看到李心亚，她不是也报名参加了联赛么，怎么不来联系呢？奇怪了…… “社长，我家里还有事，得走了。”没给老男人发短信，老男人又要骂了，若是他打家里电话她不在，他准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好，安小冬，你留个手机号码给我，我也要上课，不是天天都在的，你来之前最好先打个电话给我，我在你再来。”林瑞是真心要帮她，难得网球社来了这么一个好苗子，天赋高悟性也高，就是缺乏系统正规的训练。 “嗯，那先谢谢社长了。” 林瑞拿过小冬的手机，熟练地输了一串号码，很快，他自己的手机就响了，“有了，你把我号码存好。” “好，”小冬一看，两个手机竟是一样的，“呀，哪个是我的？” “这个是你的，自己的手机还认不得么。” 小冬笑了笑，也不回答，放好手机就告别了林瑞。 回家的路上，一下地铁就快速往家里跑，小冬心里担心着，时间有些晚了，可不能第一天就被叶柯逮住，不然之后的日子有她好受的了。 28 掉落的照片 快到家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凉爽中带着一丝寒意，小冬举着包包挡住头，快跑进小区。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合上了，小冬拼死大喊着：“电梯等一下，还有人！” 即将合上的电梯门又开了，小冬喘着气跑进里面，笑着答谢道：“谢谢大叔，谢谢……” 等她的保安不是别人，正是庄叔，小冬没有细看所以没认出来，可庄叔倒是认出她来了，“你是叶总裁家的小保姆吧。” 额，真囧，谁是他家的小保姆啊，我可是他家的女主人！ “我是……” “我正想上去提醒你，你们北边的窗户没关，下雨了，刮的是北风，雨水会淋进里面的。” 小冬的话被硬塞进肚子里，她笑着说：“哦，我知道了，谢谢庄叔，你人真好。”做保安能做到像他这样，真的很不错。 电梯里面没有其他人，庄叔和气地问她：“小姑娘，你是最近雇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 小冬有些为难，拧着眉头轻声答道：“嗯……庄叔，我不是他家的保姆啦，我是……”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叶总裁的亲戚吧？” “呵呵，”小冬一脸干笑，算了算了，还是不解释了，“嗯，是亲戚，叫我小冬吧，冬天的冬。” 庄叔开始长篇大论起来，小冬看他说得热情，也不好意思打断，他说：“叶总裁为人真不错，我在这个小区工作了六年，从来没见他带什么女人回来，很多富家公子私生活都乱得很，隔壁四栋的陈少爷，隔三差五地带女人回来，每一次都还不一样。叶总裁不但是个好人，还是个难得的好老板，一星期工作六天，有五天都是加班的，好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主，有了事业再有家庭。” 电梯忽然“叮咚”一声，小冬精神抖擞一下，“庄叔，有空再聊，我到了。”嘿，这个庄叔是叶柯找来的托儿吗？尽说他好话。 可是，没想到庄叔还说上瘾了，跟着她一起走出电梯，“小冬，你等等，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小冬疑惑地看着他。 庄叔腼腆地笑了笑，“你叔叔……有对象吗？” “哈？我叔叔？”晕死，被叶柯知道他又要发神经了，“呵呵，庄叔，这是他的隐私，我不太清楚的，他也没告诉我啊。” 庄叔一拍手，“那就肯定没有了，有的话你肯定会看到会知道的。” “额，呵呵，是吧……”叶柯有没有对象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看上他了？咳咳，那他肯定不会接受你的，你都五十多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冬啊，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小冬有些着急，拿出钥匙想赶紧进屋。难不成庄叔想送情书表白？咳咳，太雷人了吧。 “我就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想找个时间请他吃顿饭。” 小冬愣得目瞪口呆，“庄叔，你……”好直白的约会邀请呀！ “我是帮我女儿问的！”庄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我很想有叶总裁这么一个女婿啊，而且他对我女儿也不错，就是我那女儿太文静太内向，也太胆小了，不敢对这个老板有非分之想。呵呵，小冬，你会不会觉得庄叔这么想，是高攀了？” 小冬除了干笑不知道还能干嘛，在心里默默地叹气，嗨，原来庄叔是想给自己的女儿牵线啊，我真是耽美小说看得太多了。 她拍着庄叔的肩膀，鼓励道：“庄叔，这不是高攀不高攀的问题，我们靠自己的劳动赚钱生活，都是平等的，你说对不？” “对对。”庄叔听着这话，很振奋呐。 “不过这感情的事情，还得看他们两个人互相之间有没有感觉，外人是没法插手的。” “你说得也对，我家闺女我最清楚，这傻丫头打从第一天当秘书开始就喜欢上他了，那时候他还没当总裁呢。” “啊？她上班多久了？” 庄叔伸出手，张开手掌，“五年！”其中包括叶柯出国的三年，连他出国，这丫头还念念不忘。 —— 小冬将书房的窗户关好，风很大，雨水飘进来不少，她拿了抹布擦着窗台和地板，想到庄叔，想到庄叔的女儿，她不禁笑了笑。 庄叔确实是一个朴实的人，而且非常可爱，有什么就说什么。他心急筱雪的终身大事，更加担心筱雪的青春年华会在暗恋中消逝，反正叶柯也没时间找对象，他就想撮合撮合叶柯和筱雪。 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好爸爸，这么大年纪了，还不顾颜面不顾身份地做着一件在别人看来非常诧异的事情，为了他的女儿，他愿意不顾一切。 庄筱雪真是幸福啊，小冬狠狠地羡慕着。 书桌上有些凌乱，书本被乱翻开着，小冬合上书本，又整齐地放好，免得叶柯回来看到，又要责骂她。 其实，说她是他家的小保姆，一点也不为过。 整理好一边，却不小心碰落了另一边的书，小冬连忙蹲下去捡。忽然，书本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是一个清丽脱俗安静娴雅的女孩，她微微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她的笑容可以令看到的人都觉得暖暖的。 小冬不以为然地看着照片，越看越觉得女孩所在的地方很是熟悉，拿起来对着窗口比了比，吼吼吼，一样的，这张照片正是在这个书房里面拍的。 她是谁，叶柯的女朋友吗？那庄叔的满腔热情，岂不是就要付之东流了么！ 又或许，难不成这女孩就是庄筱雪？嘿嘿，闷骚的叶大少啊，还珍藏着人家的私照呢，总裁和小秘是最容易发生感情的关系了。可是，按照庄叔的说法，庄筱雪应该没来过这里啊。 小冬将照片甩了甩，翻过来看，只见右下角写着一排黑色的小字——卉，我爱你，至死不渝！ 这是叶柯的字迹，俊逸的字体，刚劲有力，想不到老男人还写得一手好字。小冬木讷地眨了眨眼睛，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要看老男人的秘密的，只是不小心而已。 这种情况，她也能猜到一些，小说里面写得很多，不过就是他爱她她却不爱他，不然，叶柯也不会去安家选妻。 小冬笑了笑，看来，这个老男人还是一个情种呢，嘿，真看不出来！ 29 老男人查勤 正睡着，客厅的电话响起了，小冬拉了拉被子将头蒙住，可是，顽固的电话铃声一直响不停。 “喂，谁啊？！”哪个混蛋这时候还打骚扰电话，凌晨四点啊，想做广告也不用这么卖命啊。 “是我。”叶柯的声音有些疲惫。 小冬闭着眼睛，往沙发上一躺，带着被吵醒的不满和浓浓的睡意，说：“叶大少，你查岗的时间也太晚了吧，我等你电话等了一整晚，我睡了你倒是打来了。” “我刚下飞机。” “啊？你回来了?”不是说要出差半个月么，怎么又这么快就回来了，比出差一个星期的还要快。 “你很不想我回去是不是，臭丫头！我刚到巴黎。” “……”你也没说你是去巴黎啊。 “你怎么没发短信给我？办新卡了吗？” “我忘了……”千万不能说把他号码给丢了，那她必死无疑。 “你小小年纪记性怎么这么差，怎么考上fd大学的。” “走后门啊。”小冬顺口一说，反正她也不在乎。 “还有脸说，这么不光彩的事情别老挂在嘴上，我还要面子的。行了，你睡吧，马上发个信息给我。” “诶……”小冬还没说上话，电话里面就“嘟嘟”地响了。 幸好电话有来电显示，不然她真的别想活了。开了灯，翻出刚才的号码，对着座机上的来电显示给叶柯发去了一条短信——这就是我的新号码。 等了一会，叶柯也没回，也对，他只想知道她的号码，有事能及时联系而已，没事是没必要回的。 小冬叹了口气，关了灯回房去睡觉，可是，睡意全无。 巴黎，杰森热情地给了叶柯一个拥抱，“欢迎你来巴黎。” 叶柯夸赞道：“怪了，怎么回到巴黎，你的中文反而灵光起来了呢。” 杰森一怂肩膀：“我也不知道啊。” 叶柯按掉编辑了一半的短信，将手机塞进口袋里，跟着杰森一起走出机场。 “嗨，叶柯，上回在夜店有没有艳遇？”杰森问。 叶柯愤愤地说，“你还说，都是你害的。” “哈哈，这么说一定是有了？恭喜你，七年来终于开了一次荤。” 叶柯实在很无语，这其中的曲折还很难跟杰森解释清楚，他甩了甩手说：“不说这些，快去你公司看看收购案吧。” “你不去酒店补眠，倒一下时差？” “不用，已经在飞机上睡了。”面对工作，他始终精神百倍，特别是有挑战性的工作。 —— 一连好几天，小冬都没有进去书房，书房里有许多叶柯的秘密，她不想知道得太多。 一下课，云朵做兼职去了，小冬背着包去了网球场。 林瑞正在和两个社员对打，一对二绰绰有余。小冬在边上看着，林社长真的很厉害，发球、扣球、跑动、力量，各个方面都非常优秀，看来，这次网球联赛的冠军，他一定势在必得。 林瑞余光看到了站在边上的安小冬，他挥手示意：“休息十分钟，然后你们两个对打练习。” “社长，你真厉害。” “哪里，我打球的时间比较长而已。”林瑞一身的汗，湿透的球衣黏在身上，看似清清瘦瘦的人，也有着不错的肌肉。“小冬，你去换衣服吧，我们立刻开始。” “社长，你不用休息吗？” “没事，刚才只是热身。”跟高手打才叫竞技，跟学员打，只能叫热身。 小冬去更衣室换衣服，听到外面几个女生正在谈论李心亚，她便留意地听了一下。 “这几天怎么没看见李心亚啊？她不是对联赛冠军虎视眈眈的么。” “谁知道啊，听她们班的人说她好几天没来学校了，可能家里有事吧。” “是么，我看是她打不过安小冬，就提早退赛了。” “对了，这个安小冬是什么来历，刘毅家是开公司的，爸妈在商界都有点地位，按理说这件事情铁定让安小冬吃不了兜着走，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我也纳闷这件事，昨天我帮李主任整理新生资料，看到安小冬的入学资料里面竟然没有高考成绩单。” 小冬一听她们话锋转移到自个儿身上了，用力一踹门，故意大声说：“这门怎么打不开啊，有没有人帮我开一下？” 外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 坐地铁回家，小冬闲来无聊玩起了植物大战僵尸，在一大群僵尸即将进攻的时候，忽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她皱了一下眉头，按掉不接，继续种植着可爱的 豌豆射手。 可没过一会儿，那个陌生的电话又进来了，小冬手指一滑，没好气地问：“谁啊？！” 手机那头响起一串骂声，“该死的丫头，你没存我的号码吗，竟然挂我电话！你在哪里，周围怎么这么吵？！我不在，你可自由了哈！” 小冬听这熟悉的声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自觉地欠着身子，好声好气地说：“叶大少，我在地铁上，正回家呢，还有两分钟就到了，你忙你的，我不会乱逛的。” “我在机场，你给我叫好外卖，我回来就要吃。” 小冬讷讷地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问：“你……在哪里的机场？” 叶柯不悦地答道：“浦东机场，安小冬，你真的很不想我回来啊！” “没没没有，叶大少，我没记外卖的号码，我一到家马上帮你叫，你想吃什么？” “你安排吧，我上高架，挂了。” 小冬闲散的心立刻收紧起来，半个月过得真快，老男人眨眼就回来了。糟了糟了，家里都乱成一团，得快点回去打扫啊。 “叮咚”门铃声响起，正在厨房拖地的小冬吓得拖把都掉到了地上，唉呦，这也太快了吧，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浦东机场到家里的几条线路都很堵车的，怎么这么快就到家了？！ 小冬摸了摸自个儿的头发，精神抖擞地去开门，原来是外卖到了，虚惊一场。 “一共是五百八十六块钱。” “呵呵，小哥，我身上没钱，能不能先记账啊?我们经常叫餐的，下回一起付好吗？” “可以，没事儿，”小哥拿出外卖单子，“你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了。” 小冬不好意思地签上名字。 未免老男人挑嘴，她叫了几个与上次一样的菜，是他让叫的就该他付钱，她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还得管下个星期的口粮呢。 30 我要好好惩罚你! 叶柯走出电梯，钥匙已经拿在手里准备好了，他揉着眉心缓解一下疲劳，累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呆会儿填填肚子就睡觉，他想。 一开门，叶柯看着眼前这一幕，愣了。 安小冬深深地鞠躬，声音甜得能听出蜜来，“叶大少好，欢迎叶大少回家！”她又巴结地奉上拖鞋，“换鞋吧，脱下袜子我去洗。” 他低头看着蹲着的小冬，眉头皱得更紧了，“安小冬，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小冬正掰着他的皮鞋，她抬起头，笑嘻嘻地说：“没有啊，我伺候一下你不好吗？” 叶柯退了一步，自己脱下鞋袜，“免了，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再说吧。外卖到了吗?” “到了，在餐桌上，快吃吧。” 叶柯走进里面，四处看了看，地板光亮如新，很明显是刚刚拖的，玻璃茶几上的水痕还没全干，一条一条相当明显，还有阳台上晾着的衣裤，都是她自己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安小冬，只见她立马缩着脖子，像一只蜗牛，那心虚的眼神，很明显地表明了她生怕被发现什么。 臭丫头，其他没什么本事，临时抱佛脚的本事倒是挺大！ 叶柯白了她一眼，转身走去餐厅，坐了一天的飞机真的很累，他只想吃了饭赶紧睡觉去。 “吃饭吧，”他径自坐下来，“吃完我要睡觉，你电视声音开小一点。”他是一个有一丁点声音就睡不好的人。 “是，叶大少！” 结果，电视的声音是开小了，可是她的笑声却显得尤为突兀，吵得叶柯根本不能睡觉。 该死的丫头，看什么笑成那样，疯了吗？！ 叶柯气冲冲地从卧室里走出来，看了一眼电视，电视里正在播快乐大本营，还是重播，他那个火啊，呼呼呼地燃烧起来，“安小冬，你这么吵叫我怎么睡觉，你丈夫我辛辛苦苦工作养家，你作为妻子就不能体谅一下？别打扰我休息行不行！” 小冬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柯，只见他穿着一条三角内裤，骂人的时候头微低下来，双脚分开站着，双手乱挥着。 客厅里一片安静，只剩下电视里观众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啊，曝露狂！”小冬一手指着叶柯，一手快速蒙住自己的眼睛。 囧，叶柯本能地双手抱胸，转身跑回卧室，他何时这么狼狈过。 小冬活灵活现地转动着眼珠子，连忙关了电视逃去洗手间。 “三、二、一……” “安小冬，你给我出来！”数声刚落，重重的敲门声伴随着叶柯的怒吼声一起传来。 小冬清了清嗓子，喊：“啊？叶大少找我有事吗？我在上大号，我……我便秘，有事明天再说吧！” 叶柯那个气啊，扯了扯刚穿上的睡衣，愤怒地踹了一下门，“臭丫头，你有种别出来。” 这一夜，小冬还真的“有种”了一把，她在地上铺一条浴巾，身上盖一条浴巾，一睡就睡到了天明。 天蒙蒙亮，小冬伸了个懒腰，忽然，她的脚触碰到了浴缸，冰凉一阵。 她倏地睁开眼睛，吓得本能地一缩，这一缩，膝盖直直地撞到了马桶，她痛得脸色都发绿了，“啊，好痛！”这狭小的洗手间，果然不适合睡觉。 一拐一拐地走出洗手间，小冬看到叶柯正躺在沙发上。他还睡着，睡得正香，只是身上的毛巾被大半都掉在了地上。 金秋十月，凉风习习，她躺在洗手间都冷飕飕的，他睡在沙发上，也热不了多少。 “你丈夫我辛辛苦苦工作养家，你作为妻子就不能体谅一下？”小冬想起他昨晚发火时说的这句话，是啊，她应该多多体谅一下他的，庄叔说了，叶柯一星期工作六天，加班五天，还要经常出差，他肯定很累。 想着想着，小冬不禁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看快本了，也不会笑得吵到他休息。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沙发，轻轻地拉起毛巾被给他盖好。 忽然，叶柯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小冬的手腕，只用了些许力气，小冬就挣脱不开了。 “叶……大少，你醒了？” 叶柯反问道：“你都醒了，我还不醒吗？安小冬，你真有出息，在洗手间里面躲了一夜啊。”睡了一觉人都精神了，一大早跟小丫头过过招，人更加振奋。 小冬缩着脑袋，支支吾吾地说：“你也很厉害啊，在客厅守了一夜……” “我要好好惩罚你！” 叶柯用力一拽，小冬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扑腾着倒在了叶柯的大腿上。叶柯一只手按住她的背不让她起来，另一只手拉下她的内裤，朝她的屁股上面“啪啪啪”连打三下。 “啊，啊，啊！”小冬还没回过神来，屁股上就火辣辣地痛了起来，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呜呜呜，呜呜呜，哇~~” “哭？你哭我再打！” 小冬的哭声才刚打开，立刻顿住，她紧闭着嘴巴不发出一点声音。哭声是停了，但眼泪还在彪，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滴在地板上，那叫一个可怜啊。 叶柯低头一看，那白白嫩嫩的小屁股上立刻出现好几道手指印，还有几道都带着血痕，毛细血管都被他打爆了，他的手心麻麻的，他的心也疼疼的。 叶柯拉上她的内裤，慢慢松开她。小冬无力地跪坐在地板上，一手摸着屁股，一手擦着眼泪，可这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鼻涕都流出来了。 叶柯顿时就内疚了，她毕竟是一个大姑娘，他剥了裤子就打是有点说不过去，可打都打了，又能怎么样！他抽了两张纸巾帮她擦脸，“好了好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吵我睡觉。” 小冬扁着嘴巴，想哭又憋着哭的样子特别委屈，“我……我来给你盖被子，你却……打我……”屁股真疼啊，老男人忒黑心了，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这下轮到叶柯手足无措了，骂人打人他在行，哄人他可不会。这时，他的眼神瞄到了她青肿的膝盖，“你膝盖怎么回事？” 小冬有些难以启齿，“刚才撞到马桶了……” 叶柯眼珠往上一翻，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的小妻子啊，你简直令我的脚指头都痛啊！ 31 斯文败类莫以洋 听说叶柯回到上海的消息，一些狐朋狗友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叶大少，今晚能赏个脸，出来聚聚吗？”电话里的男人叫莫以洋，是叶柯的老同学，大学四年，法国留学三年，感情非比寻常。本来说好回国之后要助他一臂之力的，可这货也不知哪里抽了筋，竟然出乎意料地进了fd大学，悠哉悠哉地当起了法语老师，而他至今都没有给叶柯一个合理的解释。 “时间，地点。”叶柯也正想找他，有事要问他。 “晚上八点，babyface。” “能不在酒吧吗？”他对酒吧夜店之类的有阴影，单身的时候来场酒后乱性也就罢了，现在都结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最反感被这种事情缠身了，会搞得你身败名裂。 “那你选。”莫以洋爽快地说。 “蓝山咖啡厅。” “靠，你几时走小资路线了？……行行行，你说哪里就哪里。” 挂了电话，叶柯身体往前一靠，探了探头看向客厅，只见安小冬趴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手枕着脑袋，一手垂挂在沙发下面，正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 他叹了口气，唉，这丫头不好管啊。 “我出去一下，晚饭你自己解决。”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叫小冬吓了一跳，瞌睡虫立刻就跑了。她撑起上半身来，往后看了看他，他西装笔挺地站在玄关处换着鞋，“你不回来吃饭了？”还等着你付昨晚的外卖钱呢。 “嗯。”叶柯拿了车钥匙就要走。 小冬急忙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叶柯很顺口地回了一句：“你管我？！” 额，我才不会管你呢，我不就是没事找事多嘴问了问么，我犯贱我。小冬扁了扁嘴巴，趴回沙发上，只听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叶柯走了。 “王八蛋，下手也忒狠了，谁嫁给你谁就是倒了八辈子霉，泥马的，我就是倒了八辈子霉，老男人臭男人，混蛋啊，这么骂你都不解气的。”摸了摸依然很痛的屁股，她嘟嘟囔囔地骂了一阵，只觉得胸中的郁结之气更加的重。 她打开抽屉拿了一支水笔，又拿起地上的拖鞋，在鞋底画了一张扭曲的脸，再标上“叶柯”二字，然后朝着地板用力地打起来，“我打你个小人，我打你个小人。” 越用力越闷，越闷越要发泄，小冬将拖鞋对折，死命地压着揉着虐着，“呀，叶老男人，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最后，喊得她直喘气，她迫不得已坐了起来，嘿，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敢情刚才胸口的郁闷，是因为趴着的缘故啊，汗！但是，这也不能阻挡我消灭你！ 小冬穿上拖鞋站起来，边踩边骂，“踩小人，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 “阿嚏！”正开车的叶柯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他不以为然地揉了揉鼻子，扯了餐巾纸一擦，摇下车窗将纸团扔进小区门口的垃圾桶里，一扔一个准。 —— 蓝山咖啡厅，叶柯到的时候，莫以洋已经喝上了，“嗨，叶大少，看你怎么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叶柯白了他一眼，死顶一句，“哪像你，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莫以洋毫不在意，习惯性地摸了一下鼻尖，伸手招来服务生，“小姐，再来一杯蓝山。”他快速低了低头，轻声说，“注意看，这个服务生有36e。” 叶柯一边鄙视莫以洋的行为，一边朝服务员斜去了眼睛。 男人啊，再清心寡欲都不会对36e毫无遐想的。 服务生端来一杯咖啡，弯着腰，淡淡地微笑着：“先生请慢用！” 叶柯直接将头转向旁边，以证明自己和莫以洋不是同一类人，而莫以洋，则迫不及待地上前去调侃，“小姐，这里能不能续杯啊？”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餐厅不提供续杯服务哦。” “哦，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小姐你的电话是……” 不等莫以洋问完，叶柯直接转头回绝，严肃硬板地说：“有需要会再叫你。” 服务员先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好的，两位请慢用。” 莫以洋“扑哧”一笑，“嗨，你别这么认真好不好，妞都被你吓跑了，难怪你会欲求不满了。” “我真不知道你是如何为人师表的！” “nono，每个人都有许多面的，拿起课本我就是老师，脱下裤子我就是禽兽。” 叶柯忍受着好友的不羁与放荡，他似乎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候上的是少年军校，校规甚严，但严苛的校规依然关不住思春少年那颗骚动的心。 一到周末，叶柯就换下军装，穿上最潮最酷的衣服，跟一群好友泡吧喝酒，十六七岁的年纪，没有身份证依然能够自由进出酒吧，谁敢拦他，他是堂堂明业集团少东，明业未来的当家，谁有胆子得罪他？！ 那时候，追他的女孩子也得一箩筐一箩筐地算，小到十三四岁的小萝莉，大到二十多岁的小妖精，无一不被他那张妖孽般的脸所倾倒。 蓝山咖啡独特的苦涩味道刺激着叶柯的味蕾，将他的思绪从遥远的过去拉了回来。 “让你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莫以洋歪嘴一笑，“当然，叶大少让我办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敢怠慢，”他恢复了认真，汇报道，“确实如你所想与李心亚有关，不过是间接关联。被踢伤的刘毅是刘氏企业的少东，他是李心亚的死忠爱慕者，见心仪对象受委屈就想替她出头，他们几个平时常都混在一起，两个女生只是把风的，两个男生是负责打人的。” 叶柯皱着眉头，细细地听着，小丫头真不是省油的灯啊，fd大学里面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家里头都是有来历的，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她一进学校就惹下大祸，锋芒太盛还不知道收敛。这个李心亚虽不是官富二代，但多的是追求者，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身单力薄就想占了人家学姐的地盘，真是太天真了。 “叶大少，这个安小冬是你什么人？” “你少管！” “安家的三小姐被群殴，安世达不出面，反倒是叶大少你出面，这个事情，我实在想不通啊……” “想不通就别想，你不需要知道。”叶柯轻抿一口蓝山，细细品味那苦涩中的甘甜，若不是他要急着去法国帮杰森处理一桩极具挑战性的收购案，他才不会劳烦莫以洋，省得莫以洋像现在这样探问。 32 丈夫的权利 “我呢，好奇心一向是很大的，不过我的嘴巴也非常的紧，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当不知道吧。”莫以洋翘着二郎腿，用拿啤酒杯的手势拿着咖啡杯，在这高格调的咖啡厅里面，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叶柯依旧淡定自若，轻抿一口咖啡，低声说：“上个月刚结，气得老爷子半死，低调完婚，只通知了亲戚，其余的一概没有通知。” “啧啧啧！”莫以洋一下一下指着他，一脸的鄙视，“你太不够意思了，竟然默默无闻地完成了终身大事，火坑的滋味好受不？啧啧啧，人家才十八啊，你也下得了手？简直比我还狠。” 叶柯有点想揍人的冲动，自从莫以洋走堕落路线以后，叶柯一直非常看不起他，但八年的情谊令他坚信，莫以洋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一定有什么原因，这是他的秘密。 “说正紧的，你怎么查到的？”当初他只是把心里对李心亚的怀疑对他一说，不曾想到李心亚原来真的是一个线头，还扯出了刘氏企业。 莫以洋一派得意地侃侃而谈：“现在的大学生除了睡觉就是谈恋爱，这个刘毅，曾经用一卡车的玫瑰花向英语系系花李心亚求爱，虽然求爱不成，但也轰动了整个fd大学，而刘毅一直都没有放弃。偏偏安小冬一入学就得罪了李心亚，你又跟我提到李心亚说得出伤者姓名的事情，我就自然而然猜到了一切。后来去医院找到刘家父子，当着他们的面说，若是不讲出实情，刘毅就不用去fd了。在我的威逼之下，刘毅说了实情，真相大白。” 叶柯半信半疑，“在你的威逼利诱之下？” “呵呵，我说是叶柯让我出面跟你们谈判的，刘毅若是污蔑了安小冬，那就等着吃牢饭吧，刘氏企业也休想得到明业集团的支柱。嘿，你的名号果然受用！” 叶柯“呲”了一声，“我就知道！就凭你，刘家那两口子会不计较那就怪了！” 刘氏企业是典型的官商联姻家庭，这刘毅公子是名副其实的官富二代，只不过官不是什么大官，商也不是什么名商，所以力量还是有限的。 “呵呵，对对，我就是狐假虎威了一下……”莫以洋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尖，那双桃花眼一挑一挑的，“对了，你那小妻子，很嫩很清纯啊，吃起来是不是很可口？找一天我逗逗她去，可爱死了。” 叶柯一阵反胃，重重地拍下咖啡杯，“你能正经点吗？别以为我们关系铁就可以开这种玩笑！” 他忍受不了别人对小妻子的觊觎，稍微一点也不行，yy更不行，小妻子是他的，只有他才能有非分之想，就算他不动她，也不准别人打她歪主意。 咖啡厅里很安静，杯子与瓷盘发出响亮的碰撞声，周围的顾客以及店员都朝这边看来。 “不开玩笑，不开玩笑。”莫以洋那个汗啊，不就是开了句玩笑么，还动真格了他，性冷淡的家伙，也只有七年不近女色的人才不懂得这种幽默，简直毫无乐趣可言。 —— 叶柯回到家，一开门看到门口亮着一盏壁灯，暖黄色的灯光虽然不是很亮，但足以照进他的心里。他提了提手里的蛋挞，塑料袋子发出“呲呲”的声音，这是买给小丫头的，就当做是打屁股的赔礼吧。 可是，客厅里面黑漆漆的，小冬不在，他忽然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感，说不清道不明，他伸手随意一丢，将蛋挞搁在餐桌上。 小冬已经睡下，微微的鼻息均匀地吸吐着，她倒是睡得沉。 叶柯快速洗簌了一下，他在军校最大的收益，就是养成了极好的卫生习惯，他甚至有些小洁癖。 轻声步至床头，小丫头睡得可真沉啊，他刷牙洗脸还洗澡的声音竟然对她毫无作用，他有些羡慕睡眠质量好的人。 叶柯脱了浴袍躺进床上，薄被下，是小丫头温软如玉的身体，鼻子里闻到的，也是小丫头的芝兰体香，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奶香味。 正当他有些亢奋的时候，小冬忽然动了一下，他立刻躺下装睡，好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心虚。 小冬并没有醒，只是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睡觉，之前侧着是因为屁股痛，现在睡着了，怎么舒服怎么睡。 秋高气爽的季节，晚上睡觉并不需要关窗，吹这自然风可比吹空调风要舒爽许多，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来，照亮了小丫头粉嫩酣睡的脸蛋，也照亮了叶柯眼里满盈的欲望。 叶柯忍不住转过头去，只见薄被只盖到小丫头的胸口，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那光滑如玉的颈子，好像蒙上了一层光晕，看起来是如此的圣洁，而他，脑海里面正在窜升起一股股邪恶的念头。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我顾及什么啊，夫妻就应该做夫妻之间的事情，这是最最合适合理合法的事情了，这是丈夫的权利。 想着，叶柯实在把持不住凑了过去。 小丫头的嘴唇好甜，像涂了一层蜜汁一样，又带着薄荷的清新，那是牙膏的味道，伸手撩起睡衣的下摆，粗糙的大手就这么滑了进去，那酥软无骨的小身子啊，简直叫他欲罢不能。 “嗯……”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缠着，小冬皱着眉头，挣脱了一下。 这回叶柯可没懦弱得躺下装睡，而是更加勾起了他压抑了许久的**。本来七年不近女色，这种事情忍忍也就过去了，一开始忍得很辛苦，可忍着忍着也就那么回事，他看得很淡。自从那一夜与小冬误打误撞有了关系，他才真正体会到食髓知味的深刻含义。如今睡到一张床上，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淡定不了了。 人欲无穷，食髓知味啊！ 再伸手进去，摸到了她的小抹胸，小丫头谨慎得很，也天真得很，以为一层抹胸就能阻挡一切吗？她错了，铜墙铁壁都阻挡不了他此刻的欲望。 小冬终于被他骚扰醒了，一睁眼，脸上湿湿漉漉，胸口已经沦陷，双腿被他一条大腿压得动弹不得，哇咧咧，老男人正在吃香酥鸡一样吃她。 33 你流氓，我才十八岁 掐大腿装哭吗，这一招已经用过两次，故伎重演恐怕已经失效了，小冬的脑子嗡嗡直响，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这头狼，比上一次还要深入地吻着她。 叶柯这次没有喝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用力地吻着她，知道她醒了，更加重了这个吻。 小冬完全不知道怎么反抗，这种时候喊救命那真是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还不如省省力气。她用力，他比她更用力，她咬紧牙关，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硬生生地捏开，然后灵巧的长舌直趋而入，在她的口腔里强硬地翻江倒海。 叶柯似乎是知道自己弄疼了小丫头，他的吻，忽然由霸道变得温柔起来，唇齿相依，柔软的唇紧紧相贴着。 小冬瞪大了眼睛，一直诧异地看着他，她反抗他霸道，她不反抗他倒是温柔起来了，被他吻着，酥酥的，麻麻的，柔柔的，软软的，这般亲近的接触，排除这是一头饿狼不说，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美妙。 感觉到怀里的小冬不再反抗，叶柯松开她，低头深深地看着她，小丫头到底是年轻啊，那般的青涩，却又那般的甜美，她就像一个瓷娃娃般一样淘气又可爱，他舍不得强逼她，他怕弄碎了她。 小冬像是一只惊弓之鸟，慢慢地呼，慢慢地吸，不敢有任何的大动作。可恶的老男人，没经过我同意就毛手毛脚，你老师没过教你不能强人所难吗？！你小学有没有毕业啊！ 叶柯的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了她的唇，她的唇因为他的强吻而变得微红，因为愤怒而自然微嘟，他更加爱不释手，粗糙的手指腹轻轻地搓着那两片唇。丫头啊，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乖乖地让我吻吻，我会很轻很温柔的。 深吻再次袭来，小冬二话不说挥手朝他脸上打去，“啪”的一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而又响亮，“叶柯，你流氓，我才十八岁……” 叶柯先是一愣，万万没想到这丫头还会打人，但看到她双眸含泪又满脸委屈的样子，他躲不过心软，但心底的怒气也一样喷发了出来，他瞪着眼凶着脸说：“十八岁就了不起了吗？！” 说完，他重重地贴上她的唇，霸道而嚣张地吻了她一下，宣布着自己的所有权，然后忽然翻身下去，从衣柜里面拿了另一条薄被出来，楚河汉界，一人一床，各不相干。 又是惊险的一夜，小冬暗自庆幸。 第二天一早，小冬醒来的时候，叶柯已经不在了，认认真真地刷牙，刷了一遍再刷一遍，昨晚那热情的舌吻令她想起都觉得阵阵恶心，真恨不得用牙刷刷下一层皮出来。 走出房间，小冬才看到他的西装外套和鞋子都不在，原来老男人并非出去晨跑，而是已经上班去了。她转身走去厨房，一眼就看到餐桌上的纸袋，是蛋挞，她最喜欢吃的蛋挞啊。 好吧好吧，原谅你了，老流氓。 网球训练场，大家正在练习，林瑞忽然吹哨子集合，“各位同学，今天下午有一个重要人士要来我们网球社，是一个毕业几年的学长，他以前也是网球社的，还拿过不少全国性的大奖，同时，他也是这次网球联赛的赞助商。下午没课的同学一定要来，据我所知，这位学长有意要赞助我们网球社，呆会儿你们可以自告奋勇跟他打几圈。” 真是令人期待啊，真是令人讶异啊，真是令人抓狂啊，小冬的心情就是这么三步走走到了绝望的境地。 林瑞口中的重要人士兼赞助商，竟然就是叶柯。 叶柯身穿一身白色运动套装，就这么往前面一站，那个威风挺拔，那个英姿飒爽，谁见了谁崇拜啊。 上天对他真是不薄，二十六岁的热血青年，却有着比同年龄的人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又使他有绝对强大的气势。更加觉得不公的，是他那张脸，长得那叫一个俊啊，站在二十岁的梦幻校草林瑞身旁，他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瑞作为社长，先是说了一些欢迎之类的话，但场下的社友们已经完全把他给忽视了，特别是女生，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叶柯，转着头，一点都不肯移动。 安小冬怯懦懦地站在云朵身后，低着头，还用网球拍遮着脸，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个大忙人来网球社干嘛啊，哪根筋不对了？！不是，他们叶家一家的神经病，不能用常人的思想去想。 云朵抖了抖肩膀，轻声说：“老大，快看帅哥，绝对的帅哥，还是一个有钱人啊，不看就可惜了。” “骚年，你没见过男人么？！学校里多的是，除了女的就是男的。” “但这个是极品啊，我从没见过这么帅的，我妈怎么搞的这么晚才生我，我要跟他当同学。” 小冬一脸鄙视，“去问你爸啊。” 各自散开训练，林瑞兴致阑珊地说：“叶学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长成这样的人不多，他见过就有印象。 叶柯笑笑说：“哦？是么……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没错啊，追求他的那些女人，十有八九一开口就是，嗨帅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没空搭理林瑞，叶柯转身，准确地朝安小冬所在的方向看去，他用球拍指着她，“学妹，来几球？” 小冬正跟云朵对打，叶柯这一说，她一分心，对面打来的球就掉在了地上。不等她答应，云朵这个狗腿子屁颠屁颠地跑到一旁，说：“学长，这边请。” 叶柯嘴角一斜，上下抛着网球，悠哉悠哉地走到网的对面，“学妹，听林社长说你球技不赖，还报名参加了网球联赛，让我指导指导你，如何？” 吼，口气倒不小啊，老人家您当年再风光也只是当年，刀不磨要生锈，您都多大高龄了还学人家年轻人打网球，要是闪了腰，还害得人家心里愧疚，您好意思不？！ 34 你不申请，我怎么批准？ 黄色的网球在两边抛来抛去的，跟温水煮青蛙似的，一点竞技的意思都没有，纯属玩闹。 小冬心想，奶奶个球，这就是全国冠军的水平？吼吼吼，我国的网球水平这些年实在发展得太快了，姑奶奶没时间陪你耗着。 想着，她一跃而起，直接来了一个必杀技。 “嘣！”网球无一例外落在白线之内，赢一球。 云朵抑制不住兴奋跳起来，“安小冬得一分，安小冬得一分，老大，你太棒了，我爱你！” 小冬得意地看向对面，不屑地挑着眉，却说：“死朵，最后这句话还是留给你未来男友说吧。” 那神气的劲儿，简直飞升到天上去了。 叶柯不紧不慢地捡起网球，笑了笑说：“嗯，学妹的球技果然不错啊。”小丫头真有两下子，一般人压根就接不到她这一招必杀技。 小冬雀跃地说：“学长，废话少说，再来。”姑奶奶我今天要大开杀戒，把你这个老家伙打得片甲不留，我要公报私仇！！ 但事与愿违，从第二个球开始，胜利的旗帜一直在叶柯那边挥动，一开始小冬还越挫越勇，连连用必杀技扣杀，但叶柯轻而易举地接了起来，一不过二，二不过三，这连续五次被打了回来，她颓了。 云朵在边上看着，那颗小心脏啊，在每次网球落地的时候都会“咯噔”一下，唉，老大加油啊，要输也别输得太惨了。 叶柯摇摇头，小丫头最大的弱势就是体力差，没耐力，才打了半场不到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如何打完全场啊。这个林瑞虽说是社长，但也嫩着，就知道她的扣杀厉害，却不知道她的体能极差。 小冬大口大口喘着气，但她不认输。累死我了，臭老男人，心机重得很，敢情第一回合根本就是在试探我，好吧，是我低估了你。 叶柯是越打越来劲，好些年没打了，确实有些手生，但对付小冬还是绰绰有余。更重要的是，他每打一个球，旁边都会传来女生们的尖叫声，这极大地满足了他内心的虚荣，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那种激情，那种青春，那种活力，他仍然记忆犹新。 “哎呀！”为了接一个极偏的球，小冬不慎倒地，球拍都脱手了。 “老大……”云朵赶紧跑上前去扶她，“啊，你的膝盖流血了。” 林瑞也跑过去，这可是网球社的获奖苗子啊，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安小冬，你没事吧？” 小冬有些难为情，动了动膝盖，“没事，皮外伤……”骨头是没事，只是摔伤的地方与早上撞到马桶的地方是同一个，伤上加伤，比较酸痛而已。 这时，叶柯突然推开林瑞和云朵，一把将小冬抱起来，“林社长，你们继续练习，我带她去医务室。” 不等大家回答，他抱起小冬就跑走了，那轻盈迅捷的身姿，好像抱着一只小白兔。 小冬顺势搂着他的脖子，按理说这种情景应该很浪漫才对，可她却被抱得极不舒服，且不去计较他肌肉太硬咯得疼，就是他这个人，她也是讨厌的，特讨厌那种。 “喂，你这是去哪里啊？医务室在那边。” “医务室顶个屁用啊，去医院照x光。” “啊？你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她踢了踢脚，以证明没伤到骨头，“这么一点血，顶多去医务室包扎一下，贴块创可贴也行了。” “别乱动，照x光保险一点。”丫头真是不懂，一个要上场比赛的人，怎么能这么忽略伤口呢，撞到可能会引起骨裂，摔伤可能会引起发炎，这是一个运动员应该知道的基本常识。 他那辆拉风的悍马占据了三个停车位，不是他没停车道德，而是边上的车根本不敢停在他旁边，万一不慎有个蹭伤刮伤的，修理费都能抵一部车价钱了。 一踩油门，“轰”的一声开出了学校。 照了x光，消毒包扎，直到确认没事，叶柯才放心。 小冬一直瞪着他，完全没给他好脸色看，趁他转身电话之际，暗暗低估，“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你是有受伤妄想症么？我可不是你，你有骨质疏松，我牢固得很，我年轻，全身充满了有机物！你大爷的，你以为医院是你家开的，照x光不要钱啊？” 叶柯忽然转过头来，板着脸说：“你说对了，医院是我家开的。” 额，他，他，他不是打电话咩？怎么到处长满耳朵啊！这下，小冬只敢在心里想了。 “帮你请了假，明天在家休息，哪里都不准去。” “明天？可是我明天晚上有聚会，跟班上的同学一起去聚餐，都说好了……” 叶柯不悦地说：“你有打过报告吗？你想先斩后奏？” 小冬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说：“这都要打报告啊，我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么？我都听你的话晚上不住寝室了，你连这么小小的活动都不让我参加啊……这是班级活动……” 她一直就很向往这种聚餐，以前在安家的时候，二姐经常有聚餐，一会儿烧烤，一会儿吃自助餐的，有时还会去远一点的地方野营，她当时就好羡慕，盼望着自己也能感受一下这种集体活动。 终于等到上大学，终于等到有聚餐，老男人竟然不准，坑爹的，什么世道啊！ 叶柯默默地叹了口气，“谁说我不准了，你不申请，我怎么批准？” 她才十八啊，正是年轻爱玩的年纪，她打起网球来是那般的青春活力，她伪装她敏感她叛逆，这些他都是知道的，这样的孩子若是把她关在笼子里，她一定受不了。 小冬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微笑的弧度，衬着窗外那金黄色的夕阳余辉，是那般的甜美可爱，他就喜欢她这样的笑容。 “真的吗？” 叶柯点点头，臭丫头，我几时骗过你。 “太好了，谢谢叶大少，还有早上的蛋挞，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冬全然忘记了刚才他的臭脸，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起来，“呵呵，叶大少，我明天晚上要参加班级聚餐，你行行好让我去吧，稍微晚一点回家，十二点之前，哦不，十一点之前一定回来。” “去哪里聚餐？” “巴西烤肉，离家不远，坐两站地铁就到了！” “十点之前回来。” “……” “不准讨价还价。” “哦，好吧……” 35 有点担心小丫头了 班级同学的第一次聚会，大家都吃得很尽兴，但毕竟是学生，也不会很晚，九点半的时候，聚餐就结束了。 时间刚刚好。 “老大，你真的不回寝室吗？好不容易混出来了，你还摆脱不了安家的魔掌啊。” 小冬一脸抱歉地说：“是啊，我十点之前得回去，明天网球场见吧，我去那边地铁站了。”云朵啊，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你的，一定。 告别了同学，小冬独自往地铁站走去，这里离家里只有两站路，十分钟都不用，所以她也不急，慢慢走着。 地下铁通道里面，吹着阵阵凉风，酷暑已经过去，如今的深秋吹着这凉风，还有一丝丝的凉意，她身上就穿着简单的背心和针织外套，单薄得很。 天气越来越凉，得找个机会回安家一趟，总得拿一些秋衣冬衣的，她边走边想。 忽然，前面有很大的喧闹声，回声很大，许多人都忍不住好奇围了上去，小冬也是。 “李哥，李哥，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钱还上的。” “你个臭婊.子，我好心好意帮你还了高利贷的钱，你却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麻痹的，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还钱。” 凶悍的男人揪着女人的头发，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脚狠踹她的肚子。 “啊，救命，救命，啊，啊！”女人痛苦地嚎叫着。 围观的人看不过去，上前劝了几声，却被男人扬手威胁，“管你几巴事，再说连你一起揍。” 然后，再没有人敢说话了。 小冬踮着脚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听这声音，却是万分的耳熟。 “啊，啊，李哥，李哥，我都把女儿给了你，你就不能放过我么？啊，李哥饶命啊。” 男人停下脚，一听这话更加气人，“朱巧珍，敢情是你们母女俩合伙骗我的钱是不是，一个拿了我的支票走了，一个偷偷逃走了，你们玩我是吧！” 小冬一听，恍然大悟，这不是妈妈和李叔叔么，妈妈啊妈妈，亏我还叫你一声妈，你就这么对自个儿的女儿的吗？小冬想到就气，转身就走，她被打那是活该，那是报应。 “啊，别打了，我要死了，啊，啊，啊，救命啊……” 可是，朱巧珍的呼救声连续不断地传来，在这人声鼎沸的通道中，显得那般的凄惨与无助，而这声音，慢慢慢慢地轻了起来。 小冬咬着牙，捂住耳朵，往前走，再往前走，她心里有两个小人在吵架。 “小冬老大，她是你亲生妈妈，你不能见死不救。” “小冬老大，别听她的，虎毒不食子，她却为了还债把你卖了，她根本就不当你是女儿，只当你是摇钱树。” “她肯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再坏也是十月怀胎生下你的母亲，你若见死不救，岂不是跟她一样坏？” “小冬老大，别理，叶大少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家，你若晚了，他会骂你的，说不定以后都不准出去了。” 小冬闭上眼睛，摇头甩掉心里的对战，坚定往前走的脚步却慢慢缓了下来，往前走着走着，她忽然倒退两步，转身往后狂奔。 她像冲锋炮一样挤进人群中，指着男人说：“放开她，不然我报警。”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她，都很佩服这个勇敢的少女。 男人看着她，邪恶地笑了笑，“呦，我当是谁，原来是逃跑的小雏鸡啊，你来得正好，你若应了你妈的承诺，我便放了她。” 小冬气得脸色都发绿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着：“你个流氓，大家都来帮帮忙啊，打110叫警察来。” 正所谓一呼百应，对于当街打人的事情，还是有许多人看不过去的，大家都站到小冬这边，“放开她，放开她，是不是男人。” “当街打女人犯法的，还欺负这么小的女孩子，真不是人。”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男人皱了皱眉头，松开了朱巧珍，这么多人一起指着他骂，他心里有些慌兮兮的，再把警察叫来，那事情就麻烦了。 “臭婊.子，今天算你运气好，这笔帐，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又重重地踢了一下朱巧珍，然后拔腿就跑。 朱巧珍狼狈不堪，她倒在地上嗷嗷叫痛，站也站不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 小冬蹲下身子，拍拍她的脸，“你怎么样了？喂……妈，你醒醒。”这句妈，叫得非常不情愿。 朱巧珍被踢得不省人事，忍着痛慢慢睁开眼睛，一看到小冬，眼泪就如泉涌一般往下淌，“小冬，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对不起你啊……” 小冬有些不知所措，对于母亲的道歉，她早已麻木，只是看母亲被打成这样，她心里难受得不行，“妈，你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你能走吗？” 朱巧珍摇摇头，意识有些迷糊，她的手捂着腹部，脸色极其难看。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明亮的街灯照得整个城市犹如白昼，一辆闪着救护灯的救护车急促地驶过。 叶柯在家里等着，这都十一点了，小丫头还不回来。他拿出一支红酒，给自己到了一杯，悠闲地喝了一口，然后倚到窗边看着小区楼下，他绝对不是着急，绝对不是担心，他只是幸灾乐祸，想着呆会儿可以光明正大地惩罚小丫头了。 可是，小区下面连个鬼影都没有，他有些烦躁了，粗鲁地将窗帘拉上，转而坐到沙发上看着电视。 他拿着遥控器，不知不觉就翻到了重复的频道，这电视有一百多个频道啊，这么快就翻了个遍，这都什么电视啊！ 他实在忍不住拿出手机，按了小冬的号码，又很快按掉，随手一丢将手机丢在一旁。臭丫头，玩得晚了，就不能打个电话回来报告一下么？说好十点回来，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这都几点了，臭丫头，回来非打得你屁股开花不可！ 该死的臭丫头，你怎么还不回来…… 叶柯无奈地叹了口气，终是忍不住将这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接了，叶柯劈头大骂：“安小冬，这都几点了还在外面，一个女孩子家夜不归宿像什么样子，你在哪里，赶紧给我回来！” 电话里传来小冬焦急而又抱歉的声音，“喂，叶大少，我……我在医院。” 36 叶大少的担忧 电话里传来小冬焦急而又抱歉的声音，“喂，叶大少，我……我在医院。” “医院？！哪家医院！” “是同学肠胃不好，吃了太多肉闹肚子，叶大少，我今晚能不能在医院陪同学啊？”小冬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哽咽起来。 叶柯听着她那轻轻软软柔柔弱弱的乞求声，满心的担忧都化成了绵绵的心软，“要不要我帮忙？”闹肚子闹得要住院，那是很严重啊。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照顾。” 叶柯想，这也对，一个女孩子住院，他一个陌生男人去也不方便，最主要是小妻子没事就好，“那好，有事打电话给我，不管多晚。” “嗯，谢谢你，叶大少……” 挂了电话，站在手术室门口的小冬忽然蹲下来，抱着膝盖痛哭起来，她是感动的，也是害怕的。 医生说朱巧珍断了两根肋骨，还戳破了肺，情况非常危急，能不能抢救过来还不知道，刚才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时，她发着抖签了自己的名字，好像母亲的命在她手里一样，那种感觉真是可怕。 她多想有个人可以依靠一下，她多想有个人能帮她一把，这时候叶柯打来了电话，虽然他一开口就骂她，但一听说她在医院，他就很担心，那语气骗不了人，她很感动啊，想着终于有个人是在担心着她的。可是，她虽然活得卑微，但她有她的自尊，她不想被叶柯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般的不堪。 任何人都可以瞧不起她，任何人都可以羞辱她，她不在乎，她无所谓，可她就是不想被叶柯看扁了。 医院的走廊里安静得很，大厅那里已经熄了灯，走廊的尽头是昏暗一片，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怵。可她不能走，朱巧珍还在里面，她恨朱巧珍，恨极了，恨死了，可她依然希望她能活着。 小冬心里一直有个愿望，等大学毕业就可以自己赚钱，赚了钱就可以买一套自己的房子，可以小一点，够两个人住就好，她要把朱巧珍接来一起住，再也不要让她一把年纪还在夜店酒吧谋生。 犹记得五岁之前，她是跟母亲一起过的，那时候生活贫困潦倒得一塌糊涂，吃了上顿没下顿。在朱巧珍决定将她送到安家的前一晚，她特意给她买了一件大红色的裙子。当时的喜悦小冬至今还记得，她穿着裙子转圈圈，嘴里还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母亲却哭得泣不成声。 后来才明白，母亲是要将她送走。 那一天，天空中飘着小雨，她趴在母亲的背上，撑着一把小黄伞，母亲的背虽然不够宽厚，但她喜欢这样趴在母亲背上。 “小冬，妈妈走得好累，你先下来，让妈妈休息一下好吗？” “嗯。”小冬下来，站到路边一家人门口的台阶上，只有台阶上才没有那么湿。 朱巧珍蹲下来，半个身子都在伞外，头发上已经全湿了，她摸着小冬的脸，亲吻着她的额头，“小冬啊，乖乖地呆在这里，妈妈去对面买糖给你吃。” “嗯，妈妈我要吃大白兔。” “好，等着，妈妈很快就回来。” 可是，这一等，就等了十三年，直到她出嫁都没有等来妈妈买的大白兔。 她还记得她十二岁的时候，才下公交车，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妈妈妈妈，你来啦，带我回家，我不要跟爸爸生活在一起，大妈好凶，大家都不喜欢我。” 朱巧珍面有难色，厚着脸皮笑了笑，“小冬啊，你有没有钱？妈妈我……两天没吃饭了。” 突然，手术室的灯暗了，穿着蓝色战袍的医生开门出来，小冬的思绪瞬间拉回来，抹了抹眼泪站起来，“医生，啊……”蹲久了一下子站起来，眼前忽然一黑，头晕得很。 医生连忙扶住她，“小姑娘，小姑娘，没事吧？” “没事没事，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放心吧，总算是稳住了，她没有大碍。” 小冬一下子泪流满面，拉住医生的紧紧不放，“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谢谢……”或许医生不知道，他不单单是救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命，更是挽救了她一生的信念。 病房里，朱巧珍戴着氧气罩，闭着眼睛睡着，不知道有没有做梦，在做什么梦。 小冬静静地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医院的费用单，手术费、住院费、护理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要好多钱，而且住院费还只算了一天的。 “一、二、三、四、五……”她用手指点着，默默地数了一遍，总共要五万八千六百七十七块七毛钱，坑爹的，最后的零头都不肯免去，我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啊。 回安家去借，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安世达是一个妻管严，而文清芳最好朱巧珍死掉，怎么会出钱相助，不如，去找叶柯试试？ 早上天蒙蒙亮，小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她有钥匙，轻轻地开了门进屋，并不想吵醒叶柯。 她还没有想好问他借钱的理由，说要买新的网球拍么，可这钱也不够啊，说要交下学年学费么，呵，叶柯又不是傻子，他才不会上当。 叶柯睡得浅，外面一有声音就醒了，他连忙出去。 反倒是小冬吓了一跳，她干笑着说：“把你吵醒啦，不好意思，呵呵。” 叶柯看着她，慢慢地走近，“你同学很严重吗？”瞧她，双眼浮肿，眼窝里都有黑眼圈了，脸色也不好，整个人像是斗败的公鸡，精神萎靡。 小冬低着头，怯怯地说：“她……还行……” “你怎么了？”叶柯还是担心着，小丫头怎么一副害怕的样子。 “没事没事，我上个厕所。”她摇着手，很没骨气地躲进了洗手间。 叶柯上前敲了敲门，“安小冬，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别躲躲藏藏的。”臭丫头，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担心你吗，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坦诚，长大了还得了？！十八，也不小了吧！ 小冬开了门，探着头出来看他，他很高，她得仰起头才行，“叶大少，跟你说件事，但你不许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小冬一撅嘴，委屈地说：“你要问，我就不说了。” “好好好，我不问，那你说吧。”叶柯简直要疯了，跟一个小孩子讲话，非得用这么幼稚的对白么？！ “我……我……你借我六万块钱好不好？！” 37 你别再打我的主意 “我……我……你借我六万块钱好不好？！” “干嘛用？” 小冬一皱眉，“你答应了不问的。”她一缩脑袋想要关门。 叶柯立刻伸手撑住，另一只手还快速钳住她的后脖颈不让她逃进去，“我答应不问‘为什么’，可是现在我问的是‘干嘛用’，不一样。” 真雷人，堂堂明业集团总裁，竟然跟一个小丫头玩起文字游戏来。小冬错愕地抬眼看着他，看得他也怪不好意思的，“我知道我很帅，但不准这么看着我。” 我噗，吐血啊，深受内伤！ “你一定要问的话，我就不借了。”小冬抬起头，浑身都充满了骨气，她虽然有求于人，但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一听说她不借，叶柯心里微抖了一下，果然，自尊心强不强大跟年纪是没有关系的，瞧这小丫头，骨气还傲人得很呢，六万而已，一顿饭的事。 “你过来！”叶柯转身走到书房里，从书桌里面拿出一张卡。 其实，这张卡早就办好了，就是为她准备的，既然是他的妻子，给她钱花是应该的，更何况她还是学生，又没有经济来源，平常吃饭开销什么的，总得用钱。 一个家庭，经济收入决定家庭地位，叶柯无疑掌握着家里的生杀大权，本来他是想等她开口要生活费的，她没钱了要吃饭自然就要开口，可是小丫头从未开过口。 这一点，他真是小瞧了她。 今天她一开口就要六万，还说明了是“借”，她一定是有急用才会开口的。 瞧瞧瞧瞧，他娶了一个多么骄傲的小女子啊。 小冬呆在门口不敢进去，叶柯不耐烦地说：“进来啊，还要不要钱了？” “要要要。”她踩着小碎步跑进去，刚才的颓废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喜悦。 到底是年轻啊，再累也不会忘记了笑，她的青春活力全都展现的脸上了，叶柯看着也高兴。 “这是给你的卡，你以后需要花钱，可以直接取卡上的，密码是xxxx，记住了。” 小冬接过卡，高兴地跳了起来，“谢谢叶大少，叶大少你真好。”说着，她忽然圈住叶柯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我取完钱立刻还给你，我还可以打借条，不过期限……得长一点，反正你也不缺钱花。” 叶柯笑了笑，重复道：“这是给你的卡，也是给你的钱，不需要打借条，不需要还给我。” 小冬似懂非懂地说：“啊？”看着叶柯认真点头的样子，她忽然又问：“有什么阴谋吗？” “安小冬，你是我老婆，你又没工作，只好我养着你了，不然我怕你去告我虐妻。” 小冬忽地脸红了起来，倒退了两步，不好意思地说：“呵呵，既然你非要给我，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花钱的。” 叶柯心里一阵无语，敢情还是他逼着她花他的钱啊。 “叶大少，我上课去了。”不等叶柯回应，小冬拿了卡，转身就跑出了家门。 书房里的叶柯也没急着叫住她，而是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小妻子主动亲他，这感觉，挺不错。 虽然叶柯给了她一张卡，但小冬是绝对不敢乱花钱的，万一哪天他们离了婚，万一叶柯小气得让她还钱，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啊。所以，她就取了六万块钱，除去医药费的钱，其他的都给了朱巧珍。 “妈，我已经把医药费交了，医生说你至少得休息三个月，这一千多块钱你拿着，你请看护也好买补品吃也好，反正我只有这些钱，我也是问别人借的，你嫌少我也无能为力。” “妈，如果你不想死得那么早，就把赌博给戒了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就算你把我卖了，也不值钱，所以以后你别再打我的主意。” “妈，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要上学去了。” 小冬几乎是低着头说完这些话，也是低着头走出病房的，看也不看前面，就一个劲地往前面走，她双手紧握成小拳，给自己打气一定不能哭。 是的，她无法原谅母亲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人活活打死，她心里矛盾着，她对这个母亲，是恨的，可若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朱巧珍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拽着小冬给的钱，眼角的泪，划过太阳穴又流进头发里，她微微张启嘴巴，轻声说：“女儿，妈妈对不起你……” —— 课堂上，组织行为学的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课，老师是绝对的聪明绝顶，所以大家都在背地里称呼他为“地中海”。 地中海不但是聪明绝顶，还有两片精力旺盛的嘴唇，一直在讲讲讲讲讲，说是扫机关枪吧，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说是催眠曲吧，又没有那么温柔，以至于课上了一半，人也溜走了一半。 “好，我们现在来点名。” 哇靠，太阴险了，这个地中海绝对是老师中的极品，公鸡中的战斗机。 剩下的同学起哄着，但大多都是庆幸自己没逃课，唉，幸灾乐祸，这帮人啊，都好这口。 云朵逗趣着说：“老大，你真有先见之明啊，幸好你没走，不然我肯定也走了。” 小冬跟着笑笑，说：“我以后不会再逃课了。” “啊？”云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后，我要好好学习，不逃课，不早退，不挂科，四年后我要顺利毕业。” 云朵汗颜，老大一定又在家里受什么气了，每回都这样，唉！ 下课铃声响了，同学们像刚出笼的小鸟一样，一窝蜂地涌出了教室。 冤家路窄，小冬和云朵才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从三楼下来的李心亚。 云朵用手肘推了推小冬，“老大，你看，她回学校来了。” “学生回学校念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走啦，赶紧去机房选课去，不然热门的课程就选不上了。” “哦……” 来到学校的机房，那叫一个热闹啊，基本上都是四五个人围着一台电脑等着，大家都在选课。 小冬心里默默地祈祷，亲爱的法语，等我啊，一定要给我留一个名额。 “老大，想好选什么了吗？” “法语！” “啊？浪费时间，学什么法语啊，英语都学不好。” “你不懂，我就选法语。” 额额额，老大最近是怎么了，难道上回打架打坏了脑子？！云朵是百般的不解啊。 38 网络XX骗子 “我回来啦。”小冬一进门就报告了一声，今天因为排队选课而回家晚了。 屋里没人应答，小冬换了拖鞋走进里面看了看，哈哈，老男人没回来啊，都这么晚了不回来，肯定加班，太好了。想着，她愉悦地走去厨房，把水烧上，然后从橱柜里拿了泡面出来。 不一会儿，泡面泡好了，她正准备吃，忽然听见门锁响了。她来不及反应什么，叶柯已经走了进来。 叶柯看了看她手里的泡面，问：“哪来的泡面？” “买的啊。” “你买的？” “嗯。”不就是买个泡面么，至于跟查户口似的问么，需不需要我告诉你是小区门口的小卖部里买的？ 叶柯瞪了她一眼，一把拿过泡面，当着她的面将一碗泡面倒进了垃圾桶。 “叶大少，你干嘛……”我的晚饭啊，我一口都没吃呢。 “这种垃圾食品以后不准在家里出现。” 小冬默然不语，本来就怕他，现在他又成了她的债主，她更是没有说话的份了。 叶柯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有些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教。他打开冰箱，空空如也，每当这时候，他心里就会涌起莫名的烦躁，家里明明有妻子，可是跟没有时一个样。 小冬站在一旁，怯怯地问：“叶大少吃了没？” “没有。” “那叫外卖？”今天谁惹到他了啊，脾气这么臭，早上还好好的，他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蛮帅的说。 “随便。”叶柯拉了拉领带，转身走进了书房。 门被重重地关上，叶柯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他今天确实很烦，不但工作上遇到很多烦事，而且还被一个网络骗子给耍弄了一番，烦得很，他不想把小丫头当出气筒，自己的事情何必迁怒于小丫头。 临近下班的时候，秘书庄筱雪拿着一叠文件进来，“总裁，策划部刚刚送来的文件，说是马上需要您的签字。” 叶柯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就下班，策划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总裁您忘了？策划部这个星期都加班啊，我以为您也加班，所以就没推……那，我跟他们说明天？” “不用了，拿来吧，我看看。”是啊，他经常加班，筱雪都成习惯了。 “嗯。” 看着文件，旁边的电脑忽然传来“嘀嘀嘀”的声音，他抬头看，看到右下角一个小喇叭。他随意地点开一看，看到是一条加好友的验证信息，而验证内容是“柯南，我是小兰，还记得我吗？” 叶柯的心忽地颤抖了一下，柯南和小兰，柯南的小兰，他记得，他将鼠标移动到“确认”按钮，轻轻地点了一下，怕搞错，他又在备注里面打上了“小兰”二字。 小兰：“嗨，是我，最近过得还好吗？” 看着聊天框里的内容，叶柯一阵激动，全身的毛孔瞬间张开了，是她吗，她回来了吗，她回来找我了吗？ 立刻在键盘上敲了一些字回过去：“不好，柯南一直在等小兰回来，小兰没回来，柯南怎么会过得好。” 小兰：“我对你这么重要啊？/害羞” “当然，你是我的小兰，你在哪里？” 小兰：“在酒店啊，你联系电话是多少？” 叶柯一愣，他的电话一直都没有换过，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都这么久了，她把号码弄丢了也不一定，毕竟七年的时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她说她在酒店，她一定刚刚回来，太好了。于是，他也没多想，直接将自己的号码发了过去。 很快，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显示是上海的本地号码，叶柯一阵激动，连忙接了起来，“佳卉，是你吗？我好想你。” “什么佳卉，我是小兰啊，柯南！” 叶柯一愣，这声音，不对啊，他警觉地问：“哪个小兰？” 电话里女子的声音酥酥麻麻的，“讨厌，你说哪个小兰，你都说我是你的小兰了，快到xx酒店来，我等你呦。” “什么？”能不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柯南，我是小兰，毛利兰，我可以提供手铐脚镣，还有滴蜡，各种服务都可以，只要你喜欢。柯南，既然我们这么有缘，我可以给你打八折哦。” 靠，叶柯二话不说直接把手机摔在了地上，他想骂人，敢情他是着了网络色.情骗子的当啊！ 庄筱雪听到声音进来，看到地上后盖电池都摔掉的手机，紧张地问：“总裁，怎么了？” 叶柯有脸解释么，他若是说了，老脸可以拿去擦马桶了。他极度压一下内心的愤怒，“没事，你出去吧。” “哦……”庄筱雪将手机捡起来，装好之后又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总裁有事叫我啊。” 叶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冷静下来，他立刻将小兰的qq号给拉进了黑名单，这哪是什么小兰，这个人的网名叫“骚骚兰”，该死的骗子！ 他生气的，还不是被骗这么简单，而是这个骗子，让他说出了这七年来他从来都不想承认的话，没错，他一直在等她，他也很想她。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骗子！他简直恨得牙痒痒。 书房外，小冬正想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叶柯爆发的怒吼声，“混蛋，麻痹的死骗子！”哇哦，老男人也会骂脏话啊，看来，一个人的素质高与低，跟会不会骂脏话，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可是，外卖已经来了，她好饿，是该叫他呢，还是不叫他呢？他不出来，她肯定不能一个人先吃的。 忽然，书房门打开了，叶柯一脸的若无其事，“安小冬，你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嘛？” “咳咳……我刚想叫你吃饭啊，还没敲门你就自己开门了，外卖来了。” “嗯！”他板着脸，绕过她走去餐厅。 小冬心里寒寒的，老男人好难伺候，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啊，还是说，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 叶柯扒着饭往嘴里塞，愤怒的时候最好吃东西，也好过乱骂人，“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吃饭？！” “啊，哦哦哦。” 39 顽皮的小妻子 小冬正在上人力资源管理课，手机调了振动，叶柯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小冬和云朵两人，一下子就给振醒了。 “哎呦妈呀！”云朵吓得跳起来，然后所有的同学，清醒的，以及不清醒的，全都转头看着她，连老师的讲课也被打断了。 小冬一脸窘样，但她比云朵反应要快，忽然说：“老师，教室里有老鼠。” 这一说，在场的女生男生全都大叫起来，“啊！！” 凄惨啊，悲壮啊，好些女生直接坐到了桌上，最搞笑的是班长，他一个大男人，不但像女生一样坐在桌上，还屈膝抱着头，拿书本罩在头上。 老师是一个彪悍魁梧的中年妇女，姓关，人称关师太，别说是老鼠，老虎都不怕，就叉着腰，瞪着眼，冷静地看下面的慌乱。 待到大家安静下来，她说：“安小冬，老鼠呢，老鼠在哪里？” 小冬眼睛笑着眯成一条线，心虚地说：“嘿嘿嘿，我又不是老鼠，我怎么知道老鼠在哪里呢？说不定在讲台地下哦。” 关师太可不吃这一套，“啪”的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讲台，然后对着小冬说：“安小冬，云朵，你们自己可以不听课，别影响了其他人，别以为你们搞小动作我不知道，我都看得清。”她的视线又看向班长，“陈亚男同学，你身为班长不以身作则，上课看小说，你是不是想我没收啊？” 大家的视线再转移到班长那里，呦呵，只见他拿着一本《金瓶梅》顶着头上，大家忍不住爆笑起来。 云朵再补上一枪，“班长，你现在不看耽美小说了？” 小冬拉了拉云朵，大家同学一场，不带这么落井下石的，“班长，我支持你，祝你成功转型，由小受变成总共大人。” “哈哈，哈哈哈哈。”同学们更是捧腹大笑。 陈亚男难为情地爬下来，坐到位子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啪啪啪啪！”关师太又重重地敲了讲台，“别吵了，都坐好，上课了。” 好巧不巧，外面的下课铃声响起了，关师太铁青着脸，一脸的无语。 “wuhan，下课喽。”谁还鸟她啊，拿了书本和包，赶紧走人。 大学不比高中，若是在高中，小冬这么捣乱，肯定免不了在教室门口罚站，以前经常有的事，她也习惯了。 走出教室，小冬喊住陈亚男，“班长，不好意思啊，开个玩笑呢。” 陈亚男是一个资深宅男，见小冬这么一个大美女跟自己道歉，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没……没关系。”说完，他转身就拍，双手紧紧抱住了怀里的《金瓶梅》，好像有人跟他抢似的。 小冬和云朵实在忍不住，笑得肚子都痛。 “老大，谁的电话啊？来得那么诡异。” 一说电话，小冬想起来了，“额，是卖保险的，自从有了手机之后，电话就莫名其妙地打来，烦得很。云朵，你不是要去打工么，我也得去网球场，明天见喽。” “嗯，好，老大加油，我看好你。” 告别云朵，小冬立刻拿出手机给叶柯回电话过去，电话是很快就通了，但骂声一样神速传来，“安小冬，你敢挂我电话？！” “额，叶大少，息怒……我这不是正好在上课么，一下课马上回给你了。” “那刚好，你去门口等着，我五分钟之后去接你，晚上回家。” 小冬一阵迷茫，“回家？”一想才想起来，哦，是那个家，“叶大少，可我还得去练球，快比赛了，我得抓紧时间练球。” “你不用练了，多跑跑步就行了，我已经出来了，马上到，你最好别让我等。”电话立马给切断了。 小冬支支吾吾地说：“吼吼吼，什么态度，你是看扁了我赢不了球是不是，奶奶个球，过分。” 虽然嘴里抱怨着，但她还是快跑着跑去了学校门口，跟叶柯对抗，她伤不起啊，她只有服从的命。 叶柯果然很快就到了，在上海市区开着一辆悍马，真够拉风的，也真够浪费的，走几步停一停，走几步停一停，亏他还受得了！ “系好安全带，这还用我教？” “哦。”小冬嘴里，永远都是服从。 很快到了叶家，温美若打了叶柯不下十通电话让他回家吃饭，他是烦不过才应了，不过回来也好，正好有点公事跟父亲谈一谈。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叶雨拉着叶柯抱怨，“妈说你老不着家，我还说是我不在的缘故，可我如今回来了，你也一样不着家，你不疼我了？！” 叶柯疼腻地摸摸叶雨的头发，“傻妹妹，说什么呢，大哥是工作比较忙，我还没说你呢，一通电话都不给我打，你好意思？！” 一旁的小冬有些汗颜，心想，这兄妹俩，一见面就如胶似漆的，咳咳咳，这个词儿用得不恰当，应该说，叶柯挺疼爱这个妹妹的，若是他疼我有疼叶雨一半就好了。 叶雨往后面朝她笑了笑，“小嫂子。” “诶，小雨好。”见温美若从里屋出来，她又毕恭毕敬地鞠躬，“妈，好。” 温美若怎么看怎么别扭，说不上来的别扭，总觉得是自己儿子强占幼.女，罪过啊罪过，可这么小的姑娘，毕竟也是她的儿媳妇了，“小冬，到自己家来没那么多的礼数，随意一点吧。” “好的，妈。” 叶柯看了看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妈，爸在书房？” “是，你上去陪他聊会儿吧。” 叶柯点点头，又转头看了一眼小冬，关照着说：“下雨，照顾一下你嫂子。” “知道了。”叶雨笑了笑，比起第一次回家的时候，大哥对小嫂子，好像关心起来了呢，这不错啊。 叶雨拉着小冬坐到沙发里，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还一边聊着天。 “小嫂子是fd大学的吧？” “嗯。”名校到底是名校啊，人人都羡慕着。 “大哥也是fd大学的，他以前还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的呢。小嫂子是什么专业？” “人力资源管理。”其实，开学这么久，她压根就没搞清楚，啥叫人力资源管理。 “那好啊，大哥学的是经济管理，以后你们可以夫唱妇随啊。” 夫唱妇随？咳咳咳，免了吧，我去捡破烂，也不要给他打工，至少捡破烂还比较自由。 40 老男人的电场 这个叶雨的性格一点都不像叶柯，和气得很，健谈得很，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还非常舒心得体，真正的大家闺秀，理应如此。 小冬在学校也见过不少有钱人家的小姐，各个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去学校根本就不是去读书的，就是去挥霍的，去攀比的，去找更有钱有权的男朋友的。 大姐就是这样的，以前在安家的时候，文清芳就关心女儿交了什么男朋友，听说安妮是脚踩两只船，结果船翻了，两位男士把她的丑事互相传说，以后再也没有富公子哥对她真心过，有也都是玩玩。 安雅还好一点，对于文清芳的话，她都是选择性地听取，她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理想。 想起安雅，小冬倒是有些想念这个二姐了，她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安家上下就二姐对她好一点，可能也不算好吧，但比起其他人对她的嫌弃，二姐算好的。她想，以后二姐到了叶雨这个年纪，再成熟一些，再懂事一些，也应该是这样的名门闺秀吧。 “小嫂子，我大哥对你好不好啊？”叶雨轻声问，“你别帮大哥说话，如实说就好了。”自己的哥哥，她自己也清楚的，若是小嫂子有什么委屈，也是正常的，上回还被大哥打得鼻青脸肿来着。 小冬抿了抿嘴，有些为难了，想不好用什么词儿，说他对她不好吧，他给她钱花，说他对她好吧，又经常骂她。 最后，她郑重地说：“他对我比较严格。” 严格？！叶雨神色有些着急，完了，小嫂子一定很委屈很委屈！ 大哥对人的严格程度她太了解了，她高考结束之后去明业实习过，同事们私下都叫叶柯为“黑面神”，发起疯来，连续工作36小时还不准下班。若有员工壮着胆子去跟他提议，他就反说是员工自个儿的体能差，要员工爬楼梯爬十圈，二十层高啊，十圈！ 虽然严格，但严格确实能提高人。很多人因此无法忍受而辞职了，但能坚持下来的人，都是充满热血充满斗志的年轻骨干，年薪那可都是以百万计算的。 叶雨仗义地说：“唉，小嫂子，若是你心里有什么委屈的，就跟我说，我替你骂他，我替你出头。” 小冬不太明白叶雨的意思，她还没说叶柯“严厉”呢，说一句“严格”就把叶雨吓成这样了，可见叶柯的为人，是多么的神经。 “啊对了，小雨，下个礼拜六有没有空？”还是转移话题吧，别再讨论老男人了。 “有啊，我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那你来fd大学看我比赛吧，网球联赛。” “哈，好啊，你还会打网球啊？大哥也会打，他还是全国联赛的冠军呢。” 小冬羞愧地挠挠头皮，“我这是全市联赛……” “那也不错，我一定去。” “嗯。”真开心，跟小姑子交上了朋友。 不一会儿，开饭时间到了，叶明和叶柯父子两一前一后从楼梯上走下来，小冬转头看去，差点没笑出来，他们果然是父子，那眼神，那表情，那身板，都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黑面双煞啊。 叶雨拉了拉小冬，“小嫂子，走，吃饭去了。” “哦。”小冬走上前，给老爷子鞠了个躬，“爸，好，吃饭了。” 叶明冷冷地应了一声，“嗯。”但他心里还是挺欣慰的，这个媳妇，小归小，但很懂礼貌，比起许多傲慢的千金小姐强多了，可是啊，一想到小媳妇的出生，他还是过不去这个坎。 “爸，刚才小嫂子邀请我下个礼拜六去看她比赛，是全市的网球联赛，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叶柯忽然轻咳起来，瞪着小冬说：“你一个人丢脸不够，还想我们全家人陪你丢脸？” 小冬委屈地看着他，也反驳不了，心里真是难受啊，这个老男人说话怎么可以这么臭，无法想象，难以理解！ “大哥，你又欺负小嫂子，谁说一定要拿冠军才长脸了，我们就是去给小嫂子加加油，比赛都是重在参与的，爸，你说呢？” 叶明也没正面回答，就说：“那天我没空。” 温美若机灵地说：“你爸约了下礼拜六做身体检查，去不了。” 小冬连忙唯唯诺诺地说：“爸身体重要，我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就是一些课外活动罢了。”若是真的全家都出动了，那她压力多大啊，叫上叶雨也是把她当朋友，没啥压力。 叶柯转头看看小妻子，只见她低着头，不停地往嘴里扒米饭，他心里有一股淡淡的悔意，好像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老打击她也不好。 吃完饭，叶柯和小冬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开了。 小冬闷声不响地看着窗外，外面逛街乘凉的人还挺多的，吃了饭就出来散步聊天，多好啊，有助于消化，还有助于增进感情。 叶柯好像看出她的心思一般，问：“今年还没练习过吧？” “一下课就去了你家，哪有时间练？” 叶柯不悦了，“什么你家，我家不是你家？” “……咱家！” 这还差不多，臭丫头，“这样吧，我陪你去打几圈。”全国联赛冠军陪练啊，丫头你赚大了。 “啊？现在？” “嗯哼。”他臭屁地朝她一眨眼睛，“抓紧了。”说完，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那个乖乖隆地洞啊，小冬由于惯性往前一冲，连忙抓紧拉手，刚才那是啥，抛媚眼？十万伏特的电流？哇靠，她浑身都麻了，老男人的电场还真强大，放起电来，那叫一个排山倒海啊…… 夜晚的上海，虽然人流车流还是很多，但比起白天总归要少一些，叶柯的悍马飙起来，还是挺爽的，小冬只感觉外面的街景刷刷刷地往后倒退，什么都看不清。她也不敢看。 “叶……叶大少，你开慢点。” 叶柯才不会听她的，又加快了马力，臭丫头，让你享受一下这种飞一般的滋味，你还这么不识货，我飚车你能坐在副驾驶，那是你的荣幸，别人想坐还没得坐！ 41 别人都以为我欺负你 可当小冬蹲在地上吐得七零八落的时候，叶柯的愧疚感由小火苗变成了大火灾。他拍着她的背，开了瓶矿泉水拿着，居然也不觉得小冬吐出来的东西恶心，就这么站在旁边，担心地询问：“小冬，你还好吧？” “我……呕……”小冬姑娘那个催悲啊，晚饭吐得一点不剩，恐怕中午没有消化完的肉片都吐出来了，吐得再没有东西可以吐。 “喝水簌簌口。” 小冬接过水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胃里又一阵恶心，连渣带水又给吐了。 旁边站着一个保洁大妈，大妈的垃圾箱三轮车停在身后，她一手拿着垃圾桶，一手拿着一把长长的火钳，面无表情，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们。 叶柯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反正今天都是他的错，他也承认。 掏出几张一百的递了过去，“大妈，她晕车，忍不住就吐路边了，您给打扫一下。” 大妈的脸，比他的还臭，就这么干瞪着他，女孩子吐成这样，就是他没照顾好！ “大妈，您收下吧，辛苦您了。”叶柯几时这么诚恳过啊，不过，他诚恳的样子，倒是一点都不卑微呢，还是有他的高傲在里面。 大妈伸手接过来，捏开一看，少说也有五六百，她眼神软化了些，但还是白了叶柯一眼，“孩子晕车就是身体不好，当长辈的要多多注意，大晚上的还出来干什么啊，快回家去吧。” 叶柯闷闷的，回头一看，只见小冬正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一副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他拉了拉她，臭着脸说：“舒服点了吗？要回家还是练球？” 小冬眯起眼睛笑了笑，“嘿嘿嘿，下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没事了，那个……还是练球吧。”若是再不给他点台阶下，最后遭殃的还是她自己。 叶柯大手一抓，抓着她的手腕就往里面走，这里是室内练习场，是很有名的高级场所，并且只对会员开放，而据说会员卡，都是限量发放的。 “真没事了？” “真没事了！” “若真不行，别勉强，别人都以为我欺负你。” “谁叫你的脸又臭又凶。” 结果，在更衣室里，叶柯对着镜子研究了好久，咧嘴，微笑，露齿，不露齿，露几颗牙齿，都一一细究。 他自言自语道：“我脸很臭吗？是你看不到我内心的微笑罢了，没见识。” 他又转了个身，对着镜子一挑眉毛，“我脸很凶吗？眼神比较阳刚而已，男人，就该这样，小丫头片子怎么懂。” 忽然，叶柯一个激灵，立刻恢复了臭脸，镜子里面，有两个人正错愕地看着他，他们的眼神里面，分明写着：这是叶柯吗？ 叶柯转身，若无其事地看着两人，其中一个人他认得，是fd大学校长的公子冷小北。 “嗨，叶大少，这么巧啊？”冷小北笑着。 他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嗯。”这才是他一贯的打招呼方式，他跟冷小北只是认识，不熟。 快速走出来，小冬已经换好网球装等着了，看见他出来，她一展灿烂的微笑，“叶大少，我好想试试那种单人打的。” “那种很累的，你打不了。”就你那差体能，唉，真不想再打击你了。 “让我试试嘛，一会儿，就一会儿。”她摇着他的胳膊，撒着娇，声音糯糯的黏黏的，她笃定老男人受不了。 没错，叶柯确实受不了这种撒娇，挥了挥手说：“那就去试试吧。” 单人打不比双人打，网球撞到墙面立刻就弹回来，她必须立刻打回去，距离短了，速度自然就快，才没打十个回合，她就失球了。 小冬大口大口喘着气，这里又没什么风，简直挥汗如雨啊。 走出去看看隔壁的叶柯，啧啧啧啧，老男人宝刀未老啊，不但接二连三地接到球，他的动作还十分标准，更有越大越快的趋势。一局打完，他干脆脱了运动外套，只穿着白色的背心，继续打。 身上的汗水浸透了背心，很明显可以看到他背上的肌肉，小冬看得入迷了，老男人身材真好啊，精瘦精瘦的，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简直是湿.身.诱.惑，秀色可餐呐，嗷嗷嗷，好饿！ 叶柯就打了两局，知道小丫头在后面看，他就越打越猛，比往常打的速度还要快，所以喘得也特别厉害。 小冬冲着他笑，其实有这样一个老公，很多人都羡慕着呢，她把毛巾递给他，“擦擦汗吧，叶大少，你好厉害啊，你那招超高速击球能不能教教我？还有回旋波动的那一招，我也想学。”把他马屁拍好了，错不了。 “这两招你都学不了，你臂力不够，你自己的那个必杀技已经够打进决赛了，不过，我倒是可以教你一招旋转发球。” “旋转发球，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快教我快教我。” 汗水滴进了他的眼睛，有些咸涩，有些模糊，小冬那发亮的眼眸在他看来尤为活泼，他拿毛巾擦了擦汗，然后恶作剧地将毛巾扑到她头上。 “啊！”小冬挥着手拿开，一股汗臭味，一股，男人味…… 毛巾拿下来，随即出现的，就是她那红透了的脸蛋，连耳根子都红了。叶柯胳膊一挥，半搂半靠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走，去双人球馆。” 小冬没吱声，他的手臂很凉，但因为有汗，使得她的脖颈里也湿湿的，但是她没推开，就让他靠着走。 叶柯余光偷偷地瞄向她，小丫头脸上红润润的，大概是运动之后变热的缘故吧，真是好看。 忽然，双人球馆里面有人叫他，“叶大少，今天真是巧，我们又见面了。” 是冷小北，叶柯松开了小冬，变得严肃起来，“嗯。” 冷小北眼睛很亮，一眼就认出了叶柯身旁的女孩，调侃地说：“这不是安小冬么，fd大学的校花啊。” 安小冬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你认识我？” 冷小北微皱一下眉头瞪着安小冬，今天在同伴面前很丢面子，先是跟叶柯打招呼被冷冷地回应，再是安小冬竟然不知道他，难道这丫头不看校内论坛的咩！ 看到冷小北不善的眼神，叶柯一把将小妻子拉到身后，“冷少，好好打球吧，我们就不打扰了。”然后拉着小冬往前走，“走吧，我们的球场在那边。” 冷小北完全被忽略了，比气势，比臭脸，比凶，谁能赛过叶柯啊。 小冬一边走，一边往后看了一看，轻声问：“叶大少，他是谁啊？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 “哈，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还知道他不好惹？那你干嘛惹他？” “啊？我没有啊，他不来惹我，我干嘛去惹他。” 叶柯摇摇头说：“你连你们校长的公子都不认识，还不是惹到他了？你还混什么fd啊？” “嘿，我连校长都不认识，我照样在fd，我怕他？呵，笑话。” 叶柯忍俊不禁，这丫头，说话倒是实在啊。 小冬看着他，忽然说：“叶大少，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你要多笑笑，还有啊，你不穿西装的话一定没人认为你是我叔叔。” 叶柯心里得意得哟，可脸上却恢复了臭脸，质问：“我不笑不好看？”你敢说不好看试试，回家打屁股。 小冬深吸一口气，咧了咧嘴吧，“好，看。”坑爹的，有这么逼着人家夸自己好看的么，果然是神经病。 这时，后面冷小北洪亮的声音响起，“叶大少，听说你曾经是全国联赛的冠军，为学校争了不少光，今天既然这么巧遇上，能不能切磋一下？” 直接下战书了，接，那是迎战，不接，那是畏战。 叶柯从不畏战，“丫头，仔细看我发球，呆会儿我把他打趴下之后，你打给我看。” 啊？老男人的自信程度，未免也太高了吧，“哦，我会仔细看的。”小冬点头说。 fd的男网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冷小北并不是泛泛之辈，面对叶柯，他并没有丝毫畏惧，而且他比较年轻，还经常训练，大有优势。 小冬站在边上看他们打球，看得她目瞪口呆，高手之间的较量，那真叫一个精彩。 她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叶柯的手势以及挥拍的动作，他打出来的球，都是旋转的，令对方击到球之后很难掌控方向。冷小北有好几次接到球，可回击的时候，网球愣是没有过网，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的，嘴里还骂骂咧咧。 最终，叶柯轻而易举就赢了，小冬更加崇拜他，“好棒好棒，我们赢了，哦耶。” 小冬大喊着冲过来，叶柯默契地伸出手掌，一击掌，手心麻麻的。这在他看来有些幼稚，但很带劲，这种感觉，是胜利的感觉，相当不错。 “喝水喝水。”小冬姑娘殷勤得啊，简直太崇拜他了，她崇拜一切厉害的人。 叶柯满头大汗，直接拿水淋到头上，头发湿了，又伸手一甩，水珠夹杂着汗珠挥洒到小冬脸上，小冬拿着毛巾，笑着挡着，“哈哈，别闹了，快擦擦吧。” 那一边的冷小北输得心服口服，“叶大少，你厉害，我服了。”说完，转身要走。 叶柯忽然叫住他，“冷少，卖我一个面子，你今天在这里遇到的看到的，全当没有发生过，在学校里也不要乱说，行吗？” 冷小北有些不解，但他还是点点头，“可以，我也不想记得我输给你这件事情。” 42 狡猾的老男人 小冬心里明白着，叶柯不让校长的儿子去学校里乱说，一定是为她着想，她只是一个大一新生，而且还不到法定结婚的年纪，结婚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她能不能安心上学还是一个问题。 “叶大少，校长的儿子叫什么？” “怎么打听起来了？” “呵呵，毕竟人家是校长的儿子，若是以后在学校见到他，总不好又叫不出来吧，你不是说这样是惹到他了么，我不想惹祸。”上回惹了一个李心亚就闹上了警局，若是惹了校长的儿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她想好好学满四年毕业的，她坚决不要闯祸。 “冷小北。”叶柯随口一说。 小冬一下子没听清楚，脱口而出：“冷笑呗？我没冷笑啊，我很认真在说。” 额，是我口齿不清，还是小丫头耳朵不灵光？叶柯臭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一遍，“冷。小。北。” 小冬姑娘恍然大悟，矮油，把人家大名误听成那样，若是冷小北听到，那真得把他惹毛了，她捂着嘴，笑着说：“呵呵呵，冷小北，我知道了，这名字太好记了。”她鬼鬼祟祟地往出口处一看，确定冷小北已经出去了，才说，“冷笑呗，冷笑呗，哈哈哈。” 叶柯摇摇头，有时候，他真的很不理解她在想什么，听错了一个人名都能哈皮成这样。“该你打了，打给我看。”他提醒道。 小冬笑不出来了，愣愣地说：“啊？我没看清楚啊……”魂淡，那么快的速度，我哪里能看清楚啊，我又不是高清数码相机，还能一秒钟按十六下快门记录你的运动姿势。 “你都白看了，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叶柯顿时严厉起来，想学技能也得下功夫啊。 汗，这老男人怎么说变，就变啊。小冬低下头，怯怯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去，低得更加低，真恨不得蹲下来刨地。 忽然，叶柯耳边回想起刚才小冬说的话——“叶大少，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你要多笑笑。”叶柯深吸一口气，动了动嘴角，臭脸稍稍褪去一些，“看着，再教你一遍。”见小丫头抬了抬眼，眼里都是胆怯，他又急急地说，“抬起头来看着我啊……” 小冬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他。 叶柯鬼使神差地一笑，温和地说：“看着我的手，先抛球，找好角度，用力挥拍，打到球的时候要有顿点，一下子将球击出去，看好，我示范一遍。” 小冬认真地看着他，心想，这才叫谆谆教诲嘛。 “啪”的一声，网球被打了出去，整颗球都是旋转着射向对面的。 “关键点就是角度，不过这个角度得你自己感觉一下，来，你试试。” 小冬站到叶柯的位置上，抛了球，挥拍，球“咻”地一声划出一条抛物线，软绵绵地到了对面。 “不对，你这是给对方送分，再看一遍。” 一不过二，二不过三，当小冬第十四次打出抛物线的时候，叶柯怒了，“你真是笨死了，不教了，简直在浪费我的时间，还不如回家睡觉。” “诶……”小冬像小鸡一样跟着叶柯，“叶大少，我，我，我一招都没学会啊，别走啊……” 叶柯头也不甩，边走边说：“自己慢慢琢磨去，我明天要出差，得早起，回家了。” 啊？又要出差啊…… 小冬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叶柯没有之前开得那么快了，正常速度，汽车电台正在播报着晚间天气预报，说是后半夜会下雨，然后第一波冷空气就要南下了。 小冬背靠在靠垫上，整个身子萎了一样窝着，她就喜欢窝着，有安全感。她偷偷地转头看叶柯，他正在专心开车，其实排除他的臭脾气，他还真帅，时不时就能让她看入迷了。 忽然，叶柯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斜着一笑，“偷看我干什么？” “没，没有啊，”小冬当然死活不承认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看你了？” 叶柯继续看着前面开车，没理她。 小冬双手手指绕着玩着，找了个话题说：“明天去哪里出差？” 真奇了怪了，她可是从来都不会问他的事情的，他出差，她最最最高兴了。 “青岛。” “哦，青岛比上海冷，多带些衣服去。”我今天这是肿么了，问这干嘛，老男人还以为我多关心他呢，中邪了吧我！ “我知道，得去六天回来。” “六天？”小冬坐直了身子，直接转头看着他，“那是星期天才回来吗？” “嗯。” “哦。”她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又萎在座椅上。 “怎么了？” “没怎么……”星期六网球联赛啊，猪头。 叶柯一笑，也没有再问。 很快就到了家，洗漱干净就到睡觉时间了。 叶柯洗完澡出来，看到已经坐在床上的小冬正比着手作挥拍的姿势，那小脸很是认真，完全沉浸在刚才的情景里。 “感觉到了吗？”他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掀起薄被也坐了进去。 自从那一夜楚河汉界之后，床上一直都有两条被子，他一条，她一条。 小冬摇摇头，“感觉不到。” 叶柯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脑袋，用安慰的口吻说：“算了算了，你也就这点智商，睡觉吧。” 小冬撅了撅嘴吧，老老实实地躺下来，可后脑勺才碰着枕头，她又翻了个身面向叶柯，“叶大少，你说那感觉，是不是跟刀削面似的感觉？” 小丫头的唇齿清香扑面而来，她一只手还搭着他的肩膀，冰冰凉的，不过她这话，倒是说得他想笑，“我不知道刀削面是什么感觉，我没有用刀削过面。” 小冬凑了过来，直接趴在他的肩膀上，有种积极举手发言的架势，“刀削面就是平着过去，若斜了，面皮就厚了，太厚就削不下来了，就是……” 那一刻，小冬晃神了，在她只距离叶柯的脸不下十公分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她丫的把人家的肩膀当成了肉垫，直接趴在上面了。 “没事了，睡觉！”小冬缩了一下，退回自己的地盘，还转身背对着他，她的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呀呀，糟了，越界了，还忘记说对不起，老男人肯定又要发火了。 她想对了，叶柯确实发火了，但却不是生气得发火…… 叶柯一个转身，大手大脚就这么隔着被子抱住了小丫头，很正义地想：我只是想知道这丫头身体发育好不好而已。 小冬吓得瑟瑟发抖，“叶……叶大少，我……” “刚才你趴在我身上很舒服啊？我讨点回来未尝不可。”他用霸道的口吻掩饰着内心真实的想法。 小冬汗颜，有这么讨回来的么，分明就是在吃她豆腐，这老男人太狡猾了！ 小冬是一动都不敢动，就绷直了身子，脑袋一片空白。 这下叶柯反倒不敢入手了，多大点事啊，以前又不是没有抱过女人，前几次她反抗他还敢亲呢，今天她动都不动，他还不敢了。 对，灯，必须得关灯！ 叶柯大手一扬按灭了床头灯，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他就这么像无尾熊一样抱着小冬，还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 小冬心里早已乱了套，怎么办怎么办，这也太突然了吧，刀削面也没有这么快啊，还得磨刀和面什么的。 忽然，叶柯沙沙地问：“安小冬，你是我的妻子，有些事是我的权利，是夫妻义务，懂吗？” “我……”懂字还没有说出，叶柯的吻就已经落了下来。 她紧张得很，一直在缩，身子还瑟瑟发抖的。 他喉结一动，干脆把她的脸转过来。 小冬大气都不敢出了，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叶柯，她终于明白，她不该靠近他的，她不该把他的肩膀当肉垫的，越界靠近他，那就是引火**啊。 结婚之后，他们之间一直没有突破，不如就今天吧，让小丫头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他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让自己爱上她，或是让她爱上自己。那件事，并不是一定得相爱才能做，不相爱的不合法的都在做，他们至少还是合法的。 心里笃定了这个念头，他干脆将隔在两人之间的薄被扯开。 可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一杯二锅头，呛得眼泪流……”铃声焦躁地骚扰着这一室朦胧。 混蛋，敢不敢再打晚一点啊，没半个小时，十五分钟也行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叶柯愤愤地顿在原地，不肯松开小冬，也不肯去接电话，他等，他等，他等等等。 43 老爷子住院 小冬瞪大双眼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被点了穴道还是怎么,她真想提醒他一下，手机响了。 手机铃声一断，叶柯乐了，迫不及待地压上去，“继续继续。”那样子，好像一个天真孩童。 可是，电话又进来了，“一杯二锅头，呛得眼泪流……” 叶柯想哭啊，欲哭无泪啊，他就是想行使一下丈夫的权利而已，这也被剥夺，像话么？！ 他拿起手机，愤怒地说，“喂，妈，什么事？！”如果没有天大的事，他会把他母亲的电话拉黑，肯定。 “叶柯，你爸昏倒了，怎么叫都不醒，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小雨不在，这可怎么办啊？” 这……确实是天大的事。 “妈，你别急，别动爸，等救护车来，我现在也马上赶去医院，小雨电话我会打。” “好，好。” 挂了电话，叶柯迅速穿上衣服，叶明的身体一向不好，提早退位就是因为之前的小中风，现在忽然昏倒，真叫人担心。 “你爸怎么了？哦不，咱爸怎么了？”她学乖了。 叶柯看了她一眼，说，“昏倒了，送医院。” “我也去吧。” “那你快点。” “好，我很快……” 她从来没有看到叶柯如此焦急的神情过，这对父子看似很不合拍，但父子终归是父子，父亲出了事，叶柯的忧心之色显而易见。她不想拖后腿，不想耽误时间，脱了大大的卡通睡衣，拿了一套柠檬黄的运动衫穿上，也没穿个背心什么的，拉上拉链就走。 叶柯叮咛了一句，“晚上会下雨，不冷？” 小冬摇摇头，“不冷，快走吧。” 以最快的速度飚车到医院，这回小冬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害怕，虽然难受，但她一直忍着。从家里到医院，前后只用了五分钟，这速度，太惊人了。 叶柯看小冬略显苍白的脸，忍不住问：“安小冬，你还要不要吐？” 小冬摇摇头，“不吐，早就没得吐了。” 叶柯有些心疼她，但现在也没空顾着她了，他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急救室赶去。 温美若坐在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旁边有李嫂陪着她，两个中年妇女相互紧握着手，都在为刚才的危机情况而瑟瑟发抖。 “妈。” 见到叶柯，温美若好像就有了支撑一样，拉着他说：“儿子，你终于来了，你爸已经在手术室了。” “妈，你别慌，现在也只有等了。”他心里也着急啊，但在老妈面前，他必须得镇定，“小雨我已经联系上了，她说很快就来。” “好，好……”温美若哭了起来，“我让他泡泡脚再睡，他去洗手间拿泡脚盆，一蹲就没起来……我去拿不就没事了么，都是我的错啊。” 叶柯抱着母亲，拍着她的背，“妈，谁都不会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别自责。” 身后的小冬，静静地看着这对母子，她羡慕这样的感情，这才是一家人相濡以沫的亲情啊。这对父子，虽然一见面就吵吵嚷嚷的，抱怨不断，臭脸不断，但这父子之情，是不会被任何事情阻断的。 有时候叶明责骂叶柯，还不都是爱他关心他么，哪里像安世达，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但小冬从来没有感受到父爱过。她倒是想听听安世达说说她骂骂她，但安世达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吵架尚可说明在乎关心，但不理不睬无视存在，才是最最伤人心的。 约莫急救了大半个小时吧，手术室的灯暗了，大家急忙围上去。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说：“叶老没事，别担心，他只是血糖过低引起的晕眩，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幸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为了安全起见，今晚还是留在医院观察一晚，明天再走吧。” “好的，谢谢医生。” 安排好病房，病房是贵宾级的，跟酒店似的，宽敞得很。 温美若在门口嘱咐着李嫂明天的膳食，年纪大了什么毛病都来了，一会儿血压一会儿血糖的，平时的饮食就更得注意了。 叶柯和医生在窗口说话，询问具体的状况。 小冬没事，站在床边上，跟叶明大眼瞪小眼。 她尴尬地说，“呵呵，爸，你可吓死我们了。” “哼，我又没事，是你们太紧张了，大惊小怪的。” 老爷子一点都不愿服老啊，若不是叶柯刚才的一顿训，他都嚷着坚持要回去，刚才叶柯怎么说来着，他说：“爸，你要是就在乎这一晚，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懦夫，住院怕什么，你连住院都怕，那以后有种就别进殡仪馆。” 叶明败下阵来，他现在吼不过这个儿子了，只好说：“谁怕住院了，住就住。”他住院，好像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住院。 小冬抿嘴一笑，“我们是担心你嘛。” 叶明看见她笑，心里不悦了，“小丫头片子，你敢笑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爸，我笑你干什么啊。”晕死，这老爷子的脾气也太古怪了吧，笑都不准人笑，叶柯准是遗传他的。 “那那那，我一说你你就不笑了，你准是在笑话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一眼就能看穿你。” 小冬汗颜，她真想捶胸顿足啊，“爸，我真的没笑你，住院有什么丢人的，人生病了就得住院，我小时候发烧感冒还想住来着，可是没机会。” “为什么？” “这个……唉，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大妈并不喜欢我，我爸根本不管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发烧，什么时候身体不舒服。你突然昏倒，妈都急得哭了，叶柯一听到电话就火速过来，他们都很关心你，我羡慕都来不及呢。”小冬转身看了看叶柯，又转回来，轻声说，“你不知道，叶柯开车开得多快啊，我都看不清前面的路，我都怀疑我心脏受伤了。” 叶明听了，心里酸酸的，他一向很介意小冬的身世，可现在却莫名地心疼起这个丫头来。 安家也算是名门望族，可因为有了安小冬，安家就有了一块不能泯灭的污点，安家自然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这一点，叶明是能够深刻体会的，就跟他当初死也不接受叶柯带回来的穷女人一样，那是一个污点，他绝不接受。 与他而言，叶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再退一步想想，小冬有什么错啊，她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既然现在事情都已成定局，叶柯娶都娶了，睡肯定也睡了，还能怎么样？！他不接受也得接受了，大不了，让叶柯多教教她，这丫头蛮乖巧的，也很聪明，以后有聚会酒会什么的，让她露露脸见见世面，带出去人人都夸，那就给叶家长脸了。 “爸，爸，你怎么了？又哪里不舒服了？” 叶明回过神来，“没事，没事，那你心脏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小冬拍拍心口说：“哈哈，现在好了，正常跳动，爸，你这是关心我吗？我好开心哦。” 她的笑容好像能传染一样，叶明也笑了，“我是关心你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孙子。” “额……这个，太早了吧。”生孩子，她自己都还是孩子，孩子生孩子咩？ “什么太早，说不定我明天就两脚一伸去殡仪馆了，你再不生，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 温美若交代完李嫂之后，走进来刚好听到叶明这话，她立刻说：“呸呸呸，老头子，你快给我吐口水，什么两脚一伸，什么殡仪馆，你们父子俩说话怎么都这么难听啊。” 小冬笑笑说：“妈，我们是在开玩笑呢。” 叶柯问完医生，也凑过来，“看你们聊得很投机啊，那我出差之后，你多回家陪陪爸妈。” “……”小冬的笑容立刻转为干笑，别吧，我跟老人家没话聊，你自己的爸妈怎么自己不陪，干嘛叫我陪啊，我很忙的好不好。可这些话，她就不敢说了。 “爸妈，你们早点休息，我们就回了，我明天出差去青岛。” 温美若，“青岛很冷了，小冬啊，回家给他多准备几件衣服带去。” “嗯，知道了，妈。”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由始至终，叶雨都没有出现。 天气预报果然没错，一场秋雨如期而至，夹杂着冷风，有些寒意。 “叶大少，小雨怎么没来？该不会中途出车祸了吧？” “你这乌鸦嘴，怎么说话的你？！” 小冬吐了吐舌头。 “她回短信了，没事。” “哦，那就好。”小冬抱了抱身子，她就穿了一件棉质的运动外套，并不是很厚，出来的时候没感觉到冷，这会儿刮风下雨的，还真冷。 叶柯并没有忽视她这一举动，脱下外套丢给她，“穿上吧，很快就到家了。”外面正在下雨，他不敢把车开得太快，还是得以安全为前提。 “哦……”小冬并没有推却，套上他的外套，好暖啊，还有他的体温呢，他丫的就跟一个火炉似的，连带外套都这么热，穿着真是一点都不冷了呢。 她看叶柯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的背心，问：“你不冷吗？” “我没事，你体质差，别着凉了，若是感冒，可没人照顾你。” 小冬心里暖暖的，虽然叶柯说话酷酷的，但那言语之间还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对她的关心，她能感觉到。 44 好像有点想念小丫头了 一夜雨未停。 早上，小冬肚子饿醒了，醒来之后发现叶柯已经不在床上，她忽然感觉有些失落。以前他出差去，她多开心啊，恨不得用扩音器向全世界宣告，可现在，她心里空空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干嘛不叫醒人家，干嘛偷偷走了，干嘛，不跟我说一声再见，讨厌…… 小冬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云朵说笑话逗她乐，她都提不起劲。一下课就往体育馆跑去，她得练练昨晚叶柯教她的那一招旋转发球。 雨下得很大，才过中午，天就灰蒙蒙的了，看来这秋雨，还得下好一会儿。 小冬打着伞来到体育馆，球鞋里裤腿上全湿了，走起路来“跨呲跨呲”响，甩一甩脚，还能甩出好多水来。 真晕，什么破鞋啊，卖鞋的老板娘还夸口说绝不漏水呢，我这才穿第二次而已，唉，果然是便宜没好货啊，以后再也不跟她买了。 可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雨下得太大了，地面都是积水，小冬转身走进体育馆。 突然，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眼前，她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直接撞了上去。 “唉呦，那个不长眼的，竟然能敢挡本小爷的道？！” 小冬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没看到。” “嘿，安小冬，真是冤家路窄啊，在这也能看到你。” 小冬听那人叫得出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看，原来是冷小北，冷笑呗，她忍不住笑了笑，“冷小北学长，你好，很抱歉，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你了。” 是她撞的人家，道歉是应该的，幸好她已经在校内论坛里搜过冷小北的资料了，人家可是叱咤fd大学整整四年的超级校草，父亲是校长不说，他本人还是学生会主席，大三的时候才退下来，他每年还拿全额奖学金，要多牛逼就多牛逼，怪不得连叶柯都不放在眼里了。 冷小北拍了拍身上的水渍，“你知道我是谁了？” “是啊，你可是大人物，我怎会不知？” 冷小北一挑眉毛，看她态度还算不错，就饶了她，不过嘛，他倒是很想知道，叶柯到底看上这个女生哪一点了。 他看四周没人，勾了勾手指让小冬靠近一些，小冬走近一步，他轻声问：“安小冬，你怎么会跟叶柯在一起？”若不是亲眼看到，他还真是不信了。 小冬眨巴眨巴眼睛，提醒着：“他不让你乱说的哦。” “所以我才单独问你啊。” “这个嘛……”小冬为难着，绞尽脑汁拼命想着借口，“其实，他是我叔叔。” 宾果，这个回答好。 “你叔叔？”叔叔会那样搂着侄女？叔叔会那样在意侄女的看法？难不成，叶柯还是怪蜀黍，有恋童癖？真是看不出来啊。 “你诓我，叶柯怎么可能是你叔叔！”冷小北拉回了理智，“本小爷是这么容易上你当的么。” 小冬一阵冷汗，最近出门不利，总是遇到一些倒霉事，她哈着腰，讨好地说：“冷小爷，信不信由你，若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冷小爷，我还得去练网球呢，不聊了，再见。” “诶，等等……” 小冬扬起手里的雨伞，挥着道别：“再见再见。”直接甩了冷小北一身的水，冷小北又是擦又是抹的，好不狼狈。 网球馆里，正打球的林瑞看到了走来的小冬，小冬低垂着脸，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他停下来，走上前，“安小冬，你怎么了？这么晚才来，迟到了。” 小冬不好意思地说：“社长，今天下雨下得太大，我都不想过来了。” 林瑞正色道：“安小冬，比赛临近了，你不可以松懈啊，网球社女队的希望都看你了。” “啊？别啊社长，这担子我可挑不起，不是还有李心亚么。” 提到李心亚，林瑞更加头疼，“她已经一个礼拜没有来练习了，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啊？”小冬又一惊，“她不是已经来学校了吗？我前几天还在教室楼看到她。” “她一直在学校，就是不肯来练习。” “额……呵呵，社长，那你也别这么给我压力啊，我打网球全是兴趣所致，开心就好，比赛什么的，重在参与嘛。” 林瑞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但他只是社长，比赛是个人事件，他没资格要求她什么，“算了，那你当我没说，既然来了就好好练习吧。” “嗯。”完了，似乎把林瑞也给惹毛了，今天果然诸事不利啊。 上海这边正下着磅礴大雨，而青岛那边，雨带刚过，冷空气来袭，阴凉阴凉的。 开完会，周越载着叶柯回酒店，叶柯拿出手机看上海的天气预报，焦心地皱着眉头。 周越透过后视镜看到叶柯焦虑的神情，说：“总裁是在担心叶老么？他怎么样？” “哦，没事，已经在家里了……”叶柯有些心虚，好吧，他刚才脑子里挂念的人，是小冬，天气要冷了，也不知小丫头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冷。 “总裁，明天要去啤酒城，沈总陪同，听他秘书说好像还有另外几个领导。” “哦。” “晚上和开发局的李局吃饭，一听说你要来，李局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你们安排拼酒的时间，看来这回，你躲不过了。” “哦。” 周越觉得不太对劲，叶柯往常每次出差，都保持着高度的重视，而这一次，似乎心不在焉的，他抬眼从后照镜里看了看他，轻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我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的，叶老既然没事，你就别挂心了。” 叶柯笑了笑，掩饰着内心的小秘密，“嗯，我知道。” 入夜，秋风起。诺大的总统套房里，叶柯正在逛校内论坛，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比还在学校的时候还要关注论坛。对于小冬的消息，他是一点都不想放过。 逛了一会儿，他失望地退出了，没有小冬的最新消息。 拿起手机，找出那个熟悉的号码，他挺直了背，清了清嗓子，拨了出去。 “喂，叶大少查岗啊？”电话那头传来小冬轻快愉悦的声音，“我早就在家里了，没有乱跑哦。” “嗯，下雨天别出去乱跑，晚饭吃了吗？”问出口，他忽然不习惯起来，感觉这样打个电话给她，太刻意了。 “吃啦，叫了外卖，不过我赊账了……”小冬低垂着声音，恳求地说，“叶大少，你回来能不能帮我还了？”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可她没钱吃饭了，不吃不拿，整个身子都会软。 “我不是给过你一张卡么？没钱了怎么不取？”他留意过账单，小丫头就取了六万，一分不多，之后就没再取过。倒不是他查账，而是秘书拿来账单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因为那卡给了小冬，所以就留意看了一下。 “安小冬，你不会是忘记密码了吧？” “没有啊，我怕取太多，以后还不起。” 叶柯听着很是不爽，“我没让你还，丈夫给妻子花钱，是理所应当，你花着就是。” “嘿嘿嘿，真的不用我还？”虽然他一开始就这么说，但小冬心里总是不踏实，谁会无缘无故给你钱花啊，而且还是无限量的，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 “哈哈，那太好了，我还欠着小卖部的大婶两块五毛钱呢。” 噗，柯实在无语，但每每听到小丫头青春活力的笑声，他所有的疲惫都能一扫而空，“好了，没事早点睡吧，明天别睡懒觉，你得训练你的体能，我挂了。” “诶等等……叶大少，你能不能早点回来啊。” 叶柯心里一悦，“怎么？” 良久，电话里才传来声音，“没事啦，挂了，你也早点睡。” 挂了电话，叶柯紧握着手机，似乎还想回味一下小丫头的清亮笑声，那笑声，能甜到人的心坎里去。 怎么办，好像有点想念小丫头了，而她，是不是也有点想我了呢…… 第二天早晨，小冬一起床就探着头看向窗外，雨还在下，不过小了些，毛毛细雨。 今天上午没课，又不想去学校练球，好吧，她并不是一个好胜心强的人，对于网球比赛，她都是平常心对待。 不如去叶家看看老爷子吧，嗯，对。 小冬先去银行取了五百块钱，然后在水果超市买了一袋新鲜的橙子，叶柯爱吃橙子，她想老爷子也应该爱吃吧。 她不知道怎么坐公交车去，所以只好打了个的过去。 按了一下门铃，管家很快就来开门了，“呦，是大少奶奶啊，真难得。” 可是，管家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并不是不欢迎她，而是……她说不上来的感觉。 走进里面，小冬把伞收起来放在伞架上，脚踩在地毯上蹭了蹭鞋底，“爸，妈，小雨，你们都在啊。” 没人回应她，连平时热情的叶雨都一声不吭。 小冬有些奇怪，只见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一张麻将脸要有多臭就有多臭，而温美若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又好像是被气的，最最奇怪的是叶雨，低头站着，手里还拿着纸巾，她正在哭。 糟了，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啊，小冬默默地想。 45 阳光少年 糟了，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啊，小冬默默地想。 温美若打破了僵局，上前笑了笑说：“小冬，你怎么来了？” “妈，我上午没课啊，就来看看你们。爸，您身体好些了吗？” 叶明没吱声，还是一副臭麻将脸。 温美若接过小冬手里的橙子，她掂了掂份量，说：“这么沉啊，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家里什么都有，”她转身朝叶明说，“老头子，你看，老大的媳妇买了你最爱吃的橙子，闻着真香。” 小冬心想，果然这对父子是一样的，都爱吃橙子，那么公公也应该爱吃南瓜吧。 不过，她倒是听出来了，婆婆并不是在夸她买的橙子好，而是想借此哄哄公公。家里的一家之主生气，那可是相当头疼的事情，她是深有体会的，既然这样，那她也十分乐意配合。 “是爸最喜欢吃的吗，太好了，我还想了半天买什么，我看叶柯喜欢吃，我才大着胆子猜测爸也喜欢吃。妈，我去厨房切几个。” “好，好。” 小冬一边在厨房里切着橙子，一边留心听着外面的谈话，只听叶明带着怒气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叶家就不会接受他。” “爸，我舍不得他，舍不得啊……”叶雨抽泣着说，声音很低，带着无尽的害怕。 “你大了翅膀硬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告诉你叶雨，你若丢不下他，就跟他去，但以后别再踏进叶家半步，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叶雨哭着，没有反驳，也不再吱声。 温美若安抚着叶明，“好了好了，她又没说舍不得，她是我们的女儿，难道真的要看着她吃苦受罪么？别说了，小心身体，小雨啊，听话，你也别再说了。” 小冬故意切得很慢，心里默默琢磨着：看来啊，这叶雨肯定是有了心上人，可是老爷子不同意，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不准自由恋爱啊，叶柯也是，叶雨也是，叶柯是男人，还会反抗一下，同意选妻子，但就是选了个我跟老爷子唱反调，可叶雨是个姑娘家，献出芳心哪能说弃就弃啊，唉，这叶家真是一个不讲理的地方！哼，坏蛋叶柯，拿我来跟你爸唱反调是不是，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哼，我也瞧不起你！ 想着，外面响起了温美若的声音，“小冬啊，切好了吗？少切一点，端出来吧，吃了不够可以再切。” “哦，好了，就来。”小冬拿着盘子出来，橙子很新鲜，汁水很足，她刚才偷尝了一块，甜得很，“爸，尝尝吧，解解渴。” 温美若笑脸相陪，“看，老头子，多新鲜啊，我这都已经闻到清香味了。小雨，你也吃。”她也难做啊，一面关心着女儿，一面又要安抚丈夫，现在又得顾及着僵硬的场面，虽然小冬是自家的媳妇，可终究来往得不多，还是有些生分的。 叶明拿了一块含进嘴里，确实挺好吃的，比佣人买的还要好吃，他看了一眼女儿，语气也软了下来，毕竟是自个儿的女儿啊，“小雨，别想了，让你哥给你份工作做做，忙了自然就不会想了。” 叶雨忍着憋着，可眼泪还是像雨珠一样挂下来，看着都叫人心疼，“哦，爸，我……知道了。”在他与家里之间，她选择了家里。 小冬吃着橙子，识趣地不说话，看着叶雨哭成那样，她抽了几张餐巾纸给她。 叶雨朝她看了一看，充满泪水的眸子里含着淡淡的笑意，“谢谢小嫂子。” 小冬摇摇头，这橙子真的好甜，心里再苦，含着也是甜的，她连忙拿了一块递给她，“小雨，尝尝看。” 叶雨接过橙子，含了一口，又是哭又是笑的，“真甜……” 小冬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叶明留她吃中饭，她说还得赶着回学校练球，就匆忙走了。在那种气氛之下，她是吃不下饭的。 她想着，公公昏倒住院那天，小雨一开始说很快就来，但得知公公并无大碍之后，又不来了，她那时候肯定是跟她那位在一起吧。 爱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如果要哭泣，如果要伤痛，那还要爱情干什么？母亲是这样，叶雨也是这样，如果早知道结果是如此的惨烈，那一开始，还会再与那人相爱吗？ 小冬摇摇头甩去心中所烦，这不是她的事情，用不着她去烦恼。爱情，那就是狗屁，而她，就是被狗屁孕育出来的多余人，她才不会因为爱情这东西而徒增烦恼。 因为是中午，体育馆里的人并不多，网球馆里也没人，小冬只好拿着球拍对着墙练习接球。 她的控球能力不错，小小的网球在她的拍下毫无攻击力，她想打高就打高，她想打低就打低，任她摆布。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叶柯打球时候的帅气模样，一挥拍，一扣球，那姿势实在是酷毙了，同时，也想起他骂她的话——“你真是笨死了，不教了，简直在浪费我的时间，还不如回家睡觉。” 她很讨厌他那自以为是的口吻，可很多时候，他说的，往往都是对的，她至今都没有学会旋转发球。 忽然，球馆的门开了，引来了好响的一片回声。 小冬停下来，转头看去，只见冷小北背着球拍，笑着朝她走来。秋日午间的阳光，温柔而明亮，衬着体育馆外围的一排大树，透过玻璃窗，斑斑驳驳地照印在网球馆内，照印在冷小北的身上，将他身上的冷傲气质，也照得无比的柔和。 这就是所谓的阳光少年啊！ 小冬礼貌地朝他笑笑，“冷学长，你也来练球啊。” 冷小北看着她，阳光似乎很亲近这个小姑娘，阳光暖和，她的笑容，竟然比阳光还暖和，她还真的无愧于“第一清纯校花”这个名号。 他一甩网球拍，说，“是啊，刚好你也是一个人，不如咱俩来对打？” 小冬笑得越发甜美，“你就不怕我偷师？” “怕你……才怪，有本事把我所有本事都学去。” 小冬抿嘴而笑，这个冷小北虽然有时候很高傲，但相处起来倒挺平和的，一点都没有公子哥的架子。 两人打了几个回合，冷小北明显没有用全力打，但这也足够让小冬忙乱的了。他不像叶柯，就知道打压扣杀，也不像林瑞，一边打球还得一边说教，他就是让小冬左右前后来回跑，球打得很偏，但又偏得不危险。 小冬有些燥了，奋力一跳使出她的必杀技，“嘣”的一声，又狠又猛。 冷小北估摸着会过界，干脆就不接，可谁知，网球的落地点，就在线内。 “哦耶，赢一球！”小冬高兴得跳起来，伸手一擦额头上的汗水，“真累啊，学长，休息一下，我打不动了。” 冷小北愣愣地看着这颗小黄球，嘿，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丢了这一球。 “安小冬，你挺厉害的嘛。” “嘿嘿，过奖了，那是你一直让着我。” 她走到窗边，开了窗户，两手按着窗台，一撑一蹬就跃坐在了窗台上。她向着里面，身后是温柔的阳光，絮絮的秋风吹来，吹起了她的刘海，吹起了她的马尾，也吹起了她的笑意，她晃荡着脚，连额头和脸颊的汗珠，都是那么的生动。 冷小北没来由地一笑，拿了两瓶水，递给她一瓶，然后单手一撑，坐在了窗台的另一头，他说：“安小冬，你不许这么霸道，窗户得推到你那边去一点，我也热啊。” “这有什么难的。”她大方地将两扇窗户往自己这边推了一些，“凉快了吧。” “嗯，很凉快。”冷小北看着她，喝了一口水，又问：“安小冬，叶柯真的是你叔叔？” 小冬眼睛看着外面，歪着脑袋，心虚地说：“是啊……” 冷小北一笑，“呵呵，那就好。” 那时候，小冬还不懂，不懂他为何会说，那就好。 傍晚，回家之前，小冬特意去超市买了南瓜，还去水果超市买了橙子，这橙子很甜很新鲜，叶柯一定喜欢。 晚饭吃的是泡面，吃完，她就用手机上网查了查关于南瓜的食谱，本想去书房用电脑查的，可这书房有太多叶柯的秘密了，她还是不去为好，反正手机也一样。 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大开眼界，原来南瓜可以做成这么多的美味佳肴，南瓜饼、南瓜羹、南瓜汤、南瓜粥、南瓜糕，应有尽头，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小冬不会太复杂的做法，不如就做个南瓜粥吧，先在家练练手，做成功了，等叶柯回来，再做给他吃。怎么说都是用了人家的钱，不为他做点什么，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按照网上的方法，将南瓜去皮切片，蒸熟之后捣成泥，再放进砂锅，加水煮开，然后将糯米粉用水调成糊，慢慢倒入砂锅中，搅拌，煮熟，加糖调味。 “哇，看着好好吃的样子。”小冬一边搅着，一边自言自语地夸口，“我真是太聪明了，一看就会做，做菜也不是那么难嘛。” 可说着说着，忽然闻到一股糊焦味，原来是下面的南瓜粥粘锅底了，“哎呦妈呀，怎么好起来这么快的，不过是夸了一句自个儿而已嘛。” 46 刀削面的感觉 可说着说着，忽然闻到一股糊焦味，原来是下面的南瓜粥粘锅底了，“哎呦妈呀，怎么好起来这么快的，不过是夸了一句自个儿而已嘛。” 越说，糊焦味越来越浓，她更加搅得快了，就是没想到要去关火。 “哎呀，好痛！”南瓜粥溅了出来，溅到她的小臂内侧上，她烫得不得了，本能地一缩手，勺子就掉进了南瓜粥里。 烟雾越来越大，糊焦味越来越浓，汤粥还不断地往外溢出来，沿着砂锅流进了煤气灶里。 关火，对关火。 小冬连忙关了煤气灶，又开了窗户，好让新鲜空气能进来，让糊焦味快些散出去。 忽忽，真危险啊。 看着一锅灶的狼藉，小冬心头浮起了浓浓的挫败感，若是叶柯在，她一准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唉，可她就是不会啊，连煮个粥都不会。 认认真真将厨房收拾干净，洗手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小臂内侧痛痛的，一看，是被烫伤了，浮起了很红的一块。 “呼呼，呼呼……”她朝烫伤的地方吹了吹，依然不减疼痛。 她甩了甩手，罢了罢了，这点烫伤怕什么，以前被大妈拿皮带抽得浑身都是血，她都没掉一滴眼泪。 这时，手机响起来了，小冬一乐，准是叶柯来查岗的，“喂，叶大少，又来查岗啊？” “晚饭吃了吗？” “吃了。”但就不告诉你吃了泡面。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吃？” 小冬一脸无语，“那你有没有吃晚饭？” 叶柯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嗯，刚吃完。”过了一会儿，他又笑了起来，“哈哈，丫头，你真幼稚。” “呵呵……”小冬陪着干笑，也不知道是谁幼稚。 “我这边很冷，幸好带了毛衣，上海怎么样？” “也冷了，不过还不至于穿毛衣，白天的时候还是很热的，就早上和晚上有点冷。” “嗯，温差特别大，一个睡觉要关好门窗，盖好被子。” “知道啦……”好烦，“叶大少，你什么时候回来？” “星期天啊，不是告诉过你么。” “哦，”小冬有些失落，“因为你每一次出差，不是早回来就是晚回来，所以我就问问嘛。” 叶柯一笑，“若是你承认你想我了，说不定我可以考虑看看早一天回去。” 小冬翻起了一阵白眼，“那你慢慢来吧，工作重要。”丫的老男人，越来越幼稚了。 叶柯还是儒雅地笑，“行了，没事的话我就挂了，还有应酬要赶着去。” “啊？不是已经吃完了吗？” “那是垫垫肚子，要喝酒，总不能空着肚子。” “哦，那你少喝点，身体重要。”她很想说，回来给你煮南瓜粥，可是吧，她实在不好意思让他看笑话。 “小丫头，你关心我？” “……随你怎么想。”她摸着脸，有些烫，老男人竟然在电话里面调戏她，真下.流。 “呵呵，就这样，挂了吧，88。” “88。” 挂了电话，屋子里又空荡荡的了，老男人太可恶了，自己出差吃吃喝喝，却要她在家老老实实呆着，还整天查岗，她想开溜一天都不行。 可是吧，每天到了这个点，她又有些盼着老男人来查岗，想想都觉得犯.贱。 —— 星期六，网球社的队员们早早地在体育馆前集合了，林瑞发着别针和号子，队员们互相帮忙着将号码别在背上。 “老大，要不要来块德芙？”云朵像一个丫鬟一样在边上伺候着。 “太早了啦，我才刚刚吃完早饭好不好，比赛要九点才开始。” 云朵收好德芙，“对，那我给你敲敲背，来坐下。” “不用，云朵，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云朵用极其崇拜的眼神看着她，“老大，难道你一点都不紧张咩？”她一紧张就想上厕所，这都已经跑了三趟了，还是觉得尿急。 小冬摇摇头，“不是说重在参与么，紧张个屁啊。” “啊？老大，你没想拿冠军？我可是鼓动班长把咱班上所有人都喊来了，你可得给我们长长脸啊。” 小冬翻起一阵白眼，“谁叫你这么做的……” “人家李心亚的追求者们，差不多把全校的人都鼓动来了，还打起拿冠军的横幅，我们的气势怎么能输给她呢？” “死朵啊死朵，全校多少人，咱班多少人，他们若真来了，体育馆还容不下呢。” 云朵抓了抓头皮，“也对哦。” 正说着，李心亚拿了号码牌，默默地走了下来，坐到休息处。 铁网外，有一排男生挥着手喊，“李心亚，李心亚，李心亚……” 可是，李心亚好像没听到，一脸的淡定。 云朵用手肘推了推小冬，轻声说：“老大，听说李心亚找了外面的专业网球教练，一下课就闭关练习，实力大增，你要小心啊。” “她若拿了冠军，也是fd大学的光荣啊。” “你……”云朵真恨不得把自己求胜的心情转给小冬，这个老大，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呢，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随后，大巴车一辆一辆的来，都是其他学校的参赛队员，越是临近比赛，人就越多。 冷小北也来了，下个星期才轮到男子，他今天是来观战的。 “安小冬，你过来。”他站在网球场的铁网外，远远地叫了她一声，引来了许多女生的目光。 安小冬有些不好意思，这也太引人注意了，她还是比较喜欢低调一点的。她小跑着过去，“干嘛啊？这么多人看着……” 冷小北笑了笑，“你脸红什么啊，我们又没有私情，就算有，也是正常的。” “你再乱说，我不理你了！”我可是有夫之妇，只是为了念书才隐婚的，若是被叶柯听到，他肯定气炸。 一想到叶柯大发雷霆的样子，小冬姑娘感觉到背后一阵嗖凉。 “开开玩笑而已嘛，瞧你认真的，”冷小北取笑她，但随即又认真地说，“安小冬，你打球要快，速战速决，你体能差，不宜打持久战，否则很难赢，记住了。” 小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叶柯也说她体能差来着，冷小北应该不是在诓她。 “还有，打进决赛之后别光顾着高兴，赶紧休息，恢复体能要紧，今天最起码要打三场，明天半决赛和决赛还得打两场，你别把你有限的精力花到其他地方去。” “哦哦，我知道了，不过，我不在乎打到哪里，尽力就好啦。”哪能有这么多场啊，说不定明天就没我什么事了。 冷小北看着这个浅笑如风的丫头，她还真是一点都不紧张啊，胜负于她而言，真的不重要吗？ 这时，大喇叭里传来集合的声音，小冬说：“冷学长，总之谢谢你，我得集合了，再见。” “去吧，再见。” —— 青岛，周越开着车，后座坐着叶柯。 “周越，明天的机票订了吗？” “订了，早上六点的，总裁，为什么敢这么早的飞机啊？这种天气，六点雾气都没有散去。” “没什么，想早点回去。”叶柯抬手看了看时间，九点半了，小丫头应该正在比赛，他抬眼看向窗外，心里默默地念着，加油啊，丫头，明天回去看你打决赛。 车子路过南京老街，叶柯看到路边的一家面馆，招牌上有写着“刀削面”三个字，他立刻说：“靠边停车。” 周越很快将车子停在路边。 叶柯一笑，“忽然记起来还没吃早饭，我请你去吃刀削面。” 周越满脸的疑惑，总裁这是怎么了？！ 走进面馆，这里并没有多么高档，甚至还有些脏乱，很多人在这里吃早饭，再早些时候人更加多，现在还看得出当时的热闹，因为许多吃剩的碗筷都还没来得及收走。 “老板，你这的刀削面是现做的？” “是啊，要几碗？” “两碗吧。” 叶柯找了个位置坐下，周越也跟着坐下，“总裁，我跟了你一年多，还不知道你喜欢吃刀削面呢。” “我喜欢的事情，你不知道的还多着。” “呵呵，也是。” 叶柯看着老板，一个面团扛在肩上，拿了刀片刷刷刷地削下一块块面片，薄薄的面片直接落进锅里，又快又准。 “面来喽！”老板吆喝一声。 叶柯拿了筷子，挑起面，一口塞进嘴里，嗯，不错，就是这种感觉。 —— 安小冬小组赛顺利出线，一起出线的，还有李心亚。 云朵疯癫地跑过去迎接她，“老大，太棒了，你可是第一个出线的，比别组都快。” “速战速决啊，哈哈。”好累，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小北说得对，她不能打持久战，若是再拖半个小时，她就很难赢了。 云朵瞅着另一边赛场，低声说：“呦，那边的李心亚也出线了，老大，她好像李娜附身，猛得不得了。” “你是关注我了，还是关注她了？” “哎呀，我这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老大，为她而来的那批啦啦队，被体育老师拦在了体育馆门口，笑死我了，横幅白拉了。” 小冬白了她一眼，“那咱们班的同学是不是也被拦在门口了？” 云朵笑不出来了，低着头说：“是啊，当然了……呵呵，老大，去坐坐呗。” 47 猪肠对鸡爪 47猪肠对鸡爪 叶雨失约没来，但小冬并不感到意外，她失恋了，心情哪里好得起来啊，不来就不来吧，没什么关系。 她顺利进入了半决赛，也就是说，星期天还得比赛，而叶柯，星期天要回来。本来她想叶柯一回到家，就能吃上她做的南瓜粥，可这个惊喜，怕是给不了了。 晚上叶柯照旧打来电话查岗，“球赛打得怎么样？” 小冬骄傲地说：“叶大少，我打进半决赛了，厉害吧。” “嗯，厉害，别得意得太早，球赛越到后面越紧张，你这些天晨跑有没有偷懒？”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跑了，你不在，我还跑什么跑，睡觉都来不及。 “没有偷懒，还是没有跑？”叶柯准确地猜中了她的心思。 小冬虎躯一震，这丫的远在青岛还能偷窥她不成？她拿着手机的手一抖，振了振声音说：“没有偷懒。”哪能说没有跑啊，人要懂得变通，嗯，变通。 “你有没有偷懒，明天就知道。” “那就明天验证喽。”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害怕么，哼，我是不会受你威胁的。 叶柯很快挂了电话，让她早点休息，自己也早早睡了，明天得赶早班机。 谁知，青岛半夜起了大雾，冷暖气流交接，大雾挥散不去，流亭机场所有班机无限期延误。 叶柯一看时间，五点半，若是开车回上海，怎么着也得八九个小时，那也赶不上小丫头的球赛了。他看着机场大厅外面的大雾，雾气凝聚，他的眉头也凝聚起来。 “总裁，等太阳升起，大雾可能会消一些的。”周越发现，叶柯这趟出差真的有很多地方不同。 以前最好飞机晚点，叶柯还能悠哉悠哉地在机场看报纸，着急的是周越。叶柯反而说，“着急有什么用啊，你又不能开飞机。” 可是现在，倒是反过来了，看叶柯这紧蹙的眉头，巴不得自己上去开飞机。 “最好能消散，我必须得九点回到上海。”小丫头十点就开始比赛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周越，上海那边的车准备好，别到时候飞机落地了，我们还得等来接的车。” “总裁，这你就放心吧，那边的车不会延误的。” —— 体育馆里，人声鼎沸，横幅高悬，好不热闹。 昨天的初赛是选手多，而今天，就是观众多了，还来了许多媒体记者。场次安排昨天已经抽过签，第一场是李心亚与同济大学的何丽安打，第二场是安小冬和交通大学的朱畅打。 更衣室里，小冬和李心亚换上网球战衣，这人美衣靓的，还颇有几分网球宝贝的架势。 “安小冬，”李心亚首先开了口，“真希望能在决赛能与你相见。” 小冬随口就说，“我也希望。”看看你到底是李娜俯身，还是鬼怪俯身。 李心亚斜笑了一下，“你真嚣张，学妹，太嚣张了，就会惹人讨厌。”说完，她转身走出更衣室。 小冬朝她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切，我才没你嚣张。” 走出更衣室，小冬目瞪口呆，有些被现场的气氛给吓到了，好吧，这就是所谓的主场优势。远远看去，李心亚与她的名字一同出现在最醒目的横幅上，想来，这必定是以学校的名义挂上去的，而观众席上，满眼都是本校的学生，有喊李心亚的，也有喊安小冬的。 更衣室里，响起悠扬悦耳的音乐，是小冬放在储物柜里的手机响起，响了好久。 广播里传来了十分兴奋的声音：“各位同学，各位同学，第x届上海市大学生网球联赛的冠军争夺，很有可能在本校的李心亚和安小冬之间产生。” 小冬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这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这是正规的比赛，而不是以前那些玩闹或是打赌，这已经不是出出头长长脸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而是一份真正的荣誉。 第一场，小冬坐在休息区看着她们打，李心亚的打法果然与之前不同，更加凶，更加狠，不管是方向还是力道，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是，令她不安的并不是李心亚的进步，而是坐在她正对面的选手，也就是下一场要与她对打的选手——朱畅。 哇靠，这个朱畅真是名副其实的“猪肠”啊，看着简直就像一个男人，坐在凳子上，腰上那厚厚的几圈，太像猪肠了，连游泳圈都甘拜下风。 网球不讲重量级的咩？抗议抗议，严重抗议，网球应该要分重量级啊！ 而朱畅也正盯着安小冬看，满眼的不屑，猪肠对鸡爪，胜券在握。 青岛，大雾依旧挥散不去，机场里滞留的乘客越来越多，叶柯焦躁起来，甚至还去询问航空公司，“飞机什么时候能起飞？” “抱歉先生，大雾还没有散去，为了乘客的安全，暂时还不能起飞。” “我问你什么时候起飞！”叶柯真的很不淡定。 服务小姐依旧笑靥如花，“抱歉先生，我们还没有接到通知，不确定什么时候起飞，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您，请您稍安勿躁。” “……”好，稍安勿躁，我懂，我等！ 室内网球场上，比赛激烈地进行着，李心亚勇猛得很，真如云朵所说，她是李娜俯身，一次次完美的扣球，引得全场沸腾。 观众席的贵宾席上，忽然来了三位极其眼熟的人，小冬眨了眨眼睛仔细看去，哦买噶的，竟然是公公婆婆和叶雨。叶雨也正看着她，还微笑着朝她招手，拍了爸妈的肩膀，向他们示意小冬在场下的休息区。 温美若举起拳头给她作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而叶明直直地坐着，不苟言笑地看着她。 压力啊，好大的压力啊！ 小冬默默地朝贵宾席周边看了看，叶家的人都来了，除了叶柯，唉，这个大忙人还在飞机上呢，她心里有那么一丁点小失落。 “嗨，安小冬，看什么呢？！” 小冬转头一看，诧异地问：“冷学长，你怎么在这里？你可以进来吗？” 冷小北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开玩笑，我爸是校长。”他想进来，谁敢拦着啊，守门的老师还是他爸的学生呢。 小冬“扑哧”一笑，“哦，我以为你爸是李刚呢。” 好冷的冷笑话，冷小北顿时哑言。 “说正紧的，你现在很紧张吧？” 小冬点头承认，“嗯，有那么一点小紧张了，好像真的不是玩玩这么简单。”特别是看到公公婆婆之后。 “紧张是正常的，你心态比一般人要好很多了。” “呵呵，我脸皮比较厚。” 冷小北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朱畅，又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对手是三届联赛的冠军，现在已经大四了。”末了，他还补上一句，“跟我一样。” 小冬心里咯噔一下，“三届联赛的冠军？”那我还打什么啊，光是重量就没得比了，人家还有红红火火的战绩啊。 “是啊，她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体能强，能从开场一直强攻到最后，力量还不会减弱。” 小冬有种不战而败的垂败感，“那我上去就是被她虐的啊，你看你看，她正在鄙视我。” 冷小北嘴角一斜，笑了笑，“她不是在鄙视你，她是在看我。” “有咩？” “大一的时候就加了qq，时不时发来一两句问候，每年情人节七夕节圣诞节都要约我。” “哈哈，真的？”小冬笑着问，“那你答应人家没？” 冷小北伸手一捋额前飘逸的刘海，潇洒地来了一句，“她不是我的菜。” 小冬还是想笑，推着他说：“那你赶紧走开，免得她误会了，公报私仇。” 冷小北忽然拉近她的胳膊，低头凑到她耳边低语着：“她最大的弱点就是速度，用你的必杀技猛攻，速战速决，才有赢的可能。” 他的气息吹到她耳边，几缕头发微微摆动，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很是好闻，她的侧面她的眼睛非常漂亮，近看越发迷人。冷小北明显感觉到自己此时的心跳急剧加快，这样的少女，这样的甜美，这样的距离，令他无法淡定。 这时，场内突然响起哨子声，“fd大学胜。”紧接着，响雷一般的欢腾声从观众席上响起，李心亚赢了，2比0两战全胜进入了下午的决赛。 接下来就轮到小冬了。 “加油啊，安小冬。”冷小北为她打气。 小冬一手拿着球拍，一手握拳做着加油的手势，回眸一笑，“嗯。” 这一笑，冷小北心跳都漏跳了半拍，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好像被电到了，好像被迷住了。 贵宾席上，叶雨激动地拉着温美若的胳膊，“爸，妈，小嫂子要上场了。” 叶明背脊一挺，更加专注地看着球场，他瘪了瘪嘴巴，不满地说：“瘦不啦叽的，怎么选了一个这么强壮的对手？自不量力！”与其说不满，倒不如说他是不服，不过，老人家不好意思表现不服，因为坐在他旁边的人，就是校长。 冷校长笑笑说：“叶老，这都是她们抽签决定的。” 叶明微抬着头，一副老江湖的样子，从容地说：“嗯，我知道。” 48 丫头，我来了！ 开球了，小冬瘦归瘦，但优势就是灵活，上场之前冷小北说了，要用她的必杀技速战速决才有赢的可能，球一来，她想也没想，起跳，挥拍，扣杀，“咻”地一声将球打了过去。 先得一分，哦耶，场内响起一片叫好声。 “好球！”叶明激动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乒乓作响。 冷校长和温美若，还有叶雨，诧异地转头朝他看去，他却早已恢复了淡定，伸手一指，“看球，看球啊。” 晕勒个汗！ 小冬连连猛攻得分，朱畅有些急躁，越是想挽回比分，越是失球。 事实证明，冷小北的建议是对的，事实证明，过去的辉煌战绩那都是过去，事实证明，她安小冬还能再嚣张一点。 “哈哈哈哈。”小冬又扣球得分，笑得天花乱坠的，士气越来越猛，一不小心就嚣张了起来。 朱畅的脸绿得发黑，狠狠地瞪着对面的鸡爪子，真后悔昨晚偷偷溜出学校去吃那顿火锅啊，害得她拉了一夜的肚子，连打球都没劲了。 看台上的叶明也是得意得很，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冷校长，你们的网球社搞的真不错，就是场地小了点。” 冷校长连忙说：“是啊，校董们也正在规划着新建网球馆的事情，土地已经选好了，就在体育馆边上，若是资金到位，立刻就能动工，您……” 这时，朱畅得了一分，叶明岔开了话题，“哎呀，可惜了这球，丫头，别轻敌啊！” 冷校长收回下一句，干笑了下，“没关系，丢了一分而已。” 叶明得意地说：“叶柯当年还拿了全国冠军，看来这个小丫头也可以嘛。” 冷校长又来劲了，“可不是么，新建了网球馆之后，学校打算聘请专业的网球教练，安小冬才大一，潜力无穷啊。叶老，您看，您是不是支持一下？” “支持支持，”叶明看着赛场上，笑得十分灿烂，大叫一声，“好球！” 冷校长拍着手，“嗯，好球啊，太好了。” 另一边的休息区，冷小北紧盯着安小冬，比他自己打还要紧张，他从来没有如此关注过一个女生，那样的活泼，那样的甜美，那样的特别，安静的时候好像秋日的阳光，温柔而慵懒，运动的时候好像脱缰的野马，热烈而奔放。 青岛流亭机场，大雾逐渐散去，广播里传来播报声：“飞往上海的xxxx航班开始登机。” 叶柯精神一振，“走了！” 周越拿了公文包以及行李，赶紧跟上去，“总裁，登机牌。” —— 网球场内响起哨子声，“fd大学胜。”整个赛馆都沸腾起来，鼓掌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安小冬赢了，2比1击败了蝉联三届的冠军，她高兴极了，给老爷子长脸了，给叶家长脸了，也给自己长脸了，这比打赌比赛赢了几顿饭，更加高兴。 可是，她并没有表现得很夸张，因为累啊，太累了，这一口气打了四轮，累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下了场，冷小北把水递给她，“安小冬，好样的，扣球还真猛。” “谢谢……”小冬接过水就咕咚咕咚猛喝，喝得饱胀了才消停，“好累啊。” 这时，后边传来朱畅急急忙忙的声音，“前面的人都让开，让开，谢谢……” 冷小北立刻拉着小冬的胳膊将她拉到边上，小冬不明所以地看着朱畅，她还能跑啊，真佩服她，不过，没想到她这么着急竟然是去厕所。 “她怎么了？”小冬问。 冷小北抓了抓头发，表示相当同情，“昨天我带她去吃麻辣火锅了，可能……上火了吧。” “啊？你不是说她不是你的菜么？那还答应人家的约会？” “这不是约会，这是战略！”冷小北失口说。 小冬一皱眉，“战略？” 冷小北笑了笑，“好好休息吧你，下午还有决赛，我先走了。”说完，他拔腿就跑。 “诶，冷学长……”冷小北已经跑出好远了，头也不回。 战略？吃火锅战略？难不成……吼，这个冷小北，难不成他是故意约朱畅吃麻辣火锅的，不是吧，那也太卑鄙了，我即使赢了也不光彩啊，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半决赛总归是赢了，小冬也不愿去多想，只是朱畅从厕所出来，狠狠地瞪着她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心里有些发毛。 “安小冬，你是运气好！”朱畅比着一根比她大拇指还要粗的小拇指。 安小冬瞬间变成了安小包，“嗯嗯，我知道，多谢学姐承让……” 朱畅不快地移走了，败兵之将，也只能打道回府。 “老大，老大。”云朵人还没来，声音就已经传来了，她快跑着穿过长廊，跑到小冬跟前的时候，一跳攀到了她身上，“老大，你太棒了，我爱死你了。” 小冬站都站不稳，差点摔倒，幸好后面刚好有椅子，“哎呦喂，你想撞死我啊，走开走开，我累得很。” 云朵这才爬下来，抑制不住的兴奋，“老大，那个朱畅可是以前三届的冠军啊，你太厉害了。” 小冬翻了翻白眼，“运气，运气……她刚好身体不舒服。” “嘿，借口吧，我看她生龙活虎的，看她的体形都有两个你了，她败了，不服，找的借口。” 小冬挥挥手，“不提了，走吧，吃饭去。” “嗯，好。” 走到体育馆门口，小冬一眼就看到了公公婆婆和小雨在不远处等着，她拉住云朵，“云朵，你先去餐厅抢位子，我忽然想起有事要做，很快的。” “行，我帮你叫好饭，老样子是不？” “是是，你最了解我了。” 打发了云朵，小冬小跑着走上前，“爸，妈，小雨。” 叶雨笑得一脸灿烂，拉着小冬就夸，“小嫂子，你果然有大哥的风范，他教你的吧？” 小冬害羞地笑了笑，“呵呵，他是有教过我。” “小嫂子，跟我们去吃饭吧，下午再一起来。” 小冬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已经跟同学约好了……” “没事，叫上你同学一起啊，咱们就在这附近的餐馆吃。” 她很是为难，想拒绝又怕辜负了公婆的好意，她怯怯地看向叶明，真不知道麻将脸有什么好摆的，耍酷么？“小雨，爸，妈，对不起，我同学已经在学校餐厅等我了，我不知道你们今天要来，所以……” 难道要说，“我跟叶柯结婚的事情，同学们都不知道”，吼吼，若真这样说，这还得了啊，老爷子还以为她有什么心眼呢，譬如说小暧昧啊，譬如说婚外恋啊。 叶明冷哼了声，低沉地说了句：“我们走，随她。” 小冬姑娘那个委屈啊，把老公的老爹给惹毛了，那就是把老公惹毛还要恐怖。 叶雨拍拍她的手背，笑着说：“小嫂子，没事的，爸今天看你打球，可带劲了，他平时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嗯，那你们下午还来？”别来了，回家休息吧。 “来啊，我们还等着看你拿冠军呢，我走啦，88。” “呵呵，8……8……”除了干笑，小冬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了。 餐厅里，林瑞拿着翻盘过来，“两位学妹，我可以坐下吗？” 云朵坐进里面一位，“当然可以了，社长坐……社长，咱小冬打进决赛了也。” 林瑞笑眯眯地说：“是啊，安小冬，我就说你是网球社的希望，你还没自信。” 小冬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社长，我不是没自信，我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水平的。” 林瑞中肯地说：“其实你能赢了朱畅确实在我意料之外，而李心亚更令我意外，她的士气很高，也比你积极，不过，下午不管你们谁赢，都是fd的光荣，我都为你们高兴。” 小冬默默地笑了笑，光荣，她还真不觉得，她只是在想，若是上午有叶柯在，那她一定会更加高兴的，至少让他看看，她也不是那么的弱，以后别小瞧她。 林瑞看她发着呆，就问：“安小冬，你在想下午的比赛？” “啊？嗯，是啊，呵呵。”若说她在想老公，他们会不会喷饭啊，哈哈。 —— 上海浦东机场，由青岛飞来的班机安全着陆，叶柯一下飞机就火速往停车场跑，可怜周越还得扛着两个行李箱和一个公文包紧追着。 “总裁，去哪里？”坐上车，周越变机灵了，总裁这么着急赶去的地方，绝对不是公司。 “fd大学，两点之前必须赶到。” 周越一看时间，一点四十五，绝对的车技考验啊，“总裁，两点恐怕不行吧……” 叶柯当机立断，“换位置，我来开。”早该如此了。 一踩油门，车子飞一般地冲了出去，周越紧紧拉着拉手，身体随着车子的转弯而一倒一倒的。车子后座还有来接机的司机小王，他一手拉着拉手，一手撑着前座的靠垫，四平八稳地坐着，那痛苦的表情，好像便秘。 叶柯专注地看着前面，车速加了又加，一边开，还一边笑着说：“周越，罚单你给我处理了。” “哦哦哦……”周越应声回答。 丫头，我来了，一定赶得上！ 49 输了也光彩 下午，来了更多的媒体记者，体育馆里越发的拥挤。 决赛，终究是决赛，每一种竞技比赛，最为关注的，也就是冠军会花落谁家。 季军争夺战结束，蝉联三年联赛冠军的朱畅拿下了季军，随后，欢腾声一浪高过一浪。小冬坐在更衣室里，都能听到外面嘈杂的欢腾声，广播里正播着振奋人心的歌曲，fd大学的老师和学生，都已经在提前庆祝胜利了。 李心亚站起来，已经有了胜券在握的架势，“安小冬，你在紧张吗？” “没……有啊。”她哆嗦了一下，分明是紧张的。 李心亚冷笑了一下，俯视着坐着的她，狠狠地瞪着眼睛，说：“安小冬，今天，就别怪我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她的手，紧紧握着球拍，指间的关节都微微泛白；她的面部肌肉有些变形，额头的青筋都蹦出来了；而她的手臂内侧，肱二头肌都横了出来。 小冬对她，真是刮目相看，平常的英语系校花李心亚，文文弱弱，淑女来淑女去的，可没见她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李心亚，我不过是用网球打了你一下而已，别说得我们之间有深仇大恨似的好吧？！”当初得罪李心亚，绝非小冬所愿，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当初只是想给云朵出出气罢了，却不想在李心亚心里，竟种下了这么深的仇恨。 李心亚依然冷笑道：“呵，不过一球是么？安小冬，你真健忘，难道你连刘毅的事情都忘了？” “刘毅？……”小冬皱眉思考了一下，聪明如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哦，原来刘毅半夜堵截我是受你挑唆的，对不对？” 李心亚心虚地回避了下，但很快又浮现出一脸的高傲，“东西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刘毅有说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么？没有吧！” “你是想提醒我，得罪了你，你身后就有一大批刘毅之类的人帮你撑腰，我就永远吃不了兜着走，是吧？” “哼，你真是一个聪明的丫头，学妹！” 论心机，小冬甘拜下风，她甚至觉得她厌恨的大姐安妮，还比李心亚好一些，至少安妮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不会表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但是，李心亚在战前的这番挑衅，不但没有吓退她，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 她倏地一下站起来，“李心亚，我绝不会手软，小心你的鼻子！”然后，她用食指按住自己的鼻头，作了一个猪鼻子鬼脸，还取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又要你花钱去修补了，不过你正好可以再垫高点。” “疯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心亚愤怒地转身离去。 小冬收拾一下心情，也赶紧跟了出去。 观众席上看到两人依次走出来，顿时沸腾起来，又是欢呼又是呐喊的。 小冬往贵宾席上看了看，公公婆婆和小雨，早就好端端地坐着了，还有冷小北也在，正大力地朝她挥手。 一开场，李心亚以强烈的攻势先夺下三分，小冬一咬牙，用她的必杀技追上两分，可整个局势看来，她还是较弱的。 “听说李心亚找了外面的专业网球教练，一下课就闭关练习，实力大增，你要小心啊。” “其实你能赢了朱畅确实在我意料之外，而李心亚更令我意外，她的士气很高，也比你积极。” “你不是要参加什么网球联赛么，没有好的体能，你打不完整场的。” “别得意得太早，球赛越到后面越紧张，你这些天晨跑有没有偷懒？” “没有。” “你有没有偷懒，明天就知道。” 云朵的话，林瑞的话，甚至叶柯的话，都在小冬脑海里回响起来，她这才体会到，原来要赢，不是靠天份，不是靠运气，而是靠勤奋，靠苦练。 在打决赛之前，她真的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若不是上场之前被李心亚激怒，她始终觉得输赢一点都不重要。 看台上，叶明愤怒地拍着桌子，“怎么回事，丫头不在状态啊。” 冷小北隔着父亲看过去，心想着，看来这安小冬，确实跟叶家有亲戚关系，连叶老他们都来了，难怪能摆平刘毅家。 “哎呀，这球不该丢！”叶明看得，那叫一个激动。 冷校长坐在旁边，心里也急得打鼓，看来这兴建网球馆的资金，还没那么容易到手啊。 第一局，小冬输了。 这时，体育馆门前停下一辆黑色轿车，巨大的刹车声可以与场内的噪杂声相媲美。 “车子交给你们停好。”叶柯落下话，跳下车就往里面奔。 终于赶上了。 “交换场地！”裁判员指示着。 小冬喘着粗气，上午与朱畅打了三轮，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吃个中饭并不能恢复多少，还跟云朵闹闹嚷嚷的，很累，真累，抬腿走路都有些腿软。 忽然，叶柯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虽然网球馆门口也站满了人，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叶柯。 叶柯看了比分，又瞧见小冬满脸的倦容，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冬看到叶柯，心里是格外的开心，可是又觉得很丢脸。 “叶大少，你来啦，呵呵。” “傻笑什么，晨跑没坚持吧？一看你这挫样就知道。” “我……” “还敢狡辩？！” “不是啦，我是想说，我连旋转发球都没学会……”她一脸的抱歉，没人看着的时候太懒散，宁愿看电视都不肯多练练，“你爸妈和小雨在那边，我若输了，他们一定很失望。” 叶柯伸手弹了一下小冬的额头，“老毛病又犯了，我爸妈不是你爸妈？” “唉呦！”小冬撅着嘴，揉着吃痛的额头，老男人当真一点都不手软。 “你别管他们会不会失望，比赛而已，别看得太重，拿个亚军也不错，就你那懒散的样子能拿冠军，那才是不公平。” “哈？”小冬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平时盯着她晨跑，陪着她练球，她以为他会像大家一样都盼着她拿冠军的，毕竟这是一份荣誉，也能给老爷子添添光。 “哈什么哈，我看是你心思跑偏了。”叶柯低头紧紧看着她，认真地说，“安小冬，打起精神来，你说得没错，旋转发球就是刀削面的感觉。” 刀削面的感觉？…… 裁判员吹响了哨声，“时间到，集合。” 叶柯拍了拍小冬的肩膀，低声说：“加油啊，老婆。” 加油啊，老婆……小冬害羞地闪躲着他的目光，再怎么忍，都忍不住嘴角泄露出来的笑意。 开始了，小冬拿着黄色的小球，脑海里想着刀削面的动作，往上一抛，“咻”地一声打了过去。 哈哈，转了转了，球在转。 李心亚从未遇到过这种球，眼看着球往中间而来，她挥拍的时候，网球偏偏跑到左边去了，连碰都没碰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耶，得分了！观众席上一阵欢呼，小冬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叶柯，他正举起大拇指表扬她，她得意起来，心里简直笑开了花，谢谢你喽，老公。 一连好几次，小冬直接发球得分，把贵宾席上的叶明激动得，连连拍手叫好，“好球，丫头太棒了！冷校长，网球馆赶紧建起来，要多少资金你给报个数，我让叶柯立刻挪出来，这教练是必须的，少不了。” “是是是，网球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建好的，但教练可以马上招，我一定招最好的教练来。” “嗯，好……好球，哈哈。” 一旁的温美若笑着说，“老爷子，我看叶柯也有功劳，他一来，局势就扭转了。” “对，他本来就是全国冠军嘛，内行人。”说起这个，叶明更加得意，虽然这个儿子总是不听老子的话，但他还是非常引以为傲的。 冷小北痴痴地看着安小冬，她的一颦一笑，一动一静，都深深地拨弄着他的神经，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生，可以将比赛视为娱乐，但同时又不会放弃争夺，她的每一次挥拍，都是那么的干脆利落，她坚持不懈地跑动、跳跃，就算再累都不会放弃每一个球。 局势逆转，第二局，安小冬胜。 云朵在观众席上大喊：“老大万岁，老大万万岁。” 可是，小冬并没有如期地跳起来，她实在累得不行了，双脚走路都在打颤，好像下一步就要摔倒一样。 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早知道，应该听叶柯的，好好锻炼，坚持晨跑才是，体能好才是王道啊。 抬眼看对面，李心亚的教练正在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李心亚一点都没有输了一局而慌张，她丫的连坐都不坐，一直跟教练在讨论。 “安小冬，”叶柯叫她，“还打不打得动？” 小冬慢慢走去，“叶大少，我走都走不动了。” 叶柯扶着她坐到休息区，还不断拍着她的大腿给她放松放松，“打得不错，输了也光彩。” 小冬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真的吗？爸妈会不会很失望？” 叶柯又伸手在她的额头敲了一记，“你管他们干什么，他们希望你拿冠军你就能拿？你又不是我，哪能事事都随你想的。” 小冬忍不住笑，“你个不要好的，损我夸自己是不是？” “没想损你，也不用我夸自己，我的成功不用夸，人人都知道。” “……”自恋的老男人又来了。 50 可疑的叔侄关系 第三局，李心亚已经重新调整好战术，她并不急着进攻，听了教练的指令打起了拉锯战，小冬的弱势渐渐凸显出来，速度变缓，扣杀也变得无力。尽管如此，但比分还是咬得很紧。 或许一般人只关注着比分，但叶柯心里清楚得很，其实结果已经很明显，这个李心亚综合实力确实在小冬之上，她完全可以凭进攻结束比赛夺得冠军，可人家就是不急，慢慢磨叽。当然，无论速战速决，还是打拉锯战，这都是人家的权利。 叶柯看着球场上的小冬，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其实小冬也可以放弃追球的，她已经精疲力尽，可越是这种时候，这丫头那不服输的劲道就越强烈，只一点点希望，就拼了命地去救球。 叶柯一看手表，这最后一场已经一个多小时，这都快五点了。 观众席上的同学们，欢呼声也没有之前那么热烈了，喊都喊累了。叶明也淡定了不少，喝着茶说：“这位同学怎么这样，干脆一点不行吗？累不累啊……” 冷校长干笑着说，“叶老，小冬这是遇上实力相当的对手了啊，竞技比赛就是需要这种良性竞争，有竞争才能提高嘛。” 比赛时间越拖越久，李心亚的体力也消耗得很快，再拖下去对她自己也不利，眼看网球飞来，她抓紧了时机一发狠，朝准了左边的偏位猛击过去。 球太快太偏，就算小冬奋力扑去，也无力挽回，球拍碰到了球，可她已经把握不住球的方向，人也重重地倒在地上。 比赛停止的哨子声响起，裁判员宣布李心亚获胜，观众席上响起热烈的鼓掌声，这场比赛，无论谁输谁赢，都是一场精彩的角逐。 叶柯跑上去扶她，“小冬，你没摔伤吧？”看着她倒下去就不起来，他担心得很。 小冬扬起灿烂的笑脸，伸手一擦鼻子下面的汗珠，摇摇头，喘着粗气说：“没事，是我太累，终于结束了，奶奶个球。”她忍不住飚了一句粗话，虚脱了都。 叶柯瞪了她一眼，转而却陪着她一起笑，“那也得起来啊，坐在地上丢人不？” “哦，好吧，你扶着我哈。” “放心，我不会放手的。” 网球联赛落下帷幕，大家该散的散，该撤的撤，体育馆里沸腾了一天，终于等来了安静的时刻。 叶柯背着小冬，手腕上还挂着她的背包和衣服，低头看了看小冬淤青的膝盖，问，“膝盖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照x光？” 小冬毫不客气地瘫在了他的背上，她真是一动都不想动了，连眼皮都懒得睁开，“照什么x光啊，没事的。”就算医院是你家的，也不带这么照x光的，那都是辐射，辐射啊，大叔。 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叶柯忽然良心发现地说：“安小冬，怎么说你都拿了亚军，要不要帮你庆祝一下？” “多谢你的美意，用不着庆祝，我只想睡上三天三夜。”可一想到明天还得上课，她满脑子都是跷课的念头，“叶大少，明天下午的英语课，我能不上不？就当是庆祝。” “那不成，英语课怎么可以不去，你得好好英语。” “我不学英语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学啊？” 叶柯开始一本正经地说教：“英语是最基本的了，以后你出国，不会英语怎么去？沟通都是问题。” “我不出国，就呆在上海。” 叶柯顺势一捏她的屁股，强势地说：“必须得学好英语，六级不过不给你发毕业证书。” “唉呦，”小冬缩了一下屁股，“为嘛是六级？”明明四级就可以的啊。 “我要求的，没得商量。” 小冬皱着眉头，一脸的苦瓜样，“真霸道……” 叶柯又捏了一下她的屁股，她连忙求饶，“好好好，我不跷课就是了，别捏我啊。” 这时，旁边的车子“嘀嘀”响了两声喇叭，叶柯转头一看，看是自家的车，快步走了过去。 叶雨探出头来说：“大哥，小嫂子，晚上回家吃饭不？”她用眼神指了指旁边，补充了一句，“爸让我问的。” 叶柯想了想，说，“明天吧，今天小冬太累了。”回家去洗个澡，肯定不想动。 叶雨点点头，“嗯，好，那明天见。” 叶家的车开走了，迎面而来的，是云朵，叶柯又捏着小冬的屁股说，“喂，你同学来了。” 小冬立刻惊醒，“啊？云朵！” 云朵已经走来，好奇地看着叶柯，以及他背上的小冬，“咦，这不是叶学长么，我是网球社的社员，上回见过你的。” 叶柯干笑了笑，“呵呵，是么。” “老大，你，你们……” “他其实是我叔叔！”小冬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可是，遭殃的却是她的屁股，哎呦喂，屁股好痛，老男人又在捏她了，而且比前面几次都用力，太没仁道了，哪有暗中放箭的。 云朵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叔叔啊，怪不得你摔倒，叶学长会这么着急，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有这么帅的叔叔也不给介绍一下，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痛他他他……不想被别人知道他是我叔叔。” 云朵笑靥如花，“就是嘛，叶学长这么年轻，当哥哥还差不多，叫叔叔真把他叫老了。” 叶柯一听，心花怒放，这话悦耳多了，手下留情只是摸了一摸她的屁股。 小冬有些无语，赶紧说：“云朵，明天上课见吧，我累瘫了。” “好啊，老大回去好好休息，叶学长再见。” “再见，”小冬骑在叶柯身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故意叫道，“叔叔，走了。”此时不沾点便宜，更待何时？ 叶柯脸色一绿，又不好说什么，那个气啊，真想把小丫头从背上丢下来，然后脱下裤子狠狠地打屁股。咳咳，不过，这不是在家里，他不好这么做。 体育馆门口，冷小北愣愣地停在原地看着前面的这一幕，要说这两人是叔侄关系，还真叫人怀疑，莫非这个叶柯真的有恋童癖？ 夕阳逐渐隐去，照得整个学校都像笼罩着一层金光，校园路的两边，堆满了落叶，秋风吹来，卷起落叶，发出沙沙之声。 —— 回到家，小冬趴在叶柯背上昏昏欲睡，若不是他叫她，刚才在车里已经睡着了。 “安小冬，醒醒，拿钥匙开门。” 小冬睁开眼睛，“咦，到家了啊。”她拿出钥匙往锁眼插去，可怎么插都插不准，“在哪呢，我找不到啊。” 叶柯恼了，“你就不能看准一点再插？” 小冬揉了揉眼睛，“你低一点嘛，这么高，我够不到。” 麻烦的女人，叶柯低低地抱怨，身子却听话地蹲下一点。 这时，隔壁门里出来一个年轻妈妈，才踏出门，就赶紧转身蒙住身后孩子的眼睛，她不问所以，抱怨着说：“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再玩亲热？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 叶柯小冬对视一眼，这是在说咱们呢。 叶柯转身，酷酷地说：“大姐，我们开个门而已。” 年轻妈妈尴尬地笑了笑，什么都不说了，拉着孩子赶紧往电梯走去。虽说是同一层的邻居，但互相之间也不熟，在这种高档公寓，邻居关系淡薄得很。 小冬还不明所以，叶柯又转回来，粗鲁地说：“插进去，开门。” “哦。” 开了门，进了屋，叶柯走到沙发前，轻手将小冬放在沙发上。小冬睡意也没了，肚子却饿得很，“叶大少，咱们叫外卖吧。” 叶柯脱了西装，松一松领带，说：“你就知道吃。” “嘻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叶柯摇摇头，拨了外卖电话，叫了好几个菜，“嗯，老地方，快点送来。” 小冬笑眯眯地看着他，一个星期不见，他好像变帅了，而且脾气也变好了，她在同学面前说他是叔叔，回来之后也没见他发脾气。 “叶大少，你去青岛，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带什么礼物？” “啊？出差那么久也不给人家带点礼物，吃的也好嘛。” “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吃喝玩乐。”开什么玩笑，谁说出差就一定要带礼物的，从来没有过的事，可看着小丫头失落撅嘴的样子，他又鬼使神差地心软了，“下次给你带，反正我常出差。” 小冬又扬起灿烂的笑颜，“哈哈，那就先谢谢叶大少喽。”没错，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管他下回带不带，反正这一刻她就是很开心。 叶柯摸摸她的脑袋，“去去，洗澡去，一身的汗臭味，我身上都有了。” “遵命！”小冬愉悦轻快地喊道。 她屁颠屁颠地站起身，可才跨了一步，腿软地往下跌，“哎呦妈呀……”她本能地抱住前面的叶柯。 叶柯虎躯一震，小丫头正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屁股，被她抓回来了这还不说，关键是，她的脸整个贴在了他的两腿之间，咳咳，刚好是他的命根子所在。 小冬意识到不妥，赶紧用力一撑站起来，“呵呵，我脚软……”说着，她弓着身子，双手撑在大腿上，快速朝浴室遁走。 叶柯深呼吸以调整着自己的心跳，把高涨的气血慢慢压抑下去，可是，再怎么压抑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小躁动。 或许，有些事，是时候了。 51 你睡错被窝了（二更） 吃饭的时候，小冬一直感觉叶柯的眼神时不时瞄向自己，她看过去，他的眼神又飘走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叶柯抓住时机，首先说：“臭丫头，不是说饿了吗？不好好吃饭老看我干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明明就是你在看我嘛，奇奇怪怪的，不就是撞到了你那里么，你还想撞回来？好笑。 叶柯却来了一句叫她喷饭的话，“你又不是没穿衣服，我看你干嘛。” 丫的，老男人今天神经错乱啊，这种黄色腔调都说出来了，她顶他一句：“你就爱看没穿衣服的，比如说苍老师啊，我知道呢。” 被说到软肋，叶柯皱了皱眉头，“苍老师苍老师说得这么顺口，你跟她很熟？” “我跟苍老师，没你跟苍老师熟。” “你……快吃饭，话这么多。”他夹了一块鸡肉给她，“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浴室里，冷热适宜的温水冲刷在他结实的背脊上，出差一个星期，住的是五星级酒店，但感觉还是家里比较好。 下身有些膨胀，他得意地笑了笑，今天不用五姑娘，马上就能吃一顿荤的。 外面传来敲门声，然后是小丫头的声音，“叶大少，你好了没？我想小便。” “等下，马上好。”叶柯关掉花洒，拿了浴巾围在腰间，又拿了干毛巾披在肩上。 这里本来就是小户型的套房，简单的两室一厅，只有一个洗手间，他当初会住在这里，也就是喜欢这里地方小，两个人住着就比较贴近，一个人住着也不会觉得房子太空。 他一住就住了七年，只可惜在过去的七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开门出来，看到她抱歉地朝他笑，“懒人屎尿多。” 她吐了吐丁香小舌，立刻溜了进去。 叶柯坐进床上，看到床上的楚河汉界，他忍不住伸脚慢慢踢着，直到将她的被子踢到了自己这边，又一用力踢下了床。夫妻俩，新婚，一人盖一条被子，瞎扯蛋么这不是。 小冬进去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叶大少，晚安。”好累啊，浑身都散架了，她一掀被子就睡了进去，掀得那么顺其自然。 叶柯暗笑，伸手拧灭了床头灯。 黑漆漆的夜，窗帘时不时被外面的风吹起一个角，若隐若现的月光，时有，时没有。 叶柯用手肘推了推她，轻声说：“安小冬，睡了？” “嗯……”小冬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她倏地一下睁开眼睛，不对啊，他怎么在她的被窝里？她立马挺起上半身转头看去，“叶……叶大少，你睡错被窝了。” 叶柯狡黠地一笑，“是你睡错被窝了，你看，这是羽绒被，你的是毛毯。” 小冬姑娘急了，左边看看右边摸摸，“我的毛毯呢？” 叶柯伸手扣住她的腰往下一掰，然后一个挺身攀到她上方，却不着急压住她。 小冬瞪大了双眼，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阴谋，这全是老男人的阴谋啊。 他及时捉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很烫，她下意识地一缩，却已缩不掉，也逃不开。 她不安地扭了扭腰肢想退却，趁他还没压来，能逃就逃，可他一只膝盖落于她两腿之间，磨蹭着她的大腿内侧，她想逃也逃不走。 “别动。”他命令道，黑暗中，他的嗓音沙沙的，却不哑。 零星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光滑之中带着圣洁，她灵动的双眼带着害怕，盈盈地看着他。 “丫头，别用这眼神看我，我早就提醒过你，你还没准备好？” 小冬弱弱地点着头，没有准备好，是不是就能放她一马？答案是否定的，就如同她不去上课，还是照样会考试一样。她不安地踢了踢腿，试着往上躲。 一番纠缠，叶柯呆愣愣地看着被他扯下来的小内，不对啊，那上面怎么还贴着一块，而且中间还有黑乎乎的东西？隔着淡淡的月光，似乎还有些反光，是液体！ “什么东西？” 小冬急得哭起来，“呜呜呜，人家来大姨妈了，不然你洗澡，我去敲门干什么嘛。”找骂么不是。 叶柯咋舌，问道：“你怎么来大姨妈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大姨妈了？！”小冬反问，小妮子羞得连忙拉着被子盖在身上，老男人忒不要脸了，又摸又亲，不准她说话不准她反抗，还不准她来大姨妈！ “啊，”小冬又大喊一声，带着哭腔宣布，“流出来了，呜呜呜。” 叶柯汗颜，整张脸扭曲成一个“囧”字，“赶紧去厕所啊。” 小冬用睡衣盖在胸前，顺手拿了小内，连忙翻身下床跑去洗手间。 叶柯开了灯，嘿，他还没干啥呢，被单上就开了一朵大红花。 过了好一会儿，小冬终于出来了，被单已经换成了新的，毛毯也好好地铺在床上，其实她挺不好意思的，可大姨妈什么时候来，她真的控制不了啊，听说来了大姨妈就不能那个了，弄不好，她的小命都不保呢。 叶柯站在阳台上吹冷风，小冬想叫他进来，又觉得难为情，他忽然转身进来，她吓得立马钻进了被窝。 叶柯没敢看她，若不是自己色.欲熏心，哪会闹这一出笑话，他急步走进洗手间，还是得把五姑娘请出来，不然他会被满腔欲.火烧死。 再出来的时候，小冬已经睡着，呼吸声沉稳而有序，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都怪自己太心急了，看来，想开荤也得挑好日子啊。 他笑了笑，默默地睡下，睡在她的身边。 ——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的小丫头不在了，叶柯很是诧异，往常都是他逼着小丫头早起，今天居然起得比他还早。 他深吸一口气嗅了嗅，好香啊。 小冬正在厨房里煮南瓜粥，幸好之前已经试过几次，现在做起来很轻松，手脚也很利落，不然又得煮糊了。 看到叶柯，她一笑，“叶大少，闻到香味了吧？快来吃吧，特意为你煮的。” 她这一笑，把他满腹尴尬都化解开了，他还以为她会拿昨晚的事情找他质问，或是取笑他什么的，好在她没有。 “你煮的？”叶柯很不可思议啊，可家里除了他，就只剩下小丫头了。 “是啊，我做了好几遍才学会的，放了一点点糖，不会很甜，吃吃看。”老男人不喜欢吃甜食，爱吃南瓜的人不喜欢吃甜食，很矛盾啊。 叶柯半信半疑地舀了一勺吃进嘴里，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嗯，不错，挺好。” 小冬乐得跳起来，“真的吗？哈哈，太好了，你说好就好，紧张死我了。”她比赛还没这么紧张，做南瓜粥给老男人吃，那是相当紧张，生怕老男人嘴刁，一口一个难吃的。 52 痛并快乐着 叶柯笑着摇摇头，他已经习惯了小丫头这种没理由的哈皮了，她笑，他也笑。 “你先吃，我把床单晾起来。”说着，小冬走到阳台，拿出洗衣机里的床单晒。 床单很大，她一个人有些吃力，叶柯看她费劲的样子，主动上前帮忙。两人一合作，轻轻松松就将床单晾好了。 “洗得挺干净嘛，一点都看不出来。”叶柯随口一说。 小冬害羞得低下头，血染床单这档子事，说出去挺丢人的，“嘿嘿，这件事除了我俩以外，不准给第三个人知道。” 叶柯干笑了笑，“那是，我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小丫头这是给他台阶下呢，这份心意，他领了。 这时，门铃响了，小冬跑去开门，“庄叔？这么早过来，有事？” 庄叔手里拿着一摞黄皮信封，拿了一个递给小冬，“喏，这是小区要我们给每家每户发的意见征求信，你们在家，刚好送到你们手里，不然我只能塞门口了。” 小冬看他吃力地扛着信封，背上还背了一袋，“庄叔，你要一家一家发过去？放在楼下信箱不就好了吗？” “看信箱的人少啊，若是回执收得少了，上头又会说我们办事不力，若有人投诉没收到信，那我就得扣工资了。” 小冬拿着信封，想想庄叔也不容易，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但得巡逻，还得做这些琐事，赚钱不容易啊。她连忙说：“庄叔，那我写了回执马上交给你。” “好，叶总裁在不？” “在，他在吃早餐。” “哦，没事，我就这么一问……”庄叔凑近身子，小声地问，“小冬，上回跟你说的事儿，帮我问了没？” 小冬脑海里一阵搜索，糟了，忘了帮庄叔问叶柯什么时候有空吃饭，她干笑了笑，也小声地说：“庄叔，那个……他出差昨天刚回来，一直都没空，要不这样，他哪天有空了，我立刻告诉你，成不？” 庄叔点头说：“成，那我先替我家筱雪谢谢你了，我还得发下一家，先走了。” “哦，庄叔慢走。” 回到餐厅，叶柯问：“跟庄叔说什么呢？” “没什么啊，他拿什么意见征求信来，”小冬拆开信封一看，“哦，原来是为了节约用电，晚上十二点之后小区里的路灯会熄灭一半，嗯，我赞成，你没意见吧？”他是一家之主，当然得征求他的意见。 “没意见。” “那好，我就写没意见啦，你去上班顺便带给庄叔。” 这个叶柯不答应，“你去上学顺便带给他好了。” “为什么？” “没为什么，让你带就你带。”叶柯不耐烦地说。 “哦，好吧……” “还有，如果以后庄叔说起他女儿的事情，你听听就罢，千万别答应他什么。” 小冬愣愣地说：“这个……已经晚了，不过，我就答应他问问你啥时候有空。” 叶柯皱着眉头，“我很忙，啥时候都没空。”果然如他所料，庄叔的心思太明显了，平常见到就热情得很，他若图个方便把车停在路边，第二天下去一准看到车子变得干干净净，那是庄叔给他洗的，他说过好多次用不着这样，可庄叔始终坚持，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停在路边，只能乖乖地停到车库去。 见叶柯不悦的样子，小冬猜测着说：“难道，你知道庄叔想替他女儿牵红线的事情？” 叶柯吃完最后一勺南瓜粥，“你这一说，我不知道也知道了。” 他起身回房换衣服，小冬紧跟上去，“那你怎么看人家？庄筱雪是怎么样一个人？漂不漂亮啊？听庄叔说很文静很内向呢，你不妨见见啊，约个会什么的，免得人家牵肠挂肚。” 叶柯拿着衬衫的手一顿，机械地转头看着她，“安小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竟然要自己的老公出去跟别的女人约会，岂有此理。 额，哪里说错了嘛，本来就是啊，人家女孩子的老爸都追得这么勤，盛情难却啊，你好意思总让老人家这么牵挂着你？ “叶大少，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庄筱雪认真谈一谈，女孩子暗恋你这么多年，为了你总不考虑别人，她老爸是着急啊，你若对她没意思，就趁早说清楚。” 叶柯伸手在她额头上一弹，“你才多大啊，懂个屁。” “我说得不对吗？”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那个叫“卉”的女子，还爱她至死不渝，那就别让庄筱雪牵肠挂肚，耽误人家嘛。 叶柯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以为我跟庄筱雪搞暧昧，故意弄得不清不楚？我告诉你，于公她是我的秘书，于私我们朋友都算不上，我从来都是公私分明，我专门找她说，她还以为我在意她，其实我对她确实半点心思都没有，要有，也轮不到你睡我旁边。” “可是庄叔一会儿送鸡蛋，一会儿又嘘寒问暖的，我都不好意思啊。” “这是庄筱雪的事，跟我们无关。我看你就是自找的，你直接跟庄叔说你是我老婆，他就不会做这么多事了。” 小冬心虚地低下头，“我也没说你是我叔叔啊，他自己认为的……” 叶柯眉毛一横，“你屁股痒，找打是不是？” “呵呵，我吃早饭去。”小冬赶紧溜走。 明业集团办公室里，叶柯正在看文件，庄筱雪敲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总裁，这些是青岛林集团刚刚传过来的，关于明年的合作方案和计划。” “这么快就传来了，好，放在这里吧。” “是。” 庄筱雪放下文件转身出去，叶柯却叫住了她，“庄秘书。”庄筱雪转过身来，他转动着手里的笔，开口说，“帮我订一束玫瑰花，中午之前送到我家，有人会接收。” “哦……”庄筱雪一阵慌张，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玫瑰……要几朵？要不要写卡片？” 叶柯笑了笑，“十一朵吧，代表一心一意，卡片就不用写了，每天都见面不用那么矫情。” 庄筱雪的心一下子揪在一起，绞痛着，很疼很疼，她硬挤出一抹笑容，毕恭毕敬地说：“好的，如果总裁没有其他吩咐，那我先出去做事了。” “好。”叶柯吐出简单的一个字，然后低头继续看文件。 其实小丫头说得不无道理，他是不介意多一个暗恋者的，但若是庄筱雪太过执着，执着到连家人都为她牵挂，那就不好了。反正，他确实有了老婆，他只是告诉大家一个事实而已。 “喂，花店吗？要一束玫瑰，十一朵，包好之后送到xx小区x幢x室，中午之前。” “对，中午之前请无比送到，不需要写卡片，谢了。” 挂了电话，隔壁几个秘书好奇地迎上来，“筱雪，玫瑰是总裁订的？那个地址不是他家么？” 庄筱雪点点头，一声不吭。 “天哪，总裁有女朋友了，还同居了？头一次听说啊，难道是在青岛认识的？” “去青岛也不过去了一个星期，应该不会吧，肯定是之前就认识的。” “那也不会啊，他哪有时间谈恋爱，我们四个秘书每天轮流陪他加班，难道是网恋？” 庄筱雪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别瞎讨论了，都去做事吧。” —— 坐在英语课堂的教室里，小冬一边捂着肚子，一边默默地笑着。 “老大，你怎么了？”云朵轻声问。 小冬嬉皮地笑了笑，“嘿嘿，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痛。” “嗯？”云朵一阵纳闷，瞪大了眼睛问，“痛经都能这么开心？” “嗯，痛并快乐着。”想想老男人送的玫瑰花就开心啊，不多不少刚好十一朵，嘿嘿嘿，她还是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花。 云朵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向黑板，汗哒哒，老大今天又吃错药了。 下课铃声一响，小冬立刻抱着书本站起来，额，血崩了，“云朵啊，我得走了。” “哦，对了老大，班长说为了庆祝你拿到网球联赛亚军，咱班全体同学去唱ktv。” “庆祝？” “是啊，这可是咱们班的光荣，班长说一定要庆祝，周五晚上。” “那成，我去打报告。” “打什么报告？” “额……没什么，呵呵。”还不就是给老男人打报告么，世上就他最麻烦。小冬拿了书本，挥手道别，“那我先走了。” “嗯，老大88。” “88。” 五点半，小冬乖乖地在校门口等着，洪水在泛滥，小腹有点痛，但还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跟叶柯约好在门口等的，今天要回叶家吃饭，她哪里也不去，免得他到了看不见她，又跟她眼急。 上海的秋天温差特别大，太阳快下山了，秋风一吹，就明显感觉到温度不如之前高了。小冬拉了拉衣服，站到外面一些，探出头看着叶柯将要来的方向。 痛死我了，可恶的老男人，怎么还不来，不行了，我得去一趟厕所。 昂昂昂，不是吧，我明明记得还有一片的，怎么没了呢？！女厕里面，小冬翻遍了书包的各个角落，以及身上的所有口袋，都找不到一片救命的卫生棉。 53 总裁与阿卫（二更） “安小冬，又跑哪里去了？不是叫你在校门口等么。”叶柯的催命电话果然打来了。 小冬蹲得双腿都麻了，“叶大少，我在教学楼a幢一楼的女厕。” “哦，那快点，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晚了怕老爷子不高兴。” “那个……叶大少，我忽然发现阿卫用完了，你能不能帮我买点？”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啊，可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 叶柯不以为然地问：“阿卫是什么东西？” 小冬用十分柔和十分诚恳的语气说：“卫生巾。” “……”叶柯整张脸都黑了，“安小冬，你别告诉我你上厕所没有卫生巾，然后出不来，要我买了给你送过去，你才能出来。” “嘿嘿嘿，叶大少真聪明，都不用我多说。谢谢你，拜托你……我腿都麻了，求你了。” “我不干这种丢脸的事情！”叶柯对着手机大吼。 他不干这种丢脸的事情，打死都不干，可一转身，他就在小超市里纠结了。日用，夜用，超薄，柔棉，网面，加长，清香，抑菌，这卫生巾的种类还真多，不管，随便拿了一包救急就好。 小冬蹲得脸色都白了，而且还挺害怕。教学楼里面，一下课就基本不会有人，而且现在是傍晚，天色渐暗，听说女厕里面那些有的没的，经常趁这会儿出来走动，想想都觉得背后阴冷阴冷的。 小冬都快哭出来了，她又不好意思打给云朵，这个时候云朵正在打工，一天也就十几块钱，她哪里好意思让她翘班过来救她。 忽然，她听到外面叶柯的声音，“安小冬，你在不在里面？” 小冬一个激灵，连忙回应：“我在，我在第二间。”太好了，叶大少，我爱死你了，我愿意以身相许，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伺候你。 “里面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没有，就我，你快进来。” 叶柯捂着鼻子走进女厕所，坑爹的，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进女厕所。他将一包卫生巾放在第二间下面，“喏，快点。”一放下，他立马跑出去，这辈子真是没啥遗憾的了，连女厕都进过了。 小冬有些哭笑不得，410毫米超长夜用，算下来，她都没有四片卫生巾高啊。 走廊里，打扫卫生的清洁大婶提着水桶和拖把过来，诧异地看着叶柯。 叶柯默默走到窗边，拿着手机假装打电话，“喂，安小冬，你好了没有，快点啊。” 大婶紧皱着眉头，看这人衣冠楚楚，鬼鬼祟祟，八成不是好人，学校最近常有教学设备失窃事件，后勤部都发了通知，谁提供有用线索就有相应的奖励。于是，大婶专门盯着叶柯看，这眼神，能把人盯得发毛。 叶柯有些懊恼，可又不能不准她看，他对着手机大吼，“安小冬，你倒是快点啊，再磨磨唧唧，我不等你了。” 小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哦，快了，就好了。”太过空旷，还带着空灵的回音。 叶柯尴尬地放下手机，朝大婶干笑了笑，“我在等我女朋友，女人就是麻烦，呵呵。” 大婶这才把眼神移开，但是她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一边拖地，一边用余光注视着他。 小冬扶着墙慢慢走出来，一手还撑着后腰，活像一个怀胎六月的孕妇，其实她是腿麻走不利索了，腰也有些酸痛。 叶柯一见小冬出来，上前问：“脸色怎么这么差，还好吗？” 小冬摇摇头，“没事，失血过多而已。” 清洁大婶对小冬是有印象的，是这里的学生没错，可一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啊，说她多管闲事也顾不上了，她用拖把拦住两人，说：“同学，你是不是吃了药，在里面流娃娃啊？失血过多可要不得，赶紧去医院吧，别怕丢脸，丢了性命就不值得了。” 叶柯实在汗颜，这大婶太搞笑了，他解释道：“大婶，你误会了……”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也是，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欺骗小妹妹，这同学多好的前途啊，就断送在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小白脸手里。” “咳咳咳咳，”我勒个去啊，这话能让叶柯生一个月的气，能把他给气死，小冬摇着手，笑着说，“大婶大婶，我是大姨妈来了，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忘记带卫生巾，他是给我送来的，你看，我这不是脚麻么……” 清洁大婶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我是好学生，正正经经的学生，不会做那种事的。”小冬挽着叶柯的胳膊，拉着他走，“大婶，我们还得去吃饭，先走了，再见。” 叶柯绷着脸，气得浑身都是僵硬的，竟然被说成一大把年纪，还被说成是小白脸，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小冬拖着叶柯走出教学楼，西下的夕阳照在两人身上，暖黄暖黄的。 “叶大少，对不起啦，你别生气啊，大婶都是胡说的，她真没眼光。”小冬一个劲地哈腰点头道歉，就怕叶柯大少爷脾气一上来，把整栋教学楼给拆了。 叶柯看着她，金黄色的余辉照在她脸上，越发觉得她调皮，那光滑细致的脸颊，和那晶莹润泽的双唇，一如在安家见她时的那样，光洁如玉，恬静可人。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因为他生气而屡屡道歉，他鄙视这种没自我的性格，但是心里却暖暖的，小丫头是在意着他的心情，不是吗。 “行了行了，下回记得带阿卫，再忘记，我可不帮你了。” 小冬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嗯，一定不会有下一次，走吧，我们回家。”如今挽着他的胳膊，就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 到了叶家，佣人们早已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就等着叶柯和小冬回家。 小冬在网球联赛中虽然没有拿到冠军，但老爷子依然很开心，并不是只有冠军才值得被认同，亚军也一样值得肯定。 叶柯从鸡汤里面夹了一颗红枣给她，“听说这东西补血，你正需要，多吃点。” 小冬想笑，但她憋住了，“谢谢。”一颗红枣能解决什么问题，起码一碗鸡汤才好啊，不过嘛，贵在心意。 温美若一听就听出来了，趁机说：“小冬，我让李嫂马上炖乌鸡红枣汤，晚上留下来，明早就能喝了，用保温瓶带去学校，女人经期喝乌鸡汤最好了。” 小冬脸刷一下就红了，矮油，当着公公的面，说这个还真不好意思，她笑笑说：“谢谢妈。” 叶柯也没吭声，那就说明，晚上得留在这里了。 叶柯的卧室很大，比公寓那里的卧室还要大，尽管他几乎不回来睡，但温美若每天都会吩咐佣人打扫，所以一切都是干干净净的。叶柯被公公叫去书房了，叶雨也一起，好像要说关于叶雨工作的事情，小冬闲来无事，就在卧室里上上网，看看新闻。 忽然，有人敲门，“小冬，睡了吗？”是温美若的声音。 “没呢，”她立刻过去开门，“妈，我还没睡。” 温美若端着一碗汤进来，“这是猪肝汤，排毒补铁，快喝吧。” 小冬生平最怕猪肝的味道，苦笑着说：“妈，我喝不下了，饭吃了好多。” “那就凉一会儿再喝，先放着……”温美若好像还有话说，笑眯眯地看着她，“小冬啊，你爸身体这几年是越来越不好了，年轻的时候太拼，老了就垮了，叶柯是长子，所以才会催着他赶紧结婚，我跟老头子，都是想抱孙子的。” 小冬一愣，猛地吞下一口口水，婆婆的意思她是听出来了，是要叫她生孩子啊，这不是搞笑么。 “小冬，妈知道你才大一，而且还没到领证的年纪，但这些都没关系，学校可以休学，孩子的户口一样可以落实。”之前看着小两口不和，当妈的不知道有多担心，后来看叶柯似乎心情不错，脾气也好起来了，叫他回家也一口一个愿意的，她就知道肯定是小冬这丫头的功劳。 男人啊，都喜欢年轻的女孩，她儿子多有远见，专挑嫩的，现在十八岁的姑娘像小冬这么乖巧听话的，很少有了。 小冬低着头，默默地说：“妈，这种事，我一个人也不行啊……”生什么孩子啊，瞎扯，我才不生，生了孩子我还有自由？一辈子捆在叶家了，我才不愿意。 不知为何，小冬心里总有那么一个念头，有一天会离开叶家，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很多时候，她也没把自己和叶柯的婚姻当回事，感觉只是玩了一次过家家而已。 温美若哪知道小冬的真实想法，看她低头，还以为她在害羞，她暗暗一笑，到底是小姑娘，说到生孩子还害羞了，“放心，这事儿我也会跟叶柯说的，只要你心里没负担就行，你们年轻，平常心对待，很快就会有孩子的。” 小冬除了干笑，也不知道做什么，待到温美若一出去，她赶紧跑回电脑前，刚刚搜到搞笑漫画《日和》的第四季，她还没来得及看呢，什么生孩子，什么猪肝汤，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54 大小姐的哀愁 叶柯回卧室的时候，小冬正笑得合不拢嘴，“你回来啦，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跟他打了个招呼，她又自管自笑起来。 叶柯凑过去一看，伸手就合上了电脑，“吵死了，睡觉。” “诶诶，还有一个结尾没看到。”丫的老男人，太气人了，竟然在高.潮部分打断她。 叶柯严厉地训道：“有空多背背英语单词，不然你英语四级都过不了。” 小冬撅着嘴，哼，好女不跟男斗，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不就是一个结局么，我明天拿手机看，你有电脑了不起啊，我不稀罕。 小冬瞪着眼睛与他僵持了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床去。 叶柯看到桌上放着一碗汤，问：“这什么东西？” “猪肝汤，你妈拿给你喝的，说是排毒。” 叶柯纳闷地拿起来，“猪肝汤？我妈从来不给我做这种汤喝。” “你就喝吧，你妈一片好意，好东西别浪费。” 叶柯想想也是，难得回家一趟，平常想喝还没有呢，于是，他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上了床，他大手一伸搂住她，她挣扎了几下，“别动，抱一下都不准的话你睡破沙发去。” “……”小冬乖乖不动，让他抱着，老男人忒闷骚了，想抱人家直接说嘛，何必连累沙发啊，沙发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叶大少，你怎么想起送我花啊？”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他的。 叶柯却答了一句令她极其懊恼的话，他说：“哦，我特意告诉庄筱雪，我家里有女人。” “就为这个？” “嗯，不然呢？”叶柯故意笑了笑，“你以为我专门送花给你啊？你想太多了。” 这话不但令小冬懊恼，还令她痛经，捂着肚子就叫：“唉呦，肚子痛死了。”你个没良心的家伙，敢情是我今天白高兴一场啊。 叶柯温热的大掌伸过去，抚在她的小腹上，“要不要让李嫂灌个热水袋来？” 小冬轻轻打掉他的手，“不要。”她转身背对着他，臭男人，假好心，不过买的超长卫生巾倒是不错，不怕测漏。 叶柯不解，刚才还笑得那么欢，怎么一转眼就变脸了呢，要玫瑰就说啊，送她一百朵都不成问题。可他毕竟是大少爷，而且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他并不善于哄人，特别是小女生，罢了罢了，不要就不要吧，他还懒得担心她，睡觉。 第二天一早，小冬搭叶柯的车去学校，叶雨也一起，她今天要去明业集团上班。 小冬坐在后座，手里捧着温美若准备的保温杯，这个婆婆虽然跟她不怎么亲昵，但事事都照顾周到。小冬知道，她是托了叶柯的福才能享受婆婆的关心，叶柯叶雨有这么好的母亲，真叫人羡慕。 叶雨似乎没有以往开朗了，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就没怎么听她说笑，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一句话都不说。 这样的严谨气氛，小冬有些不习惯了，她身子往前倾，手搭在座椅上，说：“小雨，你去做什么工作啊？” 叶雨微微一笑，“小嫂子，我打算从基层做起，先去办公室打打杂吧，大哥还没有帮我安排好，爸催得太急了，我在家里他整天唠叨。” “呵呵，爸也是关心你，你还嫌唠叨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叶柯是这样，叶雨也是这样，有爹疼有妈爱的孩子永远都不知道没爹疼没妈爱的心酸。 叶柯说：“小雨，你在法国都学了些什么啊，要你管理你不会，要你策划你不会，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原来小姑子也是去法国留学的啊，嗯，那我更得好好学法语了，啊对了，选修课好像今天开始。小冬从书包里翻出课表一看，果然是今天。 叶雨摇摇头，“大哥，我根本不想去明业上班，我想自己开店。” “那很好啊。” “爸不同意……” “开什么店？我去跟爸说。” “大哥，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去法国学的不是经济管理，我去的第二年就改了餐饮专业，我想开一家法国料理店。” 突然，叶柯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下，他转头铮铮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爸知道吗？”看来，他们真是太宠她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商量商量。 叶雨有些吓到，叶柯凶起来，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她怯怯地说：“他若知道，就不会催我去明业了，我不敢告诉他。” 小冬将课表放进书包，拿起耳塞听歌，不干她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妙。 “那你也不用到现在才告诉我吧，瞒不住了你告诉我，改专业的时候怎么不说？”叶柯一直都很疼爱这个妹妹，叶雨在法国的这几年，兄妹俩一直联系着，他还托法国的朋友照顾她，她却一直一直没有告诉他真相，他很受伤啊。 叶柯只要这个妹妹开开心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行，他疼她，他宠她，从小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叶雨若对经济管理不敢兴趣，改就是，本身学经济的女孩子不多，叶雨那种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当初她填了经济管理专业，他还问她确认。叶家没有人逼她一定要从商，女孩子学得好，做得好，都不如嫁得好，是她自己选的专业，还去了法国。可如今她丢来一句，她瞒着家里自作主张改了专业，瞒谁也不能瞒他这个大哥啊。 叶雨低着头，抱歉地说：“哥，我原本是想学经济管理的，可学了一年，我发现自己真的不是那块料，改专业又怕你们不同意，怕你们笑我，所以我才偷偷改的。” 糟了，好像气氛越来越严重，小冬看了看窗外，小声地说：“前面不远就是学校，我先下车啦。” “嗒”的一声，叶柯把车门全给锁住了，小冬一拉手把，开不了门。 “叶……” “叶雨，你太任性了，这件事你自己跟爸去坦白，我不管。”叶柯说话的样子很凶，小冬吞了吞口水，什么都不敢说了。 “哥，这件事不用告诉爸，等过几天，你就说我不适合在明业工作，要投资开法国餐厅，正好找我帮忙就好啦。” “呵，你倒是什么都想好了啊，我真是太宠你太顺着你，你才会越来越不知所谓。” 小冬调高了手机音乐的音量，这兄妹俩吵架干嘛还把我带上啊，我走都不行咩？ 叶雨娇声娇气地乞求着：“哥，那你就再疼我一次，再顺着我一次，好不好？告诉爸，他会打死我，而且他身体也不好啊。”实在不敢再惹父亲生气了，上回的教训她已经谨记，若再惹父亲生气，难保不会被赶出家门。 小冬转头看着窗外，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暗暗嘀咕：吼吼吼，其实小雨也是看起来乖而已，骨子里也是叛逆的一族，我伪装是因为了吃饭活命，她伪装是为了什么啊，什么都不缺的人还需要伪装什么呢？ 撒娇这一招用在叶柯身上，那叫一个百试百灵，他叹了口气，又发动了引擎，“先上班，法国餐厅的事情，再说。” 叶雨不敢再说什么。 到了校门口，叶柯转头看着她，叮嘱道：“安小冬，身体不舒服就乖乖上课，下午放学还在门口等我，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坐地铁回家好啦，又快又方便。” 叶柯不耐烦地重复了遍：“我来接你。” “哦……”小冬一拉手把，开门下车。老男人在气头上呢，还是少惹为妙，有专车接送还不好么，你愿意接，我当然愿意坐。 看着小冬走进学校，叶柯这才开车离开，他语重心长地劝道：“小雨，你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做事要负责任。你说毕业要留在法国，我就帮你安排工作，做得好好的你说把老板炒了要回国，我也不反对，我也希望你回来。可你现在又一转，我实在不理解你到底想干嘛。” 叶雨淡淡地笑着，也不去跟叶柯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车窗外，那些不停往后退的人和建筑。大哥，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我告诉你你会帮我吗？不会的，你会跟爸妈一样，劝我放弃他。 叶柯开着车子，转头看了看她，她的样子很不开心，他担忧地问：“小雨，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哥的话说得太重了？” 叶雨摇摇头，“不，大哥，你说得都对，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法国餐厅也只是想想而已，怎么开，在哪开，什么时候开，都没有打算过。” “你……”叶柯有些后悔刚才对她的严厉，她毕竟是娇贵的女孩子，说几句就往心里去了。 “大哥，你别问了，我现在心情烦着，在家爸妈烦，出了门，你还要烦我？” 叶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若不是这是他亲妹，他早就劈头盖脸一阵痛骂了，好比小丫头。想来，自己对安小冬还真是严厉，同样是女孩子，他骂安小冬的时候，可一点都不会留情面的。 可是，小冬她不会记仇，再多的不开心睡一觉就没事，第二天还是厚着脸皮围着他转，这也是他喜欢的一点。 “哥……”良久，叶雨又说，“其实我好羡慕你和小嫂子，可以简简单单地生活在一起，开心的时候一起乐，难过的时候一起扛。”她的言语中掺夹着无尽的苦涩，连眼眸里也都是淡淡的哀伤。 55 心怀不轨的法语老师（二更） “其实我好羡慕你和小嫂子，可以简简单单地生活在一起，开心的时候一起乐，难过的时候一起扛。”她的言语中掺夹着无尽的苦涩，连眼眸里也都是淡淡的哀伤。 女孩家的心事，叶柯是不怎么懂的，就觉得这个妹妹留学回来之后，变了，说她懂事也不尽然，做事还是三分钟热度，说她不懂事也不全对，她安静的时候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柯退让一步，说：“小雨，工作的事我不会像爸那样严格要求你，但你不能没目标没打算，像现在这样得过且过虚度人生，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毕竟是他唯一的亲妹妹，他不疼她，疼谁去啊，“我看你跟小冬挺投缘的，有空就一起逛逛街，我平时工作很忙，也没时间陪她，你们就结个伴吧。” 叶雨笑着点点头，“好啊，我挺喜欢小嫂子的。” 秋风起，枯叶落，这深秋带着几分寒意，冷空气说来就来，冬天也说来，就来。 第一次上选修课，小冬带着一些小兴奋，抱着法语课本坐在了中间的位置。她回顾一下四周，偌大的教室坐得满满当当，除了几个同班同学，绝大多数都是新面孔，看来，这法语的受欢迎程度还是挺高的。 只可惜云朵死活不肯选法语，说是浪费时间浪费学分，她只能一个人来了。 “安小冬。”班长朝她挥着手。 “班长，你也在啊。”小冬微笑着回应。 铃声一响，大家纷纷安静下来，一个高大帅气的男老师走了进来，若不是他手里拿着教科书，真想不到他就是法语老师，好像从萤光幕上走出来的明星呢。 莫以洋满意地看着高朋满座的教室，风趣地说：“哈，同学们对法语的积极性很高啊，我希望以后每次上课，都有这么多人才好。”他随性地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简单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姓莫，是这门法语课的老师。” 他戴着一副框架眼睛，斯斯文文的样子，同学们热情地高呼：“莫老师好。” 小冬既兴奋又紧张：要开始学法语了，等我学会法语，一定让叶柯刮目相看。 此时的她，热情度和积极性绝对是百分百，就如同当初学英语一样，不知道多积极呢，只可惜积极性没维持多久就生了厌烦感，真恨不得从此英语在地球上消失，搞不懂，好好的中国人学什么英语啊，把普通话学好就不错了。 忽然，后面传来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哈哈，莫老师莫老师，我终于见到莫老师了，好帅啊。” “就是啊，越看越帅，幸好我选进了法语，307寝室那几个一个都没选进，把她们给气死了。” 小冬听在心里，又看了看周边的女生，一个个都像看偶像一样，痴迷地看着讲台上。看来，这法语课程还是其次，老师才是重点。 她好奇地抬眼望去，仔细看了看老师，嗯，是一个大帅哥，不过嘛，还是家里的老男人帅一点，嘿嘿嘿，她忍不住暗笑。 莫以洋扫视了一遍教室，忽然，眼睛一亮，他的眼神与安小冬对了一个正着。这不是……安小冬么，叶柯的老婆啊！ 小冬淡淡地一笑，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尊师重道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请同学们翻开课本。”莫以洋开始上课了。 两节课很快过去，要问小冬学到什么，她还真是一点都说不上来，法语好深奥啊…… 看了看时间，五点了，叶柯开车要五点半左右才到，小冬便不急不慢地收拾着，今天好冷，她不想像昨天那样在风里等他。 “你是安小冬？”莫以洋看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人，才过来打招呼。 小冬一看是莫老师，心里一阵紧张，“嗯，我是，莫老师好。”莫老师上课的时候，讲起一口流利的法语，虽然暂时还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还是好帅，听着声音，都感觉到了那遥远的浪漫国度。 “上课怎么样？能跟上吗？” 小冬愣了一下，干笑着说：“呵呵，可以啊，不过我第一次接触法语，我回家会再好好看看的。” “嗯，你真用功。”莫以洋看了看手表，“回家吗？要不要送送你？” 额，莫老师好热情，小冬道谢着：“谢谢老师，不过不用了，有人会来接我。” “哦？男朋友？”莫以洋故意问。 小冬有些不好意思，“是……家里人。”汗，这个老师是不是太奇怪了点，她赶紧收拾了东西，“莫老师，我先走了，下回再见。” 莫以洋一怂肩膀，挥动着手，“再见。” 夕阳西下，校门口的风格外大，好多同学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小冬抱紧了身子瑟瑟发抖，头发被吹得很乱很乱。 莫以洋开着车从学校里面开出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冬，他不禁放慢了车速。看着安同学单薄的身体，瘦瘦小小的一只，小鼻子都冻得发红了，他真的很难想象叶柯竟然会选这种小萝莉，他一直以为，叶柯应该跟他一样，喜欢成熟性感的魅力女人才是。 “滴滴”按了两下喇叭，莫以洋停下车，探出头来叫她：“安小冬，你家人还没来吗？要不要上车来等？” 小冬鞠躬道谢，“谢谢莫老师，真不用，他很快就来了。”她转头看了看，老男人臭男人，你应该快来了吧。 莫以洋温和地一笑，“上来吧，看你都冷成那样……我不赶时间，就停在边上陪你等吧。”说着，他主动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唉，叶柯也好意思让自个儿的老婆站在这里受冻，他可真忍心啊。 小冬盛情难却，对方又是老师，看着这越刮越大的风，她实在受不了了。 “今天好冷啊，谢谢莫老师。”小冬双手放在嘴巴前面，一边搓着一边哈气，眼睛一直看着叶柯要来的方向。 莫以洋干脆打开了空调，饱含笑意地打量着安小冬。 小冬看了看他，很不自在，想找点话题聊聊，“莫老师，你家里离学校远吗？” “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哦呵呵，那就好，不然耽误你时间，我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只要是美女，说不上耽误时间。” 小冬一怔，顿时觉得这个莫老师心怀不轨，后悔上了车。 莫以洋看她紧张的样子，越发觉得这小妮子可爱，忍不住就想逗逗她，“我可以叫你小冬吗？” “嗯。” “小冬啊，你家人怕是堵车堵在半路上了，不如你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去好不好？”莫以洋透过薄薄的镜片微眯着眼睛，不断对着她猛放电。 小冬浑身一个激灵，往车门边缩了缩，伸手本能地去拉门把，“呵呵，他很快就来了……”尼玛啊，就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有没有搞错啊，这是老师么？！昂昂昂，流氓。 莫以洋嘴角一斜，顺手锁上了车门，笑着说：“想出去？你家人还没来呢，出去干什么，外面好冷的。” 小冬由干笑转为哭笑，“莫……莫老师，这可是学校门口，你不要乱来，我要下去了。” “哦，对了，幸好你提醒我，那我开到远远的地方去，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说着，莫以洋一拧钥匙发动了引擎，他的余光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开来，那是叶柯的车。 小冬一看不妙，天哪，fd大学竟然会有这种老师，太不可置信了，是她太容易相信别人，还是这个世界太黑暗。她拿起自己的书包就往莫以洋打去，边打边骂：“停车，停车，不然我报警，你不是老师么，老师怎么能这样，停车，快停车……” 莫以洋没想到看似柔柔弱弱的安小冬，抓狂起来竟然这么野蛮，到底是打网球的，力气也是有的，但是他怎么说都是一个男人，轻而易举就躲过了小冬的书包。 “小冬同学，老师不是坏人，老师带你去吃饭。” 丫丫的，你怎么看都是坏人，小冬被激怒了，要你开车是吧，我挡！她拿出书包里的法语课本就直接靠在挡风玻璃上。 莫以洋看不到前面的路，“小冬，你挡着我的视线了，那我怎么开车？” “停车，放我下去，快停车。” 莫以洋笑着摇摇头，赶紧踩了刹车，真有意思，看来，叶柯的新婚生活过得相当丰富嘛。 车子一停下，后面的宾利车就追了上来，叶柯怒气冲冲地下拍打着车窗，指着莫以洋喊：“开门！” 车门一开，小冬逃也似的扑进叶柯的怀里，紧紧抱着他，“你怎么才来啊，你总算来了，吓死我了……” 叶柯摸着小冬的脑袋，想骂她的话也收回了，轻声责怪道：“叫你随随便便上别人的车，不是叫你等我的么。” “我哪知道fd大学的老师有这种斯文败类。” 斯文败类，莫以洋，叶柯忍不住笑了出来，白了一眼正捧腹大笑的司机，说：“丫头，你说对了，他就是一个斯文败类。” 小冬不解，抬头看着他，“你还笑……” 莫以洋将课本和书包整理了下，扔出去给叶柯，和和气气地说：“小冬，晚上一起吃饭吧，老师请你。” 56 小丫头的拥抱 56小丫头的拥抱 餐厅里，小冬坐在叶柯旁边，莫以洋坐在叶柯对面，得知莫以洋原来是叶柯的好友，小冬这才放下心来，“莫老师，你太幽默了，哪有开这种玩笑的嘛。” 幸好这都是莫以洋开的玩笑，不然fd大学名牌高校的招牌可要被抹黑了，这为人师表的，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女学生，这档子丑闻若是传了出去，必定引起轩然大波。 莫以洋抿了一口红酒，笑笑说：“上课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开车出去正好你在门口，某人啊真是没良心，竟敢让小美女在冷风中等，也不怕冻坏了小美女么？”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小冬很喜欢莫以洋风趣随和的性格，一直以来，老师在她的心目中都是严肃的代名词，没想到这个莫老师一都不点严肃，还逗得她哈哈大笑的。她接着莫以洋的话说：“就是啊，今天风好大，我吹得脸皮都痛死，某人就不知道开快点么？” 叶柯看着两人一起拿他说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下班高峰期，塞车，我已经开得很快了。”他看小丫头还在笑，一把搂住她的胳膊往自己怀里窝着，说，“莫以洋，你以后再开这种玩笑，我就跟你翻脸，你也是，以后除了我的车，谁的车都不许上。”乱上人家的车，这多危险啊，幸亏今天是莫以洋，若是真遇上歹徒呢，就算是莫以洋，也不准上他的车，他是一个多么危险的斯文败类啊。 小冬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一脸嫌弃地说：“这公共场合，别动手动脚啊。公交车都不许上吗？那地铁呢？” 叶柯却将她抱得更紧，“公共场合怎么了，人家还亲嘴呢，我就不许抱抱？” 隔壁那桌正在拥吻的情侣，一听这话，连忙松开，还往这边看了一眼。 小冬只好抱歉地朝他们笑笑，莫以洋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算是长见识了，还有你们这样的夫妻，叶柯，我看你更像是养了一只宠物啊，还不准这不准那的。” 小冬自嘲地说：“是啊，我就是一只宠物狗，乖乖听话给饭吃，不乖乖听话饿肚子。” 叶柯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几时让你饿肚子了？” 小冬瞪大无辜的双眼，嘟着嘴唇，委屈地说：“不乖乖听话挨板子……” 莫以洋又是一阵爆笑。 吃完大餐，三人走出餐厅，门一开，冷风一下子找到了缺口，直往里面吹来。小冬只穿着小背心和针织外套，哪里受得了这种冷风，她本能地一缩缩到叶柯的后面，体格高大也有好处，挡风。 告别了莫以洋，小冬连忙钻进了叶柯的车里。 叶柯看她身上单薄的衣服，不冷才怪，他看着都冷，“安小冬，天冷了，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别学人家只要温度不要风度，感冒了会传染给我的。” 小冬不断搓着手，说：“放心吧，我若感冒了一定离你远远的，绝不会传染给你。” 叶柯一把抓住她的手，将那冰冷冰冷的小手放在他滚烫的手心里暖着。 小冬愣愣地看着他，缩了一下，又被他抓得更紧。她忽然感动极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帮她暖过手，她的手多冷啊，冻得跟冰块似的，可叶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这么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好大，又好暖。 叶柯看着她，问：“你是不是没衣服穿了？”他们用的是同一个衣柜，她一共就那么点衣服，还都是夏天的，一眼就看遍了。 这事儿说起来很丢脸，小冬不太想跟他说，“我的衣服都在寝室里。” “得了吧，九月才开学，你别告诉我你一开学就把全身家当全搬寝室了。” 小冬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他那双如黑豹似的眼睛，仿佛总是能洞悉一切，“我……我不想回去拿。”真的不想回去，不想看到安世达，更不想看到文清芳，她出来了，就永远都不想再去，那里已经不是她的家，那里本来也不是她的家。 叶柯当然知道小冬说的地方，小丫头不想回安家，她在安家一定过得很不好，不然结婚这么久，也没听她说要回娘家什么的，就连娘家人都没有提起一个。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小冬低垂的眼睛，这双爱笑的眼睛，此时正流露着浓浓的委屈，他淡淡地问：“她们经常欺负你是不是？” 小冬笑着回避，“呵呵，叶大少，你今天好三八啊……走了走了，前面路口刚好是绿灯，快走吧。”把话题转移开，她并不想说以前的事情，那样只会令她觉得自己更加卑贱而已。 叶柯有些心疼她，见她不想多说，那他也不问了，何必去揭小丫头的疮疤呢，反正嫁给了她，以后谁都不敢再欺负她了。 原以为天气就这么一直冷冷到冬天，可是，秋天就是这么反复的季节，前几天还冷得人巴不得穿上羽绒衣，这几天又热起来了。 小区里的桂花开得芬香四溢，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深深一吸反倒闻不出所以然，慢慢地吸轻轻地闻，才越闻越清甜。 叶柯慵懒地坐在沙发里喝着蓝山咖啡，今天，他给自己放一天假，煮了咖啡慢慢享受。他转头看了一眼窗边的小冬，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刚起床还没梳过，马尾有些睡歪了，但是，她那股调皮的劲儿越发地凸显了出来。 只见她双手缩进了袖子里，然后袖子甩啊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甩的，她笑的时候，连眼睛里都充满了神采，马尾发梢落在一边细白的锁骨上，那般的俏皮可爱。 小冬开了窗户站在风里，秋风吹起了她的马尾，也吹开了她的笑容，“我就说嘛，中秋还没过，天气怎么会冷呢，这不，温度又回升了。” “所以你并不打算买些厚衣服，是吗？” “呵呵，我找一天回去拿好了。” 叶柯轻抿一口咖啡，悠然地说：“娘家的东西不要也罢，结婚的时候也没给你买什么东西，现在就当是买了送你。” 小冬疑惑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去买几件冬装吧，”他说，“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不是给你卡了么，你尽管用便是。” 小冬用钱非常省，除了平时吃饭坐车，基本不花什么钱。他每次叫她想用就用吧，她还说担心以后还不了钱。唉，孩子就是孩子，还不知道结了婚就是一家人的道理。 不过节约这一点，他也是很喜欢的，谁不想有一个勤俭持家的妻子啊，小丫头懒是懒，但不挥霍总是好的。 听了叶柯的话，小冬又莫名地感动起来，以前谁会关心她有没有钱花，有没有衣服穿，现在老男人倒是对她越来越好了，除了骂她的时候凶了点之外，其他都很好，而且自从出差回来，也不怎么骂她了。 深秋的季节总是特别容易感伤，小冬鼻子一酸，眼眶红红的，一眨眼，豆大的泪珠就挂了下来。 “诶，你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叶柯纳闷了，怎么说哭就哭呢，他没干什么啊，也没骂她。 小冬擦着眼泪，哽咽着说：“叶大少，你真好，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 叶柯一笑，放下咖啡杯子，径直走到她跟前，“丫头不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傻不傻。”骂她的时候她哭，对她好的时候她也哭，真拿她没办法。 小冬一吸鼻子，张开手就抱住了他，鼻涕眼泪全都往他衣服上蹭。其实她很想问他，会不会永远都对她这么好，可是，她不敢奢求，不敢问，她的内心是很自卑的，一想起自己的身世，她就觉得配不上他。 叶柯皱了皱眉头，感觉好脏啊，可是，他却没有推开她，脏就脏吧，洗洗就干净了，难得小丫头这么主动抱他，这滋味，甚好。 叶柯默默地抬起手，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 中秋，团圆的节日，中国人就讲究一个团圆。 往年的中秋，小冬都是在安家过的，到了这一天，安妮和安雅不管在哪里游玩都会赶回来过节，还会买一堆没用的东西送给安世达和文清芳，美其名曰孝敬爸妈。 中秋节，没有小冬什么事情，文清芳也不会在这一天找茬骂她，她都是吃好晚饭早早地回房睡觉。 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到这一天，她总是特别想念朱巧珍。 有时候做梦会梦到妈妈，那个朦胧的下雨天，那把透明的小黄伞，妈妈单薄的背上全都湿了，妈妈说：“小冬啊，乖乖地呆在这里，妈妈去对面买糖给你吃。” 她说：“嗯，妈妈我要吃大白兔。” “好，等着，妈妈很快就回来。” 好，等着，妈妈很快就回来……妈妈妈妈，小冬哭着醒来，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哪里来的妈妈，哪里来的大白兔，她的亲生妈妈就这么把她丢在了安家的门口。 如果她能选择，她宁愿跟妈妈一起过苦日子，可是，她没有选择。 如今，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小冬没在安家，而是在叶家，可是，她却依然想念自己的母亲，不知道她的伤好了没有，不知道那六万块钱够不够，不知道李叔叔还会不会找她麻烦，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57 十五的中秋十六过（二更） 正想得入神，叶雨忽然过来叫她，“小嫂子，站在阳台上干什么呢？” 小冬转身，笑笑说：“我在看院子里的菊花，开得真好。” “是啊，蔷薇开得也不错，喏，给你吃月饼，这是鲜肉的，李嫂刚从外面买来，还热着呢。”叶雨自己已经吃上了，递给小冬一个。 “鲜肉的啊。”小冬眼睛都发亮了，她对美食完全没有抵抗力，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说，“谢谢小雨，”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哇，真是好吃。” “呵呵，好吃吧。” “嗯。” 叶雨与她并肩站在阳台上，闻着淡淡的桂花香，她忽然感概地说：“小嫂子，你一定是想家人了吧？我看出来了。” 小冬默不支声，说她想念家人倒也没错。 叶雨远远地眺望着前方，那如雾般的双眸搀夹着无限的忧伤，“其实，我也很想他。” 那天叶明发脾气骂她的时候，小冬刚好在，她也没什么避讳的。她才回来，以前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如今都各奔东西，她想找人聊聊都没有。小冬虽然是她的嫂子，但年纪比她还小，她更想把她当成朋友。 “小嫂子，你现在跟我哥过得好吗？” 小冬愣愣地点点头，“还好啊。”没什么不好的。 叶雨淡淡地一笑，咬了一口月饼，慢慢地咀嚼，“那就好，真羡慕你们。” 小冬壮着胆子问：“小雨，你是不是交了一个爸不喜欢的男朋友？” 叶雨“扑哧”一笑，“呵呵，别瞎猜，不是你想得那样。” 小冬一脸的迷惑，难道不是这样吗？ 忽然，叶柯迈着大步子走来，“两个人躲得这么远在聊什么啊？”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很担心心事重重的叶雨，看到她跟小冬走得近，他也放心不少，女孩子跟女孩子之间，总是好说话一些。 “大哥，你也真是的，过节怎么就想到自己，没想到去你老丈人家拜节吗？小嫂子老实，不说，但她不说，你怎么也不主动一点？” 叶柯坦然地一笑，“是，这是我的不对。”他看着小冬，问：“要不先去你娘家转转？反正吃晚饭还早，去坐会儿也好。” 小冬连忙摇头，“不用麻烦了，来来去去也不方便，过会儿就吃饭了。”什么啊，她才不想回安家去，是叶雨误会了而已。 叶雨看向客厅，“大哥，小嫂子，你们聊，我看电视去了。”说着，她逃也似的闪了。 叶柯叹了一口气，“她跟你说什么？” 小冬算是明白了，叶柯只是关心他妹妹而已，她悻悻地说，“没什么，女人之间的秘密，我也去看电视了。” “诶，你这个臭丫头……” 正看着电视，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叶雨随手接起来，“喂……哦哦，阿姨好，她在的。”她把电话递给小冬，“小嫂子，你妈的电话。” “我妈？”小冬当场就愣了，朱巧珍怎么可能会打电话到叶家来，她好奇地接过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冬，你真是的，出了嫁怎么也不回家看看我们？中秋也没个电话，明天你跟叶柯回家来吃饭，我们过中秋，记住了啊，一定要来。” 没错，是她妈，不过是她大妈，是一听声音就可以让她起鸡皮疙瘩的文清芳。 “大妈，他很忙的，恐怕没空去。”小冬一口回绝。 文清芳好声好气地说：“你这孩子，你就说是他丈母娘亲自邀请的，他会不来？再忙也得来啊。” 小冬皱了皱眉头，转头问叶柯，“你明天有空不？大妈叫你去家里吃饭。” 不等叶柯回答，叶雨抢先说：“没空也得去，丈母娘大人都打电话催了，大哥，你真失礼。” 叶柯和小冬相视一看，都很为难，小冬只好说：“大妈，那我们明天去吃晚饭。” “嗯，这才对嘛，在叶家乖一点，听话一点，别给安家丢脸，但话又说回来了，你自己嫁了这么好的人家，也别忘了养你教你的娘家。明天早点来，等你们。” 安家，文清芳挂了电话之后，就对着电话一顿漫骂，“贱丫头，现在攀上枝头做了凤凰，就对我们不理不睬了，真是一只白眼狼，不要脸的白眼狼，亏我们安家还养了她十多年。” 安妮旁若无睹地摇着呼啦圈，今天多吃了一块月饼，必须得运动运动，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安雅正翻着杂志，淡淡地说：“妈，这也不能怪小冬，想想你们是怎么对她的吧。” “我怎么对她了？我给她吃给她穿，我把她当女儿养，我哪里亏欠了她？” 安雅“啧”地一笑，继续翻阅着杂志。 安世达闷闷地问：“叶柯明天来不？” “来，人家中秋十五过，我们中秋十六过，像不像话！”她现在见什么都来气，上前一把抓住安妮的呼啦圈，骂道,“整天就知道在家里做这些没用的事情，你怎么不出去找找肖斌他们？安妮，你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 “别跟我提肖斌，他就是一个骗子，什么家族生意，什么身家过亿，只不过是一家小小的茶叶店而已，我早就跟他划清界限了。” “你也不擦亮眼睛，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那就是对自己的贬低！”文清芳皱紧了眉头，愁啊，这个争气的女儿，还不如一个安小冬啊。 安家是很喜欢叶柯这个女婿的，谁不想跟叶家攀上点关系啊，当初叶老说要跟安家结为亲家的时候，安世达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文清芳更是开心，总算可以沾沾女儿的光了。 但没想到的是，叶柯竟然选了安小冬。 竹篮打水一场空，忙活了半天竟是帮他人作嫁衣，这把文清芳气得要命，真恨不得扒了安小冬的皮。 这些年，安氏企业是一年不如一年，金融风暴一来，安氏更是陷入了资金周转不过来的局面。安世达就指望着叶柯这个女婿能帮帮忙的，明业那么大的集团，只要叶柯一句话，安氏企业就有救了。 如今从小冬的态度来看，她是不准备为安家做点什么事的，安世达知道小冬是恨安家的，所以出嫁之后一直没有回家，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可是自家的企业不能断送在此，他就想趁中秋的机会见一见叶柯，他好歹也是叶柯的岳父。 “你们别吵了，明天都给我和和气气的，特别是你们两个，”他指着文清芳和安妮，愤怒地吼道，“别整天叽叽喳喳说小冬的不是，明天若是说不动叶柯帮忙，你们别指望继续过这么安逸的生活。” 别看安世达平时怕老婆，但发起火来，她们还是不敢顶嘴的，毕竟也是一家之主。文清芳和安妮呆在原地，一声都不敢吭。 —— 晚上，叶柯在洗澡，小冬无聊看着英语书，背背单词什么的。不管怎么说，在老男人面前还是得做做样子吧，到时候过不过四级是一回事，用不用功又是另一回事了。 温美若敲门进来，“小冬，在看书啊？好孩子，真用功。” 小冬放下书本，笑笑说：“妈，我过不了英语四级，会被叶柯骂的。”他的要求是六级，但要考六级，必须过四级，愁啊！ “呵呵，别太辛苦了，来，这碗阿胶汤是滋阴补血的，对女人特别好。” 小冬苦笑着说：“妈，我不久之前已经喝下一大碗甲鱼汤了……” “那是吃饭嘛，这碗阿胶汤是我让李嫂专门为你炖的，看你这么瘦，脸色也不怎么好，必须得补补，不然怎么生孩子啊。” “……”又是生孩子，这个问题实在太纠结了，“妈，那先放着凉会儿，我呆会儿喝。” 温美若笑着说：“行，那我出去了，早点睡。” “哦，妈，晚安。” 不一会儿，叶柯洗完澡出来，现在天气不比之前热了，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和运动裤出来，那矫健的身材，真是没话说。 小冬看了他一眼，心脏砰砰直跳，好吧，她承认每每看到叶柯精瘦的身体，她都会有些小躁动，那都是难为情的。她一撇头，故意大声背着英语单词，“v，o，l，l，e，y，b，a，l，l，volleyball，沙滩排球……” 叶柯直言不讳地揭穿她，“我洗澡这会儿功夫，你就背了这个单词？”他进去之前她就在背这个了。 小冬汗颜，老男人记性真好，“哪有啊，我背第三轮了，加深记忆啊。” “是么？” “是啊！”小冬看着那碗浓浓的阿胶汤，话锋一转，“喏，妈给你炖的汤，快喝吧。” 又炖汤，我妈什么时候爱上炖汤这回事了？！叶柯拿起来一闻，一脸嫌弃地说：“咦，这是什么汤，真难闻。” 小冬眨了眨大眼睛，若无其事地说：“妈特意让李嫂为你炖的，都说良药苦口，这高档的补品也不会好闻到哪里去的嘛。” 叶柯也没多想，仰头就喝了下去，味道有点怪怪的。 小冬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被发现，可难为你了，老公。 58 叶柯的良苦用心 明业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周越敲门进来，“总裁，您找我？” “嗯，”叶柯继续看着文件，头也没抬，随意地说：“你去帮我买点中秋礼品，送给长辈的，高档一些，买个五六样吧。” “是，总裁。”周越心里好奇着，中秋送礼也不是过了才送的吧，不过总裁吩咐下来的，必定有他的用处。 叶柯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有，顺便买一套女装，大学生穿的。” 这买礼品吧，难不倒周越，这买女装可为难他了，“总裁，女装的款式颜色太多了，还有大小呢。” “款式颜色你看着办，小号的就行，要大方一点，有气质一点，不知道就问一问店员，赶快去吧，下班之前我要带走。” “好。”周越急急地走出办公室。 最近关于叶柯的话题挺多，都说他家里有了一位神秘女士，在周越看来，应该是一个大学女生。他记得他们上回从青岛急急赶回来，叶柯第一时间去了fd大学，而这回买衣服也是买给那位大学生的。 看来，传言非虚，作为助理的周越，一点都不敢马虎，说不定就是给未来总裁夫人买的衣服。 ——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小冬云朵以及好多同学，都趴在课桌上睡得香，微积分这门学科，对它感兴趣的同学实在是稀有，就连一向认真的班长陈亚男，都偷偷地在书桌底下看小说。 不过，他经常看小说。 “同学们，醒一醒，”教微积分的朱老师拍了拍手掌叫醒大家，“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我们来点一下名。” 我去，这个老师果然是学微积分的，这么精打细算。这下，打盹的同学立马清醒，想从后门溜走的同学立刻就近坐下，暗叹着幸好没走，那些早已跷课的同学，只能苦逼地自认倒霉。 云朵打着哈欠，推了推小冬，“老大，醒醒，点名了。” “嗯……”小冬还眯着眼，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啊，有点睡过头了，浑身都冷，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手机在这时振动起来，她一看，是叶柯发来的短信，说他已经在校门口了。 嘿，老男人今天这么速度啊，立马给他回一个：“还有三分钟，我可是好学生，要坚持到底的。” 下课了，小冬告别云朵，快步走去门口。 “阿嚏，阿嚏，阿……嚏！”车里，小冬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她抽了两张纸巾擦着鼻子，娇俏地说：“矮油，有人想我想了三次呢。” 叶柯看她一眼，心知肚明，“我看你是上课睡觉着凉了吧。” 嗯，你你你怎么会知道？小冬暗想。 “还好学生呢，还坚持到底呢，额头上这么大一块红的，不是睡觉那是干嘛了？！”他也是过来人好不好，怎么会看不出来，小丫头摆明就是头枕着胳膊睡觉来着。 小冬嬉皮地笑笑，“嘿嘿嘿，叶大少真厉害啊，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阿嚏！”完了，好像真的感冒了。 于是，她识相地往车门边靠了靠，万一真的感冒了，省得传染给叶柯。 叶柯白了她一眼，瞧她那不长进的样子就来气，“下车坐后面去。” “啊？”不是吧，谁没个感冒发烧的啊，我只不过多打了几个喷嚏而已嘛，你这么健壮一定不会被传染的，至于把我赶出去不，那我晚上是不是得睡沙发啊？ 小冬撅着嘴吧，闷闷地开门下了车，她憋着嗓子吐槽，“我呸，哼，谁稀罕坐前面了！” 叶柯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一脸不服的小冬，他摇摇头，打转着方向盘将车慢慢开出去，边开边说：“看你穿得什么样，跟高中生似的，怎么说都是第一次回娘家，别那么随便。” 哼，我这叫年轻，叫自我，老人家不懂的。 “那里有一套衣服，赶紧换上。” 小冬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边有两个叠着的盒子，光看那精美的包装，就知道这东西一定价值不菲，而且盒子上还印着一个非常有名的logo，这是一个全世界所有女人都会为之疯狂的品牌。 “这是什么？” “自己看。”他忙着开车。 小冬扁了扁嘴，狠狠地瞪着叶柯的后脑勺。 可是，当她打开盒子，看到那高贵优雅的小外套时，心里所有的不屑都化为了感叹，“哇，好漂亮啊，”她不可置信地问，“叶大少，这是送给我的吗?” 叶柯挑了挑眉毛，说：“嗯哼，你穿得好看点我才有面子。” 切，送我衣服就送我衣服，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么。可是，小冬还是很高兴，喜悦远远大过了一切，“谢谢你啦，我好喜欢。” 小冬在后座换起了衣服，叶柯开着车，他的眼神时不时抬起来看看后视镜，这时候不偷看，那就不是男人了。他心里默默地抱怨，真郁闷，平常红灯挺多，这时候怎么都是绿灯。 到了安家，小冬忙着开门下车，叶柯一见门口的文清芳和安妮，立刻说：“你别动！” 小冬不明所以，听话地坐着，不敢乱动，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 叶柯下了车，亲自走到后面打开门，伸手进去，非常绅士地说：“下车吧，老婆。” 小冬一个激灵，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干嘛呢？” 叶柯抬了抬眼睛，“下来啊。”臭丫头，给你长脸你还不要是不是。 “哦……”小冬默默地把手交给他。 文清芳和安妮傻了眼，呆呆地站在原地，这是她们家的安小包么，简直不可思议。 夕阳下，只见安小冬搭着叶柯的手慢慢走下来，她穿着一身水嫩的淡粉色薄莎连衣裙，外面披着一件珍珠质感珠片小外套，踩着一双白色的小高跟，优雅而又不失气质，头发随意地披散着，刻意的凌乱中多了一点随性，这俊男靓女的搭配，堪称绝配。 说实话，小冬走下来的刹那，不单单文清芳和安妮看傻了，连叶柯也看得痴痴的。金黄色的余辉把小丫头的脸映衬得红红的，她一笑，仿佛全世界都围着她笑。要怪这深秋的夕阳太过美好么，还是要怪周越选的衣服太合适她？他感觉自己连心跳都快忘了。 “大妈，大姐，我回来了。” 视线拉回，叶柯摆着一张酷脸，淡淡地朝文清芳点头，“妈，你好。”他沉稳内敛，冷峻严肃，简单一句问好都是铿锵有力的。 至于安妮，他是绝不会叫她大姐的，就算他敢叫，只怕安妮也不敢应。 文清芳的脸，早已僵硬了，笑出来自然也是僵硬的，“叶大少，快请进吧。” 叶柯不急不慢地说：“我后备箱里有点见面礼，让管家拿一下吧。” “好，老铁啊，听到叶大少说的话没？”文清芳还是开口闭口称呼他为“叶大少”，不敢改口叫女婿啊，他气场太强了。 看叶柯沉默冷酷的样子，小冬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她挽着叶柯的胳膊，深吸一口气跟着他一起走，小高跟踩得稳稳的，好像自己也变得强大了，第一次，她第一次这么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安家的大门，还是走在文清芳的前面。 安世达一看他们进来，热情地迎上来，“小冬，爸很想你啊。” 小冬纤巧的手被安世达牵起，十八年来，她第一次握到了父亲的手，可是，她心里只有一个感觉，父亲的手不如叶柯的手温暖。 她淡淡地笑了笑，“爸，我也很想你。”客套话她也会说的，在安家十三年，唯一教会她的本事，就是伪装，伪装成安小包，可以不愁温饱，伪装得很客套，大家都有台阶下。 再后面就是安雅，安雅静静地看着小冬，像一朵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二姐，”小冬绕开安世达，走到安雅面前，那神情，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二姐，我怎么在学校总是见不到你啊？” “我已经实习了，学校很少去的。” “难怪见不到你，对了，我网球联赛拿了亚军哦，不过冠军是李心亚，我打不过她。 安雅直白地说：“这朵残花败柳根本不配拿冠军。” “哈哈哈哈，”小冬拉着安雅，笑得合不拢嘴，“可是她真的好厉害啊，打球的时候凶猛得很，本性毕露。” “那你要继续努力啊，明年务必把她干掉。” “好的好的。” 一旁的安世达根本插不上一句话，如今小冬在家里说话声音大了，腰板也挺直了，更加没有人敢指责她了，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要客客气气待她了。 安妮站在叶柯的后面，越看越气，真是满肚子的懊恼。当时叶柯来安家选妻，她妈介绍她的时候，叶柯看都不看她一眼，一句话都不说，她一秒钟就被他给淘汰了。想她堂堂的千金大小姐，从来没人敢对她这么无理过，可是对方是叶柯，她连抱怨的话都不能说。 文清芳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看到小冬和安雅有说有笑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僵硬了，她招呼着说：“叶柯，小冬，饭菜都准备好了，吃饭吧。” 59 打赌表白（二更） 吃完了饭，小冬去阁楼上收拾衣服，要说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她毕竟在这里住了十三年，多少也是有感情的，难得回来一趟就上来看看。 窗台上的文竹已经没有原来那么茂盛了，许久不通风不浇水，叶子都有一大片发黄了。书桌上和床头柜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想想也是，她不在，自然也没有人打扫，哪里像叶柯的房间，几年不住都一尘不染的。 打开衣柜，有一股纸张发霉的味道传出，以前都不曾觉得有发霉的味道，现在两三个月没打开，味道还挺重。衣柜本身就不大，还有三分之二的空间放着从小到大的课本。小冬拿了几件毛衣出来，抖了抖好让发霉的味道快些散去。 后面传来脚步声，她一转头就看到了弓着身子的叶柯，“你不是跟我爸在聊天吗？怎么上来了？” 阁楼层高并不高，叶柯根本直不了身体，进门的时候还得弯腰，只用一眼就把她的房间看遍了，低矮的楼层，简单的装修，昏暗的灯光，潮湿的空气。 “聊完了就上来看看你，”他难受地问，“你就住这里？”气味令人难受，心里看着也难受。 “是啊，呵呵，你下去等我吧，顶楼是比较闷热潮湿的，难免有股味道，你受不了的。”小冬继续叠着毛衣，初中高中都规定穿校服的，所以她也没多少衣服，冬天就多几件毛衣而已。 叶柯不走，愤愤地说：“这衣服不要了，都发霉了你闻不出来吗？”他不是气小冬，而是气安世达，这是什么父亲，这是什么家庭。 “晒一晒就好了嘛，我拿回去先洗一洗，柜子里放久了都这样，是樟脑的味道啦。” 叶柯走前一步看着衣柜里，大半的衣柜都是书本，不发霉才怪。他拿起小冬手里的毛衣，全都丢在地上，“我说过娘家的东西不要了，你又忘了？你怎么总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小冬不解，她拿自己的衣服而已，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他这次生气，怎么听都觉得是在为她抱不平。小冬无畏地笑笑说：“叶大少，你别这样，我不要就是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会买新衣服，穿得漂漂亮亮的，绝不给你丢脸。” 丫头，这不是丢不丢脸的事情……叶柯叹了口气，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走吧，我们回家了。”这种地方怎么呆人，他是一刻都呆不下去。 牵着小冬走下楼，叶柯的脸臭到了极致，他知道豪门里有些事情是非常阴暗的，但那都是听说罢了，不想现在就发生在自个儿眼前。 早就听闻安世达有一个私生女，是他年轻时跟一个舞女所生，他来安家选妻那天，他虽然对他们的家事漠不关心，但安家人对小冬的态度，他是有所体会的，安世达根本就没有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开口闭口都只是说安妮安雅。 他刚才上楼的时候，从佣人们窃窃私语中听到，“看啊，安小包现在过得多风光，我早就说过这孩子有出息了。”叶柯心底凉飕飕的，或许，小冬在这个家里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小冬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凭什么大人犯的错，要一个小孩子来承受。 文清芳看到两人下楼，小冬空着手，一件衣服都没带，而叶柯的脸色又黑又臭，她就感觉到不妙了。 “小冬，你房间里一点东西都没有动过，都留着呢，呵呵，本来我让桂嫂把你房间打扫打扫的，桂嫂真是的，一天都没来，请假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叶柯根本不想搭理她，也不准小冬理她，紧紧牵着她的手走往大门口走。 安世达叫住他们，“叶柯，小冬……” 叶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他幽深的眸子带着极大的不屑和愤怒，重重地说：“爸，您另想法子吧，明业集团不会花这冤枉钱，您以及您的公司，也不值得明业花这笔钱。”他撂下一句话，拉着小冬就走。 叶柯走得很快，小冬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穿着小高跟，“哒哒哒”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里格外的响。她挽着叶柯的胳膊，她不怕前面的黑暗，有叶柯护着，她一点都不担心会摔跤。 小冬回头一看，只见父亲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沧桑，他老了，两鬓都斑白了，她默默地想：爸，总有一天会我放下对安家的仇恨，只是不是现在。 回家的路上，叶柯开着车，车里安静极了，小冬不再叽叽喳喳说话，取而代之的，是那忧伤的沉默。 “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睡一觉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小丫头这一点，他很了解的。 “嗯……啊对了，叶大少，明天晚上我要跟班里同学去ktv，班长说要帮我庆祝来着，我跟你打报告，你批准不？” 叶柯爽快地答应了，“好，批准，早一点回来。” “嗯。”老男人现在越来越好说话了，真好。 —— 晚上，好乐迪ktv，冷小北和一帮同学正聚在这里，在网球联赛男子组中，他拿了冠军，自然是要庆祝的。 “203豪华大包，你们先进去，我马上来。”冷小北转身对服务员说，“再来两箱啤酒，来点干果小吃，一起送来。” 门口，小冬兴高采烈地走进来，手里正拿着手机在讲电话，“云朵，我到了，你们在哪里？”她穿着叶柯昨天送给她的衣服，她今天是主角，理应穿得漂亮点，“哦，知道了，我已经到门口了，马上来。” 冷小北一转身，就跟迎面走来的小冬撞了个正着，他眼前一亮，“安小冬，你怎么在这里？” 安小冬也是笑脸盈盈的，“我们班上在这里唱歌啊，冷学长，恭喜你拿了冠军，可惜那天我刚好没空，不然肯定会去给你加油的。”说到这个，她挺不好意思的，那天叶柯带她回叶家探望公公，她怎么好意思不去啊，不挨骂才怪。 她是在校内论坛上看到的，冷小北拿了冠军，而林瑞屈居亚军，听说那场比赛非常的激烈。 冷小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呆呆地笑着：“没关系，小比赛而已，你来不来都一样，呵呵，安小冬，你今天真漂亮。”比起网球场上的活力少女，他更喜欢她今天的打扮。 “谢谢学长，我要进去啦，同学们都在等我。” “好，一起吧，我在203。”冷小北与她并肩走着，他仿佛打了一针鸡血，振奋得很。 “是么，我在202，隔壁。” “呵呵，我们真有缘分……” 包厢里，门一关，少不了鬼哭狼嚎的声音，班长陈亚男被灌得有些醉了，平时沉默寡言的他，一醉就完全放开了，真正应征了那句话——越是表面正经的人，内心越加不正经。 “安小冬，我跟你拼酒，喊输的人要玩大冒险。” 小冬也来了兴致，都是同龄人，难得这么开心，“什么大冒险，我喜欢讲真心话。”反正她平时就脸皮厚，什么话都敢说。 旁边的同学瞎起哄了，“大冒险好玩，谁要听真心话啊。” 唉，也对，这年头，真心话最不值钱了，小冬一咬牙，说：“好，就大冒险。” 桌上的啤酒一字排开，都是小瓶装的啤酒，淡得跟清水似的，酒精度很低，喝多了就是肚子胀。 “预备……开始！” 小冬和班长一起拿起啤酒瓶，仰头就往嘴里灌，旁边的同学们都拍着手，吹着口哨，给他们助威呐喊。 一瓶接着一瓶，谁都不肯认输，桌上的啤酒越来越少，陈亚男满脸通红，脚步恍惚了干脆坐下来喝，小冬也一样，还真把啤酒当白开水了。 结果，连着五瓶啤酒下肚，两人都受不了了，头晕还是其次，肚子太涨了。 小冬说：“班长，这么比法不成，咱们把啤酒喝完了也分不出高低，大家还没得喝。” “那你说什么办？” 小冬一想，兴奋地站起来，“我想到一个好点子，班长，你敢不敢打给关师太跟她表白说喜欢她？” “那你自己呢？” 小冬狡猾地一笑，“我就打给全校最帅的法语老师莫以洋，我就敢跟他表白。” 同学们来了兴致，一个劲地怂恿着，“好，这个点子好。” 小冬得意地看着班长，拿出手机，“班长，你看好了。” 翻出莫以洋的电话打过去，那一头很快就接了，小冬示意大家小声点，然后按下了免提，“喂，莫老师，我是安小冬，记得我吗？” 莫以洋一听就听出来小冬是喝醉了，他猛地转头看着身旁的叶柯，笑笑说：“安小冬啊，我当然记得，坐在中间的可爱女生。”嘿，叶柯老婆在干嘛，小丫头，别是什么恶作剧吧。 叶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一头雾水。 这边的同学们憋着声音，兴奋得直拍大腿。 小冬甜甜地说：“莫老师，你好帅，我好喜欢你哦。” “呵呵，我也很喜欢你，明天老师请你吃饭怎么样？”他故意说，挑衅地看着臭脸的叶柯。 “好啊，那现在就不打扰你了，再见。”一挂电话，小冬雀跃地欢呼起来，又蹦又跳，“吼吼吼，轮到你了，快跟关师太表白。” 其他同学都起哄着，“表白，表白，表白！” 60 冷小北求爱 其他同学都起哄着，“表白，表白，表白！” 云朵从陈亚男哆嗦的手里抢过手机，翻出关师太的号码拨了出去，又立马塞到他手里，“班长，拿着。” 陈亚男无处可逃，电话一接通，他脑子一热，完全豁出去了，“关师太，我喜欢你。” 可想而知，电话那头的关师太抓狂得暴怒，“陈亚男，没收的小说别想我还给你，你小心这门的成绩！” 没有开免提啊，可关师太的狮吼声清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太壮观了。 陈亚男赶紧把电话给挂了，同学们都大笑起来，拍桌子的拍桌子，跺脚的跺脚，笑得人仰马翻，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结果，陈亚男被关师太威胁不说，大家还一致裁定安小冬胜利，他被罚一小时之内不准上厕所，把他憋得，恨不得抠吼从嘴里吐出来。 唉，可怜的宅男啊，哪里是安小冬的对手。 另一边，叶柯通过gprs定位找到小冬的地址，他在繁华的南京路上一路飚车，火速赶往好乐迪。 臭丫头，给你点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不打你屁股你就屁股痒是不是！ 本来约了莫以洋，凳子还没坐热就收到小冬打给莫以洋的电话，她说什么来着，她说：“莫老师，你好帅，我好喜欢你哦。”他当场就气得想砸桌子。 莫以洋嬉笑地拉着他，说小冬准是在跟同学打赌玩闹，别跟她生气。 开玩笑，这种玩笑能随便开？！他二话不说拿了车钥匙就走。 该死的好乐迪，偏偏在最繁华的南京路上，该死的南京路，车多人多红灯多，该死的安小冬，小小年纪就学人家喝酒，喝醉了还乱说话，试问有哪个做丈夫的，听到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告白心里会好受？！ 叶柯心里窝着火，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幽深的黑眸专注地看着路面，一路向好乐迪驶去。 包厢里，大伙儿依旧在玩，唱歌的唱歌，猜拳的猜拳，喝酒的喝酒。 门忽然打开了，冷小北出现在包厢里，“嗨，各位同学好。” “啊，”正拿着麦克风唱歌的项玲玲尖叫起来，火速报出了他的来历，“冷小北，校长的儿子，网球联赛男子冠军……冷学长，我叫项玲玲，很高兴见到你。”唉，这货也喝不少了。 冷小北尴尬地笑了笑，“你好你好，”他也有了几分醉意，才敢在朋友的怂恿之下，壮着胆子过来，“安小冬，有空出来一下吗？想找你单独聊聊天。” 包厢里的同学们又开始起哄，单独聊聊天啊，这个学长的意图太明显了。 云朵推着小冬，凑到她耳边说：“老大，冷小北是在追你啊，还不赶快去？” 小冬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愣愣地说：“我没空，我，我，我在唱歌啊。”有人追她，她是不能同意，不然老男人会生气。 “你唱什么歌啊，赶紧约会去。”说着，几个女同学就一起把她拉了起来，直接推到冷小北身边。 冷小北借着酒劲，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诶，冷学长，去哪里啊？”走廊里面好黑，眼睛一时适应不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会被拉去哪里。 冷小北紧紧拉着她，往前小跑着，“带你去外面吹吹风。” 包厢里，小冬的包遗留在沙发上，里面还有她的手机。 叶柯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好乐迪，推开包厢的门，只见一屋子的学生喝得七零八落，压根没人注意他，一个女生正在唱歌，唱得歇斯底里，刺得他耳膜疼。 扫了一眼，没有看见小冬，看到了云朵，叶柯上前拉起云朵，问：“安小冬呢？” 云朵也是迷迷糊糊的，“咦，你不是小冬的帅哥叔叔么，嘻嘻嘻，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安小冬在哪里？！”跟喝醉的人实在很难沟通，特别是喝醉的女人。 “哦，你来找小冬啊，她啊，跟大四的冷学长约会去了，哈哈哈，好浪漫哦。”云朵忽然收口，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帅哥叔叔，千万别告诉小冬的爸妈，我只告诉你。” 叶柯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好啊，原来在学校找起男人来了，好个小丫头，平时看你唯唯诺诺的样子敢情都是装出来的啊，早就知道你虚伪，没想到你还这么无法无天。 他眼睛撇向沙发，顺手拿起小冬的包就走出了包厢，她的包还在，一定走不远，一定要抓到他们。 繁华的南京路上到处都是灯红酒绿，叶柯站在街边，茫然地往左右看。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吵吵嚷嚷，许多夜店和酒吧的招牌，像会变戏法似的，一闪一闪地各种亮，都是纸醉金迷的地方，越是炫目，越能吸引年轻男女。 叶柯越想，心头的怒火越加猛烈，他打她的手机，可是铃声却在自己手中的包里响起，那一刻，愤怒之中更多了慌张。 小丫头……会去哪里？ 他从来不曾想过小冬会去那种混乱的地方，越是跟她相处久了，越不相信她是那种乱女生，可是他怎么忘记了，他们的第一次初遇，还就是在夜店，小冬还喝得烂醉，醉到被他xxoo了都不知道。 叶柯抬起脚狠狠地踹着地面，安小冬，有种你别让我找到！ —— 从好乐迪的后门出去，是一个空旷的小广场，不似前面的繁华似锦，这里比较安静，也非常的幽暗，只在远处高耸的水泥柱上挂着一盏白炽灯，不过那点光亮，在这广袤的黑夜里，是微不足道的。 夜风挺凉的，吹得小冬清醒了不少，她立刻掰开冷小北的手，刻意保持着距离，“冷学长，这是哪里？” 冷小北有些难为情，看小冬的样子好像是被吓到了，其实他也没想这么主动，都是同学们怂恿的，男人与男人之间往往就是几句话的事情，说上就上。 “呵呵，这是正在修建的停车场，还没有开放，所以比较冷清，你看前面的停车位不是都不够了么。”他尽量找个话题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生这样，他觉得自己没羞没臊的。 小冬往明亮处看了看，“哦，原来是停车场……”她心里想着云朵的话，两只手慌慌张张地互相摆弄着，“冷学长，那个，这里好冷，我们还是上去唱歌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得找个机会赶紧溜走，不好让老男人在家等啊。 “安小冬。”冷小北叫住她，可叫了人家的名字，又说不口接下来的话了，良久都没动静。 他心里忐忑啊，原来对一个女生认真表白，竟是这么紧张的事情。冷小北啊冷小北，出都出来了，敢拉人家出来，就不敢开口表白么？！你冷小北可不是这么孬的人。 小冬纳闷地转身看着他，“学长，你若没事，我先上去啦。”深秋早晚温差大，她刚从包厢出来还真是挺冷的，而且喝了一肚子的啤酒，又想上厕所了。 “安小冬，”冷小北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口，“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以第一校草闻名的fd大学校长公子冷小北，没有理由会被拒绝，所以，他说的是“做我女朋友吧”，而不是“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他一向都是非常自信的人。 小冬瞪大双眼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十八岁的女孩，正是对爱情满怀憧憬的时候，就算因为自己的母亲而不太相信爱情的安小冬，也曾经在百般无聊的夜晚，无数次地幻想过会遇到那么一个男生，或是他追着她，亦或是她追着他。 眼前这个男生，白净清秀，阳光帅气，玉树临风，成绩好，品德好，家世好，能成为他的表白对象，应该很少有人能拒绝吧。 安小冬并不讨厌冷小北，可喜欢呢？……若没有叶柯，她或许会喜欢他的，若没有叶柯，她会喜欢其他男生，她有资格去喜欢其他男生。 若没有叶柯……小冬摇摇头，默默地后退一步。 她的举动令冷小北更加慌张，甚至有些慌乱，怎么回事，事情的发展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安小冬，这是在拒绝他么？ “安小冬，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他的自信心被打击了，退让一步。 小冬还是摇摇头，她是不能喜欢他的，她没有资格喜欢他。 冷小北紧皱着眉头，不管了，再怎么样都要试一试，他一个箭步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认真地说：“安小冬，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还很短，你怀疑我的诚意，没关系，这很正常，交往这件事情确实不能随随便便。不过，时间可以证明我的心意，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表现我的诚意给你看，我冷小北并不是一时兴起开玩笑的。” 空气仿佛凝聚在一起一般，周围安静得，可以清楚地听到前街的汽车刹车声。安小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的眼里并无一丝喜悦，反而有着一些些不该有的愁思。 “安小冬，听到我的话了吗？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冷小北再退让一步。 61 叶大少被惹毛了（二更） 小冬甩着胳膊甩开冷小北，她眨了眨眼睛，默默地低下头不敢看冷小北炽热的眼神。小冬淡然地一笑，带着忧伤和遗憾，“冷学长，谢谢你的亲睐，但我……不能给你机会的。” 不能，不敢，也不可以。 仿佛一大盆冷水从头顶浇到脚底，冷小北沉重地问：“为什么不能？” 小冬依然低着头，眼神只看到他的领口处，“呵呵，我没有谈恋爱的资格。” 这样的拒绝有些可笑，冷小北全然不接受，“安小冬，你有什么顾及，难道是因为你的家庭吗？呵呵，我可不介意你们家的事情。” 安家的事情，只要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安世达年轻的时候与一个舞女生下一个女儿，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在当时还引起不小的轰动。只不过因为时隔多年，大家都缄默不提罢了。 小冬听了之后更加的羞怒，或许在别人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可是她才是当事人，她才是那个受尽指责和羞辱的私生女，这么多年来的嘲笑和委屈，并不会因为冷小北的一句不介意而释怀。若要说不介意，叶柯才是真的不介意吧，明知道她的身世还一口选定了她。 小冬郑重地说：“不是因为家里的事情，而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答应你什么，冷学长，我没有怀疑你的诚意，但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实话虽然难听，但这是实话，必须得说。 冷小北依然不肯放手，他的满腔热情换来了她的无情拒绝，他有点接受不了，而且还非常的丢脸。 但至少，她没有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之类的话啊！ 冷小北找着各种安慰自己的理由，“呵呵，安小冬，你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对不对？”冷小北逗笑着说，“早就知道你很有个性，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坚持，行，要这么容易就被我追到，我还怕我不珍惜呢。” “学长，我……”没等她的话说完，冷小北忽地一用力，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深秋的夜风，夹带着浓浓的雾气，扑面吹来，染湿了头发，染湿了衣衫，也染湿了小冬畏惧的心。 高中的时候，她曾经暗恋过隔壁班的一个叫叶洋的男生，那男生高高瘦瘦的，打起篮球来十分厉害，还是校篮球队的队长。每次放学的时候经过操场，她总是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偷偷地注视着篮球场上挥洒青春的叶洋。 一次打扫操场包干区，小冬站在边上一直看着叶洋打球，也听到了他跟他同伴们的谈话。 “叶洋，隔壁班的安小冬看着你好久了，又是一个暗恋者啊。” 小冬一听，羞得满脸通红，有这么明显么？她赶忙拿起扫帚扫地，她要他们知道，她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在打扫包干区。 叶洋笑了笑，随口说：“哦，你说安家的私生女啊，呵呵，我认识她。” 当时，小冬就恨不得把地上的一堆垃圾吃下去，安家的私生女，安家的私生女，原来叶洋对她的印象，就是安家的私生女。 之后他们谈了什么，小冬也没听到，只不过从那天开始，她放学不再路过操场，宁愿绕道走。 这段苦涩的暗恋一直深深地埋在她的心底，她不想记得，而今天，面对冷小北的一番告白，那时候的苦涩又不断涌上心头。 很明显，冷小北是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连小冬家里的情况都打探过了，可他怎么就不打听打听清楚呢，她已经嫁人了啊。那场婚礼并不愉快，非常低调，一点也不热闹，可是，总是有人知道的，至少安家和叶家的至亲们都是知道的啊。 小冬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说，双手推着他，“冷学长，你放开我，我真的不能答应你什么……”这样做好像对不起老男人啊，不行不行。 就在这时，好乐迪的后门再次被推开，叶柯站在门口，铁铮铮地看着紧紧拥抱的两人。 他在前街四处看了看，笃定小冬一定不会离开太远，他就询问前台。前台的服务员说看到一对学生去了后门，他便追出来看，没想到果然被他找到了，而那个男生，竟然是冷小北。 冷小北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到了叶柯，心里不禁一颤，他怎么来了？ “安小冬！”叶柯愤怒地叫了一声，不等小冬回过头来，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从冷小北手里拉了出来。 叶柯拉得过猛，小冬惊叫着跌撞进他的怀里，她的小身子止不住地发抖，怯怯地说：“叶大少，我……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解释吗？怎么解释？！小冬求救地看向冷小北，希望冷小北能够说明一下。 可这个眼神，令叶柯越发的抓狂，“安小冬，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么？”竟敢给我戴绿帽，你想死吗？ 冷小北手里一空，诧异地看着叶柯，“叶大少，小冬成年了，你无权干涉她的自由吧。” 小冬心底一阵抽凉，低垂着脸，叹着气想，完了完了，我死定了。 叶柯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就朝冷小北的脸颊送去一拳，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安小冬出轨固然可恶，但勾引她的男人更加可恨。 “额。”冷小北被重重地打倒在地，当下一点知觉都没有。 “啊，叶大少，你不能打人啊！”小冬尖叫起来，她见过叶柯生气的样子，可从来没见过叶柯打人的样子，好可怕。 小冬想上前去扶冷小北，却被叶柯抓住了胳膊，“不准过去！”他气得想杀人。 冷小北感觉牙齿都松动了，一阵剧痛从嘴巴里传来，还有一股血腥味，他吐了一口血出来，笑笑说：“叶柯，你对安小冬保护得太过分了吧，她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吗？”这难道就是安小冬拒绝我的理由？不单单因为她的身世，还因为她有一个变态的叔叔？ 叶柯斥驳道：“这你不需要知道，轮不到你评头论足。” 冷小北想起之前在室内网球馆碰到他们的情景，当时叶柯就警告他绝对不能在学校乱说话，而之后的网球联赛，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密举动似乎并不止叔侄关系这么简单，再看看现在，叶柯一副捉奸的样子，这实在令人怀疑。 冷小北站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问：“你真的是她的叔叔？” 叶柯愤怒地看了小丫头一眼，“我是她丈夫！”说完，他拉着小冬就走。 我是她丈夫，一句话，宣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宣布了他对她的所有权。 冷小北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是她丈夫？是丈夫吗？他猛然醒悟，拔腿追上去。 叶柯沉默着，打开车门将小冬塞了进去，又狠狠地将她的包丢给她。 小冬咬着牙，紧抿嘴唇，眼泪连接不断地滑下来：怎么办啊，这下怎么办啊，叶大少误会了，他会不会不要我了，他会不会赶我回安家去啊…… 叶柯一拧钥匙启动车子，正想踩油门，却见冷小北忽然挡在车前，只见冷小北张开着双手大声喊：“叶大少，你误会了，小冬拒绝了我，是我自作多情。” 叶柯抽动一下嘴角，不痛不痒，他打转着方向盘，绕开了冷小北驶上大街。 冷小北看着远去的宾利车，心里乱得很：怎么闹了这么一出大笑话，原来你们是夫妻，那就难怪了，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哪知道你们是夫妻，可是，安小冬才十八岁，她怎么能结婚呢？…… 他傻笑着，笑自己是一个白痴，一丝丝难受涌上心头，说不上来是心痛，但就是不舒服，隐隐的痛。 —— 回到家，叶柯开了门就径自走进里面，随意地将车钥匙丢在餐桌上，然后大动作地扯着领带脱着西装。 小冬关了门，低着头默默地换了拖鞋。 玄关处的壁灯照着她，照出了她瘦瘦小小的身影，也照出了她畏畏惧惧的心情。她此时的害怕，跟在安家的时候，对文清芳和安世达的害怕，是一样的。 叶柯懊恼地一捋头发，他就是不明白小丫头为什么这么怕他。一直以来，小冬那害怕的眼神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叶柯的心上，夫妻之间本来就是平等的，他叶柯并不暴力，也并非不可理喻，为什么当妻子的安小冬要如此怕他。难道她真的有二心？真的想跟别的男人走？ “安小冬你过来。”叶柯站定了说，语气平缓而低沉，但听得出，他是生气的，非常生气。 小冬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去，踩着小步子怯懦地走到他跟前，像一个聆讯的犯人。 “你喜欢冷小北？” 小冬用力摇头，不带一丝犹豫。 “那为什么会跟他约会？”云朵说他们是去约会了，云朵是小冬最要好的朋友。 “说话！”叶柯加大了音量。 小冬开口说：“是他拉我出去的。” “他拉你出去你就出去？那他带你开房，你是不是也会去？” 小冬一边摇头一边哽咽着说，“不会，不会的。” “不准哭！” 小冬抿着嘴，死憋住要流下来的眼泪。 62 本性毕露 小冬抿着嘴，死憋住要流下来的眼泪。“叶大少，对不起，我不知道冷小北会突然跟我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要知道，我一定不会跟他出去的。” “你们很熟吗？”或许，连他自己都还没意识到，他现在的问话，带着浓重的酸醋味。 小冬扁了扁嘴巴，她是被吓到了，就算知道叶柯是在吃醋，她也断然不敢开玩笑，“没有，我们只是在网球场见过，还是在我比赛之前，女子组比赛结束之后我们一直没见过。今天是碰巧遇到的，他的同学也在好乐迪为他庆祝。” “那你还打电话给莫以洋向他表白，这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有了冷小北的事情，他就忘了莫以洋的事情，两笔账一起算。 小冬既觉得羞愧又觉得丢脸，“我跟班长打赌，找学校的老师表白，我想莫老师是咱们的朋友，就打给他啦。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老男人真的在暗中监视？ 叶柯臭脸一瞪，“我就在他旁边。” 额，这不是自投罗网么，小冬把头低得更加低，尴尬地吐出两个字，“真巧……” 叶柯平复了一些怒气，但想想冷小北紧紧抱着她的样子，他又怒气难消。他大手一挥，用命令的口吻说：“马上去洗澡，把衣服全扔了，我不想再看到。” “啊，扔了？为什么？”她可不舍得扔，这么漂亮的衣服，还是他送的。 叶柯二话不说上前逮住小冬，伸手就去脱她的衣服，她浑身一股酒味，白色的外套上还沾着许多污渍，看了就不舒服。小冬当然不服，挥着手不让他碰，这一拉一扯之间，小外套被脱掉扔在地上，里面的薄纱连衣裙“嘶”的一声被扯烂了。 小冬急了，她双手紧紧抱着身子，像一只发狂的小狮子，大叫一声，“叶柯，你住手！”哪有这么霸道的人，太过分了。 叶柯一愣，小丫头这是被惹怒了啊，可是，他就是看不惯她在人前穿得这么好看，他就是忍受不了她被其他男人抱过。 “我说不要就不要了，”他又命令道，“衣服太脏，扔掉，还不快去洗澡？！” 小冬回瞪着他，他当她是什么啊，真的当她是宠物吗？他高兴了施舍一点关心，然后她就感动得稀里哗啦，他生气了就可以随意指挥，她必须得听从？是啊，她可以做安小包，可是她现在不想当安小包了，她是安小冬。 “叶柯，你怎么能自己想干嘛就干嘛，我又不是你的佣人，你凭什么命令我？衣服脏了洗洗就是，我看你是嫌我被冷小北抱过是不是？那连我一起扔掉就好了。” 那连我一起扔掉就好了……没错，她是这么说的，尽管她不是这么想的。 叶柯稍稍平息下去的怒气又猛然窜上来，这才是小丫头的真性情，她一直都在伪装乖巧，她的本性就是这么的不羁与叛逆，那么现在说的话，也一定是她的心里话吧。 “安小冬，你就这么想离开我？既然你不愿意跟我结婚，那当初怎么那么听话上了我的婚车？你可以说不啊。”选她是他的权利，而嫁不嫁就是她的权利，她若死活不愿意，叶家安家也不会强制逼她。 叶柯的话一次又一次刺激着小冬敏感的神经，她有选择吗？她有说不的权利吗？她现在连自由恋爱的权利都没有了呢，十八的年华，连选择自己喜欢的人都没有权利，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哀的？ “混蛋叶柯，到底是谁厚着脸皮非要选我，我才十八岁，我才上大一，你个不要脸的老牛吃嫩草，你以为我想嫁给你啊，我才不稀罕，我喜欢小伙子，不喜欢老男人。”小冬把平常只敢在心里想想的话给一股脑儿说了出来，要不是被他选中，她现在还是潇潇洒洒的安小冬。 比起撞见冷小北抱着她，他此刻的心情更加愤怒，简直气到说不出话来。他是从来没有想过小冬的感受，他选她，只是敷衍了事挂名应付而已，却不想被惹得连脚指头都痛。 叶柯猛地抱起眼前这头发怒的小狮子，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以为他不会动真格。 不管小冬的踢打踹骂，叶柯用力将她丢到床上，然后倾身压了上去。小冬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他用力一扯，把她破碎的薄纱以及里面的胸衣全部扯掉，她修长的腿被他的膝盖压着，娇小的酮体一个劲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叶柯，你不能这么对我，”小冬嘴里带着警告，也带着畏惧，这样的叶柯，她完全不认识，“叶柯，你要是敢强.奸我，我就报警。” 有时候，男人是不能激的，一激就怒。 叶柯粗糙的大手已经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游走，引得她一阵阵颤栗，他冷笑着说：“报警？小丫头，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强.奸，我只是在做丈夫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人会相信丈夫强.奸妻子一说。” 小冬恼羞成怒，双手双脚被他钳制住无法动弹，她不断扭动着身体，宣示自己的不满。 叶柯的吻如暴雨般落下，不带一丝温柔，强势而霸道的吻落在她的胸前，落在她的肩膀，落在她的脸颊，是痛的，是难受的，小冬觉得羞耻无比，她宁愿被打，也不要被这样。 小冬撇着头，抿着嘴，闭着眼，这样的叶柯她不愿看，更加不愿接受，滚烫的眼泪从眼角不断滑下。 叶柯尝到一丝咸涩的味道，感觉到身下的小丫头正在嘤嘤哭泣，身体还不断地发抖，他终究是心软了，一如之前一样，他又心软了，小丫头的眼泪可以击败一切。 叶柯停止了粗暴的动作，低头细细一看，小冬白皙的肌肤上印出了一道一道鲜红的吻痕。他发誓他是无意的，他被心痛击昏了头脑，是的，他很心痛，听到她说不稀罕嫁给他，听到她说喜欢小伙子不喜欢老男人，他就止不住心痛。 原来，小冬心里是这样想的，是啊，他是老牛吃嫩草了。 叶柯松开她的手脚，小冬蜷着身子依然在哭，依然在发抖，他低头轻轻吻住她的额头，柔声说：“别哭了，咱们不吵了，好不好？” 小冬咬着嘴唇，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下来，他真的好可怕。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退了退身子，伸手拉开毛毯给她盖上，酒味污渍什么的已经顾不上了，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他心里都揪着痛。 退出房间，看着被窝里还一抖一抖的小丫头，叶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将门掩上。 试想着，如果他们彼此都再大十岁，有了一定的生活阅历和社会经验，那么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也会多一些。可小冬才十八岁，或许，确实是他太高估自己了，八岁的差距不是不提就不存在的，她还太小太嫩，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什么都渴望去经历。 叶柯弯腰拾起掉落在地板上的小外套，上面还有小丫头的余温，也有一些明显的污渍，衣服上的污渍洗洗可以洗去，可心里的隔阂，有了，就会永远存在。 “喂，叶大少，怎么又打给我？找到小冬了吗？”莫以洋在电话里嬉笑着说，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叶柯回避着他的问题，“陪我去飙两圈，现在，马上。” “现在？我在babyface，刚找到今晚的拍档。” 叶柯鄙视地骂道：“你好歹也是一个老师，晚上不找那些女人会死是不是！”真的无法想象莫以洋教书是什么模样，这个混蛋竟然还是安小冬的法语老师。 莫以洋听这声音不太对劲，拍了拍大腿上的女子示意她先下去，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好好好，我陪你就是……要不要带妹？我这里不止一个。” “不需要！” 以蜿蜒曲折著称的沿海公路上，两辆轿车一前一后急速驶出山洞隧道，一阵阵发动机的声音划破了沉寂的夜空。 叶柯一马当先，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撑着额头，油门踩得死死的。 后面的莫以洋在经过多次发力之后，逐渐慢了下来，如今的油费很贵啊，他不想陪着烧油。 叶柯瞄了一眼后照镜，紧蹙的眉头皱得更加深，他踩了刹车打转方向盘，三百六十度转弯原路返回。 路灯下，莫以洋慵懒地靠在车门旁，点了一根烟抽着，听到车子的声音，他嘴角一笑，知道是叶柯返回来了。 叶柯下车就骂，“临阵退缩不是你的风格吧，妈的，给我继续跑。” 莫以洋深吸一口香烟，慢慢呼吐出来，“我的马六哪里比得上你的宾利？” “那换车。”说着，叶柯就去拉马六的车门。 莫以洋扔了一根香烟过去，“歇会儿吧，抽根烟先。” 叶柯接住香烟，无奈地点点头，“火机。”言语中有些颓废。 两个男人背靠着车门，面向着大海，安安静静地抽着烟，一句话都不说。叶柯烦着和小冬的事情，而莫以洋，也有自己烦恼的事情。 63 三十岁再生小孩 冷小北一脸颓废地回到家里，冷校长听到声音，披着衣服走出房间，“儿子回来啦，你妈都已经睡着了。” “哦，爸，你也早点睡，以后不用每次都等我回来。” “你以为我想等你啊，还不是你妈不放心，小北，你现在还是学生，还没毕业，以后别这么晚回来。” 冷小北放下包，默默地说：“嗯，知道了，今天同学们都聚在一起庆祝，有几个喝醉了，我送了他们回家才回来。” 冷校长看他的脸色不太对，并不只是疲惫而已，“儿子，你怎么了？出门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消沉的。” 冷小北深吸一口气，或许这件事父亲会知道，“爸，问你一件事，上回安小冬比赛，叶老一家都来了，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事你听听就好，别出去乱说，这安小冬，可是叶家的媳妇儿。叶老跟我私下打过招呼，传开了会影响孩子学习，但是小冬若是怀孕了，这上学的事就得暂缓。” 冷小北心里凉透了，他竟然真的以为安小冬与叶家只是某种亲戚关系，哪里会想到安小冬这么小年纪就结婚了，“可是爸，安小冬还没到二十岁，不能结婚吧。” 冷校长说：“叶柯去安家选妻，一眼就看中了安小冬，这其中也是存在利益关系的，具体的事情我们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小北啊，若是可能，你跟安小冬就走得近一点，网球方面多教教她，我看叶老挺喜欢这丫头的，学校的新网球馆，还得叶家出资。” 冷小北有些哭笑不得，他倒是很想跟安小冬走得近啊，他还喜欢上了人家呢，谁知道这原来是一个大乌龙。“爸，我知道了，你早点睡吧，我也要睡了。” “嗯，好。” 冷小北无力地走回房间，心里暗暗琢磨着：叶柯去安家选妻，一眼就看中了安小冬，那小冬是被逼婚，还是自愿的？呵呵，不用怀疑，肯定是被逼婚的，她才十八岁而已啊，又不是旧社会，十七十八就嫁人的，现在十八岁还只是一个孩子。 冷小北倒头趟在床上，烦，心烦，事烦，各种烦。 —— 第二天一早，小冬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剧烈的头痛令她叫苦连连，早知道就不跟班长拼酒了。 “来了。”她跑出去开门。 原来是小区门口的洗衣店员工，“是安小姐吗？这是您的衣服。” 小冬接过袋子，一看，原来是小外套，已经洗干净了，闻着还有一股花草的清香，“谢谢，这衣服怎么……” “叶总裁昨儿个半夜送到店里的，说是今早一定要给您送来。安小姐，打扰了，我先走了。” “哦，好，谢谢啊。” 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出现在脑海中，拼凑成一副完整的画面，叶柯愤怒的眼神，暴躁的吼声，以及他那粗暴的动作，想起就觉得后怕。 看看空荡荡的屋子，老男人一晚都没有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小冬拿着外套，有些茫然：你既然这么嫌弃这衣服，为什么还要拿去干洗，扔了岂不是更合你意？！ 她给云朵打电话，云朵还在睡梦当中，非常不情愿地接了电话，“喂……” 小冬听这睡意朦胧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云朵啊，昨晚我走了之后，你们玩到了几点啊？” 云朵呢喃着说：“冷学长回来说你喝醉了，叫了车送你回家去，然后我们继续喝酒唱歌的，哇，现在头好痛，后来玩到了两三点才回的。” “哦，其他他没说啥？” 云朵想了想才说：“好像没有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是没有，我们还问他有没有向你告白，他说没有，你都吐了。老大，你没事吧？” “哦呵呵，我没事，也头痛着，成，就这样，你睡吧。” “哦，老大88。” “88”挂了电话，小冬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冷小北也不是一个大舌头，不会把她跟叶柯的事情到处乱说。 下午的时候，叶柯忽然打电话给她，她一阵紧张，清了清嗓子才接起来，“喂……” “回家吃饭，下来吧，我在楼下。”语气冷冷的，就是通知她一声。 “哦。”一通电话，她只说了两个字——喂？哦！ 公公的身体检查报告单出来了，似乎不太好，血压血糖血脂都不正常。他倒是一脸轻松地喝喝茶听听戏的，倒是把温美若给担心死了，“叶柯，小冬，你们有空就多回来，哪怕是一顿晚饭也好，你们回来，你爸也开心一点。” 叶明冲她瞪了一眼，“老太婆，你说得好像我快死了一样，没事，我这样的人活到八十岁还大有人在。”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孩子们回家吃饭，家里才热闹嘛。” 小冬乖巧地说：“嗯，爸，妈，反正我课业也不多，以后会多回来的。” 叶柯余光打量了她一番，臭丫头，这会儿又装得这么乖了，还真会哄人。 温美若笑了，说：“好，还是小冬比较懂事，你们啊，趁着我身体硬朗，早点给我们生个孙子，生完之后你们爱干嘛干嘛去，把孩子交给我就是，我可以帮你们带。” 小冬接不上话了，回家好是好，大鱼大肉蔬菜瓜果任你吃，可就是婆婆总要提生孩子的事情，老烦。 叶柯开口说：“妈，生孩子的事情还早，我要忙公司开拓的事，小冬还在念书，怎么想现在都不是生孩子的时候啊。” 这话中听，老男人终于说了一回人话。 “忙不是借口，公司的事你尽管忙，小冬怀孕了我一样可以照顾啊，休学一年又不是什么难事，生完了就照样上学去，一点都不耽误。”温美若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叫一个好。 “我打算三十岁再生小孩！”叶柯坚持。 “三十？那还有四年啊，叶柯，这事可由不得你胡闹，四年太久了。” 叶柯有些不耐烦了，“三十生小孩一点都不晚，你们再想抱孙子，也不是这么急的。” 温美若也是一个急性子，她脱口而出，“要你结婚就是要你生孩子，不然也不会逼你去安家选妻。”这话一出，作为婆婆的她也有些懊悔，看着小冬尴尬的神情，她都不知道如何收场。 叶明板着脸，拿起筷子在桌上敲了两下，“老太婆，你今天话真多，吃饭。” 晚上，小冬一如既往地在房间里上网，叶柯被叫去了书房，看来，老爷子是想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李嫂敲门进来，“少奶奶，这是夫人专门为你炖的阿胶汤。” 小冬心领神会，敢情这婆婆是不好意思自己送来了，她笑笑说：“李嫂，谢谢你啊，先放着吧，一会儿凉了我再喝。” “哦，好。”李嫂放下汤碗就走。 小冬叹了口气，这生孩子的事情吧，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照目前的情况看，有孩子才怪呢。不过，她是真的真的不想生孩子，现在哪有人十八岁就生孩子的，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啊。 不一会儿，叶柯回房了，臭臭的脸色看不出所以然，小冬乖乖地关了电脑，拉开被子钻进被窝里。今天除了那通电话，老男人还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估计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吧。 叶柯看到桌上的汤，这回也不多问了，拿起来就喝，还是那股怪怪的味道，闻着都想吐。 小冬愣愣地看着他，心虚地想：我可没叫你喝，你自己喝的，咳咳，这男人喝了阿胶汤，应该没事吧，又不是毒药。 叶柯简单地洗簌了下，也早早地睡了，见小冬面向着另外一面，他也背靠着睡，反正也没啥好说的。 半夜有些冷，睡着睡着，小冬感觉自己贴在了一只火炉上，好温暖啊，她干脆抱着火炉，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早上，叶柯醒来，只觉得腰间被什么东西压着，拉开被子一看，好惊艳的一幕啊。只见小冬细细白白的大腿正架在他的腰上，往下一点就是他的老二，小冬还熟睡着，脑袋枕着他的胳膊，睫毛长长卷卷的，若不是半张的嘴巴中正淌着口水，他说不定真的会立刻把她吃了，要知道，男人早上的欲.望，是非常强烈的。 “安小冬，”叶柯大叫起来，“你的口水流得到处都是，还不赶紧醒来！” 天杀的臭丫头，睡得倒是舒服啊，还惬意地流着口水，混帐东西，流得他胳膊上到处都是，连睡衣都湿了，粘着皮肤，一阵恶心。 小冬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伸手一擦嘴角的口水，一脸无辜地问：“叶大少，你说什么？”正在做梦啃鸡腿啊，竟然叫醒她，太可恶了。 叶柯一缩胳膊，指了指她的大腿，说：“你的大腿压到我了。” 小冬一看，这才反应过来，唉呦，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抱着一个温暖的火炉啊，怎么就是老男人的身体呢。她连忙将腿放下来，人也清醒了，摸到叶柯湿漉漉的胳膊，她更加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我睡相不好，对不起啊……” “你睡相不是不好，”叶柯瞪着她，毫不留情地说，“是极差，特差！”说完，他立刻起身跑去洗手间，又得洗一次澡了，真烦。 64 小姑子是个挥霍女 小冬在楼上磨磨唧唧地整理完，下楼的时候只看到婆婆和叶雨在吃早餐。 “小嫂子，起床了啊？快来吃早饭吧。” “嗯，”小冬四处看了看，“叶柯呢？” “他这个工作狂，上班去了。” “啊，今天不是周六么？” “就是啊，不管他，他经常这样，小嫂子，呆会儿陪我去逛街吧，咱们可得好好享受一下双休。”自从成了上班族之后，双休对于叶雨来说是相当兴奋的一件事情。 “嗯，好啊，”小冬转头看着温美若说，“妈要不要一起？” 唉，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总归是婆婆，总归是长辈，长辈说错话那不叫说错，总得给她台阶下。 温美若笑笑说：“你们年轻人逛街我一个老人可不凑这个热闹，我啊，在家陪老爷子。” “那你需要买什么不？我们可以帮你带啊。” 想想，这个媳妇还是挺乖的，虽然她的身世摆不上台面，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一个很贴心的小丫头，连自个儿的女儿都没想着这些啊。 “不需要，你们买自己的就行。” “哦。” 与叶雨一起逛街，一路上说说笑笑挺欢乐，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无非就是买各种好看的东西，衣服鞋子饰品什么的。叶柯一直跟她说，有空就去买一些厚衣服，天气马上就要冷的，这下正好，有叶雨作伴，还能听听意见。 “小嫂子，我回上海之后其实也没好好逛过，没人陪，又不想一个人逛，现在好了，以后找你一起逛。” “嗯。”这样也不错，她本来就喜欢叶雨，叶雨虽然贵为千金大小姐，可一点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比起安家的安妮和安雅，都要随和。 叶雨拿了几件衣服进去试穿，小冬随意看看走走，这家店装修得很高档，衣服的价格应该不菲，也对，叶雨从小就在名牌堆里打滚，买东西自然是不贵的不买。 随手拿了一件毛衣外套在镜子前面比了比，店员就走来说：“这件衣服很衬肤色，小姐皮肤这么白，穿着一定好看。” “是么，呵呵。”小冬心想，但凡卖衣服的人都有一套说词，从来不会说您这衣服穿着不好看。她看了看衣服下面挂着的标签，奶奶个球，这什么毛衣啊，竟然要一万八，金丝做的咩？她朝店员干笑了下，“呵呵，我就随便看看，你不用招呼我。” 店员上下打量着她，脸上渐渐浮起鄙视之色，看她这装扮也不像能买得起这衣服的人，店员上前二话不说将毛衣抢过来，口气也变得极差，“小姐不好意思，因为这毛衣是白色的，所以不买就别碰，若是每个顾客都来碰一碰摸一摸，那白的就会变成黑的，会卖不出去。” 小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吼吼，这位人模人样的美女店员，翻脸简直比翻书还要快，上一秒还热情地夸她皮肤白，下一秒连碰都不许她碰了。 这时，刚换上衣服的叶雨从更衣室走出来，听到店员不礼貌的话语，她故意放大了音量喊：“大嫂，过来帮我看看这衣服。” 店员一惊，大嫂？这个黄毛小丫头竟是那位小姐的大嫂？ “哦，来了。”小冬瞪了店员一眼，她最看不起狗眼看人低的人。 这家的衣服风格很适合叶雨，叶雨的眼光也相当不错，随手挑了一件风衣，穿着都跟大明星似的。风衣把叶雨的腿衬托得又长又直，她真的很适合穿这种轻熟女风格的衣服。 小冬赞叹道：“嗯，很漂亮。” 年长一些的店长亲自过来招呼，“叶小姐，几年不见你，你这是越来越漂亮了，我记得五年前你还是一个小女孩，如今都是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了。” “马店长，多谢您的夸奖，你这里的衣服真不错，我很喜欢呢，”叶雨一把拉过小冬，“马店长，你看我嫂子适合穿什么衣服，你给她挑挑。” 店长朝自己的员工瞄了一眼，那个美女店员拿着毛衣乖乖地走来，弯着腰将毛衣双手奉上，态度谦和地说：“这件毛衣很适合小姐，小姐喜欢的话可以试试。” 叶雨朝小冬抬了一下下巴，小冬本来也没打算买，那么贵的衣服，她连想都不敢想，可是她知道，小雨这是在替她出头，她若是再畏首畏尾的，被店员看不起不说，还会连累小雨，她没撤，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毛衣。 “嫂子，快去换，出来让我瞧瞧。”叶雨催着。 小冬拿着毛衣走进更衣室，一万八啊，这衣服要一万八啊，去淘宝买件一百八的都很不错了，若是去步行街，几十块的毛衣都大有在。不就是一件衣服么，穿了一万八的衣服，还能成仙？真操蛋，这衣服卖一万八，做生意的人良心也过得去啊。 换上毛衣走出来，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小冬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这衣服跟一百八的衣服有什么不一样。 叶雨也换上了另一件秋装，看到小冬出来，眼前一亮，这毛衣通体雪白，最独特的设计是它大大的领口，小冬穿在身上，露出一边的肩膀，甜美中带着一点小性感，就是女人看了，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 叶雨满心羡慕地说：“嫂子，这毛衣很适合你呢，你身材真不错，我大哥可享福了。” 小冬听到这最后一句，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害羞得低下了头，轻轻躲了一下脚说：“小雨，你别取笑我了。我觉得不好看，我要是这样穿去学校，会被叶柯骂死。”天还热的那会儿，她要穿吊带衫去上学，老男人都会硬逼着她再套一件长袖外套，心眼小得很。 “呵呵，我大哥那是小气，怕学校的男生打你主意，他也是在乎你嘛。” 他在乎我？小冬默默地想，小雨这话也不无道理，所以老男人撞见冷小北抱着我会这么生气，你丫的在乎我就直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小冬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她坚信，一百八也能买一件差不多的，一万八实在太贵了，坚决不买。“算了，我不是很喜欢，不要了。”说着，小冬又转身走去更衣室。 叶雨刷了三万五的卡，一连买了四件，欢欢喜喜地去下一家。 之前对小冬出言不逊的店员，走到店长身边问：“店长，她们是什么来头，那个小丫头明明是买不起，看她身上穿得那寒酸样。” “嘘，你又犯毛病了？！你知道那位贵小姐是什么人么，她叫叶雨，可是堂堂明业集团总裁叶柯唯一的亲妹，出国留学了几年，刚回来不久。” “啊？怎么可能……这么说那个穷酸的小丫头是叶柯的老婆，我不信，太难以置信了。” “我也没听说叶柯结婚的事情，可这叶雨就是叫她大嫂。” “我猜啊，这丫头八成是叶柯包.养的小情人，现在的大学生干这行的很多，仗着年轻漂亮就攀个有钱人，唉，真不要脸。” 你啊，以后说话做事注意一点，别得罪了大客户。 “哦哦，店长，我知道了。” 这一趟逛街，小冬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以后绝对不能陪叶雨出来逛街，她已经懊悔之前答应得太快了。叶雨逛一次街，能花去普通人家全家一年的收入，这位大小姐也太挥霍了。 最后，买的东西实在太多，叶雨干脆一个电话打给叶柯，叶柯二话不说就开着车来到了商场门口。 小冬默默地将大袋小袋拎进后备箱里，唉，如果老男人对她，有对叶雨一半好，那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大哥，今天忙完了？” 叶柯抬眼看了一下照后镜，只见小冬眯着眼睛张着嘴巴正在打瞌睡，他不由得翻了一阵白眼。 “大哥，你今天的事忙完了？”叶雨提高了嗓门再次问。 “嗯，不然我怎么有空专门来载你。”叶柯及时回过神来，“你们都买了些什么啊？这么多东西。” “呵呵，不就是一些秋衣啊冬装什么的，今年的冬装真漂亮，我实在忍不住光看看啊。” 叶柯又往上看了看后照镜，呦呵，小丫头闭着眼睛睡着了，这是有多困啊？！路口刚好是红灯，叶柯狠狠耍了一把阴招，踩了油门加速前进。 眼看着要过线了，叶雨大叫一声，“哥，红灯！” 叶柯猛地踩下了刹车，叶雨是有准备的，还系着安全带，可后座的小冬全然不知啊，这一刹车，直接把她的小身板往前送了，“啊！”只听一声尖叫，小冬往前一弹，直接撞到了叶柯的座椅靠背上，然后一屁股摔到了底下。 车子停下，小冬的脸与靠背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如果靠背是硬质的，那她的脸，定是整张淤青。 叶雨惊叫起来，担忧地往后看，“小嫂子，你没事吧？哥，你开车不看红绿灯的吗？哪有你这么开车的。” 叶柯若无其事地说：“哦，我看错了，这不是没闯红灯么。” “红灯没闯，人就被你吓死了，小嫂子，你怎么样了？” 小冬胆儿都吓破了，哪里还有什么睡意啊，真作孽，陪叶雨逛了一天的街，当了一天的苦力，回家了还要被叶柯整，这兄妹俩真是绝配啊。 “我……我没事！”没事才怪，混蛋叶柯，分明就是故意的，我咒你以后生儿子没*。 65 不会把儿媳当女儿看待 虽然靠垫是皮质的软的，但是小冬的鼻梁上还是很疼，前面叶柯和叶雨有说有笑，她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偶尔靠着眯着眼睛，叶柯就会驶出同一招，来个急刹车不让她睡。 小冬想试试叶柯是否故意针对自己，怎么每次一闭眼就会有急刹车呢？！这一次，她很小心，伸手托着自己的脑袋，眼睛微微眯着，果然，急刹车又来了，而叶柯的借口是——刹车当油门踩了。 这个老男人，真是欠揍，反正就是变着花样暗整她，她心里明白得很。 回到叶家，大家伙儿都帮着叶雨拎东西了，整得跟搬家似的。叶柯看着所有袋子都往叶雨房间拎，不禁转头看向小冬，问：“怎么不给自己买一点？你白逛了一天？” 小冬不想搭理他，闷闷地白了他一眼就走了。 “诶，你……”小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连他都敢翻白眼，还不理人了。 吃饭的时候，李嫂端了一碗汤出来，“少爷，这汤是专门为你炖的，趁热喝了吧。” 叶柯看是小小一碗，也没多说什么，一口就喝了，然后就觉得怪怪的，“妈，这又是什么汤，怎么跟前几次喝的不一样啊？” 温美若纳闷地说：“我第一次给你炖汤啊。” 四目相对，母子俩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同时转头看向安小冬，小冬头皮有些发麻，一个劲地趴着碗里的米饭。 温美若心里很不是滋味，默默地放下了筷子，这阿胶汤不是外面买的现成的，而是买了上好的阿胶自个儿熬制的，可是这儿媳不但不领情，还来借花献佛这一招。 “小冬啊，我给你炖的阿胶汤，你都给叶柯喝了？” 没等小冬说话，正喝着汤的叶柯差点没喷出来，惊诧地说：“什么？那是阿胶汤？！” 小冬低着头，声音小小的，“昨天那碗我可没让你喝，你自己喝的。” 嘿，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叶柯感觉又是丢脸又是懊恼的，若不是有父母在，他肯定把小冬痛骂一顿，在叶家，丈夫都很尊重妻子，任何暴力都不准用。 叶明板着脸，本来就长得严肃，这下脸色更加难看了。 昨天叶柯与他恳谈了一番，叶柯说着自己的宏图伟业，未来的三四年正是他冲刺事业的时候，男人二十六真不算老，生孩子实在太早。生孩子简单，但养孩子不简单，不能生下孩子就丢给父母不管不问的，生下了就得负责，这是关系到孩子一生的事情。 叶明想想也对，儿子有事业心有上进心是好事，这么大的明业集团都是叶柯在打理，有多累他也是明白的。 可是吧，他是一个相当正直的人，非常看不惯别人的小动作，这小冬看着乖巧伶俐的，没想到背后也会搞些小动作。这下，关于私生女之类的污点，又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了小冬的脸上。 公婆终究不会把儿媳当女儿看待，今天这事若是放在叶雨身上，二老或许并不会当一回事儿，几碗补汤而已，可儿媳毕竟是儿媳，儿媳孝顺听话是应该的，儿媳表面答应一套，背后又是另外一套，这在公婆看来，就是表里不一，不管是什么原因。 这顿饭可想而知，大家都吃得不是滋味，叶家与小冬在难得几次融洽之后，又回到了当初了冷漠。 —— 英语课上，老师在上面说着一大串鸟语，小冬根本听不进去，倒是最后下课的时候，老师满脸不舍地说着那几句话，她倒是听明白了。 “同学们，跟大家提前说个事儿，老师因为到了退休的年纪，所以下个学期会有新的英语老师来教你们。还剩下的半个学期，老师想好好珍惜与大家的缘分，希望大家也一样，以后这堂课，我希望能看到一半以上的同学，别像今天这样……”最后，老师还说，“我今天，就不点名了，你们转告一下没来的同学。” 当时的气氛有些严肃，也有些感伤，谁都不敢出声，可当英语老师一走，同学们迅速收拾东西走人，管他退不退休的，这英语课还得照样学。 云朵看着小冬愁眉苦脸的样子，问：“老大，你不是舍不得这个老头吧？” “哪会啊，他说英语跟念经似的，一点都提不起兴致，舍不得才怪，唉，还得听他讲半个学期的鸟语呢。” “嘿嘿，不晓得下学期教我们英语的会是谁，最好是个男老师，帅一点的。” 小冬白了她一眼，“死朵，就你犯花痴了。对了，你是不是要去打工啊？我跟你一起去啊，你跟你老板说说，能不能用我。” “老大，你想打工？你爸妈同意了？” 小冬心虚地点点头，“额，他们巴不得见不到我。” 云朵拍拍胸脯保证着说：“那成，老板那里我来解决。” 云朵是在一家西餐厅打工，按小时算，一小时八块钱，平常没课了就去，周六周日全天去，这样一个月下来，加上补贴奖励什么的，也有一千多。一千块钱在上海这个地方，那就是一顿便饭的事情，一点都不夸张，但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小冬想，最近跟叶柯关系搞僵了，跟叶家的关系也搞僵了，指不定哪天就被叶柯撵出去了，这个男人没人性，指不定到时候又要她还了银行卡里的钱，那她就苦逼了，所以还是得靠自己。 与云朵走出校门的时候，冷小北正好迎面走来，他肩上背着网球拍，估计是去练球的。 小冬往云朵身边一躲，低着头就当没看到他，那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多尴尬啊。 冷小北自然也看到了她，可看她可以躲着自己的样子，他心里一阵难受。唉，说好了不再对她动心的，说好了要忘了她的，可真当见面了，又不是说忘就忘的。 “冷学长，”云朵挥着手跟他打招呼，“冷学长你去练球吗？” 小冬躲不过了，抬起头来朝他微微一笑，心里咒骂着：死朵，就知道看帅哥。 冷小北风轻云淡地说：“是啊，为全国联赛作准备。” 云朵随即就说：“全国联赛？老大，你要不要参加全国联赛？” 小冬苦笑着说：“只有冠军才有资格参加。” “哦……那就没你什么事了，不过咱明年可以再接再厉。” “呵呵，是啊是啊，走吧，快迟到了。”小冬拉着云朵的胳膊，一直往外走。 云朵回转身来，“冷学长再见。” 冷小北淡淡地说：“再见……” 去了西餐厅，老板看小冬长得明眸亮齿的，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小冬马上领了工作服就开工，有云朵教着，她很快就上手了。 小冬打工的事情没有跟叶柯说，她晚上没回家，叶柯也没有打电话给她，想想挺难过的，不就是被人家表白么，人家喜欢她她有什么办法，至于这么冷战么，她都不计较他撕烂她的衣服了。 晚上十点换班，与云朵告别之后，小冬就往家走，好在这里离家里不远，坐公交车也只要十分钟就到。 上海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不夜城，十点，正是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着，街边的商铺都还在开门营业。小冬坐在公交车的窗口，这个时间段坐公交车挺好，不像白天那么拥挤，白天的话她宁愿坐地铁。 拿出手机一看，还是没有叶柯的电话或是短信，小冬叹着气，或许在老男人眼里，她真的不算什么吧。忽然，她想起在叶柯书房里发现的那张女人的照片，照片背后还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誓词——卉，我爱你，至死不渝。 莫名地，她替自己感伤起来，说不出来的感伤。 深秋的夜晚，凉风阵阵，小冬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走进了小区。 忽然有人叫她，“小冬，你这么晚才回家啊？！” 小冬抬头一看，原来是在保安亭里的庄叔在叫他，她笑笑说：“庄叔，今天你值班啊，我打工，所以回来晚了。” “呵呵，丫头真懂事，快回去吧，天气挺凉的。” “嗯。” 小冬快步走着，最近几次遇到庄叔，庄叔没再询问过叶柯的事情，想来，叶柯那十一朵玫瑰的政策是奏效了，不知庄筱雪心里会不会难受，会不会如她现在这般的难受。 回到家，拿钥匙打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小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叶柯也没有回来。这个工作狂，果然事业是第一位的，其他什么都是其次。 鬼使神差地，小冬又走进了书房，翻开了那本书，想再看一眼那张照片，那个女子，以及那段誓言。可是，照片却没有了。 “奇怪，怎么不在了呢？明明是这本书啊……”小冬翻找着，将书本拿起来翻了个遍，可始终不见照片。 想来，应该叶柯拿走了吧，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小冬默默地放下书本，算了，不找了，反正只是徒添忧伤而已。 十八岁的年纪，花样的年华，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就不会发生，比如说，爱情。 66 丫头的小心思 听到外面的开门声，必定是叶柯回来了，小冬连忙缩手缩脚地走出书房。 叶柯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得问：“做什么坏事了？” “没……没有啊。”小冬怯怯地抱怨了句，“你加班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叶柯脱下西装挂在衣架上，一边慵懒地解着领带，一边调侃地说：“告诉你一声你又不会给我做宵夜，何必浪费电话费。” “……”臭男人，越来越坏了。 “你去我书房干什么？还想搞破坏？” “没有啊，我看看桌上有没有灰，想明天打扫一下。” “呵，这么勤快？” 小冬看着他打量的目光，转身走进了房间，端了一晚上的盘子了，好累。 却听叶柯说：“安小冬，我明天一早要出差，你现在帮我收拾一些衣服，多带几件，要出去一个多月。” “啊？又要出差？”还要去这么长时间，生我的气也不用躲开这么久吧，小冬一脸委屈地站在门口，怯诺诺地说，“叶大少，你就这么讨厌我啊？冷小北的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只要我不喜欢他不就好了吗？他现在知道我们的关系，也没有怎么样啊，我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才见了几次面而已啊。至于阿胶汤的事，对不起嘛，我错了。” 生平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跟一个人道歉，她以前在安家，对不起常挂在嘴上，可那都是为了有口饭吃，为了少挨打，跟叶柯结婚之后，对不起也没有少说，可那些都是带着委曲求全的意味，她总以为只要说了对不起就能好过些，不管自己有没有错。 可是这几天，叶柯对她不冷不热的，今天一回来就说要走，她真的心慌了，当某些东西成了依赖之后，一旦失去就会觉得恐慌，是的，她依赖着叶柯，很依赖。 叶柯看着她，她的双手不停地搅着衣角，眼神闪烁着，恳切而又带着害怕。 叶柯慢慢走上前，走到她面前，一本正劲地说：“安小冬，你别瞎想，我真的只是出差，去北京，忙完了就回来，你乖乖呆在家里。” “那你要查岗吗？” “你有你的自由，我不查岗，你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说这话之前，叶柯想了好多，像小冬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于叛逆期，越是不让她做的事情越要做，别看小冬表面乖乖巧巧的，可实际上她叛逆得很，最烦被别人强制性地控制着，所以还不如留点空间给她，让她自己想，让她自己学。 可小冬觉得不妥啊，老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太不对劲了，肯定有阴谋！想着，小冬又不打自招地说：“其实我今天也才刚回来，我跟云朵一起打工了，以后都会十点半到家。”她是在告诉他，若是查岗的时候家里没人听电话，那并不是她出去玩，而是出去工作，她是在告诉他，她并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叶柯先是愣了一下，这事他确实没想到，随即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那你别太辛苦了，乖，给我收拾一下，我先洗个澡。” 小冬呆呆地杵在房间门口，这样的叶柯，她真的适应不了，她宁愿被他骂几句，宁愿被他打屁股。她追着出去，“叶大少，你若不喜欢，我不去就是了。” 叶柯停下脚步，侧过脸来，淡淡地说：“你只要记得你已经是人家老婆了，记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行。”丫头啊，你没尝试过就什么都不会明白，等你知道了外面的艰辛，就知道家里的温暖了，到时候你才会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夜深了，外面刮起了嗖嗖的凉风，卧室的窗户没关严实，冷风吹起了窗帘，把窗台上的水杯给推倒了，“咣当”的一声闷响，水杯掉在了地毯上，幸好下面是地毯，不然就摔碎了。 小冬被惊醒，看着越吹越起的窗帘，她连忙起身去把窗户关好，外面这风，可真冷，如今怕是真的要冬天了。 叶柯要去北京出差一个多月，那里可比上海要冷多了。小冬看到边上放着的行礼，想来想去还是想把他的厚大衣给带去。 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叶柯，本来他就睡得不沉，“丫头，大半夜的你在忙活什么啊？”看了看手表，这都凌晨四点了。 “哦，你醒啦，我忘了给你装大衣，北方冷，你要去那么久，冷了可以穿啊。” 看着小冬娇小的身子用力地压着皮箱，然后费劲地拉上拉链，叶柯心里暖暖的，其实很多时候，他都为小冬一些细微的举动而觉得温暖，比如阳台上的小盆栽，比如甜而不腻的南瓜粥，又比如她帮他洗的衣服挂满一排衣架。 冷静地想想冷小北的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这个年纪的学生不正是寻对象谈恋爱的时候么，小冬长得这么水灵，没人喜欢才怪了。小冬说得对，别人喜欢她她也阻止不了，只要她不喜欢别人就行了。只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丈夫，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抱着，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至于阿胶汤什么的，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还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 小冬收拾完，立刻跑着钻进被窝里，冷得她身上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现在外头可冷了，起床上个厕所什么的，都得披上外套。 叶柯摸了过去，抓住她的手，冰冷冰冷的，也不说什么话，也不顾小冬惊讶的眼神，他就伸手抱住了她。 小冬身子一僵，只感觉旁边有个火炉贴了过来，她握着拳头不敢碰他，她抱着他像火炉，可他抱着她就像冰块，谁愿意抱着冰块啊。 “叶……” “别吵，睡觉！”叶柯抬起腿压住她的腿，小丫头身上真冷，她以前的冬天都是怎么过的啊。 小冬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房间里暗暗的，她只能依稀地看到叶柯的轮廓，可就算只是轮廓，那也是完美的轮廓。她有些不淡定了，感觉着他均匀沉重的鼻息在她脖颈里吞吐着，还带着淡淡的烟草香，耳边痒痒的，麻麻的，还很舒服呢。 她的一些些小心思就这么冒了出来：我亲爱的老公啊，你今天怎么没亲我啊？你要是亲我，我，我…… 忽然，叶柯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他睡着了，他居然睡着了。 小冬耷拉着脸，双手轻轻地抱住他结实的胳膊，好吧，他可能工作太忙太累了吧，唉！ 与叶柯的这一场冷战，就算这么过去了，但与公公婆婆的矛盾，小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趁着周六去看他们，还带了公公爱吃的橙子，可是二老总是冷冰冰的，不像以前那么热络了。叶柯不在，温美若也不会主动说让她吃晚饭或是留家里的话，她坐一会儿就识趣地走了。 她就不明白了，生不生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吗，现在确实不是生孩子的时候啊，叶柯那么忙，她也要忙着学习忙着打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婚后还没有那个过，怎么生孩子！ 走到地铁口，忽然有个人急冲冲地跑着出来，小冬正心里想着事，晃神地走着，不巧就撞了个正着。 “唉呦，谁这么不长眼睛啊？！”是一个女生，她手里的文件都掉在了地上，地铁通道里的风很大，一吹，几张纸就吹得到处都是，女生弯着腰到处追着捡，很着急的样子。 小冬被撞在了墙上，胳膊挺痛的，但看到四处散落的白纸，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抬头一看，“李心亚，是你。” 李心亚听到声音，转头看着她，“呵，真是冤家路窄，在学校外面都能碰上你。” 安小冬弯腰拾起自己脚下的纸，无意间看到文件的抬头——华东医院体检报告。 “拿来！”不等她看清楚下面的，李心亚一把就抢了过去，凶着脸说，“看什么看，别多管闲事。” 小冬皱着眉头，我管什么闲事了，这里有什么闲事可管？！ 李心亚狠狠地冲她瞪了一眼，拿着文件转身就走。 小冬“啧”地一声，就当我出门遇到瘟神了。 第二天去上课，小冬才走进校门，就听见同行的学生在窃窃私语，“我听说李心亚被检查出来比赛之前用了违规药品，学校要取消她的冠军资格。” “真的假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冠军可是要代表上海去参加全国大学生网球联赛的。” “不骗你，我是听我姑父说的，我姑父是学校董事会的。” “不会吧，原来李心亚是这种人。” 小冬有些纳闷，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李心亚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违规药品，唉，谁叫她平时柔柔弱弱的，比赛的时候却那么横，活该。 可是没过两天，就听到学校广播站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此前上海市大学生网球联赛冠军李心亚，因查出赛前使用兴奋剂，故而取消冠军资格。 简讯虽然没有过多地说明，但这简短的几个字，就足够使全校乃至全市沸腾了。 67 全国联赛资格 学校正门口的布告栏里，以及各个学院的布告栏里，甚至是几幢寝室楼的布告栏里，密密麻麻地贴着李心亚被取消冠军的公告。 李心亚的冠军被取消，那么取而代之的，就是安小冬。 “老大，恭喜恭喜，我就说李心亚不是你的对手了，原来她是用了兴奋剂，这丫的太不厚到了，打不过你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嘘……”小冬连忙制止她再说下去，“死朵，这话在外面别乱说。” 李心亚这个人心机很重，之前小冬打歪了她的鼻梁，她就唆使刘毅等人群殴小冬和云朵，现在兴奋剂的事情东窗事发，她的冠军头衔落到了小冬手上，她一定非常气愤。若是云朵这幸灾乐祸的话传到她耳朵里，她一定会抓狂，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毕竟这个学校里对她迷恋的人，也不在少数。 “哦，我知道了，老大。你看，那不是林社长么？” 小冬顺着云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林瑞正风风火火地往教务处走去，她估摸着应该是有关比赛的事情，“云朵，咱们在这里等等，反正地中海的课晚去一点也没事。” “哦，行。” 等着等着，不见林瑞出来，却出来了李心亚，李心亚一见小冬就冲过来，伸手就粗暴地推了一下她：“安小冬，你真卑鄙，就是你告的密，就是你。” 云朵拦在小冬前面，拼死护着，“李心亚，你自己做的好事，干什么赖到我老大头上来？” 李心亚揪着云朵的衣服，用力扯着，云朵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互相抓着拉扯起来，谁也不让谁。小冬见状，一手扣住李心亚的手腕，一手扣住云朵的手腕，用力地掰开来，“你们别打，都松开，松开！” 周围的学生纷纷围上来看热闹，这可是学校两朵最出名校花啊，谁都想看个热闹，甚至还有同学拿着电话通知人来看的，“快来快来，一号教学楼楼梯上，安小冬和李心亚正在打架。” 正要去上课的莫以洋也正好路过，听到这电话声，连忙朝一号教学楼看去，果然，三个女生扭打成一团，安小冬就在中间。莫以洋想都没多想，立马跑了过去。 “安小冬，你现在高兴了，联赛冠军是你的，是你毁了我。” “什么告密，什么毁了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少装蒜！”李心亚空着的一只手朝安小冬打去。 云朵眼疾手快，再抓住她的手，“李心亚，你发什么疯，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明明是你自不量力走歪路，关我老大什么事。” 李心亚奋力挣脱着，云朵死命紧抓，小冬又在旁边劝架用力要两人分开，三个人互相拽着，谁都不肯放开，而旁边的同学想上前去拉，也插不上手。 莫以洋即刻赶到，大吼一声：“别打了！” 李心亚心一颤，一个不留神一脚踩了个空，就这么跌了下去。 “啊！”小冬云朵以及旁边的同学们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 教学楼前面的楼梯约莫半层楼高，李心亚滚啊滚的，直接滚下了楼梯，虽然楼梯是比较平缓的，但这么滚下去，也会受伤啊。 李心亚痛得几乎快昏厥过去，脸上头上都擦伤了，她正抱着手臂在嗷嗷大叫，可是，旁边的同学没有一个去扶她的。 李心亚是英语系的系花，身边追求者众多，她对许多男生撒娇，她与许多男生暧昧，还经常装柔弱博同情，这些招数对男生非常奏效，可却令女生反感。如今她被揭比赛使用兴奋剂，男生们自然就不愿与她亲近了，更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幸灾乐祸。 如今的她，可谓腹背受敌。 莫以洋大感不妙，他好歹也是学校的老师，对自己的学生总不能不闻不问的，他跑上前，抱起李心亚的头，“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云朵吓得腿都软了，她可不是故意推她下去的，“老大，她不会死吧，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小冬拍着云朵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云朵，放心，有事咱们一起担。” “嗯。”还是老大有情有义啊。 小冬跑下楼，看着浑身是伤的李心亚，问：“李心亚，你还好吗？”她看着莫以洋，解释说：“莫老师，我们不是故意的，是她推人在先。” 李心亚愤愤地说：“安小冬，你害得我还不够吗？你不会放过你的。” 还会顶嘴，那就说明没事。 莫以洋自然是站在小冬那边的，但对李心亚也不能置之不理，“安小冬，你自己管自己上课去，我让导员送她去医院。” “莫老师……” “快去啊，听不听老师的话？！” 小冬抿了一下嘴巴，点点头，感谢地看着莫以洋，“嗯。” 这件事情在学校里面很快就传开了，如今也不管真相如何，大家都一个劲地骂李心亚的不是。在这种大型的公开比赛上使用兴奋剂，这在上海市还是首例，所有fd大学的学子都义愤填膺的，有些学生还联名要求学校开除李心亚，这简直是给fd大学抹黑。百年名校啊，出了多少名人名家，现在却因为李心亚，fd大学头一遭以丑闻的形式上了报纸电视。 医院里，李心亚平躺在床上，手臂和膝盖都绑着绷带，脖子上带着护颈套，头转都不能转。她让护士开了电视，听到电视机里播报兴奋剂丑闻的新闻，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安小冬，都是你都是你，你等着，我一定会要你好看。 —— 下课铃声响起，小冬和云朵赶着去打工，林瑞在教室门口等着，一见到两人，就上前叫，“安小冬，云朵。” “林社长，你怎么在这里？” “我专门找你的。” 小冬想了想，之前看到林瑞去了教务处，看来应该是联赛的事情有结果了，“你说。” 林瑞始终保持着淡然的书生气质，说：“安小冬，网球联赛的冠军都有参加全国联赛的资格，现在李心亚出了这种事，那么这个冠军自然就是你的，学校稍后就会宣布把这个奖项补发给你，同时，你也获得了参加全国联赛的资格。所以我想说，你还是得加入训练中来，这次比赛我没有资格，但我可以当你的陪练。” 小冬心里惴惴不安的，男子组的冠军是冷小北，那么，冷小北也一定会在网球场里面练习，她若去，两人就有很多见面相处的机会。这样一来，叶柯岂不是更加会误会吗？比赛什么的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她对网球只是兴趣，仅仅只是兴趣。 更重要的是，她之所以能在半决赛的时候打败朱畅，还不是因为朱畅在冷小北的利诱下吃坏了肚子才影响了发挥么，论实力，她是比不过朱畅的，这一点，她心里很清楚。那是全国联赛，代表的是上海市，她不能再凭运气去闯关了。 “林社长，我可以不参加全国联赛吗？” 云朵和林瑞纷纷诧异地看着她，云朵捣腾着说：“老大，你发烧还是怎么了？全国联赛啊，多少人盼着去参加，你有这个资格怎么能不去？” 林瑞也不淡定了，“是啊安小冬，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你是没自信吗？还是因为李心亚？这个冠军本来就是你的，违规的是她。” “我……” “你还在犹豫什么啊？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拿不到的荣耀，”林瑞说得有些激动，他也是离这全国联赛只有一步之遥啊，“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你别去打工，一下课就来网球场，我等你。” “是啊老大，咱们跟西餐厅的老板说一说，老板是通情达理的人，这些天的工资不会不给你的，你就安心练球吧。” 在两个人的劝说下，小冬终于答应了，“好吧，我去就是。” 是啊，这是多少人所梦寐以求的机会，她怎能放弃，再说了，叶柯还拿过全国冠军，叶家对网球运动是非常支持的，她若去参加了，说不定能化解与公公婆婆的矛盾，何乐而不为。 晚上，家里，小冬在沙发上无聊地乱滚着，她倒趟在沙发上，双脚架在靠垫上，整个人倒挂着，从这头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到这头。老男人说不查岗就不查岗，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一通电话都没有。 她拿着手机，实在憋不住了想给他发条短信过去，编辑了好久，打了删，删了又打。最后，她很没出息地决定问他三个字：睡了吗？ 尼玛啊，这才八点钟，她问叶柯睡了吗？！ 手机一振，小冬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新奇，连忙打开看：没。 简单一个字，连个标点都没有，魂淡，你是有多吝啬，多打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肯咩？ 一般情况下，若是问他睡没，他说没，那么她应该直接打过去才是，可是，苦逼的她又发了一条极其苦逼的短信：忙吗？ 静静地等了五分钟，短信一直没有回，小冬放下脚，坐正了身子，低着头仔细看着手机。 信号不好吗？好着呢，全满。 没电了吗？有着呢，全满，刚充的电。 嘿，那怎么没短信进来呢？难道是手机坏了？二手机总有它的弊端啊。 在她左思右想琢磨了十五分钟之后，叶柯终于回了一条短信：不忙！ 小冬深受内伤，这叫不忙咩，这叫不忙啊，奶奶个球，不理你了！她把手机往边上一丢，又一个翻身倒立悬挂在沙发上，继续无聊得滚啊滚的。 68 嫁给叶柯是自愿的吗？ 她把手机往边上一丢，又一个翻身倒立悬挂在沙发上，继续无聊得滚啊滚的。 谁知，这时候手机开始亮了起来，叶柯的电话打进来了，小冬平时上课都开的振动，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振动，可手机放在地毯上振动无力啊，发不出巨响的蜂鸣声，她根本就没有听到。 叶柯可没那么多的耐心，两条短信勾起了他蠢蠢欲动的相思之情，现在却不接电话了，小丫头这是什么意思，欠骂是么？！ 于是，电话直接打到了家里的座机上。 “喂，叶柯不在。”小冬接起电话就说。 叶柯沉稳的嗓音传来，“安小冬，你在干什么？打你手机不接，非得打座机才接是不是？” 哎呦妈呀，叶柯本尊啊！小冬正倒挂在沙发上，这一激动，屁股一抖，整个人把持不住地摔下来，不过幸好还是摔在沙发里啊，不然真得痛死。 叶柯只听到电话里细细碎碎的声音，这个不安份的小丫头，不知道又在干嘛，我不在，她真是无法无天了。 小冬喘着粗气，立马说：“叶大少，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叶柯冲到嗓子眼的骂声就这么被堵住了，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怎么，想我了？”心里期待着她的回答，离家这些天，他确实挺想念她的，有时候端着茶杯就会不知不觉地发呆，心里想着不知小冬把家里闹成什么样了，他回去看到不洁的地方一定要骂她一顿，然后她就低着头，像小白鼠一样蹲在角落里面壁思过。 小冬觉着这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是啊，想他了，可他却好，一点都不想自个儿，不然也不会那么少联系了。她闷着声音，悻悻地说：“我才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叶柯眉头一皱，好啊，敢情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只是凑话题随便一问啊，很好，安小冬。他冷冷地丢去一句，“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你继续自由着吧。” “……”小冬扁扁嘴巴，这话怎么说得这么生分啊，好像他不回来，她就是野猴子一样，要知道，她在家可乖了，练完网球就回家，一刻都不耽搁。 “叶大少，跟你汇报一下正经的事儿。”小冬正色道。算了算了，这个老男人的情商已经退化了，他的浪漫已经完完全全给一个叫“卉”的女生，再也不会给谁了，还是不跟他瞎扯比较好。 “嗯，说！”小丫头会有什么正经事，指不定是看上了哪件贵一些的衣服，要买，然后向他打报告来着。 “前段时间李心亚被查出使用兴奋剂，她的冠军被取消了，全国联赛的资格也被取消了。” “我知道。”嘿，丫头真有正经事啊，我低估她了。 “学校让我顶上，所以我这些天打工已经不去了，下课就去练球。” 叶柯不高兴了，男子组是冷小北。 “叶大少，你放心，我没有跟冷小北一起，是林社长当我的陪练，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叶柯好像被戳中了脊梁骨，隔着电话呢，他的小心思她竟然知道，“哦，那你好好练吧，全国联赛十二月初就开始了，有了资格不代表什么，依然要一关一关闯，还都是高手，你别抱着侥幸的心理。”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若是拿了全国冠军，不就离叶柯更近一步了吗，太好了。 “叶大少，北京冷吗？” 听着小冬柔柔软软的声音，叶柯的语气也不再那么硬朗了，“冷啊，一下子降到零度了。” “嗯，明天是零下二度，我看了天气预报，你可要多穿点衣服啊。” “北京室内有暖气，所以冷不着，倒是你，一个人在家冷不冷？” 小冬心里甜甜的，终于啊，这才像丈夫应该问候的嘛，“呵呵，现在还行，等到最冷的时候，你就回来了，那我拿你当火炉。”一说完，她就觉得这话忒暧昧，不禁脸烫了起来。 叶柯一笑，可嘴上却说：“抱暖水袋去，我可不要贴着冰块。” “哦……”切，抱暖水袋就抱暖水袋，谁稀罕你啊。 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冬有了一丝丝睡意，才把电话给挂了。叶柯看了一下，整整打了一个多小时，他小小惊讶了下，这时间还过得真快，好像没跟安小冬聊什么啊，怎么就打了一个小时。 其实他一直在忙，忙得不可开交，看看桌上的文件，他很头痛啊，一个电话耽误了那么多事情。不过，他却不自觉地一笑，连日来没日没夜的工作也乏了，跟小丫头一通电话，似乎又有了精神，继续工作吧，早早完成，早早回家，他有些想念小丫头的南瓜粥了。 —— 网球场，小冬经常能遇到冷小北，只不过两人之间有了一个无形的默契，冷小北也非常自觉，她在东边练，他就在西边练，谁也不碍着谁。 李心亚的处分一直都没有下来，一来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二来是学校想以保护学生为前提给以记过处分，可社会上的声音一面倒地要求开除，舆论压力太大，三来是李心亚自个儿态度并不怎么好，既不愿公开道歉，也不愿说出是谁给她的兴奋剂。 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拖着。 十一月，过了立冬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可一想到叶柯就快回来了，小冬心里就暖暖的。 一天，练完球，外面下起了雨，冬天本来就天黑得早，这下才五点半外面就已经漆黑一片了。 林瑞看男生那边的训练已经结束了，他就说：“安小冬，今天就到这里吧，强冷空气来了，晚了会冷，早点回去吧。” “嗯。”打了球，一点都不觉得冷，可看着外面阴森森的天气，小冬打了一个寒颤，她最害怕这种阴雨天了，又湿又冷。 走到体育馆门口，林瑞问：“有伞吗？没有的话我的借你，我还有雨衣。” “我有的，你去车棚还得撑伞呢。” “那好，我走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嗯，林社长再见。” 道别了林瑞，小冬摸了摸书包，哪里来的伞啊，晕了，明明记得一直带着伞的，她在书包里捣腾了一阵，确实没有。 完了，这么大的雨，没有伞怎么回去啊，夏天淋雨倒是蛮潇洒浪漫的，可冬天淋雨，那会被人当白痴，还很容易感冒，叶柯快回来了，我若感冒，岂不是会传染给他么。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冷小北与同伴一起走来，看到她站在门口慌慌张张的样子，冷小北上前询问：“安小冬，你没带伞吗？” 小冬回头，见是冷小北，拘束地说：“嗯，本来以为带着的，可是却没带。” “等着，我开了车，你……” “不用，”小冬立刻拒绝，若是被叶柯知道，他又该生气不理我了，“呵呵，学长，我等雨停了再走。” 冷小北一脸严肃地说：“这雨要下一夜，还有我同学一起的，你怕什么。” 小冬朝他身边的同伴干笑了一下。 冷小北二话不说，举起包往头顶一遮，就跑去了停车场。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挡风玻璃前的雨刷一个劲地摇摆着，冷小北一边开着车，一边与同伴闲聊起来，聊一些网球的事情，聊一些毕业的事情。 同伴的家到了，提前下了车，车里就剩下冷小北和安小冬。 “你家在哪？” “xx小区。” “呦呵，还是豪宅区啊。” “没有，小套间而已。” 冷小北抬眼看了看后照镜，镜子里，小冬皓洁水灵的双眸即使在夜晚也都是那么的明亮动人，他无法移开视线，好像着了魔一样，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对这个女孩动心，可就是越控制不住自己。 “诶，学长，红灯。” 冷小北连忙踩了刹车，该死的，这雨天路滑的，可别走了神啊。 他把持着方向盘，轻声问：“这种恶劣的天气，叶柯怎么不来接你？” “哦，他出差去了，还没有回来。”想了想，她还欠他一句谢谢，“冷学长，谢谢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用不着谢谢我，我知道分寸的。”顿了顿，他又问，“据我所知，你还不满二十，你可以登记了？” “还没呢，不过酒席什么的都办了，等满二十了再去登记，呵呵，我们结婚是太另类了点，所以也不想让同学们知道，若知道了，指不定大家会议论什么呢。” “嗯，暂时还是保密比较好，你也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我去学校也就练练球。”大四了，课业也没有了，等着他的就是明年六月份的毕业，然后与同学们各奔东西。 轿车驶到小区门口被拦了下来，这里的守卫比较严格，陌生的车牌是不让进的。 小冬见是庄叔值班，就探出头来说：“庄叔，是我，下雨天，我学长送我回来。” “小冬啊，成，进去吧。” 冷小北的车稳稳地开了进去。 “到了，学长，今天太谢谢你了。”说着，小冬要去开门。 “安小冬，”冷小北忽然往后转看着她，“你是自愿的吗？嫁给叶柯，你是自愿的吗？” 小冬愣愣地看着冷小北，这个问题很复杂，谈不上自愿，但她也没有反抗，就像叶柯说的，她若拼死不愿，家长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小冬笑了笑，点点头说：“我自愿的。” 69 比赛没有叶柯重要 冷小北独自开车行使在雨夜里，这些天困扰的问题终于问出口了，而安小冬也给了他答案。小小年纪的她，被叶柯选中成为妻子，这根本就是两家之间的商业交易，所以他并没有问安小冬喜不喜欢叶柯，而是问她是不是自愿。 安小冬给的答案令他不解，但也令他死心。 她是自愿的，她淡定地说她是自愿的。 车窗外，凛冽的西北风呼啸而过，雨水夹杂着冰雹打在车上“啪啪”作响，雨刷不停地摇摆着，好像他此时纷繁杂乱的心，一刻都不得安宁。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喜欢安小冬，仿佛是一个沼泽地一样，一只脚踏了进去之后怎么拔都拔不出来，越是想起来越是要挣扎，反而越陷越深。 说起来，这感情的事情还真是奇怪，说喜欢就喜欢上了，他对安小冬，说不上是一见钟情，但绝对是二见倾心，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可是，他必须得死心，他不是不知道安小冬的丈夫是谁，叶柯，明业集团总裁，每年对fd大学的投入占到了大学全年总投入的百分之四十，他得罪不起。 更何况，安小冬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他，一点机会都不给。 回到家，冷校长还在书房看书，冷小北站在门口打了个招呼，“爸，我回来了。”然后闷闷不乐地转回了自己的卧室。 冷校长不放心，去敲儿子的门，“小北，练球不顺利？怎么垂头丧气的？” 冷小北颓废地往床上一倒，衣服鞋子都懒得脱，他气馁地说：“爸，我失恋了。” 冷校长听得很是稀奇，从未听他说起感情的事情，只听闻小北在学校众星捧月的，却不想他却说自己失恋了。冷校长走进房间，以朋友的语气问：“呵呵，哪个女学生令我儿子伤心了？” 冷小北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天花板上竟然出现了与安小冬坐在窗台上一起吹风时的情景，小冬那如花的笑靥实在是挥之不去。 “人家把我拒绝了，我是一点希望都没有，还没谈上，就失恋了。爸，你别问，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失败的。” 冷校长欣慰地一笑，“好，我不问，我相信我儿子，完全可以把这些事情处理得好好的。小北，早点睡吧。” “好，爸，你也早点睡。” 冷小北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但愿明早醒来，能把安小冬给忘了，只当她是普通学妹就好。 —— 这次的全国联赛，小冬可谓拼尽了全力，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晨跑，下雨就在客厅里面跑。要知道，她以前是有多么的贪睡啊，能睡到八点钟，绝对不会在七点五十九分的时候起来，可现在，冬天早上的六点，天都还没亮啊，她就起来了。 叶柯说过，她若想要取得好成绩，必须把自己的体能锻炼好，叶柯说的话她都是记在心上的，不敢有半点敷衍。 “叶大少，一个月到了，你还不回来吗？”想他了，真的想他了。 “有事？” “没事啊，我就问问，你不是说出差一个月么。” “临时又有了变化，我哪说得准。”叶柯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他正在会见客户，“好了，挂了，我忙着。” “诶……”不等小冬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声，叶柯已经把电话给挂了，真是扫兴，她本来想告诉他，她下个星期就要去广州比赛了，可人家是大忙人，连讲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呢，“哼，老男人，臭男人，就知道自己，都不关心关心我，气死我了。”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要去广州参加全国联赛，那叶家总得先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小冬就买了一袋橙子去了叶家。 温美若看到她，并不怎么待见，“小冬，现在天气这么冷，生冷的水果要少吃，你们年轻人吃着好，可老爷子年纪大了，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小冬从婆婆的语气和眼神中看出，她是在嫌弃自己，只是碍于场面并没有直说罢了，贵妇人就是贵妇人，连拒绝的话都说得这么在理。 小冬低着头，拎着袋子站在沙发旁边，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唉，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叶雨也不在，没个帮她说话的人。 温美若看着，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天天气冷，老爷子还在睡觉，你也别等了，早点回去吧。”好话说了没用，只有直接赶人了，她见到安小冬就心烦，一个摆不上台面的私生女还不想为叶家生孩子，没见过这么傲的人，表面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好像她这个做婆婆的尽为难她了。 小冬叹了口气，识趣地说：“妈，那这橙子，就等叶柯回来给他吃吧，他也快回来了。还有啊，妈，我下个礼拜要去广州，参加网球全国联赛，呵呵，这次我会好好打的。” 她这话在叶明跟前说或许还有用，可在温美若面前说，一丁点作用都没有，温美若根本不好体育运动。“哦，那你好好打吧，这个冠军也是你捡了一个便宜，广州那么远，我们也就不方便过去了。” “嗯，没关系的，妈，那我先回去了。” 走出叶家，小冬重重地叹了口气，婆婆一定是更年期到了，所以才会这么冷漠，嗯，原谅她！ 时间很快到了去广州的日子，冷校长专门叫了一辆车在学校门口等着，小冬赶到的时候，冷小北以及一些带队的导员和教练，都已经在车上坐着了。 冷校长和颜悦色地说：“安小冬，广州很热，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小冬激动啊，第一次跟校长面对面讲话，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份提高了档次，“嗯，都准备好了，谢谢校长关心。” 冷校长向车里的儿子叮嘱道：“小北，在广州要好好照顾学妹。” 冷小北看了一眼小冬，小冬立刻礼貌地叫了一声，“冷学长好。” “嗯，我知道了。”他说。 到了机场，都快过安检了，小冬忽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看到那个号码，她愣了一下，“喂？” “小冬，”是温美若的声音，她似乎很着急，“小冬，叶柯出了车祸。” “什么？！”小冬大惊，想也没多想就答应，“那我马上去。” 旁边的人纷纷惊讶地看着她，不是吧，这时候安小冬还要去哪里啊！ 小冬怔怔地站在导员面前，先是90度大鞠躬，然后直接说：“对不起导员，我不能去广州了，我要弃权。” 导员一听，脸色都绿了，这可怎么得了，安小冬是上海市女子网球的代表，之前因为李心亚是事情，fd大学已经被推到了风尖浪口，这下若是安小冬再弃权，真的无法想象网友们又该如何轰炮了。 “安小冬，你在开什么玩笑，比赛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吗？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你付出了努力，你的陪练也付出了努力，学校更是寄予你很大的期望，无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比赛重要啊。” 教练也站出来说：“安小冬，一切以比赛为重，这是作为一个运动员最最基本的，更何况，这次的联赛资格，你得来不易啊。” 安小冬一刻也等不了了，她脱口而出：“不，比赛对我而言，没有我丈夫来得重要，他现在在北京出了车祸，我必须去北京，导员，教练，对不起了。” 她深深地弯腰道歉，最对不起的，还是林瑞。林瑞一直无私地当着她的陪练，他把自己去全国联赛的梦想倾注在她的身上，可她现在却要弃权，要把她和他的网球梦想一起丢弃。 导员和教练都听傻了，刚才听到了什么？丈夫？ 冷小北上前一把拉起她，“快去吧，身上有钱买机票吗？” 小冬摸了摸书包，“有，叶柯给的卡……”她心里是慌的，她不知道弃权将会给学校带来什么，但管不了了，她就想立刻到北京去。 冷小北从容不迫地笑了笑，说：“拿上钱，拿上身份证，去那边柜台买票，你的行李已经托运，拿不回来了，到时候我会帮你拿回来。安小冬，别慌，到了北京之后打叶柯电话，或者打叶家的电话。” 小冬呆呆地看着冷小北，她万万没有想到冷小北会在这个时候没有阻拦她，还慢条斯理地给她分析，她感激不尽。 “去吧，这里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小冬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转身就往售票的柜台跑去。 冷小北站在原地，他还是没有办法将她视为普通的学妹，心里疼疼的，他看得出小冬眼里对叶柯的在意，尽管她自己或许还不知道。 柜台前，小冬拿出银行卡和身份证，“小姐，我要去北京，最快的飞机。” 机票很快就出来了，“小姐，这是您的登机牌，请拿好，去北京的xxx航班还有十分钟登机，您赶快去过安检。” “谢谢。”小冬匆忙走向安检。 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去北京，第一次，要去找她的老公。老男人，叶大少，我来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70 哭错人了 第一次坐飞机，可小冬却丝毫没有第一次坐飞机的新奇，小心脏一直担心着急着。 温美若在电话里说得那么着急，叶柯一定很严重，车祸啊，常常看到新闻里有几车追尾的车祸，往往一连死上好几个人也不足为奇，受伤的那是幸运了，人哪能跟铁皮去比啊。 飞机到底是快啊，上海到北京，也只要两个小时。 下了飞机，立刻感觉到北京冬天的寒冷了，比起上海，那是更要钻心刺骨。她背着书包就往前跑，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不知道的乘客还以为这是哪家调皮的孩子。 小冬开了手机，打给叶柯，叶柯的手机依然关机，她只好再打到家里。 “妈，我到北京了，叶柯在哪家医院？” 接电话的人不是温美若，而是叶明，叶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被触动到，这个儿媳妇人小胆子还挺大，只身一人也敢去北京，到了才问叶柯在哪里。他说：“在解放军总医院，你打的过去，不要上黑车，去专门打的的地方等。” “好，谢谢爸。” 挂了电话，叶明朝温美若看了一眼，问：“你怎么跟她说的？” 温美若正在削苹果，不紧不慢地说：“我说叶柯出了车祸，她立刻说要去北京。” “那你都不告诉她，叶柯的助理已经打回来报过平安了？” “她没问，我就没说，这丫头说一套做一套，我哪知道她真就去了，”温美若一看时间，“呦，还这么快，不多不少刚好两个小时，她坐的是飞机还是火箭啊？” 叶明叹了口气，“这丫头毕竟年纪还小，以后她来，别那样打发她走，一袋橙子，拎来拎去也挺沉的。” “知道了，喏，吃苹果。” 小冬打了个的赶到医院，可医院这么大，到哪里去找叶柯啊，她走到服务台前询问护士：“请问有没有叫叶柯的人送来医院？” 护士翻查了一下电脑记录，“是车祸吗？” “嗯，对！” “记录显示还在急救室，前面左拐就是。” “哦，谢谢！”小冬的双腿不自觉地往急救室赶去，这都好久了，怎么还在急救啊，一定很严重，越想，她心里越不安。 才一拐弯，急救室里面就推出来一个人，白色的床单上还沾着许多鲜血，盖着的白布宣布了病人的死亡。 护士说：“他的家属好像还没到，怪可怜的，年纪还这么轻。” 小冬一听，这可怎么得了，叶柯就这么走了？她二话不说拉住移床，眼泪都不用酝酿就挂了下来，“叶大少，我来了……护士姐姐，我是他老婆。” 护士也没拦着她，只是轻声安慰道：“节哀顺变，医院已经尽力抢救了。”这么小年纪就结婚了？可能是穷乡僻壤外出打工来的吧，唉，真可怜！ “呜呜呜~~~”小冬大哭起来，拉着移床不让护士拉走，“叶大少，你不能死啊，你怎么可以死了，叫我怎么回去跟爸妈交代，叶大少，我以后不会在背后骂你了，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一定不会惹你生气，只要你活过来就好，呜呜呜呜呜，护士姐姐，他是我老公，我们才结婚不久，呜呜呜，叶大少，你死得好惨啊……” 这时，周越推着叶柯的轮椅停在走廊上，两个大男人都惊呆了，半张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叶柯的左脚打了石膏，眉角有些擦伤，本来还因为车祸而心有余悸，可一看到急救室门口的这场景，他更为错愕。 这是安小冬吗？这是安小冬吧！这么糗的事情也只有她能做得出来。叶柯真的真的非常不想上去叫她，可看她哭得那么凄惨，他也心有不忍，这里是北京，丫头一个人赶过来看他，光想到这一点就挺感动的。 “咳咳！”叶柯大咳一声。 此时的小冬完全沉浸在悲伤当中，又是哭又是喊的，能不悲伤么，新嫁娘一下子变成了寡妇，哪里受得了。 护士看她哭得可怜，上前去劝慰道：“这位太太，别太伤心了，他是撞到头部一下子去的，没有多大的痛苦。” 一听这话，小冬哭得更伤心，“呜呜呜，叫你开那么快的车，现在吃到教训了吧？可是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呜呜呜……” 急救室外面是休息等待区，有好多人看着，叶柯真想把自己的脸蒙起来，然后再去叫她，他一面嫌丢脸，一面又心疼小丫头。 护士纳闷了，说：“太太，你丈夫不是开快车出车祸，他是从二十层高的楼顶不小心跌下来才这样的。” “啊？”不等小冬问清楚，走廊里传来一阵哭声，几个戴着安全帽的民工，拉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看年纪跟小冬一般大，只是怀里抱着一个待哺的婴儿，旁边工友手里也抱着一个稍大一些的男孩。 女子哭得走得没力气走了，“阿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和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阿发……” 医院里果真是一个出生入死的地方，大概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发生吧。小冬默默地想着，看着女子哭得撕心裂肺，她心里越发难受。 护士有些乱了，这到底谁是死者家属啊，一个喊着叶大少，一个喊着阿发，她说：“叶友发的家属来了吗？” 小冬心里咯噔一下，叶友发？咳咳，她哭错人了啊。 一帮工友和抱着孩子的女人齐齐涌了上来，扑倒在床前大哭。 小冬默默地退到旁边，脸颊上还挂着泪珠，这事儿够雷人的了，竟然哭错人，但是叶大少在哪里呢，会不会就是下一个？ “咳咳，咳咳咳！”叶柯无奈地又咳了两声。 这回，小冬听到了，她愣愣地转身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她破涕为笑地奔上去，“叶大少，你没死啊，哈哈哈，太好了。” 小丫头这表情，转换得也太快了吧。叶柯白了她一眼，往后跟周越说：“快去病房。”必须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多少双眼睛看着啊。 小冬高兴得忘乎所以，叶柯没死，还能冲她翻白眼，真是太好了，她又是哭又是笑的，回头跟护士说：“护士姐姐，我老公没死，谢谢你啊。” 在前面的叶柯，虽然对她极度鄙视，但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我老公，嘿，听着蛮顺耳的。 到了病房，小冬看到了满屋子的花篮和水果，还是新鲜的，花瓣上都挂着露珠，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看着好端端的叶柯，又忍不住哭起来，“叶大少，刚才我以为你死了，伤心死我了。” 叶柯看她拧起来的脸，马上制止，“安小冬，你再哭就给我立刻回上海去。” 小冬紧抿着嘴唇，不敢再哭，一脸委屈地说：“别这么凶嘛，小心你的脚。” 叶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有时候，他真的拿这丫头没辙。“周越，你先出去吧，代我感谢一下李总他们，让他们不用来医院，我没事。” “是，总裁。”周越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小冬，这应该就是总裁家里的大学女生吧。 病房里只剩下叶柯和小冬两人，叶柯疑惑地问：“你怎么会过来？” “妈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北京出了车祸啊，我就来了，”小冬咬着嘴唇，声音轻柔地说，“人家担心你嘛。” “我妈说我出车祸你就来，那你有没有问问我严不严重，死没死？” “没问，她也没说……”老男人肯定又生气了，是啊，那么多人在场，我就哭他死了，这不是在咒他么，他这个人最爱面子，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她那软糯糯的声音，听得叶柯什么脾气都没了，心都跟着软了，“就你这毛毛糙糙的性子，以后真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责怪，倒想是宠人的话了。 “叶大少，你的脚没事吧？还有你眉毛上的伤。” “嗯哼，当然没事，以我的车技怎么可能出事。”想起刚才的连环翻滚，还真是捏了一把冷汗，幸好他今天心血来潮想开车，不然若是周越开车，那安小冬就真的成寡妇了。不过，这些事情还是不告诉安小冬的好，免得她又一惊一乍的。 “可你把车开得那么快，你不撞别人，别人也会不小心撞你，还是开慢点好。” “你这是在咒我？” 说着说着，小冬也变得很随意，一蹲就蹲在轮椅旁，双手抚在叶柯的胳膊上，“我哪敢啊，我最好你没事。” 冬日暖暖的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照在小冬带着泪痕的脸颊上，叶柯想到刚才小冬嚎啕大哭的样子，他就想笑，还伸手帮她擦去未干的眼泪。他真的没有想到小丫头会来，不过来了也好，他也挺想她的。 “你笑什么笑，”小冬撅着嘴抱怨，可她也忍不住笑起来，害羞得两颊都红了，“不许笑，不许笑，不许笑！” 叶柯抓住她打来的粉拳，可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又恢复了严肃，一本正经地问：“安小冬，你来了北京，那全国联赛呢？” 71 护士们看上你了 虽然出差在外，但叶柯对小丫头的事情还是很关心的，而且网球联赛那都是公开的事情，不用特意去问都会知道。 “你简直瞎闹，赶紧去广州，我让周越送你去机场。”网球联赛前一天都有一个签到的程序，若是赶不上签到，也就是弃权，希望还来得及吧，这个小丫头太不知道轻重了。 小冬却轻描淡写地说：“我已经跟导员和教练说弃权了，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啊，下午五点前签到，这都已经快四点了。” 叶柯懊恼地说：“你就这么不把比赛放在眼里？” 小冬想也没想，张嘴就说：“比赛哪有你重要啊。” 叶柯深呼吸一下，再多的话似乎在小丫头这句话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虽然气她鲁莽，气她不知轻重，但她的话确实深深地打动着他。 小冬见他不说话，也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却不满地想，切切，人家还不是紧张你啊，哼，老男人就是不懂温柔，我容易么我，今天早上一出门就一直在路上，又是着急又是哭的，一来就训我，你信不信我拿鞋底打你的石膏脚啊？哼，脚都断了还这么凶，太讨厌了！ “站起来。” 小冬照做，只不过蹲得久了，站起来脚却麻了，她撅着嘴，故意大力地拍着大腿。 “吃饭了吗？” 小冬摇摇头，“只在飞机上吃了一个汉堡，航空公司真小气，那个汉堡还不够我吃两口的，机票都一千多呢，刷卡也不给打打折，坐我旁边那位姐姐说她的机票只要三百多，我亏大了，就为了这么着急赶来，本来啊，我都在广州了。” 不想听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叶柯伸手一指，“先吃点水果吧，呆会儿晚上再好好吃一顿。”吃总能堵住她的嘴了吧。 小冬微微一笑，小舌头轻轻一舔嘴唇，看着那些新鲜的水果，她可是口水都流出来了，“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吃沙糖桔。” 正吃着，周越忽然进来，“总裁，李总来了，我还没打电话报平安，他就已经在医院门口了。” 周越话音刚落，一个小个头的中年男人就紧跟着进来了，“叶柯，你没事吧？我一收到消息就过来了，打你电话总是处于关机，我着急啊。” “咳咳……”小冬一个不慎呛到了，这个男人太威严了，个头不高，但体形特魁梧，一件毛领的皮质外套，手指上戴着一个翠绿的玉扳指，举手投足都是一派大气。 叶柯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时候也顾不得她了，他转头说：“李总，你这么忙还抽空过来，我真是过意不去，我的手机被压坏了，人没事，就是左腿小腿骨折了，已经打上石膏。” “幸好只是骨折，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爸交代。” “呵呵，我已经跟家里报过平安，真没事。” 李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病房的角落里正在吃东西的小冬，他快眼打量了下，不确定地问：“这是……护工？”据他所知，叶柯来北京就带了周越助理，看这个穿得单薄小女孩，他也不确定是谁。 叶柯干笑了笑，“这不是我妈担心么，喊了她过来，刚到。” “哦呵呵，家里的小保姆啊，”李总自豪地觉得自己猜准了，“也对，你只身在外，周越又是男人，身边还是有个熟悉的人照料比较好。” 小冬闷着气，丫的，为什么每次都被认为是保姆，我有这么像保姆吗？我可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混蛋老男人，还不解释！ 李总又说：“这边的事基本都好了，你是在这里养伤，还是回上海养伤？” “在这里住几天再回去。” “嗯，也好。” 李总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小冬走出门外，看着李总一摇一摆地走去电梯，她白了一眼，还愤愤地说：“没眼光，没见识，我哪里像保姆了，”她不服气，转回头问叶柯，“叶大少，我明明是大学生啊，哪里像保姆了？” 叶柯回了她一句：“那我也不像你叔叔吧。” “……”小气鬼，喝凉水，还记仇呐，“你这边的工作都做好了？” “嗯。”本来想明天去广州看她比赛的。 “那为什么还要呆几天，直接回去岂不是更好？家里总比外面好啊。” “啰嗦，”叶柯嫌烦了，“过来，扶我上床。” “哦，好吧。” 小冬吃力地拉起叶柯，叶柯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单脚跳跳到了床边。骨折的地方打着石膏，石膏还没有完全干，外面还夹着夹板。从轮椅坐到床上，虽然没有碰到小腿，但依然很疼。 小冬看他额头上都冒汗了，不禁问：“疼吗？” “你说呢？！” “疼的。” “那还问！” 小冬翻了翻白眼，跟这个老男人说话真的很没劲，问他不就是关心他么，怎么老男人的思想跟别人就是不一样呢！ 周越送走李总便回到了病房，“总裁，李总回了，他把你的医药费给付了。” “他真客气……周越，你先回上海吧，忙了一个多月，你也休息几天，等我回去了再通知你。” 周越自告奋勇地说：“我没事啊，总裁，我可以在这里照顾你。”今天的车祸像一场噩梦，他就坐在副驾驶，车子翻身还连着打了好几个滚，叶柯腿骨折，而他却没事，除了说他们命大，最重要的还是叶柯的技术好，所以他是非常感激叶柯的。 叶柯用眼神指了指小冬，“有她在，你回去吧。” 小冬点点头，“周……”说出了人家的姓，忘了人家的名字，她尴尬地瞄向叶柯。 “周越。”叶柯黑着脸说。 “呵呵，周越，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周越看着她挺逗趣的，在他看来，叶柯并不喜欢这一类的女孩，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哦，那我把合同文件都带回去了，我去酒店收拾一下，今晚就走。” “嗯。” 病房里，几个护士经常来寻房，一会儿给叶柯量一量体温，一会儿看看点滴是否吊完，一会儿又来询问暖气是否够热。 小冬嘻嘻地笑着：“到底是北京啊，连医院里的护士都这么好，比上海的医院好多了。” 叶柯简直无语，“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些护士醉翁之意不在酒么？” “啊？”小冬一时没明白。 “说了你也不懂，我腿痛，让护士拿颗止痛片来。”麻药退了之后，骨折的地方就开始痛起来，感觉整条腿都在痛。 “哦哦，你忍忍啊。” 没过一会儿，护士敲门进来，她挺胸收腹，拿着药盒，笑容可掬地说：“叶总裁，止痛片来了，痛是正常的，说明你的神经没有受损。” 小冬留心地看着护士，她记得，这个护士已经前前后后进来三次了，仅次于另一个短头发的护士。只见护士慢慢走到叶柯的床边，弯腰拿热水瓶倒了一杯水，小冬坐在边上，往后一仰看着对面的护士，哇哦，有沟，就算这里有暖气，也不用穿这么少吧，制服诱.惑咩？ 护士吹着热水，吹得差不多凉了，才递给叶柯，“叶总裁，您的晚餐怎么还没送来？我帮你去问问？” 叶柯用眼神勾了一下小冬，小冬立刻会意，说：“哦，我们叫了外面的，快送来了。” 护士一笑，“叶总裁肯定是吃不惯医院的饭菜的，这是你小妹吗？这么可爱。” 小冬哭笑不得，小妹是比保姆要好，可听这护士谄媚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护士姐姐，止痛片还在你的手里。” “哦呵呵，瞧我，怎么就忘了呢。”护士将药片递给叶柯，手指还在他手心触碰了一下。 叶柯隐忍着，只是此时的骨折处正痛得厉害，他没心思理会。仰头吃了药，眼神又瞄着小冬，小冬厚着脸皮说：“护士姐姐，他需要休息。” 护士笑着点点头，“嗯，是要好好休息，哎呀，额头都是汗，我帮你擦擦。” 叶柯本能地伸手一挡，皱眉看着小冬，小冬完全明白叶柯的意思，她干笑着说：“护士姐姐，我来就好，你去照顾其他病人吧。” 护士走了，小冬大大地吐出一口气，眉眼一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叶大少，我知道了，护士们看上你了。” “烦死了，你给我说说其他的。” “嫌我烦还让我说？这不是矛盾么。” “我没说你烦，我说的是护士，”叶柯闷闷地说，“我腿痛，你给我说点好笑的，分散一下注意力。” 呦呵，老男人头一回承认自己腿痛啊，平时不是都跟牛似的，混充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么！ “好，那我给你说个冷笑话吧，学校里躲猫猫社团的团长，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呢。” 叶柯板着脸，也不知是痛的，还是雷的，“不好笑，讲点新鲜的！” 额，原来老男人听过这个冷笑话，还不算老古板嘛。小冬伸出一根手指，连续弯曲着，“这是什么？” “手指！” “错。” “不知道。” 小冬配合地告诉他，“这是一只海马。”然后，她又伸出手，五根手指一起弯曲着动，“这又是什么？” “手掌！” “又错。”老男人好笨啊。 “不知道。” 小冬压着声音，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这是五只海马。” “……” 72 要亲咱回去亲 小冬一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晚饭吃的是清炖排骨汤，她很自觉地说：“叶大少，我帮你把排骨吃了，汤全归你。” 叶柯一双筷子刚好夹住排骨，听了这话，瞪着眼睛说：“我不需要你帮忙！” 小冬咬着筷子，无辜地看着他，怎么，我说错话了吗？ “吃饭，看什么看！”真受不了她这种眼神，就会无知卖萌，去你的天然呆。 又有护士敲门进来，是那位出镜率最高的短发护士薛凝，她不就是上了一趟厕所嘛，送止痛片的差事就让那个风骚的蓉蓉给抢去了，不行，她得扳回一成，若是能钓到金龟婿，她就不用干这护士的活儿了。 “叶总裁，小冬，你们在吃饭啊。” 小冬嘴里正啃着排骨肉，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她来了，“薛姐姐，有事?” 薛凝手里拿着温度计，笑着说：“哦，我来给叶总裁量量体温，若是伤口感染引起发烧头痛的，那就不好了，所以时时观察着比较好。” “是么，时时观察啊，那真是麻烦薛姐姐了。” 薛凝走到床跟前来，又说：“不过你们现在在吃饭，也不太方便量，要不我陪你们说说话吧，饭后半个小时再量。” 这么说是要在这里呆够半个小时咩？小冬笑得很夸张，“薛姐姐今天好空啊，其他病房的病人都出院了吗？” “小冬妹妹说笑了，叶总裁住的是贵宾病房，护理当然比普通病房的要细致一点。”说着，她自觉地搬了旁边的凳子过来，干脆坐在床边上。 叶柯有些倒胃口，才夹起的排骨又放下。 薛凝可没忽视他这一举动，关心地问：“叶总裁，你没胃口吗？唉，真是可怜，骨折的地方还很痛是不是？”说着，她的手就要往叶柯胳膊上扶去。 “诶诶诶，”小冬立刻以母鸡保护小鸡之势挡住她的手，屁股也往前一挪，直接坐在叶柯的身边，将薛凝阻挡在外，“嘿嘿嘿，薛姐姐，他吃了很多也饱了，他也不那么痛了，多谢你关心。” 薛凝觉得小冬举止有些过了，她不禁问：“小冬，你到底是叶总裁的保姆，还是妹妹啊？” “是妹妹啊。”妹妹还比较合理，谁愿意承认自己像保姆啊，可谁知，后面的叶柯拿手肘推了她一下，她立刻补充道，“情妹妹。” “啊？”薛凝以为自己听错了，亲妹妹，还是情妹妹？ 小冬一边吃着排骨，一边调侃地说：“唉，我还在上课呢，一听他妈妈说他出了车祸，我就立马赶来了，幸好只是断了腿，要是没了性命，你说要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唉，心疼死我了。”说着，鲜肥的排骨就只剩下一根骨头从她嘴里吐出来。 薛凝脸色僵硬了一下，但也陪着笑，她说：“呵呵，真看不出来啊，原来你们是两口子。” 小冬吃得可欢了，排骨肉好多啊，“可不是么，他妈都催我们生孩子，吼吼吼，我还在上学怎么生孩子啊，结婚证都没有，难不成生个黑户吗？” 薛凝的笑容再也展不开了，她跳着话题，“呵呵，我忽然想起还得给隔壁病房的人量体温，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吃。” 小冬笑笑说：“嗯，薛姐姐再见，记得给人家饭后半小时再量。” 薛凝出去了，连带着关上了门，小冬一脸得意地笑起来，“哈哈哈哈，瞧她那样，脸都绿了。叶大少叶大少，我是不是很能说会道啊？” “臭美吧你，可你说得倒也是实话。”叶柯拿起筷子，才放轻松的脸又紧张起来，这么一大碗排骨汤，还真就只剩下汤了，他侧着脸，狠狠地瞪着还在啃的安小冬，“你吃得真快啊。” “一般啦，主要是我太饿了。”说完，小冬拔腿就跑，逃到角落里，怯怯地说，“你要多吃蔬菜，喝汤，喝汤啊。” 她现在对叶柯的眼神脸色什么的，也能摸透一些了。 —— 叶柯在医院静养了三天，夹板拆了，硬硬的石膏裹着左小腿，痛也不痛，没什么感觉，就是屁股坐着有些痒。常年运动的人要一直这么坐着或躺着，那真是一种折磨。 “叶大少，我推你去楼下晒晒太阳吧？外面的太阳好像很暖的样子。” “那你去外面试试。”不冻死你才怪，你以为是上海啊。 小冬推开阳台的门，这里外的温差将近有二十度，她只穿着单薄的毛衣，走出去还真的有些受不了，她只在外面呆了三十秒，就扛不住冷进来了，“哇，外面真冷，这太阳看着暖，可是云多，灰压压的。” “北京空气质量不好，这样的太阳算好了。” 小冬看着叶柯挺嫌的，一整天都在ipad上玩游戏，就提议说：“叶大少，不如我们回上海去？反正你现在也就是修养啊，回家也一样。”回去了她还能上学，学校肯定等着她给个合理的解释，说不定她还会受到处分。 “行吧，那就订后天的机票回去，”叶柯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明天放你一天假，我让李总找个对北京熟悉的人带你去玩玩。” 小冬眼睛一亮，“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怎么总是要怀疑我的话，费解。 小冬乐得跳起来，“哇，太好了，我可是头一回来北京，我要去天安门，我要去故宫，我还要去万里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啊。” 叶柯今天心情不错，调侃着说：“万里长城，呵，那你去走陕西吧，一路上风景应该不错，哦对了，记得带足水粮，半路上应该没有小贩卖吃的。” 小冬撅着嘴，她当然听得出叶柯这是在逗她玩，“哼，那我要去圆明园。” “嗯，那里更好，从头走到尾都是废墟，就几根柱子还立着，你去合个影，然后摆个愤怒的表情，也算你爱国了。” 丫的老男人，嘴皮子怎么厉害起来了。 “那我去颐和园，去天坛，还要去后海，听说是让我们荡起双桨的地方啊。” “八宝山要不要去？” “八宝山是什么地方？听着名字不错啊，是不是都是宝贝？” “嗯哼，还行吧，周恩来爷爷，邓爷爷，还有许多爷爷奶奶都在那里火化的。” “……”坑爹的，是火葬场啊，又被老男人坑了。 叶柯放下游戏，一本正经地说：“明天就去天安门逛逛得了，还能看看故宫，一天的时间，别都花在路上，你若想玩，以后再安排时间玩，你不是还得上课么，别想以此借口逃课。” “好吧，遵命。” 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能是房间里暖气比较暖吧，睡在沙发里的小冬伸脚就踢走了被子。叶柯睡得浅，一点点声音就醒了，他抬头看了看，只有蒙蒙的月光照进来，只见小冬弓着身子窝在沙发里，一只脚已经往下掉触碰到地板了。 臭丫头，睡觉都不安耽。 叶柯拧开了床头灯，下床单脚跳着跳到沙发跟前，然后弯腰拾起被子给她盖好。 这时，小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床头灯的光线被叶柯挡着，她也不清什么，只看到眼前有个人影，“啊，有小偷！”她本能地大喊一声，还双手揪着被子一拉紧。 这深更半夜的，小冬突如其来的喊声显得尤为响亮，该死的，这会儿胆子怎么这么小了？！叶柯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可他忘了，他现在是单脚立着，一个不稳就朝前倾去。 小冬嘴巴被捂着，眼睛却瞪得老大，“嗯嗯，嗯嗯嗯……” “是我啦，别叫！” “嗯嗯嗯。” 叶柯松开手，瞪了她一眼，“一惊一乍的，你想吓死人啊。” 小冬紧抿着嘴唇，有点做梦的感觉，也有喘不过气的感觉，你才想吓死人吧。 隔着蒙蒙的暖黄色的床头灯，叶柯看到了她那长长的睫毛倒影在眼窝上，眼睛一眨，那睫毛就如同一把小扇子，他不禁看得入神了，跌了又怎么样，压着又怎么样，他可是男人。 “咳咳，叶大少，你好重。”浑身肌肉坚硬的男人如石头一样压着她，她真的喘不过气来了。 “叶大少，你干什么啊，我身上又没钱。” 叶柯无语，敢情她还真以为他想偷她东西不成，他斜着嘴巴，一笑，“我不偷你的钱，我……偷香。”说着，他猛地低头吻住她。 “嗯……”小冬完全处于惊吓状态，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啊，三更半夜的跑过来亲她，脑子有病吧。 好吧，叶柯承认自己是因为不慎跌倒免于丢脸才亲她的，可这一亲上，就不想放开了。小丫头的口中仿佛永远都是香甜的，那倾吐着的淡淡的芝兰香味，叫人一碰就舍不得放开。 叶柯的吻，由蜻蜓点水转变成为突击进攻，他捧着小冬的脸，不顾她那些初醒迷蒙的错愕，以及毫无力气的反抗，他用力地吻着她。 小冬脑袋混混沌沌的完全反应不过来，她推也推不开，说也没法说，本来暖气就热，这下被叶柯吻得更加热，她只感觉自己脸颊烫烫的，浑身也烫烫的。 这时，外面的护士推门进来，“有小偷吗？”额，确切地说，应该是色狼，推门进来的薛凝，表情瞬间就石化了。 叶柯虎躯一震，这里的护士反应都好慢，反射线太长还是怎么，早不进来玩不进来，偏偏这时候进来。 他不得已放开小冬，转头露齿而笑，“薛护士，好好值你的班去。”这是叶柯第一次主动跟护士讲话，也是最后一次。 薛凝识趣地点点头，本来还怀疑着小冬的话，现在看来，咳咳，假不了！ 小冬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好，羞羞涩涩地说：“叶大少，这里是医院……”要亲，咱回去亲也行啊，对不？嘿嘿。 叶柯也有些无地自容，他裂开嘴巴，皮笑肉不笑地说：“快点睡觉！” 小冬立马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说了。 73 做什么都错 本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等到天大亮，小冬都没有起来。 叶柯是习惯小丫头睡懒觉的，她夏天都是能睡就睡，更何况现在是冬天，李总的助理打来电话：“叶总裁，我已经在医院门口了，让你的朋友下来吧。” 叶柯有些抱歉，轻声说：“好的，你稍等一会儿。” 他下床走到沙发边，看着蒙头大睡的安小冬，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虽说李总好客，但毕竟这是他请人家帮忙，要人家一大早赶过来医院，还要人家在外头等，总说不过去。 “安小冬，怎么这么贪睡，”他用健全的脚的膝盖推着她，“快起来，李总的助理都在医院门口等了，昨天不是还兴冲冲的么，今天怎么变这样？安小冬！” 小冬被吵醒了，她伸手拉下被子，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吃力地说：“哦，那不能让人家等，我这就起来。”可是，她只觉得头好热，身子好热，并不是她贪睡，而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叶柯看她小脸涨得通红，额头脖颈都冒着细汗，不禁伸手捂住她的额头，好烫，丫头在发烧。 “安小冬，你在发烧，还想去天安门？” 小冬迷迷糊糊地说：“啊？我发烧了？哎呀，我怎么发烧了啊。” “谁知道你怎么发烧了！”叶柯口气挺差，之所以不着急赶回上海去，就是让她去玩玩的啊，怎么说都是第一次来北京，可这丫头，身体真不争气。 叶柯白了她一眼，“你躺着，我打给李总的助理让他回去。” “哦……”小冬一脸的可惜，本来要去天安门的，这下是去不了了。 既然发烧，那就只能养着了，护士薛凝给她打点滴，一针下去没找到血管，再一针下去还是没找到。 “薛姐姐，你打准一点啊，好痛。” 薛凝笑笑说：“不好意思啊，你的血管太细了，不好扎，我再试试。” 叶柯在一旁看着，他看到小冬的手背有两个明显的血点，心里就忍不住想，这护士是存心报复还是怎么。 第三次，细针插进去之后，薛凝还搅啊搅的找血管，痛得小冬哇哇直叫。 叶柯上前训道：“你怎么当护士的，叫护士长来！” 薛凝有些吓到了，叶柯发起火来真man，这样的男人怎么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制服了呢，真是世道不公啊。 叫来护士长，护士长一针就插进去了，“呵呵，叶总裁，她肯定是上火引起的，可能是呆在暖气房里不适应，没事的，打完点滴就会退烧。” 叶柯也不想多说什么，挥挥手让护士出去。 小冬小声地说：“叶大少，我没事，你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明天回不了上海。” 小冬忍不住笑，她知道叶柯这是在嘴硬呢，“一定可以回去的，我从小有个感冒发烧的，从来不看医生，多喝热水就好了，都说平时少用药的人，一用药就好起来特别快。” “为什么不看医生？” 小冬低垂着脸，嘴角依旧笑着，但却多了几分苦涩，“大妈说野孩子身体比一般人好，用不着看医生。” 叶柯脸色一沉，什么责怪抱怨的话都化成了绕指柔，他伸手拉了拉被子给她盖好，温柔地说：“想吃点什么？” 小冬一乐，立马展开灿烂的笑颜，“煎饺。” “发烧还吃煎饺，没有！” “嗯……那馄饨？” 叶柯白了她一眼，嘴上却说：“你只能喝白粥，其他没有。” 啊，要不要这么小气啊，白粥没味道，我要吃煎饺，最好沾上酸醋和辣椒。 于是，在北京的最后一天，小冬和叶柯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以至于回到上海叶家之后，小冬还在记挂着：“叶大少，你下回什么时候去北京啊？带我去好不好？我要去天安门，我要去跟毛爷爷合照，我还要去故宫看看雍正爷生活过的地方。” 叶柯收起ipad，说：“等明年四五月份吧，暖一点再去……你过来，我要去洗手间。” “哦。”小冬上前扶起他，却忍不住打了一喷嚏，“阿嚏！” 哦买噶的，全是鼻涕，叶柯看了真想吐，“安小冬，你太恶心了。” 小冬连忙捂着口鼻，笑脸赔罪，“嘿嘿，我也忍不住啊。”赶紧抽了几张纸巾擦掉，她也自觉太丢脸了，还真恶心。 叶柯摇摇头，不要她扶，自己单脚跳着去洗手间，谁知，一个不慎被沙发脚绊了一下。 “啊！”他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受伤的小腿也不慎撞了一下，“啊……”他痛得脸都绿了。 小冬连忙上前扶着他，“叶大少，你没事吧？逞什么能啊，行动不便就我来扶嘛。” “废话少说，扶我起来。”这是在比谁比较丢脸么？ 这时，正在厨房的温美若闻声出来，看到摔倒在地的叶柯，她一阵紧张，“儿子，你怎么摔倒了啊。” 两人慌乱地扶起叶柯，小冬倏地抬起他的石膏腿，左看右看，“石膏裂了没？你的腿有没有折断啊？”唉，现世报啊，谁叫你取笑我的，不过这现世报也来得太快了吧，可以不来。 叶柯刚坐上沙发，被她这一抬脚，他又往后一跌，幸好这是沙发了，若是板凳，他岂不是又要摔倒。该死的丫头，看就看吧，干嘛抬高我的腿。 “石膏没裂，我的腿还没愈合，自然是断着的，你若是再不把我的腿放下来，当心我踢你。”叶柯伸起健全的右脚示威道。 小冬立刻将他的腿放下来，“哦哦哦，我是着急嘛。” 温美若忍不住责骂道：“叶柯腿还打着石膏，你就不能细心点？做事毛毛糙糙，也不知安世达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说也是女儿是吧？” 说到痛处，小冬默默地垂下脸。 叶柯看着她，鼻子擦得红红的，鼻翼两侧还有些蜕皮，嘴唇也是，看来这一趟北京之行，确实把她给累着了，想到这些，他心里不免有些小感动，“撞到膝盖，没撞到小腿，妈，你少说几句。” 小冬又伸手去揉他的膝盖，一边揉一边轻声说：“那我帮你揉揉，不然会有淤青的。” 温美若见状，心里的火气也发不出来，儿子娶了媳妇难免会站在媳妇那边，这媳妇吧，说她骂她都不会还口，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也觉得没劲。“得得得，还是我多管闲事了，我还是去厨房看着火吧。” 叶柯看着小冬，说:“行了，不痛了，扶我去洗手间。” “嗯。” 本来，他是想回公寓的，可温美若一个电话打来说是让他们回家，现在他脚断了，上班也没法去，小冬还得上学，身边得有人照顾着，想来想去，他终是答应了回家来。回家虽好，只是小冬要多受点委屈了。 不一会儿，叶明从二楼书房下来，脸色严肃得好像谁欠了他一百万钱似的，他一来，就对着小冬说：“丫头，你放弃了全国联赛？” 联赛是直播的，叶明从头看到尾都没见小冬，他就打电话去问冷校长，谁知，冷校长说安小冬在签到日就弃权了，他知道小冬是去北京看叶柯了，可是心里还是生气，遗憾到生气。 小冬正在剥橘子，见公公这么气冲冲地质问自己，她还真是没想到，她解释着说：“爸，我……我去了北京啊。”好笑，难不成我还有分身术咩，一半去北京照顾叶柯，一半还去广州打联赛。 叶明看看叶柯，再看看小冬，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你真是不知轻重，叶柯断了腿，你去不去也一样，比赛一年也就这么一次，你就这么不当回事？” 小冬低声说：“那叶柯也重要啊，妈在电话里又没说清楚，我还以为他……以为他死了呢。” 温美若又走出来说：“呸呸呸，怎么说话的你，那这事还怪我了？” 叶明冲自个儿的老婆一瞪眼，“一怪你不说清楚，”又转回身来瞪着小冬，“二怪你不问清楚，做事情能这么急躁吗？” 小冬姑娘真是委屈，做什么都错，她现在是去了北京，公公就说她不重视联赛，若她不管叶柯去了广州，婆婆一定会说她不关心丈夫，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一旁的叶柯听着很是头疼，单脚用力站起来，拉着小冬就说：“扶我上楼，我要休息。” 小冬讷讷地看着叶柯，现在若是走了，公公婆婆一定还会给她扣一个不重视长辈的罪名。 “走了，”叶柯一用力拉起她，“扶好我了！” 温美若看着儿子单脚跳着要上楼，连忙说：“叶柯，你这样怎么上去，小心又摔了。” 叶柯猛地回头，对二老说：“这不对那不行，我们干脆回公寓好了，没楼梯，地方小，什么事都没有，难得回家就听见你们唧唧歪歪地吵，烦不烦？” 叶明狠狠地训道：“你怎么说话的你？” 温美若心里大喊不妙，再不阻止，恐怕这老子跟儿子又要吵起来了。她抿了抿嘴，连忙去外面叫了司机小杨，“小杨，你把少爷背上去。” 74 婆婆教怀孕 晚饭是让佣人送到房间来吃的，温美若很费心思，炖了猪脚，小冬夹了一块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嗯，你妈的手艺真好……”看到叶柯又摆出一张臭脸，她连忙改口说，“我妈，咱妈，呵呵呵。” “别老是吃肉，多吃点青菜。” “嗯。” “我们得在家多住些日子，你得习惯一下。” “嗯。” “还有，明天去学校不用担心网球联赛弃权的事情，我都帮你搞定了，学校不会为难你，你好好上课就是。” “嗯。” “安小冬，你除了嗯，还能说说别的话吗？” “啊？” 叶柯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事，吃饭吧。” 吃完饭，小冬将碗拿到厨房，厨房里有佣人正在洗碗，她正要洗，佣人就将碗拿去了。在叶家，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她的出身再不济，都是叶家唯一的大少奶奶，任何人都得敬她三分。所谓的麻雀变凤凰，也便是如此，小冬是深深地体会到了。 几乎所有知道她结婚的人，都觉得这是她的命好，能嫁给叶柯是她的福气，但对小冬来说，是不是福气她才不管，她只是为了离开安家才结婚的，而且她当时也没得选择。 与安家相比，叶家的势力和财力胜之不止百倍，她一个安家的三小姐，升级成为叶家的媳妇，是可以说攀高枝吧。 可是，小冬还是想过自己的生活，安家也好，叶家也好，都不是她所向往的。 这时，温美若走进厨房来，小冬礼貌地叫了一声：“妈，我们吃好了。” “嗯，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好。”小冬心里七上八下地忐忑起来，自从上回阿胶汤的事情惹得婆婆不开心之后，婆婆对她一直都冷冷的，叶柯不在家的时候，婆婆也不待见她，这回不知道又要说什么了。 叶雨还在下面客厅里呆着，点播电视里放着一个陌生的电台，乌里吧啦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叶雨一边听一边悠闲地修着脚趾甲。 温美若走去，拿起遥控器转到了东方卫视，“念的什么东西，还是看看身边的新闻。” “诶，妈，我正在看法国实事，你快给我转回去。” “你要看回自己房间看去，这是在上海，还看什么法国实事？！”温美若拍了拍叶雨的肩膀，“去去去，回房去，我跟你嫂子说几句话。” 叶雨是家里的小女儿，从小就是被大家宠着长大的，难免有一些大小姐脾气，她不依道：“妈，你们说话才要到房间去啊，还有，你别找小嫂子什么麻烦啊，不然我告诉我哥去。” 温美若瞪了她一眼，轻手打着她的肩膀：“我几时找你嫂子麻烦，我还不都是为他们小两口好啊。” 叶雨莞尔一笑，“好吧，我正要回房去敷面膜，妈，跟小嫂子说完了来我房间，我给你做法式全套按摩，保证你明天眼角的细纹少一半。” 温美若止不住笑意，却又碍于小冬在场而依旧严谨着：“臭丫头，快去。” 叶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朝小冬说：“小嫂子，妈跟你说的话你只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我的没错。” “你这丫头，我真是把你给宠坏了。”温美若举起手打过去，可她并不是真的要打，叶雨也很敏捷，弯腰一闪就跑开了。 小冬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真心的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享受一下这样的母爱，那就好了…… 温美若静了静心，朝小冬微微一笑，“坐吧，这里也没其他人了，我就想跟你说说心里话。” “嗯，妈想说什么就说，我知道我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好，妈要多教教我。” 温美若一听，心里顿时暖乎乎的，瞧这丫头，嘴巴多甜啊，若说她善于伪装，可这么小的年纪能伪装什么啊，若是叶柯娶了一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指不定还要拗着脾气跟她抬杠呢。现在的孩子都傲的很，像小冬这样乖巧懂事，又老实不顶嘴的，真的很难得。 温美若拉着她的手，问：“小冬，你跟妈老实说，你是真的不想生孩子，还是不喜欢喝阿胶汤？” 额，还是这个问题，天哪，还没纠结完么，要生孩子你自己生啊，或者让小雨早点嫁人，让她生！ “妈，我喝不习惯那味道……”安小包，我呸，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我真心瞧不起你！ “我也想到了，我给小雨喝小雨都嫌那味道不好，更何况是你，是妈太急了。前些天妈对你语气差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啊。” 小冬瞪大双眼看着温美若，盈盈的双眸差点就泛泪了，婆婆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对我这么好？她用力摇着头，“妈，我没往心里去，真的。” “那就好，我知道是叶柯不想要孩子，我这个儿子我最了解，脾气性格跟他爸一个样，说什么就得是什么。老爷子是年纪大了，偶尔还会打一下马虎眼，可叶柯是一点都不会退让的，决定了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啊，妈今天就教教你怎么怀孕。” “啊？”小冬错愕，前面这些话听着还正常，后面这句话，着实吓了她一跳。她好歹也才十八，忽然有人说要教她生孩子，她害羞得头都不敢抬，“妈，你在说什么啊，这……这怎么教。” 天哪，婆婆都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要以身试法吗？我勒个去，她敢教，我还不敢看呢。 温美若声音放轻了些，凑进她耳朵里问：“你们平时同房的时候，叶柯有安全措施吗？” 小冬一阵慌乱，先是摇摇头，再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的，她求饶着说：“妈，我不知道，你别问我这些嘛。” “你啊，用不着害羞，跟妈说说有什么啊，妈是过来人，清楚怎么样做容易怀孕。” 小冬紧皱着眉，哭笑不得。 “小冬，妈跟你说，不管之前他有没有用安全措施，现在开始都别用，他现在行动不便也不会自己去买，男人在那方面的克制能力都是比较差的，你是聪明的孩子，现在不就是得天独厚的机会吗？” 小冬简直如坐针毡，“他……他说不想现在要小孩啊。”晕了，敢情是婆婆说服不了叶柯就从我入手啊。 “他说不要就不要？傻丫头，你有了他也就认了。你们晚上早点睡，算起来你们也才结婚没多久，还在蜜月期，妈就不信他能忍得了。” “可是，他的腿还没好啊，怎么可以……那个。”小冬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只有她自个儿才能听到。 温美若捂着嘴笑，这个儿媳妇还嫩着，害羞着，不过好在并不是那么笨，一点就通，“这一点都不碍事，你要相信男人的能力啊，你自己也可以主动一点。” 额……婆婆好色！小冬简直要抓狂了，她想刨地遁走。 温美若言尽于此，太过的话她也不好意思多说，她清了清嗓子，又恢复了之前严谨的神态，“小冬，厨房里有水果，是叶柯爱吃的橙子，你端上去吧，我去找小雨了。” “哦，好。” 小冬魂不守舍地回到房间，将手里的橙子往叶柯面前一推，毫无语调毫无生气地说：“叶大少，吃橙子。” 叶柯看了她一眼，小脸僵着，也不知遇到什么事情了，他拿了一片橙子吃，问：“下去这么长时间，都干什么了？” 小冬扁了扁嘴巴，“没干什么啊，不就是帮你切橙子么。”婆婆说的那些话一定不能让叶柯知道，羞死人了。 “算你乖，来，给我摸摸额头还热不热。” 小冬蹲坐在床沿，伸长了脖子过去，叶柯伸手捂在她的额头上，捂了一会儿说：“嗯，正常了。” “本来就退烧了嘛，就是嗓子还疼。” 叶柯忽然握住她的腰，一下子将她搂过去，“张嘴，给我瞧瞧。” “啊~~”小冬面向叶柯，用力张到最大。 借着床头的射灯，叶柯捧着她的脸，往她嘴里仔细看了看，“你是扁桃体发炎了，叫你吃那么多肥腻的东西。” 小冬辩驳道：“难道要我看着你吃猪脚吗？” 叶柯曲着手指就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一点克制力都没有，生病还不安耽点。” 克制力，咳咳，婆婆说男人的克制力才差呢。想及此，再看看现在她与叶柯之间的亲密举动，小冬倏地一下脸红了，耳朵根都红了。 叶柯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还以为她是难受的，不禁放柔了声音，“怎么？嗓子真的很疼？” “嗯。” “那就别说话了，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上课。” “叶大少……”小冬欲言又止。 “怎么？说话别说一半。” 小冬双手的指头相互绕着，支支吾吾地说：“现在12月了，你……你不用那么频繁出差了吧？” 叶柯笑了笑，“12月跟我出不出差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现在腿断了，想出差都出不了啊，丫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我想二十四号的平安夜跟你一起过，行不？” 现在的90后就兴平安夜圣诞节的，小丫头也不例外，叶柯忍俊不禁，拍拍她光洁的额头，说：“我过春节，不过圣诞节，更不过平安夜，二十四号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普通的日子。” “那天是我生日……”小冬脱口而出，一说完，声音也变小了，“对我而言可不是普通的日子。” 75 你跟你妈一样下贱 “那天是我生日……”小冬脱口而出，一说完，声音也变小了，“对我而言可不是普通的日子。” 叶柯一挑眉毛，轻描淡写地说：“生日啊，不跟同学唱k去？” 小冬不是很明白叶柯这话的意思，老男人这话说他带着醋劲吧好像也没有，说这话是真诚的吧好像也不尽然。 叶柯抬起脚，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说：“早点睡吧，那天再说。” 小冬心里更不安了，这丫敢情是故意的啊，故意让她心里不安。 夜里安静得很，叶柯均匀的呼吸声在旁边响起，这里没有他们的公寓来得自然随意，夜里安静得很，叶柯均匀的呼吸声在旁边响起，这里没有他们的公寓来得自然随意，小冬有些睡不着，听着外面呼啸的西北风，她不禁往叶柯身边靠了靠，天然火炉啊，不用白不用。 隔日到了学校之后，第一个上来质问的人就是云朵，“老大，你真牛逼，全国联赛都敢弃权。” 云朵言语中带着埋怨，她们两个之间一向无话不谈，这回小冬做了这么大的决定她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几乎全班的同学，包括网球社的社员，还有一些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学长学姐，都来问她安小冬为什么会弃权。连林瑞都问她，可她真的不知道啊，打小冬的手机，小冬就说回去再说，所以今天见小冬来上课，她淡定不了了，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小冬也不想瞒着云朵了，拉着云朵坐在角落里，轻声说：“云朵，先说好，我告诉你，你可别大惊小怪的。” “说啦，你的那些离奇事情，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也是，小冬从小就调皮，初中高中的时候，每天上学就以捉弄老师捉弄同学为乐，还有什么是她想不出来做不出来的啊。学校只是碍于她爸是安世达，所以不敢对她怎么样而已，不然她早就被学校开除多少回都不知道了。 小冬叹了口气说：“我被我爸卖给人家当老婆了。” 云朵并没有吓到，反而嘲笑起她来，“老大，你以为这能说服我么？有没有更离谱一点的？切，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我真伤心啊我。” 小冬有种“放羊的孩子”的感觉，说真话倒没人相信了，可她平时对云朵从来不撒谎啊，那只能说明这个原因确实可笑，她自己也觉得可笑。“真的啦，我开学不久就结婚了，只是不晓得怎么开口说，我不住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次弃权我是去了北京，我婆婆打电话给我说我老公在北京出了车祸。” 云朵哑口无言，呆了三四秒钟才说：“老大，你的理由想得好透彻，你费神了。” 小冬加大了音量，“死朵，我没骗你，”可一想旁边还有同学，她声音又低了下来，“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要不信的话，你周六跟我回家瞧瞧。” 云朵见小冬说得恳切，这才不可置信地问：“老大，你真的没骗我？” “我本来也想找个机会告诉你的，只是一直都开不了口，你得帮我保密啊，这件事我还没打算告诉别人。” 云朵点头如捣蒜，“嗯，这我知道，老大，你老公是谁啊？”她比较关心这个，安世达和文清芳一向对老大不好，不知道老大的老公是杀猪的还是吸毒的，肯定是一个败类。 不等小冬回答，云朵可怜兮兮地拉住小冬的手，“老大，不会是华联超市里那个凶神恶煞的杀猪仔吧？上回咱们去超市买东西，他还向你表白来着。” 小冬有些忍俊不禁，这话若是被叶柯听到，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小冬笑笑说：“那倒不是，我老公帅得很，他家里比安家还有权有势。” “真的？快说说。” “说起来你肯定不相信，他本来要当我姐夫的，我爸和大妈都巴结着他，谁知道……”接下来，小冬就絮絮叨叨地将闪婚的情况跟云朵简单说了一下。 云朵被雷得里嫩外焦，萎着身体靠在椅子靠背上，愁着脸说：“老大，你的人生竟是传奇色彩，我甘拜下风。” “说笑呢你。”别说云朵愁了，小冬更愁啊，结婚的人是她自个儿，现在也只有云朵这个好姐妹能替她发愁了。 “老大，那个叶柯对你好不？” “还行吧，他好像也不是自愿的，是被他爸逼的，算这个老男人有良心了，同居这么久也没硬来。”就是被他吃豆腐倒是真的，不过这话她可没脸跟云朵说。 云朵还在回味当中，“明业集团，大集团啊，你爸确实得巴结着点。老大，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想等毕业再说，怎么着也得拿到文凭吧，有了文凭才能找到好工作，才能养活自己，到那时……”小冬振奋地一拍桌子，发誓一般地说，“哼哼，谁都别来控制我的人生！” 云朵搭着小冬的肩膀，“好，老大，以后咱们一起干，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都刮目相看。” “嗯，好！” 小冬的秘密说开了，两姐妹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无间。说到云朵，云家以前也是经商的，生意做得挺不错，但才风光了没多少年，云家的生意就失败了。云朵的父亲整天郁郁不得志，一家人靠着云朵的母亲做临时工赚点钱维持生计。幸好云父及时想开了，找了一份正经工作脚踏实地地生活。 云家现在就是普通的三口之家，平淡度日，但在当时出事的时候，免不了遭受亲朋好友的唾弃和讥讽。虽然那时候云朵还小，但对这周围的世态炎凉也是深有体会，所以她一直都很勤奋。 在云家落魄遭人嫌的时候，云朵之前的那些好同学好朋友也逐渐对她冷淡，只有小冬不会，说起来，小冬的遭遇比她还不堪，但小冬非常乐观。云朵遭到男生们的嘲笑，小冬就替她出头，把那些说闲话的男生打得哭爹喊娘，说一遍打一遍，打得后来没人敢说为止。 这些年来，她们互相取暖，互相鼓励，比亲姐妹还亲。 “老大，别的事情倒没什么，就是林社长，我觉得你得跟他道个歉。” 说到林瑞，小冬心里确实有愧，他放弃了闲暇时间陪她练球，结果她却弃权，实在是对不起他，“嗯，呆会儿下课我去找他。” 下课之后，小冬打了林瑞的手机，没接，唉，林社长一定是气坏了，她直接去了网球馆，希望可以见到林瑞。 小冬背着书包走到网球馆门口，球馆的门半掩着，她心里一乐，想着林瑞肯定在。 她想得没错，林瑞是在，可另外还有李心亚也在。 李心亚？处分还没有下来，她还有脸来学校？小冬纳闷地站在门口，思考着要不要进去。 “林瑞，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怎么，你现在也跟别人一样看不起我是不是？那你的感情也太假了。”李心亚大吼着，空荡荡的网球馆里一片回声。 林瑞没有李心亚那么激动，他从容不迫地说：“是，以前我是很喜欢你，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叫人唾弃，这是你咎由自取，我无法继续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了。” 小冬把伸出的脚缩了回来，这个时候，她真的不适合出现，刚转身想走，却听李心亚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自从安小冬出现之后，你对我就冷淡了，你并不是因为兴奋剂的事情不喜欢我，你是因为喜欢上了安小冬。” 外面的小冬心里也是一紧，林社长喜欢我吗？他从来没说过啊，我也没感觉到啊。 林瑞一口否决，“不关安小冬的事。” 忽忽，就是嘛，李心亚你变态吧，暗恋你的人现在不喜欢你，你怪别人做什么，分明是你自己的问题，哼，别拉上我，跟我无关。 李心亚又说：“林瑞，你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我也是喜欢你的，我就等着你对我表白，可你一直都没有。” 林瑞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行了吧，我喜欢你的时候觉得你一切都好，可现在看得比谁都清楚，你跟多少男生有来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们不是什么重要的关系，我干涉不了你，但也请你自重，别让我更加看轻了你。” 李心亚抓狂地笑了起来，大吼着：“那安小冬呢，她还不是跟冷小北搞暧昧么？全校的人都知道冷小北喜欢她，她可比我精明多了，一来就巴上了校长的儿子。” 林瑞无奈地说：“安小冬跟我没关系，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是你的自由。” 就在这时，小冬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哎呦妈呀，哪个混蛋在这个时候打来？！小冬一时间手足无措，低着头满书包的找手机。 林瑞和李心亚齐齐转头过来，看到安小冬，林瑞显得有些尴尬，李心亚是恼羞成怒，大跨步地朝门口走来，边走边指着安小冬边骂：“安小冬，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害我，向学校举报不说，现在还来抢我的男人，你真是跟你妈一样下贱，就知道勾引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林瑞从后面一把揪住她，“李心亚，谁是你的男人，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你再乱说，我把你带到教务处去，导员主任他们本来就在商量要不要开除你。” 76 惹了我对你没好处 李心亚冷笑道：“我哪里说错了？怎么，我说她你心疼了？” 小冬可算听清楚了，这个李心亚嘴巴太贱，人也欠修理。她不再找手机，将书包往地上一扔，威胁道：“李心亚，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同一时间，书包里的手机铃声断了，并不是对方挂了电话，而是小冬在慌乱寻找手机的时候，不小心滑到屏幕接了起来，在她扔书包的时候，手机还掉了出来。 “李心亚，你敢不敢再说一次？”小冬重复一遍，她发过誓，会在大学里乖乖的直到毕业，但有时候真的忍不了啊，比如说刘毅，比如说李心亚。操蛋的，骂什么都不能连着她母亲一起骂啊。 李心亚大力一挥挥开林瑞的手，朝着安小冬一脸傲慢地说：“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不就是安世达年轻的时候风流快活跟一个舞女所生的私生女么，这也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情，别说冷小北和林瑞，我看那个莫老师也处处偏袒你，安小冬，你凭着这张清纯的脸孔到处勾引人，我哪里说错了？” 小冬二话不说，跨步上前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整个网球馆都是回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李心亚哪里肯作罢，脸颊耳朵火辣辣的疼，她发狠地朝小冬回击。 “啊！”小冬也吃了一个巴掌，李心亚一点都不弱，打得她牙齿都疼，她彻底怒了，“李心亚，你混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姑奶奶我的厉害！”说完，她揪着李心亚的头发一阵开攻。 李心亚也不是省油的灯，哪里肯白白挨打，她也揪着小冬的头发，乱打乱踢。 一旁的林瑞傻了眼，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到两个文弱的女生打架，他上前去拉，还被推了出去，手背上直接三道抓痕，也不知道是被谁抓的。 这李心亚吧，一向都是柔柔弱弱的淑女，平时连打热水都是一壶一壶地拿，拿两壶就叫嚷着太重，她说话也是娇声娇气的，却不想打起架来这么猛。还有安小冬，比李心亚更猛，直接把李心亚摔倒在地，整个人骑在她身上，一边打一边说：“叫你嘴贱，叫你嘴贱，还敢不敢再说！” 李心亚挣扎了一阵没挣脱，抱着头忽然就大哭起来，“不说了不说了，别打了……” 小冬还不解气，打得她手心都疼了，她干脆脱了球鞋，往李心亚胳膊上抽去，“以后看见姑奶奶最好躲远点，惹了我对你没好处！” 林瑞赶紧上前阻拦，大声说道：“安小冬，别打了。” 小冬这才停手，火气上来了挡也挡不住，这个李心亚就是欠打。 她站起来，穿上球鞋，还不忘踢了李心亚一脚，她愤愤地说：“李心亚，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要是再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真的会撕烂你的嘴巴，你给我小心点！林社长，我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道歉，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对不起。但是，我就这么个人，没想过拿冠军，更没想过参加什么全国联赛，你以后也别再劝我好好练球什么的，我乐意了打打，不乐意谁都别叫我打。” 林瑞一直愣着，接不上一句话，虽说此时的李心亚已经溃不成军泣不成声，但安小冬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脸颊红肿，嘴角渗血，满头乱发，浑身脏乱，特别是裤腿上，都是灰。 小冬斜着眼往下瞪了李心亚一眼，又看着林瑞呆得不说一句话，她也觉得无地自容，丫的，她也不想这么暴力啊，但说她是私生女，还说她母亲下贱，她就忍不住火。 “我走了！”小冬小跑着走到门口，拾起手机和书包就离开了。 该死的李心亚，痛死我了，妈的，我该怎么回家面对叶柯跟公公婆婆啊。 而在叶家，叶柯也是紧张兮兮地听完了电话那头惊心动魄的一刻。他脚伤在家，太无聊了，就想让小丫头下了课早点回来，别在学校晃悠，可这一通电话打过去，就听到骂声喊声尖叫声，以及求饶声哭泣声，这简直比看电影还刺激。 臭丫头，又在学校闹事！ 小冬坐上地铁回家，地铁里的人看到她，都投来异样的眼光纷纷避让。小冬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玻璃里自己的倒影，她也愁啊。虽然已经在学校厕所整理过，但脸上这伤可是抹不去的。 她拿出手机，给叶柯打了电话过去。 叶柯很快接了起来，“喂。” “喂，叶大少，我今天回公寓去啦？呵呵，我有书本落在那里了，明天上课要用。” “你明天上课的书本我已经让小杨带到家里了，不用回去。” “……”小冬一脸的窘样，干笑着说，“呵呵，叶大少，你的效率太高了。” “嗯哼，快点回来，大家都还等着你吃饭呢，赶紧的，我挂了。” “诶诶……”小冬来不及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她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脸，唉，冲动是魔鬼啊，绝对的魔鬼。 一回到叶家，小冬低着头就往楼梯走。 “小冬，”温美若叫住她，“你回来得正好，来，把饭菜拿上去给叶柯。” 小冬姑娘欲哭无泪啊，她只好走去厨房，依然低着头，“哦，好的。” 这时，二楼的叶柯一跳一跳地下来了，“不用端上来，我下去吃。” 小冬暗暗咒骂，老男人臭男人，你唱的这是哪一出啊，腿断了还下来干什么，断得不够彻底是不是。 饭桌上，叶家四个人八双眼睛，齐齐地盯着小冬看。唉呦，这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鼻青脸肿的？ 叶柯也没想到小冬会伤得这么明显，在电话里，她可嚣张着，他以为她大获全胜，没想到她也伤得七零八落，心里不禁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窃喜，对，是窃喜。 他沉冤得雪了有木有，事实证明他没有对安小冬使用家暴有木有，这事总算还他一个清白了有木有。 小冬扒着饭，但吃不了多少，牙痛，嘴巴痛，巴掌更痛，别说吃饭，喝粥都难。 叶明首先打破了僵局，“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小冬放下碗，可怜兮兮地说：“爸，我放学路上遇到小偷，他翻我的书包被我发现了，我就抓住他不让他跑，他就……他就打我……”说着说着，眼泪就挂了下来，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温美若心疼得不得了，毕竟是自个儿的儿媳妇啊，“东西偷了事小，人没事最重要，你抓他干什么啊，这些小偷狗急跳墙起来谁都不认的。” 叶雨义愤填膺地说：“小嫂子，你在哪里遇到的小偷？” 小冬伸手擦了擦眼泪，眼泪流在脸颊上很刺痛啊，她吸了吸鼻子说：“就在地铁通道里，那里有很多小偷的。” “在地铁通道里就好办了，”叶雨气愤地说，“爸，地铁通道里都是有探头的，我们去地铁部调监控出来，一定要抓住那个小偷，上海的小偷太无法无天了，偷东西也就罢了，怎么还把人打成这样，他是见着弱小就欺负啊。” 叶明听着在理，“对，我去打电话给沈部长。”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小冬猛咳起来，拉住叶明说，“爸，算了算了，别去麻烦人家，那里是一个角落，摄像头照不到的，那个小偷一定也是迫于无奈才偷东西的，谁愿意当小偷啊。” 温美若说：“小冬，就你最老实，老实人就是容易吃亏啊。” “呵呵，没事，吃亏是福，爸妈，小雨，你们消消气，我没事的，吃饭吧。” 一旁的叶柯悠闲地吃着鸡腿，什么话都没说。嘿，这黑的也让你说成白的了，那我家暴的罪名还是没有洗白啊，得得，我就不拆穿你了，看你要怎么演下去。 温美若吩咐佣人马上煮两个鸡蛋，然后还给她盛了一碗鸡汤，“小冬，我看你吃饭怪难受的，喝点汤吧，唉呦，瞧你这小脸，好好的一张脸怎么被打成这样啊。”看着就心疼啊，这丫头真是太倒霉了，以前被叶柯打，现在还遇上小偷被小偷打，不过她倒是心善，什么都不计较。 “谢谢妈。”小冬没皮没脸地接过汤。忽忽，总算是过关了，幸好我机灵。 回到房间，小冬正在背英语单词，叶柯坐在按摩椅上边按摩边听歌，他侧脸看了一下她，她脸上的伤确实不轻啊。 叶柯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那段通话就放了出来。 “李心亚，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李心亚，你混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姑奶奶我的厉害！” “啊，哦，嗯，呀……” 小冬虎躯一震，天哪，叶柯在放什么啊，他在放她跟李心亚打架的录音。英语书本失手掉在地上，小冬的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 叶柯按掉录音，得意地笑了笑，假装一脸无奈地说：“这就是你所说的小偷？我听着怎么好像不像啊……” 小冬简直欲哭无泪啊，哆哆嗦嗦地问：“叶大少，你……你……打电话给我的人，是你？” “是啊，你真是的，接跟挂都弄不清楚，是不是手机太高级了？” “呵呵呵，叶大少，你别告诉爸妈好不好，”小冬乞求着，蹲在按摩椅旁边，双手合十了求他，“求求你了，千万别告诉爸妈，咱爸身体不好，他若知道我骗大家，一定很生气，对不对？” 77 亲嘴不会怀孕的 “求求你了，千万别告诉爸妈，咱爸身体不好，他若知道我骗大家，一定很生气，对不对？” 叶柯随意地将手机搁置在旁，舒舒服服地闭着眼，一脸的惬意，全当没听到。 小冬急了，摇着叶柯的胳膊，声调软糯糯地说：“叶大少叶大少，按摩椅哪有人工按摩来得舒服啊，我帮你按摩可好？来来来，躺到床上去，我保证按摩得你喊舒服。”小冬活动着十指，如今是赶鸭子上架，怎么着也得把这位大少爷给伺候好了。 叶柯不吭声，伸手就关了按摩椅，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按摩倒是不用了，我怕我会残废，这样吧，只要你能背我过去，我就帮你保密。” 其实叶柯也就是逗逗她，他压根就没打算告诉谁去，就是觉得她太好玩了。他知道小冬的真性子就是那么勇猛，之前就发现了她在装柔弱，几回下来他也摸透了，她的伎俩无非就是卖萌耍无辜。 其实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伪装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只不过她年纪还小，定力不够，又非常的率真，所以只能在长辈面前装装包子，在学校那可是无法无天。 “你说真的？只要我背你过去就不说喽？”小冬期待地问。 叶柯斜嘴笑了笑，“当然，我从来不骗小孩。” 小冬不服了，撅着嘴巴辩驳，“我不是小孩啊，我是成年人。” 叶柯接下她的话，“好吧，那我从来不骗成年人。”他站起来，抬高胳膊示意她赶紧被他过去。 小冬一咬牙，说背就背，这按摩椅到床也不过就是三四米的样子，背过去就好了。她站在叶柯面前，背对过去，稳稳地扎了一个马步，“来吧！” 叶柯搂住她的肩膀，受伤的脚先放在了她的腰间，“抓稳了啊，我很重的。” 小冬一手勾住他受伤的腿，另一只手也已经做好了勾住另一条腿的姿势，喊口号似的说：eon!” 叶柯一笑，夸奖道：“呦呵，这句英文用对了，值得表扬。” 小冬抿嘴一笑，绷住气息做好承受的姿势。叶柯攀在她娇弱的肩膀上，这小小的肩膀能扛起他的份量？他很是怀疑，一抬腿，整个人的重量瞬间压到了小冬背上。 小冬姑娘那个汗颜啊，脑海里顿时迸出一句话：人怎么可以这么重，人怎么可以这么重，猪都没这么重吧！ 她背着叶柯，鼓着一股劲背着，可她却迈不开双腿，还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叶柯风轻云淡地说：“行不行？可别把我摔着了。” 可怜的小冬脸都涨红了，话都憋不出来半个字，就这么定定地背着叶柯，不往前，也不松手。此时她的脑海里真的只有这句话：猪都没这么重吧！ 叶柯看到她整个脖颈都红了，实在是又好笑又好玩，以前他上班忙没空理会她，现在他养病无聊，才发现原来小丫头这么好玩。他压住想笑的冲动，故意说：“背不动就放我下来吧。” 谁说我背不动了？！不就几步路的事情么，说什么都要背过去。小冬狠狠地想，可就是说不出口，她正憋着呼吸啊。 终于，小冬迈开了一步，可随即迎接她的，就是腿软。小冬不堪重负身子一斜，咕隆咚地往地上一摊。叶柯身手比较敏捷，右脚下意识地撑在地上，但他毕竟是被小冬背着，也狠狠摔了下去。 “啊！”他还是撞到了左腿，痛啊，这真是自讨苦吃。 小冬也摔痛了，应该说是被叶柯压痛了，可她听到叶柯痛苦的喊声，自己的痛也忘记了，她十分抱歉地拉着叶柯的胳膊问：“叶大少，你没事吧？” 叶柯是有感觉的，是撞到石膏振动了一下而已，小腿并没有关系，痛感也不是非常的强烈，一下痛过去就觉得还好了，但他装得痛苦难忍的样子，抖抖地说：“安小冬，你想谋杀亲夫吗？” 小冬确实吓坏了，“叶大少，你忍着，我去叫人来，你忍着啊。”说着，她要站起来。 叶柯伸手往她的纤腰上一揽，又将她拉回地毯上，然后缓了缓气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着她真心焦急的样子，他想也玩够了，玩过火了不好，“没事，稍微一点痛，扶我起来吧。” 小冬不乐意了，撅着嘴说：“叶大少，你刚才还说你从来不骗成年人，你怎么出尔反尔啊？” 叶柯一愣，这话他就辩驳不了啊，第一次，面对小冬的指控，他说不上话来。 “叶大少，你骗人，”小冬委屈极了，人累得半死，心里着急自责内疚得要死，一看他摔了还着急得要死，结果原来是他装的，“叶大少，你怎么可以这样，这种事可以拿来玩吗？我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的腿又撞了……” 小冬越说越委屈，嘴巴不自觉地一瘪一瘪的，“三岁小孩也不会这么捉弄人，你多大了啊！你……嗯……”她话还没说完，叶柯性感的双唇就贴了上来。 叶柯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唠叨碎语全都含进嘴里，小丫头废话太多了，不想听，就想让她闭嘴。 小冬完全不在状态，她本能地举起双手横在两人中间，好像投降一般。她瞪大了双眼，眨了眨眼睛，只看到叶柯长长的睫毛在自己眼前，近在咫尺，似乎他的睫毛还时不时地刷着她的眼皮，轻轻的，柔柔的。 叶柯用力吻着她，越吻越放不开，好像着了魔一般，他的手移到小冬的耳边，指腹摸着捏着她娇嫩的肌肤，乖乖，给点反应，别这么僵硬啊。 顿了整整五秒钟，小冬这才反应过来，老男人又在吃她的豆腐了，忽然，小冬脑海里回响起婆婆的话—— “男人在那方面的克制能力都是比较差的，你是聪明的孩子，现在不就是得天独厚的机会吗？” “他说不要就不要？傻丫头，你有了他也就认了。你们晚上早点睡，算起来你们也才结婚没多久，还在蜜月期，妈就不信他能忍得了。” 小冬心里大喊不妙，老男人这是忍不住了吧，糟了糟了，我可不想生小孩。 猛地，她举作投降的双手用力推开叶柯的胸膛，她镇定地说：“叶大少，我不想怀孕，你不是也不想现在有小孩吗？”可她眼里分明闪着慌张。 叶柯捧着她的小脸，喘着粗粗的鼻息，沙沙地说：“亲嘴不会怀孕的。”说完，他又无法遏制地吻了下去。 亲嘴不会怀孕的，叶柯说。 一个成熟男人对一个小女孩说，亲嘴不会怀孕的…… 小冬愣愣地随他亲着，本想推开他的手不自觉地抚着他的胸膛上，叶柯吻得极好，她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了，好像一直在云端飘啊飘的。 这一夜，叶柯紧紧搂着小冬的背，睡着了都不肯松开。小冬有些小激动，很久很久都没睡着。她只觉得自己背后好温暖，这样的睡姿她不会再冷，叶柯的呼吐之气吹在她的后颈处，暖暖的，痒痒的。 她的头枕着叶柯的胳膊，她的手腕也被他轻轻握着，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样抱她入眠，往年的冬天她都是一个人蜷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但今年却是这般的温暖。 身后的熟睡的人，是她的丈夫，小冬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这一点，或许她应该喜欢他的，她没理由不喜欢他。这个世上只有他愿意毫无保留地给她住给她吃给她穿，还给她这样的温暖，也只有他一次又一次地包容她保护她帮助她，还替她出头讨公道。 小冬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想更加贴近一些那个温暖的胸膛，叶柯好像知道一般，把她搂得更紧。 第二天，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吃早餐，温美若看了看小冬的脸，说：“热鸡蛋还是有效果的，看你的淤青明显褪了不少。小冬，以后若是再遇到小偷，东西偷了就偷了，可别再抓人，这种冤枉苦头少吃。” 小冬笑了笑，“嗯，妈，我知道了。” 身旁的叶柯放下筷子，抬着胳膊转了几圈。 “哥，你干嘛呢，要健身去健身房，我陪你去好不好？” “你好好给我上班去，别找借口翘班，”叶柯又随口说，“我没事，手臂被小冬压麻了。” 我噗，大少爷，一大早的你能别说咱的闺房之乐么？！小冬羞得立刻低下头，捧着碗喝粥，恨不得把碗都吃了，然后脸贴到桌子上去。 叶明是个老古板，听了儿子这话，动作一顿，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吃早饭。 最高兴的是温美若，简直心花怒放啊，她逗趣着说：“哦，原来都是小冬惹得祸，小冬啊，喂喂你老公，他手麻。”这媳妇儿果然是聪明的女孩，不枉我教她啊，太好了，离抱孙子的日子不远喽。 小冬连头不敢抬，心里暗暗地咒骂，丫的老男人，你非得说实话吗？！ 叶柯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大家的意思，大家一定是误会了啊，这又不好解释，他顿时觉得尴尬无比，他轻咳了几声，“咳咳，我自己能吃。”然后又冲小冬说，“你上午不是有课么，再不走就迟到了。” 小冬一口喝干碗里的粥，匆匆忙忙地拿着书包，“爸妈，小雨，你们慢吃，我先走啦。”然后逃也似的闪了。 温美若抿着嘴笑，“路上注意安全，下课早点回来。” “哦，我知道了……” 78 丰富多彩的模拟卷 一下课，班长陈亚男站在讲台上通知：“各位同学，导员让我通知大家，英语四级考试已经开始报名，大家抓紧时间报名，四级不过的话，毕业的时候是拿不到学位证书的，请大家重视一点。” 班长一说，下面就传开了，小冬眉头紧锁，一脸的烦闷，英语英语英语，为什么要学英语啊，老男人还要求六级，天哪，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老大，下午还有课呢，一会儿吃了饭去图书馆温习英语吧。” “嗯，好啊……”小冬收拾了书本，顺便看了看书包，“哎呀，我没带考四级的参考书。” 云朵一笑，“用我的吧，我已经看好了，我觉得比较重要的已经用红笔划出来了，你拿去看吧。” 小冬如获至宝，“云朵，你真是太好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啊？” “不用谢我，你考出了再说吧，咱俩还说什么感谢啊。” “呵呵，云朵，我爱死你了。” 云朵的学习成绩本来就很好，四级肯定是没问题的，她原以为小冬根本没把四级当回事，小冬本来就说混个毕业证书就算的，可看到小冬忽然买了考四级的参考书，她就想帮帮她。 于是，云朵也去买了一样的参考书，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划重点。 小冬每天都捧着看，上课看下可看，坐地铁看上厕所也看。幸好有云朵的四级参考书，不然她临时抱佛肚子都没用了。 在楼下吃完饭后水果，叶柯单脚跳着跳着上了二楼，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状态。今天白天去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骨头愈合得很好，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拆石膏了。 叶柯还没走到房间，就听到洗手间里小冬念英文的声音，他停下来，对着洗手间的门说：“安小冬，你闻着厕所的味道记忆力特别好是吗？”臭丫头，都进去半把个小时了，晚饭吃完就上来了。 只听洗手间里面传来一阵冲水声，然后小冬嘴里叼着书本出来了，双手还甩着水。 看到叶柯，小冬蹑手将书本拿下夹在胳肢窝底下，“呵呵，背着背着就忘记出来了。叶大少，我扶你吧。” 叶柯回避一闪，“手也忘记擦干净了？” “哦呵呵，我这不是着急出来么……”小冬双手互相搓了搓，又在背上一拍，“干了，我扶你。” 叶柯真是一脸的嫌弃，但又很无奈，只好让她扶着。“什么时候考试？” “礼拜天。” 叶柯又问：“你生日是二十四号对吧？” “嗯嗯嗯嗯，”小冬点头如捣蒜，“对，叶大少你记着啊，呵呵。” “那能不能跟我一起过，就看你四级能不能过喽。” 小冬哭丧着脸，“啊？” 真操蛋，开什么国际玩笑，怎么什么都跟四级挂钩，学位要过四级，过个生日也要过四级，这四级是谁发明出来的啊，我非咒他祖宗八代不可！ “啊什么啊，我看你不是整天背英语么，怎么，还通不过？” 小冬裂开嘴角干笑着，“叶大少，呵呵，我高中的时候英语从来都没有及格过，高考也只有五十九分，差一分才及格。”高考英语成绩是她有生以来靠得最好的一次，所以她才敢提。 叶柯怔怔地看着她，提醒道：“高考英语总分150分，要90分才及格。” “……”小冬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要90分才及格啊，呵呵，英语怎么这么难啊。”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安小冬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她明明很聪明，却从来不把聪明用在学业上。 冬天坐在外面非常冷，叶柯允许她坐在床上温习，有什么不懂他也可以教教她。小冬手里有两套模拟试卷，也是云朵下载下来给她的，她看书的时候，模拟试卷就掉了出来。 叶柯眼睛亮，看到试卷就自然拿出来看看，好家伙，这模拟卷已经批改过，打勾的寥寥无几，他皱着眉头想：臭丫头的成绩怎么这么差，差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不看题目只填答案，也不会只做对这几道题啊。 而且更引人注目的是，这模拟卷简直可以用丰富多彩这个成语来形容。apple旁边画着一个苹果，man旁边画着一个男人，boy旁边也画着一个男人，还翘着jj在撒尿，亏她的脑子能想出来啊！ 还有试卷背后的阅读理解，画得那叫惊心动魄，阅读理解讲的是关于货币流通，一套人民币的水笔画赫然排列于旁边的空白处，从一元硬币开始，五元的十元的，直到百元大钞，画得还很逼真。 叶柯斜视了一眼小冬，小冬嬉笑着说：“嘿嘿，便于记忆，加深印象。” “……” 小冬正在背诵一篇作文，叶柯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安世达只管要你的毕业证书，我可不止，期末考试你要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这个年你别想过！”太丢脸了，这种成绩怎么拿得出手，她也好意思考出来啊。 小冬深深地呼出一口冷气，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老男人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啊，要我及格，那岂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快背，少发呆，你时间不多了。” 小冬立刻低头啃书。 背着背着，叶柯又说：“你这段程度太低，四级不会考，背了也是白背。” “额，你怎么知道？”小冬愁着脸问。 “废话，你背出来我就知道了，你当我英文水平跟你一样啊！” 小冬扁了扁嘴巴，知道你厉害，哼，英语能当饭吃？！ 叶柯拿过她的书本，用手点了点，“背着段，这才是四级该有的水平。” “哦……” —— 终于到了黑暗的星期天，小冬坐在考场里面忐忑不安，当四级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她怒了，英语作文她背过，就是被老男人给阻止了，丫的，谁说这段程度太低，四级就是这种程度，臭男人，我本来背得好好的，你凭什么乱指，我考不出来全都怪你！ 考完，小冬黑着脸回到家，直奔二楼向叶柯撒气，“叶大少，都怪你都怪你，英语作文就是我背的那段简单的，我要是过不了四级，都是你的责任。” 叶柯正在上网，看到小冬这么火烧火燎地冲进来，连门都不敲，他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再听到她指着他说都怪他，他越发的不满。“我考试打瞌睡做梦吧！”我会指错，我会指错？开玩笑！ 小冬张扬着嘴巴，“就是怪你，我背的那段明明是对的，你非要我背难的那段，背得要死还背不出来，结果考的就是那段简单的，呜呜呜，我不管，都是你害的。” 她像一个小学生一样甩着手哭起来，好不容易抓到叶柯的错处，她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把责任都赖到他头上就对了，“作文比分很大，要是按照我自己的背，肯定过，现在我就没把握了。” “哭什么哭，就这点事有什么好哭的。”叶柯哪里不知道小丫头的心思，考试内容是什么谁都不知道，她自己没考好还想赖到他的头上去。 小冬咬着嘴唇，小声地抽泣着，不敢哭得太大声，但又忍不住哭，这场戏码肯定要演足，不然生日事小，不能过年事大，难不成要她除夕夜流落街头么？ 温美若听到吵闹声，连忙赶了过来，看到叶柯板着脸，小冬哭得委屈，她上前劝架，“你们这是怎么了？小冬怎么哭了？”这事倒是稀奇，叶柯脾气不好，但骂得小冬哭还是头一回。 小冬看到温美若来，眼泪流得更加多了，哽咽着说：“妈，是我没考好，是我没考好……”说着，她就拉着温美若的胳膊，再委屈不过了，温美若看她哭得可怜，就顺势抱着她，还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叶柯有种背坑了的感觉，装，你再装！他可掩饰不了情绪，特别是在家里，“安小冬，要哭外面哭去，烦死了，连四级过不了的人有什么资格哭！” “呜呜呜呜，哇~~”小冬干脆放声大哭，“妈，是我没考好，哇~~~” 小冬的哭声挑拨起了温美若内心慈母的神经，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保护弱小的感觉了，她记得叶雨小时候，一哭就喊妈妈，可长大之后就不怎么需要她这个妈妈了。现在小冬拉着她的手，靠在她怀里哭，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一下子把她作为母亲的保护欲给激发了出来。 “叶柯，你凶什么凶，不就是考试么，至于骂得这么严厉？她不懂你就多教教他嘛，她没考好就是你的责任！” “妈，我没骂她啊。”冤，比窦娥还冤。 “你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你啊，就你这臭脾气没几个能忍受的，这是委屈了小冬。”温美若拉着小冬，又轻声说，“小冬，不哭了，考试考完了就别想了，走，跟妈一起喝甜汤去，不给他喝。” “嗯……”小冬擦着泪，被婆婆拉着走，到了门口，她突然转身，朝叶柯吐了一下舌头。 叶柯那个气啊，这分明是他委屈好不好，妈怎么能够偏袒小冬呢，他气冲冲地说：“我才不要喝甜汤，喂我我都不要。” 该死的安小冬，你厉害，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79 怀孕了？ 自从温美若知道小冬不喜欢喝阿胶汤之后，就不再给她喝阿胶汤了，但是，滋补的汤有很多种，总有小冬喜欢喝的吧，费神费时事小，抱孙子事大。 叶柯腿折了在家修养，小冬想逃都逃不掉，每天吃了晚饭之后，总有那么一碗滋补的汤给她，喝得她反胃。 “呕……”终于，小冬躲在洗手间里面吐了起来，补得过头上火了。 叶明经过洗手间，听到里面阵阵呕吐声，心急得很，“是小冬吗？你怎么了？” “嗯，爸，是我，我，我，呕……” 叶明往楼下喊：“老婆子，媳妇在吐，你来看看她。” “在吐？”温美若一个激灵，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二楼。 叶柯和叶雨面面相觑，从来没见母亲这么激动过。叶雨皱着眉头问：“哥，嫂子吃什么吃坏肚子了吧？” 叶柯一挑眉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谁知道，她那么贪吃。” 温美若在二楼惊喜地喊：“小冬，你是不是怀孕了啊？” 叶柯正在喝水，一听这话，直接呛了出来，“咳咳，咳咳咳……”怀孕？怎么可能！ 叶雨眼睛瞪得老圆，用手肘推了叶柯一下，笑着说：“哦，嫂子怀孕了呢，哥。” “别瞎说，不可能的事儿。” 温美若拉着从洗手间里面出来的小冬，要有多欢喜就有多欢喜，“小冬，走，妈带你去医院查一查，查一查最保险了。” 小冬哭笑不得，“妈，这么晚了，医生都下班了，不去了吧……我，我没怀孕。” “傻丫头，你在害喜知不知道？没事，妇产科的吕主任是妈的朋友，我联系她给你检查，你别怕啊。”说着，温美若拉着小冬就往一楼走。 “诶，诶……”小冬整张脸都是囧的，她向叶柯投去求救的目光，叶大少，你倒是说几句话啊。 “咳咳！”叶柯单脚站起来，拄着拐杖走过来拦阻温美若，“妈，这么着急干什么，小冬没怀孕。” 温美若训道：“你也真是的，作丈夫的怎么可以这么疏忽，头三个月胎儿不稳定，要是同房次数多了会伤害到胎儿。” 叶柯也囧着脸，干脆一把拉过小冬，小冬躲在叶柯后面，怎么都不肯走。 “小冬，别怕，做检查又不痛的。” “妈，我真的没怀孕，我……我……” 叶柯看不下去了，直接说：“妈，她没怀孕，她要是怀孕就怪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同房过！” 叶雨深吸一口气，溜之大吉，“我回房敷面膜去了。” 温美若一阵错愕，“啊？一次都没有过？” 叶柯十分肯定地回答：“一次都没有过。”结婚之后。 温美若十分生气的眼神瞪着叶柯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的安小冬，“小冬，你是怎么答应妈的？” 小冬快哭了，公公还在场呢，能不说这种事情么！“妈，这种事情……叶柯不愿意，我还强逼他不成？”现在也只有把责任往老男人身上推了，亲妈对自己儿子总不会有多少怨恨吧。 叶柯心里咯噔一下，臭丫头，又装，到底是谁不愿意啊！ 温美若听了更加的生气，指着叶柯大声质问：“叶柯，你为什么不愿意，老婆是你自己挑的，你不喜欢挑她做什么。” 不是只有小冬难为情，叶柯也难为情好不好，长这么大第一次摊开了讲夫妻房事，还是跟自己的爸妈，他还有没有隐私权了。 “叶柯，你说啊，你倒是说说看啊。”温美若确实急了，难道她这好端端的儿子，对女人没兴趣？天哪，那叶家岂不是要断后？！ 叶柯叹了口气，只能轻声说：“小冬还小……”我下不了手啊，不过后面这句他只在心里说，太丢人了。 “她都十八岁了，过了年就是十九，不小了，可以同房了！” 叶柯被逼急了，对着母亲大吼一声，“妈，这种事情你以后别管，你若是再管，我们立刻搬回公寓去。” 温美若愣在一旁，叶柯发起火来，她这个做母亲还真不敢回嘴，平时唠叨归唠叨，但他发火了，她就不敢再说了。 叶柯伸手钳住小冬的脖颈，像遛狗一样牵着她上了二楼。 温美若走到叶明身旁，抱怨着说：“老头子，你怎么不帮我说说你儿子啊？” 叶明吹胡子瞪眼地说：“这种事情叫我怎么开口？也只有你有脸说了……” 温美若气愤地往沙发上一座，“好，这事以后我不管了。”她说得很响，故意说给叶柯听的。 回到房间，叶柯把安小冬拎在窗台边，命令道：“罚站！” 额……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故意要吐的，胃不舒服我能忍得住？ 叶柯坐在按摩椅上，将拐杖随手往地上一丢，懊恼地说：“安小冬，你倒是真会装，我每次都替你背黑锅。” 小冬站直了身体，面对着墙壁，她小声地回嘴，“你可以解释啊。”嘴巴长在你身上，你说什么我可拦不住，关键是你啥也没说啊。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我要解释了，爸妈还会这么喜欢你？我告诉你，哪一天我爸妈知道你的真面目，不气你才怪！” 小冬扁扁嘴巴，委屈地说：“怎么真面目不真面目的，说得我好像很坏似的。” “你还不坏？” 小冬想着叶柯手里还有她和李心亚打架的电话录音，千万不能把他给惹毛了，于是就说：“顶多一点点喽……”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我真是瞎了眼，当初会挑她当老婆。不过话说回来，挑了安妮或安雅，还不如挑安小冬，这么一想，他心里才平衡一点。 —— 经过二十多天的调养，叶柯终于可以拆石膏了。医生看到石膏上的涂鸦，转头看了看叶柯，叶柯干笑着，“无聊，随手画的。” 医生一笑，一边拆石膏，一边调侃着说：“嗯，这只兔斯基画得不错，十分童趣。” 叶柯转头瞪着身旁的小冬，凌厉的眼神像两把刀子，瞧你干的好事。 小冬吐了吐舌头，水盈盈的双眸含着纯真的笑容，她乖巧地问：“医生医生，拆了石膏之后是不是可以走了？” 医生笑笑说：“叶总裁的骨头不是完全断裂，所以愈合得比较快，拆了石膏之后可以开始复健，慢慢开始走。” “那复健疼吗？” “刚开始肯定是有点疼的。” “哦，那他多久可以完全恢复？” “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说也得两三个月吧。” “这么久啊，那他过年的时候可以走动吧？” “嗯，应该是可以的……好了，拆下来了，这个兔斯基要不要留做纪念？” “要……” “不要了，扔掉！”叶柯沉着脸说。 小冬伸手抓了抓头皮，笑笑说：“要我扶你下来吗？” “不要！”叶柯轻巧地站起来，拆了石膏一身轻，他试着左脚用力往下踩，“嘶……”还是痛得要命，根本踩不下去。 医生说：“叶总裁别心急，最好是在复健师的指导下站立行走。” 小冬连忙去扶他坐在轮椅上，“对对对，我推你去复健室吧，谢谢医生，医生再见。” 走廊上，小冬一边推着叶柯，一边哼着儿歌，老男人的脚伤愈合神速，这是好事，再过两三个月，他们就可以回公寓住了，这也是好事。 叶柯看她挺高兴，冷不丁地提醒说：“今天四级成绩可以查了！” 小冬动作一顿，歌声也卡住，整个人都轻飘飘了起来，“啊啊，可以查了啊……” 叶柯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准考证号是多少？” 小冬擦了一把汗，“不记得了。” 意料中的事，又问：“身份证号码也可以查，身份证号是多少？” “也不记得了……”坑爹的，我都忘了四级这回事了。 叶柯一笑，“哦对了，名字也可以查询，你叫安小冬总没错吧？” “……”她多么想说，我不叫安小冬。 叶柯输入了一串字符，点了查询。小冬慢慢推着轮椅往前走，如果这时候给她测一测，心跳指数肯定突破120。 网页显示正在查询，叶柯又故意问：“四级合格线多少分来着？424分，还是426分？” 丫的老男人，存心的，“425分……” “哇，414试一试啊。”叶柯忽然看着屏幕叫起来。 小冬连忙冲到前面来看，“414分？不是吧，就差了没几分啊，肯定就差了那道作文题。”看着屏幕，她傻眼了，叶柯根本就没有在查，光凭名字是查不到分数的，她斜着眼睛瞪着叶柯，“叶大少，你玩我。” 叶柯得意地一笑，耸了耸肩膀说：“你玩我的次数还少吗？”然后，他厉色道，“还不快去复健室！” “哦……” 回到家，小冬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电脑前查分数，从书包里翻出准考证，一个字一个字地输进准考证号码，然后一点查询。 小冬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抱在电脑前，老天啊，你要大发慈悲让我过啊，求你了。 叶柯凑到电脑前，看到那个四级分数，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拍了拍小冬的脑袋，说：“好吧，后天请你吃烛光晚餐。” 烛光晚餐？后天？我生日呐！小冬倏地睁开眼睛，看到成绩栏里赫然写着425分，她大叫起来，“哦耶，我过了我过了，少一分不少，多一分浪费，哈哈哈。 80 高利贷讨上门 生日那天，云朵一听说小冬要跟叶柯吃烛光晚餐，就拉着她回寝室打扮起来。 “当当当当！怎么样？” 小冬在厕所里的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嗯，很好看，就是脸好像太红了点。” “哪有，老大你虽然是少妇，但还是少女啊，青春少艾，脸红彤彤的才好看啊。” “嘘……” “哦，失言失言，老大你是纯少女。” 小冬得意地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被精心打扮过的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原本直顺的头发在云朵的烫发神器下有了一些微卷，米白色的呢子大衣又修身又淑女，最下面是超级保暖的竹炭打底裤，黑色显瘦，穿得她的腿又细又直。 “老大，满意了就走，五点了！” “啊？五点了？”哎呦喂，要是迟到的话，老男人会骂人的，“云朵，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嗯，老大明天见，生日快乐，好好约会呦。” 小冬紧赶慢赶跑到校门口，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只见朱巧珍面容憔悴地站在校门口，校门口的风是最大的，她一只手拿着一个透明塑料袋子，一只手抱着身体，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看到小冬出来，朱巧珍脸上顿时展开了欣喜的笑容，“小冬，幸好见到你了，我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 小冬愣愣地一笑，“妈，你怎么在这里？” 小冬仔细打量了一下朱巧珍，她大病初愈，脸上脂粉未施，眼角的皱纹掩不住岁月的痕迹，冷风吹得她脸皮都绷紧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位风华绝代的舞娇娘了。 朱巧珍拉着小冬的手，“小冬，手怎么这么冷啊，连手套都不带。” 小冬感到一阵心酸，反握住母亲的手，“妈，你的手比我的还冷，你怎么站在风口啊？”她拉着母亲走到外面的花坛旁，这里的风要小一点。 “我也是来碰碰运气，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出来，要是站得远了，我怕你出来看不到我。”朱巧珍伸手摸了摸小冬的头发，笑着说，“我女儿今天真漂亮，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呵呵，妈，你找我有事？” “今天是你的生日，妈买了一些你小时候爱吃的东西，”说着，朱巧珍打开塑料袋子，拿出一大包大白兔奶糖，“你看，你小时候最爱吃糖了，但妈怕你蛀牙就不让你吃，这些年其实妈很记挂你的，瞧，我买了好多，让你吃个够。” 看到大白兔，小冬悲从中来，小时候整天盼着母亲买了大白兔回来接她走，她一直等一直等，明知道是母亲不要她了，她还是执着地等着。 她感动不已，“妈，谢谢你，你现在身体好吗？” 朱巧珍叹了口气，“身体大不如前了，随便站一站走一走就会气喘到不行，妈的生活也是越来越艰难……” 小冬听得心里疼疼的，自从上回的医院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母亲，她让母亲别来找她，可是她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难受得很。 朱巧珍又说：“小冬，妈已经不再赌钱了，夜店的红姐好心收留我做点杂事，虽然工资不高，但温饱不是问题。” “那很好啊，你花钱别再大手大脚的，多攒些钱给自己买点东西吃，把身体养好才重要。” 母女俩正聊得好好的，路口突然停下一辆面包车，剧烈的刹车声令朱巧珍吓了一跳，吓得把袋子都掉在了地上。 小冬连忙弯腰拾起来，心疼得不得了，这不仅仅是一袋大白兔，还是她多年来渴望的母爱啊。 可是一抬头，却见朱巧珍拔腿就往边上弄堂里跑，“妈，妈……”小冬莫名地大喊着。 面包车里下来一伙人，有五个年轻男人，一个前堵，一个后拦，两个左右夹攻，一眨眼就把朱巧珍包围住了。 小冬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最后一个男人给钳住了，“别喊，小心我要了你的命，过来！” 小冬紧咬着嘴唇不敢出声，被男人一推就推到了朱巧珍身边，“妈，这些人是谁啊！” 朱巧珍低着头不敢回话，小冬这才恍然大悟，她大失所望，难不成又是上门追债的？这人怎么就是死性不改啊，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 戴着墨镜的男人挺着大肚子，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他狠狠地说：“你就是她的女儿吧？” 小冬大口大口深呼吸着，如果可以，她不想承认她是朱巧珍的女儿。 “母债女还，既然你妈不能还钱，那只能你来还了。” 朱巧珍连忙哈腰乞求：“达哥，达哥，别为难我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了。” 达哥？上回是李哥，这回是达哥，还有完没完？！ 叫达哥的男人随便一伸手就把朱巧珍给推到了地上，他一脚踹在朱巧珍的屁股上，说：“骚.婊.子，早知道你有这么一个标致的女儿，我肯定多借给你一点，让你再多玩几把。” 朱巧珍跪地求饶，哭着，又不敢太大声，“达哥，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你不能打她的主意，求求你了，我的命你拿去，别伤害我女儿。”朱巧珍拉了拉小冬，“小冬，快跑，快跑。” 小冬哪里跑得了，三个壮丁往她面前一站，她根本跑不了，而且她也没打算跑，“达哥是吗？我妈欠你多少钱？！”她直接了当地问，见惯不怪了。 达哥一脸淫笑，上前捏住小冬的下巴，“呦，小妮子挺懂的嘛。” 我呸！小冬头一摇，甩掉他那恶心的肥手，“她到底欠你多少钱？！”这里可是学校门口，她才不怕他们乱来。 “连本带利五十万。” “什么？五十万？！”小冬气得吐血，狠狠地瞪着朱巧珍。 朱巧珍伸手就往自己脸上打，一下连着一下，“我该死，我忍不住，我想赌一把翻本，可没想到还是输。” “妈，你刚才都是在骗我？！”小冬跺脚大喊，气得浑身发抖，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母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还傻乎乎地相信了你，太叫人心寒了！ 朱巧珍无言以对，“我不知道他们跟踪我啊。” 达哥又往朱巧珍身上踹了一脚，“废话少说，要么还钱，要么你女儿跟我们走，你自己说。” 小冬倒是不怕，他们乱来她可以大叫，好歹这是fd大学门口，门口值勤的警卫员各个都是有警棍的，她心寒的是朱巧珍。小冬不吭声，铮铮地瞪着母亲看，她倒是要听听，这个嗜赌成性的母亲到底会把她这个亲生女儿怎么样。 朱巧珍终于知道怕了，她泪眼迷蒙地抬头看着小冬，“女儿，你还有没有钱帮帮妈妈？妈妈以后再也不赌了……” 小冬苦笑一声，问道：“妈，这一次你没有说让我跟他们走，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妈，我有没有五十万，你不知道吗？妈，你就不能好好生活吗？为什么要去赌，为什么……”小冬声音有些沙哑了，鼻子一酸，眼泪就要留下来，她仰起头，坚决不让眼泪往下流，有这样的母亲，是她的命！ 达哥见不得母女俩演苦情大戏，大手一扬，说：“行了，说够了没？！老子要的是钱，不是你们的眼泪。” 小冬心里憋得慌，她双手握拳，狠狠地蹬着为首的达哥，这帮杀千刀的高利贷，都是一群猪狗不如的家伙。小冬突然发狠起来，她拿起手里的包劈头盖脸地朝达哥砸去，大声骂道：“王八蛋，你有手有脚还放高利贷，你个生儿子没*的家伙，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你祖宗死了也从祖坟里气出来，打死你，打死你！” 达哥用手挡着，小冬力气不小，他的胳膊被打得生疼，“你们就光看着？把这臭丫头拉开啊！” 一声令下，小冬很快就被一个男人拉开了，开玩笑，追债的人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追债，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达哥整了整衣服，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臭丫头，死到临头还反抗，不过，比起温驯的小绵羊，老子更喜欢发狂的小狮子，哈哈哈。” “我呸！”小冬一口口水直接吐在了达哥的脸上。 “你找死啊！”达哥大吼一声，伸手就要往小冬脸上打去。 这时，一记警哨声响起，一队身穿制服的警卫员朝弄堂口赶来，警卫员有六个，头戴钢盔帽，一手拿着警棍，一手拿着盾牌，腰间要有配枪。讨债的伙计一看就慌了，“达哥，他们人多，我们还没家伙，打不了。” 达哥伸起的手直接朝伙计打去，“白痴，谁说要打了，撤！” 五个人拔腿就跑，一眨眼的功夫就跳上了面包车，急驰而去。 大白兔奶糖洒落一地，朱巧珍擦干眼泪，拍着身上的灰尘，还不忘问：“小冬，你没伤着吧？” 小冬愤怒地大喊起来：“我死了，被你气死了！” 冷小北突然从警卫员身后出来，“安小冬，你没事吧？” 小冬一脸错愕：“我没事，冷学长，怎么是你？” “幸好你没事，我刚才看到五个男人围着你们就赶紧叫了警卫员出来，那些人看着就不是好人。” 小冬又是感激又是羞愧的，忍住眼泪，再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谢谢大家。” 81 不让任何人瞧不起 高级西餐厅外，等餐的顾客队伍排得很长很长，今天是平安夜，多的是情侣约会就餐。 忽然，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开到餐厅门口，一下子就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 叶柯沉着脸，并无一丝愉快，“小杨，从前面弄堂开到餐厅后面去，我们走后门。”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走路，脚还没有好啊，这么英俊挺拔的身姿一瘸一瘸的，太丢脸了。 车子又绕到了后门，叶柯这才肯下车。 该死的安小冬，哪天不好出生偏偏选这一天，洋人的平安夜你凑什么热闹啊。 服务员热情地过来招呼，“叶先生需要点餐吗？” “等人来了再点。” “好的。” 叶柯看看周围，厅里面高朋满座，厅外面队伍长龙，还真是热闹，这种日子就该在家里呆着，出来就是人看人。 前面坐着一对小情侣，矫情地互相喂着牛排，叶柯感到一阵反胃，自己吃自己的不是挺好的么，非得吃别人的口水？受不了。 叶柯坐了一会儿，浑身不自在，他承认自己已经没有那种少男的浪漫情怀了，他从小的生长环境令他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甚至可以说是老成。这餐厅里基本上都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可他看着，就觉得他们特别幼稚。 忍不住给安小冬打了个电话过去。臭丫头，再不来我可走了，还不如回家吃猪脚！ “喂，叶大少，”小冬的声音有些错愕，有些害怕，也有些沙哑，“对不起，我去不了了，我忘了给你去个电话，你到了？” 叶柯有种想砸手机的冲动，什么？你来不了就算了，竟然还忘记通知我？！存心耍我是不是！叶柯深呼吸调节着内心的愤怒，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变得坦然自若，“那正好，我也有事去不了。” 小冬又是庆幸又是失落，“哦，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叶柯憋住内心狂旺的怒气，安小冬安小冬，我的鸽子你都敢放，你完了我告诉你。 小冬一阵无语，叶柯反过来问她，“你又在哪里？有什么事情？”他的语气非常的不耐烦，能好得了么。 “我……我……云朵发烧了，我陪她在医院，呆会儿送她回寝室之后，我就回来，不会很晚的。” “好！”一个字，说完就挂。 小冬眉头皱得很紧，挫气地在急症室门口来回踱步。第一次约会就这么泡汤了，她不知道叶柯是生气故意说不去的，还是真的有事去不了。 朱巧珍身上有多处擦伤，盆骨也受了伤，放高利贷的人真狠，随便两脚就能要了你老命。眼下，她正在急症室里面，还没有出来。 冷小北陪着小冬在急症室外面等，面对冷小北疑惑又关切的眼神，小冬实在难以启齿。她的母亲可以很普通，可以很朴实，甚至是苍老老土，她都不会觉得丢脸，可偏偏她的母亲是一个赌鬼，赌得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出卖。 冷小北看着刻意打扮过，便问：“有约会？”今天不是平安夜么，她跟叶柯肯定有约吧。 小冬一脸颓败地说：“本来有，现在没有了。”她干笑了笑，从破袋子里拿了几颗大白兔塞给他，“呵呵，冷学长，今天真是谢谢你，我请你吃糖。” 冷小北有些囧，他又不是小孩子，竟然拿糖来哄他，“你自己留着吧，刚才看你那么紧张地捡这些。” 小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收了回来，“让你看笑话了……” “你妈……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他不是探别人的隐私，他也看得出小冬的不自在，但是他是关心她，那些人看起来穷凶极恶，他担心她再被那些人缠上。 小冬深吸一口气，今天好歹也是冷小北帮的忙，而且他都已经看到了她们的狼狈，又有何不可说的。 “她是我妈，我亲妈，呵呵，大家都知道安家有一个私生女，都知道私生女的生母是一个舞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她现在是一个嗜赌如命的人。刚才那些人就是高利贷讨债的，我恨她，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母亲，把高利贷的人追讨到自己女儿的学校来，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上回她也是赌，被人踢断了肋骨，这回伤一好，又赌，还欠了那么大一笔钱……我恨她，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母亲，我恨她……” 说到激动处，小冬紧握着双拳，咬着唇。 冷小北拍拍她的肩膀，说：“但你还是爱她的，”他一句话就揭破了小冬内心的感受，“别人都笑你的母亲是舞女，其实你更在意的，是她的不争气，是她的自甘堕落。如果你真的那么恨她，也不会看她受伤了还坚持要送她来医院。” 小冬看着急症室的门，心乱如麻，是啊，她急得连跟叶柯这么重要的约会都忘记了，她盼了好久，也努力了好久，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的努力学习，可是就因为叶柯的一句话，她就拿了命出来背英语。 急症室的门忽然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小冬立刻赶了上去，“医生，我妈怎么样？” “盆骨有些骨裂，不过不碍事，以她三十六岁的年纪，卧床休息几天会自动愈合。其他没有大碍，都是一些皮外伤。” 小冬拉住医生，“要住院吗？” “我是建议住院的，但是病人坚持不肯，回家好好照顾她，走路千万小心，最好别走路。” 正说着，朱巧珍已经让护士给扶了出来，她盆骨裂了，每走一步都是紧蹙着眉头，她还死撑。 小冬实在不忍，她根本就做不到袖手旁观，朱巧珍再坏都是她妈，她可以做到出卖女儿，但她做不到不顾母亲：“妈，住院吧，好了再走。” 朱巧珍摇摇头，轻声说：“小冬，妈晚上要离开上海，晚上的车票已经订好了。” “什么？你伤成这样还要离开上海，你疯了吗？” “嘘……”朱巧珍靠在小冬的胳膊上，不好意思地朝医生和护士笑了笑，她推着小冬，“先走，出去了妈再跟你说。” 小冬不解，只好扶着她，后边的冷小北也上前来扶朱巧珍。 朱巧珍一边慢慢地走，一边拉着小冬的手，轻声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跟着我，上回是妈糊涂，可这回妈不会再把你推进狼口了，高利贷的人没人性啊，我当初就是借了五千块钱而已，这利滚利就成了五十万，明天后天那就更是多，所以妈已经买了回老家的汽车票，想离开上海。” 说着说着，她就流下了眼泪，“临走前就想见你一面，小冬，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妈想你了……” 小冬听了，心里格外的难受，妈要回老家去，但她知道，她的老家根本没有任何亲人朋友，她毫无依靠。 朱巧珍似乎看出了小冬的担忧，又说：“小冬，妈知道你是担心妈妈的，你放心，我老家还有一个老姨妈，她儿子媳妇搬到了城里，老家就她一个人，我就当是给她做个伴。” “真的？” “当然是真的，高利贷的钱我铁定是还不了的，我不走，留着被他们分尸么？不过我现在更担心你，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这下可怎么办啊。” “妈，我你不用担心，我在学校里不出去就是了，他们不敢到学校闹事的。”当然这话是安慰母亲的，不过在外面她也不怕，他们若是敢乱来，她就报警，现在是法制社会，她就不信在众目睽睽之下，高利贷的人会伤一个无辜的女学生。 “妈，你离开上海躲一阵也好，不过你的伤……” “没关系，医生说裂了指甲盖那么一点点，他们就希望病人住院，医院有钱赚啊。” “妈，这话不能这么说……” “行了，妈心里有数，小冬，你好好照顾自己，你把妈送到汽车站好吗？”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冷小北说：“我有车，送过去没问题。” 小冬又觉得欠了冷小北一份人情，欠人情什么的，最头疼了。她问：“那你的行李呢？” “早都已经在汽车站了，我一早就躲在汽车站，就是看电视里说今天是平安夜什么的，我就想到今天是你的生日，忍不住就跑到学校去等你了。” 小冬心里有再多埋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能怎么办啊，母亲已经够可怜的了，她不忍再怨她什么。她叮嘱道：“那你回了老家之后千万别再赌了。” 朱巧珍发誓说：“知道了，我再赌，就躲了这双手！”被高利贷追讨的苦头，她算是深刻地尝到了。 冷小北什么都没有说，就帮忙扶着，他开车送朱巧珍去了汽车站，时间刚好，去昆山的大巴车刚刚要开。 小冬翻着一下包，只找到一支笔，没有纸，她干脆拿了一颗大白兔，在糖纸上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妈，这是我的电话，你到了就打电话给我，以后想我了也可以打给我。” 朱巧珍颤抖地拿过大白兔，红润的眼睛里满是欣喜，“好，好，妈一定给你打电话。” 汽车快要开了，小冬拉着朱巧珍的手，说：“妈，你在老家好好生活，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毕业工作，我会赚钱养你的，在上海也好，回昆山也好，我们再也不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活，真的，你相信我。”这是她从小的心愿，一个小小的心愿，也是她最大的心愿。 朱巧珍哭得成了泪人，“好，妈相信，乖女儿……”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好，“妈得走了，回去小心些，这位同学，也谢谢你，拜托你照顾好小冬啊。” 冷小北郑重地点点头，“我会的，阿姨请放心。” 汽车开了，朱巧珍趴在窗口挥着手，她一边哭一边笑，真好，小冬长大了，还有了男朋友，那男孩子真不错。 小冬跟着大巴车跑了几步，强忍着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妈，你等着，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不让任何人瞧不起！ 82 这是你的命 今天是平安夜，上海本就是一个不夜城，今天更不用说。沿路的商铺，几乎每家店门前都竖着一颗装扮一新的圣诞树，有的高耸闪亮，有的小巧精致。 无论走到哪里，圣诞歌的旋律都在耳边，若是突然冒出一个圣诞老人，一点都不稀奇。 满大街的情侣，满大街的商贩，满大街的圣诞节。 冷小北开着车，小冬坐在副驾驶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侧脸看着外面的热闹，这一切与她无关。 “去哪？如果是跟叶柯有约的话，我马上送你过去。” 小冬摇摇头，“他有事来不了，去了也没用，学长，谢谢你，但是，请你务必帮我保密好吗？” 冷小北看她说得郑重，他也严肃起来，“嗯，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出去的，倒是你，高利贷的那些人会不会缠上你？” “我又没借钱，他们总不会为难我吧，我会小心的。” 冷小北还是不放心，建议道：“要不把这事告诉叶柯？他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不，不行，千万千万不能告诉他。” 冷小北愣了一下，不知小冬的反应会这么过激，“那你把我的号码收藏在最前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找上你，你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小冬闪烁的眼神流露着阵阵感激，“好。” 路口，红灯，一辆宾利车停在冷小北的车旁，叶柯目不转睛地看着旁边车子里的两人，虽然光线微弱，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小冬。 小丫头不是说陪云朵上医院吗，怎么会跟冷小北在一起！叶柯冷笑着，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很不是滋味。 “小杨，开慢一点跟着旁边那辆车，别让他们发现。”安小冬啊安小冬，我真是被你天真无辜的外面给骗了啊，臭丫头，你找死。 车子开到地铁站，小冬连忙说：“冷学长，我在这里停，前面的路我想走一走。” 冷小北也明白她的担心，毕竟她是叶家的媳妇，万一撞见什么熟人的也不好。他看这条路路灯通明，车流人流也多，还有交通警察在站岗，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行，那你注意安全。” “嗯，学长再见。”小冬解下安全带便下了车，外面的西北风吹在脸上，好像锋利的刀子，她抱着身体往叶家走。 叶柯不动声色，命令道：“开快点，回家！” 小冬冷得直打哆嗦，呢子大衣终究没有羽绒衣来得保暖，白天还凑合，但到了晚上就不怎么御寒了。街上的路灯全亮着，照得整条街都如同白昼。路上有许多牵着手的情侣正在走着，今天是平安夜啊，都赶着去开房，晚了就没房间了。 小冬叹了一口气，唉，等一个月后，医院的妇科可要忙活喽。 想着这些轻松一点的事情，她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她不能把满心的愁怨带回叶家，那样他们会发现的，婆婆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她有什么想法，婆婆都能猜透。 走到叶家门口，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小冬不懂车，任何车在她眼里都是四个轮胎架着的铁皮盒子而已。她只是好奇，这么晚了还有车停在叶家的门口。 待小冬走进，叶柯便打开了车门，首先出来的就是他的拐杖。 “叶大少？”小冬诧异地喊，“怎么是你啊？” 叶柯的口气很不好，“没看到这是我的车么……我也刚回来，不行？” “行~”小冬上前去扶他，“慢点。” 小杨将车开去车库，小冬扶着叶柯往家门走，叶柯随口便问：“云朵没事了？” 小冬一皱眉，眼珠一转，无奈地说：“嗯，没事了……” 叶柯闷着怒气，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臭丫头，睁眼说瞎话呢。 睡觉之前，叶柯趁小冬在洗澡，便鬼使神差地拿了她的手机看，他生平最讨厌做这种探窥别人隐私的事情，现在竟然自己都做上了。有时候，他也不知道拿小冬该怎么办，她哭他就心疼，她不听话他就头痛，她受了委屈他就想替她出头，她撒谎骗人他就恨得牙痒痒。 他始终不会忘记小冬说过的话，她说她喜欢小伙子，不喜欢老男人。每次一想起小冬发怒的时候说的这句话，他就忍不住心里难受。是啊，如果没有他的强硬选妻，小冬在大学里该是多么自由，可以自由地玩耍，自由地恋爱，自由地选择她中意的男生，例如，冷小北。 想到这里，他不禁懊恼起来，若是小冬真的喜欢冷小北，那该怎么办，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有亲密来往，他无法接受自己戴绿帽。 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手机屏幕，只见“收藏”里面，第一个号码就是冷小北的，顿时，他头顶的火焰山猛然喷发了。 这时，小冬刚好回房，叶柯紧紧拿着手机，转头瞪了她一眼，质问道：“你今天到底跟谁出去了？！” 小冬吓了一跳，看叶柯的眼神，那么的凶，她害怕，“云……云朵啊。” 叶柯二话不说，将手机狠狠地砸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手机摔了个粉碎，他怒吼道：“再撒谎你就给我滚出去！” 小冬蜷缩着，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直到背脊紧紧贴着房门，这样的叶柯，她真的很害怕。 “说啊，我不要听到一句谎言！”我要我的妻子百分百忠诚，敢给我戴绿帽，你只有死路一条。 小冬大气都不敢出，刚才在门口遇到叶柯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了，没想到现在果然爆发了，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见了冷小北。” 话音刚落，温美若就在外面敲门，“叶柯，小冬，你们干嘛，大晚上的吵什么啊？” 叶柯的理智这才拉回来，这里不是公寓，这里是叶家，他再生气也不能让家人担心，“妈，没事，睡了！” 温美若还是不放心，但叶柯的脾气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儿子说没事，她若再问，那就是她自找罪受了，“那早点睡，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外面安静了，小冬缩在房门背面，贴着冰冷的木门，她刚洗完澡，身上就穿着睡衣，在外面站久了，就开始冷。 叶柯虽然坐在床上，但气势仍旧吓人得很，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丫头生这么大的气，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过来！”他冷肃地说。 小冬吓得肩膀抖了抖，不敢靠近。 “别让我再说一遍！” 小冬默默地抬起头看了叶柯一眼，一接触到他如火般的眼神，又立刻低下头去，她不得不慢慢地往床边移，不敢再惹他了。 小冬走近，叶柯一把就把她拉上了床，冰冷的手脚，冰冷的身体，他就知道会这样。 “为什么说谎？！”没有过多的语言，他冷静而严肃地问。在门口看到她，穿得跟公主一样，这身打扮分明就是为了约会而准备的，但她却说见了冷小北，放了他的鸽子去见了冷小北。 小冬互相搅着手指，被窝里很温暖，她冰冷的双腿被他火热的双腿包围着，她懦弱她卑微，她不想让叶柯知道自己有那样的母亲。 “说不出来吗？”叶柯冷笑着说，“安小冬，你真的那么喜欢冷小北？” 小冬下意识地摇摇头，“没有，不是的。”糟糕，老男人误会了，老男人是在吃醋，天啊，吃个醋都发这么大的火，要是我真的喜欢上了别的男生，他岂不是要杀了我？！ 小冬连忙解释，“叶大少，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今天遇到一点麻烦，是冷小北帮我解围的，我不是故意要撒谎骗你，我有我的苦衷。” “什么麻烦？”有麻烦你不愿告诉我，你宁愿找冷小北帮忙，也不愿找我？ “我……我……”小冬咬着唇，有一个当舞女的母亲已经令她抬不起头，而这个舞女母亲，还是一个赌鬼，叶柯会怎么看她，公公婆婆本来就介意她的出生，他们会怎么看她？！ “叶大少，你能不问吗？我发誓我跟冷小北之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自从上回在好乐迪见了面，我今天是头一次遇到他，真的真的，你相信我。” 叶柯深吸一口气，小冬不肯说，但他还是有办法知道的，也不急于一时，只是小冬今天的表现实在令他失望，也令他生气。他说：“安小冬，你是我叶柯的妻子，一辈子都是，你若是喜欢别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还有，你有苦衷不愿说，就不说，但绝对不可以跟我撒谎，听到没有？” 小冬点头如捣蒜，“嗯，听到了……叶大少，我不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说出这话，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她是喜欢叶柯，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好像她是被逼的一样。 果然，叶柯是不相信的，他嘴角斜笑了一下，说：“安小冬，你只能喜欢我，你没有选择，说我逼你也好，说你多无奈也好，这是你的命，在你嫁给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没有了自由恋爱的权利。” 83 行使丈夫的权利（二更） 小冬怔怔地看着叶柯，他虽然凶，但他凶着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并无一丝不悦，反而还挺高兴的。 她对着叶柯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我丈夫，而是因为只有你真心对我好，爸妈还有小雨，你们都是真心对我好。在嫁给你之前，我都不知道与家人一起吃饭是什么感受……” “叶大少，今天真是对不起，我真的遇到一点突发事件，但你不要问我，我不想你知道。冷小北刚好帮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爽约，更不是约了他见面，我等这次约会等了这么久，英语好烦，四级好难……” 听着小冬极力解释，又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叶柯哭笑不得，怒火也渐渐消褪下去。 叶柯心想，他之所以这么失控，就是败在小冬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上，但是，他认了。小丫头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挺想她的，看到小丫头开心，他就开心，看到小丫头伤心，他也会心里难受，看到小丫头跟冷小北在一起，他就生气。 有些遥不可及的事情应该有个结束，有些说过不再回来的人应该把她放下，叶柯情不自禁地伸手捋了一下小冬额头的刘海，她的眉角，跟那年的她真的有几分相像。 那时候，她含着泪说着：“叶柯，我们没有结果的，再努力也是没有结果的，算了吧分开吧。” 七年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可是叶柯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心痛了，时间，真的是一剂疗伤的好药，可以让他慢慢忘却那段苦涩不堪的恋情。 叶柯用大拇指擦去小冬的眼泪，小丫头总是这么爱哭，他用命令的口吻说：“以后在我面前，不能伪装，不能撒谎，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哦……”小冬咬着唇，你这么火眼金睛，我还装个屁啊。 看她乖巧的样子，他忽然心里一热，干脆直白地说：“那我现在要行使当丈夫的权利，你做好准备了吗？”那种关系是维系夫妻两人感情最好的方法，他不能让小冬心里记着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啊？”小冬吞了吞口水，脸颊一下子变得通红，“你不是说不想生小孩么……” “那种事跟生小孩是两码事。” 小冬缩了缩腿，叶柯用力压住，还一把抓住她的手，郑重地承诺道：“在你大学没毕业之前，我不会让你生小孩的。” 小冬眨了眨眼睛，感觉着叶柯稍微急促的呼吸，她的心脏猛烈地跳起来，以前他要，她都会说还没有准备好，现在他这么一问，她反而答不出来了，多难为情啊！ 叶柯看着她，红润的脸颊好似一个半熟的苹果，青涩之中带着一抹殷红，慢慢靠近她，她身上还有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味，他精神一振，压抑已久的反应取代了满心的怒火，在他生气责骂之后，他发现自己更加愿意怜惜她，宠爱她，拥有她。 小冬颔首带笑，即使不说话，叶柯也明白她的意思。他紧紧抓着小冬的手，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的唇。 小冬紧张到全身僵硬，双脚更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踢到他受伤的小腿，叶柯越是压过来，她越是往后边移。 “唉呦！”小冬的后脑勺直接撞到了床头上，叶柯一笑，伸手一拉将她拉下来一点，他灵活地一翻身就压在了她的身上，沙沙地说：“丫头，生日快乐，约会明天补上。” 小冬瞪大了眼睛，原本心里还有一些抗拒的，但听到叶柯在她耳边温柔地说着生日快乐，还说约会明天补上，她僵硬的身体顿时就化成了一滩柔水，“叶大少，谢谢你。” “嘘……”叶柯轻轻向她耳垂吹了一口气，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叫老公。” 小冬傻笑着，羞怯地轻唤一声，“老公？” 称呼由三个字缩减成两个字，由威严的“叶大少”变成亲昵的“老公”，两人的距离也一下子缩短了。 叶柯还记得跟小冬误打误撞的第一次，当时他被朋友下了药，脑袋有些混混沌沌的，但意识却清楚得很。他知道那是小冬的第一次，生涩木讷的她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满足。那一次没能给她一个好印象，这一次，他一定要扳回一局。 此刻，躺在他怀里的是他的妻子，她调皮捣蛋，她姗姗可爱，仿佛一切美好的形容词用在她身上，都觉得不够。 他的妻子，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他拥有了她最美好的年岁，他定将宠爱她一生。 小冬半张着眼睛，她看到叶柯的睫毛一闪一闪地刮抚着她的眉眼，舒服极了。 微弱的床头灯还亮着，叶柯俊逸的脸庞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呼吸交换之间，她深呼吸着，想让这股味道深入骨髓。这是她的丈夫，她以后可以依靠他，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依靠谁，如今，也有了可以依靠的对象。 “老公……”她确定地轻唤一声。 “嗯！” 吻正浓时，叶柯暗哑的说道：“把眼睛闭上。” 小冬口齿不清地回：“能不能关灯？”开着灯什么的，不知道会害羞的吗！ 关灯？也好！叶柯伸长手臂，胡乱地往床头摸索着，就这点时间，他都不舍得离开小丫头。 灯光熄灭了。 情酣意浓……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叶雨带着困意的声音传来：“哥，小嫂子，你们吵架了？”正睡着呢，妈就突然跑来她房间把她拖起来，说是大哥正在骂小冬，还摔了东西，真怕他打人，所以一定要她过来瞧瞧。 小冬吓得一直往被窝里钻，叶柯扣住她的肩膀才没让她逃掉，他稳了稳气息，转头朝门外喊：“吵个屁啊，我们睡觉了。”这个时候，谁来谁找骂，六亲都不认了。 叶雨打着哈欠，闷闷地说：“切，你们爱吵不吵，我还懒得理，小嫂子，不用怕他，我哥最怕痒，他要是打你，你挠他痒。” 小冬忍不住一笑，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银铃般的笑声。老男人最怕痒，哈哈哈哈，她伸手就往他胳肢窝里挠。 “别闹！”他双手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地按压在枕头上。 小冬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盈盈地看着他，叶柯再也把持不住了。 激情过后，两人细语呢喃，温情相拥。 84 再流氓也是你老公 “叶大少……你流氓……”叶柯又不安分起来，小冬抱怨着。 “叫老公。”他又纠正。 小冬闭着眼，撅起嘴巴不服气地说：“流氓！” 叶柯邪邪地一笑：“再流氓也是你老公。” —— 第二天，叶柯醒来，转头便看见小冬恬静的睡颜，他破例一次没有吵醒她，昨晚把她累坏了。他单脚跳着走到阳台，冬天的早晨格外寒冷，但他却格外的神清气爽，夫妻生活和谐美满，精神当然好。 暖暖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明亮的光线令人睁不开眼睛，小冬本能地伸手挡着，揉了揉疲惫的睡眼，咦，老男人不在了，啊，糟了，睡过头了。 小冬急急忙忙跑下楼，只见公公正在庭院里打太极，其他人都在餐厅里吃早餐，她忍着酸痛走到餐厅，“妈，早，小雨，早，”轮到叶柯，她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说，“你起了也不叫我？” 不等叶柯说话，温美若连忙到了一杯果汁给她，“小冬，先吃面包，再喝果汁，热的。” “哦，谢谢妈。”怪了，婆婆今天格外热情啊。 温美若笑着看着小冬，眼珠子一溜一溜的，“小冬，以后叶柯再欺负你你别怕，尽管告诉妈，妈帮你做主。其实啊，两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很平常的事，我跟老头子还整天拌嘴呢，这不，磕磕绊绊也大半辈子过来了。” 小冬唯有陪着干笑：“呵呵，我知道了。” 叶雨也直直地看着小冬，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笑，“小嫂子，你今天要上课不？” “不用，今天的那门公共关系课程已经结束，就等着期末考试了。” 叶雨狡黠地一笑，“哦，那就好，小嫂子，今天可是圣诞节，你若是出去逛街什么的，一定要记得围围巾啊，保暖，呵呵。” “哦……”小冬转头看了看叶柯，“你出去不？”昨晚还说今天把约会补上的，你敢食言，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叶柯喝了一口果汁，淡定地说：“出去玩玩也好，不过你别让我陪你逛街就行，看个电影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额，老男人竟然愿意带她看电影，太不可思议了，她原以为就一顿饭的事。小冬啃着面包，今天是怎么了，大家都好奇怪。 吃完早餐，小冬帮忙收拾碗筷，她才把碗端进厨房，就看到镜面橱柜门里照出来的自己，“啊！”她立刻捂住嘴巴，魂淡啊，脖子上有一颗特大的草莓，谁干的好事！ “怎么了怎么了？”温美若急忙过来问。 小冬捂着脖子，支支吾吾地说：“没……被蚊子咬了……” 温美若笑笑说：“蚊子啊，冬天的蚊子可大了，比苍蝇还大。” 小冬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叮了我一个大包。” 温美若顺着她的话，说：“这蚊子太可恶了，小冬，放心，妈呆会儿给你们房间喷点雷达，毒死那只大蚊子。” 外面的叶雨笑得人仰马翻，“妈，你舍得毒死大哥？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幽默。” 小冬哭笑不得，又羞又囧。叶柯过来解围，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拉走，“小雨，少逗你嫂子。” “好吧，我上班去了，你们今天慢慢约会吧，可怜啊，圣诞节还要上班，老板无良啊。” …… 85 别看她只是一只羊 叶柯的腿还没康复，他愿意带她出来已经很不错了，小冬也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坐在车里看看外面，也不觉得无聊。 “小杨，前面广场去绕一圈，开慢点。” “是，少爷。” 可怜的小杨师傅，当司机也就算了，还当人肉电灯泡，圣诞节都没时间陪女朋友。 小冬趴在窗口看着外面，比起昨晚，今天大街上更加热闹，天气晴朗，阳光大好，一对对小情侣随处可见。 叶柯见她看得出神，便凑过去问：“看什么？” 小冬一回头，直接羊入虎口，她并不知道叶柯竟然凑得那么近，一回头，两人柔软的双唇相互触碰着，小冬的脸刷得一下红了。 叶柯抱着她，轻轻吻着她，他喜欢这样抱着小丫头，喜欢小丫头天真无邪的笑容，更喜欢小丫头窝在他的胸前研究他的肌肉为什么是硬的，他真心想保护小丫头，想让她以后的人生里没有风浪没有委屈，只有开心。 一个人孤单了七年，很难想象在一个男生最爱玩的年纪里，他只是埋头学习和努力工作。谁说十八岁的年纪没有真爱，只是因为他们过早遇到了爱的人，他是这样，她是这样，现在的小冬，也是这样。 他希望小冬可以真心爱他，那么他也会慢慢爱上小冬，至少现在是喜欢的，相爱，也会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十八岁，他还没有能力好好守护自己的爱情，二十六岁，他已经有能力组建一个家庭。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曾经与他约好要一起到老的人，如今不知身在何处，而突然闯进他生命的人，却牵手成了他的妻子。 “臭流氓。”小冬推开叶柯，轻声骂了一句，但脸上却是一片娇羞的嫣红。 叶柯笑着牵起她的手，当年的卉也是这个年纪，也有这般娇羞的笑容。他将小冬的手放在嘴边轻吻，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清秀娴静的女子，“想要什么礼物？” “嗯，我要大熊，很大很大的抱抱熊，”那年，卉倚靠在他肩膀上，撒娇指着玩具店门口挂着的超大抱抱熊，“那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可能把它当成你喽，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了。” 这时，小冬突然指着车窗外的玩具店，大喊着，“我要变形金刚，大黄蜂！” 叶柯愣了一下，但只一秒钟，他便回过神来，她是她，小冬是小冬，她们两个，一点都不像。 他摸了摸她的刘海，摇着头说：“好，给你买大黄蜂，小杨，前面玩具店停一下车。” 小冬拿了钱去玩具店买，可是不一会儿，她嘟着嘴回来，“叶大少，老板说那个大黄蜂不卖的，太讨厌了，不卖还放在外面做什么。” 叶柯不悦地白了她一眼，“又叫我什么？” “嘻嘻，老公，我一时改不了口嘛。” “你去跟老板说我们愿意付三倍的价钱，看他愿不愿意买。” 小冬不乐意了，直接开门坐上车，“切，他不卖我还不想买了，干嘛便宜他，三倍的钱，我可舍不得。” 叶柯微微一笑，安小冬果然是安小冬，她不是谁谁，她就是安小冬。 兜了好大一圈，终于来到电影院门口，叶柯当小冬是拐杖，搭着她的肩膀走路一点都看不出他腿脚有伤。 圣诞节有好多影片上映，小冬站在宣传板面前踌躇不前。 叶柯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图个稳当，一手插在裤袋里，要有多酷就有多酷，这熟男与萝莉的搭配，引来了好些目光。特别是叶柯，身高是绝对的优势，又长着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一眼望去，绝对让人无法忽视，许多女生都忍不住看他，惹得身旁的男友吃醋。 “嗯，看什么好呢？”小冬实在不知道选什么，有爱情片有枪战片有魔幻片还有卡通片，鬼片什么的也来凑热闹。 叶柯随手一指，“泰坦尼克号吧，还是3d的。”想当年，他还在军校上初中，带头逃课去看这部轰动全球的大片，结果，一伙人被教官罚集体绕操场跑一百圈，只有叶柯一个人咬着牙跑完了全程，其他的都在半路不是晕了就是向教官求饶去了。 小冬似乎兴趣不大，泰但尼克号轰动全球的时候，她还在玩木马，根本就没有印象，她勉强地说：“云朵说这部片子的裸戏给删了，那还有什么好看的。” “……”叶柯有些无语，憋了半天，给她讲起道理来，“你人生能有点追求吗？你会看电影吗？我们要看它的精髓，精髓！” 小冬跟他较真起来，“精髓都删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叶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提醒道：“下午场要开始了，要看快点，再不决定就没位子了。” 小冬抬眼看了看蜂拥而至的人流，指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宣传海报说：“看灰太狼吧。” “……”叶柯耷拉着眼皮，代沟啊，绝对是代沟啊，“好，去买票。” 两人摸黑走进电影院，里面闹哄哄的，这边有孩子的哭声，那边有孩子说，妈妈，我要尿尿。叶柯懊悔不已，一部经典的国际大片，在小冬的眼里，竟然因为剪了裸戏而比不上一部动画片，她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啊！ 入座没多久，电影开始了，“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棉棉，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叶柯简直头大，果然啊，别看她只是一只羊！ 其实，男女之间一起看个电影，有时候未必只是看电影，小冬认认真真地看着，还时不时嘻嘻地笑，可叶柯的心思完全不在电影上。这里黑漆漆的，大家都盯着屏幕，谁都不会注意到他们。 叶柯大手一挥将胳膊伸到小冬的后面，顺其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回想起昨晚的畅快淋漓，他有些心猿意马了。这不能怪他，他实在对喜羊羊提不起兴趣啊。 刚想凑过去亲亲小丫头，他突然发现一双明亮的双眸正直直地盯着他看。原来是小冬旁边的一个小男生，约莫十岁左右，他领子里还系着红领巾，衣袖上别着两条扛，他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到叶柯看他，他张嘴一笑，露出一排黑白相间的牙齿。 唉呦，人家小正太正在换牙期。 叶柯面部僵硬，生生地挤出一抹微笑，他指了指屏幕示意小男生看电影。 没过一会儿，叶柯又坐不住了，搭在小冬肩上的手不安份地滑到了她的腰间，现在气氛好，情调么，好吧，也凑合，小丫头看得认真，看到好笑处还会拉着他的衣服笑起来，他一捉捉到了她的手，那双纤细嫩滑的手，给他挠痒他一定受不了。 想着想着，叶柯挪了挪屁股更加靠近小冬，真想按着她就这么亲下去。 卡，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他做不下去！他干笑着看着小冬旁边的小男孩，他简直欲哭无泪，弟弟啊，你别老盯着哥哥看啊，你看喜羊羊啊，花了钱的，回去还得写观后感呢，乖，看电影吧。 小男孩眨了眨溜圆的大眼睛，一歪头，一张嘴，哇靠，又是他的一排小蛀牙。 叶柯淡定不了了，低低地说：“不看了，走了。” 小冬正看得兴头上，拉着他的衣角，可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屏幕，“老公老公，别走啊，你看你看，红太狼一定会拿平底锅打灰太狼的，你看着啊，要是以后欺负我，我也拿平底锅打你。” 叶柯无奈地撇头看了一眼屏幕，果然，红太狼的平底锅当真狠狠地对准灰太狼的脑袋砸去，一下不够还连着砸，那砰砰砰的声音，引得全场的小朋友哈哈大笑。 “哈哈哈，老公老公，看着吧，我说对了。” 听着小冬不经间的一句句老公老公，他也心软了，敲起了二郎腿继续坐着。 小冬知道他无聊，主动搂着他的腰，撇头靠在了他的胸口，看电影也不能不顾老公啊，她笑着说：“老公，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像红太狼一样下手狠的，我可舍不得打你。”我也打不过你啊！说完，她还主动圈着他的脖颈，嘟起小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叶柯眼皮一挑，这还差不多，他得意地转头看着小男孩，嘴角微微一笑，伸手比了一个“v”字手势，哼，小弟弟，这回是姐姐自己亲了哥哥，学着点，以后有用！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终于放完了，叶柯大感解脱，小冬还意犹未尽，“下回再来看。” 叶柯干笑了下，心想，绝对没有以后，“好了，时间也差不多，咱们吃牛排去。” “好耶，我喜欢吃牛肉。”随着人流走向出口，小冬忽然眼睛一亮，“娃娃机，老公，我要去抓娃娃。” 叶柯永远都不明白小冬为什么会喜欢娃娃机，毫无技术含量，毫无挑战价值，可她却玩得不亦乐乎，抓不到就捶胸顿足的，挠着头皮满嘴喊着遗憾。 “哎呀，又差一点点，浪费我一块硬币啊，不行，我再试一次，就一次。” 叶柯叹了口气，实在不想陪她站在娃娃机前，他觉得好丢脸，“我来，你歇歇。” “哦哦，老公加油。” 叶柯出马，马到成功，他随意摆动腰杆，一拍按键，一抓就抓到了一只小猪。 “哇，老公好棒，哇塞，太厉害了，”小冬兴奋得大叫，拿了小猪又是亲又是搂的，然后踮起脚尖一跳，迅速在叶柯嘴角亲了一下，“老公，我太爱你了。” 叶柯心里甜甜的，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抹微笑，好吧，为了小丫头主动的亲吻，丢脸也值了。 86 喂不饱的狼（二更） 到了晚上，大街上更加热闹，从西餐厅走出来的时候，小冬还哼着圣诞歌。叶柯搭着小冬的肩膀走路，小冬一手抱着小猪，一手还搂着叶柯的腰，在旁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其实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往往从他们的行为中就可看出一二，若是像以前那样叶柯走在前面，小冬怯懦懦地走在后面，不被人误认为是叔侄才怪，像今天这样走着，谁还会说叶柯是小冬的叔叔啊。 叶柯兴致未减，瞄了一眼热闹的步行街，“要不要再去逛逛？” “可你的脚还行吗？” “没事啊。” 小冬想了一下，“还是算了，今天人太多了，万一碰着了可不好，等你康复了咱们再逛也不迟，况且今天晚上好冷啊，不知道会不会下雪呢。” 呦，小丫头这是关心他，他高兴。 “你喜欢下雪？” “当然喜欢了，但我不喜欢暴雪。” “北面一些地方早已经下了，明年吧，有机会带你去看。” “好耶，老公真好。”现在一口一个老公，叫得可顺溜。 叶柯摸摸她的头，这样的小丫头他最喜欢，像温驯的小羊，听话，乖巧，哄哄她她就会笑。他看到隔壁的手机店，于是便说：“走，给你买新手机。” 小冬大喜，像小兔子一样蹦跳个不停，开心愉悦全都写在脸上，今年的生日过得实在太开心了，虽然晚了一天。 闹市人流中，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刻意在手机店外逗留不前，他戴着鸭舌帽，帽檐拉得很低，“喂，达哥，那丫头来头不小，原来是明业集团总裁的小情人，这下我们的钱追得回来了……好，好，当然不会打草惊蛇，我知道。” —— 买了手机就回家，小冬怕冷，双手都是冰冷的，捂了好久，他的手凉了，她的手还没热，至于他么，也想早点回家办正事。他要加倍享受回来。 七年啊，现在回想起来，他好佩服自己，难怪他爸妈着急，换做是他，他也着急了。 小冬坐在床上，双脚抱着热水袋，还是家里暖和，外面实在太冻人。她正在挂钥匙，刚才在手机店里，叶柯不但给她买了新手机，她还看中了一个流氓兔的挂件，别人都挂在手机上的，她说她要挂在钥匙上，他们公寓的钥匙上。 叶柯洗澡完回来，小冬抓着流氓兔的腿，一下一下摇着钥匙，“老公你看，这样我就不会找不到钥匙啦，以后一摸就摸得到了。” 双脚走不如单脚跳，叶柯兴冲冲地钻进了被窝，拿过流氓兔往床头柜一放，还迫不及待地关了灯，“别管钥匙，怎么样都好，睡了睡了。” 小冬连忙抓住他的手，眼睛闪烁不定地看着他。 “不要。” 哪里容得了小冬拒绝，小冬的反抗之声越来越小。 …… 第二天，小冬又瘫了，浑身酸痛，想起都起不来叶柯像一只喂不饱的狼，各种折腾。 叶柯也不想起床了，温香软玉在怀，他舍不得放开她。 暖暖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射进来，照在了小冬的脸上，叶柯伸出手，挡在她的眼前，她闪动的睫毛就不闪了，继续睡得香甜。 叶柯静静地看着她，年轻真好，小丫头的皮肤那叫一个水嫩，白白透透的，叫人忍不住咬一口，还有她的睫毛，又长又翘，很俏皮。 “嗯……”小冬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像煮熟的虾一样蜷缩起来，背脊不断地往他身上贴，哪里温暖往哪钻。 叶柯抚着她耳边的头发，小丫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令他欲罢不能。 突然，小冬开口说：“老公，一大早别耍流氓，不然我睡到中午都起不来，下午还得去学校呢。” 呦呵，她竟然已经醒了，一直在装睡，叶柯有一种做了错事被抓包的感觉，他讪讪地抓了抓被子，随口问起来：“快期末考了吧？什么时候？” “15号开始，考一个星期左右。”嗷嗷嗷，想到考试就头疼，有几门课她连老师都没见过。 “还有没几天了，好好复习啊，”叶柯提醒道，“在叶家，是不允许大红灯笼高高挂的。” 小冬倏地睁开眼睛，是啊，这学习成绩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放肆了，安家人不会过问不会关心，可是叶家人不是啊，特别是公公，老顽固一个，只看结果不问经过，这一点，叶柯就是遗传了公公。 小冬严肃起来，转过身来问：“老公，要是我考砸了，会怎么样？” 叶柯心里暗笑，嘴上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我不知道，我跟小雨一直都是拿第一的，不管在哪里，要是你考得太难看，或许爸会用家罚吧。” “家罚？”叶家还有家罚？是不是真的啊！ 叶柯伸手一比，“嗯，那么长那么粗一根木棍，打下来能打断你的肋骨！” “……”小冬咬着牙一脸的惊恐，打断肋骨，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家罚！ “所以，你得好好复习啊，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小冬带着哭腔点点头，“哦，我一定好好学习。”完了完了，必须自备小抄了。 下午，叶柯吩咐小杨开车送她去学校，当她从宾利车下来的时候，路过的同学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哇塞，安小冬是不是哪里傍了大款啊？坐豪车上学，还有司机接送。” “唉，她妈那样，她也不简单，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小冬一听这刺耳的话就不舒服，赶紧叫小杨走，她瞪着前面说闲话的两位女生，暗暗地诅咒，“在别人背后嚼舌头，小心遭报应！” 她的话一说完，其中一个女生就踩到了一块冰面滑倒了，摔得人仰马翻。 “哈哈哈哈。”小冬畅快地笑起来，大摇大摆地从她们身边经过，哼，这叫现世报。 一到教室，云朵就拉着小冬不停地问：“老大老大，约会怎么样？是不是很浪漫啊？有没有烛光晚餐？有没有接吻？快说快说。” 小冬不紧不慢地从书包里拿出新手机，得意地在云朵面前晃了晃：“你说呢？” “哇，换了新手机啊，老大，你这个老公嫁得好啊。” “嘘……你又忘了？” “哦哦哦，没忘没忘，老大，你发了。” 小冬甜蜜地笑着：“嘿嘿，其实生日那天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他把我的手机给摔了，不过，圣诞节那天他又给我买了新的，我们还去看电影吃牛排，嗯，感觉很不错。” 看着她满脸的春光，云朵取笑起来，“这还没到春天呢，某人就开始发春了啊，瞧瞧瞧瞧，没擦胭脂都脸红了。” “去你的，别笑我了。”这大冬天的，脸突然好烫。 “嘿嘿，老大，看来你是把叶洋彻底给忘了吧？” 叶洋，听云朵提起这个名字，小冬心里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波澜不惊，就像听到普通同学一样平淡。她笑笑说：“叶洋算什么，我喜欢的人叫叶柯，咦，好巧啊，他们一个姓也，难怪我小时候喜欢叶里夫假面，嘿嘿嘿。” “……” 有时候，小冬的话总能令身边的人无语。 87 儿子媳妇感情好最重要 “叮铃铃……”终于考完试了，教室里顿时热血沸腾，小冬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这些天来看的书，比她以前总共看的书还要多。她已经尽力了，结果怎么样，那得看天意。 寒假的第一天，小冬睡到了日晒三杆都没起来，叶柯忍不住进来叫她，“安小冬，都几点了，我不叫你就不起是不是？” 小冬皱了皱眉，拉起被子蒙住头，外面实在太吵了，唧唧歪歪吵个不停，好像有人在搓麻将，又好像叶柯在叫她。 叶柯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走起路来并看不出有受伤，只是医生交待还不能走得太多。他掀开被子把小冬的脑袋从被窝里揪出来，伸手就捏住了她的鼻子，“还睡是不是？” “嗯……”小冬甩一甩头，可惜没甩掉，这才非常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她娇气地呢喃道，“我放假了。”放假第一天不让我好好睡觉要干嘛啊，不用上课不用考试不用复习，起来也没事做。 “放假不是你睡懒觉的理由，”叶柯拿了她的衣服过来，“快点起来，不然我让你起不来。” 小冬瘪着嘴，愤愤不平地低语：“放假还不让人多睡会儿，真没天理。” 叶柯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对着她不满的小嘴亲了下去。 “嗯……”我还没刷牙啊，臭流氓，臭男人，一大早就这么重口味。小冬拍着他的胸膛，用力推开他，完全投降，“好好好，我马上起床，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叶柯这才放开她，要早说，他就不干这么下流的事情了。 简单洗簌了下走下楼，小冬被眼前的场景雷得里嫩外焦。叶柯在向南的小阳台上搭了一张四方桌，和婆婆，还有司机小杨一起，正搓着麻将。 温美若一见小冬下楼，连忙招呼着说：“小冬，快快快，就缺你了。” 丫的这伙人，三缺一啊。 小冬干笑着说：“呵呵，妈，我不会打麻将。” “不会可以学啊，小杨也是前几天才学会的，有叶柯教你，马上学会。” 婆婆这么热情的邀约，她实在不好拒绝，“哦，那我试试。” 他们还享受得很，冬天最适宜晒晒太阳了，旁边的小桌上还备着点心和茶水，若不是张嫂年纪大了实在玩不了，他们也不会硬拉小冬起来。 “叶柯，干脆把小雨叫回来得了。” “那不行，她好好的在上班叫她回来干嘛，妈，就是太惯着她她才不上进的。” “那张嫂来，我们教你。” 张嫂连忙摇头，“太太，你可太瞧得起我了，我只会做饭，哪里会搓麻将啊。” 温美若一想，难得老头子出去跟他的那些个老朋友们遛弯去了，手痒实在想挫几把啊，“叶柯，叫你媳妇起来。” “她第一天放假，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温美若不动声色地说：“生前何必贪睡，死后必定长眠。” 叶柯傻了眼，愣愣地笑着说：“行，我这就叫她起来。”于是，他死皮赖脸地把睡梦中的小冬给叫了起来。 小冬本来就是一个机灵的丫头，麻将这东西，就算不会也略知一二，学起来很快就上手了。只不过，她把把输，哪里玩得过婆婆和叶柯这两个江湖老手啊。 温美若玩得很起劲，她看着叶柯，心里感概颇多，多少年了，自从他们把那个女人赶走之后，叶柯从来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过，一毕业就干脆背井离乡去了法国，整整三年没有回来，即使回国，也住在外面，一年到头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回家。 二老愁啊，他们花了多少心血来培养这个儿子，叶明是军人出生，叶柯从小就被送到贵族军校受训，从小学一直到高中，军事化的教学果然锻炼人，他们把这个儿子培养得出类拔萃。 果然还是老头子的想法正确，这男人娶了老婆就会顾家，这不，叶柯现在不但带着媳妇搬回家住，还能坐在一起搓麻将了。 她这个当母亲的也不会过多干涉子女的私事，只是她还有那么一点私心，就是希望叶柯的腿伤康复之后，他们还能住在家里。一来可以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二来，可以好好教教小冬，小冬出身不好，但她还小，可以培养，既然是叶柯自己选的，或许这也是他们俩的缘分。 “妈，该你出牌了。”小冬等了好久都不见婆婆出牌，便催了一句。 温美若回过神来，眼睛一亮，笑着说：“嘿嘿，我又和了。” 小冬张嘴哑言，竟然把婆婆催和了，她非常不舍地拿出仅剩的唯一一枚硬币，“妈，你真厉害。” 这时，铁门外响起一阵汽车声，温美若马上说：“不好，老头子回来了，赶紧收拾啊。” 叶柯和小杨默契得很，连忙抬起旁边的桌子往麻将桌上一盖，嗯哼，四个人围着吃茶点，真是闲情逸致啊。 小冬愣愣地看着他们，好啊，这三个人平时在家，肯定也是这么玩的，对了对了，隔壁的陈阿姨可是婆婆的牌友，四个人刚好一桌，今天肯定是陈阿姨有事来不了才硬叫她的。 叶柯坐到小冬身边，笑着楼上她的腰，凑到她耳边低语：“你输的我给报销，这事儿别跟爸提起。” 明了，小冬伸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输了给报销，当然万事ok。 庭院的铁门打开，老爷车缓缓开了进来，温美若上前去扶叶明，还笑着说：“你回来得正好，刘军一早给咱家送了一些名贵的龙井茶叶来，我吩咐张嫂做了小点心，来，过来尝尝。” 婆婆说话，真当若无其事啊。 叶明外出回来有些疲惫，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随便走动走动就觉得累，他坐在摇椅上，不回应也不拒绝，一脸的严肃。 “老头子，怎么了？”看得出，叶明心情欠佳。 叶明叹了口气说：“老张家的儿子媳妇闹离婚，闹得他孙子从二楼摔了下来，可怜一岁的小娃摔得现在还在急症室，摔到了脑子。唉，大伙儿都没什么心思，就早早回来了。” 温美若听了，心里也很难过，“李蔓那姑娘我见过，娇纵，挥霍，一身的大小姐架子，张远也不成熟，到处沾花惹草，他俩结婚的时候我就不看好，可张家需要李家的支持啊，唉，这种婚姻，不结也罢。” 温美若越想越觉得后怕，当初他们也是打着政治联姻的算盘让叶柯去安家选妻的，前不久跟几个贵太太喝茶，听说安家的大女儿安妮私生活很不检点，跟好几个富家公子都有来往，她暗暗庆幸叶柯没有选安妮。 所以人啊，还是得相处一下才知道好坏，她越想，越觉得还是小冬好。 叶柯看着小冬，眼珠一转示意了一下，小冬立刻明白了，她倒了一杯茶递上前，“爸，喝茶。” “爸，我给你揉揉腿。” “爸，明天我陪你打太极。” 叶明的麻将脸终于笑了，虽然只是淡淡地一笑，“丫头，你会打太极？” “不会啊，爸教我嘛，反正我放假了也没事啊，妈和张嫂做的菜太好吃了，不运动运动，我怕成了大胖子。” “呵呵，好，”叶明来劲了，“那明天五点钟起床。” “……”我随口说说的呐！！！ 看着小冬哭笑不得的表情，叶柯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这可是你自找的。 第二天一早，天都还没亮，房门就被敲响了，“丫头，丫头，五点了，快起来，我在庭院里等你。” 天哪，老人家的记性怎么这么好！小冬紧紧搂着叶柯的腰，像无尾熊一样纠缠着他，“呜呜呜，老公，爸真准时……” 叶柯也无奈啊，五点是太早了点，难为小冬了，“你答应了爸就别扫他的兴，起吧，你没得选择。” 小冬还是紧紧搂着他，小脸不断地往他怀里钻，“不想起，老公，我要抱抱。”撒娇吧，叶柯最容易心软了。 叶柯被她的头发挠得浑身痒，难得小丫头如此热情，粘得他动都动不了，他都有了反应。窗户外面的天还是昏暗的，天寒地冻，他爸也太早了，他都舍不得小冬这么早出去受冻。 “乖乖，那我陪你出去，好不？” “一定要出去吗？”宁愿被叶柯多吃几回，她都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被窝。 “谁叫你答应了爸，从来没人说陪他打太极，你一说，他就来劲了，你若不去，他肯定会很失望。”丫头，你自己傻啊，什么不好说说陪老爸打太极，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呜呜呜，那好吧，不能让爸失望了。老公，你别出去，天太冷，你的骨头会痛的，还是我自己出去吧。” 不一会儿，小冬穿得跟熊一样出现在庭院里，眯着眼睛，打着哈欠，“爸，我来了。” “过来，我从头打一遍，你跟着我学。” “哦……” 打太极这项运动，真心不适合小冬，越打越犯困，好在公公也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其实他只是图个热闹，这么多年来难得有人愿意陪他，小丫头这份心意，他是知道的。 罢了罢了，什么私生女，什么野孩子，孝顺才是第一位的，儿子媳妇感情好才最重要。 “手别缩进去啊，伸直了。” “哦哦哦。” 88 保养是为了让他喜欢 年关将近，各种繁忙。去年这时候，叶柯都是没日没夜地在公司加班，三四天不踏出公司也是常有的事情，但今年，他可清闲了，每天在家里开开视频会议，交待一些重要的事情就行，他甚至希望自己的腿伤能慢点好。 小冬放了寒假也没什么事情，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老公伺候好，把公婆孝顺好。 一天，收到云朵的短信，说是她的成绩单收到了，全科通过，平均分还是83分，小冬顿时忐忑不安，一直在庭院里面晃悠，外面一有动静就出去瞧瞧是不是邮递员来了。 她不贪心，每门功课只要60分足矣，就看上天垂不垂怜了。 忽然，铁门外有了动静，小冬连忙出去开门，“张嫂，是你啊。”唉，吓死了，还以为是邮递员呢，这成绩单必须直接给她，不然被叶柯截去，那可就完了。 张嫂是买菜回来，她见小冬来给她开门，有点受宠若惊，但看到小冬失望的眼神，不禁问：“少奶奶，有客人要来家里吗？” “没，呵呵，”小冬随口问，“张嫂，今天邮递员来过没有？” “邮递员每天六点就来了，报纸什么的都在茶几上呢。” “啊？！”不管张嫂错愕的表情，小冬立马转身跑回屋里。 叶柯正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悠闲地看着报纸，他只一手拿着报纸，另一只手无限延伸地放在沙发靠背上，可能是觉得跷二郎腿不文雅吧，他又慢慢地放了下来，修长的腿可以一直伸出茶几之外。 小冬小跑着过去，眼神瞄了瞄茶几上的一叠新报纸，没有看到有什么信。 “你跑来跑去的干嘛？” “没干嘛啊，老公，要不要喝茶？我给你泡。” 叶柯若无其事地看了她一眼，“好啊。”然后又转回头去继续看报纸。 小冬只得乖乖地泡了一杯龙井，毕恭毕敬地端过来，“老公请喝茶。” “嗯，乖！” 小冬无语，丫的这个老男人还当自己是公公呐，要不要给个红包试试？！她假意也要看报纸，一边偷瞄着叶柯，一边慢慢地翻着报纸。 叶柯喝了一口茶，风轻云淡地说：“你的成绩单在最下面。” 额……小冬当场僵住，直冒冷汗，她憋着呼吸拿起所有的报纸，果然，她的成绩单赫然在目。 天哪，最高分62分，最低分34分，平均分40……天不助我也！ 叶柯抖了抖肩膀，说：“你的灯笼未免太多了吧。” 小冬难为情极了，一二三四五六，有六门功课没及格，总共也就八门课，她扁了扁嘴巴，一脸委屈地说：“人家考试的时候，一时大意拿错小抄了嘛。” “……”叶柯白了她一眼，训道，“你这个理由要是被爸听到，一准家法伺候。” 切，老男人又在唬我，家法伺候家法伺候经常挂在嘴边，动不动就家法伺候，谁知道到底有没有家法这回事儿。不过嘛，考得这么烂是事实，她必须卑微一点，嗯，这是她多年当安小包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装包子，少吃苦！ “呵呵，老公，下学期我一定努力学习，不逃课不迟到不早退，还能补考啊，我争取补考一次过，好不好？” “好不好也只能这样，安小冬，学习是你自个儿的事情，用点心思，别荒废了这四年。” “嗯嗯嗯，老公说的很有道理，我一定谨记。” 叶柯看着她阿谀奉承的样子，很是不爽，她又在装包子了，他大手一捞抓住她的脖颈拎近了身边，警告道：“收起你这委屈样儿，妈吃你这套，我可不吃，你就等着爸好好教训你吧，考得这么烂，有你苦头吃了。” 想当年他高二的时候，一次模拟考试拿了个全校第二，他爸立刻打电话给教官，让教官一定要严加管教，他至今还记得，教官罚他抄试卷抄了一百遍，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敢拿第二了，屡屡第一。 想到当年自己的风光史，他还是颇为自豪。那时候不懂为什么老爸对他这么严格，可现在，他非常感谢老爸。 吃饭的时候，叶明拿着小冬的成绩单，眉头紧皱，沉默不语。小冬低着头，一个劲地啃饭吃，死也要当饱死鬼是不。 叶雨探着脑袋凑过去瞧了瞧，伤神地眨了眨了眼睛。小嫂子，你这成绩，也太逊了点吧。 温美若盛着汤，说：“来，老头子，先喝碗热汤，饭前一碗汤，不用开药方。”她看了看低得没头的小冬，又说，“反正咱们家都有两个留学生了，也不差小冬啊，小冬的责任是给我们叶家生个胖孙子，文凭就是门面功夫嘛。” 叶明默默地放下成绩单，推给小冬，“收好，下回努力。” 小冬不太明白公公的意思，怯生生地抬头说：“爸，我知道这成绩丢脸，但是我会努力的。” “好，丫头聪明着，有什么不懂可以问问叶柯，吃饭吧。” 听公公这语气，也不像叶柯说得那么严重啊，就说老男人唬她了。小冬松了一口气，“嗯，好啊。” 叶柯和叶雨面面相觑，就这样？就这样？太偏心了吧！ 晚上，小冬闲来无事在叶雨房间看杂志，叶雨房里最多的就是讲美容和服饰的杂志，女人嘛，都爱看这些。 叶雨深谙美容之道，关于美的东西，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嫂子，你别以为你年轻就可以不保养，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等你意识到你需要保养的时候就晚了。” “小嫂子，不是我夸我哥，像他这种人身边多的是女人贴上去，光是他办公室里的秘书都有好几个，各个都年轻美貌，而且还能干，你呀，现在就得开始保养，女人学得好做得好，不如嫁得好，你得把我哥抓牢了。” “小嫂子，你现在这个年龄只要补水就行，敷个海藻面膜，过二十分钟洗去，保证你更加水水嫩嫩的，我哥一定更加爱你。” 说着，叶雨就调制了一碗海藻，小冬怎么看怎么像青蛙卵，好恶心，“这个东西能补水？” “嗯，这是顶级海藻，补水效果最好了，我每天都敷，最基础的。” “哦……”小冬一点都不懂，由不得她不信。 她敷着面膜去上厕所，刚上完洗手，外面有人敲门，“里面的人好了没有？！” 听是叶柯的声音，她便说：“好了，进来吧。” 叶柯开门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这位非洲难民似的外星人，“安小冬？”他带着疑惑的口气。 小冬眨了眨眼睛，“当然是我。” 叶柯伸手一掌抓了一下她的脸，把整块海藻面膜全都抓了下来，粘粘糊糊的东西，“咦，什么东西……”这一脸的嫌弃，实在跟他平时酷酷的模样很不符。 小冬气得大叫起来，“啊，我的顶级海藻面膜，小雨给我的，可贵了，有钱都买不到的。” 叶柯将满手的海藻面膜甩到了垃圾桶里，用命令的口吻训道：“你少往你脸上抹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不怕中毒我还怕呢！” 小冬撅着嘴，不服气地说：“我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让你喜欢么？等我老了，长皱纹了，你又找年轻的怎么办？” 叶柯哭笑不得，“傻丫头，等你老了，我更老，等你长皱纹了，我皱纹更多。”混蛋啊，这不是在提醒他他比她大八岁么，小丫头狡猾得很啊。 小冬还是不服，“不管不管，你得赔，呜呜，我的海藻面膜，多浪费啊。”小雨说是顶级海藻啊，这顶级的东西一定很贵。 叶柯不理，哭吧哭吧，我嘘嘘。于是，他拉开大门，当着她的面上起小号来。 小冬又羞又气，拿毛巾胡乱擦了擦脸，甩门出去了。臭男人，一点都不懂，女人的青春是很短暂，这可是小雨说的。 叶柯默默地叹了口气，不让小冬装包子，她还真的耍起了小性子，是不是太宠她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海藻，还是很恶心，要保养也可以，别吓人啊。再说了，小丫头才满十九，并不需要保养，他就喜欢小丫头现在的样子，干净清爽不修边幅，皮肤水水嫩嫩的多好啊，难道要他一亲就亲一嘴的化学物品？坚决不要！ 叶柯回到房间，小冬已经睡在被窝里了，背着身子，还生气着。他直接钻了进去，“老婆，我来了。” 小冬拉了拉被子裹好自己，压根不想理他，可当她摸到后边的叶柯，她就忍不住笑了，脸颊羞红一片，“臭流氓，竟然脱光了衣服，想干嘛？” 叶柯笑着说：“你说呢？都喊我臭流氓了，还不知道我想干嘛？” “讨厌，我生气着，别摸我。”可她分明带着笑意。 …… 小冬毫无招架之力，再多的不满与反抗，到了嘴边都成了欲拒还迎。婆婆有句话说得很对，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 89 表姐的挑拨 放假在家的这段日子，小冬自己都觉得很腐败，除了每天早上得早起陪公公打太极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她做。 年底了，叶柯虽然在家修养，但也没闲着，电话，视频，邮件，一个都不少。 小冬看他这么忙，就乖乖地坐在旁边玩手机，自拍什么的，最在行了。她拿着手机对准叶柯，叶柯专注工作的样子简直帅呆了，看得她都开始犯起了花痴。 突然，叶柯转过头来，严肃地叮嘱到：“丫头，看书就好好看，拍什么拍。” 小冬收起手机，朝他吐了吐舌头，“我看完了，下楼去吃点心喽。”她欢快地跑到门口，又停下步子转回身来问，“想不想吃南瓜饼？我可以顺便帮你拿上来哦。” 不等叶柯回答，小冬又学着他刚才的口吻说：“哎呀，还是不要了，看文件就好好看，吃什么吃。”然后，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越来越古灵精怪了。 才下了楼，小冬就看见婆婆和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少妇一起走了进来，婆婆和少妇手里，还一起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小冬见这个少妇眼熟极了，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她是谁，她便礼貌地迎上去，“妈，家里来客人了？” “是啊，小冬过来，这是表姐，这是表姐的女儿，豆豆，”温美若一脸慈祥的笑意，抱着小女孩坐在自己的腿上，“玲瑶，这个就是叶柯的媳妇儿，叫小冬，上回他们结婚你也没来。” 走近了看，小冬越发觉得她眼熟了，一定在哪里见过，她微微一笑，“表姐好，豆豆好。” 沈玲瑶只是淡漠地一笑，豆豆十分可爱，大大的眼睛，蘑菇头的发型，一笑能把你萌死，她看到小冬，张嘴就叫，“小姐姐，小姐姐……” 温美若笑着说：“错了，叫婶婶，不叫姐姐。” 豆豆纠正道：“小婶婶好。” “嘿嘿，豆豆真乖。”头一回听到别人喊自己婶婶，小冬突然觉得自己辈分高了，她拿了茶几上的糖果递给她，“豆豆吃糖。” 沈玲瑶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冬，不是十分肯定地问：“小冬？安小冬，安家的三小姐？” 小冬点点头，“是啊。”既然是表姐，那应该是听说叶家与安家联姻的事情的，只是这“三小姐”三个字，听起来颇为讽刺，她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听人这么称呼她了。 沈玲瑶笑笑说：“你不记得我了？我以前去过你家的。” 就说眼熟嘛，肯定在哪里见过的，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是文峰的……前妻。” 文峰，文清芳的弟弟！小冬顿时大悟，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原来是文峰的前妻和女儿啊，怪不得这么眼熟。 沈玲瑶清冷的眼神看着小冬，她之前并不知道叶家与安家联姻的事情，离婚之后就带着女儿去了香港，与上海这边都很少联系，与父母也很少联系，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豆豆上学的事情。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骨子里总是有一股优越感，沈玲瑶是真的非常惊讶叶柯竟然娶了安家的三小姐，她不屑地冷笑了下，说：“以前端茶递水的三小姐，现在可风光了，攀着叶家这门高枝，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冬张口结巴，这个表姐说话怎么这样，好歹也是亲戚一场。她听说过文峰离婚的事情，那时侯她还在念初中，好像是文峰在外面搞外遇，文清芳还因为这件事情大骂文峰，她放学刚回来就听到了一些，但具体的，她也记不清了。想来，表姐对文峰肯定是心里有气的。 温美若听着侄女这话，心里特别别扭，好不容易消褪下去的意见又猛地蹿了上来，小冬的身世是一个死结，怎么说都是不光彩的事情。她尴尬地说：“小冬，你上去吧，我跟玲瑶说说话。” “哦……”小冬知道婆婆在赶她走，从婆婆那嫌弃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她心里闷闷的，媳妇终归是外人，连侄女都比不上。 沈玲瑶压低了声音问：“大姨，你跟大姨父怎么想的？怎么让叶柯娶安小冬啊？她的亲妈可是一个舞女，她是不是安家的种都不一定！” 这话自然而然地溜进了小冬的耳朵，她脑袋里的热血因子又爆发了，重重地开了门走进去，又重重地关上门。哪里冒出来的表姐，狗眼看人低！ 叶柯吓了一跳，他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冬，看她一脸怒气的样子，便问：“怎么了？南瓜饼呢？” “没了，”她撅着嘴干脆坐到了床边，一生气就想往被窝里钻，“被老鼠偷吃了！” 她并不是生气表姐的话，她是生气婆婆对她的态度，平时好好的，有人一挑拨，婆婆就露出那种嫌弃的眼神，她的小小心脏也会难受的好不好。 叶柯看了她几眼，心想着，小丫头的心思越来越多了，不能让她老是耍小性子，耍成习惯了那还得了？！于是，他继续埋头工作，干脆不理她。 客厅里，温美若看了看二楼，见小冬已经回房间去了，才低声说：“唉，说到这件事情，我跟你大姨父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是想让叶柯选安妮或安雅的，谁知道这孩子逆得很，偏偏选了安小冬。不过，这小冬也挺乖的，我听说安妮私下很乱，那还不如选小冬啊。” 沈瑶玲摇摇头说：“大姨，你这是什么心思，选谁也不能选一个私生女啊。我跟文峰没缘分，但我对他姐文清芳还是有几分敬重的，以前就听文清芳说起过，这安小冬的亲妈就是一个骚货，现在三十多岁了还在夜店卖肉，一直都没有消停过，她把安小冬送到安家，就是想通过安小冬在安家捞点好处，所以文清芳对安小冬一直很苛刻，哪能便宜了那个骚货啊！” “啊？小冬她妈现在还在……”卖肉这个词，温美若实在说不出口。原以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想现在还是进行时，那就太屈辱了。 “玲瑶，你说要是安小冬的亲妈知道小冬嫁到了叶家，会不会找叶家的麻烦？” 沈玲瑶一扁嘴巴，“嗯，说不定会的，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 温美若担心起来，“他们结婚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啊，若小冬的亲妈真的找上门来，那可怎么办才好，我们才不想跟这么肮脏的人有任何交集。” 沈玲瑶一板一眼地说：“就是啊，那时候文清芳也是这么说的，识相的拿了钱走人，可那些卖肉的骚货就是不识相啊，拿了钱用完了还来拿，而且胃口还会越来越大。大姨，你最好想想清楚，这种女人的女儿好不到哪里去的！”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他们已经结婚了，有什么办法啊！” “领证了？安小冬还没到年纪吧。” 温美若一拍手，“啊对了，他们还没领证，小冬还没到年纪！” “这不就行了，没领证算哪门子的夫妻，而且叶柯还年轻，为人正直做事稳当，以后多得是好女人可以挑。” “话是这么说，可小冬……”已经当她是儿媳妇了不是，已经让她为叶家生孩子了不是。 “大姨，这事你千万不能心软，关系到叶家永久的名誉啊，还关系到叶柯一辈子的幸福，以前那个穷家女不是照样被击退了么，为了叶柯，为了叶家，这个安小冬，绝不能当叶家的儿媳啊。” 温美若心里矛盾极了，小冬的身世在她眼里始终都是一根刺，不去拨弄它就还好，一拨弄就会痛，容不了她忽视。“玲瑶啊，这件事我跟你大姨父会好好商量一下的，你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好啊。” 晚上吃饭，气氛很是活跃，叶明和温美若都很关心沈玲瑶在香港过得如何，叶雨就跟豆豆边吃边笑的，还说新年放假要去香港shopping。 小冬默不支声地吃着饭，叶柯主动夹了她最爱的鸡翅膀，她也就淡淡地一笑。 这时，外面门铃声响起，不一会儿，管家跑进来说：“大少奶奶，是找你的，说是你的老朋友。” 小冬一愣，哪个老朋友会找到叶家来啊，而且这都年二十九了，晚上又冷风又大的，不在家里好好准备过年，跑人家家里来干什么。 沈玲瑶心直口快地说了一句，“呦，真巧，小冬，你朋友怎么赶着吃饭的点找你？” “我也不知道啊，爸，妈，我出去看看。” 温美若心有嫌隙没说什么，叶明开口说：“有朋友来找，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在外面等着，赶紧让人家进来吧，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 “好的，老爷。”管家立刻转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那个自称是小冬老朋友的人走进来了，小冬当场就看傻了，手里的筷子没拿住，“吧嗒”一声掉在了餐桌上。 林达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面对叶家老小，他一点都不拘束，淡定地朝小冬笑了笑，“安小姐，别来无恙啊，没忘记我吧？”他提醒道，“你妈可是叫我达哥的，她近来可好？好长时间没看到她了。” 90 失望至极 小冬的心都在哆嗦了，这个男人不就是放高利贷的那个达哥么，母亲就是躲他才回老家去的，五千块变成五十万，这半个多月过去，不晓得又变成多少万了。 叶柯看着来人有些怪异，便问：“你朋友？” “想也不是啊！”小冬低语，整张脸都扭曲了。 林达是高利贷追债的，这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他不但亲自找上门来，还恭维地递上自己的名片，“呵呵，大家好，我叫林达，我想这位肯定就是叶明叶老先生了，这是我的名片。” 到这种上流社会的家里来，林达也做了许多准备工作，装绅士，印名片，还买了西装，他身上这套新西装也是专门为了此事而买的。上头交待了，像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所以这笔债，他是势在必得。 小冬倏地站起身来，一把抢过林达手里的名片，头上顶着蓄势待发的火焰山，要是林达敢乱来，她就跟他拼了。 可是，她不敢冲动啊，不敢上前去打林达啊，这终究是家里，公公婆婆在，还有表姐也在，叶家的人都是出了名的要面子。 小冬硬生生地挤出一抹笑容，说：“呵呵，达哥，我也不知道我妈在哪里，你找我也没用啊。我们正吃饭呢，你还是回吧！”卧槽啊，你个杀千刀的混蛋竟然找到叶家来，算你狠，但老之也不是吃白饭的，你要是敢乱来，我切了你的命根子。 林达干脆自报家门，“叶老先生，我是xx财务公司的，事情是这样的……” “达哥！”小冬倒抽一口冷气，她的手都在抖，“我们在吃饭，不谈事，明天我们约个时间再谈，行吗？！”老之怕你了行吧，大年三十跟你谈，诚意足了吧！ 此刻的情况，连白痴都看得出不正常，叶柯看着小冬捏着拳头的小手，他心里很疑惑，当然也很担心。这个人是来找小冬的母亲的，分明来者不善。 他站起身子，伸手搭着小冬的肩膀，他能明显感觉到小冬连肩膀都在发抖，他知道事情可能很严重，“林先生，吃饭了吗？不如先坐下一起吃？吃完再谈？” 林达倒是没好意思吃饭，就说：“多谢，我已经吃过了，不如我等你们吃完吧，”他转身指了指客厅，“我就坐在沙发里等，可以吗？” 林达说话倒是客套十足，但言语里的意思还是带着强势，令人听着就不爽，唉，到底是高利贷的人啊，装绅士也不会那么像的。 叶明的脸扳得跟火烤过的麻将牌似的，严肃就不说了，还特阴沉，他看了看小冬，然后沉沉地说：“都吃饭。” 小冬心里乱极了，这下可怎么办啊，表姐下午才跟婆婆嚼了舌头，这晚上就有人上门追债，她好不容易跟叶家人的关系改善了，难道就在这一刻功归一匮吗？ 叶柯知道肯定有事情，但在不知道之前，他也是可以稳住情绪的，他用里按着小冬的肩膀，将她按到了座位上，默默地说了一句，“先吃饭。” 小冬不敢抬头，拿起筷子在饭碗里面夹着，手开始不自觉地发抖，哪里还吃得下饭，大家都吃不下饭。 温美若与沈瑶玲对视一眼，她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联想了好多林达跟小冬之间是什么关系，难道这个林达是小冬她妈的姘头？或者是小冬的亲生父亲？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替叶柯不值，这娶媳妇，终究还是得娶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孩子好啊。 叶雨也不再和豆豆说笑了，总之，刚才其乐融融的一家子，自打林达进来之后，就变得各种严肃。 叶柯余光看到了小冬那害怕到苍白的脸色，他心里更加担忧起来，林达是谁？小丫头又惹了什么祸？ 终于吃完了饭，小冬的脑袋仍旧一片空白，这回要怎么解释要怎么圆谎啊。 叶明看着温美若，冷肃地说：“带玲瑶和豆豆上楼去，小雨也去。”叶明严肃起来，气场十分的强，谁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他又转身说：“张嫂，泡一壶茶。”言下之意是，慢慢聊。 小冬姑娘有一种跪下求饶的冲动，她很苦逼地想求公公和叶柯都上楼去。她其实骨子里是十分卑微的，五岁之前颠沛流离的生活早就养成了她这个性格，可是，卑微的人并不代表没自尊，她同样也有她的高傲。 她不想叶家的人知道亲生母亲的事情，特别是她受不了连叶柯都瞧不起她的眼神，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所以，当叶明和叶柯父子两走到林达面前的时候，她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要么发狂打爆林达的头，要么装包子什么都不做。好吧，她最后很苦逼地又选择当包子。 “林先生，久等了，喝茶。”叶明终究是上流社会的老江湖，举止言行该有的礼仪还是一样都不少，但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说话不必转弯抹角，“林先生今天来的目的是？” 林达厚着脸皮笑了起来，那笑容令远远看着的小冬直反胃，他拿出一张纸，说：“叶老先生真痛快，你们先看看这张欠条。” 叶明接过欠条，越往下看，脸色越沉重，叶柯也看到了，他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安小冬，那眼神，好似黑暗中正在捕猎时的黑豹的眸子。 小冬扁了扁嘴巴，心里委屈得一毛，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叫她别赌的，可她就是不听啊，我管不了她！ 叶柯伸手挥了挥示意她过去，小冬偷偷地用力一捏大腿外侧，走，老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反正老之的妈老之也没得选择，你们爱干嘛干嘛，老之不怕！ 走到沙发跟前，接触到叶柯凶巴巴的眼神，小冬还是怕了，退缩了一下，谁知叶柯的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就把她拉到了跟前。 “你妈叫朱巧珍？” “嗯……” “这件事你知道吗？” “嗯……”趁着问话，她低头看了看欠条，欠条上不但有朱巧珍的签名，还有一个红色的手指印，她想看看到底欠了多少钱，但数字太小太密看不清。 “你妈人呢？” 这个不能说，摇头。 “有你妈的联系方式吗？” 有，妈回了昆山就打电话给她报平安了，但她也不能说，还是摇头。 林达敲着二郎腿说起了风凉话：“你那么维护你妈，会不知道她的下落？我看你是不想说吧。”他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两位叶先生，年底了，我们也想过个好年，你们也不想这大过年的我老是找大少奶奶麻烦是吧？你们看……” 原以为安小冬是叶柯的小情人，可刚才开门的管家说，哦，你找我们家大少奶奶有什么事？好家伙，他就知道原来他们真是撞上金主了。 叶柯平静得很，对于这种无赖，他自有一套方法，“林先生，谁借的钱就应该找谁，找不到你们可以报警，这件事情，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不是？”该死的家伙，放高利贷还这么明目张胆，你以为挂个台头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讨债了？挂羊头卖狗肉！ 林达一怔，如果说叶明的架势是宝刀未老，那么叶柯的架势就是青出于蓝，若不是有多年讨债的经验，他真的会吓到腿软。 林达笑了笑，“报警我们是不怕的，就是怕麻烦啊，你想啊，万一这件事情一不小心传了出去，给明业集团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名誉损失，那岂不是得不尝试么。”有钱人最大的弱点就在这里，钱不是问题，名誉永远是第一。 叶明转头给叶柯使了一个眼色，叶柯会意，“好，这笔钱我们叶家还出得起，那么这欠条可以销毁了吧？！”钱能解决的问题，还真不是问题，明天就是年三十，谁愿意闹啊。 林达裂开嘴巴笑，这比他原计划还要轻松啊，“当然当然，我们还要签一份正式的收据合同，做我们这行也是有行规的，只要拿到钱，就一概不追究，再见面也是朋友。” “好，那你稍等！”叶柯起身往二楼走，小冬也跟着，他立刻回头说，“你呆着！” 呜呜呜，好凶，小冬不敢动了，就默默地杵在沙发边上，她看看公公，这严肃的脸色看得她浑身冰冷，再看看林达，混蛋，他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满嘴脸的得意。 她狠狠地回瞪了一眼，暗暗咒骂，你最好出门注意点，别让我在大街上遇到你。 她又撇头看了看晾在茶几上的欠条，一二三……六个零，五百万？！特么的，抢钱呐。 叶柯很快就下楼了，手里拿了一张支票，小冬有一种想上前去抢的冲动，她克制了，她明白公公和叶柯之所以答应给钱，就是为了不把事情闹大，这点理智，她还是有的。 林达喜滋滋地签了收据合同，然后更加喜滋滋地接过了五百万的支票，“叶家果然是叶家，说话做事就是爽快。” 叶柯冷冷地说：“林先生，不送！” 此时的小冬，已经完全不敢看谁了，她仅仅想维护的一点小小的自尊，都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在大街上游行。 林达走了，叶明站起身来，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就慢慢地走上了二楼。 小冬欲言又止，她这才知道，平时公公骂她训她那都是对她好，他不骂不训，才是对她失望至极。 91 你把我当外人 正当小冬撇着头看着公公慢慢走上二楼的时候，公公突然回转身来，往下看着他们，“叶柯，到我书房里来一下。” “哦，好的，这就来！”叶柯伸手拍拍小冬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一副你好自为之的样子。 小冬更加心慌了，该死的高利贷，要不是公公在，我非跟你单挑不可，咱们走着瞧，有种就别落在老之手上！ 不一会儿，沈玲瑶和温美若就下楼来了，沈玲瑶抱着豆豆，语带嘲讽地说：“大姨，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啊好好想想我的话，别引狼入室了，不要看她现在还是小狼，等成了大狼就来不及了。” 小冬委屈地看着婆婆，很明显，婆婆被表姐的三两句话就轻而易举地说动了，她看她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沈玲瑶带着豆豆走了，温美若回头看了一眼小冬，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她始终还是介意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讨论和嘲笑这件事情。 书房里，叶明板着脸看着叶柯，直接了当地问：“小冬她妈这件事你不知道？”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根本没见过她妈，也从来没听她说起。” “xx财务公司，你怎么看？” “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高利贷机构，过完这个年，我会让xx财务公司一干人等，全都在上海消失。” 叶明叹了口气，“小冬是你老婆，给我好好管教管教，别在初八聚会上丢脸。”他想了想，又说，“若是不行，干脆就别让她参加聚会了。” “爸，”叶柯及时打断他，“我会管教好她的，初八聚会，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儿媳妇。” 叶明还是不放心，“希望如此吧，你啊，多大了，还是这么叛逆，爸妈给你安排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却偏偏要逆着来，有什么意思？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叶柯低着头挨训，一语不发。 叶明也不想多说，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早点休息，唉……” 叶柯点了点头，默默地退出房间，他站在廊檐上，看着还杵在一楼低着头的小冬，气不打一出来。安小冬啊安小冬，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 细细一想，叶柯冷笑一声，估计平安夜遇到的麻烦事就是这件事情吧，冷小北帮你解决了是吧，你宁愿让冷小北帮忙，也不找我是吧，行啊你，越来越有出息了！ “上来！”他喊了一声。 小冬默默地抬起头，只见叶柯正凶巴巴地盯着自己，他俯视地看着她的样子，十分嚣张，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样。她知道，这回恐怕又是凶多吉少了。 怯怯地走回房间，叶柯在书桌前正襟危坐着，她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弱弱地走到他面前，“老公……”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希望他能口下留情。 “你妈在哪？”叶柯一脸冷肃地问。 小冬踌躇不前，怎么又问这个问题，找我妈要还钱吗？她连五千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五百万，五百万……坑爹的，高利贷的说五百万，你们还真给啊！ 叶柯骤然提高了声音，愤怒之气脱口而出，“快说，我没功夫跟你耗着！” 小冬吓了一跳，肩膀子不自觉地抖了一抖，“她回昆山老家了，为了躲避高利贷。” “你生日那天之所以爽约，就是因为高利贷追债？” “嗯……”等等，我爽约？莫非，老男人那天去赴约了？额，他不是说他有事也去不了了么，怎么现在怪我爽约啊？“老公，你那天去xx餐厅了？” 叶柯瞪了她一眼，他当然不会承认了，“别岔开话题，在问你正事！你跟你妈一直有联系？” 小冬扁了扁嘴巴，每每感到委屈又没法说的时候，她就会扁嘴巴，当然，能说出来的那就不叫委屈了，“几个月会联系一次吧，基本都是她没钱了会来找我。” 叶柯反问：“你有钱？” 小冬抬起头看着他，这个问题带着一丝羞辱，她肯定地说：“我没钱，但我不会拿你的钱给她。”可一想到之前给了母亲的六万块钱，她又觉得惭愧，难以启齿。 叶柯无畏地轻笑一声：“给不给都无所谓了，我五百万都愿意给，不差那些小钱。” 小冬咬着唇，咬得有些痛，“我会还你的！”她低声地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话。 叶柯蹙着眉头，“还？你怎么还？小屁孩就会说大话啊。” 小冬反驳不了，她没底气也没理由反驳，她默默地又低下头去，双手互相搅着手指，“她毕竟是我妈，她找我我也不能不理，反正我就是有一个当舞女的嗜赌成性的又不知悔改的母亲，你骂我我也改变不了，你自己选的我，我又没拿刀子逼你选我。” 叶柯又好气又好笑，“我哪里骂你了？我这样就是骂你？” “反正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你们家人都看我不顺眼，我知道，我又没的选择，我又没权利说不，嫁进叶家起，我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利，这是我的命，你说的。” 叶柯一挑眉毛，小丫头这是在自贬生闷气呢，小鬼头人不大，心思倒是敏感得很，有的没的全让她说了，“我哪里看你不顺眼了？” “现在不是吗？” “我问问你妈在哪里，我就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我想知道我这五百万花得值不值，这就叫看你不顺眼？”叶柯突然激动起来，跟小孩子较真，果然是一件比较费劲的事情。 小冬自认说不过他，干脆闭上嘴巴不说了。 “你妈的事情冷小北都知道？” “知道一点！” “那就不能告诉我？” 小冬抓了抓头皮，有点烦了，“我以后为奴为婢伺候你，不拿工资当还债，以后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不准我做我一定不做，你别问了行不行？” “你……”叶柯火气又上来了，小丫头心性真是越来越大了，说不得问不得训不得，随便一问就说是骂她，骂是这样的吗？骂是这种柔和的语气？真骂起来怕你哭得找不到大门。 他倏地一下站起来，小冬以为他要走过来打她，本能地倒退了几步，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你干嘛，别乱来，在你家里闹出人命你就脱不了干系了。” 叶柯眯着眼看着她，真是不可思议啊，小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他绕开她，径直走到衣柜前，拿了睡衣和内裤便走向房门口，他只是要去洗澡而已。 “你你你……去洗澡吗？” “那我还真要把你打死，然后去自首坐一辈子牢？” 小冬缩着脑袋回不了话，好吧，她只是一时嘴快而已。 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人，她偷偷地走到窗口，掏出手机，给朱巧珍打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喂，小冬？”朱巧珍有些受宠若惊啊，小冬主动给她打电话。 “妈……”听到母亲的声音，小冬就想哭，想把满腹委屈说给母亲听。 “诶诶，小冬啊，明天就是除夕了，妈妈不能去上海看你，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啊。” “哦，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妈，你现在在老家，不赌了吧？” “没有，我戒了，真的戒了，以后再也不赌了。” “好……”小冬忍着不说，还是不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母亲吧，万一母亲知道债务还清了，又继续赌钱怎么办，她可不能冒这个险，“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妈也想你。” “嗯，妈，不说了，我得睡觉了，再见。” “好，再见。” 小冬挂了电话，刚转回头，突然看到叶柯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背后，她虎躯一震，“你你，站在我背后偷听我讲话干什么，你不是去洗澡了吗？” 叶柯不说话，一张超级严肃的麻将脸比他爸还令人畏惧，他轻而易举地抢过她的手机，“刚才给谁打电话？” “没跟谁，还给我。”小冬要去抢，拉着他的衣袖跳着去抢手机，可无奈叶柯举着手太高了，她再怎么跳都够不到。 叶柯抬起头，手指一滑翻看着通话记录，“623****13，这个号码是你妈的吧。” “不是，不是，还给我。” “是不是拨过去就知道了！”说着，他一滑就拨了出去。 小冬急了，“是我妈的，你别打啊。” 叶柯即刻挂了电话，“怎么，是通知你妈高利贷的钱还了，好让她回来是吗？”他进来的时候就听到再见两个字，不知道她们具体说了些什么。 “不是！” “安小冬，你跟我说句实话就这么难吗？！”我是你丈夫，你遇到困难不找我找别的男人，这就不说了，你还想瞒着我是不是，臭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满口谎言？ 小冬深吸一口气，诚恳地说：“我真的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妈，”她鼻子一酸，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就吧嗒吧嗒往下挂，“我就是想她了，我难受我想找她聊聊天，不行吗？” 该死的丫头，又来这一招，你以为你哭我就拿你没辙是不是，你信不信我，信不信我……唉，好吧，安小冬，你又赢了。 叶柯把手机还给她，轻声说：“我知道你难受，你以为我不难受？你把我当外人，你不相信我，你要是一早告诉我这件事，会让林达找到家里来吗？我不介意，但爸妈介意，他们会担心，他们会有想法，你要是一早告诉我，还不用五百万，你说是不是？” 92 最在意的就是叶柯 小冬哽咽着，两行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她边哭边说，又不敢说得太大声，“他们就是狮子大开口，我妈就借了五千，后来就成了五十万，今天就是五百万，这不是摆明了抢钱么，你们为什么要答应给钱？报警抓他不就好了吗？” “报警搞得人尽皆知，那我还要不要承认你是我老婆了？！” “你们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还说我，这都怪你自己，”叶柯上前捧着她的脸蛋，大拇指指腹轻轻地擦着她的眼泪，“借高利贷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你以为就你那些小伎俩就能躲得过？今天林达这个样子来，肯定是谋划很久的，你以为他真是一个人来的？外面肯定有同伙偷溜进小区了。” “安小冬，老实告诉我，我们第一次在相遇那会儿，你被谁灌醉了？是谁要卖了你？还有之前借去的六万块钱，究竟是给谁啊？”答案他几乎可以猜得到，只是他想听她亲口说。 小冬愁得呀，眼泪吧嗒吧嗒掉，嘴唇快咬烂了。 “说啊，是谁？”看着她哭个不停，叶柯也心疼，又生气又心疼。 小冬眨巴着泪眼，轻声吐出两个字，“我妈……” 果然，叶柯一阵心寒，其他也就不说了，在夜店那件事情实在不可原谅，这是亲生妈妈所谓吗？！那天若不是遇到了他，小冬就会被别人给xxoo了，一想到这里，他就想打人。 “这样的妈，你还维护她做什么？”叶柯弯下身子，双手搭在小冬肩膀上，眼睛平时着她。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她还把我丢在了安家门口呢，那时我才五岁。” 叶柯突然紧紧搂住她，一手摸着她的脑袋，一手伸到后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实话，他是越来越舍不得小丫头的眼泪了。他并不是为了那五百万生气，而是因为她不愿意坦诚而生气。今天幸好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若是钱都解决不了呢？若是高利贷的人伤害了她呢？他无法想象后果。 “小冬，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们是夫妻，结婚不是结假的，你是我的人，我有义务承担你的一切，我也愿意承担，别再说要还钱之类的傻话，你相信我对我坦诚，比什么都重要。” 听了这话，小冬感动极了，哭得更加厉害，原以为老男人会狠狠骂她一顿或直接开打，原以为他会介意会嫌弃，原以为他会跟婆婆一样，殊不知他会说这一番肺腑之言，能不感动么，以后都不用还钱了！ 小冬抬起头，整张脸都哭花了，“可是花你的钱我也心疼啊，你的不就是我的啊。五百万……够我买房买车了。” “放心，我会讨回来的，只不过我不想在过年这个档口闹出什么事情而已。” “真的？能讨回来？怎么讨？” “这个嘛，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好好过年就是。” “老公，你真好，”小冬蒙头钻进叶柯的怀抱里，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全都蹭在他的衣服上，“我超级喜欢你的。” 叶柯歪着嘴乐不可支，或许，这世上只有眼前这个鬼马的丫头才能令他轻而易举地生气，又转瞬之间变成了开心，她是他的小妻子，一辈子都是。 “你刚说什么？” 小冬一本正经地说：“老公，我喜欢你，真的。” “呵呵，丫头，我也是。” 小冬的小心肝都甜腻了，好像泡在了蜜缸里，如果老男人说的是“我也喜欢你”，那她想她或许会乐得当场晕倒，不过，这句“我也是”已经幸福得她无法言语了。 小冬发现，其实她最最在意的就是叶柯，讨公婆的欢心是为了叶柯，努力学习考四级是为了叶柯，隐瞒朱巧珍的事情也是为了叶柯，为了不被他瞧不起。甚至是，她在叶家装包子装乖巧装听话，可都是为了叶柯啊。 以前她从来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爱情，那都是男人用来欺骗女人的手段，甚至连她高中的暗恋对象叶洋，都一度被她鄙视过，因为叶洋说她是安家的私生女，就这一句话，她就把人家直接判了死刑。 这是她的初恋，外加初吻和初夜全都给了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宠她护她，给她吃给她穿给她钱花，她唯一能够给予回报的，就是喜欢他，或者是爱他。 小冬在心里默默发誓，她一定会越来越爱这个男人，以后要给他生儿育女。 第二天，除夕，经过昨晚的事情，小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告诉自己，公公婆婆对她是有一点偏见，可这算什么，一开始她就是不是他们心目中的好儿媳，日久见人心，她相信只要她好好孝顺他们，总有一天他们会真正接受自己的。 为了叶柯，为了这个家，受点委屈无所谓！ “妈，我帮你洗菜。” “爸，我给你泡茶。” “妈，这事我来做。” “爸，我给你捶捶肩膀。” …… 叶雨坐在沙发里看杂志，见小冬忙进忙出的，她用手肘推了推旁边的叶柯，“哥，小嫂子今天是打了鸡血吗？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啊，累不累。” 叶柯心疼地看了小冬一眼，他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积极表现，“让她忙吧，闲着她会更累的。” 叶雨不解地问：“是么？哥，昨天那个叫林达的，是来找麻烦的吧？我问妈，她不准我问，我又不敢问爸，就只能问你了。” “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有人可是专门跟我说了，叫你接单你没诚意，叫你联络你不积极，叫你开会你还打瞌睡。” 叶雨闷着声说：“是不是顾总监向你打的小报告？” “别管是谁，你若认真上班，你跟唐天放的事情或许我还能在爸妈那里说上几句话。” 叶雨心里一阵紧张，“哥，你怎么知道我跟唐……”她立马拉着叶柯，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我跟唐天放的事情？” 叶柯从她手里抽出杂志，又随意翻了一下杂志，夹在里面的一张明信片就掉了出来，他拿起明信片，“喏，我早看到了。”他留意了下，明信片是澳洲牧场寄来的。 叶雨连忙抢过明信片，她被发现了秘密，但是她也没有忽略叶柯黯然的神情，亏道：“你别多想，佳卉姐没有跟他在一起，这是他一个月前寄给我的，现在不知道在哪呢，佳卉姐肯定不会跟着他四处漂泊啊。” 叶柯脸色一沉，好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唐佳卉了，他甚至都快忘了，那个躲他躲到打算一辈子不再见面的女人，是何模样。唐佳卉，唐佳卉，你到底在哪里啊！ 叶雨知道自己失言，皱着眉头说：“好啦，哥，其实我也经常问天放关于佳卉姐的消息，可他就是不说啊，他不说，我能怎么办？” 叶柯叹了口气，他此时心里挺平静的，就是担心叶雨，“你啊，别步我后尘，爸妈是不会同意的。”当年的那次棒打鸳鸯，他已经尝尽了苦头，他不想叶雨也这样。 叶雨叛逆地说：“哥，我才不管那么多呢，认定了他就是他，天王老子也阻挡不了我，而且你肯定不会反对的，是不是？” 不想理她。 “哥，是不是嘛，是不是嘛？” 叶柯无奈地嗯了一声。 “呵呵，我就知道哥最疼我了，以后我和天放的事情就交给你喽，万一我跟他私奔了，爸妈就交给你照顾了。” 叶柯回头瞪了她一眼，“私奔？你敢，我都没奔你也不许奔，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切，那是佳卉姐不愿意跟你私奔好吧。” “……” 叶雨知道自己又失言了，抱歉地笑笑，“呵呵，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别放在心上啦，你不是已经有小嫂子了么，她挺好的啊，等过几年你们俩生了孩子，家里就热闹了，爸妈一门心思围着孙子孙女转，也不会反对我的事情了。” 叶柯沉默不语，过去的事情他不再想，以后的事情也不用提早想，过好当下最重要。 当下，他有小冬，挺好的。 若不是偶然间在叶雨的杂志里看到了唐天放寄来的明信片，叶柯是万万想不到叶雨的对象竟然就是唐天放的，之前，他只知道小妹恋爱却遭到爸妈的反对。这一点，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无非就是小妹找的对象没有符合爸妈的要求。 后来无意中发现叶雨的对象竟然是唐天放，他就明白了，爸妈是不允许他们跟唐家的人有任何来往的。 至于原因，七年前叶明曾经说漏嘴过，他说：“你跟谁在一起，都不准跟我死对头的女儿在一起，除非我死！” 叶柯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怎么样的恩怨，他只知道七年前他那么努力那么坚持地要跟唐佳卉在一起，他爸就是不同意。 后来，唐佳卉也坚持不住了，她说：“长痛不如短痛，既然知道最后不会有结果，那不如早点放手。” 叶柯心里有些感触，也有些难受，七年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却冲不走一切，那时候的情感和那时候的执着，都还残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叶雨是怎么跟唐天放在一起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交往了多久，更加不知道他们还会坚持多久，他只希望自己的小妹不要受那么多的伤害。 既然知道最后不会有结果，那不如早点放手，是啊，唐佳卉说得没错，希望叶雨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93 告别薇安 离新年的钟声敲响还有半个小时，叶雨找了一个借口躲回房间去，给唐天放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怎么这么久才接啊，我可是抽空打给你的，快到点了，我得陪爸妈一起倒数啊。”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人声音，“大姐，我在开会，还没下班啊，英国不过除夕。” 叶雨不信了，这个男人肯定在搞什么幺蛾子，“你不是自由职业么，上什么班啊？” “不告诉你，过些天给你一个大惊喜。” 叶雨裂开嘴吧笑得甜蜜，“带我私奔？” “你就知道私奔，不是……诶，我挂了，正忙着，新年快乐。” 叶雨撅着嘴，不悦地说：“哼，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新年不快乐。” “哪能啊，我这是想为咱俩创造美好的将来而努力奋斗啊，乖，挂了，真有事在！” 叶雨兴致缺缺地说：“好吧，希望真是惊喜，别是惊吓。” “一定是惊喜，goodbyehoney.” 才挂了电话，外面温美若的声音就响起，“小雨，在房间干嘛，快出来。” “哦，妈，我这就来！” 另一头的英国，还正是下午，唐天放看着手机里叶雨撅嘴的头像，傻笑着发愣起来，有时候，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对叶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真心的爱恋，还是是报复的快感？他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唐天放是一个标准的风流浪子，英伦风格的格子衬衫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呈现，高大健硕的体魄，深邃的眼眸，立体的轮廓，令他这位东方男人在英国也颇为吃香。 “honey，又跟你的东方小情人打电话？”唐天放的背后，一位双峰傲挺的白人美女端着咖啡走出来，她是唐天放的炮.友。 “nancy，你的中文说得越来越好了，小情人，呵呵，她是我的小情人，可脾气却不小啊。”唐天放一把将nancy抱进怀中，低头用力吸允着她的雪峰。 nancy不断地*，在这夕照的顶楼阳台上，两人不断缠绵。 这时，屋里刻意的敲门声令两人停止，唐佳卉侧着头，倚靠在床边站着，唐天放拍拍nancy的屁股示意她走开，“宝贝，回头再找你。” nancy懂事地点点头，魅惑的眼神不断勾着唐天放，“好，我在老地方等你。” 唐佳卉皱着眉头，不屑地看着nancy扭着屁股离开，她走到唐天放面前，不满地说：“马上跟叶雨分手，你这是在伤害她。” “姐，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提交了辞职信，工作交接了一下，没事可干就早早回来了。天放，你别伤害叶雨。” 唐天放丝毫没听进去，扯了扯衣领说，“姐，叶雨是我的真爱，nancy只是玩伴，回国之后就不会再有联系了。” 唐佳卉愤怒地一拍桌子，“少来这一套，你是不是男人，骗了叶雨这么多年，她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谎言，她会痛不欲身。” “so？” “趁现在事情还能挽回，赶紧分手，不要耽误了人家，叶雨是个好女孩，你配不上她。” “姐姐，你就是这么贬低你自己的亲弟弟的？”唐天放说着就站了起来，他比唐佳卉高出了一大截，“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忘了当年叶家是怎么对我们的？姐，你别太善良了，你躲叶柯躲到了英国，你到现在还没忘记他，他呢，结婚了，早就把你给忘了。” 唐佳卉脸上闪过一抹苦涩，迎着金黄色的夕阳余辉，是那般的无奈和心酸，她淡然地说：“我早就放下了，既然知道最后不会有结果，那不如早点放手，这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现在，他终于结婚了，我也能安心回国，安心回家了。” 她转头看着她的弟弟，“天放，别拿感情当游戏，你若真心为了姐姐好，回去之后就跟叶雨好好说清楚，我不想跟叶家再纠缠不清了。” “姐……”唐天放皱着眉头，心里带着无法言语的难受。 “别说了，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回家，你别给我添乱。” 唐天放点点头，“好，一切听你的安排。” 说到叶雨，他跟叶雨交往纯粹是偶然。两年前他去法国参加美食节，那一年，叶雨正在做关于法国料理的毕业设计，于是，两人就在美食节上相遇了。在异国他乡遇到相识的人，那是一种缘分。 五年不见，叶雨眼中的唐天放变得更加有男子气概，而唐天放眼中的叶雨，也变得更加楚楚动人。 “唐天放，你是唐天放对吗？”叶雨指着一群蓝发碧眼的外国人群当中唯一的中国人说。 唐天放含蓄地一笑，不可否认，在重遇叶雨的那一刻起，他是真的心动了，“是啊，你是叶雨吧，好久不见了。” 叶雨抱着书本，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是啊，有五年了吧，佳卉姐呢？我哥一直都在找她。” 说到叶柯，唐天放收起了怦然的心动，眼神里蒙上了一层浪子的风流不羁，“我若告诉你，你肯定会告诉你哥，对不对？” “那是当然，我哥一直都没忘记她。” 唐天放一怂肩膀，“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不能告诉你，我姐躲了那么多年，不能因为我就暴露了行踪，对吧？” 叶雨一笑，“好，那我们不提他们俩的事情，对了，你对法国料理有研究吗？我在做毕业设计，头都大了。” 她笑起来嘴角有一对梨涡，瞬间就把唐天放秒杀了，“我瞧瞧……” 就这样，两人在异国街头有了第一次的重逢邂逅，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唐天放为了叶雨留在了法国，而叶雨为了唐天放，也慌骗家里说在法国找了一份工作，直到叶柯要结婚的消息传来。 “天放，我哥要结婚了。” “什么？他要结婚？”唐天放一脸的不可思议，但一想，这又在情理之中，他姐七年不跟叶柯联系了，叶柯是男人，男人总比女人放得下。 “是啊，我从没听我哥说交了女朋友啊，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呢，还急得很，就在这周，我赶回去都来不及。” 唐天放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说：“你哥结婚你肯定要回去啊，这样吧，这里房租也快到期，你回上海，我回英国，然后再作打算。” “嗯，好吧，我也该回去了，回去之后我会找机会跟家里说我们的事情，希望我爸能松口答应。”叶雨很是担心，当年他爸是怎么反对叶柯和唐佳卉，她都是看到的。 唐天放吻着她，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好的宝贝，你等我，我会回去。” 顶楼的风吹来凉飕飕的，唐天放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拉了拉衣衫，跟着唐佳卉走进里屋，“姐，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会跟叶雨说清楚，你说得对，她是个好姑娘，我不该拿她报复叶家的。”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也不怎么好受，想起叶雨嘴角那浅浅的梨涡，他还是会心动。 唐佳卉会心地一笑，“嗯，这样我就放心了，天放，不是姐姐管你，你爱谁都不能爱上叶家的女儿，就像我，爱谁都不能爱上叶家的儿子，一样的道理。” “我懂……” —— 上海，新年夜。 小冬揉着沉重的眼皮在客厅里收拾，今天家里的佣人都回家与亲人团聚去了，守岁之后，也只有她留在下面收拾残局，没办法，想好好表现做一个合格的儿媳妇，这些事情必须做。 叶柯泡了一杯麦片从厨房走出来，看着瞌睡辛苦的小妻子，他心里阵阵怜惜，“小冬，把麦片喝了再收拾。” “哦……”小冬端起被子，咕咚咕咚一口喝完，“哈，好好喝，好麦片，七层浮上面。” 叶柯一笑，看着她嘴角沾着乳白色麦片的可爱样子，就忍不住上前亲了一口，“嗯，好像是甜的。” 小冬娇羞的小脸顿时通红，连忙推开他，“流氓，这里是客厅，被人看到了不好。” “有谁会看到啊？爸妈和小雨早睡了。” “是啊，我也好想睡觉，你不睡的话帮我一起收拾喽。”小冬不客气地说。 叶柯卷了卷衣袖，义不容辞地说：“有事老公服其劳。” “嗯，呵呵，那你收拾一下茶几，我去厨房洗杯子。” “好。”叶柯将茶几上的瓜果零食之类的东西依次放好。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他曾经把一本书放在了茶几下面的抽屉里，不知怎么，今天竟然会想起这件事情，真是怪了，七年都没想起来。 他有些迟疑，又非常的坚定，伸手去打开抽屉，翻开上面无关紧要的书本，他眼前一亮，果然还在。 那是一本安妮宝贝的书《告别微安》，这书并不是他的，但他依然很庆幸，这书竟然还在。 压箱底的书依然保存完好，只是侧面有些泛黄老旧，他随手翻了几页，夹页中的一张照片跃然在目，照片中的他还是那样的年轻稚嫩，他几乎快忘了，他也能笑得那么灿烂。 他的手有些微颤，指腹轻轻摸着照片上的另一张脸，她的微笑永远定格在此，他最爱她的笑，她也最喜欢笑，那时候，他们是那般的幸福。 94 佳卉，怎么是你 他的手有些微颤，指腹轻轻摸着照片上的另一张脸，她的微笑永远定格在此，他最爱她的笑，她也最喜欢笑，那时候，他们是那般的幸福。 原来这张照片在这里，他是记得还拍过这张照片的，那年班里组织的烧烤，大家都非常的开心。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叶柯抬头一看，看到他的小妻子正贤惠地刷着杯子，她的小手泡在冰冷的自来水里，也不说一句抱怨的话，他心里暖暖的，以前的回忆再美再不舍，那都是回忆，与其活在回忆里无法自拔，不如珍惜眼前人。 叶柯将照片拿了出来，随手塞进口袋里，又默默地将书本合上放回了抽屉，书本可以留下，但照片必须转移。 小冬洗完杯子，一双小手冻得通红，她擦干了手抱着自己的脖子，“好冷啊，睡意都赶跑了，唉，这么冷的天竟然还不下雪。” 叶柯起身上前，大手一抓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昨晚下雪了，可惜太阳一出就化了。”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我推你都不醒。” 小冬吐了吐舌头，“谁叫你老欺负人家，人家累了当然睡死了。”好家伙，她也会一语双关了。 叶柯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翘鼻，“收拾完了吧？收拾完了咱们睡觉去，下面越呆越冷。” “嗯……”小冬忽然灵机一动，假装病怏怏地侧着脸，说，“老公，人家忙了一天，好累哦，腰酸腿也痛。” “那我抱你上去？” “好哇！” 叶柯用公主抱一把抱起她，掂了掂份量说：“你怎么吃不胖啊？” “你不也一样么？” 叶柯意犹未尽地看了她一眼，抱着上楼了。 相处得久了，小冬对叶柯的了解越来越深，她开始摸索到他的脾气性格，他生气的事情她尽量不去做，他生气的话语她尽量不去说，她只做他开心的事情，然后趁着他高兴的时候再占点小便宜，这样，她内心就有很大的满足感了。 新年总是热闹喜庆的，特别是像叶家这样的名门贵胄，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拜访，晚上就会一起去酒店大吃大喝一顿。 他们结婚的时候，来的亲戚并不多，许多亲朋好友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来，这次过来拜年，话题都是围绕着叶柯和小冬转。 本来小冬是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的，但是这边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新嫁娘头一回过年，都有红包可以拿。这下，小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露出她那招牌式的灿烂微笑，收红包收得手都软了。 “嘿嘿嘿，老公，四姨婆的红包好厚啊。” “别得意得太早，说不定四姨婆装的是二十五十元的票子。” “怎么可能，哼，反正都是给我的，你不许没收啊，我也不会上缴的。” 叶柯偷偷地捏了一下她的*，“收好，晚上再数。” “恩恩恩。” 不远处的温美若时不时地就会朝小冬看去，生怕她出点什么状况，看到她拿到红包之后那股高兴的样子，她就心里不舒服，怎么像一个敛财奴似的。 晚上，叶柯喝了不少酒，他跟小冬提前回来了。小冬吃力地扶着他走上二楼，“老公，你走稳点啊，房间就在前面，要吐去厕所再吐，忍住啊。” 叶柯一手搭在小冬的肩膀上，一手扶着楼梯的栏杆，他平时喝酒很注意的，只不过今天比较特殊，大过年的大家都高兴，你干一杯我干一杯的，就喝多了。 小冬累得半死，终于把这个壮如牛的男人扶上了二楼。 叶柯一看到马桶，对着马桶狂吐起来。 “咦……”小冬捏着鼻子，嫌臭，她拍着叶柯的后背，说，“叫你喝这么多。”在她的印象中，他连结婚那天都没有喝成这样。 吐完，叶柯清醒了些，小冬又是给他擦脸又是扶他上床的，各种劳累。 叶柯半睁着眼睛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身影，迷蒙中，他不可置信地说：“佳卉，怎么是你？” 小冬一时没听清楚，“嗯，我们回家了，在自己房间里，刚才你都吐了一马桶。”她伸手要帮他脱衣服，浑身都是酒味。 叶柯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小冬，我刚才说了什么？”心跳快了一拍，他好像记得自己叫错了人。 “谁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好像是家什么的，回家了吧。 这时，叶柯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小冬摸索着去拿他的爱疯死，手机拿出，一张照片也跟着一起掉了出来。 叶柯双手捂着额头，迷迷糊糊地说：“可能是小雨打来的吧。” 手机屏幕上确实显示着小妹二字，可小冬的目光却被一同掉出来的照片吸引去了，她木讷地一滑，“喂，小雨，我们到家了……嗯，没事儿……好，挂了，你们早点回来。” 放下电话，小冬默默地拿起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叶柯好年轻啊，比现在更加白，也更加瘦，他背着双肩包，手里牵着一个女生，那女生也是瘦瘦的，及肩的长发，笑起来格外的漂亮。 小冬愣愣的看着，这个女生很眼熟，与上回在公寓书房里看到的照片上的女生，是同一个，她静的时候有一种忧郁的气质，笑的时候又十分的活泼甜美，最重要的是，她与叶柯是那么的般配。 小冬还记得，那张照片的背后是写了字的，她连忙一翻翻到最后，这张照片的背后也有一排小字——多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卉，我爱你！那俊逸的字体苍劲而有力，是叶柯的笔迹，后面还有署名，工整得很。 这是小冬第二次发现的照片，可比起第一次，她的心情却大不同，在自己丈夫的西装口袋里发现了他与前女友的照片，这应该不是忘记在口袋里的吧，这件西装是他昨天才穿的。 小冬心口疼疼的，说不上来的难受，原来他刚才说的不是回家，而是——佳卉，怎么是你。 叶柯以前跟什么人交往她是管不着的，但是现在他还把前女友的照片装兜里，说明了什么，忘不了她吗？还爱着她吗？ 第一次恋爱的小女生，真的是心里容不下一点沙子，更何况小冬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她没想太多，她只想问问叶柯这张照片为什么在他口袋里，她用力摇着他的胳膊，边摇边喊：“老公，你醒醒，你醒醒。” 叶柯的头很痛，被吵醒，头更痛，他沙哑的声音传来：“小冬，乖，别吵，睡觉了。” 爱情是带刺的玫瑰，一不小心就会被刺扎伤了手，小冬拿着照片，看着照片里的叶柯和那个叫卉的女子笑得那般幸福，她觉得心痛，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冷肃严厉的叶柯爱得这么深？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上大学的时候，那有好些年了吧，他们什么时候分手的？他们为什么要分手？ 一大堆问题堵在脑海，小冬忽然觉得自己对叶柯一点都不了解。 叶柯忽然胳膊一伸将她拉到床上，然后抬起脚把她严严实实地压在身下，嘴里呢喃一声：“小冬，新年快乐……” 小冬一阵茫然，想用力推开他又怕吵醒他，他今晚确实喝了不少。这些天来，她能感受到叶柯对她的关怀和疼爱，她相信这些都不是假的，他说他们是夫妻，一辈子都是夫妻，她也是相信他的。 一张照片不能代表什么，或许他只是看看而已，或许他只是想念前女友而已，小冬睁着大眼睛看着身边的叶柯，他有着高挺的鼻梁，英气的眉毛，他的气息带着酒味，他的睫毛闭着却还微微闪动。 小冬情不自禁地伸手摸着叶柯的脸庞，烫烫的，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他的眉头依然紧皱着，嘴巴微微张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知道他的梦里是她还是他的前女友。 小冬慢慢凑过去，娇嫩的唇轻轻贴近他的，更加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她也微醉了。 她伸手紧紧抱住叶柯，心里默默地想，不管，老男人也是喜欢我的，他可是我的老公，谁也不许来抢，谁也抢不走，哼……可是，可是他可从来没有直接说过喜欢我啊，嗷嗷嗷！ 这一整夜，叶柯睡得半死，小冬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一眨眼到了初八，家里来了许多名门贵胄，本来十分空旷的客厅一下子就变得拥挤起来，安家人也来了。 虽说安氏企业是大不如前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安世达卖了几块地拿到了一笔资金，暂时解决了安氏企业的燃眉之急。今天，他可是以叶家亲家公的身份来参加聚会的，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文清芳围着一件深紫色的貂皮披肩，时髦又贵气，身后跟着安妮和安雅，也都是悉心打扮，引来了不少名门公子的目光。 这种聚会，说白了就是有钱人的派对，年长的先生们联络联络生意，年轻的少爷小姐们联络联络感情，贵太太们就是一味地互相的攀比，少不了就是这些。 小冬觉得太累了，不但时时要注意形象，而且还要跟那些三姑六婆唠嗑，最恶心的就是文清芳，竟然拉着她到处介绍说，这是我的女儿，叶柯刚娶的媳妇儿。 我呸，谁稀罕当你的女儿，少恶心我，你要说自个儿说去，我懒得理你。 小冬趁着大伙儿没注意，一溜烟就跑去了小阳台，乐得清净。 95 新来的英语老师 小冬趁着大伙儿没注意，一溜烟就跑去了小阳台，乐得清净。 还是阳台上好啊，就是冷了点，突然从温暖的大厅里面跑出来，那感觉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啊，明显感觉到气温一下子降了二十度。 她回头看看里面，看到叶柯正被一群人围着，他拿着酒杯，话不多，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身边的人大笑起来，他也只是浅笑。 闷葫芦，你就敷衍吧，聊天也可以真诚点，像你这样也好意思招呼客人啊？！ 这么看过去，怎么看都觉得她亲爱的老公是鹤立鸡群，又年轻又英俊。不过，突然想到那张照片，小冬脸上的笑容又凝固起来，这样优秀的男人，是女人都会喜欢的，他没有蹦出一些关系暧昧的莺莺燕燕就已经很不错了，也许是他藏得好，也许是他放不下以前的…… 小冬掐断这些念想，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了，只不过是一张陈旧的照片而已。 那晚，她把照片放回了他的西装口袋里，隔天她拿着他换下的那件西装，发现照片已经不在口袋了，她疯了似的在房间里找，枕头底下找，衣柜里找，每件衣服的口袋里找，可是都一无所获。 有时候想想，挺害怕的，她不想总是闷闷不乐，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情感并非虚假，她感觉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假想敌，这样活着好累。 一阵冷风吹来，小冬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忽然，身后响起推门的声音，她本能地回头看，只见冷小北浅浅地对她笑着，“安小冬，看你穿得这么少，站在阳台不冷吗？” “冷学长，你也来啦……”小冬微微一笑，今天来了好多人，基本上她都不认识，没想到冷小北也会来，总算有人认识了，“冷校长也来了吗？” 冷小北穿得很正式，银白色的西装，还打着一根粉色的领带，比往日在学校里看到的阳光少年，要成熟了不少，“是啊，我们每年都会来，不过我每次也都喜欢来这里，不喜欢那么热闹，叔叔伯伯叫个不停。” 小冬想，叶柯是fd大学的啊，叶家和冷校长的关系匪浅，他们来也不意外，“呵呵，就是，到处都是长辈，问长问短的，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就好像跟你很熟一样。” 冷小北一愣，没想到小冬竟然这么直接说着内心的不满，不过，他就是喜欢这么直接的女生，哪里像里面的那些名门小姐，各种做作。 不过，他立马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人家可是叶柯的老婆啊，他是一点心思都不敢打的。 “安小冬，听说你期末考试好多门课都没及格啊？”他爸虽然不是李刚，但好歹也是校长，想打听一个学生的成绩，并非难事。 小冬被说到痛处，笑容都变得僵硬了，“呵呵，这不是没考好么。”要不要这样啊，大过年的提人家的伤心事，“其实也有及格的嘛，我都好意外竟然有及格的，要知道，fd大学的试卷是出了名的难啊……我又不是正儿八经考进去的，走后门进去的当然比较次一点。” 听她这么说，倒是冷小北尴尬起来了，“咳咳，这事儿不用说得这么明白吧？我又不是招生办的。” 小冬“扑哧”一笑，“你是招生办的也没关系，反正我都已经是fd的学生了，反正毕业证书一定少不了。”这一点她还是比较放心的，即使不顾安家的面子，叶家的面子谁敢不顾。 “我是想说，补考之前多看看重点，期末考试其实都是最简单的题，多做做模拟试卷一样可以过。” 小冬拍拍自己的脑袋，“额，我智商不高啊。” “你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小冬挤出一抹拉屎拉不出来的苦笑样，“我本身就不爱学习。” 有些冷场了，冷小北的原意并不是找她聊学习的，“还是进去吧，外面挺冷的。”他穿着西装都觉得冷，更何况她只穿着礼服裙。 “嗯。” 大厅里，叶柯虽然跟大伙儿聊着天，但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小冬，他不明白这些天她为何会时不时就发呆，小小年纪不该有那么多烦恼啊。他看到她去了阳台，正想过去，却见冷小北先走了过去。 他承认他不喜欢冷小北，一来是冷小北比他年轻，与小冬之间没有代沟，二来，冷小北比他单纯，还没有走出社会，还没有经历一些社会的丑陋，三来，冷小北很受女生欢迎。 可能是跟自己当年太像了吧，谁都不喜欢另一个自己。 冷小北绅士地推开门让小冬进去，叶柯迎面就拦截了下来，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搭在小冬的肩膀上，笑意浅浅地说：“老婆，正找你呢，原来是跑来阳台了。” 冷小北一阵尴尬，“叶大少，新年好。” “你好，”叶柯礼貌地回应了一下，然后又对着小冬说，“老婆，你瞧你身上冷得，小心着凉了，感冒的话又要流鼻涕了。” 小冬对着突如其来的关怀有些不适应，只能尴尬地拉下他的手，“没事没事，这不是进来了么。”丫的老男人，这么刻意的行为是做给谁看的呢，我跟冷学长又没什么。 冷小北笑了笑，淡淡地示意了下，然后径直走到了冷校长身边。 叶柯收住笑容，白了小冬一眼，轻声训道：“外面只有零下两度，你穿这么点去外面乘凉？” 小冬低着头，委屈地抬着眼睛看着他，“我无聊嘛，你又不理我……” 叶柯拉着她的手，冰冷得他都忍不住要骂她，“走，带你见我的朋友去。” 不等小冬说好，叶柯便霸道地拉着她走进了他朋友堆里，他很高兴地给她一一介绍，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谁都羡慕不已。 —— 终于开学了，小冬从来没有这么的盼望开学，以前都是“这么快就开学了啊”，现在是“终于开学了”。 “老大新年好。”在教室门口遇到云朵，云朵双手合十了给她作揖。 小冬开玩笑说：“嗯，平身平身，”挽着云朵的胳膊一同走进教室，“死朵，才过了一个年而已，你竟然长了这么多肉，脸都圆了。” 云朵摸着自己的脸，苦恼地说：“真的有这么明显吗？唉，过年总是把持不住大吃大喝啊。对了老大，过年的时候我遇到以前隔壁班的李欣，就是倒追叶洋那个李欣。” “嗯，她怎么了？难不成倒追成功了？”再提到叶洋，小冬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不是，叶洋高中毕业之后不是出国了么，李欣一直没有放弃倒追，所以跟叶洋一直有联系，她说叶洋适应不了国外的生活，要转回来，可能要进咱们学校。” “啊？”这真是稀奇的事情，没想到看似强壮的叶洋，适应能力竟然这么差，若换了她，巴不得出国去，跑得越远越好，越远越自在。 “老大，你淡定点，你都是人.妻了，不能再暗恋叶洋了。” “去你的，我早对他没感觉了，我就喜欢我老公。” “唉呦，肉麻死了，受不了你。” 第一节是英语课，原来的英语老师已经交待过，这个学期会有新来的英语老师过来。当同学们看到讲台上那位亭亭玉立气质高雅的女老师时，各个都心花怒放，以后英语课不会那么枯燥乏味了，有美女老师讲课，及格率可定暴涨啊。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我姓唐……” 小冬压根就没听进去老师在讲台上说什么，她瞪大了双眼一直盯着老师看，眨都不敢眨。天哪，新来的英语老师，竟然就是叶柯收藏着的照片上的女生，叫佳卉的，唐佳卉吗？ 真好听的名字，人如其名，长得真漂亮，轻熟优雅的气质，高挑的身材，浪漫的长卷发，一颦一笑都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小冬顿时就明白叶柯为何对她念念不忘的原因了，这样的唐老师，连她看了都喜欢。 她耷拉着脸，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这哪能比啊，根本没法比，她都自行惭愧啊。 她看看周围的同学，特别是男同学，一个个男性荷尔蒙喷发的样子，只要唐老师一提问，要多积极就有多积极，各个都在争取表现，连身旁的云朵也说：“fd大学第一美女老师，听说还是英语博士在读，这个可以有！”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小冬失魂落魄地走出教室，脑子里一片空白。 手机振动，叶柯发来短信：“我在停车场等你。”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本来叶柯说要送她来学校的，但他也要赶着上班去就没让他送，他就说那下了课来接她放学。 停车场，叶柯斜着身子靠在车门旁，脸上带着笑意，“第一天上课很累吗？瞧你没精打采的样子。” “没有啊……”小冬干笑了一下，心里暗暗低估，不知道老男人知不知道他前女友来学校教书的事情。 叶柯上前接过她的书包，宠溺地在她额头上一拍，“我看就有，一定是把你宠坏了，整天睡懒觉，突然早起就没精神了。” 小冬莞尔一笑，“哪有啊。” 这时，隔壁的车子“啾啾”叫了两声，叶柯本能地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转弯口，他瞬间石化了。 96 这是我侄女 这时，隔壁的车子“啾啾”叫了两声，叶柯本能地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转弯口，他瞬间石化了。 唐佳卉伸手一捋披散在脸颊的长发，窈窕之躯更显妩媚，她一转头，也看到了叶柯。 七年不见，她的视线一时移不开了，他的俊朗还是一如往昔，年少时的狂妄不羁已然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男人的沉稳和内敛。 唐佳卉僵着手臂，抚着长发慢慢放下来，她僵硬地一笑，却不知说什么。 叶柯定定地看着她，终于见到这个人了，躲了七年，藏了七年，今天终于见到了。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小冬的书包还挂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也正抓着小冬的胳膊，从没想过会这个样子再见她。 小冬还好，半凝固状态，她明显感觉到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一紧，她机灵地说：“唐老师好。” 唐佳卉淡淡地一笑，“你好。” 小冬又自我介绍道：“我是人力资源1201班的安小冬。” “哦，你好……”唐佳卉尽量笑着，抿着嘴，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小冬的书包不慎滑落下来，叶柯这才回过神，多年的稳重还不至于令他手忙脚乱，他淡淡地一笑，“嗨，好久不见。” 唐佳卉低了低头，再抬头时，露出了久违的温暖笑容，“是啊，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见，道出了多少思忖愁肠，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历经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整整八年的旧识，如今只能用一句“好久不见”相互问候。 唐佳卉好奇地看着他们，一个是她的前男友，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前男友，另一个是她的学生，大一的学生。她的弟弟唐天放从叶雨的口中得知，叶柯结婚了，娶了一个比他小八岁的妻子。 她想，难道就是眼前这位安小冬吗，“你们……” 这时，叶柯倏地一下松开了小冬的胳膊，他的手臂上挂着书包，矢口说：“这是我侄女。” 这是我侄女，他说。真糟糕，迟早会揭穿的事情，他竟然撒谎不承认，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在唐佳卉面前承认小冬就是他妻子，不，应该说，他不想承认自己已婚的事实。 唐佳卉诧异地看着叶柯，这是他侄女，他说，原来是侄女，她又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哦，接她放学啊，那我先走了。”连再见都没有说。 更加的诧异的小冬，平时最讨厌被误认为是她叔叔的叶柯，竟然在前女友面前，说她是他侄女，那么，她是否要配合地叫他一声，叔叔？她心里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一下，当下没什么感觉，可才不过一秒钟，就剧烈地疼痛起来。 唐佳卉尴尬地笑笑，她没有再多做停留，走到车子旁边，开了车门就坐了进去，有些手忙脚乱，翻着包找钥匙，可殊不知钥匙就在她手中，她不敢抬头往外看，慌慌张张地启动车子便开走了。 叶柯的双脚像是钉在了原地，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车看，车开走了，他的视线也跟着飘到远处。 小冬站在他面前，咬着嘴唇忍住满心的难受，看啊瞧啊，老男人见到老情人，连魂儿都没了呢。小冬可掩饰不了内心的不悦，她撅着嘴，一把将叶柯胳膊上的书包抢了回来，大声提醒道：“老公，回家了！” 叶柯收回视线，他木讷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这才真正回过神来，佳卉回来了…… 宾利车一路平稳地开向公寓，小冬提醒说：“去哪里？开错了吧！” 叶柯似乎还沉静在刚才的相遇情景中，他回神说：“我下午抽空把东西都搬回公寓了。”如今他的脚伤基本康复，而小冬也开学了，公寓离学校比较近，离他的公司也近，想想还是搬回去比较好。 “哦。”小冬不再说什么，总觉得今天叶柯心不在焉的，要说也得回家去说。 车子开到xx小区附近的餐厅，叶柯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停到一边，“我买外卖，你等一下。” 可是，才走出几秒钟，他又折了回来，忽然想起手刹没拉，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拉了手刹出去，没过五秒他又折了回来，拿上手机就走，但立马又折回来，他是要拿钱包而不是拿手机。 小冬冷静地看着他，从没看到叶柯如此心不在焉的样子。 带了外卖，回到公寓，小冬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是的，在她心里，更愿意把这里当成家，她跟叶柯的家。 但此时，她肚子里有话藏不住，“老公，你刚才怎么说我是你侄女？你不是最讨厌别人误认为你是我叔叔么？”她问得十分刻意，“你认识唐老师对不对？” 叶柯将门关上，外卖的盒子随手就放在餐桌上，他不答，不想答，也不知如何答。 “你说话啊！”小冬追问。 叶柯站在餐桌边上一动都不动，只淡淡地说：“别问了，吃饭吧。” 小冬怔怔地看着他，咬着唇说：“我知道她是你前女友。” “你怎么知道？” “你书房里有她照片，你西装口袋里也有……” 叶柯突然大声质问：“你翻我的东西？！” 小冬吓了一跳，心里虽然胆怯，但她决不退缩，这种事情上退缩，那她真的一辈子当包子吧，“我不是故意要翻的，无意间……” “你别说你打扫卫生无意间翻到的，安小冬，你除了这个借口还有更高明一点的吗？这些照片我不会随便乱放，你若不是存心翻找，能找得到？” 小冬呆愣得说不话来，心里难受得要命，这什么跟什么啊，她解释说：“照片就夹在书本里，我擦书桌的时候不小心碰落了，就掉了出来，你西装里的也是，我拿你手机接电话，就不小心跟出来了。” 叶柯一板一眼地训道：“有那么多不小心还真无意，以后别动我的书桌，我的任何东西都别动！”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家门。 “诶，你回来，你……” 不等她说完，大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将小冬的满腹疑惑和委屈都阻隔在门里，她忍不住破口大骂，“狗屁，我解释这么多干什么，你是我老公我翻你东西怎么了？你心虚了是不是！混蛋，哪有这样的人！” 真是没用，人在的时候不敢骂，人走了才骂有屁用啊。 小冬越想越来气，他的东西怎么就碰不得了？不就是几张照片么，前女友的东西就这么宝贵？！小冬不服，人在气头上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匆匆走进书房，翻箱倒柜一阵乱找。 小冬的脾气也是很倔强的，她拗起来就是牛脾气，她不想装包子的时候激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无论在安家也好，在叶家也罢，她都心平气和地装包子，但在这里不必装，连在自己家里都要装包子，那她活得是不是忒惨了点？！ 有前女友没什么啊，谁没有过去，可是前女友一来他不能不把她放在眼里啊，她可是他的老婆！ 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小冬眼前一亮，那是一个涂着淡粉色油漆的铁盒子，看着就不是叶柯的东西。当自家男人出问题的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非常灵的，小冬笃定这里有唐佳卉的东西。 她拿出铁盒，轻轻一扣就打开了，好啊，之前看到的两张照片都在这里，可那只是冰山一角，铁盒子里简直就是他们交往的缩影，各种拥抱嬉笑的照片比比皆是，除了照片还有一些小东西，他都一一珍藏着。 小冬忽然有种窥探别人隐私的感觉，她知道这么做不好，她知道这么做只会令他生气，可她忍不住。 她拿了铁盒里的一张光盘，犹豫着要不要看一看，如果看了，可想而知叶柯的态度，如果不看，她手痒心也痒。 到底还是年轻不懂事了些，到底还是心浮气躁了些，小冬纠结了一阵子之后，还是将光盘塞进了电脑。 —— 叶柯出门之后，心里乱得很，唐佳卉走的时候说了，要去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她说到做到。他找了她好久好久，真的是一点音讯都没有，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可当他刚放下了时候，她却突然出现了。 “唐佳卉回来了，在fd大学教书，这事你早知道是吧？”叶柯站在路口，拿着电话大声地质问莫以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莫以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一时答不上话，“我只能说我也是半个小时前才知道，信不信由你。”听说学校里来了一位从英国来的女教师，不但是美女，还是在读博士，他让同事立刻发张照片给他，一点开邮件，呵，虽然只是侧脸，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是谁，唐佳卉啊唐佳卉，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叶柯，出去喝一杯吧。” “好！”叶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心里烦得很，不想以现在的状态回家面对小冬，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不想拿过去的事情伤害小冬，那是不理智的。 97 极具感染的幸福 当莫以洋来到酒吧时，叶柯早已经喝上了，还喝了不少，见到他来，叶柯开始不断地自言自语，“她怎么一声不吭回来了？不是说要躲到我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吗？她真厉害啊，我找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她，我不找的时候，嘿，她tm的偏偏就回来了。” 莫以洋看着叶柯，平时沉默寡言的装深沉，一喝酒连脏话都飙出来了，可见他心里的郁闷。 他上前拍了拍叶柯的肩膀，颇有“兄弟，我理解你”的姿态，“她离开了这么多年，估计也想念家啊，落地生根，上海毕竟是她的根，总会回来的。”莫以洋在劝慰的时候，还颇有几分教师的架势，教人子弟，哪能不懂些许大道理啊。 叶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多年珍藏的顶级红酒，这货一口就跟喝红糖水似的灌了下去。“你知道么今天，今天我遇到她了，当时小冬也在场，你都不知道我心脏都快停跳了，七年不见的人突然就出现你的面前，想想都知道当时的尴尬。我特么的还很傻逼似的说了一句‘嗨，好久不见。’” 莫以洋怔怔地问：“安小冬也在场？”请原谅他很八卦地比较关注这个问题，他舍不得他的学生受委屈，还是这么可爱聪明的丫头。 “可不是，佳卉还是小冬的老师呢。” “……”莫以洋无语，他径自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那你心里还惦记着佳卉不？” “惦记又怎么样，不惦记又怎么样，我都结婚了。” 莫以洋突然一本正经地说：“既然你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就什么念想都不要有，佳卉有佳卉的想法，这都七年了，许多事情都会改变，而且小冬是最无辜的。” 说到小冬，叶柯心里平生了起几分自责，在唐佳卉面前，他竟然说她是他的侄女，这种本能反应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回家之后还跟小冬吵了一架，他是不想吵的，可是小冬在这个时候撞到枪口来，他也控制不了。 关于过去，他一直保藏得很好，不让人打扰，更不许人探听，那是他心底的秘密。今天，小冬突然说破了他的秘密，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叶柯喝着酒，他总觉得以后跟唐佳卉还会有交集的，至少唐天放跟叶雨还在交往，那么他跟她呢？是否以后都各自天涯各自走路？难道，这就是命运？ 记忆不断拉回去，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整天被关在军校接受最严厉的鞭笞，但军校再严谨，都关不住少年那颗骚动的心。遇到唐佳卉，还是在他上初中那会儿，隔壁学校的优秀学生到军校体验一周，唐佳卉就是其中一位。 唐佳卉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她那黄鹂般的声音在大会堂讲台上响起的时候，一下子就吸引了原本心不在焉的叶柯，他对她一见钟情。 不过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这就是一见钟情，他只知道见着这个女孩，他的心跳就超快，他就想引起她的注意。 那个时候，叶柯也不知道喜欢一个女孩应该怎么表达，他就一门心思地在唐佳卉面前各种欺负，追踪、揪辫子、使诈，一个劲地追着欺负她，把她气哭，气得报告老师。 于是，他被教官华丽丽地惩罚绕操场跑一百圈，不过，这一百圈是他军校生涯中，唯一一次笑着跑完的，唯一一次心甘情愿。 后来一周体验结束，唐佳卉要回到自己的学校去了，叶柯的心也跟着飘走了。 军校不比一般学校，一个月只能回一次家，叶柯放学第一件事情就是飞奔到唐佳卉的学校去。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校门口，见到唐佳卉背着书包出来，所有的辛劳都不算辛劳，他走上前跟她打招呼：“嗨，唐佳卉，好巧啊，我也刚刚放学。” 唐佳卉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满头大汗的男生，拔腿就跑，跟踪狂啊，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回家了，呜呜呜。 “诶，你别跑啊，我只想请你吃东西。” 唐佳卉一个劲地往车站跑，哪里来的小流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追到学校来了，她好怕怕呦。 如此周而复始地几个回合之后，唐佳卉也知道叶柯并非恶意地欺负她，可是当朋友什么的，免谈。 那时的叶柯也不是什么安守本分的十佳少年，他喜欢唐佳卉是一回事，但爱玩也是另一回事，上了高中，酒吧夜店照玩不误，追他的女孩子也得一箩筐一箩筐地算，小到十三四岁的小萝莉，大到二十多岁的小妖精，无一不被他那张妖孽般的脸所倾倒。 但是，在他心目中，没有一个能跟唐佳卉相比，女人见得越是多了，他越发觉得唐佳卉的独一无二。 终于上了大学，终于脱离了军校，考上fd早就是预想之内的事情，但令叶柯兴奋的是，唐佳卉竟然也考上了fd，这是多么的近水楼台的事情啊，简直就是为他俩安排的。 此时的唐佳卉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对于叶柯的耍诈卖萌等等一切伎俩早就如雷贯耳，不过她也懂事了，她明白叶柯老欺负她的原因不就是喜欢她么。情窦初开的年纪，谁都抵挡不了叶大少的风采，她也一样。 两人顺其自然地牵手了，大学的头两年，是叶柯这一生中最开心的两年，他终于如愿抱得美人归，没有枉费他多年的苦心经营。 倏地，酒瓶滚落在地，“哗啦”一声脆响，把叶柯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过去那些年的一切一切，都成了一瞬间的回忆，只是一瞬间的回忆。 莫以洋看他喝得有三四分醉了，便说：“早点回家吧，别多想了，大家总归是朋友，有机会还能聚聚的。” 叶柯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鲁莽爱现的少年，他装深沉装得已经撕不下严厉的面具，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叶柯伸脚踢了踢地上的玻璃碎片，双手撑着椅子站起来，“走吧，回家了。” 莫以洋伸手一扶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的眼神瞄着吧台上的性感女子，“你回吧，我没打算回。”他拿着酒杯站起来，慢慢走到女子身旁，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说：“美女，怎么一个人？请你喝杯酒如何？” 叶柯嗤笑一下，莫以洋啊莫以洋，你真是一个斯文败类，任何时候都不忘泡女人，我真是服了你。 —— 公寓里，小冬坐在书桌前，双腿曲着放在凳子上，她抱着膝盖，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看，心里却在滴血。 画面里，就是这个书房，小冬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叶柯拿着dv拍着唐佳卉的情景。 “别躲啊，让我调调光线看。”叶柯虽然不在画面里，但他的声音却是那般的清晰。 唐佳卉静静地站在窗口，带着娇羞微微地笑着，她时不时害羞地捂起脸，说别拍别拍。那时候的唐佳卉比现在清纯许多，及肩的中长发，清澈的大眼睛，脸颊粉嘟嘟的。看窗外照过来的阳光，应该是接近黄昏，金黄色的余辉洒在她的身体周围，漂亮极了。 然后，画面固定了，dv被放在了书桌上，小冬默默地伸手摸了一下书桌角，可能就是这个位置。 “好了好了，就是这个位置，站着别动啊，不然就拍不到了。”叶柯的身影也出现在画面里。 小冬从来没有见过叶柯那么阳光的时刻，他看着唐佳卉笑，笑起来的时候，连眼睛都带着笑意，小冬确信，他从来没有用那么充满爱的眼神看过自己，他抱着她不让她跑走，他捧着她的脸细细地亲吻，笑着闹着，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种幸福真的特别有感染力，即使是坐在电脑前看着的小冬，都能感受到那种无边无尽的幸福。 还有一段，大概是朋友给他们录的，听着声音也有些熟悉，但小冬一时想不起来，她的思维已经无法正常运行。画面中，是在一片草地上，唐佳卉在跟叶柯辩论什么，然后他笑着看她，两只手挠着她痒痒，然后她就回击，大喊着说谁比谁怕痒。 小冬心里难受得紧，叶柯是最最怕痒的。 幸福的画面还在继续，叶柯用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头亲她，她推开，他又亲过去，再推开，然后唐佳卉尖叫，用力钻出来，骑在他身上使劲地挠他痒痒，他喊着受不了啦，要投降。然后就是一串笑声，录的人也跟着他们一起笑着。 小冬泪流满面，可是她却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却又自嘲起来：“大笨蛋，蠢蛋，你在干什么啊，干嘛要乱翻人家的东西，干嘛要乱看，根本就不关你的事情你瞎闹什么闹！” 可能是太过投入了吧，小冬根本没有听到叶柯进门的声音，她擦着眼泪，正想去关了视频，叶柯的声音突然在书房内响起：“你在看什么？！” 不等小冬反应过来，叶柯大跨步地走进，他铮铮地看着电脑屏幕，那些声音那些画面，将他深埋已久的思念统统都勾了起来。 他倏地抓起小冬的手腕，用力地一把将她从凳子上拽了下来，怒吼道：“我说了让你别碰我的东西，你现在在干什么？安小冬，你就是说不听是不是！” 98 离家出走 98离家出走 他倏地抓起小冬的手腕，用力地一把将她从凳子上拽了下来，怒吼道：“我说了让你别碰我的东西，你现在在干什么？安小冬，你就是说不听是不是！” 小冬双脚一落地，才发现早已脚麻，她踉跄着瘫了一下，直接扑到了叶柯怀里。 叶柯有些醉意，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看到小冬偷看他以前的dv，再看到翻得凌乱的书房，心里更是怒火中烧。他紧握着她的手腕，用力地甩开她，“我的东西不准你碰，不准，听到没有！” 小冬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手腕被钳制着，耳朵被强.奸着，可怜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被一个彪悍的粗汉子揪得手都快断了，更糟的是双腿还在发麻，手脚都不听使唤。 “你放手，放手，痛死了……”真是操蛋，这个老男人怎么这么凶蛮啊，是刚才视频里那个温柔阳光的男子吗？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小冬半带求饶半带哽咽道，“不碰就是了，我以后不会再碰你的东西。” 混蛋啊，我以后若是再碰你的东西，我安小冬跟你姓叶，我安小冬名字倒着写，狗屁，谁稀罕。 电脑里还在播放着，唐佳卉的莺莺笑声不断传出来，叶柯转头看着屏幕，满脸的忧伤。 小冬实在受不了他看着视频的回味样子，她干脆举起手腕，张开嘴巴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背上。 “啊~~”痛啊，叶柯大叫起来，连忙松开小冬的手腕甩开她，疯丫头，偷窥别人隐私还咬人，乖了这么久终于露出本性了。 “滚，滚出去！”他朝小冬大喊。 小冬吓着了，也伤心着，她紧抿着嘴巴忍住哭，真恨自己力气小，不然把他的肉都咬下来。可是，她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叶柯一放手，她一时间失去了支撑，就华丽丽地跌在了地上，脚麻有木有，腿软有木有，肌肉抽筋有木有。 叶柯根本没注意到她跌倒了，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着视频里的唐佳卉。 小冬一咬牙，捏着自己的大腿站起来，腿麻算狗屁啊，即便是腿断了，她也不想留在这里。 初春寒冷的夜晚，小冬一个人急冲冲地走出了小区，保安亭的庄叔看到她，喊了一声：“小冬啊，这么晚了去哪？” 小冬头也没回，但是又不想让庄叔追出来，于是便敷衍了句：“遛狗！” 遛狗？难为庄叔一大把年纪了，他真的怀疑自己已经眼花，哪里来的狗啊？ 小冬一直往前走，但她不知道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似的。她一边走，一边往后看看，要是老男人追来，她绝对不回去。 可看到后面一无来人二无来车，连条狗都没有，她便撅起嘴巴，眼泪忍不住往下挂，心里大感失落。好啊好啊，你别来找我啊，就让我冻死饿死算了。 摸摸肚子，好饿，早知道应该吃了饭再出来的，摸摸口袋，蠢猪，手机钱包都没带。唉，到底是没经验啊，玩离家出走也不是这么玩的，至少得让别人能联系到她啊。 走到路口，这里来来往往的车辆也不多，行人更别提了，大晚上这么冷谁还出来散步啊，小冬望了望四周，黑漆漆的，心里有些后悔冲动跑出来了。可是就这么出来溜一圈，最后自己回去，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虽然她的面子比起叶柯的要渺小许多，可她也是有尊严的，她也是有脾气的，她也是……会吃醋的好吧！ 这时，身后开来一辆车，司机趴在窗子口朝她吹起了口哨，“小妹妹，这么晚了在大街上干什么啊？要不要叔叔送你回家？” 我呕！小冬当场就想到了带萝莉看金鱼的怪蜀黍，她瞪了那人一眼，生怕他下车抓她，立马回头就跑。 一路跑到了小区门口，保安亭的庄叔看到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有点担心，“小冬，你到底要去哪啊？” 小冬一脸小乞丐的样子，委屈地站在保安亭门口，里面还有另一位年轻一些的小保安，嘴里塞了小半个馒头，正满脸疑惑地盯着她看。她也不想去哪里了，便说：“庄叔，我在你这里休息一下好不好？你……你收留我一下，好不好？” 庄叔连忙开门让她进去，担心不已，“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多冷啊，你这丫头，怎么了这是？” 小冬坐在庄叔的椅子里，身旁有一台取暖器，她便伸手在上面烤烤暖，“庄叔，打扰你不？” “不打扰，今晚我值班。”庄叔看她那可怜的样子，问，“被你叔叔训了？”看着小冬低头咬嘴唇，眼泪就要夺眶而出的样子，他想肯定是了，便安慰道，“唉，叶总裁平时是严厉了些，但你也不能这么晚了一个人跑出去啊，外面又冷又危险的，报纸上刚刚报道说有骑摩托车的犯罪团伙专门找孤身女子下手，轻的劫财，重的劫财又劫色。你说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叶总裁心里多过意不去啊。” 小冬心里委屈着，许多事情又不能跟庄叔说，她擦干了眼泪，大眼睛铮铮地看着庄叔，十分认真地问：“庄叔，我们俩看起来，真的很像叔叔跟侄女吗？” 庄叔愣了一下，笑着说：“小冬，你这话问得奇怪了，想什么呢你？”庄叔面露难色，心想，难不成这丫头对叶总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哎呦喂，这可使不得，这乱.伦的事情怎么可以有啊。 小冬撅着嘴，悻悻地说：“庄叔，他不是我叔叔，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哦，这样啊……”庄叔是一个憨厚老实之人，既然不是他想的那样，那他也放心不少，问道：“那你们是怎么了？” 小冬抿着嘴巴，这不该对外人说的事儿她也不会乱说，她及时转移了话题，“不说我了，庄叔，你女儿还念着叶柯不？” 提起这件事，庄叔叹了口气说：“唉，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其实想想也知道，叶总裁怎么看得上筱雪啊，筱雪说叶总裁已经有女朋友了。” “哦……”小冬想起那十一朵玫瑰花的事，真是扫兴，第一次收到玫瑰花竟然是一启乌龙事件，“庄叔，你人这么好，你的女儿一定也很棒，叶柯算什么，她以后一定给你找一个更好女婿。” “呵呵，那就承你吉言了。” 这时，小冬的肚子忽然不听使唤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极了。 庄叔会意，“没吃晚饭吧？我这刚好还有方便面，有时候夜里会饿，所以一直备着的，给你泡一包？” 小冬感激涕零，“庄叔，谢谢你，你比叶柯好太多了。” “呵呵呵呵，瞧你说得，逗庄叔乐呢。” —— 叶柯在书房独自回味了一番，他喝了酒，脑子昏昏的，想着过去的唐佳卉，他便不知不觉就在书房里睡着了。 直到半夜，叶柯被冻醒了，他皱着眉头醒来，浑身冷，头也痛得很。 “小冬，小冬……”他叫了两声，迷迷糊糊记得小丫头赌气走出书房了，他又看了看时间，这都半夜两点了，估计小冬已经睡下了吧。 叶柯稍稍整理了一下铁盒子，把那些曾经的回忆重新放好归置在原位，本来就够心烦的了，被小冬这么一闹腾，不想记着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 他走出书房，转而向卧室走去，死丫头，还好意思睡觉，把我一个人晾在书房挨饿受冻，你真好意思啊。 可是，当他打开卧室的灯，看到床上折叠整齐的被子，他心里一阵着急，“小冬，安小冬！” 客厅里没人，厨房没人，洗手间没人，这丫头根本不在家。 叶柯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立刻拿了手机打小冬的电话。铃声在客厅里响起，该死的，她出门没带手机。 这都半夜两点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她能去哪里？叶柯紧锁着眉头，二话不说就拿了车钥匙，夺门而出。 电梯一上一下，叶柯前脚刚踏进电梯，另一部电梯就开了，小冬低着头，捂着肚子从电梯里面走出来，唉，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刚才在庄叔那里坐了一会儿，把人家的凳子给血染了，杯了个具的，只能回来。 她没带钥匙，在门口徘徊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她心想着，大不了就是被老男人凑一顿屁股，又不是没揍过。 “叮咚~”没人开门，老男人睡得真踏实。 “叮咚~~”没人开门，难道老男人不想让我回家了吗？小冬开始不安。 “叮咚叮咚叮咚！”坑爹的，还是没人开门，一点声音都没有，嗷嗷嗷，老男人不在家，一定出去找前女友去了。 小冬越想越觉得可怜，眼泪又吧嗒吧嗒往外掉。她干脆一屁股坐在门口，不想走了，死也要赖在这里，她又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最糟糕的是，大姨妈来了，肚子好痛啊，又冷又痛，还没人疼没人爱，要不要这么凄惨啊。 “讨厌死了，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呜呜呜，到底谁是你老婆啊，我才是！谁要当你的侄女，老不要脸了，混蛋，大混蛋！” “阿嚏……”电梯门口，叶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喷嚏，可能是睡得着凉了吧。他管不了这么多，疯了一样狂奔到自己的车旁，跳上车就猛踩油门。 真是糊涂啊，小冬走了他竟然不知道，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叶柯想想都觉得心慌。 臭丫头，就知道按着自己的性子来，乱翻乱找还乱跑，看来我是太宠你了，把你宠得越来越不听话，看我不把你抓回来，打烂你的屁股！ 99 染红的早晨 叶柯绕着小区开了两圈，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他又延伸到附近的几条大街上找，他开得非常慢，也就骑自行车的速度，一边开一边打着大灯找。 手背上有两排细细的圆弧形牙印，用力握拳的时候还会痛，回想昨晚的事情，叶柯有些懊悔。 是的，仅仅是有些，并没有非常。 在唐佳卉面前没有承认小冬是他的老婆，他承认这是他的错，但是，夫妻之间也是有隐私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小冬就是不懂事，就是幼稚，屡屡侵犯他的隐私。 谁没有过去，他就不能有年少时候的追求与执着吗？他就不能好好珍藏年少时候的青春与回忆吗？他只是昨天比较失控而已，一个走了七年的人突然回来了，当初爱得那么刻骨铭心，他就不能失控一下？ 想着想着，叶柯失声笑了笑，他觉得现在的自己都不是自己了，为了一个七年不见的人把自己的生活都搞得乱七八糟，似乎有些不值得，小冬才是他的妻子啊。 其实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不然那单身的七年他也不会强忍下来。他有轻微的洁癖，不单单是生活上，感情上也有。 当初被家里逼得去安家选妻，对唐佳卉的绝望也是一个不小的因素，没想到唐佳卉竟然回来了，他就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现在把小冬弄丢了，确实不是他愿意的。 越是往前找，他心里越是着急，眼看东边的天空逐渐露出鱼肚白，可是在他视野范围之内还是没有见到小冬。 路过警局，他踩了一个急刹车，来不及锁门就直接冲进了值班亭，“我要报警。” 值班亭的警员被他火烧火燎的样子吓了一跳，“这位先生，您遇到什么事情了?”年关刚过，但很多人的聚会还没有散场，酒驾车祸的事情常有发生，所以警员们都保持着警惕。 叶柯心里慌张得很，但表面还是镇定地说：“我的老婆失踪了，我要报警。” “几时不见的？” “昨晚，已经失踪一夜了。” “不见超过24小时才能报失踪，先生，你太太可能去了哪里没有跟你说。” 叶柯脸色一沉，他板起脸的样子气势格外强大，大吼一声：“半夜出去的，要是出了事等得了24小时？一秒钟都不能等！”叶柯不再说废话，直接拿出身份证，“我是叶柯，赶紧给我召人去找。”必要的时候，还是得动用一下自己的身份。 警员被震慑到了，是叶柯啊，不会同名同姓吧，“叶柯？明业集团的叶柯？”警员故作镇定地接过他的身份证，在公安系统里一阵搜寻，“唉呦，叶总裁，幸会幸会，您别急，我这就发布失踪消息。” “等等！”叶柯冷静了一些，说，“不要大张旗鼓，也不要声张，先私下找找，特别是沿街的旅馆饭店。”正所谓人多好办事，他就想找到小冬，但不想惹得全城轰动啊。 警员机灵地点头，“明白，叶总裁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寻找。” 于是，大雾弥漫的凌晨，一辆辆警车默默地出动了…… 初春的早晨，七点多的时候天才微微亮，又起了大雾，看着更加阴沉。经过一夜的折腾，叶柯拖着劳累的身子回到了公寓。 他昨天没吃晚饭直接跑去喝酒，半夜在书房睡着了冻醒，然后后半夜又在大街上一阵寻找，早就已经精疲力尽。他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加班起来没日没夜，可加班的那种劳累远远不及此刻的疲惫。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叶柯垂着头走出来，如果警方再找不到小冬，他就要采取下一步措施了，但是首先得把自己整理整理。 一转身，只见小冬正坐在自家门口，走廊尽头的窗户里微微透着稀薄的光，外面大雾散了许多，朝霞的光亮若隐若现地照射进来，照在小冬斜靠的脸颊上，是那般的柔和，那般的可爱。 叶柯大跨步地走上前，蹲下身子拍她，“小冬，小冬，你怎么在这里？”他心里还是生气的，动用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只为找她，她却好端端地在这里睡觉，可一触碰到她浑身冰凉的肌肤，他就没法生气，巨大的心疼感早就淹没了他，“小冬，你醒醒……” 小冬慢慢醒来，眨眨眼看是叶柯，她的小心肝都揪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你去哪里了？”要是他说去找唐佳卉，她就再也不想看到他。 叶柯忍不住捏起她的小脸，想验证一下这是否真实，也想惩罚一下她的离家出走，“臭丫头，我出去找了你大半夜，我都报警了，你出去怎么也不带上手机？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小冬愣愣地看着他，心想着，呀，糟了，我好像误会了…… 正当小冬不知怎么开口之时，叶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然后直接看到象牙白的地砖上印着一滩血迹。 “你怎么了？”叶柯惊慌地问。 小冬咬着嘴唇，双手遮住自己的脸，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漏了而已。” “……” 小冬从指缝里偷偷地看着叶柯无语的样子，唉，真够丢脸的，明明很有骨气地离家出走，却不想最后还是没皮没脸地回来，还带来了大姨妈。 叶柯叹了口气，赶紧开门把她抱了进去，这到底是谁折磨谁啊！ 他把她抱进了浴室，开了浴霸又放了热水，“要我帮忙吗？” 小冬连忙摇头，“我自己来。”她的余光忽然撇到叶柯的西装上，我去，把他的西装都染红了，“你你你……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 叶柯低头一看，轻声说：“你先管你自己吧。”说完，他就出去了。 小冬慢慢地开始收拾自己身上的残局，内裤秋裤牛仔裤还有外面的长外套全都得洗，大姨妈来得太嚣张了。她听到叶柯在外面说话，他说：“李局长，麻烦你们了，我太太在家里……嗯，改天再去拜访你，我先挂了，她身子有些不适……好的，多谢关心。” 小冬不自觉地吐了吐舌头，老男人竟然真的报警了，我还以为他去找唐老师，额，太对不起他了。 不一会儿，洗手间的门被敲响了，叶柯推门进来。 “啊！”小冬一阵慌乱，赶紧抱住了自己的身子，“你怎么说进来就进来啊。” 叶柯顿在门口，里面雾气迷蒙，小冬背对着他，那光滑细致又小巧玲珑的身子看得一清二楚，“我给你拿衣服来，喏，放在这里，别着凉了。” “哦，谢谢……” 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上干净的衣服，浑身都舒服了许多，她拿着换下来的脏衣裤走去阳台，路过厨房时，看到叶柯正系着碎花围裙在里面做早饭。 真香啊，老男人的厨艺可是一流的。 小冬倚在厨房门边，撒娇着说：“老公早啊。” 叶柯带着一些小讽刺，说：“嗯，真早……我帮你跟学校请假了，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吧。” “好啊，谢谢。”一大早说了两句谢谢，这跟平常的她很不一样，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就傻傻地杵在门口看着叶柯。 叶柯脱下了西装，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和毛衣背心，就像家庭主妇一样拿着平底锅和铲子煎鸡蛋，小冬觉得现在很平静，也很幸福。 “傻愣着干嘛，没见过我下厨啊。” “呵呵，看你帅呀，忍不住就想多看看。” 叶柯回头看着她，一挑眉毛，“我帅不用你夸，明摆着的事情。” “切~” “切什么切，我煮了姜糖水，在壶里，自己倒！” 小冬抿嘴一笑，他们之间若不说唐佳卉的事情，还是可以相处得很好。 她端着姜糖水走到餐厅里，忽然看到椅子上叶柯放着的西装，西装上有一大片血迹，还是湿的。 叶柯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啊，衣服上染了一身的污秽他一定会抓狂的，可是他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小冬又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可真好，嗷嗷嗷，都怪大姨妈太猖狂了。 叶柯端着两份荷包蛋和牛奶出来，“放着吧，一会儿拿出去干洗，快吃早饭。”顿了顿，他又说，“这是我的早餐，给你煮了粥，自己盛去。” “啊？你吃两份荷包蛋，给我就只有粥？” “我饿了，多吃一份又怎样？” “我也想吃荷包蛋……” 叶柯夹起一个，眼角一挑示意她过去，小冬顿时心花怒放，屁颠屁颠地凑过去，可他却冷不丁地将荷包蛋塞进自己嘴里，一边嚼一边笑着说：“要吃自己做去。” 小冬无语，撅起嘴巴，紧蹙着眉头瞪着他，老男人真狡猾，耍我啊。 叶柯白了她一眼，“月经期间少吃油炸食品，特别是早上。” 小冬忍不住“扑哧”一笑，从叶柯嘴里听到“月经期间”这么专业的用词，真是太奇特了。 “臭丫头，笑什么笑，”叶柯也跟着笑，话说，他也挺不好意思的，他伸手搂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大半夜的跑出去。” 小冬坐在他腿上，感觉到一阵暖流涌出，她尴尬地说：“啊，飚了……老公，你是不是想我把你裤子都染红了？” “没垫阿卫？”叶柯现在也跟着她一起说阿卫了。 “垫了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染了再洗呗，你又不是第一次了。” “……” 100 惊喜？惊吓！ 度过严寒的早春，天气就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 当唐天放突然拿着一大束玫瑰花出现在明业集团楼下的时候，叶雨又是惊慌又是欣喜，果然，这是一个惊喜。 “天放，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了要给你惊喜的，喜欢吗？” “太喜欢了，不过，赶紧走吧，要是被我哥看到，或者传到我爸耳朵里，那可就麻烦了。” 唐天放绅士地拉开车门，“叶小姐，上车吧，惊喜还在后面。” 车里，唐天放虽然开着车，但魅惑的眼神时不时看一眼叶雨，他低低地问：“小雨，今晚能不回家吗？” 叶雨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羞怯地说：“不回家是不行的，但是……可以晚点回家。” 经过改装的奔驰跑车一路驶到伯悦大酒店，情意绵绵的男女，洒满春光的顶级情侣套房，一进去就可以看到地毯上用玫瑰花瓣铺成的巨大爱心，唐天放抱起叶雨，在她的耳边诉说着撩人至极的绵绵情话。 不可否认，唐天放是一个情商极高的男人，叶雨对他死心塌地。 温存过后，叶雨躺在唐天放结实的臂弯里，捧着他的右手说：“要不要继续治疗？我可以联系到上海最好的骨科医生。” “算了，在国外治疗了这么多年都不见好转，没用的，废了就是废了。” 叶雨将他的右手抱在怀里，“谁说废了，不是还能抱我吗？” “呵呵，对对对，不但能抱你，还能摸你……”说完，又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缠绵。 唐天放的右手，乍看跟普通人无异，但实则只是一只残废的手，提不了十公斤以上的东西。他清楚地记得七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候他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他被五个壮丁围起来群殴，一个凶神恶煞的壮丁拿着极粗的铁棍朝他的右手上打。 那是一场噩梦，这么多年了，他无法忘记那个血色的夜晚，他无法忘记那晚他姐姐的求饶和眼泪，他更加不会忘记，那个以他的性命来威胁姐姐的人。 但这一切，他是瞒着叶雨的，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赛车的时候出了车祸，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万幸。 隔天，叶雨兴高采烈地上班，在门口遇到叶柯，“哥，早啊。” “早，真难得你能提早到公司，你不是专门踩点到的吗？” 叶雨莞尔一笑，“哥，你又取笑我了不是，以前天冷我才起得晚，现在天暖和了，我就不能早早起来么？” “行，你说什么都行。”叶柯打量了一下小妹，“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啊，有什么好事？”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生活每一天都是那么的美好……哥，你好像没睡好啊，黑眼圈都出来了，该不是晚上跟小嫂子太过激烈了？” 叶柯白了她一眼，“你一个女孩子家思想能单纯点吗？我这阵子都加班，很晚才睡。” “哦哦，加班啊，你要多多注意身体啊，咱叶家的主心骨还得继承香火，可别把身体累垮了。” 叶柯觉得今天的叶雨话特别多，平常这个小妮子才没这么好的心思提醒他注意身体，但是，自个儿的妹妹关心他，他还是很高兴的，“嗯，我知道，你也注意身体，多陪陪爸妈。” “知道啦，走走，电梯来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叶雨的手机进来了一条短信，她一阵兴奋，想着必然是唐天放发来的约会短信，他的一些招数她还是有些知道的，每一次都很开心。 拿过爱疯死一看，唐天放说：“xx小区x号楼，等你来。” xx小区？这是上海知名的高档住宅区，叶雨默默地笑了起来，看来这一次，他是要在上海定下来了，是不是为了我呢？一定是了，哈哈。 她立刻回过去一条：“下班就去。” 叶雨买了一盒巧克力，第一次去男友的新家不能空着手去，她心里无比的激动，激动不光是因为唐天放，还因为唐佳卉。 早上上班的时候遇到叶柯，她犹豫着要不要把唐天放回国的事情告诉他，但一想，叶柯现在跟小冬过得不错，万一他对唐佳卉没死心又去找人家，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么，到时候小嫂子会伤心，爸妈也会暴怒的。所以她就留了个心眼没告诉叶柯。 来到短信所示的地点，叶雨看到的是一幢法式的三层楼别墅，她心里甜蜜得很，以前就跟唐天放提起过，她想住在海边的法兰西小别墅里，这里虽然没有海，但也非常的漂亮别致。 天放会不会跟我求婚？叶雨忍不住想，嘴角的笑容一点都掩饰不了。 走上台阶，轻敲一下门，门没锁，一敲就开了，叶雨轻轻地推门进去，巨大的落地窗，令整个大厅非常亮堂，地中海风情的墙纸和窗帘，极富异国情调，还有紫色的沙幔，像极了法国普罗旺斯的薰衣草。 客厅的墙上有一面照片墙，上面挂着大大小小的照片框子，有唐天放的，也有唐佳卉的。叶雨想，不久之后她的照片也能挂在这上面了。 这真是一个大惊喜，比起昨天的伯悦大酒店还要令她幸福，这比一切的甜言蜜语来得踏实，唐天放是真的要为她打造一个富有法式浪漫的家，她已经认定了。 一楼没人，叶雨便慢慢走上了二楼，寻找着下一个惊喜。 “天放，天放……”她轻唤几声，越是往前走，心里越是紧张。 她不知道哪一间是唐天放的房间，她看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没关，就径直走了过去。 “嗯，用力……”忽然，一声酥软的女声从房间里传出，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销魂。 叶雨不自觉地皱眉，满脑子的疑惑，我幻听么？ “嗯，哦，你太棒了，亲爱的。” 叶雨停下脚步，她确定自己没幻听，可是，她也确定自己没走错，这里是唐天放的家。 “天放，再用力点，快了，快了……哦……”女人几近疯狂的*声传出，嘴里还喊着唐天放的名字。 叶雨当下就愣了三秒钟，木讷地往前走了几步，透过半掩着的房门，她惊得睁大了眼睛，这不是惊喜，这是惊吓！ “砰”的一声，房门被用力推开，叶雨站在门口，浑身发抖，“唐天放，你在干什么？”她指着床上交缠着的一对男女，她万万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做梦吧，一定是做梦，而且还是噩梦。 唐天放并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全都被她看到了还解释什么，他翻下女人的身体，端坐在床上，喘着粗气问：“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发信息让我来的吗？” 唐天放一挑眉毛，“我没有啊……既然你都看到了，那这就是事实了，”他搂着身旁眼神荡漾的女子，说，“她叫李然，是我的女友，她在上海等了我七年，我会娶她。” “什么？”叶雨再次跌进更深的谷底。 李然有些生气，但更多的骄傲，“叶雨，我早就知道你的存在，我很介意。天放，短信是我发的，你要怪就怪我，我不会逼你娶我，更加不会逼你选谁，但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这是我的底线。” 李然拿过床头的衣服，唐天放一把抱住她的肩膀，“等等，你不用走。”他转头看着叶雨，“抱歉，我无意伤害你，一个与女友异地恋的男人，有时候也会把持不住犯错的。” “你，你们……”叶雨完全无法接受，如果换做她是李然，竟然对男友这种脚踩两只船的行为显得这么坦然？她不相信，她故作轻松地笑笑说，“天放，你是怎么了？别演戏了，你就是贪图一时的新鲜，没必要这样说吧。” 李然忽然坐起来，但无奈她此时身上一丝不挂，“你才是他的新鲜货，除了你，他还有许多许多，”她愤怒地揪住唐天放的耳朵，咒骂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在床上说尽甜言蜜语，背着我就在外面偷吃找乐，我竟然还能容忍你这么多年，唐天放，你混蛋！” 唐天放一手搂着李然，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求绕道：“痛痛痛，然，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一时糊涂，真的，求婚是真的，想有个家也是真的，我只爱你。” 李然松手，背对着他，嘴里愤愤不平地说：“最好是这样，不然我废了你！” “够了！”叶雨大喊一声，她还没有抱头痛哭，他们竟然在床上打情骂俏，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将手里的巧克力礼盒朝他们扔去，“唐天放，我恨你！”说完，她转头就跑，她只感觉这里真脏，脏得令她作呕。 楼梯口，唐佳卉正巧走上来，她也刚下班回家，听到二楼有声音便上来瞧瞧，一上来就看到叶雨哭着跑出来，“小雨，你怎么了？” 叶雨定定地看着唐佳卉，此刻已然没有了重逢再遇的喜悦，全都被背叛的伤痛给取代了，她摇摇头不知从何说起，推开唐佳卉往楼下跑去。 “小雨，小雨……”唐佳卉叫了几声，但叶雨头也不回便跑了出去，她疑惑地朝弟弟房间走，眼前的一幕实在令她发指，“你们……天放，你这是在干什么！” 101 为叶雨出气 101为叶雨出气 唐佳卉死也没想到唐天放竟然用这种手段跟叶雨摊牌，她让他别伤害她的，结果他把人家伤得体无完肤。 “唐天放，这种事情你都做得出来，你真有种啊你！”唐佳卉撇眼看着他身旁的女孩，她看着都觉得羞耻，“你们两个赶紧穿了衣服下来！” 不一会儿，李然先下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叠钞票，朝唐佳卉笑了一下，“天放的姐姐是吧，呵呵，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陪着演戏的，我先走了。” 唐天放随后跟下来，看到李然出了家门，他双手交叉抱着胸口，耸了耸肩膀说：“姐，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让叶雨早点看清早了断。” 唐佳卉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用力朝他打去，“我让你跟叶雨分手，没让你这样伤害她，和平分手不好吗，一定要弄成这样子？爸妈死得早，我这个当姐的就是太纵容你了，我打死你！” 唐天放不还手也不挡，就让唐佳卉打，唐佳卉打了一阵子也心疼啊，毕竟是自个儿的弟弟，“怎么？理亏了不躲是不是？” “姐，你这点力道根本就是给我挠痒。” “你……”唐佳卉气得，直接把遥控器摔在了地上，“气死我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弟。” 唐天放稍有动容，说道：“是啊，若没有我这个弟弟，你现在也不用熬得这么辛苦，你不用为我割舍爱情，也不用为我背井离乡，你干脆别管我好了！” 唐佳卉铮铮地看着弟弟，质问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面对姐姐的质问，唐天放退了退，这个世上，姐姐是最疼他的人，也是他愿意拿生命去守护的人，他不愿看到她如此伤神，“姐，不吵了好吗，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给自己留后路，不然我怕说了分手也断不了，最后把她伤得更重！” 唐佳卉看着弟弟，他眼里透射着的真诚和痛楚骗不了她，他也是痛苦着的，“算了算了，既然都这样，那你以后别再招惹她了。” 唐天放点点头，心里闷闷地疼痛着，如果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他之前一定不会去招惹叶雨，伤了她，也伤了自己。他现在也尝到了想爱不能爱的滋味，那种让深爱的人误会，把深爱的人拒之千里的感受，他是真真切切尝到了。 那么，七年前的姐姐，一定比现在的他更加痛。 叶雨一边开车一边哭，前一秒还处在满满的幸福当中，后一秒却落得满身伤痛，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十字路口，她又不小心抢红灯了，她双手紧紧把持着方向盘，可还是觉得车身摇摇晃晃的。 实在没法控制了，她干脆将车停在路边，靠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她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第一次全心全意掏心掏肺地爱一个人，结果却是这样，想着过去交往的点点滴滴，想着唐天放的浪漫和体贴，她不禁失声痛哭。 叶柯去学校接了小冬，正开着车回家，他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旁的叶雨的车子，慢慢地将车靠过去停下，他看到叶雨正在里面哭。 小冬一阵纳闷，“啊？小雨怎么了？”两人连忙下车，拍着车窗喊：“小雨，小雨，你怎么了？” 叶雨擦了擦眼泪，将车窗摇下来，“哥，小嫂子……”哭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叶柯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妹妹哭成这样，谁敢欺负她啊，找死不是！“小雨，你这是怎么了？” 在叶柯的追问下，叶雨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叶柯怒火中烧，他也是男人，做男人也不能这样是不是，“小冬，你看着小雨，我去找那个混蛋！” 叶柯急驰到唐天放家门口，一下车就喊：“唐天放，你给我出来！”他边喊边大跨步地走上前，伸手用力拍打着门。 开门的人是唐佳卉，叶柯顿了顿，但也顾不得许多，看到后面的唐天放，他走进去一拳就揍在了他的脸上。 比起唐佳卉的打骂，叶柯的拳头可是实打实的，唐天放的脸都被甩到了一边，牙齿都松动了。 “嘶……”他捂着吃痛的脸，舌尖很快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叶大哥，别来无恙啊，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一见面就打人？” “打的就是你这个兔崽子！”叶柯不跟他废话，一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手抡起拳头，直朝他的脸一顿痛打。 以叶柯的脾气，伤害他关心的人比伤害他还要使不得，他一个劲地往死里打，打得自己的拳头都痛了还不解气。 唐天放的右手根本不顶用，只能用一只左手挡着，何况，他也不想还手，就让叶柯揍一顿吧，他这是活该。 一旁的唐佳卉也心疼自己的弟弟啊，虽然这件事是唐天放做得不对，可叶柯这么打，她也看不过去了。她上前拉着叶柯，求道：“别打了，他是对不起小雨，但你要把他打死吗？” “姐，让他打，别求叶家的人。”唐天放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眼睛鼻子嘴角脸颊，没有一处不受伤的。 唐佳卉用力拉着叶柯，“别打了，打够了！”她太清楚叶柯了，叶柯的脾气一上来就是劝不听的，“你们叶家的人是不是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我们姐弟俩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你们已经废了他的右手还不够吗？你非得把他打死才解气吗？” 叶柯听得莫名其妙，唐佳卉刚才说什么？ 唐佳卉趁他分神之际，立马走上前挡在唐天放的面前，咬着牙说：“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把自己的弟弟管好，我也有责任。” 叶柯的拳头就落在唐佳卉的面前两公分处，打她，他是绝对下不了手的，他收住拳头，严肃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唐佳卉轻笑了一下，“没什么，”她看了看身后站都站不起来的弟弟，脑海里回想到了七年的夜晚，她一阵寒心，冷冷地说，“这件事是天放不对，可感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们外人也说不清楚。叶柯，我代他向小雨，向你们叶家道歉，如今你打也打了，算了好吗？你心疼你妹妹，我也心疼我弟弟啊。” 叶柯深深地呼吸着，他臭着脸说：“昨天看到小雨满脸幸福的样子，我想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的，我爸那边小雨不敢说就由我来说，只要你对小雨好。真好啊，你对她真好……”叶柯满脸讥讽，直直地看着唐佳卉说，“你们姐弟，把我们兄妹都当成什么了？玩偶吗？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说变心就变心，你们一家子全是冷血动物。” 唐佳卉咬着唇，面对叶柯的指控，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在地上的唐天放不甘心地大吼道：“到底是谁冷血，你们叶家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叶柯，你去问问你爸七年前对我们做了什么，我就是故意的，我在报复，我从来没有爱过叶雨，是她自己傻相信了我。” 此时，叶雨和小冬正站在门口，叶雨怕叶柯太冲动，会出事，所以便追了过来，不想却听到了唐天放的这番话，她愣愣地杵在门口，若不是小冬扶着，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叶柯又伸脚狠狠地踢他，今天他就是一个暴力狂，唐佳卉再怎么拦都拦不了。 “哥，别打了，我们回去吧。”叶雨痛喊着。若不是听到唐天放亲口说，她怎么都不会相信，他们交往也有两年了，她死心塌地爱着这个男人，可今天，她不但发现他背叛了她欺骗了她，她还发现，原来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报复行为，他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是啊，是她自己太傻。 唐佳卉看到伤心欲绝的叶雨，心里是万分的抱歉，最无辜的就是叶雨了。同时，她也看到了安小冬，这个叶柯口中的他的侄女，想必并非是侄女吧。唐佳卉心口疼痛难忍，七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痊愈，可如今揭开了伤疤，伤口还是这般的疼。 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她不想搞得太复杂，她只想平平静静过日子而已。“小雨，对不起，我代天放向你道歉。”她哽咽着说。 叶柯往后一看，看到几乎快昏厥的叶雨，他真的很想把唐天放打死，当男人的怎么可以这么禽兽不如。 小冬扶着叶雨，怔怔地看着里面，她似乎看懂了，小雨的男朋友是叶柯前女友的弟弟，这一家子的关系真够复杂的，这个叫唐天放的男人真不是男人啊。 叶柯转身走到门口，与小冬一起扶着叶雨，“走，回家吧。”他没转头，但严厉的声音警告道，“以后别出现在小雨面前，别让我见到你。” 小冬一声不吭，这个时候是没她说话的份的，她默默地扶着叶雨往前走，眼神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手，哇，他的手背上破皮了，又青又肿，除了那排还未消褪的牙印，其余的伤都是打人造成的。 她心里有些后怕，看来，老男人以前对我下的手还真是轻的啊，真狠，打别人把自己的手都打成了这样。 102 老男人的道歉 叶柯带着叶雨走了，唐佳卉扶起唐天放，她看着弟弟的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唐天放嘴角溢出血来，他伸手一擦，擦了满手的血，可他还是笑笑说：“姐，我不甘心，你甘心吗？” “说什么混帐话，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别再伤害了叶雨了，今天算是叶柯手下留情，要是被叶明知道，我们还有活路吗？” “这个老家伙怎么不早点死！”唐天放大吼一声，嘴巴里面喷出血来。 “别说了，快坐……要不要去医院查查？万一有内伤什么的就麻烦了。” 唐天放摇摇头，“不碍事，我心里有数。姐，刚才跟叶雨一起来的人，一定就是叶柯的老婆吧？！” 唐佳卉拿来了毛巾，帮他擦着，“她是fd大学的学生，才大一，她还是我的学生呢，挺机灵的一个女生，那天遇到了，叶柯接她放学。” “叶雨说他老婆比他小了八岁，根本不到法定年龄，呵，叶家真有本事，想要谁就是谁。” “叶家的事不关我们的事，天放，姐真的只想平平静静生活，你答应我，别再惹事了，好吗？” 唐天放用舌头舔了一下巴掌肉，叶柯下手真狠，可是比起七年前围殴他的那些壮丁，叶柯真的算手下留情了。以前他年纪还小，胆子也不大，没什么主张，什么都听姐姐的，现在他依然会听姐姐的话，但是，他也有他的想法了。 “好。”他轻声应了一声。 —— 叶雨没有回家，哭成这样若是回家让爸妈看到，指不定又是一场更加大的灾难。叶柯只能打电话回家说临时让叶雨陪他出差几天，他的话，爸妈一般都不会起疑。 叶雨哭了好久，终于累得在房间里睡着了。 小冬默默地走到客厅，客厅里面没开灯，窗外明亮的月光照射进来，满室的安逸。她看着站在阳台上的叶柯，背影有些寂寥，他正抽着烟，一口接着一口。她走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雨睡着了。” “嗯。”他也不多话，伸手往后一揽便把她搂在了怀里，自己的小妹被人欺负了，他很心疼，可他又不能像叶雨一样大哭一场。 小冬本能地撅着嘴说：“咦，好浓的烟味。” 叶柯淡然一笑，把烟蒂掐灭了扔在地上，阳台的角落里，已经有一堆烟蒂了，他有些抱歉，双手紧紧抱住她，“明早我再打扫，今天好累。” 小冬听得出他的疲惫，她乖巧地搂着他的腰，轻声呢喃，“老公，你不会像唐天放那样背着我干那些事情吧？” 其实她是想问他会不会背着她偷偷跟唐佳卉来往，可她没敢问出口，不敢激怒叶柯。 叶柯笃定地说：“我不是那种人，我有你已经够烦的了。” “啊？”小冬抬起头，清澈无辜的双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哪里烦了？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贤良淑德温柔可爱，我勤劳勇敢勤俭节约，我还看菜谱学做菜，我哪里烦了？” 皓月银辉之下，小冬的小嘴说个不停，字字句句都在夸她自己，叶柯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好学习还行吧，天天向上没看出来，没见你成绩有什么突破，温柔可爱一般般了，贤良淑德就谈不上，勤俭节约还行，勤劳勇敢这又是哪门子的事？” 小冬见他笑了，她也乐呵呵地笑了，“我这不是逗你开心么，你整个晚上臭着一张脸，一点都不帅了。” 叶柯伸手捏着她的脸颊，这样多好啊，他就喜欢小丫头不急不躁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她乖巧又不失活泼，可爱之中还带着一点鬼马精灵，叫人爱不释手。 以前一度觉得她跟唐佳卉有些像，可相处久了发现，根本一点都不像，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有这个念头的，她们两个，根本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只怪这月色太美太温柔，叶柯情不自禁地捏起她的下巴，慢慢凑近她，她的甜美只属于他。 小冬眨了眨眼睛，若不是看到了他那血迹斑斑的手，她一定好好吻他。 “啊，你的手流血了，”之前还只是破皮啊，没想到现在流血了，还有些凝固起来了，小冬立马拉着他的手腕，心疼地吹气，“呼呼，呼呼……疼吗？还肿了，你打人也太大力了吧……” 叶柯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轻描淡写地说：“不小心砸到地板就蹭破了皮，若是打脸哪会受伤。” 小冬拉着他进屋，顺手打开了灯，“你坐着，我拿药箱。” “撞伤而已，没关系的。” “不行，一定要消毒！” 叶柯见小冬倔着脸非常坚持的样子，他第一次听话了，他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冬小心翼翼地在他手背上擦着消毒的药水。只见小冬拿着他的手，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盯着伤口，擦到粘着血迹的地方，她会很用力地擦，擦到伤口的地方，她会皱着眉头格外小心。 消了毒，再贴上创可贴，小冬作了一个胜利的笑脸，“好了，这样就不怕感染了。” 叶柯也不知怎么，忽然心头一动，他反手握住小冬的手，心跳得极快。 “怎么了？”小冬笑着，逗趣道，“太感动了吗？不用了啦，这是为妻应该做的嘛。” 叶柯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早就忘了是什么滋味，他以为他的爱情早已死了，对于小冬只是一份责任。 而此刻，他有些说不清楚，他会因为她的出走而担心不已，也会因为偶尔想着唐佳卉而对她心生愧疚，他自认不是一个笑点低的人，可竟然也会因为她那些幼稚的话语而轻松一笑。 小冬看他发着愣，疑惑地问：“你很痛吗？” 叶柯二话不说，倏地将她拉近怀里，截住她的唇霸道地吻起来。 轮到小冬不知所措了，她双手抵着叶柯的胸口，想反抗却被叶柯堵得死死的。老男人这是兽性大发么？可他妹还在房间里啊，万一出来怎么办。 叶柯一手抱着她的背，一手肆意地抚上她的胸，吻到深处，他将她压在沙发上，又细细地吻着她的脖子。 小冬有些飘飘然，这样的吻，她一点都不排斥，可是这里是客厅啊，难道老男人想在客厅办事？想想都觉得好羞涩啊。 “对不起……”忽然，他说。 嗯？小冬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满脸的不解，他正低着头深情地看着自己，他竟然说对不起，这是哪门子的事儿？ “我不该在她面前说你是我侄女，你是我老婆，最可爱最温柔的好老婆。” 小冬的脸颊顿时就红了，这恐怕是叶柯对她说的最肉麻的情话了吧，她抿着嘴，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嗯，我接受你的道歉。”哈哈哈哈，最可爱最温柔的好老婆啊，我也可以很温柔的有木有！ 叶柯捏着她红彤彤的脸颊，“想笑就笑啊，憋着干什么。” 小冬圈着他的脖子，嘟起小嘴直接亲了他一口，“那你可要记住了，以后要对我好，不准动不动就凶我，我可是会生气的。” “我凶你都是你惹我在先好不好……”顿了顿，叶柯点点头说，“好，我不凶你了，那咱们说好，以后要是再吵架，睡一觉醒来谁都不准再生气。” 这个要求纯粹就是在哄人的啊，小冬本来就是睡一觉什么都忘记的人，发情期的男人最会甜言蜜语了，再木讷的男人都会说几句。 小冬欣然答应，“好啊。” 叶柯性感的双唇再次覆上来，一下比一下深，他找到了一种暂时能把烦恼和忧愁忘却的美好事情。 这些年来，他的生命中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机械，繁冗，重复，工作他付出多少就能回报多少，而感情却不是，上一次的爱情几乎掏空了他的心，再也没有女人能走进他的心里，他以为他会孤单一辈子。 结婚半年，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有个小家伙要跟他斗嘴，要叫他操心，可是他却也乐此不疲。 小冬像无尾熊一样抱着他，她淘气地用鼻子蹭着他的鼻子，他一张嘴咬了她一口，“啊，你咬我鼻子干嘛，刚去韩国整的，花了好几千呢。” “哦，是吗？”叶柯顺着她的玩笑话接下去，“哪个医生整的？我要告他，把我老婆的鼻子都整歪了。” “哪里歪了，哪里歪了，你瞎说……” 叶柯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含住，伸脚一钩就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103 叶家媳妇的备胎 103叶家媳妇的备胎 这次打击够大的，叶雨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样，以前的活泼和开朗都不见了，一整天就呆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小冬请了假在家里陪她，叶柯在上班也是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就会打电话回来问情况。 “她怎么样了？还哭吗？”早上出门前看了她一眼，还腻在被窝里抹眼泪。 小冬很无奈，她真心不会哄人啊，“小雨不肯吃饭，我劝了好久都不肯吃，什么都不吃。” “她不吃你吃，你在她面前吃，一顿两顿扛得住，三顿四顿她就扛不住了，晚上我买好吃的回来，她喜欢吃牛肉。” “好，我试试。”还是老男人有办法，他最腹黑了。 挂了叶柯电话，小冬转回房间去，她走到床前，轻声说：“小雨，你别哭了，那种坏男人还惦记着他干什么？” “小嫂子，你不懂……” 小冬语塞，叶雨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把她的嘴给堵住了，是啊，她确实不懂，没有经历过就体会不到叶雨的痛苦。以前，她听到暗恋的人说自己是私生女，当时她也很难受的，但她知道，那点难受根本没法子跟叶雨的痛苦相提并论。 “小雨，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一点，人心是很大的，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得忍着，忍着忍着也就那样了，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那就得不偿失了。”这一点她是深有体会才说的，她在安家生活了十三年，她就是装包子装乖巧才会平安无事地长大，不然，文清芳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叶雨没接下去，刚刚失恋的人是听不进去一切劝的，尽管她都明白，她转而说：“小嫂子，你把我的包拿过来一下。” 小冬拿过她的包，叶雨从包里翻找着手机，满心地希望唐天放能找她跟她解释，哪怕是骗她的话，她都可以相信。可是，她又一次失望了，手机上唯一一条短信是10086发来的。 10086真是无处不在啊，居家旅游的超级好伙伴。 叶雨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请原谅一个被劈腿被利用被报复的失恋的人的痛苦，她实在忍不住。 小冬手足无措，“小雨，你别这样啊，要不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叶雨摇着头挥着手，一扭头钻进被窝里，“小嫂子，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小冬没辙，只好默默地退出房去。 走到厨房想做一点吃的，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小冬就想出去买点吃的，叶柯说小雨喜欢吃牛肉，那就去买点吧，反正这会儿小雨也不想别人烦她。于是，她拿上自个儿的包，换了鞋便出门了。 小冬也不敢走得太远，就在小区附近的超市里面逛一逛。 “安小冬！”冷小北的声音忽然传来，小冬回头一看，果然是他。 “冷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不用上课吗？又逃课啊？” “呵呵，没有，家里有点事请假了。”她看到冷小北的推车里面全都是肉啊丸子什么的，便问：“要去哪里烧烤吗？” “是啊，毕业聚餐，我负责推车，她们负责拿货。”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同伴，还都是女生。 小冬逗趣着说：“哦~~都在抓住毕业聚餐的最后机会向你献殷勤啊，哈哈。” 冷小北也跟着笑了笑，“都是同学而已啦。”他声音放小了些，问，“你妈怎么样了？高利贷的人没找你麻烦吧？初八聚会那天也不方便问你。” 提起这个，小冬脸上的笑容也消之殆尽了，她皱着眉头说：“除夕前一晚，高利贷的人找到叶家去了，叶柯给了他五百万才把欠条拿回来，叶柯说大过年的不想把事情闹大，不过他也说了过了年之后会收拾那帮人，现在没听他提起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妈还在昆山，身体恢复得很好，我没告诉她搞定高利贷的事情，我怕她来了上海之后又赌，还是让她留在昆山好。” “难怪你婆婆会那样说，原来是高利贷的人找去叶家了啊，这帮人真是，为了钱就一点都不顾别人的处境。” “啊？我婆婆说什么了？” 冷小北怕说了她会伤心，“真想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说吧，我有心理准备，高利贷的找上门来，他们都知道我有这么一个母亲。” 冷小北看了看周围，然后凑近了些说：“你妈问我妈打听我堂姐的情况……我先声明我可不是在背后搬弄是非，我只是作为朋友提醒你一下，你真得多花点心思搞好与叶家人的关系，不然他们都准备让叶柯相亲去了。” “什么？”小冬大吃一惊，她知道自从表姐在婆婆耳边挑拨以及高利贷的人找上门之后，公公婆婆对她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特别是婆婆，她做什么婆婆都有意见，就连光站在婆婆面前，婆婆都觉得不舒服。 小冬觉得心里凉凉的，若不是现在叶柯对她越来越好，她还真不想当叶家的媳妇，她好歹也是一个人吧，哪有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 “冷学长，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怎么做……”压下满心的委屈，小冬选择软性对待，强硬不过人家只能选择服软。 冷小北抿嘴一笑，“嗯，那就好，不过安小冬，有时候别太委屈自己了，人活着不能总是为了别人，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人活着不能总是为了别人，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这句话小冬听进去了，她不是没有为自己打算，只是她所计划的一切都赶不上变化，而这些变化都是她无能为力的。“冷学长，其实不瞒你说，我现在没什么能力，我只想先把大学念完。” “对，你说得对，先把大学念完，四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很快的。”他有些感概，回想一下，仿佛昨天才踏进大学一样，可一眨眼却要毕业了。 几个女生拿了好些东西过来，调料食材生的熟的样样都有。 “安小冬，你要加油啊，我得走了。” “嗯，我会的，我去那边买牛肉啦，学长再见。” “再见……”冷小北恋恋不舍地看着小冬远去的背影，他默默地想，安小冬，叶家的人已经在找备胎了，你不能像棋子一样任人摆布啊，不如趁早离开吧，你没有能力我有，我可以供你上学供你吃住，只要你愿意。 “我们去那边瞧瞧。”同伴们建议说。 冷小北推着车尾随着同伴们，他时不时回头看看小冬，他没有多大的奢望，能像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就好。 小冬走到卖肉的冷柜前，一眼望去全都是一块块新鲜的肉。她心里难受着，看着冷柜上一块块新鲜的肉，她一点想买的欲望都没有了，就这么看着走了过去，什么都没买。 小冬以前从来都不会在乎这些，反正是叶柯硬选的她，她当初就是抱着脱离安家的心态嫁给他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从一开始的别扭，到现在的逐渐适应，她已经真正地接受了叶家媳妇这个新的身份，也尽全力融入当中。 或许，越是在乎就越难受吧，她喜欢叶柯，她希望叶柯也喜欢她，同样也希望叶柯的父母能够喜欢自己，这无可厚非。 不过她也看清了，媳妇终究只是媳妇，公公婆婆永远都不会把媳妇当女儿看待，她若是乖乖的一直不出问题，那么公婆就没话可说，她只要犯一丁点错，在公婆眼里那就是死罪。而她，永远也无法改变她的身世，这就是她最大的错，也是最无辜的错。 不知不觉走到了手扶电梯口，小冬这才意识到，她进来超市溜达了一圈竟然什么东西都没买。 这时，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是叶柯打来的，连忙接了起来，“喂，老公，我在超市。” 电话那头传来叶柯焦急而带着责备的声音，“小雨不见了，不是让你在家看着她么，你去超市干什么？！” “啊？”小冬当下就慌了，“我……我……她去哪里了？” “我知道就去找了，还用得着打给你？你赶紧回家。” “哦哦哦。”小冬一阵手忙脚乱，来不及再多想那些有的没的，连忙放下购物篮就跑下电梯。 超市的手扶电梯都是没有台阶的，人在上面往下走都要十分当心，小冬还慌慌张张地往下跑，边跑边喊：“不好意思，让让让让，赶时间啊。” 突然，她一个不当心往前冲了一下，“啊！！”在快到一楼的时候，她不慎跌了一跤，膝盖重重地撞到了水泥地上，身子也惯性地往前滚了一下，“唉呦，好痛……” 后面刚下电梯的大妈扶了她一把，叮嘱道：“小姑娘，你跑得这么快干什么啊？很危险啊，有没有摔伤？” 小冬站起来，弯了弯膝盖，痛归痛，但骨头不碍事，“没事，谢谢大妈，我赶时间啊。”说着，她拍了拍裤子就往超市出口跑。 叶雨不见了，她会去哪里呢，不会做什么傻事吧？！小冬越想越担心，别啊小雨，千万别想不开，你要出点什么事儿，你哥会剥了我的皮…… 104 上梁不正下梁歪 104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冬急急忙忙赶回家的时候，叶柯正在客厅里面来回踱步，他拿着手机一直在打电话，皱着眉头，脸色严肃到可怕。 小冬不敢说话，默默地走进卧室看，只见床上的被子凌乱着没叠好，床头柜上叶雨的包包已经不在了。 突然，身后传来叶柯凶巴巴的咒骂声：“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啊！！” 小冬怯怯地走过来，问：“小雨不接电话吗？我来打试试……” “你打她就会接吗？！”叶柯反问道。 小冬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叶柯看她两手空空的，带着一些小讽刺说：“你去超市散步？” “没有啊，我想去买点牛肉的，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赶回来了，什么都没买。” 叶柯心里焦急万分，坏脾气也出来了，“你添乱么不是，我说我会买的，让你请假就是在家看着小雨的，她情绪不稳定，你不好好陪着她还乱跑出去，现在她不见了，你开心了？” 小冬委屈万分，辩驳道：“你说的什么话，小雨不见了我也着急啊，我是看她睡着了才出去的……不然，我们出去找找吧，她一定出去没多久。” “我下去找过，她的车不在了。” “那她有没有要好的朋友啊？她经常去的地方……” 叶柯大声打断说：“她刚刚回国不久，上海的朋友同学早没联系了，她平时不是上班就是回家，其他时间去哪里我怎么知道啊！” 小冬声音也提高了许多，“你当哥哥的怎么这么不了解妹妹？！” 叶柯被她一句话问住了，但叶柯不服软的个性注定了他不会承认这一点。他原本心里就恼火着，这下好比火山瞬间喷发，“我不了解她？我就是太了解她了所以知道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才让她留在我这里。” 小冬跟他杠上了，凭什么每一次都要她受委屈，凭什么每一次都要她低声下气，凭什么每一次不管是不是她的错她都得认？！她扯开嗓门喊：“那也不能全怪我啊，她自己有腿，她要跑出去就算我在这里她还是要跑出去啊！不就是失恋么，失恋本来就这样啊，她失恋就让她静一静，你非得管着她看着她，她会更加难受的。” “安小冬，你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小丫头又发脾气了啊，才乖巧了几天又来了，叶柯极不喜欢这样的小丫头，他要的是一个乖巧温柔的妻子好吗！ 小冬瞪大眼睛看着他，嘿，老男人怎么又变混账了，一出事就找我发泄，我又不是出气筒，是，我是没看好小雨，可事情发生了不能一味地责怪，找问题解决才对啊，大概是我退让得多了你就得寸进尺，哼，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想着，小冬也反问他，“那你又是什么态度？小雨不见了冲我发火有什么用，骂我一顿她就能找到吗？要我说，就是你这个当大哥的不对，她跟那个坏男人交往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你不是自称什么都了解吗？那你怎么不阻止她跟那个坏男人交往？”小冬姑娘豁出去了，颇有越挫越勇的架势，“现在她被人劈腿，又是欺骗又是报复的，我看就是你对不起人家的姐姐，人家才把气撒在了小雨身上，这是因果报应！！” 叶柯愣了一下，小冬的指控他无言以对，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也没有反驳的话。但是他知道，事情必然不是小冬猜测的那样，因为当初，他根本就没有对不起唐佳卉，反而是唐佳卉，说好了要坚持到底却中途逃跑，留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了七年。 报复？叶柯注意起这个词，是啊，昨天唐天放就说了报复，可是，他们要报复什么？ ——“你们叶家的人是不是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我们姐弟俩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你们已经废了他的右手还不够吗？你非得把他打死才解气吗？” ——“到底是谁冷血，你们叶家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叶柯，你去问问你爸七年前对我们做了什么，我就是故意的，我在报复，我从来没有爱过叶雨，是她自己傻相信了我。” 唐佳卉和唐天放的话语再一次回响在叶柯耳边，叶柯皱着眉头，思维有些凌乱。 不管不管，他甩甩头，现在要先找到小雨才最重要。他又把焦点转移到小冬身上，“安小冬，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我们出去找找看。” “去就去，本来我就说去找的。” 两人收住火气，转身要走，正在这时，门口有钥匙开门的声音。门一开，温美若就冲进来问，“小雨找到了没？” 她有这里的钥匙，刚才叶柯打电话回家问小雨有没有回家，她就知道出事了，在她的追问之下，叶柯也不敢再瞒着，说小雨失恋了，可现在不见了。当妈的一听说自个儿的女儿不见了，她着急啊，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 “妈，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消息么，说不定小雨会回去的。” “家里有佣人在，小雨回去了我自然会知道，叶柯，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天放那小子……小雨不是早就跟他分手了吗，怎么现在又说失恋了？” 叶柯叹了口气，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啊，他如实说：“之前没分，现在才分，昨晚她情绪不好我怕你们担心就让她睡我这里了，不是临时出差……今天我回来她就不见了。妈，你别担心，我跟小冬现在出去找找，你留在这里，说不定她只是出去逛逛，很快就回来了。” “等等，说清楚……”温美若不相信小雨会骗家里，她的女儿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孝顺听话的孩子，什么事情都会跟她说的，“叶柯，她跟唐天放交往的事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叶柯的眼神有些闪躲，他是觉得他们都这么大了，感情的事情没有必要跟父母交代得这么清楚，“妈，别问了，现在先把她找到最重要。” “你也真是的，整天就知道工作，怎么不好好看着她？” 小冬怯怯地站出来自首，看着叶柯被温美若责怪，她也不舍得，“妈，你别怪叶柯，我本来今天陪着小雨的，我看她睡着就出去了一趟，回来她……” “别说了，”叶柯打断她，侧着脸瞪了她一眼，“去拿件外套穿上，晚上外面会冷。”傻丫头啊，刚才还反驳得气势汹汹，现在倒是承认了，真不会看情况。 温美若像是找到了岔子，她就算责怪叶柯也不会说什么的，顶多抱怨几句，可是对小冬，她是一点都不会留情，“安小冬，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我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这警告也就算了，可她还补上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妈都是那样的人了，我们还能指望你什么，叫你看个人你都看不住，养着你有什么用啊？” 叶柯想打断已经来不及，温美若说话就跟发子弹似的，拦都拦不住。小冬愣愣地吞了一口口水，这话像腊月的寒霜，冷冰冰地刺激着她的小心脏。 温美若对小冬的意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他们这阵子搬回公寓住，小冬与公婆接触的时间就少了，温美若的心思就被沈玲瑶的意见给带了过去。而且，温美若实在无法接受小冬的母亲，之前一直以为小冬与她的母亲早就断了联系，想着这孩子身世可怜，能嫁到叶家也算她的福气，可没想到，就是因为小冬的母亲，大过年的还被高利贷的人追债上门。 都是为人父母，都希望等老来能够依靠自己的子女，那么小冬的生母铁定不会就此罢手，扒着叶家这个香饽饽呢，谁都想大捞一笔了。温美若越想越觉得憋屈，她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老婆，想想都觉得作孽，还不如当初的唐佳卉呢。 叶柯拉着小冬走出了家门，让温美若在公寓里面等消息，小冬甩着手不让他拉，可越是甩，他就越是用力地拉着。 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叶柯看着满脸怒气的小冬，说：“妈的话别放在心里，她是太着急了。”这话很没有底气啊，可他也只能这么安慰她，好歹那位是他母亲。 小冬紧紧抿着嘴巴不说话，刚才有那么一刻，她冲动地想问问婆婆，备胎找得怎么样了？可是她被叶柯拉了出来。 叶柯也奇怪，自己生气的时候忍不住会骂她，可看到她被别人骂他心里又舍不得，他声音柔和了许多，说：“你自己傻，我都没说你你倒是自己站出来承认，妈正在气头上，你自己往枪口撞。” 小冬反驳了一句，“在你们叶家，到处都是枪口，我到哪都是撞枪口。” “什么你们我们，你又赌气了。” 小冬甩着手，可无奈叶柯抓得太紧，甩不掉。她觉得跟叶柯没什么好说的，她的感受她的处境以及她的心情，他根本不理解，他就是把她当小孩，他以为她不乖不听话的时候就是在赌气。 “我没赌气，找到小雨再说吧。”电梯到了负一楼的车库，小冬径直走了出去。 105 叶雨自杀 105叶雨自杀 天色渐暗，叶柯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小冬就张望着窗户外面，希望能够看到叶雨。 “对，找一辆红色的宝马，车牌号码是沪gxxxx，车主叫叶雨，找到具体位置立刻发给我。” 放下手机，叶柯焦急的眼神一直看着外面，这情景好像那一晚找小冬的时候，他忍不住抱怨了句：“你们女生怎么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离家出走能解决问题吗？” 小冬有些愤愤不平，一本正经地反问道：“我们女生之所以会离家出走，还不都是因为你们男生？” “即便是，那也不用离家出走啊，自己危险还叫别人担心，理智成熟的女人才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方法。” 小冬转头盯着他，“那我们就是幼稚怎么了？” 叶柯张口哑然，挑了一下眉毛，“看外面啦，看我能找到小雨？！” 小冬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实在是坏透了，心情好的时候哄得人心花怒放的，心情差的时候气得人跳脚捶背都不够，改天得查查看他是什么星座。 手机响起，叶柯赶紧接了起来，“在哪里？……好，好，在外滩，我知道了，谢谢。” 起码知道了方向，叶柯一踩油门往外滩开去，小冬默默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专注的眼神，立体的侧面，卷翘的睫毛，哇靠，第一次发现男人的睫毛都可以这么翘，以前怎么好像没发现啊。 叶柯余光感觉到小冬正盯着自己，他说：“在看什么？” “啊？没……没什么啊，我在想小雨在外滩的哪里，外滩也很大啊，呵呵……”老之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看他看得走神，说出去太丢人了。 叶柯沿着外滩一路开去，终于看到了红色的宝马，可是，叶雨却不在车里。叶柯奋力地踹了一下车门，“人呢？小雨跑去哪里了！” 小冬跑过来，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车里，没有看到叶雨的包。马路上车水马龙，一辆一辆车子急驰而过，上海是一个快节奏的城市，不进则退，都各有各的忙绿。旁边是滚滚的黄浦江，江上的游轮时不时发出鸣笛。 小冬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天哪，不会吧。 她紧紧握着手机，拨着叶雨的号码，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小雨的电话已经关机了……她，她不会……”小冬指了指旁边黑漆漆的黄浦江。 “幼稚，别往这方面想好不好，”叶柯握紧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车门，一把抓住小冬的手腕，“走，上车，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啊，我觉得报警比较好。” 幼稚吗？跳黄浦江幼稚吗？那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伤心欲绝的人选择跳江自尽？别以为你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幼稚的事情好不好。 叶柯二话不说，把她丢上车，自己也跳上车，“系好安全带！”然后，他打转方向盘，一踩油门就急驰而去。 xx小区的法式别墅里，唐佳卉和唐天放姐弟俩正在吃晚餐，餐桌上气氛有些安静，除了夹菜吃饭的声音，没有其他。 唐天放的脸和眼睑还是青一块肿一块，牙齿还咬不动硬的东西。唐佳卉看他吃东西挣扎的样子，冷冷地说了一句，“活该。” 唐天放笑了一下，“姐，我这样被叶柯打了一顿，在你心里会不会对他多一点仇恨？” “什么？” “我是说，叶柯把你最亲的弟弟打成这样，你心里会不会……会不会不那么在意他一点？会不会放下他一点？” 唐佳卉夹了菜顺势放进嘴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放下筷子隔空打向他的鼻梁，“你是被打得不够是吗？要不要我再补几拳？” 面上扑来微微的拳风，唐天放愣了一下，“喂喂喂，你是我姐，不带这么落井下石的吧，我也是为你好啊。” “行了行了，为我好就不要提他，懂吗？” “姐……” “stop!”唐佳卉双手交叉打断他，“吃饭啦。”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刹车的声音，然后敲门声随即传来，还有叶柯的急喊声，“唐天放，出来，小雨不见了，唐天放，你给我出来！” 小雨不见了？唐天放急忙放下碗筷，急冲冲地去开门，“小雨怎么不见了？去哪里了？” 叶柯一进来便揪着唐天放的领口，“我还想问你她去哪里了！” 后面的小冬拉着叶柯的胳膊，冲动是魔鬼啊，老男人被魔鬼俯身了么？！ 唐佳卉也抓着他的手，生怕他再挥拳打弟弟，“叶柯，有话好好说，别一见面就动手，小雨几时不见的？” 叶柯冷静下来，也松开了唐天放的的衣领，他镇静地说：“下午五点左右开车出去的，车子停在外滩，可是人却不在。”他用责备的眼神看着唐天放，“她昨晚哭了一夜，白天不吃东西也不说话，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都是你干的好事。” 唐佳卉一听也急了，女人失恋是很可怕的事情，绝望悲观灌满脑子，眼前看到的是一整片灰暗，一点色彩都没有，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天放，知不知道小雨在哪里？” 唐天放才刚回国，对上海，比叶雨还不熟，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我大概知道她在哪里，我立刻就去。” 伯悦大酒店，仍然是那个铺满玫瑰花的情侣套房，叶雨拿着酒杯小酌起来，原来，玫瑰花是酒店安排好的，浪漫的情调也是酒店营造出来的，唐天放只是花了钱而已，并不用花什么心思。 想想都觉得自己廉价，原来她叶雨，就是一个蠢到被男人玩弄的女人，她还自以为乐地觉得那个男人愿意带她浪迹天涯。 二十五岁的年纪，还有小女生的浪漫情怀，也有了小女人的成熟妩媚，她并不想当一株温室里的花朵，永远活在家庭的防护罩下，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有自己想闯荡的世界。 遇到唐天放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他就是她想要找的人，她要的并不是一句“我留下”，而是一句“跟我走”。 唐天放带她走遍了巴黎的每一个街头，带她去普罗旺斯摘薰衣草，带她去马来西亚潜水，带她去希腊看庙宇，带她去挪威看极光。两年的时间，他带她去了一双手都数不过来的地方。 可谁知，最后一站，竟然是他们的家乡——上海。 她并不相信那个什么在上海等了唐天放七年的李然，她知道那只是唐天放要分手的借口，分手就分手吧，洒脱一点没什么不好，可是，一定要让她看到在床上的那一幕吗？ 没错，这样她一定不会再纠缠，一定会死心，唐天放连分手都那么的了解她。 抱着膝盖坐在挂着沙幔的飘窗上，她手里拿着高脚杯，高脚杯里是暗红色的醇香四溢的法国红酒，射灯光由上至下照射下来，照得那杯中酒好像殷红的血液一样，流动着，沉醉着。 “笃笃笃，笃笃笃！”突然，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叶雨吓了一跳，酒店的服务生不会这么敲门吧，出了什么事情？ 她昏昏沉沉地走下飘窗，裙摆勾了一下瘫倒的酒瓶，酒瓶从飘窗上滚落下来，“哗啦”一声碎落满地。 外面的唐天放听到声音，焦急地大喊，“叶雨，你在里面对不对，开门，你别做傻事，开门。”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叶雨顿了一下站在原地，这是我的幻听吗？ 叶雨甩甩头，脚步踉跄了一下不慎踩到了玻璃碎片，“啊……”刺痛令她清醒了些，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幻听，正在门口敲门的人就是唐天放。 “叶雨，你快开门，我是唐天放，是我对不起你，你千万别做傻事……小雨，小雨，你开门啊，别吓我。” 叶雨往前走两步又往后倒退一步，脚底划破的伤口流着血，沾染到了地毯上，泪水迷蒙了双眼，两根手指捏着高脚杯左右摇晃。 门外，唐天放一个劲地敲着门，叶柯看得出他此刻的着急并不是装的，这是内疚吗？臭小子！ 唐佳卉叹了口气，真弄不懂她老弟这是在干什么，她有些尴尬地说：“叶柯，小雨肯定在，你……你们别这么担心了。” 小冬默默地杵在墙角，站在最后面，可以看到前面很多事情，她看到叶柯悄悄地转头看唐佳卉，唐佳卉一说话，他又很快地转移开眼睛；她看到叶柯看唐佳卉的眼神，还是跟dv里面的一样，炽热的真挚的。 小冬伸手摸着墙，肩膀慢慢靠在墙上，小雨找到了，大家的心也可以放下，可是她的心，似乎还悬着。 这时，酒店大堂经理急急忙忙赶过来，说：“叶总裁，这是房卡……呵呵，你们速度可真快。” 叶柯没有说话，习惯性地指了指，示意经理赶紧开门。 房门终于打开，唐天放推开房门，看到的，是躺在地上的割破手腕动脉正在往外不断淌血的叶雨。 “小雨！”他冲进去抱起叶雨，紧紧捏着她流血的手腕，“小雨，你在干什么！” “啊！”唐佳卉吓得尖叫起来，冲进来围着叶雨，“快送医院！” 唐天放用力抱起叶雨，可是他的右手根本使不上力气，抱起来之后又重重地将叶雨摔在了地上。他恨啊，一只无法承重的右手，怎么能为心爱的女人撑起一个家？ 说时迟那时快，叶柯猛地推开唐天放，“滚开，我不会放过你，臭小子！”他赶紧抱起叶雨往门口走。 106 再也不用见到你 叶雨被推进了急救室，一伙人又急又累，温美若接到电话也赶到了医院，她看到唐佳卉和唐天放，眼睛瞪得就跟铜铃一样。 “你你你，你们……” 唐佳卉将唐天放拉到身后，浅浅一笑，礼貌地点点头，“阿姨好。” 温美若一把推开唐佳卉，“啪”的一声给了唐天放一耳光，“唐佳卉，你们还有脸回来啊，害了我儿子又要害我女儿，叶家到底欠了你们唐家什么，你们要这么阴魂不散，啊？” “阿姨……”唐佳卉想解释。 唐天放拉住姐姐，刚烈的性子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他对着温美若回道：“到底是谁逼谁谁害谁，小雨这样我也不想，你骂我也就罢了，别把我姐拖进来。” 小冬正在偷偷打哈欠，请原谅她真的好累啊，哈欠才打了一半，又见那边闹了起来，她简直头大，不过，这样的状况没有她什么事情，只是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话，让她对叶柯和唐佳卉的过去听得一知半解的，她心里不好受啊。 “臭小子，还有脸反口，”温美若抡起拳头朝唐天放的胸口捶着，“要是我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叶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叶柯看情况不对，立刻上前拦住母亲，“妈，这里是医院，小雨还在里面抢救，你别闹，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温美若看唐天放青一块肿一块的脸，便听叶柯的话收了手，反正她一个老妇人，就算打断了手也打不倒唐天放。她急得泪流满面，靠在叶柯身上担心地哭了起来，“小雨怎么这么傻啊，我没敢告诉你爸，可是这么晚了不回去，你爸肯定也会有所怀疑的……我的傻女儿，怎么这么傻啊……” 手术室的灯暗了，医生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放心，幸好送来及时，没有大碍了，不过病人现在很累，让她好好休息。” 说着，叶雨就被推出了手术室，她紧紧闭着眼睛，手腕上缠着纱布，中间还染着触目惊心的血迹，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得破了皮，看着都叫人心疼。 “小雨……”大家迎上去。 叶雨昏得很沉，一点知觉都没有，温美若推着唐天放，“你走开，我女儿不想见到你，离远点！” 唐天放松开紧紧抓着病床的手，脚步也慢了下来，他不想跟一个老妇人争执，而且他现在确实也没脸见叶雨，在酒店里当他第一时间抱起昏昏沉沉的叶雨时，叶雨半睁着眼睛看着他，轻声说：“我死了以后……就再也不用见到你了……” 所以他不会，也不敢再出现在叶雨面前。 小冬快步跟着大部队，转头看看落在后面的唐佳卉和唐天放，她看到唐天放满脸的懊悔和自责，她不懂，为什么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明明相爱却要给对方带来痛苦和折磨，难道一定要到鱼死网破才会觉悟？早干嘛去了？ 叶雨被安排到了普通病房，医生说她喝了酒，失血过多又虚弱，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的，所以叶柯让温美若先回去，家里还有一个脾气火爆又身体不好的父亲。 “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小冬，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才能给我们准备早餐来啊。” 温美若握着叶雨的手，顾全到大局，她点点头，走出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着小冬，带着警告的口吻，说：“要是小雨再出事，你跟那个唐天放一样，都离我们远点儿！” 犯困的小冬眨了眨眼睛，等到温美若走出病房，她才意识到刚才的警告，叶家的人，真会警告人！ 她撅着嘴，越想越不服：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好吗，我就不该热心请假在家看着小雨，反正我做什么错什么，多做多错，不做也错，反正每件事都得有一个替死鬼，我一个外人活该当你们的出气筒。 叶柯送走母亲，满脸疲惫地走回病房，他怎么都无法理解为情自杀这件事情，连死的不怕的人竟然不敢活下去，这是多么荒唐而又愚蠢的事情！而更加可气的是，为情自杀的那个人竟然是他的妹妹，他所了解的妹妹，那么开朗那么乐观，竟然也会为了屁点大的事情自杀？！简直无法相信。 他回神看到坐在一边的小冬，看她的眼睛正在犯困，他刚才就注意她了，一直在打哈欠。他走过去想说说她，可是看到她卷起裤腿露出了满膝盖的淤青，她吓了一跳，他也吓了一跳。 女人都是笨蛋，蠢到一个极致！ “怎么弄成这样？”叶柯连忙蹲下来看着她的膝盖，真壮观啊，不比唐天放的脸颊逊色。 小冬如实说：“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赶回来了，在超市电梯上摔了下来，就成这样了。” 叶柯抬眼瞪着她：“你连走路都走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安小冬，这已经够乱的了，你别添乱行吗？” “吼，我添乱？……”小冬深呼吸咽下后面所有的辩驳，病房里好安静，说一句话都有回声一般，她不想吵到小雨，她笑了笑，轻声说，“是，我什么都做不好，那我回家了，别叫我做任何事。” 小冬起身要走，叶柯一把拉住她，“我不喜欢耍小孩脾气的安小冬，特别是在我烦的时候耍小孩脾气。” 小冬皱眉看着叶柯，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人，霸道到竟然想控制她的思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叶柯站起来，将她按在小沙发上，“坐着，我去找护士拿点药酒来。”末了，他还补上一句，“别闹了，我已经够烦的了。” “……”小冬完全无法说什么。 拿来药酒，叶柯把她的裤管卷高，然后倒了一些药酒在手上，一手握着她的小腿，一手按住她的膝盖揉起来。很疼，很痛，但小冬咬着牙就是不喊，她就是这样，再痛再受伤都能忍着。 叶柯看着她扭曲的小脸，手劲方小了些，“现在知道痛了吧，痛就小心点别受伤啊，别总是莽莽撞撞的叫人担心。” “你可以不担心，痛不痛是我的事。” “说你几句就生气，你这臭脾气像谁啊？” “……”到底是谁的脾气臭啊，天杀的，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极品！ 叶柯帮她揉了一会儿，护士敲门进来送来了点心小吃，“饿了吧？快吃点，吃了就在沙发上睡会儿。” 小冬怔怔地看着叶柯，这又是哪一出，骂完了她再施舍一点吃的让她心理平衡些吗？他当这是遛狗还是啥？ 叶柯把一盒小笼包推到她面前，“吃啊，还热着，你不吃可就被我吃光了。” 小冬看看病床上昏睡着的叶雨，再看看眼前这个疲惫又霸道的叶柯，她想，在叶柯的心目中，她的位置一定是最低的…… 唉，吃吧吃吧，不想了，怎么想都是难受，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想着，小冬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夜深了，叶柯坐在病床边上打盹，小冬在小沙发里睡着了，睡得很踏实，而唐天放，一直站在漆黑的阳台上，握着没力的右手默默发呆。 —— “叮铃铃……”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就跟猛兽出闸似的涌出教室。 云朵赶紧将英语书本塞进书包，“老大，我去打工，先走啦，88。” “嗯，88。” 唐佳卉不急着走，而是走下讲台，朝小冬走来，“小冬……” “啊？唐老师有什么事？”废话，唐佳卉一定是问叶雨的事啊！ “小雨怎么样了？” “哦，她已经没事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家，她不会再做傻事的。” “那就好……小冬，这件事情我非常抱歉，我弟弟不懂事。” 小冬尴尬地说：“唐老师，你不用跟我道歉，重要的是小雨没事就好。” “对，小雨没事就好。”唐佳卉也很尴尬，“那个，小冬，我跟叶柯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你千万别记在心里，人都有过去的，希望你明白。” “我明白。” “嗯，那我先走了。” “好，唐老师再见。” “再见。”唐佳卉微笑着转身离去。 她真年轻，才十九岁，年轻真好啊，一切才刚刚开始。 忽然，汽车喇叭声响起，唐佳卉循声望去，“老同学，怎么是你啊？” 莫以洋一扶鼻梁上的眼镜，说：“老同学，你来学校也不通知我，你还记得咱俩是老同学？”他一撇头，“上车吧，是老同学就别拒绝，请你吃饭。” “有人吃饭，我当然不会拒绝。”唐佳卉一笑，优雅地绕到副驾驶，开门坐上车。 清幽的日式餐厅里，莫以洋和唐佳卉对面而坐，两人喝着清酒，互相看看对方，都忍不住笑了，七年时间，真是不短的岁月啊。 “莫以洋，看不出来啊，你不是学经济的么，怎么当法语老师了？” “世事难料啊，我也没想到你都是英语在读博士了，我想你最多就是硕士吧，唉，低估你了。” “你变化挺大的，我记得以前你就是一个薄片男，现在都成型男了。” “你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这么漂亮，啊，气质更好了。” “你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莫以洋笑了笑，忽然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早就想约你了，不过听到一些令人伤心的事情，所以一直没去打扰你。” 107 最熟悉的陌生人 唐佳卉神色也黯然下来，“唉，天放跟叶雨，也是一段孽缘，他们在法国相遇的，两年了。可能是我逼得太急，急着要天放收手，才会酿成今天这场大祸。” “你毋须自责，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来，我敬你一杯。” “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一直聊到了很晚，老朋友重遇，总有说不完的话，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喝得多了，莫以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叶柯，“喂，叶大少，我跟佳卉在喝酒，你来不？” 唐佳卉一听到叶柯的名字，酒醉的脑子一个激灵，连忙摇手示意他别叫叶柯来。但莫以洋却直白地说：“佳卉说不让你来，你到底来不来呢？” 唐佳卉一阵气愤，拿起桌上的湿巾打他，憋着声音说：“莫以洋，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欠揍。” 叶柯正在开车回家，他隐隐听到电话那头唐佳卉的声音，又听到莫以洋说：“你不会不敢来吧。”然后他就脑子一热，“谁说我不敢来，你们在哪？” 不一会儿，叶柯来到了日式餐厅，看到桌上已经放满了料理，还有好几个清酒的空瓶子，他有意无意地看了唐佳卉一眼，坐下来说：“你们喝好了才叫我，真不够义气。” “你这个大忙人，只有你有空叫我们，我们哪敢叫你啊。”莫以洋微醉了，搭着叶柯的肩膀说，“诶，你有没有什么悄悄话要跟佳卉说的？没事，我可以避嫌。” 叶柯一抖肩膀远离他，“没有。” 唐佳卉振了振精神，问道：“小雨好点了吗？” “嗯，没事了！” 莫以洋又来，“唉，年轻人为情所困也在所难免，你当初不也一样么，人没死，心死了。” 叶柯斜眼瞪着他，“你再说一句试试？！”他知道莫以洋根本没喝醉，他这是在借酒耍疯。 莫以洋举手投降，“好，我闭嘴，来来，晚到的先自罚三杯。” 两人变成了三人，喝着酒，聊着天，尴尬的气氛也变得缓和，仿佛回到了七年前。 散场的时候，滑头的莫以洋说要去附近的酒吧，说走就走，剩下叶柯和唐佳卉四目相对。 “咳咳，他这个人这几年也不知道在干嘛，白天教书晚上泡吧。” “呵呵，压力大吧。”唐佳卉伸手抚着头发，将披散在耳边的头发夹在耳后。 叶柯有些晃神，他无法解释当下的心情，理智让他赶紧回家，但他却说：“喝得有些晕了，不如先去走走？”说出这话就后悔了，他想打自己一拳。 唐佳卉捧着有些发烫的脸，“好啊……”她也想醒醒酒再回家。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谁都没有说话，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曾几何时，他们也一同走过这条路，只是那时候的路灯远没有这么亮，路旁的商铺也没有这么多这么热闹。 “怎么……”叶柯首先打破了沉默，“怎么想着回来了？很突然啊。” 唐佳卉不避讳地说：“因为听小雨说你结婚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叶柯有些木然，但还是笑着问：“这么说来，我一辈子不结婚，你一辈子不回上海？” “是啊，我是这么打算的。” “为什么？” 唐佳卉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一笑，“不用问得这么详细吧？呵呵，就是怕你放不下啊，你结婚就说明你放下了，那我就回来了。” “是不是我爸为难你们了？” 唐佳卉摇摇头，“没有啊，你想太多。” 又是好长时间的沉默，良久，叶柯又说，“小冬学习成绩不太好，你可要多费点心啊。”典型的没话找话聊。 “那是一定，小冬很聪明，一定会进步的。” “呵呵，聪明是聪明，就是不爱学习，小丫头鬼点子多得很，就是不用在学习上。” “慢慢来吧，她还小。” “不小了吧，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都进明业实习了，你好像也当家教了吧。” “记得这么清楚啊，时代不同嘛。” “也对……”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十字路口，唐佳卉说：“我的车还在学校，这里打的比较方便，不然就走到这里吧，你早点回家，小冬还在家里等你。” 叶柯愣愣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很想说我送你，可是想一想又不合适，还是就此打断比较好，“哦，行吧，我的车在餐厅门口，还得再走回去。” “好，那就再见。” “嗯，再见……” 两人一前一后背向而走，其实叶柯心里有好多话想说，有好多疑问想问问她，可是一句“小冬还在家里等你”，把他满腹心事都堵在了里面。他回头看她，只见她从容不迫地匀速往前走着，走到马路边伸手招揽着出租车，她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惆怅，或许，她是真的淡定了吧。 叶柯转回头，继续往日式餐厅走，想着昔日最亲密的恋人如今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他心里苦涩得很。因为爱过，所以不能是敌人，因为伤过，所以不能做朋友,他们只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听她说是因为他结了婚才回来，他心里不免有些伤感，人家的意思就是不想他再纠缠啊，再明显不过，他明白的，他也不会纠缠，都结婚了。 回到家，客厅里电视开着，小冬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叶柯走进，只见小冬蜷着身子缩在沙发里，单薄的她只占据了沙发一点点地方。 他关了电视，然后俯下身低头在她额头上一吻。 “老公，你回来啦……”小冬呢喃着，半眯着眼睛不想睁开，她只知道他回来了，等他等得都睡着了。 叶柯轻而易举地抱起她，“想睡怎么不去卧室？睡沙发会着凉的。” 小冬往他肩膀上靠了靠，不想睁开眼睛，也懒得说话，“等你啊……” 叶柯将她轻轻地平放在床上，顺势俯身下去吻着她的唇，他现在很需要她。 “唔，你喝酒了。” 叶柯掰开她的手，不顾她的反对又吻了上去，而且加深了这个吻。 “小冬，我想要……” 这么赤.裸.裸的要求，小冬能拒绝么，她勉强地撑开眼睛，忽然就看到了叶柯眼中别样的深情，“老公，你怎么了？”她有感觉，叶柯一定不是应酬喝酒，而是有心事。 “没事，就想要你。”叶柯吸允着她的耳垂，冰凉的双唇又慢慢咬啃着她的脖子，他有些粗暴，用力一扯就扯烂了她的衣服。 “啊！”小冬浑然惊醒，所有睡意全然消失，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怯怯地说，“我的衣服，你轻点啊……” 可是，叶柯不但没有手下留情，反而更加用力地揉捏着她的胸脯，他的动作粗蛮而快速，一点都不顾及小冬的感受。 “嗯，好痛……”没有前奏的直接进入，令小冬无法适应他，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叶柯吻住她的唇，激烈而又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将她的不满和反抗全都堵在嘴里，她用手推他，他干脆将她的手钳制住压在头顶，她用脚踢他，他就用大腿将她牢牢压住，他快速而机械的进进出出，他在发泄。 有时候，女人的身体是最能舒解男人心中郁闷的良药。 一阵阵热浪涌出，叶柯趴在小冬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小冬不敢动，因为她的身体里面还有他。 “啊，完了！”小冬突然说。 “怎么？” “你没戴套套，啊啊啊啊，我不想怀孕，不想生小孩，不想不想……” “闭嘴！”叶柯的口气有些急，也有些重，“明天给你买事后药，不会怀孕的。” 小冬抿着嘴唇，她十分确定叶柯今天不对劲，平时他积极得很，第一件事就是把套套拿出来放在枕头下，要用了就立刻戴上，今天却大不同，忘记戴套套就不说了，还一点都不温柔，甚至是粗暴，“你……好重，能下来吗？” 叶柯翻身躺在旁边，用一只胳膊遮住眼睛，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喘着气，他很无耻，脑海里全是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老公，你要洗洗吗？会睡得舒服一点。” “不用，我好累，不想动。” “……哦，那我去洗了。”小冬起身下床，拿了衣服就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亮着灯，一张小票落在了沙发旁边，小冬眼尖就看到了，她弯腰拾在手心，这才急急地走去洗手间。 小冬坐在马桶上，手里拿着小票看，日式餐厅，应该不是应酬谈生意，八百多块的钱，有五百是酒水钱，吃的并不多，那就说明只有两三个人。 会是谁呢？谁会影响叶柯的情绪？唐老师咩？ 小冬摇摇头，不愿往唐佳卉身上想，叶雨因为唐天放自杀，叶柯那么疼爱叶雨，他应该跟唐家姐弟势不两立才对，怎么还会请人家吃饭嘛，一定不是她。 过了一会儿，小冬返回卧室，叶柯已经睡着了，均匀沉稳的呼吸声传来，他睡得很沉。 小冬轻手轻脚爬上床，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的睡脸，小声地说：“你跟谁见面了？我猜……” 叶柯突然伸出手，一下将她拉进了被窝里，“睡觉，别猜！”他是睡着了，但只要有一点声音，他都能醒。 “我猜是……” “再说就再来一次，更粗暴的。” “……”不敢猜了，还是睡觉吧。 108 定格在手机里的笑脸(三更) 一天，小冬才走进校门口，就听见有同学在议论李心亚的事情。 李心亚在网球联赛中使用兴奋剂的事情已经从去年拖到了现在，社会上对这件事情的关注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高了。学校就是本着保护学生为前提，所以一直拖着，但拖着拖着也得有结论。 小冬绕道走过宣传橱窗，公告栏上贴着关于李心亚的处罚，记过处分，以及停赛三年。 停赛三年，李心亚现在是大三，也就是说，她在大学期间已经失去了参加比赛的资格，可是，就算不停赛，她大四的时候也没脸参加这个比赛了吧。 而记过处罚，李心亚大一大二都拿了奖学金，还获过全国性英语比赛，她现在大三，还有一年时间，这个记过处分完全可以申请撤销的。 这个处罚，不痛不痒。 小冬朝着公告栏翻了一阵白眼，学校是一个推行仁道主义的地方，哪能让自己的学生在走出校园之前就烙上污点啊，就是太便宜李心亚了。 公告栏前面围上来越来越多的人，小冬退出来转身朝教学楼走去，她看到不远处的李心亚，正低着头疾步往教学楼走着，不敢抬头，不敢四下张望，一个劲地走着。 那一刻，小冬忽然释然了，李心亚现在一定很难过吧，所有人都排挤她，所有人都嘲笑她，fd大学的所有学子，都以李心亚三个字为耻，若换做自己，说不定就没脸来上学了。而李心亚，依然硬着头皮来上课。 这阵子关于李心亚的传闻很多，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她的父亲在她年幼的时候抛弃了她们母女，她的母亲一个人把她拉扯大，为了她，始终没有找人嫁。 这样家庭长大的女生，表面柔柔弱弱的，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但她的内心，一定无比的强大。 对于这一点，小冬深有体会，所以，她能比其他同学更加能理解李心亚。 一阵风吹来，李心亚捋了一下头发，转眼就看到了与她平行前行的安小冬。 小冬挤出一抹笑容，微微地点了点头。 李心亚白了她一眼，加快脚步径直往前走。 切，跟你笑还白我，不过，被白眼又不会少块肉，我才不会跟小人斤斤计较。 教学楼下面，有毕业班的学长学姐正在拍毕业照，一个班级正在拍，更多的班级正在等，期间就有冷小北。 “喂，安小冬。” 小冬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循声望去，哇噻，满眼都是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 “安小冬，你的右手边。” 小冬往右看去，只见高高瘦瘦的冷小北正在朝她挥手，别人的学士服都到小腿根，他的短了一截只到膝盖，活像一只瘦猴子，他还将学士帽拿在手里当扇子扇凉，怎么看怎么好笑。 “原来是冷学长啊，哈哈，我真没认出来，抱歉。”小冬围着他转了一圈，“矮油，挺帅的嘛，帽子借我戴一下下。” “好。”冷小北将手里的学士帽给她戴上，“有点味道不介意吧。” “汗臭味吗？” 冷小北将帽子举高，“是啊是啊，介意就不给你戴。” 小冬往上一跳将帽子抢过来戴上，“不介意啦，让我提前戴一戴就好，哈哈，总有一天我也能名正言顺戴上。” 冷小北恶作剧地拿起学士帽上的挂坠，“安小冬，你真矮……” 小冬翻起一阵白眼，“喂，放手，这样多难看啊。” “哈哈哈，要不要我给你拍张照片啊？” “好啊好啊。”小冬将帽子扶了扶正，笑靥如花地摆着poss，“拍好看一点哦。” 冷小北站远一点，拿出手机给她拍，“好了，好看极了。” 她天真无邪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比这阳光还要明媚，他用指腹摸了一下手机屏幕，这份触手可及的笑容终于留在手机里了。 “快传给我，快传给我，我要去同学之间炫耀一下。” “好。” 这时，毕业生领队喊话集合了，小冬摘下帽子，“冷学长，快轮到你们拍了，你去集合吧，我也要上课去了，”她挥了挥手机，“谢谢啊。” “不客气，三年之后就轮到你了，好好上课去吧。” “嗯。”小冬调皮地将学士帽一抛，“接住啦。” 冷小北一笑，接了个正着，“接住，一接一个准！”他笑着目送她离开，看着小冬的背影在台阶上一跳一跳的，他忍不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这样快乐的安小冬，真希望她一直这么快乐下去。 听父亲说，学校新来的英文老师唐佳卉，以前也是fd大学的学生，还是叶柯以前的女朋友，不过她在fd大学学了两年就休学了，她拒绝了全额奖学金，也拒绝了作为交换生去国外留学的机会，一句“家里有事”就毅然地办理了休学手续，牛得很。不想再回来，她竟然已经是博士在读生。 冷小北看得有些发呆，小冬绑着马尾，走台阶的时候，马尾就在脑后一甩一甩的，就如同他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的。他觉得安小冬这个女生身上一定有某种魔力，一种专门针对冷小北的魔力，让他喜欢了之后一直喜欢，越来越喜欢，让他明知不能喜欢却依然无法控制地喜欢。 “嘿，小北，走了，集合了。” “哦，就来……”冷小北戴上学士帽，紧紧跟上大部队。 —— 小冬坐在法语课的大教室里，好吧，她承认她已经过了对法语的三分钟热度，果然被云朵说中了，等过了这股热度，法语就成了一门沉闷繁冗枯燥乏味的课程。 小冬伸手支着腮帮子，看着莫以洋帅气的讲课样子，她实在是非常抱歉，她一点都听不进去。 把玩着手机，给云朵发了条短信出去：“死朵，法语课好无聊啊，我都听不懂，也听不进去，我要疯了。” 云朵很快回给她：“老大，谁当初执意要选法语啊，我就说你英语都学不好了还学什么法语。” “那是因为我听到我家男人用非常流利的法语在讲电话，那样子帅呆了，所以我才学的。” “偶的天哪，老大，就因为这个你就去学法语？你真是浪费名额浪费资源。” “人家想夫唱妇随啊，哈哈。” “行吧，那您老人家慢慢学，好好学，我在打工，忙呢，你下课早点过来。” “好，还有漫长的十分钟。”小冬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一阵自嘲，嘿，我怎么这么浪费青春学这门课啊，去学学插花做菜什么的，都比这强。 莫以洋风度翩翩地站在讲台之上，讲得绘声绘色的，下面能听懂的同学是哄堂大笑，听不懂的同学就是大眼瞪小眼，小冬就是后者。 莫以洋朝她微微一笑，小冬只好傻愣愣地回他一个笑。 一下课，莫以洋就把小冬给叫住了，“安小冬同学，你作为课代表，我有话跟你说，你留一下。” 啊？课后留堂考察咩？至于不，看在叶柯的面子上，莫老师也不要为难我啊！ 小冬勉强地说：“哦……” 同学们都散去了，莫以洋招招手示意她去讲台。小冬拎上书包，畏畏缩缩地挪着小步子走上前，她囧着脸，皮笑肉不笑地笑笑，“莫老师，嘻嘻，您找我什么事情啊？布置作业什么的，您直接说不就行了么。” 莫以洋也朝她笑笑，“小冬，刚才你是在发呆呢，还是在发呆？” “哪是发呆啊……”小冬硬掰着说，“我是思考我存在的意义。” “哦？那你有结论了吗？”莫以洋觉得好生稀奇，也觉得好好笑。 小冬水灵灵的双眸转了一骨碌，一本正经地说：“莫老师，你想知道你存在的意义吗？” “嗯哼，不过我还没思考过。” 小冬大剌剌地一拍他的肩膀，“所以啊，莫老师您也得好好想想……其他没什么事了吧？没事的话我先走喽。”她眨眨期待的眼睛，伸手往门口指了指。 莫以洋双手交叉放在胸口，正色道：“小冬，那我去问问叶柯，他有没有思考过存在的意义，如何？”早就知道安小冬调皮，今天又开了眼界，看来，他之前领教的只是皮毛，她脑子里的鬼点子还多得很。 “呵呵呵呵……”小冬的笑变成了苦笑，比哭还难看，她讨饶着说，“莫老师，不用告诉叶柯了吧，那个……那个……好吧，我是发了一会儿呆，就一会会，我听不懂嘛。” 莫以洋叹了一口气，这丫头，要她学习还得跟她斗智斗勇，“你哪里不懂？老师可以额外教你。”叶柯百般叮嘱他一定要好好教安小冬，不然，他的专业性就要受到质疑了。 小冬连忙摇手，“莫老师，不用不用，我知道您很忙的呢，我可以回家自学。”请原谅人家还要去打工啊，穷孩子伤不起啊。 “那……” “我还可以问叶柯啊，最直接的老师，对不对？” “你有事？” “呵呵，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不想耽误莫老师您啊。” 莫以洋见她百般不情愿的样子，也不勉强，小冬只是他朋友的老婆，又不是他老婆，他管那么多干什么，“那行，不懂就问叶柯，他口语比我还好，下堂课我可是要检查的。” “哦哦哦，一定，一定！”小冬点头如捣蒜，哎呦妈呀，打工要迟到了，赶紧走，“莫老师再见。” 莫以洋无语，他还没回话呢，小冬人影已经不见了，他笑笑说：“安小冬，再见！” 109 暗夜危情 109暗夜危情 晚上九点，云朵和小冬下班了，把工作交给上晚班的同事之后，她们便走出了餐厅。 “老大，我看你最近闷闷不乐的，跟你的老公相处不愉快吗？” 小冬沉住气说：“没有啊，太累的缘故。”家里的事情太过复杂，复杂到她都不知从何说起，算了，还是不说吧，免得叫云朵担心，最最重要的是，云朵可是超级大嘴巴啊。 “太累了？”云朵挑着眉毛逗趣道，“年轻人不要纵.欲过度呦。” “去你的，我才没有，他整天加班到很晚才回来，哪有功夫……那个。” “哦，是么，哈哈，老大，你的脸好红啊。” 小冬摸着自个儿的脸，“哪有，你少来，你的公交来了，还不赶紧走？” “嗯，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88。”告别了云朵，小冬往前面地铁站走去。 忽然，她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她警觉地往后看，又看不到任何人影，经过的行人都在走自己的路，并没有什么异样。 小冬敲敲自己的脑袋，可能是最近这阵子真的太累了吧，连走路都会晃神。 她之所以又跟着云朵打工，是因为叶柯依然整天加班，相比较之下，她实在不想一个人无聊地躲在家里看电视，她觉得那是在浪费人生。 越是往前走，她越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她悄悄地低头往后看，借着后面的路灯，她看到了一个与自己前行的频率一样的人影。 “谁？！”她倏地往后看，若有人也就罢了，有人就自然有人影，可是没人，她心里慌了起来，这大晚上的，谁吃了饭没事跟踪自己？ 她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又赶紧拿出手机给叶柯打去了电话，“喂，老公，你下班了吗？” “还没呢，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小冬叹了一口气，“还加班啊，差不多好回家了，别熬坏了身体。”下班顺路就可以来带我啊，亲！ “丫头，我正在忙。”叶柯打断她。 小冬扁了扁嘴巴，“好，您忙。” 电话挂断，但小冬依然在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她偷偷地往后面一看，那个人影又出现了，还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神秘身影。 看看旁边，是一个僻静无人的小公园，看看前面，距离地铁站还有好一段距离，小冬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恐惧感席卷而来。 小冬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她害怕极了，紧紧握着手机，装作继续打着电话，脚步越来越快，逐渐地小跑起来。 突然，她只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啊！”她吓得大喊起来，却很快被一只粗糙的厚实的大掌给捂住了嘴巴，“嗯……” 那黑影是一个壮实的男人！小冬瞪大了双眼，把爱疯死当作砖头用力地拍打着男人的手，“嗯，嗯！！” 她多想大声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掳劫啊！！！可无奈嘴巴被人紧紧地捂着。 小冬双脚瞬间腾空，她扭着身子不停挣扎，费劲吃奶的劲儿踢着后面的男人，她听到男人几声闷声，一定是被她踢痛了，她更加用力地反抗着。 黑影男人捂着小冬的嘴巴将她拖到僻静的公园里，公园与人行道有一排灌木拦着，外面的行人若不留心看，根本就看不到里面。 手指慌慌张张地一触动屏幕，无意间又将叶柯的电话拨了出去，但她却浑然不知，一股脑儿地只顾着踢打后面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想干嘛，劫财？还是劫色？ 办公室里，叶柯手机响起，一看又是小冬来电，他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耐烦地接了电话，“喂，我说我很忙，再一个小时左右回家……喂，”叶柯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电话那头传来“嗯嗯”的声音，听不真切，但能确定是小冬的声音，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喂，安小冬，你在干什么，别玩了，喂！” 僻静的公园角落里，男人一松手将小冬推到了草地上，小冬一个不慎重重地摔在地上，手里的爱疯死也甩到了一边。 这时，黑暗的灌木丛中又走出来两个黑影，小冬一下子就懵了，“你你你，你们想干什么？”她脑子里一下子奔出“轮.奸”两个字，天哪，我安小冬要是被你们得逞，我宁愿去死！ “走开，你们是谁？！救命啊，救命~~”小冬站起来，往路上破口大喊，单打独斗她倒是不怕，可一对三，对方还是三个男人，不怕真是骗人的。 不对，等等，应该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虽然黑漆漆的看得不是很真切，但那人明显矮了一截，看身材体格应该是一个女子。丫的，还组团抢劫咩？！ “喂，安小冬，你在哪里啊！”叶柯在电话里大喊着，听得出小冬出事了，她在喊救命，“喂，安小冬，你说话。” 把她掳过来的男人一拳打在她的脸颊上，“喊什么喊，黄毛丫头！” 真狠啊，太不怜香惜玉了，钢铁般硬朗的拳头直击她的脸颊啊，一点都不夸张，小冬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站都没法子站稳，她甩甩头绝不让自己昏厥，“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她退缩了几步，“要钱我包里有，别伤害我。”叶柯的卡还在，大不了就用老男人的钱。 叶柯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然后就一直“沙沙”的响，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小冬遇到了什么麻烦，可能是他们离得手机远了的缘故。 叶柯坐不住了，起身拿了车钥匙就走出办公室，他又是生气又是着急，丫头啊丫头，不乖乖呆在家里又跑出去干什么啊，你可不可以叫我省省心啊！！！ 寂静的黑暗中，有人发出了“啧！”的一声，小冬更加肯定那人是个女的，而且她也确定他们并不是为了钱，“你们想干嘛？有种跟我单挑啊。” “好，既然你想单挑，那就跟你单挑。” “李心亚？”小冬认出了她的声音，“李心亚，你这是干什么？犯法的事情你也做啊？” 李心亚从树荫中走出来，月光之下，她冷冷地笑了笑，“安小冬，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今天你终于落在了我手上。” 小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愤怒地喊：“李心亚，你不改过自新好好上学，又要闹什么事情？你真的不怕被学校开除吗？” “开除？呵呵，不是学校开除我，而是我压根就不稀罕上这个学！安小冬，若不是你向学校举报，我会落得被所有人排挤耻笑吗？” “我没有向学校举报，我根本不知道你比赛之前吃了什么！”既然知道来人是谁，小冬没之前那么害怕了，更多的是愤怒。她不明白的是，学校已经对李心亚宽大惩处，为何她还要这么执迷不悟。 李心亚激动地大声质问：“你看到我的体检报告第二天学校就知道了，不是你还有谁？！安小冬，你不是一向敢作敢为么，怎么现在敢做就不敢承认了？” 小冬叹了一口气，诚恳地说：“真的不是我。” “够了，不想听你狡辩，你现在自然是可以推得一干而净，但是，我绝对不会相信你。你不是想单挑么，”李心亚右手一挥，“那你们就一个一个跟她单挑。” 什么？小冬大跌眼镜，李心亚啊李心亚，你还真有种，随便一说就有男人替你出头。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的怒火，现在不是争个嘴皮子上的输赢的时候啊，她好声好气地说：“李心亚，你不能这么做，好歹我们也是校友一场啊……唉呦这位大哥，心亚姐姐脾气拗你们也随着她么？打了我你们爽了，可你们也惨了不是，这可是犯法的，你们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心亚姐姐想想啊，她是主犯，弄不好要坐牢的。” 两个男人迟疑了一下，纷纷转头看了看李心亚，李心亚固执地说：“别上了她的当，她最会演戏了，你们说好要帮我出头的，不能食言啊。我在学校受尽排挤，好好的大学没法去上，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我一定不让她好过。” 一个男子说：“心亚，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说着，他就往小冬走去。 “诶诶诶，大哥，大哥，刚才你已经揍了我一嘴巴了，好男不跟女斗，你对我一个小妹妹也下得了手？”小冬那个怄啊，说了单挑是她跟她单挑，而不是她跟他单挑好不好。 “安小冬是么，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输了比赛就心理不平衡打小报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是最要不得的。” “啥？我有什么心里不平衡？我对网球比赛根本没多大的企图心啊，得个冠军又没有奖金，我才没兴趣……” 李心亚听了更加生气，只觉得小冬是在讽刺她，“小马，别听她废话，一会儿把人招来就不好了，还不赶紧打？！” 小冬心想，完了，我成单打搏击手了，能容许我先练练么？我还木有入门。 可是，那个叫小马的男人已经伸手过来了，一把就揪住她的衣领，随便一举就举了起来。 丫的，把老之当哑铃使么？ 110 你太叫我失望了 叶柯丢下做了一半的工作，开着车去找小冬，手机通话一直开着，他按照定位系统所示一直朝红点的方位开去。 开了扩音器，他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不时有大声的呼喊声，他心里焦急万分，专注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前方，额头的细汗凝成一股汗流，沿着脸颊缓缓滑下。 公园的角落里，在李心亚的怂恿下，身强体壮的小马揪着小冬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小冬双手掰着他的手，双脚悬空，继续游说道：“大哥，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天有你们帮李心亚出头，改天也有帮我出头的人，风水轮流转啊。” 如此面对面的，小冬可以闻到浓浓的酒精味，这几个人是喝了酒的，还喝了不少。 一旁的李心亚笑了起来，“安小冬，且不说你只是安家的私生女，就算不是，现在的安家哪里还有什么威胁力？我早就知道你是你爸托了关系开后门进来的，不过你爸现在顶多只算一个普通商人，什么都算不上，你哪里还有什么靠山，你连我都不如。小马，你是不是男人，答应了帮我出头，现在还没打就手软了？” 小马被一激，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往小冬脸上揍去。 真揍啊？小冬的心一下子紧紧一抽，伸出手臂一档，小马的拳头没有落在她的脸上，而是打在了她的手臂上，她一个酿跄往泥土地上倒去，那个痛啊。 小冬撑在地上，见醉意熏熏的小马伸出脚掌就朝她踢来，她随手抓起身边的小石子扔他，“救命啊，救命啊，tm的滚开，别靠近老娘，老娘也是有脾气的！” 李心亚站在旁边看好戏，“呵，小马，狠狠打，别手下留情。” 小冬倏地一下站起来，真打是吧，老之不发威你们当我是hellokitty么？想当年，也有许多男生是老之的手下败将好吗！ 小冬紧握着拳头，虽然比起小马的拳头要小了一大圈，但她豁出去了，“滚开，滚开！”她大喊着，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揪住小马的右臂，然后抬起脚狠狠地往他的脚踩去。 “啊！！”小马的脚被踩了一个正着，而且不偏不倚还就是大拇脚趾，痛得他忍不住弓起了身子。 小冬趁机用手肘狠狠击向他的背，直接把他打得趴到了地上。 第一场失利，好面子的小马被彻底惹毛了，“呸，臭丫头，还真不能小瞧你啊。”说着，他来了狠劲，牢牢抓住小冬的胳膊伸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反手又来一个，“啪啪”连续两声。 “啊，啊……好痛……”小冬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打架在她的中学生涯中可算是家常便饭，可那些都是小男生，这可是社会上的人，尼玛啊，想打死我啊。 李心亚心里爽极了，拍手叫好，“打得好，继续，继续。” 小冬一听，怎么可以继续，再被他大量耳光，她真的会小命不保。小冬灵机一动，趁小马得意之际，扭头张嘴咬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住不放。 “啊！！小兔崽子还咬人！”小马甩着手，可小冬咬得死死的，他越是甩就越痛。 小冬当机立断，抬起膝盖，直接往他的老二狠狠一踢，“去死。” 小马瞪大了双眼，“额，咳咳……”他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弓着身体往后退，双手捂着重要部位，想摸又摸不上手。 叶柯将车子停靠在边上，根据定位系统显示，小冬的手机就在这附近，他拿着手机听着，还是有“沙沙”之声。他根据指示，朝黑漆漆的小径走去。 李心亚见小马趴在地上痛得站不起来，有些错愕，她伸手推了推身旁的男子，“阿健，你上。” 小冬一看情况不对，这么下去她可招架不住，于是，她忍不住破口大骂，“李心亚你个死贱，好好说话你不听，非得我骂你，这么做有意思？！是你自己走下三滥的旁门左道，要是不用兴奋剂，你肯定连决赛都进不了，你根本不配拿第一，别玷污了网球。” 骂完李心亚，小冬又看着走上前来的阿健骂，“好好一个小伙子吃软饭的还是干嘛？她是fd大学臭名昭著的学生，你也听她的？我记住你了，要么你打死我，打不死我，我一定告得你们坐牢，李心亚是主犯，你们就是帮凶！呵，打死了我你们也逃不掉！” 小冬的声音中气十足，而且她说的话也非常在理，阿健的动作顿了顿，他往前走了几步，不是去打小冬，而是去扶起小马。 李心亚的技术本来就不及安小冬，她听到小冬骂自己，而且句句正中下怀，她心里非常不痛快，“阿健，你刚才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现在被她说几句话就不敢了？她没靠山，而且没证据，我们三个还怕她一个？你不讲义气啊！” 一阵怂恿之下，阿健脑子一热，又看看自己的兄弟被打倒在地，那股自以为的义气瞬间冲上脑子，阿健虽然偏瘦，但比小马要高大一些，他卷起衣袖，眯着眼睛朝小冬走去。 小冬紧抿着嘴唇，一副备战的姿态，她安小冬再不济，也不会干站着让人打的，不就是一顿拳脚么，她又不是没挨过。 这时，叶柯的声音的在黑暗中响起，“谁敢打她！”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小冬左右张望着，“叶柯，是不是你，快来救救我。”那感觉，好像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一块浮木，她看到了希望。 李心亚，小马和阿健也都吓了一跳，阿健的手停顿在小冬面前，“谁啊，别鬼鬼祟祟的，出来！” 叶柯从暗处大跨步地走来，不给他们丝毫反应的时间，一把扣住阿健的手腕，黑夜中，只听“卡”的一声，阿健就手就挂了。 “啊，啊，啊……我的手……” 叶柯的身手极其敏捷，阿健还在担心自个儿的手，他就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一脚踢在阿健的膝盖上，阿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然后是小马，即便已经痛得在地上翻滚，叶柯还是补上了两脚。 李心亚急了，慌慌张张地倒退几步，“你你你……” “啪啪”两下清脆利落的声音响起，李心亚还没弄清是谁就被直接打了两耳光，顿时花容失色，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倒在地。 叶柯冷笑着说：“就你这样还想打人？也不看看你要打的人是谁。”说完，他转身就去扶小冬。 小冬睁大了双眼看着他，她都还没看清楚他就逐个把他们给解决了，“叶……” “回家再说！”他凶着脸，满腹怒气未消，拉着小冬就走。 “诶诶诶，我的书包和手机。” 叶柯回头白了她一眼，余光撇到路边的书包，他二话不说弯腰拿了起来。 小冬也一弯腰，顺势拿了掉在早地上的爱疯死，她惊奇地发现，手机竟然在通话中，额，通话时间，四十七分钟。嗷嗷嗷，那是多少话费啊，好心疼。 小冬被叶柯护着走，她不忘回头对李心亚说：“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的靠山，你等着，我明天就报告学校去，这回才是我打的报告，你给我记住了！”那得意的劲儿，活脱脱就是一个一时得逞的疯猴子。 叶柯拉着小冬走到亮堂的马路旁，黑暗中看不清，在路灯下总算看清小冬精彩无比的脸，两边脸颊布满了手指印，左边嘴角还有一块殷红的淤青，若是他再不来，还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情况。 叶柯是心疼的，但心疼解决不了问题，此刻他生气的心情全然盖过了心疼，“安小冬，你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又跑出来做什么，你怎么这么不安份总是要往外跑，你的心怎么这么野，啊？” 小冬笑了笑，得救了啊，在她最危急的关头他赶来救了她，就算被他骂她心里也是开心的，她拉起叶柯的胳膊，撒娇地摇着，“老公对不起，我打完工回家，半路被他们抓住了，是李心亚……” 话还没说话，叶柯胳膊一挥甩开她的手，郑重地说：“怎么又去打工，安小冬，你做什么事情之前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吗？有你这么顽皮的吗？我不是你亲爹我不想一直给你擦屁股，我很忙，你别有事没事给我出岔子！”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小冬愣愣地看着叶柯，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再笑也笑不出来了，“哦，呵呵……”她硬生生地吞了吞口水，十分谨慎地说，“你这么忙，我在家无聊，想找点事情做做。” 叶柯非常顺溜地训道：“你无聊就去家里陪陪小雨陪陪爸妈，你不打架就手痒还是怎么，去年打，今年又打，我看我要是不来，他们三个照样不是你的对手，你安小冬多厉害啊，从小打架着玩的。” “我……”小冬说不上一句话，鼻子酸酸的，心里也疼疼的。 叶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安小冬，你太叫我失望了。”他径自打开门上了车，看着傻傻杵在车旁的小丫头，他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说，“再不上车我就走了。” 小冬紧紧咬着嘴唇，下巴一抖一抖的，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哭，强忍着。 她顺势拉开后座的门坐上车，低着头坐在叶柯的后面，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好像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攀到雪山顶峰，可是还没来得及庆祝，一场雪崩就突如其来。 我让你很失望，是吗？那么，你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妻子，听话的，乖巧的，不会乱跑的，不会惹你生气的？那么，那个人并不是我…… 111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车里很安静，叶柯抬头看了一眼照后镜，只见小冬低垂着脸，安安静静地坐着。他无奈地摇摇头，好吧，他承认他是骂得有些重了，可是不骂她她就不会记住，错，骂了她她也不会记住，唉，真烦！ 他重重地敲了一下方向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后座的小冬肩膀抖了一下，明显是被吓到了，她抬起眼睛往前看了看，叶柯正好回头看她，她立刻低下头缩了回来。 “躲什么躲，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在打工的餐厅吃的。” “脸上的伤痛吗？” 小冬咬着唇，轻声地说：“嗯。”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好像没有。” “什么叫好像没有！” 小冬互相抓了抓胳膊，确定了些，“没有。” “……”叶柯叹了口气，“还是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不用，回家煮个鸡蛋揉一揉就好了。” 叶柯对了照后镜白了她一眼，“你还真是经验丰富啊。” 小冬低着头不说话，嘴巴一瘪一瘪的，很想哭啊，但是绝对绝对不能哭。 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车里的沉默，叶柯一看是温美若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喂，妈，什么事？” 温美若说话声音有些着急，“叶柯啊，你现在有空不？小雨发烧了，烧得很厉害，这么晚了不想再叫司机过来。” 叶柯一听，立刻说：“我正好在路上，我马上过来。” 医院里，经过一阵混乱和忙碌，叶雨终于打上了点滴，但是高烧还是没有退，医生说退烧针不是灵丹妙药，得过半个小时才能见效，让大家别着急。 可是，哪能不着急啊，更多的是心疼。 温美若看着原本活泼开朗的女儿日渐消瘦，想想都会哭出来。叶柯拍拍母亲的肩膀，安慰道：“妈，别太担心了，你先打车回家，这里我陪着。” “我再坐会儿，等小雨退烧了就回，你给你爸打个电话去，免得叫他担心。” “好。”叶柯转身出去打电话。 温美若握着叶雨的手，叶雨手腕的伤口差不多愈合了，还贴着一条小胶布，不晓得以后这道疤痕会不会消褪，不然每看到一次，她就心疼一次。 余光看到杵在边上的小冬，温美若侧过脸看着她，眼神是无比的惊讶，“小冬，你怎么了？” 小冬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那个……”遇到小偷的伎俩上回已经使用过了不能再用，总不能说半路遇到仇家被报复k了一顿吧，唉，都怪李心亚，整一个扫把星。 温美若也并非愚昧的妇孺，这个丫头怎么三天两头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她虽然知道叶柯脾气坏，但她不信叶柯有家暴，而且叶柯对小冬，那是百般的呵护，她责怪几句，叶柯都是帮着小冬说话的。 温美若站起身，摆出十足的长辈架势，“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嫌家里不够乱吗？别说你又遇到小偷跟小偷打了一架，我倒是很怀疑你上次到底是不是真的遇到小偷。” 小冬皱着脸，表情十分的纠结，她只能说：“妈，学校有一个学姐误会了我，所以发生了一点争执。” 温美若顾及着叶雨，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病房外面。 “争执？你是说你跟同学打架吗？你老老实实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婆婆很生气，情况很糟糕，“我……我也是正当防卫，他们人多……”小冬低着头，偷偷地撇头看着叶柯。 在转角处打电话的叶柯看到从病房里走出来的两人，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你别看叶柯，你看着我说，”温美若越加的生气，“好好的姑娘家跟别人打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顽皮，你有没有家教，你知不知道这要是传出去，坏的就是叶家的名声？！”说得急了，温美若就伸出食指戳小冬的脑袋，边戳边骂，“我说安小冬，你自己不自爱就不要怨别人看不起你，瞧你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我都不想承认你是我儿媳妇啊！” 叶柯加快脚步赶了过来，挤到两人中间挡着，“妈，你这是干什么啊，这里是医院。”他自己会忍不住骂她，可是看到母亲骂她，他反而心疼了，也舍不得。 “叶柯，我看你要好好考虑这门婚事，妈跟你说，你现在还年轻，若是再这样下去，你往后的大半辈子都要被她给毁了。”说到这里，温美若终究没有说出退婚的事情，说不出口啊，毕竟那是大不韪的事，家里的老头子也不会答应的，但是，她不吐不快。 叶柯身后的小冬忽然跳了出来，一改往日在婆婆面前唯唯诺诺的形象，她鼓足了勇气，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要让叶柯跟我离婚么，你都在物色备胎了，我一走，你最开心了。” 叶柯回转身来制止她，“小冬，你什么态度跟妈说话，闭嘴！”还不够乱么，他.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气极了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小丫头这会儿倒是心气高了，还会顶嘴。 “我有嘴为什么不能说？我态度怎么了？我就这样，我就是这样的人！要我尊重她，她就不知道要尊重我吗？”小冬再也忍不住了，在叶家受的委屈令她自己都觉得窝囊，先是被叶柯骂，再是被温美若骂，而且她明显感觉到温美若已经不把她当儿媳妇看待了。 温美若万万没想到小冬的声音竟然比她的还要响，她气得手都在发抖，“你你你，本性终于暴露了是吧，我们家就是被你给骗了，骗子，跟你妈一样龌蹉，儿子，离婚，妈支持你！” 离婚，婆婆支持他……支持，呵呵，原来他早就这样想了，不然何来支持一说？ 小冬的心好像被硬生生地割了一刀，她咬着牙，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离什么婚，都没登记离什么婚，我走就是了，不会赖着你们。” 叶柯伸手一把揪住她的胳膊，也管不了这是在安静的走廊里了，他用更加严厉的声音怒吼，“死丫头说什么鬼话，站住别动！”他又看着母亲，声音放轻了些，“妈，一事归一事，小冬今天心情不好，来之前刚被我训了，你不跟她计较。”他的手，紧紧拽着小冬挣扎的胳膊，一面是母亲，一面是小妻子，他很为难啊。 既然已经撕破脸，温美若也不把心里话藏着掖着了，她瞪着小冬，严肃地说：“丫头，若早知道你这性子，我是断不会让叶柯娶你进门的，我相信老头子也是，不过既然结了婚，就是你的福气，你若自己不知好歹，就别怪我叶家无情。” “妈，你……” 小冬立刻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我不稀罕，我才不想结这个破婚！” 叶柯本能地回头瞪着她，破婚？破婚！在小丫头的眼里，这竟然是一场破婚！ 隔壁病房的人都开门出来看，有些还打着哈欠，护士站的护士听到争执声，赶过来说：“这里是医院，你们要吵出去吵，别影响了其他病人休息。” 温美若顿时觉得脸面无光，生平还是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火的，她白了小冬一眼，生气地转身躲进了病房。 叶柯也狠狠地瞪着她，手上的力道越发的重，若不是在医院，他一定会剥了她的裤子在她屁股上暴打一顿，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她暴躁凶蛮的样子实在是一点都不可爱。 小冬声音放小了，但心气一点都没有变小，她铮铮地回看着叶柯，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道：“我才不想结这个破！婚！” 叶柯二话不说，猛地拉着她就往楼梯间走，小冬也不吱声，想打架是吗？老之不怕！ 楼梯间里只有一盏瓦数不高的白炽灯，又在中间转角处，所以显得格外昏暗。叶柯气极了，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一只手一把捏起了她的下巴，他压低了嗓音问：“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他此刻的样子非常恐怖，强大的气场足以令人窒息，但是，小冬反而越挫越勇，“是，我根本不想结婚，我才多大，你要离就离，我没意见！” 叶柯气得直接将她推撞在后面的墙上，捏住下巴的手转而掐住了她的喉咙，“安小冬，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小雨的事情已经够烦的了，你能消停一下吗？！” 小冬半张着嘴，被他掐得说不了话，她到底是害怕了，老男人真不是在开玩笑的，她撞得背都痛。她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乞求他松手。 叶柯看着她，她的小脸蛋又红又肿，他加重的手劲不知不觉就松了，他极其懊恼地说：“安小冬，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嗯？” 小冬别着脸不去看他，咳嗽了几声，然后伸手摸着嗓子。 叶柯深吸一口令自己的情绪缓和一些，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妈知道了小冬顽劣的真性情，她一定更加接受不了。搬到公寓住，他以为这样就能避免婆媳问题，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他指了指小冬，什么话都没说，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又很无奈地放下了手。 小冬红肿的脸依然保持着傲气，大不了一走了之，反正她什么都不怕，自小就不是被吓大的。 良久，叶柯终于说：“你先在这里呆一会儿，妈走了我叫你，收收你那又臭又硬的坏脾气，对大家都好。” 小冬一个人站在寂静的走廊里，说出来痛快是痛快了，可心里还是难受得很。 112 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112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小冬一个人站在寂静的走廊里，说出来痛快是痛快了，可心里还是难受得很。 在安家装了那么多年的包子，怎么在叶家就装不住了呢，她明明可以忍住的啊，没什么忍不了的啊。 到底还年轻着，小冬还不懂的是，她越是在乎就越难装，越是在意就越难忍受。 不一会儿，叶柯把温美若劝回去了，他走到楼梯间，看到小冬颓废地坐在角落里，昏暗的灯光下，她背靠着墙，眼神是空洞无神的。叶柯看到她这副无助的样子，心里特别的难受。 他推开门走进去，一拉西装裤蹲了下来，轻轻摸了摸她红肿的脸，“还痛吗？要不要拿冰袋敷一敷？” 小冬转眼盯着他，眼睛里有泪，但她强忍着，摇摇头说：“不痛了。” 脸不痛，心也不痛，什么都不痛。 “我先送你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今晚得陪着小雨。明天一早我接你去学校，把李心亚的事情跟学校说一说，或者咱们直接报警也行。” 小冬又摇摇头，“我不想回去一个人呆着，也不要报警了，我会告诉学校，但你别插手，不然大家就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那又怎样？我经常去你学校接你，大家总会知道的。” “那不一样，”小冬低下头，套用温美若的话说，“我不想坏了你们叶家的名声。” 叶柯伸手摸着她的脑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又在说什么鬼话，你跟妈怄什么气？” “不是我跟妈怄气，这是事实，”小冬忽然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叶大少，反正我们又没有登记，你看你爸妈又不喜欢我，而且我们之间也不合适，你……” 叶柯突然加重了语气，训道：“我什么我，安小冬，你是不是一直抱着过家家的心态跟我在一起的？合则来，不合则走？我们之间可是有婚书的，今年你生日一到就去登记。” “一定要这样吗？” “那你还想跟谁谈恋爱？冷小北吗？我告诉你，你休想，这辈子你除了我，别想其他男人！” 小冬愣愣地看着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问：“那你做好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准备了吗？你这一辈子，也不能想其他女人了，包括唐老师。” 叶柯勾起她的下巴，轻轻揉捏，郑重地说：“这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和感情，跟她，现在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小冬似懂非懂，忽然问了一句：“你们分手，是因为爸妈的阻拦吗？” 叶柯有些逃避，眼神不断闪烁着，死丫头，尽揭别人伤疤。“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一定要知道的话……”他点了点头，“是，当时我爸特别反对，就像现在小雨和唐天放一样。” “哦，所以唐天放说这是报复，是因为你爸反对你和唐老师？” 叶柯有些诧异，这丫头怎么会这么问，“你别瞎猜了，就为这事报复至于不？唐天放就是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这种人渣以后千万别在小雨面前提起，知道吗？” 话虽如此，但叶柯也由此在心里画上了一个问号，爸当年棒打鸳鸯，总不至于让唐天放多年之后还找小雨玩报复，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嗯，我知道，不提不提。”小冬的话打断了叶柯的思绪，她一个劲地点点头，其实她对他们的过去并不感兴趣，只是叶柯自从遇见唐佳卉之后就变得反复无常，所以她心里不踏实。 叶柯叹了口气，他总是拿这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一把抱起小冬，“那回病房歇着去，最近事多，我难免会心烦，你乖一点，别给我惹事。” “哦……”我哪有惹事，是事惹我。 夜深了，叶雨终于退烧，她睡得一点头不踏实，眼角时不时会流下一串眼泪。 隔壁床上，倒是小冬睡得很熟，叶柯搂着她躺在旁边，却怎么都睡不着。 ——“你们叶家的人是不是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我们姐弟俩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你们已经废了他的右手还不够吗？你非得把他打死才解气吗？” ——“到底是谁冷血，你们叶家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叶柯，你去问问你爸七年前对我们做了什么，我就是故意的，我在报复，我从来没有爱过叶雨，是她自己傻相信了我。” 唐佳卉和唐天放的话再一次涌现在脑海，这次还无比清晰地出现了他们说这话时的深刻画面，叶柯紧蹙着眉头，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跟他爸有关，他爸七年前一定对他们姐弟做了什么，才引得唐天放如此愤愤不平？ 难道，唐天放的右手……跟爸有关？是爸逼着他们姐弟离开上海的？ 叶柯越想越觉得离真相靠近，心里也越发的不安。 怀里的小冬忽然呢喃了一声，“嗯，妈妈……”她的声音很小声，也很模糊，然后又动了动身子，更加抱紧了叶柯，好像随时会失去一般。 叶柯听得明白，她经常在夜里喊妈妈，他心里一阵热乎，玻璃心又被小丫头激情来了，他俯身上前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吻着她的眼角。 小冬缩了缩脑袋，有些醒了，“老公，你亲我啊？” 叶柯有些不好意思了，轻轻哼了一句，“嗯……”敢情这丫头并不是睡得很熟啊，那还一副死猪样。 “嘻嘻，这是在医院，不要啦。” 果然，睡一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忘记了。 叶柯当场就囧了，忍住想捏她的冲动，拉了拉被子说：“睡觉啦，很晚了。” “嗯嗯。”小冬往他肩膀上一靠，手搁在他的胸膛上，连脚都勾住了他的，然后安安心心地睡觉了。 叶柯深吸一口气，温香软玉在怀，他却什么都不能做，有点憋屈。 —— 第二天，小冬戴着口罩提前到了学校，她拿了自己的验伤报告在教务处门口不断徘徊，有老师经过，她就趴在拉杆上假装看风景。 她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吵架，“安小冬，昨晚要不是叶柯及时赶到，你一定会被打得更惨，不能轻易放过李心亚。” “小冬啊，李心亚也够可怜的了，受到同学的排挤，受到社会的斥责，她也是非常苦闷的啊。” “屁话，她苦闷就可以随便打人吗？一事归一事，绝对不能纵容她。” “李心亚是不值得同情，但最可怜的就是她妈妈了，一辈子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李心亚若是比学校开除了，她妈妈该有多伤心啊。” 小冬头疼得厉害，举起手想敲门，却又放了下去，唉，到底要不要报告教务处啊！！！ 正在她百般纠结的时候，冷小北忽然出现在转角口，“小冬，你怎么在这里？”他走来，盯着她的脸看，“你怎么戴着口罩？感冒了？” “呵呵，冷学长，真巧啊，我没有感冒啊。”她退避了一下，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伤。 “哦，我是来拿毕业证书的。”冷小北觉得奇怪，他看了看她手里的文件。小冬连忙将文件贴紧了自己的胸口，双手紧紧拿着，但是，冷小北已经看到文件的抬头，写着xx医院验伤报告。他仔细看着她，眼角下面没有遮住的地方好像有一道红印子，不等她躲避，他眼疾手快地扯下了她的口罩。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安小冬被打了。 “谁打你？是不是叶柯？”家暴啊这是。 “咳咳，不是他啦，”小冬手忙脚乱地戴上口罩，还左右看看有没有人经过，她见事情瞒不住了，便说，“唉，是被李心亚的同伙打的，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跟教务处说。” “李心亚？”冷小北大吃一惊，“她为什么要打你？就因为网球联赛的事？” “唉，说来话长，她以为是我揭发她使用兴奋剂的事，所以一直怀恨在心。昨晚运气背啊，被她和她的朋友给遇到了，然后就……” “他们一起打你？”冷小北当场就火了，拉着小冬敲响了教务处的门。 “额……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报告学校啊。” “这还需要想？fd大学不能有这种败类。” “可是，可是……” 这时，办公室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冷小北二话不说就拉着小冬进去了，他带着小冬直接走到教务处主任面前，说：“陈主任，李心亚夜袭安小冬，”他一把扯下小冬的口罩，“伤势很严重，学校绝不能再轻饶李心亚了。” 小冬愣愣地看着冷小北，心里有些小感动，冷小北竟然这么相信她，对她的话竟然没有丝毫怀疑，但是，她更多的是手足无措，她真的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学校啊。万一李心亚真的被学校开除，那她岂不是会做出更加恐怖的事情来？ 陈主任一看是冷小北，校长的儿子啊，他可不敢怠慢，“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冷小北转头看着小冬，鼓励道：“把你昨晚遇到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一遍，别怕。” 这不算打小报告吧，叶柯说了，这叫合理维护自身利益，现在冷小北也鼓励她。小冬干笑了下，只好将验伤报告递交了出去，然后将昨晚遇袭的事情如实相告。 113 吃醋的老男人 113吃醋的老男人 菁菁校园里，凉风习习，花香四溢，花坛里的花开得正艳，绿化工人正在浇水，绿叶娇翠欲滴，晶莹的水珠不断地滚落而下，那般的勃勃生机。 不远处传来急救车的声音，一辆救护车朝门口驶去。 梧桐树下的水泥路上，树影斑斑驳驳，小冬捧着一叠毕业证书，慢慢走着，她用下巴抵着，生怕一倒就全掉了。 冷小北扛了一箱子，那些零散的是小冬主动要帮他拿的，全都是他们班的毕业证书和结业证书，他是班长他负责领。 “重吗？” “不重，就是怕掉了。” “慢慢走，不会。” “嗯，”小冬看了看救护车，“一大早的，怎么会有救护车在学校？” “不知道。” 小冬笑着说：“，嗨，不管那些，这证书真考究，精装本啊。” “读了四年就是为了拿这两本证书，当然得精装精装。” “呵呵，我提早摸到了毕业证书，赚到了，”小冬嬉笑着，她忽然想到，“对了冷学长，你认识安雅吗？她是英语系的，是我二姐，也是这一届毕业。” “安雅啊，认识……”安雅怎么会不认识，大一大二追了他两年，到了大三才没有坚持，挺好胜的一女生，也非常要强，不是他的菜，“原来她是你二姐，嗯，这么说起来，你们挺像的。” 小冬听着稀奇得很，从来没有人说她跟安家两姐妹像过，“真的吗？哪里像了？” 冷小北看着她，认认真真地回答：“性格脾气有点像，不过你比较好相处，眼睛和嘴巴有点像，不过还是你比较漂亮。” 他的几句话说得小冬心花怒放，“哈哈哈，若是当着我二姐的面，你就不敢这样说了。” 冷小北也笑了，“怎么会，我这是实话实说。” 两人说说笑笑就到了转角，这时，路边停着的一辆宾利车引起了小冬的注意，跟叶柯一样的车呐。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车牌，额，确实是叶柯的车啊，可是他怎么会在学校？他一大早就把叶雨送回家，昨天夜里没睡好，他明明回家补眠去了啊，怪了。 “看什么发呆呢？” “啊？没，没什么……” 刚刚一转身，便看见叶柯往他们这边走来，他沉着脸，一副不悦的样子。小冬莫名地一阵紧张，明明没有做错，却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 叶柯冷肃严谨地站在他们面前，一张麻将脸没有丝毫表情，小冬知道，没有表情就是最差的表情，她微笑着问：“你怎么在这里？” 叶柯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我若不是在这里，就看不到原来你们这么投机。” 小冬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啊，老男人吃醋了咩？ “放下！”叶柯命令道。 “我帮冷学长拿到宿舍楼就好了，他一个人怎么拿？” 叶柯的语气不容否定，“放下，要我说几遍！” 冷小北将箱子放在地上，主动伸手接过小冬手里的证书，“我来吧，反正离宿舍楼也不远了，我问问谁在寝室，让他们下来拿就是。” 小冬吱声不语，顿时觉得羞愧难耐，太对不起学长了，老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啊。 叶柯上前霸道地抓住小冬的手腕，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往车子走，小冬万分的抱歉，回头一个劲地用眼神道歉。 冷小北笑着摇摇头，用嘴型说着没事。 车里，小冬轻声提醒：“我还要上课，你载我去教学楼吧。”她撇头看看一声不吭的叶柯，又问，“你……来学校有事儿？” “嗯。”然后就没了，他“嗯”完之后继续专注地开车。 小冬疑惑不解，可又不敢多问，最近老男人的情绪起伏很大啊，不想又踩到地雷啊。 叶柯将车子停在教学楼下面，然后郑重其事地说：“不准跟冷小北有任何来往，不是一早就跟你说过了么。” “我……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之后，就对我没什么啦。” “没什么才怪，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就对不。”叶柯白了她一眼，然后又问，“对了，告诉学校李心亚的事没？” “告诉了，我就是在教务处遇到冷学长的嘛。”小冬撅着嘴巴，不服气地低语，“难不成我连正当交朋友都不准吗？” 叶柯掰过小冬的肩膀，看到她撅起的小嘴就猛地一口亲了下去，他宣告着说：“不服气？不服气就亲到你服气为止。” 小冬大惊，这里是学校好吗，这里是教学楼好吗，有许多学生都在赶着去上课好吗！而且，这样的吻，不带一点温柔，咬得她脸颊都痛，她用力推开叶柯的胸膛，“你干嘛，疯了。” 呦呵，小丫头还敢发脾气，“对，我是疯了，我就见不得你跟冷小北走在一起，明知道你有老公还来勾.引你，什么心思。” 小冬简直无语，“他哪里勾.引我了？”要气死了，如果没有两个鼻孔出气，她一准被气死，老男人吃醋起来就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醋都吃，不分青红皂白。“他都要毕业了，以后也不在学校，听说他要出国留学去，以后也见不到了，你瞎紧张干嘛！” “他出国你舍不得是不是？他可是跟你表白过的，你若没结婚，肯定跟他在一起了！” 小冬简直要抓狂了，“我要下车，我要上课去。” 叶柯一按锁门按钮，“上课还早着，你心虚了吧你。” 小冬抿着嘴唇，慢慢呼出胸腔内的闷气，唯今之计，只有以暴制暴了，她忽地攀上叶柯的脖颈，用力一拉将他拉了过来，然后学着他的样子张嘴咬住他的嘴唇。 这下轮到叶柯不知所措了，这这这，算是强吻么？啊，嘴唇好痛！不过……滋味还行，嗯哼。 他顺势搂住她的纤腰，难得小丫头这么主动，又这么霸道，让他也好好享受一把。 松开，小冬依然瞪着他，嘴唇有些发红了，她第一次比叶柯还要凶，声音比叶柯还要响，“叶柯，我最后说一遍，我跟冷小北毫无任何暧昧关系，我就是你的妻子，我对你绝对衷心，你以后别再随便吃醋，听到没有？！” 叶柯很邪恶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高傲地说：“嗯哼，谅你也不敢对我不忠心！”他其实好想笑，原来把小丫头惹毛了还有这种结果，真新鲜。 小冬叹了一口气，“那我现在能去上课了吗？” 叶柯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说：“还有十五分钟，陪我坐会儿嘛。” 天哪，老男人太矫情了吧，受不鸟。 小冬问：“你一大早就在学校干什么啊？”你别说你是专门盯我的，我才不会相信。 说到这个，叶柯的脸色立刻恢复了严肃，“早上接到莫以洋的电话，说我们以前的班导半夜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了，而且他还值班住在学校，去世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就立刻赶来了。” “啊？哪个老师？”fd大学很大啊，而且有好几个学院，老师也多，像她这种通校生不知道也不奇怪。 “经济学院的陈教授，我只看了他最后一眼，他就随医院的车走了，丧礼估计也在最近两天了。” 小冬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节哀。”她一直都知道叶柯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即使功成名就，即使岁月流转，他依然不会忘记当年的师恩。 “没事，就是觉得惋惜了。我一会儿去医院看有没有要帮忙的，晚上可能会晚点回去，你别乱跑，乖乖呆在家里。” “可是，可是，我要打工啊……” “你给我打工，把我伺候好了，时薪两百。” 小冬眯着眼睛，极其鄙视地看着他，“按小时算么？不划算不划算，干脆按夜算得了，包夜两千好不好？全套服务，随时随地满足你。” 叶柯黑着脸问：“小屁孩，这些你哪里听来的？” “嘿嘿，好多酒店门口就贴着招聘公关的信息啊，我路过就看到了，好赚钱哦。” 叶柯白了她一眼，“你给我乖乖呆在家里，我会随时查岗，别想出去。”他看了看时间，“好了，上课去。” 小冬撅着嘴巴，无奈地说：“哦，好吧……” 才一下车，迎面就遇到了款款而来的唐佳卉，她背着包，手里捧着英语教科书，看见小冬从车里下来，就笑了一笑。 小冬极其不自在，硬着头皮笑了笑，“唐老师好。” 车里的叶柯一听，本能地转头看向外面，是唐佳卉，他摒住了呼吸，莫名地一阵紧张。 唐佳卉从容不迫地往前走着，经过车子时，也自然地向车里的叶柯微笑示意，举止优雅，仪态大方，好像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纠葛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视若无睹么？叶柯心里有些疼疼的，多年后重遇，她就站在他的面前，而她对他的笑，就跟旁人无异。他探着头，朝外面的小冬说：“快下课了发我短信，我来接你，晚上做好吃的给你吃。” “啊？”小冬愣了一下，刚才不是说晚上回来得晚一些么？怎么现在又要一起吃饭了？ “快去上课啊，要迟到了。”叶柯亲昵地叮嘱着，他的余光看到唐佳卉那么从容不迫地从车子旁边经过，他说什么，她都无动于衷。 “哦……”小冬小跑了几步，默默地跟在唐佳卉后面。 叶柯坐在车里看着她们，光看背影，还真是有点像啊，小冬像是她的缩小版，嗯！ 114 老同学之间的默契 114老同学之间的默契 下午放学，叶柯还是抽身过来了，开了口的话不能食言，就算再忙，他还不至于去忽悠一个小丫头。 叶柯在厨房里洗包头鱼，好吧，他还是围了那条碎花围裙。 小冬倚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他，现在已经习惯了，想当初，他还急着把她赶出去不让他看到，想想都会忍不住笑。 “老公，你真贤惠。” 叶柯挺直了腰板，转过头来，“那你来贤惠贤惠？” 小冬连忙挥手摇头，“咳咳，我不跟你抢，你忙，你忙吧。” 她走开一会会，绕了个圈又趴在门框边上看，只见叶柯干脆利索地切着鱼，一片一片又薄又整齐，还不破，她无比崇拜地说：“哇，老公真厉害，厨艺一流啊。” 叶柯一挑眉毛，切得更利索了，“嗯哼，小嘴真甜，一边呆着去，开饭叫你。” “好啊。”果然，夸夸他就完全不用她动手帮忙了，只管坐着等吃就行。小冬已经能够摸透叶柯的脾性了，他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能跟他对着干，他高兴的时候必须得多夸夸他，这样才有好日子过啊。 吃了饭，也洗了碗，小冬一直夸叶柯做得好吃，叶柯有种临危不惧的气概，“嗯哼，这是必须的。” 莫以洋打来电话，说是要去陈教授家看看师母，问叶柯去不去，叶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逝者已矣，生者悲痛啊。 “老婆，我要去师母家，跟我一起去？” “你不闲我碍事吗？” “那总比你在家无聊跑出去，然后惹一堆麻烦好吧。” “那好吧……” 到了师母家，这是一间普通的公寓房，七八十个平方，二老的子女都出国了，这里就住着二老，如今陈教授离去，只剩下师母一个孤寡老人。 师母开门，看到叶柯，脸上有些惊喜，但一时又记不起名字来了。 “师母，我是叶柯，以前我跟家里吵架，还到您这里来住过一晚，当时陈教授一直在开导我。”遥想当年，他是屡屡跟父亲吵架的，一吵架就不回家，有一次就被陈教授领了回来。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叶先生的儿子吧，这么多年不见，你长大了啊。”长辈永远都会把小辈当孩子，即使小辈已经成家立业。 叶柯腼腆地笑了笑，“这是我的妻子，叫小冬。” 师母扶了扶老花镜看个仔细，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小冬，嗯，真好的女孩子，叶柯你有福了。” 小冬礼貌地鞠躬问候：“师母好。”第一次听人说是叶柯有福啊，一直都被说是她有福的，她格外开心。 “好好，快进来吧。” 他领着小冬就走进了门，教授的家里还是跟七年前一样，干净，简单，舒适。他还清楚地记得，七年前，父亲硬逼着他跟唐佳卉分手，他死也不肯，干脆离家出走。 半夜，他在大马路上走着，陈教授骑着自行车停下来叫他，“叶柯，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外面？周末都不回家？” 叶柯那时候还很青涩，正在气头上的他随口就说：“我永远都不会回那个专制的家，一点自由都没有。” 陈教授知道他跟唐佳卉正在交往的事情，可唐佳卉突然提出要退学，他劝了好久，唐佳卉才松口选择了休学，这一会儿，又看见叶柯气冲冲地在大街上闲逛，他就猜到一些了。 但这种事情不能直接跟年轻人谈，谈不好只会起反效果，陈教授便说：“叶柯，不然你跟我回家去？睡一觉再说。” 叶柯犹豫着，他看了看教授的破旧自行车，再看了看教授担忧的眼神，点点头，“教授，那我载你吧。” “呵呵，好啊。” 叶柯骑上自行车在马上上骑得飞快，对于车，他有极高的天赋，他是第一次骑自行车，却骑得相当好。倒是可怜了后座的陈教授，一大把年纪了还得这么玩命，他的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如今七年过去了，叶柯还是记忆犹新，回想那时候，陈教授估计都快腿抽筋了吧。 “坐吧，我去泡茶，家里没什么吃的，怪不好意思。”师母除了眼睛有些红肿之外，其他都还好，师母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历经了沧桑，历经了岁月的磨难和蹉跎，就算再伤心，也可以笑着面对。 小冬立刻将师母按在沙发里，“师母您坐，我来吧。” 师母真心夸赞道：“叶柯，你的妻子真懂事。” 叶柯笑了笑，他的小妻子，懂事起来很懂事，闹起来简直就是牛魔王转世。他问：“师母，通知您女儿了吗？” “通知了，这会儿已经在飞机上了，唉，自打她出了国就很少回来，如今回来也见不到她爸了。”说着说着，师母终究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气氛有些凝重，叶柯眼眶也红红的，“师母，节哀顺变，千万要注意身体，教授的丧礼你别操心，我这个做学生的会为他办好这最后一件事。” 师母哽咽地点点头，“谢谢……”她一个老弱妇孺也没什么主意，忽然失去了陪伴大半辈子的伴侣，已然没有了精力。 小冬泡了茶端出来，“师母，先喝杯茶吧。” “唉，明明你们是客人……” “师母别这么见外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叶柯欣慰地拉着小冬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还摸了摸她的脑袋，丫头懂事了啊。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叶柯连忙说：“小冬快去开门，一定是你的莫老师来了。” 小冬乖巧地跑去开门，“莫老师，”额，她一愣，莫以洋身后还有一个人，“唐老师……” 莫以洋没想到叶柯把小冬也带来了，他假意咳嗽了两声，“咳咳，小冬，你也在啊……”他立刻转移了话题，“师母，我们过来陪陪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 师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着说：“你们过来我就高兴了，快进来坐吧。” 之后就是一阵安慰和叙旧了，小冬一直乖乖地坐在叶柯身旁，听他们说话。她一直以为唐佳卉是英语系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一个班，好吧，一点都不奇怪，莫以洋还教了法语呢。 聊了一会儿，师母的女儿女婿回来了，还带着一对儿女，她女儿一到家就跪在母亲哭，惹得一屋子的人都悲戚戚的。 从师母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叶柯和莫以洋谈着联系教授学生的事情，他们打算直接通过网络来联系教授的学生们。唐佳卉和小冬走在后面，幽静的小区里，还能听到旁边草丛里的虫鸣声。 莫以洋忽然转回头来问：“佳卉，咱们班的女生你跟哪几个比较熟？还有联系吗？” 唐佳卉摇摇头，“我跟以前的同学都没有联系了。” 莫以洋鬼头鬼脑地看了一眼叶柯，才说：“哦，那没事。” 走出小区，莫以洋又建议说：“上回的日本料理吃的不够带劲，佳卉你说是不是？叶柯，不如我们去吃火锅吧。” 小冬本能地抬头看着叶柯，心里暗暗地琢磨，原来上次的日本料理是跟唐老师在一起吃的啊，难怪他喝醉了，而且还是那么的反常。小冬脸上立刻浮现出不悦的神情，这个她伪装不了，是她在意的事情，关乎她在意的人，她怎么都伪装不了。 或许，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感觉到叶柯那一晚的异样，女人特有的敏感提醒她，叶柯是跟唐佳卉见了面喝了酒之后才那样的，那种近乎发泄的热情叫她心口好疼，堵得慌！ 唐佳卉尴尬地皱了皱眉头，这个莫以洋今天的话真多，她连忙拒绝，“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她朝身旁的小冬说，“小冬，你们去吧，让莫老师请客，狠狠吃他一顿。” 小冬干涩的喉咙说不出话来，唐佳卉刻意的热情反而让她更加难受，可是她又不能宣泄自己的不满，因为仅仅凭第六感，叶柯又该说她没事找事了。她只是干笑着，她听叶柯的。 夜色朦胧，小区门口的路灯并没有多么的亮，叶柯并没有察觉到小冬的异样，他只是说：“不吃了，早点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帮师母的忙。” 倒是莫以洋眼睛比较尖，他一眼就看到了小冬脸色的变化，他故意说：“你们两个还是这么默契啊，真不愧是这么多年的老同学。” 唐佳卉听得出莫以洋的意思，以前他们三个关系非常好，她回来之后也经常跟莫以洋在一起，她了解他，她立刻打断说：“叶柯小冬，你们是往左边走的吧？我们往右边，那就这样，再见。” 说完，唐佳卉就赶紧往右走出几步，莫以洋朝他们笑了笑，也转身跟上去。 走出一些距离，唐佳卉往后看了看，看到叶柯和小冬上了车，她停下脚步看着莫以洋，质问道：“你干什么这么说话？！” 莫以洋一耸肩膀，“我说什么了？老同学老朋友之间吃个饭怎么了？小冬不至于那么小气的。” “是，这是很正常，我问心无愧，可是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叶柯那天是喝醉了回去的，你这么说，小冬会多想的。” 115 同学聚会 115同学聚会 “是，这是很正常，我问心无愧，可是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叶柯那天是喝醉了回去的，你这么说，小冬会多想的。” 莫以洋一派轻松，“是你想太多了吧。” 唐佳卉轻叹一口气，郑重地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跟叶柯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这些年我非常非常想家，但一直不敢回来，就怕再跟他扯不清，不怕你笑话，我是听说他结婚才敢回来的。” 莫以洋笑了笑，说：“那是叶明逼的，叶柯心里只有你，不见你回来他就死了心，家里又逼得紧，对他而言娶谁都一样，他的任务就是传宗接代。你看不出来他还是爱你的吗？”说着说着，他便激动起来，“我倒是全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何必相互折磨，七年了，叶明再厉害都已经老了，他还能阻止个屁啊。” “我不想拿天放的性命开玩笑，我不能冒这个险，当初因为我的坚持害得他废了一只手，现在我更加不敢赌了，没什么放不下的。” “你……”莫以洋挥了挥手，一副我不想再搭理的样子，“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就继续装傻子吧，希望你们能装一辈子，这样小冬也不会伤心难过。” 莫以洋是心疼她，也担心着小冬，叶柯和佳卉两个人明明这么相爱，却因为叶明的反对不能在一起，本来事情就关乎他们两个，可现在牵扯进了小冬。小冬和叶柯并没有登记，相处也没有太长时间，一切都是来得及的。若是再拖个几年叶柯才发现忘不了佳卉，还要跟她在一起，或者哪天唐佳卉觉悟了，也想跟叶柯在一起，那小冬怎么办？！叶柯七年来都不曾忘记唐佳卉好吗！ 七年前，也是这样幽深安静的夜晚，只不过路灯还没有这么亮，光线更没有现在这么清晰，他接到唐佳卉的求助电话：“以洋，叶明要杀了我们，快来救救我们，别告诉叶柯，我们在xx街弄堂里，快……”可能是信号不好或者没电吧，唐佳卉还没来得及说清楚是哪条弄堂，电话就断了。 莫以洋二话不说就赶了过去，当他赶到时，叶明的人已经离开，他还与叶明的车交错而过。唐佳卉抱着昏死过去的唐天放在喊救命，两个人满身都是血，都不知道是谁受了伤，谁流的血。 看到那个触目惊心的画面，莫以洋感到极其的心寒，叶明为了让唐佳卉离开叶柯，竟然不惜以唐天放的性命相要挟。若不是亲眼看到，他绝对不相信这是他一直一来都很尊敬的叶伯伯做出来的事情。 唐佳卉坚决不肯让叶柯知道，正因为爱他，所以不想他们父子反目成仇，她不能拿弟弟的性命开玩笑，她决定要离开。 医院的走廊，永远都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嗅觉感官有一种隐藏的记忆力，以至于直到现在，唐佳卉都怕极了这股味道，也怕极了进医院。 她用医院的公用电话拨通了叶柯的手机：“叶柯，既然你爸反对，那我们分手吧。” 叶柯正在网球馆，他不可置信地问，“佳卉，你在说什么啊，我说过我爸那里我会沟通好的。” “不，我说我们分手。” 叶柯懵了，“佳卉，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说这些话呢？” 唐佳卉的心在颤抖，她撑着墙壁，沉住气说：“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只不过是忽然想明白了，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没有未来，现在又何必坚持，我要说的话就这些，挂了。” “等等，”叶柯急了，扔下网球拍就朝门口奔去，“你现在在哪？我要见你。” “我会离开上海。”她答非所问，叙述着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叶柯边走边说：“你要去哪里?我等你回来。” “你别找我，也别等我，我会去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永远都不回来。” “你……”叶柯吼着说，“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不用了，再见。” 叶柯大喊着“喂喂”，可听筒里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然后，叶柯发了疯似的找她，家里，学校，甚至她的亲戚家，都没有她的身影。他想一定是叶明找佳卉说了什么，他回家跟叶明吵架，他夜不归宿，他离家出走。 谁知，几天之后竟然传来佳卉休学的消息，最后的最后，他们连分手都没能见一面。 今天，差不多的夜晚，莫以洋在回想，唐佳卉在回想，叶柯也在回想，那一段黑色的记忆，是他们三个永远都无法抹去的阴影，有鲜血，有隐瞒，有伤痛，还有无尽的未知…… 小冬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叶柯沉默的时候表情十分严肃，她不敢吵他，转头看着他的侧脸，他皱着眉头，皱得很深。她不禁想，叶柯是在缅怀陈教授，还是在……想念唐佳卉？ 有很多事情，她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懂，但是她也是女人，女人天生就有第六感，她能明显感觉到自从唐佳卉出现之后叶柯的异样和反常。 她知道自己对叶柯不止一点点的喜欢，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彷徨无助，心里有说不上来的难过。 “老公，”她轻声叫唤一声，“回去泡个热水澡好不好？” 叶柯没答，依然专注地看着前方。 “老公？” “嗯？”叶柯一脸恍然的神情，“你刚才说什么？” 小冬抿了一下嘴唇，又说：“我问你要不要回家泡个澡，放松一下。” “不用这么麻烦了，随便洗洗就行。” “哦……” 小冬不再说话了，自找没趣啊，车里一直很安静，安静到令人慌张。 —— 陈教授执教二十多年，已是桃李满天下，天各一方的学子一听说陈教授的死讯，有的匆匆撇下手头的工作赶来送老师最后一程，有的实在无法赶过来就送花圈送问候。 告别式办得既*又肃穆，来的人有很多，一批紧跟着一批。 因为陈教授的离开，许多远道而来的同学都聚到了一起，送走陈教授之后，大家就聚到一起开了同学会。 悲伤有时，欢乐有时，包厢里，大家一改告别式上的悲痛心情，都变得活跃起来，仿佛回到了毕业那一年。 唐佳卉只念了两年就休学走了，所以大家见到她都非常的意外。 “佳卉，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啊？” “去了好些地方，世界各地到处游历，最后在英国呆了四年。” “真令人羡慕，你可真潇洒。” 唐佳卉笑而不语，这在旁人看来潇洒的事情，于她而言却是无奈中的无奈，这些年在外面的艰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叶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偶尔有同学过来攀谈，他就敷衍地喝一杯聊几句。 忽然有同学说：“诶，我记得那时候你跟叶柯关系不一般吧？现在还有没有戏？”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唐佳卉一脸的尴尬，大家都不知道叶柯已婚的事情，而叶柯也不站出来说明。 叶柯端着酒杯，笑着说：“小梅，你跟大斌什么时候结婚啊？咱们可是一直等着喝喜酒呢，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你们有动静。” 莫以洋在旁边帮腔，“是啊，大斌，过来，趁这个机会求婚算了。” 大伙儿开始起哄，唐佳卉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直感叹，同学聚会不是这么好应付的啊！ 喝得有些多了，叶柯不知何时坐到了唐佳卉的身边，有几个活跃的老同学抢着麦克风在互相飙歌，唱不上唱破音也要飙上去，惹得全场捧腹大笑。 “佳卉，小梅和大斌的地下恋是毕业聚餐那次曝光的，他们真会保密啊，大一那年就在一起了，毕业那天才浮出水面。” “是么，呵呵，他们都是谨慎的人，羡慕这样的感情，快十年了吧，真好。” “十年就羡慕了？那他们可得羡慕我们啊，我们多少年了？”叶柯掰着手指，“初中两年、高中三年、大学两年，之后又是七年，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他像小孩一样举着双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唐佳卉笑了，“胡扯，我们只是认识这么多年而已，真正交往只有两年。” “唉，是啊，我当年追你追得这么辛苦，也不过才在一起了两年……” “你那是胡搅蛮缠，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么，像影子一样跟着我，每个礼拜放学都会见到你，我都不敢出校门。” “是么？女生都口是心非，你讨厌我，就是因为你喜欢我，我知道的。” “臭美。”唐佳卉笑笑，无力解释，太多年了，那一段单纯美好的中学时期，是她最宝贝的。 莫以洋坐在一旁，喝着酒观察着他们，他绝对没有怀疑，这两个人的眼里分明都是爱意，七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让他们之间多了浓浓的思念，而这份思念之情，反而让他们更加爱着对方。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小冬哭红眼睛的画面，唉，他可怜又可爱的学生啊，怎么就掉进了叶柯这只大狼的嘴里呢，他这个当老师的不忍心啊。 116 唐天放的挑拨 116唐天放的挑拨 唐天放在叶家大宅旁边徘徊不前，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来到这里了，他躲在昏暗的转角，围墙里面有一棵大大的杨柳树，树影正好可以把他的身子给遮住。 他抽着烟，仰着头看向里面，他知道，那个二楼亮着灯的房间就是叶雨的房间，他一直渴望着叶雨能够走到阳台上来，好让他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听说叶雨半夜又发高烧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相爱却不能相守，这中滋味实在太难受了，若不是叶明这个老家伙，一切都可以很完美。 叶明到底为什么要反对，就因为他家穷吗？唐天放一点都不甘心，若因为穷的关系，七年前他们姐弟是很穷，但是现在，他们凭自己的能力丰衣足食，早就不穷了，可叶明还是一样的反对。 在他的童年印象中，他也坐过高级轿车，他也住过高级洋楼，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跟姐姐就住在了孤儿院，那时候的他还太小，记忆也都是模糊的。 如果叶明不反对，那该多好，姐姐可以跟叶柯，他也可以跟叶雨…… 想着想着，唐天放失声笑了出来，他自嘲着：“老家伙就是看不上你，你有什么办法啊！” 一扔烟蒂，他转身想上车，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叶家大门口，他留神看了一下。只见司机打开后座的车门，温美若和叶雨就走了出来，温美若拉着叶雨，劝着:“小雨，赵云风是赵氏企业的独子，赵伯伯也是你爸多年的至交，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呢。” 唐天放一听，心里抽痛了一下，可他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站在树荫底下。 叶雨：“妈，如果早知道你们是为我安排相亲，我就不去了。” 叶明从副驾驶下了车，他瞪着眼训道：“跟老朋友见见面吃个饭，这哪是相亲，小雨啊，赵云风有什么不好，我看比那个姓唐的好上百倍。” 温美若斜了丈夫一眼，老头子真是脑残了，还提唐天放干什么，她拉着叶雨，笑着说：“小雨，赵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赵伯伯可是白手起家的，云风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富二代，他小时候也吃过苦，他品性好，脾气好，又上进，你在上海也没什么朋友，多交个朋友也好，这知根知底的，比什么都强。” “妈，我不想听，你别说了。” 叶明是急性子，忍不住又训道：“唐世德是靠嘴皮子起家的，坑蒙拐骗到处忽悠，唐家爬得快跌得也快，赵新荣是靠双手起家的，踏踏实实，实打实干，经营的这些年越来越稳当，唐天放根本跟赵云风没法比，你看看唐天放，跟他爸一个样，你还念着他干什么？被骗得还不够？” 温美若白了他一眼，立刻制止，“老头子，你还有完没完，上一辈的事情别拿来说！” 叶雨不吭声，咬了咬嘴唇，转头快速走进了门。 叶明还硬着性子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想她明白，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看你儿子，飚车那么危险的事情都玩，还不是被唐天放带的？若不是因为唐佳卉，他也不至于从小忤逆我。” 温美若叹了口气，看叶雨已经进去了，摇摇头说：“你现在跟我闹什么脾气，儿子女儿们明白才好。” 叶明冷哼一声，双手往后背一放，径直走了进去。 他们的话，唐天放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叶明说他的父亲坑蒙拐骗到处忽悠，这怎么可能？！尽管很小就失去了父亲，可他对父亲的印象是很深刻的，父亲绝对不是这种人。 那叶明为什么要这么说？叶明好歹也是德高望重的人，总不至于如此诋毁一个死去的人。 唐天放紧捏着拳头捶了一下车门，极度郁闷地开车走了。 夜已深，马路上车流逐渐减少，唐天放一路踩着油门，寻求着刺激。说到飚车，叶明这话是说对了，确实是他带着叶柯飚车的，可是这也得叶柯感兴趣好不好，跑了几圈他还跑不过叶柯呢！ 唐天放双眼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好像能放出怒火来，犹如黑夜中专注猎物的豹子的双眸。无论怎么样，他是无法接受叶明对他父亲的诋毁的。 正开着车，他忽然看见了唐佳卉，他们一群人说笑着从xx大酒店走出来，他将速度减下来，打转着方向盘开过去。 他把车停在路边，但是他并没有叫唐佳卉，因为他看到了叶柯。 顿时，心里压抑着的怒火狂涌而出，他的报复心理克制了一段时间之后再一次蹿了上来，他一直没有承认自己是善类，自从被叶明打残了右手，他就告诉自己一定要足够强大，才能有一天报得了仇。 远远地，他看到叶柯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唐佳卉，即便叶柯走在后面，还与旁边的人交谈着什么，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顺手就掏出了手机。 小冬正在公寓里看电视，这阵子叶柯心情不好，她就听他的话乖乖呆在家里，有时候，她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装包子不合格，耍强硬也不合格，那种叫“爱情”的东西不断腐蚀着她的脑子，令她七魂掉了六魄。 爱情是一种罂粟，一碰就上瘾，上瘾之后就欲罢不能，痛，可是戒不掉，只有越陷越深。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好，哪位？” “是安小冬吗？”唐天放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叶明把他们姐弟的生活搅乱，他就要搅乱叶明的生活，那么，就从叶柯和小冬着手吧，最简单的捷径了。 “嗯，是啊，我是安小冬，”她的手机里并没有存多少号码，她以为是哪个同学的，“找我什么事啊？” “你好，我是唐天放。” 小冬一愣，“额，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好吧，这不是重点，“你找我什么事情？”这才是重点。 唐天放不紧不慢地说：“安小冬，你不觉得自己可怜吗？像傻子一样被叶柯耍。” “啊？” “唉，我是为你好才告诉你，叶柯根本从头到尾没有爱过你，他爱的人，是我姐。” “……”小冬心头一紧，不爱吗？是啊，老男人是没说过爱我，那就不爱吧，可是他说喜欢我的，他说过。 “叶柯从初二见到我姐那一刻起，就爱上了她，他疯狂地追求我姐，追了好几年，终于在大学追到了，可是好景不长，叶明也就是你公公不同意，他们是在感情最好的时候被迫分手的，叶柯由始至终只爱我姐一个人，我不骗你，也不想无辜的你受累，安小冬，清醒一点吧。” 好像听故事一样，小冬屏住呼吸听他说着，只觉得手机贴着耳朵有点烫。 “安小冬，安小冬，你在听吗？” “在……”小冬默默地说，“唐天放，你欺骗小雨，害得她这么惨，你现在又想干什么？” 唐天放被说中了痛处，好吧，他这种手段确实很卑鄙，屡屡利用女人以达到报复叶明的目的，他都觉得自己很低级。 “安小冬，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不然你到外滩的xx酒店附近来瞧一瞧，要来就快，不然就看不到了。” “我才不会去！” “你会来的，快点吧，晚了就看不到了。” 小冬屏住呼吸问：“看到什么？” 唐天放卖了一个关子，“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你说清楚，看到什么啊！”小冬放下手机，愣愣地盯着屏幕看，他说他是唐天放没错吧，他说叶柯由始至终爱着唐佳卉没错吧，他说让她去外滩的xx酒店附近看看，没错吧？！ 一时间，小冬的脑子里面在打结，是去呢，还是去呢？！ 她关了电视，起身就走向门口。 深夜的外滩，依然灯红酒绿，马路上的车流相较白天是少了很多，但依然来来往往的。冷肃的黄浦江上，有游轮停靠在码头，江边的风吹得令人振奋不已。 大家自从毕业就没有相聚过，没想到这一次相聚竟然是因为陈教授的离世。有许多同学都是远道而来，于是都想到黄浦江边去走走看看，所以，一群人就走了出来散步。 一开始还是一群人一起走，走着走着，大家三三两两地分散开来，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叶柯和唐佳卉落在了最后面。 唐佳卉抬头眺望着江的对岸，辉煌的灯火，繁华的街景，一切如前。 叶柯看着她，柔美的侧脸总是不经意地撩拨着他内心的弦，这个他思念已久的女孩，如今正站在他眼前，她的眼神平静如水，微微地透漏出一丝丝的伤愁，她总是微笑着想掩盖，但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忽然，叶柯感慨地说：“还记得以前经常到这里来夜游吗？” “当然记得，那时候还凑热闹去坐了江底的隧道，原以为有多么高科技呢，结果好失望啊，更糟的是还得坐回来。” “可不是，我就说了没啥好看的，你非得坐。” “呵呵，不坐后悔，坐了之后更后悔，人啊，年轻的时候总得做几件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叶柯停下脚步，唐佳卉也跟着停下了，叶柯看着她，她闪避着看着黄浦江。 “年轻的时候……你才多大啊？！”叶柯顿了顿，压低着喉咙缓缓吐出来几个字，“佳卉，你还欠我一个交待。” 117 像极了当年的你 117像极了当年的你 “年轻的时候……你才多大啊？！”叶柯顿了顿，压低着喉咙缓缓吐出来几个字，“佳卉，你还欠我一个交待。” 唐佳卉欲言又止，嘴角抽动了下却又不说话。 叶柯看前面的同学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他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她，于是，他便直截了当地说：“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离开，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跟我爸有关？” “不是！”唐佳卉立刻否认。 叶柯笑了笑，“你的回答给我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唐佳卉眼神闪烁着，有些心虚，不曾想过叶柯会问得这么直接。她默默地叹了口气，我还是回来得太早了，应该让天放和叶雨分开之后再回来的，天放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叶雨也偏激了点。 叶柯说：“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了。” “不是的，真的跟你爸没有关系，他不赞同我们，我们何必再浪费时间？是我自己想离开的。” 叶柯不接受这个解释，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你自己想离开？你放弃学业带着弟弟背井离乡去国外受苦受难，你让我怎么相信？” 唐佳卉一笑：“我是想趁年轻多拼搏一下，我在国外发展得很好，你看现在，说明我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发展得好怎么不留在那里？还回来干什么？”叶柯反问道。 “我之所以会回来，就是因为你已经结婚，既然结婚了，你就好好对待妻子对待家庭，过去那些小情小爱都忘了吧。” 叶柯深吸一口气大吼出来，“唐佳卉，你说得可真轻巧，你是怎样狠的心才说出这种话，你知道你折磨了我整整七年吗？你知道我这七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过了七年，你一走了之，你管过我的感受吗？”他顿了顿，又冷笑道，“结婚，呵，我结婚是因为家里逼婚，我结婚是因为保证拿到明业集团的继承权，我结婚，是因为我选妻子的时候，站在角落里的安小冬像极了当年的你。” 说完，不知怎么，叶柯忽然心口一阵抽痛，小冬灿烂无邪的笑容出现在脑海里，在他向唐佳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结婚的时候，他反而想到了小冬，若是她听到这话一定会哭吧，他最心疼她的眼泪了，所以他现在就默默地心疼着。 但是，叶柯不知道的是，小冬就在不远处站着，像木头像石头一样站着，一动都不动。 那一刻，小冬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叶柯说的话她都是知道的，可是偏偏亲耳听到这话从叶柯嘴巴里面说出来，而且还是对唐佳卉说的，她就心痛得无法停止。 她双脚像被钉住一样站在原地，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坚持不让眼泪流下来，这些天来存在心里不敢触碰的疑惑，终于在这里得到了答案，她不用再幻想，也不用再矛盾，在叶柯的心里，他由始至终都爱着唐佳卉。 她就站在唐佳卉的身后，她能清楚地看到叶柯脸上纠结痛苦的神情，她甚至有些为他心疼。那么骄傲尊容的叶柯，竟然也有这样无助的一面。 唐佳卉也是愣着看着面前咆哮的男子，这七年来他不会比她好过，她自己有多痛，他就有多痛，她有些不忍，有些抱歉，但是她必须得坚持。正当她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唐天放的声音。 “姐，你们在干什么？！”唐天放从小冬身后走来，眼神穿过小冬和唐佳卉，直直地盯着叶柯。 叶柯视线一转，他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了，小丫头怎么会在这里？ 唐佳卉转身看到小冬，心里也是一阵惊诧，她思维有些混乱，眼前的情景绝不是她回来的目的，她以为叶柯是放下了所以才结的婚，没想到…… 叶柯机械地一步一步走过去，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再跟唐佳卉辩论什么，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些脱口而出的话有多么的伤小冬的心，他只是在为过去的青春控诉好吗，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情感突然爆发了出来，他只是想为自己讨个说法。 唐天放得意地看着叶柯，这一幕多精彩啊，看到叶家的人痛苦，他就高兴了。 叶柯走到小冬面前，一时间却无法解释，刚才的话还萦绕在耳，说什么都晚了，说什么都是狡辩。 小冬睁大了眼睛，好让眼眶里容得下更多的泪水，她不想让眼泪挂下来，在他们这些人的面前。 她紧紧抿着唇，嘴角挤出一道僵硬的上扬的弧度，她在笑，为了掩饰哭。 “小冬……”叶柯张口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歉疚和心疼，他感觉自己正在受着鞭策的酷刑，浑身都痛。 他往前，小冬就倒退，小冬笑着摇摇头示意他别过来，相较于叶柯和唐佳卉的一段情，她的实在是微不足道，她不想用自己的卑微去衬托他们的伟大。 “小冬……”叶柯又叫了一声，沙沙地叫着她，刚才还振振有词地跟唐佳卉争辩，现在面对小冬，却张口哑然。 唐天放一脸看好戏的邪笑，他故意走向唐佳卉，经过叶柯身边的时候，还大胆地伸出中指并且朝下比了比。 叶柯斜瞪着唐天放，这准是唐天放搞的鬼，他紧握拳头一拳朝他挥去。 唐天放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一闪就躲过了，并且还挑衅地回瞪着他。 叶柯抡起拳头继续上去揍，他满腔怒火全都要发泄出来，唐天放躲了一下躲不了第二下，胸口和腹部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拳。 唐佳卉惊叫一声，立刻上前去拉，“别打了，怎么就知道打架？！别打了！” 小冬趁乱转身就走，她也顾不得此时来往的车辆，就这么木讷地往对面走去。外滩的马路很宽，深夜的车辆不是很多，但车速很快，小冬也不看左右，径直走了出去。 “嘶”的一声急刹车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小冬应声倒地，咕咚一下坐在了马路上。 好险，车头只距离她的身体不到十公分。 司机探出头来骂：“没长眼啊，还是找死啊？！想死就跳江去，别害了别人。” 叶柯听到声音，一晃神，唐天放趁机用右手猛力一击。 叶柯着实挨了一拳，吃痛的脸颊令他更加清醒，可他顾不得这么多了，起身就往路中间跑去。 “小冬，你没事吧？”一边问着，一边将她拎了起来。 司机还在骂，“快把你家小孩带走，大半夜的出来寻死，闹哪样啊！” 叶柯转头瞪着司机，强大的气场和震慑力令司机闭了嘴，司机悻悻地打转方向盘开走了。 小冬木然地站着，眼睛里面没有一点神采。 叶柯心急如焚，抓着她的肩膀，又抚着她的手臂，有些不知所措，“没事儿吧？有没有磕着碰着？” 这时，原先走在前面的同学赶了过来，他们是听到后面有吵闹声才赶了回来。 大家面面相觑，一个个脸上都布满了诧异的神情，怎么两个人变成了四个，怎么叶柯会和别人打了起来。 “叶柯，路边来，中间多危险啊，有话好好说。” 叶柯拉着小冬，小冬不肯走，她忽然甩开了他的手，直接跑向了对面。 “小冬，别跑啊。”叶柯追上去。 大家更加疑惑了，纷纷转头看向唐佳卉，唐佳卉一脸的尴尬，扶起唐天放，然后说：“这是我弟弟，那是叶柯的妻子。” 叶柯的妻子……她在说这个称呼的时候，心里疼疼的，原来，她并不是如她自己所想的那么麻木，她还是有感觉的，她还是会因为那段错失的感情而心痛。 “叶柯什么时候结婚了？” “就是，我们怎么都没听说啊，是女朋友吧，我看那女孩挺小的。” 唐佳卉干笑了一下，“不管他们了，反正他们小两口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事。”她扶着唐天放，唐天放嘴角溢出了血来，脸上旧伤未愈又有了新伤，“要不我跟我弟就先走了，你们别逛得太晚，早点回酒店休息。” 听她这么说，大家也不好意思多问，便就此道别了。 小冬沿着路边快步走着，走着走着开始小跑，她逐渐地有了知觉，她想哭。自从唐佳卉回来，她没有一天睡得安稳过，虽然叶柯还在她的身边，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分心和异样。 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唐佳卉是那么的优秀，高挑，漂亮，气质好，学问好，她简直自卑到无地自容。 不可否认，她就是爱上了叶柯，爱上了她的丈夫，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她掏心掏肺。她自私地希望他也如她一样爱着自己，她自私地希望他的那些沧海桑田都已化作乌有。 殊不知，他只是把她当替身，多讽刺啊，叶柯竟然说他选妻子的时候，站在角落里的她像极了当年的唐佳卉…… 眼泪夺眶而出，她往前跑着，不知疲倦地跑着，不知方向地跑着，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有多在乎。 没错，她是自卑的人，但是，她依然可以选择一段高傲的感情。 118 谈恋爱是一场战役 118谈恋爱是一场战役 小冬在前面跑，叶柯在后面追，没追几步就追上了。叶柯抓住她的胳膊，追着又跑了一段，他不敢用力拽她的细胳膊，更不敢突然一下子停下来，他怕弄伤了她。 小冬奋力甩着胳膊，嘴里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叶柯很无奈，他也知道小丫头的脾气，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他不跟她用强的，松开手追着她后面跑。如果跑跑可以令她好受一些，那他就陪她跑，等她跑累了自然会停下。 前面是十字路口，这大半夜的依然有许多车辆，叶柯见小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在后面喊：“红灯停，别跑过去，我不抓你，危险！” 小冬大口大口喘着气，哭的时候做啥事都加倍的累，特别是跑步，她本来是想停的，可听到叶柯这么一喊，她会停才怪，直接朝对面马路冲去。 不能再由着她了，叶柯加快步子追上去，只是伸手一揽，就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突然的双脚离地令小冬惊慌失措，她本能地紧紧抱着叶柯的胳膊。叶柯将她放到路边，看着她低垂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他心疼得自己都受不了了。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叶柯不是一个会道歉的人，可是眼下，他除了道歉别无他法。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以前在军校捣蛋犯了错，他宁愿被教官狠狠地罚，也不会说一句对不起。 小冬的眼泪直直地挂下来，一滴一滴滴到他的手背上，他觉得这眼泪是滚烫的，灼热的，不止滴在了他的手背上，更滴在了他的心里。 小冬一咬牙，边哭边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她忍住哭，脸色镇定起来，“骗子，你是大骗子。” 叶柯有些手足无措，旁边有夜游的行人路过，都在侧目看着他们。哄哄她吧，只要她不哭就好了，他想。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擦着她脸颊上的泪水，声音带着抱歉的温柔，“那你怎么样才能接受我的道歉？” 小冬抬眼看着他，满脸的委屈，满脸的受伤，她捂着胸口，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疼过，质问道：“你需要我的原谅吗？你只是说了实话而已。算了算了，我不想夹在你们中间，不想当第三者。” “什么第三者，你又说鬼话。” 小冬鼓足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点都不怯弱的样子，“我没有说鬼话，你别总觉得我小我不懂事，但你别把我当傻瓜，你要把唐老师追回来，总得先跟我断了再追，你现在这样就是脚踩两只船！” 叶柯轻笑了笑，“我没有要把她追回来，我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妻子。” 这话对于小冬，已经不奏效了，小冬白了他一眼，“别老是用这句话来哄我，事实是，结了婚也有出轨的，更何况我们还没有领证呢。” “……”叶柯一脸无语，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小丫头也有牙尖嘴利的一面，他总是期待小丫头往他自己所期待的方向走，当一个乖巧的温柔的贤惠的妻子，但是，现实往往跟期待不同，甚至是相反。 他压着嗓子低吼一声，“我没有出轨，没有！” “那你爱她吗？” 叶柯一愣，他一直逃避着这个问题，看着小冬清澈湿润的双眼，他迟钝了，他爱唐佳卉吗？爱吧，应该是爱的，不然也不会总在心里记挂着。 小冬眨了眨眼睛又流下一串眼泪，“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答案。”但她还是有些不死心，“那你爱我吗？” 叶柯又一愣，还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问题似乎更加的难。 小冬流着泪，浅浅地笑了，“你也不用回答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每次都是我先说喜欢你，然后你说你也是，可你从来不会主动跟我说，爱这个字太沉重了，你连喜欢我都不会说，怎么还会说爱。” 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句话，当男人说我爱你的时候，有一半的机率是真的，但男人若从来不说我爱你，那么他就真的不爱你。 小冬重重地叹了口气，慢慢掰开叶柯的手，苦涩地说：“你知道吗，你每次喝醉酒，嘴里都会喊她的名字，你抱着我亲着我的时候却喊她的名字，以前我不知道有她，以为你在说什么梦话，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她。”千万不准再哭，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 小冬的话，也像滚烫的烙铁一样狠狠地在叶柯的心上按上一个烙印，他一直都没有说话，脑子乱得很，思维都在打结。 小冬摇着头，正正地说：“叶柯，你不能这样，你以为你有几个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像我爸那样家里一个外面一个吗？我看不起你，也不愿意陪你玩，我们离婚，不，是分手，连手续都不用办，最简单了。” 叶柯直揪头发，有些抓狂，“离什么婚，你这丫头怎么动不动就说离婚？离婚分手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小冬倔着脸，扭头看着旁边，我知道离婚不能随便乱说，你以为我愿意说啊，还不都是你们把我逼急了，没意思，真没意思。 两人面对面站着，僵持了好一会儿，小冬不说话，叶柯也不说话。也不知怎么，叶柯想起有一次吵架，小冬说她连自由恋爱的机会都没有，他忽然就有些吃味，很无耻地说：“安小冬，你很想跟我离婚，然后就可以自由恋爱了是不是？” 小冬气得脸色发青，她双手紧紧捏着拳头，真想一拳朝他那欠扁的嘴脸揍过去，她大喊一声：“叶柯，你太低级了，我不想跟你说话，我也不想看到你。”现在也顾不得形象了，脏话一句接着一句来，“尼玛啊，老男人臭男人，到底是谁想自由恋爱，是你早就想跟唐佳卉双宿双飞了吧？混蛋，你脑子被屎填了吧。” 叶柯脑门一阵发热，小丫头暴跳如雷的样子还真像一只小野兽，可这大半夜的，一定要在马路上吵架吗？！于是，他霸道地抓住她的手腕，二话不说拉着她往回走。 “你放开我，混蛋，变态，别拉我！”小冬各种捏他的手，可是都无济于事，老男人是铜墙铁壁，根本不受武力的压迫。 走了几步，走到宾利车旁，叶柯一开车门便把她塞了进去，还重重地将车门关上把她锁进里面。 小冬心伤了，也闹累了，她不想再吵架，也没力气吵，在车上就昏昏欲睡，一回到公寓就窝进了沙发睡觉。 叶柯轻轻关了门，走到小冬身边，说：“你去卧室睡，我睡沙发还不行吗？” 小冬没理他，径直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直接把叶柯关在了门外。 叶柯颓废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没想到把事情弄成这么糟糕，他有时候会不知不觉想到唐佳卉没错，可他也清楚以后跟她再也不可能会在一起，因为他已经有了小冬。 婚姻对他来说不是昙花一现，而是一辈子的事情，在他决定结婚的时候，他便决定要将唐佳卉放下，即使这是父亲的逼婚。 结婚只用了一天时间，可要将过去的情感放下，一天时间是远远不够的。这半年多来，他已经慢慢适应婚后的生活，他觉得生命中多了小冬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他甚至有了一种非常久违的感觉，好像自己又恋爱了。 可是，唐佳卉突然回来了，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七年前被抛下的那种痛苦和无奈油然而生，他不甘心，他很疑惑，他想弄个明白。 至于爱不爱的，他自己也界定不了，说爱吧，其实再见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强烈，说不爱吧，他确实时常想起她。 今天的事情，他挺懊悔的，不但弄得唐佳卉尴尬，还弄得小冬伤心。不过这样说开了也好，至少知道了唐佳卉的心意，她已经放下了，那他也是时候放下。 为了陈教授的身后事，他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看来今夜又得失眠。他倒头躺在沙发上，静心听听卧室里的声音，没听到有什么动静，真希望小丫头还跟平常一样，睡一觉什么都会过去。 叶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可能是太累的缘故吧，感觉就是眯了一眼而已，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亮了。 “小冬，你起床了，还要上课！”他从沙发里撑坐起来，迷迷糊糊地走向卧室。 “小冬，小冬……”叫了几声没人应答，他便开门进去。 额，人呢？丫头根本没在床上！叶柯一个激灵变得清醒了，他连忙拿了手机打小冬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喂，你在哪里啊？” “学校！” “这么早去啊？”叶柯试探着小冬的口气，不晓得她还生气不生气。 “嗯。” 不想说话，不想搭理他，看来还在生气，他殷勤地说：“下课去接你。” “再说吧，挂了。” “好，你好好上课……”叶柯很被动啊，如果说谈恋爱是一场战役，那么他正处于下下风。 119 狮子与射手是绝配 小冬红着眼睛去上课，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着，几乎是睁着眼睛等到天亮的。她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叶柯正蜷在沙发里，下巴上长出了细细的胡渣，眉头皱着，看他那扭曲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睡得并不舒服。 她想拍醒他让他去床上睡，可是一想到昨晚他说的那些话，她就不想理他。 哭了一夜，想了一夜，老男人还是靠不住啊。 她一度以为自己得到幸福了，叶柯宠着她也喜欢她，这个世上只有叶柯对她最好，她才敢把心交给他的。可是没想到，搞了半天她只是一个替身，正身一回来，她这个替身就没有价值了。 想想都觉得心痛。 来得太早了，校园里还很冷清，小冬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眼泪又洗了鼻涕，就当是一场失恋吧，没有人离不开谁的，即使现在不分，以后也会分，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叶家。 这么想着，难过的心情似乎会稍稍好受一些。 这么早，教室里面也没有人，小冬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什么都不想想了，好好学习才是王道，再过一个月要补考，她有很多门需要补考啊。 她把书包放进课桌，忽然发现课桌下面有一本星座解读书，一定是谁落在这里的，这同学不好好上课看什么星座书啊！她随手就放进了隔壁桌的抽屉里。 不一会儿，同学们陆续来了，云朵一见她的眼睛就惊呼，“老大，你这是肿么了？” 小冬揉了揉眼睛，“没事，睡觉之前喝了太多水，晚上又没睡好。” 云朵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不像吧，你是不是哭了啊？”她凑近，轻声问，“叶柯欺负你？” 或许是小女生的心思太好猜了吧，小冬想否认都难，她点点头，“嗯，臭男人一个，不想提他，我要好好上课。” 云朵一脸惊诧，呦呵，头一回听说小两口闹别扭啊，好吧，不提就不提，她也不愿意火上浇油。 “咦，这里有本星座书啊。”云朵也发现了，很欢型地拿了出来，“老大，你家那位是什么星座？” 小冬扭着头，一副不悦的样子，没好气地说：“谁知道，我管他。”仔细想想，她还真的不知道老男人是什么星座的。 云朵用手肘推了推她，“说嘛，说嘛，我帮你看看你们的配对指数。” “我不信玩意儿。” “玩玩有什么，反正无聊啊，今天的课只来了一半的人。” “今天什么课？” “……”云朵愣了一下，默默地说，“经济学。” “哦，”小冬干笑了下，“经济学好头疼的，难怪那么多人不来了。” 云朵怂恿着问：“他什么星座啊？玩玩嘛。” 小冬想了想，结婚的时候签了一张婚书，她在婚书上看到过叶柯的出生年月，“好像是8月初吧，具体哪天我也忘了。” “8月初，那就是狮子座了。”云朵立刻翻到狮子座的页面，“哇哦，狮子座是王者星座，是夏天的第二个星座，狮子座的男生很霸道，在感情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小冬一听，来了兴趣，叶柯不就是这样的人么。云朵见她听得仔细，又说：“狮子座男生的最佳配对星座是牡羊座和射手座的女生……老大，你是摩羯座也。” “唐老师是什么星座的？” “唐老师？教英语的唐老师？”云朵很诧异啊，好端端的问唐老师的星座干嘛。 “嗯……” “学校论坛上有她的信息，她是咱们学校的最美教师啊。” 小冬拿出爱疯死查了查，唐佳卉，生日是11月30日，射手座，尼玛啊，一个夏天一个冬天，刚刚好是绝配。小冬又不淡定了，气冲冲地说：“这些玩意儿都是骗人的，别查，我不相信！” 云朵赶紧收起了星座书，老大这是肿么了？别扭闹得很厉害咩？作为跟班以及好朋友，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多问。 小冬在这里生气，叶柯在公司也不好受。早上出门之前，他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床铺，发现枕头上面一片湿漉，他心疼啊，他抱歉啊，可是再后悔都没用，说出来的话吞不回去。 想想小冬前一天还很乖巧地窝在他的怀抱里睡觉，一转眼，他却让她哭了一夜，真是该死。 他一整天坐立不安的，犹豫了好久给小冬发去信息，小冬一直没回，中午给小冬打电话，小冬很大爷地直接给挂了。 “笃笃笃”外面有人敲门，叶柯很懊恼地将手机暂时搁置在一边，“进来。” 庄筱雪拿着文件交给他，“总裁，这些是财务报表需要您签字。” “好，放着吧。” 庄筱雪看他脸色并不怎么好，放下便说：“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叶柯忽然叫住她，“筱雪，问你一件事儿……”好丢脸，没想到他叶柯竟然也有这种窘境。 见叶柯为难的样子，庄筱雪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问题。 叶柯不好意思地问：“如果一个男人惹他老婆生气了，你觉得他应该怎么做才能令他老婆气消？” 庄筱雪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她说：“那要看生什么气了，小生气的话送束花买点她喜欢的礼物就行，大生气的话，那真得拿出诚意来，先得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哦……”叶柯懊恼极了，还真麻烦啊。 庄筱雪微微一笑，问：“总裁，是你惹你老婆生气了？”总裁竟然已经把女友称作老婆了，可见关系匪浅，唉，看来好事将近啊，我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咳咳咳咳，”叶柯连续咳嗽好几声，有些被抓包的尴尬，挥挥手说，“没事了，出去做事吧，出去别乱说话。” “哦，知道了。”庄筱雪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转身来，建议道，“总裁，送钻石吧，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了钻石的诱惑。” 钻石？可行吗？ 下午，叶柯早早地开车去学校等着，后座放着一束火红新鲜的玫瑰，好吧，道歉需要诚意，他就拿出诚意来。 可是等到下课铃声响过快十分钟了，还是不见小冬出来，他忍不住给她打去了电话。 “下课了怎么还不出来？”叶柯忽然听到手机那头的报站声，“你在哪里？” “在地铁上，我提早出来的，我要跟云朵去打工，以后我下了课都会去打工。” 叶柯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搁在方向盘上，手指不耐烦地顺序敲着方向盘，“别闹了好吗？你缺钱就用卡里的，打工不还不如温习功课。” “挂了，不想跟你说话，我有我的自由。” 嘿，小丫头跩起来了啊，叶柯看看被挂断的电话，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无奈的。 地铁里，云朵凑到小冬跟前说：“老大，这回真决定了？别又打几天工就要辞职，我很难跟老板交代的。” 小冬撅着嘴，信誓旦旦地说：“决定了，我以后跟他没关系，我要自己赚钱。” 云朵愁着脸，不知道怎么劝她。 小冬抓着扶手，眼神涣散地看着车厢里，车厢里面有好几对情侣，她忽然想到，这些情侣当中有几对是男女朋友，有几对只是情人，那么对叶柯而言，谁又是他的情人。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叶柯面对唐佳卉的那种深情的眼神，以及他说的那些话，每每想到都会痛彻心扉。想到每天睡在身边的男人，竟然把自己当成别的女人，她鼻子酸酸的，又想要哭了。 云朵在一旁看着她，她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样子的小冬，回想高中的时候，有一天小冬忽然气冲冲地跑回教室说以后再也不喜欢叶洋了，那时候多潇洒啊，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没有口是心非，也没有丝毫委屈不悦。可如今，她就跟丢了魂似的。 云朵轻声问：“老大，你是有多喜欢叶柯啊？” “不喜欢了。” “切，口是心非，不喜欢你哭个屁啊。” 小冬一擦眼泪，“谁哭了，我眼睛进了沙子。” “沙子？这里是地铁好吗。老大，能跟我说说吗？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小冬咬着唇紧闭着嘴巴，看看云朵关心的眼神，又红了眼眶，支支吾吾地说：“教我们英语的唐老师，是叶柯的前女友，他……他压根就没有忘记过她，把我当替身了。” “什么？”云朵又是惊讶又是气愤，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嘘……你小声点。” 云朵摇着头说：“唉，你的情敌竟然是唐老师，她可是咱学校气质最优的美女老师啊，你家男人也挺厉害的，尽泡校花了。” 小冬懊恼地推了她一下，“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当然站在你这边了，是叶柯混蛋，你今晚别回去了，睡寝室，看他会怎么办。” 小冬也不想回家看到他，“好，这回听你的，他不在乎我，还有你在乎我。” “嗯嗯，我在乎你，我最宝贝你了。” 小冬吸了吸鼻子，还是姐妹最好，男人什么的都靠不住。 叶柯捧着玫瑰花回到公寓，玫瑰没送出去，倒是憋了一肚子火，但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够对小丫头用强制的手段，那她会更加反抗的。 莫以洋来电话叫他出去喝酒，他拒绝了，说要等小冬回家。莫以洋笑他是妻管严，他笑而不语。 有时候很羡慕莫以洋，到处留情却还相安无事，有时候又很鄙视他，滥交好吗？！他以后绝对会后悔！ 时钟过了九点半，叶柯不停地玩弄着手机，还是忍不住给小冬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下班了吗？我去接你。” “不用，我回寝室了。” 叶柯火了，压不住，“我等了你一晚上你给我说你回寝室了？！安小冬，你……别得寸进尺了。” 小冬也不是省油的灯，对着电话大吼：“你才别得寸进尺，你以为几个电话几个短信就能抵消你的那些话？没门！我跟你没关系，我爱住哪就住哪！”说完，她很帅气地挂了电话。 “喂，喂，安小冬你敢挂我电话，喂，喂！”叶柯暴跳了，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如果说谈恋爱是一场战役，那么他正处于下下风；如果说婚姻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那么他在引火*，还得想法子不冒烟，自作孽啊！ 120 我仅仅只是记得她 120我仅仅只是记得她 白天忙着的时候没心思伤心，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冬还是难受得眼泪直流。她跟自己说大不了就是一场失恋而已，失恋总会哭，总会难受，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哭着哭着，小冬不知不觉睡着了。半夜，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小冬睫毛动了动，没睁开眼睛，伸手摸到下面直接挂掉。 可是，手机又振动了，小冬极不情愿地撑开眼皮，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叶柯”二字，她一狠心又给挂了。混蛋，大半夜的打骚扰电话干嘛，姑奶奶要睡觉！ 紧接着又是一振，这回是一条短信。 既然都被吵醒了，那就顺便看看他发来了什么：“我在你寝室楼下。” 额，这都几点了，老男人脑子有病吧，小冬给他回了过去：“你在楼下干嘛？”一按发送键她就后悔了，直接让他回去就行了，发个问号他还得回的。 果然，短信很快进来：“等你……” 老男人真先进呵，还懂得用点点点的省略号啊，“回去吧，我睡得很好，被你吵醒了。” 不一会儿，手机又开始振动，叶柯直接打电话进来了，小冬挠了挠头皮，真不想接啊，可不接的话怕老男人没完。她接了，哑着声音问：“你干嘛？” “你下来。” “这么晚了，你回去吧。” 叶柯还是这句话，“你下来。” “……同学都睡着了，怕吵醒她们。” “你下来！”叶柯很坚定，还按了两下喇叭。 小冬一听，老男人不就正在楼下么，外面的喇叭声和手机里的喇叭声是同时的：“你搞什么鬼啊，想把整栋楼的人都吵醒吗？” “你可以试试。” “……”小冬有些抓狂，又仔细看了一眼具体的时间，压低了声音说，“叶大少，现在是半夜两点啊。” 叶柯没说话，直接按了两下喇叭。 小冬投降了，“好好，我马上下来。”老男人绝对是更年期提前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过来。 叶柯放下手机，开了门走下车，眼睛看着寝室楼紧闭着的大门。四周非常安静，隔壁街的夜市上时不时会传来几句吆喝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楚。夜风徐徐，吹来有些凉意，叶柯拉了拉身上的西装，想着小丫头呆会儿出来会不会冷。 寝室楼的门打开，小冬撅着嘴出来，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生怕吵醒楼管。她瞪了叶柯一眼，臭着脸走到他面前，“这么晚了你是想闹哪样？” 叶柯没回答，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又打量了一下她单薄的身板，他脱下西装给她披上。 小冬抖了抖肩膀，翻了一阵白眼，“我不冷，你赶紧走，我得回去睡觉。” 叶柯硬拽着她的肩膀，把西装披在她身上，柔声说：“回家好吗？” “不好！”小冬转头看向旁边，她是生气来的，可一听他说话她就鼻子酸酸的。 叶柯搭着她的肩膀，大拇指掰过她的下巴，看着小冬慢慢流下来的眼泪，他上前一揽将她搂在怀里。 “丫头，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去弥补昨天说的那些话，但那都过去了……我的过去你没办法参与，我的未来有你才会精彩。” 小冬不舍得推开他温暖的怀抱，伸手在他腰间一捏当作惩罚，“你就知道哄我，你哪里去学来的话？” 叶柯很老实地说：“广告部新提交上来的广告宣传词……” 小冬又气，用力推开他的胸膛，“你混蛋，拿广告词来骗我，大骗子！”说得用力了，她突然喷出一个鼻涕泡，鼻涕泡很小一个，喷出来还“波”的一声破了。 叶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小冬也笑了笑，可之后更觉得委屈，又心酸又羞愧，干脆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叶柯也不怕脏，伸手就帮她擦鼻子，鼻涕粘乎乎的好吗，一拉还成丝了，他张着爪子说，“车里有纸巾，进去吧，外面有点冷。” 这下小冬也没有再闹，转身就坐进了车里，主动抽了纸巾擦鼻涕，还抽了一张帮他擦手。她的余光瞄到车子后座有东西，转头一看，是一束玫瑰。 叶柯看到她惊讶的眼神，就问：“喜欢吗？” 小冬转回身子窝在副驾驶上，紧闭着嘴巴不说话，心里暗暗琢磨着，我是原谅他呢，还是原谅他呢？ 叶柯将玫瑰花拿了上前，递到她面前，“这次不是骗办公室的秘书，而是我专门去花店买的，老板娘说15朵玫瑰代表歉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冬拿过玫瑰，口气酸溜溜地说：“老板娘说100朵你也信？花店的老板娘……美不？” 叶柯伸出食指在她额头上一戳，“想什么呢你？！我第一次去花店，第一次见那老板娘好吗，老板娘的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小冬“扑哧”一笑，老男人还会说打酱油啊，还不算落伍么。但是她又立刻板起脸，这么容易就原谅他太便宜他了，“我不喜欢红玫瑰，有刺，我喜欢蒲公英。” “蒲公英是花吗？” “当然是了！”小冬极其鄙视地瞪着叶柯，“竟敢瞧不起我最爱的蒲公英，它没有桃李的花朵娇艳，没有玫瑰月季的芬芳，但它落在哪里都可以生存，这么顽强的花比起温室里的花朵好上千倍，它才不屑你的肯定，哼！” “我没有不肯定蒲公英啊，只是很少见嘛，花店没得卖。” 小冬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愤愤不平地说：“蒲公英更不屑搁在花店里供人买卖！” “……”叶柯有些无语，跟一个少女讨论蒲公英的问题，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说什么都是错，“那回家了？”他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啊。” 小冬没吭声，尼玛啊，我都上车了还问这么白目的问题，老男人是有多迟钝？！ 叶柯见她不说话，便主动上前帮她系上安全带，他看到她眼角的泪痕，情不自禁地俯身轻吻她的眼角，“回去之后还给你看点东西，反正都已经很晚了。” 小冬羞涩得不敢抬头，颔首说：“那明天别叫我早起。” “嗯，明天休息，我陪你睡懒觉。” “谁要你陪了。” 叶柯一笑，发动了引擎。 叶柯一个人在家里怎么都睡不着，有一些习惯在潜移默化中已经形成，平常不觉得特别，但突然改变就会一下子呈现出来。他已经习惯了有小冬在身边，习惯了每天跟她斗斗嘴找找茬。 夜晚太漫长了，他实在熬不过去，这才决定干脆去寝室找她，临走还拿上了那束火红的玫瑰花。 幸好，小冬也不是死抓着错误不放的人，她相信叶柯不是一个不懂分寸的人，他若是真的敢出轨，别说她了，首先过不去的就是公公那关，到时候家无宁日鸡犬不宁，叶柯还不至于把好好一个家弄成那样。 回到公寓，小冬一觉睡醒也精神了不少，她找来花瓶将玫瑰花插上，其实她也是喜欢玫瑰的，玫瑰代表爱情啊。 叶柯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涂着淡粉色油漆的铁盒子，小冬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放着他和唐佳卉美好回忆的盒子。 “过来坐。” 小冬默默地走过去，一时间没明白叶柯想干嘛。 只见叶柯打开了铁盒子，“咔”的一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尤为清脆。他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有一些连他自己都记不起来了，小饰物的印象很模糊，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照片依稀还记得，每一张的后面都有备注。他翻过照片看一眼，有些忍俊不禁，为自己当年的浪漫情怀失笑。他拿起cd，也就是这里面的情景印象最深刻了，因为小冬塞进电脑看过，他也跟复习似的看过一遍。 “我没兴趣陪你坐在这里缅怀过去，没话说的话我先睡了。” 叶柯拉住小冬的手，一用力将她拉进怀里，抱着她的腰不让她走，“就是给你看这些东西，我没有藏，是原来就放在那里的。” 小冬撅着嘴，愤愤地说：“我知道那是你们的美好回忆，每个人都有过去，我都知道。”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酸啊？”叶柯暧昧地捏了一下她的屁股，“好大一股酸味。” “吃醋怎么了？喜欢你才会吃醋，喜欢你才会容不下你心里想着唐老师。” “就是喜欢啊，不是爱了？” “不想跟我说话！！” “好了好了，你听我说。”叶柯不跟她闹了，一本正经地说，“忘记是什么？忘记不是每天跟自己说我要忘记她我要忘记她，而是当某一天我坐在马桶上忽然想起她，我才恍然大悟，我已经把她忘记了。” 小冬第一反应就是：“你拉屎的时候还在想她吗？你是有多想她？！” 叶柯有些无语，“你有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你语文怎么学的？” “我……我是没有你那么好的才情啦，还能写情诗。”小冬顺手拿起一张照片，翻到后面念了出来：“多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叶柯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为年少时写下的话感到羞愧不已，“你看你还不叫得寸进尺啊？我刚才的意思是说，唐佳卉是我认识的人，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但那并代表我还爱她，我仅仅只是记得她，记得跟她过去有一段感情而已。” 121 诚实的老男人 121诚实的老男人 “骗人。” “我不骗你！” “你就爱骗我。” “……”小丫头不是这么容易好哄的好不好，“你又任性了不是？” 小冬的气势弱了下来，但心里以及嘴上还是不会容易相信他，她低着头说：“男人最会花言巧语了，你看她的眼神就很奇怪，我看了铁盒子你还朝我发火，昨晚我问你爱不爱她，你还默认了，现在你又跟我说你仅仅当她是一个认识的人，谁信啊。” 叶柯一一解释：“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我有点乱了方寸，你把铁盒子找出来，那是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我能不发火么，还有，我不回答就是默认吗？” “你现在怎么解释都行了。” 叶柯沉默着，小冬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话说了？” 叶柯揪了一下头发，忽然露出孩子般的撒娇相，懊恼地说：“唉，莫以洋说屡试屡灵的办法，到我身上怎么不奏效了呢？” “什么？”小冬错愕。 叶柯只好老实交代：“我去你寝室的路上打电话问了他，他哄女孩子比较有办法，我怕你不跟我回来所以才问的。” 小冬一听，才下去的闷气又蹿了上来，敢情这个老男人哄人的招数还是请教了专家的啊，他到底有几句真有几句假。她伸手指着餐桌上的玫瑰花，质问道：“花也是他教你送的？坐马桶上拉屎的时候想起她，也是他教的？”难怪那么文绉绉，叶柯也不像是那种出口成章的文人，他是一个带着铜臭味的商人好吗，“叶柯，你个混蛋，要么就是广告词，要么就是莫老师的烂招，我不想理你了，我要回寝室。” 叶柯紧紧抱住怀里发怒的小兽，好不容易带回来了，哪有让她再跑的道理，“玫瑰花是庄秘书教的，可是真的是我买的，广告词也不是他教的，广告词最能表达我心里的话，几年没说情话不会说，我拿来用一用嘛。” 至于坐在马桶上拉屎那个，确实是莫以洋教的，明明是含义很深刻的一句话，怎么经过小冬的嘴巴就变得这么俗了？！ 叶柯眼看情况越来越糟糕，话也越说越乱，他真的着急了，他死死抱住小冬的腰，一只手就钳住了小冬的双手不让她乱动，他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人，在感情方面，七年的封闭令他永远都会只藏在心里。 既然要把小冬带回来，他知道就凭他的强硬是不行的，他的强硬只会令小丫头也变得强硬，他是一个商人，讲求的是效率和策略。可眼下看来，他又错了，方法不对，功败垂成，看着小冬气得涨红的小脸，他很无奈，也很无助。 叶柯大声说：“反正我就跟你说一句，我跟唐佳卉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为以前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那就是你无理取闹，这些铁盒里的东西我都可以扔了，随你怎么处理，我现在只想我们能好好过日子，我哪里不好哪里不对你多包容一下，我也会一直宠着你疼你。你若是非得让我写什么情诗来证明什么，我做不到。” 叶柯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瞅小冬，呼吸之间可以感觉到他胸膛一起一伏的，他眉角的血管都崩出来了。 小冬愣愣地看着他，这才像老男人的性格啊，道歉哄人都像在骂人，还带着强大的气势。她小声地不服地嘀咕了句：“这回说的是真话？” “是！”叶柯郑重地回答，没带半点犹豫。 小冬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接触到他炽热的眼神又立马缩下头去，“那你还爱唐老师吗？”这个问题很重要啊，不是在不在乎他过去的问题，而是关乎到以后的问题啊。 叶柯叹了一口气，一样的问题，不一样的心情，既然小丫头再给了他一次机会，那他也不会再用沉默表达，“谈不上爱，我承认之前我很爱她，可是再深厚的感情都经不起时间的摧残，不过也谈不上不爱，若是我没结婚，我至少会再努力一次的。有些事情我真的很难解释，硬要我说爱或不爱，那都是在骗你。” “那……那……” 叶柯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眼就看透她要问的问题，“你要问我爱不爱你是不是？” 小冬点点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叶柯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慢慢地靠近，直到贴上她润泽的蜜唇，他在她唇边轻声说：“我只能说……我会一天一天更爱你，这样可以吗？” 小冬屏住呼吸，只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跟他亲近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一次，她的心跳跳得无比强烈。 我只能说……我会一天一天更爱你，这样可以吗？ 叶柯在霸道过后的声音更加显得温柔，他把问题抛给她，他把主动权让给她。 小冬眨着眼睛，这么近距离看他，可以看到他的单眼皮，原来他真的是单眼皮啊，一直以为他的内双的，单眼皮长这样好看很不容易好吗。 叶柯见她不回答，一颗心悬挂在半空，拿来的广告词她都听得开心，这心底的实话怎么听了就没反应呢？还是我根本就不该告诉她那是广告词就好了？可是，我实话实说也有错？ 良久，小冬终于回应着说：“我若说不可以，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这也是实话实说。 “那我只能说可以？” “……”叶柯深吸一口气，温柔之中又不失霸道，“可以这么说。”婚姻是需要经营的，不能因为一点矛盾就一拍两散，他的错他不否认，但他也不允许她太任性，在婚姻这条路上，他们都需要学习。 小冬的眼珠子“咕噜”一转，还是说出口了，“我有一个最基本的条件，你答应，那我也可以。” “嗯，你说。”我一定会答应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条件啊。 “我不当谁的替身，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我就是我。” 叶柯一笑，果然，小丫头提的条件就是小学生等级的，他说：“那天我真是一时冲动说的，好吧，一开始我是觉得你们俩挺像的，不是样貌，而是年轻的气质，可是久了那种感觉就消失了，你是你，她是她，完全不一样。”末了，叶柯还补上一句，“真的，我不骗你。” 小冬双手揪住他的耳朵，一拉又一扯，半提醒半警告道：“以后你要是再惹我生气，我就走了再也不回来，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叶柯心脏一颤，又是这种类似的话，七年前唐佳卉就说过，所以他失去了她，现在小冬也说，可他不想再失去了，他紧张地抱着小冬，重重地说：“不准说这种话，舌头都有咬到嘴唇的时候，两人总会有矛盾，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有问题咱们就一起解决。” 可能是他对唐佳卉的突然离开有了阴影，所以现在小冬一走，他就受不了，整个人都思密达了。 小冬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竟然令叶柯这么紧张，甚至带着一些害怕，她点点头，“那以后你多让着我，我要走你就拉住我，那我就不走了。” 叶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小丫头已经不怎么生气了，他忍不住捏着她的小脸，抱怨地说：“你别在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走掉就行。” 小冬抱住他的脖子，又想哭了，轻轻抽泣着：“老公，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真是太不争气了，现在怎么就知道哭呢，以前被大妈欺负被大姐欺负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的好不好，就算被老爹嫌弃都不痛不痒的，自从跟老男人在一起之后眼泪就变多了，特别是这两天，严重缺水了有木有！ 叶柯用书梳着她的头发，笑着拍着她的脑袋说：“傻丫头，明明是你不要我了……”唉，在小丫头的熏陶下，他一个大男人都变得煽情了，“离婚这两个字以后不准再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两个字都不能轻易提，懂吗？” 小冬靠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点点头。恋爱就是一场战役，她现在手握着胜利的旗帜站在高处挥舞，一切的磨难与眼泪，都在胜利之后变得弥足珍贵；婚姻也是一场战役，不轻言失败，不轻言放弃，不轻言分离。在婚姻里面谈恋爱，他们都应该更加懂得珍惜。 叶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拍拍小冬的屁股说：“先起来，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他拿过一旁的西装，在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四方形的锦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款卡地亚的钻石手链。这款手镯很细很精致，它的特别之处在于，每一颗细小的钻石镶嵌在铂金地盘上，一颗扣着一颗，好像一串网球。 小冬诧异地看着手链，心里嚎叫着，哇靠，这是送给我的吗？！太太太好了，赚翻了！ “好吧，我先承认了，我不但请教了莫以洋，还请教了庄秘书，她说女人最喜欢钻石了，结婚的时候也没送你什么东西，我觉得戒指太招摇了，送你你也不方便带，还是手链好，低调一点。”叶柯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链给她戴上，“嗯，挺好看的，像不像网球？店员说这就叫网球手链。” 小冬点头如捣蒜，“像，像，像。”哎呦喂，手链的小细钻石太闪了，闪得她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她无比崇拜地看着叶柯，皱着眉头说，“那……那我又欠你好多钱了……” 122 游乐场 122游乐场 小冬点头如捣蒜，“像，像，像。”哎呦喂，手链的小细钻石太闪了，闪得她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她无比崇拜地看着叶柯，皱着眉头说，“那……那我又欠你好多钱了……” 叶柯用手指在她脑门上一弹：“又说鬼话，你老爱说鬼话，谁要你还了。” “可是总有一天我要还给你的啊。”或许是我毕业之后，或许是我工作之后，或许是……总之会有那么一天，我都计划着的。 叶柯吐出一口气，不想跟她理论了，今天跟她说的话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好困，睡觉去了。”说着，他托着小冬的屁股站起来，“要不要先洗澡？” 小冬凑近他的脖子里闻了闻，“洗吧，有汗臭味。” “那是被你闹的。” “哪是，明明是你闹的，是你是你就是你。” “……”叶柯说不过她，只好无奈地承认，“好，是我……” 有时候，把小丫头当小孩子养着宠着并没有什么不好，她没有多少心机，也没有多少脾气，她生气绝对不会气很久，只要他有心，她就会回来。叶柯觉得自己赚到了，他以为像他这种脾气古怪又有感情洁癖的人，很难找到相伴一生的人，他以为他会孤单一生。有时候想想，真应该感谢杰森的下药，真应该感谢父亲的逼婚，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第二天，明媚的太阳光都照进窗户了，叶柯和小冬还窝在被窝里睡觉，若是以前，早都晨跑回来了。 叶柯有早起的习惯，生物钟准得很，不管昨晚睡得多晚，第二天都会准时醒来。他醒了，胳膊上有小丫头枕着，他不想动，更不想起床，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沉重的眼皮，他答应她今天可以睡懒觉的。 人啊，惰性就是这么养成的。 看着窗外的明媚，他忽然想到了蒲公英，脑海里有个画面在播放，风一吹，蔚蓝的天空中飘着许多蒲公英，一把把白色的降落伞，带走了一片片希望。 那么，小冬的希望是什么呢？优异的学业，良好的工作，亦或是……美满的家庭？ 叶柯小心翼翼地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拍照功能对着小丫头的睡颜拍，丫头睡着的时候也是这么的可爱。 “妈妈……”忽然，小冬轻吟了一声，动了动身体往他的胳肢窝里钻。 叶柯伸手抚摸着她的睡颜，轻轻地将她脸颊上的乱发捋到耳后，他经常听到小冬在夜里呼唤妈妈，叫人听得心疼，他想，小丫头一定是想妈妈了，小丫头的希望，是跟她妈妈团聚吗？ 其实，蒲公英除了代表希望，还有另一个花语，那就是思念。 关于xx财务公司，现在已经不存在了，被警方抄了窝，关于林达，不知所踪，警方正在全力通缉，关于那五百万，也早已经拿回来。叶柯说他年后处理，是真的处理了，绝非虚言。但是，关于朱巧珍，他并没有做什么，因为小冬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只知道她还在昆山老家躲债。 他知道小冬也有高傲的一面，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底限，他不愿去戳破，他希望有一天小冬能够自己告诉他。有那样的母亲并没有什么，选她当妻子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小冬的身世，他并不在意。 小冬微微皱着眉头，嘴唇一直在动，但没有说话，不晓得是在做梦还是干嘛，总之睡得并不安稳。叶柯低头，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眉角，她的鼻子，以及她的嘴唇。 忽然，小冬毫不客气地抬起脚，直接架在了叶柯的腰上，要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叶柯一笑，他的小丫头连睡觉都不安耽。 “老公，你吵醒我了。”小冬依然闭着眼睛，嘴里轻声抱怨着。 叶柯捏了一下她的脸，“那你是想继续睡呢，还是想去游乐场玩？” 小冬倏地睁开眼睛，“游乐场？” “嗯哼，天气不错，带你去玩玩。” “好耶！”小冬激动得跳起来，她一条腿已经在叶柯的腰上，这一跳，干脆整个人直接趴到了叶柯的身上，“太好了，我早就想去了。” 叶柯看着她，眼光不自觉地往下移，看的自己蠢蠢欲动，两人又是一番云雨。 …… —— 来到游乐场，因为是周六，游人格外多，小冬怨恨地瞪着叶柯看。 “怎么了？” 小冬压低了声音抱怨，“我现在走路腿发抖，还怎么玩啊？！” “哈哈哈，我还没说呢，出力的是我好吗，”叶柯大手拉住她的小手，“走啦，那我背你好不好？背你去坐过山车，看~” 小冬顺着叶柯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过山车正在轨道上快速运行着，坐在上面的人发出一阵阵尖叫，太刺激了。她立刻眉开眼笑，“走吧，去坐过山车，快点。”她拖着叶柯的手往里面跑。 “诶，你的腿不抖了？” “还行吧，反正走不动就你背我。” 来到坐过山车的地方，小冬紧张得一直跺脚，从小到大都没有坐过，看着那么复杂的轨道和那么快速的火车，她害怕极了。 叶柯一脸淡定，年轻的时候坐过，跟唐佳卉。 “怕了？” “嗯。” “那还坐不？” “坐！” 结果，一圈下来，小冬变得格外兴奋，“哇，太刺激了，老公我还想坐。” 叶柯囧了，好吧好吧，他承认他老了，吓得虚汗都出来了，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坐了，也不准她坐，“坐什么啊，那边还有许多玩的，时间会不够的。” “哈哈哈，老公你怕了？” “没有，我会怕？我在法国还坐过热气球，很高很高的那种，这种算什么。” 小冬不屑地看着他，看着他明明苍白的脸却还是装得若无其事格外兴奋的样子，她就想笑，“好吧好吧，那我们去坐旋转木马。”她挽着他的胳膊，搀着他走，不揭穿他了，他那么爱面子。 之后，叶柯什么都不想玩了，都是一群孩子或是年轻人在玩，他混在里面实在很别扭。他就在一边看着小冬玩，拿着手机给她拍照，欢笑的，闭眼的，鬼脸的，兴奋的，各种表情。 玩累了，小冬趴在叶柯的背上一动都不想动，“老公我饿了。” “嗯，这就去餐厅吃饭。” “吃完饭还要去坐海盗船。” “好，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小冬一想，又说:“可是我还想睡觉，好累啊，腿真的在抖了。”她悠然自得地甩了甩双腿。 叶柯逗趣道：“不如我帮你睡觉，你去玩海盗船，怎么样？” “切，不怎么样。” 叶柯看到游乐场里面，那些路过的年轻女孩身上都穿着花花绿绿的夏装，他想若是小冬穿着，一定更加好看，于是，他就说:“那下午你小睡一下，然后给你买新衣服去，比玩轻松多了。” “真的？” “我不会再骗你了。” “好啊好啊，都是你送我的吧，不用我还喽?” 叶柯有些无奈，每一次给她花点钱，她都一副欠债的样子，这个习惯不好，得改，“笨丫头，我的就是你的，以后别再说还我钱之类的话。” 小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她现在也还不了，先欠着吧，“那就当是你的赔礼，谁叫你惹我生气的。” “好，你怎么说都行。” 小冬跟骑马似的骑在他身上，双手拍着他的肩膀，嘴里欢快地喊着：“老公，我好饿，加油，快跑。” 丫的，敢情她是把他当成马了啊，叶柯一捏她的屁股，背着她小跑起来。 123 急性肠胃炎 123急性肠胃炎 叶柯说到了景点一定要到正规的餐厅的用餐，不然很容易拉肚子，他指着一家意大利餐馆说吃意大利面。小冬不乐意了，非得吃路边的麻辣烫，她站在麻辣烫的摊子面前不肯走，眼神楚楚可怜地乞求着叶柯。 “老公，你看餐厅里面，都没有人，这里多热闹啊，出来玩讲求的就是一个热闹。” 叶柯闻着那股飘散出来的辣味就忍不住咳嗽起来，“这里环境不好，不卫生。”他低声说着，生怕被店老板听到，在人家店门口说坏话也不礼貌。 “大家都在吃，也没见有什么事情啊。”小冬拉着叶柯的胳膊，一边撒娇一边摇着，“叶大少，好老公，我想吃麻辣烫嘛，”见叶柯没有答应，可是脸色明显软了下来，她继续撒娇，“好久好久没有吃麻辣烫了，我都流口水了，啊，你瞧瞧你瞧瞧。” 叶柯看着她张大小嘴凑过来的样子，实在是萌到不行，他完全投降了，“好吧……” 小冬兴奋地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一吻，“谢谢老公。” 隔壁桌子有一对情侣在吃，女生可能不太能吃辣的，一边张着嘴一边用手扇风，嘴巴里面还喊着好辣好辣。 叶柯心里默默地想，都是张嘴的动作，我家丫头是萌死人，这位小姐可是吓死人，火红的血盆大口啊，食人妖啊，有木有。叶柯不禁失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学会自娱自乐了，跟小冬一样。 “老公你笑什么啊？” “笑你可爱啊，我的小冬最可爱了。”说着，他双手十分习惯地捏着她的脸颊，像捏皮球一样捏来捏去。 小冬被他捏得莫名其妙，她咬住下嘴唇，撅起上嘴唇，然后用力瞪大眼睛做了一个斗鸡眼，逗得叶柯哈哈大笑。 最后，小冬终于知道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要是听叶柯的不吃麻辣烫，也不会沦落到抢厕所的尴尬的局面。 “开门啊，憋死我了，让我进去！叶大少，你出来啊……” 叶柯闷声喊：“你不是刚上过么，我才进来好吗，你等等。” 小冬已是嘴唇发白，捂着肚子不依，就差没捶胸顿足了，“我又要拉了，忍不住，好痛……” 本来还打算去商场的，可是车子开到一半，小冬就受不了了，嚷着喊着要上厕所。好在离家也不远了，叶柯立刻打转方向盘打道回府。 洗手间的门开了，小冬一溜烟又跑了进去，叶柯的嘴唇也是发白的，只是他吃得比较少，没小东那么严重，“叫你别吃路边摊，还吃，活该受罪。” “下次一定不吃了……” “没有下次！”叶柯摸着肚子，这辈子都没这么闹过肚子好吗，说出去真丢人。他估摸着应该是食物中毒了，他自己还好点，拉完就轻松了好多，可是看小冬，还止不住了，再拉估计会把肠子都拉出来。 十分钟之后，小冬病怏怏地出来了，垂着头，手扶着墙，两条腿走路都打哆嗦。 叶柯已经恢复了许多，他上前打横抱起小冬，轻轻地将她放在沙发上。可怜的小冬，面色苍白如纸，浑身都是虚汗，叶柯拿来温水给她喝，哄着说：“多喝点水，清清肠子。” 小冬喝了几口，又摇摇头，“不行，又来了。” “……”发火箭都还有预备时间呢，拉屎怎么说来就来。 叶柯等在洗手间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小冬，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去，拉肚子闹上医院，很丢人的。” 呦呵，小丫头还怕丢人啊，“那你是想要脸还是要命？”叶柯不再由着她了，“一定要去医院。” 医院里，小冬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打点滴，一点血气都没有，她半睁着眼睛，一脸委屈地看着病床旁边的叶柯，眼里含着深深的抱歉。 叶柯摸了摸她的额头，叹着气摇头，“行了，什么都别说，好好睡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医生说是食物中毒引起的急性肠胃炎，现在天气慢慢热起来，暴饮暴食最会引起肠胃炎，吃辛辣刺激性食物就更加了。 小冬轻声说：“我还想去买新衣服呢。” “少不了你，明天去一样，乖乖睡觉，打完点滴才能回家。” “哦……”小冬看着一直在身旁守候的叶柯，心里感动极了，她又玻璃心了，一说完眼泪就哗哗地往外流。 叶柯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爱哭啊，爱哭鬼……别哭了，下面拉上面流，这点滴打进去都不够啊。” “那你有没有事？” “我吃得比你少，身体比你强，当然没事。” “那是你的肠胃老了，我的还比较嫩。” “你要非得这么说，好吧，我是老了，行了吧？” 小冬抿着嘴唇点点头，然后默默地闭上眼睛，好累，身体都快虚脱了。 叶柯拉了拉被子给她盖好，白遭罪啊，可怜的丫头。 —— 唐天放开着车，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最近心情很浮躁，唐佳卉让他多听听宁神的音乐。自从在外滩把小冬引去之后，唐佳卉就一直板着脸不理他，几天了，姐弟俩就跟仇人似的，唐佳卉早出晚归都不会像以前一样跟他打招呼。 唐天放心里太不甘心了，以前他小，被欺压也不懂得反抗，一切都是听姐姐的安排，现在的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叶家的人欺负他们姐弟也就算了，现在还连他死去的父亲都要诽谤，他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可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必须得把跟姐姐的关系修补好，不能一直闹冷战，他不会道歉，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所以还是买点礼物送姐姐吧。 车子停在一家大牌的服装店门口，这是唐佳卉经常穿的牌子。唐天放才停下车，抬头就看见前面停着一辆法拉利f12。他其他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对车感兴趣，他一看见前面停着的法拉利f12，他就忍不住眼红了。 “哇~~”他忍不住赞叹，这款车他心系已久，就是没钱买啊，没想到买个衣服还能遇见这款车，真是大饱眼福。 但是车子毕竟是人家的，他不会像花痴一样盯着人家的东西不放，他看了几眼便转身走进服装店。 “mandy，适合我姐的新款给我拿两套，颜色清爽一点的。” mandy见是唐天放，眨了眨媚眼，笑着说：“好的，请稍等，我马上给你打包起来。” 趁着mandy走去衣橱之际，唐天放顺势伸手一拍她的屁股，好吧，他就是见到美女就喜欢，这是男人的本能。mandy回眸一笑，娇嗔一句，“讨厌死了。” 唐天放歪着嘴巴笑，却不经意间瞄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定睛一看，额，叶雨正站在试衣间门口，刚才的一幕全被她看到了。他收起了笑容，心里一阵抽痛，脸色有些尴尬。 叶雨石化一般站着，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女装店里看到唐天放，还亲眼看到他调戏店员的画面。 “唐小姐，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叶雨顿了顿，收回视线，转身照着试衣镜，反正现在，他的事情与她无关，连床上限制级的画面都看到过，这又算什么，早就看清了这个人了好吗。 身后的男士站了起来，走到叶雨身边，“衣服很适合你，真不错。” “谢谢。”叶雨淡淡地说。 陪她一起来的男士，就是赵云风，赵云风跟叶柯一般大，成熟稳重，为人正派，更重要的是，他对叶雨很上心。 在见到叶雨之前，在赵云风对叶雨的印象就是一个爱笑爱闹的疯女孩，很漂亮，但也很调皮，他更喜欢温柔温顺的女生，所以他并不情愿去。在父母的坚持下，他去了，就当是走过场也就罢了，总算是有个交待。 可是没想到，多年之后再见叶雨，她的变化可大了，更漂亮更迷人，而且变得很安静。女孩子长大之后，真的跟小时候大不相同啊，他想。 叶雨并不怎么待见他，一直冷冷的，可是这更加挑起了男人的好胜心理，他决定追求她。 mandy拎着两个袋子出来，走到唐天放面前晃了晃，“唐少爷，这是你要的东西，包你满意。”说完，她还伸手搭在唐天放的肩膀上，婀娜的身姿不断靠近他，十分谄媚地说，“我还有半小时下班，等我？” 叶雨是从镜子里看到这一幕的，她已经强力压抑内心的痛苦，不想看也不想听，可是，她就是看到了也听到了。她忽地伸手挽上了赵云风的胳膊，“不如就这件吧，我也觉得挺好的。” 赵云风心脏一阵狂跳，高兴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就是笑着。 唐天放冷不丁地皱起了眉头，他大概猜出了这个男人是谁，八层就是叶明口中句句夸赞的赵云风吧。他心里狠狠地抽痛了下，越是看着他们两个登对，他心里越是难受。 mandy见他不答，便问：“怎么？你今天约了人？” 唐天放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搂住mandy的纤腰，伸手就暧昧地摸了一把她的屁股，“就约了你啊，半个小时是吧，那我等等，等你是我的荣幸。” 叶雨深深地闭上眼睛，如果可以，她想把耳朵都闭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啊，怎么可以这样玩弄她的感情，她就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他。 “小雨，你怎么了？”赵云风见她脸色不好看，便关心地问。 叶雨睁开眼睛，笑着摇摇头，“没事，大概是饿了吧，你不是说想请我吃法国大餐么？那我们走吧，晚了餐厅不好订位置。” 赵云风欣喜地点点头：“好。” 付了钱，叶雨挽着赵云风的胳膊，若无其事地从唐天放身边经过，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唐天放一样。 唐天放不想暴露了心情，只用余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原来那辆法拉利是赵云风的，呵，这才是郎才女貌，这才是门当户对，只要叶雨能够幸福，他也认了。 124 你敢说你不爱叶柯了吗？ 124你敢说你不爱叶柯了吗？ 车里的气氛有些紧张，赵云风开着车，留心关注着叶雨。叶雨看着车窗外，却两耳不闻窗外事，她不断地用力地眨着眼睛，憋着忍着不让自己哭。 这就是她爱了两年的唐天放，她的身边从来都不乏追求的人，可她偏偏就是爱上了这个痞子，爱了也伤了。 她想，或许她也可以选一个合适的人结婚，就跟叶柯一样。 她有些能够理解大哥当初去选妻的无奈了，哀莫大于心死，反正都不会再爱了，跟谁结婚都是一样的，再说，父母安排的婚姻不一定不好，叶柯和小冬，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吗？！ “那家法国餐厅在南京东路上，是我朋友新开的，环境很不错，是专门从法国请来的大厨。”赵云风找着话题，“听叶伯母说你去法国学的是餐饮，呆会儿你可要去提提意见啊。” 叶雨默默地收回视线，勉强笑了笑，“我是半路转专业去学的，还瞒着家里人，回来之后才告诉他们的，其实我就是半调子一事无成，提不了意见的。” “现在会做菜的女孩子已经很少了，会做法国料理的女孩子更是难得，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尝一尝你的手艺？” “那下回去我家吧，别抱太大希望了，我就会最基本的。”其实她回国之后一次都没有进过厨房，因为叶明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要不是温美若和叶柯劝着，叶明肯定会拿出家法伺候，所以她也不敢在家里献丑。 赵云风求之不得，“嗯，我也好久没有去你家拜访了，挺不好意思的，我找机会去。” 叶雨腼腆地一点头，“好。”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经历过生死，当心脏痛到一个极限就会麻木，爱与不爱有多重要呢，回头看看，也就那样，不管当初再怎么轰轰烈烈都会回归现实。叶雨将手撑在车窗上，拖着下巴，又发起呆来。 赵云风转头看了看她，他不懂，曾经那么活泼爱笑的女孩，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郁郁寡欢？！或许，女孩儿长大了之后，总会有自己的烦恼吧。 看到叶雨忧伤的侧脸，他更加怜惜，若有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呵护这个女孩。 南京路上的xx法国餐厅，唐天放将车子停在对面的街边，他没有等mandy下班，叶雨和赵云风一走，他就坐不住了，开着车远远地跟了上去。他一眼就看到了赵云风的法拉利停在餐厅门口的停车位上，那么的显眼，那么的受人瞩目，他突然间就讨厌起法拉利来，他可以在十秒钟之内说出这辆车的弊端，要知道，任何一辆车都有它的弊端，有些还是致命的。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唐天放看到叶雨安静地喝着红酒，她看起来并不好，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的小雨，是一个最爱笑的女孩。 以男人的眼光评断，这个赵云风很喜欢叶雨，从他看叶雨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唐天放有种冲进去带走叶雨的冲动，可是他知道不能。 “天放，要是我爸妈不愿意，咱们就私奔，天涯海角，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就愿意去。”叶雨的话一直回荡在脑海里，唐天放目不转睛地看着餐厅里面，他知道他已经失去了那个愿意随他浪迹天涯的人。 如今的叶雨，眼睛里面没有了灵魂，有的，除了绝望就是孤寂，她的眼里没有一点波澜，她无视着他。 此刻，唐天放才深刻感觉到失去的痛苦，如果说之前的那场分手戏他纠结了许多，那么，如今的分道扬镳，他就会痛苦一生。 立马开了音乐，袅袅之音弥漫在车里，却怎么都压不住他浮躁的心，他抓着头发直揪，握着拳头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头，他想起叶雨绝望的眼神，她半闭着眼睛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叶明到底为什么这么容不下我们唐家，先是我姐，然后又是我，到底是怎么样的恩怨纠葛令叶明如此？ 唐天放不甘，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放不下这一切，他做不到唐佳卉所说的只想平平淡淡生活，他要找出原因。 晚上，唐佳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她刚从图书馆回来，手里还扛着厚厚的一叠书，要为博士论文做准备了。 一开灯，她忽然看到唐天放坐在沙发里，手里正夹着一根香烟，正在吞云吐雾的，“我说怎么客厅这么大的烟味，你坐在这里干嘛？吓人啊！” 唐天放不语，继续抽着香烟。唐佳卉将书本全都放在茶几上，茶几上地毯上到处都是烟灰，烟灰缸里已经有好几个烟蒂了。她上前一把抢过他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气冲冲地说：“要当烟鬼去外面，别毒害了我。我早上才打扫的客厅，这一下全都白弄了。” “姐……”唐天放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也是涣散的，“我是不是做错了？” 唐佳卉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是姐做错了，我不该想家，我们压根就不该回来。” “或许一开始我就做错了，”唐天放自顾自地说着，“当年我就不该同意跟你走，我们应该留下来作斗争的，叶柯不一定站在他爸那边，叶柯是一个明理的人，明明是叶明专制跋扈，我们为什么要退让？我们越是退让，这个老家伙就越是觉得我们好欺负，我们应该跟他抗争，伤天害理的人是他啊。” “啪”的一声，唐佳卉二话不说就上去给了他一巴掌，她怒气冲冲地骂道：“所以你就用这种卑鄙的方法跟叶雨分手，所以你就把无辜的安小冬找来，唐天放，你是不是疯了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妈教我们的话你都忘了？！” 唐天放冷笑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晃：“呵呵，妈教的话，妈就是太懦弱了，你也是，你们女人就是太懦弱，我根本不记得妈教过什么，我连妈的样子都忘了，”他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姐，妈把你教得太懦弱了，所以你就用躲藏逃避的方法，可是我做不到！姐，那我问你，你敢说你不爱叶柯了吗？你敢说你已经忘记他了吗？” 唐佳卉身体一颤，踉跄着倒退一步，叶柯那晚对她说的话还令她困扰着，现在又被弟弟质问了出来，她有些无从招架，也无法回答。 “姐，叶柯结婚就是被叶明逼的，逼婚能有什么感情呢？我看叶柯还是爱着你的，他自己都说了，选安小冬就是因为她像你啊。” “闭嘴，别说了，我跟叶柯之间的事情，你不懂。” “呵，我不懂？你可别忘了，我也是跟叶家的女儿刚刚分手，我听你的话跟她分手，可我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像你一样的隐忍，姐，你别再逃避了，这么多年的隐忍和痛苦，够了，我们还要退到什么时候？” 唐佳卉感触颇深地说：“既然知道不会有结局，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还不如放手……” 唐天放突然抓住姐姐的肩膀，用力地摇着她，想把她摇醒，他大吼道：“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别用这些屁话催眠自己，爱就去争取，是叶明恨我们，不是叶柯，你有没有问过叶柯的感受？！我后悔跟小雨分手，我宁愿带着她私奔，她是愿意的，她愿意的！” 唐佳卉被摇得头晕，天旋地转的，腿一软跌坐在沙发里。 唐天放蹲下来，恳切地说：“姐，叶明说爸是一个靠嘴皮子起家坑蒙拐骗到处忽悠的人，我亲耳听到的，爸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对不对？” 这回唐佳卉更加生气了，“什么，他竟然这样说？！爸绝对不是这种人，你那时候还小，但姐跟你发誓，我们的爸爸，绝对不是这种人。” “我知道，可是叶明为什么会这么说，爸去世都二十多年了，他还不忘诋毁他，所以我要弄清楚。姐，你就甘心我们的爸爸被说成这样？你就甘心让叶柯跟别人过一辈子？反正我是不甘心的，即使感情挽回不了，爸的人格也不能容这个老家伙这么诋毁！” 唐佳卉靠在沙发上，这回是真的头晕了，一团乱。 “姐，你若是不爱叶柯，也不会把他的照片放在身边了。” 唐佳卉诧异地看着弟弟，只见他起身走到照片墙面前，取下她的其中一个相框，只随手一拆就拆开了，他拿出里面的照片，手指轻轻一搓，照片背后分明藏着另一张照片，那就是叶柯的。 唐天放拿着照片走到姐姐面前，他原本是不知道的，搬家整理的时候打碎了相框，照片掉了出来，他才发现这张照片，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揭穿而已。 “姐，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七年都忘不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秘密被揭开了，唐佳卉无处躲藏，是啊，她果然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原以为躲藏到叶柯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不见他就可以慢慢忘记他了，或者想家只是借口，想他才是真的。她的脑子很混乱，真想那把剪刀咔嚓一下把乱麻全都剪掉，什么都不想想。 这些年来，她的身边也有过追求者，可她就是无感，心里装着一个人，永远也装不下别人。 —— 因为有热推，所以提前加更，嗯哼，原本打算年会回来再加更，现在放到今天明天……恐慌啊，作者木有存稿，泪奔~~ 125 集中型的特效 125集中型的特效 这些年来，她的身边也有过追求者，可她就是无感，心里装着一个人，永远也装不下别人。 听说叶柯结婚了，她还记得当时的感受，是心痛，即使表面上是无畏。她的潜意识里，是想着回来看看，看看叶柯的新娘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嫁给叶柯，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她把一颗思念爱人的心完完全全地包裹起来，搀在思乡的情绪之下，她不断地催眠自己，她是想回家看看。 可是她又害怕七年前的灾难重蹈覆辙，她只有唐天放这么一个亲人，她不想他出事，所以，她又不断地提醒自己，即使叶柯还记着她，她也绝对绝对不会去破坏叶柯的婚姻。 解铃还需系铃人，她也不想孤单一辈子，她想回到原点，看到叶柯幸福，她想她也就会放下了。 “姐，我们现在不需要怕叶明，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以前你总为我担忧，现在我能保护你，真的，废了一只右手又怎么样，我还有左手。为什么我们要跟逃难似的远离叶家，我们行得端坐得正，何必要怕？” 唐佳卉闭上眼睛，痛苦而又无奈地说：“来不及了，不要惹事，我不想……头好痛，好烦啊。” “姐，你听我说，你没有想要拆散叶柯和安小冬，我也没有想取得小雨的原谅，我们只是想知道叶明那个老家伙为什么这么排挤我们唐家，为什么要诋毁我们的父亲，对吗？” 唐佳卉点点头，“对，我以前只知道叶明反对，他逼叶柯跟我分手没有成功，所以就来逼我，他没有说原因，我想可能是嫌我们太穷吧，配不上他们。” “穷？那我们现在不穷了吧，他还不是照样反对？！所以姐，这一定这跟爸有关。” 唐佳卉一脸迷惘，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零碎的画面。年幼的她正带着弟弟在庭院里面玩耍，那时候弟弟刚刚学会走路，她就一边拍手，一边倒着走。 突然，后面传来“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还溅出了液体，溅到了她的小腿上，湿湿的，温温的，还会慢慢地往下流。 弟弟“哇”的就哭了，然后，然后…… 唐佳卉顿时头痛加剧，用手重重地敲着头，“啊，好痛。” 唐天放心里很着急，他看到姐姐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姐，你没事吧？” 头痛是唐佳卉的老毛病，这不是第一次了，有好几次他都会在半夜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姐姐的呼救声，她会痛到喊救命，真的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等到第二天恢复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是做噩梦，梦到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就会头疼。 他带姐姐去医院检查过，并没有检查出什么毛病来。 “那个梦，看到那个梦了，可我想不起来后面的事情……”她很肯定那是小时候亲自经历过的画面，所以每一次都会梦得那么清楚，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上正在往下淌着什么，可是后面是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再想，就是无法遏制的头痛。 唐天放担心不已，连忙拿来止痛片给她服下，“好些了吗？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唐佳卉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大口大口呼吸着，每次想及此，她的身心都是疲惫不堪。“天放，姐不想你出事，你是姐姐最重要的亲人，你知道吗？” “姐，我知道，我不会让自己出事，但是要你为我牺牲这么多，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姐，我发誓我不会再做伤害谁的事情，我不想让叶柯和叶雨误会我们一辈子，我们伤害他们，都是有原因的，我只想找出答案，还给我们，还有爸爸一个公道。” 唐佳卉默默地点点头。 —— 半夜，叶柯和小冬终于回到家了。叶柯轻手轻脚地下车，绕到副驾驶，又轻手轻脚地将睡着了的小冬抱出来。小冬圈着他的脖子，脑袋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胸膛，继续睡着。 叶柯低头一笑，看着小冬虚弱的样子，他不忍心叫醒她，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很心疼调皮却总是受伤的她。 回到公寓，叶柯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看她干燥得破了皮的嘴唇，他忍不住用手指摸了一下，可怜的小丫头，上火了，嘴角长了口疮，还烂了。 “妈妈……别丢下我……妈妈……”小冬紧蹙着眉头，喃喃自语着。 叶柯看她呢喃不断，知道她肯定是在做噩梦，小丫头最怕做噩梦了，有时候半夜吓醒还会抱着他哭的。于是，他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小冬，醒醒，到家了，醒醒。” 可能是把噩梦给赶走了，小冬的眉头渐渐舒缓下来，没有再自言自语，但是也没有醒，依然迷迷糊糊地睡着。 叶柯松了一口气，一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了，这一顿麻辣烫着实厉害，以后看她还敢不敢吃。他拿出药膏，挤出一点涂在她的嘴角，可又不能涂得太靠近嘴巴，怕她吃了进去，他就用小拇指小心翼翼地给她涂着。 第二天，小冬醒来，口干舌燥的，她是被渴醒的。 “小冬，你怎么起来了？”叶柯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皮很重，睁开眼睛的时候有好几层。 “我想喝水。” “你躺着，我去拿。”他的速度比她快，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人已经走出了卧室。 叶柯拿了一杯热水进来，“有点烫，放着先凉一下。” 小冬心里暗自叫苦，这才是她想自己倒水喝的原因好吗，她都快渴死了当然得来点冰水喝喝，不是冰水起码也得是凉开水啊，这货竟然拿了热水过来。 “额，我真的渴死了。”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叶柯，嘴角的口疮泡泡更加大了。 叶柯忽然语重心长地说：“越是口渴的时候越不能喝冰水，你忘了昨晚你急性肠胃炎？你想你嘴角的水泡更大？”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是小丫头的长辈，忍不住就会用长辈的口吻教育她。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渴啊，就喝一口好吗？” “没得商量，必须听我的！”叶柯又转身出去，拿了一个空杯子，然后两个被子对倒着，好让热水快些凉。 小冬想再坚持也没胆了，看着叶柯的举动，她玻璃心啊，心里暖暖的，小小的不服气完全被巨大的感动所取代，“老公，你对我真好。”她撒娇地说。 叶柯抬眼看了她一下，自鸣得意地说：“嗯哼，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那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我亲你一下好不好？”小冬就是典型的给脸就往上蹭。 “别了，你的小水泡太丑了，还是等它消了再亲吧，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行了。” 小冬撅着嘴，好吧，她能明显感觉到嘴角硬硬的，一摸，有一块东西，有些痒，又有些痛。 “诶，你别抓啊，脓水沾到哪里哪里就长泡。” “啊，那怎么办？” “先喝水，不烫了，喝完涂药膏，然后再睡觉。” 小冬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比崇拜地看着叶柯，瞬间觉得叶柯的形象又高大又光辉，刚想说些感谢他的话，他歪着嘴巴一笑，说：“丫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然……我可是会骄傲的。” 小冬瞬间石化，张口哑然，老男人的高大光辉形象突然“咣当”一下裂了。 叶柯已经挤出了一小段药膏，等着她喝完水，“快点啦，喝个水这么慢，不烫了啊。” 小冬皱着眉头，喝个水都催，老男人肿么回事，保姆附身咩？ “赶紧的，张嘴！”叶柯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食指上沾着药膏，慢慢地给她上药，他还叮嘱着，“别当奶油吃了。” “我……” “别说话，张嘴啊。” 把小冬愁得，她瞪着眼睛，大眼珠充分集中，直接斗鸡眼。 叶柯一边抹着药膏，一边很淡定地说：“又做什么鬼脸啊，眼珠子这么集中小心分不开来，你的胸有这么集中就好了。” 噗，小冬完全认输，老男人转性了，还会开黄腔了，她张着嘴不动，舌头不停地翻滚着，含糊不清地说：“那你给我买集中型的啊，保证让你喷鼻血。” 叶柯失声笑出来，“行啊，买来你必须穿。” 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冬转着眼珠子，脑海里出现了一副特夸张的画面，集中集中集中，两个变成了一个，再集中集中，直接喷射豌豆炮弹。 额，我去，太雷人了，小冬忍不住笑了出来。 叶柯顺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傻笑什么啊？” “没……没事啦。” “涂好了，千万别用手抓，过几天就好了，睡着吧，我去做早餐。” “诶……”小冬连忙拉住他的手，“不忙了，我不饿，你睡会儿吧。”她也是有良心的好不好，看他眼里都有红血丝了，不忍心让他再操劳。 叶柯疼爱你摸着她的头发，“你是饿过头了，你肚子里现在没有一点东西，再不吃点估计又得去医院，煮点清粥很快的，吃点东西再睡觉。” “好吧，谢谢你，叶大少。” “叫老公。” “谢谢老公。” 看着叶柯不知疲惫的身影，小冬心里的疙瘩是越来越小了，她噘了噘嘴巴，嘴角凉凉的，很是舒服。她想她是愿意相信叶柯的，相信他会一天比一天更爱自己。 126 在我这里没有走后门这一说 126在我这里没有走后门这一说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本来已经没什么感觉的小冬一下子感觉到了饥肠辘辘，好饿啊。 “怎么出来了？”叶柯系着小碎花的围裙拿着大汤勺，正在砂锅里舀着粥，这样子，像极了家庭妇男。 小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食粮，用一句相当专业的词汇说：“出来觅食，我快饿成狗了。”现在在她眼里，只有这一锅粥才是王道，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笨蛋，哪有人说自己是狗的？！”叶柯笑了笑，小丫头到底是年轻啊，昨晚痛得要死要活的，睡一觉醒来还能走能开玩笑，年轻果然好。 砂锅里面冒着热气，叶柯放了一些细盐又盖上了锅盖，把小冬急得，“诶诶诶，先给我一小碗嘛，米宝宝都在上面翻滚着啊。” “还没好啊，熟了的米宝宝就不会翻滚了，而是飘了。”叶柯很配合地用了她的词语。 小冬挫气地盯着砂锅不放，都快啃手指了，“什么时候能吃？” “五分钟吧。” 五分钟而已，好，我等，小冬点了点头，转而走到沙发上坐着等。 叶柯给她拿来毛巾被盖上，还伸手摸着她的小肚子，关心地问：“还痛吗？” “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以后还敢不敢吃麻辣烫？” “不敢了。”其实不关麻辣烫的事，就是那家小摊不卫生，不能一竿子拍死所有麻辣烫，麻辣烫还是很有乐趣的好吧。 “嗯，尝到教训就好，那种又辣又呛的东西最伤肠胃了。”叶柯的手舍不得放开了，就捂着她的肚子来回摸着，摸着摸着就有往下的趋势。 小冬立马感觉到不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干嘛？”手有没有洗干净啊，真是的，怎么就知道乱摸呢。 叶柯看着她苍白中带着俏红的脸颊，惹不住就春心荡漾了，不过，他还是面不改色地说：“干该干的事儿。”十分的理所当然，说完还更加往下摸。 小冬瞪着他，“一大早的别耍流氓，我还病着呢。” 叶柯的手又移到肚子上，不再往下移，是啊，她还病着，而且他自己也很累啊。 “老公，看你最近几天老休息，工作不忙吗？” 一说到工作，他就头疼，“忙啊，下个礼拜要出差。” “啊，又要出差啊，你不是老板么？老板也需要出差？” “老板也是看业绩拿工资的，你以为有多轻松？趁现在我们还没孩子多做一点，等你毕业生了孩子，我就尽量不出差。” 小冬一脸的茫然，老男人想得还真远，“咳咳，能毕业再说吧。” 叶柯鄙视地说：“丫头，你什么意思，别说你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 小冬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要是很多门课过不了的话就拿不到学分……哎呀，好难啊，为什么有那么多门课啊，直接教我怎么赚钱不就好了么。”心声啊。“对了对了，老公，你跟校长很熟是吧，呵呵，能不能……” “不能！” “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啊，又想开后门，没门！” 小冬撅着嘴，愁啊，真不该上这个fd大学的，制度那么严，考试那么难，都怪安世达死要面子，这不是拔苗助长么，她根本就跟不上好吗！ 叶柯鼓励着说：“你要是觉得考试过不了，我给你请家教补课，在我这里没有走后门这一说。丫头，你真的要好好学啊，你要是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别说我了，爸那里你就不好交代，说不定就家法伺候了。” “切，又唬我，叶家的家法，该不会是罚站半小时吧？那我加码，自觉罚站一小时，然后让咱爸给我弄。” “嘿，开什么玩笑，你这话千万别在爸面前说，不然就……咔！”叶柯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小冬一惊，凉飕飕的一阵，联想到公公那张威严古板的麻将脸，不是没有可能的。 “好吧，你出差，我就去图书馆温习了，晚上睡寝室。” 叶柯想了想，睡寝室也比较安全，省得她半夜回家遇上小贼，“睡寝室就睡寝室，但是我还会查岗的，你寝室的座机号码多少？” “……”不是吧，这也要查岗，我会被室友笑死好吗，“8637xxxx，不过寝室的电话她们经常打的，要是占线什么的，你直接打我手机就好了。” “嗯，知道。” 我会让电话永远占线，哈哈哈哈。 —— 唐天放一大早就出去兜风了，回来的时候经过门卫岗，门卫拿着一个包裹给他，“唐先生，这里有你的快递。” “好的，谢谢。”一看寄件地址是孤儿院，唐天放手指一紧，牢牢地揪着包裹一角。 回到家，他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裹，几日前他跟院长联系过，寻问了一些关于他父亲去世的消息，院长说他保留着当年的一些简报，让他自己看。 包裹里面是一本老旧的笔记本，里面夹着许多简报，泛黄的报纸，看得出已经有好些年岁。唐天放小心翼翼地翻开，一篇篇报道引入眼帘。 他们的父亲唐世德，是因为炒股失败而跳楼自杀的，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唐世德自杀之后，有许多债主上门讨债，严厉斥责唐世德的诈骗行为。 唐天放越看越心寒，他不相信报纸上所说的这些，他不相信那些所谓的评论家给父亲冠上的“诈骗犯”的头衔。 忽然，他在其中一张简报上看到了安世达的名字，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安氏集团总裁安世达领衔各集团企业严厉声讨唐世德欠债不还钱的行为，并表示会在近日要求唐家归还所有债务。 安世达，安小冬的父亲？！唐天放铮铮地看着当年的简报，虽然现在的安家已经家道中落，但仅仅靠着以前的底子，他们还是能在上海商界占有一席之地，可见当年的盛况了。 既然叶家无从下手，那就从安家下手。 唐天放打开电脑查询关于安家的信息。如今的安家也是债台高筑，最近安世达卖地还债的消息传得很热，但卖地终究不是长效之举，不晓得安世达还能支撑多久。 —— 小冬一连吃了两碗粥，若不是叶柯拦着，她可以吃掉一整锅。 “别吃了，你那小肠小胃经不起折腾。” 小冬识趣地收起碗筷，“哦呵呵，我知道我知道，中午再吃了。” 叶柯有种被捆绑的感觉，他是一个商界精英好吗，竟然困在家里给小丫头一日三餐地做饭吃。“安小冬，你吃得倒是很心安理得啊，你就不能学学做菜？烧饭做菜是妻子应该做的事情。” “学啊，我学。” “我还不知道你啊，光说不做，呆会儿你做。” 小冬一愣，然后机灵地捂着肚子，“唉呦，吃得太饱太急了，好像有点不舒服，我还是去躺着吧。”说着，她一溜烟便溜去了卧室。 叶柯也不愿收拾残局，他都做饭了还要他洗碗，这锅碗瓢盆的，明明应该是女人做的事情。想着，他也跟着小冬走进了卧室，好累好困。 事实证明，懒惰是会传染的，而且非常容易传染，就算是原则再多的叶柯，也并非百毒不侵。 叶柯一躺下就很快睡着了，倒是小冬，睡足吃饱，反而睡不着了。 她伸手支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叶柯。 他早上一定没有刮胡子，有点邋遢，有点沧桑，但依然帅得要命。这个年纪的男人，长点胡子更加有味道。小冬有些犯花痴，想起他系着碎花围裙的一面，再想着他板起脸冲她吼的一面，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唉，叶柯啊叶柯，你就是一个闷骚的男人。 小冬伸出食指在他脸上戳了一下，他没动，又摸了摸他的下巴，胡子很硬，有点扎手，然后她大着胆子拱他的鼻子，她想看看叶柯拱猪鼻子会是什么样子。 “哈哈哈哈~”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太好笑了，叶柯的威武形象全毁了，这是堪称世上最帅的猪哥哥了。 叶柯一皱眉，最讨厌睡觉的时候受到骚扰了，这骚扰还一阵接着一阵来。他一把搂住小冬的腰，将她整个人用力往下一拉，然后抬起大腿压在她的腰上，这下叫你还不安耽！ 小冬求饶着：“呵呵，老公，我不敢了，我睡不着，还是让我下去吧，不吵你了。” 叶柯没吭声，只是大腿抬了抬，小冬趁机滚了一圈滚下床了。 “你好好睡，我还是去洗碗吧。”大白天的，真心不适合一起睡觉。 外面的阳光很好，小冬把家里的小盆栽拿到阳台上，晒晒太阳精神好，就跟人一样。她伸了一个大懒腰，明天开始叶柯又要出差，她也得开始温习了，补考一定得通过，她不想去求证叶家到底有没有家法。 忽然，小冬的余光瞄到下面有一个正在晨跑的男子，她好奇探出头去看了看，越看越觉得眼熟，虽然看下去那人很小，但是那件7号球衣她可是看得很清楚。 是叶洋吗？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小冬一脸的不可置信。 127 撞破窗玻璃的男生 127撞破窗玻璃的男生 “云朵，你上回说叶洋要回国，还要转学来我们学校的事情，是真是假？”一到教室，小冬就逮着云朵问。 “是啊，是李欣告诉我的，她还说她又有机会了，应该错不了。老大，你怎么突然问起叶洋了？” “我昨天早上在阳台上看见叶洋在楼下跑步，7号球衣，肯定是他，这货不像是适应不了国外的人啊。” 云朵耸了一下肩膀，“谁知道，他有什么怪癖也说不定。”顿了三秒，云朵终于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问，“什么什么，你说叶洋在你家楼下？哇塞，那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去你的，我只爱我老公。”这话说得是越来越顺溜了，而且她毫不害臊地从喜欢晋级到了爱，更加没有刻意地放低音量，反正现在谈恋爱的男女都互称老公老婆了，她还是合法的呢。 “那叶洋看到你说了什么没？” “他没有看到我，我从楼上看到他的，我就好奇问一问嘛。” 云朵忽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老大，李欣还告诉我一个劲爆的消息，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小冬斜了她一眼，“你都这么说了，敢不告诉老之？” “呵呵，这可是李欣说的哈，她说叶洋跟她承认高中的时候喜欢的女生是……”云朵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是你！” 小冬翻起白眼眨了眨眼睛，“云朵，你是皮痒咩？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 “我骗你干嘛，李欣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她眼红得要死，还问我你现在还喜不喜欢叶洋，我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就说幸好。” 说得跟真的似的，小冬半信半疑，“我可是亲耳听见他说我是安家的私生女，他嫌弃我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事实是，他说的也没错啊，他喜欢你不代表你就不是安家的那啥啥了啊，对不？” 小冬抓了抓头发，“唉，不管，反正我现在只爱我老公。” 上课铃声响起，她们两个也不再交头接耳讲话了，该学习的时候还是得学习。 班里组织外出旅游，这个季节最适合旅游了，但小冬一想到下周的补考，她就决定不去了，还给叶柯打电话主动说起了这件事。叶柯夸她懂事了，并且承诺她若是补考都通过，暑假带她去三亚。 这可把小冬兴奋得，一天到晚捧着资料看，高考都没有这么认真过。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也得给足了诚意啊。 这天，大家都出去了，寝室里只剩下小冬一个人在，她一直在认认真真背资料，跟叶柯去三亚就是她最大的目标。 忽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寝室的窗玻璃被砸破了，小冬正背得入神，吓得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尼玛啊，要是她在窗边看的话，说不定她就死在那锋利的玻璃刀子下了。 窗玻璃碎了一地，凉爽又带着青草气息的夏风吹了进来。小冬回过神来，脑门里冲上一股怒气，准是楼下那帮男生干的好事。寝室楼下有一个小型的水泥篮球场，这个篮球场虽然不及体育馆的塑胶篮球场好，但因为位于女生寝室楼下，所以过来打球的男生特别多。 唉，现在的大学生，谈恋爱是必修课好吗。 小冬气冲冲地走到窗边，看到下面有一帮男生正仰着头看着二楼，她探出头指着他们，扯开嗓门质问：“谁干的好事？！” 该死的男生，不但没有人出来承认，还竟然拍手起哄起来，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喂，你们打球归打球，打破我们的玻璃就不对，你们要赔的！” 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从楼下草丛中走了出来，他手里抱着篮球，仰头看着二楼，“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我一定会赔的。” 原先就站着看好戏的男生们一个个又跟着喊：“会赔的，会赔的，学妹别担心啊。” 你妹啊学妹，看你们也就豆芽菜一根根的，还学妹！不过，咳咳，那个人……不就是叶洋本尊么。 叶洋仰着头又喊：“嗨，你是不是4班的安小冬啊，我是3班的叶洋，记得不？” 鬼才不记得，老之记性没那么差，小冬干笑了下，“原来是您啊，您不在体育馆打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不够凸显您的专业性啊。”这是她生平有史以来第一次跟叶洋说话，听起来竟然这么的损人。 叶洋腼腆地笑了笑，“是我不对，对不起了，我马上给你把玻璃换了。”说着，他把球抛给了同伴，“你们玩吧。” 小冬居高临下，看到叶洋果然往学校后勤部跑去。她看着脚底下踩着的玻璃碎片，当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今真的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她以前喜欢叶洋的时候，看到他都会脸红，更别说跟他说话了，后来之所以讨厌他，也是因为喜欢的缘故啊。其实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私生女什么的本来就是事实，但是，她非常在意她在意的人的看法啊，那时候从叶洋嘴里听到“你说安家的私生女啊，我认识她”时，她就呕气呕得要命。 后来什么感觉都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管喜欢也好，讨厌也罢，都消失不见了，提起叶洋，她就会想到，哦，我以前喜欢过这个男生，是第一次喜欢的男生。 小冬找来扫帚将玻璃碎片扫走，大半都还留在窗框上，尖尖刺刺的，看着挺危险。 寝室的电话响了，“喂，找谁？” “是安小冬同学吗？” “是啊，我是。”原来是楼管阿姨。 “这里有个叫叶洋的男生，说是砸坏你们寝室的玻璃，要上去换，我跟你求证一下。” “哦，是的。” 挂电话之前，小冬听到楼管阿姨说，“上去吧。” 小冬想也没想，挂下电话立刻跑进厕所，站在镜子面前整了整头发，怎么说也是当年她暗恋的人，她也是有一点小虚荣心的，她不想自己邋里邋遢被的样子被他看到。 不一会儿，寝室门敲响了，“来了。”小冬打开门，只见叶洋拿着一块大玻璃，站在门口朝她笑着。 叶洋还是老样子，差不多一年不见吧，他仍然穿着球衣球裤，小麦的肤色，阳光的笑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故意的。”叶洋一进门就道歉，态度好得不得了。 小冬有些不习惯，在她的印象中，篮球队队长叶洋是一个很酷的男生啊，很多女生向他告白，他都黑着脸直接拒绝，这种人，竟然这么有礼貌。 “呵呵，没关系，换好了就行。” 叶洋将玻璃放在一边，从球裤口袋里拿出一把老虎钳和一包钉子。寝室楼有些年代了，寝室里的窗户是老式的，就是那种用钉子将玻璃夹在窗框上的那种。 叶洋有些不熟练，但也不至于笨拙，他把原先的钉子拔掉，将碎玻璃一块一块拿下来，然后再换上新玻璃。在敲钉子的时候，老虎钳不怎么好控制，好几次都敲到了手。 “换好了，应该不会掉下来吧。”叶洋用力地扒着玻璃推了推，“好着呢，不会掉下来的。” “谢谢啊。” “谢什么啊，本来就是我不对……”叶洋看着她，眼神一直没有跑开，“安小冬，一年不见，你怎么好像变矮了？” 小冬掂了掂脚尖，“哪有，怎么可能变矮，我明明长高了一两公分呢。”以前觉得叶柯跟他一般高，现在看来，这货又发育了，比叶柯还高。 叶洋指着自己锁骨的位置，“是啊，你以前到我这里，”他又指着肩膀的位置，“现在只到这里了。” 小冬黑着脸说：“白痴，你自己也在长高啊，你怎么不去跟高中那棵柳树比？” 叶洋笑着摸了摸脑袋，露出小男生的羞涩和腼腆，“呵呵，你说得对。” 顿时，小冬感觉自己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云朵说叶洋以前喜欢的人是她，还是他自己承认的，先不管是真是假，因为中间隔了两个人口传，但知道了这事，小冬心里总是会尴尬的。 场面一度冷场，叶洋抬头看了看寝室，看到右边靠门的那个书桌上放着一副网球拍，他指着说：“那是你的位置吧？” “嗯，你怎么知道？” “你喜欢打网球嘛。” “哦哦，球拍是比赛的奖励，我一个私生女是没钱买的。”一说完，小冬就有些抱歉，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口无遮拦，“咳咳，我开玩笑呢。”其实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对叶洋那句话耿耿于怀的。 叶洋忽然认真地问：“你家里人现在对你还好吧？” 小冬笑着说：“我不太回去的。”她刻意地笑得很开心，安家，她确实不太去，严格来说，她只回去过一次而已。 “哦，我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是啊，”还是老公呢，“他对我很好，比安家的人对我好。” 叶洋也跟着笑了，但这笑容比起之前的，明显要生硬许多，“是么，那就好。”他拿着老虎钳，将多余的钉子又放回口袋，“我走了，还得去还。” “嗯，以后打球小心点，幸好窗口没人，不然很危险。” “好，再见……”叶洋叹了口气，默默地走了出去。 “再见。”小冬挥了挥手，然后立刻关上了门，小心脏噗通噗通跳着，真痛快，叫你看不起我，我照样活得很好，哼！ 128 远距离的想念 128远距离的想念 叶洋离开之后，小冬怎么都静不下心来，一看到要考试的材料就犯困。她走到窗户边检查了一下玻璃，确实挺结实的，应该掉不下来。视线往下，篮球场上那群男生还在打球，叶洋也在，不过，他正坐在一边看着，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小冬移开视线，回到座位上就跟叶柯发短信，“老公，我看不进去。” 叶柯很快回了一条短信，“那我进去？” 小冬一开始不明白什么意思，后来想到一件事，他离开的那天早晨，她说饿了肚子在叫，他就说我进去看看，然后就横冲直撞地把她给吃了。再看看这条短信，小冬一下子就脸红了，给他回过去，“色鬼！” “我只对你色嘛。” “这还差不多，想我没有啊？” “嗯，特别是晚上。” 如果说刚才她还在为叶洋而烦恼，那么此刻，叶洋已经被她踢到十万八千里去了，“想我就早点回来啊，我也想你呢。” “不行啊，工作赶不上进度，还在开会，>。<” 额，老男人竟然还会发表情，小冬稀奇得很，第一次觉得跟他发短信也是一种乐趣，她可以感受得到叶柯一丝不苟的外面下面，其实隐藏着一颗荡漾无比的心。“那你晚上空虚寂寞的时候，千万不准叫客房服务啊，@.@” “啊？我昨晚就叫了啊，服务还不错，打算今晚再叫。” “你特么的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信不信我切了你老二！” “老婆，我叫的干洗服务啊，这也要切老二？那你以后怎么办？” 小冬对着手机“扑哧”一笑，“混蛋，好好开会！” “丫头，好好看书。” 小冬深吸一口气，心里平静了不少，好好看书吧，为了三亚，为了叶柯，为了未来。 终于到了补考那天，小冬早上专门去早餐铺买了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100分的象征啊，她没指望自己考满分，及格足矣。 因为需要补考的门数多，所以她今天得考一整天，考完一门轻松一门。去的时候书包里满满都是资料，回来的时候书包空空如也，整个人都轻松了。 考完第一件事，就是给叶柯打电话，“老公，我考完了，感觉……还行。” “你说还行还得打折扣，能不能去三亚就看最后的成绩了。” “嗯嗯，我觉得应该会及格的，好多题目我都背到了，开玩笑，我背得可老实了，资料纸都快烂了。” “打小抄没？” “没有，这次坚决没有，我都背出了还打什么小抄，咱可是正派的人！”赶紧转移话题，“老公，你现在在哪啊？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在深圳，明天要去成都，呆两天再到北京去，再呆两天就可以回来了。”接下来的行程已经算比较简单了，所以他可以说得上来，要是再多，就得问周越了。 “哇，你这次出差真舒服，环游全中国啊。” “我是出来工作，又不是出来玩的。你啊，别一考完就松懈，别忘了这个学期还有期末考。” “哦，知道啦。老公，想我不？” 叶柯的声音放轻了些，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说：“想。” “嘻嘻，我也想你，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哈。” 之后又磨叽腻歪了很久，直到小冬走到了地铁口才挂。 叶柯收起电话，匆匆跟上前面的大部队，不好意思地朝大家点了点头以表歉意，他们正在深圳一家网游开发公司考察。 其实出差并不舒服，以前倒不觉得，反正就是工作，但现在他对出差有了深刻的抵触，特别是这么长时间的出差。不过，若不是这么长时间不见小冬，他也不会深刻体会到想念她的滋味。 想念她，想念之中都带着甜蜜，有时候想她会想到失声笑出来，连叶柯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这跟以前想念唐佳卉截然不同，一想起唐佳卉，那都是带着泪水的回忆，酸酸涩涩，他宁愿不想，尽量用工作麻痹自己。 以前叶柯打电话就是查岗，现在不打都不习惯了，每天都得抽空聊一会儿，一天没听到她的声音，就好像这一天并没有完成。 他想他是做到了对小冬的承诺，一天比一天更爱她。 助理周越凑到他身边，轻声问：“总裁，你在笑什么？” “啊？没有啊。”叶柯立刻恢复了严肃。 周越往前一指，“张总邀请大家去打高尔夫，都等着你上车呢。” 叶柯顿时觉得好尴尬，天哪，竟然想小丫头想到如此分心，他这是在工作好吗，他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好吗。“哦，那走啊。”他若无其事地走向了自己的车，心里大喊着：好丢脸。 车子随着大部队缓缓前行，周越一边开着车一边问：“总裁，看你最近心情挺不错的，不知道是不是安小姐的功劳呢？” “安小姐？”叶柯愣了一下，随即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她不是安小姐，她是叶太太。”几乎脱口而出一般，叶柯说了出来，不觉得有什么可隐瞒的，说出来反而轻松了。 “哦？总裁打算结婚了？恭喜啊。”周越是真心替叶柯高兴，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见到他身边有什么女人，他都怀疑叶柯有特殊癖好，可是事实上也没有。自从去年秋天开始，叶柯就好像变了，身边有女人，到底不一样啊。 叶柯抿着嘴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便说：“我们已经结婚了，只不过因为她还没有到年纪，所以只是签了一份婚书，她还在念大一，公开也不太好，这件事一直保密着，你也先给我保密一下。” “哦，好的，总裁放心，我守口如瓶。”周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难怪安小冬住在叶柯家里，叶柯在北京出了车祸，安小冬也是第一时间赶过去照顾，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对了周越，你看看能不能周旋一下，我们直接去北京，不去成都。” “这个好像很难，上一次也没去，这次接到你要去的消息，都圳的老总准备了好久啊，今天一大早还跟我再三确认航班，好去接我们。” 叶柯皱起眉头，出差好累啊。 “总裁这是想家了吧？呵呵，结了婚就是不一样，以前你出差的时候，我哪里敢跟你闲聊啊，你都是一门心思在思考工作，现在倒是想着回家了。” “是么？”叶柯自己也觉得诧异，听周越一说，感觉那时候好神奇啊，可以两天四十八小时都在想工作的事情，“周越，我现在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 周越赶紧摇头，“不不不，总裁，你现在这种状态好，老实说，你以前把自己蹦得太紧，我们这些跟着你干活的人也得绷紧，那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劳累。像现在这样放松一点，效率高，心情好，身体也好，工作永远都是做不完的。” “嗯，你说得很对。”叶柯愉悦地一笑。 之后转到成都，本来只要呆两天，可是有个环节一直弄不好，整整呆了五天。叶柯有一种立刻回上海的冲动，想死小丫头了。 “叶柯，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电话里，小冬都发火了，有没有这么糊弄人的啊，一天拖一天，一天再拖一天，“我补考成绩都出来了，你还不回来，你你你，你是不是在外边包二.奶了？” 叶柯冤枉死了，以前都是他骂她，现在角色都对调过来了，小冬彪悍起来，不比他逊色啊，“丫头，你这是什么态度跟我说话？”他的声音很弱，没底气。 小冬憋着气，闷声不响，叶柯等了好久没回应，声音非常柔和地问：“喂，怎么不说话了？……我没有包二.奶，成都这边验收的环节出了问题，我也想回来。对了，你补考成绩怎么样？” 小冬赌气说：“全都没过！” “你又骗人，乖啦，告诉我。” 呀？老男人卖萌？小冬觉得是自己听错了，“真的全都没过。” “又不乖了，不是说感觉还行吗，怎么会全都没过？三亚不想去了？” 丫的老男人果然在卖萌，小冬偷笑着，“三亚去定了，不过你那么忙，我自己去就行了，就不麻烦你了。” “这么说你是都过了啊，嗯，我就知道我的小冬最聪明了，一用功就过关。” 或许，叶柯还不知道他说的这话有多恶心，反正小冬是忍不了了，“呕~~~你想恶心死我啊，你能用正常的声音跟我讲话吗？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嘛？” 叶柯清了清嗓子，不再逗她了，“明天说什么都要去北京了，这边再拖下去，那边的事情也要耽误了，不如……”叶柯脑海里忽然出现这么一个念头，“老婆，明天你下午没课，干脆去北京好了，然后呆两天我们一起回家。” 小冬愣了一下，“这样好吗？你怂恿我逃课啊。”尼玛啊，又要一个人坐飞机去北京，坐飞机有点害怕的好吗。 “怎么不好，好啊，不逃课的大学是不圆满的，你还少逃课吗？不在乎这两天的。我让周越立刻帮你订机票。”叶柯越来越觉得这个办法好，上回小冬上京，哪里都没有去玩，这回带她好好逛逛。 小冬一脸无语，老男人竟然说不逃课的大学是不圆满的，他是怎么说出来的啊。 不过，去三亚之前先去北京玩玩，听起来也不错，哈哈哈。 129 你妈妈呢？ 129你妈妈呢？ 下了飞机，小冬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下了，比起上海，北京更加热一些，才走出关口，她就一身汗了。 “热死我了，死鬼老公，想出的什么馊主意。” 虽然嘴里不断抱怨着，但小冬心里还是想念极了他。有半个多月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瘦了没有，也不知道他黑了没有，或者，会不会变成一个胡子大叔？ 想太多…… 她就背着一个包包，里面装了非常简单的换洗用品，轻轻松松就上了北京。 出口处，小冬眼睛一亮看到一个年轻男人举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她的名字，她便走过去：“我是安小冬，是叶柯让你来的吗？”唉，老男人说她到的时候他刚好在忙，会派人过来接机的。 “对对对，是叶总裁让我来的，安小姐你好，叫我傅中就可以了。” 傅中说话是满嘴的京腔，小冬卷着舌头说：“哦，傅中你好。”说完她就想笑了，腹中咩？腹中干啥？ 傅中一边带着路一边说：“叶总裁昨晚夜里的飞机到的，今天一早就去视察了，他让我把你接到酒店去，都已经安排好了。” “哦哦，谢谢。” “不客气。” 到了酒店，小冬是七绕八绕云里雾里，她只知道跟着傅中来到了一间高级vip的房间，床边搁着一只行李箱子，那是叶柯的。 “安小姐，您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好，谢谢你。”小冬礼貌地回应着。 房间很大很宽敞，有他们家的客厅一般大，采光也很好，从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到北京灰压压的天空。她有些扫兴，今天天气不咋滴。 想着他正在忙，就不去打扰他了，于是，她便拿出手机给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老公，我在你的房间了。” 很快，叶柯便直接回了电话过来，“还挺快啊。” “嗯，那是，你派来的腹中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知道我又累又着急就赶紧接到我，又赶紧带我到酒店了。” 叶柯一听，不乐意了，“才跟他见一次面就成你肚子里的蛔虫了，你真不老实，是没见过男人还是干嘛？” “唉呦，别生气啊，我就是这么一说，夸你选人选对了嘛。” 叶柯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好啦，不跟你贫嘴了，我还在忙，你要是无聊就看看电视，别离开房间。”只有小丫头一个人在，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好，那你去忙吧，老公要赚钱养家的，我知道。” “嗯，乖了，中午饿了就自己叫餐。” “啰嗦，我要睡一会热啦。” “嗯，88。” “88。” 挂了电话，小冬走到床边，扑腾一下睡在床上，好大的床啊，真是舒服，怎么滚都滚不下去。 此时的叶柯正在一个工地上视察，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裤，头戴安全帽，即便是最最普通的打扮，都掩盖不了他领导人的光辉。 小冬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却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她开了房间里的电视好有点声音，一个人在外地还真是无聊，面对四面墙壁总是觉得特孤单。她想，叶柯每次出差会不会也有这种感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是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她需要有人陪着说说话，哪怕是吵吵架，才能体现自己的存在感。 翻了一圈电视没什么好看的，转到体育频道看网球比赛。小冬心痒痒了，她幻想自己正拿着球拍在场上打球，凭空在那里乱挥着，还给自己配音，“左攻，杀你一个片甲不留……哇，你竟然接到了球还给我一个回马枪，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后退后退，起跳，啪！果断给你一个旋转扣球。” “呀呀，小样，你竟然把我的绝招都给破了，好，我今天总算遇到高手了，那就来一场高手之间的决战啊，啊，额！你竟然会幻影扣杀，哼，老之是没有准备好才失了球，别得意得太早。” “我杀~~~还是用我的旋转扣球，不过，这回我更是加大了力道……哦他妈.的耶，你果然没接到，没接到啊没接到，我就是比你厉害。” “今天的大赛冠军，安！小！冬！鼓掌~~” 然后，她自己给自己拍手叫好，可是拍着拍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很白痴，相当白痴，真是太无聊了。 喧闹过后的安静，更加显得落寞，小冬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躺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晃荡晃荡地自己玩。 看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她早就饿过了头，也不知道吃什么，干脆就吃起了自己带的薯片和鱿鱼丝。 又等了一会儿，零食吃完了，水也喝够了，天色也逐渐暗下来，叶柯还是没有回来。 “老公，下班时间到了。” “晚上有饭局，要不我让你肚子里的蛔虫去接你过来？” 小冬走到洗手间照了照自己，睡眼惺忪，嘴角还有薯片屑屑，这哪能出去见人啊，大家又要误会她是保姆了，老男人这么爱面子，他肯定有意见。于是，她回了短信过去，“算了，你早点回来，我在房间里等你。” “好吧，你自己叫东西吃。” “好。” 小冬拿起床头的座机叫了一份意大利面，上回去游乐场的时候叶柯说要尝尝，她却不想，现在她倒是想尝尝了，正好看到酒店的菜单上有。 “什么，光点炒面不给送？为什么？” “不好意思小姐，现在是正忙时间，500元一下的餐点不安排送房服务，或者您可以凭房卡下楼到二楼自助餐厅用餐。” “哦，好吧。”人家不送，她也没有办法。 稍稍收拾了一下，小冬准备下楼去吃饭。 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确实不错，至少看着都是令人垂涎三尺的，小冬拿了满满一大盘子的食物，中午都没有吃东西，晚餐必须全都吃回来。 忽然，小冬听到隔壁桌上有小孩的哭声，妈妈妈妈地在叫。她一看，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哭红了双眼，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小妹妹，你妈妈呢？” “妈妈，妈妈，不知道……”小女孩说话口齿不是很清楚，还奶声奶气的，就是一直在哭，哭声并不是很大，在人生嘈杂的自助餐厅里并不明显。 小冬在她旁边坐下来，小女孩叫妈妈的童稚声音，听得她一阵阵心疼，曾几何时，她也在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时候哭着喊妈妈。 “小妹妹，不要哭哦，你是跟你妈妈一起来的吗？” 小女孩止住哭，但声音依然哽咽着，她咬着手指，鼻涕泡泡一个一个的，“嗯，妈妈拿菜菜去了。” 小冬一笑，“哦，拿好吃的去啦，那别怕，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姐姐在这里陪你等，好不好？” 小女孩点点头，小冬拿了纸巾帮她擦干净脸，真是太可爱了，红通通的苹果脸，水汪汪的大眼睛，长大一定是一个大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花儿~”小女孩说话不是很清楚，但最后那个儿字音却十分清晰。 小冬学着她的京腔，“小花儿不哭，你妈妈很快就回来的，饿吗？要不要先吃姐姐的？有薯条哦。” 小花儿立刻笑了起来，泪中带笑，“好，小花儿最喜欢吃薯条了，可是妈妈总不让我吃。” 小冬拿了一根薯条喂她，“油炸食品当然要少吃啦，你妈妈说的是对的，但是偶尔吃一次没关系，姐姐也是偶尔吃呢。” 一边说着，两个人就开始吃起来，小冬觉得要是她自己在等待妈妈回来的时候，有人能问问她帮帮她，哪怕最后还是没能找到妈妈，她也会很欣慰的，可惜那时没有。 忽然，小花咳嗽了起来，而且一直咳嗽不停，小冬给她喝了一口果汁，谁知，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咳越厉害，而且还咳得面红耳赤的。 “小花儿，你这是怎么了？”小冬急了，有些手续无措，抬头看了看自助选菜区，恨不得就喊小花儿的妈妈在哪里。 眼见小女孩脸红到了脖子，而且似乎连喘气都很困难的样子，小冬急忙去拍她的后背。 小女孩一直不停地咳嗽着，说话也说不了，一边咳嗽还一边呕吐，吐得衣服上都是，最最恐怖的是，小女孩娇嫩的脸上和脖子上都起了一片小红疙瘩，红到哪里起到哪里。 小女孩又开始哭，咳着哭着吐着。 小冬乱了手脚，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她都想哭了，明明好好的啊，怎么说这样就这样了。 这时，小女孩的妈妈终于过来了，不过看到自己的女儿这副样子，她手里的盘子都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啊，小花儿，你怎么了？”看到孩子手里的半根薯条，又看到桌上没吃完的薯条，她冲着小冬大喊，“你是谁啊，给我女儿吃薯条干什么，她对土豆过敏，你想害死我女儿？！” “……”小冬无语，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阿姨，我不是，我没有，我我我不知道……” “服务员，服务员，”孩子妈妈大喊着，“快叫救护车，我女儿吃了薯条过敏，快叫救护车。”说完，她一把拉住小冬的手，像抓住小贼一样，“你跟我去医院，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必须得负责！” 130 差点车震 130差点车震 上一章补了一些内容 —— 小冬也愣得一句话也没有，看着小女孩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快晕厥的样子，她是万分的自责。 周围围了很多人多来，幸亏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将孩子抬上担架就走，孩子的妈妈一直揪着小冬的手不放，生怕她逃走不负责任。 小冬一面是自责，一面是担心，跟着救护车就去了医院，把包也落在了自助餐厅里。小冬是不知道小女孩对土豆过敏的，不然绝不会给她吃薯条，小孩子不懂事，又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给她东西吃她就吃了，所以小冬也是万分的自责，一路上都在跟孩子的妈妈道歉。 叶柯终于忙完活回到酒店，电梯里，他照着镜，自恋地摸了摸下巴，这副样子看起来是有些疲惫，但也不赖，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小丫头，他心里一阵激动，好像十几岁的孩子见到心仪的姑娘，忐忑不安又兴奋非常的。 他笑了笑，还忍不住哼起歌来。 “我回来了。”他推开门，可是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卡槽里面并没有房卡，“小冬，你在哪里躲猫猫？出来，我回来了。”好吧，他承认回来得是晚了点，还带了一身的酒味，但是他真的是非常想她，想抱抱她亲亲她，更想拥有她。 房间里面没有人回应，叶柯将自己的卡插在卡槽里，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 “小冬，出来，别躲了。”他走去洗手间找，又走去衣柜找，可是哪里都没有小冬的身影，小冬确实不在。 臭丫头，不是让你在房间里面等别乱跑么，肯定又出去乱跑了。 可是一想，叶柯又忍不住担心起来，小丫头爱玩，但不贪玩，她也是有分寸的，不会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再说酒店里又没有好玩的地方。 叶柯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电话是通的，但接起来的人却不是小冬。 “喂，是叶柯也总裁吗？”是一个带着京腔的女声，“我是酒店的餐厅经理李敏。”电话上显示了叶柯二字。 “是的，我是，这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叶柯对李敏有印象，他每天早餐去自助餐厅吃，李敏已经帮他准备了一切，服务也相当周到，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餐厅经理。 李敏慢条斯理地说：“是这样的叶总裁，我们的服务员刚在餐厅里找到一个客人遗落的包，我听有电话声音就接了，想说是不是客人来找。” “是的，这个包是我朋友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女生，上海人，她现在不在餐厅？” “刚才餐厅里面有一个小女孩吃了薯条过敏送去了医院，包是那时候落下的，可能你的朋友是跟救护车一起去了。” 叶柯皱着眉头，又是疑惑又是担心，“哦，好的，我知道了，在什么医院。” 医院急救室，孩子妈妈一直在哭，还说着在孩子周岁的时候不小心吃了一块薯片就全身发红长红疹子，幸亏及时送医院才没事，检查出来说孩子对土豆过敏，薯片薯条什么的千万不能吃，所以他们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孩子，绝对不让她碰土豆制品，没想到她才离开没多久就出事了。 小冬听了心里难受，看到孩子妈妈悲痛的眼泪，她也抱歉地流着泪，嘴里一直在说对不起。 “我怀小花六个月的时候，孩子她爸就出了车祸走了，小花儿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支撑下去。” “阿姨，小花没事的……对不起对不起。” 孩子妈妈拉着小冬的手，一边紧紧抓住不让她离开一步，一边哭诉。 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跑步声，叶柯一走进来就看见娇小单薄的小冬坐在急救室的门口，他立刻跑了上去，“小冬。” “老公。”小冬泪中带笑，现在无助也没关系了，不知所措也没有关系了，叶柯来了，什么都会没关系的，小花儿也会没事的。 小冬就是这么依赖他，他就是她的天，他就是她的所有。 “阿姨，我老公来了，你放心吧，小花一定会没事的。”她信誓旦旦地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保证。 叶柯听得莫名其妙，他不是医生好吗，他上前摸了摸小冬的刘海，又擦着她的泪眼，“这是怎么回事？” “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小花儿对土豆过敏，我给她吃了薯条，现在在里面急救。” 孩子的妈妈看到叶柯，威严的样子，强大的气场，她更加进地拉住小冬的胳膊，“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得负责，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只要为了女儿，就算是豺狼虎豹她都不会怕的。 叶柯听了餐厅服务员的说法，又听了小冬和孩子妈妈的说法，他心里也有了数，“等医生出来吧，你们别着急。” 他这一句话，没有多用力，但好比一颗定心丸，叫两个手忙脚乱的女人都安静了下来。 叶柯坐在小冬的旁边，抱着她的肩膀鼓励着她，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可是，他知道小丫头肯定在自责。 灯灭了，医生推开门出来，孩子妈妈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也本能地放开了小冬的手，“医生，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幸好送来得及时，孩子没事，以后千万要注意了。” “好好，谢谢医生，谢谢。”说完，孩子的妈妈就冲了进去看孩子。 小冬靠在叶柯怀里，小声地嘤嘤哭泣，“呜呜呜呜，还好没事，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叶柯抚着她的头发，他心里也无比安慰，小冬虽然鲁莽捣蛋，但她的心是善良的，她不忍伤害一切东西，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他陪着她在门口等着，并不着急走。 不一会儿，小花儿推了出来，看到小冬就叫，“姐姐，姐姐。”清亮童稚的声音在这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动听。 小冬又忍不住留下大串眼泪，“小花儿，你没事就好了。” 孩子妈妈拉着孩子的手，她笑着看着小冬，“刚才小花儿都跟我说了，她说是你好心陪她等我的，刚才真是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太着急。” 小冬摇着手说：“不不，阿姨，是我的错，我不该随随便便给小花吃薯条，现在没事就好了。” 小花被推去普通病房休息了，叶柯拉着小冬慢慢地走出医院。 走着走着，小冬的肚子忽然传来“咕噜噜”的声音，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叶柯，撅着小嘴说：“老公，我几乎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叶柯有些心疼，“不是让你饿了就叫餐么，怎么不听话？” “哪里，我想吃意大利面，可是酒店说晚餐时间500元以下的不送，我就去自助餐厅吃了。” “那你可以多加一瓶红酒啊，随便都到500了。” “不喝酒买什么酒啊，这钱不能这么乱花，你工作这么辛苦，我要勤俭持家才是啊。” 叶柯一笑，小丫头这话真是听着都感到欣慰啊，“我赚的钱不少，你可以尽情花，你花不穷我的。” “那也不行啊，浪费可耻。” 叶柯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小冬的双眸，清澈又明亮，他的小妻子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他倏地挑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双唇。 “嗯，”小冬一把推开他，“你干嘛啊，这里是外面，被大家都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老公亲亲自己的老婆怎么了？”叶柯说这话的时候呼吸比刚才急促了许多，一沾上她的唇，他就有了反应，这是男人的本能反应。 “那也回去再亲啊，这是大马路。” 叶柯二话不说将她拉进车里，扑着靠着就凑了上去，他一边亲着她的耳垂和脖子，一边伸手就摸上了她的腰肢和胸。 小冬非常难为情，害羞得只要他一碰就想笑，她一笑叶柯就会吻住她的唇不让她笑，可是手还是不停地摸。 “老婆，我想进去。” 小冬整个身体都蜷了起来，推开他，“回去再说嘛，外面人好多。”不想车震啊，有啥好的。 叶柯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忍着冲动从她身上退离，“好，100码开回去。” 车子开回酒店，小冬摸着肚子说好饿，叶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叫餐回房吃，买了红酒我喝。” “你还喝？一身酒味了。” “可以明天喝啊。” 进了电梯，叶柯低下头就埋进她的胸前咬啃起来，小冬讷讷地攀着他的脖子，她抬头就能看见顶上玻璃倒映着暧昧的两人。她觉得这样好羞涩，可是又不想拒绝他。 叶柯用唇和牙齿要开她胸前的扣子，不过，只咬了一颗就停下，一般酒店电梯里面都是有探头的。 到了房间，叶柯放下她，她还没站稳，叶柯就堵住了她的唇，伸脚一钩就关上了门。 “我，我饿……” “先把我喂饱了。”叶柯用力一扯就扯掉了她的上衣，一手摸着她的胸，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直接压在了墙面上。 箭在弦发，他都不给小冬丝毫反抗的机会，恨不得一口就吞了下去解馋。 “啊！”小冬突然就被叶柯架了起来，她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叶柯放在了床上。 叶柯以最快的速度脱去自己的衣裤，又不给她任何反应压了上去。 131 小别胜新婚 131小别胜新婚 叶柯像洪水猛兽一样,两人一番云雨后，小冬表示肚子饿了。 是啊，小丫头还没吃过东西，他可舍不得让她挨饿。他伸出胳膊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打了酒店服务部的电话点了意大利面以及另外一些食物。 叶柯一本正经地说：“小冬，不如我们就生个小孩给妈玩玩吧。”省得二老整天唠叨，趁二老身体还健朗，赶紧生个孙子或孙女让他们玩玩，有二老带小孩的话，他也可以专心发展事业，而小冬一样可以完成学业，实在不行就休学一年。 小冬一口否定，“不生，你说四年之后再生的，我不想大着肚子上学啊。” 叶柯笑了笑，“好啦，我说说而已，别吃药了，对身体不好，今天好像是安全期吧，不会怀孕的。” “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安全期，你怎么会知道？” “你这个小迷糊，你还知道什么啊？！”叶柯得意地说，“你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一副我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的架势。 小冬挪了挪屁股，加紧了双腿侧躺着，小声地说：“老公你最邪恶了，我的安全期都算着。” “丫头，你说什么呢你。” “我说错了吗？那你说我哪里说错了？”一边说着，小冬就伸出手往他胳肢窝底下挠，他最怕痒了。 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玩闹起来。叶柯毕竟是男人，他只用一只手就抓住了小冬的手，另一只手反攻，在她的腰间轻轻地挠着，她更加受不了，一边笑着一边喊着救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叮咚”一声，一个女服务员在门口说，“叶总裁您好，您叫的晚餐到了。” 该死的，要不要这个时候来啊！！！ 叶柯的脸顿时就僵住了，他真想大喊一句，不要了，别来打扰。可一想小丫头还饿着肚子啊，他不能光想着自己吃饱，而不顾及到小丫头。 打开门，服务员看到穿着浴袍的叶柯，礼貌地提醒道：“叶总裁准备休息了？睡觉之前吃太多不好哦。” 叶柯没理会，只是说：“推进来吧。” 服务员走进来，将餐车推到里面，经过叶柯身边的时候，又闻到了一股酒味，她又好心提醒：“叶总裁，喝酒伤身，您还是少喝点吧。” 叶柯觉得纳闷了，这个送餐的服务生怎么这么多话啊，“放在这里就行了，账单就记在我的账上，到时候一起结。” “好的。”服务生也不是不会看脸色的人，叶柯摆明着赶人，她也不会不识趣，连忙倒退着走出门外，“叶总裁早点休息吧，明天七点半仍然会有叫醒服务的。” 叶柯用力一甩门，将服务员关在了门外，若是再留一秒，难保他不会爆发。今天若不是酒店不肯送餐，小冬也不至于出去吃，那更不会碰到那个对土豆过敏的小女孩，每次来北京都上医院，坑爹啊。 小冬随意地冲了个澡，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到餐车上的意大利面，她像兔子见到了胡萝卜一样蹦了过来，“哇，晚饭，我的晚饭，终于有东西吃了。” 叶柯笑着叹了口气，他这个当丈夫的真是太粗心了，一心只知道工作只知道自己，小冬是一个缺爱的孩子，他应该更多地站在她的角度想想的。 倒了一杯水提给她，“吃慢点，没有人跟你抢，来，喝水，别噎着了。” 小冬接过水杯就“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又狼吞虎咽地吃着意大利面，她恨不得将整个盘子都吃下去。 132 爱情来了 132爱情来了 小冬一边吃一边得意地说：“老公，我补考全都通过了，你准备暑假空出时间带我去三亚玩吧，我连泳衣都看好了，到时候你可别说你没时间。”想了想，她又说，“你没时间也没事，不如把名额让出来，我跟我闺蜜一起去也行。” “你闺蜜？就是那个打工达人？” “是啊是啊，云朵好厉害的，她连学费都是自己赚的，从来不让她爸妈操心。” 叶柯看她说起云朵的时候，小脸上满是骄傲，“云朵知道我们的事情？” “嗯，我就跟云朵说，她是我最好的姐妹。” “既然是这样，那她毕业之后的工作我包了。” “真的？”小冬欣喜不已，不可否认，能进入明业集团确实是非常难得的机会，明业待遇好福利好前途好，是每个毕业生都梦寐以求的大公司啊，若是云朵能有机会进入明业工作，那她就不用这么辛苦打好几份工了。 “我说了我不会再骗你的，安排一个职位而已，举手之劳。” 小冬捧着他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老公。” 嗷，没擦嘴，好油腻啊。 第二天，七点半的叫醒电话准时响起，叶柯伸手拿起听筒又很快挂断了，他很忙，正在忙，特别忙。 小冬压根就没有睁开眼睛，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精力，昨儿个半夜折腾到很晚，今天一大早又在折腾，一开始她还很配合他，可是现在，她只想他赶紧去上班。 一番缠绵后，他非常不舍地吻着她的玉颈，“要不要一起去洗个澡？” 哦买噶的，放了我吧，我可站不起来！小冬摇摇头，含糊其辞地说：“我只想睡觉。” “好吧……”叶柯给她盖了盖被子，起身走进浴室。 之后，小冬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这回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她不知道叶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他今天又要忙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会议室里，叶柯和北京分公司的领导正在开会，“周越，续杯。” 周越一愣，这已经是总裁喝的第五杯咖啡了，“好的。”他心里是很清楚的，昨天安小冬来北京了，看来总裁是操劳了一夜啊。 会议开得很顺利，叶柯对北京分公司上半年的业绩非常满意，这一次出差总算没有白来。 会议结束之后，大家都轻松地有说有笑，叶柯看到了傅中，笑着说：“傅秘书，昨天多谢你接了我朋友，她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傅中有些受宠若惊，原来叶总裁私下这么随和啊，跟工作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总裁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好好跟着徐总做事，你会学到很多，明业最缺的就是人才。” “是是。” 道别了徐总，叶柯和周越就回酒店了，“周越，你拿着资料合同先回上海，我带小冬在北京玩一玩。” 周越抬头一看照后镜里的叶柯，虽然双眼中带着红血丝，可那一脸的疲惫一点都没有掩盖他的喜悦，一说到小冬，他就精神百倍的。周越调侃着说：“总裁，你的爱情来了。” 叶柯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爱情来了？来了吧，在他结婚之后，在他重遇唐佳卉之后，他的爱情又来了。 他很确定自己的心意，他是真的爱上了他的小妻子，原以为他再也不会爱上谁，当初给了唐佳卉太多太多的爱，所以他精疲力尽，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谁了。如果唐佳卉不回来，他或许会永远都活在她离去的阴影下，不管有什么原因，他都是被她抛下的，这份阴影阻挡了他对感情的一切幻想。 他曾以为，若是再见到唐佳卉，他一定不会再放手，不管有什么阻力，他都会义无反顾地跟她在一起，他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可是事实是，她回来了，他却并没有那么做，已经放开的手不可能再紧握，他更想用力抓紧小丫头。 原来，那一段停留在青春岁月里美好的爱情，早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后知后觉的他一直折磨了自己七年。 不过，好在有那空白的七年，才能令他有足够长的时间去沉寂，然后等到爱情的种子再次降临时，它才会健康顺利地发芽成长。 其实，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就一直记挂着小丫头，担心她在学校念书用不用功，担心她一个人睡在寝室会不会着凉，甚至担心她会不会又脑子抽风惹出一大堆麻烦来。他希望看到她什么都好，成绩好，身体好，心情好，他希望她能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孩子，然后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因为小丫头，他开始讨厌出差，讨厌繁冗重复的高强度工作，他试着改变“工作狂”的现状只为了能跟她多相处一点时间。他开始喜欢抱着她睡懒觉，他一点一点地降低或是改变心里的底线，只要小丫头能开心，他愿意改变一切。 他扪心自问，这还不算爱吗？！ 过去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重要的是珍惜当下。叶柯正在履行自己对小冬的承诺，他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更爱她了。 他又想到了唐佳卉，偶尔他还是会想起她，可是换一种角度想，他也会偶尔想起另外的朋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总裁，要不要我帮你们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 周越的话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也好，发我邮箱吧，看她喜欢去哪里。” “嗯，那我回到上海之后立刻找给你。” “好。” 将叶柯送回酒店，周越整理了一下衣物就提前回上海了，他很识相的，不该出现的地方他不会出现。 叶柯在酒店附近的鲜花店逛了逛，他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是他觉得今天必须得表达一下。小冬喜欢蒲公英，可是花店并没有，要表达爱情，非玫瑰莫属，叶柯买了一大束玫瑰，捧着就走进了酒店。 围观的人不少，特别是一个大帅哥捧着一束玫瑰的样子，更加惹人眼球。若是以前，叶柯哪里会做这种事，他觉得丢脸还来不及，可是现在，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买花给心爱的女孩，这仅仅是一种表达方式。 他不想小冬乱想，也不想令她没有安全感，他要清清楚楚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他爱她。换位思考一下，他之前看到冷小北对小冬表白就受不了，更何况是小冬听到他说只把她当唐佳卉替身这样的话，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但对小冬的伤害肯定不会轻易过去。他要消除小冬心里的裂痕，他会好好珍惜现在。 回到房间，开了门，叶柯捧着玫瑰花慢慢走进去，“小冬。”他看了看客厅里面没人，便转移视线到了大床上，果然，大床上拱起了一个小山包，那不就是小丫头么，这都几点了还在睡觉。 他本来想来一场浪漫的表白好吗，在电梯里就激动了好久，可小冬每次都会令他措手不及。 叶柯只好将花搁在茶几上，他无奈地笑了笑，这就是小丫头，叫他头疼也叫他无奈，可他心甘情愿，乐此不彼。 “喂，睡够了啊，这都下午两点了。”叶柯的手伸进被窝去拍她的小屁股，小丫头还没有穿内裤，他小兴奋了下。 “嗯？”小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叶柯无限放大的脸，她揉着眼睛说，“老公你回来啦，”再顺便打了一个哈欠，“啊，好困啊，浑身都酸痛了。” 叶柯宠溺地说：“懒猫，哪有你这么睡的，连早饭和中饭都不吃，你想把你自个儿的胃搞出病来？” 小冬机灵地说：“我吃了，我是午睡啊。” “是么？”叶柯的手干脆去摸她两腿之间，“那怎么连内裤都不穿？” 小冬连忙夹住了他的手不让他乱来，求饶道，“我好累啊，”她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眼神瞬间就出现了，“老公，我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叶柯掀开被子将她拉起来，“全都是我在运动，你怎么会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别找借口，赶紧起床。”反正他也忙完了，带小丫头去喝个下午茶，晚上再带她去玩玩。 可是，掀开被子，他自己都傻眼了，小冬的身前身后全都是深浅不一的吻痕。 小冬害羞得直往被窝里面缩，“你这个死鬼，我不要出来，我没脸见人了。” 叶柯笑，“谁让你给别人看了，只给我看嘛，好了好了，下回我轻点，你快去洗洗吧，不饿吗？” 小冬用力点点头，吐出一个字，“饿！” “那快去洗，我带你去吃东西。” “好吧，你把眼睛转过去，不准看我。” 叶柯叹了口气，“好，我去看电视，你慢慢来。” 133 年轻的寡妇 133年轻的寡妇 叶柯带小冬去喝下午茶，这一对男的英俊帅气，女的活泼可爱，可是引来了不少赞叹的目光。小冬心里甜滋滋的，想起酒店房间里的那束玫瑰，她鬼头鬼脑地说：“老公，你没事儿买花干什么啊？买了又不送给我，你想送给谁？”那花肯定是送给她的，就是他一直没说，都说老男人属于闷骚型的了，有事就爱放在心里。 叶柯原先确实是打算正儿八经地告白一下的，连花都买了，可是吧，那就是一种冲动，过了那股劲头就觉得难为情了，他们都已经结婚了，还来告白什么的，以后肯定会被小丫头给笑死。他喝了一口咖啡，说：“你心里明白就行了，干嘛一定要我说出来？我不喜欢说，我喜欢，做！”他故意把最后一个字强调着说了。 小冬白了他一眼，老男人不但闷骚，而且还很风骚，体面正经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极其激昂的心。 二十多岁的男人，精力正是旺盛的时候，自从他们有了那一层关系，除去两人因为唐佳卉那事闹冷战的几天和叶柯出差不在家的几天，其余的时间每天都会要几次。 小冬发现老男人更喜欢在早上运动，几乎是每天固定的时间，以前他早上都是晨跑锻炼的，现在改为在室内折磨她了。若是他出差，几天不见，那运动更甚，所以这一次，她才会被折磨得腰酸背痛。 吃了点心，小冬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睡饱了，吃饱了，也就有劲了，“老公，明天我要去看升旗。” “升旗很早的，你能起来？” “你叫我啊，上回来北京哪里都没去，这回我可要好好玩玩。” “就明天一天，我看就在故宫看看吧，后天你可是要上课的。” “我可以跷课啊。”星期一有英语课，要见唐佳卉，最不想去了。 叶柯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不能再跷了。” 小冬不服气地说：“臭男人，真讨厌，你想那个的时候就叫我跷课赶来，现在满足了就不准我跷课玩一玩北京，人家好难得才来一次好不好，首都啊，我怎么可以错过两次呢，我又不是你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人。” 叶柯看她撅着小嘴唠叨个不停，笑笑说：“你又乱说话，什么挥之则来呼之则去，你就这么瞧不起你自己啊？记住，你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人，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我是怕你太累了。”坐一晚上都累得直嚷嚷，要是玩一天，还不知道累成啥样。 小冬听着心里格外开心，若她没听错的话，老男人说她是他心里很重要的人，“嘿嘿，老公，你这算表白么？” 叶柯被戳中了心里话，连忙急着否定，“表什么白啊，老夫老妻的。” 看他那着急逃避的样子，小冬更加乐了，老男人最爱面子了，他怎么可能会承认嘛，不过他的心意她确实是收到了。 转移话题，“老公，那你明天早点叫我起床，然后我就去看个升旗，逛逛天安门和故宫，然后就去个长城好了。” 长城……叶柯愣了一下，要去长城么？就凭你这体能，不要半路上叫我背上去，“长城就算了吧，那种地方，不去会后悔，去了更后悔。” 越是不让她去，她越要去，“那我去去看喽，看我会不会后悔。” 叶柯很无奈啊，“好吧，你要去我就陪你去。”小丫头顶多爬一半吧，反正长城也就那么回事，小丫头一定不会感兴趣的。 磨磨蹭蹭喝完下午茶，连着晚饭一起吃了，两人就在餐厅里各种腻歪，做着普通情侣会做的事情。 叶柯开着车带小冬兜风，北京的夜生活是非常丰富的，当然叶柯是不会带小冬去玩的，顶多就是带她逛逛商场。 前面红灯，叶柯将车子停下，小冬眼睛一亮，拉着叶柯的胳膊说：“老公，你看你看，那不是小花儿和她妈妈么。”再一看，“诶诶，那不是蛔虫么，他们好像在拦出租车啊。” 蛔虫，就这么成了傅中的代名词。 叶柯抬眼看去，只见傅中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站在母女两人身边，格外维护着她们，他又看了看附近，看到了xxx医院的标志，他想，小花儿应该是出院了。 叶柯将车开过去，小冬探出窗外向他们招手：“小花儿，还记得姐姐不？” 小花儿有些讷讷的，刚刚出院，精神不是很好，但一见小冬，她就笑了，摇着肥嘟嘟的小手大喊着，“姐姐，姐姐。” “阿姨，你们回家吗？上来吧，反正我们没事。” 小花妈还是有些顾及的，虽然小花儿没事，小冬也是无心的，可自己的女儿白白在医院遭了罪，她心里对小冬多少有些埋怨，“不用了，我们家比较偏远，不太方便。” 小冬的热情被泼了冷水，她心里有愧，她只想帮帮她们，可人家不稀罕啊。 一旁的傅中见她们说话，忽然恍然大悟，“大嫂，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姑娘？” 小冬也一愣，大嫂？小花妈是蛔虫的大嫂啊。 叶柯朝傅中说：“傅中，上车吧，这里不能停车。” 傅中看看后面等着的车正在不停地鸣喇叭，他也不好意思，“大嫂，那是我总公司的大老板，咱们上车吧。” 小花妈格外尴尬，原来是小叔子的大老板，糟了，我不会害得他丢了工作吧。 上了车，傅中报了地址，叶柯便开车去了。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小花儿很懂事，在她妈妈怀里一直不说话，就是睁大了眼睛，自顾自地看着外面。 小冬首先打破了沉默，她往后看着孩子说：“小花儿没什么大碍了吧？” 傅中：“没事了，不然也不会出院啊。” “哦，那就好……”小冬看了一眼孩子的母亲，还是很尴尬，“要是回去之后，小花儿的身体还是不好的话，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会负责的。” 小花妈笑了笑，“别啊，小花儿不会再有事的。” “对对对，她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互相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叶柯发话了，“傅中，有什么需要就说，问题是我们造成的，我们应该负责，更何况大家都认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看，总裁多威武，一说就说到重点。 傅中点点，“谢谢总裁，你们已经付了所有的医药费，安小姐也是无心之失，孩子也没事，真的没关系了。” 小花儿听得懂他们说的话，她清亮童稚的声音响起，“妈妈，姐姐，我没事！” 叶柯忽然想到徐总跟他推荐傅中去上海总公司的事情，便问：“傅中，你若是调去上海，你们家里还有其他人照顾她们母女吗？” 傅中和小花妈不由自主地对看一眼，小花妈皱了一下眉头，小叔子要去上海？公司的决定还是他自己的决定？ 而傅中也吓了一跳，他申请去总公司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跟嫂子商量，可是总裁现在问，他又不能说谎，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就我们三……” 说到嫂子，他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大哥出车祸的时候，大嫂肚子里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父母死得早，他从小就是大哥养大的，大哥突然走了，他有义务照顾大嫂和孩子。 花样是一个地道的北京人，也是一个年轻的寡妇妈妈，人如其名，即使现在已是一个四岁孩子的母亲，她依然是一个漂亮的女子。身怀六甲的时候丈夫走了，作为一个女人，她悲痛但不能悲痛，她连哭都不能哭。 丈夫傅恒比她大十五岁，家里坚决反对，她是跟家里断绝了关系才嫁给傅恒的。可没想到结婚一年都不到傅恒就出了车祸走了。她是一个聪慧如兰的姑娘，有着极高的心气骨，这条路既然是自己选的，就绝对不会回头，所以直到现在，再苦再累她都不会回家求助自己的父母。 所幸的是，傅恒走了，他的弟弟傅中还在。 五年来，傅中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怀孕的时候是他陪着，生产的时候是他陪着，孩子发烧的时候也是他陪着。孩子的到来冲淡了花样失去丈夫的痛苦，也冲淡了傅中失去大哥的痛苦，他们两个就像亲人一样相互扶持，像一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 慢慢地，傅中对花样有了除大嫂之外的情愫，可大嫂毕竟是大嫂，这层关系令他始终不敢逾越半步。 现在叶柯好奇一问，傅中当着花样的面有些不知所措，反而是花样，大大方方地说：“小叔你要去上海啊，什么时候去？你真是的，怎么也不跟我说说，把我当外人吗？” “不是不是……我，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去。”傅中为难极了，一面是器重他的大老板，一面是大嫂，其实他申请调去上海也是有苦衷的。 叶柯是个聪明人，一听他们这么说，自然就不再追问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人家的家事。 送他们到家，叶柯和小冬就走了。花样抱着孩子走在前面，傅中拿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安静的过道里，只有小花拍手唱着儿歌。 “嫂子，能跟你谈谈吗？”终于，傅中鼓足了勇气说，其实他一直在找机会说明。 134 挣不开世俗的枷锁 134挣不开世俗的枷锁 “嫂子，能跟你谈谈吗？”终于，傅中鼓足了勇气说，其实他一直在找机会说明。 花样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轻声说：“我先把小花儿哄睡着了再说吧。” 于是，花样转身进了卧室，傅中就在客厅里面等。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普通套房，是傅恒留下的唯一财产，在北京这片土地上能有自己的房子，也算不错了。傅恒结婚之后傅中就搬出去了，不过为了照顾她们母女俩，傅中又搬了回来。母女俩住在主卧里，傅中就住在书房里。 小花儿跟小冬说得很开心，回家之后一直很兴奋，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不肯睡觉，花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哄睡着了。 走出卧室，客厅里没有见到傅中的身影，但是却闻到了一股烟味，她转头便看到傅中正在阳台上抽烟，他好久都不曾在家里抽烟了。 “怎么了？能调去总公司也算升职，升职还不高兴？” 傅中回头看了花样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半根烟按在烟灰缸里按灭了，“不好意思，我不该在家里抽烟的，但是很晚了不想出去抽。” 阳台上的夜风吹来有些凉意，花样抱进了手臂走了出去，心口堵着很多话想跟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傅中的心思她多少能体会到一些，傅中为了她和孩子已经付出了许多，她不能再耽误他了，他应该有更好的姻缘，以及更好的前途。 迎着风，她笑笑说：“你去上海也是好事，我看叶柯人挺好的，年纪轻轻却很稳重，我看得出来他也比较器重你，不过南方比较潮湿，你要多注意身体，不用担心小花儿，她跟着我在幼儿园里，园长老师都很喜欢她，大家都会帮我照顾好她的。还有啊，你去上海的事情怎么也得跟刘蓉说一说，你们不是正在交往吗？” 傅中一直安静地听着，可一听到刘蓉的名字，他忽地转头看着她。花样一愣，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她不说话了。 “我私自决定去上海，你就不生气？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傅中质问，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他只是想解释一下，可听花样说得那么坦然，他反而觉得很不是滋味，好像她巴不得他走一样。 “呵呵，你怎么了这是？……”花样尽量用欢乐的语气说话，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 “我跟刘蓉根本没关系，我就是不想你再给我介绍女孩子所以骗你说跟她在交往，我早就跟她说清楚了。” 花样诧异地看着他，“啊？前几天不是还看到你去幼儿园里接她去看电影了么？” “那是她配合我的，”傅中忍不住说，“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就你不知道，还一个劲给我作介绍，我就是烦了才申请去上海的。” 他这一说，两人之间那层稀薄的纸就直接被捅破了，花样一直不敢提及的他的内心，就这么赤.裸.裸地摊在了她的眼前。 花样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三秒之后又说：“刘蓉是新来的幼师，年纪是小了些，可是她单纯善良，小女孩嘛，你就多迁就点，我看她挺喜欢你的，你可别错过了，追求她的小伙子可以从我们幼儿园门口排到对街的银行呢。”她直接把傅中的话给过滤了。 傅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每次只要他稍微透露一点对她的感情，她就这样，然后第二天又会张罗着给他介绍女孩子。用她的话说就是：小叔子，你今年都三十了，再不找个老婆难道以后打光棍吗？！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她，他宁愿打光棍一辈子。 “花样，一定要这样吗？”他直接叫了她的名字，而不是叫她嫂子，其实他还比她大一岁，“我哥都死了五年了，让我名正言顺地代替他照顾你没有人会说什么的，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你在逞强什么？” 花样眼神闪躲着，抱了抱自己的身子，“好像有点冷，我……我先进去了。” “别走！”傅中命令一声，张开双臂从背后抱住了她，他款款地说，“我从没想过离开北京离开你和孩子，我就想试试你的反应才申请去上海的，花样，我不想你当我的大嫂，就算你不接受我，也不要推开我，就让我们维持现状，我很满足了。” 花样挣扎了两下挣脱开他的怀抱，侧着脸淡淡地说：“都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你再不找老婆，好女孩都被人家挑走了。” “我不要，你的同事也好，朋友也好，你别再给我介绍了，除了你，我心里装不下别人。”傅中趁着今天一股脑儿全说了。 花样摇了摇头，依然非常的淡定，“小叔，我这辈子不会再嫁人了，我只想把小花儿好好抚养长大，别因为我耽误了你自个儿。” “是，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也只是看着小花儿慢慢长大，她是我大哥唯一的骨肉。我不劝你，你也别劝我，就让我们维持现状好了。” 花样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我给你介绍那么多的女孩子，你就没有看上眼的？你试都不去试怎么知道不合适？以后真找不到了你就后悔了。” 傅中有些懊恼，本来心里就烦着，他揪了一下头发，吼着说：“那我现在跟你说清楚，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别再白费功夫了！”说完，他气冲冲地走了进去，这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发火，他想忍，可是没忍住。 夜深了，小区里的虫鸣声格外响，吵得人都静不下心来，花样看着傅中愤气离开的背影，心里难受极了。是啊，傅恒都去世五年了，女儿也在逐渐长大，她的生活由痛苦、麻木，慢慢变成了现在的平静、知足。 是的，她很知足，丈夫走了，她还有女儿，女儿就是她最大的希望。 可是傅中不一样，他还有大好的前途在等着他。为了照顾她们母女，他一直不能专心工作，也就这两年他的事业才有一些起色，花样觉得她是一定不能再耽误他了，傅恒在的时候最担心这个弟弟。 若说感情，她一直都知道傅中对她有意，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容不得他们有什么发展，这个社会太世俗，容不得叔嫂之间的不伦关系。她是一个传统的女人，也是一个非常在意别人眼光的女人，她过不了自己那关，更加接受不了世俗的眼光。 某天一早去上班，她隐隐约约会听到小区里一些年长的七姑八婶在窃窃私语，说什么昨晚又看到楼上那个年轻的寡妇和小叔子一起带着孩子玩了，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这是三口之家。 她抱着孩子走近，大家就对她笑笑，她们的眼神，分明都带着轻视。 花样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更加受不了这样的闲言碎语，她要为自己的孩子树立榜样，她更加不能妨碍了傅中。 于是，她就抱着孩子，厚着脸皮跟大家打招呼，“李姐，你给我说的那个方子真管用，小花儿吃了两天咳嗽就好了，比药店的止咳药水有效多了，太谢谢你了。” “嗨，没事儿，邻里之间能帮就帮帮忙，你一个人带个孩子挺不容易的。”李姐话锋一转，“瞧我说的，还有你那小叔，人真是不错，把你们母女都照顾着了。” 花样也跟着笑了一下，“是啊，这些年多亏了他的照顾，这不，把他的终身大事也给耽误了。李姐，你认识的人多，你就帮我家小叔找找对象看，若成了，你就是大媒人了。” 李姐听了喜上眉梢，“行，我帮你留意留意。” 一想到这些，花样心里百般的难受，她就是这样，心气极高，又不肯转弯，外面的流言蜚语能把她活活勒死。掰掰手指头，她前前后后给傅中介绍了七八个，小区里几个比较熟悉的邻居经常给傅中介绍对象，不过被傅中婉拒了几次之后，她们就不想折腾了。 后来幼儿园里新来了一个同事，叫刘蓉，清清秀秀的一个姑娘，花样没经过傅中的同意，直接邀请她到家里来吃饭，她的目的就是想让那些七姑八婶看看，她是真的很积极很努力地在帮小叔子找对象。 一阵嗖凉的夜风吹来，花样觉得好冷，她抱着身子走进了屋。 傅中的房门紧闭着，底下的门缝里没有光，可能他已经睡了。花样黯然地低垂着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不知道他走了之后会不会回来…… —— 酒店里，小冬一边吃着爽口的苹果派，一边看着高清电影，五星级酒店到底不错啊，还能免费看电影，而且电视超大的，看起来可爽了。 叶柯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裸着上半身，只在腰部围了一块浴巾。他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背上胸口都还有未干的水珠。 小冬听到声音就转头看了一眼，哇靠，那修长结实的身材，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她讷讷地转回头继续看电影，真心不想在老男人面前露出花痴的一面，被他发觉他又该骄傲了。 叶柯走到她身边，悠闲地坐在了床尾，膝盖就蹭着她的胳膊，“不错啊，会看美剧了，比喜羊羊什么的要高级多了。” 小冬眼珠子咕噜一转，嘴里含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没有喜羊羊啊，只有美剧，人物太多了，都分不清谁是谁，还不如喜羊羊呢。” 135 错了就得接受惩罚 135错了就得接受惩罚 叶柯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他也学着她扁嘴的样子扁了扁嘴巴，有时候相处久了，小冬的一些习惯他也自然就学会了，“你就爱看那些没营养的，看美剧还能学学英语，对你考六级有帮助。” 小冬用手肘推了他的膝盖一把，“一边吹头发去，那儿有吹风机，水滴到我肩膀上了。” 叶柯不动，依然坐着擦头发，他不喜欢吹风机，短头发晾一会儿就干了，那东西从来不用。他看着小冬悠哉悠哉的样子，发起了牢骚，“唉，人家老婆都是伺候老公各个方面的，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呢？” “你说谁啊？” “王总徐总他们啊，出门之前衬衫西装都是熨好的，皮鞋都是擦亮的，连领带都有人帮忙系。” 小冬瞥了他一眼，老男人这是在抱怨她这个当妻子的不合格呢，“人家老婆是家庭主妇，在家没事干只能照顾小孩和老公，可我得上学啊，上学很辛苦的好吗，再说你也不需要我帮忙啊，我做得不好你还嫌呢。”天知道老男人有多么的挑剔，有洁癖的男人最好不要去碰他的东西。 叶柯居高临下看着她，小丫头现在嘴巴利索了，也不怕他了，淘气顶嘴耍嘴皮子的各种来，“安小冬，我是把你宠坏了是不是？” 小冬很幽怨地瞅着他，“你哪里宠我了？没看出来。”不就是分开了大半个月所以相互腻歪了些么，那也是她听了话跷课过来给他发泄的缘故，她牺牲才大，她才是迁就着他。 叶柯把毛巾一甩甩到了床边，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把她从地毯上拎了起来。 小冬手里还拿着苹果派，被他按着坐到了他的腿上，她鼓着腮帮子不服地说：“看吧看吧，你都用上暴力了。”咦，他的浴巾下面，有木有穿内裤啊，额，好羞涩，想捂脸。 叶柯深吸一口气，实在受不了她吃得满嘴都是冰淇淋的样子，他拿起毛巾就给她擦嘴。 “嗷，你擦头发的毛巾给我擦嘴啊？！”小冬抗议道。 叶柯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擦屁股的毛巾都比你洗脸的毛巾干净，别动，不擦干净马上把你扔洗脸台去你信不信。” 小冬的声音由大喊很没骨气地变成了小嗯，老男人这是在说冷笑话吗，太低级了吧。她嘟着嘴巴让他擦着，哼哼唧唧地说：“我还没吃完，你擦干净了还得蹭上啊……” 叶柯一顿，眼神直直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问：“你非得吃得满嘴都是？” “那也得看吃什么啊，这东西当然是大口大口吃比较爽，”说着，小冬举起手里的苹果派，她还挑了一块最大的，冰淇淋最多的，“那你吃吃看，怎么才能不沾着嘴。” 不等叶柯反应过来，小冬一戳就往他嘴巴戳来，他本能地张嘴咬了一口，然后瞬间黑脸。小冬把大半块都塞进了他嘴巴里，上面的冰淇淋都快蹭到他鼻子上了。她暗暗心想，完了，老男人要发飙了。 “呵呵呵呵，”笑吧，也只有笑了，“好像这块太大了点哈，我目测你嘴巴挺大的，应该能塞进去啊，呵呵。”一边干笑，一边把剩下的小半块塞进自己嘴巴里，这回她用力张大了嘴巴，完全没有蹭到冰淇淋。 叶柯黑着脸咬了几口，糯糯的牛奶蛋糕，脆脆的苹果颗粒，甜丝丝的冰欺凌，坑爹的，全都是他受不了的味道啊，可都已经在嘴里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他不会吐出来，那一定非常之恶心，宁愿恶心了自己的胃，也不想恶心了自己的眼。 小冬也嚼着口中的苹果派，她非常识趣地拿起刚才的毛巾帮他擦嘴，可是老天爷不帮忙啊，她一擦，非但没有帮他擦干净，反而把毛巾上的冰淇淋蹭到了他的脸上。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屁股正被一只手捏着了，她拎着毛巾不敢再擦，就当是举白旗投降好了，“我错了，我知道你不爱吃这种东西，我错了，还把你的脸蹭得到处都是。” 叶柯翻起一阵白眼，咽下苹果派之后二话不说就抱起她走去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嘴巴上白白的一圈，脸上也有，鼻子中心也有，太丑了！ 小冬赶紧拧开水龙头，伸手沾了水就往他脸上拍，又是抹又是擦的，“没关系啦，冰淇淋而已，又不是油漆，是吧？！”糟了，腰上的那只手，手劲越来越大了好吗。 叶柯吃了这么一大口苹果派，总体来说是酸酸甜甜的，很儿童的味道，他实在难以忍受，脸庞已经扭曲到不行，一副想呕的样子，然后又被小冬拍巴掌，“啪啪啪啪”直响，他是想吐也吐不出来啊。 小冬焦急地看着他，视线一直锁定在他的脖子以上，下面都是硬硬的肌肉，她是不敢看也不敢碰的，生怕一不小心就点火*了。她软糯糯地说：“老公，你没事吧？别吓我啊，我就是想让你尝尝大口大口咬着吃的滋味，真的很爽的嘛。”可是，看他的表情很痛苦啊，小冬非常不能理解，这是美食好吗，不是毒药！ 叶柯斜眼瞪着小冬，伸手拿了另一块干毛巾在自己脸上擦了擦，然后用力一摔丢在了地上。 汗哒哒，老男人想干什么？这眼神不对啊……小冬心慌得很。 正慌着，叶柯突然兽性大发，一抬她的纤腰顺势将她按倒在洗面台上。洗面台有点高，小冬整个人趴在上面，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地面。 “啊，你干嘛啊你！”洗面台又冰又硬，不是想在这里做吧，搁得骨头都疼。 “你不是说你错了么，错了就得接受惩罚。” “你欺负人，呜呜呜……” “我就欺负你！”说着，叶柯也不含糊，用力一扯就撕烂了她的短裙子，“啪”的一声，他用力打了一下小冬的屁股，“以后不准穿这么短的裙子出门，裤子也不行。” “为什么，谁夏天不穿短裙短裤啊？” “我就是不准，没得商量！”他又大力一扯撕掉了她上面的t恤，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喜欢极了小丫头娇嫩的身体，越熟悉越喜欢，他不想任何男人用yy的眼神看着她那两条修长白皙又迷人的长腿，这是他的私有物。 “啊！”小冬尖叫一声，她囧了，想喊出声又觉得羞丑，老男人简直就是一个腹黑的色魔，魔王级别的。 叶柯的动作不敢太猛烈，怕她又喊肚子痛，这万一真把她伤了，他更不忍心。接触了几下之后，小冬适应了些，也开始有了原始的本能反应，可是这面大镜子她实在接受不了，“老公，别在这里行不？我看自己跟狗一样……” 叶柯汗颜，“又乱说话，哪有人说自己是狗的，你是狗，那我是什么？”他温柔地抱着她下来，但是他依然在她身体里面。 小冬很配合，双脚踩在他的脚背上，依附着他，“老公，明天还要早起去天安门看升旗，还要去爬长城的。” 叶柯咬着她的耳垂，一边走，一边说：“我一定叫你起床，长城我背你上去。”这回是自告奋勇，没人逼他。 小冬在心里默默地想，以后说话做事一定不能得罪老男人，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叶柯将她抱到了床上，不断吻着她，其实苹果派的余味还不错，有淡淡的清香，有奶味和水果味，以及小丫头特有的女人味。 —— 早上起床的时候还睁不开眼睛，可一到了天安门，小冬就兴奋得像打了鸡血。到广场上看升旗的游客有很多，东边微亮的曙光把天空映照得格外透净。 “老公，你看看，国旗护卫队好帅啊。”笔挺军装，英姿飒爽，她对军装有一种特别的崇拜感，女人对制服诱惑也是没有抵抗力的好不好。 “你是来看升旗的还是来看人的？” “都有，都有，”小冬眼睛都直了，看都不看叶柯，继续说，“老公，他们都好帅啊，我要拍照。”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军装算什么，我也有好吗，从初中到高中，大小尺寸的各式军装我都有，你要看回家穿给你看。 晨风有些凉意，叶柯看到小冬的细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他便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冷不冷？” 小冬摇摇头，“不冷不冷。”她拿着手机拍照，拍完又看起了照片，“嘿嘿，看看拍的效果如何。” 叶柯也凑过去，“太远了，看不清的。”等等，他看到了什么，那一瞬，他看到了一张小冬戴着学士帽的照片，“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他一把抢过手机，又翻到了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小冬笑得可甜了。 小冬吓了一跳，什么跟什么啊，手机里又没有艳.照，瞎激动什么啊，她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屏幕，“哦，这是前段时间大四毕业生拍毕业照，我遇到了冷学长，就好玩拍了一张。” 叶柯冷了脸，瞪着她，质问道：“你怎么又跟他在一起了，我的话你总是当耳边风，你看你，笑得这么淫.荡，你想勾.引谁啊？！” 囧，老男人说话真不客气，这旁边都是游客啊！小冬解释说：“我去上课，他们在教学楼前面拍照，正好就遇上啦，我哪里笑得淫.荡了，我哪里勾.引谁了。” 136 老男人是大小孩 136老男人是大小孩 这时，国旗护卫队缓缓靠近，英姿飒爽，步伐整齐，正步而来，围观的游客人潮攒动。 叶柯冷面瞪着小冬，小冬也不敢回头去看，老男人黑面的时候怪吓人的。尼玛啊，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我要看武警官兵啊。 小冬斜着眼睛往后瞄了瞄，不敢回头，她眨了眨眼睛，带着乞求的眼光看着他，“你别闹了，这张照片都拍了好久了……”她耳边听到振振的脚步声，可是却看不到，着急啊。 “人家的帽子你也戴，脏不脏？！”叶柯皱着眉头，不管是什么时候拍的，总之就是她又见了冷小北，还戴了他的帽子，还开心得很。他从来不看她的手机，原来她手机里还藏着秘密，他白了她一眼，迅速翻看了她的短信以及电话记录。 小冬不解，真神了，老男人这点信任都不给她？他这是怀疑她出轨吗？“叶柯，你这是在干嘛，你幼稚不？你好奇怪，难道我就不能跟其他男生交朋友了？” 叶柯翻了一下并没有翻出什么异样的地方，便将手机还给了她。他知道这样做不好，当初小冬侵犯他隐私的时候他也是非常生气的，可是这种事情真的摊到自己头上，他也方寸大乱，他有些理解当初小冬翻看他东西的心情了。 “没说你不准跟男生交朋友，可这个冷小北喜欢你，你跟喜欢你的男生走得近算什么意思？” 小冬嘟着小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反正他毕业就不在学校了，见不到。”她转身去看护卫队，奶奶个球，已经走远了。 叶柯叮嘱道：“冷小北毕了业要去澳洲，他若是找你送行道别什么的，你可别去。” “知道了，你真啰嗦。” “电话也不准接。” “知道了，你好烦，升旗了，严肃点！” “……”叶柯张口哑然，站在一群正在严肃恭敬地行注目礼的人群中，他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失态了。 升旗仪式结束，人群纷纷散去，小冬的手机响起了，叶柯警觉地看了一眼，小冬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便举起手机要给他，“诺诺，你接你接。” 叶柯撇着头，漫不经心地说：“给你的电话，自己接。” 切，明明很在意还假装不关心，闷骚，大闷骚！小冬一滑屏幕将电话接起来，“喂，谁啊？”她故意把声音喊得很大声，省得老男人又怀疑她。 电话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安小冬，你星期五怎么没来学校啊？” 可是小冬想不起来是谁，“你……你哪位？”她有注意到叶柯的余光正警觉地注意她，尼玛啊，干脆给我安装一个监听软件好了。 “我是叶洋。” “……”额，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哦呵呵，是你啊，我请了一天假，家里有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你家里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的？” “我问云朵要的。” 小冬侧脸看了一下叶柯，哼，老男人果然正在紧紧盯着她呢，她故意说：“哦，我没事，我跟我男朋友一起，你找我什么事？” 叶柯在一旁嘴角一扬，想笑却抿住了嘴巴。 “没事，我就确认一下云朵有没有给错号码，呵呵，那你好好玩吧，我挂了。” “哦。” 挂了电话，小冬回头看着叶柯，“同学，男同学，关心我的男同学。” 叶柯扁了扁嘴吧，不理她，径直往故宫售票处走去。 “诶诶，还是高中同学呢，缘分啊，大学也是同学。”这下轮到小冬来劲了，老男人吃醋的样子虽然霸道不讲理，但还是挺可爱的，她跟上去，“老公，你怎么不问我是谁啊？你怎么不问问我，高中有什么恋情啊？” 叶柯没停下脚步，但是长长的胳膊往后一揽就揽住了她的肩膀，半带笑语，半带警告着说：“那你趁早交待，别等我发现。” 小冬也豪气地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只不过他比较高，她够不着，只能搭在他的背上，“好吧好吧，我任何第一次都是跟你开始的，你满意了吧？” 叶柯瞥了她一眼，心里暗爽，这还差不多。 这一次来北京可没有白来，小冬快乐得像一只小鸟，围在叶柯身旁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一会儿跑到这里，一会儿又闪到那里。 叶柯拿着手机给她拍照，年轻真是好啊，再累都恢复得很快，永远都是精力充沛的样子。他现在手机里面几乎全是她的照片，有趁她睡着时候偷.拍的照片，也有她笑着摆好姿势的照片。 很不好意思地说一句，他出差在外的这段时间，时不时就会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看一遍，特别是晚上。她的眼睛最有爱了，瞪大的时候特无辜，微笑的时候会眯成一个月牙，看着照片就会想起拍照时候她调皮的样子，他就会不自觉地笑出来。 “老公，都是我一个人在拍，我要跟你合照。” “好啊，那你过来。”叶柯一按自拍的按钮，将镜头一转转向自己，小冬跑着过来攀到他的背上，然后两个人头一靠，“卡擦”一声就定格了。 因为这张合照，小冬笑了好久，“哈哈哈哈，老公，你太逗了，你还会摆出死鱼眼啊，笑死我了。” 叶柯一看，果真，他明明是帅哥好不好，太毁形象了，“删了，重拍。” 小冬非常无奈地摇摇头，好吧，迁就一下老男人，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下午去长城，可能是上午太活跃了，把精力都消耗光了，长城爬到一半的时候，小冬就腿抖了。她真的很想爬上去，看着也没有多高，攻破所有碉堡是她此行的目的，而且看着叶柯一副求我我就背你上去的架势，她腿抖了也不说。 “小冬，爬不动就吼一声，老公当你的后盾。” “老之不信上不去！”然后，她加快了脚步，但很快就会慢下来。 叶柯笑了笑，一直跟在后面看着她，他的小妻子也是一个死倔的人，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这一点跟他很像。 首都机场的vip休息室里，小冬靠在叶柯的肩膀上，她用力撑着眼睛，虚脱了，犯困了。 叶柯把咖啡杯的吸管凑近她的小嘴，“坚持一下，一会儿登机了再睡。” 小冬听话地吸了一口咖啡，皱着眉头说：“越喝越困。” 叶柯左右看看，趁着没有来人，倏地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嘴唇上轻啄了一下，小冬吓了一跳，用力在他胸口打了一下，“你干嘛你？” “瞌睡醒了？哈哈哈，这招真管用。” 小冬一脸鄙视，谁说他成熟稳重来着，他明明是一个破小孩好吗。她侧身一坐，背靠着他，“懒得理你。” 叶柯放下咖啡杯，从后面环抱住她，忽然感概地说：“这趟短途旅游还满意不？” “嗯，就是太累了。” “傻瓜，这就喊累了，要是玩个三天五天的，那你怎么办？三亚还要不要去了？” “去去去，再累也要去，”小冬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我会锻炼好身体的，为了旅行，为了明年的网球比赛，更为了以后帮你生个大胖小子。” 这话叶柯爱听，“你知道就好，别光用嘴说，得用实际行动。” “遵命，叶大少。” 叶柯在她耳边咬了一口，“叫老公。” 小冬怕痒，笑着躲开，“别亲了，老公老公，行了吧？”真是的，他简直就是一个小孩，一个爱玩爱闹的大小孩。 每一次旅行都能找到除了旅行之外的意义，那么这趟旅行也就圆满了。广播里传来开始登机的消息，叶柯牵着小冬的手走进了登机口，其实，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他又有了人生的目标，那就是让小冬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 —— 傅中从外面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拎到的文件，是徐总给他的调职批准书。他脑海里还回想着徐总说的话：小傅啊，我是很舍不得你走的，但你这么年轻，我不能束缚了你，叶柯很看重你，你去上海一定可以大展宏图的。 升职了，从分公司的总经理秘书升到了总公司的副总经理，可以说是连跳好几级，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是拿到这份调职批准书，他的心情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更多的反而是沉重。 昨晚跟花样聊天，不欢而散，离开北京，离开她们母女，并非他所愿，可是，花样一次又一次将他推开，他实在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花样知道是傅中回来了，她从房里走出来，笑笑说：“回来啦，今天好晚，饭菜都凉了，我去帮你热一热。” “不用，我吃冷的没关系……小花儿今天怎么样？” “没事，陪她在公园玩了一天，累了，刚睡下。”看着他低垂的眼睛，花样有些尴尬，“我还是把饭菜热一热吧，吃冷的不好。” 傅中抢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腕，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真的要去上海了，徐总找我谈话，上面已经批准了，我真的要去上海了。”他特意重复了一句。 137 嫂子，跟我一起走吧 137嫂子，跟我一起走吧 花样转着手腕想挣脱他，低着头也不看他，只是淡淡地笑，“那很好啊，什么时候走？我得给你庆祝一下。” 傅中懊恼地瞪着她，他最讨厌的就是她现在这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吼了一声：“花样，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 “嘘……小花儿刚睡着，别这么大声说话，”花样开始用力挣脱，“找什么男人，我不打算再结婚了。” 傅中看了看卧室虚掩的门，他也不想惊扰到孩子，他拉着花样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干什么，放开。”花样另一只自由的手扒着转角的墙不肯进去。 傅中一手扣着她的手腕，一手握住她的腰，直接将她禁锢在自己和墙中间，他的喘息声很大，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面上。傅中眼中藏着怒火，他气这座冰山怎么就是不会融化，但是，他眼中更多的是爱意，他每天为这个女人神魂颠倒。 花样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她不想被他看穿了，“放开我，傅中，你冷静点。” 她越是挣扎，傅中的手劲越是大，他握着她的细腰，手指慢慢地游走在她的背上，这个女人若不是他的嫂子，那该多好。 花样穿着宽松的居家衬衫，衣衫的领口已经在挣扎中拉得很开，傅中的视线无法躲避她的深v，呼吸间还能闻到她身上特有的女人香，带着一些奶味，带着一些诱惑。他的欲.望瞬间爆满，下体支起的小帐篷严严实实地顶着她的小腹。 浓烈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花样从未与除了丈夫之外的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即使跟傅中同在屋檐下生活了五年。傅中的反应令她有些害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哆哆嗦嗦地说：“傅中，你……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你，嗯……” 不等她说完，傅中火热的吻侵袭而来，他是一个三十岁的老处男，这辈子还没牵过女生的手，更别说是亲吻。他的吻很是生涩，一点技巧都没有，牙齿磕着牙齿发出碰撞声，他简直就是在咬人。 “嗯，嗯……”花样挣扎着，可无奈她的力气制止不了他，她的嘴唇被咬得好痛，但更痛的，是她的心。 五年来的惺惺相惜，他们都明白相互之间的感觉，不一样的是他们的想法。傅中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大哥已经死了，他完全可以代替大哥去爱花样；而花样，一直毕恭毕敬地遵守着道德伦理，她像一个蚕茧一样包裹着自己的心，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张脸，她不想在别人指指点点下生活，更加不想傅中和小花儿在别人指指点点下生活。 他们一个进一个退，一个再进一个再退。 慢慢地，傅中的吻不再那么强烈，可能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但是他并不打算移开她的唇。接吻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傅中松开她一点，不再用咬的，而是真正吻着她。她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好，柔软，冰凉，娇嫩，他舍不得放开。 花样抡起拳头捶着他的胸膛，可是根本不能阻止他的进攻，她的反抗和不满，他统统不接受。 花样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她由反抗转变为不反抗，僵硬的身体一动都不动，呆板地接受着傅中的强吻。 冰凉的湿润沾到了傅中的脸上，傅中的理智终于被拉了回来，他松开她，想去擦她的眼泪，手却不知所措地悬在半空中。“对不起，”傅中哑声说，“跟我一起走吧。” 花样的眼泪像打开的水龙头，一个劲地往下趟，她哭着摇头，咬着唇不说话，就是摇着头。 傅中抓住她的双肩，摇着她，“难道你一辈子就这么过了？你才二十九岁啊，等小花儿长大了嫁人了，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花样哽咽着说：“我们不可能的，即使我给小花儿找个爸爸，也不可能是你，你是她的叔叔。” 傅中轻笑一声，皱着眉头，满脸的痛苦：“呵，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你巴不得我赶紧走，好给你腾地找男人回来，是不是？！” 花样好像被抽干了灵魂，眼神木讷地看着前方，一点聚焦都没有，“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不可能成为小花儿的爸爸。” “为什么！” “我对你……”花样抬眼看着他，眼里带着泪，也带着明确的拒绝，“只有大嫂对小叔子的亲情，没有男女之情。” 傅中紧握拳头，一拳捶在墙上，闷闷的一声响，他无话可说。 这时，隔壁传来孩子的哭声，小花儿还是被吵醒了，醒来没有看到妈妈就会哭。花样擦了擦眼泪，轻轻一推便推开了傅中，她转身背对着他，轻声说：“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你哪日要娶老婆了，嫂子一定帮你送彩礼。” 傅中背靠着墙，颓废地慢慢往下滑，他转过头，看着对面房间里哄小孩的花样，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 上海浦东机场，叶柯一开机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他拉着小冬，一边走一边说话，“喂，妈，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你现在在哪？” 叶柯一皱眉头，听妈急促的声音，似乎有些不高兴，他淡淡地说：“我刚到上海。” “今天赵云风来家里吃晚饭，本来客客气气的吃得挺开心，我还以为他们两个已经开始了，哪知赵云风一回家，小雨那丫头又闹脾气，非说我们干涉她，她要搬出去住，你赶紧回家来劝劝。” 叶柯叹了口气，看了看身旁硬撑着眼皮的小冬，他说：“那我先把小冬送回去，然后再回家。” 温美若一听，诧异地问：“安小冬去接机了？” “不是，她跟我一起回的上海。” “什么？你出去工作她还跟着？她知不知道分寸？！男人出去做事，女人跟什么跟。” “……”叶柯皱着眉头，他.妈今天是吃了火药，把小冬当出气筒了，他愤愤地吼了一句，“是我要她陪着的，妈，你们也太爱干涉了，怪不得小雨要搬出去！” 漫不经心走着的小冬吓了一跳，睡意全无，她诧异地看着叶柯。叶柯挂了电话，拉紧了她的手，“走，咱们回家。” “额……小雨怎么了？” “还不就是爸妈硬给她相亲，她现在闹脾气要搬出来。” “啊？那你也不管管啊？小雨还在失恋期，爸妈硬来是不行的，你这个大哥要是再不关心关心她，那她会更伤心的。” 叶柯停下脚步，其实想想也对，他总是忙着工作，常常忽略身边的人，“那好吧，我们先回家去看看，妈要是说你什么，你别往心里去。”这针预防针必须要打，他可不想哄完了老妈小妹，再哄自个儿的老婆，哄人不是他擅长的。 “好，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我有老公爱我就行了，老公，爱我不？” 叶柯笑了笑，拖长了声音说：“爱~~” 叶柯开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叶家，幸好赶得急，小雨已经拿着箱子走到门口了。叶明正在骂她，摔破了茶杯，气急败坏的，温美若拉着她的行李箱不松手，母女俩一直在僵持。 叶柯眼见不妙，赶紧解下安全带跳下车，“这么晚了都闹什么闹？！” 威严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叶明松了一口气，他老了累了，折腾不起了，看到叶柯回来，他也就稍稍放下了心。叶雨怯怯地站在门口，一手拿着行李杆，一手扶着门框，但她的语气是非常坚定的，“哥，我住不下去了，我要搬出去住。” 温美若苦口婆心地劝道：“小雨啊，你是女孩子，一个人能住哪里啊？太危险了。” 别看叶雨表面柔柔弱弱的，其实她也有着倔强的脾性，“妈，哥十九岁就搬出去住了，我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住家里受你们管制？男女平等，哥能搬出去，我为什么不能？你们别再管我了，我做什么跟什么人交往都是我自己的事！” “你你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爸爸妈妈能不管你？你都已经尝过了苦头怎么还要一意孤行？”温美若气到不行，心口被搅着一般痛，活了大半辈子，如今唯一操心的就是这一对儿女，叶柯他们是管不到的，但叶雨说不要他们管这种话，是最最伤她心的了。 眼看又要闹起来，叶柯大吼一声，“别吵，一家人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还要不要别人睡了？！”他铮铮地看了一眼双眼红肿的叶雨，又看看气急败坏的父母，看样子今天是谈不拢的了，他转头对下人们说，“李嫂，你们该下班的下班，该休息的都休息去，爸妈，你们也消停一下，小雨先去我那里，你们看怎么样？” 叶柯又问：“小雨，你说呢？！” 叶雨擦了擦眼泪，默默地点了点头，“反正我不想呆在这里，像个犯人一样受人管制。” 叶明和温美若都不说话，场面僵持着。 小冬忽然从叶柯身后探出头来，轻声说：“老公，那我帮小雨拿箱子了？” 她才说了一句，很轻很轻的一句，温美若就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安小冬，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来凑什么热闹！”女人正在气头上的时候说话最口不择言，可是却也是心底最真实的话。 138 我吸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138我吸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女人正在气头上的时候说话最口不择言，可是却也是心底最真实的话。 温美若打从心底不肯接受这个媳妇，加上三姑六婆的评论，她心中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了，凭什么她这么优秀的儿子要娶这么一个低贱的私生女，母亲不但是舞女还是一个赌鬼，她完全接受不了。 她现在出去打牌也好，有饭局也好，总是免不了被大家询问这个儿媳的事情，她每一次都难以启齿。还是沈玲瑶说得对，又没有领证，婚礼又低调，许多人都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还来得及的。 她跟叶明说过，叶明没变态，不过也默认了，有那么一个下贱的母亲，女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二老一直想找机会跟叶柯详谈，只不过这段时间都在担心叶雨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时间。 小冬缩回手，又退到叶柯身后，没关系，婆婆不把我当自己人，叶柯把我当老婆就好，真没关系。 叶柯护着小冬，“妈，你说的是什么话，别一生气就把气撒在小冬身上。” 温美若撇头不语，现在不想争论安小冬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自个儿的女儿叶，“小雨，爸妈都是为你好，不想你上当受骗，云风这孩子既懂事又孝顺，而且还知根知底的，你不要，别人都要争着抢着啊。” “那就让别人去争去抢吧，我不稀罕。”叶雨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温美若这种话，原以为父母只是安排他们见面，其实见个面多个交心的朋友也不错，赵云风是个幽默风趣的男子，她不排斥，可是，她排斥的是父母的态度，吃一顿饭就跟订亲似的，逛一次街就跟认定似的，哪有这种事情，他们左右着她的生活和工作，现在连感情都要控制，她受不了。 叶柯见状，忽地走上前，一把拎起她们正在拉扯的行李箱，果断地说：“别闹了，小雨先去我那里，之后再作打算。” “叶柯……” “哥……”母女俩异口同声地说。 “就这么办！”叶柯重重地吼了一声，一手拎起箱子，一手拉着小冬就往外走。 温美若知道儿子的脾性，说一不二，连老爷子都左右不了，她更加不能干涉，不过有一点她是放心的，叶柯很疼叶雨。她退一步，“小雨，那你先跟你哥去，你一个女孩子搬出去住妈实在不放心，有你哥照应着妈也放心。” 叶雨不想再说什么，转身就跟叶柯走了。 一路上，叶柯没有多说什么，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己也受不了爸妈的掌控，他也没什么资格说叶雨。 回到公寓，他的公寓不大，本来就是一个人住的，小冬住进来之后勉强凑合，现在再多一个叶雨，就显得很拥挤了。 叶柯一直板着脸，将行李箱拎到书房里放下，“书房有床，你就睡这里。”说完，他就转身进了洗手间，然后哗哗的水声就传来了。 小冬估摸着叶柯在洗澡，她便安慰道：“小雨，你先在这里住下吧，他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不用理会。” 叶雨点点头，说：“小嫂子，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就是受不了他们事事都要控制我，早知道我就不回国了。” 小冬眨了眨眼睛，微微地叹了口气，她是因为父母不管她而埋怨，叶雨是因为父母管得太多而埋怨。其实她是很羡慕叶雨的，至少有那么爱自己的家人。 晚上，叶柯搂着小冬，大手磨磨唧唧地一直在抚弄她。 “老公，小雨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是不赞同她一个人住外面的，但是我也理解她，我爸妈实在是管太多。” “你们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爸妈是爱你们啊。” 叶柯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反问道：“照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应该听父母的话，那你还能在我床上？” 小冬不语，侧了侧身子抱着他，然后说：“老公，你是不是也介意我妈那样？”公公婆婆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自从年前那晚高利贷找上门，他们对她的态度就转变了，有很多次她都想讨好他们，可是他们一点都不领情。 “我要介意就不会选你了，你是你，你妈是你妈。对了，高利贷的事情已经解决，你妈不来上海了？”若是来了，他这个作女婿的也不能干站着。 “我没告诉她，还是让她留在老家吧，万一她赌赢再犯，那岂不是很糟糕么。” “那你想她过来吗？” 想吗？不知道，小冬心里迷糊着，她最想的就是等毕业之后，工作赚钱买房子，让母亲不再过以前那种令人唾弃的生活，可是现在还早。 叶柯没得到回应，又说：“哪天她来了，一定要告诉我，现在么，咱不说她了，开始办正事。” 什么正事啊，还不就是那点事情么，小冬一把抓住他往下探的手，“别啊，小雨在家里。” “她在隔壁，又不是在眼前。”叶柯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翻身压在她的身上，性感的双唇在她胸前流连着。 叶柯的手总是不安份，一直不断地在她的敏感地带磨蹭，她忍不住发出声音了，他就得意地笑，然后俯下身来吻住她。 小冬觉得有些羞耻，想抗拒可是她的身体又不断地迎合着，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这样，他就会越想要逗她。 可能是叶柯以前憋得太久了吧，现在就想尽情地要，他是精力正旺的正常男人，追求欢爱追求刺激是在所难免的。而且今晚有别人在隔壁，这仿佛是一剂添加剂，更加刺激了他的神经。 “嗯……”小冬咬着唇，若是被小雨听到，太丢人了。 叶柯邪魅地一笑，柔软的双唇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咬啃着她圆润的肩头，将她掰过身来，一边抚着她胸前的柔软，一边吻着她的背脊。 小冬顺势闷在枕头上，老男人今天又有新花样了，惹得她既期待又慌乱，总感觉小腹下有一只小蝴蝶在乱窜。 叶柯在她的背上落下点点吻痕，小丫头雪白娇嫩的肌肤，仿佛能吻出血来，一吸就红，他想盖上印章，以证明小丫头是完全属于他的。 小冬伸手往后捏他的脸，抱怨地说：“你吸什么吸，我明天还要上课的。” 叶柯丢来一句，“我吸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没关系。” “……”老男人太混蛋了。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小冬微眨着眼睛，强烈的阳光令她睁不开眼睛。她拉了拉被子盖上脑袋，伸手就往旁边探去。 咦，老男人呢？ 她好奇地睁开眼睛，身旁空空如也，没有见到叶柯。她又看了看时间，哇靠，已经九点半了，十点要上课的啊。 外面客厅里，叶雨正在吃早饭，看到小冬急急忙忙跑出房间进了洗手间，她说：“小嫂子，你别急，我开车送你去学校，五分钟就到了。” 小冬刷着牙，探出头来问：“你的车不是在家么？” “大哥的车啊，他特意交待的，让你多睡会儿。” “哦……”小冬没有多想什么，只是等她回到镜子面前，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她想大喊混蛋，老男人在她的脖子里都种上了小草莓，难道要她穿高领吗？！ 太可恶了，混蛋！ 时间刚刚好，小冬拿着书包跳下车，“谢谢小雨，我上课去啦，再见。” “不用谢，呆会儿下课我还来接你。” “哦，好。” 叶雨朝小冬挥了挥手，打转方向盘想掉头。 这时，旁边一辆轿车停下，唐佳卉打开车门从车里走下来，叶雨看到她就想到了唐天放，心里百感交集。 唐佳卉一愣，她以为是叶柯，一看驾驶室却是叶雨，她尴尬地笑了一下，“小雨，好久不见，你身体还好吗？” 是唐天放对不起她，并不是唐佳卉，叶雨也回笑了下，“我很好，我送我嫂子来上课。” “是么……小雨，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一谈。” “你不用上课？”听说唐佳卉教英语，好巧不巧还教到了小冬那个班级。 “我的课在下午。” 叶雨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那上我的车吧，一会儿我还要来接我嫂子的。”她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格外亲密。 唐佳卉点点头，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缓缓驶出学校，唐佳卉注意到车里留有许多童趣的东西，后座上放着毛绒玩具，前面的香水瓶子是粉色的kitty猫，车门上贴着一张小冬的大头贴，她正做着鬼脸。 这些都不是叶柯的风格。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这个时段人很少，有些冷清，不过刚好可以聊聊心事。 “佳卉姐，想跟我说什么？”叶雨很坦然，死过一次的人没有什么放不开的，今天就算是唐天放找她，她也会这样坦然。 “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是我要天放跟你分手的。” 叶雨心里一阵抽痛，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么短的时间，她根本无法忘记唐天放对她的伤害。她的手握在沙发靠上，紧紧握着，“呵呵，他若不是自己想分，你阻挠是没用的，而且，即使是你要求，你也不会要求他搂着别的女人在床上让我亲眼看到吧。” 139 叶柯的面子就跟大肠一样 139叶柯的面子就跟大肠一样 自从看到叶雨那天血淋淋地躺在酒店的地毯上，唐佳卉心里就十分愧疚，她一直想找机会向叶雨道歉，尽管她知道一句对不起并不能弥补什么，但至少她心里会好过一些。她也希望叶雨能够体谅一下自己的弟弟，有些苦衷只有他们才知道。 “小雨，天放确实是太过分了，但是他这么做，也是想让你对他彻底死心，你们是没有结果的，就像我跟你哥一样。” 叶雨的眼眶有些湿润，其实这些天来她也想得很透彻了，至少唐天放的方法确实干净利落，让她硬生生地把这段感情从心底连根拔起，尽管扯着皮撕着肉。 “你也知道你爸是不会同意的，我跟你哥是最好的例子。”看到叶雨有所感触，唐佳卉心有不忍，又劝着说，“小雨，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会有真正适合你的人来爱你，我是过来人了，刚开始肯定会很难受，但时间久了，也就那样吧，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佳卉姐，其实你说的我都懂，你无非就想我别恨你们，你无非就是担心我哥或者我爸去报复你们，这一点你放心吧，他们不会做这种事的。” 唐佳卉心想，呵，七年前你爸已经做了。 “佳卉姐，我很好，以前的事情我仅当做了一场噩梦，以后，只要我不愿意，谁都别想伤害我。”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叶雨踩着高跟的步伐轻快了不少，一阵风吹来，吹起了她的裙摆，她从容不迫地按着裙子，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她捋了一下披散在额前的长发，那么的优雅。 夏天来了，路边的树叶繁茂葱绿，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叶雨忽然豁然开朗，失去那个人，天空依然可以晴朗绽放，亮得透净，晴得耀眼。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她坚信，她一定能等到真正爱她的人。 —— 唐天放自从收到院长的剪报以及搜查了许多资料之后，一直在找机会靠近安小冬，一来可以探听安世达的消息，二来也可以掌握叶柯的近况，一举两得。 叶柯对这个小姑娘还真上心。看到叶柯的宾利车从学校门口开出来，唐天放默默地想。 他打转方向盘，踩了油门跟上去。 不对，那不是叶柯，叶柯开车没有这么慢的，拐个弯还要小心翼翼地倒一下车。 唐天放有些奇怪，踩了油门开上前，与宾利车并驾齐驱。 转头一看，心跳都差点漏了半拍，原来是叶雨开的车，他连忙放慢速度。好在叶雨正在专心开车，不会东张西望的，不然就被她看到了。 思念的痛楚像洪水一样泛滥开来，只见了一眼她的侧脸，他就慌了神。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稳稳地跟在后面。 “小嫂子，我要把车开到我哥那里，你去那里坐一会儿吧。” “哦……”坐一会儿是没关系啦，叶柯上班的地方她还没去过呢，不晓得传说中的工作狂工作起来到底是啥样子，“小雨，你要上班了吗？” “那份无聊的工作不想做，我还是想开餐厅，正宗的法国料理。” “我还没吃过法国大餐呢，你开了我肯定经常去光顾，不过叫得叶柯埋单，哈哈。” “好啊，也只有你支持我，他们都不同意。小嫂子，不如你帮我劝劝我哥吧，我爸妈都听他的，他若是同意了，爸妈那里就好办了。” 嘿，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要吃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太看得起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他能听我的才怪！” “好嫂子，试试嘛，世界上最厉害的风是什么风知道不？” 小冬睁着大眼睛，一板一眼地说：“龙卷风？” 叶雨笑着摇摇头，“是枕边风！” 额呵呵，我还没那么厉害吧，叶柯会听我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可是，可是……”老男人做事一向说一不二，他反对的事情必定有他的理由，我这不是又往枪口撞么，这段日子跟他相处挺融洽的，我不想打破现在的和谐啊。 “就试试嘛，试了有一半的机会，可是不试的话，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好嫂子，我的法国餐厅可是全靠你了。” 小冬无语了，能拒绝吗？好像不能，“好吧，那我就试试看。” 后面的唐天放一直尾随着，可是开到交叉路口的时候，叶雨直走，他却左拐了，并且较快了车速。 “天放哥，车行来了一辆法拉利f12，超级牛逼，车主说发动机有杂音，让我们给检查检查，可是弄了半天还是一样。我靠，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f12。” “小马，你别急，悠着点，等我回来再说。” “好。” —— 车行里，赵云风站在爱车旁边犯愁，开到一半忽然发现发动机有杂音，他看到路口有一家修车行就开了进来，也没有多想。 唐天放一停车，就看到了这辆极其眼熟的法拉利，以及法拉利的车主——赵云风，叶雨的相亲对象。以他对叶雨的了解，应该只是相亲对象而已，不会这么快是男朋友的，只不过，那天在服装店里，他亲眼看到了叶雨挽着赵云风的胳膊。 “天放哥，你来得正好，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但是发动机确实有杂音。” 唐天放犀利的眼神直射赵云风，他可不会忘了，赵云风的父亲赵新荣，当年也是他父亲的债主之一。 “杂音？我来看看！”他伸手拉开了车门快速坐上车，这上千万的名车果然不一样，他开始有些嫉妒了。 点火，发动引擎，踩了踩油门，然后熄火，他很快找到了问题。 “螺丝松了，让让。”说着，他作势要去撬开前车盖。 赵云风连忙上前阻止，“你确定吗？如果不行就算了，我拿到专卖店去。”他早已忘了在服装店里见过唐天放的事情，那天他光注意着叶雨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店里还有其他人。 唐天放斜瞪了他一眼，眼睛挑高，活像一个黑道大哥，“我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说完，他用蛮力加较劲一撬，就撬开了前车盖。 赵云风愣了一下，但他更心疼自己的车子，这一撬若是撬得位置不对，他还得大出血的。不过，看起来这个车行老板技术不错。 唐天放拿着扳手这里敲敲那里敲敲，很快就找到了一颗小螺丝，并且拧紧它。“好了，再试试。” 赵云风不是很相信，可是以发动引擎，杂音果然没有了。“老板，你果然有两下子，杂音没有了。” 唐天放不可一世地笑了一声，“我出马没有搞不定的。” 赵云风看了看门口的奔驰跑车，是经过改装的，他便来了兴趣，“你会改装？” “是啊，你有兴趣？”唐天放暗想，你若有兴趣，我保证把你车里的东西全部换掉还不让你发现，蠢货。好吧，他承认他是嫉妒心强，就是见不得叶雨身边有比他还出色的男人，一想到就心痛。 “有一点，不过不敢轻易改。” 唐天放见他挺谨慎，便说：“小马，拿我的名片给他……赵先生，你若有兴趣随时打我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姓赵？” “赵氏企业，谁不知道？！” 赵云风觉得这人真是爽快，一点都不会绕弯，他看了看名片，笑着说：“唐天放，行，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唐天放一笑，鱼儿上钩了！ —— 明业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叶雨一进办公室的门就打了一个喷嚏，她捂着鼻子抱怨，“哥，你这里晦气了，我一进来就打喷嚏。” “那是你晦气，出去。” “呵呵，开玩笑的，喏，我把你老婆安全带来了。”叶雨把小冬推到了前面。 小冬傻不拉唧地笑着，“嗨，老公。” 叶柯白了她一眼，做作，假笑，简直就是一个傻冒，“沙发里坐一会儿，我还没忙完。”意思就是，我没空招呼你们。 小冬的笑容僵在脸上，叶柯一低头看文件，她就收起了笑容，卖笑不是她擅长的。她左看看右看看，这就是所谓的总裁办公室，前卫大气，豪华整齐，约莫两百平米，三面是白墙，一面是玻璃，往下看可以看到上海全景，她已经想象着晚上的绚丽夜景了。 坑爹的老男人，一个办公室而已，要不要这么大啊，办公室大有面子？呵，你肚子里的大肠铺平了，总面积也有这么大。 于是，小冬得出一个结论，叶柯的面子就跟大肠一样！ 叶雨已经见怪不怪了，“总裁大人，你忙你的，我就先走了，反正小嫂子已经帮你带来了。” “你去哪？！别到处乱跑。” “我去做spa，然后跟赵云风约会，不反对吧？” 叶柯混乱了，“你昨天不是还说不接受家里的安排么，今天怎么跟赵云风约会？小雨，你在搞什么？！” 叶雨忽然十分诚恳地说：“哥，我只是不希望爸妈什么事情都帮我安排好，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像木偶。你就跟妈说，我不排斥以后跟赵云风在一起，但现在，我跟他只能是朋友，与其被你们逼着相亲结婚，不如让我们顺其自然。” 叶柯叹了一口气，他是理解这个妹妹的，长在那样的家庭太压抑了，如今小雨长大了，有她自己的思想和执念，只要她不寻死觅活的，怎样都好。他点头说：“好，那你注意安全，有事打我电话，晚上必须回来。” “嗯。” 140 安小冬是你婶婶 140安小冬是你婶婶 “这份计划书你是怎么写的？！我花高薪聘请你回来不是要看这种小学生水平的计划书，重做，今晚八点之前我没看到满意的计划书，你给我滚蛋！” “是是是，总裁……” “朱经理，这个季度的业绩比去年同时段还下跌了3%，我要求不高，上升10%就够了，现在不涨反跌，你怎么搞销售的？还要不要我省心了？！” “今年倒春寒，可能对销售有点影响，这个季度我会掌控好的。” “我不想听到任何借口，都给我出去好好反省反省！” 小冬怔怔地坐在沙发里，手里的杂志只是摆设，坑爹的，原来老男人的火气不止对她，对员工也是这么的火爆。现在都在讲究人性化管理，你这么凶，小心大家集体辞职。 叶柯怒气未消，他只不过出差半个月而已，几个管理人就松懈了，这种松散的氛围真是要不得。他的余光看到小冬正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他便转头看过去，小冬立马低下头看手里的杂志。 “我今天要加班，你要多等一会儿了。” “要不我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打扰你工作。” “没事，不打扰。” “我回家等你不是一样么？” 叶柯抿了抿，忽然很暴躁地说：“这里就让你这么难受吗？”他将文件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然后按了一下座机，“拿杯咖啡进来！” 小冬不敢吱声，她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不敢惹他，只不过她也有小家子气的时候，老男人吼她她就觉得特别委屈，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宠物，主人开心了就宠宠她，主人不开心了就一脚把她踢开。 不一会儿，秘书端了一杯咖啡进来，一起进来的还有叶柯的助理周越。周越看到小冬，微笑着跟她打招呼，他报告说：“总裁，收到北京徐总的答复，傅中明天来上海到任。” “好，给他安排好办公室和公寓，他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叶柯是想着，傅中可能会把花样和小花儿也带来上海。 “我明白，我立刻去办。”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咖啡的香味隐隐约约刺激着小冬的味觉，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她转头看了一眼叶柯，老男人还在专注地看文件，丫的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玻璃窗外的上海夜景绝对称得上是一绝。 小冬皱着眉头，想说话又不敢说，老男人难道不用吃晚饭吗？看文件还能填饱肚子？ 这时，叶柯抬起头来，似乎想到小冬在想什么一样，说：“晚上叫快餐，想吃什么去外面跟秘书说。” “哦……”她悄悄地走出门外，外面四个秘书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她。 “嗨，你们好。”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哪个是庄筱雪，一眼看过去都是一样的制服，差不多的妆容，以及类似的不善的微笑，“叶柯说叫快餐。” 其他几个秘书都有些石化，只有庄筱雪回应了一句，“好的，你想吃什么？” “我……跟叶柯一样吧。” “好的。” 小冬又问：“请问姐姐，茶水间在哪里啊？我口渴，想喝水。” “那边。”庄筱雪伸手一指，她有些不悦，越是靠近三十的女人，越讨厌听到别人叫自己姐姐。 小冬不以为然，点头说，“谢谢。” 小冬一走，她们几个就聊开了，“她直接叫总裁的名字啊，难道这个就是总裁金屋里的阿娇？不会吧，我看只是一个高中生，还是小孩儿啊。” “唉，男人就是喜欢嫩丫头，瞧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是男人见了都喜欢。” “……” 小冬就在隔壁的茶水间，听到外面悉悉索索的聊天声，虽然听得不是十分仔细，但隐约还是能听到一些，她知道她们正在议论自己，她最讨厌被别人在背后议论了。 喝完水又开门，外面就一下子安静了，小冬看了看她们，更加确定她们是在议论自己，她觉得尴尬，可她总不能没事找碴吧。 带着愁容回到办公室，叶柯依然在专心致志地工作，小冬觉得今天来错了，不该来的，还不如回家来得自在。 手机忽然来了一条短信，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挺刺耳，叶柯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发来短信的人是叶洋，问她在不在寝室。 小冬不想理，他又发短信来说他在她寝室楼下面，想见一见她。 小冬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么晚了想见她，还跑去她寝室楼，这个叶洋想干嘛？！ 出于好奇，小冬给回了一条——我不在寝室，在外面吃饭。 ——那我等你回来，有话想跟你说。 小冬皱着眉头，这个叶洋在搞什么鬼，怎么搞得跟追求她似的，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用了，我要很晚才回去。总不能说她跟叶柯住一起吧，同居这档子事情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啊。 ——我等你，不管多晚，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小冬混乱了，她又不傻，这短信内容又这么暧昧，免不了会往那方面想的。 她正琢磨着应该怎么回短信，叶洋又传来一条——安小冬，我知道你高中的时候喜欢我，其实我也喜欢你，我也知道你现在有男朋友，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 小冬看着手机愣了，最后还是一个问号，怎么，叶洋是把问题抛给她么？！说不出来当时的感受，有一种被肯定的喜悦，有一种迟到的小兴奋，也有一种淡淡的小惋惜。 如果说暗恋也算恋爱的话，叶洋才是她的初恋，单纯的只是喜欢他。可是，错过就错过了，错过的青春不可能重来，现在她的心里，只有叶柯。 她爱叶柯，她想永远跟他在一起，她自私地希望他这辈子都讨厌除她以外的女人，只宠她一个。 “发什么愣啊？”叶柯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她吓了一跳，手机一脱手就掉在了地上，“劈啪”一下，摔得后盖都分离了。 小冬慌慌张张地说：“啊？没……没什么啊。” 没什么才怪，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叶柯瞪了她一眼，弯腰拾起手机，“虽然我不差钱，但你也不用这么败家吧？！”手机竟然没有关机，屏幕还亮着，那赤.裸.裸的表白啊，就这么映在了叶柯的眼帘。 小冬更慌张了，干笑的样子比哭还难看，“呵呵，那个那个，同学跟我开玩笑呢。” 叶柯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看到这些短信，臭脸拉得更长了，他吃味地说：“原来你以前喜欢叶洋啊。” 小冬一愣，老男人说叶洋的时候还真顺口，可在她听来却是十分的别扭。一般来说，吃醋的男人肯定会问叶洋是谁，或者警告她不准跟这个人有来往，而今天，老男人竟然说——原来你以前喜欢叶洋啊！ 他跟叶洋很熟咩？ 小冬哪里敢承认，她已经感觉到老男人那强大的气场正散发着阵阵怒气，她今天是有多倒霉啊！ “你还喜欢他?” 摇头，果断地大幅度地摇头。 叶柯没什么表情，将手机后盖盖好，然后还给了她，“别再摔了，让叶洋早点回家，晚了他妈妈会着急的，他妈妈有点轻微焦虑症，跟我妈一样。” “啊？”小冬诧异地看着叶柯，莫非，难道，他们真的认识？叶柯，叶洋，都姓叶，不会吧…… 这时，手机屏幕一闪一闪地亮了，叶洋直接打电话过来了。小冬大气都不敢出，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了，明明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心里却害怕得很，可能是因为之前冷小北的前车之鉴吧，她不想叶柯误会什么。 叶柯腹黑地接起了电话，直接吼了一句，“叶洋，安小冬是你婶婶，再发一些乱七八糟的短信给你婶婶，我告诉你妈去。” 小冬瞬间石化了，婶……婶婶？靠，一个同龄的同学要叫她婶婶？靠靠，老男人的辈分是有多大啊！ 石化的不仅仅是小冬，电话那头的叶洋也石化了，“你你……你是，小叔？”小叔的声音总是那么霸气外漏，分辨率极高。 “是啊，我结婚的事你应该知道吧，虽然喜酒你没喝到。”当时叶洋还在国外，叶柯的语气变得压抑而平缓，毕竟是他侄子，不能用对待冷小北的态度对待，他一边瞪着小冬，一边柔和地说，“你回国之后也没到小叔家里来过，改天来吃饭。” “哦，好的。”叶洋一愣一愣的，怎么都想不到小叔的老婆竟然是安小冬，他只听他妈妈说小叔娶老婆了，但娶的是谁就没告诉他，他也没关心。 叶柯挂了电话，冷冷地说了一句，“安小冬，看来你的魅力不小啊，叶洋固执地要回国，是不是因为你？” 额，冤枉啊，小冬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他是适应不了国外的生活才回来的，关我什么事？！” 她一心只想撇清与叶洋的关系，却不知这样一说反倒是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果然，叶柯一听这话，压抑着的怒火就砰然爆发了，“连这你都知道啊，看来你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傻子都知道这是他的借口，一出国就找各种理由回来，他给家里闹得，他妈为这事愁得住院。” “我们真的没关系，我们连朋友都不是，高中的时候我跟他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141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141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们真的没关系，我们连朋友都不是，高中的时候我跟他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没说上话就互相喜欢上了，要是说上话了那你们岂不是还得私奔？”叶柯想起小冬以前说的话，她说她也想自由恋爱，她也想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说来，她是不是在暗示她早已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就是叶洋？！ 不可否认，叶柯有些嫉妒，他比他们大了八岁，爱好不同，价值观不同，他们是正值青春年少的少男少女，而他，就是他们的叔叔。 小冬觉得叶柯有点不可理喻，“你别冤枉我，事实就是我跟叶洋根本没关系，我们也是他来学校之后才算认识的，以前就是知道有他而已。” “谁信啊，现在都表白了。”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小冬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他才是无理取闹。 叶柯顿时觉得很没面子，他想掌控一切，即便是吵架，也得他喊停才能停，“安小冬，你上个学怎么这么多事情，学习不好好跟上，谈恋爱倒是积极得很。” “安小冬，冷小北我管不着，但是叶洋我非得管，他是叶家门里的人，说出去会被别人笑掉大牙的。” “安小冬，你给我好好守妇道，别到处抛媚眼。” 小冬闷着气不说话，可越是不说，叶柯就越是得理不饶人，特别是听他喊着自己全名的时候，她就感觉特别委屈，温柔的时候宝贝丫头的叫，凶她的时候就直呼姓名，落差也太大了。她忍不住回顶一句：“人家喜欢我就是我去勾.引人家，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那你把我跟狗一样拴在家里好了，我哪里都不去总行了吧？！” 叶柯眯了眯眼睛，绝对没想到小冬还能在这个时候顶嘴，这个时候她应该说好话说软话让他气消才是，“安小冬，这是你跟我讲话的态度？！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小冬迎着他凌厉的双眸，没想到叶柯也会说这句话。想起以前在安家，文清芳拿她出气的时候，若是她敢顶一句嘴，文清芳就会戳着她的太阳穴说：“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下三滥的舞女生的孩子，我能给你一口饭吃是我的大度仁慈。”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文清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眼神，是鄙夷的，是唾弃的。而此刻，叶柯这句话令她心痛至极，比他说她是唐佳卉的替身还要难受。 毕竟他曾经爱唐佳卉爱得那么深，为了她守身如玉了七年，再重逢却依然不能在一起，那么他说那句话也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呢，他是打从心底看不起她，他嘴上说不介意她的出生，可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还是有归类的。 小冬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老男人真是厉害啊，在床上的时候说话那么甜，糖衣炮弹接踵而至，可是他一生气就原形毕露了，因为叶洋是他的侄子，是他叶家门里的人，所以结论就是是她勾引了他的侄子，一切都是她的错，叶家的人不会有错。 小冬轻笑了一下，不卑不亢地说：“我的身份，呵呵，我是什么身份，你心里最清楚。” 叶柯顿了顿，十分懊悔刚才自己的口不择言，可是他的懊悔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他继续说：“别跟叶洋走得那么近，你不爱学习，可别耽误了他！” 如果没有两个鼻孔，小冬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气死，果然啊，还是别太在意的好，越是在意就越不容易妥协，就会越渴望被尊重，而事实是，在老男人的字典了，永远没有尊重她的概念。 叶柯看她憋了好久都不说话，但眸子里却带着深深的怒气，她这副隐忍的样子，他看了也不好受，他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不说叶洋，相信这小子也不敢再乱来了。你手机拿好，别再摔了，越是贵的东西越不经摔。” 小冬用力一转头，气冲冲地往沙发上一坐，气得胸口明显上下起伏。气死了气死了，气得胃痛，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她，真是一点都不尊重人啊，他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大爷，要人哄着捧着，他对了是他对，他错了也是他对。 叶柯知道自己的语气太重，小丫头生气了，也委屈了，可是要他现在道歉他也拉不下这个脸。 “笃笃笃。”庄筱雪敲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两份快餐，“总裁，快餐到了。” 叶柯淡定地说：“嗯，放在桌上吧。”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也坐下来，打开快餐，放到小冬面前，“吃饭了，多吃点。”最好是吃饱了，气也消了。 “不饿，不吃。” “不饿也得吃，你不吃试试看！”叶柯将筷子递到她面前。 又是这种命令般的语气，小冬紧紧抿着嘴巴，她在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一定要装包子，只有装好了包子才能有饭吃，才能少受罪，她低着头不愿去看他，拿起筷子就往嘴巴里面扒饭。 这口饭没有一点味道，她机械地往嘴里塞着，好像一个死囚犯，在临刑前的一夜吃的最后一顿饭。 叶柯皱着眉头，小丫头这又是在演哪一出？！ 白米饭全吃光了，菜全部留了下来，“我吃好了，我想回去。”她忍住心里的委屈，考虑再三说她想回去，而不是她要回去，在叶柯面前，她不敢倔强，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她又回到了刚跟他接触时的那种状态，小心翼翼，全副武装，竖起浑身的刺，不靠近他，也不让他靠近。 叶柯觉得不对劲，想示好却又拉不下脸，这里是他的办公室好吗，是他发号施令的地方，是他威严批判的地方，叫他怎么拉下脸来跟一个女孩子道歉。 “那我让小杨送你，我忙完就回去。”口气还是硬硬的，他一时转变不了。 “不用麻烦，我能自己回去。”小冬站起来，嘴角扬起微笑的弧度笑了笑，可眼神始终没有看着他，她拿出在安家哄大妈的姿态，卑躬屈膝地说，“你慢吃，我先走了。” “你……”叶柯很无奈，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小冬独自一人穿梭在匆忙的大街上。说匆忙真是一点都不错，上海是一个节奏很快的大都市，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小跑着，亦或是疾步走着，每个人也都有要去做的事情，孤芳自赏，亦或是成群结队。 只有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没有她要去见的人，没有她要去赴的约，唯一可以作为目的地的，就是最近的地铁站。 抬头仰望，最耀眼的就是明业集团高耸的集团大楼，整栋大楼的外墙都是明亮的led灯带，把整个城市夜晚的亮度都提高了。明业集团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前的夜景她是无缘欣赏到了，但是她此刻正处于夜景之中，成了那庞大夜景中的微小部分。 她就是这么的微小，小到足以让每个人忽视，没人会理会她的感受，没人会理解她的想法，更加没有人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心凉。 她紧握着拳头，愤愤地告诉自己，“安小冬，别着急，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拿到毕业证书，等毕业了就能自食其力，等赚钱了就能挺起腰板，以后再也没人敢瞧不起你。” 街角停着一辆奔驰跑车，流线型的车身，低调中带着嚣张，因为经过改装，所以格外惹人注目。唐天放坐在车里，耳边放着音乐，眼睛一直看着斜对面的高级餐厅。 赵云风修完车开车走了之后，唐天放留了一个心眼，一直默默地尾随着，然后他跟着他来到了明业，然后他看到了叶雨。看到叶雨坐上赵云风的车，看到他们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餐厅，他的心，仿佛被刀割着。 赵云风现在只是叶雨的相亲对象，可是约会之后呢，明天呢？看叶雨的样子，好像并不排斥赵云风啊。 正当唐天放心碎满地又无可奈何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从照后镜里瞄到了一个熟悉的娇小的身影。 安小冬？！ 唐天放关了呱噪的音乐，转头聚焦在那个少女的身上，果然是她。 小冬垂头丧气的，走路也不看前面，走几步还踢一下。唐天放等她慢慢走上前，然后轻踩油门跟了上去。 十字路口，小冬停下脚步等着，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路口川流不息争先恐后的车流，有些不耐烦。 绿灯了，小冬抬起脚走了出去，可是走着走着，她就发觉不太对劲，她的余光看到一辆车子一直跟着她走，没错，是一辆车子。 小冬被跟踪过，所以她第一个跳进脑海的就是绑架的戏码，她想她若是一回头，会不会有一个黑衣人用麻布袋套在她的头上，然后把她打晕了扛上车。 想着想着，她真有点害怕，抬头看到前面有交警，她赶紧加快了步伐，在交警的眼皮子底下，总没有绑架勒索这档子事吧。 “嘿，安小冬，你跑什么跑，是我啊。” 小冬回头一看，害怕的心没有了，但警觉的心依然在，“唐天放，你跟着我干什么？” “路是大家的，怎么能说我是跟着你呢？我刚好路过看到你了，顺便打个招呼。” “那也不用鬼鬼祟祟跟在我后面吧。”怎么看他他都不是一个好人，还是少接触为妙，“我走了，你别跟着我。” 142 车是我砸的，赔钱找叶柯 142车是我砸的，赔钱找叶柯 “那也不用鬼鬼祟祟跟在我后面吧。”怎么看他他都不是一个好人，还是少接触为妙，“我走了，你别跟着我。” 唐天放踩住油门开了上去，又一踩刹车停车挡住她的去路，他痞痞地笑着：“你去哪啊？我送你好了。” “不用！”小冬皱着眉头，绕开车子往前走。 唐天放见她要走，快速跳下车来，跑了两步挡住她的去路。小冬火了，对这种人，真心不用好脸色，“唐天放，你想干什么，再不让我走我可叫人了，”她伸手指着前方，“那里就有交警，你别乱来。” 呦呵，安小冬年纪小小，胆识可不小，一上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可是他清楚得很，表面越是凶悍的女生，实际上就是一个软柿子。唐天放笑嘻嘻地瞅着她，“安小冬，我真没恶意，你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啊，我刚回上海也没什么朋友，挺无聊的，兜兜风也能遇上你，那也是缘分。” 小冬白了他一眼，她想，小雨肯定就是被唐天放的油嘴滑舌给迷惑住的，这个男人长得是挺帅气的，可是人品实在太烂，玩了小雨在先，还爱挑拨离间，实在是烂人一个。 “缘分你个头，谁跟你有猿粪了，这里没有大猩猩，狗屎倒是很多，喏喏，那角落里就有一堆。” 唐天放不可思议地听着小冬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安小冬，你实在太逗了。”不过他心里想的是，叶柯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小女生，既野蛮又撒泼的，怎么都提不起兴趣啊。 他摸了摸口袋，小冬稳扎稳打地扎了一个马步，“你又想干嘛？！”要是他掏出凶器什么的，她可是无力招架的。 唐天放一笑，伸出手拿了一包香烟出来，“我抽根烟，你别紧张。” 打火机幽蓝的火苗很快点燃了香烟，他就在马路边上抽起来，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抽烟的时候皱着眉头，然后悠然地往外吐着烟雾，仿佛要把满腹的愁思全都吐出去一般。 小冬看着他抽烟的样子，脑海里想到了叶柯，虽然没有看过叶柯抽烟是啥样子，但她看到过背影，叫她心疼的背影。 “喂，你不是拦着我就想让我看你抽烟吧？” 唐天放笑了一笑，拿着香烟往边上一弹，“安小冬，我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你相不相信？” 小冬扁了扁嘴巴，故意笑笑说：“这位大哥，你以为你这种低级的激将法能骗得了我？吼吼吼吼，笑死我了，我可不是三岁小孩，你缺朋友我不缺，我不需要比我大这么多又有代沟又没共同语言又极具不善目的性的，男性朋友。” 唐天放第一次感觉跟女生套近乎有了一种挫败感，小冬几乎是一语道破他的目的。他又深吸一口香烟，然后瞄准了垃圾桶一弹，烟蒂不偏不倚地丢进了垃圾桶。 小冬鄙视地说：“我更不会跟没公德心的人交朋友了，小学生都知道带明火的东西不能往垃圾桶扔，你多大了？！啧啧~”小冬一边摇头一边奚落。 唐天放有些诧异，看来这个安小冬并不是软柿子，他无所谓地吐出最后一口烟雾，“你个小丫头片子，嘴巴倒是厉害得很啊，行，那我就跟你挑明了。你跟叶柯还没领证吧？” 说到小冬的软肋骨了，她大声说：“没到时间而已，今年冬天一到生日就领证。”这是老男人说的，虽然她心底有些虚，毕竟还没到时间。 “幸好啊，你们没领证，安小冬，我是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才劝你的，别领证，领了证你的人生就多了一道污点，因为你们还得拿离婚证。” 小冬翻起白眼瞪着他，虽然她讨厌极了唐天放的嘴脸，但至少他是说实话了，只要说实话不玩阴的，好的坏的她都接受。她双手叉着腰，回应道：“那也不关你的事，你一边呆着去，最好啊，去寺庙里闭关闭关，好让你的脑子控制住你的精虫！” 唐天放囧了，现在的九0后说话真前卫，他那些哄女孩的招数一点都派不上用场，他发现他根本应付不了一个90后的女生，他的魅力不是这么差吧。 小冬始终没给他好脸色看，看他说不出话了，就径直往前走，晾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乱的。 “安小冬，你别走！”唐天放有些懊恼，有些挫败感，直接伸手揪住她的胳膊阻拦。 不抓还好，这一抓，小冬就像小老鼠一样跳了起来，“救命啊，抢劫啊，抢劫啊，交警叔叔，这里有人抢劫~~” 交警听到声音，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然后跨上交警摩托车就往这边赶。 唐天放哑口无言，措手不及，愣在原地木讷地盯着她看。 就当是给叶雨报仇了，绝对不能轻饶这个混蛋。想着，小冬也没有多想，低头狠狠地一口咬住他揪着她胳膊的手。 “啊~~安小冬，你怎么咬人啊？！”唐天放吃痛地大叫起来。 “哼，我咬的就是你，坏蛋！”咬你还便宜了你，姑奶奶我还没撒完气呢，小冬转头看了看街边的角落，看到垃圾桶旁边有一块砖头，真是天助我也，那砖头在路灯底下还透着非常流行的橡皮红，她拔腿跑过去，拾起砖头，大力一扔，“咣当”一声随即传来。 啊哦，果然是奔驰跑车，质量那是杠杠的，嗯，不错不错，挡风玻璃没有碎，就是变成了一朵放射状的大白花，可讨喜了。 唐天放还没反应过来，手背很痛，一摸，两排深深的牙齿印，这“咣当”一声听得他心惊肉跳，是的，确实是心惊肉跳。 “安小冬，”他忍不住怒吼起来，“你这个臭丫头找死啊！” 小冬伸出舌头吐了吐，然后又跳起来，挥着双手大喊：“交警叔叔，快过来，这里有坏人，抢劫啊，救命啊！” 交警停下摩托车，走过去，先是礼貌地敬了一个礼，然后问：“怎么回事？！” 小冬立马跑到交警身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怯生生地说：“交警叔叔，有坏蛋想抢劫，”她狠狠地一捏自己的大腿，这招百试百灵，痛得她眼泪水哗啦啦啦直往下流，“呜呜呜，他抓我得我手臂都红了，你看……” 交警看了看小冬的胳膊，果然一块红，还有手指的印子，他冲唐天放说：“把身份证拿出来。” 唐天放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爱车，那朵大白花直戳他的双眼，他眼珠都快掉下来了，心痛，肉痛，蛋痛！他气愤地走到交警面前，大吼着：“我要报警，告她破坏我的车，我要求赔偿！” 交警淡定极了，重复了句：“把身份证拿出来！” 交警的淡定更加凸显了唐天放的激动，他简直气得快跳脚了，“我要报警，我要报警！！”他的眼睛迸出火来，每吼一句，身体就迫近小冬一点。 小冬躲在交警背后，瞪大了无辜的双眼，可怜兮兮地求救，“呜呜呜，交警叔叔，我好怕，我要回家，呜呜呜……” 交警毛了，一手按住唐天放的肩膀，一手拿起对讲机说：“左边路口需要支援。”然后又对唐天放说，“这位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把身份证驾驶证拿出来。” 唐天放认栽了，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他憋着气，直瞪着小冬点点头，“小丫头片子，你有种。”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身份证交给交警，又转去车子里拿了驾驶证，看着白花花的放射状碎裂的挡风玻璃，那每一小块碎玻璃上还反射着无数个安小冬，他心里就有火。 交警记下了他的身份证号，问：“你们认识？” 小冬连忙摇头，“我不认识他，他鬼鬼祟祟跟了我一路，吓死我了。” 交警看了一眼奔驰车，“你砸的？” 小冬咬着嘴唇，眼睛里满是泪花，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我……这是正当防卫，我……我总不能砸他的头吧，万一措手砸死了他怎么办办？” “安小冬，你不认识我？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小冬又躲到交警身后，“叔叔，我真的不认识他，要是认识他，我就不会喊救命了。” “小姑娘，你的身份证也拿出来。”交警的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 小冬连忙从包里拿出身份证交给交警，并在一旁捣鼓着：“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我猜他肯定调查过我，蓄意跟踪，他想绑架我。” 唐天放听得一愣一愣的，到底谁是受害者啊。 不过交警自有判断，若唐天放真是抢劫犯，也不会留在这里等他抓，这其中必定是有误会的。他看了看砸破的挡风玻璃，又看到唐天放流血的手背，问：“唐先生伤口要紧吗？” 唐天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背正流着血，还不少，他趁机说：“当然要紧，我受伤了，流血了，她干的，车也是她砸的，从没见过这么蛮横不讲理的女人。” 交警回头看着小冬，想听她的解释，小冬摸着脑袋，扁了扁嘴巴说：“车是我砸的，他的手也是我咬的，但我真的是正当防卫。” 唐天放赶紧说：“就算你是正当防卫，那也是防卫过当。” “那你找叶柯要赔偿去，你跟他熟。” 143 美女走夜路总是让人不放心 143美女走夜路总是让人不放心 “那你找叶柯要赔偿去，你跟他熟。” 交警听出点花头了，这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但是，他本着秉公办理的态度，说：“若是谈不拢，那就只好去警局坐坐了，现场不要动，会有警察来处理，你们现在跟我去警局，录个笔录什么的就行了。” 两人都不啃声，唐天放是怕麻烦，安小冬是怕叶柯生气，警局啊，这个烂人不会告她破坏罪吧？！ 小冬瞄了一眼唐天放，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也不动。 唐天放只好认倒霉了，去了警局就把事情闹大了，他不想跟叶家再产生什么恩怨，他挥了挥手，“算了，今天算我倒霉。”他伸手问交警要回证件，“身份证和驾驶证能还我了吗？我不报警，也不用她赔。” 交警绝对是秉公办理，他说：“这里不能停车，按照规定得扣你一分，还要罚款100。” “……”唐天放一阵黑脸。 小冬忍不住“扑哧”一笑，连忙捂住嘴巴，还瞅了瞅交警，那小眼神，满是敬佩。 这时，一辆宾利车由远至近停下来，是叶柯。小冬赌气走了之后，他就心神不宁的，吃饭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可是明明就饿得很，坐着看文件也看不进去，连最后落款的日期也会写错。他想着小冬生气又隐忍的样子，想着想着他都能体会那种委屈。打她电话却是关机，越想越担心，于是他就放下所有的事情出来，不想却在转弯口就看到了小冬。 叶柯强大的气场令小冬又躲到了交警的身后，完了，撞个正着。 叶柯看了看唐天放的车子，又看了看他有些狼狈的样子，便问：“怎么了？” 交警认得叶柯，刚才听安小冬说叶柯名字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真的是这个叶柯。他礼貌地敬了一个礼，然后简单地叙述了一下。 小冬自知在叶柯面前装不了假，她便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一直低着头。 叶柯沉着脸，看不出什么脸色，波澜不惊的，他听完就问：“车主说要赔多少钱？”他故意问的交警，不想跟唐天放正面直接打交道。 交警有些纳闷，但还是说：“唐先生说算了，不报警，也没要求赔偿。” 叶柯听了，上前一把拉住小冬的胳膊，“那我就带她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小冬走，直接把她塞进了车里。 唐天放一直没有说话，看到叶柯，他心里多少有点慎，说不上害怕，就是慎。 小冬坐在副驾驶上，整个人都塔拉着，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吓得都忘了系安全带。 “车门没关好。”叶柯提醒了一句。 小冬开了车门，又拉上。 叶柯“啧”的一声，“还是没关好。”他干脆自己去关，他上半身越过副驾驶，一拉车门打开一点，又用力关上。 小冬屏住呼吸，叶柯的侧脸就在她面前，她只要稍微一探头就能吻到他，她的心狠狠地“噗通”一跳，原来还能这样啊。 关好门，叶柯并不急着收回姿势，他直直地看着小冬，看不住什么眼神，没有怒气，更没有喜悦，但是他冷静的样子，叫人看着就是生气。他伸手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动作又温柔又体贴。 小冬的心开始狂跳不止，真该死的，明明正在跟他生气，又怕他，怎么还能心动呢？！ 车子稳稳地开向前，小冬瞄了一下窗外，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也不是回公司的路，她便小心翼翼地问：“去哪？” 叶柯开着车，眼睛看着前方，头也没有转，说：“去吃饭，我还没吃。” 小冬想说那岂不是浪费了外卖，但她没说，他爱浪费她管不着。 良久，叶柯转头看了她一眼，问：“唐天放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他敢！”说到唐天放就来气，可一想砸了人家的车子，她又不敢说什么了，老男人这么淡定，她真的很害怕。 “你力气不小啊，咬人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你把他车玻璃砸成那样，他的车不是随便的维修店能修的，修起来也麻烦。” 小冬的额头冒着细汗，难怪唐天放气得整张脸都是扭曲的。 “不过……”叶柯看她心急如焚的样子，抿嘴笑了一下，紧接着说，“你做得很好，我早就想那小子尝尝苦头了，这点苦头算轻的。” 啥？我没听错吧？小冬眨巴着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叶柯，他抿嘴的动作好帅气，下嘴唇会有一个小勾子，说不出来的自信与性感，她以前就发现了，只不过现在在侧面看得更加清楚，看得她都有点晃神了。 “愣着干嘛，唉，以后再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走夜路了，怎么总是碰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叶柯说这话的时候透露这浓浓的关心和担忧，他刚才在办公室里的语气太重了，可他又不好意思开口道歉，只好现在说点软话了。 小冬是一个不爱记仇的人，特别是对叶柯，早一秒还讨厌得他要命，下一秒就忘了。这不，她又傻笑起来，“是啊是啊，美女走夜路总是让人不放心的。”说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叶柯一挑眉，转头看了她一眼，又快速转回去，然后顺着她的话随口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难怪了。”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小冬没羞没臊地脸红了，赶紧转身面向车窗。 叶柯松了一口气，他的心情此刻才平静下来，小丫头从来不会无理取闹，即使生气也不会气很久，有时候想想，很多次都是他在闹，而她却总是默默承受。都说两个人相处就要互相迁就，他知道小丫头一直在迁就他，迁就他的臭脾气，迁就他的忙碌工作，还得迁就他对前女友的怀念。他忽然心头一触，莫名地就被感动了。 “小冬……” “嗯？” “没事，就叫你一声。” “……”果然是闷骚的老男人。 忽然，叶柯看到前面的肯德基餐厅，眼前一亮，“吃汉堡吗？”他记得小冬一见汉堡就两眼发光。 “我不饿啊，吃了很多白米饭。” 叶柯调转车头，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那就陪我吃吧，我想吃汉堡了。” “好吧……” 小冬是那种即便是吃饱了，但看到美食还是想往嘴巴里塞的人，叶柯早就看穿了她，故意拿着汉堡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要不要咬一口？好鲜嫩的肉啊。” “你幼稚。”真的无法想象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竟然在这么休闲的餐厅做这么幼稚的动作，看着就别扭，她宁愿打包带走。 可能是被周围的气氛感染到了吧，叶柯也不怕看笑话，他也是一个热血的年轻人好不好，他张嘴咬了一大口，“嗯，这种垃圾食品偶尔吃吃还不错。”他又举着自己咬过的汉堡勾引她，“快咬快咬，肉啊。” 眼看大肉袭来，小冬迫不及待地张嘴就咬了一口，嘴角还不小心蹭到了沙拉酱，她知道叶柯最不喜欢吃得脏脏的了，连忙用舌头一舔。 叶柯笑了笑，又拿着汉堡故意在她脸上一蹭，“哈哈哈哈，花脸猫。” 好想擦汗啊，童心未泯的老男人真当受不了。她拿了一根薯条，沾上番茄酱喂他，等他张嘴，她又往边上一戳，以牙还牙，“嘻嘻，彼此彼此喽。” 餐厅里有小朋友过生日，广播里正在播着生日歌，叶柯心血来潮地说：“等你过生日了也来这里庆祝，怎么样？” “不要吧，我又不是小朋友。” “不是吗？我看你挺适合去那边玩的。”叶柯伸手一指指着儿童游玩区，那里有汽球和滑滑梯，有好多小朋友正在玩。 “我钻不进去好吗，吃你的晚餐吧。” 叶柯拿了纸巾擦擦脸颊，又去帮她擦，“再过生日就满二十了，就是大孩子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小满足，还有点小期待。 丫的，敢情他从来就是把我当小孩啊！“嗯，我二十了，你也快三十了。” 叶柯辩驳道：“没有三十，二十八啊，男人最好的阶段，”他顺手捏着她的脸颊，弹弹的，滑滑的，手感不错，“可有你受的了，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他邪恶地一笑，“你说呢，小妞？” 小冬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大爷，快吃你的汉堡吧。” 回到家，小冬来没来得及开灯，叶柯就从后面抱住了她，把头埋进她的劲窝里，还咬着她的耳朵说：“别开灯。”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听得小冬心里痒痒的，她当然知道他的意图了，挣扎了两下，“门还没关啊。” “别乱动。”叶柯用命令却又不失温柔的口吻说，大手已经覆上了她胸前的小白兔， “我要去关门啊。” 叶柯不放，反而加大了掌心的力度，“关门不用你。”说着，他伸脚往后一勾就关上了门。 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屋子里漆黑一片，叶柯将她掰过身子，细细地吻着她。他对自己的家还是很熟悉的，就算看不见也能摸索到，他就顺势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慢慢地，眼睛适应了，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月光透过窗帘，微弱柔和的光线照进来，叶柯兴奋极了，小丫头的脸映得格外好看。 144 她怎么可能取代你的位置？ 144她怎么可能取代你的位置？ 月光透过窗帘，微弱柔和的光线照进来，叶柯兴奋极了，小丫头的脸映得格外好看。 他温柔地吻着她，额头，眼睛，鼻子，脸颊，耳垂。小冬被吻得酥酥的，翘着嘴唇慢慢呼吸着。 他的手游走在她的后背，轻轻一推就将她的衣服推到了上面，小丫头如玉的肌肤令他更加迷恋。 “喂，别啊，小雨还回来呢。” “她约会去了，不会这么早的。” 叶柯的呼吸声变得急促，用力一扯，果断地脱掉了她的衣服。小冬来不及再说什么，他就倾身覆住了她的唇，灵活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不断地索取。 忽然，小冬趁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双手抱住他，然后大腿用力一蹬，两个人就这样翻滚着交换了位置。一股强烈的*轰然地窜上叶柯的脑门，每一次小冬都是娇羞地躲着，现在可是开窍了，会主动了，他爱极了她这样。 小冬骑在他腰间，学着他的样子低头吻着他，她轻咬他的下嘴唇，那里有一个性感的小勾勾，她笑，她调皮地乱蹭他，“以后别乱吃醋，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嗯哼，这是必须的。” …… —— 走在学校的绿荫小道上，小冬想起叶柯早上的幼稚模样就忍不住偷笑，他竟然搂着她不让她起床，还把脑袋埋在她的胸前，睡意浓重地说着要吃奶。 冷小北打来电话，小冬犹豫了好久才接起来，叶柯最不喜欢她跟冷小北联系了。 “喂，冷学长。” “嗯，小冬，我今天在学校，最后一次来了，明天就要去澳洲。”他的潜台词就是，我想见一见你。 “哦……那祝你一路顺风。”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小冬，你在学校吗？我想见见你。”离开之前就想见见她，看看她的微笑，仅此而已。 小冬不敢忘记叶柯的话，冷小北出国不准去送行，不准见面不准联系，老男人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嘛，“冷学长，我不在学校，明天有课，就不去送你了。”对不起啊，谁叫我老公是一个大醋坛子。 “哦，没关系，你好好上课，考试别又挂科。” “好。”小冬心里有些难过，真心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好歹也是朋友啊。 说了再见之后就挂上了电话，小冬微微叹了口气，既然叶柯不喜欢，那她就不去见。 冷小北拿下手机，深邃的目光远远地盯着前面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这也算见到了吧，远远的，他见到了她，虽然只是背影。她走路的时候马尾辫子一甩一甩的，那么的活泼，那么的跳跃，她是快乐的，他希望她永远快乐。 出国是必然的事情，原本打算开年就去了，父亲已经帮他安排好了一切，可是他留恋这里，这里有他朝思暮想的女孩。他甚至想跟父亲说不想出国，想留在上海，想留在这里保护他的女孩，可是，这个女孩终究不是他的，她已经嫁作人妇，是别人的。 而她嫁的那个人，是父亲一直为他树立的榜样，也是他从小就努力的目标。 父亲常说，小北，叶柯大二的时候就开始实习了，他爸经常夸他能干。 小北你要加油啊，看叶柯，年纪轻轻就有了一番大作为。 小北啊，爸不指望你跟叶柯一样成功，但至少得有他的一半吧？！ 站在路口，冷小北忍不住笑笑，叶柯的一半，叶柯的一半是什么概念？他有自己要走的路，不想永远跟着别人的脚步走，所以他在选择去哪里留学的时候，他坚持选了澳洲，而不是父亲指定的法国。 他低头看着手机，手机屏保就是她戴着学士帽笑得非常灿烂的照片，太想念了就会看手机，她的笑容好像有穿透力，能把快乐从屏幕里面带出来。 最后一次抬眼看了一下小冬的背影，她走远了，背影模糊了，可是在他的脑海里，她的笑容越发的清晰。 —— 一下课，小冬就接到了叶柯的电话，“下课了吧？” “嗯，刚下课，你时间看得真准。” “那是，我是谁！”又骄傲了，“快点出来，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回你家？……呵呵，我是说我们去看爸妈？” “嗯，我已经在校门口了。” 汗，这么早去，吃饭之前还要开会不成？“老公，爸妈见到我会心情不好的，要不我回公寓好了，你回家陪他们。” “我们是一体的，我去你也得去，他们心情不好是他们的事，我们总得吃饭的啊，我让李嫂做小牛排给你吃。” 小牛排，哇，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好啊好啊，我一定乖乖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没人敢打你骂你，我会罩着你的，快出来吧。” “好好好。”小冬雀跃不已，挂了电话就想跑出去. 就在这时，她迎面看到了唐佳卉，唐佳卉也看到了她，有点尴尬，有点笑意，有点不知所措。 “唐老师好。” “你好。” 两人笑着打招呼，然后小冬就走了。唐佳卉黯然地望着小冬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她默默地想：刚才的电话一定是跟叶柯打的吧，叶柯好像很疼他的妻子。她真年轻啊，好像什么都不用操心，真好，我们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谈恋爱呢…… 眼前有些模糊，唐佳卉忽然看到嘈杂的走廊里面，年轻青涩的叶柯忽然从人群之中穿过来，然后一把拉起她的手，他笑起来很好看，看得她都有些晃神了，他说：“佳卉，下午去烧烤，我已经准备了所有的东西，你只要人去就行，”他举起手里的dv晃了晃，“看，新买的，你得当我的模特。” “不要拍我啦，不好看。” “好看好看，不好看的话，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干嘛。” “你讨厌，这里这么多人还乱说话。” “我才没有乱说话，走吧，就差我们了。” 唐佳卉不自觉地往前跨了一步，可是，手里却空空的，并没有人牵她的手，她机械地动了动手指，指间早已没有了叶柯的温暖，那一瞬，恍如隔世。 后边的莫以洋默默地走上前，与唐佳卉并肩而战，他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现在的她就是以前的你，很怀念吗？” 唐佳卉回过神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有啊。” 两人默契地往前走着，在学校里，莫以洋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有女学生路过跟他打招呼，他会微笑着回应，还能叫出人家的名字。 “有些事情别总是放在心里，该告诉叶柯的就告诉他，你何必瞒得这么死？” 唐佳卉摇摇头，“不必了，那时候都没告诉他，现在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他现在有他的生活，告诉他只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那你的生活呢？你总是活在过去有什么意思？” “我没有。” “你别狡辩了，你我还不了解啊！佳卉，你太善良了，但也非常的懦弱，你到底在不自信什么，安小冬怎么可能取代你在叶柯心目中的位置？” “你别说这些，我不想听！”她心底狠狠地一抽，她以为她早已经麻木了，可是伤口别揭开，她发现那伤口根本就没有愈合，依然淌着血。 莫以洋叹了一口气，“唉，你总是逃避，越逃避越证明你放不下叶柯。” “下班了，我得回家，再见。” “诶……这就生气了？好吧，明天见。” 叶家大宅，叶柯坐在沙发里陪叶明看球赛，小冬乖乖地在厨房帮忙，叶雨也回来了，一声不吭地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李嫂，今天这么多菜啊，有客人来吗？” “嗯，老爷的大侄子一家要来。” “哦，是哪个啊？我没有印象了也。” “你们结婚的时候你肯定没有印象的，过年的时候也来过，不过人太多，你没有印象不奇怪。” “爸的大侄子有多大？跟叶柯差不多吗？” 李嫂摇摇头，“比少爷大多了，他儿子都跟你差不多大。” 正说着，外面忽然热闹了起来，小冬探出头去一看，额，大侄子的儿子，是叶洋…… 145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145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出来迎接客人。”叶柯朝站在厨房门口的小冬挥了挥手。 小冬知道他这是故意的，老男人腹黑得很，她擦了擦手出去，叶柯的手顺其自然地搂在她的腰上。 看得出，叶洋很尴尬，虽然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见面，还是非常的拘束。 “小叔好……”婶婶实在喊不出口，这个明明是他的同学啊。 叶柯将小冬推在了前面，非要叶洋叫人不可。小冬用手肘轻轻地捶了他一下，非得要人家难堪么，这个老男人是什么心理。她抢先说：“这不是叶洋么，我们高中的时候是隔壁班呢。” 小冬的话稍稍化解了叶洋的无助，他厚着脸皮说：“安小冬，你好。” 叶柯捏了一下她的纤腰表示不满，小冬用食指在他的手掌心默默地敲了三下。叶柯好奇地看着她，她趁大家不注意，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只爱你！”然后又在他掌心敲了三下。 叶柯嘴角一笑，这是小丫头给他的暗语，专属于他的暗语。他摊开手掌故意放到她面前，她轻声说了一句幼稚，然后“啪”的一声在他手掌心上打了一下。 叶柯顺势抓住她的手，不肯再放开。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家长们不注意的时候做的，他们在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倒是这些小动作全被叶洋看在了眼里，羡慕嫉妒恨啊，不就是短短一年时间么，那时候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恋，就这么幻灭了。 高中的时候，他是篮球队的队长，每天下午放学之后都会在篮球场上打一会儿球，隔壁班那个俏丽的女生每天都会从篮球场经过，每当她经过的时候，他就格外的振奋，像打了鸡血一样。 运球，站定，起跳，投篮，一个三分球到手。 “哇，叶洋叶洋叶洋！”旁边自发而来的女生们发出阵阵欢呼，可是叶洋的余光总是注意着那个经过的女生。偶尔的四目相对，他就会感觉心跳加速，然后连忙转身掩盖。 他从同学口中得知那个女生叫安小冬，后来慢慢的，关于小冬的事情他知道得越来越多，什么安家的私生女，考试作弊，为同学出头打架，捉弄老师被罚之类的，不绝于耳。说实话，他有点失望，不待见这种女生。 可是有一天，他发现小冬再也不从篮球场经过了，他打球的时候常常晃神，余光瞄到一个身影，他以为是安小冬，转头却发现不是她，他心底就会浮起一阵浓浓的失落感。 从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这个女孩，纯纯的喜欢，浓浓的感觉。 因为早就被父母安排好了出国留学，所以他没有参加高考，提早就离开了学校。临走的那一天，他在网球场看到了小冬，她打网球特别厉害，很多男生都打不过她，她跳着笑着，挥着球拍的样子活力无限。 “叶洋，还愣着干嘛，走了。” “妈等一下，我想找个同学说句话。” “你爸在催呢，外面不好停车，乖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跟老同学见面，不急着这一会儿。”叶妈妈拉着他往门外走。 叶洋一步三回头，心想着现在说了也没用，他都要离开了，不如等回来再说。 再见到安小冬已经是一年之后的现在了，哪知道，她竟然成了小叔的老婆，他还得叫她一声婶婶。若当时说了，结局会不会不一样？若他没有出国，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吃完饭，小冬在厨房帮忙洗碗，叶洋端着空盘子进来了，小冬看到连忙接了过来，“谢谢啊，给我吧，你去外面坐一会儿好了。” 叶洋小心翼翼地瞄了外面一眼，确定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往里面走了一步，说：“安小冬，我都知道了，你是迫不得以才嫁给我小叔的。” 小冬一怔，谁敢在叶家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啊，“嘘……你别说这些，被叶柯听到你还要不要命了？” 叶洋更加确定了内心所想，“安小冬，我一定会帮你的。” 小冬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不用，我过得很好。” “你相信我，我真的会帮你的，我可不想叫你婶婶，你明明跟我一样大啊，怎么能结婚呢？” “呵呵，我也在纳闷我怎么就结婚了呢，可事实就是这样，我真的过得很好，叶柯对我很好的。” “可是爷爷奶奶对你不好啊，我看出来了，他们一直给你脸色看。” 小冬哑言，太不习惯叶洋所说的爷爷奶奶竟然是自己的公公婆婆，这辈分确实大了点，那是不是叶洋的小孩还得叫她奶奶？哦买噶的。 “你在这里就像佣人一样，他们是不是介意你的出身？我听说你们结婚爷爷奶奶是不同意的，是我小叔一意孤行，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你被他拍照了？” 汗，什么跟什么啊，这小子，想太多了吧，不是每个男人都是cgx好吗。 “不是的，不是的……”小冬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是我心甘情愿嫁给他的，至于他爸妈，反正我们住在外面，平常也没接触，你……”话还没说完，小冬眼睛一蹬，连忙闭嘴，看到后面进来的叶柯了。 “我什么？”叶洋追问。 叶柯冷肃的声音响起：“我一眼不见，你就找你婶婶来了，叶洋，在跟同学叙旧？”声音不是很响，外面应该听不到，但是气氛确实凝重的，冷到爆。 叶洋吓得抖了一抖，转身看着叶柯，颤颤巍巍地说：“小叔……我我，我端盘子进来，我……出去了。”他赶紧溜走。 小冬裂开嘴角干笑着，她刚才的回答老男人应该不会生气才是，可是看到他严肃的冷脸，她就心里猛打鼓。 叶柯走进她，她一脸的无辜，他忽然皱着眉头，像个小男孩一样，苦恼地说：“为什么他们都以为你嫁给我是我逼你的？” 他们？对了，冷小北也是这么认为的，云朵也这么想过，大概还有莫以洋也是。小冬一笑，可是抿着嘴巴不敢笑，弱弱地说：“本来就是你逼的啊……” 叶柯伸手捏住她的脸颊，肉肉的软软的，还不停地上下拉扯着，“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不敢不敢。”小冬立刻求饶，“嗯……放过我，好痛。” “你说我要不要登报公布一下。” “不要，我才大一，公布了我怎么去上学？！” “怎么不能，你即使挺着大肚子去也没人敢说什么。” 小冬推着他出去，又好笑又好气地让他别耍小孩子脾气，真是的，明明是一个冷酷的成熟男人，想不通为什么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小孩。 叶柯不走，怎么推都推不走，他忽然觉得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小丫头现在正是爱玩爱闹爱谈恋爱的年纪，上了大学才多久啊，就有两个阳光男孩向她表白。 阳光男孩啊，青涩干净的男孩子啊，那可是相当大的威胁，不是他不自信，只是毕竟有年龄差摆在那里，那是他不能改变的事实。所以，必须拿什么东西绑住小丫头才行，他想来想去也只有孩子了。 “你不是说你三十岁才要小孩么？” “我等不及了，现在马上就想要。” “……”我的天，老男人今天是肿么了，“我现在在洗碗啊，乖了，你去陪客人好不好？” 叶柯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就狠狠地吻了她一下，“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小冬怔怔地看着他，刚毅的眉，深情的眼，魅惑的唇，还有他说话时候的霸气，她止不住一笑，小舌不自觉地舔了一下被他吻过的嘴唇，“嗯，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叶柯终于出去了，小冬嘟着嘴巴继续洗碗，一边洗还一边傻笑。 这一顿饭其实是叶柯故意安排的，一来让叶洋亲眼看看他跟小冬的关系，彻底死心，二来是给叶雨一个台阶，女孩子脸面薄，明明想回家又拉不下脸，那他这个当大哥的就给她制造一个机会。 回家的时候，叶洋用非常哀怨的眼神瞅着叶柯和小冬，这两人是有多亲密啊，进进出出都是搂腰牵手的，看得他心酸啊。 而叶雨，自然就回家了，整天当哥哥嫂子的电灯泡也不好啊，半夜偶尔听到一些声音，她都不好意思。 叶柯开着车，小冬低着头玩手机，新下载的愤怒的小鸟，一边玩，一边学着小鸟的声音，“啾~~~啪！啾~~~啪！”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小丫头还是童心未泯啊。 手机响起，他戴上了蓝牙接听，“莫老师，有事？”他跟着小冬一样叫莫以洋为莫老师，感觉格外逗趣。 “咳咳，不敢当，出来喝一杯？” 叶柯转头看了一眼小冬，“你若不介意我携伴出席，而且地点由我指定的话，可以。” “安小冬在你旁边？” “嗯哼，我们刚从家里出来。” “那好吧，地点你定。” 叶柯想了想说：“就南山路那家音乐酒吧。” “不是吧，你还真是迁就你家那位。” “她还小，比较适合去那里。” “好吧，那里等。” 挂了电话，小冬疑惑地问：“莫老师？” “嗯，带你去酒吧玩玩。” “好耶。” 叶柯加快了车速，小冬也收起了手机，终于不用再听到“啾~~~啪！”的声音了。 146 只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146只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这家音乐酒吧的气氛是比较安静的，就是一般同事朋友聚会聊天的地方，有驻唱歌手唱歌，客人可以点歌，也可以上台自己唱。 叶柯和小冬先到，叶柯点了日本清酒，给小冬点了一杯果汁，小冬瞅着服务员问：“这果汁里面有酒精吗？” 服务员笑着回答：“小姐请放心，这就是果汁，不含酒精的。” 小冬一脸嫌弃，“啊？要喝果汁我干嘛来这里喝啊，小卖部两块五一瓶够我喝的了。”好吧，她其实是抱怨给叶柯听的，可是又不敢直接说。 服务员一顿，尴尬地看了看叶柯。 叶柯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不紧不慢地说：“小孩子喝什么酒啊，果汁喝喝就算了。”他抿了一口，纯纯的，绵绵的，带点微甜，又带点微辣，饭后来一杯，口感极好。 小冬双手托着腮帮子，撅着嘴不悦地说：“那我宁愿回家看电视。” 叶柯朝服务员挥了挥手示意他走，回头对小冬说：“你忘了你上回在夜店喝得烂醉，然后被人……那个啥了？” “什么？”小冬一时没反应过来，可是一想，嘿，不就是被他那个啥了么，她连忙辩驳道，“那次是被人算计的，其实我也能喝一点的，班里同学聚餐我还把好几个男生喝趴下了呢。” 叶柯只注意到了前半句，“真想不到你妈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会算计，是不是亲生的？” 小冬眼神一下子黯然了下来，她不说话，低下头去，就拿着吸管喝果汁。这件事情永远都是她不想触碰的伤疤，一揭就痛。 叶柯自觉失言，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过去了就别想了，高利贷的事情都解决了，你若是想你妈，就把她接来上海吧，毕竟是你妈。” 小冬抬着眼睛，诧异地看着他，“你不介意？” “我介意有用？” 小冬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 说着，莫以洋也来了，下课之后，他的时间就是他自己的，一坐下就拿起清酒喝了一杯，“爽！” 叶柯询问莫以洋小冬的法语学得怎么样，小冬闪着大眼睛默默地乞求，莫以洋笑了笑，说还行，其实他想说，学得怎么样自己不会考考么？ 叶柯又看着小冬，小冬只是嘻嘻地傻笑。其实法语只是选修课，并不用考试，而且若不是当初她听到叶柯用法语在打电话，她也不会这么好奇地要学法语，英语已经令她很头痛了。 不过学一点也好，有时候叶柯不经意间冒出一句法语，她能听懂，还能接得上，然后叶柯就会很稀奇地捏着她的脸夸她。 说到学习，她感觉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认真过，她连高三的时候都是上课睡觉下课遛弯放学打架的。在叶柯的强迫下也不出去打工了，空余的时间都是捧着书本在看，为此又让云朵为难了一番，实在对不起云朵。 叶柯几乎每天都要在她耳边说一遍，大学不比高中，没有人逼你学，是你自己要不要学，你一定要合理分配时间。 她想说，明明是你逼我学啊！ 莫以洋仿佛有心事，一坐下来就猛喝酒，一瓶清酒他喝了三分之二，喝完又叫了一瓶，连小冬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小冬看了一眼叶柯，然后拿出手机朝他挥了挥，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莫老师应该有烦恼要跟你倾诉，要不我先去车里等？就说我要去睡觉。 叶柯默默地朝她摇了摇头，一直以来，他们之间谁心情憋闷就会约出来喝酒，想说自然会说，不说就不说，这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小冬咬着吸管，一声不吭，乖乖地坐着。 莫以洋酒量是不错的，但这么猛灌牛都扛不住，喝得脑子有些晕晕的，想说的话才有冲动说出口，“叶柯，今天趁小冬也在，我要跟你说件事，省得你知道之后情绪不好还不知道怎么跟小冬解释。” 叶柯和小冬不约而同地看着他，小冬开玩笑说：“莫老师，你不是想告诉我叶柯哪个pao友怀孕了吧？那就生出来好啦，他正想要个儿子，哈哈……”笑到一半，感觉场面不对，“开玩笑，开玩笑。” 叶柯白了她一眼，“又在乱说什么！” 小冬吐了一下舌头。 若是平时，莫以洋早就跟着小冬一起调侃叶柯了，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可是今天，他异常沉重，他苦笑了一下，还带着一丝丝凄凉。 叶柯多少有些感觉到他要说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对他唯一无法理解的地方，就是他跑去f大当法语老师，明明约好要一起创一番大事业的。可他纳闷的是，这跟小冬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去明业么？那是因为我怕见到你家老子，我会忍不住冲动上去揍他！” 叶柯小冬怔怔地看着他。 “你又知道佳卉为什么非走不可么？那是因为你老子打残了唐天放的一只手，她若不答应，他们姐弟两恐怕连命都会没有。” 耳边传来驻唱歌手沧桑的歌声，酒吧里面的环绕音效果不错，沧桑中还带着一丝空灵。间奏时，沉重的金属质感的重音又像狂风暴雨一样急骤而下，犹如叶柯此刻的心情。 可能没有参与其中吧，可能还没有怎么经历过感情吧，小冬的感觉并没有那么的大，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叶柯会有什么反应，她茫然地转头看着他。 叶柯眼眸一坠，握着酒杯的手一紧，喉咙里面好似含着沙，“你说我爸他……” 莫以洋仰头又喝了一杯酒，晕晕的，但很畅快，从未有过的畅快，终于把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了，以后面对他为什么不去他公司上班的问题，他也终于可以有个交代了。“佳卉离开你，天放离开叶雨，归本结底其实都是一个原因，就是你爸不同意。佳卉常常把长痛不如短痛放在嘴边，可是七年来她没有一天是不痛的，真不知道她所谓的长痛又是什么！” 小冬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说来，原来唐佳卉一直一直都记挂着叶柯，不，她一直都爱着叶柯。她收回视线，呆呆地看着桌面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这件事情她不应该知道的，反正叶柯有什么决定，她也左右不了，她只需要听便是。 “我想睡觉了，先去车里等你吧。”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叶柯木讷地坐在沙发里，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原因。 小冬拿了桌上的车钥匙便走了出去，她不想看到叶柯这种迷茫的眼神，那是在犹豫对唐佳卉的感情呢，还是在犹豫对她的感情？ 小冬前脚离开，叶柯后脚就跟了上去。 “叶柯，”莫以洋叫住他，“佳卉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她受了七年的煎熬，她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忘记你，你不也是么？你现在应该好好做做你爸的思想工作，什么门当户对都是狗屁。” 叶柯没有回头，他的脑子里乱得很，可有一点他还拎得很清楚，“我结婚了，我现在只想跟小冬好好过日子。”他从容地迈开脚步追出去。 外面的风有点大，从里面出来，感受到了阵阵凉爽。小冬直接朝车子走去，她不想知道关于任何叶柯和唐佳卉的过去，她宁愿逃得远远的。 叶柯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小冬，”他拉住她的胳膊，“你别走这么快。” “我想睡觉，真的。” 叶柯将她拉回来一点，掰着她的肩膀转身，“我的车不就在这里么，你还跑过去干什么？” 小冬抬头看了他一下，他脸色并不轻松，“你怎么出来了，去陪莫老师吧，我本来就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会查清楚，但是小冬，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我跟唐佳卉不会再有什么的。” 叶柯的话像一颗定心丸，小冬噗乱的心很快就平静下来，“真的？” “相信我！”依然是命令的口吻。 小冬拉过他的手，用食指在他掌心点了三下，叶柯愁容之中展露出一抹微笑，紧紧将她搂近怀里。好不容易有了这种踏实稳定的感觉，他不想失去。 寂静的深夜，叶柯怎么都睡不着觉，他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冬，也不敢动一动身体把她吵醒。 就像某种后劲十足的酒一样，刚喝下去的时候感觉并不大，可是时间越久越能感觉到它的威力。叶柯怎么都想不到，原来唐佳卉离开的原因，竟然会是自己的父亲。 后劲来了，来得如潮水一般猛烈，叶柯一闭上眼睛就是叶明愤怒的反对声和唐佳卉淡漠的眼神。不不不，那不是淡漠的眼神，而是害怕和无奈，七年之后，他终于读懂了她的眼神。 “你们叶家的人是不是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我们姐弟俩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你们已经废了他的右手还不够吗？你非得把他打死才解气吗？”唐佳卉曾这样说。 “到底是谁冷血，你们叶家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叶柯，你去问问你爸七年前对我们做了什么，我就是故意的，我在报复，我从来没有爱过叶雨，是她自己傻相信了我。”唐天放曾这样说。 叶柯倏地睁开眼睛，越想越贴近事实，越想越不敢相信，他的父亲，他一直认为最最正直的父亲，竟然会在背地里干这种事！ 147 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代沟 147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代沟 将小冬送到学校之后，叶柯并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到了家。莫以洋虽然有点吊儿郎当，但他还不至于拿这些事情开玩笑，七年前的事情在叶柯心里是一个死结，不解开的就会一直卡在那里。 他记得那年他们大二，他跟在父亲身边熟悉公司内部的事情，有一天加班，唐佳卉给他送宵夜来，就这样被叶明撞见了。 叶明十分反对他们在一起，无论叶柯怎么说，父亲都不同意，他甚至还离家出走，可都无济于事。 那时候谈恋爱，哪里还管家长同不同意，自个儿喜欢谁就想跟谁在一起，那时候多年轻啊，爱情至上，无论多大的艰难险阻，他们都要在一起，以此来证明他们爱得多坚定。 为此，他搬了出去，他无视父母的不同意，他坚决地要跟唐佳卉在一起，追了那么多年的人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可是唐佳卉忽然说放弃了，她要分手。 然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她办好了一切休学出国的手续，一个念想都不留给他，就这么走了。 他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走得这么绝，他一再地强调过，父母不同意不能作为分手的理由，他从小到大就不听父母的话，更何况是感情，在他看来，分手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不爱了或者没有那么爱了。 唐佳卉走了之后，他痛苦万分，他把失恋的责任全都推到父母身上，他一直无法释怀，不回家，不想留在上海，一毕业就出国了。 今年是第八年了，他终于得知了唐佳卉离开的真正理由，原来，叶明逼迫不了他就去逼迫唐佳卉，太卑鄙了。 温美若一大早就看到叶柯回家，心里好生好奇，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儿子，今天怎么突然来了，早饭吃了吗？” 叶柯没理会，径直往后院的苗圃走去，叶明每天早上都会在那里打太极。 温美若看叶柯的脸色不对，连忙跟上去，“怎么了？” 叶柯怒气冲冲地走到叶明面前，大声说：“爸，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唐佳卉和唐天放的事情！” 叶明顿了顿，眼睛瞥了他一眼，依然流畅地打着太极，倒是后边的温美若吓了一跳，好端端的又提到这两个瘟神，一大早就诸事不利。 叶柯一整晚没睡好，脸色并不好看，看起来更加严肃，这一对父子站到一起，简直就是两块麻将，冰得旁边的人不敢说一句话。 姜还是老的辣，叶明不紧不慢地打着太极，淡定得很，叶柯hold不住了，憋了一整夜的怒气和疑惑啊，“爸，这是为什么，我需要一个交代。” 纸包不住火，打从唐天放出现那天起，叶明心里就有数了，只不过他想着叶柯现在成家了，不至于还去计较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可没想到啊，他到底是低估了唐佳卉在叶柯心目中的位置。 叶明瞪了他一眼，“怎么跟我说话的？懂不懂礼貌？” 叶柯憋住气，站着不说话。 良久，叶明终于打完了太极，他走到叶柯跟前说：“我决不允许我的子女，跟唐世德的子女有任何交集。” “那是你们上一代人的恩怨，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温美若最见不得这父子俩吵架了，以往叶柯很少回家，不回家不见面也就不会吵，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她拉着叶柯的胳膊，劝道：“儿子，老头子，你们两个有话慢慢说，别动不动就吵架。” 叶柯挥开母亲的手，把积压在心底的闷气发泄出来，“再怎么样你也不应该找人打断了唐天放的手，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去要挟一个弱女子，连我都看不起你。” 这时，屋里面传来“咣当”一声响，大家不约而同往里面看去，只见叶雨呆立着，玻璃碎片撒了一地。唐天放一直对他残废的右手痛心不已，但在她面前却表现得风轻云淡，她问过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他说是因为赛车时出的车祸。叶雨隐约明白了唐佳卉对她说的话，“你们是没有结果的，就像我跟你哥一样。” 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双腿也开始发软，叶雨后退几步扶着沙发，她颓废地坐在沙发上，灵魂好像被抽走了一般。 叶柯很能体会妹妹的心情，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别人伤害了，是被别人抛弃了，所以他们怨恨，所以他们不甘，殊不知原来是自己先伤了别人。 他们曾经很疑惑，到底是怎样狠心的人，才会说放弃就放弃，原来，挣扎痛苦的不是只有他们。 对于叶柯而言，那段痛苦沉淀了这么多年，遗留下来的也只有遗憾了，可是对叶雨而言，那是在她撕裂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痛到骨头缝里去了。 温美若坐到叶雨身边，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解释道：“小雨，唐天放真的不是好人啊，你还年轻，不懂得识人，爸妈都是为你好。” 叶雨用力地抽回手，目光平视着前方，没有焦点，也没有神采，“别管我，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好。”她默默地站起身，扶着栏杆慢慢地走上楼。 叶柯铮铮地看着父亲，“你满意了，小雨跟唐天放不用你拆散，他们很自觉地分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叶明没有吭声，但是脸色很是僵硬，他的子女永远都体会不到作为父亲的良苦用心。 温美若看不下去了，上前解释道：“叶柯，你不能这么对你爸说话，我们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对我们跟仇人似的，你们有没有想想我们的感受？等你自己有了孩子，你就明白了。在爸妈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你不知道唐世德的为人，有那样的父亲，活该他们被人瞧不起，而且，并不是就我们排斥他们唐家人，过去的老一辈都知道唐世德干的丑事。” “那也是唐世德干的，管他们姐弟什么事！” 温美若一席话却被叶柯一句话给反驳了，可能真的是代沟吧，在父母眼里绝不原谅的事情，在子女眼里却是无所谓。 叶柯没有跟叶雨那么感情用事，他心里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对父亲的失望。 儿子总是对父亲有一种天生的崇拜心理，叶明在叶柯心里就是一个屹立不倒的丰碑。叶明是一个老顽固，纵横商场免不了会斗得你死我活，他猜想叶明跟唐世德免不了有商业上的竞争，但他只知道竞争归竞争，绝对不能向一些无辜的人下手。 如今这样一来，叶明在他心目中长久以来的正面形象轰然倒塌，他一时无法接受。 叶柯失望地离开，不欢而散。 —— 小冬上课发起了呆，老师在上面讲什么，她都没听进去。 她想叶柯，也想唐佳卉，撇去她跟叶柯现在的关系，若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待，那他们之间真的是情路坎坷啊。唐佳卉为了弟弟的性命而委曲求全答应离开，叶柯就为了她守身如玉七年，若是他们最终化解误会走到一起，那不就是一个完美大结局么？！ 她顿时有一种多余人的感觉，若没有她，他们或许又走到一起去了，反正叶柯从来不听叶明的话，叶明反对也没用。 下课铃声响了，小冬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警告自己不准乱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完美大结局，那是童话故事好吗！ “安小冬，”班长陈亚男走过来说，“导员找你，让你下课去他的办公室。” “导员找我什么事？”去办公室干嘛，一个人？很危险的好不好！ “好像是关于下一届网球联赛的事情。” “哦，我这就去。”汗哒哒，想太多了。 小冬刚到门口，就看到林瑞也在，好久没见到林瑞了，看到他，一股歉意涌上心头。她怯怯地走进去，“导员好，林社长好。” 林瑞转头一笑，“安小冬，好久没见你了，网球社你也不来，你是不是在躲我啊？” 小冬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皮，“嘿嘿嘿，没有啊，我就是觉得……没脸见你。”她也很直白，确实没脸见林瑞，人家很主动很勤奋地陪她练球，结果她一句弃权就走了。 林瑞逗趣着说：“你的脸皮有这么薄？” “额，林社长你少看我笑话，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就当是道谢，也是赔罪。” “行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导员说：“小冬，刚才我已经跟林瑞说过了，学校给网球社聘请了一个教练，学校很重视网球社，你要开始恢复训练，打稳基础才行。” “好，没问题。”正好，不想一下课就回家，很无聊的啊，她要她的大学生活丰富多彩。 之后，导员又说了一些关于下一届网球联赛的事情，让他们提早做准备云云。 小冬无意间看到在导员隔壁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本商业杂志，杂志的封面是叶柯，她便多留意了一下，哇哦，老男人登上封面还挺帅的么，型男啊。 这时，唐佳卉踩着高跟鞋走进来了，小冬一回头就看到了她，“唐老师好。” “你们好。”唐佳卉从容地笑了一笑，绕过小冬身旁，走到了班导隔壁的办公桌。 额，那本杂志是唐佳卉的，她到底是看商业资讯，还是看封面人物啊。小冬心里忍不住这么想。 148 过不去这个坎 148过不去这个坎 唐佳卉从容地收起杂志，小冬回过神来继续听导员讲话。 导员说冷小北已经毕业了，男网就看林瑞的了，导员说明业集团给学校投资建造的新网球馆下半年可以完工，网球联赛可能赶得急安排在新场馆里，导员还说叶明钦点小冬，一定要训练好了赛出成绩。 小冬干笑着擦汗，唉，导员还不知道我跟叶明是啥关系呢，他是我公公啊，他也真是的，这些话私下跟我说说就行了，还要绕这么一大个圈子让别人转达，这是要给我多么大的压力啊！ 小冬见导员说个没完，她伸手一捋头发，稍稍转头不动声色地朝林瑞使了一个眼色。 林瑞有些哭笑不得，好吧，他知道小冬肯定不想再听唠叨了，他说：“导员，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下午还有时间，不如我跟安小冬先去练会儿球吧。” 小冬趁机说：“是啊是啊，我今年都没有摸过球拍，有点手生了都。” 听他们这么说，导员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好吧，那你们先走，事情也就这些，其他还有什么事我会再联系你们的。” 网球场上，安小冬和林瑞两端而战，你来我往好好切磋了一番。 阳光下，小冬的马尾欢快地甩着，她好像又恢复了活力，大汗淋漓，汗流浃背，可是却无比的畅快，也只有在打球的时候，她才能把叶柯暂且放一边，她才能暂时忘了那些她不曾参与却依然令她难受的事情。 “安小冬，你今晚请我吃什么？”林瑞的体力明显要比小冬好，一边打，一边问，还一脸的轻松。 “你想吃什么？” “你请客当然是你决定了。” “麻辣烫。”学校附近有一家光头麻辣烫，20元吃到撑为止。 “你就用一顿麻辣烫答谢我啊？” “还有两个美女相陪怎么样？” “成交！” 夜色降临，学校附近的小吃街那叫一个人声鼎沸，校园情侣们成双入对，单身的人就三五成群结伴而行。 云朵往麻辣烫里面放了许多花椒，边吃边喊辣，可是却越辣越想吃，再喝一口冰啤，那简直是爽歪歪。 林瑞早就知道小冬嘴里的美女就是云朵了，她不住校，跟同学之间的关系自然没有很深，唯一交往密切的，就是云朵了。 “老大，你有没有给你老公报备一下？” 小冬连忙捂住云朵的嘴巴，混蛋啊，什么老公不老公的，她笑着看着林瑞，“呵呵，她说的是我男朋友，俗称老公。” 林瑞早就听说了，“别这么紧张，你整天名车接送，全校的人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叶明的儿子。”他故意提到了叶明。 “哪有整天，偶尔几次他顺路就接送一下嘛，还有，别提他爸，一提我就紧张。”说着，她拿出手机给叶柯发了个短信过去。 叶柯正打算下班，收到小冬的信息，他便朝身边的傅中说：“晚上有空吗？我知道有一家老北京口味的餐馆很不错。” “有空，我若是不加班，下了班就回公寓呆着，基本没事。” “那走吧。” 傅中来上海已经有些天了，真心吃不惯上海菜，用他的话说就是，无论做什么菜都放糖，问他上海菜什么味道，他就说是甜的。 两人开了一瓶红酒，喝了几杯之后，傅中的话茬就打开了。他说他这辈子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他爱的女人也爱他，可是他最痛苦的事情却是这个爱她的女人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他说他之所以申请来上海总部，其实并不是本意，而是想刺激一下花样，可是花样偏偏不受刺激，反而将他推得更远。 傅中起先还用她代替，可酒精上脑，说着说着就说出了花样的名字，他说他从来没有离开花样和小花儿这么长时间过，很想她们，很担心她们在北京过得好不好。 叶柯第一次从傅中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很能体会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滋味，不过，他现在都看淡了，他说，把重心转移到事业上去，男人只要有了事业，就什么都有了。 傅中点点头，既然离开北京来了上海，他也已经下了决心，不成功便成仁。 傅中还零零碎碎说了许多话，说到他的童年，说到他的哥哥，说到他的打工经历，他真心感谢叶柯，叶柯是他的伯乐。 世间的俗人，总是要经历过得失之后，才能比较出什么是最好，但往往都是后知后觉，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对方的好，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可这世间的俗人太多太多了。傅中说最羡慕叶柯的一点，并不是他拥有数亿身家，而是他拥有一份纯真的挚爱，并且希望他不要当那世间的俗人。 叶柯听到这里便笑出声来，对他最熟悉莫以洋尚且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而傅中却知道，他想他是遇到知音了。 是啊，这世间的俗人太多太多，叶柯不想也不会当那俗人，只不过，他的心结始终无法解开，他依然可以清晰地回忆起那双无奈的眼眸，那是唐佳卉的。 回到小区，叶柯拿出钱包给了代驾司机一些小费，他抬头看着公寓，客厅的灯亮着，小冬已经回来了，这丫头今天一定吃得很爽，她跟她的朋友们在一起是最放得开的，也是她最自我的一面。 叶柯并不着急上去，他拿出香烟和火机，“啪”的一声打开火机，幽蓝的火焰点燃了烟，他深吸一口，火光忽然明亮起来，快速地往上燃着。 他倚身靠在车门旁，暖黄色的路灯下，一圈一圈烟雾徐徐上升，由小到大，由绵密到稀疏。 洗手间里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小冬捂着肚子出来了，她这时才想起上回一顿麻辣烫吃得急性肠胃炎住院的事情，她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有好吃的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瘫坐在沙发上，拿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幸好一拉完就舒服了些，并没有像之前那么痛。 叶柯应该快回来了吧，想着，她走到窗边往下看去。 路灯下，车子旁，小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抽烟的叶柯，到家了也不上来，就躲在楼下抽烟，这是闹哪样啊？ 心口有些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她知道叶柯心里郁闷着，或是气愤，或是愧疚，或是矛盾，所以她不吵也不闹，当年他们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还在安家为了有口饭吃而装小包子，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过问。 良久，叶柯上来了，小冬立马回到沙发上看电视，权当没看到。 叶柯开门进来，一身的烟酒味，“呦，看电视呐，六级有把握了？” “明天看，明天看。” “明日复明日啊，丫头。”他凑上前抱住小冬要亲亲。 小冬捏住鼻子，赶紧推开他，“好臭，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烟啊？” 叶柯笑笑说：“跟傅中一起吃饭，两个大男人吃饭肯定又喝酒又抽烟的。” “你没躲起来抽烟？” “没有啊，抽烟还用得着躲么？我们挑了餐厅的吸烟区，抽了个痛快。” 小冬感觉怪怪的，你心里不好受就说嘛，抽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明在楼下躲着抽烟，可上来又撒谎，这是什么意思？！ “哦呵呵，那赶紧去洗个澡，好臭。”她没有揭穿他，或许他也是不想她担心吧，不是什么大事，不想计较。 “嗯。”叶柯转身走进洗手间，小冬摸了摸肚子，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他不但撒了小谎，还忽略了她不舒服的事情，她现在脸色很难看啊，他难道没发现吗？ 叶柯打开花洒，仰着头站在水下，任凭凉水冲刷着自己。他无比的清醒，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唐佳卉放弃了他，他怨她恨她也忘不了她，如今知道真相，他知道叶家欠唐佳卉和唐天放一个道歉，可是那些伤害，仅仅是一个道歉就能弥补的么？ 不过，他现在能做的仅仅也只能是道歉了，求个心安吧。 自从知道是叶明打残了唐天放的手之后，叶柯再没有提起要回家吃饭的事情，温美若打来电话，他就推说没时间，其实小冬心里明白，他是过不去这个坎。 日子过得不冷不热，转眼，一个学期又过去了，可是叶柯没有提去三亚旅游的事情，小冬又不好意思提，这可把她给憋坏了。 “老大，你怎么能荒废暑假这么好的打工时机呢？我们餐厅正在招临时工，来吧。”云朵在电话里一个劲地怂恿她。 小冬看着外面明晃晃的烈日，哭丧着脸说：“可是我怕叶柯忽然说要去三亚啊，那岂不是又要你为难了？！早答应我的，可他好像忙得忘了。” “别跟我抱怨啊，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直接跟他说，二是跟我一起打工。” “我……我再想想……” “老大，难道你就想当一个每天在家等丈夫回家吃饭的小媳妇？你怎么跟我说来着，你说要自力更生，你说要自己赚钱买房子，难道你就知道说说吗？” “不是的，那我今晚问问他，明天给你答复。” “行，等你好消息！” 该死的老男人，年纪轻轻就得了健忘症，老了岂不是会痴呆？！ 149 唐佳卉，做我女朋友吧 149唐佳卉，做我女朋友吧 “下班了，十分钟后到。”叶柯挂了电话，专心地开车，今天决定不加班，回家陪小丫头吃饭。 夏天天气多变，下午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就阴了天，空气有点闷，阴沉的天空格外压抑，仿佛要下雨了。叶柯往外看了看，加快了车速，想在雨点落下来之前回到家。 车子行至十字路口，突然对面传来“砰”的一声，一辆左拐的轿车撞到了立交桥的桥墩。 叶柯抬眼看去，这辆轿车很眼熟，再仔细一看，那不是唐佳卉的车么。他一皱眉，赶紧下车过去。 “佳卉，佳卉，”叶柯用力敲着车窗，大喊着，“唐佳卉，你没事吧？” 车头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桥墩上，里面的安全气囊全部打开了。唐佳卉趴在方向盘上，惊魂未定，她刚才差点就撞到一个行人，着急一打方向盘，结果就撞到了桥墩。她皱了皱眉头，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但耳边清晰地听到了叶柯叫她的声音。 她摇下车窗，身体依然靠在车座上，“我没事，叶柯，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好路过。”他伸手进去拉开了车门，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脖子，“有感觉吗？” 唐佳卉点点头，很清楚地说：“脊椎没事，撞到头了，很晕。” “我送你去医院。”叶柯果断地解开她的安全带，慢慢将她抱了出来。 唐佳卉靠在他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的脖颈和耳朵，他的耳朵上有一个小凹孔，是以前为了纪念他们在一起专门去打的耳洞，不过现在已经长满了，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小凹孔，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唐佳卉不自觉地伸手摸上他的耳垂，她颤抖的手摸着他的耳洞，耳洞没有了，“叶柯……” “我在，你别怕。” 她想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可话到嘴边，她又觉得难以启齿，他们的爱情就好比这个耳洞，时间久了就没有了。她感觉头晕加剧，晕得眼睛都睁不开，脑袋也越来越沉，但是她心里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有他在。 这时，天空骤暗，密布的乌云突然被一道闪电劈过，然后一道响雷在上空响起，震耳欲聋，打得人心惊胆战。 唐佳卉吓得本能地搂紧了叶柯的脖子，她的唇几乎快要贴着他的脖颈，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情景，在他们十七八岁的年纪，在他们最美好的花样年华。 高考结束那天，唐佳卉一瘸一瘸地走出校门，叶柯拎着一袋葡萄在门口等她。 “唐佳卉，你的脚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我自己扭伤的。” 叶柯上前扶着她，“你真不小心，痛不痛？” “废话，你扭脚试试。” “拿着，我背你。” “无聊！”她扭头就走。 叶柯连忙跟上去，“是啊，我是很无聊，所以又来找你玩了，喏，专门给你买的葡萄，这可是进口的。” “不要。” “吃嘛。” “不要，你别跟着我了！” 叶柯笑笑，厚着脸皮说：“唐佳卉，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 “以你的成绩，上fd大学肯定没问题的，你选什么专业啊？” “还没想好，不告诉你。” “我的志愿是经济管理，反正不管你填了什么志愿，以后咱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我就不用每次这么赶时间过来等你了。” “谁要你来看我了，你爱看不看。” “嘿嘿，唐佳卉，你生气撅嘴的样子真可爱。”那时候的叶柯，可不像现在这么闷，整一个小骚包。 唐佳卉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叶柯，你能不能别这么张扬啊？学校老师都以为我在跟你交往，还让我别因为谈恋爱耽误了高考，我快气死了。” 叶柯得意地大笑起来，“真的吗？这才好啊，看谁还敢跟我抢。” “去死！” 唐佳卉拿起手里的笔袋打他，他一闪就躲过了，“来啊来啊，来打我啊。”两个人在路边玩闹着。 这时，忽然飘落下来几滴雨点，“啊，下雨了！”唐佳卉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快上来，我背你去躲雨……”叶柯半蹲着身子，回头看看唐佳卉迟疑的样子，催了一句，“快上来啊。” 很快，豆大的雨点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泥土味道。叶柯在雨中快跑着，唐佳卉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肩膀，那一刻，他们仿佛是一体的。 一晃就是八年，叶柯坚实有力的臂膀抱着她，奔跑中也不觉得颠簸。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混杂泥土的味道，天空仿佛漏了一般，倾盆大雨连续不断地往下砸。唐佳卉睁不开眼睛，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颈，那种熟悉而又亲密的感觉不断蔓延开来，仿佛他们从来都不曾分开过，仿佛，他们又是一体的。 xx公寓里，小冬趴在窗台上往下看，这雨下得可真大，老男人不会堵在路上了吧？！ 云朵说她是每天等着丈夫回家吃饭的小媳妇，真是一点都不假。老男人说她懒，她就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衣服归类放置，桌上一尘不染，她现在还能独立完成一顿三菜一汤的晚餐。 只要肯学，没什么学不会的，小冬开始真正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种在自己家里和寄人篱下的感觉决然是不同的。寄人篱下的时候，她只会希望有一顿饱饭和遮风挡雨的瓦片，而现在，她是用心经营着这个家。 在她的一再要求之下，被套床单由暗灰色换成了明亮鲜艳的红黄条纹，窗帘由厚重的绒质遮光布换成了田园清新绿和薄纱。 她不再寄人篱下，不用再担心明天在哪里吃住，她是这里的女主人。 看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可是叶柯仍然没有回来，不是说已经下班了么，难道路上真的堵车？小冬嘟着嘴，看着暴雨没有停止的意思，心里满是不安。 医院，唐佳卉被推进了急救室，叶柯在急救室外面来回踱步，他想到唐佳卉苍白的脸就阵阵不安。 他浑身都湿透了，脚踩的地方都是水，雨水顺着他的身体还在不断地往下淌。他伸手一捋头发，水顺着手臂往下流。 走廊里有人在打电话，好像是在报平安，叶柯摸了摸口袋，手机没在身上，糟了，小丫头在家一定等着急了。他想返回车里去拿手机，好歹也给小丫头去个电话，可是一看到急救室亮着的灯，他就移不开脚步，他不能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叶柯站在急症室门前等着，走廊里的风吹来，身上感觉阵阵湿冷。 记忆中，叶柯背着唐佳卉跑到报刊亭躲雨，唐佳卉拎着裤子抖了抖，“全都湿了，这雨也太大了，呀，你的进口葡萄都被水淹了。” 这时，一个响雷打了下来，唐佳卉吓得尖叫一声，毫不犹豫地抓住叶柯的胳膊。 叶柯僵直了身子，一股大男子气概由脚底涌遍了全身，他拍拍唐佳卉的肩膀说：“不用怕，打雷而已，有我在。” 唐佳卉默默地抬起头，一看到他的眼睛，又很快低下头去，她脸红了，超红。 叶柯壮大了胆子握住了她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唐……唐佳卉，做我……做我女朋友吧。” 外面响雷滚滚，唐佳卉的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这是叶柯第一次明确地说出让她做女朋友这句话。 叶柯大气都不敢出，就等着她的回答。 唐佳卉低垂着脸，连耳根都红了，“我……我考虑一下。” 良久，急救灯终于暗了，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叶柯从回忆里面跳出来，迎上去问，“医生，她怎么样？” “轻微脑震荡，检查出来她的后脑有淤血，需要留院观察，淤血能散去最好，如果散不去得做手术。” “那马上安排最好的病房和最好的治疗。” 客厅里开着灯，小冬趴在餐桌上，热菜全部变成了冷菜，她打叶柯的手机却一直没人接，外面还在下雨，这天黑漆漆的，她除了干坐着等也没有其他办法。 难道出事了？不会吧…… 小冬赶紧打开电视看新闻，新闻里在说台风登陆的消息，就刚才那一会会，这里出车祸那里出事故的，很多灾情。 小冬又打叶柯的手机，手机还是没人接听。 忽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小冬连忙跑去开门，“老公，回来啦。”看到叶柯浑身湿透的样子，她的笑脸瞬间凝固，诧异地问，“老公你怎么了？” 叶柯一笑，伸手摸了摸小冬的额头，“没事，淋了雨。” “淋雨？你不是开车的么？” “哦，开到半路，前面的车出了点车祸，我就下去帮忙，突然就下雨了，没来得及躲。” “原来是这样啊，老公，是台风来了，所以才下这么大的雨，我担心死了，打你电话又不接，还好你没事。”小冬帮他脱下西装，沉甸甸的，还能拧出水来。 叶柯淡淡地说：“手机放在车里了。” “司机没什么事情吧？” 叶柯纠结着，想了想还是说：“应该……没事，住院着，我看家属没来，就在医院等了一会儿。” “哦，反正你没事就好，新闻里说台风正在加大，估计明天新闻都是受灾的消息了。你快去洗个澡吧，千万别感冒了。” “好……” 叶柯转而走去浴室，看到洗手台上那两个米老鼠的卡通水杯，以及浅蓝色的百叶窗，他感觉心头的郁闷驱散了不少，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家里那些无所不在的清新的跳跃的颜色。 他凝视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叶柯，你只是不想让小冬多想，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对她撒谎。” 可是叶柯忽略了一件事，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 150 唐天放的提醒 150唐天放的提醒 台风越来越大，小冬听着外面呼呼的声音，心里怕怕的。她记得很小的时候，也是这种台风的天气，她的房间在阁楼，睡着睡着感觉床在摇，然后很突然的一下，外面的雨棚“咣当”一声倒了，连房间的窗玻璃都震碎了，她吓得从床上跳起来，连滚带爬跑到了门背后。 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吓呆了，哭着跑下楼，一边敲着爸爸的房门一边喊：“爸爸，爸爸，雨棚被刮倒了，窗玻璃也碎了。” 门开了，安世达打着哈欠，不痛不痒地说：“小冬，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到这里来敲门干嘛？” 靠，不是跟你说了原因么！ “爸爸，阁楼上的雨棚倒了，窗户玻璃碎了一地，我……” “雨棚倒了？！唉呦，这该死的台风，小冬，你等等啊，我马上叫修理工来修。” 房门关上了，小冬的手举在半空中，她想告诉爸爸，她的手被玻璃渣子扎破了好几个口子。 她坐在楼梯上等，手背上胳膊上一点点血口子不断地往外冒着血，她用指腹一个一个摸了一遍，幸好没有玻璃渣子在里面。可是，她这一等就到了天亮，是修理工在外面敲门，她才醒的。 后来她才知道，半夜刮台风，修理工是不可能过来，而她的爸爸，安世达，宁愿自己睡觉也不会关心她的死活。 以后多少个台风夜，她都会躲在楼梯转弯处，绝对不会回阁楼房间里，她怕呼啸而过的台风把阁楼卷去，她怕死，害怕极了。 时隔多年，小冬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阵阵心寒。现在外面也刮起了台风，公路两旁的大树小树都摇得天花乱坠，公路上根本没有行人，车辆也非常少。 但她却不怎么怕了，这里不是阁楼，这里是她的家，即便是房子被台风刮倒了，她也愿意跟她的家共存亡。 叶柯洗完澡走出来，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看到小冬娇弱的身子骨蜷缩在沙发上面，外面台风吹过，她就肩膀微微发抖。“小冬，”他坐到她的旁边，“害怕了？” 小冬躲进他的怀里，他的胸口还挂着水珠，蹭湿了一脸，“嗯，有一点点害怕。” 叶柯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笑说：“怕什么啊，这个大个人了，难道还怕这钢筋水泥造的大楼被台风刮走？” “呵呵，不怕不怕，有你在，再大的台风我都不怕。” 刚说完，一阵强烈的台风刮过，外面呼呼作响，刮得窗玻璃都振动作响，小冬抱得他更紧了，整个人都往他怀里钻。 叶柯无奈地笑了笑，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别怕别怕，刮不倒的。”他转头看看餐桌上的饭菜，“你一直在等我吃饭？” “嗯，现在都凉了，我去热热。” “不用麻烦，我好饿了。”叶柯轻而易举地抱起小冬。 小冬看着他的侧脸，鬓角的头发还是湿的，侧脸的线条是那般的完美，她竟然看得有些晃神，“咦，老公，你有耳洞啊！”她摸着他的耳垂，“是耳洞吗？还是痣？” “哪有痣是这样的，是耳洞，不过已经长满了。” “你竟然还打耳洞啊，男生只有那些痞子学生才打耳洞呢，而且只打一边，装酷用的。” “瞎说，我可是好学生，我是高考之后，上大学之前打的。” 小冬用指甲不停地扣着他的耳垂，“真的长满了？我给你瞧瞧，要是没长满，我给你戴我的耳钉。” 叶柯摇着头，“别挖啊，真长满了，别折腾我。” “呵呵，好吧，不折腾你了，吃饭，饿死我了。” 叶柯看着小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格外的愧疚。 小冬一边吃一边旁敲侧击地问：“老公，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啊？” “嗯。” “哦……”那就算了，去三亚只是去玩，当然是工作重要了，只不过……您老这么忙，就别随口说要带人家出去旅游嘛，人家会有期待的好不好！ 叶柯看她失落的样子，心想十有八九就是考试的事情，便说：“这次期末考又是几门没过？说吧，我不会打你屁股的。” 小冬放下筷子，带着翻身当主人的小小自豪感，一本正经地说：“我期末考试全部通过了。” “呦呵，不错不错，该奖励，想要什么礼物？”叶柯大方地问。 坑爹的，承诺可不可以一个一个实现，先带老之去三亚，不要空头支票！唉，这只是小冬内心的小兽在嘶吼罢了，实际上她睁着期待的大眼睛，声音糯糯地说：“哇，有奖励吗，太好了。” 叶柯赶紧打住，“别卖萌了，要什么就说！” 额，老男人真不解风情，“嗯，老公，暑假有两个月啊，这么长时间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当米虫吧？我想跟云朵一起打工，当是磨练磨练，你也不希望我一直这么弱的，对不对？” 这已经是小丫头无数次提到要打工了，以前因为是晚上，他不放心，就不准她去，为此她还跟他闹别扭。其实他并不反对打工，而且他知道小冬一直想要自由，他不想让小冬觉得他束缚了她。“好吧，跟云朵一起也有个照应。” “你同意了？”真没想到老男人竟然会同意，以前只要她一提打工他就翻脸，这回竟然同意了，小冬高兴得跳起来，手舞足蹈，“太好了，谢谢老公。” 叶柯笑了笑，他一直都知道小冬很容易满足，答应她一个小小的要求她就会非常的高兴，他喜欢她高兴着。 第二天，台风过境，生活继续。小冬和云朵穿着浅紫色的工作装站在西餐厅的吧台旁边。 “4号桌，两份牛排一瓶红酒。” 云朵给小冬使了一个眼色，“4号桌就在转弯口，快去。” “嗯！”小冬稳稳地端着托盘送过去。 打工第一天，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累，却很充实，小冬喜欢这种充实的感觉。 中午，唐天放双手插在裤袋里，人模人样地走进了餐厅，“服务员，点餐。” 小冬白了他一眼，并不怎么待见他，可是看看其他同事都忙着，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先生想吃什么？” “你们店里有什么招牌餐？” “菜单第一页就是本店的招牌餐，先生您可以仔细看。” “哦……”唐天放翻开菜单，可他的兴趣却没有在招牌餐上，他转而说，“叶柯在上班？” 小冬一愣，一阵莫名其妙，她扁了扁嘴巴不想回答，可是才一瞥眼，就看到餐厅的经理正站在吧台旁边看着她，晕死，她连忙挤出一个微笑脸，“是的，请问先生您要点招牌餐吗？现在点招牌餐还额外送一杯冰啤。” “哦吼，好，那就一份牛排套餐，冰啤就不用了，来一支红酒吧。”他盖起菜单，又问，“你确定他在上班，而不在医院？” “是的，他没病没痛去医院干什么？”小冬似笑非笑地拿回菜单，“先生请稍等，牛排套餐和红酒马上送来。” 唐天放看着小冬离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单纯的丫头，真是天真啊，我应该提醒她一下，没错。 不一会儿，小冬端着牛排套餐和红酒送了过来，趁着她摆放的空隙，唐天放说：“那就太奇怪了，我上午在医院好像看到叶柯了，难道是我眼花看错了？” 小冬眯起眼睛笑着说：“是的，建议您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眼科。”非整死你不可，这份牛排套餐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先生您的套餐上齐了，祝您用餐愉快！” 唐天放切了一小片放进嘴里吃起了，我去，芥末油，“咳咳，咳咳咳咳咳……”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冬捂着嘴巴偷笑，唐天放啊唐天放，以后见你一次整你一次，叫你欺负小雨。 不过，她想到莫以洋说的话，她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让吧台的小哥倒了一杯冰水，送了过去，“先生抱歉，是不是牛排出了问题？我可以给你换一份。”唉，早知道就不折腾了，算了，以后都不捉弄他了，谁叫他自己这么蠢，连芥末油都闻不出来。 唐天放挥挥手，“不用，芥末味的牛排，挺好！” 额，变态吧。 “安小冬，叶柯昨天是不是很晚才回去？” 小冬愣了一下，“是啊。”想说，你怎么知道，关你屁事。 “他是不是救了一个人？” 纳尼？你也在场吧，你就是那袖手旁观的人。 看到小冬惊讶的表情，唐天放又笑着说：“看来我上午看到的人真的是他，他又去探望那个病人了，这么巧，我也是去探望那个病人的。” “唐天放，我发现你总爱卖关子，有意思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之在上班，老之在赚钱好吗。 “那我不卖关子了，我建议你最好去医院瞧瞧，很精彩哦。”唐天放嬉笑着站起来，淡定地从钱包里拿出钞票，“埋单，多的不用找，给你的小费。” 丫的，这人有毛病，花几百块钱只是为了吃一口抹了芥末油的牛排，以及跟我说几句话，脑袋被门挤了吧？！可是，叶柯应该不在医院吧，他说工作很忙啊。 这时，餐厅经理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压低了声音训道：“安小冬，收桌子，发什么呆？” 小冬虎躯一震，上班第一天就被经理训话啊，她回头看了一眼，额，经理竟然带着微笑训她，好吧，微笑，微笑，她也微笑着说：“是的，经理，我马上收。” 151 老男人的谎言 151老男人的谎言 下班回家的路上，路过医院，小冬不自觉地想到了唐天放的话，这个男人虽然可恶，但还不至于那么无聊。 正想着，小冬忽然看到停车位上的一辆宾利车，这车跟叶柯的车好像。她视线往下移到车牌上，就是叶柯的车，他果真在医院啊。 她拿出手机打给叶柯，叶柯倒是很快就接了，“喂，小冬，什么事？” “老公，你在哪？我是说……你今天加班吗？” “我还在外面，有点忙，可能要加班。” “哦，那我晚点做饭等你回家一起吃。” “好。” 拿下手机，小冬也没有多想，至少叶柯没有说在公司啊，她就是这么的相信他，绝对不能因为唐天放这货的几句话就去怀疑自己的老公，信唐天放而不信自己的老公，那是不明智的。 正要走，花坛前面的喷泉停止了，坐在花坛上的一对男女映入了她的眼帘。 距离虽然有些远，但至少能让小冬看清他俩是谁。只见唐佳卉穿着病服坐在花坛上，嘴里在说话，叶柯站在旁边陪着，时不时应上一句，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话，就看到唐佳卉笑靥如花，比那花坛里盛开的紫薇花还要灿烂。 小冬眨了眨眼睛，看清楚那边的两个人，这一对真般配，郎才女貌，相得益彰。她想起唐天放的话，他一定是故意告诉她的，为什么？他是想让她看清事实，他是想让她知道叶柯和唐佳卉才是相爱的一对？ 叶柯扶着唐佳卉走向住院部，小冬不自觉地迈开脚步跟了过去。 病房里，他慢慢地扶她躺进床里，他体贴地倒水给她喝，他温柔地帮她拭汗。小冬站在门外，将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 老男人昨天在半路上救下的人是唐老师，难怪他这么热心了，今天一早出门没有去上班，而是来医院陪人家的，还陪了人家一整天…… 小冬浑身不自觉地发起抖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掐在手心里，越掐越深。手心很痛，可是依然无法盖住心里的纠葛。 这一刻，鼻子一阵阵酸楚，很痛心，很委屈，她不敢开门进去让他们看见，她卑微得像一只蚂蚁一样。仿佛嘴里含着一根丝，怎么弄都觉得难受，细丝纠结打结，怎么都吐都吐不掉，折磨得她这也难受，那也难受。 她是那么信任叶柯，信任到完全依赖着他，她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他，可是他呢？ 呵呵呵，小冬仰起头，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笑了笑，安小冬，你是一个大傻瓜！ “没想到医院里还有这么漂亮的紫薇花。”病房里传来唐佳卉的声音，小冬紧咬着嘴唇，背靠在墙上听着，“叶柯，谢谢你陪我，其实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 叶柯一笑，接过她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没关系，不是事事都要我亲自做的。” 小冬对着空气瞪大了眼睛，一串眼泪突然涌了出来，老男人跟她说最近很忙，今天还要加班，可是对唐佳卉却说不是事事都要他亲自做的，撒谎，骗子！ 还以为老男人真的把她当成宝贝了呢，是宠物宝贝吧！ 不想再听到里面讲些什么话，小冬转身就跑。 路边有几棵树折断了，绿化工人正拿着锯子在锯，那是昨天台风过境的结果。她这辈子最怕台风了，尤其恨今年这场台风，把她老公都刮走了。 “安小冬！” 有人喊她，她循声望去，又是唐天放。 “安小冬，我没有骗你吧，叶柯确实在医院。” 小冬二话不说，弯腰拾起脚边的树枝，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唐天放抽去。 唐天放伸手不错，侧身一闪连连躲过，啧啧啧，这个丫头太野蛮了，他嘲笑着说：“安小冬，叶柯喜欢像我姐那样温柔如水的女人，你？算了吧，要是我我也不会喜欢你。” 小冬像失去理智一样狂抽他，是他来惹她的，他的嘴多贱啊，小冬又拾了一根树枝，双手连续不断地往唐天放身上抽。 唐天放后退着躲避，似乎在安小冬面前，他从未占过便宜。 这时，公路上开来一辆车，叶洋从车窗里看到了这一幕，“司机，停车，小冬在跟人打架！”他脱口而出。 后座的叶明转头看去，嘿，这不就是他们家那个小儿媳妇么，“小杨，过去瞧瞧。” 车子停下，叶洋跳下车来，拉住小冬说：“安小冬，发生什么事了？” 唐天放看到叶洋，调侃道：“嗯，这个小伙子才适合你，安小冬，看来你也不甘寂寞啊。” 小冬一发狠，往前跨了一步直接往他脸上一抽，“哗”的一声，那叫一个准，唐天放的额头鼻梁下巴统统遭殃。 “啊！！”唐天放痛到不行，眼睛只看得到鼻头上冒出鲜血来。 叶明也下了车，冷哼一声：“怎么回事，怎么在大街上跟人打架？！小冬，你还有没有家教？！” 小冬见是公公，又是羞愧又是憋屈，扔了树枝条转身就跑。 “诶，”叶洋看看小冬，又看看叶明，“小爷爷，我去追她看看。” 叶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眼就看到了唐天放，他本就严肃的表情变得更加沉重，丫头，打得好，打得真好！ 唐天放没有想到叶明会来，他狠狠地瞪着叶明，此时的他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额头鼻尖嘴唇都被抽得出了血，样子有点搞笑，但依然掩盖不住他仇恨的眼神。 这是八年后叶明和唐天放第一次正面相对，叶明不屑的眼神带着鄙视和唾弃。而唐天放，不再是八年前那个懵懂无助的男孩了，锐利的眼神像两把尖刀，狠狠向叶明刺去。 “不知所谓！”叶明扔下一句话，转身走回车里，“小杨，开过去追上叶洋他们。” 叶明一走，唐天放实在忍不住了，痛得想大叫，想伸手摸又摸不上手，“嘶……安小冬，臭丫头，你最好每次都这么好运！” 另一边，叶洋追了几步就追上了小冬，他看到小冬湿润的双眼，拉着她的胳膊，问：“小冬，他是谁？欺负你了？你哪里受伤了？” “我没受伤，没事。”嘴里说着没事，眼泪却不争气地挂了下来，她很想忍住不哭的，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渴望平静过。 “还没事呢，瞧你哭成什么样子了！” 树枝条很脏，小冬双手手心都是绿绿黑黑的，随意地一擦脸，脸上也被蹭了许多污渍。叶洋伸手抹着她的眼泪，以及脸上的污渍，“告诉我他是谁，他怎么欺负你了？” 告诉你有什么用啊，你们都姓叶，你们是一家人，想着，小冬哭得更厉害，肩膀一抖一抖的，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心痛。 叶洋看着她只哭不说话的样子，心里急啊，他摇着她的肩膀说：“快告诉我，我帮你出头去。” 后边的黑色轿车徐徐靠近，叶明看着前面这俩个小朋友，他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叶洋和小冬的关系似乎很不错啊。 “叶洋，小冬，”他摇下车窗喊他们，“上车再说。” 小冬极不情愿地被叶洋拉上了车。 小冬坐在副驾驶上，叶洋和叶明坐在后座，小冬想哭又不敢哭，只好憋着，可是越憋越难受，整张脸都快扭曲了。 叶明看看前面的小冬，再用余光审视着身旁的叶洋，他并没有在意小冬和唐天放发生了什么争执，而是很在意当下的这件事——叶洋很着急啊。 叶洋今天是陪着叶明打高尔夫球去的，本来想绕到医院拿一下叶明的身体检查报告，却在门口遇到了小冬。在他的印象中，安小冬一直都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子，从来没有见过她哭。他很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是有叶明在，他不好问。 回到叶家，温美若看到小冬浑身脏兮兮的样子，感到十分意外，“呦，你怎么来了？还弄成这副样子。老头子，这，怎么回事？” “这丫头人小胆子可不小，在医院门口跟人打架。” “啊？跟谁打架？” 叶明朝里屋看了看，没见着叶雨，便说：“唐天放！” 温美若愣了一下，作为婆婆，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儿媳妇跟别人打架是好事情，即便那个人是欺负她女儿的唐天放。她失望地看着小冬，摇摇头说:“啧啧啧，安小冬，真有你的，真不知道叶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喜欢你这只小猴子，唉！”温美若一边叹气一边走进里面，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 小冬紧紧抿着嘴巴，她麻木地接受着这一切，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我还是回去了。”她说。 叶明转头看着她，“来都来了就留下来吃晚饭吧，我叫叶柯也过来。”其实叶明心里还是挺佩服小冬的，只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叶洋说：“是啊，你赶紧去擦把脸，真的很脏。”又是泥又是眼泪，还青青绿绿的。 小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是啊，真脏，叶柯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他怎么会喜欢这么脏的人？他本来就不喜欢我…… 想及此，她心头又一阵酸楚，怎么会这样，一想到就痛，怎么会这样！她点点头，赶紧跑去了里面，即便是哭，也不想让他们看到看笑话。 “小冬……”叶洋担心地看着她。 叶明冷哼一声，“叶洋，没大没小的，你得叫她婶婶。” “……”叶洋极不情愿地说，“婶婶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152 我是怕你多想 152我是怕你多想 唐佳卉脑子里的淤血已经散去，明天就可以出院，听到这个消息，叶柯松了一口气。 “笃笃笃！” 听到敲门声，叶柯和唐佳卉转头看去，看到门口站着的唐天放，都傻了眼，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只见唐天放戴着墨镜和口罩，原先往上竖起的头发全都盖在了额头上，即使是这样，那条毁灭性的伤痕依然清晰可见。 “姐，我先回了，明天来接你。” “天放，你怎么了？” 唐天放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没什么……叶柯，你今晚留在医院陪我姐。” 叶柯有些为难，他肯定是要回去的，唐佳卉连忙说：“我不用谁陪，你们都走。” “随你，我走了。”他这副尊容，没脸继续呆着，不，应该说没脸继续在外面呆着，脸伤不是他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他的不对了。 唐天放走了之后，唐佳卉朝叶柯笑了笑，“对了，小雨现在怎么样？” “说好不好，说不好也挺好，照样过呗。” “我很抱歉……” “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以洋已经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了。” 唐佳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她一直严守的秘密，不想却在莫以洋口中透露了出去，“你……都知道啦，”她眼神闪烁着，“所以你今天才会陪我，你是觉得对我抱歉吗？呵呵，其实你不必挂在心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叶柯郑重地说：“我非常抱歉我爸对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一直以为你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还不明所以地怨着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佳卉低下头微微一笑，“叶柯，你爸说得对，我配不上你，何必因为我让你们父子结怨？” 叶柯皱着眉头，心里更加自责，“我还能为你做什么？”他是想补偿的，补偿唐佳卉因为背井离乡所受的苦，也补偿那一段全心全意付出过却无疾而终的感情。 唐佳卉目光盈盈地看着叶柯，时隔多年，她这个眼神，一如当年纯真而透净，她对他的爱，从来没有参杂过任何杂质。叶柯接触到了，也读懂了，他却不能回应什么，他转而说：“我认识一个骨科专家，他在法国，我们交情不错，或许他能治你弟弟的手。” 唐佳卉抿嘴一笑，原来他所说的补偿就是治愈唐天放的手，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期待什么的，“我们看过许多权威的骨科专家，现在这样已经恢复到最好程度了，想痊愈是不可能的。” 叶柯点点头，“那你们生活上工作上如果有困难的话，也可以找我。” “谢谢，我们过得很好。” 两人的谈话一度冷场，礼貌与客气贯穿了全场，叶柯对她有愧，他尽力表达着内心的愧疚，即使当年的感情无法回头，他也希望她过得好。而唐佳卉原本心如止水的内心渐渐起了波澜，叶柯终于知道她离开的真相了，可是他的反应很平静，也很理智，她以为他会跟叶明大闹一场，殊不知，她所认为的那个叶柯是八年之前的叶柯。 叶柯沉默着，他的歉意已经表达出来，他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物是人非，他们都不再是八年前的他们，他们都有各自的责任和生活了。 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病房里的安静，也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叶柯走到窗台接起了电话，“爸，有事？” “晚上回家吃饭。” “公司还有事，不去了。” 叶明一阵吹胡子瞪眼，他这个老子亲自请儿子回家吃饭还请不动？！他默默地瞅了坐在沙发上的叶洋和小冬一眼，命令道：“必须回来，小冬也在。” “她怎么回家了？” “她怎么不能回家？哪像你这么不着家？！” “……”叶柯无语。 唐佳卉开口说：“叶柯，你回去吧，我这里真的不需要陪。” 叶明心头一紧，混账儿子跟谁在一起呐，他绝不容许叶家的男人有出轨这档子事情发生，即便他们对小冬这个媳妇有诸多不满，但出轨绝不容许！叶明提高了嗓门对着电话喊：“叶柯，你赶紧给我回来！” “好好，我回。” 叶柯稍坐一会儿就走了，叶柯一走，唐佳卉说不出来的难过，心痛无法抑制地蔓延开来。原来，她还是非常贪恋叶柯的怀抱，她试想着，如果叶柯没有结婚，那么他一旦知道当年她离开的真相，会不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跟她在一起？ 很多时候，她也会抱怨上天的不公，夺走了她的父母，夺走了她的爱人，她却无能为力，她总是毫无条件地服从上天的安排。 可到最后，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人拥有另一段人生，一段没有她参与的人生。 唐天放经常说他不相信命，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只有自己努力争取，才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或许，弟弟是对的，她一味地认命认命，什么都得不到。 —— 叶柯一回到家就寻找小丫头的身影，他很好奇她怎么突然就跑回家来了，并不是说他不想她过来，而是怕她受委屈，他太了解他的父母了。 “小冬，”叶柯堵在厨房门口，“怎么不理我？” 小冬看到他就生气，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她用手肘将他推开，端着菜走出厨房。 叶柯一头雾水，“怎么了？妈又说你了？” 温美若站在叶柯身后，一拍他的肩膀说：“瞧你把她宝贝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得了是不是？！叶柯，你不能太纵容她，她在大街上跟人打架，怎么都说不过去啊，幸好你爸路过把她逮了回来，不然……”温美若的眼神转移到小冬身上，“那个唐天放没人性，他若发起火来，非把你小命灭了不可。” 叶柯诧异地看着小冬，“你又跟唐天放打架？”这么说来，唐天放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还是被小丫头打的啊，他一把拉过小冬的胳膊，着急地问，“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温美若听了更加生气，“什么叫又，还不止这一次是吧？唉呦，我们叶家真是遭了什么孽，娶得这是什么儿媳妇啊。” 小冬没有看叶柯一眼，挥了挥手臂挣开他的手，“我去把汤端出来，爸，开饭了，过来坐吧。” 叶柯明显感觉到小冬的冷漠，这是怎么了？不久之前还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下班来着，怎么一转眼就不搭理人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叶柯转头一看，看到小丫头眉眼间浓浓的哀愁和委屈，他想一定是他妈给她说了什么，一定是！ 席间，温美若问起叶明身体检查报告的事情，叶明随口便说：“在门口遇到小冬了，没拿。” 叶柯心里咯噔一下。 温美若又说：“小冬，不管怎么样你现在也不是以前的安小冬了，说话做事也得考虑考虑我们叶家的脸面，打人就是不对，不管多有理也不能打人，若是这事闹上警局，我们可不会去接你，丢不起这个人。” 叶柯瞪着温美若，刚想开口说话，却听小冬轻轻地说了一句，“哦，我知道了，对不起。” 叶柯诧异地看着小冬，她在装包子，她怎么又装包子了？！他心里疼疼的，小冬在医院门口跟唐天放打架，重点不是打架，也不是唐天放，而是在医院门口，小冬去过医院，她什么都知道了。 叶洋听到温美若这么说小冬，他站出来帮她说话：“一定是那个人欺负小冬，她哭得可惨了，不反击肯定会吃大亏的。” “咳咳，”叶明假意咳嗽了两声，老眼瞅着叶洋，“有你这么直呼长辈名字的？要我说几遍？！” 叶洋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婶婶哭得可惨了，你们也不关心关心她……” 小冬笑笑说：“叶洋，你别乱说话，关心不是挂在嘴上的，我又没事，吃饭吧，菜都凉了。” 叶柯是一口都吃不下了，他的一句谎言，让小冬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伪装、奉承、嘴甜、讨好，他的心扭成一团，他知道小冬一定伤心死了。 吃完饭就回了公寓，叶柯内心忐忑不安，他时不时转头看看坐在副驾驶上的小冬，她一直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觉得需要解释一下，可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就是说了谎，不应该再为自己撒谎而找借口，更何况，小冬似乎并不想听他解释。 “要吃冰淇淋吗？前面有哈根达斯。” 小冬摇摇头，不想说话，今天把力气全都用在大哭上了，她只想快点回去睡一觉，睡一觉就会好受一些。 “现在不吃明天可以吃，买一点放冰箱好了。” 小冬睁开眼睛，却依然没有看他，轻声说：“回去吧，我累了。” “哦，对了，你今天打工，一定很累了。”叶柯感觉有点自讨没趣，算了，不说了。 回到公寓，小冬开门进去，叶柯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应该先道歉的，他沙沙地说：“老婆，我是怕你多想……” 这句老婆听得小冬鼻子一酸又想掉眼泪，但她忍住了，老男人的谎话真是越来越低级了，哄三岁小孩呢？！ “我没有多想，事实是，你跟唐老师仍然可以在一起，反正我们又没有真正结婚。”她掰开他的手，径直走进卧室里。 153 不愿当宠物 153不愿当宠物 “我没有多想，事实是，你跟唐老师仍然可以在一起，反正我们又没有真正结婚。”她掰开他的手，径直走进卧室里。 “你又乱说什么话，我……” “砰！”的一声，小冬没有给叶柯解释的机会，叶柯被关在了门外，想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小冬啊，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 叶柯微微叹了一口气，拧了拧门锁门就开了，至少小冬并没有把门反锁。叶柯走进去，看到小冬正趴在床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两只小脚丫。 他走到窗台边关了窗户，然后又开了空调，转身走到床头，拉了拉被子说：“别捂出一身痱子出来。” 小冬连人带被滚了一下，完全将他无视，把身子裹得更加紧。 叶柯不是一个有耐心哄人的人，两招被无视掉，他就没有耐心了。 不如等小丫头心情好一点再说吧，他想。 那一夜，叶柯第一次当了厅长，那燥热无比的漫漫长夜，那耳边无处不在的嗡嗡嗡声，还有沙发上随手一摸就可以摸到的饼干屑屑，折磨得他一夜无眠。 第二天，房门一开，叶柯就从沙发上弹坐起来，他撑着重重的眼皮，看到灰暗的窗外，心想，还早啊，必须回房间睡一会儿。 叶柯抓了抓脸上的蚊子包，走到卧室，空调的风一阵清凉，他倒头趴在床上，这才是天堂啊。 小冬走出洗手间，浮肿的双眼还没有完全睁开，她走回卧室，很自然地躺在了床上，并不觉得床上多了一个人。她习惯性地一抬脚，直接把大腿架在了叶柯的腰上。 叶柯睁开眼睛，只见小丫头侧身躺着，半边脸颊靠在枕头上，樱桃小嘴半张着，嘴巴呈现一个扁扁的“o”字型。视线再往下一点，大大的睡衣领口后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ru沟，叶柯的肾上腺素咻的一下往上飙升。他又抬起头来往下一看，一条细细白白的大腿正架在他的腰间，小腿勾着，小腿肚刚好蹭着他硬硬的东西上。 叶柯困得很，却也清醒得很，他是一个正常男人，看着自己甜美可人的老婆睡在旁边，他岂会无动于衷？他一伸手就握住了她的小翘臀，她架着他，他摸着她，很自然的动作。 但是，叶柯也没有忘记昨天惹小冬伤心的事情，站在她的角度想想，被欺骗是一种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他自己也十分的讨厌，宁愿知道不乐意接受的真相，也不想被欺骗。 叶柯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小心翼翼地摸着她的屁股，不敢用力，怕吵醒了她。 忽然，小冬说了一句：“别摸我！”她并没有睁开眼睛，说完就转了个身背对他。 叶柯人前总是一副冷肃严谨的样子，但私底下就是属于给脸就上脸的那种，小冬一转身，他就厚着脸皮贴了上去，大手直接抱住了她，还用他下面的坚挺顶着她的屁股。 小冬一下子睁大眼睛，倏地从床上跳起来，赤着脚跳到了地板上，“臭不要脸的老混蛋！”咒骂一句，她摔门而出。 这一摔门，叶柯也被惹急了，原以为没事了，他追出去大声说：“安小冬，你怎么说话的你，动不动就骂人打人，这就是你的坦率作风？” 小冬没吭声，她在心里把撒谎骗人的老男人归纳进了黑名单，她在客厅里面绕了一圈，又走回卧室里，拿了衣服就说：“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叶柯站在边上，像个雕像一样不动，“我就不出去，”他也执拗得很，“我在自己家里我出去干什么。”刚才他真的很想认错道歉，很想对她说几句软话的，可是她刚烈的咒骂声又令他急躁的脾气涌上大脑，想道歉的话说不出口了。 小冬推开他又转身走去了洗手间，刚要关门，却被叶柯伸手挡住了。 “你干什么，出去！” 叶柯极不喜欢这样的小冬，暴躁如烈马的小冬，或是伪装的小冬，他都不喜欢，可事实是，小冬并不会因为他的不喜欢而泯灭了本性。 看到叶柯凌厉的眼神，小冬不再与他对抗，她咬着牙，就站在叶柯面前脱下了睡衣，看就看吧，再没有什么比你的谎言更加伤人的了。 小冬快速穿上文胸和衣服，旁若无人地挤了牙膏开始刷牙。她的内心是畏惧的，但她的自尊不容许她怯懦，这次并不是她的错，撒谎骗人的人是叶柯，她可以为了任何事情委曲求全唯独感情不行，她不愿意像宠物一样呆在他身边，她不是宠物！ 叶柯喘着粗重的气息，燥热的天气令他更加烦闷。安静的屋子里，只有小冬刷牙的声音和他喘息的声音。 叶柯自我斗争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沉稳地说：“我骗你是我不对，但我跟唐佳卉真的没有什么，这话我就说一遍，你爱信不信！”说完，他转而回到了卧室。 小冬又一阵心酸，原来睡一觉并不能缓解这种心痛的感觉，“咳咳，咳咳咳……”该死的，竟然被牙膏沫给呛到了，她嘴巴里凉得有些辣，又咳嗽又想哭，差点没被牙膏沫给呛死。 原来这就是爱情，甜起来那么的开心，苦起来那么的伤人，若没有那开心的甜，也就不会有那伤人的苦。 西餐厅里，小冬挺直腰杆，打起精神在上班，今天的经理好像特别严格，手脚稍不麻利就会受到他的“微笑提醒”。小冬一丝都不敢马虎，她真的很想坚持做好这一份工作。 “安小冬，发什么呆，快去7号桌子收拾一下。” “哦。” 正收拾着，云朵也过来帮忙，“老大，第二天就不行了？” “哪有。” “那你怎么老发呆啊？想偷偷懒就去厨房啊，别在餐厅里。” 小冬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想偷懒。” 云朵纳闷地看着她，“老大，你怎么了？” “没事，干活吧，不然经理又要说了。” 如果说打工第一天是兴奋多于劳累，那么打工的第二天就是劳累远远盖过了兴奋。 医院，唐佳卉独自一人走出医院门口，伸手揽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xx小区。” 车子还在维修，唐天放也没来，因为他说自己实在没脸见人。 一个人出院难免有些落寞，尽管她嘴上说着没关系，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期待着叶柯来接她的。 平时开车没有怎么留意车窗外的风景，现在坐在出租车里，跟随着出租车穿梭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她忽然发现，上海真的变了好多，有好多地方都不是她所熟悉的。 景色不一样了，人也不一样了。 唐佳卉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叶柯，我出院了，谢谢你救了我，我请你吃饭？” 信息在手机里停留了好久，她犹豫了好久，终于按下了发送键。她的心情变得忐忑起来，她在等待叶柯的回复。 此时的叶柯正在开会，收到唐佳卉的短信，他简单地回复了几个字，“不用客气。” 唐佳卉挑了一下眉毛，心底有失落有伤感，还有不安。 确实，人也不一样了。 “天放，我回来了。”唐佳卉走进客厅，没有见到弟弟，便走上了楼，“天放，天放？” “姐，我在房间。” “大白天的你躲在房间里干什么？不会是又带什么人回来了吧？”唐佳卉加快脚步走上去。 唐天放打开房门走出来，直接将自己的脸曝光在姐姐面前，他伸手指着自己，愤愤不平地说：“姐，你看我这样还怎么出去？！那个安小冬实在是太……太狡猾了。” 唐佳卉一脸纳闷，“什么，是安小冬把你伤成这样的？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可是我就成这样了。” “肯定是你招惹了她。” 唐天放如实说：“我告诉她叶柯在医院，她就跑去看了。” 唐佳卉又生气又心疼他，难怪今天叶柯这么冷漠了，一定是小冬误会了什么，一定是两人吵架了。“唐天放，你别管我的事情听到没有。” “我不管你永远都不会争取。” “那是我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唐佳卉无语，她知道她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都在想办法撮合她跟叶柯，莫以洋把真相告诉叶柯，也是想帮他们挽回，而唐天放这么做，也是希望她积极一点。 难道我真的要再争取一次？ “天放，我的事我自己来做，你别管，你只会给我添乱。” “姐，只要你肯争取，叶柯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你都不知道那安小冬有多野蛮，看看我的脸，叶柯一定很头疼她的。” 只要你肯争取，叶柯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房间里，唐佳卉静静地坐在飘窗上，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弟弟说的这句话，其实，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感到可怕，可是又阻止不了这么想。 叶柯跟小冬才多久，他可能会一时贪图小冬的年轻活力，可是两个人要走得久，并不能靠新鲜感，需要心灵的默契。而且她始终记得叶柯说的话，他说他像行尸走肉一样过了七年，他说他是为了继承权才娶妻，他说他选妻的时候，站在角落里的安小冬像极了当年的她。 154 他在地铁上非礼我 154他在地铁上非礼我 冷战持续了好几天，叶柯忙叶柯的，小冬忙小冬的，谁都不搭理谁。 公司里谁都看得出叶柯这些天心情不好，动不动就训人，去总裁办公室汇报情况简直好比上战场，战战兢兢的。 会议间隙，叶柯听到傅中打电话，好像是花样和小花儿要来上海，听傅中的语气，他开心极了，满口都是好的好的。 等傅中挂了电话，叶柯便凑上去问：“花样和小花儿要来上海？” “是啊，太好了，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她们幼儿园暑假有将近三个月，她们过来，我也可以照顾到她们。” 叶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加油吧，或许花样会喜欢上上海的。” “嗯，希望吧。”傅中满怀希望，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花样做事都是经过左右权衡仔细考虑的，她一定跟自己作了许多思想斗争，既然她愿意过来，哪怕真的只是玩几天，他也非常的高兴，至少花样愿意走出这一步。 傅中的开心更加凸显了叶柯的愁闷，小花儿要来了，小冬也会很开心吧。想到小冬，叶柯不自觉地拿起手机，不知道小丫头在做什么，吃饭没有，打工辛不辛苦，唉，不趁着暑假好好玩，跑去打工，肯定辛苦了。 叶柯突然剑眉一缩，暗叹一声，哎呀我怎么给忘了，答应了小丫头暑假带她去三亚的。 西餐厅的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一阵响，整个厨房都震动了。 “安小冬~~”经理急躁地大喊，“你想打破几个盘子？！” 小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经理，对不起，我手滑……” “就你手滑，就你事多，打破的盘子在工资里面扣，打得多了，你就白干了！” “我知道了，我不敢了。”小冬缩着脑袋装包子，装包子，少挨骂，百试百灵。 厨房长走过来，对经理说：“算了算了，小丫头新来的手生，多端几次就习惯了。” 小冬一个劲地点头，厨房长是好人。 经理瞪了她一眼，“还不赶紧去外面招呼？！” 小冬拔腿就跑，尼玛啊，这个经理是不是老婆出轨了啊，为什么脾气这么暴躁。 这时，云朵拉着小冬跑到角落里说话，“老大，你要小心一点，经理一定看上你了，你千万别让他吃豆腐。” 纳尼？看上我还对我这么凶？“你开什么玩笑，他专找我的麻烦，我做得好他不会夸，我做得不好他就骂。” “我的话你还不相信？他经常这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做得久我知道，他每次都专找新来茬，然后私下喝个咖啡谈话什么的，之后你懂的。” 小冬惊讶地看着云朵，“不会吧。” “总之你小心，经理不是好人。” “哦。”经理一看就不是好人，这她是知道的。 终于到了下班，和云朵在路口便分开走了，小冬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地铁站走。打工很累，赚钱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每天充实的生活令她很有存在感，不用在家里干耗着虚度青春。 她希望时间快点过，她想快点毕业，她想快点独立，不想依靠任何人。 忽然，后面响起一阵急促的皮鞋脚步声，然后有人喊她，“安小冬，走慢点，等等。” 小冬回头一看，“经理，你怎么在这里？” “都下班了还叫什么经理，叫我名字好了，呵呵，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董瑞。” 董瑞，干脆叫董存瑞好了，英勇炸碉堡有木有。“呵呵，董大哥。”小冬礼貌地称呼着。 董瑞一改上班时的严谨，一脸随和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嗯，现在的小姑娘嘴巴都这么甜吗？” 小冬往旁边一闪，尴尬地将话题岔开了：“董大哥也坐地铁？”我一直以为你开车的啊，开的是桑塔纳，又拉风又霸气，开到半路还能抛锚，多引人关注？！ “是啊，现在油贵，路又堵，地铁又快又方便，还低碳环抱，你说是吧。” “是是是。”小冬随声附和着，想起云朵的提醒，她有些不安，不过，她一点都不畏惧，“没想到董大哥私下这么随和，我以为你会很难相处呢。”怂人，栽到在我安小冬手里，是你运气不好。 “工作归工作，私下归私下，你不会因为工作上我对你严厉，你就不理我吧？” 呦呵，说话够暧昧啊，小冬笑笑说：“哪会啊，我要谢谢董大哥教我，我确实比较粗心大意。” 一起走进地铁站，地铁站里非常拥挤，董瑞非常绅士地张开手挡在她的背后，免得后面的人挤到她。若不是云朵事先提醒，小冬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的，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在生活上体贴入微，这种成熟魅力型的大叔，最受女孩子欢迎了。 好不容易挤上了地铁，董瑞开始毛手毛脚了，先是把手有意无意地搭在小冬的肩膀上，小冬想逃开，可是地铁上人多得很，站都没法站了，没处躲。她两眼瞪着他的手，真想看出两个洞来。 地铁到站，又上来了许多人，车厢里越发挤了了，炎热的夏天，拥挤的车厢，混沌的空气，小冬满眼都是人，身旁的人一个个都比她高，真的无法形容自己闻到的是什么味道，汗臭味狐臭味以及劣质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她感觉自己都想吐了。 董瑞贴心地问：“小冬，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太闷了？” “嗯。” “不如我抱你起来，高的地方空气好一点。” 囧，这是什么破理由，想抱人家也不是这么说的，小冬咧开嘴笑了笑，“不用，谢谢。”变色龙，变态，死色狼，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你随和一点就能骗得了我，你太天真了。 小冬闷得很难受，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每天都是这么挤着回家的。 董瑞的手由肩膀慢慢地伸到她的后背，假意挡着那些拥挤的人群，实则就是吃豆腐，他的手指还会有意无意地扣她的文胸带子。 小冬沉住气，这里人太多不好伸展，她朝董瑞笑了笑，又低下头去。 董瑞明显是一个老手，他自认为很了解这种少女的的心理，有些是胆小不敢揭发，大不了就辞职不干，有些傻一点的还会喜欢上他，他估摸着安小冬就是后者，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既兴奋又害羞的。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小冬朝董瑞笑了笑，侧了侧身子躲避了一下，她一看手机竟然是叶柯打来的。其实这些天来，她的气也消了不少，她知道老男人最爱面子，有些话肯定是拉不下脸来说的。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接叶柯的电话时，董瑞问：“是男朋友的电话？” 小冬摇摇头，一下就挂了电话，“不是，是一个男同学。” “哦？是不是在追你？” “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欢，他太幼稚了，我喜欢成熟一点的。” 董瑞窃喜，这个傻丫头真容易得手。 叶柯今天提早回家了，拿了好多三亚的旅游指南回来，他等了一会儿没见小冬回来，就忍不住给她打电话想问问她在哪，哪知，小冬竟然挂他的电话。 叶柯叹了一口气，小丫头还生气呢，他想他得拿点诚意出来，干脆去接她好了，让她一走出地铁站就能看到他。 于是，他便轻装出门了，出门之前还特意在镜子面前照了照，回家换的橙色篮球装，看着很显年轻。 小冬快要到站了，她便问：“董大哥，我下一站到了，你哪一站下车？” “这么巧，我也是下一站。” 果然，好巧啊，小冬笑了笑，“真的好巧啊，刚好可以做个伴。”好吧，再忍忍，下了地铁再收拾你。 董瑞的手又摸了过来，这回，他直接攻击腰部，“过来一点，那里人多。” 贱男，他双手扶着铁栏杆，直接把小冬围在了他的怀里。小冬背对着他，小嘴不停嘀咕着把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到站了，董瑞细心护着她走下车，这个站人比较少，地铁站里相对比较空旷。此时不打更待何时，小冬低头看着路，“啊，有蜈蚣！”说时迟那时快，她看准了董瑞的皮鞋，抬起脚一脚踩在他的鞋尖上。 “啊！”董瑞瞪大了双眼，脸部扭曲成一团。 小冬连忙假意道歉着说：“哎呀董大哥，我明明看到了一只蜈蚣啊，蜈蚣没踩到，踩到了你的脚，真是对不起。” 董瑞动了动脚趾，感觉都不会动了，“这里……还有蜈蚣？” “是啊，上海夏天比较潮湿闷热，一闷热，蜈蚣啊蚯蚓啊就会到这里来吹吹风。” 董瑞伸手搭在她的背上，“哦，小冬，扶董大哥一把，董大哥被你踩伤了。” 矫情，左一句董大哥右一句董大哥的，小冬一侧身没有让他得逞，转而扶着他的胳膊，“董大哥，这的很对不起，不如去那边坐一下吧，哎呀万一骨折了怎么办。”小冬说风就是雨的，趁董瑞还不注意，她用力一拉他的胳膊，运用巧力一甩就把他甩了出去。 “唉呦！”董瑞直接摔倒在地，而且是脸先着地，他明白了，他是着了安小冬的道。 董瑞快速爬起来，脸上的神情不再随和，而是逐渐露出了凶相，“安小冬，你耍我？！” 小冬得意地吐着舌头，“是啊是啊，董大哥，董哥哥，我就是在耍你，怎么样，怎么样？” “死丫头，过来！”说着，他上前大跨一步要去捉小冬。 小冬侧身一闪，险些被抓到，看来她还是太大意了，董瑞毕竟是一个大男人，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声，“小冬，你在干嘛？” 小冬转头看去，一阵欣喜，连忙说：“老公，他在地铁上非礼我。” 155 这个大哥哥是我老公 155这个大哥哥是我老公 小冬转头看去，一阵欣喜，连忙说：“老公，他在地铁上非礼我。” 什么？敢非礼我老婆？！叶柯顿时炸红了眼，抡起拳头就往董瑞鼻子挥了一拳。董瑞都还没有弄明白这是咋回事儿，突然就被人揍了一拳，他后退了几步，然后鼻子上一阵剧痛传来，那个鼻血啊，像流水似的往下淌。 叶柯一点都不解气，他瞪大双眼，感觉会喷出火来，动他的什么东西都成，就是不能动他的女人，“他怎么非礼你了？”他问小冬。 小冬拍着自己的肩膀说：“肩膀，背，如果还不到站的话，他就要摸我的，摸我的……”小冬难为情得说不出话来，哭丧着脸，双手紧紧抱着胸口，一脸的委屈，“地铁上人多，太挤了，他老挤着我……” 董瑞双手不停地抹着人中，擦不完的鼻血，鼻梁骨又痛，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伸手指着叶柯，痛苦地嚎叫道：“你凭什么打人啊，我没有非礼她，”他一说话就痛，真是作孽啊，他颤抖地指着安小冬，“是她勾.引我。”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叶柯的怒点，是暴怒点，非礼了他的女人不说，还诽谤，绝不能轻饶。叶柯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胸口，两眼聚焦贱男胸口，下盘放低马步扎稳，然后，“噗”的一个腾空踢直接朝董瑞胸口踢去。 一旁的小冬惊讶得半张着嘴，瞪大双眼看着叶柯飒爽的英姿，哇塞，这姿势好帅，老男人老当益壮宝刀未老啊！ “额！”董瑞还流着鼻血，叶柯一个飞毛腿踹过来，他直接而快速地往后倒，鼻血都洒了出来。他重重落地，这一次是背面朝下，但一点都没有比前一次正面朝下来得好，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叶柯安全落地，背脊直挺，马步依然稳健。 “哇，酷！”小冬不自觉地夸赞，她只有在甄子丹的电影里才看到过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叶柯凛冽的目光迸发着杀气，他屏住呼吸，保持着落地的姿势顿在原地。 咳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猛然的落地令他脚跟一阵酸麻，现在整个脚底板剧痛。这种痛，每个人都遇到过，就是那种由于落地不当而造成的突如其来仿佛骨裂般的痛。 叶柯脸色僵硬，嘴角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下，慢慢张嘴说，“敢欺负我老婆，不要命了吗？” 挺住，挺住，挺住！ 地铁站里人不多，但也不少，周围的人纷纷转头往这边看，见到血，又不敢上前劝架，只是远远围观着。 小冬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就算叶柯不动手，她也会动手，只不过给董瑞的教训没有这么壮观而已。这种人渣专门占小女生的便宜，不知道欺负了多少人，他以为没人敢举报他就没事，不给他点教训他记不住。 董瑞痛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们，你们……救命啊，要出人命了……”他直接躺在地上喊起了救命，果然是欺软怕硬的贱男。 还好剧痛也只是那么一瞬，叶柯扭动了脚腕并没有大碍，他还想再给他几脚，小冬及时拉住了他，“算了算了，他已经尝到教训了。”她留意到老男人身上穿的橙色篮球服，颜色太抢眼了，想忽视都不行，嘿，还蛮年轻的么，其实老男人也不老啊。 这时，地铁里的警卫员匆匆赶来，吹着口哨，还拿着警棍。 警卫员一来，董瑞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救命，他要打死我。”此时的董瑞看着挺恐怖的，白色的衬衫上面都是血，脸上手上也都是，光洁明亮的地板上也有，他的鼻血相当旺盛。 警卫员见状，一个被打，一个打人，相当明显，他用警棍指着叶柯问：“怎么回事？” 小冬连忙从叶柯背后蹿出来解释：“警察叔叔，他在地铁上非礼我。”她扁了扁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十分无辜，“幸好我男朋友来这里接我，不然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董瑞张着“血盆大口”说：“冤枉啊，地铁里人多拥挤，我就跟她肩并肩站着，她还是我餐厅里的实习生，我们认识的，我怎么可能非礼她？” 警卫员疑惑地看着小冬，叶柯也看着她，小冬支支吾吾地说：“是啊……是认识的，可是他真的非礼我，不但有我，还有许多实习的学生。” 叶柯皱了皱眉头，轻声问：“能找到那些学生吗？”他是绝对相信小冬的，可是在警卫员面前需要证据。 小冬嘟囔着嘴巴，摇摇头，云朵说那几个遭到非礼的实习生都不做走人了，那她怎么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人家还不一定敢站出来指认的，董瑞就是抓住了这种心理才敢肆意妄为的。 警卫员并不是真正的警察，他无权处理这种事情，他瞅着地上的董瑞的说：“先生，需要报警吗？” “要，要，我要告他故意伤人罪。”董瑞边说边捂着鼻子，又不敢捂得太重。 这下小冬担心起来了，她紧紧拉着叶柯的手，不好，事情闹大了，她把老男人给连累了。 叶柯感觉手被握紧了，转头看着小冬，他朝她微微一笑：“放心，没事的，我相信你。” 小冬心里暖暖的，原来这就是被信任的感觉，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无条件地相信，那么是否，她也应该相信他跟唐佳卉之间并没有什么，他说过的。小冬来不及多想，双手拉着叶柯的手，抬头望着他，诚恳地说：“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们不要再冷战了。” 叶柯张启嘴唇，刚想说话，被一群迎面走来的女生给打断了。 四个女生手拉着手一起走过来，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应该是初中生，只见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女生站出来说：“我可以证明这个大叔经常在地铁上摸女生。” “对，我看到好几次了，”另一个女生声音比较小，咬着嘴唇不太敢说，“我也是受害者……” “这个男人是变态大色狼，我们有好几个同学都遇到过他，大哥哥打得太好了。” 小冬一个激灵，纳尼，这句大哥哥喊的是叶柯？她不自觉地立马挽着叶柯的胳膊，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这个大哥哥是我老公！ 董瑞冲女生们大喊：“一帮臭丫头，在说什么呢你们！” 女生们连忙后退了几步，满脸都是慌张的神色，但她们的手依然紧紧握着。 围观的好多人都开始议论纷纷，都朝董瑞投去鄙视的眼光，忽然，一个奶茶杯不知从哪里扔了出来，直接砸在董瑞的头上，紧接着，还有一个苹果核。 “唉呦，谁砸我？！” 警卫员叹了口气，摇摇头，又问：“先生，您还需要报警吗？” 董瑞一脸的不服，但他也没脸继续呆在这里，他看着小冬说：“安小冬，你和云朵明天不用去餐厅了，你们被开除了。”说完，他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捂着嘴巴鼻子，一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往出口走去。 几个女生也走了，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大家都有赶着去的目的地。 小冬紧皱着眉头，被炒了，她和云朵一起被炒了，她把云朵给连累了，这可怎么办啊…… 她忽然意识到，自个儿的手依然挽着叶柯的胳膊，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又赶紧低下头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手也要松开了。 叶柯胳膊一夹，夹紧了她的手，“你没事吧？” 小冬一挑眉毛，“我怎么可能有事，我像是被他得逞的人吗？” 叶柯轻声笑了笑，拉着她就走，边走边说：“以后遇到这种事别硬碰硬，你怎么说都是女人，男人真要动起粗来，你是打不过的。” “那我不反抗就让他占便宜？” “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好了好了，你没事就好。他是你的老板？” 小冬摇摇头，“不是，他是经理。” “你在哪家餐厅打工？” “xx西餐厅。” 叶柯一听，脸上顿时露出诡异的笑容，笑着说：“安啦，你跟云朵不会被炒的，他才会被炒。” 小冬诧异地看着他，叶柯更加拉紧了她的手，还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真的，相信我，不过你若是不打工乖乖呆在家里，我更加赞成。” “不行的，我不想放弃。”不能再放弃了，每一次都跟云朵保证了一定坚持，可每一次都因为各种事情半途而废。 “要继续打工也行，我支持你，不过你可以请五天假，我们还得去三亚啊。” 小冬惊喜地看着他，“你没忘？” “忘了，不过幸好想起来了。”叶柯如实说。 “那你工作不是很忙么……” “不是每件事情都得要我亲自做的。” 小冬黯然地低下头，闷闷不乐地说：“你也是这么对唐老师说的。” 叶柯沉默了下，将她的手心摊开来，用食指指腹在她手心点了三下，小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撅着小嘴说：“这是我发明的，我申请了专利，你不能用。” 叶柯脱口而出，“那我付钱给你啊，先记着，一辈子一结算。” 小冬甩开他的胳膊，“切，不理你。” 叶柯追上去，“诶，你不是说和好吗。” “我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啊，已经好了。” 叶柯追着小冬，小冬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的地铁站里回响着。其实，只要不提唐佳卉，他们之间完全可以相处得很好，就跟一般情侣一样，牵手、约会、旅游，她无法参与他的过去，但可以参与他的未来。 156 篮球比赛 156篮球比赛 两个人散步往家的方向走，叶柯牵着小冬，他可以一手完全包住她的手。小冬时不时转头看看他，那滋味，好像回到了高中时期的暗恋时候，远远地看一眼就觉得好激动，当然，现在是激动加幸福。 叶柯忽然很奇葩地说了一句：“小样，偷看你老公干嘛？” 小冬有些无语，“哪有偷看……呵呵，老公，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一身篮球服啊？从来没见你穿过。” “哦，公司内部举办篮球比赛，参加的男同胞每个人都有啊。” “篮球比赛？什么时候啊？”其实她想说，嘿，真看不出来，你们这群坐办公室的老年人还能打球。 “明天晚上八点，在你们学校体育馆。” “那我给你去加油啊。” 叶柯忽然倾下身来在她脸颊上小啄了一口，“好的。” 小冬害羞地撇过头去，矮油，要亲回家再亲嘛，干嘛这么猴急。 这时，迎面突然飞来一颗篮球，小冬一着急，举起拳头一挡，“啊！！”她只感觉整条胳膊一麻，从手指疼到了肩膀。 篮球转变方向往上抛，又往下降，叶柯伸手接了个正着，凶道：“你怎么这么笨啊，接球用手掌，不能用拳头。” 小冬甩着胳膊，又疼又算又麻，叶柯看她皱眉的样子，不再凶她了，还殷勤地给她捏起了肩膀，“不痛不痛不痛。”他朝篮球抛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有几个高中生正铁网内朝他招手，一边招手还一边手：“那是我们的篮球。” 这里有个运动场，现在又是暑假，一帮学生每天晚上都在这里打球。 叶柯拿着篮球打了几下，并没有还给他们的意思，还自言自语地说到：“我好多年没打过篮球了，今年第一次参加公司的篮球赛。”他拉起小冬的手轻轻甩着，忽然很没有连贯性地问了一句：“你喜欢叶洋什么，喜欢他会打篮球？” “你怎么知道？”小冬说完立马后悔，瞧老男人那瞬间变黑的脸色，她的小心脏扛不住好吗，“我早就不喜欢叶洋了，真的，在遇到你之前就不喜欢了。哎呀，你赶紧把球还给他们。” 叶柯瞪了她一眼，闷闷地说：“真肤浅，篮球打得好你们这些小女生就喜欢，不就是打篮球么，谁不会？” 小冬嘟起嘴不回话，有时候也该给老男人撒泼的机会，其实他也是有小孩子脾气的。 “明天看我的，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你还会吗？” “废话。”说着，叶柯心血来潮，拉着她就往运动场门口跑，“让你提前见识见识，算你有眼福。” “……”好吧好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冬站在边上，叶柯混在一群学生当中跟他们一起打球，他们也不讲规则，就是一通乱打。叶柯也不觉得害臊，这么高的个子竟然还去抢小男生的球。不过，那群学生倒是非常兴奋，一个一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小冬捂着嘴巴笑，一天的劳累都抛在了脑后。 第二天晚上，fd大学体育馆。 叶柯带领红队冲锋陷阵，比分遥遥领先。 明业集团的员工们来了两百多个人，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参加过，一听说今年总裁都参加，能来的都来了。坐在最前面的是自发组织的美女啦啦队，一帮典型的白富美，平时上班穿着统一的工作装没啥看头，现在一换上自个儿的清凉装，那叫一个大饱眼福。 问她们支持白队还是红队，她们说支持总裁。 小冬坐在后面，眯着眼睛看着这些美女啦啦队，穿得一个比一个清凉，化妆化得一个比一个娇艳，还都是打地铺坐着的，要不要这么抢镜啊，大家是来看篮球的还是来看啦啦队?! 再看看自己，清汤挂面粉黛未施，中裤短袖的运动套装，还坑爹的穿了一双塑料夹角拖鞋，唉，输太多了，连喊加油都没劲啊。 “哦耶，三分球，总裁好帅啊。”啦啦队们开始疯狂地尖叫拍手踢腿蹬地板。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刚好对上叶柯的眼神，这货正得意地朝她笑着。她一个激灵挺直了背脊，咧开嘴唇朝他笑，皮笑肉不笑。 一记口哨声响起，中场休息，红队大比分赢了上半场。 叶柯朝小冬走去，半路就被一个啦啦队员拦截了，“总裁，喝水。” “谢谢，你是？” 美女抿嘴而笑，“我是设计部新来的陈美娜。” “哦，新来的啊，难怪没见过。”叶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余光瞥见小冬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进明业不容易，好好干吧，我去那边休息。”他直接把美女给打发了。 小冬瞪眼看着的不是叶柯，而是陈美娜的齐b小短裙，这丫蕾丝底裤都露出来了，太有心机了。 等等，仔细一看那美女，齐b小短裙的缺点就是，底裤露出来的同时，阿卫的小翅膀也会露出来，重口味啊！小冬的眼睛由瞪圆变成了弯月，最后笑得眯成了一条圆弧线，太搞笑了，恐怕那位美女还不知道吧。 “傻笑什么呢？”叶柯走到她身边坐下，举了举手里的矿泉水，“喝水吗？” “不要，人家给你喝的我才不要……”想想看，还是忍不住，她捧腹大笑起来。 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叶柯纳闷不已，“你笑什么啊？有这么好笑？” 小冬趴到叶柯的肩膀上，轻声说：“刚才给你水的那个美女，她的卫生巾露出来了，哈哈哈哈……” 叶柯转头看了一眼陈美娜，好吧，他记住这位员工了。不过，他也不会取笑自己的员工，擦着汗推了推小冬，“还笑？” “好吧，我不笑她了，她真够背的。” “你怎么都不给我喊加油？” “你还需要我喊加油吗？你有那么多忠实fans支持，还差我啊！” 叶柯笑了笑，伸手搭在小冬肩膀上，疼腻地说：“我就要你的支持嘛。” “好啦，我在心里喊了。” 另一边，大家正在私下里窃窃私语，“诶诶诶，那个小女生是谁啊？我们公司的？” “哪个部门的小妹吧？没见过啊！她怎么跟总裁这么亲近？” “可能是总裁的亲戚家的小孩吧。” 最淡定的是叶柯的几个秘书，特别是庄筱雪，她时不时将眼光投去看着安小冬，这是总裁第一次携伴出席公司活动，终于看到总裁那个神秘的女友了，竟然这么年轻，好吧，她确实是自叹不如。 这时，体育馆的大门忽然开了一条缝，因为大家正在闹腾，谁都没去注意，一个人影快速闪进了体育馆。 下半场开始了，叶柯把毛巾塞到小冬怀里就走去场上，小冬一闻，一股汗臭味，果然是臭男人啊。 下半场的速度明显没有上半场那么快了，这帮人都是坐办公室吹空调的，打一阵还信，打久了体力不行。这样一来，叶柯更加突出了，这货依然精力充沛上窜下跳，每一次进球，都惹得下面的啦啦队疯狂地尖叫。 “嗨，我可以坐这里吗？” 小冬一愣，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正低头看着她，她点点头，“哦，可以啊。” 男人坐在她的旁边，说：“你好，我是业务部的主管，我叫刘昶，小姑娘你是哪个部门的？” 纳尼，这是来搭讪的嘛？这货不要命了，还是不要命了？小冬不好意思地说：“呵呵，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那你谁的家属？” 可以说叶柯的么？说出来会不会吓到你？“我是……跟叶柯一起来的。” 刘昶脸色一阵僵硬，随即又展开了殷勤的笑容，“哦呵呵，是总裁的家属啊，呵呵呵呵，我说你怎么一个人坐着，多无聊啊是吧。” “嗯，是很无聊。”还不如回家看nba。 刘昶默默地抹了一把汗，难得在公司活动上看到一个小清新的姑娘，竟然是跟总裁来的，不管是总裁的妹妹还是侄女还是谁，他都不敢下手啊。 “刘先生，那边啦啦队的第一个美女叫什么啊？” “哦，她叫陈美娜，设计部的，新来的。” “陈美娜，我知道了，谢谢啊。”小冬朝陈美娜的后脑勺一瞪，暗暗诅咒着：测漏，测漏，测漏！ 刘昶不敢久坐，随便聊了几句就走了。 最后十分钟，比赛又开始激烈起来，啦啦队尖叫连连，大家的兴致更加高昂，站起来大喊着加油加油。 小冬专心看着叶柯打球，见大家都站起来喊加油，她也不能落下，可是，她刚一站起来，嘴巴和鼻子就被捂住了，还有一股呛鼻的刺激味道。 “嗯！”小冬慌了神，谁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啊？！她伸脚往前踢想引起前座的人的注意，可以，她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根本踢不到座椅。 她手往后揪住那人的胳膊，可那人的力气很大，粗粗的胳膊勒着她的脖子，她一点都动弹不得。 小冬害怕了，她知道这并不是玩笑，她反抗不了，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球场上的叶柯，心里大声地喊：老公，救我…… “时间到！”比赛结束了，红队大获全胜，队员们各个早已大汗淋漓。叶柯抹了一下额头，一手的汗，他抬眼朝小冬的座位看去，咦，小丫头人呢？他左右找了找，一阵纳闷。 大家也就陆陆续续离开了，叶柯走去更衣室找，没人，又走去洗手间找，还是没人，怪了，人呢？刚才还在的啊，不是想我什么惊喜吧？！ “总裁，你还不走？”周越上前问。 “周越，你见到小冬没？” “她不是在坐台上看球么？” “是啊，可是这会儿不见人了。” 周越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157 母女俩双双落黑手 157母女俩双双落黑手 此时体育馆里面除了他们和几个正在收拾残局的清洁人员，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空旷的场子里面一眼望得到边。 “小冬，”他大叫一声，“安小冬。”只剩下满场的回音。 叶柯担心起来，跑了几步又停下，球鞋在塑胶地板上发出“呲呲”的摩擦声，“安小冬，别玩了，再躲我生气了。” “总裁，打她手机试试。”周越提醒道。 对对，叶柯镇定一下，掏出手机拨通了小冬的号码，电话通了，可是，铃声却在场子里想起，《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音乐轻柔而伤感，更显得场子里的寂静。 叶柯迈开大步子跑到座位旁边，小冬的手机就落在过道上，再往后几步台阶掉着一块毛巾，那是他擦过的毛巾。 他拾起手机和毛巾，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了全身，剑眉怒目，忧思成堆。 周越跑过来，也预感到了不妙，“总裁，要不要我把大家叫回来问一问？” 叶柯挥手举在半空示意他不用，他看看小冬的座位，再看看手机和毛巾掉落的位置，“赶紧报警，出事了！”他拔腿跑出体育馆的门外。 外面夜空如幕，繁星点点，皓月的光辉静静地洒在大地上，草丛中有蝈蝈不停在鸣叫，仿佛在诉说着情衷，又像在聊着家常。 “周越，快上车，去保安部看监控。”叶柯边说边往车子跑。 小冬不见了，在他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又失踪了，这比她离家出走失踪更叫人担心。叶柯额头上的汗一直在流，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的。体育馆的监控视频调到后半场，他紧紧盯着快进的视频看。 “好了，就这里！”他瞳孔一缩，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只见小冬身后有一个黑影慢慢地靠近，然后在大家情绪最激昂的时候从后面把小冬给蒙晕了。 叶柯的心狠狠地揪着，他从小冬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小冬拼命地挣扎直到昏迷才短短几秒钟，她把手伸向球场，她在向他求救。 警方很快封锁了fd大学，派出缉毒犬四处搜索线索。 此时的小冬正在一辆面包车里，车子开上了一条颠簸的小路，她的天灵盖对着车门一撞一撞的。 慢慢地有了痛的知觉，小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浑身都没有力气，她甚至没有力气移动一下脖子好让头停止撞门。眼前是一片漆黑，她知道自己是在车里，她用力地睁开眼皮往前看，一个敦厚的平头男开着车，副驾驶上的人看不见，只看到他粗壮的胳膊上有纹身。 动了动手，才知道自己的手和脚都被捆着，捆得很紧，勒破了皮，她感觉到有皮肉剥离的疼痛。 虽然平时也常打架闹事，不过那些都是迫不得以，而且也是看得到摸得着的人，谁一天到晚没事老打架的，人家欺负我我当然跟人家上了，那是无关胆子大小的事情，有时候是为了尊严，更多的时候是为了维护自己不受伤害不吃亏。 可是现在，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她害怕极了，怕得想尿裤子。 突然，车子拐了一个大弯，之后就慢慢停了下来，小冬立马闭上眼睛装晕。 “达哥，这丫头狡猾得很，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到手了，之前还担心着担心那的。” 达哥，林达？原来是放高利贷的那个林达啊？！叶柯不是说已经解决了这件事情么，怎么又找上门来了？糟了，冤家路窄，这回姑奶奶我没命了。 “哼，老天都帮我，这个臭丫头害得我好苦，现在是该偿还的时候了。罗子，你今天干得很好，达哥不会少了你那份。” 你丫的谁害你了，你自己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怨我？我也被你害得好惨，我找谁去？！ “嘿嘿，达哥，那等你享受完了，给小弟我也享受享受？” 享享享……享受？你们要是敢碰我，我立马咬舌自尽。 想着，小冬一含嘴，把舌头放在牙齿中间，用力咬下去，呜呜呜，没力气咬舌自尽啊。 两人下了车，罗子绕到后面打开了车门，将小冬扛在了肩膀上，伸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她的屁股上，淫.笑着说：“嘿，达哥，这小丫头身材不错啊，屁股又圆又翘。” 小冬紧紧抿着嘴唇，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今天要名节不保了吗？那我怎么对得起老男人？老男人快来救救我啊。 林达急忙制止他，“罗子，别动她，我说的偿还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要是真的把她怎么了，不但一分钱拿不到，连命都会没有。” 罗子看到林达认真的样子，规规矩矩地抱着她的小腿，“哦，我知道了。” 小冬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她想到叶柯说的一句话，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看来，林达是冲着叶柯的钱去的。 罗子将小冬扛进一间废置的农宅，天热气闷，蚊虫非常多。一只蚊子突然停在小冬眉角上猛吸血，从来没有尝到过这么新鲜的血液啊。 小冬不能动啊，她挤眉弄眼歪嘴巴吹气，不断扯动着脸上的肌肉也没有赶走蚊子，这么被它活生生地叮咬，实在要命。 一进里屋，忽然传来朱巧珍的声音，“啊，小冬，达哥达哥，你要我的命就拿去，别伤害我女儿啊。”朱巧珍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我求求你了，你要我做牛做马都可以，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求求你别伤害她。” 小冬心里一紧，妈妈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昆山老家么！妈妈，别求他，别求他……刚才被忍下的眼泪现在怎么都忍不住了，一条眼泪唰的一下倒流出来，那只蚊子倒是被眼泪给冲走了。 林达上前就在朱巧珍肩膀上用力踩了一脚，“臭婆娘，若不是你，我今天还在饭馆里喝酒吃肉搂女人。”他揪着朱巧珍的胸口就将她拉了起来，“过来。”他拖着朱巧珍走到屋子的左边，拖了一张长椅将人仍在长椅里，然后拿了绳索将她捆绑在长椅上。 “罗子，把安小冬捆在那边。” “好。”罗子走到屋子的右边，将安小冬放在另一张长椅上，拿绳索捆了几圈。 林达走到安小冬面前，捏起小冬的下巴，他冷笑一声，“醒了还不吭声，你可真会装。” 小冬一张嘴，快速将他的手指咬在嘴里，并且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咬，只可惜她现在力气还没有恢复，不然把他的手指都咬下来。 “啊！”林达抽回手，食指指头上被咬了深深的牙印，他甩甩了手，咒骂一句，“我的小兔崽子，你可真是一点都不乖啊。”他倏地反手一挥，“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小冬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头昏目眩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痛，一股血腥味立刻传来，她用舌头一舔，痛得舔都舔不上。 相比较之下，刚才那只蚊子是多么的温柔。 “既然醒了，那你们母女就好好叙叙旧吧，罗子，把门锁上，看好了。” “好。” 林达和罗子走出房间，朱巧珍动了动身子，完全挣不开绳索，她脸上满是泪水，担心地问：“小冬，小冬，你怎么样？可怜的孩子，跟着我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尽吃苦头了，妈真是对不起你啊。” 小冬痛得没法讲话，可是听妈妈这么说，她又不能不讲，“妈，别哭……”她吸了吸鼻子，缓了缓气息，“我没事。” “怎么没事啊，林达下手那么狠，你的脸都肿起来了。” 小冬无力地摇摇头，林达那一巴掌确实厉害，打得她快脑震荡了。“妈，你不是在昆山么，怎么会被林达抓住了？”千万别告诉我你又开始赌了，否则我以后再也不认你这个妈了。 朱巧珍轻声抽泣着，额前几丝凌乱的头发黏在了嘴唇上，“我这不是想来上海找你么，没想到刚到汽车站就遇到了林达，背啊……他正在被通缉，我是偷听到他们讲话知道的，他们白天从不出去，晚上才敢出去，我已经被关在这里两天了，他们一直在商量要怎么抓你，我求他们他们不听。” “妈，你求他们有什么用，你当初问他们借钱的时候能多想想后果就好了。” 朱巧珍被小冬一句话噎住了喉，她垂下脸，鼻子一吸一吸地哭。 小冬知道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些，她又说：“妈，你来上海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我知道你不想我回上海来，怕我再赌，小冬，妈真的改过了，今年在昆山做了点水果生意，生意不错还赚了一点小钱，我就想来上海，我很想见见你，我想等我在上海有了安身之所再告诉你，省得你又要担心着担心那的。” 这时，门被重重地敲响了，是罗子不耐烦的声音，“别说话，烦不烦！” 两人吓了一跳，更加精神了，小冬感觉自己力气恢复了些，至少没有刚才那么酥软了，她动了动身子，该死的，捆着手腕脚腕的绳子捆得好紧，勒得好痛，动一动更加痛。 朱巧珍压低了声音说：“小冬，妈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告诉妈。” “嗯。” “你……结婚了？”这也是听林达说的，林达说：你没钱但你女儿有钱，你女儿嫁了全上海最有钱的男人，要多少有多少。她是不相信的，小冬才几岁啊，就嫁人了？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安家把小冬卖给了哪个富商当情人，她知道之后一直在心痛，她不想小冬走自己的老路子啊，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158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158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朱巧珍是不相信的，小冬才几岁啊，就嫁人了？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安家把小冬卖给了哪个富商当情人，她知道之后一直在心痛，她不想小冬走自己的老路子啊，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时候在风月场上认识了帅气多金的安世达，她傻傻地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后来即便知道他是有家事的人，她依然义无反顾地想为他生孩子。 可是，不知道是文清芳太厉害，还是安世达太懦弱，最终她也只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之后，不管她曾在风月场上多么受欢迎，她都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她带着小冬过了五年非人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她不想过那种生活，太苦了，说不出来的苦。 所以，她更不希望小冬也这样。她知道安家不会对小冬太好，因为小冬永远是文清芳心里的一根刺，但是，受点委屈又怎么样，至少不用跟着她过着那种没自尊没自我地陪男人笑脸，又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强。 朱巧珍并不指望小冬以后会有多少出息，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过一生。 屋里没有亮灯，但小冬依然看到母亲眼里闪烁着的泪花，那一刻，她似乎读懂了母亲想要告诉她的话，母女连心，没有哪个母亲真的会狠心抛弃自己的孩子的，除非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她因为被抛弃而痛苦，但母亲也会因为抛弃她而痛苦。 小冬懂事地说：“妈，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是的，我结婚了，是家里安排的，但你放心，他是好人，对我很好很好。之前没有告诉你，一来是担心你又赌博，二来，我那时候也不想承认结婚这件事。妈，高利贷那件事情就是他解决的，可是林达竟然没有被抓到。” 朱巧珍半信半疑，“真的？他是谁？”她不相信文清芳会给小冬安排一户好人家，文清芳没有那么大方，更何况她自己两个女儿都还没有出嫁，这么会留给小冬？“小冬，你别因为妈会伤心而骗我，是不是因为高利贷的事情，所以他们把你卖了？你说实话，妈接受得了。” 小冬摇摇头，恳切地说：“妈，不是爸和大妈给我选的，是他选的我??”这件事情说起来太漫长了，恐怕现在也不合适说，“总之他一定会来救我们，他叫叶柯，你知道明业集团吗，他是明业的大老板。” 朱巧珍听得云里雾里，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时，外面砰的一声响，之前出去的林达回来了，他一回来就怒气冲冲地说：“该死的叶柯，速度比火箭还快，他已经报警了，他妈.的。” 小冬和朱巧珍闭上嘴巴，竖起耳朵来听。 罗子一拍大腿，懊恼地说：“啊？达哥，那现在怎么办？” 林达跺了一会儿步子，然后果断地说:“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咱们就来赌一把，罗子，你把人带上车，我现在就联系叶柯。” “好，达哥，我听你的。” 小冬和朱巧珍被推进了面包车，小冬靠在母亲肩膀上，虽然身处险境，但她一点都不害怕，她现在跟她的妈妈在一起，是她日思夜想的妈妈。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朱巧怯怯地问。 林达一脸怒气地回瞪她：“臭婆娘废话少说，再废话撕烂你的嘴。” 小冬用下巴点了点母亲的肩膀，朱巧珍低头，下巴紧贴小冬的脸颊，无论怎么样，她是不会让他们伤害小冬的。 “叶柯，你废话少说，我是林达，我的目的只是要钱。你老婆和丈母娘在我手里，你识相的话交了钱我还你人，不识相，我死也要拉着她们一起死。” 林达的破手机隔音效果不怎么好，整个车厢都回荡着叶柯镇定的回答：“多少钱，在哪里。” “叶柯真不愧是叶柯，就是爽快，上回收你五百万被你搅了老窝，现在我要你一千万现金买两条人名，在xx码头，现在马上，我若看到警察，你就准备收尸，我只要钱，说到做到。”林达重重地重复了这句话。 “好，xx码头，我立刻过去。” 挂了电话，车厢里一片安静，小冬紧紧贴着母亲，若能平安脱险，她以后再也不想跟母亲分开。 xx码头，海风狂烈地吹着，好似一群骏马在飞腾，海浪一声高过一声，好似疯狂的怨气在嘶吼，在咆哮。 岸边停车不计其数的大大小小的船，都随着海风上下起伏，互相之间还会碰撞而发出声音，还有咣当咣当的水声。 叶柯独自驱车而来，最可怕的不是穷凶极恶的人，而是走投无路的人，他真的担心林达会乱来。 在剿灭高利贷团伙的途中，林达机灵逃走了，警方一直在通缉他，他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想到这个办法捞钱。叶柯希望他真的如电话里说的那样，只是为了钱。 黑夜中，一辆面包车乘夜而来，马达发出很响的噪音，与海边的协奏曲极为不相称，特别突兀。 叶柯循声望去，前照灯越来越近，刺目的灯光闪得他睁不开眼睛。 面包车停下，林达下了车，绕到后座将小冬的脑袋从车窗里揪了出来。 “啊，痛痛痛。”林达用力揪着小冬的马尾辫子，小冬的脖子直接被卡在了窗玻璃上，她痛得大喊。 灯光照得叶柯眼睛都睁不开，灯光后面有什么他也看不清，但小冬清脆有劲的声音他还是能分辨的，他丢出一个皮箱子，说：“林达，这里有五百万现金和一串价值六百万的钻石项链，你带一千万现金跑路也不方便，我一时间也凑不到那么多钱，就拿钻石项链代替，可以吗？” 林达示意罗子去领来，罗子颤颤巍巍地跑上去拿了箱子，“达哥，好多钱，确实有项链。” “叶柯，钻石是真的吗？” 叶柯也不含糊，直接说：“你也只能相信我，难不成你还要拿去珠宝店验证？林达，我相信你只是要钱，那你也相信我这项链的价值，我只要我老婆没事。” “好，痛快！”林达将小冬用力一推推进车里，然后从罗子那里拿过皮箱，“罗子，跟我走。”说完，他们两人往回跑，如此一来，叶柯是看不到他们跑向哪里的。 叶柯赶紧跑上前，打开面包车的后座，“小冬，你没事吧？”一边问，一边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抱了出来，该死的，她被绑得跟粽子一样。 小冬用力摇着头，“我没事。” 叶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她手上脚上的绳索解开，一解开，小冬像小猴子一样跳着投进了叶柯怀里，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脚还环着他的腰，“老公，我又欠你好多钱了，这辈子我肯定还不了了。”五百万现金加六百万的钻石，这货是钱多得没处花了吧，人家要一千万，你还多送人家一百万，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天文数字好吗！ 叶柯紧紧搂着她，短短几个小时而已，他从天堂摔下地狱，又从地狱返回天堂，“说什么傻话，只要你回来就好，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恩，反正要了我的命我也还不了那么多钱，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傻丫头，你本来就是我的人。”叶柯听了又心疼又无奈，怎么说她都不懂，虽然他们已经和好，但他对她撒谎的事情还是在她心里还是留下了阴影，令她无法将他们两人视为一体。 他抱着她的屁股，俯身亲着她的额头和眼睛，沙沙地说：“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医院里，朱巧珍和小冬同住在一个病房里，护士给她们的伤口消毒包扎，小冬一直看着朱巧珍那边，“护士姐姐，你轻点啊，我妈妈最怕痛了。” 叶柯掰过她的脑袋，“你别乱动，护士知道的。”叶柯心里又来了气，实在太心疼了，她的手腕和脚脖子全都被勒得出了血，青肿一片，她的脸挨打了，下手很重，恐怕没有三天是消不下去的，还有她露在外面的皮肤，多了不计其数的蚊子包，那是多少血啊。 可小冬这回一点都不喊疼，还说说笑笑的，那笑容从心里溢出来，眼睛里都是神彩，她实在忍不住要转过去，说：“妈妈，看看看看，他就是叶柯，刚才在车里没看清，现在看清楚了吧？” 叶柯一囧，他被当成一件商品炫耀了，他朝朱巧珍笑了笑，但“妈”这个字眼，他一时间还没法喊出口，“你好，我是叶柯，是小冬的丈夫。” 朱巧珍激动不已，看来小冬没有骗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感觉做梦一样，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女儿嫁了个好人。” 她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她知道，男人不管有钱没钱，肯为女人花钱并且不心疼钱，那才叫真的好。 见朱巧珍哭起来，小冬也红了眼睛，“妈妈，你别哭啊，不好哭，好也哭，咱们不是说好以后要开开心心过日子的么。” “恩，妈是高兴??” 叶柯叹了一口气，甚至有些吃味，小丫头的心目中，她的母亲才是第一位，很多个夜晚她抱着他都在喊妈妈。 叶柯干脆按住她的肩膀，“好了，你管好你自己，你给我乖一点别乱动。” 小冬流着泪微微一笑：“恩，谢谢你救了我妈妈，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 叶柯很是无奈，轻轻一刮她的鼻子，“好了知道了，你消停一会儿，先上药！” 159 小冬想要的简单幸福 159小冬想要的简单幸福 一切安顿好之后，东边的云层间透着缕缕晨曦，天空依旧很灰暗。朱巧珍和小冬已经睡熟了，小冬向着母亲的那一边，嘴角都带着笑容。若不是叶柯坚决不允许，她都想搂着母亲一起睡。 叶柯疲惫地撑了撑眼睛，看着小冬的睡相，他想笑又非常无奈。这丫头睡相不好，睡觉总是侧着睡，爱撅着屁股，爱踢被子，踢了被子就抱着睡觉，非常容易着凉。 他俯身拍了拍她的屁股，“小冬，好好睡。” 小冬睡得正熟，她把被子揪得紧紧的，两条腿还用力夹着被子，整个背和屁股都露在外面。 这种情况下，往往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叶柯伸手往她腰上一挠，她缩了缩，他就立刻趁机拿出了被子。 他守在病床边上，看着小冬安静地睡着，心中真是感慨万千，这一夜经历的事情，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如果林达别有心机，如果他稍有犹豫，那么后果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可是他却并不想睡，还没有收到林达被捕的消息，他无法安心地睡。 那条钻石项链确实是真的，是他准备在小冬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但是在给林达之前，他动了一点手脚，在钻石和戒托之间夹了一块微型跟踪器在里面。 林达的目的是钱，但是现金太多了也不方便带在身边，所以他一定会拿着钻石项链的，只要他拿着，警方就会知道他的行踪。 第一次让林达逃走了，留下了这么大的隐患，这一次，他可不想让这个麻烦继续留着。 火红的朝阳跳出了地平线，天空瞬间明亮起来，天边开始露出鱼肚白，很纯净的颜色。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李警长传来的消息：林达被捕，完胜！ 叶柯俯身在小冬的额头印上一个吻，钻石、金钱，都比不上她来得宝贝，什么都没丢，这确实是完胜。 绑架勒索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叶明和温美若的耳朵里，叶明没怎么吭声，温美若一直在喋喋不休。 “老头子，你说这可怎么办，叶柯把那个舞女安置在xx小区，单独一个套房，她凭什么住我儿子的房子。” “老头子，我们叶家的脸真的给丢光了，当初就不应该让这个私生女进门，我们不够坚决啊。” “不行，反正还没有领证，一切都是来得及的，给她们母女一笔钱，房子也给她们，让她们别再跟叶柯有任何来往就行。” “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儿子最不听我的话了，我说东他就说西，总是跟我反着来，你看这可怎么办啊？” 叶明冷哼一声，反问道：“你说的他不听，我说的他就听了？他什么时候听我的话了？”这简直就是在戳他的伤疤啊，他叶明什么都可以说很成功，但就是最令他值得骄傲的儿子不听话，这是他最失败的地方。 温美若越想心里就越担心，“我们不能去找那个舞女谈，免得降低了我们的身份，不如找小冬来好好谈谈？反正她们就是冲着叶柯的钱来的。” “我不管，你自己看。”女人的事情最麻烦了，叶明丢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上了二楼。 温美若说干就干，得知那天叶柯加班，她便带了一份礼物去了叶柯的公寓里。 小冬风风火火地下班回家，这些天心情大好，精力充沛，做任何事都非常有干劲。 想到叶柯还在公司里加班，她就想好好犒劳他一下，做个南瓜粥当夜宵什么的，他一定很惊喜。 小冬觉得叶柯现在对她越来越好了，她想打工，叶柯不会多加阻挠，他说他赞成她在社会上多多磨练，吃些苦才能知道赚钱的不易；她想妈妈，叶柯就把朱巧珍安排在这附近的小区住着，他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当是找个人看家了。 小冬哼着歌，拿着钥匙开门，钥匙才转了一圈，门就开了，咦，难道我早上出门没有把门锁好吗？ 推门进去，屋子里还亮着灯，小冬走进去一看，只见温美若正坐在沙发上，大晚上的还顶着一个端庄的盘发和精致的贵妇妆容，正襟危坐。 “妈。”小冬轻声叫了下，“你过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下，我好早点回来啊。” 温美若反问道：“我来我儿子的家，也需要提前通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婆又来找什么茬啊，更年期也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啊，我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你了。“妈，你喝茶吗？我烧水给你泡。” “不用了，大晚上的喝茶影响睡眠。哎，家里竟然连喝的热水都没有，还得临时烧起来，你是怎么照顾叶柯的？” “我早上来不及就忘了，我现在在打工，所以很早就得出门。”真是比走在悬崖上还紧张啊，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翼翼。 “打工？”温美若转头看着她，瞧瞧瞧瞧，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t恤那么长，裤子那么短，不仔细看还以为下面没穿，太不检点了，她一脸的嫌弃。 “恩，在西餐厅打工，就是端盘子的。”小冬故意说。 温美若白了她一眼，“安小冬，要是叶柯的客户知道他老婆在外面给人家端盘子，你说那些客户会怎么想？” 小冬抿着嘴巴，不说话，就知道婆婆会这么说了，她没什么好反驳的，既然婆婆故意来找茬，那她听听也就算，就算是为了叶柯，她也不会跟婆婆吵。 温美若继续问：“还有，你妈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回老家了么，怎么又来上海了？一来就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她可真厉害。是不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嫁了好人家，她想讨点什么便宜？” 小冬轻声说了句：“我妈本来就是生活在上海的，回来有什么奇怪？” “有什么奇怪？吼，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她来了还得叶柯为她张罗吃的住的，我告诉你安小冬，我们叶家不是你妈的提款机，你跟你妈也应该识相一点，别总是做让叶柯丢脸的事情。” 忍住，忍住，安小冬，千万忍住，你就当是吃了一只苍蝇，听到“卡兹卡兹”的声音就好了。 有时候，吵架是需要互相推动的，小冬一直不说话，温美若也没有那个气氛说出更多的重话，但是有一点她不会忘记，她今天来找小冬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小冬，我跟你老实说吧，我和叶柯他爸商量过了，你们这门婚事不作数，我们不同意。” “那怎么行，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没有登记就不作数，现在婚前同居最普遍不过了，谁会拿同居作数的。但是我们也不会亏待了你，你开个数，以后跟你妈也别再为钱犯愁，就这样算了吧，好聚好散。” “??”小冬哑口无言，这只苍蝇真臭，一定刚刚叮了重口味的东西，害得她很反胃。 这时，两人听到门外“叮”的一声，这一定是叶柯回来了，温美若立刻压低了声音警告道：“别跟叶柯打小报告，我跟你说的话别在叶柯面前提起，不然那么一个子都拿不到。” 话音刚落，叶柯就进来了，“妈，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小冬阴郁的脸色，他有些不安，用责怪的语气质问道，“妈，你又跟小冬说了什么?!” 温美若笑笑说：“没什么啊，我在说大晚上回家别穿得这么少，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啊，小冬，你说呢？” “恩，是啊，妈说得对，我知道了。” 叶柯顺势说：“我不是不让你穿这条短裤么，你怎么还穿？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这条短裤太短了，细细白白的大腿露在外面都叫别人看光了，那怎么行。 温美若开始得了便宜就卖乖，“就是啊，年轻人就是太叛逆，就是不懂事，整天惹祸叫人帮着收拾烂摊子，也不想想这样给别人带来多少的麻烦。” 小冬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得内伤的，她干笑了下，说：“老公，那我把裤子换下来，我不如就先去洗澡了，好不好？” “你这丫头，说你几句就不耐烦，嫌我唠叨就说，何必找借口走开？！” 叶柯听着温美若跟机关炮似的一个劲说小冬，言语之间还颇有数落的味道，他护着说：“小冬，你去洗澡。妈，你过来找我？” 小冬从温美若眼皮子底下走了，招呼也不打，温美若有些微怒，但有叶柯在，她不好说什么。 “妈就是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你工作太辛苦，没时间过来看我我就过来看看你啊。” “就这样？”叶柯很是怀疑，“爸呢？” “他在家，打打太极，有时候练练高尔夫。”温美若眼睛朝卫生间一瞟，轻声说，“叶柯，你怎么把小冬那个赌鬼舞女的亲妈给接到xx小区住了？！” “哦，空着，又没人住。”叶柯风轻云淡地说。 温美若旁敲侧击地说：“儿子，妈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你要是想退婚，爸妈绝对支持。” 又来，叶柯不想听这些，直接赶人，“妈，我好累，想休息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吧。”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她往外走，“好好??好，我知道，恩??你说的有道理，恩，好??你回家注意安全，慢走，再见。” 160 你不穿比穿好看 160你不穿比穿好看 温美若走了之后，叶柯去敲洗手间门，不等小冬答应，他就拧开了门锁推了进去。 小冬正站在镜子面前擦头发，她已经洗完澡了，叶柯一脸失落，调侃着说：“这么快，你有没有洗干净啊？” 小冬笑而不语，捋着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擦着。她今天换了一件新的睡衣，老男人给买的，浅粉色的吊带抹胸裙。 那天一起去逛街，小冬想买件黑色蕾丝的睡衣，叶柯偷笑了好久，指着这件棉质的抹胸裙说：“还是这件适合你。” 叶柯看着眼前的小妻子，刚刚出浴啊，浑身都是香的，娇嫩的脸蛋白里透着红，他说：“恩，我的眼光真不错，你这样穿很好看。” 小冬却不屑地说：“有啥好看啊，跟儿童装似的，完全淹没了我的曲线好吗，我还是喜欢那件蕾丝的，里面还有胸垫呢。” “睡觉要什么胸垫啊，还不都一样么，”他一把撩起她的裙摆，张开爪子在她大腿上揉捏一阵，“你不穿比穿好看。” 小冬又痒又气，跳着逃开，“走开走开，你洗你的去，臭死了。” “你说谁臭死了，”叶柯更加抱紧了她，“谁臭死了？！” 小冬还是投降了，“不臭不臭，你香得很，不过为了更加香，你赶紧去洗澡。” “这还差不多！”叶柯低头咬住她圆润的肩头，用力地吸允一下，这才转身走去淋浴房里，小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男人不管几岁，总是有特别小孩子的一面，只不过这一面不会轻易在人前展现而已。 叶柯冲了一个战斗澡出来，小冬还在吹头发，她的头发又黑又直又软，还比以前长了许多，他记得她以前的头发只到肩膀，现在都在肩膀下面了。他不自觉地走上前，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傻笑了一阵。 小冬转头瞅了他一眼，关了吹风机说：“傻笑什么呢？” 叶柯拿起梳子，体贴地帮她梳着头发，一边梳一边说：“老婆你的头发真软，摸着真舒服。”他最爱吻她的头发，茉莉花的清香味道，有时候她背对着他睡觉，她的头发抚在他脸上，柔柔的，痒痒的，很是舒服。 这话把小冬夸得一脸得意，本来还在因为婆婆的话心里憋屈的，现在感觉受点委屈也无所谓了，反正又不跟公婆住在一起，“天生的，羡慕不来滴。” 叶柯将她的小身子掰过来面向自己，小冬这才发现，丫的，这老男人没穿任何衣裤，“啊，你洗完澡不穿裤子的咩？”她赶紧蒙住眼睛。 “太热了，不想穿。”说完，叶柯低头含住她的唇辗转反侧。 他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吻着她手腕上的伤口，也吻着她胸前的柔软。小冬扬起的头垂下如瀑布般的青丝，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将她吻得更深。 “老婆，别理我妈说的，她的话我向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不说难受就让她说，她就是刀子嘴。还有啊，我已经把下周的时间挪出来了，你赶紧去请假。” “哦，好……”小冬被他吻得酥酥的，哪里还有功夫去想温美若说了什么，更没功夫想去三亚的事情，她迷离的眼神半闭着，叶柯的抚摸好像把她某些潜在的东西给开发了出来，她双手挂在叶柯的脖子上，突然主动地吻住了他的喉结。 叶柯一个激灵就硬了起来，他本想安慰一下小冬的，可没想到小冬一下子就把主动权给拿了过去，不过他很乐意放权，他背靠着洗手台，半坐在上面，双手毫不客气地探进睡衣里面。 小冬学着他霸道的样子将他按住，柔软的唇瓣轻轻地吸允着他的脖颈，她的丁香小舌不怎么灵活，但所到之处足以令叶柯失控。 “嘿嘿，”小冬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我老公是个大色狼，一勾引就上当。” “那要看是谁勾引了，别人就算脱光了衣服我都不感兴趣，你的话……一句话的事情。”他又将主动权拿了回来，抱起她径直往卧室走。 小冬踢着小腿，笑着说：“老公我要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可能你会不太喜欢的。” “你说你说。”叶柯直接见她放在床上，俯身就压了上去。 小冬坏笑不止，在他耳边轻声说：“今天大姨妈来了。” 啥？！叶柯的脸顿时就绿了，叫嚣着说：“谁让她来的，让她走，让她走！” 小冬很无辜地摇摇头：“走不了哦。” 叶柯舍不得松开她，小鸡啄米似的亲了她好久，“刚来，应该没关系吧。” “你说呢？”小冬窃喜，老男人憋得难受的样子特别可爱。 叶柯愤愤地低吼一声，起身关了灯，黑暗中，小冬白皙的脸更加透明如玉，眼睛熠熠生辉。叶柯的手伸过去握住小冬的手指，相互之间轻轻地摩挲着，十指交缠。 “不行的哦~”小冬幸灾乐祸地提醒道。 叶柯有些不受控制，两人激烈深吻。 不知道到底是谁先挑起的火，叶柯几次想熄火都熄不成，他不想伤害小冬，他只会侵犯小冬，不会侵犯大姨妈。 “丫头，你在屋里好好睡，我得再去冲个澡了。” “我也想冲澡，一起去。” “……”那冲澡还何意义？“别，我先冲，然后你再冲，听话。” 小冬的纤巧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他胸前肌肉，“好吧，那你快点。” 叶柯赶紧闪人，五姑娘，我来了…… —— 夜深了，唐佳卉关上电脑准备睡觉，学生放了暑假，但她这个当老师的可没有放假，接了好几份翻译的兼职，一直忙到现在。 路过唐天放的房间，她叹了口气，天放今天又没有回来。 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了停车的声音，她知道这是唐天放回来了。 “你终于知道回来了，这几天都跑哪里去混了？” 唐天放脸上的伤口并没有完全好，结痂长新皮的地方比原来的皮肤要嫩一些，那道很奇葩的伤口还是很明显。“我在车行啊，一直在准备下个月底赛车的事情。”他站在酒柜面前，拿了一支红酒出来，顺便在反光玻璃上面照了照自己的脸，看到现在这副奇丑的样子，他就忍不住要骂人，“安小冬，你给我等着，我要在你脸上也刮一刮。” 唐佳卉白了他一眼，“不就是皮外伤么，再过几天就看不出来了，你一个大男人还跟小女孩计较？” “姐，我才是你弟弟，你老护着她干什么？！” “她是我的学生。” 唐天放伸手一挥，“什么狗屁学生，算了吧，你把她当学生，她可不把你当老师，是学生就应该尊师重道，而不是跟老师抢男人。唉，算了算了，我好累，去洗澡了。” 唐天放火烧火燎地说了一阵，之后就又安静下来了。唐佳卉眨了眨眼睛，摇摆不定的天枰突然大幅度地往一边倾斜下去，仿佛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喊：唐佳卉，没什么好顾及的，分别七年你还爱着他，你不会甘心就此错过的，争取吧，就一次，就一次！ —— 很奇怪上面突然开除了董瑞，但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欢腾的事情，董瑞仗着自己是店长的亲戚经常摆架子，官大一级压死人，很多时候，大家只有隐忍的份。 小冬喜滋滋地从经理办公室走出来，新上任的经理果然比较好说话，请假什么的一口就答应了。 厨房间里，小冬拉着云朵说：“叶柯要带我去三亚旅游，我要离开一个星期。” 云朵好生羡慕，“哇塞，老大，赶紧去买一套超级性感的比基尼，你这个老公绝对要抓牢了，抓住他的心必须得抓住他的小jj，把你的好身材露出来吧。” “……”小冬朝她翻起了一阵白眼。 “怎么，我说错了咩？哈哈哈，老大脸红了。”云朵一边笑一边跑。 “去你的，站住，别跑！”小冬追着要打她，追着追着追出了厨房，“唉呦！”小冬与迎面而来的大块头撞了个正着，还倒退了好几步。 不等小冬抬头，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小冬，当心啊。” 额，后面可是碗碟架子啊，嗷嗷嗷！ 161 叶洋的强吻 161叶洋的强吻 就在小冬的身体即将撞到碗碟架上的时候，叶洋往前大跨一步，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小冬乱挥的手，然后用力一拉，小冬像弹簧一样弹了回来。叶洋敏捷地伸出另一只手过去搂住她的腰。 小冬气喘不止，被吓的，这一架子碗碟要是打破了，那今天就不用开业了，她把她全部家当赔给餐厅都不够。 “叶洋，谢谢你，你救了我。”小冬感激不尽。 叶洋搂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第一次与自己喜欢的女孩靠得这么近，他心跳加速，腼腆地一笑，“不客气，我刚好要找你。” 小冬本能地推开一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直接在电话里说就好啦，还专门跑一趟。”若是被叶柯知道了，他又要多想了。 “爷爷在外面等你呢，跟我们一起去打高尔夫吧。” “啊？可我在上班啊……”这么热的天打高尔夫，你俩脑子有病吧，我宁愿在餐厅里面端多点盘子，也不想去户外暴晒。 叶洋笑了笑，“你在自己家的餐厅上什么班啊？！” 什么什么，自己家的餐厅？小冬立刻就想到了叶柯鬼马的笑容，“你是说，这家餐厅是叶家的？”难怪董瑞真的被辞退了，好你个老男人，这都不告诉我。 “是啊，走吧走吧，别让爷爷等了。” 小冬还没来得及解下身上的工作围裙，就被叶洋拉进了车里。小冬一点都不明白他们打球为何要叫她，看公公的脸色，也没有很开心啊，难不成叫她去捡球？不是吧！小冬想到广阔的高尔夫球场，以及头顶那火辣辣的太阳，她想想都头晕了。 叶洋坐在副驾驶上，看得出他很雀跃，反过头来问：“小婶婶，你会打高尔夫吗？” 小冬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叶洋也挺灵活，平时叫她小冬，在长辈面前就叫她小婶婶，她摇摇头说：“我不会啊。” “那呆会儿我教你啊。” 叶明故意咳嗽了几声，“咳咳……高尔夫是最普通的运动，聚会谈生意什么的很多都在高尔夫会所，你不会不要紧，但必须懂一点，不然以后怎么陪着叶柯？人家的太太都知书达理的，就你什么都不知道，跟傻瓜一样跟着，有什么意思？” 小冬怯怯地说：“那我不去就行了啊……” “有些场合都是携伴参加的，你不去谁去？”叶明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哦，那我去看看就是了嘛。” 叶明白了她一眼，这丫头穿着服务生的工作服，围裙上还沾着大片的污渍，怎么看都觉得不入流。要是被员工们知道堂堂叶家的大少奶奶竟然去餐厅打工，还不知道人家会怎么传呢。 到了高尔夫会所，小冬才知道自己确实是孤陋寡闻，打高尔夫并不一定要在室外，室内照样可以。 叶洋的球技不错，叶明好几次都夸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冬托着下巴心想，叶洋和叶柯一样，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素质和涵养确实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来得好一些，他们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成长的道路上只需要尽可能地吸取外界的各种养分，他们不用为家里付出什么就已经得到了一切。 叶洋专注挥杆的样子，比他在篮球场上运球进攻的样子秀气了许多，也绅士了许多，不可否认，他帅气的模样依旧令小冬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在高中的学校里，叶洋是公认的校草，几乎是每个女生心目中的王子，那时候，大家都在猜测他到底喜欢谁。 想到前不久叶洋的告白，小冬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征服感，但是，她不敢表露太多，一来她对叶洋确实已经不存在那种感觉，二来也碍于他们现在的特殊关系。 叶洋将小白球重重地击出去，回头时发现小冬正在看着她，与他的眼神接触之后，她又很快地低下去头去。他心里是不甘心的，为了这个女孩，他都出国了也非要回来。 他走近她，“小冬，要不要试试？我教你。” 小冬左右看了看公公，警觉地说：“不要了，你别直接喊我名字。” “爷爷在那边，听不到的。”叶洋拉起她的手，非要教她，“来吧来吧，很简单的。” 小冬半推半就地站到了击球的位置上，双手紧紧握住了球杆。 暧昧的姿势就来了，叶洋从身后抱住小冬，包着她的手一起紧握着球杆，“双脚张开与肩膀齐平，眼睛看准白球，挥杆的时候不要光胳膊使劲，腰部也要用力。来，试试……” “我自己来吧。”小冬身体不断往前倾着。 “快，打出去试试。”叶洋才不管她怎么的不自在，霸道地握住她的手，教她如何挥杆击球。 不远处，叶明皱着眉头往这边看来，这两个孩子不对劲啊。 第一杆，小冬压根就没有打到球，叶洋继续握住她的双手教她。一开始得知小冬是他小叔的老婆时，他是一点都不相信的，偏偏那一天还是他鼓起勇气告白的那天，可是后来去爷爷家的时候证实了，他确实得叫小冬一声小婶婶。 偶然一次从父母口中说到安家，说安家的私生女是跟他一个学校的，父母还让他不要跟那个私生女打交道，免得惹来非议。于是，他想都不敢想表白的事情。 那时候还在上高中，又要面临高考了，万一被家里发现，那对他或对小冬，都不好。有时候他会幻想，若他早在高中的时候就义无反顾地表白了，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他千辛万苦说服父母从国外回来，他越来越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哪怕最后依然不成功，他也要为爱情义无反顾一场。可是现在，他梦想的汽球还没有吹起来，就已经爆破了。 只有这样才能紧握她的手，只有这样才能抱住她，哪怕这种拥抱并不算拥抱。 “我自己来，”小冬挣开他的手，往前站了站，握杆对准了白球，“这样对吗？” “嗯，对，姿势不错。” 一挥杆，坑爹的，还是没有击到球。 叶洋又重新贴了上去，“你挥杆的时候别甩得太高，也不需要那么大的力气，先打到球再看其他的。” 越是打不好，小冬的劲头就越大，她就不相信还搞不定这么一颗小球球。她重新摆好姿势，一挥杆，球是打到了，不过叶洋也被她的手肘打到了。 “额！”叶洋胸口被用力地捶了一下，刚好捶在心窝上，他捂着胸口用力揉着，“安小冬，你干嘛总是用蛮力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冬立刻道歉，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肘突然麻了一下，原来是捶到叶洋了，她的胳膊都有些痛，更何况他了，“要不要紧啊？” 其实也没有很痛，被打到的那一下过去了也就那样，但看到小冬满怀歉意的神情，叶洋忽然很想整整她，他深呼吸着，假装很痛地倒在了地上，“唉呦，心口好痛，我喘不上气了。” “啊？这么严重？！”小冬更加着急了，连忙蹲下来扶着他，“叶洋，你别怕啊，我马上去叫人来。” “别……”叶洋突然抓紧了她的手，像在餐厅的时候一样一拉，扣住她的腰往自己这边送。他看到她的鼻尖微微冒着细汗，他看到她粉嫩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他发现身边的女生没有一个能带给他对安小冬一样的感觉，他不想叫她小婶婶，讨厌极了。 如果他再早一步，如果他迈出一步，那结果会是怎样？ 想着，叶洋紧扣她的腰，顺势将她拉了过来，伸手捧住她的脑袋，将她的嘴唇含住。 小冬瞪大了眼睛，叶洋的嘴唇轻轻柔柔的，不像叶柯那般霸道，除此之外，她就剩下错愕了。叶柯，糟了糟了，这下怎么跟老男人交代啊。 “你们在干什么？！”叶明气冲冲地赶过来，拿着球杆想打人。 小冬猛地推开叶洋，两个人弹开着摔倒在地，小冬赶紧站起来，“爸，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误会，误会。” 可是叶洋并没有否认，“爷爷，我就是喜欢她，高中时我就喜欢她了，她也喜欢我，反正你也不喜欢她当你的儿媳妇，那你就让小叔把她还给我吧。” 小冬听了，整个人都傻了，叶洋竟然在公公面前说这种话，而她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无法解释好吗。 在叶明的字典里，永远容忍不下背叛两个字，他气得有些发抖，把球杆当拐杖支着身体，他瞪着小冬，重重地说：“安小冬，你真有种啊，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小冬摇着头，“没有，爸，我没有……” “其他男人也就算了，你要走便走，我也不会拦你，可是叶洋是叶柯的侄子啊，你非得弄得我们叶家鸡犬不宁你才甘心？！” 叶明这句话好像沾了盐水的皮鞭，一下一下抽着小冬的心脏，她以为公公带她来长见识教她东西，是接受她的，平时都是婆婆在说，公公一直都不会这么说她。 她的心，搅着痛，叶家是一个不讲理的地方，她明明没有错，可是他们都会把错归咎在她身上，难道就因为她是私生女？ “叶家绝对容不下出轨背叛这种事情，安小冬，至少你现在还是叶家的人，给我回家领家罚！” 162 替小丫头受罚 162替小丫头受罚 叶家果然有家罚，叶柯并没有诓她，看到那根粗实的手杖，小冬连呼吸都是发抖的。 她直挺挺地站着，咬着唇，傲着脸，没错就是没错，凭什么要认？！ 叶洋在书房外面来回踱步，他敲门没人开，说话没人理，他们都觉得他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什么道德伦理都不顾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在长辈眼里，叶洋跟叶柯不一样，叶柯从小就叛逆不听话，但叶洋是个乖孩子，学习努力，做人也诚恳，是绝对不会做离经叛道的事情的。 听到叶洋在电话里说小冬被叶明关进了书房要领家罚，叶柯放下重要会议就火速赶回家来，家罚啊，小丫头那瘦弱的身子骨怎么承受得住。 “叶洋，怎么回事？” “小叔，你快进去救救小冬，被爷爷关在里面好久了。” 叶柯看到叶洋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心里更加疑惑，他伸手大力地敲响书房的门，“爸，开门！” 门开了，温美若一把将他拉了进去，“儿子，你回来得正好，快来看看这丫头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书房里，小冬站着，一股子傲气全都显在脸上，那坚毅的眼神，那微撅的小嘴，俨然就是一直蓄势待发的小野兽。叶柯皱起眉头，小丫头很少有这种表情。 温美若拉着叶柯嘘嘘叨念，言语中尽是嫌弃和不耻：“叶柯，她她她迷惑叶洋，两个人在高尔夫球场里亲亲我我……呸呸，我说出来都觉得羞耻，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小冬深吸一口气，胸中一股闷气勃然而发，“我妈怎么样了？我妈也是靠自己赚钱，我妈也是为了生存。”骂她没事，她可以忍，再难听都忍了，可是骂她母亲不行，骂她最在乎的人，就是不行！ 温美若有一霎那被堵住了嘴巴，叶柯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训道：“小冬，怎么对妈说话的？！” 小冬咬住嘴唇不再吱声，看吧看吧，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叶家就是一个不讲理的地方。你妈是妈，我妈就不是妈，你要我把你妈当成自己的妈，可你永远都不会把我妈当成自己的妈。 温美若一看这回有叶柯帮她说话，腰杆子更硬了，“叶柯，我们家绝对不可以有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发生，叶洋好好一个孩子都被她带坏了，更重要的是你啊，她给你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我没有，你别乱说。”小冬气得牙痒痒，若不是对方是叶柯的妈，她肯定上前给她两耳光，这是诽谤！ “你看你看，她这是被揭发了恼羞成怒。” “别吵，都给我闭嘴！”叶明大吼一声，铮铮地看着小冬，“丫头，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你给我跪下！” “不跪，我没错！”小冬跳起来反抗。 叶柯上前说：“爸，这事肯定是误会，我跟小冬单独谈谈。” “误会什么误会，在公共场合都敢这么放肆，背地里还不知道干些什么，叶洋本来好好的在国外念书，突然闹着要回国，是不是你把他的心思带皮了？” 叶柯站着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一边是他再清楚不过的父亲，一边是确实喜欢过叶洋的小冬。 “跪下！”叶明再一次大吼。 小冬颤了一下，她渴望地看着叶柯，反正只要他相信她就好了，其他人怎么想她管不了，公公的脾气跟牛一样，怎么说都拐不了弯。 叶洋走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爷爷，小叔，是我强吻了小冬，跟她没关系，你们别为难她了。爷爷，你要打就打我吧。” 温美若赶紧去拉叶洋起来：“哎呀你这孩子，这时候不是逞能出头的时候，你起来，到外面去，别添乱。” “我不，小叔，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小冬的，今天是我情不自禁，真不关她的事。” 唉呦，温美若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都这样啊？！ 叶明拿手杖指着叶洋说：“你情不自禁，你主动吻的，她若不给你机会，你会这么做？”他又抬头看着叶柯，“一个巴掌拍不响，叶洋的问题让他爸妈去处理，小冬目前还是叶家的媳妇，你怎么想？” 叶柯转头看了一眼小冬，一板一眼地说：“小冬，先跪下。” 小冬心都凉了，叶柯竟然叫她跪下，跪下不就是认错了么？“我不，我没错！”连你都不相信我，每天跟你睡在一张床上，你竟然不相信我，叶洋的事情你明明很清楚的。 小冬想跑出去，叶家的人从来都是不讲理的，她怕她会被欺负死，可是，若跑了出去，就更加洗不清了。“我不跪，除了我妈，我不跪任何人！”小冬昂首挺胸地说。 叶明听了更加生气，这句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原来小冬心里根本就不把他们当爸妈，她都是表面奉承一套，心里想着另外一套，好啊，这丫头心机这么重。想着，叶明举起手杖，用力一挥打在了小冬的小腿上。 这丫头太顽劣了，不打不行！ “啊！”小冬应声倒下，小腿痛得跟骨折似的，太野蛮了，叶家都是野蛮人。 叶柯头疼，也心疼，这件事越闹越离谱了。“爸，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你别动怒。”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叶柯，你别被她的眼泪给骗了，她三言两语一说，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了。” 温美若也来帮腔，“是啊，儿子，当初你执意要娶她，是不是也被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给骗了？”瞧那丫头，眼泪一流，眼睛一眨，是男人都心疼了，到底是朱巧珍的女儿，骨子里就跟朱巧珍一样骚。 叶柯心里也窝着火，刚好温美若说话，他就把气往温美若身上撒了，“妈，你少添乱，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温美若那个心碎啊，儿子从来都是只疼媳妇不疼老娘，可这样的媳妇值得吗？！ 很多事情明明很简单，但一旦掺和进了家长，事情就会被无限扩大，由此变得很复杂，他理解父母为何会这么生气，本来就对小冬有偏见，现在又带上了叶洋，老人家难免就想歪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一味地护着小冬，可是小冬已经被激怒了，她的本性是不易屈服的，再闹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叶柯严肃地说：“爸，不管小冬与叶洋之间到底怎么样，这都是我的事，你让我自己来处理。” 叶明正在气头上，二话不说举起手杖，朝跪着的小冬打去。 “爸……”眼见手杖就要落下，叶柯直接朝小冬扑去，“额！”只感觉背后一阵剧痛，他的肩膀后背被结结实实打了一棍，幸好他扑来了，不然这一棍能把小丫头打晕了。 小冬害怕得缩着身子紧闭眼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温美若一阵尖叫，“啊，儿子，你这是干什么……” 背上承载着不轻的重量，小冬睁开眼睛，看到叶柯正护着她趴在她背上，他皱着眉，额头冒着细微的汗珠，“叶柯……”小冬眼泪唰唰唰的直往下流，把所有的委屈和感动全都化为一汪泪水，夺眶而出。 叶柯沉重地呼吸着，对他而言，这一棍并不算什么。他抱紧了小冬，朝她微微一笑，轻声说：“听话，交给我处理。”末了，他还嘘了一声，示意她别再说话。 这时的小冬，所有傲气和脾气都没有了，她用力地点点头，抿着嘴回应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她就是这样的人，谁对她好她是知道的，她在乎对她好的人，比自己的尊严还在乎。 叶明也傻了眼，他是一家之长，他有他的威严，亲眼看到叶洋与小冬那么亲密地处在一起，那是他媳妇和哥哥的孙子，这是*，他作为一家之长不能袖手旁观，必须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可没想到叶柯会上来替小冬挡了一棍，看来，这丫头他是动不了了，他儿子的脾性他比谁都清楚，再闹下去他也不好收场。 叶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爷爷这是动真格的，他惭愧，他怯懦，事情由他而起，可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孩子，不能承担后果。 他讨厌这样，让一个女生替自己背黑锅，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爷爷，小叔，我是一直都喜欢小冬，可是都是我一厢情愿，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就是事实。高中时我们根本就没有说过话，我回国她也不知道，我是回来才知道她跟小叔结婚的事情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应该为我犯的错负责，这件事根本不关她的事，真的。” 叶明怔怔地站在原地，将手杖往桌上一搁，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书房。 “老头子……”温美若也跟了出去，这事真头疼。 书房里，只有小冬哽咽抽泣的声音，她扶着叶柯，担心地问：“要不要去医院查查啊？” “没关系，一棍而已，小事！” 叶洋低着头，满心的愧疚，“小叔，对不起……” 叶柯拍拍他的头，说：“叶洋，我们是亲戚，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小叔我过年过节还得给你封红包，你要清楚，不管任何时候，小冬都是你的长辈，哪怕她是你的同学，哪怕她比你还小。即便不是你的长辈，她也是有丈夫的人。” 说着话的时候，叶柯伸手紧紧拉住了小冬的手，十指交扣，紧紧相握，“叶洋，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你必须有一个正确的爱情观。你可以喜欢她，放在心里喜欢，我为此荣耀，因为证明她的优秀和美好，但小冬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婶婶，既然是这样，就请你退避三舍，不要做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的事情。” 163 我是大包子 163我是大包子 回到公寓，叶柯趴在床上，小冬哭着脱下他的衬衫，背上一道粗粗的红印子斜着穿越了他的整个背，从右边肩膀到左边的肋骨。 “丫头，别哭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他的小妻子除了爱吃肉，还爱哭，眼泪水流下来跟拧开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不过这一次，小丫头是为了他而哭，小丫头也是心疼着他的。 小冬哪里止得住眼泪，叶柯为她挡了一棍，原本这道红红的印痕应该是她的，“痛不痛？” 叶柯摇摇头，伸手擦着她的眼泪，“不痛，好啦好啦，哪里有这么多的眼泪？” 小冬拉下他的手，担心地说：“你别乱动了，怎么会不痛，我看着都痛死了，老公，你好好躺着，我去做饭。”折腾了一天，饭都没吃，又渴又饿又伤心。 叶柯突然反拉住她的手，“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小冬一听，认认真真地蹲着不动，“你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话。” “在爸妈面前，我若一味地护着你，会让他们对你的偏见加深，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以后别为了一时的冲动而不顾后果，咱们毕竟都是一家人。” “嗯嗯，我知道……”小冬心酸啊，她还误会老男人不相信她。 “爸妈对你有偏见，主要还是因为你妈以前的作风问题，你妈借高利贷的事情曝露之前，爸妈对你也是越来越喜欢的，只是现在他们过不去这个坎。不过这都不是大问题，你也别跟他们硬碰硬，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他们自然不会再说什么。至于你妈，希望她是真心改过，总是像以前那样你也很会讨厌的是不是？” 小冬一个劲地点头，但是又摇摇头。 “怎么？” “我现在不想生小孩，你也不想，不是吗？” 叶柯摸摸她的脑袋，孩子就是孩子，哭闹的时候接受到的信息总是有一半没一半，“丫头，我没有说现在生，我是说以后，所以你现在不用跟爸妈硬碰硬，懂吗？” “哦，懂了，可是今天的事情我也不能认啊，我要是认了，你要是信以为真，不要我了怎么办？” “是，不认是对的，认了才更麻烦，我是说你可以在跟爸妈交流方面装装包子，这不是你的擅长么？” 小冬抿了抿嘴巴，弱弱地说：“其实我不喜欢装包子。”她低下头，这是她第一次在叶柯面前承认自己装包子，有些无措，有点丢脸，但也很无奈。 叶柯“扑哧”一笑，“你个小包子，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小冬用力眨了眨眼睛，突然来了一句，“我是大包子！” 两人四目相对，愣了三秒钟，小冬“噗”的一下喷出一个鼻涕泡，叶柯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把将她拉上了床，“哦，是大包子啊？我要摸摸看。”说着，他毫不客气地把手探进她的衣服里面。 小冬挣扎着，又不敢用力挣扎，怕弄痛了叶柯背上的伤，“诶，别吵啊，我要拿纸巾去。”坑爹的，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太糗了。 叶柯一边笑着，一边大手一伸在床头柜上扯了一张餐巾纸，用力地按住她的鼻子，“哼一下。” 小冬憋住气，用力一哼，鼻涕全都蹭在纸巾上，叶柯细细地帮她擦干净，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反而是顺其自然。 倒是小冬有些不好意思了，接过擦了鼻涕的面巾纸说：“我去丢啊。” “喂，丫头，”叶柯叫住她，闷着声说，“真的被叶洋亲到了？” 小冬手里拿着擦了鼻涕的纸巾，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她水灵灵的眼珠子转溜了一圈，说：“碰到了一点点，我咬紧牙关紧闭嘴唇……我马上去刷牙。” 看着她急忙溜走的背影，叶柯笑着摇摇头，这件事情希望到此结束，小冬他是很放心的，但是叶洋……唉，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到底在想什么啊？！ 八月骄阳似火，阴着一团乌云却又不下雨的时候，实在是又闷又热又潮。 叶柯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来到室内运动馆，因为一个重要会议，他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十分钟。一到篮球馆的门口，他就听到里面传来打篮球的声音。 “叶洋，等了好久？”叶柯健步走去，拉开运动上衣的拉链，一下就把上衣脱了，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 叶洋将篮球传给他，“没有，就一会儿，小叔，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叶柯稳稳地接住篮球，一边运球一边说：“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食言。” 之后，叔侄两个你争我抢地打了半个多小时，打了好几个轮回都不分伯仲，他们大汗淋漓，全身的毛细血孔都张开了。 温热的汗水在球场挥洒一阵之后，两个人累垮的身体平躺在橡胶地板上。 “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小叔甘拜下风。”叶柯毕竟好些年没有打过篮球了，比起校篮球队的健将，他还是略逊一筹。 叶洋擦了一把汗，将手里的矿泉水抛给他一瓶，“小叔，你是不常打的缘故，要是你像我一样每天都练，我肯定赢不了你。” 叶柯抿嘴一笑，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就咕咚咕咚地灌了半瓶进去。 “说吧，别有什么顾及，想说什么就跟小叔说。”叶柯心里一直都是有底的，接到叶洋的邀约，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他知道叶洋迟早会找他的。 叶洋笑了笑，他的笑容里面有着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有的腼腆和纯真，“小叔，真对不起，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小冬……我是说小婶婶，她现在没事吧？” 叶柯肩膀一怂，一派无所谓的样子，“放心，她整天没心没肺地在打工，一点事情都没有。”想到小丫头那无邪的笑容，他心里就觉得暖暖的。 叶洋默默地一笑，“那就好，我都是无心的。” 叶柯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毕竟是自己的侄子，他不可能像对待冷小北一样冷眼对待叶洋。 “小叔，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起过我喜欢一个女孩儿，但是我不敢去表白这件事情吗？” 叶柯一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他仅仅把这件事情当作是小男孩的情窦初开了，难道，叶洋所说的那个女孩，就是小冬？ 叶洋看着地面，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很早就喜欢她了，以前是很奇怪，一个好好的女生怎么可以那么调皮，经常跟男生打架，总是被老师罚，可她还会反过来捉弄老师，我觉得我永远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女生。可是，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一个人躲在楼梯转角哭，我心里也很难过，我知道我是喜欢上了她。” 叶柯默默地听着，他想，那时候能让小丫头哭泣的，八成就是安家的人了，他能想象得到那个画面，阴暗的楼梯走廊，小冬柔弱的身子蜷在角落里面，眼泪无声地滑落，她一定在想妈妈。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很美好的，那时候，她每天放学都会经过篮球场，每当她路过，我的身体里面就有一股用不完的劲，我要投最多的篮引起她的注意。我知道她是安家的私生女，这是从我爸妈口中得知的，我若是跟她交往被家里知道，一定闹翻天，所以我不敢表白，只能默默地关注着她。”叶洋微微抿着嘴唇，淡淡地一笑，“我知道她那时候也是喜欢着我的。” “一次她在操场的包干区打扫卫生，有同学说：‘叶洋，隔壁班的安小冬看着你好久了，又是一个暗恋者啊。’我心里开心极了，我怕我的开心被人看穿，所以我说：‘哦，你说安家的私生女啊，我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她扭头就走，之后再也没有在篮球场旁边经过。” 叶柯听得很有兴趣，别看小丫头表面上活得那么卑微，其实她的内心高傲得很，倔得很，一旦侵犯到她的底线，她就会露出小兽的利爪。 “我很想去解释一下，我很想去告诉她其实我是喜欢她的，可我不敢……后来高中毕业去了国外，我后悔死了，学习没劲，吃饭没劲，打球也没劲，我再也找不着那种想拼命投篮的感觉，我再也不会对其他女孩心动。” 叶柯听到这里，已经大概都清楚了，他只能感叹自己真的很幸运，幸亏叶洋的不敢，他才能得到一个纯洁无瑕的安小冬，如果当时叶洋胆子大一点，顾及少一点，后面的故事可能就都不一样了。 虽然，现在这个社会的快餐式爱情非常普遍，但叶柯的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他不会刻意地要求自己的另一半非得是第一次，但若是，那就最好不过。 “小叔，我真羡慕你，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勇气，我就不用叫她小婶婶了。”叶洋没忍住，声音哽咽了一下，这个称呼好像给他判了死刑一样，每叫一次，他就会心痛一次，生平第一次这么这么的喜欢一个女孩儿啊。 叶柯很淡定地说：“这不是勇气，这是一种……认定！”思考了好久，他终于将这一切归结为这个简单的词语——认定。 164 老男人又骗了她 164老男人又骗了她 叶柯很淡定地说：“这不是勇气，这是一种??认定！”思考了好久，他终于将这一切归结为这个简单的词语——认定。 或许从那晚遇到她开始，他就认定了她。他被好友杰森好意地设计了，迷迷糊糊之中他往门口走，他不想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发泄，他觉得那样做很脏。 无意间撞到了被灌醉的同样迷迷糊糊的小冬，她拉着他的衣摆说带她走，那一刻，他也没有多想，拉着她就走。 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吧，之后在安家，他竟然又看到了她，看到了处在角落里怯怯懦懦的她，他一眼就认定了，娶妻，他就要娶她。 不可否认，时间确实能改变许多东西，他以为他的心里永远都装不下除了唐家卉之外的第二个女人，可是，如今小丫头的一颦一笑就像烙印一样印在了他的内心。 “小叔，我还记得唐老师，以前你让我叫她小婶婶来着。”叶洋突然提起来，对于叶柯和唐家卉的事情，他是知道一些的，“小叔，我想知道，你现在是爱唐老师多，还是爱小冬多？” 叶柯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有想过，爱或不爱，爱得多或少，有那么重要么?他只知道他现在已经成家，他有责任去维护自己的家庭。要问他爱唐家卉多一点，还是爱小丫头多一点，他真的答不上来。 “小叔，不管你允不允许，小冬我还是会继续喜欢的，但我答应你，我一定只是放在心里喜欢。请你一定要对她好，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快乐。” 叶柯信誓旦旦地说：“让她快乐是我的义务，你不说我也会对她好。叶洋，你的人生正要开始精彩，以后会遇到适合你的女孩。” 车子慢慢驶进小区，叶柯开着车，脑海里回想着叶洋最后一句话，他说小冬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快乐。 他隐隐有些心疼，一般这个年纪的普通人家的女孩，都是被捧在手心的宝贝，而小冬，从小就不是谁的宝贝。 刚从车里走下来，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是唐家卉，叶柯心里咯噔一下，一滑手便接了起来，“喂。” “叶柯，想麻烦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你说。” “车子保险公司需要一个现场的人证，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陪我去保险公司一趟，只要跟他们说一说现场的情况就行。” “哦，好，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空都行。” 叶柯想了想，便说：“那就明天下午吧。” “好，我等你电话。” “恩。” 小叔，我想知道，你现在是爱唐老师多，还是爱小冬多？ 叶洋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叶柯站定在原地，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从来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他是要跟小冬过一辈子的。 甩甩头，想着小丫头还在家里等他，他便什么都不想，大跨步地走向电梯。 一开门，小冬就一下子跳上了叶柯的腰，像无尾熊一样抱着他，“老公辛苦了，今天背还疼不疼？” 叶柯先亲了她一口，大手捧着她的小屁股捏了捏，“都能这么抱你了，当然不疼了。” 小冬嬉笑着，“进去进去，我做了南瓜炖鸡，刚好等你回家吃。” “哦？”叶柯怀疑地看着她，南瓜炖鸡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你别煮得南瓜鸡肉一锅糊。”他伸脚往后一踢，就把门给关上了。 小冬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要多矫情就有多矫情，“没有一锅糊，我尝过，味道绝佳，不然怎好意思拿给你吃？我可是专门跟餐厅大厨学的。” “是么，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了，我的舌头可是很挑的。” 说着便来到了餐桌前，叶柯没有将她放下来的意思，小冬转身拿了汤匙舀了一块南瓜，小心翼翼地喂他吃。 “恩，不错啊，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 “那是，我本来就跟贤惠好不好。” “好~”叶柯将她放在餐桌上，俯身下去要亲亲。 小冬连忙伸手推着他的胸口挡住，“诶，别啦，先吃饭。” “我想吃你。” “先吃饭，我当宵夜晚上吃，洗得白白净净给你吃。” 叶柯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好，这可是你说的。” 将她放下一起吃饭，看得出这顿饭花了小丫头许多心思，南瓜炖鸡汤已经放凉了，吃着刚好，微甜不腻，是他喜欢的味道。 还有水煮基围虾，丫头学乖了，不会做干脆就做水煮的，简单易学，味道还很赞。 “老公，这个基围虾可便宜了，因为天气热虾子死了好多，老板就只能贱卖出去，刚好被我赶上了，我就买了两斤，一斤放冰箱了明天吃。” 叶柯脸上挂下三条黑线，真无语，“你买死虾子啊？” “这有什么关系，刚死啊，我放了好多料酒，这不就吃不出来了么，反正煮熟了也是死啊。” 叶柯轻叹一口气，好吧，小丫头还真勤俭持家。 “小冬，以后吃的方面不用节约，万一吃坏了肚子就得不偿失了，钱是小，身体最重要。” 小冬没理会他，继续剥着虾子，“反正我是吃不出来，又便宜又好吃，不买就亏了。”她可是吃得津津有味。 “对了，请假了吗？” “嗯嗯，请了，新上任的经理可好说话了，也不问我为什么要请假就给批了??”小冬顿了一下，又问，“老公，餐厅是不是你开的？董瑞是不是你开除的？” 叶柯一挑眉毛，“餐厅跟我本人没多大的关系，是公司的，董瑞确实是我开除的，至于新上任的经理，我让他多关照你一下，其他的我什么都没说。” “哦，怎么就关照一下啊，最起码多发点工资啊。” 嘿，贪财鬼，掉进钱眼里了吧，叶柯拿着筷子的柄轻轻敲了她一下，“得了便宜卖乖，信不信我也把你开除了？罚你做我的小跟班，端茶递水。” “切，我才不当你的小跟班，有经理罩我就行了。” 叶柯看着她，忽然一本正经地问：“小冬，你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或者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小冬愣了一下，这不是老男人平时的范儿啊，看着叶柯认真的样子，她也不敢开玩笑，“最开心的事情是??拿到毕业证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最好是自己喜欢的，对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最开心的了，我想自食其力，我想我妈妈能抬起头来做人，不要再向以前那样了??” 叶柯明白，小冬在安家一直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她委曲求全地生活着，所以现在她想靠自己，她比谁都渴望自由，她比谁都渴望快点长大自立。 小冬想了想，又补充说：“哦对了，当然还有跟你好好生活喽，这也是我的愿望。” 叶柯一笑，“好，这个愿望绝对会实现的。”瞧瞧，小丫头连愿望都是这么的平凡普通，她并没有多么大的要求，她的愿望是最最基本的。 “老公，我明天下午轮到休息，我想去买点东西，去三亚要穿比基尼啊，你有没有空陪我？” 又是明天下午，叶柯并没有多想，脱口就说：“哦，我有事，要不你自己先逛，我忙完了去找你。”就去保险公司做个证明，应该用不了多久的。 “好，要是你忙的话就不用管我了，我可以自己买。” “恩。” —— 小冬逛了几家泳衣店，各式各样的泳衣挑花了眼，她第一次买泳衣，都不知道怎么挑。 最后在店员的推荐下，试穿了一套嫩黄色的泳衣，泳衣是三件套的，比基尼外面还有一件露背的吊带裙，即可以很可爱，也可以耍耍性感。 “小姑娘，这套最适合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了，你皮肤白，这个嫩黄色很衬肤色的。” 小冬摸着比基尼，罩杯里面还有暗袋，还能放胸垫，哈哈哈，真好的设计。 “好吧，就这套了。” 买了喜欢的泳衣，她想叶柯也一定会喜欢的，回家先穿给他看看，光穿里面的比基尼，看他流不流口水。 想着，小冬不自觉地害羞起来，脸都红了，脸颊都是烫的，真丢人，大白天的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才走出商店，便看到前面公路上驶过一辆极其眼熟的轿车，是宾利车，跟叶柯的一模一样，她便留神看了一眼，上海开宾利车的人蛮多啊。 红灯停，宾利车停在了车队末尾，小冬抬眼看了看车牌，一阵惊喜，这不就是叶柯的车么。 她连忙拿出手机打给他，“喂老公，你??” “我还在公司，在忙，晚点给你电话。”不等她说完，叶柯就打断她，并且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小冬愣愣地看着前面听着的宾利车，老男人明明在外面啊，怎么说是在公司？难道你别人开了他的车？ 带着疑问，小冬快走几步走上前，慢慢地，她看到了驾驶室里的人影，那个俊朗的身影不是叶柯还有谁。 再往前几步，她的心顿时跌进了谷底，副驾驶室上坐着唐家卉。 放了暑假，好些天没有见到唐家卉了，小冬几乎快把她忘记了，叶柯的宠得她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心底已经结痂的伤口一点一点撕开，老男人又骗了她。 为什么不说实话呢，即便是你跟唐老师在一起那又怎么样，可为什么偏偏要对我说谎？我是有多么好骗？ 165 让你有个难忘的初吻 165让你有个难忘的初吻 为什么不说实话呢，即便是你跟唐老师在一起那又怎么样，可为什么偏偏要对我说谎？我是有多么好骗？ 远远望去，只见唐佳卉正跟叶柯说着什么，笑着说的，可是听不见在说什么，反正她脸上洋溢着笑容，而叶柯，时不时转头回应几句。 小冬想再走上前看看清楚，可是红灯转了绿灯，叶柯将车子开走了。小冬像被抛弃的孩子一样，紧赶慢赶追了上去，可是依旧改变不了车子越开越远的事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追什么，只是不想停下来听自己哭泣的声音，她边跑，眼泪水不自觉地往眼睛两边流出来，止都止不住。 你总说我爱哭，可是，你能不能不让我流眼泪？ 车里，叶柯收下手机，尴尬地看了看唐佳卉，“呵呵，她不懂这些，还是说在公司比较简便，不想她多想。” 唐佳卉会意地点点头。 从保险公司出来，时间还早，唐佳卉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次你总该让我好好谢谢你吧，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 叶柯笑了笑，“好吧。”怎么说都是老同学一场，即便是各自有了新生活，还是能当朋友的，他知道她都看开了，那么，他又何必纠结？再纠结的话，就显得他太小家子气了。 “不如去中山公园吧，我很想再去看看。”唐佳卉提议道。 叶柯不语，只是点了点头，有点诧异她竟然会选择去中山公园，那里留下了太多他们以前的美好回忆，去了难道不怕触景伤情？ 天空开始下起毛毛细雨，打在车玻璃上细细碎碎的。好几天的高温被这一场细雨下得凉快非常。 用碎石堆砌而成的走廊，一如八年前那样沧桑不见痕迹，公园里大抵没有多少变化，最大的变化是鲜花的品种多了，海棠花开得一朵比一朵娇艳。 唐佳卉一跳跳上了砌高的台阶，台阶有到膝盖那么高，上只能站住一只脚，她身子没站稳，一歪，叶柯本能地伸出手扶住了她，这情景，如八年前如出一辙。 双手触碰之间，叶柯如遭电击一般，全身的血液也都凝住了。 “呵呵，这里还没变，我啊，还是站不稳。”唐佳卉手拉着叶柯，慢慢地才站住，再一步一步往前走。 手心与手心触碰着，叶柯说不出那种感觉，她的手冰冰凉，握着都觉得她的手好冷，这么热的天她的手竟是这般冷。 “叶柯，这些年你来过这里吗？” 叶柯如实说：“没有。” 唐佳卉莞尔一笑，“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来呢？别总是工作工作，有空就带小冬过来玩玩。” 叶柯沉默不语，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接吻的地方，就在这个台阶，就是这个姿态，就是这个情景。 当时唐佳卉也是站了上去站不稳，身子左摇右摆的。 叶柯说：“有路不好好走你非得走上面干嘛？” 唐佳卉嬉笑着回：“我就喜欢走上面，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站不稳要从上面跌下来，叶柯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她。那一瞬，唐佳卉扑进了他的怀里，两人嘴唇碰着嘴唇，牙齿也磕到了牙齿。 “啊！你撞痛我了。”唐佳卉的双脚依然站在台阶上，但她的上半身已经挂在了叶柯的身上。 叶柯扶着她，“到底是谁撞的谁啊？！”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叶柯又说：“还亏得你走在上面，不然我还不敢随随便便亲你。” “为什么？” “总觉得应该让你有个难忘的初吻吧。” “切，我的初吻给我弟弟了，轮不到你。” “嘿嘿，我知道你除了你弟弟之外没有亲过别的男生，我是第一个。” “老不要脸了，”唐佳卉一跨从台阶上跨了下来，但双手还是挂在叶柯的脖子上，“好吧，是挺难忘的，因为我的门牙都松动了。” 叶柯得意地笑着，“唐佳卉，我终于亲到了你了。”他俯身过去，性感的薄唇又吻住了她。 时隔八年，两人都不再是当年青涩的样子，但那个令门牙都松动的吻，如今依然印象深刻。唐佳卉看到叶柯尴尬的表情，早就猜到他肯定是想到那一个吻了。她从台阶上跨了下来，可是手却没有松开。 叶柯一松手，唐佳卉反而主动牵住了他。 叶柯抬眼诧异地看着她，“你……” 唐佳卉屏住呼吸，主动勾起叶柯的脖子吻了上去，“那年我们好像还接吻了，那是我的初吻。” 温热芬芳的气息就在鼻前呼吐，叶柯心里乱乱的，脚底踩着的土地轻飘飘的，他伸手举在半空，不抱住她，也不推开她。 迎面走来许多人，纷纷朝这对“亲密爱人”侧目。 —— 小冬回到公寓，已经是很晚了，傍晚下班高峰期堵车堵得个水泄不通，她心急着担心叶柯又会说她怎么跑出去这么晚还不回家。 可是转念一想，他还会担心吗？是真心担心吗？ 小冬捂着胸口不让心很疼，她最最介意的事情就是被骗，一次被骗她还能找点理由原谅，可二次被骗，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现在就离开叶柯吗？她欠叶柯的债她目前是无法偿还的。小冬突然发现，她真的是太依赖叶柯了，甚至于她的母亲也都住在叶柯的房子里，这要她如何偿还？ 有时候她很想直接问问叶柯，是想跟她在一起还是跟唐老师；可是，她又很害怕问这个问题，万一得到的答案是他想跟唐老师在一起，那她是要离开吗？ 她不想离开了，她已经适应了有他的生活，她已经深深地依赖上了他，她爱她的丈夫，即便是还没有领证。 可是，她真的不明白，一个口口声声说要好好跟她过日子的男人，竟然转头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如果他们之间是清白的，那他为何要欺瞒她？ 不行不行，她要守护她的家，她要守护她的丈夫。在小区外下了车就狂奔地跑，按下电梯一手撑着墙喘气，好累，跑得太快了，心跳剧烈地跳动着。 电梯从停车场里上来，门一开，两人都有些讶异，里面就是叶柯。 “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他果然问。 小冬心想，你也知道晚啊，你不也是才回来么，但她并没有说话，而是踏了进去抱住他的腰，她放弃她所有的尊严和底线，将头埋进他的胸前。他身上好温暖，好有安全感，抱住他就是觉得天塌下来也不怕一样。 小冬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一个谎言而已，一个前女友而已，她不应该因为这些事情而毁了自己的家，毁了自己的依靠。 叶柯一愣，完全不知所措，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问：“丫头，怎么了？” 小冬一个劲地摇摇头，“没事。” “瞎说，怎么没事？！”叶柯捧起她的脸，看她的眼睛红红肿肿的，“怎么又哭了？” 小冬却说：“没有，是风把沙子吹进我眼睛里去了，难受死了。” 叶柯心虚得很，他知道一定有事，但是小丫头不肯说，他便不逼她，“不怕，回家用热毛巾敷一敷就好了。” “嗯。”小冬心如刀割一般痛，她觉得自己的演技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可以心里无限心痛着，可是表面上却依旧叫别人心疼，难道叶柯，只是对她心疼吗？ 不对，等等，一股清新的香水味道袭击了小冬的鼻腔，小冬猛地睁开眼睛，同时也挣开他的怀抱，这股味道好熟悉，是唐老师身上的。 “又怎么了？”叶柯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 这时，“叮”的一声到了，叶柯握住她的手出去，但她却停在原地不动。 “小冬，你怎么回事？” 小冬一下甩开他的手，推开叶柯走出了电梯，伸手掏出钥匙，颤颤巍巍地开了门，她想装作不知道的，欺骗就欺骗了吧，只要他不说让她走她就不会走，她试了，可是失败了。 她真的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爱着别的女人，而且还是她深爱着的丈夫。 叶柯拉住她的手，“怎么了你？” “松手！”小冬冷冷地说，与刚进电梯里的热乎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叶柯不松，拉着她抱在了怀里，小冬贴着他的衬衫，她讨厌极了这股香水味道，同时，他领口的一抹嫣红也跳进了她的眼帘。 够了够了，还想看到更多吗？她怕她承受不住。 小冬紧紧咬着嘴唇，死忍着不哭，她不想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一个爱哭鬼，“松手……”她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叶柯慌了，“不就是没有陪你逛街么，我……有事，忙着开会呢，你知道公司那批老顽固多么麻烦么，我被他们闹得头大了都。”他看到小冬手里拎着的袋子，看了看便说，“泳衣买好了？给我看看，我的丫头穿着一定很好看。” 没法再听下去，再听下去也只是多听了几个谎言，小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三亚我不去了。” “什么啊，丫头，又说什么鬼话，我连机票酒店就订好了，别闹了，乖。” 小冬二话不说，拉着他走进了洗手间，指着镜子里面的叶柯，说：“好好看看你脸上写着什么。” “砰”的一声，小冬走出门外，并且重重地关上了门。 叶柯没有追去，而是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脸上……写着什么？ 166 发飙的小丫头 166发飙的小丫头 叶柯没有追去，而是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脸上……写着什么？ 叶柯越看越觉得自己龌蹉，两个背叛很明显地写在身上，他翻开蹭着口红印的衬衫领子，领子下面是一个鲜红色的吻痕，很明显是才印下不久的。 小丫头今天心情不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抱着他的时候又看到了这些东西，可混蛋的他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叶柯啊叶柯，你是不是疯了！ 当唐佳卉冰凉柔软的双唇吻来，他承认他是不想推开的，思念了这么多年的恋人，因为他的父亲而迫不得以与他分道扬镳，她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苦，不过她从来没有指责他的父亲一点不是。 他曾经对她承诺过一生一世，她是他唯一正儿八经地承诺过的女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曾经年少不羁的岁月，有这么一个女孩，与他一起笑过哭过爱过痛过。 就当是为七年空窗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也好，他最终接受了这个吻，绵长而熟悉的热吻，那是久违的感觉，也夹杂着太多的无奈和不堪。 “叶柯，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对不对？” 叶柯脑海里回想起这句话，这是唐佳卉最后在他耳边说的话，当时他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唐佳卉从来都是咬紧牙关说着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可是今天，她一反常态，他知道她心里还有他的。 叶柯摇摇头甩去唐佳卉的身影，他有轻微的洁癖，对感情更是如此，如果他从来都没有对小冬动过心，那么，他今天大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唐佳卉追回来，可是，他知道小冬已经深深地走进了他的心里，他喜欢这个爱笑爱哭的小丫头，他喜欢这一份计划之外的责任。 叶柯，清醒一点，小冬才是你的妻子。 快速回到房间，乍一看房间里空空如也，仔细一看，床上隆起了一个小身子，小冬弱小的身子缩在被子底下。 这丫头，平时最怕热了，现在空调都没开，澡也没有洗，一身的臭汗就往被窝里一躺。 叶柯开了空调，然后上前掀开被子，抱她起来，“小冬，去洗澡。” 小冬像一滩烂泥一样随他抱着，脸上发间都是湿的眼泪，头发黏了一脸。 叶柯既悔又恼，抱着把她拖了起来，“洗澡去，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别就知道哭，你是大人了，遇到问题就知道哭怎么行？” 小冬突然一使力挣开他的手，站在床边面向着他，虽然比他矮了一截，但气势绝对不输他，“是谁让我哭的？我又会因为谁而哭？叶柯，你总是自以为是地说我这说我那，是啊，我安小冬就是一无是处，做什么都做不好，没思想没骨气，没文化也不努力，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我不稀罕，谁要你们看得起，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教也教不好了，你别再指望我能有什么出息，我成为不了你的骄傲，唐老师才配得上你。” 叶柯越听，心里的担忧就越深，眉头紧蹙地看着她。 小冬满脸涨红，说话又急又冲，根本不给叶柯插话的机会，“你就承认你忘不了她吧，整天光想着她有什么意思？你难受我也难受，你爸的反对怕什么，你不是从来都不听你爸的话的么，你连私生女都敢娶回家，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祝你跟唐老师破镜重圆，喜结连理，早生贵子，你爸妈抱孙子还来不及呢。” “住口，”叶柯大吼一声打断他，他的脸色都有些扭曲了，“你在说什么鬼话？！” 小冬伸出胳膊往嘴巴上面一擦，鼻涕眼泪擦了一团，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就像一个小疯子，“行了，别再装了，你别张口责任闭口义务的，我不是你的责任，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和责任，我不愿做你的责任。” 呵，责任，这就跟上了床之后说一句“对不起”一样伤人，他对她只是责任吗？她不需要责任！ 叶柯深深地看着她，他从来都不知道小丫头的心思会这么细腻，他有意无意的话语竟然令她这么在意。 小冬继续说，边哭边说，“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爱我，每一次都是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你就说一句我也是，你也是个头，你别当我是傻子，我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比在安家装包子还辛苦，叶柯，你，嗯……” 发飙到一半，叶柯猛地捧起她大花猫一样的脸，用嘴唇堵住她的唇，阻止她继续发飙。 小冬忍不住大哭起来，跟叶柯在一起之后，她总是无法忍住要哭的冲动，她脸上脏得很，鼻涕眼泪全都蹭到了叶柯的嘴巴和鼻子上。 被叶柯突然这么一堵，她有话说不了，被自个儿的眼泪噎得咳嗽起来，猛咳不停。 叶柯放开她，抱着她拍着她的背，亏心事真的做不得，老天在看的，他两次撒谎，她都知道，“小冬，我是爱你的，你别胡思乱想好吗？” 小冬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咳嗽还不停止，话也说不了，叶柯选择了一个最烂的时机说出“爱你”这两个字。 小冬双手不停地推他，说什么都不让他碰着，好像他是瘟疫一样，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走开，走开……讨厌你身上……的香水味……” 突然脚后跟被放在床边的拖鞋给绊了一下，她一个没站稳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屁股着地，好痛，可是不及心痛的十分之一，她抱着小腿，把头埋进膝盖嗷嗷大哭。 叶柯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脑子里乱得很，很明显，现在小冬已经不会相信他了，信任这种东西那就是一种感觉。七年的空窗期，令他在感情方面变得木讷，年岁的增长也消褪了说甜言蜜语的本事，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哄小冬，说爱她她仿佛很抗拒，说实话只怕她会更难受。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起来，小冬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座机，咬住了嘴唇。 叶柯抓抓头皮去接，“喂，谁啊！”口气相当差。 “是我，你妈，儿子，你怎么了？” 叶柯一脸的不耐烦，说：“妈，有事快说，没事就挂了。” 温美若不敢说废话，直奔主题，“你跟小冬不是要去三亚么，去之前回家吃个饭，你爸念叨着你们呢。” “好！”说完，就挂，听到卧室里面小冬的渐渐弱下去的哭声，叶柯一扯自己的衣领，哗啦一声，衣扣全部扯掉了，他脱下衬衫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小冬蜷在床边，空调冰凉的风刚好吹在她身上，耳边的几缕头发微微飘动，脸上又是汗又是泪又是鼻涕的，吹着空调风，稍微能舒服一些。 叶柯赤着上半身走到她的身边，也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他说：“唐佳卉上回不是出了车祸么，车子的保险出了一点问题，需要去作个证明，我就答应了，做完证明之后就去中山公园走了走，然后就……” 小冬转头看着他，看到他脖颈里的红印子，心里简直搅着痛，她闭上眼睛干脆不看他。 叶柯深吸一口气沉默下来，理智告诉他，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自会徒增小冬的伤心而已，他舍不得她伤心。 半夜的时候，小冬哭着哭着就靠在床上睡着了，叶柯轻轻地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洗澡也不洗了，邋遢就邋遢吧。 西餐厅里，云朵看小冬心神不宁的，记菜送菜总是出错，她便上前问：“老大，身体不舒服？要去三亚旅游的人了，可不能在这时候生病啊。” “没有生病……”她在想怎么才能租到又好又便宜的房子，好让母亲搬离叶柯的房子，她自己可以住在寝室，可是母亲没有容身之所啊。 “那你是怎么了？”云朵指了指她托盘上端着的东西，“这是13号桌子的，就在你的后面，你想送去哪里？” 小冬恍然大悟，回头一看，“哦。” 云朵无奈地摇摇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晚上下班，叶柯的车子停在门口响了两声，小冬闷着头往前走，还是云朵拉住了她，“老大，你的叶大少来找你了。” 小冬看着云朵，问：“你今天能收留我一晚不？明天我就搬去寝室。”他不是我的，他是别人的。 “啊？怎么了？”两夫妻吵架闹得分居咩？啥事儿这么严重？ “是朋友就别多问，到底能不能收留我？” 云朵点点头，“当然可以了，别说是一晚，整个暑假都行，反正跟我睡。” “好，那走，什么都不说了。”小冬拉着云朵就往前面的地铁站走。 云朵一步三回头，“老大，可是……他……” “别说话，快走！”一刻都不想看到老男人，恨死他了。 叶柯看着她们，轻轻踩了油门跟上去。 “老大，”云朵往后看了一眼，提醒道，“叶大少开车跟着我们呢。” 小冬一扯云朵的胳膊，“别管他。” 正走着，前面突然迎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小冬，云朵，你们出来逛街？” 两人抬头看去，唐佳卉正端端地站在她们面前，她的手里拎着elle的袋子，看样子她是正在逛街购物。 “唐老师好。”云朵立刻说，“我们在附近的西餐厅打工，刚刚下班。” 167 你无权决定我的生活 167你无权决定我的生活 “唐老师好。”云朵立刻说，“我们在附近的西餐厅打工，刚刚下班。” “是么，这么勤快啊，今天这么巧遇到了，时间也还早，老师请你们吃冰吧。” 此时的唐佳卉穿着优雅高贵的连衣裙和高跟鞋，披着大波浪既浪漫又高贵，显而易见地就把灰头土脸的小冬给比了下去，女人与女人之间，有时候不用开口说话，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小冬一刻也不想多呆，只想赶紧走人。 云朵刚刚张开嘴巴想说好，小冬猛地踩了她一脚，“谢谢唐老师，我们回家还有事，不吃了。” 她心里已经把唐佳卉骂了几百几千遍，为人师表，明知叶柯有妻子还勾搭不清，前女友又怎么样，相爱又怎么样，你们相爱等我们分开再亲嘴啊，等我们分开之后，你们上床也没关系，一个个都不是好人！ 唐佳卉还是优雅地笑着，“那好，既然你们还有事，你们就忙去吧，暑假记得多看看英语，下半年争取把六级给过了。” 云朵看得云里雾里，脚指头被小冬踩得巨痛，“好，唐老师再见……” 她转头瞅了瞅小冬，小冬拉着她的胳膊直接往前走。 叶柯双手把持着方向盘，对于唐佳卉的突然出现，他也感到很诧异。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下车的时候，他看到小冬拉着云朵往前走了，而唐佳卉的视线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车上。 唐佳卉先是一愣，然后莞尔一笑，优雅地伸手朝他挥了挥，叶柯也朝她笑了一下。 唐佳卉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拿出手机打给他，“叶柯，你跟小冬闹别扭了？是因为我吗？对不起，昨天不该拖着你这么久的。” 叶柯讷讷地说：“不关你的事……她没事，小孩子闹闹脾气而已，我是来接她回家的。” “嗯，你赶紧追她去吧。”唐佳卉挂了电话，迈开脚步，若无其事地转进旁边的服装店里，装作并没有看到叶柯。 叶柯没搞懂唐佳卉的做法，昨天在中山公园，她的眼神她的问话，都透露着想和好的意思，可是今天却还在大街上跟小冬打招呼，还让他赶紧去追。 刚才他很明确地说了，是来接小冬回家的，这句话是专门说给唐佳卉听的，他是想告诉她，我有家了，我有妻子了，我们不能再回到过去。 叶柯想，唐佳卉也是明白人，再见还是朋友，估计昨天只是一时情动吧。 他轻轻踩了油门继续去追小冬。 云朵一直关注着后面，她看到唐佳卉打了个电话便走进了商店，而叶柯也依然跟了上来，她是知道叶柯和唐佳卉之间是什么关系的，小冬跟她说过。她扯了扯小冬的衣角，劝道：“老大，你跟叶大少吵架是因为唐老师吗？老大，你别小心眼了，他们是过去式，谁还没有几个前任啊，像叶柯这样的男人，也算是专一货了，只有一个前任。” 小冬不听，叶柯两次因为唐佳卉欺骗她的事情，她并没有跟云朵说过，“云朵，你什么都别说，快走吧，我不想见到他们。” 云朵很无奈，看着老大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也是担心的。 叶柯加快的车速追了上来，停在她们的前面，他走下车，转头看了看周围，没人，他上前说：“小冬，回家吧。” 小冬抿着嘴唇，她知道叶柯是多么爱面子的人，连跟她说话都是挑人少灯暗的转角，她侧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也不敢看，怕一看自己忍了一整天的防御线会彻底崩溃。 云朵用手肘推了推她，“老大……” “唐老师就在后面，你找她去吧。”小冬拉着云朵绕开了叶柯，也不知道这两人在演哪一出戏，白痴才信他们没有见到彼此，把她当猴耍么？ 叶柯伸出大手一把拉住她的另一边胳膊，沙沙地说：“跟我回去。” 可怜的云朵姑娘一看这情景，自个儿就是明晃晃的1000瓦探照灯啊，识相的赶紧走人，还留在这里干嘛。她看了看叶柯，又看了看小冬，“老大，不然你们好好聊聊，我去前面路口等你？” “用不着，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小冬一手紧紧拉着云朵这根救命稻草，另一只手用力甩着，我很没骨气地看着地面，哽咽着说：“算了吧，你别来找我了，算了吧，我真的不玩了。” “什么算了吧？！”叶柯有些懊恼，更加加大了手劲拉着，他忍着忍着再忍着，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用强的，小丫头只会离他离得更远。 叶柯朝云朵投去抱歉的眼色，“云朵，不如我们送你回去？”没错，是我们送你，而不是我送你们。 云朵也是机灵的丫头，一听就听出了叶柯的弦外之音，“好好好，那就省得我挤地铁了。” 小冬没辙，半推半就地往车走去，云朵一打开副驾驶的门就把她硬塞了进去。 车里一路安静，云朵坐在后座都不敢吱声，她看看开着车的叶柯，心里默默感叹着，老大啊，这么帅的老公你闹什么别扭啊，别让唐老师得逞了。 开车到了云朵家小区门口，“到了到了，就在这里停吧。”她看到小冬也急着解开安全带要下车，连忙说，“叶大少，我相信你一回，你得把我老大照顾好了。” 云朵一拉车门下了车，叶柯赶紧把车门给锁了，小冬去拉的时候，怎么都拉不开。 小冬在车里喊：“喂，死朵，你敢扔下我，明天给你好看！” 云朵在外面朝他们摇摇手，便转头走进了小区。 “死朵，死朵，你给我回来，你敢走掉我把你抠鼻孔的照片放到校内论坛上，你给我快回来，不然我去论坛上揭发你放屁巨臭。” 叶柯淡定地把着方向盘，只见小冬重重地捶了一下车窗，“我说到做到，死朵你不要后悔~~” “她听不到了。”叶柯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的手抓过来，大拇指捏着她的指关节，“敲痛了吧，你是骨头，那是玻璃。” 小冬抽回手，握着拳头放到了背后，一声不吭地靠在车座上，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男人说。 叶柯又开了车往回走，时不时转头过去看看小冬。这一年的时间相处下来，他知道其实小冬骨子里倔强得很，刚烈得很，以前她是一直在装包子，现在把包子的面具给撕下来了，倔强刚烈的本性也就露了出来。 其实，小冬活得比谁都高傲，她的心思比谁都敏感，自尊心比谁都要强！ “叶柯，我们算了吧……”突然，小冬又重复了一遍，她现在唯一想跟他说的话，也就是这句。说离婚，没有资格，说分手，开不了口，那就选了一个委婉的词儿代替，算了吧，我不玩了，你们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去，我不打扰，也不掺和。 叶柯心里一抽，昨晚她也说算了吧，现在还是一样，他知道小丫头想说什么，只是，他不会同意。叶柯突然踩了一个急刹车，双手捏住她的肩膀，大声地说：“算什么算，有些事情不是你说算了就算了的，看着我！”他命令道。 小冬一咬牙，壮大胆子正视着他，“那你想怎么样，家里养着一个，外面还想藏着一个？我成全你们还不行吗？” “我跟她没有关系，任何关系都没有。” 小冬紧接着他的话茬，问：“那你敢说你完全不爱她了吗？” 叶柯愣愣地看着小冬，说完全不爱唐佳卉，那就是又一次欺骗小冬。 小冬见他迟疑，冷笑着说：“叶柯，你好自私，你想两头都讨好着，是吗？我告诉你，我安小冬宁愿退出你的生命，也不要成为你的选择对象。算了吧算了吧，我走就是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说白了就是同居，你对我的照顾我谢谢你，但是我要的不是这些……你不是一直都在等她吗？你爱她至死不渝，不是吗？你们别拿我来证明你们是有多么的相爱，我不会成为你们在一起的绊脚石，不会！” 终于说出口了，昨晚被他堵回去的话，现在终于说全了，小冬的心脏痛得扭曲起来，被尖刀一刀一刀地割着。说出口的刹那才知道，她爱这个男人有多深，她把他视为天，视为命，视为一切。 她的爱情里面容不下一粒沙子，或许，如果她没有这么爱他，那她就不会计较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了，她连自己都错愕，爱他竟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后知后觉。 小冬强忍着眼泪，桀骜地直视叶柯，离开你又不会死，只要死不了，我还是我，不就是爱错了一个男人么，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几个人渣，呵，就算是人渣，你也是人渣中的黄金。 叶柯冷肃地看着她，沉重的鼻息听得出他也在强忍，“你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打从你进了叶家的门，就一直想离开，是不是？！”他是有感觉的，小冬老说欠了他，怕以后还不了，若非迫不得以，她绝不接受他的好意，这些，他都是有感觉的。 “是！你结婚就结婚吧，干嘛非要选我，我原本可以好好上学，我原本可以自由恋爱，我就喜欢装包子怎么了？只要能活着，我什么都无所谓！你不选我我就不会这么痛苦，我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被大妈打一顿也没有这么痛苦，都是你，都是你，我再也不要过你安排的生活，我是安小冬，我就是我自己，不是你叶柯的谁，你无权决定我的生活！” 听着她咆哮似的大喊，叶柯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自认为已经很了解她，可是不然，要了解一个人真不容易，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小丫头心里是这么想的。 168 只是跟唐老师接吻而已？ 168只是跟唐老师接吻而已？ 爱情是什么滋味？小冬在十九岁的时候终于深刻体会到了。 甜的时候甜如蜜糖，苦的时候苦若黄连，痛的时候痛若断臂，酸的时候酸若青梅。 这是遇到叶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她可以很坦然地承认自己很爱很爱叶柯，因为她的爱并不会违背社会伦理道德，她对得起自己，亦对得起叶柯，在他是她丈夫的时候，她爱着他。 但是，她有她的骄傲，她有她的主张，人活着可以卑微，但不能卑贱，是她的东西她绝对不放手，不是她的东西她也不会死缠烂打。 “叶柯，我们到此为止吧，你爸妈也不喜欢我，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他们眼中贤良淑德又高贵大方的儿媳妇。以后不管你会不会跟唐老师在一起，我都希望你能过得好。你不用担心我，我的学费生活费我都能靠自己，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富贵命，享受不起每天豪车接送的待遇。” 最初看到唐佳卉的照片，以及照片背后的那段文字，小冬的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那时候她并没有爱上叶柯，对他们过去的事情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好想回到那个时候，不爱，就不会痛。 或许是那一次次霸道而又温柔的吻，或许是发烧的夜里他温暖的怀抱，或许是他的宠他的爱护他的心疼，小冬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从应该爱到真正爱。 或许以后再也遇不上比叶柯更加优秀的男人，或许他会留在她的心里一辈子，可是，她的爱情不容亵渎，这是她想留住的最后的尊严。 叶柯怔怔地看着她，双眼瞪得好像能冒出火来，他撂下一句话就踩了油门飚起车来，他说：“我们之间算不算由我说了算！” 繁华的淮海路上，高耸的大楼鳞次栉比，来来往往的车辆在叶柯眼里简直如同无物，他快速打转着方向盘，曲线超越一辆又一辆车，红灯都超了好几次。 小冬本来也想发泄，她双手紧紧拉住上面的把手，微睁着眼睛，每每转弯加速，她都尖叫连连，“停车，停车！”尖叫间隙，她不忘尝试让叶柯停下来，至少她还不想送命。 现在正是淮海路上的繁忙时段，叶柯这么横冲直撞的，很快便引起了交警的注意，交警派出三辆警车和六辆摩托车过去围堵。 “啊！！”小冬大喊起来，眼看就要与前面的警车撞上了，叶柯竟然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小冬耳边只听到一阵剧烈的刹车声，身子也大幅度地往前倾，若不是她死死了拉着把手，肯定就要撞到挡风玻璃上了。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没有听到碰撞声，看来是安全了。 小冬大口大口喘着气，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见叶柯淡定地直视前方，眉头紧蹙，目光如炬，他不说话，她也不敢说话。 更令小冬诧异的是，交警竟然上前来叮嘱了一句减速慢行就撤了，什么跟什么啊，看是牛逼的车和车牌，就不用处罚吗？超速驾驶啊，飚车啊，会出人命的啊。 叶柯转头看了她一眼，冷肃而又强大的气场令她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这一场不要命的飚车，差点把小冬的魂儿都吓出来了，哪里还有什么气势可言。 突然，小冬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飚车飚得她晕车。她一手捂着嘴巴，一手赶紧敲敲车窗。 “呕~~”小冬吐了，蹲在隔离带上吐了起来，她吃得不多，一整天都是恍恍惚惚的，吐出来的都是黄胆水。 叶柯蹲在她的旁边，一手拉着她的胳膊，一手拍着她的背。 明亮的路灯下，叶柯看到小冬难受得涨红的脸蛋，以及无止尽的眼泪，他的心里再清楚不过，说什么都不能放开她，这不仅仅是责任。 小冬说得对，如果当初不是他一意孤行地选择了她，她至少还是自由身，她至少还有安家作后盾。 即便这个后盾不能给她丝毫家庭温暖，但温饱和学费甚至是毕业之后的工作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安家再容不下小冬，她毕竟是安世达的女儿，安家不需要这个女儿给家里带来多少荣耀，但至少不会让她给家里丢脸。 可是现在，若他们分开了，小冬的处境可想而知，安家铁定不会再支助她学费和生活费，不去奚落嘲笑她已经很好了。 一想到小冬要在那些卑鄙无耻的人面前服软屈服，他比小冬还要愤慨。 小冬就是有这种本事，把他潜藏的保护欲和占有欲统统激发出来，他以前可没有多在意哪个女人，七年的空窗期令他变得清心寡欲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吐了几口，小冬又咳嗽起来，胃里难受得不得了，想到刚才的天旋地转，她就想吐。 叶柯想起后备箱里有矿泉水，他赶紧取了来，拧开盖子递给她，“簌簌口，喝点水。” 小冬一直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模样，深吸几口新鲜空气，感觉好受了些，她猛地站起来说：“不需要。” 站起来站得猛了，突然一阵晕眩，她站不稳往前冲了一下，叶柯赶紧扶着她。 为什么我每次需要自尊的时候，都让我以这么狼狈的一面面对他？小冬懊恼极了，可是又很无奈，自己身体不争气，有什么办法？！ 叶柯紧紧扶着她的胳膊，顺势把她拉进了怀里，他说：“我承认一时之间我无法把唐佳卉从我心里抹去，但是小冬，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分开去找她复合，她是她，你是你，小冬，我就是一时糊涂接受了她一个吻，你别一棒子判我死罪行不行！” 小冬推着他捶着他，可是就是力气没他大挣不开他，她张开嘴巴在他胸前的肌肉上咬了一口，狠狠地咬着。 “额……”叶柯忍着痛，一点都没有挣扎，就让她咬，这个时候她打他骂他甚至是捅他一刀，他都不会说什么。 舌尖上尝到一丝丝血腥的味道，小冬松开嘴巴，叶柯胸前被她的口水沾染湿了，两排细细的整齐牙齿血痕在他白色的衬衫上印了出来。 她突然抬起头，问：“不痛吗？” 叶柯依然紧紧抱着她，就怕一松手她就会逃走，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淡淡地说：“我不想再说那三个字，以后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说的话，对你不仅仅是责任和义务，一年来我是怎么对你的你最清楚，就算判死罪，也可以有缓行期，你给我时间证明好不好？” 他所说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 小冬讷讷地看着他，原本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他了，真的是狠下决心了，她不想霸着一个爱别人的男人。“你说的是死缓吗？判了死缓到了最后都变无期徒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子里混混沌沌的。 叶柯一时间接不上话，想了想，只好顺着她的话茬说：“无期就无期吧，只要能活着，我什么都无所谓！”这是小冬说过的话。 小冬默默地低下头，她在挣扎，她在矛盾，要说离开绝非易事，要拒绝挽留更加困难。 叶柯又说：“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如果我表现好了，你生日那天我们就去登记，如果我表现不好，你再判我死刑，你天不怕地不怕还怕跟我抗争这几个月吗？” 小冬的心已经软了大半，“你真的只是跟唐老师接吻而已？” “是的，只一次！”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一次也是接吻。” 叶柯抿着嘴巴不说话，像一个认错求原谅的小男孩。 “那在你死缓的这段时间，你不许干涉我的自由，不许叫我辞职。” 叶柯轻叹一口气，“我也没有一定要你辞职啊，”不过他也立马答应了，“好，我绝对不会干涉，你就是自由身，我是戴罪之身。” 小冬又低下头，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周围仿佛安静下来，路过的车辆那都是浮云了。她有些晕晕的，不知道是因为过于伤心过于纠结的原因，还是因为晕车的原因。 叶柯拿起矿泉水，再一次递到她的嘴边，“簌簌口吧，你这样我很心疼。” 小冬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接过矿泉水，刚想喝，却又说：“必须死缓吗？直接判死刑不可以吗？”她怕受伤，从来没有如此掏心掏肺爱一个人，若是叶柯在死缓期间又欺骗她，那她又要再痛一次了，她痛怕了。 “不可以！”叶柯一脸严肃地说。 小冬扁了扁嘴巴，“不可以就不可以，干嘛这么凶，犯人没资格有脾气。” “……”叶柯很没骨气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赶紧漱口，谁会想到一个整天发号施令的总裁，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训得无语，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的，可是这就是事实，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小冬喝了一口水漱口，抬起头，故意发出很响的声音，她丝毫不理会路边经过的行人异样的目光，以及站在她身边同样承受异样眼光的男人。 叶柯没皮没脸地伸手挡了挡脸，太丢人了，这事儿也只有小丫头做得出来，他知道她已经开始惩罚他了，小丫头是一个健忘的人，但健忘不代表不记仇。 169 风水轮流转 169风水轮流转 叶柯没皮没脸地伸手挡了挡脸，太丢人了，这事儿也只有小丫头做得出来，他知道她已经开始惩罚他了，小丫头是一个健忘的人，但健忘不代表不记仇。 “啊……哦……额……咦……”小冬漱口可谓一绝，一口水含在喉咙里，她还能发出各种声音，还越叫越响，她的余光撇到叶柯脸上写着很明显的四个字——无地自容。 小冬白了他一眼，吐掉水又喝了一口，叉着腰继续玩，她就是故意的，她可不怕丢脸。 叶柯好想哭啊，简直欲哭无泪。 在缓行期间，叶柯自然失去了许多权利，最最令他不满的一条，就是睡客厅。他十分懊恼当初为什么没有给客厅装上空调，他发誓明天早上天一亮，就立刻叫人来装。 “笃笃笃”进去先敲门，这是小冬关门之前再三叮嘱的，进自个儿的卧室还得敲门，叶柯心里极不平衡啊，“老婆，客厅好热，我受不了了。” 里面没有回应，继续敲门，“老婆，今天高温三十九度啊，我睡在沙发上都能洗澡了。”一挥额头，一把汗水，太心酸了。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叶柯估摸着小冬应该已经睡着了，他便拧了一下门锁，开门进去。 果然，小丫头睡得正熟，空调开到了二十四度，还把摆页的方向定格对准了床，瞧把她爽得！ 叶柯不爽了，他说过多少次，晚上睡觉一定不能把空调开在二十六度以下，更加不能对着吹，她倒好，一脚把他踢出去之后，把他的话都抛到耳后了。 他赶紧站到空调下面，先吹吹凉再说，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小冬揪着被子一翻身，寻了一个更加舒服的睡姿，她倒是还知道冷了，一翻身就把被子抱住了，她可知道他么？大汗淋漓好吗！ 叶柯想到了小冬刚来的时候，因为跟人打架所以脸上擦了许多药膏，他竟然嫌她又脏又臭就让她睡沙发，后来她也是热得受不了，跑到房间睡地板了。 现在倒好，报应回到他自个儿身上了。 看着熟睡之中的小冬，叶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露在外面的大腿上，她双腿夹抱着被子，一条细长的白腿腿就露在了外面。叶柯的视线往上移，要命了，小丫头的小内内都露在外面，屁股还翘得很，他当下就不淡定了。 昨晚开始小丫头就生气不让他碰，他没处发泄好吗。 卧室里凉快了许多，但他额头和背上的汗水还在不断往外冒，外面实在太热了，跟烤炉一样，算了算了，冲澡去，死缓期间没有发泄的权利啊。 第二天，小冬迷迷糊糊地醒来，她身上盖着被子，一个人睡觉很不习惯，想往后贴一直没有可以贴的东西，她发现自己正睡在床沿，一只脚还耷拉在地毯上。 不对，不是地毯，小冬动了动大母脚趾，感觉这地下温温的，比地毯要软一些，她猛然睁开眼睛，丫的，老男人铺了席子躺在地上，她的脚正好踩在了他的胸肌上，人肉踩脚垫啊。 小冬赶紧缩回了脚，她看着叶柯，上天好像特别优待他，把他的轮廓雕琢得几近完美，明亮的光线照在他俊俏的脸上，小冬差点就沦陷了，她差点就喊出口，老公，上来睡吧。 叶柯伸了一个懒腰，生平第一次睡地板，幸好他底子硬啊，不然一定腰酸背痛，“老婆，早啊。”他随口说了一句，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卷起枕头就爬起来往床上一趟，“还是床舒服，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嘿，老男人承认自个儿老了吗？小冬连忙起身下床，你要睡就让你睡好了，老之不奉陪，她转身就走了出去，没有留给他任何表情或是话语。 叶柯慢慢睁开眼睛，恢复了以往的专注和认真，他的表情有些受伤，他想，看来这一次，小冬不会轻易原谅我了，不然也不会无视我。 这比跟他吵架跟他大闹，还要令他难受。 有时候，女人大哭大闹不失为一种证明对方重要性的表现方式。 上班了，公司里与叶柯共事的几个属下，都看得出叶柯这两天心情不好，傅中趁着开会休息的间隙，过来说：“总裁，花样和小花儿已经来上海了，找一天你带小冬出来，咱们吃顿饭？花样一直很感激小冬来着，这次来上海，她说总得见一见小冬，小花儿也一直嚷着要见她。” “好啊，”叶柯想，或许这能令小冬分散一下注意力，开心一点是一点，“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行。”傅中停了一会儿，又凑上前去问，“总裁，你是不是跟小冬吵架了？这几天总见你闷闷不乐的。” 叶柯叹了口气，并没有否认，“不能小瞧了女人的力量啊，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傅中一笑，“是啊，确实是这样的。” 小冬像往常一样交接完今天的工作就下班了，一走出西餐厅门口，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耀眼的宾利车。 “老大，叶大少来接你了。”云朵雀跃地说。 小冬瞪了她一眼，云朵立马退了下去，“哦，小的闭嘴，小的再不敢乱说话了，小的去坐地铁，老大明天见。” 云朵知趣地走开了，小冬悻悻地坐进车里，第一句话就是：“以后别把车停在餐厅门口，打工妹还坐宾利车？” 叶柯笑了笑，脾气好得很，“知道了，今天是没找到车位啊，刚好这里有空位就停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他又从车子后座拿了一个袋子给她，“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小冬一脸的奇怪，问：“无缘无故送我东西干什么？非奸即盗。” “讨好你啊，我还等着你给我减刑呢。” 小冬打开袋子，拿出来一看，是最新款的夏装，还是小洋装，老男人当真良心发现了咩？竟然买洋装给她，他最好她穿牛仔长衫了，牛仔裤短一点的都不行。 叶柯边开车边说：“小花儿来上海了，约了去吃烤肉自助餐，衣服你收着，过几天我要参加一个酒会，要求携伴出席的。” 小冬并没有他预料的那么兴奋，只是淡淡地放下了衣服，又淡淡地说了哦。 叶柯转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转回头去看着前方，小冬眼里的那抹哀愁，始终没有消失，一直都在。 其实，那个吻只是一个导火线而已，唐佳卉成为她心中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念念不忘的人，是她的心中刺，即便没有那个吻。 “以后别送东西给我了，我要的话会自己买的。”小冬下了车就把洋装放在了车上，她并没有多喜欢。 这种昂贵的洋装，更加适合唐佳卉，而不是她。 再一次见到小冬，花样敏锐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出来她有心事，“叶总裁，你没照顾好小冬啊，一点都没把她养胖。”聪慧如兰的女子，不会去揭人伤疤，会选择一种更好的试探方式。 叶柯尴尬地笑了笑，伸手过去揽着小冬的腰，“是啊，她怎么吃都不胖，还跑去打工，更瘦了。” 小冬倏地站起来，“小花儿，姐姐带你去拿肉肉好不好？” 小花儿奶声奶气说：“好啊。” 叶柯更加尴尬了，脸色有点难看，他的笑容看着都是僵硬的。 大家都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得出小冬这是故意在躲开叶柯。傅中只是隐约知道这两口子闹别扭，殊不知闹得还挺厉害，小冬胆子不小，都敢不给叶柯面子，“总裁，你们俩真没事吧？” “小孩子闹脾气而已，没事没事。”叶柯还是死要面子嘴硬。 花样又说：“是不是你太招桃花，把小冬惹怒了？” 叶柯愣了一下，他的表情已经默认了，一旁的傅中笑笑说：“吼吼，到底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啊。” “有些人常常把笑容挂在嘴边，原以为没有人会发现她内心的伤痛，殊不知她偶尔的发呆和叹气，早已出卖了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身边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只要没有人去揭破她，她会一直都认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人生如戏，上帝是导演，没有人能逃出这场戏，那就努力演，争取拿个奥斯卡。可是小冬还年轻，单纯，简单，她的演技不好，她连奥斯卡奖杯都摸不到。” 叶柯若有所思，听着花样这一席话，他突然想到叶洋说的——小冬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快乐。 呵，真是讽刺，连叶洋都能看穿小冬的心思，可是作为丈夫的他却不知道。 重遇唐佳卉那天，正好他去接小冬回家，从那一天开始，小冬心里就忌惮着唐佳卉，她不安她焦虑她茫然，全都是因为他的眼睛里，还有唐佳卉的影子。 说实话，叶柯的演技也不怎么样，不然就不会被小冬轻易发现他心底还藏着唐佳卉，小冬也不会只因为一个吻而决定要离开他，她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这一顿自助餐，小冬吃了好多烤肉，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在小花儿童言无忌的言语中，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叶柯看得入迷，幸好小丫头答应给他判死缓。 170 爱情经不起等待 170爱情经不起等待 某些事情的发生，产生的细微变化不在表面，肉眼观察是看不出来的，因为变化发生在内心。 当叶柯兴致勃勃地提出，“傅中，不如你带花样和小花儿跟我们一起去三亚吧，费用我包了。” 傅中高兴地应着，但还是不及小冬来得快，她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已经把假消了。” 一句话令大家冷场，叶柯面子上挂不住，又不好发作，小丫头开始有自己的主意了。 回家的车上，小冬略显疲惫，车里安静得很，叶柯开了音乐，轻柔的音乐令小冬频频打瞌睡，最后干脆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红灯停下，叶柯转过头看着她睡着的侧脸，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不禁要问：丫头，我们怎么了？仿佛甜蜜幸福还是上一秒的事情，可一转眼，你却变得陌生而又冷静，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拥有以前那种灿烂纯真的笑容？ 红灯转变成为绿灯，车子缓缓启动，叶柯默默地伸过手去，伸过去抓住小冬的手，他有些担心，他怕自己抓不住她，她是那么年轻，那么好动，她人生的精彩篇章还没有真正开始。 小冬闭着眼睛，原本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在叶柯的手触碰到她的时候，她就醒了。如果说她以前是包子，那么现在就是刺猬，她竖起浑身的刺只是为了自己不受伤害。 一大早，小冬就起床了，她在餐厅打工的时段是中午11点到晚上7点这八个小时，她平常都是睡到九点多才起床的，而今天才七点。 叶柯正吃着早餐，一个俊男人穿着整齐的西装衬衫，坐在餐桌前吃着面包牛奶，那是一副相当优质的画面，“这么早啊，去跑步？” 小冬喝了一口牛奶，淡淡地说：“不是，我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教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学生英语。”她特意解释了一下。 叶柯诧异地一挑眉毛，“这么勤奋啊，也好，顺便把你自己的英语学学好。”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奚落她，若是平常，他只会说：就凭你那蹩脚的英语，别把人家小孩教坏了。 小冬一笑，又说：“嗯，晚上我回来晚一点，你不用等我。” “怎么？”叶柯的不悦已经由心里反应在了脸上。 “我晚上教人打网球，十点才结束，到家应该很晚了。” “啪”的一声，叶柯将牛奶杯子重重地放在餐桌上，他不笑的时候，刚毅的脸总是特别的严肃，“你找这么多工作干什么？”找了才告诉我，先斩后奏啊。 小冬已经对他的这种严肃习惯了，也免疫了，“不想白白浪费了暑假，多做一点事情总比没事做要好。”其实她心里是打着小算盘的，如果跟叶柯分开，她需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还有母亲，她等不了毕业。 叶柯有些心慌，他心慌于小冬的成长，看小冬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并不是三分钟热度玩玩的。 “你……” “你别干涉我任何事情，你答应过我的。” 小冬一句话便堵住了叶柯，叶柯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来是担心小冬的身体吃不消，她这么拼命令他担忧，二来，男人总是习惯于掌控着主导权，而他现在却掌控不了她，他很讨厌现在这种感觉，可是偏偏是他自己将自己陷进这种处境的。 小冬吃完早餐，收拾了自己的餐具，然后就例行公事一般说了句，“我走了。” 门被关上了，叶柯捏紧了手里的杯子狠狠地砸向了墙面，“咣当”一声，玻璃杯破裂，碎渣又“哗啦啦”地碎了一地，弹得到处都是。 客厅里面电话铃声响起，叶柯不想接，但电话死缠着一直响。 “喂，妈，一大早的你又有什么事情？！” 温美若真是委屈，一大清早关心一下儿子，还没开口说话呢，就被儿子嫌弃了，唉，儿大不随娘，她也看开了，“叶柯，不是让你们去三亚之前回家一趟么，怎么还不来？你们什么时候走？”老爷子整天记挂着，她也记挂着。 哪壶不开提哪壶，叶柯更暴躁了，“三亚不去了。” “不去也该回来吃饭啊，回家都要求着你们。” “行了行了，我心里有数，过段时间吧，现在太忙了，挂了！” 电话那头温美若还在说什么，但叶柯已经听不下去了，他不想又拿母亲当出气筒。 可是，铃声又想起，是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是唐佳卉，他犹豫着要不要接。 铃声响了很久，断了，又响起第二遍。 叶柯最终还是接了起来，“喂，佳卉。” “叶柯，刚起床吧？听你声音怪怪的。”唐佳卉的声音听起来很清亮，“小冬还在睡觉吧？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 叶柯淡定不已，“没，你有事？” “没特别的事，那天听你说小冬闹脾气，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谢谢关心。” “谢什么啊，你们要是因为我闹得不开心，我会很过意不去的，她还是我的学生，我不想她误会什么。” “我们真的没事，佳卉，我赶着去公司，你若没有其他事，我就挂了。” “好，再见。” “再见。” 简单的一句再见，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谈话，面对唐佳卉，叶柯心里平静得很。 忘记一个人，并非不再想起，而是偶尔想起，心中却不再有波澜。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 每个人的电话本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你永远不会打，也永远不会删的号码；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你永远不会提，也永远不会忘的人。 叶柯心里很明白，除了唐佳卉刚回来的那段时间他有些迷惘之外，现在已经很坦然了，他以为永远忘不掉的人，其实早就在他的心里渐渐模糊了。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良药，时间的厉害程度在于，它可以在抚平伤痛的同时，教会你不再执着。 看到唐佳卉出车祸，只要是朋友，谁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的，这无关过去是否相爱，是他自己心虚了；唐佳卉吻着他的时候，他没有推开，可是，他心里想着的是小冬。 空窗期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在梦里渴望着与唐佳卉拥抱接吻，可真正接受的那一刻，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感情上，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他发现，这种事情并不是对任何人做可以都的。 他庆幸那只是一个吻，而非其他。 另一边的别墅里，唐佳卉挂了电话，静静地站在阳台上发呆，高温季节，也只有清晨的风凉爽一些。 难得的凉风扑面而来，她心里的苦涩翻涌不止，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这只有深爱过的人才能体会到，叶柯，不再是八年前的叶柯，不再是那个爱她至深的叶柯了。 他的唇是冰凉的，他的手是安分的，他的身体，是僵硬的，回想到在中山公园的那个吻，唐佳卉觉得是一种自讨没趣。 呵呵，她冷笑一阵，这不是她所想的发展路线么，既然没有未来，那就早点结束，她早就放弃这段感情了，怎么还会为此心痛？ 叶柯啊叶柯，我放弃的时候，你拼命坚持，可我现在不想放弃了，你却不再坚持。 爱，时常发生，却经不起等待。 —— 一整天，叶柯冷得所有人都害怕接近，就连傅中和周越都不敢多说一句。 庄筱雪紧张兮兮地报告着：“总裁，周韩的助理跟我确定，天韩的庆祝酒会，您参不参加？” 天韩集团在上海的总部大楼已经落成，而且酒会的邀请卡是周韩亲自给他的，他也算东道主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去一趟。 “这还用问？当然得去了，不然我让你选衣服干什么。” “哦！”庄筱雪缩了缩脑袋退了出去，唉，总裁心情不好，大伙儿集体遭殃。 那天偶然在一次活动中遇到周韩，周韩携着娇妻爱女，一家人幸福得很，叶柯羡慕极了，他从来没有羡慕过什么，可那一次，他非常羡慕周韩。 如果小冬愿意，他们也可以生个孩子，不用等到他三十岁，也不用等到她毕业，现在就可以。 叶柯把玩着手机，想提醒一下小冬参加酒会的事情，可人家现在把时间排得满满的，比他还忙，他怕她拒绝。 真挫气，为了一个臭丫头搞得我犹犹豫豫像个娘们，我是怎么了我！ 捶了一下桌子，叶柯果断地拿起座机的话筒，“周越，通知各部门，马上召开上半年总结大会。” 周越吓了一跳，“总裁，这是下周的会议，现在临时提前，恐怕大家都没准备好。” 叶柯开训了：“这还需要准备什么啊？上半年的事情只要是亲力亲为都不需要准备，立刻，马上，召集大家。” “是！”周越暗暗擦了一把汗，完了，会议之后铁定又有一部分人会被辞退，压力好大。 外面秘书间里议论声四起，“周越，总裁的事情你最了解，他最近是不是房事不顺啊？” “我哪知道，你有胆你去问问。” “我活腻了我，我才不敢，可总裁总这样也不行啊，把大家都搞得人心惶惶的，我连跟我男人约会都推了。诶，筱雪，你说呢？” 庄筱雪淡淡地说：“应该不会吧，总裁还让我给安小冬准备衣服，是他亲自选的，很花心思。别说了，一会儿总裁出来听到，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赶紧拟定会议通知，不然遭殃的是我们。” 171 姐姐有男朋友吗？ 171姐姐有男朋友吗？ 很多时候忘记不快不是因为足够宽容，只是想让自己过的更轻松愉快。 小冬现在什么都不去想，赚钱是她的首要目标，或许是受了安世达的影响吧，她一直都认为男人是靠不住的，她只想靠自己。 下班告别了云朵之后，她直奔网球练习场，幸好叶柯带她去过，还不至于找不到方向。 来到室内网球馆，小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年轻妇人，正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在最左边的场地等着。小冬连忙跑过去，“你就是芳姐吧？不好意思，地铁站里人太多了，我跑都跑不快。”她是一路跑着过来的，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陈芳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冬，看她的细胳膊细腿，也不像是打网球的，“你就是安小冬？” “是的。” “哦，下次准时一点，我时间比较紧，”陈芳将儿子拉过来，“张子聪，叫姐姐。” 张子聪长得虎头虎脑的，这孩子比同龄人要高大许多，差不多都快到小冬肩膀了，他的胳膊绝对比小冬的大腿还粗，他见到小冬很是腼腆，挠着头皮叫道：“小冬姐姐好。” “你就是张子聪小朋友啊，见到你很高兴。”小冬笑着拍拍他的脑袋，看着小男孩害羞的样子，她窃喜，不调皮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陈芳再一次打量着安小冬，“说实话，若不是冷小北介绍的人，我是绝对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你教的，好了，尽快开始吧，别浪费时间，两个小时眨眼就过了。” 小冬点点头，“嗯，好。”唉，看来这个陈芳不好对付啊，是不是上了一定年纪的妇女都是这么严肃的？！ 原以为是教张子聪打网球，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举起拍子才知道，张子聪不但会打，而且还很厉害。 小冬一连发了三个球，张子聪都是稳稳地接起，漂亮地回击，她有些汗颜，“子聪挺厉害啊，不用姐姐教啊。” 小男生被漂亮姐姐夸了，一脸害羞地笑着，倒是一旁看着的陈芳回说：“打球他会，以前是冷小北教的，我丈夫是你们的学长，跟冷家交情不错，以前小北教得挺好的，可惜他出国了。这孩子太胖了，想趁这个暑假减减肥，你就陪他打打吧。” 原来如此啊，冷学长的学生，真不容小觑了，小冬笑着说：“那成，姐姐直接发球陪你打吧。” 坑爹的，人家只是为了减肥。 一来二去打了一个多小时，小冬累得不行，在这有中央空调的室内都挥汗如雨，可张子聪小朋友越打越起劲，像个小魔王一样，怎么打都不喊累. 就算是比赛也有中场休息好吗。 “子聪，过来喝口水。”陈芳忽然说。 “我不渴。”张子聪活跃得不行，有一个漂亮姐姐陪他练球，他比打了鸡血还兴奋。 “不渴也过来喝水，休息一下，姐姐也累的。” “哦，好吧。” 小冬暗暗地吐出一口气，谢天谢地，脚底板都痛了好吗。 张子聪从网下钻了过来，跑到小冬跟前，一把拉起她的手就往休息区跑，“小冬姐姐，过来喝水啊。” 陈芳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把水递给小冬，“小冬姐姐，给。” 陈芳沉着脸，小冬一阵尴尬，干笑着说：“呵呵，姐姐不渴，你喝吧。”真晕，我是有多招小孩子喜欢啊。 “姐姐喝，姐姐喝。”张子聪把矿泉水硬往小冬手里塞，他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姐姐，一开始还害羞着，但很快就混熟了，胖嘟嘟的小手一直拉着小冬的手不放，视线压根就没离开过她，连他妈妈都不看一眼，最要命的是他那个小胖墩硬挤着小冬坐在一个凳子上。 小冬看了看陈芳，她从小就会看眼色，完蛋了，芳姐很生气，情况很严重。 陈芳瞪了儿子一眼，“张子聪，坐好，把姐姐都挤走了！” 小胖墩撅着小嘴，不服气地移到了旁边的位置上。 陈芳又拧开一瓶水，“喏，喝水。” 小胖墩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喝完又凑到小冬的座位上去，“小冬姐姐，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噗……咳咳咳，咳咳！”刚喝的一口水全给喷出来了，小冬十分的窘迫，幸好没喷在小胖墩身上。现在十岁的小孩思想这么先进啊？！还知道什么叫男女朋友？ 陈芳拍打着儿子的肩膀，“张子聪，不礼貌，你探听姐姐隐私干什么？姐姐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情？” 小胖墩终于朝向妈妈了，他认真地说：“妈妈，这你就错了，这不叫探听隐私，这叫合理询问，我只是问问而已。”跟妈妈理论完，他又转向小冬，一本正经地问：“小冬姐姐，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小冬为难地眨眨眼睛，她很想说，姐姐没男朋友，姐姐有老公，可一想到叶柯那死样吧，她又不想承认，她直接绕开了反问道：“那子聪有没有女朋友啊？” 小胖墩撅着嘴说：“妈妈说，不让我交女朋友，所以我现在还是单身。” 陈芳在旁边笑了起来，“你才多大啊，就想交女朋友了？” “刘强高洋他们都有女朋友了，就我没有！” 小冬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芳姐，子聪想给你找儿媳妇了。” “算了吧，都是玩玩闹闹的。”陈芳轻轻揪着张子聪的耳朵，警告道，“张子聪，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听到没有？” 小胖墩挥开妈妈的手，假装很痛的样子，龇牙咧嘴的，“妈妈好野蛮，我要找个老婆来保护我，跟我一起打败妈妈，打败妈妈。” 小冬乐得合不拢嘴，小胖墩太逗了。 陈芳也很无奈，她灵机一动，说：“张子聪，你给我乖乖听话，不然让小北哥哥回来打你屁股，我告诉你，小冬姐姐的男朋友就是小北哥哥，你不能闹姐姐，听到没有？” “啊？”张子聪很夸张地长大了嘴巴，嘴巴圆圆，眼睛圆圆，头也是圆圆的，“小北哥哥真是小冬姐姐的男朋友？小冬姐姐，是真的吗？” 小冬干笑一阵，尼玛啊，今天是来教网球的，还是来聊八卦的？！ 不等小冬回答，小胖墩忽然跳下了凳子，胖嘟嘟的手背在背上，像个小老头一样来回走了几次。 “张子聪，你干什么？不要喝水了？” “张子聪，你停下，想什么呢？” “张子聪，妈妈的话听到了吗？” 小冬傻愣愣地看着小胖墩，只见他皱着眉头在沉思着什么，陈芳叫他他也不理，这也太老成了吧，他是只有十岁吗？ 突然，小胖墩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跳就转过身来，精神饱满一脸笑意，“小冬姐姐，你什么时候跟小北哥哥分手啊？” 额，小冬被雷得里嫩外焦，这孩子思考了半天，竟然想出这么一个问题出来。 陈芳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说什么呢你，姐姐跟哥哥才不会分手，你没机会了。” 小胖墩又不高兴了，他的表情转换实在太快了，“哼，哼，妈妈是坏蛋。” “诶你这孩子，怎么说妈妈是坏蛋了？” “就是，就是，妈妈是坏蛋，妈妈是巫婆。”说完，小胖墩往网球场上逃跑了。 陈芳站起来去追，“臭小子，别跑，妈妈哪里像巫婆了？你说，你说。” “啊，我妈妈是巫婆，好可怕！”小胖墩边跑边喊。 小冬完全傻眼，这个张子聪太调皮了，陈芳其实也很逗，看人真的不能光看第一眼印象。 母子两个满场跑，张子聪的精力实在太好了，才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网球啊，现在还能跑。不过，陈芳还是把他抓住了，吃力地抱了起来，“别闹了，还有半个小时，还要不要打球了？” “要，要，要。” 小冬基本可以确定，陈芳是一个健谈的妇女，一个开放的妈妈，也是一个精明的老板。她一撑膝盖站起来，不坐还好，坐了一会儿双腿都有些发软了，但是她必须上，因为这是她的工作。 又坚持了半个小时，到点收工。 “今天还行吧？两小时挺累的。” 当然累啊，比在餐厅站八小时还累，可是，小冬只能说：“没事，这是我的工作。” “行，那明天继续，小北说得没错，你挺会打的。” “呵呵，那芳姐再见，子聪，明天见。” 小胖墩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小冬姐姐再见，明天见……” 陈芳将儿子拉进了车子，“坐好，我们走了。” 小冬目送他们离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赚钱真不容易，这么晚了，她还得赶回家。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滴滴”两声汽车喇叭声，她循声望去，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宾利车，而车里正坐着叶柯，他正在看着她。 小冬慢慢地坐进车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散架了，第一天都会比较累，不过习惯了就好。 “明天别教了，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没事，我当运动。” “冷小北给你介绍的？你们还有联系？” “他是帮我。” “他是在害你！” 小冬把头转过去看着车窗外，“不想跟你吵。”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柯心疼极了，看她那凹进去的眼皮，就知道她今天有多累，真希望她只是三分钟热度，可是一听到冷小北的名字，他又很气愤。 “不开车吗？那我下去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说着，她就要下车。 叶柯将她按在座位上，沉着脸说：“别动，走了！” 小冬咬着嘴唇不说话，一直低着头，叶柯也没再多说，踩了油门就走。 172 求求你不要对我好 172求求你不要对我好 到家，停车，小冬走在前面，叶柯跟在后面，叶柯看着前面这个娇小的身影，连走路都是一晃一晃的，他真是又心疼又生气。 刚才在车里就一直在打瞌睡，现在在电梯里，她站着都能打瞌睡，叶柯真想上前把她搂在怀里，可他知道，她一定会倔强地推开他，然后搞得自己更加累。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小冬振了振精神走了出去，可是，她才跨出电梯，一不小心就绊了一下，整个人倏地一下摔出了电梯。 叶柯恼了，不等她自个儿爬起来，伸手一揽搂住她的小腰就扛了起来。 “喂，你干嘛？！”小冬来不及喊痛就被扛了起来，真的是被扛着，身子朝下，双脚离地，她两个膝盖还有双手手掌都火辣辣的开始疼。 叶柯不语，另一只手掏出钥匙便开门进了屋子，他二话不说，但急促的呼吸声足以可见他的怒气，他将她猛地扔在沙发上，“别吵，别动！”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小冬是真的很痛，一看两只手掌，脏得要命，还蹭破了皮，一点一点的鲜血正往外冒，膝盖更加严重，破皮的地方流出血来，不破皮的地方一下子就肿起了。 瞌睡彻底清醒，走路都打瞌睡的人实在伤不起啊。 她一看血流出来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洗手间，可是，她刚一起身，叶柯又将她按住，训道：“让你别动你耳朵聋了是吗？！” 小冬一愣，叶柯生气起来，她确实是怕的，且不论他的声音是有多么严肃，他的气场就足够令她退却了。她往沙发里一缩，摊着手伸着腿，一动都不敢动。 一进到屋里，闷热之气袭遍全身，叶柯看她的上嘴唇上已经冒出了细微的汗珠，他起身开了空调，客厅新买的立式空调，今天上午刚刚送到的。 其实，他自己也已是满头大汗。 转去洗手间接了一盆水出来，他沾湿了毛巾给她擦手擦膝盖。 水有些凉，碰到肌肤很舒服，但碰到伤口却很疼，小冬咬着唇，愣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时候，他在忍，她也在忍。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叶柯用尽量轻的力道帮她擦干净，就怕破皮的地方进去了细砂子，痛就痛一点，谁叫她自己不小心。 擦完，叶柯起身去倒水，小冬也站了起来，叶柯回头一瞪她，示意她乖乖坐着别动。 只一个眼神，小冬又缩了回去，老男人凶起来，她是真的很害怕的。 小冬坐着不动，眼睛一直看着叶柯，只见他进去洗手间倒了脏水，又转去卧室开了空调，然后又转出来打横抱起了她，她不敢问，只是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我又不是故意摔倒的，我摔倒痛的是我自己，关你什么事情，你这么凶干什么？！别以为你凶我就怕了你，别以为你力气大我就打不过你，我可是有人生自由的，大不了我走。 大不了，我走！ 她心里默默地想。 叶柯将她抱在洗手台上，伸手就开始脱她的衣服，小冬一下抱紧了身体，“你想干什么？！” 叶柯特别特别讨厌小冬对他这么警觉的眼神和语气，好像他就是一个强.奸.犯，好像他对她做的一切事情，就是为了跟她上床。 “不洗洗干净别想进我的卧室睡我的床。”他给出答案，脸色依然很严肃，真是太宠她了，宠得她越来越反叛，得寸进尺，总爱瞎闹。 小冬抱着身子不放手，“我可以自己洗，你还在缓刑期，你别乱来。”坑爹的老男人，脱了衣服就随你办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叶柯彻底怒了，洗手台上放着刚才的脸盆，脸盆里装着干净的水，他突然大力一挥，一整盆水哗啦啦地全部倒在了地上，他像发怒的狮子一样一脚踩在脸盆上。 可怜的塑料脸盆竟然一分为二，直接被他踩碎了，那个脸盆很厚实的，质量很好的啊，他竟然连这都踩碎了。 那是塑料，不是玻璃好吗。 小冬傻了眼，小身板微微地发起抖来，洗手台上也是一片湿，她屁股底下都有水了，那水沿着她的双腿流淌到地上，她能感觉到水的温度，温温的。 以前老男人发火的时候就是把她骂一顿，可是摔东西砸东西什么的，从来没有过。 小冬怯怯地看着他，双手抖得厉害。 叶柯狠狠地瞪着她，那锐利的眼神，容不得她说一个不字。 小冬低着头，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的膝盖，又在流血了……” 叶柯深呼吸调整这自己的气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令他像现在这样乱过，乱得乱摔乱砸东西，乱得没有一点成熟男人该有的稳重。 他一向自认为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面对这个不听话的安小冬，他控制不了。 从第一次相遇，他就没控制住。 他没说话，转出洗手间拿来药箱，用纱布给她的伤口止血，再找出创可贴贴上，总共贴了十二片，十二片！！ “忙了一天还打了网球，全身是汗，你不想洗澡了？你自己能洗吗？有本事流血了别喊，沾湿了别喊啊，我告诉你，家里的创可贴已经没了，你到底要不要洗澡？！”叶柯骂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归根结底还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小丫头有原则得很呢。 小冬愣愣地说：“要……” 叶柯弯腰从地上拿起湿漉漉的毛巾，甩了一下扔在洗手盆里，拧开了水龙水搓了几把，又拧干，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他拿着湿毛巾给她擦脸擦身，抱她下来脱了裤子又给她擦腿擦脚，他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力道也没有多温柔。 小冬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不是委屈的，而是感动的。从小到大，有哪个男人会在她摔倒之后还帮她止血上药的，有哪个男人还会帮她洗澡擦身的。她第一次看着老男人在脱光了她的衣服之后，还是专注着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给她洗澡。 洗完，他又给她穿上干净的内裤和睡衣，刚才转去卧室的时候顺道拿的，一开始，他就是想给她洗澡的。 “弯腰，给你洗头。” 小冬站着没动，叶柯自己都被汗水给淋透了，他摆着臭脸的样子，看起来人好凶好憔悴。 “弯腰啊！” 小冬一下就忍不住了，哭着说：“你干嘛这样，每次都是先给我一拳头，然后再塞颗糖给我，你真心疼我就别给我那拳头啊，你别当我小孩子，我不是小孩子，你拿谎话来欺骗我，就不要装得很关心我，我不稀罕，我不要！” 看到她的眼泪，又听到她这些话，叶柯又恼了，大吼道：“安小冬，你说你不是小孩子，那就做一些成熟的事情给我看，赌气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我是蠢，我还很笨，一开始就知道你爱着别人我却还要爱上你，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笨蛋！”说完，她一转身跑去了房间，也不管疼痛的膝盖。 房间里面已经凉了下来，空调非常给力，小冬顺着木门滑坐在地上，膝盖上的创可贴间隙里面血又流了出来，她不敢乱动，就是坐着哭。 骗子，骗子，求求你不要对我好，我怕我离开你的时候会更痛，会更痛！ 门外的叶柯举起手要敲门，可是手却停住在半空中始终没有敲进去，小冬在哭，隔着门，她在哭，她哭得他的心也痛。 他骗了她，还一连骗了她两次，他没有想到他随口的欺骗竟然会给小冬带来这么的变化，她对他很失望吧，肯定是，不然也不会要分手。 洗手间里一片狼藉，地板上满是水，叶柯见不得家里脏乱，小冬的哭声又叫他心乱又心痛，他拿了钥匙就走出了家门。 深夜在机场大道上飚车，叶柯将油门踩到了底，发动机高速运转发出的声音令他狂跳不止的心慢慢安静下来。 ——“你结婚就结婚吧，干嘛非要选我，我原本可以好好上学，我原本可以自由恋爱，我就喜欢装包子怎么了？只要能活着，我什么都无所谓！你不选我我就不会这么痛苦，我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被大妈打一顿也没有这么痛苦，都是你，都是你，我再也不要过你安排的生活，我是安小冬，我就是我自己，不是你叶柯的谁，你无权决定我的生活！” 叶柯始终都无法忘记小冬咆哮着喊出这些话时的情景，这些话像烙印一般印在了他的脑海里面，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全盘的否定。 每每心烦意乱极度烦躁的时候，他就会用这种方式发泄，印象中，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飚车了。 车子开到转弯口，他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聚集着一堆人，开得越近越看得清楚，那边有无数车灯打亮着，还有喧哗声。 叶柯当下就知道了，这些人是飙车一族，但令他惊讶的是，唐天放竟然也在其中，他的改装奔驰跑车很是惹眼，一眼就认得出来。更令他错愕的是，奔驰跑车旁边，竟然停着一辆法拉利f12，那是赵云风的车，赵云风什么时候跟唐天放混在一起了？ 173 酒会受辱 173酒会受辱 凌晨三点，唐天放站在人群中，像一个领导者一样发号施令，“下周同一时间在淮海路新天地马当路集合，目的是东湖宾馆，限10分钟之内到达，怎么样?” “好！”一伙年轻人纷纷应和。 叶柯抬眼看去，粗粗一看，车队当中不乏各国豪车，保时捷911，阿斯顿·马丁，丰田陆地巡洋舰，以及悍马，，其中就以赵云风的法拉利f12最为名贵，简直可以开车展了。 在叶柯的印象中，唐天放是从小就玩车的，他在这里无可厚非，可是赵云风怎么也在这里。据他所知，赵云风从小就是一个安守本分，勤勤恳恳的人，从来不会因为家世显赫而有丝毫倦怠。 远远望去，唐天放一手搭在赵云风的肩膀上，看起来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叶柯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可是听温美若说小雨最近跟赵云风交往得挺顺利，虽然不知道小雨是不是真正接受了赵云风，但发展是好的。赵云风跟唐天放两人根本就没有交集，赵云风才从英国回来不久，他们不可能这么熟悉。 这个狡猾的唐天放，该不会有什么不良动机吧？！ 随后，他们一行人开着车逐渐散去，看来，他们今天已经过过瘾了。 唐天放朝这个方向驶来，叶柯的车没有逃过他的眼神，他放慢速度开到叶柯旁边，摇下车窗，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夹着香烟，一副痞子的样子。 “嗨，这不是叶柯么，我们都散场了，下回早点来。” 当年也是唐天放把叶柯带入门的，那时候多年轻啊，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都追求刺激和新鲜感。 “唐天放，你跟赵云风什么关系？”叶柯直截了当地问，他绝不允许这个畜生再伤害小雨。 唐天放歪嘴一笑，“哦，云风啊，他现在的技术不差，找天咱们三一起赛一场，怎么样？” 叶柯嗤之以鼻，在他的心目中，早就把唐天放归类为不良青年一类，“我警告你，不要在背地里做一些伤害小雨的事情，若你敢再让她受伤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到时候就不是废掉一只手这么简单了，我会要了你的命。” 说到手，唐天放心里一抽，谁都无法理解他这个当事人的感受，他只知道在漆黑的夜里，他并没有做什么，就被几个壮汉连打带踢地揍了一顿，姐姐在旁边一直求饶，他们就是不停下。 最后逼得姐姐带着捡回半条命的他背井离乡七年。 这种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都无法理解其中滋味的。 “呵呵，叶大总裁，”唐天放的语气变得生疏起来，“不要因为我伤害了叶雨，我就应该千刀万剐，我跟叶雨之间是什么样的滋味，你当年同样尝到过，我今天也告诉你一句，管好你爸的嘴，不要随便污蔑我那惨死的父亲。” 说完，他踩了油门急驰而去，留下一脸迷茫的叶柯。 叶柯皱着眉头，眼神看着空旷的夜空，唐天放和唐佳卉的父亲是不堪负债跳楼自杀的，社会上的风评很差，叶明也一直很抵触唐家，可这又怪得了谁？唐天放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污蔑吗？ —— 西餐厅里，小冬跟经理打了一个招呼提前下班，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答应叶柯去参加那个什么庆祝酒会。 “云朵，我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老大放心去约会，不用担心这里。” 小冬再三强调不是约会，但在云朵那里全部都给过滤了，她也只好作罢。 周越的车已经等在餐厅门口，他毕恭毕敬地拉开后座的车门，说：“总裁还在开会，他吩咐我来接你。” 小冬很是尴尬，“周助理，你别这样，我可享受不起这种派头。”她没有上车，而是绕到后座的另一端，自己开门上车。 她不喜欢被捧得太高，因为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她最讨厌大好大坏之间的落差，如果最终会失去，她宁愿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周越拗不过她，也只好随她。 叶柯开完会回办公室，路过秘书间的时候，就听见几个秘书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秘书们见到他回来，立马散开了。 做贼心虚，叶柯心想。 一推开总裁室的门，叶柯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只见身穿一袭雪白洋装的小丫头，正站在窗台边上。她的头发盘起挽成一个发髻，露出了纤细的脖颈，及膝的洋装也很适合她，清新的少女气质，甜美而不失可爱。 叶柯顿时明白秘书们在讨论的事情，也好，是时候把小冬带出来了。 小冬听到声音，知道肯定是叶柯回来了，她转过头来，朝他笑了笑，也不说什么话。 叶柯也一笑，“先坐会儿吧，我马上就好。” 比起她的精心打扮，他这休闲的便装倒是显得随便了。他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走去私人休息室换了一套特别订制的西服，这才登对嘛。 酒会很热闹，天韩集团是澳洲数一数二的大集团，这次高调入驻上海，前来祝贺的名门贵胄自然有很多。 小冬挽着叶柯的胳膊走进大厅，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上流社会的酒会，心里比较紧张。 “跟着我走，胆子放大，没有问题的。”叶柯拍拍她的手鼓励道。 一走进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且不说这俊男靓女的组合是有多么相陪，就凭叶柯头一次携带女伴这件事，也够大家惊讶的了。 “嗨，叶柯，你哪里去找的临时女伴？”陆向东搂着他的未婚妻过来，他可是在圈子里跟朋友打过赌的，他笃定叶柯不是性无能就是同性恋。 叶柯大方地介绍道：“她是我的妻子，安小冬。” “你结婚了？”陆向东诧异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结的婚，只邀请了双方的亲戚。” “真的假的？你可真够低调的！”陆向东一脸的不可思议，想他光是订婚就花去了几百万元，叶柯一声不吭就结婚了，更没想到的是，叶柯的小娇妻还是一个大美人，特别的嫩，他忍不住打量起来。 叶柯将小冬拉到身后一些，陆向东可是花名在外，他不愿让这种人对小冬有任何不礼貌的想法。 陆向东的未婚妻顾薇最了解他，看到他这般眼神，顾薇心里是相当的不悦，但在这种公共场合，也不能撒泼骂人，她用手肘暗暗捶了一下陆向东的胸膛，“看什么看，人家的老婆轮不到你这样看。” 叶柯暗笑，活该！ 小冬则是闪躲着，她认得眼前这个女子，她不想被她认出来。 但是，眼尖的顾薇打从小冬走进大厅的那一刻，就已经看到她了，叶柯身边的女人，想不引起关注都难。 顾薇冷笑着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冬啊，小冬，我是安妮的同学，我还去过你家，记得我不？” 小冬干笑了下，“嗯，顾薇姐姐。”世界不大，上海更小，上流社会也就是这帮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叶柯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小冬身子一颤。 “薇薇，你们认识？”陆向东问。 “岂止认识啊，还很熟悉，她就是安家的三小姐安小冬啊，以前我每次去安妮家，她都在，端茶递水的活儿她做得最勤快了。” 顾薇口没遮拦地说着，语气相当讽刺，她在看安小冬的笑话。 可是殊不知，她也在看叶柯的笑话。 陆向东的眼神一下子由倾慕变成了鄙夷，但一接触到叶柯不悦的眼神，他又推着顾薇要走，“呵呵呵呵，叶柯，我们那边还有朋友在，先走了。”完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叶柯啊，臭媳妇你想害死我吗？！ 顾薇不明所以，她就是那种说话做事没大脑的女人，还嚷嚷着说：“诶，你拉我走干嘛，你……” “闭嘴！”陆向东眼睛一瞪，制止顾薇再说话，他拉着她赶紧走人。 男人严肃起来，再撒泼的女人都不敢吭声，顾薇愤愤不平地被拉走了。 叶柯本就受关注，这么一闹，周围的宾客四下都传开了，叶柯的妻子就是那个出了名的安家三小姐。 小冬当下就后悔了，她不该来的，她安小冬在上海的名流圈里也算出了名的，不见其人只闻其名，不过是臭名远扬。 “我想回家……” 叶柯猛地拉紧她的手，“才来就回去，没有这种道理吧，不用理她。”他淡定得很，其实他心里早就预料到了，这有什么，他不在意。 正所谓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其实圈子里一直都在流传叶柯和安家三小姐的事情，但叶柯从未证实过，明业集团总裁大婚，怎么可能不公开呢，所以大家也就当是流言蜚语听听就罢了。 顾薇还在那里一个劲地说：“我说是吧，你们还不相信，这可是安妮亲口告诉我的。” 小冬越来越不自在，她感觉周围有无数的眼光朝她看来，她好像一只赤.裸.裸的小白鼠，供人消遣娱乐。 再卑微的人也是有尊严的，若不是叶柯紧紧拉着，小冬早就调头走了。 “叶柯，小冬，你们来啦。” 循声望去，只见唐佳卉款款而来，她一袭香槟色的露肩长裙，更加凸显了她的优雅与知性。 “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我等你们很久了。” 叶柯从容地说：“是你来得太早吧。” “我是跟冷校长一起来的，他是一个急性子，早早就来了，这会儿跟几个长辈在包厢里面聊天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我还是跟你们作伴吧。” 小冬毫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连“唐老师”都不叫了，“那正好，你们作伴吧，我不想留下这里。” 174 尴尬的南瓜饼 174尴尬的南瓜饼 小冬毫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连“唐老师”都不叫了，“那正好，你们作伴吧，我不想留在这里。” 叶柯愁死了，依然紧拽着她的手，低吼一句：“别闹，听话！” 唐佳卉一阵尴尬，干笑着说：“小冬，来都来了，大家都看着呢，别叫叶柯难做啊。” 这个时候，小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在唐佳卉面前显得那么的小家子气，而唐佳卉还体贴地帮着叶柯劝她留下。 她心里有多么郁闷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忽然，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安小冬，你就这么被打败了？人家随便几句话，你就认输了？现在是叶柯要你留下，你走个屁啊！ 是啊，现在是老男人要我留下，既然你们叫我留下，那我就留下，谁敢看轻我？！ 小冬站在叶柯身边，更加贴近了一小步，“那我呆到七点钟，一会儿还得去网球馆给张子聪上课呢。” “受伤了还去？”叶柯低头看了看，膝盖刚好被裙摆下面的薄纱给遮住，她的掌心换了新的创可贴，估计伤口也没这么快好。 “已经约好了，当然得去。” 叶柯皱了一下眉头，“七点再说。”一般这样的酒会，七点才刚刚开始进入主题啊。 这时，几个老友凑了过来，一个个都是西装笔挺，衣冠楚楚的样子，“叶柯，我们正聊着你呢……” 果然，小冬留下来是对的，除了刚才的顾薇口没遮拦说了一些侮辱性的话，其他的人都开始巴结起小冬来，一会儿说她年轻漂亮，一会儿又说她皮肤好白好嫩。 不过，小冬心里清楚得很，他们的态度之所以会这么好，全都是因为，她是站在叶柯的身边。 唐佳卉被冷落在旁，谁都不认识她，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从容，淡定，好似一朵圣洁的睡莲，即便狂风席卷，依旧自顾自地安静绽放。 她一直看着小冬在大家的夸奖声中沾沾自喜着，她瞧不起她，她心里默默地想，叶柯身边的位置，原本应该是我的。 主席台上，帅气的周韩携着娇妻，正意气风发地讲话，他轻松幽默的措辞引得大伙儿频频发笑。 小冬吃着小点心，说：“台上的男人是谁？好帅啊。”个子不够高啊，她只能踮起脚尖才能看得到。 “他就是周韩，酒会的发起者，”叶柯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看帅哥你最积极。” 小冬吐了吐舌头，连忙转移了话题，“嗯，这个南瓜饼很好吃啊，不会太甜，刚刚好，你尝尝看。” 说着，她拿起一块南瓜饼就往他嘴里塞，叶柯无奈地张嘴咬住，人家在讲话，吃东西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啊！ “快吃快吃，好吃吗？”小冬全然不顾叶柯冷肃的眼神。 叶柯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立刻将南瓜饼咬进了嘴里。 “好了，废话不多说，今天大家就玩得愉快点吧。”周韩向来宾微微鞠躬。 小冬迫不及待地要去觅食，“讲完了，快去拿吃的，好饿。” “喂，走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哦哦。”小冬挽着叶柯，像模似样地慢慢走，她悄悄地凑到叶柯耳边，低声说，“这种酒会好无聊，以后别叫我来了。” 叶柯一笑，瞧她那挺胸收腹小步子一迈一迈的做作样子，还真是滑稽，说实话，他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听到的尽是阿谀奉承的话，没什么意思，可是生意场上，有些事情即便是不喜欢，还是得参与，他身不由己。 “要是我推得掉就尽量推，推不掉你还得来，多听听人家夸你也好，在家就听不到了。” 小冬扁了扁小嘴，“切，我天生丽质年轻貌美，用不着她们夸奖。” 叶柯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在她额头上宠溺地一敲，“你哪里来的自信？” 小冬脱口而出，“你那里来的啊。” 其实，他们之间不提唐佳卉，不提撒谎欺骗，多的是开心与快乐。 长桌上放着各种小点心和酒水供宾客食用，小冬拉着叶柯走到左边的位置，她刚才就是在这里拿的南瓜饼。 巧了，唐佳卉也在。 “叶柯，小冬。”她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小冬的心情不像之前那么郁闷了，被人夸夸自然是心情好了些，看到唐佳卉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了，她笑着回应道：“唐老师，怎么不去找冷校长，你不是他邀请的女伴么？”一个人真孤单啊。 “冷校长坐着聊天呢，我也凑不上话，就随便走走。”她指着一盘精致的南瓜饼说，“叶柯，尝尝，这个点心不错。” 正当唐佳卉拿起一块南瓜饼递给叶柯的时候，小冬也拿起一块递给他，几乎是同时。 叶柯瞬间石化了，这玩笑，开大了吧。 他机械地接过小冬手里的塞进嘴里，又接过唐佳卉手里的拿在手上，“嗯，真不错，多吃几块也不会觉得很甜。” 小冬另一只手还挽着他的胳膊，看着他僵硬的表情，她伸手用力在他的手臂内侧一掐，哼，就掐你，就掐你，就掐你！ 叶柯隐忍着，胳膊紧紧夹着小冬的手，若无其事地说：“小冬，你该学着做做这种，挺好吃的。” 这时候，更令小冬蛋疼的事情来了，唐佳卉忽然说：“是啊，南瓜饼很简单的，小冬应该学会来做，他喜欢吃南瓜是随了我，他以前最讨厌南瓜的味道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小冬想把之前吃下去的南瓜饼全都吐出来，老男人不喜欢吃甜食，可是偏偏喜欢吃南瓜，原来啊原来，原来是因为唐佳卉喜欢，这是多么爱屋及乌的事情，连口味都改变了。 小冬僵硬地挤出一抹微笑，说：“老公，南瓜是甜的，甜食要少吃，容易变老。” 唐佳卉脸色也是一僵，小冬的这句“容易变老”，不正是说给她听的么，是啊，安小冬最大的资本，就是年轻。 叶柯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各种难受，他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口，就着红酒把南瓜饼喂了下去。 这时，冷小北随着父亲一道走来，唐佳卉眼前一亮，“冷校长，你旁边这位是……令公子？” 叶柯和小冬回头一看，小冬大咧咧地露出灿烂的笑容，“冷学长，你怎么回来了？” 再见冷小北，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就是皮肤比以前黑了一些，不过刚刚好，依旧是一个阳光大男孩。 冷小北腼腆地说：“你们放暑假，我自然就放寒假了，回来看看。” “那你在网上怎么也不说呢，我好去接你啊。”好吧，小冬承认这句话是故意说的，耍耍心机什么的，她也会。 冷小北接触到叶柯不善的眼神，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说：“临时决定回来的，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一到家给我爸打电话，他就让我过来了。叶总裁，你好。” “你好。”叶柯没什么表情，更没什么情绪。 “这位应该就是唐佳卉老师吧，我在论坛上看到过你，你本人比照片更好看。” 唐佳卉莞尔一笑，“冷校长，你儿子真会讲话。你好小北，闻名不如见面，彼此彼此了。” 这里表情最僵硬的恐怕就是叶柯了吧，从头僵硬到尾。 叶柯有些不耐烦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小冬，七点了，你不是还有事么，咱们走吧。” 纳尼？老男人主动要求走？小冬顿觉不可思议。 “嗯，好啊，要不要跟那个帅哥总裁打个招呼？” 叶柯很绅士地拉着她，“那我们去跟他说一声便是，校长，失陪了。” 小冬被叶柯拉着就走，连跟冷小北说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冷小北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默默地叹了口气。从云朵那里探听到小冬跟叶柯之间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小冬正在找轻便的兼职，他就主动联系上她，给她推荐了教网球的工作。思前想后，他还是放心不下，订了机票就飞了回来。 可是，小冬和叶柯好像并没有怎么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攀上心头。 如果她过得快乐幸福，他势必会送上祝福，如果她过得伤心难过，那么，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爸，我也先走了，这种酒会没意思，我还是回家休息一下。” 冷校长威严地说：“刚来就走像什么样子，叫你来就是见见各位叔叔伯伯的，对你以后的事业会有很大帮助。” 冷小北叹出一口气，“好吧。”他又一次转头看向门口，叶柯已经拉着小冬走出了大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唐佳卉清楚地看到，冷小北看小冬时候的眼神是那么的柔情，就跟她看叶柯的时候是一样的。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叶柯开着车朝网球馆的方向驶去，小冬在后座换衣服，叶柯往照后镜上看了一眼，躲得还真好，一点都看不到。 “你跟冷小北在网上经常联系？” “没有啊，就前天说了几句。” “说了什么？” “就问我有没有兴趣教网球啊，我说好，然后就留了陈芳的电话，哦，陈芳是我教的那个小朋友的妈妈。”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你还想我们说什么？” “我不想你们说什么，我想你们什么都不说。” “切，快开车，我今天不能迟到。” 叶柯一挑眉毛，“笑话，我开车怎么可能让你迟到！” 油门直踩到底，小冬又给送出座椅撞到了前面的座垫上，老男人开车太疯狂了。 175 我们之间最大的差距 175我们之间最大的差距 如果前方的路走不通，咱就别再去费心思费时间挖墙推土，不如倒回去，或者换条路都可以。毕竟人生苦短，把时间花在路上看风景也比对着一堆土来的畅快。 唐佳卉像一个墩子一样立在叶柯和小冬之间，怎么拔都拔不掉，既然拔不掉，那就绕开，只不过是多走几步路而已。 提前到了网球馆，叶柯也换上了运动装，既然来了，那就打几圈吧。 小冬正蹲着系球鞋带，叶柯用网球拍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她抬起头来，明晃晃的灯光刚好被叶柯的头给挡住了，他的身后是一片光晕。 可能是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太过耀眼吧，可能是她仰视的角度对他太有利吧，她竟然看他看得出了神。 好帅的男人啊，帅得太霸道了，一下子就占据了她的心，不留一点空地。 “丫头，发什么呆。”叶柯抛着黄色的网球，拿球拍在原地接抛起来，动作非常娴熟。 小冬眨了眨眼睛，害羞地低下头，“灯太亮了，看得我头晕。”忽然，她瞄到他的鞋带没系好，“诶你别动，鞋带散了。” 小冬没顾上给自己绑鞋带，倒是小走了两步移到叶柯脚下，给他绑起了鞋带。 叶柯一笑，他感觉以前的亲密感又回来了，或许今天可以直接由死缓转为无期徒刑，然后一步一步变成无罪释放。 “我去单人馆打几轮，一会儿再出来看你。” “好，快去快去，别影响我赚钱。” 叶柯刚一走，陈芳带着张子聪过来了。 “小冬姐姐。”小胖墩先给小冬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诶，子聪真乖。”小冬想抱一抱他，可是啊可是，竟然抱不动，这个小胖墩确实该减肥了。 陈芳在一旁催促，“好了好了，跟姐姐打完招呼就开始吧，今天可不许偷懒了。” 小冬汗颜，您这意思是，昨天偷懒了？就是中途休息了下，也叫偷懒？ 说打就打，小胖墩看起来比昨天还要有精神，这可苦了小冬，膝盖上有伤，包着一个护膝把伤口挡住了，即使是走路都有感觉，更别说是连续不断的跑动；她的手掌心也有伤，握着球拍，掌心很痛啊。 受了伤，体能明显没有昨天那么好了，陈芳一直坐在边上盯着看，小冬是一点都不敢怠慢。小胖墩打来一个球，小冬跑动不及时竟然没接起来，弯腰捡起球，膝盖好痛，但是，她咬咬牙继续打，“子聪，有进步哦。” 这一夸，小胖墩更来劲了，奔着跳着说：“快来快来，我是东方不败。” 小冬一时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东方不败？哈哈哈哈，子聪，当东方不败不好，你知道东方不败是谁吗？” “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厉害的人。” 小冬摇摇头，“男孩子不要当东方不败哦。” 正说着，一旁的陈芳就叮嘱道：“子聪，别讲话，认真打球。” 小冬抿了一下嘴唇，陈芳其实也是在提醒她，她心知肚明。 小冬今天完全不在状态，膝盖越来越疼，手里的球拍也快握不住了，球拍每蹭一次创可贴，她的手掌心就疼一次。张子聪倒是越打越起劲，而陈芳，眉头紧蹙，一直在摇头。 这时，叶柯满头大汗地从单人练习馆里走出来，他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紧张兮兮地看着小冬，臭丫头，为了钱真是连命都不要了啊。 他刚想上前叫她，陈芳的声音更加快传来，“叶总裁，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打球？” 叶柯转眼一看，在脑海中不断搜寻着，他并不记得他认识这位妇女。 陈芳精神抖擞地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说：“叶总裁，我是张允杰的妻子，我们在去年年会上见过一面。” “哦……”叶柯想起来了，张允杰是明业管人事的主任，也算小官一枚了，“你好，张太太。” 陈芳伸手朝儿子挥了挥，“子聪，快过来，叫叶叔叔。” 叶柯瞅了小冬一眼，只见小冬正双手作揖感谢他，她实在累得够呛啊。 张子聪机灵的脑袋瓜子一转，“叶哥哥好，我叫张子聪。” 陈芳一怕他红润的小嘴，“不礼貌，叫叔叔。”大人讲究辈分，若是叫了哥哥，她还比叶柯辈分大，那她可受不起。 张子聪却说：“爸爸说长胡子的人才叫叔叔，不长胡子的人得叫哥哥。” 叶柯听得心花怒放，“没关系，就叫哥哥，你就是老张的儿子啊，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跟你爸一样壮，来，我抱抱，”他弯下腰，单手就抱起了张子聪，“还挺沉啊，你多大了？” “我十岁了。”张子聪把“十”的卷舌音念得相当标准。 叶柯捏了一下他肥嘟嘟的小脸，“十岁了啊，可你比十九岁的人还重啊。”他挑起眼睛看了一下小冬。 张子聪才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他摸着叶柯另一只手里的网球拍，“哥哥也会打网球？” “嗯哼，当然。” “那你跟小冬姐姐比赛看看，看看谁比较厉害。” 陈芳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说：“叶总裁，我们正在练习呢，你不用理会他的话。” 叶柯倒是饶有兴致地看向小冬，笑笑说：“子聪，不如你跟我比赛吧，让哥哥看看子聪有多厉害。” 张子聪拍手叫好，“好啊好啊。” 小冬暗暗吐出一口气，关键时刻，老男人还是能派得上用场的。 陈芳见状，又不好退却叶柯的好意，但又不想白白浪费了课时，她便把小冬拉到一边说：“小冬，这样吧，明天提早一个小时练三个小时，你看怎么样？” “可我只有这两个小时有空……”坑爹的，小冬忍不住骂街，你这也太精明了吧。 陈芳低头看到她护膝下面的淤青，又看到她出血的手心，“唉，算了算了，明天还是两个小时，今天就算一个小时的钱。” “……”还以为你能仁慈一下呢，体谅一下抱伤打工的艰辛好吗，可是小冬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答应，“好的。” 在外打工赚钱，自然就体会到了赚钱的艰辛，这跟在家吃吃喝喝睡睡就有钱花，那是完全两种生活状态。 叶柯和小胖墩开始打球，叶柯轻而易举地挥着拍子，跟小朋友打，他只需要出一分力气。 张子聪十分崇拜叶柯，“哥哥好厉害，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叶柯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小冬，小冬一拐一拐地走到休息区，连坐下都是艰难的动作，因为要弯膝盖。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哦，你要勤加练习，以后也会厉害起来的。”说完，他朝小冬说了句，“老婆，你坐着等我一下，呆会儿一起回家。” 陈芳瞬间石化了，老婆？叶柯喊安小冬老婆？小冬不是冷小北的女朋友吗？ 她看了看周围，除了安小冬没有其他人，叶柯确实是在叫安小冬。 就知道老男人会来这一招了，小冬心里又痛快又不爽，痛快自然是因为陈芳又囧又愧的态度，不爽的是，叶柯这句“老婆”必准害她丢了这个饭碗。 结束了，要回家了，陈芳拉着小冬的手，从场馆里面到场馆外面，一路的嘘寒问暖，“小冬，你的膝盖受伤了，这段日子不能剧烈运动啊，要是落下病根就不好，等你上了年纪你一定会后悔的。” “小冬，回家拿消毒药水擦一擦，那个网球拍子不知道有多少用过，你的手杖都蹭出血来了，必须消毒啊。” “小冬，回家好好休息，看你瘦得，都没有我家子聪重吧。” 小冬只是笑笑，一语不发，这种阿谀奉承的话听多了，她觉得特虚伪，看来这个陈芳，也是一个相当圆滑的人。 “哦对了，”陈芳立刻从包里拿出钱包，然后阔气地拿了五张百元大钞塞给她，“喏，这是你昨天今天的工资。” 小冬拿着这五百块钱，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芳姐，说好了一小时二十，我就陪练了三个小时，六十块就够了。”她有她的骄傲，应该给的钱一分不能少，但不是她的钱她也不屑拿。 陈芳按住她递来的钱，又推了回去，笑脸盈盈地说：“拿着吧，多买点东西给自己补补，丫头真勤快，放了暑假就打工，以后一定有出息。” 听着这话，小冬浑身不自在。 没有嫁给叶柯之前，她受尽奚落与嘲讽，她从来不会出现在家族聚会上，因为会丢安世达的脸；嫁给叶柯之后，她受尽追捧与奉承，做得不好的地方在别人眼里，那都不是不好，是很好，是太好。 回到家，叶柯不让小冬走路，公主抱抱着她走。小冬双手圈着他的脖子，一本正经地问：“叶柯，要是我们分开了，我走在大马路上会不会被人踩死？” 叶柯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他懊恼地问：“为什么你总是想着我们会分开？” 小冬嘟起嘴巴，十分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啊。” 我能说我配不上你吗？事实是，我就是配不上你，即便你愿意放慢脚步等我，即便我咬紧牙关拼命加速，我也追不上你。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差距。 176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176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刚走出电梯，叶柯裤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示意了下小冬把手机拿出来看看。 小冬顺着他的胸膛摸到裤袋里，“是唐老师找你呢。”她阴阳怪气地说。 “你接吧，我没手。” “这可是你说的。”小冬忽然有了一种钦差的使命，“喂，唐老师，这么晚了，你找我老公有什么事？” 叶柯眯着眼睛看她，那小眼神，鄙视得很。 小冬一手挽着他的脖颈，撅着嘴回应他，哼，我说错了吗？ 走廊里面很安静，叶柯能听到手机那头唐佳卉醉醺醺的声音，她说：“小冬啊，把手机给叶柯，我有话想跟他说。” “他现在抱着我，不方便拿手机，不如你告诉我，我给你转达吧。”说这话的时候，小冬另一只手摸着叶柯的喉结，用力地掐了一下。 也不知道唐佳卉是真醉了，还是装糊涂，她对着手机就喊叶柯的名字，自言自语地说：“叶柯，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叶柯身子一僵，他错愕的倒不是她的表白，她吻他的时候他已经预感到了她的想法，他错愕的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当着小冬的面说，这不是存心惹小冬生气么。 不过，小冬淡定得很，笑眯眯地说：“唐老师，你饥渴了吗？可是，你得找对电话，找对了十分钟之内马上帮你解决，嗯，就这样，您再找找吧。”说完，她给挂上了电话。 叶柯愣愣地看着小冬，小冬斜眼瞪着他，“看什么看，你现在知道她的企图了吧？还是老师呢，怎么尽做些三观不正的事情，这都几点了还求复合，她丫的求复合也得找对时机啊！” 小冬对着手机骂了一通，又凶凶地质问叶柯，“我把你们复合的机会搞砸了，你失望不？” “我从没想过跟她复合，”叶柯很无辜地看着她，“以后把她的电话转移到你那里去，你给处理。” 小冬不屑地说：“谁要处理，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我怕我听到她的声音我会连昨晚上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叶柯无奈地笑了笑，小丫头生气骂人总比她不吭一声要好得多。 打开门，叶柯抱着她进去，面对唐佳卉突如其来的表白，他不能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涟漪，只是这点涟漪再也不能激起任何波澜，对她的感觉，过了就过了，没有原因。 他甚至有点庆幸这是小冬接到的电话，不然他还得想法子跟唐佳卉解释，想到都觉得尴尬。 他以为他永远都做不到只把唐佳卉当朋友，可是这一刻，他觉得他做到了。 酒店门口，唐佳卉淡淡地一笑，将手机往包里一扔，拿了钥匙准备去停车场。 这个电话是小冬接的，如果不是小冬接的她还不会说得这么直接，有些事情是需要手段的，当然，也需要时间。 这时，她看到身后有冷校长和冷小北也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校长，你们怎么也出来了？不多玩玩？” “夜半场都是年轻人玩玩的，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回家睡觉吧，小北也累了，一早就嚷着要回。” 唐佳卉殷勤地说：“那我送你们吧，我没喝酒，能开车。” 开着车，唐佳卉抬头看了一眼照后镜，冷小北清冷的眼神里透露着淡淡的落寞，她太了解这种眼神里面蕴藏的信息了。 “小北在澳洲念硕士吧？” “嗯，是啊，”回答的是冷校长，“年纪轻轻的什么事情都干不了，除了念书还能干什么。” “是啊，读书好啊，一个人最轻松快乐的时期就是学生时期了，念书的时候羡慕工作，可一旦工作了，才知道念书的时候是多么幸福。小北，好好享受这种幸福。” 冷小北淡漠地一笑，“我会的。” “冷校长，我看小北一表人才的，等他毕业回来，说不定连媳妇都带回来了。” “这不好吧，男人得先有事业再谈感情，你没事业，哪里来的担当？” 冷小北点点头，“嗯，我知道。” “冷校长，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小北，别听你爸的，我告诉你，大学不谈恋爱会后悔的，因为等你到了社会之后，你会发现爱情都是标价的，享受单纯情感是种奢侈。所以啊，遇到喜欢的女生就勇敢去追，别等到以后后悔。” 冷小北清冷的眼神里面忽然闪出一丝丝光亮。 冷校长试探地问：“小北，你交女朋友了？” 冷小北立刻解释说：“没有，我以学业为重。” “嗯，这才对，现在多多花心思在学业上，等你有了事业之后，感情自然会有的。爸不会骗你，爸都是为了你好。” 冷小北只能点点头，从小到大，父亲总像一盏明灯一样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他顺利地考上名校，顺利地出国留学，课余还顺利地拿了一个网球联赛冠军。 父亲说男人没有事业就不要谈担当，没有担当就不要轻言承诺，他一直记着父亲的话。 —— 早上，睡在沙发上的叶柯各种不舒服，头歪着，枕头不知道何时掉在了地上，他的一只脚搭在茶几上。 忽然，“啪”的一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死了一直叮在他大腿上狂吸血的蚊子。 咦，掌心都是血，这蚊子太嚣张了。 睡也睡不着了，他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坐起来，看到房门竟然开着，心里一乐，莫不是丫头上厕所忘记关门了吧。 他抱着枕头，鬼鬼祟祟地走到门边，“丫头，我进来了？” 没人应答，“我进来了！”叶柯迈开大步子走了进去，进去才发现，原来里面没人，这么早小冬去哪里了？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客厅里传来开门声，小冬从外面回来。 小冬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子，一进门就看到叶柯光着膀子抱着枕头杵在房间的门口，他头发比较蓬松但不乱，睡眼惺忪还打着哈欠，一看就知道没睡好。 “你出去了？” “嗯，家里几天没做饭冰箱里的东西都坏了，臭得要命，我下去全扔了，顺便买了早饭。”小冬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放在餐桌上，“豆浆和油条，你要吗？” “要啊。” 冰箱里不是坏了什么东西，而是小冬之前买了很多南瓜，这下，估计以后家里都不会再有南瓜了。 叶柯嬉笑着说：“你出去也不叫我一下，我可以帮你拎垃圾啊。” “不用，那点份量我还拿得动。时间还早，不如你去床上睡一会儿吧，我吃完就要去上班了。” 叶柯看了看外面，这才七点，太阳就已经很大了，今天势必又是一个高温天，他实在很担心小冬，“这天这么热，你就在家呆着吧，等天凉下来再去，我不拦着你，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等天凉了就开学了，反正我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 “那你来明业吧，随便给你份工作做着，还有云朵，你们俩个一起来，就当是学经验也好啊，总比你们在餐厅端盘子强。”他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这样一来，小冬早晚可以跟他一起上下班，省得她赶路，办公室里有空调就不用担心她在外面中暑，更重要的是，她可以轻松一点。 小冬乌黑的眼珠子一转悠，“谢谢你的好意，我考虑考虑。” “你别敷衍我。” “没有，我会跟云朵商量一下的。” 叶柯赶紧补上一句，“那我等你回复。” “好。” 西餐厅里，小冬跑进跑出，好不忙绿，网球陪练的工作给丢了，当服务员的工作也算她的正职了，必须好好干啊。 叶柯的建议还没来得及跟云朵说，云朵肯定会一口答应的，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所以她想决定好了再告诉云朵。 下午两点左右，餐厅里面的人少了许多，偶尔来几个也是悠闲地喝喝下午茶。 这个时间是天最热的时候，站在大马路上站不了十分钟，餐厅里面有空调还好些。约上几个朋友聊聊天，逛街逛累了进来歇歇脚，一杯咖啡就能坐上一下午。 同样是在餐厅里，人家是来享受服务的，小冬是提供服务的，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失落。有时候也会感叹命运的不公，她不稀罕多么富贵的生活，不稀罕多么高贵的家世，她只希望有一个平凡普通的家，她不奢望成为谁的宝贝，她只希望成为爸妈的宝贝。 可是，上天偏偏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她的娘家婆家都是富贵之家，可是她跟这些都没有关系，她依然要钱没钱，要啥没啥，就连感情都成了奢望。 她想回到没有爱上叶柯之前，至少那个时候她是快乐的。 正发着呆，云朵忽然用手肘推了她一下，“老大你看，谁来了。” 小冬抬眼望向门口，冷小北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和休闲的亚麻长裤，干干净净，神清气爽。好多餐厅里的顾客都往这边看，特别是女生，看得移不开眼睛。 “学长，你怎么来了？” 冷小北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当然是来喝咖啡啊。” 小冬殷勤地招呼着，“坐坐坐，我请客。”说着，她便把菜单摊在他面前，“咖啡可以免费续杯，其他要吃点什么？” “你请客？那我可是找对地方了。” “你难得回来一趟，我是要趁机好好感谢你的，我请客，你随便点。”反正下午茶也吃不了多少。 “那我就不客气了。” 177 我想好好爱我的妻子 177我想好好爱我的妻子 “周越，下周我不出差，还有，下半年如非特殊情况，我也不出差了，你安排给其他人。” 周越一头雾水：“总裁，您去广州的事情已经通知那边，连机票酒店都订好了，而且还有最重要的剪彩仪式，流程通知都发下去了，你怎么不去了？很难跟那边交待啊。” “这是你的事情，你若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也不必当我的助理。” “哦，我马上去协调。”周越走出办公室，压力巨大啊，谁都有自己忙着的活儿，这事推给谁都不好，时间还这么紧迫，天气又是这么燥热，他能去他就自个儿去了，可是他没有资格代替叶柯去剪裁啊。 叶柯签上名字，合上文件，抬头看着窗外，那明晃晃的太阳，真毒。 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是唐佳卉，皱了一下眉头，“喂。” 听是叶柯的声音，唐佳卉定了定神，说：“叶柯，问你一件事，我……我昨天晚上打电话给你没说什么吧？”她期待着叶柯的回答。 “小冬接的，我不知道。”叶柯机警地答道。 “哦，那小冬没说什么吧？哎呀，我就记得昨天大晚上给谁打电话了，然后今天一翻手机看是给你打的，我怕我酒后失态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担心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叶柯反问道。 唐佳卉一愣，她没想到叶柯会反将她一军，“没什么，既然没有就挂了，我只是问问。” 叶柯深吸一口气，或许应该跟她说说清楚，“佳卉，我结婚了，我想好好爱我的妻子。” 唐佳卉久久没有说话，她被叶柯的这句话给怔到了，幸好只是在电话里，她纠结她心痛她流泪叶柯统统看不到，良久，她笑笑说：“呵呵，我知道啊，你干嘛忽然跟我说这个，呵呵，奇奇怪怪的，我也一直祝福着你们的啊。” 叶柯当然知道她这是在干笑，虽然隔着手机，但依然能听出来，他一本正经地说：“佳卉，中山公园那天是我失礼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我们依然是同学，更是多年的朋友。” 手机里唐佳卉笑出声来，“你不说我都忘了中山公园那件事了，那是我失礼，希望你别放在心上，那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挂了。” “嗯。” 刚切断电话，叶柯就看到手机新进来了一条短信，“总裁，有个男人来了，小冬叫他学长，我看情况不对啊。” 叶柯虎躯一震，冷小北都找去餐厅了啊，什么情况对不对的，两人见面就不对。他立刻拿起车钥匙小跑出去。 而另一边，几乎是眼睛一眨的时间，豆大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唐佳卉的手紧紧捂着胸口，好让这突如其来的心痛来得不那么猛烈一些。可是无济于事，她的心抽痛得她几乎站不稳，真后悔啊，后悔七年之后才回来，后悔八年之后才醒悟，晚了，晚了。 “姐，你怎么了？”唐天放见她跌坐在沙发上，连忙赶过来，还以为是她的头痛毛病发作了，“要止痛药吗？” “不用……”唐佳卉挥了挥手，“我没事。” 唐天放看到她手里的手机，刚才她是在打电话的，他一把抢过手机翻看了一下，“你是跟叶柯联系？他给你说什么了？！” “别说了。”唐佳卉心痛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吧啦吧啦地往下流。 “姐！”唐天放揪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怎么回事，告诉我。”在他的印象中，唐佳卉除了跪在叶明跟前求他放过他们两姐弟那一次之外，从来都没有这么崩溃大哭过，七年的异国经历，他们都练就了强大的内心。 “叶柯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唐天放大吼着问。 唐佳卉这才有气无力地说：“他说当作那个吻没有发生过，他说他想好好爱他的妻子。我真是……我这是在犯贱。”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双腿软得站不起来。 唐天放万分自责，是他鼓励唐佳卉别放弃的，可是到头来害得她这么痛苦，“姐，姐，你冷静点，你起来好好说，姐！” “没什么好说的，他早把我忘了，他当然喜欢年轻女孩了，安小冬那么年轻，连我都嫉妒。”原本叶柯不说，她还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叶柯依然是爱着她的，只是碍于责任才跟安小冬在一起，可如今亲耳听到叶柯这么说，她八年之后再次提起的勇气顷刻间被击得粉碎，整个人都崩溃了。 “天放，你懂吗，我宁愿留着一点念想过完余生，我一直不敢跟他说我还爱他我忘不了他，就是怕他拒绝啊。” 唐天放心里难受极了，自责、懊悔、不甘，各种情绪全都涌了上来，“姐，是他们对不起我们，受伤的不应该是我们。” 连续查了两个多月，姐弟俩像大海捞针一样翻找了一堆旧报纸，二十多年前的网络并不发达，很多事情网上都是找不到的，只能从报纸上看到琐碎的信息。 他们查到一则对当年的事情真相颇具戏剧性的新闻，叶明、安世达、赵新荣、唐世德，四人一起抱团合照的照片，说明他们最初的关系是很不错的，可是后来唐世德一出事，其他三个不但没有帮忙，还落井下石。 他们离开上海整整七年，物是人非，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很多的信息都是拼拼凑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还得去找当年的那些人。 唐天放原本想从安小冬那里着手，可屡次找她屡次吃瘪，后来查到安小冬与安世达的关系并不好，也就作罢。 那天，唐天放回到家，“姐，我今天看到小雨了，她跟赵云风在一起，看起来很般配。” 他一回来就呆呆地站在玄关处，他一只手上流着血，伤口很奇怪，好像一排牙印，另一只手里提着衣服袋子，那是给她去取来的衣服。 他的眼神里满是痛楚，“姐，小雨还是那么漂亮，笑起来还是那么的好看，可是，逛街站在她旁边，吃饭坐在她对面的人，再也不是我了。” 唐佳卉一如既往的冷静，走上前，让弟弟的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天放，别这样，你这样姐姐也很难受，不是说好要为爸洗清冤屈的么，叶明反对也是因为爸爸的缘故，只要我们帮爸正名，叶明就不会反对，这才是根源啊。” “对，你说得对。”唐天放看到茶几上满堆摊开的旧报纸，忽然眼睛一亮，抬起头说，“姐，赵云风是赵新荣的儿子。” 唐佳卉也意识到了什么。 “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去接近他。” …… 时间一晃而过，之前一直是唐佳卉安慰着唐天放，现在是唐天放安慰着唐佳卉。 唐天放摇着她的肩膀，说：“姐，再难再苦我们都坚持到现在了，你就这么轻言放弃了？年轻又怎么样，你跟叶柯有的，安小冬没有，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把你忘了。叶柯结婚了，他有他的责任，以你对他的了解也该猜到他不会对你承诺什么了，所以姐，别哭，振作起来，叶柯以前会爱上你，现在也一样会。” “真的吗？”一语点醒梦中人。 “别问我，问你自己，叶柯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 唐佳卉思索着，脑子里乱成麻，她需要时间去整理消化。这时，她才注意到，唐天放衣着整齐，好像正准备出去，他连赛车的服装都拿下来了，“怎么？又要比赛？天放，别玩这种游戏了，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唐天放嘴角一歪，痞痞地一笑，“你放心，我赛车不为其他，只为更拉近与赵云风的关系，今晚是他第一次跑，我得带带他。” 最近他跟赵云风走得很近，多少是因为叶雨，但他更大的目的，还是想通过赵云风结识到赵新荣。 “他这么信任你？没问题吗?” “呵，你不知道，他其他没什么兴趣就爱赛车，遇到我之前是没有开发，他技术不怎么样，可胆子却大得很。”唐天放一看时间，“我要走了，姐，振作起来，为了我们的父亲，更为了我们自己。” 唐佳卉抿了抿嘴唇，重重地点头，“小心点，注意安全。” 唐天放拿起战衣拍了拍，“没事。” —— 叶柯赶到西餐厅，透过玻璃窗，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冷小北。好家伙，眼神一直跟着小冬走，而小冬，端着菜呢，路过他那桌就朝他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谄媚。 叶柯看不过去了，跳下车就走进了餐厅。 吧台的服务员竟然正在打瞌睡，叶柯走进去，瞅了服务员一眼，脸上一阵不满，这是什么工作态度。 但是，他没吭声，而是默默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好可以看到冷小北的位置。 “你好，请问需要，”云朵问了一半的话卡在了喉咙，“咳咳咳，叶……” “嘘……”叶柯示意她别张扬，他淡定地说，“一杯咖啡。” 云朵知会地点点头，她干笑了一下，“好的，马上就来。” 叶柯又轻声提醒，“云朵，别告诉小冬我来了。” 云朵战战兢兢地点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心里却在大喊，唉呦完了，老大啊，你老公来捉.奸啦。 178 我不觉得他能把你带走 178我不觉得他能把你带走 小冬昨晚一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烦得很，虽然在电话里面回击了唐佳卉，但她不确定她会不会再找叶柯说。 复合复合复合，唐佳卉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打从这个唐老师出现，小冬的心一直就没有安定过，第一次重逢的时候，老男人连她的身份都不敢承认呢。 很多事情她都不会去计较，也不太会去跟谁争，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从小就是被取笑过来的，她有自知之明。 她一开始就想成全他们的，让这对苦命鸳鸯再续前缘去，老男人老女人挺般配呢，可现在是老男人不放她走啊。 不知道叶柯是怎么想的，希望他的行为能跟他的说法一致吧，小冬只知道，在叶柯紧紧抱着她，说绝对不会放她走的时候，她虽然表面生气但心里是甜的，甜得比吃蜂蜜还甜，她忍不住要沦陷下去，她舍不得离开他。 今天心情不错，至少比起前几天要好，她端着一份樱桃黑森林冰淇淋走过来，“学长，这是请你吃的，我拜托厨师长加料了哦，超值。” 冷小北笑了笑，“确实很多，”他仔细看了看她，“很晚下班吗？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哦，最近没睡好，没关系的，快吃快吃啊。”看着都流口水啊，她最受不了冰淇淋的诱.惑了。 “呵呵，好。”冷小北舀了一勺，黑巧克力的味道很浓郁，可是太甜了，他并不喜欢。 “好吃吗？” “嗯，很好吃，这种大热天吃冰淇淋最爽了。” 小冬笑靥如花，“嘿嘿，我推荐的当然错不了。” 叶柯黑着脸看着他俩，死丫头，你要笑得多谄媚啊，这是公共场合，你竟敢当众勾.引其他男人，不想活了真是。 云朵躲在角落里，看得心惊胆战啊，没机会告诉小冬，而且也不敢，叶大爷在盯着呢。 “你几点下班啊？” “要晚上七点呢，恐怕没时间招呼你啊。” “哦，没关系，我来看看你就行。”冷小北又舀了一大勺冰淇淋塞进嘴里，“你去忙吧，害你被扣工资就不好了。” “没关系啦，现在人少，经理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了。”小冬回头看了看经理办公室，门关得严实，“这会儿经理估计在打瞌睡呢，餐厅也就这个时间段最清闲一点。” 冷小北这才放心点，说：“芳姐上午给我打电话了，知道了你跟叶柯的关系，她说是子聪爸爸的老板，她给吓到了，再不敢请你。” 说到这个，小冬挺抱歉的，“我也猜到了，昨天她给了我五百块钱。”她张开手指，愤愤地说，“唉，其实叶柯是叶柯，我是我，干嘛混为一谈啊。”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柯一挑眉毛，好啊丫头，这么快就想跟我划清界限，你等着，回家要你好看，本少爷很久没对你动粗了。 “其实那份工作不做也罢，小冬，你别这么拼命，这么热的天，你接多了兼职也不好，身体会熬坏的。” “没事啦，我的身体我知道的，我想多赚点钱。”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 “你需要钱我可以借你啊，不必急着还的，等你以后毕业工作再还也可以。” 叶柯当场就不淡定了，混蛋，你凭什么给我老婆钱？！钱我没有吗，轮得到你给？！他把厚厚的菜单本子给扯了，中间断开，一分为二。 小冬笑笑说：“那不好，我不喜欢欠着别人的，没关系，我暂时不急着用钱，或许以后可能会用到。” 或许？以后？可能？ 叶柯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如果这里有特技，那么，他浑身散发的强大气场足以震垮周围的餐桌和沙发。 冷小北吓了一跳，只觉得眼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来，就在隔壁桌，定睛一看，额，叶柯…… 小冬不明所以，看到冷小北聚变的脸色，她开玩笑地说：“哈哈，学长，你怎么了？怎么跟看到叶柯似的？” 冷小北不说话，整个人僵着，只是脑袋机械地往上抬了抬，看着小冬干笑了一阵。 他嘴里还咬着勺子，眼神一晃一晃地示意她看对面。 小冬嬉笑着侧过脸，瞬间石化，还真看到叶柯了，不是替身，不是幻影，确实是叶柯本尊，她都感觉到她的侧面拔凉拔凉的。 “嘿嘿嘿嘿，你怎么来了？”在餐厅里也不敢叫老公啊，万一被同事听到，那她这份工作等于又丢了，谁会让老板的老婆端盘子啊。 叶柯用脚踢开沙发，大跨步地走来，他丫的真的是用脚踢的，平时打扫卫生时得两个人才移得动的沙发，他用一只脚就踢开了。 “我不能来？！”他压低了嗓音，额头上迸出的血管足以证明他正在压抑着愤怒，“看到我怎么了？你们怕我看到什么？” 小冬发誓那真的只是玩笑话啊，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仰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叶柯。 祸从口出，正是如此。 冷小北回过神来，立刻站起来说：“叶总裁，您别误会，我就是来喝下午茶的。” 您都出来了，他一向都是很敬重叶柯的，在父亲口中，叶柯就是他的榜样。不过此刻，他确实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不能否认，他就是特意来看小冬的，忍不住要来看看她。 昨晚的酒会小冬一直都在叶柯的身边，他想说句话，甚至是想跟她站近一点的机会都没有，知道小冬在这里打工，他就忍不住要来看看，哪怕是说几句话，也够了。他并不想被叶柯知道的，更并不想让小冬为难。 叶柯瞪着冷小北，用“凶神恶煞”这个词语一点都不为过，他瞪得冷小北连连退缩。 冷小北太弱势了，他现在还没有强大的资本啊。 小冬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一把挽着叶柯的胳膊，拉了拉，轻声说：“冷学长好难得才回上海一趟，我们就是见见聊聊天，你别误会了。” 混蛋啊，原本没有什么事情，被你这么一闹，还真心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那你怎么不想想我知道你跟唐佳卉接吻是什么心情？就会说我不会说自己，你永远都是对的，我呸！ 叶柯的视线转移到小冬身上，俯身瞪着她，“我没有误会什么，我不觉得他能把你带走。” 听听听听，这话那是相当的自信啊，全天下没有人能带走你，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优秀！ 冷小北微微一皱眉，心里某些愤怒的情绪被激发出来，不过，他能隐忍，还不至于爆发。叶柯说得没错，他确实不能带走小冬，也不敢。 小冬是有气不敢出，老男人也有无理取闹的时候，关键是他还不认为是自己无理取闹。 叶柯的出现，整个餐厅都激昂了起来，在吧台打盹的小伙子立刻清醒了，唉呦喂，这不是大老板么，“经理，经理，快出来。”他赶紧去敲经理的门。 云朵及时赶了过来，还送上两份冰饮，“叶大少，欢迎光临，稀客啊稀客，您的大驾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啊。来来来，天气热，消消暑，这是本餐厅免费的赠饮，坐坐坐，老大，你也坐，有话好好说。”云朵一个劲地给小冬使眼色。 小冬被云朵一推，往叶柯身上靠了靠，她扁着嘴巴，抬起头瞅了一眼叶柯，那小眼神，忒委屈。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坐下说，别人都看着呢。” 叶柯坐下，小冬被云朵按坐在叶柯的旁边，“请喝。” 冷小北也坐了下来，他看得清楚，叶柯很在意小冬。 那么，他也就放心了。 云朵又说：“冷学长，难得你回上海还来看我们，我跟老大真高兴，呵呵呵呵呵。”好尴尬，囧。 这时，餐厅的经理赶了过来，报信的短信是他发的，可他没有想到叶柯真的会过来啊，这个大老板连开业都没进来，今天可是第一次。 “总裁，您来了……要包厢吗？要吃点什么？”就怕招呼不周，他才上任没多久，不想被炒鱿鱼啊。 叶柯沉着脸，脸色严肃到有些可怕，“不用，没胃口。”其实他想拉着小冬走，但是，他还有话跟冷小北说。 “这……”经理十分为难，总裁大人心情很不好，情况很严重。 所有人都朝这边投来异样的眼光，顾客是，餐厅员工也是，小冬真是坐如针毡。 搞什么鬼，我们又没做什么，只是见了个面而已啊！小冬越想越觉得憋屈，老男人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不讲理。 “经理，我身体不舒服，我请假。”小冬站起来就要走。 你不是最要面子的吗？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人尽皆知？我又不是在偷.情，这要别人怎么看我啊！太不可理喻了，太霸道了！ 叶柯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回来！” 小冬不愿，用力甩着手，可是她哪里帅得掉叶柯的手，那么大的手劲。 云朵也吓到了，明明就没什么啊，这样一闹，顿时觉得有什么了，“叶大少，咱们就是校友见见面啊，你真别误会。” “我说了我没有误会，我老婆做什么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叶柯反问。 小冬怒了，丫的老男人闹这么大的排场，就是为了当众公布她跟他的关系，就是为了要她工作不了，嘴上说得好好的，不干涉不干涉，可是事实是，他害她丢了两份工作。 179 叶柯的焦虑 179叶柯的焦虑 小冬怒了，丫的老男人闹这么大的排场，就是为了当众公布她跟他的关系，就是为了要她工作不了，嘴上说得好好的，不干涉不干涉，可是事实是，他害她丢了两份工作。 即将很快马上立刻就是两份工作。 “你够了！”小冬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地面对坐在沙发上的叶柯说，“我交什么朋友见什么人是我的自由，我不觉得见一见曾经帮助过我的学长有什么错，你别发神经行不行。” 谁都要面子的好吗，不光是他叶柯大总裁要面子，她也要，她更不能把冷小北也牵扯进来，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一见面多尴尬，没事都变有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且不说在餐厅吵架是多么影响声誉的一件事，就凭安小冬给叶柯横眉冷对的样子，也足够大家胆颤的了。恐怕也只有小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才敢这么跟叶柯说话吧。 叶柯本来是稳占上风的，他即便是厉声说话也不是很响，可云朵和经理这一围上来，再加上小冬怒得跟小野兽似的，他们这里就备受关注了，他非常非常不自在，这不单单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这还涉及到他的尊严，以及他大男子主义的底线。 叶柯的鼻息粗重地一吐一吸的，若不是不想把影响搞得更大，他必定用更大声更严厉更得理的话把小冬说回去。他站起来，手一直没有放开小冬的胳膊，他对着冷小北淡淡地说：“好好把工商管理硕士念出来，你爸对你期望很大，别把心思放在概率为零的事情上。” 这，便是他想对冷小北说的话。 冷校长几次见面，都会旁敲侧击地跟他说着冷小北的情况，老人家是想让冷小北回国之后进明业集团磨练一下，毕竟上海这个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硕士博士一把抓，找份好工作也不容易。 比起叶柯，冷小北还是嫩嬷嬷，听到叶柯这像是鼓励又像是警告的话，他不寒而栗。 小冬被叶柯硬拉走了，冷小北呆呆地坐了好久，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无能为力，舀了一大勺冰淇淋放进嘴里，冰冰的，甜甜的，冰淇淋在嘴里融化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徒留下很腻很腻的余味，纠结缠绕于舌尖。 外面明晃晃的太阳，三十八度的高温天气，所有人事物仿佛都打不起精神，可叶柯的宾利车却开得老快，在大马路上横冲直撞的。 车里热得像蒸笼，尽管开了空调，还是热得浑身冒汗。叶柯一手把持着方向盘，一手紧压在小冬胸口不让她乱动，大手还紧紧地拽着她纤弱的手腕，两只手腕一把抓。 小冬最受不了他开快车了，她不想死，她不想玩命，而且这样做，她很容易晕车。 汗水从她脸颊上流下来，湿湿的，两鬓的头发黏在脸颊上，豆大的汗珠还在不断地往下流。 “叶柯，你放开我，你到底想干嘛？” “你别乱动。”丫头胆子不小，想动方向盘，还想跳车，真是不要命了。 “你抓痛我了。”小冬踢着车子大喊，可结果就是，膝盖都撞到了车身上。 叶柯不忍她再瞎闹，怒吼一句：“叫你坐好别动，你听不听！” 听，当然听，不听就是跟自个儿过不去。小冬撅着嘴巴，身子一滩靠在靠垫上，叶柯看她乖了，才松手。 手腕被他捏得发红了，膝盖也疼了，旧患新伤，小冬不争气地哭了起来，反正车里也只有叶柯，没有其他人。 见小冬一个劲地掉眼泪，还吸溜着鼻涕，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怜，叶柯心里更加乱了。 一回到家，小冬进门连鞋都没换，乱扯着脱下身上的工作围裙，一扔就扔在了地上，“我知道，你就是存心不让我出去工作，你就想把我绑在家里。”那暴跳如雷的样子，就是一只暴怒的小野兽。 叶柯极力克制着内心怒火，淡定地关门，换鞋，开空调。 绑住她，他是很想，可是他知道越是绑住她，她会反抗得越厉害。 “叶柯，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跟唐佳卉余情未了就可以接吻亲嘴，我跟学长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见一见面你就霸道不讲理，我有交朋友的自由，我不是你养的宠物。”小冬大喊着，极力撇清与冷小北的关系。 “安小冬，我没有干涉你交友，我也没有把你当宠物，我说过不准跟冷小北有来往，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我们连电话都没有打过，就前几天他在网上他给我介绍了教网球的工作聊了几句，昨天匆匆一见也没有说一句，今天他来店里我当然要好好招呼了，就算是一般的客人，我也要好好招呼啊，你就是在没事找事。” 叶柯只说了一句，而小冬一连串地回了好几句。 叶柯懊恼得一捋额前的头发，说：“可是你明知道冷小北喜欢你你还不避嫌，你就是喜欢玩暧昧，你就是想所有男人都喜欢你都围着你转你才高兴是不是！” 小冬半张嘴巴半天没有答上话来，心里拔凉拔凉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 叶柯一愣，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是说得重了些，可是还不至于为此感到抱歉，他声音稍稍放轻了些，说：“小冬，你得好好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冷小北是一个，叶洋也是一个，你不能总要我提醒你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 小冬有些抓狂，“我就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就那里一个劲地说说说，我几时招惹过他们，我都是能避就避能不见就不见，我心里就是被一头猪给占满了。你这么不相信我，干脆让我走得了！” 叶柯心里一抖，就是小冬这种动不动要走的洒脱样子令他不安，难道这里就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你这么拼命打工赚钱，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离开我？”他问着，声音低醇而沙哑。 “我……”小冬咬着唇，终是没有说出口。 叶柯反问：“你让我怎么支持你？鼓励你外出打工，纵容你离开我？丫头，我真的不知道你若是有一天翅膀长硬了，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他不希望她那么要强，在家里乖巧听话地当他的妻子不好吗？他养着她，宠着她，不好吗？ 小冬叹了一口气，“叶柯，你太自以为是了，你根本从来都没有试着了解我，你就会拿你的那套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一切都是你以为你认为你知道你觉得，你是太有自信了还是太没自信了？别做这么幼稚的事情，行吗？” 被一个小他八岁的丫头说成幼稚，叶柯打死也不会承认，可是，小冬的话好像戳中了他心底最不愿承认的软肋。是啊，我在生气什么，难道我还怕小冬跟冷小北跑了不成？ 叶柯顿时心烦意乱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处理冷小北的事情上，就是没有处理叶洋的事情上那么淡定和从容。要知道，冷小北只是告白而已，可是叶洋，他还强吻了小冬，他还是小冬第一个喜欢的人。 对于叶洋，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很了解叶洋的脾性，冲动鲁莽，但是却没有主见，这孩子需要引导，得理的话听得进去；可对于冷小北，他是不了解的，他看着年轻又优秀的冷小北突然之间就从小冬的生活中冒了出来，他能为小冬做的，人家也能。 而且从冷小北身上，他看到了自己上大学时候的影子，那时候多年轻啊，满脑子的鸿鹄之志，就等着学好一身本领去实现所有的理想，磨刀十载终出鞘，等过几年，冷小北一定不会是现在的冷小北，这令他有焦虑感。 铃声响起，叶柯一看手机，下意识地一皱眉，又犹豫地看了一眼小冬。 小冬别过头去，弯腰拾起扔在地上的围裙，转身走进了洗手间，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好好地洗一个澡，才不想去理会唐佳卉找他又有什么事情。 “喂，佳卉，什么事？” 关门的前一秒，听到的是叶柯对着手机说话的声音，她就知道。 直接开了凉水冲，流动着的自来水特别阴凉，初初的还有些刺激，但冲一会儿，比洗热水澡还要爽。 仰着头对着花洒，凉水直扑她的脸，把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一并冲刷掉，手掌上的伤已无大碍，但膝盖上的伤口沾了水还是会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小冬越来越无法忍受叶柯的霸道和自私，她心痛，因为他念念不忘的前女友，也因为他吝啬得一点信任都不给她。 她不愿当宠物，他开心了哄哄她，他不开心了对她发火；她也不想当气球，给她什么形状的容器她就能变成什么。 很多事情她不会去计较，但很多事情，她也忍受不了。 突然，浴室的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了，小冬吓了一跳，躲都来不及，本能地抱住自己的身体缩到角落里，“你干什么？！” “我出去一趟，你乖乖留在家里，等我回来再跟你说。”丢下一句话，他又关上了门。 小冬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心里又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这一次他不骗她了，他连骗都懒得骗了。 —— 医院门口，叶柯一下车就看到了几乎是同时赶到的唐佳卉。 唐佳卉穿着高跟鞋，小跑起来十分危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一把挽上叶柯的胳膊，“在急救室，快点，我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叶柯顺手扶住她，拉着她往急救室跑。 180 飚车出事 180飚车出事 叶柯顺手扶住她，拉着她往急救室跑。 听到高跟鞋的脚步声，唐天放这才转头看去。 “天放，你人没事吧？”唐佳卉看着衬衣上血迹斑斑的弟弟，着急得快哭了，再看看他已经上了石膏的右手，质问道，“你怎么才告诉我，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唐天放也是才苏醒不久，昏迷了近十二小时。他扯出一抹微笑，“姐，我没事，有事的在里面。”他的语气是一贯的轻松，但看他的表情，却一点都不轻松。 叶柯沉着脸，问：“通知云风家人了吗？” 接到唐佳卉的电话，唐佳卉在电话里面着急地说唐天放和赵云风赛车时出了问题，被送到医院抢救了，现在看来，唐天放没事，有事的是赵云风。之前就看到那两人大半夜的在机场路集合，他想提醒赵云风别跟唐天放走得太近，可却因为与小冬冷战而给忘了。 现在想来，真是后悔。 “没有，我没有他们的联系方法。”唐天放如实说，“所以才会让我姐把你也叫来了。” 叶柯紧皱着眉头，走到旁边打电话，赵云风是赵家唯一的独子，若是出点什么事情，赵家的人岂不是要疯了。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跟我保证会没事的吗？”唐佳卉责怪道，“脑子里面整天就是车车车，你就不顾着自己的性命啊？你看看你的手，本来就……”她说不下去，每每看到弟弟那无力的右手，她就觉得对不起他。 唐天放不吭声，神情凝重地靠在墙上，他低估了半夜的那场飙车赛，也高估了赵云风的控车能力。 凌晨两点，沿海隧道，唐天放驾驶的奔驰跑车一马当先，对手的帕加尼紧跟其后，落在后面的就是赵云风，再后面也有，但拉开的差距比较大。 几乎是同一点，车轮高速运转着，三辆跑车像闪电一样行使在隧道里，引擎的巨响声很刺耳，咻咻咻地一闪而过。 赵云风打转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盯着超上去的帕加尼，超上去，超上去，他心里不断地想。 第一次参与赛车，这果然是一种激烈的游戏，比起在游戏厅里面玩的赛车游戏，那可是强上几百几千倍。 唐天放一看照后镜，他看到赵云风的车一下子到了帕加尼的左边，一下子又到了右边，他知道赵云风想要超车。 隧道超车，那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而赵云风，太急功近利了。 驶出隧道，那是一条沿海公路，之所以选择这一个路段，是因为沿海路有比较多的弯口，更加刺激。 唐天放不断加速着，快速打转着方向盘，完美地连续拐过两个弯。 可是，后面并驾齐驱的法拉利和帕加尼就没有这么容易过了，赵云风的车在外围，过第一个弯口就又落了下去。此时的他满心的斗志，第一次赛车就能跑得这么好，他坚信自己能跑得更好。 转过第三个弯口，唐天放突然看到前面有辆私家车，该死的，这么晚了还有车，而更加该死的是，这辆车竟然正在掉头。 他不得已踩了一下刹车。 后面正在争抢跑道的那两辆车丝毫没有减速，赵云风出奇的专注，狠咬着牙，紧追唐天放车后，跟那辆帕加尼扛上了。 追得这么紧，前面一刹车，后面就看谁更能坚持了，这不但是比技巧的时候，更是比胆量的时刻。 “砰砰”两声，并驾齐驱的两车车身之间摩擦相撞，即便是“轻吻”，也喷出了刺眼的火花。 私家车似乎看到了飚车而来的跑车，司机慌了神，在这里掉头本来就是违规的，现在面对突如其来的飙车队伍，他吓得干脆踩了刹车停在公路上。 该死的！唐天放换挡减速。 可是，法拉利和帕加尼仿佛正在打赌一般，就是不减速，帕加尼的车身再一次擦过法拉利的车身，车头猛烈地撞上了奔驰车的车尾。 这太危险了，唐天放深知这一点，赛了那么多年的车，每一次就跟玩命一样，好在，他赌赢了，留下了性命，也汲取了经验。 而赵云分不懂啊，在赛车界他只是一个新手，没经验，技能也不强，赛车并不是油门踩得紧就够的。 他见旁边两车追尾，帕加尼被迫减速，他猛踩油门便超了上去。 悲剧来了，冲到第一他才看到前面停车的私家车，终于明白唐天放减速的原因了。他一慌，猛地将方向盘往左打。 这是一个左拐弯，赵云风方向盘打得急了些，车速过快，转弯过急，车子猛地侧翻过来，又在路面上快速往前滑行。 唐天放一看情况不妙，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踩了油门超速过去。法拉利已经不受控制，黑夜中，车顶与路面擦出无数的火花来，唐天放开车到侧翻着的法拉利车的前方，以车挡车。 他的目的，只是想通过与赵云风交好关系进而接近赵新荣，以查出当年父亲被污蔑的真相，而不是要赵云风出事。比赛之前他再三叮嘱，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可是，赵云风还是被他的拼劲拼过了头。 奔驰再一次减速，法拉利“砰”的一下撞到了奔驰的后面，奔驰车再减速。 更大的悲剧还在后面，一个右拐弯紧接着而来，唐天放后面堵着失控的法拉利，他若转弯，法拉利就会冲出公路，而公路下面是陡坡。 关键时刻，唐天放并没有选择右拐，能不能逃过一劫就看这次了。他凭着多年的经验，稳稳握住方向盘，一边间断地踩下了急刹车，一边慢慢地往右拐。 “砰”的一声，奔驰车撞到了公路边上的围栏，千钧一发之际，车子终于停了，但奔驰车的车身有大半都开到了公路以外。 刚才猛烈的撞击，唐天放往前一冲，撞到了方向盘，他眉角上面撞破了一个大口子，正在不断了往下淌血。 车子虽然停了，可是摇摇欲坠，他一动，车身猛然往下滑去。 唐天放当机立断开门跳车，身子重重地落地，又不断地往下滚了一段路。 迷迷糊糊之中，他看到法拉利的车轮子还在不断地转着，后面的车队也已经追了上来。 唐天放在医院昏迷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浑身都疼，头包着，右手也打着石膏，眨了眨眼睛，他感觉睫毛上有东西粘着，伸手摸了一下，是结痂的血块。 “护士，我的朋友怎么样？”他赶紧坐起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云风，闹出人命并不是他的本意。 护士小姐说：“你的朋友比你重伤多了，正在抢救室抢救，这已经是抢救第三回了，若是再不成，医生也没有办法。” 唐天放紧皱着眉头，也不顾浑身上下的伤痛，硬要下床，护士也拦不住他。 “姐，出事了，赵云风可能会死。” “出了意外状况，他翻了车，现在在医院抢救。” “好，你把叶柯也叫来，你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抢救室的灯还是亮着，赵云风在里面什么状况，谁都不知道，是生还是死，也不知道。 叶柯打电话通知了唐家人，犹豫了下，又打给了叶雨。 唐天放坐在椅子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说：“我提醒他安全第一的，他第一次跑，还这么猛，比我还猛。” 叶柯一听就火了，他将手机往裤袋里一塞，走上来一把揪起唐天放的衣领，“唐天放，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是不想小雨好过！”叶柯揪紧他的衣领往上一拎，更加大声地怒吼道，“你已经伤得她体无完肤，你还想怎么样？！” 唐天放紧抿着唇，难怪叶柯会误会，一般人都会这么想。 唐佳卉拉着叶柯，乞求道：“叶柯，你别这样，天放也受了伤，他也不想这样的。” 叶柯手肘猛地一抬，唐佳卉被推了一下，她穿着高跟鞋没站稳，一个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唐天放见姐姐摔倒，猛地推开叶柯的手，蹲下来去扶，“姐，你没事吧？” 唐佳卉摇摇头，“我没事。” 叶柯一皱眉，他不是故意的。 “叶柯，你可以针对我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姐？！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家伙。” “你……”叶柯一瞪眼，他跟唐天放就是互相看不惯对方，但看走廊里其他人正往这边看，他压住了怒火，冷冷地说，“我是不小心。” 唐佳卉笑了笑，“我没关系，你们别在这里吵，赵云风还在里面抢救，叶柯，联系上他家人了吗？” “联系了，马上赶来，”他抬眼瞪了一下唐天放，“小雨也会来。” 唐天放心里一揪，不再说什么。 没过十分钟，赵家的人就赶来了，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微胖干练的男人，不难看出，这就是赵新荣，脸上就刻着“干练”两个字。后面是赵妈妈，她是哭着来的，身旁有一个保姆搀扶着，赵妈妈保养得好，看起来很年轻，只是这红肿的双眼看起来是那么的沧桑。 “叶柯，云风怎么样了？”赵新荣上前就握住叶柯的手，急切地询问道。 “伯父伯母，云风还在里面抢救。” 赵妈妈赶着上来问：“他昨晚就出去了，一夜没回，打他电话是关机的，到底什么时候出的事？怎么会这样？” 叶柯转头，怒瞪着唐天放，这一切应该由他来解释。 181 犯错影响家庭地位 181犯错影响家庭地位 叶柯转头，怒瞪着唐天放，这一切应该由他来解释。 唐天放终于见到了赵新荣，可是他并不想以这种方式见到他，他心里复杂得很，敌视、讨好、内疚、懊悔，很难形容当下的情绪。 “我们去飚车……”看到赵云风父母惊诧的眼神，他更觉得头晕。 话还没说完，一个护士拎着医生赶过来，护士气喘吁吁地说：“陈医生，就是他，乱跑乱动，怎么都不听我劝。” 陈医生赶紧扶住唐天放，叮嘱着说：“唐先生，我们给你做了ct，检查结果出来了，你的大脑里面有淤血，你必须回病床上躺着。” 大脑里面有淤血，难怪一直昏昏的，他轻轻甩了一下头，用力撑了撑眼皮。 唐佳卉一听弟弟脑子里面有淤血，急了，拉着唐天放的胳膊说：“快听医生的话，走，去躺着。” 唐天放拉住姐姐，“呆会儿再去。” “不行，你必须马上接受治疗，万一淤血增多，你也得进去抢救室急救。” 唐天放嘴角一斜，“医生，你看玩笑吧，我能走能动，哪像你说得那么危险。” “我没有开玩笑，年轻人别仗着自己身体强壮就不信医生的话，要是你大脑里还在出血，而你还这样乱走乱动，你扛不过今天晚上。” “医生医生，我们马上去，”唐佳卉拖着拽着弟弟的胳膊，“走，你别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唐天放苦涩地一笑，他还真没觉得自己的大脑里面在流血，医生说的也只是可能，“姐，你别担心，我等会儿就去。”至少得等赵云风出来吧。 正说着，手术室的灯熄灭了，穿着手术袍的医生开门出来。 大家围了上去，赵新荣认得这个医生，是脑外科的主任医师，“张主任，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张主任一看是熟人，“这不是赵总么，这里面的是您儿子？”再看看后面那位高个子，“呦，叶总裁，您也来了？”他拍拍赵新荣的手说，“放心，总算是抢救过来了，一直在脑出血，令公子生命意志很顽强，都顶过来了，现在送去重症监护室观察。” 赵妈妈哭着问：“张主任，我能看看他吗？” “先不要，他情况还非常不稳定，任何因素都可能影响到他的情绪，你们先回家等等，度过今晚没有出血，就没事，但是之后的情况，我也很难保证了。” 赵妈妈哭得站不起来，一下子跪倒在地，“张主任，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大嫂，使不得，您赶紧起来，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今晚我会一直留在监护室观察。”张主任将赵妈妈拉起来，“唉，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上午警察都来问过笔录了，这两小伙子一直昏迷，身旁也没个人，连身份都不知道，我是万万想不到是赵总您的儿子的。” 赵新荣红着眼眶，但大老爷们眼泪一直没有流出来，“我也没想到我儿子会跑去飚车。” 走廊里又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但很快就顿住了，叶雨呆立在转弯口，第一个引入眼帘的，就是浑身是伤的唐天放。 她已经有二十九天没有看到过这个男人了，她记得很清楚，就是二十九天，每一天都在算着日子。 眼神里面的焦急立刻被痛楚所取代，她睁大了眼睛不让盈眶的眼泪流下来。 叶雨，叶雨，你千万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哭。叶雨咬紧牙关，拼命忍住。 唐天放也看到了叶雨，依然扬起那抹痞子的笑容，只不过眼神里面多了苦涩和心酸。他能看到叶雨眼中的痛楚，因为他也正在受着煎熬。 叶柯见状，他朝叶雨走去，抱住妹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镇定一点，云风目前没事，小雨，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赵爸爸赵妈妈都在。” 叶柯搂着叶雨走上前来，“伯父伯母，是我通知小雨的，她一听到云风出事的消息，太着急了。” 叶雨低着头，浑身都在抖。 赵妈妈忽然抱着叶雨，哭着说：“小雨，别着急啊，云风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叶雨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不知道她流的眼泪是因为唐天放还是赵云风，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个。 叶柯上前劝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哭，伯父，你带伯母先回家等消息，你们一定要注意身体，我会带小雨回去。张主任，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有什么情况请务必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唐天放，你就先去躺着吧，这笔帐你自然逃不了，我们会慢慢跟你算。” 赵新荣铮铮地看着唐天放，镇定又威严地说：“小伙子，先把伤养好吧。” 叶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一开门，就看到客厅里的电视开着，而小冬，盖着薄被睡在沙发上。 他走进，蹲下身来给她盖了盖好。 小冬睫毛闪动，慢慢睁开眼睛，“你回来啦……” “嗯，你在等我？”叶柯沙沙地问。 小冬没有正眼看他，她打了一个哈欠，“那睡觉吧，我是看电视看睡着的，沙发还你给。”说着，她起身要走。 叶柯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丫头，别走，我知道你在等我回家。” 小冬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她试过很多次，她的力气永远都大不过叶柯，“我不是在等你，我是看电视看睡着的。” 叶柯掰过她的身子，她的眼角还有明显的泪痕，“唐天放和赵云风飚车出事了，赵云风是家里给小雨介绍的男朋友。” 小冬很认真地说：“那也轮不到她找你啊！” 她还是生气，凭什么唐佳卉一打电话他就去，而那个唐佳卉，自己的弟弟出事凭什么找叶柯？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凭什么？！ 叶柯知道她在生气，他现在也能摸透她的脾气了，他继续说：“两个人都昏迷了，医院无法确认他们的身份，更加联系不到家人，赵云风抢救了三次才抢救回来，唐天放的伤势轻一些，醒来就给他姐打了电话，她就找了我。我去的时候赵云风正在抢救，赵爸爸赵妈妈还有小雨都去了，我把小雨送回家之后才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拉着我问个没完，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晚才回来。” “飚车出事是迟早的事情，你以后也不要开得那么快了。”她严肃地说了一句，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那小雨遇到唐天放了？” “遇到了，当时在抢救室门口，还当着赵爸爸赵妈妈的面。” “啊？那小雨有没有怎么样？” “没有怎么样，过去就过去了，小雨放得下，跟我一样。” 小冬当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不过她也不忘讽刺了句：“他们俩姐弟就是你们俩兄妹的克星，难道有血缘关系的人喜好真的那么相像？” 叶柯照着她的逻辑说：“可能吧，所以叶洋也跟我一样，不过还好，我已经把他打退了。” 小冬瞅着他，翻起一阵白眼，“就你这个醋坛子，还不准我男生靠近我了？我告诉你，别人喜不喜欢我我无法控制，但我自己管得住自己就好。你还控制不了唐佳卉对你旧情复燃呢，你也得管住自己，男人连自己都管不住，还想管住别人？休想！” 叶柯被教训了一顿，而且心服口服，“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我一向很懂道理，是你没注意。”小冬眼角上扬，开始得意了，“你太不关心我了，也太不了解我了，你都不懂我心里想要什么，你也从没关心过我想干什么，你就是自以为是地要我干嘛干嘛……” 叶柯眉头越皱越紧，说她有道理，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哲学家了，说起来滔滔不绝，他打断她，“既然你提出来，那我保证以后会注意，多关心你，多在意你。” 越说，他俊朗的脸庞越靠近，声音也越来越低沉，低醇而又富有磁性，直到话说完毕，热吻也落在了她的唇上。 小冬一下子闪开，提醒道：“你还在死缓期间，得看表现，不能开荤。” “我今天表现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偷看我洗澡，太没品了。”说着，她一把推开他的胸膛，把薄被丢进他怀里，“我要睡觉了，晚安，厅长！” 看她要走进卧室，叶柯懊恼地说：“丫头，你得寸进尺了吧？” 小冬头也没回，直接说：“必须给你教训，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就可以蒙混过关，我安小冬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与其说不好哄，倒不如说这是原则问题，不能给个巴掌塞颗枣，然后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欺骗，二次欺骗，那是很严重的问题。 卧室的门给关了，叶柯挫气地倒头躺进沙发里，沙发里还留有小冬的余温，枕头上薄被上还有一股清香味，夹杂着一丝丝清甜的奶香，他更不淡定了，死缓期间不能开荤吗？死缓期间不能开荤吗？？又不是真的在坐牢，至于这么严谨么？ 小冬开了一条门缝，小脑袋探出来说：“浑身都是汗，还不赶紧洗澡？我明天不想闻到沙发里全是你的汗臭味。” 叶柯弹坐起来，怎么，现在是轮到小丫头治我了么？ 所以啊，千万不能犯错，犯错太影响家庭地位了。 182 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你 182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你 一大早，周越战战兢兢地进到总裁办公室，“总裁，广州那边找确实不到人去，张总和陈总都在外面出差，傅总必须留守在公司，而且他手里也有许多事情，实在挪不出时间，时间太急迫了，真的调不过来。其他倒也还好，可是广州那边有一个剪彩仪式，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的。” 叶柯听了周越这么多话，只是嗯了一声。 “所以总裁，这趟去广州，还是得您亲自去，谁都无法顶替您的位置啊。”周越巴结着，这话昨晚琢磨了一晚上，就怕叶柯一顿火把他烧死。 “好吧，那就照原计划进行。” 周越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柯，兴奋地说：“好，那我再去订机票，立刻去。” 叶柯笑了笑，确实不应该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工作的，拿起手机给小冬打去电话，“丫头，上回三亚没去成，不如带你去广州如何？” “去广州？有什么阴谋啊？” 臭丫头，我对你还能有什么阴谋，别把我想得那么卑鄙行不行。他柔声说：“我要去广州出差，带你去玩玩。” “我考虑考虑，什么时候？” “明天。” “那不成，我早上还有家教呢，你别想让我的工作全丢光。你去吧，工作要紧，无聊的话可以带上你的秘书，我看她们应该挺乐意的。” 听听听听，这什么话！叶柯又说：“要工作有什么难的，跟云朵商量了没？来明业实习的事情。”不逼她，让她自己决定，她有她的想法，她说她要自由。 “还没呢，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拎着水果打着伞呢，没其他事我挂了。” 叶柯听出了一阵不耐烦的语气，又被嫌弃了，最近他总是被嫌弃，“你去医院干嘛？探病我妈会去，这么热的天别老往外跑。” “你妈是你妈，我是我，我还没见过赵云风呢，想去看看，我已经跟小雨打过电话了。” “好吧，我没空去你去也一样，你代我跟赵云风问好吧。” “成，买水果的钱你给报销。” “我报销，我都报销，你买了什么？太重不好拎啊，打个的，别去挤地铁了……” “你好烦啊，我挂了。”老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唐僧了，受不了。 叶柯不但没生气，还在电话里笑了出来，“你挂了？千万别啊，你还这么年轻。” “……我不理你了。” 挂了电话，叶柯忍不住傻笑了一阵，他想他的死缓期肯定很快就会过去的。 外面真的不是一个热字可以形容的，上海的酷暑是又热又闷，烈日当头，一丝风都没有，路边绿化带上的小树小草一动都不动，小花都快萎了。 小冬拎着一个水果篮吃力地往医院走，水果篮扎着彩带，包得花里胡哨的，里面都是高档水果，代表叶柯来的，不能太简单啊。 来到病房门口，里面坐着很多人，都是赵家的亲戚朋友，一听说赵云风出事，都赶过来探望，公公婆婆也都在，赵云风在最里面的监护室里，探病的人都聚在外头。 小冬只是看了看就退出了，这么多人在，公公婆婆一定不想她露面的，她还是识相一点等人少了再进去吧。 于是，她又拎着沉重的水果篮子往外走，先去找个地方歇歇脚，出了一身的汗。 走到走廊的尽头，这里是普通病房区，小冬看到唐佳卉正在给唐天放喂水喝，看样子他的精神状况不错，比卧床不起的赵云风好太多了，可是吧，同样是受伤，同样是住院，两间病房却天壤地别。 赵云风住的是贵宾房，不但有监护室，还有会客室，跟酒店似的，唐天放住的就是普通的病房，一张床一个床头柜；赵云风病房外面摆满了花篮，走廊上也到处都是，亲戚好友都来探望，唐天放这里却冷清得很，只有一个姐姐陪着。 这对比之下，小冬不禁同情起他们两姐弟来，没爹没妈没朋友，这日子想想都艰难啊。 后面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冬，你怎么在这里？” 小冬回头一看，“莫老师。” 病房里的唐佳卉和唐天放都朝门口看，小冬尴尬地说：“我来探病的，不过那边人太多，我就瞎走走。”她转头瞥了唐天放一眼，“我不知道这里也有个脑震荡患者。” 莫以洋笑了笑，“我说医院门口怎么连一个停车位都找不到，估计都被那边的人给停去了。”他接过小冬手里的水果篮，“这么重，你这小身板拎着不累？先放着，呆会儿再拎过去。” “可是……”小冬有些不好意思，放哪都不想放在唐天放的病房里啊。 唐天放不屑地说：“我不稀罕吃你的任何东西，就放在门口，再里面我也不准，这病房是我付了钱住的，你也别进来，我看到你就头痛。”能不头痛么，每一次过招都是他被整得惨兮兮的。 小冬白了他一眼，不甘示弱地说：“我也没打算给你吃任何东西，我根本就不是来看你的，我可是来看我未来妹夫的。”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吼得用力了，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小冬想反驳却又不忍心，想想算了吧，跟一个脑震荡的人计较这么多干什么，万一气得他脑出血死掉了，她还得内疚一辈子，她接回莫以洋手里的水果篮，“莫老师，我还是走吧，这里可是人家付了钱住的，我也不乐意呆，更不想见三观不正的人，我走了。” “安小冬，你在放什么狗屁！”唐天放将手里的水杯朝小冬扔过去，听不得自己的姐姐被人侮辱。 “啊……”小冬吓了一跳，幸好莫以洋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水杯这才打在了墙上，哗啦啦一声碎落在地。她燥了，“唐天放你都脑震荡了还不安耽，你活该，这就是现世报。” “滚啊，滚！” 唐佳卉按住他的肩膀，“天放，你不要乱动，医生说你不能激动的。” 莫以洋又接过小冬手里的水果篮，赶紧拉着她退出去。 里面的唐天放还在咆哮着，“姐，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你，你没错，你没错！” 唐佳卉哽咽的声音传来，乞求着说：“天放，冷静点，就当我求求你了，别说了。” 病房外，小冬十分尴尬，“莫老师谢谢你，不过，我可不是存心来找碴的，我真的只是路过。” 莫以洋无奈地说：“怪我，我不叫你就没事了。” “诶，那你千万别这么说，哪能怪到你头上去啊。”小冬内疚起来，“我还是走了，你去看看那家伙吧，万一真闹出什么脑出血啊什么的，我可担待不起。” “小冬，”莫以洋忽然叫住她，一本正经地说，“佳卉他们姐弟在国外受了很多苦，她和叶柯的事情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我希望你别为难她了。” 小冬听着不对啊，怎么是她为难唐佳卉呢，一定是唐佳卉跟莫以洋诉苦说了什么。她转回头来说，“莫老师，唐老师以前跟叶柯是什么关系我管不着，我只知道现在叶柯已经结婚了，唐老师就不该对一个已婚男人说出要复合的话，就算他们余情未了旧情复燃，那也应该等叶柯和我分开之后，莫老师你说对吗？” “对。”莫以洋有些吃惊，竟然被反问了。 “虽然我跟叶柯还没有领证，但我们是事实婚姻，一样受到法律保护，唐老师是当老师的，还是我的老师，她教导我我尊重她，但是那不代表她能破坏我的家庭，而我还不准说什么，莫老师你说呢？” 又一个反问抛过来，莫以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干笑着说：“对。” 这样说明白也好，大家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谁都不想撕破了脸皮闹得不愉快，小冬挺直了腰杆，说：“莫老师，今天我可以道歉，我确实影响了唐天放的休息，但是，也请你转告里面这俩姐弟，不要以为被别人伤害过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伤害别人，那样做只会叫人厌恶。” 莫以洋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冬也没期待他说什么劝慰的话，“好了，我说完了，我去探病人去了，莫老师再见。” “哦，嗯，再见。” 赵云风的病房里面少了些人，很多都是到一到放下礼品就走的，毕竟病房里人多了也不好。小冬吃力地拎着水果篮，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了看，没之前那么热闹了，但公公婆婆还在，她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开门的是叶雨，“小嫂子，你来了，我刚还在说呢，你怎么还不来。” 小冬走进病房里，看到叶明和温美若，乖巧地低了低头，“爸，妈，你们也在啊。” 温美若不吭声，将头撇向一边假装没听到，叶明随手指了指小冬，命令道：“小冬，还不快叫人，不懂礼貌吗？” 小冬将水果篮放在一边，小碎步移到另外两个人面前，她想这应该就是赵爸爸和赵妈妈了，有点面熟，应该在过年的聚会上见过，“赵伯父赵伯母好。”叶柯说了，见到人家爸妈得叫伯父伯母，嘴巴甜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赵妈妈微笑地回应着：“诶，这大热天的还拿东西过来，谢谢你了。” 183 不逼死我们您不甘心吗？ 183不逼死我们您不甘心吗？ 赵妈妈微微一笑，回应着：“诶，这大热天的还拿东西过来，谢谢你了。” 小冬也笑了笑，“不客气，叶柯工作比较忙，明天要出差，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所以他就不能来了，不过他跟我说了，云风妹夫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伯父伯母就放心吧，他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那小嘴甜得，完全听不出来她刚才还跟唐天放杠上了。 叶明摆着一副标准的麻将脸，却也不自觉地眉毛一挑，嗯哼，小丫头片子，嘴巴倒是挺利落。 赵妈妈拉着小冬坐下，“小冬，先喝杯水吧，解解渴。” 说着，赵妈妈拿了热水壶要给她倒水，这可使不得，要人家给她倒水，公公婆婆一准看不惯，小冬立马站起来，“伯母，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坐着休息一下吧。” 赵妈妈夸赞道：“美若，你的儿媳妇可真懂事，现在的小年轻有几个这么懂事啊？！小雨也乖，你当妈妈很优，当婆婆也不赖。” 温美若被夸心里自然开心，她尴尬地笑了笑，“是啊，都是乖孩子，不用我操心。” 小冬喝了口水，终于喝到水了，都快渴死了，但是，当着人家的面，她还是挺会做样子的，再渴也得忍。她抿了抿嘴，只喝了一小口，然后就乖乖地坐着。 瞅了一眼监护室，赵云风嘴巴里面插着管子，头上胸口手上脚上各种仪器，看起来挺恐怖的，阿弥陀佛，真的要赶快好起来啊。 再看看叶雨，她憔悴了许多，想来心情也挺复杂在，那个混蛋唐天放还在同一层，不知道小雨有没有去瞧瞧的冲动，不过看他那生龙活虎的样子，肯定很快就会出院的。 这时，张主任匆匆忙忙地从门外冲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张主任……” 张主任没停下，伸手示意先别问，他们很快冲进了监护室。 不难想到，肯定是赵云风的情况又不稳定了。 “不是说度过晚上就没事了吗？”赵妈妈失手掉落了手中的杯子，“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大家赶忙走到玻璃窗外看，小冬离赵妈妈最近，看着赵妈妈酿跄的样子，赶紧扶住她。 里面医生抢救有条不紊，忙而不乱，而外面就是混乱一片。 赵妈妈这才心情好一些，遇到这种状况，她又崩溃地大哭起来，小冬拍着赵妈妈的背，小身板用力地撑着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的赵妈妈，哎呦喂，谁来帮一把啊。 大家都着急了，都在看着监护室里面，把她俩给忘了。 “伯母，伯母……”感觉怀里的赵妈妈像一滩软泥一样滑了下去，小冬实在抱不住了，“伯母昏倒了！” 赵新荣也着急啊，一面是生死垂危的儿子，一面是伤心欲绝的妻子，这些年经历的风风雨雨练就了他沉稳干练的一幕，可是这个硬朗的中年男人，也经受不起这种灭顶的灾难。 他掐着妻子的人中，使出浑身的力气掐着。 赵妈妈醒了，醒来又是哭，嗓子都是哑的，“老公，我们的儿子怎么办啊，他要丢下我们两个老的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赵新荣苍老的面容也微微抽搐起来，“你要坚强一点，咱们要相信张主任……” 这个年过半百历经沧桑的老人，如今也只能将儿子的性命托付给医生。 叶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要找唐天放去，手杖拄得“啪啪”作响。 “老头子，你去哪里啊？”温美若赶紧跟上去，这老头子的血压高啊，可别闹出什么大事来。 “爸，爸……”叶明的方向很明显是去找唐天放的，叶雨叫了几声，却没有跟上去，她现在不想也不能见那个男人啊，可是心里又担心着，担心着父亲，也担心着他，“小嫂子，你快去拦住我爸，我留在这里。” 小冬用力地点点头，“好，好。” 小冬追出去的时候，叶明已经冲进了唐天放的病房，她心想，完了，依照公公的脾气，可别闹出什么大事来。 “喂，老公，你赶紧来医院，爸找唐天放理论去了。” 还没等叶柯回过神来，小冬就挂了电话，“喂，喂！”真糟糕，他放下工作，拿起钥匙就走。 叶明那火爆的脾气，谁都拦不住，要不是病房里还有莫以洋在，恐怕唐家两姐弟都少不了挨打。 莫以洋紧紧抓住叶明的手杖的顶端，质问道：“叶伯父，你想干什么？！” 唐天放见叶明举着手杖打来，第一反应当然是要反击的，他已经从病床上跃了起来，是唐佳卉死命拽着他。 “松开，”叶明愤怒到了极致，双眼瞪得像铜铃，“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这个混蛋。” 他的儿子当年跟着这家伙去飚车，为了唐佳卉还跟家里反目，他的女儿因为这个家伙割腕自杀，他憋着这口气没有教训他，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这个混蛋还来害他的准女婿，他实在是忍不了这口怒气了。 “松开，我要打死这个畜生！” 莫以洋一直看不惯叶明的霸权主义，他一直回避着叶柯去明业工作，就是不想跟叶家有任何接触，这下，他铮铮地直视叶明，反问道：“叶伯父，难道您还想跟八年一样，用蛮力欺压他们姐弟？！您一直高高在上受人尊敬，但您的所作所为，简直叫人不耻！”这话，八年前他就想说了。 小冬一看这情景，公公这是要跟莫老师干架么？莫老师年轻力壮的，公公哪是他的对手，再加上那个唐天放，不行不行，绝对要保护好公公。 “莫老师，别啊。”她喊着冲到两人中间，“妈，赶紧把爸拉开啊。莫老师，冷静冷静。” 温美若是看傻了，老头子这些年脾气收敛了许多，反正老爷子发起火来，她一般都是不支声的，这下被小冬一提醒，她这才回过神来。 可是叶明已经被激怒，莫以洋这一通火上浇油浇得他完全淡定不下来，“松开，莫以洋，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清楚这对姐弟，叶柯当年走错路，作为长辈我不想你也走错路。”他用力拉回手杖，这是他的武器，“别跟他们姐弟走得这么近，他们会害死你的。你给我松开。” “呵，笑话，我不是叶柯，你别把你的专制用在我身上，你留着给叶柯吧。”莫以洋力气不小，更不会让叶明在这病房里胡来，他抓着手杖不放，决不让叶明有动手的机会。 小冬杵在中间很为难啊，公公的脾气她是约莫知道一些的，老人家火气上来了就是那么一阵，千万不能在气头上的时候顶撞他，她恳求地看着莫以洋，“莫老师，求求你别跟我爸吵了行吗？他身体不好，他就是太冲动，他……” “走开！”叶明大吼一声，另一手把小冬给推开了，这什么儿媳妇，这种时候还求人家，丢不丢脸！ 叶明虽然年纪大，但力气也是不小的，这一推把小冬给推撞在墙上，小冬的肩膀都撞得生疼生疼的，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现在救火是最重要的，反正叶柯快来了。 眼见叶明和莫以洋抢着手杖谁都不让谁，而叶明的额头都冒出细汗来，小冬又一头扎进了两人中间，她干脆两只手一同揪住了手杖，他们俩抓两头，她就抱中间，谁都抢不到，“莫老师，我爸年纪大了，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你就松开吧，我保证他不打人。” “丫头，你跟他说什么对不起，是叶家的媳妇就应该站在我这边。” 哎呦喂老爷子啊，我就是站在你这边才这么说的啊！小冬苦恼极了，她擅长打架，不擅长劝架。 “小冬，你走开，免得伤到了你。” “丫头，闪开，今天我不教训这个伤天害理的混蛋，我就不叫叶明。” 这边的火烧得正旺，那边唐天放也压抑不住怒火跳了起来，“叶明，你才是一个老混蛋，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你晚上睡觉睡得安耽么？！我还没有跟你算帐，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好啊，那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小冬眼见唐天放也冲上来了，这可怎么得了，唐天放虽然伤残着，但他那是小伤好吗，照样能打死一只老虎。 说时迟那时快，她也不知道想的，伸腿就踢向唐天放的胸口，唐天放着实挨了一脚，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汗哒哒，我真不是故意的！小冬又是激动又是抱歉。 关键时刻，温美若吓得什么都不敢做，只是拉着叶明，她心想着，嘿，安小冬还真不怕啊，连唐天放都敢打。 唐佳卉的眼角还挂着泪痕，她扶着弟弟，凄凄惨惨地说：“叶伯父，当年你拿我弟弟的性命逼我离开上海，我们背井离乡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放过我们吗？” 叶明狠狠地瞪着唐佳卉，斥责道：“你还好意思说啊，当年是谁……” 唐佳卉连忙接上话打断他，“叶伯父，当年的事情我们不想再提了，叶柯已经结了婚，叶雨也有了归宿，赵云风受伤，天放也受了伤，没人逼赵云风飚车，都是他自己愿意的，这一切都是意外，您不逼死我们您不甘心吗？！ 叶明紧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大骂到：“你这个虚伪的女人。”一边骂，还一边用力地拉着手杖。 184 到底还是老公有魄力 184到底还是老公有魄力 叶明紧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大骂到：“你这个虚伪的女人。”一边骂，还一边用力地拉着手杖。 莫以洋狠狠抓着手杖，“叶伯父，这里您是长辈，请您自重。” 唐天放又急又怒，若不是他，赵云风现在已经在火葬场了，他推开唐佳卉，抡起拳头就往叶明打去。 小冬一看，不得了，她身子被手杖挡着过不去，她本能地伸出双手护在叶明面前。 “啊，痛死我了！”小冬忍不住喊出声来，唐天放的拳头直接打到了她的两只手手背上，然后她的手掌再拍到叶明的脸上，她怀疑手掌的骨头是不是已经断了。唐天放真是疯子，连叶明都敢打。 叶明直接吃了小冬一个嘴巴子，身子骨往后退了两步，手也脱离的手杖。 小冬甩着剧痛的双手，满脸惆怅地说：“爸，你没事吧？” “丫头，你添什么乱，你不挡他打不到我！”叶柯之所以那么爱面子，就是遗传到了叶明啊。 小冬一脸囧样，我要是不挡，拳头就直接挨您脸上了啊。 手杖落在了莫以洋手里，但是他并不屑，“小冬，拿去，扶你爸走吧，这里不欢迎他。” 小冬依旧在甩着手，真的好痛好痛，“哦。” 小冬刚伸出手去接，叶明快一步接住了手杖，并且夺了回来。别看他年纪大，可是宝刀未老，每天都打太极的人啊，还经常去打高尔夫的。 叶明拿到手杖，利索地一挥，重重地一杆子打在唐天放的身上。 “天放！”唐佳卉疾奔过去，用身体挡住了连续下来的两杆。 莫以洋震怒了，这个叶明真是越老越暴力，越忍他他越嚣张。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直接扣住了叶明的手腕，去抢手杖的柄。 叶明不放，手杖就凭空乱挥起来，小冬想上前阻拦，看她无法靠近，“你们别闹了，这里是医院啊，莫老师，停手，停手。” 眼见姐姐被打的唐天放也冲上来，他皮糙肉厚的不怕被打，上前就抓住了手杖的中间，三个人就这么争抢起来。 小冬和唐佳卉见状，都冲上去拉人，这一个老的两个小的，怎么都这么暴力啊？！ 温美若是从来没见过这种仗势，“医生，医生，来人啊，要出人命了。” 这时，叶柯终于来了，看到扭打成一团的五个人，他狮吼一声：“全都给我住手！！” 病房里的哄闹声顿时安静下来。 “都在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搏击场！”此时的叶柯情绪十分激动，青筋明显迸出，他凶暴起来的样子比叶明还狠，令人不自觉地畏惧。 莫以洋松开叶明的手，唐天放也松开手杖，温美若赶紧上前扶着叶明，而叶明一甩手不要她扶，拄着手杖铁铮铮地站在原地。老爷子脾气也倔得很，他不要任何人扶，他还没有老得可以任人欺负。 叶柯严肃地看了一眼莫以洋，又看着唐佳卉和唐天放，他们的胳膊上有明显的被手杖打过的痕迹。他转身看着叶明，“爸，你闹够了没有？！多大的人了，也不顾着自己的身体。” 叶明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板一眼地说：“我就是看不惯这俩姐弟，我就是要打死这个畜生，几次三番来害我叶家的人，简直阴魂不散。”老爷子也有任性的时候，特别是自己的儿子都不帮着自己的时候。 叶柯知道父亲心里有气，唐天放实在该死，害了小雨在先，现在又害赵云风，他也想狠狠地给他两耳光。但是，绝不是在医院，也绝不是现在。 “爸，我们先回去，云风还生死未卜，赵家的人都没说什么，你就先在这里打人，你叫赵伯父伯母怎么想我们跟唐天放的关系？我们现在不是要替谁出气，我们要保护小雨啊。” 叶明皱了皱眉，想起叶雨，他也一阵心疼，一想到自己疼爱的女儿被唐天放糟蹋，还绝望到要去自杀，他就痛彻心扉。他失眠的夜晚绝对不会比温美若少，只是他很少表达出来而已。 叶柯见叶明稍有缓和，连忙说：“妈，小冬，快扶爸回去。” “老头子，我们去看看云风。” 小冬看了叶柯一眼，连忙跑上前扶着公公。 到底还是自己的老公有魄力，他一来，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叶柯无意间瞄到小冬红肿的手背，怎么，伤人的不止他爹啊，还有对方啊。他转过身来看着唐天放，目光如炬，眼神似刀，他低低地说：“我们不会道歉，这惩罚对你而言是小的，如果赵云风出事，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柯……” 叶柯抬起手阻挡在莫以洋面前，示意他不用发言，举手投足都是一种命令。 他的眼神又转向唐佳卉，如果说抱歉，他唯一要道歉的只有唐佳卉了。 “自求多福吧。”最后，他只是扔下了这么一句话，淡淡的，像是劝慰，也像是警告，没有愤怒，没有丝毫感情。 监护室里的护士开门出来，欣喜地说：“病人醒了，一切指标正常。”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赵妈妈还是哭，但嘴角露出了难得的笑意，赵爸爸也热泪盈眶的，拉着妻子的手说：“没事了，没事了。” 坐在凳子上歇脚的叶明心头落下一块大石，如果唐天放真是因为赵云风跟叶雨交往而故意害死赵云风，那么，这件事情他也不能袖手旁观的。 监护室里，赵爸爸赵妈妈和叶雨进去了，赵云风吸吐着微弱的气息，朝他们笑了笑，“我没事……”刚刚拔掉喉管呼吸器，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也十分虚弱。 叶雨有些激动，她抓住赵云风的手说：“云风，是不是唐天放做了什么手脚，是不是他害你的？”不止她这么认为，大家都这么认为，如果是，那么，她对唐天放就真的只剩下恨，什么感情都被消磨完了，就是见不得太卑鄙的人。 而赵云风却摇摇头，“不是，是他救了我……若不是他，我肯定当场就没命。” 叶雨心口一疼，眼泪刷刷地往下流，低着头，泪水全都滴在了床单上，止都止不住。宁愿听到是肯定的答案，那她就可以骂醒自己，唐天放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小人，一点都不值得她留恋。 赵云风不知所以，还以为叶雨是因为自己而吓到了，他紧紧握着叶雨的手说：“小雨别哭，我真的没事。” 一旁的护士小姐劝道：“叶小姐，别这样，病人的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心痛、内疚、无奈，叶雨根本就无从解释，“我……我先出去，你跟你爸爸妈妈先说说话吧。”说完，她逃也似的转身跑出监护室。 赵云风手心里猛地一空，他还没有准备好，叶雨就把手抽走了，他手指相互捏了捏，湿湿的，那是叶雨的眼泪。 他嘴角动了动，说：“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还有小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叶雨一出监护室的门就哭得挥泪如雨，不断地抽泣，身子靠在门上站都站不起来。她手腕上那道疤痕还非常明显，这么热的天，她也只能穿着长袖。 手上的伤痕可以遮盖掉，可是，心里的伤口却远远没有愈合。 叶明和温美若心知肚明，叶雨从小就是一个开朗爱笑的孩子，也就是从割腕之后就大变了样，敏感多疑，沉默寡言，无端端地发呆，无端端地发脾气，也不敢去指责她。 温美若担心引起赵家人的怀疑，便压低了声音劝道：“这是医院，他们人都在里面，你不能这么哭，快别哭了。”还是叶柯说得对，他们最重要的是保护小雨。 小冬看到叶雨泣不成声的样子，哪里止得了啊，她连忙去扶住她，“爸妈，不如我带她去外面走走？” 叶明挥了挥手，默认了。 叶柯想跟着去，小冬却说：“老公，你留下，万一……”她用眼神瞅了瞅叶明。 叶柯点点头，视线落在她越发红肿的手背上，“好，别走太远，外面很热。” “嗯，放心吧。” 叶柯轻叹一口气，丫头啊，又让你受累了。 医院大厅，叶雨呆呆地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她双眼浮肿，目光呆滞，整个人就跟抽干了灵魂似的。 小冬拿出一块钱硬币投进了自助咖啡机，可是，机器吞了钱，却不给咖啡。 今天够燥的了，连一台机器都欺负我？我就不信邪，我就不让你白白吞了我的钱！想着，小冬往后退了几步，双手互相捋了捋一下胳膊，扎稳马步，右脚出击一踢，咖啡“哗哗哗”地流了出来。 事实证明，当规则规则行不通的时候，只能靠暴力解决了。 小冬端着咖啡递给叶雨，可是叶雨却摇摇头不想喝，推了一下她的手：“小嫂子，你喝吧，别管我了，我想静一静。” “嘶……”痛死了，特别是手指手掌连接的关节，拿东西痛，一碰也痛。 叶雨这才意识到，“小嫂子，你的手受伤了呀。” “嗯，被唐天放那个坏人打的，他想打爸。” 叶雨一听到唐天放的名字，眼神又呆滞起来。 糟了，早知道就不提了，小冬赶紧转移话题，“云风妹夫说了什么，让你哭成这样？” 叶雨讷讷地说：“我们都以为是他故意害赵云风，我哥当年会跑去飚车，也是被他带出来的，可是，我们都错了，是他救了赵云风……” 185 是他救了赵云风 185是他救了赵云风 叶雨讷讷地说：“我们都以为是他故意害赵云风，我哥当年会跑去飚车，也是被他带出来的，可是，我们都错了，是他救了赵云风……” “啊？”小冬张口哑然，这么说来，我们都错怪唐天放了，那刚才那场闹剧，还真是我们错了啊。 “小嫂子，你没来之前爸就去看过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看爸的脸色，肯定是把他骂了一顿。” 小冬想说，其实我也把他骂了一顿。 “其实我跟赵云风……并没有开始，我只是拿他应付爸妈的。” “啊？”小冬更加错愕，这个消息太劲爆了吧。 她一早就知道叶雨骨子里并不是乖乖女类型的女孩，可这也太有个性了吧，若是公公婆婆知道，少不了一顿臭骂啊，说不定还得请出家罚。 “那云风妹夫，哦不，赵云风也同意？配合你瞒着他爸妈？” “他家里也催得紧，他就答应了。”叶雨低下头，余留在眼眶里的泪也顺带流了下来，“我想他应该是喜欢我的，所以才会答应。” 小冬吞了吞口水，她不想知道这个秘密啊。 “小嫂子，你得帮我保密啊，我哥也不能说，他若知道就大乱了，把我骂一顿不说，肯定还会告诉爸妈。” 汗，你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啊，这不但耽误你自己，还耽误了人家赵云风啊，“可是小雨，除非你们真的交往，不然这事儿迟早有一天会败露的。”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说完全没有这可能，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开始下一段恋情，爸妈又逼得紧。” 小冬皱着脸，叶雨的苦衷也并非不能理解，“好吧，我会保密的，可是这事也不能拖太久……小雨，那你喜不喜欢赵云风？” 叶雨抬眼看了看她，眼睛里红红的，还有余留的泪花。 “那你还喜欢着唐天放？”何必啊，值得么？ 叶雨沮丧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嘿，这娃也太纠结了，跟叶柯一样，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嘛，这兄妹俩就是这点搞不清楚。小冬在心里默默地鄙视，叶柯躺着也中枪。 —— 病房里，赵爸爸和赵妈妈还没有出来，温美若拉着叶柯说个不停，情绪还没缓过来，说得那叫一个激昂。 “儿子，你那个老同学怎么这样，我说的是那个小伙子，尽帮着那两姐弟，还要抢你爸的手杖，小冬都求他了他还不松手。” “那个唐天放简直跟疯狗一样，上来就咬人，幸好小冬机灵挡了挡，不然你爸肯定要吃拳头了。” “还好你及时赶来，不然你爸肯定被他们年轻人给欺负。” “那个唐佳卉啊，就知道指责你爸，一个姑娘家心肠怎么这么歹毒啊，还是小冬好，要不是她，早就打起来了。” 叶明听到这里打断了，“好什么好，是叶家的媳妇就不该求别人，真丢脸。” “老头子，你都一把老骨头了脾气怎么还这么硬啊，小冬是担心你的身体，她要不是为了你，能求人？真是不知好歹，跟三个年轻人还想逞能，你都不看看你几岁，他们几岁！” 叶明被温美若说得答不上话来，他挥了挥手说：“叶柯，把那丫头找回来，刚才她扶着我我看到她手都肿了。丫头真蠢，伤了也不说。”末了他还补充一句，“是唐天放那个混蛋打的。” 叶柯想说，其实我也看到了，“哦，我马上去，你别去找唐天放了。”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用得着你教啊？！” 叶柯翻了一阵白眼，你比小孩子还不听话，至少小冬还比你懂事！ 刚走出病房，唐佳卉迎面走来，“叶柯。”她叫住他。 叶柯回头看了看病房，连忙关上门免得老爹听到又发火，他看着唐佳卉，问：“怎么了？” 唐佳卉穿着无袖连衣裙，白皙的胳膊上两道很明显的伤痕，似乎比之前更加严重了，“叶柯，我想你们一定是误会了，天放是贪玩，是不懂事，但是也绝对不会去害别人的性命，飚车是一次意外，谁都不想的。” 叶柯淡淡地问：“你敢说唐天放不是因为赵云风是小雨的男朋友而去接近他？”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但我相信我弟弟绝对没有害人之心。叶柯，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你们不能伤害他……”唐佳卉动情地说着，她是担心，她是害怕，万一赵云风真的死了，叶家和赵家的人都不会放过唐天放的，他们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她跟弟弟是斗不过他们的。 “佳卉，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件事情已经交给警方处理，云风还在监护室里，事故判定也还没有结果，我们有什么权利伤害你们？” 叶柯被她反问一句：“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叶柯一皱眉，唐佳卉问得他答不出来，若是以前，他绝对是站在父亲那边的，可自从知道父亲当年迫害这姐弟俩的事情之后，他对父亲就有些失望了。有些事真是说不上来，也保证不了。 “所以叶柯，就当我求你了，别让你爸伤害天放，行吗？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我！”说着说着，唐佳卉就哽咽起来，“以前我离开你是我不对，可是我没办法，你爸势力那么大，我们又都年轻，天放是我弟弟，我不能看着他被活活打死，我很无奈的，希望你能体谅我的苦。” 叶柯一听这话，心里的歉疚之情又涌了上来，“我爸那边我会尽量说服的，我一直都在劝他，不然小雨的事情，我爸也不会轻易放过唐天放。” 唐佳卉稍稍安下心来。 “现在云风已经醒了，呆会儿警方会过来做笔录，唐天放到底有没有动手脚，警方自会找个水落石出。”他又看了一眼她红肿的胳膊，“我爸下手重了些，但你也要理解他，身为人父，自己的子女被人伤害，那是拼了命都要保护的。去给医生看看吧，夏天容易发炎。” 唐佳卉侧脸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微微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我的妹妹再受到任何伤害，就跟你不希望你弟弟受到伤害一样。” 唐佳卉张启嘴唇，欲言又止，看着转身离去的叶柯的背影，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对我，也只剩下这点内疚了，或许还带着怜悯，叶柯，你怎么可以忘记对我的承诺，你说即便是我放手，你也不会放手，可是结果呢，你放手了，你转身了，走得比谁都要快。 走廊里，唐佳卉掩面哭泣，无声的眼泪悄然落下，原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原以为一切都会按照他们预想的轨道发展，殊不知，却闹了这么大一场祸。 病房里，赵新荣终于出来了，可把外面的人给等急了，他握着老友的手说：“云风没事，放心放心，不过……”他面有难色道，“云风说是唐天放救了他。” “啊？”温美若一阵错愕，“唉呦，老头子，瞧瞧你干的好事儿！” 叶明脸上有了些许愠色，“即便是这样，那混蛋也该打，正经事不干去飚车，害人害己。” 温美若一拍叶明的胳膊，“你还说！”她干笑着看着赵新荣，“呵呵，我家老头子嘴巴快，他说的是那唐天放，没有说云风。” 赵新荣，“云风也该骂，好好的跑去飚车，我说最近这阵子怎么总是彻夜不归，我看他一向注重事业，我还以为他在公司加班，没想到……唉，没错，就是害人害己。”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护士说刚才是他情绪不好乱动乱踢，这才叫了医生，他昏迷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醒了就难受！医生也说没事，难受说明有知觉，他意识也是清楚的。” “那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们了，老爷子，不如我们先回家？我看你啊，血压肯定又高了。” 叶明瞪了妻子一眼，有她这么在别人面前说他这不好那不好的么，他训道：“你很忙吗？来了总得进去看看云风，多大的人了一点道理都不懂，还是当妈当婆婆的人，丢人！” “……”温美若委屈不已，这什么跟什么啊，受了他一辈子的气了，丈夫儿子都是这种脾气，死要面子活受罪。 —— “丫头，你们在哪？” “一楼大厅坐着呢。” “我马上过来。” “好。” 小冬朝叶雨挥了挥手机，“你哥过来了，开心一点嘛，不然他又要唐僧了。” 叶雨纳闷了下，“什么？” “额，没什么，我是说他会担心你的。” 叶雨点点头。 “诶你想不想听你哥的糗事？” “我哥那么完美的人也有糗事？”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小雨，你太抬举你哥了吧，他完美？我……呕，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叶雨诧异地看着小冬，小冬拍拍她的肩膀说：“我告诉你啊，他刷牙的时候必定是对着镜子，眼睛睁大，鼻孔都放大，就这样就这样……” 小冬照着叶柯的样子一比，叶雨都看傻了，“我哥有这样？” “还有呢，他每次上大号就会玩手机，玩的是象棋啊，每走一步都有啪的一声，要是他便秘，最后会一直将军将军将军。” “真的？” “千真万确。” 叶柯走出电梯就看到坐在休息区的小冬和叶雨，小冬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细胳膊细腿的一直在挥舞，再配上她那生动的表情，把叶雨逗得哭笑不得。 186 因祸得福 186因祸得福 叶柯走出电梯就看到坐在休息区的小冬和叶雨，小冬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细胳膊细腿的一直在挥舞，再配上她那生动的表情，把叶雨逗得哭笑不得。 “还有还有还有，我要是去洗手间拿点东西，只要捏着鼻子，他那货就故意抱住我不让我出去，他说这样他就好使劲，太变态了。” 叶雨真的是忍不住笑，虽然眼睛里面还留着眼泪，“我哥……”额，汗，目标就在前方，她收住笑容，伸手指了指。 “什么呀？”小冬边问边转头，嗷嗷嗷，说曹操曹操就到。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叶柯直接拎了起来，“臭丫头在说我什么坏话？！” 谁敢承认啊，小冬头手共甩，“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说你坏话，小雨作证。” 叶雨一愣，她可不会说谎，支支吾吾地说：“额，那个……那个……” 叶柯看着叶雨捂着嘴笑的样子，就知道小冬一定在搞怪，“你给我老实点，说我什么呢？！” 小冬又摆出一副极其无辜的表情，“我就是把你爱玩象棋的事情说了说啊，谁知道小雨笑点这么低。” “真的？” “恩恩恩，绝对是真的，小雨你说呢？” 叶雨憋住笑，赶紧点点头。 叶柯还是半信半疑，但看到小冬那红肿的手背，就什么都不再去计较了，“走啦，我带你去拍片。” “拍什么片？” “x光，拍你的鸡爪。”叶柯往后对叶雨说，“你歇会儿就回病房去。” 小冬被叶柯拎着走，“诶，怎么可以把小雨一个人留下？” “你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还要不要她安静，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小冬忧心地往后看了看，她想叶柯说的是对的，“哦，好吧，对了老公，刚才小雨跟我说……她说不是唐天放害赵云风，而是救了赵云风。” 叶柯一怔，“真的？”这不是小雨给唐天放开脱吧？！ “嗯，真的，刚才她亲口告诉我的。”小冬放轻了声音，忧心地说，“我觉得小雨还忘不了那个混蛋啊，不然也不会哭成这样，是不？”不然也不会骗家里人啊，而且还拉着赵云风一起骗。 叶柯拍拍她的脑袋，“你还是看好你自己吧。” 拍了x光，果然是出了问题，骨头没伤，但伤到了指关节的软骨组织，必须上药包扎。 走出诊室，小冬比了一个“x”的手势，“帅气不？” “帅个屁。” 小冬诧异地看着叶柯，“天哪，你还能说屁？！” 叶柯白了她一眼，“你给我安静点。”他抓住她的胳膊去坐电梯。 回到病房，叶明拄着手杖气鼓恼恼地往外走，温美若一边跟在后面小跑着追他，一边说：“嘿，你个糟老头，做了错事还不肯认错，脾气是有多倔啊！” “爸，怎么了？” 叶明没理，气冲冲地往电梯走，后面的温美若一把拉住叶柯，“儿子，唐家俩姐弟过来了，把你爸给怄得，唉，我们先走了。” 叶柯纳闷地回到病房，看到赵妈妈正热情地给他们倒水，而赵新荣也一转平时的严肃沉闷之气，微笑着说：“云风说若不是你，他肯定就回不来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刚才的事情真是冒昧了。”刚才他也很想跟着叶明冲过去把这小子打一顿，可是他走不开，生怕自己的儿子突然就没了。 唐佳卉笑容款款地说：“赵伯父，现在云风没事，真是太好了，也还了我弟弟的清白。” 叶柯才走到门口就赶紧缩回了脚，搂着小冬的肩膀就往外走。 “怎么了？” “不进去了。” “你跟你爸果然是父子，过去说声对不起不就完了么，本来就是咱们错。” 叶柯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并没有错，唐天放不带赵云风去飚车，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况且，他们又没伤到什么，你还伤了手。” 小冬唏嘘着说：“切切切，拉不下脸来道歉就算了，干嘛非得找借口啊？” “你，臭丫头，你帮谁呢你。” “帮你帮你，我当然是帮你的喽，反正我本来也不喜欢他们俩姐弟。”小冬拉起他的手，“那咱们回去吧，叫上小雨一起回。” 叶柯反拉住她，轻轻地拉着，“好。” “赵伯父，实不相瞒，我是经营车行的，之所以能跟云风成为朋友，都是因为共同的爱好。不过，这一次确实是我们太鲁莽了，害得云风差点送命，我应该为此承担责任的。”唐天放彬彬有礼地说。 “你们年轻，年轻人都爱寻求刺激，但是，这样飚车总是不合法的，也危险，”赵新荣提醒着，“现在尝到苦头了，以后是不是该注意？” “是是，赵伯父说得对，吃一堑长一智，我也不想再进医院了。” 赵新荣看看眼前这俩姐弟，说话谈吐都是有礼有理的，也不像叶明说得那么差劲，他感叹着说：“时间过得真快，以前我跟你们的爸爸一起做生意的时候，佳卉还只有这么一点，天放还不知道在哪里。” 姐弟俩一阵激动，赵新荣竟然主动提及他们的父亲，唐佳卉莞尔一笑，“是么，您竟然认识我爸。” “是啊，你爸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你们两个这么优秀，我相信你们的父母都会很欣慰的。” 唐天放想再说什么，却被唐佳卉及时制止，“呵呵，希望是吧。赵伯父，既然云风已经没事，那我们也就放心了，天放今天就可以出院，相信云风也很快就会出院的。” “希望如此吧。” 医院停车场，唐佳卉稳稳地将车开出去，坐在副驾驶的唐天放右手还打着石膏，要半个月后才能拆，他愤愤不平地说：“姐，刚才怎么不让我讲话？我倒要问问赵新荣，他知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 唐佳卉白了弟弟一眼，“我看你的脑子是撞坏了，现在怎么可以问得这么直接？！他若真的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们啊，反而会对我们有防备。” “说得也是，是我太心急了。” “天放，这次总算是因祸得福，看来赵新荣并不像叶明那样排斥我们。” “嗯，叶明那个老顽固最难搞了。” “再难搞我们也不能放弃，以前我总是不敢想也不敢做，但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爸爸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死了还得背上侮辱人的臭名，如果我们不想不做再过八年，我们心里依然会不甘心，人有多少个八年，我不想再浪费了。” 唐天放笑了笑，“姐，你终于想通了。” “是啊，想通了，我们不是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们，我们要为爸爸找回清白，也要为我们的以后做打算。对了，我看了心理医生，他说可以试试催眠的办法，帮我拾起那段记忆，我想去试试。” “好，什么时候？我陪你。” “明天。” —— 小冬的手受了伤，叶柯不准她再去做家教，否则就要带着她一起出差，二十四小时看着她。最后大家都让一步，小冬安安心心在家养伤，叶柯出差，不过他要随时打家里的电话监督。 “丫头，我走了，五天之后回来，你乖乖在家养伤，林护士会到家里来给你换药，吃饭的话叫外卖，想吃什么点什么，记我账上，你哪里都不用去。” 小冬斜了他一眼，“你快滚，我不想见到你。”可恶的老男人啊，这样跟软禁有什么分别，她不想跟他一起去出差，也不想天天呆在家里不出门，这简直太受罪了。 叶柯上前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怎么说话的你？！” “就这么说话，你快走，真心不想看到你。”好不容易翻身做了主人，要自由就有自由，这一朝又回到解放前，心里不平衡了。 “你要出去也并不是不可以，提前打报告，我准了你就可以出去。” “那你会准吗？” 叶柯一笑，露出一拍整齐洁白的牙齿，但怎么看怎么像小人，“我看情况而定。” 小冬拿起沙发上的靠垫扔去，“快走，还不走，我要拆了房子。” “好好好，我走了，你小心你的手。”叶柯把靠垫放好，拎起昨儿个就准备好的行李袋，依依不舍地说，“我真走了。” 小冬没转头，也没说话，老男人太矫情了，受不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叶柯走了，小冬这才跑到门边，从猫眼看出去，只见叶柯拎着行李袋走进了电梯，他真的走了。她跑进洗手间，解开衣服一照，气得差点吐血，简直要七窍生烟，满胸口都是吻痕，老男人太变态了。 死缓期间赏他一顿肉吃，他真的当肉啃啊。 小冬搓了搓，坑爹的，越搓还越红，太丑了。 看了一会儿电视，干脆问问云朵要不要去明业实习好了，“死朵啊，还在睡觉？” “没，起了，老大这么早有何吩咐？” “介绍你一份差事，要不要去明业集团实习?” “明业集团？”云朵一下子清醒了，“做什么啊？” “不知道，打杂吧……叶柯说与其我们辛辛苦苦在外面给人家打工，还不如去明业学学经验。” “好啊好啊，”云朵立马答应，求之不得，“我去，打杂也去，没工资也去。” 小冬扁扁嘴，“既然你说好，那等叶柯回来之后咱们就去，他要出差五天才回来。” “哦，行！老大，冷学长明天要回澳洲去了，你要不要去送送？”本来不想告诉小冬的，冷小北也不让她告诉小冬，不过叶柯既然不在的话，告诉也无妨。 小冬犹豫了下，“明天就走啊,这么快！”她叹了一口气，“我都还没好好谢谢他。” “所以你要不要去送机嘛，叶柯又不会知道。” “可是……”老男人一定不会答应的，“我还是不去了，我明天要去看看我妈妈，已经跟她说好了的。” “哦，好吧。” “那就这样，其他没事了，88.” “88.” 187 本性难移的朱巧珍 187本性难移的朱巧珍 一大清早，小冬很艰难地穿了一件白t和连体裤，随意抹了一把脸就出门了，她想趁早上凉凉的时候就去朱巧珍那里。 不过才出门没多久，她就接到了叶柯的电话，“喂，丫头，一大早去哪里疯了？”打家里电话好久都没人接，才不相信她会这么勤快去晨跑，就怕她又去做家教了，手还伤着啊。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好吧，算是心有灵犀吧，她也刚想打给他报备的，就怕他还没起床，“我去看看我妈妈，不是这样也要向你回报吧？” “哦，去丈母娘那里啊，好，我准了，你去那里也好，让她给你做点好吃的。” “老公，我发现你越来越墨迹了，好烦人啊。” “臭丫头，竟然敢嫌我烦，你屁股痒了是吧？” “是是是，屁股痒了，*更痒，等你来挠，哈哈哈。” “……好了，你给我乖乖的，手别提重物，回家了给我电话。” “好，你去忙你去忙，快去赚钱。” “……88。” “恩恩恩，88.” 来到xx小区，走进门口路过小卖部，“大哥，我的手受伤了，不能提重物，我买多点东西你给送货上门不？就在这小区的。” 老板看小冬双手拿纱布裹着，脸蛋漂亮声音又甜，很干脆地答应了，“好，小姑娘，那你挑好，我给你拎去。” “太好了，老板你真好，你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嘿嘿，小姑娘嘴真甜，承你吉言了。” 买了一个大西瓜，又买了一箱饮料和一大盒雪糕，老板直接拿电动三轮车给她带了过去。小冬撑着伞坐在车上，“大哥，往左拐，就在花坛的中间。” “好嘞。”老板挺喜欢小冬，“小姑娘，以前没见过你啊，你是来探望亲戚？” “我妈住在这里，我老公的房子。”说着话的时候，她骄傲极了。奇怪得很，想着跟叶柯分开的时候，她怎么都不会承认，甚至很想跟母亲搬走，他的东西一样都不要，但是跟叶柯好好的时候，她又觉得这样很骄傲，骄傲自己嫁了一个好老公。 “呦，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啊，也对，现在好男人难找，遇到了赶紧抓在手里，别让他跑了。” “嘿嘿嘿，大哥，你也是好人……诶，就这里这里，停吧。” 老板看了一眼熟悉的铁门，说：“哟呵，巧了，是6幢啊，这里我常来。” “是么？” “嗯，7楼有个女人，买米买水都在我那里，可是每一次都要赊账，人啊，断水缺粮总不好，我是想着反正她就住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与人方便嘛，就给她了，她每次都跟我保证下回一定付，可每次都食言。就为这，我媳妇都跟我闹过好几回了。” 也不知怎么，小冬心里顿时不安起来，6幢7楼，该不会是705室吧。“大哥，那个女人多大岁数？” “快四十了吧，可能不到一点，总之看着挺憔悴的。她说她女儿跟女婿在外面住着，给她安排好住的地方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我看她也可怜。” 那还好，肯定不是我妈，我可是给家用的，虽然都是叶柯的钱，我妈自己还赚钱呢，总不至于没钱买米买水的。 “大哥，所以说你是好人啊，心善，回家好好哄哄你媳妇儿，女人都这样的。” “我知道，女人家子小气，我不跟她计较的。走，我给你扛上去。” “好，谢谢大哥。” 当小冬按下7楼的电梯，老板心里就莫名地紧张了下，小冬干笑着说：“这么巧，我妈也住在7楼，说不定出门还遇到过那个女人。” 走出电梯，慢慢走到705门口，老板的脸色越发变得深沉。小冬也皱着眉头，从老板的脸色看，她就觉得不妙了。 “叮咚”一声按响了门铃。 小冬站在门口，用力嗅了嗅，竟然还有股烟味，她不好意思地看看身边拎着东西的老板，“呵呵，大哥，我妈……欠你多少钱？” 老板如实说：“不多，两百二十六快七毛钱而已。”可是，他的语气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客气，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小冬连忙翻了翻小钱包，拿出里面剩下的七十块钱来，“大哥，我就剩下七十，要不你先拿着，我现在身上没钱，呆会儿我回去取了之后再还给你，行吗？” 老板无力地将东西放在门口，说：“小姑娘，我也不是在乎这一次两次的钱，我看你也不像你妈口中的那么不孝顺的女儿，但是做人怎么可以这样？！老实说吧，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这小区里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就你妈，让我印象深刻。” 小冬深深地一鞠躬，“大哥，对不起，我会说说她的。” 这时，门开了，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外加一阵弄弄的香烟味。 开门的人并非朱巧珍，而是她的牌友，她们聚在这里打了一通宵的麻将，现在还没有撤的样子。 老板叹了口气，摇摇头，“小姑娘，早点把钱给我拿去店里，我做点小本生意也不容易，东西给你放在这里了。”他转身就走，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什么人啊，把这小区整个档次给拉低了。” 小冬脸都涨红了，她不需要多么光荣，但也不希望如此丢脸啊。 朱巧珍还在搓麻将搓着起劲，一看门口站着自个儿的闺女，一推麻将，“不打了不打了，今天到这里，不打了。” “怎么不打了啊，你赢了钱就不打了？不成不成，说好再打四圈的，我早饭都叫上来了……”一看不是送外卖的小伙子，而是一个小姑娘，“呦，这是谁，我还以为是早饭到了。” 小冬怒瞪着朱巧珍，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叶柯说得对，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就是担心她没了心理负担就又忍不住要去赌。 朱巧珍讨好着说：“唉呦，张大姐，改天再打了，这是我闺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百块塞给人家，“喏，早饭我请，都去吃点好的，咱们下回再约。” 另一个牌友说：“那就到这里呗，我也困了，坐了一夜脚底板凉。” 张大姐一推麻将，“算算算，真没意思。” 大家整理了一下抽屉里的零钱就各自散去了，张大姐走到门口，上下打量着小冬，笑着说：“巧珍啊，你真有福气，生了一个这么标致的女儿，你说你女婿是大名鼎鼎的明业集团总裁叶柯，我现在倒是相信大半了，不过看看你啊，我猜你女儿是给叶柯包养的吧？！” 朱巧珍接上来说：“去你的嘴巴这么臭，我女儿是叶柯明媒正娶娶进门的。”她看小冬的脸色越来越差，再不敢跟姐妹唠嗑了，“走吧走吧，改天给你们电话。” 小冬看着这三个人，不认识，但看她们的行为作风，她心里明白得很，都是朱巧珍以前场子里的姐妹。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她们都带着满身的风尘味，包括此刻的朱巧珍，简直一目了然。 难怪老板的媳妇要吃醋了。 朱巧珍搬着饮料和西瓜，还接过小冬手里的一箱雪糕，“快进来啊小冬，你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小冬木木地站在门口，这里面乌烟瘴气的，她怎么走得进去。 “进来啊，空调吹吹，外面很热。”朱巧珍过来拉她，“你的手怎么了？” 小冬胳膊一挥，“你又赌钱，你又赌钱！”失望和气愤充斥着她的胸腔，她要大口大口喘气，才不至于被气死。 “跟姐妹们随便玩了两把，五块十块的，玩玩，玩玩而已。” 小冬看着混混沌沌的里面，“这里面还能呆人啊？！妈，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我死是不是！”鼻子一酸，她想哭了，每一次只要母亲稍微有一点点向好的念头，她都觉得好欣慰，可是到头来，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她忍着眼泪，握着拳头手很痛，她只能并拢着手指微微颤抖，“你有钱在这里赌博，你就没钱买米买水？叶柯给你房子住，给你钱花，你跟人家说女儿女婿不管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让叶柯怎么想，让我在叶柯面前怎么说，让别人怎么想叶柯？！妈，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母亲，怎么会！” 这时，对面的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男人声音出来训道：“一大早吵什么吵，每天这么吵吵闹闹的让别人怎么休息？！要吵关上门吵！” 小冬脱口就问：“这里每天都这么吵？” “有病！”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冬回头瞪着朱巧珍，“你到底带了多少狐朋狗友到这里来？！” 对面的门里又吼道：“再吵我报警了，烦不烦人啊！” 朱巧珍一把拉住小冬的胳膊，把她往屋里拉，小冬无奈被拉了进去，里面浓浓的烟味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这里简直乱得跟狗窝一样，之前赶紧整洁的屋子完全消失了。 朱巧珍连忙识趣地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通通风就没事了。” 小冬又气又恨，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个母亲，她真想跟她恩断义绝。 朱巧珍捧起西瓜，进去厨房里面洗，“小冬，你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啊，我这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你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 188 你应该回头看看追着你的人 188你应该回头看看追着你的人 “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是啊，你有的是钱，那么多呢。”小冬愤怒地指着桌上的钞票，“那你总在小卖部赊账干什么？” 朱巧珍一张一张整理着桌上的钞票，手指沾上一点口水就数起来，“??10、11、12，一千二，哈哈，小冬，今天妈手气好，呆会儿下去就把钱还了。嘿我说这小卖部的老鬼，这么就爱在人后嚼舌根啊，不就是几块钱么，我还能少了他的？你啊以后别在他那买东西了，西瓜不甜，又贵，那个婆娘还凶，以后真别去买了。” “妈！”小冬大喊一声，“你真的没救了！”她实在看不下去，桌子下面一堆瓜子壳，桌子旁放着茶杯烟灰缸，满桌子都是烟灰。 再一看厨房，锅碗瓢盆用过了也不洗，一只只苍蝇嗡嗡嗡地叮得紧，这，这简直比狗窝还脏。 小冬看着就生气，“妈，你真是，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了李哥，你忘了林达了？这一次次的教训你都不记得吗？”一边骂一边踢着桌下的垃圾，“我以为你会好的，我一直以为你会好的，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她也不管手上有伤，直接把桌子给掀了，一时间，麻将牌噼噼啪啪的洒落一地。 朱巧珍也不敢阻拦，她知道小冬心里是生气的。从老家出来，从林达手里脱救，她都是打从心里决定要改，要好好生活的。 可是，困苦令人振奋，安逸令人倒退，她得知自个儿的女婿是叶柯，给房子又给钱的，她发现根本就不需要再出去吃苦赚钱，她直接由苦难的贫民跳级成为上海首富的丈母娘。 不需要再出去卖笑，手头也有了闲钱，她就又开始心痒痒了。 “小冬，妈就是找几个姐妹玩玩的，就是玩玩的，赢了我就吃好点，输了我就随便吃点，我没有再去借高利贷了，我现在知道分寸，我真的就是玩玩。” 小冬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痛，是唯一的感受。 “妈，我老实跟你说吧，我还不到年纪，我跟叶柯并没有登记，严格来说，我跟他并不是夫妻。这房子是他的，我一点份也没有，你不要住得这么理所当然。万一哪天，我是说万一，万一哪天我跟他分开了，你就不能住在这里了。” “你们怎么会分开啊？他不要你了？小冬，老实跟妈说，妈给你做主。” “呵，你给我做主，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做主，你又凭什么给我做主？妈，你有一点危机感好不好，现在的生活比起以前，那是好太多了，可你就不能珍惜一点吗？” 朱巧珍低下头，“小冬，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小冬抿着嘴，重重地吸吐着气息，极力压抑着继续骂人的冲动，她知道母亲也不容易，以前那么卑贱地活了这么多年，现在一时间也改不了。 “妈，我跟说的你别当耳边风，你要是这么继续下去，肯定会后悔的。我今天来并不是什么突击检查，我就是想你了，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你，可是，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小冬看了这一地的狼藉，瓜子壳和麻将牌乱了一地，她叹着气摇了摇头，开门离开。 朱巧珍懊悔极了，她真想剁了自己的双手，就是忍不住要玩牌，就是忍不住想去赌。 输了想赢回来，赢了又想赢更多，她想多赢一点，以后可以生活得好，让小冬也生活得好。 烈日当头，小冬盲目地在大街上走，街上人不多，偶尔路过几个都是急急冲冲地往前走着，太阳太毒，没人敢呆太久。 接到云朵的电话，“老大，你真不来啊？学长要走了，他说这次去了澳洲之后，可能要等完成学业再回来了。虽然他不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很想见见你。” 小冬不是不知道冷小北对她的情意，虽然她气恼叶柯乱吃醋，但叶柯有一句话说得很多，明知道他喜欢自己，而自己又不能以相等的情感回报他，那么，就不要给他任何的希望，否则只会是对他的伤害。 小冬想，她不能仗着以朋友的身份去回报冷小北什么，她把他当朋友当学长当良师益友，可他不尽然。 “云朵，我真不去了，我还在我妈这里呢。” “那??好吧。” 挂了电话，云朵抬起头就看到冷小北苦涩却依然带着微笑的脸，她有些恍惚，“学长，老大她在陪她妈妈，不能来了。” 冷小北背着双肩包，白色的衬衫，亚麻的长裤，白色的耳线挂在脖子上，这样一个如风的阳光男孩，此刻却苦涩得很。 他僵硬地笑了笑，“没事，她有事不能来也没关系。” 云朵微低着头，她看到自己黑漆漆的胳膊，比冷小北的还黑，真不该帮餐厅的外卖仔送外卖的，不然也不会晒得这么黑。 她摸着胳膊，极其的不安，“学长，还有一点时间，不如到星巴克去喝杯咖啡？老大说让我代她请你吃饭的，就当是谢谢你介绍工作。” “这有什么谢不谢的，最后也没成啊。去坐坐吧，我请你，谢谢你来送我。” “啊？不不不我请你??” 冷小北一笑，“我哪好意思让女生请客啊，走吧，我请，给我点面子。” 云朵紧张兮兮的跟在他后面走，这个少年的背影，是她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梦想。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火坑，却依然义无反顾地往里跳。 云朵知道，冷小北每一次在网上联系她，都是因为小冬的事情，一听说小冬和叶柯闹不和，他竟然就这么赶回来了，回来连见面都没有好好见，就这么走了。 说他傻，其实她也一样傻，明明知道他的难过和开心都是因为小冬，她却依然因为他开心而开心，因为他难过而难过。 “学长，过段时间，我跟老大要去明业集团实习了，应该是叶柯安排的吧，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她。” 冷小北点点头，“去明业实习的机会很难得，你们要好好把握，特别是你，要是毕业之后能留在明业工作，那就好了。” “恩，我会努力的，我早说了，跟着老大有肉吃，哈哈，对吧。” “对，她根本就不需要我为她介绍工作，叶柯会安排得很好。” 云朵听着这话，心里觉得阵阵酸楚，“学长，其实叶柯真的对老大很好的，老大也时常跟我说她会好好珍惜眼前人，所以学长，有些事你别再执着了，不要追着前面不看你的人，你应该回头看看追着你的人。” 冷小北怔怔地看着云朵，把云朵看得脸都红了，可是吧，这个晒黑的黑妞一点都看不出脸红，反而显得整张脸更加黑。 “这话很有道理吧，嘿嘿，我在微博上看到的，现在人人都在玩微博。” 冷小北一笑，“云朵，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在开导我，我没关系，真的。” 云朵恳切地说：“学长，你别难过，老大也不是故意避着你的，你也看到叶柯的反应了，她是不想惹出不必要的误会，这对你也不好的。” “小冬有你这个朋友，是她的福气。” “呵呵，不，都是老大帮着我的。” 冷小北喝了一口咖啡，淡定地说：“或许你不明白，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做点事情，她满足了，我就很开心，但若我的存在令她难受了，我就走开。” 云朵默默地点点头，心里暗暗地嘀咕，我明白，我再明白不过了。 广播里传来登机的声音，“由上海飞往悉尼的航班开始登机，请乘客们做好准备登机。” 冷小北站起身，“到点了，我得进去了。” “哦哦，好，学长一路顺风。” 冷小北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恩，你回去也注意安全，我走了，再见。” “再见??”云朵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说出内心的话来，天知道她有多么羡慕小冬。老大啊老大，瞧你多幸福，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幸福就好了。 小冬垂头丧气地回到公寓，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饮咕咚咕咚喝了许多，然后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把脚抬高架在茶几上，空调的凉风吹着脸，舒服极了。 她反复想着母亲的事情，这个人是她的母亲，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上回因为高利贷找上叶家，搞得公公婆婆对她印象极差，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来一次了。 还好叶柯没有跟她一起去，不然他肯定更加生气，说不定立刻把朱巧珍扫地出门都不一定。 “喂，丫头，回家了还是还在你妈那里？”刚想到叶柯，叶柯的电话就来了。 小冬拿着手机，听着叶柯的声音，心里格外踏实，“我回家了。” “哦，这么自觉啊，可是听你声音这么没精打采的，怎么了？ “没怎么，天热的，干什么都没劲。老公，我挂了，我想睡觉去。” 叶柯看了看时间，“怎么跟猪一样，这时候睡什么觉啊。” “困了啊，困了就睡，反正我有你养着，又不需要出去赚钱，我想睡就睡。” 叶柯无语，小丫头倒是会利用他的话来反攻他了，“你这么闲，那我给你报几个学习班好了，瑜伽班、厨艺班、贤妻班??” “缺德不你，我要工作你捣乱，我要休息你又给我瞎忙活，你到底想怎么样？” “好好好，我不管，你爱干嘛就干嘛。” “老公你在哪里啊？” “厕所。”也只有在厕所，他才能这么畅快地给她打个电话，外面酒桌上可没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开口就是敬酒，一点意思都没有。 “啊，你又便秘啦？要记得喝蜂蜜水啊。” “谁便秘了，不说了，我得出去了。” “恩，少喝点，我睡觉了。” “知道。” 小冬终是没有告诉叶柯母亲又赌博的事情，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她在他面前已经很卑微了，她不想又叫他失望。自个儿的母亲，不应该由叶柯去担心着记挂着。 189 她竟然有这里的钥匙 189她竟然有这里的钥匙 小冬约了云朵打球，姐妹俩很久没有打过网球了，云朵自然是打不过小冬的，她只是一个陪练。 “老大，休息一下吧，我好累。” “才打了几圈就累了？不行，再打十分钟。” “……” 小冬握着球拍就来劲，这么发泄一下特别痛快。她不想告诉叶柯朱巧珍又迷上赌博的事情，就像一开始她不想告诉叶柯关于朱巧珍的所有的事情一样，这比被别人说她是私生女还要令她觉得自卑。 过去的事情她改变不了，母亲的无奈和心酸她不是不理解，过去她无能为力，可是现在，既然叶柯大度到包容了一切，那就改过自新踏实生活，不好吗？ 她希望叶柯以及叶家人看到的，是朱巧珍改过自新的一面，而不是死性不改的一面。 可是，自己的母亲这个样子，只会让她更加觉得配不上叶柯而已。 两人大汗淋漓地躺在塑胶地面上，球拍扔在旁边，云朵都快虚脱了，“老大，你以为我是李心亚啊？累死我了。” 小冬大口大口喘着气，一摸额头，摸了一手的汗，“我还真希望你是李心亚呢，跟你打一点都没劲。” “你还是饶了我吧，下回你要打，可以找林社长。” “不要，我就要跟你打，把你杀得片甲不留。”小冬故意说着，还故意拉过云朵的胳膊枕着，“今天去我家好不好，我家有一个大浴缸，可以一起泡澡哦。” 云朵调侃着说：“唉，寂寞的少妇啊，老公不在就想搞拉？” “哈哈哈哈，死朵，要是哪天咱俩都被男人给抛弃了，我真的很愿意跟你一起过。” 云朵连忙收回手，赶紧离她三米远，“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别诅咒我行不。” “开玩笑啦，对了，跟经理辞职了吗？” “辞了，我妈知道我要进明业实习，她都高兴坏了，老大，谢谢你啊。” “咱俩还谁跟谁，谢个p啊。” 正聊着，手机响了，小冬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叶柯同志，每天同一个时间都会打电话来，她都已经习惯了。 “喂，老公，我跟云朵在练网球呢。”先把行踪汇报一下。 “真难得你竟然会去练网球，这就对了嘛，多练练，今年可别错过了网球联赛。” “知道了，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说好一个星期的，这都八天了。” 叶柯笑了笑，“怎么，想我了？” 小冬不肯承认，“才没有，你不在我多自由啊，就是我跟云朵都等着上班呢，等你回来给安排安排。”求他办事呢，撒娇卖萌那是必须的。 “这有什么难，我跟人事部说一声就是，你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去。” “啊，这么说，你还不能回来啊？”好吧，她承认确实是想他了，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亲吻，也想念他的坏脾气。 叶柯很狡猾地说了两个字，“你猜！” 无语啊，小冬对着手机翻起了白眼，“哼，你爱回不回，挂了，我很忙。” 说完，她就挂掉了叶柯的电话，一旁的云朵看得目瞪口呆，“老大，你怎么这么对叶大少啊？” 小冬眨了眨眼睛，“我怎么了？” “你多少得温柔点吧，你看唐老师，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男人不喜欢才怪……”云朵一看小冬瞬间沉下去的脸，她就知道说错话了，“唉呦，对不起对不起，老大，我错了，我不该拿你跟唐老师作比较。” 小冬坐了起来，低垂着脸，“没关系，我哪能跟唐老师比啊，更何况她还是叶柯的初恋，他肯定是忘不了的。” “老大，所以你更要对叶大少好点啦，别让唐老师抢走了。” “放心，叶柯又不是东西，哪是说抢走就抢走的。”顿了顿，又觉得这句话有些别扭，额，叶柯不是东西…… 云朵笑了笑，随口便问：“老大，如果你没有跟叶大少结婚，你会喜欢冷学长吗？” 小冬双手拖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如果我没有跟叶柯结婚，那……那……我也不知道啊，冷学长是一个好人，但喜不喜欢又是两码事了。”小冬傻笑了起来，“我喜欢帅哥啊，所以我会喜欢冷学长的，还有林瑞我也喜欢，叶洋我也喜欢，哈哈。” “你太花心了吧。” “去，我把他们都当朋友，朋友一样的喜欢。如果我没结婚，恋爱结婚那肯定是有工作之后的事情，只有把自己变优秀了，才能遇到更优秀的人。” “嗯，这话我赞同。” 小冬狐疑地看着云朵，把她看得都不好意思了，“老大，这么看我干什么？” “死朵，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冷小北？！” 云朵连忙否认，“没有，没有的事，他喜欢你倒是真的。” “哼，不用骗我了，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 云朵闪躲不止，“老大，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站住！”小冬一把揪住她的衣袖，“回家不急，先给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人家的？” 云朵羞红了脸，本来就一身汗，这被小冬问得，汗珠更加多了，“什么什么时候，明天这个时候叶大少就在家陪你了，老大，我真羡慕你。” “不说是不是？” 云朵紧抿着嘴唇，摇摇头。 小冬一下站起来，“你不说是不是？！快说，快说。” 云朵又羞又囧，“我也不知道啦，不知不觉就……哎呀，老大你别笑我了。” 小冬拉着云朵，认认真真地说：“喜欢就去追啊，他不追你你可以追他。” “追什么啊，我哪配得上他。” “什么配不上配得上的，那我还配不上叶柯呢。他现在又没有女朋友，你喜欢他就去追啊，别等以后他有了对象才后悔。” 他现在又没有女朋友，你喜欢他就去追啊，别等以后他有了对象才后悔…… 小区里面很安静，路旁草丛里面不时传来蝈蝈的叫声，小冬一边走一边笑，她怎么都不会忘记云朵在听完这句话之后，战斗力瞬间提升的样子，她敢拍拍胸脯保证，这个云朵啊，现在肯定在跟冷小北打越洋电话。 学长对她的心意她是知道的，但她真的不能给予任何回报，哪怕一点点都不可能。她希望这两个真心对她好的人，都能得到幸福。 走出电梯，掏出钥匙，可正当她拿着钥匙对准了锁眼插进去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门没锁！ 门没锁？！不可能，早上出门明明记得锁门的，肯定锁门的。糟了，难不成闹贼了？！不会吧。 小冬猛然开门走了进去，站在客厅里看看周围，整整齐齐的，并没有闹贼的迹象啊。 正当她纳闷的时候，唐佳卉忽然从书房里面走出来，她看到小冬，同样是诧异的眼神，四眼相对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冬质问道，“这黄天百日的，别人家还能随你进出自如？” 唐佳卉有些尴尬，僵硬地笑了笑，“小冬，我不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啊，我……我来看看，仅此而已。” 小冬更加疑惑了，“奇怪，人家家里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进来的？！” 真是问了也白问，人家当然是拿钥匙进来的，看看看看，她手里不是还拿着一把钥匙么。 她有这里的钥匙，她竟然有这里的钥匙！ 小冬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唐佳卉本能地将钥匙捏在了手心，当宝贝一样藏到身后，支支吾吾地说：“小冬，你别误会了，我就是想来看看，试了试就打开了，我也不知道啊，叶柯，他竟然没有换锁……” 小冬忽然想起叶柯珍藏着的一张唐佳卉的照片，她就站在书房的窗口，照片的背后还写着什么至死不渝的誓言。小冬顿时明白了，这屋子是以前叶柯和唐佳卉同居过的屋子，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生吞了一只苍蝇，太恶心了。 “你来看什么？”小冬镇定地说。 唐佳卉莞尔一笑，依然如照片上那般清纯明朗，只是眼眸中更加多了一份沧桑，她也镇定了不少，“小冬，我曾住过这里，在家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出了这把钥匙，所以就想来还给叶柯。我按了门铃没人开门，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控制不了一样就拿钥匙开了开门，没想到真就开开了。” “你别说了！”小冬打断她的话，什么还钥匙，这么烂的借口亏她说得出口，还老师呢，钥匙不要了你扔了就是，需要还吗？还不是想找机会见一见叶柯？！“叶柯出差，不在家，你要见他请预约，别往人家家里跑。”真心对她尊重不起来，怎么看怎么恶心。 “小冬，你能体谅一下我吗，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滋味真不好受。” 相爱却不能相守，小冬当下就淡定不了了，“唐佳卉，你别太过分，你跟叶柯之间早就过去了，就算你不甘心，也不应该对我说这些话是不是？你是成年人，你是我老师，别做这种幼稚卑鄙的举动行吗？” 唐佳卉苦笑了下，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回望了一下书房，又走前几步转头看了看卧室，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我以为叶柯结婚之后是住在家里的，没想到还是住在这里，这里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地方，我们的很多第一次，都在这里。” 小冬完全不想听这些，心里暗暗咒骂着，你丫的就是故意的吧，真不要脸。一边骂一边心痛，一想到他们曾经在这里吃，在这里睡，还睡在同一张床上，她就觉得反胃。 190 他心里最爱的人 190他心里最爱的人 一个巴掌拍不响，小冬不相信唐佳卉会不知廉耻到这种程度，一定是叶柯还在跟人家搅不清。所以说，男人的甜言蜜语不能相信啊，变矫情的老男人的甜言蜜语更加不能相信啊。 是，没错，叶柯对她是越来越好，而且是好得没话说，可是，说她天生没有安全感也好，说她天生不相信爱情也好，她就是觉得虚，就是觉得不踏实。 她的出生就是一场爱情骗局，她的母亲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因为那传说中的狗屁的爱情。 小冬极力忍着冲上去甩她两个巴掌的冲动，愤愤地说：“唐老师，我们家不欢迎你，你快滚，不然我叫保安。” 唐佳卉挑了一下眉毛，从容的表情似乎很有把握面对小冬的发飙，她轻轻地将钥匙放在桌上，抿嘴笑了笑，“我当然会走，这里现在是你住着，但是小冬，你知道叶柯内心住着的人是谁吗？你敢说他心里最爱的人是你吗？” 这只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小冬握紧了拳头。 “你只不过是他空虚了七年之后突然尝到的甜点而已，甜点虽然好吃，但很快就会吃腻。”唐佳卉从容不迫地叙述着这一件事，她的眼神里面全是不在意，她想向小冬传达这么一个信息——她并不在意叶柯有了除她以外的女人，只要他心里只有她就够了。 小冬的心被狠狠地划着，有多爱就有多痛，如果不是叶柯亲口跟唐佳卉承诺过什么，唐佳卉会这么嚣张？她会这么自信？ “小冬，其实我要感谢你，是你让我明白我是多么的爱他，是你让我明白我根本离不开他，而他……也一样。” “滚，滚！”小冬拿起桌上的钥匙，狠狠地朝唐佳卉砸去，唐佳卉一侧身就躲过了，钥匙直接砸在玄关处的镜子上，镜子裂了，砸花了。 唐佳卉二话不说，赶紧走了出去，目的已经达到，也不用多留。 是你让我明白我是多么的爱他，是你让我明白我根本离不开他，而他，也一样…… 是么，是么，叶柯心里也是这样吗？那为什么还要来哄我？是想两边都讨好吗？小冬迷乱起来，头痛到好像要裂了一般。 她拿出手机想打给叶柯问个究竟，可是按下了号码，又给按掉了，她害怕她一旦去说破，叶柯就真的放弃她了，说到底，她是没自信的，说到底，她是不想被放弃的。 宁愿自己选择离开，也不想被放弃！ 这个家是呆不下去了，她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是臭的。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塞进书包里，来的时候没有多少东西，可这一年住下来，叶柯给她买了不少衣服，理一理还真多。 可笑，这都一年了，她竟然在这里住了一年，她竟然在叶柯和唐佳卉睡过的床上睡了一年。 他买的东西什么都不要了，一身的累赘只是给自己添乱，只拿了两件旧t恤和破牛仔。 他给她的手机，不要，家里的钥匙，也不要，她不会再进来，她觉得恶心！ 出了家门，果断地将门一关，隔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忍着眼泪一路跑出小区，天色不早了，身上也没钱，这时她才后悔起来，什么都可以不带，就是不能不带钱。 可是，她也回不去，因为没带钥匙，因为没有了退路。 没办法，只能先去找朱巧珍。 按了门铃，朱巧珍倒是很快就出来开门了，看到小冬站在门口，她高兴极了，连忙拉她进去，“小冬啊，妈以后真的不赌了，真的真的，我拿我的脑袋给你保证。” 小冬看看家里，倒是收拾得一干而净，客厅里一尘不染，厨房里也是亮堂堂的，窗台上还多了几个盆栽，看起来生机勃勃的。 “吃饭了吗？” 小冬摇摇头。 “妈给你做饭，正好，下去刚去买了排骨玉米，一个人吃怕麻烦，也吃不完，两个人吃刚好。” 朱巧珍说着就去厨房忙了，小冬跟上去说，“妈，我帮你，来洗米。” 这样多好啊，这是她从小梦寐以求的场景，她多想跟妈妈一起做一顿家常便饭，然后喜滋滋地吃个精光，跟妈妈聊聊大学，聊聊生活，聊聊同学，然后听妈妈几句嘱咐与唠叨。 可是，她从来都不曾有过。 一个排骨玉米汤，水放少了，最后连玉米都没有煮开，玉米粒缩着像萎缩了一般。朱巧珍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第一次做这个……” 小冬夹起一块玉米，“嗯，妈，玉米好甜好甜。” 朱巧珍并没有什么厨艺可言，常年没有规律的生活，常年居无定所的生活，常年卖笑为生的生活，她连炉灶都没怎么碰过。但是，小冬却觉得无比幸福，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吃到母亲做的饭。 “叮咚！”正吃着饭，门铃忽然响了，小冬和朱巧珍诧异地对看了下，这么晚了会有谁来？ “我去开门。” “不不不，你吃着，我去。”朱巧珍按下小冬的肩膀，急急地跑到门边，透过猫眼看了一下，哎呀，怎么是他啊！朱巧珍吓得背靠着门。 “妈，谁啊？” “嘘……”朱巧珍伸出食指挡在嘴唇前面，还拼命地摇头。 小冬纳闷了，心里隐隐透着不安，她站起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母亲，从猫眼看出去，按门铃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地中海，头顶光秃秃的，衬着走廊灯还精光发亮。 她哑声问：“他是谁？” 朱巧珍拼命摇头，“不……不认识。” 不认识就怪了，小冬逼问：“他是谁？！” 门外的地中海干脆敲响了门，还在门外大声嚷嚷，“朱小姐，是我，昨天是我爽约，我这不是今天赶来给你赔礼道歉了么，开门啊，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小冬瞅着母亲，“还说不认识，你朋友？” 朱巧珍依然摇头，她还是否认，“不是不是。” 小冬纳闷了，有朋友到家里来也正常，朱巧珍这么大个人了，总有自己的朋友，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她这抗拒的态度。 地中海又在外面敲门，这次敲得比上次还响，“朱小姐，我都听到里面有声音了，你开门吧，我今天是特意过来找你的，钱都已经打给你了，我不就是晚到了一天么。” “什么钱？”小冬问，“他是高利贷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九条命都不敢再借高利贷了。” 小冬瞪着她，“你没有九条命，你就这一条命。他到底是谁？！” 朱巧珍看瞒也瞒不住了，这才支支吾吾地交代，“我以前的……以前的一个朋友。” 她说得隐晦，可小冬心里明白得很，以前的朋友，以前的朋友，那不就是以前的客人啊！ 小冬一把推开朱巧珍，打开了门，只见地中海愣愣地呆在门口，她深呼吸用尽量平稳的口吻说：“你好，你有什么事？” 地中海看看小冬，又看看小冬身后怯怯的朱巧珍，他回过神来，笑着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呵呵，你是巧珍的女儿吧，她常提起你，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吧，嘿，真了不起。” “你跟我妈什么关系？”小冬问得很生硬，这个时候，她已经无法平静了。 地中海笑了笑，露出了满口沾满烟渍的黄牙，“这个问题很值得探讨，小姑娘，来来来，进去我跟你好好解释吧。” 说着，他竟然大摇大摆地要走进来，小冬挡在门口不让，“这位老伯，站门口也可以解释。” 朱巧珍默默地揪了揪小冬的衣服，怯怯地摇摇头，她给地中海使着眼色，“老李，我今天不方便，改天吧。” “我可是已经付了钱的，哪还有你不方便的道理？！”地中海很强势，话是对朱巧珍说的，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冬，“巧珍，你女儿可比你俏啊。”他伸手便朝小冬的下巴挑去。 小冬一后退，“干嘛你？！” 地中海趁机一个跨步跨了进来，露出一脸的淫笑，“小姑娘，你还不知道你妈是做什么的？我是上门来取货的。” 小冬本来心里就有气，正要找个地儿发泄，她劈头盖脸地就指着地中海大骂，“滚你妈.的上门取货，你脑壳被门夹了吧，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尼玛的今天第二次赶人了，想耳根清净一下都不行。 “呦，小小年纪这么泼辣，好，带劲，巧珍啊，你女儿可比你有味道，我加码，你开个价，今天我就取你女儿的货了。” 朱巧珍一看情况不妙，一把将小冬拉到了身后，“老李，我女儿不做的，她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哈哈，那我今天可是捡到宝了。”地中海庞大的身体走了进来，伸手往后一推把门关上了。 “老李，老李，我女儿是有丈夫的人，她真的不做。” “还是*啊，更好，*就知道怎么伺候人了。” 如果说之前是吃到了一只苍蝇那么恶心，那么现在，她仿佛啃了一口牛粪。 “朱巧珍，你把那臭钱还给他！”她咆哮着大喊，喊得连嗓子都痛了。 朱巧珍哭丧着脸，求着地中海说：“李哥，我明天就把钱还给你，这次我真的不做了。” 小冬咽了咽口水，她算是听明白了，她妈把这里当成她的上班场所了，多高档的地方啊，多上档次啊，她可真会做生意啊。 心又狠狠地抽痛起来，她突然发现，很多事情她都改变不了，很多事情，只有她一个人努力是远远不够的，心头好像贴了一块烧红的烙铁，那一下，发出“嗞嗞”的声音，地血肉都被烫得模棱两可。 191 被扫黄组逮捕 191被扫黄组逮捕 朱巧珍推着地中海，卑微地求着他：“老李，你先出去，求你了，我还你双倍的钱，行不？” 地中海一把推开了朱巧珍，“臭*，滚开，老子是付了钱的，你说退就退？我告诉你，出来卖就不要立贞节牌坊！”他身宽体胖的，很大的力气，一推就把朱巧珍推到了地上，小冬要去拉母亲，他快小冬一步拉住了小冬的胳膊，粗实的手指一抓到那纤细紧致的胳膊，仿佛打了一剂兴奋剂一样，两只眼睛都放出光彩来，“小姑娘，既然都嫁人了，应该都会，别紧张，我会很温柔的。” “我呸！”小冬直接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放开我！” 地中海皱了下眉头，“小丫头是第一次吧？干这行总有第一次，得，我会封红包给你的。” 小冬整个人都凉了，从背脊一直凉到了脚底板。这个人，这个女人，竟然就是她的母亲。 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母亲，所以她从小就受人奚落，她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她没有丝毫的底气去追求任何人任何事，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梦想都不敢有，她自卑她怯懦她畏惧她不安，全都是因为，她有这样一个母亲。 朱巧珍一把抱住地中海的腿，“老李，我女儿不做，你别乱来，她不做的。” 地中海一狠，伸出脚一脚把朱巧珍踢在了地上，“这个时候还轮得到你说做不做？巧珍啊巧珍，我光顾了你这么多次，咱也算老交情了，你女儿的出道费我不会少的。” 对于朱巧珍的乞求和阻拦，小冬已经麻木了，这个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把她抛弃了，后来回来找她，不是要带她走，而是来问她要钱。数不清多少次了，她在学校门口拦，在公交站拦，在地铁口拦，明知道她没钱还要伸手问她要。 这个母亲，为了还钱宁愿出卖自己的亲生女儿，尽管那天阴错阳差遇到了叶柯，但事情的起因足以令每个人唏嘘。 这个母亲，嗜赌如命，尝过高利贷的苦还不记痛，她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眼看地中海那恶心的嘴脸往自己身上凑过来，小冬心里的小宇宙怦然爆发了，她握拳一挥，直接给了地中海一个眼罩拳。 地中海吃痛，伸手捂着眼睛嗷嗷叫痛，可另一只手，更加抓她抓得紧，“臭丫头，力气还不小啊，我可低估了你。” 地中海并没有比小冬高出多少，目测一米七都不到，可是他壮实啊，胳膊都比小冬的大腿还粗，越是这种男人，越喜欢年轻俏丽的小萝莉，来点暴力他还更加觉得新鲜。 小冬看到地中海的裤裆下很快撑起了一个帐篷，害怕是肯定有的，但现在不能害怕啊。 地中海紧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往沙发里拽，像拎着小鸡一样把她甩来甩去的。小冬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朱巧珍从地上爬起来，拉住地中海求着，“老李，老李，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女儿……” 小冬白了她一眼，“这些废话你能不能少说啊，打他啊，他想强.奸我你没看到么？” 恨，这样的母亲实在是太没用了，什么样的性格决定什么样的命运，活该她被安世达欺骗，活该她被文清芳欺压，她这辈子穷困潦倒，就是她自己自甘堕落，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地中海笑笑说：“强.奸？呵呵，小姑娘你太逗了，这不叫强.奸，这叫交易，叫买卖，懂吗？” 小冬铁铮铮地看着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也难怪他会这么嚣张了，谁叫她有一个出来做的母亲，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只雏鸡。 对于母亲，没什么好指望的，小冬只能靠自己，今天若是真的被这个男人给xxoo了，她宁可自杀。 她低下头，张嘴咬住地中海的手腕，像饥饿已久的老鹰叼着一只小羊羔，尽管老鹰小，但它照样能把小羊羔给叼起来。 “啊！”随着地中海的一声叫喊，小冬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但她依然不松口，抱着咬死他的态度狠狠咬着。 地中海痛到几乎晕厥，他这皮糙肉厚的也能被咬破，“啪”的一声，地中海挥手打开了小冬。 小冬眼冒金星，脑子里嗡嗡作响，但理智提醒她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松懈。她伸手端起餐桌上的饭碗，对准了地中海的头朝他砸去，没砸到，让他给避开了，她干脆端起那一大碗排骨玉米汤，哗啦啦地朝地中海倒去。 地中海身手还算敏捷，从地上跳了起来躲避，可是，还是被不少排骨砸到了，衣服也被汤汁浇湿了，整一个狼狈的落难猪。 男人一旦发起火来，绝对比女人要狠，地中海一捋脱下被排骨汤淋湿的衣服，露出圆滚滚的彪肥胸肌以及啤酒肚，他把衣服往地上一甩就去追小冬。 小冬拔腿就跑，“妈，快点报警啊，你愣着干嘛！” “报警？休想！”地中海刚好在电话机旁边，用硬朗的拳头一砸就把电话机给砸烂了。 朱巧珍是绝对不敢靠近地中海的，这个男人喜欢玩暴力，做得最起劲的时候他会呼她巴掌，打得她脸肿三天才会消褪。她是不太愿意接他的生意的，可是人家给的钱高，而且她现在也不太有市场了，有人光顾就接，她没有权利挑客人。 小冬一边跑，一边拿手边可以拿的东西往后砸，“妈，出去喊人，出去喊人。” 朱巧珍这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往门口跑。 此时，地中海调转枪头往朱巧珍扑去，他拉住朱巧珍的手用力往里面一拽，又把门锁转了几圈给反锁了。他那双浑浊的小眼睛狠狠地看着乱跑的小冬，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只小白兔，只不过是这只小白兔狡猾了点。 小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肥圆的地中海发狠起来竟然这么强势，她后悔自己冲动惹毛了他，可现在也没有退路了。 被拽开的朱巧珍猛然回过头来，一把保住了地中海的腰，“小冬，快走，快走。” 地中海举起手用手肘在她背上猛打一阵，又抬起膝盖捶打她的肚子，“臭*，死开，不死开别怪老子无情。” 小冬心里痛啊，虽然恨死了这个母亲，但是看着她被人打，她还是不忍心的。说时迟那时快，她弯腰从地上拾起他的衣服，拿着当鞭子使，一下一下朝地中海抽去。 地中海伤得也不轻，他脑海中的欲望已经完全转化成了愤怒，“臭丫头，你别跑，看我不逮住你弄死你！” 地中海狠狠地甩开朱巧珍，一把揪住衣服，直接把小冬给扯了过来。小冬想跑，可已经来不及了，肩膀已经被地中海给抓住，她灵活地一转身，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脚尖上。 痛，很痛，非常痛，但是忍了，地中海忍着痛一把擒住小冬，直接将她撂倒在地。他一只脚跪在地上，另一只脚跪在小冬的肚子上，甩手先给了小冬一巴掌，“臭丫头，你再狠啊，你再给我狠狠看。” 小冬摔得背都疼，用力地互踢着腿，可是踢不到他，脖子还被他的猪手给掐住了。 “哼，看你还能不能狠起来，乖，丫头，把我伺候好了，我包了你，你就不用跟你妈一样伺候那么多人了。”地中海的手还是不安份起来，伸到她的领口用力扯起来。 “你敢碰我一下，我要你断子绝孙，我说得出做得到！” “断子绝孙？哈哈哈，我儿子都跟你差不多大了，难不成你还想去把他杀了？” 小冬快绝望了，这个时候，要是叶柯在就好了，可是他要明天才回来啊，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啪啪”两声巨响，是枪声，然后被反锁的门直接被踹开了，一群身穿警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原来，是隔壁邻居报了警，来的警察，都是扫黄组的。 地中海很快就被制服了，小冬暂且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迎接她的，并没有比面对地中海轻松。 审讯室里，警察凶着脸敲了敲桌子，不耐烦地讯问：“快说，你叫什么名字，几岁！”拿不到身份证，只有逼问。 小冬咬着嘴唇不敢说，她是被扫黄组的警察以卖.淫的罪名带回警局的，这一说，叶家岂不是会暴乱么。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青年警察瞪着眼睛逼问她，“不说是吧？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撤了？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一天要抓好几个，我这么跟你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好好配合很快就能出去，你若不好好配合，关你十天半个月的也不是不可能。” 小冬开口了，“我没有做那事，我真的没有。”她甚至连“卖.淫”两个字都说不出口，鼻子酸酸的，想哭，就算从小活得卑微，但也从没受过这种屈辱，被人直接贴上卖淫的标签，别说是叶家的人了，就是她也接受不了。她想自己能够解决的，自己忍了就好，就是千万不要把叶家的人叫来。 “你说没有就没有？都是抓现行的了，你还想狡辩？”青年警察把朱巧珍的案例放在她的面前，“这个人是你妈吧，你妈是这里的常客，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好的不学，偏偏学坏的？你成年没有？！”朱巧珍的档案中并没有记录着她有个女儿，只是被抓的时候，她们之间的称呼暴露了她们的关系。 192 叶柯来接她了 192叶柯来接她了 “我成年了……”只说一句，小冬又低着头不吭声，打死都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 青年警察有些急了，每天被抓来这里的人是很多，但这么不配合的，还是头一个。许多卖.淫的少女被抓来，哭哭啼啼闹一阵也就乖乖招了，有父母的父母来领走，一顿痛打都是见惯不惯的事情，没父母的也有姐妹来领，缴了罚金就走，头也不回。 若是第二次或是第好几次被抓的，连哭的步骤都省略了，直接交待时间地点。 “我真的没有做那事，你们没发现是他强来的吗？我妈被他打得多严重？！我要告他！” 青年警察一脸的不屑，“他也被打得不轻，他还说要告你呢。你们的邻居可是说了，你们家经常有陌生男子上门，有时候一大清早就吵吵闹闹的。你还是说了吧，我总归会知道的，你配合一点，这是只是程序问题，你少受点罪，我也好早点收工。” 小冬看这警察的眼神里面充满着讽刺和轻蔑，拍了一下桌子，“我说了我没有做，我是去看我妈的，我不住在那里。” “那你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会怎么样，就算不是从事这个行业的，我也有理由调查你，请你配合一点！” 小冬低着头不语，不想再说话。 青年警察发火了，大声喊：“你说不说啊？！”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警察同时，不屑地看了一眼小冬，“小姑娘还挺有傲气啊，这么有傲气怎么还干这种事？！”他拍了拍青年警察的肩膀，“不用问她，隔壁的人招了，已经打去她家里了，你歇歇吧。”他们三个人都是分开录口供的，地中海又不知道她叫什么，当然是朱巧珍招的。 小冬一听，急了，“打去哪里了，打去哪里了？”不会直接打给叶柯吧，我会被他碎尸万段的，等等，家里？是小公寓还是叶家？天哪，若是打给叶家，还不如打给叶柯，还不如把我碎尸万段。 “你们打去哪里了？！”小冬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她捏紧了拳头，铮铮地看着眼前两位轻笑着的警察。 警察瞅了她一眼，也没多表情，直接说：“xx路xx公寓，叶公馆。” 完了完了，小冬整个人颓废地坐在椅子里，干脆直接把她丢下万丈山崖算了。 警察说有人来领交了罚金就能走，可是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叶家的人还是没有来。小冬知道公公婆婆是绝对不会丢这个脸来警察局接她的，可是真正面对这个事实，心里难免会伤心。 这下，已经轮不到她去计较叶柯跟唐佳卉是否有暧昧关系了，也轮不到她对叶柯发脾气了，更加轮不到她要不要离家出走了，公公婆婆自然会把她逐出家门。 叶柯应该也很生气吧，不然也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除非还没有接到通知。 值班的警察刚好是之前审问她的那个青年警察，他倒了一杯开水给她，鄙视地说：“安小冬，你们家可真奇怪的，一个人都没来，朱巧珍真的是你妈？哦，对了，你们都有妈妈桑的。我告诉你啊，你的妈妈桑已经收监了，我们有足够的证据拘留她。” 小冬瞪了他一眼，警察叔叔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一向都是很正义的，可是，这个警察却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她。 “你瞪我干什么，我是为你好，要不要借你电话给家里打个电话？那个姓李的已经被他的律师保释走了，他要告你故意伤人罪，我是看你可怜才提醒你。” “谢谢你的好意，不需要。” “你……” 这时，另外一个值班的陈队长忽然对着电脑一阵惊讶，陈队长比较年长，见识阅历都比青年警察要多，“张志航，你过来看看。” 青年警察不跟小冬啰嗦了，走过去看，“陈队，发现什么情况？” 陈队长指着电脑上小冬的档案，轻声说：“这个档案系统出错了？” “怎么可能，不会吧。” “安小冬的监护人叫叶柯，留的地址电话是叶公馆，搞错了吧。”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约而同地朝小冬看去，小冬低下头，越低越下，最后直接趴到了桌面上。 此时的叶柯正在生气当中，小冬一直没接电话，手机打到最后还关了机，打公寓里的电话也没人接。下午还接了电话的，大半夜的怎么会不在家了？越想越担心。 “妈，你让小杨去我那看看，小冬在不在家。” 温美若一拿起电话就听到儿子命令似的口吻，气不打一出来，“不要跟我提这个不要脸的臭丫头，我不认识她。” 叶柯一愣，这么晚了把妈吵醒是他不对，可他远在外地，又不想麻烦外人，只好打回家啊，“妈，你吃了什么火药，我担心小冬一个人在家出事……” 不等叶柯说完，温美若气冲冲地说：“叶柯，安小冬是出事了，她跟她妈在你的房子里卖.淫，被抓去了警察局。我告诉你儿子，我们叶家丢不起这个脸，我们叶家没有这种儿媳妇，你要是还跟她一起，我跟你爸干脆两眼一闭两腿一伸死掉算了。” “什么？”母亲喊得太大声了，电话里一串串噪声，他不确定他刚才听到的。 “我说，安小冬跟她妈妈在你的房子里，卖！淫！” 温美若还对着电话大骂一通，这大半夜的也睡不着，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气愤。叶柯已经挂断了电话，后面那些话也听不下去了，他的脸色变得异常沉重。 什么都来不及处理，连夜的飞机赶回上海，直奔警察局。 叶柯人还没到跟前，犀利的眼光和强大的气场就已经令原本昏昏欲睡的小冬瞬间精神抖擞。 四目相对，小冬很快就败下阵来。 “唉呦，真是叶总裁啊……我是扫黄组的陈根洪。”陈队长毕恭毕敬地向他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说，“事情是一场误会，都查清楚了，是李永民跟朱巧珍之间作了交易，与安小冬无关。” 张志航轻轻推了推陈队长的胳膊，“陈队，还有这个。” “哦还有，叶总裁，麻烦您也需要作一份笔录，因为事发地点的业主是您……” 叶柯没吭声，眼睛直瞪瞪地看着缩成一团的小冬。 “叶总裁，这边坐，例行公事，很快就好的。” 叶柯威严地站着，陈队长也不敢坐，“xx小区x幢x单元705是您的产业？” “嗯。” “那您跟朱巧珍是什么关系？” 叶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小冬坐在角落里都可以听到很沉重的呼吸声，他的脸色铁青着，不说话的时候没人敢催。 “另一个问题，”陈队长很识相地直接跳过，“您知道朱巧珍从事的职业吗？” 叶柯的脸色铁青到发黑了，陈队长压力很大啊，“您知道朱巧珍在您的房子里从事色.情交易吗？” “不知道。” 终于肯回答了，擦汗啊，“您跟安小冬是什么关系？” 叶柯悠远地看着小冬，“夫妻。” 陈队长一愣，安小冬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啊，“是恋人关系吧？” 叶柯转眼瞟了陈队长一眼，冷冷地嗯了一下。 “是这样的叶总裁，李永民要告安小冬故意伤人罪，您是选择请律师打官司呢，还是私下协调解决？” “私下。” “好，您的意思我知道了，请在这里签字，然后缴一下罚金，就可以带安小冬回去了。” 叶柯拿着笔，在监护人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他下笔的力道格外的重，把纸都划破了。 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天色才蒙蒙亮，叶柯健步走在前面，小冬低着头跟在后面，叶柯一停，小冬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 “唉呦……”她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嚷嚷。 叶柯回头瞪着她，冷肃、严厉、气愤，各种的不满。 瞧瞧瞧瞧，她这副样子像什么样，头发乱糟糟，眼睛浮肿，脸是肿的，脖子上有红红的掐痕，胳膊上腿上都是撞伤，衣领还是被撕破的，白色的t恤灰不啦叽一点干净的地儿都没有。 他见着就来气，挥起手就要打。 小冬没躲，挺直了腰板站在他面前，就是把眼睛死死地闭了起来。 叶柯是想打人，不过，他想打的并不是小冬，而是自己，他就不应该相信朱巧珍会改好，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要出卖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变好？他真是瞎了眼睛。 他转而拎着小冬的脖子，像扔东西一样把她扔进了车里。 车子开了，是小公寓的方向，小冬转头看了一眼冷肃的叶柯，咬着嘴唇，支支吾吾地说：“我……不回去。” “不是回叶家，回我们自己那，”叶柯没有真正理解小冬的意思，他以为她是害怕面对爸妈，“回家把自己洗洗干净，然后再去叶家跟爸妈解释清楚。你啊，真有种，警察直接把电话打到家里了，你知道爸妈有多生气么？！扫黄组啊，卖.淫啊，你还真有本事。” 小冬不敢再说，这事连她自己都觉得丢脸。 “那个姓李的老家伙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好吧，他承认他最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虽说这场交易没成，但他还是担心啊，自己的宝贝小妻子被别人摸了亲了非礼了，想想都想杀人。 小冬连忙摇头，“他没有对我怎么样，就是追追打打的时候弄得全身是伤，我就是被他掐着脖子呼了两个巴掌而已。” 叶柯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掐着脖子呼了两个巴掌，这叫而已？” 193 不想连累你 193不想连累你 小冬苦笑了下，“没什么，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我砸得头破血流的，眼睛肿得跟青蛙似的。” “你倒是还能自娱自乐啊？！” 小冬当然听得出来叶柯话里的讽刺意味，沉默着。 “我说过你不管去哪里都起码都要跟我说一声，你去你妈那里为什么不跟我说？打你手机一直都没人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结果呢，到底是出事了，你就不能让我歇一会儿，不要总叫我操心行吗？你知道我没完成任务就提前回来，明业的损失会有多少吗？” “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保证去哪里都会提前跟我报备，保证乖乖的，保证不惹祸，丫头，我是要经常出差的人，我没时间整天陪着你护着你，你不小了，该懂事了。今天幸好警察及时赶到，若真的出了事，你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呵，卖.淫窝点，真好听啊，你自己脸上也没光彩吧。” 小冬转头看着窗外，憋着气息不让叶柯听出来她在哭，叶柯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她有自知之明，想起来也觉得后怕，可是她能选择吗？她哪里知道朱巧珍不但没有戒掉赌博，连老本行也还在继续。 或许叶柯说得是对的，她不应该不告诉他朱巧珍还在赌博的事情，她不应该为了自己卑微的自尊而瞒着他的。一次两次的包庇，只会酿成更大的灾难。 可是可是，她的母亲，也是可怜的人啊，可恶而又可怜。 叶柯停了训斥，看到小丫头肩膀一抖一抖的，他也不忍心。他心里有很大的火要发出来，赶回来的路上他就想着一定要狠狠把她骂一顿，为什么这么不长记性，为什么这么爱惹祸，可是一见到她受伤憔悴的样子，他又不忍心了。 他发现，不管小冬做得有多离谱，不管他自己有多生气，他都对她狠不了心。 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她一接就开始吸鼻涕，“我不想回公寓。”她又忽然说。 “不回公寓？那要回哪里？” 想起唐佳卉，小冬顿时感觉格外心痛，我有什么资格去跟她争啊，我只会给叶柯丢脸不是吗，我只是叶柯的累赘…… 叶柯本来就心情不好，看她说一句藏半句的，心里更加窝火，“别哭了，你想去哪里？说话！” 小冬撅着嘴说：“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叶柯白了她一眼，这丫头不能惯不能宠，“回去，由不得你！” 电梯一开，叶柯一手钳着小冬的脖子，一手拿钥匙开门，一打开门，玄关上的碎镜子立刻映入眼帘。 “怎么回事？” 小冬撇着头，眉头皱得紧紧的，她不想进去，伸手就掰住了门框。 叶柯觉得奇怪，他捉摸不透小冬此时的想法，不想回家，为什么。 硬把她拉了进来，走进几步就发现镜子下面的地毯上落着一把钥匙，是他们家门的钥匙，可是却是单独一把，他记得小冬的钥匙是挂着一只小熊的。 “怎么乱丢钥匙？”用力将她拉进了客厅，真不知道她此时憋闷的表情所谓何事，该生气该发脾气的人，是他才对。 忽然又撇见茶几上放着一把钥匙，那才是小冬的，还有她的手机，他弯腰拾起钥匙看了看，是他们家的钥匙啊，怎么多了一把？ 小冬哽咽着开口：“那不是我的，那是唐佳卉的……这房子，你是为她买的吧？” 叶柯心头一紧，多年前的记忆被揭开一点，那尘封的往事像沉静多时的灰层，一吹，又纷乱起来。“你怎么知道？又偷翻我的书房看到什么了？”他不确定书房里面还有没有诸如照片一类的东西，时间太久，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你怎么老做这种事情，你对我就这么不相信吗？” 小冬刷的一下落下两行眼泪，终于还是要面对了，她逃去朱巧珍那里，就是不想面对面跟叶柯对峙，这下，她更加没底气了，她连大声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了。 叶柯见她不说话，就是默默地流眼泪，他最讨厌她这样了，觉得反常，小丫头不是一个心里藏话的人。 “太累了，先洗洗睡一会儿。”叶柯拉着她的胳膊就往洗手间走。 “不……”小冬拒绝。 “那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叶柯抓狂了，这丫头是怎么回事，还不够令人操心的么，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一夜不睡不累吗？ “这钥匙是唐佳卉的，她上来还给你，没经过我同意就自己就进来了，要是你书房少了什么东西，不关我的事，找她去。” 叶柯似乎明白小冬在生气什么了，笑笑说：“谁没有过去？你别总是揪着我以前的事情不放行吗？小冬，别幼稚了，少胡思乱想，少惹事。” “我幼稚？她时不时就来挑拨我一下，我还没觉得她幼稚呢。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们之间是真的断了，还是只在我和爸妈面前断了？” “安小冬！”叶柯大吼着她的全名，“我不想听到你的这种质疑，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也是对唐佳卉的侮辱。” 小冬一闭眼，眼眶里积蓄着的眼泪全部落下，早就说了不要对峙，她肯定是输的一方，她所在意的事情，对他而言已经过去，可是她是才知道的，她需要消化的时间，就如他所说，她幼稚，她还没有成熟到马上消化这一切。 “我不要呆在这里，我别管我了，我只会让你丢脸，叶柯，我真的不想玩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又是这句话，她不想玩了，又是这句话，这是游戏吗？她当这一切是游戏吗？叶柯气得说不出话来，原以为死缓期已经过去，现在她想直接判他死刑了，可怎么听，都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 “进去，洗澡！”利落的四个字，叶柯揪着小冬把她带进了洗手间。 把她丢进浴缸里，开了花洒，凉水直接往她头上冲去，让她清醒一下，这不是一场游戏，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人生。 小冬挣扎着爬出来，叶柯还没阻挡，她自己不慎一滑，膝盖撞了一下。 她听到叶柯重重的叹气声，然后一只大手把她按压在浴缸里面。叶柯温柔地梳着她凌乱的头发，挤了洗发露擦在她的头发上，细细的白泡沫慢慢地揉出来。 我真的不想玩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心里不断重复着，嘴巴里却说不出来，她害怕死了发怒的叶柯，他现在的表情很压抑，也很无奈，她也怕。 冲去头发上的泡沫，他又挤了沐浴露在浴球上，慢慢地给她洗着身体，细细地看着她身上的每一处伤痕，有伤的地方就放轻一些。 她要说那些话，他宁愿她闭嘴。 洗完澡，又给她吹头发，细细软软的头发，在吹风机下轻轻摆弄，香香的，很好闻。 叶柯一直避开她的眼睛，他知道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好了，头发吹干，”抬起头看一眼窗外，太阳已经挂得很高，“还睡吗？” 小冬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想睡，很困很困，可是她不想睡唐佳卉睡过的床。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转移话题说：“联系一下云朵，今天带你们去公司，如果你不想睡的话。” 小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 “天亮了，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工作要独立要赚钱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要不要珍惜，都随你，我以后不会干涉你任何做法，只要你的做法不涉及我的底线。”或许，把她绑得太紧她越挣扎得厉害，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叛逆的，不如就顺着她一点，她有时候说的一些话，他听着心慌。 小冬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去了公司，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你不觉得我很丢脸吗？” “你也知道丢脸啊！”叶柯反问，直接堵住了小冬的嘴，“你丢的脸还不够多吗？你不是都已经见惯不惯了吗？你还怕？” “我……我……我是怕你丢脸。” “是啊，你不但丢我的脸，你还伤人。”叶柯极力稳着自己的气息，现在的小丫头敏感极了，他怕说错一句话她又要发神经，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什么时候会这么小心翼翼地去在乎谁的情绪。 “那你还要我去公司？我还是不去了，你让云朵去吧，她已经把兼职都给辞了，她很需要这份工作。”她现在就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躲起来，她像一只丢了壳的蜗牛，一步都不想走。 她忽然觉得，叶柯的内心是多么的强大啊，什么事情都可以承受，而且承受得若无其事。 “叶柯，你最好先回家去听听爸妈的意见，我不敢……”我怕连累你，我怕拖你后腿，我怕别人在背后笑你说你闲话，我怕很多事情，你是那么爱面子的人。 “不敢什么？呵呵，还有你安小冬不敢的事情？”叶柯这句讽刺的话带着挑衅。 小冬低着头，手指不安地搅动着，“她是我妈，这是我怎么都无法改变的事实，要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那你怎么办，大家会说得很难听。要是我一个人我什么都不怕，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懂我的人不需要我解释，不懂我的人我也不屑去解释，可是你，我不想连累你，不想连累爸妈，不想连累叶家。” 194 对不起 194对不起 小冬说得句句真诚，豆大的眼泪哗哗哗地往外流，她也很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爱哭，她在安家的时候，可是很能忍的，大妈怎么打骂她都不会哭。 可是面对叶柯，面对这个她爱的男人，她就是忍不住。 她无法戴着虚伪的面具面对他，她无法把叶柯当成大妈一样的人，她并不像她说得那么洒脱，说不玩，就不玩。 说不玩，那就是一种自卑的心理在作祟！ 谁叫她嫁的这个男人这么优秀，哪怕是生气发火的时候，都是那么井井有条。而她自己，就算是最一般的女孩也好啊，可她的背后，偏偏有那么多的污点。 “我不想连累你，我……不想连累你，”她哽咽到说不出完整的话，一直一直在摇头，“我不想……” 下一秒，叶柯揽过她的肩，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心头在隐隐作痛，他紧紧地抱紧了哭泣的她，她的彷徨她的伤痛，他都感同身受。 “丫头，我知道，我都知道。”之前说要分手，是因为唐佳卉，而现在说分手，是因为朱巧珍，她的母亲。 “丫头，我不希望听到你接下来想说的话，以后，你再控制不住也得闭嘴，我不想听到。你知道我的脾气，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小冬泪流不止，这一夜流的眼泪，估计都能比上之前总共流的了。她恨唐佳卉的挑衅和轻视，她恨自己的母亲干那种龌蹉的勾当，她更恨自己无力去改变这一切。 在警察局，她一直在哭，哭得眼泪都流不出来，其实她知道，她最最伤心的事情，是要离开叶柯了。 她张开小手也搂住他，她曾告诉自己不能这么依赖叶柯的，可是现在，她还是忍不住要依赖他。 “我前几天去我妈那里，看到她在跟她的姐妹赌博，赌了一整夜，整个房子里都是臭的，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生气，我怕你把我妈赶出门，我没钱养她，没钱给她吃给她住，那她又要回到过去的生活了。可是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还连累了你，她怎么可以这样，那里是你的房子，她怎么可以在你的房子里面做这种事，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叶柯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试着抚平她的情绪：“好，你的道歉我接受，别哭了，嗓子都哑了。小冬啊，你没办法你妈妈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唐佳卉的事情，这样吧，咱们都不想她们，咱们就过自己的生活，你好好学习，我好好工作，好吗？” 小冬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几撮头发黏在了脸颊，“可以吗?” “当然可以。” 小冬扁了扁嘴，笑了，“你说可以就可以，你的话就是命令，我听。”她伸出手指擦了擦叶柯胸口被眼泪沾湿的地方。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帮她捋去黏住的几缕头发，“爱哭鬼，这衣服你洗。” “嗯嗯嗯，我洗我洗。” —— 接了云朵去明业集团，云朵坐在后座，抬眼就可以看见前面的叶柯对小冬极其关怀的眼神，她看小冬红肿的眼睛，逗趣地说道：“叶大少，你不是今天才回来么，怎么昨天就回了？哦，太想我老大了是吧。” “咳咳，是啊！”叶柯大方地承认了，虽然有点不习惯，但感觉不错。 小冬转过头来说：“死朵，少打听，你准备好没？一会儿可别紧张到跑厕所。” “不紧张不紧张，你比较紧张吧。” 云朵无意间的话说穿了小冬的心情，小冬看了叶柯一眼，闭上嘴缩回头去。是啊，她是很紧张，比上次叶柯带她去酒会还要紧张。 叶柯转头看了她一眼，“累吗？累的话你留在车里，我先带云朵过去。” “不累，没事。” 云朵看看叶柯，又看看小冬，感觉怪怪的，要换做平时，老大不跟她斗嘴才怪。 把云朵交给人事部部长，叶柯又带着小冬去了公关部。 “为什么我不是跟云朵一起的？”她们学的是人力资源管理，以她们的能力也就只能去人事部打打杂，云朵是进对了，不过她呢？ 叶柯做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转头向公关部的主任说：“乔主任，我把人交给你了，什么都别问，多教教她，她不笨，胆子也不小，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但时间到了我还是会验收。” 乔子琳颔首一笑，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安小冬，“总裁放心，您的人我当然不会怠慢。”约莫猜到了安小冬是什么来历。 叶柯回头对小冬说：“以后你就跟着乔主任，不懂就问，我希望一个月之后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让你进公关部。” “我……”小冬瞪大了眼睛，满眼的疑惑，她干笑着点点头，“好。”能说不好吗，能有抗议吗？不能。 叶柯交代完就走了，他还有一堆工作，他提前从广州回来，还有一个扫尾工作没完成。 小冬战战兢兢地看着她的新老师乔子琳，对乔子琳的第一印象就是超强的女强女，工整的职业套装，头发妆容都是一丝不苟，厚厚的妆容看不出她的年纪，可再厚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她眼角的鱼尾纹。 不得不提的是，乔子琳身材真不错，早就听说当公关的对外形的要求很高，今天见到这个主任，果然如此。再低调再平凡的职业套装，都不足以令她在人群中被埋没。 “乔姐，你好，我叫安小冬。”嘴甜一定错不了，“以后请多多指教啊。” 乔子琳微微一笑，真的只是微微一笑，“还是叫我主任吧。” “哦哦，乔主任。”完了，这个乔主任好像不太好相处啊，比灭绝师太还古板。 “安小冬是吧，丑话先说在前面，我不管你是总裁的什么人，你都别想我对你有任何特殊照顾。我在明业十年，他很了解我的处事风格，若是你跟他打小报告，那可能他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白吗？” 小冬生生地吞了一口口水，灭绝师太的级数太低了，这个乔子琳才是高等级的大boss，她挺直了背脊，一本正经地说：“是，乔主任，我不是爱打小报告的人，您不用顾及我跟总裁的关系，我是来学习的，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乔子琳挑眉一笑，这丫头果然不笨，“嗯，明白就好，那跟我来，我带你去熟悉熟悉同事。” “好。” 小冬真是佩服死了乔子琳，她一路走去公关部，高跟鞋喀喀喀的声音利落而清脆，遇到什么人都会停下来毕恭毕敬地称呼她一声“乔主任”，那架势也太威风了。 相比较乔子琳，小冬就像一个小跟班，畏畏缩缩地跟在她身后。 “这位是新来的实习生，安小冬，”乔子琳一手放在腰后，一手指着站成一排的手下，“文博、天佑、英杰、凌菲、瑾萱、漫妮，你记清楚了，这是你以后的同事。” “……”小冬笑了笑，“嗯嗯，我会私下再熟悉熟悉。” “还有几个同事出去办事了，回来之后你自己熟悉，你跟我来办公室。”说完，乔子琳转身走向办公室，气势强得很。 小冬看了一圈眼前的俊男靓女们，朝大家笑了笑，也转身跟着。 “进来关门。” 小冬顺手带上了门，这个乔主任好严肃啊。 “坐吧。” 摇头，“乔主任尽管吩咐，我站着就行。” 乔子琳递给她一份资料：“最近公关部正在处理员工投诉的问题，这是资料，你快看一下，说一说你的意见。” 小冬一愣，第一天就拷问？！ 她翻开资料快速看了一下，咦，投诉的人竟然是董瑞，董瑞不就是西餐厅的经理么，不，应该说是前任经理，他已经被叶柯开除了。 “董瑞投诉叶柯？这种人还有脸投诉？他在餐厅屡次调戏实习女大学生，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叶柯哪是没有理由开除他，叶柯是发现了他的真面目，没有公开开除他的原因是顾及他的面子。” 乔子琳正色看了一眼安小冬，“原来你还知道这一层啊……我提醒你啊，在公司里，你最好别直呼总裁的名字。” “哦，明白。乔主任，这个董瑞不是好人，他要投诉就投诉，咱们不用理会。” “他已经向媒体曝光了，已经不是简单的投诉，处理好任何有损公司形象的事情，就是我们的工作范围。” “哦，这样啊，那我们要怎么做？” 乔子琳看着她，“我要听你说的，就是你对这件事的意见，这个问题的答案，得你来告诉我。” 小冬皱着眉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啊，怯怯地说：“不能不理，那就只能理了，私下解决行不？给点补偿行不？只要他别把事情闹大，不过他应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他只是不甘心，想要点补偿。” “你说的，可行！”乔子琳一笑，这个丫头确实挺聪明，“那你来处理怎么样？” “找他谈判？” 乔子琳点点头。 不想见这个人，能不能拒绝啊，小冬一脸的为难，“可是乔主任，我我我，还是实习生啊，我什么都不懂，我要怎么跟他谈？我是要带着笑脸送礼物，还是板着脸去警告他？” 乔子琳看着小冬生动的表情，笑了笑，“你可以都试试。” “哈？” 195 巧遇唐佳卉 195巧遇唐佳卉 小冬始终都想不明白，乔子琳这是在考她还是为难她，叶柯这个总裁没用啊，乔子琳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好吗。云朵去的人事部，整个人事部都拿她当菩萨供着巴结着，就因为她是总裁亲自带去的人，可乔子琳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喂，你干嘛让我去公关部，乔主任好凶的。”小冬皱着眉头，一脸的委屈。 “说了这个问题要你自己告诉我，自己去想吧。”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你这不是在捉弄我么，乔子琳根本不当我回事儿，公关部的同事都好忙好严肃，搭理都不搭理我，我连倒水给他们他们都不理。” “公关部是这样的了，你别想拍马屁，你的小伎俩在他们眼里就是小儿科。”叶柯挑眉一笑，“公关部的人个个都是精英。” “啧，精英，高富帅和白富美？我看都是凤凰男和女屌丝。” “什么？” “呵呵，没什么。”小冬苦笑了下。 正聊着，手机忽然响起，叶柯看着手机屏幕，脸色顿了一下，是唐佳卉。 小冬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是谁了，她眼里的神彩顿时暗淡下来，很识趣地想走开。若是这个时候叶柯想跟唐佳卉复合，她绝无二话。 叶柯一把拉住了她，“去哪啊，回来。”他把手机往她一扔，“你接吧。” “啊啊？”小冬好似捡了一个烫手山芋，手机在她手里响个不停，她又给抛了回去，“我才不接你的电话，我可不想知道你的隐私。” 叶柯一把将她拉进沙发里坐着，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喂，叶柯，是我。”唐佳卉的声音略显疲惫。 “哦，佳卉，找我有事？” “听说你出差回来了，你……现在有空吗？我怕打扰了你。” 小冬完全能够听到唐佳卉的声音，她低着头，使劲挤了挤眉毛，暗暗嘀咕着，虚伪的人，少玩把戏，叶柯又不是傻子。 叶柯紧紧搂着不安的小冬，淡定地说：“你说吧，不打扰。” “是这样的，天放都出院一阵子了，不知道赵云风怎么样，我也不太好意思打去赵家问，更不好意思去医院看，毕竟这场事故都是天放引起的。” “他也快出院了，你不用担心。” “我想等他出院请他吃饭，天放也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帮我们安排一下？” “可以，安排好了再通知你吧。” “我……” “佳卉啊，小冬在厨房叫我，我得过去帮帮忙，有空再聊吧。” 小冬机灵地远离一点叶柯，轻声喊：“老公，快来尝尝冬瓜汤的味道。” “马上来，”叶柯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佳卉，那下次再聊吧。” “好，你去忙。” 挂了电话，小冬一把抢过叶柯的手机，“我想把她拉成黑名单。” 叶柯以牙还牙，“那我得把冷小北也拉成黑名单。” “你……好，你够狠。” —— 第二天上班，小冬穿着工整的职业套装，特意扎了一个马尾辫，不像昨天那么颓废了，今天看起来很精神。 叶柯拍拍她的手，鼓励道：“好好跟着乔主任学，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告诉你，我以前刚进明业实习的时候，她也是我的老师。” 小冬讶异得嘴巴呈现一个“o”型，“乔主任多大了？” “我也不知道，我对其他女人不感兴趣，你一个已经令我很头痛了。” “……” 电梯到了三楼，叶柯推了推他，“你到了，出去吧。” “哦哦，再见，我走了。” “嗯，做事认真点。” “知了，你好烦。” “……” 小冬敲门走进乔子琳的办公室，不知怎么，在乔子琳面前，她就不自觉地变成畏畏缩缩的样子，“乔主任我来了，我来跟你汇报一下我的计划。” 乔子琳抬头看着她，眼前一亮，“嗯，今天很精神啊，以后妆可以再化浓点，免得别人以为我们招收童工。” “哦。” “那说说你的计划。” 小冬正了正声音，昨晚想跟叶柯说的，可是叶柯竟然不理，搞得她现在超级紧张，“第一，先把董瑞约出来，探探他的目的；第二，知道他的目的，在准许的情况下能满足就满足他；第三，他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要是满足了他他还搞鬼，那就直接报警算了。” 乔子琳摇摇头，“唉，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分这么多步骤，你真是闲着没事干，” “啊？”被打击了，想了好久的方案好吗。 “直接报警，这种人理他干嘛，越是理会他越把自己当回事。” 嘿，那还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干什么，存心耍我是吧。 “以我的做法是不用理他，不过投诉部门既然已经提交上来，我们就不能不管。董瑞放风说若是不给他一个明确的开除理由，他要联系记者把事情闹大，既然你是知情者更是当事人，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小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乔主任，你的意思是，给他一个开除的理由就行？” “嗯。” 餐厅包厢，小冬战战兢兢地坐着，董瑞见是安小冬，心里更加提高了警惕。 “董经理，咱们……好久不见。” “安小冬，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啊，是你打的小报告吧？上面是不是瞎了眼竟然相信你这个小丫头，你只不过是一个实习生。” 小冬白了他一眼，也难怪他会死不瞑目了，他连他上面的头头都不知道是谁啊，“董瑞，总裁是那么英明的人，所以不会让你这种败类留在餐厅，你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错了是不是。” 董瑞有些心虚，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安小冬，你现在是代表总裁来跟我商量补偿的事情，你少给我唧唧歪歪的说些有的没的。三万，我要的也不多，我就要三万，不然我把这事跟记者一说，就说明业无故开除老员工，我还要到劳保局去投诉叶柯。” 小冬想笑，“董瑞，你没长脑子还是怎么，你当着叶柯的面又骂又打又暴露了非礼女生的事实，你还觉得你是被无故开除？叶柯不讲开除你的愿意，那是给你面子啊。” 董瑞听得糊里糊涂的，“什么什么？当着叶柯的面？” “唉，”小冬故意很大声地叹了一口气，说：“地铁里有监控的啊，叶柯看到监控了。”也只能这么说了，难不成告诉他揍你的那个人就是叶柯吗？那估计他又要投诉去了。“喏，这就是监控录像，你也有自知之明的吧，总裁要是说了开除你的原因，你以后还怎么找工作？！总裁可是为你好，你还反过来咬他一口，狗也不像你这样的。” “你……臭丫头，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董瑞皱紧了眉头，“好，算我倒霉。”他一拍桌子，灰溜溜地走了。 小冬拿起橙汁喝了一口，唉，这果然是小事情，连她都能搞定。不过，事情都是一件一件来的，最重要的是能做好。 小冬忽然觉得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公关部还挺有意思的嘛。 拿着公文包走出包厢，一走到包厢门口，就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唐佳卉已经看到了她，伸手朝她挥了挥，“小冬，这么巧，过来喝一杯？”在她的对面坐着的，竟然是赵新荣夫妇。 小冬不好意思不过去，“伯父伯母好……”礼貌地鞠了个躬，抬起头又看到唐佳卉微笑的脸，她别扭地说，“唐老师好。” 赵妈妈拉着小冬坐下，一听说她现在在明业实习，一个劲地夸她用功勤奋，小冬只能干笑着。 不过，小冬心里纳闷着，唐佳卉不是说不好意思联系唐家人么，怎么还跟唐家二老出来喝茶？哼，摆明了是故意找叶柯套近乎。 真是一直讨人厌的苍蝇，还是臭苍蝇。 “真是太巧了，佳卉竟然还是小冬的老师，可能这也是一种缘分吧，你们这些小孩啊，一个个都有自己的造化。”赵新荣颇有感概，“对了小冬，你爸现最近身体好吗？” “啊？他啊，还好吧，”真是汗颜，大半年没见安世达了，“我是说他身体一直很不错啦。” “你爸啊，以前就争强好胜，事事都要争第一，在我们这群人中，第一个业绩破亿，第一个把公司做上市，不过，也是第一个把公司给搞垮的。” 小冬紧抿着嘴，比起叶明的少言寡语，赵新荣健谈多了，相比较而言，他也比较和善。“伯父，我爸的公司最近危机不少，不过也没到垮的地步。” “不管怎么样，希望他度过难关吧，生意场上一不小心就会栽跟头。” 唐佳卉莞尔一笑，“伯父，其实你有一句话说得不对，第一个把公司搞垮的人，不是小冬的爸爸，是我的爸爸。” 赵新荣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但是，他是老江湖，很快就转开了尴尬，“呵呵，佳卉，那时候你还很小，记得你爸爸？” “记得一点，更多的是听妈妈说的。”不但记得，现在还知道得很清楚，你们一个个都想我爸死，创业的时候我爸出力最多，他遇到了危机，你们一个个只会落井下石。唐佳卉很好地掩饰着内心的不甘，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对了小冬，你还不知道吧，以前赵伯父和叶伯父，还有你爸跟我爸，是很要好的朋友。” “哦，原来公公和我爸是多年的老友啊，我以前真不知道。” “当然了，你还小，你回安家的时候，这都算是陈年旧事了，你爸肯定没有跟你说起过。” 小冬心里很不是滋味，唐佳卉这是间接在提醒她她只是安家的私生女。她干脆说：“是啊，我都比你们小八岁呢，我怎么可能知道，呵呵。” 196 一句话，愿不愿帮我 196一句话，愿不愿帮我 唐佳卉忽然收起了笑容，低垂下脸，眼眸中带着浓浓的失落和无奈。 小冬一阵得意，就是要打败你，就是要打败你。 赵新荣夫妇是知道叶柯和唐佳卉以前在一起的事情的，里面的具体情况他们是不熟悉，但小冬是叶柯现在的老婆，光就这一点，他们也能揣测到唐佳卉心里肯定不好受。安小冬还这么说风凉话，也不应该。 赵妈妈拍拍小冬的手背，“小冬啊，你要跟佳卉好好相处，她可是你的老师。” 晕，小冬一阵窘迫，好你个唐佳卉，用苦肉计啊。“呵呵，伯母，我知道的啦。” 唐佳卉笑着说：“伯父伯母，云风没事真是太好了，等他出院，我一定让天放亲自去道歉。”她很自然地转开话题，“我这个弟弟啊，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今天一早去北京看车展去了。” “别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赛车是云风自己要去的，他也说了，若不是天放救他，他还捡不回这条命。” “赵伯父，还是您比较明理，叶伯父就……”唐佳卉皱着眉头，缓了缓情绪，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们这么有偏见。” 回想起当年的事情，赵新荣无从说起，“佳卉，你别太在意，当年叶明跟你爸只是有一点生意上的误会而已，我会劝劝他的，都这么多年了，还记着干什么。” 唐佳卉放低姿态，追问：“赵伯父，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误会，能不能告诉我？” 赵新荣打起了马虎眼，“唉呦，具体什么事情我也记不清了，公司做大了，利益不同了，意见也就不同了，由此产生了歧义便有了误会，这在商场上很正常。” 唐佳卉笑了笑，“那就不说以前的事，做人都要往前看。”一会儿说劝劝叶明记着干什么，一会儿又说记不清，这其中肯定有鬼。 —— “一句话，愿不愿帮我！” 莫以洋为难地皱着眉头，“佳卉，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看到叶柯的选择了，他现在跟小冬过得很好。” “好什么好，叶柯是可怜她，她妈是做小姐的，叶柯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抛下她，你也知道叶柯最重责任了，他只是丢不开这个包袱而已。” 莫以洋懊恼地捋了一下头发，“即便是这样，那也是叶柯的选择，佳卉，你什么时候开始钻牛角尖了？！” “我钻牛角尖，我钻牛角尖？一开始是谁劝我主动一点的？谁跟我说叶柯还爱着我的？谁跟我说要幸福就要主动争取的？以洋，我不能再等了，我真怕叶柯会……”说到激动之时有点说不下去，她最最不能接受的一点，“我怕他会真的爱上安小冬。” “他们本来就是夫妻。” 唐佳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点，她不需要他提醒。 “佳卉，我承认一开始是我鼓励你好好把握叶柯，那是因为我知道叶柯结婚是被他爸逼的，他是迫不得以，他跟小冬也没什么感情，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过得很好。” 唐佳卉有些无所适从，她以为莫以洋是站在她这边的，一直以来，莫以洋就像一个倾听者，他知道她最多事，他也知道她最多想法。她有些晃神，一直在她背后默默支持着她的伙伴，如今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倒戈了，莫以洋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叶柯和安小冬过得很好这个事实，好像是他拿着一把尖刀，在她心口一刀一刀地割着。 “是啊是啊，他们过得很好，我不应该再去打扰，可是……有谁知道我心里的苦？一直以来，我只想跟我弟弟好好地生活，上学的时候是叶柯来追求我，等我爱上了他，他爸爸又不准我们在一起。好，那我走，背井离乡七年还不够么，终于等到他结婚，我才能回来。回来我也只想好好工作，可是是你跟我说不要轻易放弃，是你啊。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什么，你跟叶柯一样，把我原本平静的心搅得波澜起伏，然后就不管了，你们都一样！” “佳卉……”莫以洋有些抱歉，唐佳卉说的，他不可否认。 “当年的事情，我们都查清楚了，就是赵新荣害得我爸跳楼，害得我家破人亡。天放已经去北京找我们当年的司机老胡了，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如果能够说服老胡，我爸的冤屈就能解开，叶明对我们的偏见就能消除，只要叶柯还跟以前一样，他会回到我身边的！” 莫以洋隐隐觉得不安，“可是你问过叶柯吗？” “……算了算了，不帮就不帮吧，我也不是非要你帮忙不可，你有你的原则我不为难你。”唐佳卉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赶时间，先走了，再见。” “诶……”不等莫以洋开口，唐佳卉已经绝尘而去。 夏天的雷阵雨说来就来，唐佳卉才走出门口，倾盆大雨就一泻而下。莫以洋开门拉住她，“雨这么大，过了再走。” “松开，”她冷冷地看着他，重复道，“松开！” 密布的乌云之中突然劈下一道闪电，滚滚雷声震耳欲聋，狂风阵雨落下，打湿了两人的鞋。唐佳卉穿着及膝长裙，小腿上凉凉的，也都湿了。莫以洋松手放开她，郑重地说：“佳卉，我希望你过得好，我知道叶明很过分，但是这关叶柯和小冬什么事？你要为你爸讨回公道，我能理解，我支持你，我愿意帮你，可是你要拆散他们，你不觉得你自己也很过分吗？” “莫以洋，你转变得也太快了吧，安小冬到底有什么好，让叶柯，让你，都要为她牵挂？还是你们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越是弱小你们越要保护？你们这是在可怜她！” “不管可怜也好，同情也罢，我只是觉得她是无辜的，她并不像我们所以为的那么有心机，佳卉，为什么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那我不无辜吗？我活该成为牺牲品是吗？她现在享受着我应该享受的一切，她有什么无辜？！她得到了叶柯得到了叶家长媳的名分，她大可以装清纯装无辜，因为这样，叶柯才会更加放不下她，呵，我也是女人，女人的伎俩我都知道！” 又一阵更大的风吹来，豆大的雨点像线一样接连不断地朝屋檐里面打来，整个天空像是倾斜了一样，乌云黑漆漆的压来，分不清白昼。 “你先进来，雨太大了。” “我不！”两人僵持不下。 莫以洋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她从小就活得压抑，她骨子里的高傲和自尊全都被生活现实打得不堪一击，她用自己的努力重新为自己披上高贵的外衣，可殊不知，她依然活得压抑。 “佳卉，你就不能一事归一事吗？叶明对你们有偏见，既然是小人捣鬼，说明白那是应该的，但叶柯跟小冬已经结婚了，还提什么回不回头，你们都回不了头了，你放下吧。” “我放下过，用了七年的时间，可是你们让我又拾了起来，我能怎么办，你们叫我怎么办？！”伴随着滚滚响雷，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莫以洋，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叶柯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 “没有？我才不信！”唐佳卉一跺脚，扭头往停车场跑去，求人不如求己，这是她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的，只是自己的爱人和朋友一个个都偏向着安小冬，她有些愤愤难安。 狂风席卷着暴雨而来，身上的衣衫顷刻间全部被打湿，布料粘着腿脚，拧得迈不开脚步。可是，就算逆境，她也一样会昂首挺胸地向前，习惯了，适应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有渡过逆境，才能取得双赢，不，是三赢。 “喂，佳卉，你回来！”追出去，唐佳卉的车已经急驰而去，溅起的水花沾了他一身。 —— 暴雨还在下，小冬躲在公交站上躲雨，此时公交站上人很多，拥着挤着。小冬没站好位置，半个身子还被雨淋着，她只好举着公文包挡在头顶。一只脚踩在站台上，另一只脚站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踮着，左边还有很多人挤着，推推嚷嚷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挤出去。 都怪唐佳卉，若不遇到她，我早就在公司了，还用得着遇上这么大的雷阵雨么。 路面上积起了水，还都是脏水，有车子开过溅起一大片水花。 突然，一个响雷打下，人群中尖叫声四起，小冬只感觉到左边被猛地一推，她那小身板直接被推了出去。 我噗，她直接摔到了公路上，半个身子没在了脏水里。 一辆车刚巧在这时经过，溅起一大片脏水全都淋在了她的头上。 “唉呦，这开车的人就了不起啊，没看见有人摔倒了么？”一个好心的大妈连忙撑开伞，“小姑娘，快起来，后面还有车。” “哦哦哦，”小冬被大妈拉了起来，“谢谢大妈。”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啊。 大妈撑着伞，可还是阻挡不了这斜打下来的倾盆大雨，小冬浑身都湿透了，风吹来冷得浑身发抖，又冷又脏，身边的人都不敢靠近她，这反倒好了，反而给她和大妈腾出了地方。 雷阵雨也就下一会儿，来得快，去得也快，雨一小，带伞的人就撑开伞走了，没带伞的还躲着等车。 “小姑娘，我得走了，你……” “我没事儿，反正都湿了，大妈谢谢你，你忙去吧，谢谢啊。” 雨渐渐停了下来，阵雨驱散了炎热的暑气，带来阵阵清凉，小冬摸了摸头发，看看旁边人投来的异样眼光，这也太丢人了。 她拍走公文包上的水渍，灰溜溜地走了。 197 我没有这样的母亲 197我没有这样的母亲 一走进公司，门口的保安就把她给拦住了，小冬冷得浑身哆嗦，急急忙忙拿出工作证，“我是公关部的实习生安小冬。” 保安看看工作证上的照片，再看看她的脸，犹豫了好一会儿。 小冬捋了一下头发露出整张脸，“真是我，刚才不是下雷阵雨么，我就这么背摔了一跤，保安小哥，让我进去吧，这里冷死了。”大门口的风格外的大，里面还开着空调，吹出来的风都是阴森森的。 保安挥了挥手，“进去吧。” “谢谢哈。” 才走进里面，电梯里就走出来一大堆人，各个都是西装革履，工整严肃的，叶柯就在其中，好像要去参加什么活动。 叶柯一眼就看到了小冬，应该说，大家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工作服因为是黑色的不太看得出来，但白衬衫的领子是灰灰脏脏的，还有头发也还在滴水，整一个狼狈不堪的样子。 小冬很识相地褪到一边，这时候也不希望叶柯叫她，那会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就这么让她默默消失是最好的。 可是，“安小冬！”乔子琳也在人群之中，她喀喀喀地踩着高跟鞋走上前，一把将她拉到旁边，训道：“你怎么回事，好好的出去办事情，怎么这副样子回来？！” 小冬低着头，头都不敢抬，“我……我……摔到了水坑里，雨太大了。”上学的时候面对老师都不是这样低声下气的，现在是给叶柯面子好吗。 “你真蠢，下雨了不会躲雨吗？公关部最注重的就是形象，形象，”乔子琳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看你现在有什么形象可言。”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落汤鸡啊。” 大家哄堂大笑。 乔子琳皱着眉头，转头跟叶柯说：“总裁，你们先去，我稍后就到。安小冬，跟我来。” 小冬抬眼看了看叶柯，纳尼，他竟然无视，他竟然点头说：“好的，乔主任。” 小冬跟着乔子琳往隔壁小房间走，她看着叶柯大跨步地走了出去，头也不转一下，坑爹的，臭老男人，你怎么这样，至少用眼神安慰安慰我也好啊，你竟然无视我，太过分了。 一走进小房间，乔子琳双手环抱着胸口，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董瑞的事办得怎么样？” “办好了，他应该不会再找明业的麻烦。” “应该？我要的是肯定，不是应该。” 小冬浑身抖了抖，“肯定，肯定，他怎么说也是要脸的人，肯定不会再找明业麻烦了。” 乔子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她深深地理解叶柯私下跟她说的话——乔主任，你要多费费心，她是一个很调皮的学生。 岂止调皮啊，简直就是捣蛋啊，乔子琳摇摇头，直言不讳，“安小冬，你真是让我们公关部丢尽了脸。我不管你跟叶柯是什么关系，在我手底下做事我就要求完美，你受不了就走人。” 原本小冬也不屑在这里实习，可一听乔子琳这种口气，她内心的小太阳也是会被激发的，她抬起头，一捋凌乱的头发，“乔主任，今天的雷阵雨下得很突然，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我就是急着想向你回报所以才急着赶回来，我承认我鲁莽了，在这么多同事面前叫公关部丢了脸，但是，正因为不懂不会所以才来实习的，除非你开除我，不然我绝不走。” 完美，哼，狗屁完美，还不是面子工程，我也会。 乔子琳白了她一眼，“还是先把你的头发整理一下吧，”她转身走向门口，头也没回，说，“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就机灵一点，没有准备好就没必要跟大部队正面交锋。” 小冬在背后一阵挤眉弄眼，乔子琳乔子琳，什么都是你对，什么都要骂我，哼，老巫婆，更年期，躁动妇女。 门口的车子已经全部就位，乔子琳走到前面第二辆车，拉开车门坐进去。 “乔主任，刚才那只落汤鸡就是你新收的实习生？好特别啊。” 乔子琳正了正声音，说：“阮主任，既然你也知道她是新来的，那就别要求太高，你当年在我手下当实习生的时候，也出过糗。” 阮厉轩收起了讥讽之色，尴尬地点了点头，“呵呵，乔主任说得是。” 小冬闷闷不乐地躲在小房间里，从窗户看出去，开在最前面的就是叶柯的车子。 哼，爆胎，爆胎，爆胎！ 突然，前面的宾利车停了下来，堵在了路口，后面的车队全部停下来，幸好速度不快，不然肯定追尾。 小冬心里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外面，不是吧，真的爆胎了？！只见叶柯和周越下了车，分别坐到后面的车里，小杨则慢慢地将宾利车开到边上。 怎么回事？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是叶柯发来的短信——让小杨带你回公寓去，不算你早退。 小冬皱了皱眉头，她知道叶柯其实很关心她的，只是啊，他依然接受不了在人前如此丢脸的她。 回到公寓，洗了澡，换下湿衣服扔洗衣机里洗，一个人呆在这里总是会想到唐佳卉。 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叶柯回来还早，她也不想出去，就坐在书桌前上上网。 在论坛上看了许多关于情感方面的帖子，各种痴男怨女都在情感论坛里面讲诉自己的经历，大多都是悲情的，看得人心里纠结得很。 想想自己，有许多个理由要离开，但只有一个理由让她留下，那就是叶柯。从来没有谁对她这么好，也从来没有谁把她当宝贝，给她洗澡给她做饭，对她轻声细语又关怀备至，不在意她的出生，不在意她那鲁莽冲动的性格，出了事永远都有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我又何必把唐佳卉的话放在眼里，她是想抢走叶柯的人，怎么能因为她的几句话就被气走呢，那岂不是如了她的愿？叶柯都没有说要跟她复合了，我着急个屁啊，管你初恋也好，最爱也好，小三永远都是小三。 哦不，是老三！ 手机响起，是警察局打来的，说是李永民没有上诉，但是朱巧珍卖淫证据确凿，要送去劳动改教六个月。 小冬心里明白，叶柯已经帮朱巧珍交了全额的罚款，不然没这么简单只要劳改就行，虽然他什么都没说。 小冬握着手机，淡淡地说：“警察先生，以后关于朱巧珍的事情不用跟我说了，我没有这样的母亲，就这样。” 以后，我没有这样的母亲，她是生，是死，都不关我的事。 挂掉手机，一串眼泪倏地滑过她的脸颊，她回想起小时候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时候，朱巧珍每天都出去找活干，白天在家里帮人家绣扣子，绣满一件衣服一块钱。晚上出去干活，有时候三更半夜回来，有时候就不回来。 小冬最害怕的不是饿肚子，而是彪悍的房东先生来催租。 每次房东先生来，朱巧珍都让她呆在小房间里不准出去。有一次，她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了，便好奇地推门出去瞧，她看到房东先生赤.身.裸.体地压在母亲上面，嘴里还说着“臭*，每次都要我三催四催才肯，早答应不就好了么。” 小冬瞪大双眼看着他们，“妈妈，妈妈……”她跑着过去，拿起手里的小熊就去打房东，“你别欺负我妈妈，你别欺负我妈妈。” 房东粗壮的手臂大力地一推，“滚开，你妈妈喜欢我欺负她。” 小冬坐在地上大哭，朱巧珍被房东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她哭着求着，可是房东还是不肯停。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母亲才会忍痛把她送回了安家，渐渐长大的她都可以谅解这些的，她知道母亲把她送走是迫不得以，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所以，她安安心心地在安家装包子过活，所以，母亲三番四次找她要钱，她有她就会给。 以前是没有办法，可是现在，她有得选了，生活无忧了，可她依然堕落…… 小冬擦干眼泪，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为母亲掉眼泪，她宁愿记得那个生活在无奈之中的妈妈，不愿接受这个自甘堕落的妈妈。 “小冬，”叶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书房门口了，“在发什么呆？” “老公，你这么早就回来啦。” 叶柯一笑，好难得小丫头叫了他一声老公，“嗯，讲完话我就赶紧撤了，我就是过去致辞的。还没说你呢，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小冬撅了撅嘴巴，“摔水坑里了……” 叶柯摇摇头，“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我出去买菜了，不然晚上没吃的。” “我带回来了，你就坐着休息一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感冒没有？” 本来小冬还生气着，气他无视她，可他也让小杨送她回来了，还提早回家，把晚饭都买了，她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生气，她扑上去一把搂住叶柯的腰，撒娇着说：“我哪都疼，我觉得我肯定感冒了，头疼脑热，不信你摸摸，我肯定发烧了。” 叶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拿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我看你不是发烧，你是发骚。” “哼，早知道我当时就抱着你，让你在所有人面前出糗。” “小样，我还不知道你啊，就知道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可为难了乔主任，她整个下午都是耷拉着脸，你害苦她了。” “怎么？” “公关部出了你这么个头痛的实习生，她不郁闷才怪。” 小冬忽然信誓旦旦地说：“别小看我，我会好好学习的，真的。” 叶柯一笑，“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相信你。” 198 你帅哥老公的崇拜者之一 198你帅哥老公的崇拜者之一 公关部每天都很忙碌，整个集团的宣传以及对外沟通都是与公关部有关联的。在这里，论学历论能力，小冬都是最弱的，他们之中学历最差的也是硕士级别，英语八级的一抓一大把，还有日语、德语、法语等等，正如叶柯所说，这里边都是精英。 许多重要的事情，乔子琳也不会交给她，只是让她在一旁帮着，她就像一个流动人员一样，哪里需要在哪里。 凌菲是法语系的，小冬最喜欢巴结她，去买下午茶的时候还特意买了一杯凌菲最爱的猫屎咖啡，“凌菲姐姐，你教教我好不好，我也在学法语呢。” 一般三十左右的熟女是最讨厌听到别人称呼自己为“姐姐”的了，而小冬就犯了这个大忌。凌菲喝着咖啡，一双勾人的丹凤眼眯了一下，“安小冬，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清闲，我很忙的。” 小冬干干地眨了眨眼睛，“哦，那我不打扰你了。”她灰溜溜地走开，这咖啡还是她自己掏的钱。 林天佑是全公司公认的除总裁之外最帅的男士，而且法语德语英语都会，他常常以去过白宫与奥巴马握过手而自豪万分，殊不知谁都不屑这一点。 “小冬妹妹，过来过来。” “天佑哥找我什么事？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你要学法语？” “是啊是啊。” “哥教你。” “太好了，谢谢啊。”小冬欣喜万分，这就是异性相吸的道理啊，哎！ 凌菲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叫道：“林天佑，你这么清闲，法国大使馆那案子做完了？你别想做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留给我。” 林天佑学着小冬的语气说：“凌菲姐姐，我已经全都做完了，用不着你做，你就多空出点时间找对象吧，你都成超级圣女了。” “林天佑，你给我闭嘴！谁是你姐！” “凌菲姐姐，你就别谦虚了，都三十好几了吧，不叫姐叫什么？” 凌菲气得，从没见过这种男人，整天跟女人抬杠。小冬愣愣地站在中间，她发现，凌菲和天佑几乎每天都要吵嘴，一天不吵嘴吃饭都不香。而他们一旦吵嘴，千万不能劝，越劝吵得越凶。 小冬溜出他们的战区，走到漫妮的桌子旁边，“漫妮姐姐，你有没有事情要我做的？” 顾漫妮乔子琳的助理，别看她只是助理，人家可是文学博士，当过记者，当过编辑，还是明业高薪挖过来的，当然，她也是有一点年纪的，女儿都上初中了。 而真正上了年纪的前辈，是很喜欢听属下叫“姐姐”的。 “小冬，呆会儿要开会，你去会议室准备一下吧，把这份文件影印十八份，每个桌位放一份。” “哦，这个太简单了，我会。” 路过人事部，云朵正在忙着，见到小冬，两人相视而笑，鼓励加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 眼前的生活和工作，是她们梦寐以求的。 正分发着文件，会议室里就来人了，“小冬，你这么在这里？” 小冬抬起一看，“周助理，是你啊，我在发公关部的文件。” 周越后面进来了好多人，他就端端地坐在正位的边上，小冬就默默地继续分发。 不一会儿，人到齐了，这其中也有乔子琳。小冬发完资料就准备走了，她正要出去，会议室的门被一把推开，叶柯正步走了进来。 小冬抬头看着他，没来由地笑了笑，然后深深地鞠躬：“总裁好。” 臭丫头，存心逗我笑是不是！叶柯忍住笑，点了点头，一板一眼地说：“实习生就坐旁边听听吧。” 额，听什么听啊，这种会议没啥意思好吗。不过，既然总裁大人开口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不听，“哦，好的。” 与其说是听他们开会，不如说是看帅哥，小冬的眼睛全程就没离开过叶柯。 真没想到啊，老男人工作的样子比平常还要帅，专注的男人魅力无限啊。只见叶柯坐在正位上，胸有成竹地命令着，指挥者，信心满满，运筹帷幄。要办什么事情，有什么样的计划和措施，哪个部门业绩突出给予奖励，哪个部门做得不足需要改进，那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趁着策划部的人在汇报的时候，小冬拿出手机给叶柯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老公，你好帅哦。 会议都是要求调静音的，但叶柯是总裁，当然就例外了，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策划部的汇报，大家纷纷侧目看过来，叶柯皱了皱眉头有些尴尬，“继续说。” 小冬吐了吐舌头，我哪知道你没调手机啊。 叶柯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挑了一下眉毛，抬眼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小冬，他给她回了一条——开会不准玩手机。 小冬默默地点了点头，但没过一会儿，叶柯又发来一条短信——我一直都很帅！ 她直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众人纷纷侧目朝她看去。她不好意思地朝大家笑了笑，然后直接低头，太糗了。 乔子琳无奈地摇摇头，叶柯伸手托着额头，头疼啊。 大家重新投入会议中，叶柯在兼顾会议的同时，也注意着小冬，他看得出这丫头开始无聊了。 ——开会打瞌睡，回家打屁股。 小冬不服地瞅了叶柯一眼，给他回了一条——帅哥，下班有啥乐子没？给我点指望啊。 很好，没有突兀的铃声，叶柯已经调成静音了。 ——今天加班，你下班之后到顶楼来。 ——不去，不想败露身份。 ——上面的人都认识你，怕什么怕，你等同事走完再上来好了。 ——我考虑考虑。 叶柯微微一笑，一旁的周越看到叶柯笑眯眯的样子，心知肚明。 总裁柔情了！ 公关部，凌菲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小冬，咖啡不错，明天再来一杯。” “哦??”当然不错了，八十块钱一杯好吗，我自己都舍不得喝。 同事们一个一个走了，小冬整理了一下文件也走出办公室。 到了顶楼，电梯一开，秘书室里只有庄筱雪在，“筱雪姐姐。”她礼貌地打了招呼。 庄筱雪一笑，“小冬，听说你在公关部实习，还能适应吗？” “还行，当小妹还是得心应手的。”她自嘲地说，伸手往总裁室指了指，“叶柯在里面？” “在，不过有客人在，你在外面等等吧。” “哦。” 庄筱雪一边工作，一边有意无意地看着小冬，她真年轻，年轻又漂亮，难怪总裁会喜欢了。想着想着，她便伤感起来，对叶柯这么多年的情愫，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机会，所以一直提不起勇气表露什么，她深深地羡慕着安小冬，甚至有些嫉妒。 “筱雪姐姐，里面是什么客人啊？都下班了还不走。” 庄筱雪留了个心眼，说：“哦，是童氏企业的大小姐，跟总裁关系一直不错，谈明年的合作。” 正说着，总裁室的门就开了，人还没出来，清脆的笑声先出来，“哈哈哈，那就说定了，这个周末给你庆生，我来安排。” 小冬抬眼一看，只见走在叶柯前面的，是一个身穿深灰色西装套装的女子，虽然是中性的打扮，但不论是气质还是形象，比公关部的那几个都要惹眼。 庆生？是哦，老男人要生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给忘了。 叶柯想拒绝，却实在盛情难却，“童佳，生日什么的，我真的不注重，大家聚聚就行。” 童佳豪爽地将手肘搭在叶柯的肩膀上，像哥儿们一样朝他的胸膛拍了几下，“那不行，听说你去年悄悄结婚了，你可真行，瞒得这么好，要不是叶洋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周末把你老婆也带来，我要看看是哪家的千金。” 叶柯为难地笑了笑，“不要闹了，就聚聚还行，你要办得人尽皆知，我真不去。” “好啦，就咱们几个聚聚，你一定要来，我走了。” “恩，不送，慢走。” 童佳的眼神瞥见秘书身边站着一个小丫头，但她只是习惯性地笑了笑，转身便朝电梯走去。 叶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终于把这位千金大小姐给送走了，他看着小冬，头一撇，“快进来啊。” “她是谁？”小冬一进办公室就忍不住问，关系不错的女性朋友啊，她必须得留神。 叶柯挑眉一笑，故意说：“你帅哥老公的崇拜者之一。”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真不要脸！ 叶柯见她站在门口不动，笑着走回来拉起她的手，“过来啊，有好东西给你。” 小冬撅着嘴，在吃醋好吗，在生气好吗，可是一看到冰箱里的黑森林蛋糕，她一下就扑了过去，“哇，我刚好饿了，你不吃这种的吧，我帮你吃。” 叶柯摇摇头，她的德行，只要给她吃的，就原形毕露。 “周末你生日？” “我生日还要别人来提醒，你还好意思说。” “那你是准备去喽？我要跟你一起去，告诉大家你已经结婚了，别再打你主意。” 叶柯白了她一眼，伸手给她擦去嘴角黏住的蛋糕沫沫，“恩，表现好点，别给我出状况。” “哦，尽量吧。”她转头看了看办公桌上如小山的文件，“你要加班到几点？” 叶柯走到位子上坐下，“你安安静静呆一个小时，我就看完了。” 小冬立马闭嘴，并且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不打扰您，大忙人。 199 生日派对 199生日派对 柔和的灯光，芬香的气息，叶柯慵懒地坐在米色沙发里翻阅着杂志，他时不时抬起手腕看手表，等得有些不耐烦。 手机响起，“喂，叶柯，是我，童佳，地点是keeclub，大家都到了，就等你。” 叶柯一皱眉头，“keeclub？童佳，我说了不要太张扬，我不去了。” “叶大总裁，你怎么能不来呢，你可是今晚的主角，没有很张扬，就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喝喝酒聊聊天而已，生日party诶，总不能围一桌吃个饭吃完就散吧。” 这时，眼前的帘幕拉开，叶柯顾不得讲电话，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小冬穿着一袭香槟色的抹胸长裙，胸前的薄纱点缀若隐若现地展现着她的美好，细看又不会看到什么，及腰的长发微卷，随性地披散在胸前，柔和的灯光下，她就像仙子一样站着。 “喂，喂，叶柯，听到没有？你真的得来，大家都等着你呢。” 童佳在手机那头喊了半晌，叶柯才回应过来，“哦，来，来，就来了。” 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他精神抖擞地站起身，轻轻握住小妻子的手，情不自禁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他笑了笑，伸手摸着她细软的头发，“丫头，这是假头发吗？” 小冬娇嗔地躲了一下脚，“这是我的真头发啦。” 叶柯淡淡一笑，他都没注意到，小丫头的头发这么长了，身材嘛，好像也越来越好了，嗯，他一定功不可没。想想，有点自豪，也有点想笑。 他的手不自觉地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眼神贪婪地看着她的胸前，这一片大有危险。 他再次慢慢凑近她，淡淡的芳香刺激着他敏锐的嗅觉，那是她特有的女人香。他的小妻子长大了，变成真正的小女人了。 “叶总裁，还满意吗？” 叶柯点点头，搂着小冬就走，“快点了，都迟到了。” 小冬低语，“哦，高跟鞋很高诶，你要拉着我啊。” —— 走进keeclub特定的私人包厢，里面已经玩成了一团，童佳所邀请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年轻人，不管跟叶柯有没有关系，都来凑一份热闹。 侍者打开门包厢门，小冬挽着叶柯走进去，“今天的主人公来了。”鼎沸的嘈杂声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两人身上。 叶柯心底浮起一丝不悦，但脸上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他第一时间就后悔了，早知道带小冬过二人世界去了。 童佳：“好了好了，叶柯不喜欢大家这么关注他，今天就是借着叶柯生日找大家来玩玩的，继续玩继续玩，今晚不醉不归。” 音乐声似乎比之前更大了，明亮的灯光也调成了冷色调。 小冬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这是生日派对？我还以为会唱生日歌吹蜡烛的。” “他们这帮人随便找个理由就会聚聚的，有谁生日就是一个理由而已。” “哇哦，原来你们的生活这么的……”刚好看到一个男人摸着一个女人的屁股，“糜烂。” 刚一说完，那个女人一把推开了男人，小冬一阵惊讶，这不是安妮么，她抓了抓叶柯的胳膊，“那是我大姐。” 说着，安妮已经转过身来，转头就对上了小冬的眼神，她已经喝得有些多了。 “安。小。冬。”安妮走着婀娜的曲线而来，长裙开叉的设计令她露出了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她眯着眼，直勾勾地看着小冬，“你啊你啊，怎么都不回来看看我们呢？是不是嫁了好人家，就瞧不起我们了？” “大姐……” “安妮，”童佳端着酒杯走过来，她一改平日工作的中性打扮，穿了一件热火的红色紧身礼服，“安妮，叶柯娶的人，真的是你家的小妹？” 安妮指了指小冬，“这还假的了，她都叫我大姐了，这丫头没良心啊，自己享福了就不管我们死活了。” 安妮还想说什么，她身后的男人揽着她的肩膀说：“不好意思，安妮她有点喝醉了，走，我们去那边跳舞。” “好好，去跳舞。” 小冬心想，安妮又钓到什么人了，希望这次大妈的希望别落空才好。 童佳款款走来，她一改平日工作时的中性打扮，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礼服，胸口的深v足以吸引在场所有男士的目光，“叶柯，这就是你的妻子？”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冬，“好眼熟啊，哪里见过？” 小冬微微一笑，“我大众脸，你眼熟不奇怪，呵呵。” “我知道了，”童佳看着安妮离去的背影，说，“你们姐妹俩还是有点相像的，安雅今天没来，你跟安雅更像。”其实，叶柯娶了安家的三小姐，这早就在圈子里面传开了，她哪能不知道啊，她就是想亲眼看看这个私生女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叶柯不顾流言蜚语偏偏选她。 今日一见，确实有几分姿色。 “叶柯，你看大家，也没有把你当成焦点啊，我们就是借你生日这一个名义，聚聚而已。” 叶柯安心地点点头，“那就好，你忙去吧，不用招呼我们。” 小冬随着叶柯走进里面，她感觉到有许多双眼睛都在她背后瞎瞄着，若不是因为今天是叶柯的生日，她还不想来呢，这种聚会真没意思。 上洗手间的时候，小冬坐在小隔间里，听到外面有两个女生在谈话。 “安家真是没落了，安妮以前也算是一枝花，现在竟然沦落到给柴学毅当二奶，真不要脸。” “我听我爸说，若不是有叶柯帮着，安氏企业恐怕已经消失了，还是安小冬有两下子。” “唉，也不知道叶柯是怎么想的，摊上安家那堆破事，真是触霉头，安小冬可算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这话说得早了，你不知道么，安小冬的亲生母亲卖淫被抓了，你说叶家能允许这种丑事发生么？我猜他们只是在作秀，说不定连赡养费都谈好了。” “有可能，我要是叶柯也不能容忍这种事情，这安家是骗婚的吧。” “谁知道……你好了没？好了就走吧。” “好了，走吧。” 小冬这才走出来，很多事情她都是心知肚明的，她不介意别人怎么说她，真的不介意，但听到了总是会心情不好。很多时候她心里也会疑惑，为什么叶柯不介意她的出身，不介意她什么都不会，也不介意她有那么一个母亲，是因为爱她吗，还是因为可怜她？ 为此纠结过很久，但叶柯总是说过去的事情改变不了，过好以后才最重要。既然叶柯这么说，那她就照做，反正她什么都不优，就这张脸皮够厚，别人说的话全当放屁。 烘干手走出洗手间，叶柯站在一边等着她，她心里一热，快步走上去，“老公，我们可以走了吗？我还是想单独给你过生日。” “好，那我们悄悄走，跟我来。”叶柯拉着她的手，慢慢地往偏厅的方向移去。 走出大门，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小冬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三下两下脱掉高跟鞋就往车子跑，“快点回家，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丫头，你就不能维持到家么？！” “快憋死我了，反正我在你面前也没什么形象可言的，快走啦，叶大总裁。” 回到家，换上舒适的居家服，卸了妆，洗了头发，整个人都清爽了。小冬站在阳台上看着夜空，广袤无垠的夜空竟然看不到一颗星星。她忽然想起看过的一本星座书，说是狮子座与射手座是最佳情侣组合，叶柯就是狮子座的，而唐佳卉，就是射手座的。 “老公，你相信星座吗？”她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叶柯问。 “什么星座？我不懂，也不信。” “呵呵，我也不信，很无聊的东西。” “进来啦，外面有蚊子的。” “我再呆会儿。”小冬又看向外面，静谧的夜空总是能令她想到很多事情，父亲、母亲、公公、婆婆、情敌、朋友、师长，等等。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她有叶柯，还有云朵在身边，爱情和友情都有，亲情嘛，以后也会有的，等她生了孩子就会有的。 下半年就是大二了，明年大三，后年大四，大四就可以生小孩了，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她很期待为自己所爱的人生儿育女。 手机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喂？” “叶柯，是我。” 小冬转头看向客厅，看到叶柯皱了一下眉头，她知道，那肯定是唐佳卉的电话，她有预感，女人的第六感在这个时候特别灵敏。 “喂，佳卉，什么事？” 小冬一闪就从闪了进来，挤到叶柯的身边，撅着嘴盯着他看，叶柯直接开了扩音器。 “没什么事，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生日快乐。”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转身背了过去，叶柯干脆搂住她，下巴抵着她的香肩，淡淡地说：“谢谢。” 就两个字，谢谢，然后别无他话，唐佳卉沉默着，叶柯也沉默，僵持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呵呵，那我挂了，你注意身体，工作别太累。” “好的。” 挂了手机，叶柯抱住小冬的腰，一用力就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伸手一捏她撅起的嘴巴，“怎么又不开心了？你也看到了，是她联系我，不是我联系她。” “我明明把她号码设为黑名单了，你怎么把她移出来了？” 叶柯无奈地解释道：“她用别的号码打来的。” 200 丫头，我爱你 200丫头，我爱你 “她还真是……”小冬很是无语，阴魂不散了还，不过这确实不能怪叶柯的。 “我跟她真的不会再有什么了，你要相信我啊，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你知道的范围之内，我还能分身不成？” 小冬想想也对，公关部对叶柯的行程是了如指掌的，就算叶柯去公司隔壁的酒店开个会，她都知道。“好吧，看你这么乖，我就安心把礼物送给你了。” “什么礼物？” “你等着，我去拿。”小冬神秘地一笑，“等着啊，我不叫你你不准转头。” 她一闪就跑进了洗手间，“看你的电视，我不叫你你准看。” 叶柯笑了笑，故意说：“我就看我就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看着呢，喂，我盯着门看着呢。” 门里传来小冬的声音，“幼稚，无聊，你看着我就不出来了。” “好啦，我看电视，你快点啊。” 小冬偷偷地从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藏在里面的袋子，袋子里面，是她趁着午休时间特意去商场买的装备。 装备啊，她在橱窗外面逗留了好久，太难为情了，绕开了好几次再走回去的。 店员一个劲地夸她可爱水嫩，穿粉色的就是绝配，男朋友看了一定喜欢，然后她就娇羞地说：“我结婚了。” 结婚了，所以才有胆子来买这种内衣啊。 店员惊讶极了，又一个劲地怂恿她，她拿起衣服摸了摸，丝滑丝滑的，伸手可以完全看到五根手指，那是透明的薄纱。 “那……你给我包起来吧，包得好看点啊，我送朋友的。” 店员笑得灿烂极了。 现在回想起来太囧了，直接说送朋友的不就好了，干嘛还告诉人家自己结婚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匆匆地换上装备，照照镜子，有点害羞，不过确实如店员所说，蛮有吸引力的，连她自己看了都心痒痒的。 她悄悄地开了一条门缝，叶柯正在看电视，便伸手出去关了客厅的灯，看叶柯要转头，她连忙说：“不准转头，还不可以。”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小冬像小猫一样轻手轻脚地走到叶柯身后，双手捂住他的眼睛，撒娇着说：“猜猜我是谁。” 叶柯知道她是在逗他玩的，配合着说：“嗯，谁啊，我猜猜……”他伸手去抓小冬的胳膊，摸到了一片薄纱，带蕾丝的袖口，他一个激灵，猛然转过头来。 衬着电视时亮时暗的光线，小冬低垂着头，害羞地颔首而笑，眼睛里面有着点点光彩，那样子真是姗姗可爱。叶柯木讷地站起来，看得完全呆了，他有想过小丫头给他的惊喜，大约就是毛绒熊之类的小玩具，再惊喜一点，也就是她亲手做的蛋糕或是巧克力，可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惊喜，确实是惊喜了。 他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脑子一片空白，说是精虫上脑一点都不为过。 小冬被他看得害羞极了，“不喜欢吗？那我去换了……”要转身，双手却被叶柯抓得死死的。 叶柯只是笑，有点傻，用力地将她抱起来就亲，小鸡啄米似的，怎么亲都亲不够。 薄纱飘起来，里面的小性感若影若现地展现在叶柯面前，小冬连忙伸手捂住胸口，“走光了我。” 下一秒已经被他压在了沙发上，他迫不急得地隔着薄纱就吻住了她的美好，她有点小反抗，“等等等等，能不这么心急吗？” 叶柯眼里带着火，“不能。”然后直接封住了她的唇，并以最快的速度褪去了自己的衣裤。 虽然关了灯，但电视的光线依然能够令他们看到彼此。小冬白皙的脸庞更加透明如玉，眼睛熠熠生辉，性感中带着十足的羞涩，她咬着唇不敢直视他，可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越叫他欲罢不能。 叶柯的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小声的说，“丫头，你是我的丫头吗？” “嗯，如假包换。” 叶柯嘴角扬起微笑的弧度，十指纠缠盘绕着，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脸，多情的唇瓣吻住了她的手心。柔柔的唇，在她手心里蠕动，她像过电一样浑身战栗，想要抽回手，但他的唇已经顺着手心向胳膊蔓延。 “丫头，我爱你。” 这一次，是他先开口说爱了，小冬心头一热，鼻子一酸，一滴晶莹的泪花顺流而下，眼前这个男人太了解她了，在她闹脾气的时候绝对不会跟着她一起闹，等她的情绪过去了，然后在毫不刻意的情况下再给她一个大甜点，这个办法对她很受用。 叶柯的笑带着邪魅，他吻去她的泪，火热的唇瓣又移到她的耳边，不断咬着她耳垂，手也不闲着，轻轻揉捏她身体的柔软部位。 小冬的手无措地垂在两边，她想她应该回应一下他的。她张开小嘴，恶作剧地咬了一口他的耳垂，他咬她的，她就回咬过去。 只是这轻轻的挑.逗，叶柯就像被激发成雄狮似的，热吻密集而急迫，她被他吻得快喘不上气。 意乱情迷之时，叶柯大手一扬，掀开拿撩人心眼的薄纱，如玉的身体步入眼帘，他倒抽一口气，动作变得更为疯狂。 猛烈的亲吻，混乱的纠缠，四唇之间的蜜吻，已经变得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但是，这沙发狭窄的平面严重阻碍了叶柯的发挥，他抱起她，说：“咱们回房去。” 小冬猛然惊醒过来，扒着沙发不肯松手，她倔强地说：“我不去那房间，就不去。”自从从警局回来，她再没有睡过卧室，每天都睡沙发。 叶柯有时候陪着她睡沙发，有时候睡到半夜实在难受就回床上去睡。 不去就不去吧，他知道她心里那道坎，无形胜有形。叶柯坐了起来，把她像小鸡一样甩在沙发靠上，他咬啃着她的香肩，她的背，还有她敏感的腰。 “宝贝，说爱我。”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说了爱我我就给你。” 小冬又羞又窘，她跪在沙发上面，身体像被一团无名火烧着，难耐地一直往后贴着。 “快说。” “我爱你，我只爱你，我永远都爱你。” 叶柯得意地笑，他的手带着火星子，拥着她平坦光滑的小腹不断抚摸着，“宝贝，丫头，我的小冬，我也爱你。” 听着他亲密地说着浓浓的情话，小冬知道这份生日礼物是成功了，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满足，踏踏实实的幸福围绕着她，她一抓，是叶柯坚实有力的臂膀，她一呼吸，都是叶柯温热迷情的气息。 叶柯的亲吻落下的同时，也进入了她的身体，卷起弥香融合的浪潮，她不由得叫了出来，手指狠狠地掐进了他的手臂，一阵铺天盖地的热浪在身体里掀翻，直到溢了出来，一次又一次…… 东边的曙光迎来了新的一天，沙发里，依然是一片香艳景象，小冬侧着身子蜷在沙发里，身上只盖着薄被，长发披散着，一半枕在头下，一半散落着，发尖落在了地上。 而叶柯沉沉地睡在了地上，真的很沉，即便是小冬的脚踩着他的胸口，他也浑然不知。 扰人的手机铃声响起，“老公，你电话。”小冬拉起被子蒙住了头，累得浑身无力，实在不想起来。 铃声还在响，小冬不耐烦地拉下被子，踢了踢脚，“叶柯，你电话好吵，快接！” 叶柯没有睁眼，伸手到茶几上拿了手机，“喂……” “总裁，你还在睡？”一听这声音就不对劲啊，浓浓的睡意，周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喊着说，“马丹先生就快到了，你赶紧过来啊。” 叶柯迷迷糊糊的，但他还搞得清楚状况，马丹先生是法国电子业的开拓者和引领者，明业为了迎接马丹先生的到来，已经准备了一个多月，而且他的挚友杰森也会一起来，他再迷糊也不会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叶柯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正了正声音：“十分钟后到。” 小冬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老公，几点了？” 叶柯看着沙发上的娇妻，心里还是痒痒的，他俯身吻了一下她，“丫头，你乖，我要上班去了，今天有重要工作要做，你休息吧，我准假。” 小冬圈着他的脖颈不放手，娇声娇气地说：“我也去，不请假，不过你先抱抱我嘛。” 那情景，酥胸半露，妙曼可人，是柳下惠是忍不住了。叶柯皱着眉头，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来不及了，回来再抱。” 小冬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见叶柯匆匆走进洗手间，匆匆跑进卧室，然后又匆匆走了。 不想一个人呆在家，可她一动，发现根本就动不了，浑身就跟散架了似的，她对着空气抱怨着：“喂，老男人，你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啊，我会饿死的……” 叶柯踩紧了油门在马路上急驰着，一手把持着方向盘，一手戴上了蓝牙耳机，“喂，杰森，你们到哪了？” “快到了，在拐弯口等红灯。” 叶柯抬眼往前一看，他们的车就在前面，“好，我在门口等着你们。” 他眯着眼睛，自信地握紧了方向盘，一个打转右拐拐进了一条小路，然后将油门踩到了底，朝着公司的后门直奔而去。 201 鸳鸯浴 201鸳鸯浴 周越急得满头大汗，法国贵宾的车已经在距离公司门口五百米以内了，都在视线范围之内了，可就是最重要的总裁大人还没有到。 乔子琳也着急着，“周越，总裁真的十分钟到？” “他是这么说的啊，”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九分钟了，“乔主任，万一总裁没来那怎么办？马丹先生会不会认为我们不重视？” 乔子琳认真地点点头，越是身份高的人越注重礼节，法国可是礼仪之邦，若是叶柯连门口迎接都不到，恐怕马丹先生对明业的第一印象就不会好的。 她回头看了看周围的同事，公关部今天有重要的翻译任务，几乎个个都到齐了，可是唯独不见安小冬。 这时，叶柯急匆匆地从大堂的另一端跑过来。 “总裁来了。”周越喜出望外，不多不少刚好十分钟，真绝了。 叶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当然也冒了一身的汗，“周越，纸巾……纸巾，擦汗。” 旁边的人一阵忙乱，连乔子琳都看不过去了，她真想大声骂一骂叶柯：总裁啊总裁，你应该知道今天的重要性吧，马丹先生这次是来中国寻找合作商的，这份合约至关重要，你怎么现在才来？！ 可是吧，她知道现在的叶柯早已不是当年跟在她后面学习经验的叶柯了，现在的叶柯连老董事长都要让他三分，她也只敢在心里骂一骂而已。 法国贵宾的车由远而近驶来，开在前面的，是一辆惹人眼球的悍马加长版豪车，后座的车门打开，高大魁梧的马丹先生走了下来。 叶柯定了定神，亲自迎上去，用法语说：“你好，马丹先生，欢迎来到上海。” “你好，叶总裁，上海很漂亮。”老先生抬起头看了看明业集团的正门，“我对你们提交的合作案很有兴趣。” 旁边的翻译正好是凌菲，叶柯跟马丹先生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很投机，根本就用不到她。嘿，总裁的法文竟然比我还溜啊。 好玩的杰森凑过来，诙谐地说：“叶柯，我可是在我老板面前说了你许多的好话。”他一个卷毛的法国人倒是说起了中文，咬文嚼字还很标准，“若是成了，你可得好好犒劳我。” 叶柯握拳轻轻地在他胸前捶了一下，“当然，你哪次来上海我不招待你了？” 这一整天，叶柯几乎是寸步不离马丹先生，从马丹先生频频点头就可以看出，这次考察，他对明业整体都很满意。 晚宴结束，大家都累了，叶柯一直把马丹先生送到了酒店才可以歇口气。昨晚战斗了一夜，今天又说了一天，真的累了，赚钱真不容易。 不过，想到家里的小丫头灿烂无邪的笑容，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喂小冬，睡了吗？”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了，想躺在沙发里面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想好好抱抱小丫头的温香软玉。 “废话，睡了能接你电话？” “我忙完了，现在在回来的路上，要吃什么吗？我给你带。” 小冬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托着腮帮子，还勾翘着脚，“我要吃一种东西，他的名字叫叶柯，你给我把叶柯带回来吧。” 叶柯一笑，“好，五分钟后到。” “喂，你别开快车，听到没有？！” “好~” 叶柯在烧烤摊边停下车，虽然小丫头没有说想吃什么，但他知道她想吃什么，杂七杂八的肉类她最喜欢，她是无肉不欢的吃货。 听到门锁的声音，小冬跑去门口开了门，老男人正站在门口，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拎着袋子，那里面装着好多烤肉，她露出两排洁白小巧的牙齿，嘻嘻地一笑，“谢谢老公。” 叶柯心里一颤，他的小妻子只套了他的白衬衫，里面的黑色抹胸和小内都透出来了，他赶紧走进屋子关上了门。 小冬坐到餐桌前，一手一串烧烤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两条细细白白的腿就交错地晃荡着，“老公，今天乔主任打来电话问我怎么没去，我都不好意说，她很生气地挂了，后来我想好借口想解释，她又不接了。” “今天法国的马丹先生来了，大家都很忙，我跟她说了你请假，她问你的时候可能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叶柯认认真真地解释着，眼神忍不住就往她胸口飘去，“你想好什么借口了？” 小冬鬼马地一笑，“我想说我男朋友生病去医院。” “你直接说你老公叫叶柯不就完了。” “不要，那我在公关部还学个屁啊。” 叶柯看桌上放着吃剩下的外卖，只有一份，丫头今天就吃了一顿饭，难怪现在吃得这么有劲，“吃慢点，没有人跟你抢，这还有薯片。” “讨厌，这么晚了吃这些重口味的东西，很容易发胖的。”满口的抱怨啊，可是还是拿了薯片就往嘴巴里面塞。 薯片很脆，有屑屑掉出来，掉在了她的抹胸上，确切地说，是掉在了ru沟里，她手很油很脏，翘起小拇指在胸上挖着。 这么动作很不文雅，但是，这个动作很勾引人好吗，叶柯硬生生地吞了一口口水，“你手好脏，别把我衣服弄脏了，我来我来。”他很主动地帮她拿着薯片，肌肤触碰到那片柔软，他也想一口咬下去。 “又不用你洗，弄脏了又怎么样？”她仍然大大咧咧地吃着，“老公，那个马丹先生……” “哎呀，太脏了，去洗手！”叶柯打断她的话，一把拎起她的后颈往洗手间里拖。 小冬各种不满跟反抗，“我自己会走啦，别拖，还剩一串没吃啊，让我吃完嘛。” 把她扔进洗手间，挤了洗手液揉着她的手，四只手在洗手台里交缠着，慢慢地磨出了细细滑滑的沫沫。 “老公，我下个暑假还在公关部实习好不好？” “好。”有点心不在焉，他的小妻子穿着他的衬衫特别诱人，整个人思绪都快断了。 “老公，快开学了，开学之前我想回一趟家，爸妈总是你的爸妈，我妈那件事要跟他们解释一下的。” “嗯，好。”搂着她，她就在他的怀里，香香的，软软的，嗯，黑色的抹胸比白色的好看，把她的肌肤衬得雪白雪白的。 “老公，这届网球联赛我一定会好好打的，一开学就练，学校有了专门的网球场，还请了职业教练，你早上陪我跑步好不好？” “好啊。”说什么都好了。 “嗯，那我先洗澡，你出去吧。” “啊？”叶柯不肯放手，笑笑说，“洗澡啊，一起洗呗。” 小冬抿着嘴唇，却掩饰不住笑意，“这个嘛，我要考虑考虑的。” 考虑什么啊，磨人精，小妖精，叶柯一把抱起她丢进浴缸里面，小冬有点退缩，身上还有些疼，可是，有欲.望的不光是看到美女的男人，看到美男的女人也一样有欲.望。 叶柯利索地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结结实实的八块腹肌，小冬羞得直低头，可是又忍不住要去看，那是一种欣赏，这个老男人太赏心悦目了。 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哗地流着，小冬双手捂住眼睛，可是她明目张胆地从指缝里看着叶柯，“老公，水温有点太热，调凉一点。” 叶柯弯腰去调水温，小冬伸脚一踢，踢出一串水花，“哈哈哈哈，笨蛋。” 银铃般的声音弥漫开来，甜到了叶柯的心坎里。他们这一年来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小冬流了许多的眼泪，可是她却依然能笑得这么甜美，只要一见她笑，再多的辛苦再多的劳累都不算什么。 那一刻，他深深地明白了一个“家”的定义，在这个家里，他是一家之主，这里有他要保护的妻子，未来还有他的孩子，他奋斗的动力和目标都是为了这个家，他活着的意义和价值，全都是这个家。 他也像小孩子一样，与小冬玩起了水，她泼他，他就泼她。 小冬全身都湿了，白色的衬衫贴合着她娇小的身躯，如玉的肌肤在水中显得更为圣洁。她投降了，举起手求饶，“不玩了不玩了，你的手这么大，不公平，我泼不过你。” 叶柯顺势拉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这么爱玩泼水啊，带你去参加泼水节好不好？再介绍一个法国朋友给你认识，咱俩的认识跟他有关。” “法国朋友？好啊，我跟他学法语。” 叶柯就不明白了，她想学法语，跟莫以洋学，跟凌菲学，还想跟杰森学，可她为什么就是不问问他呢，他绝对毫无保留教给她的。 小冬一想到有的玩就来劲，“什么时候去？我能不能带上云朵啊？” “可以，不过……”叶柯的手不安份地扯着她的衬衫，“看你的表现喽。”性感的薄唇贴上她的，那嘴唇带着火，一下子就点燃了两人之间激情。 爱情也没那么难，只要你还相信它的存在，它便真的出现了。 叶柯最庆幸的，是他终于可以从那段纠结而又漫长的苦恋中脱离出来，那七年，与其说他在等唐佳卉，还不如说他在等那个等开启他心门的人；与其说他忘不掉唐佳卉，还不如说他忘不掉的只是那种纯纯的初恋感觉。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他还拥有小冬最灿烂最甜美的笑容。 202 云朵的艳遇 202云朵的艳遇 周末的欢乐谷，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叶柯拉着小冬，小冬拉着云朵，旁边还跟着杰森，四个人一起跑到欢乐谷来玩。 杰森开始还有点费解，叶柯竟然邀他玩欢乐谷，这不是他们的口味好吗。可是见到小冬和云朵，他比她们还要兴奋，最喜欢跟嫩妹子一起玩了，外国人也不例外。 “嗨，两位小美女。”杰森热情地拥抱了一下云朵，又想拥抱小冬的时候，被叶柯一把挡住了，他识趣地笑了笑，调侃道，“小冬你好，我很早就知道了你。” 小冬愣了一下，这个法国人说起中文来很顺口啊。 “你好你好，杰森先生，你能说法文吗？我要跟你学啊。” “#￥%&*（@！#￥” “哈？”小冬听得一头雾水，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法语能力啊。 杰森给自己翻译着说：“我说……” 叶柯连忙插进话来：“他说认识你们很开心，”他笑意满满地拍了一下杰森的胸膛，有些事情，不好说得太明白。 杰森也笑了笑，点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一进欢乐谷，他们到处玩，叶柯拉着小冬，杰森就一直围着云朵转。 小冬指着一个几十米高的水台子大喊着：“老公，我要去玩那个冲水的，哇，好高啊，你跟我一起坐好不好？” “好，走，你先去排队，我去买雨衣。” “嗯嗯嗯。” 云朵紧紧地跟在小冬后面，她懊恼地说：“老大，那个法国人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好讨厌。” 小冬眼睛一转溜，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杰森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唉呦，赶紧开展一场异国恋吧。” 云朵一个激灵，“咦，不要，他浑身都是毛。” “额，这个嘛，汗毛是发达了些……” 反正老大最清楚她的事情，她说话也很直接，“我还是喜欢冷学长那一类的，这个法国人不是我的菜。” “我开玩笑的啦，你还当真？！交个朋友嘛，能学法语的，他还是叶柯的朋友呢，看我的看我的。”小冬转到后面，笑容满面地说，“嗨，杰森先生，今天天气真好啊，哈哈哈。”请原谅她面对一个卷毛黄发的外国人，真的说不出什么有水平的话来啊。 杰森举起大拇指，“嗯，今天天气就适合出来玩，朵朵，这么高的地方冲下来你别怕啊，我会保护你。” 朵朵……小冬和云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特别是云朵，嘴巴小幅度地低声说：“老大，你看，他好讨厌啊。” 小冬连连点头，“你跟紧我啊。” 湖岸边，好多人都在湖里面玩水，俏丽的主持人也是背心热裤的轻松打扮，她拿着话筒说：“各位游客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欢乐谷嬉水狂欢节，今天的*即将在五分钟之后到来，当钟声敲响的时候，就是今天最大浪潮涌来的时候，大家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众人欢呼起来。 小冬有些怕，听说那个大浪有一米多高，她可不会游泳啊。 “丫头，怕了？别怕，有我在。” 小冬没皮没脸地死搂着叶柯的腰，“大浪会不会把我冲走啊？太危险了，老公，我们还是去岸上吧。” “这是人造的，没有危险，你看人家小朋友都没逃。” “可是我还是好怕……”腿抖了啊，还好是没在水里的，不然一定会被笑死。 叶柯也紧紧搂着她，“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平常没见得你胆子这么小，有机会带你去海边，那才叫真正的刺激。” 小冬一看旁边，杰森一直在跟云朵嬉闹，云朵又是躲又是闪的，“老公，你看你朋友，是不是太热情了？” 叶柯转头看了一眼，“没事啦，他逗你们玩的，他喜欢的女人是夜店里的黑丝火辣女郎。” “额……那你让他别缠着云朵啊，啊啊啊！！”正说着话，浪花就猛地打来了，小冬连连尖叫。 叶柯笑得不行，但是也更加抱紧了她，“看，大浪在后面，来了来了。” 只见湖面猛地晃荡一阵，一条滚滚巨浪向岸边涌来，好几个年轻人还纷纷朝大浪跑去，那叫一个刺激。小冬吓死了，她果然只适合在家里的浴缸里面玩玩水，真的出来泡在水里就不行了。 “啊！！”小冬直接闭上眼睛尖叫，什么都没看清楚，也不敢看。 别人都在欢呼，就她在那里哆嗦。 最后，叶柯拎着一只失魂落魄的落汤鸡上了岸，“好了好了，上来了。” 小冬依然拽着他的胳膊不放手，叶柯寻了一处空地坐下来，顺势将她抱在腿上，“还想不想去玩了？” 小冬连忙摇头，“算了算了，我怕死，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休息的间隙，云朵去上洗手间，叶柯去买饮料，就小冬跟杰森坐着。 “嗨，小冬，朵朵喜欢什么，她太可爱了，我很喜欢她，我要追求她。” 我噗，小冬瞬间石化了，这晴天白日的，直接把她雷得里嫩外焦，“呵呵呵呵，杰森先生，云朵有男朋友的，你还是不要追她了。” “男朋友？”杰森喜悦的脸立刻变得可悲又惋惜，“哦，天哪，老天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应该早点来上海的。” 小冬皱着眉头，想笑又不忍心笑，云朵啊云朵，我可是帮你挡掉了一朵超级大的烂桃花啊。 又聊了几句，小冬把杰森逗得哈哈大笑，他随口便说：“你真有趣，难怪叶柯这么喜欢你。” “是么？他有跟你说过？”小冬欣喜若狂。 “当然，要不是我，他那天就不会带你上酒店了。” 小冬一听，又羞又恼，“什么意思？”叶柯这个死混蛋，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跟别人说啊？！ 杰森笑笑说：“那天是我在他酒里放了一点东西，我想他释放一下，开心开心。” “……”小冬保持着僵硬的笑容。 “我从来没有看见他玩得这么开心过，娶不到自己爱的人，娶一个爱自己的人也不错。”杰森炫耀着他日趋进步的中文。 娶不到自己爱的人，娶一个爱自己的人也不错！ 对，她没听错，杰森就是这么说的。 “杰森，我问你，”小冬脸色凝重起来，但她尽量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叶柯跟你提过他以前的女朋友吗？”叶柯去法国不就是去疗情伤的么，说不定杰森有听说过唐佳卉的。 杰森答得很坦然，也没有隐瞒，他说：“哦，提过，喝醉了酒就一个劲地喊，‘佳卉，佳卉，你快回来，佳卉……’” 小冬很无语啊，谈不上心痛，但知道这些，心里总是闷闷的不好受，但看到杰森学叶柯的样子皱眉装深情，怎么看怎么好笑，这个法国人太好动了。 “说什么呢？”叶柯买了饮料回来，“杰森，说我什么坏话了？” “没有，我们在夸你，棒，好棒！”他举起大拇指比着手势。 小冬笑了笑，“嗯，他就是这么夸你的。”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她不想幻想叶柯失恋的样子，她会心痛。 从欢乐谷出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把杰森送回酒店，再把云朵送回家，然后他们就准备回叶家去了。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回去是小冬提议的，她知道婆婆打了叶柯无数个电话催他回去，只是叶柯不说而已，她知道他是不想她受委屈。 其实，只要有他爱着护着，她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日久见人心，她爱他，真心实意爱他，也会真心实意地爱他的家人，那么，被自己所爱的人责骂几句换得大家的平和，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好了，真要回去？”叶柯在十字路口前减慢的速度。 “嗯，好久没回去了，是应该去看看爸妈了。”不想让你为难啊。 “那你要做好把耳朵闭起来的准备。”他打转着方向盘，往叶公馆的方向开去。 温美若一见到叶柯牵着小冬的手走出车子，就站在门口大声说：“叶柯，不要带这种女人回家，我们叶家只接待干净清白的姑娘，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我跟你爸都不想见到。” 她一下子就表明了态度，这些天越想越气，叶柯又不接电话，接了电话也没好气地打太极，她甚至连安家的电话都打去了，直接告诉安世达快把女儿领回家。 叶明没有做什么，但温美若做的这些事情，他并没有阻拦，不阻拦，也就是默认了。 小冬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天来不就是来挨骂的么，“妈，其实那件事情真的是个误会……” “误会什么啊误会，你敢说她不是你亲妈？你敢说她卖.淫是假的？你敢说警察局打电话到叶公馆也是假的？” “我……我没说是假的……”小冬半个身子躲在叶柯的身后。 叶柯走上前，直接说：“妈，小冬是清白的，今天你不让她进门，那我也不进去了。” “你你你，你啊！！”温美若气得说不出话来，“我生个儿子就是专门来气我的，我总有一天会被你气死为止！” 203 婚书作废 203婚书作废 叶柯拉着小冬又向车子走，温美若急了，这儿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话还没说上两句就又要走，她不得不退一步，“站住，回家连家门都不进算什么样子，进来进来，晚饭都准备好了。” 她捂着额头转进屋里，就算老爷子的血压不高，她的血压也要飙升了。 怯怯地走进家里，小冬一直跟在叶柯的身后，像一个委屈的小媳妇。今天就是回来挨骂的，或许还会尝尝家罚的滋味。 “爸，我们回来了。” 叶明正襟危坐，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柯看了看餐桌上已经备好的晚餐，“爸，吃饭吧。” 在二楼的叶雨听到声音，急急地走下了楼，“哥，小嫂子……”她使劲朝两人挤着眼睛，这个时候回来干嘛啊，老爹正在气头上好吗。 她走到沙发旁，慢慢地扶起叶明，“爸，吃饭了，医生说你要按时用餐，还要保持心平气和，呵呵，难得一家人到齐，开心点嘛。” 叶明对叶雨的恭维一点都不给面子，还是摆着一张麻将脸，令人不寒而栗，小冬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她轻声地叫道：“爸，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叶明直接把她给无视掉了，冷冷地说：“吃饭吧。” 但是，这一顿饭注定不能好好吃，叶明坐在餐桌前，小冬一拉餐椅，他就厉声训斥道：“谁准你动我们家里的餐椅？” 小冬心里一紧，蜗牛附身般地缩在了叶柯的身后。 小冬不坐，叶柯也不坐，“爸，小冬进警局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您能听完我们的解释再下定义吗？” 叶雨的小心脏已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了，完了完了，这场火还是得烧起来。 温美若见老爷子有了动作，她又开始骂起来，不过这次她不是骂小冬，而是骂自己，“唉，老头子，我们就不该逼儿子结婚，他自个儿的事情自己都不着急，光我们着急有什么用，到最后捡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幸好这消息封锁着，要是不封锁，我们叶家就成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了。” 叶明淡淡地说：“叶柯，小冬，我已经联系了律师事务所，也联系了安家，你们的婚约已经取消，婚书作废！”看到叶柯瞬间愤怒起来的脸，他又说，“叶柯，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收起你那些儿女情长的小情绪，你不小了，以前为一个唐佳卉你差点要跟家里绝交，现在不要用同样的伎俩来对付我。当然，小冬本身没什么问题，我相信她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好女孩，但是，你认为我们家能接受一个妓.女的女儿吗？叶家不是收容所，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你找什么女人我不管，但你要找妻子，可不可以靠谱一点？别一个比一个不如啊！” “爸，我……” “你别叫我爸，你跟我儿子已经没有一点关系，婚书已经作废。小冬，你就回去好好学习吧，其他的事情还太早，结婚太早，工作也太早，懂我的意思吗？” 哪会不懂，我又不是傻子，就是要我跟叶柯分开嘛，就是不想让我去公司实习嘛。小冬收住口，原来比起公公的淡定，婆婆的斥责真的不算什么，她是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但公公的冷静着实令她措手不及。 原来，这个婚约是可以取消的，原来，这份婚书是可以作废的，原来在公公的心里，对她是如此的不满。 确实，她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硬伤，就算是普通家庭也很难接受，更何况是叶家这种贵族大家庭。 很多事情，并不是她努力就够的，硬伤就是硬伤，无法抹灭，永远存在。 “爸，结婚的事怎么可以说不算就不算，是我结婚，不是你，你没有权利让婚书作废！不过退一步讲，即使婚书作废也改变不了我跟小冬的关系，今年她一满二十我们就去登记，我没有意气用事，这是我的责任，她的出生她的过去，我不在乎。” “我在乎，叶家在乎，公司在乎！”叶明一挑眉毛，目光如炬，深邃冰冷，岁月在他的眼神里面留下了沧桑和浑浊，在他面前，叶柯的话显得那么的幼稚和无知。不是他们不接受小冬，小冬很乖，也懂事，可是他们不能接受的，是小冬背后的污点，这个巨大的污点像一颗定时炸弹，把叶家和明业全都捆绑了。他赌不起，也接受不了。 叶柯没有反驳，他突然感觉到肩上的千斤重担一下子压了过来，有些问题他确实不能逃避，小冬母亲的事情他也很头痛的，可这个岳母不争气啊，害人害已。 叶雨缓和着气氛，“哥，小嫂子，坐下来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管家从外面进来，禀告道：“老爷，安夫人在外面，说是要见一见你。” 安夫人？文清芳！小冬讶异地看着叶柯，叶柯眼中也闪着疑惑，这个时候她来添什么乱子。 “让她进来。”叶明应允了，但是他说，“叶柯，爸首先要跟你道歉，爸瞎了眼才会让你去安家选妻，我不能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了，你看看安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听父亲的口气，好像已经知道文清芳来的目的一样。 文清芳很快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大包小包，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看她的架势就知道是有事相求。 “小冬，你们回家来了，太好了，没事就应该多回家陪陪长辈。”文清芳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一进来就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十分压抑紧张，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亲家，今天来找你是有点事情要请你帮帮忙啊。” 小冬心想，文清芳是那么一个高傲的人，即便当初安世达资金周转不灵的时候，她也没有亲自来找叶家帮忙，这回肯定是大事，那么，还有什么困难比安氏危机还要棘手的？ 叶明沉着脸，说:“换一换称呼吧，我已经跟安世达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再是亲家。”这话，他是说给文清芳听的，更是说给僵持着的叶柯和小冬听的。 文清芳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她为这事还在背地里暗暗窃喜过，像安小冬这种私生女，怎么可能入得了叶家，早该扫地出门了。可是这眼下除了叶家，也没人能帮忙了，她低声下气地说：“是是，这俩孩子的婚事我也不管，我今天来是因为其他事情。” 小冬看得出，文清芳脸上布满了愁容，她一向最注重保养，可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眼袋和眼角的鱼尾纹似乎严重了许多。 叶明看了看叶柯，然后对文清芳说：“安妮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你要找就找叶柯吧，看他能不能帮上忙了。” 叶柯一愣，原来父亲早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他是故意把问题甩给他的。 文清芳没有选择，她热络地走到叶柯跟前，说：“叶柯，安妮前晚被抓去了警局，警察说她嗑药，还不能保释，小冬，帮帮你大姐，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 原来是为了她的女儿，小冬心里有些麻木，她懂公公的意思了，叶明是拿事实说事，他是想让叶柯看清事实，安家本身就是一个烂摊子。 叶柯回想了下，前晚在keeclub见到过安妮的，她喝了不少，“柴学毅呢？他不是安妮的男朋友么，柴家在警局有关系，你找他去。”他记得那天，安妮是跟柴学毅在一起的。 文清芳羞于启齿，但不得不说：“柴学毅也被抓了，他开车开到一半犯了毒瘾，当场被抓，逃也逃不掉。” 叶柯心里一凉，他明白父亲的用意，他转身看着父亲，质问道：“爸，你不是把这件事情也推到小冬身上吧？” “呵，人活在世上不是一个个体，小冬是安家的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她的出生就决定了她的命运，她没得选择，但是叶柯，你有选择，你为什么偏偏要选一个背后满是污点的女人当妻子？你为什么偏偏要趟这趟浑水？！”叶明今天说话一点都不急躁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又不容反驳的，因为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文清芳心里有些不平，但此刻她不敢说什么，自己的女儿没有出息丢了脸，她只能低人一等。 小冬太了解这种感受了，唯一难得的一次，她竟然与文清芳有着相同的感受。她感到深深的无助，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可是婚姻，却是两家人的事情。 叶柯并不想帮这个忙，在他的心里，早就把小冬和安家的界限划清了，安家对小冬无情，他出资援助安氏已经是最大的仁慈，现在还要帮安家处理这种事情，他没那闲功夫。 可问题是，安家不好，受累的还是小冬。 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父亲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若所有的事情都曝光了，别说是安妮吸毒被抓的事情，光凭朱巧珍卖.淫被抓的事情，也足以令叶家脸面无光了。 叶柯不自觉地抓紧了小冬的手，在他们争执讨论的时候，最难受的人是小冬啊。 文清芳恳求着说：“叶柯，我们去警局找过很多人，一个个都避而不见，连柴局长都不愿帮忙，我知道他们是想等事情平息一段时间再处理，可是柴局长是柴学毅的叔叔，他当然会帮着自己人。我的安妮再坏也不会去碰这种东西的，可警方却说她不能保释不能接见，我担心他们会拿安妮当替死鬼啊。” 叶明冷哼一声，“柴局长只是分局局长，你知道柴局长的顶头上司是谁么，是柴学毅未婚妻的老爸。” 204 我要拿什么来报答你 204我要拿什么来报答你 叶明一语挑破事情的关键点。安妮这回是捅了大篓子了，光是勾引总局局长的女婿的罪名，都足以令她身败名裂。安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安氏企业也快走到头了，这个时候谁帮忙谁就是引火*，躲都来不及。 他就是要叶柯看清，安小冬的背后，不单单有一个人人唾弃的母亲，还有一个摇摇欲坠的家庭。他就是要叶柯看清，这一切，都证明了不值得继续这段婚姻，况且这段婚姻，并没有开始。 叶柯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困境，这对叶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对安家来说，走错一步就是灭顶之灾，“你回去吧，这风尖浪口的，最好不要有什么动作，只要安妮是清白的，当不了替死鬼。” “可是……” “现在最重要的是封锁消息，如果你真是为了安妮好，就不要到处去宣扬。你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文清芳可怜巴巴地看着小冬，“小冬，你倒是说句话啊，安妮是你的大姐啊。”她知道，若是叶家愿意帮忙，安妮肯定没事，可是人家不愿意帮这个忙。 小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在叶家根本没有说话的份。 叶柯拉着小冬护着她，“你不走，那我们走，爸，妈，小雨，这顿饭我是吃不下去了，你们慢慢吃吧。” 温美若：“儿子，你爸的话没有错，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你别走啊。” “让他走！”叶明制止妻子，反正他的态度和立场已经表明，他就不相信叶柯真的会为了安小冬而与家里绝交，甚至不惜让叶家深陷困境。 叶柯回头看了父亲一眼，这个年迈的父亲，浑身都充满了睿智和威严，他的一生都在为公司而奋斗，任何有可能波及公司声誉的事情，他都尽量避免。叶柯并不想违背父亲什么，他们父子的立场和出发点都是一致的，可是，他的父亲，偏偏就是容不下他的妻子。 我们这一生，谁没受过伤，谁没感到痛？伤痛是我们的影子，总在你没有防备时若无其事地咬你一口，让你心碎神伤却又无能为力。 开着车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小冬冰凉的手，他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可一看到小冬失神发呆的样子，他又不知该说什么。 尽可能地不让她参与到事情的矛盾中去，尽可能地将她保护起来，只要朱巧珍的事情没有对外公开，只要叶家不要因为安家的事情受到牵连，他就能堵住父亲的嘴。 “没关系的丫头，那婚书本来就不代表什么，等我们领了证，那婚书就是一张废纸而已。时间过得很快的，没几个月，你的生日就到了。” “丫头，别乱想，安妮的事你也不用管，我会去了解清楚具体情况的，听到了没有？” 若是以往，按照他对小冬的了解，这会儿肯定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是，她越是安静他就越是担心。 小冬一只手托着下巴，转头看着窗外，明亮的街景一下一下快速往后退着，退去了这一地的灿烂，又迎来了另一地的繁华，好看的风景永远都不会断链子。 叶柯将车子停在路边，下了车转到副驾驶这边来，他捧起小冬的脸就猛地亲下去，他霸道而又温柔地汲取着她的甜美，小冬就任由他亲着啃着。 他咬着她的下嘴唇，他要把她咬醒，“想哭就哭出来，心情不好就说出来。”他的语气带着七分无奈三分懊恼，他不喜欢小丫头明明心里难受还不言不语的样子，她不是一个人，她不需要自己硬抗。 小冬看着他，盈盈的双眸里面满是柔情，她笑，嘴角上扬，眼睛都是笑的，“不管我遇到再大的困难，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知道我不用怕，所以我不怕。” “那为什么不说话？”现在是叶柯变得小心翼翼了。 小冬一扁嘴巴，“我饿了……” 叶柯忍不住笑了出来，摸着她的脑袋说：“我也饿了，走，带你去吃饭。” 说着，他拉着小冬的手，转身低下去，一把将她背了起来。小冬趴在他宽厚的背上，双手牢牢地圈着他的脖颈，真想一辈子都不放开。 “老公，我爱你。” 叶柯转过头去，趁她深情款款的时候轻啄她的小嘴，“丫头，我也爱你。” 不再是“我也是”，而是“我也爱你”，小冬心里暖暖的，其实别看老男人平时不苟言笑的，但他清楚地记得她每一件在意的事情。 上海的夏天天气比较多变，雷阵雨说来就来，前一秒还呕热呕热的，下一秒就狂风四起，连带着雷鸣闪电以及比豆还大的雨点直扫而下。 叶柯背着小冬，连忙躲进了路边最近的便利商店里。 “这么大的雨，淋湿没？” “背上有点湿，不过没事，还好你跑得快。” “进来，别站在风口，湿了小心感冒，这鬼天气，离世界末日不远了。” “是啊，还好在世界末日来临之前，我们在一起了。” 外面雷声大作，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啪啪”作响，叶柯用指腹逗逗她的眉眼，擦去她眉角上的雨水，“正好冰箱里面没东西了，买点回家吧，雨停了再出去吃饭。” “好。” 挽着他的胳膊在便利商店里面穿梭，选的全都是她爱吃的零食，老男人今天大发慈悲啊，她要什么就买什么。 外面的雨下了一阵子，不但一点停歇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更加大了，路面上很快就积起了水，汽车驶过，激荡起一大片水花。 进来商店里面躲雨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在议论着，“前几天北京下暴雨下成了海，现在轮到上海了不成？” 一个女生往家里打电话让家人过来接，她的爸爸不一会儿就开车过来，可是开了出来却开不回去了，公路前面一段地势低的地段积水已经超过了警戒线，他们不敢往前开，又折了回来。 电视直播上放着上海各处的受灾情况，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令上海的交通陷入了瘫痪之中，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便利店的小哥烧起了热水，许多人都买了泡面吃起来。 “老公，我也想吃泡面。”老男人曾经说过啊，有泡面没他，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泡面了，可是现在好饿，又看到人家都在吃，她就嘴馋了。 叶柯拿了两桶泡面放在结算台上，“一起结账吧。” 付了钱，又泡了泡面，两个人挤在角落吃得津津有味。 忽然，小冬想起来一件事情，不知道大妈有没有回去，她一个人去的叶家，若是困在半路上那可怎么办。 叶柯看着她微蹙的眉头，问：“怎么了？” “我……我……有点担心我大妈。” 叶柯收下叉子，拿出手机给安家打去电话，“喂，我是叶柯……你家太太到家了吗？”叫文清芳妈他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的，“哦，没事，我问问，到家就行了，不用找她，挂了。” 他放下手机，拿起叉子，又看看小冬，“快吃啊，等我吃光了你还有这么多，我就吃你的。” 小冬二话不说一个劲地猛吃，又烫又辣又爽。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下来，可是路面的积水没有下降的意思。 “啊，老公，你的车好像被淹了……”抬眼看去，积水都没过了轮胎，叶柯的车就在其中。 “不淹也开不了啊，你看前面，堵成这样子了都。” “那我们怎么回去啊？” 叶柯看了看前面，积水没过了膝盖，大家正慢慢淌着脏水走过去，他弯下身子又将小冬背了起来，他不舍得让小冬趟浑水，这水下面有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划着伤着了，那怎么得了。 小冬拎着袋子，伏在他背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旁人羡慕的眼光。 “老公，你对我真好，我要拿什么来报答你啊？” “亲我一下。” 小冬看了看周围，大家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着，她低下头快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小冬困到不行，玩了一天，又在叶家闹了一阵，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可是再困，她都坚持要给叶柯泡泡脚。 纤细的小手握着他的脚，手指细心地往他脚趾缝里钻。那路上的积水果然脏得很，腿毛上都结了许多污垢，她恶作剧地捏起一根长长的腿毛，用力地快速一拔。 “啊！”叶柯失声大喊，“谋杀亲夫啊你。” 小冬吐了吐舌头，“原来很痛啊，我不拔就是了。”她端起水往他的小腿上擦洗着，又揉又按。 —— 深夜，一辆的士驶进xx小区，停在一幢别墅前面，唐天放付了钱从车里走下来。 “天放，你终于回来了，机场路封锁了，我还以为你明天才能回来。” “一开通我就赶回来了，姐，老胡答应过来解释了，随时都可以。” 唐佳卉眼中泛着泪花，“真的吗，太好了……这些天我盯着赵新荣，他并没有察觉什么，他应该想不到我们会调查二十五年前的事情。” “那我们明天就去叶家把当年的真相全部说出来，是赵新荣出卖了叶明，不是我们的爸爸，这么多年，叶明都恨错人了。” “不，”唐佳卉不赞同，“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几十年的交情了，怎么会随随便便相信我们的片面之言？要说，也是要赵新荣亲口承认。” “对，姐，还是你想得周到。” 205 把床拍卖 205把床拍卖 公关部，乔子琳有事外出，办公室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每天在母老虎似的女强人上司的紧盯之下，真的是压力超大。 凌菲上网浏览着网页，让坐在门口的林天佑把风，“你注意一下外面，主任回来就咳嗽两声。” 林天佑看了看时间，悠哉悠哉地说：“还早啦，主任今天有个新品发布会要主持，不会这么快回来。”他一推，滑动座椅移到小冬的位置上去，“小冬妹妹，要不要我教你法语啊？” 小冬刚想开口说好，凌菲就酸着语气说：“小冬，你别理他，就他那蹩脚的法语还能教人？笑死我了。”正说着，她突然尖叫起来，又跳又拍手的，“太好了，我拍到这个香奈儿手袋了，哇塞，我竟然真的拍到了。” 大家纷纷围过去看，原来她一直在淘宝上竞拍名牌手袋，难怪会这么担心乔子琳突然回来了。 小冬好奇地问：“凌菲姐，这个是二手的？” 凌菲不悦地白了她一眼，愤愤地说：“是啊，二手的，不过是张曼玉用过的……散开散开，都走开，二手的手袋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小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但是，她的脑海里面忽然有了一个十分奇特的想法。这不用的东西还能当二手的拍卖啊，那把家里碍眼的东西卖掉好了，换了钱拿来买厕纸擦屁股。 对，说办，就办。 一回到家，她翻箱倒柜拿了好几套床单被套出来，给床一一换上拍了好多照片，然后挂到了网上竞拍。看看那些竞拍的东东，标题一个比一个响亮，她突发奇想输入了一串文字——老公和前女友一起睡过的床，家里搁着太碍眼，十元起拍，吐血大甩卖！ 刚一上传，就听到外面有声音，是叶柯回来了，她立马关了网页出去迎接，“老公，回来啦，新品发布会还顺利不？”殷勤地接过叶柯手里的公文包和西装，又主动拿了拖鞋让他换上。 叶柯空出手来，一边解着领带一边说：“挺顺利的啊，怎么了？” “呵呵呵，我就是关心一下啊，好歹我也是明业的一份子嘛。” 叶柯怔怔地看着她，笑得这么滑稽，一定有鬼，“惹祸了？” “哪有。” “把厨房炸了？”他转头朝厨房看了看。 “没有啊，我就没进过厨房。” 叶柯狐疑地看了看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变化，就是房间里似乎有些凌乱，他走了过去，看到床上铺上了新的床单被套，好奇地问：“你不是不睡床吗，换床单干什么？” 小冬笑得更加没心没肺了，“呵呵呵呵，没什么啊，就是想着好多天不换了才换的，我知道你喜欢家里干净一点啊。” 叶柯直直地看着她，小冬的笑容逐渐变得尴尬起来，老男人的眼神会读心，把她的小秘密都看出来了，“那个……那个……你先别管，过几天就知道了。”她上前挽着叶柯的胳膊，又是撒娇又是摇的，“哎呀，你就相信我一次，我没有惹祸，我们一起做饭吧，我买了排骨呢。” 叶柯心里打着鼓，小丫头在搞什么鬼。 吃完饭，小冬去洗澡了，叶柯坐在书桌前上网，电脑是开着的，想知道小冬做了什么，似乎不难。 点开网页，打开最近浏览，他顺利地点进了竞拍的页面。 什么什么，老公和前女友一起睡过的床，家里搁着太碍眼，十元起拍，吐血大甩卖！ 我噗，果真是吐血啊，反响还特别热烈，下面有好几个留言，还有各种各样的提问，比如：睡了这张床后可不可以把现女友变成前女友？或者是：睡了这张床可不可以把前女友变回女朋友？当然还有更狗血的：可不可以认识这个前女友？ 叶柯彻底懵了，再看看宝贝详情，又好笑又好气，既懊恼又心疼。 小冬在描述里面写着：老公的前女友找上门，悲悲戚戚地告诉小女子说，他们的很多第一次都发生在这里，从此以后小女子每天回家看到这张床，都有蹦上去踹几脚的冲动，但是各位请放心，小女子没有这么做，床结实得很，绝对实木床板，绝对高档床垫。小女子不能买房子只能把这张床卖了，亲们，正品哦，包邮哦，恕不退货哦！ 再看看竞拍的价格，十元起拍的旧床，已经竞拍到了两百六十五块钱。 叶柯不自觉地摸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小冬洗完澡出来，路过书房，看到叶柯在用电脑，有点小担心啊，万一老男人暴怒，那她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嘻嘻，我洗好了，你赶紧去洗吧。” “你过来。” “我……头发还湿着，擦擦，擦擦。” “过来！” 小冬没辙，硬着头皮走过去，叶柯一把将她拉近怀里，结实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他凑过去，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丫头，你的鬼点子倒是很多啊。” “什么？”装傻吧，少女。 “那张床是欧洲货，你怎么可以十元起拍呢？” 哎呦喂，完了，老男人知道了。小冬不安地抓着头发，若是老男人动粗，她也能护住脸。 “虽然用了好多年，但起码也得一百元起拍啊。” 哈？ “你看看，人气这么高，不断有人在竞拍，若是价格定高一点，现在估计都上千了。” 小冬抿了抿嘴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我担心起拍价太高就没有人竞拍了，反正后天一到时间，不管多少钱，我都成交。” 叶柯拍拍她的脑袋，“扔了岂不是更快？” “扔了多可惜，好歹也是实木的，贵着呢，可以卖钱的东西干嘛扔了。” “小财迷，你就知道钱。” “哪能啊，除了钱，我还知道疼老公。”说着，她揽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在他脸上吻了一口，一不留神就留下了一个小红印子，汗哒哒，完了，明天要开会的啊。 她用手指擦了擦，擦不掉，哭丧着脸说：“啊，老公，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在你脸上种草莓了。” “什么？！”叶柯哈了一口气，两只手不停地在她腰间挠着。 小冬笑着求饶，可是她的力气根本阻挡不了他的进攻，笑得肚子都痛了。 第二天，叶柯一照镜子，急冲冲地走到沙发旁，无奈地指着自己脸上的红印子说：“安小冬，你给我解决。” 小冬悠哉悠哉地抓了抓小腿，然后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脖子，“那谁帮我解决？”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脖子上面全是吻痕好吗，不单单是脖子，还有胸口肩膀手臂小腹上全都是，估计背上也有。 多么蛮狠的男人啊，疯了一样啃着她，一吸就是一个印子，有仇啊这是。 叶柯看着她那淡定加鄙视的小眼神，一声不吭地走回了洗手间。 办公室里，小冬正偷偷地盯着网上的竞拍，哇塞，竞拍的人数越来越多，价格也是水涨船高，已经由昨晚的两百多攀升到了七百多，下面的留言更是多达几千条。 小冬偷乐着，看来这张床是有着落了，她得物色一下新床才是，不能总让老男人跟她挤着沙发睡啊，做运动什么的，最不能发挥了。 给叶柯发了短信过去——老公，我们买新床吧，网购大特价，同城包邮包安装。 叶柯正在开会，碍于脸上的小草莓，他一直用手半捂着脸，看到小冬的短信，他给回了一条——卡在你手里，随便你买，记住，上班不要光盯着网页看！！ 发完短信一按，屏幕继续锁定竞拍网页，这个闷骚男趁着开会的时间一直在看下面的留言。 过了一会儿，小冬又发来短信——下订单了，超级情侣双人床，还带按摩的哦。 ——按摩哪？ ——想按摩哪就按摩哪，惊爆价一万人民币。 叶柯不自觉地扯着嘴巴笑了笑，正在汇报策划案的傅中停顿了下，“总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叶柯回过神来，“哦……没有，你继续。”头一次开会如此失态啊，他果断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将放在床上的心思拉了回来。 最终，当那张用了将近十年的旧床以两万三的价格成交的时候，小冬改变了主意，她由衷地觉得不应该拿这笔钱买厕纸，而是应该用来买香水，把屁股都喷得香香的。 叶柯也大跌眼镜，那破床竟然还能卖到这么高的价钱，扣除买新床的一万块钱，还净赚了一万三，这钱真好赚。 “老公，买家说晚上七点到我们家来搬床。” “晚上？你确定不是诈骗集团么？” “钱都到我手里了，还诈骗什么啊？再说了，就凭咱们小区的治安，就算是诈骗集团，那我们也把它给终结了。” “好吧，那我们回家等着。” 晚上七点，门铃准时响起，小冬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开门，一开门，灿烂的笑脸瞬间凝固，“你怎么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叶柯听到小冬的话，不明所以地走过来，他一愣，“佳卉，你……有事？” 唐佳卉低头一笑，柔顺的长发就披了下来，她优雅地伸手一挽，将长发挽在耳后，“我是‘小兰’。” 小冬哑口无言，小兰，买家大人啊。 她怔怔地站在门口，不让道，也不赶人，心里闷得透不过气来，这个前女友，花了两万三买一张留有他们共同记忆的床，好，太好了，干脆连这房子也拍卖吧，一百万起拍！ 206 我除了惹祸还是惹祸 206我除了惹祸还是惹祸 小冬回头看着叶柯，叶柯无辜地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以拿货了吗？”唐佳卉站在外面催着。 小冬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惭愧，“可以。”你就留着吧，每天无聊寂寞了可以光着身子在床上滚一圈，强健体魄，有益身心。 唐佳卉走进里面，眼神慢悠悠地飘过屋里的各个角落，最后落在叶柯的身上，“家里变化不大，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不换换装修啊？” 叶柯尴尬极了，笑笑说：“前几年在国外，回来之后工作忙，睡一晚的地方而已，装修麻烦，没精力没时间，也没必要。”好像这么说也不对，他看了小冬一眼，小丫头正撅着嘴巴。 “结了婚就不仅仅是睡一晚的地方啦，叶柯，你这样就不怕小冬心里有想法？” “她不介意的。” 小冬抿着嘴唇，憋了一肚子气，是啊是啊，当初结婚都是被逼的，谁又会在意这房子好不好装修新不新？他连婚床都是旧的，他心里最在意的人最爱的人是你，这总行了吧。越想越郁闷，她转头坐在沙发里，按着遥控器看电视。 唐佳卉走进卧室，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男人，当年的情景一幕幕地在脑海里面上映。 那年的他们也是十九岁，夏天下雨的夜晚，叶柯拉着她来到了这里，年少时总会把未来设想得很好，没有逆境没有灾难没有伤痛，他们天真地以为，只要相爱，就可以相守。 “叶柯，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太晚了，万一打扰了别人怎么办？我们快回学校去吧。” 叶柯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把钥匙交给她：“这是我们的家，你来开门。” 她诧异地看着他，紧紧地捏着钥匙打开了门。 “这是我用积攒的钱买的房子，佳卉，以后你别说你没有家，这里就是你家，记住了。” 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不可思议地看着里面，干净的地板，宽敞的客厅，尽管外面打雷闪电的，但里面绝对安全得很，这里是一个避风港，更是一个安乐窝。 他把她拉进门，二话不说就抱着她吻了起来，他追了她好多年，他一直都想拥有她。 她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她被他吻得浑身发痒，又是吸舌头又是咬嘴唇的，那时候的他们都很生涩。 她想，她这辈子就属于这个男人了，不离不弃。 关了门，一路从客厅吻到卧室，他们就在这床上缠绵到天亮。 第二天醒来，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旁边熟睡着的男人，她有些慌张，更加觉得迷惘，一抬手，却看到自己的无名指上套着一枚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被他套住了。 “佳卉，我爱你，至死不渝。” 现在想起来，还能体会到当时的甜蜜，那是一种被宠在手心里的甜蜜，久久无法忘怀。唐佳卉看着叶柯，余光看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们的小冬，她伸出手来，无名指上就戴着当年的那枚戒指。 叶柯心里一颤，他怎么会忘记，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枚以爱情的名义送出的戒指，在他们彼此拥有的那个晚上，他郑重地承诺了她一生一世。 唐佳卉相信，此刻叶柯脑海里想的事情，一定与她想的事情是一样的，她小心翼翼地说：“叶柯，这床不好搬，你能帮我搬下去吗？天放开了货车在下面等着。” 时间仿佛变得好慢，小冬屏住呼吸等待着叶柯的回答，她的心都悬起来了。 叶柯一愣，他能拒绝吗？他拒绝不了，“好的……” 小冬泄气了，眼睛用力地闭了一下，从山顶跌进深渊的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啊。难道在叶柯的心里，最爱的人真的是唐佳卉吗？难道叶柯还是忘不了她吗？怎么可以这样……她以为，她已经紧紧抓住了幸福，殊不知，这幸福只是昙花一现。 房间里面响起拆床的声音，当年就是他们安装起来的，现在他们一起拆下来，很快，床就被拆成了几块木板，就是床垫大了一些。 他们进进出出地搬运着东西，小冬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什么都不想理。原以为把床卖了就了了心头的疙瘩，没想到这个疙瘩越拧越大。她是包子，她不敢去问叶柯心里到底爱谁，她不想让他们觉得她幼稚，她更不想让唐佳卉觉得她在不安。 东西全部搬出了门外，叶柯走过来，抱了抱她的肩膀，“老婆，我帮她搬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的，你在家乖乖等着我。” 小冬斜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没有送货上门这条服务。” 叶柯无奈极了，唐佳卉还在电梯口等着他，“我很快回来。”拍了拍小冬的肩膀，他小跑着出去了。 小冬深吸一口气，吐气的时候眼泪也掉下来了，她抱着膝盖蜷在沙发里，卖了床有什么用，卖了房子都没有用，他的心还是在人家身上。 轰隆隆一声，外面又响起了雷声，这段日子总是连接不断地下暴雨，有一阵没一阵的，不知道今晚这场雨会下多大，下多久…… 叶柯帮唐佳卉把东西搬到楼下，唐天放开了一辆大货车来，正在下面等着，一见到叶柯，他沉着脸说了声“嗨”，也没有其他言语。 床垫很重，叶柯那边轻松地抬着，可唐佳卉瘦弱的身子明显很吃力，唐天放赶紧挤走了她，“姐，我来，你这点力气哪够啊。” 叶柯没有说什么，就顾着抬了。 将床垫抬上了货车，唐天放识趣地坐进了驾驶室，唐佳卉拍了拍手上的灰层，有句没句地说着：“谢谢你，打扰了。” “不会……”叶柯看了看外面，“好像要下雨了，赶紧回去吧。” “嗯。” “佳卉，”他叫住她，“其实这张床你留着也没用啊，买回去干什么，没意义了。” “不，对我来说，一切关于你的东西，都是无价的，好比这枚戒指，好比这张床。”她指了指手指，又指了指货车，“叶柯，我没有要求你兑现对我的承诺，我知道那都过去了，但是我希望你别介意我仍然还爱着你这个事实。你爱谁是你的事，我爱你是我的事，你阻止不了。还有，如果小冬还有看得不顺眼的东西，请她直接卖给我就好，不要拿去公共场合竞拍，这样做很伤人。” “她……无心的，只是好玩。” “不管她有心无心，作为当事人的我，好像被剥光了衣服光着屁股被大家浏览一样，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面对唐佳卉的质问，叶柯有些无措，解释着：“她没有曝光任何信息，你别太在意了。” “那你心里好受吗？” “……” 唐佳卉轻笑了一下，“算了，她是你的老婆，你当然帮着她说话。” 叶柯十分无奈，“她只是一个孩子，真的只是好玩，她也不知道买家是你，她躲着没说话只因为她也惭愧了。” “是么，那就告诉她，请她不要忽视了网络的力量，我能看到，别人也能看到，若是有我们周围的朋友看到，并不用曝露什么信息也知道是我们，叶柯，那样你好受吗？” “当然……不好受。”表情有些僵硬，外面雷鸣声加剧，“真的要下雨了，上回暴雨淹了许多路，车堵得过不了，你们还是趁早走吧，万一又堵车就走不了了。” 唐佳卉的笑容变得苦涩而心酸，她上前一把抱住叶柯，哽咽着说：“不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了吗？真的忘了我们经历过的那些甜蜜与快乐了吗？” 叶柯挣了两下，任由她抱着，两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就这么由她抱着。说没感觉也有感觉，说不心痛也心痛，但是他知道，若是他有所回应，那会更心痛。 唐佳卉感觉到叶柯始终僵硬的身体，心里更加失落，她也是高傲的女子，她还做不到光明正大的死皮赖脸。 “你上去吧，我们走了……”她擦了擦眼泪，又淡然地一笑。 叶柯心里更加难受，“佳卉，别这样……” 唐佳卉摇摇头，眼泪直刷刷地挂了下来，“我怎么样不需要你管。”说完，她傲然地转身，但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笑意，她了解这个男人，她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是最合适的。 回到公寓，小冬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忍不住酸溜溜地说：“把那个讨厌的前女友送走了？” 叶柯粗重地呼出一口气，白了她一眼不理。 “喂，叶柯，你说话，她走了没有？” 叶柯回道：“她走了我才回来的。”语气有点凶。 小冬扁了扁嘴巴，抱怨着：“她怎么会知道我挂网上竞拍的事情，她这么清闲每天逛淘宝吗？还是在我们家电脑里面安装了什么监控软件？叶柯你得查查。” “查什么查，你别低估了网络的力量！”越说越气，没错，他是生气的，“安小冬，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件事的后果，万一是有心人士故意找茬，万一这件事曝光，那我的脸还往哪搁？” 小冬发现，每次老男人凶她的时候，都会喊她的全名，好比现在，可是她心里也委屈着啊，“这个有心人士不就是唐佳卉么！” “事情曝光了她也没有脸面，你懂不懂啊，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不会考虑事情的后果吗？你就知道惹祸，你除了惹祸还会干什么。” “是啊，我就会惹祸，我除了惹祸还是惹祸。” 207 你要是出去就永远不要回来 207你要是出去就永远不要回来 外面闪起一个闪电，照得屋里煞白煞白的，然后一个响雷打下来，小冬吓得肩膀抖了抖。就在前几天打雷闪电的时候，她面前这个男人还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的。 是啊，她当初就是抱着好玩的心态把床挂在网上竞拍的，十元起价，就是为了好玩啊，谁愿意为了这十元钱还折腾个半天。她根本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人追捧，更想不到唐佳卉会看到并且拍下来。 “你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的，你也没有阻止，你也觉得好玩，不是吗？现在唐佳卉找上门来，你就生气了，你就觉得事情闹大了，你就觉得丢面子了。” “说你几句你就强起来，你怎么不好好反省反省，每一次惹了祸都要我给你擦屁股，你就不能吃一堑长一智吗？你就不能安安眈眈地呆在公司学好一点点技能？努力努力全都是放在嘴巴上的，你嘴皮子最厉害。” “够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一向处于弱势的小冬这一吼，竟然真的把叶柯吼住了。任何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她扭头要走。 “你去哪啊，”叶柯上前一把拉住她，“别赌气，别又玩离家出走这一招，外面下暴雨，你回不来我不会出去找你。” 小冬甩着手，“不要你管。” “你要是出去就永远不要回来！” 话音刚落，外面一个巨响雷打下来，小冬定定地站在原地，她有点腿软，她不知道是害怕叶柯真的不要她，还是害怕外面的雷电。 他说，你要是出去就永运不要回来，说得那么笃定，说得那么不容置疑。 那一刻，小冬深深地体会到，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是多么的重要，若是开学，她可以去学校，若是朱巧珍没有被抓，她还可以去找她，可现在是，她除了这里的公寓，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外面开始下雨，雨点打在玻璃上劈啪作响，风声雨声正在怒吼咆哮，还夹杂着滚滚雷声。门开着，可她迈不开脚步出去，她再也拿不出离家出走的勇气。若是她执意出去了，他也只会说她又惹事。 气氛一直僵持着，小冬拉不下脸，叶柯也没有台阶下。 这时，手机响起，叶柯拿着手机到一边去接电话，“什么？再说一遍！” 小冬听不到是谁打来的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看到叶柯原本愤怒的脸色现在变得暴怒，真的是暴怒。 “把一切有关竞拍的消息压制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挂了电话，叶柯几乎要喷火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嘲讽着说：“你快出名了。”还没等小冬反应过来，他便转身去了书房。 快速打开网页，各大知名网站上纷纷转载了淘宝上十元竞拍二手床的消息，一张二手床由十元起价，到最终两万三成交，这件事引起了广大网友的兴趣，而网友们更感兴趣的，是在这张床背后的三角恋。 网友的力量真的不容小觑，买家“小兰”多次参与竞拍不断抬高价格，并且最终拍下，网友们纷纷猜测这个“小兰”就是描述内容中提到的“前女友”。甚至还有一大批网友信誓旦旦地说要把卖家“冬日里的小蝌蚪”和买家“小兰”给人肉出来。 叶柯紧皱着眉头，唐佳卉说得没错，他们身边的朋友一看到这些，都会猜到这其中的主角是谁，刚才就是周越打来的电话。 但愿能把消息压下去，但愿一切都来得及，相安无事，对谁都好。 半夜，暴雨仍然还在下，叶柯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坐着睡觉太难受了，双腿都快抽筋了。 走出书房，见小冬窝在沙发里面睡着，薄被掉在了地毯上，他叹了一口气，弯腰拾起薄被，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眼角有明显的泪痕，两鬓的头发黏在脸颊上，小丫头又哭了，他叹了一口气，轻声说：“知道我爱面子还跟我吵……” 小冬慢慢地睁开眼睛，她根本就没有睡得多熟，叶柯一走出书房她就醒了。 叶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淡定地往窗户看了看，又若无其事地问：“新买的床什么时候送来？” 小冬坐起来，拉着他坐到自己的身边，她眨巴眨巴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我……我……”我了半天，还是没有憋出半句话。 叶柯慢慢地将头靠在她肩膀上，不着边际地说：“好累啊，幸好你没出去，现在都还在下雨呢，你总算听了我一次话。” 小冬鼻子酸酸的，眼睛肿得跟鱼眼似的，下巴不自觉地微抖起来。叶柯伸手抱住她娇小的身子，顺势一倒，“什么都别说了，有些事情不用刻意追究对与错，先睡觉，好吗？” 沙发太小，小冬只能趴在他身上，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的，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就在她的耳边，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叶柯拍拍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睡觉，睡觉，乖……” 或许吧，有些事情真的不用刻意去追究对与错，吵架生气的时候说的都是伤人心的话，她还太嫩，分辨不清这个老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很多时候她都能感觉到他是爱着自己的，可只要唐佳卉一来搅和，老男人的心就会跟着乱，她也会跟着伤心。 雨下了一夜，这场雨带来了凉爽的天气，但也带来了半瘫痪的交通，更糟糕的是，天气预报说*雨正在向北方移动，未来几天都是阴雨天气。 到了公司见到周越，叶柯还是有点小尴尬，“咳咳，周越，这件事情只是小冬贪玩造成的，别在公司里面四处宣扬。” “我知道，筱雪她们今天早上也在讨论这件竞拍的事情，但她们并没有想到就是……所以总裁请放心，除非是十分熟悉你们的人，一般人不会知道是谁的。” 周越还建议这种事情最好不要用打压的方式，不然只会越闹越大，不如就顺其自然地让它平息下去比较好。 叶柯也明白，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这件事并没有他昨天料想得那么糟糕，至少今天的关注度已经明显减少，或许是全国各地的暴雨灾情引起了更为广泛的关注吧。 “好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周越，今晚给我在隔壁酒店订个房间。” 周越一阵纳闷，好端端的住酒店干什么，莫非小两口吵架了？ 看到周越诧异的眼神，叶柯尴尬地解释说：“咳咳……那丫头睡了快一个月的沙发，现在旧床卖了，新床还没有送到，昨天跟她挤着沙发睡，都没睡好。”最近好像经常解释啊，烦人。 原来如此，“哦，知道了。对了总裁，今天fd大学有个网球馆开馆仪式，老董事长已经确定出席，你呢？” “网球馆……我也去吧” “好，那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嗯。” 公关部，凌菲一到办公室就说开了，“诶，你们知不知道，网上有个女人拍卖她老公和前女友睡过的床，10元起拍，两万三成交。” “我知道我知道，这种事是炒作的吧，幕后肯定有团队在策划的。” “不知道啊，若是真的，我太佩服这个女人了，那前女友真不要脸，分手了就见不得人家幸福，活该被网友骂，都说是前女友买走了那张床。” “白痴啊，花两万三买一张二手床，还不如花这钱好好保养自己。” 这时，林天佑凑过去说：“前女友是男人心中永远的伤啊。” 凌菲举起包包就往他头上打，“去死，滚开，我们女人说话，男人插什么话。” 林天佑灰溜溜跑了，一屁股坐到小冬的位置上，“小冬妹妹，你以后千万别变成她们那样的女人，八卦、没品、没见识。” “林天佑！！”凌菲拿起办公桌上的订书机追打着而来。 林天佑拔腿就跑。 小冬无心参与这场争战，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她心里也有些后怕，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若她是唐佳卉，听到别人在骂着自己，而自己只能当作笑话听听，那她也会不好受的。 “乔主任来了。”有同事喊了一声，大家顷刻间安静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各就各位，小冬慌慌张张地拿了一本杂志，低头看着。 无论何时，乔子琳总是挺直了腰杆，一派精神抖擞的样子，她走到小冬的桌子旁，敲了两下，说：“准备一下跟我去fd大学，明业集团捐赠的网球馆开馆仪式十点钟举行，五分钟之后出发。还有……”乔子琳拿过她手里的杂志，“杂志拿倒了。” 小冬干笑了笑，“哦，好。” 坐在明业集团的专车里，小冬紧紧捧着乔子琳需要用到的资料，紧张之余还带着担忧和害怕。既然是开馆仪式，那么叶明肯定会去的，这是一次出风头享受感谢和赞扬的时刻，他不会不去。 前几天在叶家闹的不愉快，以及叶明对她说的话，还犹然在耳，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叶明。 乔子琳看了她一眼，“不用紧张，又不是让你主持。” “我不是紧张，我是……我是激动，呵呵，身为fd大学的学子，我激动。” 乔子琳笑了笑，“那给你一次机会你去主持怎么样？”她试探着问。 小冬连忙摇头加摇头，“不不不，那怎么行，我肯定舌头都打结了……呵呵，主任，你笑起来很好看，平时应该多笑笑嘛。” 乔子琳收起笑容，又板起了脸，“嬉皮笑脸的样子像什么样，公关部最注重的就是形象，身为公关人员，你自己形象不好怎么代表公司……”然后又是一连窜的教育。 小冬的耳朵遭到了一轮非法强.奸，坑爹的，真想把耳朵给闭起来，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208 你也就只能当当跑腿的 208你也就只能当当跑腿的 今天最热闹最隆重的地方，就是fd大学网球馆了，学校的停车场停满了车，网球馆里也坐满了人。 在签到处，小冬过去签到，并且领了工作牌和午餐券。 “乔主任，签过到了，可以进去了，额……”小冬一愣，就她签到这会儿功夫，叶明的车到了，乔子琳正扶着他从车里走下来，她连忙机灵地弯腰低头，“董……董事长，好。” 叶明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当做不认识她，“子琳，看今天的场面，办得很不错啊，希望呆会儿的仪式也一样成功。” 乔子琳自信说：“那是当然，公关部和企划部联手，没有办不好的事情，董事长你呆会儿只要授牌，然后站好姿势拍照就行了。” “恩，你办事我放心，对了，叶柯到了吗？” “哦，总裁要稍晚一会儿到，您先进去休息一下。”她回头叮嘱着小冬，“别傻站着，跟上啊。” 小冬紧抿着嘴唇，默默地看了叶明一眼，在外面，他比在叶家还要冷漠，压根就当做不认识她。 新建成的网球馆十分的壮观，大部队在前面看着，小冬就默默地跟在后面看，她拿着文件袋，小幅度地做了几个挥拍的姿势，真想现在就上去打一场。 队伍中心的叶明往后看了看，正好看到小冬青春洋溢的笑脸，他沉着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球馆原是为她投资建造的，那时候还觉得小丫头如果拿了全国冠军，那就是叶家的荣誉，可现在想来，即便是有这份荣誉，也无法掩盖她身后的污点。 “叶柯还没到？”叶明问身边的乔子琳。 乔子琳微微皱起眉头，“在路上，应该快到了。” 校门外，一辆宾利车缓缓驶进校门，后座的叶柯看到前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焦急地往里面赶，他往前指了指，命令道：“周越，那边停一停。” 唐佳卉急冲冲地往学校赶着，可她穿着高跟鞋和铅笔裙，根本跑不快，只能小跑着前进。 忽然有一辆车开到了她的身边，她诧异地一看，叶柯摇下玻璃问：“是去网球馆吗？” “嗯。”她习惯性地伸手捋着头发挽到了耳后。 “上来，快到点了。” 唐佳卉坐进车里，“谢谢啊……好累，全是汗了。” “你的车呢？”叶柯抽了纸巾递给她。 “谢谢，”她一边拿着纸巾吸汗，一边说，“拿去保养了，天放又没空送我，我们那个小区打的又难，等了好久才打到，门卫又不放车进来，唉，应该早一点出门的，也不用这么赶了。” “我没到的话是不会开始的。” “这倒也是，幸好遇到你，不然冷校长肯定要批评我了，答应了他做校方代表还迟到。” “你是校方代表？” “是啊。” “哦……”叶柯抿嘴不语，唐佳卉是校方代表这没什么问题，只是呆会两方合照的时候，不知道叶明会有什么反应。 在网球馆里面饶了一圈，该看的地方都看过了，叶明有些着急，催着说：“叶柯怎么还不来？！” 乔子琳面有难色，“我让人去外面看看，可能已经到了。” 小冬走到球馆门口，她刚拿出手机想打给叶柯，就看到他的车由远至近地驶来，她欢快地朝车子挥了挥手，立马跑上前去。 可是，才跑下阶梯，她就停住了，眼前的一幕令她错愕，只见周越打开后座的门，出来的不是叶柯，而是唐佳卉。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经过竞拍那场闹剧，她对唐佳卉多少存在了一丝的歉意，但是，对你存在歉意并不代表你跟我老公在一起我不能介意。 叶柯紧跟着从车里走出来，这时，平地刮来了一阵风，吹得唐佳卉的微卷长发纷乱飞扬，她一边捋着头发一边笑着说：“完了，我今天不但迟到，还这么乱糟糟的，冷校长一定会找我谈话了。” 叶柯伸手帮她梳着头发，唐佳卉静静地看着他，他的动作很轻柔，她有些恍惚。曾经，他也玩闹着要给她绑辫子，结果笨手笨脚的怎么都绑不好。 “谢谢……” 叶柯笑了笑，“我们之间不需要说感谢，这短短几分钟之内，你都说了三遍了。” 唐佳卉也笑笑说：“呵呵，好，那我不说了。” 站在不远处的小冬一阵鸡皮疙瘩，都是女人她懂，她是第一次看到唐佳卉如此的娇羞，又可笑又可气。“叶柯！”她大叫一声，小跑着过去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才来，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叶柯正色道：“我总得处理完公司的事才能来啊，不晚，来得及。”他转头看着唐佳卉，“你先进去吧，这样冷校长就不会算你迟到了。” “好。”唐佳卉点了点头，转身之际刻意地看了小冬一眼。 小冬毫不客气地回瞪了她一下。 “老公，你怎么跟她一起来的？” “在校门口遇到的，她是你们学校的代表。” “真的？” “真的！” “哦……那就真的吧。” 见小冬撅着嘴巴，叶柯一把拉起她的手往网球馆走，“走啦，乔主任的小助理。” “诶，松手，这里人多，被看到就不好了。” “怕什么，大家迟早会知道的。” “我不想，这里是学校。” “好，知道你不想多事，”叶柯识趣地松开她的手，“那就带路吧，小助理。” 开馆仪式正式举行，叶明叶柯这对父子绝对是今天的焦点，小冬远远地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被闪光灯包围。 心里空空的，莫名的惆怅随即布上心头，叶柯站在前面，他是那么的耀眼，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优秀、骄傲、自信、强大，甚至他那些过分的霸道和自以为是，在此刻都变得合情合理。 小冬撇头靠在墙上，手里始终抱着文件袋，这就是她今天的工作。也许，这就是自行惭愧的感觉吧，她真的骄傲不起来，她一点资本都没有，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蚂蚁一样，甚至连蚂蚁都不如。 亲爱的，即便你放慢脚步等我，我也追不上你…… 手机忽然响起，是乔子琳打来的，小冬赶快接起来，“喂，乔主任。” “安小冬，不是让你在后台等么，你又跑去哪里了？” “哦哦哦，主任，我马上到后台。” “不用，你去外面给大家买份冰咖啡来。” “好，我马上就去。” 唉，安小冬啊安小冬，你也就只能当当跑腿的。 后台休息室里，叶明收起了在前台的笑容，他并不知道冷校长会找唐佳卉当fd大学的代表，在公共场合，他也不能不给冷校长面子。 “董事长，您坐。” 叶明瞪了唐佳卉一眼，转而坐到了对面的沙发里。 冷校长是知道一些叶家的情况的，当年叶柯和唐佳卉交往的事情他也知道，唐佳卉当年的休学申请也是他亲自批准的。“叶老，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跟晚辈计较？” 叶明闷声不语，唐佳卉上前笑着说：“冷校长，没关系，您也坐，陪董事长聊聊天。”她默默地转去一边。 冷校长看叶明的脸色不对，便转移了话题，“叶老，网球馆正式投入使用了，今年全国联赛也会在这里举行……” 叶柯看他们聊了起来，便默默地走到唐佳卉身边，轻声安慰道：“别介意啊，我爸就那样。” “没事，我习惯了你家人这么对我。” 叶柯答不上话来，只好干笑了笑。 “我真的没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一个是长辈，一个是我学生，我难不成还跟他们生气？” 她这一说，叶柯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你没事就好。” “对了，小冬现在在明业实习？” “嗯，是啊，把她放在公关部了，让她好好磨练磨练。” “你真有心，什么都为她考虑周到了，公关部经常跟媒体打交道，怎么说话怎么做事都要小心翼翼，最锻炼人了。她以后站在你身旁，免不了要面对这些的。” “也只有你了解我的良苦用心，那丫头还整天跟我抱怨。” “呵呵，她还小，思想还不成熟，我毕竟是她的老师，考虑的自然会全面一点。” “是啊，你现在想问题比以前有深度多了。” “怎么？我以前很肤浅吗？” “肤浅倒没有，就是偏表面。” “那不就是肤浅？” “是么？” “是啊。” “我……”叶柯接不上话，唐佳卉看他着急的样子“扑哧”一笑，叶柯也跟着一笑，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那感觉就像多年的老朋友，彼此熟悉，又彼此了解。 走廊里，小冬吃力地拎着两大袋子咖啡，临近中午，外面太阳很猛，她这一趟出去也没有多余的手打伞，一杯杯咖啡还不好拎，就怕一不小心就打翻了。 衣服湿透，额头脸颊还在不断冒着汗，拎着袋子的手指被勒得好像快断了一般，可是，她仍然咬牙坚持着，她不想被乔子琳或是叶柯认为她连跑腿的工作都做不好。 走过转角，她一眼就看见玻璃面的休息室里边，叶柯和唐佳卉正站在一起聊天，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但看叶柯脸上的笑容就知道，气氛不错，他的心情也不错。 她刻意放慢了脚速，心里五味杂陈，里面还有叶明和冷校长也在，她不可能没皮没脸地把唐佳卉从叶柯身边推走。 209 我花了许多努力才能跟他站到一起 209我花了许多努力才能跟他站到一起 她刻意放慢了脚速，心里五味杂陈，里面还有叶明和冷校长也在，她不可能没皮没脸地把唐佳卉从叶柯身边推走。 她踟蹰不前，他们衣着光鲜，她却灰头土脸满头大汗，真心不想以现在这副窘样进去，这样进去不但会被唐佳卉笑话，更糟糕的是，还会被叶明鄙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顾及多了，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都要考虑好久，而在叶柯眼里，她就是一个莽撞的闯祸精，说什么错什么，做什么也错什么。 “小冬，”乔子琳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她，“慢吞吞的干什么，快拿进来啊。”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放在这里吧，去叫大家都进来喝咖啡。” “哦。”她眼神不敢乱瞄，放下又赶紧出去，她不敢看叶明冷冰冰的白眼，更不屑看唐佳卉虚假刻意的笑脸。 同事们在休息室里喝咖啡聊天，她没再进去，而是找了一处清净的地方坐下休息，站了半天，脚底板都有些痛。走廊风很清凉，吹在面上十分的舒服，想着再过没几天就开学了，一开学就可以到这里来练球，她的脸上这才舒展出淡淡的笑意。 她闭上眼睛，想象着手里正握着网球拍，踩着轻快的步子，凭空挥着拍，挥着挥着，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烦躁的时候，无助的时候，她总想着要找个对手好好打一局，把那些憋在心里的闷气随着汗液通通排出，大汗淋漓的时候，也正是她心里最平静的时候。从小就是这么过的，渐渐地学会了隐忍，也学会了自我调节。 “小冬，原来你在这里。”安静的走廊里就被唐佳卉的声音给打破了，她笑着说，“你想打网球就去球馆啊，前边那么多球馆都空着，躲在这里练兵有什么意思？” 小冬抿了抿嘴，掉头要走。 “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当年的我就好像现在的你，”她这一说，小冬便慢了下来，“我们爱的是同一个男人，他是最优秀的，只要他往那一站，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爱上了他，我们的眼里就看不见其他人，对吗？” 小冬停下脚步背对着唐佳卉，她说得一点都没错，爱上叶柯这样的男人，哪里还有余地再看一看其他人，只能掏心掏肺地爱着他。 “你现在一定很自卑吧，我那时候也是十分自卑的，简直是卑微到尘埃里，真不敢相信那么优秀的男人竟会看着我的眼睛说，‘佳卉，我爱你，至死不渝’。后来被他爸知道了，他爸坚决不同意，我一点都不敢反抗，是他拼死了也要坚守。可是，他爸拿我弟弟的性命作要挟，我是真的怕了，什么都不敢做，只能选择离开。” 小冬摇着头，打断道：“不要跟我说这些，你们过去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 可唐佳卉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在英国的这些年，我不断努力，不断进步，因为我知道，只有自己变强大了，才能配得上他，才能与他一起抗衡他爸的反对。我也曾经试着去爱别人，可是爱过他之后，我发现我根本爱不上别人。小冬，你现在不但自卑，还很心虚对吗？你为什么会心虚，因为你不够优秀，因为你没有花费一丁点的努力就得到了他，你不踏实，对吗？” 小冬心里咯噔一下，诚然如她所说，她心虚，她不踏实，她也不够优秀。 “事实摆在眼前，叶明不同意我，更加不会同意你，小冬啊，其实老天是公平的，有付出才有回报，即便你提前得到了回报，它也会用另一种方式让你付出。我们都是一样的女人，我们的出生都达不到叶明的要求，我花了那么多年的努力才能有机会跟叶柯站到一起，才觉得自己能配得上他，可你呢？你又付出了什么，你努力过什么？嗯？” 小冬眼神闪烁着，唐佳卉的话说到了她的痛处。 “很快就要开学了，你们班的英语课还是我教，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事情影响了你的学业。关于叶柯，他对你有责任，他放不下你，这一点我早就料想到了。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他，只要他过的好就好，对我而言，他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你别再没事找事，你以为卖了床就可以把我从他心里剔除？你真傻啊，就算卖了那套房子，他也不可能忘了我的。” 小冬沉住呼吸，心口微微开始疼痛，面对唐佳卉，她真的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要想在叶柯身边呆得久一点，你就要端正你的心态，叶柯这样的人不会没有过去，你既然爱他，就要接受他的过去。小冬，好好学习才是你的出路，要与叶柯站到一起，远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好了，以上这些就当是我对你的课外提点，我也算是过来人了，以后见面，我还是你的老师，你也还是我的学生，记住了，别做愚蠢的事。” 小冬愣愣地站在原地，唐佳卉那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面引起了不小的回声，她看着她的背影，那么的自信，那么的潇洒，这些都是她不曾拥有的。 墙上的视频播放器上循环播放着开馆仪式的场面，叶柯、叶明、冷校长、唐佳卉，四个人站在一起，微笑地接受着记者们的拍照。 诚然如她所说，他们确实站到了一起。 小冬垂败地低着头，面对唐佳卉，面对这个叶柯久久不能忘怀的初恋前女友，她没有一点抗衡的底气。 —— 终于到了开学报道的日子，小冬一大早就醒了，“老公，我跟乔主任打过招呼了，上午去学校报道，然后下午再去公司交接，我的工作不多，半天就能交接完。” “报道我陪你去？” “不用啦，报个到而已。” “那身上钱够不够，多带一点。”说着，他就打开钱包要拿钱。 “不用，”小冬按住他的手，“报个道而已，需要什么钱啊，再说我身上也有。” 叶柯不再坚持，默默地收回钱包，自从网球馆开馆那天，他就发觉小冬不太一样了，说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感觉她不再那么依赖他，甚至在刻意的疏远。 他发现她变得十分勤快，让她烧菜她不会像以前那样挑各种借口拒绝，而是会硬着头皮去做，家里卫生什么的也都做得很积极。没错，他是希望小冬勤快积极一点的，但是他却不习惯了。 “哦对了，同事们说晚上要为我饯别，所以我要晚一点回来。” “是么，看来这段时间你跟公关部的人相处得不错。” “还好吧，他们平常也是经常聚会的。” “那晚上我去接你？” “不要，乔主任一直都以为我跟你的关系不一般，我不想其他同事也误会。” 当时小冬正在衣柜里选衣服，叶柯一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出来，她措手不及，手里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怎么了？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没关系的。” 就是这种感觉，要换做以前，他越是不准她出去，她就越要出去，还会想着各种法子说服他。“我问你怎么了才对，网球馆开馆那天回来你就不对劲，你心里是不是又在乱想什么了？” 小冬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有啊……”她笑了笑，然后淡然地说，“真的没有，你想太多了。” 叶柯松开她的胳膊，双手捧起她的脸，慢慢地靠近她。 “别，没刷牙……”她别过头去，“我去煮粥，你去晨跑吧，太阳都出来了。” 叶柯愣愣地看着小冬走出去的背影，心底浮现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一到校门口，仿佛头顶的阴霾都被吹走了，小冬望着气势恢宏的校门欣然而笑。 云朵一见到小冬就欢呼着扑过来，“老大，想死我了，咱们又可以一起上课一起睡觉了，哈哈哈哈。” 小冬也很高兴，在明业实习的时候可不敢跟云朵这么放肆地笑，两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偶尔见了面也就打个招呼，现在在学校可没那么拘禁了，想笑就笑，想大喊就大喊。 “死朵，我也很想你啊，找一天咱们去吃烤肉，馋死我了。” “好啊好啊，对了老大，昨晚班级群里面聊得格外热闹，都在说班长迎新生的时候接到了一个萌妹子，那妹子还要了班长的电话。” “是么，一定有jq，一定要关注后续发展。” “这还用你说？！” 正说着，陈亚男从后面快步追上来，“安小冬同学，云朵同学，你们好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小冬和云朵一左一右将陈亚男架住，小冬威逼着说：“班长，快说说大一那个萌妹子有没有给你打电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唉呦，轻点轻点，我的胳膊要断了……那个学妹只是要了我的电话方便问一问学校的情况而已，没有其他了。” “切，真无趣，班长，你得加把劲啊，人家学妹都主动了，你是不是应该更积极一点？” 陈亚男腼腆地笑了笑，“嘿嘿嘿嘿，小冬同学，不是每个女生都像你这么冲动的。” “你欠揍啊你！” 云朵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大学不谈恋爱会后悔，因为到社会后，爱情都是标价的，享受单纯情感是种奢侈。” 陈亚男和小冬的视线同时移向云朵，这句话说得真有深意，去过人事部实习过的人就是不一样。 “死朵，你就会说别人，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啊，最近有没有联系冷学长啊？” 云朵瞬间破功，娇嗔地打着她，“老大，你取笑我。” “打不到我，打不到我，哈哈哈，来来来啊，追我啊。” “你别跑，不许取笑我……别跑……” 追逐着，说笑着，上了这么多年的学，小冬第一次感觉到，上学真好，有同学，真好。 210 离别的惆怅 210离别的惆怅 “你们看，那不是莫老师的车么？”云朵犯了花痴，“哇，真的是他，他戴墨镜的样子好帅好酷啊。” 小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花坛旁边停着一辆车，莫以洋帅气地探出头来，正热情地跟一个长相清纯的新生mm聊天。 我去，莫老师又在蛊惑少女的心了，瞧他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灿烂微笑的样子，真猥琐！ “老大，我好后悔没有跟你一起选修法语，有这么帅的老师教法语，我一定能听进去的。班长，你也是选的法语吧，嗷嗷嗷，好羡慕。” 小冬白了她一眼，“你有没有出息，你专心一点喜欢冷学长好不好，莫老师不适合你。” “唉呦，喜欢归喜欢，但绝对不影响我看帅哥的心，更何况是这么有型的帅大叔。” 小冬一个激灵，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远远地，莫以洋就看到了小冬和她的同学，“肖佳，尽快把我们班的联系名单统计出来，然后发在我的邮箱里。” “好的，莫老师。” “嗯，去吧，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他慢慢开着车来到小冬他们跟前，三人异口同声地问号：“莫老师好。” “你们好啊，云朵同学，你越来越漂亮了，陈亚男，你好像长高了不少啊，安小冬……”他抿嘴一笑，伸手推了一推鼻梁上的眼镜，“过了个暑假，有没有把上学期教的内容给忘了？” 小冬有些尴尬，这个莫以洋明显是来套近乎的，上回见面还是在医院，比起他嬉皮笑脸的猥琐样子，她还是觉得他严肃发火的时候比较man。她灵机一动，回说：“班长，过了个暑假，你有没有把上学期莫老师教给我们的内容给忘了？” 陈亚男措手不及，“没忘，没忘。” 小冬又说：“莫老师，这一届的新生mm真不错哦，你们语言学院的美女特别多。” 莫以洋大笑起来，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刚才那个我带班的班长，我可不会对我的学生怎么样。” “哦，我知道你在学校里面是堂堂正正的老师，在学校外面才是……”见莫以洋的笑脸瞬间变成绿脸，她话锋一转，“在学校外面就是一个万人迷大叔啦，云朵，你说呢？” “咳咳，是，是，老大，你说的话特对。” 莫以洋指了指小冬，“对，小冬老大说的话能不对么？我走了，咱们课上见吧。”轻易不敢去招惹这个小妮子。 “再见，莫老师。”小冬挥着手，笑得格外甜。 “陈学长，陈学长。”后边传来一个十分悦耳的女声，她们循声望去，是一个小个子的女生，也就是刚才跟莫以洋说话的女生，她背着一个糖果绿的小包包，挥着手走来。 云朵：“哇，大一的学妹。” 小冬：“哇，好嫩的妹纸！” 陈亚男：“……” “陈学长好，两位学姐好，我是法语系的肖佳。” 小姑娘一点都不生涩，很健谈，也很开朗，小冬跟云朵对眼看了一下，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学妹好，你是法语系的班长吧，正好，陈亚男也是我们班的班长，班长，你得传授一下经验啊。” “呵呵呵，嘿嘿嘿嘿。” 小冬心里打着鼓，这个陈亚男怎么就知道傻笑啊，她一推就把陈亚男推上前了一步，并拉着云朵说：“学妹，我们俩还有事，你们聊哦。”她偷偷地朝陈亚男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走出了一段距离，陈亚男和肖佳还站在那边有说有笑的，小冬搭着云朵的肩膀，八卦地问：“有没有联系冷学长啊？” 冷小北是云朵的死穴，她红着脸说：“有啦，不过他挺忙的，很难得上q。” “用微信啊，这个年代不怕没办法联系，就怕不联系。你就不担心他在澳洲被其他女生看上了追去？” “我怕打扰了他，每次看他上线问他在干嘛，他都说上网查资料，念硕士应该挺辛苦的吧。” “呦呦呦，这就开始为他着想了啊？！云朵啊，你做什么事都积极，追男生怎么这么墨迹？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你加油一点嘛，等他学成回来我们也差不多毕业了，刚好结婚啊。” 轮到云朵翻白眼了，“老大，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么早就结婚啊，结婚起码得有稳定的工作吧，你已经沦陷了，我得坚守啊。” 小冬叹了一口气，“唉，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快去报道吧，我下午还有事呢。” “好。” 小冬还记得跟云朵之间的约定，她们要一起毕业，一起找工作，一起赚钱，然后一起买房子，买不起就先合租，总之就是要自食其力。现在看来，她早已偏离了原先制定的轨道。 问问现在的生活过得好吗？好，要什么有什么，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可是，脸上的笑容却少了，发呆的时候多了，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多了。一个人的时候心里会很难受，尝到了以前不曾有过的幸福，也尝到了以前不曾有过的痛苦。 晚上，外滩的夜景那真叫一个美，从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黄浦江蜿蜒地延伸出去，江上有游轮缓缓行驶，江的两边高楼林立，能在这里有一份产业，那是财富的象征，也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 “小冬，发什么呆啊？”凌菲推了她的胳膊一下，“来来，我敬你一杯，祝你学业有成。” 很老土的祝福，但对小冬来说十分的受用，“好啊，谢谢。” 甘甜中带着一丝微苦，这是冰啤的味道，小冬喝了一口觉得很应景，一口气全干了。 “吼，安小冬，看不出来你还这么猛啊，林天佑，快给她满上。” 林天佑坐在凌菲旁边，一边跟她抬杠一边按照她说的做，“凌菲，我不是服务员，你别用命令的口气命令我行吗？” “不行，我就喜欢命令你。” 看着斗嘴的他俩，小冬忍俊不禁，这两个各方面条件都十分优秀的人几乎每天都吵架，即便每天都吵架，可他们却总是贴得很近，平时有什么外出任务，他们一定是一起的，一边斗嘴一边工作，相互贬低却又合作无间。 人与人相处就是这么的奇怪。 酒杯里浮着细细的白沫，抿一口，看着十分可爱，小冬捧着啤酒杯，爽快地说：“我敬大家一杯，这段日子谢谢大家的照顾，我真的学到了很多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话有点老土，但全是发自内心，真的很感谢。” 大家纷纷举起酒杯，酒杯与酒杯之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干杯……” 走出酒吧，清凉的夜风拂面吹来，吹散了热气，也吹散了些许酒意。 互道再见，各自回家，小冬忽然觉得一阵酸楚，淡淡的，刺刺的，仿佛心头撵着一根丝，没怎么多的难受，但就是不舒服。 这就是离别的惆怅吧，毕竟过去的一个半月里面除了周末之外每天都呆在一起，听着凌菲和林天佑斗嘴就觉得开心，听着乔子琳踏踏踏的高跟鞋声音就觉得紧张，而今天，就这么结束了。 若是有一天离开了叶家，离开了叶柯，那会怎么样？ 她不自觉地捂住心口，这个问题连想到都觉得心痛，她真不敢去想，别说是叶柯，就算是公公婆婆她也是舍不得的。 忽然想起叶明劝她的一句话——“小冬，你就回去好好学习吧，其他的事情还太早，结婚太早，工作也太早，懂我的意思吗？” 她不傻，她知道叶明是什么意思，她的存在只会拖累叶柯，若不是他们的婚姻只有少数人知道，若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成为员工们的笑柄，叶明一定会出面阻止她去实习的。 现在，实习结束，从另一方面说，也算是一种解脱，给叶柯了交代，也给叶明了交代。 小冬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向地铁站，街边的商店里面琳琅满目，各种各样奇特的橱窗非常惹人注意，她停下脚步，又后退了两步，转身看着橱窗里的豪华婚纱。 她一阵惊喜，这婚纱可真美啊…… 赞叹完，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安小冬啊安小冬，你已经穿过一次了，别再幻想了。 她记得她那件婚纱也十分的美，只是当时的心情不怎么样，也就没有了欣赏美的兴致。之后她就把婚纱塞进了衣柜的角落，当废置物一直放着。 事实证明，每一个少女心中，都有一个新娘梦，她是一个少妇，但也还是一个少女。 “嘀嘀嘀。”忽然身后响起一阵车子喇叭声，小冬回身望去，半张着嘴巴微微一愣。 可能是喝了酒有些醉吧，她完全被叶柯帅气的脸庞和深邃的眼睛给迷住了。她没有云朵花痴，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去爱这个男人。 爱他，想跟他在一起，就算全世界都反对，她都想跟他在一起。 “快上来，这里不能停车。” 小冬这才反应过来，小跑着坐进车里，“你怎么来了？” “你不想让同事知道，我只好在远处等了……喝酒了？我还没有允许你就喝开了？” “说了是聚会，哪有不喝酒的？你让来，也就等于同意我喝酒。” “聚会就一定要喝酒？哪里来的逻辑？”叶柯摸了一下她微红的脸颊，凑近她一闻，“喝的啤酒吧？” 211 别再挑拨我的妻子 211别再挑拨我的妻子 “说了是聚会，哪有不喝酒的？你让来，也就等于同意我喝酒。” “聚会就一定要喝酒？哪里来的逻辑？”叶柯摸了一下她微红的脸颊，凑近她一闻，“喝的啤酒吧？” “你怎么知道？”小冬半捂着嘴哈了一口气，全是酒味，“这都闻得出来？我还喝了一小杯鸡尾酒，有什么不一样吗？” 叶柯圈着她的脖子往自己这边送，“傻丫头，我还不知道你啊，你也就是喝喝啤酒的份。”说着，他的唇便凑了上去。 “嗯，不要，”她一手捂住嘴巴，一手连忙推着他的胸膛，“都是酒味，臭死你。” 叶柯拉开她恼人的小手，“不臭，我也喜欢喝酒啊。”他张开嘴咬了一下她的下嘴唇，灵活的舌头舔着她的贝齿。 趁他还没有进攻，忽然一个问题跳进脑海，“你是喜欢喝酒，还是喜欢我啊？”在这种柔情攻势下，就算没有喝酒都醉了。 “喜欢喝酒……”将她不安份的小唇吸进嘴里，“爱你！” 小冬也有点被带起来了，有些事情就是互相的，她的手慢慢地抱住了他。 这时，一个交警敲响了车窗，“叶总裁，真不好意思打扰了，后边都堵着了……” 小冬低着头埋进了叶柯的颈窝里，太难为情了，叶柯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特别是交警还认得他，他点了点头，很快把车开走了。 小冬坐回副驾驶室，头一直低着，她不安地摸着额前的刘海，一副娇羞的样子。叶柯余光看了看她，歪嘴一笑，“那个交警真扫兴，是不是？” “你比较坏，明知道不能停车还硬来。” “好，我坏，不过……”突然车子一个急拐弯转进了一条窄小的弄堂，叶柯跳起来扑到她身上，“不过还有更坏的。” “喂，你神经啊，别玩了。”天哪，老男人想车震也得选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吗，这后面不到三米就是大马路，这前面十米之外还有夜宵摊子，还想被敲窗子吗？ 可是，她越是反抗，叶柯越来劲了，他蛮狠地吻住她，双手解开领口的领带，然后扣住她的手腕到头顶，拿着领带把她的双手捆在了座椅上。 “喂，叶柯，你干嘛了你，精虫上脑也回家再说啊，喂！”小冬只能摆着胳膊反抗，一定不能在这里啊，随时有人过来好吗。 叶柯不管她，伸手从衣服下摆摸了进去，火热的双唇在她胸前流连，小冬用力地踢着车座，有些恼怒，“叶柯，你疯了，小心我的衣服。” 才说完，耳边就传来“嘶”的一声，小冬一惊，更加用力蹬腿，“哎呀，你放开我，闹够了，要玩回家玩。” 叶柯的唇稍稍离开她，往下瞅了一眼她的衣服，嬉笑着说：“衣服而已，再买呗，开学之前都没时间给你买衣服，这个周六带你去商场。” “你今天有什么开心事？”看他满脸笑容的，兴致也颇高，肯定有什么喜事，相处这么久，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叶柯一刮她的小翘鼻，还捏捏她的脸蛋，他也变得调皮了，“是啊，忙了半年的案子顺利拿下合同，这可是明业今年最大的案子，你说高不高兴？” “高兴高兴，应该高兴，但是叶柯，你高兴就去庆祝啊，别跟我开玩笑。” 他吮住她的嘴唇，命令道：“叫老公！” “老公……” “丫头，我高兴就想跟你分享啊。” “……”彻底对他无语了，想耍流氓还说得这么好听，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舒不舒服，这个老男人做事情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吗？好吧，他一向都只顾自己了，心情好与不好就是两个人。 小冬完全不在状态，加大了声音说：“叶柯，我真不行，你停一停！” 叶柯停住，他这时才感觉到小丫头是真的不喜欢，而并不是口是心非，“怎么了？”他伸手解开她头顶的领带，握着她的手腕揉了揉，“我绑得太紧了？” 小冬撅着嘴，低垂着眼睑，眼底都是哀愁，“明天就正式开学了，舍不得同事们，也讨厌每天都要见到唐老师，还不知道她又要跟我说什么呢，你们过去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一点都不！” 好吧，叶柯承认自己是被自己的高兴冲昏了头，他把小丫头的情绪忽略了，他搂着她，温柔地说：“舍不得同事好办，你若没课随时欢迎你去明业，以后每个寒暑假只要你愿意就去，至于唐老师嘛……她不会找你说些有的没的，我保证。”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她要找我说话你还能阻止？” “嘿，我发现你经常质疑我的话啊，我有这么不可信任吗？” 小冬抿着嘴巴不语，她要是说不相信，后果肯定又是被绑住双手，这一点，她很确定。 叶柯露出迷人的微笑，“你就放心大胆去上课，我保证她不会骚扰你。”他看小冬脸上还是没有笑容，便讨好地说，“再不然我陪你去上课？” 小冬斜了他一眼，“你想去见唐老师？想听她上课？你休想！！”她扑腾扑腾地打着他，但力气并不大。 叶柯哈哈大笑起来，很快便抓住了她的小手，“好了好了，听你的，回家再玩。”他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丫头，你真的不要胡思乱想，我看你沉着脸我都开心不起来，你是交了钱去上课的，就因为不喜欢老师就不好好学，那岂不是很亏？而且英语很重要，把英语学好了，以后带你出国玩，你这么爱乱跑，又这么容易迷路，找个人却不会交流怎么行？” “出国？”她偷偷地一笑，“什么时候？” “这样吧，对你实行奖励制还是挺有效的，所以我可以答应你，若是把六级过了我就带你出国，你想去哪里就哪里。” 小冬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要去新加坡，可以不用学英语，普通话就能沟通。” “不行！”叶柯一口否决，“去新加坡也必须过英语六级，这是最低的条件，别讨价还价。” 小冬坦然地说：“六级六级，过了六级有什么用处啊？过了我也说不了像你们那么溜的英语，过四级那是运气好吗。” “运气不会跟着你一辈子，你总要付出努力的，比如你想进明业的公关部，你觉得你那点能力行吗？这个竞争社会是讲规则的，人家不认识你不知道你的能力，就只能看你的文凭了。” 这下小冬没话反驳了，想起唐佳卉对她那居高临下的眼神，她就会喷发一些斗志，“好，那我试试吧。” 叶柯笑了笑，“好，那你就试试，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车子平稳地往家的方向开，小冬坐在车里，脸上除了平静还是平静，不管怎么样，自己努力一些肯定错不了，即便现在的生活偏离她计划的轨道太远，但是她也可以努力一些的，为了叶柯，更为了自己。 很多人天生弱小，但不会永远弱小，不是说知识可以改变一切么，那么她就努力学习吧，把一切烦人的事情都放下，先把学业完成。 小冬忽然觉得自己有了目标，从小到大，学习从来都不是她的强项，甚至看到讲台听到老师的声音都会犯困，她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渴望学习。 —— 第二天，叶柯开车把小冬送到学校门口，“谢谢老公，亲一个。”他笑着凑过接受小妻子的吻。 “认真上课，千万别睡觉。” “遵命！” 看着小妻子一蹦一跳地进去里面，他笑着摇摇头，他就是喜欢她的这股子纯真，他希望她永远都这么开心。 “佳卉，上午有课吗？”他戴着蓝牙，打了个电话给唐佳卉。 “没有，怎么？” 叶柯皱了皱眉头，口气也有些沉重，他淡淡地说：“不要找小冬说一些有的没的，你得不到任何便宜。” 唐佳卉的心顷刻间沉到了谷底，“你说什么？”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柯竟然会跟她说这话。 “佳卉，小冬不是好欺负的，她很聪明，虽然有时候也很冲动，她为什么会卖床，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你去公寓还钥匙么？！” “我……”只是去还钥匙。 可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就被叶柯堵了回去，“你别说你只是去还钥匙，除了还钥匙，你必定还说了一些刺激小冬的话，不然她也不会离家出走，也不会把床拍到往上竞拍，她冲动，但不鲁莽。” 唐佳卉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起来，义正言辞道：“叶柯，你这样说对我不公平，一定是安小冬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吧，对，我去还钥匙遇到她，她质问我为什么去你们家，我肯定要解释一下的，我就是去换个钥匙而已。你知道吗，就为这事，天放气了好久，他说要去教训小冬，是我拦住了他，我弟弟有多冲动多鲁莽你是知道的。叶柯，我们得见面谈谈，我在办公室不方便说这些。” 叶柯拒绝，“见面不用，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些，这件事已经过去我也不会去追问什么了，我就是希望你以后别再挑拨小冬，她还是孩子，她也是你的学生，我是你的朋友，但我也是小冬的丈夫，这一点，你必须弄清楚，别再挑拨我的妻子，我跟你之间……已经过去。” 212 现在是开家长会吗？ 212现在是开家长会吗？ 坐在办公室里的唐佳卉也顾不得其他同事投来的一样目光，激动地说：“你这是在警告我吗？你觉得我有必要去挑拨吗？我是这种人吗？”一连反问了三句，“我们必须见一面，我得当面说。” 叶柯有些无奈，他始终是淡淡的语气，“佳卉，你别激动，可能我平时比较严肃所以你觉得我态度不好，我没有其他意思，更没有警告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凡事不要影响小冬学习。” 这时，一辆旅游观光车行驶到学校大门口，导游举着扩音喇叭说：“各位游客，我们现在到达的地方就是fd大学了……” “你在学校，你等着，我现在出来。” “喂……喂……”还没等他说完电话就挂了，叶柯很是无奈，就算见面他也是说这几句话，有何意义？ 唐佳卉反问他说我是这种人吗，其实他也不相信她是这种人，以前的她单纯善良，现在的她挑拨耍心机，在国外七年，她学会了许多生存的手段。 不过这也不是她的错，他全都可以理解，这么长的时间，他也一样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青涩的小男生了，甚至他耍的心机与手段，绝对比她强。 没一会儿，唐佳卉就出来了，开学第一天，她穿得很体面，贴身的小洋装，飘扬的微卷长发，大气而优雅。 门口的人很多，有旅游观光团，也有赶着上课的学生，唐佳卉很快坐进了车里，“前面有家咖啡厅还不错，去那坐坐吧。” 她生气了，他知道，她生气的时候带着几分高傲，连说话都不会看着他，以前也是这样。 “那就坐十分钟，我还得去上班。”他慢慢开动了车子。 可能是冷静了一会吧，坐在咖啡厅里，唐佳卉并没有像电话里那般激动，她一直搅拌着咖啡，也不急着说话。 但是叶柯赶时间啊，他直接问：“有什么想说的？”其实要说的都在电话里说得很明白了，不是吗。 唐佳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叶柯，你放心，我还知道一个身为老师的职业操守，我的学生不光只有安小冬。” 叶柯配合地点点头。 “她的英语成绩只能算中下水平，各科成绩也只是及格线，听说她这个学期还有网球比赛的任务，这样下去我担心她又要挂科了，fd大学的制度你也清楚，连续挂科三门以上就得留级，五门以上就得退学了。” 只跟他谈论小冬的学习，这是她的战略吗？叶柯有点匪夷所思，但这样也好，省得大家都尴尬。“她的学习成绩确实很让人头疼，她一直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一点我会好好督促她的。” 尼玛，现在是开家长会吗？ “小冬的生活比起其他学生有些复杂，不可能一门心思好好学习，最主要是你别乱了她的心思。” “……”叶柯笑了笑，机械地点了点头，还时不时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这时，莫以洋大大咧咧地推开咖啡厅的门进来，“哈哈，果然是你们，我路过看到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过看到两人不是很和善的脸色，他也收敛了一些，“聊什么呢，不介意我坐下吧？” 唐佳卉大方地说：“你来刚好，我跟叶柯正在谈论他老婆的学习问题，你也是小冬的老师，你也可以来谈谈。” 虽然这话很合理，但莫以洋感觉到了一股很大的潜在的怒气，他有点后悔进来了，“额……这个嘛，法语只是她选修的课，考察不考试。” 叶柯坐不住了，“老莫你来得正好，陪佳卉坐坐吧，我赶时间先走了，有空再聚。” “诶……”莫以洋试着叫住他，可叶柯大跨步地走去门口，头也没回，他兴致缺缺地坐下来，“你们怎么了？” 唐佳卉挫气地将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还不是安小冬吹的枕边风，我受够了，竞拍的事情闹得我没脸出门，她还想怎么样？！” 莫以洋习惯性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其实这都是你的心理作用，网络上每天都有新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大家看看笑笑也就过去了，你不说，没人会知道是你的。” 唐佳卉眼里泛着泪光，“嗯我知道，我就是心里难受……叶明冤枉了我爸这么多年，没有什么比这更委屈的了，这一点我还受得了。以洋，我跟天放商量过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我们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去跟叶明说清楚，当年出卖他的并不是我爸。” 莫以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佳卉，希望这件事情说清楚之后，你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为了你死去的父母，也为了你自己，我想你爸妈若是还在，也不希望你活得这么辛苦。” “可是就因为这个误会，我就得失去叶柯吗？你说若是误会解开了，叶明不反对了，叶柯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莫以洋皱了皱眉头，“这些事还是别强求比较好，顺其自然吧……那不说了，我上午还有课。” 唐佳卉失落地点点头。 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莫以洋没忍心走，“开心点，想想你刚回来时候的想法，那时我以为你们有戏还想撮合你们，你说不想了，放下了，现在怎么又开始纠结？佳卉，咱们都还年轻，太过执着只会伤害了自己。而且你一直以来都很优秀，除了叶柯，会有更爱你的人出现的，说不定那个人就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唐佳卉笑了笑，“别说那个人就是你。” 莫以洋夸张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怎么可能，我们是哥儿们。” “那就好，不然我会很内疚的。你有课你先走吧，我再坐会儿。” “嗯……”莫以洋也起身走出咖啡厅，心里说不出来的郁闷，他需要把情绪转移一下，赶紧摸索着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喂，艾米，晚上有空吗？……嗯，很好，那我订好房间等你。” 斯文败类啊！！ 唐佳卉一个人在咖啡厅坐着，想来想去还是打算提前把真相挑明，她有些等不住了，再等下去，叶柯的心就完完全全属于别人了。 “天放，你现在在哪？”她这个弟弟昨晚一夜未归，准是又去玩飚车了，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回家的路上，昨天在f1赛车场认识了几个新朋友，姐，这么早找我有事？” “我想我们得好好想想告诉叶明真相的事情了，下个月温美若生日，她今年是五十岁，叶家肯定会大办，到时候赵新荣肯定会去，老胡那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早就想等这一天了，我也担心时间一长，叶雨的心回不来。” “好，那晚上回家再商量。” “嗯。” 挂了电话，唐天放继续开着车，上班高峰期还没有过去，路上有些堵。忽然，他的余光瞄到路边的蛋糕店门口，看到叶雨和赵云风正在排队买蛋挞。 这家蛋糕店的蛋挞在这一区很出名，每天早上都有许多人排队购买，叶雨很喜欢吃蛋挞，特别是这家店的。在法国也有连锁店，那时候他经常起早去买，在她醒来睁开眼睛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和热腾腾的蛋挞。 没想到，现在换成了赵云风。 赵云风还拄着拐杖，他的腿没有完全好，骨折是一个很漫长的周期。但是他的精神不错，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搭着叶雨的肩膀，惬意地享受着叶雨的照顾，别提有多开心。 唐天放心里一阵抽痛，这一切都是自作孽啊，若是以前，他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但是现在，有了老胡的作证，有了姐姐的安排，他不能再忍了 将车停在叶雨的车后面，他下车便喊：“云风，这么巧，你们也来买蛋挞？” 赵云风：“是啊，我家小雨喜欢吃。” “哦吼？我以前的女友也最爱吃，跟她在一起我也变得爱吃了，分手之后我也还是很爱吃。” 叶雨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问自己心还痛吗，是的，心里翻搅着一般的痛。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叶雨。” 唐天放伸手插.进裤袋里面，痞痞地一笑，眼睛定定地看着叶雨，说：“我早就见过了，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她就在旁边，你真好运，有这么一个……相亲相爱的女朋友。”他故意把相亲相爱说得很重。 叶雨眼神不安地闪烁着，心跳骤然加快，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唐天放，怎么会！ 唐天放似乎看得懂她心里在想什么一般，打了一个哈欠，“我昨晚去f1赛道跑了几圈，还认识了一些新朋友，等你好了介绍你认识。” “算了，因为飚车，我这条命都差点搭上了，”赵云风转头看了叶雨一眼，“我答应了小雨不再碰，也不想再让家人担心……你也是，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了。” 叶雨由始至终都紧紧挨着赵云风，她要撑着他，也需要他的支撑，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她要眼前这个伤害过她的男人知道，离开你我会过得更加好。 “我这条命不值钱，没人牵挂也没有负担，趁年轻要多玩玩，你当然不一样，什么时候结婚？到时记得请我喝喜酒啊。” 叶雨一颤，连赵云风都感觉到了，他用力地搂了搂她的肩膀，“这得问小雨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 叶雨干笑了一下，刚好看到他们前面的人买好了蛋挞，“轮到我们了，快走。” 213 两年之约 213两年之约 唐天放就这么看着叶雨搀着赵云风往前走，他想如果那场意外受重伤的人是他，不知道叶雨会不会不离不弃地在他身旁照顾着。 买了蛋挞，赵云风拿起一个给叶雨，叶雨张嘴小咬了一口，不好意思地笑。 他不忍再看，干脆撇过头去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这样的情景是如此的熟悉，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而一转眼，享受这一切的男人就变成了赵云风，而他还得若无其事地跟他们聊着天。 “天放，你要多少，一起买了。” 唐天放回过头去，“不用，我自己买。”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有空联系。” “好，有空联系。” 叶雨嘴角沾到了一些碎片，赵云风细心地替她擦去，然后又搭着她的肩膀，慢慢地朝车子走去。叶雨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赵云风扶进去，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唐天放，就这一眼，她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小雨，怎么了？” “哦，没，有沙子吹进我眼睛里了。”她揉了揉眼睛，很快坐上了驾驶室。 赵云风抽了一张纸巾，体贴地帮她擦眼泪，叶雨不停地笑着：“没事没事，你坐好，我开车了。”心头百般的酸楚不能哭出来，还得面带笑容假装没事。 看着她的眼泪越流越多，赵云风干脆转头看着车窗外，手里的纸巾被揉成一团，他真不想她忍得如此辛苦，想哭就好好哭。 车速很慢，叶雨紧握着方向盘尽量稳稳地开着，她紧咬着嘴唇，极力克制着自己嚎啕大哭的冲动。 “小雨，边上停一停车。”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叶雨这样的状态开车太危险了。 车子摇摇晃晃地停下，叶雨撇着头，不想让赵云风看到自己的眼泪，她不想流的，这些天来她克制得很好，可一见他，她的泪泉就有了缺口，怎么都关不住。 “怪我擅自做主，跟他说你是我女朋友吗？” 叶雨愣了一下，摇摇头。 “小雨，你想哭就别忍着，越忍越难受。” 叶雨抱歉地看着他，有些内疚，也有些诧异，“对……对不起，我忽然……忽然很难过，很想哭……” 赵云风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傻姑娘，想哭还忍得这么辛苦。”他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疤痕，不细看已经看不出了，而且她还戴着手链遮护着，他握起她的手，用指腹来回在她的疤痕上蹭了蹭，“其实我已经知道你的前男友，就是唐天放了。” 叶雨惊诧地看着他，豆大的眼泪直直地往下挂着，“你……你怎么知道？” “我借用过你的ipad，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相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会忘记他的，可是……”她哽咽起来，难受得说不下去。 “没关系的小雨，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爱的不是我，你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不想你爸妈烦你，不然你也不会跟我有这个约定是不是？” 见叶雨哭泣不止，他又说：“平心而论，唐天放并不是坏人，他肯定有什么原因才会辜负了你。我知道他是故意接近我的，故意调起我赛车的兴趣，却在发生意外的时候救了我。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叶雨摇摇头，“我爸一直很讨厌唐家的人，他姐跟我哥就是被我爸硬生生拆散的，他说长痛不如短痛，不想看到我变得跟他姐姐一样不敢爱，可是，他跟我分手的方法却是让我亲眼看到他跟别的女人上床，他太狠了，为什么不能好好沟通？为什么不能一起坚持？是他一手毁了我对他的感情。” “所以你选择了这种方式？”赵云风摸着她手腕上那依旧凸起的疤痕，心疼地问。 叶雨低着头止不住哭泣，这一番话在心里憋了大半年，她不敢在人前透露一点点，爸妈是永远都不会理解的，只是一个劲地给她安排相亲，唯一能理解的大哥却总忙于工作。这半年以来，她浑浑噩噩，始终走不出唐天放背弃的阴霾之中，她从乐观开朗变得沉默寡言。 赵云风又抽了纸巾给她拭去眼泪，叶雨觉得既抱歉又内疚，“很抱歉我拿你当挡箭牌了，真的很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叶雨，忘了他吧，我会好好爱你的，长大后第一次见你我就爱上了你，不管你的愈合期需要多久，只要你愿意忘记就一定会过去，我可以陪着你，用时间证明。” “可是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做到，我怕耽误了你。” “一定可以的，相信我，我们就像平时相处的那样就很好，这段日子有你照顾我陪着我我感觉很幸福。” 叶雨有些无地自容，感激之余也被深深地感动着，“云风，谢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说，也什么都不用做，就按照现在的路慢慢走，两年吧，两年之后如果你还是无法爱上我，那我们就和平分开，怎么样？” 叶雨抿了抿嘴，舌尖尝到了一股咸涩的滋味，“好。”她把脸颊埋进他的怀抱之中，两年时间，她一定会爱上眼前这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的。 —— “老大，你家司机来接你了。”一走出校门口，云朵就拿叶柯逗趣。 小冬“扑哧”一笑，“是啊，我家司机还挺准时的，要不要载你一程？” “免了，我只是去附近吃个饭而已，不打扰你们了，免得你家司机瞪我这个电灯泡，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与云朵挥手道别，小冬小跑着跑向叶柯的车，“老公，你真是准时，云朵都夸你了。” 叶柯第一个动作就是捧起她的脸猛亲一口，“是么，我一直都很好的，我知道。” “切，你害不害臊？” “丫头，今天上课怎么样？适应得了吗？” 小冬动了动屁股说：“就是坐得屁股有点难受，其他一切都ok啦。”只要唐佳卉不找她麻烦，真的是一切ok，可是等等，她的屁股下面好像有东西搁着，她往前移了移，伸手去座椅上一摸，摸到了一颗硬硬的东西，拿近一看，是一颗小水钻，很细小的一颗。 “老公，你车上怎么会有这个？” 叶柯也凑近一看，“这什么东西？” “水钻。”小冬讷讷地眨了眨眼睛，这种小水钻很常见，应该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可她今天身上穿的手里拿的没有一样镶嵌着这种小水钻啊，哪里掉下来的？ 叶柯想了想，“是不是你那个小熊玩具上掉下来的？这么小一颗掉在这里也很难发现。”他是记得那只小熊头上带着一个公主皇冠，皇冠上镶嵌着许多小水钻。 “哦，可能是吧……”小冬没有过多理会，将小水钻放在了车台的香水船里面，继续开开心心地跟叶柯说着今天的高兴事，开学见到许久不见的同学们，真的很开心。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冰箱喝饮料，秋老虎很厉害啊，不但闷热，还不带一点风，人都快萎了。 “丫头，别喝冰的，你还想大姨妈来的时候肚子痛吗？” 小冬拧着瓶盖，“就喝一小口，这么热的天喝喝没事。” “不准，你快到例假了，来之前更加要注意。” 小冬继续拧啊，“放下，不准喝！”她赶紧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叶柯箭步冲来立马夺下瓶子，“不准你喝冰的是为你好，到时候肚子痛别喊啊。” “我口渴……”小冬幽怨地瞅着他，坑爹的，真的只是一口，还是一小口，大夏天的不给喝冰的，那要冰箱干什么，舌尖就这么一凉，然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叶柯转身拿了不冰的矿泉水给她，“口渴喝水。”他自己却拿了小冬的冰饮咕咚咕咚大喝起来，一口就半瓶下肚了。 “矿泉水没味道啊，不想喝，我想喝饮料，不然冰淇淋也行。”说着又要去开冷藏室。 “安小冬，你反了啊，那盒冰淇淋是我的，你的已经吃超额了，不准吃。” “……”小冬叉着腰跟他杠上了，“你一个大男人吃什么冰淇淋？你买回来不就是给我吃的么？” “谁说我不能吃？你的份早就吃完了！吃多了你会肚子痛，痛得满地打滚。” “那是我的事，我就要吃。”才刚说完，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好熟悉的痛感啊，大姨妈不会真的来报道了吧，她弯着身子捂住小腹，“叫你气我，被你气得肚子痛了。”说完，她连忙往厕所跑去。 不过很快她便出来了，慢悠悠地走到卧室，蹭掉拖鞋往床上一趟。 “怎么了？”叶柯担心地走来问。 小冬的脸色有些苍白，捂着肚子说：“老公，我以后再也不吃冰的了，都听你的。” “……”叶柯无语，怕了拍她的屁股说，“尿不湿还有吗?” “那不叫尿不湿。” “差不多啦，都是包屁股的。” “那不是包屁股的！”抓狂，老男人肯定是故意的，唉呦，痛死我了。 “好好好，不叫尿不湿，也不是包屁股的，总之就是防漏的。”看到小冬无力争辩的样子，他笑了笑，“乖啦，我去给你煮姜糖。” 214 气自己不相信他 214气自己不相信他 空调的风柔和地吹着，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凉，小冬趟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每次例假来都好讨厌，但它若是不来，那就更讨厌了。 眼神定格在床头柜的毛绒小熊身上，那个公主皇冠上面没有掉下的水钻啊，而且小熊身上的是白色的，比较大颗，而叶柯车里的那颗水钻是有些粉色的，细小的。小冬不自觉地留了一个心眼。 叶柯端着刚煮好的姜糖进来，吹凉了一些再喂她喝，“趁热趁热，热的喝下去才有效果。” 小冬用十分哀怨的眼神看着他，扁扁嘴巴说：“我讨厌大姨妈，我也讨厌老公你。” 叶柯厚着脸皮说：“唉呦，我的老婆最爱口是心非了，乖啦，赶紧喝完，然后慢慢洗个澡，等你洗完澡咱就开饭了。” “那我要吃卤猪蹄。” 叶柯有些无语，“大小姐，卤猪蹄很费时间的。”看着小冬失望的眼神，他又不忍心，“好了好了，给你叫外卖，再给你来一份四物汤，行了吧？！” “嗯，行行，绝对行，哈哈，老公真好。” 今天的这节英语课在语音教室，同学们戴耳机练听力。 “接下来你们将会听到一段对话，听完之后我会提问，认真听。” 叽里咕噜播了一段之后，唐佳卉站起来提问，小冬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水晶指甲，哇哦，指甲真漂亮，透明的亮，指尖是淡粉色的渐变。她伸出自己的爪子看了看，若是她也去做一做指甲，也应该不错，叶柯一定会喜欢的。 “安小冬，”唐佳卉看她正看着自己，便叫了她，“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额……”小冬后知后觉地问，“唐老师，我没听清楚问题。” 旁边发出阵阵笑声，唐佳卉瞪了她一眼，以一个老师的身份训道：“安小冬，你成绩这么差，上课更要专心，其他同学也要注意，语音课不是让你们来发呆或是打瞌睡的，你坐下吧！”她朝她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又叫了她旁边的人，“云朵，你说。” 小冬默默地坐下，好吧，她确实开了小差，她在看唐佳卉的水晶指甲，而没有注意听问题。不过，在唐佳卉挥手的那一刻，她更加看清楚了她的水晶指甲，那上面还有细小的水钻，粉色的。 云朵在回答问题，唐佳卉看小冬还不注意听，便走下讲台，伸出手指用力点点她书本上的一段话，示意她——答案在这里。 小冬懵了，那水晶指甲上掉下一颗水钻，她用食指指腹黏了起来，那分明就跟掉在叶柯车里的是一样的。 语音课继续上，戴着耳机，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下了课叶柯来接她，远远地就看到她没精打采的走来，“怎么了丫头？肚子很痛吗？实在不行就请假。” 小冬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里面明明都是关切啊，她不懂，她不懂他与唐佳卉之间的感情，她只知道他为了唐佳卉独身七年，那是怎样深厚的感情啊。 她没说话，只是拿出手里的小水钻，同样放在了车台上的香水船里面。 叶柯一笑，“又哪里掉了一颗出来？是衣服上吗？还是书包上？”他趁机摸了一把她的身体，故意翻着找着。 小冬不为所动，淡淡地说：“唐老师的水晶指甲上掉下来的。” “……”叶柯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哦，她昨天……我昨天……见过。”完了，丫头误会了，“昨天我们是见过，在那边的咖啡厅坐了坐，仅此而已。”他不屑解释，但他知道，以小丫头现在敏感的心，他必须解释。 “那你昨天怎么不说，我没发现你就不说是不是？你送我来学校，就是为了跟她见面？” “不是……” “你忘不了她就直说，我最讨厌你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为什么不能坦白呢？你这样做我更难受。” “我……” “叶柯，你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你爱她我成全你们，她愿意当这小三，我还不想与别人共侍一夫！” 小冬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丝毫不给叶柯插话的机会，搞得叶柯十分的郁闷，“安小冬，你怎么说话的你？别无理取闹。” 小冬嘴角微微抖动起来，眼眶也湿了，她拉着车门要下车。 叶柯比她快一步锁上了门，大声说：“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别有事没事挑拨你，她觉得我冤枉她了就找我理论，去了那家咖啡厅坐了会儿，但是她只说了你的学习问题。事情就是这样，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不说是因为觉得没必要，难道我一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要向你汇报？” 叶柯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安小冬，原来你已经这么不相信我了。” 忽然有一个人，可以轻易挑起他的幸福感，也可以一瞬间挑起他的怒火。 “我要下车，放我下车！” 叶柯捏紧了一下拳头，随手按了一下开锁键，小冬开门就走，他也不追，掉头往反方向开走。 寝室里，云朵忙完图书馆的工作之后回到寝室，室友小曼连忙凑了过来，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小冬，“云朵，小冬怎么了？一回来就躲进被窝里哭，我叫她她也不理，她是不是又在家里受气了？” 云朵满脑子疑云，往上面看了看，小冬确实在上面，她搬了个凳子到床边，一脚踩上去，只见小冬老大向着里面，也不知在哭还是在干嘛，“老大，”她推推她的背，“老大？” “嗯？”小冬转身过来，突然看到云朵睁大了眼睛出现在她的床外，这是上铺好吗，很吓人啊，“啊！”她吓得连忙弹坐起来，揉了揉沉重的眼睛，“云朵啊，你站在那里吓我干什么？” 云朵苦笑不得，转头质问小曼，“她在哭？她这是在哭？她明明在睡觉啊。” 小曼无言以对，“她不是睡家里的么，突然跑过来睡我还以为……” 小冬打了一个哈欠，“好困，你们继续聊，我要睡觉。”睡着就不会想老男人了，睡着就不会伤心了。 “诶诶老大，先别睡，问你呢，你怎么会在寝室？叶……咳咳，我是说你家人知道吗？” 小冬有些不耐烦，扔下一句“不知道”又躺了下去。 云朵觉得不对劲，三下两下爬上了床，寝室的学生床很窄，两个人上去就显得很拥挤了，“干嘛上来啊你？”小冬撅嘴说，但还是往里面挪了挪。 云朵睡在她身边，肩膀被枕头下面的硬物咯了一下，是小冬的手机，她拿起来一看，“有短信进来，要看吗？” “不要。” “是你家人的。”没有点开短信，但信息的内容已经看到了，“他问你在哪里，还有许多条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不回？” “不回！” 云朵抬起头朝小曼使了一个眼色，小曼识趣地拉着另一个室友出去了，“你不是说要吃冰镇龟苓膏降火吗？走吧，我也去。” 寝室里只剩下小冬和云朵，“老大，你们又怎么了？” 小冬不吭声，只听到很浓重的喘息声，云朵抚了抚她的背，“别哭啦，不管发生什么矛盾，他现在都很担心你啊。” “云朵，你不知道，我是气自己……气自己不够好，气自己配不上他，更气自己不相信他，我真的很想跟他回到唐老师回来之前，我相信他，不用去猜测他心里爱谁，可是今年唐老师一来，他就不对了，我也不能百分百相信他了。” “那是因为你现在比以前更爱他了，所以才会在乎那么多。”云朵一语点破，“若是叶大少硬要跟唐老师在一起，谁都阻止不了的，他们不在一起就说明他们不合适。你不相信他，你也要相信自己啊，你以前的自信胆大哪里去了？现在怎么就知道躲在这里哭呢？要知道，你比唐老师年轻，比唐老师漂亮，还比唐老师受欢迎。” “叶柯才没那么肤浅喜欢这些表面的东西，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比我深多了。” “是啊，你都说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早就没激情了，平淡掉了。” 小冬转过来，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十分认真地说：“你的意思是，是我涉足了他们之间吗？若没有我，他们一定会旧情复燃的。” “我可没这么说，你别扭曲我的意思，我是说感情再深都有平淡的时候，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叶大少不会搞不清楚的。”云朵摇了摇手机，“看一看他给你发的信息吧，逃避不是办法。” 小冬听了云朵的劝，拿过手机看了看，都是叶柯发来的短信，问她在哪里，或是快回家之类的，虽然内容多数都是重复，但每隔几分钟就会发一条，电话也打了好几个。 小冬哽咽起来，“他说我不相信他，说我无理取闹，对啊，我承认……” “所以你觉得没脸见他？” 小冬点点头。 云朵正要说话，忽然她自己的手机响了，“他打到我这里来了……喂，叶大少？”小冬想阻止都来不及，她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喘息声被电话那头的叶柯听到。 “云朵，小冬在寝室吗？”叶柯急促的语气传来，他从生气到无视，到着急，到担心，到心急如焚。 忽然有一个人，可以轻易挑起他的幸福感，也可以一瞬间挑起他的怒火，而这个人，还能无时无刻地折磨他，而他又心甘情愿。 215 有你真好 215有你真好 “云朵，小冬在寝室吗？” 云朵瞅了小冬一眼，“在，不然你来接她一下？”小冬捂着嘴巴摇头，还皱着眉头。 叶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轻松的释怀，也是生气的象征，他释怀终于知道了她的下落，他生气她真是一点都没有长大，还是动不动就闹失踪。 “要我去接可以，让她自己打电话给我。”一事归一事，她可以因为他没有告诉他见了唐佳卉而吃醋生气，但她不能因此而故意与他失去联络。 “好，我转告给她。”放下手机，云朵看着小冬说，“你都听到了吧？赶紧给他打个电话去。” 小冬踟蹰着，云朵拿了她的手机找出叶柯的电话，说：“他是男人，自尊心很强的，能打到我这里来，说明他是多么担心你了，既然他松口了，你就给他一个台阶下，别固执了，喏，你自己跟他说。” 小冬拿过手机，听到电话通了，她连忙挂断，“我……我再想想。” 云朵着急地翻起了白眼，“我的姑奶奶，还想什么想啊，男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别把他往外推好不好，外面可是又许多女人排着队抢呢，第一个就是咱们的唐老师。” 叶柯手机响了一响，他接起来却没有声音，小冬已经挂断了，他又给拨了回去。 小冬手一抖，“他又打来了。” “快接啊！！”云朵真是急死了，这个老大怎么这么不开窍啊。 她接了起来，轻声说：“喂……”声音有些颤抖，也有很重的鼻音。 良久，叶柯才说：“今天睡寝室了？” “嗯。” 手机那头传来很重的呼吸声，小冬不敢再说话，云朵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说：“叶大少，她不睡寝室，她刚才还说要回家去的，寝室里没她换洗的衣服，你来载她一下吧，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 叶柯当然知道这是云朵自己的主意，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台阶下，“好，让她下来吧，我很快就到。” “嗯。”云朵拉着小冬起床，“这寝室里又热又闷的，你这连电扇都没有，晚上怎么睡得着？唉，你看你，背上都湿透了，赶紧下去吧。” 小冬泪光盈盈地看着云朵，忽然张开双手抱住了她，“云朵，谢谢你，有你真好。” “老大，好热啊。” 小冬洗了一把脸，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就下楼了。她慢慢走下楼，心里还没想到呆会儿见到叶柯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她才到寝室大楼的门，就看到门口左边一对车灯亮着，而叶柯帅气挺拔的身姿正倚靠在车门旁，他的视线定格在门口，右脚支着身体，左脚散漫地曲着。 原来外面已经这么黑了，路灯车灯都已经很亮很亮了，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吹乱了小冬的刘海，也吹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叶柯一见到她，站直了身体转身看着她，小冬心中一触，小跑着扑了过去，叶柯也顺势张开双臂，紧紧接住了她。 小冬踮着脚尖，圈着他的脖子，下巴刚好抵在他的胸口，她看着他不说话，就撅着嘴巴，两行眼泪吧嗒吧嗒往外流出来。 叶柯脸上还有生气的痕迹，白了她一眼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尽是叫人担心呢，天黑了就回家，不懂吗？” “是你扔下我的……”她就是那种给脸上脸的人啊。 “那是谁非要下车？” 小冬咬着唇，低下头埋进他的胸膛，有些话看着他的眼睛就说不出来，“对不起嘛，但我可不可以说这又是唐老师的挑衅？” “重点不是她挑衅，而是你不相信我，你干嘛每次都让她挑衅成功呢？你就这么沉不住气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女生寝室的前面有一个篮球场，来来往往的人有许多，有相互牵手的情侣，也有结伴而行的同学。叶柯开着豪车而来，人又长得那样，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那不是人力资源的安小冬么，那个男人是她男朋友？哇，她钓到高富帅了。” “人家一直都是名花有主的人，寝室从来没住过。” “啊，婚前同居啊！” 叶柯极其讨厌这种在别人背后瞎扯谈的言论，拍了拍小冬的背，说：“咱们回家吧。” “嗯。”小冬的肚子忽然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她尴尬地看着他，“我……我还没吃晚饭。” 叶柯拉开了车门让她坐进去，“我也没吃，带你去吃卤猪蹄。” “好啊。” 关于唐佳卉，关于小粉钻，他们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是同学们的闲言碎语令两人比较困扰。 到了常去的那家餐厅，点了小冬爱吃的菜，叶柯一本正经地说：“丫头，等咱们领了证，就请你的同学吃个饭，现在大学生可以结婚，没什么好说不出口的。” 小冬觉得这样也可以，至少通知了她的生活圈子她已婚的事实，“嗯。” “还有啊，妈要生日了，五十周岁，你得好好表现一下，受点委屈什么的都别怕，就当是为了我。他们不接受你没关系，我认定了你就行，日子是跟我过不是跟他们过，但妈生日会请亲朋好友，所以我们该有的礼貌礼仪都得有。” “嗯。”小冬啃着猪蹄，吃得津津有味，她知道叶柯会安排好一切，她只要照做就行，受公公婆婆的委屈，她一点都不会觉得委屈。 “时间过过很快，这都已经一年了，再两年等你大四，生了孩子他们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了，不然你现在怀孕也行，我保证我爸妈立马当你是宝。” “不要。” 叶柯逗趣着：“终于听到你说除了‘嗯’意外的答案了，我还以为你是复读机。” “呵呵，嗯啊，有老公在，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叶柯看着她，傻傻的，啃猪蹄啃得满嘴油腻，筷子都夹不住，真恨不得直接用手抓，“你是不用操心什么，妈的礼物我都会准备好，到时候不管他们怎么对你你就笑得甜一些就好，有亲戚在他们不会怎么样。” “老公，话是这么说，但你不要说得我们很敷衍行吗？我一直都是很诚心很诚心的，要不是害怕他们生气，我也想常回去陪陪他们，你看啊，今年就回去了没几次，一只手都数得出来，而且每一次回去都不能和和气气地吃一顿饭，唉……” 事实证明，只要不提感情不提唐佳卉，小丫头还是很懂事的，这一点，叶柯感到很欣慰，“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还有网球联赛和英语六级，今年全国联赛就在fd大学办，你要是拿了冠军，爸一定很开心。” “这很难啊，上回打上海市的都这么难了，全国联赛我也没去，不知道水平怎么样。” “据我的经验来看，上海市的水平是比较高的，你看啊，每年的全国三甲都有上海的。这样吧，晚上我陪你练，只要你比分别输我二十分以上，那可以想想全国冠军了。” 小冬不屑地“啧”了一下，“你那把老骨头还能赢我二十分？开什么玩笑，我会咬你咬得死死的，绝对不超过五分。”不管他当年的成绩多么辉煌，但他现在是整天坐办公室的人，吃的是咖啡和快餐，肯定没有以前厉害了。 叶柯故意板起脸，“你说谁老？” 小冬嘻嘻地笑笑，“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我确实打不过你，但也不会拉开二十分那么多差距的啦，好歹我也是受过林瑞社长训练的人啊。” “林瑞？那还不如冷小北呢！”一提冷小北，他格外不舒服，又补上一句，“这两个黄毛小子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小冬大笑，“哈哈哈哈，他们胜在年轻啊。” “臭丫头，男人越老越值钱，懂不？” “越老越值钱，你在说古董吗？” “……啃你的猪蹄吧。” —— 上海香格里拉大酒店，临近六点的时候，大门口时不时地开来几辆豪车，走下来的人各个盛装出席，非富即贵。没错，温美若的生日宴就设在此。 “叶柯，别带安小冬来，今天是妈的生日，你就让我好过一天吧。” 这是早一个小时的时候，温美若打来的电话，叶柯皱着眉头，手紧紧地握着小冬的，他看着身旁已经装扮好的迷人小妻子，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小冬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她知道公公婆婆不喜欢在公开场合看到她很随意很小女孩的打扮，便专门把长发盘了起来，优雅的盘发即显得高贵又不失小清新，还突显她的气质。 衣服是叶柯选的，简单的抹胸小礼服，纯白色的，今天的她美得像天使。 可是，天使却不能大大方方地带出去。 小冬探着头看了看时间，催促道：“老公，时间到了，你快进去吧，我在车里等你，我不会无聊的，我玩手机啊。” 叶柯当然知道母亲的用意，他们铁了心不同意，他们铁了心要跟小冬划清界限，只是她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吗？小冬在他们的圈子里又不是没有露过面，何必要藏着瞒着？难道小冬不出席，他们就可以私自宣布他恢复单身？他叶柯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替他做主，甚至爸妈也没有这个权利。 “走，一起去。” 小冬摇摇头，“算了，别让爸妈为难，今天要是普通的聚会我一定去，可是是妈的生日，你硬拉着我去，她会不高兴的，这样只会让爸妈更加讨厌我。” “好吧，”叶柯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一吻，“我不会呆很久的，你今天不能白打扮，呆会儿请你看电影去，等我。” “嗯。” 216 不请自来的稀客 216不请自来的稀客 小冬坐在车里听歌，没有失望，多少有些失落吧，但从另外一方面讲，不进去她也轻松一些，不但免去了公公婆婆的白眼，还有亲朋好友的指指点点。 很多事情她有自知之明，所以公公婆婆不接受她，她也是能谅解的，并不会去埋怨什么。 为了自己，更为了叶柯，她都受得住。 手机里播放的都是英文歌，戴上耳麦，看着歌词，边听边学英文。 之后要忙网球联赛，根本就没时间好好学习英文，也只有把平时的时间利用起来。时间就像*，挤挤就有了，所以，不怕没时间，就怕没有心。 叶柯一走进大厅，温美若就看到了他，一个人来的，安小冬没来，很好。 “妈，祝你生日快乐，身体健康，这是小冬选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是一对上好的翡翠玉镯，颜色剔透，色泽光鲜。 温美若收下礼物，却说：“她哪里懂这些，你不要帮她说好话，还不是你买的？！” “妈！”叶柯脸上闪过不悦的神色。 “行了行了，不说她，来，给你见个人，”她笑盈盈地挽着叶柯，走到一边说：“思嘉，你叶哥哥这不是来了么。” 思嘉？叶柯感觉这名字很是熟悉，好像全名叫齐思嘉吧。他看着母亲指的小女孩，听名字熟悉，但看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看得出，齐思嘉还很小，但她小小年纪打扮却十分成熟，那眼睫毛估计贴了有两层。 齐思嘉害羞地从她妈妈身边走过来，微微低着头，不太敢直视叶柯的眼睛，但始终保持着青涩的笑容，“叶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齐思嘉啊，我小时候去过你家玩的。” 叶柯点了点头，印象中确实有过这么一个小妹妹，不过他真的只记得名字，“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若是在街上碰到，我肯定认不出来你就是思嘉。”应酬嘛，就应酬吧，应酬他最在行了。 齐思嘉娇羞地低下头，温美若把叶柯拉到她的身边，还故意推了推叶柯，说：“儿子，好好招待思嘉，年轻人跟年轻人聊，老人跟老人聊，思嘉妈妈，走，我们去朱太太她们那边。” 叶柯顿时明白了母亲的用意，他喜欢小冬，他们就以为他喜欢小少女，这真是瞎闹啊。他趁大家不注意，用力地瞪了温美若一眼，但是温美若全当没看到，拉着齐太太就走。 这下，叶柯连应酬都懒得应酬，“思嘉，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拿。”他扫视了一下周围，他要趁叶明和温美若在招呼宾客的时候溜走，小冬还在外面等着他。 “嗯，我已经吃了好多了，这里的东西都很好吃。”到底是小女孩，齐思嘉一点都感觉不出叶柯的心不在焉，能见到他已经很激动了，“叶哥哥，我考上fd大学了，以后要在上海呆四年呢。” “是么，那很好啊。” “前段时间军训，我整个人都晒黑了，到现在皮肤还过敏着，所以我特别崇拜你，你以前还上军校呢，真是太厉害了。” “这没什么，你们应该多锻炼。”他脑海里面想到了小冬，小冬军训的时候也一定跟孙子似的叫苦喊累，他几乎可以想象她朝天抱怨的样子，想着想着，他失声笑了出来。 齐思嘉更来劲了，摇着叶柯的胳膊，甜甜地说：“叶哥哥，那我以后可要经常去你家做客哦，欢不欢迎？” 她的那些小心思，在温美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中，叶柯就已经猜到了，他抽出手臂，假意地捋了一下刘海，干笑着说：“当然欢迎。”去吧，反正跟我无关，我又不住家里。 “太好了，那我爸爸妈妈肯定也很放心我一个人在上海读书，叶哥哥，我……” 叶柯伸手挡在她面前，打断道：“思嘉，”他举了举空着手，“我去拿杯酒。” “哦，好。” 叶柯赶紧撤。 正走到门口，外面一拨宾客进来了，是赵新荣夫妇，该死的，现在走不掉啊。他面带笑容，招呼着说：“赵伯父赵伯母，你们来啦，欢迎欢迎，云风呢，怎么没来？” “他的脚不太方便。” “哦对了，还没拆石膏，改天我去看看他。” “呵呵，你有心了。” 又是免不了一阵寒暄问候，更加郁闷的是，齐思嘉又跟了过来，“赵伯父赵伯母好。” 赵新荣眼前一亮，“吼吼，这不是思嘉丫头么，听你爸说你考上了fd大学，嗯，不错不错。” “赵伯父过奖了，云风哥哥怎么了？” “出了点小意外，腿断了。” “是么，”齐思嘉一脸的心疼，“这么可怜啊，那我一定要去看看他，叶哥哥，我们一起去吧。” 叶柯很无奈啊，“咳咳，好。” 这时，赵妈妈问了一句，“叶柯，小冬呢？今天这么大的日子，怎么没见她来？” 叶柯闷闷地说：“唉，一言难尽，总之就是没来。” 赵妈妈一看就看出了端倪，安慰道：“叶柯，慢慢来，有些事情需要时间，你要体谅一下你爸妈，当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好，只要你们过得好，我想你爸妈迟早会接受的。” 这话叶柯爱听，他和小冬也是这么想的，“嗯，我知道。” 一旁的齐思嘉听得迷迷糊糊的，“叶哥哥，谁是小冬？” 叶柯一笑，头一次爽快地回答：“我老婆啊，她还是你学姐呢，也在fd大学。” “老婆？你结婚了？”齐思嘉诧异不已，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啊，“还是是你女朋友？”现在男女朋友也都老公老婆互称的，一定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嗯，我是结婚了，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所以只有小范围的亲友知道，年底就会正式向外公布了，到时候会补请的。” 齐思嘉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哦呵呵，还是我学姐啊，真巧，那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了。” “嗯，这简单，我每天接送她上下学，见面的机会应该是很多的。” 齐思嘉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刚才的好心情瞬间跌宕到谷底。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出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是唐佳卉和唐天放两姐弟，唐天放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他们这是不请自来。 叶柯作为东家刚要迎上去问个究竟，赵新荣却快他一步走到三人跟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天放，佳卉，你们怎么来了？”他问得有些紧张，眼神一直在看着中年男人，“老胡……多年不见，你什么时候回上海了？” 唐天放比较高，但他依然微抬着头，比起一个久经商场的老将军，他这个小兵小将一点都不输气势，“赵伯父，见到老胡你很紧张吗？” 赵新荣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天放，云风的事我们还没有正式感谢你，不如现在请你们吃个饭？”不可否认，他已经有些乱了，老胡突然出现绝非偶然，唐家姐弟突然出现，绝非偶然。 “吃饭？改天吧。”今天既然是来摊牌的，唐天放就不需要与他套近乎了，他的态度也远远没有之前那么和善了。 他推开赵新荣，径直朝叶明走去，看到叶柯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歪了一下嘴巴笑了笑。叶柯感到十分奇怪，且不说这两姐弟莫名其妙地出现，就连赵新荣的反应也十分反常，他疑惑地看着跟在唐天放后面的唐佳卉和老胡。 唐佳卉也只是朝他淡淡地一笑，而她身旁的老胡，一脸严肃。 “赵伯父……” 赵新荣也急急地跟上去，压根就没听到叶柯在叫他，叶柯更觉得奇怪了，“伯母，伯父怎么了？” 赵妈妈则是一脸的淡定，意味深远地说：“唉，该来的总会来。”在云风飚车出事见到唐家姐弟时，在唐天放有意无意地套近乎，又屡屡在聊天中聊到他父亲时，她就预料到会有今天。 这件事已经隐瞒了二十五年，说开来也好。这二十五年来，她看着丈夫的事业从无到有，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壮大起来，这个过程有多么艰辛，恐怕只有他们夫妻俩才能体会到。可是她始终忘不了，当年若不是唐世德讲义气把资金借给了他们，唐世德也不会因为资金短缺而拿了大伙儿的共用资金去炒股，更不会因为输得一败涂地而跳楼自杀。 事后，他们却因为胆小而没有站出来讲明事实，以至于让唐世德背上了背信弃义坑蒙拐骗的骂名。 而唐世德的妻子，也在几年之后因为郁郁寡欢而死，只留下了唐佳卉和唐天放两姐弟。 唐天放径直走到叶明面前，他知道，只有在这种公开场合之下，叶明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若是撕破脸皮，丢脸的可是叶家，而以叶明这么爱面子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怎么样的。 “叶伯父，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叶明板着脸，看到唐天放嬉皮笑脸的样子，他看了就反感，“你们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们可以随便进来的地方。” 唐天放不管他的话，往后一拉拉着老胡走上前，“叶伯父，你还记得我们唐家的司机老胡吗？” 赵新荣赶了过来，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微的汗珠，如果这件事情被叶明知道，那么他们多年的交情恐怕就不复存在了，明业集团是赵氏企业最大的靠山，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事业，也会受到影响。 217 他才是你要真正排斥的人 217他才是你要真正排斥的人 叶明看看老胡，二十多年不见，老胡的样子变化很大，他几乎快忘了这个人，又看看赵新荣，赵新荣一向来稳重谨慎，很少看到他这么紧张失措的样子。 他看着赵新荣，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赵新荣抹了一把汗，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见此，唐天放有些幸灾乐祸，唐佳卉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轻声说：“天放，速战速决。” 唐天放点点头，逼着叶明说：“叶伯父，赵伯父，你们不是想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吧？” 叶明和赵新荣一个疑惑一个慌张。 “怎么了？”温美若走上来，扯了扯老伴儿的袖子问，“这俩兄妹怎么来了？我可没请，你请的？” 叶明怒瞪一眼，“怎么可能，谁知道他们为什么过来。” 唐天放见他们没人说话，张口便说：“如果不能单独谈，那我可就在这里说了，总之我们今天是不会白来的，”他瞥了一眼赵新荣，故意说，“赵伯父，你觉得呢？你是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当年的秘密，还是咱们私人聊聊？” 赵新荣的脸色都变成了僵绿色。 这时，小冬小跑着冲进了大厅，叶柯看到了她，“丫头，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她余光一撇就看到了唐佳卉，她有些着急，也有些纳闷。 叶柯明白了，拍拍她的脑袋说：“没事，我也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他不安地看了看他们，“我们等等走，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嘛。” “嗯。” 齐思嘉静静地看着叶柯身旁的娇小女子，原来这就是安小冬啊，是fd大学的校花，还是网球社的头号种子。这些在学校论坛上都有。 齐思嘉微皱着眉头，眼眸之中是满满的羡慕，旁边的人在看什么在议论什么，她都不在意，她的眼中，只剩下了手牵着手的叶柯和小冬。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这里，三个陌生人不请自来，似乎是来找事的，叶柯也牵着一个女孩，这是流传着的他那个不受叶家接受的小妻子。 今天这场生日宴可真是没有白来，而今天的寿星温美若则当了一回十足的炮灰。 唐天放见叶明不为所动，而赵新荣是不敢乱动，他便放大音量喊：“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二十五年前跳楼自杀的唐世德！” 全场哗然，其实在场很少有听说唐世德的人，年轻人几乎是不知道的，只是在这生日宴上听说跳楼自杀的事情，难免会错愕。 “住嘴！”叶明大吼一声，威严震慑全场，连嚣张的唐天放都收起了痞笑。 隔壁的包厢里面，安静，紧张，严肃。 唐佳卉余光看了一眼杵在门口的叶柯，他还拉着小冬，他们在场更加好，省得她再去转述一遍。 赵新荣显得有些颓废，呆坐着，真正背信弃义的人是他，这二十多年来他也不好受。 “有什么话就说吧。”叶明淡定了许多。 老胡只是一个司机，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刚才随着唐家姐弟那么高调地闯进来，他都有些哆嗦，现在开口讲话也听得出他的紧张，“当年我只是唐家的一个司机，不识字没文化，力气小干活也不快，但是唐老爷从来不会嫌弃我，反而很相信我，外出谈事应酬都会让我开车，有时候还会跟我说一些心里话。” “叶老，唐老爷是真心敬佩你，他总说你是他的榜样，是他们的好大哥，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努力把事业做起来，以报答你的知遇之恩。当年，是赵新荣资金紧缺快支撑不下去，是我们老爷左拼右凑给他弥补了缺口。” 叶柯诧异地转头看着赵新荣，赵新荣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老胡又说：“可能这是命吧，唐老爷遇上了金融危机，投进股市的钱就像投进了大海，他挪用共用资金的事情也瞒不住了，唐家不但欠下了一大笔债，唐老爷还背上了诈骗犯的罪名。你们也跟他断绝了来往，特别是安世达，那时候最会落井下石了，简直把人逼到了绝路。” 老胡说这话的时候，唐佳卉转头看了一眼小冬。 小冬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唐佳卉和唐天放两姐弟是来解除与叶明之间的误会的，她紧紧地抓着叶柯的手，一种焦虑紧迫感油然而生。 叶明冷哼着说：“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不说？” “那时候你们都认定了是他私自挪用资金，他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根本就是求助无门，若不是绝望，他也不会从楼顶跳了下去。” 叶明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那时候跳出来指责唐世德的人就是赵新荣，如果老胡说的是真的，那他这么多年来就是看错了人，也误会了人。 叶明凌厉的视线转移到唐家两姐弟身上，严肃地说：“你们不要从中捣乱，你们想利用这件事达到什么目的，我再清楚不过，我告诉你们，不管当年的事实如何，你，你，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跟我的子女有任何关联。” 唐天放不淡定了，但唐佳卉立刻按住了他的肩膀，对叶明笑笑说：“叶伯父，我们无意打搅叶伯母的生日宴，我们只是想还给我们的父亲一个公道，当年是赵新荣两面三刀出卖了我爸，他才是你要真正排斥的人。老胡知道的只是片面，事情的真相恐怕只有赵新荣最清楚不过了。” 大家的眼光又转投到赵新荣身上，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几经波折久经沧桑，使劲浑身的解数才能在商场上稳健地行走，有些确实是靠自身的踏实努力，但有些，也是投机取巧的擦边球。商场上有许多灰色地带，都是钻了法律的漏洞，什么义气，什么信用，那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 压力，无尽的压力，赵新荣无言以对。 “赵伯父，这些年你睡得可踏实？你要不要跟我们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唐天放逼问着，“如果你感到为难，我们也不逼你，只要你公开向我死去的父亲道歉，还他一个清白就行。” 说到这里，一直在门口听着他们谈论的叶柯默默地拉着小冬走了。他们穿过会场大厅，宾客们还在议论纷纷，“叶哥哥，叶哥哥。”齐思嘉上前叫了两声也被叶柯漠视了。 小冬好像听了一个故事一样，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她看到叶柯冷肃的脸色，她隐隐有些担心。 当年的恩怨她是不知道，她只知道叶明因为排斥唐家而阻挠着叶柯和唐佳卉在一起，那如果这个误会解开，叶明就没有理由排斥唐家了，那么……后面的结果她不敢推论。 “老公，去哪啊？”她小声地问。 叶柯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自己也很快跳上了驾驶室，“系好安全带。”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哦……”小冬心里更加着急了，其他的事情她不管，也管不着，她只在意叶柯的态度。 车子在马路上高速行驶，小冬抓紧了扶手，这个速度令她害怕，但是她现在不敢让叶柯慢下来。 到底，他心里也是很乱的，他曾经那么深刻地爱着唐佳卉，花尽心思讨好她追求她，回忆他的年少时光，每一个片段都跟唐佳卉有关。 他不会因为现在爱了小冬而去抹杀曾经的爱，唐佳卉永远像一个烙印一样存在他的心底。 一个急转弯，一个完美的漂移，车速一点都没有放慢，轮胎和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啊！！”小冬失声尖叫，她不敢睁开眼睛，头都是晕的。 叶柯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油门踩得太利索了，竟然没有顾及到小冬。 车子停下，小冬缓缓睁开眼睛，他们停在了码头上，再前面一点就是滚滚黄浦江。 叶柯看她脸色都是刷白的，“没事吧？吓着你了，我不对。” 小冬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不适，“没事没事，你……心情很差吗？”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心情级差的那种，他难受，她也不好过。 叶柯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他不知应该跟小冬怎么解释，“小冬，你先坐会儿，我出去吹吹风。”说完，他开门下了车。 小冬莫名地眨了眨眼睛，车子的大灯亮着，她看着他在大灯前来回踱步，她看着他愤怒地踢着木头桩子，她也看到他脱了西装扔在了地上，然后一个不小心踢到了江里，再然后，他一头跳进了江里。 “啊！”小冬的心脏漏跳了半拍，她连忙下车，“叶柯，叶柯！”码头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不是吧，跳江么？！她跪在码头上，往下大喊，“叶柯~~叶柯~~~救命啊，救命！” 忽然，下面传来叶柯的回应：“小冬，我没事。”他抓着西装挥了挥，小冬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影子，但是码头很高，看得并不清楚，“你怎么上来啊？我去找人来。” “不用，去左边，有河堤楼梯。” “哦哦哦。”她看了看左边，确实有可以下去的楼梯，她赶紧往那边跑。可是她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快，她想都没想，蹭蹭两下甩掉了高跟鞋。 叶柯很快便游到了河堤，一撑便上了岸，他连忙摸进湿透了的西装口袋里面……还好，东西还在。 218 小情敌 218小情敌 “叶柯，你怎么样啊？”小冬拎起裙摆，赤着脚走下楼梯，楼梯上不是很干净，有许多小碎石子，光脚板走路有些刺痛，白色的裙摆也弄得脏兮兮的。 “你没事吧？”小冬急得快哭了，她看叶柯浑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你心情不好也不用跳江吧，要发泄去游泳馆啊，有跳台让你跳个够。” 叶柯笑了笑，朝她脸上甩了一下手，冰凉的江水洒在小冬的脸上，小冬一躲，“干嘛啊你，还玩？” “我不是跳江，我西装掉下去了，”他举了举手里湿透了的西装，“还好我速度快，不然就沉下去了。” “一件西装而已，用得着你拿命去救吗？黄浦江很深啊，还有暗涌，就前几天新闻报道还说捞上来一具溺水的女尸。”这时突然一涨潮，他们踩着的台阶被冲湿了，“哇，你看多危险。” “哈哈哈哈，”叶柯往上坐了两层，顺势圈住小冬的腰带着她一起坐上去，他故意逗她，“我的西装很贵啊，可以顶你一年的薪水呢。” 小冬看了看他，他什么时候会在意这种钱啊，又看了看自己，“呀，我的衣服都脏了，这衣服很贵啊。” “别动！”叶柯歪嘴笑了笑，从西装的口袋里面掏出一样东西，“喏，送你的，我是为了拿这个。” “送我的？”小冬疑惑地接过叶柯手里的礼物，是一个小锦盒，她窃喜地问，“看这盒子的大小，看你紧张的程度，这里面……该不会是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吧？”小冬连忙把盒子还给他，“我不要，我不戴，打死都不戴。” 叶柯帅气地一捋头发，然后又翻起白眼做了个鬼脸，小冬笑，趁机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没想到老男人竟然也会做鬼脸，太神奇了。 “去的你钻石戒指，就你这毛毛躁躁的样子，送你你也会丢了，不是戒指啦，拿着，打开看看！” 小冬抿嘴而笑，“是什么嘛，还跳进黄浦江救。”她慢慢地打开盒子，借着上面照下来的路灯光，她看到了一个小巧秀气的玉坠子，圆环型的，翠绿色的，看上去透亮纯净，摸在手上冰凉润滑，“你怎么会送我这个？” “喜欢吗？” “嗯。”这不是屁话么，他送什么她都喜欢啊。 叶柯拿出链子给她戴上，铂金的项链，翠绿的玉环，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十分好看。 “买玉镯的时候店员说这个小玉环跟送妈那对玉镯是一块玉石雕琢的，保平安，保家庭和睦……” 小冬已经忍不住在笑了。 “保万事如意，保学习进步，保比赛第一。” “那保过英语六级吗？” 叶柯弯着两根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还保逢考必过呢。” “哇，这么好，考试神器啊，那我得回家供起来，每天给它上三炷香。” “……”叶柯无语，“就你贫嘴，别笑了！我也知道那只是店员的推销词汇，不过意头好，我也是这么希望的，希望我们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和和睦睦，而且也很好看啊，玉镯给妈，玉环给你，挺配的。” “哦，嗯，好意头……那你要不要买个玉扳指戴戴？哈哈哈哈。” “你还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老色狼来了。”小冬跳起来就跑，小脚丫蹭蹭地在台阶上上窜下跳，叶柯也赶上赶下地追她，他浑身都湿透了，衬衫西裤都黏着身体，一跑，皮鞋里面卡兹卡兹都是水。 “哈哈，哈哈，不玩了，脚痛，脚痛。” 叶柯将她拦腰抱起，踩着卡兹卡兹的水声往码头上走，一边走，还一边逗趣地说：“看电影就改天吧，我们这个样子估计影院都不让进。” 小冬“扑哧”一笑，老男人现在就是一只落汤鸡啊，“嗯，赶紧回家吧，小心着凉。” “老公，要是爸不反对你和唐老师了，你还会跟她重新开始吗？” “傻丫头，当然不会了。” “那要是唐老师再追你呢？你会不会答应？” “吵死了，有你一个就够烦的了，我还想活得久一点。” “好吧，暂且相信你。” “什么叫暂且，要永远都相信我，不然我把你扔到黄浦江里面去喂鱼，听到没有？！” “听到了，你也好烦。” —— 一周之后，各大报纸的头条就是赵新荣的道歉信，网站上的讨论已经炸开了锅，唐世德这个名字在沉寂了二十五年之后再一次被提及，而电视上一直在播记者去赵家突围赵新荣的新闻。 赵新荣被团团包围，进退两难。面对镜头，他不愿多谈，真没想到他这么多年的务实努力，还不如一桩丑闻来得影响力大。 没错，他站出来坦诚了一切，这不光是唐家姐弟要求的，也是叶明要求的，他的妻子和儿子也赞同他站出来。 坦诚一切之后，虽然他要面对的是身败名裂，但好过良心不安。他已经不安地过了二十五年，剩下的日子，他只想安心地吃没一顿饭，踏实地睡每一晚觉。 赵云风丢开了拐杖，双脚稳稳地站立着，“爸，没关系，你永远是我的榜样，今天我们赵家失去的，以后我一定会赢回来。” 赵新荣热泪盈眶，年过半百的老人了，第一次在儿子面前红了眼眶。 小冬用手机上网看着新闻，平时从来不关心商业新闻的她，今天却足足看了一节课的时间。 云朵用手肘推了推她，“老大，第30页，快快，老师布置作业了。” “哦哦。” 下了课，小冬还沉浸在赵新荣的新闻当中，云朵拉着她就往英语教室跑，“老大，你速度点啊，不然就抢不到最后排的位置了，快点啦。” 离上课还有些时间，小冬坐在位置上发呆，经过这一闹，不知道今天唐老师还来不来，她也小出名了一把啊。 忽然，陈亚男走到她桌前说：“安小冬，门口有人找你。” “找我？谁啊？” “不认识，不过是一个大美女，没见过，应该是大一的学妹。” 小冬疑惑地走到门口，看到一个打扮靓丽的女生正朝她笑，看着是有点熟悉，不过她并没有想起来，“你找我？你是？……” 齐思嘉盈盈一笑，她本来就比小冬要高，现在又穿了一双七八公分的高跟鞋，高出了小冬半个脑袋，她自我介绍道：“学姐你好，我们在香格里拉就见过了，我叫齐思嘉，我爸爸跟叶伯父是世交。” 该妹纸声音甜美，身段柔美，杀伤力很大，凭目测判断不出来目的为何。 小冬使劲想了想，还是没印象，“呵呵，思嘉你好，我那天只去了一小会儿，所以没注意到你，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现在认识也一样，以后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对于安小冬的资料，一个星期足够她打听得一清二楚了，“听同学说你跟叶哥哥在交往，可听叶伯母说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我想亲自向你确认一下。” “……”叶哥哥，叶柯吗，叫得真亲啊，“呵呵，你跟叶柯确认岂不是更好吗？” 教室走廊里人来人往，经过的同学都会看过来，特别是男同学，还无耻地吹起了口哨。齐思嘉鄙视地白了他们一眼，最看不得这种幼稚的男生，跟耍猴似的。 她看了看时间，她也是要赶去上课的，“学姐，我就直说了，不管你跟叶哥哥有什么关系，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告诉你，我以后是要嫁给叶哥哥的。” “啊？” “你听清楚了，我以后是要嫁给叶哥哥的。”她重复了一遍，也不管其他同学听没听到，像宣布，而不是告诉，她势在必得。 小冬愣愣地看着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齐思嘉就跑走了，她发现齐思嘉穿着高跟鞋跑步特别稳。 这是……小情敌吗？ 还发着愣呢，身后就传来唐佳卉的声音，“安小冬，就要上课了，杵在走廊不进去干什么？” 唐佳卉话音刚落，上课铃就打响了，小冬朝她笑了笑便跑进了教室。额，唐老师今天还有空？好吧，上课还是要继续的。 咳咳，什么啊，一个老情敌还不够头痛，现在又多了一个小情敌，混蛋老男人，哪里去惹来的小姑娘啊，专找嫩妹纸下手是不是！ “喂，叶柯，齐思嘉是谁？”一见到叶柯，小冬就上前质问。 “一个生意伙伴的千金，也是fd大学的新生，怎么？她来找你麻烦了？” 小冬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膛，抱怨着说：“好啊，你已经心里有数了是不是，她叫你叶哥哥叫得可甜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什么时候招惹人家的？” 叶柯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她要挣脱，但越挣脱他越抓得紧，“你又吃醋了？唉，女人就是醋坛子，特别是像你这种小女人。别人崇拜你老公，而你老公心里只有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发什么脾气！齐思嘉就是一个小妹妹而已，我跟她并不熟，就是小时候见过一面而已，这也是我的错？” “真的？” “真的！” “那她口口声声说以后要嫁给你呢。” “她说你就相信？她说以后要嫁给奥巴马你相不相信？” “你……”小冬背过身去，“不理你了。” 叶柯苦着脸说：“姑奶奶，咱们快走吧，赵伯父的事情还涉及到我爸，所以今天有许多记者跟踪我啊，真怕多留一刻就会被发现。” “那好，回家再跟你算帐，哼！” 219 他们迟早会分开的 219他们迟早会分开的 灰白的胶片重叠播放，渐渐地，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晰。唐佳卉又在梦境中回到了年幼的时候。 那时，她正带着弟弟在庭院里面玩耍，弟弟刚刚学会走路，她就一边拍手，一边倒着走，“天放，过来啊，到姐姐这里来，过来了姐姐带你去玩积木，快过来啊。” 小小的唐天放站着，身子往前一倾，但并没有迈开脚步，一个不稳就跌倒在地。 “小笨蛋。”唐佳卉见弟弟趴在地上哭，便说，“天放最勇敢了，自己站起来，快。” 唐天放看了看姐姐，真的就不哭了，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又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 “哇，天放真厉害，再走，过来姐姐这里。” 就在这时，她只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还溅出了液体，溅到了她的小腿上，湿湿的，温温的，还会慢慢地往下流。 弟弟“哇”的就哭了，重重地摔倒在地。唐佳卉慢慢地转身看向后面，“啊！！！” 她尖叫起来，双腿一软也跌倒在地，她看到的，是她的父亲，从楼顶跳下来的父亲，父亲往下躺着，鼻子耳朵里面流着血，那摊血越流越多。 “啊！”唐佳卉惊醒，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浑身都是冷汗，额头上的汗凝成一股直直地往下流。 门外，唐天放在敲门，“姐，你没事吧？姐？” “我没事，”唐佳卉这才回过神来，但不想被弟弟看到自己此刻泪流满面的样子，“天放，我只是做恶梦，没事，你回去睡吧。” “好，有事喊我啊。” “嗯。” 唐佳卉掀开被子走下床，她发现自己连腿都是软的，扶着墙慢慢走进浴室，开了花洒直接让凉水往自己身上冲。 第二天，姐弟俩早早地就来到了墓地，唐佳卉将手中的百合花放在母亲的墓前，唐天放则烧着刊登着赵新荣道歉信的报纸，“爸，您可以安息了，我跟姐姐已经帮你讨回了公道。” “天放，都是姐姐以前太懦弱，才会让你的手变成这样，还差点让你丢了命。” “姐，那时候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他们一个个都是两面三刀的老狐狸，我们怎么跟他们斗？这还只是第一步，姐，我们绝对不能因为赵新荣的道歉而满足，叶明也是需要道歉的。” 唐佳卉淡淡地说：“让叶明道歉？他会吗？那么爱面子的人，怎么会当众向我们道歉？天放，这一步不能急，我们不能跟叶明撕破脸，不然他还是会阻扰你跟小雨的。” 唐天放有些茫然，“我跟小雨……”他苦笑了笑，“姐，我不强求了，我伤得小雨这么深，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更何况是她。她现在跟赵云风过得挺好的，只要她幸福快乐，我心底的罪孽也会减轻几分。倒是你，不要放弃叶柯才是。” 唐佳卉看着碑上母亲恬淡的笑容，她坚定地说：“嗯，我已经放弃过一次，现在怎么样都要努力一把，唉，只是叶柯身边已经有了安小冬，姐姐担心……” “姐，安小冬除了年轻还有什么？而且叶柯当初之所以结婚，一来是想不到你会回来，二来也是叶明的逼婚，可现在你回来了，安小冬的种种丑陋背景也不受叶明待见，他们啊，迟早会分开的。” “会吗？可是叶柯好像很喜欢她。” “姐，我也是男人，叶柯对安小冬那就是一种新鲜感，毕竟那个小丫头也有几分姿色，但时间久了，叶柯的新鲜劲也过去了，哪里能跟你们的感情相比较，他追了你那么多年，又想了你那么多年，不会说忘记就忘记的。” “但愿吧……” —— 赵云风终于拆了石膏，他站起来动了动，腿依然十分的疼痛，弯不起来。 “医生，你确定他的腿没事吗？”叶雨不安地问，以前唐天放伤了手，到现在都没有力气，赵云风这是脚，若连走路都走不了，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医生：“没事的，拆石膏只是第一步，还要继续接受物理治疗。” “会痊愈吗？” “慢慢来，会痊愈的。”医生笑着看了看叶雨，对赵云风说，“你好福气啊，女朋友这么关心你。” 叶雨一阵羞愧，赵云风则笑笑说：“是啊，有这么一个女朋友，确实是我的福气。” 出了医院，赵云风拄着拐杖慢慢地走着，叶雨在旁边扶着他。 “去那边坐坐吧。”赵云风提议，“反正不急着回家。” “嗯，好。” 两人并肩而坐，后面是一个花坛，前面是碧绿的草坪，有许多住院的人在散步休憩。 “小雨……”赵云风抿了抿嘴，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跟她说这一番话，“小雨，我很感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真的很感谢，但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也不必跟我委曲求全，我想你爸妈也不会再逼你了。” “云风，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爸之所以会反对你跟唐天放，是因为误会了他爸，现在误会解开了，你爸应该没有再反对的理由。” 叶雨摇摇头，“云风你别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想跟谁在一起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前提是那个男人也爱我视我为唯一，可是，唐天放并没有，是他自己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即便是我爸不再反对，我也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云风，我们之间不是有一个两年之约么，我会坚守，希望你也一样，如果两年之后我们能相亲相爱，那我就嫁给你，如果我还是无法爱上你，那对不起，我们和平分开。” 赵云风顾及地说：“但是你爸……” “关于这件事，我爸确实挺伤心的，他也自责，他也内疚，不过，不管是我爸还是你爸，都没有年轻时候的那种冲劲了，我爸他早就退休，身体也不好，他说他不想管这件事了。” “真的？” “嗯，他昨天拉着我聊了三个小时，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么跟我聊过天，他老了，爱回忆了，也孤单了。他说他奋斗了一辈子，到最后一个真心的朋友的遇不到，怕得越高内心就越空虚。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爸也有脆弱的一面。赵伯父这次，真的是令我爸失望了，但是云风，都会过去了，你回家也多安慰一下你爸，没有什么比身体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赵云风怔怔地看着叶雨，没想到叶雨也会说这一番感性的话，“小雨，我觉得你懂事了，也长大了。” 叶雨一笑，迎着微风，笑得灿烂无比，“是吗，人总会长大的，好好生活，好好感受生活，在生命面前，爱情、友情，甚至亲情，都是那么的渺小。” “嗯，你说得很对……等我的伤好了，我带你去旅游吧，就当出去散散心。” “好啊，我想去西藏，最能洗涤心灵的地方。” “好，我很乐意陪你。” 唐天放走到医院门口，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他转头一看，看到赵云风和叶雨正坐在花坛边上聊天，有说有笑的，而赵云风也看到了他。 他迈开步子走了过去，“云风，这么巧啊，你们也在医院。” 叶雨诧异地转头看到他，又很快转了回去。 赵云风拍了拍自己的腿，“我来拆石膏的，你呢？” 唐天放转了转手腕，“前段时间下雨，腕关节有些酸痛，今天有空就来医院查查，我不指望我的手能恢复正常，但至少不能让它恶化。” 他们两个都没有因为父辈的恩怨而变得生疏，若无其事的。 “对，自己的身体都是需要自己保养的，我今天去做了物理治疗，那个医生挺不错的，从德国学医回来的，要不要介绍给你？” “物理治疗？谢了，不用，我做过的物理治疗绝对比你的多……”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叶雨，叶雨始终背对着他，他识趣地说，“我还是先去检查检查，不打扰你们，你们聊。” “好，有空一起喝咖啡。” 唐天放比了一个“ok”的手势，便转身朝医院走去。若没有二十五年的那件事情，他相信他与赵云风会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可现在，注定了他们只能是情敌，而他，还是注定的失败者。 傍晚，叶雨开着车回家，却不想唐天放的车正停在转弯口阻挡了去路，她停下车，探出头来喊：“喂，你把车停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唐天放二话没说，走到叶雨的车旁，“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说完，车窗关上。 唐天放吃了一个闭门羹，但是今天既然来了，就不想这么轻易离开，他不想强求什么，他只是想最后试一试，以前他承诺不了叶雨什么，现在可以了。 他走到车前，拉了拉裤子坐在了车头上。 叶雨一皱眉，不得不说：“唐天放，你太幼稚了，下去。” “我只要十分钟，说完就让你走。” “有意义吗？你以为十分钟能改变什么吗？我赶着回家吃饭，你让开！” 唐天放耍起无赖来，一只脚还架在了保险杠上。 “喂，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看唐天放无动于衷，叶雨真的拿出手机拨了110，“喂，110吗，我要报案……” 220 老公，你终于来了 220老公，你终于来了 唐天放跳下来，大跨一步走到车窗边，炽热而深邃的眼神沉沉地看着她，他微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说：“真的要这样吗？” 叶雨松开手机，给他看了看屏幕，“你再拦着我我真的会按下110，不信你可以试试。” “十分钟，就十分钟，我没有说要这十分钟改变你的决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心里的话，说完我就走。”他趴在车窗上俯视着车里的叶雨，她手腕上的疤痕还是隐约可见，不这不单单是她手腕上的疤痕，更是他们心中的疤痕，时不时还会隐隐作痛。 叶雨定了定神，放下手刹，淡然地说：“你说吧，现在开始计时。” 唐天放无奈极了，但他没有办法，他卑微地说：“小雨，我隔三差五的就会来这里等你，只不过我都躲着，直到今天才敢出来见你，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好好聊聊？” 叶雨不语，她了解唐天放，那么骄傲的浪子，现在却要他低声下气地说话，这应该是一种折磨吧。 “小雨，我接近赵云风不是想要害他，我是想探探他的人品，ok啊，他确实比我强，他确实比我更有资格跟你在一起，但是你爱他吗？你说过你这一辈子只想跟爱的人在一起，你爱他吗？” 叶雨转眼凝视他，一点都不畏惧，“我爱不爱他，关你什么事？云风很好，不需要你去试探，我对你的感情，在我割下这一刀的时候就已经断了！唐天放，你以为化解了我爸对你们唐家的误会，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了，就算我爸不反对，我也不会再接受你。” “我原先没有想到我爸是被污蔑的，小雨，我不是好人，我不想你跟着我吃苦，我更不想耽误了你。” “所以呢？所以你就可以用那种下流的方法跟我分手？呵呵，唐天放，我真的要谢谢你，是你让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也是你让我觉悟。” 唐天放无力辩驳，谁叫他当初做得那么绝。 “唐天放，以前我明知道我爸会反对也义无反顾地跟你在一起，我甚至愿意随你浪迹天涯，可你呢？你只知道跟你姐一样逃避。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感情的事情不是你们说结束就结束，你们说开始就开始的。”叶雨有些失控，分开这么久，她心如止水，可见到他，她的内心依然能卷起千层浪，她罢了罢手说，“十分钟到了，让开。” “小雨……” “别再叫我小雨，我跟你，以后就是陌生人，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谢谢。” 唐天放木然地后退一步，他心里还有许多相思都还没有说出来，可是都已经没有用了。叶雨趁机拉起手刹，踩了油门，绕开他的车直往家门开去。 唐天放眼神有些空洞，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现在该死心了吧。 天上响起一记响雷，倾盆大雨随即而下，空气中满是泥土味，唐天放就这么站着，雨水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不如就一个雷劈下来吧。 教学楼里空荡荡的，小冬站在学院大厅里面等着，外面是铺天盖地的暴雨，天色也因为暴雨而变得昏暗，大风呼啸而过，她都不敢在门口站，只敢站在里面。 “喂，老公，我在教学楼，雨太大我出不去，手机也快没电了。” “别急，在那等我，我这有点堵车。”叶柯看了看前面长长的车队，心里万分着急，但再着急也不能让小冬害怕，“喂，喂，喂……”说没电就没电啊，小丫头真是太粗心了。 小冬看着黑漆漆的屏幕，懊恼地将手机塞进书包，不就是多看了些新闻么，不就是等着无聊玩了一局植物大战僵尸么，破电池，这么不经用，还不如山寨的电量持久啊。 她走到大厅的门口，哇塞，广场上的水都积起来了，台阶淹没了好几节。让我看海么这是？早知道就跟云朵一起先回寝室呆着了，她想。 叶柯被堵在路中间，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这暴雨是突然下的，所以大家都来不及躲避，就这么被困在了路上，听说前面的路段淹水过不去，听说前面发生了三车追尾的车祸，连警车都开不进去。 “喂莫以洋，你在不在学校？”电话一接通，叶柯就很着急地问过去，。 “下班了自然就不在了，怎么了？” 叶柯脸一沉，“没事！”然后直接挂掉了电话，也不管电话那头莫名其妙的人。 他仰起头看着外面，这才五点多就跟晚上无差，看来这阵暴雨没那么容易过去，而前后的车队几乎都看不到尽头，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开通。 天空闪过一道电龙，照亮了整个城市，然后又恢复了昏暗，振聋发聩的雷声滚滚而下。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拿了一把伞就下了车，可是，撑着伞根本走不了路，风吹得他整个人都东倒西歪的，他干脆一扔伞，快步往学校的方向跑起来。 他只知道小冬在深夜打雷的时候会一直缩在他的怀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他只知道小冬现在一个人呆在教学楼里，穿着单衣没吃晚饭，一定又冷又饿；他只知道是他自己拖延了半个小时下班又坚持让她在学校等着，所以才会赶上了这场暴雨。 教学楼很大很空，一个闪电下来，照得整个楼层都煞白煞白的，越是这个时候，各种诡异的想法越是会钻出来。 在一个夜黑风高，雷雨交加的晚上…… “啊！！”小冬大喊一声，满楼都是她的回声，吓死了，她走到转角，背靠着墙，蹲在角落里面，双手牢牢地拿着网球拍举在面前，准备随时挥拍。 穿过两条街，叶柯跑到了校门口，值班亭里的两名警卫连忙追出来问：“叶总裁，发生什么事了？” 叶柯没回，而是说：“你们这里有雨衣吗？” “有。叶总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打电话找人开车去教学楼，多谢。”叶柯接过雨衣又冲进雨里。 这个九月似乎跟水特别有缘，先是跳进了黄浦江，再是淋这场雨，原以为黄浦江的水已经够脏了，没想到这雨水更脏！ “小冬，安小冬！”叶柯一边跨步上台阶，一边往大厅里喊。 小冬紧张兮兮地缩在角落里，闭着眼睛低着头，把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上，风声雨声盖过了叶柯的声音，她一点都听不到。 叶柯推开玻璃门走进大厅，小冬这才看到他，“老公~~”她纵身一跃跳上叶柯的腰，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老公，你终于来了，我害怕。” 叶柯拍拍她的屁股，笑了笑说：“丫头，快下来，我浑身都湿透了。” “不管，我头晕。” “怎么会头晕，着凉了？” “不，是一下子站起来头晕，你抱着我啊，要掉下来了。” 叶柯托了托她的小屁股，还趁机捏了一把，“别撒娇了，快下来，我皮鞋里面好像有沙子跑进去了。” 小冬这才听话跳了下来。 叶柯感觉到浑身的雨水都顺着他的裤管流下来，他脱了皮鞋和西装，小冬给它一拧，水哗啦啦地往下挂，皮鞋里面全是泥沙和小石子，都是积水里面的，脏得要命。 不一会儿，外面有人在喊：“叶总裁，车来了，你们快出来。” “来了。”叶柯往外一喊，然后又赶紧把雨衣让小冬穿上，匆匆穿上皮鞋就拉着小冬往外走。 “只有一件吗，那你呢？” “我穿不穿雨衣都一样了。” 积水越来越多，越来越深，车子停着的地方距离露在水面以上的台阶有一米多宽，叶柯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小冬，又淌着水走下了台阶。 小冬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身上凉飕飕的，但心里是暖烘烘的，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叶柯强而有力的心跳，她知道那里储藏着的都是对她满满的爱。 他们在保安处歇了好一会儿，等雨小了才回家。 “老公，你快去洗澡，我给你煮个姜汤。”一回家，小冬就推着叶柯进了洗手间，湿衣服在他身上捂了有两个多小时，他已经有些发热了。 叶柯不紧不慢地说：“没必要，我又不是你，淋个雨还能把我淋趴了？” “赶紧脱，赶紧洗澡。” “赶紧脱？”叶柯邪邪地一笑，“一起洗澡？”他真的脱了裤子，连带内裤一起脱了下来。 “啊！”小冬连忙捂住眼睛转身，“快点洗啦，我煮姜汤去，晚饭叫外卖吧，太晚了来不及做了。” 叶柯笑了笑，丫头就是丫头，可以找任何借口偷懒，做饭做菜什么的是她最讨厌的事情，“我要吃卤猪蹄，其他随意。” 小冬偷偷一笑，“遵命啦。”猪蹄明明是她的最爱好吗。 外卖的电话打了，姜汤也煮上了，她守在灶台前看着火，这时，叶柯的手机忽然想起。她四处找了找，原来手机还在湿西装里，好吧，湿成这样还没坏，那说明这手机质量是过关了。 可是，看到屏幕上显示了“佳卉”二字，她心里顿时一沉，她是接呢，还是接呢？ 221 我想奇迹是不会出现的 221我想奇迹是不会出现的 “老公，唐老师打你电话。”小冬扯开了嗓门喊。 里面根本就没有回声，可是手机还在响，小冬利索地开门进去，哇哦，我老公身材真好。 叶柯顿了顿，丝毫不觉得尴尬，“哈，想通了？一起来洗吧。” 小冬摆着一张臭脸，举着手机说：“佳卉来电！” 叶柯扫兴地一笑，没趣地转过身去继续洗澡，“你接啦。” 小冬清了清嗓子，立即一滑接听键，“喂，请问是哪位？” 唐佳卉明显愣了一下，“我……我是唐佳卉。” “哦，唐老师啊，奇怪，我老公手机里怎么没存你号码呢？”没听到那头的回应，小冬继续说，“唐老师找我老公有什么事啊？” “我找他，把手机给他。”唐佳卉知道小冬是故意的，她有些生气，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小冬慵懒地杵在门口，一边欣赏着热气之中叶柯的裸.体，一边笑嘻嘻地说：“现在恐怕不行哦，他正在洗澡，不然再等十分钟？” 小冬听到了唐佳卉沉重的呼吸声，她不屑地对着手机翻了一阵白眼。 “让他洗完澡打给我吧。” “这……喂，喂？”挂了？挂了！“啧啧，没劲……叶柯，唐老师让你洗完澡给她回电，有悄悄话要跟你说。”连欣赏美男裸.体的兴趣都没有了，她关上门就走。 叶柯洗完澡，穿了简单的背心和中裤出来，精神有些不好，估计是饿了，“外卖还没到？” “嗯，快过来把姜汤喝了，趁热。” 叶柯很听话，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小冬跟前，端起碗就喝，喝完，他问：“唐佳卉没跟你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吧？” “没有啦，你给她回个电话吧，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她接过碗，拿去厨房洗，经过一些事情，她已经有所感悟了，是唐佳卉纠缠不清又不是叶柯，她根本就不用不好受。 叶柯坐进沙发里，身子有些累，头也有些晕，“喂，佳卉，找我有事？” “叶柯，你的车怎么在xx路上？” “下暴雨的时候堵车，我就把车停那了，我早就在家里了。” “哦，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意外，看来我是多心了，你没事就好。” “你还在外面？” “是啊，忙博士论文，在图书馆查了一些资料，过不过就看这次了。” 这时，小冬从厨房出来，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叶柯无心再打电话，“那你加油吧，一定会过的……我要吃饭了，不聊了。” “现在才吃？” “是啊。” “好吧，那挂了，88.” “88.” 小冬揪着他的耳朵说：“外卖还没来，吃什么饭啊？” “先吃你啊。” “等等……”小冬摸了摸他的脸和脖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老公，你在发烧啊。” “是啊，是*。” “别闹，你真的很烫啊，”她捧着他的脸，额头碰额头，“湿衣服搭在身上那么久，你一定是着凉了。” 叶柯不屑地一挑眉毛，“我从小都没有发烧感冒过，我想奇迹是不会出现的。” “你……感冒发烧很正常啊，你别以为自己身体强壮就不会发烧。” 这时，门铃响起，是送外卖的到了，叶柯拍拍她的背，“快去开门，饿死了，吃饱就没事了。” “吃晚饭吃药啊。” “我没事。” “吃不吃，不吃不给吃饭，我这就让外卖小哥拿回去。” “诶……吃，老婆说吃药我就吃药，赶紧去开门好吗。” 结果，奇迹真的在叶柯身上发生了。半夜的时候，小冬被热醒了，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身边有一个大火炉正在熊熊燃烧着。她推了推叶柯，“老公，你热不热？” 叶柯睡得很沉，没有醒，小冬又摸了摸他的胸膛，一手的汗，他的身体滚烫滚烫的，她一下子就惊醒过来，打开床头灯就用力地摇醒叶柯，“你在发烧啊，叶柯，醒醒。” 叶柯沉重的眼皮睁都睁不开，他想抓住小冬的手不让她乱推，可是却有气无力，从来没有这样过，脸颊通红，全身都是汗，但是身体却冷得打哆嗦。 “真是的，还说不会发烧，这不是发烧了吗？”小冬跳下床，跑去倒了一杯热水喂他喝，若不是为了去找她而淋得全身湿透，若不是洗完澡之后掉以轻心，他也不会烧成这样，“老公来，喝点热水。” 叶柯喝了水，但没有一丝好转，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看来，真的是发烧了，强健如牛的他，竟然也会发烧，而且烧得如此之凶狠。 小冬拿来温度计塞进他口中，39度，“不行，得去医院。” “喂，”叶柯一把抓住小冬的手，“发烧而已，不用去医院吧。”因为发烧而被救护车拖去医院，很丢脸啊。 小冬才不想由着他，坚持要去医院，也坚持打了120。 到了医院一量体温，升了一度多，40.3度，医生皱着眉头说：“怎么烧成这样才来？” 小冬一脸的茫然，浑然不知所措，“医生，那怎么办啊？……他傍晚的时候淋了雨，回家洗了个澡就有些热度，但当时没有注意，半夜就成这样了。” 医生摇摇头，“大病都是小病酿成的，人人都说自己行，真正不行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啊？”小冬脑袋混混沌沌的，医生的话怎么这么吓人啊。 医生给叶柯打了退烧针，半个小时后见效，小冬又问护士拿了冰袋敷在叶柯额头上，冰袋不一会儿就变温了，她就每隔五分钟换一换。 窗外的天空逐渐亮了起来，所幸叶柯的高烧也退了下去，小冬彻夜未眠，终于忍不住趴在床沿睡了起来。 一大早，叶家的人正在吃早饭，家里的电话忽然响起。 “喂，叶公馆，请说……啊？什么？！……老爷夫人，陈医生打来电话说大少爷昨晚发高烧被送进了医院，现在还在昏迷中。” “噗……”叶雨刚喝的一口果汁全都喷了出来，“咳咳，你说什么？我哥会发烧送医院？” 叶明、温美若、叶雨三人连忙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半夜送医院啊，这是得了多厉害的病啊，叶柯除了身体检查除了车祸断腿，什么时候去过医院啊，还住院，不得了不得了。 病房里，阳光透过窗玻璃照射进来，照在了小冬娇嫩的脸上。昨天下了暴雨，今晨的天气格外凉爽，连阳光都带着一丝丝小清新，终于，有了一点秋天的味道。 叶柯慢慢睁开眼睛，比起昨晚，现在精神了许多，捏了捏拳头也有力了。他微抬起头便看到了趴在床沿的小冬，小冬睡得并不安稳，阳光直射进来，照得她的眼睫毛一动一动的，他伸出手给她挡在眼前。 正凝神看着小丫头睡着的甜样，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病房门被推开了，温美若冲了进来，“儿子，你怎么了？” 温美若的后面，还有小妹和老爹，一家人都赶来了，天哪，这阵仗，要人命啊。 小冬一下子就被吓醒了，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温美若一把推开，温美若伸手就在叶柯脸上乱摸一阵，“可怜的儿子，怎么这么烫啊？这里怎么没医生啊，陈主任呢？李院长呢？” “妈……”叶柯很是无语，连忙制止她，“我已经退烧了，没事了。”烧是退了，但喉咙发炎了，说话声音很是沙哑。 “退烧？这么烫还叫退烧？”她猛然转身，看到正张嘴打哈欠的小冬，开口就骂，“安小冬，你是怎么照顾叶柯的？叶柯的身体向来都很好，怎么会搞得要半夜送医院？你这个扫把星，跟你处在一块儿准没好事。” “妈！”叶柯一吼，喉咙都是痛的，“妈你能不能安静点，根本就不关小冬的事，你骂她干什么。” “我……”温美若语塞，她每次骂小冬都会被叶柯给骂回来，“我也是担心你啊。” “担心我也不用一进来就骂人啊，我现在没力气跟你理论。” “……”温美若直接败下阵来，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冬，“快去叫医生来啊。” “哦。”小冬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转身出去叫医生。 叶雨上前说：“妈，你别这样啦，哥现在是病人……哥，你真没事了？我看你样子挺憔悴的。” 叶柯摇了摇头，用唇语说了没事，喉咙很痛很难受，不想说话。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明终于开口了，“女人就是弄不清楚，没事也搞得大惊小怪。” 温美若更加委屈了，“好，我闭嘴，以后你们的事我再也不管了，省得我操心。”她每次都这么说，但依然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叶明拍拍叶雨的手，“带你妈先出去，我有话跟你哥说。” “哦，”叶雨点点头，挽着温美若的胳膊讨好地说，“妈，别生气了，咱家的男人都不心疼人，我心疼你，走吧，我们去医院门口买点早饭去，哥哥和小嫂子还饿着肚子呢。” “不走，我要等医生来。” “走吧，走吧，爸跟哥要说男人之间的秘密，咱们女人就别站着了，反正你在或不在，医生照样给哥治病，是不是？” 温美若很不甘愿地点点头，“行吧行吧，反正一个个都嫌我烦。” 222 牺牲掉婚姻又算什么呢 222牺牲掉婚姻又算什么呢 叶柯稍稍撑坐起来一些，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场来势凶猛的发烧搞成这样，以前高中在军校的时候，冒着雨在操场上跑了整整一百圈，跑到雨停开太阳，他都没事。不过算算时间，那也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他看看父亲，当年那个在他看来挺拔威严的身影，如今也只能用硬朗来说明。这些年来，他与父亲的交流并不多，每每谈不拢就翻脸，父亲的脾气不好，他的脾气更加不好。但叶明毕竟上了年纪，叶柯也不会像以前那么跟他抬杠，能不见就不见。 “爸，若你想跟我说小冬的事情，那就算了吧，我不会因为你们反对而跟小冬离婚的。”叶柯一开口就是这句话，叶明想说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叶明严肃地反问道：“离婚？哼，结婚都没结，离什么婚，你们俩根本不算什么。” “就算没有法律上的那一本证书，也改变不了我跟小冬之间的关系，以后她生的孩子，还得叫您一声爷爷。” “你……我决不允许我的孙子沾染上一点污点。” 叶柯叹了口气，“爸，我嗓子疼，不想多说话，就此打住吧，我知道你也是关心我，但这件事情你真的左右不了我。” 叶明实在是气绝，他双手背在后面，冷肃的神情之中还带着淡淡的心痛，儿子大了，什么事情都轮不到他管了，从小就以最严格的方式悉心栽培他，他也争气，不论是成绩还是业绩都能做到最好，可是他那自我的脾气也同时被培养起来，什么事都要自己做主，什么事都随着自己的喜好来，从来不管后果。 “叶柯，”叶明语气明显缓和了一些，他也知道跟叶柯硬碰硬是不行的，他一本正经地说，“你非得跟安小冬在一起，我也阻止不了，好，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叶家的媳妇绝对不能是她。” 叶柯错愕地看着父亲。 “纸包不住火，小冬的家底迟早会被翻出来，她是安世达的私生女这一点并不算什么，但朱巧珍卖.淫赌博的事情，别说是我们叶家了，就算是普通家庭也接受不了的。叶柯，我们就事论事，现在是我压着媒体封锁了消息，可这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爆炸。” “到时候，你能想象这件事情给明业给叶家甚至给你自己带来多大的影响吗？你和小冬有这个心理准备去承受事情曝光之后的压力吗？你尚且已经习惯了被记者媒体围堵的状况，但小冬呢，你有没有为她着想过?” “她不过是十九岁的孩子，私生女这个身份已经令她度过了十九年灰色的生活，但这只是小范围的。我知道她也是一个有骨气的孩子，等她以后学成毕业，自力更生，谁都不用依靠的时候，谁还会拿这件事去羞辱她？！本来谁都不知道她，安家虽然没有以前风光，但至少也比普通家庭强，她以后大可以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可是，一旦她母亲的事情曝光，那她以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叶柯，你想小冬过这种生活吗？因为你，她的身世被揭底，以她的自尊心，你认为她会好受吗？” 叶柯心里一颤，父亲说的这一点不无道理，他知道自己缺点，就是小冬常说的霸道，什么事情都随着自己觉得对的方式去做，从来不会理会别人怎么想。他并不嫌弃小冬的身世，于是他觉得跟小冬在一起就可以证明自己的决心，就可以证明自己对小冬的感情，殊不知这份感情也是小冬的负担。 以他对小冬的了解，小冬的自卑多于自信，她卑微地守护着她那小小的自尊心，最叫他头痛的是，小冬一旦遇到什么不顺，逃避是首选，她会像蜗牛一样躲在她的小房子里面。 “叶柯，你们若真的分不开，我也不会再逼你，但叶家媳妇你得另找，你没心思找就我们给你找，小冬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她会顾全大局的，她若真的这么爱你，为你牺牲一点算什么呢？” 叶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瞎的办法竟然是学识渊博的父亲想出来的，“爸，你的意思是，小冬只能做见不得光的那一个?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儿子啊，你还年轻，别把情情爱爱看得这么重，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夫妻就是因为互相之间的利益而结合的，这很正常。让小冬做一点牺牲，对大家都好，你们不是有爱情吗？牺牲掉婚姻又算什么呢？至少可以保全了明业的声誉，也保全了小冬的声誉，你说呢？” 叶柯摇摇头，“爸，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你在拿你儿子的婚姻开玩笑啊。” “什么都比不上明业来得重要，我把明业好端端地交给你，我不想看到你把它毁了，明业毁了，你也就毁了。你自己选吧，要么跟安小冬结婚，要么正式继承明业，我不拦你，你自己选，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只要我还在董事会，总裁的位置谁都可以坐。” 叶柯张口哑然，喉咙很痛，心也很痛，老爷子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当初叶明也是拿明业的继承权威胁他去安家选妻，现在还是这一招，而偏偏这一招，对他最有效。倘若他不是明业集团的总裁，他不知道自己将会是什么，说到底，他还是放弃不了明业，放弃不了自己一心奋斗的事业。 门外，小冬呆愣愣地站着，半举着的手定格在门前，她没有勇气敲下去，原来公公并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公狠绝起来真叫人心寒。 她机械地倒退了几步，朝医生干笑了笑，“医生，你进去吧，我坐了一夜，想下去走走精神精神。” 小冬恍恍惚惚地走到楼下，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医院的草坪上有许多病人都在散步，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叶柯由始至终都没有要放弃她，她很开心，但叶明逼着叶柯做选择，她又觉得很无奈，不管叶柯怎么选她都会难过。 如果有爱情，牺牲掉婚姻算什么？只要叶柯爱她疼她，没有婚姻算什么？可是，如果没有婚姻，她就是第二个朱巧珍。 是啊，她是活得很卑微，但她并不卑贱，她是绝对不会步入母亲的后尘的，即便叶柯不是安世达。 “小嫂子，你怎么在下面？” 小冬循声看去，是叶雨和温美若，“哦，医生在给叶柯做检查了，我到下面来晒晒太阳，精神精神。” 她们手里拿着一些早点，温美若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她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说：“我拿上去给你哥吃，小雨啊，你早点上来。” “哦，知道了。”叶雨往她这边走来，“小嫂子，你也没吃吧，快吃吧。” “我……不饿。” “怎么不饿了？一整晚都是你照顾我哥，一定饿了，你还跟我客气？”说着，叶雨先夹了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我们也是吃了一点就接到电话，根本没吃饱，所以才买了这么多，快吃吧。” 小冬抿嘴笑了笑，“那好吧……谢谢。” “小嫂子，你怎么变得跟我这么生疏了？” “没有啊，没有吧，呵呵。” “诶，今年我再去看你比赛好不好？听说总决赛也在你们学校，你一定要进啊。” “看运气啦。” “什么看运气，看实力啊，小嫂子别没信心，那个奖杯回来给爸妈乐一乐。” 小冬心里泛起阵阵酸楚，恐怕叶雨还不知道叶明的心思，如果要她选择，她也宁愿不知道，她一心视为家人的人，却一直将她视为外人。 “小雨，云风哥哥的腿怎么样了？可以走路了吗？”小冬赶紧转移了话题。 “他可以走了，还得继续做复健，他没事的啦，经过这次意外，他说以后不再飚车了，不再让家人担惊受怕。” “嗯，对的，以后我也要这么跟叶柯说，他有时候发起疯来还会在外滩开到120码。” 叶雨瞪大了眼睛，“什么？他不要命了？” “关键是我还在车上，我都想吐了。” “啧啧啧，我哥他太过分了，我帮你说说他。” “嗯，好……小雨，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不太好，爸的血压不稳定，妈经常说头痛，检查又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总之就是人老了，晚上睡不着觉，身体大不如前了。” 小冬微微皱起眉头，公公婆婆一定是为了她的事情忧心不已，她自言自语地说：“我想爸妈应该是因为我才睡不着吧。” “小嫂子，你说什么？” “没……没有什么，呵呵。” “怎么了？今天怪怪的。” “真的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不能经常回家看望爸妈有点抱歉。” “呵呵，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唉，真想不明白爸妈是怎么想的，只要你跟我哥过得好就好啦，非得理会那么多干什么，要是当初唐天放有我哥一半的坚持，我也会很欣慰的。” 小冬没有回话，而是默默地想，因为我们没有子女，因为我们不是他们…… 回到病房，叶明在沙发里坐着，温美若给叶柯喂粥，叶柯嫌她动作慢要自己来，温美若又说他没力气不要乱动，母子俩推推嚷嚷的，但最终还是喂下了大半碗粥。母子毕竟是母子，就算有再多的意见不合，也紧密相连着。 温美若一直在说：“儿子，自从你三岁之后，我就没有喂过你东西吃，你就让我过过喂你喝粥的瘾吧。” 然后叶柯便不再苛求，乖乖地慢慢地将一勺一勺的粥吃下去。 223 请你给我点时间 223请你给我点时间 叶明看到叶雨和小冬进来，慢慢站了起来，“老太婆，我们回了，这里有人照顾。” 小冬不敢看公公，他浑浊的眼神瞄了过来，她连忙低着头躲在叶雨的后面，现在看到叶明感觉有点恐怖。 想想之前他拿唐天放的性命逼迫唐佳卉离开，小冬似乎能感觉到那一刻唐佳卉的无助和恐惧。这是一头年老的雄狮，虽然没有了过去的狂傲和危险，但隐藏在他成功背后的那些往事，一定存在着浓浓的血腥味。想着，小冬浑身竖起了汗毛，似乎还能闻到那种血腥味。 温美若还不太想回去，“我知道你跟别人约了打高尔夫，你先去吧，我留在这里陪陪叶柯。” “医生都说了没事，不用这么多人伺候着，他还用得着你这个老太婆伺候？也不招人嫌！” “你……” 叶雨连忙上来打圆场，“爸，你先去吧，过会儿我跟妈要去逛街，想去看看秋装。” 叶明看着叶雨，这个女儿他是不敢太严厉地管教了，但是他也看不过去她每天嫌在家没事做，“小雨啊，你不是想开法国餐厅吗，爸请几个顾问来，你看怎么样？” 叶雨一阵欣喜，“爸，你同意了？”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这么清闲，年纪轻轻就呆在家享福，不好！” “哦，我知道了。” “你啊，从小到大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什么都要学，什么都学不精，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次希望你好好做，别再让你妈操心了。” 叶雨点点头。 “我走了，你们也不用一直呆着，该干嘛干嘛去。”说着，他正步走出门外。 叶雨小小地窃喜起来，“哥，爸竟然对我开法国餐厅的事松口了啊，他是不是也同意你跟小嫂子了？他都同意让小嫂子照顾你了呢。” 叶柯淡淡地笑了笑，既苦涩又无奈，松口？呵，算是松口了吧，至少给了他选择。 温美若拉过叶雨，“同意什么啊同意，你爸怎么可能同意让这种女人进门。”她嫌弃地看了小冬一看，“啧啧，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想想都恶心。” 叶柯隐忍着，温美若再一次举着小勺子为他喝粥的时候，他伸手一推，“够了，不吃了，你们也走吧。” “一碗都没吃光……” “妈，我们走吧。”叶雨使劲给温美若使眼色，有时候她妈确实挺不上道的，管得太多。 温美若不甘不愿地被叶雨拉走了，小冬送她们到电梯口，其实婆婆只是嘴快，出了事就吵吵闹闹说一通，但真正把握大方向的人是公公，公公才是幕后的操盘手。 “过来，喂我喝粥。” “刚才你还不要妈喂，现在怎么又要我喂了？” “我就要你喂。”叶柯轻微地撒着娇。 小冬拿起床头柜上的碗，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他胃口不错，说明身体逐渐在恢复，像昨晚那样实在是吓死人了。 “去哪了?” “楼下走了走，没去哪。” “听到我爸讲的话了？” 小冬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你怎么知道？” “傻丫头，你去叫医生，进来的却只有医生，我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了。” 小冬忽然笑了笑，“你的脚指头都能思考问题？”她伸手捏了一下，“看不出来啊。” 叶柯抖抖脚，微嗔道：“喂，你的手别到处乱摸，正喂我喝粥呢。” “呵呵，自己还嫌自己脏吗？” 叶柯忽然握住她的手，郑重地说：“丫头，我会想办法的，相信我。” 小冬缩了缩手，“你干嘛，我还喂你吃。” 叶柯握得更牢，看着小冬低垂的脸，明明很难过却硬挂着笑脸迎合他，他心疼不已，“你听我说，明业我不会放弃，但是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我爸是很顽固，但他也并非完全不讲理。” “我知道，我心里也没底，是我自己不够争气……” 叶柯打断她，拉着她坐在床边上，“这都不是问题，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小冬，我爸有些话很难听，但他说得也很对，跟我在一起，你要面对的有很多很多，你怕吗？敢吗？” “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好……”叶柯听了很欣慰，他的小妻子有时候很胆小，有时候却很无畏，“爸以前是呼风唤雨的人，我跟小雨从小就被他掌控着，我一反抗，他就更想掌控我，这些年因为伤病他退了下来，心里有了落差，他就更想掌控我了。小冬，以前的事情我们谁都无法改变，好比你妈的事，好比唐佳卉的事，但以后的事情我们可以争取，请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 他的声音几乎是完全沙哑的，他讲起来很难受，她听起来也很难受。他从来没有这么沉重地跟请求过什么，但是现在，他请求她要给他时间。 每每听到类似这样的话，小冬都没有丝毫怀疑，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她就是他的依靠，“嗯，给，当然给，我比你年轻那么多，我有的是时间……” 叶柯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年轻跟时间多少有什么关系？别拿你的年轻来跟我炫耀，我不稀罕。” 小冬扁了扁嘴，“切，吃你的吧。”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叶柯体质好，退烧快，在医院挂完点滴就可以出院了。只不过退烧之后，他感冒的症状还是挺严重的，鼻塞，头晕，咳嗽，嗓子发炎，一样都不少，把他折磨死了。 “老婆，呼吸不了了。”叶柯在沙发上坐着，一有不舒服就嚷嚷，“老婆，我嗓子痛，张嘴呼吸更痛，怎么办啊？” “等等啊，马上来。”小冬正在厨房做饭，她擦了擦手走出来，看着病怏怏的叶柯可怜极了，“我给你贴鼻贴啊。” “没用，刚刚撕掉一片。” “那喝姜汤啊，我给你盛。” “不要，我都喝了一肚子了，全贡献给马桶了。” 他现在是大爷啊，“那你去房间里睡吧，睡着了就不会难受了。” “睡不着啊，我精神得很……阿嚏！”他抽了纸巾擦着鼻子，“吼，真爽，”但是又马上说，“老婆，我鼻子两边好痛，都红了，你看你看。” “……”小冬无语，老男人一感冒就跟小孩子似的，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反复发烧，那就没事，“被子好好盖着，喝喝开水出出汗就没事，我有经验的。” 叶柯双眼红肿，热泪盈眶，“你去做饭吧，我看电视。” 太可怜了，小冬都不忍心看他的眼睛，她宁愿感冒的是她自己，她学着叶柯以往的样子拍拍他的头，“乖乖，好好坐着，我做饭给你吃。” 在厨房捣腾了一阵，还算有模有样吧，至少看得出是鸡汤，水蒸蛋也凝在一起了，她还别有心思地做了南瓜粥。 小冬笑嘻嘻地说：“我用手机查的，吃南瓜充饥又解毒。” 叶柯诧异地看着她，再看看南瓜粥，一定有阴谋，“里面该不会有大葱大蒜一类的吧？那我不吃！” “不吃拉倒！” 叶柯又赔上笑脸，“老婆好难得做南瓜粥啊，有毒我也吃了。”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清甜可口，绵密细滑，“嗯，真好吃。” 小冬得意起来，“开玩笑，能不好吃吗，知道你喜欢吃我特意学的，尝试了好几遍，拿得出手了才给你吃。我想过了，唐老师的话就当她在放屁，难道我吃了一口葡萄噎住了，就一辈子不吃葡萄吗？” 叶柯一边吃一边说：“吃葡萄应该不会被噎住吧。” “那是打比方，打比方懂吗？还有啊，鸡汤也得喝，我炖了半天的。” “嗯，我保证吃个精光。” 其实，偶尔生生病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有人照顾，也有人心疼，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被人照顾的感觉会是这么的好，这是在事业上永远都体会不到的温暖。 不管他在事业上有多么大的成就感，永远都无法取代家庭，他只希望忙忙碌碌下班回来之后，家里有一个人还在等着他，为他做饭，跟他斗嘴，和他亲热。 休息了两天，叶柯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声音还有些粗粗的，更加显得低醇有磁性。他在家里呆不住，就拉着小冬去室内网球馆打球，当然，是她打他看。 小冬的体能比起一年前要好了许多，以前连打两场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现在打完三场还能加练一场。 打球时的她是最轻松的，挥着球拍，甩着马尾，跳着将小黄球用力的击打过去，打得越用力，球速越快，对方的回击也越快，她的速度自然也会跟着加快。然后，什么烦恼什么委屈都不记得了，大汗淋漓之后，剩下来的全是快乐和知足。 叶柯最喜欢她打球时候的自信，感觉什么都过得去，无懈可击。如果她生活中也能有这份自信就好了，他想。 “差不多了吧，歇一歇。”叶柯在边上喊，找的陪练人员也气喘吁吁了。 小冬奔跑着要抢飞来的球，可是球太偏了，她一不小心就摔了一个狗吃屎，连球拍都摔了出去。 叶柯连忙跑过去，“小冬，没事吧？” 小冬累得说不出话来，她笑着，一边挥手一边摇头。 “你真是太不小心了，膝盖摔疼了吧？” “没事……今天，打得真爽……”她现在斗志盎然，膝盖的疼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我一定要拿到冠军，给爸看看。” 224 我不太放心她 224我不太放心她 小冬的这种斗志一直持续到了决赛，她每天早上跟着叶柯晨跑，课间一有空就去网球场练习，回家吃了晚饭之后又去室内的运动馆，叶柯有空就当陪练，没空她就自己去，自己对着墙壁打。 有时候累到半夜小腿抽筋，叶柯惊醒，他就耐心地帮她揉着小腿，直到她又睡过去。 一步步地，赢了学校运动会的网球比赛，又赢了上海市的网球联赛，她的势头越打越好。 “fd大学的安小冬赢得本届上海市校园网球联赛冠军，将与同济大学的陈颖和交通大学的张美丽共同进入全国联赛。” 整个网球场都沸腾起来，如果说上次校园联赛小冬是运气取胜，那么这一次是实至名归。 “老大老大，把金牌拿起来，我给你拍张照。” 小冬举着金牌，对着云朵的手机笑，云朵后面的贵宾席上，是正在注视着她的叶柯。此时的他，眼里只有她，闪闪发光的她。 “叶大少，”冷校长握住他的手，“这次联赛办得很成功，这要多谢你们的赞助。” 叶柯意气风发地笑了笑，“不客气，这里是我的母校，为母校做点事情是应该的，校长，还有全国联赛，你们尽管放开手做，明业集团一样会赞助的。” “多谢多谢，”冷校长笑得合不拢嘴，看了看安小冬，又轻声地说，“看小冬今年的状况，全国联赛冠军都很有希望啊。” “嗯，我对她很有信心。” “对了，小冬有没有留学的意向？” “留学？暂时没有。”叶柯摇摇头，又疑惑地问，“怎么？校长您有话直说。” “学校每年都有交换生的名额，可以资助优秀的学生去国外留学深造，今年全国决赛在我们学校举办，很难得的机会，所以学校决定如果本校的学生获得全国联赛冠军，就可以获得这个资格，免费去澳洲留学三年，三年后可以直接获得硕士学位，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当然，这三年是非常艰苦的。” 叶柯说：“这确实是个好机会，我也希望小冬能获得冠军，甚至出去开开眼界，但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她现在还没那个沟通能力，我不太放心她。” 冷校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我能理解。既然小冬没有这个意向，那我会跟校董们再商量，把这个奖励换成其他的，总之肯定少不了。” “校长，她还没打全国联赛呢，你就这么笃定她能获得冠军？” “哈哈哈，我相信我的学生。” 叶柯放眼看去，小冬和她的同学们正摆着各种姿势拍照留念，看看，她多容易满足啊，她就是一个野心不大的孩子，一个小小的联赛冠军就能带给她这么多的快乐。 叶柯心里明白得很，小冬根本没把全国联赛放在眼里，去年他在北京出了车祸，她放弃了比赛资格赶去照顾他，而现在，她拼命练球拼命比赛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那个冠军的位置，而是为了得到他父亲的一点点认可。 就为了这一点点认可，她愿意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再苦再累都不会放弃。 云朵推了推小冬，“老大，晚上跟叶大少庆祝？” “晚上练球啊，没有庆祝。” “还练球？没得休息吗？” “一天不练倒退两天。” 云朵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本来还想约出去大家庆祝庆祝呢。” 小冬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我要走啦，这里你替我挡挡啊。” 云朵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可这时，齐思嘉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束鲜花，恭维地说：“学姐，恭喜你啊，打得真不错。” 这下溜不掉了，小冬接过鲜花，闻着挺香的，但比较飒风景的是，中间两朵最显眼的百合花花瓣竟是烂的，她礼貌地一点头，“谢谢。” “啊呀，这花怎么烂了？！”齐思嘉状似惊恐地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鲜花，“我买的时候明明是好的啊，怎么放了一会会就烂了？刚才还好好的。” 云朵快言快语地说：“放两天都不会烂成这样，学妹，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怎么会呢，一定是花店老板坑我，我没看仔细啊。” “怎么又没看仔细了？你刚才还说买的时候明明是好的。” 小冬拉住云朵，“好了好了，没关系，一束花而已，学妹的心意我领了，谢谢啊。”叶柯跟她说过，齐思嘉是一个娇纵的千金大小姐，最爱没事挑事，对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顺毛捋，越是顺着她她越是没辙。 齐思嘉高傲地一笑，微抬着头，“还是安学姐比较好，不会跟我计较。安学姐，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唱k，就当给你庆祝好不好？” 云朵：“这个就不劳你破费了吧。” “我又没请你你插什么嘴？” “你……” 小冬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好啊，那我就代大家先谢谢你了，你看我们这里这么多人，真的要你破费了。班长班长，这位是齐思嘉学妹，晚上要请我们大家吃饭唱k。” 陈亚男憨憨地走过来，“是么，那多不好意思啊，学妹你好，我叫陈亚男，人力资源系的，你是哪个系的？” 齐思嘉一愣，嘿，这个安小冬还真是给脸就上脸，还死命往脸上蹭啊，听不懂请客是客套话么？怎么这么厚脸皮？！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也不好收回，她并不怎么待见陈亚男，不情不愿地说：“我是法语系的。” “法语系啊，我选修就是法语课，莫以洋老师教的吧？肖佳是不是你们班班长啊？我认识她，嘿嘿嘿。” 齐思嘉皱着眉头，她压根就看不起陈亚男这种怂男好吗，可是眼下这情景又不能不理会，“是啊，莫以洋是我们班导员，肖佳是班长。” 云朵和小冬偷笑不已，第一次感觉陈亚男真是帅极了，各种学妹都能对付。 在云朵的掩护之下，小冬顺利地溜了出来。 “老大，安全了，快去找你的叶大少吧。” 小冬给了云朵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我的好云朵，你也加油啊，冷学长的心正等着你去开启。” 云朵又娇羞了，“好啦好啦，我正在努力，这花我来处理，你赶紧走。” “嗯，88，等打完全国联赛，我跟叶柯请你吃大餐。” “好，我等着，88.” 小冬跑远了，齐思嘉这才追着出来，“喂，喂，矮子，安小冬呢？” 矮子？矮子！脱掉你脚底的高跟鞋，你也没比我高多少啊，云朵斜瞪了她一眼，“我叫云朵。” 齐思嘉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哦云朵，安小冬去哪里了？” 云朵将手里的花塞回给她，“她去哪里我不知道，我正在找垃圾桶解决这花。” 齐思嘉这才正眼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就是垃圾桶？” “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好了学妹，晚上你做东，这里面有三四十来个人，你可得好好招待啊。我本来也没什么兴趣，你不请我那是我的运气，再见，我还得去图书馆整理图书，我走了。” 齐思嘉气得直跺脚，她拿手里的花当拍子，一下一下在石柱上抽着，“啊，好痛！”抽着自个儿的胳膊了。 “安小冬，咱们走着瞧，叶哥哥是我的，我的！” —— 叶柯开着车从停车场出来，小冬已经在等着了，她一开门就跳上车，迎接她的是叶柯的一阵乱吻。 “唉呦，我是有多好吃啊，犯得着这么亲我么？” 叶柯吻住她的小嘴，用力地吸允着她的下嘴唇，“丫头，你真棒。” “呵呵呵呵，”小冬一阵傻笑，舔了舔嘴唇说，“也有你的功劳啊，晚上都是你陪我练球的，还教我许多技巧。” “那你怎么感谢我？” 小冬想了想，咬着手指一脸无辜地说：“以身相许？” “好啊。”说着，叶柯就朝她扑来，小冬连忙笑着推开他，“神经病，不是现在好吗。” 叶柯整了整衣领，终于恢复了正常，“刚才齐思嘉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就是送了我一束烂花，不过我交给云朵处理掉了。” “不用把她放在心上，我仅仅是认识她而已，连妹妹都称不上。” “其实她挺简单的，意图明显，爱名牌爱吹捧，也比较虚荣，基本上她的任何一点都不是你喜欢的，所以我很放心。” “看来你很了解我啊。” “当然，我知道你就喜欢我。”还有可能有一点点喜欢唐老师。 叶柯踩了油门开动了车子，他试探着问：“小冬，你有想过出国留学吗？” “留学？从来没有，我爱我的祖国，我只有在这里才能生存，在外面不出三天我一定会饿死。不过，”她又嬉笑着说，“出国旅游倒是时常想着，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见见世界的么？有你在，我就不会饿死了。” “好，一定会带你出去旅游的。”叶柯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他原本还觉得没有经过小冬的同意就推拒了学校的留学奖励，有些霸权主义，不过现在听了小冬的话，他也安心了，小冬根本没有要去留学的意思。 225 又见叶洋 225又见叶洋 深夜的机场路上，一辆辆急驰的跑车呼啸而过，唐天放几乎每天会来这里报道，单手把持着方向盘，嘴上叼着一根烟，一脸的颓废。 抵达终点，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唐天放走下车来，深吸一口香烟，然后将烟蒂扔在地上。 后面的跑车也开过了终点线，迟他半分钟停下车，“深哥，不好意思我又赢了。” 铁深下了车，懊恼地抬脚往自己的车门上一踢，“破车，花了这么多钱改装，还是提不起速度。” 唐天放傲慢地一笑，“呵，深哥，你不是说你的羚羊很赞么，怎么又落在我的屁股后面了？” 铁深的小跟班殷勤地给他拍着肩膀，“深哥，累了吧？休息一下，其实羚羊跑的成绩已经比上回提高了两分钟。” “你滚！”铁深最受不了这种马后炮似的安抚，一脚把小跟班踹得满地找牙，他是真的恼了。 唐天放轻笑了一下，又点了一根香烟，跳上自己的爱车，悠哉悠哉地抽起烟来，他调侃道：“深哥，别发火啊，你的羚羊已经达到了最高的极限，并不是它跑不快，而是你技术不够。” “你小子说什么？！”铁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你说我技术不够？” 唐天放嬉笑着：“诶，深哥，别动手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光掌握技巧不行啊，赛车也是需要天赋的。” “唐天放，你的意思是我不够资格赛车？”铁深的眼神变得更加愤怒，“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要不要命了？” 唐天放笑着打开铁深的手，“深哥，怎么说咱们也是朋友一场，你别这样啊，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实话的。” 一旁的小跟班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但他更加同情唐天放。 铁深阴冷地笑了笑，“好，朋友，当朋友才说实话，可是……”他铮铮地看着唐天放，“你说的实话很难听，老子不喜欢听。” 唐天放收起笑容，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个铁深毕竟不是好惹的人，他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是太直接了，“呵呵，深哥，不如让我来研究一下你的羚羊？” 铁深斜视着他，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你不是说这羚羊已经达到极限了吗？” “呵呵……”唐天放干笑了下，到底黑道的人跟一般爱车族是不一样的，好的时候称兄道弟，若得罪了他便翻脸不认人。 不等他开口，铁深便说：“好，交给你改，两天时间，两天之后再比，若结果还是这样，我就要你这小子的命！”铁深一笑，露出一颗金灿灿的金牙，他拍着唐天放的脸，威胁道，“若你故意输，那我也会要了你的命。” 唐天放心底一颤，预感到绝大的不妙，真是玩火*啊。 回到别墅已是凌晨三点，客厅里面空荡荡的，唐天放垂头丧气地倒在沙发里，真不应该惹上铁深这号人物的。 二楼有开门的生意，唐佳卉从楼梯上走下来，“回来了就赶紧洗洗睡觉，你每天都这样身体受得了？” 唐天放依旧躺在沙发里不动，他不想动，“姐，我这次惹大祸了。” “怎么了？” 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过你放心，我能解决，真的。”他站起来，精神了一下，“我去洗个澡，你也赶紧再去睡觉，不然明天眼睛又肿了。” “到底什么事？你惹什么大祸了？” “是车行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己能解决。”为了避免姐姐再追问，他快速跑上了楼。 “诶……”唐佳卉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弟弟该不会又惹上女人债了吧？！ 外面是漆黑的夜，十分的安静，连草丛里面的蝈蝈也停止了喊声，可能也去睡觉了。唐佳卉走出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她整晚都失眠，想着网球场里叶柯和安小冬时不时的眼神交汇，她羡慕，也嫉妒。 她也去了决赛，她就坐在观众席，可是，叶柯竟然没有看到她，叶柯的眼里只有安小冬。 —— 一大早，小冬跟着叶柯在小区里面晨跑，叶柯跑在前面，小冬跟在后面，跑着跑着就拉开了差距，然后叶柯就会很自觉地原地跑等着她。 “你在散步？” “老公，我好像闻到桂花香了。” “别岔开话题，你跑前面，我后面跟着。” 小冬一脸窘样，“不要吧，我已经跑不动了。” 叶柯假意手里拿着皮鞭，在空中一挥，“再不赶紧跑就打烂你的屁股，沾着盐水的，痛死你。” 小冬笑了笑，好幼稚的老男人啊，但她还是配合地大喊：“哇，大爷不要啊，小女子跑快点就是了。” 整整跑了十圈，半圈都没有落下，小冬瘫在跑道旁边不肯起来，说什么都不肯起来，“你别再拿皮鞭抽我了，你拿炸弹炸我我都不起来，腿软，让我躺一会儿。” 叶柯笑了笑，随她去了，今天这十圈比以往快了将近十分钟，她不累瘫才怪。他拧开水瓶，打湿了毛巾，细细地帮她擦着额头上脸上，以及脖子里面的汗。 一阵风吹来，凉爽极了，还夹带着阵阵花香，那是淡淡的桂花香，可深深一闻却什么都闻不到，还真有几番秋天的味道。 “起来吧，全身都是汗，可别着凉了。” 小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再躺会儿，就一会会儿。” 叶柯干脆也坐在了塑胶地板上，一把抱起了她的脑袋，趟地上容易感冒啊，趟他腿上就不会了。 “老公我想喝水。” 叶柯又拧开盖子，慢慢地倒水给她喝。 “谢谢老公，老公真好。” 叶柯捏了捏她的小嘴，就她嘴甜。 跑道旁边是篮球场，有一群学生正在打篮球，他们暑假的时候天天在打，开学了便只有周六周末才来。远远看去，最显眼的就是那个最高个的白衣少年，再仔细一看，那个人不正是叶洋么。 叶柯拍拍小冬的脸，柔声说：“你看，叶洋在打篮球。” “什么什么？”小冬抬起头看去，果然是叶洋，穿着白色的运动装，手拿篮球，一跃就能把篮球灌进去，这可是她高中时期的暗恋对象啊，“他怎么会来这里打球？哇哦，叶洋打球的样子蛮帅的哈。” 叶柯搁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加强了些，“你就喜欢这样的，是不是？” 小冬摆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嘿嘿嘿嘿，那是以前，你不觉得很帅么？你侄子呐，暗恋他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有些女生还每天给他送早饭呢。” “那你有没有？” “我当然没有了，我一不会做，二没有钱，我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看一眼是免费的。”小冬忽然意识到上了叶柯的当，连忙说，“那是以前好吗，我现在喜欢成熟的男人，最好比我大的，可以迁就我啊，你说呢？” 叶柯一挑眉毛，“嗯哼。”瞧他得意得…… 其实现在说开了反而比较自在，谁没个情窦初开啊，那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那边也休息了，但叶洋丝毫不觉累，他运着篮球走到了他们这边，“小叔小婶，这么巧啊，你们晨跑？” 叶柯回答他：“不是这么巧，我们天天晨跑，你倒是很难道来这里打球啊。” “我跟朋友一起来的。对了小婶婶，恭喜你拿了网球联赛的冠军。” “谢谢，”小冬被那颗篮球震得头晕，“啊，你别打了，震得我头晕。” 叶洋连忙抱住了篮球，“不好意思啊。” 小冬笑了笑，“没事没事，你打球越来越厉害了。” 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原本在同一个学校，又是亲戚，应该很常见才是，小冬比赛，叶洋也没有去，怕见了面尴尬啊。但现在一见，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尴尬。 叶柯站起来，顺便把小冬也拉了起来，“打完了吗？跟我们一起吃早饭去？” “行啊，”叶洋转身把篮球抛给同伴，“阿健，这我小叔跟小婶，我先走开下，呆会儿给你们带早餐。” 小冬走一步就腿软，干脆靠在叶柯的胳膊上撒娇起来，“老公我走不动了。” 叶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丫头是真的走不动，还是在叶洋面前故意跟他装亲密，他弯下腰说：“上来吧，我背你。” “好啊。” 叶洋只是笑笑，原以为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的，但现在看来，叶柯很宠小冬，小冬也很依赖叶柯。 早餐店里，小冬连吃八个小笼包，终于有点感觉了，“吼吼吼，我又活了。老板，再来一笼小笼包。” “小婶婶胃口不错啊，可是怎么还这么瘦？” “唉，一把鼻涕一把泪啊，被大老爷虐待能胖得了么?” 叶洋刚喝了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小叔，看不出来你还是虐待狂啊。” 叶柯白了她一眼，正色道：“你听她瞎说，她虐待我还差不多。” “我哪里虐待你了？我把你当大爷伺候着，我把你养得高高壮壮的就是最好的证明。” 叶柯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别理她，给脸还上脸了。叶洋，听你爸说你想去nba打球？” “想想而已，我哪有资格啊。” “有梦想有目标总是好的，但是长在我们这样的家庭，还是现实一点比较好，就算你有资格，你爸也不会让你去。” 226 三句话不离小冬 226三句话不离小冬 叶洋耸了耸肩膀，“无所谓梦想与现实了，反正我以后的路我爸都给安排好了，用不着我费心，所以趁现在还有自由，就多打打球喽，以后恐怕连摸球的机会都没有了。” 叶柯并不认同他，一本正经地说：“叶洋，不要这么消极，你爸给你规划好以后的路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给社会创造多少价值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可以选择庸庸碌碌一辈子啃老，你也可以选择奋发向上当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有时候往往只是一念之差，就看你怎么想了。” “嗯，我明白了，小叔，每次跟你聊天，我总能懂得很多道理。” “是么？” “嗯，我爸就不一样了，我做错事情就知道骂我没用……” 叶柯笑了笑，“小叔以前也这样，做对了是应该的，做错了就只有挨骂的份，那你就努力做到最好，你爸就没有理由骂你了。” 在一旁的小冬一个劲地吃着小笼包喝着豆浆，老男人当着叶洋的面就一副长辈的样子，对叶洋是循循善诱啊，可只有她知道，老男人私底下是多么的幼稚与无赖。 她转头看着窗外，还不如看看外面的行人和车辆来得有趣。 “对了小叔，我爸说爷爷前阵子召集了明业的董事们开会，讨论改选公司高层领导的事情，他也去了，还很纳闷总裁的位置也在改选之列，总裁明明就是你啊，这要改选吗？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当总裁？” 叶柯一愣，这一次，老爷子真的是动真格了，小冬的生日快到了，老爷子是担心他私自带着小冬去登记，所以鼓动董事们改选高层职位，以他一个小小的警告。 小冬也默默地转回头来，眉头皱得深紧。桌子下面，叶柯抓紧了小冬的手，他淡然地说：“没事，这只是一种形式嘛，走走过场而已的，公司的高层领导每年都有小变动，没什么好奇怪的。” “哦，那就好。” 小冬忧心地看了叶柯一眼，真的只是走走过场吗？ 多余的担心也没有用，她现在不能给叶柯什么压力，她不想因为她而对叶柯的事业造成什么影响。叶柯时常加班到深夜，即便是准时回到家，也会把书房当成办公室，他那么努力那么不懈地工作，怎么能放弃呢？ 叶柯在书房里处理工作，她也不能只看电视，她窝在沙发里面，蜷着膝盖，把六级试卷摊开放在膝盖上，一题一题地对照着参考解说做下去。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被别人看不起。 可是吧，很多单词都是看着眼熟，但具体意思却不知道，以前的基础没有打好，能过四级纯属侥幸，六级真的是很吃力啊。 小冬挠了挠头皮，拿起笔在一个不认识的单词下面划了一下。 叶柯坐久了想出来喝杯咖啡，路过沙发就看到小冬愁眉苦俩的样子，他便忍不出过来瞧瞧。 “intelligible，可理解的，清晰的，是一个形容词。”他弯着腰看着她的试卷，照着她划红线的句子念出来，“thisreportwouldbeintelligibleonlytoanexpertiputing.这句话是说‘这份医学报告只有医学专家才能看得懂。’”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这么难的试卷，只有英语专家才能看得懂。” “嗯，那我也是英语专家？”叶柯摸了摸她的脑袋，“多留点心啦丫头，其实英语很简单的，单词背背熟，语法记记牢，就好啦。” “你说说真是简单啊，可我做做实在是太难了。”小冬突发奇想地说，“不然你来试试？我看你能考几分。” 如果这是小丫头的挑衅，那他接受。 “好，那我帮你解决一份试卷，让你心服口服。”叶柯抽走了第二张试卷拿去书房做，第一张已经被她划得不堪入目了，各种注解，各种鬼画符。 没过十分钟，叶柯一放笔，“好了，除去听力和作文，这里已经够300分了。” 小冬瞪大了双眼直摇头，“我不相信，你口语好不代表笔试也好，很多老外都过不了国内的六级呢。” “那你拿参考资料对照一下不就好了。” 叶柯的试卷干干净净，没有划任何横线，只有简单的“abcd”，小冬拿着参考资料一对比，做的题全对，后面几题他都没做，因为他说分数够了。 我噗，要不要这么猛啊，这叫我情何以堪？！ 叶柯敲着二郎腿，笑眯眯地喝着咖啡，“是不是很崇拜我？小样儿，我当年四六级都是650以上通过的，不骗你。” 小冬哭笑不得，对叶柯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 “继续学吧，少抱怨，多看书。” “哦……我不懂就问你，你要告诉我啊。” “嗯，欢迎你来提问。”叶柯又走回了书房，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书桌上的参考资料塞进抽屉里，开玩笑么不是，他都好几年不考试了，能做得对？！当年的成绩再辉煌，时间久了也会忘记啊。 他偷笑了一下，探出头看了看客厅里的小冬，只见小冬还在认真地专研着，瞧她那专心致志的模样，还挺迷人的。 加油啊，丫头。 —— 夕阳的余辉金灿灿地洒下来，唐佳卉走出图书馆，仰头看了一下天边的云彩，东边是透净的蓝，西边的橙黄的暖。 清爽的秋风扑面而来，吹散了她的长发，她伸手一捋，随性而优雅。 “唐老师好。” “你好。”她笑着朝学生点点头，她享受这份尊敬，相比较八年前落魄地离开上海，现在的她已经拥有了比常人更多的神圣和尊敬。 她漫步走在林荫小道上，路两边的梧桐叶无声无息地随风飘落，它们的生命到此结束，这是它们逃不掉的宿命。 不远处有身着橙黄色工作服的清洁工人正在清扫梧桐叶，她们每天都在清扫，但每天都会有新的落叶掉下来。 拿出手机翻出叶柯的号码，可是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联系他，他现在过得很好，他现在不想她打扰。 她捏了捏手机，放下又拿起，终于还是拨了出去，她希望这一次接电话的人不是安小冬。 “喂，是我，叶柯吗？” “是，有事？”叶柯在办公室里，正准备着下班。 “我想来想去还是希望能够跟你谈一谈。” “谈什么？”他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除了小冬的学习，“哦，你是说小冬的英语成绩吗？她现在进步挺大的，还忙着网球比赛，等比赛完了就会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业上。” 唐佳卉当然听得出叶柯是在转移话题，她并不是小冬的班主任，小冬的成绩好坏，并不是她的责任，“叶柯你别这样行吗，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现在两家人误会都解开了，我们就不能成为朋友？” “佳卉，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啊，我说过，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尽力帮忙，因为我们是老同学老朋友。但你要说另外一层关系的朋友，那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你要是以为解除误会就能回到从前，那你就想得太天真了，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连见面都不愿跟我见面了？” “……”叶柯拿起公文包和车钥匙，准备走了，“不是的，有空大家一起出来聚聚，可是今天真的不行，小冬明天就打决赛了，我得陪着她。” 唐佳卉沉默不语，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至死不渝的男人，现在三句话不离安小冬。 “筱雪，北京分公司的文件处理好，晚上十点之前发给我，我明天没见时间看的。” “好的，总裁。” “周越，后天的行程太满了，来不及做这么多事，合理分配一下，不急的就挪后。” “好，那晚上十点之前给你行程表，我知道你明天没时间看。” “嗯，聪明了。” 唐佳卉听着电话里面叶柯与属下们的对话，她忽然觉得，她就像这满街的落叶，落下了就落下了，永远不能够重新长到树上去。 “佳卉，不然等小冬打完比赛，我们请你吃饭，再约上老莫，小冬怎么过六级还得你传授一下重点。” 唐佳卉没有吭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叶柯听到手机里的嘟嘟声，不以为然，拿着钥匙走进了电梯。 幽静的校园里，空旷的广场上，时不时传来学生的嬉闹声，唐佳卉循声望去，看到一对年轻的情侣。男生骑着车，女生坐在车后，男生故意甩着车头让车子不稳，女生只好紧紧地抱着男生的腰，多么亲密，多么甜蜜。 唐佳卉叹了一口气，晶莹的泪花掉了下来， 爱，时常发生，却经不起等待。 开车回到家，才下车，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她转头看去，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她家门口，铁门还没来得及关，车上的四个壮汉就闯了进来。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唐佳卉急了，看着这些人都不是善类，她伸手要去包里找手机，“你们别过来，我报警了。” “报警？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壮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包。 唐佳卉拉着包不放手，大声说：“你们要钱我给，别伤害我。”她包里放着证件以及博士论文，很重要，不能丢，更重要的是，她希望她的大声能引来小区里的邻居或保安。 可是，她的大喊非但没有引来人，反而让壮汉给捂住了口鼻。 “嗯……”她掰着壮汉粗实的手，双脚也用力踢着，心里害怕极了。 227 姐弟情深 227姐弟情深 唐佳卉的意识渐渐模糊，她使劲睁着眼睛看清楚面前的男人，就算死也要记住凶手是谁。那男人脸上有一道可怕的刀疤，狰狞而恐怖。 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难道是他们？不会的，事情都过去八年了，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回上海了？一定不是他们。 她想不了太多，眼皮很快就撑不开来了，反抗着的手脚也没了力气，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只听到这样一句话，“刀疤，深哥说弄到人直接带去赛车场。”原来这个男人就叫刀疤。 刀疤见怀里的人已经没了动静，又拍了拍她的脸，确定她昏倒了，才说：“好，把纸条留给唐天放，我们走。” 他一拽唐佳卉的包，随手一扔扔在地上，然后只一只手就将唐佳卉扛在了肩膀上。 深夜，唐天放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铁门没关，他想肯定是唐佳卉在家，在等他回来。他一进庭院就看见地上洒落着许多东西，有唇膏、水笔、记事本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姐姐的，他觉得十分奇怪，姐姐不是一个随便乱丢东西的人。 唐天打开了手机，用手机屏幕照了照，他的视线随着散落的物品看去，只见一个棕色的皮包也掉在了地上，他捡起来，确定这是姐姐的包，也确定姐姐肯定出事了。 他警觉地去拉了拉车门，车门根本就没关，只是半掩着，车窗上贴着一张大大的白纸，他拿手机凑近一照——要救你姐，速来赛车场。 “嘶”的一声，纸条被扯了下来，唐天放挫气将纸条撕成碎片，他什么都没顾得山想，又跳上车连忙赶去赛车场。 不知道已经什么时候了，漆黑的夜看不到月亮，也分不清时间，唐佳卉在一辆车子后座躺着，她睫毛微微闪动，逐渐恢复了意识，只感觉到浑身酸痛，双手和双脚都被捆绑着，勒得很紧。 她不敢说话，只是慢慢地睁开眼睛，挺起身子往对面的窗户外看了看，只看得到头顶有一只大亮的探照灯，照得如同白昼，其他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试着挪动身体，好让双脚踩到下面，绳子确实勒得很紧，一动就痛，但再痛她也得看看这里是哪里。 好不容易坐了起来，她看着车窗外，探照灯下面十分清晰，有几辆车正在跑，轰着油门比谁的响，路边一群看客欢呼着叫嚣着，看他们的年龄都不大，是一群不学好的小混混。 突然，她从人群中看到了刀疤，她昏迷前记得最牢的一张脸，就是他。 她不清楚这里是哪里，但她知道这一定跟弟弟脱不了干系。她有些庆幸，幸好不是他们，但同时，她也十分焦虑，怎么忽然会被绑架了。 她忽然想起几日前天放说闯了大祸什么的，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愿详说，难道跟这次绑架有关？天放啊天放，你到底惹了什么祸，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 看完了这边，她转身坐到另一边，刚抬起头看着窗外，窗外突然出现一张淫笑的脸。 “啊！”她吓了一跳，又弹回座椅上。 铁深打开车门，伸手便抓住了唐佳卉的胳膊，“醒了就出来透透气，闷在里面多不舒服啊。” “啊，你别碰我，你是谁啊，放开我。”唐佳卉不依，挣扎着，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铁深忽然加重的手劲，唐佳卉痛得感觉骨头都碎了，“别动，再动信不信把你奸了？！” 唐佳卉再不敢动，看这个人并非善类，恐怕只有黑道才敢这么嚣张吧，天哪，天放什么时候跟黑道的人打上交道了？！ “出来！”铁深毫不怜惜地一把揪着她的长发，用力拖了出来。 唐佳卉痛得几乎快昏厥，丝丝连心哪，她宁愿被蒙晕啊。 “姐，姐，深哥，你放了我姐，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唐天放的大喊声回荡在空旷的夜街上，夜风呼啸而过，他撕裂般的声音使得喧闹的赛车场顿时安静下来。 铁深狠狠地将唐佳卉甩在地上，唐佳卉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像木偶一样随他摆弄，痛，浑身都痛，每一个毛发细孔都痛。 刀疤等几个壮汉挡着唐天放不让他冲过去，唐天放也是火爆的脾气，与他们几个推推嚷嚷的就要打起来。 “住手！”铁深喊了一声，“唐天放你他.妈.的还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 唐天放收手，可刀疤并没有，他本就力壮如牛，一个铁拳就对准了唐天放的下巴捶去。 “噗……”唐天放直接后仰着喷血，在大亮的探照灯下，那四处散开的血就像花朵般盛开，迷人而妖冶。 “天放，天放。”唐佳卉躺在地上低吟着，她看不到唐天放发生了什么事，她只听到了声音，那是拳头的声音。 铁深阴冷的眼神扫视着姐弟俩，“呵，你们俩个果然是姐弟情深啊。” 唐天放站稳身子，又往前冲了两步，“深哥，来比赛吧，我赢你就放了我们，你赢就放了我姐，我随你处置，就算你要了我的命也没事。” 铁深冷脸一笑，“我要你的贱命干什么，杀了你老子还得蹲大牢，你也配？唐天放我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老子就是看不惯你那狂傲的样子，你以为开几年车就牛逼了？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牛逼。” 说完，他抬起脚，一脚踩在唐佳卉的背上。 “啊！”唐佳卉又一次重重地贴在地面上，铁深穿着铆钉牛皮军靴，他要是侧一侧脚，鞋上的铆钉足以把唐佳卉的背穿透。 “姐，姐，”唐天放懊悔不已，但为时已晚，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噗通一下跪在了铁深的面前，低着头认错，“深哥，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姐吧。” 看到唐天放下跪，所有人都惊讶不已，调侃奚落嘲笑的眼光纷纷投来，连刀疤都发出了一阵“啧”的鄙视声。 铁深仰起头笑了笑，“呵，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了？”铁深十分享受这一刻，他要看的，就是唐天放这副丧家狗的样子。 “我错在不该在深哥面前骄傲，不该瞧不起深哥的羚羊……不过深哥，你的羚羊我给它增加了不少驱动力，一定比之前快，你可以试试。” “你不是说羚羊已经到极限吗？” 唐天放很想说，在我手里就没有极限这一说，但是，他懂得委婉了，低声下气地说：“我研究了一下，有些地方还是可以改进的。” 这一刻，他终于能体会到当年姐姐的无奈和痛楚，当他被叶明的人挟持毒打，姐姐该有多么的心痛，他再也不会说姐姐懦弱了，在生命面前，什么尊严什么面子，都变得那么的渺小。他只知道若是姐姐受一点伤，他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弥补。 一旁的刀疤说：“深哥，刚才小弟我试过，羚羊确实比以前动力足，听声音就知道。” “好，唐天放，我给你一个机会……”铁深想了想，又说，“我要比就跟最顶级的赛车手比，听说有一个人比你还强，我想见识见识。” 比我还强的？唐天放瞪了瞪眼睛，忽然想到一个人，叶柯？ “你把叶柯找来，我要跟他比。”铁深的话像圣旨，容不得他一点反抗，“他若是赢了我，你们就没事，若是赢不了，那可就别怪我无情，你知道，我要想你们死，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唐天放无奈地答应，但他心里没有底，不知道叶柯会不会来。 此时的叶柯正搂着小冬，两人还在熟睡当中。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小冬睡得熟，拉了拉被子把整个头盖住，继续睡。叶柯睡得浅，他伸长了手臂摸到手机，他倒要看看这么晚了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打来骚扰电话。 时间是凌晨三点，屏幕上是一串数字，“shit!”他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必定是垃圾电话，他果断掐断了手机，继续搂着小冬。 可是，铃声再一次响起，他气恼地接了起来，压低了声音怒吼，“谁啊，大半夜的打骚扰电话，我报警！” “我是唐天放，叶柯，你听我说，我姐现在在铁深手里，他是这里的地头蛇，他指明要跟你赛车，只有你赢了他他才肯放了我们。你过来，现在过来，只要你愿意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去找小雨了，我发誓。” 唐天放说了一大串话，可是叶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还犯着困，“唐天放？你说什么？……” 唐天放无语，又把重要的内容重复了一遍，最后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叶柯，我姐的命就在你手里了，求你救救她吧，我怎样都无所谓，但我不能让姐因为我而受到连累。” 叶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怎么惹上铁深了？他可是黑社会的！佳卉现在没事吧？” “现在没事，但你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我们姐弟俩都会死。” 叶柯的呼吸声变得十分沉重，他看了看枕着他胳膊的小丫头，她睡得正甜，真的不想这个时候出去，他答应她今晚睡一个好觉，明天精神百倍地陪她上战场比赛的。 电话里，唐天放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急切，“叶柯，你快来吧，跑赢了他就好，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你也不愿意吗？” 228 再看一看她爱的人 228再看一看她爱的人 “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铁深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出尔反尔，就你相信他。”在商界混得久了，任何道上的规则都了解了一些，不为侵略进攻，只为防守自保。 “可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我若是一个健全的人，我一定不会找你，可是我的手是残疾的，我油门踩得再用力，可我的手不行，我跑不过健全的你。” 这话听得叶柯有些内疚，唐天放的手，是被他父亲毁掉的，“真的没其他办法了？” 唐天放微怒起来，“叶柯，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姐受折磨吗？若不是当年的误会，我跟我姐过的，根本就不会是现在的生活！” 叶柯内心深处刺痛了一下，他曾允诺唐佳卉，若她有什么困难，他一定帮忙，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 “叶柯，你真的见死不救？！”唐天放怒喊着质问，也不管身后还有铁深和刀疤这些人。 叶柯深吸一口气，“我去，什么地方。” “f1赛车场。” 挂了电话，叶柯俯身吻了一下小冬，可能是他的胡渣扎到她了，她缩了缩身子更加往下钻，但她的腿依然搁在他的腰上，这是她每天睡着之后必做的事情，第二天醒来还抵死不认。 “丫头，你乖乖睡觉，天亮之前我一定回来。”现在是三点，这种时节五点多就天亮了，差不多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如果铁深不挑事，那是足够的。 叶柯轻轻将小冬的腿放下，拿了枕头让她抱着，他利索地穿上衣服，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 赛车场上，听到叶柯答应要来，唐天放冷静下来，“深哥，叶柯很快就到，你能先放了我姐吗？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铁深松开脚，下巴一抬，朝大伙儿说：“给我都准备起来，明业集团总裁叶柯就快来了。” “好！” 唐天放连滚带爬地跑到唐佳卉身边，“姐，姐，你没事吧？”他将唐佳卉扶坐起来，双手颤抖着解开她手腕上的粗麻绳，“姐，对不起，都是我惹得祸。” 唐佳卉嘴唇泛白，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才喘上一口气，“天放，你怎么会惹上他们的？” “赛车认识的，我错不该把他当成一般的爱车族，他根本就是不讲理的魔鬼。” 唐佳卉白了他一眼，“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就是不听，现在尝到教训了吧。” “姐，我知道错了，铁深要跟叶柯跑，叶柯正在赶来。” “他……真的会来？”唐佳卉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是为了我吗？叶柯，你是为了救我而来吗？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唐天放点点头，“他已经在路上赶来了，姐你放心，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铁深他们伤害你。” “傻弟弟，姐姐怎么舍得你死？我们谁都不可以死，叶柯一定会有办法救我们的，他是那么的聪明。” 唐天放这才意识到，他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与无能，他桀骜不驯，他狂傲自满，换来的只是万劫不复。他根本就没有资格狂傲，在唐世德选择讲义气帮助赵新荣的时候，在唐世德选择跳楼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他的命运就被改变了，他注定成为不了像叶柯和赵云风那样的人。 他忍不住在唐佳卉面前流出眼泪来，他跪坐着，低着头，他不愿被除了唐佳卉以外的人发现，眼泪滴答滴答地往下流，他没脸抬起头来。 唐佳卉心疼不已，二十多年来姐弟俩相依为命，几乎可以将他们这两条命视为一条命，经历过大灾大难，经历过生生死死，姐弟俩的感情就是在这种逆境中变得越来越深厚。 “天放，别哭，多大了还哭，难不难为情？”唐佳卉捧起弟弟的脸，给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和血渍，“我们都不要哭，你说过的，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现在的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所有事情，天放，你不是姐的负担，姐也不是你的负担，振作起来，没什么可怕的，叶柯会有办法的。” 唐天放心里一颤，姐姐相信的不是他，而是叶柯，他心有不甘，但也不可否认叶柯确实比他强。 才一会儿的功夫，汽车鸣笛声由远而近，是叶柯来了。 既然是赛车，叶柯把他私藏的bugattiveyron开了过来。铁深一挑眉毛，到底是有钱人啊，不过，赛车并不是看车价多少，而是看车速的，他的羚羊经过改装，时速绝不亚于叶柯的车。 “哈哈哈哈，叶总裁，可算把你叫出来了。”铁深有些小兴奋，以前只能在电视杂志上看看这个商界最年轻的精英，现在亲自看到，也算是满足了某种虚荣。 叶柯将车稳稳地停到与铁深的车齐平的位置，比赛开始之前，他摇下车窗，严肃而郑重地问：“深哥，若我赢了比赛，你就放了他们？” “嗯，你叶总裁做生意讲究的是信用二字，那我跟你谈生意，当然也会信守承诺，但我丑话可说在前面，若我赢了，那他们就会很惨。”铁深往后瞄了唐家姐弟一眼，“那姐姐长得挺标致的，我家里正缺个按摩的。” “一言为定，希望深哥遵守诺言，在场的人可都听到了，开始吧。”他很快进入了备战状态，不想跟铁深多说一句话。 喧闹声此起彼伏，两车的轰油门声音已经盖过了喧闹声，浑厚雄壮，强力十足。一个性感火辣的妖冶女子站在两车中间，一手高举过头，手里拿着丝巾，样子妖娆而妩媚。 随着丝巾落地，两车几乎同时冲出了跑道，飞一般地往前行径。 f1赛道曲折蜿蜒，白天都很容易出事，更何况现在又是晚上，大家只能凭借着车灯看着车行驶到了哪里。 唐天放扶起唐佳卉，两人站在路边翘首倚望。 小冬抱紧了枕头，轻轻地呢喃一声：“老公，我好爱你哦……” —— “回来了回来了。”不知谁吆喝了一声，大家伙又聚拢起来，“前面的是深哥吧？！” “看不清啊，好像是深哥。” 唐天放和唐佳卉心里一紧，焦急地看着前方的两对亮点。 “呀，是叶柯在前面！”终于看清了前面的车辆，在大家伙丧气地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叶柯的车已经飞速地跃过了终点线。 铁深紧追其后，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叶柯下了车，未免铁深反悔，他快速走到唐佳卉面前，说：“你们两个快上我的车。” 铁深也跳下车来，“诶，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叶柯笑笑说：“深哥，结果已经出来，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该散散的，该干嘛干嘛去吧。”他声音不大，也并非急躁，但浑厚的声音极具威严，“唐天放，扶你姐上车！” 铁深有火没出发，这是叶柯，不是唐天放，他知道他该收敛一下的，“叶总裁，你行，你确实有两下子，不是吹的，我铁深真心佩服你，叫个朋友吧。” 叶柯又不是傻子，跟一个毫无信用可言的黑道分子交朋友，那就是引火*，只有唐天放这种白痴才会做，他婉转地说：“深哥，瞧你说的，我们几时不是朋友？上回在李老板的饭局上，我们不是已经喝过酒了么？喝了酒还不算朋友？” “哈哈，你说得对，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敷衍我啊。” “深哥，我是要多大的能耐才敢敷衍你啊，当然不可能了。你看车也赛了，人你也打了，出出气就算了。风水轮流转，不要把人逼上绝路才好啊。” 叶柯也是一个傲慢的人，说话也不客气，但叶柯的傲慢就是压得住铁深，铁深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脸颊，“叶总裁这是话里有话呢。” 叶柯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多说无益，“深哥，我们走了，不用送。”说完，他转身就朝自己车走去。 铁深没火，刀疤火了，“深哥，你让开，我撞死他！” “喂，住手！”铁深制止，哪能把叶柯撞死啊，把叶柯撞死他们一个也活不成，手下兄弟们不懂，他这个做老大的懂。 可是，刀疤已经踩下了油门，对准了叶柯开去。 叶柯背向着他们，什么都来不及反应，他只看到一只脚伸进车里的唐佳卉突然跑了过来，浑身是伤的她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一把就推开了他。他往旁边冲了两步，一回头，刀疤的车冲了出来，唐佳卉也被撞飞了，她像一只蝴蝶一样弹起在半空中，重重地落在了挡风玻璃上，然后又往下滚滚到了地上。 “啊！”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唐天放呆了，讷讷地喊着，“姐，姐……”他完全不知所措，他正扶着唐佳卉上车呢，突然的一下。 还是叶柯反应快，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蹲在唐佳卉跟前不敢随便动她，“佳卉，佳卉，佳卉！”他抬头怒视着铁深，“叫救护车，她若死了，我要你们全部人陪葬！” 唐佳卉微睁着眼睛，她很用力很用力地撑开眼睛，她想再看一看她爱的人，“叶柯……”她微启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她颤抖的手伸向他，她想再摸一摸她爱的人。 “佳卉……”叶柯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冰冷的，冷得他心颤，“坚持住，不会有事的，你别睡。”他猛然转头，大吼一声，“唐天放，你还不快过来！” 229 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 229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 铁深把车里的刀疤揪了出来，一阵拳打脚踢，“混蛋，不给老子惹祸你皮痒是不是，老子要你这种废物干什么！” 壮硕如牛的刀疤被打得在地上连连打滚，“深哥，我是为你出气……咳咳……” “垃圾，废物！”铁深狠狠地踹着刀疤，旁边的人拉也拉不住。 唐天放跪在地上，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办，姐，你跟我说说话，姐。” 唐佳卉看起来很累很累，眼皮似乎快睁不开来了，她紧紧抓着叶柯的手，她知道这是叶柯的手，只有叶柯的手才会这么的温暖。 “叶柯……叶柯……”她嘴里一直不停地喊着，声音很轻很轻，几乎没有，只是看着那唇形才知道。 这时候最镇定的就是叶柯，他也紧紧握着唐佳卉的手，眼看着她的鼻子和嘴巴里面流出血来，“佳卉，你好好听着，千万不能睡，听到没有？！” 唐佳卉阖了阖眼皮，仿佛在说，听到了。 小混混们开始四处逃散，刀疤已经被铁深踹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赛车场上一下子由喧嚣变得冷清起来。 叶柯脱下西装盖在唐佳卉的身上，她的手太冷太冷了，她的脚下正淌着一摊血，夜色下看不清晰，但探照灯照射下来血液会有一些反光，他预感到了不妙。 唐天放狂吼一声，站起来直朝刀疤走去，他使出浑身的力气，猛踢已经去了半条命的刀疤。 铁深看他发狂的样子也有些退缩，这件事越闹越大了。 刀疤已经没了反抗，唯有一鼓一鼓的肚皮可知他还有一口气在。 叶柯朝唐天放大喊，“唐天放，你疯够了没有，还想惹出什么事情来？！” 踢红了眼的唐天放根本听不进去，他看刀疤没了反抗，转而挥拳朝铁深打去。 “额！”铁深闪躲不及，被他狠狠地揍了一个嘴巴子，一股血腥味立刻涌上了舌尖。 铁深也不是好惹的，他敬畏的人只有叶柯而已，他从来没有把唐天放放在眼里过，一时间，两人扭打成一团。 “铁深，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你有什么不爽冲我来了，找女人的麻烦算什么？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叶柯看不下去了，这个唐天放真的不知道什么轻重缓急，万一唐佳卉要是不行了，他这个当弟弟的还在跟人打架，他就是这么不让他姐省心。 幸好救护车来得快，夜晚没什么车，这附近的医院一接到电话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唐佳卉被抬上了救护车，她昏昏欲睡奄奄一息，没什么力气，但她的手依然紧紧地抓住叶柯的，怎么都不放手。 “唐天放，够了，上车，去医院了。” 唐天放这才踢开铁深，赶紧跳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里急救队给唐佳卉做了紧急的抢救，她的血压和心跳都很低，白色的担架上一下子被染红了。 救护队拿出对讲机与医院方面取得了联系，“车祸病人，双腿骨折，折损程度有待检查，口鼻出血，暂定脑震荡，擦伤面积很大。马上准备好手术室，十分钟后达到抢救。” 唐佳卉带着呼吸罩，她在说什么话已经听不清楚了，只是手还是紧紧地抓着叶柯的。叶柯心里很混乱，刚才的那一幕在脑海里面不断在重播，如果不是唐佳卉冲过来推开他，那么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他。 “佳卉，快到医院了，你要坚持住，这么多年的苦难都熬过来了，千万不要在这时候放弃。” 唐佳卉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我不会放弃的，叶柯。 到了医院，唐佳卉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抢救，唐天放一直蹲在墙边，脸上身上都是灰土，眼神呆呆着看着前方，他懊悔他自责，他只希望一切都不要发生。 叶柯也焦急地等待着，看看地上的唐天放，他唯有给予唾弃的眼神，他看不起这样的男人，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痛苦。 转头看着窗外，东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天亮了，叶柯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小冬醒来忽然不见了他，她心里会怎么想？！但是，他想她会理解的，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小冬醒来，看到自己抱着的竟然是一个枕头，她微微一笑，老男人肯定是想她多睡一会儿，今天可是要去打决赛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到他的运动装还搁着，那说明他没有出去晨跑，“老公，你在做早饭吗？……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过了一会儿，没有回音，外面也十分的安静，安静得出奇，小冬感觉有些奇怪，“老公？……叶柯？” 她走下床，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她茫然地走到卧室的门口看着客厅，一目了然的客厅里面，根本就没有叶柯的身影。 真的不在，他一大早去哪里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叶柯的来电，专用的铃声。 “喂老公，你去哪儿了啊？” “被我吵醒了？” “没有，我刚醒，刚要打电话找你呢，你去哪里了？” 叶柯不知从何开始说起，“丫头，我现在走不开，呆会儿我让莫以洋去家里接你去学校。” “走不开？你在哪？为什么走不开？”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浓重的叹息声，叶柯矛盾着，这场比赛对小冬来说至关重要，比赛之前不能影响她的情绪，于是他哑着声音说：“小冬，你先别问，什么都别问，你就好好地比赛，比赛比完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小冬哪能不急啊，她本来就是一个急性子，叶柯这么说，她更加担心起来，“老公，发生什么事情了？很严重吗？” “我没事。” “那你不来看我比赛了？” 叶柯转头看了看手术室，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我也不知道，可能赶得过去，可能赶不过去，丫头，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安心打比赛。” 小冬只知道叶柯从来没有这么郑重其事地交代她事情，而且还不说是什么事情，他也从来没有半夜偷偷地出去。这种一睁开眼睛就不见人影的感觉，令她有点害怕，“你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一个护士走到手术室前，对坐在地上的唐天放说：“先生，去护士站给你的伤口消毒包扎一下吧。” 这个时候医院的人不多，走廊里也是空荡荡的，护士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到了小冬的耳朵里面，她以为这话是跟叶柯说的，“老公你受伤了？你在医院？” “不是，是……”叶柯不愿用谎话欺骗她，她对他的信任好不容易回来一点，他不想又亲手击碎了。 小冬听着他模棱两可的话，更加心急了，她带着哭腔说：“老公，我一醒来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在做早饭呢，结果不是，我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很害怕，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的，去哪里总得跟我说一声。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醒来不见了我，你会怎么样？难道我说一句‘老公你别担心，先做好自己的事，以后我会跟你解释’，你就会放心了吗？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比赛哪有你重要啊。” 叶柯静静地听着，仿佛小丫头就在他身边说话一样，在她的眼里什么都比不上他重要，这一点，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就知道了。 小冬又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什么都接受得了，而不是一睁开眼睛你就消失不见。” 叶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小护士扶着唐天放走去护士站，于是，他就把昨晚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小冬。“事情就是这样，她为了救我现在生死未卜，我不能就这么离开，小冬，你能理解我吗？那不是对她余情未了，而是她是为了救我……” 一大早就得知这样的事情，小冬有些消化不良，“老公，你别自责，你是去救他们的。” “是，我知道，可谁都没有义务牺牲自己的生命去救别人，我也就是去比赛了一场，而她却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小冬，我亲眼看到她被车撞飞了起来，地上全是血，至少我得知道她是否平安我才能离开。” “嗯，这我理解，可是，可是，你真的不来看我比赛吗？你不在我身边，我没信心。” “谁说我不在你身边，我可以看直播，我看着你。” 小冬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后知后觉地把事情消化完了，她知道叶柯的责任心强，她也知道他现在很内疚，她哭着说：“老公，你可不能因为唐老师救了你的命，你就回到她身边，那我怎么办？” “傻丫头，怎么会呢，这个我分得很清楚，你听话，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打球，你不是说要拿冠军的么，我是不想影响你的情绪才不告诉你的。” “嗯，我一定好好打，希望唐老师没事，希望你能赶过来看我比赛。” “好，乖，现在去刷牙洗脸，记得吃早饭，我让莫以洋去接你。” “那等我打完了，我还想听昨天晚上你哄我睡觉时唱的歌。” 叶柯笑了笑，心里疼疼的，真想摸摸她的脸，“当然可以，以后每天都给你唱。” “嗯。” “老婆，我爱你，你记住了，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 “嗯。”小冬捂着嘴巴用力点点头，好像他能看到一样，心里的不安和焦虑全都化成了泪水滚滚而下。昨天晚上，因为决赛她紧张得睡不着觉，他就唱歌哄她，他唱的是《唯一》，唱得很好听，一遍一遍给她唱，她的梦里都是他极富磁性的声音。 230 安小冬，加油 230安小冬，加油 fd大学网球场内，人声鼎沸，呐喊阵阵。今天是决赛，比以往的几日都要来得紧张，各地的媒体记者早已站好了位置，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场上比赛的选手。 “各位观众朋友，您现在所看的就是今年全国大学生网球联赛决赛现场，女子组的决赛即将开始，fd大学的安小冬和深圳大学的诸云溪将决出今天的冠亚军，下午是男子组的决赛，本台仍旧会为您作直播报道。” 云朵拿着扩音喇叭，陈亚男挥舞着大旗，带领着助威团在观众席上摇旗呐喊，“安小冬，加油，安小冬，加油。” 小冬身穿白色的网球装，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看起来清爽又干练。她拿着球拍朝同学们挥了挥，眼睛瞄着观众席，叶柯没有来，不知道唐老师怎么样了。 莫以洋把她载到学校就立刻去医院了，看样子情况不太好。小冬深吸一口，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叶柯还有公公婆婆一定都在看着直播，她努力了这么久，今天就是检验成果的日子，为了叶柯，更为了自己，她一定要打好这场球。 监护室里，唐佳卉还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抢救很成功，脑部的少许出血并没有大碍，严重的是她的双腿，腰椎重创，压住了下半身的神经，有瘫痪的可能，不过还不能确定，需要再观察。 莫以洋拎着唐天放的衣领，在他鼻青脸肿的脸上再添一拳，“你这个混蛋，飚车飚得要你姐送了半条命，怎么躺病床的不是你呢，啊？！” 唐天放额头上的伤口刚刚包扎好，一拳下去，白色的纱布又被染红了。他感觉自己的牙齿都松动了，但他一声都没有吭，他就是该打。 护士赶过来提醒，“这里是医院，请你们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到病人休息。” 莫以洋松手，一把将他推撞在墙上。 护士看到唐天放的额头又在流血，她看他真是怪可怜的，“唐先生，去护士站换换纱布吧。” 唐天放挥了挥手，“不需要，不用管我。” 护士摇摇头走了，不再理会。 透过中间的玻璃挡板，他们看到唐佳卉闭着眼睛睡着，头上缠着纱布，双脚用钢板固定着，苍白的脸色毫无血丝。 “昨天我约她吃饭，她说在图书馆修改论文，回家还得继续，我就没再坚持，要是跟我一起吃饭的话，她就不会被那帮人绑架了。” 叶柯看着怒火冲天的莫以洋，他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超出于普通朋友以外的关心，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是刻意绑架，就算昨晚躲过了，还会有别次的。” 莫以洋忍住冲动，脸部肌肉因为愤怒而不停地抽搐着，“铁深人呢？就这么算了？” 叶柯站在中立的角度说：“老莫，这件事情你别插手，铁深是黑道的人，今天这场祸就是某人惹怒了黑道才酿成的，这事交给我处理，你们都别管了。”叶柯转头瞪了一眼唐天放，“你听到没有？！” “我不会就这么算的。”唐天放咬牙切齿地说。 叶柯凶着脸说：“你还想怎么样？拿刀去砍了铁深吗？那么我告诉你，不用等判刑了，铁深的手下会当场把你杀了分尸，你死了之后你就轻松了，可怜你姐姐断了双腿还要失去一个弟弟，失去她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唯一的亲人。你去吧，我们不会拦你，你也不必打电话求救了，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 唐天放咬着牙，握紧拳头往墙上一锤，洁白的墙面上瞬间就留下了斑斑血迹，他的手背关节处吹破了皮，正在往外冒着血。 他知道叶柯是在用激将法，他认了，要怪就怪自己没用。 “那难道就让我姐白白地断了两条腿吗？她以后还能不能走路，能不能站起来？！”愤怒中夹带着痛楚，他眼睛红红的，有些哽咽。 “你非得一天之内做完所有的事吗？你就不知道轻重缓急吗？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姐的命！唐天放，你脑子放清楚一点，我自有办法对付铁深，但我的办法绝不是打他一顿砍他几刀，我不像你这么愚蠢，把祸往自己身上揽。” “那你要怎么做？” 叶柯卖了一个关子，“怎么做你不需要管，你该改改你那冲动傲慢的臭脾气了。” 这时，莫以洋眼睛一亮，“佳卉醒了。”他首先冲了进去，叶柯和唐天放紧随其后。 “佳卉，你怎么样？” “姐……” 唐佳卉睁开眼睛，看到病床前的人，微微地一笑，她的眼神定格在了叶柯的身上，“叶柯……”她吐出微弱的气息叫他。 唐天放让道，一把将叶柯推到床前，唐佳卉轻轻地拉住他的手，眼泪倏地从眼角划出来，“你没事吧？” 叶柯怔怔的，没想到她醒来第一句问的，竟然是，你没事吧。他也拉住她的手，摇摇头，“我没事。” 唐佳卉莞尔一笑，那苍白憔悴的脸便有了些许生机，“你没事就好。”她往旁边看了看，这才看到了莫以洋也在，“以洋，你怎么也来了？让你们担心了，我很好……”说着，她忽然撑着身子要起来。 叶柯连忙按下她的肩膀，“佳卉，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后面的唐天放和莫以洋都一阵慌乱，生怕她一动就会影响了她的双腿。 看他们紧张的神情，唐佳卉还笑着说：“你们干什么这么紧张啊，我不是好好的吗？……” 谁都不敢出声。 唐佳卉动了动身体，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是麻药的作用吗？为什么我的腿没有知觉？天放！” “额，姐，你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你先好好休息。” 唐佳卉觉得不对劲，她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好像腿不是自己的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仰起头看了看，只见双腿被钢板固定着，“我的腿是骨折了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叶柯，你说，我怎么了？” 叶柯实在不忍，她才刚刚醒来而已，“佳卉，你的腿是骨折了，医生说还需要观察，你配合医生就好，其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唐佳卉躺下来，不再乱动，“好，我听你的，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叶柯的脑海里面不自觉地浮现出小冬在家里对着空气挥拍的场景，她会自言自语自导自演，打得大汗淋漓了然后跳上他的腰撒娇着要一起洗澡。小丫头这时候应该在比赛了，他想。 “叶柯，叶柯……” 叶柯回过神来，“对，你动手术我一直在外面陪着你，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佳卉，是你救了我。” 唐佳卉淡淡地笑着，“我有点累，想睡一下，叶柯，你别走。” 叶柯有些为难，这时候赶去赛场应该还来得及，他婉转地说：“佳卉，天放和以洋都在，这里有最好的医生和护士，你安心睡吧。” 唐佳卉心里一阵抽搐，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转而是满脸的失落，“好，我知道了……我要睡一会儿。”说着，她慢慢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晶莹的泪花流淌下来，她也知道她是留不住他的。 分手后，最大的悲哀不是你们在大街上相遇的那一刻，彼此不发一言的擦肩而过；而是你想要装作没看见，对方却云淡风轻地和你打招呼。那一刻，你才发现，原来在他的心里你真的什么都不是了，而陌路，至少证明他还是你心中不可触碰的痛。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但是唐佳卉深刻的领悟到了这一点，她在叶柯的心里，除了内疚可怜，恐怕已经没有一点痕迹。 但是，至少还有内疚和可怜啊，她自我安慰着。 退出病房，唐天放去补办住院手续，莫以洋守在病房门口随时等着，而叶柯，马不停蹄地往学校赶去。 网球场上，比赛热火朝天地进行着，目前的战况是打平，第三场是决胜局，4：5，小冬失一局，她紧紧跟着，却超不过去。 今天的太阳很大，观众席上许多学生都撑起了伞，小冬和诸云溪都累得够呛，有时候看飞过来的球根本看不清楚，只能凭着感觉去打。 “安小冬，加油啊！”云朵往赛场上大喊一声，她倒是浑身的力气，老大在赛场上拼命，她在后方肯定要给予最大的支持。 小冬聚精会神地看着对面，这时候鼓励固然重要，但绝对不能分心。 林瑞坐在休息区，他跟旁边的教练说：“安小冬不太对劲啊，一直不在状态，诸云溪明显比较弱啊，是不是天气的缘故？” 教练的神情十分沉着，波澜不惊的，“嗯，她们两个人都快不行了，速度越慢时间拖得越久，体力消耗得也越快。今天太阳太大了，你下午更要注意一点。” “嗯。”林瑞也进入了决赛，就是下午的男子组。 评委旗子一挥，“安小冬胜一局。” 观众席上又雀跃起来，5：5，又打平了。 对方的教练喊了暂停，小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回来，林瑞赶紧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小冬，坚持住啊。” 小冬喝了一大口水，“吼，好累，今天太热了。” 教练拍拍她的肩膀，说：“一定要咬住比分，千万不能落下去，天气是热了点，但对她来说也一样，她也快不行了，安小冬，最后一局了，拿出你平时的狠劲来。” “嗯。”小冬点了一下头，可心里却没个底，好累，好渴，可她不敢喝太多的水。 231 终于站在一起 231终于站在一起 就在这时，观众席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喊：“安小冬，加油啊。” 是叶柯，他拿着云朵的扩音喇叭朝她，他一喊，所有fd大学的啦啦队全都齐齐地喊，“安小冬，加油，安小冬，加油！” 小冬忽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由脚底一直冲到了头顶。时间到了，要上场了，她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教练，我上了。” 教练先是一愣，然后笑嘻嘻地说：“好，加油！” 或许这就是精神力量的重要性吧，小冬是不怎么自信的人，她的自信全都来源于叶柯。观众席上，身穿白色衬衫的叶柯在人群中格外的出挑，他不顾形象地拿着扩音喇叭在为她呐喊助威。 这是她接收到的最大的鼓舞。 又回到比赛，呐喊声告一段落，大家都凝神看着比赛，已经5：5了，谁先赢下7局就可以获胜。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太阳就在头顶明晃晃地照下来，网球飞来，小冬什么都看不清楚，她一阵慌张，“噗！”的一声，网球落在了地上。 场内发出一阵嘘声，5：6了。 齐思嘉从厕所的方向走回来，她一手打着伞，一手擦着汗，抱怨着说：“哎呀，诸云溪再赢一局比赛就结束了，谁说安学姐必胜来着？太阳这么晒，把我晒黑了都。” 云朵白了她一眼，“学妹，没人规定你一定要来，啦啦队里少了你这颗老鼠屎更好。” “谁在我后面乱吠啊。”齐思嘉转过头去，突然看到叶柯正站在云朵的旁边，她的表情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叶哥哥，你怎么来了？” 叶柯没理她，转而跟云朵说：“你老大不到关键时刻不爆发的，你看着吧。” 云朵故意放大了声音，昂首挺胸地说：“是啊，我老大不到关键时刻不爆发的，一爆发，炸爆你家祖坟。” “你……”齐思嘉又气又恼，但碍于叶柯在，她又不能说什么，闷着气坐回了位置上。 叶柯暗暗一笑，难怪小冬跟云朵关系这么好，她们两个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统一战线，朋友就该如此，彼此鼓励彼此信任又彼此力挺。想想以前年少的时光，他跟莫以洋也是这样，人生难得一知己，可是如今的他们却渐行渐远，或立场不同，或观点不同，可惜了。 小冬振了振精神，就这么输了一局，真不甘心，她并不是接不到，而是看不到啊。 小黄球又迎面飞来，这回她没有给任何机会，纵身一跃直接狠杀球，趁看得到的时机，趁诸云溪放松警惕的时机，她重重地将球扣过了网。 “好球，老大爆发了！加油加油加油。”云朵欢快地跳起来，“陈亚男，你是不是男人，旗帜摇起来好吗。” 陈亚男用力地挥着大红旗帜，“安小冬，必胜~~” 云朵抢回叶柯手里的扩音器，大喊着：“安小冬，坚持就是胜利。” 嗯，坚持就是胜利，小冬转头看了看比分，6：6，至少还胜打两局（若分数为6局打平时，一方须净胜两局才能算胜利）。 她喘着粗气，她累，对方也累，不用怕的。她每天跟叶柯去晨跑连体能，一定可以坚持下来，就幻想着身后有老男人的皮鞭好了，还是沾着盐水的。 叶公馆里，叶雨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爸，快来啊，6：6了，关键时刻。” 叶明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箭步而来，叶雨一笑，拉着他坐下，“爸，小嫂子真厉害，打到后面越战越勇。” 叶明翻了一阵白眼，“打平了么。” “打平才好看啊，开始了开始了。” 一老一少四只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看，一秒都不肯错过。温美若听到声音，也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土豆，紧紧握着。 又是一个扣杀，诸云溪已经精疲力尽，她看着网球过网，又直直地落在了地上，连扑救都来不及。 7：6逆转，观众席上响起一片叫好声，这里是fd大学啊，小冬有主场优势，呐喊声都比别人高出好几分贝。 云朵拍手叫好，带着同学们都拍手叫好，齐思嘉不屑一顾，但碍于叶柯在场，她有气无力地拍着手。忽然，她头一撇靠在身边的同学肩上。 “齐思嘉，你怎么了？” “哦，我好像中暑了，叶哥哥，我中暑了，头晕。”她伸出手朝叶柯呼救。 叶柯全部精神都集中在赛场上，这个小妮子在添什么乱啊，他直接装作没听见。 云朵眼疾手快地塞给她一支药水，“专治中暑，后勤部准备的。” 齐思嘉看看药水，什么，藿香正气水？耍我呢吧！ 诸云溪跳起来重重地一击扣球，小黄球抛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越网而来。 小冬一抬头，糟了，这球又看不清楚，好像在中间，又好像在左边。这球太高了，她一看就看到满眼的太阳光，这个诸云溪很喜欢把球打高，就是看出了她这个场地的劣势。 小冬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她凭着感觉跑向前，可是，当她看到球的时候，球已经距离地面很近很近了，她奋力扑出去抢球。 球被挑了回去，她能感觉到球拍准准地接起了球，但她的脚步没跟上，扑救过猛，整个人狠狠地向前扑倒在地。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小黄球很低很低，碰到了网，但是却落在了诸云溪的那一边。 擦网过界！ 顿时，整个网球场都沸腾起来，8：6，小冬赢了。 小冬赢了，在她摔在地上以为要输的时候，她竟然赢了，这是老天的眷顾吗？！ 她笑笑，汗水顺着鼻梁留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教练和林瑞已经跑了过来，一起将她扶起来，她一直在傻笑，笑得不可思议。 “小冬，膝盖疼不疼啊？” “不疼，呵呵呵。” 观众席上哨声四起，全都在欢呼，小冬一眼就看到了叶柯，她跳着笑着朝他挥手，叶柯，我拿到冠军了，爸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的，她第一想到的，不是为自己高兴，而是能让公公高兴，终于为叶家争了一口气。 “啊，小嫂子赢了！”叶雨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叶明也是同一时间拍了一下膝盖，大松一口气。 温美若捏着土豆，这才发现土豆的皮都被她蹭掉了，“这就赢了？冠军了？” “是啊，妈，咱们家有两个全国冠军呢，爸，今天我们给小嫂子庆祝一下怎么样？” 叶明迅速板起脸，站起身来，两手放在了背后，“有什么好庆祝的，她又不是我们家的人。”说完，他又走去喝茶。 “……”叶雨微微叹着气，唉，可怜的小嫂子啊。 医务室里，校医给小冬膝盖上的伤口消毒，叶柯看她眉头微蹙的样子，便问：“痛不痛？” “痛啊，一点点啦。”又想笑起来，“呵呵，我拿到冠军了，那我的照片可以跟你的照片放在同一面墙上了。” 叶柯拍拍她的脑袋，“傻丫头，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当然高兴了，好歹我也跟你站在一起了啊。” 说到这句话，她忽然收住了笑容，脑海里面回响起唐佳卉的一句话——“我们都是一样的女人，我们的出生都达不到叶明的要求，我花了那么多年的努力才能有机会跟叶柯站到一起，才觉得自己能配得上他，可你呢？你又付出了什么，你努力过什么？” “怎么了？” 小冬摇摇头，这些话跟叶柯说又有什么意思，“对了，唐老师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的双腿骨折了，严重可能会瘫痪。” “啊?……那岂不是很可怜。”瘫痪，太严重了吧，想起唐佳卉站在讲台上修长优雅的身姿，若是以后要瘫在床上，那这辈子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啊。“现在医学发达，应该不至于瘫痪吧。 叶柯笑了笑，“医生说还要再观察，希望不会吧。” 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叶柯帮她看的，“云朵说晚上聚会帮你庆贺，六点吃自助餐，八点转战好乐迪，她还问……”叶柯忍不住笑出声来，学着云朵的口吻说，“老大，能不能甩开你家那位老先生？” 小冬干笑着低下头去，有种想钻地洞的冲动。 “请问，你家哪位老先生啊？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嘿嘿嘿嘿嘿，我也不知道她在说谁。” “是么，看来你是皮痒了，不如让你家那位老先生给你挠挠。”说着，他伸出魔爪扯着她的网球裙。 “讨厌，这里是公共场合，老先生！” 旁边的校医也被这小两口给逗笑了，“好了，不用包扎，伤口别沾水，结痂就没事了。”他看了看叶柯，“回家玩去吧。” “谢谢医生。”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叶柯背起小冬，小冬圈着他的脖子说：“我家那位老先生啊，其实就是猪八戒，猪八戒背媳妇，哈哈哈哈。” “看来你真的是皮痒了。” “哦！”小冬跃了一下，屁股被捏痛了，老男人就近下手啊，她求绕道，“回家再捏行吗？” “行，回家可就不是捏捏那么简单了。” “滚，色狼。” “哈哈……对了，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请客。” “嗯，这个可以有，准了。” 232 八辈子以身相许 232八辈子以身相许 晚上庆功，去之前小冬再三叮嘱，“老公，你一定要笑啊，千万不能板着脸。” 叶柯故意咧着嘴巴笑得像白痴：“这样？”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你可以笑得好看一点。” “行啦，我高兴板着脸干嘛。” “老公，你别穿西装，我的同学没有穿西装的，你就穿t恤牛仔裤吧，显得年轻。” 叶柯板起脸来：“我不来就不老。” “那那那那，千万别出现这种表情，不然一定把我同学都吓坏了。” “你好烦，我知道了，我一定配合你。” “……”竟然嫌我烦，那你知道你平时有多烦吗？混蛋。 晚上六点，当小冬挽着叶柯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大家都起哄鼓起了掌。 “哇，小冬跟她男朋友真登对，平时只见豪车不见人，这人比车更帅呢。” “听说她男朋友是司机，给老板开车的，是给哪个老板开车的啊？” “司机？”叶柯已经听到了大家的窃窃私语，他转头看着小冬，见小冬皮笑肉不笑地干笑着，他就知道一定是她说。 他笑笑说：“我的老板就是她，我这不是每天都接送么。” 小冬错愕地瞪着眼睛，这顶高帽子她可戴不起，“你们别听他瞎说，他最爱逗人了，我连方向盘都买不起好吗。” 又有同学说：“小冬，你男朋友好像一个人啊，但我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她用手肘推了推云朵求救，她今天只是公开叶柯的男友身份，而不想把他的真实身份给公开了，云朵站起来举着杯子说：“来来来，首先祝贺小冬拿到全国冠军，为学校争光，也为咱们班级争光；其次就是，你们这群男生以后别再打小冬的主意了，先去照照镜子能不能跟叶柯比吧；最后??”不善言辞，最后说不出来了，“最后，来，干杯。” 大家都很随意，说干杯就干杯。 叶柯也很配合，跟大家一起喝着果汁，他凑到小冬耳边问：“这里有谁追过你？” 我噗，小冬差点喷出来，“没有啦，云朵在瞎说。” 他故意搂紧了她的腰，“最好是。” 云朵感慨地说：“终于公开了，我再也不用保密了，这世上最难受的事情就是保密，特别是我这张大嘴巴。” 陈亚男拿手比了比，“你嘴大吗？一个卤蛋都塞不进去。” “滚你的陈亚男，我跟你没法沟通。” 小冬跟着大家开怀大笑，本来还担心有叶柯在大家会放不开，但是现在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正有说有笑地吃着自助餐，忽然走来一个熟人。 叶柯首先看到了她，他推了推小冬，“安妮过来了。” 小冬诧异地抬起头，“大姐？”立刻笑了笑，“大姐你没事了吗？太好了。” 安妮是跟几个闺蜜一起来的，她看到叶柯和小冬在，便过来打个招呼。 “小冬，我看了你比赛的直播，我们家都以你为荣。你有空就回家来吃饭啊，大家都很想你。”经过柴学毅的事情，她改变了许多，不光是穿着打扮，连谈吐气质也没有了以前的浮躁。 小冬有些不习惯，从小到大，安妮从来就没有这么和气地跟她说过话，“额呵呵，好啊。” “叶大少，那件事多谢你，我??” 叶柯连忙打断她，“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提了，你的姐妹还在等你。” 安妮会心地笑了笑，“好，那我先过去了，大家玩得开心啊。” 安妮走了，大家又开开心心地边吃边聊，小冬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叶柯，一刻都不想错过。 “你看得我很不舒服，看牛肉好吗，你的最爱。” “嘿嘿，你最终还是帮了我大姐，谢谢你。” “她要是真的干了犯法的事情，我也帮不了，我只是让警方秉公办理而已，事情是柴学毅干的，不是她。” 小冬无比崇拜地看着叶柯，真想八辈子以身相许给他。 后来去唱k，叶柯无疑成了麦霸，女生们又是拍手又是叫安可，尖叫连连，这极大地满足了叶柯的虚荣心，他朝小冬抛了一个眼神过去——看吧，我多么受欢迎。 小冬完全无语，这是她的庆功宴好吗，老男人彻底抢走了她的风头啊。 庆功结束，游戏散场，可叶柯还有些意犹未尽，用他的话说就是，用最少的钱买了最大的快乐。 可不是么，学生聚会能花多少钱啊，对叶柯来说就是一顿饭的事情。他今天确实玩得很快乐，大家都没有任何心机和目的，他也不需要揣测别人的心思，他仿佛回到了以前单纯美好的少年时光。 他知道，这一切，都得功归于小冬。 “哇，好美的夜景，”小冬指着窗外，“我们停车看看吧。” 车子停在黄浦江的观景台边，打开了车顶，两人一起坐着看夜景。抬起头，那浩瀚的夜空怎么都不及万家灯火来得绚丽。 “可惜这里看不到星星，我很小的时候，还是能看到许多星星的，一边看星星，一边等妈妈回来??”小冬抿了抿嘴，说到妈妈，永远是她心里的痛，如今朱巧珍还在监狱里面，她想原谅她，可是她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去原谅。 “想去看看你妈吗？我可以安排的。” 小冬摇摇头，“没那个必要，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妈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没关系的，她毕竟是你妈。” 小冬还是摇摇头，咬着嘴唇不说话。叶柯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是担心朱巧珍的事情影响到他，“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来，站起来。” 脱了鞋，站在了座椅上，江面上的夜风吹来，吹起了她的头发，他用手梳着，那一头青丝顺滑又柔软。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唐老师吧。” “好。” —— 翌日，小冬捧着一束新鲜的小雏菊，与叶柯一起来到医院。明黄色的小雏菊开得正艳，代表了生机勃勃的活力，绿色的叶片上还带着露珠，晶莹剔透。 看护小姐见有人来探访，便小声地说：“唐小姐刚睡着不久，她昨晚一夜没睡，才睡着。” 叶柯：“那我们晚一点再来，好好照顾她。” 小冬将小雏菊交给看护小姐，正要走，后面传来了唐家卉的声音，“是叶柯来了？” 叶柯和小冬对眼一眼，拉着小冬上前说：“是啊，今天感觉怎么样？” “阿兰，把床摇起来一点。” 唐家卉慢慢坐了起来，看到了叶柯，也看到了安小冬，她的心一沉。 “唐老师好。” “小冬，恭喜你拿了冠军。”她是全国冠军，而她，是双腿残废的病人。 “谢谢??唐老师，你别担心，现在医学很发达的，骨折也不是什么大病。” 唐家卉苦涩地一笑：“是么，早上医生刚来过，我全都知道了。” “??”小冬默默地看了一眼叶柯，这种情况，她不知道怎么说了。 叶柯：“乐观一点，如果国内不行，就去国外，一定有办法的。” 唐家卉苦笑了笑，“希望吧。” 正说着，唐天放进来了，他已经收拾过自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看到叶柯和小冬，他只是淡淡地一笑，“随便坐。”他又看向看护小姐，“阿兰，这是我姐的一些贴身衣物，我带来了，呆会儿给她换一换。” “好的。” 病房内的气氛十分尴尬，唐家卉时不时看着叶柯，但碍于小冬在，她也不想多说什么。 小冬有些不知所措，处来处去都不自在。 不一会儿，他们就走了，唐天放又将病床摇了下去，好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天放，他们是不是很般配？叶柯处处都在护着她。” “姐，你就这么死心眼啊，算了吧，你为他付出再多，他都看不到的。” 唐家卉平躺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如果我再也站不起来，他会不会内疚自责？” “你别乱说话，医生都还没下定论，怎么会站不起来，一定会站起来的。叶柯??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他不会丢下你不管。” “他越是这样我越放不下，我宁愿他狠心一点。老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唐家，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为什么要我们家破人亡，为什么要我们被抛弃，为什么??”她哭了起来，在弟弟面前，她将掩埋在内心的苦楚统统都释放出来。 她的身体随着哭泣而微微抽搐，她突然感觉到大腿跟处一阵微弱的刺痛，但很快就消失了。 她感到无限的害怕，难道真的会瘫痪？ 窗台上，一束明黄的小雏菊开得极其灿烂，可在她看来，那仿佛就是小冬的嘲笑和示威。 “阿兰，把花扔掉，我不喜欢这股味道。” “好的，唐小姐。” 唐天放抽了两张纸巾帮她擦去泪水，“姐，我们去英国治疗吧，去了就不回来了。” “英国？”又要过背井离乡的生活么？又要重新开始么？她还有几个七年啊。 “对，回来快一年，可这一年并不好受，我不好受，你更不好受，算了吧，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我们去英国重新开始。” 唐家卉慢慢地闭上眼睛，“让我想想??” 又到了人生选择的关口，一如八年前那样，留下，是多余，离开，舍不得。 她选择过一次，至今还在后悔，怎么真的那么老实，悄无声息地离开呢？！应该给叶柯留一点念想的，那么现在，或许他就不至于把她忘得那么彻底。 233 做好最坏的打算 233做好最坏的打算 明业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周越拿着行程表向叶柯报告着后几日的行程，叶柯听到就头疼，“北京让傅中去好了，他正好可以去看看家人。成都嘛，不能推吗？还有福州，福州那个下个月再说。” 周越一边记一边说：“总裁，北京让傅总去应该没问题，但成都推不了，我已经推了好几次了，再推恐怕他们那边会有想法，至于福州是上个月的任务，已经拖到这个月了，真的不能再拖了。” 叶柯烦得要死，以前听到出差就精神振奋的，现在一听出差就烦躁，“周越，我说了我不想出差，你就不会灵活处理？” “可是总裁，你一下子停止所有出差任务不现实啊，很多都是以前就约定的。”周越这个当助理的也很难做啊，事事都得按照叶柯的心情来，叶柯拼命工作的时候他也得拼命工作，叶柯放下工作的时候他还得拼命工作。 叶柯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还是妥协了，“好吧，少安排几天，最多不能超过四天，先去成都再去福州。” “四天？那行程很满啊，难道晚上赶飞机么？” “嗯。” “……” “怎么？你有意见？” “没，”我哪敢啊，“那我先去安排了。” “嗯。” 叶柯翻了一下台历，以前的台历上记满了行程，昨天今天在哪里，明天后天又在哪里，可是最近好几个月都是空白一片，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差了。他微微一笑，原来他也是一个念家的人。 他掏出手机，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小冬的照片，有摆好姿势的美照，微笑嘟嘴卖萌天然呆，还有偷拍的丑照，抠鼻子流口水大笑笑得露出双下巴，真难想象这些都是同一个人。越是跟小冬相处得久了，越会发现她有各种各样的表情。 屏幕上停留在一张大头照上，小冬摆着高低眼，撇着嘴巴，一副鄙视的样子，他也学她，可就是学不会，他的表情几乎可以用两个字形容——僵硬。难怪整天被小冬说他摆臭脸了，他真心不是故意的。 “丫头，下课了吗？” “嗯，不过我跟云朵在图书馆看英语呢，勤快吧？” “真勤快，我正好要加班，那你自己吃饭，好好看书，我下了班去载你。” “好啊，乖司机。” 挂了电话，叶柯的嘴角还带着笑容，其实他并不是一直摆臭脸的，他现在经常笑。他忽然心血来潮，赶紧自拍一张笑脸给她发过去。 小冬打开一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拿着手机给云朵看，炫耀着说：“看看，我男人，帅吧？” 云朵撇头一看，“呦，雕像也会笑啊？！” “什么雕像？” “叶大少啊，你不觉得吗？” “哈哈，像，雕像，太像了。” “嗯，我还是喜欢冷学长，冷学长多好啊，性格好，脾气好，任何时候都是嘴角微微上扬，他那是微笑脸，不像你男人，是臭脸。” 小冬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我呕……死朵，你竟然在图书馆里面对这么多英文字母组合脑子里还能想着冷学长yy，我太佩服你了。” 云朵装傻了，“yy？你是说语音吗?” “我喷，我说你意.淫！”此话一出，声音飘到了安静的图书馆里各个角落，全部的人纷纷朝她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小冬连忙趴在桌上，把脸埋进了书海，云朵四处张望了一下，完了，露脸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赶紧遁走寻找新的蜗居点。 “老大，那不是莫老师么。” 小冬往前一看，果然是莫以洋，“云朵，你去找位置，我去去就来。”说着，她便扛着书本跑过去。 莫以洋也在找书，是关于写博士论文的，他受唐佳卉所托来找资料。 “莫老师，”小冬走进，“莫老师，唐老师的腿……情况怎么样了？” 莫以洋朝她微微一笑，看她手里扛着许多的六级资料，他跳开话题说：“你唐老师说xx出版社出版的六级资料书很好用，你去看看吧，或许会对你有帮助，要找最新版的。” 小冬眨了眨眼睛，重复着问：“她的腿怎么样了？”这几天英语课是代课老师上的，一比较之下才发现，比唐佳卉教的简直差远了，一点都听不懂。“同学们都很挂念她，我也很担心她的。” “唉，今天做了详细的检查，但是报告还没有出来，医生说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他举了举手里的资料书，“不过她很乐观，还让我找资料，她说要趁休息把论文写完，她很坚强。” 小冬从莫以洋的眼神里面看到了叶柯看她时候的深情，没想到这个斯文败类的莫以洋，也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莫以洋脸上闪过一抹愁容，他十分不愿意说出那四个字，“终身瘫痪。” 小冬的心一沉，她倚身靠在书架上，有些腿软，“这么严重？” “嗯。” 傍晚，夕阳西下，金黄色的余辉洒进了图书馆，小冬手里捧着一叠六级资料书，垂着脸无力地走在图书馆的走廊上，她经过一排排的书架，每一个脚印都是那么的沉重。 唐佳卉可能会瘫痪，唐佳卉是为了救叶柯！ 她忽然体会到，人的身体是那么的脆弱，在身体健康面前，在生老病死面前，一切都变得那么渺小。 她希望唐佳卉健健康康的，然后叶柯就可以安心地生活，他就可以绝然地拒绝她的联系；可唐佳卉要瘫痪了，叶柯怎么能袖手旁观？他们两个永远都断不了关系了。 “老大，这里，发什么呆啊？”云朵忽然走到她跟前，“我叫了你三遍你都没听到，难道要我用喊的吗？那我们还不如去寝室。” 小冬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走走走，坐着去。” “你怎么了？找莫老师说什么？” “没什么……”她摊开了资料书，“赶紧看，不然等着明年重考。” 云朵见她不愿多说，也就没再多问。 晚上，叶柯下班，路过蛋糕店，他买了一份大份的提拉米苏，芒果口味的。他记得小冬拿着小勺子一点一点挖来吃的样子，她说什么时候等她发达了，她要大口大口吃。 来到学校门口，小冬已经在路灯下等着了，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兴奋地往路口看着，而是呆呆地站在路灯下面，低着头，踢着脚底的石子。 暖黄色的路灯下，她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孤单的倒影显得有些落寞。 他将车停在她面前，“不是让你在图书馆门口等么，怎么出来了？天黑了外面危险，还冷。” 刚巧一阵风吹来，小冬拉了拉衣服，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看吧，要着凉了，快上车。” 上了车，小冬又连打两个喷嚏，叶柯担心地说：“真感冒了？去医院看看吧。”小丫头一感冒就会十分严重，心疼她。 “没有，不用啦。”她忽然看到车台上放着一个蛋糕的纸盒，是她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哇，给我的吗？我刚好饿了。” 叶柯有些无语，小丫头怎么说精神就精神啊？！一见到吃的就精神！ 迫不及待地拆开纸盒，小冬大喊：“哇，大份的芒果味提拉米苏，我太喜欢了。”张大嘴巴直接朝那嫩黄色的果肉上咬了一口，“嗯，好吃。” 叶柯感觉心里满满的，不管人有多累，不管心有多累，只要看到小冬开心的笑容，多累都值。 “开心了吧？那能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吗？” 小冬的笑容停住了，伸出舌头舔一舔嘴角，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灯火明亮的前面。 “又想什么呢？”他不喜欢小冬这种满腹心事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在图书馆碰到莫老师了，他说……唐老师可能会瘫痪。”说着，她又咬了一口，一小口，小心翼翼地吃着，提拉米苏之中的甜蜜味道需要慢慢品尝，才能慢慢感受到，她需要这种小甜蜜去冲淡心里的各种焦虑。 叶柯放慢了车速，凝神看着前方，淡淡地说：“这是最坏的打算，或许不会的。明天我会去医院等报告出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告诉你。” 告诉我？万一瘫痪，那你要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你要负担起唐老师的下半辈子？小冬忍不住担心起来，讷讷地咬着提拉米苏，芒果的味道淡了些，甜蜜感也少了些，冲淡不了她内心的焦虑。 “还有啊，我又要出差了，天气转凉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其他的……都不用担心，有我在。” “你要去多久？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的飞机，去四五天，先去成都再去福州。” “哦，四五天而已，很快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我。”你担心的事情够多了，我健健康康的，就不用担心了。 叶柯转头看了看她淡然的脸，实在放心不下，“让小雨过来陪你？” “不用啦，你又不是没出差过，我都是一个人嘛。” 叶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丫头懂事了。” “哎呀，专心开车，我在吃东西。” 越是在乎，就越放不开，哪怕是一天不见都会挂念，叶柯已经在担心出差这些天见不到她会怎么样了。 马路上车水马龙，小冬看着窗外，忽然看到对面轿车里一张跟冷小北极其相似的面孔，但车子相互错开一闪而过，她来不及去辨认。她想，大概只是相像而已吧，冷学长还在遥远的澳洲呢。 234 幸好没有瘫痪 234幸好没有瘫痪 医院里，护工五点准时开始打扫卫生，用沾了消毒水的拖把拖遍病房的角角落落。唐佳卉就是被这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给刺醒的。在医院住得再多天，她都无法适应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看护阿兰还没有来上班，她要七点买了早饭才会过来，这两个小时，她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等待阿兰的到来。 这种躺着不能动的滋味，就好像被绑在十字架上，等待死神来勾魂，她想挣扎却挣扎不了，无力反抗。 活了二十七年，有过富贵，有过贫穷，她都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了，沿途的风景很精彩，只因为她是前进着的；而如今，她却只能躺在这病床上停滞不前，每天看着同样的日出和日落，每天看着同样的风景和人事，她突然觉得生命犹如一口枯井，毫无生气可言。 “阿姨，帮个忙，能帮我把床摇起来吗？”她向护工阿姨求助。 护工阿姨带着口罩，机械地拖着地，不怎么理会她，“不好意思，我的工作只是打扫卫生，你有需要可以叫护士。” 唐佳卉心里一沉，她并不怪护工，只是埋怨老天为何对她这么的不公。 但是，她并没有后悔这么做，她在赌，她用她自己的性命赌一把，她赌被她推开的叶柯一定不会弃她不顾。 这些天住在医院，所有的时间都是空闲的时间，她无法停止回想过去，回想过去的甜言蜜语，回想过去的海誓山盟，回想过去叶柯也是那么那么地爱过她。 “佳卉，你在哪里，快回来好不好，没有你，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佳卉，你到底在哪里啊，我好想你。” “佳卉，只要你回来，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为了你，我是都愿意做，求你不要离开我。” 诸如此类的信息还有许多许多，这是她刚离开的时候叶柯给她的qq发的信息。开始的一年几乎每天都有，后来间隔两三天地发一条，许多都是重复的，甚至有许多都是一个标点或一个表情，他发了疯一样的想她。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去了，那时候她是坚定了要离开，所以她将他拉近了黑名单，渐渐地，也就没了音讯。但这些思念的信息，她到现在都不曾忘记。 他们之间，也是有过爱情的，刻骨铭心的爱情。 “姐，你醒啦，”唐天放过来了，今天他来得特别早，“阿兰还没来吗？” “阿兰要七点多才来，她也是有家人要照顾的嘛，上班时间陪我，下班时间自然不能要求她也陪我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唐天放眼窝很深，黑眼圈十分的严重，一看就是整夜未眠，“我睡不着，干脆就早点过来陪你。” “你呀，有时间就多顾顾车行，男人没事业怎么行？姐姐这样子，以后还得你照顾着，唉，拖累你了……” 唐天放听了这花有些懊恼，“姐，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从小就是你拉扯大的，怎么不说我拖累你？！你说这话我不爱听。” 唐佳卉欣慰地笑了笑，亲情是永远都阻隔不了的，不像爱情，那么的飘忽不定。 “好，我不说，幸好姐姐还有你……对了，铁深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没有。” “那就好，天放，答应姐姐，以后不要再飚车了，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那姐姐怎么办？” 唐天放点点头，“姐，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别这么悲观，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你不要给自己判死刑，你这样子我更难受……”宁愿她打他骂他，他都好过一些，可是她就是淡淡地微笑着，什么都不怪他。 唐佳卉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就像小时候他惹了祸回来认错时她安慰他一样，“天放，这个社会只有亲情是不需要靠手段去争取的，是与身俱来的，所以姐姐并不担心，因为你不会抛下姐姐，就算以后真的瘫痪了，你也不会抛下姐姐，对吗？” 唐天放点点头，“当然。”在外面他是豪爽能干的车行老板，是狂傲嚣张的赛车手，但在唐佳卉面前，他永远都是小孩儿，“姐，只要你过得快乐，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唐佳卉莞尔一笑，眼角泛着点点泪光，“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你说就是。” “我想单独跟安小冬聊一聊。” 唐天放不解，“找安小冬有什么可聊的，这个小丫头狡猾得很。”他以前每次找小冬都被她整得很惨，尝到教训了。 “你别多问了，我有话跟她说，还有，一定不能让叶柯知道。” “好，我会把她找来。” 没过一会儿，阿兰来了，带了早饭过来，又一会儿，莫以洋来了，叶柯也来了，他们都是来听检查报告的。 医生像一个宣判者，拿着她的命运而来，唐佳卉屏住呼吸等待着宣判，其他人也都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医生拿出报告，看得出大家都很紧张，笑了笑说：“别紧张别紧张，没有那么严重，比我预期的要好得多。唐小姐，你自己感觉有没有比前几天要好？” “前几天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几天感觉到腰酸，有时候还能自己侧一侧身体，但翻不了身。” “腰酸说明腰部已经有感觉了，这是好现象，腰椎经过这几天的固定治疗已经见效，以后会一天比一天有感觉的。不过……”医生又皱起了眉头，“你的左腿骨折的地方愈合得不错，但右腿膝盖有粉碎性骨折，问题还是比较大的，就算以后能站起来，也会对步行有些影响。” 这样的结果虽称不上完美，但比他们想的要好很多，就像一个被通知明天就要死亡的人，忽然又被通知他的生命还有三个月一样。 唐佳卉看到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特别是叶柯，他紧皱的眉头舒开了，他心里的内疚感也会随之减轻，她并不想这样。 莫以洋拿着资料书放在床头柜上，说：“我昨天在图书馆泡了一晚上，这是你列出来的书，全给你借齐了。” “谢谢，我的论文能通过，你的功劳不可少。” 叶柯说：“佳卉，你就趁这段时间专心忙论文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要隔些时日再来看你，要出差，推不掉。” 唐天放留了个心眼，叶柯不在，找安小冬更方便了。 唐佳卉笑着说：“天放，以洋，你们两个真要跟叶柯看齐了，哪有男人像你们这么清闲的，两个大光棍别挥霍了金钱和青春，到时候连老婆都找不到。”这算是她住院之后在大家面前说的最轻松的一句话。 莫以洋笑着伸手搭在叶柯的肩膀上，握着拳轻捶他的胸膛，“他是堂堂的叶大总裁，出了名的大忙人，我只是人民教师，哪能跟他比啊。” 叶柯拍掉他的肩膀，“人民教师？你别侮辱了人民教师这个神圣的职业，你少祸害你们班的女学生就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 “哈哈哈哈，抬举了，我只是比较受欢迎而已。我也不想每天一到办公室就处理一堆情书，唉，你这个有家室的工作狂是体会不到这种烦恼的。” 叶柯斜着眼瞪他，他不正经的时候越来越像流氓了，“你小心一辈子打光棍。” “没人烦我我还乐得自在。”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是打点滴的时间到了，医院里的生活格外有规律，而且不用你自己费时去记，都给你规划好了。 护士检查了一下唐佳卉的手腕，那支软针已经放了几天，该换了，护士提醒道：“唐小姐，今天要给你重新打软针，拔出来的时候会流点血。” “哦，没事。” 护士小心翼翼地将软针拔出来，软针一出来，血也跟着流出来了，说是血流如柱一点都不为过，幸好护士有先见之明给她手腕底下垫着纸巾，不然就是血染床单了。 护士连忙用棉花按住止血。 莫以洋半开玩笑半责怪地讲：“护士，这哪是一点点血，这能抵得上三天的食粮呢。” 护士只是抱歉地笑笑，“不如软针打在另一只手上？” “好。”唐佳卉倒是很淡然。 唐天放默默地说：“这还是好的，做腰椎固定的时候更受罪，你们是没在没看到。” 唐佳卉制止他，“天放，别说了。” 叶柯听着心里难受极了，这原本是他要承受的罪，可如今都是她在受着。 无人的楼梯转角，安静得能听到外面的汽车声音，“丫头，她的报告出来了，还好没有瘫痪……丫头，你知道我有多紧张吗，我真怕她就这么瘫了，那我会内疚一辈子。”这些话，也只有跟小妻子说说了。 小冬恬淡地说：“那就好，老公，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太过内疚也没有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能把唐老师治好。”请原谅她的私心，她希望唐佳卉活的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最好还能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 “我不在家，你可要乖乖的啊。” “当然了，我跟云朵说好了，这几天都宅在图书馆啃英语，不过六级誓不为人。” 叶柯扑哧一笑，忽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你本来就是猪啊。” “那你是公猪吗？” “……”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不贫嘴，我还要回公司，准备准备就去机场了。” “好，老公一路顺风，在外面要守身如玉啊，要无时无刻想我……唉呦，上课了，88.” “等我回来，88.” 235 让她死心 235让她死心 “同学们先别走，唐老师出车祸住院，其他班都去探望过了，咱们班是不是也表示表示？” “班长，我约了人，请代我向唐老师问好。” “班长，我真有事啊，唉呦，来不及了，我先走一步。” “班长，人家例假，出不了门，回寝室去了……” 陈亚男很无语啊，平时看他们挺积极的，一有事找他们，各个都像缩头乌龟。 云朵给小冬使了一个眼色，老大，咱们也赶紧撤！“嘿嘿，班长，我们……” 陈亚男来了一个先发制人，“安小冬，你刚拿到全国冠军，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啊？啊哈，云朵同学，你一定会跟小冬一起的，你们两个就像连体婴儿一样，算你们俩一份。” “……”云朵无语地看了看小冬，暗叹，特么的，谁说全国冠军就一定要去医院探望？ 小冬笑了笑，“好吧，我们去。” “喂老大，你……她……”她唐佳卉可是你的头号情敌啊，你还去探望她？ 小冬拉了拉云朵，连忙制止她说下去，“班长，我们去好了，唐老师住院，我们作为学生去看她是应该的。” 陈亚男满意地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任务进展一步，万事ok。 云朵在陈亚男走后挤眉弄眼，还挥着手乱打一通，“该死的木头，我敲死你，敲不死你也咒死你。” “云朵，你别这样啦，其实我已经跟叶柯去看过她了。” “啊？” “我是应该去看她，她是为了救叶柯才被车撞的。” “啊？？”云朵目瞪口呆，这又是哪一出啊。 小冬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哎呀，没关系啦，这事轮不到我们心烦。” “好吧，不过老大，你别又变安小包啊，那我会很鄙视你的。” “安小包？谁啊？吼，你认识新朋友怎么也不介绍给我？” 云朵无语，“行，不装包子装失忆，你行。” 医院里，唐天放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个学生，安小冬拿着捧着一束花站在后面，还是新鲜的小雏菊，看着十分明朗。 “唐老师，我们代表我们班来探望你，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你们有心了。” 陈亚男在班上有一个外号——妇女之友，他真是不愧这个外号啊，跟唐佳卉寒暄起来那是一套一套的，根本不用云朵和小冬什么事，她俩就是搬运工而已。 唐天放正愁怎么去找安小冬，这回倒好，她自己过来了，不过棘手的是还有她的同学。他看着滔滔不绝的陈亚男，心想，这么多话的男生还真是少见。 “唐老师，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终于要走了，云朵简直恨死陈亚男了，说好了问候几句就走的，聊了半个多小时好吗。 唐天放跟着他们出去了，病房里面又只剩下唐佳卉一人，她看着窗台上那明艳的小雏菊，心里自是阵阵矛盾。她最爱的人，爱的却是她的学生。 “阿兰，阿兰……把这花扔了吧，我不喜欢这股味道。” 阿兰走进来，微笑着说：“唐小姐，不如送给隔壁病房的小姑娘吧，上回的花也是她拿走的，她很喜欢。” “好。” 小姑娘都喜欢这些花吗？唐佳卉忽然心头涌上一阵苦楚，再怎么样她都比安小冬年长八岁，八岁，显而易见的年纪差，她还有什么资格跟一个小姑娘去争啊。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地铁站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小冬耳朵里塞着耳机听歌，都是一些英文歌。有点想老男人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安全抵达成都，他说是要四天，其实不知道会去几天，出了差就由不得自己了。 以前最希望他出差，最好是一个月出一次差，每次出差二十九天；不过现在，她可舍不得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她不想耽误他的工作。 上海的生活节奏很快，快得令她应接不暇，身旁的每一个人都是行走匆匆，仿佛赶集一样。 地铁来了，她将手机塞进背包里，准备着与拥挤的人群一战高下。 突然，身后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背包，用力地把她往后拽。 “谁啊？”她懊恼地回头看去，“唐天放，你干什么你，你还想当众抢劫？” 这话一出，身旁许多人都朝唐天放投去异样的眼神，纷纷将自己的包抓得更牢了。 唐天放有些尴尬，每次跟安小冬过招都占不了便宜，为了表明他们是认识的，他赶紧说：“安小冬，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说着，他便揪着小冬的包往过道走去。 “诶，诶，”小冬当然不乐意了，地铁靠站了啊，“我要赶地铁啊，还有我还有我，诶，诶，别走啊，还有我……” 眼睁睁地看着等了许久的地铁就这么走了，地下只留给她了一阵过道风。她回头瞪着唐天放，伸手大力一挥，“放手。” 这一挥没把唐天放的手挥开，“安小冬，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 还没等他说完，小冬抡起拳头朝他的左眼眼窝直接打了过去，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唐天放惹出来的，她老早就想揍他一顿了，即便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额……”唐天放吃痛，眼睛都睁不开来了，左眼一下子涌出眼泪来，“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野蛮啊，你能不动手吗？”他质问道。 小冬叉着腰回斥：“对你这种人渣这算是轻的，你就应该被抓紧监狱去，省得出来惹是生非，害人害已。” 唐天放好歹也是有羞耻之心的，事情发生以来，小冬是第一个骂他骂得这么直白的人，他心里有惆怅，但更多的是痛快，终于有个人可以骂骂他了。 “唐天放，你自己算算看，你害得小雨现在还郁郁寡欢的，现在轮到你姐了，她们都是爱你关心你的人，你呢，说你是畜生那是委屈了畜生。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学学好啊？” 唐天放嘴角一斜，竟然笑了起来，小冬一阵毛骨悚然，闭嘴不再骂，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啊，骂他他还笑。 “再骂啊，怎么不骂了？” “……”小冬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说，“我懒得骂你，我要走了，你别找我麻烦。” “诶等等，”他挡在小冬面前，“安小冬，我没恶意，是我姐想单独找你聊聊，仅此而已。” “那我不愿意呢？” “你会愿意的。”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 “就凭我姐那双腿是因为救了你丈夫才断的。” 小冬哑言，想了想又说：“唐天放，我不相信你，也不相信你姐，在叶柯回来之前，我不会单独见她的。” “安小冬！”唐天放忽然认真起来，他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挑衅样，而是一脸的诚恳，“安小冬，你知道双腿骨折的痛苦么，你知道一个人从天亮看同一种风景看到天黑是什么滋味吗？她明明很痛苦却还要强装微笑来安慰所有担心她的人，为的就是让叶柯你的丈夫，不那么内疚。” 小冬眼神闪动，唐佳卉想找她单独聊聊，这意图不是再明显不过了么，她真的不想去。 “安小冬，叶柯已经是你的了，她想抢又如何，叶柯不同意什么都免谈，对不对？她现在整天一声不吭的，表面看上去什么都好，但其实她整夜整夜的失眠，谁知道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看来，唐天放也很了解他姐找我并没有什么好事，小冬想。 “作为她的弟弟，最自责最内疚的人是我，祸是我惹的，遭罪的人却是我姐，我能为她做的，就是尽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她要跟你说什么你听听就算了，要是她说的话令你难受，我道歉我来赎罪，你难受也就心里难受一阵子，可她身心都在饱受折磨。” “安小冬，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正在极力说服我姐去英国，我们姐弟俩或许真的不该回上海来。我想，她心里有不甘心，所以才会想找你谈谈，你就当成全她也好，让她死心也好，听她说说又不会少块肉，是不是？” “你们要回英国？” “在上海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你也说了，我就是专门惹祸的人，还是少给你们惹些灾难比较好，以后报应也少一些。” 小冬愣愣地听着，不管这个唐天放是有多坏，但他对唐佳卉是真的关心。不幸的人各有的不幸，论身世，这俩姐弟并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论运气，她最大的运气就是能跟叶柯在一起。而她的这份幸运，恰恰相反就是唐佳卉的不幸。 更何况唐佳卉也是为了救叶柯才会这样的。 “好吧，我答应你。”就去听听好了，中听的就听，不中听的就不听，她也不会因为唐佳卉的一两句话而怎么样。 唐天放眨了眨眼睛，左眼还是痛得不行，以后没事绝对不会找安小冬。 天色渐暗，医院里面变得更加安静，短信铃声显得尤为响亮，是叶柯发来的——刚下飞机，现在去酒店。 唐天放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识趣地转回头去，继续往前走。 小冬立马给他回了一条——准备洗澡，晚点联系。 她快走几步追上去，紧跟着唐天放走进了病房。 “姐，这人我带来了。” 小冬径自搬了个矮凳坐在床边，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唐佳卉淡淡地一笑，“天放，那你先出去吧。” “好，你们聊。” 236 无关痛痒的爱情故事 236无关痛痒的爱情故事 小冬看着窗台上的一个圆印子，那上面沾着些许泥土，这是原本放小雏菊的地方。 小雏菊是她选的，一进花店就看到那盆鲜明阳光的雏菊盆栽，她真心希望她早日康复，她真心希望她有明媚的心情。 可似乎，唐佳卉并不喜欢。 “唐老师，听说你找我，现在我来了，你想说什么？”她开口，还是尊称她一声“唐老师”。 唐佳卉半坐在病床上，床上支着矮桌，矮桌上放着一本厚实的笔记本，那皱皱的皮质封面已经很旧，边缘线都有部分掉了。她慢慢地翻开，小冬看到那里面夹着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跟叶柯夹在书里的是一样的。 再翻开，是属于他们的合照。 小冬说：“唐老师，这些照片我都看过，叶柯都收着。”不过前不久他已经扔掉了，这话她没敢说，怕刺激了她。 “是么，原本我是想让你看看我们高中和大学时候的模样，你看，叶柯笑得多幼稚啊，哪里像现在，不苟言笑的。” 小冬跟着笑了笑，暗想着，幸好在叶柯的书房里面都看到过了，不然唐佳卉这个时候拿出他们以前搂在一起的亲密照片，她肯定受不了。她的脑海里面忽然迸出了一句话——谈过恋爱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一个纠缠不清的前任。 唐佳卉继续翻着，一边翻一边说：“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学校的优秀学生到隔壁军校去体验一周，我很荣幸被选上了，也是那时候认识了叶柯。他可捣蛋了，一门心思地欺负我，我气得直接报告老师。他被教官惩罚绕操场跑一百圈，令我诧异的是，他竟然真的跑完了一百圈，许多同学去劝他停下他都没停。我挺抱歉的，从那以后，我就记住了他，高高瘦瘦的，一表人才。” “后来是高中，军校管得严，一个月只能回一次家，我放学走出校门看到他，我就知道一个月又过了，很准时，他还傻兮兮地说要顺道跟我一起回家，其实他家和我家正好在学校的两个相反方向。但是，他一直没有告白，其实我一直在等着他的告白。” “偶然间听到他要报读fd大学的经济学，我非常非常努力地学习，为的是能保证跟他上一样的学校，念一样的专业，在同一个班级。后来结果也如我所愿，只要肯努力肯付出，一定会有回报。” “上了大学，他终于表白了，我好开心好开心。只可惜好景不常在，大二的时候他去他爸的公司实习，我们的事情被叶明知道了，他极力反对，然后的事情，你也大概知道了。” 唐佳卉深呼吸一下，于她而言，说的不单单是一个故事，还是她的人生。“我不想离开上海，我不想离开我的家，你知道在国外打拼有多累么，没日没夜地学习工作，时间每天都不够用，一天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可是我们只能走，因为呆在上海会没命。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天放根本还不懂事，叶柯也只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而赔上了天放的性命和叶柯的前途。” “小冬，我真的不想离开上海，我的家在这里，我的父母都埋在这里，现在我的工作和天放的事业都在慢慢地扎根，我真的不想离开。但是留在这里，我就放不下叶柯，明知道不应该还是放不下，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听着听着就抛来了一个问题，令她有些措手不及。她茫然地看着她，“唐老师，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我给不了你答案。” 全当是听一个无果的爱情故事吧，校园浪漫，两小无猜，美好爱恋，又被棒打鸳鸯，云朵帮她借的小说中有许多类似的桥段，只不过以前都是看着男女主角爱得死去活来，无关痛痒，现在只是把男主角换成了她的丈夫而已，一样可以无关痛痒。 听过，就算。 “唐老师，你别总是想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除了劝慰，小冬不知道说什么，本来也是打算只听不说的。 唐佳卉合上笔记本，眼神幽怨地看着她：“你能把叶柯还给我吗？”她突然说，说得很直白。 可是，小冬却笑了，“这不是我说还，他就能回到你身边的吧……唐老师，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离开叶柯，对吗？你真傻，你这样做只是侮辱了你自己而已。叶柯并不属于你，何来还给你之说？他也不属于我，我怎么还得出来？只要他说一句他还爱你，我会心甘情愿放手。” 听着一个比自己小八岁的丫头，风轻云淡地说着这些话，唐佳卉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挑梁小丑，明明表演不好，却依然滞留在台上，受尽观众的冷嘲热讽。 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唐佳卉淡然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狠厉的神情，“他爱的是我，只是他有口难开而已，因为他对你有责任！” 小冬别过脸去，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让她发泄一下吧，我听听便罢，我绝对不能因为她的话而对叶柯有所怀疑，我绝对不会上当。 “他不爱我会半夜赶来救我和天放吗？你知道那场赛车有多危险，随时可能会丧命，叶柯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我也一样。” 小冬面不改色，她只是想起叶柯对她说的话，他说：老婆，我爱你，你记住了，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 是啊，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只要我们自己不乱。 “唐老师，他要跟我分手，他自会向我说的，不要用爱或不爱来形容。” 唐佳卉激动起来，“你根本不爱他，你爱的只是他的地位，他的金钱，你连他的前途都不管，你根本不配爱他。”她的双腿骨折都被吊着，本身重心就不稳，现在一激动身体一晃，连带着脚也晃了起来。 小冬皱了一下眉头，真的很担心她，“唐老师，你别激动，别动啊，万一又弄伤了哪里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吊着双腿的绷带绳突然断了，她的双腿一下子砸在了床上，“啊！”她惨叫一声，刺骨的疼痛从左脚膝盖处传来。 听到叫声，一直守在外面的唐天放冲了进来。 唐佳卉看到弟弟，抓住弟弟的胳膊就说：“天放，她要我残废，她想我一辈子站不起来。” “啊？”这话从何说起。 “她故意解开了我的绷带，是她。” 小冬手足无措，她越是客气当包子，唐佳卉反而越是发狠攻击。 唐天放心里一阵揪心，看到姐姐痛得满头大汗，他连忙说：“安小冬，快去叫医生来。” “哦。” 小冬跑出病房，背后依然是唐佳卉的哭闹声，“安小冬你真贪心，什么都要抢。”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她竟然在帮一个诋毁冤枉她的人找医生，还跑得这么积极，“医生……”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唐佳卉……的绷带绳断了，她摔到了腿。” 离开医院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了，唐天放竟然主动说送她回家，他说一个女孩子晚上回家不安全。 小冬不让他送让他陪着唐佳卉，可他坚持。 “万一她又醒来怎么办？你还是去陪她吧。”小冬真的不想让他送啊，这个人很危险好吗，不是说怕他会对自己怎么样，而是担心会突然杀出一帮人来砍他。 “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够她睡到天亮的了。” “哦……”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唐天放，你姐姐说是我故意解开了绷带绳，你怎么不问问我？” 唐天放有些惭愧，替姐姐感到抱歉，“我在外面都看到了，你根本没碰绷带绳，对不起啊安小冬，我姐太失控了。” 小冬愣愣地看着他，这话是他说的么？“不要紧，她救了叶柯的命，她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了。我只当是听别人的故事，她经历过所以觉得痛苦，但作为听众，我不觉得有什么，我还觉得我的故事悲惨呢，但不会有人拿自己的可怜去比较的。”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说的话倒是老成啊。” “是啊，我年纪小，可经历过的事情却不少。” 因为打架进过警察局，因为有一个恶赌又卖.淫的母亲而抬不起头，但因为遇到了叶柯而觉得自己所有的苦难都不是苦难；她非常赞同唐佳卉的其中一句话，只要肯努力肯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她只吸收正面的能量，为了让自己不断地充实强大。 “唐天放，送到门口就别送了，说实话，你的车我是不敢坐的，我怕死，呵呵，我打的，上海的治安挺好的。认识叶柯以前，我都是一个人走夜路的，也没见出过什么事，我是打不败的小强。” 唐天放一笑，“好吧，你不打人的时候确实挺可爱的。” 小冬也回夸他一句，“你正经的时候也人模人样，难怪小雨会看上你，可惜你正经的时候不多。” 说到叶雨，唐天放心里一紧，才展露的笑容也收了回去。小冬自觉说错话，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她也收不回来，“我没有恶意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出租车来了。”唐天上走上前拦车，“那你注意安全吧，今天你能答应来，多谢。” “不客气。” 237 要等叶柯回来 237要等叶柯回来 夜色中的上海，迷一样的精彩，有多少落魄者在这里发家致富，又有多少富贵者在这里一败涂地。 叶明、赵新荣、安世达、唐世德，就是一起出来奋斗的人。同路殊途，叶明成功了一辈子，赵新荣是大器晚成，安世达是晚年不保，唐世德，则是英年早逝。即便当年的真相揭开，但逝者已逝，只是寻求一个安慰而已。 唐天放早已不记得父亲，在他的印象里只有从母亲口中得知的回忆，母亲的回忆也变成了他的回忆。回忆中，父亲勤勤恳恳，待家人和善体贴，待朋友讲义气，待生意伙伴讲信用，可是，父亲到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看清人心。 一辆救护车由远而近开来，到了门口，门口正堵着，救护车开不进去，只能在门口停了车。车厢里面拉下来的是一个待产的孕妇，羊水已经破了，她戴着呼吸罩，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最着急的就是她的丈夫，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往前面的人群大喊：“请大家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比救护人员着急多了。 唐天放当时什么都没有想，立刻跑上前敲着堵在门口的车，“先生，别堵在门口，那边有孕妇要抢救。” 他的语气很着急，态度也不是很好，但轿车司机十分感谢他的提醒，放下电话马上发动了车子。 救护人员顺利抬着孕妇往急症方向跑，他的丈夫一直在说着：“老婆坚持住，医院到了。” 看着他们不紊不乱井然有序地将孕妇送上了推车，唐天放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小冬坐在出租车的后座，肚子咕噜噜在叫，她这才想起还没有吃晚饭。 疲惫的身体无力地靠着，真是比打了一场网球还累，心累。 此刻的心情，不喜不悲，平静得出奇。 爱情有时候是需要勇气的，需要义无反顾的勇气，叶柯都说没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他那么的坚定，我也可以很坚定的。 小冬从未如此刻这般深爱着叶柯，从未如此刻这般坚定信念。 唐佳卉一次一次的挑拨和设计，只是令她更了解叶柯，令她跟叶柯之间更为紧密。 前面红灯，出租车放缓的速度，小冬忽然瞥见一个极其像冷小北的背影走进了路边的大超市，她转回头去看，越看越像。 “喂，云朵，你最近跟冷学长有联系吗？” “偶尔吧，怎么了？” “哦，我在路上看到一个十分像他的人，但只是看到背影，所以我想问问你是不是他回国了。” “应该不是吧，他没跟我说啊，不过他也没有必要跟我说啦……你确定是他吗？” 小冬犹豫了，“不太确定。”毕竟看到的只是背影而已，“诶，你不是喜欢人家么，干嘛不主动一点？” 云朵此时正在图书馆，她伸手挡着嘴巴，低低地说：“女生得矜持一点好不好。” “我去，跟我混了这么久你还有矜持吗？敢情我是白教育你了啊，看上了就去追，不然他就被别人追走了。” “唉呦老大，这我也知道啊，好啦好啦，我酝酿一下，呆会儿联系他看看。” “酝酿个毛，马上表白！” “……” “诶，不说了，我老公电话进来了。”说着，便切断了云朵的电话，接了叶柯的，语气也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喂老公，吃饭了吗？” 叶柯听她的声音挺轻快，心里的担忧也少了一层，“吃了，刚回酒店。” “听说成都有好多美食呢，等我有空了带我去吃好不好？” “好啊，反正我成都的出差任务有许多，你若来，我可以多安排几天。” “这算假公济私吗？” “我一向公私分明的。” “呵呵，老公你认真工作，早点回来，我想你了。” 叶柯的声音也温柔起来，“丫头，我真想无时无刻把你捆在身边。” 小冬打从心里笑出来，可笑着笑着忽然鼻子一酸，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怎么了？你在哭？丫头，我说的可是真心话，你怎么哭了啊？” “呵呵，我高兴，我感动……”真够丢人的，竟然哭了，她看到前面的司机大哥都好奇地转头看她了。 叶柯叹了口气，“傻丫头，爱哭鬼。”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好久，两颗遥远的心因为这通电话而无限贴近着。 大约八点的样子，小冬拎着在附近蛋糕店里买的甜点走进小区，“小刘好，今天又是你值班啊。”跟叶柯打完电话心情特别愉悦，见到熟人就打招呼。 “嗯，你回来啦。” “对啊，喏，送你一个泡芙。” “谢谢。” “不客气。” 哼着歌走进电梯，电梯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她便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块小蛋糕吃，肚子好饿啊，肚子饿的时候买蛋糕最费钱了，这个看着好吃那个看着可爱，干脆统统买回家慢慢吃。 一开门，屋里亮着灯，小冬半张着嘴，诧异地看着坐在客厅里面的叶明，她的嘴里正咬着蛋糕，嘴角边缘都沾了点点奶油。她完全没了反应，呆愣愣地看着他，良久才反应过来，“爸……” 一喊，嘴里的蛋糕便往外喷，她窘得不敢说话，赶紧咬着将嘴里的咽下去。公公怎么会过来的，他从来没有来过啊，怎么突然就来了，叶柯还出差不在，我该怎么办啊？ 叶明正襟危坐，看到小冬慌张又邋遢的样子，不满地一跺手杖，“叶柯不在你就在外面玩疯了回来？这都几点了。” 小冬擦了擦嘴巴，怯怯地说：“爸，我今天是有点事耽误了，平常我一放学就回来的。” “装吧，人前你就装乖，人后没人管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 “……”小冬慌乱地换上了拖鞋，随手将袋子搁在了一边，“爸，你别生气，我不该这么晚回来，我知道你也是担心我。” 叶明皱了皱眉头，他也不想跟她多说废话，“坐，我有话跟你说。” 小冬心里一沉，心中的郁结才疏散开来没多久，现在又凝聚起来。又是有话要说，到底有多少人有话要对我说，趁着叶柯不在，都要找我说话吗，我没这么健谈吧。 她畏畏缩缩地坐到沙发上，糟了，茶几上还乱七八糟的，“爸，你喝茶吗？我去烧水。” 叶明往下挥了挥，“不喝，不用麻烦。” 小冬又坐下来，屁股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搁着了，她默默地往后一看，额，原来是她的发夹。小冬眉毛一挑，偷偷地看了公公一眼，公公正不满地瞪着她。 她紧抿嘴唇，低着头，不敢动，也不敢吭声。 叶明向来都是直爽的人，他开门见山地说：“算算时间也一年多了，让你小小年纪被迫嫁给叶柯，太为难你了。”他指了指茶几，“这是悉尼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给你的。” 小冬惊讶不已，“我的？我没有要出国留学啊，我在fd念得好好的……” “这是网球联赛全国冠军的奖励。” “可是学校没有说啊。” “学校只是还没有说，我先拿给你看。” “可是……可是……” “走吧，你呆在叶柯身边只是拖累了他，你.妈.的事情迟早会被揭发出来的，到时候人尽皆知，不但叶柯会受影响，你也会抬不起头来的。” 小冬的心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比起唐佳卉那些话，公公这些话更叫她害怕。 “小冬，我不怀疑你们之间的感情，我相信你对叶柯是真心的，但是孩子，有些事情一旦曝光就永远都掩盖不了的。叶柯还这么年轻，难道你想他一辈子被别人耻笑？” 小冬连忙摇摇头，“我妈的事，没人知道啊。” “现在是没人知道，因为我压着，等你们的事情一旦公开了，自然有大批的记者把你的身世挖出来，到时候我想压都压不住。所以趁曝光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离开，孩子，你要知道轻重，婚姻对于你而言还太年轻，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习，懂吗？” 小冬瘫坐在沙发里，眼睛直揪揪地盯着茶几上的文件。叶明已经走了，说了一大堆话就走了。她拿出录取通知书，确实是她的名字，明年2月份才开的学，现在就发了通知书。 这是全国冠军的奖励，是fd大学提供的奖励。 ——“小冬，你有想过出国留学吗？” 她忽然响起全国联赛之后，叶柯这样问过她，难道叶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她不安地拿出手机，她发现自己的手正在颤抖，一不小心，手机脱手而出摔到了地上。她弯腰去捡，低下去却不起来，仿佛一股强大的推力将她往深渊里推。 小冬抱着膝盖，心里难受得很，她根本就不敢问叶柯，这是叶明的主意。叶明只字不提不同意他们结婚的事情，而是一个劲地说服她出国。 ——“你呆在叶柯身边只是拖累了他，你.妈.的事情迟早会被揭发出来的，到时候人尽皆知，不但叶柯会受影响，你也会抬不起头来的。” ——“你根本不爱他，你爱的只是他的地位，他的金钱，你连他的前途都不管，你根本不配爱他。” 小冬倏地站起来转进浴室，站在花洒底下拧开了水龙头，让凉水直接冲刷着自己，冷静冷静，不要乱了心思，要坚定，要等叶柯回来。 238 唐天放遭夜袭 238唐天放遭夜袭 唐天放回到家，他经常日夜颠倒，再加上最近压力大，几乎每天都失眠，不过今天，他似乎有了睡意。 正要拿钥匙开了门，他感觉不太对劲，背后好像有人。 他警觉起来，故意转动了一下门锁，但并没有开门。 果然，身后一个黑影猛地朝他扑来，他敏捷地一闪，那黑影直扑扑地撞在了门上。 “你是谁？！”唐天放大怒。 这时，他听到不远处的黑暗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都给我上！” 四五个黑影猛然之间从黑暗中蹿了出来，各个都拿着粗实的木棍，如狼似虎地朝他挥来。 唐天放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他的身手也算敏捷，但被五个人围攻，躲开了这棍，另一棍又紧跟着上来，他着实被打了好几棍。 “铁深。”虽然看不真切铁门处站着的人的面貌，但唐天放十分肯定那就是铁深，“让他们住手。” 接二连三的木棍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的背上腰上以及腿上，不行，这么下去不被他们打死也被打残了。 他倏地一个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其中一个人手中夺下木棍，这下他可以反击了。 黑暗中，木棍与木棍发出猛烈的撞击声，“嘣嘣嘣”直响。 突然，手腕被打中了，紧接着木棍也被打掉了，“额……”后脑被狠狠地打了一下，唐天放扑腾倒地，他只感觉到发间有湿湿的液体往下淌着，头也有些晕，晕得站不起来。 铁深这才命令手下们停手，他慢慢走上前，看到躺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的唐天放，他开口说：“唐天放，想不到你跟叶柯的交情，还不是一般的深啊。他不但大半夜的跑出来飚车救你们，还真就因为你姐姐而把我兄弟送进了警局。” 铁深蹲下身来，十分用力地在他脸上拍着，“我兄弟，刀疤，现在在警局，要坐牢。”他一边说一边拍，啪啪直响，数不清有几下，唐天放的脸颊即刻就红了。 “那是……他。活。该。”唐天放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毫不示弱。 铁深扬起手，“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直接打在他脸上。 这次是真的耳光，打得唐天放耳朵都嗡嗡直响，他使出浑身解数想爬起来，才爬起来，却被一只脚狠狠地踹到了地面，“噗”他吐出一口鲜血。 铁深揪住他的头发猛地扬起他的头，“唐天放，你小子也太不知好歹了，谁都不敢惹我，你竟然害得我兄弟进监狱。” 头皮的疼痛令他清醒了一些，“是你技不如人，还不讲信用，叶柯赢了你就耍阴招，刀疤撞得我姐差点瘫痪，他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你也一样！” “混蛋！”铁深咒骂一句，“是不是你让叶柯断了老子的财路？” 唐天放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并不知道叶柯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他吃力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哼，我警告你，叶柯敢断老子的财路，老子就拿你开刀，今天只是一个小教训。” “叶柯做什么事，不需要向我报告。” “我不管，这事你必须给我做好，不然老子拆了你的家。” 唐天放终于知道，这个铁深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无赖，“好，呵呵，我会让叶柯一点都不要手下留情。” 铁深怒了，揪着他的头发狠狠地朝地上连砸三下。 唐天放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碎了，他趁铁深松手之际，猛地挺起身来，张嘴便咬住了他的手掌。 “啊！！”铁深滚倒在地，痛得大喊。 旁边的小弟拥上来，你一脚我一脚地踢着唐天放，“松开，松开，松开！” 这时，小区巡逻的保安听到了声音往这边赶来，保安拿手探照灯往这边照，“什么人？在干什么？” 铁深奋力将手拔了出来，满手的鲜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唐天放的，“快走，唐天放，我饶不了你。” 唐天放无力地躺在地上，夜光下，他笑了笑，“呵，来吧，我还怕你不够力道。”什么黑道，什么深哥，他才不怕，只不过下一次，他一定不会被打得这么狼狈。 “什么人，站住，站住，我报警了，站住！”保安追了过去，可是他们早就翻了围栏跑走了。保安回过来，拿着探照灯照了照，“唐先生，是唐先生吗？” 唐天放伸出一只手挥了挥。 “你没事吧？我已经报警了，要不要再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谢谢。”他试着撑起来，可背上脸上太痛了，他真的爬不起来。现在再想想安小冬的小粉拳，那简直是在挠痒啊。 保安看他很严重的样子，“唐先生，我还是给你叫救护车吧，去医院验验伤。” “不用，真不用……”就是被打了几棍子，又挨了几巴掌，他知道。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哥，你报警了？” “嗯，是啊，这种凶徒不报警抓他们，他们还会闹事的。” “哦，谢谢。” 半夜，唐天放从警察局出来，他也知道这些就是走走流程罢了，又不是当场抓到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不过，他在警局得知了一件事情——刀疤确实已经被抓，无论铁深走什么关系花多少钱都保释不了。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具体事情，但他知道一定是叶柯做的，唐佳卉白白失了一双健全的腿，必须有人来承担责任，而这个人，首当其冲就是肇事者刀疤。 很早以前，他就打从心底佩服叶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勇有谋，现在，他更加佩服他。若是有这么一个姐夫，也是他的福气，只可惜，这种事情也不好强求。 —— 第二天，唐天放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医院病房，唐佳卉吓傻了，“天放，你被安小冬打了？”以前就被安小冬捉弄过，现在不会又…… 唐天放笑了笑，“姐，你也太看得起安小冬了，就她能把我打成这样？” 唐佳卉拉着他坐到床边，拿下了他的墨镜，真心疼啊，眼睛肿得跟水泡一样，下巴都是紫红色的了，“那你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啊，怎么今天就这样了？”她担心得快哭了，为什么他们姐弟总要受别人的欺负，为什么！ 唐天放连忙安慰道：“姐，我没事，我就是太粗心了，下回要是他们还敢来，我十倍打回去。” “他们？谁？” “铁深。” “怎么又是铁深？” “刀疤被抓了，铁深不服气，让我转告叶柯不要断了他的财路。” “叶柯?他们不敢动叶柯，就来动你，”唐佳卉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们怎么可以把你打成这样？！” 唐天放倒是没什么，男人打架而已，五个大汗打他一个，再加上铁深，他能活着来见她已经不错了，“姐，你别哭啊，这伤过几天就好了，已经检查过，没有大碍。我跟铁深说了，我不但不会阻止叶柯，还会帮叶柯，他们这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唐佳卉急着去拿手机，“你快打给叶柯告诉他，他们一定趁叶柯不在才敢打你的。” “姐，不着急，等叶柯回来再说也不迟，他毕竟有他的工作。”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姐，我得回车行去，要是他们去车行闹事，我正好报了昨晚的仇。” “诶，你要小心啊。” “嗯。” 唐佳卉擦了擦眼泪，这个弟弟总叫她不放心。 唐天放被打的事情早已传到了叶柯的耳中，刀疤只是第一步，他下一步就是要铁深也进到监狱去，“周越，马上把这份资料传真给张队长。” 周越接过一看，“总裁，咱们这是给缉毒大队立功啊，这么大一个毒窝。” 叶柯的嘴角微微一撇，“世事难料，这些人根本用不着我们亲自收拾，老天自会收拾，快去传，传完我们出发去机场。”下个目的地是福州，再呆上两天就能回家了。 “好。” 叶柯翻弄着手机里面的照片，每一张都看了不下十遍，总是看不够，回去之后还得给小丫头多拍一些。 而此时的小冬正在校长办公室里，她拿着悉尼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疑惑地问：“校长，这是学校给我的奖励？还是叶家单独的奖励？” 冷校长见她有些着急，便说，“小冬，坐坐，先喝杯茶，小沈，倒杯茶进来。” 小冬沉住气，不管怎么样，她要清楚地知道，这是叶明的意思，还是叶柯的意思。 喝了一口热茶，身子暖了些，心里的急躁也缓了些，她又问：“校长，你告诉我吧，是不是因为我跟叶家的那层关系，所以学校才资助我去留学？” 冷校长不紧不慢地说：“小冬啊，你千万别误会，这是比赛之前就决定的，这也是你应得的，其他同学也不会说闲话，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 冷校长并不知道小冬追究的真正原因，他还以为小冬是担心同学们有闲话。 “那为什么比赛之前没有说？我拿了冠军之后才公布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其实比赛之前我征求过叶柯的意见，他的意思是不放心你现在出国，所以当时没有公布，想换成其他的奖励。但是后来你拿了冠军，叶老找到我，说留学的奖励不改，还让我赶紧跟悉尼那边联系早点落实。” 239 不去是傻子 239不去是傻子 这个消息对小冬来说，算是好消息吧,至少不是叶柯的意思。 “校长，要是我不想去呢？”叶柯也不想我去的，我不想离开他，至少现在不想。 校长有些诧异，“小冬，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有多少学生挤破了脑门都想去，人家每年花十几二十万的都要去，你现在是三年全部由学校资助，你现在代表的是fd大学，这是一份荣誉啊。”但诧异之余，也有理解，“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担心自己的成绩，担心自己跟不上，又不舍得叶大少，是不是？” 小冬点点头，“以我现在的成绩，在国外带不了三天就会饿死的。” 校长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怎么会，你以为你不懂英语，别人就一定不懂中文？悉尼大学有许多留学生，学校是安排你去学习，又不是把你卖了，当然会安排好你的生活啊。那边有对接的学姐，也是我们学校的。至于叶大少么，你们都还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守，小年轻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 “校长，你说的意思我懂，只是这个奖励太突然了，我有我的安排和打算，这样一来把我的规划都打乱了，我有点不适应。” 校长拍了怕她单薄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年轻，或许是不懂，但是我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告诉你，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比爱情重要多了，人生是需要历练的。还有啊，叶家是豪门大户，以后难免会受到诸多关注，你的修养、品格、学识，都会被津津乐道，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叶柯想想，大家都看着呢，你总不可能永远是学生，永远是小女孩，对吗？” “对……”还有我的身世，更加会令大家指指点点，“校长，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打扰您了。” “不打扰，以后有什么疑问困惑都可以来找我。” “好。”小冬鞠了一个躬，默默地退出门外。 她知道手里的这份录取通知书得来不易，她更加明白了公公要她离开的决心。 走，还是不走，这是一个十分苦恼的问题。 林荫小道上，两边的梧桐树上挂着不多的树叶，小道上已经没有那么多落叶了，该掉的早已掉下，不掉的还挂在树上享受着与大树最后的亲密时光。 秋风吹来也没有那么多细细碎碎的声音，只听到呼呼的风声。 不远处，正朝校长办公室走的冷小北老远地就看到了她。很难不注意到她，她穿着一件玫红色的毛衣外套，在这万物半凋零的深秋季节中，她犹如一朵绽放的紫薇花，穿梭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 他眼前一亮，加快了脚步赶过去。 小冬皱着眉头，半垂着脸看着前面的路，专注地走着。 冷小北看着她，可能是太久没见到面有些激动吧，想打招呼又觉得唐突，伸手举在半空，声音却迟迟不出来。 小冬压根就没看到对面走来的人，就这么走了过去。 被无视了，冷小北苦笑了笑。 “老大，老大，”云朵喊着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不已地说，“老大，你要去悉尼留学？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哇塞，太棒了，虽然很舍不得你，但还是要恭喜你啊。” “有这么高兴么？” “当然高兴了，你得请客啊。”云朵的眼神忍不住往小冬身后瞄了瞄，刚才就觉得前面那个男生的背影像极了冷小北，但若是冷小北的话，老大一定认得啊。 云朵愣住了，冷小北正挥着手跟他打招呼，“嗨，云朵。”小冬转过头去，“嗨，安小冬，好久不见。” 云朵乐疯了，更加雀跃地跳起来，“学长，真的是你啊，我以为我眼花了，你们俩难道都眼花了？怎么经过也没看到对方？” 冷小北赶紧说：“我也是听到你的声音才回头的，我在想事情，没看左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也给小冬一个台阶下。 小冬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在想事情。” 云朵并没有注意到小冬的异样，看到冷小北就乐不思蜀了，“学长，这么难得你回来，我一定要请你吃饭，你有空吗？” “有啊。” “那走吧。” “好。” 三人并肩而行，云朵站在中间，左手挽着小冬，脑袋却一直撇向右边，跟冷小北有说有笑的。小冬偶尔搭上一句话，兴致并不高。 “老大，我真羡慕你啊，我也好想去澳洲。”她的潜台词是——那就可以近距离跟学长一起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给你去。” “切，你又逗我。” 冷小北心里阵阵紧张，他笑着尽量掩饰，问：“小冬，你打算去吗？” 不等小冬回答，云朵抢先说：“去啊，不去是傻子，我老大可不傻。” “……”小冬干笑了下。 “冷学长，澳洲现在不冷吧？” “嗯，那边现在是夏天。” …… 唐天放到了车行没多久，铁深果然带着一帮人过来砸场了，约莫十几个人，手里的不是木棍，而是铁棍，一进来就乱砸乱骂的。 “你们干什么，我报警啊。”车行的伙计小马连忙出去阻止。 铁深二话不说，就高举铁棍朝小马打去，小马本能地拿着手里的扳手一档，“故意找事的吧，跟哪个老大啊？” “呵，小子，还是道上的人啊，那怎么连深哥都不认识？！” “深哥？哦，原来是癞皮狗铁深啊，早有耳闻。” 铁深眉毛一挑，“给我上，砸到唐天放出来为止。” 唐天放已经听到声音从里面赶了出来，“上什么上，我就是上了个厕所你就来了。” 车行的伙计们都拿着修车的工具出来了，人数也不在少数，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而且一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丝毫不必铁深那边的弱。 “铁深，我可是打听清楚了，是我唐天放眼睛瞎了，才会把一条癞皮狗当朋友，不过咱也早就不是了，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我们是社会的人才，你们是社会的人渣，身份都比你们光彩多了。”在自己的地方，唐天放也嚣张起来，他一向是一个狂傲的人，短时间内也改不了。 车行的伙计们早就愤愤不平了，老板遭夜袭，夜袭者还是一条癞皮狗，各个都喊着要去回敬铁深，现在刚好，也省得路费。大家伙儿一字排开挡在门口，他们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保护车行免遭侵害，一个是打残铁深为老板报仇。 “队长，是时候行动了吧？铁深贩毒的证据已经有了。” “不急，人太多，怕他趁乱跑了。” 铁深看到这阵仗，有些缩了，一个唐天放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按倒，这里有七八个人，很难对付。不过他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指着唐天放问道：“让你给叶柯带的话带到没有？” “没有！”唐天放义正言辞地说，“我也不会带，你怎么自己不找他说？怕他？” “谁……谁怕他了。” 唐天放轻蔑地一笑，“铁深，行了，你也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说话的时候下巴很痛，他对昨晚的事情记得十分深刻，他拿起一把大钢钳，直接打掉了铁深手里的铁棍，“铁深，这是你自找的。” 铁深还没有反应过来，铁棍已经落在地上了，唐天放趁机用手里的大钢钳一把钳住了他的胳膊，他嗷嗷叫痛，他的手下见状，纷纷往后退。 “哈哈，果然是狗，只要我一用力，你的狗腿就断了。” 铁深喊着痛，还不忘骂身后的手下，“你们这帮没用的家伙，上去打啊，后退干什么。”这就是他器重刀疤的原因，只有刀疤才会抢在前头替他卖命。 打就打，一时间，场面变得极其混乱。 “行动，把他们全部包围起来。”一声令下，数十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就将混战中的团伙包围了起来。 张队长拿枪对着铁深，大喊：“全部别动，放下武器。” 唐天放一愣，不会吧，哪里来的这么多警察，他放下钢钳，说：“大哥，他们带了家伙来我车行里闹事，抓他们。” 铁深脸上闪过极其不安的神色。 “放下武器，车行的人往右边站，其他人往左边站。” 铁深暗想，若仅仅是打架闹事，至于同时出动这么多警察么，跟埋伏好似的，埋伏？！他警觉了起来，转头瞟了一眼，三面都被警方围着，他暗叫不妙。 大伙儿纷纷丢下手里的家伙，照着张队长的指示做。铁深突然发起狂来，揪住身旁的两个手下往张队长推去，然后趁乱拔腿就往车行里面跑。 “追！”张队长一马当先冲进了车行，“铁深，再跑我就开枪了。” 张队长追了进去，四五名警察也拿着枪追了进去，里面传来好几下枪声。 外面一片唏嘘，打架而已，至于么。 小马疑惑地问：“老板，这个铁深是犯了什么事吧？” 唐天放摇摇头，“这种人，老天都要收拾他，那几发子弹别把我的新车给打几个洞吧。” “难说……” 不一会儿，张队长他们又急忙跑了出来，坐上车子就紧急地去追。 小马：“看样子是没抓到，跑了。” 唐天放朝旁边的警察说：“嘿，警察同志，你们的老大追犯人去了，我们没事了吧？” “都回去做笔录。” “啊？是他们闹事，我们就不用去了吧。” “你们不也打了么，打了就得去警局坐坐。” “……”我跟警局太有缘了吧，十二小时还没到，又要去了。 240 安雅的自强论 240安雅的自强论 下午上课，云朵整个犯花痴的样子，一直都托着腮帮子笑眯眯的。 小冬推了推她，“喂，死朵，专心上课啦，这门课很重要。” “哦。”嘴上应了一句，但心还没有回来。 小冬看她还是痴呆状，踢了她一脚，“别想了，上课了。” “哦哦。”云朵这才坐了坐直，不过她并不是认真听课，而是说，“老大，你说我要不要趁学长现在回来跟他表白啊？我不在意异国恋的，而且学长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这不是更加考验我们吗？” “瞧你，还没表白呢，就跟已经交往似的。那你还问我干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呵呵，老大你也支持我啊，太好了，那我今晚就不陪你去图书馆了。” “嗯，去吧去吧，你也该谈谈恋爱了。” 云朵想了想，又觉得不好意思，“老大，那你帮我约他好不好……” 小冬白了她一眼，“自己约。” 云朵死皮赖脸地挽着她，一边摇一边恳求道：“老大，小冬，亲爱的，你可是我的老大啊，你怎么可以不帮我呢？我的幸福需要你加油啊。” “……”小冬继续鄙视她，“死朵，没种，白跟我混了。” “嗯，对，我没种，我本来就木有小jj，以后我生的孩子又不跟我姓，老大，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呗。” 小冬实在拗不过她，“好啦好啦，别烦了，我帮你问问他晚上有没有空。” “好啊好啊。” 于是，小冬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学长晚上有空不？可是她翻查号码的时候找了两圈都找不到冷小北的电话，她忽然想起来，汗，被老男人丢进黑名单了，一直没有移出来。 “学长电话多少，报上来。” “186****1234.” “嗯，发出去了。”同时，冷小北的号码也解禁了。 手机立刻有了回信——有啊。 小冬笑了笑，云朵一阵激动，眼珠子盯着手机屏幕看，小冬又继续打字——中午吃得太寒酸，云朵想请你晚上吃顿好的。 “这样行吧？” “行，行，去西餐厅。” 小冬又白了她一眼，“靠，请他吃西餐，你都没请我吃过。”一边低声咒骂，一边加上“在西餐厅”四个字，把短信发了出去。 云朵一直注意着手机，“好好好，成了一定请你吃。” 冷小北回信——好，不见不散。 云朵开心不已，若不是在课堂上，她都想跳起来庆祝，“不见不散？他说不见不散，哇哦，好激动，好紧张啊，老大，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接下来的事情，我就帮不上忙了。”小冬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别让我失望啊。” 下了课，云朵就实行她的表白大计去了，小冬心里乱得很，在图书馆里坐了好久都静不下心来，她想着书包里的那份录取通知书，根本看不进英语。 回寝室，云朵不在很无聊；回公寓，叶柯不在只有她一个人更无聊；去叶家，还是算了吧，恐怕还没进门，她就想着逃跑了；不如，去安家吧…… 熟悉的景物，熟悉的街道，这条路，她曾经来来回回走了十三年。 走到门前，铁门上已经锈迹斑斑，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剥落了，她上前一按门铃，出来的人是安妮，“谁啊？” 小冬诧异，不是应该老李来开门的么？“大姐，是我。” “小冬？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来啊？”安妮连忙开了门，“快进来吧。” “爸，妈，你们看是谁来了。” 安世达感概万分，可算是见到这个女儿了，“小冬，你回来啦，今天一定要留在家里吃晚饭。” “哦，嗯，爸，你身体还好吗？” “还好……”安世达才说完，就猛烈地咳嗽起来，一旁的文清芳责怨道：“好什么好，愁得身子都快垮了。小冬啊，这么难得过来一趟，就吃了饭再走，叶柯呢？” “他出差了，就我一个人。” “哦，那你随便坐，我扶你爸回房休息一下，唉，这身子骨可怎么办啊，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小冬有些担心，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血缘的关系是永远都阻隔不断的，“大姐，爸的身体怎么这么差了？以前不是很好的吗？” 安妮叹了口气，说：“自从安氏企业出现危机，爸压力也大了，以前高价买回来的地，现在都低价买出，东卖一块地西卖一块，拆了东墙补西墙，安氏企业现在是越来越不济，若不是以前底子好，早就倒闭了。” 慢慢地，她了解到，家里的佣人只剩下一个，其他的都不在了，安世达前不久还住院了，都是以前喝酒应酬大鱼大肉落下的富贵病。他去公司的时间很少，现在也无心打理。 安雅和安妮都在安氏企业工作，安雅尚且还能出点力，但安妮根本不行。 安妮在公司里，不管人前还是人后都被别人指指点点地说闲话，她去了一段时间也没脸再去。现在只有安雅还辛苦地扛着。 安雅好胜心强，学习能力强，但她毕竟是初入社会的新鲜人，经验还不足。跟她同一个圈子里的好友同学，大多还在深造，考研的考研，出国的出国，她却要肩负起超出她负荷巨大的担子。 小冬听着心里也酸酸的，以前在安家受苦受难的时候，免不了偷偷地诅咒安家，看吧看吧，等你们倒闭了还会不会眼睛长在头顶上。 可现在真正面临倒闭，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更大的沉重感强压而来。 她希望安家一直好好的，不用像叶家那样风生水起，但也不要像现在这般落魄不堪。 不一会儿安雅也回来了，晚饭很丰盛，但吃饭的时候都很沉默，文清芳收敛了许多，虽然不再像以前那么对小冬冷眼刻薄，但还是显得很生分。小冬的存在是她心坎的一根刺，刺着好多年了，不可能一下子拔掉。 变化最小的就是安雅，以前二姐待她最好，她也最佩服二姐，二姐从来不会因为富贵而贬低别人，也不会因为窘迫而被别人贬低，金钱的多少，不影响她的待人接物。 “小冬，学习怎么样，跟得上吗？打球固然是好，但学业也不能落下。” “二姐，我现在很用功学习，我正准备考六级呢。” “是么，”安雅很是稀奇，“原来我还在想四年时间你能过个四级就不错了。” “呵呵，原来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事在人为嘛。” “嗯，对，你现在这么上进，我看着也顺眼。” “那你以前看我很不顺眼吗？” “我看你每次大红灯笼高高挂我就不想搭理你……对了，呆会儿去我房间，考六级太简单了，看透我的秘笈，包你过。”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呵呵呵，这个鸡腿给你。” 安雅的房间里，有一整面墙都是一个书架，书架上满满的书。小冬很小的时候，总爱窝在二姐的房间里面，随手拿来一本书看看，如果是暑假，她可以在这里窝两个月。 那时候她人矮，只能拿到下面的书，安雅就特意把一些简单的故事书整理归类放在下面。 小冬走到书架前，弯腰从下面拿出一本童话书，笑笑说：“二姐，这些书你还留着啊？” “我从来不扔书的。”安雅走到左边，从一大堆英语资料里面找出一本厚厚的书，“就是这本，给。” 小冬翻了翻，这上面还有安雅划出的重点，生词什么的都已经标注着了，果然是秘笈，“谢谢二姐。” 安雅微微一笑，“嗯，拿去用吧，过了记得还给我。”她一屁股坐在沙发椅上，动也不想动。 小冬看得出她很累，便搬了一个小矮凳坐在她跟前，柔软的小指轻轻按压她的太阳穴，“舒服吗？” “嗯，谢谢。” “二姐，公司真的快不行了吗？” “谁说的，不到最后一刻我决不放弃，是安妮和我妈跟你说的吧？别听她们的，她们懂什么。” “二姐，可是我看你好累啊，要不我去找叶柯帮帮忙？” 安雅摇摇头，“叶柯已经帮了好多了，若不是他一直暗中资助，公司早没了。” 小冬心里一怔，这件事叶柯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货又让她感动了一把。“为什么要暗中，不能光明正大吗？” “他也有他的难处，他不告诉我我也不好追问，对吧？！所以啊，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爸现在身体不好，我一个人是很累，但公司的人大家都很累，这么累也撑着，为的就是这口饭。有叶柯的帮助，我想我们会渡过难关的。” “嗯，二姐，我支持你。” “小冬，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丫头，只是你自己不肯努力自暴自弃，现在安家大不如前了，有很多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安家的笑话，但我就不相信我做不好。” 安雅闭着眼睛，忙了一整天，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等渡过这个难关，等爸的身体好了，我还要出国深造，只有自己变强大，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你也一样，只要你上进努力，以后谁都不要欺负你，懂了吗？” 小冬点头如捣蒜，“我懂。” 241 我以为你知道我喜欢她 241我以为你知道我喜欢她 西餐厅里，服务员礼貌地走上前，弯着腰，微笑地询问：“小姐，请问需要点餐吗？” “等我朋友一起来了之后再点，不好意思。” “好的，没关系。” 云朵偷偷地拿出手机照了照，捋了一下额前整齐的刘海，往常都是自己在餐厅打工服务别人，现在自己当顾客，滋味就是不一样。 等待的时候总是非常紧张的，她时不时就拿出手机照一照，明明很整齐，却还是不放心。 时常看着小冬打电话轻声细语又傻笑的样子，她虽然嘴上说着鄙视的话，但其实心里别提有多羡慕。 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勇敢。 不一会儿，冷小北来了，白色的衬衫，外面穿着深蓝色的针织开衫，下面配一条卡其色的休闲长裤，他还跟以前一样帅气，低调简单的搭配却能彰显他独特的品位和优质的个人魅力。 这样的男子，怎么能叫人不心动啊，云朵更加紧张了，远远地看着他就足以令人痴迷，她只顾着傻笑，都忘了招呼他。 “先生几位？”门口的服务员问。 冷小北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看到云朵，便说：“那边，有约。” 云朵有些不知所措，倏地站起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平时的随性和健谈都消失了，“学长，来啦。”死憋出了四个字，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一想到呆会儿要表白的词，她已经脑子一片空白。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有没有，是我早到了。” 冷小北有些诧异，“怎么就你一个人，小冬呢？” “老大没来啊。” “没来？” 看到冷小北惊讶的眼神，云朵感觉怪怪的，可是哪里怪又说不出来，“嗯，是我请你吃饭啊。” “哦，呵呵，短信是她发的，我以为是我们三个。”冷小北也不自觉地尴尬起来，他早就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最爱热闹的小冬怎么会同意选西餐厅吃饭啊，不过想到她们之前在西餐厅打过工，他也没有多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很珍惜每一个与她见面的机会。 云朵小心翼翼地问：“老大没来，你好像很失望？” “没有，”冷小北连忙否认，更觉尴尬，“呵呵，云朵，点餐了吗？” “还没有……” 冷小北朝服务员挥了挥手，“点餐……你想吃什么？” 紧张盖过了一切，云朵也没有多想，她笑笑说：“是我请你，应该是你想吃什么才对，随便点。” “哪好意思让女生请客，中午也是你们请的，晚上当然换我了……” 服务员礼貌地介绍说：“今天我们店里新推出了一款情侣牛排套餐，两位可以试试。” 情侣牛排套餐？云朵有些云里雾里了，他们两个像情侣吗？嘿嘿嘿，可以试试。她刚想开口说好，冷小北早一步说：“不用，就来两份菲力牛排吧，再来一杯芒果味冰淇淋。” “好的，请稍等。” “云朵，冰淇淋是给你点的。” “呵呵，谢谢学长。”其实她心里暗想，老大才喜欢吃芒果味，我喜欢吃草莓味的。 牛排很快就上来了，冷小北只是默默地吃着，云朵好几次想找话题聊，可看他低着头光顾着吃的样子，她就不好意思说了。 完了，学长好像不喜欢我啊，那我表白有什么用？ 走出西餐厅，一阵冷风吹来，云朵哆嗦地往后退了一步，怎么突然这么冷了啊。 冷小北问：“你冷？” 摇头，“不冷不冷，走吧。” 冷小北看她衣衫单薄的样子，便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穿着吧，现在天气多变，小心着凉。” 云朵呆呆地看着他，这针织的开衫上还有他的余温，暖暖的，隐隐还能闻到一股幽香，她的心又激动起来，才压下去的火苗又果断蹿起，“谢谢学长，学长，我……我……我明天洗干净还给你啊。” 冷小北一笑，露出一拍整齐洁白的牙齿，很是好看，“不用洗，直接还我就行。”说完，他便径直走上前去。 云朵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很瘦，却很有力，他不但热心，还很贴心。 ——“看上了就去追，不然他就被别人追走了。” 是啊，反正他还没有女朋友，我也不见得没机会啊，再不表白他又要走了，说了至少还有一半机会，不说，那就一半机会都没有。 “学长！”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地叫住他。 冷小北转过身来，才发现云朵一直没有跟上，而他已经走出三四米远了，“怎么了？有什么东西落餐厅了？” 云朵双手捏着他的外套，小跑几步跑到他的跟前，她不敢看他，平视的视线看着他的锁骨，“学长，其实我有话跟你说。”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冷小北刻意移开了视线，转身看着路上的车子，“咳咳，云朵，这里不好打车，不如我们去做地铁吧，回学校还是坐地铁比较方便。” 已经顶到嗓子尖的话又被硬塞回去，“好吧。” 地铁很挤，冷小北和云朵并排站着，云朵有意无意地转头看看他，可是只一眼，就很快移开，地铁上的人越来越多，她便慢慢地往他身边靠，她抿着嘴笑，又不敢出声。 冷小北始终挺直着身子，不敢转头，怕接触到云朵的眼神会尴尬，其实云朵的这些小动作他全都通过车窗玻璃看到了，尴尬之余也心痛起来，是小冬约的他，是小冬在撮合他们。 其实云朵很好，成绩好，人品好，她跟小冬一样真诚，跟小冬一样坚持，甚至比小冬还要努力。但感情就是这么奇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不来，也撮合不来。 校园路上，两边的路灯亮着，这里远没有大街上的繁华，多了一份冷清，也多了一份安宁。校园里面种满了桂花树，秋风吹来，路上两旁的树丛里发出叶片摩擦的沙沙声，阵阵桂花香飘来，清香而又恬淡。 周围很安静，可以听到远处篮球场上男同学们打篮球的声音，云朵看看前面，寝室楼越来越近了，而她想说的话却一句都没说。 总不能一直没话说吧，怎么也得找点话题，想了想，她问：“学长，你这次回来，打算什么时候再走？” “我跟几个同学合伙开了一个小公司，这次回来主要是拿一些资料，要一些手续和证明，齐了就走。” “哦，你真厉害。” “没什么，都是老师带的，就当是给自己增加一些实战经验，就跟你打工是一样的道理。” “我哪能跟你比啊，你是当老板，我是打工而已……那你过年还回来吗？” “不一定。” “那你毕业以后还回来吗？” “也不一定，可能会留一段时间吧，过几年再回来。” 云朵忽然惆怅起来，这么说来，如果现在不说，那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或许她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表白，“学长，我……” “云朵，”冷小北打断她，“寝室快到了，我就不过去了吧，免得大家误会，对你影响不好。我先走啦，再见。” “诶……”怎么说走就走啊，云朵跑了两步把他拦住，“学长，我有话对你说。”说了再被拒绝，她也就死心了。 “云朵，外面很冷，你还是赶紧回寝室吧。”他又想把话题转开。 “我喜欢你。”云朵直接说，除了表白，也是为了求证一件事，一件她今天才意识到的事。 冷小北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有当面送情书的，有当面送礼物的，也有当面表白的，他都应付自如。但是现在是云朵，是小冬最铁最亲密的朋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会把伤害减到最低。 云朵壮大了胆子直视他，“你愿意，接受我吗？……” “对不起，云朵，我现在想把精力放在学业和事业上，感情的事情，并没有纳入我目前的规划中。” “我可以等的，反正我也还没有毕业啊，我可以等你回来，你不会永远都不规划这些事情吧？” “我有喜欢的人。”他如实说，真话伤人，但假话更伤人。 有喜欢的人，是老大吗？云朵感觉自己比表白之前还紧张，“是小冬吗？” 冷小北张启嘴唇，淡淡地说：“是。” “她有丈夫，你也知道的，她喜欢的人是叶柯。” “她喜欢谁嫁给谁，跟我喜不喜欢她，这是两件事。” “那为什么还跟我联系着，这一年来……”回想一下，她才恍然大悟，每次联系，冷小北都在询问关于老大的事情。 “我以为你知道我喜欢她的事情，我不方便问她的近况，只能问你。云朵，我很抱歉这令你误会了。” 云朵茫然地看着他，“那她知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她？” 冷小北无奈地点点头。 云朵喘着粗气，突然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还给你！”她用力地丢还给他，她觉得丢脸，更加觉得气愤。 “云朵……” 云朵转身往寝室方向走，原来学长喜欢的人是老大，他只是通过我来了解老大的情况，而她，明知道学长喜欢她她还鼓励我告白，老大，你把我当什么了，说好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为什么！ 242 整具尸体让我回来收尸？ 242整具尸体让我回来收尸？ 冷小北意识到情况不对，跟上去说：“云朵，我跟小冬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别误会她，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会害你。” 但是云朵已经听不进去，她迈开步子跑向了寝室楼。 “云朵，云朵……”冷小北懊恼极了，若这件事情令小冬和云朵的关系发生什么变故，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了。 而这时的小冬已经回了小区，她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云朵和冷小北应该约会完毕，她便拿出手机打给云朵。可是，打了三次都是关机着。 吼，死朵，该不会立刻修成正果滚床单去了吧，额，不会不会，别瞎想。小冬笑着敲了一下额头。 秋天的温差比较大，白天穿着毛衣还觉得有些热，一到晚上就觉得还不够，她拉了拉毛衣，抱紧了身体往门口走去。 “今天怎么又是一个人，叶总裁还没有回来？” 小冬抬头一看，是保安亭的小刘，她笑笑说：“是啊，他就快回来了。” “天要冷了，多穿点衣服。” “谢谢关心，你们也是。” 小冬想，陌生人之间尚且能互相友好地问候一声，相处了一年之久的公公和婆婆不会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因为她的母亲做了那种事情，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太难以启齿，所以不管她再努力再上进，都无法改变公公婆婆的想法，所以三年之后，公公是依然不会松口的。 意识到这一点，小冬的心突然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她捂住胸口，走着走着便小跑起来。 她跑到运动区的操场上，每天都在这里晨跑，头一次在晚上跑，感觉很不一样。天凉了，出来运动的人就少了，几盏暖色的路灯显得有些孤单，地上她的倒影深深浅浅有许多个，随着她的前进不断变化着。 秋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凉意没有了，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加快起来，只有这样痛痛快快地跑一场，心里的难受才压下去一些。 可是，叶柯不在，她就怕夜半无人的时候，这阵难过伤心又如潮水般涌来。 跑累了，似乎比平时晨跑还要跑得多，她停下来，清晰地听到胸口“砰砰砰”的心跳声，伸手一抹额头，全都是汗。 她脱掉毛衣甩在书包旁边，弯下腰用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呼吸着。 书包里的手机在响，她想这个时候应该是叶柯打来的，她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拿出手机接了，“喂，老公。” “在做什么坏事，打你电话也不接？” “哦，没……没听到……” 叶柯原本想责怪几句怎么一整天都不发个短信给他，他忙着工作她可不忙，可听到电话那边气喘吁吁的声音，他也顾不得责怪了，担心地问，“怎么了，喘成这样？” “跑了，一会儿步……” “这么晚跑步？”叶柯觉得不对劲，连早上晨跑都得他逼着拖起来的人，怎么会在大晚上的跑步。 “嗯，没事做啊，就下来跑跑。” “不是说看英语么，怎么会没事做，老实交代，你到底在干嘛。” “老公，你好烦，我真的只是纯粹跑跑步而已。” 臭丫头，又嫌我烦，几句话就嫌烦，可不能让你说习惯了，叶柯故意大声训道：“烦什么烦，这也叫烦？我关心你才问一问，我要是对你不闻不问，你哭都来不及。” 小冬本来就心情憋闷得很，听叶柯这么一说，她也毫不示弱地对着手机大喊：“你对我不闻不问才好，谁要你关心了，不就是今天没有发短信么，不就是没接到几个电话么，你要不要发火啊？我又不是你的出气筒，我又不是你的玩具，难道要我一天什么都不干只守着电话等你来电？是不是最好你一来电我就感激涕淋地说我想你我爱你？！叶柯，那你错了，我有我的生活，我有我的事情，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就像扫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一顿发泄，累，嗓子也痛，喘气喘得更加厉害。 而电话那头的叶柯不发一语，回想了下，他的话并没有到惹毛她的程度啊，他就是故意责怪一下，他什么语气难道她还听不出来么？！他定了定神，沉沉地说：“是你在发火吧。” 小冬顿时又羞愧又恼火，一下就挂断了电话。天哪，我居然把叶柯给骂了，无理取闹啊这是。 她呆呆坐在地上，手机捧在手心，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守着，就差没有去供奉起来磕两个响头了，她没脸给叶柯打电话道歉，她想叶柯要是再打来，她肯定第一时间接。 可是，叶柯的电话没有再打来，她浑身热汗，秋风一吹，竟然无比的冷。 没精打采地回到公寓，她的身体像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她竟然把叶柯当成了出气筒，她竟然骂了她最爱也最不该骂的人，她想她一定是神经线搭错了。 将热水放满了浴缸，她想泡个澡。 而福州那边，叶柯已经呆不住了，小冬太反常了，一天没联系他不说，这一顿火也发得莫名其妙，他合上刚刚看完的文件，说：“周越，你马上给我订回上海的机票，我现在要去机场。” 周越措手不及，“现在？明天还有活动啊。” “明天的活动我去不去都一样，你去也一样。”叶柯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说：“这里，还有明天的活动，都交给你了，回来给你加工资，赶紧给我订最快的机票。”说完，他披上西装外套就往外走，行李和文件，以及明天的动作都交给了周越。 福州到上海的飞机，也就一个多小时，再加上路上的时间，三个小时也足够了。 半夜两点，叶柯风尘仆仆地回到公寓，一开门，客厅的灯亮着，他往房间走，小冬不在，他的心猛然一沉。 门锁着，屋里灯开着，人却不在。 他镇定地拿出手机拨了小冬的号码，没一会儿，清脆的铃声在屋里响起，手机在家里。 他慌了，“小冬，小冬。”叫了两声没人应，他往厨房里看了看，没人，又往书房看了看，还是没人，推开洗手间的门，他吓得脸色都刷白了。只见浴室的地面上都是水，里面雾气弥漫，镜子上都是一层水雾，小冬安安静静地躺在浴缸里，仰着头，闭着眼睛，赤.身裸.体地泡在水里。 “安小冬，”叶柯大喊一声，伸手便打开了换气扇，他往前冲了过去，一把将水里的小妻子捞起来，“安小冬，你在干什么，安小冬，你给我醒一醒！” 水已经微凉了，她的身体也是微凉的，叶柯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安小冬！”他捏住她的胳膊猛摇她。 小冬被摇得头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当她看到眼前的状况，当她意识到自己被一个人从水里面捞起来，她也吓了一跳，本能地抱住自己的身体，挣扎着往水里钻，“啊，有贼，救命啊，有贼，嗯……” 叶柯捂住她的嘴巴，第一反应是兴奋，还好小丫头没事，紧接着就是生气，比之前还要生气，“安小冬，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谁！”如雷的喊声充满了整个浴室，仿佛还带着回音。 排气扇发出“嗡嗡”之声，将浴室里面的雾气渐渐排出，浴室里面也变得清晰起来。小冬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她不可思议地说：“叶柯？”哎呦妈呀，我不是在做春.梦咩？泡个澡也能做这种梦？ “就是我，你没在做梦。”叶柯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能不知道么，她一张嘴一眨眼，他都知道她想干什么。 “我……我……你……” 不想听她讲废话，叶柯从架上拿了块浴巾，随手将她一裹，然后轻而易举地将她单手扛在肩上，扛进了隔壁的房间。 是的，他是用单手扛的，而且是肩上。 小冬害怕啊，这个高度比她的人都高了，万一摔下去那可是会没命的，她挣扎着：“老公，你怎么回来了？快放我下来啊。” 叶柯空出来的手大力一扬，“啪”的一声直接打在她的屁股上，“别动，滚下来我可不管。” “唉呦，痛！”她不敢动了，一来是怕滚下来，二来是怕走光。 叶柯既心疼又懊恼，直接将她丢在床上，叉着腰，眼睛怒视她，训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么，刚才多危险啊，我要是不回来，你打算整具尸体让我回来收尸？” “我……我睡着了……” “洗澡睡觉，你是有多困啊，命都不要了吗？你想吓死我是不是，你不看到我真正发火，你心里不痛快是不是？！” 小冬皱着眉，低垂着眼睑，紧抿着嘴唇，双手还拉着迷你小浴巾，又委屈又羞涩。她的头发上还滴着水，眼睛里面也全是慌张和害怕。 “别又拿出这副样子给我看，过来。”叶柯生气地去抓她的脚踝，他要打她的屁股，不痛不记教训。 小冬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张开手就死死地抱住叶柯的脖子，道歉着说：“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你别担心，也别生气，我以后不敢了。”想想，自己也觉得后怕，万一不小心溺水，那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243 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243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老公，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我不能离开你，离开你我就没办法好好生活了，”说着说着，小冬哽咽起来，“老公，你可回来了，我感觉你去了好多天啊，以后不要离开我这么久了……” 叶柯什么火气都没有了，怒视的眼神转而变得十分温柔，正要准备痛打她的手势也换成了抚摸，“丫头，我才走了三天而已，四天都不到啊。” “是吗？那我怎么感觉你走了三年啊。”给脸就上脸，小冬摇着他一个劲地撒娇，“老公，我一天都不想离开你，真的，真的真的。” 叶柯嘴角微微上扬，没办法，他就是耳根子软啊，这些话太中听了，他顺手伸进浴巾里面捏了一把她的屁股，“那你要不要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跑步跑了一身汗，就想泡个热水澡啊，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手指互相搓了一下，“呀，皮都泡皱了，幸好你回来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又救了我一次。” 叶柯白了她一眼，“够了啊，撒娇讨好的话到此为止，我问你的是为什么在电话里面发火。” 小冬眨巴眨巴眼睛，眼睫毛湿湿的，还带着些许泪花，看着越发的长，越发的好看。她松开他，揪着小浴巾以免它掉下来。 “要做什么？”叶柯矫情地说，“抱着我，不许松开。” 小冬指指客厅，“那你抱我去客厅，给你看样东西，你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柯好奇地看着她，她无比诚恳地点了点头，比了一个发誓的手势，说：“我绝对不会是耍你，东西就在我书包里面。” 客厅沙发上，叶柯圈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就想这样抱着她。 小冬从书包里拿出悉尼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喏，你自己看吧，学校给网球联赛全国冠军的奖励，三年，学费生活费全免，还能获得两份证书。” 说到“两份”的时候，小冬伸出两根手指去戳他下巴，有胡渣了，黑青色的点点，摸着刺刺的，不过这样更有男人味，“老公，你要刮胡须了，这样出去勾.引人。” “别闹……”叶柯抓住她不安的小手，眼睛盯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看，“什么时候拿到的？” “昨天晚上，哦不，那应该是前天晚上了，爸亲自送到这里的。” “冷校长跟我提起过，但我没舍得让你去，他同意换其他奖励的，难道是爸硬要这么做？”叶柯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只有他父亲才能令冷校长松口啊，他沉沉地呼吸一口气，既懊恼叶明的自作主张，又心疼小冬的隐忍委屈，“爸一定说了一些让你难受的话吧，傻丫头，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告诉你不是影响你工作吗？我不想让你为难，我更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她忽然很害怕地说，“老公，万一哪天我妈的事情曝光了，那会怎么样？你，叶家，还有明业，是不是都会受到牵连？” 叶柯反问道：“万一哪天你妈的事情曝光了，你难免会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或许你永远都抬不起头做人，你怕吗？” 小冬毅然地摇摇头，“我从小就是被指指点点长大的，现在是没人说什么，以前大妈和许多亲戚朋友都当着我的面骂我是私生女，骂我妈是狐狸精，我还不是照样过来了吗？我妈做错事情，她受到法律的制裁是应该的，可是我活得坦坦荡荡，为什么我不能抬起头来做人？人人都骂我低贱，我非要活得骄傲，比谁都骄傲。” 说这话的时候，小冬双眼迸发出从未有过的神彩，以前被别人欺负时，装包子时，她就默默地告诉自己，人人都骂我低贱，我非要活得骄傲，比谁都骄傲。这是她从小暗自嘀咕的话，今天终于当着叶柯的面说出来了。 “好，那么我也告诉你，跟爸对抗我会很为难，面对外界的压力我会很艰难，或许我会失去这份事业，或许我也会被人在背后耻笑，但是小冬，你听好了，我愿意承受这一切，没有什么比你重要，明白吗？”等待了这么久的感情，期待了这么久的家，哪能说放弃就放弃，这是他生命之重。 小冬泪光盈盈地看着他，鼻子酸酸的，想哭，那是因为太幸福了，“明白，只要我们不愿意，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点着头，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主动圈住叶柯的脖子，微抖的双唇盖上他的，“老公，我一个人我害怕。” “别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他的手抚上她的背，加深了这个吻。 小冬一把推开他，捂着嘴说：“嗯，你的胡子很扎人。” 叶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几天没发泄了，现在温香软玉在怀，能受得住么。他拉开小冬的手，用下巴的胡渣往她肩膀上，脖子里，还有胸前乱亲乱蹭。 “啊，哈哈哈，痒死了……”小冬又哭又笑的，她发现她所有的开心与幸福，都源自叶柯，“哈哈哈哈，痒啊，被刺我……” 叶柯上下其手，很快就把那块迷你小浴巾给扯落了。她的长发披散着，微湿，有一些黏在肩膀上，凌乱，却十分的诱人；她的眼睛带着雾一般，纯净，又十分的迷蒙，含羞，却正在诱惑他。 “丫头，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压抑而又沙哑的声音从他喉咙里传出来，像承诺，更像宣誓。他轻舔她白嫩的小香肩，一下一下沿着锁骨吻上了脖颈，一吸就是一个红印子。她不断地缩着，他掰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缩，他强势地前进，掌控着她的一切。 慢慢撩开她的湿发，叶柯的呼吸越发的急促，那完美无瑕的少女酮.体，简直令他忘乎所以。吻，又细细碎碎地吻到她的耳后，小冬也不觉得痒了，反正都是光着身子，也早就预料到接下来要做什么。 “阿嚏！”可是光着身子会冷啊，她冷不丁地就打了一个喷嚏。 叶柯并没有停止的意思，把她的屁股一托，什么录取通知书啊，什么迷你小浴巾啊，统统不管了，抱着她就走去卧室。 小冬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一点点鼻涕而已，不碍事。 “又往我衣服上蹭，你什么时候改改这个坏毛病？” “是你我才蹭的，不让吗？”她调皮地咬他的耳朵，现在她正处在上峰。 “让，你想干什么我都让。” 小冬在他耳边轻轻吹着气，娇媚地说：“我要把你的衣服脱光光，让不让？” “快点，求之不得。” 她站在床上，脱了他的西装，又慢慢地解开衬衫，但是，她的速度还是没有他的快，都没来得及脱下裤子，他便挤进了她的身体。 小冬呜呜直叫，出去了几天回来，老男人变得一点都不温柔了，“叶柯叶柯，你轻点不行吗？” “叫老公！” “呜呜，老公，你轻点……” 他顶到里面便不动了，俯下身来吻着她，不想弄痛了小丫头，但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欲望。 丫的，老男人，让你轻点，没让你不动！小冬难捺地拱了拱身子，扁了扁嘴，幽怨地说：“你故意的。” 他轻吻她的嘴角，暖热的味道在她唇边化了开来，小冬也回应着他，双手自然地搭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她的身体里面有他，他的眼睛里面有她。 “悉尼，你想不想去？”他忽然问，他知道他的性格是霸道了点，不过他不专制，他们家里还是很民主的，他尊重她的意思。而这次的留学，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三年也还好，毕竟小丫头还年轻着。三年后他也三十了，刚好要孩子，这是他最开始的计划。 小冬很懊恼啊，这么激昂的时候老男人竟然问她这么严肃的问题，这是要深思熟虑的好吗，她现在哪有空好好思考啊，“不知道……” “想，还是不想，这都不知道？”一边说着，一边将挂在身上的裤子完全脱掉，这才轻松嘛。 “不想，至少现在不想，我只想跟你在一起，fd大学很好啊，为什么一定要去外面留学？以我的程度，好好把大学念毕业才最实际吧。”她有自知之明，就算现在再怎么求学若渴，但她的基础没打稳，要学会跑步，得先学会走路，好高骛远只会摔得很惨。 “嗯，我也这么想，留学是好机会，但不用非得现在，悉尼不好，去法国，我和小雨都熟悉。”听说那个冷小北也是悉尼大学吧，那怎么可以，他会有危机感的。 纳尼，法国？那岂不是还得恶补法语？英语都还讲不清楚啊！ “那那，学校那边怎么交代？爸那边又要怎么办？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闹得不愉快，他是长辈，身体也不好……” “有我呢，你担心什么，你只管好好考六级，好好毕业，一步一步来，没人敢逼你。” 小冬听着心里暖暖的，现在真幸福啊，叶柯不在她就心慌意乱，叶柯一回来，那简直就是从地狱直升天堂的感觉，不光是心理的，还有身体的，“老公，不说这些了行吗？”她委婉地建议着，“不如咱们先办正事？” 叶柯一笑，“好，先办正事，我轻点。” “嗯嗯嗯。” 244 刷个牙也要摆poss吗 244刷个牙也要摆poss吗 第二天清早，叶柯闻着阵阵鸡香味醒来，一夜的奋战令他精疲力尽，他只是动了动眼珠子，不想睁眼。 “老婆……”他顺势一抱，没人，他疑惑地睁开眼睛，这么早，小丫头哪儿去了？ 闻了闻，外面有香味，把他的馋虫都勾出来了，“小冬，你在干嘛？” 小冬清甜的声音传来，“炖鸡汤啊，”她正在拿着拖把拖地，系着围裙，带着袖套，小脑袋探进房来，“醒了就起来吧，赖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叶柯无语，这情景怎么换了一下，“丫头，你一大早这么勤快干嘛啊，过来多睡会儿啊。” “生前何必贪睡，死后必定长眠。”小冬来来回回地拖着地。 好吧，其实是他不在的时候她都偷懒没有打扫卫生，万一他又嫌这脏那脏的，她的耳朵又要受到一轮强烈的攻击，所以，还是趁早打扫干净为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叶柯一个激灵清醒，这话他记得他母亲说过，说的是小冬贪睡，现在却轮到被小冬说自个儿。算了，不贪睡了。 他穿着简单的休闲装走出房间，小冬支着*，调侃道：“呦，小伙子真帅气啊，打哪里来的啊？要往哪里去啊？” 叶柯翻了一阵白眼，但还是很配合地说：“打床上来，要往马桶去。” 小冬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老公你好逗。” “没你逗。”他打了一个哈欠转进洗手间，一早跟丫头斗斗嘴，一整天都能精神百倍。 洗手间里，叶柯一边刷牙一边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头发太乱了，眼皮好像有点肿，胡子更长了点，摸着都扎手。 小冬拖地拖到门口，倚着门框看着他，“臭美什么呢，刷个牙也要摆poss吗？” “老婆，你看我是不是黑了？” 小冬擦汗啊，“没有关系啦，男人黑一点更有魅力啊。” 叶柯一听，得意地歪了歪嘴角，还伸手一捋头发，“嗯，我也这么认为。” 小冬打了一个哆嗦，一个满嘴牙膏沫的男人对着镜子摆出一副超级自恋的模样，实在叫人受不了，“你动作快点啦，还得去医院。” “哦。” 医院，小冬把保温杯和礼物袋交给叶柯，嘱咐道：“快去快回。” 叶柯不解，“来都来了，为什么不一起上去？” “我还是不上去了，她看到我，总会心里不自在的，你懂的。” 叶柯捏捏她的小脸，别看小丫头年纪小，但懂事得很，有些事情一旦说开了，她还是很大度的，“这也好，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嗯。”小冬笑着目送他离开，至于唐佳卉私下找她说了什么，她也不想去计较，因为她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叶柯，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她看着叶柯拿着保温杯走进医院，也看到后面一个头戴鸭舌帽，行为鬼鬼祟祟的男子跟着叶柯进去了。她疑惑地想，这里是住院部的入口，探望病人至于这么鬼鬼祟祟么，那人低着头，还闪躲着，怕被人发现一样，该不会是叶柯给小偷盯上了吧？！ 想着，她也下了车，紧紧地跟上去。 墙上挂着的电视机里播放着通缉犯的新闻，铁深拉了拉低帽子，单手放在裤兜里，紧紧地跟着叶柯。现在通缉他的新闻已经传遍，他没有地方可以去，医院人多比较杂，而且最重要的是，唐天放的姐姐在这里住院，唐天放和叶柯肯定会来。铁深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就是这两人把他害成这样的，他要在死之前出这口气。 叶柯进了电梯，忽然从电梯的墙面镜里看到背后有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他猛然转头，并没有发现不妥。他皱了皱眉，按下电梯。 电梯的门即将关上，忽然一直小手伸了进来，门又打开，小冬一下子蹿了进来。 “你怎么跟来了？刚才不是说不一起么？” 小冬抱歉地朝其他人笑了笑，走到叶柯身边，拉下他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刚才我看到有个人跟着你，鬼鬼祟祟的，像小偷。” 叶柯眼神一紧，却假装若无其事地说：“不会啦，走，还是一起上去好了。”即便真的有小偷，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怎么样，若不是小偷而是其他，他也不想吓着小冬。 小冬还是很犹豫，但叶柯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她便点点头说：“好吧。” 上海的气候很潮湿，深秋的季节，风一吹，便阴冷得很。 “阿兰，把窗户关上吧，我有点冷。” “好的。” 唐佳卉呆呆地看着窗外，她所能看见的，只是窗户外面这么大一点，天空很蓝，云层很稀薄，她的耳边回想起医生的话——你右腿膝盖的报告出来了，神经线已经断裂，右腿膝盖全部失去知觉，行走会很困难，以后很难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她心里压抑得很，想哭却哭不出来，想说话却不知道说给谁听。 本来她可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父亲正直，母亲慈爱，弟弟孝顺，本来她可以有一段美好的爱情，一起毕业，一起工作，然后结婚生子，然后白头偕老。可是，天不遂人愿。 这个社会太现实了，即便是真相揭穿，也无法改变什么。赵新荣比以前更加低调了，但二十多年的人脉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他和他的儿子赵云风依然在忙忙碌碌地为维护赵氏企业而奋斗，或许过不了多久，赵家就能恢复到以前；叶明也没有想与唐家重修旧好的意思，他当年那么狠绝地拆散了她跟叶柯，竟然没有一点点的内疚，她住院这么久，连个问好都没有。 原以为是风光地回归，叶明或许会为当年的事情感到自责内疚，但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也对，能改变什么啊，她当年，也做了令叶明深痛恶绝的事情，他不说出来，已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想着想着，唐佳卉心痛难耐，她紧紧抓着病床上的围栏，她想站起来，她不想永远这么躺着啊。 “唐小姐，你怎么了？”阿兰听到床上不断响腾着，便上前问。 唐佳卉深呼吸着，但还是抑制不下这股心痛，“阿兰，去问护士借轮椅，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下床，起码也要等膝盖能弯动才能坐轮椅啊。” “我不想呆在病房，这里的味道我闻着恶心，我想出去。” 阿兰也可怜她，年纪轻轻就残了双腿，以后还有几十年怎么走啊，“唐小姐，那你等等，我这就去问问护士，看能不能想办法让你出去透透气。” “好，快点……”她用力着，可任凭她出再多的力气都坐不起来，甚至她的右脚，一点感觉都没有。 唐佳卉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还不如让我死了，叶柯，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永远都怀念我？” 这时，叶柯敲门进来，看到唐佳卉痛苦撑着的模样，连忙跑过去，“佳卉，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啊。” 看到叶柯，她的心便淡定下来，这个臂膀依然这么的有力，叶柯的手劲很大，厚实的手掌稳稳地扶着她的肩膀，她觉得安心，也觉得安全。“我……我想坐起来……”她吃力地说。 “我帮你，你别用力，慢慢来。”叶柯很小心翼翼，生怕弄到她的伤口。 小冬从叶柯身后走来，唐佳卉不动声色地朝她笑笑，“小冬怎么也来了，不用上课吗？”那眼神，那语气，仿佛她没有对她说过那些重话一样。 小冬也看得淡，仔细想想，唐佳卉是因为救叶柯才变成这样的，她感谢她都来不及，何必再去计较什么。她将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说：“唐老师，今天是星期六啊。” “哦，对，看我，住院住得没一点时间概念。” “呵呵，这是鸡汤，我早上炖的，医院的饭菜你也吃腻了，换换口味，你将就一下吧。” 唐佳卉抿嘴而笑，“谢谢。”她抬眼看了看叶柯，“几天没见，你瘦了，也黑了，工作很辛苦吧？” “出差当然会累一些。”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太晚了，就没过来看你。” “你工作忙，就不用经常过来了，反正我的腿也就这样了，只能慢慢养。” 听他们聊着，小冬有些不自在，她好像一个外人一句话都插不进去，“那个……呵呵，你们聊，我去外面打个电话。”说着，她便溜了出去。 “别跑太远，我们很快就走的。”叶柯嘱咐着。 “哦，知道了。”小冬的声音已经在门外了。 唐佳卉忍得很辛苦，被下的手揪着床单，再辛苦她也得忍着，“呵呵，不用担心，外面也没多大，叫一声就能应答了。” 叶柯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这是我在福州带来的小东西，送给你，你在医院应该能用得到。” “哦？是什么？” “角梳，是那边的朋友送的，我用不上。” 唐佳卉打开盒子，是一把色泽圆润的梳子，梳子的柄上刻着花纹，秀气而又精致，“真漂亮，谢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小冬还嫌古老，她不懂，一点都没有欣赏艺术的细胞。” 唐佳卉微微垂下头，“是么……”她的心正在微微渗血，原来并不是专门为她挑的。 245 救救她的右脚 245救救她的右脚 小冬在走廊里面来回踱步，云朵的手机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还关机着。昨晚关机还情有可原，但是现在还关机，那就有问题了。 “死朵啊死朵，你倒是开机啊，想急死我是不是。” “喂小曼，云朵在寝室吗？” 小曼还在睡觉，说话都带着浓浓的困意，“云朵，云朵……哦，她不在，应该去图书馆了吧。” “她昨晚有没有回来？” “很早就回来了。” “她说什么没？” “那倒没有，这么着急找她，有什么重要的事？” “没有，那你再睡吧，她若是回了寝室，让她给我回电话。” “好。” 挂了电话，小冬实在不放心，云朵什么事情都会跟她说的，表白啊，第一次谈恋爱啊，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云朵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的。难道是被冷学长拒绝了？这是小冬唯一想到的答案，不行不行，还是直接打给冷学长问问。 电话响了没多久便接了起来，小冬立刻问：“学长，你知道云朵在哪里吗？” 冷小北有些担心了，“云朵不见了？” “她手机一直关机，打去寝室，寝室的人说她一早就出去了。学长，那个，昨晚……你们……” 冷小北沉沉地说：“是你怂恿云朵跟我告白的？” “我……这怎么叫怂恿啊，我是给她加油打气，”看来结果已经很明确，冷小北就是把云朵给拒绝了，“学长，云朵真的很喜欢你，这一年你虽然在国外，但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你，当然我也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唉，她肯定伤心死了。” “安小冬，你也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那还让她抱着这么大的希望？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他说不下去了。 小冬心里咯噔一下，郑重地问：“学长，你拒绝的原因……是我？”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回应，冷小北是默认了，小冬顿时觉得心里慌慌的，“那……云朵也知道了？” 又是无声的回应，小冬愣住了。 那时候冷小北并不知道她跟叶柯已经结婚了，他跟她告白过，她拒绝了，后来他们也没有多少交集，还不如云朵跟他交流得多。这么久了，没想到他还没有放下，而她，竟然傻乎乎地鼓动自己最好的姐妹去向他表白。 这对云朵，对冷小北，都是一种伤害。 “学长，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无心的。” 冷小北叹了一口气，“你不用跟我道歉，只是我单方面喜欢你，你并没有错，不过云朵那边可能有所误会，你们是好姐妹，说开了就没事，你找她谈谈吧。” “嗯……”小冬紧紧握着手机，很紧张，也很沉重，“学长，之前你介绍工作给我，我真的很谢谢你。” 冷小北并不想听到她如此客气的话语，可是也只能随她说，他不希望她心里有负担，“好，我收下你的谢谢，去找云朵吧，误会不解开就变成心结了。” “嗯。” 这一次挂电话，小冬心里五味杂陈，最烦感情的事情了，解释不对，不解释也不对，她真的是好心办坏事啊，云朵肯定很伤心，比被冷小北拒绝还要伤心。 又给云朵打了一次电话，依然关机，她编了一条短信发过去——云朵，对不起，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啊。 从初一认识那天起，她跟云朵就没有闹过别扭，有男生欺负云朵，小冬势必把那男生打趴下，男生父母告到老师那里，小冬受罚，云朵就陪她受罚；小冬学习跟不上，云朵利用每个假期的时间给小冬补课。 在她受尽别人白眼嘲笑的时期，只有云朵不离不弃地跟着她，还老大老大喊得响亮。 如今云朵喜欢上了一个人，可偏偏不巧这个人喜欢的却是她自己，而她，还白目地鼓励云朵去告白。小冬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分，就越担心云朵。 楼梯间的门打开了一条门缝，铁深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他的眼神透射出寒光，穿过门缝，直视到小冬身上。这个小姑娘是跟叶柯手挽着手一起来的，一定跟叶柯的女人，哼，有钱的公子哥玩玩女人玩玩车也就算了，老子敬你你还不识好歹，叶柯，别怪我，要鱼死网破的人，是你！ “安小冬，”唐天放从电梯里面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在走廊里徘徊的她，“你怎么来了？” 刚迈出一步的铁深赶忙收了回来。 小冬转头看去，只见唐天放的背后楼梯间的门突然关了，她好奇地望去，唐天放也回头看了看，可是什么都没有啊，“喂喂喂，丫头，我叫你呢，你敢无视我？” 小冬摇着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这么大的人我哪里敢无视你，看到那边的门突然关了就看看嘛。” “你怎么在外面？”唐天放朝病房里看了看，“哦，叶柯出差回来了啊，你……不是被我姐赶出来的吧？” 小冬苦笑了下，“没有，我自己出来的。” 这时，阿兰推着一个轮椅过来，医生和护士长也跟着来了。 “阿兰，这是？” “你姐想出去透透气，医生说可以，但是最好只在病房区活动，她的膝盖还不能弯，必须得你抱她下来了。” “可以，总是躺在床上也不舒服，走吧。”他看了看小冬，“一起进去吧，别在外面当门神了。” 铁深躲在楼梯间里，一看到唐天放，他的眼睛都红了，他真想现在就冲上去一刀捅进他的心脏里面。不过，他忍住了，他的目标是叶柯，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不好下手。 病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小冬也不会觉得尴尬了。 在医生的指导下，叶柯和唐天放合力把唐佳卉搬到了轮椅上，从床上到轮椅上，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唐佳卉的脚架在四方凳上，左脚一动就疼，但右脚丝毫没有感觉。 叶柯看她想动不能动，动一动就皱眉的样子，心里十分懊恼，这短时间养病期间这样还好，若是一辈子都要这样，那要她怎么面对以后的人生？ 他跟着医生走出病房，“医生，没有办法了吗？她的右脚以后就没希望了？”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叶总裁，如果有办法我不会坐视不理的，神经线断裂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手术也不行吗？” “手术当然可以，不过她以后走路也会跟正常人不一样的。” “那也总比永远坐轮椅要好啊，她的左脚只是骨折而已，骨头愈合就好了，医生，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的右脚，她还这么年轻。” “好，那我尽快安排她的手术，尽可能地修补神经线，但我不能保证能不能恢复知觉，恢复多少知觉。” 叶柯唯有点点头，“谢谢医生。” 他长叹一口气，他一定会尽全力挽回唐佳卉的腿，不惜一切代价。 铁深一手举着匕首，一手抓着门锁，现在就是好机会，他要一刀捅进叶柯的心脏。 “叶柯。”小冬开门，跟了出来。 铁深只得又躲着，该死的臭丫头。 “我能先走吗？我想去学校找云朵。” 叶柯疑惑地问：“你跟云朵上课天天见，今天这么着急找她干嘛？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或者星期一再说不行吗？” 小冬皱着眉头，也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 “看来我出去了几天，你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算了算了，说吧，老男人又不是大舌头，不会出去乱说的，“是这样的，云朵喜欢冷小北，昨晚跟他告白，可是被拒绝了。是我鼓励她告白的，可是冷小北拒绝她是因为……”她有点说不出来，一跺脚，挫气地说，“因为还喜欢我。” 叶柯：“吼，看来，我不让你去悉尼是对的，他还没对你死心啊。” “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云朵现在关机不接我电话，我很担心她，我想去找她。” “找到又怎么样？云朵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啊。”叶柯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别着急，如果实在不放心，我一会儿载你去学校，也不急于这一时，我们再呆会儿，刚来就走，不太好。” “哦，好吧。” 叶柯拉着小冬的手又转进了病房。 铁深气得牙痒痒，他只有一次机会，被抓住就是他的死期，这一出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又退了回去。 “姐，你别这样，会好起来的。”唐天放按着姐姐的肩膀劝着。 唐佳卉哭着摇摇头，下了床，坐上轮椅，可她没有半点喜悦，反而觉得狼狈不堪，看着自己木头一般的石膏脚，她有些崩溃，“我就是一个废人，还不如让我去死……”看到叶柯和小冬进来，她咬着嘴唇想忍住激动的情绪，可是真的很辛苦，嘴唇都被咬破了，血流不止。 唐天放一阵忙乱，“姐，求你别这样，你这样只是暂时的，会好起来的。”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姐姐这副样子，倏地起身，“阿兰，你照顾我姐，我去找医生谈谈。” 叶柯拍着他的肩膀制止，“我刚才跟医生谈过了，只有动手术。” 唐佳卉绝望地说：“手术也不能保证我一定站得起来啊……” 叶柯忽然放大了音量说：“你想站起来就一定站得起来，你想站不起来，就一定废了。” 246 又救了他一次 246又救了他一次 医院的护工去楼梯间打扫卫生，一开门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躲在楼梯间，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寒光深深，护工大喊着退出门外：“来人啊，有贼！” 铁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手足无措，他冲出了楼梯间，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之前，他拿着匕首冲进了病房。 大家正围着颓废的唐佳卉鼓励她安慰她，铁深高举匕首直冲冲地朝叶柯刺去，从背后刺进去，一样可以刺穿他的心脏。 唐佳卉正看着叶柯，也看到了他的背后冲进来的铁深，“叶柯，走开！”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抓住叶柯的胳膊往旁边一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他往旁边一推，她整个人都扑了出来。 “啊……”也不知是腿上的痛感多，还是肩膀的痛感多，铁深的匕首，硬生生地刺进了她的胸口。 “佳卉！！”叶柯只看到，唐佳卉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因为推他的力气太大，她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而她的胸口正插着一把不小的匕首，血溅四方，溅得她的毛毯上都是鲜红的流淌着的鲜血。 铁深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刺错了人，他发了狂一样，心一横，抓紧手柄又拔出了匕首，鲜血跟着飙出来，洒了他一脸。他转而又向叶柯刺去，“叶柯，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哪能容得他再来一次，他身后的唐天放一个飞腿踢中了他的后脑勺，这个时候也不需要手软了，唐天放扣住铁深的手腕，抢了他手里的匕首，一刀，两刀，直接划在他脸上。 叶柯眼睛直瞪瞪地看着摔在地上的唐佳卉，他扑过去，抱起她，她胸口的伤口，正在往外涌着血，他镇定地用手去捂住她的伤口，不能让血这么往外流着，“佳卉，佳卉……” 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痛，曾经那么明朗漂亮的一个女孩儿，现在却满身都是血，他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个情景，他在后面追着她，她在前面跑，她说，叶柯，你别追我了，快回去好好念书。 是啊，要是那时候他没有那么坚持追她，现在就不会是这样了，他们不会在一起，她不会被他父亲逼得出国，她现在也不会断了双腿还要再挨一刀。 “唐老师……”小冬这才回过神来，她整个人都吓软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都不知道。 “快去叫医生来。”叶柯大吼一声，“快去。” 阿兰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医生，护士，医生，护士……这里，这里。” 唐天放将铁深撂倒在地，他狠狠地踩着他的脸，他真想把他的脑袋踩碎，“铁深，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毒魔。”一边骂着，一边抬脚狠狠地踢他。 “佳卉，医生马上来，没事的，别怕啊。”叶柯捂住她的伤口，可是，温温的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从他指尖里溢出来。 唐佳卉用力撑着眼皮，她用剩下的力气，很努力很努力地抓住叶柯的手，微笑着问：“叶柯，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很好。”她又救了他，他最不想亏欠的人，又救了他一次。 唐佳卉气若游丝，“叶柯，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这次真的要死了，她能感觉到身体里面的血液正一点一点地流失，痛，已经没了知觉，就算叶柯哄一哄她也好，她也就最后这一次机会了，他若答应，即使知道他只是哄她的，她也死得甘愿。 叶柯眼神微露为难之色，岔开了话题，“佳卉，不要说话，医生马上就来。”即使现在很心痛，但他也知道那不是爱情，关于情感的谎言，他不会说，承诺，他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唐佳卉摇摇头，屏住了气息，说：“我就要死了，你答应我一回好不好……叶柯，我爱了好多年，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我回忆一生……你最后再爱我一次吧，我要死了……”她强调着，死神之手正朝她伸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叶柯皱着脸，无奈，苦涩，自责，懊悔，他终是点点头，生死关头，什么都不重要了。 很快，铁深被警方抓去了，唐佳卉被推进了抢救室，她紧紧拉住叶柯的手，叶柯也陪着进了抢救室。 门一关，其他人都被隔在了门外，小冬讷讷地靠在墙上，什么都来不及想。 唐天放紧握拳头一拳一拳地朝墙上砸去，洁白的墙面顿时血迹斑斑，“该死的人是我，是我！”他对着墙大喊，心中的闷气发泄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莫以洋闻讯赶来，他什么也没有问，就坐着等。 太阳慢慢地往西边移，人的倒影也逐渐的拉长。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唐天放提醒说：“安小冬，你手机响了。” “啊？……哦！”她拿出手机一看，是云朵，她转到角落去接电话，一接通，只听到云朵利落地问：“什么解释，我要听听看。” 什么解释，什么解释，小冬脑子一片混沌，“云朵，等我去学校跟你说好吗。” “好，那你现在过来。” 小冬看了看手术室的灯，“现在我走不开，云朵，星期一去学校，我一定跟你解释，你误会了。” 云朵哭了一夜，最伤心的不是冷小北的拒绝，而是老大的欺骗，这算什么啊，明知道冷学长喜欢你你还怂恿我去告白，什么意思啊！她关了机，一大早就去图书馆整理图书，一天一夜，冷静了些，她打开手机，看到小冬那么多的未接和短信，她也心软了。 这么多年的友情不是假的，这么多年的老大不是白喊的，她也知道老大不是这种人，这个解释她要听。 可一回电话，小冬似乎并不着急解释，难道这份友情在她心里就这么的廉价？她一点都不紧张吗？ “要解释现在解释，过时不候。” “云朵，你别这样，我……” 这时，手术室的灯暗了，医生推门出来，小冬连忙说：“云朵，我这边真的有事，呆会儿再打给你。”说完便挂了电话。 “喂，喂，喂……安小冬！”云朵气极，这算什么啊，女生之间的友情竟然是这么的廉价？！ 三人围了上去，“医生，我姐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面带轻松地说：“刀子伤到了大动脉，还好是在医院抢救及时，命是捡回来了，不过……她的右腿二次创伤，就算动手术接好神经线也于事无补了，我们的建议是截肢，不然以她目前的状况，一旦伤口感染，连命都保不住了。” 也不知这样的结果是幸事，还是不幸，唐天放握了握医生的手以示感谢，他有些不能接受现实，那么健康的人，一下子双腿断了，现在竟然要截肢。截肢，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不就等于要了姐姐半条命么。 莫以洋上前问:“医生，我们能进去看她吗？” 医生：“马上就出来了，都去病房吧。” 正说着，唐佳卉被推了出来，她戴着氧气罩，昏迷着，若不是有检测仪显示着生命的迹象，光看她苍白的脸，简直跟死人无异。 叶柯跟在后面出来，神情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他看到小冬，看到她担忧不安的眼神，他笑了笑，比哭还难看，牵起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拉着她跟着大家走去病房。 小冬乖乖地随他走，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天色渐暗，一整天了，大家什么东西都没吃，谁都没想到要吃什么，谁都不觉得饿。病房里，唐佳卉悠悠转醒，第一件事就是找叶柯。 “我在，我在这里，佳卉，你好好休息。” “我没死？” “没有，你不会死，都过去了。” 唐佳卉伸手摸了摸右腿，大腿还是有感觉的，她的腿还在，“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的腿没有了，我好怕。” “那只是噩梦。”一想到医生的截肢建议，他不禁眉头一紧，这要怎么开口跟她说啊。 医生来了，护士让大家先出去，要给病人做检查。 “叶柯，你别走，留下陪我。”唐佳卉期待地看着他。 叶柯看看医生，医生点了点头，他便笑笑说：“好，我留在这里，你别怕。” 小冬先走了出去，她大度不起来，她无法掩饰心里的失落，唐天放跟在后面，他看着小冬，将小冬的神色尽收眼底。 走出门外，小冬面对着墙壁，心里难受得很，她没死，那他的话是不是就得兑现？他们要重新开始吗？那她算什么？想来想去都是一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来。 唐天放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小冬，你的心情我理解，对不住了，叶柯先借给我姐几天吧，希望你也能理解我姐。” 小冬茫然起来，这能借吗？这要借吗？她宁愿挡那刀子的人是她自己。 莫以洋上前说：“都累了一天了，我去下面买点吃的来，大家不吃不喝也不行。” 唐天放：“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走吧。” 小冬站在门前，通过门上的小窗往里面看，唐佳卉依赖着叶柯，叶柯也放不下唐佳卉。 非得这样吗？ 感情的路，三个人走，永远都太挤了，这要怎么办啊…… 247 只怕你会不要我 247只怕你会不要我 回到家，两人都沉默，可怕的沉默。 在医院吃的快餐，也不知道是快餐有问题，还是她自己有问题，一回到家就觉得肚子绞痛得厉害，一趟接着一趟地上厕所，而叶柯却没事，他也吃了快餐。 叶柯终于先打破了沉默，“小冬，你怎么忽然闹肚子了？我要不要我呆会儿给你带点止泻药来？” 小冬捂着肚子出来，小脸拉得有些苍白，“这么晚药店都关门了，不用了，多跑几趟拉完了就没事。”她以为他要特意为她出去买药，他也累了一天，不想他太奔波。 “那怎么行，你先睡，我去医院买。”说着，他拎着一个袋子转身要出门。 小冬觉得奇怪，出去买个药还拿什么袋子啊？她上前拉住他，“真的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低头一看，那袋子里装的是一些新的洗簌用品，有毛巾牙刷，还有一件薄毛衣，“你是？要去陪夜？” 叶柯叹了一口气，摸着小冬的脸，宠溺地说：“丫头，乖，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买了药就送回来。” “然后还要去医院，对吗？” 叶柯眨了眨眼睛，默认了，“就这两天去陪着，医生说她的右腿很容易会感染，而且她刚度过危险期，有个人在旁边总好一些。” “唐天放不是在吗？” “他天天在医院陪着也累了，我跟他换一换，你乖，我很快就回来。” 小冬倏地抱住他的腰，压抑了一天的闷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抱着他，紧紧地抱住他不让他走，“不准走，我不让你走，就不让……”没有理由，不说原因，就是不让，她偶尔也会一点小霸道，她有这个权利。 叶柯放下袋子，转过身来抱住她，这个小小的身体正在发抖。 小冬的眼泪落下来，沾染在他的西装上，她即便不说话，叶柯也能猜透她的心思，他抚着她的背，轻声说：“我不想欠任何人，特别是她，自从知道是我爸派人打断了唐天放的手威胁她离开，我就内疚着，又知道原来我爸一直误会了唐家，我更内疚。我以前很喜欢她，我从来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害得她这样。我说对她说过，以后工作上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一定帮，我想赎罪，我不想在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去背负以前的感情债，所以那晚唐天放打电话给我我去了。” 叶柯冷笑了下，又说：“呵，没想到这笔债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小冬，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最不想你难受，可是我没办法，你知道吗，我多希望铁深的手下开车撞伤的人是我，我多希望铁深刺伤的人也是我。可是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我们都决定不了，我不能在她刚刚为我挡刀，又要面临截肢的时候，冷漠地站在旁边看着。我做再多，都不能赔给她一只脚啊……” 这些话，叶柯一直埋在心底，若不是今天面对小冬的失控，他也不会说。对于感情，对于曾经，他并不善于表达。 其实这些，小冬都懂，都能明白，她只是害怕，害怕他永远放不下唐佳卉，更害怕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小家没有了。她无所依，她只有叶柯，她也有她的私心。 叶柯见她抱得紧，心软了下来，“好，那我不走，我们明天再去看她。” 小冬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你是我的老公对不对？” “对啊，这有什么疑问的？” “老公，你做什么我都陪你，你陪她我也陪你，她救了你，就等于救了我，你不要一个人扛，这个债，有我跟你一起分担，这才是夫妻，对不对？” 叶柯笑了笑，拍拍小冬的脑袋，“对。” “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会不要我，我出生不好，学习又不好，我专门拖你的后腿，我就是你的负担，我很怕你扛会不住然后把我丢掉了。”这个男人肩上扛了太多，家族的，感情的，一个都丢不下。 “老公，我这个负担不会越来越重，我会努力学习，毕业以后我会赚钱我会奋斗，不给你惹麻烦，这样你背起来就会轻一点。” 叶柯听得也红了眼睛，小冬的话把他感性的一面给勾了出来，他捧起她的脸，火热的双唇便覆了上去，“丫头，你岂是我的负担，你就是我的皮肉，连着了，长一块会儿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小冬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回吻着他。他的大手在她细腰间里摩挲着，不能让她这么难过了，心情不好，胃口就会不好，人就会变瘦，好不容易把她养得比之前胖一些，可不能又掉肉，她的身上还都是骨头，他喜欢她胖一点，看着舒服，抱着也舒服。 撩起她的衣摆，手掌从下面探了进去，指腹揉捏着她的柔软，她整个人都绷紧了，垫着脚尖，尽量不让他低头低得太累。 小丫头香唇甘芬嫩滑，怎么亲都亲不够，他自认一直都是一个沉稳内敛又淡定的人，可这情欲一旦沾惹，居然就如吸毒一样，会上瘾，会无法自拔。不是他无法自制，而是他爱小冬至深。 —— 最终，唐佳卉咬死了牙关，死都不肯截肢，截肢啊，永远失去那半条右腿，她无法接受，她还想站起来的，她要与叶柯并肩站在一起，这是她一生追求的梦想。 “医生，要我截肢宁愿让我去死，我的身体由我做主，我不会放弃我的右腿，即使它以后都没有知觉，我也不会放弃它。” 医生皱着眉，为难地说：“部分骨组织已经出现了坏死的现象，你这样很容易引起感染的。” “很容易不代表一定，我不能因为这个概率而轻易截去了这条腿啊。” 医生拗不过她，“好吧，那再观察一段时间。” 病房里人不少，但都安静着，唐天放一夜未眠，看起来憔悴得很，他拍了拍口袋，没烟了，但烟瘾上来了，“姐，想吃点什么？我去买。”顺便抽根烟。 唐佳卉摇摇头，整天躺着也不饿，还有营养液吊着，食不知味，不如不吃。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中饭时间了，他说：“到点了，我去给你们买饭上来。” 叶柯建议道：“这么多人，你们下去吃，给我带份上来就行，小冬，你吃清淡一点，别又闹肚子。” 小冬点点头，“唐老师，那我们先去吃饭了。” 唐佳卉也只是淡淡地一笑。 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餐馆，点了几个小菜，唐天放，莫以洋，小冬，还有护工阿兰，四个人围了一个小桌，刚好。 饭间，小冬接到一个电话，是叶雨的，她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唐天放，唐天放也好奇地看着她，“小雨的电话。” “哦。”唐天放只是淡淡地回应一句，叶雨的来电并不关他的事，只不过小冬那样看着他，他便随口一答。 “喂，小雨。” “小嫂子，你跟我哥在医院吗？” “是啊。” “我跟云风下午想去探望一下佳卉姐，但是我怕跟天放见了面会尴尬，所以……” 餐桌不大，唐天放已经听到了电话里叶雨的声音，他直接说：“我下午回家洗个澡，吃了饭你们上去吧。” 叶雨没想到唐天放就在旁边，一听他说话，她便愣着不说了，小冬假意咳嗽了几声，“咳咳，小雨，你们过来好了，我跟叶柯也在。” “好的。”叶雨淡淡地说。 唐天放大口大口扒着碗里的饭，幸好啊，他最爱的女孩不用跟着他受苦，心痛一点也没什么，只要她过得好，比什么都好。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逃也似的离开餐桌，在前台结账的时候顺便要了一包烟，一走出餐厅，他便点了一根烟大口大口地抽起来。他像一个流浪汉，找了一个树荫底下的角落蹲了下来，没有比此刻更落魄的了，他无法保护身边的人，他连最起码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他不是男人。 很快抽完了一根烟，紧接着又点了一根，蹲得久了腿麻，一站起来却头晕，抽烟抽得太急，站又站得太急，大脑供血不足，头晕，想吐。 “喂，少抽点烟，先喝口水吧。” 他转头一看，竟是安小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冬：“你傻啊，一出门就看到你蹲在这里了，想玩颓废也不找远一点？” 唐天放苦笑了下，“忍不住想抽烟了，哪管哪是哪，他们呢？” “先上去了，我好心来看看你。” “收起你的好心，用在我身上浪费了。” “是啊，你是活该，不过你也别弄坏的身体，因为没人顶你的位置照顾你姐。”小冬硬塞给他水，“快喝吧，你脸色很不好。” 唐天放喝了几口水，感觉好了些，“多谢。” “我不要你的谢，你帮我一个忙就行。” “什么？” “我把我老公暂时借给你姐，但是要还的，你得保证你姐愿意还，老公是我的，不能不还。” 唐天放笑了笑，这种保证倒是头一回听说，不过小冬担心也是正常的，“我可不敢保证什么，不过我答应你，若是我姐不愿意归还，我会帮着劝的。” “你不会偏私吧？” “不会。” “好吧，那我上去了，你呆会儿来之前给我发个消息，别跟小雨撞上了，你电话号码是什么？” “136****5678.” “好，我记着了，给你响一响，来之前一定要发我消息啊。” “知道了。” 248 思念是一种病 248思念是一种病 叶柯在外面吃饭，吃得狼吞虎咽的，小冬看了都心疼，“老公，擦擦嘴。” 叶柯抬起下巴，她就拿着纸巾给他擦，“饿了吧，我特意给你多叫了一个鸡腿。” “来，亲一个。” “走开，那么油的嘴。” 叶柯凑到她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小冬撅起嘴巴，羞得捶他，“油嘴滑舌，吃你的去。” 对叶柯来说，现在这种沉重的时候，也只有跟小冬一起才能轻松地笑一笑，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嬉皮地说：“你自己说是不是？” 小冬娇羞地一转身子，头一撇，“讨厌，不理你了，你是坏人。” “我真的坏？” “嗯，坏死了。” “哈哈哈，好，那以后不玩了。” 小冬抿着嘴唇，可她分明是想笑，“不行，还要玩的。” 叶柯坏笑着说：“好，那晚上回家继续。” 病房的门开着，光洁的瓷砖面上反衬出外面两个人逗趣的情景，唐佳卉看着，心里的就痛着。 莫以洋给她削苹果，削去皮，又切成块，还插上了牙签，“佳卉，吃苹果，对身体好，对皮肤也好。”他看唐佳卉发着愣，呆呆地看着前面，他转头看去，也看到了瓷砖面上的反光。 “唉……”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唐佳卉面前摆了摆，“佳卉，别看他们了。” 唐佳卉回过神来，拿了一片苹果放进嘴里，“真甜，谢谢。”她的眼神，是不是地还往外看去，看到安小冬能令叶柯这样开怀地笑，她嫉妒。 “叮”的一声，电梯开了，叶雨和赵云风先后走了出来，赵云风恢复得不错，走起路来与常人无异。 赵云风对叶雨，似乎越来越好了，水果篮和鲜花都是他拿着，什么都不让叶雨拿。 “佳卉姐，你看看他，那时候撞得跟什么一样，好几次都陷进了危险期，现在不是照样好好的么。” 赵云风笑着搭上话来，“是啊，一开始确实很痛苦，那都是一个过程，慢慢养，会好的。” 唐佳卉微微地笑着，“嗯，谢谢你们过来看我。” 就是寒暄，其他的，也没什么可说的。 叶雨拉着叶柯在外边说话，“哥，妈让你回家吃饭呢，你都好久没有回家了。” “就叫我？小冬呢？” 叶雨皱了皱眉头地说：“妈说，以后不准小嫂子进叶家的门……” “那你回家告诉她，我只跟小冬一起回。” “哥，爸最近火气大，妈都没撤，你就抽空回家看看吧，小嫂子的事情以后慢慢来啊。”叶雨看他挺不耐烦的样子，又转开了话题，“好吧好吧，反正我只是带话的，你犯不着跟我生气是不是？哥，正式通知你，我的法国餐厅可是快开张了，到时候你要捧场啊。” “这么快？靠不靠谱啊？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你别做个半调子，最后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 “怎么可能，爸专门请了一帮顾问给我用，高薪聘请的，点子多得很，有爸支持，能不成吗？” 叶柯欣慰地一笑：“你看你，只要顺你的心意你就高兴，一不顺着你的意就要死要活。” “是啊，你们说我固执，可我固执得有原则啊，只要是对的，我就坚持，爸总有一天会妥协，你们也是，别硬碰硬，一家人别做两败俱伤的事儿。” 叶柯想了想，轻声地问：“小雨，爸最近跟公司的董事们走得近吗？” “嗯，今天李伯伯还到家里做客呢，呆了一上午，前几天他们一帮人还去什么度假村酒店，喝茶聊天钓鱼什么的，怎么了？” “没什么……不早了，你们先走吧。” 叶柯心里隐隐担忧着，离小冬的生日快到了，他是肯定要带小冬去登记的。父亲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跟小冬结婚，要么正式继承明业，两者只能选其一，可他想兼得。 最近因为唐佳卉的事情，把这事给耽搁了，现在时间越来越近，而父亲一直没有当面对他施压，他觉得奇怪，更觉得担忧。 病房里，小冬默默地给唐天放发着短信——他们刚走，你可以上来了。 唐天放回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刮了胡子理了发，看着精神了许多。他好歹也是帅哥一枚，走在医院里，时不时还会引来旁边护士站护士们的目光。 一楼电梯间里无时无刻挤满了人，挤电梯跟挤公交似的。一部电梯下来，所有人都拥着进去，唐天放后退两步，他宁愿再等一部。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迎面看到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天放，我们刚去看了你姐。” 唐天放僵硬地笑了笑，“哦，多谢关心，你的腿……好了吧？” “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 简单地问候了几句，电梯里面的人涌出来，电梯外面的人争着进去，唐天放顺着人流被推进了里面，擦肩，与叶雨擦肩而过。 叶雨始终没有看他，她一直站在赵云风的身旁，双手紧紧挽着他的胳膊，没想到还是见了。 唐天放站在电梯里面，电梯门缓缓关上，阻隔了人群，也阻隔了视线。小雨，小雨，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赵云风发动了引擎，却迟迟不开车，叶雨疑惑地问：“怎么不走？” 他伸手拉下安全带帮她扣上，“你又发呆。” 叶雨有些抱歉，“对不起，我以为不会遇到他的。”没有在病房遇见，没想到却在电梯遇见，看到他，她平复已久的心情就会溅起涟漪。 思念是一种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好。 赵云风梳着她的刘海，他很怕看到叶雨此时的眼神，她的眼神骗不了人，“小雨，你怎么可以病这么久，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医好你。” 叶雨心虚地看着他，笑笑说：“云风，你说什么呢，我感冒已经好了，走吧走吧，餐厅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我还想在圣诞节前开张呢。” “好，走了。” —— “叮铃铃”上课铃声一响，教室走廊里尽是飞奔赶往教室的同学，小冬就是其中一位，糟了糟了，今天是灭绝师太的课啊！ “安小冬！”灭绝师太是点名专业户，每堂课必点。 “到。” “到！” 两个声音分别从教室里面和教室门口传来，灭绝师太诧异地抬起头，重复道：“安小冬？” 小冬看了看云朵，她就知道云朵不会真的生气，一到关键时刻还是会帮她的。“到到，我刚到。”她嬉笑着走进教室，小跑着跑到云朵身边的空座上坐下。 “安小冬，你迟到了，早起两分钟有这么难吗？” 小冬笑嘻嘻地说：“老师，我也不想迟到啊，可是路上堵车嘛，下次一定早一点。”她转头看了看云朵，云朵扭着头不愿看她。 灭绝师太在上面讲课，小冬想跟云朵说说话，可是云朵不理，“安小冬，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小冬想也没想，直接答一句：“没想法。” 周围有同学笑了起来，灭绝师太厉声道：“没想法就好好听课，叽叽喳喳影响别的同学干什么。” 小冬撅着嘴，很无辜地看着云朵，云朵还是不理她，“哦……” 下课铃一响，云朵拿着书就走，小冬双手撑开拦着去路不让她走，“云朵，我请你汉堡……”云朵还是要走，“再加一份可乐，还有薯条，还有圣代，再加一只甜甜私房小猫猫。” 云朵怒气冲冲地看着她，“我要去图书馆，还有事儿做呢。” “那你不吃饭了？” “气饱了，不吃！”云朵推开她的手走了出去。 “诶，诶，云朵，云朵朵……”死皮赖脸是她的拿手绝活，她就是出了名的厚脸皮，“云朵朵，我也去图书馆，我帮你啊。” 图书馆里，云朵推着小车将一本本书放上书架，小冬东摸摸西摸摸，一点都不安分。 “嗨，云朵朵~”小冬在书架的另一边图书的空挡位傻里傻气地打着招呼，云朵白了她一眼，直接无视。 “云朵，这里，is7910.”小冬帮她找图书的位置，这样她就省力了。云朵看了看编号，将图书放了上去，但还是没有理她。 “云朵，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来？干脆面要不要？”她们俩最喜欢躲在图书馆里啃干脆面，还故意啃得咔呲咔呲响，有同学议论了，她们就停，过一会儿继续啃，特别有劲。 “图书馆里不准发出奇怪的声音。” 小冬窃喜，云朵终于理她了，她更加卖力地说：“嘿嘿，那面包呢？奶油提子的好不好？还是肉松的？你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啊，对不对？” 云朵不耐烦地说：“我把这边的书放好就出去吃。” “嗯，那我帮你。” “不用，你别添乱了。” “嘻嘻，好，好，那我等你啊，我请你，你想吃什么都行。”就算是要吃她的肉，她也二话不说立马割下来。 小冬在旁边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叶柯说的，要实事求是，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相待。没错，她就跟云朵道个歉，云朵有什么要问她的她就如实告知，反正她跟冷小北之间清清白白，而她确实不知道冷小北现在还喜欢着自己，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249 丰胸是叶柯的功劳 249丰胸是叶柯的功劳 小冬和云朵寻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汉堡和薯条，还有云朵喜欢吃的土豆泥，她总说这土豆泥绵绵密密的，口感很不错。 “云朵，还记得去年网球联赛结束，大家去好乐迪为我庆祝的事情吗？” “嗯。” “当时冷学长他们也在隔壁包厢唱k，后来还一起玩了，就是那一次，他跟我告白的。不过我立刻就拒绝了，因为我已经嫁了叶柯，而当时，你们都不知道这件事。男生告白被拒绝，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他也毕业了，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我以为知道我跟叶柯的关系之后，他已经放下了，我们一直都没有联系，这你是知道的。” 云朵默不支声，回想一下这一年来的联系，她也是后知后觉，有时候会觉得冷小北对小冬过于关心，但一想，大家都是同学，关心问候一下也属正常，没想到结果就是这么大一个乌龙。 “云朵，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太自以为是，是我做得不好。我也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我就是一个不爱学习整天捣乱的少妇啊，我是有夫之妇，我若想出轨，还不被叶柯打断腿啊？！我真的只是单纯的希望你找个好人，谈一场好的恋爱，如果你喜欢的人不是冷小北而是其他什么人，我也会鼓励你去表白的。” “真的？” “当然，说实话，我跟冷小北真的不熟啊，就是上学期练网球的时候他帮助过我，我找工作的时候也帮助过我，仅此而已，林瑞也帮了我不少，我对他们都一样，都是学长，就是尊敬。” “那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跟我解释？你以为我生气是跟你闹着玩的是不是？” “我冤枉呐，星期六我在医院，最近新闻一直在播的那个‘特大贩毒案’，铁深啊，星期六去医院行凶，他要叶柯的命，结果没有刺中叶柯刺中了唐老师。当时你回电话的时候，正在抢救呢，我真的来不及解释。” 云朵半信半疑，“新闻里说的那个女伤者……就是唐老师？” 小冬点头如捣蒜，“嗯，千真万确，铁深的目标是叶柯，结果伤的是唐老师，叶柯为这事内疚得不得了，我也跟着犯愁，这两天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你看我都瘦了，脸上的肉都少了，你摸摸你摸摸。”小冬拉起云朵的手往自己脸上又搓又捏，“是不是？” 云朵不屑地说：“摸不出来，我要摸胸。” “……”我噗，云朵果然是跟我混的，就是一个爷们，“光天化日之下你要袭胸？不好吧？” “不给摸，我不原谅你。” 小冬哭笑不得，不过她心里明白得很，云朵已经不生气了，她们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有时候互相损起来那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但是越损，感情越好。“好吧，那你摸。”她挺起胸口往前一靠。 云朵还真不客气，一抓就抓住了她的胸，“切，瘦什么瘦，大了。” “是咩？那是叶柯的功劳，瘦脸瘦腿，丰胸。” 这时，隔壁传来一阵喷水声，两人闻声看去，只见陈亚男正咳嗽不止，他被可乐给呛到了，小冬和云朵异口同声地说：“陈亚男，偷听别人讲话，罪当问斩。”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我什么都没有听到，谁的功劳？我不知道。”他拿了剩下的半个汉堡，立马撤退。 小冬和云朵互相看了一眼，扑哧一笑，云朵又说：“我不够，还要一个汉堡。” “行，外带全家桶搬寝室去吃都没问题……嘿嘿嘿，云朵朵，原谅我了？” “哼，这回生你三天气，要是你再敢瞒我，我再也不理你。”云朵也是很有原则的人。 小冬行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遵命，打断小的狗腿，小的也不敢欺瞒祖上了。” “谁祖上了，还祖宗呢，赶紧吃，我还得回图书馆去。” “嘻嘻，好，好。” “准备六级啊。” 小冬紧张起来，“啊，我差点都把六级给忘了，诶我跟你说啊，我二姐借了一本六级秘笈给我，呆会儿去图书馆我给你看啊。” “好啊。” 图书馆里也是高朋满座的，考试当前，人人都往图书馆挤。小冬和云朵走了一圈没找到座位，正想着该怎么办呢，忽然有人低声叫了一声，“嘘，嘘，这里，往后半圈看……右边，右边……真笨，再转一点点……” 小冬瞪着陈亚男，推了推云朵，“在那边，真挫！” 陈亚男讨好地说：“两位小姐，这边坐，这里刚好有两个位置。” 小冬笑笑说：“那怎么好意思，我们坐了，你坐哪？” “我没关啦，我坐墙边都没事。” “这么好？肯定有阴谋……你想干嘛？你不是把餐厅听到的话抖出去了吧？”小冬伸出食指指着他，还狠狠地瞪着他，“你想死吗？” “没没，这是我们三之间的秘密，我不会随便乱说的。” 好，行，学会拐个弯威胁了，不错啊，陈亚男，长进了。小冬坐下来，挺直了腰板，“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云朵也坐下来，有位子就先占着，不坐白不坐，跟着老大有肉吃。 “嘿嘿嘿，小冬同学，云朵同学，我知道你们两个平时鬼点子最多了，特别是小冬同学，交了那么好的一个男朋友，一定对此颇有研究，我就想请教请教。” 云朵一听，乐了，“哎呦喂，这没我什么事，老大，你帮着点。” 小冬心里打起了鼓，莫不是陈亚男想追什么人？“呵呵，班长，你想追肖佳妹纸吗？想追女生你应该去问追过女生的男生啊，问我有什么用？” 陈亚男腼腆地说：“你们真聪明，我还没说你们就猜到了，嘿嘿嘿，不过不是我追她，是她追我。” 我噗，这个世道肿么回事，白富美追矮矬穷？小冬诧异地反问道：“你被追你还请教个屁啊，喜欢人家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这有什么难的。”额，这话不对啊，小冬感觉耳边刷凉刷凉一阵风吹过，她转头看着云朵，云朵正瞪着她，晕，做人真难，“呵呵呵，云朵朵……” 云朵转头翻开书本，“你们聊，我什么都听不到。” 小冬连忙擦汗，刚被原谅的人伤不起啊。 陈亚男又说：“这我也知道，可是我还是喜欢一个人轻松自在，不想被感情束缚，所以我想问一问怎么跟她说比较好，我不是不喜欢她啊，真的是不想谈恋爱。” 小冬瞄了一眼云朵，这个陈亚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去去去，我不知道，我要看英语了，你闪一边去。”可一想，这位子还是人家让出来的呢，赶人家走好像不太好啊，“陈亚男，你就实话实说好啦。” 旁边的同学受不了他们的喧哗，理了理书本走了，陈亚男刚好坐下，“可是我怕她伤心……云朵同学，你也帮我想想办法啊。” 云朵狠狠地一瞪他，“死一边去，别跟我说话。” “……”他只得又恳求小冬，“小冬同学……” “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都婆婆妈妈，真不知道肖佳看上他哪一点了，多好的姑凉啊，怎么就看上了一个挫男呢，小冬正色道，“陈亚男，女生被拒绝伤心是难免的，但是，说实话是你唯一的出路。” “唉，好吧，被人追求真的好烦啊。” 这话太极品了，小冬和云朵一同斜视他，“再不滚开老娘发火了！” 陈亚男一惊，一拉嘴巴，示意闭嘴。 说到肖佳，就想到法语系，想到法语系，就想到那个讨厌的齐思嘉，小冬默默地想，幸好这个小情敌只是空有一副靓丽的皮囊，不然她会更加头痛。不过，她倒是想到了一招，若唐佳卉到时候死缠着叶柯，说不定这一招会管用。 —— 晚上九点，图书馆要关门了，叶柯的电话准时响起，“喂，在哪？” “刚出图书馆。” “好，站着别动，我已经看到你了。” 小冬还没放下电话，叶柯的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云朵很识相地说：“叶大少好啊，你真准时，那我先回寝室啦，老大就交给你了。” “嗯，云朵，你老大欺负你，我帮你收拾她，保证收拾得服服帖帖。” “好嘞，我先走喽，88.” 小冬跺着脚，“是你们都欺负我吧。” 叶柯下车将她塞进车里，“回家，累死我了，回家还得看文件。”白天上班，一下班就去医院，白天来不及处理的工作只能回家加班做，真够累的。 小冬看着心疼，“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家。” “那不行，我老婆这么漂亮，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少油嘴滑舌……对了，唐老师今天怎么样？” “老样子呗，医生说必须截肢，大家都在劝她，她就是不肯，也不敢跟她说重话，都在着急着。” “截肢……要我我也不愿意。”想想，唐佳卉其实挺可怜的，本来可以有大好的前途，可是却落得要截肢的下场。 叶柯的语气沉重起来，“大家都不想，可是她今天下午一直在发烧，她的右腿……是保不住了。” 250 决定权在他爸的手里 250决定权在他爸的手里 半夜睡得朦胧，房间的门开了又关，她知道是叶柯进来了，他的动作很轻很轻，是她太熟悉他的气息了，带点幽幽的檀木香味，一进来就遍布整个房间。 床往下一沉，然后一只大手便摸了进来，他抱着她，脸颊贴在她的后颈处沉沉地喘息。 “几点了？” “三点半，把你吵醒了？我应该轻点的。” “没，是我一个人睡得浅，老公，快睡吧，明天早上我做早饭。”太心疼他了，可是又帮不上忙，她能做的就是做好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她都十分的愿意，因为是为了他。 “好，丫头懂事了……”他更加搂紧了她。 很快，他沉稳而均匀的呼吸便从后面传来，小冬感觉后劲里温热温热的，她知道他已经睡着了，累得一说话完就睡着。 第二天醒来，小冬没有赖床，可是，身旁的叶柯已经不在了。 “老公，”她走进厨房，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叶柯正拿着勺子搅着砂锅里的皮蛋瘦肉粥，“我生物钟准啊，醒了就睡不着了，来，尝尝味道看。” “一定很好吃，光闻味道就香。” 叶柯吹凉了送到她嘴里，“小心烫嘴。” “嗯。”小冬连忙竖起大拇指。 “你这些天肠胃不好，别吃油腻的东西，吃点清淡的。”一边叮嘱一边盛出一碗，“慢点，小心烫到手。” “哦。” “我最近忙，顾不到你，天气又转凉了，你要多注意一点。” “老公，你又唐僧了，你还是去多睡会儿吧，我吃完自己去学校。” “不睡了，我也得上班，不上班哪来的钱养你啊，你这么能吃。” “……”就算十个我，也吃不穷你吧，算了算了，不跟你抬杠。 “你六级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过不过看运气。” 叶柯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不能看实力吗？” “嘿嘿，实力没有啊，要是不过，还有明年后年嘛，实力是需要慢慢增长的，对不对？” 叶柯真是拿她没办法，“昨天约了冷校长，今晚吃饭，不去悉尼留学的事情还要麻烦他处理一下，别白白浪费了一个名额。所以你今天不用去图书馆了，下了课在校门口等我。” “哦……”想了想，又问，“老公，爸那边是不是很难交代？” “先跟冷校长沟通好再说，我也没多少精力。” “嗯。” “我出差的时候，你回安家去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小冬笑了笑，放下筷子做了一个大力水手的招牌姿势，“我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吗？” “那就好，跟家里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这时，外面忽然一个响雷劈下来，小冬吓得大叫起来，“哇，凭空打什么雷啊，一点准备都没有。” 外面阴沉沉的天空要下雨了，乌云翻滚得如此之快，铺天盖地而来地将那白花花的阳光一寸一寸地遮住，风越来越大，也带来了一些风沙。叶柯连忙起身去关窗户，他也感叹着，“这天变得也太快了吧。” 两人的手机同时收到短信——上海中心气象台7时05分发布雷电黄色预警信号：目前太湖南部有雷暴云团在发展，预计未来6小时内影响上海西部、南部地区，上述地区将发生雷电活动，可能会造成雷电灾害事故。 猛然之间，雷电撕裂了那浓重的乌云，狰狞的面目叫人看了心惊，大自然的威力不可预测，一场暴风雨势必也是躲不过去了。 已经是深秋了，还雷电预警，这年头的气候真是越来越反常了，跟人心似的，捉摸不透。 紧接着，云朵打电话过来，“老大，学校上午的课都取消了，不用来。” “哦，好。” 叶柯忽然灵机一动，“周越，马上发通知，公司上午放半天假。”那语气，那语速，真酷！ 小冬抿了抿嘴唇，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后默默地低头喝粥，喝着喝着，她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臭丫头，笑什么笑？不准笑！”他不准她笑，可是他自己却笑了，放下碗筷去挠她痒痒，慢慢来，不急，反正上午放假。 小冬绕着餐桌跑着，“哈哈，干什么不准笑啊，我爱笑，笑是我的自由，我就笑了，哈哈哈哈。” 叶柯轻而易举就抓住了她，将她搂在怀里揉着捏着，“我就不能放个假休息一下啊，这种天气不利于出行，我是为我的广大员工着想。” “是是是，我又没说不是啊。” 外面是滚滚雷声，屋里是两人的笑声，有叶柯在，小冬一点都不怕。 医院里，唐佳卉捂着耳朵快要受不了了，身体一直在发热，一大早醒来，却遇上乌云密布雷声阵阵，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燥郁。 “啊，我不要吃！”她一推阿兰送来的药片，连带水杯一起打翻，叮叮当当全摔在地上。 “唐小姐，这是退烧药和消炎药，一定要吃啊。” “阿兰，你根本不会懂，你们根本就不会懂我的感受，我不想活了，如果要截肢，我宁愿去死。” 在一旁的沙发里睡觉的唐天放被吵醒了，昨晚也是很晚才睡，一睁开眼睛，天色灰蒙蒙的，他以为还是半夜，可是阿兰却在。 一看时间才发现，这都八点了。 “姐，你又怎么了？” 唐佳卉看唐天放眼皮浮肿的样子，既心疼又懊恼，“天放，你们都别管我了，我不会截肢，与其等死不如痛快一点，你也可以早点回家轻松一点，叶柯也不用每天往医院跑，我不用拖累任何人。” 唐天放已经有些麻木，姐姐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清醒一些就会这么乞求，每每听到姐姐痛苦地说还不如去死之类的话，他所承受的压力就会大一分，麻木，却又心痛，懊悔，自责。 “阿兰，去叫护士来。” “好。” “不要叫护士，我不要打镇静剂，天放，我不是疯子，我只想舒舒服服地死，有尊严地死。” 唐天放走到床前，跪在姐姐面前，低着头，他也求她，“姐，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我求你忍一忍，截肢没什么可怕的，装上假肢还是可以走路的啊。姐，我的手也是废的，我也曾经自暴自弃，可你说，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亲人了，你说你不想独活着，孤孤单单，那我也一样啊，我到哪里再去找一个亲人？” “姐，你难受你说出来，想哭就哭出来，你想叶柯我叫他来，但是你一定要吃药啊。” 唐佳卉拉着弟弟的手，让他起来，“天放，我真的真的很难受……” “我知道，姐，你想想我，想想叶柯，以前再大的风浪都熬过来了，现在我们都在你身边，你挺过去就没事了。” 唐佳卉力气不多，这么一闹更觉得乏力，镇静剂不需要了，安眠药也不需要了，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嘴里呢喃着，“我好难受，叶柯，我好难受，叶柯……” 这日子过的，就跟炼狱一般，唐佳卉不好受，其他人也不好受，她始终不肯截肢，靠药物控制着感染的程度，一天比一天难受，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晚上，叶柯载着小冬抵达约定的酒店，他们在停车场就遇到了冷校长。 跟冷校长一起来的，还有冷小北。 “小冬，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冷校长不解，就算小冬不懂事，难道连叶柯也不懂吗？就为了儿女情长舍弃这大好的机会？ 冷小北也在旁边劝着，“叶总裁，你应该支持小冬去的，这是她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叶柯浅浅地一笑，桌下，他紧紧地抓着小冬的手，“校长，我自有我的安排，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至于冷小北，他不屑与他解释。 “唉，可这录取通知书都发了，悉尼大学已经将小冬的资料备案在册，真不去了？叶老那边也同意？”冷校长很为难，悉尼大学破格提前录取了小冬，而小冬却要放弃，悉尼那边也不好交代。 “我爸那边我自会去说，校长，我知道这令你很为难，拜托你了。” 小冬心头一紧，在她的印象中，叶柯这是第一次求人，为了她，他第一次低声下气地求别人。 冷小北紧张地看着父亲，他多希望小冬能去悉尼啊，至少想看看她的时候，不用大老远地飞回来，“爸，我觉得这件事情还得慎重考虑啊，叶总裁，你怎么不听听小冬自己的意见？你为什么要左右她呢，她又不是玩偶，她有她的思想和梦想的。”说得有些急了，他自己都察觉到自己的失控。 小冬吓了一跳，冷学长怎么会这么说话？！ 叶柯怔怔地看着冷小北，他岂会不知冷小北的心思，他笑笑说：“看来小北很关心你的学妹么，不过她是我老婆，什么对她好，什么对她不好，我自有分寸。” 冷校长也有些奇怪，儿子这么激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叶柯，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小冬若是不去，在我看来也只是浪费一个名额而已，很简单的事情。但你要知道，是谁安排的这个奖励。我只是一个校长，一个学校就跟公司一样，长久经营下去是需要资金的，我也很为难啊。” 小冬一时没听明白，校长一会儿说很简单，一会儿又说很为难，把她绕糊涂了。 但是叶柯听得很明白，这决定权还是在他爸的手里。 251 给我生个孩子 251给我生个孩子 明业集团每年拨给fd大学的资金十分客观，学校有什么活动，明业集团也必定是赞助商之一，而明业集团每一笔非盈利性的支出，都得经过叶明的手，叶柯是无权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冷校长会顾及叶明的原因，这也就是为什么叶柯不能光明正大地帮助安氏企业的原因。越是大的集团公司，里面的关系越是复杂，叶柯即便是总裁，他也有许多事情无法参与干涉。 与冷校长交谈了一番，叶柯收到了两个信息，一是冷小北对小冬依然不死心，二是，要妥善处理这件事情，还必须得说服叶明。 叶柯不是不知道他父亲的手段，这跟八年前逼走唐佳卉的方法是一样，第一步达不到目的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直到达到目的为止。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叶柯，他可不想让小冬一步一步地去尝个遍。 小冬洗完澡出来，浴巾外面还得披一件小外套才不觉得冷。她看到阳台的门关着，叶柯在外面。 看那寂寥的背影，烟圈一圈一圈地往外扩大，扩散到外面，随风飘去。 她开门走了出去，阳台上的温度比屋里要低许多，她感到明显的凉意。 叶柯看她出来，立马按灭了烟头，“怎么出来了？小心着凉，快进去。”说话的时候，嘴巴鼻子里面还吐着烟。 他不常抽烟，在家几乎不抽，可是这些天，他经常抽，往往是清早起来，阳台上满地的烟蒂。 小冬上前拉着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还不及她的暖，“老公，去洗澡，睡觉了。” 叶柯稍稍一用力，便将她拥入怀中，她身上的味道就是这么的好闻。 “老公，你身上好臭，烟味臭。” “怎么，你嫌弃我了？” 小冬摇摇头，“你再臭我也不嫌弃。”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小冬踮起脚尖，撅起嘴要去吻他，可是，她竟然吻不到，太囧了。 平时穿着高一点的球鞋，再勾下他的脖子，还能勉强吻一下，可现在穿着平跟的拖鞋，差距就大了。 “小矮子，以后咱们的孩子像你就糟了，三等残废啊。” “切，要是生女孩像你这么高，那还得了啊。” “那不如生个男孩像我，生个女孩像你，可好？” 小冬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好。” 叶柯匆匆洗了一个澡，他的诱人小娇妻已经做好了准备等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小冬怀孕。 意乱情迷之时，小冬及时从枕头底下拿出了小雨衣，叶柯喘着粗气，在她耳边半诱惑半商量着说：“老婆，给我生个孩子吧，休学一年生孩子，生了孩子再去念书，一年就够了。”他压住她拿安全套的手，让她塞回去。 小冬不依，抬起脚用膝盖顶住他的小腹，“那怎么行？我还小……”额，他的腹肌好硬，她的小腿哪里能挡住他的进攻。 “只要你怀孕，爸妈就没话可说了。”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毕竟名誉地位那些都是虚的，孩子才是实的。 “不……叶柯，等等……” “小冬，我爱你，给我生个孩子。” 听着他的绵绵情话，小冬完全没了抵抗力，随他的坚挺一进一出。 —— 收到叶雨的邀请卡，她的法国餐厅终于如愿开张了。 “老公，这裙子好看吗？”小冬揪着裙摆，原地转了一圈。 听说这条裙子是法国名师亲手设计的，独一无二；听说这是叶柯花了好多的钱专门为她买的，是她的尺寸，也是她的风格；听说今天去参加开业酒会的人非富即贵，公公婆婆也会去，她一定不能丢脸。 叶柯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她的跟前，他的小妻子真是一个大美人，越长大越美，他伸手撩起她耳畔的发丝，轻轻柔柔地挽在她的耳后，“主要是人好看，才让这裙子更好看了。” 小冬扁了扁嘴，“嘴巴倒是甜，也不知是不是真心的。” “叶太太，这是您的鞋子，试试脚。” 小冬一愣，第一次听到别人称呼自己为“叶太太”，“呵呵，我吗？”她傻傻地笑着。 叶柯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高跟鞋，“试试吧，叶太太。”说着，他蹲下来，亲自帮她穿鞋，“嗯，刚好，不过好像太高了，能走路吗？” 小冬稳稳当当地走了两步，她以后要习惯穿高跟鞋，要习惯穿名贵的礼服，更要习惯这种高贵的打扮，因为她是叶太太。 试衣镜前，那一对男女仿佛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一样，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娇俏可人。 “你是谁？” “我是叶柯的太太。” “叶太太，今天会有许多人，跟家庭聚会完全不同，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叶柯搂上她的纤腰，“那走吧。” 叶家投资开的餐厅，自然是最顶级的，在上海最繁华的外滩，对面就是东方明珠，这样的地段，即使有钱也不一定开得了，而叶家，就是办到了。 门口停满了名车，叶柯的宾利车根本不算什么，在一队名车之中也被埋没了。 叶雨笑着迎接各路来宾，她的笑容不似曾经那么明朗，但也算灿烂，今天是她多年的梦想达成的日子。而她在构建这个雏形的时候，还有唐天放的参与。 小冬跟了叶柯这么久，也去过不少高档的地方，但她仍然为它的奢华所赞叹。 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每一步路，她战战兢兢地展开每一个笑容，她不喜欢这样，却努力去适应。 叶柯打扮得很沉稳又成熟，紧紧地拉着小冬在身旁，一步都不让她离开。 “叶大少，这位是？” “沈伯父，我家小雨这是多大的面子啊，竟然要您大老远地从新加坡赶过来，这是我的妻子安小冬，小冬，叫沈伯父。” “沈伯父好。” “你好，唉呦，多漂亮的小丫头啊，叶柯，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沈伯父见笑了，我们办得很低调，不喜欢那么铺张浪费，现在流行低碳生活。” 沈伯父笑得很随和，“对对，你们年轻人喜欢就好。” 一旁的叶明和温美若气得脸都绿了，越是不让叶柯公开，叶柯越是四处介绍。 “叶哥哥。”是齐思嘉的声音，她巧笑嫣然地走来，高跟鞋的声音是格外的悦耳，波浪卷的发妩媚至极，一点都看不出她才十八岁，反倒是像二十出头的成熟女子。 这念头，年轻的女孩都喜欢装成熟，成熟的女孩反而都喜欢装年轻。 齐思嘉一看安小冬，今天的她被比下去了，就凭安小冬那身衣服，她都望尘莫及。 上流社会的女人，比金钱，比名牌，还比设计师。 “安学姐，你也来啦，那边是喝小酒的地方，那边是吃点心的地方，你可别走错了。” 小冬没说话，叶柯倒是回她：“她跟着我怎么会走错？哪像你，到处乱跑，找你爸妈去。” 齐思嘉一撅嘴，直直地白了小冬一眼，扭头走去温美若那边。 小冬看到了公公婆婆，他们的脸色并不好，“叶柯，我们要不要去跟爸妈打个招呼？进来这么久都没跟他们打招呼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好，听你的，叶太太。” 叶柯拉着小冬往父母那边走，齐思嘉正撇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一脸的闷气。叶柯不管她，上前说：“爸妈，小雨这回算是给叶家争了面子了。” 温美若：“可不是，她是叶家的女儿，你呢，你是不是想给我们家丢面子啊？” “妈，您这话说得，您孙子都不爱听。”一边说着，一边将小冬搂得更加紧。 孙子？温美若心里一触，安小冬怀孕了？她转头看了看叶明，又看了看小冬的肚子，“有了？” 小冬一阵茫然，“什么？” 叶柯插上话来，“妈，您的愿望就要实现了，玩孙子总比玩宠物狗有趣吧。爸，我朋友在那边，我去招呼了。”说着，他就拉着小冬慢慢走去。 温美若扯了扯叶明的衣袖，说：“老头子，小冬都怀孕了，是不是算了？” 叶明怒视着叶柯的背影，低低地说：“这个逆子……” 齐思嘉则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比了比小冬的腰，再比了比自己的，安小冬的腰比她的细了两公分有余，怀孕的人腰有这么细？ 小冬后知后觉地张着嘴巴，“叶柯，你……” “嘘，别吭声，来，叶太太，给你介绍朋友去。” 好你个叶柯，谎报军情啊，这种事情很快就会败露的，婆婆是多么精明的人，会看不出来？ 叶柯似乎看得懂小冬心里的担忧，他暗暗说：“回家咱们得努力啊。” “可我还没答应呢。” “没办法了，难道你要塞枕头吗？”看着小冬皱起来的小脸，他又提醒道，“那那那，微笑，微笑，保持啊，今天得好好表现。” 小冬咧开嘴巴，得笑啊，她现在是人人称羡的高贵的叶太太，她可不能撩起裙摆脱下高跟鞋，满场追着他打。 “坏蛋，你会害死我的。”抿着嘴，发出只有叶柯才听到的声音。 “不会，说不定已经有了呢。” “叶柯，你乱来啊真是。” “叶太太，那你就陪我一次吧，我不想你现在就去悉尼啊，以后送你去法国，我当陪读，怎么样？” “好，成交！” 252 再来一次我也会泼她 252再来一次我也会泼她 酒会中有好些法国人，听他们说中文实在是费劲。叶柯上去，用流利的法文跟他们交谈，小冬崇拜地看着叶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丫头，eva小姐夸你长得漂亮，很有东方美。” 小冬一愣，点头示意，“谢谢eva小姐。”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哪位是eva，这些个法国人长得都差不多。 叶柯摇摇头笑了笑，又跟他们解释了一些什么，反正小冬是听不懂的。 “坐下吧，我看你也累了，先吃点东西。” 别致独特的吧台，可以坐着喝小酒吃点心，听说这是叶雨最满意的地方。 小冬不敢怠慢，即便是坐着，也保持着贵妇的状态，贴上“叶太太”的标签，让她到哪里都紧张兮兮的。 叶柯拿了一杯鸡尾酒，给她了一杯果汁，又要了一些小点心，“吃吧，叶太太。” 小冬眼珠子转溜一下，看看周围，摇头说：“没人吃，我也不吃。” “小丫头片子，都学会观察周围了啊，没事，有我在。”说着，他又凑近她的耳边，低声暗笑，“这样才能让爸妈相信他们快抱孙子了啊，一个孕妇哪能穿着高跟鞋站那么久？” 小冬娇羞地推开他，“讨厌。” “刚才跟那几个法国人聊天，你听懂些什么没？” “没有，你们说的都是鸟语。” 叶柯白了她一眼，“鸟语，还花香呢！”他随手在摘了一朵小花，给她戴在耳边，“嗯哼，很好看，花美，人更美。你啊，真不知道你跟莫以洋学到了些什么。” 小冬辩驳道：“那是选修好吗，两个礼拜上一次课。” “这不是理由，你就不好好学。” 小冬软糯糯地说：“人家都把心思花在考六级和生小孩上了。”眼睛还眨巴眨巴，十万伏特的电流对着叶柯猛攻。 叶柯完全被她打败了，“好，叶太太，娱乐时间不讲学习，不如咱们早点回去研究生孩子的事？” 小冬喝着果汁，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不要吧，还有这么多人在，咱们要帮着小雨招呼才是，怎么可以偷偷溜走？” “嗯，叶太太说得是。”叶柯似乎叫上了瘾，左一句叶太太，右一句叶太太。 有朋友邀请叶柯过去，小冬挥挥手，“去吧，我坐在这里等你，不会到处乱走的。” “好，我马上回来。” 小冬身子往后稍稍一仰，眼睛往下瞄着，高跟鞋穿着是好看，可是脚累啊，她双脚互相一蹭，干脆脱下了高跟鞋。忽忽，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嗨，安学姐，不介意我坐下吧？”齐思嘉端着一盘点心和一杯红酒过来。 小冬摇摇头，她可没权力不让她坐下。 “给，尝尝，这可好吃了。” 就知道齐思嘉没安好心，她拿来的点心是一盘冰淇淋，小冬婉言拒绝，“我不太方便，不能吃生冷的东西。”老男人开了头，她得帮着圆啊。 “不吃？呵，你真不识货，上海只有这里才能吃到这么纯正的雪芭。” 小冬回她一句：“等我方便的时候我若想吃，我想小雨不会不欢迎的。” 齐思嘉微愠，“小雨小雨叫得这么亲密，你以为你一定能进得了叶家的门？白日做梦！” 明确表露目的那叫直爽，可是若是明确表露心机去搞破坏，那就很讨厌了。齐思嘉就是这种人，自以为家里有靠山，就目中无人，若不是今天这种场合，若是在学校，小冬一定上去赏她两巴掌。 “进不进叶家我不稀罕，只要叶柯疼我爱我，就够了。” 齐思嘉喝了一口红酒，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你既然知道他疼你爱你，你就应该多为他着想，安小冬，你太自私了，你知不知道叶伯父已经召集了各大董事，要是叶哥哥跟你一登记，他就会被革职了。” 小冬低头喝着果汁，她并不怀疑齐思嘉的话，而唐佳卉也说过类似的话，没错，她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她只想跟叶柯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管，她贪恋着叶柯的爱，她贪恋着这个依靠。 “安小冬，你知不知道叶哥哥为了明业付出了多少，一个男人要是没了事业，就什么都不是，你还能穿这么名贵的衣服，来这么高级的餐厅？是啊，你又要说你不在乎不介意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叶哥哥？他从小就是在这个圈子长大的，若是一下子失去了这些，他就不是现在高高在上人人仰慕的叶柯了。” “你想说什么？” “安小冬，现在走，叶家不会亏待你，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不然你就等着你妈那些龌蹉的事情曝光，不但你自己被人骂，还连累叶柯被人耻笑。你也不想这样吧？！” 小冬诧异地看着她，怎么，连齐思嘉也知道朱巧珍的事？是公公和婆婆告诉她的吗？ 小冬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真心当成家人的人，却把她的痛脚到处说，而诉说的对象竟然是那个嚣张又跋扈的齐思嘉。 小冬看看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在向她示好，向她迎合，因为她身边的人是叶柯。但她怎么知道，这些事是不是早已知道了她的一切，都在背地里嘲笑讥讽。 她感觉她自己就是一个小丑，一个披着华丽外衣的小丑。 她的视线转到叶明身上，叶家掌舵的人就是叶明，他说他把消息压下去了，可是又让齐思嘉知道，这算什么？说一套做一套吗？他是想利用齐思嘉来达到侮辱她的目的，好让她知难而退吗？ “安小冬，你……” 小冬沉沉地深呼吸一下，拿起手里的果汁用力一泼。 “啊！”齐思嘉大喊一声，“安小冬，你泼我。” 安静愉悦的音乐之下，突然响起这刺耳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都朝她们看去。叶柯心头一紧，“抱歉，我过去看看。” 齐思嘉拿起面前的红酒想要回泼，小冬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安小冬，你去死啊！”齐思嘉大声骂着，空出来的手用力一推。 小冬正忙着穿鞋，又被齐思嘉一推，她根本没法站稳，一下子就往地上扑去。 “小冬。”叶柯强而有力的胳膊下一秒就扶住了她，“没事吧？” 脚踝处传来刺骨的疼痛，她强忍着摇摇头，她的心已经被刺得七零八落，哪里还有什么痛楚比得上心痛？她依着叶柯站起来，“我没事。” 齐思嘉被泼了满脸的果汁，妆容花了，发型乱了，衣服也脏了，狼狈不堪，“安小冬，你你你……” “够了，”叶柯一瞪眼，“思嘉，回去！” 齐妈妈赶着过来拉着她走，“妈，她泼我……”她当众大哭起来，也不管别人投来怎样的目光。 叶雨赶来救火，“思嘉思嘉，齐伯母，快扶思嘉去洗手间……”她赔着笑脸，“没事没事，两个小女孩闹点别扭而已。” 大厨适时地推着餐车出来，满桌的法国特色美食。“大家尝尝味道，多给我提提意见啊。” 叶柯紧紧搂着小冬，“我们走，不用理会别人。” “可是……” 叶雨走上前来，“哥，小嫂子，你们快走，别一会儿让爸妈叫住了。这里没关系。” 小冬一脸怒气未消，但是面对叶雨又觉得抱歉，叶柯点了点头搂着她就离开了。 叶柯开车到医院，开了车门抱她下车，“鞋子，我的鞋子。” “要鞋子干嘛，脚都肿成那样了。” 小冬倔强地说：“我错了，但我没后悔，再来一次我也会泼她。” 叶柯低头看了她一眼，“你这什么小性子，她说什么了？” 小冬撅着嘴，愤怒的小火苗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但她知道，她不能在叶柯面前数落他的家人，更何况那些只是她的猜测。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你……你真是乱来。” 叶柯摇摇头，冲着抱她进了急症室。 走廊里，叶柯压低了声音怒吼着：“妈，别什么都怪在小冬身上，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思嘉思嘉，你就听齐思嘉一个人的话，你能知道什么啊？！” “我们在医院，小冬脚扭到了，不回……那你就转告爸，他要我走，我明天就把辞职信交上去。” 小冬杵在门口，她只开了一条门缝看他，“我……错了。”哪怕他说着她乱来，但在别人面前，他还是会维护她。 “但你不后悔，再来一次还是会泼她，对吗？”叶柯接上话。 小冬紧要嘴唇，低垂着眼睑，她赤着脚，单脚立着，扭伤的脚已经贴上了膏药，搭在另一只完好的脚上，“齐思嘉……爸妈是不是很喜欢她？想要她当叶家的媳妇？”她记得刚开学的时候齐思嘉就找到她，跟她说她以后会嫁给叶柯。 叶柯拉着她出来，低下了身，“上来，我背你。” “你回答我。” “你今天很倔啊。”他不喜欢小丫头变成倔强的小兽。 “我一直都这么倔。” “丫头，他们怎么想关我什么事，你今天脑子糊涂了？我跟你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他再次命令道，“上来，回家了。” “不要你背，我自己走。”她赤着脚，单脚一跳一跳地往门口走。 自己走，好，你自己走！叶柯跟了她几步，他的速度远比她的快，很快便走到了前面。 出了门口就是台阶，小冬真的什么都不怕，就这么赤着脚跳了下去，也不管地上是否是石子。 253 十月皇后的福气 253十月皇后的福气 叶柯还是不忍心，返回来，“你还逞能是不是？！跟我也较真？” 小冬闷着气，继续往前跳了一步，这大晚上的，也看不清地上有什么，只知道踩着的地方又咯又刺。 “再前面就是一个水坑，你还想往里跳？” 小冬往左一跳，绕开了，蹦蹦蹦继续往前，跟个兔子似的。 叶柯看不过去了，一把打横抱起她，“好了，别把剩下那只脚给弄伤了，别动，再动直接把你扔下去。” 他说得严肃，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小冬目测自己所处的高度，没有一米二也有一米，要是屁股着地，会很痛。 叶柯看她安耽了，抱着她坐进车里，又拿了瓶矿泉水出来，“把你那脏脚伸出来，别踩脏了我的车。”他故意说。 他一边倒水，一边给她洗干净脚。小冬看着叶柯给她洗脚的样子，心里那份对齐思嘉的怒气慢慢转成对自己的。叶柯这么的好，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地光为自己想？就因为贪图他的宠溺，而要他变得一无所有吗？ “叶柯……” “不要问我齐思嘉的事，我跟她不可能！”叶柯抢先说。 小冬摇摇头，说：“我不是要说她，我是想说……不然就让我去悉尼吧，三年而已啊，这三年时间，让我好好充实，你也好好工作。” 叶柯不语，扔了空瓶子坐进车里，二话不说就开了车。 小冬默默地侧过脸看看他，他很不开心，她也不敢再说什么。 晚上做梦，梦到了法国，没人告诉她这里就是法国，但她就是知道。 那一望无垠的薰衣草田，是最纯粹的紫色，近的迷恋，远的朦胧，身处其中，那感觉仿佛是藏身于深爱者的心中却永远无法执子之手的那种温暖而忧伤的感觉。 风低低地吹，高高低低的薰衣草田在夏日的风中打开浪漫的符号，像那种最沉静的思念，最甜蜜的惆怅。 太美了，美得她心疼，美得她流泪。 “丫头，丫头……” 听到叶柯的声音，小冬悠悠转醒，心中那片紫色和那抹忧伤还那么的逼真，她感觉自己脸上湿湿的，一摸，竟然满脸的泪水。 “做恶梦了？怎么哭成这样？” “不是噩梦，是美梦，我梦到薰衣草田了，法国的，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普罗旺斯。” “对，就是那里，我在电视上看过。” “你亲自去看看，会发现电视上的只是九牛一毛。” “你去过？” “当然，很美，想去吗？” 小冬点头如捣蒜。 叶柯伸手梳着她的秀发，温柔地说：“上回说了，只要你过六级就带你出国，那就去法国好了，去看看巴黎的繁华，再去看看普罗旺斯的薰衣草，你会爱上那里的。” “好。” “那你还想去悉尼吗？” 小冬着急地摇摇头，钻进他怀里窝着，“我那是说的气话，我想去法国，你当陪读。” “好，那你就得乖乖地听我安排，我说得出，自然做得到。” “嗯，我相信你。” 第二天醒来，明显感觉到气温又降低了，秋雨潇潇，夹着风，更觉得冷，看着校园里的同学，好些都穿上了厚厚的毛衣，小冬也是。 校长办公室门口，小冬战战兢兢地敲响了校长的门。 “进来吧。” 开门进去，小冬将雨伞轻轻搁在门边的伞架上，“校长，您找我？” 冷校长和颜悦色地笑了笑，“不是我找，是你妈找。” “我妈？”小冬诧异不已，她妈不是在劳改么，怎么会找到校长？ “叶夫人，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冷校长意味深远地看了小冬一眼，转身便走出了办公室。 小冬往里面看去，只见温美若正端坐在沙发上。 “小冬，你怎么穿得这么少，冻着了可怎么办？！来，过来，我专门煲了汤带过来给你喝。”温美若言语间尽是关心和体贴，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 小冬愣愣的不敢走近，仿佛又回到了年前在叶家的那段日子，婆婆竟然熬热汤给她喝。 “小冬，趁热喝，你刚刚怀上，又要上课来回赶，这汤对胎儿好，对你的身体也好。” 这才恍然大悟，对了，老男人昨天撒了谎说她怀宝宝了，所以婆婆今天才对她这般亲昵。 原来是真的，她若怀了孩子，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站着干什么？唉呦，你身上都湿了，”温美若放下保温杯，连忙抽了纸巾帮她擦头发，“女人的体质都是偏寒的，这*就是孩子的家，若是家里太冷了，孩子怎么呆得住？瞧你，手这么凉，坐下坐下，这汤给你暖胃，也暖宫。” 小冬好像做梦一样，不，应该说，做梦都没有想到婆婆会这么对她。 “妈，我自己擦，没事儿，外面下雨，肯定会淋湿一点的。” 温美若低头看她的脚，“脚没事吧？叶柯说昨天你们去了医院，吓死我了，孩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都没事。”很心虚，很没底气。 “唉，既然有了孩子，那就以孩子为主……老头子在家愁着呢，我不管，我觉得孙子最重要。” 从婆婆的言语间，小冬听得出来，他们是非常渴望抱孙子的，而且完全超出了她以为的渴望程度。 “喝啊喝啊，趁热。” “哦……”小冬一口一口地喝着热汤，汤很浓很滑，一点都不油腻，喝进肚子，从嘴里暖到了胃里。 “小冬啊，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生了孩子妈来带，你还是可以上学，你想留在上海就留在上海，想出国留学就出国留学，都依着你。前段时间我们闹得不愉快，你啊千万别记着，怀孕头三个月很重要，你一定要开心一点，知道吗？” “嗯。” “我回家会劝劝你爸的，只要他一松口，你们就搬回家来住着，家里人多照应多，最重要的是孩子好。” “嗯。” “第一次怀孕多少都会紧张的，你啊别紧张，知道吗？你太瘦了，孩子会吸收不到营养的，我会让小杨每天都带去公司给叶柯，让叶柯拿给你，你可一定要喝啊。” “嗯。” 温美若又说了一些嘱咐的话，小冬都嗯着点头，她可比她紧张多了。 或许叶柯早有打算，知道爸妈最重视孩子，所以会拿这一招来应对，但是，纸包不住火，三个月后她若是再不见肚子，那就露馅了。 她不想怀孕，不想这么小就当妈妈，她才十九岁啊，可现在的状况是，不怀不行！ 她最受不了别人对她好，即便是知道婆婆只是因为孙子，她也受不住这份关怀，“妈，我还有课，我得赶紧去。” “好，但是外面还在下雨，你要当心啊，慢点走路，迟到一两分钟没关系。” “嗯，我知道。” 道了别，逃也似的跑出了校长办公室，胃里咕咚咕咚的，暖暖的，小冬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关怀，十月皇后，那真是一种天大的福气。 可她这福气，来得也太突然了，这万一被发现，她连后路都没有了，她跟叶柯都会因此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喂，老公，妈来学校看我了，还拿了汤给我喝，她一口一个孙子的，说得我心慌。” “淡定点，你也看到妈的反应了，咱们就赌一把。” “行，我听你的，不说了，我上课了。” “嗯。” 病房里，唐佳卉小心翼翼地听着外边的声音，叶柯说赌一把，赌什么？ 医生走进病房，叶柯也跟了进来，“今天感觉怎么样？” 唐佳卉难受地摇摇头，“想吐……” “这是药水的副作用，为了感染不扩大，只有忍一忍了。” 唐佳卉闭上眼睛，她绝对不截肢。 医生叹了口气，劝慰的话到了喉咙也收了回来，劝已经劝过很多次，没有用，“叶总裁，我刚查到美国有一种新技术，或许可以试一试，我会尽快联系那边，希望奇迹真的可以出现。” “好，医生，无论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保住她的腿。” 唐佳卉顽强地忍受着药物的副作用，为了能跟叶柯有资格站到一起，她努力了七年，如今老天却要剥夺她的右腿，她绝不答应。她不相信天命，她相信人定胜天。 唐天放开着车路过外滩，路过薰餐厅，很熟悉的字眼，很熟悉的招牌设计，以薰衣草为主题的法国餐厅，这是他跟叶雨一起的构想。 走进餐厅，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令人感觉置身旷野，里面的装修布置极其奢华，但不张扬。 “欢迎光临，先生几位？” “一位。” “好，那这边请。” 每张桌上都摆放着一盏小巧别致精油香灯，幽蓝色的小火苗，油灯静静地散发着独特的香味，若有似无，令人安怡。 唐天放忽而一笑，叶雨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他们一起的梦想。 上了红酒，不等他说话，服务员就一声不吭地开了酒，暗红色的酒缓缓倒进玻璃杯里，醇香四溢，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本店珍藏的红酒，免费赠你品尝。” 唐天放抬头一看，“小雨……” 叶雨倒出两杯酒，笑笑说：“不介意我坐对面吧？” “当然不介意。” 面对面坐下，四目相对，曾经约好的，要一起开法国餐厅，要一起开车行，把对方的梦想当成自己的梦想，等到都实现了，就坐在一起喝酒庆祝。 254 生孩子是一项体力活 254生孩子是一项体力活 现在都实现了，唐天放开了车行，叶雨开了法国餐厅，他们也确实坐在一起庆祝，可是，他们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们。 犹如两条相交的平行线，相交之后，就是远离，从此就是天各一方。 “尝尝这鹅肝酱，还有黑椒牛排，都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我现在也喜欢吃。”唐天放切了一小块牛肉递到她的嘴边，“第一口给你，你帮我试试味。”很熟悉的动作，很亲密的行为。 叶雨的眼神落到那一小块牛排上，张嘴咬下，“七分熟，不会太生，也不会太老，刚好。” 唐天放笑了笑，“这么夸自己餐厅的牛排啊？” “嗯，我对我的餐厅很有信心。” “小雨……”唐天放喉咙有些干涩，他深深地看着她，问，“过得好吗？” 叶雨端起酒杯，将杯里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如果我说我过得很好，你心里会不会很高兴？” 他苦涩地一笑，“当然。” “啪”的一声，叶雨的力道有些大了，酒杯吻得桌面太过用力，杯脚断了，杯中微剩的红酒洒倒在桌上，而她的手心，也刺伤了。 “小雨……”唐天放心痛无比，他握着叶雨的手，手心正淌着血，手腕上还留有曾为他划过的那道伤疤，浅浅的，却又是深深的。鲜红的血滴在桌上，与暗红色的红酒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酒。 叶雨看着他，哽咽着说：“我跟赵云风，元旦订婚。” 唐天放不敢看她的眼睛，侧着脸，拿了桌上的湿巾按住她的手心，那血就跟打开了水龙头似的，雪白的湿巾一下子染满了血。 “去医院吧，伤口很深。” “我跟赵云风，”叶雨又说，“元旦订婚。” 时间仿佛停止一般，唐天放的脑海不断闪过曾经的甜蜜，那时候，叶雨总是嬉笑说：“天放，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啊？快点求婚，我一定答应。” 有时候，她又会很惆怅地说：“唐天放，我感觉我们再不结婚，就永远不会结婚了，所以你赶紧啊。” “结婚？”他笑笑，“太早了吧，你爸都还没答应呢。” “私奔啊，我愿意跟你去天涯海角，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叶雨拉着他的手，一边摇一边说，“唐天放，带我私奔吧，我愿意。” 带我私奔吧，我愿意！ 唐天放的眼泪首先冲破了眼眶，他终于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他依然笑笑说：“元旦？嗯，新年新气象，订了婚，稳定下来，餐厅也开了，早点结婚，早点生子，你的人生完美了。” 叶雨甩开他的手，紧紧捏住手心的湿巾，这点伤，这点痛，远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原以为时间久了，她就会忘记，可这段情，这个人，就跟她手腕上的疤一样，永远都挥之不去。原以为接受了赵云风，那么优秀的男人足以令她忘记这个渣男，可如今都要订婚了，她的伤口还是会痛。那道疤痕，不去揭，照样会痛。 “唐天放，我要订婚了，如你所愿，我会早点结婚，如你所愿，我会过得很好，比你好。这一顿算我请你的，最后的晚餐。” “小雨……”唐天放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苦涩和心酸都吞进咽喉，他拿着刀叉，将盘中的牛排切碎，又一块一块吃掉，这最后的晚餐，他尝到了绝望。 叶公馆，温美若正在厨房盛汤，“老头子，要不然你就帮帮安世达，安家兴旺了，小冬的身价也自然高了，小冬的妈妈就是文清芳啊，万一朱巧珍被爆出来，就说不认识。” “女人家出什么馊主意，小冬是安世达的私生女那就是公开的秘密了，怎么躲得过去？” “那给朱巧珍一笔钱，让她有多远滚多远，永远都不要回来。” “这个赌鬼有多少输多少，她要是知足，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温美若拧紧了保温杯，拿出来交给司机，“小杨，你不是要去公司么，带去给叶柯，两人份的，下面是给他喝的，上面是给少奶奶的，别记错了。” “好的，夫人放心。” “老头子，我可不管，小冬现在有了叶家的骨肉，生米都煮成了熟饭，算了算了，办法总比问题多是不是，我们都盼着这个孙子呢。” 叶明一跺手杖，忿忿地说：“本来都跟齐总说好了，难得思嘉也愿意，这门亲事泡汤真可惜。” “思嘉太娇气了，没有小冬懂事。” 叶明转头瞪了温美若一眼，“你就是墙头草，没原则，没主见，没思想，没脑子。” “唉呦，老头子，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是墙头草，我就是向着我孙子，你不想抱孙子？” “你……”叶明气得直摇头，“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说完，他起身走上二楼。 “切，比我还想要抱孙子的人，还说我是墙头草，我墙头草还不是为了你们叶家啊！” 正说着，转头便看见叶雨哭着跑进来，“小雨，怎么了？” 叶雨捂着嘴巴，低着头，谁都不理，哒哒哒地跑上二楼，“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叶明往上看了看，“这丫头又怎么了？” 温美若很是头痛，“你这个当爹的，把儿子气走了，也不关心关心女儿，唉！” “谁把他气走了，是他自己不着家，”叶明往上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来，“那小公寓楼层高，地方又小，我的孙子住着憋屈。让他们搬回来！” —— 明业集团办公室里，叶柯紧皱着眉头，将电话往旁边一扔，温美若的话真叫他头痛不已，回家住着还不马上露馅？！可不回家又说不过去啊！ 周越敲门进来，拿着保温杯说这是小杨司机从他家里带来的，下面是给他喝的，上面是给少奶奶喝的，回家放微波炉热了喝。 叶柯接过保温杯，也不过几斤的重量，但他却感觉到了重压无比。 老婆啊，你要争气点，这一关能不能过，就看你的肚子了。 客厅里，叶柯着急地在洗手间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就去敲敲门，“丫头，怎么样？” 门里忽然传来小冬的哭声，他连忙开门进去，只见小冬坐在马桶盖上，手拿着验孕棒，眼睛直直地盯着显示区，“没有！”她哭丧着脸说。 “没事，可能是还验不出来，咱们再接再厉。” 没有安全套的日子，真是畅快淋漓，从浴室到沙发，从餐桌到阳台，从飘窗到大床，家里的每一处都是他们欢爱的地方。很多时候小冬都在躲，可是再怎么躲都躲不掉叶柯的魔爪，家就这么大，她没地方躲。 “啊，又来，我要睡觉啊，你饶了我吧。”小冬躲着，一个不当心滚到了床下，幸好是裹着棉被一起滚下来的。叶柯也趁机滚了下来，按住她的肩膀，一只膝盖顶着她两腿之间，他的热吻便落了下来。 小冬不满，可是不满之中又带着一些难耐的渴望，情欲之事，一旦沾染，很容易上瘾，男人如此，女人亦是如此。 叶柯含住她圆润的肩头，带着火的手一路往下，将她深埋心底的欲望之火勾起来。 “老公，你这是纵欲过度。” “我有数，没过度。” “那你让我再做一份六级试题好不好？” “你还有哪里不懂？不懂问我，我解答。” “……纵欲过度怎么念？” “我有数，没过度！！” 从吻开始，又是一番缠绵。 他不再控制住那阵涌出的狂热，他知道她累了，不忍心再累着她，生孩子是一项体力活。 255 你憋死了也不能碰小冬 255你憋死了也不能碰小冬 清晨的曙光透过虚掩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房间，空气里的灰尘颗粒在光束下显得尤为活跃。凉风吹起了窗帘，凉得床上的人儿将棉被裹得更紧。 叶柯只感觉身上一凉，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随手拉了拉被子，拉到了，却扯不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睛，好家伙，小丫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像弯曲的小虾一样，怎么温暖怎么来。 小冬睡觉喜欢包得紧，可以是他抱紧她，也可是是棉被裹紧她，这或许跟她从小没有安全感有关吧。在气候适宜的时节，她喜欢他抱紧她，可是当他的怀抱无法满足她对热量的需求的时候，她很无耻地丢弃了他选择了棉被，而且还很自私地独占。 叶柯笑着摇摇头，“丫头，松一松，给点棉被盖盖。”容易么，晚上劳心劳力地干活，一大早又被冻醒，若不是他身强体壮，指不定就感冒了。 “老公真讨厌，不准吵我，我不想起来。” 得，还是他的错了。叶柯起身关了窗户，又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穿上，丫头起不来，那就让她睡吧，养足了精神才能干好活啊。 接到母亲的电话，“喂，妈，这么早，有事？” “今天搬回来住？” “我不是说过几天么，不用今天这么急吧？” “过几天是几天，已经过一天了，你们一天不算什么，我的孙子每分每秒都在分裂成长，我得看着。” 叶柯哭笑不得，“妈你什么眼力，还能看到您孙子的分裂成长？您比b超还牛逼啊。” “得了，别跟我贫嘴，今天回来，给你们准备晚餐。” 叶柯抓了抓头发，去与不去都难做，他的眼神忽然撇到桌上小冬的六级试卷，“妈，等小冬把六级考试考了我们再回去，她很用心在学习，若是回了家，她怎么好好看书？” “考六级有什么用啊，你非得逼她用功么？那得杀死多少脑细胞？” “……”叶柯无语啊，在温美若的眼里，孙子比天大，“妈，小冬看英语不是顺便就胎教么，对您孙子有好处。” 温美若松口了，“好吧好吧，那考完就回家住啊。” “是是是。” “你现在最大的任务是照顾你媳妇跟我孙子。” “行行行，我挂电话了啊。小冬呆会儿醒了要喝粥，我要煮了。” “你们回来住就不用你煮了。” 苦逼的，又绕回去了，“妈，我挂了。” “记着妈说的话，还有，今晚回家吃饭，给小冬补补身子，记得回来。” “知道了！”叶柯实在烦不过，果断掐断了电话。 看温美若的反应，叶明也应该是松口了，就因为他说小冬怀孕了，爸妈的态度有些超乎他的预料。当然，他目前是体会不到爸妈渴望要抱孙子的急切心理的。 这样也好，小冬愿意生孩子，爸妈也愿意接受小冬，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目前也只有这样了。 上课时间快到了，小冬踩着点赶到了教学楼，一看时间，哇靠，还有一分钟，她飞奔似的朝教室跑去。 对面的教室里，齐思嘉瞪大了双眼看着小冬，没看错，是安小冬，怀孕的人也赶跑这么快？她默默地想。 放了学，小冬在校门口等叶柯，今天晚上要回叶家去吃饭，心里很是紧张。她提醒自己，一回家就要先谢谢婆婆每天送来的汤，然后就是轻声细语，做什么动作都不能快，都得慢慢来，用叶柯的话说，就是最好坐着别动。 “安小冬。”远远地，齐思嘉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白色蕾丝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拉风的棕色皮衣外套，下面是糖果系的紫红色袜子，加上一双恨天高，还真有几分欧美名模的架势，只可惜她矮了些。 “找我有事？” “伯母说今晚你们回家吃饭，我也去，我搭叶哥哥的顺风车。”齐思嘉傲慢地仰起头，俯视地看着她，又将手里的名牌包一甩，张扬得很。 小冬走开两步，真心不想被她皮衣外套上的铆钉给刺到，她也不想搭理她。 “安小冬，你真有了？” 小冬挺直了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凹着背，伸手托住后腰，小肚子往外一挺，“还能骗你不成？” 齐思嘉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半信半疑地问：“上午我看你跑得挺快啊，哪里像怀孕的人？” “我总不会在自己背上贴上‘我是孕妇’四个字吧？”她像模似样地摸了摸小腹，“我的孩子跟我一样顽强，跑几步算什么。” “切！”齐思嘉不屑地白了一眼。 本来还想劝服小冬识相一些自动离开的，可现在她一怀孕，叶明那边肯定就松口了，齐思嘉越想越不服气，她从小就喜欢叶柯，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长大能嫁给叶柯。如今差一点就成了，安小冬却怀孕了，她是又不服气又嫉妒啊。 小冬站得远远的，但能明显地感觉到齐思嘉朝自己投来不善的打量的眼光。她心里没什么底气，被如此打量着，浑身都不舒服。“看什么看，我胆小，你要是吓着了我，叶柯跟你没完，叶家跟你没完。” 齐思嘉一撇头，“切，我只是看你穿着平底鞋跟个矮冬瓜似的，替你悲哀！” “你以为你穿着恨天高你就可以当模特了？跟葫芦一样的身材，我呕！” “安小冬，你说我什么？” “我没说你什么，我就是想吐，怀着孩子想吐，呕，呕……” “你……你……哼！”齐思嘉叉着腰，一脸的怒气，却又说不过她。 小冬暗笑，想斗嘴咩？想打架咩？你不是老之的对手！ 不一会儿，叶柯来了，齐思嘉快步上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就坐了进去，嬉笑着说：“叶哥哥，我去你们家做客啊，欢迎不？” 叶柯有些不悦，但又不好说她，平心静气说：“你坐后面去。” “我不！” 小冬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老公，没关系，领导都是坐后面的。” 叶柯笑了笑，齐思嘉的脸都绿了，越发的讨厌她。 很久没有回来了，现在回到这里感觉又熟悉又陌生，温美若拉着她坐在沙发里，说得夸张点，真的当她是菩萨供着。 “小雨呢？怎么没见到她？”小冬转移开话题，不想跟婆婆围绕着孩子转啊。 说到叶雨，温美若免不了担心，“她整天在餐厅呆着，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云风吵架了，昨天还哭着回来，在房间躲了好久都不肯出来。” “啊？这么严重？云风哥哥脾气很好啊，怎么会惹小雨哭呢？”想了想，小冬忽然意识到，惹小雨哭的人该不会又是唐天放那个恶人吧。 “唉，不用担心他们，年轻人一旦定了下来就好了，我们两家已经商定元旦给他们订婚，明年开春找个好日子就结婚。这么一算，明年我们就有两个孙子了。” 小冬一阵干笑，小眼神偷偷地瞄着叶柯向他求助。 叶柯一屁股坐在小冬和温美若的中间，“呵呵，妈，你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有，小冬每天这个时候都吃饭了。” “哦，可不能饿着我的孙子。” 小冬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偷偷地捏了一把叶柯，都怪你啊，妈现在张口闭口都是孙子孙子，听着心情很压抑啊。 叶柯也很无奈，小冬的心情他又岂会不知。 吃饭的时候，叶明一句话也没说，老人家爱面子，之前都撕破了脸，现在也不好说什么。温美若一个劲地往小冬碗里夹菜，“小冬，多吃点，你这么瘦怎么行啊，这营养一定要跟上。” “妈，够了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你现在刚怀可能还没什么感觉，一两个月一过啊，你就会明显感觉不同了，一天要吃好多餐，吃了就想睡。” 小冬伸脚一踢叶柯，叶柯夹了一块肌肉给温美若，“妈，你说这么多话累不累啊？吃饭的时候就歇歇，您孙子也要专心吃啊。” “行行行，我不说了，都嫌我烦，我是太高兴了，老头子你说呢？” 叶明将空碗一放，冷冷地说：“我吃好了。” “去，别理他，他晚上睡不着都在想孙子的名字呢，哈哈，吃饭吃饭，小冬多吃点啊。” “哦……”压力啊，不怀孕都不好意思了。 齐思嘉就是一个陪客，闷闷地吃着，她的到来就是为了衬托出安小冬的受重视程度。 忽然，眼尖的温美若看到小冬衣领低下一块红红的东西，朝叶柯瞪了一眼，叶柯满脸疑惑，“妈，你瞪我干什么？” “没事，吃饭。” 吃了饭，温美若拉着叶柯到窗边，提醒道：“儿子，我可警告你，头三个月胎儿不稳定不能同房，你憋死了也不能碰小冬，听到没有！” “咳咳咳咳，妈，您多心了。” “哪啊，小冬还小不懂事，你是男人也不懂，妈现在告诉你，这事得忍忍，为了孩子好。” 叶柯无奈地点点头，“好，好，我忍，我忍。”所以说不能搬回来啊，一是怕被识破，二是怕被分房睡，那就真的没希望了。 “你啊，别没正经，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而做后悔的事，你要是忍不了，不如就搬回来吧。” “妈，你别激动，我们很注意的。”叶柯实在受不了母亲的唠叨，“小冬，我们早点回去吧。” 小冬立马应答，“好啊。” 256 家里催得急 256家里催得急 有了压力就会有动力，小冬洗完澡，衣服都没穿，捂着胸口小碎步跑到房间，“老公，干活了！” 叶柯还没反应过来，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一个白花花的女子钻进被窝，手机都不慎滑出了手心。 只见小冬把长发挽成一个包子束在脑后，耳边几缕头发湿答答地黏着，她擦都没怎么擦干就贴了上来，他都能感觉到她胸口的水珠还是温热的。 小冬捡起滑落的手机，随手搁在床头柜上，然后又顺势关了灯，“老公，愣着干嘛，干活了啊。” 叶柯又扑过去拧开了床头灯，压着她，低头凝视她，“不关灯，让我好好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天天看看不腻吗？赶紧啊，正事要紧。” 叶柯皱着眉头，“谁说不要纵欲过度的，你现在是勾引我吗？” “嗯哼。” 叶柯咽了一下口水，“俗话说得对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那你要不要耕么？” 叶柯略显粗糙的手指捏了一把她的俏脸，水嫩水嫩的，都能捏出水来，她仿佛像刚出炉一样，浑身还冒着热气，脸蛋红红的，睫毛湿湿的，出水芙蓉也不过如此，怎么看都看不够。他心甘情愿地说：“耕，累死也甘愿。” 早上厕所里，小冬一边刷牙一边看着台板上的验孕棒，现在每天一支，验验更健康。 叶柯还在睡觉，很难得到这个点他还睡着。 吐了牙膏沫，小冬拿着验孕棒跑进房间，她哭丧着念叨起来：“老公，你醒醒，你买的验孕棒是不是够过期的啊？为什么验不出来？” “嗯？”叶柯撑开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还是只有一条红线，他猜测着说，“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能验出来的，别急。” “老公，你是不是很累啊？” 叶柯摸着她的脸，帮她擦去嘴角的牙膏沫，“有点……” 小冬把头转过来靠在枕头上，与他面对面的，食指按了按他的额头，用指腹轻轻按压着他的眼睛，“老公，你都有黑眼圈了。” “嗯，伺候你比伺候文件累。” “谁叫你自己说谎的，爸妈那么想要抱孙子，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就死定了。” “呵呵，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吧，再来一次？” 小冬连忙滚下床逃走，“再来你真的会死的，再睡会，我做早饭。” 冷空气说来便来，雨后降温，一下子降了好几度。 铃声一响，英语六级考试结束了，同学们脸上各种表情，“唉，教育部真赚钱，报名费都可以大捞一笔。”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喂，兄弟，醒醒，考完了。” “啊？哦，完了！”一语双关。 从考场出来，小冬松了一口气，搭着云朵的肩膀说：“请你吃麻辣烫，所有的肉各来一份，吃撑为止。” “行啊，跟着老大有肉吃。” 天气一冷，火锅店里就格外的热闹，小冬和云朵点了一个麻辣锅。看着那沸腾的汤料，她们迫不及待地夹着肥牛去唰，唰几下就吃，又嫩滑又爽口。 “老大，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小冬摇摇头，“没底，估计明年还得考。” “你二姐的秘笈很好用，好多题我都做到了。” “是咩？我不知道啊……”唉，真的是没底啊，考试什么的，她都是看运气的。 叶柯打来电话，一听电话里面嘈杂的声音，质问着：“你去哪野了？” “没有啊，跟云朵在吃饭。” “嗯，别吃太杂，你现在有任务在身上，该忌的忌，不要贪嘴。” “好……”幸好没跟他说在吃麻辣烫，指不定又是一顿训了。 “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啊，考完就忘了。” “唉，你啊，不过考完就轻松一下，我现在在医院，过会儿去接你。” “好，代我向唐老师问好啊。” 挂了电话，小冬抱着深深的罪恶感吃了一块肥牛，想着老男人每天晚上累死累活，她却在这里吃这么辛辣的东西，真是过意不去。 趁着有空，她去书店买了一些育儿书，怎么备孕，怎么容易受孕，怎么生一个健康漂亮的小宝宝，书上都有介绍。 付钱的时候收银员看着她，很讶异的眼神，她笑笑说是帮姐姐买的。很难想象她要当妈妈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子，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 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会跟着她规划好的轨迹走，她规划好的，也一样一样被打乱，从她遇上叶柯开始，她的生活便不再是她的生活，她的轨迹也不再是她的轨迹。甚至都用不着她规划，只要她跟着叶柯走，她就很安心。 回叶家吃饭，婆婆对她越来越好，比以前还好，嘘寒问暖问东问西，有时她也觉得烦，但她不会嫌，他们喜欢自己的孩子，她高兴着。可唯一令她不安的是，婆婆所关心的孙子，根本还没有。 叶柯也愁着，越愁，压力就越大，压力越大，越愁，恶性循环。他跟温美若极力周旋，像菜市场买菜一样讨价还价，晚一天，再晚一天搬回家。 房事进行到一半，她很惆怅地问：“老公，我是不是不会生小孩？” 叶柯抱着她亲着她，“怎么会，一定有了，就是还没验出来。” “我们……要不要去医院查一查？” 叶柯不语，查一查也好，不过得暗着来。 周五一接上小冬，叶柯就开着车去了杭州，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就到了。 “丫头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给我做检查的医生是我朋友，给你做检查的是他老婆，我都给他们说好了。” “哦。”小冬愣愣地点了点头，从来没有想过会来医院做这种检查。 男医生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叶柯，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不做措施大概两个月。” “那你也太心急了吧，都很正常啊，人家夫妻同房两三年没有小孩心急还说得过去，你们才两个月而已。” “我是很急啊。”还有一个月时间，要是再没有，后果会很严重。三个月就会显怀，如果能怀上，就算之前假怀孕的事情被揭穿也无妨；若怀不上，那就是明摆着的事情了，难道真的要塞枕头？ 医生的妻子也是眉清目秀的，她说：“一切指标正常，但小冬的体质偏弱，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吧？” 小冬点点头，“我从小就这样。” “嗯，女人的身体天生偏寒，这也是正常的，小冬的情况对怀孕没有什么妨碍，不过，最好是把身体调理好再怀孕比较妥。你们还这么年轻，干嘛急着要孩子？” 叶柯只好无奈地说：“家里催得急。” 检查结果让他们放心了些，既然来了杭州，也不急着回去，西湖边寒意袭人，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夜游的人不在少数，有寻浪漫的小情侣，也有记回忆的老夫妻。 叶柯牵着小冬的手，慢悠悠地走着，“冷吗？不然我们明天来逛？晚上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这才七点啊，回去太早了，老公，那边有喷泉，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 喷泉随着背景音乐变化着各种花样，水底的灯光也随之变化，时而悠扬婉转，时而奋进激昂，路过的游客都驻足观看，越聚越多。 小冬靠在叶柯的肩膀上，悠悠地说：“老公，西湖真美，喷泉也美，我很喜欢这里，明天白天我们再来逛好不好？” 叶柯凝望着她，她的眼睛里面都是绽放的神采，喷泉美，她的眼睛更美，“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明天后天我都是你的，随你差遣。” “随我差遣？那你背我，我走不动了。” “懒鬼！”叶柯蹲下来，“上来，我背你回酒店去，太冷了，不能冻着你。” 小冬轻轻一跳便跳上了叶柯的背，哼着轻快的歌，两只脚前后甩着，也不管旁人称羡的目光，他们就这么穿过人群，在大街上走着。 “老公我要吃冰糖葫芦。” 叶柯背着她走近一些，都是一些水果串成的，有许多小孩子都在买，“吃这些不冷吗？” “那难道什么都不准吃了吗？” 叶柯往后看了看，丫头正撅着小嘴不满呢，他宠着说：“好，你吃，偶尔吃一些也没事的。” 小冬脸上立刻恢复了笑容，“老板，给我一串草莓和猕猴桃的。” 掏了钱，小冬一边哼歌一边吃起来，“老公，赏你一个草莓吃。” 叶柯张嘴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酸酸甜甜的，小孩就喜欢吃这种，“外面那层就是麦芽糖，所以这么甜，不然现在的草莓哪有这么甜的。” “给你吃你还这么多话，吐出来，不给你吃了。” 叶柯捏了她的屁股一下，“臭丫头，谁买的？” “嘻嘻，老公买的。”说着，她抱住他的脖子，低头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叶柯完全拿她没办法。 住的酒店就在西湖边上，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整片西湖的夜景，那夜景，真是无与伦比的美丽，仿佛是一张油墨画，黑得静谧，亮得出彩。 “老婆，你生日快到了，那天我们就去登记，然后一起吃烛光晚餐，然后……” 小冬急了，“你给我留点惊喜好吗？别都说出来啊。” “然后就是惊喜啦，我又没说。” “讨厌！” “谁讨厌，谁讨厌？！” 你讨厌，你全家都讨厌，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叶柯的热吻便侵袭而来。 257 她的爱情，蒙上了眼睛 257她的爱情，蒙上了眼睛 杭州的生活节奏比上海要慢一些，风景如画的西湖边，鹅卵铺道，垂柳依依。今天的风有些大，相应的游客也比较少，叶柯拿着手机给小冬拍照，她摆好姿势他不拍，非要拍她翻白眼，抠鼻子之类的照片。 叶柯说这才叫真实，这才叫生活，现实生活中没有不挖鼻孔的人。 小冬不服，她就要美美的照片，她追着叶柯要手机，叶柯不给，举高着手，就是不让她拿到。 晚上趁他运动过后，她就悄悄地翻出他的手机，刚要删照片，他一个翻身压来，把她压得动弹不得。 “老公，你把那些照片删了好不好？”她知道他是故意的，“老公，我可以拍很可爱很可爱的照片给你存着，把那几张丑照删掉好不好？” 叶柯捏起她的嘴唇，圆嘟嘟的嘴最好玩了，趁她不备，又抢过手机给她照了一张嘟嘴的丑照，嘴唇外翻，鼻孔往上，要多丑就有多丑。 “哈哈哈，哈哈哈哈！”叶柯一下子就精神了，“丫头，你怎么可以这么丑啊，你看。” 额，要不要这样啊，我宁愿拍丰色照好吗！ “拿来，删掉，删掉。” “不给，就不给，我要存着，不开心的时候拿出来看看，肯定开心。” 尼玛啊，敢情我的照片还有逗人笑的功能？我长得很可笑吗？“拿来，删掉啦，这些照片要是流传出去，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我不给别人看，我自己留着看。”这么丑的照片，除了我，还有谁要看啊！“乖了乖了，早点睡觉，别玩手机，有辐射的。”说着，他将手机放得远远的，搂住她的腰要她睡觉。 小冬哭丧着脸，老男人的审美观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时间越靠近圣诞节，圣诞的氛围就越发的浓郁。学校的广播台里都经常播放着圣诞歌曲，提醒同学们圣诞节即将来临。 小冬跟着叶柯去探望唐佳卉，她将一个平安果送给她，“唐老师，平安夜记得吃平安果，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礼物虽没有多贵重，不过就是一个包着精美包装纸的蛇果，但意义倒是好的，谁都渴望能平平安安一辈子。唐佳卉接过礼物，笑笑说：“谢谢小冬，听说平安夜那天就是你的生日，那我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啊。” “谢谢，其实我很少过生日，收到的卡片多半都是圣诞快乐，不过有祝福总比没祝福好。”她就是这样，不计较很多事情，反正都是祝福，又何必要区分是圣诞祝福还是生日祝福呢。 唐佳卉拆开包装纸一看，“原来是个蛇果，很香，我现在就想吃了。”她开着玩笑说，说完又祈祷着，“但愿农历过年之前我能出院，不想在医院过年。” 叶柯说：“这个愿望肯定能实现，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 唐佳卉现在精神好了许多，肩膀下面的刀伤基本已经愈合，左脚骨头长得很好，就快拆石膏了，右脚膝盖用钢板固定着，过几天也可以拆掉。她换了一种进口的新药，治疗效果很明显，当初她坚持不截肢，是对的，连医生也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冬，过了生日就满二十了吧？”唐佳卉问。 “嗯，快奔三了……” 这话引起了公愤，唐天放冲口而出，“一个刚满二十的黄毛丫头很顺溜地说自己快奔三了，你是瞧不起我们，还是瞧不起我们？” 小冬吐吐舌头，往叶柯身边靠去，叶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是，你是在暗示我们老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啊，饶了我，我错了……” 唐佳卉看他们打情骂俏的样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安小冬多年轻啊，满了二十，就可以去登记了。 正说着，门口有人敲门，大家转头看去，只见冷小北拿着一束百合花站在门口，“打扰了。”他从容地走进病房，将手里的百合花送给唐佳卉，“唐老师，我是受我爸之托来探望你的。” 唐佳卉接过鲜花，满脸的笑意，“多谢，你们真客气，冷校长早已来过，现在又让你来，我真是荣幸。” 冷小北又递上一个文件袋，“唐老师，我是给你送这件东西来的，你看看是什么。” 唐佳卉似乎预感到什么一样，迫不及待地打开文件袋，果然，是她的博士学位证书。 “昨天刚寄到学校的，我爸让我送过来，说这是对你最好的鼓励。” “谢谢，这真是太好了……”付出总有回报，她这些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她还是有希望可以和叶柯站在一起的。 这里最羡慕的恐怕就是小冬了吧，她连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证书都没有，“哇，唐老师是女博士，好霸气啊。” 唐佳卉匆匆收起了证书，“这对我确实是很大的鼓励，为了写论文而头痛失眠，那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其实比起拿到博士学位证书，她更加羡慕安小冬的年轻，这八岁的年龄差摆在这里，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人家是你的学生，人家比你小八岁，你拿什么去跟她争？ 傍晚，金黄色的余辉斜斜地照在大地上，黄浦江面上一片波光粼粼，满大街都张灯结彩的，随处都可以见到妆点一新的各式各样的圣诞树，圣诞节还没来，可这圣诞节的气氛，就已经很浓郁了。 赵云风驱车来到薰餐厅，叶雨正和员工门一起布置着餐厅，要过节了，大伙儿都忙得不可开交。 “老板娘，你男朋友来了。” 叶雨转头一看，略显尴尬地说：“云风，你怎么来了？我这……比较忙。” 赵云风看着她，忙得头发乱了都不知道，他伸手过去，可叶雨却本能地一躲，他顿住，她还是抗拒着他，即便他们就要订婚。 叶雨笑了笑，“怎么了？很乱吗？” 赵云风伸手捋了一下她的头发，“好了，不乱了。” “谢谢。” “小雨，我们约好今天去酒店讨论怎么布置的，你……忘了？” 叶雨皱了皱眉头，“啊呀，我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云风，你等我一下啊。”说着，她找来餐厅的经理，交代了一大堆话。 赵云风看得出，叶雨对这家餐厅的用心，远远超过了对他。 等了约莫有半个小时，叶雨这才支支吾吾地道歉，“云风……这个经理也是新手，对主题布置这一块一窍不通，你看……能不能你去，或者改天？我真走不开……” 赵云风笑笑说：“没事，那我去也是一样，你别太累了。” “好，对不起。” “小雨，我不喜欢听你说对不起，这没什么对不起的。”他看了看时间，“好了，约定的时间都过去十分钟了，我得赶紧去。” “嗯，你开车注意安全。” 看着赵云风离开的背影，叶雨感到无比的彷徨，她要跟他订婚了，可她却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她有些害怕，是不是以前爱得太深太多，现在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比起唐天放，赵云风好太多了，脾气好，性格好，对她也好，她真的很努力地想要去爱他。 答应了订婚的提议，也是想断了自己的后路，订了就定了，不会再想其他。 可是，她的爱情，蒙上了眼睛。 明业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叶柯不停地看着时间，他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特别的慢。 他拿出手机发短信，“丫头，下课没有。” “没有，灭绝师太的课，逃不了。” “嗯，那你好好上课，勿回。”叶柯对着手机镜面照了照自己，嗯，胡子刮干净了，头发也很帅气，西装衬衫绝对不会显老气。 周越敲门进来，他是来送文件的，叶柯接了文件就问：“周越，你看我今天看着年轻吗？” 周越一愣，“年轻啊，总裁一直都很年轻。” “是么，别拍我马屁，比起小冬，我还是显老。” 周越诚恳地说：“总裁，你真的不显老，我倒是觉得你越来越嫩了。” “嫩？” “是啊，你以前的西装颜色只有黑色，现在多变，浅灰色更加适合你，看着年轻了好几岁。” “周越，跟着我久了，越来越会说话了，行，没其他事你出去吧。” “好，那我出去了。” 叶柯对着镜面中的自己微微一笑，今天要去登记，这结婚证上的照片可不是开玩笑的，要保留一辈子啊，必须得拍得好看一些。 手机又响起，是唐天放打来的，“喂，什么事？” “叶柯，你快来，我姐早上开始发高烧，现在右脚膝盖有点化脓，医生说要马上动手术。” 叶柯眉头一皱，刚才的闲暇之心瞬间被驱逐，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担忧，“我马上过去。” 原以为唐佳卉度过紧张期就会没事，这些天看她说说笑笑的，他也放松了不少，现在突然发烧这叫人堪忧。 “滴滴”的两声，手机发出低电量的提示，叶柯现在也没心思想那么多，先赶到医院再说吧。 手术室一切都准备就绪，可唐佳卉的情绪却在这个时候失控，“医生，我不要截肢，我宁愿死也不要截肢，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腿。” 医生不敢做任何保证，“推到手术室去，必须马上手术。” 叶柯跑着冲进病房，唐佳卉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拉住他，“叶柯，我不要截肢，你跟医生说啊，如果要截肢，我不做手术，我宁愿死。” 叶柯看了看医生，医生说：“要取下钢板检查膝盖里面的情况，才能判定伤情，我们尽量保住她的腿。” 258 等得太久就失去了对惊喜的期待 258等得太久就失去了对惊喜的期待 唐佳卉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昏昏沉沉，又说着胡话，情况好像回到了刚住院的时候。那时，医生说这是药物的副作用，可是自从换了新药之后情况就好很多了，现在又这样。 叶柯拍拍唐佳卉的手，鼓励道：“佳卉，勇敢一点，手术而已，你又不是没动过，截肢只是最坏的打算，能保当然保，我在这里等你出来，一定会没事的。” “那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好，我等你。”叶柯信誓旦旦地说，这种时候，也不能丢下她不管啊，他做不到，他并不是冷血之人。 唐佳卉被推进手术室，唐天放拍着叶柯的肩膀，说：“叶柯，谢谢你。” 叶柯抡起拳头轻捶他的胸膛，“你小子，怎么不早点打给我。” “我是想能不麻烦你就尽量不麻烦，可是我姐的情绪有点混乱，没有你在，她很没有安全感。”唐天放对此也十分的无奈。 叶柯一本正经地说：“我爸对你们做的那些事，希望你们能原谅，你们俩姐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都会负责的。” 唐天放伸出自己的右手，转了转，有点麻木，有点僵硬，“我根本没资格谈原谅，因为我没资格被原谅，是我害了小雨，也害了我姐。” “这样一件一件算不清楚，过去的事情就算，行吗？” “行！” 那时候，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一起围着唐佳卉转，一起去飚车；那时候，唐佳卉总是避着叶柯，叶柯就从唐天放入手，巴结他讨好他，为的就是把这个小舅子收为己用。久而久之，他们也成了好朋友，唐天放被同学欺负，叶柯就叫上一批军校的同学去给他撑腰讨回公道。 年少的岁月，玩过，闹过，疯过，混过，那些都是记忆中的闪光点，虽然有些荒唐，但也就是荒唐的事情，才会更加记得住。 寝室里的小曼从家里拿了一个火锅来，大冬天的不想出去，买了一些食材宅在寝室里煮火锅，大家围着一起吃，别提有多开心。 而且，这也是一件斗智斗勇的活儿，寝室里不准用电器，楼管阿姨一闻到香味就会来查，查到就会没收，于是，她们就用毛巾等各种能塞的东西塞住门缝，坚决不让香味飘出去。 “老大，你不知道，昨天楼管阿姨来敲门，我们正端着贡丸吃得开心，吓得我们，小曼直接捧着火锅躲进了厕所。” “哈哈，那楼管阿姨难道就闻不出味道来？” “哪能啊，楼管阿姨的鼻子跟狗鼻子似的，一进来就搜。不过我们就说是楼下带的外卖，她也不为难我们了。” “我也好想吃啊。”小冬羡慕极了，她就是向往着这样的寝室生活啊，她都没有体验过，这是人生的残缺好吗。 云朵拍拍胸脯说：“走，咱们去超市买一些，下午回去煮着吃，大不了阿姨来了拉她一起吃。” 冬天围着火锅吃贡丸，那就是一种享受啊。可是……“唉，今天不行，今天我跟叶柯有约。” “啧啧啧，知道你一向都是重色轻友的了，哼，我们自己吃。” 小冬拉着云朵的胳膊，一边摇一边说：“好云朵，今天我真的跟叶柯有约了，你要理解我啊。” “行了，有夫之妇！” “嘻嘻。” 道别了云朵，小冬轻快地往校门口走，西北风吹来很冷很冷，刀片一样刮着脸颊，可她的心里却热乎极了。 老男人会不会已经在校门口等着我了？会不会有一大束玫瑰花呢？今天的玫瑰好贵的，不知道会有几朵，哈哈，不管几朵我都会很喜欢的，第一件事就是亲他一口。老公，老公，老公，比叫老男人顺口多了。 小冬边走边笑，仿佛冷风中绽放的红梅，缠烂无比。 走到校门口，叶柯还没来，倒是站岗的警卫朝她笑了笑，“又等叶总裁？” “嗯，是啊……”小冬掩不住心中的喜悦，真恨不得跟所有人都分享。她往叶柯开来的方向看，走出几步又缩回来，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警卫好心说：“外面风大，不如你到里面来等？叶总裁八成是路上堵着了。” 可能吧，或许是堵车，“好吧，谢谢你啊。” “不客气，我们这里的空调和取暖片都是叶总裁亲自送来的。” “呵呵，那是谢谢你们上回救了我啊，那天雨太大了。”跟警卫聊着，她的眼神还时不时飘去外面，叶柯从不食言的，肯定是堵车，说不定已经在路口等红绿灯了呢。 “坐会儿吧。”警卫热情地给她搬了凳子。 “谢谢谢谢。”小冬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很怕麻烦别人，她拿出手机给叶柯打电话，可是，电话里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小冬心里打起了问号，这个时候关机作甚？叶柯从来不关机的啊。她不安地往外看了看，真希望下一秒就看到他的宾利车出现在眼前。 呆的时间久了，连警卫员都有些不好意思，帮叶柯解释说：“叶总裁是个大忙人，说不定公司有事耽搁了，别着急啊。” 小冬淡淡地一笑，看警卫的神情比她还着急，呵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真的坐不住了，“我还是先走了，谢谢啊。” “不等了？” “嗯，不等了，影响你们工作，其实就是回家，我要是不等他，现在都到家里了，呵呵。”干笑，只能干笑。 警卫亭里不好意思呆了，小冬走出校门，慢慢地沿着马路走。 “妈，我是小冬。”给叶公馆打电话，那可是需要勇气的，“叶柯在家吗？” “不在啊，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在家？小冬，你在哪？” “哦，妈，没事，我就是问问，我下午没课，要回公寓了。” “时间还早，不然你回家来？回家吃了晚饭再回去。” “妈……那个，今天我们自己过节啊，所以……” 温美若也不是保守之人，今天是平安夜啊，她怎么会不知，“好好，今天是你们年轻人的节日，我就不打扰了，不过你要记得，不要吃一些杂七杂八的，对胎儿不好。” “嗯，我知道，我们改天再回家吃饭。” 挂了电话，小冬莫名地有种焦虑感，她从来不会查叶柯的行踪，叶柯也从来不需要她查，去哪里在哪里都会先告诉她。 忽然感觉这西北风好冷，比刀子还要锋利，深深的寒，刺骨的冷，她双手抱进了自己的身体，转而走进奶茶店里，还是要等叶柯来啊，说好了一起去民政局的，说好了去领证的，说好了要给她惊喜的。 “老板，一杯芒果味的奶茶，要加珍珠。” 小冬坐在高脚凳上，喝着热腾腾的奶茶，甜甜的，一口暖到了胃里，她一直看着窗外，盯着叶柯要来的方向，她担心他到了学校门口找不到她会着急。 叶柯啊叶柯，你今天是怎么了？ “喂，是周越周助理吗？我是安小冬。” “哦，总裁夫人啊，您找我有事？” 小冬一听他对自己的称呼，愣了一下，“呵呵，我找叶柯。” “总裁他出去了啊，出去很久了。” “是么，我跟他约了，可是他一直不来。” “呵呵，总裁夫人您别着急，总裁是要给你很大的惊喜，我都看到他今天一直笑眯眯的，出去的时候还很着急，跑着出去的。” “哦……很大的惊喜，好吧，那我再等等。” 很大的惊喜，是有多大？小冬失落地放下手机，惊喜，她期待的程度远没有之前来得大了，等得太久就失去了对惊喜的期待，她只想叶柯快点来。 讨厌鬼，我才不要什么惊喜，你再不来，民政局都要下班了，那我跟你没完，讨厌，你全家都讨厌，你全公司都讨厌。 小冬深深地叹着气，撅着嘴，无聊地咬着吸管，两杯奶茶都见底了好吗，尿急都不敢离开一步生怕错过啊。 医院手术室外，叶柯和唐天放焦急地等着，忽然有护工推着餐车经过，叶柯随口问：“医院吃饭不是很早的么，怎么今天中饭这么迟？” “现在是晚饭时间。” “什么？！”他惊叫起来。 唐天放被他吓了一跳，“现在是晚饭时间啊，快五点了。” 叶柯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用力地一跺脚，“我把正事给忘了！”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吼，手机没电关机，难怪小冬的电话一直没来，他想等小冬下课之后，她一定会打电话给他的。 “怎么了？” “手机接我用用，快点！” 抢似的从唐天放手里拿了手机，拨了一串熟悉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首先传来小冬不悦的声音，“唐天放，你别惹我，老子现在很生气。” “丫头，是我。”叶柯十分抱歉地说。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我……”他刚一开口，电话就给挂了，再打直接挂，再打就关机。 这时，手术室的灯暗了，医生开门出来。 “医生，我姐怎么样？”唐天放上前问，叶柯也凑了过去。 医生摘下口罩，大舒一口气，“手术很成功，比预想得要好，清理了脓水，并没有再次伤及神经。抱歉，这次她突然发烧，很有可能是护士拿错了药，是吃了以前的旧药所致，万分抱歉，这件事医院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259 我爱你，嫁给我吧 259我爱你，嫁给我吧 又是一年的平安夜，又是一年的圣诞节，而今，也是她的生日。 整个城市营造出一股喜气洋洋的氛围，店铺商家的门口或有一棵棵青翠的圣诞树，或有一个个憨态可鞠的穿红衣的圣诞老人笑眯眯的着着过往的行人，一幅幅巨大的圣诞促销海报，一个个戴着红帽子的促销小姐，和那些红彤彤的彩虹门，似乎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红色的喜气中。 当然，绝对不会忽略了那路边的挂满霓虹彩灯的树，亮闪闪的尤为惹眼，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这就是上海，这就是大都市，累了伤了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歇歇脚都没有，没有人会因为你的悲伤而放缓脚步，该玩的继续玩，该闹的继续闹。 小冬快步行走在南京路的步行街上，大街上男男女女们的热情丝毫不受寒风的影响，哪里热闹就拥在哪里。 商铺街真是眼花缭乱，没有一个地方不精彩，可是却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突然，迎面走来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他们相扶着慢慢走在大街上，与身旁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老大爷拄着拐杖珊珊而行，老大妈牵着他的衣角，满是关切。小冬心头一颤，鼻子酸溜溜的，这一幕令她深深感动。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要的，也便是如此。 刺骨的西北风呼啸而来，冷得她的眼睛干涩而疼，闭了闭眼睛，眼泪便流淌而下，她不是要哭，是眼睛真的太干涉太疼了。 “小姐，买枝花吧，七十一枝，可以送给男朋友啊。” 小冬笑了笑，流着眼泪笑了笑，“没人，不买。” “也可以送给自己嘛。”卖花的小姑娘不依不饶。 小冬也懒得跟她啰嗦，“没钱，不买。”她大跨步地走远。 总裁是要给你很大的惊喜，我都看到他今天一直笑眯眯的，出去的时候还很着急，跑着出去的。 出去的时候还很着急，跑着出去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这句话，是着急唐佳卉吧！ 冷风中闻到了一阵阵烤肉串的香味，小冬转头寻觅着香味的来源。 “老板，十串里脊肉，要大串的，撒上孜然粉，再多些麻辣粉。” 她就站在人家店门口，一手各五串，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辣得够呛够爽，辣得她浑身是汗。旁边有个小男孩也在吃，拉得他口水直流，他妈妈一边拿着纸巾给他擦一边抱怨，“大熊，吃不了就不吃了。” 小男孩摇摇头，看着小冬大口大口地吃，他也不甘示弱，也大口大口地吃。 饿得很，中午就喝了两杯奶茶，没什么垫肚子的，吃肉最顶饱，什么忌口不忌口的，都抛到脑后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她才二十，她有权挥霍青春，谁都管不着。 吃完肉串，又买了关东煮，甜不辣很烫，撒尿牛丸更烫，烫得她的舌头都是麻麻的。 吃完，对着冷空气打了一个饱嗝，她的眼睛就看到了店门前马路上的宾利车，叶柯的车。他的车洗得很干净，跟新车一样，黑色的漆面反射着霓虹灯光，也是闪亮闪亮的。 小冬深吸一口气，扭头就走。 出了汗，寒风吹来越发的冷，肚子吃得撑，走得快了感觉有点痛，她放慢了脚步，余光瞥见叶柯的车正跟在她的后面，缓缓地开着。 她继续往前走，哪里热闹走去哪里，她要他的车开不进去。 前面就是游戏厅，许多年轻男女都在里面玩，她也进去凑一份热闹。 拿着锤子打怪兽，一打一个准，在她眼里，这些怪兽就是他们，蓝的是叶柯，红的是唐佳卉。不是分手了吗，这世上分手的情侣多了去了，要不要这么纠缠不清？！都该打，打死一个是一个。 花力气去打怪兽，还能赢积分换奖品，小冬从老板那里换得了一个小公仔，呵，这比花感情去爱一个人强，还有回报呢。 走出游戏厅的时候，宾利车不见了，小冬噘了噘嘴巴，心里一阵难受。好你个臭男人，明知道我生气还不哄我，跟了这么点路就走了，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吗，四个小时，整整四个小时啊，你去等等看，看你急不急！ 她生气，她憋屈，她心痛。 转身往右走，一转身，只见叶柯高大挺拔的身体挡住了去路，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估计有上百朵，密密麻麻的捆成一束，红得似火，娇艳欲滴。 老土，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没门！ 小冬转身就跑，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前进，叶柯没辙，只好追上去，但是手里的花太大太惹眼，把这一路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南京路步行街的置地广场，那就是人最多的地方，像平安夜这种日子，更是扎堆的人。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叶柯就不见了小冬，周围都是手牵手的情侣，就他一个人捧着一大束花，迷茫地站在人堆里来回张望。 “安小冬，安小冬。”他大喊两声，但他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人群当中，人太多了，商场的音乐声也太响了，他的喊声根本微不足道。 叶柯看不到她，黑压压的一群人，他找不到他的小妻子，顽皮得跟猴子一样，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小冬一路小跑着前进，她就是往人堆里面扎，她就是让他找不到，她就是让他尝尝看，这种焦急的滋味好不好受。 跑得累了，她坐在木凳上休息，步行街上这个设计倒是够人性化，实木铺就的地板，走着不会太累，路中央还有绿化和小憩的地方。 两边坐着的都是情侣，亲昵地依偎着，她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下去了，她一个人坐在中间特别别扭。 去肯得基小窗口那边要了一个甜筒，今天她就是要大吃特吃，辣的冷的什么都吃，她就爱吃这些，谁都别拦着。 舔着甜筒走出来，那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便引入眼帘，叶柯直直地盯着她，盯着她手里的甜筒。 怎么？不让吃？我偏吃！她张大嘴巴，一口将半个甜筒咬进嘴里，但她下一秒就后悔了，吼吼，这也太冷了吧。 她低头想吐出来，可这大庭广众的，吐在地上不文明，吐在手里太恶心，吐也不是吃也不是。 叶柯二话不说，迈开一步走上前，一手拿着玫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便吻住了她。温热的舌头卷走她口中的冰淇淋，融化了的和还没融化的，全都卷进了他的嘴里。 纳尼，老男人这是作甚，霸道得有点猖狂了吧，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啊。 抢了她的冰淇淋吃，邪恶的舌头又舔着她的上颚和牙齿，席卷一空。 吃完嘴里的还不够，他又抢了她手里的，一口就塞进了嘴里，还很抱怨地说：“这东西怎么这么甜？！” “……”小冬无语，看到他脸上分明刻着无赖两个字。 她又要走，他学聪明了，赶紧搂住她的小腰，“老婆，别跑了。” 他口中吹出来的气息凉凉的，那是她的冰淇淋，她扁了扁嘴，委屈地说：“别叫我老婆，我才不是你老婆，”她想挣脱他，可他的手扣得更加紧，“混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老婆。” 叶柯一只手拿着玫瑰花，一只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腰，“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每天睡在一起，我们还准备生孩子，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冬又羞又窘，“你不害臊啊你，闭嘴。” “我错了。” 小冬一听他道歉，心里更觉得委屈，“就是你错了，你还知道错了啊，我在学校等了你这么久，你为什么不来？警卫员和奶茶店的老板都看我奇怪了，你不来也不说一声，害我白白等了那么长时间。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你到底有没有重视今天，跟我约了去登记你跑去医院，你什么意思？不想娶我你就直说啊，何必这样？” 叶柯不打断她，就让她说出来，他了解小丫头，发泄完了就没事，再睡一觉就万事太平，他忽然学起她的样子，皱起眉头，咬住下嘴唇，眨着十分哀怨的小眼神。 “干嘛啊你，别装可怜，我不会同情你的！” 叶柯解释道：“我是打算去学校了，可突然接到唐天放的电话，说唐佳卉病情反复要动手术，我就去看一看。” “看一看就看了半天？看一看就看到了现在？” 叶柯叹了口气，“是，是我错了，我手机没电了，就忘了时间……老婆，我真的错了。”错了就承认，跟自己的老婆认错不丢脸。 小冬更加生气，抡起小粉拳往他的胸口一阵捶打，“你就是不重视我，谁是你老婆，我才不是，不是！”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叶柯低着头，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极其诚恳地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说不是，那就求婚啊，她答应了她就是了，他们就喜欢倒着来，先结婚，再恋爱，然后求婚，只要他们愿意，没什么不可以的。 那一大束害他行动不便的玫瑰花在这时候就凸显了优势，叶柯单膝下跪，高举着花，那花十分耀眼，把周围卖花姑娘篮子里的花都给比下去了。 “安小冬，你愿意嫁给我吗？”除了花，当然少不了钻戒，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戒指举到她面前，“我爱你，嫁给我吧。” 260 你要是做不到，我再也不理你 260你要是做不到，我再也不理你 以前听闻某个小开当众求婚，或是听闻某个公子哥包了飞机撒花瓣求婚的事情，叶柯都嗤之以鼻，他觉得这些人是疯了，他无法理解他们为何要这么高调，下跪求婚这种事情，他是断然做不出来的。 今天，他也没打算求婚，就是想给小冬一个惊喜，他能想到的惊喜，就是最最普通的惊喜，一束花，一枚钻戒，一句我爱你。 但这一刻，他单膝下跪了，他求婚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他求婚了。 原来，不是他做不出来，而是他以前没有去做的冲动，是以前没有遇到令他有冲动的那个人。 很忽然的一下，他想他要求婚，他不想失去这个人。 小冬愣了三秒钟，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惊喜，打死她都想不到叶柯竟然会求婚，很狗血，不是吗？ “一定要答应吗？”她问，怒气未消，不想答应。 “不答应我你还想嫁给别人？”叶柯反问。 旁边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羡慕的声音，也有催促的声音，“嫁给他，嫁给他。” 小摊上卖玩具的阿姨也喊起来，“多帅气的小伙子啊，姑娘，嫁给他。” 终究是夜晚，万家灯火再明亮，这跟白天也是不同的，叶柯并没有被认出来。他单手举着花，花很大很重，他的胳膊都有些抖了。 “你起来。” “那你是答应了？” “你先起来再说。”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小冬看了看周围，人越来越多，起哄声也越来越响，再不答应就是她的矫情了，“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还在生气。”从他手里接过花，好重啊，她抱着很吃力，七十元一朵，这一大束该多少钱啊，太浪费了。 叶柯笑着站起来，拉住她的左手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小冬指正道：“带错了吧，这是结婚时戴的，求婚不戴无名指。” “没带错，你就是已婚妇女啊，还想装单身？” “切，给你，你拿着。”她又将花塞到了叶柯手里，“太重了，拿不动。” 叶柯又捧着花，今天这花注定是他自己捧，他伸手抱住小冬，在她耳边深情地说：“老婆，真的很对不起……” 小冬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轻声说：“人好多，快走吧。” 于是，在一片欢呼声中，叶柯搂着小冬快速离去。 外滩空旷处，这里十分的安静，窗外除了冷风呼啸的声音就没有其他。玫瑰花总共有108朵，花店的老板娘说108朵玫瑰什么含义都包括了，女孩子一定喜欢。于是，叶柯二话不说就买了。 如今，它就放置在后座上，太重了，不适合手捧。 小冬喝着热奶茶，叶柯大口大口地吃着猪排饭，他还没有吃晚饭，找不到小冬，他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吃慢点，我又不会跟你抢。”她将奶茶递过去给他喝，他只是小小地吸了一口，这种甜腻的味道，他真不喜欢。 东方明珠塔静静地矗立在前，小冬伸出左手摊在眼前，衬着东方明珠塔的光芒，她看到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的轮廓，仔细看，硕大的鸽子蛋，晶莹剔透，温润明净，微光荧荧。 她说：“我小时候玩的玻璃珠也是这样的，这是真的吗？” 叶柯气结，“你觉得我还能送你假玩意儿?” 她又说：“我要说这是玻璃珠，也没人会怀疑的。” “……”叶柯不理她，但仍然说，“这颗钻石跟你还有渊源呢，它救过你的命。” “哦？” “就是给林达的那条钻石项链啊，中间最大的钻石取下来重新订制的戒指。” 小冬半张着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条钻石项链价值六百万，钻石项链当然最昂贵的就是那颗钻石了，那么这枚戒指……她突然感觉一团危险的气息席卷上来，“嗷，那我不要戴这个戒指，我不想走在路上被人剁了手指啊。” 叶柯翻了一阵白眼，套用她的话说：“你就当它是玻璃珠好了，你不说，没人会怀疑的。” “……”无语。 良久，小冬正儿八经地问：“唐老师真的动手术？” “嗯，上午发烧了半天，膝盖里有脓水，有感染的危险，医生说得赶紧动手术，我赶去的时候已经往手术室推了。小冬，她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我不能不管，她失去的健康是我无法用金钱弥补回来的，你懂吗？” 小冬紧抿着嘴唇，好吧，这一点，她无话可说。可她生气的是，在她的事情与唐佳卉的事情发生冲突的时候，叶柯不但选择了去守护唐佳卉，还过分到把她给忘了。 她沉沉地说：“叶柯，不管你怎么弥补她，我都能理解，只是事先你可以先告诉我一声，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动手术比较紧急，那你就先过去，我没意见。可你也不能把我丢下，我不喜欢被丢下……”当年她的妈妈，也是把她丢在安家门口自己走了，她等了好久好久都不见妈妈回来接她。 叶柯停下筷子，转头看向副驾驶，他看到的是小冬无限忧伤的侧脸，每当她想起朱巧珍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我真是该死，怎么着也不能忘了时间忘了小冬的。 他自责不已，越是自责，就越想疼爱她。 他明确地知道，对小冬的这份自责，跟对唐佳卉那份自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对唐佳卉，他会尽量用金钱去弥补，无论多少；对小冬，他只想把她一辈子放在手心里面娇宠。 “老婆。” “嗯？” “忘了跟你说，生日快乐。” “谢谢。” 回到公寓，叶柯就给唐天放打了电话过去，“佳卉怎么样？” “刚刚苏醒，没什么问题了。” “那就好，吃错药的事情医院查出来了吗？” “还没有，没这么快的，谁都怕担责任，只有慢慢查了，我猜是护士拿错了。对了，你和小冬没事吧？” “没事，我们也刚回来。既然佳卉没事，那我挂了。” “诶等等……叶柯，我姐醒来问起你了，你……”唐天放欲言又止，不太好意思说。 “我知道，我明天会去医院看她的。” “好，谢谢你。” 小冬正低头数着玫瑰，瞟了他一眼，不满的神情全部挂在脸上。 叶柯嬉皮地问：“叶太太，玫瑰有没有少啊？要是少了，明天我找花店的老板娘要回来去。” “不数了，数不清。”小冬将玫瑰花一推，“啊……”手指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的无名指，带着戒指的手指，被玫瑰的刺划伤了，一瞬间，鲜血直往外流。 她不敢乱动，鲜血要往下滴，她就把手放在茶几上，滴在玻璃上容易擦掉。 叶柯连忙捏住她的手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快坐下来。” 捏了好久才止住血，伤口在无名指指腹上，很长的一道伤口，毛细血管最密集的地方，血液也是最旺盛的。小冬坐在叶柯身上，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脸也埋进他的肩窝里，她不敢看他怎么处理伤口的。 “我把你戒指摘下来了。”叶柯轻声说着，他的手上也沾满了血，鲜红的血。 “嗯。”小冬抱紧他的脖子，看都不敢看，伤口一阵一阵地疼。 叶柯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取了下来，又拿棉签沾了水，细心地将她手上的血擦干净，然后撕了创口贴贴上。 “疼吗？” “嗯。”小冬转过头来，慢慢弯曲一下手指，“痛死了，爱情好似玫瑰，好看的同时还有刺，不谨慎对待就会被刺伤，叶柯，这是不是在提醒我啊？” “别为你的粗心大意找借口，什么提醒不提醒的，那都是一些无聊的人在无病*，好多花都有刺，又不止是玫瑰。” 小冬撅着嘴，拿起钻戒一看，圣洁的鸽子蛋上沾染了点点鲜血，竟然红得发亮，她连忙擦干净戒指，往中指上一套，宣布着说：“这就是我的，你就是我的，谁都别来抢，谁都抢不走。” “是是是，谁抢我都不走，我就是你的。” 小冬认认真真地说：“叶柯，以后不许扔下我，不许骗我。”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要是做不到，我再也不理你。” “我一定做得到，我发誓。” 平安夜那晚，她要他以后不许扔下她，不许骗她，否则再也不理他。 而他，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做得到，他发誓。 她信了，她忍着手指的疼痛，主动献上自己的吻，她爱他，爱得一点都抗拒不了，爱得义无反顾，她想为他生孩子。 “老公，我快期末考试了，我不想再跷课，放假了再去登记吧。” “好，都听你的，反正只是一张证而已，对我们来说，有没有都一样。” “老公，我不反对你去探望唐老师，但去之前你得告诉我，能做到吗？” “嗯，我明天就要去，医生说她吃的药有问题，明天得去看看详细情况。其实我也就医生会诊的时候去去，我忙，也没多空。” “好吧，我准了……老公，我们要加油啊，再不怀孕，谎言会被揭穿的。” “正加着呢，我们这么努力，一定会有的。” “老公……” “别说话，专心点，不然咬你啊。” “……” 261 庆祝之吻 261庆祝之吻 叶柯去医院，经过护士站的时候，听到护士长正在训斥一个小护士，那小护士眼生，应该是新来实习的。 “小琳，这几天的药都是你分发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护士长，我真的是按照配送单发的，发给唐小姐的药是进口的西药，我没有弄错啊。” “这事差点让她送命，她又是叶柯叶总裁关照的人，院长都惊动了，我保不了你，你最好诚实交待。” “我没有弄错，我每一步都是按照燕姐的吩咐做的，我检查了又检查，我真的没有弄错。” 一旁的薛海燕是病房的责任护士，她站出来说：“护士长，小琳虽然是实习生，但做事很认真，我不相信我的徒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小琳感激地看着薛海燕，“燕姐，谢谢你相信我，护士长，我虽然有很多事情不懂，但我一切都是按照指示操作的，而且我发药又不是一天两天，整个楼层的药都没发错，怎么就光发错唐小姐的呢？我知道这件事情必须有人承担责任，我有推脱不了的责任，但我绝对没有发错药。” 护士长一脸为难，“唉，我当了半辈子的护士，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叶柯只是听着，这是医院的事情，他不用过问什么。 走进病房，唐佳卉正坐在轮椅上看书，阿兰在收拾床铺，该换的换，该洗的洗。 唐佳卉清瘦了许多，这三个多月的住院治疗，把她的生活和工作节奏全部打乱，闲暇的时间就是发呆神游，人也变得憔悴了许多。 叶柯想起，以前的她是那么的神采奕奕，穿着长裙，披着长发，自信，优雅，又高贵，而现在，她只能坐在轮椅上，走不远，也看不高。 “叶柯，你来啦。”唐佳卉放下书，莞尔一笑。 叶柯回过神，跨步走来，“嗯，好点了吗？” “昨天手术医生把我左脚的石膏拆了，现在行动方便多了，我感觉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真的吗，那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昨天听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我才走的，没能等你醒来，不怪我吧？” “当然不怪，你能来我都已经很开心了，我不强求什么……” 叶柯笑了笑，转移话题，“左脚能动吗？” “能啊。”于是，她便慢慢弯曲了几下，“下午要去做复健，医生说左脚可以完全恢复的。” 聊了没几句，叶柯的手机就响了，是周越打来的电话，他便转到阳台上去说。 唐佳卉翻阅着书本，但她留心听着，似乎听到合作、紧急、法国之类的字眼。 “叶柯，你要去法国谈生意？” “是啊，还很急。” “急就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你工作比较重要。对了，护士配错药的事情我不想追究，这些日子多亏有她们照顾，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别让大家为难。” “好，我会转告院长的。” 走出病房，经过护士站，护士长已经不在了，只留有薛海燕和小琳，叶柯快步往前走，不想被她们看到。他听到小琳哭着说：“她以前吃的药副作用很明显，她常常背着我们藏起来不吃，我看到她床头柜的抽屉里有药丸的。现在若是她拿错了药吃，难道这个责任也得医院负吗？” “好了好了，别哭了，医院还没下处罚啊，你别太担心了。” 叶柯转身走进电梯，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人没事就好。 不久之前，法国的马丹先生到明业考察，他对明业赞不绝口，而这一次，他抛出橄榄枝，亲自邀请叶柯前去法国参观。 最矛盾的就是小冬了，她倒躺在沙发上，脑袋朝下，双脚朝上，看着茶几上众多有关法国旅游的海报和杂志，她抱怨不已，“为什么不等我放假啊，让杰森跟马丹先生说说行吗？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叶柯正在厨房做饭，小碎花围裙一围，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熟练而快速地打着鸡蛋，“你留在这里好好念书，六级都没过，谁说带你去法国了。” “没有不过啊，成绩还没出来嘛，我好想去，你带我去好不好？”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还有，爸很看重学习成绩，期末考你不能挂灯笼，听到没有。” 小冬撅着嘴，不服气地说：“听！到！了！” “乖了，别在沙发上耍杂技，过来盛饭。” 小冬极不情愿地走去厨房，一边盛饭一边问：“那你什么时候走？别忘了元旦小雨要订婚。” “明天走，元旦一定回来，五六天而已。” 小冬从他背后抱住他，撒娇着说：“五六天，这么久，嗷，老公，我会想死你的。” 叶柯心里乐开了花，以前最喜欢他出差的人，现在最最粘他了，“丫头，懂事点，我这个生意很重要。” “呜呜呜，好吧，那我呆会儿给你准备行李啊。” ——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叶柯顺利抵达了巴黎戴高乐机场，这次出来得比较急，周越没有一起来。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几条短信飞来。 “不许泡洋妞，不许喝醉，不许不想我。” “亲爱的，这是我自己做的蛋糕半成品，怎么样？还行吧。” “老公，我一个人睡不着……” 看着照片里的小冬，叶柯展眉一笑，臭丫头，什么泡洋妞啊，工作都忙不过来好吗。 走到出口，杰森便迎了上来，首先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欢迎来巴黎，小冬怎么没来？” 叶柯一笑，“她在家做蛋糕。” 到巴黎的第三天，叶柯午饭过后回酒店休息，刚一进门，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是一串很长的数字，是巴黎本地的号码。 “喂，叶柯，是我。” 叶柯愣了一下，没听错吧，怎么会是唐佳卉的声音，再看看号码，这确实是巴黎本地的号码，他惊讶地问：“佳卉，你在巴黎？” “是啊，医生说这边的神经复健比较先进，就安排我过来了。我想你正好也在巴黎，就打给你了。” “那我现在过去看你，我对这里比较熟悉。” “好。” 顾不上休息，叶柯又赶紧出门了。 十二月末的巴黎比较冷，但相较于上海还是比较温暖的，叶柯穿着格子衬衫和一件深灰色的风衣，捧着一束百合花走进了医院。 今天天气真不错，明媚的阳光，和煦的微风，一走进医院，他就看到有个护士正推着唐佳卉散步。 她用英语跟护士说着什么，但护士似乎听不懂，一个讲着英语，一个讲着法语，鸡同鸭讲。 叶柯走上前，她惊讶不已，“你怎么说来就来了？” “我住的酒店就在这附近。” “是么，我正要让护士扶我上去，可是好像交流有点问题。” 叶柯用法语向护士说了几句，护士抱歉地笑了笑，然后便离开了。 叶柯推着唐佳卉在小径上走，唐佳卉手里捧着芬芳的百合，笑靥如花。 “巴黎的气候真不错，比上海暖和多了，这儿的百合花都比较香。” “都是一样的花，是你的心情变好了。” “也许吧，以前跟朋友一起来过一次，逛街逛得脚抽筋，真怀念那时候的感觉。” “等你好了可以再去逛啊。” “呵呵，你陪我？” 叶柯答不上来，他只会陪小冬逛街，唐佳卉看他尴尬的样子，笑笑说：“开玩笑呢，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走路。” “会的，一定会的。”不管花多少金钱，不管花多少时间，他都要尽全力治好她。 “叶柯，停一停，我想站起来。” 叶柯把花放在一边，双手扶住她，“可以站吗？” 唐佳卉紧紧握着叶柯的双手，咬紧牙关，忍着那锥心的酸痛，慢慢地站起来。 “别勉强，慢慢来。” “没事，我可以。”她只能左脚单脚站着，站不稳，有些摇晃，牢牢的抓住叶柯的手，叶柯也牢牢地抓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摔倒了。 “我站起来了，”唐佳卉一脸激动，像个小女孩一样露出天真的笑容，“我真的站起来了。”绿油油的草坪上，她像一个英勇的战士，竭尽全力只为能站立着，高处的视野更宽广，高处的微风更清爽，闻着都带着绿草香。 叶柯也很开心，看到她的进步，他内心的愧疚也会少一些，“太好了佳卉，你的坚持是对的。” 唐佳卉激动无比，她多想跳起来欢呼，她张开双臂抱住叶柯，熟悉的高度，熟悉的身体，熟悉的气息，“叶柯，我太高兴了，多谢有你在我身边。”不等叶柯反应过来，她仰起头，柔软的双唇贴上了他的嘴角，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叶柯身体有些僵硬，可是不好用力推开她，他只能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唐佳卉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他往后，她就往前倾，“啊，痛……” 叶柯连忙抓着她的胳膊，“小心，小心，慢慢来。” 唐佳卉又坐回轮椅上，看着叶柯僵硬的表情，她捂着嘴笑了笑，“你害羞干什么，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我是真的太高兴了，没别的意思。” 叶柯捋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一个大男人也不能扭扭捏捏，只不过是一个庆祝的吻而已，他说：“谁介意啊，我才不介意，我也很高兴你能站起来。” “呵呵，那我们去那边看看，好像挺热闹的。” “好。”叶柯又推着她走。 262 光有爱是不够的 262光有爱是不够的 叶公馆，叶雨就要订婚了，订婚走的是传统仪式，家里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布置房间，张贴喜字，准备喜饼等等，跟结婚无异。 小冬盯着烤箱看，“好了好了，出炉了。”她戴上手套慢慢地将蛋糕拿出来，“哇，好香啊，张嫂，你看成不成？” “成，大少奶奶真聪明，一学就会。” 绵密的栗子蛋糕，微微的甜，香气扑鼻，小冬一拿出来，连叶明都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丫头，什么这么香？” “爸，给你第一个尝，栗子蛋糕，给。” “爸，这栗子可好了，能防治高血压，能健脾胃，对牙齿骨骼都好，还能延缓衰老……咳咳，我不是说您老啊，您是比我大了几岁。” 叶明吃着蛋糕，哈哈大笑起来，“丫头，你别反口，你就是说我老了，我可记住了。” “哎呀，你这个老头子，都快抱孙子的人了，还敢不服老？”温美若也拿了一块尝尝，“嗯，味道真不错，不比张嫂做的差。” 小冬开心极了，头一次得到婆婆的夸奖啊，不枉费她花了这么多的功夫，“爸，妈，你们要是喜欢，我可以经常做给你们吃的，我现在会好多，还能做南瓜粥，叶柯尝过，他那么刁的嘴都说好吃，反正现在我能做好多了，都是叶柯教我的。” “我们家不需要你做什么，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现在责任重大，可别累着了。” “妈，我不累的。” 齐思嘉翻着白眼，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很好吃吗？我不觉得，样子又丑，现在注重的是色香味俱全，卖相摆前面。” 叶明帮着小冬说：“外面卖的蛋糕好看是好看，但吃一块，我就该去见阎王了。” 我噗，公公说话特有气势，霸气侧漏啊，谁都接不上话。 齐思嘉撅着嘴，吧唧吧唧地咬着，自言自语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给我半天我也会，哼。” 小冬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笑说：“思嘉还是小孩子，大家不用理她。爸，外面太阳多好啊，我陪你出去晒晒？” 温美若也说：“好，晒太阳去，我的孙子也要晒太阳了。” 真的谁都没理齐思嘉，都端着蛋糕茶杯走去外面晒太阳了，齐思嘉气得直跺脚，没人理我，没人理我，你们就理安小冬，你们都不疼我了！ 庭院里，太阳暖洋洋的，照得整个人都变懒了。温美若拿了一条小毛毯给小冬盖上，生怕她冻着，用她的话说，就是别冻坏了我的孙子。 “爸，你现在还每天打太极吗？” “是啊，打太极贵在坚持，哪像你，只做表面功夫。” 小冬吐了吐舌头，“嘻嘻，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打太极的，唉，回想一下都一年了，好像还是昨天一样。” “那等我有空，我再陪你打？” 叶明笑着说：“小丫头片子，就会哄人开心，好，我就看看你能什么时候兑现。” 温美若打断说：“小冬，别理他，这大冷天的起那么早，谁愿意？早上你尽管睡，睡到自然醒才好。” 叶明不同意了，“这人啊，越睡越懒，生命在于运动，像你那样一天到晚除了打牌就是睡觉的，有什么意思?” 温美若：“谁一天到晚打牌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忙着，麻将牌摸都没摸过。” 小冬托着腮帮子看公公婆婆斗嘴，真有意思，他们年轻的时候，也必定也经历过风花雪月的浪漫，如今皱纹爬上了他们的脸颊，白发染上了他们的鬓角，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始终如一。小冬羡慕他们，羡慕这样的家庭。 铁门口，一辆红色的宝马停了下来，“小雨回来了。”小冬要去开门，温美若连忙按下她的肩膀，“坐着，我去开。” 叶雨拎着大包小包，后面的赵云风手里也有不少东西。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温美若对赵云风真是一万个放心，“云风，留下来吃饭吧，家里都准备好了。” “妈，他还有事，不吃。”叶雨接过赵云风手里的袋子，“你走吧，给我就行了。” 赵云风只是笑了笑，礼貌地说：“伯父，伯母，我还要去见客户，我先走了，改天再来吃饭，以后有的是时间。” 温美若想叫住他，哪有一来就走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怎么样也得请人家进来喝口茶再走。 叶明咳嗽了一下，“男人是该以事业为重，既然还要见客户就快去吧。” 赵云风走了，温美若责怪叶雨不懂事，而叶雨什么都没说，脸上的表情总是淡淡的，拎着袋子就上了二楼。 小冬看着她匆匆的背影，莫名地心里闪过一抹惆怅，小雨，你是真心要嫁给赵云风吗？ 叶柯出国，小冬晚上就留在了叶家，看得出，叶明和温美若都很开心，什么事情都以她为先。 “小冬，你怎么还是这么瘦？” “哪有啊，妈，我都长了好些肉了，衣服穿得多看不出而已，而且我的肉不长在脸上。” “唉，不行，我明天给你炖个鸽子汤。” “妈，我天天喝……”都喝得反胃了好吗。 “就是要天天喝，营养得均衡啊，你吃得好，宝宝才能长得好。” “……” 晚上睡觉，被窝很暖，婆婆灌了三个热水袋放在她的被窝里，她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肚子。 叶柯果然是了解二老的，在二老的眼中，孙子比天大。 叶明没再提让她去悉尼留学的事情，还主动问了他们时候去登记，领了结婚证才能办生育证。 小冬说，等放假就去登记，不想请假，要好好学习。 他笑笑，丫头，长进了。 正准备睡觉，外面有人敲门，“小嫂子，你睡了吗？” “没有，进来吧。” 叶雨抱着棉被跑进来，“小嫂子，我今晚跟你一起睡。”说着，她就爬上了床，摊了摊被子盖好。 小冬紧张了一下，连忙往旁边挪了挪，两米宽的床，两个被窝也是足够大的。 “小嫂子，能摸摸你的肚子吗？” 岂止紧张啊，小冬的心都揪起来了，“摸不出来的，才指甲盖那么点。” “好吧，算了，”叶雨作罢，转过身来看着她，“小嫂子，我哥现在……对你好吗？” “嗯，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我原先还担心他会对佳卉姐念念不忘，不过看到你们幸福，我也替你们开心。我跟大哥两个人，总得有一个是幸福的。” 小冬也转过来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你不幸福吗？” 似乎被问到了痛处，叶雨抿嘴一笑，“我啊，也幸福吧，以后会幸福的。” 小冬隐隐觉得，小雨并不开心，尽管她的脸上挂着笑容。 叶雨自言自语地说：“这几天我都睡不着，白天很忙很累，要顾着餐厅，又要跟云风一起买这买那，可是一到晚上，我就很清醒……总是想着以前那个人，总是想着，如果当初不是那样，现在就不是这样了，有时候我会不甘心，有时候我又很认命，大家都说云风好，我也觉得云风好，可是……” “小雨，你别这样。”唉，可怜的小姑子，我也帮不了你啊。 “大家都说我和云风般配，门当户对，我爸和他爸又是至交，亲上加亲，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我们就是天生一对。以前的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想跟我爱又爱我的人在一起，现在的我，倒是没了自己的主意，大家说怎么做好，我就怎么做，大家的意见总比我一个人的要对。” “快要订婚了，呵呵，我挺开心的，云风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好女婿，未来也一定是个好爸爸，但我……我还是想他，想他会不会还想着我，想他会不会在我家围墙外看着我，想他那时候带着我冲浪，带着我攀岩，带着我看极光，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疯狂最难忘，也最开心的日子。我多想跟他走，哪怕所有人都反对。” 叶雨顿了顿，良久才说：“可是小嫂子，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光有爱是不够的……” 小冬只是安静地听着，看着她盈盈的目光中还闪着泪花，她真的哭了，“小雨，你别哭啊，跟云风哥哥吵架了？”呸，这什么白痴问题，明显不是了，问了等于白问。 叶雨擦了擦眼泪，又笑了起来，“呵呵，没有，他对我好着呢，什么都随我，什么都哄着我，”可是越擦，眼泪就越多，“是我不知足，是我不好，呵呵，小嫂子，你千万不要告诉爸妈我今晚哭了，我其实没哭，我是要订婚了很多感概，真的。” 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小冬都答应了她，绝对不会告诉爸妈。 “小嫂子，你睡吧，别影响了我的小外甥，我也疼着他的。” “那你……” “我没事，说出来就好多了，我没人能说，也只能跟你说说，你忘掉吧，好吗？” “好，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到，我睡着了。” “呵呵，睡吧。” 小冬转了个身，一个暖水袋捂着脚，一个捂着小腹，还有一个给了小雨，温暖得不得了。 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光有爱是不够的，可若是没有爱，那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小冬不敢问，怕问出祸来，小雨骨子里也是疯狂的人，只是她摔的跟头大了，至今都没有忘记疼。 她闭上眼，一只手捂着肚子，心里默默祈祷，孩子啊孩子，你快来吧，我需要你，需要现在的安稳和幸福。 263 关于他和她拥吻的新闻 263关于他和她拥吻的新闻。 元旦，订婚，大家都起得早，化妆师和服装师很早就来了叶家，都围着叶雨转。 小冬还在房间里，婆婆说今天外面有很多人，让她安安静静地呆在房间里别出去。那也好，省得她招呼来招呼去。 外面很热闹，听声音就知道。 翻看着手机，叶柯的短信是半夜发来的，那时候她还在睡觉，现在叶柯已经在飞机上了，他要赶回来参加晚宴。 在房间呆得有些无聊，去叶雨的房间，叶雨已经换上了衣服，那是一件十分华贵的白色礼服，像婚纱，却又不是婚纱。 叶雨正在化妆，闭着眼睛，没有了眼神，也没有了灵魂，她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小雨，外面很热闹，大家都等着云风哥哥过来接你呢。”想制造一些喜气出来，今天她订婚啊，多开心的日子。 “嗯。”叶雨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小冬站到窗台去，飘窗上铺着柔软的座垫，她脱了鞋子坐上去，窗外的天阴阴的，往日的冬阳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却躲进了云层，真不够意思。 忽然，她看到围墙外转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睛，睁大眼睛望去，唐天放！ 小冬心里一颤，唐天放，你来干嘛！ 唐天放斜身靠在车门旁，抬起头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好几个夜晚，他都是这么看的，只是昨夜，他没有在天亮之前开走而已。 小冬赶紧拉上了窗帘，笑着说：“院子里也好多人，呵呵，还是拉上窗帘吧。” 叶雨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小嫂子，你当心啊，那边不冷吗？” “不冷不冷，舒服着呢。” 温美若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热水袋，是专门给小冬送来的，“去你房间没见着你，就知道你跑这里来了。” “谢谢妈，我来陪小雨说说话，一个人怪无聊的。” “唉，叶柯也是，怎么不早点回来，非要掐着这个时间点才回，万一赶不及怎么办。” 叶雨淡淡地说：“妈，哥又不是去玩，他也是为了明业，反正云风不迟到就好啦。” “也对……小冬，饿吗？妈给你拿些点心上来？” 小冬摇摇头，“不饿不饿，妈，你去忙着，我会照顾自己的。” 说了几句，温美若就下楼去了，今天真是特别忙。 小冬时不时拉开一点窗帘往外看，唐天放一直在外面看着这边，始终不改姿势。 订婚比结婚简单，男方送来彩礼，接了女方回家，然后吃个饭什么的，就算礼成了。十点左右，赵云风就来了，媒人是某领导，够大的面子。 “来了来了，小雨，下去吧，云风来了。” 叶雨微微一笑，开了门就走了出去。 “小雨……” 叶雨转回头来，深深地看着喊她的小冬，小冬深吸一口气，“开心点，你会幸福的。” “嗯。” 鞭炮放了两大串，从街头响到了街尾，这是一桩天作之合的喜事。 唐天放远远地看着，看着叶雨出门，看着叶雨上车，赵云风始终牵着她的手，时不时在她耳边呢喃几句，她娇嗔地笑。 可是，她笑起来应该更加美的，他知道。 ——“天放，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啊？快点求婚，我一定答应。” ——“唐天放，我感觉我们再不结婚，就永远不会结婚了，所以你赶紧啊。” ——“私奔啊，我愿意跟你去天涯海角，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唐天放，带我私奔吧，我愿意。” ——“唐天放，我要订婚了，如你所愿，我会早点结婚，如你所愿，我会过得很好，比你好。” 叶雨坐在车里，车窗外太多祝福和太多笑脸，太杂乱了，她有些头疼，她告诉自己，今天要笑，因为今天是她幸福的开始，以后的每一天，会一天比一天幸福。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唐天放，就在前面，人群的后面。 她痴痴地笑了笑，唐天放，我今天订婚了。 “小雨，笑什么？” “啊？没什么……今天人好多。” “呵呵，我家人更多，今天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你更辛苦。” 赵云风摸了摸她的头发，“走吧，跟我回家去。” “好。” 下午四点，小冬穿着厚厚的羽绒衣，手里捧着热水袋，在铁门口等着，眼睛一直看着车子开来的方向。 她捧着手机抱怨着：“老公，你到哪了？怎么还不到家？我们都在等你啊，还得去酒店呢。” 叶柯笑了笑，“我不就在你眼前么。” 下一秒，叶柯一边开着车，一边从车窗里面伸出手来，声音也逼近在耳边，“喂，我不就在这里么。” 小冬激动不已，叶柯一下车，她就跳着抱住了他，“老公，我想死你了。” 叶柯抱着她的大腿，先狠狠地亲了她一口，然后往上掂了掂，说：“嗯，重了些，还是家里的饭菜油水多，能养得肥你。” “嘻嘻，我每顿都吃两大碗饭，还有各种烫啊鱼啊肉啊，嘴巴就不会停。” “美得你……好了好了，快下来，别被爸妈看到了。” 小冬警觉地跳下来，挽着他说：“快进去，爸妈都等着你呢。” 晚宴设在陆家嘴最繁华路段的酒店里，堪称是上海最豪华的酒店，叶家女儿的订婚宴，其奢华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订婚宴就如此，结婚那就更不用说了。 小冬随着叶柯走进里面，她才真正体会到一点，那时候她跟叶柯结婚，真的是叫一个低调，低调得转身就会忘记。 可见，那时候公公是有多生气了，他唯一的儿子啊，结婚竟然那么简单，很多人喜酒都没有喝到。 赵云风一表人才，叶雨站在他身边小鸟依人的，他们两个确实很般配。 挂壁上的电视机在放着整点新闻，晚宴就快开始了。 “老公，在法国有没有泡洋妞啊？”那个杰森很爱玩啊，就算老男人不出去玩，杰森肯定也会找他出去的，男人嘛，离开老婆的视线就自由了。 “洋妞？啧啧啧，泡洋妞还不如泡老婆，你最好泡了。” “去你的，没一句正经。” 叶柯搂着她，也不管旁人的目光，亲昵地在她耳边说：“除了你，我谁都看不上，别说洋妞了，天仙也不屑。”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大厅里面有中央空调，很热，小冬脱了羽绒衣放在靠背上，她得意地问：“老公，这件羽绒衣是妈给我买的，好不好看？”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那是，妈的眼光错不了，她和小雨也有一样的一件，她的是深蓝色的，小雨的是白色的，我的是红色的，我觉得红色最好看，哈哈。” “你们还母女装啊，怎么不给我买一件？”说着，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问，“有了没？” 小冬摇摇头，“这几天住家里，不敢测，估计没有，一点感觉都没，肚子还涨涨的，姨妈快来的预感。” 叶柯抿着嘴，镇定地说：“晚上继续努力。” “努力什么啊，安全期。” “安全期也不能放过，你老公行的。” 小冬白了他一眼，不想再跟他说这些了，亲友们都看着呢。 这时，原本喧闹的大厅里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宾客们不约而同地专注着电视上的新闻。整个大厅大约有十几台电视机，同时播放着关于叶柯的新闻，关于叶柯在法国与女友拥吻的新闻。 那一张张照片，好像偶像剧的剧照一样，画面十分清晰，几张照片就能串联成一个感动的爱情故事——女生为了救心爱的男生而双腿受伤，男生不远千里将女生送往法国医治，在浪漫的巴黎，女生重新站了起来，拥着男生吻着他，完美的happyending。 幸福的笑容还凝固在嘴角，漂亮的月牙眼还是微笑的弧度，心跳仿佛露了半拍，小冬直瞪瞪地看着墙上的电视，故事里的男生，跟叶柯好像，身材像，面容像，连名字都一样。 叶柯半张嘴，错愕得连呼吸都带着迟疑。 大家安静了，电视的声音就凸显出来，“近日，明业集团总裁叶柯带着一位女性友人出现在巴黎某家医院，两人举止亲昵，并不像普通的朋友，而据可靠消息听说，叶柯早已结婚。不知道叶柯是在为明业集团的新产品上市炒作，还是另有隐情，本台会密切关注事情发展的动态。” 十几台电视，十几个声音，左声道右声道，还有环绕音，说的就是叶柯，明业集团的总裁，叶柯。 全场近百人，鸦雀无声。 一个童稚的声音忽然响起：“妈妈，小叔叔在电视里，小叔叔在电视里。” 紧接着，“啪”的一声，叶明板着脸，重重地一拍桌子台面，发狠地低吼一句：“叶柯，跟我回家！” 不等叶柯有什么反应，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手里忽然一空，小冬抽开了手，站起来就往门口跑。 骗我，骗我，骗我！小冬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三声，一个刚刚在她耳边说着甜言蜜语的男人，转头就成了与别的女人幽会的男主角，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唐佳卉。 “小冬……”叶柯追出去，脑子仍然是一片空白，他只看到了小丫头绝望的眼神，是的，那是一种绝望。 宾客一片哗然，这不是叶雨的订婚宴么？这不是喜事一桩么？怎么……成了一场闹剧？！ 264 世界上最动听的谎言 264世界上最动听的谎言 小冬一口气跑出酒店，外面依旧是路灯通透，车水马龙，风很大，吹得路灯上悬挂着的红灯笼都吹得摇晃不止。 寒风袭来，刺骨的冷，无孔不入地朝她身上钻来。 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也都轮不到她想，心脏像裂了一个大口子，寒风如尖刀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往她伤口上划。 怎么，在上海不能幽会，就跑去法国么？ 小冬，你留在上海好好学习，考试别挂红灯！ 呵，好好学习，别挂红灯，你却在法国摇着彩旗呐喊，叶柯你真厉害啊，说着对她只是愧疚，说着你们不会有什么，怎么说一套，做一套？ “叶柯，以后不许扔下我，不许骗我。”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要是做不到，我再也不理你。” “我一定做得到，我发誓。” 滚你的“我发誓”，世界上最动听的谎言，就是“我发誓”！ “小冬，小冬，你听我解释。”叶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追了出来。 解释，这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还想讲更多的谎言吗？ 什么委屈都能容忍，再被排斥再被不接受她都愿意留下，只是因为叶柯，仅仅是因为叶柯。只要他对自己好，只要他专心一意地爱着自己冲着自己，再多的排挤她都义无反顾。 可现在，她唯一坚持下去的理由没有了，她所依靠的人，被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依靠着。 感情的路上，三个走永远太挤，那成，我退出，你们去玩你们的，我走我的。 小冬根本不想听，停都没停要往马路对面冲去。 马路上的车急驰而过，看得人心惊肉跳，叶柯奋力跑过去一把将一只脚已经跨出去的小冬拽了回来，他圈着她的腰不放，大声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小冬的力气自然是大不过他的，她自己也知道，“还用解释什么？你想说你们没有去法国吗？你想说那个男人不是你吗？你想说你没有抱她亲她照顾她吗？” 叶柯无言以对，小冬狠狠地抬起脚，用自己的鞋跟朝他的鞋尖上砸去，若是高跟鞋，估计可以砸出个洞来。 “混蛋，你们根本就是约好的吧，以为在遥远的巴黎就没有人会知道了？” 叶柯闷哼了一声，皱着眉头也不喊痛，仍然死死地看着她，“她去法国复健，到了才打电话给我，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去。” 小冬疯了一样尖叫起来，“她去哪里治病怎么治病不都是你在安排吗？你不要再对我说谎了，”喊得嗓子都哑了，撕心裂肺的痛，“我不想听，不想听！”她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耳朵，全身力气都用在大喊上。 酒店门口的几个保安纷纷朝这边看，路过的行人也都侧目看着。 叶柯紧紧搂着她的背，她在发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痛的。他也觉得茫然，他也觉得愤怒，感觉自己就像被剥光了衣服供人观赏一样，可是他否认不了，那个人就是他，那个吻也是真的。 叶明，温美若，叶雨，赵云风，还有赵新荣，都追了出来。 “哎呀，外面这么冷，小冬你怎么就跑出来了？”温美若手里拿着她的红色羽绒服，扯开叶柯的手把小冬拉了过来，“快穿上，别冻病了。” 叶明铁铮铮地看着叶柯，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拳头，老爷子年纪虽大，但这一拳的力道也不小，叶柯踉跄一下，嘴角都溢出血来。 若换成平日，温美若早就上前拦了，可今天，她都没拦，就是紧紧地抱着小冬。 “逆子，你干的什么好事，跟那个女人还有什么搞不清的？嗯？！”叶明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当街大骂，“我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是不是，我不让你跟她扯上关系，你还非得扯不清啊？！” 叶明骂着叶柯，小冬的心里更加痛，那鞭子沾了盐水，一下一下往她心口上抽打，她低着头，浑身发抖，躲在婆婆的怀里不哭，也不闹，只是睁着绝望的眼，不愿看任何人。 叶柯没有在父亲面前狡辩什么，这一拳他该受。 叶明气得还要打，赵新荣拉着他的胳膊阻拦道：“叶老，别打了，这件事是叶柯不对，但是判死刑也得有个理由，听听他怎么说的再说吧。” 叶明沉住气，果断地说：“你们三个回去，我们先回家，小雨，什么都别说，跟云风一起好好把这顿饭吃完。” “爸……” “别说了，我们走，逆子，走！” —— 叶公馆，小冬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一楼的沙发里，屋里空调很暖和，可是她依然冷得浑身发抖。 二楼时不时传来训斥的声音，是叶明在责骂叶柯。 “你给我跪下！”叶明怒吼一声，伸手就拿起那根粗实的拐杖，高举着，质问他，“你去法国见了那个女人，是不是？” 叶柯跪着，父亲这么问，这一棍是逃不掉的，他屏住呼吸回答：“是！” “啪”的一声，干净的衬衫背后凸显了一道凹痕，叶柯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跟那个女人有私情，是不是？！” “不是！” “啪啪”连接着两棍，叶明指责道：“明明有私情还说谎，可耻，可恨，可恶！” 叶柯抬起头，辩驳道：“爸，我跟唐佳卉没有任何私情，当年你为了逼走她打残了她弟弟的手，现在她为了救我又身受重伤，我对她仅仅是内疚。”挨打并没有什么，可这一定得辩驳。 “内疚？呵，说得真好听，这就是叶家的男人啊，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做了错事还要找借口推脱？做了错事就要承认，就要受罚。”不问所以地，叶明又高举拐杖“啪啪啪”的连打三下。 叶柯没喊一声痛，只是满脸憋得涨红，背上开始传来火辣辣的痛，这几棍子，是老爷子使尽全力打下来的。“爸，我跟唐佳卉真的没有私情，她去巴黎我也是当时才知道的，我只是去探望她一下，我只爱小冬一个。” 叶明听了更加火大，“谁会相信你，你问问你妈相不相信你，你问问小冬相不相信你，趁着老婆怀孕在外面偷吃，还偷着去国外吃，你还有理了你，今天小雨订婚，我们叶家的脸全都给你这个当大哥的给丢光了，你对得起叶家吗，你对得起你妹妹吗，你对得起你老婆吗，啊？” 骂得激动了，叶明一口气提不上来，往前冲了一步。温美若立刻上前扶住他，“啊，老头子，你别这么生气，身子要紧啊。” 叶明愤怒地一推，“都是被你宠的，你再宠啊，儿子前儿子后，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尽干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温美若这次也不站在叶柯那边了，抹着眼泪叹了口气，“唉，儿子啊，你怎么这么糊涂，那个唐佳卉怎么都比不上小冬啊，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叶柯百口莫辩，连爸妈都咬定他跟唐佳卉有私情，更何况是小冬。那个吻，那张照片，那篇报道，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咬定他跟唐佳卉有私情了。 叶明拿拐杖敲着地板，气愤地说：“你一直怪我当年为了逼走她打残了唐天放的手，是，我是派人威胁她，但我没有让人攻击伤害他们姐弟，唐天放的手怎么残的，我不知道！还有，你知不知我为什么不同意你跟唐佳卉？她爸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叶明有些说不下去，他多少是在乎叶柯的感受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愿说出唐佳卉最歹毒的一面，就是为了替叶柯保留一些美好的回忆。 “是什么？”叶柯听得心急，这其中似乎还有他不知情的。 “她让你嗑药，你知不知道，她迷惑你的心智，你又知不知道？！” 叶柯惊愕地看着父亲，嗑药？吸毒？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叶明语气稍缓了缓，骂人打人最累了，“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你就上瘾成为瘾君子了，你自己还浑然不知，叶柯啊叶柯，那时候你年轻你不会识人，现在你总该能分辨了吧？唐家俩姐弟都不是好人，你别跟他们走得太近啊。”说完，他忽然一阵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温美若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背，哭着说：“老头子，你可要保重身体啊，再生气也不能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今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就消消气。这个新闻来得这么突然，明天肯定还有更多的评论报道，我看还是让叶柯先处理好这件事情吧。” 叶柯不怎么相信，质疑道：“爸，你别骗我，我认识佳卉这么多年，她不是那种人。” 叶明刚刚顺气，瞧见叶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火气又猛地蹿上来，“你还不信？你相信那个女人也不相信我？我……我打死你这个逆子！”说完，他不顾温美若的阻拦，又举起拐杖往叶柯的背上打去。 “额……”叶柯紧闭着眼睛，浑身都紧绷着，额头上冒出了细汗，拳头的指关节也泛着白。 温美若既担心丈夫，又心疼儿子，“老头子，别打了，都好几棍了，别打了，把他打伤了还不是你自己心疼吗？别打了，别打了……” “你走开，我今天要把这个逆子打醒！” 265 是你不要我的 265是你不要我的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小冬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捏紧的拳头，能明显感觉到无名指上的戒指。叶柯求婚也就几天之前的事情，他是那么的深情，那么的真诚，她真不相信他会骗她。 他说过很多次了，他跟唐佳卉之间已经过去，不会再有什么关系，她竟然真的相信啊，就因为他宠得她以为全世界都是她的，所以她就相信了。 信任是需要靠累积的，这一点一滴的信任累积起来不容易，可若要击碎，真的是易如反掌。 叶柯啊叶柯，早在你第一次骗我的时候，我就该醒悟的，你跟唐佳卉之间怎么可能会一点关系都没有呢？你藏着她的照片，你不愿搬家，你住着跟她共同生活过的房子，你等她等了整整七年，你在她的照片背后写着你爱她至死不渝啊，是要多爱才能至死不渝？你告诉我！ 或许，你们才是真爱吧，而我，只不过是更加衬托了你们有多相爱而已。 小冬一面听着二楼的责骂声，一面独自回想着跟叶柯相处的日子，那些伤心的甜蜜的往事一件一件还历历在目，不管叶柯承不承认，他始终都没有放下过唐佳卉。 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然后是脚步声，再然后是开门声，有人来了，“小嫂子，”是叶雨和赵云风，叶雨走到她面前，急切地问，“小嫂子，我爸和我哥呢？” 小冬不语，不一会儿，二楼就传来叶明生气的骂声，叶雨一皱眉，匆匆忙忙跑上二楼，赵云风也跟紧跟上去。 订婚宴上，大家给足了叶家和赵家，还有媒人领导的面子，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但是叶雨呆不住啊，一敬完酒就赶着回来了。 叶雨冲进书房，眼前的一幕令她咋舌，叶柯跪着，他干净的衬衫上已经渗出了点点血迹。 “爸，”叶雨冲上去，帮着温美若一起拉着叶明，“爸，别打了，楼下都听得一清二楚的，你们不想想小嫂子的感受啊？现在最难受的是她。” 叶雨的话令叶明冷静下来，也令温美若更加泪流不止，“唉呦，可怜的孩子，千万别伤了我的孙儿啊。”她刚要出去，却见小冬已经到了门口，“小冬……” 大家都朝门口看去，叶柯也转身看着她，“小冬，我跟唐佳卉没有私情，一点都没有！”他很吃力，但还是很坚定地说。 小冬慢慢地走上前，咬着微抖的下嘴唇，低头看着叶柯，说：“我跟唐佳卉，你只能选择一个，要么我走，要么跟唐佳卉不要有一点瓜葛，你选，现在就选。” “小冬，你是我的妻子啊，要选什么选？！我答应你以后不见唐佳卉，对她只提供治疗的费用。” “不行，一点瓜葛都不准有！”她坚持。 叶柯还当她是在吃醋发脾气，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小冬，你相信我，我跟她真的没有关系。他们才回上海，又买房子又买车，他们哪里来那么多钱？她现在是治疗的关键时刻，我不能在这时候丢下她不管。” 小冬挥开他的手，“你不能丢下她不管，那你就丢下我别管吧。”说完，小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温美若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扶小冬，“丫头啊，你跪什么跪，起来，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叶雨也说：“哥，你答应了小嫂子吧，唐佳卉重要还是你们一家三口重要？！” 小冬转头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心里默默地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答应从此以后再不与唐佳卉有瓜葛，她就原谅他，本来他们之间，只要没有唐佳卉，一切都是很圆满的。 叶柯迟疑着说：“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啊，就算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不能就此不管，更何况她还是……”他皱着眉头，说不下去，他有他的原则，他不想欠任何人。他也有他的尊严，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大家不应该一口咬死。 小冬深吸一口，仰起头看着叶明，她说：“爸，妈，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我没有怀孕。” 所有人都错愕不已，叶柯更是倒抽一口气，原来小冬并不是吃醋，她给的选择也不是闹小性子，她是很认真地要跟他诀别。 温美若松开她的胳膊，可是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去，“妈，妈！”幸好叶雨及时扶住，“小嫂子，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生气归生气，可别乱说话。” 小冬镇定地说：“我没有乱说，我确实没有怀孕，因为爸妈你们不接受我，不让我们去登记，所以才骗你们说有了孩子。现在看来，不去登记是对的，我跪着，是因为我骗了你们，我向你们认错。” 温美若深深地呼吸一口，扬起手就朝小冬的脸上挥去，“啪”的一声，清脆又利落。她心痛，心痛没有了孙子，更心痛自己疼爱的儿媳欺骗了她，她那么用心地照料着她，她竟然骗她。 叶柯想拦，但是身体不行，那几棍子，打得他够呛，他扶着小冬，心疼不已，“干什么说出来啊？” 小冬笑了笑，“本来就没有，我不像你一样爱撒谎。” 叶柯也是心里一阵抽痛，他一向来都可以掌控事情发展的，可是今天，所有的一切他都掌控不了。 “丫头……你说什么？”叶明沙哑而又悲伤的声音传来，“丫头，你再说一遍？”人老了，耳朵不灵了，他希望自己听错了。 小冬的脸颊微微泛红，温美若不是叶明，她没有多大的力气，下手其实也不重，“爸，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希望您能原谅，还有，这些日子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尽管是因为孩子，但我还是真心谢谢你们。还有叶柯，谢谢你这一年多来的照顾，你不用觉得对我亏欠什么，因为你为我花的钱，我一样还不了，我也不想欠着别人，就当抵消吧。” 叶柯感觉到不对劲，小冬说这话什么意思？ 叶明简直气炸，被糊弄了啊，这一个个小年轻，都狡猾得很呢，他举起拐杖就要打。 “爸，不要！”叶柯扑着抱住小冬，他不愿小冬受一点伤害。 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伤小冬最深的，就是他自己。 叶明见叶柯挡着，发狠地说：“叶柯你更该打。” “啪啪啪”的又是一阵响，全都落在叶柯已经血迹斑斑的背上。 叶柯咬着牙，背上已经痛到没了知觉，他抱小冬的力道越来越紧，他看着小冬只呆呆地凝视着地面，不哭，也不说话，他心里慌慌的，他接触不到小冬的眼神。 “老婆，你别这样。”他在她耳边低语着，伴着一下一下的挨打声。 “是你不要我的，”小冬眨了眨眼睛，淡漠地说，“叶柯，是你不要我的……”我给了你选择的，是你不要我的。 叶明打得累了，撑着拐杖支着身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温美若在旁边轻声抽泣，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赵云风连忙去扶着老爷子，他在这里也插不上话，只是说：“伯父，别打了，打也不能解决问题……这是叶柯和小冬之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呵，感情的事情是要他们自己解决，我一个老人不掺合，”叶明看着小冬，失望至极，“我还不是想为我的儿媳和孙子出头？”指着小冬的手也微微颤抖着，“你真是我的好儿媳啊！” 小冬木然地跪着，既然说出来，她也不准备公公和婆婆能有好话，不说些难听的已经是万幸，哦不，不是公公婆婆了，顶多喊一声伯父伯母，她不愿在叶家呆着了。 “小雨，叫医生来，你哥伤得不轻。” “哦。”叶雨点点头，无限的担忧。 叶柯整个人趴在小冬的背上，小冬站起来，他顺势就倒在了地上，“小冬，小冬……”他叫着她，他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可是他抓不住她。 小冬对着叶明鞠了一躬，“大家保重，我走了。”说完，她转头就走出书房。 感谢的话已经说了，最后那句再见她不想说，不想再见。 “小冬，小冬，”叶柯想去追，可是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小冬，你回来……咳咳，咳咳咳……” 小冬扶着栏杆走下楼梯，这一次，她是真的要走了，真的不想再玩这个游戏，你们爱玩，你们玩。 叶雨追出去，却被叶明一声拦住，“让她走，也省得我赶，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温美若忽然感觉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双腿一软，便倒了下去。 “妈，妈，”叶雨只能奔回来扶住温美若，她连忙拿出手机，“喂，陈医生，快来我家，出事了。” 叶柯硬撑着站起来，走到门口扶在门框上，可他只看到了小冬的身影，那个穿着红色羽绒衣的少女，他的小妻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后背的衬衫沾染了血，他咳嗽了一下，舌头便尝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的父亲这回下手可真重啊，他连去追小冬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痛与心慌就如同他背上的血一样，无限地蔓延开来。 266 他再也不关我的事 266他再也不关我的事 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好像刀子划过一样，这条路上挂满了大红灯笼，今天是多么喜庆的日子。 小冬匆匆走着，脚底踩着还没有扫走的鞭炮，路上很安静，除了风声和脚步声，别无其他，他们没有追出来，很好。 小冬一吸鼻子，这一吸，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眼前一盏盏的灯笼变得模糊不清，寒风吹在脸上也更加冷了。 人人都说她嫁得好，人人都羡慕着巴结着，能嫁给叶柯，那就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傻傻地让他去照顾唐佳卉，就为了消除他内心的自责，她以为她的大度和包容会令他更加爱惜自己，可谁知啊，换来的就是他一句现在丢不下唐佳卉。 夜深了，路上行人很少，今天是元旦啊，有家的人都在家里吃着汤圆享受着团圆，而没家的人，到处流浪都不会有人惦记。 呼吸着，口鼻吐出一串白雾，幸好啊，她还活着，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身上的这件羽绒衣还是温美若买的，她还高高兴兴地跟叶柯炫耀着，她想，叶明和温美若对她多多少少是有点喜欢的吧，至少总会有点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啊，所以会失望，所以会痛。 幸好孩子没来，可能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来的时候吧。可是想想，如果真有了孩子那该多好，即便她跟叶柯最终还是分开了，可总有一个孩子还连系着他们的。 小冬心里煎熬无比，她付出了所有的感情，她全心全意爱着叶柯，爱着这个家，可是，她还是要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久，身旁忽然停下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安雅开门下车，“小冬，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街上闲逛？” 小冬转头看着她，若不是认出了安雅的声音，她真的分辨不清来人，“二姐……” “安小冬，你怎么了你？”安雅诧异地看着她，眼睛肿得跟青蛙一样，满脸是泪，“今天不是叶雨订婚么，你怎么在这里，叶柯呢？” 小冬一个劲地摇着头，“没有叶柯，以后再也没有叶柯了。” 安雅听得莫名其妙，今天元旦，大家都放假，可是她身为一家快要支撑不下去的企业的负责人，她依然坚守在岗位上，下班了，急着回家，却在大马路上遇见了本该在叶家吹暖气吃甜点的三妹。 “好了好了，你跟我回家，好吗？” “好……”回家吧，怎么说她也在安家生活了十三年，至少有一片遮风挡雨的地方，不是吗？ 回到安家，大家都很诧异地看着小冬，安世达问：“安雅，怎么了这是，小冬怎么跟你回来了？” 不等安雅开口回答，文清芳诧异地问：“小冬你不会是离家出走吧？”他们也去了订婚宴，新闻看到了，那一幕闹剧，也看到了。 安妮连忙捂住母亲的嘴，“妈，你闭嘴……” 安雅越听越糊涂，“什么离家出走，发生什么事情了？”据她所知，叶柯对小冬好得不得了，闹矛盾了还是什么？ 文清芳拉下安妮的手，说：“安雅，你光顾着公司没看新闻吧？唉，今天在酒店那可真是丢脸啊，连我们都被不停地问，随便吃了些就逃回来了。” 小冬低着头，吸着鼻子，心里越发的难受。 安世达发话了，“很晚了，早些睡，安雅，带小冬上去洗洗，晚上睡家里得了。” “好的，爸。” 安雅半抱着小冬走上二楼，文清芳压低了声音抱怨着：“我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怎么还要当收容所啊？男人在外面有女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犯得着离家出走哭哭啼啼的吗，真是太不懂事了，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走。” “你少说几句，孩子哭着呢。”安世达低吼。 “死鬼，你当年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我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为个私生女吼我？你有没有良心啊你。” 安妮看不下去了，“妈，你别闹了，还嫌不够烦么？！” 安雅摇摇头，赶紧把房门关上了，“小冬，你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多想，好吗？” 小冬木然地走进了浴室。 安雅连忙打开电脑，一点开网页，满屏都是叶柯和一个女子在巴黎拥吻的照片，新闻报道还写得头头是道。 怎么回事？她拿过手机打给叶柯，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可是说话的却是叶雨，“喂，你是小冬的二姐安雅对吗？”屏幕上有显示名字，“我是叶雨。” “嗯，我是安雅，小冬在我这里，我想问，她和叶柯怎么了？” “唉，三言两语实在讲不清楚，她在你们那里我们也放心，我哥被我爸打得昏迷了，现在在医院急症室里，麻烦你转告一下她。” “好，那个……” “安雅，不好意思，我这里还有事，具体情况以后再说吧。” “好，喂，喂……”叶雨已经挂断了电话，听她的语气，着急得很，安雅又看了看网页，叶柯因为搞外遇被叶明打得昏迷入院？呵，这叶老倒也不是偏袒儿子的人啊。 小冬洗完澡出来，眼皮更加肿了，整个人都是散着的。安雅看着都心疼，在她的印象里面，小冬哪里是这副样子的，她实在不忍心问什么，她说：“我刚才打电话给叶柯，是叶雨接的，她说叶柯昏迷送医，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小冬逃也似的摇摇头，“他的事，再也不关我的事。”说完，便钻进了被窝。她要躲起来，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她现在很伤心，但她也坚信一时的伤心都会过去。 安雅无奈，只好随她。 趁着安雅洗澡，小冬躲在被窝里面在手机上打了好长好长的一封信： “叶柯，你别再找借口了，什么内疚自责，什么不想欠别人，那都是借口，你们在巴黎约会拥吻，没有顾及，也没有牵挂，但有没有想过，你们路人皆知的幸福背后，是我无处遁形的狼狈呢？ 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我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么？记住了，我给了你选择，是你不要我的。 叶柯，我们从最初不相识，到最后的共结连理，我没有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有一些人，活在你的记忆力，刻骨铭心，比如唐佳卉；而有一些人，活在你的身边，却咫尺天涯，比如我。 或许是前世造的什么孽，过去的八年里，你和她情深缘浅，而最近的一年，你和我缘深情薄。 你说爱我，我相信，是的，我唯一相信的一点就是，你也爱过我。 缘分来的时候，我珍惜过你，如今缘分尽了，我便放你走，你去追求你的初恋，我去追究我的未知。 也许过去的一年我给你的不是你想要的，却是我自己认为最好的，我努力朝着你定的目标走，不能说达到，但也算靠近。 所以请在最后的时刻，让我漂漂亮亮的走，请让我保持这种姿态，我难得可以高傲一回，这也是你给我的这场婚姻中，我最后的尊严。 如果这也算是婚姻的话。 感谢你陪我度过了这些日子，你教会了我许多事情，我终身受益。 而我，亦不会恨你，所以，就让我们两两不相欠，两两相忘吧。 珍重！” 用他送的手机，给他的邮箱发去一封分手信，这封信好长啊，好几次因为呼吸而模糊了屏幕，她就擦一擦继续打。 又有好几次因为眼泪而模糊了视线，她仍然擦一擦继续打，她要打完这一封信，与过去正式做一个道别。 打上珍重，按了发送，然后关机…… —— 医院急症室里，医生拿着镊子和剪刀，慢慢夹起叶柯的衬衫，再一点一点剪开。 他背上皮开肉绽，皮肉都粘着衬衫了，他还在发着高烧，浑身烫得很。 “小冬，小冬……”即便是昏迷着，他也不停地在呢喃。 叶雨和赵云风在帘子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小雨，叶柯怎么样啊？”在家里的温美若正在吊着点滴，但是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的儿子，孙子没有了，她的焦点又重新回到儿子身上。 “医生还在处理伤口，我们在外面等着呢，妈，你跟爸在家没事吧？” “你爸血压又高了，还好有陈医生在，开了两颗安眠药让他吃了，刚睡下。” “妈，你也睡吧，这里我跟云风在。” “我怎么睡得着啊，那个死丫头跑出去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这么晚，又这么冷的天……” “她回安家了，妈，你别担心小嫂子。” “我呸，我才不会担心她，她没良心啊……”说着说着，温美若又哭了起来。 叶雨安慰了几句，但也于事无补，直到看到帘子拉开，她赶紧说：“妈，先挂了，哥出来了。” 叶雨和赵云风赶上前，只见叶柯趴在病床上，浑身包裹着纱布，纱布上还透着褐色的药和红色的血，还有垃圾桶里，那是叶柯那件带血的衬衫，沾着皮肉的衬衫。 “怎么会伤成这样？肺都出血了。”医生出来便问。 叶雨犹豫着答不上来，“医生，我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暂时是没有，不过，虽然是少量出血，但是他伤得着实不轻啊，而且还引发了高烧，得在监护室观察一晚。” “好，医生，你给安排吧。” 赵云风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着急，不会有事的，我先去办手续，你在这里等一下。” 叶雨点点头，幸好还有赵云风在，不然家里乱成一团，她一个女孩子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267 第一次在安家撒泼 267第一次在安家撒泼 叶明和温美若早早就醒了，陈医生给二老量了血压才放心地离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叶家骤然冷清下来，二老也沧桑了许多。 李嫂端来了栗子蛋糕，有各种形状的各种图案的，有圆形心形，还有小猪小白兔等等，一个个小巧又精致，这一看就知道不是李嫂做的。 温美若一看，心里难受啊，这些都是小冬做的，怕大家经常吃会吃腻，她就特意买了一套模具回来，做了各种各样的小蛋糕，十分的童趣。 ——“爸，这栗子可好了，能防治高血压，能健脾胃，对牙齿骨骼都好，还能延缓衰老……咳咳，我不是说您老啊，您是比我大了几岁。” ——“爸，妈，你们要是喜欢，我可以经常做给你们吃的，我现在会好多，还能做南瓜粥，叶柯尝过，他那么刁的嘴都说好吃，反正现在我能做好多了，都是叶柯教我的。” 叶明伸手拿了一个栗子蛋糕，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微甜，满口都是栗子香，若是新鲜出炉的，会更加好吃。 温美若湿了眼眶，平时唠唠叨叨的她现在也不想多说什么。 “叶柯怎么样了？” 温美若听叶明问起儿子，心头又是一阵焦虑，言语中也尽是责怪，“早上刚跟小雨通了电话，叶柯被你打得肺都出血了，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啊，他可是你亲儿子……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我打算吃了早饭去医院，也好让小雨跟云风歇一歇。” 叶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比起昨天晚上，现在冷静了许多，但一想到，还是很生气，“你告诉叶柯，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处理，该断的断清楚，该交代的交代清楚。” “行啦，儿子现在都住院了，你还这么严厉，要说你自己跟他说去！” “哼，不说就算，这么大的人了，总该有分寸的。” 安家，小冬一直在安雅的房间里呆着，不洗簌也不下楼，更别说吃饭了，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不想出门，不想开机，不想上网，她就坐在书架边上，像以前一样捧着书本看。 一页会看好久，往往十几分钟都不会翻过去，低着头，脖子累了，她就小幅度地动一动，再无其他。 文清芳时不时从门前经过，然后故意大声地对安妮说话，说些什么她也不想理会，反正都是一些不好听的，她早都习惯了。 “喂，亲家公啊，是我，”小冬提起了神，文清芳在给叶公馆打电话了，“对对，小冬在我们这里，唉，小女孩就是不懂事，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离家出走，你们不要怪她啊，我会说说她的。” “什么？”文清芳突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这个小兔崽子怎么能拿怀孕这种事欺骗你们，亲家公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收拾她。” “啊，什么？！”又是一阵更高分贝的惊呼，“亲家公，这，这，这，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一点小事，不至于闹这么大是不是……喂，喂，喂……” 然后，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伴随着文清芳尖锐刺耳的声音，“安小冬，你给我出来，别躲在房间里装死，快给我出来！” 安妮现在对母亲的噪音很是反感，“妈，你有完没完，吵什么吵啊，还要不要人家睡觉了？” “安妮你知不知道，原来这个私生女已经被叶家赶出来了，我说怎么突然回来了，敢情是来蹭饭吃的啊，我们家今时不同往日，养不起一个闲人。” “妈，你怎么这么说，好歹叶柯也帮过我。” “那是叶柯帮的，如今叶柯都不要她了，哎呀，完了完了，那叶柯还会不会帮我们的公司？”文清芳又敲响了房门，“安小冬，你再不出来，我拿扫把进去赶啊，你听到没有！” 小冬放下书本，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原以为至少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罢，她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回来。 房门打开，文清芳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拖了出来，“安小冬，别跟死人一样躲在家里，你去求求叶柯，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就算离婚分手也要拿个几百万啊。” 安妮觉得自个儿的妈实在是太过分了，遇到这种事情最伤的就是女人，如果不能给及帮助，至少别在她伤口上撒盐，她拉着文清芳，说：“妈，你这是干什么，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叶柯那么帮着我们，也是因为小冬啊。” “所以我才叫她去求求叶柯啊，”文清芳对着小冬说着她的那套理论，“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那是太正常的事情了，你凭什么要叶柯只对着你一个人？你有什么资本？去求求他，说几句软话，他或许就原谅你了，能嫁给他那是你的福气，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是不是因为你假怀孕太生气了？唉，要是他不肯原谅，那就多要点钱，钱才是最实际的东西。” 看着小冬倔强的神情，文清芳满是鄙视，“别在我们面前装清高，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难道一点回报都没有吗？你好歹也该为安家出点力啊。他们要离婚，行啊，帮我们的安氏企业度过难关，那就两清。你就这样傻傻地出来，什么都没捞到，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听着她讲话，小冬有种反胃的感觉，真不该来安家的，自己活该找骂啊真是。她现在没有力气跟文清芳去争辩什么，她从来没想过要靠着安家什么，她从小的目的不就是离开安家么，既然离开了，她也不愿再回来。 “大姐，我走了，你帮我跟爸跟二姐说一声。” “小冬，你就这样走吗？你要去哪里？” 文清芳拉着安妮的手，“安妮你给我回来，她不去把叶柯哄哄好，我们安家也不欢迎她。唉，以后遇到叶家的人，我都觉得没脸啊，安家的女儿假怀孕，我呸，只有那个贱逼生的女儿才做得出这种下贱的事情。” 本来小冬已经走下了楼，可听到文清芳最后一句话，她内心的愤怒蹭一下的旺起来。她停下脚步，回头斜瞪着文清芳。 文清芳一愣，被小冬的眼神震慑住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哪里说错了？谁叫你什么不好骗骗人家怀孕？！活该叶柯出轨，活该被叶家赶出来。” 厨房的佣人正端着菜出来，餐桌上有鱼有肉有虾，虽然安家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安妮还是买得起香奈儿，安雅还是开得起保时捷，安家还是可以每天大鱼大肉地吃。 而她文清芳，一有落井下石的机会就不会放过，一有骂她和她妈妈的机会就不会轻饶，她实在憋不住火。她捏着拳头走到餐桌旁，奋力掀了一下桌子，可是，不但没把桌子掀起来，自己还往前冲了一下。 文清芳又逮住机会了，跑下楼来大骂：“还想砸锅子造反了？”自打叶柯选了小冬开始，文清芳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以前是不敢骂，现在还不骂个够么，“你还想拆房子不成？你个没皮没脸的小贱货，贱逼生出来的小贱货！” 小冬一咬牙，端起桌上的菜碟子就往文清芳砸去，“啊！”文清芳吓得跳起来，一阵噼里啪啦，菜汤和碎片四溅。 “你你你住手啊！” 小冬一手一只碟子，拿起就往下砸，以前在安家吃饭，她连餐桌都不让上呢，不让上也就算了，还得整天供她们当佣人使唤，还得整天受气听骂声，她装了十多年的包子，今天也该撒泼一回了。 她不回骂，就砸，把餐桌上的碟子一个一个全都往地上砸。 文清芳不敢靠近，又是大骂又是呼救，“小贱种，你疯了，你再不停止我就报警了，我报警了啊！” 砸了一轮，家里顷刻间杯盘狼藉，佣人都吓傻了，安妮一声都不敢吭，就文清芳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小冬发泄得正是爽劲儿上，双手互相一捋卷起袖子，上前“啪”的一下打了文清芳一个耳光，反手再“啪”的一个，打得她自己的手心都是麻的。 文清芳傻了眼，小冬轻轻一推，她便瘫坐在了地上，“啊，小贱……”小冬抡起拳头朝她的鼻梁打去，她终于不敢骂了，拳头停在她眼前两公分处，她只感觉到一阵微弱的拳风挥动了她的刘海。 撒泼完，小冬像散了架一样，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她笑着落下了眼泪，如果她有选择，她宁愿跟朱巧珍一起饿死，也不愿留在安家。 “小冬……”安妮追到门口，只看到小冬擦着眼泪跑了出去，而身后，又是文清芳一阵又一阵的骂声。 小冬一直往前跑，刺骨的冷风灌得她的鼻子和嗓子都痛，无所谓了，反正以后又不靠安家，无所谓了，反正以后谁都不靠。 天空灰压压的，一朵又一朵的雪花飘落下来，小冬仰着头看着天空，雪花越来越多，顷刻间，疾风卷着雪花倾洒而来，下雪了，她伸出冻得发紫的手，想去抓住那一刻的圣洁，可怎么都抓不到。 雪花落在掌心，只感觉到一点一点的冰冷，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268 我怎么会不要你 268我怎么会不要你 病房里面，叶柯趴在病床上，不能翻身也不能动，肺部的出血已经止住了，并没有大碍，只是高烧一直持续着，梦呓不断，一直在喊着小冬。 温美若拧干在冰水里浸湿的毛巾，不断地擦着他脸上和脖子里的虚汗，而他的背，根本碰不上手。 叶柯愁眉不展，也不知是伤口痛，还是在担心什么，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温美若，开口便问：“妈，小冬呢？” 温美若弯下身来看着叶柯，说：“回安家去了，别担心。” 叶柯一阵疑惑，小冬怎么可能回安家去呢，“妈，把手机拿来。” “你不相信我的话？文清芳都打电话给你爸了，你爸说的，妈骗你干什么。” “不是……”不是不相信温美若说的话，但是太了解小冬了，小冬一直都想脱离安家，不会跑回去的。 “儿子，你在发烧，不要多想什么了，好好把身体养好才最重要。” “妈，我想喝水。” 温美若拿了水杯来，将吸管放在他的嘴边，叶柯艰难地一口一口喝着，连吞咽都觉得胸腔是痛的。他还是放心不下小冬，她说的那些话就跟烙印似的印在他心里，她在跟他诀别，她要走了。 “妈，你把我手机拿过来。” 温美若拗不过他，便把手机给他。有新邮件的提示，点开一看，一封是法国那边的，三封是公司的，还有一封是小冬的。叶柯心头一紧，小冬给他发邮件，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需要发邮件？ 他不安地点开看，“叶柯，你别再找借口了，什么内疚自责，什么不想欠别人，那都是借口……珍重！” 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他的脸都涨得通红，“啊！”他失声大喊起来，吓得温美若手足无措，“叶柯，叶柯，怎么了这是？” 叶柯挺起身子，胸口一阵剧痛，又重重地摔在床上，手里的手机也被他狠狠地砸到地面，“你们满意了，这下你们全都满意了！” 温美若的手微微颤抖，她小心翼翼地按着叶柯的胳膊不让他起来，同时大声喊着：“医生，医生……”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叶柯推开温美若，忍着剧痛坐了起来，他拔掉手上打着的点滴，套上鞋就往门口走，小冬一定不在安家，他要去把小冬找回来。 一开门，医生和护士便堵在了门口，医生也被吓到了，“叶总裁，你现在不能下床，更加不能走了。” “别管，我要出去。”叶柯挡开医生的手，犟着脾气要出去，可才跨出两步，他就头晕得站不稳，一个踉跄扶住了门框。 “快把他扶到床上去。” 护士一左一右搀着叶柯回到了床上，叶柯不依，“我要出去，放开我。” 一针镇静剂下去，他又昏睡在床上，背上的纱布又渗出血水来，医生一层一层揭开给他换药。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温美若在一旁默默地流泪，她亲眼看到叶柯那血肉模糊的背，都快晕过去了。 —— 叶雨彻夜未眠，这会儿正在补眠，忽然，扰人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皱了皱眉，摸索到手机便接了起来，“喂？” “喂，叶雨吗，我是安雅，小冬走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她有没有回去啊？” 叶雨皱着眉头，“小嫂子没有回来啊，她怎么又走了？” “都是我妈多嘴，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小冬现在心思比较敏感，听了受不了就走了，我正在外面找，可是找不到她。” “哎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叶雨心急如焚，“安雅，我也出去找找，咱们分头找，找到她就通知对方。” “好的。” 挂了电话，叶雨立马从床上起来，随便套上一件呢子大衣便下楼了，“爸，安雅打电话过来说小嫂子离开安家，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出去找找。” 叶明不动声色地看着叶雨急急地跑出去，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表情就代表他的心情十分的沉重。 车顶上已经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叶雨紧握方向盘慢慢地开出来，可才到转角，车子突然熄火了，怎么打都打不着。 “拜托拜托，别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啊。”她急得六神无主。 这时，对面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是唐天放，他停车走下来，打开车盖，随便一检查就查出了毛病。 “天太冷，抛锚了，走不了。” “不会吧，你没办法吗？” 唐天放摇摇头，“去哪，急吗？”他一指自己的车，“我载你？” 叶雨犹豫一阵，可想到小冬现在还下落不明，她点点头说：“好吧。” 唐天放载着叶雨经过每一条街，外面在下着雪，可见度不高，车子开得很慢很慢，找了五六条街都不见小冬身影。 唐天放也看了新闻，那么大的新闻，又是跟唐佳卉有关，他不可能不关注。得知叶柯因此被打入院，而小冬下落不明，他心里也不好受。 “这么冷的天，还在下雪，小冬不会在外面闲逛的，肯定去了哪里。” “她一没钱二没卡，她能去哪里？手机还关着，真是急死人了。” “她有没有朋友，同学之类的？” 叶雨摇摇头，“即便是有，我也不知道啊……”她忽然想到，“去医院，问一问我哥。” 唐天放也赞成，打转了方向盘朝医院驶去。 他深邃而神秘的眼神望着前方，昨晚跟远在巴黎的姐姐通了电话，他发现他越来越不理解唐佳卉了。 “姐，你跟叶柯是怎么回事，都上新闻头条了。” “哦，你说的我也看到了，天放，不是报道上说的那样，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吻。” “姐，你这么着急让医生安排去法国，是不是因为叶柯也在法国？” “没有啊，我就是来治疗的。” “可你在上海治疗好好的，医生也说法国的复健水平比上海好不了多少，你却还执意要去。” “不，这边的复健水平比上海好很多，我现在光凭左腿都能站起来了。天放，别人怎么说我不要紧，你怎么也不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被拍了照片，我也是受害者，可我现在又不在上海，解释也是于事无补。先看看叶柯怎么说吧，他能平息最好，不能平息的话我再出面解释。” “可是……” “好了不说了，我要准备复健去了，再聊吧。” “姐，喂，喂……”唐天放随手扔掉电话，看着网上的诸多评论，他脑子里乱哄哄的。 “唐天放，唐天放！”叶雨的叫声将他拉了回来，“什么事？” “这话要问你才对，我问你呢你光发愣也不回我，叫你你也不应。” 唐天放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摸了一下嘴角，痞痞地问：“你问我什么了？” 叶雨有那么一刻又被他迷惑了，想当初，她就是被唐天放这种痞痞的眼神给俘虏的，幸好，她摸到了手上的订婚戒指，提醒着自己现在的身份。“我问你为什么在我家门口。” 唐天放抿嘴而笑，“如果我说我一直在你家门口守着你，你相不相信？” “狗屎，我脑残我相信你。”叶雨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很快到了医院，唐天放在车里等着，叶雨跑着去找叶柯，“哥，小嫂子不见了……” “嘘！”温美若立马制止，“别吵着你哥，小冬不是在安家么，怎么又不见了？” 可是，叶柯还是被惊醒了，镇静剂的剂量不多，他依然昏昏沉沉地醒来。 叶雨看到叶柯睁开眼睛，便上前说：“哥，安雅打来电话，说小嫂子离开安家了，这天都快黑了，我们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你们的公寓她也不在，你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吗？” 叶柯想起来，可是使不上劲，他沙沙地说：“学校寝室里。”她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学校了。 “好，我知道了，你休息着，找到她我就会给你打电话。”叶雨说完，又急急地走了。 叶柯默默地点点头，他没办法，他动不了，从来都没有感到如此刻这般无助过。 ——“我跟唐佳卉，你只能选择一个，要么我走，要么跟唐佳卉不要有一点瓜葛，你选，现在就选。” ——“你不能丢下她不管，那你就丢下我别管吧。” ——“叶柯，是你不要我的……” 不不，小冬，我没有不要你啊，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你的手，我还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宠你爱你，我怎么会不要你，小冬，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天色一直灰蒙蒙的，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屋顶上积起了薄薄的雪，公路两边的绿化带上也是。 现在正值元旦放假，学校里的人不多，广场上积着平整的一片白雪，甚是好看。 “喂，男士不准入内。”楼管阿姨看到一男一女走进去，连忙拦了下来，“探访者这边登记，男士不准入内。” 唐天放在外面等着，叶雨登记之后便走了上去。 看着门牌号码，叶雨镇定地叩响了门。 “谁？” 叶雨大喜，是小冬的声音，“小嫂子，是我，开开门好吗？” “等一下。”小冬从被窝里爬起来，去洗手间整了整衣服，看着不那么颓废了才开门，“小雨，你怎么来了？” 叶雨静静地看着她，往日机灵古怪的她没了一点神采，眼睛肿得像鱼泡，脸颊上还有枕巾印，她都觉得心疼。 269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269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安雅打电话给我说你离开安家了，我们都很担心，小嫂子，我哥现在在医院，他在发烧，他昨晚叫了一夜你的名字。” 小冬木然地看了她一眼，“随便坐吧，寝室里也不怎么干净，要喝水吗？用我的杯子吧，干净的。”她跟没听到叶雨说的话一样。 叶雨上前拉住她，“不忙不忙，小嫂子，跟我回家去，这里这么冷……” 小冬摇摇头，强挤出一抹笑容，“就算我想回去，爸妈也不会让的，对不对？” 叶雨抿着嘴不敢答，是啊，照叶明的脾气，连亲生儿子都打成这样了，更何况是小冬。 “况且，我也不想去了。小雨，你都清楚的，我回不去了，你别再叫我小嫂子，把我叫老了都。至于叶柯，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明白了，你让他好好养病吧，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健康重要。” 其实，看到小冬在这里，叶雨也放了一半的心，既然小冬坚持，她也不勉强她，“我哥是不对，不过这或许有误会呢？爸妈都站在你这边的。” “他们是站在孙子那边，不是我这边……”小冬还是摇摇头，笑了笑说，“呵呵，这些都不重要了，小雨，我现在只想简简单单地过，像一个普通大学生一样好好学习，我不想像寄生虫一样依赖着谁。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能在毕业之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自己养活自己，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可是我哥现在很需要你，你去看看他就知道他现在有多惨，他已经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看一看又怎么样，又不能让发生了的事情当作没发生，他始终都放不下唐佳卉，对我，也就是一份责任。分开是很难受啊，难受几天就好了……”她的声音微微抖着，她在忍着哭，“过去了都会好的。” 叶雨无奈地离开了寝室，看着小冬的样子，她也难受得紧。 唐天放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随手开了音乐，舒缓清新的法国乡村小调，是他们以前最常听的。 叶雨白了一眼唐天放，唐天放一挑眉，摆了一个很贱的表情，“what''swrongwithyou？”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就不能专心一点吗？专一不是一辈子是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心一意，懂不懂，懂不懂？！”叶雨有些抓狂了，对着唐天放大声质问。 唐天放笑了笑，说：“那你又做到了吗？你是否对赵云风专一？” 叶雨不语，紧抿着唇，眼睛恨恨地瞪着唐天放，若不是当初他做得那么绝，她现在也不会成为别人的未婚妻啊。 红灯停，唐天放伸手钳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用力地吻了她一下。 “嗯，放开我！”叶雨暴怒，“唐天放，你这个畜生，骂你畜生简直是侮辱了畜生。” “so?” “so你个头，你滚蛋你！”骂了一通，叶雨开门便下了车，下车之后还愤愤地一脚朝车门踹去。 唐天放不痛不痒地朝她招招手，真的很贱很贱。 叶雨用力擦了一下嘴唇，气得想要哭出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贱的男人，而她也是犯贱，竟然还会对他着迷。 —— 小冬一直在寝室睡着，元旦放假三天，现在只剩下一天了，她告诉自己再伤心难过一天，就要做回以前的安小冬。 半夜饿得实在受不了，起来喝了一肚子水，继续钻进被窝里躺着。睡不着，但也不想起来，被窝就好比她的壳，躲着有安全感。 以后的路要靠自己走了，有些心慌，有些害怕，但她若不踏出第一步，她就会永远站在原地，她就是永远那个不长进的安小冬。 清醒的时候，越发觉得呼吸困难，没吸一次，心脏都跟着痛，这份感情已成为她的皮肉，现在要生生地将皮肉剥离，还不打麻醉不给预防，那种痛楚可想而知。 小雨说叶柯在发烧，她想，叶柯一定是病得很重很重才会进医院的，不然，也不会是小雨来找她。 不能否认，她心里还是很担心叶柯的，即便以后两不相欠，她也希望他过得好。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起来一看，心里浮起一阵小小的惊喜，窗外一片白色。 穿着那件红色的羽绒衣，踩在雪上咔呲咔呲作响，小冬像一个冬天的使者，匆匆地走在被白雪覆盖的路上，远远地，只看到广袤的白色之中有一个红点在移动。 一个人沉默久了，会变得消沉。人群中仿佛只有自己，无边无际的冷清。偶尔被不干系的一句话刺到心里去，疼痛不已。她从来不是世界上最寂寞的人，也不会被忧伤折磨到死去，何以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情绪就是心魔，你不控制它，它便吞噬你。 幸好，公寓的钥匙忘记从羽绒衣的口袋里面拿出来了，所以她还能回去看一眼她和叶柯的小家。手一直放在口袋里，一直紧紧地捏着钥匙，把钥匙都捂得温温的。 小区门口换了保安，各个都是生面孔，是啊，新年了，该走的走，该换的换，一切都会有一番新景象，谁都不会因为失去了谁而活不下去。 开门，进屋，她悉心布置的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一走进去，她的眼泪便挂了下来，她安慰自己说：“没关系，还有一天时间可以伤心，哭吧，没事。” 这里是叶柯为唐佳卉买的房子，她却一度成为了这里的女主人，其实这里早已没了唐佳卉的痕迹，只是她的心里一直抹不去这个阴影。 爱情真的是很自私的，容不进一点沙子，哪怕只是细微的一点点，都会折磨得人心力憔悴。 房子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尽，在她看得到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叶柯的影子，不就是几天前么，他们还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边拿着法国的旅游攻略研究，边接吻。 接吻，呵呵，他们也接吻了，不知道他们接吻的时候，叶柯有没有对她说“我爱你”。 躺进床上，真舒服，枕巾被套都是新换上的，闻着还有股茉莉的香味，她还想等他回来问他讨夸奖呢，却不想，这个夸奖，她再也等不到了。 打开衣柜，拿了几件衣服打包带走，她的衣服他留着也没用，唐佳卉也不会穿；他送她的首饰都留下，戒指手链玉坠子，她一件都不要。 打开冰箱，冰箱里还是满满的，叶柯出差之前就把冰箱塞满了，他说外面天冷，尽量不要出去。她拿了几片吐司，来不及热一热就塞进嘴里，太饿了，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冰箱里有南瓜，她关了门又打开，拿出来又放进去，又拿出来，她不想做的，可是她还是做了。 最后，一手拎着行李袋，一手拎着保温杯，她走出了家门，钥匙也留在了里面。 医院，病房里面没有人，小冬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看到浑身缠着纱布的叶柯，她还是吓到了，双手用力地捂着嘴巴才没有发出声音，她的眼泪如泉涌一般流下来。 值得吗？为了唐佳卉，这样值得吗？ 将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她扭头就走，她怕他醒了她就舍不得走了。 温美若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看着打开的门，她纳闷了下，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看。有人来了？没有啊！ 叶雨拎着保温杯进来，“妈，看什么呢？” “没有。” “过来吃饭吧，晚上你回去，换我。” 走到床边，叶雨看到床头柜上的保温杯，纳闷地问：“妈，这谁送来的东西？” 温美若也很奇怪，“没有人啊。” 打开保温杯，是南瓜粥，还冒着热气，叶雨看着温美若，温美若也看着叶雨，心知肚明。 “小冬……”叶柯悠悠转醒，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是不是小冬来了？” 叶雨蹲下身来，让叶柯看到自己，“哥，是我啦，我给你们送饭来，你好受些了吗？” 叶柯又闭上眼，微微地点了点头，“好多了。”他要先把身体养好，才能出去找小冬。 温美若说：“医生刚来过，你烧退了，背上的伤只能慢慢养，医生还说，只要不发烧，回家去养着也行，让陈医生每天到家里来给你换换药就是。” 叶柯轻声地嗯了一声，这医院，他也不想呆。 温美若倒了一碗南瓜粥出来，舀了一勺喂给叶柯吃，“吃点吧，还热着。” “谁做的？” “你尝尝看。” 叶柯张口尝了一口，他惊讶地看着母亲，这味道跟小冬做的一样。 温美若朝他点点头，又给他一勺。 叶雨说：“哥，小嫂子很关心你，就是她现在伤心着不想见你，她现在就在寝室里安安全全地呆着，你把身体养好，然后才能把她找回来。” 温美若没说什么，且不说这个媳妇要不要，但现在儿子最重要。 叶柯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小冬所承受的痛苦，他都知道，“扶我起来，我自己吃。” “你能起来吗？” “能！” 两人合力将叶柯扶起来，他坐着也能行动自如，就是睡觉只能趴着。 他大口大口地喝着南瓜粥，没人能体会到，他现在尝到的南瓜粥有多美味，他喝得一滴都不剩。 270 给一个交代 270给一个交代 雪下得越来越小，几乎快停了，小冬背着背包慢慢悠悠地走在学校里，背包里面是她的全身家当。 旁边传来阵阵欢笑声，有好几个学生在玩雪，一边嬉笑一边拍照。 小冬看着她们，羡慕这样的快乐，羡慕这样的自由，她仰起头，深吸一口冷气，告诉自己一切的痛苦煎熬都会过去的，不就是谈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还年轻，她才二十岁，以后会好的。 可是这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却痛得她死去活来。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泪又挂了下来。 前面走来一个人，撑着一把蓝纹格子的伞，挡开这一片细细的雪花，脖子里还围着一块深灰色的围巾，看起暖和极了。 小冬眨了眨眼睛，看清楚来人，嫣然一笑，“冷学长，是你啊……” 冷小北看着她，头发上衣服上睫毛上都沾着雪，他看了心疼。 “帮我拿一下。”他把伞塞到她的手里，然后一圈一圈摘下围巾给她戴上。 “学长……”小冬退了一下，但冷小北坚持，很强势地把她的脖子围起来。 覆着雪的小径上，冷小北撑着伞，与小冬并肩而行，小冬感觉自己暖和多了，大大软软的围巾把她的脸颊和嘴巴都包住了，手套太大，可是足够暖，那都是冷小北焐热的。 “谢谢……” “不客气。” 只是这简单的交流，再无其他。 到了寝室楼下，小冬要取下围巾还给他，他按住她的手说：“不用了，你戴着吧，这些天风太大了，你需要的。” 这时，云朵从楼上走来，她手里提着热水瓶要去打水，与门口的两人撞个正着。她心里始终是有芥蒂的，看到小冬身上的围巾和手套，她没来由地一阵生气，理也不理他们，转身就往热水房走去。 “云朵……”小冬叫她，她也没停步，反而更加快速地走了。 冷小北说：“云朵还生你的气？不如我去找她谈谈吧。” “没有啊，我们已经和好了……”想了想，还是把围巾和手套还给他，“冷学长，我不需要这些，谢谢你了，你有事你先走吧，我还要上去整理一下。” 她的眼神很淡漠，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看着冷小北，她现在知道他还喜欢着自己，那么有些事情，尽量避免就避免，她不喜欢暧昧不清，不喜欢就远离。 冷小北拿着围巾，早就没了之前的温热，也对，她此刻的心也是寒的，怎么都焐不热，“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不开心的事情总会过去的。” 小冬点点头，道理她都懂。 冷小北看着她的背影，孤单，落寞，他又止不住地心疼起来，最难忘记小冬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于他而言，全世界再美的事物也不及她的笑容来得珍贵。 可是他最爱的女孩现在满脸是泪，他却无能为力。 小冬一走进寝室，就听到小曼和蚊子的欢呼声，原来是她们的六级都过了。 “诶小冬，你来啦，要不要帮你查查六级成绩？” “好啊，我不抱什么希望。” 拿了准考证出来交给小曼，小曼一查，“哇塞，小冬你过了，咱们寝室一连过了三个，太牛逼了。” “还有云朵呢。” “唉，云朵差一点就过了，明年再来吧。” 寝室的门用力地被推开，“砰”的一声撞在墙上，是云朵打水回来了，小曼咳嗽了两声关闭了查询的网页，“蚊子，咱们刚才看的快乐大本营看到哪里了？继续继续。” 小冬看到云朵在泡面，便上去关心地问：“云朵，没吃晚饭吗？我也没吃，一起去外面吃点？” “不用了，外面这么冷不想出去，我还是吃泡面吧……你要吗？我还有。”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女生之间的小嫉妒，在云朵心里慢慢生了根。 小冬听得出，云朵的语气明显不同了，她笑了笑，“呵呵，我也带了面包。” 夜里梦到了薰衣草田，整个山坡都是一望无垠的紫色，微风吹过，发出沙沙声，她拉着叶柯的手跑进薰衣草田里，可一回头发现，叶柯不见了。 醒来，泪水湿了枕巾，原来是一场梦，但是，梦里的惊慌失措却是那般的真实。 透过窗户看出去，大雪过后的夜晚显得格外的亮，月光照下来，一片的暖黄色。 巴黎，她以后会去的，那一片薰衣草田，她也会去看看的。 —— 叶柯回家之后并不闲着，他和唐佳卉的新闻被炒得沸沸扬扬，好事的媒体甚至已经挖出了他们过去的一段情，有的评论竟然歌颂起他们破镜重圆的爱情来。他需要给大众一个交代，给父亲一个交代，更需要给小冬一个交代。 “院长，关于唐佳卉去法国接受治疗的事情，是医院安排的？” “是她坚持要去，所以医院给安排的。” “好，我知道了。” “周台长，我是叶柯，那篇新闻的爆料人是谁？” “哦呵呵，叶总裁啊，那是一封匿名邮件，我们也不知道啊。不过我可以确认我们电视台是独家，市面上流传的照片都是拷贝我们台的，一般这样的爆料者，目的肯定不是为了钱。” “好，我知道了。” “陈老板，我是叶柯，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忘了谁都不敢把您忘了。” “你还在开酒吧吗？” “是啊，还在老地方，哪天过来捧捧场。” “一定。我今天打给你是想问一件好多年前的事情……” 如此打了许多个电话，叶柯心里已经有了底，真相往往是很残忍的，更残忍的是他为了保留那么一点他自以为的美好而伤害甚至失去了身边最重要的人。 一大早，大家正在吃早饭，叶柯扶着栏杆走下楼。 “哥，你怎么下来了，小心点。” 叶柯：“可以了，没事，我要出去一趟。” “你现在怎么出去啊？医生让你静养几天的。” 下了楼，叶柯径直走向门口，“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事了。” 温美若刚启嘴唇，就被叶明一把拦住，“让他去，小雨，坐下吃饭。” “可他走路都还……” 叶明一瞪眼，“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就是你平时给宠的，一个大男人埃几棍就要死要活的，成何体统。” 温美若软着声音抱怨着：“好好，我不管，但你那几棍子差点要了他的命，这可是真的。” 叶明白了妻子一眼：“废话少说，吃饭，以后他的事咱们少管。” 叶柯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公寓看看，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屋里空荡荡的，小冬已经搬走了。茶几上放着家门钥匙，那只流氓兔还挂着；床头柜上东西更多，首饰、银行卡、手机，她全都没有带走。 叶柯拿了戒指握在手心，冰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像这个家一样，没有了小冬，家都不像家了。 他打开衣柜，衣柜里只是少了几件衣服而已，她是下定了决心要跟他一刀两断，他买的东西她全都不要。 不等再等了，他要马上去找她。 上海的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过是病了几天而已，就错过了这场雪。 天气似乎更冷了，学校里的学生各个都包裹得严实。 “同学，知道小冬在哪吗？”路上遇到几个小冬的同班同学，他便停下车来问。 “她一下课就去了网球馆。” “知道了，谢谢。” 网球馆里人不多，所以小冬和林瑞跑动跳跃的声音格外响亮，整个球馆里面都是有回声的。 他们打了好几个来回，谁都不让谁，林瑞：“安小冬，全国冠军到底不一样啊，你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社长，你开什么玩笑啊，你自己不好好打，让着我干嘛。” “咱们又不是真的在比赛，何必那么较真。” 小冬没接到球，挥了挥球拍示意暂停，“啊，丢球了，累死我了，好痛快啊……社长，要是你也拿冠军该多好，咱们一起去悉尼也不错。” “唉，天不遂人愿，差一点。” 小冬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你还有一年，我看好你，加油啊。” “嗯，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不会放弃的……对了，你什么时候走？” 小冬笑了笑，“大概过年之后吧，也可能会提前走。”她又来了劲，将手里的小球抛了抛，“继续打，我发球了。” “好，我奉陪到底。” 叶柯走进球馆，看着小冬在打球也不上去打扰，这是小冬最自信最迷人的时刻。她奔跑，跳跃，她自由地摇甩着马尾，她浑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哦耶，终于赢了你一球。” 小冬笑了笑，虽不似以前那般张扬，但也能感染人，叶柯跟着笑了笑。 林瑞转身捡球，抬眼就看到了叶柯，他回头说：“安小冬，休息一下吧，有人找你。” 小冬也看到了叶柯，但她并不想见他，“社长，说好打一个小时的，还没到呢。” 林瑞不与她争辩，捡了球便识趣地走去更衣室。 “喂，社长，你不讲义气啊你。”小冬抱怨一句，看叶柯正朝她走来，她躲也躲不掉了。 叶柯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迷恋，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对小冬并不只是责任，他是深深地爱着这个女孩儿。 271 我想有自我有尊严地活着 271我想有自我有尊严地活着 看到叶柯朝自己走来，小冬平静几天的心又揪了起来，原来，伤痛根本就不曾远离过，它只是藏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里，一不小心就会出来啃噬她的心脏。 小冬本能地后退一步，绕开他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放开！”她用力一抽手。 这一用力，扯痛了叶柯背上的伤，他皱了下眉头，但始终都没放手，“跟我回家。” 小冬不依，“我在邮件里面已经说得很清楚，别再纠缠不清了。” “什么邮件，我没看到，”叶柯故意否认说，“什么纠缠不清，我们的关系，是说一句简单的分手就能分清楚的？我不同意。” “没用了，叶柯，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叶柯怔怔地看着她，她确实在用力地想要挣脱他，她那小身板中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她倔强得令他害怕，她的骨子里是多么骄傲的人啊。 “对不起，”他沙沙地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小冬强忍着的内心的苦楚，笑笑说：“对不起对不起，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在巴黎我就不该去见她，在爸妈面前我就不该撒谎说你怀孕，我……” “呵呵呵呵，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真正伤害我的是什么，”小冬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叶柯，你根本就忘不了唐佳卉，她一有事你就跟孙子似的跑去，每次都把我扔下，对不起，我才要跟你道歉，我没那么大度，其实你每次都说对她只是内疚自责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说你在放屁！” “我承认，我跟她有一段过去，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从我把你娶进门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要忘记她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 “可你忘不了啊……”小冬直视他的眼睛，在这段感情里面，她自认从来没有愧对过他，所以她也不必低着头，“她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你还记得你的反应吗？你说我是你侄女，你根本就不想让她知道我们的关系。”想着这些，她的心揪着痛，那时候她就应该成全他们的，那时候她就应该坚持离开的。 “小冬……” “你不要过来，”小冬又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一米之外的距离，“没关系，你不用再硬撑了，也别解释了，我们应该很高兴才对，感情是勉强不来的，现在这样不是刚好吗？你放不下她，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照顾她。” “我跟她不可能了，这都是她的诡计，给我点时间，我会向你证明。” “是她的诡计又怎么样，你给的机会啊，不是吗？” 叶柯答不上话，是啊，他对唐佳卉从来都没有防备过。 小冬再次提醒他，“叶柯，我给你选择的，是你不要我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将想哭的冲动压下去，摇摇头重复道，“不重要了……现在的痛苦和抱歉，有一天都会过去的，或许以后再想起来，我们都会觉得有遗憾，但我不会后悔。我不想再依靠谁了，不用寄人篱下，不用看别人脸色，不用讨好谁，不用装包子，我想有自我有尊严地活着。” 小冬看着叶柯的眼睛，他已经红了眼眶，或许他已经感受到她的决心了吧，她有些欣慰，他难过至少证明他是真的爱过自己，只可惜这份爱还不够重，经不起风浪。 “你放心，我以后会很努力的，希望你也一样，你以后要好好工作，好好吃饭，好好生活……不管最后你是不是跟她在一起，我都祝你幸福。”说完，小冬转过身去，眼泪瞬间决堤，“唰”的一下挂下两行眼泪。 叶柯喘着粗气，他全身肌肉绷紧，牙齿紧紧咬合，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心口与鼻口，酸得痛。他那么的了解小丫头，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自卑，她的骄傲与自尊，他都清楚得很。 哪里是小冬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小冬。 叶柯没有回叶家，而是回了公寓。公寓里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了小冬，他的世界都空了。 走进屋里，他奢望小冬正蜷在沙发里看电视，她最喜欢一边倒挂着腿一边看电视了，又或者她正在浴缸里面泡澡，她最喜欢搞那什么泡泡浴，把整个洗手间都弄得湿滑。 他发誓他再也不会打她的脚底板让她乖乖坐好，他再也不会骂她怎么把地面搞得如此湿滑害他摔跤，以后她想做什么，他一定不拦着，就算她不刷牙就上床睡觉，他也会亲她，一点都不会介意。 可是啊，以后再没这个机会了，全都没了，全都空了，小冬是铁了心要离开他。 拧开水龙头，接了冰冷的自来水就往自个儿脸上泼，冰冷的水钻进眼睛，刺痛刺痛的，刺得他的眼白都是红的。 手机响起，是家里打来的，他不想接，按掉电话之后又设成了静音。不久，公寓里的座机又响起，一直一直响个不停。 “喂，妈，你烦不烦啊！” 温美若舒了一口气，“儿子，你真的在公寓里啊，那我就放心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妈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儿子，妈知道你现在难受，可是再难受也得顾着身体是不是？你一天都没吃饭了，这怎么行呢？” “妈，你真别管我了。”不想总是把母亲当出气筒，他不想骂人，最要骂的人，是他自己。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是我的儿子啊……”温美若已经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叶柯，小冬是个好女孩，但是我们叶家真的不能要她，你们分开了也好。” 叶柯深吸一口气，实在憋不住要骂人，“妈，如果你是来跟我说这些的，那我就告诉你，你们可以笑了，小冬要跟我分开，正合了你们的意。行了，我不想听，挂了。” “等等……”温美若还没有说完，“小冬假怀孕的事我们也不在意了，这件事你也有错，我们在意的是她的出生啊。叶柯你知道吗，周台长刚刚打电话给你爸求证，问小冬的妈妈卖.淫被抓是不是真的。” “周台长？”叶柯一阵诧异，这件事情在警方那边一直压着，周台长怎么会知道，除非……有人爆料！ “周台长收到匿名邮件，关于朱巧珍年轻时候的职业，她陪酒赌博，她借高利贷又卖.淫，什么犯奸作科的事情统统都有。周台长看事情太严重，就来问你爸小冬到底是不是我们家的媳妇，你说你爸能承认么，一口就否认了，你爸到现在都还在发脾气摔东西……” “妈，我知道了，挂了吧，我不想再听。” “叶柯，我们也心疼小冬，可这是她的命，我们千万别去沾上什么关系啊，听到没有？” 叶柯心里乱极了，他真的很不情愿去联想这些事情都是唐佳卉做的，他以前那么深爱的女人，他曾追着她跑，他曾把她捧在手心。而如今，他已经不认识她了。 直接挂掉了电话，连带电话线都给拔了，什么都不想听。 在屋里踱来又踱去，心里难受得怎么样都是生疼的。真是歹毒啊，是逼着叶家不接受小冬啊，是想小冬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啊。 他又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下未接来电，除了家里的电话，果然还有周台长的，大概是周台长找不到他，所以才找了叶明。 “周台长，我是叶柯，刚才没接到你的电话，那封匿名邮件，具体是怎么说的？”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把邮件转发给你你自己看吧。叶柯，你跟安小冬的关系，我一直都有所耳闻，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仇家了？” 叶柯苦涩的笑了笑，“大概吧，周台长，这条新闻能压住吗？” “这个恐怕很难，那个人能发给我们台，也能发给别的媒体，拦是拦不住的……不过，只要你们否认和安小冬的关系，那这条新闻也没有任何价值，就是普通的案子而已。” 叶柯再次苦笑，他是有蛮多仇人的，在商场上不是合作伙伴就是竞争对手，一不小心就结下了仇恨，可是，商场上的竞争也有竞争的法则，就算是他的仇人，也不会揭人家丑这么卑鄙无耻。 他实在不愿去相信这都是唐佳卉做的。 原来，最美丽的不过是回忆而已，只可惜，他现在才懂这个道理。 与周台长通完电话，他干脆把手机也关了，反正小冬是不可能打给他的，开机也没意思。这下，全世界都清静了，又空，又清静。 坐了不知道多久，只知道窗外的天色都暗了，他起身走进厨房，拉开冰箱，一股异味飘出来。 里面有个蛋糕，还是半成品的，他蓦然记起在他出差的那些天，小丫头发了短信说想他，要他早点回来。 她一定是要他回来尝尝她亲手做的蛋糕。 叶柯捧着蛋糕，在厅里狠狠地吃着，发酸变味的蛋糕令他难受，但他一点都不介意。他尝出来是栗子口味的，跟在叶家吃到的小蛋糕一个口味，他的小妻子，那么努力地学做叶家的媳妇，那么努力地去孝敬他的父母，可最后换来了什么？他难受得要命，嘴巴里难受，胃里难受，心里更难受，可这些都比不上小冬。 他不想失去小冬，可是骄傲的她，应该不会再回头了，他想，一切如你们所愿，都开心了吧，都满意了吧，都在庆祝吧。 272 齐思嘉故意找茬 272齐思嘉故意找茬 “原来她的妈妈是一只老鸡，那她的爸爸是不是安世达啊？” “谁知道啊，这种人心脏太强大了，这都还有脸来上课。” “听说没，她被叶柯抛弃了，现在跟我们一样挤在寝室睡呢。” “吼，早该如此，睡得早，分得也越早，以前我就没羡慕她，她就是活该。” 走去上课的路上，小冬时不时听到一些同学对她指手划脚的议论，她转头看过去，她们又不支声了，可等她的视线移开，她们又窃窃私语起来。 小冬抱紧了书本继续往前走，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自己不愿意，没人能伤害得了我。 云朵虽然没有等她一起去教室，但还是给她留了位置。她知道云朵不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人，以前大家因为私生女的身份排挤她的时候，云朵从来不会刻意疏远她，两人反而会走得更加近。 而这一次，却是因为冷小北。 爱情，真的会冲昏一个人的头脑。 下了课，小冬赶紧收拾了书本，拉住云朵，用往常的语气说：“死朵，请我吃麻辣烫吧，我现在是穷光蛋了，你是不是资助我一下？” 云朵愣愣地看着她，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全校关于她母亲的事情和她被叶柯抛弃的事情都传疯了，她还能笑得出来，她也是非常同情她的，“老大，不如我们去超市买点丸子，回寝室煮着吃吧。” “好啊。”小冬灿烂地笑着，不管云朵是敷衍她还是同情她，她都不在乎，她只剩下云朵这一个朋友了。 饱餐一顿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了。 “云朵，我只把冷小北当学长，仅仅是学长而已，即便是我跟叶柯分手了，也一样。” “你跟叶柯真的分手了？你们不是结婚了吗？”其他同学只知道叶柯是小冬的男朋友，但她是知道很多内幕的。 小冬摸着肚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又没领证，算什么结婚啊，幸好没领证，省得麻烦……唉呦，我好像肚子有点痛。” “撑着的吧。” “嗯。”说着，她打了一个饱嗝，这些天来就属这顿吃得最饱，“我说真的，我对冷小北真的没有那种感觉，可是他对我怎么样，不是我能控制的，对不对？云朵，我跟你发誓，我以后保证不跟他有任何交集。” 云朵却不以为意，“行了，别把话说得这么死，你们怎么可能没交集呢，以后一起在悉尼他肯定会照顾你的。如今你跟叶柯分了手，他就可以光明正大追你了，这也是你不能控制的。” “可我拒绝得很明白了。” “安小冬，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吗？” “没有啊！”小冬立马坐起来否认，本来这个问题就比较敏感，解释不对，不解释也不对。她皱了皱眉，肚子是真疼，她只想说：“云朵，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这个朋友，你可别不理我……”说着说着，她弓着身体捂着肚子，越发的疼，疼得实在受不了。 云朵看她脸色都变白了，“好了好了，别说了，你赶紧去上厕所吧，我看你是撑得不行了。” “嗯……”小冬忍着痛爬下床，赶紧去了厕所，真的是吃太多了，一饥一饱最容易吃坏肚子。 这时，寝室外面有人敲门，云朵：“谁啊？小曼吗？又没带钥匙啊……” 一打开了门，齐思嘉就蛮横地推开云朵，直接冲进里面，“安小冬，安小冬呢，出来！” “齐思嘉，你干什么你？！”云朵吓了一跳，齐思嘉带了一帮人过来，各个都是浓妆艳抹打扮新潮的女学生。“谁让你们进来的，小冬不在寝室。”她故意喊得很大声，好让厕所里面的小冬可以听到。 齐思嘉穿着皮质外套和短裙，一双黑色的丝袜勾勒出修长的美腿，配上一双今冬最流行的高帮马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看了一圈是没看到安小冬，但看到了书桌上的火锅残余，她拿起筷子便嚣张地一挑，火锅倒了下来，“咣当”一声砸到了地上，连带里面的汤底汤料全都洒在了地上。 她还嫌弃地一跺脚，“靠，害我的靴子上都溅到了。” 云朵完全傻眼，知道齐思嘉嚣张，也不带这么嚣张的，好歹她们也是学姐啊，“齐思嘉，你在干嘛，我报到教务处啊！” 齐思嘉眉毛一挑，轻笑着说：“你去啊，你去啊，我才不怕，安小冬呢？” “我说了她不在。” “你一个人在寝室吃火锅？谁信啊，她藏哪儿了？安小冬，出来！”一边说着，她一挥手，几个女生就开始打开她们的衣柜翻找。 小冬在厕所里面听得真切，齐思嘉一直看她不顺眼，这下可让她逮到奚落的机会了。厕所的门打开，小冬看着那帮乱翻乱找的女生，怒吼道：“住手，”她瞪着齐思嘉，“齐思嘉，有事冲我来，你在我寝室找什么乱？” 齐思嘉不屑地一笑，慢悠悠地走上前来，“唉呦，原来你躲在厕所啊，嗯，这气味真够臭的，什么fd大学第一清纯校花，我看你是交际花还差不多。” 小冬扬起手，但是被齐思嘉快一步挡住了手腕，“还想打我？安小冬，我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资格这么高傲。”说完，她还推了小冬一把。 小冬有些虚脱，没多少力气，被齐思嘉死死地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安小冬，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以前有叶哥哥维护你，我不敢拿你怎么样，现在你们两清了，我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今天就是来找茬的，你大可以向教务处告发我去，你报警也行，我爸自会帮我搞定。”末了，她还捏了捏鼻子，“咦，你真的好臭啊。” 多漂亮的姑娘啊，收敛一些多好，直爽野蛮也挺可爱的，为什么性子这么跋扈嚣张？！小冬心想，她打从心底里瞧不起她。 齐思嘉也注意到了小冬不卑不亢的眼神，她越发觉得气恼，她不懂，安小冬明明落魄到这般田地，被所有人排挤和唾骂，可为什么还能这么坦然地留在学校里上课，为什么还是这种与世无争事不关己的眼神。 齐思嘉就是要惹她愤怒，她越抓狂越无助，她就越高兴。 “呵，还有心思在寝室里面吃火锅，行啊安小冬，你真能自娱自乐。”说着，她抬起脚，用力地朝摔在地上的火锅踢去。 可是，地上都是火锅的底料汤汁，齐思嘉脚底一滑，踢出去的脚就收不回来了，然后只听“啊”的一声，她狠狠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啊，啊，脏死了，啊，快扶我起来。” 小冬淡定地看着这一切，她还没动手呢，齐思嘉就遭到报应了，这也好，她今天战斗力不强，想想看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看来，齐思嘉确实摔得够呛，痛得泪流满面，站都站不起来，她皮衣丝袜上全脏掉了，油腻腻的还带着一股麻辣香。 小冬和云朵站在一旁看着，只见齐思嘉拿出手机，对着手机一阵哭喊：“爸，我快死了，快来救我……嗯，在安小冬的寝室里，她推我的。” 小冬瞪大眼睛，诧异地眨了眨，我什么时候推过她？ xx小区，公寓门外，叶雨奋力地敲着门，一边敲一边大喊：“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啊，小嫂子出事了，哥……” 此时的叶柯正昏睡在沙发里，茶几旁边的垃圾桶里还有他的呕吐物，吃了变质的蛋糕，他的胃难受，人也难受。 “哥，开门，小嫂子出事了，你出来啊，我知道你在里面。” 小冬出事了？他紧皱着眉，用力地撑开眼睛，跌跌撞撞地去开门。 “哥，”叶雨惊呼，连忙上前扶住他，她心痛极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憔悴，“哥，你没事吧？” 客厅里面有一股十分难闻的味道，烟灰缸里的烟蒂都满了，茶几旁边更是又脏又臭，叶雨真想不到一个有洁癖的人竟然把家里搞得这么脏臭。 叶柯焦急地问：“小冬怎么了？” “齐思嘉那个丫头去寝室找她的茬，摔得走不了路说是小嫂子推的，现在闹到校长那里了，齐伯伯刚好在上海，帮着他女儿出头呢，你是知道的，齐家这对父女是出了名的蛮横，齐伯伯能把死的都说成活的。” 叶柯抡起拳头往门上一砸，急着要出去，叶雨连忙拉住他，“哥，你不是想这个样子就出门吧。” 校长办公室，齐思嘉坐在沙发凳上哭，两个女同学陪在旁边安慰着，她的爸爸妈妈都来了，逼着校长要讨个说法。 “冷校长，这件事太过分了，大学寝室里面违规用电，这严重影响了学生们的安全。” 冷校长赔着笑脸，连连点头，“是，齐总说得有道理，学校是严禁学生在寝室违规用电的。” 有了台阶下，齐思嘉哭得更加厉害，“校长，我就是去阻止她们在寝室吃火锅的，万一着起火来，那受害的可不止我一个人了，可是安小冬还振振有词了，拖着我的衣服把我往门外拽，我一不小心就扳倒了电线。我觉得我的肌肉肯定拉伤了，我要去医院验伤。” 小冬觉得可笑至极，听说齐思嘉的爸爸在从商之前当过律师，怪不得这么能挑错了，避重就轻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273 愿意放她去飞 273愿意放她去飞 旁边两个女生加油添醋地说：“就是，安小冬太野蛮了，把思嘉的衣服都扯破了，还抓着思嘉的头发狠狠地拽。” “我们几个人都亲眼看到是安小冬推了思嘉。” 冷校长也不是一味偏帮的人，但齐家父女咄咄逼人，还有两个女学生在场作证，他实在很为难，“小冬，怎么回事，你推思嘉了？” 小冬轻声说：“我没有推她。” 校长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可怜丫头，实在心有不忍，但是她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不能因为违规用电这件事情而影响了她去悉尼吧。 “齐总，学生宿舍安全用电方面我一定会盯紧的，小冬，给思嘉道个歉。” “我不。”小冬一口拒绝，凭什么要她道歉，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齐思嘉自己挑事。 冷校长是想平息这件事的，奈何安小冬也是刚烈的性子，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叶柯直冲冲地走进来，“到底是谁找谁的麻烦，到底是谁推的谁，齐思嘉，你自己心里有数。” 小冬诧异地看着门口，只见叶柯高大的身影直直地站着，他脸色泛黄，眼睛里面布满血丝，眼窝都凹进去了。他这是怎么了？ 齐思嘉正在哭，看到叶柯突然站在面前质问她，她吓得不敢哭了，赶紧抿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出，“叶哥哥，我……” “别叫得那么亲，我跟你不熟。”本身脸色也不太好，叶柯发火的样子显得更加凶狠。说着，他搂过小冬的肩膀就要走。 齐思嘉完全傻眼，她的叶哥哥好凶啊，她委屈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爸……” “叶柯，你不能带安小冬走，你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弄明白，一来就把人带走，凡事都得讲证据吧。” “齐伯父，这里不是法庭，不用事事讲证据，您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管教一下您的女儿。” “叶柯，”齐父恼羞成怒，“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你爸见了我也得给我三分薄面，你就这么对我说话的？” “给面子是一回事，讲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们又何必再落井下石？一群女生闯到人家寝室里面耀武扬威，你们以为互相套好话就行了？你们当别人都是傻子聋子？齐伯父，您是长辈，那就应该做一些长辈该做的事情。” 齐父哑口无言，齐思嘉看叶柯搂着安小冬就要走，便冲上前挡在门口，“叶哥哥，安小冬的妈妈那么肮脏，你跟她在一起你也会受累的，叶伯父会收回明业，你会失去一切的。” “看来你行动自如，并无大碍啊，”叶柯笑了笑，“你再这么荒唐下去，以后你女儿也会嫌你脏的。”他一点面子都不给，别说是齐家，就算他爸在，他也不会给面子。 小冬一路被叶柯搂着走出校长办公室，她的肩膀被他紧紧地抱着，多温暖的胸膛啊，外面再大的冷风她都不觉得冷，她贪恋着他的怀抱，一秒，一秒钟就好。 “谢谢，”一秒钟瞬间消逝，小冬挣脱掉他，“谢谢你，我要回寝室了。” “我们之间，永远都不用说谢。”叶柯讨厌她这样的生疏，小丫头这是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呢。 小冬抿嘴不语，看也不看他，转身要往右边走。可是，她才跨开一步，就觉得眼前发黑，头脑一阵晕眩。 “丫头，”叶柯赶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一句“丫头”听得她心酸，她觉得她呆不下了，面对叶柯她根本不可能心如止水，“我没事。” “什么没事，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脸色不好。” “你脸色才不好吧，”小冬撇了他一眼，又很快将视线移开，“我真的没事，吃多了拉肚子而已。”她往前跑开。 叶柯忍着痛，沙沙地问：“真的要去悉尼？决定了？” 小冬没回头，她怕看着他她会忍不住要哭，“嗯，这是我靠自己的努力赢来的机会，我不想放弃。” “可你不是说你若一个人呆在国外，肯定不到三天就会饿死吗？” “呵呵，哪会这么容易饿死的，就算是，那也是我的命。” 听她说“我的命”的时候，叶柯的心狠狠地一抽。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气，小心翼翼地说：“六级过了，我想兑现我的承诺，带你去看薰衣草。” 小冬却摇摇头，“现在不是看薰衣草的季节，不用了，你对我说过的话，承诺也好，谎言也好，我都不想记得了。” 叶柯张口，却说不出话，家里到处都放着旅游的路线和指南，他一看到，就会想起小冬趴在沙发上，翘着两只脚丫一晃一晃的样子，那样子可爱极了。可是，她不想去了。也对，同是法国啊，她怎么可能想去呢。 尽管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他依然感到无助，刚才在校长办公室里振振有词的样子全然不见。他不想逼着她什么，这种时候把她强留在身边只会把她的心逼远了，他的小妻子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他爱她，就应该支持她，而不是束缚她，他愿意放她去飞。 可是一想到小妻子要离开自己的视线飞出去，他就万分的不舍，外面有许多的危险，也有许多的诱惑，万一她走丢了怎么办，万一她不回来了怎么办。 “我真的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再瘦下去了。” 叶柯捏紧了拳头，这句话，也是他想对她说的。 —— 虹桥机场，唐佳卉坐着轮椅从特殊通道里面出来，她的精神好了许多，还化了一点淡妆，时不时地跟后面的志愿者聊天说笑。 “天放。”她朝在出口处等着的弟弟挥挥手，看到弟弟走过来，她便真诚地向志愿者道谢，“我看到我弟弟了，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祝你早日康复。” “嗯，会的，再见。” 唐天放见到姐姐，心情并不怎么好，问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姐，最近有关叶家和安小冬的新闻，你都看了没？” “你是说我跟叶柯在巴黎的照片？这我知道啊。” “我是说安小冬的身世丑闻。”唐天放提醒道。 唐佳卉愣了一下，“身世丑闻？是后来的新闻？哦，我这几天都在积极复健，没有继续去关注，”说着，她便岔开了话题，兴奋地拉着唐天放的手，“拉住我，你别动你别动，我站起来给你看看……哈哈，你看，我能站起来了，很容易的事儿。” 唐天放心头浮上一丝喜悦，看到姐姐积极乐观的样子，他也高兴，可是，他还是很担心一件事，“姐，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你故意向媒体爆料的？” 唐佳卉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天放，我跟你说过了，我跟叶柯不是新闻中写得那样，我也是受害者。” “不，我是说安小冬的身世。” “她的身世？”唐佳卉疑惑极了，问，“她除了是安家的私生女之外，还是什么？”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这有什么爆料不爆料的？ “姐，你跟我还不讲实话？”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唐天放扶她坐下，拿出手机随便一搜，“你看看先。” 唐佳卉看到关于朱巧珍的新闻，恍然大悟，伸出手指举在耳边，说：“我发誓我是第一次看到这则新闻，如果不是，那就咒我截肢。” “诶，姐，那也不用发这么毒的誓啊。” “天放，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是，我承认我是因为知道叶柯去法国出差，所以强烈要求医院安排我去法国复健的，我也承认我们的照片被流传出来我并没有不高兴，反而想看看叶柯是什么反应。但是，关于安小冬的身世，我真的第一次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我从哪里得知？对吧。” 唐天放推着她的轮椅走，“好，你是我姐，我当然相信你……唉，安小冬跟叶柯吹了，就因为你们的照片。” “叶柯没解释吗？”她心底有一丝窃喜，她想，或许叶柯心里还是想着她的，所以不否认。 “我哪知道那么多，反正事情闹得挺严重的，安小冬离家出走，叶柯被叶明那老头打得半死，在医院住了几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叶柯受伤了？” “姐，这个时候你千万别去趟这趟浑水，对了，你的膝盖怎么样了？” “哦，还行，只要不截肢，恢复再缓慢，复健再痛苦，我都不怕。”对于治疗，她现在很有信心，但对于叶柯，她还是不放心。 叶柯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他听小冬的，好好工作，好好吃饭，好好生活。 很多事情不能在一天两天之内完成，越是操之过急了，越会显得刻意。他不想刻意，他只是想用时间去证明他的心意。 “周越，你女朋友是不是在澳洲留学？悉尼大学是不是？” “嗯是啊，去年年初去的，当时错过了班机，还是请总裁您帮忙解决的呢。” “什么时候回来？” 周越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今年就回来了。”谈了整整两年的异国恋啊，容易么，终于可以开花结果了。 叶柯放下手中的笔，一本正经地说：“再留三年，念个博士回来，就当是明业培养的人才，费用全包，回国后直接来明业上班。” “啊？” “不愿意？”叶柯抬起头看着他。 周越怯怯地说：“那我跟她商量商量？”三年，熬过了两年又三年，总裁大人啊，您还让不让我娶媳妇了。 274 你就当给自己留点尊严吧 274你就当给自己留点尊严吧 办公室里，如山的文件堆在叶柯面前，又将是一个不知道几点才能下班的夜晚。 温美若的叮嘱电话前前后后已经来了三四个，叶柯知道她的担心，只能随便敷衍几句了事。 手机再一次响起，叶柯看也没看便接了起来，“妈，我已经吃过饭了，饿了冷了累了我自己知道，您就别操心了，行吗？我很忙我挂了。” 刚要挂，电话那头却响起了唐佳卉的声音，她若黄鹂般微笑，“叶柯，是我。” 叶柯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冷漠，“我很忙，有事？” 唐佳卉知道他忙，便开门见山地说：“叶柯，我回国才看到新闻，我不在的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怎么不出来澄清呢？要不要我来澄清？” “不需要。” “叶柯，你是在生我的气吗？你是不是以为我故意找人拍的照片？不是的，我到哪里去找人啊？巴黎我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都不认识。我又怎么会……” “佳卉，我们认识多久了？”叶柯突然打断她的话。 唐佳卉顿了顿，但还是说，“十多年了吧。” “是啊，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可我怎么觉得忽然不认识你了？” 唐佳卉心里一沉，隔着电话，她都能感觉到叶柯的不满和愤怒，都是对她的，“叶柯，看来你是真的误会了，我发誓我没有，还有小冬的身世，我也是回来看了新闻才知道的，我哪里来那么大的能耐，可以知道这些？” “够了佳卉，是不是你做的，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 “叶柯，你对我有误会，我必须弄清楚怎么回事。”唐佳卉急了。 “算了，我没心思听你再说什么，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不等电话那头说什么，他便挂了电话，然后自觉地将唐佳卉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这是第二次将她的号码拉进黑名单，第一次是小冬拉的，这一次是他自己拉的。 不想去求证什么，不想去质问什么，更加不想去报复什么，唐佳卉是什么样的人他现在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小冬说得对，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他自己给的机会。 他现在学小冬，都过去了，算个屁啊，越计较反而让人觉得越在意，其实他心里一点都不想搭理。 他发誓，以后绝对不会给唐佳卉任何机会伤害小冬，他也绝对不会再跟唐佳卉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下班已是深夜，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24小时营业的餐馆商店还亮着灯。往常加班，他都是很期待着回家，家里有小冬，家里很温暖，不过现在，他宁愿住在办公室里，也省得每天这么赶来赶去。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他确实很累了，累得整个后背和脖子都是酸痛的，背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如果小冬还在，她一定会责怪他为什么要这么晚。 走出电梯，刚一转身，他诧异地看着守在门口的唐佳卉。只见她坐在轮椅上打瞌睡，盖这一条薄薄的毛毯，明明很困了却还硬撑着。 唐佳卉看到叶柯，眼前一亮，瞌睡也醒了，“叶柯，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叶柯看了看窗户，外面是漆黑一片，玻璃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 “我在电话里面没有讲清楚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柯，你从哪里认为这些事是我做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唐佳卉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等了一夜，守了一夜，“是，我承认我是知道你要去法国，我才请求医生安排我去法国复健的，但是，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你说要带我去法国旅游，看一看埃菲尔铁塔，走一走香榭丽舍大街，我知道我若直接说了你未必能答应，所以我才请求医生的，我只是想实现这个梦想而已，哪怕只有一刻。” “电视台收到的匿名邮件不是你发的？”既然她想纠缠不清，那他就直接切入正题吧，那些过往的事情，不想提，没意义。 唐佳卉用力地摇摇头，“我不知道，绝对不是我。” 叶柯笑了笑，“不管是谁，你们的目的都达到了，你很高兴吧？” “不是的，不是的。” “佳卉，非要我说得那么白吗？”叶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在英国的时候，曾有一位相处较好的同事，叫adjani，全名叫isabelleya*ineadjani，她是法国人，她有自己的摄影工作室，对吗？” 唐佳卉当场愣住，哑口无言。 叶柯怂了一下肩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邮件匿名了，我就真的没办法查到发件人？呵，那你也太小看我了。”看着她眼眶红润起来，叶柯一点感觉都没有，“至于小冬母亲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的消息，匿名邮件也不是那位adjani女士发的，但是佳卉，你觉得你还能狡辩吗？我不想这么拆穿你，是你自己拆掉了台阶。” 唐佳卉哭着摇头，“不是的，小冬的事情真的不关我的事，照片是adjani拍的，但我仅仅想做一个留念，我没想到她会发到国内。”她转着轮子往前，试想拉着叶柯的手，“可小冬母亲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 叶柯后退了一步避开，风轻云淡地说：“行了，真的不需要再解释了，再解释也只不过多说了几个谎言而已。你就当给自己留点尊严吧，毕竟你救过我，我不会怎么样的。” “柯……” 见她还不收心，叶柯慢慢地俯下身子，带着一丝丝厌恶，说道：“铁深还有一个大哥，叫铁军，外号军刀，你应该还记得吧。” 唐佳卉再次愕然，眼睛瞪得好似铜铃，豆大的泪珠直直地挂了下来，半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陈老板现在还在经营酒吧生意，有空你也可以去和他叙叙旧。”说完，叶柯直起身，“我很感谢你救了我，所以你的治疗费用我不会推脱。过去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或许你有苦衷，或许你有原因，但我不感兴趣。还有，以后别来这里了，我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搬家而已。” 唐佳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想到在这里等了一夜，换来的竟然是这些。原来，叶柯都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肯定是叶明告诉了他，她没脸再说什么，更加没资格再说。 叶柯绕开她走到门前，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说：“你若想继续留在这里，你就继续留，走廊是公家的地方，你爱留多久就留多久，但我……不会再跟你多说一句话。” “砰”的一声，门关了，唐佳卉捂住嘴巴轻声抽泣，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只把她当成空气。当年的事，她都是有苦衷的，她也是迫不得以，可是，叶柯明确说了，他不感兴趣，他连寻求真相的兴趣都没有了，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 唐佳卉机械地推着轮子，盖在腿上的毛毯掉了下来，但她好像没发现一样，呆呆地往电梯那边移动。 一大早，明业集团大楼前便围满了记者，大家的火热程度丝毫不受这严寒的天气所影响。 休息室里，叶明板着脸，一旁的周越怯生生地给他倒了一杯茶，“董事长，总裁昨天加班到很晚才走，今早肯定会迟一些，我打电话去催一催。” 叶明没吭声，眼神那叫一个寒气逼人，周越赶紧走到一边去，给叶柯打了电话。 “总裁，您在哪啊？记者见面会就要开始了，董事长已经到公司了。” “我说了我没什么可说的，他要交代他自己交代去。” 周越抹了一把汗，“啊？您是说堵车堵得很厉害啊，哦，可能赶不及了？” “周越，别演戏，你转告我爸，照片的事情我会以我个人名义发声明解释，至于小冬，我是不会当众跟她划清界限的，她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周越转头看了一眼叶明，叶明也正严肃地看着他，他抖抖地说，“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怯怯地走到叶明跟前，说：“董事长，总裁来不了了，这见面会只能由您一个人出席了。” 叶明没有说话，但是脸色越发的慑人，周越看得心里发慌，哪还敢转述叶柯的话啊。 学校里，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看到没看到没，叶董事长亲口证实安小冬跟叶家没关系。” “有关系也说没关系了，她妈是那样的人，别说是叶家了，就算是普通人家，都不会接受的。” “看，她还若无其事地来考试，挺有胆量的啊。” “嘘，别让她听到了，她可是会打人的。” 小冬快速从她们旁边走过，没错，若她们再不识相一点，她真的会打人。明业集团的记者见面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她即便不去关注，也有所耳闻。叶明否认了唐佳卉，也否认了她，这都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这个冬天很压抑，许久都不见灿烂的阳光了，一直阴沉沉的，冻得人的骨头都冷。 半路遇上陈亚男，他好心地询问她，她笑笑，说没事。 真的没事，还能有什么事，只是眼睛微微发酸而已，只是心脏隐隐作痛而已。 她忽然发觉，其实失恋并不是最痛苦的，而是当身边的人问起的时候，你还得笑着说我没事，我很好，这才是最痛苦的。 275 朋友而已 275朋友而已 考试出来，大家都轻松了，小冬却感觉无比的累，可能是紧绷的弦忽然松缓下来的缘故吧。云朵早早就走了，可能是赶着去图书馆，也可能是故意躲着她。 跟校长申请了提前去悉尼，考试过后就得走了，或许应该再跟云朵谈谈心，在这里，她只剩下云朵这个朋友了。 想起拿到全国冠军的时候，同学们还聚餐帮她庆祝，可现在她要走了，连最好的朋友都不理。 教学楼下停着一辆白色的保时捷，“二姐，”小冬笑着跑过去，“二姐，你来看我的吗？”看吧看吧，还有有人惦记着我的，真好。 安雅拍拍她的脑袋，上下打量着她，“嗯，不错，我就知道我的小妹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的。” “那是，我好歹在安家磨练了十多年……”谈及此，小冬吐了一下舌头，鼓着嘴抱歉地说，“呵呵，二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啦，我知道。”说着，安雅又转进车里拿了一个小箱子出来。 “哇哦，好漂亮的行李箱，姐，你要出去旅游吗？不对啊，你应该没空出去旅游吧。” 安雅说：“傻瓜，我最讨厌这么亮眼的红色了，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 “某人知道你不想见他，所以托我带给你的，某人说你带走的衣服太少了，这里面是你的衣服。” 小冬挠了挠耳朵，“哦，替我谢谢他。” 安雅笑了笑，“你这丫头，还把我当成传话筒了？要谢你自己去谢，我可没空。”看着小冬低头抿嘴的样子，她又说，“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不想见他。” “二姐，今天难得来看我，请我吃饭？” “好，先帮你把行李箱送去寝室，然后出去吃饭。” 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餐馆，点了几个小菜，姐妹两就对坐着吃起来。安雅听说小冬过些天就要离开，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舍，不过现在的形势，小冬呆在上海只会更加难受。 “叶柯知道了吗？” 小冬摇摇头，“他知道我要走，但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安雅叹了口气，“我以为安小包你终于得道成仙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回原形，还比以前都不如了。” “二姐，有你这么损我的么，好歹你也应该鼓励鼓励我，是不？” 安雅端起茶杯，“那好，我以茶代酒敬你，祝你去了悉尼之后……嫁个有钱的大胡子老外。” “我噗，这算什么鼓励？” “这是最实际的鼓励，来，干杯啦。” 小冬无语，以后的事情她想都没想过，先把书念好再说。 “小冬，上回的事情安妮都告诉我了，我妈是过分，但她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站在她的角度想想，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这对她而言是一种莫大的打击。你就当她是发泄也好，发疯也好，别记着让自己生气。还有爸，年轻的时候纵欲过度，现在老了就不行了，特别是现在公司危在旦夕，他也支撑不住了。他对你再怎么不好，毕竟也是你爸，别恨他。” “二姐，我从来没有恨过家里的人，即便是大妈，我都没有恨过，因为……我并没有期待他们为我做过什么，没有失望，没有爱，所以也没有恨。” 说这话的时候，小冬的眼神里面全是默然，安雅知道，她是因为太过失望，所以根本就不抱希望了，从小，她的心里都很苦，在家装包子，在外面就嘻嘻哈哈的，以此来掩盖她内心的自卑和懦弱。后来好不容易遇到了叶柯以为是天堂了，却不想直接让她跌进了地狱。 安雅不希望小冬对这里的一切都失望，总有留恋和不舍的吧。“毕业后还回来吗？” “不知道啊，谁还知道三年之后会怎么样，或许我真的嫁给一个大胡子老外也说不定，听说混血儿都是很漂亮的，那以后我的孩子就有福了。” 安雅笑着白了她一眼，“你还说风就是雨了？忘得了叶柯再说吧。” 小冬眼神黯然下来，心里也是猛地一抽，她想，或许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男人了。 稍聊了几句之后，安雅就走了，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她担心叶柯不再帮助安氏，原本是想让小冬再好好考虑的，可是看到小冬强装释怀的样子，她又不忍心。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三年的姐妹，她对小冬，还是比较了解的，外人永远都看不到这丫头微笑背后的伤。 小冬慢悠悠地往寝室走，考试考完，有好多同学提着行李箱回家，有的一起包车去车站，有的是父母开车来接的，对于他们而言，寒假开始了，可对于小冬而言，是另一种生活即将开始。 心痛突然肆无忌惮地席卷而来，没有了考试的压力，她突然觉得好空，此时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天空始终都是阴沉沉的，暗不下来，也亮不起来，倒是这西北风，越发的锋利，吹得人脸颊都痛，钻进脖子里，凉透全身。 睁大眼睛，仰起头，让眼眶里面的泪在落下之前挥发掉，会过去的，现在的伤心和不舍，都会过去的。 迎面看到了冷小北，她强挤出一抹微笑，“冷学长，这么巧。” “不是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我？什么事？” “我跟你一起去悉尼，你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我过去有人接应，校长都帮我安排好了，你还是留在上海过完年再走吧。” 冷小北笑笑说：“我不是为了你，是我在上海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也得赶紧回悉尼去。” “……”小冬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拒绝的理由，可是人家要去悉尼，她也不能拦着啊，都说不是为了她了，她非得自作多情？ “明天早上8点，我来学校接你，就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 “啊？诶……诶……”我可以自己去机场啊。 看着冷小北的背影，小冬感觉无奈极了，这到云朵那里，又该说不清了。明天的飞机，离开上海，云朵，应该会送机吧，肯定会的。 小曼和蚊子早早地回家了，而云朵，还在图书馆里忙着。寝室里一片安静，外面时不时传来互道再见的声音，和行李箱轮子滚过的声音，楼里的学生陆陆续续都走了。 打开安雅送来的行李箱，箱子大小适中，很轻巧，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全都是新衣服，多数是夏装和秋装，有少数几件毛衣。而这些，全都是叶柯准备的，在物质方面，他从来都不会吝啬，现在亦如是。 来不及多看，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是云朵回来了，她赶紧站起身去开门，“云朵，今晚就我们两个在宿舍了，我带了外卖上来，一起吃啊。” “哦。”云朵没有拒绝，但也没多少热情，“你整理完了吗？我才整理了一半。” “我差不多了，我明天的飞机走。”若是以前，她肯定搭上云朵的肩膀，命令着说，死朵，要陪老之住寝室啊，起码送老之上飞机你才能功成身退。 “哦，那我再陪你一晚吧，送你去机场。” 小冬笑了，“好啊。明天冷学长也去悉尼，他开车来学校载我们……” 云朵顿了顿，又说：“他是载你，不是载我们，既然有他陪你，那我就不送你了。” “云朵……你还生气吗？我跟冷学长真的没什么。” “不要再说了，你再多的解释，只是反衬他更在意你更喜欢你，也反衬我更自作多情更白痴而已。” “……”小冬百口莫辩，“你怎么这么想，我你还不知道吗？我不会跟不喜欢的男生搞暧昧的。” “够了，”云朵突然提高音量，“我不想从你嘴巴里面听到有关冷小北对你好的事情。” 小冬心里一沉，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说得再清楚云朵也听不进去，可是不说，以后还有机会吗？她明天就要走了。“云朵，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难道就比不上一个冷小北？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长而已……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绝对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的。” “你有什么错啊，冷小北喜欢你你有什么错啊，是我傻，他跟我联系完全都是为了知道你的情况，而我却以为他喜欢我。你不用把话说得这么绝，你现在是单身，跟叶柯分手了，以后你选择谁都是你的自由，拜托你不要在我面前若无其事地说着冷学长冷学长，我真的不想听。”云朵越说越气愤，拿出手机甩给小冬看，“你看你的冷学长，为了你给我解释了这么多，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越解释，越让我觉得自己是白痴。” 小冬又哭了，也不知是因为叶柯，还是因为云朵，“云朵，我从来没有恶意要伤害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现在的她，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不过是好心地想要撮合他们而已啊，为什么好像犯了弥天大错，但她顾不得了，她只剩下云朵了啊。 小冬越是这样，云朵越是反感，她快速将剩下的衣物塞进箱子里，每个周末都回家，东西也不是很多，“安小冬，你没必要这样，我们之间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别说得我好像很不近人情一样。明天我就不送你了，我见到冷小北还不是被当笑话看么，我就不打扰你跟他远行了。以后不管你们在不在一起，我都不想知道。” 云朵也哭了，也不知是因为冷小北，还是因为小冬，“我回家了，以后你在悉尼好好照顾自己，你会有新的朋友新的生活，缺我一个没关系，朋友而已。” 276 我不能没有你 276我不能没有你 以后你在悉尼好好照顾自己，你会有新的朋友新的生活，缺我一个没关系，朋友而已。 云朵说的，朋友而已。 夜深了，寝室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没人来看她，没有人关心她，她就是被遗弃的孤儿一样。 放假了，外边还有没有回去的同学，似乎还能听到篮球场上的拍球声和叫好声，似乎还能听到走廊里面零碎的脚步声，可是，这些都不再与她有关。 隐忍了这些天，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强大了，可还是免不了泪水决提。 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住，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嗷嗷哭泣，她想叶柯，想念老男人给予的温暖怀抱，想念每每在她失意的时候，他都会轻轻地拍一拍她的刘海，然后温柔地念叨着，丫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她穿上羽绒衣就跑出了寝室，天寒地冻的大街上，只有凛冽的西北风和暖黄色的路灯相伴，连地铁都比往常要冷清许多。 她回到了公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想叶柯见到她一定会紧紧抱住她的，她贪恋着那样的温柔和深情。 按一按门铃，许久没有开门，但屋里是有声音的。 会不会太仓促了？见到他我该说什么？说要一起去看薰衣草吗？ 正当她思绪乱飞的时候，门开了，她顿时屏住了呼吸，她想告诉他，不管她在哪里，不管他们以后在不在一起，至少现在，这一刻，她是多么的爱他。 门开了，出来的不是叶柯，而是唐佳卉，她坐在轮椅上，盖着家里的毛毯，恬静而又大方地笑，“小冬，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外面一定很冷吧。” 小冬诧异地看着唐佳卉，脑子一片空白，“你……你怎么会……”这还需要问吗，我走了，她自然就来了，她才是这里真正的女主人。 “叶柯说住在这里好方便照顾我，他还在加班，没回来呢，进来喝杯热茶吧。” 摇头，她像一个木偶一样机械地摇头，“不，呵呵，不用告诉他我来过，唐老师。” 转身，便跑。 我错了，我怎么总是犯错，我为什么要来，叶柯，早就不要我了…… “这样好吗？佳卉，你这样做会让小冬误会的。”莫以洋紧皱着眉头，焦虑地俯在窗台看下去，只见小冬那娇小单薄的身板，孤零零地在夜间穿行，连只看她的背影，都知道她的哭泣。 唐佳卉低下头，抿了抿嘴，良久才说：“他们已经分开了，多一个误会也不算什么，我也没想到她会来啊。” 看到那身影突然跌倒在地，莫以洋实在于心不忍，“不行，我去跟她说清楚，她找叶柯一定有事。” 唐佳卉一把拉住他，“以洋，不要……” “佳卉啊，若这事让叶柯知道，他会恨你的。” “我不管，我管不了这么多，我还有什么资本跟安小冬去竞争？我坐在这轮椅上，叶柯又要跟我绝交，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指望？你就当让我心里好过一点行吗？我真的真的很痛啊。” “难道你的人生只有叶柯吗？” “是！” 莫以洋笑了笑，无话可说，想到那个明朗的少女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就倍感歉意。 唐佳卉拿过茶几上的买卖合同，“叶柯知道是我买了这里吗？” 莫以洋摇摇头，“经过好几个环节，他不知道。” 唐佳卉转头看，厨房，客厅，卧室，书房，除了一些书籍和衣物，其他东西都还在，还跟原来是一样的，“没关系，我会在这里等他，他等了我七年，现在就让我等他吧。” 夜巡的保安看到小冬一瘸一拐地走出小区，有些纳闷，“小姑娘，你是这里的住户？” 小冬一看，都是生面孔，她便摇摇头，“不是。” 保安见她要走，立刻又问：“你没事吧？你的手流血了。”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掌也擦破了，“不碍事的。”像游魂一样，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寒冬的夜晚，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她一边走一边哭，还一边笑，毫无形象。 呵呵，不怪他，没资格也没理由怪他，他是分手之后才把她接到家里的，也对啊，等了七年，守了七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恭喜他们了。 第二天，是一个大晴天，暖洋洋的太阳照下来，分外温暖。 八点整，小冬背着包，推着行李箱开门，冷小北正巧站在门口，他一只手半举着想要敲门，看到她，他微微一笑，“正要叫你呢，走吧，我们去机场。” 小冬有些恍惚，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么的好看，他清瘦的脸庞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胡渣，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他有小洁癖，每天早上都会很认真很认真地刷牙。他穿着深灰色的呢子大衣，他好像一副衣架一样，穿什么都好看。 “安小冬，安小冬。” 小冬回过神来，她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冷小北，“哦，好。”原来是冷小北，她还以为是叶柯。 “楼管阿姨好像不在，我就上来了。”冷小北接过她的行李箱，往前面走着，“我第一次来女生寝室啊，果然比男生寝室干净，连墙面都是洁白的。” 小冬木讷地说：“呵呵，现在还算脏的，放假了，都乱了。” “是吗？那我应该平常的时候来看看……安小冬，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没什么，可能有些着凉了吧。”她捂着肚子，“还有点肚子痛。” “要紧吗？吃些感冒药吧。” “没关系，到了悉尼再说。”想尽快离开这里，希望离开之后，她的心可以休息一下，不再这么痛。 “悉尼买药很麻烦，不像我们这里这么方便，我车上带了，呆会儿你吃一颗就行。” “哦，谢谢。” 出了宿舍大楼，冷小北的车就停在门口，“这是我表哥，今天专门送我的。” 小冬礼貌地朝司机点点头，“谢谢大哥了。” 这时，莫以洋正巧路过，他快步走来，问：“小冬，你要去哪？” “莫老师，我要走了，去悉尼。”小冬正面对着阳光，有些睁不开眼睛，耳边的头发吹到了唇边，不停地摇摆着。 莫以洋心里一阵难过，“你今天就走？叶柯……他知道吗？” 小冬摇摇头，顺手将唇边的头发捋去。 “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跟冷学长一起，莫老师，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你可要多保重身体啊。” 莫以洋愣愣地看着她，多好的姑娘啊，善良，上进，率真，又勇敢，哪些混蛋这么狠心要伤害她，“小冬，老师会想你的。”他张开手，轻轻地抱了抱她，她可真瘦，比他想的还要瘦。 小冬腼腆地笑了笑，“好害羞呢，学校最帅最浪漫的老师竟然抱我，嘻嘻。” “傻丫头，你这是损我吗？” “呵呵，莫老师，我们要走了，再见。” “再见。” 看着渐渐远去的轿车，莫以洋心里百感交集，至少让叶柯送一送她吧，他想。 “喂叶柯，你终于接电话了。” “嗯，我忙啊，什么事？” “小冬今天走，你不知道？” 叶柯一阵紧张，声音也变大了，“什么？今天走？这么快？！” “是啊，刚在学校看到她了，跟冷小北一起，你想见她得赶紧的，不然来不及了。”他一说话，电话就切断了，他知道叶柯肯定追出去了。 人生啊，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人生啊，为什么总要追求得不到的，而不珍惜已经拥有的呢？ 机场，冷小北找出感冒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一定要吃，感冒药要趁早吃才有效，上了飞机之后要十多个小时才到，难受死你。” 小冬点点头，一吞便吃了下去。 “小冬，我打你电话怎么总关机啊？” “哦，我没手机了。”她笑笑，伸手摸着肚子，一直有点痛。 冷小北觉悟性是很高的，也跟着笑笑，说：“没事，到了悉尼买一个，办个号码很方便的，你要是遇到问题就找我，联络也方便。”见她一直不说话，他觉得有些冷场了，便转移话题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把行李一托运，然后就轻轻松松过安检，到里面去等吧。” “嗯，好。” 此时的叶柯急匆匆地跑进了机场大厅，直往国际航班安检处跑。他以为小冬不会这么快就走的，他以为小冬没地方去就一定会呆在寝室，他还想下了班就去看看她，她一个人在寝室一定很难过。 她备考的那几天，他也跑去看她了，不想打扰她，就远远地看她，她的笑容少了，眉头一直都皱着，他心疼。 穿过层层人群，终于在安检口，看到了她，“小冬，安小冬。”他不顾所以跑过去，跨过一道道围栏，一把将队伍前面中的她拉了出来。 “啊！”小冬吓了一跳，肚子又是猛地一阵抽痛。 “小冬，”叶柯喘得说不上话来，“别走……别走好吗？” 小冬听得真切，那是恳求的语气，从来没听老男人如此过，他在求她。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有唐佳卉了吗，你的初恋，你的挚爱，为什么还要留着我？ 叶柯害怕小冬这种质疑的眼神，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丫头，我不能没有你，你别走，别离开我，好吗？宝贝，别走，好吗？” 277 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277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叶柯害怕小冬这种质疑的眼神，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丫头，我不能没有你，你别走，别离开我，好吗？宝贝，别走，好吗？” 叶柯的声音低醇而沙哑，他知道小冬留在上海很痛苦，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他没想束缚她，他愿意让她去走自己的路。可是，这太突然了，他都来不及安排，甚至她要走的消息，还是别人告诉他的。 小冬瞪大了双眼，这高度，这怀抱，这味道，是叶柯没错，不是幻觉，可是，她不知道还能对他再说什么。 冷小北扒开叶柯的手，将小冬拉出来，他直视叶柯冷肃的眼神，说：“叶总裁，我们要过安检了，请你不要阻拦。” 叶柯不理，在他的潜意识里，从未把冷小北放在眼里过，冷小北就是一个学生，而已。 他按着小冬的双肩，俯下身来直直地看着她，“丫头，不是二月份才开学吗？怎么现在就要走？为什么要走也不告诉我，你不想见我了吗？”有些语无伦次，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这样的寒冬竟然额头还冒出了细汗，在暖暖的冬日的阳光之下，微闪着。 冷小北：“叶总裁，请你尊重她的选择好吗，请你站在小冬的角度想想她的感受好吗，上海她呆不下去了，她想换个地方重新生活，你就不能让她开心一点吗？” 叶柯的手，颤颤地摸着小冬的脸颊，大拇手指细细地摩挲着她的唇，“丫头，你连说话都不想跟我说了？我有听你的话，好好工作好好吃饭，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你别走好不好？” “不好。”小冬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带着重重的鼻音。 叶柯越发的心疼，看着小冬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唇，他的心仿佛被刀割着，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啊。 安检的队伍慢慢往前移动，冷小北提醒道：“小冬，我们要进去了。” 叶柯深深地呼吸一下，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镇定，“丫头，你在发热，别走好吗，我带你去医院看病。” 小冬闭上双眼，她告诉自己不能再沉沦其中了，他的温柔和深情都是陷阱，每一次他软绵绵地哄几句，她都会不自觉地陷进去，可结果却是越伤越重。她的心已经伤痕累累，经不起折腾了，一想到唐佳卉还在他的公寓里面，她就忍不住想恨他。 小冬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是他把她捧上了天，又把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双手掰住他的右手，然后张开嘴巴一口就咬住他的手掌。 “额……”叶柯一皱眉，却不反抗，他愿意让小冬咬，不管咬得多深多痛，他都不会做一下反抗。 冷小北看他俩僵持着，便去拉小冬，“走吧。” 小冬狠狠地咬着他，瞪大的眼睛里面充盈着泪水，她咬着不放。 “小冬，走了。”冷小北开始用力拉她。 越是拉，她就越咬得紧，她用另外一种方式舍不得放下叶柯，咬着，让他知道她心里有多痛，让他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不舍。 “轮到我们了，走吧，小冬！”冷小北一用力，她咬不住叶柯的手了，豆大的眼泪刷的一下挂了下来。 叶柯反手抓住她的手，用食指在她的手心点了三下，她的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地狂涌而出，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点三下，只爱你。 可她摇头，她不相信，她不要相信他只爱她一个，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我不想再见到你，是你不要我的，是你不要我的，我讨厌你，以后我的人生，再也不要你的参与，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永远。” 她哭了，沙哑的嗓子大喊着说，以后她的人生，再也不要他的参与，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永远！ 叶柯眼眶也泛红了，他看得到小丫头眼中的不舍和留恋，也看得到她的愤怒和悲痛，她喊着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他都快窒息了。 最终，小冬还是进去了，叶柯眼睛一停不停地盯着她看，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 他握紧了手，那排细细的牙印很深很深，最深的地方都出了血，手背上湿湿的，那是小冬的泪，他久久都舍不得擦掉。 坐上飞机，小冬靠着窗，闭着眼睛，眼泪默默地往下流着，想止都止不住，以后跟他再也没关系了。这场爱恋，这个男人，把她的灵魂都抽干了。 冷小北担心着，又不敢去打扰，看她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 “小姐，有毛毯吗？” “有的，请稍等。” 空姐拿来毛毯，冷小北给她盖上，她揪着毛毯哭得更加厉害。 空姐投来疑惑的目光，冷小北笑着摇摇头，他知道小冬现在需要空间，哭出来也好。 这漫长的旅程，有一大半，她都是在哭，哭得眼睛都睁不开。 叶柯回到公司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逼迫周越打电话给他女朋友，周越心不甘情不愿地拨通了越洋电话，“西西，你在忙吗？” “在整理行李，亲爱的越越，后天就能见到你了，等我哟。” 周越干笑了下，“西西，总裁有话跟你说。” 叶柯霸道地拿过手机，质问道：“蓝西，你不用回国了，小冬已经过去了，你没收到消息吗？你不用去接她吗？” “额……她来了？我没收到任何消息啊，天哪，她来了？我这里都没收拾好，室友还没搬走啊，她这就来了？” 蓝西的声音一下子连跳三级，叶柯感觉耳膜都要碎了，他也怒吼：“是的，你没听错，她已经在飞机上了，你真不用回国，在悉尼好好照顾她。” “啊，总裁，我我我……”我想我家小越越啊，已经答应继续深造三年，肿么可以连过年回家的机会都要剥削？资本家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啊。 周越在旁边完全使不上力，叶柯看他蛋疼的样子，又说：“我跟周越会过去的，你帮我照顾好小冬就是，她好像有点发热，到了悉尼赶紧带她去看医生。” 周越一个激灵，纳尼，还能去悉尼度假？年终福利咩？ 蓝西也是一阵兴奋，“真的吗，好的好的，那我就不用整理行李了，我去打扫卫生，小冬可以先跟我挤几天，我室友过几天就搬走了。” “好，别忘了去接她，还有，跟她一起去的还有一个男生，以后别让这个男生接近小冬，给我看着点。” “遵命。” 挂了电话，周越还处于半信半疑之中，叶柯将手机还给他，又命令道：“通知下去，三天之内把年底报告做好，一周之内把明年计划做好，我只看结果不问经过。” “好，我马上去。” 叶柯冷静下来，小冬突然走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计划，只是时间赶了点而已。他走到办公桌前，将齐氏集团的年会邀请卡撕成两半丢进垃圾桶里，齐氏，一点面子都不需要给。 “叶柯，今天回家吃饭？”温美若的电话如期而至。 庄筱雪尴尬地说：“叶夫人，我是总裁的秘书庄筱雪，总裁现在在开会，所以电话转到我这里来了。” “怎么又开会，他身体能吃得消吗？！” “呵呵，叶夫人，您这个问题，我们也想问一问总裁啊。”叶柯自己不用休息，还得全体员工都没有休息，各个都在抱怨好吗。 “那你转告他，今晚要回家来吃饭，不管多晚，饭总要吃的。” 庄筱雪看着手里的快买单子，又不好意思地说：“叶夫人，总裁的晚餐已经订了，他今天要加班。” “又加班？他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用休息吗？他是工作机器吗？”温美若不满地质问。 “这个……您跟我说没用……”不等她说完，电话那头就挂了，挂之前还传来温美若气愤的话，“老头子，快去把你儿子揪回来，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 庄筱雪放下电话，转头看看小会议室里面正聚精会神听着报告的叶柯，很难再移开眼睛，专注的帅男人太有魅力了。 “喂，筱雪，别看了，总裁是看不到咱们的。” “你们说，总裁心里是爱唐佳卉多一点，还是安小冬多一点？” “谁知道啊，一个是初恋，一个是娇妻，男人都有初恋情结的，但是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的女孩子？所以咱们还是少揣测总裁的心思为好。” 庄筱雪收回眼神，“别猜了，总裁的心思谁知道，赶紧处理手头的工作，你们今晚不想下班了？” 飞机上，旅程已经过去大半，冷小北看着旁边的小冬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掀开了毛毯。她脸上很凌乱，又是泪痕又是头发的，整张脸都是涨红的，“小冬，醒醒，起来吃点东西吧。” 在飞机上也睡不熟，小冬昏昏沉沉地醒来，她摇摇头，什么都吃不下，什么都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还有四个小时才到悉尼，你都一天没吃了。” 小冬还是摇摇头，一点食欲都没有，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胃里又一阵不舒服，“学长，我好像……晕机了。” “那是因为你感冒又什么都不吃的缘故，你起来吃点东西，再吃颗感冒药，看看书，或者起来走动走动。” 小冬艰难地挺了挺身体撑坐起来，脖子酸，后背也酸，坐飞机真遭罪。 “小冬，你还好吧？脸都白了。”刚才还是涨红的，才一会会时间就变得苍白了。 “还好，就是头晕肚子不舒服。” “要不要叫空姐给你换个舒服一些的位置？” “不用麻烦，我吃点东西继续靠着就没事。” “那好吧。” 278 小产 278小产 当叶明威风凛凛地出现在集团办公室的时候，秘书们都吓了一跳，庄筱雪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董……董事长，您怎么来了？真是难得啊，呵呵……去里面坐吧，我给你泡茶。” “不用了，。”叶明板着一张麻将脸，听到隔壁小会议室里面细细碎碎的谈话声，他就知道叶柯在里面，他转身走去。 庄筱雪是想拦，但不敢拦。 “分公司的计划书就是这样，我会尽快去实地考察，年后就开始启动，有没有自愿跟我一起去的？”看着大家纷纷高举起来的手，叶柯更加坚定了去悉尼开设分公司的决心，“好，过年之前向周助理提交申请报告，附带对分公司发展的意见，时间很紧迫，名额只有十位，我会根据大家的实际情况和意见书，择优考虑。” “咳咳！” 随着一声咳嗽声，大家纷纷朝门口看去，只见叶明正站着，像极了一尊雕像。 “爸，你怎么来了？”叶柯合上计划书，起身走上前。 叶明瞪着他，叶柯用眼神瞄了一下周越，周越赶紧说：“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会议室只剩下父子两个，叶明看到桌上的计划书，问道：“你要去悉尼搞分公司？” “爸，我正想找时间回家跟你说这事，计划书已经写好了，现在就差落实，跟悉尼市政府也联系过，他们非常欢迎明业的加入，过几天我会过去看办公大楼。” “为了那丫头？” “爸，总部这里有你们董事会主持着，有我没我也一样，你们也可以重新选人当总裁，我没意见。” “你……就为了那丫头？” “是！” 叶明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叶柯一个嘴巴子，“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上海的事业都不要了？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反口，我已经让律师办理相关手续，让你正式继承明业了，在这种时候你说你要走？” 叶柯不吭声，舌头尝到一丝血腥味，他伸手摸着嘴角，他老爹的拳头，总是最硬的，从小就知道了。 “开设分公司我从来都不会反对，但你有必要亲自去吗？叶柯，你要知道你的职责，你是男人，你要有你的担当，我从小教你的这些，你都当耳旁风了？” 叶柯转头看着父亲，从小他都仰望着父亲，而今，他比父亲高出了一大截。“爸，在你当众宣布我跟小冬毫无关系的时候，我就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了，我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我已经决定了，你要是再反对，行，分公司不做，这个总裁的位置我也不坐了。没有明业我还是叶柯，没有小冬，我不知道我是什么！” “你……”叶明听得既心痛又气愤，上去又是一个巴掌，他颤颤地指着叶柯，“这么大的一个担子，你说放就放？真是我的好儿子，你太自私了，你就不能以大局为重？现在小冬的身世传得这么开，我要是不否认我们家与她的关系，那世人会怎么笑话叶家？叶家丢不起这个脸，我丢不起，你也丢不起。” 叶柯冷笑了下，“可是爸，面子，名声，权力，地位，这些都止不了我心口的血啊。小冬今天突然就走了，她有多么不舍你知道吗，她尊敬您，孝敬您，您就感觉不到一点点她的诚心？她妈是她妈，她选择不了她自己的出生，我们不能因为她妈的事情，而否决了她所有的努力啊。是你儿子我娶了她，也是你把我逼上没担当不负责任这条路的。” “你……” 看着父亲又扬起的手，叶柯说：“再打也是一样，你生我养我，就算被你打死我也不会怨你，但是爸，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要跟小冬在一起的决定。您接受不了她，那我就跟她一起走。” 叶明的血压噌噌噌地往上冒，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爸，爸……周越，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里，叶明吃力地睁开眼睛，他握着叶柯的手，轻声说：“叶柯，你现在翅膀硬了，我阻止不了你了。” 气氛降至冰点，叶柯听了很无奈，一面是担心父亲的身体，一面又不想妥协，他就是知道父亲不会同意他离开上海，才会先斩后奏的。“爸，别说话了，医院马上就到。” 叶明坚持说着：“除了你，我到哪里去找一个能让我百分百放心的人？……叶柯，那丫头的好我知道，但是你别冲动，是我要冷校长劝她早点走的。” “为什么？” “你认为她现在在上海还呆得下去么？还不如早早离开，我早就说过，她妈的事情一旦曝光，她就抬不起头来做人了，若是有记者找到她，那她的处境就更加难堪。”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了你会同意？” 叶柯咧嘴笑了笑，父子俩都太了解对方了，都爱用先斩后奏这一招。 “儿子，听我一句劝，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让这件事情冷下去再说，这样对谁都好。” 叶柯点点头，但他依然坚持要去悉尼，“分公司的事情我不会改变主意的，爸，我什么事都可以依你，但小冬，我不能跟她分开，她也是我的责任。” 叶明叹了口气，又慢慢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起小冬陪他一起打太极的场景，也只有小冬丫头，才会起一大早陪我这个老头子打太极啊。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悉尼机场，小冬已经晕得不行，说是天花乱坠一点都不夸张，连走路都是腿软的。 “小冬，我背你？”冷小北自告奋勇地说。 “不用，下去就没事了。” 慢慢地走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是最舒服的，可惜此时正是深夜，除了漆黑的夜空什么都看不到。 悉尼要比上海暖和多了，小冬已经换上了t恤牛仔，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外面披着一件长袖衬衫。感觉挺不可思议的，她竟然已经在地球的另一个半球上了，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离开中国。 身旁刚好经过一个中国的旅行团，虽然坐飞机很疲惫，但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初到悉尼，内心抑制不住的兴奋。可她呢，她是来避难的，她没有别的选择。 “安小冬，你还挺能睡的，有大半时间都是睡觉。” “可能是吃了感冒药的缘故吧。” “应该是，还晕机吗？” “下来就好多了。” “那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行李。” “嗯。” 既然来了悉尼，那就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在上海吧，她要开始适应新的环境和新的气候，她也得有新的心情来迎接这一切。机场里面很明亮，亮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希望这个地方是她的福地吧。 不再去想她和叶柯之间的关系，还有许多许多人，她都不愿去想，谁欠了谁的，谁爱着谁，以后她都会置身事外。 忽然瞄到了外面的月亮，可能是因为里面太亮了吧，月亮不是很明显，很容易就会被忽略了。她往边上走了几步想看看清楚，可是，才迈开一步，肚子就又痛了起来，比之前的都痛。 “嘶……”她捂着肚子，难受得不行，难道是大姨妈来了？好像一直没来，忙着考试都没记着，印象中，是好久没来了。 “安小冬，安小冬。”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是一个女生在喊，在国外听到中文很亲切，又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确定是没听错。 “这里这里，出口这里啦。” 小冬往出口看去，只见一个女生高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就写着她的名字，她一阵纳闷，校长没说有人来接机啊。 她迈开脚步，可才走了一步，就感觉天摇地转的，不会吧，下了飞机还晕机吗？她整个人站也站不稳，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啊，小冬，小冬……”蓝西跟机场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赶紧跨进围栏跑过来。 小冬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肚子一阵一阵地痛着，旁边的人一阵阵尖叫，都围上来看，然后感觉两腿之间湿漉漉的。 冷小北还有那个叫她的女生，都拍着她的脸颊要她清醒一些，她用力撑开眼睛，用力维持清醒，但无奈，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像是病房，干净得一尘不染，她打着点滴，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用她无法理解的英文啰里吧嗦地交待了些，然后走了。 原来过了六级，并不代表她就能真正跟外国人交流，她还是听不懂医生在讲什么。所以啊，她就说嘛，六级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是陌生的，脑子里空荡荡的，身体里面也是空荡荡的。 蓝西用无比哀伤的眼神看着她，“小冬，我叫蓝西，是在这边接应你的留学生，我也是fd大学毕业的。” 小冬讷讷地看着她，微微一笑，“学姐好，那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蓝西一笑，周越果然没有说错，她是一个叫人怜惜的孩子，“小冬，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在这边陪着你。” 一切都是那么不寻常，再然后，蓝西告诉她，她小产了。 一个小生命曾经在她的身体里，她还来不及知道，就已经没有了。她的心，似乎已经有了免疫力，竟然是麻木的，微微的疼。 “你是说……我怀了宝宝？”小冬不确定地说，“可是现在没有了？” 279 老公，是不是你？ 279老公，是不是你？ “你是说……我怀了宝宝？”小冬不确定地说，“可是现在没有了？” 蓝西不敢回答，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后知后觉的，她的心开始痛起来，初初的麻木过去，免疫力不够强大，她的心依然无法遏制地痛起来。她真的有了孩子，他们那么的努力想要一个孩子，可是这孩子却迟迟不来，现在倒是来了，来了一趟，又走了。 “医生说有50多天了，你体质太差，又是感冒又是长途奔波，所以没留住。”蓝西很惋惜地告诉她。 心情复杂得很，50多天，也就是说元旦之前她就怀上了。此刻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复杂，若早一点发现这个孩子，或许就不会小产了，或许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没了，没了，以后再也不会跟他有任何联系了。 蓝西坐在旁边，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就看着她瞪大了双眼，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挂。 小冬伸手摸着肚子，原来肚子痛不是一般的痛，是她自己疏忽了，孩子早就在抗议，是她自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如果听了叶柯的话去医院看一看，或许就不会出事了。 那是一个小生命，是叶家二老一直盼望着的，是她跟叶柯之间可以永远联系在一起的纽带，可是还不等她发现，他就没有了。 他甚至都不愿来这世界看一看，来得悄悄，走得也悄悄。 病房的门开了，冷小北提着一些补品进来，看到小冬睁着眼睛流眼泪，他心里万般的不舍。 “你是校长的儿子冷小北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不用麻烦你。” “蓝西学姐，我听我爸说起过你，你不是要回国过年么？” “哦呵呵，后来我想着回去也没事，来回机票又贵，所以我打算留在这里了。”蓝西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在这里吧，我会照顾她的。” “可是……” “你是男生，你留在这里会很不方便的，又不是只有感冒，对吧？你理解一下小冬吧。” 冷小北想了想，蓝西说得也对，“那好吧，我明天再来看她。” 病房里很安静，窗外的天空露出一丝鱼肚白，小冬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地就没有了，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他就走了。 她跟叶柯分手了，她来了悉尼，她还吃了感冒药，即便是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也可能会接受现实不要这个孩子，可是，这跟突然没有是两回事，她差一点就可以做妈妈了，叶柯差一点，就可以当爸爸了。 她忍不住要哭，可又不敢哭，她在外面，不是在寝室不是在家里，她不可以随便哭。 蓝西看着心疼，轻声问：“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 摇头，“我没有家人。” 蓝西自己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作为惩罚，“我是说……要不要通知孩子的爸爸？” 再摇头，“他不要我了。” “……”看来，这两口子误会很深啊，难怪总裁不准我透露跟他们的关系了，“小冬，你别这样，你的身体很虚弱，不要再哭了。” “蓝西姐姐，我想睡觉。” 小冬拉着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被子下面一抖一抖的，蓝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转出门外，赶紧给周越打去电话，“越越，醒醒，总裁呢？” 周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西西，这才三点，总裁当然在睡觉了，昨天董事长来公司，父子俩吵了一架，董事长晕倒送医，估计总裁这会儿在医院陪着。” “哎呀，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没接到小冬吗？” “接到了，可是，可是小冬流产了。” “接到不就行了，我明早就跟总裁报告，”顿了约莫两秒钟吧，周越大惊，“你说什么，小冬流产了？！” 温美若手里的汤勺“吧嗒”一下掉在地上，叶雨正在给叶明敲背，父女俩诧异地看着周越，目瞪口呆，叶柯完全失控了，发疯似的揪起周越的衣领，“周越，你给我再说一遍！” “总裁，你冷静点。”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西西三点打来的电话，我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怀孕了？！” “……”周越无语，“这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没人知道小冬怀孕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温美若放下汤碗，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唉呦，这是谁造的孽啊，那丫头连自己有没有怀孕都不知道吗？真笨！” 叶柯松开周越，扭头就往外面跑，“走，去悉尼。” 周越来不及多说什么，赶紧跟上。 叶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心头泛起阵阵苦涩，好久好久没有这么难受过了，他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搅得心酸不已。他沉沉地说：“小雨，跟你哥说，到了悉尼有什么情况，赶紧跟家里通个电话。” “好的，爸，妈，你们都别担心，小嫂子不会有事的。” 温美若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心疼自个儿的孙子，也心疼孙子的妈。 另一边，蓝西和冷小北在病房外，因为小冬住哪里的问题而吵了起来。 “我那里有空房间，我室友过几天就搬走了，小冬可以先跟我住一起，女生与女生之间比较安全。” “我早就订好了酒店，离我住的地方也近，我都安排好了。” “干嘛住酒店啊，既然校长让我接应她，那她以后就由我照顾，不劳你费心了。” 冷小北觉得这个蓝西管太多，也太过热情了，而且他们来之前，他爸也没有说蓝西会接应的事情，他不是很相信蓝西。“学姐，这里不比上海，小冬刚来，什么都不适应，她就认识我，她现在这种情况最怕跟陌生人相处了。” “什么陌生人，我们不是认识了吗？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诶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我还能把小冬卖了？”这个冷小北果然讨厌，早就订好酒店，靠，想占便宜吗？没门！难怪叶柯要我防着他。 “反正就是不行，我不能让小冬离开我的视线。” “呦呦呦，我说冷小北，你是她什么人？孩子他爸？” 冷小北接不上话来，他确实不是小冬什么人。 “我警告你，就你这态度，我就可以告你对小冬性骚扰，还订酒店，你有什么企图？” “我……我得照顾她。”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她？想吃光她的豆腐吗？不然你打电话给你爸，我来跟他说说。” “莫名其妙。”冷小北嘀咕一句，真心不想跟女人吵架，但是他又不放心小冬，怎么说他们跟这个蓝西才认识一天而已。 “你才莫名其妙，我好心照顾小冬，我还不安好心了？都是校友，就不能相信我吗？” 这时，病房门开了，小冬扶着门框站在门口，“你们别吵了，我相信蓝西姐。” 蓝西朝冷小北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看吧，小子，人家女生比你有胆识多了，亏你还是校长的儿子，太令姐失望了。 “学长，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以后的路我会自己走。”她清楚冷小北的心意，她也不止一次跟他说明白，她跟他永远都不可能。 冷小北无奈的看着她，“小冬，我是担心你。” 蓝西一把拦在小冬面前，“诶，你别碰她，以后她由我照顾。”说着，她连忙扶着小冬进去了。 出院之后，蓝西领着小冬来到她的住处。这是一幢普普通通的三层小别墅，房东太太是一个十分和善的老太太，老伴早早就离开了，子女们为了各自的梦想也都离乡在外，房间就空了出来，她便拿来出租给这附近上学的学生。 蓝西和她的同学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年，她的同学学成归国，而她，受叶柯之托还得留三年。房东太太一听说她要留下，还要带自己的学妹来住，欢迎得不得了。房东太太常说，房租不是重要的，房客才是最重要的，她一直都很喜欢蓝西。 “小冬，这是我的房间，你先睡在我这里，我室友搬走之后你再过去。” “好，谢谢蓝西姐。” “不客气，你睡会儿，我去做点好吃的给你。” “嗯。” 一直都在担心来了悉尼之后怎么拒绝冷小北，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怎么灵光，很多事情她确实是办不到的，幸好，现在有了蓝西。 对于蓝西，她还来不及防备就已经相信了她，她没得选择，她只能相信她。 她的人生能由她选择的事情，不多。 既来之则安之，只是意外流掉的孩子，还是令她难以释怀。与其说是孩子，说是一摊血水更为贴切，他曾经真实存在她的肚子里过，那是她的血肉。 想着想着，眼泪又模糊了双眼。 不知是醒着，还是在做梦，朦胧之中，她看到房门开了，吱呀一声，飘进来一丝丝凉风，紧接着进来一个人，她明显感觉到床往下一沉，那人坐在了床沿上。 “丫头，丫头。”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她鼻子一酸，眼泪又大把大把往下流，“老公，是不是你，老公，是不是你？” 她最熟悉最亲密的称呼，也就是这一声“老公”。 280 新的开始 280新的开始 叶柯心疼得真想扇自己两耳光，他俯下身来，伸手摸着她脸颊上的泪，“丫头，是我，我是你老公。” 小冬迷迷糊糊的，一听真是叶柯的声音，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她把他温热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老公，你别不要我，我会很乖的，我过了六级，期末考试也一定不会挂科，我会做饭，还会做蛋糕，我不想一个人……” 叶柯另一只手捋着她凌乱的刘海，他也忍不住哭了，记忆中头一回哭，小时候被老爹揍得流血都不会掉一滴眼泪，当年唐佳卉不告而别他也只是红了眼眶，现在看到小冬抱着他的手哭成这样，他也哭了，太心疼她了，她只不过是一个渴望幸福的孩子而已。 “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爸爸不要我，妈妈不要我，云朵不要我，你也不要我，现在连宝宝都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 “丫头，我没有不要你，宝宝咱们以后还会有的，别哭，听话。” 小冬哭着笑了起来，“呵呵，我一定是在做梦，嘘，别吵醒我，我要跟我老公在一起，他可疼我了……” “你不是在做梦，我是叶柯啊，小冬。” 小冬紧紧抱着叶柯的手，她舍不得放下，“我不相信，我不想见叶柯，我永远都不要见叶柯。” “……”原来，丫头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她心底最渴望，又最真实的话,她想他，却不想见他。 小冬的声音越变越轻，最后说什么都听不清了，她闭着眼睛，睫毛全是湿的，根根分明。 叶柯俯下身，轻吻落在她的额头，她的眉角，她的睫毛之上。丫头，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给你的承诺不但一件都没有兑现，反而弄得你全身是伤，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蓝西端着鸡汤在门外徘徊，叶柯进去也有一会儿了，她怕进去打扰了他们，也不知他们在里面说什么。来回走了好几圈，她轻轻叩响了门，“我能进来吗？” 小冬睫毛动了一下，手也松开了，梦到叶柯守在床边，她睡得格外踏实。 叶柯起身去开门，“嘘……她睡熟了。” 蓝西点点头，只好再把鸡汤端回厨房去。 餐厅里，叶柯大口大口吃着饭，上次吃饭不知道是多久之前，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房东老太可高兴了，看到帅哥越加热情，做了一桌子极其丰盛的菜。 周越跟蓝西坐在一块儿，眉来眼去，火光四射，桌子底下已经是十指紧扣，情意绵绵，干才烈火了。 “周越。” “啊？”周越吓了一跳，连忙把视线从蓝西眼中转移过来，“总裁有何吩咐？” 蓝西也凑上去说：“是啊是啊，有什么事总裁您尽管说，我们唯命是从。” “我们来悉尼的事情先别告诉小冬，她现在情绪还不稳定，我担心她见了我更生气，看她清醒之后的反应再说吧。周越，我们先去外面的酒店住几天。” “行，这我会安排。” “别以为来了悉尼就是度假，工作还得继续，咱们手头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接下来几天得加班。” “好。”周越点点头，虽然这次悉尼来得比较急，但是能提早见到他的小西西，他一点怨言都没有，工作加班加点算什么啊，年轻人就是要奋斗，爱情面包都要有。 “蓝西，你对这里比较熟，麻烦你去找找房子看，要求只有一个，就是离这里不能超过一百米，我们有长期住的打算。” 蓝西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西西，怎么了你？”她指着对面的别墅，激动地说：“不用去外面找，对面就有房子，对面住的留学生过些天都要走，房东已经把出租房子的牌子挂出来了。” 叶柯转头一看，十分漂亮的小别墅，“行啊，这事交给你了，最好是租整栋的。” 蓝西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 不知道睡了多久，小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阳光明媚，清风一下一下地吹起了窗帘，她闻到一股青草的味道。 外面传来割草机的声音，令空气中的青草味道更加浓郁。 她起身慢慢走到窗台，嘴角微微一笑，连眼角都上扬着，这真是一个小惊喜。 眼前是一条干净整洁又布满绿色的街，沥青的马路，两边铺就着白色的大理石，统一的小别墅，统一的庭院，庭院里面是绿色的草坪，还有各种绿色植物，看着都十分的舒心。 昨天来的时候一直没有好好看，现在一看，这里真不错，天空是蓝色的，房顶是灰色的，草地是绿色的，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喂，小冬，”蓝西骑着自行车从街那边骑来，大幅度地朝她挥着手，“下来啊，快下来。” 小冬一笑，看来这个蓝西，也是一个好爽的女子。 蓝西刚从集市上回来，车篮里面放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还有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她看到小冬从楼梯上走下来，问：“看你今天气色不错啊，饿了吧？我的鸡汤炖了好久了。”手里的鱼儿蹦了几下，她拎起来朝小冬示意了下，“今天吃鱼，房东太太最拿手的菜。” 小冬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地道谢，除了谢谢，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从蓝西口中得知，这里是华人聚集的地方，隔壁的街就是唐人街，她惊喜地说：“这么说来，我不会三天就饿死了。” 蓝西笑了起来，“怎么会，这里的人都很热情，就算你没遇到我，也肯定饿不死。你去外边讲中文，大家都能听懂的，即便是澳洲人，大致意思也听得懂。” 小冬暗想，那我的六级真的白考了啊。 “趁热喝吧，你的吃喝暂时由我负责，别看是小产，也需要很小心的，跟坐月子没差。” “哦，谢谢。” “你别左一句谢谢，右一句谢谢了，照顾你是应该的……咳咳，我是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小冬一笑，捧着碗就喝了起来。 蓝西旁敲侧击地问：“小冬，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在喊一个人，叶什么的，他就是孩子的爸爸吗？” 小冬的眼神黯然下来，默认了。 “你……还想着他？你想不想见他？” 小冬摇摇头，“我再也不想见他，以前的事我都不想去多想了，蓝西姐，以后我要多麻烦你了。” “好，好，是啊，别多想，以后跟我混吧。”唉，看来还是总裁最了解她。 这时，房东太太过来问：nxi，whereisyourboyfriend？” 蓝西脸一僵，随口说：“hewenttowork.” “蓝西姐，你还有男朋友？那住在这里会不会不方便？” 汗，不是说听不懂英文么，怎么又懂了？！蓝西干笑着解释：“没关系，他不住在这里的，他工作很忙，很长时间才来看我一次，多是我去找他的。”她连忙转移话题，“这位是房东太太，爱丽丝，alice,thisisanxiaodong，mysister.” “ohlovelylolita,nicetomeetyou.” 小冬一个激灵，这句她懂，“nicetomeetyoutoo.” “iwishyouwereherehaveagoodstudyjourney.” “thankyou，ilikeithere.” 蓝西笑笑说：“还行啊，能交流啊。” “我也就会这几句最简单的。” “慢慢来，多说说就会了。” 之后蓝西跟房东太太又说了一些，小冬完全听不懂，只听懂了最后一句byebye。 “蓝西姐，你们说什么呢？” “呵呵，爱丽丝问我男朋友什么时候再来，她做海鲜大餐给他吃。”其实房东太太是问叶柯什么时候再来，真晕啊，老太太春心动了，看上年轻帅小伙了。 接下来的几天，蓝西就陪着小冬在家里休息，比起上海快速的生活节奏，这里可要舒缓许多，早上睡到自然醒，上午趁早去集市逛一圈，下午睡个午觉，然后坐在庭院里面喝喝下午茶。 小冬的身体一天一天恢复，心情也好了起来，只不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那个想忘记的人，她还是觉得心痛。 蓝西的室友搬走了，小冬便搬到了隔壁的房间，在整理衣服的时候，她发现行李箱里面除了衣服之外，还有一包东西，打开一看，她原先用过的手机和银行卡，还有一个小锦盒。 她当然知道小锦盒里面是什么东西，她没敢打开，只怪自己太粗心了，应该早一点检查清楚的。 打开手机，一连串的短信飞了进来，来不及一条一条细看，她只看到发件人正是叶柯。 ——“老婆，我生病了。” ——“每天重复着工作，也重复着想你，宝贝，别走。” ——“老婆，我爱你，别离开我。” 还有许多类似的短信，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叶柯几乎每天都会发几条，有些是已经看过的，有些是未读。小冬的心隐隐作痛，她能想象叶柯独自发着短信，然后打开她的手机呆呆地看信息，好像她就能收到一样。 他以为把手机放进行李箱里，她就能看到，殊不知她一直都没有发现，怪电池待机时间太短吗，还是怪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检查行李箱。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281 假面舞会 281假面舞会 午后，阳光，奶茶，发廊，宅女，新的一天从头开始。 “小冬，呆会儿出来的颜色要是不喜欢，你可要直接说啊，老板很好说话的，他也是上海人。” “嗯，我不担心我的颜色，我比较担心你的大波浪。” 蓝西看了看玻璃窗上的倒影，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我也很担心啊，万一烫焦了怎么办。” 小冬“扑哧”一笑，指着窗外的一个黑人妇女说，“烫焦了就改成那样的卷毛蘑菇头，一定很拉风。” “啊，我可不要，我走的是欧美名模风……嘶，好烫啊，老板，好烫，别把我的头发烫焦了。” 两个小时之后，新造型出炉了，小冬把头发染成了栗子黄，衬着她小巧白皙的脸蛋，更显乖巧可爱。蓝西长发飘逸，浪漫微卷，很成功地变身成为一个欧美范儿十足的御姐。 叶柯远远地看着她们，“啧，小丫头片子，好好的黑头发不是挺好的么。” “我觉得这样好看，小冬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叶柯斜眼瞪了他一眼，“周越，你该强健身体了，你治得住蓝西吗？” 周越擦了一把汗，干笑着说：“额呵呵，治得住，治得住。” “快跟上，她们走了。” “啊？哦……”我说总裁大人，你是怕小冬被别人追走吧。 悉尼的新年，也有着浓浓的年味，特别是唐人街这种地方，舞龙舞狮随处可见，大爷大妈都穿着极富中国特色的唐装。 大街上飘着糯米的香味，还有鞭炮的声音，满眼都是喜庆的颜色。 蓝西带着小冬从街头逛到了街尾，吃遍了各种小吃。 到了这里之后，小冬发现这里的老人们都很重视生活质量，尤其是个人的修饰。比如房东太太爱丽丝，她丝毫也不比年轻人马虎，衣服色彩搭配合理，还很注重项链、耳环等配饰的运用。有一次，她还看到爱丽丝坐在椅子上涂指甲油，比年轻女孩还细致专注呢。 一边走着，一边四处看，她看到附近餐厅中有一对修饰得体的老夫妻，他们正慢悠悠地驾驭着刀叉在朵颐，她不禁笑笑，这是多了令人羡慕的生活情调啊。 在一家音乐餐厅里吃饭，吧台正在播放着七八十年代的老歌，餐厅的老板娘带着几分欢喜的神情说：“oh,thisismyfavouritesong.”然后，她会一边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跟着电台轻声哼唱，而餐厅里的顾客还会给她打拍子。 蓝西说，这里的人都不是十分有钱，但却十分的富有。 小冬暗暗地想，我也要做一个富有的人。 街边有小摊，饰品、手工艺品、陶器、书籍等等，应有尽有。 蓝西看着一个藤制的小玩偶觉得十分新奇，便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两百。” “什么，两百？太贵了吧，你当我们不懂啊，这个东西一百就撑死了。” 后边的叶柯摇摇头说：“人家好歹也是手工制品，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就让人家赚点钱呗，喂周越，你家蓝西真抠门。” 话音刚落，小冬的声音便传来，“蓝西姐，这个东西在南京路上到处都是，倒贴我一百都不要，走吧，去那边看看。” 周越听了死憋住笑，叶柯按着太阳穴很苦恼的样子，很想收回刚才的话啊，小冬才是最抠门的好吗。 当屋顶被刷上了晚霞的颜色后，新年的灯火沿街依次铺开，温馨的光线如同探寻的手，邀着她们驻足观看。稀疏的树影，遮盖出一片宁静，风晴云朗的夜，正是散步的好时光，小冬挽着蓝西的胳膊一同走在街上，蓝西对这里很熟悉，时不时跟路过的人打个招呼。 小冬一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新年灯火，一边听着耳边蚊子的高歌，呵呵，第一次体会到过年的时候还会被蚊子骚扰。 “前面还有唱大戏的啊，蓝西姐，我们过去瞧瞧。” 蓝西一把拉住她，“唱大戏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看的，我们要去的地方已经到了，你看。” 小冬抬头一看，只见超大超闪的霓虹灯招牌忽闪忽闪地招呼着她们，“hurricanebar？什么酒吧？我有没有念错？不认识这个单词。” “笨，暴风酒吧。” “暴风酒吧？我只知道有暴风影音。” “……走吧，带你开开眼界去。”蓝西拉着她走了进去。 不管是哪里的酒吧，光线昏暗是肯定的，刚进去的时候什么都看不清，稍稍适应了黑暗，她才能依稀看清一些。对于夜店酒吧这类场所，小冬是心有余悸，她紧紧拉着蓝西的手，生怕走丢了。 “蓝西姐，这里好吵啊。” 蓝西看得出她的害怕和紧张，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这里的酒吧很安全的，别怕，假面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说着，她把一个面具塞到小冬手里，“快戴上吧。” “假面舞会？” “对啊，每年都有的，去年我还是这里的superpromqueen.” “可是我不会跳舞啊。” “没事的，动一动一学就会。” 蓝西戴上面具，那面具上金色的荧光粉熠熠发光，几撮淡金色的羽毛随着她每一次转头而飘飘然地摇摆着，她自信、独立、成熟，浑身散发着知性美，戴上面具之后，还充满着神秘感。 小冬看着她，她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像蓝西一样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低头看看手里的面具，是银色的，白色的羽毛随风飘逸，她二话不说就戴上了。 果汁是鲜榨的纯正果汁，没有参杂酒精，小冬也不敢随便乱走，眼睛一直盯着舞池中央的蓝西看，哇，蓝西姐真漂亮，她就是名副其实的superpromqueen. “嗨，美女，我能坐下吗？” 小冬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小伙迎了过来，他也戴着面具，但那双深邃无比的眼睛真是迷人，还真是蓝色的。纳尼，这是传说中的艳遇咩？ “嗨，呵呵，这里有人坐了，她只是走开一会儿。” 帅小伙往舞池中一指，“她回来我就让开。”说着，他坐了下来，“喝酒吗？” 小冬摇摇头，“我不会喝酒，谢谢。” “这里有一种果酒，很适合女孩子喝，水果口味，要不要试试？老板，这里。”不等小冬拒绝，他很绅士地朝酒保打了一个响指。 小冬惊讶地看着他，他是在搭讪呢，还是在搭讪呢。 不远处的叶柯气得直跺脚，不就是担心被小冬认出来而犹豫了一下么，这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他拿着飞镖对准了那个老外，真想一镖飞过去。瞧瞧周越那小子，拉着蓝西的手正跳得欢，他却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佳人，还要看着佳人被搭讪，真是气人。 不管了，叶柯整了整西装走上前，可以压低了声音说：“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小冬心头一颤，脑海里猛然迸出了老男人的样子，虽然隔着面具，但她依然感觉到眼前这个黑头发的亚洲男人不一般，他说着标准的普通话，比听老外说话要顺耳多了，而且他的咬文嚼字跟叶柯像极了。 老外不悦地说：“嘿，我在请这位小姐喝酒，你走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未必会喝你请的酒。” 前面一句老外听不懂，但他听懂后面的，“你怎么知道她不同意？” 小冬汗颜，看着他们两个要争执起来，连忙推却着说：“不好意思两位，我不喝酒，我也不跳舞，抱歉，我这还有朋友。” 老外还是很有素质的，见小冬拒绝，他便大度地走开了，但是叶柯不走。 小冬直接白了他一眼，“这位先生，我朋友马上就回来。” “是吗？男的还是女的？” 神经病！小冬不想理会，转过头来喝果汁。 叶柯有种吃力不讨好的感觉，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至少小冬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邀请。他转头看看舞池，周越和蓝西正举起拳头给他打气，他又试着说：“就咱俩了，不如去跳舞吧，动动筋骨也好。” “先生，我朋友马上就回来了。”大过年的，也不想闹不愉快，婉言拒绝是最好的办法。 叶柯有种把面具拿下来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他灵机一动，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是蓝西的朋友是不是？” 小冬看了他一眼，一下就听出了破绽，“你知道我是谁？你又是谁？” “呵呵，我不知道你是谁，我看到你跟蓝西一起进来的。”丫头警觉心很高啊，还不算笨。他又自圆其说道：“我是你们的邻居，跟蓝西在路上遇到过几次。” “哦，那你都知道我是谁了，我也要知道你是谁。”说着，她伸手去揭他的面具，这个男人无论身高还是体形，都跟叶柯太像了，可是叶柯又不可能在这里。 叶柯往后一闪，“诶，被你看到真面目就不好玩了。” “不好玩就不玩了。”小冬果断拒绝，暗想着，这个人不可能是叶柯的，叶柯现在一定在家里吃团圆饭。 不好玩就不玩了，面具之下，叶柯浅浅一笑，这是小丫头的至理名言啊，她时常说不玩了，最后真的不玩了。 可是，他从来没有跟她玩，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就不是游戏。 282 戴着面具的二货 282戴着面具的二货 酒吧里面换了一种更加劲爆的音乐，几盏探照灯转来转去的，叫人眼花缭乱。 小冬看着舞池，只见一群人正在群魔乱舞，早已分不清哪一个是蓝西了。 叶柯走进一步，小冬就远离两步，她在潜意识中就很讨厌酒吧里的男人，而且这个戴面具的二货还这么没礼貌，没有一点诚意，还喜欢绕弯子，她越发的讨厌。 叶柯有些着急了，“你别怕我啊……”糟了，声音没憋着，暴露了。 小冬疑惑地看着他，太过昏暗的光线看不到他的眼睛，可是那熟悉的声音还是进到了她的耳朵里，叶柯特有的声线和声调都十分清晰，尽管周围的音乐声很嘈杂。 她怔怔地看着他，这个自称是蓝西邻居的中国男子，太可疑了。看着看着，她忽然鼻子一酸，眼泪莫名地挂了下来，特么的这个二货不会真的是叶柯吧。 这时，酒吧里的灯光忽然全暗了，小冬趁机跳上前，敏捷地伸手去揭他的面具。 叶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的手腕，就在他的手心握着。 短短三秒钟，探照灯又亮了，射出一丝丝光线，天花板上的喷头忽然喷出一大团水雾来，一下子将气氛推到了*。 光线忽明忽暗，小冬抓着面具，手指自然就触到了他的下巴，还有他的手，连手指的长度和抓她的力道，都跟叶柯一模一样。不可能的，叶柯现在应该在家里跟家人一起守岁啊，他还有他的唐佳卉。 探照灯往叶柯身上一照，光线一闪而过之间，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手背上那个半月形的印记，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了摸，凹痕是没有了，只留下圆弧形的痂。在机场，她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背，同一个位置，她还尝到了血腥味。 面具掀开一点，叶柯不再拦着，他希望她揭下来的霎那，她能钻进他的怀里。 可是，小冬松手了，她不愿见他。 “你去哪里！”一把拉住她收回的手，叶柯不让她走。 小冬撇着头，甩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叶柯再次拉住她，故作轻松地说：“今天是除夕，出来玩就开心一点，小姐别难过，你若不喜欢我打扰你，我就不打扰你。” “别打扰我。”小冬简单地吐出四个字。 叶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哪怕他再伪装，哪怕这里再昏暗，都会被她轻而易举地认出来的，而她，连揭下他面具的勇气都没有。 音乐声在这个时候骤然一阵响，紧接着一转，转变成了轻柔的圆舞曲。 叶柯心想，既然都知道了，那就用不着再逃避，他大跨一步走上前，牵起小冬的手把她拉了回来，小冬不依，最看不惯的就是他的霸道。 “嘘……”叶柯做了一个动作，那一汪深潭带着忧伤的深情，小冬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随着他步入了舞池。 悠扬的华尔兹回荡着，身旁多是相依相偎的情侣，有的相互靠着休息，有的正在忘我拥吻。叶柯一手拉住小冬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小幅度地踏着舞步。 小冬根本不会跳，只是被他那一汪深潭给吸引住了，当叶柯迈开脚步带着她一起跳，她终于回过神来，心里越发的懊恼，为何还要被这眼神所迷惑。 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似笑非笑的得意笑容，小冬深呼吸着，低下头看准了他的鞋尖，然后一脚便踩了上去，“不好意思先生，我不会跳。”她故意说。 叶柯忍住疼，这点小疼算什么，“没关系，慢慢来。” 然后，接二连三的踩脚，叶柯终于明白，这丫头是在发泄闷气啊。一支舞下来，叶柯被小冬重重地踩了十多下，幸好她穿的不是高跟鞋，不然他的脚指头肯定会烂掉。 “先生们女士们，农历新年的钟声即将响起，让我们一起来倒数，10，9，8，7……2，1，0！” “嘣嘣嘣”的三下，天花板上爆出三个烟雾弹来，顿时，亮闪闪的小碎片满场飞舞，酒吧里的人再一次沸腾起来，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拥抱在一起互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丫头。”叶柯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小冬好像被一道闪电击穿一样，浑身一颤，听到他这般温柔的声音，她还是会激动不已。她怔怔地看着他，还是不想把他的面具摘下来，她用力地推开他，转身往门外跑去。 “小冬，小冬。”叶柯摘下面具，拔腿就追。 大街上人山人海，舞龙舞狮正在热腾地舞动着，夜空中绽放着绚丽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异国的新年，竟然比中国还要热闹。 小冬快速穿梭在人群之中，她宁愿今天遇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艳遇，也不要是叶柯。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而已，为什么他就是不让呢？！ 叶柯在后面紧紧地追着，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她跑掉了，她所受的苦，他会加倍地疼回来。 小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本来身体也没有恢复完全，在这拥挤的大街上，才跑了几步就不行了。 前面突然倒出来一辆电瓶三轮车，小冬来不及刹车就撞了上去。 幸好只是三轮车，若是四个轮子的，她今天就死在轮子底下了，但这三轮的，也撞得她够呛。 “小姑娘，走路当心点，我后面可没有眼睛哦。” 小冬伸手举在额头上，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大叔，是我不小心。” 后面的叶柯已经追了上来，“撞到哪里了？有没有受伤？” 小冬跑也跑不动了，膝盖和大腿也被撞得生疼，她瘸着脚一蹦一蹦走到街边，一屁股坐在了花坛上。 “撞到腿了？给我看看。” 小冬推开他的手，“走开，不要你管。”低着头，一手拖着腮帮子，就是不愿看到他。 叶柯无奈地站着，只见小冬的左脚不停地一抖一抖的，脚指头还狰狞得很，他二话不说，擒住她的脚脖子，霸道地将她过膝的裙子掀起来一点。 “你干什么，”小冬惊呼，“耍流氓吗？” 果然，她撞伤了膝盖，肿起了一个包，叶柯伸手一按，小冬便大叫起来，“痛啊。” 叶柯二话不说，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啊，喂，你干嘛，放我下来。” “都撞伤了，别闹。”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小冬不断喊着。 花坛的后面是一条河，河里面亮着灯，格外的绚丽夺目，叶柯举着小冬抱出了围栏，“再闹我可松手了。” 小冬立马闭嘴，咬着唇恨恨地看着他，下面是湍急的河水，听说这里面有食人鱼，掉下去就上不来了。她本能地抱紧了他的脖颈，生怕掉下去。 夜空中不断绽放一朵朵烟花，一阵比一阵绚丽，河面上倒映着，也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交相辉映。她的黑眸之中，也一阵一阵地闪着，她的眼里有烟花，也有他。 叶柯见她安耽了，就不再捉弄她，抱着她沿街边走。 小冬的手自然地环着他的脖子，那么熟悉的人，那么熟悉的气息，她心里既开心又苦涩。 烟花绚烂一阵之后终于消停了，过了十二点半，大街上的热闹逐渐开始消褪，各个酒吧门口倒是依然拥挤着，进进出出好多人。 小冬终于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我早就来了。”看着小冬诧异的眼神，叶柯歪嘴一笑，“是你太不关注我了，所以没有看到我，我一直在你身边。” “你骗人，瞎说。” “骗你干什么，今天早上你在窗台上连打三个喷嚏，还不小心把窗台上的花盆碰掉了，幸好底下没人，就是吓得爱丽丝的宠物狗大叫了好一阵子，是不是？” “你监视我？” “我没有监视你，我光明正大地看着你。” 小冬的眼睛往上一斜，撅着嘴说：“你少诓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前几天你晾在外面的内衣被风吹了下去，园丁正好在打理草坪，你不好意思去捡，还是蓝西帮你捡回来的，对不对？” 小冬怔怔地看着他，“你还认识蓝西姐姐？……” 叶柯如实以告：“她是周越的女朋友，是我安排她接应你的。” 小冬张口哑然，难怪蓝西会去接机，并且在机场先认出了她，还那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原来都是叶柯在背后安排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你才瞎说，我明明是你丈夫。” “你……”小冬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就已经落进了叶柯的圈套里，不管她怎么跳都跳不出去。 “我什么我，我就住在你对面，我是你对面的邻居，我就是来当你陪读的。” 小冬笑了笑，一本正经地问：“叶柯，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我就想保护你照顾你好好疼你。”现在这种甜言蜜语越说越溜了，以前是不想说不会说，现在是说个没完，爱她就要说出来。 小冬光是看着他，不支声，叶柯也看着她，丝毫不回避她的眼神，“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不用质疑，这里没有我爸妈，也没有唐佳卉，更加没有闲言闲语，就我们两个。你若不想回上海，我就永远陪你留在这里。” 283 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 283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 你若不想回上海，我就永远陪你留在这里。 叶柯说得很认真，看着怀中楚楚动人的小冬，他就情不自禁地想一亲芳泽。 “喂，你又想耍流氓？”小冬看出了他的意图，甜言蜜语虽好听，但是她现在可不是好骗的小孩子，一想到她前脚一离开，叶柯后脚就把唐佳卉接到了家里，她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难受，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叶柯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疙瘩，没关系，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不管是三年还是五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那你不用上班了？” “我把分公司搬来了。”这个决心够大了吧，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小冬说不出话来，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若不是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太过凶猛，还令她心有余悸着，她肯定缴械投降了。 叶柯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又说：“你别有心理负担，我没有要你马上原谅我，咱们顺其自然好吗？” “那……”小冬咬了一下嘴唇，黯然地说，“你知道我小产的事了？” “嗯，爸妈都知道了，爸本来很反对我来悉尼，但现在也没说什么。你这个傻丫头，要是早点去医院检查一下该多好。” 谈及此，小冬免不了又是一阵难过，叶柯连忙安慰，“没关系没关系，那是孩子跟我们无缘，你把身体养好，我们以后会有的。” 小冬一听，又着了他的道，抡起粉拳捶着他，嗔怪道，“谁要跟你生小孩了？！” 叶柯听完笑了起来，调侃着说：“不急不急，以后你会愿意的。” 回到别墅，门口的壁灯亮着，在这幽静的深夜散发着阵阵温暖。隔壁唐人街上的喧嚣到这里也能依稀听到一些，只不过越发显得这里比较安静，几乎全部的人，都去狂欢了。 看到别墅门口亮着灯，小冬想可能是爱丽丝回来了，她便说：“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进去，被房东太太看到不太好。” “你是说爱丽丝？不会，她欢迎我还来不及。”叶柯就是不放，抱着她走了进去。 才走到楼梯的转角，就听到一个酥麻的女声，小冬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什么声音？” 叶柯一耸肩膀表示他也不知，抱着她继续走上去。 “嗯，啊……小越越……” 额，什么情况，小冬和叶柯瞪大了眼睛对看着，这这这，这好像蓝西的声音啊。原来不是房东太太回来了，是蓝西回来了，还把周越带了回来。 小冬恍然大悟，一瞬间就涨红了脸。叶柯歪着嘴巴笑了笑，“理解他们一下，两年的异国恋，好不容易见了面之后又一直不能单独相处，看来，他们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 小冬干笑了笑，“哦，理解，理解……”她的脑海里面忽然出现一副画面，蓝西正挥着皮鞭跨在周越身上，咳咳，然后她就不敢想了。 “想什么呢？脸跟个猴屁股似的。” “谁是猴屁股，你才是猴屁股，你是狼屁股狗屁股大象屁股。” 叶柯忍不住笑起来，但又不想打扰了正在房间里干柴烈火激战的蓝西和周越，他建议说：“不如去对面吧。” “我……” “走了，偷听人家不太好啊。” “可是……”小冬根本没得选择，难道真的要去打扰蓝西么，那蓝西跟周越估计会很想死吧。 来到对面的别墅，外面看起来跟其他别墅无异，但里面的格局和装修却大不一样。叶柯把这里整栋都租了下来，诺大的房子就他跟周越住着，茶几上还随意放着几份文件。 小冬坐在沙发里，叶柯找来药酒给她揉着红肿处，“忍着点，淤青揉开了就好。” 房间里有一股幽幽的清香味，应该是那盏精油香灯散发出来的，闻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小冬有些恍惚，曾几何时，叶柯也是这么温柔地帮她揉着脚，嘴里还怪她为何这么不小心。 而今，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叶柯蹲着身子，干净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揉着，力道刚刚好。 小冬心里暖暖的，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心里有太多太多的委屈。 “别哭，都过去了，乖。” “我讨厌你。” 叶柯一笑，她说的讨厌，不就是喜欢么。 “我要回去了，他们应该完事了吧。” “完事了周越会回来，周越都没回来，你也不用回去。” “我不想跟你单独呆在一起。” “还怕我吃了你？” 小冬撇过头去不看他，不是怕被他吃，而是怕自己再沦陷下去。 原以为她会孤孤单单地在异国他乡生活学习，她也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想叶柯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她。那么唐佳卉呢？小冬默默地想，她心里始终过不去这个坎，不想徘徊不前，更加不想重蹈覆辙。 叶柯起身转去厨房，不一会儿，飘来一阵水饺的香味，小冬慢慢地走过去，倚在厨房门边看着他，他正在切小葱，一刀刀的非常有节奏感，看到锅里的水沸腾，他又倒了一碗凉水下去继续煮。 这样的情景，真的跟以前的生活无异，两个人平平淡淡地过着属于他们的小日子，偶尔有争吵，偶尔有分离，但更多的是甜蜜。可是，正是因为那么甜蜜那么幸福，所以一旦事情突变，就会变得加倍痛苦。 早就过了十二点，现在是大年初一，水饺煮得刚刚好，小冬吃了一个又一个，她想，以后再也不想依赖谁了，千万不要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就轻易回头，心里还痛着，身体还伤着，可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 再见到蓝西的时候，已经是年初一的中午了，她挽着周越的胳膊走进了大厅。小冬揉着眼睛醒来，她正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叶柯的西装，看清来人，她不禁抱怨起来，“蓝西姐，你骗了我。” “要是告诉你我是总裁派来的，你还会跟我走？”蓝西强势地走了进来，“小冬，我可没害过你啊，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但你昨晚怎么也不能把我抛下啊，你说你昨晚去哪里了？” 周越咳嗽了两声，笑嘻嘻地说：“小冬，总裁人呢？” 顺利转开话题，小冬左右看了看，“他不在吗？我也不知道，可能在房间吧。” “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让你睡沙发他自己睡房间？”蓝西跳着脚，一脸的不满。 小冬白了他们一眼，他们就是一伙的，这一个个人都不安好心，她起身要走，蓝西一把拦住她，“诶，小冬，你真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我那么相信你，你却骗我。” “总裁应该都告诉你了吧，我们是自首的，你别生气了，我们都没有恶意啊。”蓝西用手肘推了推周越的胸膛，“越越，快说句话劝劝小冬，叶柯可是作了好大的牺牲才来悉尼的，快说啊。” 周越：“是啊小冬，一听说你出事，我们就赶来了，知道你不想见他，他都不敢露面。这几天我们从酒店搬到这里，一刻都没有歇过，工作一大堆，会议挨个来，就是为了能提早落实分公司的事情。总裁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啊。” 小冬眨了眨眼睛，好吧，周越和蓝西的话，跟叶柯说的，没多大差别，她忽然“扑哧”一笑，“蓝西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出去逛街，小草莓都露出来了，哈哈哈。”她一边笑，一边跑了出去，“太好了，你们办完事，我就可以回去了。” 蓝西一听不对啊，瞪着周越说：“什么小草莓，什么办完事……啊，昨晚她回去过？我们，我们……” 周越吞了一口口水，难为情地说：“西西，咱们下回还是去酒店开房吧。” 蓝西捂着脸，“嗷，我没脸见人了。” 此时的叶柯确实在房间里，听到楼下的声音，他神情凝重地走出来，“周越，订机票回上海，你留下吧，我必须得立刻回去。”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怎么了总裁？” —— 上海，医院，走廊里一阵忙乱，新年的第一天，叶明没有醒来。 叶雨抱着温美若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母女两个都在瑟瑟发抖，“小雨，快叫叶柯回来啊。” “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了，他说立刻回来。” “老头子，再怎么样，你也要等儿子回来，听到没有？” “妈，你别这样说，爸不会有事的。” 温美若不敢大声，哑着声音说：“平时他起得最早，今天我醒了他还睡着，叫他，却怎么叫都叫不醒，老头子，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没有……一定要等叶柯回来啊。” “妈，妈，你别着急，医生在抢救呢，爸一定能醒的。”叶雨安慰着母亲，可她心里也很慌张，一直都知道父亲的身体不好，年纪大了小病小痛就会找上门，可她真没想到会在新年的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昨天她还欢欢喜喜地接过父亲给的压岁钱，父亲还说，都要结婚的人了还拿压岁钱，等到明年，这压岁钱就要给外孙了。 284 爸，我回来了 284爸，我回来了 一直以来，叶雨都是放在温室里的花朵，就算走出了温室，她也不需要直接面对严寒，因为她还有父亲和大哥保护着。 可如今父亲被推进了抢救室，而叶柯还远在悉尼未归，身边的母亲也不过是一个六神无主的老妇人，她顿时觉得，她的保护罩碎了。 温美若有些支撑不住，护士扶着她去隔壁的输液室打点滴，叶雨呆呆地坐在手术室门前，脑海里一片空白。 “小雨，”赵云风从走廊那头跑过来，早上一接到电话，他就立刻赶来了，“怎么回事？” 叶雨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云风，爸早上没醒，医生说是脑溢血……”她哭得连说话都没力气，也是被吓到了，“妈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哭晕了，在旁边打点滴，云风，我，我该怎么办？哥还没有回来，万一爸真的走了，那我该怎么办？” 赵云风紧紧地抱着她，“别着急，冷静一点……”他转头看了看手术室亮着的灯，心想着，万一这事传出去，就是开年最劲爆的礼物了。他说：“这个消息得封锁起来，等叶柯回来再处理，不然，明业的股市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他一手紧紧地拥着叶雨，一手拿着手机不停地打电话，交代这个交代那个。叶雨抬头看着他，焦躁不安的心渐渐踏实起来，这是她的未婚夫，是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能通知的我都通知了，暂时也只能这样。小雨，你别急，有我在呢。” “嗯。” ——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小冬惊诧地看着周越，“你别骗我。” “真的，总裁已经赶回去了，不知道老董事长现在情况怎么样，我一直在关注国内的新闻，目前还没有传出来。” 小冬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怎么会这样，他又不老，60岁都没到，不是吗？……” “唉，这病魔要是缠上来，别说是60，再年轻都一样啊。其实我们来悉尼之前，董事长还因为总裁开分公司的事情而气到住院。” “啊？”小冬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怎么会呢，那么威严的人，他打起人来那么有劲，差点把叶柯打死，骂起来声音还那么大，怎么会说倒就倒？是被叶柯气的吗？还是……被我气的？ 蓝西安慰道：“只是说在抢救，又没说怎么样，等消息吧。” —— 手术在七个小时之后，终于结束了。 “医生，我爸怎么样？” “幸好送来得及时，叶老脑部的淤血已经清除，不过能不能苏醒什么时候苏醒，就难说了。” “什么意思？医生，我爸他……会死吗？”叶雨颤颤地问着，她要的也就是这个答案。 “我暂时回答不了你，叶小姐，脑溢血的死亡率是很高的，叶老能救回来已经十分的幸运，之后真的很难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重症监护室里，叶明被一堆仪器包围着，做了开颅手术，头顶就有一根很粗的倒血管，嘴巴里也插着管子，看着都害怕。未免影响他的情绪引起再次出血，家属不能进去，只能呆在外面守候。 看到温美若和叶雨伤心的样子，赵云风感概万千，之前他出事，他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担心的就是他的家人，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担心，在生死面前，什么事都不是事，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的渺小。 “伯母，您要保重身体，小雨，你也是，不要哭了，你哭，你妈哭得更厉害。” 叶雨擦了擦眼泪，扶着母亲说：“妈，云风说得对，你的身体也不好，不能这样。” 温美若拉住叶雨的手，问：“叶柯还没回来？” “伯母，你们先吃点东西，叶柯没这么快，坐飞机也得十多个小时，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才能到。” 温美若恨恨地说：“这都是什么事啊，本来我们一家人过得好好的，那个恶毒的女人一回来，什么都搅乱了。我很早以前就说了，她就是一个扫把心，搅得我们家里鸡犬不宁。” “妈，你别这样，这跟佳卉姐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要不是她，你哥和你嫂子就不会分开，小冬就不会去悉尼，孩子也不会掉，你哥也不会追着去，傻儿子，不就是初恋么，专一是好的，但也要看对什么人，唐佳卉根本就不值得。你爸就是愁的，我看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叶雨叹了口气，一下一下抚着温美若的后背，“妈，你别想这么多，身体重要……” 凌晨，叶柯一下飞机就感觉到一阵寒气逼人，身旁的人都是棉衣大袍的，他就穿着单薄的衬衫。开了手机，叶雨的短信第一时间飞了进来，说是父亲的手术很顺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路跑向出口，机场的人都朝他投去异样的目光，这大冬天的只穿一件衬衫，够奇怪的了。 外面更加的冷，冻得他直打哆嗦，牙齿不自觉地相互磨着，他想，叶雨订婚那天小冬没穿羽绒衣就跑了出去，应该也是这么冷，刺骨的冷。 来不及多想，来不及多做停留，他跳上眼睛看得到的最近的一辆出租车，“师傅，xx医院。” 病房里，温美若靠在沙发上打盹，时不时就会惊醒，醒来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又会难过得流眼泪。算算时间，他们做了快三十年的夫妻，她宁愿代替丈夫受这份罪。 叶雨倒了一杯水过来，“妈，喝点水……云风在隔壁酒店订了房间，你去睡一下吧。” 温美若摇摇头，“我怎么睡得着啊，我没事，再等等，或许你爸就醒了。”她喝了水，又精神抖擞地看着监护室里的丈夫。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凌乱的跑步声，叶柯开门进来，喘着粗气，“妈，我回来了。” 温美若颤颤地拉着他的手，原本想责骂几句的，但摸到他冰冷的手，怎么都骂不出来了，“儿子，你怎么只穿了这么点衣服？” “没来得及带，爸呢？” 温美若抹着眼泪，侧身指了指，“在监护室里面，医生说他现在还不稳定，我们不能进去影响他的情绪，都好久了，他都不醒……” 叶柯看看憔悴不已的母亲，再看看双眼红肿的小妹，他心里的愧疚猛然攀升，“云风，你去隔壁的酒店开间房，你们都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 赵云风：“已经订了，可是她们都不肯去休息。” 叶雨：“哥，让妈去休息，我不走。” 叶柯：“小雨，你要陪着妈，爸若是醒了，我会立刻通知你们。”他郑重地看着她们，“妈，这里有我，你们去休息一下，哪怕是睡一两个小时也好。” 温美若终于点点头，叶雨搀着她，慢慢地走出病房。 叶柯看着脚步蹒跚的母亲，心里难受极了，他转到监护室前，看着睡在里面的父亲，更是自责愧疚。爸，我回来了，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你不能有事啊。 纸包不住火，叶明脑溢血生命垂危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不管是医院还是叶家，还是明业集团门口，都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病房休息室里，叶柯浏览着网页，忽然，一个令人乍舌的标题映入了眼帘——叶柯为情所困，叶明为病所困，明业的明天何在？！ 报道的内容更加令他火冒三丈，说他因为执恋唐佳卉勾搭安小冬而惹恼了叶明，父子俩矛盾升级使得他撇下明业集团远走异国他乡，这才令叶明气得脑溢血。 若不是在病房里，叶柯真想砸了这ipad，这大过年的，还不够乱么，难道这帮自称专家的媒体人都不用放假？怎么连过年都不闭嘴？！ 叶柯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尖浪口。 监护室里，叶柯静静地坐在父亲床边，周围很安静，只听得到父亲呼吸的声音以及仪器上显示心跳的声音，这是父亲还活着的证明。 叶柯低着头，胳膊支在膝盖上，从来没有这么认真仔细地看过父亲。 原来，如山一样的男人也有倒下的时候。 “爸，我是叶柯，我回来了……小冬在悉尼已经安顿下来，你放心，我知道你跟妈其实都很心疼她，她身体没事，心情也在恢复中。” “爸，你快点醒过来吧，妈担心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小雨也没心思筹备婚礼，你不是希望她跟云风早点结婚么，你醒来就可以喝到喜酒了。” “我知道你最担心的就是我，儿子不孝，总是忤逆你。对于唐佳卉，那是我年少无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类事情；对于小冬，您说得对，现在让她远离是最好的，时间能冲淡一切，等三年之后谁还记得她，谁还记得她妈妈。” “爸，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把明业管理好，这是我的责任，我会做个有担当的男人。爸，你听得到吗？” 呼吸声依旧，心跳声依旧，叶明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个护士走过来，轻声说：“叶总裁，叶夫人叫你出去一下，有访客到了。” 访客？不是不让人来探病么。叶柯转头朝外面看了看，只见齐思嘉正在玻璃外面朝他挥手，原来是齐家这对父女。 285 谁在背后捣鬼 285谁在背后捣鬼 “叶哥哥，伯父还好吗？” “还没醒，你们怎么来了？”叶柯走到齐振南面前，礼貌地点了点头，“齐伯父。” 自从在fd大学校长室为了小冬和思嘉而争执过后，叶柯跟他们的关系就冷到了冰点，今天他们父女过来，叶柯确实挺惊讶的。 齐振南以前是明业律师团的主管律师，后来辞职从商，经过十几年的打拼，事业确实搞得很不错，在帝都都能呼风唤雨的。但是，叶柯从来都不认同他，因为他熟悉法律，专门钻法律的漏洞。 齐振南上前拍了拍叶柯的肩膀，劝慰道：“叶柯，我们一看到新闻就赶过来了，别太担心，叶哥会挺过去的。还有明业集团，若是遇上什么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多谢齐伯父，明业没什么问题。” “叶柯啊，你不要光看表面平静，现在的舆论力量不容小觑啊，我看一定要给那些胡乱发表评论的媒体发律师函，绝对不能让这股歪风滋长下去。” “那都是记者在穿凿附会，没什么好解释的，清者自清。”况且，这其中涉及到小冬，越解释越追究，这场风波就越不得平息。 “叶柯，你太年轻了，记者最喜欢这种真假不分的八卦事情，谎言如果不解释，所有人都会信以为真。” 叶柯轻笑了下，“齐伯父，我并不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有分寸。”他往前逼近一步，向下俯视着齐振南，强大的气场全部压向齐振南，“齐伯父，你今天倒是来得奇怪，新闻一出你就过来探病，真是巧啊。你是真的担心我爸的身体，还是另有暗示？您不妨直说。” 齐振南倒退一小步，脸色有些僵硬，干笑着说：“呵呵，我纯粹就是来看看我老大哥的。”他在解释，他自己都诧异他竟然在向叶柯解释，叶柯穿着开裆裤满地打滚的时候，他都已经在筹备创业了。 果然啊，虎父无犬子，现在的叶柯比当年的叶明还要出色。 面对叶柯犀利森寒的眼光，他只得把话题转开，连忙转头看着温美若，“嫂子，现在医学很发达，大哥一定会很快就醒，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思嘉，别跟你伯母吵吵闹闹的，我们走了，别打扰你伯母休息。” “爸，我哪有吵吵闹闹的……” 齐振南一瞪眼，齐思嘉连个屁都不敢放了，依依不舍地说：“叶哥哥，那我先走啦，有空再来看你们。” “嗯。”叶柯冷冷地回了一句。 走出医院，齐思嘉撅着嘴，生气地质问：“爸，叶哥哥一向最不喜欢跟媒体有牵扯，你怎么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教他做什么，还说什么明业集团会遇到危机，你这是在诅咒叶哥哥吗？” 齐振南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思嘉，我是你爸，我怎么做需要你来教？看着吧，股市一开盘，明业的股价必定会下跌。” “你乌鸦嘴你。” “好了，乖女儿，爸知道你喜欢叶柯，但你也不能没皮没脸地倒贴上去啊，你看看叶柯的态度，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爸，我就是喜欢他这样，男人就该有霸气，他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男人，我就喜欢。” 齐振南无奈地摇摇头，“林家的公子也很优秀，市长的儿子更好，又是官家，对我们齐氏也有利，你为什么偏偏吊死在叶柯这里？” 齐思嘉仰着头，一脸不屑地说：“林家的公子是个败家子，不务正业就知道玩乐，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市长的儿子是个伪君子，爸你不知道，我听说他以前看上了一个天上人间的坐台小姐，又买楼又买车的，但后来那个小姐竟然割腕自杀了，你说说，这是有多黑暗啊。” “有这种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因为消息被压住了啊，只有我们私下传传，反正我以后不想呆在北京，我就喜欢叶柯，就喜欢上海。” “我看你就是不想留在我跟你妈身边，嫌我们管着你。” “你知道就好。” “你……唉！”齐振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什么都不操心，就是这个女儿从来都不会让他省心，谁叫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啊，“思嘉，叶柯是很有能力很有野心的一个人，你治不住他的。” “为什么要治住他？我喜欢能治住我的男人。” 齐振南真是拿她没办法，“你真的这么喜欢他？” 齐思嘉点头如捣蒜，一本正经地说：“嗯，是，爸，你帮我想想办法啊，他现在都不理我。” “你安耽一点，乖一点，时间到了爸自会帮你。” “真的？” “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嘻嘻，爸最好了，我一定乖乖的。” 春节假期结束，股市开盘大跌，明业的股市下跌得很厉害，一下子人心惶惶的。 明业集团会议室里，大家都在讨论着这个危机。 “今天的股价下跌了8个百分点，预计明天会跌得更加严重，为今之计，只能先把悉尼分公司的计划暂停，把资金全部收拢回来。” “今年各大银行的贷款还没有下来，这个时候股市突然下跌，势必影响贷款，那我们今年的几项重要收购计划都不能实现了。” “总裁，欧洲瑞斯银行突然出现挤兑危机，我们的三亿债券全部都被套牢了，万一银行支撑不下去宣布破产，那我们的债券就会全部泡汤。” “……” 叶柯一扬手，示意大家停止讨论，他眉头紧蹙，眼神深邃而冷漠，“悉尼分公司照计划进行，傅中，你尽快交接一下手里的工作，分公司由你负责。” “可是总裁，我也认为悉尼分公司计划先暂停比较好，根据集团目前的情况，这二十亿的投资太冒险了。” 叶柯沉着地说：“没关系，你去准备就好。” 傅中点点头，脸上忧心忡忡的，但是，他绝对相信叶柯。 “至于债券，这事谁都没有想到，李经理，你去调查清楚，能救回多少是多少。” “好。” 叶柯忽然站起来，冷肃而强大的气场震慑到每一个人，他说：“事发突然，这本是我的家务事，却影响到了公司，这件事我很抱歉。现在是明业集团的非常时期，我会继续留在总部，希望大家不要乱了手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大家纷纷点头，春节假期刚刚结束就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谁都不想，但是，办法总比问题多，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走出会议室，叶柯有些头痛，这次的危机来势凶猛，比他预想的要严重多了，若是明业集团出现什么问题，恐怕整个上海的商业圈都会出现动荡，最坏的结果就是出现泡沫经济，全线崩盘。 “总裁。”傅中叫住他，快步追上来。 叶柯振了振精神，“怎么？” “有件事我想私下跟你先商量一下。” 总裁办公室里，傅中将一份密函放在叶柯面前，“这是一大早出现在我办公桌上的信封，信中准确无误地指出了明业集团的几个重要资金缺口，而且，这信上说你急于去悉尼开设分公司是想掏空明业集团。这封信没有邮戳，是一封黑函。” 叶柯震怒，“我掏空我爸的公司？笑话！” “总裁，这个人很清楚集团内部的运作。” “莫名其妙啊这。” “所以我觉得悉尼分公司还是暂停比较妥，不怕万一只怕一万，若是这封黑函寄给媒体，那……” 叶柯倒抽一口冷气，若是这封黑函寄给媒体，那他就会被扣上不忠不孝背信弃义的帽子了。“谁在后面搞鬼？！”他重重地一拍桌子，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坏事一桩接着一桩。 去收发室调出监控录像，将黑函放到傅中信箱的，是一个身穿邮差制服，鸭舌帽压得很低的男子，而询问收发室的员工，大家都摇头说没见过这个邮差。 线索到此就断了，叶柯懊恼不已，却又没有办法。 “傅中，你继续准备，悉尼分公司的计划照旧。” “可是……” “既然要玩，那我就陪他们玩，将计就计，我要揪出是谁在背后捣鬼。” “我明白了。” 傍晚，叶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来到医院，叶明依然昏睡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监视的仪器显示，他还活着。 收到周越的短信——报告总裁，小冬今天去报道了，一切顺利。 叶柯微微一笑，小丫头比他想象中坚强多了。 走进监护室里，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父亲，他心里酸楚不已，后悔以前没能好好体谅一下父亲，后悔没能多陪陪父亲，更加后悔惹了不少事情叫父亲操心。 其实，他从小就跟父亲接触不多，这话一点都不夸张。读书的时候上的是全封闭的寄宿军校，大学期间住在外面，毕业之后去了法国，回来之后也住在外面，他跟父亲，从来没有深切恳谈过什么。 两父子见面就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犯了错，父亲要责罚他，一种是过年过节，他例行公事地回家走一趟。 “爸，明业现在遇到很严重的危机，我真的很需要你的提点。爸，你骂得对，我太自负了，自以为什么都难不倒我，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我错了，你快醒醒吧。” 286 你要住就住着吧 286你要住就住着吧 夜深了，叶柯开着车子回家，车灯一闪，他看见围墙外面有个人影，开近了看却看不到人。 “少爷，你回来啦，老夫人有些头晕，早早就睡觉了，要不要给你弄点夜宵？” “李嫂，你也睡去吧，以后不用等我。” 叶柯走到二楼阳台，刻意朝外面看了看，只见一辆轿车沿着私家路开了出去，昏暗的灯光下，只看到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叶柯一下子警觉起来，那不成还有人监视着叶家？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下那个人影出现的地方，昨天下了雨，路旁边留着很明显的轮胎印，他对司机说：“小杨，年前我不在的那些天，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特别的事情……”小杨支支吾吾不敢说。 “什么事，快说。” “大少爷，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小姐以前的对象跑来*，被老爷遇到了，老爷把他骂了一顿。” “唐天放来找小雨？他胆子倒是不小啊！小雨有没有怎么样？” “小姐不知道，他没见到小姐，光在围墙外面溜达着，老爷把他骂走了。” 叶柯心想，那他昨晚看到的人影，约莫就是唐天放了。 这时，前面突然开出来一辆车，小杨一个急刹车，叶柯往前一冲，连忙拉住扶手。 小杨探出头头去大喊:“谁这么没道德，赶快开走，别挡道。” 叶柯幽深的眼神往前面看去，只见唐天放从车上走下来，大跨步地走到他的车旁，“叶柯，我有事找你。”他重重地敲了两下窗子。 叶柯将车窗摇下，唐天放的声音随即变大，“下车，给三分钟，我有话说。” “我没空。”不管是关于唐佳卉，还是关于小雨，他都没必要听，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顶多只能称得上是曾经的朋友。 “有关安小冬的事，你也不要听？” 叶柯停了停，凛冽的眼神看着他，“小杨，开到旁边。” 转角处，唐天放和叶柯面对面站着，叶柯话不多，但字字见血，“我只听跟小冬有关的。” 唐天放捋了一下头发，直接说：“要不是太突然，我也不会来找你，有个自称安小冬生母的人昏倒了，现在在医院。” 叶柯诧异地看着他，“在哪里昏倒？你又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我就告诉你结果，她到底是不是安小冬的生母我也没去求证。” 叶柯觉得他有所隐瞒，朱巧珍是差不多时间出狱了，但是唐天放与朱巧珍之间又不认识，他们一点交集都没有，他问：“那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唐天放顿了顿，依然不愿说：“我说了我只告诉你结果，我只是来传话的，信不信由你，那人现在在医院打点滴，其他的我不清楚。好了，没事了，三分钟到。”说着，他利落地转身便往自己的车走。 “等一等，”叶柯叫住他，“唐天放，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小雨快结婚了，别让她为难，也别让你自己难受。” 唐天放痞痞地一笑，“我知道。” 叶柯上了车，“去医院。” 唐天放表面上什么都不肯细说，其实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只是一个传话的，传谁的话，唐佳卉。但是，唐佳卉跟朱巧珍也没有什么交集啊，她又怎么会知道？ 输液室里，朱巧珍正在输液，叶柯走到门口便看到了她。半年不见，朱巧珍比以前平庸了许多，穿着清洁工的蓝色工作服，胸前印着“蓝天家政”四个字，她稍稍清瘦了些，脸也黑了不少，其他倒也无异。 朱巧珍半眯着眼睛坐在躺椅上，手上打着点滴，旁边放着三个一次性的快餐盒，已经吃空了。 突然，一双光亮的黑色皮靴出现在她眼前，她一个激灵醒来，慢慢抬起头，“女婿……”叶柯一瞪，她立马闭嘴，缩着脖子，怯怯地看着。 叶柯双手插在裤袋里，沉着声音问：“出来了？” “嗯嗯，出来了，我已经痛改前非，不会再做以前那种事了，我现在在一家家政公司上班，当小时工，专门打扫卫生的，我已经呆了一个星期了……”朱巧珍说起来很带劲，但一接触到叶柯严肃的眼神，她很自觉地收尾了，“是以前的同事介绍的。” “那就老老实实上班，靠劳力赚钱，没什么丢人的。” “对对对，以前都是我糊涂，女婿啊，小冬呢？我想见见她。” 叶柯没回答她，而是看了看她旁边的快餐盒，“几天没吃了？”进来之前问过护士，她是饿晕了被送进医院的，这快餐也是护士看她可怜给买的。 朱巧珍伸出一只手，比了比，“五天了，光喝水……我没钱啊。” “你不是有许多同事么。” “谁还愿意理我。” “不是还给你找工作么，不借你点钱？” “唉，你就别挖苦我了，我自己找的，求着人家收了我，可是一个月之后才给发工资。” 叶柯不想跟她再罗嗦什么，直接问：“你怎么进来医院的，谁送你来的，记得不？” “哦哦，记得记得，我知道小冬不会再原谅我了，可我实在饿得不行，身上又没钱，只有去找你们啊。我没按错门铃，可是开门的人我完全不认识，一问才知道原来你们早就搬走了。我说女婿，你怎么让一个大姑娘住在你们家里？小冬不吃醋？” 叶柯白了她一眼，“我早把房子卖了……你说现在住在那里的，是个女人？坐轮椅的？” “你怎么知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说着，叶柯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将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给了她，“我身上就这么多钱，够你一个月吃饭住宿的了。既然你说你痛改前非，那就好好工作，别找小冬了，她不在上海。” 朱巧珍颤颤地拿着钱，足足有五六千吧，她心里百感交集，还是自己的女儿女婿好啊，“小冬去哪儿了？不愿见我是不是，没关系，我懂……” 叶柯叹了口气，看着她现在落魄的样子，也无心再奚落她，“她真的不在上海，没有躲你也没有骗你，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诶，女婿……谢谢你，谢谢小冬，我对不起她。” 叶柯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心情很沉重，唐佳卉竟然买了那间公寓，几经转手，他根本就不知道买家是谁，虽然他无权干涉唐佳卉买，但知道了，心里难免会有一些疙瘩。 有意思吗？何必呢？！你要住就住着吧，与我无关。 而对于朱巧珍，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信怕了，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定不能留在上海。毕竟是小冬的母亲，他知道小冬，嘴硬心软，嘴上说恨死她再也不想见到她，可是时间久了，她还是会念着她，这是一种骨肉亲情，怎么都割舍不掉的。 因为去医院耽搁了一些时间，回到公司的时候，在大厅碰见了齐思嘉。 “叶哥哥，”齐思嘉也见到了他，想躲都躲不掉了，“叶哥哥，你真的不在办公室啊，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故意说的借口呢。” 叶柯没好气地说：“我是不想见到你。” 齐思嘉撅起了小嘴，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别这样啊，我又不烦你。” 叶柯一抬胳膊躲掉她的纠缠，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身上的香水味这么难闻，一个90后的小姑娘，整天打扮得跟30岁的黑寡妇似的，打扮成熟也就算了，可偏偏她总是做那些自以为很可爱的小动作，看到她就觉得心烦。 “你来干什么？” 齐思嘉很得意地说：“我跟我爸一起来的，他在上面开会，帮你们解决资金危机。” “开会？他有什么资格到我的公司开会？”说着，叶柯气愤地往电梯走，早就觉得这个齐振南居心不良，仗着跟他父亲多年的交情就可以随意进他的公司开会？太可笑了。 “诶，叶哥哥，等等我。”齐思嘉小跑着追上去。 推开会议室的门，叶柯看到齐振南正坐在助理的位置上，还算他有脸，没有坐在主持的位置上，“齐伯父，你在干什么？” 会议室里有三个人，是业务部的陈部长和他的两位属下，他们都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叶柯。 齐振南见叶柯怒气冲冲而来，连忙站起来，说：“叶柯你来得正好，我正在跟陈部长商量着这次合作的细节，你也来听听？” “合作？” “是啊，怎么了？我连合同都带来了，希望一次过，不必走来走去那么麻烦。” 陈部长也说：“总裁，这是年前就谈好的，这次齐总正好在上海，就想最后确定一下，要签约了。” 叶柯回头瞪了一眼齐思嘉，齐思嘉很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了？” 叶柯白了她一眼，合作跟开会都能搞错，真是无知！“没怎么，我跟你爸有生意要谈，这里没你的事，出去吧。” 齐思嘉向齐振南求助，“爸，我就留下来听听嘛，我不说话，我会很安静的，爸……” 齐振南拗不过女儿，只好说：“叶柯，思嘉在这里没事，反正她迟早都要接管齐氏集团的，就当作是早点熟悉一下业务吧。” 叶柯黑着脸说：“齐伯父，这是陈部长的业务，你跟他谈就行了，恕不奉陪。思嘉，你跟着你爸好好学学怎么谈生意。” “啊？诶，叶哥哥……” 287 我的心里住不进任何人 287我的心里住不进任何人 庄筱雪敲门进来，“总裁，这里的文件需要您签字。” 叶柯接过一叠文件，一边翻一边问：“陈部长和齐氏集团的合同在吗？” “在的，在最后。” “嗯，你去忙吧，把陈部长叫来。” “行。” 叶柯翻出最后一份文件，这是最后确定的合同，只要他同意就可以正式签约。细细一看，齐氏以七千万的价格购买了明业新产品在北京地区的销售权。现在正是明业缺资金的时候，若是合同签约成功，齐氏的资金一到，那可以帮明业分担很大一部分的压力。 陈部长到了，报告说：“总裁，齐氏的合约你看了？” “看了。” “真是太好了，没想到齐总这么仗义，他知道明业最近财政吃紧，谈的时候也很爽快。总裁，我看尽快抽个时间签约了吧，这七千万一到，可以帮明业解决很多问题。” 叶柯一笑，“李部长，你跟齐振南的关系，似乎很好么。” “谈不上好，都是工作上的合作，他离开明业自己创业的那年，我刚进公司，跟他就是找了个面。后来是通过老董事长才认识他的，其实老董事长以前很防着他，就最近这几年，齐氏与明业合作才多起来。” “行，我知道了，这事我批了，签约的事你去处理吧。” “好的。” 陈部长出去之后，叶柯点开邮件看周越发来的调查报告，他惊讶地看着邮件当中的名字，仿佛要把电脑吃了一般。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心里生疼疼的，被背叛的滋味真不好受，原来是他。 中午吃饭的时候，叶雨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便当盒，“哥，我是特意做了一些小点心要带去医院，顺道过来给你送一点。” 叶柯看着自个儿的小妹，瘦了，懂事了，也成熟了，“谢谢，今天的下午茶有着落了，”他拿了一块小蛋糕放进嘴里，“第一次尝到你的手艺，嗯，味道不错……只不过你应该没这闲情逸致做点心吧，老板娘。” “真是我做的，只不过是某人拜托的。” 叶柯一愣，除了小冬还会有谁，“她联系你了？”联系小雨也不联系我，臭丫头，就知道自己潇洒快活。 “嗯，我们可是好朋友啊，她说爸妈都爱吃栗子小蛋糕。哥，小嫂子还在生你的气吗？你去悉尼这么多天都没有把她搞定？太逊了吧。” 叶柯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主要是去工作的。” “切，其实你只要让小嫂子明白你已经放下佳卉姐了，现在心里只有她，她就一定会回头，女人嘛，都一样的。” “行了，不用你教……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 说到婚礼，叶雨的表情明显消沉下来，“赵家在筹备，我不需要管什么，我没什么要求的。” 女人对自己的婚礼没要求，那说明她对这场婚礼也没多少期待。 “好了哥，我要去医院了，妈还等着我呢。” “嗯，路上注意安全。” “好。” 叶雨像一阵风一样走了，感情的事情他这个当大哥的不会去干涉什么，他自己的事情都处理得乱七八糟，无权管叶雨的，他只希望他疼爱的妹妹能够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吃着小蛋糕，偏甜了些，小冬做的还要爽口，拿出手机给小冬之前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老婆，我想你了。” 此时的小冬正在认认真真地听课，她终于知道英语的重要性了。诺大的阶梯大教室里面，坐着近百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老师全程用英语授课，教室的两边还配有音响，可以看不到老师的人，但不能听不到老师的声音。 小冬有种想死的感觉，桌上放着一支录音笔，手里还拿着笔记本，用她记得住的英文，记着重点，单词拼不出来就直接用中文，各种忙乱，各种忧心。 早知道应该把英语学学好的，老男人说得果然没错，到了国外，英语才是通用语言，普通话用途不大。 “小冬，你手机亮了。”旁边的同学提醒道。 “是哦。”她拿着手机看了看，是老男人发来的。今天她头一次把压箱底的手机带在了身上，叶柯每天都会对这个号码发信息，她一开机就是一串短信，今天也不例外。 她给他回了一条——“在上课，你好好工作。” 叶柯一个激灵拿起手机，小冬竟然给他回短信了，那个兴奋劲儿，好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他立马又发了一条——“我在吃饭，上课还习惯吗？” 回想自己初到法国的时候，上课老师在讲什么一点都听不懂，苦撑了三个多月才轻松一些。 ——“不习惯，听不懂。” ——“录下来回去问周越，我的特助随便用，别客气，/坏笑。” 小冬笑了一下，这倒是稀奇了，不苟言笑的叶大总裁也会坏笑，她可以想象得到叶柯挑眉坏笑的那贱贱样子——“吃你的吧，我上课，勿回。” 叶柯看着手机屏幕发笑，跟傻子一样。仅仅是简单的短信交流，他感觉自己往前跨了好大一步，小冬又开始用这部手机了，这是一个好预兆。 对她，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霸道了，她是一个有脾气的丫头，越是对她用强的，她的反弹力就越大。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蜂拥而出。 一场雨刚停，树叶上滴答着水珠，小冬扛着书本走在校园里，踩在路上还有啧啧的水声。原以为在国外呆不了3天，可是已经超出30天了，刚来时候的无助和绝望，现在都淡了许多。 看新闻说叶明至今未醒，她心里担心得很，仰头看着蔚蓝纯净的天空，祈祷他能好起来。 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站在树下，那不是冷小北么？！她一眼就认出了，在一堆外国人中，很容易就认出了他。 不太好意思回避，毕竟都在一个学校，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冷学长，这么巧啊，我刚下课，呵呵。” 冷小北举了举手里的手，“我也刚下课，吃饭去吗？一起？” 小冬转着眼珠子，若是说约了蓝西好像不太现实，博士院跟这里不是同一个校区，她笑着点点头，“好啊，我正好要感谢你，我请你吃吧。” “又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我来悉尼啊。” “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么？”冷小北有些不悦。 “要谢的，要谢的……” “那走吧。” 小冬听到了他无奈的叹气声，也看到了他清瘦寂寥的背影，对不起学长，我的心里住不进任何人了。 冷小北意识到小冬没跟上来，回头问：“怎么？” “没什么，”她笑着追上去，“走吧。” 选了一家中国菜馆，点了几个家常小菜，这里的物价比国内的便宜许多，两个人三十块钱就可以吃得很丰盛。 冷小北说留学生在国外都不容易，学校里专门有一个中国留学生的圈子，建议她多多参与；他说刚刚完成了生平第一笔大订单，很有成就感，第一时间就来与她分享了；他说念完今年就毕业了，到时候会把主要精力全都放在公司上，希望能在悉尼站稳脚跟。 谈到自己的工作，冷小北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自信满满，变得侃侃而谈，“我们刚好抓住了这个机遇，现在学校都很关注我们的公司。” 小冬只是笑笑，她能给的，仅仅只是微笑和鼓励，“学长，你真厉害，来了一年就开起了公司，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没什么。” “别谦虚了，这是事实啊。” 冷小北腼腆地笑了笑，“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能适应这里的气候吗？” “可以，我很好。” “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吧，要看着前面，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介意那些事情的。” 小冬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那你以后不回上海了？冷校长愿意你呆在这里？” “他不反对我的任何决定，我以后想留在哪里，他都随我，但我想，我还是会回去的，现在只不过是磨练一下。” “嗯，加油，你一定行。” 冷小北看到她那灿烂的笑容，眼睛都放光了，一直盯着她看，“小冬，我……”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小冬看了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立刻接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说：“蓝西姐，什么事啊？” “哦，我在吃饭呢，吃完就回去。” “好的好的，马上回去。”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拿起包包，抱歉地向冷小北挥了挥手，“学长，下回再见，我得走了。” 冷小北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也不好阻拦，“好的，再见。”他想说的话还是没机会说出口。 跑出餐厅，小冬凶巴巴地对电话里的客服小姐说道：“对不起小姐，我不买保险。”说完，即刻挂了电话，坑爹的，人都不在国内了还保险保险，保险你个头。 回头往餐厅里面看了看，只见冷小北黯然伤神地端着茶杯喝茶，她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只有这么做。 对不起学长，我的心里真的住不进任何人，只有叶柯。 288 你记住我只爱你一个 288你记住我只爱你一个 明业和齐氏的合同签了，但齐氏的资金却迟迟不来，再加上明业已经调走了二十个亿的资金去筹建分公司，这直接导致上海总部的资金出现了缺口。 而明业的股价，一直在下滑。 陈部长一从酒店回来，就急匆匆地向叶柯回报：“总裁，齐振南这个老家伙竟然摆了我们一道，我说他这是违约，拖一天就要付多一天的违约金，他竟然说多少违约金都付得起，就是要拖着。他张口闭口跟我讲法律，扣条约里面的每一个字眼，我实在拿他没办法。总裁，这件事我有推脱不了的责任，我愿意负责。” 比起陈部长的慌张，叶柯显得淡定得许多，在签下这份合约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陈部长，先别谈责任，把问题解决好才是关键。” “嗯，如今悉尼分公司的计划已经启动，各大的银行的贷款都没有下来，公司没有其他可以调度的资金了。” “别急，你去找他谈谈。” 酒店总统套房里，齐振南正抽着雪茄等着叶柯，他知道叶柯一定会来找他。 “齐伯父，您这么做不太妥吧，您是想雪中送炭还是想落井下石？”叶柯开门见山地挑明。 齐振南笑笑说：“今天明业的股价又下跌了，叶柯，再没有资金去填补缺口，明天后天还会继续下跌，到时候，明业恐怕会伤及根本啊。许多大集团一夜之间倒闭的，不在少数。” 叶柯暗想，老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终于要露出来了，“说说看，你的条件。” “哈哈哈，真爽快，真不愧是我老大哥的儿子。”齐振南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这也算不上什么条件，你爸早前就答应过我的，叶柯，我们早就有意撮合你跟思嘉，叶家和我们齐家联姻，这是双赢局面。” 这件事情叶柯心里有数，若不是让小冬假怀孕，他老爹肯定会提，齐振南现在趁他爸昏迷不醒的时候来拿这个过期的口头承诺来威胁他，真是小人。“齐伯父，我爸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你们之间的约定，你也知道，我早已有了家事。” “你是说安小冬么？不对吧，叶老在记者会上可是亲口撇清了你和安小冬的关系。叶柯，年轻人谈谈恋爱很平常，更何况你们现在也分开了，我们齐家不会介意的。虽然说思嘉还没到年纪，但你们可以先订婚嘛，确定了关系，咱们两家就算是一家人了，别说是七千万，七亿都没问题。” 叶柯冷笑着，心底暗叫荒谬，早就听说齐振南专门爱玩阴招，果然啊，他连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都拿出来做生意。 “怎么样？我知道你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只要你答应，资金马上汇进明业的账户中，我也不希望看着我老大哥辛辛苦苦打拼的江山，一夜之间缩这么多水。” 这时，房门被重重地推开，齐思嘉喘着粗气叉着腰，十分气愤地闯进来，“爸，你怎么可以拿这件事情威胁叶哥哥，我跟你说了叶哥哥最讨厌被别人掐着脖子威胁，你怎么不听？” 齐振南没想到齐思嘉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他训斥道：“思嘉，没大没小的，没看见我正和叶柯谈事情么，你来干什么。” 齐思嘉一把挡在叶柯面前，直言不讳地说：“爸，我是真心喜欢叶哥哥，你不能这么逼他。” “我是在帮你。”臭丫头，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啊。 “要帮也不是这么帮啊，叶伯父还没醒，你就在这里逼叶哥哥，我是有多廉价，要你逼着人家娶我？” 叶柯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齐思嘉毕竟年纪还小，从小又是被宠着长大的，她张狂是张狂了些，但好在没什么心机，若她能改一改她的大小姐脾气，或许会顺眼许多。 齐振南见计划被打断，有些恼羞成怒，“思嘉，快走，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嘴。” “什么大人小孩，你们在讲我的事情我就要管，爸，我只要你帮我别让叶哥哥这么讨厌我就好，能喜欢我更好，但是你这么做，只会让他更加讨厌我。” “你懂什么。”齐振南原本雄辩滔滔，可是对齐思嘉的蛮横无理就束手无策，他唯一的死穴，恐怕就是这个女儿了。 “我什么都懂！”齐思嘉跟他杠上了，说完，就挽着叶柯的胳膊说，“叶哥哥，你不用理我爸，我们走吧。” 叶柯还没来得及说话，齐振南一把拉过齐思嘉的胳膊，然后扬起大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她的脸上。 房间里顷刻安静下来，叶柯也被怔住了，要知道，这个齐振南宠女儿是出了名的，这一巴掌下去，估计疼的是他自个儿。 齐思嘉眼睛瞪得好似铜铃，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打她，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今天这巴掌还挨得莫名其妙的。 “思嘉……”齐振南也懊悔不已，怪自己太冲动，“思嘉，你没事儿吧？” 安静片刻之后，齐思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爸，你打我，你打我……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我肯定是捡回来的……”一边抽泣，一边咳嗽着，叫齐振南好不心疼。 叶柯见状，真想笑，但又觉得可悲，“齐伯父，看来今天不适合再谈下去，你提的条件我会好好考虑，晚点再给你答复，行吗？” “行，只要你答应，我齐氏一定二话不说拿钱出来。” 走出酒店，酒店大堂的夜景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明业股价下跌的新闻，当然少不了他的一些负面新闻。他皱着眉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一个他极其不愿，却只能这么做的答案。 父亲还在监护室中昏迷，明业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他不能让明业葬送在自己手里，舍得舍得，有舍弃才有得到，他希望这一点小小的牺牲，可以换来明业集团的安宁。 晚上吃过饭，他忧心忡忡地站在窗台口，他所站的地方是全上海最高建筑物的顶楼，而下面就是整个繁华的夜上海。夜空中，小冬天真无邪的笑容忽然在眼前，“老公老公，快看我的眼睛。”她伸出食指放在中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她在斗鸡眼，“哈哈哈，我厉害吧，换你换你，试试看。” “不试，太丑了，我不会。” “试试，就一下，试试嘛……”她摇着他的胳膊，又是请求，又是撒娇的。 叶柯不自觉地一笑，他最受不了小冬眨着那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看着他的样子，他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可是，那画面转瞬即逝，唯留一片漆黑。小冬，你会原谅我吗？你一定要原谅我。 电话想了好久都没人接，在他刚想挂断的时候，忽然接通了，“喂……”是小冬的声音，叶柯感概万分，多熟悉的声音啊，他梦里都是这个声音。 “喂，不说话的话我挂了。” “别……”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了，“别挂，你，在干嘛？” “我在温习功课。” “这么用功啊。” “嗯，不用功不行。你爸醒了吗？” 你爸，很生疏的称呼，以前叶柯总是纠正她，不是“你爸”，是“咱爸”。 “还没有呢，不过医生说情况良好，各项指标也都稳定了。” “哦，那他一定会醒的。” “呵呵，我也这么认为。”有点词穷，但是又很想珍惜这个聊天的机会，“蓝西和周越没欺负你吧？” “没有，他们对我很好的。” “那就好……小冬，你能再相信我一次吗？”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叶柯一阵紧张，隔了三四秒钟，小冬才说：“每次我相信你的时候，你总是做一些叫我吃惊的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再相信你了。” “能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叶柯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记住我只爱你一个，再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 “叶柯，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现在不是什么重要的关系，你做什么不需要我相信，你认为值得的就去做，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叶柯心里酸楚得很，这副担子太过沉重，这场硬仗若是打赢了，皆大欢喜，若是输了，他再没有脸面面对父亲，甚至，他会输了小冬。 “好，我知道了，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别太累。” “嗯，你也是。” 很不舍地挂了电话，在这个繁华的夜晚，他依旧是孤单一人，外面的喧嚣吵闹只是凸显了他的寂寥落寞而已。 身在高位，身不由己，他忽然理解了莫以洋为什么会放着高薪高位不要，跑去当大学老师了，看来，莫以洋比他想得透彻许多。 可是，莫以洋能够推脱，他推脱不了，打从出生就注定了他现在的身不由己。 当初叶明给他选择，要么正式继承明业，要么跟小冬结婚，如果时光可以倒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可惜啊，人生没有重播，每天都是直播。 他又很快拨了齐振南的电话，“喂，齐伯父，我答应跟思嘉订婚，明天明业的股价不能再跌了，七千万，务必请您尽快汇过来。” 289 我会要你付出加倍的代价 289我会要你付出加倍的代价 傅中看到叶柯和齐思嘉订婚的消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叶柯可以为了七千万可以对这种原则性问题妥协，竟然不愿从投资在悉尼分公司的二十亿中抽出一部分帮公司渡过难关。 孰轻孰重，难道叶柯分不清吗？ “总裁，晚上有空喝几杯吗？” “好啊，我也正好要找你聊聊，走。” 找了一家比较安静的酒吧，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酒吧老板亲自为他们开酒，闻着那红酒的香气，他都舍不得，“这可是我的镇店之宝，刚开店的时候进了一批，现在只剩没几瓶了。” “几瓶？全开了。” “不了吧叶大少，也给我留几滴是不。”老板慢慢地倒酒，暗红色的红酒沿着玻璃杯壁缓缓流进杯中，醇香四溢，“啧啧啧，我不能留在这里了，不然我怕我一冲动收回去……你们慢用。” 叶柯笑了笑，“傅中，这个老板也是北京人，你的老乡。” “嗯，听出口音来了，很熟悉的乡音。” “工作交接得怎么样了？周越那边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过去。” 傅中犹豫着，也很为难，“总裁，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急开设这个分公司？等集团危机过去之后再开不行吗？或者投一部分去分公司，先把公司危机解决再说。” “怎么，你也怀疑我要掏空明业？” “不不，我只是好奇。” 叶柯抿了一口酒，“嗯，82年的拉菲果然不错。”他将话题转开，“你跟花样怎么样？她还是放不下包袱？” “是啊，她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她说她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孩子，她若再嫁给我，坏的是我跟小花儿的名声，她不想拖累我，也不想小花儿长大之后还被人指指点点。” “小花儿身体怎么样？” “不太好，之前只是对土豆过敏，现在又诱发了哮喘，这孩子打从出生起就多灾多难，花样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能治吗？” “这种先天性的疾病治起来很难，时间长，花费也多，不过我们都不会放弃的，她是我哥唯一的孩子。” 叶柯静静地听着，傅中又说：“她现在可会说话了，还能唱英文歌，有时候我还说不过她。你知道，童言无忌，说着好笑却时常戳破大人无法面对的问题。” “比如说？” “比如说，她问我能不能当她的爸爸，我还没说什么呢，花样就把她训哭了。” 叶柯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花样也真够固执的，你可以把她带去悉尼啊，没人认识你们。” “去悉尼只是工作，总归是要回来的，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你呢，难道真的要跟齐思嘉订婚？” 叶柯还是淡淡地一笑，“现在最重要的是分公司能成功筹建，既然齐振南愿意帮我解决公司资金短缺，就不用暂缓分公司的计划了。我以后会慢慢把工作重心转移到悉尼。” “为了小冬？” 叶柯只是笑笑，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来，继续喝，这酒真不错。” 走出酒吧，外面的冷风吹得两人精神了不少，叶柯搭着傅中的肩膀说：“喝了酒别开车，你打的走吧，我叫小杨来开车。” “好。” 傅中打的走了，叶柯并没有叫小杨，他也叫了一辆出租车，“师傅，跟着前面那辆车。” 傅中绕过前面的路口，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了下来。叶柯望出去一看，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忍不住一阵心寒。他幽幽地说：“师傅，不用停车，开回刚才的酒吧。” —— “我回来了，”小冬哼着轻快的小曲走进家门，刚从社团活动回来，心情很不错，人也累得够呛，“周特助，你又过来蹭饭啊？” 蓝西赶紧把电脑一收，挤眉弄眼地看了看周越，说：“啊哈哈，就是，他又来蹭饭了。” 小冬纳闷地笑了笑，“蓝西姐，怎么了？”这两个人平常见面都是在对面，今天倒是难得，都来这里了，而且他们的神情还怪怪的。 “没事啊，”她用手肘推了一下周越的胸膛，“我有些不懂的问题在向他求教，呵呵。” “好吧，我很识相的，我回房温习功课，你们继续。”小冬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开了门，她停住脚步转回来，笑着说，“你们不会是因为叶柯和齐思嘉订婚的消息，而担心我会怎么样吧？” 蓝西一愣，“啊？你都知道了啊……我们，我们还在想要怎么告诉你。” “呵呵，我看到新闻了，我没事啊，他订婚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的。” 蓝西和周越对眼看了一下，谁不知道小冬这是在强颜欢笑啊。周越支支吾吾地说：“小冬，总裁有他的难处，这只是权宜之计，你别往心里去。” 小冬摇摇头，“我没往心里去，真的……蓝西姐，周特助，我真的没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今天头一次参加社团的活动，认识了许多朋友，还有男生跟我要电话呢，呵呵，没有他，我仍然可以过得很好的。他不是我的谁，他跟谁订婚，我真的不介意。” “小冬……”蓝西很心疼她，也跟替叶柯着急。 “蓝西姐，我知道你是打算毕业回去和周特助结婚的，你不用因为我而改变你的计划，我在这边会有自己的朋友，会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我会过得很好的。若是叶柯不同意，就说是我的意思。呵呵，我要抓紧时间温习功课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蓝西愣愣地说：“好，你也早点休息。” 关上门，小冬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她靠在门背上，身体慢慢地往下滑，心跳得很快，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吧嗒吧嗒吧嗒，怎么都缓不下来。 ——“学姐，我就直说了，不管你跟叶哥哥有什么关系，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告诉你，我以后是要嫁给叶哥哥的。” 齐思嘉的挑衅还犹然在耳，那时候她只当她在说笑话，原来，这并不是笑话。看啊，齐思嘉是多么的自信，心里想什么就可以很大胆地说出来，如今她真的做到了。 他打电话来说要她再相信他一次，但是她没这个勇气。原以为周越会替叶柯解释什么的，可是周越一句话都没有说。呵，还解释什么啊，还相信什么啊，叶柯就是要跟齐思嘉订婚了，不就的将来，他们还要结婚生子。 想到那个画面，心里还是忍不住抽痛，她爱的男人，曾经那么亲密的男人，要牵着别人抱着别人吻着别人，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心如刀割。 她哑着声音对自己说：“安小冬，忍住，别再为他哭了，忍住，一定要忍住。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早就选择离开了么，以后不管他跟谁结婚，你都不要管，不要听不要看不要去关心，你过你的，他过他的，听到没有！” 她慌乱地翻找这包包，拿出录音笔，打开，老师上课的声音传了出来，她把录音笔调成最大声音，手有些抖，心也在抖。 —— 傅中带领着一支团队正式前往悉尼，叶柯站在办公室的窗口，视线往下看着，他的手紧握成拳，关节处都泛着白。傅中，我看错你了，等着吧，我会要你付出加倍的代价。 手机响起，是叶雨打来的，“哥，爸醒了，你快来医院。” “真的？好好，我马上来。”叶柯激动不已，这个消息是这么多天以来，他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医院门口围满了记者，他的车被记者们团团围住，往前不能，往后亦不能。 “叶总裁，您真的跟齐氏集团的千金订婚了？” “叶总裁，大家都很关注您的感情生活，到底唐佳卉安小冬，还有齐小姐，哪一个才是您的女友？” “叶总裁，拿自己的婚姻来挽救明业，您是否觉得值得？” 记者用力地敲着车门，有的用手，有的直接用话筒。 叶柯按响了喇叭，医院的保安也出来管理秩序，但都于事无补，记者们疯狂地围着他的车子，令他寸步难行。 叶柯深吸一口气，突然打开车门，走下车来。 “叶总裁，叶董事长的病情怎么样了？大家都很关心啊。”记者们纷纷将镜头和话筒对准了他。 他冷静地应对着：“我正要上去探望家父，至于我的感情，这是我的私事，我有权保持缄默。” “齐氏集团已经公开了您跟齐小姐订婚的消息，而明业的股价也恢复了正常，这是不是一场交易？” 叶柯强硬地往里面走着，一群记者们包围了他，也跟着他走，他一面提醒着记者们注意安全，一面又说：“既然齐氏集团已经说了，我就没必要再重复，请大家谅解一下，我也需要私人空间。” 里面又来了一队保安，推开重重的记者，叶柯终于从记者群中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上，面对着众多的苍蝇，淡定地说：“我的个人生活就跟普通人一样，没什么差别。我希望大家多把焦点放在明业集团悉尼分公司上，这将是一个推动明业大跃步前进的项目。” 说完，他转身往大厅里面走，两排保安排成人墙堵着记者。 记者们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叶总裁，以后你的工作重心在哪里？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别走啊，再说几句……” 290 去把小冬找回来吧 290去把小冬找回来吧 叶柯走进病房，看到叶明已经坐到了轮椅上，温美若和叶雨围着他坐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曾经那么硬朗的人，现在竟然变得瘦骨嶙峋，只见叶明苍老干瘪的脸上，轮廓变得更加分明，皱纹像刀刻似的，一条一条更加深刻。 “爸……”他蹲下来，抓住父亲的手，“您终于醒了。” 叶明伸手拍拍他的手背，叶柯明显感觉到父亲的手变得僵硬了许多，叶明说：“我都知道了。” “啊？”叶柯一下子没听清楚。 叶明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我都知道了，辛苦你了。” 叶柯诧异地看着叶明，他说话不再清晰，也不再利落，含含糊糊的，舌头卷不过来。 一旁的温美若明显刚哭过，眼睛都还红着，“儿子，医生说你爸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其他都不重要，只要活着就好。” 叶明鼓足全身的力气，说：“不要跟思嘉订婚，我有办法解决明业的危机。” “哥，爸非要问，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爸了。”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等你精神好一点再说。” 叶明固执地摇头，“不行，现在说。” 叶柯无奈地点点头，“妈，小雨，你们先出去，我跟爸单独聊几句。” “好。” 温美若和叶雨走出病房，叶柯坐在父亲面前，郑重地说：“爸，你先听我说。齐振南勾结明业内部的人想转移明业的资金，我已经查出了这个人是谁，是傅中，我很抱歉，傅中是我带进公司的人，您当初就反对我直接升他当总经理，我却没听你的话……” 叶明的眼睛稍显浑浊，因为过瘦，眼皮都塔拉了下来，“你想怎么做？别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虽然说话的时候大舌头，但他说得很坚定。 “我当然不会，齐振南以为用这件事让我分了心，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挪用悉尼那边的资金，他连自己的女儿都算计了。” “齐振南最会打这种擦边球，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告了他他也会用尽办法脱罪。我不想打草惊蛇，我要他们自动露出马脚，我要抓现行。所以我坚持让傅中去悉尼，二十亿，这一大笔资金的诱惑力不小，我倒想看看他们怎么处理这二十亿。只要他们一动这笔钱，齐振南再怎么狡辩都没用了。” “爸，这次明业的危机有大半责任都是因为我，其实银行的贷款不难，是我暗中嘱托了各行行长别批，欧洲瑞斯银行的三亿债券早在瑞斯倒闭之前就已经抛出，根本就没有亏损。是我加重了这次危机造成的损失，我有不能推卸的责任，不过，这一切的损失我都有信心追回来，我最心寒的，是傅中。” “傅中在认识我之前就认识齐振南，他们都是北京人，又都在同个商业圈，很容易打上交道。我不知道傅中为什么要背叛我，但总归是我识人不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是那么的相信他，他竟然落井下石在背后*两刀。他对明业内部的经营和资源相当熟悉，如果就此开除他，他势必会投奔齐振南，那齐氏将会成为明业最强劲的对手。我不想让齐振南占这个便宜，我也不会便宜了傅中，我叶柯不是慈善家，他们会玩阴的我也会，我绝对不会手软。” 叶明听了之后，心里也有了底，“辛苦你了，现在想来，齐振南老早想打明业的主意了，我也上了他的当。” “爸，你别操心，你儿子现在可以把这胆子挑起来，相信我。还有，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算您不答应我也会坚持，只不过我更希望得到您的谅解和支持。” “是关于小冬？” “对，打从一开始我就不介意她的出生，虽然她妈妈做的事情也令我料想不到，但这并不是她的错啊。她全心全意爱着我们叶家的人，这次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一来是我太伤她的心，二来也是不想我们叶家难堪啊。爸，小冬很懂事，她一个人默默地走了，一句怨言都没有，孩子没了，最最伤心的人是她，不是她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她。所以我恳求您成全我这一件事，我们叶家并不需要拿婚姻来得到什么，不是吗？” 叶明看着叶柯，自从他强硬拆散了他和唐佳卉，叶柯就没有给他这个父亲好脸色过，什么事情都逆着他来，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连家都不想回，这是头一回他如此低声下气地恳求他，叶柯变了，更加成熟，更加稳重，他懂得了妥协，懂得了退让，更加懂得了哪些才是值得自己珍惜的人和事。 叶明拍拍儿子的手背，说：“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我也看开了，等这件事完成之后，去把小冬找回来吧，我也想这个丫头。” 叶明的话含含糊糊的，叶柯有些不确定，“爸，您是接受她了？” “嗯。” 叶柯激动不已，能得到父亲的认同，比成功完成某个项目还要令他喜悦，“爸，谢谢您……” 与父亲长谈之后，叶柯更加有信心赢这场赌局，不知道傅中和齐振南什么时候行动，他只是大致预测上海这边的情况越乱越糟糕，他们动手转移资金的机率就越大，他只能守株待兔。 为了不引起傅中的怀疑，周越也很快就回来了，可令叶柯焦心的是，蓝西也跟着回来了。 “总裁，很抱歉，我还是决定回来。我跟周越年纪不小了，家里也都催着结婚，小冬她坚持……” 叶柯挥了挥手，“不用说了，我知道。蓝西，还是很感谢你这些天对小冬的照顾，我只能说变化赶不上计划，你们回来也好，我正缺人手。” “小冬的适应能力很强，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放心好了。” “嗯。”叶柯苦涩地一笑，他恨不得立刻飞过去亲自跟小冬解释。 周越回头对蓝西说，“你先出去坐一会儿，我跟总裁要汇报一些工作。” “好。” 叶柯镇定地问：“又发现了什么？” “总裁，你推测得没错，那封黑函是傅中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我还查到，他是两年前能效力于北京分公司徐总的，但是在这之前，他的老板是另外一个徐总，就是因为贿赂官员而被逮捕入狱的那位徐总，你还记得吗？” 叶柯一皱眉，“是徐兴华？”当然记得，当时约了徐兴华签合同，因为小冬打架闹事而被耽搁了，幸好没签啊，不然他也免不了被请去警局做调查。 “没错，就是他，傅中以前是徐兴华的手下，后来徐兴华出事，他就另谋高就了。而徐兴华跟齐振南，他们两个是狼狈为奸，只不过齐振南比较狡猾谨慎，没有被发现而已。” “都是我太大意，若早早调查一下傅中，也不会引狼入室。” “总裁，您别太自责，傅中只是小棋子，齐振南才是大野狼。警方早就在调查他，可惜一直抓不到他的犯罪证据，这次警方已经盯紧了明业拨去悉尼的资金，只要他们一动，就跑不了。” “太好了，这次我要他们鱼死网破。”叶柯眼中迸出凶狠的火花来，他只是不屑用手段而已，齐振南非要耍手段，他也绝不会叫他得逞。 这时，门外响起庄筱雪的声音，“诶，齐小姐，你不能进去，总裁正在里面谈重要的事情，你不能进去……”庄筱雪拦不住她，抱歉地看着叶柯，“总裁，不好意思，我拦不住她。” 叶柯挥挥手，“没事，周越，你也出去吧，还有许多事情要跟进，跟庄秘书去对接一下。” “好的。” 齐思嘉得意地白了一眼庄筱雪的背影，“我就说叶哥哥不会不见我的，你还拦？哼！”她笑嘻嘻地走到叶柯面前，一把挽上他的胳膊，“叶哥哥，晚上我订了餐厅，一起吃晚饭吧，那家餐厅很难才能订到位置，幸好我有熟人。” 叶柯抬起手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不紧不慢地说：“不行啊，我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明业的股价刚回涨一点，我不能掉以轻心。” “不是有我爸么，你还担心什么啊，叶哥哥，我知道我爸的做法很卑鄙，但是你既然都答应了，那我也是很开心的，我从小就喜欢你，真的真的，我以后绝不会大呼小叫的，也不会蛮不讲理，我都听你的，行吗？” 叶柯忽然觉得齐思嘉也蛮可怜的，有那么一个父亲，她真是既无辜又可怜。“思嘉，你既然听我的话，那你回去好好学习，把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我有我的工作，行吗？” “不行，我今天特意逃课出来找你的……” “不听话吗？” “可是，可是……” 叶柯走到办公桌前，翻开文件开始看，还随手拿起电话，说：“庄秘书，明天上午开会的资料准备好了吗？……好的，现在传给我，我要看。” 齐思嘉支支吾吾地说：“那我……坐在这里陪着你行吗？我……我安静点，绝对不打扰你。” 叶柯又将电话转到周越那里，“周越，你先跟踪一下海景城那个项目，明天开会要讨论的……对对，熟悉之后你跟蓝西就早点回去，嗯。” 齐思嘉皱着眉头，叶哥哥把我当空气了，不过，他认真工作的样子真帅，我就是喜欢！ 291 我只对我爱的人有情 291我只对我爱的人有情 齐思嘉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叶柯忙着工作也没理她，看着看着，她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叶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头痛，他伸手扶了扶额头，想赶的人赶不走，想留的人却留不住。 他整理了一下资料，拿着公文包轻手轻脚地走出办公室，“筱雪，齐思嘉在里面睡觉，她若醒了让小杨送她回学校。” “啊？哦。” 叶柯往前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慎重地说：“别叫小杨，找公司的其他司机送，千万别让记者拍到。” “好，我明白。” 医院的复健室里，唐佳卉刚刚做完复健，医生说她的双腿骨折处恢复得都很好，以后可以尝试离开轮椅，多走走更加有利。 “唐小姐，你是我遇到的病人当中最不怕痛最能吃苦的资优生啊。” “是么，我只想快点站起来而已，我还想赶快回学校去教书呢。”坐在轮椅上看到的世界，和站着看到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 “只要你继续努力，保持现在这种状态，你这个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唐天放打电话过来说车行有些忙，要晚一点过来接她，让她在医院稍等片刻。她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出复健室，尽量用最正确的姿势一步一步往前走，她不想以后成为跛子，她要坐得正行的端，风风光光地回到讲台上。 在电梯口，看到温美若和叶雨并肩走出电梯，她连忙往后一退，闪躲着避开，只听到叶雨欢快地对温美若说：“妈，我们今天就回家好好放松一下，你看你鱼尾纹都深了，我给你好好做个面膜。” “年纪大了自然就有皱纹，我得抓紧时间给你爸煲汤，做什么面膜啊。” “煲汤归煲汤，做个面膜很快的，让爸看到你精神焕发的样子，他也会心情好，心情一好身体就好得快啦。” 唐佳卉看着她们母女俩有说有笑地走远了，看样子，叶明去鬼门关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叶明住的地方，必定是最豪华的vip病房，唐佳卉走进电梯，果断地按了10楼的按钮。 “请问找谁？”护士站的护士看她独自从电梯里出来，还拄着拐杖，便好奇地问了问，vip病房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的。 唐佳卉恬淡地一笑，“刚才在一楼遇到叶夫人和叶小姐，说是叶老一个人在这边，让我过来陪他说说话，我是叶柯的朋友，我刚在医院做完复健。” 护士小姐听她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便说：“这样啊，我们这里探访都是需要探访证的，叶夫人和叶小姐确实刚走，我去问问叶老，征得他的同意我们才能让你进去。” 唐佳卉眼神飘忽了一下，干笑着说：“好吧。” “小姐贵姓？” “敝姓唐。” 护士眼睛一亮，这应该就是唐佳卉吧，叶柯的初恋情人啊，“唐小姐稍等。” 护士打着电话，唐佳卉心里十分紧张，万一叶明把她骂一顿再说轰出去，那她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想着，她自然地往后挪了挪脚步，如果不能进去，那就赶快走吧。 “唐小姐，叶老请您进去，1010病房，在最里面。” “好的，谢谢。”唐佳卉诧异了下，叶明竟然愿意见她，同时，她也暗自庆幸了一把。 转身慢慢地朝里面走，听到后面的护士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她们都在讨论着她和叶柯的近况，原来，八卦无处不在。 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她看到叶明正坐在窗台边，而轮椅旁边就是一台检测仪，他虽然从死神手里逃了回来，但也去了半条命。 唐佳卉很能体会坐在轮椅上的滋味，她拄着拐杖轻轻走过去，拐杖碰着实木地板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叶伯父，您还好吗？” 叶明的手机械地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 唐佳卉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将拐杖放在身旁，“我看您精神不错，那我也放心多了，生病了只能修养，静下心来就好。”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叶明看着她，她的眼神怯怯地往下低，叶明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是十分严肃的，现在因为消瘦许多而显得更加可怕，是的，很可怕。 叶明只是瘫了下半身，头脑还是十分清楚的，他说得很慢，问“说吧，什么事？”他不会自曝其短，简单的字眼还是可以说得清楚的。 唐佳卉抿了抿嘴，她不看他洞察的眼神，而是转头看着他放在腿上的报纸，似笑非笑地说：“你又逼着叶柯跟齐思嘉订婚了？……先是安小冬，再是齐思嘉，你把叶柯的婚姻当成买卖啊。” 叶明听得出她话语中的酸味，他并不打算接话，反正她自己找来，必定是有话要说的。 唐佳卉语气是十分客气礼貌的，但是意思却十分的尖酸刻薄，她就能把两者很好地融为一体，然后慢慢地讲诉。她说：“伯父，为什么，我已经为我犯下的错赎罪，七年的时间还不够吗？您为什么还不愿意原谅我？那时候我也是被生活所迫，要是我爸当年没有被误会，我也不会走上那条路。明明是赵新荣害得我们唐家家破人亡，为什么他到今天还活得好好的，而我跟我弟，却要受到你们的排挤和侮辱？” “伯父，安小冬的身世其实是你向记者曝光的吧？你这招一箭双雕真是高明，不但把安小冬赶走，还让叶柯误会是我向记者揭发的，叶柯现在对我避而不见不闻不问，你的目的全都达到了。不过老天有眼，报应终会来，你好好想想你自己做的亏心事，这都是报应，一下子死了是便宜了你，让你永远坐在轮椅上，生活不能自理，这才叫折磨，你就慢慢熬吧，久了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检测仪器“滴滴滴”叫了起来，叶明的心跳加快了，唐佳卉不管，说着说着便轻声抽泣起来，她捏着自己的膝盖，满脸泪水，“我救了叶柯两次啊，两次都差点送命，您教出来的好儿子，竟然对我这么狠心，我爱他爱到了骨子里，我为我犯下错的赎罪，可是他怎么这么无情，他说会爱我一辈子的，他承诺过会给我一生的幸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都是被你害的，你为什么要逼他娶他不爱的女人？就为了叶家的事业？他是你儿子，不是你的踏脚石……” “够了，唐佳卉！”叶柯的怒吼声从门外传来，他大跨步走进里面，揪起她的肩膀一把推开，“你给我闭嘴！” 唐佳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眼泪泉涌似的往外冒，她真没想到叶柯会这个时候来，而且，看样子他是全听到了她的话。 “爸，你还好吗？你没事吧？”叶柯担心着父亲，好不容易才醒来，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受刺激，千万要心平气和，这倒好，仪器警报响个不停，“医生，医生，快过来，医生……” 叶明握住叶柯的手，“我没事。”深吸一口气，让心跳缓和下来，他真的没有动怒，只是听到这些难免会激动一下，现在没有人比他还淡定了。 医生和护士赶进来，叶柯严厉地责骂道：“你们是怎么管理的，没有家属同意能让外人进来吗？” 医生和护士谁都不敢吱声，一个个都低着头。 “今天谁值班，叫许主任过来，你们是怎么回事，是人是狗都分辨不清吗？！赶紧把她拉走！” 唐佳卉瞪着楚楚可怜的泪眼，真没想到叶柯竟然会这么说她，她无地自容，心痛，更加心凉，这就是她拿命爱着的男人，竟然对她如此冷酷。两个小护士过去扶她，她不想让她们扶，“走开，走开，别碰我。” 叶柯低头看着她，眼里一丝温柔都没有，“唐佳卉，你所作的一切，我没找你要个说法你别以为我是对你心软，我不欠你什么，我就是不屑对付你。你别以为故意让唐天放转告我小冬母亲在你家昏倒的事情，我就会去看你，我若早知道是你买那房子，我绝对不会卖给你，你就住着吧，跟我没关系，我不会再踏进一步。” 不给唐佳卉任何说话的机会，叶柯回头命令道，“把她拉走，不拉她走你们走。” 护士实在不敢怠慢，强硬地上前扶住唐佳卉，唐佳卉已经被打击到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被两个护士架着就站了起来。 “等等，”叶柯缓了缓语气，拿起沙发上的拐杖塞到唐佳卉手里，“滚，永远都别让我看到你。” “为什么，为什么，叶柯，我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啊……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无情？小冬的身世不是我爆料的，真的不是我。” 叶柯冷笑着说：“是不是你已经不重要了，即便不是你，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还有，你记住了，我只对我爱的人有情，滚！” 唐佳卉整个人都愣住了，半张着嘴吧说不出话来，一左一右两个护士架着她往外走，她抱着拐杖，哭泣不止。 他说，他只对他爱的人有情，他爱的人，他爱的人，呵呵，我再也不是他爱的人。 292 一棒子打回了原型 292一棒子打回了原型 叶柯将父亲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护士战战兢兢地拿着检测放在床边,检测仪一直在发出警报，“爸，你别激动，医生，你赶紧的。” 帘子一拉，医生赶紧给叶明做详细的检查，后边过来的四五个护士都怯怯地站在门边，谁都不敢吭声，都被叶柯强大的气场和怒火给震住了。 之前接待唐佳卉的那位护士站出来说：“叶总裁，对不起，是我失职，不过……我征求过叶老的意见，是叶老同意唐小姐进来的。” 叶柯立刻回问她：“你新来的？不知道我爸昏迷了好多天才醒吗？不知道我爸的病情吗？身为高级病房的护士，你应该知道我爸现在不能受任何刺激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除了我妈和叶雨之外，谁都不准进来探病。” 护士一句话都没法回，只有点头称是。 叶柯还想骂人，但父亲的危急情况令他忍住了，“都出去吧，挤着看热闹还是干嘛？！” 护士们吓得赶紧散开，回到护士站，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叶柯好可怕，那个唐佳卉真可怜。” “我呸，你们别被唐佳卉柔柔弱弱的样子骗住了，还记得年前那启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吗？就是叶柯和唐佳卉拥吻的照片曝光那会儿。” “记得，怎么，你有内幕？” “当然，外伤科的小美是我的室友，她照看过叶柯，她说叶柯住院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安小冬的名字，我看一定是唐佳卉从中作梗拆散了他们，叶柯才会这么排斥她。” “对对，我也听说了，唐佳卉腿伤住院的时候叶柯对她非常照顾，可是拥吻的新闻一闹出来，叶柯就从没看过她，只是预付了所有的医药费。” “可是为什么叶柯要跟齐思嘉订婚？” “不知道，豪门里黑暗得很，报道不是说政治联姻么。诶，你们不觉得叶柯发火的样子很酷吗？” “是啊，我就喜欢这么霸道这么冷酷的男人。” “嘘，别说了，叶柯看不上你，咱上班时间还是别讨论。小芬，2号病房叫号呢，快去。” “哦。” 叶柯在病房里面踱来踱去，隔着帘子，他就听到检测仪“嘀嘀嘀”的一直在响，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这些天来因为齐振南和傅中的事情一直压抑着情绪，今天唐佳卉偏偏过来找茬，活该，他一点都不会心软，更加不会内疚。 叶柯听到帘子里面，医生在问：“叶老，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 “还好，我没事。” 医生明显松了一口气，“心跳血压都是正常的，是检测仪接触不良，潘护士，垫片需要换一下，时间久了会接触不良。” “好的。” 虚惊一场，叶柯也呼出一口大气。 他走到病床前，叶明看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儿子，你真像我，难怪你那么讨厌，哈哈哈。” 叶柯一脸窘样，“爸，瞧您这话说得，我也是着急啊，被你吓死了……” “不是跟你说了没事么，你自己沉不住气。”叶明说话很慢，但口齿比起刚醒那会儿要清楚了许多。 “你怎么让唐佳卉进来了？明知道她不安好心，你还给自己找气受。” “其实我是想问问她，唐天放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您别管这些了，过去的恩怨怎么算得清楚，我现在深刻领悟到一件事，人生没有两全的事情，越是左顾右盼失去的就越多，还不如珍惜当下。” 叶明拍着儿子的手背，笑着点点头。 看到父亲笑了，叶柯也笑了起来，他从来都不敢想象能与古板的父亲在一起轻松说笑。 唐佳卉被护士直接架着送进了电梯，一种深深的屈辱感布上心头，这种屈辱感令她无地自容。电梯一层一层往下，进来的人就越多，她想哭而又不敢哭，只能站在角落面对着镜面。她一怔，她看到的是一张扭曲而可笑的脸，唐佳卉啊唐佳卉，你跟叶柯怎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事实证明，一个男人爱你的时候，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他都喜欢，而当他不爱你的时候，你怎么做怎么说都是错，只会让他越来越讨厌。 一楼到了，大家纷纷走出电梯，但医院里的电梯往往是上的人比下的人多，而且全都堵在门口，人越多越是拥挤。唐佳卉行动不便，她慌慌张张地拿着拐杖随着人流走，一不小心，拐杖不知道被谁踢了一下，她重心不稳一下跌倒在地。 “啊！”她吃痛地喊叫起来，旁边的人也惊呼着。 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在她已经撕裂的伤口上，又撒上了一把盐。多狼狈啊，多难堪啊，她用将近十年的时间重塑自己，英语专业的博士，名校的老师，为人师表，令人尊敬，却在此刻被一棒子打回了原型。 往事不堪回首，那曾经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面闪过。那时候，为了自己和弟弟的学费，十四五岁的她就出来打工，一边念书，一边去酒吧卖酒，在酒吧里打工钱来得比较快，有时候遇到大方一点的老板，给的小费都是好几百的，她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黑社会的毒枭，一个外号叫军刀的黑道大哥。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帮军刀卖货赚钱更快更多，而且还不需要每天都去，她既可以赚钱，又能兼顾学习，还不会被弟弟发现。 但终究这是毒品，做着这种犯法的事情，犹如每天走在刀刃上。 高考过后的那年暑假，她想赚够学费和生活费就收手，因为她有了一个喜欢自己自己又喜欢的人，她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她要像普通女孩一样恋爱结婚，她要用清清白白的身份去迎接她的初恋。 “小卉，别说刀哥没帮你，7号包厢里面有溜冰的大款，你把货带进去很快就能售空。” “真的？刀哥，谢谢你，真的。” 军刀拍拍她削瘦的肩膀，“小卉，如果我亲妹子没死，也跟你这般大了，你的选择是对的，还是及早脱离比较好，去吧，今天以后咱们谁都不认识谁。” 她郑重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包厢。 而就在那个包厢里，唐佳卉第一次见到了叶明，那时她并不知道这位不苟言笑的老板叫叶明，也不知道他就是叶柯的父亲，她上前推销酒品，她为叶明倒酒，她收叶明的小费。这位老板真大方，一出手就是两万八，这是她收过的最高的小费。 那晚，她的货销售一空，几个大老板除了叶明之外都好这口。 叶明自己不碰这些，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生意场上有许多阴暗面，许多的事情他也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 这段回忆好长，现在想起来心口都会隐隐作痛，她若知道他就是叶柯的父亲，她绝对不会进那个包厢。 后来她上了大学，谈了恋爱，叶柯把她宠到了手心，为她构筑舒适的小窝，为她描绘幸福的蓝图，她以为她这一辈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她终于找到了可以一辈子依靠的人。 有一天，军刀找到了她，那个像哥哥一样照顾她的人，终于在金钱面前露出了丑陋的真面目，“小卉，听说你交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什么时候带给我见见？哥帮你看看他人怎么样。” “刀哥，你别乱来，他从来不会乱花家里的钱。” “呵，他是叶柯，明业集团的大少爷，随便拨一点给我就行了，人在江湖混口饭吃，好歹大家曾经同左一条船，你如今捡到了宝，也别忘了哥哥我啊。” “你……你想怎么样？” “最近哥哥手头比较紧张，拿他一点钱用用，你带他到酒吧来，我自有办法让他自愿给我。” 唐佳卉摇着头，跪着哭着求他，“不要，不要，不能让他碰这种东西，会毁了他的。”酒吧里的一些手段她再清楚不过，一磕药就没了理智，别说是钱，要他的命都容易。 “不要吗？成啊，那我就去照看一下你弟弟，也可以去叶柯家里拜访一下，跟他和他的家人说说，你当年一手交货一手拿钱的时候拿得是有多爽。” “不要，不要……” “小卉，这东西一次两次不会上瘾的，放心吧，他会很快活的。我答应你我只要钱，不会拉他下水的。”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的事情，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是一个闲散的周六，一场电影之后，叶柯提议去酒吧玩玩，她心里一颤，不忍不舍不能，但无力无法无奈，“去零点酒吧吧，听小咪说那里挺安静的，她跟她男朋友去过。” “好啊，再叫上老莫，等等，我打给他。” “诶，别，我想跟你两个人，不想被打扰。” 叶柯笑着揽着她的腰，低头一吻她的脸颊，魅惑地说：“好。” 军刀在叶柯的酒里下了药，叶柯喝完就迷迷糊糊的，一直在摇头，一直很兴奋，搂着她一直不停地大喊我爱你。 就在军刀拿了他的卡要去取钱的时候，警方来了，整个酒吧的人都被抓去了警局。 叶柯的尿检呈阳性，铁杠杠的被贴上了吸毒的标签，唐佳卉并不清楚中间的一些手段，她只知道是叶明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而叶柯全然不知。也是这一次，她看到了传说中的叶明，就是那天包厢里面给了她两万八小费的那位大老板。 因果循环，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想洗底都没有办法。 293 小不忍则乱大谋 293小不忍则乱大谋 “唉呦，小姐，赶紧起来吧，你能起来吗？” “来来来，大家帮个忙，让这位小姐先走，给个方便嘛。” 唐佳卉被旁边几个人扶起来，她浑身都在发抖，“谢谢，谢谢……”拄着拐杖，咬着牙关，她拼命地往人少的地方躲。 一切的努力和坚持都是惘然，叶柯的爱早就过去了，她比谁都清楚，只是打心底里不敢承认。 唐天放从大门口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呆坐着的唐佳卉，“姐，”他立刻跑过来，“姐，你怎么了？” “天放，带我走，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快带我走。” 唐天放疑惑着，但看到姐姐泣不成声的样子，问也不好再追问，只好扶着她赶紧走。 “喂，以洋哥，现在有空吗？” “有啊，怎么？” “我姐她从医院回来之后一直不肯吃饭，也不说话，我实在拿她没办法，我车行又正好有事，我很担心她一个人在这里。”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莫以洋来到公寓，也拿了外卖上来，他按门铃没人开，又敲响了门，“佳卉，我知道你在家，开门。” “你要是不开，我就一直在门口等着，直到你开门为止。”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还是没有动静，天色渐渐暗下来，莫以洋在门口来回走着，虽然已经开春，但温度还没有回升，在这阴暗的走廊里面呆得久了，他也忍不住打着哆嗦着。他又敲着门说：“佳卉，开门，你想让我在外面冻死吗？” 里面有了动静，很快的，门开了，莫以洋拎着塑料袋子在唐佳卉面前晃荡，“粥都冷了，快结冰了。” 唐佳卉抱歉地看了他一眼，语带沙哑地说：“我以为你走了，你怎么还在啊。” “我不是说了直到你开门为止么，我一直在等你开门。”莫以洋假意敲了敲自个儿的腿，又吸了一吸鼻子，“冻死我了，今年倒春寒啊。” “你快回去吧，我没事。” 莫以洋径自走了进去，拉回她的手把门给关了，“我把粥热一热，你吃点。” 唐佳卉扶着墙慢慢走，头重脚轻的，“以洋，我不饿，别麻烦了。”说完，她脚一软，不慎往前跌去。 “佳卉……”莫以洋连忙将她扶起来，看到她手掌上还有擦破皮的地方，这很明显早就擦破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怎么了你？！” “我没事，你别管我了，我没事，你快走吧。” 莫以洋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冷，她的手更加冷，看她那苍白的脸色和干得破了皮的嘴唇，他一阵心疼，“佳卉，不管什么原因，你都别虐待自己，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这样。” 唐佳卉摇着头，眼角溢出泪水来。 “别这样，身体重要，还有什么过不去的？”莫以洋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他拿来棉签帮她擦了擦手掌，又撕开创可贴给她贴上，“腿有没有摔伤？”看到唐佳卉摇摇头，他放心了些，“你坐着，我去把粥热一下。” 不一会儿，粥的香味很快就从厨房里面传出来，可是，唐佳卉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莫以洋从卧室里面拿来了棉被替她盖上，他静静地看着她，只见她睡着了眉头都是皱着的，眼角还有泪痕，从前的娇艳明媚去了大半，换来的，是一身的伤痛。 他梳了一下她的头发，曾经很羡慕叶柯，羡慕叶柯早早地认识了唐佳卉，羡慕叶柯可以每天牵着她的手走在校园里，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 “佳卉，忘了他吧，爱他这么辛苦，不如忘了……都快三十的人了，走了这么多路，尝到了这么多苦头，还不清醒吗？有什么看不开的，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唐佳卉睡着，眼角的泪缓缓流出来，莫以洋伸手帮她拭去，她这一生够苦了，家道中落，从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沦为无依无靠的孤儿，她要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努力才能换来今天的一切。 唐佳卉睫毛闪动，慢慢睁开眼睛，“以洋，帮我一个忙。” 莫以洋一愣，“我还以为你睡着了，什么忙？” “再帮我查查到底是谁把安小冬的身世曝光的，应该不是叶明，之前我们猜错了。” “除了叶明，那会有谁？最称心如意的就是叶明了，赶走了安小冬，同时也让叶柯恨你。” “不是他，若是他，叶柯不会不知道，叶柯咬定了是我做的。” “这事交给我，你别想这么多，先把粥喝了吧。” 唐佳卉默默点点头，她想，或许有一天她会想开的，在她不爱叶柯的时候。 —— 叶明又在医院观察了几天，说话慢慢地可以说得清楚了，只是腰部以下几乎失去了知觉，能感应到的感觉微乎其微，余下的日子只能在床上或轮椅上度过。叶明年纪不算大，过完年也才57岁，年轻的时候太拼，年纪大一点就不行了。 主治医生签了字，准许他回家静养，他高兴地说：“早该放我回家了，要死也死在家里。” “呸呸呸，老头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要把死挂在嘴边。” “人总会一死，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过，要是你们俩个谁让我抱一抱孙子，我会死得更满足。” 温美若顺势说：“你们两个可都听到了，老爸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抱孙子，儿子……” 叶柯拿着护士长送来的一大摞病历单子说：“诶，护士长，我爸回家之后我们要注意点什么事情？” 温美若被浇了一头冷水，叶柯摆明是转移话题，她的注意力又转向叶雨，“小雨，你……” 叶雨双手交叉挡在面前，“妈，我还没出嫁，你就让我生孩子？” “那就赶紧出嫁啊，云风那边应该筹备得差不多了吧，你爸也出院了，明天让云风爸妈来家里，大家一起看个时间。” “哪有像你这么赶我走的，更何况现在酒店难订，没这么早的。” 叶明精神抖擞地说：“酒店问题不用担心，只要选好日子，不怕没酒店。” “爸……”叶雨实在头大，整天被二老逼着结婚，她抓了抓头皮，追着叶柯出去，“哥，护士长，我爸回家之后我们要注意点什么事情？” 温美若懊恼地说：“你们两个小鬼就知道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叶明在一旁欣慰地笑着，这样多好啊，要是小冬能回来，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那就更好了。 听闻叶老要出院，叶公馆里面装点一新，佣人们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李嫂早早地准备着饭菜，等着叶老回家。 要回家了，叶明的心情更加的好，时不时就拿小杨的油光头开玩笑，“小杨，现在不流行油光头，没有女孩子会喜欢的，你小心一辈子打光棍。” 小杨一脸窘样，又是紧张，又是干笑着说：“老爷，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妈已经给我找好媳妇了，昨儿个相亲见的，竟然是我小学同桌。” “是么，缘分啊，那日子订了吗？” 小杨见叶明难得如此健谈，心里的紧张感全然消失，兴奋地说：“我们讲好明天先去领证，五一回老家办酒，速战速决，到时候上海这边只能请一些朋友吃个饭了，不知老爷有没有空赏个脸？” “好啊，我肯定有空的，叶柯，准备份大礼给小杨，小杨师傅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也很辛苦的。” 叶柯笑了笑，头一回看到父亲这么轻松地与手下谈话，“好的，我会准备。” 小杨更乐了，油门都踩得紧巴巴的，“谢谢老爷，谢谢少爷，马上到家了。” 叶柯抿了抿嘴，如果不出意外，他和小冬也领证了，如果如果，如果他早早与唐佳卉划清界限，他跟小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如果的事情，不好讲，也讲不好。 他转头朝窗外看去，路边的迎春花已经长满了嫩黄的花骨朵，再吹几阵暖和的春风，它就会开花了。 花开花落，匆匆又是一年，他想起小冬躲在被窝里面不肯起来的样子，他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春天的早晨最不该睡懒觉。而她却不怕死地顶嘴，你们这些老人自己睡不着还不让我们年轻人睡觉，太过分了。 她把他归纳为老人，她说他是老人，他气得掀了被子就往她的小屁股上打，才打一下，小丫头就求饶了，乖乖地起床跟他出去晨跑。 可是隔天，还是同样的情景上演，小丫头就是这么喜欢赖床。 他想，只要她能回来，他再也不会严格要求她做什么，她贪玩就让她玩，她想工作就让她工作，英语法语什么的，都不如普通话来得方便，她不爱学就不学。 想着，叶公馆就到了，齐振南齐思嘉父女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叶柯一阵头痛。 叶明看得出儿子的心思，劝慰着说：“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在成功之前必须忍，否则，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所有的痛苦都会成真。” “我明白。”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车一停，齐思嘉殷勤地打开后座的门，“叶伯父，欢迎回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活得最开心。 “思嘉丫头，你又长高了。”叶明看着她脚上穿着的高跟靴子，打趣说到。 “嘻嘻，叶伯父又开我玩笑，我是不想跟叶哥哥相差太多而已嘛。”她含情脉脉地看了叶柯一眼，叶柯扯了扯嘴角，什么话都没说。 —— 以下内容绝对是在章节字数满3千字之后增加的。 亲们，鱼歌将在9月20日19:00--21:00做客17k手机站有奖互动《名家访谈》哈，访谈当日留言被回复的亲，将有机会获得奖品哦。此外，为配合活动，9月14日--9月20日,鱼歌还将在手机站进行pk票有奖加更活动哦!!每日500票票加更1章，1000加更两张，1500票票吐血加3更啦！！2000票票喷血加更4章！！！不仅加更还有好奖哇！与此同时，每日票票600以上还会有抽奖耶！求票票哇！求喷血哇！求留言哇！对面的亲们看过来啦！说明：互联网的亲们直接电脑登陆3g.17k即可参与哦。 294 我爱她，别问为什么 294我爱她，别问为什么 回家本是愉快的事情，但齐振南横插一脚，着实令人愉快不起来，进到屋里才落座，齐振南就说：“大哥大嫂，趁着两位都在，叶柯思嘉也在，咱是不是把这两个年轻人订婚的日子敲定一下？现在外面都在乱猜，这样下去对叶柯和思嘉的名声也不好。” 没人回应他，屋子里一片安静，他又自顾自地笑笑，“小雨要准备结婚了吧？这不是双喜临门么，恭喜恭喜。” 叶雨干笑着，“呵呵，谢谢，爸，妈，我去房间整理东西了，你们聊。”这种情况最好还是闪吧。 叶明故作好奇地问：“叶柯什么时候跟思嘉开始了？叶柯，你的事情怎么这么乱，前面的还没处理好，怎么又把思嘉拖下水？思嘉丫头是个好姑娘。” 齐振南连忙帮叶柯辩解着：“老大哥，这事不能怪叶柯，现在年轻人的恋爱观，可不是我们这代人可以理解的。说句不害臊的话，我这个宝贝女儿从小就喜欢叶柯，整天叶哥哥叶哥哥挂在嘴边。” “齐伯父，我爸刚出院，这件事还是稍候再说吧，最近这阵子忙着小雨的婚事，我跟思嘉的事……”叶柯转头看着齐思嘉，只见齐思嘉正一脸娇羞地低着头，他正色道，“齐伯父帮助明业度过了危机，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不会反悔的。” “可是……” “爸，”齐思嘉打断了齐振南的话，“听叶哥哥的好了，叶哥哥说得对，伯父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小雨的事情可以由赵家筹备着，但叶哥哥订婚肯定得伯父操劳，还是晚一点再说吧。” 齐振南见女儿坚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逼得太急了，他担心叶柯会反悔，万一叶柯不顾一切执意去悉尼找安小冬，那他的计划可全都泡汤了。 晚饭过后，齐振南回了酒店，叶柯送齐思嘉回学校。齐思嘉看到车座上的毛绒小熊就不顺眼，扁扁嘴说：“叶哥哥，你怎么还留着这种幼稚的东西？我扔掉了。” 叶柯一脚踩了刹车，狠狠地瞪着她，“放下。” 他的眼神令齐思嘉不寒而栗，“叶哥哥……” “放下！”叶柯压低了声音重复一遍。 齐思嘉不敢乱动，只得放下小熊，叶柯这才踩下油门继续开车。 一路上叶柯一句话都没有说，齐思嘉知道他同意订婚都是被她父亲逼的，也不敢过多地逼迫，“叶哥哥，我加入网球社了，我发现我特别喜欢打网球，找一天你教教我？” “我没空。” “叶哥哥，你别这样嘛，你不喜欢我哪些方面，我都可以改，你跟我说啊。” “你不需要改。” “要的要的，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已经坚持一个星期没有骂人了。” 叶柯叹了一口气，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他语重心长地说：“思嘉，你真的不用改，会有人喜欢你的。”只不过那个人不会是我。 “你吗？” 叶柯笑着摇摇头，“如果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也算的话。” 齐思嘉皱起眉头，她要的并不是亲情，“叶哥哥，安小冬到底有什么好，她走都走了，你还想着她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她懒散小气，不爱学习不讲卫生，有时候还会撒谎伪装，她脾气也臭得很，总是口是心非，更加糟糕的是，她就像算盘珠子，拨她一下她才会动一动，不拨她她就会一直得过且过。” 齐思嘉呆呆地看着叶柯的侧脸，他明明在数落安小冬的不是啊，可他的眼神里却是满满的温柔，这种眼神，这种温柔，对她从来没有过，对其他人也从来没有过。 叶柯絮絮叨叨地说着：“她真的很不懂事，专门惹祸，惹了祸就知道逃，要我给她收拾烂摊子，我都不记得我帮她收拾过多少烂摊子了。她还倔得很，认定的事情不让她做，她就表面顺从，私底下继续，要把你气死为止。说她几句她就装傻，要么哭，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齐思嘉听着听着，一股莫名的伤感油然而生，从叶柯的语气和眼神里面，她看到了他对安小冬的依恋和不舍，很奇怪，她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可你还是喜欢她？” 叶柯毫不避讳地说：“不是喜欢，是爱，”他说得很坚定，黑亮的眸子里微闪着，“我爱她，别问为什么，没有原因。” 齐思嘉张启着嘴巴，为什么三个字已经到了喉咙里，却只能吞进肚子里。 “思嘉，不管你多优秀，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不管你多不堪，总有一个喜欢你的人，所以你不用改变什么，何必委屈了自己呢？叶哥哥并不讨厌你，真的。” “但是也不喜欢，对吗？” 叶柯平静地开着车，反正也不是真的要跟齐思嘉订婚，不必违心说喜欢她，喜不喜欢，她自己能感受到，“你也讨厌你爸的做法吧，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你真的愿意就这样跟我订婚？我喜不喜欢你都无所谓？……你要想清楚，以后若是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疼你的人，你想把发生了的事情抹去，那是不可能的了。” 齐思嘉一知半解，仰着头崇拜地看着他，“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叶柯笑了笑，“喜欢我的女生多得去了。”他自恋起来挺不要脸的。 “……”齐思嘉语塞，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好了，学校到了，进去吧。”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嗯，说。” “要是我拿了网球联赛的冠军，你会喜欢我吗？” 叶柯诧异地看着她，唉，齐思嘉跟小冬一样，都只是孩子，只不过一个被贬到了泥里，一个被宠到了天上，“我只能说，我爱不爱她，与她是不是网球冠军没有半毛钱关系。” 齐思嘉气恼地鼓着腮帮子，“你就这么喜欢她啊。” “不是喜欢，是爱。” 嗷嗷嗷嗷，受不了了，要跟自己订婚的男人竟然对别的女人这么忠诚，齐思嘉翻了一阵白眼，挫气地开门下车，她信誓旦旦地说：“叶哥哥，我不管，我会做得比安小冬更好的。” 叶柯看着她愤然离去的背影，不痛不痒地打转方向盘，麻利地踩了油门就走。这或许对不住齐思嘉，但真正利用齐思嘉的人是她自己的父亲，这场订婚，不管订也好不订也罢，都只是在齐振南的棋局里走，而他，在未爆发之前充其量只是一枚棋子。 现在除了自己的家人和小冬，任何人都不会令他心软，心软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 车子在夜路上开着，经过以前的公寓，他抬头看了看，对这里，他其实是很不舍的，住了这么多年，离上班的地方近，离学校近，离叶公馆也近，样样都方便，更重要的是，这里还有与小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最不舍的就是这一点。 但是这套公寓一开始是为唐佳卉买的，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别说是小冬，他也觉得不舒服。只要一想到在他一心一意要为唐佳卉搭建一个家的时候，她却在背地里给他嗑药，他就无法原谅。 无论她有什么苦衷，他都无法原谅。 这房子她要住就住着，与他无关。 远远地，看到一辆马6从小区里开出来，车牌很熟悉，是莫以洋的车，叶柯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确定只有莫以洋一人，他按了两下喇叭开过去。 “大忙人，是你啊，平常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今天怎么这么巧在这里碰到？” “是啊，真巧，我刚路过。” 莫以洋看着叶柯淡漠的眼神，坦白地说：“佳卉住在这里。” “我知道。” “她这几天一直在感冒，反反复复的，你去看看她吧。” “没这个必要，”叶柯转头看着前方，“喝几杯去？” “好，你带路。” 很久没去酒吧，一切都变得陌生，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隐藏着太多的喜怒哀乐，唯有那独特的小资情调依然没有变。叶柯和莫以洋都钟情于这里，没有太多的喧嚣，悠扬的萨克斯风徐徐而来，剩下的只有享受。 玻璃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莫以洋一饮而尽，“看新闻报道说你要订婚了，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呵，你总是出人意料，上次不声不响地结婚了，这次又说要订婚，你给别人留几个行不？别专门摧残祖国的花朵啊。” 叶柯给他倒上酒，笑得合不拢嘴，小小地讽刺了句：“到底是谁专门摧残祖国的花朵？快说，你们班里有多少女生被你迷晕了？” “切，那些少女不是我的菜，太嫩了，什么都不懂，我比较喜欢熟女，不用费心，也省事，你懂的。” “别啊，我不懂，你的喜好你的口味，我真的不懂。” 莫以洋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认认真真地说：“佳卉那房子是我托了中介去买的。”既然被叶柯在小区门口遇到，他也知道这事瞒不过去。 叶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早就知道佳卉住在那里了，她自己故意放的风。” “什么？怎么会？” “你啊，很多事情别停留在八年前，人是会变的，八年前我们就没看清她的为人，八年后就更加看不清了。” 295 光看她的背我就能知道是32D 295光看她的背我就能知道是32d 面对莫以洋疑惑的眼神，叶柯抿了一口小酒，浓烈的酒精味道辣得他的舌头像烧起来了一般，越回味越有味，“小冬的亲生母亲出狱了，去公寓找小冬可惜小冬不在，她又饿晕在那里，是佳卉让天放来通知我的，这不是她放风是什么呢？她是想让我去瞧瞧她，最好我能搬回去住，呵……她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叶柯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被她骗着，还要为了她跟我爸反目。” “叶柯……”莫以洋打断他，“你误会她了，安小冬的身世不是她爆的料。” 叶柯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才这样说她的，以洋，她做了许多许多伤害我和我家人的事情，我想着都心寒。你能想象得到么，你深爱过的人拿各种假象蒙蔽了你的双眼，你为她疯狂为她执迷不悟，到头来才知道，她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不惜要你误会和伤害你在乎的人们，很多事情都会来不及的，你能体会吗？” 在背后嚼舌头不是他的擅长，可对方是莫以洋，他最铁的兄弟，他不愿意莫以洋成为第二个自己，“以洋，我早看出来了，从你在医院里为了帮天放和佳卉出头开始，我就看出来你是喜欢她的。但是，我跟你说这一切都是唐佳卉骗我们的，天放的手跟我爸无关，她背井离乡七年也是她自食恶果。我爸反对我们，跟她是唐世德的女儿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因为她给我嗑药。” 莫以洋一怔，这跟唐佳卉所说的离开的原因，一点都不相符，“叶柯，你确定？当年天放被打得去了半条命，是我送去的医院，再晚一点就没命了。” “那你亲眼看到我爸派人打他了？” “我去的时候只剩下他们姐弟了。” “那不就是了，随便她怎么说。” 莫以洋沉默不语，唐佳卉回来之后的变化，他是有所察觉的，但七年在国外的生活肯定会令她改变一些，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交际能力。他摇摇头说：“叶柯，你说的这些我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叶明毕竟是你爸，不排除你帮你爸脱罪的嫌疑。” “当然，这些事情信不信在于你。不过我还要告诉你的是，我跟她在巴黎的照片，就是她故意爆料的。” “那是因为她心里一直放不下你。” “这不是她伤害别人的理由。” 莫以洋又喝了一口酒，又辣又呛，“对，这不是她伤害安小冬的理由。”想起年前小冬来公寓找叶柯的那晚，唐佳卉对小冬说的那些话，他也同样感到心寒，这不该是他印象中的唐佳卉会做的事情。 叶柯给他和自己倒满了酒，“不说她了，越说越心烦，我们兄弟之间难道只有她好说么，来，干杯。” “干杯。” 两个男人之间，除了女人还真没有其他事情可说的，莫以洋抬眼指了指坐在吧台上的女子，邪邪地说：“叶柯，跟你打个赌，你猜那个女人的胸围是多大。” 叶柯一看，“她不转过来我怎么知道。” “凭我多年泡妞的经验，光看她的背我就能知道她是32d的。” 叶柯不相信，“她太瘦了，大腿都没有你胳膊粗，有b就不错了，不对，没有b，a+吧。” “啧啧啧，不相信？看着啊，哥哥教你几招。”说着，莫以洋端着酒杯走过去，叶柯敲着二郎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莫以洋伸手在那女子肩上一搭，“小如，今天真巧，竟然在这里……啊哦，不好意思美女，我认错人了。” 那女子见是一位相貌堂堂的帅哥，眉开眼笑地说：“你也认识小如？她回老家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哦呵呵，是么，”他得意地朝叶柯的方向挑了一下眉毛，看吧，32d，“相请不如偶遇，那我就请你喝杯酒吧。”他朝酒保打了一记响指，“这位美女今天的酒，记我账上。” “谢谢。”女子眨着眼睛，电力十足。 “美女，我那边还有朋友，先失陪了。”莫以洋返回座位，得意地摇着肩膀，“怎么样。” 叶柯竖起大拇指比了比，“你厉害，到底是纵横情场的人。” “愿赌服输啊。” “我们有说筹码是什么吗？” 莫以洋一想，便说：“不如你告诉我你跟齐家千金订婚的消息，是假还是真。” “是真的。” “真的？” 叶柯郑重地点点头：“是真的。” “唉……”莫以洋长叹一口气，“我的小冬又要伤心了。” “喂，小冬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我的学生啊。” 叶柯白了他一眼，揭穿道：“那谁是小如？” “呵呵，我也不认识。” 悠扬的萨克斯风再次奏响，天花板上一束射灯光照亮了小舞台上的演奏者，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闭着眼睛，极显沧桑，一只高脚凳，一把萨克斯风，他陶醉在音乐当中。 又是一个孤单的人。 —— 叶雨和赵云风结婚的日子订了下来，春暖花开的五一，距今只剩下两个月。 但是，叶雨是最后一个得知自己婚期的人，她烦躁地在餐厅里踱来踱去。 “老板娘，发生什么事了？” 叶雨挥挥手，“没事没事，你去忙着，不用理我。” 赵云风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叶雨看到他，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拉到了经理办公室，门一关，她压低了声音质问道：“赵云风，你怎么背着我偷偷跟爸妈挑日子？我不是说了我今年要打理餐厅没时间吗？” 看着气冲冲的叶雨，赵云风很无辜地说：“你爸叫我去喝茶，我哪知道你爸妈和我爸妈都在，说着说着就聊到结婚日子，就这么订了下来。我还说要你在场比较好，你爸说没事他做主。” 叶雨紧皱着眉头，抓狂地说：“五一我要去法国谈食材进口的事情，没空结婚。” “那我们回家去再跟父母商量一下，改十一也行。” “十一也没空，我今年一整年都没空结婚。” 看着暴跳如雷的叶雨，好脾气的赵云风突然沉下脸色，低头看着她，“小雨，你是没空结婚，还是不想结婚？从春节到五一到十一，你一直在推脱。” 叶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要顾着餐厅，这是我的心血啊。云风，我们不是有个两年之约么，你给我两年时间好不好，让我一心一意把餐厅经营好。” “两年之约？若我们两年之后不能相亲相爱，就和平分手？叶雨，我们已经订婚了！”赵云风郑重地提醒她，他以为，她答应了订婚就代表那个两年之约不作数，他以为她答应订婚是已经作了最终的选择。 “云风，我……” 不等叶雨说完，赵云风抓住她的肩膀，猛地转身将她禁锢在门背面，俯身朝她的嘴唇贴了上去。 “嗯，你干嘛？”叶雨捶打着他的胸膛，相处以来，赵云风从来不会如此轻浮，一直都是循规蹈矩老老实实的，这回，她吓到了，连打带踢。 突然，赵云风手里的纸袋被叶雨扯了个粉碎，撕拉一声，几个蛋挞掉在了地上，全都摔烂了。 叶雨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他，心里又是害怕又是自责。赵云风松开手，满脸的懊恼，“叶雨，你若真不想跟我结婚，我也不会逼你，但你现在这种态度是对你对我对两家人都不负责任的态度，请你成熟一点处理自己的婚姻大事，不要满嘴的借口，好吗？” 叶雨怔住了，若不是触到了赵云风的底线，他是不会这么大声地对她说话的。 赵云风随手将手里的破纸袋扔进纸篓，说：“我们都冷静一点，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你若真的不想结婚，就由我来向两家父母解释，你这样被逼着嫁给我，以后会更痛苦。”说完，他将她推开，伸手去开门。 门开了一小半，又被叶雨冲过来关上了，她张开双手搂紧赵云风的腰，哭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心里很乱，我没有不想跟你结婚，从订婚那天起，我就做好了选择，真的，相信我。” 赵云风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没关系，你真的需要冷静想一想，谁都帮不了你，我尊重你的选择。” 叶雨抱他抱得更加紧，还拉住他的手不让他拧门锁，“我已经选好了，五一就结婚。”她抬起头来看着赵云风，“你爱我吗？” “我不爱你我会这么包容你？叶雨，你知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找各种理由拒绝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怎么都焐不热，我也会累的。” “那就请你继续包容我好不好？就要热了，你再焐一会儿，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每个人都有死穴，而叶雨就是赵云风的死穴，“真拿你没办法。”他扭头看了看地上的蛋挞，摔烂的蛋挞看着挺恶心的，“这还是新鲜出炉的，我排了四十分钟的队伍。” 叶雨感动不已，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她想，这辈子能遇到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几乎能包容她的一切，她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想着，她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云风，真的对不起，我想我一定会爱上你的，一定会。 赵云风心头一颤，这是叶雨第一次主动吻她，以前每每他想靠近她都避开，这次，是她主动了。 他享受着未婚妻的香甜，又加深了这个吻。 —— 以下内容绝对是章节字数满3千字之后增加的。 感谢读者”匿名2991488“的500张pk票，话说，你为毛要匿名？还有“不同凡响的明天1”、“猪猪的猫猫”、“点点”、当然还有兔纸mm，是mm吗？是mm吧！（17k不明性别的生物有好多的。），谢谢大家的票票，么哈。还有网站用户投的贵宾，万分感谢。 最后，还要推荐一下雨璇儿的新书《将军别追：本妃不入宫》，大家有兴趣去瞧瞧呦，是一本宫廷贵族的古言。 296 你妈在我手里你还能不回来？ 296你妈在我手里你还能不回来？ “哇，新娘真漂亮，这件婚纱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赵云风放下手中的杂志，还没看到人，就已经听到服务员的赞叹之声，叶雨从试衣间走出来，他的目光就再也无法移开了。 此时的叶雨妆容淡雅朴素，服务员把头纱简单地别再她的头发上，长长的头纱一直盖到了手肘处，更显得她恬静文雅。婚纱的上身是简单的裹胸式，下面是拖地的裙摆，浪漫的雪纱简单而不失高贵，再加上腰间纯手工缝制的钻石，处处显示着低调的奢华。轻纱笼罩，灯光穿透层层叠叠的裙摆，有着梦幻般的感觉。 叶雨看到赵云风眼里惊艳不已的目光，对一个准新娘来说，她是应该高兴的，她微微一笑，“上面会不会太简单了？” “不会，很好看。”赵云风情不自禁地上前揽住她的腰，他想他的坚持是正确的。 看着镜子里的一对璧人，确实很般配，犹如梦境一样，她要结婚了，而新郎，却不是那个常常在梦中出现的人。 “怎么了？” “没有，”叶雨抿嘴而笑，“新郎官，你也很帅气。” 这时，前面开门进来一个人，急匆匆地说：“沈姐，你明天要的主婚车出了点问题，车门上被刮了一下，能换一辆么？换高档点的车，价格还是一样。” “等等，我跟新人沟通一下。” “成。” 听着声音熟悉，叶雨和赵云风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看去，只见唐天放一身黑色的庞克着装，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头盔，头发有些凌乱，但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冷酷。 叶雨怦然心动，当年她就是被唐天放身上桀骜不驯的特质给吸引住了，如今一样令她着迷。她有些颤抖，双手不自觉地往回缩。 沈姐开始打电话，唐天放就随意地四处看看，婚纱店就那么一点地方，他一转身就看到了他们。 “嗨，真巧，”他不敢走过去，只是干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要结婚了啊，云风，恭喜。”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如果说他们的订婚如同打碎了他的梦，那么这一次就是打碎了他整个人，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了。 赵云风抓紧了叶雨颤抖的手，“是啊，要结婚了，定在五一，有空来喝喜酒？” 唐天放看了叶雨一眼，这本该是他的新娘子，“不好意思我戒酒了，婚礼我就不去了，但是红包一定送到。”怕自己控制不住抢走新娘，那他肯定会被叶明和叶柯揍死，当然还有赵云风。 “客气了，改天把请帖带给你。” 叶雨由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地压抑着狂跳不止的心。 沈姐打完电话，说：“天放，新人说可以，那你明天早上六点就把车开来吧。” “哦。”唐天放点了点头，任务完成，他得走了。 服务员上前问：“叶小姐，那就定下是这套婚纱了？还是再试试其他的？” “云风，你觉得呢？” “挺好的，就这套吧。” “嗯，还得去买其他东西，我去换下来。” 叶雨和唐天放互相之间好像不认识一样，一个转身去更衣室，一个转身走出大门。 天阴沉沉的，闹忙的马路上拥堵得不像样，唐天放骑着摩托车极其拉风地在车道上急驰，把堵着的四轮车全体抛在脑后。后面的交警一边吹哨一边追，追了他几条街，他才不管，一下又一下地轰着油门。 “前面的摩托车赶紧停车，你已经被围堵了。” 只见前面的路口已经摆起了路障，还有两辆警车都出动了。靠，要不要这样啊，老子不就是骑了一下摩托车，至于把我当通缉犯吗？唐天放桀骜的性子一下子被激了起来，他非但没妥协，还把油门轰得直响。 “前面的摩托车赶紧停车，你已经被围堵了，为了广大市民的财产和生命安全，请您即刻停车。” 这货是复读机吗？唐天放不管三七二十一，以最快的速度，彪悍地朝他们开去。 “前面的摩托车赶紧停车，你已经被围堵了，为了广大市民的财产和生命安全，请您即刻停车。”说话的交警那个心慌啊，声音都抖了，摩托车正急速冲过来。 这货果然是复读机，而且是快没电池的复读机！他用力地拽起车把，轻轻松松地跃过了路障，“砰”的一声，摩托车安全着地。 他朝喊话的交警伸出大拇指，又一百八十度朝下，“嘿老兄，我现在在你的后面。” 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再发动的摩托车的时候发现发动不了了，只听到“噗噗噗……呲……”的一下，熄火了。 小马啊小马，你的摩托车多久没保养了？！ 两辆警车外加三辆摩托车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包围起来，一名交警气势汹汹地走上前，首先敬了一个礼，“先生，你严重违反了道路交通法规，而且怀疑你无照驾驶，请出示身份证和驾驶证。” 唐天放无奈地跳下车，辩解着说：“没驾驶证，这车不是我的，牌照是你们不给办啊。” “那就是无证无照驾驶。” “你们不准我穿衣服还要批评我光着身子？” “先生，请把身份证拿出来。”交警不想跟他拌嘴。 唐天放黑着脸，把身份证给他，交警一边记录，一边义愤填膺地说：“唐天放先生，你刚才闯了五个红灯，造成交通严重堵塞和两启交通事故，你必须接受罚款处罚，还得按照两启交通事故的严重程度给予一定的拘留处罚。” “喂喂喂，本来就很堵车好不好，不然我骑摩托车干嘛。” 这时，后面另一个交警上前汇报，“重伤一人，现在救护车都开不进去。” “……”至于不，有么？谁捣的乱？我怎么不知道！ 交警又拿来酒精测试仪，“先生，对准这里哈气。” “我没喝酒，你闻不出来吗？” 交警不想多说，拿着测试仪举在他面前。唐天放淡淡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对准滤嘴哈气。 “是没喝酒啊，那你怎么跟疯子一样，好玩吗？”交警憋不住了，这话非说不可，“唐先生，不要拿生命开玩笑，十次车祸九次快。按照规定，我们要扣留你的摩托车，罚款五千，拘留十五天。” “五千？够我买辆新的了，行，哥不在乎这点钱，但是车子别扣行吗，这车真是借的。” 交警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不行，把车拖走，把人带走！” 唐天放并没有抗议，乖乖地上了警车，拘留啊，也好，被关着就不会冲动得去找叶雨。 车里，他瞅着旁边的小交警说：“哥们，有烟吗？” “没有，有也不给你。”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心上人要结婚了，跟别人……” 铁门“哐当”一声关住了，唐天放慢慢地走到墙边，背靠着墙坐在了地上，发泄过后，撕裂般的痛楚蔓延开来，很早就在想这一天的到来，真的等到了这一天，真实的情感比想象中还要猛烈。 如果那时不做得那么绝该有多好，如果那时再坚持一下该有多好，如果那时带她一起走，该有多好。 阴暗冰冷的监狱里，他双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就这么坐了一夜。 —— “周越，傅中那边行动没有？” “没有，目前所用掉的资金确实都是花费在筹建分公司上。” 叶柯郁闷地皱起了眉头，齐振南真够谨慎的，再等下去，他快拖不住了，难道真的要跟齐思嘉订婚？脑海里闪过齐思嘉那疯癫跋扈的样子，还是不要吧，他还想多活几年。 手机响起，是叶雨打来的，“你先出去忙吧，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 他接起了电话，“喂，怎么了？” “哥，我少个伴娘，我能把小冬叫回来吗？” 叶柯眼睛一亮，“当然可以了。”是啊，小雨结婚这个大好的机会，不利用一下怎么行，先把丫头哄回来，然后……各种可能。 “可是我担心她不同意。” 叶柯灵机一动，马上在电脑里面搜索出一张环卫工人清扫大街的照片，“小雨，我发了一张照片到你的邮箱里，你把照片传给她，她肯定会回来。” “什么照片？你的裸.照吗？” “……不是，是她妈妈的照片。” “她妈妈？” “对，别问这么多，她若问起来，你就说回来才能告诉她，懂吗？” “懂了，那我挂了，你忙。” 挂了电话，手机跳出来的是小冬做鬼脸的屏保，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桌下的脚也打起了轻快的节拍，丫春天真好啊，万物复苏，春意盎然。 视线再回到电脑上，照片是他找私家侦探拍的，为的就是想看看朱巧珍是否真心改过。朱巧珍现在还算老实，上午当钟点工，下午扫大街，晚上就去酒店当洗碗工。她有过不良记录，年纪也不小了，一般的用人单位都不要，只能做做这种零碎的工作。 叶柯是了解小冬的，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时常喊着妈妈，她从小就知道母亲是做什么的，但她依然爱着她，血缘亲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他越想越得意，不接电话又怎么样，不回短信又怎么样，你妈在我手里你还能不回来？ —— 以下文字绝对是在章节字数满三千之后增加的。 昨天有好多亲投了pk票，我就不一一点名啦，万分感谢。 亲们别忘了9月20日19:00--21:00，鱼歌将会做客17k手机站《名家访谈》，有奖互动呦，咱不见不散。 老规矩：14日到20日，每日500票票加更1章，1000加更两张，1500票票吐血加3更啦！！2000票票喷血加更4章！！！与此同时，每日票票600以上还会有抽奖耶！ 说明：互联网的亲们直接电脑登陆3g.17k即可参与。 297 你的演技可以再挫一点吗？！ 297你的演技可以再挫一点吗？！ 阴暗的接待室里，“啪”的一声，清脆而利落，整个接待室都是回声，唐天放撇着头，用舌头舔了舔巴掌肉，一股血腥味传到味蕾，他只是痞痞地一笑。 唐佳卉重重地打了他一耳光，重到她自己都站不稳，“你还能再冲动一点吗？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吗？唐天放，你到底在干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这点分寸都没有吗？” 接待室外面的看守员朝里面呵斥了一声：“别大吵大闹的，当这是家里吗？！” 莫以洋咳嗽了几声，抱歉地朝看守员看了看，“不好意思，我们知道了。”他连忙按下唐佳卉的肩膀，“别骂他了，好不容易才能进来看看。”拘留是不允许探监的，辗转让叶柯托了局长他们才能进来。 “姐，你别生气，因为我气坏了身体，不划算。” 唐佳卉愤愤地看着他，只见他满脸邋遢，嘴上下巴上冒出了脏脏的胡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整张脸蜡黄又无神。她是心疼弟弟的，但是更加恨铁不成钢。 莫以洋说：“小马把摩托车领回去了，罚金也交了，车祸的伤者没什么大碍，该赔的钱全都赔了，不过你还得在这里蹲两天，后天才能出去。” “不是拘留十五天么，这么快就能出去？” 唐佳卉气得捶桌子，“你还想在这里呆着？” “佳卉，别这样，冷静一点。”莫以洋转头看着唐天放，“你小子在想什么呢，疯了不是？” “呵，我是快疯了……”他低下头，双手揪着头发，“姐，我不能留在上海了，我要回英国去，我们在那里呆得好好的，不如不回来。你要留你留下，我走。”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正在扩建车行吗，怎么又说要走？天放，你懂事一点好不好，我们好不容易在这里站稳了脚跟，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我们能去哪？你到底怎么了？” “小雨要结婚了……” 原来如此，唐佳卉无奈地闭了闭眼睛，满腔的怒火稍稍降熄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心痛。她太了解这种感觉了，自己所爱的人要走进别人的世界参与别人的人生，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份爱逐渐消失。 她淡淡地说：“她都订婚了，结婚是迟早的事情，你用得着这样吗？这只能怪你自己，当初是你自己做得太绝。” “还不是你说没有希望的爱情不如早点砍断么，我可不像你，做什么事情都留一手。” “你……”唐佳卉咋舌，“你这是怪我吗？是我要你在小雨面前上演真人秀的？是我诱骗赵云风去飚车的？是我要小雨嫁给赵云风的？” 眼见两姐弟又要吵起来，莫以洋赶紧上去熄火，“别吵，都少说两句。天放，你姐是吓到了，一听说你进了警局，她昨晚一夜没睡好，今天又跟着我跑东跑西去了好些地方，她是担心你。” 终于有个人帮她说话了，唐佳卉委屈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唐天放又抱歉又无奈，“姐，你别哭，我就是怕自己太冲动又做什么错事，还不如关着我保险一点。” “那你出去散散心，出来之后就走，你别再自暴自弃了，行吗？” 唐天放摇摇头，“不用，也就这两天比较难受，过去就好了，再关两天就好了。” 外面的看守员提醒了句：“时间差不多了。” 看着他一脸颓废的样子，唐佳卉不忍心再骂他，她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带给他，说：“天放，好好照顾自己，后天我们再来接你，要吃饭，听到没有？” 唐天放讷讷地点点头，“我没事的，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 出来之后，唐佳卉一直坐在车里哭，想到弟弟，想到死去的父母，想到叶柯，她泪流不止。以前虽然艰辛，但至少还有叶柯的爱支撑着，现在什么都没了，连一丝幻想都没有了，人生真的太不公平了。 莫以洋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她要哭，他便陪着她。 “为什么会这样，我跟天放这么努力地工作，就是为了不被人看低，就是为了能跟他们活得一样高傲，为什么老天还是这么对我们。我们背井离乡七年啊，伤的伤残的残，还被他们无情地抛弃，我不信命，可是我不得不认命。” 莫以洋拍了拍她的背，劝慰道：“别说命运不公老天不公这种话，这世上你跟你弟弟不会是最可怜的，只要你们看开一点不就好了么，得不到那个人就放在心里，该生活生活，该工作工作，没什么放不下的。”他就是这样过来的，把爱着的那个人放在心底，该喝酒喝酒，该泡妞泡妞，该开房开房。 “可是我总是会想着叶柯……” “那就别想，多做点别的事情让自己分心。其实天放比你想得开多了，他至少伤心几天就会过去，不想你，一直想一直想，这就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差别。” “可我忍不住要想啊。” “你别住那里了，一开始我就反对，你非得住在那里找罪受。还有，你不如早点回校复职吧，多跟大家相处，自然而然就不会去想了。” 唐佳卉擦了擦眼泪，默默地点点头，“我明天先给校长打个招呼吧。” —— 时间过得很快，叶雨和赵云风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下雨的日子，叶雨总是杵在窗边发呆，什么都不想，就是发呆着，敲门她不开，叫她她也不理。 温美若摇着头走下楼来，“老头子，你女儿又在装忧郁了。” “嗯？”叶明睁开眼睛，逗趣地回一句，“你也可以装装忧郁，装成哑巴最好。” “你……死老头子，拐个弯说我啰嗦是不是，这茶不给你了，要喝自己倒，这报纸我也收起来了，要看自己去拿。” 叶明瞟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 “诶，你也不理我啊？你为什么也不理我？你学你女儿干什么？我说你倒是跟我说说话啊。” 真受不了她唠叨，叶明果断地说：“找你牌友去，我知道你是在家闲得慌。” 说来也对啦，儿子女儿都大了不用她操心，以前叶明在家呆不住总是出去，她就能抽身出去搓几把，现在好了，叶明也出去不了，她呆在家里快无聊死了。 “老头子，我带你出去溜溜弯怎么样？” “下雨呢，怎么出去？你还是去搓麻将吧，叫小杨送送。” “呵呵，那我不放心你啊……好吧好吧，我就出去一下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手痒了好吗，几个月没有摸过牌了，她快速收拾了一下，拿了包包赶紧撤。 叶明眯着眼睛看着妻子，他嘴角微微上扬着，唉，老太婆，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 “哥，小冬明天九点的飞机，你可别迟到啊。” 闹铃响起，叶柯睁开眼睛，倏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六点，外面的天蒙蒙亮，看得出今天的天气不错，风轻云淡的。 仔仔细细从内到外把自己整理了一遍，连休闲款的西装都是昨晚熨好备着的，还特意喷上了香水。笑，一定要笑，不然会显得很凶，也会显得很老。站在镜子面前，他自信地笑了笑，这模样不能把小冬迷得神魂颠倒，才怪！ 飞机准点着陆，小冬背着双肩包走下飞机。熟悉的天空，熟悉的空气，熟悉的上海，我回来了。 出口处站满了接机的人，有的手里举着牌子，有的焦急地看着出来的通道，小冬抿着小嘴，仔细地看着他们，没有一个是熟面孔。 叶雨说她没空过来接机，叫了小杨过来，可是小杨师傅，你在哪里啊，别跟我躲猫猫行吗？ “喂小雨，我刚下飞机，我没见到小杨啊。” “哎呀对不起，我爸今天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小杨应该是载我爸去医院了。” “哦，没事，我自己可以去酒店的。”她明明是上海人好吗，回到上海竟然要住酒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成，那你安全到酒店就给我消息。” “好的。”挂了电话，小冬悄悄地往后一看，奇怪了，总感觉有人盯着我，问：机场也有小偷吗？答：有钱人都坐飞机，机场当然有小偷，还是高级小偷。 她狐疑地走回几步看了看，都是一般的乘客，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算了，小偷遇到我会哭的，我比小偷还穷。 叶柯一直默默地跟着她，打从她一出来他就看到了，很担心她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所以只是偷偷地跟着她。算算时间也才三个多月不见，但他总觉得好久好久了，恍如隔世一般。 丫头气色不错，年轻就是好，复原能力强。她的头发又长了，头顶长了一小截黑头发，但丝毫不影响她的青春靓丽，反而更添了几分俏皮，几个经过的老外还时不时地回头看她，回头率甚高。 “阿姨，一张地铁票。”小冬递钱过去，忽然，她看到售票台上的玻璃窗里有个极其熟悉的脑袋影子，她猛地回头看。 叶柯躲避不及，正好被逮个正着。 “你跟着我干嘛？” 出乎他的意料，小冬非但没跑没闹没生气，反而气势汹汹地质问他。他一挑眉毛，从钱包里拿出零钱，递到窗口，“一张地铁票……啊，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要去哪啊？” 小冬当场石化，坑爹的老男人，你的演技可以再挫一点吗？！ —— 亲们，你们太给力了，谢谢。 小冬终于粗来了有木有！ 298 白痴是会传染的 298白痴是会传染的 “我去哪里你不知道吗？” “小雨结婚的酒店是吧，嗯，我知道。” 小冬扁扁嘴巴，暗暗嘀咕，幼稚。 售票处里面的工作人员提醒道：“拿好地铁票和找零的钱，让后面的人上来买票。” “哦哦，马上走。”小冬赶紧一捋，抓了票和钱就走。 叶柯有点小失落，他今天特意往年轻的方向打扮，回想着自己二十出头时候的那种热情和青春，他想能更加贴近小冬一些，就是不想自己看起来很严肃很老。 我去，我根本不老好吗，我没到三十啊！ 总是被小冬说老，他无形之中真的认为自己很老了，28与20差的8岁，不像38与30差的8岁，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深知这一点。 叶柯拿了地铁票加快脚步赶上去，小冬背着双肩包，长长的马尾辫不像以前那样甩啊甩，而是随意地搭在肩膀上，俏皮中又添了几分妩媚。 看得入神了，不慎撞上了行李车，“啊……”膝盖痛。 推行李车的是一个年轻姑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叶柯挥手示意自己没事，急着要去追小冬。 “诶，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记得找我，我负责。” “哦。”叶柯随手拿了名片。 姑娘拉着他，又说：“我等你电话啊。” 晕，叶柯愕然，他往前看去，只见小冬回头看了看，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他赶紧把名片又塞回姑娘手里，说：“小姐我没事，我的骨头不是玻璃！”非得要我严肃起来吗。 姑娘幽怨地看着他，不肯死心：“那先生，能把你的号码给我吗？”这才是目的好吗。 叶柯瞪了她一眼，拔腿就去追小冬，什么人啊这是，现在的姑娘忒大胆了。 五一小黄金周临近，机场快线坐满了人，小冬人小，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叶柯可不行了，人高马大的，还不想碰到别人，他真是举步维艰。 小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坐下，这都已经在列车尾，她再不能往后面走了。 “还说你没跟着我？” 此时的叶柯已是满头大汗，厚着脸皮说：“挤过去点，给个座呗。” “那你是承认跟着我了？” “嗯哼，我承认，不然我没事来机场干嘛，凑热闹吗？” 小冬又翻起一阵白眼，抱着背包往旁边挤了挤，她还很不好意思地跟旁边的乘客说：“抱歉啊，他的腿脚不好，让他坐坐吧，谢谢啦。” “……”叶柯无语，行啊，不说我脑子不好已经是万幸了。 说实话，叶柯真是第一次坐机场快线，旁边人多，他也不好意思跟小冬聊天，他就看着车厢里的电视新闻。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男子兵乓球比赛，隔得有些远，看不清字幕也听不到声音，只能看着两个人男人在打球。兵乓球比赛嘛，个人特写比较多，整个屏幕都是选手专注的表情。 旁边的大婶站起来要下站了，小冬推了下他，“过去点，你那边没人了，挤着不难受？” “不难受啊，”叶柯随口一句，可看到她不满的眼神，他笑着往旁边挪了一下，“这样够宽敞了吧。” “这还差不多。”小冬戴上耳塞听音乐，不想理他，他就继续看比赛。 咦，换场了啊，这个选手长得不错，叶柯盯着画面看，看着看着觉得好奇怪，这画面是卡了还是干嘛，怎么一直停在选手脸上？ 他眨眨眼睛看仔细一点，没卡啊，选手还在眨眼睛。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那边的门突然开了，还走出来两个身穿制服的列车员。叶柯顿时黑下脸来，原来是他看错了，那是门上的小窗口，电视在门的旁边，真晕，他竟然跟一个男人四目相对了那么久，他真以为是乒乓球手好吗。 列车员走过来的时候，叶柯不自然地低下头，伸手拧着眉心，装深沉。 小冬狐疑地瞟了他一眼，“你干什么呢？” 叶柯摇摇头，这辈子没做过这么糗的事情，果真验证了那句话，白痴是会传染的。 到站下车，这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用走，推着挤着就走出了站口。考验一个城市有多受欢迎，只要在节假日看看各个车站的人流量就知道，上海是个很受欢迎的城市，相当受欢迎。 酒店那边没有公交站，只能打的，可是，越是闹忙的时候就越不好打。 叶柯突发奇想地说：“不然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开车来？” “要多久？” “看这个情况，可能要一个多小时吧。” “你的车在哪？” “机场。” “……那我还不如走去酒店。” 叶柯咧开嘴笑了笑，“从这到酒店得走两个小时吧。” 小冬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坐地铁吧，这家伙就是来耍她的。 “诶，你怎么又回去了？” “坐地铁啊，换线。” 婚礼定在上海最豪华的酒店，叶家的女儿出嫁，必定风光无限。 小冬一走进大堂，看着那奢华的装饰，她有些咋舌。在澳洲适应了郊区的生活，一来到大都市，颇有乡下人进城的感觉。 “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迎宾笑容可掬地上前询问。 “我入住，有预订。”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吗，全部家当都喝不起这里的下午茶。 迎宾心里虽有疑惑，但本着人人平等的原则，她还是礼貌地说：“那就请您去前台办理相关手续，这边请。” 前台的小姐查询了一下资料，然后说：“安小姐，客房部没有您的预定信息啊。” “啊？哦，你查叶雨，就是明天在这里办婚礼的叶雨，她帮我订的，可能写了她的名字。” “以叶小姐的名字预定的房间是总统套房，准备当洞房用的，您确定？” 小冬慌了起来，“那我再问问她看。” 叶柯笑嘻嘻地站在后面，悠闲地说：“不用问了，她没有帮你订。”说着，他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往外走，“还是跟我走吧，长途奔波你不累吗？还在外面瞎晃悠干什么。” 小冬不依，“是你退了房间吧？喂，喂，你要带我去哪？” 走到门口，司机刚好将宾利车开了过来，“叶总裁，这是您的车钥匙。” “多谢，辛苦了。”他拿了车钥匙，开门将小冬塞进车里，“坐好，带你去休息。” “你的车不是在机场吗？” “是啊，司机就是从机场开过来的啊。” 小冬简直抓狂，这一整天都被叶柯给耍了，她大喊着质问：“你现在又想带我去哪里！” 叶柯扬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拉下她的安全带给她扣上，“好了，不闹你了，你是伴娘，今晚你跟小雨睡，咱爸妈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一说爸妈，小冬悲从中来，她撅着小嘴，低声说：“是你爸妈，不是我爸妈，我不去，省得惹他们生气。你爸还脑溢血呢，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瞧瞧瞧瞧，她撅嘴的小俏样儿还是没变，叶柯心里一热，赶紧说：“爸妈不会生气的，他们真的都在等你回家，特别是爸，难道你就不担心他？” 担心啊，怎么不担心，整天抱着手机刷新网页，就想看看叶明的病情。她还查了许多关于脑溢血的资料，它起病急骤、病情凶险、死亡率非常高。 看她低头不语的样子，叶柯又说：“今天家里可忙了，比小雨订婚的时候还忙，爸妈哪里顾得到你。你也有任务，得挑挑伴娘礼服，不能抢了小雨的风头是不是。小雨心情也不是特别好，不知道是婚前焦躁还是什么，你多陪她说说话，开解开解她。她没什么朋友，不然也不会大老远把你叫回来，是不是？还有我，我……” 小冬立刻打断他，“你跟我没关系，你是齐思嘉的未婚夫。” 叶柯语塞，丫头长能耐了，出国呆了一阵就长见识了，直接戳他的软脚。“我跟齐思嘉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跟她……” “不想听，”她捂上耳朵，“开车，趁我没有反悔之前。”陪陪小雨也好，她还要问朱巧珍的事情，叶柯说得对，今天叶家家里肯定很多人，叶明和温美若哪里还顾得上她啊，而且去看望一下叶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时，叶柯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齐思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小冬也瞄到了屏幕上的字，撇着头看着窗外。 叶柯开动了车子，也接起了电话。 “喂，叶哥哥，你在哪啊？我到你家了，怎么不见你？” “我接小冬。” 齐思嘉满脸的笑容瞬间凝固，“什么？安小冬？她来干什么？” “要你管？！” “叶哥哥，你别对我这么凶好不好……她来干什么啊，你别跟她扯上什么关系了，好不容易撇清的。” 小冬听了极不爽，朝叶柯吼了一句：“拜托你把话筒声音调小一点好吗。” “那那那，那是安小冬的声音？安小冬，你别太嚣张，不要勾引叶哥哥，他是我的！” 叶柯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她再打来，他干脆按了静音不接，“别理她，你也知道她的脾气。” “我知道啊，但是你作为她的未婚夫，你不该无视她吧。” 叶柯信誓旦旦地说：“我不是她的未婚夫，永远不会是，小冬，这件事情现在说太早，但你很快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小冬不语，继续看着窗外，不管怎么样，她这次回来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她想知道朱巧珍的近况，而不是跟叶柯纠缠不清。 —— 嗷，谢谢投票的亲，还有网站上投贵宾的亲，这是第三更喽，努力ing~ 299 丫头，你回来了啊 299丫头，你回来了啊 叶柯的车里还放着她的毛绒玩偶，小熊的腿有些脏了，小猪还是他们在电影院门口抓娃娃机抓到的。 车里的香水味道也没有变，还有车门上的kitty猫小贴纸，都是她贴上去的。 打开储物柜，那里面还有她没吃完的益达，那翘起的小半截塑料拉口也没有弄掉，仿佛一切都没变。 她默默地转头看了一眼叶柯，他正专心地开着车，看着他，她忽然想到一句话——我爱的男人，他有着全世界最好看的侧脸。 有点肉麻，她脸一热，红着脸转回去。安小冬啊安小冬，别犯花痴，你不是十八岁的傻大妞！ 路上很堵，车子开开停停的，温暖的阳光照下来，她哈欠连连。在悉尼呆了一段日子，她对如此闹忙的上海完全无语，车子堵得水泄不通，平常二十分钟的车程，今天开了一个小时都还没有到。 “要睡了？” “嗯，在飞机上没怎么睡。” “那就靠一会儿，到了叫你。” “哦。”她实在扛不住，缩在座椅就睡着了。 叶柯把车子稳稳地开进私家路，叶公馆门口有许多人进进出出的，远远地就听到许多嘈杂之声。看她睡得香甜，真舍不得吵醒她，他打转着方向盘将车子靠边停下。 头上是一片绿荫，正好将太阳光遮住，叶柯将电台的声音关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多久没有这么仔细看看她了，就是那一趟法国之行搅乱了他们的生活，那还是去年元旦之前。 他不由自主地凑近她，一股少女的幽香扑鼻而来，这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抵抗力，他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千万要冷静。 正当他心猿意马的时候，车窗被敲响了，“叶哥哥，叶哥哥……” 叶柯心里一阵烦躁，小冬也被吵醒了。 “安小冬，你还来干什么？！”齐思嘉已经在外面破口大骂了，“你不是已经跟冷小北去悉尼了吗，哦哦哦，你一脚踏两船，真不要脸，我呸。” 叶柯开门下车，将齐思嘉一把拉到车后面，他警觉地朝叶公馆那边看了看，不知道那边的人有没有听到齐思嘉的骂声，这大喜的日子吵架总是不好的，他朝齐思嘉低吼道：“你又犯什么毛病，不是说会改改脾气吗，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总是这么冲动，有话不能好好说啊？” 齐思嘉扁了扁嘴巴，一脸委屈的样子，“可是她……” “她怎么了她，她是小雨的伴娘。” “凭什么让她当伴娘。” “那你又凭什么质疑她当伴娘。” 齐思嘉嘴巴一抖一抖的，画得跟芭比娃娃一样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带着哭腔说：“你总是护着她，我都没有要求你忘了她了，你怎么可以帮着她欺负我？你别忘了你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是要跟我订婚的人。” “我不是……”叶柯简直头大，可心里的许多话都憋着不能说，齐振南还在叶公馆里，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我不是帮着她欺负你，我是去接她。” “你为什么要去接她，家里没有司机吗？” “我想去接她那又怎么样，你知道她在我心里的份量，还要无事生非吗？你别得寸进尺，我不想跟你吵。” 齐思嘉忍不住哭了起来，流下的眼泪沾着眼线液，全都是黑色的，“你答应我爸会娶我的，你答应的……”她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擦眼泪，一擦，一手的黑，“啊，我不能哭的。”她大叫一声，又是窘迫又是着急，“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叶哥哥你转过头去，你别看我，丑死了。” 叶柯烦躁得很，除了气恼，一点都笑不出来，“齐思嘉，你还真不叫人省心啊。”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化这么浓的妆干什么，哦天哪，假睫毛都拉下来了。 小冬下了车，刚才他们在讲话她也不好参与，现在看到他们两个都手足无措的，她便说：“不想弄得大家都知道就上车补补妆吧。” “猫哭耗子假好心，安小冬你现在得意了，看我出糗你得意了。” “你出不出糗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觉得你在这里吵，影响不好的是叶家。” 齐思嘉哭着走到叶柯身旁，揪着他的衣袖甩了甩，“叶哥哥，叶哥哥，你别不理我啊，我不吵就是了。” 小冬撇过头去不看他们俩，心里想象跟亲眼看到是不一样的，她高估了自己，这情景叫她难受得很。 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叶柯冷静了一下，说：“上车吧，弄弄干净再进去。” 齐思嘉走到前面，推开小冬坐进了副驾驶。叶柯心里疼疼，他知道那是小冬在心疼，“对不起，她真是太过分了。”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才不会跟小孩子介意。”说完，她从车里拿出背包，就径自往叶公馆走，叶柯想跟她一起，车里的齐思嘉却在叫，“叶哥哥，你车上有水吗？” 叶柯只好作罢，回头说：“你真麻烦，在后备箱，我拿给你。” 小冬一个人出现在叶公馆的铁门口，庭院里的人都呆愣愣地看着她。今天到叶家的人都是一些近亲，大都认识小冬，虽然一直以来亲戚们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缄默，但再次看到她，还是挺惊讶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冬壮大了胆子往里面走，即便不再是叶家的媳妇，但见到长辈问一声好总是必须的，“二伯父好，婶婶好，小姨妈好，叶洋，”她眼睛一亮，笑容也变得灿烂了，“你好你好。” “小冬，你怎么来了？”叶洋很高兴能见到她，但更多的是疑惑。 “嘻嘻，我可是小雨专门邀请的伴娘啊。”她上下打量着叶洋，叶洋好像又长高了，穿着黑色的亮皮外套格外精神，“不是我夸你，你越来越帅了呢。” 叶洋害羞地挠了挠头发，“是么，过了个冬天变白了吧。” “哈哈，小正太小白脸小萌男。” “什么啊，我是篮球少年。” 小冬捂着嘴大笑起来，“少年还是骚年？” 这时，屋里的温美若听说小冬回来了，赶紧走了出来，小冬看到她，收起了大笑，转而是淡淡的微笑，“伯母好。”还是跟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她深深地弯腰鞠了一个躬。 温美若听着别扭极了，听小冬叫妈别扭，叫伯母更别扭，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吃饭了吗？” 小冬感觉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鼻子也是酸酸的，她抿了一下嘴，轻声说：“在飞机上吃的。”怎么听着像哽咽似的，不就是这个总是嫌弃她的前婆婆问了一句话有没有吃饭么。 温美若的眼睛红红的，但现在这么多人，大家都在看着，她说：“叶洋，带小冬去楼上，小雨和你小爷爷都在楼上，下面乱。” “好，小冬，走吧。” “嗯。”她低着头，偶尔抬起头来接触到温美若的眼光，那都是很和善的。跟着叶洋往楼上走，她想，叶柯没骗她，看温美若的语气和眼神，他们的态度确实不一样了，可是叶柯为什么还要跟齐思嘉订婚？ 叶洋边走边问：“小冬，悉尼的生活怎么样？” 叶洋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仰起头，笑着说：“很平淡，也很充实。” “有没有老外追你？” 小冬一脸苦恼地说：“没有啊，他们都当我是小学生，唉。” “哈哈哈哈，你别这么实诚好不，你应该说追你的人排满大街，那我小叔就紧张死了。” “谁要他紧张了，他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叶雨探出头来叫她，“小冬，你终于来了，爸都等急了。” 小冬心里一阵紧张，“他……身体还好吗？” “你见见不就知道了么，走吧，他在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叶明，小冬的眼泪马上流了出来，他以前很高大的，站在窗口能遮住半壁阳光，现在阳光全部从他身后照射进来，她都看不清他，看到的全是白花花的光。 “爸，小冬回来了，你有话就跟她说，我们先出去了，哥来了我会让他过来的。”叶雨推着叶洋走出门外，顺手关上了门。 叶明推着轮椅往前移，什么都可以适应，他慢慢习惯了用轮椅代步，“丫头，你回来了啊。” 这一句丫头，听得她泪流不止，她点头如捣蒜，闷声不语，叫爸叫不出口，叫伯父太心酸。 “过来。” 小冬蹲在他的跟前，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膝盖，又马上缩回去。 叶明笑笑说：“你用力点我或许能感觉到。” 小冬“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您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我还是比较习惯你骂我凶我。” “傻丫头，哪还有人习惯被骂的？” “我啊，小时候大妈对我好一点就是让我当大姐的代罪羔羊，小学初中老师对我好一点就是要我爸出钱赞助学校，到了大学，同学们对我好是因为叶柯，到了您这里，你们对我好是要我生孩子，生不出来就翻脸，您动不动就家罚家罚，我真想把那根拐杖劈了当柴烧。我就是挨骂的命，这世上连生我养我的人都对我不好，谁都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你还赶我走，我生气。”哭着哭着，眼泪鼻涕一大把，止都止不住。 —— 截至目前为止，pk票数为1566票，亲们我爱你们，奉上今天第四更。 300 我再也不想回到从前了（第五更） 300我再也不想回到从前了 “我就是挨骂的命，这世上连生我养我的人都对我不好，谁都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你还赶我走，我生气。”哭着哭着，小冬眼泪鼻涕一大把，止都止不住。 这时，叶柯上来了，站在书房的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小冬的哭声，他轻轻地开了门，就站在门边看着，听着。 叶明抬头看了叶柯一眼，不吭声，他心里被小冬的哭诉闹得很纠结，“丫头，我有赶你走吗？不是你自己走的吗？” 小冬伸手抹了一下鼻涕，“我再不走你就要赶了，你啊，老爱发脾气，发起脾气来太可怕了，叶柯就是随了您，你们不发脾气的时候都挺好的，发起脾气来谁都拦不住。你说你要是不这么容易动怒，血压会飙高吗？会脑溢血吗？本来就是退休在家修养着，您倒好，修养修养也会脑溢血，这都什么事儿啊，还叫人担心死。”哭着哭着，她自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一个喷嚏打出来，眼泪鼻涕口水全喷出来，她是又无助又羞愧，“……您这有抽纸吗？” 叶明忍不住笑了起来，本来被她说得心头热热的，最后这个喷嚏把他逗得哈哈大笑，“在床头柜上。” 小冬起身走过去，赶紧抽了纸巾擦鼻涕，一回头，看见叶柯已经在门里了，她微愠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进来也不敲门？” 这段日子以来，他最大的变化就是感性的一面被无限扩大，看着小冬哭成这样，他心里也难受，“邋遢鬼，我进自己家的书房还需要敲门？” “邋遢鬼说谁呢？” “说你。”话才一出口，叶柯就意识到中计了。 叶明又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小冬难得回家，你就不要取笑她了。” 回家？小冬怔怔地看着叶明，把心里琢磨的话支支吾吾地说出来：“我哪有……回家，我跟叶柯已经没有关系了，上海就没有我的家。”她的声音轻得很，还发着抖，自卑到尘埃里去了。她一低头，豆大的眼泪又直直地挂了下来。 叶柯走上前一步，她后退一步，怎么都不肯被他碰到。叶明和温美若的态度是她没有想到的，所以这么大哭也是她没有想到的，从未想过要挑战叶明的权威，即便他现在半身不遂。 叶明叹了口气，有些话有些事只能由叶柯自己去做，但他也明白，叶柯不是不做，而是不能做。“丫头啊，很多事情都不要看表面，别太苦了自己的心，你们若有缘还能走到一起，我们当爸妈的不会再反对，你们若是无缘再续，我们也只能惋惜一下。你们都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多经历一些事情对你们以后的人生会有很大的帮助。我还有没几年好活了，说不定哪天一睡又醒不来，我只是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们都开开心心的，至少不要让我看到你们有遗憾。” “爸……”叶柯的声音有些沙哑，从来没有听到父亲说过这么感性的话，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就是绝对的威严，绝对的权势，绝对的崇高，他对父亲是又敬又畏的。 叶明笑着点点头，“儿子，我明白你的压力，等把这可毒牙拔掉，你就去做想做的事情。” 小冬看了看叶柯，疑惑地问：“毒牙？你蛀牙了？”太搞笑了，这么大的人竟然还会蛀牙，不对啊，他不爱吃甜食，又那么爱干净，从来都没有听他说有蛀牙啊。 叶柯故意逗她，“是啊，我蛀牙了，你不在我的牙都蛀了。” “说笑呢，你蛀牙关我什么事。” “没人帮我舔牙齿啊。” “……”小冬顿时满脸涨红，可恶的老男人啊，这是在谁的面前啊，正经点好吗，“我……我去找小雨了。”说完，她都没敢看叶明，急急地跑了出去。 叶明：“看你，还逗她。” 叶柯笑了笑：“她回来，我高兴。” “对了，齐振南在下面？” “可不是么，刚才齐思嘉看到小冬又闹了，齐振南一直在惺惺作态又训了思嘉一顿，唯恐天下不乱，思嘉估计还在楼下哭着。” “唉，我们这边越乱，对他来说越有利啊，叶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悉尼那边要盯紧。” “会的爸，你放心，现在小冬回到我们身边，我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 叶明欣慰地点点头。 叶雨的房间里，小冬正在试穿伴娘礼服，每一件小礼服都是那么的合身，她都不知道到底穿哪件。 “这件好，这件也好，”叶雨笑着指了指，“那件也不错，你身上穿着的这件也挺好的，看不来啊，你小小身板还是挺有料的。” 小冬拉了拉领口，下巴一挑，“那是，我现在天天喝新鲜的牛奶，喝啥补啥，”她故意挺起胸在叶雨面前，“看看看看，是不是比以前大？” “目测一下……好像是比以前大了。” “真的？哈哈哈哈，太好了，真的吗，你没骗我？” 叶雨有些无语，直接来了一句：“你再大也大不过我。”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小冬跑去开门，“是你啊，这回可算记得敲门了。” 叶柯往里面看了看，“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大什么小？” 小冬连忙摇头又摇手，“没有没有……哦，我们在说婚纱比较大，比较沉，要找两个花童拎拖尾。” 叶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小抹胸的白色礼服，中间一根红色的腰带，很简单的款式，大方又秀气，“这件不错，就这件吧。” “呦，哥，你都没看小冬穿其他的，你就帮她定了？” 叶柯随意地把身体靠在门框上，一挑眉毛，说：“这件不会抢你的风头啊，不过，她怎么都抢不了你的风头。” 这话把叶雨逗乐了，但是把小冬惹毛了，“这位先森，请问你来新娘子的房间有什么事情吗？借衣服请到隔壁男士衣帽间，借粉饼请到楼下齐思嘉小姐处，借钱请掏自己口袋，借厕所……”她往厕所的方向看了看，又转回头来，“女生房间厕所，不外借。” 叶雨快憋死了，捂着肚子倒在床上拍被子，叶柯叉着腰说：“嘿，你去悉尼都学了些什么啊？绕口令吗？”又是一副训人的样子，他的专利。 “简单的说，我去悉尼学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比如怎么处理每天有人送早餐啊，还有各种花啊草啊，我都好烦啊，他们每天送每天送，爱丽丝都可以开早餐铺和花店了。”叶洋说要说有很多人追，气死老男人，要怪怪叶洋。 果然，叶柯怒了，伸开魔爪抓向她，“谁啊，哪些人，哪个国家的。” 小冬往里面一闪，四处乱跑，“好多人呢，全世界的人，各个国家的人，我都好懊恼放假了去哪里旅游，都说包吃包住包玩。” “别跑，还跑，我不准你回去悉尼。” “我不，我喜欢，我乐意，我要好好学学怎么处理这些人际关系。啊，小雨救命。”她绕着叶雨跑，“快帮我挡住他。” “小雨，躲开，我非抓住她不可。”叶柯互相一摞衣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叶雨可不敢帮，双手举在胸前，说：“一个是我亲大哥，一个是我好朋友，我谁都不帮，我中立。” 小冬没辙了，叶柯的胳膊长，随便抓都抓到她了，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没地方逃，干脆甩掉拖鞋一跳跳到了床上。 叶柯眨了眨眼睛，刚才看到了什么？小丫头一跳，裙摆一扬，哇，粉嫩嫩的小内。 “别追了行吗，我累啊。” “那你下来。” “不下。” “下来！” “不下。” 叶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点点头说：“行啊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都学会怎么处理世界级的人际关系了，高级人才啊你。” 这话酸得，比陈年老醋还够味，简直回味无穷。 叶雨在一旁默默地说：“哥，你不是也想跳上去吧，我的床……恐怕经不起你的折腾。” 叶柯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请原谅他的失态，他是太激动了，他指指小冬说：“你逃得了么你？！”又转头看着叶雨，语气也恢复了正常，“其实，我是来通知你们，去吃晚饭了，附近金陵大酒店一顿便餐。” 叶雨忍住笑，点点头，“哦，我知道了，我们马上下去。” 叶柯深深地看了小冬一眼，这才肯离开。 叶柯前脚一走，小冬后脚就跳下床来，抱怨道：“小雨，你看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他今天总跟我作对，上午从机场开始耍了我一上午，到家了又欺负我，他这是闹哪样？” “嗯，他是没事找事，我帮你说说他。” 小冬看了看叶雨，扁扁嘴说：“你明明是在帮他，我可不吃这一套，他现在做什么都没用，我再也不想回到从前了，我现在很好，比以前舒服多了。” “真心的？” “真心的。”小冬坚定地点点头，“哦对了，我得把礼服换下来，那我明天能就穿这件吧。” 叶雨看着她转去更衣室，心里暗暗低估，哥，你这下惨了。 —— 天哪，我都准备睡了嗷，编辑打电话来说pk票又涨了，我火速上来再一更，太感谢大家了。 301 叶柯又惹情债了 301叶柯又惹情债了 大厅里面清静了许多，该布置的都布置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亲戚们陆陆续续都去附近的酒店了，今天就是吃个便饭而已，明天才是大日子。 叶柯走下楼，听到齐思嘉轻轻的抽泣声，他循声望去，齐振南还在骂她，“一开始就是你自己选的叶柯，你也知道叶柯和安小冬的关系，你还想计较什么啊？就不能想开点吗？思嘉，女人要大度一点，感情不是用来计较的，是用来经营的，凡事退让三分，叶柯即便是外面真有女人，你也只能忍着。” 叶柯轻笑一下，真怀疑齐思嘉是不是齐振南亲生的，有这么教女儿的么，若他有女儿，哪个小子敢三心二意玩弄他女儿的感情，他非剥了那小子的皮不可。 “哦，叶柯来了，思嘉，给叶柯道歉，家和万事兴。” 齐思嘉抬头看了他一眼，悲悲戚戚地说：“叶哥哥，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呦，这丫头还真道歉啊，齐振南倒是能治得住这个女儿。叶柯说：“别哭了，吃饭去吧。” 后面叶雨和小冬也跟着下来了，齐思嘉恨恨地看着小冬，又撅起了嘴巴。 齐振南趁机说：“思嘉，都快是别人的老婆了，就不要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大度一点包容一点，叶柯说过的话是绝对不会反悔的，小雨结了婚就给你们准备订婚，不要着急啊。” 叶柯一皱眉头，齐振南这话是存心说给小冬听的吧，这个阴险的小人，他就是想把这里的事情搅乱，越乱越好。 小冬挽着叶雨径直走下楼，直接绕开了叶柯，“小雨，我觉得那束白色的捧花比较好看，香槟色太艳了。”她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叶柯茫然了，小冬这次回来冷漠得很，虽然仍旧有说有笑爱玩爱闹的，但是好是坏他能感觉得出来，他很清楚小冬的心思和想法。 饭桌上，大家都挺随和的，一点拘束都没有。叶雨是这一大家子里面同龄女儿中最耀眼的一个，法国留学归来，餐厅经营得有声有色，如今她要出嫁了，嫁的人是城中颇受大家好评的赵云风，大家都高兴着。 “老赵的事情你能既往不咎真是太好了，他一直都是一个踏踏实实的人，不能因为犯了一点错就否认他的全部。” 叶明笑了笑，“我是看中云风的人品，有老赵的踏实，也有年轻人的斗志。” 叶雨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叶明转头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最主要是云风能迁就我这女儿，过日子要找对人，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浮躁了，追求刺激追求新鲜，当下会觉得难忘，但其实全都是虚无，真正过日子并不是那样的，要懂得细水长流。” 叶雨心里明白着，她一直为他们私下决定婚期而耿耿于怀，但她相信父母都是为她好，“爸，我明白，我会跟云风好好过日子的。” 齐思嘉跟叶柯坐在一起，她心里很不爽啊，安小冬就坐在对面，抬头就可看见，这倒是给叶柯使了方便，眼睛一直盯着人家看。 “叶哥哥，我要吃螃蟹，你给我剥。” 叶柯转头看了她一眼，“要吃自己剥。” “不要，你给我剥。” 叶柯瞪着她，她壮着胆子回瞪着，旁边的齐振南连忙说：“思嘉，爸跟你说的话又当耳旁风了？” 齐思嘉懊恼地说：“不就是要他剥个螃蟹给我么，我都没说不准他看安小冬了。” 这话一出，愉悦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纷纷朝叶柯和小冬看去。当着大家的面，齐思嘉真是一点都不懂给他面子，还把小冬拉下水，他搁在桌子下面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小冬低着头，尴尬不已，这个齐思嘉也太不会看情况了，叶柯是最爱面子的人了好吗，可以不吃饭不喝酒，但不可以不要面子。 “咳咳，大家慢吃，我去一趟洗手间。”赶紧闪吧，被几十双眼睛看着真不好受。 温美若赶紧圆场，“服务员，上主食，呵呵，大家别光顾着喝酒吃菜，饭还是要吃的。今天谢谢各位的帮忙，要吃好睡好，明天早点来。” 小冬在洗手间里面躲了好久，如果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倒也无所谓，可叶家的这些亲戚都是认识她的，过年的时候还拿过人家的红包。本来他们的事情大家都在私下讨论着，这下好了，齐思嘉竟然搬到台面上来说，连她都觉得难为情，更何况是叶柯那个死要面子的人了。 真替齐思嘉捏一把冷汗啊。 出来的时候，亲戚们大多走了，小冬默默地走到叶雨旁边，“咦，叶洋他们都走了？” “嗯。”叶雨的神情有点不对，小冬看了看大家，都严肃得很，连笑面虎齐振南都板着脸，怎么了这是？不就是上了个厕所么，我错过什么了？ 齐振南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叶柯你说什么，你敢出尔反尔？明业遇到危机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过河拆桥啊。” 温美若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了出来，“齐振南，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她是见不得有人在叶明面前拍桌子，更见不得自己的儿子被人指着鼻子骂，怎么，老头子现在瘫了就没人怕了是不是，各个都想骑到叶家头上来了。 叶明倒是很淡定，不紧不慢地说：“这事我不管，叶柯，跟齐伯父和思嘉好好谈谈，我们先走。” “不准走，叶老，这件事最好咱们也说说清楚，我齐振南的女儿还容不得别人玩弄。” 齐思嘉一直揪着叶柯的衣袖，满脸后悔的表情，“叶哥哥，我不闹了，我真的不闹了，你别不要我。” 小冬听了心里一揪，这话好耳熟啊，她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那种绝望和无助只有自己知道。她忽然很同情齐思嘉，齐思嘉这个人幼稚不懂事，都是被惯坏的，其实本质不坏，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跟她去计较，她若挑事，她就回避。 唉，这都什么事啊，叶柯又惹情债了。 叶柯一挥手扯掉齐思嘉的手，也站了起来，“齐伯父，您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很清楚我为什么会答应和思嘉订婚，你若真心为她好，根本就不应该拿她的终身幸福做买卖。” 齐思嘉哭着说：“爸，你还要我大度包容，安小冬一回来他就不想跟我订婚了，叫我怎么包容嘛。” 小冬越是想躲，就越躲不掉，现在还被推上了风尖浪口，她是无辜的，“小雨，我们能不能先走啊？” “不准走！”齐思嘉猛地站起来走到小冬面前，一把拽起她的手腕，“走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不是跟冷小北双宿双飞了么，为什么还要回来勾引叶柯？你这个狐狸精，跟你妈一样的龌蹉无耻，你下贱。” “齐思嘉你够了，别把你们的事情摊到我头上来，既然你这么高尚，何必抓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不放？一点尊严都没有，一点面子都不顾，要我是男人我也不会选你。”不为别的，小冬就想骂醒她，“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明明可以活得很高傲，为什么要为一个男人活得这么没骨气，这才叫下贱。” 齐思嘉正在气头上，她扬起手要往小冬脸上打去，小冬本能地紧闭上眼睛撇过头去，可是，预计的耳光并没有落下来，是叶柯挡住了。 叶柯紧紧捏着齐思嘉的手腕，捏得她喊痛求饶，“还想打人吗？思嘉，你再不改改你那大小姐脾气，我真的很为你担心啊。以后你爸不在你身边，你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吗？” “什么？”齐思嘉疑惑地问，齐振南更是一脸的惊恐，叶柯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柯看着齐振南慌张的样子，故意吊着他的胃口，“齐伯父，我的意思是思嘉迟早会嫁人，迟早就离开您身边，您不用这么紧张吧？！” 齐振南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是惊的，也是是吓的，他赶忙上前一把拉住女儿的手，“思嘉，我们回家了。” “啊？爸，怎么回事？还没说完呢，我不回家。” “别闹，回家！”齐振南额头冒着细细的冷汗，不由分说地拉着齐思嘉往门口走。 叶柯胸有成竹地站在原地，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给父亲看了周越发来的短信——总裁，资金被转移，傅中已经被逮捕，下一个是齐振南。 不等齐振南走到门口，大厅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六名警察并排站在门口，举着枪对准了齐振南。 齐振南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抓着齐思嘉的手也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爸……”齐思嘉看看父亲，再看看警察，“你们，你们小心枪啊，别对着我们，万一走火就不好了。” 下一秒，二三十名警察从四面八方围堵过来，都举着枪对准齐振南。 “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威武的高级警官站出来说，“我早就说过，我是猫，你是老鼠，我总有一天抓到你这只臭老鼠。” 齐振南双腿已经发软了，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陈局，你……你有证据抓我？” “证据确凿。” “我要找律师，我的律师……” “你这回不自辩了？呵，你找一百个律师都没用！”陈警官一挥手，下令道，“把齐振南带走。” —— 以下文字绝对是在章节字数满三千之后增加的。 昨天五更有木有很过瘾，嗷嗷，谢谢大家的支持，我爱你们，么么~~ 活动：9月20日19:00--21:00，鱼歌将会做客17k手机站《名家访谈》，有奖互动呦，咱不见不散。 老规矩：14日到20日，每日500票票加更1章，1000加更两张，1500票票吐血加3更啦！！2000票票喷血加更4章！！！与此同时，每日票票600以上还会有抽奖耶！ 说明：互联网的亲们直接电脑登陆3g.17k即可参与。 302 齐振南落网（加更） 302齐振南落网 警察拿出手铐将齐振南铐住，齐思嘉傻愣愣地看着，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依然紧紧地抓住父亲的手。 “爸，不，别带走我爸，你们是不是弄错了？爸……” 齐振南自知已经无力回天，他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说：“思嘉，以后跟妈妈好好生活，要听话，别任性。” 齐思嘉摇着头，抓着父亲的手不肯放，“什么啊，爸，你在说什么啊，一定是弄错了，我找张律师，我马上找他，你放心，警察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一左一右两个警察将齐振南架着走，齐思嘉手心一空，脑子混混沌沌的，双腿一软，不慎跌倒在地。 “思嘉，要乖，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爸。”齐思嘉大喊着，眼泪决提一般流下来，她坐在地上，伸手抱住其中一个警察的小腿，“别抓我爸爸，他是好人，你们不要抓他，不要……” 小警察不耐烦地一甩，没甩掉，他懊恼地说：“齐小姐，请自重。” 齐思嘉一边摇头一边说：“不要，你们不要抓我爸爸。” 叶柯走上前抓下她的手，“思嘉，别幼稚了。” 齐振南老泪纵横，他看着叶柯，乞求着问：“叶柯，帮我照顾好思嘉，可以吗？” 叶柯抬起头斜瞪了他一眼，看着齐振南郑重其事的样子，好像在交托什么一样，他想这种责任他是承担不起，也不会承担的，但帮助一下是可以的，于是，他简洁明了地说：“伯母会照顾好思嘉，若有需要，我们也会帮着。” 齐振南明白叶柯的意思，能得到这样的回复，他也心满意足。 陈警官对叶柯说，“叶总裁，有关明业集团悉尼分公司的资金被恶意转移一案，涉案人员傅中已经被逮捕，必要的时候还得麻烦您一下。” 叶柯点点头，“当然，我非常愿意配合，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 陈警官威风凛凛地一挥手，一声令下，“带走，收队。” 两个警察架着齐振南就走，齐思嘉伸着手尖叫起来，“爸，爸，爸……”她哭得声音都哑了，今天流的眼泪水恐怕比她以前总共流的眼泪水还要多。 叶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起来吧，别坐在地上。” 她哭得伤心，钻进叶柯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叶哥哥，我爸被抓了，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就像对妹妹一样，叶柯拍拍她的脑袋，这种时候，他也狠不下心推开她。 后面的叶明温美若他们都阵阵惋惜，齐振南有着非常聪明的头脑，能言善辩精通法律，也极有经商的天赋。他以前在明业律师团就职的时候，与叶家是走得非常近的，如何经商也是从叶明那里学的，慢慢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反过来经常给叶明出谋划策。 当初齐振南离开律师界决定经商的时候，叶明还很支持他，屡屡帮他。后来他的事业越做越大，处事风格和做事手段与叶明有了分歧，叶明在公事上处处提防着他，但在生活上，两家人的来往依然十分密切。 齐振南若正正当当地经营自己的事业，一定可以为社会做出更多的贡献，但是，他走了歪路。擦边球难打，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20个亿他想一口吞下去，他的野心太大了。 齐思嘉被带回了叶公馆，不管怎么样，他们总不能丢下一个小女孩不管。齐夫人还在北京，也已经电话联系了，说是很快就会赶过来。 “思嘉，乖孩子，别哭了，”二楼的客房里，温美若替她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你妈妈就到了。” 齐思嘉一直哽咽着，还在不停地流眼泪，“伯母，不用管我了，我想一个人呆着。” “好，那你有事就叫我啊。”温美若也心疼她，齐振南坏事做尽，但总归是她的父亲，她难免会伤心焦虑的。 “嗯。” 温美若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这人啊，千万不要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不然受罪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家人。 叶柯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对小冬解释了，本来还计划着等齐振南落网之后，他要第一时间飞去悉尼解释的，这样更好，就在自己家里。 阵阵敲门声听得小冬不厌其烦，她开门，只探出一颗脑袋，说：“你别敲了，小雨要早点睡的，你一直敲门会影响到大家。” 叶柯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别躲着，跟我回房，我有话跟你说。” “诶诶诶，”她瞄了一眼他的手，“松开你的手。” 叶柯收回，无奈地说：“这些日子憋得我快得内伤了，小冬，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听我解释。” “嘘……小声一点，不要吵到别人，今天很晚了，小雨还有悄悄话要跟我说。” “什么悄悄话？” “悄悄话能告诉你就不叫悄悄话了。”小冬想了想，又说，“我也有话要跟你说明白的，等婚礼结束，等我去见了我妈，我们再谈，好吗？” 叶柯一笑，“行，我知道你妈在哪里。” “我知道你知道，你不就是故意让我看到照片的么，小雨说那张照片是你发给她的。” “嗯哼，你妈现在表现挺不错的，会自食其力。” “嗯，我要关门了，你走吧。” 叶柯忽然很不舍，就这样站在门口说说话也好啊，她要关门，他又一把挡住，“小冬……”他期待地看着她。 “快走啦！”小冬一用力，把房门关上了。 叶柯被关在了门外，似乎有了一点希望，但他并不乐观，小冬说有话要跟他说明白，什么要说明白，说明白什么？如果是普通的事情，哪里还用得着说，一个眼神足矣。他无法放下心来，吊着心走回房间。 叶雨坐在飘窗上，旁边放着明天要穿的婚纱，很大一件，占据了小半个房间，她靠着，转头看看外面的月亮，“风清月朗，看起来明天天气应该不错。” “嗯，好日子需要好天气啊，明天你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子，快来，睡觉了。” 叶雨抿了抿嘴，刚爬下飘窗，余光突然瞄到私家路上有一束光线一闪。什么？她顺势看去，是一辆车驶进了私家路，车子倚着围墙停下，还熄了火。 她的心骤然一紧，然后开始颤抖，她伸手捂着胸口，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一阵一阵剧烈的跳动。那里的路灯虽然不亮，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是谁来了。 她一直都知道，唐天放经常过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车子开来开走的声音是很明显的。他一来就会呆在围墙外边等好久，有时候呆一两个小时，有时候等她睡着他都没走，第二天醒来已经不在了。 她从来没有出去过，不如不见，她很快地拉上了窗帘。 小冬见她神色异样，不禁问：“怎么了？外面有什么？” “没，没有，”叶雨很快爬上了床，“外面什么都没有，我们睡觉吧。” “睡觉？你不是说话跟我说么？” “忽然想睡觉了……”她口是心非地说。 “嗯，那好吧，睡饱了明天以最好的状态出嫁。” 熄了灯，一片黑暗，等到眼睛适应了，她看到蒙蒙的月光从窗户外面透射进来，仿佛在传达着什么，一种相思，一种道别，亦或是一种怀念？ 谁都没有预料到那天竟然在婚纱店遇见，很偶然的事情，她穿着婚纱挽着赵云风的手，看吧，我要结婚了，嫁了一个比你更好的人，我会爱上他的，比爱你更爱。 可是，当她看到唐天放痛苦地扭头而去，她就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不舍。 那天回家之后，无意间听到叶柯在讲电话，说是唐天放违规被拘留了，她的心又开始疼痛起来。 不知道这么煎熬了多久，旁边的小冬已经睡着了，呼吸声均匀地响起，她轻轻地掀开被子，走到飘窗前，不知道唐天放还在不在，她想再看他一眼，就最后一眼。 飞蛾扑火，明知道会引火*，但还是坚持不懈，这是怎样一种愚昧的坚持？ 唐天放还在，他正倚在车门旁边抽烟，黑暗之中，一点星火一亮一亮的，十分明显。他一直看着这里，他应该也看到了她，因为他将烟蒂扔在了地上，还伸脚把它踩灭。 是的，唐天放看到了一个身影，他确定是叶雨，他跑到路灯下面，站在光线亮的地方朝她挥手，他举着手机，用力地挥着。 叶雨吓了一跳，她连忙躲进来，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他还在，他一直都在。 偷偷地掀开一点窗帘探出去，唐天放还在挥手，即便她已经拉上了窗帘，他还在挥。 叶雨潸然泪下，她用力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无声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手机，她早已把唐天放的号码设为黑名单，此刻，她颤抖着拿出手机，点开拦截掉的电话，唐天放给她打了电话，就在上一秒。 泪水模糊了视线，泪珠滴答一下滴在手机屏幕上，搞得整个屏幕都模糊了。 她又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唐天放低着头，应该是在发短信，下一秒，一条短信便飞了进来，同样在垃圾信箱中。 点开一看，他说他在楼下等着，要见她，最后一次。 303 下辈子在一起（加更） 303下辈子在一起 “很想见你一面，最后一次。” 看着短信，叶雨慌慌张张地将手机放在桌上，几乎是用丢的。她不敢去想，见一面又怎么样，现在要说带我一起私奔吗？不会，我是绝对不会缺席这场婚礼的，对云风，我有约定有誓言也有责任，天放，我已经疯狂不起来了。 手机屏幕又一闪，唐天放又发了一条短信进来——好吗？ 询问的语气，征求的语气，那么桀骜不驯的他也会放下性子问她好吗。 好，那就见一面，最后一次，他都说是最后一次了，不可能是带她私奔的，就当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也好，给他一个交代也罢，在自己还没有出嫁之前，了却一桩心事。 想着，叶雨匆匆换上一件风衣，没有开灯，拿了手机悄悄溜出了房间。 她一走，小冬就睁开了眼睛，她睡得并不是很熟，身旁的人一起身她就醒了。 这大半夜的，小雨要去哪里啊？她连忙跳下床朝窗户外边看去，额，那路灯下面的男人，不就是唐天放么，天哪，小雨这是要逃婚吗？ 这一吓可不得了，睡意全无，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看衣柜，叶雨并没有带东西走，逃不逃婚还有待商榷，只是若是被发现，那没事也变有事了。 小冬迅速换上衣服，轻轻地跑到了叶柯房里。她摸着黑走到床边，叶柯一惊，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嘘，是我！”她连忙闷住他的嘴巴，哑着声音说。 叶柯当然知道是小冬，他很熟悉她身上的味道，还没弄清楚原由，他搂着她的纤腰把她扛上了床，上前一扑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你干嘛你！”晕死，就知道他会误会，这个老男人脑子里面全都是啥玩意儿啊。 “我还没问你你想干嘛呢。”黑暗之中，叶柯不管三七二十一，火热的双唇迫不及待地贴了上去。 小冬挣扎着，捶打着他，“嗯……”嘴巴被他堵着，她说不了话，只能用双手扣着他的肌肉希望他别这么冲动，现在真是紧急关头好吗。 叶柯嫌她的手碍事，只一只手便钳住了她的一双手腕，“老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每天都梦到你。”另一只手掀起她的衣摆，由下探入。 “小雨要去见唐天放！”小冬趁机赶紧说。 叶柯脑子猛然被敲了一记，顿了顿，说：“你说什么？” 小冬挣开他的手，用力将石化着的他推开，“唐天放在外面，小雨偷偷摸摸出去了，我不敢张扬，但又很担心，所以才来找你想办法，你都想啥呢你。” 叶柯正视起来，“她已经出去了？” 小冬逃下床，走到窗口一看，“看看，小雨在庭院里走，她真的要出去了。” 叶柯探出头看了看，果然，叶雨小跑着往铁门走，她要出去，视线再往外移，唐天放正杵在车旁，他又来了。 臭小子，又来勾引我妹妹，不想活了是不是。 叶柯快速套上背心和运动长裤，怒气冲冲地要出去。 小冬见状，赶紧拦住他，“叶柯，你别太冲动，小雨并没有带走什么东西，或许她就是想见一见唐天放，你别把事情闹大了。” “小雨心里一直放不下他，万一她心软跟他走了怎么办。” “所以我们就去监视着，万一他们要走我们再拦。小雨又不是齐思嘉，小雨明白事情缓急，或许她真的只是去见一见，万一惊扰到你爸妈，小雨也无地自容啊。” 叶柯冷静下来一想，她说得也有道理，“好，我们就去看着，走。” 外边，夜风凉爽得很，叶雨才从房间出来，还颇有凉意，她拉了拉风衣外套，径直往前走。 唐天放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想到叶雨真的会出来，既吃惊，又激动。 叶雨走进，沉默片刻，一阵冷风吹来，她打起了哆嗦。唐天放二话不说将她拥进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她，想要把她融进骨头里一般，“小雨……” 熟悉的呼唤声，他以前也是这么叫她的，温柔，低沉，带着无限的宠溺。 叶雨的手僵在身体两边，只是让他抱着。 唐天放松开她一些，低头看着她的脸，对，没错，这依然是他深爱的叶雨，他有些失控，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紧咬着的唇。 叶雨反抗着，流着眼泪挣扎了两下，但最终，她接受了这个吻。一面流泪，一面捶打着他的背，爱我为什么要伤害我，哪有人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说分手，你不但断了你自己的后路，连把我原谅你的后路都给断了，天放啊天放，我真恨你，可若是没有爱，哪里会有恨。 吻着，尝到了一股咸咸的味道，分不清是她的眼泪，还是他的。 唐天放抚摸着她的背，往前走了两步将她压在车门上，他用力地吻着她，她的嘴唇，她的脖子，她的耳朵。最后，他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抽泣起来，压抑的哭声，携带着夜晚的风声，听着格外叫人心碎。 他抱着她，低低地哭着。 叶柯和小冬躲在铁门里面，见到这种限制级的画面，简直倒抽一口冷气。叶柯捏紧了拳头要冲出去，小冬慌忙地拉住他，“停了停了，没亲了，你现在出去揍他一顿怕是整个叶公馆的人都得知道，你们家有那么多佣人，你让小雨以后怎么见人？” 叶柯将怒火强压下去，又安静地看着。 良久，叶雨轻轻地拍了拍唐天放的背，说：“天放，别哭了，如果你想见我是想让我难受，那我回去了。” “别……”唐天放更加抱紧了她，“我没哭，是沙子进了眼睛里……小雨，我是想跟你说，祝你幸福。” 叶雨一听，她完全崩溃，唐天放捧着她的脸不断帮她擦着眼泪，“是我对不起你，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现在云风能给你。我是很恨很不甘，但我是真心祝福你们，小雨，我能预定你的下辈子吗？下辈子，我一定不会这么冲动，我改，我不会再扔下你的，这辈子对你的承诺，我下辈子一定全部兑现。” “你傻啊，还真的相信会有下辈子？” 唐天放摇摇头，“我从来不相信这些，可是万一有呢？万一有，我们就下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叶雨一边点头一边微笑，“好，好……”可她分明还在流眼泪。 小冬听得鼻子一酸，眼眶也泛红了，相爱却不能相守，爱情永远都抵不过现实。也不知是心疼他们，还是冷的，她的小身子止不住打哆嗦。 叶柯心里也是感概万千，他看小冬正在哆嗦，早知道应该那件外套出来的，“有点冷，我抱抱你？” 小冬不说话，不同意也不拒绝，叶柯自然而然地从后面抱住了她，幸好啊，他还来得及抱住小丫头，他还是有希望的，可以在这辈子就与她相伴相守。 “小雨，要是赵云风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他对我很好，好得无可挑剔，好得我现在出来见你一面都令我充满罪恶感。” 唐天放低头凝视着她，“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们的，呵呵，其实在你们订婚的那天我就有了准备，可真正到这一天，我还是很心痛很心痛。你能出来见我一面，我知足了，谢谢你。” “别这样说，我受不起，天放，你太骄傲也太鲁莽了，以后千万要沉思熟虑，你不能一辈子这么吊儿郎当。” 唐天放一撇嘴，“好，我慢慢改，下辈子一下子改不了这么多毛病，我现在就慢慢改……”他极其不舍地说，“好了，你快进去吧，眼睛哭肿了明天就不漂亮了。” “天放……”叶雨仰起头，与他对视着，“好好生活，认真工作，以后遇到心仪的女孩子，千万要对她好，千万要专一。今晚过后，我会专心一意地爱自己的丈夫，爱自己的家庭。” “嗯，是要这样。” “好，那我回去了，我不会回头，你也快走，好吗？” “好……”唐天放苦涩地点点头，慢慢松开了她。 叶雨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最后吻了他一下，决然地转身离去。 幽深的小路上，唐天放孤单单地站着，看着叶雨的背影渐行渐远，他双手摸了摸脸，用力地揉搓了一下，这比被一群人围殴还痛啊。 铁门里，小冬挣开叶柯的怀抱，说：“糟了，我们得赶紧回啊，快快快，走。” 叶柯站着不动，“我要跟小雨说几句。” “说什么说，说你个大头鬼，你以为这是公司发言权都在你手里吗？小雨现在心情很复杂，你就不要搅这趟浑水了，”小冬拉着他的胳膊，“快走啊。” 正推闹着，叶雨已经跑了进来，看到他们两个，她吓得脸色发白，“哥？你们……我……”她话都说不清了，“我出来透透气，我……” 叶柯说：“行了，我们都看到了。”外面传来一阵引擎的声音，看来是唐天放走了，“放心吧，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们跟你一样，是出来透透气的。” 小冬尴尬地笑了笑，“是啊小雨，我们真的没有看到唐天放。” 叶柯转头瞪了她一眼，笨得可以！ 小冬一下捂着嘴巴，眼睛睁得老大，抱歉，一时失言啊。 叶雨：“既然都是出来散步的，那也差不多了，回去睡觉吧。” 叶柯和小冬都松了一口气，小冬嬉笑着挽上她的胳膊，“是啊是啊，咱们轻一点，回去睡觉，别吵醒了其他人。” “嗯。” —— 谢谢大家的票票，这是第二次加更呦~~ 304 叶雨出嫁 304叶雨出嫁 深夜的马路上，唐天放踩紧了油门，车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他一手把持着方向盘，一手拖着下巴。他的嘴唇不断在抖动，心痛一浪一浪袭来，他从来都没有放任自己哭成这样过。 回到家，家里瞎灯暗火的，唐佳卉自从买了叶柯以前的房子之后就搬离了，两姐弟现在一人住一处。 没人管着，他也自在。 脑海里不断闪过曾经与叶雨甜蜜相伴的日子，他头痛欲裂，唇齿之间属于叶雨的气息已经渐渐散去。他答应了她要振作的，但是，可以从明天开始。 他没开灯，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副大手套，对着房间里的拳击沙袋一顿猛打。 也不知脸上的是泪还是汗，唐天放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刺痛着。 好好生活，认真工作，专一对待心仪的女孩，坏毛病慢慢改，下辈子再在一起！ —— 第二天天蒙蒙亮，叶公馆里就开始忙碌起来，长长的红地毯从门口一直铺设到了铁门口，外面的私家路上，一盏盏红色的小灯笼挂满了整条街，到了晚上必定十分好看。 听到楼下的喧闹声，小冬幽幽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半靠着的叶雨，“小雨，你没睡吗？” 叶雨朝她笑了笑，“睡了，比你早醒一点而已，时间还早，化妆师要七点过来。” “哦……”她打了一个哈欠，“你眼睛有些肿，我下去拿些冰来给你敷一敷。” “谢谢。” “不客气啦。” 小冬穿着拖鞋走出房间，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不过，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具体也说不上来。 刚要走下楼，中间大卧室的门开了，温美若推着叶明慢慢走出来，轮椅不慎蹭到了门框上，叶明腿上的毛毯掉在了地上。小冬连忙跑过去，拾起毛毯帮叶明盖好，“伯父伯母，需要帮忙吗？” 叶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伯父伯母，叫得真生疏。他很快恢复了淡定，朝走廊尽头指了指，“不用，那边新装了电梯，上下挺方便的。” 小冬朝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是新装了电梯，她笑笑说：“那我也可以坐吗？” 叶明逗趣道：“当然可以，不过就是比走楼梯还慢。” 小冬抿着嘴笑笑，“我想也是。” 坐上电梯，很快就下来了，对于叶明来说，这确实方便了许多。 温美若看她还睡眼惺忪的，便随口说：“头一回见你这么自觉地早起，是嘴馋了还是饿了？” “嘻嘻，嘴不馋，我是下来拿些冰块的，给小雨敷敷眼睛，她今天可是焦点，眼睛必须电力十足。不过，还真是有点饿了。” 温美若推着叶明到餐桌前，说：“那你先拿冰块上去，我让李嫂给你们把早餐送到房间去。” “不用不用，下边都忙不过来，不用管我们的。” “没事儿，早饭都是现成的，举手之劳的事情。” “好吧，谢谢。” 小冬拿了冰块就走上楼，温美若看着她的背影，带一点小失落，说：“老头子，你看这丫头和我们儿子还能在一起不？” 叶明：“我又不是神算子，我怎么知道，你以前还嫌这嫌那的，怎么，现在舍不得她了？” “别说我，你对她更严苛，她要是不肯回来你也有责任。” “好好好，我的责任，都怪我。” “唉，不说这些，看他们的造化了，今天小雨出嫁，我一晚都没睡好，我也要拿冰块敷敷眼睛。” 叶明一挑眉毛，奚落了句：“你还以为你是小姑娘啊，老太婆一个还需要电力十足吗？” “死老头，吃你的早饭。” 小冬拿着一些冰块走上楼，叶柯堵在二楼的楼梯口，笑嘻嘻地看着她，“这么早啊。” “嗯，让让。” “不让。” “……”小冬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别幼稚了，让让我。”虽然有碗装着，但还是很冷手的好吗。 叶柯二话不说接过她的碗，“一大早你拿这个干什么啊？” “给小雨敷眼睛啊，肿了。”她往前一步绕开他，“拿来，别跟进来啊，我们可都还没有起床。”说完，她跑着回到叶雨的房间，随手便关上了门。 也就早上这会儿清闲一些，之后连坐下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叶雨穿着奢华的婚纱风光出嫁，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谁都羡慕着。 婚礼仪式是在海边举行的，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整个婚礼现场几乎可以用花海形容，以高贵的百合为主，寓意着新郎新娘百年好合。 赵云风帅气逼人，西装虽是最传统的款式，但穿在他身上似乎有了灵魂一般，简单大气的剪裁将他的身形勾勒得相当完美。叶雨更是令人惊艳，长长的拖尾，可爱的花童，阳光底下还撒着花瓣雨。她挽着云风的胳膊，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她想她有义务用微笑去走完这条红毯，这是她新生活的第一步。 不过，叶柯可没那么开心，因为那帮新郎后援团一直围着小冬转，特别是那个伴郎，一会儿帮她拎包，一会儿给她带水，一会儿又帮她找座位，简直无微不至，而小冬偏偏还乐享其成。 叶柯臭着脸，第一时间把伴郎的老底给挖了出来。伴郎名叫陆天浩，是一家大型购物商场老总的独子，听说刚刚留美回来，一加入公司就开展了一个超级vip的活动，在业界备受好评，还令商场业绩翻了几倍，他算得上是上流社会的新贵了。最重要的是，他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爱运动爱旅游不摆架子，回国之前刚结束一段异国恋，目前单身，人称黄金单身汉。 空窗期的男人如狼似虎，这一点，同样身为男人的叶柯，深知！ 去你的黄金单身汉，留美回来是吧，不知道她是谁的老婆是吧，想泡我老婆是吧？！ 他故意走到小冬身边，问：“有纸巾吗？” “干嘛？” “流汗了。” 小冬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额头上果真冒着细汗，她知道他在外面是很注重形象的，特别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有啊，等等……天浩哥哥，把我的手袋给我吧，我要拿东西。” 天浩哥哥，天浩哥哥，才认识人家多久啊，连哥哥都叫上了，臭丫头，你当我死了吗？！ 陆天浩转身过来，“哦，好，”他看到叶柯，便笑着伸出手，“叶总裁，久仰久仰。” 叶柯伸出手与之交握，“幸会幸会。” 陆天浩一愣，叶柯的手劲怎么这么大，眼神也不对，他笑着说：“我刚回上海，对上海的形势还有待了解，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与叶总裁喝一杯？” “当然。”叶柯重力地握着陆天浩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 小冬拿出纸巾递给他，“喏，只剩下一张了，给你。” 叶柯这才松开手，愤愤地接过纸巾。 陆天浩说：“没纸巾了吗？那儿有，我去帮你拿，呆会儿要用就省得你走了。” “好啊，谢谢天浩哥哥。”小冬穿着高跟鞋，站久了脚底板都痛，一步都不想多走。 叶柯扳着一张严肃的脸瞪着陆天浩的后脑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陆天浩现在必定脑袋开花。 “安小冬，第一天认识人家就叫得这么亲密，你怎么回事你？！”他压低了声音低吼，不想被别人听到，但不得不提醒小冬。 “什么第一天认识啊，我们从小就认识。” 什么？！如同晴天一个霹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看着叶柯那扭曲的脸，她故意说：“我们不但认识，关系还十分的好，天浩哥哥在美国的时候，我们还经常互通邮件呢。” 酸，真酸，叶柯一下子摔进了醋缸里，“马上跟他绝交。” 看到他气绝的样子，小冬“扑哧”一笑，“白痴，他是我大表哥。” 昂？大表哥？叶柯一下子囧了，“你还有大表哥？” “嗯，我大妈的大姐的大儿子。” “……”那就是没有血缘关系了，叶柯又板起脸说，“你跟你大妈关系不是不好么。” “大妈对我不好，但大表哥可疼我了，每次来家里都会偷偷给我好多好吃的。我们好几年没见了，这次见他他又变帅了。” 叶柯笑笑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马路上的乞丐打扮打扮穿上名贵的西服，也会变帅。” 小冬一听，这话怎么这么酸啊，她斜眼瞪着他，“你够了啊，别幼稚。” 正说着，陆天浩走了回来，手里不但拿了纸巾，身后跟着一个服务员，服务员手里端着饮料过来，“今天还挺热的，天气预报说户外有29度，逼近30度了。” “天浩哥哥，你真细心，我就是很渴了，可又不想走过去拿喝的。” “可怜的小鬼，今天就被一双高跟鞋给打败了。”陆天浩宠溺地摸了摸小冬的头。 叶柯顿时炸红了眼，这是他的权利好吗，什么大表哥，我看是顶着大表哥的虚名乘机想占便宜的。他一把揪住小冬的胳膊往自己身边一扯，“小雨找你有事，走。” “什么？她什么时候找我了？” “伴娘应该自觉一点呆在新娘身边，走啦。” “诶……”她硬生生地被叶柯拉走了，“天浩哥哥，呆会儿再聊啊。” —— 以下文字绝对是在章节字数满三千之后增加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爱你们，么么~~ 活动：9月20日19:00--21:00，鱼歌将会做客17k手机站《名家访谈》，有奖互动呦，咱不见不散。 老规矩：14日到20日，每日500票票加更1章，1000加更两张，1500票票吐血加3更啦！！2000票票喷血加更4章！！！与此同时，每日票票600以上还会有抽奖耶！ 说明：互联网的亲们直接电脑登陆3g.17k即可参与。 305 丫头，跟我们回家（加更） 305丫头，跟我们回家 叶柯拉着小冬走进酒店，趁着没人，他弯腰抱起了她，小冬不满地抗议，他重重地吼了一声：“别动，你脚上破皮了。” “不碍事，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但是叶柯不听，抱着他一直往休息室走，小冬撅起嘴巴，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假装很用力的样子，“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叶柯咧嘴一笑，“讨厌我？嗯，要很讨厌我才好。”讨厌就是喜欢啊。 一路抱着她进到了休息室，路上遇到的服务员看到，各个都瞠目结舌的，谁都不敢声张，连打招呼都免了。 小冬坐在沙发椅上，叶柯蹲着，小心翼翼地帮她解开脚踝处的锁扣，将她的高跟鞋脱了下来，“你看，破都蹭掉了，你不痛？” “这点痛怕什么，我总不能穿球鞋站在小雨边上吧，这又不是打网球。” “带创可贴了吗？” 小冬拿住手袋，“有啊。”她拿出创可贴递给他，“对了，小雨找我什么事？她不是去补妆了么？” 叶柯不支声，撕开创可贴贴在她的脚后。 “切，又骗我对不对。” 叶柯自顾自地说：“这样就不会痛了嘛，早该贴上了，你真笨。” 小冬穿上鞋子看了看，“这样好丑，创可贴露出来了。” “谁没事看你的脚啊，痛的是你自己还不爱惜一点？你不怕疼我心疼。” 小冬心里一热，愣愣地看着他，叶柯也是，有些话搁在心里暖暖的，但说出来就先得矫情了，他也会害臊的好不好。 叶柯默默地拉住她的手，大拇指的指腹小幅度地在她的手背打着圈，小冬的脸涨得跟红苹果似的，她赶紧把手缩了回去，说：“我得去看看小雨了。” 叶柯忽然心血来潮，沙沙地说：“老婆，还爱我吗？” 小冬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爱啊，怎么不爱，但是爱他又如何，两个之间的差距太大，纵然相爱也惘然。 叶柯又抓住她的手，看到她迟疑的眼神，他催了句：“快说爱我。” 小冬咬着唇不肯说，他越是催得急，她越是不肯说，这种话你还催？你好意思催？ 这时，叶洋推门进来，叶柯倏地一下猛然站起来，活脱脱地从一个含情脉脉的痴情男恢复成为成熟冷肃的大总裁。 叶洋一阵尴尬，谁知道他们在这里干嘛啊，就看到小叔蹲着拉着小冬的手，他硬着头皮说：“咳咳，小叔，你们在这里啊，新郎新娘出来了，大家都在拍照，小爷爷让我找找你们，要拍全家福。” 叶柯不动声色地说：“哦，我们马上出去。” 小冬闷笑了下，装，你再装吧。 外面草地上，新郎新娘无疑成了布景，谁都要上前合拍一张。拍全家福的时候，小冬不肯去，叶柯硬拉着她去，结果在快门按下的那一刻，小冬看准叶柯的皮鞋，一脚踩了下去。高跟啊，叶柯的脸完全僵掉，就差没有痛哭流涕了。 晚上的婚宴依然是隆重而豪华，可以容纳两千多人的顶级酒店的宴会厅里一切准备就绪，晚上来的客人比白天举行仪式的时候来的客人还要多，那些个叫得出名字的或叫不出名字的市政高官和商界名流一一在列。 安世达和文清芳，以及安妮安雅都来了。这个热闹他们肯定要凑，说白了，这不但是一场婚礼，还是一次政商之间相互笼络和交流感情的社交聚会，谁都不敢怠慢。 文清芳一看到是安小冬以伴娘的身份站在叶雨的身旁，她的笑容都变得僵硬，这个贱骨头离了叶柯，还能巴结上叶雨，真有两下子啊。当着新人的面，她热络地问：“小冬，真是小冬啊，唉呦，你怎么回来也不跟家里联系联系？你不知道家里有多担心你吗？你啊，一声不吭地跑去国外，怎么不跟家里人说说呢？你……” 小冬上前将文清芳手里的红包拿了过来，中规中矩地说：“谢谢，为了给新人留个纪念，请到旁边签下字哦。” 文清芳语塞，偷偷地捏了一把旁边的安世达，安世达说：“小冬，回来了就回家看看，你二姐常叨念着你。” 小冬的眼光转到安雅脸上，“我也很想念二姐，但是我这次回来只请了没几天假，可能没时间去拜访了。”没错，她只跟安雅说，她在安家的最后一天，当着文清芳的面把一桌子饭菜给掀了，她要是还想活命最好别去安家，不然文清芳一定不会饶了她。 安雅意会地点点头，转移开话题，“爸，妈，我们进去吧，我刚看到李局长了。” 安家一家人这才走进了宴会厅。 今天是五一，大街上的人特别多，有些是小情侣牵手散步，有些是三三两两结伴出行，还有些是旅游团，一队一队地往外滩涌动。 唐天放开着车，却在路口被交警拦了下来，说实在的，他都有些怕交警了，他老老实实地靠边停车，要下车窗问：“交警先生，我没闯红灯啊。” 交警先是敬了一个礼，然后说：“先生，今天是一号，前面的路段限行，只允许车牌末尾是单数的车通过，您是单号，所以麻烦您掉头，或者左转。” 交警指了指路边的指示牌，唐天放一看，上面果然写着规定，“可是我不想掉头啊，能通融一下不？” “不好意思先生，这是规定，我们也没办法，今天车流量太大了，请您配合一下。” 唐天放无奈地点点头，只得左转。 左转，便转去了外滩，开着开着就经过了叶雨赵云风结婚的酒店，他转头看了看，赵云风搂着叶雨正在酒店门口迎接着祝福他们的来宾。 不能再也叶雨造成不必要的心理负担了，爱她，就要祝福她。 他深吸一口气，抓稳了方向盘，狠狠踩了一下油门快速通过。 “喂，姐，什么事？” “天放，你不在家吗？” “在回家路上，怎么了？” “我叫了以洋回家吃火锅，买了好多肥牛和海鲜，都是你喜欢吃的。本来想在外面吃，但是订不到位置，你快回来吧，我们都等不及了。” 唐天放淡然地一笑，“好啊，要不要再买点什么？” “嗯，那就在小区外面的超市里买瓶花生酱，刚才真是拿不下了。” “你们买了多少啊，两个人都拿不下？” “买了好多好多，还抱了一箱啤酒。” “行，很快就到。” 夜幕降临，这黑夜更加衬托出了上海的繁华，你有你的烦恼，我有我的孤单，但是，在这种快节奏的生活状态下，你的烦恼和我的孤单全都像鸿毛一样，轻得只能把它抛之脑后。 送走最后一拨宾客之后，叶雨实在累得不行了，瘫坐在大厅的沙发里，又饿又困，脚又痛，实在不想动。赵云风早就有所准备，特意让他的表妹多备了一双板鞋。 “快换上，呆会儿回房再给你泡泡脚。” 叶雨感动于赵云风的体贴，“你也累了一天，坐会儿吧。” “我不累，就是很饿。” 叶雨笑了一下，“我早就饿过头了。” 赵云风坐到她边上，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小雨，咱们终于结婚了。”他从西装口袋里面掏出两本结婚证，喜悦之情无言以表，“快瞧瞧，新鲜出炉的。” 叶雨心里一热，当着众多亲朋好友的面，他们签了字登记成为夫妻，赵云风在大家面前深情款款地说能娶到她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是见证人。 叶雨拿过结婚证，慢慢地打开，上面有钢印，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 “怎么了？” “没，我就觉得不可思议……”叶雨哭了，刚才在举行仪式的时候没哭，在宣誓的时候也没哭，现在婚礼结束，她却哭了。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我们还像平常一样啊。” “云风对不起，结婚之前我还那么犹豫，我现在觉得很幸运，真的。”这是一种徘徊过后的踏实感，终于结婚了，终于认定了，终于要往这个方向走下去了。 赵云风擦去她的泪，“什么都别说了，以后我会证明我对你的心，我也不会逼你，哪天你觉得真正幸福了，或者……真正爱我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他要的不是她光觉得幸运，而是要她幸福。 叶雨用力地点点头，“嗯。”原来，云风都知道的。 叶柯推着叶明从宴客厅里走出来，后面还有温美若和赵新荣夫妇，当然还有小冬。 “哥，爸妈，你们要回去了吗？” 叶柯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回去你们才能休息啊，云风，以后小雨就交给你了，你若欺负她，我这个当大哥的一定不会饶了你。” 小冬在一旁轻声奚落：“切，老土，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词？” 叶柯转头瞪着她，“那你说，你说。” “咳咳，”先清一清嗓子，“云风哥哥，叶柯说以后你若欺负他妹妹，他这个当大哥的一定不会饶了你。” 话音一落，大厅里安静了三秒钟，然后大家全都大笑起来，这小两口逗死了。 叶柯耷拉着脸，“这有差吗？” “至少我说得比较有效果啊，你看你看，大家都笑了，你别这么死板行不行？” “我……” 叶明：“哈哈，好了好了，我们也该走了，丫头，跟我们回家。” “啊？今天我睡这里啊。” 叶柯一把拎起她的衣领，“这里没有订你的房间。” —— 以下文字绝对是在章节字数满三千字以后加的。 感谢兰芝草、不同凡响的明天1、莫晓杨、小彬彬nya_bj等等等等，人数好多，我就不一一写出来啦（留言好多，找找好麻烦的说），总之就是谢谢大家投的票票，么么~ 306 你别想回悉尼了！（加更） 306你别想回悉尼了！ 叶柯一把拎起她的衣领，“这里没有订你的房间。” 这一拎，直接把她拎进了车子的副驾驶，他要自己开车。 小冬连忙抗议，“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今天查得很严的，你确定你要开车。” 叶柯已经坐进了车里，“我没喝多少，早消化掉了。” “哪有这么快，我还没买人身保险呢。” 叶柯伸手一拉安全带给她系上，“你怎么话这么多啊，我的车技你还怀疑吗？” “那还有你爸妈，不一起吗？” “他们有他们的车，我不抢小杨的饭碗。” “可是……” 不管小冬怎么争论都没用，叶柯朝爸妈一扬手，他就踩了油门开走了。 他还是一个霸道的男人，说一不二。 小冬坐在车里，手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出一看，还没点开短信就已经看到了内容——尊敬的客户您好，至21：21您的话费余额为0.09元，拨打xxxx用银行卡为手机充值成功后，即送充值金额的5%，另外…… 晕，0.09元，好歹也给凑齐一毛钱啊。 “怎么了？” 小冬干笑着把手机放进手袋，“没事啊。” 没事？一定有事！叶柯伸手抢走她的手机，点开最新的短信，“哦，快欠费了啊，我让周越帮你冲点。”说着，他就找自己的手机。 “不用了。”小冬一口拒绝。 叶柯一笑，“不是周越的钱，是我的钱。” “我不要你的钱。”又是那种很坚持的口气。 当下的气氛有点僵，叶柯被驳了面子，脸上的轻松变得有些深沉。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给她花钱她最开心了，尽管她花得并不多，现在连他的钱她都不愿再花了。这不单单是他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还有他男人的自尊心。 忽然，宾利车停在一家手机商店门口，叶柯拿了钱包走下车，小冬知道他的意图，连忙拉住他，“我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有。”她重复说道。 叶柯手一甩，果断地下车走进商店。 “啪”的一声，一叠不薄的现金甩在柜台上，“充话费，全部，号码是xxxxxxxxxxx。”今天他特意多换了一些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店员吓了一跳，别说是那沓子钱，光看到他冷肃的眼神就被震慑住了，气场太大了，他们只是一家小小的手机店啊。 “先生，您确定全部充成话费？” “是。” “不是！”小冬从后面赶上来，双手按住钱，“不好意思，我们不用充钱。” “全部冲掉。”叶柯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有时候，男人为女人花钱也是一种属于的象征。 小冬也不甘示弱，仰着头正视他的眼睛，“你要是给我冲这么多钱，那我就不带手机了，反正也是你的，都是你的，我不要。” “你说什么？”叶柯压着怒火，沙沙地说，“再说一遍。” 小冬一个字一个字地对他说：“我。不。要。” 店员们都愣愣地看着两人，谁都不敢多问一句，这小两口是吵架呢，还是吵架呢？ 小冬不想理他了，她太了解他的霸道了，说一不二，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发起火来跟发疯似的，稍有不顺他的意他就发火。她理了理柜台上的钱，径自塞进他的西装口袋里，然后掉头就走了。 “去哪？”叶柯不耐烦地问。 “不要你管！” 叶柯懊恼地捶了一下台面，震得整个柜台都颤动，他赶紧追了出去。 小冬也不知怎么，明知道他的脾气，明知道不能跟他硬碰硬，她就是忍不住，也不想忍。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委曲求全是不可行的，一味地依赖谁也是不可行的，她自己的事情她可以自己解决。 小冬没有上车，就沿着街面走着，脚底板很痛，她干脆脱掉了高跟鞋，拎着继续走。 叶柯拉不下面子叫她上车，看她这样子肯定又不会听他话的，但是让她走掉他也不放心，于是，便开着车一直跟着她。小冬现在有主见有思想，不好哄了。 走到岔路口，迎面走来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孔，小冬一阵惊喜，“云朵……”她惊讶着能在这里遇到云朵，“云朵，真的是你啊。” 云朵愣了一下，她正挽着一个男生，那男生眉清目秀的，有些眼熟，好像在学校见过。 “老大，你怎么在这里？” “嘻嘻，云朵，我回来参加叶雨的婚礼，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们，你们逛街吗？”小冬的眼睛都在笑着，云朵谈恋爱了，还跟以前一样叫她老大，那是不是说明云朵对以前的事情已经介怀了？ “是啊……”云朵有些尴尬，赶紧松开了男生的胳膊。 那个男生倒是很主动，“你是安小冬吧，你好，我叫陈贺，是数学系的。” 可是，云朵拉了一下陈贺的衣角，似乎并不想陈贺与小冬走得太近，陈贺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云朵一阵沉默，被问得很尴尬。 小冬并不介意，笑着说：“你好你好，数学系的啊，哇，你的头脑肯定很厉害。” 陈贺谦虚地说：“一般般啦……”他看到她光着脚，便好奇地问，“你怎么光着脚啊？” 小冬举了举手里的高跟鞋，“哦，这双高跟鞋穿着太累了，脚都磨破了皮，所以就脱了。” 陈贺热心地说：“云朵，你刚才不是买了一双凉拖么，不如给你老大穿吧，我再给你买一双。” 云朵当场就不高兴了，“陈贺，你是看她漂亮喜欢她了？” “啊？”陈贺被云朵问得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啊？”他就是单纯地觉得应该帮帮安小冬啊，你们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 云朵抿了抿嘴，一把将陈贺拉到自己的身后，凶着脸说：“安小冬，你什么居心，装可怜吗？以为每个男人看到你可怜，就会喜欢你吗？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招数吗？” “云朵……”小冬完全呆了，傻愣愣地杵在原地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贺也傻了眼，还没说上几句话呢，云朵怎么这么说人家啊，他拉着云朵说：“你怎么了？安小冬不是你朋友吗？” “是，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小冬心里拔凉拔凉的，“云朵，我们认识多久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我也想问问你，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喜欢的男生你都要招惹？” 小冬难受得很，呼吸也有点喘，“在你眼里，我就是到处招惹男生的人？我就是专门抢好朋友的男朋友的人？” “是不是你心里有数。” 陈贺听得有些窝火，实在看不下去了，“云朵，有话好好说，别在大街上吵架，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找个地方谈谈？” 云朵一挥手，“我跟她没什么好谈的，安小冬，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小冬摇着头，眼睛涩涩的，委屈地咬着嘴唇，我什么都没做啊…… 叶柯下车走上前，一把将小冬拉了回来，不知是叶柯力道太大，还是小冬根本没站稳，她的脸撞进了他的胸膛，唯一令她有安全感的地方，她哑着声音轻轻抽泣，不肯发出声音来。叶柯一边拍着她的后脑勺，一边对云朵说：“云朵，你在说什么呢你。” 不是疑问句，而是很凶的陈述句。 面对叶柯，云朵就是一个小虾米，或许连小虾米都算不上，她推着陈贺要走。 陈贺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刚刚交往不久，他对云朵并不是十分的了解。 叶柯怒斥道：“不说清楚不准走！”他并不想当街对一个小女生发火，这太有失绅士风度，但他有另外一个底线，对伤害小冬的人，他不会心软，更不会手软。 云朵吓得双腿发软，路灯底下，她的脸色都是惨白惨白的。 小冬摇了摇叶柯，低声说：“我没事，我们走吧。” 叶柯狠狠地瞪了云朵一眼，“暑假不用来明业实习了，你没资格。”说完，他搂着小冬走向车子。 云朵气极了，不顾所以地大喊：“叶柯，安小冬给你戴绿帽子你呐，她跟冷小北有一腿，你还这么护着她干什么？！” 叶柯停下脚步，回头瞪着她，这种话就是她这种嫉妒好事的人传出去的，不是好姐妹吗，真好啊，好得在小冬背后重伤她一刀，还要在伤口上撒盐。 云朵当然是不敢跟叶柯对峙的，她拉着陈贺就跑。 车里，小冬伸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直看着外面，街景不断往后退着，商铺都是新开的，招牌一个比一个亮，一个比一个新奇。上海的变化可真大啊，她才离开没多久，这里就变得陌生了。 但，变化更大的，却是人心。 “你跟云朵怎么了？” 沉默良久，她说：“绝交了。” 叶柯猜测：“因为冷小北？” 又是很长的沉默。 云朵的话叶柯是听进心里的，这不单单是误会这么简单，冷小北喜欢着小冬，他是知道的。他又问：“冷小北常找你吗？” “你什么意思？！” “你们都在悉尼，除了他，你又不认识谁。” 小冬深吸一口气，这种莫须有的质疑真令人生气，“叶柯，我不想跟你吵架，别再提冷小北了，行吗？” “你心里有鬼？” “没有。” “那为什么不能提？” “我不想跟你吵架。”烦，心烦，刚被云朵那样说，现在叶柯又闹，特烦。 叶柯不问所以地抛来一句：“你别想回悉尼了！” —— 嗷，又发现到1000票了，多谢兰芝草、何海燕12和舟山翔翔亲啊，么么，加更加更~ 307 你回来只是为了你妈？ 307你回来只是为了你妈？ 叶柯不问所以地抛来一句：“你别想回悉尼了！” 纳尼？小冬诧然地转头看着他，看看看看，又是这种表情这种眼神，又霸道了，又自以为是了，他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得听他的，我偏不，“停车，我要下车。” 叶柯不管，反而把车开得更加快，他发现他有些控制不了小冬了，就算是放任她去悉尼，他也是有打算有计划的，可是，变化赶不上计划，小丫头现在好像羽翼渐丰的雏鹰，她要自己出去觅食。 “停车啊，我要下车。”小冬气得直蹬脚，“我是玩偶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要去叶公馆，我不要去你家，我要下车。” 叶柯听得心里难受得很，又是难受又是气愤，小丫头一句一个你家的，把她和他的关系分得一清二楚。见她执意不肯回家，他只能掉转车头往别处开去，万一到家里又吵又闹的，惊动了父母就不好了。 小冬想问问这是去哪，但看到叶柯那凛冽凶悍的眼神，她真的不敢挑战他，自己的原则是要坚守，但不代表明知是死还得往前撞。她想，叶柯总不至于把她卖了。 宾利车开到一个高档小区，叶柯不容分说地带着小冬进到了一间公寓里，复式的豪宅，奢华的装修，一进来还能闻到淡淡的油漆味道，很明显，这里刚装修完不久。 “这是哪里，你带我来干什么？” “你不是不想回叶公馆么，那就回我们自己的家。” 小冬诧异地看着他，他又说：“这里的房子我早买下了，想等装修完就搬来，免得住在那边你又胡思乱想。现在刚好，这里什么东西都齐全，住着吧。” “那边的房子呢？” “卖掉了！” 唐佳卉说是叶柯让她住在那里的，叶柯说那房子卖掉了，不好意思她没有那么理智，在两者之间她更偏向于相信前者。 “叶柯，你混蛋，你还打算享齐人之福？我告诉你，我安小冬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成为你的玩物。”这不是步了母亲的后尘么，她生平最最痛恨的事情。 “什么齐人之福，这里就我们没有别人。” “那边不是还有个唐佳卉么。” 叶柯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唐佳卉住在那里？那里的公寓我早就卖了，是她托人买了下来，我根本不知道。” “你骗谁呢，你别再骗我了。你卖的房子，她买下了，你会不知道？签合同的时候你会不知道？你还骗我……”一直都没有质问过他关于那套公寓的事情，她就是害怕听到谎言。 “不是我骗你，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小冬反问一句：“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叶柯深吸一口冷气，沙沙地问：“是不是你不爱我了，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 小冬心里又揪了起来，我爱不爱你你还不知道吗，我不爱你我会忍受那么多吗？我现在就想自立一点，也叫不爱你吗？ “你是不是爱上冷小北了？”叶柯又问。 小冬愤怒地瞪着他，太气人了，她抬起脚直接朝叶柯的肚子上踢去，“你滚，滚开！” 叶柯倒退两步，白色的衬衫上印着黑漆漆的脚印，小丫头的心已经玩得皮了，收不回来了。他重重地点了两下头，眼睛里面迸出火花来，“好，我滚，我滚了你别再想见到你妈。”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 小冬一听，小跑着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声音也变软了，“我妈在哪里，告诉我，求求你。” 叶柯的心，颤颤的，“安小冬，你回来，就是为了见你妈？只是为了你妈吗？就没有其他的原因？” 比如，我？ 来之前她跟自己说了不下百遍，要好好跟叶柯相处，要好好跟叶家的人相处，可是现在，很多事情真的不是说好想好就能做好的。 叶柯本就是高傲无比的人，他有着比常人更大的自尊心，见小冬迟疑，他轻笑了一下，“原来如此，是我的不用留，不是我的留不住……”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名片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小冬想叫住他，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是啊，是我的不用留，不是我的留不住，我早就想明白了。 弯腰拾起地上的名片，是一家家政公司老总的名片，她赶紧掏出手机，趁手机没有停机之前拨出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陈总你好，我找人。” 电话那边传来极其烦躁的声音，“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有事不能明天说？”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打扰到您真是对不起。” 陈总带着浓浓的睡意，问：“你是谁啊？” “哦，我叫安小冬，我想问问你们公司有没有一个叫朱巧珍的人？” 陈总一听，立刻变得精神了，连语气都变得十分有礼貌，“有，有这人，就在我们公司。” “太好了，那我明天可以去找她吗？” “当然可以，她明天上班的，你来就好了。” “好好，谢谢陈总，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再见。” 陈总放下电话，妻子不满地嘟囔着：“谁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是不是你在外面养的小情人？” 陈总战战兢兢地说：“你可别乱说，人家可是叶柯叶总裁交代过的人。” “到底是谁啊？” “你别打听，睡吧睡吧。” 叶柯就这么走了出来，他打开车门，一顿，又重重地将车门关上。叶柯啊叶柯，让你这么霸道，让你这么高傲，让你这么爱面子，现在好了，关系闹得这么僵，小冬更加不会留下来了。 回想起来有些后悔，他真不该在这个时候发火的，可是当下那火气一上来，忍不住。 他摸了摸口袋，正好有包烟，他现在都是随身携带一包烟的，烦躁的时候抽一根。 小冬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这里好大，还是两层楼，喊一声都有回声。她四处看了看，高雅的窗帘，柔软的地毯，顶级的沙发，还有奢华的水晶吊灯，照片墙上都是她的照片，有美的，也有丑的，那都是叶柯拿手机偷.拍的。 如果叶柯早一点告诉她，她想她一定会很感动的，可是，经历过那些伤痛，信任谅解早就不复存在，她的感动也大打折扣了。 二楼主卧里，可以看得出有使用过的痕迹，洗手台上放着还没有整理好的剃须刀，这是叶柯的，洗簌用品都是两份；房间里放着一盆紫薇花，但那花已经干瘪不再新鲜了；衣柜里面满满都是衣服，他的衣服不多，几乎都是她的衣服，有一些是以前穿过的，更多的是新买的。 小冬讷讷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矛盾起来，是过叶柯安排的生活呢，还是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第二天，家政公司里，朱巧珍像往常一样上班，她比其他清洁工人要年轻一些，手脚麻利为人开朗，固定的客户有好几个，一个星期每天都有工作。 “巧珍姐，二单元那户我安排别人去，你跟着大班去环卫所帮忙，就扫一扫前面那段路。” “好啊，谢谢老板娘。” “不谢，扫完早点回来。” 说是去环卫所帮忙，其实也算赚外快，环卫所是政府部分，有时候会到家政公司借人，工资会按小时算钱给她们，还包吃中午饭，一样是打扫，可以赚两份钱。朱巧珍乐呵呵地去了。 小冬按着名片上面的地址赶到家政公司，老板娘一眼就认出她来，没想到她这么早就来了，“小姑娘，你找人啊？” “对啊，请问朱巧珍在这里吗？” “在的，不过真不巧，她刚去前面大街了。” “哦，没事，那我去找她，谢谢啊。”小冬又急急地走了。 大街上的车流还不算多，时间还早，身穿橙色工作服的环卫工人们正在卖力地清扫着。小冬知道母亲就在其中，因为叶雨发来的照片上也是这样的情景，可是她们一个个穿着一样的衣服，还都戴着帽子和口罩，她认不出来。 “妈！”她干脆喊了一声，这是最快速的办法。 环卫工人们纷纷抬起头来，朱巧珍看到小冬，心里一惊，连忙低下头，一边扫着一边走远。 小冬已经看到了她，“妈，妈，你别走啊，我是小冬。” 朱巧珍回避着，拿起扫把的柄挡着她，“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话还没说话，口罩就被小冬扯了下来。 “妈妈……”小冬一下子就挂下了眼泪。 “小冬，乖，一边去，我在扫大街，别让人看了笑话你。” 小冬不依，还张开双手抱住了她，“妈妈，你扫大街也是我妈妈，有什么可笑话的，扫大街也是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我骄傲着呢。”没人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她并不奢望母亲能够做什么光荣的事情，只要她踏踏实实做正经的事情，这比什么都重要。 朱巧珍脱下手套，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想摸一摸小冬的脸，又不敢，她的手很脏，衣服也脏，擦不干净。 小冬握住母亲的手往自己脸上一贴，边哭边笑，“妈，你看我是不是胖了？我在悉尼吃得好睡得好，房东太太每天给我喝牛奶，还有肉，她对我可好了。” 308 傅中的把柄（加更） 308傅中的把柄 “不胖不胖，哪里胖了。”朱巧珍捏了捏小冬的脸，她的女儿，二十岁了，既年轻又漂亮，又乖又孝顺，还出国留学，以后一定会前途无量。想想自己以前，赌博令她丧失了理智，她就像吸血鬼一样压榨着女儿，真恨以前的自己。 小冬脸上有泪，朱巧珍的手指一沾水，就把小冬的脸弄脏了，她越擦越脏，“这可怎么办，脸脏了。” “妈，没关系的，不碍事儿，脏了就洗洗呗。” 旁边的同事说：“巧珍，你女儿这么大了？” “是啊，在外面读书，跑来也不提前跟我说。” “那不然你请个假陪陪女儿？反正今天活儿也不多。” “也好，”朱巧珍拉着小冬的手，紧紧地拉着，“妈去买点菜，中午给你做顿好的。” 小冬破涕为笑，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 朱巧珍租住在一个旧小区里，一个三居室三个人合租着，客厅厨房卫生间公用，房间一人一间。房间里就是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再无其他。比起叶柯的豪宅，这里简直就是贫民窟，天壤地别。 “这里挺简陋的，但房租比较便宜，我一个人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了，也不用讲究什么。” 小冬站到窗台看了看，“挺好的啊，下面还有小广场呢，妈，你们跳广场舞不？” “跳啊，这里的老太太都跳，我也常去，有时候太累了就不去，直接回来睡觉。” “嘻嘻，那晚上我也要去跳，我跟你一起去。” 朱巧珍愣了一下，眼眶里又含起了泪水，“小冬，叶家真的不要你了？你跟叶柯……叶柯真这么狠心，说不要你就不要你？” “妈，你别这样，不是的……叶柯的爸爸妈妈现在对我挺好的。” 朱巧珍自责不已，“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也不会连累你抬不起头来做人……其实啊，我看得出来叶柯对你是真的好，妈刚出狱的时候穷得连饭都吃不上，是他给了我一些钱我才能活到现在。我知道这份工作也是叶柯帮我做了保证，老板本来是要辞退我的。他这么帮我，也是因为你，不然谁还会搭理我？可是啊，我们跟人家毕竟是有差距的，小冬，妈妈不想再连累你了，我准备离开上海，去哪都成。” “妈，你别抛下我了……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是我妈。三年过过很快的，你先在这里工作着，等我读完书回来，我会工作赚钱，我养你，上海房价太高了，咱们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买个小房子，安安稳稳地生活，以后会好起来的，反正你别再抛下我就好。” “那你跟叶柯真的没希望了？” 小冬黯然下来，“我跟叶柯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想活得平淡，但他的生活注定无法平淡。算了，以前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们不好受，我也不好受，人这一辈子哪能这么过，对不？” “可是……” “妈，我已经决定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不想改变什么。”小冬转移开话题，“你不是要做饭给我吃吗？我饿了，没吃早饭。” 说着，朱巧珍就出去厨房张罗起来。 懵懵懂懂的时候爱了，为了爱可以委曲求全，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爱大过了一切，然后摔得遍体鳞伤，满身鲜血，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 现在回头想想，两个人再怎么相爱，等过了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后，都只是一段回忆而已，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叶柯和唐佳卉，当年必定也是轰轰烈烈地爱过，不管以后他们在不在一起，他们都忘不了彼此。 最重要的是，朱巧珍现在也过得很平淡，倘若她跟叶柯在一起，那母亲的过往会时不时地被外界提及，这对叶家对母亲，都是一种伤害。她并不想这样。 本来这些话，她都是想跟叶柯心平气和地谈谈的，但昨晚那么一闹，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此时的叶柯就在楼下，他一夜没睡，满脸的憔悴和沧桑。他现在也有害怕的事情了，小冬想做什么决定，谁都拦不住，包括他。 手机响起，一看屏幕是周越的电话，“喂，什么事？” “总裁，傅中遣送回国了，现在就在派出所里，你要不要见见他？” 叶柯皱眉想了想，良久才说：“好吧，我现在过去。” 仰起头往窗户上看了看，沉重地叹了口气，他发动车子开走了。 小冬探出头去看，好像看到叶柯的车了。 “看什么呢？” “哦呵，没有没有，我看错了。”小冬拧开水龙头开始洗米。 再次见到傅中，叶柯心里格外的镇定，没有怒气，也没有憎恨，反而因为傅中邋遢的面容而感到惋惜。看得出，傅中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洗簌了，从悉尼被压回国，也经过了一番折腾。 “我来是想听听看，你为什么会勾结齐振南背叛我。” 傅中眼睛里面带着红血丝，“抱歉总裁，我辜负了你所有的期望，我……归根结底我就是贪了，这一点我不否认。” “贪？每个人都有贪念，我不觉得你的贪可以令你不顾一切来背叛我。傅中，你知道这个后果吗？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想过花样和小花儿的感受吗？” 一说到花样和小花儿，傅中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对不起她们母女……” “你何止对不她们母女，你更加对不起你自己。”叶柯懊恼地一拍桌子，“你要名我给你名，你要利我给你利，为什么还要出卖我？” 傅中双手抱着头，手腕之间是一把银灿灿的手铐，“齐振南是一个魔鬼，我有把柄在他手里，我没办法，总裁，对不起。” “我不需要听到这三个字，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我以前的老板徐兴华，他贿赂官员的礼品礼金有很大一部分是让我送去的，那时候花样要生小孩，我没钱，每次徐总要我做事，我都会从中藏一点，我也是没办法啊，我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胆的……后来徐总被抓，我以为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得了，可这事偏偏让齐振南知道了。去年齐振南来到上海，在公司里见到我，他就开始不断威胁我。他说我要是不帮着他做事，他就把我当年私藏赃款的事情抖出来。他还说若是这次成功就分我30%的钱，那我就可以带着花样和小花儿去国外生活。”说这些话的时候，傅中一直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叶柯。 “傅中你真糊涂啊，他威胁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会拿这件事威胁你，我不会啊，我会帮你！私藏赃款的罪名能有多大，把钱补上，警告处分，严厉点就拘留十天半个月，你现在呢，把命都搭上去了。” 傅中摇摇头，“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总裁，您对我有知遇之恩，我非但没有报答你，还背叛了你，我是罪有应得。” “你是罪有应得，这么大一笔钱，你跟齐振南都等着正法好了。”叶柯十分的痛心。 走出派出所，天阴沉沉的，迎面开来一辆车，齐思嘉和齐夫人正好赶来，对了，齐振南也关在这里。 齐思嘉看到叶柯，只是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叫也不敢叫了，没脸再面对叶柯。她拉着泣不成声的母亲往里面走。 叶柯想，明天或后天，花样和小花儿也一定会赶来。小花儿已经记事了，不知道她长大之后，还能不能记得傅中这个一心想成为她爸爸的叔叔。 途中接到温美若的电话，“儿子，今天小雨回门，你不回来也不说一声，昨晚去哪了？把小冬搞定没？” 叶柯耷拉下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妈，你又八卦了。我这就回来了，去了派出所看傅中。” “傅中啊，唉，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真可惜了……”顿了顿，她又问，“小冬跟你一起回来？” “没有。” “她人呢？” “找她妈妈去了。” 温美若颇有微词，“这样的妈妈还认干什么，她去了又会被泼一身脏水，你好好劝劝她，以后我们都会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的。” “挂了，我就回来了。”叶柯不想听这些，他知道小冬是不会放弃她妈妈的。 叶公馆里，叶雨在房间整理东西，带上一些必要的衣服，以后就不能常住家里了。 “老婆，不用带这么多吧，再买就是了。” “衣服是现在穿的几件，都是一些杂志和保养品啦。” 赵云风拿起一罐浅绿色的东西，“绿豆糕？” 叶雨扑哧一笑，“这是敷面膜的泥，不是绿豆糕。” 赵云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上前去搂住她，“以后给我也敷一敷，我也是会老的。” 叶雨本能地想推开，但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经过昨晚最亲密的一夜，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了，“好啊，只要你不嫌麻烦。”以前她要给唐天放敷面膜，唐天放逃得比谁都快，男人都嫌麻烦。 “哪会麻烦啊，等过了五十年我们还是这样，叫别人去羡慕。” “哎呀，你这想法好，我发现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是么，我有很多优点等你慢慢发现。” —— 以下内容绝对是在章节字数满3千字之后增加的。 多谢亲们的支持哈，特别感nya_bj、兰芝草，还有何海燕12，嗷，给力给力~ 活动：鱼歌将在后天19:00--21:00做客17k手机站有奖互动《名家访谈》哈，访谈当日留言被回复的亲，将有机会获得奖品哦。此外，为配合活动，14日到20日,鱼歌还将在手机站进行pk票有奖加更活动哦!!每日500票票加更1章，1000加更两张，1500票票吐血加3更啦！！2000票票喷血加更4章！！！不仅加更还有好奖哇！与此同时，每日票票600以上还会有抽奖耶！求票票哇！求喷血哇！求留言哇！对面的亲们看过来啦！ 说明：互联网的亲们直接电脑登陆3g.17k即可参与哦。 309 你顶多就是一个过气前女友 309你顶多就是一个过气前女友 朱巧珍现在可会当家了，每天花了多少钱买了什么，每天工作了多久去哪里工作，每个月领到多少工资外快赚了多少，全都一五一十地记在账本上。 小冬把自己现在的信息，包括暂时停机了的手机号码，什么大学什么院系，还有爱丽丝家的地址以及邮编，工工整整地写在妈妈的账本上，中文写一遍，英文也写一遍。她还详细地教她如果要写信应该什么写。 朱巧珍看了又看，“我要写中文的还是英文的？” “肯定要英文的啊，要悉尼的邮差叔叔看得懂才能行。” “悉尼的邮差就看不懂中文的？”写中文都很吃力，更别说是英文。 小冬很是苦恼，“反正就是要写英文的我才收得到。” “算，我想你了我就给你打电话，妈现在业务量大着，一两个越洋电话还是打得起的。” 小冬嘻嘻笑着，以后她在上海有家了，妈妈住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会被赶出去，那种半夜无家可归浪迹大马路的滋味，她再也不想偿一遍。 晚饭过后，小冬挽着朱巧珍的胳膊走去小广场，小广场上已经聚了好多人，都是上了岁数的大妈，有些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了。 音乐响了，一曲《最炫民族风》的劲爆音乐着实把小冬雷了一把，她们明明走的是扭秧歌路线啊，节奏什么的一点都跟不上，还跳得滋滋有味。 看得出，朱巧珍在这里还挺受欢迎，那小腰扭得，别提有多带劲，都被推荐到队伍排头当领舞了。 这些大妈奶奶平时关注的是菜价肉价，那些八卦娱乐不怎么会去关注，更何况晚上视线不清啊，就算知道看了新闻，也认不出来。 “小冬，过来一起跳。” “啊？”小冬连忙摇头，我去，这我哪能跳啊，“我不会，不要不要。” “什么不要，就要，年轻人不爱运动怎么行，看看我们，跳一跳十年少。”朱巧珍跳得正是兴头上，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一起跳。 明亮的探照灯打下来，小冬多想钻地遁走啊，“妈，我真的不会跳。” 旁边一个大婶说：“小姑娘，动起来，很简单的，动起来就会跳了。” 朱巧珍拉着她的手，我去，还有双人舞部分的，真是万能的《最炫民族风》啊。 广场舞之所以这么流行，是因为动作简单易学，她很快就会跳了，跳着跳着就不觉得什么，还越跳越高兴。 队伍当中突然多了这么一位年轻女孩，青春活力婀娜多姿，大家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各个都在遥想当年啊。 她跳了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不过心情开心得很，她就这样，容易忘记，再多的不愉快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不去想了就没事。 “妈妈，我好渴啊，我要吃冰淇淋。”她指着路边的小摊，撒娇着说。 朱巧珍说：“冰淇淋甜的，越吃越渴，买水喝。” “可是我就想吃冰淇淋。” “老板，一瓶水，”她看了一眼小冬，“好吧好吧，冰淇淋你自己挑。” “太好了。”这样的情景，她梦想了许多年。 叶公馆，叶柯喝得大醉，他是被赵云风和司机小杨搀着进屋的，他搂着赵云风一个劲地说一定要对叶雨好，温美若让他去休息他也不肯，就一直在说胡话。 叶雨问：“妈，小冬呢？是不是他们两个吵架了？” “不知道啊，小冬没跟你哥一起回来，问他他也不说。” 叶雨拿出手机给小冬打电话，竟然停机，她又马上给小冬的号码充了点钱进去，电话通了，可是一直没有人接。 “儿子，你去哪啊，你回来，喝得这么醉怎么可以开车啊！”温美若追出去，可是叶柯已经开车出门了，“我的天哪，这可怎么办。”血压又要升高了。 赵云风：“你们别急，我去追他。” 叶雨一把拉住他，“你也喝了酒你怎么开车，小杨，你跟去。” “好。” 小冬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跟朱巧珍说着在悉尼的事情，“妈，我找了一份餐厅的工作，那家餐厅就在学校里面，没课的时候就去，还包吃，工资也还行。fd大学给我提供的生活费我从来没花过，我存着给你买来回机票，等我毕业请你去悉尼参加我的毕业典礼，顺便玩一玩，怎么样？” “好啊，我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上海到昆山，托了女儿的福还能出国，太好了。” 有说有笑地走回住处，手机正在响，小冬正纳闷呢，手机不是停机了么？那个0.09元这么耐用？ 拿起手机一看，是叶雨打来的，她赶紧接了起来，“喂，小雨，你找我？” “我的姑奶奶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儿啊？”叶雨急得快哭了都。 “我在我妈这里，怎么了？” “你妈？……唉，不管！我跟你说，我哥喝醉了酒开车出去了，小杨追不上他，也没找到人，我们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都很担心他，路都走不稳的人还开车。” “可他……也没有来找我啊，他应该不知道我在哪。” “这都什么事啊，那你能想想他可能去哪了吗？” 除了叶雨焦急的声音，小冬还听到温美若的声音，去外滩找找，千万别掉进黄浦江里去。她听得很是心慌，“那我出去找找看，有消息通知你。” “好，我们这边有消息，也会通知你。” 小冬简单地跟朱巧珍说了一下就出去了，她第一个想到的地方，是以前住的公寓。 从来没有想过会再回到这里，这里有她跟叶柯最深的记忆，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熟悉，花坛里的花换了新品种，现在的比以前的开得更艳了。操场那边又传来了打篮球的声音，天开始热了，打球的年轻人便多了起来。 站在门口，很怕再见到唐佳卉，更怕见到喝醉了的叶柯躺在唐佳卉的怀里，手有些颤抖，她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唐佳卉诧异地站在门口，是的，她站着，她已经不用坐轮椅，也不用拄拐杖了。 “安小冬？你……有事？” 小冬捏着衣角，问：“我找叶柯，叶柯在哪？”她又补充了句，“他家人都很担心他，都在找他。” 唐佳卉沉默片刻，悠悠地说：“他睡下了，不想被人打扰。” 小冬心跳都漏了半拍，叶柯睡下了，他不想被人打扰，他睡下了！ 可是，神一般的事情发生了，莫以洋开大了门从里面走出来，“叶柯不在，没来过。” 小冬和唐佳卉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莫以洋。 “以洋，你……” “有什么好骗的，小冬年前来这里找叶柯，叶柯也不在，佳卉，没意思了，你再纠缠叶柯也不会回到你身边的。” “你别说了，莫以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们似乎还要争执下去，小冬才没有兴趣听，打断道：“莫老师，这套房子现在到底是谁的？叶柯的，还是……还是唐佳卉？”老师也不叫了，她不配！ 唐佳卉拦着莫以洋不让他说话，“你进去，进去……安小冬，你滚，别来打扰我。” 安小冬厌恶地看着唐佳卉，她觉得还是坐在轮椅上的她看着比较顺眼一点，“唐佳卉，我才不稀罕来这里，你丫的顶多就是一个过气前女友，你就仗着叶柯对你的几分内疚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我就仗着叶柯爱我，所以我看不起你！呵呵，你真可怜，快三十岁的残疾人还活在童话世界里，你早点清醒吧！莫老师，别跟这种人在一起，法语系的姑娘各个都比她强。” 唐佳卉和莫以洋都愕然，头一回看到安小冬如此彪悍。唐佳卉还想说什么，小冬扭头就走，她想说什么不重要了，她不让莫以洋说的答案也不重要了。 真笨，怎么会到这里来找叶柯，叶柯肯定回家了，回他们的新家。 小冬一刻不停地跑到路口，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xx小区，快点啊。” 此时的叶柯正坐在家门口，一下一下地敲着门，“老婆，我回来了，开门啊。” “老婆，我再也不喝酒了，真难受……” “老婆，我吐了，我想洗澡，我想上厕所，快憋不住了……” 他断断续续地喊着，可是门总是不开。 小冬凭着印象坐上了电梯，应该没记错，12幢12层，当时叶柯还开玩笑说这里都是复式结构，12层相当于24层，这数字正好是她的生日。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睡倒在地上的醉汉，地板上吐得满地的红酒，看着好恐怖，还臭气熏天的。 叶柯傻兮兮地指着她笑，“咦，老婆，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哎呀，我敲错门了是不是，难怪你不给我开。” 小冬又好气又好笑，“脏死了你，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都是血呢，还以为你被谋杀了呢。”她低下身来，“钥匙呢？” “什么钥匙？” “家里的钥匙啊。” 叶柯一笑，“笨蛋，钥匙都找不到，钥匙当然在我口袋里了。” —— 那个匿名2991488，敢不敢不匿名？那我就只好谢谢匿名2991488了，多谢多谢。 亲们，后天晚上7点到9点访谈，有奖送呦，欢迎大家都来凑凑热闹，后天后天！ 310 酒后可以乱性否？（加更） 310酒后可以乱性否？ 叶柯一笑，“笨蛋，钥匙都找不到，钥匙当然在我口袋里了。” 小冬翻着白眼，极度的鄙视他，“在哪个口袋？” “你猜。” “……”给我两拳打晕我得了！她捂着鼻子去找，真的好臭好臭，把走廊弄得这么脏，会不会有住户投诉啊。 叶柯的西装领子都是湿的，里面白的的衬衫都染脏了。我呕，你这是喝得有多醉啊，没个盆没个碗的，你怎么就着衣服就吐了？你不是有洁癖的吗？你不是最注意形象的吗？ 小冬简直佩服死了叶柯，不过她心里也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心里酸酸的。 终于在裤袋里面找到了钥匙，门一开，叶柯顺势就摔倒在地，一半身子在外面，一半身子在里面。小冬抱起他的胳膊把他往里拖，这架势，颇有毁尸灭迹的嫌疑。 好不容易把他拖进屋里，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扛在了背上，但是，叶柯重的像一座大山似的，她那小身板哪里搬得动他，“叶柯，你醒醒，能自己走吗？” “嗯，我醒了，我不走，走不动。”他双脚踩在地上都是发软的，喝太多了，说话都是大舌头。 可我背不动你啊，小冬咬着牙，这货实在是太重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简直快疯了。 没办法，只能先把他放在地上，好在地上都铺着地毯，应该不至于着凉。 她拍拍叶柯的脸，说：“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你别乱动啊，千万别在家里吐，不然我饶不了你。” “好……”还是想吐，他忍了，死憋住不吐出来。 小冬感觉自己背上也湿答答的，一照镜子，靠，全都是叶柯呕吐出来的红酒，臭得！ 匆匆忙忙洗了一个澡，换上干净的浴袍，叶柯早有准备，给她的还是量身定做的，一点都不嫌大。 “喂小雨，我找到叶柯了，在xx公寓呢。” “嗯，喝得老罪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车过来的。” “没事，我会照顾他的，你们放心……” 挂了电话，一开门，叶柯这座大山突然往她倒来，“诶，诶，诶……哎呦妈呀，你倒是真会找肉垫啊。”她被叶柯重重地压在了地上，痛得嗷嗷叫。 叶柯睁开迷蒙的眼睛，终于看到马桶了，他赶紧爬过去，下一秒就趴在马桶上呕吐起来。 小冬一边摸着屁股，一边说：“嘿，你还知道找马桶啊。” 叶柯吐了个淋漓尽致，吐完，也比之前稍微清醒了点，“小冬，你身上怎么都是血啊，你怎么了？” 额，这澡白洗了，新的浴袍啊，还没有穿出去溜达一下就阵亡了。“这不是血，是你吐出来的酒，你看看你，脏得，赶紧把衣服脱下来。” 叶柯还迷迷糊糊的，把西装脱了，然后就一直解不开衬衫的扣子。 小冬无奈，只好上前帮他去解，“为什么喝得这么醉？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叶柯安静地看着她，尽管看出来的人影有好几个，但他知道，坐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小妻子，他不顾所以地抱住她，低头就要吻她。 “喂……别动，”小冬推开他的胸膛，“再乱动我不理你了。” 叶柯乖乖地不动，但搂着她的手一直不肯松开，小冬一颗一颗地帮他解开扣子，他就低垂着眼睑一直看着她，生怕一个走神，她就会没有。 此刻的叶柯像一个小孩子，单纯透彻，他一心只想抓住眼前的她。其实他一直都像个小孩，在外人面前成熟冷肃，在她面前却幼稚得不行，他以前说她带着面具过活，其实他也一样。 “松一松手，把衬衫脱掉。” 叶柯不松，小冬又说：“不松手我饶不了你。” 这招真灵，叶柯很快便松开手，她把他的衬衫脱下来，一如既往健壮的肌肉，那都是硬的。 “老婆……”叶柯的双手又圈住了她，“真的是你？”确实清醒点了，至少他知道这是在复式公寓里，眼前的人确实是小冬。 “嗯，不是我是谁，你还想着哪个软妹子？” “我除了你没别人！”叶柯立刻说，他眨了眨眼睛，深邃疲惫的眼睛，“对不起，昨天的事都是我的错，我霸道我自私我混蛋，还有什么来着，随你骂。” 小冬听了一阵心疼，“昨天我也有错，我不该不相信你，云朵的事情我很伤心也很生气，我不该把气都撒在你头上。” “呵呵，怪我，全都是我的错，你没错是我的错，你错了也是我的错。” “……”老男人要开始唐僧了，“好好好，都是你的错，那你现在赶紧起来，冲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行吗？” “好。”嘴上说了好，但叶柯还是没动，“老婆，你别去悉尼了行吗？咱们明天去登记行吗？我跟唐佳卉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齐思嘉你也应该知道原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小冬错愕地看着他，就看到透明的液体从他眼里流出来，不多，但真的有。 “有我在，以后谁都不会欺负你，谁欺负你我让谁下地狱，我叶柯说得出就做得到。你答应我好不好？”他追问着。 “不好，悉尼我还是得去的……喂，喂，要睡了？”她看到叶柯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拍拍他的脸说，“别睡啊，洗完澡再睡，你不嫌臭吗？” 叶柯被她拍醒了些，“嗯，真的好臭。” 小冬把他扶进了大浴缸里，又费了好大的劲脱下他的裤子，她拿着花洒给他冲澡，赤果果的男人啊，现在宰他一刀他都不知道是谁干的。她恶作剧地弹了一下他的ru头，他完全没有反应。 洗完澡，扶着他走出洗手间，二楼是铁定上不去了，只能把他扶去沙发，小冬叫着他，“叶柯，醒醒啊，再走几步就到了。” “哦……” 睡进沙发，小冬终于松了一口气，喝醉的男人实在太恐怖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开车从叶公馆到这里的，想想都觉得后怕。 坐在地毯上，细细看着叶柯，小冬心里又苦又甜，她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他性感的嘴唇，满是酒气。 只是轻吻，就把他的热情勾了起来，他用力地吸着她的唇，眼睛却是闭着的。 “嗯，你没睡着吗？”小冬错愕地问。 叶柯没回答，他只知道他很想要她，一个翻身，“扑腾”一下翻到了地上。 小冬哭丧着脸，不满地抱怨着：“你又拿我当肉垫……” 叶柯不断亲着她，小冬有些无语，“这是地上啊，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这是酒后乱性吗？ 他粗糙的手掌探进了她的浴袍里面，捏着那熟悉的身体，从腰部慢慢移到了胸部。 小冬是要推开他的，但他的吻带着酒气，令人迷醉，她身体里面的小火苗也被慢慢点燃。纤纤玉指解开他的腰带，那结实的胸膛，强壮的身躯，她光看着就心猿意马了。好吧，她承认刚才给他洗澡的时候，就在想此刻的画面了。 叶柯吻着她的耳垂，沿着她的脖颈吻到了肩膀上，那娇嫩如玉的肌肤，一吸一个红印子。他含着她圆润的肩头，用灵活的舌尖不断舔舐着，他要她每一寸肌肤都沾有他的味道。 小冬一直都很敏感，被他这么吻着，很痒，痒了她就会躲，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就越叫叶柯喜欢。 叶柯忽然停了下来，撑着迷蒙的眼睛，饱含深情地说：“老婆，我爱你，你爱不爱我？” 小冬娇媚地一笑，握住他的手，用食指在他手心点了三下。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地上就地上吧，反正都是滚，她张开手指与叶柯的手十指交扣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可是，叶柯的吻久久没有落下来，她纳闷着，睁开眼睛一眼，只见眼前一黑，叶柯的脑袋像石头一样砸了下来。 “唉呦，你干嘛啊？”小冬的眉角肿起了一个包，按一下都是酸痛的，“叶柯，叶柯？……老公，亲爱的，honey？” 尼玛啊，你在这种紧要关头睡着？你敢不敢再无耻一点！小冬用力将叶柯翻到地上，拍着他的脸大喊，“叶柯，叶柯！呜呜呜，你再不醒醒我饶不了你。” 这回没用了，叶柯一动都不动，反而是呼吸声愈发的平稳。 “我饶不了你。”小冬抓狂了，她也想要了好吗，怎么可以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酒后乱性行不通啊！ 她壮大了胆子往他腰腹下面摸去，靠，软的！叶柯，我饶不了你！ —— 第二天一早，灿烂的阳光从东面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小冬先醒了，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适应着这光线，转身便看到还在地上熟睡的叶柯，她伸脚踢了一下他，“喂，喂……” 猪一样的男人，还不醒。 起身走去厨房，冰箱里面竟然有食材，她拿了两个番茄出来，虽然不是很新鲜了，但还能吃。 用小刀在番茄上划一个十字，然后放进榨汁机里面一榨，一杯新鲜的番茄汁就完成了，这个可以解酒的。 叶柯是闻到香味醒来的，听到厨房里面有声音，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他吓了一跳，掀开被子一看，穿着浴袍，但里面是真空的。糟了，我不会这么糊涂吧！ —— 昂，匿名2991488、ydiam、pingguoshu、兰芝草，还有给我盖戳的亲，乃们真给力，万分感谢~ 311 这才像一个家 311这才像一个家 糟了，我不会这么糊涂吧！ 嗞嗞嗞嗞，伴随着油嗞声，厨房里还飘出了煎蛋的香味，叶柯极力回想着昨晚的情景，他只记得在酒店喝了不少红酒，母亲和叶雨都劝着他别喝太多，然后他就开车回家了，然后……他皱着眉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偷偷地在被窝里面将浴袍的腰带系上，确定不会走光了才起来。 眼神忽然瞄到沙发靠上有一根头发，他小心翼翼地捏起来，这根头发细软黑长，绝对是女人的。完了完了，我再也没脸见小冬了。 “药药药，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哈哈哈……” 厨房里面发出银铃般清脆的歌声，还伴随着滑稽的笑声，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觉，可能是怕吵醒了他。叶柯精神一振，慢慢地往厨房走去。 走到厨房外探头看了看，叶柯的心情豁然开朗，小冬一边拿着锅铲一边扭着腰，还轻轻地哼起了歌。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叶柯忍不住笑了起来，倚在门框上看着她。 “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额……”歌声戛然而止，小冬举着平底锅，呆愣愣地看着杵在门口的叶柯，“干嘛呢，卖弄风骚？” 叶柯笑嘻嘻地走进来，从背后抱住了她，“我还以为是田螺姑娘来我家了呢，半夜给我盖被子，早上又给我做饭，真好。” “是么，那你去找田螺姑娘吧，走开走开。” 叶柯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她，“不走。” “头不疼？”小冬熟能生巧地把荷包蛋放进盘子里，这荷包蛋煎得，那是相当的好看，蛋黄嫩而不漏，还是心型的。 没人理的时候，稍微一点痛那根本就不叫痛，越是被人关心的时候，一点点痛也觉得十分痛了，叶柯懊恼地说：“疼啊，宿醉好难受，头要炸了一样。” “喏，快喝了，解酒的。” 叶柯看了看，“什么玩意儿？” “番茄汁啊，爱丽丝教我的。” 叶柯拿起喝了一口，有点不适应这股味道，小冬命令道：“快喝，不准吐出来，不然我饶不了你。” 叶柯乖乖地一口喝干，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喝完又回味了一下，也不觉得奇怪了，反而还十分的清甜可口，“还有吗？” “没有了，你冰箱里面的东西都放了多久了啊？快烂了都。” “就前天啊，我专门去超市买的。” “你？”有点无法想象叶柯推着购物车，车里全是蔬菜水果的样子，那是家庭妇男干的活好吗。 叶柯转身过去打开冰箱的门，一层一层地指着：“巧克力，优酸乳，芒果，下面冷冻室里还有哈根达斯，全是你爱吃的。” 小冬笑了笑，伸手一擦他嘴边沾着的番茄汁，“知道了，快去刷牙洗脸，然后出来吃早餐。” 不过是一会会功夫，叶柯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备好了两份丰盛的早餐，鸡蛋、培根、面包片、热牛奶，还有玉米沙拉。 “哇，这全是你做的？”叶柯很是诧异，以前连皮蛋瘦肉粥都不会做的人，竟然可以做这么多东西。 小冬得意地笑了笑，“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你以为真有田螺姑娘？坐吧，记得先吃面包再喝牛奶。” 一边吃着，一边偷笑着问：“昨晚，咱们……” “昨晚咱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想到就生气。 “哈，还难为情？我可是要你负责的，谁把我的内裤都脱了。” 小冬正喝着牛奶，一口呛了出来，“咳咳咳，那是谁软趴趴的扫兴的，你不知道你昨天喝了多少酒么，硬都硬不起来！”火了，非要我说出来么，这多毁形象啊，我可是优雅带点小清新的淑女好吗。 叶柯一囧，瞬间石化！这种事能属实？我叶柯做的？太不可思议了！ 小冬白了他一眼，“得得得，一大早的别说这种丧气话，快点吃饭，吃完我还有事情做呢，我明天晚上的飞机走，刚好后天上午可以到悉尼。” “走这么急？” “先森，我还要上课的。”小冬十分以及万分的肯定叶柯把昨晚的事情给忘光了，连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柯一下子没了胃口，吃了几片面包就停了手，连她精心烹制的爱心荷包蛋都只咬了一口。 “怎么了？快吃啊，你昨天吐成那样，再不吃点你的胃会难受的。” 叶柯怔怔地看着她，之前的笑脸全然不见了，“干嘛这么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多呆几天，爸妈都很想你，你妈也很想你。” 呦呦，小样，想让我留下来就直说啊，说一句你想我又不会少块肉，唉，酒醒了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小冬吃得可欢了，叶柯买的培根特别优质，她的手艺也是相当到位，所以肉质嫩滑，吃了一块又一块。 叶柯自己生着闷气，郁闷昨晚酒醉败北，更郁闷小冬明天就要走，“你还真能吃，别吃太多，会消化不良的。”臭丫头，是肉就往嘴里塞，你是有多喜欢吃肉啊。 小冬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舀了一小勺子玉米沙拉放在培根上，然后一卷，“喏，给你吃，安小冬秘制培根卷。” 叶柯机械地一张嘴，咬了几口，嗯，味道不错，丫头是去悉尼学烹饪的吗？他忽然发现，小冬对那种西式的餐点格外有天赋，好比那个栗子小蛋糕吧，叶明现在还念叨着，总说李嫂做的没小冬做的好吃，可是小冬是跟李嫂学的啊！ 今天的阳光十分灿烂，屋子里亮堂堂的，有笑声也有香味，这才像一个家啊。 小冬在试衣间里换衣服，叶柯在外面来回踱步着，之前压抑着思念不去悉尼找她，那是因为齐振南，现在齐振南都归案了，他就不再有什么顾虑。 小冬翻找着衣柜，这里有许多好看的衣服，上次没有仔细看，现在倒是看得很清楚。她随便拿了一件换上，是一件极富初夏味道的连体裤，叶柯以前最讨厌穿这种了，不过她喜欢，他还是会给她买。一穿上，正合身，叶柯最清楚她的尺码了。 移门动了动，叶柯终于耐不住性子说：“我进来了？” “哦，好啊。” 叶柯心里一个激灵，开门进去，假意翻找着自己要穿的衣服，“你说我穿白色衬衫好看，还是蓝色衬衫好看？” 小冬已经换好了衣服，既青春又俏皮，她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脸的酷样，“都好看啊，你慢慢换，我出去照照镜子。” “别走啊，”叶柯拉住她，这时候放她走他还是男人么，“帮我挑挑。” 门关着，试衣间里面的灯比较暗，两个人相视而站，叶柯又是那种想吃了她的眼神，真是一屋子的暧昧。小冬拿出衬衫给他比了比，“你好像经常穿白色的，可以换一换蓝色的啊，”说着，她就把衬衫拿下来给他穿上，边系扣子边说：“嗯，真帅啊，还显得很成熟，你一下命令，肯定没人敢偷懒。” “你这是拐个弯骂我凶吗？” “你本来就凶啊。” “臭丫头，”叶柯一把捏住她的纤腰，“嘴巴越来越厉害了，现在怎么这么爱跟我抬杠？” 小冬一撅嘴，“我就没有言论自由？我就没权利发表自己的观点？” “是啊，你现在有主见了，翅膀也长硬了，想去就去，想回就回，你把家里当旅馆吗？” 小冬停下动作，忽地抱住了他，一本正经地说：“叶柯，悉尼我是必须要去的，但是上海，我也会回的，请你给我时间，我必须要完成我的学业，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令我骄傲的一件事，因为这个机会是我用努力换得的，我不想放弃。” “小冬……” “你听我说，我们不要再猜来猜去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把以前的不愉快统统存档起来，我们重新开始，你等我毕业，什么距离不距离的，现在是信息时代好吗，以后每一天必须一通电话，你有钱你得给我打，有空的时候还可以视频，当然你得给我买电脑，平常还能发短信，想到就可以发。” 叶柯听得心花怒放，逗趣道：“说了半天，你就想占我便宜啊，电脑很贵的。” “你人都是我的，还不肯给我买电脑？”小冬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就可以换一台笔记本了。” “好，我给你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叶柯捧起她的脸，问，“你能告诉我我昨晚跟你说了什么吗？”这么大的转变一定有原因，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糗事。 “昨天我去我们以前的公寓找你了，我当时想，若是你去找唐佳卉，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再见你。你知不知道，她竟然说你睡下了，幸好莫老师也在，当场就揭穿了她的谎言，我气不过就把她给骂了。我知道她这是故意的，一个板凳两个人坐，她把我气走，她就坐上板凳了，我才不会让她得逞。” 叶柯恍然大悟，他对唐佳卉早就不抱任何期待，也早就已经不联系了，现在听小冬说起，也只是徒添厌恶之感而已，“你这比喻不恰当，我从来就没有给她机会坐上板凳，一直都是属于你的。” —— 以下内容绝对是在章节字数满3千字之后增加的。 亲们，明天19:00--21:00，鱼歌将做客17k手机站有奖互动《名家访谈》哈，访谈当日留言被回复的亲，将有机会获得奖品哦。此外，为配合活动，14日到20日,鱼歌还将在手机站进行pk票有奖加更活动哦!!每日500票票加更1章，1000加更两张，1500票票吐血加3更啦！！2000票票喷血加更4章！！！不仅加更还有好奖哇！与此同时，每日票票600以上还会有抽奖耶！求票票哇！求喷血哇！求留言哇！对面的亲们看过来啦！ 说明：互联网的亲们直接电脑登陆3g.17k即可参与哦。 记住了，是明天哦，明天！！！ 312 弥补昨晚的失误（加更） 312弥补昨晚的失误 “是吗？” “当然！”叶柯答得很果断，丝毫犹豫都没有。 小冬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早就想这样做了，她贪恋着他的温暖，即便是在分开之后，她依然十分想念这种踏实感。耳朵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他强壮而有力的心脏正在噗通噗通地跳动着。 她仰起头，用下巴抵着他的胸肌，诚挚地说：“至于我跟冷小北，他是我的学长，也是校长的儿子，他也在我困难的时候给予援手，于情于理我都是很尊敬他的。他并不经常联系我，有时候打电话给我也是因为社团有活动。我有分寸，我跟他的接触仅限朋友的范畴，我只爱你啊，不想多生事端耽误人家。更何况有了云朵的教训，我怎么可叶柯有些能跟冷小北有暧昧的关系呢？” “什么？” “我说云朵的事情是我错在先，但是她会对我这么讨厌我是完全没有想到的，那都是因为冷小北。云朵是我最好的朋友，凭这点我都不会跟冷小北有什么。” 看着小冬较真地解释着，叶柯说：“不是，前面那句。” 昂，老男人什么时候喜欢上玩文字游戏了？“哪句的前面那句？” 叶柯二话不说地捧起她的脸，一口含住她的唇，他好像朦胧地记得昨天晚上，他也是这么吸允这对水嫩润泽的唇瓣的。他一手伸至她背面，不断地抚摸着，一手扣住她的下巴，灵活的舌尖猛然地撬开她的贝齿。 “嗯……哪句跟哪句啊？”小冬含含糊糊地说着，这样的法式热吻来得太猛烈了，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两人抵死缠绵。 “叶柯，你慢点……” “叫老公！”他命令道。 “老公，呜呜呜，我投降，不要了……” “投降？”叶柯的动作戛然而止，“真的不要了？” 背后有一丝丝疼痛刺激着大脑，更增添了他的激动，阵阵灼热随之喷出，毫不保留地洒进丫头的体内。 房间里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力气再说话，粗重的喘气声此起彼伏，小冬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和叶柯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着。 叶柯不想压着她，但又不舍得从她体内出来，只好用膝盖和手肘撑着床面，他的汗不止尽地往下淌。 “出去……”小冬轻轻推他的胸膛，摸了一手的汗。 叶柯往旁边一倒，摆着大字型舒舒服服地躺着。 撇过头，两人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叶柯抬起手臂，小冬配合地一抬头枕着他的胳膊，“咱们登记去吧。” “啊？你又不让我去悉尼？” “没有啊，登记之后你再去，不然我不放心。” “嘻嘻，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叶柯捏着她的小翘鼻，承认道：“是啊，我老婆这么年轻，又漂亮，又能干，还会说各种语言，我怕被别人抢了去。” “你别取笑我了，我哪里会说各种语言啊。” 叶柯掰着手指例举：“普通话，英语，法语，上海话，昆山话，四川话，新疆话也会来几句。” 小冬翻起一阵白眼，“那我还会说韩国话，哦吧，撒那嘿哦，还有日本话，雅蠛蝶，雅蠛蝶……” “……”叶柯完全傻眼，突然就接不下话了。 小冬用力捏了他一把，“干嘛，有意见吗？我就这几句，苍老师的名言，你难道没听过？！” “我发誓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有？那你以前在书房里收藏着的苍老师的作品怎么说？” “那只是收藏啊，我又没有仔细研究。” 小冬抡起粉拳捶着他，他一手便抓住了她两只手，“老公你也敢打？太不像话了，真是欠收拾。”说着，叶柯又提枪再上。 小冬求饶着，“雅蠛蝶，雅蠛蝶……我不敢了。” —— 要登记就得先回家拿证件，正好，小冬的证件也在叶公馆。叶柯牵着小媳妇回家，还没进门，洪亮的声音就往里面喊，“妈，快把咱家户口本拿出来，我跟小冬要去登记。” 小冬撇头瞪了他一眼，“嘘，别这么大声好吗，会吵到你爸的。” “谁爸？” “……咱爸。” “嗯，真乖，大爷奖励小妞一个嘴嘴。” 温美若闻声走出来，正好看到叶柯搂着小冬亲，而小冬像见了野狼一样躲着，晕死，她都是一个老太婆了，能不别让她看到如此激情的画面咩？ 看到婆婆出来，小冬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子从叶柯的魔爪中逃脱，“妈，他又欺负我。” 温美若笑了笑，这句“妈”听起来真顺口，比“伯母”顺口多了，“叶柯，你多大了，要玩也回房间去玩。” “妈，我这不是为了您早点抱上孙子么。快点，户口本拿来。” “行，等等，我这就去拿。” 叶明正坐在窗边喝茶，叶柯拉着小冬的手走过去，小冬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爸，我真的回来了。” 叶明抬头看着她，再看看叶柯，欣慰地点点头，“回来就好。” “爸，悉尼我还会再去的，您以前常让我别想太多，好好学习最重要，现在我真的想好好学习了，所以请您原谅我，等我三年。” —— 多谢何海燕12、兰芝草和芬达小子，又是你们，么么~~~ 访谈就在明天啊，都来凑凑热闹，看谁幸运拿走大奖~~~ 313 领证（加更） 313领证 “爸，悉尼我还会再去的，您以前常让我别想太多，好好学习最重要，现在我真的想好好学习了，所以请您原谅我，等我三年。” 叶明放下手里的茶杯，朝着两个年轻人伸出手，叶柯和小冬齐齐地走上前，握住他的手。 叶柯感概颇深，在他的记忆中，孩童时期的他总喜欢拉着父亲的手指走路，那时候父亲的手指既修长又干净；学生时期的他总是畏惧父亲的手，每每考试没有拿到第一，父亲就会一个巴掌下来，差几分打几下，那时候父亲的手，被他形容为凶器；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父亲的手越来越模糊，总是那么一双手，普普通通。 十几年过去了，父亲的手不再干净，手背上看上去总是糙糙脏脏的，擦一擦却擦不掉，那是沉淀着的岁月的痕迹。 叶明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握着他们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冬啊，爸爸先要跟你道个歉，以前都是为名利声誉面子所累，现在回头一想，还不如珍惜眼前人来得重要，要你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么多，这是我们叶家对不住你的地方。” 小冬心头一酸，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那么威严的公公竟然在跟她道歉，她摇着头说：“不不不，爸，您别这么说，我就是不懂事，又冲动又鲁莽，要是我不那么倔强，或许孩子也不会流掉。” “是那孩子跟我们无缘，没了就没了，你在悉尼一个人还呆得惯吗？” “嗯，呆得惯，我在那边一切都好。”有了公公这句话，什么苦都不算苦，什么委屈都不是委屈。 叶明点点头，视线又转到叶柯身上，对着自己的儿子，他只说了一句话，“叶柯，你做得很好，比爸好。” 叶柯的呼吸有些沉重，心情更是激动不已，从小到大，父亲从来都不曾夸赞过他，叶明的儿子拿第一就是应该的，叶明的儿子就该这样。他也是淡淡地一点头，与父亲之间，什么都不用说，都明白。 “以后啊，希望你们两个人要相互体谅，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相互包容，这些话经常挂在嘴边，但做起来可不容易。你们才在一起走了两年，以后还要走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甚至更久，生活啊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有那么多刺激，要细水长流才好。三年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是不？” “嗯，嗯，爸，我会常给你打电话的。” “好，我就说还是闺女好，叶柯出差不管多久从来不给家里打电话。” 叶柯笑了笑，“爸，您还数落我这啊……” 温美若拿了户口本走来，女人哭点都低，她是红着眼眶过来的，“老头子，别拉着小孩聊天了，还得去安家拿户口本，快让他们走吧，晚了民政局就要下班了。” 叶柯接过户口本，还有小冬的包，她的身份证在里面，“爸，妈，那我们走了。” “嗯，去吧。” 叶柯拉着小冬往外走。 离开叶公馆好久，小冬还在哭，感觉着自己的手还热热的，幸好回来了一趟，不然她会错过多少幸福啊。叶柯一边开车，一边拿了纸巾塞到她手里，他是知道她的心酸的，喜极而泣便是如此，她爱哭就好好哭吧，哭完开开心心去领证。 叶柯并不想从中多生枝节，去安家，他用脚指头想都想得到文清芳巴结的嘴脸。于是，他直接打了电话给安雅，让安雅回家把户口本直接带到民政局。 他最讨厌的就是文清芳这种人，虚伪，做作，对小冬无故打骂还不算，小冬一高升就无限巴结，一落难就幸灾乐祸，恨不得多踩几脚落井下石，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到了民政局，许多人都在排队，满脸期待的是结婚的，互相不理不睬的是离婚的，全都凑一块儿了。 叶柯只一个电话就拉着小冬走到里面，体检、填表、拍照、宣誓、签字、盖章，两本红红火火的结婚证就拿到手了。 “好啦，你现在放心了吧？” “不够，迁户口的事情得赶紧办，我会尽快让你完完全全成为叶家的人。” 安雅看到两人出来，手里还拿着红本本，她真心替小冬高兴，“恭喜恭喜，我给你们拍个照吧。” 就像大多数新人一样，叶柯和小冬很俗套地拿着红本本，站在国徽下面拍了一张照。 “好了。” “没好，安雅，再麻烦你拍一张。”说着，叶柯从兜里拿出一个锦盒，小冬一阵惊讶，这原本是她带回来想还给叶柯的，跟证件一起全都放包里的，现在又在叶柯手里了。 叶柯一直笑着，喜悦之情无言以表，“戴上戴上，不能再随便拿下来了。” 安雅看得感动极了，又连续按了好几下快门，“全都拍下来了，perfect.” 小冬看看手上的钻戒，虽然它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但从这一刻起，她才真正拥有它，“二姐，你看，好看吗？” “安小冬，你就别招嫉妒了，顾及一下我这个大龄剩女行吗？” 小冬抿着嘴笑，张开手抱住了安雅，“二姐，谢谢你。” “喂喂，别矫情了行吗？我还得赶回公司去呢，快把户口本还给我吧。” “二姐，我知道在家里就你是真心对我好的，不管我到哪里，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安雅拍了拍她的背，说：“行啦，你是我妹妹嘛……我妈你也别太怨了，个人立场不同，我们做子女的不能随便评论他们的好坏，毕竟是他们把我们养大的，对不对？” “嗯，我知道。” 安雅松开小冬，笑着对叶柯说：“叶总裁，虽然你是安氏企业最大的股东，但你也是我妹夫，还得叫我一声二姐呢。” 叶柯一愣，他是绝对叫不出口这句“二姐”的，他连忙转移了话题，“户口本拿去，你还是赶快去公司吧。” 安雅拿过户口本，与他们挥手道别。 宾利车停在马路对面，小冬牵着叶柯的手，一下一下大幅度地摇着，好像刚刚新婚时候那样。 她问：“老公，你什么时候变成安氏最大的股东了？我爸同意吗？” “他不同意也没办法啊，我要是不入股，安氏就要倒闭了，现在还一直在亏损呢，我全部家当都投进里面了。” 小冬盈盈地看着他：“你还偷偷为我做了多少事情没告诉我？快一次性告诉我吧，好吗？” 叶柯挑一挑眉毛，说：“我看你妈这次是彻底痛改前非了，所以她住过的那套公寓还是给她住，钱我就不给她了，让她自己赚。她以前在昆山不是做过水果生意么，我把那小区门口的小店盘下来了，给她点事情做做她也充实一点。等你回来之后，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人记得那些破事了吧。” 小冬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嘴角边上一吻，“谢谢老公，你想得真周到。” 原来做好事还能送香吻，叶柯又说：“新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以后万一我们吵架什么的，你不用自己滚，你可以叫我滚。” “哈哈，我才舍不得让你滚呢。”说着，小冬一跳便跳上了叶柯的腰，叶柯托着她的屁股往马路对面走去。 路上驶来一辆出租车，唐佳卉就坐在里面，她睁大双眼看着叶柯抱着安小冬从民政局里走出来，小冬搂着叶柯的脖子，叶柯爽朗地笑着，满脸的幸福。她张口哑然，这样的笑容，叶柯也曾为她绽放过，可如今，叶柯只为安小冬。 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幸福？为什么在你怀里的人不是我？ ——“呵呵，你真可怜，快三十岁的残疾人还活在童话世界里，你早点清醒吧！” 小冬的话回想在脑海里，唐佳卉双手捂着脸，眼睛呆呆地睁着，空洞无神，“我活在童话世界里？我早点清醒？这不是我的世界吗？” 司机师傅听到声音，抬眼看了看照后镜，“小姐，你没事吧？” “啊？哦，我没事。”她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民政局已经开出好远好远了，叶柯和安小冬也已经离她好远好远了。 可笑，真可笑，她一心想成为能与叶柯站在一起的人，她想经过自己的努力站得高一些，站得高了，叶明或许就不会用有色的眼睛看她，可惜她错了，不但叶明那关永远都过不了，也叶柯也弃她而去，更叫人绝望的是，她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她连走路都是一拐一拐的。 “师傅，我不到fd大学了，就在这里下吧。” “啊？立交桥上不能停车，转到下面路口停行吗？” “可以。” 出租车开到路口，她付了钱下车，她迈开脚步慢慢往回走，站着的时候看不出什么，走起路来，右脚明显要比左脚短一截，走路的时候肩膀一斜一斜的。 是的，她是沿着机动车下坡道往上的，有从立交桥上开下来的车，好心的司机摇下窗户出来提醒：“小姐，这里不能走，很危险的，快下去。” 但是，她充耳不闻。 也有直爽的司机大骂：“想死去别处，别害了老子。” 她也旁若无睹，只是一个劲地往上走。 —— 以下文字绝对是章节字数满三千字以后加的。 多谢雨寒的500张pk票，扑倒，狂亲！ 亲们，明天访谈了，大家记得要来捧捧场啊，晚上7点到9点，有奖送呦~~~ 314 唐佳卉要跳桥 314唐佳卉要跳桥 领了证，给家人都报了喜讯，朱巧珍在电话里就哭了起来，一个劲地嘱托小冬一定要好好照顾叶柯要好好孝顺公婆，她说头一次没有体会到女儿出嫁的感觉，这一次总算是体会到了。 还有安世达，安世达应该是从安雅口中得知的，亲自打了电话过来问候。小冬觉得别扭，父女俩之间的关系本就淡薄，若不是还有血缘维系着关系，就跟陌生人无异。父女俩互相之间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挂了。 公园里，树荫下，凉风吹来，树叶相互摩擦发出莎莎声，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照下来，洒下斑斑驳驳的亮点。 长椅上，叶柯躺着，头枕着小冬的大腿，小冬正聚精会神地给他掏耳朵。 “哦哦哦哦……哦……” “哦什么哦，痛？” “不痛，有点痒，很舒服。” “舒服你还叫。” “舒服当然要叫了。” 小冬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别动别动，找到好大一叠钞票，我给它掏出来。” 有光刚好穿过树叶之间的空隙照在叶柯的眼睛上，他闭着眼睛，十分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小冬小心翼翼地掏着，“快了快了，出来了……哇，老公，你看，指甲盖这么大啊，把手伸出来。” 叶柯摊开手心，半信半疑地问：“真有那么大？怎么可能。” 小冬把掏出来的耳屎放在他的手心里，“你自己看看，现在有没有觉得听力更好了？” “哇哦，果真有指甲盖这么大啊，嗯，我都能听到你的肚子在叫了。” “切，乱说，别动，我再看看。” 叶柯又乖乖地靠在她的大腿上，任她摆布。 在公园坐了一会儿，相互依偎着说着最贴心的话，等到太阳慢慢移到西边，树叶再遮不住阳光的时候，他们又手牵着手慢慢离去。叶柯的手从未放开，一直把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 还没有分开就已经开始想念，真舍不得她走。 “齐振南和傅中刚刚抓住，总部这里需要整顿一下，至于悉尼的分公司，我跟我爸都商量过了，会另外派人过去，毕竟总部这里还是得有人镇守，现在的大环境不好，很容易出乱子的。所以啊，我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去看你。” “不用来，你就安安眈眈在这里工作，别让爸失望才好。” “那我总得去视察悉尼分公司的啊。” “好吧，允许你假公济私一下。”小冬忽然撒娇起来，“老公，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叶柯二话不说立刻弯下腰，小冬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跳就跳上了他的背。她抱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背上，他的背宽厚而结实，满满的踏实感觉。 开车来到一家珠宝店，叶柯硬拉着她走进去。 “老公，你别给我买东西了，一车的东西了，我怕行李超重啊。我还在学习，你赚钱又辛苦，咱们得省着点花。” 叶柯一笑，丫头还想着给他省钱，娶妻当如是，“放心，我养你还是养得起的。”他指了指柜台里的对戒，说，“挑一对吧，喜欢哪款。” 小冬举起手，“不是有了吗？好大的钻啊，带着都危险。” “我还不知道你啊，在我面前戴着，一到悉尼肯定摘下来了，所以咱还是买对对戒，我也要戴啊，不然会有很多人会误以为我还单身，那就不好了，我是担心你郁闷。” “切，我有什么可郁闷的！” 店长先生满面笑容地迎上来：“贵客啊贵客，叶总裁今天想买点什么？对戒么？这里这里，刚到的新款，十分别致的设计，钻石是镶嵌在里面的，绝对低调。” 小冬暗笑不已，这做生意也得揣摩客人的心思，真不愧是店长，把叶柯的心思都摸透了。 叶柯看了看，问：“喜欢吗？” “嗯，挺好看的，我喜欢简单一点的。”就随了他的愿吧，他要买，她就受，以后加倍对他好就够了。 走出店门口，两个人像傻子一样摊着手掌看，结婚对戒，这回真的给套住了。 手机响起，叶柯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看，是唐天放打来的，他犹豫着，唐天放打来十有八.九是因为唐佳卉，他并不想搭理。 “谁的电话，怎么不接啊？” 叶柯给她看了看，“接吧，说不定真有事呢，我先上车好了。” 叶柯一把拉住她，当着她的面接了电话，“喂，什么事？” “叶柯，我姐她已经站在立交桥上快两个小时了，怎么劝都不肯下来，你快来看看。” 叶柯眉头一皱，“报警啊，警方会想办法的。” “已经报警了，警察都在劝，她不听啊，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你了，拜托。” 叶柯严肃地说：“唐天放，不是我不愿帮忙，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我没必要再为她的想不开而埋单，她想不开是她的事情。” 他就不相信唐佳卉真的会跳下去，要跳早跳了，不用等两个小时，而且还是在警方都惊动的情况下。电视新闻里多得是这种情况，有人想不开要跳楼跳江，闹得警方出动，市民围观，满城风雨，最后在大家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又放弃庆生的念头。这种事一次两次还觉得同情，但次数多了，就平添了几分可笑。 小冬也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她拉了拉叶柯的衣角，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得那么狠，这对唐家姐弟来说，真狠。 唐天放的旁边还有莫以洋，莫以洋一把拿过手机，说：“叶柯，不管佳卉做了什么错事，她好歹也救了你两次，你真的见死不救？” “她是救了我两次，但我两次生命受到威胁，也都是因为她！” “叶柯，我对她也很失望，但是好歹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你们也曾相爱过，她错了这么多，还不都是因为爱你啊。” 小冬不理会叶柯，对着电话大喊一声：“莫老师，我们马上过去，你们劝着她点。” 叶柯瞪了她一眼，说：“她不会跳的，你们都别上她的当！” “你听我说，现在大家都知道她跟你以前的关系，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想不开，她这么一闹肯定又要上新闻了，你若不去，大家的矛头又指着你了，到时候你就是一个薄情寡义喜新厌旧的人。” “我……那又怎么样，我向来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想爸再为你担心，不想叶家再背上什么污点，更不想明业再来一次危机，我以前不懂为何爸妈都把叶家看成第一位，但我现在懂了，我们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们在享受这个家带来的荣誉时，也有义务去维护它。叶柯，你有能力去解决这个危机为什么不去，你我都不是心狠的人，你也不想再让家人担心了吧？唐佳卉若真的死了，咱们心里也不会好过的。” “可是，我……” “你什么你，谁叫你在巴黎吻了她，你多少得负点责任。” 叶柯真是冤枉死了，头痛地拍了拍额头，只好对着电话问，“以洋，她在哪个立交桥？” “学院路转角，去fd大学的路口。” “知道了，我们马上来。”挂了手机，叶柯低低地咒骂一句，“唐佳卉，又玩什么花样，你真卑鄙，什么黑锅都要我来背！” 小冬拉着他就往车子跑，“快走吧，拖得越久负面影响越大。” 以最快的速度往学院路开去，还没到转角，路就已经堵死了，上海的交通就是这样，一出点状况就会赌。 立交桥下面已经放上了安全气囊，真是作孽，整整占据了马路正中两个车道，这条路本就不宽敞，这么一堵，整条路的交通都瘫痪了。再加上附近的围观群众，唐佳卉真是出名了。 叶柯把车停在路边，和小冬一起跑了一千多米才赶到。 唐佳卉已经爬到了立交桥栏杆的外面，迎着风，裙摆飞扬，她一只手扶着栏杆，身体往外倾斜着，摇摇晃晃的。她来来回回地在外围走着，唐天放在栏杆里面，看得出他情绪很激动，正在说着话，双手都在挥舞。 莫以洋在下面，看到叶柯和小冬赶来，捏了一把冷汗，“叶柯，劝劝她吧，我们都尽力了。” 叶柯抬头一看，看到上面的唐佳卉眼神恍惚的样子，他除了懊恼还有深深的怜悯，他为自己刚才的猜测感到惭愧，看她这样子，是真的把生死看淡了。 小冬扯了扯他的胳膊，说：“你看，这多危险啊，她的脚还有伤在，一不小心就是人命一条，你赶紧上去劝劝她吧。” 这时，旁边一位围观的大爷说了一句话，“呦，这姑娘不省心啊，还在散步呢，谁知道她要从哪里跳下来，安全气囊不够大啊，要多搬几个过来才行。” 大爷的老伴说：“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害人害己，劳神伤财，在劝她那个是她男人？唉，可怜的小伙子，摊上这么一个姑娘真够遭罪的。” 叶柯听了，与小冬对视一眼，说实在的，他们有些心寒，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小冬轻声催促着：“快去，我在下面等你。” 叶柯点点头，沿着下坡车道快跑上去。 —— 以下内容绝对是在章节字数满三千字以后加的。 亲们，鱼歌将在今晚19:00--21:00做客17k手机站有奖互动《名家访谈》哈，留言被回复的亲，将有机会获得奖品哦。此外，为配合活动，鱼歌还在手机站进行pk票有奖加更活动哦!!500票票加更1章，1000加更两张，1500票票吐血加3更啦！！2000票票喷血加更4章！！！不仅加更还有好奖哇！与此同时，票票600以上还会有抽奖耶！求票票哇！求喷血哇！求留言哇！对面的亲们看过来啦！ 说明：互联网的亲们直接电脑登陆3g.17k即可参与哦。 记住了，是今晚，今晚！！！ 315 我今天算是看到你的两把刷子了 315我今天算是看到你的两把刷子了 唐佳卉也没有想到会引来这么多的注意，她一时脑热爬到了立交桥外面，她是想死啊，可是看到下面疾驰而过的汽车，她到底是害怕的。 面对死亡，谁都会有所恐惧。 可后来，围观的人报了警，警察一来，这事一下子就闹大了。 “姐，你快进来吧。”唐天放说得嗓子都哑了，什么话都说了，但唐佳卉还是无动于衷。 看到叶柯过来，唐天放精神一振，声音明显放大了，“叶柯。” 唐佳卉肩膀一抖，慢慢转过头来，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在面前胡乱飞扬着，她伸手一捋将头发别到耳后。看到叶柯，她杏目圆睁，泪水迷蒙，却还硬生生地挤出一抹微笑。 “唐佳卉，这样好玩吗，弄得你弟弟在这里喊哑嗓子，弄得你朋友在下面担忧，再闹下去就真的满城风雨了。下面的人都在看笑话，你知不知道！” 唐佳卉抿嘴微笑，低垂一下眼睑，眼泪又顺势挂了下来。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别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你的学生把你当成榜样，你要为他们想一想。”叶柯往前移了移，试图去抓她的手，但是，她很快便移开了，叶柯懊恼极了，真心不想这么耗下去，下面有那么多人看着。 “叶柯，你这么狠的心，你还来管我干什么？” 叶柯实话实说：“我倒是不想管你，我并不觉得你是会在这里耗上几个小时声称要跳桥的人，佳卉，我多少是了解你的，寻死，绝对不是你的目的。” 唐佳卉一听，抓住栏杆的手松开了，她就危危地站在立交桥狭窄的外沿上，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要把她刮下去一般。 唐天放吓得直冒冷汗，心脏都快跳到嗓子尖了，“诶，姐，当心啊！” 下面那的人一片唏嘘，仿佛一场网球赛到了赛点，终于快见到结果了，跳还是不跳，一句话的事儿。 “怎么回事啊这是。”莫以洋看得心惊肉跳的，“小冬，你在下面，我上去看看。” “哦，好，你快去。”小冬也是紧握着手心，站在人群堆里看着上面。 旁边路过一对年轻情侣，似乎急着去做什么，一直在剥人群。男孩时不时抬头看着，女孩催促道：“看什么看，叫你出门早点你还不听，结果遇到人家跳桥堵车，唉，今天真背。” “你看你看，她要跳了要跳了。” 女孩很是生气，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悻悻地说：“苦肉计，跳不了，没看见有俩男人在那站着么。走啦走啦，我妈一定等急了，你再磨蹭，我就去跳楼。” 叶柯冷肃地站着，唐天放推了推他，“叶柯，你就别刺激我姐了。” 叶柯很无奈，好，唐佳卉，你真行，他放缓了语气说：“进来吧，再不进来就上直播了。” 唐佳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手指的戒指上，银光灿灿的，她笑：“恭喜啊，终于结婚了。” “我早就结婚了，你的恭喜未免太晚了吧。” 唐天放倒抽一口冷气，又忍不住在后面偷偷地推他。 叶柯皱着眉头，一本正劲地说：“是的，我跟小冬今天刚去登记了，这是早晚的事情。” “呵呵，早晚的事情……叶柯，你对我真狠啊，我若今天不站到这里，你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吧。” 叶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莫以洋也跑了上来，唐佳卉看到他，眼泪流得更多，“你们都来了啊，”她一边摇头一边说，“以洋，你怎么不去陪你的小女友？怀孕的人是很容易多疑的。” 叶柯诧异地看着莫以洋，有女友了？还怀孕了？靠，比我还速度！ 莫以洋伸手一扶鼻梁上的眼镜，“上次的事情是她的错，我代她向你道歉。” “她那么中伤我，岂是你一句抱歉就可以弥补的？现在全校的人都以为我唐佳卉跟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你满意了？” 莫以洋百口莫辩，叶柯更觉得疑惑，这其中似乎还有很多隐情啊。 “佳卉，有话好好说，你也不能往绝路上走啊。” “那我能怎么办，现在各个老师学生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连在学校都无法立足，校长也找个各种理由驳回了我优秀教师的推荐，我完了。呵呵，我本来就没有指望过谁，我一直很努力地想要做到最好，七年的时间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是不是我没资格得到幸福？”她的视线又回到叶柯身上，“叶柯，你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对我，你难道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叶柯深吸一口气，缓和着说：“佳卉，你有什么困难我还帮，学校的事情我可以跟校长去沟通一样，你要往好的方面看。” 唐佳卉摇摇头，绝望的眼睛看着桥下站着的安小冬，“都是因为她！”她伸手用力地一指，“都是因为安小冬！” 小冬一惊，唐佳卉正在上面喊她的名字，她小跑上前几步，“诶，你叫我？”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忽然冲出一个黑衣人，带着鸭舌帽还蒙着面。他一边冲出来，一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看准了小冬直接往她冲去。 “啊，刀！”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围观的群众瞬间炸了开来，小冬本能地往后看，虎躯一震，纳尼，这是拍电影吗？目标物距离她只有五米左右，直直地往她冲来，她瞬间石化，完全不知所错。 桥上的人早就看到了下面的情景，叶柯吓出一身冷汗，“小冬，快跑！”喊着，他手掌一撑栏杆便跃到了外面，下面是已经充足气的安全气囊，他想都没想就跳了下来。 围观群众纷纷惊呼起来，到处乱窜，小冬不知被谁推了一把，直接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原本想一击即中，但他还是忽略了这混乱的场景，他推开眼前四处乱窜的人，他要一刀砍死安小冬。 或许是叶柯的喊声惊醒了她，或许是这一跤摔醒了她，她回过神来，专找空子爬。天哪，这是当街行凶吗？这还有王法么？这个人会不会咬脸啊，中病毒了还是怎么！ 她爬了几步，又站起来往人群中钻。 警察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突发状况，有的追着黑衣人，有的拿着对讲机叫支援。 叶柯已经从安全气囊上滚了下来，但他所在的地方跟小冬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车又多，他一时间过不去。 小冬弯着腰往人群堆里钻，哪里人多往哪里钻。 黑衣人一晃眼，安小冬就不见了，眼见后面跟来的警察越来越多，他也赶紧找地方躲。 对他们来说，越是乱成一团，越是容易逃脱。 小冬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她弯着腰，没跑几步就累得大喘，往后一看，黑衣人不见了，而警察们似乎往别的地方跑了。她被弄得莫名其妙。 “小冬，”叶柯赶了过来，抓住她的胳膊上看下看，“你没事吧？” 小冬眨眨眼睛问：“叶柯，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是小偷吧。” “那是杀手！”叶柯十分的确定，他看到他手上明晃晃的匕首了，对准了小冬而去。他猛然转头，怒视还在桥上的女人，大喊一声:“唐佳卉！” 现场很混乱，叶柯的怒喊声淹没在人潮当中，但是，已经被唐天放和莫以洋合力拉进去的唐佳卉，依然看得心里发怵。 “天放，你陪着你姐，我下去看看，这事严重了。” “好……”唐天放拉着姐姐的胳膊，用力地拉着，他感觉到姐姐正在发抖，“姐，你果真这么做了，你都在干什么啊？！” 唐佳卉愣愣地看着弟弟，“啊？你说什么？”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我都听到你在洗手间偷偷打的电话了。” “……”唐佳卉甩着胳膊，试想着挣脱他，但是，唐天放揪得她紧紧的，“放手……天放，放手。” “姐，你去自首。” “嘘，警察来了，不准再说！” “你……” 下面，叶柯拉着小冬走到路边上，这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丫头，幸好你机灵，不然你就没命了。” “是吗？我摔了一跤啊……”小冬还是很迷茫，摊着双手说，“你看，手都摔破了。” 叶柯拿起她的手，心疼地吹了吹，“没事没事，呆会儿去医院消消毒。” 警察上前赶来，“叶总裁，你们没事吧？” “暂时没事，那个人是谁？” “我们的同事去抓了，你们跟我走，警方会保护你们。” 叶柯朝黑衣人逃窜的方向看去，全都是围观的人，哪里还有他的身影，“警察同志，去查唐佳卉，就是跳桥的那位，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我拿我的人保担保，去抓她！” “好，你们快走吧。” 警局里面，警察给小冬做了笔录，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现在想一想，都觉得后怕。 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唐佳卉，叶柯推开警察上前质问：“你想干什么？！” 唐佳卉是从隔壁的房间出来的，她怯怯地躲在警察的身后，软声说：“什么干什么。” “我问你你想干什么，真是无法无天了，还知道叫杀手啊，你行啊你，我今天算是看到你唐佳卉的两把刷子了。” —— 访谈今晚7点开始了，大家来凑热闹吧，有奖呦~~~ 316 我被恶鬼缠上了（加更） 316我被恶鬼缠上了 “我问你你想干什么，真是无法无天了，还知道叫杀手啊，你行啊你，我今天算是看到你唐佳卉的两把刷子了。” 仔细看唐佳卉才注意到，她是一脸的憔悴，眼睛毫无神彩，头发乱乱的，裙子勾破了，手臂上还有擦伤，她整一副失魂落魄又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警察同志，我去哪里交罚款？” “不准走！”叶柯的气场大到连警察都有些生畏，“警察同志，怎么可以把她放走，她买凶杀人，无恶不作，我拿我的人格担保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小警察结结巴巴地说：“叶……叶总裁，我只是一个交警……她妨碍交通，我要带她去交罚款……” “什么？！”叶柯眼睛一瞪，小警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脸都发白了。 后面的局长见叶柯发火，连忙迎上来，他拍着叶柯的肩膀说：“叶总裁，我们抓人得讲证据，不能你说是就是啊，刚才给唐小姐做了笔录，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看到叶柯又想发飙的神色，局长也有些忌惮，“但是我们一定会加派人手调查的，以确保叶太太的人生安全。” 这些话叶柯也知道，警察抓人也得讲证据，“局长，买凶杀人的人就是她！”他愤怒地瞪着唐佳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唐佳卉，不要跟我玩法律手段，你小心点，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局长给小警察使了一个眼色，小警察连忙带着唐佳卉走了。 “叶总裁，您消消气，幸好叶太太没什么损伤。” “那个凶手有线索吗？”一看就知道被黑衣人跑掉了，当时这么乱，警察又是这种态度。 “这个我很抱歉，我们已经全力缉捕，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当然，我们也会加派人手保护令太太。” 叶柯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暗暗咒骂：马后炮。 “对了叶总裁，为了确保安全，短期内最好你们能呆在家里，那我们的工作也容易开展一些。” 小冬：“啊？可是我明天要去悉尼啊。” 叶柯对局长的提议完全赞成，他一把搂住小冬的腰说：“好，希望你们能尽快给我消息，不要让我失望。” “啊？可是，可是，我……” “走啦，你小命不要了吗？”叶柯带着小冬往门口走，旁边几个穿着便装的警察已经准备好，连忙跟着他们。 走到警察局门口，唐天放正在外面等着，叶柯快步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姐做的好事！”他抡起拳头要往他脸上打去，身旁的警察及时把他拦下。 小冬也拦着他，“叶柯，我们回家吧，爸妈一定在家里担心。” 叶柯重重地将他放下，唐天放有些心虚，回避着他的眼神，但是，他终究什么都没说。 对不起小冬，那个人是我的姐姐。 “走吧走吧。”小冬拉着叶柯往车子走。 叶公馆，叶明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虽然学院路上的新闻只是一闪而过，但新闻的标语上明确写着“叶柯遇袭”四个字，就这四个字，就足以让全家人都提心吊胆的了。 “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温美若冲到门外去看，只见私家路上远远地开来一辆警车，后面跟着的应该是叶柯的车，再后面还有一辆警车。看到这个阵仗，温美若越发的慌张，双腿都有些发软了，该不会运回来的是叶柯的……呸，绝不可能！ 她和李嫂相互搀着走到铁门外，看到叶柯和小冬健全地站在面前，她连忙拉住了两人，“怎么回事啊？怎么就遇袭了？吓死我了，幸好你们都没事。” 客厅里，叶柯一边给小冬的手消毒一边说着刚才惊心动魄的情景，现在想起来真后怕，若是小冬反应再慢一点，若是黑衣人距离她再近一点，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痛吗？” 小冬猛然回神，“啊？”然后摇摇头，“不痛。” 可怜的丫头，她是吓的，叶柯心疼不已，谁会想到唐佳卉会用这种方式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她的目的就是要他离开小冬，这样杀手就好下手了。叶柯抱着她的脑袋，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别怕，现在在家里了。” 叶明一直板着脸，自从从鬼门关回来，他好久没有板着脸了，“老太婆，推我去书房，我要打几个电话。” “哦，好……叶柯，你照顾小冬啊，李嫂在煮定惊茶了。” 不多久，书房里传来叶明时而严厉又时而恳切的声音，小冬问：“老公，爸是不是在求人？” “这不是求人，这是在要他们重视一点，及早抓到那个凶手，及早抓住唐佳卉。” “哦……真的会是她？” “就是她！”叶柯摸摸她的脑袋，“丫头，乖，别想这么多了，反正在家里都是安全的，放松一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哦。” 这一场突发事件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小冬只能延后去悉尼。 后来，叶柯发现小冬身上的伤不止是擦破的手掌，大腿上背上都有淤青，她不但摔了一跤，还被人群踩了好几下。 他该做的都做了，喂她喝下定惊茶，给她泡了个热水澡，给她吹干头发，给她按摩脚，又在房间点上安神的香精灯，但是，小冬还是整个晚上都在做恶梦。 “丫头，丫头，没事了……” 小冬忽然一用力，一脚踹到了他的命根子上，“嗷……唔……”叶柯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痛，但又不敢叫得太大声，丫头啊，你踢的真是地方。 这还没完，小冬另一只脚也踢了过来，叶柯这回有了防备，往后一闪，人是没有被踢到，但他“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小冬被惊醒了，她猛然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摸了摸身旁没有摸到叶柯，突然哭了起来，身体蜷缩着，一动都不敢动。 “老婆，别哭，我在呢。”顾不得疼痛，叶柯连忙爬上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怎么了，做恶梦了？” “嗯，梦到有人追我，我又跑不动，我踢他，可是没踢到，前面一个坑，我就滚下去了……吓死我了……” 叶柯又心疼又好笑，上下抚摸着她的背，“没事没事，梦而已。”你踢的是我，是我滚下去的。 “我现在知道是梦了，可是真的好怕，老公，竟然有人要杀我啊，太恐怖了，我最怕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梦而已啊，现实中我也会保护你。” “老公，你从那么高的桥上跳下来没事吗？”她是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听到叶柯自己说的。 “立交桥能有多高，下面还有气垫，我连根头发都没伤到。”所以啊，唐天放打电话来说唐佳卉在立交桥上想寻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原来真的是有阴谋的，“别再担心我了，安心睡觉好吗？明天在家有爸妈陪你，悉尼那边我会帮你联系的，我会早点做完事回家陪你，好吗？” 小冬点点头，窝在他的怀里又睡了，今天真的是越想越后怕。 —— 办公室里，周越敲门进来，“总裁，这是你要的唐佳卉的通话记录。” 叶柯接过一看，粗粗一看并没有是可疑的，都是很正常的联络交流。 “还有私家侦探已经开始工作了，如果真是唐佳卉做的，肯定能查到。” 叶柯并不乐观，“只怕她现在有了警戒心，我都被她骗了这么多年，她很会伪装的……周越，再叫几个私家侦探查查她去英国之前的事情，在英国的那几年，也要查，把她的老底全查出来。” “好的，总裁。” —— 唐佳卉一从警局出来，就把自己关在公寓里，手机一直在响不停，但她并没有接的意思，直到它没电关机。 她蜷坐在飘窗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神是慌张的。 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一夜加半天，直到她受不住从窗上跌落下来。 双腿麻了毫无知觉，她撑着墙面靠坐着，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启，发出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微弱声音，“叶柯，我没有买凶杀人，原来在你的眼里，我竟是这么的不堪……为什么你眼里全是安小冬，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也是迫不得以呢？我没得选择，我被恶鬼缠上了啊……” 门铃声响起，之后又是敲门声，“姐，开开门，是我啊。” “天放，天放，”唐佳卉用力地撑站起来，“天放……” 门开了，唐佳卉看到站在门口的弟弟，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姐。”唐天放及时抱住她，她浑身都是冰冷的，脸上一点血丝都没有。 “快关门，”她有气无力地说，“别让他进来，快关门。” 唐天放一边关门一边往后面看了看：“谁来了？” “关门啊，快！” 关了门，唐天放把她抱到了沙发上，他知道姐姐肯定没有吃东西，便买了一些粥过来，“姐，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把事情跟我说说清楚，你不能再错下去了。” 唐佳卉深吸一口气，嘴唇微抖着，“天放，我们去英国吧，这里没什么值得我们留恋的了。”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 “你不是也想回去吗？” “你不是不愿意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姐，告诉我，我是你弟弟啊。” —— 访谈结束，活动结束，谢谢大家的参与和支持，我会努力把这个故事写好的。 317 愁了小冬乐了叶柯 317愁了小冬乐了叶柯 唐佳卉皱着眉头，苍白的脸毫无生气，唐天放也不为难她，端了粥让她先吃。 “好了，吃完了，也该说了吧。” 唐佳卉迟疑着，她原本想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面一辈子不说的，但眼下，也瞒不住了，“天放，我真的没有想买凶杀人，叶柯早就对我不抱希望了，我再做什么都无关他痛痒。以洋也是，他能找到心仪的对象，我也祝福她，昨天做的那些说的那些，都是为了想把场面搅乱。” “什么？”唐天放真的很失望，太失望了，他今天嗓子还是痛着，他以为她真的要自杀。 “那个恶鬼又回上海来了，看到我和叶柯的新闻，又缠上来了。他要的是钱，他要绑架我威胁叶柯，我没办法，叶柯不会管我死活的，他拿不到钱会杀了我。” 唐天放终于明白了，“所以你让他绑架安小冬？” “她马上就要离开上海，她一直都跟叶柯呆在一起，是那个恶鬼逼着我的。” “恶鬼恶鬼，他到底是谁啊！” 唐佳卉边哭边说：“是……是……他是……是我以前的同事。” “同事？你在骗三岁小孩？” “是一个我在夜店里打工时候认识的同事，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他早就已经离开了上海，他是看到新闻回来的，他要钱，他要的是钱。” “夜店？你什么时候去夜店打工了？”他想，她口中所说的那个的同事必定不是什么好人，而她，也不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一面。 “你以为自小咱俩的学费生活费是打哪里来的，要不是我在夜店卖酒赚钱赚小费，我们姐弟俩早就饿死了。你以为你赛车那点钱能养活我俩？连赔都不够，你记不记得你高二那年把人家的摩托车撞了赔了多少钱，一千六百五十三块钱。要不是我在夜店没皮没脸地推销卖酒，这钱能还上？你还真以为我是去做家教的？！我也不想，谁叫我们的爸爸被冤枉然后破产最后选择了跳楼，天放，你本来是喊着金钥匙出生的，完全可以像赵云风一样开上法拉利跑车，而我……呵呵，我们本来，根本就不用这么辛苦地活着。” 唐天放听了心里也难受得很，以前活得有多艰辛他永远都忘不了，遭人排挤，受人唾弃，他有吃有穿能活到现在，确实是因为姐姐，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指责她。 “他是我在夜店里遇到的，他是卖毒品的，夜店被查，他也被抓进了监狱，之后我就不知道了，自从上了大学，我就没有去过，更没有见过他。谁知道这会儿我又被他找到了，他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我只好这么做，不然他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 “这件事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还怕了他？我们报警啊，他有前科，他现在还干这种事情更是罪上加罪。你还傻傻地任他摆布？还是说，你心里就是想安小冬出事？！” 唐佳卉突然对着弟弟大吼一声，“那你就想我出事？” 唐天放睁着眼睛答不上来，良久，他又问：“他叫什么？” “铁军，外号叫军刀。” “姐，你没有再骗我了吧？” 唐佳卉深吸一口气，“没有。” “也没有隐瞒什么了？” “没有。” “铁军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逃走了，我一直躲在家里。” 唐天放紧蹙着眉头，弯着腰，双手支在大腿上，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件事情肯定没有唐佳卉说得那么简单，一定还有隐情，但是她不愿说。他倏地一下站起来，“你快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别墅住去，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安全。” 唐佳卉不语，她现在根本没了主意，也只能听弟弟的。 —— 小冬睡到了中午才起来，房间里拉着窗帘，密不透风的，一点光线都进不来，以至于她一直以为还是早上。后来实在睡不住了，她看了看时间，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哎呦妈呀，老男人这是想造反啊，把老之的窗帘拉得这么严密干嘛！” 火速找了件衣服穿上，用力一拉窗帘，外面已是艳阳高照，亮得她都睁不开眼睛。 叶明正在楼下看报纸，就听到二楼乒乒乓乓一阵忙乱的声音，他托了托老花眼，丫头真是懒啊，终于醒了。 “咚咚咚”一连串下楼梯的脚步声，好像下暴雨一样急促，小冬喘着粗气走到公公面前，“爸，早啊。” 叶明放下报纸，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嗯，早啊……”又继续看他的报纸，若无其事地说：“把嘴巴旁边的牙膏沫擦擦干净，厨房帮你留着中饭。” “……”小冬吞了一口口水，尴尬地笑了笑，比哭还难看，“哦，那个……妈呢？” “你妈一早就出去打麻将去了。” “哦呵呵，那我吃饭了哈。”小冬怯生生地小碎步移去厨房，这也太离谱了，竟然睡得这么晚，呜呜呜，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饱餐一顿之后，小冬又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叶明还在看报纸，她十分羞愧地走到他面前，低着头认错，“爸，我明天一定早起……”嗷嗷，公公不吭声，糟了，一定很生气，她更加恳切地说：“爸，都是叶柯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光都没有，我真的以为天还没有亮。” 等着被骂呢，可是等了好久，公公还是不吭声，她怯怯地抬起头来，视线越过遮挡着的报纸，只见公公的头一垂一垂的，纳尼，他他他在打瞌睡。 “爸？爸？”小冬试探着叫了两声，额，是真睡着了啊。她看到沙发里面有毛毯，便拿了过去给他盖上。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车子的声音，小冬跑去外面，看到婆婆和另一个贵妇一道下了车，贵妇手里拎着好多高级补品，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家里走。小冬连忙开门出去，“妈，阿姨好。” “呦，这就是你家的小媳妇啊。”贵妇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冬，“嗯，好一脸的旺夫相，看这鼻子和这肉肉的下巴，天生就是富贵命啊。” 温美若和小冬都干笑了几下，是不是旺夫还有待考察，不过这天生富贵命嘛……咳咳，硬要说也成，好歹也是安家的三小姐。 “小冬啊，不用叫阿姨，叫曹姐，这可是市局局长夫人。” 小冬笑了笑，嘴巴甜甜地说：“曹姐好，曹姐这身衣服真好看，蕾丝的呢，我最喜欢了，可是我不太穿蕾丝的，出门不便，怕被勾破，那我就心疼死了。” “这话太对了，你看你看，这儿已经勾破了，我昨天才买的。” “嘻嘻，难得曹姐来，妈，我呆会儿做苹果派给你们吃啊。不过现在咱们可得小声点，因为爸在里面打瞌睡呢。” 曹姐拍拍温美若的手，由衷地夸赞道：“瞧瞧瞧瞧，这是谁*出来的儿媳妇啊，嘴甜孝顺懂礼貌，还能做西式甜点，唉，我家那闺女，一天不惹我生气都不错了。” 不管她这是在拍马屁还是真心话，温美若听了都心花怒放，脸上贴金了，“呵呵，我可没教她，她本来就乖。” 曹姐又凑到小冬跟前嘘寒问暖的，“昨天的事没吓到吧？” 小冬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天生胆子大。”在婆婆介绍曹姐是市局局长夫人的时候，她就约莫能猜到一些了，八成是局长让她过来探望的，叶家到底是名门望族，出了事大家都记挂着。 温美若笑着，也不去揭穿她了，免得局长夫人又是寒暄不止，“别站在门口说话，进去吧。” “成，那我们轻点，别吵醒了叶老爷子。” 叶明睡得浅，老早就听到门外的声音，门一开，他就说：“局长夫人，稀客稀客。” “叶老，没打扰您吧？” “没有……请坐。” 曹姐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一边，刚才轻松谈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认真之中带着踌躇，说：“叶老，我家那口今天特意让我来跟您说一声，小冬的事情他们已经列为头等重要的案件了，派了两个小组去追查凶手，但是这凶手狡猾得很，线索又少，警方破案也需要时间，还往您谅解一下。” 叶明正色道：“局长有心了，还让您亲自跑一趟，我都能理解，昨天是我语气重了些，着急啊，只要把凶手抓住就好，不然我们提着心一直担心。” “我懂我懂，小冬真是讨人喜爱，公公婆婆都把你当女儿看待，真是好福气啊。” 小冬笑着点点头，谁说我嘴甜来着，这个曹姐才是真的会说话啊，说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的。 暂时不能去悉尼，愁了小冬乐了叶柯，他现在除了紧锣密鼓地翻唐佳卉的老底，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能提早下班。 “爸妈，我回来了……小冬，我回来了。”他今天回家说得格外响亮，手里还拿着新鲜出炉的卤猪蹄，给小冬压惊用的，丫头一有好吃的就什么都忘了。 可是，让叶柯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哦，老公回来了啊……碰！哈哈，爸，我又比你快一步。” “哼，小丫头片子别得意，我搓麻将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小冬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好汉不提当年勇，青出于蓝胜于蓝。” 318 失去一个蓝颜知已 318失去一个蓝颜知已 一家人的注意力全都在麻将桌上，叶柯完完全全被无视了，他放下公文包，慢慢走到他们旁边，呦，真不可思议，小冬面前的筹码最多。 “老公你随便坐啊。”小冬头都没抬，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牌，能想到给他打个招呼已经不错了，看看叶明和温美若，更加专注。 叶柯上前套近乎，“曹姐，您又变年轻了，怎么我每次见你你都会年轻个几岁？” 曹姐那个高兴啊，眼神立刻从麻将牌上移到叶柯脸上，“真的？” “当然，我轻易不夸人。” “嗯我相信，你叶柯说的就是实话，实话告诉你们，我这脸上可到处都是钱……诶大姐，改明儿跟我去见识见识，我保证你眼角那几条鱼尾纹消失，脸蛋跟你媳妇一样嫩。” “是么，痛不痛？”温美若也来了兴趣，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啊。 “不痛，不开刀不手术，就是打几针而已，三分钟搞定。” “好好，改天约个时间一起去。” 曹姐一笑，“成啊，小冬你也去，我就喜欢你的下巴，我让医生照着你的样子打。” 正当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时，叶明声音洪亮地喊了一声，“我和了，不好意思，得要你们给双倍的钱。” 小冬激动不已，“啊，敢情我的白碰了这么多啊，我也快和了，就差一步。爸，您好意思赢我的钱啊？” “拿来吧丫头，战场无父子听过没有。” 小冬撅着嘴巴，极其哀怨地看着叶柯，叶柯笑笑说：“你不是有这么多筹码么，输一点算什么。” “老公，你太抬举我了，他们是因为抽屉里面塞不进才放桌上的好吗，他们三个都是赢家，我输得最惨了。” 叶柯笑得更加大声，“哈哈，这才合理嘛。” “你再笑，再笑你给钱啊。” 叶柯坐到她旁边，“你真是太菜了，他们三个都是老江湖，你跟他们打还有你翻身的日子？我来玩几把，输了我来付，赢了钱归你。” “好啊好啊，那我去做苹果派让你们尝尝。” 不一会儿，厨房里面传来苹果的酥香味，还夹带着浓浓的牛奶香，惹得他们食指大动，心思都不在麻将上了。 李嫂帮小冬把点心端出来，“大少奶奶的手艺真不错，闻着都香，卖相都十分好看。” 小冬所说的苹果派，不过就是吐司片包着苹果片，再加上一定比例的牛奶和蜂蜜烘烤而成，十分的简单，一口咬下去，香甜而又酥脆，获得了一致的好评。 叶柯举着大拇指夸赞道：“你去小雨隔壁开家西点店，保证抢光她大半的生意，你这个比她店里的大厨做得还好吃。”他从来都不喜欢甜点之类的东西，但丫头做的却十分合他的口味。 “嘻嘻，你喜欢吃就好，我就加了一点蜂蜜，奶油啊炼乳啊我都没加，要吃得健康点嘛。” “又是跟房东太太学的？” “不是，这是跟餐厅的厨师长学的，他可是西式点心的高手，这个苹果派一天可以卖出几千份呢，早上都是要排队的。” 温美若心疼地问：“小冬，你去餐厅打工啊？” “是啊，我们学校的餐厅是全世界的小缩影，有各国的学生用餐，能学到好多事情，我可是厨师长钦点的助理。”说到这个，她老骄傲了，所有人都羡慕她，不过这也幸好有蓝西的推荐。 叶柯笑着说：“那我还娶了一个小厨娘啊。” 小冬捂着嘴笑，“其实我也就会做这些。”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却有各种各样的不幸。唐佳卉是不幸的人，但是她的不幸，全是因为她不懂得抓住幸福的机会，好比一直在她身边默默等待着的莫以洋。 医院病房里，唐佳卉正挂着点滴，她身体太过虚弱而晕倒在家，幸好唐天放发现得及时，把她送到了医院。 莫以洋拿着一束鲜花走进病房，她莞尔一笑，“你来啦……”莫以洋这次送的不再是娇艳的玫瑰，而是纯洁的百合，她知道她是永远都错过了他。 莫以洋很熟络地将百合放在床头柜旁，“身体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多谢关心……你怎么不多陪陪她，你过来看我她又要误会了。” 莫以洋挺尴尬的，说：“她就在外面坐着，我是陪她来医院检查。” “哦……几个月了？” “才一个多月。” 唐佳卉笑了笑，“真好啊，小姑娘一毕业就可以嫁人了。” 莫以洋眼里闪着苦涩，他很想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让一个刚刚入职的小老师怀了自己的孩子，他很想说那一晚是他喝醉了，把她当成了她。但是，他什么立场都没有。 “怎么了？看你的表情，是她还生气着？” “不是，我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她知道是她误会了你，她也跟学校的同事们都说明了，不过毕竟是刚进入社会的小姑娘，脸皮还很薄，她没脸当面给你道歉，就让我买花上来瞧瞧你。” “哦，她费心了……”唐佳卉闭了闭眼睛，“以洋，我有些累，想睡一会儿，你有事先走吧。” 莫以洋木讷地点点头，“好。” 在他转身离去的刹那，唐佳卉的眼泪便挂了下来，她一直都知道莫以洋对她的感情，只是他不说破，她也不会去戳破，身边有一个蓝颜知已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困难了找他帮忙，孤单了找他聊天。失去他并不像失去叶柯那般痛彻心扉，但她也狠狠地心痛着，毕竟，这是世上唯一爱着她的男人了。 莫以洋停下脚步，转身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她侧躺着的背，他半张着嘴巴什么都没说，又转身走了出去。 唐佳卉向着窗户默默流泪，一个个都走吧，她从来都不需要怜悯和同情。 不一会儿，又听到了开门声和脚步声，她以为是莫以洋折回来了，因为这个时候天放在车行不会来，也没有人会来看她，她说：“忘了拿什么东西？” 突然，传来一记低沉而又阴狠的声音，“来拿你的贱命！” “啊！”唐佳卉惊呼一声，脖子里刺痛了下，一把冰冷的尖刀正戳着她的要害，她不用转头看就知道是铁军来了。 “闭嘴，再喊我马上杀了你！” 唐佳卉立刻咬住嘴巴，铁军伸手揪住她的衣领一把把她抓起来，她眼角的最后一滴泪也被拖了下来，“刀哥你……你想干嘛？” 铁军阴寒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她，丝毫不手软，“真好的计划啊，说的时候头头是道，实际情况你看看，我现在成了通缉犯了我，都是你的馊主意。” “刀哥，我当时也只是一下子跳出来的念头而已，没有人认出你来啊，你现在离开上海就没事。” “放你的狗屁，我一没拿到钱，二没捞到好处，三还背上了杀人未遂的罪名，你说离开就离开？门都没有。”铁军一用力，锋利的刀刃便划破了她的下颚骨上的肌肤，顿时，一道温热的鲜血流了下来，“哼，我若是被抓，我就把你供出来，这事是你一手安排的，你也逃不了。” 唐佳卉害怕急了，哭着求饶：“刀哥，刀哥，别杀我，求求你，你杀了我你也拿不到钱还背上杀人犯的罪名，最不划算了是不是。” 铁军松了手放开她，随手抽两张纸巾擦了擦匕首，他沉着脸说：“我弟弟上个月被枪毙了，因为贩毒。” 唐佳卉压着脖子上的疼痛处，沾了一手的鲜血，她诧异地看着铁军，怎么说这无关紧要的话？！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就是叶柯收集到的证据，是叶柯害死了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叫铁深。” 唐佳卉倒抽一口冷气，瞪大了双眼，铁军，对啊，他们一个姓的，我怎么没有想到，难怪当时看到铁深的时候，我总感觉铁深跟军刀这么的相像。 “你应该不陌生吧，你还替叶柯挡了我弟弟的一刀。” 她低着头，只是一个劲地压着吃痛的伤口，她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我要报仇，我不但要拿到钱，我还要替我弟弟报仇，要么不做，要么就干一票大的。” 她浑身开始发抖，她承认自己并非善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用手段用心机去争取，她一直都知道这个规则，可是，她从未想过会真刀真枪地去撕杀，更何况对象还是叶柯。 铁军看她吓得发抖的样子，警告道：“你跟我已经坐到了同一艘船上，你要么跳海淹死，要么跟我一起，你没得选择。” 唐佳卉声音也发抖了，“你……要我怎么做？” “把叶柯叫出来。” “他已经恨透我了，怎么可能会出来见我。” “那是你的事。” “刀哥，你也知道中国的法律，贩毒是很严重很严重的罪，你我当年的事情若是被知道，我们都是死罪，我们别再去挑起这件事情了好吗？” “我跟你说叶柯，别跟我废话。” 唐佳卉摇着头，“你知道我爱着叶柯，我不会让他受一点伤的，我连命都不要替他挡刀，我不会帮你杀他的……刀哥，我想办法把安小冬约出来，叶柯一定会给钱的，你要多少他给多少，你拿了钱就走，别杀他，行吗？” “不行！”铁军一口否决，“我拿赎款的日子就是叶柯的死期。” “叶柯若死了，我也活不了，反正都是一死，那不如你现在一刀捅死我。” —— 各位抱歉，真心不是故意晚更少更，我真不想说访谈过后我就发烧了，烧了两天睡了两天--||，差点都想不要全勤了。 319 给公公泡脚 319给公公泡脚 可能是常年在外混活的缘故吧，铁军的脸黝黑黝黑的，更加显得眼白凸出，再加上他一瞪眼睛，那是相当可怕的。“唐佳卉，你以为你还能跟我讨价还价？我当你妹子是抬举你，你别不识好歹，想死容易啊，一刀下去痛一下就完事了，但比死更难受的是生不如死。你若不答应，我就先在你脸上划两刀，然后在你胸口划两刀，我谅你也不敢指证我，要不要试试？” “不要……”唐佳卉紧张得快无法呼吸了，好不容易松开的尖刀又在她眼前挥舞起来，“刀哥，不要，我答应你我会把安小冬约出来，先拿了钱再说，行吗？”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唐小姐，你在里面吗？奇怪了，怎么把门锁了啊？” 铁军一听有人来，立马收起了刀子跳上窗口，回头瞪了唐佳卉一眼，便火速地爬了出去。 “唐小姐，你在里面吗？”护士有些着急，敲门声也急促起来。 “哦，在……等等啊。”唐佳卉起身走下床去开门。 一开门，护士看到她脖子里流了好多血，手上都是，她惊诧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佳卉有气无力地说：“刚才上了个厕所，怕有人进来就干脆锁了门，出来就忘记开了，这伤口是在洗手间不小心磕的。” “啊？” “呵呵，我没事，没什么力气，就摔了一下。” 护士连忙扶她躺回床上，“那你稍等一下，我去拿纱布给你包一包。” “行。” 护士又走到窗口，把大开的窗户关小了些，唐佳卉紧张兮兮地看着她，生怕她发现什么，好在，护士什么都没有发现。 —— 警方追查这个案子已有好些天了，丝毫没有进展，从唐佳卉身上也没有查到什么。唐佳卉那消失的七年国外生活很令叶柯怀疑，私家侦探调查的重点也是那七年，传回来的资料是一摞一摞的，但没有丝毫可疑之处。她在国外的七年，就是她跟唐天放努力拼搏的七年。 一天没有查到凶手，叶柯就一天不放心让小冬去悉尼，可是，时间久了也不是办法，小冬不可能在上海干等着把时间都浪费掉。 叶柯下班回来，小冬殷勤地到门口迎接，“老公回来啦，老公辛苦了，”连忙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我来拿我来拿。” 看到他要换鞋，她又勤快地弯下腰帮他脱鞋，“我来我来，你别动，都我来。” 拉着他坐到沙发里，递上刚刚泡好的绿茶，又帮他脱下西装，卖力地给他敲背揉肩膀，“老公，舒服不啊？力道还行吧？” 叶明正躺在小阳台的卧榻上，他挑了一下眉毛，稍稍睁开眼皮看了这小两口一眼，看到叶柯那明知有阴谋还淡定微笑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儿子，你也有今天啊。 “老公你喝茶啊，别光傻笑，饿了吗？稍等一会儿哦，马上就能开饭了，妈和李嫂在厨房里忙活呢。” 叶柯愣愣地抿了一口茶，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是很饿。” “这样啊，那别喝茶了，喝饱了更吃不下饭……哎呀老公，你有一根白头发，别动别动，我帮你拔下来。” 叶柯眨了眨眼睛，呆坐着不动，小冬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层层乌黑的头发，食指往舌头上一摸，像捏秀花针一样捏住了那个白头发，“我扯了啊。”说完，她用力一扯，“啊，老公对不起，我多扯了你两根黑头发。” 叶柯一把将她往怀里一抱，让她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大腿上，他看着她，冲着她笑，质问：“想说什么呢？想去悉尼了？” 小冬眨巴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扇着风，她干笑着：“呵呵呵呵，老公你真了解我，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那你觉得呢？” 叶柯笑眯眯地捏着她的小屁股，脸色突然一沉，“不准，你给我乖乖地呆在家里。” 小冬也撅起嘴巴，睁着极其无辜的大眼睛，很苦逼地说：“那我总不可能一直一直呆在家里不出门吧？一个学期很快就会过去，再不去我就要荒废了。”她说着说着就伤心起来，“我本来就跟不上，勉勉强强才听得懂，我就是笨啊，不像你，一听就懂，我好不容易才拿到这个机会的。” 她的想法叶柯当然是知道的，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同学们都在上课而她却在家里闲着没事做，她心里肯定会着急，他抱着哄她，“再等几天，再等几天若还是没有动静，我陪你去。” “真的？” “当然。” “那是等几天呢？”得有个确切的数啊，不然一天一天熬着，她可等不下去。 “三天吧。” “行。”灿烂无邪的笑容又很快绽放在脸上，她搂着叶柯的脖子，在他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老公真好，老公我再给你敲敲背啊，”说着，她跳了下来，又殷勤地转到叶柯身后，“你上班批文件看文件一定很累了，千万要保护好你的颈椎才行。” 叶柯淡淡地笑着，他算是明白了，小丫头就是一个马屁精，不过，他也吃她这一套。 晚上，叶柯把父亲推回房间，小冬端着一个小木桶就跟着进来了，实木的木桶，里面还盛着热水，她那小身板抱着很是吃力。 “小冬你干什么？”叶柯问。 “给爸泡泡脚啊，舒筋活血的。”她小心翼翼地将木桶放在叶明脚边，她伸手一沾水，“哇，还有点烫，我去拿点冷水凑一凑。” “喂……”其实叶柯想说，爸又感觉不到，冷点热点又有何妨？ 不一会儿，小冬舀了一杯子冷水过来，倒进木桶了，又伸手一和，“嗯，不烫了，水温刚刚好。”她蹲在地上，挽起衣袖，慢慢地将公公的脚放进木桶里，她的小手细细地给公公捏着脚板，木桶一直冒着热气，她的脸上都熏得满是细汗珠。 叶柯愣愣地看着她，自小到大连他都从未给父亲洗过脚，小冬却如此的细心体贴，他自愧不如。叶明也是感动不已，平常也就是温美若给他擦一擦脚就算，不能动又没有知觉，这泡脚水再烫他都感觉不到的。 “其实浸着还是有点烫啊，我放了好几片生姜，还有点辣辣的，爸，会不会太烫了？”反正她的手是感觉太烫了，碰一下不觉得，但是浸着就觉得有些烫了。 叶明摇摇头，有些说不出话来，“丫头啊，这水再烫，我都没有感觉啊……” 小冬抬起头，闪着黑亮的双眸，“爸，会有感觉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啊。” 叶柯永远记得这一幕，他觉得小冬蹲着给他的父亲洗脚的情景是他这一生都不会磨灭的画面，所以，他并没有真正恨安家或者朱巧珍，正是由于他们的压迫，才造就了会隐忍会上进，并且懂事又孝顺的小冬。 回到他们的房间里，他就迫不及待地抱着她。 “你……干嘛啊……” “老婆，谢谢你。” “谢我干嘛？” 叶柯一笑，轻轻地吻了她一下。 —— 多谢大家的挂念和关心，没事，我很好。 特推：《错入豪门：老公别碰我》 作者：唯一的迷蝶，ps：迷蝶是90后小美女呦，写的文那是又虐又狠，喜欢大虐文的亲可以去看看呦。 320 你当人质他还巴不得 320你当人质他还巴不得 初夏，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微醺的时光总是能令人心情也大好。 叶柯专门腾空出来要陪小冬去悉尼，没有人会想到，那么雷厉风行冷肃严厉的叶柯，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妻奴，他简直把小冬当女儿宠着。他一手一个行李箱，肩膀上还挂一个包，重的东西绝对不让小冬提。 赵云风和叶雨也专门抽出空来，送他们去机场。 赵云风的腿伤已经痊愈，他在驾驶室开着车，一边开车，一边还记挂着叶雨，“小雨，肚子还难受吗？” “不了，现在很好。” 小冬挽着叶柯的胳膊坐在后座，她学着赵云风的口气，逗趣地说：“老公，肚子还难受吗？难受的话要说啊，来来，我来给你摸一摸。” 叶柯也很配合，一挺肚子说：“痛死了，你摸摸就不痛了。” 赵云风抿着嘴笑，叶雨气愤地转回头来，“哥，你怎么也跟小嫂子一样，联合起来取笑我？” 小冬嘻嘻笑着，抢先说：“我们没有取笑你啊，我们是为你高兴嘛，云风妹夫对你真不错。”以前都是叫云风哥哥的，现在突然改口叫了句妹夫，还真不习惯，要知道，赵云风比叶柯还大一点啊，都已经三十岁了，比她整整大了十岁，她却要喊他妹夫。 叶柯捏一捏她的小嘴说：“你辈分不小啊，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当小舅妈了。” 小冬眼睛一亮，趴到前面问：“哇，小雨你有了？” 叶雨撇瞪着赵云风，一定是他透露的。赵云风还是抿着嘴巴笑，一脸的闷骚样。 叶柯一把拉回小冬，“你给我乖乖坐好，别闪出去吓小雨。” 小冬无比羡慕地说：“真的有了啊？那算算时间是……哇哦。”她凑到叶柯耳边轻声说，“云风妹夫这是一击即中啊，比你强多了。” 叶柯皱着脸说：“那是概率问题，概率！”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机场，小冬的手机响起，她看了就挂，叶柯好奇地问她是什么，她说是一个极其讨厌的人的骚扰电话。 小冬也不知道唐佳卉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情，拉黑了她的号码她就用别的号码打，烦得很，不管怎么样，她是不会搭理唐佳卉的。 “谁敢骚扰你？要我解决不？” “不用啦，难道你被狗咬了一口，还想去咬回来吗？” 叶柯一听就明白小冬的意思了，正色道：“她找你有什么事？” “不知道啊，我一看是陌生号码就知道是她，我都没接。”起先接了几个，都是唐佳卉，说是要约她见面什么的，她一口拒绝，但人家还跟冤魂似的缠了上来，之后她一看是陌生号码就不接，原想着不接不接就不会再打，谁知道人家硬是不放弃似的，一直在打，她也很无奈。 叶柯愤愤地说：“再有打来你就把手机给我，我来说。” “哦，好。” 取了登机牌，赵云风帮着叶柯去托运行李，小冬拉着叶雨在旁边聊天，“真的有了，真的有了？”她表示很诧异啊，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有了？！去年年底她跟叶柯那么那么的努力都没有，好吧，后来是有了，但还是没了。 叶雨笑笑说：“大姨妈延迟了五天，买了验孕纸一测，两条杠杠，应该还不到一个月，爸妈都还没来得及说呢，这个多嘴的男人怎么就跟我哥说了。” “哈，可能是男人跟男人之间也有小秘密吧。小雨，恭喜你啊，要当妈妈了，真好。”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的，”说这话的时候，叶雨眼里有些迷茫，“餐厅才刚刚步入正轨，云风的公司最近也才上轨道，来得真不是时候。” “不对，这是你们的缘分，多好啊，很多人想怀孕还怀不上呢，每个孩子都是上天赐给爸爸妈妈的礼物。” 叶雨感概着说：“嗯，你说得对，你们也会有的。” 小冬满怀希望地点点头，是啊，她跟叶柯，还会再有孩子的。 叶柯和赵云风正在排队，对于这些，叶柯从来不搞特殊化，反正时间也不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他转身跟心爱的小妻子挥挥手，这个人，眼神一刻都不想小妻子。 手机响了，是周越的电话，“喂，周越，怎么了？” “总裁，查到了，如果估计得没错，要刺杀小冬的黑衣人叫铁军，是铁深的亲大哥，唐佳卉在出国之前跟他有密切的联系。最重要的是，你们现在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也去了机场。” 听着周越急迫的话，叶柯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更令他错愕不已的是，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黑衣男子突然从人群中蹿了出来，正朝小冬和叶雨的方向跑去。 来不及回应周越的话，叶柯大喊一声，“小冬小雨，快过来。” 小冬和叶雨正聊着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见叶柯和赵云风丢下行李抬腿就往她们这边跑。 怎么了？满脑子的问号。 突然，小冬的胳膊不知被谁一拽，“啊！”她吓得惊呼起来，本能地往被拽的方向倒去。 叶雨也吓了一跳，只觉得手心一空，小冬的手突然就抽走了，不过，她转头便看到了那个黑衣人，还有抵着小冬下巴的一把手枪，她吓得双腿都发软了。 一时间，旁边的乘客纷纷逃窜，机场大厅里面混乱不已。 叶柯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黑衣人，他回想着周越的话，对着黑衣人说：“铁军？” 铁军微微抬了一下头，没想到叶柯竟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更加用力地扼住小冬的脖子。 小冬被这突然的一下弄得很毛躁啊，她像一只发狂的小兽一样张嘴狠狠地咬在了铁军的手腕上。 “啊！！！小丫头片子，竟敢咬我！”铁军丝毫没有因为被咬痛而放手的意思，反过手就给了小冬一耳光，然后一把掐着她的脖子，只需一用力，小冬的脖子就断了。 “又是你这个混蛋，你想干嘛，杀人是要偿命的。”越是这种关头，小冬反而不怕了，“先生，我没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要杀我？” 铁军根本不鸟她，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举着枪对着叶雨，“叶柯，你女人和你妹妹都在我手里，你再近一步我就随便解决一个。” 叶柯和赵云风停在五米开外的地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赵云风急得额头冒出了细汗，怎么都不会想到竟然会在机场遇到这茬。 可能是周越的一通电话吧，叶柯比赵云风镇定了许多，他轻声说：“他的目标是我，如果有什么意外……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小冬。” “叶柯……”赵云风搭住他的肩膀，“你想干什么，要上一起上。” “铁军是铁深的大哥，他是来找我报仇的。” “别动，”他抓得更紧，“这是机场，警方马上就会来，你别冲动。” “铁军知道这是机场他也敢这么做，他没有人性的。”叶柯一耸肩膀，跨开步子往前走，边走边大喊，“铁军，放了她们两个，你的目标是我。” 铁军扣下了扳机，“叫你别动，不然我先打死你妹。” 叶柯停住脚步，“好，好，我不动，你……小心走火。” 这时，门口冲进来两个熟悉的人，唐佳卉和唐天放，叶柯的眼里迸出火花来，狠狠地瞪着唐佳卉，这歹毒的女人啊，比那蛇蝎心肠还狠，竟然阴险到这种地步。“唐佳卉，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唐佳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摇着头说：“叶柯，我不是的，我是迫不得以，我们是来阻止铁军的。”她怯怯地看着铁军一眼，“刀哥，有话慢慢说，先把无辜的人放了。” “唐佳卉，你别演戏了，你以为你说几句人话就行了？今天的局面都是你造成的，我叶柯真是瞎了眼。” “叶柯……” “够了！”铁军看他们两个吵起来，不耐烦地打断道，“叶柯你说得没错，唐佳卉就是一个阴险小人，当年她给你嗑的药，就是从我手里拿的。” 唐天放转头诧异地瞪着姐姐，唐佳卉无言以对。 “姐，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唐天放觉得真tm的心寒，今天一大早就被姐姐拖了出来，问她有什么事情，她只说铁军要去机场找叶柯，其余的什么都不说。由始至终他都主张报警，但姐姐哭着恳求他，若是报了警，她也会完蛋。 呵，完蛋，何为完蛋，是没了命还是什么。 可眼前这情景，报不报警完全没有差别，这里是机场啊。他只看到铁军手里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而这些，他的姐姐就是帮凶。 他看到叶雨微抖的身躯，看到安小冬红肿的脸，也看到叶柯的愤怒和赵云风的焦虑，以及周围越来越多的警察。 “姐，我不知道你还瞒着我什么，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你跟我说的事情，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唐佳卉闭了闭眼睛，眼泪顺势挂了下来，进来大厅一看到这情景，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永远都不可能翻身了，她抹干眼泪，对铁军说：“铁军，放了她们，我当你的人质。” 铁军回骂一句：“不要脸的臭.婊.子，你有什么资格当人质，看叶柯那眼神，连他都想杀了你，你当人质他还巴不得。” 321 早点去投胎也不错 321早点去投胎也不错 铁军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就是实话，这无不戳中唐佳卉的痛脚。 机场的武装警察以最快的速度把他们包围起来，一级警备，铁军早已把命都豁出去了，他掐住小冬脖子的手更加的用力。 “额……”小冬张着嘴巴，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到喉咙憋得很，都快不能呼吸了，她双手奋力地掰着铁军的胳膊，可是，他的胳膊就跟顽石一般坚硬，怎么打都没用，怎么掐都不痛。 叶柯重重地喘息着，心脏都提到了嗓子尖，都怪自己大意，以为解除了警报就安全了，以为到了机场就安全了。“铁军，你到底想怎么样，别伤害她们，你要钱吗，我给，要命，我也给。” 铁军眼见自己也逃不了了，要钱还有什么用，这些年四处逃亡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你给我跪下。” “不……可以……”小冬艰难地发出声音，她拼尽全力抬起脚，一脚踢向铁军的要害，可惜踢偏了踢到了他的大腿上，这对铁军来说，如同蚊子咬一般。她终于知道，平常跟叶柯打打闹闹都是叶柯在让着她的，扳过几次手腕，她双手掰他一手，他显得很吃力的样子，僵持一下就让她赢了，她还高兴地跳起来，真傻啊，真以为自己的力气很大。 铁军眼神一撇，寒气逼人，“臭丫头，你还想踢我？就你这点力气，还想逃？”他拽着小冬的脖子往前走了两步，“啪”的一声，小冬的身体狠狠地撞到了墙上，他再用力，直接把她撑了起来。 这下小冬没辙了，双脚离地，脖子像被吊起一样，别说说话了，连呼吸都呼吸不了，她双手掰着他的手，双脚不自觉地相互踢着蹬着，脸颊脖子全都涨红了，眼睛里面都充满了血丝，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叶柯慌了，人在铁军手里，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铁军，我跪，你先放手，我立刻给你跪下。” 铁军稍稍收回一点力气好让小冬喘口气，但是他并没有放下她，“叶柯，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快跪下，给我那死去的弟弟磕头。” 叶雨慢慢冷静下来，她见铁军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小冬和叶柯身上，便偷偷地伸手摸进了包包。慌乱之中，她摸到了一部手机。 叶柯后面的赵云风一直紧紧地看着叶雨，叶家的女儿也不是胆小软弱的人，他看到她从包里摸出了手机，他看到她拿着手机朝铁军砸去。 铁军被砸中了眼睛，他骂着举枪对准了叶雨，赵云风拔腿就冲上前去。 “啪啪”连续好几声巨响，整个机场大厅都是回声，赵云风还是慢了一步，离铁军比较近的唐天放已经冲过去抱住了叶雨。 “啊！”叶雨抱住头尖叫着，她只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扑倒了，又顺势被那人抱着滚了两圈，身体上并没有传来痛感，她很好很安全。睁开眼睛，唐天放正看着她笑：“小雨，你没事吧？” 赵云风跑上前，拉起叶雨，“没受伤吧？你人没事吧，孩子没事吧？” 叶雨一个劲地头，“我没事，”她又转头问唐天放，“你呢？” “我也没事。”唐天放挥了挥手，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叶雨怀孕了，她怀孕了。 赵云风伸手给他，他却笑着摇摇头，“别拉我，我喜欢躺着。” 慢慢地，洁白的地砖上淌出血来，再仔细看唐天放的腰间，滚滚热血正不断地涌出，他穿着黑衣黑裤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他中枪了，他却还在笑，“我真没事，如果能及时把我送去医院的话，呵呵……”他伸手捂着中枪的地方，鲜血又从他的指尖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天放，”叶雨扶着他的胳膊，“是你救了我……”她心头一酸，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出来，“天放，为什么要这么傻。” “没关系，早点去投胎也不错……”大不了我在下辈子多等你一会儿，“你啊，怀孕了就别哭了，云风，你可别吃醋，我这可是拿生命换来的她对我的怜悯。” 赵云风摇摇头，“不会，你坚持一下，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另一边，铁军见状，干脆放下安小冬，直接拿枪指着她，两个女人挟持不了，一个总能挟持。他揪着小冬的头发，枪口用力地戳在她的太阳穴上，“叶柯，你这个狗.日的东西到底跪不跪，不跪下我立马毙了你的女人。” 叶柯神色一紧，刚想说话，却被唐佳卉接了去，“铁军，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你真是疯了吧，现在警方都在抓你，你跑不掉的。” “贱女人，又是你害了老子。” “呵呵，我们两个还说什么谁害了谁，同坐一艘船，船翻了，我们都得落水。”唐佳卉转头看着叶柯，继续说，“叶柯，当年我不是故意要给你嗑药的，是他，他逼我做的，这次对安小冬，也是他逼的。当然，我不能说这都与我无关，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弟弟，“天放……” 唐天放也看着她，“姐，你回头吧，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铁军自知早就已经跑不掉了，他今天的目的就是为铁深报仇，他也不想再听唐佳卉多废话，“叶柯，你跪还是不跪。” 叶柯看到小冬整张脸都扭曲了，那是痛得扭曲，铁军狠狠地揪着她的头发，他记得昨天，他还那么温柔地帮她洗头吹头，他真受不了任何人这样对待自己的小妻子，“噗通”一声，膝盖直直地撞到了地面。不就是下跪么，不就是当着几百双眼睛下跪么，小冬的命在铁军手里，他还能怎么样。 所有人都在摇头，所有人的心都在滴血，小冬，叶雨，赵云风，还有唐佳卉，叶柯这辈子恐怕只跪过父母吧，那么骄傲的天之骄子，今天在一个穷途末路的歹徒面前低下了头。 不过，叶柯机警得很，下跪的同时，他犀利的眼神直盯着铁军的手枪看。 警察把铁军团团包围，而及时赶到的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走了唐天放，唐天放已经快不行了，滴了一路的血。 警队队长拿着扩音喇叭说：“铁军，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以前的贩毒罪证，你已经被包围，跑不了了，放下枪，别再伤及无辜。” 铁军见势不妙，他拿枪对准了叶柯，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搭上叶柯一条命，也算值了。 唐佳卉张开双手挡在中间，“你要杀叶柯，先杀了我。” “臭.婊.子，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啊。”铁军果断地对着她的胸口开了一枪，毫不留情。 唐佳卉应声倒下，她知道，她现在就是一个人人唾弃的人，除了弟弟，谁都不会因为她的死而感到不舍或是难过。 在她倒下的同时，铁军也将枪口对准了叶柯，可是，就那一刹那，跪在地上的叶柯忽然不见了人影。 铁军慌了神，转头左右看了看，人呢？蒸发了？他更加用力地掐着安小冬，如今，安小冬就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额……你逃不掉的。” “闭嘴，死丫头，再说话我一枪毙了你。” “你可不敢杀我！会开枪了不起么？你以为这些警察都是白当的？他们各个都会开枪，你不就是仗着有我当人质么，要是我死了，你也就完了，所以你就是唬我，你哪敢开枪啊。” 铁军的怒气被彻底激了起来，他的目的就是要叶柯的命，可是叶柯呢，人呢！越是愤怒就越无法无法专注，他完全乱了阵脚。 正当他不明所以的时候，叶柯从背后一脚踢向他的背，他连人带枪一下子扑倒在地，抢也脱了手。 叶柯连忙去扶小冬，生怕小冬有什么不妥，可就这一个分神，铁军又快了一步，拿起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小冬的手紧紧地拉着叶柯，“铁军大哥对吧，我我我我还当你的人质啊，我这就过去啊。” 叶柯一把拉住了她，“别去，别动，站着别动！”他往前跨了一步挡在小冬面前。 小冬哪里肯，这么近的距离，铁军若开枪，叶柯必死无疑，她哭着拍着叶柯的背，“你走啊，你别管我，你走啊。”可是，叶柯的力气很大很大，一点让她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把她堵在身后，揪着她的胳膊，任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铁军，你已经伤了两个人，或许有一个已经死了，”他瞄了一眼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的唐佳卉，“你还想杀几个？铁深贩毒，就算不是我找到证据，也会有别人，警方迟早抓住他。你呢，逃亡的日子不好受吧，你跟你弟弟一样，理应接受法律的制裁，给你多活几年已经是给你最大的恩赐。” 叶柯不卑不亢地说着，他的眼神冷肃而淡定，这叫铁军都诧异。 两方对峙，气势是很重要的，叶柯的气势明显盖过了铁军。小冬在背后劝着，“老公，你别跟他硬碰硬，他有枪，他是神经病。” 叶柯说：“别怕，铁军是个明理的人……”听来好像是在哄小冬，但实则他是要劝铁军，“你贩毒会不会被判死刑还有待商定，法律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说法，但你若今天当场杀了人，那就必死无疑了，你就那么想见你弟弟？你们家还有人吗？” 322 最后忏悔的机会 322最后忏悔的机会 好像在说遗言一样，铁军是铁了心要开这一枪，他说：“叶柯，我从来没有想要杀过你的女人，是唐佳卉一直在惺惺作态，她巴不得我被警察一枪毙命，但是你……”他扣下扳机，对准了叶柯的额头，“我今天也逃不掉了，你也不用说些有的没的说服我，我就算不被判死刑，我这辈子也是会在监狱里面度过，所以，杀不杀你都一样，杀了你，我也好给我死去的弟弟交代。” 小冬一直被叶柯钳制着藏在背面，怎么都挣脱不掉，她干脆紧紧抱着叶柯，用力摇着他，“老公，你不可以死的，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的，你别死啊。” “丫头别动。”叶柯紧紧地盯着铁军看，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但他不能让小冬出来冒险，铁军的枪法并没有多准。 “铁军，坐几年牢有什么关系，蝼蚁尚且偷生，坐牢赎罪，接受应有的惩罚，出来之后还能继续做人。” 铁军不屑地笑了笑，“我这种人一进去就出不来了，你……” 不等他说完，只听“砰”的一声，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小冬吓了一跳，她感觉到叶柯也是微抖了抖，“老公……” 叶柯松开小冬的胳膊，也松了一口气，狙击手击中了铁军的后脑，铁军睁着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洁白的砖面上碰洒出一条血印。 小冬抱着叶柯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又是哭又是咳嗽的，喉咙更加的痛。 “乖了乖了，没事了。” 警方很快便围了过来，有警察伸手探了探唐佳卉的鼻息，“这个人还有气，救护队，快。” 叶柯和小冬对看一眼，也纷纷跑过去，叶柯弯下腰来抱起唐佳卉，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已经是一片鲜红。他轻轻拍了拍唐佳卉的脸颊，“醒醒，马上送你去医院，唐佳卉，你醒醒。” 唐佳卉悠悠转醒，看着叶柯安然无恙地抱着自己，她欣慰地笑了笑，“柯，能死在你怀里，我很高兴……小冬，你没事吧？” 一旁的小冬头发凌乱得很，她猛地摇摇头，“我没事。” “前几天一直在骚扰你，对不起，不过，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铁军来了机场，可惜啊，我成了那个放羊的孩子。” 小冬抿着嘴，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责怪埋怨的话都说不出口，人都快不行了。 救护队来了，叶柯要抱她上去，她却摇着头阻止，“别，叶柯，让我把话说完……” “你别说了，反正小冬和小雨都没事，我不怪你，我也不想欠你什么，今天这样是你自食恶果，我把你抱上担架，从此我们两清。” “不，我不用去医院了，你让我把话说完……”她坚持着，“可能这是我最后忏悔的机会了。” 叶柯的白色衬衫上已经沾得到处都是血，他看她吃力的样子，怕是快不行了。 “叶柯，天放的手，是铁军打的，因为铁军不但没有从你那里拿到钱，还被警方抄了货，他把怒气全都发泄到我身上，天放要护我，所以才会被打成那样……叶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家遇到那样的事，我跟弟弟根本就没人会搭理，亲戚们都断了，对我们姐弟都不闻不问，我若不想办法赚钱，我养不活自己和弟弟。认识你，被你追求，我很开心，我也喜欢你，喜欢你所以不想被你看不起，我不能让你知道我的过去。” “你别说了，过去的事情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不会因为你有理由就原谅你，不管你的理由是多么的无奈，唐佳卉，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不，我要说，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叶柯，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天放，你帮我告诉他，他的手是因为我而残的，他跟小雨也是因为我而断的，我对不起他。还有小冬，你要特别小心一个人……咳咳，咳咳咳咳咳。”唐佳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睛也是半睁半闭着。 “谁？”小冬诧异地问。 叶柯也担心着，“唐佳卉，你别卖关子，谁？” 唐佳卉半张着嘴，气若游丝，发出微弱的声音。 “谁啊？你说清楚！” 可是，她再也说不清楚了，一口气没提上来，便昏了过去。 “唐佳卉，佳卉，佳卉！”叶柯揪过来一个医护人员，“快看看她。” 医生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翻了翻她的眼皮，“还有气，纱布。” 许多快纱布都被浸得透透的，小冬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她怯怯地躲在叶柯的身后，心想着，唐老师真的会死？虽然她心肠够坏够歹毒，但丧命总不至于吧。 “老公，她会不会死？” 叶柯紧紧握着小冬的手，退开几步，“我也不知道……”他摸了摸小冬凌乱的头发，“丫头，你没事吧？脖子痛不痛？” 痛，很痛，喉咙还难受着，但这点痛跟死亡比起来，那真的是微不足道，“我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有点后怕。” “不怕不怕，有我在。”叶柯紧紧地搂着她，他是知道她的，当场可能没有多怕，但事后想想，她就会害怕得不得了。不过这一次，他也后怕着，现在他的背后都是湿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抬上担架，赶快回医院抢救。”医护人员把唐佳卉抬走了，听医生的语气，并不乐观。 同一时间，一前一后两个担架抬走了，一个是铁军的尸体，一个是生死未卜的唐佳卉。警察开始撤退，清洁人员很快就过来打扫干净，机场开始解封，一切都恢复原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中间的一些环节详情，叶柯已经不打算再去追究清楚了，他对唐佳卉说的话并不是想劝她，而是真心话，他真的不在乎，一点都不，甚至连恨意都没有。 没有爱，也没有恨，他想他真的是看淡了，唐佳卉之于他，就是一个认识的人，别无其他。 “我们去医院看看，晚一天再去悉尼也一样，我多陪你几天。” “嗯，好。” 医院里，唐天放已经被抢救过来，幸好子弹只是打中了他的腹部，并没有伤及生命。看到叶雨，他照样露出痞痞的笑容，“咱们又见面了。” “你感觉怎么样？” “痛啊。” “这还是打麻药的，等麻药过了之后更加痛。” 唐天放的手老老实实地放在床边，忽然觉得这样单独相处对叶雨不好，于是便问：“云风呢？” “他在外面。” “干嘛杵在外面，他就放心让你跟我单独相处啊？！” 叶雨笑了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又不能干什么，别用你那小心眼去揣测我老公好不好。” “行，你老公大度，都放心让自己的老婆跟前男友共处一室……”想了想，他还是说，“拜托你赶紧把他叫进来吧，你自在我不自在啊。” 赵云风走了进来，神情有些沉重，刚才护士告诉了他关于唐佳卉的消息。 唐天放逗趣着说：“我就说你哪会那么放心，明明就是在门口监视着。” 叶雨看他有些不对劲，刚才明明不是这种表情啊，“怎么了？” “是不是我姐有什么事？”唐天放忽然意识到，“还有叶柯小冬，都没事吧？铁军被抓了吗？” 赵云风深吸一口气，说：“铁军被狙击手当场毙命，叶柯和小冬都没事，唐佳卉她……被铁军打中了心脏，流血不止，在送来医院的路上就走了，现在等着你去签字。” 出乎意料的是，唐天放的情绪并没有很大的波动，而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哦，我知道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出去吧。” “天放……”叶雨很了解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以前，唐天放总是说，没有姐姐就没有我，我是姐姐一手养大的。现在看到他不悲不喜的样子，她知道其实他的内心是极度的悲伤的，悲伤到无言以表。 赵云风拍拍叶雨的肩膀，拉着她出去了。 唐天放躺着的地方是术后麻醉苏醒的病房，而对面就是抢救室，叶雨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护工正在处理的一张血床，两个男护工抬着一具盖着头的尸体放到另外一张干净的白床上。而原先的床，几乎整条褥子都是血红色的，两个护工将褥子取了下来，手一拧，乳白色的塑胶手套上全是血。 叶雨看了一阵反胃，连忙背过身去，“呕……” “小雨，没事吧？” 叶雨摇摇头，“云风，那个，就是唐佳卉？” 赵云风点点头，叶雨听了，感觉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头也是晕晕的，她靠在丈夫胸膛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云风，佳卉姐死得好惨啊，绝不能让天放看到。” “放心吧，我会让医生处理一下的，天放救了你跟孩子，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走廊那一边，叶柯拉着小冬快跑着赶来，他们停在抢救室前，小冬伸手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好多血啊，护工正在清理着，听说打中了心脏，血都止不住，只能任它流干。 叶柯让小冬呆在外面，他默默地走了进去。 323 谢谢你这么爱我 323谢谢你这么爱我 叶柯让小冬呆在外面，他默默地走了进去。 抢救室里一股浓浓的消毒药水味道，比走廊里的味道更加刺鼻，但是，这浓烈的味道依然掩盖不住那股血腥味。可能是潜意识中觉得吧，这里似乎还有一股腐臭味。 洁白的褥子，洁白的床单，她已经不再流血了，她永远都不会再流血了。 护工们快速清理了床褥，每天见惯了生离死别，对于这种情景，他们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感触，或者害怕。将血褥子一卷便塞进了黑色的大垃圾袋，然后整个丢进了垃圾桶。 之后，他们又推着垃圾桶去隔壁间收拾了，周而复始，这里每一刻都有新送进来的人，每一刻也都有离开的人，或是去病房，或是去太平间。 唐佳卉的脚边放着一张家属签名的单子，孤单而又单薄地放着，这是她的最后的证明，身份的证明。 叶柯走上前，半握着拳头的手张了张，又握住了，看得出，他很紧张。最后，他伸出手，慢慢地掀起白单来。 唐佳卉姣好的面容极其苍白，白得有些发青，但整体还是挺祥和的，就像一个虚弱的人正在睡觉一样。 “何必呢……”叶柯淡淡地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能说你这是活该么，呵，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里面十分的安静，叶柯并不大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有回声一般，“佳卉，我知道你心里苦，你觉得不公平，但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公平的，为什么不看开一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为什么不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呢？我对你的感情，真的是被你自己一点点磨掉的，你太让我失望了，对，就算你现在已经没了心跳，我还是对你很失望。不过失望归失望，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谢谢，谢谢你这么爱我，甚至愿意拿生命来保全我。” 语毕，叶柯松手，白色的薄被覆盖住她安静而美丽的脸。闭上眼，脑海中依稀还记得那一年她纯美的笑容，她坐在他的单车后面，长发飘飘，裙摆飞扬。 他说，佳卉，我带你去看电影。 她说，好啊。 他说，看完电影还一起吃饭。 她说，好啊。 他说，你总说好啊好啊，那以后跟我一辈子好不好？ 她笑了，连续地说，好啊好啊。 那一年，他们十八岁，而今，他们二十八岁…… 叶柯淡然地转身走出来，叶雨和小冬都红着眼睛，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她可以无恶不作，但她们却是善良的，会因为生命的逝去而悲伤。 叶柯抱了抱小冬，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别哭，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我想，她做那些伤害别人的事情的时候，她自己也不好受，这是对她的惩罚，也是对她的饶恕。” 小冬也抱着他，下巴抵在他胸膛之上，抬着头说：“老公，我不去悉尼了，念书在fd也可以，我想多陪陪爸爸妈妈，我也舍不得跟你分开了。” 叶柯沉重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太好了，丫头真懂事。” 再之后，有警察过来了，给他们简单地做了笔录，包括对唐天放。唐天放自己身上有伤，家属签字的时候情绪有些失控，才包上的伤口又不断地流血，医生只好给他打了镇静剂才把他安稳住。 失去爸妈的时候还太小，他记不起有爸有妈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只知道从小就跟自己的姐姐相依为命，姐姐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也是姐姐唯一的亲人。以前是他们姐弟一起流浪，累了乏了还有个伴，现在完完全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夜深人静的病房里，他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伤口的麻药退了，很痛，但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或许是早就已经麻木了，他干瞪着眼睛，没有流一滴眼泪。他想最亲的姐姐，他想最爱的女人，可是她们一个个都离开了他。 复式公寓里，清晨的凉风吹开了落地窗前的薄纱帘子，大块的薄纱随风飞舞着，发出晃荡的声音。小冬蒙蒙地睁开眼睛，看到叶柯正站在阳台上，她知道他昨晚一夜未曾合眼。 身体有些发软，腰板还是酸的，地毯上洒落的衣服已经拾起归放在旁。她身上往旁边一摸，被子里已经凉了，叶柯出去有段时间了。 她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穿上，他的白衬衫，都可以当她的连衣裙，穿着都快到膝盖了。 走到阳台上，屋外的自然风格外舒畅，东边的天空又亮又红，但太阳被云层盖着，一直不肯露面。夏天快来了，太阳一天比一天起得早。 听到小冬走出来，叶柯赶紧按灭了烟蒂，“怎么出来了，不冷吗？”他的下巴上有了邋遢的胡渣，眼皮都是沉重的。 小冬摇摇头，小跑上前从背面抱住他，“不冷，外面舒服着呢……你怎么一大早就抽烟？” 叶柯握着她的手，抬起头看看那湛蓝的天空，悠悠地吐出两个字，“心烦。” “因为唐佳卉吗？”小冬理解他，这是难免的，他又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毕竟那是他的初恋，他们曾那么的相爱过。 叶柯摇头，“不全是，我更担心你的安全，或许，你妈的事情真的不是她爆料的，昨天跟以洋讲电话的时候，他还专门说起了这件事，可若不是她，还会有谁？她临死之前还说要你小心一个人的，是谁呢？”他总有一种感觉，唐佳卉死了，事情却还没有完，他缅怀死去的人，更担心活着的人。 这个问题小冬也想过无数遍，唐佳卉提醒她的事情她一定会注意的，只是，她真的想不到谁会藏在她身后揭她的底牌。 云朵吗？唯一知道她这么多事情的，就是云朵了，可她是不相信的，且不说她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就算现在撕破了脸皮，也顶多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她的身世被曝光，这跟云朵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云朵跟唐佳卉更加没有共同语言。 那还有谁，大姐二姐？这也跟她们无关啊，她是安家的私生女，她被诋毁就等于安家被诋毁，更何况安氏企业还需要叶柯支撑，安家的人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会不会是铁军？”小冬问，她能想到的就是铁军，或许铁军早就暗中谋划了什么事情，他的目的不是她，而是叶柯。 叶柯皱着眉头，“若是铁军，唐佳卉就不会这么说了，铁军都死了还要小心什么？” “也许当时她不知道铁军已经被击毙了，都快支撑不住的人了还会管别人是死是活吗？” 叶柯转过身来抱着她，“这件事由我来烦，你就不必操心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期末考试考过，不然明年等着留级吧。” “唉，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最后还是得考试，你怎么不跟冷校长再商量商量呢?直接念大三不行吗？” “你想得倒是美啊，最好直接给你一张毕业证书是不是？” “嘿嘿，可以吗？最好是了。” 叶柯白了她一眼，转移话题说：“再去躺一会儿，呆会送你去学校，我顺便见一见莫以洋，昨天约了他见了面，很多事情得问问他。”丫头可真瘦啊，抱她都不敢用力了，全身都是骨头，他忽然冒出一句，“你敢不敢吃胖一点？” “嘻嘻，我怎么吃都不胖，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吧？” “绝对不是，你真该把身体调理调理好，不然以后怎么给我生孩子？你看小雨，这么快就有了。” 说到叶雨，小冬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老公，我觉得唐天放好可怜，你说他以后该怎么办啊？” “他用不着你担心，他是男人，不会就这么倒下的，他只要改一改他那冲动的脾气，会有一番成就。他跟云风也算是生死之交，他会有分寸的……走吧，我困了。” 拉着她走回卧室，顺便伸进衬衫里面摸了摸她的小翘臀，他最喜欢丫头穿着他的衬衫了，可以大饱眼福。 小冬推着他去了洗手间，“把牙刷一刷再上床，不然你会被自己恶心到的。” “遵命，老婆大人。” 小冬躺进床里，被窝里还有些余温，她想，现在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她并没有放弃学业，在fd大学念书不比出国留学差，她还能抽空多陪陪父母，叶柯的父母，还有她的父母，他们都老了。 想想唐家俩姐弟，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知足，她父母健在，有丈夫疼，有公婆疼，为什么还要执意出国去闯呢？她要自强自立的目的，也是为了能有一个安稳美好的家而已啊。 床微微一沉，叶柯爬了上来，一来就往她痒的地方摸，他说要在她的背上写字，还是繁体字。她一听就觉得浑身都痒，连忙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乱摸。 “不玩了，我累了，你不是困了吗？” 叶柯抱着她，笑笑说：“好，不玩不玩，我就抱着你睡，还能睡两个小时。” 不一会儿，耳后就传来沉沉的鼻息声，小冬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吵醒了他。她享受此刻的拥抱，她十分珍惜眼前这一切。 324 她不愿跟你做朋友是她的损失 324她不愿跟你做朋友是她的损失 权衡利弊，小冬最终放弃了去悉尼，当她重新回到教室与大家一起上课的时候，大家都诧异极了。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小冬也算本市半个小名人了。 班长陈亚男腼腆地伸出手来，说：“安小冬，班导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欢迎你回来。” “谢谢谢谢。”小冬一笑，这还准备了欢迎仪式不成？不过，她已经事先准备好了，“谢谢大家，周六中午仙炙轩，我请大家吃自助餐烤牛排。” 此话一落，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人均500元左右的超高档餐厅，别说是吃的，光是想到那白色的外墙和透亮的落地窗，就能感觉到一种独具一格的小资情调，那是一个有故事有历史的花园餐厅。 全班五十多个人，光这一算，这一顿那是相当可观的。 “小冬，你怎么不去悉尼了啊？是生活不习惯吗？回来也好，我们都很想你啊。” “是啊是啊，你不在好多男生上课都不来呢。” “小冬，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我，我都做好了笔记，下课全给你复印一份。” 不同于上学期临近期末时候的冷淡，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闹嚷着，十分的热络，小冬也笑着回应大家。想来有些可悲，这个教室里的氛围也是一个社会的小缩影，你好的时候，大家阿谀奉承各个想攀附，你坏的时候，谁都不会来搭理你，甚至还会嘲讽奚落。 这些，小冬早就看得多了，也看淡了。 教室的角落里，唯独一人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她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翻看着书本。 小冬往角落看了一眼，云朵看都不看她，她心里默默地想，至少云朵并不是因为她的起落而跟她翻脸的，她跟叶柯和好，更加证明了她跟冷小北之间的清白，或许可以把这个误会化解开。 下了课，小冬看云朵慢慢地收拾着东西，她也放慢了速度。 “诶，云朵……”看到云朵从后面走上前，她连忙叫住了她，“周六一起来不？” 云朵只是停了脚步，并没有回头，“谢谢了，我要打工，周六周日图书馆最忙了。”语气依然是冷的，说完就走。 小冬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小失落，“哦，没关系，下次再约。”她这话可能云朵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来她也不敢大声，二来，旁边的嘈杂声太大。 叶柯说了，现在咱们根本不缺谁，更不需要求谁，只要目标明确踏实努力，管别人认不认同，自己认同就行。想着这话，小冬给自己打气，不管同学们包括云朵私下是怎么想她的，只要她自己问心无愧就行，有些误会解不开就算，不必强求。 现在的她比起刚走进大学校门的她，不管是想法还是心态，都已经不一样了，人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失去一些东西，也会得到一些。 “安小冬。”后面有人叫了她一声，她回头一看，“叶洋，你怎么跑到我们学院来了？” “我上毛概啊，在大教室上的，一出来就看到你了。听说你转回来了？” “是啊是啊，我跟你一样，出去不习惯，还是想呆在上海，行不行？” “行，你说什么都行了，你可是我小叔最宝贝的人了。” “嘻嘻，那叫声小婶来听听。” 叶洋无语，双手合十作了一个揖，“小婶婶好。” 小冬咯咯咯地笑着，以前叶洋叫她小婶婶她都不好意思，现在脸皮不知道厚了多少，竟然巴不得他多叫叫，“乖，过年来婶婶家拜年，婶婶会给你封红包的。” “我去，你还自鸣得意起来了啊。” “哈哈，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问你件事啊，我听同学们说莫以洋莫老师要结婚了，你知道这事不，真的还是假的？” “你不知道？莫老师跟小叔不是很要好么？” 小冬摇摇头，“我知道还用得着问你么？左听听右听听又没个准的。可能是因为莫老师看我们最近事多，就没告诉我们吧，你快说啊。” 叶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冬，这件事几乎是全校师生都知道的事。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莫以洋本就爱玩，这回就玩出了火，他跟一个新来的沈老师搞出了人命。这个沈老师是本校语言学院刚毕业的，暗恋咱尊敬的莫老师很久了，自从成为同事，三不五时嘘寒问暖。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很快便成为了一对，这是莫以洋在优秀教师表彰大会上发表感言时大方承认的。 后来戏剧化的一幕就出现了，莫以洋一向对唐佳卉关心有加，沈老师打翻了醋坛子，当众警告唐佳卉不准夺人所爱，还骂她是单身公害，是专门破坏别人幸福的小三，当时，唐佳卉与叶柯的新闻也正在风尖浪头上。 虽然后来沈老师又道歉认错了，但这件事对唐佳卉的影响始终是很大的，她被停职察看了好一段时间。 “唉，现在唐老师也死了，我看最开心的人就是沈老师了吧，可以不用再怕莫老师的前女友了。” 小冬诧异了下，为唐佳卉平反道：“唐老师没有跟莫老师交往过，一直都是莫老师单方面的，沈老师确实误会了她。” 叶洋不以为然地说：“小婶婶，不管唐老师是谁的前女友，反正你也不用再担心了，我小叔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大家都是这么议论的？你们把唐老师说得这么不堪？” 叶洋坦然地说：“我是没有兴趣讨论这些，只不过最近大家都在讨论，我不想知道都难，事实是，唐老师确实做了一些三观不正的事情，不是吗？你干嘛还为她说话？” “我……”我只是觉得她太可怜了而已，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没事啦，我得走了，叶柯还在等着我。” “好，88，代我向爷爷奶奶和小叔问好啊。” “哦，88.” 从教学楼到大门口这段路上，小冬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莫以洋暗恋唐佳卉多年，他会在她死后马上结婚？心情难道就不会受影响？沈老师奉子成婚真的会开心？当然，这些都不关她的事情，人家都有孩子了，莫以洋当然得负责。 只是，她有些感概罢了。有些事情一定不能做，有些错误一定不能犯，不然将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不良记录，就算死了，也会跟进棺材。 “滴滴”两声，叶柯的车已经在校门口等了，很熟悉的画面，小冬快跑过去，看到后座还有莫以洋，她笑了笑跟他打招呼，“莫老师……”额，莫以洋那一脸的憔悴啊，不是说要结婚了么，怎么变成这样，他那样子哪里是要结婚的准新郎啊，分明是给人哭丧的。 小冬没有多说什么，开了门便坐进车里。 “上课怎么样？”叶柯随口问，“周六请大家吃饭的事情说了吗？” “嗯，有同学借我笔记了，应该能跟上，吃饭的事也说了，大家都很高兴，不过云朵不参加。” “没关系，慢慢来，她不愿跟你做朋友是她的损失。”看到小冬脸上淡淡的愁容，他又说，“一个人要成功，身边少不了朋友和小人，朋友是真正值得你交心的，但你也不用跟小人去计较，心里明白就行，非得跟小人一较高低，那只会坏了你的大事。” 小冬听得一头雾水，“你这话有道理，可是……你确定是跟我说的？” 叶柯一挑眉毛，用眼神往后一指，小冬嘴巴呈现一个“o”型，原来这话主要是说给后面的人听的，她悄悄地往后一转，问，“莫老师……你最近遇到小人了？” 莫以洋抬眼看了看她，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干脆撇头转向窗外。 小冬缩回头，疑惑地看了叶柯一眼，叶柯轻声说：“坐好，别去烦他，把安全带系好，我要加速了。” “哦哦哦。” 找了一家清净点的地方吃中饭，走进小包厢，小冬拉了拉叶柯的手，“不然，我在外面吃算了？” 不等叶柯说话，莫以洋回头说：“不必了，一起吧，我不介意你知道，只要你不大嘴巴。” 小冬捂住嘴巴，闷声说：“我嘴巴一向很小的，我老公知道。” 叶柯笑了笑，牵着她的脖子把她拎进里面，“坐吧，想吃什么自己点。” 上了菜，边吃边聊，学校中流传的八卦并不是子虚乌有，沈老师确实有了莫以洋的孩子，他也确实准备结婚了。 喝了点酒，莫以洋说话带着酒气，也带着无法掩饰的悲痛，“婚是要结，但不是现在，我现在没办法结婚。小涵她不理解，总说全是佳卉的缘故，整天无事生非没事找事，我说她跟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可计较的？！还有她家人，整一家子都是卑鄙小人，我这回算是栽了。” 叶柯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需要时间调节悲伤，但她的肚子没时间了。佳卉的死，跟你们结婚，完全是不相关的两件事，结婚是喜事，别弄得这么僵，以后你是跟她过，不是跟她的家人过，别理就是。” 小冬低低地说：“老公你这话说得不对，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是两家人的事，怎么可以不理呢？” 325 你是男人，不是雄蜂！ 325你是男人，不是雄蜂！ 小冬低低地说：“老公你这话说得不对，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是两家人的事，怎么可以不理呢？现在大家不坐下来商量好了，以后会更加麻烦的。你以为都像我们这样，双方父母一谈，你到我家去一挑，挑到谁就是谁，这就完事了？” 叶柯有些尴尬，捏了捏她的小脸说：“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嘿，老男人这是蹬鼻子上脸了啊，小冬把筷子一放，义正言辞地说：“我说错了吗？我哪里说错了，像莫老师这种情况，沈老师他们家肯定是咬着不放的，谁叫你先欺负了他们的女儿，像我爸那样不管我的是特例，一般家长肯定要为女儿争取最大保障的，人家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说给你就给你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两个大男人张口哑然，小冬说得也不无道理，“嘿，人小鬼大，你哪里懂这么多？” “你以为当你叶家的媳妇是白当的吗？过年过节那么多阿姨婶婶聚在一起全是讲这些，拼房拼车拼女婿拼儿媳妇，每次妈都回避着不说话，我就知道她是说不出我哪里好啊，唉。”小冬假装很惆怅地一扶额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叶柯伸手过去掐她的小腰，“谁说你不好了，谁敢说？！” “呵呵，我现在或许是没有让爸妈值得骄傲的地方，但不代表以后不会。” 她的小眼眸里不再是怯怯懦懦的微光，她现在是自信满满地保证着说的，叶柯一笑，他的小妻子本来就有骄傲的资本，只是安家那种过分的打压埋没了她的机智，现在好了，她只要出去见识见识，不管是眼界还是思想，都变得开阔了，也变得自信了。 莫以洋看着他们小两口恩爱亲密的样子，越发觉得内心苦楚，他怀念默默守护唐佳卉时候的日子，虽然得不到一丝回报，但心里总有一份期盼和挂念，现在想来，那也是一种幸福，在孤单中享受到的幸福。 “嘘嘘。”小冬挑了挑眼神，示意叶柯别把焦点放在她身上，“嘻嘻，莫老师，你也不要太悲观，我觉得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双方家长比较妥，你跟沈老师的感情最重要，当然责任也很重要，人家毕竟有了你的孩子。” 叶柯说：“丫头，你还嫩得很，他未来老丈人算计着把他吞个精光，买房买车他付钱写他老婆名字，生的孩子还得跟女方姓，不同意就说要去学校闹。” “……啊？还有这种事？那岂不是无条件倒插门？” 叶柯听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倒插门，还是无条件的。” 莫以洋不满地说：“够了你们两个，存心想看我笑话的是不是……”他懊恼地揪了揪头发，“都是酒精惹得祸，该死的我这回是酒后误事。”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不知道第几次在唐佳卉那里碰了壁，他无精打采地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唐佳卉对叶柯的感情，他是看着走过来的，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直在往死胡同里面钻，他既劝不了她，又拉不回她，只能任由她一错再错。 忽然，眼前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孔，酒醉三分醒，他认得她，学校新来的法语老师沈小涵，也是他的学生，既能干又漂亮。 “小涵，你怎么来了？” “莫老师，你刚才打电话给我了啊，你不记得了？” “有吗？”他连忙翻看着手机，他记得他是打给叶柯的，电话一接通他就报了地名，原来，他是拨错了，“哦，我按错号码了，不好意思啊。” 沈小涵大大方方地坐在他身边，“没关系，你不是要找人喝酒么，我可以啊。” 莫以洋习惯性地一扶鼻梁上的眼镜，一双迷蒙的电眼开始不断地放电，“好啊，有美女陪喝酒，我真是求之不得。” 他知道这沈小涵对自己有意思，平常在学校就对他嘘寒问暖的，但他白天可正经了，就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模样，说话也十分的正气。但现在是晚上，到了晚上他从来不把自己当教师，现在酒精上脑，他也没有拦着她传过来的暧昧，还越喝越多，越靠越近。 夜深了，沈小涵扶着他走出酒吧，“莫老师，你醉了，你家在哪里啊？我让出租车师父送你回去。” “xx小区。” “好，师父，麻烦您送他到xx小区。” 出租车师父说：“小姐，他喝得这么醉，一会儿睡在我车里怎么办？我可不负责送他到家的。” 沈小涵想想也是，便扶着莫以洋一道上了车。 进了家门，一切都不受控制了，说不出是谁先主动的，孤单寡女干柴烈火就那么回事儿了。 莫以洋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床单上的那多血红花，他就知道自己这回是玩出了火，这次得负责。 在唐佳卉那里久久得不到回应，现在又有一个条件不错对他又死心塌地的女人粘着他，他也犯难。轮感觉，他也喜欢沈小涵，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谁会不喜欢呢，可是他知道，他爱的人只有唐佳卉，一直以来都是。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或许正因为得不到，所以他始终都放不下吧。面对沈小涵的眼泪，他妥协了，他决定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之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从他的学生到他的同事，再到他的女友，身边所有的人都祝福着。这个小女友什么都好，但有一点不好，就是太多疑，这一点令他十分的苦恼。 叶柯和小冬听着莫以洋大概述说了一下自己跟沈小涵的交往的经过，其实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多久，上床之后才确定的关系，那也不过两个月而已。 小冬半信半疑地说：“莫老师，酒后乱性那只是说说的，根本不可行。” 叶柯和莫以洋不约而同地看着她，叶柯是瞪着她的，该死的女人，你敢在我兄弟面前说我不行试试，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额，那个，我是网上看到的，专家证实，喝醉的男人不具有乱性的功能，微醉嘛，或许有可能吧。” 叶柯闷住小冬的嘴巴，转头对莫以洋说：“别理他，你继续。” 莫以洋叹了口气，继续说着。 既然决定交往，他也真的收心了，他知道沈小涵是一个好女孩，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跟了他，他肯定是会以结婚为前提与她交往的。 有一天，沈小涵给他收拾屋子，翻出了各种唐佳卉的照片，有以前学生时代的，也有现在工作时期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深爱着唐佳卉。 莫以洋自己也承认了，但他也保证那只是过去。 女孩子大多很多疑，特别是像莫以洋这种十分受欢迎的男人，她更加的没有安全感，看了照片，再想想平时莫以洋对唐佳卉的照顾，她打心底就认定了这两人有过去。 那天开始，沈小涵在工作上处处与唐佳卉作对，莫以洋为了安抚她，还公开在优秀教师颁奖礼上公开示爱，为的就是表明他的决心。 但是，女人的嫉妒之心一旦萌生，只会越来越猛烈。终于有一天，沈小涵当着同事们的面大声指责唐佳卉，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他是捂着她的嘴巴把她拉走的。 沈小涵还太嫩，完全不知道男人越捆越反抗的道理，她那强劲醋意令莫以洋萌生了分手的念头。可是，当他决定提出分手的时候，她忽然说她怀孕了，而事实是，她真的怀孕了。 短短两个月，从1夜情到交往，从想分手到要结婚，莫以洋一直都是赶鸭子上架，被逼着走过来的。最令他崩溃的事情是，在唐佳卉下葬的当天晚上，沈小涵的父母竟然上门找到他，提出要立刻结婚的事情，并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条件，他们以为，是他强迫了他们的女儿，令一个黄花大闺女未婚先孕，这是不道德也是非常丢脸的事情。 其实他并不在乎家产，房子车子都是身外之物，他完全没有异意，他无法接受的是，沈小涵非但不体谅一下他此刻的心情，还挑拨她的父母对他施强压，谈着谈着，最后竟然连小孩的姓氏都要剥夺。 作为男人，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吵了几天，也冷静了几天，他越来越觉得不能跟沈小涵结婚，至少现在不能，如果结婚的后果是令两个人都痛苦，这又何必。 小冬拉下叶柯的手，悄悄地问：“那孩子呢？” 叶柯十分同情地看着莫以洋，“是啊，那孩子呢？” “我没说不负责啊，我只是需要时间，他们越逼我越不想结，我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生了孩子却不能给孩子一个和谐的家庭，那有什么意思？” 人生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每个人都在这条道路上披荆斩棘，有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有的却换来满身伤痕。 小冬：“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这件事不能一直拖着啊，沈老师的肚子等不起。” 叶柯：“拖呗，他们家不是很牛逼么，拖到他们女儿肚子大了，看他们急不急，到时候主动权就在你手里了！莫以洋，你是男人，不是雄蜂！” 326 建议你们把窗帘拉一拉 326建议你们把窗帘拉一拉 小冬用手肘一戳他的小腹，“你又乱出主意，拖下去不是办法。” “我觉得可行，”莫以洋赞同叶柯的说法，“现在是他们在摆高姿态，等小涵肚子大了，他们的姿态就高不起来了。” 小冬翻了翻白眼，“唉，莫老师，你不玩火也不会引火上身了，现在即便是你跟沈老师最后结婚了，也闹得不愉快啊，还害得唐老师的名誉也受损，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的，唐老师现在人都死了还要被人说，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提到唐佳卉，莫以洋的脸色又无限悲伤起来，“她能不伤心么，本来优秀教师的荣誉她也有，就因为这事给撤了。对了，她生前要我查是谁把小冬身世的秘密爆料出来的，虽然她做了许多错事，但这件事可能真的另有其人。我一开始也以为只是她的推托之词，但她拜托了我无数次，我想与其心里有疙瘩，不如自己去调查清楚，我查到消息的源头是从fd大学机房透露出去的，最先出现的并不是电视台，而是校内论坛，不过那帖子很快就删除了。” “学校里传出来的？”叶柯很是惊讶，他当时查到他们在法国巴黎的偷拍照片是唐佳卉做的手脚，他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小冬身世曝光也是她做的事情，所以并没有费心思再查，不想现在又有了另一番说法，“除了她还有谁？” 莫以洋摇摇头，“只知道是从学校机房的电脑传出去的，其他的我也查不到。” “这么说来，佳卉也不知道具体是谁？” “嗯。” 叶柯眉头微微一皱，心想，难怪她临死前没有说要小心谁，原来她并不是故意吊人胃口，而是不知道，她真的是在提醒我们。他说：“这件事我再继续查，如果真的另有其人，那是我们误会了她，也好做相应的提防。” “只怕事情过去久了，很难再查到。” “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事关小冬的安危，哪怕机会渺茫，他都会试，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跟莫以洋聊了半天也没有聊出个结论来，基本上都是在听他抱怨，两个月之前他还是一个斯文败类的风流浪子，白天是教书先生，晚上一脱西装就不知道是什么。自从跟沈小涵糊里糊涂上了床，他的生活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竟然要准备结婚，还得计划这计划那，结婚不是要成为一家人了吗？为什么要算计那么多？他真心想不明白。 而作为朋友，叶柯也无能为力，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他是插不上手的。 叶柯和小冬回到家，发现庭院里面停着一辆陌生的车，但他们并不怎么好奇，家里有访客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才推开门，就听见冷校长那熟悉的和蔼的笑声，他正在跟叶明下棋，“叶老，我可不客气了，将军。” 叶明一拍膝盖，“唉，差了一步，我又输了。” 本来冷校长到访也并不什么奇怪的事情，但令两人惊讶的是，冷小北竟然也在。同样是惊讶，叶柯是不悦的成分多，而小冬，却是喜悦的成分多。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小冬连忙小跑上前，礼貌地说，“爸，我们回来了，校长好。” “好好，小冬丫头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叶老，你这儿媳妇前途无量啊。”冷校长是真心夸赞小冬的，在校长的眼里，能为学校争取到最高荣誉的学生都是好学生，小冬是十分难得的人才。 冷校长的认可令叶明心里喜滋滋的，这比一群贵妇的夸奖还要难得，“你别夸她，她一会儿尾巴会翘到天上去的。” 小冬连忙说：“哪有，我很谦虚的好不好，爸，你今天精神不错啊，脸色红润有光泽。” “嗯，看吧看吧，尾巴已经翘上去了。” “……”小冬干脆转移了话题，“冷学长，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啊？” 冷小北从她进门开始，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虽然他的眼神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但心里记挂着，“昨天刚到的。” 叶明笑笑说：“昨天刚回国，今天就来看我，真是有心了。” “叶伯父，这是应该的。” 小冬看了看旁边的桌子上，全都是一些悉尼的特产，高档的蜂胶和深海鱼油之类的，想来真是惭愧，她回来的时候是两手空空啊。 但是叶柯却不以为意，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种事情在他眼里，那是见惯不惯了，他拉着小冬要走，“爸，校长，你们聊，小冬叽叽喳喳地吵你们下棋，我抓她上楼了。”他故意当着长辈的面亲密地讲她一搂，“走吧，老婆。” 额，我哪有吵了？！小冬不服气地扁扁嘴巴，用眼神和表情与叶柯作着斗争，可是，就算她挤眉弄眼得把眼珠都扣出来，她都比不过叶柯的一瞪眼，好吧，她又包子了，乖乖地跟着他上楼。 冷小北依旧看着棋盘，只是余光会忍不住紧随着他们。 “小北，你拿错茶杯了，小北……” “啊？哦，呵呵，我随手拿的。” 回到房间，叶柯千叮咛万嘱咐，他不准小冬私下与冷小北见面，电话短信一概不准。本来小冬也避讳着的，可叶柯强势的态度起到了反作用，“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冷小北，小冬，他找你你别理，听到没有？！” “他若找我，我肯定是会见的，这是一种礼貌，礼貌你懂吗？他是我学长啊，他爸爸还是咱们的校长，你不能因为人家喜欢过我就不准我们有任何交集啊，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我肯定知道分寸的，你这是在吃醋。” 吃醋的女人很难搞，吃醋的男人也一样，叶柯大方承认了，“没错，我看到冷小北看你那眼神我就不舒服，浑身的不舒服。” “我看你就是皮痒，”小冬忽然举起双手，一下子扑到叶柯身上，用一对小爪子对他又挠又抓的，“哪里痒我给你抓哪里，抓到不痒为止。” 叶柯很不要脸地指了指下面，“这里最痒，你给解决一下？” “色胚，你就是不要好，吃醋吃得肠子都是酸的了。你在担心什么啊？一向自信满满的叶大总裁，怎么现在吃起别人的醋来了？” “……”确实，他有什么可吃醋的，他深知小丫头对自己的心意，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别人喜欢她她是没有错的，“那他若约你，我跟你一起去。” 小冬一笑，双手挂着他的脖子，“嘿嘿，你终于想通了，我就是这么想的……诶诶，抱着我啊，我要滑下来了，挂不住。” 叶柯顺势托起她的屁股，她干脆双脚一抬直接登上了他的腰，“嗯哼，老公腰板不错啊。” 叶柯想逗逗她，抱着她走到窗户旁边，将她半个身子抱到了窗户外面，还作势要将她扔出去。 “啊，救命，快放我下来。” “放你下去？那我放手了？”叶柯得意地笑着，他弯着腰，往前倾着身子。 小冬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双腿也夹紧了他的窄腰，“别放，呜呜呜，老公我害怕呀。” 她软绵绵地求救着，叶柯哪里受得了，一用力便将她抱了回来。一松手放下她，缠绵至深的热吻随即贴了上去，他把她锁在窗台边，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忘情地吻着。 而小冬，也享受着这热吻带来的心跳感觉，彼此的心跳互相召唤吸引着，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令她心潮澎湃，他的每一次小柔情都令她甘愿迷失。 正吻得起劲，楼下庭院里忽然传来温美若的声音，“喂，儿子，我是很想抱孙子，但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妈建议你们把窗帘拉一拉。” 叶柯是无所谓了，小冬倏地一下蹲了下来，哎呦喂，难怪妈不在客厅，原来在庭院里，羞死人了。 “妈，小冬脸皮薄，您就当没看见吧。” “嗯……儿子，小冬呢？快下课了吧，你怎么不去接她?” 小冬默默地擦了一把汗，婆婆真能随机应变，她傻愣愣地站起来，朝着温美若干笑一阵，“呵呵呵呵，妈，我下课了……” 温美若在庭院里说的话，自然被客厅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冷小北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怎么，叶家人都接受小冬了？我又回来晚了？ 小冬和叶柯看起来似乎很好，比以前还要好了，而叶家二老也是真心接受了她，不然也不会随意跟她开玩笑。 好像是老天跟他开玩笑一样，每一次在他看到希望，为此而付出一切努力，以为会有回报的时候，希望便落空了。 不就是认识得比叶柯晚了些么，他怎么永远都追不上了呢？他那么努力地追赶，怎么好像越离越远？ 叶明：“小北，还去悉尼吗？” 冷小北不支声，他还在魂游，是冷校长推了推他，“小北，叶伯父问你话呢，你怎么又走神了？” 冷小北一脸的抱歉，“对不起叶伯父，我还没有适应这时差，有点走神，您莫怪。” 叶明理解地一笑：“不要紧的，你也别这么拘束，其实你爸早就跟我提过你在创业的事情了，我是十分鼓励年轻自己创业的。” 327 幼稚的老男人 327幼稚的老男人 叶明理解地一笑：“不要紧的，你也别这么拘束，其实你爸早就跟我提过你在创业的事情了，我是十分鼓励年轻自己创业的。” 即使他们不说，叶明也清楚他们今天来拜访的目的，一则是探望，二则还是关系到冷小北的事业。凭着他与冷校长多年的交情，当年他放心地把自己的儿子交给校长，如今小冬也还在fd大学，这个忙他是肯定会帮的。 “本来还想着等你毕业回来就让你进明业，不过你有自己创业的心更好，年轻人嘛，就应该多出来闯闯。小北啊，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跟伯父说，别难为情，伯父绝对会帮你。” 冷小北很是感动，“谢谢伯父，主要是新公司才成立没多久就要迁回来，我担心水土不服，毕竟还没有成熟。” “不不，你啊别小看了自己的能力，你们在悉尼能在短时间内做得这么成功，业界都在津津乐道，许多企业都知道你们，上海比悉尼资源集中，发展肯定会比悉尼好的。” 冷校长看着自己蓄势待发的儿子，心里倍感欣慰，“叶老，您说咱们能不老么，儿子都大了。” “哈哈，就是，小北一表人才，过不了几年就给你添个儿媳，又成家又立业了。小北，对象找好了吗？” 冷小北有些不好意思，“没呢，我想先有事业再考虑。” 冷校长说：“可以先成家，我是不会反对的。” 叶明大笑起来，“小北，你可听见了，你爸在催，他想喝儿媳妇茶了。这么帅的小伙子怎么会没有女朋友，你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叶伯父取笑了，真没有。” “哈哈哈哈，这都不好意思了，找对象跟探商机是同一个道理，看准了就下手。” 冷小北难为情地笑着，叶明若是知道他心系何人，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在叶明的热情盛邀下，冷校长父子留在叶公馆一起吃晚餐。叶家是好客的主，叶家的媳妇当然也不例外，小冬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久，又是和面又是切肉的。 “叮”的一声，小冬雀跃地打开烤箱，一股诱人的香味闻得每一个味觉细胞都活了，“哇，好香啊，我太厉害了，”她端着走出来，介绍说，“这个是安小冬秘制披萨，低脂低热量高美味，水果口味呦，新鲜出炉，大家尝尝啊。” 这些日子以来，叶明已经成为了小冬西式餐点的忠实拥护者，他笑着说：“校长，小北，你们尝尝看，我家儿媳妇什么都不会，但手艺可是一流的。” 小冬嘻嘻一笑，“对对对，一流的，绝对不是二流的。”说着，她切了一块给冷校长，又切了一块给冷小北。 分给叶柯的时候，叶柯的脸色可没有怎么好了，小冬挤了挤眼睛，用眼神说，又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啊。 餐桌上，叶柯不好说什么，他愤愤地咬了一口，好吧，味道确实不错，小丫头的天赋正在逐项开发。 冷小北看小冬的眼神，那是又爱又怯的，他恨不得好好地问一问她难道不去悉尼完成学业完成梦想了吗，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甚至多看她一眼，都不行。 眼神忽然接触到叶柯的目光，冷肃而带着警告，他只得一笑带过。 从得知小冬回国，到唐佳卉在机场被杀去世，他就知道，叶柯又把小冬追了回去。一直以来，叶柯都是他学习的榜样，从小都是膜拜着叶柯长大的，在他自己还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资本跟叶柯去竞争。所以，他只能躲在背后默默地喜欢着叶柯所喜欢的女人。 这难道不是强求吗？叶柯是用手段把小冬留在身边的，他只当她是玩具啊，她怎么就这么傻，每一次吃苦都不长记性呢？若一开始小冬就不是叶柯的妻子，那该有多好，他们就可以有美好的校园恋爱，一起念书一起升学，他大她几岁，他先奋斗创事业，等她毕业的时候，他也有了一定的基础，然后结婚生子，这是他做梦都期盼的事情。 他告诉自己，若没有与叶柯相抗衡的资本，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与他竞争，在起跑线上的时候，他就输惨了。所以，必须让自己羽翼丰满，必须有事业，还必须是成功的事业。 吃完饭，送走了客人，温美若问：“儿子，那么今天是睡家里还是怎么？” “明天要开早会，我们再坐会儿就走。” “好，”她拉着叶柯走到一旁，低声叮嘱，“功课做得怎么样？” “??咳咳，妈，这事顺其自然行吗，你这么问我我会有压力，压力越大越难中，放心好了，我有经验的。不过妈，我们得尊重小冬，她想大四再怀孩子，也就一年多时间而已。” 温美若点点头，“好，小冬能留在上海已经很难得了，我懂分寸的，你只要记得自己的任务就行，我可是等着抱孙子呢。” 小冬走上前，一拍叶柯的肩膀，“妈，叶柯，你们在说什么？” 温美若一笑，“没有，我在说你把老头子的胃口养大了，李嫂和我做的菜他都不喜欢吃，就喜欢吃你做的。” “嘻嘻，是么，那我们常回来就是了，老公，对不对？” 叶柯白了她一眼，不理，转身走去陪叶明说话。 小冬不明所以，嘿，老男人这是又闹什么别扭了？更年期到了吗？ 稍坐了会儿，小冬提着一个纸盒回家，叶柯一直板着脸，严肃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小冬坐在副驾驶上，小眼神往旁边一撇，切，你以为你板着脸我就怕了你？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叶柯专注地开着车，时不时来个急刹车吓吓她。 小冬斜瞪着他的侧脸，谁能想到这张完美的侧面背后，隐藏了一刻如此腹黑的心呐。 “你干嘛啊？”她终于忍不住问。 “开车啊。” “叶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老实交代，今晚睡客厅。” 行啊，小丫头厉害了，这房子是她的，她不让他睡卧室，他不敢有二话。他闷声说：“冷小北那块明显比我的大。” “什么？”小冬一时没听清楚。 “他的那块比我的大，你偏心。”叶柯重复道。 “??”小冬完全无语，整个半天，原来老男人生气的点竟然是这个，太~~幼稚了吧。她拿起纸盒，一打开，“喏，这里还有整一个，全归你。” 叶柯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恩，算你有良心。”他转回头去继续看前面，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打从心底笑了出来。 小冬再次鄙视他，这是叶柯吗，这是叶柯吗？！ 半夜睡得好好的，叶柯忽然一阵肚子疼，咕噜噜一连串响。他懊恼地睁开眼睛，开了床头灯奔去洗手间。 不知道第几回冲水声响起，小冬睡不住了，她起身走去洗手间，看着光屁股坐在马桶上的叶柯，她问：“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嗯，可能??”他的脸色都拉得苍白了。 “你吃什么了？” “跟平常一样啊，没特别的，可能是吃多了你做的披萨。” “你吃了多少？” “整个。” “整个？！你这是有多贪吃啊，我还想当明天的早饭吃呢，你倒好，吃光了然后拉肚子！” 叶柯感觉也很难堪啊，可是拉肚子这件事是他不能控制的事情。 小冬无奈地摇摇头，“你肯定是消化不良，我拿药给你吃。” 大半夜的也不想再打扰医生，吃了止泻药和消食片，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缓过劲来了，叶柯无力地瘫在床上，拉得感觉肠子都拉出来了。 “看你以后还贪不贪嘴，那么大一个，怎么能全吃了呢？你想吃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我随时都能做的，又不是以后都吃不着了。你活该你。” 他摸着肚子，病怏怏地说：“我都成这样了你还唠叨??” “??好，那我不说了，记住这个教训，下回别贪嘴，知不知道？” “恩，知道了。” 以前都是叶柯教训她，现在是反过来被教训，风水轮流转啊。男人有时候特别幼稚，越是表面成熟严肃的男人，幼稚起来越令人无语。叶柯是这样想的，他是绝对不会让冷小北沾半点小冬的便宜，哪怕只是一道菜，他宁愿宁可独吞吃坏肚子。 学校里，绿荫小径上，路两边的梧桐树上长满了深浅不一的绿色叶子，夏风一吹，叶片与叶片之间发出沙沙的声音，那是一种盎然的生机。 小冬捧着书本走在小径上，迎着风，刘海在她耳边轻舞，有遇见同学，她们笑着跟她打招呼，她也笑着回应。 人这一辈子最不缺的就是朋友，随时都可以交，只要你愿意。 远远地，就看到冷小北从对面走来，很熟悉的情景，他们曾经无数次从这里走过，小冬闪避不掉，唯有跟他打招呼，“学长，真巧啊，你来学校找校长吗？” “没有，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哦，是么？呵呵??”笑容僵在脸上，小冬在脑海中搜索一切可行的理由。 “你下午还有两节课，中饭是在学校吃的吧？我请你！” —— 祝大家中秋快乐国庆快乐！ 328 恋爱结婚靠缘分 328恋爱结婚靠缘分 “你下午还有两节课，中饭是在学校吃的吧？我请你！” 见小冬十分犹豫，他又紧接着说：“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小冬尴尬地笑了笑，“不是不是，呵呵，那好吧。” 学校餐厅没什么变化，看一看菜牌，可供选择的菜色倒是多了几样，“一份a餐，”冷小北转头问她，“你呢？” “我也a餐。” 找了一个正中的位置坐下，谁都没有先开口，冷小北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她，她的气色很好，长长的头发披散在两肩，带着一点小小的成熟，看起来更加漂亮了。看来，叶柯把她养得很好。 “不回悉尼上学了？”良久，冷小北终于打破了沉默。 “恩，在上海也一样，说实话，在悉尼我不怎么跟得上，很吃力。” 他激动地说：“你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啊，前半年就是一个适应期，每个人都一样，等过了适应期就好了，其实悉尼比上海自在多了。小冬，这么好的机会，你这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去都去不成，你都已经呆半年了，别放弃啊。” 小冬安静地一笑，“学长，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对我而言，家庭才是最重要的。我拼命学习，想找一份好工作，想赚更多的钱，不就是为了一个家么？叶柯的爸爸身体不好，我想多陪陪他老人家。” “是不是他们逼你了？” “当然不是，他们很尊重我，也很鼓励我出去深造，这是我自己决定的。” 冷小北明白，她决定了的事情怎么都不会改变，就像她第一次拿到全国联赛的参赛资格一样，叶柯出了事，她照样二话不说弃权去找叶柯。有些事是有很多次机会的，而有些事错过就错过了，如若不珍惜，一点机会都没有。 就如他的感情一样，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因为小冬的心不在他身上。 “是不是唐家卉的死让你决定留在上海的？” “不完全是，但她的死确实触动了我，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没了，叶柯的爸爸和我的爸爸身体都不好，我想多陪陪他们。学习在哪都是学习啊，fd大学难道会比悉尼大学差吗？有多少人想进fd大学还挤破了头都进不了呢，我为什么非得出国？” 冷小北张口哑言，她说的不无道理。 “学长，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现在过得很好，爸妈对我好，叶柯也对我好，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这么重要过，人要知足，我很满意当下，我不想改变什么。”现在多好啊，有空的时候就回家陪老人，叶柯也能安心工作，身为女人，她真的很满足眼前这一切。 人在异乡并不是大家所想得那么好，孤单和寂寞时时伴着自己，快乐了找不到人分享，难过了找不到人倾诉，节假日走在大街上，看着热闹的人群你却一个都不认识，那种感觉是很心酸的。 小冬手上带着戒指，简单的白金戒指却有着深远的意义，冷小北知道，她与叶柯并非只是挂名夫妻，现在是真正的夫妻了，但他还是执着地想听她亲口说，“跟叶柯登记了？” “是啊，就是这次回来登记的，给双方一个安稳。” 冷小北点点头，将话题转移开，“我这次回来，也不回悉尼了，我的公司搬迁回来，用了好大的劲才说服那几个合伙人，我们以后可能会常见面的。” 小冬有些尴尬，干笑着说：“哦是么，回来好啊，上海经济好，人脉也广，会比悉尼好的。” “恩。” 正说着，小冬看到云朵端着盘子在找座位，若换做以前，她肯定伸手叫她了，但现在，她只敢看着她。 冷小北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见是云朵，他伸手挥了挥，“云朵，这里有位置。” 小冬吓了一跳，但当云朵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她也朝她笑笑，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置。她竟然有些害怕，害怕云朵掉头就走。 所幸，云朵走了过来，就坐在她身旁。 冷小北看她们生疏的样子，就知道她们还在闹别扭，他是约莫猜到一些的，小冬之所以对他这么冷漠，除了叶柯的关系，跟云朵也有关。 “云朵，最近在打几份工啊？” “呵呵，没有啊，除了图书馆的没有其他，我正在找实习单位，暑假可不能白白浪费掉。” “那正好，不如来我的公司吧，你若不嫌弃公司小的话。” “真的吗？学长，你都自己当老板了啊，真厉害。” “跟朋友一起的，算不上什么老板，给自己打工而已。” “那好，我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络得不得了，小冬一直低着头吃饭，她插不上一句话，云朵仿佛视她如空气一般。 “云朵，听说你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给我们介绍一下？” 云朵吃着饭，笑笑说：“玩玩闹闹的，早分了，学习工作靠努力，恋爱结婚靠缘分，我不强求。” 小冬心里咯噔一下，分了，这么快，上回撞见他们也不过才一两个月而已啊。她特意转头看了看云朵，云朵的神情挺轻松的，并无丝毫失恋的样子。 这时，后边忽然传来同学热情的声音，“莫老师，这里这里。” 小冬闻声抬起头，只见莫以洋端着两份饭，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长得十分标致，穿着打扮跟其他学生无异，她手里拿着两双筷子，紧紧地跟着莫以洋。 小冬心想，那应该就是沈小涵吧，与唐家卉当面交锋的女子，难怪能搞定莫以洋了，看来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是一个吃不得一点亏的人。 莫以洋也看到了小冬，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然后便和沈小涵一同走去空位上。 下午放学，叶柯照例来接她，看她毫无生气的样子，便问：“怎么了？谁得罪我老婆大人了？” “没有啊，老公我要开始复习了，再不加把劲期末考可怎么办啊。” “怎么，不准备打小抄了？” “去你的，我现在可没有想过打小抄好不好。” 叶柯打转了方向盘，刚想踩油门，却踩了刹车，他一指走在前面的一个女子，“瞧，那个就是沈小涵。” 小冬抬眼望去，果然是她，“我知道，今天中午在学校餐厅看到莫老师和她一起吃饭了，看着挺登对的嘛。” “那是看起来，这个小妮子厉害得很，别看她表面知书达理的，但他们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莫以洋这回是真栽了。安全带系好，我开车了，既然你要复习，那我们就早点回家，不去叶公馆了。” “哦，成。” 在附近的超市里面买了一些菜，有鱼有肉，小两口推着车，把车装得满满的才出来。结了帐，四大袋的东西，叶柯一手两袋全拎了，绝对不让小冬拎半点重物，他说，当老公的就得这样使。 小冬一边挖着哈根达斯，一边跟着叶柯走，十分惋惜地说：“老公，家里的那几桶冰淇林太可惜了，谁叫你买这么多，都吃不完。” “给你买的你还嫌多？” “那你又不让我多吃，买那么多干嘛？” “你吃，你爱吃多少就吃多少，我绝对不拦着你，等大姨妈来的时候肚子痛别找我求救。” 叶柯这样一说，小冬就不敢再顶嘴了，“好，我不多吃就是了，全听你的，给，最后一勺给你吃，张嘴。” 小冬踮起脚尖喂他，他张开嘴便咬进了嘴里，冰冰凉凉的，甜而不腻。 回家做菜，叶柯卷起袖子把鱼洗了，把肉也切了，小冬靠在厨房门框上看他，花痴似的傻笑。 “傻兮兮的干嘛呢？不复习去？” 小冬摇摇头，“吃了饭再复习，不急着这会儿。老公，你真帅啊，我都看上瘾了，特别是你煮饭的样子，帅呆了。” 叶柯得意地笑了笑，“去去去，别在这里打扰我，晚上让你看个够，看不到咱们开灯做。” “谁跟你开灯做啊，老不要脸了，我看电视去，不理你了。” 不一会儿，厨房就传来喷喷的饭香味，小冬肠子都在打结了，“哇，这不是孜然炒肉丝么，”说着，她伸手夹了几根塞进嘴里，“真好吃，太好吃了。” 叶柯瞪了她一眼，“没筷子啊？用手脏不脏？！快洗手。” 小冬嘻嘻地笑着，乖乖跑到洗手台前洗手，不过眼睛早就瞄到蒸笼上去了，“哇，清蒸多宝鱼头，好香啊，叶大厨，可以开饭了吗？” “你好好洗手，洗完手就开饭。” 小冬老老实实地把手一洗，擦干，然后伸到叶柯面前，“看，够干净了吧？” “恩，这还差不多，把菜拿出去。” “哈哈，好嘞??” 两个人，三菜一汤，有鱼有肉，有荤有素，叶柯解下围裙走出来，见小冬正吃得欢，他心里也暖暖的，等的就是这么一个人，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家。 夫妻之间没有应不应该做的，只有愿不愿意做的，他愿意为了丫头脱下西装穿上围裙做一顿饭，哪怕是做一辈子，他都愿意。 329 有机会再赛一场 329有机会再赛一场 吃了饭，叶柯把小冬赶去了书房，自己麻利地收拾着碗筷，就像一个家庭妇男似的。 这小日子过得十分的平静，比以前在公寓里还要安然自在。 周越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洗碗，连忙甩干了手去接。 “总裁，北京分公司之前有一个生态园的项目是跟齐振南合作的，他被抓之后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刚收到邀请函，这个项目的一期工程完毕，请您去一趟，参观参观。” “什么时候？” “周六。” 叶柯一想，周六小冬去不了，她还得跟同学们聚餐，“周日吧，我带小冬一起去，周六没时间。” “成，那我就这么回复他们了。” “恩，好。” 书房门口，叶柯静静地站着，他的小妻子多漂亮啊，动的时候活泼，静的时候安逸，他愿意把世间一切的美好都给她。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的，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真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地把生命的重心转移到这个人的身上。 他比较老成，他的浪漫情怀早就退化，但是小丫头，好像一阵微醺的风，吹开了他心头的悸动。 小冬抬头一笑，“傻站着干嘛？要用电脑就说哈，我可以挪地方的。” 叶柯走来，霸道地坐在她身边，又圈着她的纤腰不让她走开，“不用挪，你看你的。” 小冬躲着缩着，“哎呀，别在我耳边吹起，好痒。” 叶柯干脆张开嘴巴咬住她的耳垂，“痒吗？那这样呢？” 小冬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她即刻弹了起来，捧着笔记要走，“让给你让给你，我去沙发那边看。” 可是，叶柯怎么都不放手，反而将她抱坐在大腿上，他的手不安分地摸着她的大腿，“你看你的??我做我的。” “??”晕死，坑爹的老男人，你这么做叫我怎么看书啊！小冬连忙用笔记本堵住他的嘴巴，“够了啊，现在是复习时间，别影响我，有些事晚上睡觉再做。”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叶柯想干嘛，她的屁股正被他的坚挺顶着，这个男人越老越色了。 叶柯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强压下去，逗逗她的鼻尖，说：“这可是你说的，我很期待。” 小冬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老色鬼，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些事情？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说话吗？” 叶柯一挑眉毛，假装一本正经地说：“嗯哼，周日带你去北京玩，上午有正事，下午随便玩，是去故宫还是长城，你只能选一样。” 小冬眨眨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好耶，老公真好，我要去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啊。” “好，那我叫人去安排，周六下午走，周日晚上晚点回，应该会很累。” “我不怕累，有的玩就不怕累了。” …… 周六仙炙轩，要了一个最大的包厢，浓浓的小资情调充满了整个房间，或品茶，或聊天，都可。 在这种地方烤牛排，很是奢侈，但这一顿饭可以换得同学们的友好相待，是十分值得的。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的现实，人人都想往有好处的地方聚拢，与同学们修补关系最快的方法，就是这样了。 吃完牛排，与同学们道别，有的直接回学校去，更多的还想四处逛一逛，小冬想着还得跟叶柯去北京，便打了车回家。 路上遇到结婚的车队，小冬好奇地往外看，主婚车妆点得焕然一新，鲜花彩带十分的漂亮。 红灯停下，她看到了主婚车的司机，那个不是唐天放么，自从唐家卉死了之后，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他的伤好了吗？ 唐天放也看到了她，痞痞地朝她一笑，小冬想，他身体的伤应该差不多好了，就是那心头的伤，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愈合的。 换了绿灯，唐天放踩了油门开出去，抬眼看了看照后镜，后座的一对新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两个人有两个人的幸福，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自在。 那天从医院回到家里，在收拾姐姐遗物的时候，他发现了许多东西。很多他不愿相信的事情都是真的，他不得不接受。 当年他们被迫离开上海，姐姐是拿了叶明的一笔钱的，那张藏得很好的银行卡就能说明一切。他去查了，这笔钱是从叶明的私人户头上直接划到姐姐卡里的，而这笔钱，正是他们姐弟流浪异国他乡最初的开支，也是几乎所有的开支。 唐家卉一直瞒着他，而今再看，他也不会埋怨她，只能淡淡地接受这一切，从姐姐的立场去体会她的无奈和心酸，这走过的一切也就那样了。 叶柯和赵云风有意投资他的车行，他都婉言拒绝了，风沙吹来，将深浅不一的脚印全部盖上，他的生活还得继续。 今天是他第一次出车，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这车行将会交给他的得力助手小马打理，而他，也不会留在这里。 婚车途径xx路，左拐就是赵家，他转头看了看那个方向，就让小雨在这里幸福着，他永远都不会再去打扰。 “司机师傅，路口右拐。”副驾驶的小姑娘提醒着。 唐天放一笑，“好。”他收回视线，打转方向盘朝右驶去。 机场，叶柯一手牵着小冬，一手拎着小巧的行李箱，也就是去北京一天而已，用不着带多少东西。 当然，后边还跟着周越，他是极不愿当二人的电灯泡的，但工作所需，没有办法。 “总裁，自从小冬回来，我的工作就由帮你安排出差变成了怎么推掉出差。” 叶柯一笑，“是么，那你做得很好啊，凡是周末两天之内的出差我都能接受，你安排就好。” 小冬灵机一动，“暑假寒假可以安排长一点的，出国的也行，最好是玩的地方靠近城区的，不用跋山涉水，有美食那就更好了。” 叶柯一拍她的脑袋，“嘿，你还有要求啊。” “那是，你要我当陪同还不准我提要求？” 叶柯转而捏着她的小嘴，“你还合理了你，不过??”他一笑，转头对周越说，“都听到了吧？以她的要求为前提。” 周越干笑着说：“行，那我尽量安排。”哎，苦命的打工仔啊，老板的话就是命令，哦不，老板娘的话才是命令。 走着走着，叶柯忽然停了下来，“怎么了？”小冬诧异地问。 叶柯看着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唐天放，只见他拿着登机牌，排在去深圳的队伍里。 “各位乘客，由上海开往深圳的xxxx航班已经开始登机，请按顺序登机。” 小冬顺着叶柯的眼神看去，唐天放目光如炬地看着登机窗口，他要走了。 “唐天放??”叶柯走上前叫了他一声。 唐天放回头一看，愣了一下，“这么巧，在这里都能遇到你们。嗨，小丫头，咱们中午还见过。” 小冬嘻嘻一笑，“是啊，叶柯去北京出差，我去凑个份儿玩玩，你怎么不去喝喜酒？司机不是应该也有份的吗？” “喝喜酒也不能耽误了正事嘛，”他看了看叶柯，又看回小冬，“小丫头，帮我看着赵云风，他若不好好照顾小雨，你立刻通知我。” 小冬扁了扁嘴巴，“其他我不敢保证，这你就放一百个心，云风哥哥可是经过我公公和我老公火眼金睛验证过的，绝对没问题。” 唐天放知趣地点点头，“行，你说话我放心。” 叶柯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他什么也不说了，你也不需要我们叮嘱什么，该注意的事情你都知道，我就一句话，我说的话永远算数，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跟我说。” 唐天放歪嘴笑了一下，“好，我记住了。”他回头一指，“我该走了，再见。” 小冬挥着手，“再见。” 叶柯：“有机会再赛一场，看你会不会赢我。” 唐天放微微一笑，转身走近了登机口，偌大的城市，这里已经再没有他留恋的了。 小冬轻轻靠在叶柯的胸口，说：“老公，咱们也把下辈子预约了吧，我还想嫁给你。” “光下辈子哪够啊，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说着，叶柯狠狠地咬住她的脖颈，用力地吸了一口，“这就是记号。” 嗷嗷嗷，小冬伸手擦着抹着脖子，“脏死了，你脏不脏啊。” “你还嫌我脏？谁昨晚不肯洗澡来着。” “不是我，反正不是我。” 周越见他们又斗起嘴来，上前提醒着：“总裁，咱们也该登机了。” 330 给丈夫争面子 330给丈夫争面子 生态园的项目很成功，虽然目前只完工了一期，但比预期的效果要好。这个项目原是齐振南牵头的，现在没有了齐振南，他们也一样做得很出色。 既然来到北京见了徐总，就免不了谈到傅中。 徐总颇有感慨地说：“原以为傅中会是一个好帮手，当初你看中了他，我还有些舍不得，唉，没想到他竟是一头白眼狼，人心难测啊。现在公司招了几个储备干部，刚从大学毕业的，慢慢培养吧，还是自己公司培养起来的人靠得住。” 叶柯只是微微一笑，对于傅中，他没什么可说的，“徐总，我很期待二期和三期工程，等全部竣工之后，全世界的目光都将聚集到这里，到时候，你的功劳就是最大的。” 男人们一边参观一边聊天，而小冬并没有跟他们一同前往，她此刻正舒舒服服地享受着顶级的spa服务。 “总裁夫人，你的皮肤真好，紧致细滑，平时是用什么保养品的？” 不管人家是真心话还是奉承话，小冬听得都很开心，“我没用保养品啊，平时只用清水洗脸的。” “是么，那您是底子好，天生的，但是啊，这女人老起来快，保养得趁年轻??”之后，巴拉巴拉的一大串，小冬又不笨，听得出人家是在推销产品。 回到房间的时候，叶柯已经在了，小冬拎着一大袋保养品回来，“老公，我刷了你的卡，装扮门面的。” “什么装扮门面？” “喏，在spa馆买的保养品，服务员说保证再过十年我都是这个样子，哈哈哈，她还夸我皮肤好来着，我看她辛辛苦苦地做推销，又是给我按摩又是逗我乐的，我就买了，你不怪我乱花钱吧？” 叶柯欣然一笑，“当然不会，这又算不了几个钱??我老婆给我争面子的本钱，还是得花的。” 有时候，女人花钱也跟男人应酬一样，也是身不由己的。好客的徐总一听说叶柯带了妻子过来，专门叫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陪小冬做spa。 这种事婆婆曾经教过她，男人之间的应酬就是喝酒谈生意，而女人之间的应酬就是做美容搓麻将。既然成为了叶柯的妻子，她就不能是单纯的安小冬了，不能随着自己喜欢就去，不喜欢就不去，凡事就得为叶柯着想。 这生态园里的spa馆是徐总的女儿开的，新馆刚开张不久，多数的生意都是朋友的妻子或女友。就当是捧捧场也好，这钱是必须得花的，哪怕她什么都不缺，还得挑最贵最好的买。 “老公，这个精油可香了，徐姐姐说还有安神的作用，可以帮助睡眠的，我们回家去试试看，反正家里的也快用完了，看看哪个效果好。” 叶柯凑近闻了闻她，淡淡的香，茉莉香，“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把你弄得这么香？”这可不行，走在外面会惹来色狼的。 “跑了个澡，然后按了个背，嘿嘿，我怪不好意思的，徐姐姐还脱光了让人按摩，哇塞，她的身材酷毙了，男人看了一准喷血。” “那你也脱光了让人按摩？”叶柯紧张兮兮地问，他都没享受过这种福利好吗。 “没有，我穿着浴袍的，光按背我都痒死了。” 叶柯伸手去扒她的衣服，“是么，那我要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啊，这怎么检查，喂，你干嘛你。”她一个劲地躲着，求饶道，“我们不是还得去长城吗？再玩就晚了。” 叶柯松了手，好吧，现在才是中午，他再想也不能不看时间，“好，那你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出发，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你还能在车上睡个午觉。”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晚上回家我给你全身按摩，保证不挠你痒。” “??一定要吗？” “恩，一定，不能拒绝，这是我的一番好意。”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好意？我怎么听着像是耍流氓啊。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装备，两人就出发了。 这一次来北京，小冬就是奔着旅游去的，听说五一或者十一的时候去长城的人可多了，现在过来倒是正好，人不多，天气也不错。 叶柯一改往日的严谨，穿着休闲的短t和长裤，额前的头发还竖得老高，带着墨镜出来一晃，跟个明星似的。 小冬也是一身休闲装扮，背着米奇的双肩包，扎着一个马尾，发梢微卷，十分的俏皮。她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鸟，到哪都不闲着，“老公，快给我拍照。” 叶柯举着手机给她拍照，只见她一手叉腰一手比着“v”字型的手势，站在门楼面前跟一尊佛似的。他笑她，“你就不能摆个不一样的姿势啊？总这姿势还不如我回去给你ps下，你想去南极都成啊。” 小冬撅起嘴巴，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那你来，我给你拍。” 两人交换位置，叶柯只是随意地往那儿一站，气质架势什么都有。 “卡擦”一下按下快门，小冬看着照片就捧腹大笑，她把照片给叶柯看，叶柯一看差点没气死，她专拍他半睁眼的照片，丑得很。 “臭丫头，你是嫉妒我对吧，拿来，删了。” 小冬将手机往后一藏，“不删，以后我心情不好了拿出来看一看，一定很奏效。” 叶柯实在拿她没办法，不过只要她开心，他都无所谓的，照片而已嘛。 小冬又跑到城墙上，跳了几下跳不上去，人太矮了，“老公，抱我上去，我要站在上面拍一张。” 叶柯抱住她的屁股让她站上去，还不忘损她一句：“矮子，才多高啊，这都上不去。” 小冬不服气地掐着他的脖子，“我还长高了呢，我现在有一米六五。” “穿鞋一六五吧？跟高五公分？” “我穿的的是平底鞋！！！”她翘起脚跺了两下，“看，是平底的。” 叶柯大笑起来，看着手机各种欢乐，“哈哈哈哈，终于把你丑样拍下来了，你要是不乖，我就把这照片发微博去。” 小冬探出头一看，哇塞，这人是谁啊，由下往上的角度，眼睛正翻着白眼，嘴巴半张着，连鼻孔都来凑热闹，太太太丑了，“哼，好啊，你去发好了，标题就是叶柯的老婆，我会去转发的。” 叶柯识趣地说：“不发，这照片是我的私人珍藏，哪能跟别人分享？快快，站好，给你拍一张好的。” 小冬单脚站立，一只脚往后翘，双手张开作了一个飞翔的姿势，灵巧得很，叶柯很快便选好角度，“卡擦”一声定格住。 这长城虽然都是台阶，但爬上去也挺吃力的，特别是对不爱运动的姑娘而言。 走到一半，原先活蹦乱跳的小冬就喊不行了，“老公，咱们休息一下吧。” 叶柯往上看了看，“上面还有没多少了，停下来会更加累的。” “那你上去，我坐在这里等你。” “丫头，这就投降了？长城又没多高，这都上不去，你还想着爬华山？” “华山不是有索道么，坐上去再坐下来就好了。” “你倒是想得轻巧，快啦，你越喊累越上不去，走，我拉着你。” “那不如你背我？” 叶柯狠狠地把她鄙视了一顿，但是，他还是蹲下来说：“上来吧，小姑奶奶。” 小冬一蹦就跳到了叶柯的背上，这待遇，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在长城没有逗留太久，就去了一个来回，晚上徐总还得请他们吃饭，那热情劲儿叶柯实在不好意思推却。 “老公快看，那个就是徐姐姐，漂亮吧？” 叶柯顺着小冬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徐总身后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挽着徐夫人袅袅地走来。徐总身材比较魁梧庞大，把身后的女子挡住了，她穿着紧身的连身短裙，白皙的肌肤明亮透白，一双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的。 “是挺漂亮的，不过没我老婆漂亮。” 小冬笑着看他一眼，“算你识相，嘴巴真甜。” 徐总热情地走来，“叶柯，小冬，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小女徐盈莎??莎莎，小冬你是见过了，这就是叶柯叶总裁。” 徐盈莎莞尔一笑，嘴角两个梨涡十分的娇俏，她友好地伸出纤纤玉手，“叶总裁，久仰久仰。” 叶柯也礼貌地握了握她的手，“幸会幸会。” 松手的时候，徐盈莎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掌心，他一顿，但很快恢复了自然，若无其事。 徐盈莎轻柔地说：“听小冬说你们吃了晚饭就要回上海，真是太着急了，我原本还为小冬准备了一次芳香浴疗，这对女人的身体十分有好处。” “谢谢徐姐姐，因为我明天还要上课的，所以我们今晚得回去。” 徐总说：“这次时间比较赶，下次吧，以后机会多得是。” “好吧，那就下次，下次来之前可得提前告诉我，好让我有所准备。”她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看向叶柯。 本来叶柯心情挺不错的，工作顺利，小冬也开心，但这徐盈莎抛来的眉眼着实令他不舒服，这个女人有何意图，他不会不知道。 徐总：“先吃饭吧，服务员，上菜。” 331 高级男人也只是男人 331高级男人也只是男人 徐盈莎亲自给大家倒酒，“这是82年的拉菲，三年前在法国的酒品拍卖会上竞拍下来的，我爸一直不舍得喝，难得叶总裁赏脸，我也沾了您光可以品尝一下。” 小冬是不懂这些的，不就是红酒么，她还想掺雪碧呢。 “来，叶总裁，这是您的。”徐盈莎热情地送上一杯酒，走得近了些，不慎踩到了他的皮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闻这酒香就醉了。”她连忙拿了纸巾，弯下腰帮他擦干净鞋。 叶柯缩了缩脚，不动声色地说：“不碍事，来，徐总，咱们先碰一碰，预祝生态园二期三期圆满顺利。” 徐盈莎有些吃力不讨好，她一笑，收起纸巾优雅地站起身，端起酒杯参与到他们之中，“叶总裁请放心，这一期就这么成功了，后面的肯定会更加好的。” “那就承你吉言了。” 席间，徐总并没有过多地与叶柯聊公事，倒是徐盈莎，她也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找准了切入点之后，她便与叶柯侃侃而谈起来。 餐桌底下，她那高跟鞋的鞋尖尖头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的小腿，叶柯回避着，她却大着胆子进攻。 “小冬，你们今天就去了长城？” “恩，没其他时间只能选一个地方了。” “没关系，反正以后叶总裁来北京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你有空就跟着来，我带你去玩。” “谢谢徐姐姐。” “不客气。” 席间，小冬去了一趟洗手间，在转角处遇到了花样，好久没有见到花样了，自从傅中出事，一直都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花样姐姐，”小冬惊喜地叫住了她，“真的是你啊，我是小冬。” 花样尴尬地笑笑，她当然知道她是小冬，只不过她没有什么脸面面对她，“小冬，这么巧，你也在这??” “恩，我跟叶柯就在那个包厢吃饭，你呢？小花儿呢？” “我们幼儿园里有个老师要走了，大家在这里聚餐就当送送她，小花儿在呢，就在那。” 小冬顺着花样手指的方向看去，小花儿正站在凳子上举着汤勺吃东西呢，她长高了，也长大了，脸蛋看起来却瘦小了不少。 花样也是，瘦得下巴都削尖了，眼角的鱼尾纹也比之前明显了。 小冬拉着花样的手，说：“花样姐姐，你们现在生活还好吗？”这不是废话么，当然不好了，她们本来就生活很拮据，现在傅中又被判刑了，肯定是雪上加霜啊。 花样笑笑说：“挺好的，这要谢谢叶总裁没有追究下去，傅中攒下的工资足够我们娘俩生活用了，我还有工作，所以放心吧，我们没事的。” “小花儿身体还好吗？” “都好都好，你看她，笑笑乐乐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经常念叨着叔叔，我也只能说叔叔在很远的地方工作赚钱，得等她长大一点再告诉她，或许她还能记得傅中。” 花样眼里多的是淡然的神情，对傅中，有爱也有怨，但更多的是感激，无论他做了什么错事，他都一心想为她和小花儿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就这一点，她都要感激他。 花样的笑容变得苦涩，眼里全是惋惜，“小花儿是他们傅家最后一点血脉了，我一定会好好把她抚养成人的??呵呵，我们真的挺好的，我得过去了，小冬，下回有机会咱们再聊吧，再见。” “再见??”小冬打从心底钦佩花样，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单身妈妈，她做的一切事情都以她的孩子为主，抛弃了爱情，抛弃了梦想，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活的。 看着她的背影，小冬忽然心头一阵感触，人与人的经历真是命中注定好的吗？有的人天生什么都不用愁，而有的人，偏要尝尽苦头。 想一想，花样也比她大不了几岁，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流掉，她也快当妈妈了。 小冬离开了，徐盈莎更加肆无忌惮地对叶柯抛媚眼，桌子底下，她伸手揪着叶柯的西服衣角，叶柯这么甩都甩不掉。 “不好意思徐总，我也想去一趟洗手间，失陪。”赶紧撤啊，这里头有一头色女狼。 上完厕所，叶柯正洗手，突然看到背面正站在一个女子，他猛然转头，“徐盈莎，这里是男厕所，你进来干什么？” 徐盈莎眼神迷蒙地看着他，稍稍抬腿往前走，性感而妩媚。 叶柯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想干什么？徐小姐，请自重！” 徐盈莎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软的酥胸若有似无地蹭着他的西装，“叶总裁，这里没有其他人，也不会有人进来的??” 叶柯侧身一闪，拍了拍西装，说：“徐小姐，请自重。”他重复了一遍，见过狂妄的女人，但没见过狂妄得不要脸皮的女人。 早就听闻徐总有一个独生女儿，在法国喝了几年洋墨水回来，作风开放，行为大胆，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他知道这个圈子里面有许多人都热衷于玩这种游戏。饱暖思淫欲，这些富二代既不用为钱犯愁，也不用挑什么担子，除了吃喝玩乐没别的事情可做。 白天的时候若不是还有徐夫人陪着，他铁定不会放心把小冬交给她的。 “徐小姐，我是有妻子的人，我不是你寻欢作乐的对象。” “叶总裁，你那小妻子还是小姑娘，她懂什么啊？她根本不懂得女人什么地方是最吸引男人的，更加不懂得怎么做会让男人飘飘欲仙，这些我都可以。” “??”叶柯呆不下去了，推开她直接往门口走，这都什么事儿啊。 徐盈莎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被叶柯一推，一滑，猛地跌到了地上，“哎呦，你??你怎么这样，还真不懂怜香惜玉啊？” 叶柯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走出门外，门口挂着“清理中”的牌子，这个徐盈莎胆子也太大了，就这样都要玩火。 迎面看到了小冬，她也才从洗手间出来，叶柯拉着小冬就走，“我们走了，回家去。”这个地方呆不得，恶心得要命。 “怎么了？我还没有洗手呢??”小冬不解地问，“时间来得及啊，不用这么着急，要走总得跟徐总打个招呼。” 叶柯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徐盈莎吃了闭门羹，愤愤地起身走出来，跟小冬遇了个正着。小冬半张着嘴巴看着从男厕所走出来的徐盈莎，再看看叶柯那气急败坏的表情，她当下就明白了。 徐盈莎羞愧难耐地跑去了包厢，这是第一次被拒绝，也是第一次被撞见。 小冬呆呆地说：“老公，你失身了吗？”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哦买噶的，真看不出来徐姐姐是这种人。” “是啊，若不是知道莫以洋的本性，我也以为他是一个正经的人民教师。” “算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还是家里比较安全。” 毕竟他们还得赶飞机，也不需要找什么理由，与徐总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但这个徐盈莎可算是给叶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坐在飞机上，叶柯警告着说：“丫头，以后不要跟徐盈莎那种人接触，有她号码不，赶紧拉黑。” 小冬捂着嘴巴笑，“我怕什么啊，她又不会吃了我，她想吃的人，是你。” “饶了我吧，我很挑食的，除了你，谁都不合我的胃口。”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刚才我碰到花样了，她们幼儿园的老师聚餐，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叶柯伸手梳着她的头发，他很爱她的头发，细细的柔柔的绵绵的，“傅中在明业赚的钱，够她们母女生活一阵子了，其他的只能靠她们自己，以花样那刚烈的性子，即便是我想帮忙，她也不一定会接受。” 小冬点点头，摸了摸肚子说：“要是咱们的宝宝还在的话，应该已经很大了??”她双手围着肚子比了比，“应该有这么大吧，我想，小花儿就是花样姐姐活下去唯一的动力了，以后我也会很爱很爱我的孩子，像花样姐姐一样。” 叶柯低下头，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我们还会有的，以后你，还有我们的孩子，都是我生活和工作的动力。” 飞机颠簸了几下，又恢复了平稳，窗外是一片漆黑，偌大的北京城只看得到夜灯，明亮一片。 三里屯某酒吧，徐盈莎怒气冲冲地打破了一个红酒瓶，猛地朝一个小混混的脑袋上砸去，“再说撕烂你的嘴，敢不敢再说了？！” “不敢了不敢了，莎姐，对不起，饶了我吧。”小混混手捂着额头，指尖流淌下来的也不知是红酒还是鲜血。 徐盈莎用力一推他，“滚！别让姐再看见你。” 她醉醺醺地跌近沙发，一只手搭在一个同伴姐妹的肩上，“思嘉，没想到你的叶哥哥还真不是玩货，好吧，我承认这次是我太鲁莽了，没有准备好，不过你放心，他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齐思嘉闷坐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嗨，不过是男人而已，至于这么执着么？思嘉妹妹，听姐一句话，这世上要什么没有？男人最多了！叶柯嘛，顶多就是高级点的男人，但他还是男人啊，是男人就好办。” “莎莎姐，别把事情搞大了，算了算了，叶柯不好惹。” 徐盈莎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这个游戏已经开了头，是没那么容易结束的。叶柯，高级的男人，哪怕他再高级再极品，他都是男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332 以后别来找我 332以后别来找我 许久没有齐思嘉的消息了，虽然同在一个学校，但碰到的机会还是不大。所以当小冬再次看到齐思嘉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放了学在门口等叶柯来接，小冬就与她照了个正面。她的大浓妆卸了，厚厚的眼睫毛也没有了，穿着打扮低调了不少，不过，这样才像一个大学生嘛。 她正拎着一个大袋子，似乎刚从外面回来，黑眼圈很严重，看来昨晚没有睡好。 齐思嘉骨子里本就有一股天生的优越感，她见安小冬站在校门口，更加挺直了腰板往前直走，她是落水的凤凰，她是飞上枝头的麻雀，但凤凰终究还是凤凰，麻雀终究还是麻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仿佛一夜之间，齐家家道中落，她再也没有跋扈的资本了。母亲哭着求着让她安安耽耽把大学念完，也罢，母亲的话还是要听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小冬，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是越来越有气质了。 “这么巧，你在等出租车？” “在等叶柯。” 小冬无意炫耀什么，这是事实，可这在齐思嘉眼里，就是一种嘲讽和取笑。齐思嘉拿下听歌的耳塞，往前走了一步，用肩膀用力地顶撞了小冬一下。 小冬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到，手里的书本也掉在了地上，“干什么你？” “安小冬，你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叶哥哥对你就这么的死心塌地？” 小冬哭笑不得，无奈地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叶柯。” “行了，少在那里自鸣得意。” 这时，“滴滴”两声响，叶柯的车来了，他停下来，看到两人对峙着，他便问：“怎么了？” 小冬摇摇头，“没事，碰巧遇到打个招呼而已。” 齐思嘉自觉没有脸面再见叶柯，但今天见到了，也躲避不掉，她低着头，小声地唤了一声，“叶哥哥??” 叶柯半信半疑地看着齐思嘉，“真的只是打个招呼？” 小冬不紧不慢地弯腰拾起书本，“老公，我们走吧，别让爸妈等着急了，说好今天回家吃饭的。” 叶柯点点头，但他仍然以哥哥的身份对齐思嘉说：“懂事一点，别老让你妈操心。” 说完，他挽着小冬的肩膀就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齐思嘉撇过头狠狠地白了小冬一眼。 车里，小冬一边整理着书本，一边抱怨着：“老公，今天划重点了，看看看看，几乎整本书都是，我都没学过啊。” 叶柯瞅了一眼，“经济学，问我啊，我可是行家。” “好啊，那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通货膨胀，并且举个例子说明。” “??丫头，你不能死记硬背啊，考试不会考这种问题的。” “那会考什么？” “我又不是出试卷的人，我怎么知道。” “那也不一定不会考是不是，算了算了，我还是把它背下来吧。”说着，她翻开书本，像念经一样念了一大段文字。 温美若专门买了好多新鲜的核桃，说是补脑的，老的要补，小的也要补，叶柯就很苦逼地承担起了剥核桃的重任。 剥了一大把，端着喂到小冬嘴边，“张嘴。” “啊~”小冬一口就全部吃了下去，“这核桃真嫩，不过有一点点涩啊，老公你没剥干净。” 叶柯心想，好家伙，我剥了半天你一口就吃，还嫌剥得不够干净？！ 看到叶柯的白眼，小冬话锋一转，“谢谢老公，核桃真好吃，老公剥的更好吃了。”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一旁的叶明问：“小冬，快考试了吧？要不要我提前跟你那几个老师打个招呼？” 小冬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多丢脸啊，难得公公竟然愿意帮她，“爸，不用了，我能自己考，考不出的话还能补考啊，肯定能过的。” “那最好，千万别弄个留级什么的。” 温美若直截了当地说：“你爸是想说千万别耽误了我们抱孙子。” 小冬脸一红，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叶柯取笑地捏捏她的脸，轻声说：“听到没有，千万别留级啊。” 压力瞬间就来了，不过有了压力才会更加有动力，这话倒是不假。 考试临近，小冬从来没有这么用功学习过，其实她不笨，成绩不好不是因为学不好，而是不好好学，只要她一用心学，成绩自然就上去了。 英语曾经是她最害怕的课程，但现在也就那样了，好歹也是过了六级的人，足以应付考试。而且她去了悉尼一段时间，口语进步不少，现在回家来还常常跟叶柯用英语交流。 家里的沙发上，冰箱门上，茶几上，飘窗上，甚至是马桶对面的墙壁上，都贴着小小的便利贴，走到哪里背到哪里，各门课程都有。 关于生孩子，她也是很期待的，她爱叶柯，很愿意为他生儿育女，生了孩子他们的家才算完整。但是她也明白，要生一个健康的宝宝是必须提前做好准备的，首先自己的身体体质得过关。 除了每天无时无刻地背书，她还主动跟叶柯一起晨跑，不赖床不贪睡，时间一到就起床。 人一旦有了信念和目标，就会不断地朝这个方向去努力。 北京，莎莎spa馆里，徐盈莎正在做开背按摩，忽然被一个电话惊醒，她骂骂咧咧地对着手机吼道：“现在很忙，没时间??对，这段日子我闭关，你们玩得开心点。”拒绝了友人的邀约，她又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可才闭上没多久，电话又响起，她看都没有睁开眼睛看，不耐烦地接了起来，“又有什么事？！” “喂，莎莎，你说话是什么态度？” 晕死，是老爹，徐盈莎连忙好声好气地说，“喂，爸，刚才接到商铺推销的电话，我还以为又是他打来的呢，这种骗人的电话推销最烦了。爸，您找我有事？” “莎莎，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齐振南的女儿混在一起，你怎么不听？” 徐盈莎一阵焦心，“爸，你调查我！” “不是调查，我这是关心你，齐家现在树倒猢狲散，你啊别被齐思嘉利用了。” “那个傻妞还能把我利用了？爸，你也太小看你女儿了吧，我跟她关系一般般，见面只是打个招呼的那种。” “最好是，爸也不是干涉你交朋友，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你别给我出乱子。叶柯现在很重视生态园这个项目，二期三期还会有更多的投入，齐振南那件事闹得太大了，叶柯若是知道你跟齐思嘉走得这么近，他会怎么想？齐振南不是好东西，他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别跟她瞎混。” “我知道了，挂了！”徐盈莎切断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到一旁，“哎呦，就这里特别酸痛，给我多按几下，对对对，就这里。” —— 又是一年的毕业季节，许多在外实习的大四生重返校园，小冬捧着书本，看着绿荫小径上来来往往的毕业生，她心里羡慕极了。 “安小冬。” 好熟悉的声音啊，小冬循声望去，瞧见了一堆穿着学士服的学生，也不知叫她的人在哪里。 “安小冬，”林瑞扶着学士帽快步走来，“什么眼神啊，叫你这么多遍都看不到我。” “社长啊，不是我眼神不好，而是你们都穿得一样的，我哪里能分辨得清楚？”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林瑞了，有大半年了吧，他已经在实习，不常回校，更加难得见到了。 这学士服也太毁人了。小冬打量了一下他，宽大的学士服完全看不出他的身形，他可是传说中的网球社梦幻校草啊，现在倒像一个两头尖尖中间直长的萝卜。小冬忍不住逗趣道：“社长，你就不能找一件长一点的学士服穿？” 林瑞笑了笑，他已是满头大汗，“这袍子也就是穿个过场的，还能给你量身定做不成？你呢，最近怎么样？”关于小冬的事情，他都是在新闻或是别人嘴里听到的，不知真假。 “我很好啊，悉尼不去了，好好在这里把书念完，然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顺其自然。” “我就喜欢你这种淡定的心态，那你网球还打吗？” “打啊，有空的时候就会打，开玩笑，我可是去年的全国冠军。” “那好，有空再联系吧，我得去礼堂了，毕业典礼快开始了。” “恩，我也得去温习，我们明天就要考试了，很紧张。” 林瑞笑着与她道别，梧桐树下，林瑞的笑容是那么的干净。她心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林瑞那干净又温和的笑容，不管时光过去多久，她永远都会记得在她成长的道路上，给予她帮助过的每一个人。 到考试关头，自习教室里面基本上是座无虚席的，小冬站在门口看了看，黑压压的一群人，全都在埋头看书。 要不要这么用功啊??没辙，只好转去别地。 路过小树林，忽然听到云朵嘶声大喊：“我们分手了，以后别来找我。”小冬一愣，她很确定这是云朵的声音，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担心的，忍不住往小树林那边走去。 333 永远的好朋友 333永远的好朋友 “陈贺，你松手，再不松手我喊人了。”云朵挣扎着，可是包包的带子被陈贺拽着，他不松手，她也没有办法，包里有她的重要证件，不可能不要。 陈贺紧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你说分手就分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云朵，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说了我不介意的，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让你慢慢喜欢上我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试再多遍也一样。” 云朵的绝情激怒了他，他大吼一声，“那你到底喜欢谁？！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这与你无关??” 陈贺用力一扬手，云朵的包撕拉的一下就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包里的钱包手机书本洒落一地。陈贺眼疾手快抢过她的手机，要翻个究竟。 “陈贺，你干什么你，还给我，你凭什么翻看我的手机？这是我的隐私。” 云朵上去就要抢，但陈贺人高，只用一只手挡着，云朵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小冬躲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她是不敢再去揣测云朵的心思了，只是紧张她，担心她受伤。 陈贺翻看了手机，没什么可疑的痕迹，他更加抓狂了，双手揪着云朵的胳膊，质问道：“到底是谁，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云朵撇过头，还是那句话：“这与你无关。”她咬了咬嘴唇，大胆地说，“陈贺，我还没有查问你你倒先查问我了，我为什么要分手你自己心里有数。” 陈贺又气又慌，“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你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可说的，我给你台阶下就不想让你太难堪，你好自为之。” “你胡言乱语什么啊你，别给我套莫须有的罪名，云朵我告诉你，分手没那么容易，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我对你没感觉了。” 陈贺用力揪着她，低头狠狠地吻了下去，云朵尖叫起来，带上拳打脚踢，可是，女生的力气哪里抵得过男生。 小冬见状，这下云朵真的有难了，她不会过问她感情上的事情，但此刻她的生命安全正受着威胁，她不能坐视不理。 身旁没什么可以抵挡的东西，小冬灵机一动，捏紧鼻子喊了一句：“导员，在这里，树丛后面。” 陈贺一听，慌了，赶忙松开云朵，拉着她要跑。 云朵挣脱着，大骂：“放开我，混蛋，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你。” 陈贺愤愤地瞪了一眼云朵，转身匆匆跑走了。 云朵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正想着导员怎么会来这里，小冬便出现在她眼前。 小冬什么也没说，弯着腰把她的物品一件一件捡回包里，“没少什么吧？拉链坏了，这包不能用了。” 云朵心里酸涩得很，吸着鼻子，鼓着腮帮子，抿紧了唇，唇瓣还一抖一抖的，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小冬看她这样，她自个儿心里也难受着，从小一起互相扶持着长大的，她们都受到同学们的排挤，没人愿意亲近，就她们两个人手牵着手相互鼓励。 长大了，事情多了，误会多了，心眼也多了，孩童时的那份纯真不知从何时悄悄流失，换来了比较，换来了嫉妒。 “你没受伤吧？”小冬指了指自己的脸庞，“你这儿红了一块，没事吧？” 云朵蹲下身来，抱着膝盖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不要你管，我的事与你无关，跟你们都无关，我跟你已经绝交了。” 见她哭得厉害，小冬无奈地说：“你跟我说的话怎么跟陈贺说的，是一样的？” 云朵抬起头，脸颊上全是眼泪，“你又取笑我？” “不不不，”小冬也蹲下来，解释道，“我取笑谁都不会取笑你，你跟我绝交不代表我不把你当朋友，你的事是与我无关，我也不会管，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马上就走，不过你赶紧离开这里，明天就要考试了，别影响心情，还有啊，尽量不要一个人走，指不定那个陈贺哪天又找你了。我??我走了啊??” 小冬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小小地试探着说：“我真走了啊，你也赶紧走。” 云朵叹出一大口气，叫住她，说：“安小冬，你这样做又在提醒我你很大度我很小气，是不是？” 小冬懊恼地抓了抓头皮，好吧，女生总爱钻牛角尖，叶柯说得没有错。“你本来就小气，因为冷学长你就跟我绝交，不带你这么重色轻友的。我最后再说一次，我跟冷学长任何关系任何暧昧都没有，我是有夫之妇，我老公比冷学长优秀一万倍，我很爱他，除了他我看不上其他任何男人。” 云朵怔怔地看着她，也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抽泣了下，低声问：“你跟叶大少??登记了？” “嗯，要不要拿红本子给你看？我老公爱我宠我，我怎么会对别的男生有私心？也只有你认为我跟冷学长有什么了，你理智一点想想清楚，你不能因为他不喜欢你你就把所有女生都当成敌人，那他以后娶老婆结婚了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把他的新娘子当成杀父仇人？” 云朵低下头，咬着唇不说话，其实有些事情她也想得到，小冬会去悉尼是因为叶大少和唐老师的接吻照片，小冬会回来参加叶雨的婚礼并且决定留下来，也是因为叶大少，他们两个是夫妻，还是合法的。 可是，上回见面她说了那么多刺耳的话，嫉妒的讽刺的嘲笑的，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小冬真的会不在意不计较？ “还有什么疑问？难道你还以为冷学长把自己的公司搬迁回来也是因为我？呵呵，云朵，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冷学长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的，不为任何人。” 小冬看着云朵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她知道她心里是明白的，只是没有台阶下，她又转回来，一屁股坐到云朵边上的石子路上，一本正经地说：“云朵，咱们不要为了一个外人而互相攀比好不好？我过得好了，难道我会看着你受苦受难吗？换个角度想，如果你过得好了，你也不会看着我在安家受委屈的，是不是？！” “云朵，你不知道，这段日子对我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灾难，你们都羡慕我可以去悉尼，可谁又能体会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滋味？我想着叶柯，也想着你，小时候我们也吵架，生气起来几天不会互相理睬，但是感情却越吵越好，为什么现在一吵架就要绝交？” “云朵，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不是吗？我们都长大了，小时候吵架是童言无忌，但长大了吵架会伤感情的。” 云朵默默地靠在小冬的肩膀上，小冬顺势一抱将她抱住，“好了好了，别哭了，只要你愿意，咱们还是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 云朵一吸鼻子，哽咽着说：“我还能叫你老大？” “嘿嘿，可以啊，你到哪都有我罩着你，什么都不用怕，因为我有叶柯罩着。”说着说着，小冬也哭了，最近已经很少流眼泪了，流的眼泪也是幸福的眼泪，真的如叶柯所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树丛后面，冷小北黯然转身。他看到小冬鬼鬼祟祟地躲在小树林里，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便尾随着她。不想却听到了她和云朵的对话，那一字一句都跟烙印似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跟冷学长任何关系任何暧昧都没有，我是有夫之妇，我老公比冷学长优秀一万倍，我很爱他，除了他我看不上其他任何男人。” ——“难道你还以为冷学长把自己的公司搬迁回来也是因为我？呵呵，云朵，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冷学长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的，不为任何人。” 冷小北屏住呼吸，从容不迫地往前走着，他真想冲上前去告诉她——对，没错，我就是为了你才会把公司搬迁回上海，我就是为了你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改变我的人生计划。可是，在你的眼里，叶柯比我优秀一万倍，除了叶柯，你看不上其他任何男人，包括我。 下午叶柯来接小冬的时候，他提早到了，看见小冬和云朵手拉着手一起走出来，他虽然感到意外，但并不觉得奇怪，他的小丫头还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 他走下车，调侃了句：“结婚两年，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老婆喜欢女人。” “??”小冬和云朵双双傻眼，这话从叶柯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小冬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说：“那你整天跟周越呆在一起，我是不是也要怀疑一下你们的关系？” 叶柯一笑，露出一拍整齐洁白的牙齿，今天的他看起来并不怎么可怕，多了几分亲和力。 云朵也笑了，低低地说：“老大，叶大少肯定是被你带坏的，谁叫你看那么多耽美的书？” 小冬亏了她一句，“那些耽美书还不是你给我看的？” 云朵语塞，叶柯爽朗地大笑起来。 334 救虎口之羊 334救虎口之羊 一起吃了晚餐，小冬和云朵两人虽然和好了，但还是别别扭扭的，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随意和轻松。 “云朵，你跟陈贺是怎么啦？前不久还看到你们一起逛街来着。” “他劈腿，他在别的学校还有一个女朋友，高中时候就交往的，一直都联系着，他竟然骗我说没有，我不可能跟这种人交往的。” 小冬义愤填膺地说：“真的？好啊，这个陈贺看着仪表堂堂的，做出来的事情怎么这么叫人唾弃，你放心，他要是再找你你跟我说，我帮你揍他。” 说着，她不自觉地挽起袖子，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叶柯一拍她的脑门，训了句，“不准打架，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云朵连忙说：“是啊，老大，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提早看清了他的为人也好。” 小冬笑了笑，“好吧，总之你没事就好。” 吃完之后又把云朵送回家，车里就剩下叶柯和小冬了，小冬看了一眼叶柯，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项重任一样，“老公，你觉得我跟云朵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叶柯打转着方向盘，踩了油门慢慢加速，“留个心眼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哦。”小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清晨的闹铃响起，小冬一拉被子蒙头继续睡觉，可是下一秒，她就惊醒过来，“老公，我今天要考试啊！！！” 叶柯的声音从一楼传来，“考试还不赶紧起来！” 小冬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鸟巢头走去洗手间，哇靠，熬夜看书真是要不得，黑眼圈都可以跟国宝熊猫一较高下了。 她火速刷牙洗脸换衣服，才用了三分钟就搞定了，然后楼梯上传来“咚咚咚咚”一阵响。 叶柯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淡定地说：“慢慢来，我开车送你去，不着急。” 小冬站在楼梯口，脑子一片空白，闷闷地说：“老公，我昨天背的东西全忘了??呜呜呜，早知道不睡觉了，怎么办？我一题都想不起来了。” 叶柯不紧不慢地拉着她坐下，“先吃早饭，然后慢慢想想，车上还能看一点。”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考试，至于这么紧张么，不过，她紧张就代表她重视。 “今天考什么来着？” “问你啊，是你考试。” 小冬简直欲哭无泪，拼命翻着包包，拿出考试安排一看，“哦，今天考马桶。” “什么？”叶柯一阵错愕。 “考人力资源管理，马桶上贴着的那些。” “??”叶柯黑着脸说，“吃早饭！” 学校，考场里一片安静，树上的几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快活得不得了。小冬认真做着试卷，旁边一有同学做完交卷，她就多紧张一分。同学，干嘛那么着急，不检查一下吗？时间还多着呢。 铃声一响，考场里一下子喧哗起来，一批又一批同学涌出教室，原本寂静的走廊一下子沸腾起来。 小冬挽着云朵，哭丧着说：“我完了，我最后一题没写，要是不及格我没脸回家见叶柯的爸妈，更没脸见叶柯。” 云朵安慰道：“一题没写怕什么，我前面那人后面三题都没写，最后一题我也只写了一个字——答。” “??” “放心啦，一题没写一定不会是满分，但及格是没问题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能考及格的情况??少得可怜，前几门我都没什么把握，这门我还有点把握的，要是这门挂了，我真的没脸回家。”她自己都难以启齿啊，怎么都摆脱不掉补考的命运。 “安啦，考都考完了，大不了下学期补考呗，你又不是没补考过。” 小冬皱着脸，“这也是??云朵，暑假你还去明业实习吗？叶柯说了，很欢迎你去。” 云朵摇摇头，“不了，我已经答应冷学长去他那里实习，新公司比较有潜力，我看好冷学长。” “你不是想??” “完全没有，我不再想感情的事了，我只想好好工作，有些事情时间到了自然就有了。” “好，其实我也挺看好冷学长的。” 小冬在岔路口告别了云朵往校门口走去，快走到的时候，她看到齐思嘉浓妆艳抹地站在校门口等车。 棕黄色的大波浪，粗野的烟熏妆，大红的口红，蕾丝小外套，黑色超短包臀裙，脚底再配上一双恨天高，整一个走欧美风的摩登女郎。 她一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一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眼睛一直看着车开来的地方，似乎在等人。 小冬不自觉地慢下脚步，她不想跟齐思嘉有正面的接触。可是，想到齐思嘉若就此堕落了，实在惋惜。 很快，一辆白色的保时捷敞篷跑车开来，就停在齐思嘉跟前，车上下来一个同样衣着时髦的男生，帮她又搬又提又开车门的。 看起来，齐思嘉很享受这种女王般的待遇，就算齐家破产齐振南身处牢笼，也不能改变她的奢侈和虚荣。 或许，对她而言，这并没有什么，有些东西是天生就有的，她觉得理所当然。 正当齐思嘉要上车的时候，保时捷后面开出来一辆宾利车，叶柯杀气汹汹地走下车来，一把拉住齐思嘉的胳膊，“齐思嘉，你上谁的车都不能上他的车！” 齐思嘉愣了一下，小冬也愣了一下，开保时捷的男生更是楞着了。 齐思嘉先是抓狂地乱挥一阵，挣脱不掉叶柯的手，她干脆抱着叶柯的胳膊哭起来，“叶哥哥，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叶柯松开手，让她自己下来。他不会把多余的担心用在齐思嘉身上，但让他眼睁睁看着齐思嘉走进火坑，而他有能力制止，他铁定是会制止的。 “你下来，把行李拎下来。”叶柯命令道。 开保时捷的男生名叫何永杰，上海城里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哥，他爸是搞房地产的，他外公是前任公安局局长，他就是官商结合的产物。他换女人犹如换衣服，追女人的时候几近讨好，甩女人的时候心狠手辣。若玩出了火，他家人就会第一时间给他灭火，把他养得无法无天的。 何永杰见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心一狠，便说：“叶大少，我没碍着你什么事，你最好也别搅了我的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跟叶柯斗，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但他一向目中无人惯了，就算撞到火山他也要撞。 叶柯挑眉一瞪，凶狠的眼神令何永杰一下子后退了下，气势一下子弱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叶??叶大少，你无权干涉别人的自由，是思嘉自愿上我车的，这是她的自由。” 好，自由是吧，叶柯又瞪着齐思嘉看，半带威胁半带警告地问：“你还想不想上他的车？！” 这架势，这眼神，谁敢逆了他的意啊，齐思嘉怯怯地说：“叶哥哥，我，我，我明天要回北京，订了早上的机票，何永杰只是送我去机场的。” “明早的机票现在就去？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喂，叶柯，有你这么问人的么？！” 叶柯一掌重重地打在了车门上，何永杰吓得立刻闭嘴，“齐思嘉，我再问你一句，你想不想上他的车？！” 齐思嘉不吭声，只是摇摇头，叶柯当下就把后座的她的行李箱提了下来，并且对何永杰说：“她表示不想上你的车，这是她的自由。” 何永杰气得跳脚，伸出手指凭空指了指叶柯，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气冲冲地开车走了。他谁都敢惹，就是不敢惹叶柯。 叶柯看着齐思嘉，看她的装扮样子，实在无语，“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啊？你一个好好的大学生打扮成这样，难不难看？！我告诉你，我真心不愿意管你，只此一次，你若下回还跟何永杰混在一起，我不会拦，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你出了什么事情，别怪我叶家无情，我们只会袖手旁观。” 齐思嘉哭了起来，黑乎乎的眼泪流下来，脸上的浓妆都花了，一擦，整张脸都是脏的，“叶哥哥，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的虚荣，我爸被抓，现在全校的人都看不起我，都在背后议论我，我真的只是一时虚荣。” 叶柯依然凶凶地骂道：“你这是堕落。” 齐思嘉又害怕又伤心，叶哥哥怎么这么凶啊，他对安小冬可不是这样的。 这是校门口，今天又是考试最后一天，进进出出都是学生家长，这一小闹惹来了不少目光。小冬连忙跑上前：“老公老公，有话好好说，你看你后面的车都堵着了，车队越来越长了。” 叶柯往后看了看，确实，今天的车不少，他拉着小冬，看着齐思嘉说：“既然是明早的飞机，那你明早叫车去机场，我们走了。” “诶??”叶柯速度快得很，拉着小冬就走，齐思嘉赶忙拉住小冬的包包，“叶哥哥，我们宿舍没人了，都回家了，又脏又乱的，住不了。” “外面多的是宾馆酒店。” “不安全啊，你都把我从何永杰手里救下来了，就好人做到底吧。” 叶柯没好气地反问一句：“亏你还说得出口？你明知道何永杰的作风还上他的车，你在找死。” 335 徐盈莎的怂恿 335徐盈莎的怂恿 齐思嘉赖上他们了，楚楚可怜地看着小冬，“安小冬，你帮我劝劝叶哥哥，他就听你的，你们就收留我一晚嘛。” 小冬有些哭笑不得，她那样子太奇怪了，跟小丑似的，“老公，不就一晚上么，我们家里多的是空房间。” 叶柯拉了一下小冬，轻声唬了句：“你还帮她，她就是贪玩。”他转头对齐思嘉说，“不然你现在去机场，保证不会耽误？明早的飞机。” “啊？”齐思嘉一擦眼泪，委屈地看着叶柯，“叶哥哥……”又看着小冬乞求，“小冬……” 小冬觉得她也挺可怜的，齐振南犯了罪，但她是无辜的，她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就跟安妮一样，是被宠坏的大小姐，其实心眼是不坏的，她拉了拉叶柯的衣袖，说：“在机场坐一夜多累啊，她……齐思嘉你吃饭了吗？” 齐思嘉摇摇头，“没有啊，我连中饭都没吃。” 小冬笑嘻嘻地甩着叶柯的手臂，“老公你看看人家小姑娘，饭都没吃，难道你还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冰冷的机场里呆上一夜？” 叶柯看看小冬，再看看脏不啦叽的齐思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我是给我老婆面子，你最好给我乖一点。” 齐思嘉点头如捣蒜，“嗯嗯嗯，一定。” 小冬笑了一下，但一接触到叶柯的白眼，她连忙收住了笑容。 车子平稳地开着，叶柯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只见小冬正帮着齐思嘉在卸妆。 幸好车里有矿泉水，小冬拿纸巾沾了水，一点一点地帮她擦着脸和眼睛。 “痛，安小冬，你轻点。” “不重一点擦不干净啊，要不等会回到家再洗好了。” “别，你擦吧，太难看了。” 小冬扁了扁嘴巴，爱美的女人当然是脸蛋最重要了。 前面路口刚好是绿灯，叶柯一踩油门，很熟练地打了一个急转弯，好吧，他承认他是故意的。 “啊啊……唉呦！”齐思嘉直接摔在车门上，手里的矿泉水一下子洒到了身上和脸上，妆更花了。小冬则扑压在她的身上，令她更加狼狈，小冬连忙爬起来，瞅了一眼前面，只见叶柯快速转头朝她笑了笑，又很快转回去专心开车。晕，幼稚鬼。 借住一晚是可以，但叶柯只准齐思嘉在一楼活动，“记住了，客房什么都有，除了吃饭，你最好别出来晃荡，看到你我会觉得头疼。” 小冬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干嘛这么凶，来者就是客……呵呵，齐思嘉，你随意一些，不用理他，他就这臭脾气，你晚上想吃什么？叫他去买就行了。” 齐思嘉当然不敢挑，“我什么都可以，谢谢你啊，小冬，”她又怯怯地看了叶柯一眼，“谢谢叶哥哥。” 之后，叶柯出去买菜，小冬在家收拾东西，考完试之后各种轻松，考试她已经尽力了，能不能及格那得看天意。 齐思嘉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穿着黑色贴身的真丝睡衣，头发也是湿湿的。 小冬看着她，高挑有致的身材是女人的身体，但她娇憨的脸还是女孩的脸，卸了妆，清清爽爽的，她就是一个小孩子。 “安小冬，我很饿，能不能先给点东西垫垫肚子？” “茶几下面有饼干，你自己拿。” 齐思嘉坐进沙发里，拿了饼干，伸起脚舒舒服服地架在茶几上，一边吃，一边看着小冬，她看小冬勤快地拖着地，一脸的不屑，“喂，你们家这么大的房子，都要你自己打扫？你这个叶家大少奶奶也过得太窝囊了吧。” “……我有空随便扫扫，每个星期都有阿姨会仔细打扫的。” “哦，是不是你亲妈来？呵呵，听说你妈干活可好了，什么活都做得好，伺候男人也一流。” 小冬停下拖把，回头瞪了她一眼，“齐思嘉，你还要不要在这里借宿？” 齐思嘉举起双手，嬉皮地笑了笑，“开玩笑，开玩笑。” 小冬拿着拖把走去洗手间，放了水开始洗。 齐思嘉款款地走到边上，她身上还有些湿，丝质的睡群黏贴在身上，有的地方也沾湿了，她婀娜地靠在门框边上，媚态地看着安小冬。 小冬看了她一眼，“你干嘛你，被叶柯拒绝之后性取向转移了？别对我抛媚眼，我只爱我老公。” 齐思嘉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的，“安小冬你真逗，看来我姐说得没错，你真是一个不懂情趣的小女孩。” 小冬觉得纳闷，“你姐？小女孩？不懂情趣？呵，你多大，你比我还小，我可是少妇！” 齐思嘉作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好吧少妇，我不逗你了，叶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好饿。” “很快的，超市就在小区边上，再等等吧。” “哦。” 齐思嘉回到客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盈莎姐，是我。” “思嘉啊，跟何少爷玩的开心不？” “我没有跟何永杰在一起，我在叶柯家里。” “是么？这么快！我还在想计划呢，你倒是真有两下子。” “不是……反正很偶然，我会在他们家过夜。盈莎姐，我不想要捉弄叶柯和安小冬了，我明早就回北京。” “别啊，怎么说不玩就不玩？我还需要你帮忙啊。” “不了，他们是真心为我好，叶哥哥不会害我，安小冬也挺单纯的，我爸被抓之后也只有他们愿意收留我。” 徐盈莎听她的口气不太对劲，沉沉地说：“思嘉，那我对你不好吗？我会害你吗？是你跟我说叶柯欺骗了你，我是在替你出头，我现在上心了，你却说算了，你想干什么？” “盈莎姐，对不起，反正我不想玩了，我现在只想吃饱了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就能回家见到我妈妈。” “思嘉思嘉，你别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难道你忘了叶柯假装跟你订婚的事了？就是他间接把你爸爸送进监狱的，一切都是他设的局。他们对你好你就心软，你妈整天在家哭你忘了？你爸可能连命都不保你忘了？你啊，目前为止受到多少人嘲笑唾弃你都忘了？” 齐思嘉迟疑了一下，“可是，盈莎姐，我……” “思嘉，姐是替你不值，好好一个家被搞散了，他们倒是可以高枕无忧，惨的是你和你妈。思嘉，你听我说，快是快了点，但不影响我们的计划，你既然已经去了叶柯家里，那就照我教你的做，先去找找安小冬拿回去的那瓶玫瑰精油。” “那……好吧。” “嗯，明天等你好消息。” 放下电话，齐思嘉懊恼地往床上一趟，鼻子一吸一吸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既无助又迷茫。 叶柯很快就回来了，买了外卖，直接拎着就回来了。 “老公，回来啦，”小冬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袋子，“买了什么啊？哇，口味虾，我喜欢。” “她人呢？” “在房间，我叫她。”齐思嘉，齐思嘉，不是说饿了吗，出来吃饭。” 齐思嘉擦干了眼泪，外面披了一件外套就走出了客房。 外面的天色渐暗，她见叶柯和安小冬默契地在餐厅里忙活着，叶柯拿碗筷出来，安小冬就解开袋子把菜放好，还时不时偷吃一点，叶柯骂她贪吃，她却笑笑卖乖。 这一刻，齐思嘉终于明白她到底输在了哪里，她不是输给安小冬，而是输给了命运，叶柯真的只有在面对安小冬的时候，才会展露温柔体贴的一面。 ——“他们对你好你就心软，你妈整天在家哭你忘了？你爸可能连命都不保你忘了？你啊，目前为止受到多少人嘲笑唾弃你都忘了？” ——“你别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难道你忘了叶柯假装跟你订婚的事了？” 当然不会忘，她不会忘记当叶柯答应跟她订婚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开心，然后安小冬回来了，然后她爸爸就被抓了，之后一切的美梦都碎了，叶柯翻脸就变了样。 “齐思嘉，过来吃饭。”小冬看到她，便叫她一声。 “哦。”她慢慢走来，拉开椅子坐下，“小冬，我睡觉认床，我怕晚上睡不着，你们家有安神的东西吗？” 小冬一笑，“有啊，睡觉之前喝杯热牛奶，然后再点上有助睡眠的精油，我呆会儿拿给你啊。” “好。” 吃完饭，叶柯拉着小冬早早地上了楼，只让齐思嘉一个人呆在楼下。他已经安排好了明天的车，司机会送齐思嘉去机场，他们不必操心什么。 小冬一回房间就钻进了浴室，考试考完了，她很想舒舒服服泡个澡。放了温水，滴上几滴精油，正准备脱衣服，门忽然开了，叶柯光着膀子开门进来，他倒是脱得快，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小冬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着说：“别闹啊，家里有客人。” “她听不到的，她在楼下。”说着，他不由分说地要去扯小冬的衣服。 “诶诶诶，停！”小冬逃着躲开，“先说好，要是我没考及格，不准骂我，更加不准用家罚。” “这个你跟爸去说。” “爸肯定舍不得用家罚打我，倒是你，先答应我嘛。” 叶柯挑眉一笑，“我也舍不得打你啊，不及格就不及格，不及格是正常的，及格就是惊喜，如果是惊喜，我也会给你惊喜，怎么样？” “好，成交！” 336 祝你一路顺风 336祝你一路顺风 浴缸里满满的水，两个大人浸着，水一层一层地溅出来。小冬坐在叶柯身上，双手扒着他的下巴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都快变成斗鸡眼了。 “痛！”叶柯几乎要跳起来。 小冬笑着说：“忍忍嘛，这点痛算什么。” “我的姑奶奶，我的胡子没得罪你吧。” “它扎我了，我就拔一根看看。” 叶柯仰起头不让她再碰，他的大手立马钳制住她的小手，只是轻轻一推，她便重心不稳往旁边倒去，浴缸里面的水又溅出来好多。 小冬人小，浴缸又大，她整个小脑袋都没进了水里，身上裹着的浴巾一下子松了，还飘了起来。叶柯幸灾乐祸地笑着，连忙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捞起来。 “咳咳咳，咳咳，你推我……”小冬着实呛了一口，都顾不上胸前春光一片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叶柯笑着道歉，捧着她的脸给她理着凌乱的头发，视线忍不住往下移，他是血气方刚的男人，看到那雪白的酥胸，立刻冲动了起来。他深呼吸往上吹了一口气，捧近她的俏脸含住她的双唇。 “讨厌，臭流氓。”小冬拍着他的背，不满地反抗着。 叶柯趁机将舌尖探入，卷着她的丁香小舌，又柔又软，他一边逗弄着她的舌头，一边得意地说：“你故意的吧，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小冬的手有意无意地摸着他的胸膛，揪住小凸点用力一拉。 “啊！”叶柯又大喊一声，这个小妞太调皮了，他直接翻起身，将她禁锢在浴缸的一角，眼神邪恶地盯着她看。 “嗯……”他强势袭来，小冬躲都没地方躲，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就就范了。 楼下，齐思嘉手里拿着玫瑰精油，蹑手蹑脚地扶着栏杆走上二楼。徐盈莎说过，她在给安小冬的玫瑰精油中混入了一些*，当然是非常少量的，确有安神作用，也很难发觉。 齐思嘉一说认床睡不着，小冬就大方地将这瓶新的精油给了她。 她贴着主卧的门听听里面的动静，隐约传来嬉闹声，叶柯和安小冬正在洗澡，她扁了扁嘴巴，心里真不舒服。慢慢地推开主卧的门，屋里是暗的，正好，她偷偷地走了进去。 “老公，不要……嗯……” 齐思嘉一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一地，这是夫妻生活现场版咩？！她怎么说也只是十九岁的小姑娘，这种听觉的刺激肯定会浮想连篇。 “啊，你弄痛我了，嗯，不要，嗯……” 齐思嘉头都大了，这两个人还陶醉得很，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好适应房间里的黑暗，然后摸索着到了床头柜旁。她点开打火机照了照，看到床头柜上原本就有一盏精油灯，真是天助我也，她拿出玫瑰精油想要去换。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忽然打开了，小冬半挂在叶柯的身上，两个人都是赤.身.裸.体的，叶柯双手托着她的屁股，一边吻，一边往房间里走来。 真是亮瞎了她的钛合金眼啊，她后悔了好吗，她承认安小冬确实是个少妇！ 幸好他们现在就专注着做那事没顾着开灯，她赶紧往窗边的长窗帘下一躲。 叶柯把小妻子往床上一放，含着她的下巴用力地吸允，然后又沿着她的脖颈慢慢往下，他粗糙的大手揉捏着她的柔软，笑笑说：“老婆，你最近吃什么了？好像变大了。” “妈炖的汤？” “嗯，效果不错，你要多喝点。” 齐思嘉哆哆嗦嗦地躲在窗帘里面，探出头来看一看，哇靠，超级限制级的画面，天哪，我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啊。 叶柯和小冬全然不知，还沉浸在恩爱之中。叶柯甚至伸手慢慢往下探，探进小冬两腿之间。 “停停，”小冬夹住他的手，“你指甲没剪。” “那我不用手，”叶柯邪邪地一笑，“换其他的。”说着，他性感的薄唇慢慢往下，舌尖滑至她的肚脐眼周围打着圈，又慢慢往下。 齐思嘉炸红了眼，虽然她平时行事作风挺外放，但是亲眼目睹这种事情，她还是无法淡定。一慌张，手里的精油小瓶子不慎撞到了墙，发出一声小小的闷响声。 叶柯一向谨慎，在这安静的氛围之中忽然听到一点声音，他立刻警觉起来，随手拿了毛毯将小冬包裹住。 “怎么了？”小冬疑惑地问。 “嘘。”叶柯一眯眼，他又拿了边上浴巾系在腰上。 齐思嘉心跳都快停止了，这是被发现了吗，还是被发现了？！她整个缩成一团，眼前被窗帘挡着，也不知道叶柯和小冬在做什么，她只知道外面的声音停止了。 “哗”的一声，窗帘被叶柯果断拉开，齐思嘉躲不掉了，瞪大了双眼看着叶柯，结结巴巴地说：“叶……哥哥，我，我，呵呵，我来找小冬……” 小冬羞得连头都不敢露，这件事太荒唐了吧，回想一下她跟叶柯正在做的事情，天哪，她后悔同意齐思嘉回家来住一晚了。 叶柯既错愕又气恼，这是他们最隐私的一面，竟然被偷窥，他开了灯，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叉着腰在窗前踱了两步，低低地怒吼道：“齐思嘉，你到底想干嘛，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真无法无天了！” 齐思嘉吓得瑟瑟发抖，叶柯站着，身形更显高大，她得仰头才能看到他冒火的眼睛，她快哭了，声音也发抖了，“叶哥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来找小冬教我怎么用精油啊。” “那你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我我我，忘了嘛……” “鬼话连篇，你给我出去，”叶柯伸手一挥，“滚！” 齐思嘉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走出了房间，连带玫瑰精油都丢在了地上。 叶柯走出去看了看，确定齐思嘉下了楼，他才关上门，并且锁住，“死丫头，真是从小被宠坏了。”一转脸，他却笑了笑，“老婆，没事没事，我把她赶出去了。” 小冬满脸通红，也不知是害羞的还是被毛毯闷的，“你还笑，你还笑，太离谱了吧。” “谁让你答应让她住家里的。” “我……我是一片好心好吗。” 叶柯坐到她边上，捏着她的鼻尖，笑笑说：“好啦，她就是一个死小孩，别理她。” 这么一闹，之前的欲.望也熄得差不多，小冬讪讪地睡在床里，“这这这……”她实在无语。 叶柯凑过来，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叶柯直接扑了个空，“你去哪？” 小冬不说话，找了件睡衣套上，又顺势捡起地上的精油瓶子，开门出去。 “去哪？喂，丫头，你去哪？” “我去教她怎么用精油，太笨了，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你才笨吧。 小冬跑下楼，敲响了客房的门，“齐思嘉，开门。” 齐思嘉堵在门背后，怯怯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嘛，你们早点睡，我不会去打扰了。”都说做坏事的人会心虚，那真是太对了，吓都吓死了，哪敢再去偷着做是坏事啊，她都是光明正大做的。 “开门啦，我没想揍你。”虽然心里确实很想揍你。 “不开。” “这是我家，你不开我也有钥匙。” 齐思嘉没辙，僵持了一会儿就僵持不下去了，她开了门，苦着脸说：“对不起啦，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也……”她用手指叉了两下自己的眼睛，“我可以说是你们强.奸了我的眼睛吗。” 小冬没有想跟她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她一手拿着精油，一手拿着一个灯架，径自走进房间，将灯架摆在床头柜上，然后打开精油倒了几滴。 “诶，你干嘛？别点啊，我自己点，谢谢谢谢。”齐思嘉赶紧上来阻止，“安小冬，真的谢谢你，我自己来点就行了。” “这个不用点，这里有个触头，直接一挪就点燃了，你看，嗯，这个味道还蛮清新的。” “……”齐思嘉吞了一口口水，脑袋不自觉地往后仰，她屏住呼吸，“谢谢，谢谢。”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八点。” “哦，那祝你一路顺风，下学期见。” 齐思嘉心里一软，说不上来的感觉，她轻轻点点头，“嗯……” “那你早点睡，有事叫我，呵呵，最好先敲门。” “哦。” 小冬走了，齐思嘉赶紧关掉了精油灯，心头不断冒出惭愧二字，她是要去害人家的啊。她眨眨眼睛，看着灭掉的精油灯，隐隐地闻到一些玫瑰花香味，很快捂住了鼻子。 从小就不缺什么，以前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身边朋友多得是，自从父亲被捕，她的生活就乱了，最大的变化就是朋友们的态度。她在一起玩了十多年的发小，在她父亲入狱的当天开始就把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无论她怎么打对方都是关机状态。 回北京陪母亲了一段时间，以前家里很热闹，三不五时都会有人来拜访，可是现在，别说是朋友，连亲戚都不来。 反倒是安小冬，以前两人总是对峙，确切来说是她欺负人家，可是现在安小冬反而对她好，即便这是一种同情和怜悯，对这个时候的她来说，也是很难得的。 风光的时候看到的东西不一定都是真实的，但落魄的时候看到的东西，残酷，却真实。什么人对你好，什么人对你不好，这个时候看得最清楚。 337 雏鸟与雄狮 337雏鸟与雄狮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齐思嘉拖着行李箱走出来，老远地就看到了徐盈莎在朝她挥手。 徐盈莎俨然就是一个大姐，长直利落的头发，中分的发型，露出饱满的额头，带着大大的墨镜，挥着手，整个人的气场都很大。 齐思嘉诧异了下，她没有想到徐盈莎真的会亲自来机场接她，在人人对她避嫌的当下，她很珍惜这个依然对她照顾有加的大姐。 “盈莎姐，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早接到你说回来的短信，我就知道你昨晚没有成功了。” 齐思嘉干笑了笑，“呵呵，我被发现了。” 徐盈莎听了有些紧张，“什么？他们知道精油被动过手脚？” “不是，这倒没有，是发现了我。” 稍稍松了一口气，徐盈莎失望地摇摇头，“走吧，带你去吃饭。” 两人一同从机场走出来。 之后的整个下午，徐盈莎都在说着一个又一个计谋，但齐思嘉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不想再用这种手段，害人别人也害了自己，她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出卖自己的肉体。 徐盈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明明事情都快成功了，当事人却临门一脚说不干了。 “齐思嘉，你可想清楚了，说要他们尝苦头的人是你，说算了的人也是你，我全心全意帮你，你在耍我？” 齐思嘉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徐盈莎对这事如此上心，她对这件事的坚持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盈莎姐，你跟叶柯有仇？还是跟安小冬有仇？” 嚓的一声响，徐盈莎打开火机点燃一根香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话语连同烟雾一起吐出来，“没有，我是为你抱不平，你就当我无聊想找点事做吧……行，现在嫌我多管闲事了，那我不说就是。” 餐厅的服务生上前来，礼貌的道着歉，“不好意思小姐，餐厅里面禁止吸烟，如果想吸烟请到那边的吸烟室，对不起了。” 徐盈莎轻拍桌子，重重地看了齐思嘉一眼，起身走开。 齐思嘉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为了帮她，不过她已经决定了，不想再惹事，她现在的处境容不得她惹事。对面的手机振动起来，是徐盈莎的手机，她好奇地探头看了看，屏幕上是一个男性的头像，有些眼熟，但她并不认识。 “盈莎姐，你电话。” 徐盈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甩掉烟头走了回来，拿起手机一看，她的眼神闪过一丝警惕，接起来说：“我在外面，有空给你回电。” “是你男朋友？”齐思嘉问。 “不是，生意伙伴。” “哦……”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心里还在想着安小冬和叶柯的事情，她一本正经地说：“姐，其实安小冬人不错，我以前处处针对她，她不但没有记仇，还好心收留我。我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存心想看我笑话的，至于叶哥哥，我也想通了，他又不爱我，他心里只有安小冬，我又何必硬要去掺一脚？弄不好，叶哥哥会恨我的，我不想这样。” 徐盈莎罢罢手，“行了，不说他们，你自己想好就行，不如我们说说晚上去哪里玩吧，三里屯最近又新开了一家酒吧，带你去？” “好啊。” 而上海这边，小冬对玩并不感兴趣，她很快便投入到实习当中，一天都没有歇息。以前的经历告诉她，她不能做一只全部都依靠叶柯的米虫。 “大家好，我回来了。”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在，凌菲正在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便转头看了看，“陈经理，就按您说得办，我绝对配合，嗯，嗯，嗯，您说好就好。” 林天佑还是这么热情，跑上前给了小冬一个大大的拥抱，欢心鼓舞地说：“真是我们可爱的小冬啊，欢迎欢迎。” “明天见，陈经理，88.”凌菲挂了电话，翻了一个白眼，暗咒一句，“马屁精。” 都说异性相吸，可这两人怎么都要抬一下杠，自从成为同事，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瞧，这两人又要开战了，而他们斗嘴谁劝都不顶用，小冬赶忙离开，还是快去跟乔主任报道比较好。 公关部办公室里，乔子琳对小冬的到来并不意外。 “乔主任，没错，又是我，我来报道了。” 乔子琳并不会因为叶柯的关系而对她优待，“这里你都熟悉，应该很快能适应，”看到小冬频频点头的样子，她很是欣慰，伸来就是一摞文件，“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文件归类整理，下班之前交给我。” “……”小冬有些傻眼，“这么多？乔主任，您确定下班之前要看？” 乔子琳放宽了期限，一板一眼地说：“我明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要用这些文件，你自己看着办。” 小冬捧起文件说：“好，我一定整理好。”天哪，折叠文件捧在手里快到她的下巴了好吗。 “很好，位置还是原来的，你去吧。” “哦。” 公关部还是一样的忙碌，每个人手头都有事情做，小冬原以为大家会问东问西的，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完全没有，都顾着做事呢。或许是叶柯交待过吧，毕竟谁都不会逆了叶柯的意思，这样她也会自在一些。 凌菲和林天佑还在吵，同事们大多都习惯了，突然，乔子琳开门出来喊了一句，“你们没事做吗？要吵下班再吵，别占用上班时间，这里不是让你们训练口才的地方。” 整个部门都安静下来，谁都不敢再吭声。 小冬抹了一把冷汗，霸气啊，乔主任比灭绝师太还厉害。 夏天的上海，是一个炎热又潮湿的城市。正午的太阳炙烤着路面，路边的树叶一动都没动，白花花的太阳光直射在路面上，能把停着的汽车的轮胎给热化了。 明业集团大楼前，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停下来，车门打开，冷小北拿着公文包从车里走下来，他身着正式的西装，挺拔的英姿立刻吸引了楼内的工作人员，特别是女生。比起出来迎接的周越，冷小北还是青涩的，厚重的西装略显成熟，眉眼之间还是带着一些稚嫩。 周越首先上前一步，公式化地弯腰与他握了握手，“总裁已经在等您了，他特意吩咐我下来接你。” 冷小北有些受宠若惊，“周特助，多谢。”他丝毫不敢怠慢，点点头表示感谢，他知道，这是叶柯给他的第一道下马威。 总裁办公室里，叶柯已经在等了，若不是叶明交待过，他绝对不会接见冷小北。别说他没肚量，他就是不待见这个年轻人，在他眼中，冷小北很年轻很优秀，但却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城府，这并不是好事。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他正了正声音，说：“进来。” 周越首先走了进来，紧跟而来的就是冷小北。 叶柯站起来，友好地伸出手，冷小北也伸手与之交握，“叶总裁，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还没有合作，冷小北就先感谢了，叶柯一笑，这种刻意放低姿态的人，他见得多了，“先别谢，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你，先看看你的策划案再说吧，明业集团的三十年周年庆不是那么好做的。” “好。”冷小北从容地地从公文包里面拿出文件，毕恭毕敬地递上前。 叶柯粗略地看了一下，冷小北的点子确实独特，从策划案看，他将明业集团的周年庆规划得面面俱到。 叶柯还没有说话，冷小北就说：“叶总裁，我们在悉尼办过几个大活动，都比较成功，现在回到上海，小公司没什么竞争力，希望贵公司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全力办好明业集团三十周年庆。” 在回来之前，他都考虑过了，上海这种策划小公司一抓一大把，他们在这里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唯一的机会就是抓住明业集团这座大靠山，利用明业集团的名气把自己的公司拔高，他要用最短的时间在上海站稳脚跟。 庄筱雪敲门进来，提醒道：“总裁，会议就要开始了，大家都在会议室等您。” 叶柯合上文件，说：“策划案不错，先放在我这里，我会找时间详细看一下。周越，送客。” 冷小北心里一凉，他进来才不到三分钟，额头上的汗珠还没有消殆，他辛苦熬夜的策划案叶柯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但是，他什么怨气都不能有，害得笑着向叶柯道谢。 周越只送他走到电梯，电梯门一关，他才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叶柯已经是一头雄狮，而他还只是一只雏鸟，雏鸟想跟雄狮去争，会不会太自不量力了？冷小北看着镜面中的自己，心想，试试至少还有一半机会，不试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不一定要跟他去斗个输赢，至少不能相差他太远。 他低头，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那是一张曾经的照片，照片上，小冬戴着他的学士帽没心没肺地笑着。他想，他之所以会喜欢这个女孩，就是喜欢上了她纯真的笑容，每一次沮丧的时候，只要看一看她的笑容，他就又充满了斗志和动力。 338 这就是暗恋 338这就是暗恋 一天，下班一起回家，叶柯开车进小区的时候，保安将一份信件交给他们，“叶总裁，这是你家的信。” 看到信封上印有fd大学的校徽标志，小冬精神振振地说：“啊，肯定是我的成绩单。” 叶柯快她一步从保安手中接过信封，“谢谢。” 一边缓缓地开车，一边拆开信封看了看，叶柯并没有一点怪异的表情。小冬着急啊，伸手要去抢成绩单，可是叶柯不给，她可怜兮兮地扑在他的大腿上，“老公，是不是没及格啊？有几门？……”想了想，她又说，“至少有三门肯定是及格的吧？” 车子驶进车库，熄了火，叶柯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从副驾驶拎到了自己怀里，还抱着她一起下了车，“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 “嗯，我说过你若全部及格我会送你惊喜的。” 小冬高兴得弹起来，在他怀里雀跃得不行，“这么说我都考及格了？哈哈哈，既然是惊喜，那你还问我做什么，我说了那就不叫惊喜了啊。” 叶柯想想也对，“好，那你等着收惊喜吧。” 叶柯兜着抱着她进了电梯，小冬则抢过成绩单摊开看，好险啊，平均分63分，许多门课都是刚刚好及格，批卷老师真是手下留情啊。 过了几天，小冬认认真真地工作着，虽然只是实习，但乔子琳压根就没有把她当实习生看。在乔子琳的眼中没有正式工与实习生之分，既然成为她的手下，那就应该做好她吩咐的事情。 去茶水间泡茶喝，她抽空给云朵发去了短信，“我这边好累啊，不过很充实，你那边还能适应吗？” 云朵很快回了短信过来，“同事们都很幽默，不是很忙，但大家状态都不错，我很喜欢。” “那就好，有空找你吃饭哈，好想吃学校附近的自助麻辣火锅。” “好，等你电话。” 简单聊了几句，小冬便收起了手机，与云朵还是时常联系，但并不会像以前那么随意，大家都在慢慢长大，云朵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是躲在她身后的小女生了，她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谁都不能豪言壮志说保护谁。 端着茶杯出来，桌上忽然多了一束鲜花和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纸盒，凌菲说：“小冬快来，你的花，是不是咱们的大总裁送的？还是哪个不要命的追究者？快给我们说说。” 小冬有些诧异，是叶柯送的吗？不会吧，他要送花的话下班也能送，干嘛这么高调送来办公室啊。可是要说其他人，她也想不到是谁。 走到桌前，花是十八朵玫瑰，用精美的包装纸包着，里面并没有卡片什么的，她拿起小纸盒看，小心翼翼地将纸盒打开，卡片在这里，上面写着几个十分俊逸挺拔的字，一看就是叶柯的笔迹——老婆，这是送给你的小惊喜，希望你会喜欢。 凌菲探着头一看，喊了出来，“永远爱你的老公，哇哦，没想到总裁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啊。” 小冬傻笑着，心里甜甜的很是感动，对于他们的事情，叶柯一直都很低调的，今天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竟然送花送到办公室来了。她继续拆纸盒，里面是一把车钥匙，四个圈的标致，是新车，更令她惊讶的是，车钥匙上另外挂着一个蒲公英的小挂件。 蒲公英，她最喜欢的花，无意间跟他说起过，原来他都记得的。 手机来了电话，正是叶柯打来的，“惊喜收到了吗？” “嗯，收到了，是车吗？可我又不会开车。” “不会就学啊，我们家的人都会开车，就你不会。” “爸妈也会？” “以前会，现在……不知道。” 小冬笑了笑，把车钥匙紧紧握在手心，“好，那我就学呗。” 私家路上，车少路宽，正是学车的好地方。温美若推着叶明慢慢散步，二老看着前面那辆东歪西拐的车，不禁捏了一把汗。 小冬本来就紧张，再有公公婆婆看着，她越发的紧张，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叶柯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叶柯正坐在副驾驶上指导，“方向盘把稳啊，油门慢一点踩……对对，好，要拐弯了，慢慢往左打两圈……停！” 立刻踩紧了刹车，她皮笑肉不笑地转头问：“撞到了？”她心里各种忐忑不安，都说不急着学了，叶柯非得赶鸭子上架，这是新车啊，万一碰着撞着，她会心疼死。 叶柯很快下了车，走去前头看，小冬也跟着出去，汗，车头离路灯杆只相差一个拳头的距离，她松了一口气，干笑着说：“幸好没撞到，呵呵呵。” 温美若推着叶明走来，“没事吧？” 小冬连忙笑着摇头，“没事没事，我的车技一流，怎么会撞到呢？” 话音刚落，车子忽然往前移了一下，“砰”的一声吻上了路灯杆，嗷，肿么回事！ 叶柯黑着脸看她，“跟你说了多少遍，一停车就要拉上手刹，这里是下坡道啊。” “……有咩？你有说过？”她忘了拉啊，着急下车来看有没有撞到，顾此失彼。 新车，开了不到半个小时，车头华丽丽地刮花了。 “老公，这怎么办？”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这也怪他自己，太着急了，“没事，没有多严重，拿去保养一下，喷一下漆就行了。” “哦，要钱吗？” “两三万搞定。”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开车了，两三万，一辈子坐公交车都行了。 一旁的叶明笑笑说：“丫头，你比叶柯强，他第一次开车的时候把保险杠都撞歪了，还死不承认把刹车当油门使，非要说是车子有问题。” “真的？”小冬抿着嘴笑。 叶柯囧了，“爸，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提啊。” 这样的日子平静而幸福，不知不觉中，暑假很快就过去了，而明业集团，也迎来了三十周年庆。周年庆的举办，叶柯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交给冷小北，一来他绝对有自信能把小冬的心拴牢，二来，也算是给父亲和冷校长一个交待吧。 这是明业的盛事，也是上海的盛事，偌大的展示厅里，高朋满座，人声鼎沸，许多政商名流都是盛装出席，记者把大楼门口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电视、电台、网站，都在同一时间大力地报道这次活动，足以可见明业集团的影响力。 冷小北在监控室里看着十八台电脑，会场的每一个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作为这场活动的统领者，他冷静地指挥着。 云朵开门进来，“学长，一切准备就绪。” “十点准时开始，最后再去确认一下话筒有没有问题。” “好。” 明业大楼门口，保安队推开记者群，分立在阶梯的两侧，不一会儿，宾利车慢慢驶来，记者们人潮攒动，拿着相机纷纷按着快门。他们是为叶柯而来，也是为安小冬而来。 “葛老师，你说安小冬的背后有没有靠山？叶柯怎么又跟她和好了？”一个小记者问。 “安氏企业都被叶柯收购了，她还能有什么靠山，别分心，人来了，多拍几张照片。” 宾利车缓缓驶来，小冬不安地看着窗户外面，这不是普通的聚会，这是真正的大场面。今天早上五点就被叶柯拉了起来，服装师造型师给她弄了一个早上，叶柯说了，她只要美美地出席，顺顺利利地挽着他走进大楼就行。 原以为会很简单的，可是外面这么多人，她就怯场了。 叶柯拍拍她的手，鼓励道：“怎么，害怕了？” “没……”小冬连忙摇头，小声地说，“就是紧张。” “别紧张，你看，连小杨都不紧张。” 小杨今天也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手上还带着白色的手套，够隆重的。叶柯又叮嘱道：“我不会走很快，你就挽着我跟我走，就跟咱们结婚时那样。” “结婚时鞋掉了，当然走得稳，可这双鞋也太高了，我怕踩到裙子。” “不会，量身定做的，你大胆往前走，不会踩到，在家里不是排练过了么？” 说着，车子已经停到了门口，小冬深吸一口气，“好吧。” 小杨绕到后面打开了车门，小冬心里默念着，要上电视的，一定要笑，一定要美，一定不能给叶家和叶柯丢脸。 从车子到门口，也就三四百米的路程，小冬挽着叶柯的手腕款款而来。叶柯从容不迫地往前走，他穿着athena的黑色订制西装，经典的款式，大气的剪裁，将他的身型衬托得更加挺拔而修长；小冬以设计精巧的一袭藕粉色小礼服惊艳亮相，头发挽起，贵气又不失俏皮，礼服的裙摆是层层薄纱，走起路来浪漫而又飘逸。 两边的快门声此起彼伏，更有记者大胆地抛出问题来，有提到朱巧珍的，也有提到唐佳卉的，但是现场很混乱，声音也很嘈杂，叶柯根本就没有搭理。 监控室里，冷小北看到屏幕中的画面，他不自觉地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门口拥着许多人，但一切的嘈杂都无法掩盖安小冬的光芒。再多的迷乱都不打紧，他的眼睛能看得到她，也只看得到她，她款款前行，颔首微笑，美得令人赞叹。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他真的很希望自己是那个被偏爱的，而不是角落里远远看着期望得到却始终得不到的那个。 曾经看到这样一句话，说“喜欢的歌，静静的听，喜欢的人，远远的看——这就是暗恋。” 多少次问自己，为什么她不是自己的，为什么自己没有那个勇气，为什么她身边的那个人会这么的优秀。 他仿佛掉进了这个漩涡，想抽身却无能为力，想起她，心潮澎湃，然后潮水退去，一阵阵的失落。 339 怀孕了 339怀孕了 感情的世界里之所以会有伤痛，无非就是因为我爱你你却爱他。但是，冷小北忘了一点，这个世界，总有一个不爱你的人，也总有一个会爱你的人。 云朵开门进来，看到冷小北看着窗外出神，她就知道他在看什么，她敲了敲门，“学长。” 冷小北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云朵拿出一个u盘，“这是宣传部的人给我的，说是里面有明业的宣传片，要在大屏幕上播放一下。” “好，我知道了。” 云朵默默地放下u盘，又转身出去忙了。 单恋的滋味很苦涩，想靠近，他不接受，想离开，她不愿意。总是想着，只要小冬不接受他，她就有机会，她能看得懂他的眼神，能体会他的痛苦，因为她也正经历着。 诺大的展厅被布置一新，叶柯在主席台上发言，全场瞩目，小冬站在下面看着他，真骄傲啊，那可是她的丈夫。主席台上，叶柯高大英俊，气宇轩昂，以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掌控着一个集团帝国。 但是，别人只看得到他风光的一面，那些加班加点的无数个夜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的艰辛。同龄的年轻人都在无知中挥霍着金钱和青春，他是心无杂念地经营着企业，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明业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他日以继夜的奋斗。 其实这一切，他是要感谢唐佳卉的。 对唐佳卉，多少恨意都随着她的离开而消逝，叶柯更加能够体会到，今天的幸福来之不易。现在的他是所有人的焦点，而他，只愿做小冬一个人的焦点。 周年庆办得很成功，冷小北的策划公司也是一炮打响，案子一个接着一个来。 小冬顺利升到了大三，大三的课程专业性比较强，上课安排也比以前要紧张。 “老大，这边。” 小冬看到云朵在挥手，她小跑着过去，“幸好你帮我占位子，不然我只能坐第一排去了。” 这门课的老师是出了名的漏嘴，一边讲课，一边唾沫横飞，所以第一排基本上没人坐。 上课上到一半，小冬胃里忽然一阵难受，今早起床的时候就感觉有些晕，叶柯还说她脸色不好看。她当时没有在意，不过现在真难受了，她轻声说：“云朵，带水了吗？” “有。”云朵忙把水瓶递给她，“你怎么了？” “可能是昨晚着凉了吧，觉得没劲，恶心想吐。”喝了一口凉水下去，胃里的难受劲儿并没有压下去，反而更想吐了。 云朵小八卦了下，低头哑着声音说：“老大，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倒是提醒了她，最近一阵子经常感觉累，胃口大还犯困，各种符合怀孕的症状。她睁大了双眼，呆呆地说：“不会吧??没有的事，我就是着凉了。”一定不会的，叶柯平时都很配合，安全措施做到位，怎么会怀孕。 “这个月大姨妈来了没？”云朵又小声地问。 小冬笃定地说：“就要来了，我都有涨涨的感觉了。”可是，她心里忐忑着，安全套不是百分百的，安全期也不是绝对安全的，万一真的有了，这孩子肯定是要生下来的，而她，也只能休学。 放学，小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药店。一个大学生去买验孕棒，多少都觉得难为情，而这件事又不能叫云朵代劳，她只能厚着脸皮自己去买。 在货架前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可怎么都找不到验孕棒，药店应该有的啊，以前叶柯就是在药店买的嘛。 “小姑娘，你买什么药？” 小冬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阿姨，我想买??验孕棒，介个，我舅妈要用，月经延迟了，她想测一测，可是又没空过来，上夜班嘛，嘿嘿。”心虚啊，编的理由也格外的长，她响亮地说，“是她让我来买的。” 药店的阿姨笑了笑，随手从柜台上面的架子上拿出了验孕棒，“要几根？” 晕，原来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还跟安全套放在一块儿了。小冬眨了眨眼睛说：“一根??阿姨，这个测得准吗？一定准吗？” “准，百分百准确。” 小冬心里暗暗嘀咕，又是百分百，哪有百分百的事情啊。 第二天天蒙蒙亮，小冬一醒来就进了洗手间。 她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验孕棒看，验孕她有经验，以前求孩子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每天早上都会验，一根红线代表安全，两根红线就代表怀孕了。 一根很深的红线出现了，紧接着，一根很浅的红线也出现了，很浅很浅，不仔细看还看不清楚。 “叶柯，”小冬大喊一声，“你快来，要出人命了。” 叶柯被她的呼喊声惊醒，出人命？他赶紧从床上蹦起来，着急地问：“怎么了？” 小冬举着验孕棒说：“你看看，这算一根还是两根？” 叶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接过一看，“一根啊。” “你看仔细了。” 外面还没有全亮，天色还有些蒙蒙的，他拿到窗边看个仔细，好像是两根啊，他又急急地转出去开了大灯，站在床上，举着验孕棒仔细看，“老婆，是两根啊，是两根。” 小冬讷讷地眨了眨眼睛，两根，怀孕了?? 叶柯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兴奋地又跑到小冬跟前，“是两根，两根！” 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忧，小冬哭丧着脸说：“老公，我不想休学，我能晚一年再怀吗？大四就实习了，大四再怀行吗？” 叶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摸了摸她的刘海，镇定地说：“别急，咱们去医院验一验，有了就是好事啊，对不对？” 小冬一皱眉，用力地看了他一眼，“你故意的！”她紧抿着嘴唇，下巴微微抖动，担忧绝对盖过了高兴，“你故意的，我才大三，我不要休学，说好了大四才怀孕的，你骗我。” 叶柯又想笑又无奈，“绝对没有，都答应了你的事情怎么会骗你，我都跟爸妈商量过了，别逼也别催，而且你的身体也需要调养，我怎么会故意。老婆，你别急，去医院确认下再说，这不一定是红线，我看更像脏了的。” 小冬有些手足无措，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而这一次，她是有些感觉的。她看着验孕棒，看着那一条浅浅的红线越来越明显，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反正我不休学，休一年又要跟不上了，我就是笨啊，我学不好，我不像你可以轻轻松松拿满分，反正我就是不休学。” 小冬一哭，叶柯也慌了，这明明是好事啊，他一把将小冬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休不休，怀孕也不是只能坐着或躺着啊，大着肚子上班挤地铁的都大有人在，大着肚子上课那算什么，傻丫头，怀孕是好事，至于哭吗，难道你不想生我们的孩子？” 小冬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又笑着摇摇头，“老公，我有了你的小孩，我们就要当爸爸妈妈了。”怀孕，怎么说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虽然在计划之外，虽然来的不是时候。 叶柯看她又哭又笑的样子，越发觉得她可爱，捧起她的脸颊，对着她的小嘴亲了下去，“老婆别哭，你担心的事情我都知道，相信我，我都会帮你解决的，好吗？” “反正我不休学。” 叶柯一笑，这算是小孩子生小孩子吗，“好，不休。” 两人还是去医院做了一个详细检查，真的有了，才十多天。小冬掰着手指算，受孕那天正是她以为的安全期，她一边摇头一边嘟囔着，以后再也不相信安全期了。 叶柯一整天都处于兴奋状态，搂着小冬的胳膊就没有放开过，扶着她走进走出，恨不得她上厕所都替她去。 “妈，我跟小冬在医院。” “不是，谁都没有生病。”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别高兴得晕过去。” “呵呵，小冬怀孕了。” 小冬开门走出来，听到叶柯满脸笑容地跟家里汇报，她也高兴着，一切的担忧和焦虑都沉静下来，她不再像早晨那么慌张了。她捂着小腹，真好，她又有孩子了，叶柯的孩子。 叶柯简直高兴疯了，他不停地询问医生关于小冬和胎儿的身体状况，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他都问得一清二楚。 “叶总裁，您别太紧张，叶太太的身体状况不错，胎儿还很小很小，目前来看情况都不错。” 正说着，诊室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护士开门，温美若冲了进来。 叶柯：“妈，你怎么来了？我们检查完就要回去了。” 温美若走到小冬面前，拉着小冬的手，激动得眼眶里面都喊着泪，“好孩子，怀孕了就回家来，妈一定把你和孩子照顾好，生了孩子妈会带，你就安安心心去上学。” “妈，我不想休学。” “不休学？大着肚子上学很累的，还有，你的同学都会指指点点，不好吧。” 叶柯：“妈，没关系，大家都知道小冬是结了婚的，我每天送她上下学，陪着她上学都行，怎么方便怎么来，只要小冬开心。” 温美若爽快地答应了，“对，只要小冬开心就行，太好了，今年什么都顺，真是太好了。” 340 真正的十月皇后 340真正的十月皇后 小冬一怀孕，立马升格成为叶家的重点保护对象，谁能想到曾经那么卑微的安家三小姐，今天能够成为叶家的皇后。 叶柯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她只要动一动嘴巴，甚至只是一个眼神，叶柯就会乖乖地帮她做。在他的父母抱到孙子之前，他必须得先当孙子。 小冬刚怀上，还不稳定，叶明亲自打电话跟冷校长请了假，丫头不肯不休学，但可以请假，等胎儿稳定一些再去上课也行，反正叶家也不差她这张文凭。 小冬告诉了云朵，云朵很仗义地拍着胸脯说一定做好录音和笔记，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自学了，也不用怕期末考试会挂。 叶柯工作比较忙，虽然推掉了一切出差事宜，但也免不了偶尔的加班加点，温美若不放心，坚持让他们回家住。 刚吃完饭，温美若就拉着叶柯走去一边说悄悄话，“儿子，我可警告你，小冬之前小产过，这一胎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晚上必须分床睡。” “妈，我知道，房里有沙发，我睡沙发就是。”这一点他自觉得很，他也不想玩火啊。 “还有，你那些什么应酬之类的能推就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小冬。” 叶柯连连点头，这些用不着温美若说，他自己也会做。 回到房间，叶柯看到小冬正站在阳台上吹风，秋天的风夹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很是好闻，月光之下，她柔和的面庞纯美而圣洁，如同在安家第一次看到她那样，幸好当初选了她，他们是命中注定要结合在一起的。 微风吹起了小冬的头发，有些凉意，她双手很快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叶柯拿了一件外套走出去，披在她肩上，“入秋了，别着凉了，快进来吧。” “老公，”小冬拉着他的手，“快来看，下面的菊花开得真漂亮。” 庭院不久前刚修整过，种植了一批高品质的菊花，黄的红的紫的，还有白色的，各种颜色，白天赏花是一种享受，晚上借着路灯光和月光赏花，也别有一番风味。 叶柯从背后抱着她，逗逗她的眉眼，说：“喜欢就明天下去看个够，现在晚了，进去吧。” “好啊，你抱我进去。”小冬也不客气，双脚脱了拖鞋踩到他的脚背上。 “别玩了。” “不嘛不嘛，我就要这样，快走啊。” 叶柯笑她太淘气，走路也不肯好好走，抱她也不安眈，他抱住她，抬着脚慢慢走，把她抱在了床上，又乖乖地转到阳台上拿拖鞋。 小冬铺着被子，入秋了，这是婆婆给他们新拿的丝绵被，轻柔保暖，“老公，那个鸽子汤我真的喝不下了，你帮我喝了吧，我好想睡。” “妈费心炖的，真不喝？” “不喝，我这才怀孕，要适当饮食，妈给我炖太多了，可是又不能辜负了她老人家的心意。” 她不想喝，他也不勉强她，“好吧，交给我。”他拿起碗就喝了个精光，老婆怀孕，他也有口福。 时间一晃而过，怀孕的头三个月，她是想吃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一天七八餐都不嫌多，第四个月开始，她是一个劲地想吃，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食量竟然会这么大，晚饭过后一小时，她还能吃两碗鸡汁玉米羹。 去医院产检，小冬躺在床上做b超，叶柯坐在边上，直盯着屏幕看。 “看到了吗，这是宝宝的手，他正握着拳头。” 叶柯笑了笑，“他这是想揍谁呢，呵呵，老婆，他有没有捶你？” 小冬扁了扁嘴巴，说：“有啊，他经常捶我，等他出来你要帮我好好揍他。” 一旁的妇产科医生听了不禁笑出声，“这个宝宝确实很好动，妈妈会很辛苦的。” 叶柯握着小冬的手，为了这个孩子，她确实胖了不少，脸蛋变圆了，身体也变圆了，脚踝和膝盖有时候还会水肿，他看了都心疼。 小冬忍不住问：“医生，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能看吗？”经常听婆婆说抱孙子抱孙子，可万一是孙女，他们会不会不高兴？虽然说男女平等，但老一辈人总是喜欢男孙的多。 医生拿着仪器在她肚皮上轻轻抚动，说：“是个好动的小帅哥，很清楚的小鸡鸡，看，这里。” 叶柯激动地站起来，凑到屏幕面前看，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说实话，这种模糊的黑白图他也看不懂，就看到医生指着一个小东西告诉他这是胎儿的生殖器，是个儿子。 “你们放心，小帅哥很健康。”说着，医生旋了一下仪器上的按钮，“噗通噗通”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是胎心，宝宝的心跳声，强壮而有力，持续不断。 那一刻，叶柯心头一触，眼睛一阵酸涩，他有儿子了，这是一种初为人父的喜悦，也是一种无比甜蜜的负担。 “哪儿啊，哪儿是小鸡鸡？”小冬也想看，翘着脑袋要起来。 叶柯按下她的肩膀，笑着说：“这么想看小鸡鸡？回家给你看大鸡鸡。” “……”小冬翻起白眼瞪他，老色鬼，在外面也这么口无遮拦，教坏儿子啊。 检查完毕，两人走出医院，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雪，很小很小的雪，不仔细看还看不清楚，落在地上就化了，积也积不起来。叶柯怕小冬脚滑，干脆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冷不冷？” 小冬摇摇头，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抚着隆起的肚子，“老公，如果是女儿，你会不会很失望？” “当然不会，儿子女儿都要，我们下一个就生女儿。” “还生？好累的。” “累是累一点，回去我给你按摩好了。” “好，成交。” 叶柯一笑，把小冬抱进了车里。 又一个新年来了，门口的鞭炮劈啪响，小冬捂着耳朵躲在叶柯怀里，“老公，新年快乐，你又老了一岁。”今年过年真开心，大着肚子收红包更开心。 “你还不是一样。” “我永远十八岁。” 叶柯笑了，捏着她圆乎乎的脸蛋，“真不害臊，都快是孩子的妈了。” 大年初一，拜年的亲戚朋友来了一拨又一拨，叶雨和赵云风也来了，叶雨的肚子更加大，她都快生了。 叶洋也来了，一直围着小冬转，“安小冬，你好肥啊，哈哈哈。” 小冬气得，直接不理他。 叶柯哄着她说：“我就喜欢我老婆胖一点，这样刚好，像小雨那样更好。” 小冬转头一看叶雨，有了对比才知道什么叫做孕妇，那才叫大腹便便好吗。 既然是过年，叶柯自当要给岳父大人去拜年，往年他可没把安世达放在心上，但是有些事情小冬说不计较，他也就不去计较了。 安世达有些受宠若惊，叶柯竟然亲自上门拜年，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小冬啊，什么时候生？” “爸，预产期在8月份，还早着呢。” “快了快了，要多多注意身体，吃得好点。” “嗯，都知道，家里什么吃的都有。” 文清芳一看到大着肚子的小冬，安世达又跟她有说有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贱货的女儿真的成凤凰了，而她的女儿，连个男朋友都还没有，一个就知道呆在家里吃白饭，一个就知道呆在公司拼事业，全都不争气。 拜年也就是一个形式，他们在安家只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还要去看看朱巧珍。 比起安家，朱巧珍这里可热闹得多，她在小区开了一家水果超市，过年有许多外地商人都回老家过年了，她这里就成了水果买卖集中地，再加上她平时爱说话嘴巴甜，有许多隔壁小区的住户，都到她这里来。 “妈，我们来看你来了。” 朱巧珍眼睛一亮，上前就摸了摸小冬的肚子，“呦，尖的，生儿子的肚子，快快，想吃什么随便拿。” 叶柯把补品什么的都放在收银柜下面，看到抽屉里面红花花的钱，说：“生意不错啊，忙归忙，您也要注意身体。”叫妈还叫不出口，但是他的态度和语气，是尊敬的。 朱巧珍听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更何况还是一个金龟婿，“谢谢谢谢，你们啊，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叶柯，你可要好好照顾小冬，女人都是拿生命在生孩子的。” 叶柯点点头，“当然，这不用你教。” 朱巧珍那边也没呆多久，不能妨碍她做生意。回去的时候，小冬嚷着要开车，自从在暑假拿到驾照之后，她就一直没有碰过方向盘，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想过过瘾。 叶柯当然不同意了，孕妇怎么可以开车，可以迁就她，但不能纵容她，“想开车？别吓着儿子好吗，回家给你开遥控车。” “……”那是买给宝宝的玩具啊，叶柯把她当小孩了，“老公，路上车少，没事的，我就开到路口行吗？” “不行，没得商量。” 小冬撅起嘴巴，现在胖了一圈，撅嘴的同时双下巴也出来了，叶柯腹黑地伸手一摸她的双下巴，“嘿嘿，这个好玩，来，给你拍照留念一下。” 小冬推开他，套用他的话说：“不行，没得商量。” 341 老婆，你不爱我了 341老婆，你不爱我了 三月份的时候，叶雨生了一个胖小子，母子平安。赵云风抱着襁褓中的婴孩，一遍一遍地念着，儿子，儿子。 那是一种怎样的寄托和期望，小冬摸着肚子，她想她是知道的。 肚子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沉，她想出去都难，别说是上课，走几步路都累得不行。好在家里的人都照顾着她，当宝一样照顾着。 离预产期越来越近，而大三最后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也迫在眉睫。 “医生，她现在这样还能去考试吗？”叶柯很着急，丫头倔强得跟一头牛似的，以前答应过她让她考的，现在怎么劝她她都不听。 “大人小孩都很健康，小心一些是没关系的。”可偏偏医生这么说，叶柯也没辙。眼看丫头勤奋地自学了这么久，就差这一次考试，他也不好阻拦。 小冬一边喝着婆婆亲手炖的营养汤，一边说：“老公，没关系的，我有把握在一个小时之内做完试卷，或许更快。” 叶柯梳着她的头发，看她平时拿着书本和笔记孜孜不倦地看着背着，他也知道她的辛苦，她越是一心想去完成一件事，他就越不忍心去阻止，“我让校长给你安排独立的考场，不然我不放心。” “好，只要能让我考试就行。” 在大家的合力安排之下，她终于顺利地完成了这场考试，这是她毕生难忘的一场考试，她带着她的宝宝一同奔赴考场。 叶柯是随她一起去的，她在里面考，他在外面等，看她那认真做试卷的模样，真是越看越爱她。儿子，看你妈妈多棒啊，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出来，大家都在等着你。 考完试，小冬整个人都轻松了，连带着肚子里的宝宝，都手舞足蹈地蹦着，“唉呦，叶柯，你儿子又踢我。” 叶柯俯下身来，耳朵贴着她绷紧的肚皮，轻声训道：“小子，你敢踢你妈妈，小心老子揍你。” 在家养了一段时间，终于感觉要生了，凌晨四点多，肚子开始阵痛，小冬是被痛醒的，可是羊水却没有破。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她也没打紧，自个儿起床去上厕所，好不容易脱下裤子，就感觉到大腿之间有股暖流流下来。 羊水破了，又开始阵痛了，下腹感觉到明显的收缩，一阵又一阵，十分的明显，她用力扶着门框，“老公，我好像要生了。” 叶公馆的房间，洗手间是在外面的，小冬在这边喊，房间里面的叶柯根本听不到。 “老公，我肚子痛，我要生了。”该死的男人，猪一样的男人，竟然还睡着，她用尽全力喊，可是声音却大不起来，“老公，叶柯，你别睡了！” 叶柯一个翻身栽倒在地，睁开眼睛竟然没看到小冬在床上，耳边隐约传来外面的呼救僧，“啊？要生了？老婆……”什么都不敢想，手忙脚乱地冲出去，看见小冬脸色发白地站在门边，额头脸颊上都是汗水，他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本来就想搬到医院待产的，不想宝宝提前要出来，可让大家忙乱了一场。不过好在，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产房外面，大家都在，安世达和安雅也来了，朱巧珍，也来了。 朱巧珍是不敢走得太近的，对安世达的感情早就不复存在，如今再见到他，心里已经没了任何波澜，她现在唯一念着的就是小冬，她知道叶家的长辈对她肯定是有嫌隙的。 叶明不苟言笑地等着，他心里多少是担心的，但期待远大于了担心，他期待着抱到孙子的那一刻，想着，心里都激动。 突然，护士推开门，洪亮的婴啼声便传了出来，整条走廊都是孩子的哭声。 “叶总裁，叶老，恭喜恭喜，是个胖小子，自然生的，母子平安。” 叶柯心中百感交集，端端地看着护士手中的孩子，他真小啊，满脸涨红的，看不出是什么样子，就是闭着眼张着嘴，一个劲地哭。护士把襁褓交到他手上，他僵硬地抱着，生怕一个不当心摔到了孩子。 “六斤二两，十分的健康。” 六斤二两，真轻，真小，真不可思议，叶柯低头看着他，这是他的儿子，嫡亲嫡亲的儿子。 温美若从叶柯手中接过孩子，抱到叶明面前，“看，老头子，咱们的孙子。” 叶明终于笑了，微抖着嘴唇说：“好，好……” 安世达和安雅都围上来看，朱巧珍红了眼眶，比她自己生孩子的时候还要高兴百倍，她迈开脚步也想上前，可是终究还是停住了，她不敢，她没资格，她不能。身上贴了太多不堪的标签，她不能连累了小冬，更不能连累了小冬的孩子。 很快，小冬也被推了出来，她闭着眼睛，头发都湿了，额头脸颊脖颈，还都是汗水，她虚脱了，真的很累很累。 叶柯俯下身吻着她，“老婆，你真棒，真厉害。”自然生的，真想不到。 小冬实在没力气说话，只是嘴角微微笑着，朦胧中，她看到了远处的朱巧珍，“妈妈……”她伸着手指一指，现在她也知道生孩子的辛苦了，当年她的妈妈，也是用自己的生命将她带到了人世间。 叶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是朱巧珍，他一心只牵挂着产房里面的小冬，现在才看到她。 护士催着说：“快把叶太太推去病房吧，走廊里有风，叶太太身体很虚弱，吹不得风。” 一行人慢慢地走着，朱巧珍缩着头躲着，她只是想看一看小冬和孩子。 “妈……”叶柯叫了一声。 温美若本能地诶了一声，抬头却见叶柯叫的并不是自己。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叶柯淡淡地说：“妈，一起走吧，先回病房。” 朱巧珍没听错，叶柯是在叫她，内心的喜悦无言以表，她用力地点点头。 —— 原以为生了孩子就轻松，哪知道这只是辛苦的开始。小家伙闹腾得很，每两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稍稍晚一点就扯大了嗓门哭，湿了屁股不及时换也哭，前半夜必须让人抱着睡，一放到床上就醒，醒来就哭。 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月嫂抱了两个小时，温美若抱了三个小时，叶柯抱了五个小时，他就是抱着儿子坐着睡着的，儿子睡，他也睡，半夜腿麻胳膊麻，他都不敢放下。 温美若说这孩子跟叶柯一模一样，叶柯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小小年纪就知道跟大人唱反调，但是她也说，小孩子还是闹一点好，长大了更聪明！ “辰辰乖，辰辰不哭了，爸爸给你唱歌好不好？”叶柯抱着儿子在房间里转，来来回回地走着，可是这小子怎么哄都是哭。 小冬看不下去了，“给我，我来抱。”接过儿子，她凶着脸说，“叶辰，够了啊，再哭妈妈打你屁股，再哭不给你吃奶。” 小孩子哪里听得懂这些，闻到妈妈的奶水味就不哭了，他瞪着黑溜溜的双眼，看着小冬，“阿嚏阿嚏”连打两个喷嚏。 叶柯说：“看你把儿子吓得，他在抗议了。” 小冬一摸孩子的屁股，热乎乎的，“他是拉屎了……” “……”好家伙，喷嚏连带粑粑一起来，省力又快捷，果然是我儿子。 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而且是越养越好玩，慢慢地，他们摸透了一条规律，晚上只要宝宝睡在小冬身旁，而且是吃奶吃得睡着了，那他肯定能安稳睡到天亮。 “睡着了？”叶柯凑近看了看，嘿，胖小子真行啊，还真睡着了，嘴巴是吸允的样子，胖嘟嘟的小手还勾着小冬的胸罩不放，一脸的满足，一身的奶味。 “嘘，小声点，别吵醒他了。” 叶柯叹了口气摇摇头，老婆竟然被别的男人给占了，他睡到小冬另一边，悄悄地说：“老婆，你不爱我了。” 纳尼？小冬纳闷地看着他，“你也想吃奶？喏，给你，要不要吃？” “好啊。”说着，他还真的凑了上去。 小冬连忙躲开，抡起粉拳捶他，“跟你儿子抢奶吃，像不像话。” 叶柯抱着她，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现在的一切真满足，“老婆，谢谢你。” 小冬就是那种给脸就上脸的人，“嗯，你是要谢谢我，不客气啦，咱谁跟谁啊。” 叶柯笑着，掰过她的脸蛋吻着她，小冬推开他，别着脸不让他吻，“我现在都是奶味，有什么好亲的。” 叶柯不依，卷着她的小舌越吻越深，她不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迷恋她。 吻着吻着，叶柯立刻有了反应，这段日子真难熬，好在就要过去了。他的坚挺顶着她的腰部，她现在还在坐月子，不能同房，他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压着忍着。 小冬配合地回吻着他，一边是白白胖胖的儿子，一边是疼她爱她的丈夫，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还有活泼可爱的女儿，若真能如愿，她做梦都会笑的。 小辰辰闭着眼睛，跟叶柯的婴儿照一对比，简直就是一个人，他的眉形脸型和高鼻梁都像叶柯，十分的英气，嘴巴像小冬，饱满又微翘。 他嘟着嘴，嘴唇时不时就吮两下，吃不到奶就嗷嗷起来，小冬连忙甩开叶柯，轻轻拍着他，他嘟囔了一阵子又安静下来，这下真的是睡着了。 叶柯皱着脸轻声抱怨，“老婆，你不爱我了。” “……”老男人，你能再幼稚一点吗。 342 满月酒 342满月酒 小辰辰满月了，一大早，奶奶就给他穿上了帅气的新衣服，小家伙好像知道一样，一直瞪着他的小短腿，还张着嘴巴笑。 温美若一边打扮着孙子，一边说：“辰儿乖乖，奶奶给你穿上新鞋子，以后就要站得稳，跑得快，跳得高，以后咱们的辰儿要当大博士，要跟爸爸一样当大总裁……” 小冬的身材恢复得七七八八，今天是儿子的满月酒，当然得打扮打扮。她换上了一件浅粉色的裹胸长裙，肩膀两边有薄纱钩花的装饰，十分精巧，既展现了她完美的锁骨曲线，又不失端庄。裙子的腰稍稍比一般的要高，很好地掩饰了她还未完全恢复的小腹。 “妈，这样穿行吗？”小冬摸了摸胸口，好久没有这么穿了，很多的不适应，“这个款式会不会太显眼了？我还是穿那件有短袖的吧。” 温美若转头一看，温和的眼神里溢出了欣慰的笑容，有的是羡慕，有的是骄傲，“可以，很好看，我就说这件好了，我的眼光不会错。”年轻真好啊，这些衣服也只有年轻人才能穿得出韵味，“辰儿，你看妈妈漂不漂亮？” 辰儿瞪着腿，还是一个劲地笑，嘴巴里的口水不断地往外流。温美若忙给他擦着，“辰儿看了都流口水了，也是小色胚一个。” 小胖子越养越可爱，圆圆的脸，圆圆的身子，圆圆的眼睛，还有圆圆的嘴不停地吐着口水泡。 叶柯拿着奶瓶进来，一看到小冬，他的眼神立刻陷了下去。 “叶柯，站着发呆干嘛，还不快把辰儿的奶粉拿来啊，你想饿着你儿子？” “哦，呵呵。”他把奶瓶交给母亲，视线根本就没有从小冬身上转开。 温美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举着奶瓶，识趣地往外走，“乖乖，饿了吧，慢点吃慢点吃，咱们去找爷爷去。” 叶柯看着小冬笑了笑，是傻笑，他的小妻子真美，瘦一分嫌瘦，胖一分多余，这样刚刚好。他不自觉地走上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小冬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别这么看我，妈都笑话你了。” 叶柯二话不说，抱上小冬，小冬心慌意乱地推了他一把，“干嘛呢你，不老实了。” 叶柯又覆了上来，在她的耳边说，“嗯，我就不老实了，老婆，我想要你。” 小冬狠狠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上脑了你。” 叶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些，依依不舍地站起来，顺便也把小冬拉起来，“好，我都忍了这么久了，不差这半个月。” 叶家长孙的满月酒，那是必须风风光光办的，家里来了许多亲朋好友，大门口的祝贺花篮摆了一排又一排。 那些个三姑六婆，都说小冬好福气，生了这么一个大胖儿子。瞧他，小胖子坐在爷爷的腿上，不哭也不闹，就睁着眼睛笑，能不笑么，红包那是一个接着一个来。 冷小北是跟着冷校长一道来的，他看到神采奕奕的小冬，内心依旧会波澜起伏，她比以前更加漂亮了，褪去了一些懵懵懂懂的青涩，现在的她已是人母，多的是福气和高贵。 他不敢这么专注地看着她，可是他控制不住。这一年来，他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事业上，为了就是不让自己停下来思念她。明知道自己没那个机会，他却怎么都放不下。 现在的小冬，是真的很幸福吧，他想他不该再奢望什么的。以前她不幸福的时候他没有能力把她带走，他不敢带她走，他怕叶柯，现在他有能力有事业了，却没了带走她的机会。 “校长，冷学长，你们来啦，招呼不周，请多多见谅了。” 冷校长感概地说：“小冬，恭喜恭喜，当妈妈了，长大了啊。小北，你要好好跟叶柯学学，早点把女朋友带回来，早点结婚，我也想早点抱孙子。” “冷学长有女朋友了吗？太好了，是哪位美女把fd大学的校草给收服了？”小冬是真心希望冷小北能够找到他的真命天女，他帮助过她许多，她都记得，但是，他想要的东西她是回报不了的。 冷小北腼腆地笑了笑，心中的苦涩也只有自己知道，“没有，我爸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那你要加油啊，好姑娘很抢手的，等你想找的时候就都有主了，那可怎么办。” “你少替我操心。”冷小北有些不悦了，但是很快，他又和颜悦色地说，“你顾着你儿子吧，我的事我自己清楚。” 小冬不敢再拿他开玩笑，笑笑说：“那好吧。” 叶柯正在与朋友聊着，看到小冬这边，他大跨步地走过来，“校长，”他顺手就搭上小冬的肩膀，看着冷小北说，“小北，世博会的活动办得很出色，很多朋友都跟我问起你了。” 冷小北谦逊地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把事情交给我做，我肯定不会辜负了你的信任。” 叶柯欣慰地点点头，“校长，你儿子前途无量，我看好他。”这一年来，冷小北循规蹈矩踏踏实实地在他的指点下做事，小小的策划公司越做越大，知名度也越来越大，冷小北很有经商的天赋，缺乏的只是经验。 冷校长：“那也是你愿意教，总之还是得多谢你。” 这边互相寒暄着，那边的小家伙终于坐不住了，扁着嘴巴要哭的样子，他扁嘴的样子特别像小冬，让人又爱又怜的。 叶明哄了他一阵，没法，哄不了，只能叫孩子的妈，“丫头，辰辰饿了，快抱进去。” “好，来来，辰辰乖，妈妈抱。”小冬接过儿子抱在怀里，小家伙眉头舒展开来，又开始笑了，还是跟妈妈最亲。 冷小北看着他们母子，心口百般的酸涩，但他却不能透漏一点，还是得变现得风轻云淡。 孩子生了，月子也坐完了，小冬真想对着天空大声喊一句：我终于解放了。 大四基本上都是实习，小冬自告奋勇地说要回去公关部，叶柯却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你问问辰辰愿不愿意。” 这孩子认人，认她这个亲妈，闹起来只有她搞得定，她根本就走不开。小冬忽然有种被套住的感觉，这是叶柯一辈子的阴谋。 叶柯知道她呆不住，年轻，爱玩，哪里甘心就这么在家看孩子，他一本正经地说：“辰辰还太小，大一点再说，我不会把你一辈子困在家里的，这段时间你也可以学点东西，就当修炼。” 于是，莫以洋被邀请到了家里，专门给她上法语课，每天一小时。 “咦，莫老师，我的孩子都生出来了，你的呢？” 莫以洋扬起饱经沧桑却依然风靡万千少女的笑容，“孩子的妈还没有找到，哪来的孩子。” 小冬一愣，看来她又错过了好多事情，“沈老师呢，快跟我说说。” 莫以洋拍了一下书本，义正言辞地说：“如果被叶柯知道我只是来跟你聊八卦的，那我的饭碗就不保了。” “切，不说就算了。” 既然是修炼，那当然不是光学法语课那么简单，她还得把车练练会。 从庭院开车出去，私家路上的车比较少，她谨慎地打转着方向盘，慢悠悠地开出去，可是，她开到路口就开不回来了，忘了怎么调头，调了几次，车子直接横在了路面。 叶柯下班回来，眼见路口堵着一辆车，丫头坐在驾驶室里，把着方向盘不知如何是好，他下车去叫她：“怎么回事？” 小冬一见叶柯，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老公老公，肯定是这台车有问题，我怎么都调不了头。” 叶柯摇摇头，能把车开得横在路面上也不简单啊，“你下来，我帮你。” 换上叶柯，他一下就把车转了个方向，小冬雀跃地说：“老公你帮我开会去，我开你的车。” 还不等他同意，她就一蹦一跳地坐上了宾利车。叶柯捏了一把冷汗，豪车啊，她竟然敢开，蹭一蹭就是几万上下的事情。 “你能开吗？” “能啊，直行还是开得挺顺的。” 是啊，直行很顺，她踩了油门往前开，直接让宾利车的车头吻上了奥迪车的车尾，“砰”的一声，叶柯狠狠地往前的一振，额头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糟了，他心头一紧，开了门就跳下车，只见小冬瞪大了双眼看着前面，眼睛里面全是慌张。 343 做精神的富翁 343做精神的富翁 宾利车里的安全气囊全部打开，小冬吓得浑身都软了，被塞在方向盘前面动弹不得，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她脑子已经记不清了，很突然的一下。 叶柯在车窗外敲，玻璃被敲得啪啪响，小冬讷讷地转过头，只见叶柯满脸的担心和焦虑。 “老婆，老婆，开门，你没事吧？哪儿伤着了？” 开了门，叶柯把她从车里拉出来，抱着她揉着她的头发，“别怕别怕，没事，你膝盖伤着没？” 小冬摇摇头，这才缓和过来，“我好像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叶柯捧着她的脑袋，想骂骂她，但又心疼她，“好了好了，别想了，以后想试车必须有人看着，知道没？” “哦……”似乎预感到什么一样，小冬走到前面，看到两车追尾的这一幕，她心痛万分，哭哭咧咧地说，“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这，这修修得多少钱啊？” 叶柯笑了笑，好了，这下轮到她心疼了，活该，“人没事就行，车有保险公司嘛。” 这一撞，小冬安安眈眈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再也不敢随便开车了，太危险，她怕死，更怕让家人担心。 叶辰开始满地爬了，拿起东西就往嘴里塞，也不管这东西能不能吃。这不，一眨眼不见，小辰辰已经爬到了门口的鞋柜前，胖嘟嘟的小手抱着叶柯的皮鞋就啃，鞋头上沾满了他的口水。 “辰辰，放下！”小冬气得，连忙跑去抱起儿子，用力地在他小手上打了一下，凶着脸训道，“妈妈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能吃不能吃，你就这么不听话是不是？！” 小辰辰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妈妈，小嘴一瘪，嫩嫩的下巴一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还哭，妈妈在跟你讲道理，不准哭。”她跟小孩子较起劲来，“再哭妈妈不理你了，妈妈走了，妈妈打你啊。” 谁知，小辰辰哭得反而更加厉害，小冬只有说软话，“乖乖，不哭不哭，妈妈不好，妈妈不凶你，别哭了啊。” 这时，管家开门进来，后面还带着云朵，“大少奶奶，你的同学看你来了。” 小冬眼睛一亮，“云朵，辰辰快看，干妈来了，不哭好吗，不然就被干妈笑了。” 这个儿子跟叶柯一样，忒爱面子，一看有面生的人来，立刻止住了哭声，胖嘟嘟的小手还不停擦着眼泪的鼻涕，形象重要啊。 果然，他得逞了，云朵一个劲地夸他乖，“老大，你这生活也太滋润了，衣食无忧，小孩又乖。” “嗨，那是你现在看到的，他半夜闹起来的时候你是不知道，叶柯给他表演猴戏他都不买账。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听叶柯说冷学长现在的公司正在搞扩建，应该很忙吧？” 云朵点点头，“是啊，忙得很，又招了许多实习生，不过学长比较看好我，说是等我一毕业就给转正，所以我做着也很踏实。” 小冬羡慕起来，“真好，我也想工作，可是走不开。” “你不用愁，叶总裁肯定会帮你安排好的啊，老大，咱们班的人每天都在羡慕你啊，哦不，应该说全校女生都在羡慕你。” 小冬只得干笑着，她也知道自己嫁了一个好丈夫，不用工作不用为生活操心，比起那些为工作为生活而劳苦奔波的人，她确实是幸运的。但这并不是她的梦想，，至少目前不是。 人总是需要一些经历，才能看淡许多事情，或许等到她三四十岁的时候，她会心甘情愿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可是她现在才二十一岁，她不想全部都依靠着叶柯。在公关部实习的时候，虽然累，但每每完成任何，她都很有成就感，她想做精神的富翁，而不是财富的富翁。 云朵看她不说话，便试探着问：“老大，你不开心吗？” 小冬摇摇头，“不是不开心，或许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吧，这离我预期的生活轨道离得太远了。”婆婆以前总是说生了孩子归她带，她仍然可以去学习工作，可是生完孩子之后，并不是说脱身就脱身的，家里多的是人照顾孩子，婆婆和月嫂，还有佣人保姆，一大堆人，可是她舍不得孩子叫妈妈的时候不去理会。生了孩子之后，心态也不一样了，凡是都会想着孩子念着孩子，一刻没见到就会担心他是不是又在乱舔东西，晚上睡觉也会不自觉地醒来看看孩子是否踢被子。 毕竟是多年的闺蜜，云朵多少能够理解她，“老大，你可以兼职啊，我们班上有许多同学都在做兼职，一边实习着一边兼职，就我们单位里也会找一些零散的工作让一些兼职人员做，这是一种互利的模式。” “对啊，这也行，我在家根本走不开，但抽点时间出来还是可以的。云朵，你们那里有什么我能做的不？”这是最现成的啊，有资源就不要浪费了。 云朵仗义地说：“我做的工作你也一样能做，我回去帮你看看，发到你邮箱里，不过工资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去问问冷学长。” “行，太好了，那我就不会跟你们脱节了。” 云朵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温美若留她在家吃了晚饭再走，难得有小冬的同学来探望，当然要款待，可她坚持要走。小冬知道，她还是顾忌着叶柯，叶柯这死相对外人都很严肃，任谁都会有些害怕的。 天气逐渐转凉，小辰辰穿的衣服也多了起来，小家伙的身体圆滚滚的，站在那里双手往兜里一插，更像一个圆球。 晴朗的周末，一家人一起出去郊游，在草地上铺上餐布，就地一坐，儿子就在餐布上满地打滚，怎么拦都不停。他还不会说话，只会嘤嘤地叫唤，有时候的发音很像妈妈，可让他再叫一遍，他偏不，一个劲地笑，张着嘴巴流口水。 叶柯拿着dv一直跟拍，他说要记录下儿子每一个成长的过程，在他的镜头里，最多的就是母子俩互相嬉闹的画面，小冬根本就是一个小孩，辰辰闹，她就跟辰辰一起闹。 “宝贝，亲亲妈妈。”小冬撅着嘴巴凑过去，小辰辰非常配合，张开嘴巴咬她，咬得她满脸的口水，小冬一边抱怨一边却还乐此不彼。 “宝贝，去亲亲爸爸。”小冬抱着儿子凑过去，辰辰伸手啪的一下打在叶柯脸上，闭上眼睛连续打了两个喷嚏，“阿嚏，阿嚏。” 小冬忍不住笑，叶明和温美若也大声笑，叶柯最窘，被喷了一脸的鼻涕和口水，他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说：“辰辰，不怕爸爸打你屁股吗？” 小辰辰张开嘴巴笑，好像在说，你打啊你打啊，我才不怕。那朦胧的小眼神，那微撅的小嘴巴，怎么看怎么像小冬。 小冬把儿子抱在叶柯的背上，嘴里还念叨着：“驾，驾，驾，爸爸快跑，爸爸快跑。” 小辰辰开心得不得了，双手抱着叶柯的脑袋，用力地揪住他的头发，他只穿着柔软的小棉袜，在叶柯的脸上又踢又蹭的。叶柯没辙，敢情这对母子已经完全无视他的威严了，任他怎么挤眉瞪目都不管用。 玩了一阵子，叶柯忽然感觉到脖子里温热温热的，“儿子，你敢在老子头上撒尿，造反了你。” 小冬笑得前俯后仰，连忙把辰辰抱下来，“哇，爸爸生气了，咱们快跑。” 周末，夫妻俩抱着孩子去医院体检，叶柯把孩子从小冬手里抱了出来，然后让她往电子秤上一站，他看着那份量直摇头，唉，一棒子打回了解放前，他定定地说：“以后让孩子跟保姆睡吧，你都是晚上睡不好的缘故，人家还以为我虐妻。” 小冬不以为然，看着体重回到了怀孕前，别提有多开心，“嘻嘻，老公别这样啦，瘦点好啊，现在流行骨感美。” “我就喜欢你胖点，摸着有肉，舒服。” 小冬看了看旁边，幸好没人，她皱着眉头警告道：“这里是医院，你说话能收敛一点吗？” 晚上，在叶柯的坚持下，孩子让保姆抱去了婴儿房，小冬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放心，掀开被子要下床。 “干嘛去？”叶柯抬腿压住她，“辰辰睡了，别去吵醒他。” “可我不放心，我就去看他一眼，一眼就行。” 叶柯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还伸手关了灯，“他是男孩子，不能这么宠着，他得独立。” “他才9个月你让他怎么独立？”谁不知道老男人的心思啊，自私鬼，色鬼，她一把抓住他乱摸的手，“别闹了，我看他一眼就回来，好吗？” 叶柯含住她的小嘴，卷着她的小舌，说：“不好，你现在专心伺候我就行。”说着，他反手钳住她的手腕，用饥渴热情的吻把她锁在身下。 小冬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更加无奈的是，她并不抗拒叶柯的邀约，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被叶柯的抚摸一寸一寸唤醒。 黑暗之中，干柴烈火熊熊地燃烧起来，小冬反客为主攀到了叶柯的身上，叶柯更加亢奋，压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她。 丫头，丫头，这柔软的双唇，是那样的甘甜，怎么都吻不够，吻到她喘息，吻到她脸色泛起红潮，他松开她一点，又一个翻滚将她压下。 小冬迷糊得像个迷路的天使，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爱。 “老婆，咱们再给辰辰生个妹妹吧。” “不……” 叶柯低头堵住她的唇，不准她说不。 344 妈妈很快就回来 344妈妈很快就回来 “妈妈，妈妈……”房门还没开，辰辰咿呀呢喃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他一醒来就吵着找妈妈，保姆只好抱着他过来。 叶柯听到声音，披上衣服起身，开了门，辰辰直扑到他怀里，可嘴里还是喊着妈妈。 叶柯看了他一眼，他又笑着喊：“爸爸……”叫完就咯咯咯地笑，也不知他在笑什么，就露出了他那细小的三颗牙齿。 “孩子给我就行，你去忙吧。”打发了保姆，叶柯抱着辰辰走回房间。 “妈妈，妈妈。”小辰辰跟妈妈最亲了，一上床就往小冬怀里钻，刚断奶不久，但他还是很本能地会做要吃奶的动作，小嘴唇一吮一吮的。 小冬累得不行，也不知叶柯昨晚发什么疯，一直要一直要，她喊停求饶都不行，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她轻轻地拍着儿子的小身子，说：“辰辰乖，跟妈妈一起睡，我数到三把眼睛闭上，好不好？” 还不等她数数，辰辰就闭上了眼睛，他的小手勾着小冬的吊带带子，很安稳的感觉。 “真乖，跟妈妈一起睡……” 叶柯不动声色地在一旁看好戏，小家伙才不会这么配合，坚持了一分钟都不到他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又新鲜响亮地叫着妈妈，小手还不停地磨蹭着妈妈的脸，他要跟妈妈一起玩。 小冬拿他没辙，想抱抱他吧，她浑身都没劲，只好强撑着眼睛跟儿子一起玩，一会儿挠挠小家伙的痒，一会儿又逗逗他的眉。 “好了好了，你还跟他玩，你跟他一样大吗？”叶柯抱起儿子，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辰辰乖，妈妈很累想休息，辰辰跟奶奶一起去吃早饭好不好？” 辰辰好像真的听得懂一般，用力地点点头。 “真乖，真不愧是我儿子。” 叶柯抱着辰辰走出了房间，小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以前不觉得时间过得快，自从生下孩子，她就感觉这日子真是眨眼而过，儿子每一天都在变化，一眨眼，儿子都快走路了。 她想她需要狠一狠心，就跟断奶一样，不能孩子一哭她就心软，必须狠一点，不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工作。 在冷小北那边做着兼职，先是云朵接的头，后来就直接跟冷小北沟通了，工作不重，就是一些小型的活动策划，但可以让她尽情地发挥。 叶柯是知道她做兼职的，有时候还会帮她出主意。其实要做成并不难，关键是看有什么资源，而他多的是资源。 “老公，云朵刚打电话来说这份策划案客户很满意，但是他们希望听一听策划人的具体想法，云朵约了我去跟客户见面，我能去吗？就是下午两小时的时间，我很快就回来的。” 接到小冬电话的时候，叶柯正在开会，他也不便多问什么，她的策划案他都是知道的，跟哪些客户联系他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他并不担心，“好，小杨今天请假了，你打的出去，快结束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你不要自己开车。” “嗯。”一个人开车她是不敢的，尝过教训，一个碰撞就要花去好几万的钱，她舍不得。 小冬认认真真地打扮了下，化了个淡妆，穿上叶柯买给她的新衣服，臭美地在试衣镜前照了一下。 “爸妈，我出去了，辰辰，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别闹别吵，妈妈很快就回来。” 不说还好，这一说，辰辰一改微笑脸，猛然大哭起来。 温美若一边抱着孙子，一边说：“这里有我们，你快去快回，小孩子都这样。” 儿子的哭声令她揪着心，如果这时候她心软一下不出去，或许就没有之后那么多的灾难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竟然会错过儿子学会走路，错过儿子许多许多成长的点点滴滴，她更加料想不到，这一趟出去竟然会将她自己和叶柯推进了万丈的深渊。 来到约定的商务酒店，云朵已经在了，她现在也是一个标准的officdy，诸多的打工经历以及成熟的装扮，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只是一个大四未毕业的学生。倒是小冬，随意轻便的着装反而显得拘谨和青涩。 “老大，快来看看策划的最终方案，在你的原基础上稍微修改过，客户就快来了，我们得快点。” “好。” 不一会儿，客户来了，小冬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徐盈莎，怎么会是她？泳联的张总不是一个男的吗？ 不等小冬询问，徐盈莎拿下墨镜先开了口，语气也十分的诧异，“呦，小冬，怎么会是你？” 云朵也感到很惊讶，“原来你们认识啊，小冬，徐小姐是泳联的顾问，我们是直接跟她联系的。徐小姐，她就是这个策划案的主笔，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她。”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笔业务谈得十分顺利。 “今天这么高兴，一定要庆祝一下，晚上一起吃饭唱k吧。”徐盈莎建议道。 小冬婉言拒绝道：“不好意思盈莎姐，我还得回家带孩子呢，你们去吧，别因为我而扫兴。” “这样啊，我还想说把张总也一起叫出来，顺便把合同签一签，免得再出什么状况。” 云朵一听，立刻说：“去，一定去。”这笔业务都谈大半年了，只要合同一签就尘埃落定，她回头看着小冬，带着拜托的目光，“老大，去吧，我们辛苦了好久不就是为了签合同么。” “可是……”不知道辰辰在家是否哭闹，不知道叶柯是否会同意她跟徐盈莎一起吃放，虽然在北京的事情已经时过境迁，但徐盈莎勾.引叶柯的事情毕竟是存在的，论私心，她并不想与徐盈莎有任何交集，更不想让叶柯担心。 徐盈莎见她很勉强，笑笑说：“可是什么啊，难道你还为以前在北京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不是的。”她能说是吗，当着云朵的面，她只能抱以微笑释怀。 “不是就好，那时候我刚回国不久，行为作风一时间还改不过来，我也觉得那时我挺荒唐的，我爸也狠狠地训了我，我向你们夫妻郑重道歉。” 这下轮到小冬尴尬了，“盈莎姐，我真的没在计较那件事。” “哪件事？”云朵听得云里雾里的。 “只是一个小误会而已，没什么，”小冬有点骑虎难下，只得答应下来，“好吧好吧，我去就是，要签合同我也很高兴。”她有点理解叶柯了，有时候商场上的应酬，真的是身不由己。 给叶公馆打了电话，电话是叶明接的，“辰辰哭了一会儿就好了，小孩子哪里那么好的记性，你就好好做事吧，整天困在家里也不好，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的世界。” “谢谢爸的理解，我再打给叶柯，省得他担心。”小冬心里很安慰，她的公婆都是开明的人。 电话打到叶柯那里，他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吃饭可以，唱k就算了，在ktv里面谈生意签合同不安全，你已经是当妈的人了，不能去。” “好，老公我听你的，我本来也不是很想去，只不过盛情难却。” “什么酒店？我去等你。” “不用，我打车回去就行了，你在家陪辰辰。”小冬有些心虚，她并没有把客户方是徐盈莎的事情告诉叶柯，若是告诉了他，肯定连吃饭都不准。 “那你自己小心点，要是脱不了身就给我打电话。” “好。” 她以为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顿饭，她以为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次签约，但是，她还是想得太单纯了。 既然是签约，那么必定得郑重其事，冷小北的到来也就不意外了，当然，泳联的张总也是亲自到场，还有各自的秘书助理什么的，刚好凑成一桌人。 小冬是第一次为了业务的事情跟大家出来吃饭，饭桌上，比起徐盈莎的玲珑八面，比起云朵的成熟老练，她就是一个青果果。她想，总不能拿在家哄儿子的那套对待客户的，所以很多时候，她只是听着大家谈笑。 谈生意也就是这样，喝了酒，话题也就聊开了，天南地北地聊起来。 “小北，你身边那位小姐很面生啊，新招的大学生？” 冷小北笑笑说：“算是吧，”他又指了指云朵，“她们两个都是我学妹，还没正式毕业，她已经在我那实习好久了，她刚来，不过张总您可别小瞧她，这份策划案还是她做的。” “是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有想法了，来来小姑娘，我敬你一杯。” 小冬安静，但并不拘谨，毕竟大场面她还是见过的，这种应酬她应付起来绰绰有余，她大方地端起酒杯，“多谢张总的肯定，我会更加努力的。” 抿了一口红酒，酸涩的味道实在呛鼻，一年多不曾喝酒了，这酒的味道真是不习惯，小冬轻轻咳嗽了几下。 云朵在一旁关心地询问：“老大，你可以吗？” 小冬默默地摇摇头，“没事，可以。” 她还是太青涩了，酒桌上只要喝一口酒，人家就知道你是会喝酒的人，然后隔三差五地就会来敬，你推脱就是不给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喝。 “小冬，这一杯我一定要敬你，”徐盈莎也来凑热闹，“不说以前的事，咱说以后，以后到北京来一定要通知我，我给你们安排好一切。” “谢谢……”小冬勉强地一笑，这一杯，她还是逃不掉。 345 我不喜欢你，我爱你 345我不喜欢你，我爱你 酒桌上，越是新出来的人就越容易受欺负，这群人都不把酒当酒，喝起来就跟白开水一样。 几杯酒下肚，小冬已经满脸涨红，她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终于忍耐不住了，她鼓足了劲突然站了起来，说：“不好意思各位，我不能再喝了，我还得回家陪我儿子。” 之前再多的推脱都是借口，这话一出，包厢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什么？你都有孩子了啊，多大？”张总以及他的助手都诧异不已，这么年轻竟然已经有了小孩。 “九个月……”小冬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微微往下晃，眼前的一切都在转。 张总十分的抱歉，“这……小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事你得跟我事先打个招呼啊，人家还是新妈妈，不能跟我们一样喝酒。” 不等冷小北开口，小冬礼貌地说：“张总，不怪我学长，这份策划案是我的心血，能得到您的亲睐我也很高兴，今天陪您喝喝酒也是应该的，我要谢谢您。”小冬不受控制地往后冲了一下，“不好意思，我真得走了。” 冷小北镇定地坐着，手指还在把弄着酒杯，眼睛一直看着杯中的红酒慢慢晃荡。徐盈莎拼命给他使着眼色，他也不回应，微微上扬的嘴唇似乎在说，不急，她走不了。 旁边的云朵也喝得够呛，她站起来要去扶小冬，一抬头，一阵晕眩，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徐盈莎赶紧过去扶着小冬，“路都走不稳了，你一个人怎么回？而且你这样回去也不好……”她往后看了看，“冷小北，你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送送人家？” 冷小北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好。” 徐盈莎意味深远地一笑，把小冬的胳膊交给了他，“你就照顾好你的新员工，签约的事情让云朵接头也成，咱们是老客户了，你就放心吧。” 小冬趁着几分清醒问道：“云朵，你没事吧？”她并不放心让云朵一个留下，看云朵那样子也不行了。 冷小北半搂着她，用力推着就把她推出了门，“走吧，送了你之后我会负责云朵安全到家的。” 小冬自顾不暇，也只有如此了，她半个身子倚靠在冷小北的身上，头重得抬不起来，“学长，麻烦你了，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叶柯，让他来接我。”她想她不能这个样子回去，公公婆婆虽然开明，但儿媳妇喝醉了回家总是不好的。 “好，那去我车上坐会儿吧，在地下停车场。” “嗯。” 冷小北挨近了扶她，她的胳膊好细，细得令他不敢太用力，他伸手掰了一下她摇摇欲坠的脑袋，“肩膀先借你靠一下。”下一秒，他感受到了她滚烫的脸颊，那么的真实，她鼻息的热气吹在他的脖颈里，他淡定的心一下子激动起来。 从包厢到电梯这段路，他们走了好久，冷小北一直在问自己，准备了这么久，预谋了这么久，现在真的要做了吗？她现在很幸福，真的要毁了这一切吗？她会恨我吗？小冬，你让我不要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你让我不要喜欢你，好，可以，我不喜欢你，我爱你！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冷小北半抱着她，毅然地走了进去。 电梯的门一关，靠在他肩上的小冬突然抬起头来，冷小北愣住了，整个人深陷在惊愕中。 小冬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了起来，“哈哈哈，学长，我是不是演得很像？你也被我骗了啊。” “你……没醉啊？！”他脸部肌肉微微抽动，心跳骤然加快，但是，他必须得装得惊讶，而不是惊吓。 小冬往后靠在电梯墙上，笑笑说：“微微醉而已，不装怎么走啊，我想回家，可是我也不能坏了你的生意啊。”感觉到电梯正在上升，她也疑惑了，“不是去地下车库么，怎么在上去啊？”看了看按钮，竟然要去十七楼。 冷小北干笑了下，一时间手足无措的，“呵呵，我没按啊，哦，可能是我的手肘不小心顶到的，我扶着你哪有手按啊，我说电梯门怎么突然自己关了。”从小冬背面的镜子里，他看到了自己慌张的脸，就算再压抑，他也掩饰不了自己的慌张，“安小冬你真行啊，酒量真不错。”他连忙转移把话题转移开。 小冬伸手拍拍自己滚烫的脸庞，“不是酒量好，我根本没喝多少，我一喝酒就会脸红，所以你们以为我醉了，其实啊，我都把酒吐在毛巾里。”说着，她做了一个擦嘴的手势。 冷小北恍然大悟，难怪她每次喝完酒就会拿毛巾擦嘴，还让服务员换了好几次。他笑着夸赞道：“你真聪明，以后我也可以用这招了。” “嘻嘻，记住要慢慢吐，特别是红酒，因为毛巾是白色的啊，一不小心就会印出来。”越说越得意，她就爱耍这种小聪明，“啊对了，我得打电话给我老公，我真的不能这样回家。” 说着，她拿出电话打给叶柯，可是叶柯不接，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咦，奇怪，他怎么不接电话，难道手机没带在身上？” 冷小北极不情愿地按了地下一层的按钮，“再打试试，总会接的。” “嗯。” 电梯先升到了17层，又往下走，这一趟上下电梯的人也有不少，小冬靠在那个角落，他就站在这个角落。他偷偷地拿出手机，给徐盈莎发去了一条短信——“她装醉，计划暂停。” 到了地下车库，一走出电梯，小冬就不慎绊了一下脚，整个人往前冲了出去，“啊！”她失声尖叫一下，醉还是有点醉的，喝了不多，但也不少。 “小心……”冷小北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胳膊，一拉把她拉了回来。 小冬整个人往冷小北的怀里一冲，但也就碰了一下，很快便松开了，她的脸颊更红，“学长，谢谢你啊，瞧我，走路都走不稳了。” 她的礼貌刻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冷小北有那么一瞬间想让计划继续，可是不行，他不能让她知道毁了她幸福的人是他，那他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他要她知道，他是一个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守护的人，她若有难，他就可以让她依靠。 “小冬……”他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 小冬连忙后退三步，“呵呵，我再打电话给叶柯看看，他一定在陪儿子玩。” 不敢再多呆一刻，她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家里，“喂，李嫂，我是小冬，叶柯在吗？” “大少吃了饭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啊。” “他有说去哪里了吗？” “没有，急急忙忙就出去了。” “哦……那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挂了电话，小冬心里打起了问号，叶柯这是去哪里了啊。 这时手机传来“滴滴”声，低电量，快没电了。 冷小北在前面走着，空旷的地下车库里面十分的安静，她说话的声音他完全能够听到，“叶柯不在家么？那我送你回去好了。” 小冬捂着嘴巴哈了一口气，“可是我身上全是酒味，被公婆看到了不太好。” “那就坐会儿吧，等酒味散了再走，手机没电的话也可以在我车里充电。”看她犹豫的样子，他又说，“我你还信不过吗？” “呵呵，信得过，谢谢学长。” 车库里有些凉意，小冬忽然感觉身上空空的，“哎呀，我的包和衣服忘在包厢里了。” “你坐着吧，我去帮你拿。” “那怎么好意思……” “要装就装到底，你现在清醒着回去拿，岂不是露馅了？” 小冬点点头，开门便坐进了车里。 冷小北认命一般地返了上去，既然这次不成，那就等下次吧。 电梯在一楼开了门，徐盈莎扶着云朵走了进来，见到冷小北，她眼睛一亮，“你来得正好，去房间，叶柯要来了。” 冷小北警觉地看了看她们后面，这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人也不多，他很快关上了电梯门，“我的短信没收到？小冬没醉，计划暂停，你怎么把叶柯叫来了。” “收到你短信的时候我已经给叶柯打了电话，谁知道安小冬这么狡猾，装得那么像。不过我只是问候一下叶柯，他对我有嫌隙，一听小冬是跟我一起吃饭，他马上就来了……安小冬人呢？” “她在我车里等着，忘了外套和包，我上来拿。”冷小北有些头痛，这情况越来越乱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云朵已经没了知觉，徐盈莎把动摇西倒的云朵塞到冷小北怀里，“计划可以照旧，但人要换一换。” “什么意思？” “你自己决定，要么让叶柯把安小冬带走，要么你跟她……”徐盈莎看了看云朵，“我觉得她挺愿意的。” 冷小北翻了一阵白眼，正色道：“别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徐盈莎举了举手里的外套和包，是小冬的，“行了，我知道不是安小冬你也吃不下去，装装样子就行，让叶柯看不到人不就行了么。” “可是安小冬还在下面。” “走一步算一步吧，叶柯很快就要到了，你得把握这个时间。” 冷小北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怀里已经不省人事的云朵，他伸手按了17楼的按钮。 346 酒店捉.奸 346酒店捉.奸 电台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手机正插着充电，小冬想再打给叶柯的，可是这里没有信号，她干脆关了机好好充电。 叶柯会去哪儿呢？不是说她一求救他就会来的么，这么晚了不在家陪着辰辰，他会去哪里？ 想着，小冬的头有些晕，酒精的后劲上来了，她伸手按住两边的太阳穴轻轻按压。 优雅的旋律环绕在耳边，好像催眠曲一般，她往后靠在座椅上，浅浅的睡意袭上来。但是，她使劲摇摇头令自己清醒一些，冷学长很快就会回来的，她睡着了也不好。 冷学长是一个好人，他总是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伸手援助，他对她从来没有逾距过，即便是告白，也是在她单身一人的时候。冷学长的事业正在起步阶段，明知道叶柯对他有偏见他也放低了姿态靠拢叶柯，他是一心想踏踏实实把自己的事业做好。 这一点，她绝对相信，她是真心希望这个优秀的学长能够找到真正属于他适合他的人，他值得被爱。 叶柯把车停在酒店门口，酒店的保安迎上来指挥，他也不管，丢下车就跑进酒店。 丫头啊丫头，你怎么跟徐盈莎一起吃饭，还不告诉我，屁股痒了是不是？！ 两年前在北京，那个徐盈莎的所作所为着实令他作呕，他丝毫没有给她面子狠狠地拒绝了她。有了唐佳卉的前车之鉴，叶柯不敢掉以轻心，哪怕徐盈莎和和气气地道歉说好话，他也不放心。 走进大厅，叶柯停住了，他想着这是冷小北的生意，他若因为徐盈莎而贸贸然进去，对冷小北也不好。论公，这一年半的时间，冷小北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在了这个策划公司里，他为难过他考验过他，冷小北都一一胜任了，他就像他扶植起来的树苗，现在开始逐渐茂密。 论私，其实有一个情敌在身边并不可怕，正好可以时刻督促他要对小冬好，只要小冬过得幸福，冷小北根本没有插针的机会。 叶柯清楚策划公司的运作，也清楚策划公司的客户群，所以他是放心让小冬接受这份兼职的。小冬是一个容易孤单的人，她需要朋友，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阻断她与朋友之间的互动，他愿意放手让她去做喜欢做的事情。 拍了拍口袋，手机没带，他有些懊恼，一定是落在哪里了。 徐盈莎和张总一行人从包厢里走出来，正巧看到了站在大厅的叶柯，她笑着喊他，“叶柯，你怎么来了？” 叶柯转头便看到了她，当然还有张总，“我来接小冬。” 张总欣喜若狂，能在这里见到叶柯真是太难得了，平时预约都预约不到的机会啊，“叶总裁，幸会幸会，我今天真是出来对了。” 叶柯扯了扯嘴唇，“张总，你好。” 徐盈莎借着醉意，伸手搭在叶柯的肩膀上，叶柯不客气地一推就推掉了，徐盈莎并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对了张总，我忘了跟您说，刚才的安小冬就是叶柯的老婆。” “什么？”张总大惊，“那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那小丫头还是总裁夫人。” 叶柯可没心思跟他们瞎聊，他看着徐盈莎，正色道：“小冬呢？” 张总连忙抱歉，“哎呀叶总裁，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是您夫人，她也不说……刚才在酒桌上喝得有点多了，小北已经送她回去了，你们是不是刚巧错开了？” “她喝醉了？”叶柯一皱眉，心里一阵一阵的担心，不能啊，教过丫头怎么躲酒的，丫头机灵得很，不至于喝醉吧。 “是啊，挺醉的，唉，都是我们不好，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了。” 听张总说得真诚，叶柯也不好说什么，“没关系，嘴巴长在她自己身上。” 徐盈莎：“你们肯定是错过了，他们出去有一会儿了，说不定现在都到家了。张总，ktv包厢已经备好了，咱们走吧，我那几个姐妹最会唱歌了。” “好，哈哈，那叶总裁，我们就先走了。” 叶柯点头让开一步，或许小冬已经到家了，他没带手机没得到信息而已。 徐盈莎挽着张总，趁着叶柯背过身去，她魅惑的眼睛斜斜地看了叶柯一眼，跟这个男人斗可真有成就感啊，要办了他是不可能的，但是办了他最在意的人，比办了他还叫他折磨。 叶柯，生不如死的日子，你也该尝尝了。 他们往电梯走着，唱歌的包厢就在酒店的三楼，徐盈莎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酒驾查得很严，冷小北也喝了不少，不知道有没有事……嗨，我真是多虑了，没有电话没有消息，肯定没出事。张总，电梯来了，走吧。” 叶柯听了进去，这一路过来是有许多路口都在查酒驾，若是冷小北开车肯定会被拦下来，去叶公馆也就是这么走的，他一路都没有看到冷小北的车。 心脏开始不停地抽搐，每跳一下都紧张一分。 忽然，酒店前台的几个服务人员在窃窃私语，“哇，快来看，监控室的小李发来的视频，刚才有一男一女在电梯里面拥吻。” “不是吧……还真是，他们也太饥渴了吧，哇塞，太激情了。” 叶柯迈开沉稳的步子走上前，二话不说，转过前台小姐的电脑显示频。 “诶，这位先生……”小姐一愣，紧闭嘴巴吱声不语，天哪，这个男人看起来好凶。 还是年长一些的领班认出了叶柯，“这不是叶总裁么，您是需要开房还是？” 叶柯目光如炬，眼睛一眨都不眨，铁铮铮地盯着屏幕看，不过就是几十秒的监控录像片段，却看得他头脑充血，撕心裂肺。 这个背影不是冷小北么，他在吻谁，他挡着了那个女孩的脸，却挡不住女孩身上的衣服。 叶柯的手有些颤抖，呼吸在颤抖，心也在颤抖。那件衣服是他亲自挑的，粉蓝色的小外套，最衬丫头白皙的皮肤。 如果说衣服有相同，那么那个包呢，包上的香奈儿标志在探头下面亮得发颤，你说你不舍得背这么贵的包，还不如去买个山寨的。 你，小冬，这是你吗？喝醉了是吗，喝醉了你还挂住了冷小北的脖子回吻他？ 天哪，他快疯了，眼睛瞪得血管都刷刷刷地蹦出来，额头的青筋，更是明显得吓人。 “这两人在什么房间。”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憋出来的，他自己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不好意思叶总裁，我们不能透露客户的资料。” “啪”的一声，叶柯挥手就将电脑砸在了地上，一时间，安静的酒店大厅顿时响起阵阵回声，前台的小姐微微打颤，门口的保安赶紧转头看，大堂经理更是从瞌睡中惊醒。 叶柯虎视眈眈地瞪着前台领班，“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不照办我让你们酒店立刻就关门！” 领班怯生生地看了赶过来的大堂经理一眼，经理慌慌张张地点点头，“请……请稍等，我立刻帮您查一查。” 紧接着，大厅里又响起一连串敲击键盘的声音，每个人都屏住呼吸，这个叶柯好像要吃人一般，谁都惹不起。 “在1707房间。” 走廊悠长而安静，叶柯的脑海里面不断闪过刚才电脑屏幕上的一幕，不不不，这绝对不是小冬，他是相信自己的小妻子的，她不会这么做，她图什么呢？！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1707号房间，他要进去看一看，他相信小冬绝对不会在里面。 “小冬，我爱你，你爱不爱我？” 叶柯用力眨了眨眼睛，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幻听了吗？他左右一看，没人，再仔细看看门，门口有一条细缝，他们粗心得连门都没有关好，叶柯倒抽一口冷气，这里面的人，正喊着小冬的名字。 “你说话，你爱不爱我？这里没有叶柯没有叶辰，一个叶家的人都没有，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好小子，一直都没有死心啊，叶柯仿佛中了魔一般，心痛中理出一丝的理智，他竟然也在期待着接下来的回答。 “爱……” 叶柯的脑子“轰”的一声，仿佛被千万只马蜂攻占吞噬，那轻轻的女声是小冬的声音吗？不是的，绝对不是！他愤然推开门，他要揍死里面的冷小北，像个蝼蚁一样卑微地潜伏在他身边，他帮他，他给他资源给他机会，他倒好，满脑子都在意.淫他的妻子，该死！ 门口落着小冬的包，那件粉蓝色的外套也随意丢着，叶柯的心沉到了深渊，他的瞳孔一缩，冷小北正光着屁股在劳作，而他的身体下面，两条赤.裸.裸的大腿张开着垂挂在男人的腰上。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响起一片喧哗，“快走快走，叶柯跑酒店捉.奸来了。” 一个，两个，三个……不，是一群，一群记者蜂拥而至，把安静的走廊一瞬间搞得人声鼎沸鸡犬不宁。 叶柯定定地站在原地，还需要证实什么吗？看着冷小北回头看到他而惊慌失措的眼神，他不敢再进去探个究竟，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看到春心荡漾的妻子，他更不想让小冬就这么赤.裸.裸地曝露在记者的镜头之下。 在冷小北起身之前，在记者冲进来之前，在他的心感觉到疼痛之前，他毅然退出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347 滚出我的视线 347滚出我的视线 众多记者堵塞了走廊，闪光灯频频闪烁，叶柯的眼前有些晃，心痛无限扩大地蔓延开来。他酿跄了一下，后背直接靠在了房门上。 记者抛来一个比一个露.骨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像辣油浇在他的伤口上，痛得发麻，辣得抽搐。 叶柯最恨这帮无风不起浪的家伙，他凶狠的眼神望着这一个个疯狂的记者，大声警告道：“谁把今天的事情报道出去，我让谁全家死绝！” 霎那间，走廊里顿时安静下来，看着叶柯笃定的眼神，谁都不敢吱声，闪光灯也不敢再嚣张。 记者们互相看了看，一个个都默不支声地离去。没有人敢拍拍胸脯说“我来发”，全家死绝，这种代价没有敢承担。 叶柯背在后面的手拧了一下门锁，确定开不进去才走，他拨开记者群，冷肃地迈向电梯。 深夜的沿海公路上，路灯像一个个卫士一般谨守岗位，刺耳的马达声划破了当下的静谧，像刀子划破幕布一般。叶柯踩紧了油门，不断地加速加速再加速。 看不清旁边有什么，他只知道眼前一亮一暗交替行进着，脑海里全是小冬无邪的笑脸，她调皮她傻笑，她抱着儿子轻轻吟唱，眼神是无比的温柔。 怎么会犯这种错，她的错，也是他的错！他怎么会对冷小北放松了戒备，他怎么会放任她出去跟一群狼在一起。 回想一下，她并没有告诉他是跟徐盈莎和冷小北一起吃饭，她说是和云朵一起，叶柯的心狠狠抽痛着，云朵也不该相信啊，是他太大意了。 这一刻，他相信小冬是被人害了的，可那样的情况，他不能带她走，外面全都是记者。 酒店车库，冷小北急冲冲地赶来，小冬浅浅地睡着，一听到开门声就醒了，她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问：“学长，你去了好久，我都要睡着了。” 冷小北抱歉地笑了笑，顺便把她的包和外套递给她，“不好意思啊，云朵喝得太醉了，根本不能签约，我只能留下，之后又开了房间让她先去休息，所以才花了这么多时间。” “原来是这样，云朵没事吧？” “没事，睡着了，她吐了我一身……”冷小北摊了摊双手，他的西装上有明显的水渍，还有一些擦不掉的污渍，“我稍微清理了下，不然太脏了。” “唉，云朵真拼，早知道我应该告诉她怎么躲酒的，我这个办法还是叶柯教我的呢。” 冷小北淡淡地笑了笑，“没想到弄得这么晚，我送你回去吧。” 车子缓缓开出车库，手机有了信号，小冬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叶柯有没有回家，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自己，她又拨了叶柯的号码，可是还是没有人接。 回到叶公馆已经过了十二点，她从来没有这么晚回家过，家里的灯都暗了，唉，都是酒精误事啊，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小冬，要是叶柯怪你你别一个人扛着，这是我的错。”冷小北抱歉地说。 小冬站在车窗口，盈盈而笑，“这哪能全怪你，没事的，我会跟叶柯解释的，他没那么小气。学长你先走吧，我要进去了。” “好，有事电话联系。88，晚安。” “嗯，晚安。” 看着冷小北远走的车尾灯，小冬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她想，可算是回家了，弄得这么晚，叶柯铁定生气，不过没事，哄哄他就好。 刚想开门，铁门竟然从里面开了，小冬吓了一跳，猛地睁大了双眼。但是，当她看到开门的人竟是叶柯的时候，她笑了，微微眨动的眼睛里满是神彩，她攀着叶柯的胳膊，又是道歉又是撒娇，“老公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今天喝得有点多，不想醉醺醺的回来让爸妈看到，我就在外面多呆了一会儿，你是在等我吗？对不起对不起，我打给你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路灯下，叶柯低着眸子盯着她看，有那么一瞬，他真想把酒店的记忆给删除了，她还是他可爱迷人的小妻子，是他儿子的亲妈。 小冬丝毫没有感觉到叶柯的愤怒，只是以为他在因为她的晚归而生气，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又双手勾住他的脖颈要亲他，她想他一定不会真的生气的，男人有时候也很小气，需要人哄着。 “走开。”叶柯说着冰冷的话语，一把拉下她的手。 小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展开没心没肺的笑脸，嗲嗲地说：“亲爱的别生气，我错了，其实我没有喝多少，只是微醉，”她张开嘴巴朝他哈了一口气，“你闻闻，没有多浓的酒精味道吧。” 他最后的希望都破碎了，小冬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呵，他怎么忘了啊，她最擅长的不就是装么，做了那种事情，回家还跟没事的人一样，她可真厉害啊，比他想得还要厉害。 叶柯再次将她推开，没错，这一次是推开，他看着她身上的外套，以及肩上背着的包，是那么的刺眼，“我看到你跟冷小北了。” 我看到你跟冷小北在酒店偷.情，可是，他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两个字，心口疼痛得厉害。 小冬嘟着嘴，眼神更加的抱歉，“是啊，他送我回来的，老公，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他有多的接触，可今天不但谈了策划案的细节，还直接签约了，我是吃饭的时候才知道他也会来，我怕你多心就没说。” “还有徐盈莎吧？” “你怎么都知道？！”小冬诧异地看着他，糟了，老男人是真的生气了，撒娇这一招不管用啊。“那你呢，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李嫂说你出去了，去哪了？”她问。 你还有脸问我去哪里，你竟然有脸问我去哪里！叶柯冷笑了笑，极力克制住想给她一巴掌的冲动，淡淡地说：“辰辰拿着手机完，出门的时候没带在身上，落家里了。” “哦，难怪，老公，那我们扯平好不好？你都没接人家电话。”她耍赖着说，撒娇不管用就耍赖，她就不相信叶柯会真的生气，大不了被训一顿，叶柯这么疼她一定不会真怪她的。 叶柯反感着她的嬉皮笑脸，突然爆发一样提高了音量，“安小冬，别跟我装傻装白痴，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别以为嘻嘻哈哈就可以蒙混过关，我叶柯不是傻子。冷小北敢做就不敢承认了？他没告诉你我什么都看到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脸回来，你不用解释，你真的不用解释，你们套好的词，我一句都不想听。” 说到最后，叶柯的声音都是嘶哑的，每一句都是用吼的，小冬懵了，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她怯怯地拉了一下叶柯的衣袖，“老公……” “滚！”叶柯大力一挥，“滚出我的视线，你不配当辰辰的妈妈，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有机会伤害到我们叶家的人，滚！” 小冬完全不知所错，叶柯并不像开玩笑，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叶柯，“你在说什么啊，我做了什么？我伤害了你们什么？”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她开始后悔，也开始难过，我不就是在冷小北的车里睡了一会儿么，至于闹得这么严重？！你们叶家的人，我就不是你们叶家的人？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全都知道了。” “叶柯，你别这么小心眼，我都道歉了，不然你罚我好了，你用家罚打我也行。” 叶柯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往她胸口推了一下，“不用再说了，我成全你们，你休想再踏进叶家半步，你休想再见到辰辰。” 小冬酿跄地后退两步，一个不当心跌坐在地，她抬头诧异地看着叶柯，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演哪一出啊，她忽然笑了起来，“呵呵呵，老公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我投降，你成功吓到我了，真的。” 叶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还在装。 小冬拍拍屁股站起来，“老公，我真的被你吓到了，你再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也生气了，我生气就不理你，我生气就离家出走，我生气……” 不等她说完，叶柯绝然地转回身，“砰”的一下关上了铁门。 “诶，叶柯……”小冬扑上前奋力拍铁门，拍了两下全是回音，她立刻收住手，生怕吵醒了家里的老小，“叶柯，你生气也有个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开门啊，这么晚了你要我去哪里，辰辰明天早上没见到我会哭的，喂，叶柯，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在门外诚心地道着歉，今天是怎么了。 可是，铁门没有再打开，叶柯也没有再讲话，小冬心里难受得紧，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叶柯，你开门，你又想干什么，你又不要我了吗？你开门……” 叶柯颓废地坐在地上，他整个人都瘫了，灵魂仿佛被抽走了一般，他恨不得杀了这对狗男女，可是他下不了手，他连打她都不舍。 呵，对不起，真刺耳，他全心全意的爱她护她，最后却只换来了一句对不起。 不如就成全他们吧，至少他还有儿子。 348 到底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 348到底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 阳光照进酒店房间，云朵慢慢地睁开眼睛，头好像要裂了一般痛，强烈的光线令她又马上紧闭双眼。 她依稀还记得昨晚的饭局，那个张总和他的助理们一直在劝酒，她喝得迷迷糊糊的，后来……她忽然脸红起来，后来她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太真实了，真实得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羞耻。 她竟然梦到与冷小北发生了关系，冷小北还深情款款地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说着我爱你。她心很痛，梦里的冷小北爱着她，却叫着小冬的名字。 慢慢地，她适应了光亮，这才察觉到情况不妙——她的下身竟然只穿着内裤。 “啊！”云朵倏地一下坐起来，所有醉意和困意都消失了，四处看了一下，左边是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高楼，目测这里也不低，右边是透明的浴室，若是里面有人在洗澡，将一览无遗。 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云朵，你醒啦？” 云朵看了看仔细，原来是徐盈莎，“徐小姐，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我的裤子呢？” 徐盈莎揉了揉眼睛，说：“你昨晚喝醉了，吐了一身，我帮你脱掉拿去干洗了，你要出去就打客服电话让送来。” “哦，谢谢……昨晚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嗯，不用谢，应该的。” 云朵迷迷糊糊的，原来真的是做梦，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竟然那么的渴望着冷学长，好羞耻。 她很快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酒店。 叶公馆的门外，李嫂开门要去买菜，一开门，小冬顺势倒了下来，“大少奶奶，你在外面坐了一夜？” 夜里雾气重，小冬冷得直打哆嗦，李嫂把她扶起来，摸着她的胳膊都是冷的，“大少奶奶，可别冻坏了身体。” 小冬见到李嫂，分开的高兴，“李嫂，我没事，我进去了，你去忙吧。” “诶……”李嫂拉住她，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吱吱唔唔地说，“大少奶奶，那个……大少说了，你不能……不能进去。” “为什么？” “这个大少也没说。” 小冬也顾不得李嫂的为难了，一个侧身跑进了门。这算什么啊，老男人脑袋被门挤了吗，我不就是在外面喝了点酒晚回家么，我不就是瞒着跟谁一起吃饭么，我顶多也就是在冷小北的车上睡了一觉，至于你发这么大的火？还整天说疼我爱我离不开我，翻脸也没有这么快的啊，这能说是变相的家暴吗？！ 小冬气冲冲地闯进了庭院，李嫂在后面追也追不上。 一开家门，叶柯正坐在餐桌上，他胡子邋遢，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看着十分的憔悴，他面前的早餐，也没见他吃一口。 “老公……”小冬哭着跑过去，跑到叶柯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老公，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以后不跟冷小北和徐盈莎接触，兼职我不做了，应酬我也不会再去，你别生气好吗，我在外面坐了一夜，好冷好冷，你就消消气吧，好不好？” 叶柯依然平视着前方，看都不看她。 小冬弯下腰抱着他的脖子，“老公，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不要工作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小冬一口一个道歉，可殊不知，这种道歉在叶柯听来更像是她出轨的证据。 这时，楼上传来孩子的哭声，小冬松开叶柯，转身跑上楼梯。可是，她才踏上两个台阶，就被叶柯一把拉住，“辰辰在哭，我得去看看，你再生气也得有个度，松手啊，你没听见辰辰在哭吗？” 叶柯死拽着她的胳膊，虽然隔着衣服，但他依然能够感觉到她浑身都是冰冷的，“我对你不够好吗，爸妈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你要跟冷小北……为什么你要背叛我？”坐着想了一夜，愤怒和绝望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觉得他快要疯了，“你以为一句对不起我就能原谅你们干的丑事？安小冬，你还有什么脸面走进这个家，你还有什么资格当辰辰的妈妈？！” 楼上的辰辰越哭越厉害，小冬着急着，她也恼了，不断甩着叶柯的手，“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辰辰。”老男人疯了不是，不带这么怀疑我的，越说越混蛋。 可是，她的力气哪能比得上叶柯，叶柯一拉就把她整个人拉了下来，一直拉到了门外。 小冬被拖着倒着往外走，叶柯拎着她像拎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就拎到了铁门外。 李嫂在旁边劝着：“大少，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叶柯不管李嫂的规劝，紧盯着小冬重重地警告道：“你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今天的结果，安小冬，我们完了，你别再来，我不想看到你，否则我会杀了你。” 小冬泪流满面，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叶柯，你怎么可以讲这种话？生气归生气，你这么说会伤感情的。” “伤感情？”叶柯冷笑，“在你跟冷小北睡一张床的时候可曾想过会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 “啊？”小冬听得一头雾水。 “滚，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再到叶公馆来，新闻我压住了，我们叶家丢不起这个脸，我叶柯也带不起这顶绿帽，你别再胡搅蛮缠，不然我饶不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叶柯，你在胡说什么！”这回小冬听明白了，叶柯是误会她跟冷小北之间有什么，天哪，事情怎么会这么严重，“叶柯，我们坐下来好好说清楚，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叶柯捏紧了拳头，痛苦地闭了闭双眼，摇着头说：“安小冬，好好的生活你不要，你非得做这种叫人唾弃的事情，你以为不承认我就拿你没辙了？你没有道德底线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滚！” 记不清他到底说了几个滚字，小冬只看到他眼里满是绝望，他每说一个字，脸上的肌肉都是抽搐的。铁门被紧紧地关上了，她进不去，怎么拍怎么喊，她都进不去。 良久，小冬擦了擦眼泪，叶柯误会了，他误会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没关系没关系，找来冷小北解释一下就好了。 一下出租车，小冬就往写字楼跑去，她没有去过冷小北的策划公司，只是照着地址寻过去，写字楼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公司，她问了保安才知道在7楼。 脸上满是泪痕，新的眼泪还在不停往下挂，旁边的人看到她，都当她是异类。 “你好，我找冷小北，他在吗？” 接待小姐吓了一跳，这不是安小冬么，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他在，在办公室。” 谢谢也来不及说，她急冲冲地顺着接待小姐手指的方向跑，看到总经理办公室，她一拧门锁就进去了，“冷学长，帮帮我……”进去才看到办公室里不止一个人，云朵也在，“对不起打扰了，”她径直走到冷小北面前，哭着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叶柯误会了，你帮我去给他解释一下好不好，冷学长，他不相信我，麻烦你一定要跟我走一趟。” 云朵看得奇奇怪怪的，“老大，你怎么了？我们正在商量事情，能不能等一等？” 小冬摇摇头，乞求地看着冷小北，“学长，拜托了。” 冷小北拍拍小冬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急，我跟你走一趟……云朵，你先去做事，这个案子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可是……” 来不及再听云朵说什么，小冬和冷小北一前一后忙着跑了出去。 云朵心里一阵失落，脑海里面又浮现起那个春.梦，谁说梦都是假的，这其中的含义也会有真的，冷小北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小冬，即便他以后真的跟她在一起，或是交了其他女朋友，他的心里由始至终都爱着小冬。 冷小北开车载着小冬，在小冬的催促下，车子越开越快，他心里也在思索着呆会儿要怎么面对叶柯，这是当面对质，弄不好小冬就会知道真相。 车子停在叶公馆的门口，小冬一下车便按响了门铃。 叶明和温美若已经起床，他们端端地坐着，怎么都不肯接受叶柯刚才所说的事情。 门铃响了，李嫂一看，“老爷，是少奶奶，还有冷……”一看到叶柯那死灰一样的脸，她不敢说冷小北的名字。 叶明板着脸，不动声色地说：“叶柯，事情要查清楚，丫头没理由这么做。” 温美若也觉得是，“对啊，她从怀孕到现在大门都没怎么出过，哪有时间出轨？儿子，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爸妈是看着你们一步一步过来的，而且小冬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都知道啊。” 李嫂小心翼翼地看着这形式，“是啊大少爷，大少奶奶不是那种人，她都在外面坐了一夜，她身子虚，有什么话就当面讲清楚，”见叶柯不说话，她便说，“那我开门让他们进来？” 李嫂正要按开铁门的按钮，叶柯突然开口，“等等……” 349 你才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349你才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铁门开了，司机小杨走了出来，小冬立刻迎上去，“小杨，谢谢你来给我开门，学长，我们进去。” 小杨挡住门口，一脸为难地说：“大少奶奶，你不能进去。”他出来也就是为了拦住她的。 “为什么？”小冬急得快哭了，才止住的眼泪又满盈了眼眶，“是叶柯不让对不对？” 小杨默认地点点头，“大少爷只让冷小北进去。” 小冬退让一步，好，现在叶柯正在气头上，她就乖乖地听他的，她回头拜托着，“学长，你一定要跟叶柯好好解释，他误会我跟你之间有什么，你去跟他说说，谢谢你了。” 冷小北拍拍她的肩膀，“你别着急，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嗯嗯……”小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冷小北身上，现在也只有他能帮她了。 客厅里面一片安静，冷小北鼓足了勇气走了进去，光是面对叶柯就有很大的心理压力了，更何况现在还要同时面对叶柯和叶明。 “叶伯父，伯母，”最后眼神定格在叶柯身上，他谦谦有礼地一笑，“叶总裁。” 叶柯二话不说，上去就揪起冷小北的衣领，他猛然将他拎了起来，随即立刻捏紧了拳头狠狠地往他嘴角边砸了一拳。 “额……”冷小北应声倒地，当下没什么感觉，不过三秒钟，疼痛的感觉直达大脑，叶柯的这一拳可真狠啊，嘴巴里面全都是血腥味，连牙齿都松动了。 温美若扑上去拦住叶柯，“儿子，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打。”她儿子的脾气她这个当母亲的最了解，又臭又硬，若冷小北真的跟小冬有什么，恐怕叶柯会把他打死。 一拳不够，叶柯又挣脱母亲的阻拦，走上去猛踢了他几脚，“冷小北，你还是不是人，你喜欢小冬没什么罪，可她是我的老婆，是孩子的妈，你这个畜生，我那么帮你，你却还敢染指我的女人，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害死她的。” 温美若和李嫂两人一同抱住叶柯，叶柯也不能用力挣脱，生怕伤了两位长者，他狠狠地瞪着地上已经吐血的人，“冷小北，你还是不是人，昨天要不是我挡在外面，今天连你爸都没脸出门，fd大学百年声誉都会毁在你手里。小冬是有家室的人，你怎么可以带她上酒店开房！” 叶柯吼完，楼上响起孩子的哭声，以及保姆轻轻的哄孩子声音，孩子是被吵到了。叶柯心头一抖，狠狠地咬紧了牙齿。 冷小北伸手一擦嘴角，指腹上沾着鲜红的血迹，他也不反抗，撑一下就站了起来，“其实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我并不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你才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叶明，都皱紧了眉头。 “要不是你硬把她留在上海，我们现在还在悉尼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说什么？”叶柯惊诧极了，更加心痛极了。 冷小北不但没有解释酒店开房的事情，早就预谋好的事情怎么可能说破，他还顺势推舟，从容不迫地说：“我一直都喜欢她，这你是知道的，既然你们分开了我为什么不能表达我的心意？好在小冬也接受了我，是，她心里是放不下你，但我愿意给她时间，时间久了她自然会放下。我们本来可以在悉尼好好地生活，她念书我工作，我可以养她照顾她，我们连房子都看好了，可是你呢，你用卑鄙的手段强迫她留在了上海，她怎么逃？我真后悔同意她回来，我就不该心软让她回来。” “叶柯，你从来都是霸道自私的人，你从来都只顾着自己想怎么做，你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昨晚的事情是我们对不起你，所以我今天是特意来领罪的，你要出气就打我吧，没事，但是不要追究她，她好歹也为你生了一个儿子。” 叶柯气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没想到这件事情比他想得还要严重，他看到的原来只是冰山一角。小冬一直说她跟冷小北没有交集，他信了，他竟然信了。 “我还后悔为什么我以前那么怕你，以前是我没能力，在你面前我总感到自卑，所以我不敢追她，不敢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要是我主动一点努力一点，她早就是我的人了，她就不会被你伤害。叶柯你别忘了，当初是你们强迫她出嫁的，她没有选择。” 冷小北越说越来劲，“现在我不怕什么了，大不了离开上海离开中国，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养她。你别再折磨她了，既然你无法原谅，那就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 叶柯整个人都没了反应，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倒是温美若，作为母亲，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被女人带了绿帽还要被奸夫羞辱，她走上前，也给了冷小北一个巴掌，“冷校长一辈子光明磊落，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儿子，人在做天在看，年纪轻轻的不要太卑鄙，我们叶家对你多的是恩情，你这是恩将仇报啊你这个畜生……” 温美若也心碎了，她对这个儿媳从排斥到接受，相处得久了不会没有感情，特别是叶雨出嫁，小冬就像她的女儿一样贴心，她自言自语道：“臭丫头，那么虚伪那么做作，亏我们还对你这么好，你这是高攀啊你还不知足，贱人，不要脸的贱人。”她回头抚着叶柯的胸膛，她替她儿子感到心痛和不值，“儿子，别为这种不三不四的人生气，妈支持你，离婚。” 冷小北被打也不反抗，他没什么可反抗的，这算是一点赎罪吧，应得的，“呵，伯母，你不也是一直瞧不起小冬么，事到如今你应该笑才对，叶柯不会没有老婆你也不会没有儿媳。我跟小冬是情不自禁，要怪就怪我，别怪她，她不是你嘴里说得那种不堪的人。” 辰辰的哭声在楼上越来越响，小家伙越哭越急，保姆束手无策。 叶柯脑子懵了，小冬跟冷小北在悉尼就好上了？难怪小冬会劝蓝西回国，那就没人看着她了啊。什么要自由，什么要靠自己，那都是借口，都是废话。那辰辰呢？ 叶柯闭上眼睛，极不情愿地想着这个问题——辰辰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他突然对一切都充满了怀疑，连枕边的人都不可信他还能相信什么，小冬是冷小北回上海之后怀孕的，这中间他们有没有接触过呢？！ 真是荒唐，他的生活怎么会弄得这么混乱，就一夜之间，整个家都毁了。 他再不想管冷小北的死活，疯了一样冲上楼，从保姆手中抱过哭泣不止的孩子，又冲冲跑下楼。 “儿子，你抱辰辰去哪？”温美若一拍大腿，忽然明白过来，“妈跟你一起去，李嫂，你照顾好老爷。” 李嫂有些措手不及，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门口，小冬焦急地等着，听到孩子越来越清晰的哭声，她心里不断打着鼓。 铁门开了，叶柯的车冲了出来，婆婆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可是，车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看到了叶柯凶神恶撒的眼神，也看到了张嘴大哭的儿子。 “辰辰怎么了，叶柯，叶柯……妈……”小冬追在车子后面跑，恨不得自己能有一对风火轮，“辰辰，辰辰……” 一直跑到路口，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宾利车越开越远越开越快，就快从她的视线里面消失了，她连忙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快跟着前面那辆宾利车。” 叶公馆里一片安静，静得令人发怵。 冷小北用舌头舔着巴掌肉，嘴巴里面多是血，还有脸颊眼角胳膊胸口腹部，全身都痛，能让叶柯如此愤怒，他赢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叶明终于说话了，“小北……过来！” 冷小北也不怕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都豁出去了，他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地走到叶明面前，“叶伯父，对不起，这件事情错在我，不怪小冬，但我说的都是实情，若不是叶柯一直不放手，事情也不会弄成这样，我跟小冬……” 叶明抬起手示意他住嘴，不带任何表情，打断说：“你们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他的脸色再次一沉，“既然你们敢做这种事，那也应该已经知道了后果。玩火，会*，你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面对愤怒无措的叶柯，冷小北尚且还有招对付，可面对静若龙钟的叶明，他还是有些慌，“叶伯父，这件事由我一个人承担，不要涉及无辜，你无权用你的权势打压我周围的人。”他最担心的，也就是叶明会对付他的父亲。 叶明只是笑笑，“我打压？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冷小北心里更加没了底，“叶伯父，请您有话就明说。” 叶明叹了一口气，“李嫂，送客。” “叶伯父……” 不等冷小北说完，李嫂拿了一旁的拖把赶他，“出去，从哪来打哪去，不要脏了我家的地毯，小杨快来帮忙，这狗真脏，快赶出去。” 小杨虽然只是一个司机，但身体却壮得很，他拽着冷小北的胳膊直接将他拖了出去。 350 我不会离婚的 350我不会离婚的 小冬一路跟着叶柯来到医院，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着辰辰是否摔着磕着，也担心着冷小北有没有跟叶柯解释清楚。 叶柯抱着儿子，捏住他柔软的肉胳膊不让乱动，当细细的针插进孩子肉里的时候，当孩子尖叫的哭声刺到他耳膜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 小冬闯了进来，看到这情景，她又不是傻子，叶柯这是在做亲子鉴定啊。 “叶柯，你这是在干什么？！”她质问道，上去就要抱儿子，“好好的为什么要抽血，为什么要给辰辰扎针？你知道他最怕打针了，你竟然带他来抽血……” 叶柯紧紧抱着辰辰的屁股，他并不准备把孩子交给她，“不抽血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我儿子。” “你这个老混蛋，我每天跟你在一起，你有什么理由怀疑我。”小冬抱着儿子的身体，但却不敢用力拽，辰辰一见妈妈，哭得更加厉害，小手死死地抱住她的脖子，妈妈妈妈叫个不停。 小冬两行眼泪直刷刷地挂下来，“叶柯，我好心寒啊，你对我的保证都只是说说的吗？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就不应该回来。” 叶柯一听这话更加恼火，“是啊，是我错了，是我拆散了你跟冷小北，是我阻拦了你们快活自由的日子，你放手，在亲子鉴定出来之前，我不会让你抱走他。” 小冬声音都沙哑了，“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误会越来越深了，为什么叶柯就是不相信我，我要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小冬边哭边说，“孩子是不是你的你自己不知道？亲子鉴定是可以随便做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为什么……” 辰辰一直在哭着叫妈妈，他好像知道妈妈的伤心一样。 旁边的医生护士谁都不敢上前劝，连温美若都在一旁哭得不行，孙子是她的心头肉，她是既恨又心疼，“安小冬，冷小北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我们跟你没什么可说的，稍晚一点律师会给你发离婚协议，你自己看着办。” 小冬倒抽一口冷气，懵了，她愣愣地看着叶柯，想问又不敢问，离婚协议？你要跟我离婚？就因为我喝酒晚归，你要跟我离婚？小冬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了上来，整个后背都是凉的。 道歉的话已经说过，撒娇过耍赖过，也哄过，求也求过，可都无济于事。真残忍啊，这个男人用世上最动情的言语留住她，可是却用最残忍的方法又一次丢弃她。 叶柯趁着她晃了神，一把将孩子抱了回来，小冬只觉得怀里一空，她的心都空了。为什么事情会这样，不是要冷学长去解释了吗？你为什么还是不听，还是不相信？叶柯啊叶柯，你不但霸道还多疑，为什么不相信我？三年了，这三年的夫妻是做假的吗？！ 叶柯也不理会小冬，他转身就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看报告。” “明天。” “好。”说完，他一手抱着辰辰，一手扶着母亲，转身就走。 小冬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泪水磅礴了双眼，她鼓足了声音朝叶柯喊：“我不会离婚的，等你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你就会知道你现在有多么幼稚，你会后悔的。” 叶柯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辰辰趴在叶柯的肩上，挥着小手喊妈妈。 小冬捂着嘴巴哭泣，她知道，若是离婚，叶家不可能把孩子给她，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她放不下。 还有叶柯，她也一样放不下，这个笨蛋，被冲动蒙住双眼的白痴，被愤怒搅乱大脑的弱智，以后肯定会后悔。 叶公馆是回不去了，小冬只能回到复式公寓里，这里很大很豪华，可她一个人呆着难免过于冷清。打开电视，让屋里有点声音，她蜷在沙发上，心痛难耐。 “新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以后万一我们吵架什么的，你不用自己滚，你可以叫我滚。”叶柯温柔的声音又回响在耳，小冬捂着胸口更加心痛，这里他们住的时间不长，可是都是甜蜜的回忆，她就是在这里重拾了对叶柯的信任，辰辰也是在这里有的。 一想到辰辰大哭的样子，还挥着小手喊着妈妈，她就会忍不住流眼泪。 她不相信叶柯真的会跟她离婚，他并没有说，不是吗？她就等着，等老男人冷静一点理智一点，等他查清楚想明白，然后，他一定会接她回去的，一定会。 “您好，请问是安小冬女士吗？” 电话里那人称呼她为女士，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她正了正声音回道：“我是。” “您前不久在我们影楼预订了一套婚纱照拍摄的套餐，我想跟您确认一下具体的时间，是这周的周六对吗？” “这个……能延后吗？” “当然可以，那您是想在哪天拍摄呢？” “因为我老公临时要出差，所以没有空，要不等我们确定了哪天有空我再打给你？” “好的，要提前三天通知我。” “嗯，谢谢。” 挂了电话，小冬心里又泛起了一阵苦涩，他们结婚这么久一直没有拍过婚纱照，她想给叶柯一个惊喜的，她并不想让叶柯觉得她有了儿子就忽略了他，她爱他，胜过爱自己。 叶柯在家也没有好过，辰辰一直在哭，哭着要妈妈，他非得自己抱着，就怕这孩子若不是他的，他就没得抱了。 “辰辰乖，不哭好吗，有爸爸在。” “妈妈，妈妈，妈妈……” 叶柯皱着眉头，一手抱着孩子的屁股，一手抓住他肉嘟嘟的小手，说：“叫爸爸，我是你爸爸。” 辰辰不要他抓手，脸上和衣服上全是鼻涕眼泪和口水，“妈妈，妈妈……”复杂的话他还不会说，就是这句妈妈喊得最顺口，他甩开叶柯的手，小手扣着挖着叶柯的嘴巴，好像在发泄一样。 叶柯突然板着脸，抓住儿子的小手，凶凶地说：“别哭了，妈妈没有，只有爸爸。” 小辰辰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叶柯，睫毛全是湿的，他停了一下，继而又哭得更凶，哇哇地大叫。 门外的温美若听得实在揪心，再一次敲响了门，“儿子，把孩子给我好吗，你再生气也不能拿孩子开玩笑，会哭坏的……他准是饿了，从医院回来都没吃过，你交给我行吗？” 叶柯这才想到，是啊，孩子是饿了，他在生气他这个当爹的不给他吃饭。 想着，他连忙开了门，温美若一看到孙子这副脏兮兮的模样，连忙抱了过来，拍着哄着：“辰辰乖，奶奶的心头肉啊，有奶奶疼你，别哭，奶奶的好宝贝哦……” 果然，辰辰是饿了，给他一瓶奶，他立刻抱着奶瓶吸，乌黑溜圆的眼珠子转着转着一直盯着奶奶看。 温美若心疼，拿着湿纸巾慢慢地给小孙子擦脸，辰辰从来没有哭成今天这样过，谁说小孩子不懂了，其实小孩子都懂。她是笃定这孙子是叶家的，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跟叶柯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叶家的。 —— “喂，小冬，是我，你在哪里？” “学长……我在家里，不是叶公馆，是xx小区的家里，你怎么跟叶柯说的？他好像……”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哽咽起来，“好像更加生气，也更加不相信我了。” 冷小北沉沉地叹了口气，“我现在能去看你吗？见了面说。” 小冬心想，叶柯已经这么怀疑她跟冷小北了，见面什么的绝对不能在家里，孤男寡女更容易叫人怀疑，“学长，我们在xx餐厅碰面，我大概十分钟就到。” “好，呆会儿见。” “嗯……”挂了电话，小冬很快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双眼浮肿的自己，她吓了一跳，她并不惧怕悲伤，只是幸福得久了，就感觉这悲伤来得有些猛烈。 若从未有过那样的幸福，那么今天的悲伤，也不会成为悲伤。 吃饭的时间，餐厅里人来人往很热闹，冷小北鼻青脸肿地走进来，立刻迎来了许多异样的目光。 “学长，这里。”小冬招了招手，看到他的样子，她张口哑然。这除了叶柯，还能是谁打的啊。 冷小北则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怎么连你也用这种眼光看我，没关系啦，这几拳我还受得了。” 小冬本不想哭的，一天到晚哭哭哭，她也讨厌，可是，眼泪就是忍不住，她本来就是一个爱哭的人，“学长，对不起，叶柯太暴力了，我不该让你在他气头上的时候帮我去解释。” 冷小北伸手帮她擦眼泪，“我真的没事，帮不了你我很抱歉，但你别着急，叶柯这么爱你，等他冷静下来会想明白的。” “嗯，我也这么想，他竟然抱着辰辰去做亲子鉴定，学长，我很抱歉，叶柯平时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她极力维护着叶柯，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永远都是。 冷小北笑了笑，“我知道，我不怪他，他也是紧张你啊……不如我们先吃饭，这大庭广众的，叶柯也不会怀疑什么的。” “好。”看着冷小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既感激又抱歉，“学长，这顿饭我请，就当是赔罪。”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不用你客气。” “小冬，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告诉我，不用觉得抱歉，更不用觉得麻烦，我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愿望。” 小冬眨了眨眼睛，这样的表述是有些暧昧，可是叶柯不应该因此而有这么大的反应啊，她点了点头，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心想着，以后还是少接触冷小北为好，叶柯就是一个醋坛子啊。 351 害怕一个人 351害怕一个人 小冬根本没心思吃饭，点了餐厅的几个招牌菜，三菜一汤，她一口都没吃。 “学长，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冷小北很无辜地看着她，“我一进去他就过来揍我了，我说什么他根本听不进去。” “……就是说还没解释？”小冬苦恼极了，“他就是个神经病。” 冷小北舀了一碗汤给她，“吃点吧，你肯定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人会病倒的。” “谢谢，”小冬勉强喝了两口汤，可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学长，等过些天叶柯冷静一点，你能再帮帮我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这段日子怎么办？”想了想，他建议着说，“要不要来我的公司实习？再一个多月你们就毕业了，到时候可以成为正式员工，工资福利什么的你可以问云朵，绝对会令你满意的，至少你就不用求着叶家了，自己也能养活自己。” 小冬低下头，要是这种时候去冷小北的公司，那叶柯岂不是误会更深？虽然她心里坦荡荡的，可是她不能让这种误会再加深了，她最在意的还是叶柯的想法，“多谢学长的亲睐，不过我现在没有工作的打算，而且策划也不符合我的专业。” “又有多少人大学毕业之后会从事跟自己专业相关的职业呢？你看云朵不是做得很好吗，你做的几个策划案子都不错，我现在也需要人手。” “我能做，那都是叶柯教的。”说到叶柯，她心里又一阵难过，“学长，我现在家里一团乱，也没有心思去工作。” 冷小北争取着说：“别这么快否决我，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这……好吧，我会考虑一下的。” 说是考虑，不过也只是客套应付一下，她现在去冷小北的公司做事，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吃了饭，她谢绝了冷小北的陪伴，慢悠悠地走回小区。五月的天气，早晚的温差有些大，她拉了拉衣服抱紧了自己，小区里的花都开了，走过花坛还能闻到一股芬芳。 现在这个季节，最适合拍婚纱照了，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拍成。 旁边走过一对年轻的夫妻，丈夫推着婴儿车，妻子就挽着丈夫的胳膊，一家三口在小区里面散步。婴儿嗷嗷的呢喃声立刻吸引了小冬的注意，她的辰辰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因为找不到妈妈而哭？ 年轻的爸爸抱起孩子，看装扮应该是个小仔仔，跟她的辰辰一般大。 “小鬼头，你拉粑粑拉得真是时候啊，出门之前要你拉你不拉，这才出门你就拉，跟爸爸妈妈作对是不是？”说着，年轻的爸爸用额头顶着儿子的额头，父子俩互相顶起来。 “好了好了，你跟儿子一样大吗？我们还是回去吧，宝宝屁股上粘着便便多难受。” 小冬目送他们一家三口离去，她心里更加难受，从来没有离开儿子这么久过，她想他了，想着在医院里他被针扎时尖叫一般的哭声，真心痛。 回到公寓，空荡荡的，关门竟然还有回声，落地窗的窗户没关严实，窗帘被风呼啦一下吹了起来，她狠狠地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一个人过。 独自坐在窗边，吹着冷风，看着眼前的万家灯火，她不禁潸然泪下，忍不住拨了叶柯的手机，她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接。 意外的是，他接了。 “喂……”可是她刚喂了一声，他又给挂了，心头的一点点惊喜又瞬间化为乌有。 她扑倒在窗台上，整个屋子都是她的哭泣声。 叶柯把自己锁在漆黑房间里，夜，静得可怕，他隐约可以听到隔壁婴儿房里，他的母亲和保姆哄孩子的声音，他听到辰辰在哭，在喊妈妈，他的心也一样抽痛着。 空气中全都是香烟的味道，他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越是爱，伤就越深。 她跟冷小北竟然在悉尼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那么最近这一年多来，他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过多少的暗送秋波？！他真是高估了小冬对自己的依赖，是啊，她从来都不想依赖谁，她从来都是一个坚强独立又无比渴望自由的女子。 他以为，给她温暖的家庭，给她全部的爱情，给她满满的关怀，她就能心甘情愿地驻守在他的怀里，可是不然，她还是想自由，想飞出去。 她的内心是十分自卑和敏感的，或许叶家本身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牢笼，她从来都不是甘心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安小冬，你真狠心，你这是在报复我曾经对唐佳卉的念念不忘吗？这样报复我，你很开心吗？ 忽然，房门被敲响了，“进来。” 温美若开了门，门口猛地冲出一阵烟雾出来，“咳咳咳咳，儿子，你这乌烟瘴气的，这又是何必？”她打开了灯，眼前的这一幕更加令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疼。 只见叶柯呆呆地坐在床上，手头的香烟已经燃了一半，一大段烟灰就要掉下来了，他也不接一接。床头柜上放着三瓶酒，有两瓶已经空了，第三瓶也只剩下一小半。 温美若连忙走上前，掐下他手里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又赶紧打开了窗户，好让房间里的空气换一换。 “妈，你不用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件事本来是他自己的事情，可现在连累了父母都替他操心，想着，也真是不孝。他从来都不曾有过这种挫败感，什么都处理不好，完全被冲动和愤怒掌控住了。 “妈，你出去，我不想说话，给我把灯关了。”他怕他一说话，母亲又成为受气包，养儿方知父母恩，从前对母亲的大呼小叫，他都是错的。 温美若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劝道：“儿子，你要静一静就静一静，妈不烦你，可是你喝了不少，早点睡吧。人这辈子不会只念着这一个人，没有人一定要强扭着在一起，过不了就分开，不用苦了自己。” 当年的唐佳卉是一个教训，现在的安小冬更是一个打击，这感情的事情，他们做长辈的再也不会插手了。 叶柯的眼睛有些酸涩，他隐忍着，默默地点点头。 温美若也没再多说，拿走了他的香烟和红酒，转身便走出了房间，还顺手将灯关了。 窗外的风吹来，丝丝凉凉的，叶柯稍稍清醒了些，他慢慢地躺下来，头一沾上枕头，温温的热泪就从两边滑下来。他是男人，他不能像小冬一样难受就哭，但是不哭，并不代表他不难受。 辰辰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大人难过，小孩也难过。 脑袋昏昏沉沉的，晕了，真的晕了，可他依然毫无睡意，心里想着小冬，想抱着她睡觉，他学她的样子，将被子拉起来盖过头顶。以前他常说她别这么幼稚，蒙头睡不好，可是现在，他也这么做了。 —— fd大学门口，齐思嘉雀跃地跑出来，“盈莎姐，你真的特意飞来上海看我？” “我人都来了还能有假？”徐盈莎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吧，齐大小姐，姐姐带你去喝酒。”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的，齐思嘉真的太意外了，有点受宠若惊。 “思嘉，你爸的案子判了吗？结果到底怎么样？都拖了这么久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齐思嘉神色黯然了下来，“被判无期，这辈子都要在牢里过了……我妈为此哭坏了身子，现在正在姥姥家养病，我都好久好久没有接到朋友的电话了。”所以，她今天特别开心。 徐盈莎劝着：“想开点，以后你争气点就行了。对了，跟你爸一起的那个人呢？” “你是说傅中吗？他也是无期啊，有二十个亿啊，幸好最后追了回来，不然就是死刑。” “那个人还挺年轻的吧，无期太残忍了，还不如一枪毙了。” 齐思嘉冷笑了下，“唉，所以人啊，千万不能做坏事，会遭报应的。” “我从来不信这个，你爸和那个小伙子就是被叶柯设计的。” “盈莎姐，你别这么说，其实我挺感谢叶家的，我妈治病养病的费用全都是叶家出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他们一家对我们母女好，伯母还常常邀我去她家做客呢，我觉得不好意思就没去。” “小样，还想着叶柯？” 齐思嘉摇摇头，“不，他都有儿子了，而且他只爱安小冬一个人，我又何必死吊在他一棵树上？我喜欢他，可他不喜欢我，我还是远远看一看就好了。” “告诉你一个小八卦，有关叶柯和安小冬的，想不想听？” “什么？” “刚才在红绿灯的时候听到隔壁车里有两个人在谈话，看样子好像是记者，他们说昨天晚上叶柯跑去酒店捉.奸了，安小冬出轨，但是这新闻谁都不敢报，因为叶柯下了封杀令，谁报道谁全家死绝。” 齐思嘉一脸的不可思议，声音也提高了八度，“真的假的？！” 徐盈莎耸了一下肩膀，“我也很想知道啊，不如你找个时间去叶家探探？是假的那就算了，万一是真的，你不是又有机会了么。老婆出轨，做丈夫的最空虚了。” “这一定是假的。”齐思嘉坚决不信，安小冬会出轨？不太可能吧，谁能比叶哥哥还好？更何况叶哥哥那么爱她。 “那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352 卑微但不卑贱 352卑微但不卑贱 小冬已经两个晚上没能好好睡一觉，短短两天的时间，她好像从天堂跌进了地狱。家庭是她坚实的后盾，她做什么都会以家庭为主，若早知道这会引起叶柯这么大的误会，她肯定不会出去的，甚至不做这份兼职也行。 她整天嚷嚷着要出去工作，那是因为家里一切都好，公公身体日渐好转，婆婆也硬朗着，孩子更有一群人围着照顾。她年轻健康有手有脚，不应该在家里当一个米虫，更何况这份兼职，也是在叶柯默许之下做的。 叶柯工作很辛苦，即便是总裁也是每月领薪水。这个家并不需要她去承担什么，但是她更希望能和叶柯一起努力，那她才能更真切地感觉到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原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了，母亲现在改好了，儿子生了，大学也快毕业，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她安小冬这辈子够圆满了，可谁会想到竟然会来这当头的一棒。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才闭了闭眼睛而已，东边的天空就亮了起来，小冬觉着半边脸凉凉的，原来是枕头湿了一大片。 她早早地来到了医院门口，今天叶柯会到医院来取亲子鉴定的报告，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亲子鉴定，多讽刺啊，她掏心掏肺爱着的丈夫，竟然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来医院做亲子鉴定，光就这件事就足以令她的眼泪浸透枕头。 叶公馆，大家围着餐桌吃早饭，辰辰趴在餐桌上，戴着围嘴，一个人拿着小勺子在桌上敲啊敲的，各种玩。他总是习惯性地扑向左边，因为左边是小冬平常坐的位置，叶柯把他的小身子转了几次都不成功。 看着活泼可爱的儿子，叶柯的注意力也会稍微转移一些，“辰辰看爸爸这边，别转过去。” 温美若说：“他哪里懂啊，”说着，她抱起孙子，“乖诺诺，奶奶喂你吃，把小勺子给奶奶。” 辰辰看了奶奶一眼，不放手，继续敲，听到当当当的声音他就开心。 温美若制止他的小手，他立刻变脸，嘴巴一瘪一瘪的，马上就要哭了。她只好又哄着，“好好好，你拿着你拿着，辰辰喜欢拿什么就拿什么。” 叶柯皱了一下眉头，原本就严肃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孩子哪能这么宠着，“妈，你别惯着他，小孩不能这么宠。” 温美若点头说：“知道知道，”可是她仍然纵容着孙子拿勺子乱敲，“辰辰这几天情绪不好，总是哭，顺着他点吧。” 辰辰这几天情绪不好，这句话狠狠地敲进了叶柯的心里，他的眼神黯然下来，默不吱声，低头吃着早餐。 他心疼着儿子。 医院门口，叶柯开着车驶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张望着的小冬。 透过挡风玻璃，小冬看到了叶柯的脸，她心头一酸又想哭，但也就是皱了皱眉头，她忍住了，她还要这个男人，还要这个家。 “叶柯……”看到叶柯下车，她便迎了上去，她想他总有心软的一刻，总有听得进去话的一刻。 可是，叶柯侧了侧身子从她身边经过，还很闷骚地举着车钥匙一按锁门键。 白痴，猪头，神经病，小冬含着泪水狠狠地咒骂，叶家都把话说得这么绝，连离婚都提出来了，但她还是这么没皮没脸地贴上来，她还不是不想这个男人以后后悔死么。 小冬来不及多想，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叶柯的步子很大，她只能小跑着才不至于离得太远。 小冬抬着头，眼前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西装的肩膀处有些皱了，头发有一撮翘了起来，她知道叶柯也正在心痛着。 到底是什么事情令他误会这么深？！ 叶柯跨进了电梯，小冬跟着进去，可是，电梯偏偏发出了超载的提示。整部电梯的人都盯着她看，她只有往后退一步。 她呆呆地看着叶柯的背影，电梯门就这么关了，他也没有转身，他就这么默然地背对着她。 没事的安小冬，等把误会解开了，你再把今天的委屈全都讨回来，狠狠地给老男人两个嘴巴。想着，她扭头转去了楼梯间。 不过三层楼而已，她就跑得气喘吁吁，体质远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走出楼梯间，叶柯刚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他的神情轻松了不少，小冬又马不停蹄地跑出去，拉住他的手腕就说：“我从来没有背叛你，我更没有出轨，辰辰就是你的孩子，你现在相信了吧？” 叶柯一抬胳膊挥开她的手，“是，辰辰是我的孩子，所以，他的抚养权归我。” 抚养权？真的要离婚？！小冬挫气得很，“叶柯，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误会了什么，你就不能把话说说清楚？” 叶柯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找了在酒店拷贝的录影，“你能解释一下你跟冷小北搂搂抱抱走进电梯干什么吗？” 小冬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屏幕不大，但画面却十分清晰，冷小北正搀扶着她走去电梯，与其说是搀扶，更像是半搂，“这是我假装喝醉了，醉了才能离席，我才能回来啊，冷学长只是扶我去车库。” “可是电梯是上去的。”叶柯立刻反驳了她的解释，还在骗，她还在骗。 小冬点点头，“是，当时是上去了，那是因为冷学长不小心摁错了，后来我们又下去了啊。” 叶柯轻笑了一下，又翻出另一个画面，“那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小冬的脑子轰地一下，这是在干什么啊，这是在忘情拥吻啊，她摇摇头，“不是的，这不是我……”她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叶柯，重复道，“这不是我啊。”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叶柯闭了闭眼，直接转头看向旁边，“房间里面的事情酒店没有监控，但是我亲眼看到了，安小冬，死不承认不是你的风格，你非得不见棺材不掉泪么？” “那你亲眼看见是我了吗？那你不看看进去房间的人是不是我吗？房间没有监控走廊总有吧！我的衣服和包忘在了包厢里，冷小北帮我去拿，我是在地下车库里他的车上睡了一会儿！车库也有监控的，你为什么不一起看看？” 叶柯又一阵苦笑，“你以为我没有查吗，能查的我都查了，只要有一点点能证明这不是你的片段，我都相信你，可是没有。”连夜让私家侦探查的，不知道是他请的私家侦探太过无能，还是冷小北的手段太过精妙，竟然查不出一点破绽，唯一说得通的，就是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了。 “一个晚上你能查出些什么？为什么不用多些时间仔细查查？上吊都要喘口气呢，你就凭这两段视频判定我出了轨？叶柯，你别这么冲动好吗？！我解释不了第二段视频，那真的不是我……”小冬几乎用乞求的语气，拉着他的胳膊，说，“叶柯，你再去查查，我不怪你不相信我，我只求你把事情弄清楚，辰辰不能离开我我离不开辰辰，我也离不开你，我爱你啊，你不也爱我吗？你对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为什么不相信我？” 叶柯心里在淌血，小冬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敲击着他，他是心软的，他很想拍着小冬的脑袋，温柔地说着没事没事，他很想紧紧地抱住她带她回家。 “松开，”可是，他还是将她推开了，“安小冬，我对你的承诺，都是建立在忠诚的基础上的，既然你对我不忠，那就别怪我无情，我全部收回。” 泪水还是止不住，决堤一般滚涌而出，小冬双腿都软了，是累的，也是痛的，她靠在墙上，需要花很大很大的勇气才能接收他最后一句话。 他说，他对她的承诺，全部收回…… 疯了，这个男人准是疯了，绝不能让儿子跟一个疯男人在一起。小冬深吸一口气，大喊：“要离婚可以，孩子必须归我。” 昨天她还喊着不会离婚，今天她就改了口，这个心如磐石的男人，太叫人心寒了，他就是恶魔，把她宠上天就是为了狠狠地摔她落地。 小冬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她卑微，但不卑贱，谁说卑微的人就没有自尊，她有，而且比谁都强。 她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叶柯对不起叶家的事情，老男人不能随便给她乱扣帽子，这事她会查清楚，一定会。 到时候，说离婚的人，就是她！ 叶柯也好不到哪里去，需要屏住呼吸才不至于心痛到抽，他始终说不出口离婚二字，倒是她，轻易就说了，呵，不就是为了早日能够和冷小北双宿双飞么。 他咬紧了牙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有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舔棒棒糖，看到叶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孩子的母亲看了看叶柯，也不敢吱声，闷住女儿的嘴巴退到了角落里。太可怕了，这是从监狱逃出来的杀人犯么？！ 叶柯无视着这一切，他从来不会想到，他嘴里所说的孩子的抚养权归他，他嘴里所说的他的承诺全部收回，远比要离婚来得伤。 353 你到底对我做过什么 353你到底对我做过什么 这几天，云朵实在无心工作，那个梦一直萦绕在脑海里，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不能仅仅视之为梦境。 桌上的电话响起，她很快接了起来，“好的，我马上来。” 是冷小北的电话，他说身体有些不适不能来公司，但手头的几份工作比较紧急，让她去xx餐厅接头。 云朵没有多想什么，她整理了一下手头的文件，便赶过去了。 见到冷小北，她吓了一跳，“学长，你的脸怎么了？”虽然他戴着大大的墨镜，但依然遮不住他脸颊上的淤青，紫黑色的。 冷小北淡定地一笑，“没事，出了一点小意外，不想大家担心就没去公司。” “意外？你别告诉我你是撞到了门或是摔下了楼梯……是不是跟安小冬有关？她昨天那么着急找你。” 冷小北摇摇头，“不是，跟她无关，我来给你讲讲工作的事情。” 云朵哪还有心思听工作，她不依不饶地追问：“那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这些伤，明显是被人打的。 冷小北正了正声音，转移话题说：“有一家大连的百货商场需要搞一个三周年庆的促销活动，这个案子交给你全权负责，我相信你能做好。” “大连？这么说是要我出差去？” “对，两个月之后就是周年庆，你有充裕的时间去做。” “可是这种大案子不是应该交给经验丰富一点的人？我还只是实习生。” “你的经验不会比别人少，更何况你不是快转正了么，做出一些成绩来，那么以后升职加薪，别的实习生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你说呢？” 云朵犹豫着点点头，若摆在平常，能接到这种工作机会，她会十分有斗志的，可是现在，她更加担心冷小北脸上的伤，“好，什么时候去？” “明天，那边有人接头。” “好……”她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伤，既心疼又无措。 这时，冷小北的电话响起，他一看是小冬的来电，立刻接了起来，“喂，怎么了？” 小冬在电话里面边哭边问：“学长，为什么我的衣服在你女朋友身上？你不是去拿我的衣服么，你不是说送云朵去房间么，你跟云朵在交往？” “当然没有，云朵不是我女朋友啊。” 对面的云朵一听，诧异地抬起头看他，看他小心翼翼地回着话，她想这通电话准是小冬打来的。 而冷小北抱歉地朝云朵看了一眼，起身走到一边去，“小冬，你冷静一点，别哭啊，你怎么了？是不是见了叶柯，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误会我跟你有染，是因为看到了电梯里的监控，你跟你女朋友……在电梯里面接吻……他以为那个人是我。”小冬断断续续地说着。 “这……”冷小北语气显得十分难为情，“那个人是云朵，她喝醉了，酒店大厅有些凉，我就把你的外套给她披上，我们当时是有点喝多，有些意乱情迷而已……” 小冬也不知是喜还是忧，“这么说来，那个人真的是云朵喽？学长，我再拜托你一次，你去跟叶柯解释一下好不好，他误会了，他以为那个人是我。” “好好，我一定帮你去说，你先别哭啊。我这里还有事，忙完我就去找叶柯。” “好，谢谢你，那我等你消息。” “嗯。” 听到小冬的哭声，冷小北心里也疼疼的，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应该，可是，很多事情只要迈出第一步，就永远无法停下来。 收下电话，他一转身，云朵正端端地站在他身后。 云朵带着不解的眼神质问道：“学长，你能给我解释一下那晚的事情吗？到底是我在做梦，还是真的？” 冷小北答不上来，紧皱着眉头想着应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从一开始，这个计划就没有在他预料的范围之内，他没想到小冬会装醉，更没想过拿云朵来代替小冬。在房间里，他并没有碰她，可在电梯里，他们是接吻了。 “什么做梦不做梦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朵，好好准备一下明天的出差吧，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云朵只觉得她若再不去验证一下，她会想到疯，她二话不说走到冷小北的面前，不等他反应过来，她一把扯开了他的衬衫。 “干什么你？！”冷小北暴跳起来，赶紧拉好衣服，“云朵，你疯了，这里是餐厅。” 虽然只有片刻，但云朵仍然看到了他胸口的牙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小北，声音都在发抖，“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冷小北一口否决，顿了顿，他又缓和着说，“云朵，好好工作，其他的事情别多想。” 云朵摇摇头，“学长，请你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我是喜欢你，可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被你利用，我知道，那件事不是梦，是真的，你到底对我做过什么？！” “我……”冷小北无从解释，他能开始这场游戏，却不懂得如何掌控。 “你不说是吧，那我就去问小冬。”说完，云朵转身就往门口跑。 冷小北拔腿就追，“云朵，你站住！” 云朵快速往前跑着，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怎样的，但她又不是傻子，自从表白被拒，她就从未想过能再让冷小北接受，她并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你不爱我，自有人会来爱我。 她早就想开了，也试着去喜欢别人，当初如果不是陈贺劈腿，她也会一心一意喜欢他的。 对冷小北，只要能远远看着，她就心满意足。 可是现在，她每天都想着那一晚的事情，那么清晰那么真实的梦境，想着令人羞耻，却忍不住要去想。 “我们当时是有点喝多，有些意乱情迷而已……” 呵，意乱情迷，多好的推辞啊，冷小北，你不能凭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践踏我。 “云朵，你听我说，不要去问小冬，你听我说。” 冷小北的声音越来越近，他越是追得急，她就越跑得快，为什么突然派我去大连，为什么不准我找小冬，为什么要利用我？ 路口刚好是绿灯，云朵不得已慢下了脚步，前面的车流太多，她过不去。 “云朵，你别过去，前面危险，有话我们好好说。” 云朵回头看，冷小北已经近在咫尺，阳光下，他嘴角的淤青越发明显，她突然意识到，这伤，该不会是叶柯打的吧！ 眼看着黄灯已经在闪烁，而车辆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云朵直接跑到机动车道上挥手招着出租车，她必须赶紧找到小冬，小冬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在电话里求着冷小北啊。 可是，出租车不是随便可以乱停的，连续开过两辆空车都不停。 “云朵，”冷小北伸手搭在云朵的肩膀上，“这里不能停车，很危险，你不要命了？” 云朵挥手甩掉他的手，直接朝对面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商务车突然从后面开了上来，它要趁绿灯的最后一秒钟过这路口。 就为了抢这一秒钟，“砰”的一声，车头直接撞到了云朵身上。 急刹车，一阵刺耳的声音划破了人们的耳膜，一场车祸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云朵像一只蝴蝶一样被弹了起来，车子由于惯性还在往前，她落在挡风玻璃上，又被狠狠地撞了出去。 尖叫声都是人群发出来的，冷小北目瞪口呆，前一秒还在他手里的女孩，下一秒竟然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繁忙的岔路口，车群人群很快堵了起来，商务车的司机吓得双腿发软，蹲在车旁打电话。冷小北摘下墨镜，木然地走过去，云朵睁着眼睛，她的腿还在抽搐。 “云朵，云朵……救护车马上就来，你要坚持住，听得到吗？”他蹲下身子，张着手，却不敢触碰她。 慢慢地，她脑后的路面上，鲜血越来越多，不断地流淌着。 急救室门口，冷小北白色的衬衫上满是鲜血，看着亮着的手术灯，他慌了，是他害了云朵。 “喂，在哪？” 徐盈莎睁开朦胧的双眼，刚醒，“酒店啊，怎么了？你声音好怪。” 能不怪么，他在发抖，“云朵记起那晚的事情了，她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什么？”徐盈莎从床上弹坐起来，“她记得了啊，她严重吗？” “不知道，在抢救，她要去找小冬，我阻止，她就……” “冷小北，你给我听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云朵和安小冬碰上面，这事儿进行到一半，你不是想半途而废吧？！” 冷小北茫然地看着地板，“如果云朵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如果云朵死了还不能拆散叶柯和安小冬，那更不值！” “……” “有消息立刻通知我，我想想看下一步要怎么做。” 冷小北喉头一紧，“好。”他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徐盈莎，我问一句，你到底跟叶柯有什么仇？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要恨他？”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子，良久，她才说：“他让我失去了最爱的人，我也要他尝一尝这种滋味。呵呵，放心吧，你想得到安小冬，这跟我的目的不就是一样的么，我们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害你。” 急救室的走廊里，时不时会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喧闹一阵之后又安静下来，冷小北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云朵啊，你千万不要出事，不然连小冬都不会原谅我。 354 世上只有妈妈好 354世上只有妈妈好 “爸爸，爸爸……”在叶柯的不断矫正下，辰辰终于不再喊他妈妈了，他站在叶柯的大腿上，小脚丫一蹬一蹬的，还伸手去抓叶柯那满是胡渣的下巴，把手指伸进叶柯的嘴巴里面扣。 叶柯用嘴唇轻咬着儿子的手指头，他现在每天都把自己困在房间里陪儿子玩，与其说是他陪儿子，不如说是儿子陪他，连晚上都是父子俩一起睡的。 清晨，天还没有完全亮，叶柯感觉到身旁的小家伙正在动，而且还在他的膝盖上一蹭一蹭的。他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看旁边，辰辰不见了，他赶紧掀开被子，好小子，尿床了，尿完就转移阵地，从这头慢慢地滚到那头去了。 叶柯用脚勾了一下，还吹了一下口哨，辰辰立刻就被口哨声吸引了，他贼亮贼亮的眼睛望着爸爸，小嘴巴里面一直在吐泡泡，他一笑，露出细细的三颗小牙齿，哦不，四颗，叶柯仔细地看了看，旁边有一点很小很小的白色的东西，辰辰的第四颗牙齿正在长。 叶柯感到一阵小惊喜。 这个阶段的辰辰开始喜欢吃手指了，手里拿到什么就往嘴巴里面塞，没有东西就吃手指，大人一不注意他就把手指放进了嘴巴。 叶柯拿下儿子的手，“宝贝，手指不能吃，脏脏的，吃了会肚子痛。” 辰辰咿呀咿呀喊着尖叫着，好像听得懂一般，他的表现欲很强，会笑会哭，会撅嘴会皱眉，还会生气。 但是，惊喜归惊喜，谁都不想自己的床被尿湿的，叶柯赶紧抱着儿子起来，这个小屁孩还真会尿，尿不湿都湿透了，一翻身，漏得床上都是。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抱着辰辰去找温美若，“妈，辰辰尿床了，整个人睡在尿单子上，会不会长痱子啊？！” 温美若过来一看，辰辰连小衣服都湿了，头发也湿了，“唉呦我的心肝宝贝，你晚上尿了几次啊你？”她又瞪着叶柯，“你晚上没起来瞧瞧？唉，你也不懂，我来吧，我给辰辰去洗个澡，顺便游游泳。” 叶柯的衣袖上也湿了，他哪里知道辰辰晚上会尿床，以前都是小冬在管，她半夜都要起来好几次，后来把孩子交给了保姆带，她还会半夜习惯性地醒来。 想到小冬，叶柯又晃了神。 “叶柯，”叶明推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推我出去走走？” 叶柯欣然点头，“好。” 五月的清晨，东边的朝霞映红了天际，微风中带着露珠的味道，叶柯推着父亲，慢慢地在私家路上走着。旁边的矮树丛里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听起来十分的亲切。 叶明指了一下树丛，“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有一次你半夜翻了围墙出来捉蛐蛐，你妈发现你不在屋子里，急得要报警，后来我就是在这里找到你的，当场就把你打了一顿。” “当然记得，打得那么重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小时候可没少挨你打。” “怎么？怪我了？” “不，相反的我得谢谢你，没有你的严厉教导，也没有我的现在。” 叶明拍拍儿子的手背，安慰道：“叶柯，你现在也当爸爸了，不能像以前那么心浮气躁了，小冬的事情好好想想，你妈那都是妇人之仁，不用听，最重要是你自己怎么想。” “爸，老实说，我过不了这个坎……”叶柯沉默下来，说他占有欲强也好，说他大男子主义也好，他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出轨，哪怕他爱她深入骨髓。 “确定了？丫头承认了？” “确定了，她不承认也没用，冷小北都这么说了。” 叶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小北这孩子竟然会是这种人，一年多了，我们竟然都没有发现他的企图心。” 正说着，不远的路口停下一辆出租车，齐思嘉从车里走了出来，她提着大包小包，笑着小跑过来，“叶伯父，叶哥哥，你们一大早在散步？” “是啊，思嘉丫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叶伯父，我来看看辰辰啊，看，我给他买了许多玩具。” 叶柯板着脸说：“辰辰多的是玩具，你又乱花钱。”本来就心烦，看到齐思嘉更加头痛，小冬的事情还没有泄露出去，齐思嘉这一来，消息还能守得住吗？！ 齐思嘉见叶柯训她，她低头吐了一下舌头，“那我也不能空手来啊，表表心意而已，要是不需要的话，那……”她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玩具，又委屈地看了看叶柯，“叶哥哥……” 叶柯白了她一眼，“买都买了，还能退回去？！拿进去吧。” “好啊，嘿嘿。” 父子俩的谈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楼上浴室里，小辰辰正套着泳圈在浴缸里面游泳，小家伙欢乐得很，又是尖叫又是扑腾的。 “呀，伯母，辰辰还能游泳啊？！”齐思嘉新奇万分，看着浴缸里的小家伙，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还有那圆圆的肚子，真是可爱极了。 “思嘉来了啊，真难得，小心肝快看，漂亮阿姨来了。” “姨，姨……”辰辰蹬着小短腿，发出一个音。 齐思嘉哭笑不得，“辰宝贝，你可以叫我姐姐。” “姨……” “辰辰，叫我姐姐好不好？我不要当阿姨，我要当姐姐。” 温美若在一旁笑，“傻丫头，你还跟他讨价还价啊，他连爷爷奶奶都还叫不来，能叫你一声姨，只是因为这个好发音。” 辰辰又叫着，“妈妈，妈妈。” 齐思嘉乐坏了，“唉呦，还叫我妈妈呢，哈哈哈哈，乖儿子。” 叶柯突然走了进来，从温水里面一把抱起了儿子，正色道：“辰辰，妈妈不可以乱叫，听到没有？！” 辰辰眨了眨眼睛，一离开水，他就不乐意了，再看到叶柯这么凶的表情，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温美若打了叶柯两下，“你干嘛吓孩子，他见谁都叫妈妈，小孩懂什么。”她很快把辰辰抢了回来，“小心肝乖，爸爸真坏，爸爸妈妈都不疼你奶奶疼，不哭不哭。” 齐思嘉张口哑然，叶柯怎么反应这么大，莫不是盈莎姐说的事情是真的吧？！ 叶柯当下就红了双眼，大人要分开，最可怜的就是小孩，安小冬，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破事，我们好好一个家都被你给毁了。他默然地转身出去。 齐思嘉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伯母，怎么没见小冬啊？”见温美若也是皱眉状，她又问，“他们两个吵架了？” 温美若欲言又止，“他们的事情我不知道……”毕竟这件事情不光彩，叶柯被戴了绿帽子啊，传出去岂不是会被笑掉大牙？那叫叶柯以后怎么出去领导手下？！ “伯母，怎么了？怎么一大早都怪怪的，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没有，别多想，来帮我把辰辰的衣服拿过来。” “好。” 温美若利落地给孙子穿好了衣服，又拿了消毒过的奶嘴塞进他嘴里，省得他又吃手。 “好可爱的小宝宝啊，伯母，能不能让我抱抱？” 从温美若手里接过孩子，齐思嘉全身都紧绷着，从来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小孩，“哈哈哈，真好玩，他还挺重的，哈哈，他在吸奶嘴，伯母，他饿了。” “走，下楼去吧，慢一点。” “好。”齐思嘉抱着辰辰，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 辰辰吸了一会儿奶嘴，可是啥都没吃到，他现在没那么好骗了，伸手拔出奶嘴掉在地上，张着嘴巴大哭起来，没吃的就哭。 齐思嘉这可搞不定，抱着辰辰在屋里来回转，“宝宝别哭啊，奶奶去泡奶粉很快就来。”好吧，若不是看在辰辰这么可爱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哄哄他好了，“宝宝，姐姐给你唱歌好不好，”儿童歌曲她也不会，她想也没想，开口就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 辰辰止住了哭声，小嘴巴一撅一撅的，睁着黑亮的眸子一直看着齐思嘉。 唱着无心听者有心，正在二楼房间里的叶柯，强忍着内心的苦楚，慢慢地关上了门。 他真的过不了这个坎，越是爱，就越容不了背叛，爱情就像眼睛，容不下一粒沙子。 温美若泡好了奶粉喂孩子，齐思嘉愈发觉得奇怪，这安小冬没在家啊，不然她儿子哭了她还能躲着不出来？天哪，难道安小冬真的出轨了？！那叶哥哥怎么办？！ 消息就这么流传了出去，从fd大学学校论坛开始，一瞬间就遍布了各大论坛——“特大消息，明业集团总裁叶柯被出轨。” 小道消息一出，记者们就守不住了，网络上大家都在传，叶柯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抵御得了整个网络，很快，叶柯去酒店捉.奸的新闻就出来了。 小冬是从电视新闻上看到的消息，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条新闻，叶柯去酒店捉.奸？捉她和冷小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立刻上网看了看，铺天盖地的漫骂声，全都是对她人格的质疑，以及对叶家和叶柯的评头论足。 现在全世界都在骂她是荡.妇，她的脑子嗡嗡作响，猛地一下跌坐在沙发里，整个人都软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什么都没做啊。 355 我不要这样的生活 355我不要这样的生活 小冬手抖地滑动着鼠标看网上的新闻报道，报道上说叶柯赶到酒店捉.奸，但为了不令消息曝光惹来非议，他并没有将妻子与奸夫曝光。 而网友们的留言一面倒地指责她，一句比一句难听，还有网友纷纷猜测奸夫的身份。 如果说与叶柯吵架她还能辩驳几句，可面对这些留言，她只能哑巴吃黄连，人家指名道姓地骂她她却一句都无法解释。 这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也不知是谁把她的手机号码透露出去的，一个接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狂轰滥炸一般。她气恼地关了机，可一想到叶柯或许也会打来，她只得又重新开机。 她伤心，不光是因为要接受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真正令她伤心的是叶柯的态度，叶柯竟然任由这些虚假的新闻四处乱传还不出来否认，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他默许的？！他要压住一个新闻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啊，可他并没有。 小冬连家门都不敢出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家里抱头痛哭。 忽然，门铃声响起，朱巧珍一边敲门一边喊：“小冬，你在不在里面？小冬？” 妈，是妈，小冬赶紧起身，跌跌撞撞地往门口奔去。一开门，看到母亲，她猛地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去叶公馆不让进，我想着你也没有地方去就到这里来碰碰运气，傻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来找妈啊？好歹我能陪着你啊，”朱巧珍拍拍她的背，焦急地问，“先别哭啊，慢慢跟妈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冬拉着母亲进屋，哭着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母亲说了一遍。 朱巧珍也是听得一头雾水，“这么说来，就是你在冷小北车里睡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而叶柯不相信你怀疑你们偷.情？” 小冬点点头，哭得眼睛都痛，“我说什么他都不相信我，还要离婚，还要抢走辰辰，妈，辰辰是我的全部，没有他我会死的。” 朱巧珍被戳中了泪点，小冬又何尝不是她的全部。 小冬小的时候十分可爱，一口一个妈妈，她在外面不管有多么辛苦，只要回到家听到女儿叫一声妈妈，她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小冬越大，她就越发地意识到不能让小冬跟着自己，她没有能力喂饱她，更没有能力改变她所处在的肮脏的环境，她不能让她唯一的希望跟她一样。 于是，她忍痛将小冬送到了安家。 她这个当妈妈的根本不及格，可是，她知道孩子对母亲意味着什么，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怎么都割舍不断的。 “小冬，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妻子出轨，都是无法理智面对的，只要你没有做，肯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更何况叶柯这么爱你，你别着急，他会查清楚的。” “妈，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可是他就是不肯相信我，他心里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我背叛了他，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相信。”小冬哭着摇头，“我也不要这样的丈夫，一出门就被怀疑，一吵架就说离婚，还要闹上新闻人尽皆知，妈，我不要这样的生活。” 朱巧珍抱着小冬任由她发泄，“我的儿啊，妈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妈，他们都在摸黑我，大家都在指责我，我该拿什么去跟叶柯争辰辰的抚养权，我该怎么办啊？” “总有办法的，我不相信叶柯会真忍心抛下你，离婚哪是说离就离的，叶柯肯定是在说气话。” “不是，他不是……”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没事。” 压抑了这些天，小冬终于放开声音嚎啕大哭，从来没有感觉到母亲的怀抱如此温暖过，以后她的辰辰能否享受到这样的怀抱呢？ —— 医院重症病房外，云朵的母亲已经哭得没了声音，她的父亲蹲在角落里发呆，一句话都没有，他们的女儿早上还健健康康地出门，这会儿就变成了一个浑身包裹着纱布的“木乃伊”。 医生说已经尽力抢救了，能不能醒来还得看她自己。 冷小北拎着外卖上来，看到云朵的父母，他一脸的抱歉，但他什么都不能说：“叔叔阿姨，你们站在这里也没用，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 二老没反应。 “肇事司机已经被抓，警方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至于医药费你们不用担心，就算司机赔不出来，我们公司也会承担，云朵是出门办事才出了车祸，算工伤。” 云父慢慢地站起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终于盼到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即将名校毕业，却得来了这么一个消息，这是致命的打击啊。他粗糙的手握住冷小北的，声音沙哑地说：“老板，谢谢你，云朵时常在家提起你，说你很照顾她，谢谢，谢谢……” 面对云父的道谢声，冷小北真想扇自己两个巴掌。 监护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走了出来，“你们哪位是云朵的家属？” 云父一把扶起妻子，“我们是她的爸妈。” “那就请你们在这里签一下字，病人术后有多种情况，在家属不在的情况下若是病人突发危险，我们得给予急救。” 云父拿过笔，手微微颤抖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护士小姐，请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女儿，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还这么年轻……” “你们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你们回去吧，这里不能让你们进去的，在她苏醒之前她也不能离开这里，若是有什么情况会联系你们。” 在护士以及冷小北的劝说之下，云朵的父母这才肯离开。 忽然，云朵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云母一个激灵，赶快打开包拿出手机，“是小冬打来的，”她激动地说，立马地接了起来，“喂小冬，云朵被车撞了……” “啊？阿姨你说什么？你可别骗我啊。” 她一说就又哭了，“我怎么会拿云朵的安全开玩笑啊，我也希望是老天在骗我……” 小冬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去。” “不用，她在重症监护室里，我们都进不去。” “那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 “我们也在等消息，或许……永远都看不到她了……”云母伏在丈夫胸口，闷声哭泣。 小冬的眼泪又挂了下来，不用酝酿不用停顿，眼泪说流就流，“阿姨你别着急，云朵一定会没事的，她醒了你要立刻告诉我。” “好的。” 冷小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他担心云朵就这么走了，也担心云朵会醒来。 小冬呆呆地拿着手机，一不小心就从手心滑落，她一想到要找云朵，云朵就出事了，她开始惴惴不安。 冷小北说在电梯里面与他拥吻的人是云朵，叶柯说在酒店房间里面看到冷小北和她在偷.情，那么那个人，会不会也是云朵？到底是不是云朵问一问就知道了，可是竟然得到了云朵被车撞的消息，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这件事情叶柯也是受害者，他是那么的爱面子，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曝光的。 似乎离真相很近了，但就是找不到突破口，云朵和冷小北都不是她会去怀疑的人，那会不会是那个徐盈莎呢，从她以顾问的身份出现的时候，她就感到奇怪了，而且叶柯正是被徐盈莎叫去的，一定是故意叫去的。 “对，没错，一定是她！”小冬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只有徐盈莎与他们夫妻有过过节，除了她，她想不到其他人。 朱巧珍正在厨房做菜，听到小冬的声音，连忙探出头来问：“怎么了？” “妈，我想到一个人很可疑，一定是她故意设计害我跟叶柯，妈，我去告诉叶柯。” 朱巧珍拦住她，“别去了，你不是说叶柯在气头上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么，他现在没法理智，你去也是白去。” 小冬想也是，叶柯一直不让她进门的。 “你给我乖乖坐着，现在天也不早了，你看你憔悴成什么样了，饭菜很快就做好，你吃饱了再说行吗？”看着小冬着急的样子，她坚持不让她出去，“要通知叶柯有很多方法，不一定要见面，你现在出去万一被人认了出来，那还回得了家吗？要是被人跟踪发现你住在这里，那以后都不要有安静的日子过。” 朱巧珍分析得头头是道，其实这些道理大家都懂，只是小冬是当局者，当局者迷啊。 “妈，你说得对，我听你的。” “嗯，那我继续去做饭，很快就能吃了，你去拿碗筷，好吗？” “好。” 这一边的小冬急坏了，那一边的叶柯更是暴跳如雷，他直接拿起电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嘴里还咒骂着：“我就说齐思嘉的嘴巴不严实，她一来，什么事情都传了出去，这个疯丫头不小了吧，分得清轻重了吧，怎么这样？！” 辰辰似乎已经习惯了叶柯突然的发火，他淡定地坐在地毯上玩他自己的小火车，爸爸摔东西，他也学着摔，抓起火车头就往地上扔。 “唉呦我的大小祖宗，你们俩真是父子啊，”温美若听到声音赶紧过来，一把抱起了孙子，“叶柯，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纸包不住火，瞒得住今天瞒不住明天，就让全世界都知道安小冬做的好事去。” 356 把孩子都给喝傻了 356把孩子都给喝傻了 “妈，你懂什么，你出去。” 温美若心里也难过着，家里出了这种事情谁不难过，她想着体谅一下年轻人，不要束缚了小冬，可没想到竟然闹出这种事情，真是一个不注意就出事。“好，我不懂，儿子，妈希望的就是看到你过得好，看到辰辰健康长大，其他我什么都不会管。” 说完，温美若抱着孙子走出了书房，让叶柯一个人留在这里。辰辰现在很爱模仿，大人做什么他就会照着做，要是以后养成了乱摔东西的习惯，那怎么得了。 叶柯感到头痛欲裂，真的要离婚吗，他舍不得，他无法想象失去小冬以后的生活，辰辰现在还这么小，怎么可以没有妈妈。他失去过她，他忏悔，他给自己判了死缓，他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挽留她，最后他成功了，他们顺利地登记生子。 如果说在悉尼小冬接受过冷小北，他能接受，他能理解为小冬是因为他的坚持不懈而感动得回到了他的身边，可是在酒店开房一事，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他甚至不想听到小冬一句话。 手机响起，是周越打来的，“喂，查到什么没？” 周越语气很是凝重，缓缓地说：“总裁，查到一些，我跟蓝西回来之后，小冬确实跟冷小北见过面，有学生正好在学校里面拍杂志照片拍到的他们，但是他们见过几次，是否经常见面，那就无从考证了。私家侦探查了这么多天，也是在很无意的情况下发现这几张照片的，已经发到你邮箱，你可以看一看。” 叶柯紧皱着眉头，低沉地说：“好，媒体那边帮我先挡着，不回应。” “可以，”说完公事，说点私事，“总裁，我很意外也很难过你们的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上看，我和蓝西都相信小冬的为人，不管她回上海之前有没有跟冷小北在一起，但回来之后，我们觉得他们不会有纠缠，小冬年纪小，但是她比同龄人懂事，她是一个十分珍惜眼前幸福的人。” 叶柯沉默，良久才说：“知道了，没其他事情就挂了。” “好，您注意身体，公司运作一切正常，您不用担心。” “好，辛苦你了。” 挂了电话，叶柯弯腰拾起摔得屏幕都花了的手提电脑，按了按开机键，亮不起来，他有些着急，这台电脑里面有许多他们一家人的照片，更有许多辰辰的成长记录，要是坏了的话就全都没有了啊，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没办法，只能明天送去修一修。 他随手一丢，将手提电脑扔在了一旁，转到书桌那边打开了另一台电脑。滑动鼠标的手有些颤抖，点开邮箱，点开周越发来的邮件，照片只有三张，而且每一张的主角都是陌生人，但是他一眼就寻到了小冬和冷小北的身影。 他们正坐在学校餐厅里吃饭，冷小北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小冬，小冬脸上也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心痛，难道他们真的开始过？如果不是他强硬地把小冬留在身边，他们是不是到现在都还在一起？冷小北说他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是吗？ 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是在安家看到她的那一幕，那是他们第二次相见，她安静乖巧地站在窗边，金黄色的余辉从她身体周围照出来，把她映衬得那般圣洁与美好。 二见钟情，他就认定了她。 或许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满意，她爱假装，也爱撒谎，欺负她一下她准会欺负回来，占她一次便宜她准会让你尝到苦头，他忘不了那时的她，调皮捣蛋却又令她时常想念。 现在想一想，他都会不自觉地笑起来。 起身从酒柜里面拿了一瓶酒，他并不是酒鬼，却在这几天喝掉了酒柜里面大半的酒。 外面母亲哄孩子的声音响起，辰辰先是咿咿呀呀的，之后就慢慢没了声音，他睡着了。 “笃笃笃”母亲在外面敲门，隔着门说：“儿子，辰辰睡下了，你也早点睡。” “好。”他知道他若不敷衍一句，他妈会说个没完。 过了没多久，喝得有些昏昏沉沉了，他拿着酒瓶跌跌撞撞地走去辰辰的房间，他很累，想困，他想抱着儿子一起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走进儿童房，辰辰睡得正香，他凑过去吻他的额头他都不知道。 “砰”的一声闷响，叶柯跌坐在床边，手里的酒瓶子撞到了床板。 辰辰的小身子一抖，眼睛就睁了开来，他嘴巴一瘪想哭了，可是看到爸爸，他又没哭，眼睛贼亮贼亮地看着爸爸。 叶柯看着可爱的儿子，打从心底笑出来，“辰辰，对不起，爸爸吵醒你了，快睡快睡，爸爸在旁边陪着你。”他看着儿子一直睁着的眼睛，开始自说自话，“辰辰，我的小宝贝，爸爸给你唱歌好不好？唱一首爸爸经常给妈妈唱的歌，你一定喜欢听……” 叶柯喝了一口酒，酒瓶已经快见底了，他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开始断断续续地唱，“我的天空多么的清新，透明的承诺，是过去的空气，牵着我的手是你，但你的笑容……额！”他打了一个饱嗝，辰辰咯咯咯地发出一串笑声。 叶柯抱歉地朝儿子笑了笑，继续唱，“是否一颗星星变了心，从前的愿望，也全都被抛弃，最近我无法呼吸，连自己的影子，都想逃避……”他突然凑近儿子，说，“听好了听好了，妈妈最喜欢的一句要来了。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两个世界都变形，回去谈何容易，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独自对着电话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他的声音很压抑，有些沙哑，“我已不能多爱你一些。” 慢慢地，叶柯的脑袋靠在了床上，声音也越来越轻，“其实早已超过了爱的极限……” 辰辰眨了眨眼睛，深刻的内双眼皮，长长的睫毛，真的跟叶柯的一模一样，他眼珠子一直盯着叶柯，叶柯头一靠，他的眼珠子就跟着一起转，叶柯不动了，他就伸手去抓他。 叶柯没有动静，辰辰不悦地哼哼唧唧了两下，可是，小家伙眼神亮得很，床头柜上那个黑色的瓶子吸引了他的注意。房间的灯光照射下来，瓶子上有反光，可以看得到自己，他动，酒瓶上的影子也动。 小孩子总是好奇的，辰辰翻了一个身，手脚并用爬向前，伸手去抱酒瓶。酒瓶没有被他抱起来，但是却往他这个方向一倒，酒瓶里剩余的少量红酒倒了出来，沾染在床单上，像血一样的颜色。 辰辰本能地低下头，眼睛死死地闭着，但是他并没有被砸到，也不会痛，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瓶口就在他面前，那些红色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往外流，他觉得好奇，伸手就去摸，摸了一手就塞进嘴巴里面舔。 一开始，辰辰一尝到酒味就紧闭了双眼，又是吐舌头又是吐口水的，可是他没东西玩啊，抓叶柯叶柯又不动，看到瓶口滴着红色的水，他又忍不住去摸，一摸又塞到嘴里。 多年储藏的红酒，苦涩之中带着一丝丝酸甜，辰辰可能是适应了这个味道吧，他竟然抱着瓶口，嘴巴直接凑到瓶口那边去舔。 红酒沾得到处都是，衣服上裤子上脖子里身上，全都是，剩下的红酒不多，辰辰见没有流出来了，还伸出他的小舌头去瓶子里面舔。 瓶口舔得没味道了，他又到床单上舔，小屁股一直撅着，卖力地舔。 酒瓶滚了两下，“咣当”一声摔落在地，叶柯被惊醒了，我的天，眼前的儿子满脸通红，叶柯赶紧抱起他，发现他整个身体都是通红的，全身一股浓浓的酒味。 “辰辰，你在吃什么？！” 辰辰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的，小舌头还在不断地舔着嘴唇，他对着叶柯嘻嘻嘻地笑，连爸爸都不会叫了。 叶柯抱着儿子往外走，可没走两步，他就感到一阵晕眩，酒喝多了，晕啊。 “妈，妈……”没办法，他只能叫母亲，“妈，辰辰出事了。” 温美若和楼下的保姆闻声赶来，温美若一看到床边摔碎的酒瓶，再看看孙子涨红的小身子，她上前一把抱过孙子，又猛地甩了叶柯一巴掌。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她从来没有打过叶柯，以前即便是叶明打他，她都在旁边拉着劝着。 这一巴掌令叶柯更加清醒，他该打。 温美若赶紧回头对保姆说：“快去叫小杨，送孩子去医院。” 保姆点着头跑了出去，温美若又转头瞪着叶柯，头一次，她严厉地骂了他，“叶柯，要喝酒要堕落你给我出去，你是当爹的人了，怎么可以这么糊涂，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出去，在没有清醒之前别回来。”她看看怀里的孙子，正傻笑呢，把孩子都给喝傻了，“瞧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丢脸！” 温美若气极了，但是再气也不能耽误了孙子就医，她赶紧抱着辰辰跑了出去。 叶柯有些站不稳，一个酿跄跌坐在地，看着床单上殷红的红酒渍，他万分懊恼。 357 我要跟你离婚 357我要跟你离婚 虚惊一场，辰辰并没有什么大碍，倒是叶柯，被医生狠狠地骂了一顿，他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被母亲责怪，又被医生责怪，但是他一句都没有反口。 看着儿子熟睡在自己的臂弯里，他的心是如此的淡定。 回到叶公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东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朝霞映红了半边天。 “妈，你照顾好辰辰，我出去转转。” 温美若制止，“你去哪啊你，这个鬼样子还想去哪里混？” 叶柯叹了一口气，“昨晚你骂得对，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留在家里，你们不能安心，辰辰也不能安心，我出去冷静几天。” “不行……” “妈，”叶柯带着恳求的语气说，“我怕我一直呆在家里会疯掉，你就让我出去吧。” 温美若眼眶泛红了，叮嘱了句，“那你每天给家里来个电话，别让我们担心了。” 叶柯点点头，“好，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 叶柯在公路上转悠着，路过以前住的公寓，路过fd大学，路过冷小北曾经向小冬告白的好乐迪，他又是感概又是心痛。如果不是受家族的影响，小冬应该正在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计划好的轨道努力着。 如果没有他，她现在就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带着满腔的热情奔赴到创建美好生活中去，她可以自由地规划自己的生活，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如果没有他，她或许会接受冷小北的告白，那么优秀的学长啊，年龄也刚刚配。 如果没有他，她不会成为大众的焦点，她的身世也不会就此曝光，她更不用去经历那些不符合她年龄的伤痛。 身世？对了，是谁把她的身世曝光的？！唐佳卉临死之前要他们小心的人又是谁？！ 这阵子太乱了，他把这些问题都给忽略了，若是离婚，背后那个伤害小冬的人还会不会再伤害她？ 开着开着，他突然从反光镜中发现后面有车跟着自己，是记者，他踩紧了油门，刷的一下飞了出去，把后面的车甩得老远老远。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小冬半眯着眼睛，本能地伸手一挡在眼前，糟了，看这阳光，应该已经很晚了吧，她连忙起身，“妈，妈，你在哪啊？”昨晚是跟母亲一起睡的，睡得格外踏实。 一出房门，就闻到了楼下的粥香味，朱巧珍系着围裙探出头来，“慢点走，我在呢，你快去洗脸刷牙，洗完再下来吃早餐。” 小冬又回到楼上，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人，她自己都觉得比前两天要好很多了。 拿了牙刷刷牙，恍惚间，叶柯出现在了身后，她诧异地看着镜子里的叶柯，他慢慢地温柔地从后面抱住了她，还伸手点点她的鼻尖，笑着说：“刷干净点，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丫头，你要是敢有口臭，我可不会抱着你睡。” 他还是那么的霸道，霸道中又带着丝丝温柔。 “我才没有口臭，我浑身都是香的。”她对着镜子说。 这时，朱巧珍在楼下问：“小冬你在说什么？” 小冬这才回过神来，哪里有叶柯啊，鬼影都没有，“没有啊，妈，你听错了，我在刷牙呢。”嘴上保持着轻松的语气，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她一边刷着牙，一边抹着眼泪，安小冬，不准哭，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还想不想把误会解开，你还想不想回家？想就别哭！ 吃完早饭，事先酝酿了好久，她怕自己一乱就词不达意，便用笔在纸上一条一条地写下来。 紧张兮兮地拨通了叶柯的手机，关机不通，她定了定心情，又拨去了叶公馆。 “喂，叶公馆，请问您是哪位？” 是李嫂的声音，小冬激动地说：“李嫂，我是小冬，能不能让叶柯接一下电话？” “大少爷不在，早上送了夫人和小少爷回来他就出去了。” “什么？妈和辰辰去哪里了？” 李嫂嘴快，把昨晚辰辰喝酒送医的事情跟小冬说了一下，小冬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哪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喝酒啊，酒精会伤害孩子大脑神经的，会影响孩子各个器官，还会影响孩子发育，这些她都在育儿经上看到过的。 这叫她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叶柯啊！ 正当她六神无主的时候，门锁突然响了，她转头一看，竟然看到了一脸诧异的叶柯，两人四目相对。 朱巧珍也看到了叶柯，摆着笑脸迎上去，“女婿啊，你可来了，小冬正好有事找你呢。” 朱巧珍多年在风月场上讨生活，说话笑脸难免带着一丝谄媚，这绝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多年来的习惯。叶柯直接送了她一个白脸，绕开她走了进来。 朱巧珍也没往心里去，“我出去买菜，晚了新鲜的菜就都被挑走了，你们好好谈谈。小冬，快去给叶柯泡茶啊。” “啊？哦……”小冬愣愣地转去厨房。 家里就剩下叶柯和小冬，冷静了几天，两人都不那么冲动了。小冬端来热茶摆在叶柯面前，淡淡地说：“喝点茶吧，胃会舒服一点。” 叶柯不支声，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很烫，但很暖，妻子给泡的茶，怎么都是香甜的。 想起李嫂的话，小冬不禁抱怨起来，“你真是的，自己喝酒还给辰辰喝，这么不注意，医生怎么说？” “你消息倒挺快啊。” “我刚打电话回去过，李嫂跟我说的。” 叶柯看了她一眼，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丫头，“没事，只喝了一点点，别担心。” 只这一眼，小冬的心跳怦然加快，她又看到了叶柯眼里的温柔，她鼻子一酸，下巴微微抖动着，“我已经好多天没见到他了，我怎么不担心？你让我见见他吧……” 叶柯一挑眉毛，说：“那你告诉我实话，你跟冷小北是不是在悉尼就开始交往了？” 小冬一阵不悦，强忍着要哭的冲动，“没有，我早就说过没有，”她加大了音量，肯定地说，“没有没有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叶柯轻笑一下，“你别这么激动，我已经想过了，你孤身一人在悉尼，冷小北又那么喜欢你，你接受也不奇怪。” 小冬再次感到心寒，“叶柯，我为什么会去悉尼你再清楚不过，我在悉尼做什么你不是都知道吗？你派蓝西姐跟我一起，明则照应暗则监视，悉尼的学业又紧张，我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去开始另一段感情？”她那么掏心掏肺的爱着这个男人，即便是在她得知他要跟齐思嘉订婚，她也忘不了他啊，竟然被怀疑，太叫人伤心了。 “我是说周越和蓝西回来之后，你们不是还一起吃饭约会了吗？” 那么久的事情，小冬都快记不得了，“对，是有一起吃过饭，但那又代表什么呢？你经常跟女性一起吃饭，难道我也要怀疑你跟她们有关系？”跟冷小北见面是拒绝他，而不是接受他啊。 话没说几句，两人之间的气氛又紧张起来，叶柯在意的是小冬的不坦白，而小冬在意的是叶柯的不信任。 小冬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呵，是我太天真了，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那我说再多也没有用。叶柯，我告诉你，我已经被舆论攻击得体无完肤，我太了解你们家了，”这回，她说的是你们家，而不是我们家，“不管这次的真相能不能揭开，不管你会不会后悔，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再跟你在一起，我只求你一件事，把辰辰给我吧，你照顾不好他的，我是他妈妈，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他，我会用我的生命抚养他成人，你把他给我好不好？” 叶柯心里颤颤的，看吧看吧，她巴不得早点离开我呢，连儿子都要带走，她是狠了心要离婚，“你想跟冷小北远走高飞吗？你确定冷小北不嫌弃你还有一个儿子？” 小冬气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怒吼着：“我跟冷小北没有奸.情，叶柯你这个混蛋，白痴，现在是我要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当夫妻之间把离婚挂在嘴边，不管是思考已久的，还是一时冲动的，这段婚姻都会因为每一次的提起而被戳得支离破碎。 听到里面要吵起来了，朱巧珍赶紧冲了进来，捂住小冬的嘴劝道，“什么离婚，丫头啊，离婚别乱说，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不要动不动就说离婚。”她哪里放心离开，去买菜也不过就是一个借口，她想让小两口好好谈谈的，没想到又起了冲突。 叶柯见朱巧珍进来，强大的自尊心“咻”的一下往上升，他爱面子，他嘴硬，他看着小冬说：“好，离就离，离了我是你的损失，辰辰是叶家的长孙，给你？你别异想天开了。” 说完，叶柯摔门而去，小冬看到桌上的纸条，这才想起什么都没有跟叶柯说，可是，还有什么可说的，“妈，我跟他过不下去了，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傻孩子，为了辰辰也不能轻易离婚啊，你怎么斗得过叶家……” 小冬咬着嘴唇，眼泪哗哗哗地往外流着，外面阳光灿烂，可她的天空却是灰色的，离婚不是她的本意，可不离，还能怎么办，她不知道。 358 别相信冷小北 358别相信冷小北 五月已经见底，学校传来通知，大四毕业生要回校拍毕业照。 小冬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模糊的眼睛盯着屏幕看了好久，从第一天踏进校门开始，她就盼望着能穿上学士服戴上学士帽，然后漂漂亮亮地拍一张毕业照。 可是现在，连学校都回不去。 “安小冬同学，是这样的，为了避免学校到时被记者围堵，我们建议你不参与毕业照的拍摄。” “啊？导员，我会很小心的，决不让记者发现。” “这……学校是公共场所，你来肯定会有人知道的，要是出点什么状况，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那好吧。”她也不想让学校为难，不拍就不拍吧。 “还有，毕业典礼也不建议你参加，我们会把你的毕业证书以及学位证书寄给你的。” 小冬抿了一下嘴唇，沉沉地说：“好。” 一整天了，她都窝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怎么都不肯出来，朱巧珍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她也听不进去，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真的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 “小冬，快醒醒，云朵的爸爸打来电话说云朵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傍晚，医院，小冬匆匆忙忙赶到病房，在门口，她就看到了云朵的母亲正在小心翼翼地给云朵擦着胳膊上和脖子里的血渍。 “叔叔，阿姨，云朵醒了？” 云母红着眼眶，忧心之中又带着一点喜悦，“是啊，刚才醒了一下，这会儿又睡着了，医生说基本可以排除植物人的可能，但是她还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没什么意识。” 小冬慢慢地走过去，眼泪不自觉地挂了下来，云朵浑身都插着管子，整个脑袋都裹着纱布，只留出眼睛鼻子和嘴巴，若不是看到她的父母，压根就认不出来她就是云朵。 “云朵，云朵。” 小冬轻轻叫了两声，云朵睫毛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朝小冬微微一笑，嘴巴动一动，“老大……” 小冬点点头，拉紧了她的手，“嗯，是我，幸好你还认得我。” 云朵实在没力气，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老大，别相信……学长。” “你说什么？” 云朵呼吸一下，用力地说：“别相信冷小北。” 小冬一阵茫然，“你说是冷学长？云朵，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跟我说啊。” 云朵张启着嘴唇，可她说什么却听不清了，她很累，没说一句话都会消耗许多体力。 小冬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云朵，别说了，等你好了再跟我说，”她捏了捏云朵的手，同时也感觉到云朵正捏着她，“云朵，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拍毕业照，一起毕业，一起奋斗，我们说好的……” 云朵的眼角溢出透明的眼泪，小冬伸手给她擦去，“云朵，加油啊，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下山了，剩下的余辉也逐渐地隐去，小冬一直在思索着云朵的话——别相信冷小北。 云朵一直都喜欢着冷小北，如果不是冷小北做了什么事情，她肯定不会这么说的。是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不都指着冷小北么，她请他去跟叶柯解释，叶柯非但不听反而更加恼火，那么他到底说了什么呢？谁都不知道！ 天色逐渐暗下来，马路上的路灯都亮了，来来往往的车辆也都打着大灯。小冬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路边走着，思念着叶柯，也思念着辰辰，不知道辰辰现在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哭闹，不知道叶柯现在有没有喝酒，有没有在想她。 以前分开的时候，心里也很痛很痛，但有一点她还是很欣慰，那就是叶柯仍旧不依不饶地追着她，而现在，连这一点小小的欣慰都没有了，可能是叶柯也放弃了她。 大多时候，女人说要离开，不过是希望得到男人的挽留，她说离婚，他却说好，还说得那么绝，她实在是伤透了心。 坐上出租车，随口报了地名，停车才发现竟然到了叶公馆的门口。 熟悉的私家路，熟悉的大铁门，她站在对街，一跳一跳地试着看进里面，可是叶家的围墙好高，什么都看不到。 她突然想到，以前的唐天放也是在这里默默地守候着叶雨的，那是一种怎样的凄凉啊。 初夏的夜晚，树丛里虫鸣声声，蚊虫闻到新鲜人的味道群涌而至，她一边用手挥赶着，一边默默地想：天气一热就有蚊子了，小孩子最招蚊子，千万不要用灭蚊剂，也不要用蚊香，孩子闻了都不好，一定要给辰辰用蚊帐啊，蚊帐就在衣柜最上面放着，买小床的时候一起买的。 另一边的酒吧里，叶柯硬拉着莫以洋在喝酒，啤酒叫了一打又一打，桌上已经铺满了空酒瓶，叶柯却还挥着手叫，“伙计，再来一打。” “不要了，”莫以洋立刻阻止，“叶柯，够了。” “啤酒怕什么，又不会醉，就是图个痛快嘛。” 莫以洋无奈地摇摇头，以前他拉叶柯来夜店喝酒，叶柯总是摆出一副鄙视的脸色，现在倒好，他自己倒成酒鬼了，“你真活该，干嘛不相信小冬？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你再不出来澄清，大家都会信以为真的。” 叶柯打了一个饱嗝，酒气直接冲到大脑，“相信她，呵呵，叫我怎么相信她啊，人家冷小北都亲口说了，我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说不清了，事情就摆在眼前。” “我不相信小冬是这样的人，你知道她为什么坚持要学法语吗？” “为什么？” “因为她想听懂你在电话里唧唧歪歪讲些什么，这可是她的原话。” 叶柯一愣，迟缓地端起酒瓶，又仰头咕咚咕咚喝个不停，直到胃撑，“吼，我憋不住了，我去趟洗手间。” 莫以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比起叶柯，他更加担心小冬。叶柯啊叶柯，小冬用功用力地学她毫无天赋的法语，全都是因为你的一句话，你可要惜福啊。 最后，叶柯是被莫以洋扛着走出夜店的，谁说喝啤酒喝不醉，事实证明，喝啤酒照样会醉。 “我不回去，不能让辰辰看到我喝酒，他会学坏的。” 叶柯说话已经大舌头，走路也是东倒西歪的，幸好莫以洋够强壮，不然怎么挪得动他啊，“你给我进去老实呆着，别动。”累的够呛，他发誓等叶柯清醒之后一定要问他索要搬运费。 莫以洋开着车往自己的住所开着，既然叶柯不想回家，又没有地方可去，那就只能带回家了。 叶柯坐在后座，难受得很，又是踢前面的座椅，又是拍车窗的。 “大少爷，很快就到了，您就消停消停吧。”莫以洋加快的车速。 叶柯坐起来，脑袋涨得很，他转头看了看窗外，迷迷糊糊之中，仿佛看到了小冬独自一人在大街上走着，“老婆，老婆……” 莫以洋往后看了看他，“嘿，还说要离婚，我倒想看看你舍不舍得离！” 叶柯的眼睛一直盯着小冬看，那是小冬吧，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大街上安全吗？车子不断往前，他转头一直看着小冬，“老婆，你回来，你干嘛去啊？咱回家了。” 莫以洋看到后照镜里的叶柯一直扭着头，他也回头朝路边看去，哎呦喂，还真是小冬啊。他立刻打转了方向盘，朝小冬开去。 小冬正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回头一看，猛然看到莫以洋从车里走了出来，“莫老师，这么晚了，你又出来鬼混啊？” 莫以洋捋了一下头发，“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没形象？” “呵呵，那要看是白天还是晚上了，怎么，今天又祸害了哪家的姑娘？” 莫以洋笑了笑，“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认识的，而且还很熟。” 小冬半信半疑，“谁啊？” 莫以洋故意卖起了关子，伸手一指，“你去后座瞧瞧不就知道了么。” 小冬还真走去看，心里猜想着会不会是校友，她打开门，叶柯的脑袋突然探了出来，差点撞上她的，“鬼啊……”小冬尖叫一声，吓得立刻关门。 “鬼？你看清是谁了吗？” 小冬平缓了一下心跳，当然看清了，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愤愤地说：“你们受什么刺激了？好好的俩男人干什么不好竟然搞基，你们对得起你们的父母么，还指望着你们传宗接代呢。” 莫以洋听了哈哈大笑，“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啊，不是你帮他完成的么，所以功成身退了。” 小冬翻起了一阵白眼，随后，又认真地说：“莫老师，他胃不好，劝他少喝点……我走了，我妈还在家里等我。” “喂……” 不等莫以洋开口，车门打开了，叶柯抬脚走了出来，可是，他背啊，一踩踩了一个空，整个人冲着跌了出来，直接摔到了地上。 莫以洋和小冬看得哭笑不得，莫以洋连忙上前扶起他，“我说哥们儿，在你老婆面前别这么丢人行不？你别光嘴巴里喊她，现在她人就在你面前，你别掉链子行不？” 359 我永远都是你的妻子 359我永远都是你的妻子 叶柯可真够背的，鼻子磕在地上有点蹭破了，刺刺的疼，衬衫胸口脏了好大一片，更丢脸的是还有一只鞋子落在了车里，他站起来，黑色的薄袜子破了一个洞，大母脚趾正露在外面乘凉。 莫以洋扛着他他才能勉强站起来，“小冬同学，你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收留一下你老公？” 小冬看着叶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这么堕落过，她看着也心疼，刚想说好吧，叶柯突然来了一句酒话，“老莫，找几个靓妞来陪陪。” 莫以洋的脸，那叫一个绿啊，他死瞪着叶柯，“说什么呢你，屁个靓妞……呵呵呵呵，小冬，他在说胡话，你别当真啊。” 小冬抿着嘴巴，一声都不吭了，这就是男人啊，特别是像叶柯这种令女人们虎视眈眈的男人，他不会缺女人的，这一点她深知。 莫以洋继续打圆场，“小冬，他真喝了不少，脑子喝糊涂了。” “咦，靓妞来了，”叶柯奔着小冬过去，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只穿着一双破袜子，一拐一拐地走了过去，“来，陪哥哥喝酒，哥哥给你钱，哥哥有的是钱。” 莫以洋真不敢看小冬的脸色啊，这事情搞大条了。 小冬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眼见叶柯歪歪扭扭地走过来，她抡起拳头劈头盖脸地打了他好几个耳光，“混蛋，把辰辰带得去医院，你还在这里找靓妞，我看你是找死！” 小冬也没有真正用力，但几个耳光下来，叶柯总是清醒一些，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了，“是你啊，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打了你的奸.夫，你就来打我？你就那么心疼他？” 莫以洋越看越不对，连忙上去拉，“小冬小冬，他喝多了，你别生气啊。” 小冬真不想跟叶柯废话，她看着莫以洋，说：“莫老师你都看到了，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他根本一点都不相信我，你说我怎么收留他？” “……”莫以洋也觉得叶柯这回是说得过分了，“他是太在意你才会这么紧张的，今晚他一直在叫你，真的，我没骗你。”他扶着叶柯，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他那露在外面的大母脚趾上，“你倒是给点力行不行！” “啊！”叶柯大叫一声，本能地蹲下身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他猛地扑到路边狂吐起来。 小冬看他这副样子，想恨也恨不起来，她扭头就要走。 “老婆……” 叶柯忽然轻唤一声，小冬停在原地怎么都迈不开脚，这熟悉的称呼一下子敲进了她的心房。 突然，身后强大的气息扑了上来，叶柯带着浓浓的酒味和连日来的思念，从后面抱住了她，他哽咽着问：“你还是我的老婆吗？你还是我的丫头吗？” 小冬挣扎了两下，可是越挣扎，叶柯就抱得越紧，生怕一松手她就要逃了一样。 耳朵里听着他低沉沙哑又饱含深情的疑问，颈子里感受着他忽热忽热的气息，小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要推开他呢，还是躲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我一直都是我，从来都没有变过，是你不相信我……” 叶柯掰过她的身体，看着她湿润明亮的眼睛，他捉住她的小嘴就吻了下去。 “嗯……”小冬推着他打着他，这混蛋刚才呕吐过好吗，嘴巴里面都是酸酸的味道，这是有多恶心啊，他这洁癖是说说的吧。并不是她不懂浪漫，并不是叶柯送来舌吻她就得接受，她快窒息了，这不是香吻，这是名副其实的臭吻，“莫老师……救我……”她挥着手向莫以洋求救。 莫以洋那才叫哭笑不得，平时冷静严肃的叶柯喝醉了之后真是太可爱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叶柯和小冬分开。 坐上车，叶柯已经浑然不知了，瘫在小冬胸口呼呼大睡，小冬捡起他掉落的一只鞋，弯着腰，艰难地给他穿上。 “去哪啊？” “他家啊。” “他说不回家，他说不能教坏了辰辰。” 小冬心底一软，很不情愿地报了复式公寓的地址。 莫以洋贼贼地一笑，终于把这个包袱扔出去了。 回到家，朱巧珍听到声音便走了下来，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莫以洋，“哎呦喂，小冬，这是谁啊这是。”然后又看到了莫以洋身上的叶柯，“叶柯怎么了？” 小冬不悦地说：“喝醉了呗，妈，这个是我大学老师莫老师，也是叶柯的朋友。” 莫以洋对朱巧珍那是早有耳闻，他笑嘻嘻地说：“阿姨好，阿姨真年轻。” 一句话听得朱巧珍乐开了花，“莫老师客气了，快进来吧，叶柯挺重的吧，真是辛苦你了。” “重啊，把他放哪啊？” 小冬随手一指，“沙发吧。” 莫以洋舒了一口气，真怕小冬说是楼上的卧室。 “莫老师，谢谢你了，真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脏了。” “没关系，那他就给你照顾了，我走了。” “好，莫老师再见。” 莫以洋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问：“小冬，毕业典礼是不是不能参加了？” 小冬黯然地垂下头，“嗯，毕业照都不给拍了。” 莫以洋笑了笑，“别灰心，那只是一种形式而已，理解一下学校，不过在莫老师眼里，你就是最优秀的毕业生。” “真的？”小冬抬眸看着他，眼里还有盈盈的泪花。 “当然了，老师可不会骗你。” “嘻嘻，好，谢谢莫老师。” 莫以洋笑着点点头，然后道别离开了。 叶柯像死猪一样躺在沙发里呼呼大睡，小冬看了直摇头，她憋着呼吸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衬衫扣子，真臭啊，太恶心了，她直接把他的脏衣服脱掉了。 “老婆，老婆……”叶柯难受得很，翻了一个身差点摔下去，幸好小冬及时挡住了他。 小冬伸手拍拍他的脸，“喂，醒醒，知道这是哪里吗？”见叶柯又没了反应，她咒骂一句，“死猪！” 朱巧珍端了一盆温水过来，吩咐着说：“小冬，他这样睡多难受啊，你给他擦擦干净，我先上去睡了。” “妈，我一个人搞不定吧。” “妈相信你能搞得定。”说完，朱巧珍很识相地溜之大吉。 小冬明白大家的好意，不管是莫以洋还是朱巧珍，都在努力地撮合他们，她都明白。 她拧干了毛巾，细心地给叶柯擦着身子，一边擦一边说：“你看你，再闹下去大家都跟着着急，你好歹也都快三十了，别这么幼稚行不行？还想找靓妞，我看你很行啊，早就想了是不是，就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跟我离了，你多自由啊，想找谁就找谁，谁都管不着你了。” 她掰过他的脸，这张英俊的脸多了几分沧桑，鼻子尖磕破了，表面的血渍已经凝结起来，她拿毛巾去擦脏的地方，不可避免地擦到了他的鼻子。 叶柯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痛觉他还是有的。 “你还知道痛？那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你活该摔倒，你活该毁容。”骂了几句，小冬觉得没劲，跟一个醉死的人说话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她低头看着叶柯的脸，她用手指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心，她慢慢地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的，“白痴，傻瓜，我当然是你的小冬，我永远都是你的妻子啊。” —— 第二天一早，朱巧珍以水果店为由早早地走了，小冬也不好阻拦，就是看到沙发下面那头依然昏睡的死猪挺闹心的。 手机铃声在屋里响了起来，是叶柯的手机，小冬摸了摸他的身体，从裤袋里面把手机拿了出来，是叶雨的电话。 “喂，哥，你在哪呢，我要见你。” 小冬握着手机，淡定地说：“小雨，是我，叶柯还在睡觉。” 听到小冬的声音，叶雨的语气顷刻间轻松了不少，“小嫂子，你们这是在玩哪一出啊，吓死我了，听到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小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转移了话题，“小雨，你跟云风哥哥现在在哪个国家啊？” “在瑞士，这里太漂亮了，让我哥一定要带你来玩玩。” “呵呵，再说，再说……” 叶雨和赵云风结婚之后很快就有了孩子，连蜜月都耽搁了，生了孩子之后又走不开，现在孩子大一点，他们才去。 “小嫂子，我们很快就回来了，我想孩子，也想你们，我给你们带了许多礼物。” 小冬一直在干笑，幸好只是在讲电话，“好啊，谢谢。”她想，叶雨肯定还没有打电话回家，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跟我还客气什么，那就这样，我先挂了，云风在叫我，88。” “好，88……” 一放下电话，小冬想把手机再塞回叶柯的裤袋里，一回头，看见叶柯正睁着眼睛看着她。她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这边正在跟他闹离婚，那边却对叶雨装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尴尬地把手机放在了沙发上，起身走了。 叶柯宿醉头痛得很，昨晚的事情不太记得起来，但一看这地方，他问：“莫以洋带我上来的？” 360 跟我一起去把事情查清楚 360跟我一起去把事情查清楚 “莫以洋带我上来的？” “昨晚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叶柯伸手捂住额头，一下一下揉着太阳穴，“记不清。” 小冬从冰箱里找出两个番茄，用勺子在番茄上面刮了一圈，这样就容易去皮了，“昨晚你喝醉了，说要去找靓妞。” 叶柯“啧”的一声，颇有自信地说，“怎么可能？！我从来不找，我又不是莫以洋。” “你不相信可以跟莫老师求证啊，你别总是认为你以为的就是对的。”她熟练地把番茄炸成了番茄汁，“喏，这个可以帮助你缓解头痛，不过有点冰，呆会儿再喝。” 叶柯接过番茄汁，一本正经地看着小冬，像是给她保证一样，说：“我绝对不会找其他女人的。”说完，他很帅气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我靠，这么冰！叶柯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还用舌头自然地舔了一下嘴唇，“谢谢，很好喝。” 小冬心里咯噔一下，晕，这么冰的一下子就喝了？只见他胸口肩膀和脖子里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好吧，你就硬撑吧。 “吃早饭吗？” 叶柯反问她，“你妈呢？” “她去水果店了。” “那不如我们出去吃吧。”他建议。 —— 这家早餐店离小区不远，他们以前也来过。 西式的餐厅，优雅的环境，小冬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百叶窗，开窗看出去就是清净淡雅的小区景观绿化，虽然不是天然的，但这在上海也是一处闲情逸致之地。 “两位的餐点上齐了，请慢用。” 小冬看了一眼叶柯，又很快把视线移开，说实话，她现在有点怕他，也有点反感他。 “吃啊，不饿吗？”叶柯先叉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胃里空得难受。 “你吃慢点，一饿一饱很伤胃的。” “嗯。” “小雨说他们在瑞士，快回来了。”小冬尽量找着话题。 “哦。” 可是叶柯好像并不上心，问他他就答，不问他他就光吃着。 这时，隔壁餐桌忽然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女声，“小冬，安小冬？” 小冬和叶柯同时转头看去，“李心亚，你怎么在这里？” 李心亚抿嘴一笑，“我在这里很奇怪吗？你以为就你消费得起，我就消费不起了？” 小冬抱歉地笑了笑，“当然不是，你别误会。”顺眼瞧去，李心亚对面坐着一个身宽体胖的男士，看样子应该有四五十岁了吧。 这个长者她不认识，但叶柯认识，“赵总，这么巧，你也在这里用餐？” “是叶柯啊，”赵总脸色很不自然，“幸会幸会，我们吃得差不多了，你们慢用。”说着，他朝李心亚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李心亚不干了，“你吃完你先走，我可还没。” 赵总脸色不对了，朝着李心亚使劲瞪眼，李心亚一派轻松地说：“你在怕什么？叶柯自己的家务事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告诉你老婆你带我出来吃饭？”说完，她还很得意地望向叶柯，“是吧？” 小冬瞬间明白了，原来李心亚当了人家的情人啊。 赵总扯了她一下，连忙拉下脸给叶柯赔礼道歉，“这这孩子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啊……走，我们走了。” “我不，我就不，”她故意挑明了说，“叶柯，没想到你这么大方，小冬都给你戴了绿帽子你们还能坐在一起吃饭，我以前就看出来了呢，他们常常在一起打网球，眉来眼去羡萨旁人啊。” “李心亚，你乱说什么！”小冬可不是甘愿白白吃亏的人，特别是在她跟叶柯的关系缓和一些的情况下，“你自己三观不正破坏别人婚姻，可别诬赖我，我真因为曾经把你视为网球联赛对手而感到可耻。” “你……”李心亚愤然站起身，冷笑着说，“呵，我知道你牙尖嘴利，行，我说不过你，连叶柯都被你哄得团团转，你真厉害。” 安静的餐厅里突然吵闹起来，正在用餐的客人们纷纷抬起头来看。凡是有身份的人都惧怕这一幕，特别是正在风尖浪口上的人，叶柯放下叉子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瞪着李心亚，李心亚不寒而栗，紧紧抿住嘴巴不敢再嚣张。 赵总硬拉着李心亚赶紧走，这里这么多人，万一他在外面养情人的消息传到老伴耳中，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收场。 叶柯当然知道李心亚只是挑事的，李心亚心里对小冬有恨，她自然不会放过奚落小冬的机会，但是，这也令他尝到了流言蜚语的力量，轻易的一句话就可以令他内心的怒火上扬。 餐厅是呆不下了，他不想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他掏了钱放在餐桌上，然后一把拉着小冬就走。 小冬怯怯地紧跟在叶柯的身后，李心亚说的只是他们听到的冰山一角而已，网络上有多少斥骂她无耻的，就有多少嘲笑叶柯无能的。那一刻，她突然不怪他了，责怪不起来。 她加大了手劲拉住他，叶柯停下来，回头问：“走啊，还想留在那里被人当猴看吗？” 小冬摇摇头，说：“我没有做过一点对不起你的事情，相信我，我们一起站出来澄清一下，好不好？”时间拖得越久，影响就越大，这对叶柯的负面影响更大。 叶柯却反问：“证据呢？澄清不需要证据吗？光凭一句‘我相信’谁会相信你？！我都找不到你清白的证据啊，安小冬！” “有，”小冬眼里含着泪，也泛着光，“你不觉得徐盈莎突然来上海很奇怪吗？是她故意引你去酒店的，也是她一定要我留下吃饭的，我还给你给家里打过电话，我在哪里吃饭你都知道，我若真的有问题，会跟你交待吗？你只要说一句不准，我肯定回来的。还有冷小北，我原本很相信他，从来都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去，云朵出了车祸，我去看她，她让我不要相信冷小北，她现在病情还不稳定，等她稳定了就会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柯，你仔细想一想，我从十八岁就跟了你，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就是你，我爱你爱孩子，也爱你的父母，我安小冬有了你们，一切都圆满了，我怎么会背叛你？明知道出轨的下场就是失去这一切，我怎么会呢？……叶柯，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的，对不对？舍不得我就相信我，相信我就跟我一起去把事情查清楚，好不好？” 小冬发现，她并不用什么草稿，胸有成竹地说完了这些话。 叶柯定定地看着她，她的眼里闪着真诚的泪光，她一直都是一个真诚的孩子，她纯真她善良，她甚至愿意无数次原谅深深伤害过她的朱巧珍，她对家庭是那么的渴望。良久，他点点头，“好，那就再查一次，仔仔细细地查，我也不想不清不楚地下去，辰辰……很想你。”其实他想说，我也很想你。 小冬喜极而泣，叶柯听进去了，这个一冲动就变白痴的男人，终于听进去了。 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首先得去事发地点。 一踏进酒店，小冬就闻到了一股烟味，“什么味道？着火了吗？” “没有吧，可能是厨房传来的，这酒店有问题。”叶柯径直走到前台，前台的领班连忙以礼相待，“叶总裁好，欢迎光临。” 叶柯开口就说：“我要看你们的监控，对，就是我砸了你电脑那天的监控，所有角度的监控。” 领班为难地说：“可……可是这不符合规矩吧？”哪有人一来就说要查监控的，又不是执法部门，执法部门还得凭依据查看。 叶柯眯了一下眼睛，“规矩？要我找你们方总吗？你们这酒店筹建的一半资金还是我付的。” 小冬淡定地站在叶柯后面，这个男人多嚣张啊，她拉了拉叶柯的衣角，“你别这么凶啊，都怕你了……” 领班笑眯眯地说：“这样吧叶总裁，我先打个电话问问经理，我只是最底层的打工者，做不了主的。” “好。”叶柯也不会为难她的，他就是心急。 不一会儿，领班抱歉地说：“监控室在左边最里面的房间，叶总裁请。” 叶柯二话不说，拉着小冬就进去了，他之前看到的都是剪辑过的，他现在要看原版的。 往左拐，里面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突然手捂着鼻口往外冲，嘴里还喊着，“着火了着火了，快报警，快拿灭火器。” 叶柯一看，不就是监控室着火了么，他赶紧用手机砸破了走廊墙上的玻璃，拿出灭火器就跑过去。 “小心啊，注意安全。”小冬在后面提醒。 叶柯先冲了进去，火势不大，他拿着灭火器往明火的地方喷，但是监控室里面都是一些易燃物品，一瓶小小的灭火器根本不能完全扑灭，稍微一点火星就又死灰复燃了。 两个服务员拎来一大桶水，合力抬起来往有火星的地方浇去。火是灭了，但冒出更多黑色的浓烟，够呛，熏得整个房间都黑乎乎的。 “咣当”一声，监控室的玻璃裂了，里面的浓烟往外冒，外面的风吹进来，叶柯只感觉到头顶一阵轰热，火又燃了起来。 361 你被她利用了 361你被她利用了 酒店拉响了火警警报，很快，大厅里面人潮涌动，人群有从电梯下来的，更多的是从楼梯间出来的。小冬站在走廊口，被撞着推着移到了墙角。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走廊里面浓烟一片，大家都在往外跑，却迟迟不见叶柯出来，她担心极了，一边拨开人群，一边喊一边往里面跑，“叶柯，你快出来，咳咳咳咳咳。”呛了一口烟，这浓烟刺激得很。 叶柯眼见浓烟越来越多，根本看不清哪里还有火星，两个年轻的服务员也撒手跑了，又听到小冬在外面焦急的喊声和咳嗽声，他连忙转了出去。 一出去才发现，走廊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隔壁的房间也着了火，而且火势更加猛烈，滚滚的浓烟不断地往外冒。 隐约中，他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挥着双手朝里面走来，不是小冬还有谁啊，他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就往外冲。 酒店门口，消防车来了，火警官兵立刻扛着灭火喷头冲进里面。 路过围观的人都纷纷看着着火的房间，窗口不断有火星冒出，发出“嗞嗞嗞嗞”的声音，浓烟中带着颗粒，不断地往外升，光鲜的酒店外墙上立刻被熏黑了。 从酒店跑出来的住户更是可笑，有的穿着浴袍，有的穿着泳衣，头顶还戴着潜水镜，有的手里拿着一摞钞票以及骰子，有的竟然还拿着麦克风。 现场一片混乱。 小冬的双手紧紧拉着叶柯的手，她抬头看了一眼叶柯，忍不住笑了出来，从没见过这么丑这么脏的叶柯。他鼻子上有伤，摔倒的时候蹭破的，嘴角也破了皮，好像是被她打的时候指甲勾破的，脸上额头上眼皮上全是细汗和黑灰，一擦，更脏。 “别擦别擦，”她笑着阻止，“越擦越脏，一定要用水洗……呀，你手也受伤了，痛吗？”整个手背都是红的，看着像烧伤啊，表面都起一个个小水泡。 不说还没什么感觉，小冬一说，叶柯就感到了痛，有人关心着，身体也变矫情了，一点小痛也不想忍，“痛啊，完了完了，手要废了。” “啊，那赶紧去医院，那边有救护车。”说着，小冬拉着他往救护车跑。 叶柯站在原地不动，反手一拉把她拉了回来，面对小冬疑惑的眼神，他轻松地笑了笑，“骗你的，没事。” 小冬松了一大口气，“真的没事？” 叶柯摇摇头，动了动手指头，“就是烫伤了表皮，真没事。”忽然，他的余光看到了两个慌慌张张的女人手拉着手从酒店跑出来，“齐思嘉，徐盈莎，”他上前一步揪住齐思嘉的胳膊，“你们怎么在这里？！”这丫头竟然跟徐盈莎认识，看起来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齐思嘉跑得满头大汗，听声音才认出了是叶柯，“叶哥哥，我……咳咳咳。”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曾经让徐盈莎去接近过叶柯，虽然最后制止了，但她还是不敢告诉叶柯她跟徐盈莎的关系。 叶柯追问：“你不好好在学校呆着，跑来酒店干什么？！你怎么跟徐盈莎混在一起了？” 徐盈莎的脸色极其难看，眼中也露出一丝丝凶光，“叶总裁，您这话说得真奇怪，我怎么了，思嘉怎么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了？她是我妹妹不行吗？” 齐思嘉也点点头，“嗯嗯嗯，叶哥哥，盈莎姐真的把我当妹妹，她特意从北京过来看我的，我就陪她在上海玩玩啊。” 叶柯半信半疑，“思嘉，她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被她利用了。” 徐盈莎听了更为恼火，“叶柯，你别血口喷人，我们交朋友碍着你什么了？小冬，你倒是说说看。” 徐盈莎一说出叶柯和小冬的名字，立刻吸引了旁人的目光，比着火还引人注目。 这里是呆不下去了，监控室都烧了，看来录像铁定也是看不到了，叶柯拉着小冬，转头瞪了齐思嘉一眼，“跟我走，有话问你，快点。” 齐思嘉一愣，“有话不能现在说？” “这是说话的地方吗？快走，我的车在那边，等把记者招来就走不了了。” “盈莎姐……”齐思嘉为难着。 徐盈莎不屑地看了叶柯一眼，“你去吧，回学校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好放心。” 齐思嘉点点头，忙跟着叶柯走了。 车里，小冬拿着湿纸巾帮叶柯擦干净脸，叶柯则像家长一样质问着齐思嘉，好歹也把她当妹妹看，她人不好，但也坏，可是若跟不好的人处一块儿，那势必学坏。 “我们的事情是你爆料的？” 齐思嘉缄默不语，害怕叶柯剥了她的皮啊。 “快说，不然我断了你妈的医药费。”这丫头没脑子，不拿正事吓吓她她不肯说实话。 齐思嘉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我爆料的，叶哥哥，我也就是一时最快嘛，谁知道第二天就见报了。” “你跟谁说起了？” “盈莎姐的一群朋友，一起唱歌来着，谁知道其中有一个是记者啊。盈莎姐事后还骂了那个人，还跟他绝交了呢。对不起叶哥哥，对不起，小冬……”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小冬，求叶柯不如求小冬，女人比较心软。 叶柯白了她一眼，“傻子，你就是被她利用了！徐盈莎是多么精明的人，也就你这个傻妞，被她卖了还在帮她数钱。” “啊？怎么会呢，我有什么可利用的，我要钱没钱，要什么没什么。”她又怯怯地看着小冬，“小冬，我只是说了你不在家而已，新闻上写的捉.奸情夫什么的可不是我说的，这些记者最会造谣了，要是我这么说了，就诅咒我妈不得好死。” “咳咳……”小冬假意咳嗽了两声，真够无语的，竟然拿她妈妈的性命发毒誓，不过她敢发这种毒誓，也说明她没说谎，她并不是一个爱玩心机的人。 叶柯细想了下，总觉得她那天早上突然拜访叶公馆有些蹊跷，“思嘉，你怎么突然想起去我家了？” “那是因为……”齐思嘉一脸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那是因为盈莎姐说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听到两个记者在讨论你们的事情，她八卦，让我上你家去探探情况。”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愣愣地看着叶柯。 叶柯叹了一口气，郑重地点点头，“嗯，所以说你被她利用了啊，她就是要你放消息。” “怎么会……” 小冬连忙接上话，“思嘉，这个徐盈莎真的不简单，去年我们去北京，她还对叶柯意图不轨。” 齐思嘉又是惭愧又是害怕，“那个是……也是我让她故意接近叶哥哥的，”她又是挥手又是后退的，“对不起嘛，我当时是不服气，后来很快就停止了，呜呜呜，原谅我……” 叶柯和小冬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徐盈莎还是齐思嘉招来的，而且还是去年的事情。 “你这个小鬼，不好好学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齐思嘉？我告诉你，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学习，别再跟徐盈莎这种人混在一起了，听到没有？！” 齐思嘉点头如捣蒜，怯怯地说：“哦……” 小冬有些诧异，应该说心里有点小吃醋，叶柯对齐思嘉好像特别关心，这些话应该由叶明说才对啊，从叶柯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怪。 叶柯看到小冬沉思的样子，问：“想到什么了？” “没……”眼神忽然落在叶柯的手背上，水泡变大了，又红又肿，“啊，你的手这样不行，要去医院消毒包扎，别小看了烧伤烫伤，很容易感染的。” 叶柯往后看了一眼齐思嘉，“好，先送她回学校吧。” “哦。”小冬轻声应答。 齐思嘉在后面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叶哥哥。” 幸好及时来医院看了，不然叶柯的手可能真的会残废，2度烧伤，伤及真皮，剧痛，水泡破了之后极易容易感染。小冬心疼地躲在他身后，只见医生拿着细长的银针挑破了他手背上的水泡，还夹着棉球给伤口消毒，她是真心不敢看伤口，光是看叶柯额头的汗珠就知道一定很痛。 叶柯拉着她的手，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没事，不痛。” 医生一挑眉毛，抬了抬眼镜说：“不痛什么啊，痛就喊出来，憋着更痛。” 叶柯立刻释放一般喊了一声，“啊，痛死了……医生，不给打麻药吗？” 小冬又好笑又心疼。 医生说：“烧伤面积小，只擦了少量麻药，反正你忍耐力这么好，就别浪费了。” “……”叶柯瞪了医生一眼。 医生笑笑说：“好了，每天都要换药，千万不能碰水，有事让媳妇伺候着，多幸福啊。” 小冬配合地说：“好啊，我会伺候你的，保证你满意。”这样算是和好了吗？应该算是吧，和好了就能回家，就能见到辰辰了，她想。 既然到了医院，小冬便带着叶柯去病房看了云朵，云朵的情况并不好，颅内压过高，一直昏迷着，如果持续过高的话还得动手术，弄不好就得赔上性命。 云母拉着小冬的手哭着告诉她，云朵早上醒过，清醒的时候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希望自己能顺顺利利毕业，能跟老大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小冬轻轻地叫了一声云朵，仪器上显示云朵的血压又高了，她不敢再叫，只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 362 我赶着回家抱辰辰 362我赶着回家抱辰辰 如果说小冬被学校勒令不能参加毕业典礼，她也认了，能拿到毕业证书已是万幸。但是云朵，她从小就抱着书本用功念书，考上重点高中，再考上fd大学，都是她自己勤奋所得，虽说毕业典礼也只是一个形式，但若不能参加，那将是人生永远的遗憾。 医生进来查房，说是云朵呼吸很微弱，需要插上喉管辅助呼吸。插上喉管之后，云朵即使醒了也不能说话，她的眼睛闭着，不断地涌出泪水来，大家都知道她难受，可是都束手无策，这个难关只能由她自己过。 “我们走吧。”叶柯拍拍小冬的肩膀说。 小冬点点头，转而又跟云朵的母亲说了一些鼓励的话。 走出病房的时候，恰巧看到冷小北拎着一个袋子进来，叶柯本能地将小冬拉到了身后。 冷小北看到他们站在一起，浑身一阵哆嗦，他看到叶柯怒视着他，也看到小冬的眼神不再是信任无设防的，他僵硬的肌肉硬扯出一抹笑容，半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叶总裁，您的手……” 冷小北一提，叶柯颇有心思地说：“你不知道吗？我觉得你应该早知道才对，比所有人早知道才对。” “什么？”冷小北完全呆滞着，好像刚刚展翅的雄鹰被射落了翅膀，最终还是难逃雄狮之口。 叶柯歪嘴一笑，“没什么，听不懂就算了，你棋差一招，我什么都知道了。” 冷小北一抖，手里的袋子直接掉落在地，脸色惨白惨白的。 叶柯笑着，搂着小冬的肩膀走上前，走近的时候还用受伤的手拍了怕他的肩膀，并且警告道：“你好自为之。” 冷小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是注定了的吗？我注定比不过叶柯吗？我哪一点比他差了？！ 走出医院，小冬诧异地问：“你都知道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吓吓他。” “啊？” 似乎离真相很近了，但总有那么一股阻力阻挠着真相的露面。云朵可能知道真相，但她现在昏迷不醒；酒店监控里可能有真相，但一把火全都烧光了。一次是巧合，那么两次呢，哪有那么多巧合！ 不过叶柯并不觉得苦恼，反而很开心，越是被阻止，就越可以证明小冬的清白啊。 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洁白整齐的牙齿分外好看，伤痕累累的他竟然有一种阳光男孩的腼腆，小冬看得快要窒息了，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你傻笑什么，说啊，难道你有什么阴谋不成？” 叶柯摇摇头，“我没有什么阴谋，是他们有阴谋。” 小冬细细一想，忽然想到：“叶柯，那天我让冷小北去家里跟你解释，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叶柯脸色又变得深沉，想起那天的事情，他的心口还会剧烈地作痛，“他说你们在悉尼就在一起了，是我强硬把你留在上海拆散了你们。” “什么？”小冬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柯，火气“噌噌噌”地往上冒，“我去找他当面对质！”她双手互相卷着衣袖，气势汹汹地往回走，那架势，竟然不必叶柯弱半分。 “喂……”叶柯轻而易举地拎起她的衣领，“你去闹不是会影响云朵么。” 小冬气得直跺脚，“冷小北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我几时答应跟他在一起了？是，他是找过我几次，可我都明确拒绝了啊，你要不信可以去悉尼去问问我师傅，我课余时间都在学生餐厅跟我师傅学手艺，风雨无阻，房东太太也可以为我作证，房东太太每天晚上都等着我做的芒果小蛋糕当夜宵。” 比起柔柔弱弱的受气包，叶柯更加欣赏举着利爪的小兽，这才是最真实的小冬，他拎着她的衣领不肯松手，“走吧，我会让徐盈莎和冷小北自己把实话说出来的，不用你去吵架，吵架是最笨的办法，笨蛋才用。” 小冬不服气极了，笨蛋才吵架是不是，那这些天到底是谁在吵，敢情我这些天的眼泪都是白流的么？ “我……你……” 叶柯举起受伤的手，“好了，走吧，我的手好痛。” 既然叶柯手受了伤，小冬坚持由她开车，叶柯坐在副驾驶浑身绷紧，手牢牢地拉着拉手，“你行吗？不行我让小杨过来。” “行，别吵。”本来就没什么车技可言，叶柯一说话她更慌张。 慢慢地，车子从停车位上倒了出来，然后，小冬打了往左的转向灯往右开，叶柯提醒道：“姑奶奶，转向灯打错了，往右就打往右的转向灯嘛。” “哦哦，人家不熟嘛。” 叶柯汗颜，对车不熟的人竟然在开车，“以后在家多练练，让小杨坐旁边看着。” “哦，好啊。”小冬转头一笑，这么说来，叶柯应该是相信我了吧。 叶柯也笑出来，伸手掰着她的脑袋，“姑奶奶，开车看前面。” 小冬吐了一下舌头，一边开一边说，“帅哥也要看的嘛。” 叶柯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受伤的男人魅力更大，有木有。 一辆宾利车在繁忙的路上龟速一般开着，叶柯又忍不住说：“你学车的时候也是这个速度吧？” “嗯，是啊。” “……其实，你可以开快点，从医院到这个路口，你已经花了半个小时了，后面的车都在按喇叭。” “哦，是吗？真不好意思，那我开快点吧。” 真后悔说她开得慢啊，叶柯悔死了，他紧紧拉着拉手，鬼叫一般吼着：“先打转向灯再转弯……靠边靠边，啊，转弯别这么快啊……” 小冬斜瞪了他一眼，淡定地说：“你能安静点吗？吵死了，你这是在影响我开车。” 叶柯无比感叹：“我允许你开学车时候的速度。” “不好吧，我赶着回家抱辰辰。” “……”救命啊，“刹车，别踩油门！” 有惊无险，安全到家，竟然把叶柯给坐得都快吐了，小冬赶紧扶他下来，“嘿嘿，你没事吧？” 叶柯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也很诧异自己竟然会晕车，小冬的车开得再凶险，他也不至于晕车的，“没事。”一挥手，手背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撕扯一样痛，往前一个踉跄。 “叶柯，你没事吧？”小冬不敢嬉皮笑脸了，小心翼翼地抬着他受伤的手，“脓水印出来了，要不要叫医生？” 叶柯摇摇头，“哪是脓水，是药水而已，别大惊小怪的让爸妈担心……” 说曹操，曹操就到，温美若早就看到了叶柯的车，也看到了安小冬，她走出来，手里抱着辰辰，辰辰张着肥嘟嘟的小手，扑着喊着要妈妈。 小冬心里一热，鼻尖一酸，伸手要去接儿子。 可是，温美若紧抱着孩子不给她，“叶柯，怎么回事？你手怎么受伤了？” “妈妈，妈妈，妈妈……”辰辰还以为奶奶和妈妈在跟他玩捉迷藏，张着嘴巴一个劲地笑，也一个劲地流口水。。 小冬的心里全都放在了儿子身上，他好像长大了，嘴巴里的牙齿多了一颗，小孩子一天一个样，所幸他还记得她这个妈妈，真开心啊。 辰辰扭着小身子就是要妈妈，眼神特执着，“妈妈，妈妈，抱抱……” 叶柯没回答温美若的问题，只是说：“妈，把孩子给小冬，这样累不累啊。” 小冬怯怯地看着婆婆，低声下气地说：“妈，新闻报道都是假的，我跟叶柯正在查真相，冷小北是个骗子，我信错了他才让他回家来胡言乱语，真的。” “妈妈妈妈……”辰辰似乎知道这并不是在玩游戏了，他的小脸开始露出不悦的神情，“妈妈，呜呜呜呜，妈妈抱……” 小冬抱歉地看了婆婆一眼，见她不说话，她眼疾手快地把儿子抱了过来，“宝贝，妈妈想死你了，我的小宝贝，你想不想妈妈啊？”小家伙重了，知道帮着妈妈了，真好。 温美若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叶柯制止了，“妈，什么都别说，我心里有分寸，进去吧。” “可是……” “好了好了，”叶柯搭着母亲的肩膀推着她进屋，有句没句地说着：“晚上吃什么啊？上次的两头鲍好像还没吃完，不如晚上吃了吧。” “妈，我跟小冬这几天就住在外面，辰辰你就多费心了……” “都是那个冷小北在耍阴的，我得找冷校长谈谈，这么大的事情我绝不轻饶他。” 小冬是有儿万事足，只要有儿子，就算只给她喝水她都乐意，“辰辰，想不想妈妈啊？想就亲亲妈妈。” 辰辰抱着她的脸亲了她一下，口水全都蹭到了她脸上，他还呵呵呵地笑。 “啊啊哈哈哈，好多口水，辰辰，你怎么这么多口水啊？”她伸手点点儿子的小鼻尖，边点边说：“小，馋，猫。” 每每点他一下，他又是闭眼又是缩脖子的，逗死了。 温美若站在门口，回头提醒一句，“进来吧，外面风大，别把辰辰吹感冒了。” “哦，好。”她抱着儿子赶紧进屋。 363 最毒妇人心 363最毒妇人心 事情还没有查清，叶柯现在也不能拍拍胸脯说小冬是清白的，但是，在看到温美若瞄了小冬无数次并准备张嘴说话的时候，他总会适时地找话题转移。 吃了饭，叶柯和父母在书房谈事，小冬就在房间陪儿子，看着活泼可爱的儿子，她心里特别平静。 “辰辰这些天有没有哭啊？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很想妈妈呢？妈妈可想你了，妈妈想看着辰辰学走路，看着辰辰背上书包上学去，还要看着辰辰上大学，将来娶个漂亮的媳妇，只要辰辰喜欢的，妈妈一定不会反对。” 辰辰翘起小脑袋，贼亮贼亮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妈，妈妈……” “诶，我的乖乖，妈妈希望辰辰快快长大，只要辰辰对妈妈好，妈妈受再多委屈都不怕。” 这时，后面忽然传来叶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辰辰还没睡着？” 辰辰转头看到叶柯，又机灵地喊着，“爸爸。” 小冬一笑，摸着孩子小脑袋说：“呦，现在连爸爸都叫得这么溜了，还会叫什么啊？” 辰辰很配合地叫了一声，“姨……” 小冬笑得合不拢嘴，以至于叶柯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没有发觉，“你怎么来了？不是跟爸妈在谈事吗？” “说完啦，又没多大的事，”叶柯走到床前来，学着小冬的样子坐在了地毯上，“别跟他玩了，早点睡着我们好走，不然走不了。” 小冬点点头，眼里尽是不舍，“那我明天还能再来吗？” “傻瓜，这里是你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只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我们住在外面比较好，免得妈老瞪你。再说，我们本来也打算等辰辰大一些就搬出去的，住家里不习惯。” “其实……我不介意的。” 叶柯忽然深情地望着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小冬，你真的没骗我吧？” “没有！”小冬笃定地说，“需要我发誓吗？如果我骗了你，就让辰辰不认我这个妈。” 叶柯微微一笑，张开手就把她拥进怀里，一句话都没说。 小冬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到幸福又要回来了，但是她仍然感到不安，男人的誓言又能维持多久呢，好的时候说有多爱多爱，不好的时候照样可以无情地全盘否定。幸好，她还有儿子，有了儿子，她跟叶柯之间就永远有了一条纽带，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感觉到叶柯的体温有些热，她抬头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烧了吗？” “没啊，好着呢。” 小冬又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他的，“有点热，手还疼吗？” “不疼了，没事的。” 小冬转头看了看儿子，莞尔一笑，“你看辰辰，不用哄就睡着了。” “有妈妈在他睡得安心，这些天他也够折腾的了，辛苦了自己也辛苦了大家。” “以后别不信我，好吗？” “好……” 回到复式公寓，一关门，叶柯便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小冬，他单手压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禁锢在门背面，狠狠地吻着。 小冬踮起脚尖，帮他脱下西装，又帮他解开了领带，圈着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 只开了一盏壁灯，暖黄色的暗暗的灯，照在彼此的脸上，看着都像隔着一层纱一样神秘。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叶柯抚着小冬的背慢慢地往大厅移，移到沙发边上，猛地将她压在沙发上。 好些天没有碰到彼此了，叶柯亢奋得很，小冬却生疏得很，但这样的生疏却更叫叶柯欲罢不能。 事情进行到关键时刻，叶柯的硕大已经抵着她的两腿之间，原以为即将交融，叶柯忽然跌了下去。 “怎么了？”小冬只感觉身上一凉，连忙坐了起来，“叶柯，你没事吧？” 叶柯躺在地毯上，既无奈又无助，他一手用力地敲了一下额头，挫气地说：“我头晕……” 小冬开了灯，扶他起来，“我看你是精虫上脑影响了脑供血吧？” “乱说……医生给配的消炎药呢？” “你等着，我去烧水。” 卧室里，叶柯乖乖地躺着，之前医生就说了，烧伤过后身体可能会不同程度的发热，都是正常现象，并不用太着急，只要休息好了就行。 小冬吹凉了水喂他吃药，他就享受着，以前如山的身体现在变矫情了，一点点小病小痛就得让人伺候，不过，他喜欢被丫头伺候着。 “吃完好好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他点点头，跟辰辰一样乖。 有许多话想说，但是话到舌尖又开不了口，他这次是真的冲动了，冲动到失去了理智，冲动到说了许多伤害小冬的话。 他竟然被冷小北耍得团团转，他理应跟小冬道歉的，但就是拉不下这个脸。 他想，就让时间去证明吧，他会对她越来越好的。 —— 茫茫的夜色之中，冷小北开着车在宽敞的马路上行驶，电台里播放着xx酒店监控室失火的消息，他脑海里想着叶柯手上的伤，以及他们两人手拉着手从云朵的病房里出来的画面。 叶柯的话还历历在耳，他说他什么都知道了。 想及此，冷小北冒了一身冷汗。 他害怕的，并不是在上海失去立足之地，而是小冬会恨他啊，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无非就是想小冬心甘情愿地离开叶柯，离开叶柯他就有了机会，他想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可是现在，当小冬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时候，她连一句“学长”都不会叫他了。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妥，小冬是装醉，小冬根本就无法跟他完成那场酒店捉.奸的好戏，可是徐盈莎却硬要继续，现在好了，一切都不受掌控了，他可能会身败名裂，他可能会遭来世人的唾骂以及小冬的憎恨。 “徐盈莎！”冷小北跳下车，指着对面车旁的女子，大声指控，“酒店的火是你放的？” 夜风猛烈地吹来，吹得徐盈莎的头发一直往前冲，她豪气地一撩，冷笑着说：“小北，你要感谢我啊，烧掉了监控室，叶柯就不会知道我们移花接木这一招了。呵呵，别这么凶巴巴地看着我，好戏还在后头。” 冷小北怒了，握着拳头重重地砸向车门，“他们都知道了，我将会变得一无所有，连小冬也会看不起我。” “知道什么啊知道，叶柯若是知道早就有所行动了，他随便说几句你就沉不住气了？那你还做什么大事！” 冷小北满脸颓废地低着头。 “对了，云朵怎么样？” “情况很反复，今天不太好，但是没醒……” “这不就是了么，连老天都在帮我们，你还怕什么？” “可现在是小冬不相信我了，徐盈莎，要是你你会跟一个破坏你幸福的人在一起吗？！” 徐盈莎抬起头，淡淡地笑着，“会啊……他破坏了我的幸福，我就算没了命也要他生不如死，”她魅惑地一笑，深夜中，暗红色的香唇风外妖娆，“我可以爬上他的床，在他最兴奋的时候要他死！” 冷小北直感到身后一阵阴寒，最毒妇人心啊。 “相信我，好戏还在后面，我不会让叶柯这么容易过关的，我恨他，恨不得他死全家。”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徐盈莎拿出手机，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认识他吗？” 冷小北一看，照片是一个男人的侧脸照，他正在认真工作，像是偷拍的，“傅中？” 徐盈莎收起手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安小冬虽然是人家的妻子，但至少人还在，你还有机会看看她与她说说话，但是他呢，这一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就是因为叶柯，让我永远都失去了他。” “傅中和齐振南是经济犯罪，你若不服可以去上诉啊。” 徐盈莎闭上眼睛，绝望地说：“上诉被驳回了……” “这……这是他们财迷心窍。” “不，这是叶柯故意使的诈。不过这些事情也不关你的事，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叶柯或是安小冬找你你也不必傻兮兮地全说出来。” “你想怎么做？” “那就等着看，我有一颗叶柯放不设防的棋子。” 开车回家，冷小北一直心神恍惚着，徐盈莎说让他沉住气照常工作，他答应了，他现在也只能这样。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两点，一开门，家里的灯竟然还亮着，“爸……”他换了鞋走进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妈呢？” “她早睡下了……”冷校长打了个哈欠，在沙发坐得久了，腰都酸了，“小北，坐，我有事问你。” 冷小北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爸，现在很晚了，有事明天说吧，您明早不是还要去学校吗？” 冷校长罢罢手，坚持说：“你坐下！”口吻变得很严厉。 冷小北一抿嘴巴，心里也有了底，但是他也早就有了准备，他放下公文包，端端地坐在父亲身边。 电视里放着无声的画面，深夜剧场，搞笑短剧，小丑弄着各种花哨的气球。冷小北沉沉呼吸着，小丑只为博观众一笑，却没有人知道小丑背后的眼泪，就如同他一样。 364 原来校长早知道 364原来校长早知道 “这些天看你早出晚归，想找你说说话也没时间，你真这么忙？” “爸，我……” “小北，我很难过，身为父亲，我真的感到很难过，身为fd大学的校长，我更感到悲哀，我一直都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我真的是……痛彻心扉！”冷校长面红耳赤，不过是几句话而已，他已经压抑在心中好几天了。 在叶柯去酒店捉.奸的新闻爆出来之前，他就接到了叶明的电话，一直不敢去想这件事情，他不相信自己一手教育出来的儿子竟然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憋着忍着，希望儿子能亲口跟他承认这个错误，但是没有。 “小北，叶柯是你的伯乐，是你的导师，你的心思怎么打到小冬身上去了？啊？” 冷小北沉住气，想着徐盈莎的话，他反驳说：“爸，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他站起身，伸手拉着领口的领带，“我很累，我想睡觉了。” “坐下！”冷校长严厉地命令道。 冷小北不敢走，只得乖乖地坐下，“爸，你听谁说的……”他重复着问。 “听谁说的并不重要，我也不会谁的话都相信，但是你是我儿子，你有哪里不对劲我会不知道吗？！”说着，冷校长拿出一叠照片，甩在茶几上，“这些是你妈给你打扫房间在枕头底下看到的。你喜欢安小冬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我是你爸！” 冷小北呆呆地看着茶几上的照片，这每一张照片都是小冬，有笑脸，有鬼脸，还有哭泣的脸，但更多的是她的背影或侧面，因为这些照片都是偷拍到的，不光是这些，他的电脑里面有更多。 冷校长继续说：“她有事你就回国，她去悉尼你就临时起意去悉尼开公司，她回来，你干脆连公司都迁回来，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北啊，你有喜欢的人很正常，爸一直没有说穿，就是为了保留你那点自尊，我以为你懂分寸知礼仪，喜欢她你就放心里就好，没想到你还想涉足破坏别人夫妻感情，这是我儿子吗？这是一个校长教出来的儿子？我真觉得丢脸。” 冷校长十分压抑自己的声音，但还是越骂越响，忍了这些天快忍出内伤了，只盼着儿子能回头，但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冷小北懊恼地抱住了头，“我就是喜欢她又怎么样？！” “喜欢她没人拦着你啊，但你看看你做的事情，你看看小冬所受到的伤害，小冬是个可怜的孩子，你这么往她身上泼脏水，要她以后怎么面对叶家？！” 尽管冷校长尽量压抑着声音，但愤怒的声音还是吵醒了屋内睡觉的妻子，冷小北听到里面传来了母亲的抽泣声，原来他的父母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爸，”他噗通一声跪下来，“是我一时糊涂，我没有对小冬做什么污秽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孩，我也想放弃，可是不行……爸，我去认错，天一亮我就去叶家跟叶柯解释一切，但是爸，上海我是呆不下去了。” 冷校长叹了一口气，“别说你了，我也没脸再呆下去，你以为你做了这种事情，我还呆得下去吗？”他拿出另外一份东西，“我已经辞去了校长之职，我根本不配当着受人尊敬的校长。” “爸……” “叶家如果要告你，我也不会给你找律师，我太失败了，是我教子无方。” 冷小北愣愣地看着茶几上的辞职报告，父亲竟然辞职了，他为了学校呕心沥血，大半辈子的心血都花在学校上，现在竟然因为他而辞职。他皱着眉，眼中无限的悲哀和懊悔。 —— 叶公馆，叶明醒得早，温美若推着他在庭院里散步，楼上传来辰辰洪亮的哭声，保姆一哄，哭声立刻止住了。 不一会儿，保姆抱着辰辰下楼，小家伙眼中还挂着泪珠，但早已是嘻嘻哈哈的。 “老爷，夫人，小少爷要找妈妈，找不到就哭了几声，我跟他说妈妈去给小少爷买汽车他就笑了。” 叶明稀奇地说：“哦？辰辰喜欢汽车？唉，果然是遗传了叶柯啊。” 温美若接过辰辰，让保姆去忙，她笑着问：“老头子今天心情很不错啊？” “嗯，我每天心情都不错。” “瞎说，我看冷小北来的那天你就气得不行。” 叶明笑了笑，“晚上不是好了么，我生气不会过夜的。” “你是没心没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着急，那是你亲儿子！” “就你事多，你就不能少操心啊！” 温美若叹了口气，“行，我不操心，以后他们小两口的事情我都不操心了，操心生气了自个儿，还吃力不讨好。” 门口响起汽车的声音，铁门一开，宾利车歪歪扭扭地驶了进来，开车的人是小冬。 车子停下，小冬借了安全带就要下车，叶柯翻了翻白眼训道：“你这就下车了？你确定？” “哦呵呵，空档，放手刹，拔钥匙。”一边说着，小冬就一边做了，她下了车，又殷勤地给叶柯开门，扶着他下来，“慢慢走啊，别累着了。” 叶明和温美若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皇帝出巡太监伺候么？！ 不过看到叶柯虚软的身子，温美若又开始操心了，“唉呦，你这是怎么了儿子？昨天还好好的。” 叶柯挥了挥手，示意没事，倒是小冬嘴快，“他晚上发热，现在还有点，我让他别来他硬要跟着。” 叶柯反瞪了她一眼，“你开车我能放心吗？我是担心我的车！” “……”小冬扁了扁嘴巴，转而去抱儿子，“辰辰，妈妈来了，妈妈抱抱，唉呦我的宝贝，你哭啦？是不是没看到妈妈所以哭了啊？给你擦擦眼泪，别动别动。”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妈，我们早上去医院换药了，换了才来，发烧是伤口引起的，正常，没事。” 温美若心疼地责怪着：“你总说没事没事，是不是真的没事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老头子，还是你想得开，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少管。” 正说着，门口又来人了，齐思嘉拎着大包小包笑嘻嘻地走了进来，“都在啊，伯父伯母，叶哥哥，小冬……”挨了个叫一遍，“辰辰，看姐姐给你带什么来了。” “姐姐？你是有多年轻？”叶柯取笑着。 “我比小冬年轻多了。” 小冬是躺着也中枪啊，“也就年轻一岁好吗。” “那也是比你年轻，辰辰，叫姐姐，姐姐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大卡车，当当当当，喜不喜欢？！” 辰辰一看到红闪闪的大卡车，就扑着过去，“姨，姨。” “叫姐姐才给你。” 辰辰瞪着双眼，眼神都离不开大卡车了。 “快叫姐姐。” “姐姐……”在魔女的威逼利诱之下，辰辰竟然真的叫了出来，“姐”这个字的发音不容易啊，小家伙还说了叠词。 齐思嘉笑得更加灿烂，“哈哈哈哈，真乖，姐姐可喜欢小辰辰了，走，姐姐带你去玩大卡车好不好？” 辰辰张着小嘴，欢乐地扑向了齐思嘉。 小冬吃醋了，她的宝贝儿子，跟她最亲最亲的宝贝儿子，怎么可以被齐思嘉的一辆大卡车给骗去了呢？！她不服，拍着手想把儿子的注意力引回来，可是，辰辰完全不理她了。 叶柯在一旁笑得肚子都痛，小冬那脸色真是比彩虹还精彩，完全拿齐思嘉和儿子没办法，安小冬，你也有今天啊。 “笑什么笑，你儿子跟你一样，见着年轻姑娘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思嘉就是一个大小孩，别生气了，你没有这么小气的。” 小冬撅着嘴，一叉腰，“我就这么小气，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处处帮着齐思嘉说话？！” “我发誓我没有……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啊。” 齐思嘉在那边喊来一句，“安小冬，我不能嫁给叶哥哥，我嫁给辰辰怎么样？我当你的童养媳吧，哈哈哈哈。”她就是故意气她，小冬越生气，她越开心，“婆婆好，小冬婆婆别欺负我哦。” “……”小冬憋着气，闷着声音说：“我这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吗？” 叶柯就在那笑，“行了行了，辰辰不黏你你也得了空闲。” “我倒是希望他粘着我呢，”小冬扶着叶柯走进屋，眼睛还是看着外面在草坪上玩耍的儿子，“叶柯，咱们再生个女儿吧，小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我喜欢小棉袄，我怕冷。” “嗯，你说了算……” 早间新闻里正在播放着昨天失火酒店的新闻，可是重点却不在失火酒店上，而在叶柯和小冬身上。照片上叶柯真心不帅，小冬细心地帮他理着头发，侧脸漂亮得好似天仙，而新闻的标题就是“捉奸传闻不攻自破，叶柯夫妻恩爱如前”，而最令人喷饭的是，新闻最后，主播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看来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豪门丑闻还有待商榷，大家是否跟我同样疑惑，那天叶柯在房间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呢？”停顿，标准的笑脸，“这大概只能问叶柯本人了。”狂晕，这是在讲冷笑话吗？ 小冬摇摇头感概着：“这些媒体真会跟风，嘿嘿，这张照片不错，很有纪念价值。” 叶柯皱着眉头，紧盯着画面上的照片，愁眉不展。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叶柯摇摇头，生气地低吼一句，“是谁把我拍得这么丑，是谁！我非得找出来严惩。” “……” 365 你现在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365你现在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冷小北开着车去私家路绕了一圈，听到电台里播报的最新新闻，他又灰溜溜地开了回去。他拿不出之前豁出去的那种勇气，此刻的他就像一个颓废的败兵，越是拖就越沮丧，也越没胆。 叶柯和小冬的新闻过后，紧接着是他父亲离职的消息，“日前，fd大学校长突然离职，这在教育界引起了热切的关注，本台记者第一时间联系了fd大学……” 他刹车停下，挂倒档，祸是他闯的，不应该由他的父亲去承担，他本来就不准备在上海立足了，还怕面对现实么？！ 他倒车又停到叶公馆的门口，进去吧，解释清楚，给小冬一个清白，也请求叶柯和叶明的原谅。 刚要下车，手机响了，“喂，什么事？！” “你爸辞职的消息闹得很大啊，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冷小北抿了一下嘴唇，带着一丝丝的火气说：“叶柯肯定找过我爸，叶柯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你又自乱阵脚了，不是让你淡定一点吗，叶柯若是真的知道，你恐怕现在就不是健全的了。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说什么你？！”冷小北怒了，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 徐盈莎缓了缓语气说：“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怕你冲动做傻事，冷小北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坏了我的好事。” “你想做什么？” “这你不用管，你不去捣乱就好，我也知道现在情况很差，但是，已经这样了还怕更差吗？若成功，安小冬离了叶柯，随便你怎么去圆谎，你何必傻兮兮地现在去认罪？！” 徐盈莎在电话里大声地说话，铁门那边传来一阵声音，冷小北吓了一跳，好吧，他的潜意识中也是不想去解释的，他本能地踩了油门往前开，“好了，我知道了。” “小北，不如你先离开上海，等我消息。” 冷小北从照后镜中看到叶柯的车从叶公馆里面开了出来，好像是司机开的车，至于还有谁他就不得而知了，“现在我爸已经被连累了，云朵也生死未卜，我走不开。” “离开是为你好，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我有认识的，需要的话可以介绍给你。” “再说吧，我开车，挂了。”他抓紧了方向盘，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许，他是应该去找一个心理医生。 叶柯的车载的不是别人，就是叶柯，当然还有小冬和齐思嘉。 “小杨，开快点。”小冬扶着叶柯，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好烫，他晚上一直在发热，早上去医院换药包扎，医生也说体温在正常范围之内，可现在突然一下子就烫了起来。她拍拍叶柯的脸，“老公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病来如山倒，高烧在那边，再强壮的牛也会倒，更何况是人。叶柯迷迷糊糊的，眉头紧皱着，一手用力的按着腹部，他不但发烧，还胃痛，痛到抽。 多年来没日没夜的加班工作，应酬喝酒，饮食毫无规律，特别是这段时间，情绪坏到极致，晚上失眠，又没节制地酗酒，一处伤口引发了一系列的伤。 齐思嘉坐在前面，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小冬，“叶哥哥好可怜啊，脸都白了，小杨师傅，你开快点。” “知道，知道。” 到了医院，叶柯被推进了急救室，初步检查是胃出血，小冬给家里打了电话，又免不了被温美若一阵责骂，“妈，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们不用来，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他还在手术室里。” “嗯，嗯，好的，我记牢了，妈，让爸别担心，叶柯身体一向健康，没事的。” 挨了一顿，终于挂了电话，她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齐思嘉坐在椅子上，拉着她一同坐下，“你走来走去也没用，还晃得我眼睛疼，坐下吧。” 小冬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事也怪她，叶柯说没事她就真当没事了，一点都没有真正去关心他。 齐思嘉说：“早上从学校出来的时候，看到大四的在拍毕业照，没你的份诶……” “没有就没有，我才不稀罕，本来我就是开后门进去的。” 齐思嘉捂着嘴笑，“哈哈哈哈，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那我告诉你我也是开后门进去的。” 小冬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嗯，我看着也像，你根本就没脑子，怎么可能考得上fd。” “你……”齐思嘉撅着嘴巴满脸的不服，“你才没脑子呢。” 小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实齐思嘉挺可爱的，傻得可爱，她的声音听久了也听习惯了，娃娃音也不错，“喂，你喜欢叶柯什么？” 齐思嘉眨了眨眼睛，微微地仰起头，笑着说：“他什么我都喜欢，连他儿子我都喜欢，爱屋及乌。” “那他老婆呢？” 她转头看着她，“你是我仇人。” “……”小冬干笑了两下，有些无语，“我是想说，女孩子不应该浪费大学的时光，在大学里就应该好好享受恋爱嘛，既然叶柯都结婚了，你也该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去，是不是？” 齐思嘉腼腆地笑了笑，小冬诧异，她竟然也有腼腆的时候，“唉呦，人家这不是正在转移么，给点时间是不是，其实我也好久没有找你们麻烦啦，对不对？” 小冬斜瞪着她，直截了当地说：“转移了这么久都没有转移成功吗？我可告诉你，他是我老公，没你的份，听到没？” “安小冬你真小气，什么都霸占着，我又没做什么啊。” 小冬立刻说：“对，我就是小气了，他是我老公好吗。” 齐思嘉厚着脸皮笑了笑，“我对你没威胁啊，我就喜欢叶哥哥，气死你气死你，哼！” 两个差不多的小女生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像两只小麻雀，叽叽喳喳斗个不停。一个护士走过来提醒道：“两位小姐，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 齐思嘉对着小冬做了一个斗鸡眼，轻声说：“叫你闭嘴呢。” 小冬也不甘示弱，拱起了一个猪鼻子，“是叫你闭嘴，你声音可比我大多了。” 护士又说：“叫你们俩个都闭嘴。”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小冬和齐思嘉纷纷抿住了嘴巴，护士一进去，护士就成了她俩的喷口对象，“@#￥%&*（……”哑着声音骂了一通，又觉得幼稚，两人对看着笑了起来。 小冬心想，不管齐思嘉有什么心思，叶柯都只把她当妹妹，一定是的。 又等了一会儿，医生出来了，两人赶紧迎了上去，“医生，叶柯怎么样？” “暂时已经止血了，保守治疗没有手术，若再出血的话就只能做手术了，住院观察一下吧。” 小冬也没什么主意，只有点头，“哦，好。”医生怎么说就怎么做呗，她又不懂。 很快，叶柯就被推了出来，他从头到尾都是醒着的，“老公……”小冬赶紧握住他的手，“很痛吗？” 叶柯摇摇头，苍白的脸色毫无生气，“死不了。” 医生又说：“叶总裁，现在吃到苦头了，要重视一点了，工作过度劳累、日常饮食不规律、情绪异常紧张等人群最容易引发胃出血，你发热或许不是因为烧伤，而是因为胃出血，以后可要注意啊，胃出血的死亡率达10%，若是不及时送医止血，很危险的。” 叶柯闭了闭眼睛，微微点头。 vip病房跟酒店高级套房一样，住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当然，探病机制也是最严密的，不相干人员一律不准靠近。 难得如此的清净，在叶柯看来，这简直就是因祸得福，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休息过了，即便是周末也会抽时间在家里办公，这下好了，可以完完全全把工作放下了。 “老公，冷校长辞职了，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冷小北有关？” 叶柯笑了笑，“我猜应该是爸跟冷校长说过什么。” “爸？爸都知道吗？” 对此，叶柯很是惭愧，“爸是相信你的，他一直叫我别冲动。” “你看，连爸都相信我，就你不相信我。” 叶柯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我这算是不相信你的报应吗？” “呵呵，算，老公你以后别这么忙了，多点时间陪爸妈陪辰辰多好啊，你现在还年轻就这样了，等你老了那可怎么办。” “嗯，知道了。” 在医院住了两天，检查结果并没有再出血的现象，医生便批准他回家修养，但考虑到家里人又要照顾叶明，又要照顾辰辰，叶柯便回到了复式公寓里。 小冬全权承担了他的衣食起居，就连擦背洗头都一手包揽。 明媚的阳光照进屋里，叶柯平躺在沙发上，小冬托着他的脑袋，细心地给他洗头，一边洗一边抱怨，“真脏，水都变灰土色了，真脏……” 叶柯完全不想跟她计较，好几天不洗头了，能不脏吗？！ “老公，思嘉说下课过来看你，可是我要出去买菜，你招呼好人家啊。” “嗯。” “不许跟她过分亲近，听到没有？” “嗯。” 366 令人作呕的玫瑰香 366令人作呕的玫瑰香 出门之前还是艳阳天，可一出门，太阳忽然害羞得像个姑娘，躲到云背后去了，小冬看了看头顶的一片阴霾，又不想返回家去拿伞，心想着，应该不会下雨吧。 这么想着，她小跑着往超市去。 超市里，货柜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水果区的芒果正在搞促销，多划算啊，比平常便宜5毛钱，小冬姑娘也是一个持家有道的*好吗，她拿了塑料袋装了好几个。 叶柯现在能吃的东西并不多，清淡为主，米粥里面加点肉丝鸡丝之类的，不过今天齐思嘉要来，来者就是客，总不能让人家一起喝粥吧。 “你好，我要这个猪蹄，谢谢。” 买了猪蹄，又去水产区买了一斤虾，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在透明塑料袋里面蹦跶蹦跶不停，今天思嘉那妞有口福了。 突然，外面轰隆隆一声响，倾盆大雨直往下泻，打在玻璃上啪啪作响。小冬拎着袋子直犯愁，不是吧，竟然真的下雨了，出门不利啊。 口袋里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是叶柯打来的，“喂老公，没错，我没带伞。” “带伞也回不来，等雨停了再回吧，雷阵雨一会儿就过了。” “嗯，思嘉来了吗？”这时，她的电话里面听到“叮咚”一声门铃声。 叶柯说：“来了，她可赶巧了。” “呵呵，厨房有洗好的水果，茶几下面有饼干话梅，让她自己吃，你乖乖呆在房间睡觉。” “遵命，老婆大人，不过我总得给她去开门吧。” “好，你小心走，挂了，雨停了我就回来。” “好。” 超市门口越来越多的人，没有结账的人继续在里面转悠，结了帐的人要么冒雨跑走，要么就在门口等。小冬拎着重重的袋子站在门口等着，眼看着原本活蹦乱跳的虾一个一个都跳不动了，这雨还没有停。 身旁的大妈说：“唉，天这么黑，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小冬郁闷地往外看了看，我还等着回家做饭呢，快停行不？！ 因为下雨，天色比往常看起来要暗了许多，才过了四点钟就灰蒙蒙的。小冬拎起袋子看了看里面的虾，哦买噶的，全死了，她有一种退货的冲动。 “阿姨，虾死了，能进去换一些吗？” “你已经结账了啊，结了帐就不能换了，小姑娘，回去拿热油一炒照样能吃，没关系的。” 小冬兴趣缺缺地说：“哦，好吧……” 看了看外面，大雨终于小了起来，好些人等不及了赶紧冲了出去，生怕雨再大起来，小冬也等不及了，家里只有叶柯和齐思嘉在，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说跑就跑，她拎好袋子，低着头往小雨里面冲。不就是这点雨么，还难不倒我。 可是，霉运还在后面，她急急忙忙往前跑，一个不慎塑料袋子不知道在哪儿勾了一下，哗啦一声，买的东西撒了一地。 我的妈呀，这是在考验我吗？！ 雨下得不大，比起刚才小了许多，但依然很密，站在外面两三分钟，小冬整个人都湿了。 夏天的衣服穿得少，湿了，风一吹，冷得直打哆嗦，她想，呆会儿一回家先冲个热水澡，然后让叶柯也心疼心疼自己。 幸好超市的袋子够大，她赶紧把东西全装进另一个袋子里，又怕那袋子不能承受这重量，她干脆把整个袋子全都抱在了怀里，反正全身都湿了。 电梯里面，小冬冷得瑟瑟发抖，冰冷的雨水不断地从裤管下面滴下来，小平跟每踩一处都是湿的。 她低头看着袋子，黄色的小芒果沾着水珠，看起来越发的可口，真想现在就剥一个吃。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她赶紧走出电梯往家门口跑，不舍得用脚踢门，她就用屁股敲，“思嘉，给我开开门，我没手开，思嘉，齐思嘉……” 可是，大门竟然没有动静，她纳闷了一阵，把袋子放在门边上，拿出钥匙自己开了门。 一进门，小冬看到齐思嘉的鞋也在，客厅的电视开着，茶几上放着水果，边上还有撕开的话梅袋子，“思嘉？”她左右看了看，并不见齐思嘉的人影。 她拿出手机给齐思嘉打电话，手机铃声在屋内响起，她的包就在沙发里。 那她人呢？ 忽然，“咣当”一声，楼上传来一些声音，有什么东西摔碎了，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小冬疑惑地朝楼上走去，“叶柯，叶柯，在吗？”越是往上，她越走得急，扶着栏杆三步并作两步快跑上去。 房门开了一半，可是，当她走到的时候突然很快被关上了，好像有人在后面撞了一下，“叶柯，你怎么了？”她开始着急，也开始乱了，生怕叶柯出点什么事情。 她一拧门锁开了进去，那一幕，简直炸了她的双眼。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雨后天明，晚霞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了叶柯和齐思嘉衣衫不整的身体上，t恤和外套被随意扔在地上，床头的精油香灯被打破了，精油撒了一地，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浓的玫瑰花香味。 小冬屏住呼吸看着他们，她脑海里什么都没想，唯一想到的是——那天叶柯开门进去，看到的也是这种场景？ 她想，她知道为何叶柯会这般冲动与愤怒了，她更加知道为何叶柯会失去理智了，此刻，她深有体会！ 叶柯也瞪大了双眼看着门口呆滞的小冬，他似乎才回过神来，看看身下的齐思嘉，倏地缩回手来。 齐思嘉在哭，她的外套已经不在身上，背心的肩带也已经滑落，牛仔短裙被推到了腰间。她见到小冬，也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了叶柯，眼泪更加一个劲地往外流。 叶柯觉得头晕，虽然裤子还没脱，但下身的硕大依然坚挺着，鼓胀得很，明显得很，他眨眼看了看仔细，在门口站着的人才是小冬，才是他的妻子，那么刚才呢？他茫然，他糊涂了，再回头看看旁边，竟然是齐思嘉。 小冬直直地瞪着叶柯，若是她再晚一步回来，这里将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她只知道当叶柯不相信她的时候她还坚守着这个家，因为她确定自己没有做对不起叶柯的事情，确定叶柯是误会了，确定真相总有一天会明白，确定这个家不会散。 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什么都不确定了。 房间里的玫瑰香味令人作呕，令她的脑海里面不断地浮现出叶柯和齐思嘉缠绵的幻觉，她激动，她热血膨胀，她再也呆不下去了。 “小冬……”叶柯追出去，可才追到门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痛，耳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小冬已经跑到了楼下，他强忍着剧痛又跑了两步，“小冬，事情不是这样的……” 胃里一阵绞痛，他的精神没法集中，视线也有些模糊，他脚底踩了一个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额……小冬……”叶柯努力撑着眼睛，他动不了了，不知道哪里在痛。 耳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齐思嘉蹲下来不断地摇着他的肩膀，“叶哥哥叶哥哥，你醒醒啊，叶哥哥！” —— 雨停了，清新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风吹来凉凉的，甚至还有些冷。 小冬穿着湿透了的衣服和鞋子，不断地往前跑，小平跟里面还有水，一边跑一边发出“跨呲跨呲”的声音。她想她应该冲进去给叶柯两个耳光的，齐思嘉也该打，她要跟她永远绝交，可房间里那味道实在太浓太恶心，还真是激情啊，要情调有情调，要暴力有暴力，人都病着，是有多么迫不及待啊？！ 越想，她就哭得越厉害，旁人看到她，好像看疯子一样。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可是那种玫瑰味道好像一直有，在她的嗅觉记忆里一直有。 相信叶柯相信他，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喊，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的眼睛，那个人就是叶柯，正版的，本尊，货真价实。 不能回叶公馆，她能去的地方只有朱巧珍那里，“妈……”开口喊了一声，然后就是哭，她不知道该什么说。 这可把朱巧珍吓得不轻，连忙放下手里的账本，拉着小冬进来，“怎么了？叶家又欺负你了？怎么全身都是湿的？” 小冬一声不吭，就是哭，脸上分不清是雨水多还是汗水多，还是泪水多。 朱巧珍快急死了，“你不说我打电话个叶柯问清楚。” “不要，”小冬及时制止，“我再也不要见他了，”她一边摇头一边说，“前面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他就又捅了我一刀，妈，我再也不要原谅他了。” 朱巧珍拍着她的脸，给她擦眼泪，可是越擦越多，这眼泪好像打开了的水龙头，怎么都止不住，“这个混帐东西，小冬你跟妈说，妈帮你去出气，妈虽然没钱没势，但是妈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你告诉我这个混账东西对你做了什么？” 小冬还是摇头，两只手紧紧地拉着朱巧珍的手。 “你倒是说话啊，你不说，还不让我问叶柯，那你要妈怎么帮你？……”看着女儿哭泣不止，朱巧珍心疼极了，她轻轻地拍着小冬的脑袋，“好了好了，妈不问，冷不冷？要不要先回去？” 这都什么事啊，不是已经雨过天晴了吗？怎么又下起暴雨来了？！朱巧珍百思不得其解。 367 找不到小丫头 367找不到小丫头 “笃笃笃”朱巧珍敲着浴室的门，担心小冬在里面出事，“小冬，现在天气热，不能泡太久，差不多就出来吧……妈进来了？”不等里面的人回答，她便开门进去了。 幸好，小冬没事，只不过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呆滞的眼神，不断流淌着的眼泪，叫她她也不应答。 一切都措手不及，她还没有听到叶柯的道歉，也没有享受到叶柯所谓的“以后会对你更好”这殊荣，就直接被击毙了。 是的，她被击毙了，心里全是空的，没有了灵魂也没有了思想。 叶柯肯定是在惩罚我，他并没有真正相信我，他要用同样的办法报复我，好吧叶柯，你赢了。 不如不回头，不如不原谅，不如只狠狠地伤一次，也好过这种反复的伤害。 “小冬，起来吧，皮都泡皱了。”朱巧珍心疼着女儿，她不敢多问，她拉着小冬慢慢起来，然后用浴巾包住了她的小身子。 小冬哑着声音开口，“妈，我想通了，你帮我一个忙。” “好，只要你说，妈一定帮。” —— 病房里，当叶柯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光灿灿的，亮得他的眼睛都睁不开。抬头一动，腹部拉扯着痛，他往下看了一眼，没穿上衣，腹部贴着纱布，一根导血管插着，他一动就痛，一呼吸，导血管里的血水就会流动。 动手术了？他想。 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叶雨，她回来了，这补度蜜月的事情，早知道他也带着小冬去了。 “哥，你醒啦，”叶雨一阵惊喜，忙把手里的小雏菊查到床头柜的花瓶里，“哥，伤口痛不痛？感觉好些了吗？” 叶柯张口想说话，喉咙却传来刺裂的痛，火辣辣的，“我动手术了？” “是啊，嗓子很痛吧？因为你动手术的时候插了喉管，难免会伤到喉咙。今天是你手术之后第5天了，你可真能睡。” “5天了？”叶柯一阵诧异，他眨了眨眼睛令自己清醒一些，脑海里回想起昏迷之前的画面，他挺起身子问：“小冬呢？” “诶，你别动啊。”叶雨赶紧将他按下去。 “啊……”叶柯痛得冷汗直流，昏迷了5天，体内的血水一直流不尽，导血管一直拔不了，插管的伤口有一些发炎，不碰都痛，一碰更痛，撕肉的痛。 叶雨知道他着急想知道小冬的情况，便说：“哥，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我们找遍了所有的航空公司，也找了铁道部，都找不到小嫂子去了哪里。” “什么？”叶柯紧皱着眉头，“找她妈妈。”叶柯的心，冷得像是在冰窖一样，慌乱的眼神看过来又看过去，他心爱的小丫头，他把她给伤了，他刚刚经历过的痛楚又要让她去经历一遍，他该死。 “找了，她妈妈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爸还在托人找，云风也帮着在找，上海就这么大，她肯定不在上海，出国也不可能，就是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了。哥，你们的事情我都听爸妈说了，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相信她呢，不过听妈说你们不是和好了吗？是不是回去又吵架了？” 叶柯无言以对，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些事的，他没有那么下流，下流得白天都想要，下流得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他真的不知道。可是他能确定的是，他抱的是她，他亲的也是她，他的丫头，他的小冬，怎么就变成了齐思嘉。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忽然想到，“齐思嘉呢？” “她每天都来看你，昨天她跟妈一起守了你一夜，早上我才来换的班，这丫头对你挺痴心的，小嫂子是不是误会了？” 叶柯心里一抖，岂止是误会啊，是出了大事，他忍着痛要起来，一手按着腹部，一手抓着床杆，“我去找小冬。” “你别乱动……哥，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床都下不了，还怎么去找人？！” 叶柯捏紧了拳头，他翘起头，看到了腹部更大的纱布，纱布下面应该是伤口，他有点感觉，肚子上被划了一刀。可是，这皮肉之苦却不及内心的万分之一，他看着门口，奢望着小冬能够推门进来，他现在很痛很痛，他想她来看看他。 他不想失去小冬，即便是误会了她跟冷小北有苟且之事，他也舍不得离婚，可是骄傲的她，应该不会再回头了，连她最爱的儿子都不要了。 胃，一抽一抽地痛着，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要动手术，为什么要昏迷，他一个男人，竟然连自己的妻子要走，都拦不住。 在医院又住了三天，叶柯坚持要出院，腹部的伤口还没有长好，他却拿了钥匙要去开车，不管温美若怎么拦怎么劝，他都不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开车直接去朱巧珍那里，水果店里生意不错，朱巧珍正在招呼着，他把车靠路边停下，默默地走了进去。 “老板娘，我天天来买的你水果，给便宜点。” “那是肯定的，零头都打掉了，喏，再送两颗桂圆给你，老客户我肯定给你最优的价钱。” 朱巧珍完全没把叶柯放在眼里。 叶柯走上来，叫了一声，“妈，我找小冬。” 客人被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高大威猛的，脸色却极其难看，憔悴得很，客人付了钱拎了水果，赶紧走人。 朱巧珍拿了钱转了进去，叶柯跟上去，“妈，小冬在哪里，我找她，我欠她一个解释。” 朱巧珍转过身来，瞪着叶柯，劈头盖脸就一通骂，“不需要解释，你怀疑她的时候不是也不需要她的解释吗？解释都是掩饰，解释个屁，人都走了还来这里假惺惺干什么，把我小冬当猴耍吗？要她的时候爱着哄着，不要她的时候连家门都不让她进，算了，我家小冬还年轻着，不能一辈子都陪在你叶柯身上，我们不配，行了吧？！” 叶柯低着头，他接受所有的指控，只希望小冬能够回到他身边，“妈，是我做得不够好，但是这其中真的有误会，她是我妻子，是辰辰的妈妈，我不能让她走。” “叶柯啊叶柯，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她除了为你生孩子的时候过得好了些，什么时候过得好了？我看你们就当她是生育机器吧。真可笑，她追着你说是误会的时候，你有没有听？你把她关在门外一天一夜，连家门都不让进。” 说着，朱巧珍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文件，直接甩在叶柯的脸上，“拿去，离婚协议书，我就等着你来拿。” 叶柯看了一下协议书，真干净啊，她什么都不要，简单的几个字，她净身出户，下面有她的亲笔签名，也有她按的手指印。 “还有这个……”朱巧珍把手机塞进他手里，还连带着一枚戒指，“她说她没有带出来任何东西，只有这两样，还给你，她什么都不欠你的，你也不用再找她，她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就当行行好，放过她。” 叶柯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水果店的，他只知道他的眼泪不能让朱巧珍看到，不能让所有的人看到。开车来到路口，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是小冬，他的胃又开始抽，里面抽，外面伤口也在抽。 咳嗽了几声，一声一声都扯痛着伤口，真难受。 回到公寓已是深夜，停了车，一步一步朝电梯走，步子沉重得仿佛要倒下一般。 电梯里面有个穿制服的人，应该是物业管理员，他走到角落默默地按下了电梯。 “叶总裁，今天这么晚啊，听说你生病了，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啊。” “嗯。”不想多说话，心里正难受得很。 “叶总裁，上个礼拜我看到您夫人淋着抱着许多东西回来，浑身都湿透了，我叫她想借她伞她都没听到。” 叶柯提起了精神，“是么，哪天？” “哪天我倒是忘了，反正听久了，后来雨停了又看到她跑了出去，肯定是忘了买什么东西吧……对了，最近怎么一直没看到她？” 叶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回娘家了。”他想，不就是那天么，小冬淋着雨赶回家，回到家却看到了那种场景，叫她怎么受得了。 开门走进公寓，清洁工人已经过来打扫过了，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换鞋，看到那双粉红色小白兔拖鞋，他忍不住摸了一下，丫头，我给你收好，等你回来穿，丫头，你到底在哪里啊？！ 打开冰箱的门，一大袋子芒果放在里面，上面标着“今日特价”的字眼，一看时间，就是那一天，他永远忘不了的那一天。 拿了一个芒果，剥着吃了，吃一口，从舌尖凉到了胃里，痛得他发抖，痛得他冒虚汗，他想，是不是他还病得不够严重，所以小冬不回来见他，若是他快死了，小冬会不会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正想着，门铃响了，他一阵兴奋，忙跑过去开门，“小冬……”眼神定格住，惊喜到失落也就那一瞬，“妈，你怎么来了？！”身体摇摇欲坠，他扶着门框，忽然眼前一阵昏暗。 “儿子，儿子……” 368 云朵清醒了 368云朵清醒了 叶柯也就是出去逛了一天，又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幸好胃没有再出血，不然还得二次开刀。 一看到叶柯醒来，温美若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挂了下来，“儿子，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辰辰想想，他那么小就没了妈妈，你还想让他再没了爸爸？” 叶柯低低地吼了一句：“他有妈妈……” “好，有，可是他妈妈现在不管他，你这个当爸爸的不能也不管吧？儿子，你爸已经那样了，你再出点什么事情，你叫妈怎么办？你叫辰辰怎么办？” 叶柯不语，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旁边的叶雨扶着母亲，轻声说：“妈，哥刚醒，你就别说这么多了……哥，小冬也不是才走，你现在急着找也没用，爸和云风都在找，你就安安眈眈留在医院把身体养好，身体不好找到小冬也没用，对不对？” 还是叶雨的话中听，叶柯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从来没有病成这样过，连自己都不受控制了，没有健康的身体，怎么去找小冬。 第二天，叶柯比昨天还要难受，越想，越难受，小冬是抱着怎么样的伤痛走的，他知道，他深切地尝过这种滋味，而小冬所受的伤，比他更甚。 那么骄傲的她，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走，她知道叶家不会放弃辰辰的抚养权，她干脆连争的机会都放弃了，她连儿子都不要了啊。 “笃笃笃”病房的门被敲响了，叶柯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转头看去，“是你，我正好有事要问你，过来。” 齐思嘉走进里面，“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叶柯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便说：“那你先说说看。” “叶哥哥，这些天我不断在想那天的事情，我想了又想，终于让我想到了一点事情。你说得对，我不该相信徐盈莎这个女人，她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我承认一开始我是不甘心的，你说了要跟我订婚却也只是利用我抓我爸，我也恨过你，我让她接近你，勾.引你，可是她没成功，而你在我爸入狱之后一直照顾着我跟我妈，亲戚们都不理我们，只有你们叶家愿意伸出援手，我真的跟她说过我不想再害你了，害了你，我跟我妈以后的生活都保证不了，我图什么我？” “还有那天的事情，我坐在客厅看电视，听到你楼上有声音我才上去的，我担心你有事，可是我没想到你会拉着我对我动粗，我怎么反抗都没用，更没想到小冬会回来看到这一幕，不过幸好她回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叶哥哥，这么多年来我是喜欢你，一心都想嫁给你，但我齐思嘉也是有尊严的，你不喜欢我我还热脸贴你的冷屁股，我乏了，我没耐心了，我早就把你成哥哥了。小冬走了我很抱歉，你放心，我也在找她，一有机会我就跟她解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为什么会对我动粗，你自己回想一下，在睡觉之前你是不是点了精油香灯？” 叶柯点点头，那是帮助提高睡眠质量的，还是小冬翻箱倒柜找遍家里所有的地方才出来的，临走走之前，也是她亲自点上的。 “那就对了，我忘了说，去年我来你家借住过一晚，其实那一晚也是有预谋的。还记得徐盈莎给过小冬一套保养品吗，其中有一瓶玫瑰精油，这精油里面是有少量*的，就是有那个作用，你懂的……我上次去你家，就想用这精油跟你做坏事，我当时豁出去了，凭什么安小冬可以这么幸福，我就不行？！不过最后我也没成功，你原谅我，现在想想，当时我就被徐盈莎利用了。后来我一说陌生的地方睡不着，小冬就把那瓶精油给我了，还教我怎么用，我走之前没有带走，精油是放在一楼客房的。” “这件事我不敢告诉别人，所以我每天都来医院看你，希望能有单独的机会跟你坦白，叶哥哥，我不知道徐盈莎要这么害你们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那瓶精油你们又用上了，可是我发誓，这件事我没有参与，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从头到尾，我都被徐盈莎利用了，如果你要我站出来作证，我一定配合。” 听齐思嘉哭着讲完这些话，叶柯苦笑了一下，先是冷小北，再是齐思嘉，这个徐盈莎到底想干什么？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她到底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她知道小冬有用精油的习惯，她是处心积虑在谋划这一切，而且很早就开始筹划了。 对于徐盈莎，他了解得并不多，接触得也不多，对这种女人他一点都不上心，他只知道她是北京分公司徐总的女儿，留过学，善于社交，在生态园里经营着一家高级美容院。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可以称作“陌生人”的女人，会对他这般的用心。 “还有其他的吗？”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再不敢瞒着你，叶哥哥，我知道错了……我还想找徐盈莎当面对质一下呢，可是我知道我笨，我不是她的对手，我不敢轻举妄动，我只想赶快把事情告诉你，昨天来医院忽然听说你醒了硬要出院，我到处找你，打你手机你不接，把我急死了。你不知道徐盈莎在害你，我真怕你有危险……” 叶柯严肃地说：“你不用去跟她对质，你说的这些，我会一件一件查清楚，思嘉，离她远一点，懂吗？” 齐思嘉点头如捣蒜，“嗯。” 小冬走了，没有留下一点音讯，除了他的心，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叶柯时常会想，她身边有没有吃饭的钱，她住在哪里，她会不会太想辰辰而整夜哭泣。他试着追查朱巧珍的电话和银行账户，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原来一个人故意要躲起来，还真的很难找到。 胃病好好坏坏一个月，他瘦了一大圈，腹部的伤疤像一条蜈蚣，他讨厌身体上的任何伤口，现在却不得不适应它，接受它。 “妈……”叶柯又来到了水果店。 朱巧珍正在搬箱子，新进来的水果，她要一样一样摆出去。她抬头一看，又是叶柯，瘦了，黑了，眼窝也深了，看起来就像一个小老头，她白了他一眼，说：“呦，病好了啊，叶大少，病好了就好好在家休息休息，没事别东奔西跑。” 叶柯二话不说上前帮她搬，朱巧珍连忙推脱，“别啊，小心脏了你叶大少的手，这种粗活累活哪是您干的？别又扯了伤口，我可赔不起高昂的医药费。” 叶柯被泼了一脸的冷水，朱巧珍说起讽刺的话来，那可是一流的。但是，叶柯也没生气，仍然搬起箱子来，“这箱苹果放哪？” 朱巧珍叹了口气，摇摇头，随手一指，“那边。” 叶柯放好，又搬着一箱火龙果，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这箱呢？” “这边这边。”朱巧珍看他任劳任怨的样子，心里也挺难受的，他病刚好，憔悴成那样，也不在家好好休息，“叶柯啊，小冬在哪里我真不知道，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妈，您是小冬的妈妈，她不在家，我理应照顾你。” “……她不是给你一份离婚协议书了么？！你真的不用这么做。” “我不签，我们的婚姻关系永远存在。” “啊？不是吧，那我的小冬岂不是永远都不出你们叶家的魔爪？” 叶柯心里一阵难受，张口哑然。 搬完东西，他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晚上帮朱巧珍收了摊，他才回。 朱巧珍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就叫住了他，“叶柯……我只知道小冬去了杭州，至于在不在杭州就不知道了，她身上有钱，不多，但饿不死，你不用太担心。” 叶柯一瞬间热泪盈眶，这一个多月来的折磨，把一个硬汉变得柔情，“好，我知道了。” 连夜赶去杭州，除了在高速公路上，他都开得很慢，小冬不准他开快车的，他就不开，特别是晚上。 如同翻遍上海一样，叶柯又把杭州翻了一个遍，希望最终幻化成了失望，小冬还是音讯全无。 小冬是个聪明的丫头，明知道他肯定会去找朱巧珍，所以只让朱巧珍知道她去了杭州，其实杭州只是她的第一步而已。 他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发邮件给她，发辰辰的照片和视频给她，希望她能看得到，可是那一封封邮件如同大海一样。 他坐在西湖边吹风，看着摇摆的杨柳，他心如刀割。 “喂，小雨，什么事？” “哥，云朵醒了，很清醒，一切指标都正常。” “太好了，我马上回来。” 云朵在监护室里迷迷糊糊地呆了这么久，连医生都说不乐观，现在终于清醒了。他想，小冬心里必定也是挂念着云朵的，云朵能醒来，小冬一定很开心。 医院病房，叶柯急冲冲地赶了过来，看到云朵都快不认识她了，药物的作用令她的脸部有些浮肿，但身体却瘦得很，“云朵，你认得我吧？” 云朵一笑，露出花季少女灿烂的笑容，“叶大少，我当然认得你，你找到老大了吗？” 叶柯投去抱歉的一眼，“没有啊，她真调皮，故意躲着我，你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吗？” 369 我的进攻才刚刚开始 369我的进攻才刚刚开始 叶柯投去抱歉的一眼，“没有啊，她真调皮，故意躲着我，你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吗？” 云朵也摇摇头，“如果连安家和她妈妈都不知道，那我也想不到其他人，她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可以去的地方也就这么几个。” 叶柯耸了一耸肩膀，“没关系，我会继续找……”说着，他拿出手机，翻找出之前存储在手机的两段影片，一段是冷小北扶着小冬进电梯，一段是冷小北搂着一个穿着小冬外套的女人正在拥吻。 “这两段视频，你看看。” 云朵的心情很平静，她拿着手机看了一遍。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叶柯看了这两段视频不下百遍，第一段中小冬根本没有穿外套，包也没拿，而第二段中“她”就奇迹般地穿上了外套，试问这外套是变出来的吗？！很明显，这个女人并不是小冬。既然不是小冬，那就很有可能是云朵，云朵是自愿配合的，还是被迫的，这就要问云朵了。 仪器显示云朵的血压不断地攀升，她很激动，“云朵，你别激动，如果冷小北侵犯了你，你完全可以告他，我一定帮你。” 云朵摇摇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慢慢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侵犯我，我没经验……” 问到这个问题，叶柯有些尴尬，沉默着不说话。 云朵振了振声音，又说：“我那天是喝醉了酒，什么都不知道，醒来是徐小姐睡在我旁边，身上的衣服还在，裤子拿去干洗了，徐小姐说是我吐脏了。我当时也以为是这样，但是，发生过的事情总有点记忆，我问冷小北，冷小北没有直接承认，只叫我别多想，但他的表情很反常，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说的徐小姐，是徐盈莎？” “是的。叶大少，你误会小冬了，小冬是信错了人，她还求冷小北去跟你解释。我也信错了人，我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车祸也是因为他间接造成的，我不会再相信他，也绝对不会原谅他。” 叶柯推测的真相，在云朵口中得到了证实，这一切只是加重了他对小冬的愧疚而已。想着她在叶公馆门口坐了一夜，想着她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冷小北身上，想着她看着自己那绝望的眼神，他真想抽死自己。 走出医院，头顶一片阴霾，叶柯坐上了车，直接拨打了周越的电话，“给我冷小北现在所在的位置。” 不一会儿，周越回电，“总裁，他在策划公司。” 挂了电话，叶柯冷笑一下，然后直接开去了冷小北的策划公司。呵，还在啊，舍不得离开是吗，我还嫌我的速度不够快呢，如果没有这场胃病，根本不需要这么久。 电梯到了7楼，门一开，墙上大红色的公司名称已经拆下，玻璃门上贴着“办公室出租”的字样，往里面一看，叶柯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废纸垃圾，办公桌上又脏又乱，黑色的皮质座椅上蒙着一层灰。 这个策划公司，虽然不是他亲手操盘，但大部分的心血也来自于他，他不会让冷小北有任何转移的机会，下令直接将公司连根拔起。 今天看来，拔得是够彻底的，周越的效率不错。 推开门，叶柯走了进去，踢开挡在路中间的纸箱，空气中扬起一片尘土，他咳嗽了一下。 “谁啊？”办公室里传来一个声音，叶柯耳尖，听出正是冷小北的声音，他端端地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袋里，等着冷小北出来。 门一开，冷小北也呆了，他没想到叶柯能找到这里来，从玻璃挡板的反光中，他看到了自己颓废的脸。 叶柯挺直了腰板，凌厉的眼神直瞪着他，强大的气场无人能及，即便在这废墟堆中，他依然保持着王者的风范。 冷小北简直自行惭愧，他本能地低下了头，眼神不断逃避着。 “还在这里回忆你曾经的辉煌？”叶柯讽刺着，“哦不对，你也没有辉煌过，一切都是我挥了挥衣袖赐给你的。你放心，你的那几个同伴都是不错的人才，明业不会亏待他们的，他们都说能为明业效力，比以前更加有干劲。” 冷小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此刻的他就像一只丧家狗，不过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叶柯让他失去了一切，还身负巨债。 策划公司的客户有80%都是叶柯的资源，客户就是上帝，叶柯让上帝发怒，他实在招架无力。公司倒了，信用没了，官司来了，欠债也来了，这就像一个旋窝一样，将他越拉越深。 原本打算将公司宣布破产，然后带着钱带着父母离开上海，他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就是无法在国内立足。 可是，他猜到了叶柯会对付的心，却猜不到叶柯如何对付他的方法。他去工商部门注销，不批，他去银行取钱，银行告诉他账户冻结，然后法院传票接二连三地传来，xx公司状告冷小北欺诈，xx公司状告冷小北贿赂，xx公司状告冷小北毁约……一条一条都是重罪，即便对方拿不出证据，这一场接着一场的官司也够他受的了。 现在的他，欠了银行7千多万的债务，如果在规定时间之内他不能把钱归还给银行，银行一纸状书告到法院，他就得去坐牢，数罪并罚，他就要用全部的青春去偿还。 叶柯就是要把他拴在上海，让他想走都走不了，让他想去国外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回家了，父亲与他脱离了父子关系，他已经无家可归。在叶柯安安眈眈地养病期间，他经历了一场人生从未有过的大劫难。 看着英气挺拔的叶柯，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永远都斗不过叶柯的。 “你现在看到我这副样子，你满意了？你以为你能操控一切吗？我就不相信你连法官够勾结了。” “法官判案看的是证据，听说你昨天已经输掉了一场官司，要赔给厂商五百万元的损失，听说你明天也有一场官司，若是输了也要赔上百万，合同证据都摆在那里，是你违约，我可是经手都没有经手过。” “我不能按合同日期交货，还不是因为你挖光了我的人吗？！叶柯你别欺人太甚，分明就是你怂恿厂商的……” 叶柯及时打断，“厂商在你这里受了损失，自然要向你讨回，经商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还嫩得很。冷小北，在你伤害小冬和云朵，伤害我的家庭的时候，你就应该会有这种下场，我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叶柯咧嘴一笑，唇齿间透露着一丝丝阴险，“我就要你活着，好好活着，我要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说完，他伸出手指擦了一下办公桌的桌面，又嫌弃地搓了一下，“啧啧，真脏，我就不陪你了，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开心了不少。” “叶柯，你这个恶魔！”冷小北愤怒地喊，双手紧握着拳头瑟瑟发抖。 叶柯却风轻云淡地说：“嗯哼，我就是……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云朵醒了，再一次证实了你的谎言，冷小北，我的进攻，才刚刚开始，你给我好好活着。” 冷小北感觉到整个后背都是凉的，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都是虚汗。 叶柯斜斜地一笑，转身要走。 “叶柯……”冷小北忽然叫住了他，顿了顿，良久才问，“找到小冬了吗？” 叶柯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声音也一样平静，“这与你无关。” 走出电梯的时候，叶柯心情大好，他掏出一张名片，对大厅里的物业管理人员说：“7楼的办公室我租了，三天之内把垃圾清理完，我是叶柯，租赁合同请拿到明业集团，谢谢。” 物管人员一愣，叶柯？叶柯！明业集团的总裁？他双手哆哆嗦嗦地接过名片，礼貌地说：“叶总裁，不用客气，我们一定照办。” —— “妈妈，妈妈……”辰辰抱着奶瓶玩，他牙齿咬着奶嘴，一边磨着一边喊妈妈，小家伙想妈妈啊。 叶柯拿出ipad，翻出小冬的照片，辰辰丢下奶瓶扑过来，叫得更加清楚，他张嘴去亲，他的口水滴在屏幕上。 叶柯心酸不已，辰辰每喊一句妈妈，他都一阵心疼，“辰辰乖，这东西可不能吃，放手，给爸爸。” 辰辰不放，抱着他以为的妈妈不放手，叶柯用力抽了出来，他就大哭起来，鼻涕眼泪一起流。 叶柯终是不忍心的，小孩子哭着喊妈妈的声音他实在听不下去，他抱起辰辰，交给了温美若，“妈，辰辰你照顾着，我去公司了。” “你刚回来就要走？怎么也得吃了饭啊，李嫂都在准备了。” 叶柯摇摇头，看着辰辰的眼泪，他心痛，“不了，下午还有个会要开，你不想我再加班吧？” “我……可是你不陪辰辰多玩一会儿？” 叶柯皱了一下眉头，微微地笑。 “好，我也不为难你，那你走吧，辰辰我来哄。” 叶柯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辰辰，跟爸爸再见，挥挥手。”温美若教着孙子。 辰辰懂事地朝他挥挥手，可嘴巴里面依然在喊妈妈，叶柯心都要碎了，赶紧离开。 370 小小粉刷匠 370小小粉刷匠 冷小北已经完全折断了翅膀，接下来就是徐盈莎，叶柯不会放过她。 徐总可以算是明业的元老，上海总公司稳定了，他又带着技术去北京开拓，明业有今天，徐总的功劳功不可没。 徐总是一个商人，他没有冷校长那般明理，叶柯若想对付徐盈莎，就要做好徐总与明业反目的后果，这是一种伤筋错骨的损失。 所以，他不急，急的反而是徐盈莎。 冷小北的下场令徐盈莎害怕，灰溜溜地滚回了北京，她不敢帮冷小北，甚至不敢接冷小北的电话。 在家里躲了一段时间，她终是憋不住了，“爸，我要去法国，你让我走吧。” “我不管你你还玩疯了，开了美容院就好好经营，去什么法国，不准。” “我不管，我就要去，我一定要去。” “为什么啊莎莎，你年纪不小了，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找找对象看？” “找什么对象，一个个人模狗样，我谁都看不上。” 徐总为难地说：“莎莎，傅中是没希望出来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徐盈莎一听，更为恼火，“爸，傅中不坐牢他也不爱我，他爱不爱我是他的事，我爱不爱他是我的事，你别评头论足！反正我明天就要去法国，我这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说完，她走回卧室，用力地关上门。 徐总重重地叹着气，一拍大腿坐在沙发上，指着旁边的妻子大骂，“都是被你给宠出来的，还不赶紧去劝劝她？！” 在徐盈莎的坚持下，她终于坐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 明业集团总裁办公室，周越敲门走了进来，“总裁，徐盈莎飞去法国了，刚上的飞机。” 叶柯一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看来他还高估了徐盈莎，没想到她也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他二话不说拨了一通国际长途，“嗨，杰森，最近好吗？”他挥了挥手让周越出去，然后跟远在法国的好友聊起了天。 有些事情，在法国，比在上海好办。 —— 时间进入了初冬，辰辰感冒了，半夜发烧哭闹不止。 接到电话的时候，叶柯正在睡觉，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喂，妈，怎么了？” “儿子，你快回来，辰辰发烧了，刚还一直哭，给他喂了小半瓶奶，现在哭都不哭了。” “叫杨医生来了。”叶柯一边说着，一边拿了穿起了裤子。 “杨医生来了，说是不行，必须送医院，我现在抱他去，你直接去医院。” “好。” 叶柯穿着背心睡觉，来不及再找衣服，就套了一件西装外套出了门。 初冬的深夜，寒风刺骨一般吹来，吹在脸上好像能划破肌肤一般，叶柯把车子停在门口，冲着跑着跑进了急诊发热科。 “妈……”叶柯看到母亲就冲跑过去，辰辰正躺在病床上，小脸蛋涨红着，嘴唇上有一颗颗小水泡，有的刚长出来，有的已经破了皮，脸颊上和脑门上也有一颗颗的小疹子，“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多？！” 温美若说：“医生说可能是手足口，也可能是麻疹，还不确定，刚抽了血去化验，那么粗的针，针眼都这么大。” 抽血是在脚上抽的，叶柯看到辰辰嫩嫩的脚丫子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血孔，周围是一片淤青，“抽个血怎么肿成这样了？” 温美若抹着眼泪说：“他痛啊，痛就会乱动，同一个地方扎了两针。” “……”叶柯的心啊，好像粘连着一根丝，怎么弄都弄不去，扯着还疼。 一个小护士拿来了盐水，看到冷肃皱眉的叶柯，她肩膀抖了一抖，“我去叫护士长来给孩子打点滴，降温药。” 杨医生来了，护士长也匆忙赶来，趁着辰辰睡着，护士长在辰辰脚上最嫩的地方扎了进去。 “啊~~”睡着的孩子突然尖叫起来，多痛啊。 护士长连忙说：“压住孩子的腿。” 叶柯赶紧压住了辰辰的腿，手心感受着辰辰的力量，孩子小小的身体里面蕴藏着无限的力量，他看着那么粗那么长的针进去，回了血，又看见针拔了出来，只留着软针在里面。 护士长颇有经验，一针见血，“宝宝不哭了，有爸爸和奶奶陪着，多幸福啊。”护士长也比较有哄孩子的经验，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铃铛在他眼前摇了摇，“宝宝快看，这是什么？” 这小铃铛对辰辰而言不管用，他继续哭，叶柯灵机一动，拿出手机翻出小冬的照片，“辰辰快看，这是谁？” 辰辰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过去，眨着泪眼盯着屏幕看，哭声变成了嗯嗯唧唧，慢慢地就不哭了。 “辰辰，这个是谁？跟爸爸说，这个是谁？” 辰辰嘟着嘴，嘴唇上长了疱，破了的地方还流着透明的液体，他张启嘴唇连叫两声：“妈妈妈妈。” 叶柯心里一阵抽痛，却还要挤出和善的微笑，“对，这是妈妈，妈妈喜欢坚强的宝宝，辰辰给妈妈笑一个好不好？” 辰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湿了一片，他看着小冬的照片“咯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护士长又给孩子测了体温，比刚送来的时候退了一些，这种时候不怕孩子哭，就怕孩子不哭。 “杨医生，我儿子没事吧？” “不是手足口，也不是麻疹，就是一般的发烧，小孩子发烧很正常，特别是秋冬，退了就没事。” 叶柯不放心啊，“真的么？不查查清楚？听说很多病初发的时候都很像，你看他嘴唇上有水泡，脸上额头上也有，”叶柯有挽起辰辰的衣袖，“胳膊上……好像还没有。” 一旁的护士长笑了笑，“叶总裁请放心，孩子的皮肤比较嫩，身体一热容易过敏，这些小疹子不碍事的，杨主任可是我们这里最权威的儿科专家。” 温美若宽心了不少，“没事就好，孩子多受罪啊。” 杨医生也说：“刚才听辰辰哭声洪亮，现在温度也退了一些，说明正在好转，放心吧。” 说了一阵，确定辰辰只是简单的发烧，叶柯才稍稍安心一点，最近传染病太多，脆弱的小孩怎么抵御得了啊。 这一夜注定不能安睡，他让母亲在旁边的小床上躺着，自己就坐在床边，他看着辰辰沉睡的模样，时不时会嘟一嘟嘴巴，可爱极了，这个小动作是遗传了小冬。 凌晨，护士又来量体温，她轻声说：“叶总裁，孩子退烧了，你也躺一会儿吧。” 叶柯点了点头，视线转到窗外，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上海要降温了，小冬，你那里呢？ —— 夜色下的深圳，有美丽的霓虹灯，有灯火辉煌的南山，有贯穿整个深南大道的地铁，还有气派的高楼大厦，这是一个跟上海一样繁华，却也一样孤单的城市。 清晨，六点的闹铃准时响起，小冬按掉闹钟，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真想睡觉啊。可是，一想到那面斑斑点点的墙，她就硬掐着自己的大腿清醒过来。 不到十平的房间，一眼望得到头，简简单单的家具，朴实无华，但是，当她一推开窗户，放眼望去就是一片红树林，她就倍感舒心。 深呼吸一下，空气中还有露珠的味道，她张开手拥抱每一个全新的早晨。 利落地穿衣，利落地刷牙洗脸，一边走去门口，一边扎着头发，六点十分，准时出门。 “大婶，来三个肉包。”每天都在这里买早餐，今天奢侈一下，多了一个，因为今天还有很重的任务要去完成。 小冬大口大口啃着肉包，那肉包里面还有汤汁，又烫又好吃。 “小冬，你们训练班还招人吗？” “满额了，不招了，怎么了大婶?” “啊？不招了啊，我还想让我大外甥去学学网球呢，孩子周末在家尽看电视，什么都不干。” “你大外甥多大？” “6岁，小胖子一个，又不爱动。” “大婶，我帮你去问问，我也做不了主的，明天给你消息吧。” “好，谢谢。” “不客气，以后要报名早点跟我说嘛。大婶我赶时间，先走了，88。” “88.” 步行了十多分钟，六点半，小冬刷卡走进了一家网球俱乐部。这东片区是娱乐区，是会员自由打球的地方，西片区是教学区，有不同阶段的教学班，小冬就是其中一个教学班的网球老师，咳咳，的助理。 这个时间点，除了门口值班的保安，什么人都没有，球场里面空无一人。 “啪啪”两声，小冬打开了灯，室内训练室里顿时一片亮堂，她从杂货间拎了一大桶白色乳胶漆出来，她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面斑斑点点的墙给粉刷干净，然后还要画上各种可爱的卡通人物。 新开的少儿网球学习班快开始了，领导说要拿崭新的面貌迎接小朋友，领导说为了节省开销，让老师们自己动手粉刷一下教室的墙壁，领导说一定要刷得好看大方，又漂亮，领导说要加油一起干。 小冬挽起衣袖，拿了刷子开工，老师们？！老师们现在还在家里睡大觉好吗，她这个新来的助理就成了粉刷匠。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真漂亮。刷子放好，按红耳朵，一下就完成。哎呀，我的新房子，真呀真漂亮……” 371 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371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累了一天，终于把墙面给粉刷好了，看着白墙上那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卡通人物，她忽然成就感倍增。 回到出租屋，她累得直不起腰，端了一盆热水放在床边，双脚往热水里面一浸，身体往后一趟，她彻底放松了。 每每这个时候，小冬总是倍加的思念儿子，辰辰，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能力带你走，不是妈妈不要你，真的，不要怪妈妈，好吗？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她拉起被子把头埋进里面。 当初离开上海，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几班大巴车，经过了几个车站，跨越了几个省，她就茫无目的地买了最快开车的票，上车，下车，下车，下车。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留在了深圳，可能是厌倦了日夜的颠簸，也可能晕车吐得实在受不了坐车。她只知道要寻一个四季如春的南方城市住下来，她怕寒冷的冬天。 下车就是深圳，那就是深圳吧。 带出来的钱都是朱巧珍的血汗钱，不多，她得找工作，她得养活自己。可是，她没有fd大学的毕业证书，她也没有带身份证，一般的企业不敢用来历不明的人。 偶然路过一家网球俱乐部，门口贴着告示招网球教练助理，网球啊，不正是她的强项么。 若不是老板急着招人，若不是老板只给她开了别人一半的工资，她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工作。 上班之后才发现，说得好听是助理，其实就是一个打杂的，哪个岗位缺人手，她就去哪里。 安小冬，没关系，你不会一辈子做底层。她总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她也一直这样坚信着。 周六早上九点，报名学网球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个比一个兴奋，一个比一个雀跃。 小冬拉着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一身运动服，膝盖上戴着厚厚的护膝，头上带着安全帽，肩上背着一个网球拍，她奶声奶气地朝她妈妈招手，“妈妈看着我打啊，妈妈一定要看着我打啊！” 孩子妈妈也朝她挥挥手，“妈妈看着呢，你好好学，学会了教妈妈打。” “好！”小女孩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跟着小冬走到孩子中间去。 这个学习班有不同年龄阶段的孩子报名，最大的有13岁，最小的只有5岁，当然，年纪偏小的孩子家长是跟着一起来的，看到这些活泼可爱的孩子，小冬忽然觉得这么多天的准备工作一点都没有白费。 沈建伟教练是一个资深网球运动员，今年36岁，听说曾经还是国家队的，但因为车祸膝盖骨折而与奥运会失之交臂。俱乐部可是高薪聘请他出来的。 “小冬，你给他们每人发一下网球。” “好。” 与孩子在一起，是小冬最高兴的事情，“来来来，都过来排队，到我这里来领球。” 正发着球，一个浑身散发着成熟韵味的女教练进来了，看样子，她是刚刚赶来的，“气死我了，又堵车，这深圳的交通啊，什么时候有通畅的一天！” 这个女子叫张伊然，32岁的高龄剩女，她是东片区的陪练，被老板临时调过来教学的，为此她十分不乐意，东边每小时高达100元的陪练费不赚，来西边跟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在一起，她直说亏大了。 张伊然一来就指了一下小冬，命令着说：“那个谁，给我去外面买一份早餐。” 小冬礼貌地笑了笑，“张教练你好，我叫小冬，这个时间外面的早餐铺应该已经没有了吧。” 张伊然这才正眼看了她一眼，年轻漂亮的小丫头，看着一点都不顺眼，她叉着腰瞪着眼说：“你不出去看看怎么知道没有了？我现在肚子很饿，挥拍都挥不动，你去不去？！” 张建伟投来鄙视的目光，摇摇头走了过来，“小冬，你出去看看吧，我来发球。” 小冬委屈地点点头，这个张伊然太傲慢了，听说她可是老板眼中的红人，拉了许多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入会，大家都不敢得罪她。 小冬转身走了，张伊然还在那边趾高气扬地说：“张教练，我只教上午场，下午我有几个客户要来，没时间过来，就只能辛苦你了。” 小冬扁扁嘴巴，默默地想，张伊然，你注定当齐天大剩，这辈子都是。 中午，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张伊然颇有好奇地问小冬：“你叫小冬是吧？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来了快三个月了，一直都在西片区。”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上进心啊，我看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不去上大学啊？是考不上还是家里没钱？唉，西片区都是学员，没钱赚的。” 小冬不痛不痒地笑笑，张伊然又说：“东片区招人的要求高，起码本科，又要会熟练的英语，以你的资质，也只能呆在西片区跟小孩子玩玩了。对了，我听说北方人结婚都早，二十出头就当爹妈了，小冬你呢？” 小冬抿嘴一笑，端起盘子站起来，“大家慢吃，我吃好了。” 不想理会这个张伊然，每个地方都有十分讨厌的人，她们总是自以为是，总是夸夸其谈，殊不知，她们早就沦为了别人眼中的笑柄。 下午，张建伟继续教孩子们打球，小冬则是满场跑着捡球。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把小朋友和家长们的目光都吸引走了。小冬也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正在跟张伊然理论，张伊然揪着他的球衣不放手，一直在用英语骂那个老外，而那个老外听不懂英文，人家说的是法语。 两个人都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却互相较着劲，谁都不让谁。 “发生什么事了？”张建伟安抚着学员，“大家在这里自由活动，但千万不要出去，我去看看。” 小冬依稀听到几句话，但因为周围声音太过嘈杂，她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张教练，我也去。” 张建伟和小冬走出去看，外边已经围着许多的人，都在看热闹。 只听张伊然狠狠地飙着流利的英语，见那老外听不懂，转用粤语，还不行，干脆直接用普通话骂那老外，“畜生，混蛋，我要告你性骚扰。” 老外一脸的迷茫，又是摇头又是挥手的，他根本听不懂张伊然在说什么。 小冬眨了眨眼睛，从容地走上前，用法语问：“先生，请问我能帮你什么吗？”（注：作者不会法语--||） 张伊然愣愣地看着小冬，而那老外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拉着小冬说：“这位小姐好像误会了，我只是帮她擦了一下后面的脏东西而已，她以为我对她意图不轨。” 小冬转头对张伊然说：“这位先生说你衣服后面脏了，他只是想帮你擦一下而已。” 张伊然扭头往后面一看，只见后腰部果然有什么东西粘着，看着好像是酱汁，中午吃饭的时候沾上的，她顿时满脸通红。 老外情绪挺激动的，唧唧呱呱说个不停，小冬的法语终于派上用场了，这都得感谢莫以洋教导有方啊，虽然还不是很流利，但沟通不成问题。 这下轮到张伊然哑然了，她一直以为小冬只是一个没文化没能力的乡下村姑好吗，可是她却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搞定了老外，俱乐部的老板张总笑嘻嘻地走上前来，“小冬，幸好有你，真是屈才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小冬，最近俱乐部来了许多外国人，你去东片区当陪练吧。” 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啊，但小冬也不傻，当陪练多累啊，体力耗损很大的，若不给涨工资，她才不干。于是，她并没有表现得很开心，而是故意说：“张总，可是当陪练工作时间长啊，我晚上还有另外一份工作就去不了了。” “我当然会给你涨工资了，还有提成奖金，当然了，还有保险公积金，不过，你身份证补办好了吗？”当初就是她拿不出身份证，所以才不敢重用她的，来历不明的人谁敢用啊。 小冬推拒着说：“没呢，我还是喜欢呆在西片区……” “诶，俱乐部正在扩招员工，用生不如用熟，这样好了，工资给你加着，你什么时候把身份证补办好了，公司再给你办保险，怎么样？” 小冬心里一乐，连忙点头，“好好。” 如果说西片区是一个朴实的村庄，那东片区就是一个繁华的大城市，里面装载着黄金珠宝，同样也装载着利益和诱惑。 俱乐部是会员制，每一个陪练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户群，客户提前预定时间，一个小时，或两个小时，打完付钱，打得多赚得多。当然，更多的客户是不需要陪练的，大多数人都是携伴一起来打球，这就要看陪练自身的魅力了，好比张伊然，她带进来的会员都会打网球，但是他们一来，准会找上张伊然一起打，有说有笑，打打停停，半天很快就过去了。 小冬坐在一边，她看着张伊然和那群客户，对方都是身强力壮的成熟男士，她只是在旁边娇气呐喊，可是她钱照收，每小时一百。 小冬不禁感叹着：人与人还是有差别的，她这钱赚得可真容易啊。 372 偶遇唐天放 372偶遇唐天放 时间过得很快，小冬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累并快乐着，每到周六周末，她都会到西片区去帮忙，她喜欢小孩子，看着他们，好像看着辰辰一样。 眨眼就到了年关，大家都在商量着去哪里去哪里，有的说要去香港，甚至有的说要去上海，她只是笑着避开，她哪里都去不了，她没有身份证，她只盼望着有关部门不要敲门来查她的居住证就好。 好几次梦到自己没有居住证而被抓去坐牢，警察问她拿身份证明，她摇摇头说没有，然后警察说要做指纹对比，她竟然咬断了手指，满嘴的血，惊吓着醒来。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的手是否还在。做梦都是梦着担心的事情，其实没有居住证，并不会坐牢。 虚惊一场，她却怎么都睡不着了，然后，她开始想儿子，想母亲，也想叶柯。 很多次，她真想回家了，回去看看母亲，回去抱抱儿子，回去把自己的身份证和毕业证都带上，但一想到肯定会面对叶柯，她就不想。有时候在俱乐部里面闻到哪位女士身上的玫瑰香，她就好像中了毒一样，她不想刻意记住那一刻的，但这嗅觉的记忆力比她脑子的记忆力，要强得多。 她让自己尽量快乐起来，从小就善于伪装，装着装着，或许就会真的快乐。在俱乐部里面，她仿佛回到了以前，她有了渴望许久的自由，她为生活而不断奋斗，每天精疲力尽回到房子里面就睡，什么都不用想。 除夕夜，听着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小冬终于忍不住打了母亲的电话。 “喂，谁啊？” 一听母亲的声音，她就忍不住掉下泪来，白天工作的时候她尚可以强忍欢笑，但今夜是除夕，她再也忍不住了。 “是小冬吗？”朱巧珍一听电话那头的哽咽声，就猜出来了，“小冬是你吗？” “嗯，妈……是我。” 朱巧珍激动不已，这叶柯刚刚走，幸好没有撞到，“你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妈，我现在过得很好，找了一份喜欢的工作，每天都很忙很充实，妈，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很好。” “叶家撒网一样在找你，叶柯经常到我水果店来，我真怕你打来刚好他在。但是我又担心着你，怕你不打来……” “我知道，他给我发了许多邮件，但是我没敢点开看，我知道他在找我所以我一直不敢打给你。今天是除夕，妈，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知道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辰辰好吗？” “好，刚才叶柯还带着他过来了，他会走会跳，会唱歌会念诗，张嘴就喊‘外婆，我爱你，外婆，我亲亲你’，疼人得不得了。”说着说着，朱巧珍开始劝起来，“小冬，我看得出来，叶柯是真的很在意你，不然你回来吧，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也好过你一个人在外孤零零的。” 小冬本能地摇摇头，她想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叶柯了，除非，有一天她爱上了别人，可是，她并没有这个勇气，“妈，我在深圳，等我这边工作稳定了，你也一起过来，我绝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那你就舍得辰辰了？” “不舍得又能怎么样，他是叶家的长孙，再怎么样都不会过得比其他小孩差的。” “唉，你别太辛苦了，有些事应该看开一点。” “会的，我正在努力……” 这边母女俩聊得欢，那边的电话监控已经传到了私家侦探那里。 叶柯正在跟家人一起吃年夜饭，赵家也过来一起过年，刚好凑满一桌人，叶雨的孩子只比辰辰大半岁，两个小家伙玩得可开心了。 “妈妈，我的大红包你要给我藏好了，我等着将来买大房子给妈妈住。” 叶雨当着孩子的面把红包藏在包包里，一边擦着儿子的嘴，一边说：“嗯，都藏好了，宝宝以后买房子要给媳妇住才对。” “媳妇是什么东西？我要给妈妈住。” 大家哄堂大笑，辰辰跟着大笑起来，他坐在叶柯的腿上，手里也举着红包，含糊不清地说：“爸爸，藏好……”辰辰并不是每一句都会说，听到哥哥说了，他会照着说，长句很勉强，说到后面都不太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叶柯把耳朵凑近他嘴边，“辰辰说什么？慢慢说清楚。” 辰辰又重复了一遍，叶柯这下听清楚了，按照辰辰的逻辑，他是在说——把红包藏好，等妈妈回来给妈妈。 叶柯笑了笑，对儿子，他经常露出慈父的笑容，“辰辰真乖，妈妈要是知道肯定很开心，来，爸爸剥虾给你吃。” 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下，信息还没有点开，就看到了内容，叶柯一阵激动，慌忙地擦干净手拿了手机看，是周越发来的短信。 他的手指来回触摸着“深圳”二字，深圳，深圳，小冬的在深圳，一个距离上海一千多公里的地方，丫头，你可真会躲啊。 “爸爸，我要吃虾。”辰辰催促着，咿呀学语的时候最爱讲话，自从叶柯教了他“我爱爸爸妈妈”之后，他就依样画葫芦，什么都是“我爱我爱”,“爸爸，我爱吃虾，我爱吃饭，我爱手机，我看哥哥。” 叶柯看他说个没完没了，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他有些哭笑不得，“辰辰最爱什么？” 辰辰开始思考，嘟着嘴巴，十分认真的样子，“我爱爸爸。” 叶柯欣慰地把剥好的虾喂给他吃，“乖儿子，没白疼你。” 可是，辰辰嘴巴里面咬着虾，口齿不清地说：“最爱妈妈……” 叶柯抿了一下嘴巴，一本正经地对着儿子说：“爸爸很快就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 “好。” 可是，只知道她在深圳，却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深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人想要真正躲起来，真的很难找到，这一点，叶柯算是体会到了，他并不是无所不能，这世上有许多事情他都无能为力。 “总裁，下个月广州分公司的新项目要启动了，让张总过去一趟？” 叶柯停下笔，心想着广州跟深圳离得挺近啊，“我去，你给我多安排两天。” “好，是去找小冬？” 叶柯笑而不语，哪那么容易找得到，都去过无数次了，每一次都失望而归，“顺其自然吧，最好能找到。” —— 在俱乐部里，小冬慢慢地有了自己的客户，当然也有了一些追求者。 “小冬，今晚有空吗？我正好有两张电影票，一起去？” 小冬抱歉地看着眼前这个帅小伙，“不好意思，打一天球很累了，不想去。” “那我请你去洗脚，外加全身按摩。” “……不用不用，多谢。”小冬转头看看身边，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溜走，忽然，她的眼神定格在一个熟人身上，她雀跃地跳了起来，“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抱歉啊林生生。” 说完，小冬快跑着去追前面那个男人，“唐天放。” 唐天放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来，“安小冬？”又是惊又是喜，更多的是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啊……”欢笑的眼睛里面含带着泪花，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真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你也来打球吗？” “我是陪朋友一起来的，”唐天放忽然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还是这么矮。” 小冬笑得合不拢嘴，“我还长了呢，现在有一米六五。” “没有吧，一米六最多了，你谎报。” “绝对没有谎报，我真的有一六五。” 海边的酒馆里，夕阳照得海面一片金黄色，波光粼粼十分的耀眼，海滩上的潮涌不断起起伏伏，海水冲打上来，沙滩上有再多的脚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干杯。”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高举着啤酒，大口而饮。 唐天放在这里开了一家汽车公司，事业做得顺风顺水的，但至今还是孤身一人，他说公司里有小妹暗恋他，但他不能害了人家，他说他恐怕这辈子都要单身了。 小冬说了上海发生的事情，从那之后第一次这么掏心掏肺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她恨叶柯，恨他对她不够信任，也恨他对自己没有把持度。 可是若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你们的新闻我看过，不过之后没了后文，又淡了下去，我是当一般绯闻看的，没想到实情竟然是这样。”他安慰着，“小丫头，看不出来啊，你比小雨坚强多了。” 小冬喝了一口啤酒，说：“那是，小雨是温室里长大的，而我，我在严寒中长大的。我现在想想真是便宜了他们，我应该冲进去扇他们一人一个耳光，对不对？！” 唐天放一笑，“对，叶柯就该打！不过你也狠，你这一走，估计他都后悔死了。” “管他的，他活该。” “你以后在深圳有什么困难就找我，别跟我客气。” “困难倒是没有，我安小包到哪都能生存，哪像你啊，冲动爱惹祸，到哪哪起火。” “安小包？哈哈，挺像的……” “喂，我可警告你，千万别把我的行踪告诉叶柯，不然我跟你没完。” “行。” 373 放他一马 373放他一马 叶柯忙完广州的工作之后便去了深圳，这里的冬天可比上海要暖和多了。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来深圳几次了，只要一有空就回来，不管是去广州还是福建，他都会来深圳绕一绕，他对这里的每一个路口几乎都是熟悉的。 路口有许多车辆开来开去，也有许多行人走来走去，他多么的希望，这其中一个能是小冬。他不会霸道地硬拉着她回家，他会耐心地给她解释，他会认错和忏悔，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地跟他回家。 一个年轻的妈妈拉着一个可爱的女儿过马路，小女孩肩上背着一个网球拍，一手被妈妈牵着，一手紧握着一个黄色的网球。 叶柯看着她们过马路，小冬小时候是否也这样背着网球拍呢？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小冬小时候哪有这么幸福，除了能吃饱饭不流落街头，她什么都没有。 绿灯了，他踩了油门往前开。 “陈太太，陈太太，等一等……”小冬追了出来，在公路对面喊着，“缇缇的手套忘记拿了。你们别回过来了，车多，等一等，我给你们拿过去。” 叶柯放慢了车速，好像有小冬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只见后面有一辆旅游客车，车上都是学生模样的人。而后面的车鸣着喇叭让他开快点，他摇了摇头，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这一趟来深圳，又是毫无收获…… —— 上海，云朵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到底是年轻底子好，那场车祸对她并没有留下很大的后遗症。 “妈，我去上班了。” “云朵等等，戴上帽子，医生说少吹风，不然你又要头疼了。” 云朵笑着点点头，“好，我知道，对了妈，叶总裁说要给我升职，今天就公布出来，今晚多买点菜庆祝庆祝。” “没问题，注意安全。” “嗯。” 云朵穿着一身正统的职业套装，白色的内搭衬衫，黑色的西服短裙，头发扎成一个利落的发包。经过门口的公告栏，大红色的升职通告很是显眼，名单之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所处的职位——人事部副主任云朵。 “云副主任，恭喜恭喜，”有同事看到她，立刻跟她热情地打招呼，“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些人之中就数你年纪最小了。” “谢谢，我会加油的。”云朵自信地一笑，明业集团的升职都是需要考核的，无论亲疏绝无例外，竞争十分残酷，谁能力强谁就上去，所以她并不怕谁会招来非议。有时间议论别人，不如把这份心多用在工作上。 “笃笃笃”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云朵依旧在低头看着资料，没听见进来的人汇报，她又好奇地抬起头，一抬头，吓了好大一跳，“总裁……你，你怎么会过来，”她连忙站起来，“我给你泡茶。” 叶柯笑了笑，“你别忙活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能不能适应，看起来我是多虑了。” “哪能让您亲自过来，汇报总裁，我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叶柯看了看她桌上的一堆文件，说：“该放权的时候要放权，职位越高工作越多，你不能什么都自己做，给手下一点表现的机会嘛。” “我懂，不过大家都是我的长辈，我挺不好意思的。” “哈，那整个董事会都是我的长辈，公司里的高层大多也都是我的长辈，我是不是更不好意思？” 云朵点头笑了笑，“我知道了。” “你身体怎么样？” “周末去复查，医生说一切指标都正常，以后不用每个月都去报道了。” “那就好……”说着，叶柯拿出手里的一份文件，这才是他今天过来的正事，“这里有一份东西，于公于私，我觉得由你交给他比较好。” “什么？”云朵疑惑地接了过来，一看，原来是明业集团对冷小北撤诉的声明，还有其他一些厂商撤诉的声明，“总裁，不告他了？” 叶柯摇摇头，“我若真的把他逼到死路，我跟他有什么差别？！诉讼权我还保留着，他不敢怎么样。云朵，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有些人是永远都不值得你付出的。” 云朵点点头，“好，我会把这交到他手里。”她明白，叶柯是想她去跟冷小北作一个彻底的了断，即便是她跟冷小北之间什么都没有过。 二月春风似剪刀，云朵冒着寒风来到了xx小区。 门口堆着快餐盒，好几天的量了，看来冷小北已经几天没有出过门。幸好天气还没有热，一热，早该发臭被邻居投诉了。 门铃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开门，她刚想走，却听到了一些动静，门开了。 两个人都愣了，冷小北没有想到会是云朵，而云朵，几乎认不出来这是当年那个阳光灿烂的运动少年。眼前这个男人，胡子邋遢，头发长到了下巴，身上穿着棉质的睡衣，又皱又脏，变化最大的是他的眼神，那时候他的双眼充满了自信的神采，而如今，黯然失色。 “有事？”冷小北实在不好意思让她进屋，家里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人来了，他也懒得打扫。 站在门外，云朵冷得哆嗦，双手不停地互相揉搓着，车祸之后，她很怕冷，“嗯，是啊，找你有点事，是关于官司的。”她颤抖地摘下手套，将包里的文件拿出来，“叶柯撤诉了，其他厂商也撤诉了。” 冷小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拿过她手里的文件，真的，叶柯真的撤诉了，他的手有些颤抖，眼睛也瞪得老大，真不敢相信。大大小小的官司打了一年，他完全颓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钱是还不出来的，坐牢就坐牢吧。一年多的官司完全打灭了他的斗志和自信，更加磨平了他所有的骄傲和倔强。 父母搬离了上海，只留了这里的房子给他住着，现在的他已经一无所有。对于男人而言，没有事业就一无是处，更何况他现在已是一无所有，说他是一滩烂泥，还侮辱了烂泥。 “咳咳咳咳咳……”云朵咳嗽了几声，走廊的窗户坏了，嗖嗖的冷风吹进来实在冷，她呛了几口冷风，咳嗽起来连带着头都有些晕晕的。 冷小北这才反应过来，他正了正声音，说：“云朵，若不嫌弃就进屋来坐坐吧。” 云朵轻轻地点点头，她也想看看冷小北现在到底是怎么过的。 一走进屋，并没有比外面暖和多少，还是一样的阴冷，而且还有一股很浓很浓的烟味，脏衣服和垃圾到处都是，餐桌上还放着空的快餐盒，看样子应该是今天的。 冷小北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随手将沙发上的脏衣服和旧报纸收拾走，“这里坐吧，家里挺乱的，我烧水，你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云朵看着真是心酸啊，想着他几年前在网球场上拼搏的模样，想着他去年在商场上熠熠发光的模样，再看看如今的他，真是唏嘘不已。 “学长，”她还是习惯这么称呼他，“我是代表明业集团来的，虽然我们撤了诉，但还是保留了追究权。” 冷小北苦笑了下，“这不是律师做的事情么，叶柯怎么让你来？……但不管是谁来通知我，我都十分感激……”撤了诉，不用打官司了，他终于在他的生命之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原以为用不了多久，他就要以身抵债去坐牢了呢。 “我来，是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云朵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她多么希望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如当年一样的眼神，可惜，没有，“学长，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她咬了一下嘴唇，终是说不出口。 冷小北点了一根烟，夹着烟的手指部位明显比其他地方要黄一些，他深深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了出来，“没有，你还是纯洁的。” 云朵潸然泪下，“我就知道你没有，我就知道，学长，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点良知都没有的。” 冷小北扯着嘴角，僵硬地一笑，继续抽了一口香烟，“云朵，如果那时候，我爱上的是你，那该多好啊……” 如果爱情可以选择，这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剧，如果爱错一个人的代价这么沉重，又有几个人会选择爱上不该爱的人呢？！ 云朵抹着泪，淡淡地说：“学长，你爱上小冬不是你的错，你错在对她有了占有欲，她本来就不是你的。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就好像你喜欢她一样，我也错过，因为我对你有了占有欲，所以伤害了小冬也伤害了自己。小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就因为你的占有欲，害苦了他们也害苦了自己。叶柯现在放你一马，希望你珍惜这个机会，改过自新，以后好好做人。” 冷小北呆愣愣地望着前方，眼神里面没有一点灵气。 只坐了一小会儿，云朵起身便要走，“我也不便久留，公司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就先走了。” 冷小北慌忙站起身，“水快烧好了，不喝杯热茶再走？” “不了，”云朵上下看了他一眼，“学长，把自己收拾一下，把家里也收拾一下，振作起来，你还是原来的冷小北。” 冷小北眨着迷惘的眼睛，是么，原来的冷小北是什么样子的？他默默地转头，看到墙上挂着的奖状和奖杯，以及他得将时的照片。 一瞬间，满脸泪痕。 374 热情的老外 374热情的老外 还没等到冷小北正式的道歉，云朵就迫不及待地走出了他的家，她想，她已经不再需要他的道歉了。 在昏迷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看清了许多事情，如果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人，那么，不如把这份爱深埋心底，偶尔感伤一下，偶尔缅怀一下，那也是一种小小的幸福。 刺骨的寒风吹来，寒意肆无忌惮地钻进她的帽子里面，头微痛，眼睛也微微泛着酸。她想，这一切都结束了，不如把记忆停留在那个洒满阳光的网球场上，那个如风的少年，那段美丽的岁月。 云朵很快便回到了公司，外面可真冷，得赶紧回办公室去。 “啊！”突然被同样急着进去的人撞了一下，她本来就有些头晕，这一撞更是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了。 “这位小姐，对不起，撞到你是我错。” 流利的普通话，但不流利的发音，这是一个外国人，而且是一个有礼貌的绅士。云朵被一双大手扶了起来，她转头一看，这还是一个挺眼熟的老外。 不等她反应过来，杰森就认出了云朵，连忙拉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一吻，“哦，美丽的云朵小姐，原来是你。” 云朵吓得赶紧缩回手，她可不习惯跟陌生人有这样的亲密举动。 杰森看到她惊吓的表情，心里有些小失望，但还是积极地介绍着，“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杰森，是叶柯的朋友，记起来了吗？” 云朵仔细看了他一眼，硬朗的轮廓，白皙的皮肤，栗色的头发，最神奇的是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哦，是你啊，”她对杰森的印象就是蓝眼睛的狗皮膏药，她站直了身体，友好地伸出手，“杰森你好，欢迎你又来上海。” 杰森一把拉住她的手，又想亲，不过感觉到云朵缩手的动作，他转而笑笑，“谢谢，上海很令我怀念。” 两人一同走进了明业集团，又一同坐上了电梯。云朵说：“你的中文进步不少啊，至少现在不会舌头打结。” “舌头……打结？” “哈哈哈，我的意思是你说得很流利，不会结结巴巴。” 杰森爽朗地笑了起来，“舌头打结就是结巴的意思，我懂了。” 云朵先下了电梯，杰森用他那迷人的微笑一直看着她，云朵赶紧转身，浑身的鸡皮疙瘩，嗷嗷嗷，手背上竟然还有他的口水，太恶心了，赶紧转去洗手间洗手。 杰森来到叶柯的办公室，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进来了，“你太不够义气了，怎么没跟我说云朵小姐也在你这里上班？” 叶柯一抬头，便见杰森已经站到了面前，他半开玩笑半带警告地说：“喂，你别打云朵的主意，她前不久出车祸，现在身体才恢复，你别缠着她。”小冬之前就警告过他，杰森不是好人，别让杰森缠着云朵，他可是谨记着的，“云朵是个好女孩，你别去招惹她。” 杰森笑了笑，“这可不是你能阻止的，我也控制不了自己，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了她，她越变越漂亮了。” 叶柯翻了一阵白眼，杰森每来一次上海都会像中了毒一样说他爱上谁谁，可是一回头，还是把人家给忘了。或许，杰森口中的爱跟他心中定义的爱，概念不一样把。 不想再与杰森说这些有的没的，他很快便切入了正题，“马丹先生派你来上海不是来玩的，是来工作的，赶紧把合约给我看看。” 杰森这才收起对云朵的心思，跟叶柯讨论工作起来。 既然升了职，那么请客吃饭就免不了了，一下班，大家就结伴去了事先预定好的餐厅。 一个部门，十多个人，不管是真心祝贺也好，还是暗藏嫉妒也罢，今年的升职试已成定居，吃了这顿饭，以后大家还是并肩作战的同僚。 云朵站起来，端着茶杯，毕恭毕敬地说：“谢谢大家的帮助和鼓励，郭主任，大仁哥，美娇姐，还有在座的所有同事，以后还望你们多多指教，我云朵经验不多，做得不足的地方你们尽管指出来，希望咱们人事部以后同心协力，为明业再创佳绩，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好，干杯。” 吃到一半，包厢的门开了，杰森端着酒杯走了进来，很明显，他已经喝了不少，蓝色的眼睛越发显得迷离，鼻头也微微泛着红，“嗨，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jasondujardin，大家都叫我杰森。” 云朵诧异地看着这个老外，一开始就对他的热情很反感，现在更加，她的头皮开始发麻了。 杰森搜索了一圈，看到云朵，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我是……” 可是，不等他说完，叶柯赶忙进来拉住了他，大伙见是叶柯来了，纷纷站了起来，叶柯架着喝了不少的杰森，抱歉地说：“这是从法国来的，马丹先生的助理，我们在隔壁，他是我的贵客，不好意思，他一定是走错包厢了。”叶柯笑着看了看大伙儿，“你们继续，云朵，加油啊，我看好你。” 说完，叶柯搀着杰森便离开了包厢，云朵吓得直冒冷汗，幸好叶柯把杰森给带走了，不然这是多倒霉的事情啊，她可不想升职第一天就在同事们面前闹什么笑话。 但令云朵吃惊的是，同事们竟然议论起杰森来，“刚才的老外是叫jasondujardin是么，哇哦，他好帅，好man啊，我们要不要过去敬酒啊?” “好啊好啊，让总裁给我们介绍介绍，哈哈哈哈，我觉得他刚才在给我放电。” 云朵一阵哑然，好心劝道：“美娇姐，别去，听说老外都很外放的，万一被他缠上就糟了。” 徐美娇撩了一下头发，眨了一下媚眼，说：“没关系，来缠我吧，我求之不得。” 旁边的人打趣起来，“就是啊，说不定咱们办公室的齐天大剩可以终结了剩女时代，哈哈哈，美娇，走走走，满上酒，壮壮胆，gogogo！” 几个女同事结伴过去敬酒，云朵打死都不去，“我不会喝酒，你们去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 网球俱乐部里，唐天放带着满脸愁容而来，如果不是来看小冬，对于网球这项运动，他实在是热衷不起来。他当初之所以会来，也是陪客户而来。 “喂唐天放，你今天是来打球的，还是被球打的？”小冬一手叉着腰，一手悠然自得地甩着网球拍，“你不是一直都打得挺好的么，今天怎么连这种球都接不住？有心事？” 唐天放挥了挥手，“不打了不打了，安小冬，我带你去兜风吧。” 小冬摇摇头，“我怕死，不去。”跟唐天放去兜风，那不是自己找死么，不被撞死也会被他的车速给吓死，“怎么了你？” 在小冬的再三询问之下，唐天放终于说了出来，“丫头，有人暗恋我。” “哈哈哈哈哈，这是好事啊，还是你公司里的小妹？”唐天放点点头，她又笑，“都这么久了，她竟然还没有死心，看来，人家对你是真爱……那你呢？你怎么想？” 唐天放撇了撇嘴巴，一耸肩膀，说：“我只能说不讨厌她，但是……我不想害了人家，你懂的。” 小冬走了过来，一本正经说：“我懂，但是，你这辈子总要找个伴的啊，如果还行就试试呗，给人家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对了，我打算下个月让公司员工来你这里放松放松，给你提前完成业务量，怎么样？” 他转移了话题，小冬却又转了回来，“求之不得啊，先谢了，她也会来吗？” “应该……会吧。”唐天放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他并不确定自己已经放下了过去，如果开始一段新感情，心里却还念着过去，那对现在的人也是一种伤害，他再也不想在感情上亏欠别人什么了，一点都不想。 —— 星期六一大早，叶柯还在睡觉，门外的敲门声就不断骚扰着他，“爸爸，我能不能进来？” “嗯。” 可是，外面的小鬼还在敲，敲一下问一句：“爸爸，我到底能不能进来？” 叶柯睁开眼睛，正了正声音，说：“能。” 辰辰拧动门锁开门进来，他身上的衣服裤子穿得稀奇古怪的，歪歪扭扭，“爸爸，你还在睡啊，起来带我出去，我要去骑车。”说着，他一把拉着叶柯的手，要把他从被窝里拖起来，“爸爸，快点啊，起来了。” 叶柯一用力，轻而易举地将儿子抱到身边，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扣子扣错了，背带裤的袋子倒挂着在屁股后面拖，像两根小尾巴，“这衣服谁给你穿的？奶奶呢，阿姨呢？” 辰辰认真地说：“奶奶还没起床，阿姨也没起床。” 当然了，这才五点啊，外面都还没有亮，叶柯握着辰辰的小手，冰冷冰冷的，里面的毛衣背心都没穿，他连忙抱着儿子上了床，又问：“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我要去骑车，昨天还没有骑顺，我今天要练练熟，带着李嫂去买菜。” 375 叫妈妈快回来（加更） 375你叫妈妈快回来好不好 “我要去骑车，昨天还没有骑顺，我今天要练练熟，带着李嫂去买菜。” 叶柯有些哭笑不得，昨天给小家伙买了一辆小自行车，前面有车篮，后轮两边还附带着两个小轮子的那种，不会倒，小家伙一坐上去就会骑，在庭院里面横行霸道勇往直前，得意得不得了。 叶柯抱着儿子，看着他的眼睛说：“辰辰，那辆小车子可带不了李嫂。” “那可以帮她拿菜菜啊，对不对？”辰辰的小嘴一撅一撅的，拉着叶柯一个劲地问，“对不对？对不对？” “对，不过你看外面，外面还是黑的，难道你要李嫂摸黑去买菜？” 这时，辰辰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玩具小手电，一按红色的按钮，一束光线射了出来，“爸爸，我有手电筒，不怕黑。” “……”叶柯继续跟他解释，“天还早，辰辰不睡觉李嫂也要睡觉啊，李嫂出去买菜没时间照顾辰辰，辰辰要是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坏人为什么要抓我？我又没干坏事。” “坏人才不跟你讲道理，那些人贩子最喜欢辰辰这么大的小朋友了。” “那警察为什么不把坏人抓走？” “坏人太多太狡猾了，抓不完。” “这是为什么呢？警察叔叔也有很多啊。” “警察叔叔也很忙啊，警察叔叔不光是要抓坏人的，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叶柯快受不住了，辰辰已经到了“十万个为什么”的阶段，可以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停地循环下去。 辰辰睁着十分诚挚的眼睛，乌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认真而又严肃地问：“爸爸，这又是为什么呢？” 叶柯打了一个哈欠，转移开话题说：“如果辰辰愿意再陪爸爸睡一会儿，爸爸呆会儿带你去公园玩。” 辰辰眼睛一亮，“能带着车车去吗？” “当然可以。” 语毕，辰辰利索地脱了裤子和衣服，立马钻进老爸的臂弯。 叶柯笑着摇摇头，原来这裤子只是套了上去，外套的扣子也没有对齐，只扣上了一个，而里面的毛衣背心等比较难穿的衣服，他都没有穿。 辰辰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可是经过这一折腾，叶柯怎么都睡不着。他转头看着身旁的儿子，辰辰越长大越像自己，每个人都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他知道，辰辰也像小冬，许多的小动作，许多的小脾气，都像。 不知不觉中，孩子说话越来越流利，越来越清楚，他也不会再流口水了，他爱帅爱干净，第二天要穿的衣服非得在晚上挑好，还得搭配着颜色。 他还爱面子，尿床了肯定不说，捂得屁股红红的都不说。 他爱碎嘴，也开始变得执着，会为什么为什么一直跟你纠缠，有时候还会问得你答不上来。 他开始专注着每一件事，会问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妈妈我却没有，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阳光明媚的周六，春风和煦，气候宜人，温美若推着叶明，叶柯追着辰辰跑，辰辰可欢脱了，到了外面就是一个人来疯，风风火火地骑着他的四轮自行车，哪儿有路往哪走，还越骑越快。 叶柯跑得满头大汗，一边跑一边提醒，“前面不能去，转弯转弯……” 转弯转得急了，小车失去平衡晃了一下，辰辰被晃了下来，“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叶柯连忙跑过去，辰辰趴在地上，脑袋和小手翘着，屁股也翘着，看到爸爸，他嘴巴一瘪一瘪的，快要哭了。 “摔倒了就趴在地上不动了？”叶柯扶稳了车子，蹲下身来说，“爸爸教过你的，摔倒了要怎么样？” 辰辰带着哭腔，不情不愿地说：“摔倒了要自己爬起来。” “然后呢？” “然后爬起来……” 叶柯定定地看着他，就是不抱他，他极其无奈地自个儿爬了起来，委屈地重复了一句，“然后爸爸不理我，我就自己爬起来了。” 叶柯看看他，拍着他胸口和膝盖上的灰，“伤着了没？”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胸口一起一伏的，他摇摇头，跺跺脚，又摇摇手，“没有受伤。” 叶柯拍拍他的脑袋，“真乖，男孩子就要这么坚强，不准哭啊。” “哦……”他看了看旁边的自行车，说，“爸爸，是车车不好。” 叶柯开始跟他讲道理，“怎么是车车不好，是你不听话骑太快，以后骑慢点就不会摔了，明白没？” “真的？” “那你试试，骑慢点。” 辰辰又利索地爬上了车，吃了教训就不敢骑得太快了，他慢慢往前骑了一段，又转弯绕了回来，原先的苦瓜脸立马变成了笑脸，“哈哈哈，爸爸，你说的是真的。” 玩了一天，小家伙精力充沛得很，这自行车正在新鲜劲儿上，他是爱不释手的，回到家了还骑，一步都不肯走。 客厅里，他骑着车去撞沙发，去撞餐桌，还去撞墙壁，洁白的墙上留下了一道道明显的齿痕。 “唉呦我的小祖宗，今天骑了一天还没骑够？”温美若把他抱了起来，“休息一下好不好？不然半夜会尿床的。” 辰辰一听，强扭着要下来，“我才不会尿床，我才不会尿床。” “好好好，不尿床，那明天出去再骑好不好？” 辰辰不舍地看了看小车，又看了看墙上的脏印子，“好吧，奶奶，你别告诉爸爸。” 叶柯从楼上走下来，不过是处理了一封邮件的功夫，小家伙又把家里弄乱了，“晚了，我已经听见了。” 辰辰立刻躲在奶奶身后，嘴里默念：“爸爸看不见我，爸爸看不见我，爸爸看不见我……” 叶柯看看家里，不但是墙上，沙发上也有齿轮印，茶几上的零食全都洒落在地，他板着脸，生气地把车子拿去了储物间。 辰辰一看不妙，小腿蹬蹬蹬地跑了过去，“爸爸不要把车车关起来。” 叶柯低头看着他，严肃地说：“车车把辰辰带坏了，爸爸说的话都不停了，我就要把他关起来。” 辰辰抱着叶柯的膝盖，一步都不肯让他走，“爸爸，我不骑车车了，别把车车关起来，车车会很孤单的，”说着说着，他就哭了起来，“爸爸，车车会想妈妈的，不能把它关起来。” 童言无忌，孩子稚嫩的声音狠狠地刺痛了他心里的柔软，他低头对儿子说：“车车没有妈妈的。” “为什么呢？车车跟辰辰一样没有妈妈吗？” 叶柯心里一阵泛酸，“辰辰有妈妈，车车没妈妈，辰辰和车车是不一样的。” “这是为什么呢？” 叶柯没辙，放下了车，蹲下身来与儿子平视，“辰辰不哭，我们把车去放在车库，辰辰白天要骑的时候就去车库拿，骑完放回车库里，车库是车车的家嘛。” 辰辰眨了眨湿润的泪眼，似懂非懂地说：“哦，好。” 过了一会儿，他不闹了，也不哭了，可是他又问：“爸爸，为什么妈妈不在这里？” 叶柯语塞，温美若拍了拍手说：“来，辰辰跟奶奶一起去洗手好不好？要吃饭了。” 辰辰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好吧，我饿了，我要吃饭。” 叶柯心里闷闷的，一阵一阵痛，刚才是收到了周越发来的邮件，有关深圳市的流动人口普查资料，他想，若是这样查还查不到小冬的下落，那他真的没办法了。 手机响起，是云朵打来的，“喂，什么事？” 云朵的声音有些激动，“总裁，老大看邮件了，我发给她的邮件她看了，显示‘已阅’，我每天都看邮箱，就是今天，她看了我的邮件。” “那她有没有回复？她有没有找你？她在哪？”叶柯也很激动，一连问了好些问题。 “她没有给我回复，她只看了一封，我说我出院的那一封，其他的都没看。” “那我也去看看她有没有看我的，挂了，再联系。”匆匆挂了手机，叶柯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二楼，激动而又忙乱地打开邮箱，他又失望了，他发的邮件，她是一封都没看。 不过，这点失望打击不了他，早就习惯了。他坐在电脑前，望着屏幕发呆，数一数，前前后后给她发了一千多封的邮件，她一封都没看。 安小冬，你够狠心啊，没有一点消息，没有一点音讯，你够洒脱，够没良心的。 辰辰洗完手，看到叶柯没在客厅里面，他以为爸爸还在因为车子的事情而生气着，于是，他撅起了小屁股，一步一步往楼梯上走。 “爸爸……”辰辰嘟着小嘴，从门外探着头进来，“爸爸，我把手洗干净了，你看。”说着，他举起小手摇了摇。 叶柯收起心底的悲伤，走出来抱起儿子，正因为有这个儿子，所以他一直坚信小冬会回来，不管多久，她肯定会回来。 “嗯，真干净，走，下楼去吃饭了。” 辰辰抱着叶柯的脖子，撒娇着问：“爸爸不生气了？” 瞧瞧瞧瞧，这样子多像他妈妈啊，叶柯摇摇头，“不生气，辰辰听话我就不生气。” 辰辰忽然说了一句：“爸爸，我会听话的，你叫妈妈快回来好不好？” 叶柯哽咽了下，哑着声音说：“好，我会告诉妈妈辰辰很想她，让她快点回来。” “好的，那我们吃饭去吧，我饿了。” 376 最佳损友 376最佳损友 “小冬，能麻烦你帮个忙吗？” “沈教练别跟我客气，有事就说，我一定尽力去做，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刚来俱乐部的时候，还多亏了您常帮我呢。” “那行，周六我有个学生要来看我，这个学生带了个儿子，两三岁大，你知道的，我拿孩子没耐心，还是那么小的小孩，所以想让你带一会儿。” “两三岁就来学网球？”小冬惊讶地问，“两三岁的孩子恐怕连球拍都拿不起来吧？！” “就是想让你陪孩子玩一会儿嘛，他那个小孩估计就会丢球吧。” “成，我最喜欢小孩子了，特别是两三岁的，上午还是下午？我好把时间空出来。” “上午，人家下午的飞机走。”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周六上午。” “嗯，谢了。” “不客气。” 小冬拿毛巾擦了一下汗，喝了一口水，又拿着球拍跑上场了。俱乐部里，她可是最受欢迎的美女陪练，曾经的活招牌张伊然早就落到哪里都不知道了，要追她的人排着队等她的时间，现在不是客户选她，而是她选客户。 “老板娘，以后这种客户就不用帮我安排了，我比较喜欢跟mm打。” “丫头，一小时5000块啊，你陪方少爷打一个小时，抵得上人家一个月的工资。” 小冬眯着眼睛笑笑说：“老板娘，不如你找两个小姐陪他一小时吧，5000块钱给你，你付了小姐钱还有得赚。” 老板娘无奈地摇摇头，很不情愿地划去了方少爷的预约，“你行，好了，这是明天的安排，你看看吧。” 小冬拿着预约簿一看，上午打三小时，下午打三小时，“行，多谢老板娘晚上放我大假，哈哈，我要回家睡大觉。” 这个方少爷是俱乐部的超级vip，以前是张伊然的客户，后来看小冬漂亮就穷追猛打，为此小冬还跟他打过一架，打得人家鼻青脸肿要住院。可是，人家非但没有告她，还歪打正着成了朋友。不过，小冬从来没有因为赚钱而卖过面子给他。 “安小冬，你给我站住！”方远帆刚下车，保时捷的车门被他重重地关上，副驾驶的人都不敢吭声，连忙跟着下了车。 小冬连忙把预约簿交给老板娘藏好，朝他一笑，“方少爷好啊，今天人多，没位置了。” 方远帆大跨步地走过去，一把抢过老板娘正要藏起来的本子，一看自己的名字被划了，而小冬的时间也充裕得很，他不爽了，瞪着她质问：“好歹也是朋友一场，你不用这么大牌吧，我等你的时间已经有足足半年了，国家主席都见着了，你却还见不着。” 小冬好声好气地说：“你不是见到我了么，难道站你面前的是鬼不成？” “别跟本少爷玩文字游戏，我说你的时间怎么这么难约，原来就是你不想见我，老子哪里惹你看不顺眼了？” 小冬见他始终没好气，她也跟他杠上了，一拍台板说：“老娘打球不累吗，老娘又不是发球机，老娘没时间陪你聊天陪你玩。” “我知道你累啊，我都开出一小时5000了，你一天陪老子说一小时的话就5000，这钱不好赚吗？！” 老板娘傻了眼，一边是她的摇钱树，一边又是客户，两边都不好劝，旁边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 小冬翻了一个白眼，毫不示弱地正色道：“我不要我愿意，你再来这里闹事我报警。”说着，她拿起电话就拨了110. “啪”的一声，方远帆连忙把电话按断了，转而露出一张痞笑的脸，“啧啧啧，不用真报警吧，我爸很忙的，没空管我。” “嗯哼，你那公安局长的老子可真忙！”小冬转头撇了一眼方远帆身后的女孩，淑女的打扮，看起来十分的娇气，就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后，文静又乖巧，“带她来打球？” “是啊，昨天交的，正式的，千真万确，本来想让你教教的呢，怎么样？现在把我安排上去还来得及。” “免了，我喜欢用汗水换工资，网球随便打打就学会了，你教也行，还能促进一下感情。” 方远帆叹了一口气，算了，总是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他可没这么犯贱，他挥了挥手，“雅雅，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最佳损友安小冬……偷偷地告诉你，她可是黑户。” 小冬用力地捶了他一下，“喂，你说什么呢你！……美女你好，叫我小冬就行了。” “小冬姐姐你好，我叫雅雅。” 小冬一愣，姐姐，好吧，她也当姐姐了，人家小女孩一看都是一个嫩丫头，她干笑了笑，“雅雅你好。”眼睛又快速地白了一眼方远帆，警告着：别又是玩玩的，你这货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方远帆完全无视她警告的眼神，搂着雅雅的肩膀说：“雅雅，去那边换衣服，换好了出来，我在这里等你。” “好啊，小冬姐姐呆会儿见。” “呆会儿见……”雅雅一走进更衣室，小冬暴力地揪着方远帆的衣领，骂道，“你这个禽兽，竟然染指未成年，你会遭雷劈的。” 方远帆一直看着她，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他轻声说：“那你救救她好了，你答应我我就不招惹她。” “你个畜生！”小冬松开他。 方远帆又靠近了些，“安小冬，你怎么这么难追啊，本少爷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用心过，千年寒冰也该融化了吧，你的心怎么就是不化啊？” 小冬退开一步，挑明了说：“其实我有老公，还有儿子。” “切，开什么玩笑，这招对我不管用。” “信不信由你，她快出来了，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小冬把毛巾往肩上一甩，又跟老板娘挥了挥手，径直往更衣室走去。 “老板娘，她刚说的是真的？” 老板娘摇摇头，“看着不像，这两年来她就一个人。” 方远帆不想死心都难了，为了拒绝他，她连老公儿子都搬出来了，这又何必嘛。 小冬走进更衣室，与刚要出去的雅雅互相打着招呼，雅雅换上了网球服，头发在脑后扎成了马尾，她转身看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变化不大，但是，十八岁跟二十三岁确实不一样，眼神、动作、习惯、心境都不一样了。 换了衣服，从外套的口袋里面拿出钥匙圈，钥匙圈上挂着辰辰的照片，每天都随身携带着。她摸着照片笑，两年了，辰辰会是什么样子呢？变化肯定很大吧，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这都七百多天了，该变成什么样了啊。 手机响起了提示音，又是叶柯发来的邮件，她不看手机都猜得到。离开两年，没想到他依然每天都会发邮件给她，虽然从来都不会去看，但这种坚持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对于那件事情，现在很少想起，时间真的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只不过，偶尔从客户身上闻到一丝丝玫瑰香，她还是无法释怀。 那么多次伤害，那么多次心碎，她害怕那种日子。 即便不是高贵的公主，她也要当一个体面的灰姑娘，没有叶家没有安家，她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她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喂，是缇缇妈妈吗？”“ “是这样的，我周六上午没空，不然你们下午再过来？” “对对，嗯，那就这样，88.” 大街上人来人往，小冬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喝茶太晚，晚饭太早，她就这样随处逛着。这两年，她的生活很单调，前一年一直都在拼命打球，打得晚上睡觉都会抽筋，这一年好多了，她有了更多的空余时间可以支配，工资却远比原先要高。 看到商场墙体上巨大的房产广告牌，她笑了笑，即便是再高的工资，都买不起深圳的房子。 —— 上海叶公馆，叶柯简单整理了几件衣物，有他的，也有辰辰的。 “爸爸，我要带车车。” “车车不能带，爸爸带你去游乐园坐更大的车车，好不好？” 辰辰喊着“哇”，又是拍手又是尖叫的。 “怎么了？” “我看电视里都是这样的啊，哇~~~”只见辰辰双手抱在胸口，模仿着那些坐在过山车里的人，一会儿紧闭着眼睛，一会儿又睁大了眼睛和嘴巴，模仿得极像。 叶柯笑了起来，“辰辰想坐过山车？” “嗯嗯，爸爸带我一起坐好不好？” “你不怕吗？”这孩子跟小冬一样顽皮，什么危险都不怕。 辰辰摇摇头，又点点头，“爸爸陪我一起我就不怕了。” 叶柯解释着说：“辰辰，你现在还太小，过山车是坐不了的。” “这是为什么呢？” “有危险啊，很多大人都不敢坐。” “爸爸也不敢？” 叶柯察觉了不对劲，再说下去又要被儿子绕进去了，他说：“等辰辰长大了爸爸再带你去坐过山车，先带你去坐飞机，天上飞的。” “灰机？” “飞。机。”叶柯纠正道。 “灰。机。” “飞机！” 辰辰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一本正劲地念道，“灰机！” “飞！” “飞。” “嗯，对了，飞机。” “嗯，对了，灰机。” “……” 377 不认识妈妈（加更） 377不认识妈妈 周六的俱乐部特别热闹，人也特别多，小冬正跟一个十四的男孩在打球，这个男生年纪虽然小，但比小冬还高还胖，混得熟了，小冬直接喊他小胖子。 “小胖子，一个星期没打，手生了？还有又胖了跑不动？我告诉你，胖了可没女生喜欢你，女生都喜欢高高瘦瘦的阳光男孩！” 一旁围着的学生们哈哈大笑，小胖子害羞得满脸通红，不服气地说：“再来。” 网球左右飞闪着，小胖子慢慢上手了，打过来的球力道又狠又足，小冬拼全力回击，拿出浑身解数去打球。 外面，沈建伟领着叶柯来了俱乐部，这是他从教之后带的第一个学生，好多年过去了，以前还是一个青涩的男孩子，现在连儿子都有了。 “今天是周六，人多，这边请吧。”时隔多年叶柯还没忘记他这个教练，沈建伟十分开心，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企业家啊，今天带到俱乐部来，他的脸上都贴满了金子，“真没想到你能过来看我，说实话，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叶柯单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副球拍，“哪里的话，当年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拿到全国冠军？！” “那也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对了，你不是光来看我的吧，是来深圳办事？” 辰辰一直看着西边教学区，小眼睛一直盯着上跳下窜的小冬看，多眼熟啊，跟电视里的妈妈可像了，他动着小嘴，想叫又不敢叫。 叶柯光顾着跟教练说话了，“嗯，算是吧，其实我每年都路过这里好多次，有时候去广州出差会过来转转，时间比较紧迫就没有通知你。这次不是工作，主要是带儿子来玩玩，当然就找你了。”叶柯看了看球场上正打球的那些人，又说，“教练，你这工作挺辛苦吧，有没有想过转行？” “是啊，特别是年纪越大越吃力，转行有风险啊，家里的房子每个月还得还款。”说到这里，沈建伟颇为感概，一个从小被国家选去的运动员，一个半辈子与网球打交道的运动员，一个夺冠把握最大的种子选手，却在奥运前夕却出了车祸永远离开了赛场。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成功就会万众瞩目，而失败就是一无所有。 叶柯若有所思，正想说什么，辰辰忽然指着西边一群小孩子的地方说：“爸爸，那边好玩。” 叶柯转头看去，只见一群十几岁的孩子正围在球场边缘看球，有男有女，其中一个打球的还是一个小胖子，跑起来浑身的肥肉上下抖动，另一个……被一块广告牌给挡住了，他低头问着儿子，“辰辰喜欢跟大哥哥大姐姐们一起玩？” 辰辰也看不到小冬，看不到就不会想起，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其实对于妈妈这个人，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可能是小孩子的天性吧，虽然一直都没有妈妈，但妈妈对他而言，还是一个十分亲切的称呼。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叶柯都要给他看看小冬的照片，要么在电视里放一放小冬的视频，可若让他看到真人，他未必能认出来。 沈建伟笑着说：“孩子都喜欢热闹，不过那些都是大孩子，玩不到一块儿去，进去吧，一会儿我让俱乐部的一个小姑娘过来带他，很热心的一个姑娘。” “好。”叶柯抱着辰辰，随沈教练走进了东片区。 叶柯往前一走，小冬的背影又露了出来，辰辰趴在叶柯的肩膀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不自觉地说：“妈妈，妈妈……” 声音很小，但还是传进了叶柯的耳朵里，叶柯把他的脑袋掰了过来，说：“辰辰快看，喜欢打球吗？爸爸教你好不好？” 辰辰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场馆里的热闹给吸引住了，完全把“妈妈”抛在了脑后，“好啊好啊，爸爸，为什么这个球可以打来打去？” 叶柯举起球拍，“喏，因为这个球拍，辰辰打打看，有弹性的。” 辰辰张开小手，用力地在球拍上拍了几下，叶柯又弯腰捡起地板上的球，“这个是网球，球拍打网球。” 辰辰两手抓住球，叶柯用手指了指，“往前抛，往上，用力点。” 听了爸爸教的话，辰辰大胆地把球往前一抛，网球抛出一个抛物线，然后“嘣”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辰辰颇有成就感，哈哈大笑起来。 “嗯，真厉害，呆会儿爸爸教你更厉害的。” “好。” 另一边，小冬已经打得满头大汗，小胖子也累得不行，汗水都湿透了衣服，“小冬老师，我打不动了。” 小冬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打不动了，她故意训道：“你看你这么胖，打球都打不动，以后在家要注意运动，不然以后找不到女朋友了。”她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好了好了，你们自己玩吧，我要到那边去了，有事过来找我。” 小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擦着汗一边走去东片区，“老板娘，沈教练来了吗？” “来了来了，还带了两个帅哥过来，一大一小。” 小冬笑着摇摇头，老板娘整天就知道收钱跟看帅哥。 走到预订好的球馆，小冬一眼就看到了沈教练，刚想开口叫，又看到了站在沈教练身旁的叶柯，以及叶柯手里拉着的孩子。 辰辰背着网球拍，小家伙帅气得很，一身白色的球衣，还带着一顶大红色的鸭舌帽，背着网球拍，直直地站在叶柯身旁。 仿佛一道电流从身体里流过，小冬一下子顿在了原地，往里跨的脚也不自觉地一缩。 沈教练跟叶柯在聊天，问：“小家伙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不等叶柯开口，辰辰就说：“我不叫小家伙，我叫叶辰，”他伸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还看着数了一遍，“三岁了。” 小冬的眼神一刻都不敢移开，心里澎湃起伏着，额头的细汗更加多地冒了出来，眼泪也跟着一起流了出来。真的是他们，这真的是他们，三岁了，是啊，辰辰都三岁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小冬撑大眼睛想看清楚儿子，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她擦去了眼泪，一眨都不眨地盯着辰辰看。他跟叶柯越来越像了，这父子俩还都穿着一样的运动球衣。 如果说她的第一眼视线是被辰辰拉去的，那么第二眼就被叶柯拉走了。叶柯一点变化都没有，穿着运动衣反而更显得年轻，阳光穿过窗户照射进来，他那帅气的脸庞仍然会令她怦然心动。 他低头看着儿子，在笑，眼角满是慈父的柔和，连微笑都是温柔的。小冬贪恋着他的温柔，就算分隔两年，就算她逼迫自己不去想他，但这一刻的温柔，她还是彻底沦陷了。 “她应该快来了吧，我去叫她一声。”说着，沈教练转身往门口走。 小冬本能地一回身背靠在门边的墙上，她觉得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心酸的、思念的、愧疚的、爱恋的眼泪全都一涌而出。 “诶，小冬，你来了啊。”沈教练一踏出门口就看到了她，可是看着她的表情不太对劲，“怎么了？” 小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她用毛巾擦着脸，把泪水当汗水拭去，“沈教练，我……我……” 不等小冬说出原因，叶柯也走了出来，沈教练的那句“小冬”，他可是听得清楚。 小冬微微低着头，眼角看到了叶柯的球鞋，她不敢抬头，不敢看到叶柯看到她是什么样的眼神。 沈教练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情缘，问：“小冬，你身体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先回去休息吧。” 小冬摇摇头，她想看看儿子，可是又不想面对叶柯。 里面的辰辰看到大人们都挤在门口，他也爱看热闹，拖着网球拍屁颠屁颠地往门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爸爸，你们在看什么呀？爸爸，我也要看看。” 听着儿子清凉稚嫩的声音，小冬转头看去，眼神自然而然地接触到了叶柯的，叶柯正红着眼睛瞪着她，眼里有泪，有惊，有喜，也有气。 叶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曾无数次幻想过找到小冬的情景，他想他一定会拉着她好好解释一下，一定会拉着她好好说说这些年来的痛苦和思念，可每次来深圳，都是失望失望失望。偶然间，真的遇到了她，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他担心自己老了她不喜欢了，他也担心自己太过霸道而把她吓走了。 辰辰走到门口，球拍实在太重了，行动也不便，他干脆放下球拍，抱着爸爸的小腿摇了摇，“爸爸，你在看什么呀？抱抱我一起看。” 叶柯深吸一口气，弯腰一把将儿子抱起，他让辰辰看着她，好好看看她这个妈妈。 辰辰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看到小冬，本能地笑了起来，眼睛贼亮贼亮的，可是，他真的没认出来，而是抱着叶柯的脖子说：“爸爸，我要嘘嘘。” 小冬已经泪流满面，也不顾沈教练的好奇和质问，她浑身都在发抖，又累又喘又激动。 辰辰不认识我了，我儿子不认识我了…… 378 一定不让妈妈走（加更） 378一定不让妈妈走 叶柯抱着辰辰，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小冬，真担心他一转身，她又不见了。辰辰在他怀里扭着小身子，“爸爸，我要嘘嘘，我要嘘嘘，忍不住了。” 沈教练往更衣室一指，“更衣室有洗手间。”他可是看得满头雾水，满脑子的问号。 叶柯还是看着小冬，可无奈孩子在闹，他稳了稳情绪，对她说：“等着，别走……” 小冬听到他轻轻柔柔的声音，心里的防御完全决堤，重重地点了点头。 叶柯抱着儿子去洗手间，小冬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网球馆里面，沈教练拿了水给她，絮絮地问道：“小冬，你跟叶柯认识？我以前教过他打球，他是上海人，他在上海很有名，哦不，应该说他在全国全世界都很有名。”这么有名的人，小冬认识也不奇怪，但叶柯认识小冬就奇怪了，而且看样子两人的关系还非比寻常。 “沈教练，我也是上海人啊……” “是么，我一直不知道，你们真的认识？！”不是吧，这丫头来历不明，难道是叶柯的情人？沈教练并不八卦，但是这两人的反应实在是奇怪，他不由得要往这方面去怀疑，“小冬啊，你从上海来到深圳，该不会有什么苦衷，然后这苦衷还跟叶柯有关吧？” 小冬抿着唇，默默地点点头。 沈教练一阵尴尬，早知道就不找小冬来了，这事情闹得…… 洗手间里，叶柯抱着辰辰洗手，他的心情镇定了许多，他不自觉地笑出了声音，终于把这丫头给找到了。 “爸爸，你怎么了？”辰辰好奇地问。 叶柯捏着儿子的小手，心头一热，“爸爸开心啊，一开心就笑了。” “爸爸在开心什么呢？”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连忙拧紧了水龙头，一甩手，拿了出来，“喂，周越。” 周越的声音也十分的兴奋，他说：“总裁，找到小冬了，她住在宝安区xx小区，在附近的xx俱乐部工作。” 叶柯又笑了出来，眼角还有些迷离，他是高兴得泛泪了，“呵呵，我刚看到她，她也看到我们了。” 周越有些不敢相信，“真的么，那太好了，总裁，跟她一起回来吗？我给你们一家三口订票。” “不急，”叶柯探着头看了看外面，也不知小冬是不是真的没走，“周越，辛苦你了，给你加奖金，今天开始你可以不忙这件事了。” 冲冲挂了电话，又抽了纸给辰辰擦干手，他看着儿子，一本正经地说：“辰辰，刚才那个人，你不认识吗？” 辰辰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到底认不认识？” 还是摇摇头，不认识，他见到小冬的时候，他才九个月，哪里有记忆，完全是陌生的。 叶柯把手机里小冬的照片翻出来，“妈妈你不认识了？” 辰辰点点头，指着手机屏幕说：“妈妈我当然认识了，妈妈妈妈。” “对啊，外面那个人就是妈妈，叫妈妈跟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辰辰好像听懂了，嘴巴扁了一扁，下巴也开始微抖起来，“妈妈？”他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妈妈不光在手机里，不光在电视里，还跟爸爸一样在他的面前。 “对，是妈妈，辰辰快去叫她，你不是最爱妈妈了吗？” “嗯。”辰辰拿了叶柯的手机，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嘴巴里大声喊着：“妈妈，妈妈~~” 小冬捂住嘴巴不敢相信，梦里都在幻想着这个声音，听到别的孩子叫妈妈，她都会回头看看，她激动得快晕了。 辰辰跑得太快，一不小心摔倒了，手机一脱手，滑出了好远。 小冬赶紧跑过去，“辰辰，宝贝，摔疼了没有？” 辰辰“哇”的一声哭了，这声音真熟悉，电视里的妈妈就是这么叫他的，辰辰，宝贝。 “妈妈，妈妈……”他一边喊着，一边很自觉地站了起来。 小冬蹲下身来紧紧地抱住他，“宝贝，妈妈的小宝贝，摔疼了没？好久不见你了，你都长得这么大了啊。”她松开一些，像以前一样撅起嘴，“宝贝，亲亲妈妈。” 可是辰辰没有像以前一样亲上去，而是认真地说：“等等，站着别动。”这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像极了叶柯。 小冬不明所以地蹲着，只见辰辰挣开了她的手，跑过去捡起了手机，忽忽一吹，又跑近她的身边，看看手机再看看她，看得可认真了。 在家的时候，齐思嘉常抱着他哄骗他喊她妈妈，他小，还不懂事，有时候看到糖果饼干等诱惑就会叫，然后叶柯就会训他，“不能谁都叫妈妈，她不是你妈妈，不准叫。” 小家伙也委屈得很，“那谁可以叫妈妈？” 叶柯就拿着手机，让他看着，说：“是不是妈妈拿照片一对比就知道了，不像的人千万不能叫妈妈，她们都不是妈妈，知道吗？” 辰辰的小脑袋转得极快，手机妈妈，妈妈手机。 小冬明白了，这孩子可以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妈妈，他看到的都是照片，她走的时候他才九个月，会认得出来才怪。小冬看了看照片，她跟照片上一样露出灿烂的笑容，“像不像？” 辰辰“呜呜呜”地哭着，鼻涕眼泪一大把，他点点头，尖叫着喊：“是妈妈，是妈妈。” 小冬再一次撅起嘴巴往他凑过去，“宝贝，亲亲妈妈。” 辰辰二话不说亲了上去，把黏黏的鼻涕全都蹭在了小冬的脸上。 沈教练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经历过大风大浪，可眼前这一幕着实令他诧异不已，看得目瞪口呆的，“叶柯，这……” 叶柯伸手扶着额头，掩饰着擦去眼角的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教练，我早就应该来看你，如果我早点来，就不会错过这么多的时间了。” 沈教练张口哑然，看看哭成一团的小冬母子，又看看叶柯，“叶柯，小冬是你的……老婆？” 叶柯点点头，“如假包换。” 休息室里，沈教练不在，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暖和的阳光，和煦的微风，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小冬坐在沙发里，手里一直都抱着辰辰，辰辰也圈着她的脖子不松手，好不容易见到妈妈了，坚决不放手。叶柯就坐在旁边，心情平复了许多，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冲动了，现在这个样子很和谐，他不想打破。 久了，辰辰有些犯困，眼皮重重地眨着。叶柯摸摸他的脑袋，轻声说：“爸爸抱，好不好？” 辰辰摇摇头，又把妈妈抱得更加紧，只不过眼皮真的睁不开了，这几天一直跟着爸爸到处玩，累了。 叶柯转头看看小冬，小冬也正巧看着他，四目相对，小冬立刻避开，低头看着儿子，“辰辰是不是想睡觉了？妈妈在的，你想睡就睡，乖。” 辰辰又摇摇头，用力地说：“我不困，我要妈妈……”可是说着说着，声音便轻了下去，说话也含糊不清了，“妈妈别走……” 叶柯故意说：“他是怕一觉醒来你又走了……”他心疼着儿子，也心疼着自己，这两年来他们可想苦了她，“辰辰乖，爸爸帮你看着妈妈，一定不让妈妈走，好吗？” 辰辰半眯着眼睛，实在撑不住了，他伸出手指，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拉钩。” 叶柯伸出小拇指跟儿子拉钩，保证道：“好，拉钩，乖乖睡，妈妈一定在。” 不一会儿，辰辰睡着了，小冬换了个手抱他他也没醒，均匀的呼吸声在她怀里呼吐着，她摸摸辰辰的脸，摸摸手，又摸摸腿，这么大了啊，有以前的两倍还多，手大了，脚长了，个子更高了。 “把他放在沙发上吧，”叶柯轻声说，“他这一睡要好一会儿，抱久了胳膊就麻了。” “他没吃中饭没关系吗？” “没事儿，醒来再吃也一样。”说着，叶柯从小冬怀里接过辰辰，轻轻地把他放在沙发上。 小冬松了松胳膊，真的有些麻了，小家伙真重。 气氛有些尴尬，外面喧闹的声音更加显得里面的安静，小冬坐在这头，贴着辰辰的脑袋，叶柯坐在那头，贴着辰辰的脚丫。 叶柯仔细看了看她，除了瘦一些，基本没什么变化，这丫头真是什么苦都能吃啊，单枪匹马在深圳混了这么久，网球陪练，这是多累的工作，一个男人都顶不住辛苦，她一个小女生却留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手机就放在沙发上，小冬一眼就看到了来电显示，她心里一颤，名字显示是齐思嘉。 叶柯倒是很自然地接了起来，“喂，有事？” 小冬看着辰辰，心里又狠狠地抽痛起来，这个名字就如同那股玫瑰香味一样，都是她的梦魇，折磨得她死去活来。 “叶哥哥，我在宝安机场，你们现在在哪里啊？”小冬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里面齐思嘉的声音，她又发抖起来，连带着心慌。 叶柯看了小冬一眼，回说：“你怎么来了？！不好好上班你又出来瞎逛什么？！” “今天周六不上班啊，我想你了嘛，伯母说你们来了深圳，反正我也没事，就过来啦。” 小冬干脆转过身去，真不想听到他们打情骂俏的声音。 379 你老公（感谢wap读者投PK票） 379我就是你老公 叶柯有些不耐烦，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来，“那你到xx酒店吧，我跟辰辰晚上回去。” 小冬听他这么说，又看他冲冲挂了电话，心里就不自觉地痛起来。沈教练说他们下午就走，现在是因为齐思嘉要来所以不打算走了吗？越想越心痛，脑海里又浮现出叶柯强硬地把梨花带雨的齐思嘉压在身下的画面，她想吐，跟吃了一只臭苍蝇那般恶心。 结痂的伤口再一次被撕裂，她逃了两年，早已心平如镜，哪知道在这一刻把她两年来的隐忍全都化为了泡影。她站了起来，抬腿就要往外跑，她是没有办法淡然面对叶柯和齐思嘉在一起这件事情的。 叶柯见她要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轻声说：“辰辰醒了看不到你会很失望的。” 小冬撇着脸不让他看到，她也想维护一下这仅存的尊严，“你不是说他会睡好一会儿么，我呆会再来。” 叶柯拉着她不放，“我们谈谈吧。” “放手！”小冬低吼一句。 叶柯皱了皱眉头，松开她，“好，我不会勉强你，你有你的自由。” 小冬诧异地看着他，他真的松开了，若是以前，越叫他松开他就越抓得紧，是啊，现在不一样了，早就不一样了，安小冬，你还在指望着什么啊？！她转身背对着叶柯，说：“是啊，我现在很自由，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叶柯只觉得讽刺，轻笑道：“呵，是啊，我叶柯给你不了你自由，没人能控制得住你，为了自由你可以抛夫弃子，呵呵，原来这世上只有没良心的人才会活得快乐。” 小冬一咬牙，不想跟他再说，径直走了出去。外面阳光好大，大到有些刺眼，哭过的眼睛刺刺的疼。 “小冬，原来你在这里啊，”方远帆一身休闲的打扮，嬉笑着跑来，一来就大剌剌地搭着她的肩膀，“走，我买了辆新车，带你去兜风。”仔细一看，看到她红肿的双眼，方远帆又暴躁起来，“哭了？！谁欺负了你，告诉老子，老子给你报仇。” “不关你的事，走开！”小冬低斥了句，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叶柯从休息室追出来，一出来便看到了这情景，他放大了声音，冷笑说：“这就是你要的自由？”他挺着胸口，炽烈的眼神盯着方远帆看，他从来没有低估过小冬的魅力，而眼前这个男人，比他年轻，比他阳光，比他会讨女孩儿欢心，他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自信。 方远帆不明所以，也不认识叶柯，看装扮应该是来打球的，他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好色客户缠着小冬，他挺起胸口，霸气地走上前，“喂，安小冬是我的人，你欺负她就是欺负我，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你不要命了？！” 小冬急了，用力地打了一下方远帆的背，“谁是你的人，别胡说。” 可是这在叶柯眼里，又何尝不是他们在打情骂俏，“呵呵，你的人，”他转头瞪着小冬，脸上的表情是悲痛的，更是愤怒的，“原来能给你自由的人，也不过就是这种没素质没教养没品位的痞子。” “喂，你说什么你？！”年轻气盛的方远帆就像曾经的叶柯一样，受不得一点气，他到哪里他就是王者，谁敢不服跟谁拼命，他一拳朝叶柯的脸挥去。 叶柯眼疾手快，敏捷地伸手一档，手掌挡住方远帆的拳头，五指还狠狠地抓住他的拳头顺势回击。 “啊……”才一招，方远帆就被叶柯狠狠地撂倒在地，他抱着胳膊嗷嗷叫痛。 “哼，年轻人不受点教训不长记性。”叶柯还是一贯的霸气，举手投足之间，比以前更加的内敛和稳重，而气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冬蹲下身来扶起方远帆，解释道：“你还打人你，神经病啊，乱打人干什么？！” 方远帆觉得太丢人了，不但没撂倒叶柯，还被叶柯给撂倒了，小冬一直没正眼看过他，这么一来，还会被她笑话，可是忍不住啊，胳膊估计是被扭伤了筋，痛得他脸都发绿了，“小冬别怕，我叫人来帮忙。” 小冬又气又恼，叶柯说得没错，这个方远帆就是一个没素质没教养的公子哥，仗着他老子有权有势就在深圳横行霸道，反正惹了事家里会替他摆平，他也不怕惹事。这种人不好得罪，她一直合理地避着他，不敢与他撕破脸，也不会与他深交。 她扶着方远帆，转头看着叶柯，叶柯正用那种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他有他的骄傲，但她又何尝不是。“走啦，去医务室。” 方远帆指着叶柯，警告道：“你有种就别走，我要告你故意伤人。” 叶柯嗤之以鼻。 两年了，他时常担心害怕着，担心小冬过得怎么样，害怕她被别人追走，这样的事情他是怎么都接受不了的。他让沈教练暂时照看一下辰辰，也去了医务室。 方远帆的胳膊并没有大事，就是扭伤了些，但他咽不下这口气，“小冬，这个人是谁啊，新来的吧，从没见过。” 小冬叉着腰狠狠地训道：“要你多管闲事什么，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喂喂喂，我这是在帮你。” “谁要你帮，我跟你有关系？” “朋友不是关系啊？！安小冬你真是气死我了，你就仗着老子喜欢你你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是不是。” 医生按住他的肩膀，提醒道：“别动别动，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 小冬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躺着的他，“你懂什么叫喜欢吗，你有良心就好好对待雅雅，别张口闭口喜欢喜欢，果然啊，这个世界只有没良心的人才会活得高兴。” 方远帆从没见她如此愤怒过，他就是犯贱，小冬对他越火爆他就越觉得她另类他越喜欢，“安小冬，真生气了？我真是想为你出头，那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不要你管！！” “你的事我哪能不管啊，谁叫我喜欢你，你要是愿意接受我，一句话的事儿，我立刻把雅雅给安顿好。”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叉着腰怒吼一句，“他就是我老公，休息室里还躺着我儿子，他是我老公！！！” “……”方远帆瞪大了双眼，“你又拿这招骗我，不用玩得这么逼真吧。” “信不信随你，反正他要么就是我老公，要么就是我前夫，你别管，我的事情永远能轮不到你来插手，还有，别把喜欢挂在嘴边，这会让我觉得你这人特幼稚，特没素质。” 方远帆听得更加迷惑了，“前夫？” “我的事不要你管！”小冬彻底毛了，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个方远帆还处处惹她，“林医生，好好给他治治，最好让他闭嘴，我走了。” “喂，喂，喂，安小冬，喂，你真走啊，喂，你真不管我死活啊……安小冬……” 小冬走出医务室，“砰”的一声把方远帆的声音阻隔在里面，脑子涨涨的，乱得很，烦躁，慌乱，浑身都像被抽了鞭子一样。她不想去思考叶柯有没有误会，更不想去思考叶柯跟齐思嘉之间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这都没关系了。 她低着头，头很晕，眼睛很痛，明媚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忽然，她撞到了一个人，本能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叶柯淡定地看着她，把她的慌乱和迷惘全都看在了眼里，“看来是真的分开太久生分了，你连撞到我都不知道。” 不是生分了，而是她根本就没法集中精神，她抬起头，看到叶柯那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好像做梦一样。“我去看看辰辰。” 叶柯不由分说地宣布着：“没有前夫一说，我就是你老公，现任的，合法的。” 小冬身子一软，扶着墙，眼泪刷刷刷地往下流，叶柯二话不说，霸道地搂住了她，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 “嗯……”小冬挣扎着，紧抿着嘴唇，又摇头又往后退，可是她的力气从来都大不过叶柯，叶柯紧紧地抱着她，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握着她的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强吻着她。 嘴里尝到一丝苦涩的味道，那是丫头的眼泪，也有一丝丝腥咸的味道，那是血的滋味，但是这一切都抵不过她的甜美，反而令这个吻变得更加有层次。他想他是再也不会放过她了，霸道就霸道吧，有些事情就得霸道一点才能做得好。 在外面听到小冬大声地骂方远帆，听到小冬大声地说他是她的老公，他就心宽了，他阻止不了别人喜欢小丫头，只要小丫头不喜欢人家就好。他的自信心又火速爆满了。 小冬哭得更厉害，她松了松嘴唇要呼吸，叶柯趁势将舌头探了进去，这丫头的香甜，一经沾染，就如毒药般令人失控。 小冬一手抵着他的胸膛，一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力地按着他的喉结。叶柯拽下她不安的手，灵巧的舌头在她口中肆意地扫了一遍，这才肯罢休，他停止了掠夺，却依然不放开她，“老婆，我找得你好苦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心怎么这么狠？！啊？” 380 辰辰跟我走（加更） 380辰辰跟我走 “老婆，我找得你好苦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心怎么这么狠？！啊？” 小冬挣开他，伸手擦着嘴巴，她看到叶柯的嘴唇正在流血，是在她的牙齿上磕破的，真是又羞又气。不过，她可是听得真切，叶柯唤她老婆，心底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叶柯用大拇指擦了擦嘴角，看到有血，便调侃着说：“真没良心啊，还想谋杀亲夫？” 小冬不想跟他在公共场合开玩笑，严肃地说：“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你就是我前夫。” “我还没签呢，咱俩还是夫妻。” “分居两年，一样成立。” 叶柯看她执着地坚持着，心里很是无奈，不过，他并不着急，“这事回头再说，现在沈教练正替我们照看着辰辰，你跟辰辰刚相认，你总不能对他食言吧？”他就不相信她能放下儿子，他就是这么卑鄙，哪怕用儿子绑住她也无所谓。 小冬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转头就走。 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是惬意，小冬靠在床边，用身体挡着照在辰辰脸上的阳光，她静静地看着儿子，越看越爱。小家伙的皮肤嫩极了，吹弹可破，睫毛长长的，像她，叶柯没有这么长的睫毛，他的小嘴抿着，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缘故，他总是一嘟一嘟的，好像小的时候要吸奶一样。 她不会告诉叶柯，其实她已经托人买了去上海的汽车票，她正准备回去看看儿子，两年了，所有没有了断的事情都应该作一个了断。 叶柯开门进来，说：“去吃个饭吧，这里我来看着。” “不了，我不饿，我看着他。” 叶柯又说：“你们这里的餐厅，小牛排做得不错，又嫩又脆，呆会儿带辰辰去吃，他的最爱。” 小冬提起了兴致，“辰辰爱吃牛排？” “是啊，牛排猪排都爱，只要是肉类，他没有不爱的，这点跟你一样。” 小冬皱了皱眉头，说：“不能这么随着他，要多吃蔬菜。” “是，他不挑食，很好养，这点跟你一模一样，有什么就吃什么。” 小冬抿嘴不语，暗想着，我的儿子当然跟我一样。 “别看他小时候晚上很闹，现在晚上特乖，一觉睡到大天亮，不用人陪着，就算尿了床也不会醒，睡眠质量好得很。” “他经常尿床吗？” “那倒不会，很少有，不过昨晚在酒店尿床了，把我的裤子都沾湿了，幸好带的内裤多。”叶柯就像以前一样，什么话都不避讳，在小冬面前侃侃而谈。她只对儿子有兴趣，没关系，他不介意，那也是他的儿子。 正说着，辰辰醒了，揉揉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两个人，“妈妈，”他惊喜地喊了一声，伸出小手，“妈妈，抱抱。” 小冬弯腰便抱起了他，“宝贝，是不是被我们吵醒了啊？” 辰辰摇摇头，还带着一些起床气，扁了扁嘴巴，奶声奶气地说：“呜呜呜，妈妈不要我了，妈妈跟我挥手说再见，我就追妈妈。” 小冬笑着说：“辰辰是在做梦吧，妈妈哪里不要你了？妈妈一直没走，做梦都是相反的，不用怕。” 辰辰用力地点点头，他相信妈妈说的话，因为爸爸妈妈都在，谁都没有不要他。 叶柯提议说：“辰辰，妈妈说要等你一起吃中饭，爸爸尝了这里的小牛排，很好吃，辰辰和妈妈一起去吃好不好？” 辰辰雀跃地在小冬怀里扑腾扑腾的，“好耶，我爱吃牛排，我爱妈妈，妈妈你爱牛排吗？” 小冬边抱着他走边笑，“爱，妈妈也爱辰辰。” “那妈妈爱爸爸吗？” “……”小冬尴尬地看了叶柯一眼，这个男人笑得嘴巴都歪了，他说：“辰辰，妈妈爱爸爸，可是她是不会承认的，女生会害羞。” 于是，辰辰顺势捧着小冬的脸，仔细地研究个究竟，“妈妈害羞了吗？这是为什么呢？” 小冬用余光瞄了叶柯一眼，他正在偷笑，她转而笑眯眯地解释道：“妈妈没有害羞，小女孩才会害羞。” “这是为什么呢？” 小冬一愣，勉强地回道：“因为小女孩怕生，一见陌生人就会害羞了。” “为什么一见到陌生人就会害羞？是坏人吗？” “额……对对对，所以啊，小孩子千万不能随随便便跟陌生人走，知不知道？” 辰辰终于点点头，“嗯，知道！” 叶柯一阵惊奇，真难得啊，辰辰竟然不继续问了，这个小家伙，对妈妈就这么的偏心。 一家三口出现在俱乐部的餐厅里，叶柯尚且还是生人，但小冬却是这里的员工，大家都认识，她抱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英俊的男人共同来到餐厅，立刻引来了大家的目光。 “喂，那是一对父子吧，长得这么像，是小冬的亲戚？” “不知道啊，一直没有听小冬提起过家人，我还以为她跟家人相处不好，这样看来挺好啊。” 小冬抱着辰辰走到前台，问：“辰辰想吃什么？自己点。” 辰辰趴在玻璃柜台上，看着那一幅幅逼真的照片，他什么都指，“妈妈，我要吃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也要。” 妈妈，那小鬼喊小冬妈妈，服务员们面面相觑。 “哇，辰辰要吃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得完，我好饿，妈妈，我还想喝泡泡。” 叶柯连忙解释，“是雪碧……”他转身对服务员说，“就刚才点的，快点上菜。” 在他们吃饭的同时，小冬有儿子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俱乐部。方远帆挂着胳膊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俱乐部老板娘她们正在议论着这件事，他是又绝望又伤心。 “喂，雅雅，你下课了吗？……我心情难过，想你了……嗯，那我去你学校等你。”他愤愤地挂了手机，抬眼朝餐厅看去，小冬正抱着她那可爱的儿子吃饭，而对面那个男人，正痴痴地看着他们。 唉，安小冬注定不是我的，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算了吧，人家是有儿子有丈夫的人。 想着，方远帆垂头丧脸地走了。 下午，小冬推掉了一切预约，她担心叶柯很快就要走，她想多陪陪儿子。 “宝贝，下午想去哪里玩？妈妈当导游带你去。” 辰辰看了看叶柯，说：“哪都玩过了，我想看海绵宝宝。” 果然是我儿子，叶柯笑嘻嘻地说：“那回酒店吧。” 小冬瞪了叶柯一眼，“要回你自己回，辰辰跟我走。” “诶……”叶柯拉住她的胳膊，“我可不放心，万一你把辰辰拐走了怎么办，要我到哪里去找。” 小冬不服气地说：“我是他妈妈，跟我走不行吗？” “行，绝对行，我也跟你走，我必须看着他。”看着他就等于看着你。 小冬无奈极了，叶柯这个老乌龟，圆滑得很，现在怎么都吵不起来了。 小冬抱着辰辰，穿过那一片妙曼的红树林，她曾无数地幻想能够这样抱着儿子来看看，“辰辰，这里漂亮吗？” “漂亮，妈妈，树叶为什么是红色的呀？” “这是品种问题，大多数树叶还是绿色的。” “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树叶里面有叶绿素。” “叶绿素是什么呀？” “额……辰辰啊，问问爸爸看。” 叶柯一阵汗颜，瞧那母子俩，瞅着一样好奇的小眼神，他正正地说：“叶绿素是一种色素，一种有机酸，这个说了你们也不懂，所以辰辰，看前面，别问了。” 小冬“扑哧”一笑，这货压根就是不想辰辰再问啊。 叶柯很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笑什么，赶紧走。” 看到妈妈笑，辰辰也笑了起来，眼睛里面满是欢乐。 来到租住的房子，叶柯第一次踏进小冬住的地方。楼道很窄很挤，卫生也不是很好，转弯角落的地方都是蜘蛛网，蚊虫也有很多。走进房间，十平方左右的单间一眼望得到边，跟外面的脏乱差比起来，里面要干净好几倍，简单、整洁，又舒适。 小冬抱得气喘吁吁，她把孩子放在床上，开了电视让他自己看，她转头看着叶柯，说：“你陪辰辰坐着，别让他摔下来，我下楼去买点吃的，他喜欢吃什么？” “不给他吃零食，稍晚一点我们去外面吃，现在就坐会儿吧，我看你也累了，这孩子很重的。” 这样也好，可是干坐在屋里好奇怪，她本来不想让叶柯上来的，但是她也了解他的脾气，不想争执起来僵持着，那是浪费时间。她想了想，问：“喝开水吗？我这里只有开水。” “不喝，你也坐着。”叶柯又把她按在了床上。 房间平时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冷冷清清，现在人一多就显得拥挤了，她陪辰辰在床上坐着看电视，辰辰一边看一边给她解说，小嘴巴说起话来可溜了，一点都不会打结。 叶柯站在窗边，双手撑在窗台上，这里也就窗外的景色比较迷人，金黄色的余辉像一层纱网，温柔似金地罩着这片树林，晚霞红得似火，映衬得树叶更加的红。他心里默默感叹着，深圳的红树林真是名不虚传啊。 381 齐思嘉的解释（加更） 381齐思嘉的解释 手机响起，叶柯一看便皱起了眉头，很快便按掉了，可是，又响起。 小冬淡定地说：“接吧，她应该在酒店等急了。” “你瞎想什么呢，我跟齐思嘉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只当她是妹妹。” “你们什么关系我没兴趣知道。” 手机一直在响，叶柯干脆接了起来，口气并不好，“喂，你又怎么了？” “叶哥哥，你们在哪啊，我开了个房间，都睡一下午了，你们怎么还不回来？” “有事，你别管我们。” “什么事啊？” 叶柯看了看小冬和辰辰，说：“家务事。”然后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小冬也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反应过来，“你可以去酒店陪她，辰辰跟我……宝贝，愿不愿意跟妈妈睡？” “愿意。”小家伙当然是十分的愿意。 叶柯还是那句话：“我也愿意睡这里，我必须看着他。”看着他就等于看着你。 “啧，你？没门！” 叶柯不紧不慢地走到儿子跟前，蹲下身来看着他，“辰辰，晚上爸爸妈妈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好啊好啊。” 小冬用膝盖踢了他一下，“喂，你少拿儿子当借口，我是不会让你留宿的。”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了，我们立刻去机场，立刻回家。” 小冬更加用力地踢了他一下，他蹲着，一个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辰辰这个小鬼却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爸爸，你怎么坐在地上啊？你不是说不能坐在地上的吗？” 叶柯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层，直接把儿子抱了起来，自个儿坐在了小冬的身旁，这床真够小的，床宽估计还不到90公分，翻个身就要摔下去了，他这一坐，还发出“嘎吱”一声。 小冬的眼神犀利地瞪着他，“坐坏了你赔。” “我赔，我一定赔！”辰辰脱了小球鞋，站在叶柯的大腿上又蹦又跳的，床就“嘎吱嘎吱”一直响，叶柯一直在憋笑。 这时，扰人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不用猜，肯定又是齐思嘉。 “干嘛啊你，没事别打我电话。” “叶哥哥，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好了，我有事跟你说。” “有事不能等我回上海说？” “这事很急，有关凌志的。” 叶柯早就猜到如此，若不是为了她的未婚夫，她也不会抽个周六这么着急跑来找他。叶柯看了一下小冬，小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想，或许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说得开，想了想，他便说：“思嘉，我跟小冬在一块儿。” “什么？”齐思嘉的声音提高了分贝，小冬也听得一清二楚，“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今天遇到的。” “太好了，那你赶紧把电话给她，我要跟她说话。” 叶柯看着小冬征求她的同意，小冬纳闷极了，懊恼地摇摇头。叶柯说：“听听吧，那次真的是误会，”见小冬倔强地摇着头，他恳切地说，“若我跟她真有什么，你一走，我们不是可以顺理成章在一起吗？可是没有，两年了，我们一直都是兄妹相处，她都快结婚了，未婚夫是叶洋的同班同学。” 啊？小冬诧异地看着他，他郑重地点点头，更加清楚地重复道：“你没听错，齐思嘉的未婚夫，是叶洋的同班同学，叫凌志，你若不信可以找叶洋求证，叶洋还是伴郎。” 电话那头的齐思嘉也大概听到一些，直接说：“小冬，安小冬，你听着，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叶柯赶紧打开了扩音器，齐思嘉的声音变得响亮清晰起来，“我们都是被徐盈莎设计陷害的，她送给你那瓶玫瑰精油有问题，你们一直没有用所以没察觉，具体的还是让叶哥哥告诉你，电话里也说不清，但是我给你保证，我跟叶哥哥是清白的。你走那天他追你追得滚下了楼梯，他胃出血差点就没命了。安小冬，你怎么不看看我发给你的邮件啊，我作文不好最讨厌写文章了，我费了好多脑细胞才把事情写清楚，你可得好好看看啊，我跟叶哥哥真是清白的。还有，我真的要结婚了，千真万确，我齐思嘉也是别人眼中的唯一，以后有人疼有人爱，绝对不会抢你的老公，你老公心里眼里只有你。” 就像机关枪一样，齐思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辰辰眼睛一眨一眨的，反正他是一句都没有听懂，不停地去拿爸爸手里的手机玩。 “喂，安小冬，你听到没有？出点声音好不好，喂？” 叶柯说：“她听到了，先挂了，晚点再给你电话。” “好吧，那我叫餐了，早知道我把凌志也叫来了，就当度假，挂了吧，你们好好谈谈。” 挂了电话，手机就被辰辰拿去玩了，他东敲敲西敲敲，实在没什么好玩的，扔了继续看动画片。 叶柯没有着急说话，只是看着小冬，小冬脑子里乱乱的，第一次听到这些，她有些消化不了。是么，是误会吗，是圈套吗，叶柯有这么容易中别人的圈套？ “你上过邮箱吧，看到那些未读邮件，你就真忍得住不看？还是真对我死了心？” 小冬站起来，真不想谈这个问题。 叶柯一把将她按在床上，“你坐下，别逃避了。”床又发出“嘎吱”一下，还比之前的声音都响。 她脑子里空空的，如果这都是误会，那她这两年来的痛苦算什么？自找的吗？！ 这时，门外响了一阵敲门声，隔壁新来的住户喊着：“先生小姐，人家上夜班白天要睡觉，你们要干活晚上再干，行不行？！” 坑爹的，现在的气氛很悲伤好吗，现在的情节正发展到节骨眼上好吗，叶柯憋着笑，很配合地动了动屁股，故意连续地让床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外面又嚷了起来，“这都什么事啊，年纪轻轻不要纵.欲.过度，小心提早阳.痿。” 叶柯实在忍不住了，回应了句：“大哥，睡你的吧，不好意思，我们不吵你了。”他也没解释，这声音是蛮像那么一回事的，他看着满脸通红的小冬，问：“你每天睡这床都不感觉奇怪吗？” 小冬又是懊恼又是羞愧，“一直好好的，你这么重，肯定是被你坐坏了，你起来，给我起来。” 小冬硬拉着叶柯起来，再不让他坐床上了，爱坐哪坐哪，除了床。 天色渐暗，外面莎莎的树叶声阵阵作响，属于夜晚的霓虹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辰辰中午吃得晚，到了饭点也不觉得饿，他窝在小冬怀里一刻都不想离开，他拿着叶柯的手机，让叶柯翻出照片，他就一张一张展示给小冬看，有小冬以前拍的，也有他自己的。 “妈妈，这个就是我，”他指着一张照片，仔细地介绍着，生怕妈妈认不出来一样，“妈妈，爸爸说这个时候我还小，只有两岁，你看我现在，是不是长大很多了？” “嗯。” “爸爸说辰辰长大了，就能看到妈妈了，原来是真的也。” 小冬心里酸酸的，鼻尖也酸酸的，“宝贝，妈妈真对不起你。” 辰辰笑着说：“没关系。”爸爸教的，对不起后面要回答没关系。 叶柯趁热打铁，建议道：“辰辰，外面的灯灯真漂亮，你看……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好不好？” 外面的霓虹灯闪闪烁烁的，连成一片，灯火辉煌，“哇，真漂亮啊，妈妈，我们去吃饭，我饿了。” 辰辰这么说，小冬也拒绝不了，“好吧。” 车子平稳地行使在深南大道上，大道的两边，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一幢幢高耸入云。 小冬抱着辰辰坐在副驾驶，辰辰一边挥着小手一边唱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叶柯开着车，时而转头看看他们母子，这样的情景，他曾幻想过千次万次，现在终于实现了。 “前面吃火锅怎么样？” “随意，我无所谓的。” “辰辰呢？” 还是儿子有主见，点头说：“好，就吃火锅，我要一大锅。” 火锅店里，他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这个点正是闹忙的时候，店里几乎是高朋满座。浓浓的骨头汤沸腾翻滚着，喷香的南乳酱是小冬和辰辰的最爱，叶柯夹了肥牛在锅里一涮，“熟了熟了。”他夹起来直接放到小冬碗里，“快吃，多的是，来来，宝贝也来一点。” 小冬夹起一小块肉，沾了酱，吹凉了喂他吃，他吃得满嘴都是，脏了就用舌头一舔，她要给他擦嘴，他笑笑说：“妈妈，不用擦嘴嘴，我都舔干净了……阿嚏！”话一说完，他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他又用舌头一舔，说，“妈妈，不用擦，我都舔干净了。” “……”是啊，好省事啊，舔舔就干净了。 叶柯伸手捏着他的小鼻子，“有鼻涕，再哼哼。” 辰辰听话地哼了两下，摇头说：“没有鼻涕了，没有鼻涕了。” “有，用力哼。” “哼，哼！”两条大鼻涕给哼了出来，叶柯拿纸一擦，说：“好了，开吃。” 小冬愣愣地看着叶柯，叶柯笑笑说：“他自己会吃，不用太宠着他，你也管自己吃。” 382 日记(感谢wap读者投的PK票) 382寄给她的日记 小冬愣愣地看着叶柯，叶柯笑笑说：“他自己会吃，不用太宠着他，你也管自己吃。” 辰辰捧着小碗，拿着小勺子自个儿舀着碗里的食物，叶柯会选择一些煮软煮透了的易消化的食物给他，他果真一点都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也不用人喂，吃饭的习惯十分好。 小冬看着乖巧聪明的儿子，心酸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这两年来她错过了许多许多，倒是叶柯，什么都手把手地教着儿子，还把他教得这么好，即便是妈妈离开这么久，他的心里还是记挂着妈妈，这一点，肯定也是叶柯的功劳。 “妈妈，你快吃啊，不然全都被我吃光光了。”辰辰舀了一颗贡丸给她，“妈妈，这个小丸子可好吃了，给你，妈妈张嘴。” 小冬低下头，张嘴吃进嘴里，“嗯，真好吃。” 叶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都过去了，跟我回家吧，辰辰大了，慢慢开始懂事，他不能没有妈妈，我也不能没有你。” 眼泪流得更加快更加多，心头的苦涩实在难以解开。 辰辰看妈妈在哭，连忙问：“妈妈哭了，妈妈为什么要哭呀？” 小冬连忙擦去眼泪，笑笑说：“没有，被火锅的热气熏得，辰辰乖乖吃，妈妈跟你比赛。” “好。” 边吃边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辰辰吃饱了之后就靠在位置上自个儿玩，玩着玩着开始不断地往小冬身上靠，嗯嗯唧唧地开始闹脾气。小孩子闹起脾气来怎么哄都不会听的，小冬有些束手无策。 “他是犯困了，一到点不让他睡觉他就发脾气。”还是叶柯比较了解，直接抱起了他放在腿上，一边摇一边哄着，“辰辰想睡觉了是不是，快睡快睡，爸爸帮你看着妈妈，明天早上一睁开眼睛保证妈妈还在。” 辰辰眨着沉重的眼皮，伸出小指头来，“拉钩……” 叶柯也伸出小指，“好，拉钩。” 很快，辰辰就在叶柯怀里睡着了，旁边这么吵，他都能睡着，实在是困了。 小冬建议道：“吃得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太吵了。” “吃饱了？” “很饱很饱。” 走出火锅店，一阵凉风吹来，叶柯抱紧了辰辰，赶紧往车走。他把孩子放在了后座，好让他睡得舒服一些，又拿了之前换下的西装给他盖上，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慈父的一面。 “你冷吗？我这还有一件衬衫。” 小冬摇摇头，“我不冷。”这么久了，多少有些生疏，她不自在起来，低着头，伸脚踢着路边的石子。 “那还是上车吧，我冷。”他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这里的早晚温差真大。” “……呵呵，是啊。” 上了车，轻轻地关上车门，后面传来孩子均匀的呼吸声，“回你那，还是去酒店？”叶柯问。 “啊？” “我说，我们三个人是去你那挤一晚，还是去酒店舒舒服服睡一晚。” 小冬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去酒店，我想见齐思嘉。” 叶柯一笑，“好。” 来到酒店，安顿好辰辰之后，约了齐思嘉在咖啡吧里面见面。好久不见齐思嘉，她也毕业一年了，她的变化挺大，不再像以前那么前卫怪异，而是一般的职业的妆容，也不再像以前那么难以亲近，多了几分亲和力。 见到小冬，她简直快疯了，又高兴又生气，“老板，先给我来杯冰啤酒，我要降降火。”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没有啤酒，不如来一份沙冰？也能降火。” “好，我要大份的！”齐思嘉在电话里面已经说得差不多，既然小冬想再听详细的，她也不介意，她拿出ipad登上邮箱，点开已发送邮件，找到她之前发的那封解释邮件，“喏，全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我都不知道你的邮箱是用来干嘛的。” 小冬接过ipad，仔细地看着她写的信，里面的词句很生硬，看来齐思嘉的确不是一个做文案的料，但其中的意思还是比较清楚的。那瓶有问题的精油确实是徐盈莎送给她的，而精油香灯也确实是她自己点的，当时叶柯胃不好，睡眠也不好，她想让他舒服一些。 邮件里写着，齐思嘉当时是听到楼上有声音，担心叶柯出事才上楼的，不想这个时候其实叶柯已经中了*的毒。后面还写着，虽然精油打破了，但房间里的气味还很浓，地板上也有一些残留的精油，经过化验，精油确实是被动过手脚的。 “看完了吧，现在知道真相了吧，后悔不听解释了吧？”齐思嘉还是这么的咄咄逼人，“还有啊，我的婚期定在年底，北京xx大酒店，欢迎前来求证，绝对是真的，你可以来闹洞房，我也欢迎。” “徐盈莎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冬怎么都想不通这一点，他们跟徐盈莎，只不过见过一次面而已啊。 说到这一点，叶柯也是最近才弄清楚，“徐盈莎是为了傅中。” “傅中？”小冬和齐思嘉异口同声地问道，都觉得诧异不已。 “嗯。” 原来，傅中和徐盈莎很早之前就认识，他们就读于同一个高中，一个是品学兼优的穷学长，一个是众星拱月的千金学妹。多年之后的高中校友聚会上，两人再次相遇，徐盈莎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个踏实勤恳的男人。可无奈，傅中早就心有所属。 徐盈莎并没有放弃，她不相信以她这么好的家事条件，会得不到傅中的亲睐。在得知傅中的老板涉嫌贿赂官员而被逮捕之后，她立刻找到了他，并把他介绍给了自己的父亲。 傅中在徐总那里充分发挥了自己在工作上的才能，男人一旦有了不错的事业，整个人的气质和魅力都会所有提高，徐盈莎对他更加如痴如醉。而傅中自己也更加有了信心，他直接对暗恋多年的大嫂表达了内心的爱意。 但花样也是倔强之人，她的多次拒绝令傅中大受打击。一面是宁死不改嫁的大嫂，一面是爱慕自己的老板千金，傅中终于勉强点头接受了徐盈莎。 后来正是小花儿吃了薯条过敏差点送命那次，傅中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都要给花样和小花儿幸福，哪怕花样不接受他。于是，他跟远在法国留学的徐盈莎提出了分手，并且答应了叶柯去上海。 那时候徐盈莎还在法国，她什么都做不了，傅中是铁了心要分手，她再哭再闹也于事无补。 “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能猜得到了，徐盈莎回国，傅中已经蹲在了监狱里。傅中被判无期，所有人都感到惋惜，但是他就是做了错事。可徐盈莎一直都认为是我把傅中送进了监狱。徐盈莎知道我要对付她，这两年来她一直躲在法国，这件事情是杰森查到的，我也去监狱里跟傅中求证过，基本就是这样。” 齐思嘉插了一句：“所以她第一个利用的人就是我，她曾经不断提醒我，我爸是被叶哥哥送进监狱的，那时候我也恨你，被她利用了也没察觉。唉，做人何必要这么累啊。” 小冬心里百感交集，她看得出叶柯还话中有话，并没有完全说开，她心里确实是后悔的，不过，如果不是叶柯之前的不信任，她也不会这么绝望，绝望到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绝望到没有勇气继续呆在上海。 聊完，散场，齐思嘉回了房间，这一趟来深圳并没有白来，至少让她可以亲自向小冬说明一切，她以后就再也不用背负着破坏别人家庭的罪名了，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喂，亲爱的，你的事情叶哥哥说包在他身上……当然了，有我出马，他肯定会帮忙的，我可是他干妹妹。” “亲爱的，叶哥哥找到了安小冬，我今天终于把这件事情给说明白了……是啊是啊，以后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亲爱的，我准备洗澡，先挂了，哈哈，要不要一起啊？……” 另一边，小冬坐在床边，孜孜不倦地看着熟睡中的辰辰，小家伙跟叶柯长得真像，一看就知道是父子。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是叶柯在洗澡，她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突如其来。两年前，忽然之间她的世界破碎了，而今天，她突然之间又有了一个新的世界。 她想，她应该跟叶柯道个歉的，在她指责他不信任她的同时，她也不信任他，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而她却重复着这种伤害。 关于邮件，她确实很少看，只要是跟那件事情有关的，她一概屏蔽，唯一打开看的，也就是云朵说自己出院了的那封邮件。她拿出手机，上了邮箱，未读邮件有一千两百三十六封，而这其中的一千多封，都是来自叶柯的。 她随意点开一封，上面写着：“12月24日，阴有小雨，老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跟辰辰做了一个蛋糕，蛋糕一点都不好吃，辰辰吃了一口就嫌弃，我想若是你来做，肯定很好吃。上海很冷，下雨了，不知道你那里怎么样，生日快乐，快点回家。” 就像流水日记一样，叶柯把辰辰每一天做的事情都写给她看，有些只有寥寥几个字，有些又是长篇大论，记录着辰辰的成长，也记录着他的思念。 小冬一边看一边哭，叶柯把她错过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记在这里。 383 又尿床了（加更） 383又尿床了 “此刻是3月7日凌晨一点，老婆，今天辰辰发烧了，下午的时候在医院打点滴，他哭，我骗他说如果辰辰乖乖打点滴，妈妈就会回来，然后小家伙就不哭了，一直到打完点滴都没有哭。回家之后他问我，爸爸，妈妈呢，我答不上来，因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本来不想让你担心的，但是我睡不着，小家伙身上还有热度，刚才量了一下，37.8度。快回来吧，辰辰每天都在念着你。” 小冬早已泪流满面，捧着手机一条一条地看着，辰辰那么小哪里知道有她这个妈妈，他那么小知道什么叫想念吗，分明就是叶柯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柯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他疼腻地摸着她的脑袋，用手梳着她的刘海，“别哭，都过去了。” 小冬转身抱住他的腰，把满是泪痕的脸埋在他的腰间，她不想哭得吵醒了儿子。 叶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又细细摸着她的脸，“跟我回去好吗？” 小冬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我……我……” 叶柯坐下来，坐到她面前，说：“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明白……错的人是我，要道歉的人也是我，老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原谅我好吗？” 小冬摇着头，紧抿着嘴唇不让哭声太大，明知道他没有错，他却说着原谅他，那么骄傲的叶柯，在她面前变得如此卑微，只是为了求她回去。 叶柯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吻去她眼角的泪，“跟我回去，好不好？你若不答应，我跟辰辰就搬到深圳来，你去哪我们就去哪，辰辰不能没有妈妈，我也不能没有你，你舍得扔下我，可你舍得扔下辰辰吗？” 小冬又是摇头，她舍不得，从头到尾，她都是舍不得的。 叶柯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不忍她哭得如此伤心，“好好好，我不逼你，你别哭了。” 小冬也慢慢地伸手抱进了他，熟悉的拥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柔，从来都没有变过，哭了好一会儿，她缓了过来，哽咽着说：“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这次冲动的人是我，不相信你的人也是我，你不用跟我争着道歉，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整理一下。” “好，都随你。”叶柯知道，小冬必然不会再走，只是她心里还过不去这个坎，她也是内疚着的。与其霸道地逼着她回去，不如所等一些时间，让她心甘情愿回去。 房间里面有两张床，小冬和辰辰睡一起，叶柯一个人睡，这一晚，他格外的清醒，是激动的，也是高兴的。转头便能看到自己的小妻子，这种感觉很踏实，他们娘俩都是他的宝贝，缺一不可。 第二天一早，最先醒的是辰辰，他揉了揉眼睛，转头便看到了妈妈，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妈妈，妈妈。” 小冬醒了，“嗯，在呢，辰辰怎么了？” “我想嘘嘘……”一定不能再尿床了，会被妈妈笑话的。 这时，旁边另一床的叶柯也醒了，他忽然拍了一下手掌，并且大声说：“哎呀呀，今天这么乖会自己说，昨天是谁把爸爸的内裤都尿湿的？” 辰辰吓了一跳，这一吓可不得了，直接把他吓得尿床了，他顿了顿，小嘴唇开始慢慢地抖，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尿边哭。 小冬还没察觉辰辰已经尿床了，拿着枕头朝叶柯打去，“爸爸太坏了，怎么能吓我们呢。” 叶柯赶紧抱着枕头道歉，还给儿子做鬼脸，“辰辰不哭不哭，爸爸错了，爸爸该打。” 辰辰一个劲地哭，哭得满脸涨红，边哭边说：“我要换个爸爸，我要换个爸爸……” 叶柯哭笑不得，他儿子又冒出新词来了，“已经换不了了，我永远都是你爸爸。” “爸爸你别说话！”辰辰忽然很凶地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小冬继续哭。 小冬看着儿子哭得这么可怜，心疼极了，“辰辰不哭，我们不理爸爸，妈妈帮你打他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不对啊，被窝里面怎么暖暖的，还湿湿的，她掀开被子一摸，额，尿床了。 辰辰看到被子被掀了起来，完了，想遮也遮不住了，哭得更凶，尖叫一样哭起来，“爸爸讨厌，爸爸讨厌……” 叶柯被排挤了，他憋住笑，拍拍儿子的脸蛋说：“没关系没关系，尿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爸爸妈妈小时候都尿过床。” “爸爸讨厌……”辰辰拼命扭着头不让他碰，真是气死了，本来他都说要嘘嘘了，这完全是爸爸的错。 小冬也笑着说：“是啊辰辰，妈妈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说着，她凑到儿子耳朵边上说了一些话，辰辰果然不哭了，他奶声奶气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妈妈可不会骗你，”小冬把他抱了起来，“妈妈给你去洗屁屁好不好？这里让爸爸处理。” 辰辰撅着嘴巴，生气地瞪了叶柯一眼，委屈而又认真地点点头，“好。” 小冬给辰辰洗了屁股，辰辰一直都是乖乖的，可叶柯探头进来看，辰辰就不悦地说：“出去，出去，爸爸最讨厌。”小嘴撅得老高。 叶柯倚靠着门框，不服气地说：“爸爸帮你收拾残局，你还讨厌爸爸？” “讨厌，最讨厌。”小家伙中气十足，看来是真的很生气啊。 “没良心的小鬼，尿裤子尿衣服还是爸爸给你洗的呢。” 叶柯这么一说，辰辰又哭哭咧咧起来，“妈妈，爸爸好讨厌啊，妈妈，赶他出去，我不想见到他。” 小冬才是哭笑不得，“好好好，辰辰乖乖的，妈妈赶他走，”哄完儿子还得哄叶柯，“你先出去啦，我给他穿上衣服就出来，你还跟他闹？你多大了你？” 叶柯赖皮地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叶柯，你可真讨厌，出去。”说完，她用力把他推了出去。 辰辰在一旁拍手叫好，“好耶，妈妈万岁。” 洗手间的门一关，叶柯的声音传来，“好啊，你们母子俩合起来排挤我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辰辰有点害怕地说：“妈妈妈妈，爸爸可凶了，爸爸是坏人。” “不怕，妈妈来对付他，呆会儿辰辰坐床上好好看着，妈妈帮你教训他。” “嗯，好。” 穿好衣服，把孩子抱了出去，叶柯已经叫了早餐上来，正笑嘻嘻地喝着小米粥，床上的湿床单被子已经换走了，桌上还泡好了奶粉，他拿起奶瓶摇了摇，“辰辰，要不要喝？” 辰辰嘴巴一瘪，扭头不看他，这神情，简直跟小冬一模一样。 “吼，安小冬你看看你儿子，不理人的样子就是遗传你的。” 小冬抱着辰辰，笑着说：“我的儿子当然像我喽，辰辰对不对？” 辰辰十分捧场，重重地点头，“对。” 小冬把辰辰放在床上，然后一转身，直接揪住叶柯的耳朵，一手一个，她低头对叶柯使了一个眼色，“喊痛啊笨蛋。” 叶柯会意，闭着眼睛直喊痛，“啊，饶命啊，我再也不敢吓小孩了，女侠饶命啊。” 辰辰坐在床上，张着嘴哈哈大笑，“妈妈万岁，妈妈好厉害。” 叶柯继续喊，演戏演足了十分，然后小家伙就舍不得了，“妈妈，够了，别打爸爸了。” “真的够了吗？” “嗯嗯，够了，爸爸给我泡奶粉吃，我爱爸爸。” 小冬松了手，其实也没有用力，“好吧，那我就绕了爸爸，那我们吃早饭吧。” 辰辰爬下床，屁颠屁颠跑到叶柯腿边，小手高举，“爸爸，给我奶，我饿了。” 叶柯把奶瓶给他，顺便问了句，“辰辰爱爸爸还是讨厌爸爸？” 辰辰张嘴一吸，哪里还有嫌功夫理他，转身跑去电视机前面看动画片去了。 小冬取笑着说，“哈哈，你自作多情了吧，”她也坐下来，“他爱面子，这一点遗传了你的。” 叶柯反手捉住她的手，用力一抱，直接把她抱在了大腿上。 “啊呀你干嘛你？！”小冬哑着声音质问，用力掰着他坚硬如铁的手，“孩子在，你别乱来。” 叶柯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知道我爱面子，还敢在儿子面前打我，哼，我回报仇的，我会打回来的，”他松开了她的手，但顺手摸了一下她的屁股，“我打屁股。” 小冬又羞又恼，可儿子在呢，她不好发飙，红着脸咒骂一句，“你个老色胚。” 叶柯邪邪地笑着，他知道他的筹码是越来越多了，小冬一定会跟他回上海的，这场赌局，他准赢。 “哈哈哈哈。”辰辰正在看《猫捉老鼠》，看到猫被老鼠打，他放开奶嘴大笑了起来，笑完，奶嘴一塞接着喝，看到好笑的地方，再一张嘴，“哈哈哈哈。”他可会自娱自乐了，这一点也遗传了小冬。 吃了早饭，小冬要去俱乐部上班，叶柯想跟着，但她不让，她需要单独的时间好好想一想。 临走，辰辰又哭了起来，舍不得妈妈。 “辰辰不哭，妈妈去上班，很快就回来的。” “嗯，我不哭，妈妈快回来。”可是，眼睛里的泪水还是吧嗒吧嗒往外流。 小冬心疼极了，亲亲儿子的小脸蛋，“乖乖跟着爸爸，要听话，再见。” 辰辰摇着手，哭着说：“妈妈再见，妈妈快回来。” 384 求安心（感谢wap读者投PK票） 384只求让自己安心 小冬走了，叶柯问：“辰辰，刚才妈妈给你说的小秘密是什么？” “不告诉你。” “你不是爱爸爸吗？爱我就告诉我。” 辰辰用胖嘟嘟的小手捂着嘴巴，眼里还挂着眼泪呢，这会儿又笑了起来，他捂住嘴巴说：“就不告诉你，这是我跟妈妈之间的秘密。” “呀哈，有妈妈帮你撑腰你胆子大了是不是？！快说快说。” 辰辰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说：“那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妈妈我告诉你了。” “好。” 辰辰也揪着他的耳朵，说：“妈妈说，爸爸长这么大了也尿床，哈哈哈。” 叶柯翻了一阵白眼，脸颊有些抽筋，好你个安小冬，尽管在儿子面前诋毁我吧，我要你好看。 走出酒店，小冬一脸的轻松，来了深圳两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感觉美好过。灿烂的阳光，暖到了人的心坎里去了，洒水车路过，空气中飘来一阵泥土气，很有大自然的感觉，路边各色的鲜花开得很美，叶片上还沾着水珠，越发美得动人。 小冬忍不住嘴角都笑出来，抬起头，扬起嘴角，她想她是愿意回去的，她终于可以回去了。 拿出手机，给这里最要好的朋友打去电话，“喂，是我。” 唐天放还在睡觉，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安小冬，你有没有搞错，现在几点啊，这么早……有事？” “嘻嘻，叶柯来找我了。” 没听清楚，愣了三秒钟，然后，他瞬间睁开了眼睛，“啊？你说什么？” “叶柯来找我了，还带着辰辰，齐思嘉也来了，好像这一切都是误会。” “切，你们这是在拍戏还是干嘛，误会可以闹两年吗？”他是真的清醒了，被雷死了。 小冬听了一阵感概，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所以我傻啊，我傻得可以随随便便跳进别人的圈套里，我傻得连自己的老公都不相信。” “唉，行了行了，一大早听你这个怨妇说这些，真是触霉头。” “呵呵，唐天放，我知道你也替我高兴着，我可能真的要回上海了，你呢？” “你不用管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安小冬，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好，你要跟叶柯见一见吗？” “不见，没必要。” “好，那我挂了，你继续睡吧，再见。” 挂了电话，唐天放懊恼地爬起来，哪里还睡得着啊，可是，他一起床，脑袋好像炸开来一样痛。昨晚喝了酒，宿醉，他隐约记得是她把他送回家来的。他看了看自己，光着膀子，但是裤子穿着，那应该没有出事，她是一个好女孩，酒后乱性这种事情他可不敢做，也做不出来。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开水，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唐总，不好意思私自拿了你的钥匙私自进了你家，钥匙放在桌上，醒来先喝水清清肠胃，会好受一些，记得吃早饭。 虽然没有落款，但他知道就是她，他认得她的字迹。他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钥匙，笑了笑。 —— 整整一个上午，小冬都被同事们包围着问长问短。方远帆也在，他悲戚戚地看着小冬，心里失落得到了极点，原来是真的，她儿子都那么大了。 正说着，叶柯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阳光下，他修长的身姿，高贵的气质，英俊的脸庞，再加上他怀里抱着的具有同样气质样貌的小男孩，瞬间秒杀了在场所有女性，包括六岁的女孩，以及六十岁的大婶。 老板娘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叶柯，连收钱都忘记了。 “我找安小冬，”他直接拿出一张金卡，“包场。” 若是按照平时的惯例，老板娘肯定会说要预约，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跟小冬的关系啊，她回过神来，说：“哦，行，叶先生请稍等。”昨儿个真是狗眼不识泰山，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叶柯好吗，而小冬，竟然是叶柯的老婆，真是屈才啊屈才。 同事们刚刚聊完，小冬刚刚喘了一口气，她就看到了叶柯和辰辰直刷刷地朝她走来。 “妈妈~”辰辰跑着过去，声音回荡在整个球场。 “诶，宝贝，”小冬一把抱起他，“宝贝真乖。”她诧异地看着叶柯，“你们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你们跟么，我在工作呢。” 叶柯露出一笑，“老板娘今天把你卖给我了，你陪我打好了。”说着，叶柯拿出票据，“喏，验票。” 小冬瞅了一眼，果然是，“老板娘也太势力了吧。” “不，她这叫顺水人情。” “那好吧，我跟你打，我倒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她抱着辰辰去旁边坐，“辰辰乖乖坐在这里，给妈妈加油。” “好，妈妈加油。” 叶柯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拿了网球拍就准备发球了。小冬也不敢怠慢，立马跑到位置上，“好了，开始吧。” 辰辰坐在位置上，眼睛盯着网球看，一来一回地飞着。 叶柯握紧了球拍，丝毫不敢松懈，丫头比以前更加厉害了，这两年坚持下来，他真的不敢再轻敌。 “不错啊，旋转球都能接。” “那是，我可是安小冬。”那股神气劲儿，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这一场球打得不分胜负，他们大汗淋漓，辰辰也满头大汗。三个人坐在看台上休息，叶柯拿着毛巾给她擦汗，丫头还是他的丫头，一出汗，脸蛋儿就白里透红，红红的嘴唇水嫩嫩的，他忍不住用大拇指捏了一下她的下嘴唇。 小冬连忙往后一缩，“光天化日想干嘛呢？” “非礼你好不好？” 辰辰也跟着爸爸学，“非礼你好不好？” 叶柯一囧，小孩学起来可真快啊，这就学去了，他真不敢再开玩笑了，“辰辰，刚才这句话不准再说，听到没有？” “这是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准说。” 辰辰挠挠头，转转眼珠子，“这是为什么呢？”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准说，忘记忘记忘记。”父子俩互相摸着头，大闹起来。 小冬连忙制止，“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辰辰，过来妈妈这边，不跟爸爸闹。” 辰辰悠闲地坐在小冬腿上，小脚丫架在叶柯腿上，好不惬意。 趁着孩子安静下来，小冬忽然想起齐思嘉，“思嘉人呢？” “一大早就回上海了。” “哦……”小冬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别把话藏心里，藏着藏着就藏成误会了。” 小冬直接问：“昨晚在咖啡吧，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叶柯一笑，“这你都看出来了，其实你是了解我的，也是爱着我的，对吗？”叶柯凝视着她，脸上还有汗，睫毛是湿的，那盈盈的泪光更把她衬得娇俏可人，两年不见，丫头变得越加动人，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高了。 小冬不再矜持，重重地点点头，她怎能不爱，就是因为爱，才接受不了他的一丁点背叛，才会忍着失去儿子失去一切的痛苦背井离乡。 叶柯又笑，打从心底笑了出来，他的嘴角扬起最迷人的弧度，他伸手捂住辰辰的眼睛，然后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的唇，一亲芳泽。 “老婆，我爱你，不过我觉得这三个字完全不能表达我爱你的程度，就让时间证明吧。” 小冬有些陶醉，笑着回答：“嗯。” 辰辰很快便拉下叶柯的手，还以为是爸爸跟他玩游戏。 叶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你一直很在意我和齐思嘉为什么走得这么近对不对，其实确实是有原因的。思嘉真的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你看看徐盈莎，为了一个傅中可以疯狂成这样，她们恨我怨我都是没有错的，因为齐振南和傅中被捕，确实是我一手策划的商业圈套。人都有贪念，二十亿对许多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在二十亿面前，人的贪念会被无限放大，商场上有许多尔虞我诈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踩着法律的漏洞走的，如果我不设圈，别人就会对我设圈。齐振南做过许多违法的事情，但他手段高明，一直以来都没有出过事。” “齐振南是罪有应得，就算我不治他，自有人会治他，不过，他始终是在我手里栽倒的。思嘉的母亲身体不好，我就给钱让她治疗，思嘉在上海无亲无故，我们叶家就把她当亲人。齐振南该死，但她们母女是无罪的，也就是一点钱，换给自己一份心安，让思嘉的母亲安享晚年，让思嘉有个好的前途和好的归宿，这样齐振南也会感谢我，你说呢？” “而傅中，他也做过中饱私囊的事，不然以他那点工资怎么在北京养活花样和小花儿？！……他竟然跟齐振南勾结在一起，还妄想着对明业下手，这一点我真的很心痛，也很心寒。他这么年轻，本来还有大好的前途，是他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但是，也跟齐振南一样，我只求让自己一个心安，我以傅中的名义给了花样一笔钱，这笔钱足够她和小花儿生活无忧。” “商业之间的斗争是看不到战火的，思嘉不懂，但是徐盈莎懂，所以才酿成了今天的祸。齐振南50岁不到，傅中也就30出头，他们这辈子都得在监狱里面度过，毕竟是我设的圈套，我觉得我得对他们的家人负点责任，不然我会良心不安。” 385 两年没开荤 385两年没开荤 小冬终于释然了，外面的人都说叶柯冷酷无情，说他是黑面神难以接近，其实不然，她知道他的内心深处也有柔情的一面，他会心软，也会疼人。“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所以你也愿意放过冷小北一马。” 叶柯诧异，“你怎么知道？” 小冬拿起手机给他看，说：“他也给我发过一封邮件，他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了，你在房间看到的是他和云朵，而我，真的是在他的车里睡了一会儿。他说你最终还是绕过了他，他很感激，也向我忏悔，他让我早点回去……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固执，我早点看邮件就好了。” “没关系，一切都还来得及，辰辰还小，爸也没有怪你，就是妈有点意见，不过你也知道，妈的意见在叶家根本不奏效，她也就是叨叨嘴。回去之后我们搬出来住，我已经找好了幼儿园，上班之前把孩子送去，下了班接回来，周末可以回家看看爸妈，你觉得呢？咱家是很民主的，可以投票决定，辰辰还小，他的票由妈妈决定。” 小冬絮絮地说：“我还没答应你回上海呢，你怎么自己先安排起来了？” 叶柯无语了，愣愣地看着她。 小冬破涕为笑，“我觉得这样很好，不过给我两天时间，我得交接一下工作。” “好，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什么都听你的。”叶柯握着她的手，揉捏着她每一根手指，手指还是纤纤玉指，但是，他摸到了很明显的厚茧子，在大拇指指腹上，那是握球拍磨起的老茧。他心疼极了，故意用指甲扣了扣，柔柔地问：“你一天工作几小时？平均每天打几小时的网球？” 小冬想了想，老实说：“去年每天工作十二小时以上，有十个小时都握着球拍，不过遇到菜鸟客户，我可以偷偷懒。今年已经轻松许多了，虽然工作时间不变，但打球的时间要少了很多，大概每天七八个小时吧，打得多赚得多啊。” “这么辛苦能赚多少钱？”于他而言，网球就是一项运动，可是到了小冬那里，却是一种谋生的手段，想想真是心酸，一天要打这么长的时间，她以前打上一两个小时就扛不住了。 “不多，我以前是十块钱一小时的，后来找我打球的人多了，老板娘就说可以涨价了，慢慢涨慢慢涨，到现在每小时70到100不等。”她颇为骄傲地说，“还是得预约的呢，找我打球的人可多了。” “比如那个小伙子？”叶柯一指隔壁球场上的方远帆，他正在跟雅雅打球。 “我可从来没搭理过他，他有女朋友的，虽然经常换，我才不会跟他交朋友。”小冬心里有些担心，“你不会认为我对他有什么吧？” “不会，但是我确定他对你有什么。” 小冬摆出一副无奈又骄傲的神情，“那我就管不着了，是不是？” 叶柯笑着拍拍她的脑门，“是是是……那这么算下来，你月薪不低啊。” 小冬愤愤地说：“还得跟俱乐部平分啊，工资还得拿来付房租缴水电，还得管口粮，两年来我就把自己养活了，只存了一点点钱。” “那也很厉害。”叶柯自豪着，“以后我在家带孩子，你出去赚钱，我们爷俩就靠你了。” “去你的。”小冬伸手抓他的胳膊捏了一下，额，他的肌肉还是硬的，捏他，痛的是她自己的手。 辰辰只听懂了一句话，他照着说了出来，“妈妈出去赚钱，我们爷俩就靠你了。” 叶柯大笑，小冬也笑，“宝贝，那妈妈会很辛苦很辛苦的。” 辰辰拉起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那我陪妈妈一起赚钱。” 叶柯抱起了儿子，又搂着小冬的肩膀，说：“我看还是爸爸赚钱养你们比较好。” 方远帆拉着雅雅从他们面前走过，忍不住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雅雅最快，挥挥球拍说：“小冬姐姐，一家人在打球啊？你儿子好可爱。”早都听其他的人在议论了，想不知道都难。 方远帆一阵尴尬，拉着雅雅赶紧走，倒是被叶柯叫住了，“嘿小子，还能来打球，那说明胳膊没事吧？。” 方远帆不得不停下来，灰溜溜地说：“没事。” 雅雅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拉着方远帆走过去，“小冬姐姐，这个就是你老公啊？听大家说得那么神奇，果然名不虚传，好帅啊。” 这话把叶柯说得乐歪了嘴，小冬笑了笑，“他也就皮相对得起观众一些，其他一无是处。” 叶柯的笑容顿在脸上，半笑不笑的样子尤为经典，他斜着眼睛质问：“安小冬，有没有你这样损你老公的？”叶柯也是机灵的人，转而又笑说，“是啊，我不喝酒不抽烟不赌博不拈花惹草，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呢。” 方远帆叹了一口气，追了小冬这么久，他是费尽心思，可不管他做什么，小冬都不会笑得如此开心。他终于明白，原来，并不是他做得不够不好，而是因为在小冬的心里，只有叶柯才能令她哭，也只有叶柯才能令她笑。 而他，现在也找到了一个只肯为他哭和为他笑的女孩，他牵着雅雅的手，说：“我们不打扰他们，不是想去看电影吗？走吧。” “好啊好啊，小冬姐姐，那我们先走了，小朋友，再见。” 辰辰一边挥挥小手，一边口齿清晰地说：“大朋友，再见。” —— 交接完工作，请大伙们吃一顿那是少不了的，叶柯开心得很，倒满了酒一个一个轮着敬，他敬人家人家也要回敬，一来二回，很多人都喝得迷迷糊糊的，叶柯也一样。 大家谁都没有想到，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小女孩，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明业集团总裁的夫人。 心里最不平衡的恐怕就是张伊然了吧，她喝得最多，很快就醉了，嘴里还不停地喊着：“这就是命啊，这就是命啊……” 叶柯真的喝了不少，走起路来都是七歪八扭的，需要两个服务员搀着回房间。自从两年前喝酒喝得胃出血，他就很少喝酒了，今天是破例。 “谢谢大家对我老婆的照顾，慢走，不送。” “老婆，老婆，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终于把你找到了，别再离开我了……” 小冬摇摇头，都回到房间了，叶柯还在说胡话。 辰辰咬着手指，问：“妈妈，爸爸怎么了？” “爸爸喝醉了，好臭有没有？” 辰辰学着妈妈的样子，连忙捏住鼻子，“好臭好臭，爸爸好臭。” 叶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他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直冲洗手间，“呕~~”他抱着马桶狂吐起来，醉死也不能吐在床上和身上，这是他的原则。 小冬把辰辰抱在床上，开了动画片让他自己看，然后冲了一杯解酒茶，走进洗手间去看叶柯，“吐完舒服点没？喝了吧，解救养胃的，服务员专门送上来的，他们可真是细心周到。” 叶柯糊里糊涂的，也没什么力气，可依然不忘炫耀一番，“当然了，他们酒店的老总想跟我合作，当然得周到一点了。” 小冬扶好他，吹凉了茶递到他嘴边喂他喝，“烫不烫？慢慢喝。” 衬衫下面有颗纽扣松了，小冬自然而然看到了他腹部开刀留下的伤疤，肉红色的一条，不是很深，但比起旁边完好的肌肤，那一条伤疤还是很明显的。她再解开他的衬衫，低头仔细地看，她伸手摸了摸，很明显凸起的一条，“痛吗？” 叶柯摇摇头，“早没感觉了，”他使劲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娱自乐地说：“嘿，几乎看不出了么，以前还要明显，你老公霸气吧，肚子都开过口子。” 小冬又想笑又心疼，“胃难受吗？要不要吃一些养胃的药？我去买。” “不用……”叶柯一拉，她顺势坐到了他身边，也靠在马桶上。叶柯凑近了她，说：“天这么晚了，出去不安全，这里比较乱，你一个女孩子家出去很容易遇到色狼的。” “可我觉得我现在已经遇到色狼了。”可不是么，他的手已经从衣服下面探进了里面，不断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叶柯一笑，意乱情迷之时的微笑越发的迷人，他另一只手钳住了她的下巴，霸道地含住了她的唇。 “嗯，等等，辰辰还没睡啊……” 叶柯伸脚一踢，把洗手间的门给关上了，伸手就去拉扯她的衣服。 辰辰正看着动画片，忽然听到洗手间的门一关，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屁颠屁颠地爬下床，又跑到洗手间的门口，又是敲门又是叫唤的，“妈妈妈妈，出来，妈妈……” 小冬用力地推开他，“辰辰在叫呢，停手。” 叶柯不停，捏着她的胸罩扣子一弹，直接给解开了，他朝门外哄着，“辰辰乖，爸爸找妈妈有事谈，你乖乖看动画片。” 门是不敲了，可辰辰的哭声随即传进来，“哇呜呜呜，妈妈，把妈妈还给我，妈妈……” 小冬用力掰开他的脸，“停停停，我先把辰辰哄睡着行吗？” 叶柯乱了气息，喘着粗气说：“好，快点，你老公我两年没开荤，快憋死了。” 386 少儿不宜（加更） 386少儿不宜 小冬开门，辰辰张着嘴巴，眼泪哗哗地流着，“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小冬可怜极了儿子，抱着他又是亲又是哄的，“妈妈在呢，宝宝不哭。” 叶柯朝儿子做了一个鬼脸，不服气地说：“死小子，都学会博取妈妈同情了，爸爸白疼你了是不是。” 小冬回头瞪了他一眼，“跟儿子吃什么醋？！滚一边去……辰辰乖，咱们不理爸爸。” 辰辰撅着小嘴，紧紧地搂着妈妈的脖子，“爸爸好臭，哼！” 小冬哄着辰辰，一边抱着摇他，一边哼着小曲，就像孩子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一样，那时候的她也是这么哄的。 洗手间传来洗簌的声音，叶柯到底是久经沙场的人，虽然现在酒量退化了不少，但依然是很好的，吐完就舒服了些，也清醒了些。 他走出来，身子倚靠在门框上，他伸手擦着嘴角，头是晕晕的，眼神是迷离的，他看小冬哄着儿子的样子看得入神。刚认识小冬的时候她只有十八岁，那时候的她多调皮啊，跷课打架，进公安局又进医院，现在的她二十三岁，整整五年，她的性子被磨平了许多，她受了许多委屈，她也懂得了向现实低头。 五年的时间可真快啊，一眨眼，他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彪悍少女，她有妻子的贤惠，有女人的温柔，也有母亲的慈爱。 小冬抱着辰辰来回走着，转身便接触到了叶柯的眼神，她轻声说：“洗完就早点睡，辰辰快睡着了。” 叶柯一笑，走上前慢慢地从后面搂住她。 小冬一抖肩膀，“别闹，看你一身的酒气，好不容易快睡着了。” 辰辰听到了动静，慢慢眯起来的眼睛又睁了开来，叶柯立马闭起嘴巴，生怕自己呼出来的酒气影响到儿子。辰辰举起手指一指，小嘴巴一张一合，“爸爸……” 原以为他又要哭闹起来，不想他才说完，眼皮又撑不住慢慢合了起来，小家伙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小冬继续抱着辰辰在屋里走，直到孩子睡熟才把他放到床上。 “啪”的一下，房间里面的灯暗了，小冬忽然腰间一紧，就被拽到了身后的床上。 “喂，辰辰刚睡着，你别吵醒了他。” “嘘……别响，再说话把他吵醒的人就是你。”叶柯此刻已经上脑，什么都管不着了。 熟悉的身体，熟悉的气息，她说他们刚好分居两年，那么他现在就让这两年不作数。他像一头饿狼一样，看着小白羊就双眼发亮。 小冬有些吓住了，忍不住笑场出声，她抱着胸口后退着，脑袋撞到了床头板，她没法再退了。 眼睛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小冬看到叶柯他匀称的体格，她很快低下头去，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烫了。 叶柯脱完自己的，又去剥她的，小冬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想阻止却又渴望着。 叶柯眼睛眨都不眨，丫头变得越发好看了。 “流氓。”小冬哑声咒骂一句，想推开他。 …… 云散雨收。 叶柯梳着她的头发，轻轻地把她的长发夹在耳后，他亲着她的额头和眼睛，絮絮说：“我终于把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找到了，以后不准再离开我，知不知道？” 小冬伸手在他的腰上捏了一把，娇嗔着说：“你叶柯是什么人，明明是你没花功夫找。” 叶柯几乎快晕死，“天地良心，你去问问周越，去问问我爸，去问问赵云风，我花了多少功夫多少精力去找你。” 小冬抿了抿嘴唇，低声说：“对不起啦……” 叶柯心头一软，哪里舍得怪她啊，爱她还来不及，“没有没有，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他举起手发誓，“老婆，我以后绝对不会不相信你，我以后绝对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我以后绝对不跟你吵架，我保证。” 小冬不以为然，“哼，男人的保证最不管用了，吵架的时候谁说把所有的誓言所有的保证全都收回的？我被你们冤枉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帐呢。” 其实她走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她那时候被冤枉，虽然真相已经浮出了水面，但她的委屈并没有得到安抚，她的名声也还没有被澄清，所以当她看到叶柯压着齐思嘉的时候，她的怒点瞬间被点燃了。 那时候，她脑海里面唯一的念头就是——我要走，这样的日子没法再过下去了。 叶柯学起了辰辰的样子，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那就用时间来证明，我会对你好，更宠你，更爱你，绝不让你受委屈……虽然我这样说，但鉴于以前的种种伤害，我愿意跟你订协议，让你有个保障。” “什么协议？” “如果离婚，不管什么原因，孩子的抚养权归你，我的财产也都归你，我净身出户。” “这……你爸妈会同意？” 叶柯笑笑说：“傻瓜，我是绝对不会跟你离婚的，所以写什么都无所谓。”他低头又开始咬她的耳朵，“老婆，我还想要……” 387 是地球人就没关系（加更） 387是地球人就没关系 上海虹桥机场，周越和云朵已经在出口处等着，伸长了脖子看着里面。从深圳开来的航班已经抵达上海，他们要等的人就快出来了。 这趟回家，叶柯还没有告诉家人，只通知了周越和云朵，因为想给小冬多一些时间，准备好了再回家面对。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云朵惊呼起来，跳起来朝小冬挥着手，“老大，老大，看这里。” 里面，叶柯抱着辰辰，小冬推着他的行李箱，至于她自己的行李，基本全都被叶柯给扔了，省得占地方。三口之家轻轻松松地走出来。 小冬看到健健康康的云朵，张开双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云朵，你没事了？” 云朵眼中带着泪花，摇摇头说：“我没事了，我很好，老大，你怎么躲得这么远，还联系都不跟我联系。” “我……”小冬正要说，迎面被一个高大的猛男给怔了一下，“额，杰森？” 杰森一手拿着咖啡，另一只手也拎着两杯，他是等得不耐烦，所以去买咖啡喝，一回来就看到他们人出来了，“嗨嗨，小冬美女，你好啊。” 小冬诧异地看着他，本能地把云朵拉近自己的身边，“嗨，杰森先森你好。” 叶柯：“杰森，工作已经做完，你怎么还没回法国？” 杰森笑嘻嘻地看了看云朵，如实说：“我想留在上海，上海是我的福地。” 云朵浑身都不舒服，忙躲到小冬身后，“你别看着我啊，你留在上海是你的事，才不关我的事。”这段日子杰森一直在追她，她去哪他就去哪，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来的泡妞手段，每天早上都把早餐和一枝玫瑰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还买通了她周围的同事各个帮他说好话。说实话，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追过，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是，她还是喜欢中国的男生，杰森是一个极帅的老外，她心里没有安全感，一点都不靠谱啊。 杰森的眼神有点小受伤，他耸了耸肩膀说：“真是遗憾，我就是为了你才决定留在上海的。” 小冬看看杰森，看看云朵的反应，再看看叶柯，“这事……你得给我摆平。” 晚上，酒吧，叶柯喝茶，杰森喝酒，另外还有两个美女坐在杰森的旁边，他们在划拳。 舞池中，年轻的男男女女伴随着振聋发聩的声音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一位身着火辣的美女搭上叶柯的肩膀，热情地邀约，“先生，请我跳支舞？” 叶柯推开美女的手，举了举茶杯示意着不好意思，美女笑了笑，很识趣地走开了。来酒吧不喝酒不跳舞不找*，那你来干什么，喝茶去茶馆喝去。 杰森与两位美女玩得不亦乐乎，输了就要喝酒，他今天运气不错，两位美女把桌上的酒都喝光了，这个淫.荡的骚.货竟然建议再输就脱一件衣服。 “啊哈，lily，你输了，脱外套脱外套脱外套。”杰森与另外以为美女一边拍手一边喊着。 叶柯放下茶杯，立刻出来制止，“杰森，适可而止。”那个女的只穿着一件透视薄纱，脱掉外套就等于只戴bra，太凶残了。 杰森会意，挥了挥手让她们走开，“怎么了叶大总裁，一回来就突然请我喝酒，你想说什么？” 叶柯笑了笑，默契地说：“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关于你想留在上海的事情，我很希望只是你一时兴起的。” “不不不，我是认真的。”杰森还是觉得用中文不能很好地表达他内心的诚意，于是，他用他的母语说：“我第一次见到云朵就爱上了她，不过因为工作原因我很快就回到了法国，我知道不会有结果所以没有继续，但是在法国我依然很想她，现在再来上海，我发现我的视线已经无法再离开她，我真的爱她，不是开开玩笑。” 叶柯听得明白，法国人表达爱的方式很直接，一点都不会含糊，他平静地说：“我想云朵不会接受你到酒吧来左拥右抱，我想云朵更不会接受你随便找个女人1夜情，云朵是对感情很专一的女生，不是你平时交往的那些，懂吗？” “我当然懂，如果她能接受我，我不会背叛她，上帝也不准许。” 叶柯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杰森是很认真的，认真的才叫人担心，更难劝，小冬和云朵已经把他全盘否定了好吗。“杰森，或许你可以再多认识一些女孩，上海美女可是有很多的。” “你什么意思？我只爱云朵。”杰森有些微怒，原来叶柯今天找他来就是想劝他放手的，“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她看。” 叶柯无奈地点点头，说真的，他是很佩服杰森为了爱情愿意漂洋过海的这份勇气的。但是，有些人吃素，就算你把上好的佛跳墙摆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吃一口的。 走出酒吧，两人便互相道别各自回家了。 杰森喝了酒，但头脑是清醒的，他很清楚叶柯对他说这些话的意思，也很清楚那也是云朵的意思。他很不喜欢云朵找叶柯转达意见的方式，要说就当面说清楚。 想着，他打转了方向盘，直接开去了云朵家。 云朵正准备睡觉，手机却响起了，一看是杰森打来的，她就皱眉，不想接电话。 电话停了又响，她的母亲忍不住过来敲门，“云朵，睡了？你手机响了很久啊，云朵，云朵？” “哦，妈，我听到了。”无奈，接吧。 可是，当她听到杰森说他此刻正在她家楼下的时候，她错愕不已，“什么？你在我家楼下？”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看下去，果然，一辆轿车停着，而杰森就站在车子旁边。 “杰森，这么晚了你快点回去吧，我已经睡觉了，真不方便下来。” 杰森很直接地说：“你不下来没关系，我可以上去找你。” 云朵一听，急了，“诶诶诶……好吧，我下去。” 披了件衣服，跟母亲说是有同事连夜过来送紧急的文件，她拿着手机便下去了。 夜已深，风吹过来好冷，云朵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她看到站在外面的高大男人，连忙开了门让他进到大厅里，反正这里很亮堂，也有保安大叔看着，她不怕。 “杰森，快进来。” 杰森跑进来，看到她，心里又有无限的喜欢，他就是喜欢她，完全没有理由。 “你想说什么，不能明天再说吗？很晚了啊。” “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杰森很绅士道着歉，确实已经很晚了，“云朵，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就因为我不是黑头发黑眼珠的中国人？” 云朵好难为情，她的余光看到正在打盹的保安大叔，听到杰森说的话之后瞌睡立马就醒了，晕死，我还要不要在这个小区混了？！ “杰森，我觉得现在说这个话题好像不合适吧？要不我们明天再说？” “不行，我觉得你找叶柯劝我放弃的方法很笨，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云朵转头看了看保安大叔，保安挺识趣，假意地拿着报纸看起来，她叹了口气，不管了，说清楚也好，“杰森，我已经说过很多很多遍了，现在我再说一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无法接受，sorry。” 杰森说：“我的祖母是中国人，我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我可以定居上海，我会对你专一，绝对专一。” 看着杰森，云朵仿佛看到了自己，不过，她很佩服杰森大胆求爱的勇气，至少她是没有这个勇气的。她想，冷小北对她，是不是就像现在她对杰森，被喜欢着，自己却喜欢着别人；她想，如果冷小北愿意回头给她一次机会，或许就没有之后那么多的悲剧，那么现在她回头给杰森一次机会，她是否真的能得到幸福？ 杰森有一双充满电力的蓝色眼睛，他很帅，帅得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女人为他尖叫，她没有这个自信驾驭他，她连冷小北都看不上。 云朵摇摇头，抱歉地看着杰森，盯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对不起，杰森，因为我对你说过很多遍我们不合适，你不听，我才拜托总裁跟你说的，我们真的不合适。”一个太外放，一个太内向，想想都觉得不合适，重要的是，她不能把杰森当备胎。 杰森很是懊恼，抓着头发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法语，看他的表情好像很痛苦，被拒绝当然不会好受，她曾经深刻体会过。 “杰森，你会找到能陪伴你一生的女孩，但……不是我，抱歉，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杰森无奈地罢了罢手，“我明白，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抱歉，打扰了。”说完，他转身便走。 外面下起了小雨，雨点落在玻璃门上很是明显，越下越大，云朵想叫住他带上伞再出去，可人家已经跑到了车子旁，坐上车便开走了。她回头，看到保安大叔正盯着她看，她是又难为情又觉得难过。 是的，她也感到很难过。 “云朵，那个老外很痴情啊，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干嘛不给人家一个机会？” “大叔，他是外国人。” “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是说恋爱无国界么，他只要是地球人就没关系。” “……”云朵直接无语，难不成还能是火星人？！ 388 当婆婆的经验 388当婆婆的经验 第二天，云朵战战兢兢地出门，果然不见杰森，她重重地舒了一大口气，看来，找叶柯出马是正确的。 走出大厅，外面暖和的阳光照下来，空气中闻到一股泥土的气息，昨晚下了一夜雨，地面上还是湿的，路边有些积水，反射着阳光，格外的闪亮。 她希望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管是对她自己而言，也是对杰森而言。 收到一条短信，是冷小北发来的，他说他要离开上海去大连，他的父母都在那边，父母已经原谅了他。她有一种冲动想打电话过去，但是，终是没有打，她只是编辑了两个字回了过去——保重！ 这段苦涩的难忘的暗恋，正式划上了句号。 复式公寓已经重新装修过了，以前的主卧变成了儿童房，卧室、书房，和玩具室连成一体。主卧改在了隔壁东面的房间，豆蔻色的壁纸，法式风格的薄纱窗帘，全都是小冬喜欢的。 昨晚回家的时候，小冬走上楼还心有余悸，但一开门看到满眼的卡通壁画，墙上低矮的地方到处都是辰辰用彩色水笔画的画，她就笑了。 “你把我们的房间改了，那我们睡哪里？” 叶柯拉着她走到隔壁，“这里啊，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开了门，墙上挂着大幅照片，按照设计应该挂婚纱照的地方，但他们还没有拍，于是叶柯就挂了一副蒲公英的照片。她最爱的蒲公英，她只是无意中提到过，他都记得。 “我太喜欢了……”她抱着叶柯的脖子亲了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蒲公英吗？” “能把希望的种子撒向四面八方。” “呵呵，不止这个，最重要的是，蒲公英也代表思念，我想妈妈，就这么简单。” 叶柯心疼着她，经历了这次更心疼，他亲眼看到辰辰半夜喊妈妈喊得哭醒的样子，一个孩子若没有妈妈，那真是可怜，“好，明天先带你去看看你妈，然后再回叶家。” “好。” 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小冬还在柔软的被窝里面睡着，昨晚激情了一夜，现在实在是很困。 “妈妈，妈妈。”小家伙起得很早，在外面又是拍门又是叫喊的，他想去掰门锁，可是还够不到。 叶柯起来去开门，看到儿子穿得七零八落的样子就想笑，赶紧抱起了他，“我的乖乖，你冷不冷啊？”他的外套就穿进去一只袖子，然后衣服是一半在身上，一半拖地上，而裤子根本就没有穿，只穿着小内裤就屁颠屁颠跑来了，这是有多着急要见到妈妈。 辰辰摇摇头，“不冷，”看到小冬就叫，“妈妈妈妈。”整个小身子都朝她扑去。 “嘘，妈妈很累，还睡着呢。”叶柯把他的外套脱了，他像小泥鳅一样钻进了被窝，怕吵醒了妈妈，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贼亮贼亮的眼睛盯着妈妈看。 小冬哪里还睡得着，她伸手抱住儿子，“宝贝，你怎么起这么早，妈妈抱抱。” 辰辰乖乖地躺在小冬的身边，睁大了双眼看着她，生怕她不见了。 叶柯也躺进来，他伏在辰辰耳边轻声说：“嘘，安静点，让妈妈好好休息一下，妈妈还要生个小妹妹的。” “小妹妹？” “是啊，辰辰喜欢小妹妹吗？” “喜欢，太好了，妈妈要生小妹妹了，嘘，我们别吵妈妈。” 小冬踢了一下叶柯，“辰辰别听爸爸乱说，没有小妹妹。” “这是为什么呢？”辰辰的好奇心又被激起了，“为什么没有小妹妹呢？爸爸说有啊。” 小冬费解地解释道：“爸爸在乱说，生小妹妹又不是说生就生的。” “这是为什么呢？妈妈，我喜欢小妹妹，你快生一个给我玩玩。” “……”小冬白了叶柯一眼，看你教坏儿子。 叶柯笑了起来，“哈哈哈，辰辰乖，生小妹妹得慢慢来，首先就是让妈妈睡个好觉，爸爸保证会有小妹妹的，好不好？” 辰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好吧。” 水果店里，还没到吃饭时间，朱巧珍就打电话给餐馆点好菜了，她点了一些小冬爱吃的菜。 远远地，看到宾利车缓缓驶来，她就知道是他们来了。 “外婆，”辰辰叫得格外响亮，从车窗里探着小脑袋，“我爱你外婆，我想你了外婆。”他边说，还边做着爱心的动作，可逗了，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朱巧珍眉开眼笑地说：“诶，我的乖孙子，嘴巴可真甜。” 母女俩也是两年没见，朱巧珍拉着小冬的手久久不放，又是捏她的脸，又是捏她的胳膊，“瘦了，黑了点，但是比以前更结实了……回来了就好，以后夫妻俩要好好过。” 小冬点点头，哽咽着说：“妈，我们会的。” 吃饭的时候，朱巧珍听叶柯说他监听了她的手机整整两年，才知道小冬在深圳，朱巧珍诧异不已，又感到十分的羞愧，“什么？那我跟老王的电话你都偷听去了？” “老王是谁？”小冬问。 叶柯笑了笑，“妈，我觉得老王挺好的，我查过，他的妻子去世十多年了，一个人含辛茹苦带着儿子，现在他儿子在国外，也希望他能找个老伴陪陪。老王人很本分，老实，木讷，但当丈夫应该靠得住，至少我是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朱巧珍简直羞到想钻地洞了。 小冬看着她，非要她说出老王是谁，“妈，哪个老王啊，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起过？快说快说。” 朱巧珍被逼不过，只好承认，“以前租房子那里的房东，不过我们可是正当来往，我是什么人啊，不想拖累了人家。” “妈，你怎么能这么想啊，现在我们靠自己的双手赚钱，赚的都是正经钱血汗钱，你管人家怎么说。” “唉，这件事你们别插手，我跟老王就是普通朋友，我店里忙了找他来帮帮忙，仅此而已。叶柯，你不许再偷听，这是不道德的。” 叶柯点点头，“当然，已经撤了。”之所以监听朱巧珍的电话，最主要是想找到小冬，二来也能监督一下她是否还会走上歪途，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改过了。 辰辰用勺子舀了一块肉，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妈妈，吃肉肉，吃肉肉才能生小妹妹。” 叶柯拍拍儿子的脑袋，“哈，我儿子真懂事。” 见完了朱巧珍，下午就要去叶公馆了，小冬心里是十分的忐忑，叶柯却十分淡然，“放心，有辰辰在，妈吃不了你。”他低头跟儿子说，“辰辰，记住爸爸教你说的话没有？” “嗯。”辰辰用力地点点头。 走进大厅，除了电视声音之外，家里一片安静，叶明正在喝茶，温美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悠闲得很。 他们进来，二老也不搭理他们。 “爷爷奶奶，我肥来了。” 晕死，叶柯赶紧教他，“回来，说话说清楚。” 辰辰又重新喊了一句，“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这回给纠正对了。 温美若站起来，从小冬手里接过辰辰，眼睛看也不看小冬，“我的心肝宝贝，可想死奶奶了。” “奶奶，我也好想你，爷爷，我更想你，我爱你们。”说完，辰辰又撅起小嘴亲了她一口，“奶奶，我妈妈也回来了，带着小妹妹回来了。” 温美若一听，转头看了小冬一眼，眼睛专门盯着她的肚子看。 小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爸，妈，我回来了。” 温美若看着叶柯，问：“儿子，你才去深圳几天啊，她这就有了？谁的孩子。” 小冬连忙解释着说：“没有，辰辰开玩笑的，童言无忌。” 叶柯搂着小冬的肩膀，这亲昵的动作就已经表明了立场，“还不确定有没有，不过只是时间问题嘛，说不定十天之后就验出来了。” 小冬算是明白了，转头瞪了叶柯一眼，但也没反驳。叶家二老最在意孙子孙女了，只要一说怀孕，什么罪都可以免，再加上辰辰嘴巴又甜，把二老哄得心里暖暖的，想发火都难。 叶明发话了，言简意赅，“回来了就好，大了，懂事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小冬点点头，她知道叶明也一直担心着自己，找了许多途径拖了许多关系寻找自己的下落，只是他不会说出来而已，“爸，我知道，我们以后都不会再那么冲动了，有事一定坐下来好好谈。” 温美若抱着辰辰，语重心长地说：“小冬啊，不是我话多，不过这些话你可要记牢了。” “嗯，妈您说，我记着。” “咱们都是生了儿子的妈，在儿子还小的时候尽量抽空多陪陪他，以后等儿子长大了，你就得识趣一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因为儿大不随娘，不管你儿子小的时候有多么依赖你，等他长大了只会跟着心爱的姑娘，你关心他多说几句他也会嫌你啰嗦。没有一个媳妇喜欢婆婆和他们住在一起，我们将来在儿子结婚之后，只能自觉地躲开。无论你多么爱你的儿子，要早点安排自己的生活，有多远滚多远。在儿子还小的时候，多疼爱他，多陪陪他，别出去想着事业想着自由，等他结婚之后你想多陪陪他都没有机会了。这是我当婆婆这些年来的经验，你也总有一天会当婆婆，你好好记着吧。” 389 别人也叫你老公（加更） 389为什么别人也叫你老公？ 小冬谦虚地听着，婆婆这话虽然语带酸味，但说得也挺实在，更不好意思的人恐怕是叶柯，母亲这话是说给小冬听的，但字字句句都在指责他这个当儿子的。 他说：“妈，您要照顾爸，我也是不想累着你嘛。”理亏啊，这么多年来总是跟她顶嘴，把她的关心当多余，生气了还总拿她出气。 温美若看看叶柯，再看看小冬，“趁年轻再生个女儿，不过别以为生个女儿就能解决老来孤单的问题，女儿长大了也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不管儿子还是女儿，长大了都要飞出去，越是出色飞得越远，能陪你白头到老的人还是枕边人。所以啊，不要动不动就走，叶柯你也是，不要动不动就不相信人家。牙齿都会咬到舌头，更何况是两个人，你们大了，身上都有责任，凡是都要为孩子着想，你们不嫌苦，我还嫌我孙子苦好了好了，我再说，叶柯又该嫌我烦了，老头子，你说几句？” 叶明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朝着辰辰拍拍手，“辰辰，过来让爷爷抱抱。” 最精明的大家长完全把他们给无视了，大道理谁都会讲，说一遍就足够了，他可不想再伤神，还是逗逗孙子玩比较好。 温美若放他下来，他小跑着跑到爷爷身边去，粉嫩的小拳头在爷爷膝盖上敲着，“爷爷，我给你按摩腿腿，舒服吗？” “嗯，舒服极了，晚上让李嫂做小丸子给辰辰吃，好不好？” “太好了，谢谢爷爷，我最爱爷爷了。”小家伙嘴巴特甜，又伸出双手做着爱心的手势，谁都没有教他，看电视学的。 在叶公馆吃了晚饭，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其乐融融，但也算和睦，总要一步一步来的，其实老人家的心思很简单，多抽点时间陪陪他们就行。本来也通知了叶雨，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来，可能是临时有事来不了吧。 都准备要回公寓了，外面忽然开来一辆轿车，是叶雨回来了。她抱着儿子，是哭着回来的。 “哥哥。”辰辰一见到小哥哥就开心，拉着他去玩具堆里玩了，也没想着要走。 大家都诧异地看着叶雨，只见叶雨哭红了双眼，满脸的委屈，身体还止不住地发抖，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开车回来的。 “小雨，你怎么了？”温美若连忙过去抱住她，女儿是妈妈最贴心的小棉袄，就算女儿出嫁了也是。 小冬和叶柯对看一眼，看这情况不太对啊。 叶雨极力忍着哭，但眼泪还是忍不了，她哽咽着说：“妈，云风……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啊？！”全家震惊。 叶柯当下就出去找赵云风去了，李嫂和保姆照顾俩孩子，温美若和小冬在房间里陪着叶雨。 叶雨一边哭着一边倾诉，原来这件事情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一个星期前的某天晚上，赵云风喝醉了被司机送回家，儿子已经睡下，叶雨扶着他进房间睡，“怎么喝了这么多，跟谁吃饭呢？” “跟张局长啊，他的两个秘书太能喝了……我还算好了，小陈他们一个个都喝趴了。” “唉，以后少喝点，别喝得跟我哥一样胃出血。”她小心翼翼地把赵云风扶上床，“别睡，先把衣服脱了，我去洗。” “嗯，老婆真好，老婆，我一定会干一番大事业，我一定不让你们娘俩受一点苦。” 叶雨听了心里宽慰极了，她知道她的丈夫是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人，虽然现在还依附着明业，但在不久的将来，她相信他一定会成功，“好了好了，别说了，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好睡吧。” 给云风脱了鞋袜，她就拿着衬衫和西装去外面，男人应酬是很正常的事情，从小，她的爸爸和哥哥都是这么过来的，她见惯不惯。忽然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诧异了下，是那种很普通的“滴滴”声，云风的手机不是这个铃声啊。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手机，很廉价的那种，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她怔怔地打开一看，差点没晕过去，短信上写着——亲爱的老公，到家了吗？ 亲爱的老公，到家了吗，亲爱的老公？叶雨呆呆地看着手机上的字。 她的心颤抖着，又打开了收件箱看其他短信，她发誓她宁愿什么都没有看到，她不想看到“傻大叔，不想你回家”，她也不想看到“大叔老公，今晚过来陪我好不好”，她更不想看到“老公，睡不着，你在就好了”等等等等。 而发件箱是空的，云风在发完短信之后会直接删除，但是收件箱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删。 泪水顷刻间模糊了双眼，她浑身都在发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云风啊，你是我老公，为什么别人也叫你老公？仿佛天塌了一般，揪心的痛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这个女人是谁，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开始的，看短信的内容，他们恐怕已经发展到床上去了吧，天哪，她真的不敢相信，那么温柔体贴的赵云风，竟然会背着她跟另外的女人交往，太可怕了。 外面的夜风吹进来，凉凉的，可完全不及她的心里凉。 如果说结婚之前她还有犹豫，但是，既然选了他，成了他的妻子，她就会一心一意对他，结婚快四年了，她一直都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可是今天，当头一棒！ 半夜，屋里传来赵云风的声音，“老婆，你怎么还没睡？……老婆，你在哪啊？” 赵云风没看到叶雨，他有些急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来睡觉，他捂着晕乎乎的额头，扶着墙走出去，“老婆，老婆？” 当他走出房间，看到叶雨正呆呆地坐在地上，而她的手里正握着那支手机，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跑着过去道歉，“老婆，你起来，是我错了，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先起来……”她的胳膊和手都是冰冷的，她的全身都是冰冷的，他心疼着，也自责着，曾经在心里提心吊胆过千遍万遍，终于还是发生了，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叶雨看着他，两行眼泪就滚了下来，她颤抖地举起手机，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是谁？” 赵云风抱着浑身冰冷的叶雨，他百口莫辩，低着头说：“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你会发现，纸是保不住火的……老婆，我只爱你一个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叶雨轻笑一下，将手机打在他的脸上，“这些话就不要说了，我要听事实，告诉我，不要骗我。” 赵云风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了，他说：“是公司里的一个小设计师，刚毕业不久，对不起，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他心里慌了起来，这种慌张在他做了那件事情之后一直都有，只不过现在更为强烈，他感觉到他要永远失去他深爱的妻子了，“就是去年年会那天我喝多了，她扶我去房间，然后……事后我很后悔，我想给她一笔钱打发她走，她不接受，她是第一次……” 心里已经流血的伤口再一次被撕开，在他说她是第一次的时候，叶雨笑了，流着眼泪笑了起来，她疯了一样打他抓他，大声喊着：“赵云风，我恨你，我要离婚！” 赵云风闷住她的嘴，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走回房间，他压着她在床上，哭着求道：“老婆，求求你别这样，孩子和爸妈已经睡了，你别这样，我不离婚，绝不……” 叶雨张开嘴巴咬住他的手掌，用脚用力地踢他的膝盖，她恨这个男人，给了她无比的幸福，却又亲手把幸福毁掉，这种背叛，远远比当年的唐天放给予的，还要痛。 赵云风也哭了，任咬任踢，怎么都不反抗，他压低了声音说：“老婆，求求你别这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叶雨挣扎了一阵，力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她躺在床上，任由眼泪哗哗哗地往下流，“然后呢，我全部都要听，全部！”女人就是这样，哪怕事实的真相会戳烂她的心脏，她都要知道事情的全部，越详细越好，恨不得亲自去参与一遍。 赵云风这个时候也不敢再隐瞒，慢慢地说道：“那之后没几天，她忽然告诉我她怀孕了，她什么都不懂很害怕，这孩子不能留着，我带她去苏州做的人流。之后我对她更加愧疚，她是一个刚出校园的大学生，没什么经验，是来公司实习的，我也不忍心再赶她走。” “然后你们就继续来往着？” 赵云风不语，默认了。 叶雨点点头，又笑了起来，“去年年会到现在，半年多了，赵云风，你可真行啊……”心痛得快无法呼吸了，她真想死，反正就是一刀，割破大动脉就行了，她又不是没割过。 “我是那么的相信你，你出差也好，你加班也好，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妈说我哥和嫂子就是因为不相信对方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妈说做了夫妻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赵云风我是那么那么的相信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390 现在爱的人是你（加更） 390现在爱的人是你 赵云风跪在地上，抱着叶雨的大腿认错，“对不起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我一直想跟她断，我爱的只有你啊，可是她说我跟她分开她就会告诉你，我恨死了她，可是我没办法，我怕你知道之后离开我，我怕失去你啊。” “那现在呢，以这种方式被我知道，你觉得会比她告诉我要好吗？”叶雨又举起手机，在他脸上连着打了一阵，“赵云风，你无耻，碰完她再回来碰我，半年了，半年了，真脏，真脏！！” “老婆，我发誓只有那一次，之后她总是威胁我，我没办法才抽空去陪陪她，我发誓没有再做那种事。”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叶雨的声音变得沙哑，心也变得绝望，“我不会再相信你，我要回家。” 赵云风紧紧抱着她，“回什么家，回家什么，这里就是你的家。” 哭闹声终于吵醒了二老，房门被敲响了，“云风小雨，你们怎么了？大半夜的在吵架？云风，你可别欺负小雨啊。” 叶雨咬着唇，咬得流出血来，赵云风抱着她，一定不让她走。 “云风，云风？……” 赵新荣说：“没声音了，走吧，小两口的事情我们不管，吵吵嘴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们从来不吵啊。” “云风会处理好，相信他，我们这样进去更尴尬不是，算了算了，里头都没声音了。” 二老回了房，赵云风也松开她一些，他摸着她的脸和凌乱的头发，懊悔不已，“老婆，对不起，是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一次好吗？这半年来我一直都在想办法补救，她不肯走，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肯放过我。我没有一晚睡得踏实，做梦都梦到你离我而去，现在你知道了我也不用再怕她，你就看在洋洋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叶雨哭着摇摇头，“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赵云风，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她没有力气再挣扎，全身都是酥软无力。 稍稍冷静一些，叶雨又说：“从交往到结婚到现在，整整五年的感情，都说七年之痒七年之痒，可如今七年还没有到呢，你怎么就痒了？半年，竟然有半年了，到底是人家小姑娘太无耻死缠着你，还是你太圆滑想左拥右抱，那只有你自己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跟天放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什么，我跟他的事情，你都是知道的。我承认在结婚之前我是犹豫过，但嫁给了你，我就对你一心一意。” “是啊，我是没有把第一次留给你，你有私心也无可厚非，可是结婚之前你怎么不说？是我逼着你娶我了吗？是我爸逼着你娶我了吗？你爸当年害唐世德的事情被揭露，你们的诚信和声誉基本上都毁了，我有没有说过一句嫌弃的话？我爸有没有因为这样而排挤你们？没有，我爸和我哥，还全心全力帮助你们渡过难关。赵云风，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娶我，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我是叶家的女儿？” 赵云风紧抱着她不放手，“当然是因为爱你，你跟唐天放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计较过，别扯到那上面去好吗，这件事就是我一时糊涂，跟其他无关。” “呵呵，爱我，你说你爱我，而你却这么伤害我……赵云风，你比唐天放更无耻，你们都是这么的自私，从来不会为我想想，你们以为我要的是荣华富贵是吗，不是的不是的，你们根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赵云风什么都不敢做，只是一直紧紧地抱着她，悔恨的眼泪流了下来，他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看着深爱的妻子在自己怀里哭泣，他的心也在滴血。爱她，疼她，护她，想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可殊不知，伤她最深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老婆对不起，原谅我，你给我时间去处理，我保证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好不好？” “要处理也不用等半年，你别再用怕她告诉我的借口骗我了，你再说，也只是多一个谎言，我不想听。” 赵云风手足无措，怎么都不行，“反正我是不会离婚的，我赵云风这辈子的妻子只有你一个，你跟洋洋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看得比生命还要重。” “我不想再跟你说话，我也不想再听你说话，骗子，骗子，真脏！” 这一夜，就是在一片眼泪中度过的，第二天赵云风没有去上班，他担心叶雨会做傻事。 “云风，昨晚怎么回事？你的脸……” “妈，什么都别问，吃完早餐你带洋洋去幼儿园。” “怎么了？小雨呢？” “她还在睡，我在家陪陪她。” 正说着，叶雨开了门走出来，赵云风一愣，脸色僵硬着，若是这件事情告诉了爸妈，那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小雨，快来吃饭，你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叶雨看看公婆，再看看儿子，摇摇头说：“妈，我没事，吃饭吧。” 赵云风一愣，感激之余也感动着，心里也越发的自责和懊悔。他告诉自己，不能一错再错了，就是因为他害怕被发现，顾左顾右才会闹到今天这种僵局，如果一开始就承认了错误，也不会让那个女人威胁。做错了这件事，小雨伤心是难免的，如果他一开始就勇敢一点承认了，或许小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受伤。 “爸，我……”可是，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他害怕父母知道之后，特别是叶家知道之后，会立刻把叶雨带走。 “什么事支支吾吾的，说啊。” 赵云风收了收语气，“没有，我是想说今天想麻烦您和妈送洋洋去下幼儿园，我跟小雨……想出去逛逛。” “嗯，好，没问题。”赵新荣也没问什么，知道昨晚上小两口吵嘴了，他叮咛了句，“云风啊，你比小雨大，凡是都要让着她点，听到没有？！” “我知道，我会的。” 二老带着孙子出去了，小雨忍不住又开始哭，不自觉地哭，她对这个家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痛。 “老婆，谢谢你没有告诉爸妈，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赵云风伸手擦着她的眼泪，“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定会拿我的一生来弥补你。” 小雨往后一退，避开了他的手，冷笑了一下，“一生？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这一生要的是什么。” 你们，她本能地说了一句你们，赵云风大声吼了一句，“你别拿我跟唐天放比，我是无意的，他是故意的。”说完，他又后悔用这么凶的态度对叶雨说话，懊恼地一锤餐桌。 “呵，有差别吗？在我亲眼看到他跟别的女人上床时，我以为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情是我承受不住的，可是我错了，你做的这件事，远比他做的还要恶劣，你骗了我半年啊，我原谅不了。” “那你又敢保证他在英国就没有女人？小雨别那么单纯，他是老手了，才会骗到你，他也是骗你的，你别再想着他了。” “啪”的一声，叶雨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耳光，在他青青肿肿的脸上，又打了一记耳光，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不用忍着憋着了，她提高音量骂道：“赵云风，我跟他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我现在爱的人是你啊，我倒是希望我还爱着他，那至少我现在就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原谅不了你啊，你太令我失望了。” 说完，叶雨转身要走，赵云风的心狠狠抽着痛，他猛地从后面抱住她，拖也要拖住她，“我该死，我该死，我知道你是全心全意爱着我的，我都知道……老婆，你冷静一下好吗，给我时间去处理。现在你都知道了，她的威胁就没有用，我很快就会处理好的。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赵云风拿出手机，当着叶雨的面拨了出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你怎么用这个号码打给我？不怕被你老婆发现吗？” 是一个清亮好听的女声，叶雨心里一紧，现在的年轻姑娘，为什么好端端的非要喜欢别人的丈夫。 赵云风一手抱着叶雨，一手拿着手机，说：“菲菲，我们到此为止，别再纠缠了，我累了。” “老公你说什么啊，你怎么又提分手，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同意的。” 叶雨心里一抽，听着别的女人叫自己的老公为老公，这种滋味，简直比割她的肉还痛。 “不同意也没用，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纠缠，你现在马上离开公司，我会通知财务部给你结算工资。” “赵云风，你怎么了这是，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你老婆？！”菲菲的语气强硬起来。 叶雨闭了闭眼睛，豆大的眼泪挂了下来，她心里稍许有了一些欣慰，至少赵云风后来没有欺骗她，这个女人确实拿这件事情威胁着他。可是这点欣慰，丝毫抵不过她的绝望和痛苦。 391 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391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叶雨闭了闭眼睛，豆大的眼泪挂了下来，她心里稍许有了一些欣慰，至少赵云风后来没有欺骗她，这个女人确实拿这件事情威胁着他。可是这点欣慰，丝毫抵不过她的绝望和痛苦。 “你随便吧，识相的就拿了工资赶紧走人，不然闹开了对你也不好。”反正现在这个威胁已经不成立，他对她也不用客气。 菲菲忽然话锋一转，娇滴滴地说：“云风，老公，你别生气，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不要名分不要钱也不要你负责，我就想呆在你身边，我把一切都给了你，我爱你。” 叶雨实在无法再沉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着电话大骂一句：“他是我老公，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叫，有什么资格！” 菲菲一听，原来是被他老婆发现了，她也慌了，人家可是叶家的千金，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硬抢的。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人，菲菲威胁着说：“赵云风，你要是敢踹了我，我就告诉全公司的人，我就告诉媒体，说你拿走了我的第一次和第一个孩子，你是杀人凶手。到时候，是你不好过，还是我不好过，咱们走着瞧。” “你……”赵云风还没说话，菲菲就把电话给挂了，“喂，陈菲菲，陈菲菲！”他对着电话怒吼着，怀里的叶雨已经哭得浑身哆嗦，站都站不起来，他扔了手机就抱住她，“老婆，对不起，我该死，你别这么激动，身体要紧啊。” 叶雨一个劲地流眼泪，心中的憋闷根本无处发泄，人人都羡慕着她嫁了一个好老公，父亲长兄都放心地把她交给了赵云风，真没想到啊，相处了四年的枕边人，竟然会养小情人。 她泪眼迷蒙地看着眼前的丈夫，他似乎也饱受着煎熬和折磨，可是，既然他踏出了那一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要承担被揭露后的后果。 男人如船，女人如湾，好的女人给男人带来子嗣和财富，老婆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对于男人而言，其实家就是老婆孩子热坑头这么简单，但当男人身处物欲横流，声色犬马的世界的时候，他常常会忘记心底的那点温暖。爱情、婚姻、家庭、亲情，有些美好的东西并不是你本该拥有的，为了拥有这些你可能需要勇于承诺、承担责任、放弃自由、严于律已，当你放松内心的底线的时候，当你沉醉在出轨的快感的时候，你总得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 “老婆，求求你了，给我时间去处理好不好，这已经不是我的事情了，已经关乎到赵家和叶家的名声，我对她真的没有感情，她是一个疯子，我厌恶她，也厌恶了我自己。我曾经有那么一种冲动想掐死她，可我若是这么做了，我就得坐牢，我还要照顾你和洋洋，我怎能坐牢？！” “我不会再欺骗你，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赵云风哭着恳求，叶雨的心好像万箭穿心般痛，除了第一次听到孩子胎心的时候看他红了眼眶，从来没有见他哭过，“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她睁开他的手，转身回了卧室。 赵云风走到门口，看她躺在床上，蒙头盖着被子，他知道她需要时间，“老婆，我这就出去找她谈，你在家等我回来。”见被窝里的叶雨没有动静，他便出了门。 冷静下来之后，她开始想她接下来要怎么办，离婚吗，她舍不得，且不说孩子需要一个健全的家，她也深爱着这个男人，他们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被一个小姑娘给毁了，实在不值；不离婚吗，她短时间内是无法原谅他的，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相信他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跨过去这个坎。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许多怪异的梦，睡了醒，醒了又睡，梦里她在大哭，哭得撕心裂肺，醒来也是泪流满面，心痛不止。 不久婆婆回来了，敲门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虽然云风做了混蛋的事情，但这毕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把父母拉进来只会叫老人家伤心，而且凭着叶明和叶柯的性子，非大闹一场不可。 她不想这样，她还想要这个家的。 “妈，没事，云风公司有事就走了。” “小雨，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妈一直把你当亲闺女，云风要是欺负了你，妈一定说他。” “没有，我有些不舒服想睡一会儿。” 婆婆心里估摸着一定是跟云风吵架了，既然小雨不愿说，那她也不逼她，“好，那你好好休息，饿了就出来吃饭。” 叶雨躲在被窝里大哭，又不能发出声音，咬着唇，泪全湿了枕巾。 云风去了好久一直都没有回来，后来是洋洋开了房门进来叫妈妈，“妈妈，你身体不舒服吗？奶奶说让我进来陪陪你。” 叶雨勉强撑坐起来，看着可爱懂事的儿子，她的心越发的难受，“妈妈没事，洋洋别担心。” “妈妈，今天杨老师教什么唱英文歌，我唱给你听啊。” “好。” 洋洋一边唱一边手舞足蹈起来，“onelittle,twolittle,threelittleindians,fourlittle,fivelittle,sixlittleindians……” 晚上很晚，赵云风终于回来了，他的脸色很沉重，看来事情解决得并不顺利。儿子和爸妈已经睡下，只有叶雨还坐在沙发里等着他，他忙走了过去，“怎么不早点睡？”摸她的手，是冰冷冰冷的，他忙脱下衬衫披在她的身上，“冷不冷？” 叶雨皱了一下眉头，“拿开，你闻不出来你衬衫上的香水味吗？！” 赵云风被她说得尴尬不已，忙把西装往旁边一丢，他怔怔地说：“我见过她，我跟她说得清清楚楚，可是……” “你舍不得？还想享受齐人之福？” “当然不是，她说分手就自杀，自杀之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所有人，”赵云风懊恼地一捋头发，“老婆，我该怎么办？我软话说了，硬话也说了，可她就是不听，给她钱她也不要，我真想杀了她……” 攘外必先安内，就算最后还是忍受不了要离婚，她也不能白白饶过了那个小三，不管多伤心多痛苦，她也绝不会认输，她叶雨，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人。 “我来跟她谈谈？” “你？我担心她会伤害你。” “女人跟女人比较好说话，我来跟她谈谈，你可以一起去看着我啊。” 赵云风束手无策，或许这也是一个办法，“好，那明天约她出来见见面。” 终于又熬过了一天，叶雨不得不承认，现在赵云风的举动都表明了他的不安和懊悔，他怕她走了，他也怕被那个女孩曝光。男人一旦惹上桃花劫，特别是烂桃花，弄不好就是一件妻离子散自毁前程的事情。 见到那个叫菲菲的女孩，是在一家幽静的茶吧，赵云风坐在暗处看着她们，一点都不会影响她们谈话。 叶雨没有前两日的慌张了，化了一个淡妆赴约，但是人家菲菲刚满二十岁，那眼神中的神采确实是不一样的，她比她更年轻，更有活力，也更加张扬。 陈菲菲是自考学的设计，并不是一般的全日制学校，所以比普通的大学毕业生更加年轻，看得出，她是一个爱笑开朗又爱表现的女孩，难怪能够赢得内敛的赵云风的关注。 想到这里，叶雨心里又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她抿了一口茶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开门见山地说：“说吧，想要什么？钱？房子？车？” 陈菲菲笑了笑，张口就说：“姐姐，你说的这些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能和云风在一起就好了，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你还是赵太太。这半年来不是挺好的么，大家都相安无事，我并不介意无名无份。”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啊，为什么她可以说得如此轻松？ “我介意，我不会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小姑娘，你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不好好找一个人谈恋爱呢？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的丈夫？” “姐姐，我就是爱他，很爱很爱，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命。”说着说着，菲菲也倍感委屈，红着眼睛哭了起来，“姐姐，我知道他只爱你一个，他跟我发生关系的时候还叫着你的名字，你原谅他吧，我只要他抽出一点点时间陪我就行，不会影响你们的。” 叶雨捏紧了拳头，紧得微微颤抖，就算他爱我又怎么样，可是他还是跟别的女人上了床。 “姐姐，求求你不要逼他不要我，我也不想做一个令你们讨厌的人，但是我不能没有他，我把第一次都给了他……” 叶雨紧紧闭上眼睛，真不愿看到陈菲菲这副百般委屈的表情，好像是她在欺负她一样。 “姐姐，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他，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爱上了他，他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我以后不打算结婚了，求求你不要逼他不要我。” “砰”的一声，叶雨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第一次”三个字狠狠地刺着她的心脏，她的第一次也是给了自己爱的人，可惜不是她的丈夫。 392 我怀了他的孩子（加更） 392我怀了他的孩子 “砰”的一声，叶雨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第一次”三个字狠狠地刺着她的心脏，她的第一次也是给了自己爱的人，可惜不是她的丈夫。 一直以来都是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她对赵云风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很强烈的，可是，就是这种平淡才能真正渗入生活，当平淡剥离，她发现以前疯狂的爱情才叫虚无，最踏实的莫过于平淡。 年少时爱玩爱疯爱刺激，年少时渴望自己爱的那个人牵着自己的手浪迹天涯，可那都是年少无知的岁月，一个女人最终的归宿，还是一个平淡温暖的家。 叶雨倏地站起来，她发现她完全不是眼前这个年轻女孩的对手，她拿着包要走，可才跨出一步，眼前忽然一黑，身子就软了下去。 “姐姐，你怎么了？”菲菲不敢上前拉她，而是避着证明她绝对没有碰到她。 赵云风一看情况不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他心疼地抱起叶雨，“老婆，老婆……”他用愤怒的眼神瞪着陈菲菲，“你跟她说了什么？” 菲菲又摇头又挥手，“没有啊，云风，我能跟她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 “陈菲菲我警告你，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赵云风绝对不会轻饶你，哪怕坐牢，哪怕死！” 周围的客人都往这边看着，赵云风抱着叶雨转身走向大门，陈菲菲在后面边追边喊：“赵云风，你休想一脚踢开我，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云风，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不能只看得到你老婆的痛苦却看不到我的痛苦啊……云风，云风，赵云风！” 赵云风把叶雨抱进车里，扬长而去。 陈菲菲气得直跺脚，胡乱扯着手里的包包，她恨啊，为什么他不爱我，为什么我把一切都给了他他还是不爱我，“赵云风，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不会就这么算的。” 输液室里，叶雨打着点滴，赵云风坐在旁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真的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从他迷迷糊糊地被陈菲菲搂进了房间，他的噩梦就开始了。从来没有想过会背叛小雨，从来没有想过会一次次欺骗她，他几次借口应酬晚归，小雨总是在电话里面叮嘱他少喝点，没有一点的怨言和怀疑。 叶雨醒来，看到赵云风正握着她的手在床边哭泣，铁一般的男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着，她心里也不好受，“云风……” “老婆，你醒了啊，我……我要不要通知爸妈？” 叶雨摇摇头，“不用大惊小怪的，我没事。” 赵云风心里苦涩万分，亲吻着她冰冷的手背，说：“老婆，我真的知错了，你不要理她，她是一个疯子。” 叶雨淡淡地笑了一下，“她也挺可怜的，多好的女孩子啊，若是没有遇上你，她也可以快快乐乐拥有美好的爱情。” “不，她是蓄意的，蓄意接近我，她卑鄙得很。” “那也是因为她爱你……”想想有些可悲，替那女孩可悲，她爱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却在这里说她卑鄙，叶雨摇摇头，“不说她了，云风，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别再骗我了。” “好，你问，我绝对不会再骗你。” “你是介意我跟唐天放的事情心理不平衡才有的外遇，还是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赵云风信誓旦旦地保证：“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也把天放当朋友，我真的不介意，一点都不，我对陈菲菲没有感情，即使有那也是厌恶，她仗着那次几次三番威胁我，开始我对她还有些愧疚，但她的得寸进尺把我对她的愧疚消磨得一点都不剩。老婆，我真的是怕你知道之后像现在这样，我真的怕失去你啊。” “好，那我再相信你一次，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我家里知道，不然就算我原谅你，我爸和我哥也不会原谅你，我是没办法去说服她了，你自己去解决。” 赵云风点点头，“好，我去，我做的错事，本来就应该我自己去承担后果。” 回到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在公婆面前依然微笑着，实在想哭了就回房去，房门一关，她就大哭一场。公公婆婆都以为他们只是吵了几句嘴，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了。 赵云风还是像往常一样早出晚归，他无心工作，找了陈菲菲好几次都没有找到，不知道这个女人躲去了哪里。他也不敢有大动作，只能自己悄悄地查，悄悄地找。 这种煎熬的日子又过了三四天，若不是还有儿子陪着，叶雨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就在发现这件事情的第七天，一家人吃了晚饭过后，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喂，哪位？” “姐姐，是我。” 虽然对方没有报名字，但她知道这是谁，“陈菲菲，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一听到这三个字，一旁的赵云风马上走了过来。 陈菲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着悲戚戚的语气说：“姐姐，求求你不要逼他不要我，我……我……” “这是你跟他的事情，你跟他谈，我跟你无话可谈。”说完，她就要挂电话，还瞪了赵云风一眼。 可是，陈菲菲却说：“姐姐，我怀了他的孩子，这几天动了胎气一直在医院保胎。” 叶雨呆住了，跳动的心脏再一次被捏碎，怀孕了，又怀孕了，这个女孩，又怀上了她老公的孩子。 赵云风一把抢过手机，对着手机大吼着：“陈菲菲，你在胡说什么，我警告你……”还没等他说完，陈菲菲就挂了电话，“喂，贱女人，你给我说清楚，喂！”赵云风完全抓狂了，脏话都忍不住飚了出来，“他妈.的贱女人，我去弄死她！” 二老和孩子都吓了一跳，洋洋看到爸爸发这么大的火，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弄死谁啊？”赵妈妈担心不已，拉着赵云风不让他出门，“怎么了这是，云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雨的心已经完全麻木了，她愣是没有流一滴眼泪，可能是这段日子都流干了吧，也可能是彻底死心了吧。一时糊涂，去你的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会让人家怀孕两次，一时糊涂会跟人家偷偷摸摸来往半年，若不是她没有发现，他们还会继续下去。 她不动声色地说：“爸，妈，你们的云风……又有孩子了，可是这孩子的妈，不是我！”她转身抱起儿子就往门口走，拖鞋也没换，顺手在玄关处拿了车钥匙就走。 赵新荣一把揪住儿子的衣领，骂道：“这个混小子，小雨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赵云风顾不上老爹，追着叶雨出去，“老婆，你回来，别被她骗了，这是阴谋。” 叶雨抱着哭泣的儿子，猛按电梯的关门键，在赵云风冲过来的同时，门关了。洋洋在她怀里大哭，她终于也忍不住抱着儿子哭，这个家是没有了，这个丈夫是不能要了。 —— 叶雨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她哭得凄惨极了，声音都是哑的。温美若恨得牙痒痒，抱着女儿也跟着一起哭，她是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看不得自己的儿女受一丁点伤。这个女儿，从小都是被捧在手心宠着的，谁敢给她气受，可就是在感情路上太苦了，这个该死的赵云风，怎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温美若的嘴巴一向比较能说，可这下也词穷了，再狠再毒的话都不能表达心中的愤怒，赵云风就是她半个儿子，当初会把女儿嫁给他就是看中了他成熟稳重又为人踏实，没想到啊，这种表面看似稳重踏实的人，背地里竟然还会养情人。 “贱人，贱人，贱人，我非打死那个女人不可。” 叶明一直在门口听着，看到温美若不顾形象的大骂声，他严厉地斥责了句：“自家的女婿不好，打别人干什么，你给我冷静点。” 温美若擦了擦泪，气冲冲地走到叶明面前理论，“老头子，你可都听到了，我怎么冷静啊，现在是赵云风这个畜生在外面养女人，我不但要打死那个女人，我还要打死他。我们把女儿嫁给他不是让他们欺负的啊，真是一个畜生，畜生，贱人配畜生！” 叶明也气得不行，使着浑身的劲拍打着轮椅的扶手，“他是我们的女婿，你这么骂不是在骂自己的女儿吗？！冷静点，体谅一下小雨，你这个当妈的能不能以女儿的心情为前提来说话？！”说得太用力了，他几乎要扑出来，轮椅也被拍得啪啪响，前前后后移动着。 小冬忙扶住公公的轮椅，劝着：“爸，妈，你们都别激动，爸，你身体不好千万要注意自己啊……妈，爸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小雨的情绪，她乱咱们不能跟着她一起乱。叶柯已经去找云风哥哥了，先把事情弄弄清楚再说，孩子们都睡了，我们不要在这里吵，我们吵什么啊？” 听了小冬的劝，叶明和温美若都冷静了些，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小雨痛苦的哭声，温美若心疼极了，走去抱着女儿一起哭，叶明也心疼啊，唯一的女儿，当成心肝一样的女儿。 想到叶柯，算算时间也去了好久了，这个家伙也是一个冲动派，愤怒起来不讲人情，更何况小雨又是他最疼爱的亲妹子，“对了，叶柯都出去这么久了，我先打个电话问一问。” 说着，她忙拿出手机拨了叶柯的电话，“老公，你在哪？见到云风哥哥了吗？” 叶柯说：“在医院，赵云风在急救室，吃了我几个拳头就不行了，真便宜了他。” “啊？”小冬汗颜，“没闹出人命吧？” “没有，哪这么容易让他死。” “……” 393 你是不是想害死云风 393你是不是想害死云风 赵云风被叶柯打断了两根肋骨，断骨又刺破了肺，他这回可是吃到苦头了。叶柯说赵云风没还手，赵新荣夫妇气得拉也没拉他，见到赵云风倒地不起，大家才发现情况不妙。 叶柯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只有小冬在楼下客厅等着。 一听到汽车声音，小冬便开门迎上去，“老公，云风哥哥他没事吧？” “没事，趟两三个月就好了。”叶柯说得很轻松，他还没有打够好吗，赵云风没有还手，他几拳下去他就倒了，不出气啊。 “你怎么把他打成这样，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他伤了，伤心的又是小雨啊。” 叶柯搂着她进屋，气愤地说：“他该死，做的都是什么混蛋事，小雨怎么样了？” “妈陪着睡呢，也不知道睡没睡着，洋洋跟辰辰一起睡了，我看洋洋都不说话，可能是吓坏了。” 天已经很晚，他们也不准备回复式公寓了，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叶柯才气冲冲地说：“这混蛋都承认了，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倒好，自己公司的员工都敢招惹，现在好了，被人家威胁上了，真是惹了一身的粪。” 小冬捂住他的嘴，提醒道：“嘘……你轻点，小雨在隔壁啊，老公，遇到这种事情，伤害最大的还是女人，出气是一回事，但小雨的情绪是另外一回事，我觉得小雨还是很爱云风哥哥的，她肯定不想离婚。” 叶柯的心也被触动了，他明白这种心情，爱情的眼睛里面容不进一粒沙子，他紧紧抱着小冬，说：“老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小冬拍着他的后背笑了笑，“这你倒是提醒了我，咱们分居两年呢，谁知道你有生理需求的时候会不会去找别人。” 叶柯张开手掌，严肃地说：“天地良心，一直都是五姑娘帮我解决的。”他还一张一合抓抓了手，抱着小冬就往她的胸口抓去。 “喂，正经点……” “嘘，别吵到了小雨，我现在就想要，但不想找五姑娘。”说完，他抱着小冬往大床上一摔，便扑了上去。 —— 第二天，赵新荣亲自上门负荆请罪，“叶老，千错万错都是云风这死孩子的错，让小雨受了委屈，我真是没脸见你了。” 叶明挑了一下眉毛，不动声色，昨儿个夜里一夜没睡，一闭上都是女儿心碎哭泣的样子，他一向来都本着对事不对人的原则，但是这件事，他真的不能大气地面对，看到赵新荣就来气。 “叶老，不管你怎么处置云风我都没有怨言，都是云风该受的，没有管教好他也是我的责任，我……” 叶明举起手，打断赵新荣的话，他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回去吧，让云风想清楚，该做什么都让他自己来。小雨和洋洋就暂时住在这里，你们二老不用操心。”末了，他转头说，“李嫂，送客。” 小冬一直在二楼的楼道里看着下面，现在大家都在气头上，谈什么都是惘然。她回身走去小雨的房间，小雨依旧呆坐着，情绪平静了些，但眼泪依然在流。 她坐到床边，拉着小雨的手说：“小雨，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现在这个季节最适合出去旅游了，爸也很久很久没有出去了，让叶柯去安排一下，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 叶雨摇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手机响起，小冬快她一步拿过来看，“是云风哥哥的电话，他估计苏醒了，断了两根肋骨，还刺破了肺，叶柯真是……唉，你要听吗？” 叶雨又摇摇头，闭上眼睛，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真不想再听到他的谎言了，他说的都是谎言，都是骗人的。 “那……我接啦？”叶雨撇过头去，小冬硬着头皮接了起来，一接就听到赵云风在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老婆别走，别中了她的计，你要相信我。” 叶雨倒头盖上被子，这个男人的声音，她听都不想听。 小冬不好意思地说：“云风哥哥，我是小冬……小雨，她睡着呢。” 赵云风急促地呼吸着，刺破了肺，每呼吸一下都是痛的，“小冬你回来了啊，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回来就好了。” 小冬干笑了下，“呵呵，嗯。”大家更担心小雨好吗，“云风哥哥，叶柯他是太生气了才把你打成这样，你别怪他。” “不会，我该打……小冬，你帮我照顾好小雨，千万别让她做傻事，这件事情我会找那女人问清楚，事情是我错了，但请你们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那女人这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好好，你最好去查查清楚，查清楚了再给小雨一个交代。云风哥哥，别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们女人要的很简单，不过就是岁月静好，生生世世而已。” “岁月静好，生生世世……”赵云风呆呆地重复了一遍，他潸然泪下，点着头说，“好，我懂了。” 被窝里又传来哭声，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只有小冬一人理解她。经历过伤痛才能体会到平淡的可贵，岁月静好，生生世世，她要的也就是这么简单。 “小嫂子，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好吧，你有事就叫我啊，我就在家里。” “好。” 小冬无奈地走了出去，又顺手关上了门。一走出房间，又听到楼下的婆婆在说，“老头子，你看这事怎么办？我们叶家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吧……唉，你啊识人一辈子，怎么就给小雨挑了这么一个男人？！” “行啦，一大早唠唠叨叨个没完，你让我安静想想行不行？！” “那你倒是说句话啊，就这么让赵新荣走了？我可是一定要去骂赵云风的，他老子一起骂，你不说也别拦着我嘛。” 叶明斥责一声，“闭嘴！” 温美若立刻不敢吱声了。 “唉，我们在这里讨回说法有什么用？骂了打了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是要想想怎么处理比较好，收起你那些妇人之仁，在嘴皮子上逞一时之快有什么用？！” 温美若半张着嘴，想说，又忍了下去。 原以为小冬回来了，大家用不着愁眉苦脸了，但这小雨的事情，更是令大家脸上蒙上了一层灰。 赵云风在医院躺了两天，伤还没有好，他便私自拔了针管，不顾护士医生的劝阻就套上西装跑出了医院。 “老爷老爷，姑爷在外面硬要进来。” 叶雨正在喂孩子吃饭，一听这话，小勺子都掉在了地上。 “妈妈，勺子掉了，”洋洋爬下凳子弯腰捡了起来，“妈妈，给。” “勺子脏了，妈妈给你拿干净的去。” 温美若跃跃欲试，倏地站起来要去理论，“他还有脸来啊，他还敢来啊。” 小冬一把拉住她，“妈，你别冲动，云风哥哥还受着伤呢……爸，要不我出去看看？” 叶明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小冬把婆婆按了下来，“辰辰，过来跟奶奶坐，哄哄奶奶。” 辰辰乖得很，咬着小勺子快跑过来，“奶奶，我要吃香肠。” 小冬看看小雨一脸漠视的样子，转身跟着李嫂出去了，心想着，幸好叶柯上班去了，不然赵云风又该吃一顿拳头。 走到外面，看到了赵云风，小冬都不忍心看他，他身上还穿着病服，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嘴唇却是苍白的，手里还提着导血箱，他竟然就这样出来了。 “云风哥哥，那个……”她指了指他的胸口，“你的伤……” 赵云风咳嗽了两下，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而扭曲着，“没事没事，小雨呢？” “额……云风哥哥，她很好，你还是快回医院去吧，爸妈现在都在气头上，要是叶柯知道你来了，肯定赶着回来揍你。” 不管怎么样，人都来了，不见到叶雨，他说什么都不肯走，“小冬，我知道爸妈生气，我就想见一见小雨。” “见到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让她更伤心？你现在还是先把伤养好，然后去把事情给处理好。” “她不愿见我？” “你说呢？！” 赵云风也料到了，他恳求着说：“小冬，你给我带句话，让她一定要等我，我会给她给大家一个交代。”说着，他又咳嗽起来，咳着痛着，连呼吸都困难。 “云风哥哥，你没事吧？”小冬也慌了，只见那根导血管子里面的血水一大摊一大摊地往外流，瓶子很快就满了，赵云风身体虚着，他现在根本不能下床，就这么捂着胸口倒了下去，“云风哥哥，你可别吓我啊……小雨，爸妈，云风哥哥晕倒了。” 医院，赵云风被推进了急救室，医生初步检查说是内出血，再晚点送来就不用送来了，他真的是不要命了才赶去叶家。 小冬陪着叶雨坐在急救室门口，小冬看得出，她是着急得很。毕竟都是四年的夫妻了，往日里的恩爱哪是说没就没的。 这时，陈菲菲从走廊转角走出来，“姐姐，你是不是想害死云风？” 小冬抬起头，吼吼，这个人就是破坏叶雨婚姻的小三，当小三的还有脸指责正室，太极品了。 394 你不穿最好看（加更） 394你不穿最好看 “姐姐，你是不是想害死云风？”陈菲菲重复了遍，眼睛恨恨地瞪着叶雨，“你都想他死了，那不如把他让给我吧，我和我的孩子都需要他。” 简直厚颜无耻啊，小冬坐不住了，这种情况岂能再装包子，她猛地站起来，回骂过去，“臭不要脸的贱人，你凭什么在小雨面前说这话，把他害成这样的人是你啊，你还血口喷人。” 陈菲菲没有理会小冬，就是看着叶雨说：“姐姐，你就行行好，我是真的爱云风，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条件好，以后还能找到更好的，但是我不一样，求求你成全我们吧，别为难云风了。” “你走开你，”小冬实在看不下去了，用力推了一下陈菲菲，“当*的还想立贞节牌坊，你懂不懂什么叫爱，真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陈菲菲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啊……”她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样子，“你们害了云风还不够，还想害我的孩子？”她大喊起来，“救命啊，大家救救我，救命啊……” 这时，赵新荣正好和妻子赶了过来，一看到这情景，都很纳闷。 陈菲菲看到二老，梨花带雨地说：“你们就是云风的爸妈吧，叔叔阿姨，我肚子里的可是云风的孩子，她们，”她指着叶雨和小冬，“她们想害死他。” 赵妈妈二话不说，走上前就给了陈菲菲一耳光，看着陈菲菲诧异的眼神，反手又甩了一耳光，“你就是陈菲菲是不是，我们家被你搅得鸡犬不宁，云风都跟我们说清楚了，你真不要脸几次三番威胁他，不就是为了钱么，告诉你，我们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的肚子即便是云风的，我们也不会认。” 赵妈妈这些话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这多少令叶雨欣慰一些，当了四年的婆媳，她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爸妈一样，想想云风，她更加的伤心。 陈菲菲心里也害怕着，这都是有名望的人家，要弄死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她捂着肚子嗷嗷叫痛，“我的孩子，这是云风的孩子啊，好痛，我的孩子……” 这里毕竟是医院，两个护士连忙跑过来，扶着陈菲菲去作检查了。 小冬抱着叶雨，不断地抚着她的背，“小雨，别难过，云风哥哥才不会喜欢这种女人，太不要脸了。” 叶雨摇着头，郑重地说：“我要离婚，我要离婚。”她哭着跑了出去。 “诶，小雨……”小冬朝赵家二老看了一眼，来不及道别就追着叶雨出去，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办啊，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承受得住这种打击的。 叶雨坚持要离婚，就算心里还爱着赵云风，她也无法再继续下去，她接受不了这种背叛。叶家人都支持她。 赵云风僵持了好久，迟迟不肯签字，伤好一些之后又来了叶家好几趟，但叶家都闭门不见。他在叶家门口等，去幼儿园等，但都见不到叶雨和洋洋。 “赵云风，就当我求你，你就放过我女儿吧。” 也许就是温美若这句话，她要她放过小雨，他终于点头答应了，拿着笔的手颤抖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公司餐厅里，小冬和云朵坐在一起吃中饭，云朵见她愁眉不展的，便问：“公关部还习惯吗？” “嗯，没什么不习惯的，以前就呆过。” “那就是在烦叶雨的事？” “是啊，她离婚了……唉，我跟叶柯离了两年都没有离掉，他们才一个月就离掉了，说离就离。” “可能你跟总裁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吧。” 小冬笑了笑，“那是因为叶柯脸皮够厚，云风哥哥的脸皮没有叶柯厚，这婚姻啊，一旦扯上出轨小三这种事情，都很难走下去。” “呦，这算是你的经验之谈么？得了，别跟我说，我可还是少女来着。” “是啊少女，赶快吃，不然我这个少妇就全吃光了。” 吃完饭，小冬回到部门休息，公关部的环境适应得很快，工作也很快就上手了，周末闲暇之余就去打打球，与叶柯较量一下，这样的生活平淡而又幸福。 赵云风还会经常来家里找，叶雨躲不过就干脆出去旅游，她不想听到关于赵云风一丁点的消息。 想想他们，再想想自己，小冬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幸福。 伸手摸了一下指间的戒指，这是跟叶柯一样的对戒，她安然地一笑。 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她很快接了起来，“喂，明业公关部。”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极富磁性的声音，“你好，我这里是明业总裁办，您是安小冬女士吗？” 小冬“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还女士，这个老男人太幼稚了，她清了清嗓子，配合地说：“是我，找我有何贵干？” “贵干倒是没有，想麻烦你走一趟，总裁有事情跟你说。” “这样啊，可是我手头还有许多工作，能不能不去？” “行啊，总裁说你不来也行，他可以去找你。” 小冬翻了一阵白眼，低声说：“喂，找我什么事？我真的在忙啦。” “现在还是午休时间，你不用这么卖命吧。” “当然要努力点了，不能给你丢脸啊。” “我可不需要一个女强人，你快点上来，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 “不说，自己上来看，要么我拿下去也行。” “哎呀你好烦。” 叶柯语气一沉，“嗯？” “好好好，马上上来，总裁大人。” 电梯直达顶楼，小冬轻巧地走出电梯，为了掩人耳目，她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看到周越和筱雪他们，她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找总裁，谈工作，谈工作。” 唉，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叶柯正在翻看相册，有许多本，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婚纱相册。看到小冬进来，他说：“你定的那家婚纱店打电话过来，说是再不去拍婚纱照，期限就要过了，定金可是不退还的。” 小冬欣然一笑，“是么，那就去拍啊，反正现在人也到齐了。”她把手里的文件往旁边一放，拿了一本相册就翻了起来，“哇，真漂亮，老公，我就喜欢这种风格的。” 叶柯翻开文件一看，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文件呢，里面就夹着一张草稿纸，还画着无数的小卡通，其中一个超丑的猪头上面还标着他的名字，他哭笑不得，甩了甩草稿纸说：“你开会就画这些？为什么我是这么丑的猪头，而你是这么漂亮的小鱼？” 小冬一囧，干笑着问：“哈，我随便画的，这条小鱼漂亮吗？呵呵，谢谢夸奖。” 叶柯抓住她的手腕一拉就把她拉了过来，“好啊，我说你怎么这么勤快，午休时间都用在工作上，原来是上班时间不认真，所以工作效率也不高，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小冬的纤纤玉手在他肩头上交替地弹着，她一边摇他一边撒娇起来，“那就罚我把你这个猪头画好看一点行不？” 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来，照在小冬娇俏的脸上，她笑起来比这阳光更加灿烂，叶柯哪里还能真生气了，他的霸气和强硬早就被她的软懦声音给软化了，“不开玩笑了，赶紧挑一挑，我好让庄秘书交代下去，我们这个周末就去拍。” “庄秘书已经知道了？” “是啊。” 囧啊，难怪刚才她们看到她就偷笑，原来早就知道了。小冬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叶柯笑着摸着她的脸，这张好似红苹果一般的脸，他真是忍不住要去亲一口，他轻咬她的耳垂，说：“趁着小雨出去旅游，趁着辰辰的妹妹还看不出来，咱们把婚纱照拍了。” “去你的，还没有，你少乱说。” “我这么卖力怎么可能没有，你这个月的亲戚已经延迟三天了。” 纳尼，这货对我的生理期记得这么清楚，“拜托，延迟三四天是很正常的事情好不好。” “那是辰辰的妹妹来了。” “……”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她话锋一转，问，“云风哥哥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说到这个，叶柯就比较头痛了，“确如他所说，年会有他在酒店开房的记录，监控也显示他们两个在房间里面呆了一夜，而手机账单上也显示两人联系比较频繁，不过都是陈菲菲主动找他的多一些。还有陈菲菲的流产记录，签字的人是他，前不久陈菲菲住院，真的是保胎，现在已经三个月了。赵云风太该死了，想原谅他都找不到理由。” 小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小雨好命苦啊……对了，”她忽然想到，“不然我告诉唐天放去，让唐天放去陪陪她，说不定他们还有机会在一起，不用等到下辈子了。” 叶柯并不看好，警告着说：“你少去搀和，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他们都已经分开这么多年，唐天放也有了新的生活，小雨已经经不起折磨了，若不是现在还有洋洋，她真会想不开的。” “哦，我就是这么一说嘛，行，听你的，看他们缘分了。”小冬又趴在桌上看相册，“老公，这套婚纱我也喜欢，好长的裙摆啊，我好喜欢，你说我穿着会不会好看？” 叶柯邪笑着来了一句：“你不穿最好看，哈哈哈。” 395 老婆，你又发育了 395老婆，你又发育了 “叶太太穿这套婚纱真漂亮，简直就是量身定制的。” 小冬只是笑笑，这样的情景仿佛还是几年前，那时候她也来试穿婚纱，不过今天的心情与那日完全不同，现在外头有个男人正在等她。 对着镜子侧了侧身子，小冬问：“真的好看？” “好看，不如出去让叶总裁瞧瞧？” “好。” 小冬轻轻拎起裙摆，慢步轻移，还真有一派富贵之气。服务员把遮衣帘一拉开，叶柯抬头便见到了自己的小妻子。灯光之下，小冬身披白纱，笑脸盈盈，抹胸的款式露出了她完美的肩颈曲线，肤若凝脂，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叶柯看得痴痴的，竟然一脸的傻笑。 “喂，你笑什么笑，很丑诶。” 叶柯走上前，往她身边一站，“丑什么丑，看，我站你身边你档次都提高了。” 小冬往他腰上一掐，“臭屁鬼。” 叶柯顺势揽住她，由衷地夸赞道：“老婆，你这样很漂亮，多选几套，咱们多拍一些。” “好啊好啊。” 选了礼服，第二天就开始拍照，不拍不知道，拍了才知道有多辛苦。 早上五点钟就起床了，被一群人围着摆布着，特别是摄像师，他让怎么摆就怎么摆。 “叶总裁，左手可以插口袋。” 叶柯下意识地插进了西装口袋，摄影师逗趣道：“叶总裁，咱们现在拍的比较文艺范儿，你这样很像二逼青年。” 小冬狂笑出来，“你可以插裤子口袋啊，笨蛋。” 叶柯心情好，也不跟他们计较，“笑什么笑，看镜头。”说着，他默默地将手插进了裤袋里，第一次拍这玩意，没经验好吗。 公园的广场上，一群白鸽展翅起飞的画面成为了他们的背景，不过大家也深受其害，一坨坨鸟屎时不时地砸下来。镜头前，叶柯保持着笑容，镜头后面，他恨死了这群白鸽，挥着双手赶，太脏了。 小冬笑笑说：“别赶了，咱们快点拍完快点走，你还跟它们计较什么啊。” 拍了整整一天，回到家两人都累瘫了，还不如打网球来得轻松呢。 小冬霸气地躺在沙发上，一个人就占据了一整张长沙发，她拿着手机给叶公馆打电话，“喂，李嫂啊，辰辰在不在？” “在……”李嫂才说了一句话，旁边的辰辰就跑了过来，跳着抢着要拿电话，“是我妈妈吗？妈妈，妈妈，我今天又拿到了一朵大红花。” 小冬：“辰辰真棒，想妈妈吗？” “想。” “乖了，饭饭有没有好好吃？” “有啊，我吃了三颗肉丸子，把小哥哥的也吃了，他不喜欢吃。” “宝贝，小哥哥今天有没有哭啊？” “没有，不过我找他玩他不跟我玩，就坐着也不跟我聊天，我唱歌给他听他也不笑。” 小冬皱着眉头看了叶柯一眼，默默地叹着气，“辰辰，小哥哥现在心情不好，你多陪陪他，爸爸妈妈明天带你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好啊，我去跟小哥哥说，妈妈再见。” “好，宝贝再见。” 谁说小孩子不懂，其实大人千万别低估了小孩子的理解能力，连辰辰都知道自己的妈妈离开了好久，更何况是比辰辰还大的洋洋。 叶雨离婚那天，她抱着孩子哭了好久，她哭，孩子也哭，孩子什么都明白。后来叶雨决定出去旅游散散心，洋洋却摇摇头，他说他要上学，还要见爸爸。 小冬起身，说：“老公，我去做晚饭，你打个电话给云风哥哥，看他明天有没有空一起去。” “好。”现在叶柯也冷静了下来，反正都离婚了，赵云风仅仅是他外甥的父亲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洗了米放锅里焖上，一会儿的功夫就可以蒸熟，从冰箱里拿了一些菜出来，洗洗切切，两菜一汤，就他们两个人也足够了。 现在这样多好啊，但愿以后的日子里都能这样，平平淡淡，甜甜蜜蜜。 叶柯在沙发里面窝了一会儿，不久便闻到了饭香味，他走到厨房，看小冬正熟能生巧地炒着菜，油锅里面发出嗞嗞的声音，很家常的味道。他心头一热，上前便抱住了她。 小冬肩膀一抖，“干嘛呢你，快好了，去拿碗筷。” 叶柯不依，就抱着她，像个固执的小孩一样，下巴抵着她的肩头，闭着眼，细细的闻着她身上的油烟味，他忽然觉得这是世间最好闻的味道。 “怎么了你？”小冬用手肘推了推他。 “没事，就想抱抱你。” 小冬拗不过他，只有让他抱着，关火起锅，盛出喷香的干煸四季豆，叶柯像章鱼一样抱着她。 “喂，好了，快拿出去，我再煮个鱼头汤就可以吃饭了，别闹，你不饿吗？” 叶柯的手开始不安份起来，今天看她穿着各种显身材的衣服，看了一天抱了一天，不够好吗。三十又一的男人，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晚晚欢乐，却依然觉得不够。 “我饿了，你先喂饱我。” 小冬当然明白他的话外之音，用力将他推开，“去你的，别捣乱，晚上再做。”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叶柯指了指灰蒙蒙的外边说。 “先吃饭行吗，要不然我不煮了。” 叶柯一笑：“叶太太，那就不煮了，我吃你就好，把我喂饱了，我来煮。” “你……别这么不要脸行吗？” “不行。”他一口含住她的耳垂，丫头的耳垂最敏感了，“叶太太，别反抗了，你反抗是没有用的。” 他低头轻吻她的嘴角，她的心跳加快了。 …… “老婆，你又发育了……” ……两人交融。 小冬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啊，好痛！” 小腹中传来阵阵剧痛，小冬捂着肚子痛得说不了话，一种很熟悉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当年在悉尼，一下飞机之后就是这种疼痛，仿佛血肉剥离的感觉，她害怕极了，使尽全力发出声音来，“好痛……”说完，她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小冬，小冬，”叶柯再想镇定都镇定不起来，“别吓我，我们这就去医院。”说着，他抱起她就往门口冲。 医生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轻松愉悦的神情，他拿下口罩，拍了拍叶柯的肩膀让他别慌张，“叶总裁，恭喜恭喜，叶太太怀孕了，孩子大人都好。” 叶柯感觉眼前的漆黑一下子被光芒炸开了，一时间还无法适应，他睁大了眼睛又惊又喜又担忧，“医生，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叶太太是动了胎气，平日里别太操劳了，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上，都别太累，特别是性生活上。” 叶柯一阵尴尬，笑笑说：“知道，知道，谢谢医生，我们今天拍婚纱照累了一天。”他解释着。 “怀孕前三个月本身就是危险期，太累很容易出事，幸好送来得及时，叶太太本身体质也不算差，我建议在医院住几天，等胎儿稳定了再出院。” “您决定，怎么都行。”叶柯开心极了，丫头两年的网球陪练没白当，把身体练好了，“那我能进去看她吗？” “可以，她已经醒了。” “好，谢谢医生。” 396 她的婚姻我把关（加更） 396她的婚姻我把关 叶柯走进病房，看到小冬正躺在床上看着他，她看起来脸色依然憔悴，但嘴角却带着喜悦。 “老婆……”看到她，想起刚才的一幕，真心的后怕，“没事了没事了，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伤的，我说到做到。” 小冬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顶，浅浅地一笑。 叶柯握住她的手，疼惜地吻着她的手背，“我的小丫头，你真棒，谢谢你。” “亲爱的老男人，你也很棒，谢谢你。” “你说谁老？！” “比我老。” “……好，你年轻，你就仗着年轻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天地良心，到底是谁欺负谁啊，她真不想跟他争辩。旁边的护士各个都捂着嘴巴偷笑，小冬更加觉得难为情，“我不跟你说话了，你给我去办住院手续去。” “好，现在你最大，你说什么就什么，我顺便下楼去给你买点吃的来。” “这还差不多。” 叶家收到小冬怀孕的消息，几日来的愁云终于消散一些，辰辰拍着小手又蹦又跳，“太好了，我有妹妹了，太好了。” 洋洋手里拿着积木，他看着辰辰满屋子乱转，他也笑了起来，辰辰有妹妹了，他也想有妹妹，想妈妈再生个妹妹。 辰辰很懂事，乐了一阵子之后，拉着小哥哥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哥哥，我们有妹妹了，我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一样的。”妈妈说了，我们跟小哥哥是一家人，不分你我，自己有的东西要跟小哥哥一起分享。 洋洋点点头，笑着说：“嗯，我们有妹妹了。” 然后，两个小屁孩满屋子乱跑起来，又是尖叫又是嬉笑的。 温美若笑得合不拢嘴，这两个孩子都是小魔王，闹起来是无法无天的，“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们，别跑了，刚洗完澡又该满身是汗了……辰辰，你怎么知道是妹妹，是弟弟也说不定。” “是妹妹是妹妹，爸爸说的一定对。” 第二天一早，温美若提着保温杯来医院，保温杯里面装满了热鸡汤，李嫂和保姆领着两个孩子，都是调皮鬼，说是去见妹妹一大早就醒了，催着大家出门。 小冬现在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叶柯二十小时守候在旁，只要她动动嘴皮子，他就跟孙子一样照做，连上厕所都恨不得帮她上。 “妈妈，你好些了吗？” “妈妈没事，辰辰这几天在奶奶家要乖乖听话，知道没？” “嗯，我很乖的，妈妈，妹妹呢？” 小冬摸摸肚子，“喏，在这里，现在她还很小很小，还看不出来。” “妈妈，我能摸一下妹妹吗？” “可以啊。” 辰辰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在妈妈肚子上一摸，“这样我说话小妹妹能听到吗？” “现在还不能，辰辰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先告诉妈妈。” 辰辰用小手比了一个小喇叭的手势放在嘴边，轻声说：“妹妹，你要乖乖的，别让妈妈太辛苦了，不然会把妈妈吓跑的。” 小冬眨了眨眼睛，既感动又抱歉的，叶柯在一旁哈哈大笑，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说：“辰辰放心，爸爸不会让妈妈再跑的，她要是再跑，辰辰就哭，看她忍不忍心跑。” 温美若倒了鸡汤出来，“快趁热喝了吧，你身体不好才会动胎气，以前怀辰辰的时候我照顾得好好的，一直都没事。” 小冬瞅了叶柯一眼，是啊，我身体不好才会动了胎气，该死的老男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她嬉笑着说：“谢谢妈，那现在还得麻烦您照顾了。” “嗯，你给叶家添香火，我自然照顾你周全。”唉，以前的那些事都过去了，能生就多生，家里要热热闹闹的才好。 正有说有笑地谈着，赵云风站在门口，敲了敲病房的门，“都在啊。” 大家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赵云风手里拎着一个水果篮和一束康乃馨，温美若直接白了他一眼，扭头不理。 “爸爸，爸爸……”只有洋洋跑了过去，几天不见爸爸了，想他了。 赵云风把康乃馨交给洋洋，“去，给舅妈去。”他走了进来，问候着说，“小冬没事吧？” “我没事，云风哥哥客气了，还拿东西啊，本来想说带孩子们一起去游乐园的，不过我们恐怕去不了了。” “没关系，以后多的是机会。” 温美若朝叶柯挤了挤眉头，用眼神说，把他弄走，我不想看到这个渣男。 叶柯会意，一把抱起辰辰说：“辰辰，让妈妈和妹妹好好休息，爸爸带你去吃炸鸡翅怎么样？” “好耶。” 温美若不悦地说：“儿子，油炸的东西少给孩子吃，不卫生。” “妈，你就在这里陪陪小冬，我们去一会儿就来，就这样。” 于是，男人们一起走出了病房，两个大人，两个小孩。 叶柯并不屑于跟赵云风同桌用餐，只不过他要照看儿子和外甥才勉强一起。站在男人的角度想，其实赵云风做的这一切事情，他都是理解的，男人在外面拼事业的时候，免不了接触一些诱惑，有金钱的诱惑，更有美色的诱惑，稍不留神就会做错事，这是人性的缺点，谁都有可能会犯错；但站在叶雨长兄的角度想，他是瞧不起赵云风的，因为一个女人，好好的家庭妻离子散，这叫玩火*，活该啊！ “叶柯，小雨回来了吗？” “关你什么事。” “她一个人出去很久了，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有什么用，你这么担心她就别伤她心啊。” 赵云风语塞，被叶柯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叶柯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愤愤地说：“想玩女人就得付出代价，你不用三天两头打听小雨的消息，离了你，她会活得更好。你也自由了不是，该负的责任负起来，恭喜啊，你也要当爸爸了。”叶柯句句带着讽刺，想他自己空窗了那么久都能把持得住自己，赵云风那点酒后乱性的破事，完全就是借口。 “那绝对不是我的，我会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免了，我们跟你毫无瓜葛，就算那孩子不是你的，你也出轨了，赵云风，你出轨是事实，以后除了见洋洋，小雨的心思你最好别打，以后她的婚姻我把关。” 赵云风重重地叹着气，他很想去弥补这一切，但只要一天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他怎么都使不上劲。他现在唯一想到能证明的办法，就是等陈菲菲的孩子出生之后作亲子鉴定，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洋洋怯怯地说：“爸爸，舅舅，你们别吵架了……” 这孩子以前很开朗，爱说话爱唱歌，也常拉着辰辰一起玩，可是自从爸妈离婚，他就变内向了，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最怕的就是听到别人在吵架。 赵云风心疼着孩子，“我们没有在吵架，这是男人之间说话的方式。” 叶柯也配合地说：“是啊洋洋，我们没吵架，炸鸡翅好吃吗？” “嗯，好吃。” —— 一日午后，朱巧珍提着一些补品来医院看小冬，她又要做外婆了，这种心情实在是无言以表。她来的时候正巧安世达和文清芳也在，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本来朱巧珍见到文清芳总是绕道走，不过现在，要绕道走的人是文清芳。 “死鬼，我们走了，约了按摩师傅三点钟来家里的。” 安世达也不好说什么，他现在多看一眼朱巧珍，都会被文清芳捏肿手臂，“小冬，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好，叶柯，送送爸和大妈。” 叶柯点头，陪着他们走出了病房。 朱巧珍拉着小冬的手格外亲热，“我的好女儿，你可真厉害，对，就是要趁年轻多生几个，生得越多，你在叶家的地位就越牢。”被欺负怕了，她这一辈子落魄的原因就是没权没钱没地位，到哪都被人瞧不起，这个社会太现实了。 “妈，我又不在乎这些，生两个就够了。” “是啊，你不在乎，那是因为你傻啊，幸好叶柯是真心爱你。”她的女儿跟她一样命苦，但是她的女儿比较幸运，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小冬，以后可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了，孩子没有妈妈多可怜啊，妈当年是迫不得以，妈若能养活你一定不会把你送到安家的，你啊，以后都要为孩子着想。” 小冬也深有感触，“嗯，我知道了妈。” 门口响起小护士的声音，“叶总裁，叶太太要去三楼做个检查，你们快去吧，如果情况好的话今天就能出院了。” “好的，谢谢。”叶柯拿着单子走进来，“老婆，走，做检查去。” 叶柯和朱巧珍同陪着小冬去作检查，小冬这几天感觉很好，早就不想在医院呆着了，也省得婆婆每天炖汤往医院跑。 来到妇产科，排队产检的人好多，都在外面休息区坐着等叫号。 叶柯和朱巧珍一左一右扶着小冬，宝贝得很，朱巧珍忽然在休息区见到了一个熟人，在这里见到她，真是诧异，“菲菲，你怎么在这里？” 叶柯和小冬顺着朱巧珍的眼光看去，陈菲菲？！ 陈菲菲一抬头便看到了叶柯，她瞪大了双眼，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回话了。这个男人她是认识的，叶雨的亲哥哥啊，但她不知道的是，他还是朱巧珍的乘龙快婿。 小冬拉着母亲问：“妈，你认识她？” “嗯，”她低声说：“寻爱夜总会的头牌啊，十六岁就开苞了。” 小冬半张着嘴，诧异地与叶柯对望一眼，纳尼，十六岁就开苞了，赵云风这回可真当了一回冤大头啊，还处女，补的吧！ 397 好久不见 397好久不见 陈菲菲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光看肚子是不明显的，但她穿着大件的孕妇装，她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怀孕了，她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怀的就是赵家长子的孩子。 什么小三，什么破坏别人家庭，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好吗。 厌倦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她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去三流大学学了一点设计的本事，拿了毕业证就出来找工作，没想到还真找到了，她渴望当一个白领，她不想过那种日夜颠倒的日子，更不想在男人堆里苟延残喘。 遇到赵云风，不知是她的造化，还是他的造化，他对他妻子的忠贞令她羡慕，慢慢地转变成为嫉妒，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男人，为了靠近他，她用尽了毕生手段。 陈菲菲当然不会承认认识朱巧珍，以前的那些“同事”，她都避之不及。 “30号陈菲菲。” “这里。”陈菲菲逃也似的跑进了诊室，见他们，如见到瘟疫一般。 叶柯问：“妈，你可看清楚了，她真的是……什么什么夜总会头牌？”叶柯问得也是很轻很轻，公共场合，言多必失。 “寻爱夜总会，具体什么时候我忘了，那年我跟一个老姐妹去天津，就在那看到的她，我确定是她，她那时候就叫‘小菲菲’，当时她还取笑我们人老珠黄没人要。嘿，她现在是从良了，她还真舍得她一夜赚一万的好差事啊，不知道是哪个小伙子被她坑害了。” 叶柯和小冬面面相觑，不就是赵云风被她给坑害了么。叶柯马上打电话给赵云风，电话一接通，他就说：“你去查查天津寻爱夜总会，陈菲菲在那里做过台。” 电话那头的赵云风楞个半天，叶柯又说：“千真万确，你还是查查她除了你之外还跟其他什么人在交往，虽然我恨透了伤我小妹的混蛋，但我也不希望这个混蛋一直被玩弄。” 赵云风这才反应过来，“天津寻爱夜总会？” “对，就这名，曾经的头牌小菲菲。” “好，我去查。”赵云风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连着声音都振奋了许多。 —— 明业集团总裁办公室，叶柯刚跟家里打完电话询问了小冬的情况，杰森便敲门进来了。 “这么难得，你怎么来了？” 杰森气冲冲地走到叶柯面前，双手握拳捶在办公桌上，火气很大，他质问道：“云朵出差你怎么不告诉我？！” 叶柯一脸的无辜，“她出差我也是你说我才知道，明业员工这么多人，每天出差不下百人，我管不过来的。再说了，就算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杰森自知理亏，懊恼地说：“她一个女孩子只身外出很危险的。” “既然是出差，那边肯定有接应的。”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说着，他转身就要出去。 “杰森，”叶柯叫住他，“你跟云朵真的不合适，你别执着了。”真没想到啊，杰森还没有死心，这可不是他原先认识的杰森。 杰森回头看着他说：“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你别跟我讲话。”说完，他大跨步地走出办公室。 吼，叶柯笑了一下，听不懂，你去听不懂吧。 小冬这次怀孕反应特别明显，比怀辰辰的时候厉害多了，吃什么吐什么，连喝水都吐。叶柯上班也记挂着她，隔三差五地往家里打电话；温美若也着急，每天换着花样给她炖汤，吐也没办法，为了孩子必须吃。 “老婆，你想吃什么？”叶柯摸着她不胖反瘦的脸，心疼得不得了，“有没有特想吃的东西？我去买。” “可是已经很晚了。” “没关系，只要你想吃，再晚我也去买。” 小冬想了想，说：“我能吃酸辣粉吗？”在深圳的时候，下班晚了路过夜市，她就会吃上一碗酸辣粉，辣得人特精神，现在一想到就流口水，可是婆婆不给吃。 “好，我给你去买。” “诶老公，别被妈看到了。” “嗯，妈都睡了，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叶柯开着车来到最近的夜市，除了酸辣粉之外，他还买了一些小吃，小冬喜欢吃小笼包，还要是肉馅的，难得她有了一些胃口，怎么着都要满足她。 忽然，他看到前面烧烤摊上坐着两个眼熟的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叶雨和唐天放，没错没错，就是唐天放。 唐天放不是在深圳么，他怎么回上海来了？小雨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带着疑惑，叶柯走了过去。 唐天放和叶雨正吃着烤肉喝着啤酒，叶雨的边上还放着一个行李箱，看来是刚回来的。 “原来你还记得，哈哈，当年你哥还不让你喝啤酒，现在可以喝个痛快了。” “不让我喝的时候很想喝，但是真正让我喝个痛快又喝不下，唉，年纪大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这就喝不下了？太次了，我还可以喝一打。” “那你敢不敢不上厕所喝一打？……”叶雨余光看到了叶柯，正眼一看，确实是，“哥？” 唐天放转头看去，笑了笑，举了举啤酒罐，“说曹操曹操就到，叶柯，好久不见，过来坐坐呗。” 叶柯走上前，问：“小雨，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怎么也不回家？” 叶雨带着醉意，将叶柯拉了下来，“坐啊哥，我喝完就回去……你说巧不巧，我跟他竟然在机场遇到了。” 叶柯看了一眼唐天放，多年不见，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庞克的皮外套换成了正派的西装，发型也换了，不像以前那么凌乱不羁，现在像个正经人。“好久不见，我前段时间刚去过深圳，”叶柯对他有些许怒气，一早遇到小冬竟然不告诉他，“你在深圳混得不错啊。” 唐天放开了一罐啤酒给他，“还行，混口饭吃，听说安小冬又怀孕了，恭喜恭喜，你可别再把她弄丢了，哈哈哈。” 叶柯白了他一眼，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的欠揍。 举杯畅饮，唐天放感概地看着身旁的空位置，他说：“我还记得那次，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吃烧烤喝啤酒，小雨嚷着要回家做作业，你好像才上高一对吗？” “对对，那天是因为哥不想被爸发现而挨揍，所以硬要拉上我，佳卉姐也说要走，大哥你硬拉着她不让她走，哈哈哈，哥，你那个时候的脸皮真是太厚了，我看佳卉姐都烦死你了。” 太久的事情了，十多年了吧，久得叶柯都不太记得起来，如今物是人非，佳卉人都不在了。他笑了笑问：“我的脸皮真的那么厚？” “是啊。” “是啊。”唐天放和叶雨异口同声地说。 唐天放的手机响起，是一条短信，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来，眉头都皱紧了。 “谁啊？你有事就先走，我跟我哥一起回家就行。” 唐天放摇摇头，随手就将手机放在一边，“没事，公司的事，下了班不谈公事，来，干杯干杯。” 他似乎喝上瘾了，越喝越凶，一说干杯就整一罐都要喝下去。 叶雨看着不对劲，立马拦住他说：“天放，够了，喝够了……”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起，这回是铃声，他不耐烦地按断了，可是挂了之后又开始响。 叶柯提醒了句：“接吧，或许有重要的事情。” 唐天放接了起来，开口就说：“有事等我回去再说，就这样，挂了。”他拿起啤酒又要喝，叶雨很快阻止了他，“别喝了，这里可没有洗手间，一会儿不醉死也会撑死。” 叶柯赶着回家给小冬送吃的，便说：“小雨，时间不早了，回家吧，你们……没其他事儿了吧？” “这就要走？”唐天放挽留道，“这么多肉还没吃完呢，吃完再走呗，难得我回来。” “走了，你慢慢吃。”叶柯站了起来，顺手便拎起叶雨的行李箱，“小雨，走了。” 叶雨朝唐天放挥手道别，快步跟上了叶柯。 唐天放看了看两人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黑了屏幕的手机，他点开短信，又看了一遍刚才的短信——你在哪？我很担心你。 他抿了一下嘴唇，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将电话回拨过去，“我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算了算了，是我的走不掉，不是我的抢不来。 宾利车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着，叶雨看着酸辣粉笑了笑，“哥，你这么宠着小嫂子可不行，孕妇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的。” “可是她想吃酸辣粉啊，我让老板少放辣的了。上回怀辰辰的时候蛮好的，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了就吐，吃什么吐什么。” “是男是女？” “太小，没有验过……对了，你跟唐天放没什么吧？” 叶雨摇摇头，“没什么啊，我们在机场遇到的，他回来祭拜佳卉姐。” “他知道你跟赵云风离婚的事？” “嗯，我跟他说了，呵呵，哥，我们真的没什么，就算我离婚了，我也不会跟他再在一起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那只是你的想法，他呢？” 叶雨一愣，转而又笑笑说：“他的想法只是他的，他的想法左右不了我的想法。” 398 我们回不去了（加更） 398我们回不去了 叶雨一愣，转而又笑笑说：“他的想法只是他的，他的想法左右不了我的想法。” “云风告诉你关于陈菲菲的事情没？” “哥，你别跟我提这两人行不行？” 看样子她还不知道，估计赵云风也没有机会解释，电话都拉进了黑名单，有陌生号码，一听是赵云风的声音就挂，要断就断得彻底，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小雨，其实……” “哥，我不想听。还有，我跟天放现在就是朋友，他后天就走，我要去送他。” “你想故意气赵云风是不是？！小雨，有些事不能把唐天放掺和进来。” “我没有想过故意气他，我的事与他无关，同样的，他的事也与我无关。哥，我不想听，你别跟我说了，你还是开快点吧，小嫂子还等着吃呢。”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加快了车速。 唐天放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拿了钥匙开门，门锁发出生涩的金属声音，走进里面，到处都盖着白布。看着是挺干净的，“哗啦”一声掀开沙发上的白发，空气中扬起一层灰。 “咳咳，咳咳咳咳咳。”他挥了挥手，后退几步避开这阵灰层。 开了照片墙的射灯，一张张照片显现在眼前，照片里有姐姐的笑容，她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耳边，“天放，你这日夜颠倒的恶习该改改了。” “天放，长痛不如短痛，放手吧，你跟叶雨是没有将来的。” “天放，我好难受啊，我用了七年的时间都忘不了叶柯，我怕我永远都忘不了了……” 唐天放黯然地落下一滴泪，他轻声说：“姐，我好孤单啊……”他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姐，她是一个好姑娘，我配不上她，我怕伤害了她……”他的脑海里面浮现出她哭泣的脸，那些眼泪全都是为了他而流，她说：“我最恨对不起这三个字，唐天放你能不能别对我说这三个字，对不起什么啊，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她扭头就跑，旁边的人都推他去追，可是他只是笑笑，他不敢去追，继续搂着陪酒的小姐，“小姑娘瞎闹呢，不理她，来来来，我们继续。” 他想他是一个混蛋，只配在酒池肉林中挥霍青春，他想他会一辈子都这么孤单，所以必须得慢慢适应，他配不起那么好的姑娘。 —— 叶雨这趟出游散心，效果挺不错，至少表面看上去好了许多。妈妈回来了，洋洋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很懂事，在妈妈面前决口不提爸爸，“妈妈，你现在开心吗？” “开心啊，妈妈看到洋洋开心就开心了。” 洋洋笑着说：“只要妈妈开心就好了。” 叶雨打从心底笑出来，以后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就算这辈子不再嫁人也没关系。 小冬从门外走进来，妊娠反应令她根本上不了班，只能呆在家里，“到底还是妈妈亲，你一回来洋洋就笑了，平时怎么逗他他都不笑。” “舅妈，我在笑，看看，我在笑，哈哈哈哈。” 叶雨拍拍儿子的脑袋，“快下去吧，再磨蹭就来不及上幼儿园了……慢点走，要拉着弟弟啊。” “知道了妈妈。” 看她心情不错的样子，小冬心里也放心了不少，“小雨，你今天去餐厅吗？我跟你一起吧。” “我看你是呆在家里太无聊太闷了吧。” “嘻嘻，是啊，爸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跟你出去他们就放心了。” “好，没问题。” 叶雨这家餐厅的生意一直都不错，纯正的法国口味是这里的金字招牌，有许多法国人还专门认定了这家餐厅。小冬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凳上，喝着奶茶，吃着小饼干，手里翻看着时尚杂志，她的脚边还特意放了一个垃圾桶，第二胎了，有经验了。 不一会儿，叶雨也坐了过来。 “忙完了？” “嗯，其实也没什么可忙的，只要店长在，我在不在都一样。” 正说着，门口响起“欢迎光临”的声音，叶雨抬头一看，“你怎么来了？” “顺道过来看看。” 听声音可真熟悉啊，小冬也看过去，“唐天放！” “嗨，你也在啊，真巧。”唐天放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小冬，“你一回来就生孩子，福气可真好。” “还好吧……” 这时，门口又响了起来，“欢迎光临！” 叶雨一看，脸色瞬间就黯然下来，是赵云风来了，门口的服务员也不好不让他进来，毕竟这是餐厅，还有好多客人在用餐呢。 赵云风看到唐天放，眼神中明显闪过诧异之色，但他很快便若无其事地走来。 场面挺尴尬的，小冬低着头继续吃饼干，难得有对胃口的东西。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赵云风皱了皱眉头，本来想跟叶雨好好解释一下的，他已经查清楚了，他就是上了陈菲菲的当，可是一看到唐天放在这里，他的心里难免会有些想法。他转身看着唐天放，“好久不见你了，怎么忽然回来了？” 唐天放看到赵云风，好像斗牛看到红布头，眼神一下子火了起来，他一把拎起赵云风的衣领，拖着他往外走。赵云风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然就这么被他后退着拖了出去。 餐厅门口，唐天放一拳朝赵云风的脸颊打去，发狠地说：“我说过，你若是对小雨不好，我拿了命跟你拼。” 赵云风被结结实实打了一拳，餐厅里的客人，路过的行人，纷纷过来围观，他用舌头添了一下，尝到一股血腥味，伸手一擦，指腹上沾着点点血迹。他也不甘示弱，回头就给了唐天放一拳，“我就知道你不会甘心，怎么，现在又回来追小雨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别打！”叶雨大喊一声，看到赵云风嘴角流着血，心中实在不忍，但是她还是转向了唐天放，“你没事吧？” 唐天放摇摇头，带着挑衅又得意的眼神看着赵云风，他说：“我没事，你若是早告诉我，这一拳也不会留到现在。” 小冬在后头看的心慌慌的，赶紧给叶柯打电话，“喂，老公，不好了，唐天放和赵云风在小雨餐厅里打起来了。” 赵云风看到叶雨扶着唐天放，心里真不是滋味，被冷落了，他是又不舍又心痛，“唐天放，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插什么手，你没资格。” “什么夫妻，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你不是应该守着你的小情人给你生孩子吗？”唐天放的声音很大，唯恐大家没听到，“像你这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恶棍，简直丢我们男人的脸。” 赵云风不理会唐天放，他就看着叶雨，连日来的思念和痛苦折磨得他苦不堪言，一听说她回来了就赶紧来找她，没想到她竟然跟唐天放在一起。能怪谁啊，是他自己没有好好珍惜，是老天在捉弄他。 唐天放虽然没像以前那么冲动了，但火爆的脾气还在，“赵云风我警告你，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再伤害小雨。”他一把拉住叶雨的胳膊，“小雨，我们进去，别理他，反正都离婚了。” 叶雨被拉着进去，她回头看了看赵云风，不争气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同床共枕了四年的丈夫，突然就成了前夫，突然就成了陌生人。旅游确实散了心，但心底的伤痛依然在，只要一触动，还是会痛。 赵云风欲言又止，他是来解释的，不是来打架的，可这唐天放根本不让他靠近叶雨。 进到里面，小冬实在忍不住了，当着叶雨和唐天放的面把陈菲菲的嘴脸说了个一清二楚，“所以小雨，那个陈菲菲根本就是有目的地纠缠着云风哥哥，她两次怀的孩子都是她另一个男朋友的，她自己都承认了，叶柯也知道这事，我们一直在找机会跟你说啊。陈菲菲现在已经离开了上海，不知道去哪了，这种人真是害人害已，听她说她男朋友也是混混，靠不住，就是看中了她有几个小钱。云风哥哥真背，白白背了个大黑锅。” 叶雨不敢相信，一边哭一边摇头，也不知心里是高兴多，还是伤心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听谁的？我连婚姻都赔上了，最后竟然告诉我这只是一个玩笑？” 小冬信誓旦旦地保证：“真的，我可以拿我肚子里的孩子保证。” 唐天放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拍拍叶雨的肩膀，说：“别哭了，既然都弄清楚了，那就原谅他吧，别再折磨自己了。” 他始终不会忘记在机场遇到她的一幕，她发着呆，他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问她怎么了，她笑着说她和赵云风离婚了。但是，他清楚地看到了她心里的眼泪，离婚，她很痛苦。 昨晚在烧烤摊，在叶柯来之前，他这样问她：“小雨，如果我说我不想等到下辈子，我现在就想好好疼你爱你，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叶雨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大口喝了一口啤酒，怀着淡淡的歉意，说：“天放，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 唐天放点点头，这个答案很明确，不过，他也没有多么的失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是啊，他们回不去了。 399 祝你们幸福 399祝你们幸福 上海虹桥机场，唐天放把行李办了托运之后，拿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他眉头一皱，第三天了，怎么还关机。 “天放，行李都托运好了？”叶雨抱着洋洋走了过来。 “是啊，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进去了，谢谢你开车送我来机场，你们早点回去吧。” “不客气，以后什么时候回上海就打我电话，千万不用客气。洋洋，跟叔叔说再见。” 洋洋挥着小手说：“叔叔再见。” 唐天放摸摸他的额头，这小子长得真精神，像赵云风，以后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再见，小洋洋。” 这时，后面响起赵云风的声音，“小雨，你要去哪？”他快速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说，“小雨，你真的要跟他走？” “爸爸。” “洋洋。”赵云风一把接过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大早就去叶公馆了，可是听小冬说叶雨去了机场，他第一反应就是叶雨要跟唐天放走了，然后赶紧往机场赶。 叶雨听了又生气又觉得好笑，“赵云风，你觉得我是要跟他走了？” “不是吗？” “呵，原来你就是这么想的。”叶雨白了他一眼，看着儿子说，“洋洋，过来，妈妈抱。” 赵云风不放手，坚决不能让他们母子跟着唐天放走，他之所以答应离婚，是不看到叶雨饱受煎熬，如果离了婚她能开心一些，他就离，是他做错了事情，离婚就当是对自己的惩罚。但他心里是想着，离婚没关系，我还能你追回来，你还是我的老婆。 “赵云风你放手！”叶雨抱着孩子的上半身，而赵云风抱着孩子的屁股，不敢太用力，又舍不得放手。 “小雨，你听我说说好不好，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赵云风可怜兮兮地看着叶雨，他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她的心啊。 洋洋在中间喊着：“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 唐天放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步走到两人中间，说：“赵云风，你傻啊，小雨只是来送机的。”赵云风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唐天放搭着他的肩膀将他拉到一边，“过来，放心吧，我不会在机场跟你打架的。” 叶雨抱着洋洋，委屈的眼泪就快流下来了，洋洋呼呼地朝她的眼睛吹，“妈妈别哭，妈妈别哭。” 唐天放郑重地对赵云风说：“没有人能抢走她，她心里只有你。陈菲菲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她就是还在生你的气，赵云风，对她好点，你跟你儿子，是她的全部。” 赵云风深深地看着唐天放，什么都不说了，只用拳头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就像以前一样。 唐天放也拍拍他的肩膀，说：“好了，我要进去了，再见，”他转头朝叶雨挥手，“小雨，再见，祝你们幸福。” 潇洒地挥手，利索地转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过了安检。 祝他们幸福，真心的衷心的祝他们幸福。 —— 正开着会，手机忽然亮了起来，叶柯一边若无其事地看着投影，一边接了起来，“喂？”开会一律关机，他的是总裁，他例外。 “喂，老公，咱们的婚纱照送来了，你好帅啊，哈哈。” “哦，好的。”叶柯一本正经地说。 小冬一听这正经八百的声音，便问：“你在开会吗？” “是的。” 开会啊，那就故意逗逗他，她用软糯糯的声音撒娇着说：“亲爱的，照片上的你好帅哦，看得我直流口水，你怎么这么帅啊，我好想好想你，怎么办办？” 电话那头传来明显的吞咽声音，然后又是叶柯平淡的声音，“好，等我回去看。” 小冬暗笑，老男人还真能装，心里肯定高兴坏了，她又继续说：“老公啊，我忽然好想跟你那个怎么办，咱们好久没那个了，你不想吗？” 叶柯眉毛一挑，他明显感觉到心跳加快，血脉上涌，他淡淡地说：“我在开会，等我回去再说。”但语气明显比之前要急促了。 “老公，只要过了前三个月，后面是可以做的，孕妇也是有需求的好吗，咱们今晚试试？” “好。” 小冬死命的憋住笑，老男人答得还真快啊，假正经！ 不过，叶柯不会一直让她牵着鼻子走，这回她还没讲话逗他，他就先说了，“我在开会，完了给你电话。” “喂……”电话里面传来嘟嘟声，叶柯直接给挂了，小冬狂笑起来，唉，在家里太无聊了，辰辰一去幼儿园，她唯一的乐趣就是逗叶柯玩。她可以想象在严肃的会议室里面，叶柯拿着手机听她讲这些话的时候，他那波涛汹涌的内心以及那一层不变的表情。 温美若和李嫂围在那边看照片，都在忆当年啊，温美若拿了一副最大的，说：“李嫂，呆会儿让管家和小杨把这个钉到墙上去，喏，就那，正中间。” 紧接着，她又说：“小冬，等你生了孩子，咱们一起去拍全家福……没想到你还挺上相的嘛，小脸小鼻子大眼睛，”一边看着照片一边看着小冬作对比，“啧啧啧，女人怀孕真是伤不起啊，什么都变样了。” “……”小冬无语，婆婆这话是在夸她，还是损她啊，“妈，那等我生完，恢复了再去拍，小孩稍微大几个月更加机灵。” “那也行，就选这家影楼，同个摄影师。”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小冬的身子越发沉重起来，过了头几个月，妊娠反应就没那么严重了，她的腰开始变粗，脸蛋也开始变圆。 闲暇的时间陪叶明下下棋，就当是磨性子，兴致来了亲自做些西式点心，一家人都爱吃。 最辛苦的人其实是叶柯，白天上班，晚上回到家就当孙子，哄完儿子睡觉还要哄老婆，任劳任怨。 晚上，小冬躺在床上，叶柯洗完澡出来，便俯身下来，耳朵轻轻地贴在隆起的肚皮上，“妹妹，妹妹，你什么时候出来啊？” 小冬笑笑说：“你又自作主张，万一是弟弟怎么办，你叫他情何以堪？！” “老婆，不如咱们问问医生吧，知道性别好提前准备啊。” “不要，多点神秘感才好啊。” 叶柯固执地说：“我觉得肯定是女儿，我生的我心里有数。” “不是怎么办？” “肯定是！” 小冬伸手摸着他的脸，他温热的鼻息扑打在肚皮上，孩子都感觉到了，“哎呀，宝宝在踢我。” “是么，妹妹好身手啊，不过轻一点别弄疼了妈妈。” —— 收到安妮要结婚的消息，她终于在她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了。听说大姐夫是一个医学博士，家里没什么背景，全靠自己用功读书得来的。 小冬由衷地替她高兴，“老公，今天大妈来家里送喜帖了，大姐的婚礼在年底，你说我选份什么礼物送她比较好？” “你就别操心了，我去办，喏，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小冬一看到那碗油腻腻的鸡汤就犯恶心，“嘻嘻，老公，我能不能不喝？” “不行，我给你撇掉一些油。”说着，叶柯拿着勺子细心地将浮在上面的油舀掉。 小冬没有推拒的理由了，喝吧喝吧，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再等几个月生了孩子就轻松了。 安妮的婚礼在酒店举行，邀请了许多商界的名流，虽然安家已经大不如前，但嫁女儿还是办得相当体面。 辰辰穿着一身英伦小西装，脖子上还系着一个领结，格子的衬衫，谁见了都喜欢。叶柯手拉着他，到谁的面前他都甜甜地打招呼，年长的叫爷爷奶奶，年轻的叫叔叔阿姨。 “辰辰，我们去找个位置坐下好不好？妈妈走路很累的。” “好啊，我也累了，应酬好累哦。” 小冬笑了笑，真是人小鬼大，这点年纪的人知道什么叫应酬吗？！ 婚礼准时开始，小冬终于见到了大姐夫，那个医学博士。 “妈妈，那个新郎怎么比外公还要老？” “嘘……”小冬连忙捂住儿子的嘴巴，“别乱说话，妈妈怎么教你的，不能对别人的外貌评头论足，看一个人不能只看他的外表啊，他是你的大姨夫，可厉害了，是医生哦。” “哇，医生啊，拿刀的，那我不敢说他老了。” 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叶柯搂着小冬的腰，说：“老婆，他们怎么弄得这么麻烦，还是像咱们那样简单点比较好，对不？” 小冬瞟了他一眼，“是啊，从没见过心情那么差的新郎官。” 叶柯一笑，趁着婚礼进行曲的背景音乐，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脸颊。 辰辰双手蒙住双眼，指缝却很大，“哇，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小冬连忙推开他，“走开，别教坏了儿子。” 叶柯看着她胖嘟嘟的脸就忍不住去捏，太好玩了，太可爱了，“辰辰快看妈妈的嘴，好好玩，辰辰要不要捏？” 小冬翻起白眼瞪他，“幼稚！” 辰辰也学着妈妈的样子，仰着头看着爸爸，“爸爸，妈妈说你幼稚。” 这时，一架玩具飞机撞到了他们脚边，是隔壁桌子上一小孩的玩具。叶柯指着玩具飞机说：“辰辰快看，灰机，你小时候最喜欢看天上的灰机了。” 辰辰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爸爸，这叫飞机，不叫灰机。” “……呵呵，对，是叫飞机。”嘿，小子长大了啊。 小冬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看婚礼看婚礼。” 400 一定要保住孩子 400一定要保住孩子 快过年了，天气格外的冷，辰辰要上幼儿园，每天穿得跟个圆球似的，摔倒了也不怕疼。他还老爱把手插进口袋里，他说天冷了手也冷，放在兜兜里暖和。于是，他更像圆球，还是带着傲气的圆球。 “妈妈我去上学了，妈妈，我回来讲故事给你听，妈妈亲亲。”说着，小圆球上前捧起小冬的脸，撅起小嘴亲了一口，他挥挥小手说，“妈妈再见，别太想我了，明天放寒假我就能在家陪着你了。” 说完，他又把手插进了口袋，叶柯要去拉他，他都不肯把手伸出来。 叶柯回头朝小冬一笑，“我们走啦，你在家好好的。” 小冬点点头，看着这对父子，心里真是格外的满足。 温美若端着茶过来，说：“小冬啊，冷不冷，要不要盖条毛毯？” “不用，不冷，这个地热暖和得很呢，我都冒汗了。” “昨天跟辰辰聊天，我问他有没有女生喜欢他，你猜他怎么跟我说。” 小冬疑惑地看着婆婆，“他怎么说的？” “他说啊，我都不喜欢她们，她们好吵。唉，这孩子跟叶柯一样，从小就受女生欢迎，叶柯小时候也是，他爸说酒色最误事，然后果断把他送军校去了，可怜啊，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家。我实在想他了就去军校看他，记得头一次去看他，他扑到我怀里大哭。” 小冬笑了笑，其实叶柯也并非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子哥，他说过军校的日子很苦，不过就是因为够艰苦所以才锻炼了他，也成就了现在的他。 年关将至，大城市中的年味是越来越淡了，现在过年就是周年庆和走亲访友的代名词。不过对小朋友而言，过年还是很开心的，有红包拿啊。 除夕是在家里过的，辰辰拿了两份红包，一份爷爷奶奶的，一份是爸爸的，他跟妈妈最亲，把红包塞进妈妈的口袋里面，说：“妈妈，你帮我保管，给妹妹买糖吃。” 温美若就逗他，“辰辰，等妹妹出来妹妹也有红包，你把红包给奶奶好不好？” 辰辰转了转眼珠子，说：“那我给妈妈买糖吃，妈妈买了糖，我也可以吃。” “唉，儿子总是跟妈亲，都不想着奶奶。” 辰辰一听，连忙爬下凳子跑到奶奶身边，说：“奶奶，妈妈买了糖，我也给你吃，我吃硬糖，给奶奶吃软糖。” 温美若抱他起来，又是搂又是亲，“我的乖孙子，可算是没白疼你。” 辰辰甜甜地说：“我爱奶奶，我爱爷爷，我爱爸爸妈妈，啊，我也爱妹妹。” 时间不早了，外面的爆竹声依然间断地响起。小冬托着肚子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烟花一阵比一阵灿烂，又一年过去了，时间过过可真快啊，许多事情仿佛还是昨天一样。 叶柯慢慢走过来，从后面抱着她，“在想你妈？” “嗯，她跟老王在云南，也不知道适不适应，都没个电话。” “有什么不适应的，他们那样多好啊，老婆，不如我们明年过年也去外面？”过个年很累，春节几乎天天有人来拜访，爸妈在家坐镇，他就得出去拜访别人，各种叔伯亲戚，各种生意上的长辈朋友，过个年比平时上班还累。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要看爸的身体，也要看有没有重要的事情。” 叶柯拉着她坐到床边，现在这个肚子是越来越大了，身子也是越来越沉，“老婆，我都想好妹妹的名字了，叫叶熙，康熙的熙，有和乐美好的意思，我希望咱们的女儿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叶熙，好啊，要是弟弟也可以叫叶熙，挺中性的哈。” 叶柯抱着她的腰听了听，“熙熙，新年好，快点出来，爸爸给你准备一份大红包，比给哥哥的还多。” 小冬一笑，“这么偏心啊，那我有没有？” “有啊，你的我早就准备好了。”说着，叶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个大锦盒，长方形的，深紫色的，还系着蝴蝶结。 “真有啊？是什么？” “拆开看看。” 小冬迫不及待地拿过锦盒拆开看，“哇，好漂亮啊，”是一串名贵的钻石项链，灯光下，大钻小钻颗颗耀眼，奢华至极，“真是送给我的？” “嗯。” “谢谢老公，我要好好收着，以后你对我不好，我就拿着钻石项链走人，去哪都没关系，有钱万事足，哈哈哈。” “你个小财迷，尽想这些事，我不会对你不好的，来，我给你戴上试试。” “不要，现在戴什么都不好看，我要等以后再戴。”小冬心里美得很，现在叶柯送她礼物，她收得心安理得，再也不用去想以后怎么还他了，“哈哈，我的小金库又有进账了，熙熙，替不替妈妈开心啊？” 叶柯捏捏她的小肉脸，真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不如不说，“好了，睡觉吧。” 第二天就是初一，一大早，辰辰就风风火火地骑着小车来敲门了。叶柯起身去开门，轻声说：“嘘，妈妈还在睡，小声点。” “哦，好的，”辰辰探着小脑袋往里面看了看，“爸爸，为什么妈妈这么爱睡觉啊？” 叶柯一笑，丫头本来就是一个贪睡鬼，怀了孕就能光明正大地贪睡了，“因为妈妈有了小妹妹啊，小妹妹想睡觉，妈妈也没办法，辰辰乖，去楼下找奶奶去，妈妈醒了就下来。” 辰辰懂事地点点头，骑着他的小车往电梯去，那骑车的架势，跟小魔王一样。 到了电梯口，他人矮够不到电梯的按钮，他就站在车上去按，刚刚好按到，老熟练了。 电梯到了楼下，门一开，辰辰又骑着车出来，满屋子乱转，哪里能骑就骑去哪里，“爷爷新年好，奶奶新年好，今天小哥哥来不来？” “来的啊……辰辰，你当心点，别摔着了。” 李嫂开门进来，手里拿着报纸和信件，今天是初一，送来得晚了，不过好在是送来了。辰辰骑车过去，“李嫂，给我吧，我帮你运过去，免费的。” 李嫂把报纸放进他的车篮，“那就谢谢小少爷了。” 拉上货，辰辰又卖力地踏着小车，“爷爷，报纸送到，一共是三块钱。”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这个手势最好比了。 叶明逗着他，“哎呀，今天出门忘了带钱，辰辰给爷爷记在账上，明天一起结算好吗？” “好啊，没问题，不过那要多算一块钱，误工费。” “误工费？”叶明笑了出来，这个小家伙真够精明的，“好，那你都记着，明天一起算。” 辰辰转头朝李嫂喊：“李嫂，等我赚够钱了给你买新衣服，你再等等啊。”说完，他又骑着车上路了，客厅再宽敞都觉得不够大。 李嫂感动极了，“小少爷真乖。” 温美若从厨房端着面包和牛奶出来，“辰辰，吃早饭了，快过来。” 辰辰不听，骑上瘾了，“再骑一会儿，再骑一会儿。” 小冬是在阵痛中醒来的，毫无预兆的阵痛，幸好叶柯在旁边，他看她额头冒汗皱着眉头的样子，连忙扶她起来，“怎么了？” “很痛，好像要生了。”生辰辰的时候也是这么痛的，一阵一阵的痛。 “要生了？这才7个月。”叶柯诧异极了，年前去产检的时候好好的，医生也没说有要生的迹象啊。 小冬摸着肚子，大口大口呼吸着，稍稍一缓，好了些。到底是生过一个孩子了，两个人都有经验，叶柯慢慢地将她放下来，然后赶紧去打电话，“刘医生，这么早打扰您真不好意思，小冬她刚才阵痛了，不知道会不会早产。” 小冬睁开眼睛看着他，可把他着急坏了，他又说：“好好，我马上把她送医院去。” 挂了电话，拿了衣服给她穿上，眼里满是担忧，“刘医生说得去医院查查，如果早产的话得及早做好准备，不然大人小孩都有危险。” 小冬一听，也有些慌，生辰辰的时候顺顺利利的，因为没有经验而紧张不已，这一胎她是很放心的，没想到竟然有早产的迹象。她感觉到肚子又有些痛起来，她拉着叶柯的手，说：“老公，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保住熙熙。” “你说什么傻话，没事的，咱们赶紧去医院，若是生了就生了，大年初一，多好的兆头。”叶柯用力将她抱了起来，“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身体一悬空，小冬把头靠在叶柯的肩头，肚子很痛，好像真的要生了。她看过许多育儿书，早产儿多危险啊，各种发病率和感染率都高，死亡率也很高，都已经七个月了，她每天都能感受到孩子，那是她的血肉，那是她的命。 “老公，我说万一，万一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保住熙熙……你答应我。” “没有万一。” “你答应我啊。” 叶柯应不下来，万一有什么事情，他肯定是保大人的，有儿有女都是福气，可是要跟他白头偕老的人是小冬啊，他宁愿不要孩子也不会让小冬出事的。 “你答应我，答应我……”阵痛又开始了，一阵比一阵痛，她咬着牙，紧紧抓着叶柯。 楼下的人看到叶柯抱着小冬急急忙忙地下楼，都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儿子，怎么了？” 叶柯来不及回答母亲，大喊着说：“小杨，小杨，开车去医院。” 辰辰坐在小车上，一下子傻了眼，扔了车车赶紧跑过去，妈妈好像很痛的样子，难道是妹妹生病了吗？ 401 是我撞了妈妈 401是我撞了妈妈 “快快快。”叶柯不断催促着小杨，真恨不得自己来开，可是他放不下小冬，他现在的心情也不适合开车。 辰辰坐在副驾驶上，他趴在座椅上往后看，小杨一个急转弯，他的小身子便撞到了车门上，但是，他一点哭声都没有，摸了摸撞痛了的额头，继续看着妈妈。 “辰辰，撞得痛不痛？把安全带系好。” “不痛不痛。”快哭了，但是他依然摇摇头，对妈妈的担心远远盖过了额头的痛，他拉了安全带给自己系好。 叶柯紧紧抱着小冬，拉着她的手，感觉着她的手越来越凉，家里暖和，所以不用穿多少衣服，可是外面冷，冷得人直打哆嗦，“小杨，空调开高一些。” “已经最高了，少奶奶再忍忍，很快就到了，幸好今天路上的车不多。” 小冬已经痛得没了力气，连说话都吃力得很，她哭，眼泪从眼角流出来，她看到辰辰还这么的小，又乖又懂事，她害怕她真的会死，更害怕没有能力把熙熙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叶柯抱着她的上半身，伸手擦着她的眼泪，“别害怕，生就生吧，熙熙呆不住要出来了，你留着点力气，到了医院就没事了。” 温美若蹲在后座中间的过道上，她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早产，那是很危险的事情。“昨天晚上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啊，没有碰着没有磕着，也没有让你提重物，怎么突然这样了，儿子，是不是你晚上睡觉踢到小冬了？” “没有啊，怎么可能，晚上睡觉一直好好的，早上还好好的，就刚才。” “那怎么会这样？可怜的孩子啊，这是遭哪门子的罪啊。” 小冬痛得虚汗直流，她使了好大的劲才发出一点声音，说的却还是那句话，“答应我，万一有什么事……” 叶柯吼了一句，“哪里来的万一，没有万一，医院就要到了，前面路口转弯就到，你别乱说话。” 小冬闭了闭眼睛，豆大的泪珠刷刷刷地滚落下来，她又睁开眼睛去看着婆婆，她求她，“妈，万一有什么事情，答应我一定抱住我的孩子。” 温美若皱着眉，哽咽着说：“傻孩子，说你傻你还真的傻，就算有这个万一，孩子没了以后还能再生，你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辰辰还这么小，你可别指望交给我一个老太婆带，叶柯还年轻，将来肯定给辰辰找后妈，后妈哪有亲妈亲，你就舍得让你儿子给后妈虐待？！” 肚子在绞痛着，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们争辩什么，她咬着嘴唇，痛得昏厥过去，手指还紧紧地掐着叶柯的胳膊。 “小冬，小冬，”叶柯叫她，怎么都叫不醒，“小杨，开快点！” 车子飞速一般在公路上狂奔，今天是大年初一，路上车少。 送到医院，救护队已经在门口等了，叶柯赶紧把小冬抱上移动床，此时的小冬已经脸色发白。 “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 叶柯被挡在了手术室门外，他着急，心急如焚，他来回走着，握紧的拳头微微发着抖。 小杨抱着辰辰，和温美若一起晚一步赶到手术室的门口，走廊里静得可怕，大家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辰辰强忍着哭的哼唧声变得格外清楚。 温美若腿软坐了下来，不断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不会无缘无故早产的，产检都是好好的，她照顾得也好好的。 看到儿子难过想哭的样子，叶柯一把将他抱了过来，辰辰的小脑袋埋进爸爸的胸膛，他稚嫩的声音响起，“爸爸，妈妈和妹妹是不是有事啊？” 叶柯低头亲吻着儿子的额头，儿子额头上肿了一块，他更加心疼起来，“没事没事，一定没事的。” 辰辰趴在爸爸的胸口呜呜呜地哭起来，他是被吓到了。 手术室门口的灯没有熄灭，门却被推开了，刘医生和一个护士走了出来。 “刘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这么快出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可是主治医师都出来了，情况不对啊。 刘医生拿下口罩，她神色严肃地说：“叶太太她一定撞到了什么，不然情况不会这么严重，不过现在不是追求的时候，叶柯，我就问你一句话，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叶柯脑子里轰地一阵闷响，小冬问他的时候他只觉得她在说傻话，他想也不要想，可现在是医生问他，这情况是有多严重啊，“保大人。”他没有犹豫，孩子算什么，他要是是小冬平安。 护士递上病危通知单，需要家属签字，叶柯把辰辰交给母亲，手抖着拿着病危通知单。单子上密密麻麻写着一些什么字他都不知道，护士指了指下面横栏上说在这里签字，他手抖着拿着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平日里工作要签无计其数的字，他把自己的签名练得十分好看，可是现在，他怎么都写不好看，歪歪扭扭，最后落笔还把纸给戳破了。 护士很快转进去帮忙，刘医生拍了拍叶柯的肩膀说：“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抢救的。” 手术室的门又关上了，叶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小冬，刘医生说小冬一定撞到了什么，撞到了什么呢？他回头，看着母亲，“妈，这些天在家，小冬撞到了什么？” 温美若迷惘地摇摇头，“没有啊，在家里我从没让她做什么，她要走要动我都是看着扶着的。” 辰辰哭得更大声，边哭边说：“爸爸，是我撞了妈妈，我骑车车撞了妈妈，呜呜呜呜……” 温美若看孙子哭得凶，也跟着哭了起来，伸手摸着孩子的脸颊给他擦眼泪。可是辰辰的眼睛，一直看着爸爸，他在认错，他希望爸爸能够原谅他，他更希望妈妈能够没事。 叶柯瞪着儿子，眼里冒着火，他二话不说，从温美若手里抱过儿子，他把他放在大腿上，朝着他的屁股用力地打了一下。辰辰尖叫着哭起来，张着嘴巴，脸蛋涨得通红。 “让你骑车让你骑车，说了别在家里骑车你就不听，怎么说你都不听。”叶柯气得不行，扬起手又在辰辰屁股上连打两下。一直以来，辰辰都很懂事，小冬不在的那两年，他父兼母职照顾着辰辰，从走路吃饭到刷牙洗脸，他一样一样教他，他从来不打儿子，顶多就是在他固执不听劝的时候凶他几句。 辰辰被打，哭得极惨，温美若上前拉着叶柯的手不让他打，打她的孙子啊，还不如要了她的老命，“你打孩子干什么，撞都撞了，小孩子又不懂，无心的啊。” “妈妈，妈妈，妈妈……”辰辰一边哭一边喊着妈妈。 叶柯眼眶也红了，看着辰辰反着小手捂着屁股，他忽然就想起刚跟小冬在一起的时候，小冬调皮惹他生气他就剥了她的裤子打屁股的情景，那时候小冬也这样，摸着屁股哭得极惨，他甚至还能回想起小冬那万分委屈的模样，现在的辰辰，也是如此。 他打不下手了，抱着儿子转过来，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手还揉着他的屁股，到底是自个儿的儿子，打他，他也心疼。 往日里都说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辰辰从襁褓中的婴儿变成了能跑能跳的小霸王，可是今天这时间过得特别的慢，辰辰都在他怀里打盹了。每过一秒，都是折磨，时间越久，折磨越久。 走廊上响起一串凌乱的脚步，赵云风和叶雨来了，赵云风推着叶明，叶雨抱着洋洋，他们原本是到叶公馆去拜年的，不想却听说小冬早产送医院的事情，于是便急着赶来了。 “哥，小嫂子怎么样了？” 辰辰惊醒，瞌睡一下子就没了，叶柯摸着儿子的额头，说：“还在手术，下了病危通知单。” “啊？怎么会这样啊，不是一直都有产检么，怎么会这么突然？！” 辰辰撅着嘴巴，下巴微微抖着，“姑姑，我骑车车撞到了妈妈……” 叶雨摸摸辰辰的脑袋，说：“你妈妈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嗯。” “别太担心了，哥……” 叶柯不语，怎么能不担心啊，女人生孩子都是去鬼门关走一圈，小冬此时正在鬼门关外面徘徊着呢。 叶明沉着脸，表情十分的沉重，他拍了拍叶柯的手，说：“这丫头命大，一定不会有事。” 叶柯轻轻叹了口气，怪不得辰辰，小孩子懂什么，要怪就怪他自己，昨儿个光顾着打电话没有陪着小冬和辰辰上楼。 又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叶柯一个激灵，冲着跑到门口，辰辰的瞌睡又一下子惊醒。 “刘医生，小冬没事吧？” “母女平安。”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母女平安，果真是个女儿，一儿一女刚好凑成一个好字，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以后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不过孩子毕竟是早产儿，只有3.5斤，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在保温箱里面放几天比较妥帖。” “好，谢谢医生，真的很感谢。”他的女儿只有3.5斤，还不及一叠文件重，能不能养得活啊。 叶明说：“刘医生，给我儿媳妇安排最好的病房，最好能够二十四小时监护的，孩子也是。”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402 谁说我女儿丑 402谁说我女儿丑 手术室的门推开了，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恭喜恭喜，这是你们的千金。” 叶柯抱着辰辰上前去看，父子俩瞪大眼睛，只敢看着，她真小啊，脸红红的，皱皱的，皮肤薄得还能看到血丝，她张着小嘴，嘴巴还没有手指尖大，发出轻轻的哼哼声，像猫叫一样。 叶柯有些不知所错，这是我的女儿吗？怎么这么的……丑，是的，很丑。 “呜呜呜，爸爸，妹妹是不是被我撞坏了？”辰辰又吓到了，两只大眼睛里挂着许多的泪水。 温美若也凑上去看，连她都不敢抱，满脸的焦虑，“唉呦，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啊，是健康的吗？” 刘医生说：“早产儿是这样的，养一养就好看了，护士长，赶紧抱到保温箱去。” 紧接着，小冬被推了出来，她闭着眼睛，戴着呼吸罩，棉被下面的床单上露出了沾染着血的一角，还未来得及清理。 大家赶紧围了上去，但是被几个护士挡住了，“大家别着急，她现在身体很虚弱，很容易感染的，必须赶紧送到病房去，你们去病房看吧。”护士们把移动床推进了手术专用电梯，这是可以快速抵达病房的专门通道。 “妈妈，妈妈……”辰辰仰着身子，在叶柯的怀里一蹦一蹦的。 “辰辰乖，跟着奶奶走，听话。”叶柯把孩子交给母亲，问也没问就跟着大部队走进了电梯。 小冬脸上没有一点血丝，护士跟他说不但是难产，还大出血了，幸好最后保住了性命。 叶柯把手伸进棉被里面去握住她的手，冰冷冰冷的，“护士，她好像很冷。” “刚刚手术完是这样的，到了病房可以再加一条被子。” 叶柯低头看着她，捏捏她的手指，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小冬，小冬……” 小冬慢慢地睁开眼睛，睁到一半又闭上了，她也说不了话，就用劲捏了一下叶柯的手。 “老婆，没事了，你累了就休息一下，咱们的熙熙没事……我们送你去病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冬又睁了睁眼皮，眼角流出一滴滚烫的热泪，她知道她把女儿生出来了，在产房里的时候就知道，护士拿给她看了，那么的小，那么的瘦，但是她是健康的。 回到病房又是一阵忙碌，小冬还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熙熙抱去了保温箱，他们也见不到。叶柯让大家先回去，该休息的休息，该拜年的拜年，该庆贺的庆贺，叶家又添了一位千金，这是大喜事。 辰辰一直在哭，他说他把妹妹撞坏了才会那么的丑，他很自责，怎么都不肯跟爷爷奶奶回家。 叶柯蹲下身来，拉着他的小手，说：“辰辰不哭了，辰辰刚出生的时候也很丑的呢，小时候越丑，长大了就越漂亮。” “真的吗？” “真的啊，你过几天再来看妹妹，妹妹一定很漂亮。” “几天呢？” 叶柯说不上来，他不知道熙熙要在保温箱里面呆几天，一旁的刘医生说：“其实孩子的指标都是正常的，只是早产儿不容易护理，呆上十天左右体重增加一些就会好带许多。你们也可以去护理间探望她，就在这层楼的最里面一间房。” 叶柯心里有数了，他说：“辰辰，你跟奶奶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看。” “明天妹妹就能变漂亮了？” “肯定比今天漂亮。” “那好吧。”辰辰乖乖地走去拉着奶奶的手，“奶奶，我们回家，我想睡觉。” 又交代了一番，大家依依不舍地回家了，病房里面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只有床头的加湿器的喷雾声音，“嗞嗞嗞嗞”格外清楚。 叶柯坐在床边，疼惜地摸着小冬的额头，“老婆，辛苦你了，谢谢……” 凌晨五点，外面的天还是暗的，小冬醒了，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房间里面只亮着壁灯，不过这微弱的灯光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四周都很安静，她看到叶柯趴在床边，温热的大手还握着她的手，她一动，便碰到了他的嘴唇，似乎还有硬硬的胡须。 叶柯抬起头，他睡得并不深，一有动静就醒了，“老婆，你醒啦，嘶……唉呦，腿麻。”脚底板像被千万根针刺一样疼，一下秒，两条大腿也开始麻了，一动都动不了，小腿肌肉都是僵硬的。 小冬笑了笑，但不敢太用力，伤口会痛。 叶柯揉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小冬看着他，眼睛里面有红血丝，下巴和嘴唇上也冒出了一点点的青黑色，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四十多岁的小老头，又老又丑。 “老婆，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哦对了，你还不能吃东西，医生交代了，你得先排气才能进食，那伤口痛不痛？会不会冷？冷的话可以把温度调高一些。”叶柯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真恨不得替她生这个孩子。 看着他焦急不安的样子，小冬牢牢地握着他的手，笑笑说：“我很好。” 只这三个字，叶柯也松了一口气。 小冬又说：“我不饿，不冷，也不痛，你放心，熙熙呢？” 叶柯举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熙熙在保温箱里面，等天亮了我就过去瞧瞧，老婆你真厉害，那么危险都把女儿生出来了，谢谢，谢谢。” 早班的护士过来换中单，叶柯怕护士弄疼了小冬，亲自上阵换，裤子上有些血迹，他也不怕脏，还给她换了裤子，若不是护士说还不能沾水，他都想给她洗洗了，又是血又是药水的，多不舒服啊。 这一折腾，天也慢慢亮了起来。 “外面下雪了。”小冬欣喜地说。 叶柯转头看向外面，绵绵密密的雪花正连续不断地飘落下来，路面倒是没多少积雪，但屋顶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是啊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的雪叫我们熙熙赶上了。” 育婴室外面，叶柯透过玻璃看着保温箱里面的女儿，她真的好小好小，比那时候的辰辰小多了，护士拿着奶瓶给她喂奶，她似乎不怎么会吸，一直用舌头舔着奶嘴，喝一点，吐一点，然后皱着眉头嘤嘤地哭喊几声。护士拍拍她的背，她又不哭了，继续舔着奶嘴。 叶柯专注地看着她，今天看起来比昨天好看多了，虽然皮还是皱的，但至少没有那么红，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明天后天一定会更好看的。 “爸爸，爸爸。”温美若带着辰辰来病房，辰辰一看到爸爸就跑了过去，“爸爸，我也要看妹妹，我也要看妹妹。” 叶柯一把抱起儿子，指着里面说：“护士阿姨在喂奶的那个就是熙熙。” 辰辰扑在玻璃墙上看着，一哈气，眼前一团雾，他马上擦了擦，又凑过去看，“熙熙，熙熙，我是哥哥……” 温美若也走过来看，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熙熙，熙熙乖，多吃点，长得快一点，咱们好早点回家。”可怜的孩子，不足月就出来了，大家一点准备都没有，命大啊。“儿子，昨天下午我去大师那里给熙熙算了算八字，大师说咱们的熙熙天生富贵命，一生无忧，以后必有所成。” “妈，你太迷信了，我从来不相信这些。” “你不信就不信，我也就是求个心安，人啊，只要心地善良心胸宽广，都是好命。” 叶柯笑了笑，这点他倒是认同的，“辰辰，以后你就当哥哥了，你是男子汉，要承担起保护妹妹的责任，知道吗？” “嗯，我会的。” 这里的病房时不时能听到婴孩的哭声，人家的孩子都在妈妈的身边，而她的女儿却在保温箱里。有时候看到门口有人抱着孩子经过，她就格外的心酸，越发的想见见女儿。 叶柯拍了一些照片和录像给她，她无聊的时候就捧着手机看，“老公，熙熙好像比昨天大了些。” “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 第四天，小冬试了几次之后终于能下床了，叶柯扶着她慢慢地走去育婴室看熙熙。 终于见到自己的女儿了，比她刚出生的时候大了许多，非常的明显，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抱着奶瓶一个劲地吃奶，吃完奶，她就看着天花板不停地吐泡泡。护士说她很能吃，每天吃完就睡，睡着的时候就拉，醒来继续吃，长得也特别的快。 “老公你看，熙熙的眼睛好大好亮，谁说我女儿丑了，她多可爱啊。” “是是是，咱们的女儿很可爱。” “哈哈哈，她打喷嚏了，哎呀，吐奶了，她肯定是吃太饱了。” 只见护士轻轻地从保温箱里面将孩子抱了起来，小身子斜着一点，护士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熙熙正面对着叶柯和小冬，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叶柯赶紧拿出手机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呀，你这什么技术，你看熙熙的眼睛都闭起来了。”叶柯被嫌弃了。 护士轻轻拍着她的背，她舒服得打了一个饱嗝，小腿一踢一踢的，五个脚指头舒展一般全部张开来。 叶柯又拍了一张，“这张好，你看她在伸懒腰。” 熙熙的小脸又红起来，那皮肤简直嫩得吹弹可破。护士笑了笑，又轻轻地把她放下来，转而从下面拿了一片尿不湿出来。 小冬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家伙真舒坦，是拉了吧。”能吃能拉能伸懒腰，女儿健康着，她也就放心了，“老公，我好想抱抱她，她到现在都还没吃过母乳呢。” “那我找医生去说说？” 她想了想，犹豫着，“还是不要了，等她能出来了再抱，健康最重要。” 403 跟女儿抢奶喝 403跟女儿抢奶喝 小冬被安排转去了月子中心，单独的套间，环境很清净，有两个专门照顾她的月嫂。 没敢吃得太好，她身体虚弱，怕她“虚不受补”，就吃一些月子中心专门定制的月子套餐。 熙熙还在医院的保温箱里，小冬开始涨奶了，医生建议把母乳挤在奶瓶中喂给孩子吃，于是，她每三个小时挤一次奶，叶柯每天都会把奶水送去医院。 半夜定了闹钟起来挤奶，不想叫醒月嫂，叶柯亲自上阵，“痛不痛？”他很乐意去做这项工作。 “还好。” “熙熙明天就回来了，挤完这次就不用挤了。” “嗯，不知道熙熙多大了，我真想她。” 叶柯一笑，“大了很多，又机灵又有劲，我伸出手指给她抓，她抓着我不放手。运气好还能看到她笑呢，虽然护士说那是无意识的笑。她笑起来很像辰辰，当然也很像你。” 小冬听着，完全忘了挤奶的难受，“那她是像你多还是像我多？”照片和视频都是远距离的，叶柯不敢拿得太近拍，所以她也看不清熙熙现在到底长什么样子。 “像你，发呆的样子最像你。” 小冬转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三点了，很快就能看到她的女儿了，她激动得睡意全无，“老公，天一亮你就去接熙熙过来，早一点车也少一点。” “好。”挤得差不多，叶柯开始不务正业起来，他凑近小冬一些，轻声说，“老婆，用手挤肯定是很难受的，不如我用嘴？” 小冬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滚开，熙熙还吃不够呢。” “熙熙哪吃得了这么多，她还吃专门调配的奶粉呢。” “去去去，跟女儿抢奶喝太不像话了。” 叶柯浅浅一笑，站起来把奶瓶放进保温袋里面，等熙熙一回来就能吃了，“月嫂说了，你现在奶水充足得很，到时候熙熙吃不完又涨奶，也只有我来吸，哈哈，你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吸过，辰辰喂奶的时候我不也吸过？” 小冬很快睡了下去，翻了身不去看他，“不理你，我睡觉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大亮，暖和的阳光照了进来，窗台上的君子兰叶片绿得发亮。房间里只有月嫂在整理，一张小床放在了大床的旁边，她欣喜地问：“叶柯去接孩子了？” “是的少奶奶，快回来了，你再等等。” 门口响起脚步声，小冬兴奋地仰起头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熙熙呢。”看到云朵，她小小失落了一下，不过依然为云朵的到来而感到高兴，“过来坐，外面冷吧。” 云朵走了进来，月子中心开着中央空调，温度都是控制着的，很温暖，云朵脱了羽绒衣放在旁边，笑着说：“叶柯已经来了，正在登记呢，我提前给你通知一下，你女儿真可爱，一直在吐小舌头。” “是么，那是她饿了。”小冬拉着云朵，好久没见到云朵了，她一直在为工作而奔波着，“听叶柯说一上班就派你去了沈阳出差，那里更加冷吧？” “是啊，沈阳现在还在下大雪呢。” “现在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云朵顿了顿，她犹豫再三终于决定还是坦白从宽比较好，“老大，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千万别笑我。” 小冬疑惑地说：“嗯，说吧。”云朵很少用这种神态表情跟她说话，看她面带桃花含羞带笑的样子，莫不是谈恋爱了？公司里面多的是青年才俊，不知道是谁捕获了咱云朵美女的芳心。 云朵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跟……我跟杰森在一起了。” “啊？”小冬懵了，前段时间云朵还特别拜托她跟叶柯说劝杰森放弃的，这会儿又说他俩在一起了，这是新年礼物咩？太令人惊讶了。 云朵更加不好意思了，慢慢地说：“年前我出差，杰森都是陪着我去，有应酬什么的他都保护我，然后嘛，你懂的，就在一起了。不过我说了先在一起试试，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只要你自己想明白，自己开心，怎么都好，那过年他去你家了没？” 云朵直摇头，“哪敢啊，今年太早了不合适，明年若是还在一起的话可以去，我得提前给我爸妈打预防针。” “嗯，慢慢来，不急。”看到云朵的笑容，小冬也是替她高兴的，至少可以说明云朵已经走出冷小北的阴影了，谈恋爱好啊，在走进婚姻之前享受恋爱的甜蜜，那是很重要的一步，她是很羡慕的。 说着，叶柯抱着一个襁褓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杰森拎着大包小包，都是一些婴儿用品。 “来了来了，熙熙来了。” 叶柯抱着女儿直接送到小冬面前，小冬激动不已，外面冷，风太大，襁褓是盖着的，她抱着，感觉到里面热乎乎的一团，掂了掂重量，还挺重的。襁褓里面发出嘤嘤嘤的声音，她还感觉到里面的小家伙正在踢着腿，很有劲。 叶柯轻轻揭开襁褓，里面的叶熙长得白白净净的，那小脸胖嘟嘟的好像能挤出水来，头发也比原先茂密了许多，她的小手握成拳头举在嘴边，像一直招财猫，小手儿一直举着。 襁褓一揭开，光线就透了进来，熙熙紧紧闭了闭眼睛，然后才慢慢地睁开来，她是能感觉到光线的，而且还十分灵敏。她吐了吐舌头，连带着口水一并吐出来，这动作跟辰辰小时候一模一样。 医院的护士很有心，给孩子穿了一套粉嫩粉嫩的连身衣，还有一个小帽子，只不过孩子的头太小，小帽子已经快掉下来了，小冬鼻头一酸，眼泪便挂了下来，时隔半个月，她终于抱到了她的女儿，“熙熙，熙熙，我是妈妈。” 熙熙睁着眼睛，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她的睫毛特别的长，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妈妈。小冬看到她的眼睛里面有自己的倒影，伸出手指去点点她的嘴唇，她张着小嘴，不断吐着舌头，样子极为可爱。 月嫂赶紧拿来了温着的奶瓶，“孩子是饿了，少奶奶现在奶水应该还不多，先给孩子吃这个吧。” 小冬接过奶瓶，熙熙一舔到奶嘴就用力地吸，嘴巴一鼓一鼓的，吃得太快，嘴角溢出奶来，小冬想把奶嘴拉出来让她歇一歇，她吸住不肯放，小冬十分稀奇地说：“她咬着不肯放了。”她刚出生的时候她就看了一眼，当时心里就凉了半截，那么的小，那么的红，哭声也是那么的微弱，现在呢，力气大得很，吸着奶嘴拉都拉不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终于啊，吃得太快太急，给呛着了，熙熙的小脸蛋顿时涨得通红通红的。 小冬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真的好小好脆弱。 “少奶奶，给我吧，你躺着不好喂。”月嫂把孩子抱去一旁，小冬不舍地说：“张阿姨，喂好了赶紧抱回来啊。” “好。” 叶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看了，看我。”吃醋了，她什么心思都放在了女儿身上，要知道，他才是最累最忙的那一个好吗，“老婆，外面可真冷，你摸摸我的手，冻僵了都。” 小冬一摸，哪是，分明是暖乎乎的，她娇羞地打了他一下，“别骚包了，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一旁的云朵看了捂嘴偷笑，“总裁，需要我们回避吗？” 叶柯一挑眉毛，他脸皮厚着，“不需要，我不介意。” 小冬脸皮薄啊，特别是还有杰森也在，她连忙转移了话题，“咳咳，杰森，你可要好好对待我这个姐妹啊。” 杰森一本正经地说：“那是肯定的。” 小冬逗趣道：“呦，杰森的中文越说越标准了，看来是准备当上海女婿了。” 这下轮到云朵难为情了，“安小冬，你说了不取笑我的。” 他们俩个稍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走了，说是要趁着今天天气好去逛逛，晒晒一个冬天的细菌。 冬日的午后，阳光格外的暖和，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一切都变得懒惰了。熙熙乖乖地睡在小冬的身边，小冬侧着身子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腻。 “妈妈……”门开了，辰辰探着小脑袋进来，轻声地叫了她一下，奶奶说了，不能吵醒了妹妹。 “辰辰，快进来。”小冬朝他招招手，她也有好几天没有看到儿子了。 辰辰拉着温美若便走了进来，辰辰扑在床边看妹妹，哑着声音说：“妈妈，妹妹睡着了，哇，妹妹真漂亮。” 小冬拍拍辰辰的脑袋，说：“辰辰喜欢妹妹吗？” “喜欢啊。”说着，他利索地互相蹭掉了自己的球鞋爬上床，躺在熙熙的身边，伸出手来像模似样地抱着熙熙的襁褓，“熙熙真乖，熙熙什么时候醒啊？” “她呀，饿了就醒了。” 温美若也凑过来看，嘴角笑得一直没有合上，“大了好多，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辰辰转头，让奶奶瞧瞧……嗯，兄妹俩还挺像的，”她又转头看着小冬，“对了小冬，叶柯呢？” “刚还在的，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叶柯开门进来，脸上带着掩藏不住的喜悦，“妈，你们来啦，”他走进床边，一把抱起辰辰亲着他，“我的乖儿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悉尼分公司上市了，你说爸爸厉不厉害？” 辰辰可不懂这些，纳闷地看着他，他又笑笑，“哈哈，你还不懂，反正就是爸爸又做成功了一件事，还是一件大事。” 辰辰搂着他的脖子，拍着马屁说：“哇，爸爸真厉害，爸爸我要买遥控车车。”拍完马屁直接要东西，这一招百试百灵。 “好。”叶柯一口就答应了，“不过不准带上二楼玩。” “好。”辰辰也点头答应。 404 十八年后我来娶你 404十八年后我来娶你 许久没有见到莫以洋了，距离上回见他已经快三年了，当时辰辰还在哺乳期，叶柯不准她上班，便叫了莫以洋来叶公馆教她说法语。那时候听他说跟沈小涵分手了，具体什么情况他硬是不肯说。 后来他就被调去了帝都的教育局，听叶柯说他老爹升迁了，成了帝都的高官，他的身价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这个社会，有权不用那叫浪费。 “安小冬同学，见到莫老师也不主动问好，还等着老师亲自跟你打招呼？”熙熙的满月酒在酒店办，莫以洋就来了。 若不是他依旧调侃逗趣的语气，小冬真的有些认不出他来，升官了到底是不一样啊，顶级的西装，奢侈的钻石手表，莫以洋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莫老师好，莫老师从哪里贪来了这么高级的手表？哇，还是钻石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去去去，怎么说话的？我可是花了两年薪水自个儿买的，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少俗气了。”说着，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份小礼物出来，“喏，这是送给我未来媳妇。” “什么未来媳妇，我可不答应，叶柯也不会答应的。”小冬打开精美的纸袋，是一对小手镯，她抱着女儿说，“熙熙，快谢谢叔叔。” 熙熙可不会说话，她用小粉拳揉了揉小脸蛋，裂开嘴吧就笑了。 莫以洋拍了一下手，“你看你看，熙熙朝我笑了，哎呀我的小媳妇，我可算是遇到你了，十八年后我来娶你回家好不好？” 熙熙还是笑，才满月的小孩子懂什么，逗她她就笑了。 小冬说：“十八年后你就成糟老头了，熙熙才不会看上你。” “那我现在就娶她回家，”说着，莫以洋朝熙熙拍了拍手，“小媳妇，来给相公抱抱？” 熙熙扑腾着小手，笑着扑向莫以洋，还真被他吸引过去了。熙熙不怎么认生，谁抱她她都乐意。 莫以洋一抱到熙熙，对着她的小嘴亲了一口，“哎呀，我媳妇儿可真香。” 小冬不乐意了，她伸手要去抱女儿，可女儿愣是不给她抱，莫以洋大笑，她就拍打着他的胳膊说：“莫老师，你怎么可以抢我熙熙的初吻啊，你连满月的女婴都不肯放过，你还是不是人啊。” 叶柯听到这边的玩闹声，跟朋友打了个招呼就朝这边走来，“干嘛呢莫以洋，惹我老婆生气了？” 小冬连忙告状，“老公，莫老师把熙熙的初吻抢走了。” 叶柯配合着说：“莫以洋你这个斯文败类，要姑娘找别人去，你吆喝一声，姑娘们从教育厅门口排到长城，任你选，别打我女儿主意。”说着，他朝熙熙拍了拍手，“熙熙乖，爸爸抱。” 熙熙又扑向了叶柯的怀抱，到底还是跟爸爸亲。 莫以洋忍俊不禁，这个安小冬还是一样好玩，她的女儿也跟她一样机灵可爱。他看着叶柯，眼神里面满是羡慕，“叶柯，你能娶到小冬，真是你的福气。” 几乎所有的人都告诉她，你能嫁给叶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莫老师却反着说了。而叶柯也不否认，像一个奶爸一样抱着女儿说：“是，确是我的福气。” “好了，满月酒很热闹，你们去忙吧，我得先走了，难得回上海一趟，我想去fd大学看看以前的领导和同事。” “好，你慢走。”叶柯抬起熙熙的小胳膊，“跟叔叔说再见。” 熙熙撅嘴小嘴，发出了嘤嘤嘤的声音，大眼睛贼亮贼亮的，一直看着莫以洋的房车开远。 大厅里面，辰辰就是一个十足的孩子大王，他拿着遥控器，控制着新买的无敌金刚到处横行。 “辰辰，去没人的地方玩。”叶柯一瞪眼，“这里人多，万一踩着摔着了怎么办？！”孩子越大越调皮，有时候非得跟他说狠话。 辰辰看了爸爸一眼，然后控制着无敌金刚开走了，“小哥哥，我们去那边玩。”丝毫不影响玩乐的好心情。 亲戚宾客逐个前来祝贺，小冬放红包的手提包都塞得满满的，心也满满的。 “老公，三姨婆还送了一把小金锁给熙熙呢，妈也送了一把，我看熙熙的嫁妆都差不多了。” “你收着，都收着，放到你的小金库里去。” “哈哈哈，有了小金库，衣食无忧啊。” 正在这时，酒店门口忽然停下一辆黑色的轿车，徐总心急如焚地下了车往这里走来。 叶柯和小冬对看一眼，北京分公司的徐总并没有在受邀之列，而且他不是在北京么，怎么会突然来上海？ 叶柯心里约莫有点数，大概跟徐盈莎脱不了干系。 “叶柯，”徐总神情紧张地走到叶柯面前，“能不能进一步说话。” 叶柯托了托怀里的女儿，“徐总，现在不太方便吧，不然你先去里面坐一会儿，晚宴结束了再聊？” 徐总看看熙熙，多可爱的女娃啊，他的女儿曾经也是这般的可爱，“你女儿很漂亮。” “谢谢。” “叶柯……”徐总说话有些急促，“拜托你，给我两分钟时间。” 小冬说：“你去吧，熙熙给我。” 叶柯点点头，与徐总走到旁边角落里，“徐总，不是分公司有事吧？”这是他故意问的，分公司有没有事情，他看报表即可知道。 徐总的眼神略带哀伤，皱着眉头说：“叶柯，你以前在法国留学，在巴黎应该有些人脉吧？” “嗯，不过我回来也这么多年了，人脉总有生疏。”叶柯确定是徐盈莎在法国遇到麻烦了，这个徐总，是来求他帮忙的，他不动声色地问，“徐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直说无妨。” 徐总沉着声音说：“盈莎在巴黎出了一点事，我对那里完全不熟，我需要你帮帮我。” “哦？她出了什么事？” 徐总叹了一口气，“她从小就叛逆，从小就不听我的话，我给她在北京安排好一切，她偏偏不要。不知为何她执意要去法国，逢年过节都不肯回家，现在好了，走投无路了知道跟我求救。她乱交恶友染上毒品，现在在戒毒所关着，我想把她接回来，但是那边我完全没有路子，毕竟是丑事，我也不想有太多人知道。” 叶柯恍然大悟，终于有徐盈莎的消息了，当年他是让杰森好好教训教训徐盈莎，可惜他低估了徐盈莎在巴黎的势力，她有一群混得很好的狐朋狗友，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完全没有必要把杰森也拖下水。久而久之他就不怎么去关心这件事了，反正小冬也没事，而且徐盈莎也吓得回不了国，这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没想到今天竟然从徐总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应了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叶柯你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巴黎跑一趟，把盈莎接回来。” “这……”叶柯抬眼看了看小冬，“您看现在我妻子刚坐完月子，工作上我拖下了很多工作，家里两个小孩要照顾，要出巴黎的戒毒所手续很复杂，我没有路子，这一去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我走不开。”用合理的理由果断拒绝，这是徐盈莎咎由自取，何必要去救。 徐总越发的气馁，脸色也越发的深沉，他带着乞求的目光说：“叶柯，你现在也有女儿，应该理解我的心情，我也知道你的顾及，但请你无论如何抽出一点时间来，她一个人在那里很惨很惨。” 叶柯想了想，说：“徐总，容我考虑一下吧，我这边还忙着。”门口又走来一群亲戚，围着小冬和孩子聊着笑着。 徐总无奈地点点头，“好。” 叶柯又走回了小冬的身边，帮着她一起招呼亲戚，余光看到角落里的徐总，他已是两鬓花白，原本挺拔的背脊也有些佝偻。他有些心软，且不是对徐盈莎心软，而是对这位父亲。 自己当了父亲之后领悟了更多，当初愿意放冷小北一马也是因为冷校长。 温美若走出来说：“叶柯小冬，都进来吧，时间差不多了，要上菜了。” “好，”叶柯点点头，转头看向角落，徐总还杵在那里独自伤感，“徐总，进去吃饭吧，吃了饭您再跟我说说详细的情况，我是没时间去，不过我可以想想办法，我忽然想到有个巴黎的同学或许可以帮到忙。” 徐总苍老的脸上有了一丝喜悦，快步跟了上来，“好好。” “怎么了？”小冬问。 叶柯笑了笑，半搂着她的肩膀说：“晚上再跟你说，先去吃饭……熙熙，吃饭饭了，开不开心？” 熙熙张开小巧的嘴巴笑了起来，叶柯又逗逗她，“今天红包拿够了很开心是不是？嗯，跟你妈妈一样是财迷，熙熙是小财迷。” 后面的辰辰追着遥控车跑进来，“让让让让，让让让让。” 玩疯了，满头大汗，也不知道累，一直追着遥控车跑，“啊！”在地毯上绊了一下，摔倒了，“啊，呜呜呜……”辰辰张口就想大哭，可一抬头接触到爸爸怒视的眼光，他立刻紧闭起嘴巴，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挂下来，但他就是忍着不发出哭声。 周围的宾客都看着呢，辰辰吸了吸鼻子，伸手一抹眼泪，然后自个儿从地上站了起来，妹妹也在看着，要给妹妹做个好榜样。 “辰辰，摔疼了没？” “妈妈，我不疼。” 叶柯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摸摸他的膝盖，肯定摔痛了，这小子还挺能忍，“爸爸带你去擦擦汗，别玩了好吗？” “好，我也饿了。” “知道饿了就好，你看妹妹多乖。” “爸爸，我也会很乖的。” 叶柯摸摸儿子的脑袋，“你不捣蛋爸爸已经很欣慰喽~” 405 超级奶爸 405超级奶爸 房间里，辰辰趴在小床上逗着熙熙，熙熙一直嗯嗯唧唧个不停，张着嘴巴又是笑又是流口水的。 “熙熙，哥哥会骑车，你想不想学？等你长大之后哥哥教你。” “熙熙，哥哥会开遥控车，等你长大了哥哥也教你。” “熙熙，哥哥在学游泳，等我学会了再教你吧。” 小冬摸摸辰辰的脑袋，笑着说：“辰辰，你别逗她了，妹妹要睡觉了。” “她没有睡觉啊，她喜欢听我讲话，她听得懂，你看她在笑呢。” “你逗她她就笑了，辰辰小时候也这样，”说着，小冬抱起儿子放在腿上，轻轻摇着他，“辰辰也快睡，今天玩了一天，不累吗？” 辰辰点点头，能不累么，在酒店的大堂里面跑来又跑去，保暖内衣都湿透了，弄不好晚上又该尿床了，“辰辰去嘘嘘一下，然后去睡觉。” 辰辰抱着妈妈，撒娇着说：“妈妈，我嘘嘘过了，我困了。” “困了就睡，妹妹也睡了，妈妈抱着你睡好不好？” “好……”声音变轻了，小孩子就是好，说睡就睡。 不一会儿，叶柯进来了，看到坐在床边的小冬，一边抱着儿子，一边望着小床里的女儿，这画面十分温馨。 他走上前，哑着声音说：“给我抱。” 从小冬手里接过辰辰，小家伙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小手还揪着小冬的衣角揪得紧，以前妈妈离开过，他虽然还没有记事，但潜意识中总有那么一层阴影，一定要抱紧妈妈千万不能让妈妈走了。 小冬笑了笑，轻轻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辰辰的手，“辰辰乖，爸爸抱你去睡觉，快松开，听话。” 叶柯：“你看，儿子就粘你，也没见他多粘我，我出差一星期他都不会记着找我。” 小冬：“啰嗦，快把他抱回房间睡觉去。” 小床上的熙熙也睡着了，闭着眼睛，睫毛格外的长，又黑又长，她的小手还是蜷着，本能地放在脸颊的两边，给她拿下来放在被子里，她又自动缩上去，可爱极了。 躺进床里，小冬有些心神不宁，今天看到徐总那副焦急的样子，又看到叶柯神秘兮兮的样子，她想必定跟徐盈莎有关。 叶柯这个人有仇必报，冷小北都被他整得一无所有，不知徐盈莎怎么样。她一直不敢问，他们是设计害惨了她，她不应该去同情怜悯他们的。 可是，她就是不安。 现在她过得很好，有儿有女，有丈夫疼，公婆也对她不计前嫌，叶柯还答应她等熙熙满四个月之后她可以出去上班，要自由有自由，要什么有什么，她不想造许多罪孽。 叶柯进来了，说：“明天叫人把熙熙的房间也弄一弄，怎么弄你决定……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犹豫再三，小冬终于忍不住问：“老公，你把徐盈莎怎么了？” 叶柯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躺进床里，伸手搂着她，说：“如果我说我并没有把她怎么样，你相信吗？” “我相信……”小冬立刻点头，他最终也放了冷小北一马，不是吗？！ 叶柯说：“本来我真心想弄死她，恨不得扔她进海里喂鲨鱼，不过她这种人根本用不着我动手，老天自会治她。刚才跟杰森通了电话，联系到了巴黎那边的戒毒所，杰森说徐盈莎是跟一群狐朋狗友挥霍吸毒，还染上了梅毒，现在关在戒毒所里生不如死。戒毒所就像一个小社会，弱肉强食，现实得很，谁有钱谁就可以享受更好的待遇，她一个人在国外无亲无故，也没钱，医生护士，工作人员，还有其他病友都瞧不起她，痛了饿了也没人管，如果继续下去，她迟早死在里面。所幸染上的不是艾滋，算她命大。徐总就是为这事找我的，他希望我能把徐盈莎带回国来。” “那你怎么想？” “徐总是明业的功臣，当年跟爸一起奋斗开拓，我把这事也跟爸商量了，他说能救就救，毕竟徐总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救了她也不指望她会感恩，只希望她别再作乱。我想她也没那个本事再作乱了，即便她戒了毒治好了病，这健康也大打折扣。” 小冬往叶柯的怀里缩了一下，更加贴紧了他，“救吧，我相信因果循环，救了她希望她能知错，也当是给辰辰和熙熙积福。” “恩，我让杰森去救，让云朵也去，给他们度度假吧。” “哈哈，云朵肯定开心死了，她以前就说想去巴黎的，不过以前只敢幻想而已，现在可算成真了。” 叶柯低头闻了闻，笑着说：“老婆，这几天我去公司，几个秘书都在背后窃窃私语，开会的时候员工们也在窃窃私语，我拉着周越逼问他，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他们还敢取笑你不成？” “他说我身上有一股奶味……”他自己却闻不到，就像抽烟的人闻不到自己身上的烟味一样。 小冬抬起头，嬉笑着说：“那多不好意思，你以后离我远点吧。” “不行，我又不介意，家里有小孩我身上带着奶味有什么奇怪的，他们闻着闻着也都习惯了。” “那好吧，超级奶爸。” “还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既然今天说起徐盈莎，那我就干脆跟你说了。你妈的事情……是冷小北被曝光的。” 小冬惊诧得弹坐起来，“什么？！那么唐老师要我们小心的人……也是冷小北？” “恩。”叶柯默默地点点头，“徐盈莎和冷小北早就有了联系，两个都是蓄谋已久。冷小北先是跟唐家卉合谋，你妈的事情是从fd大学机房传送出去的，我一直怀疑是唐家卉，但她一直没有承认，后来她死了我们也没再查。家卉死了，本来冷小北也成不了气候，但徐盈莎因为傅中的事情怀恨在心，冷小北本来就不甘心，再一经挑拨，两个人就开始同流合污。他们挺能的，我真是小看了他们的能力，原来带着仇恨的女人和带着不甘的小人联合起来这么厉害。” 小冬轻轻叹着气，“冷小北就是执迷不悟……我听云朵说他去了大连，冷校长也在大连。” “恩，他现在老实了，黄毛小子，翅膀还没长硬呢，没学会走路就想跑了，也不看看他自己是跟谁在斗。” 小冬白了他一眼，“哼，是啊，还不知道是哪个白痴中了他们的奸计，差点要跟我离婚。” “老婆，都过去了，不提了好吗。” “好，我也不想提起，以后都不提了。”其实她也是可以很听话很温柔的好吗，她软糯糯地说，“老公，我好像有点涨奶，可是熙熙已经睡着了……” “我说亲爱的，你能不勾.引我吗？” 小冬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我没有勾.引你啊，哪句话勾.引你了？我涨奶得罪你了？我也不想涨奶啊，我……” “停！”小嘴还叨叨个没完了，叶柯低头含住她的唇，吸允着她那独特的女人香，还带着浓浓的奶香味，“明天他们又要笑话我了。” 小冬暗笑，听他的口气多像受气的小媳妇啊。 —— “周特助，总裁最近心情不错啊，奶香四溢，士气阵阵。” 周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电梯，“嘘，总裁快来了，你们还说。” “我们又不是说他坏话，我们是羡慕总裁夫人，做女人做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可愁的？” 电梯“叮”的一声响，秘书室里围聚着的小团队第一时间散开了，叶柯意气风发地走出来，可是突然被电梯门口的地毯一绊，他一个踉跄往前冲，哎呦妈呀，谁在骂我啊。 他赶紧站好，余光一瞟周越他们，他们也赶紧低头，哎，真是糗大了。 叶柯若无其事地走进里面，瞪着眼看看他们，一本正经地说：“周越，把今天的行程给我来汇报一下。” “是的，总裁。”周越赶紧跟着叶柯进去办公室。 秘书们又窃窃私语起来，“看来总裁心情确实不错啊，要换做以前他肯定把那地毯给烧了，然后还得骂我们一顿。” “嘘嘘，快别说了，千万别趁老虎打盹的时候摸他的屁股。” 庄筱雪幽幽地一笑，低头摸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终于还是决定戴上这枚钻戒，终于还是决定嫁给那个男人，单恋的滋味很苦，她的青春再也耗不起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又拿了要给叶柯签字的文件敲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她开门进去默默地站在一边，等到周越汇报完毕离开，她才将文件递交上去，“总裁，这些都是昨天的，需要您签下字。” “好。”叶柯如往常一样翻开文件，眼神一顿，他拿起辞职信，问：“筱雪，做得好好的，怎么要辞职？” 庄筱雪举了举手示意了一下戒指，笑笑说：“总裁，感谢您这些年来的重用和信赖，我要结婚了，未婚夫你也认识，就是华东建材的周经理，他希望我跟他去沈阳。” “是么，恭喜恭喜，这个小伙子很不错，”叶柯站了起来，郑重地说，“筱雪，是我要感谢你，少了你这样细心尽责的秘书是我的损失。筱雪，衷心的祝你幸福。” “谢谢。”庄筱雪再一次抬起头看了叶柯一眼，她想，能这么近距离地陪伴他这么多年，也是她的幸运，以后，她要开始另一段人生了，结束，也是一种新的开始。 406 好民主的一家 406好民主的一家（完） 又是一年的春天到了，四月的上海，气候宜人，繁花似锦，阵阵舒暖的春风吹在脸上，仿佛妈妈的双手在抚摸着一样，庭院里公园里以及公路两边的绿化带上，各种花儿都开了，甚是好看。 早上，叶柯一大早送辰辰去幼儿园，小冬抱着熙熙也一起送他。熙熙已经一周岁半了，虽然是早产儿，但长得一点都不比足月出生的孩子差。 “熙熙，喜欢妈妈给你扎的小辫子吗？”小冬拿着小镜子给她照，给女儿扎了一个冲天小辫子，还绑了一个蝴蝶结，得瑟得很。 熙熙张着嘴巴笑起来，还使劲摇头晃动了小辫子，她也得瑟得很。 “哈哈，别摇别摇，会头晕的，等熙熙长大了头发长了，妈妈给你梳各种好看的小辫子，好不好？” 熙熙咿咿呀呀地说：“好，好，我稀饭……”她现在很能说简单的单字和词语，这要归功于辰辰，整天像个管家公一样跟妹妹说话，说着说着，熙熙会说的词语就多起来了，比同月大的幼儿还能说，尽管口齿还不清楚。 旁边的辰辰说：“妈妈，我也陪熙熙去体检好不好？” “好。”熙熙点点头说，最喜欢跟哥哥在一块儿了。 小冬笑了笑，“好什么好啊，哥哥要去上学，爸爸妈妈带熙熙去体检……辰辰，上学可不能不去，你得学好了知识才能教妹妹，对不对？” “恩，对，还是妈妈说得对。”辰辰像个小大人一样对妹妹说，“熙熙，你乖乖体检，别哭别闹，表现好的话哥哥放学回家教你画画。” 熙熙又说：“好吧。”这两个字说得十分清楚。 幼儿园到了，叶柯下了车，打开后座的门，拿了辰辰的书包，拉着辰辰要送进去。熙熙忽然扁扁嘴巴要哭，舍不得哥哥，“哥哥，别九（别走），哥哥，别九，呜呜呜……”她张着两只小手，要哥哥回来。 叶柯：“熙熙别哭啊，哥哥是去上学。” 小冬无奈地下了车，熙熙这才止住哭，可是到了门口，辰辰背上书包要进去了，熙熙又哭起来。 小冬亲亲她的小脸说：“宝贝，跟哥哥再见，哥哥放学就回来。” 辰辰看着妹妹哭，心里特别难受，他也泪眼汪汪地说：“熙熙别哭，哥哥放学了就陪你玩，熙熙再见。” 熙熙一握一握地抓着小手，边哭边说：“哥哥再见。” 叶柯和小冬都忍不住想笑了，不就是上个学么，怎么弄得跟离别似的伤感。 幼儿园的老师笑笑说：“叶辰跟妹妹的感情真好，星期五的亲子活动让爸爸妈妈带妹妹一起来玩吧。” 辰辰破涕为笑，连忙点点头，“太好了，太好了，爸爸妈妈，可以吗？” 叶柯和小冬对眼一看，异口同声地说：“当然可以。”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一家人都在为了这次亲子活动而忙活。为了鼓励熙熙开口唱歌，叶柯和小冬就在她面前一边唱一边拍手，要给孩子多多鼓励啊。 反正不管唱多少遍，熙熙就会发三个音——啊，嗯，咦。 这也没关系，重在参与，反正一上台辰辰可以拉着她，辰辰负责唱歌，她往那一站就行，可以随便跳跳玩玩。 “熙熙要站在哥哥身边，哥哥下来你才能下来，知道吗？” “恩，几道（知道）。” 亲子活动那天很热闹，来了许多家长，有很多都是叶柯的朋友，大家热络得很，不谈生意，就谈孩子。 小朋友们一个个上去表演，各种表演都有，唱歌跳舞翻跟斗，一群孩子，都玩疯了。 “下面是叶辰小朋友，带着他的妹妹一起为大家表演。” 大家鼓起掌来，叶柯拿着dv对准台上，小冬坐在下面欢呼，“辰辰熙熙加油啊。” 辰辰拉着熙熙出来，谁知，熙熙一看到有这么多人，直接给吓哭了，辰辰拉着她的小手不知所措，她就在那一个劲地哭，那样子简直萌翻了。 小冬在下面鼓励着喊：“熙熙，别哭啊，跳起来跳起来。”她走到靠近台上的地方，挥着手教着她。 她看到妈妈在下面，拉着辰辰一个劲地往台前走。在家里排练的时候是在妈妈面前的，相差不到一米，现在也要离得近些，不然会害怕。 开始唱了，辰辰清亮的嗓音唱得十分好，小冬在下面坐着，挥着手跳，熙熙就跟着跳起来，也就是挥挥手踢踢脚的简单动作。 她脸蛋上带着泪花，嘴里哼哼唧唧的，多想奔去妈妈的怀抱啊，但是妈妈告诉过她，跟着哥哥，哥哥下来她才能下来。 于是，兄妹俩，一个笑着唱歌，一个哭着跳舞。 下面的人简直乐翻了，小朋友们在老师的召唤下跟着熙熙一起跳都鼓励她，家长们纷纷拿出手机相机拍个不停。 表演完，下面响起热烈的掌声，为叶辰叶熙鼓掌，也为自己鼓掌。 “快过来，哎呦，熙熙你哭什么啊？” 熙熙说：“@#￥%#￥……” “啊？”完全听不懂好吗。 辰辰可心疼妹妹了，帮她擦擦眼泪，“熙熙不哭了，熙熙跳得最好了。” “就是，熙熙跳得很棒，呆会儿带你们去吃冰淇林好不好？来，妈妈抱抱。” 小冬抱起熙熙往座位走，辰辰就在后面紧跟着。 旁边有家长说：“叶总裁，你家辰辰熙熙真可爱，太逗了。” “是啊，他们在家就是一对活宝，跟他们妈妈一样，三活宝。”叶柯得意极了，于他而言，这三个活宝就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 拿着dv继续拍，熙熙脸上还带着泪花，但她已经在笑了，几个辰辰的同学围着她，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小妹妹。 男孩a：“叶辰，你妹妹真想瓷娃娃，我能跟她一起玩吗？” 辰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不能，你算术太差了，学好了再说。” 男孩b:“叶辰，那我呢那我呢？” “你也不行，你昨天还尿裤子了。” “哈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男孩b羞得满脸通红，以后再也不敢尿裤子了。 哈根达斯店里，辰辰自个儿吃得欢，小冬喂着熙熙，但吃得更多的是她自己，美其名曰小孩不能吃太多，于是只能她多吃点了。老男人可抠门了，不准他们吃冷的，冰的更加不准，难得今天破例一次，必须得吃个够。 “少给孩子吃点，辰辰，少吃点，你也少吃点。” 听听听听，这才刚开始吃，他就念叨了，小冬说：“老公，今天天好暖和啊，吃点冰的最合适了，冰淇林可是暖的呢。” 辰辰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生怕下一秒爸爸就不准他们吃了，在这一方面，他继承了母亲的精髓，“爸爸，冰淇林可好吃了，朱晓天感冒还是吃冰淇林吃好的呢。”朱晓天是他幼儿园的同学。 叶柯纠正道，“朱晓天骗你的，感冒不能吃冰淇林。” 辰辰坚持，“就吃了就吃了，他说他吃了……哈哈哈，熙熙成小花脸了。” 熙熙也尖叫着笑起来，“好好吃，好好吃。”脸花怕啥，冰冰凉凉的，还甜甜的，一舔就吃到了。 叶柯一阵无奈，拿着柔棉纸巾给她擦擦嘴，“小冬，够了够了，你自己吃，别给她吃了，小肠子小胃的要冻坏了。” 熙熙不悦地皱起眉头，“要吃，要吃，啊~~”她朝小冬长大嘴巴，她要最大勺的。 小冬笑着说：“你啊你啊，别跟我们作对，我们可是统一战线。”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了，“喏，帮我看看短信。” 叶柯叹了口气摇摇头，要是吃坏了肚子，他可饶不了他们，管他大小，一视同仁，一顿揍屁股是少不了的。 他从她口袋里拿出手机，是唐天放发来的，他酸溜溜地问：“唐天放为什么总联系你不联系我？” “他跟我关系比较好啊，哈哈。” “切！”他点开短信低头看，惊喜地说，“呦，他说要来上海，带着他的女朋友。” 小冬也一脸惊喜，“女朋友？他交女朋友啦，肯带回来给我们见见肯定是靠谱的。” 叶柯给他回了一条短信——你以身相许给人家姑娘了？有没有闹出人命来？ 那头的唐天放一笑，一看就知道是叶柯回的短信——叶柯，你都有儿有女了，我也得抓紧啊，我一次性追上你你相不相信。 ——信啊，唐大老板的话谁敢不相信，什么时候回来？我安排车去接机。 ——客气了，五一回，11点到虹桥，备好酒菜，好好迎接我。 ——ok！ 收起手机，叶柯看着贪嘴的小冬直摇头，“慢点吃行吗，我不拦着……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这么不听话？！” 还没等小冬说话，辰辰默默地说：“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怎么这么霸道不讲理，不就是吃个冰淇林么，真烦。” 熙熙咿呀学语，“真烦，真烦，爸爸真烦。” “……”叶柯受打击了。 小冬捧腹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公，你得顺民意啊，其实我们家是很民主的，赞成每个星期吃一次冰淇林的请举手。” 小冬和辰辰第一时间举起手来，熙熙看着妈妈和哥哥都举起手，她粉嫩的两只小手都举了起来。 “哈哈，三对一，通过。” 民主啊，好民主的一家啊，他这个一家之主说话不够分量了。他凶着脸说：“吃完这顿没下顿，都别惦记了！” “……” —— 正文完 第1章 愚人节表白（修） 第1章愚人节表白 “唐总，我喜欢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肖芸看到她眼前这位男人脸上的表情比她的更为惊讶，是的，惊讶，而不是惊喜。 不过很快，他也就愣了几秒钟而已，估计是在思考如何拒绝吧，他的嘴角扬起嬉笑的弧度，柔和地说：“今天是愚人节，我是不会被你骗你，肖小姐，好好去工作吧。” 说完，他拿起笔在她提交的报表上签了字，然后就把文件还给了她。 这不是愚人节的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肖芸不是才认识他一个星期，如果肖芸不是才来上班一个星期，她肯定会这么告诉他的，不过看到他并没有当真的笑容，她收口了，拿了报表赶紧撤离现场。 他不轻易笑，眼下的笑容是那么的勉强，她知道她的表白是被拒绝了。 第一次在面试中见到他，肖芸就喜欢上了他，他眉目俊朗却目光如炬、深邃冰冷，这简直跟她梦想中的神秘男子如出一辙，她喜欢一切神秘的未知，她就这样沦陷了，沦陷在他的双眸之中。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走出办公室，肖芸后知后觉地开始心跳加快，悲伤之情也慢慢升了起来，她被拒绝了，还没有开始恋爱就失恋了。 “肖芸，报表唐总签字了没？”问话的人是这里的会计谢琳，三十岁的贤妻良母，她保养得极好，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但只要不凑近了仔细看，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已经三十了。至少在外人看来，谢琳跟肖芸是差不多的年纪。 唉，这真是我的悲哀啊，奴家是22岁大学刚毕业的文艺小青年一枚好吗。 “签了。”她将报表交给谢琳，“琳姐，原来今天是愚人节，4月1号。” 谢琳笑了笑，“是啊，现在的愚人节炒得很热，你不会今天才知道吧？难道是被人耍了？” 肖芸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摇头说：“不，是我耍人家了，呵呵。” 肖芸，没关系，你才认识人家一个星期，多点接触多点了解再说吧。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鬼才晓得她为什么今天突然心血来潮跑去表白。 她自认不是一个花痴的女子，大学里不乏追求者，有一个现在还电话短信不断。但她好像着了魔一样，满脑子都是他冷酷的样子。 “怎么了肖芸？被唐总骂了？”琳姐关心着问。 我的失落有这么明显吗？她连忙摇头，“没有啊，我又没做错事，唐总干嘛骂我。” “也对，上午你去银行的时候，陈伟豪被唐总骂得狗血淋头，整层楼都知道，唐总今天心情不好。” “啊，为什么啊？”陈伟豪是广告部的主管，他可是唐总的得力员工。 “投在央视上千万的广告竟然写错了联系号码。” “啊？！不是吧……” 真希望这也是愚人节开的玩笑，公司得损失多少钱啊，可惜，不是。 自此，她更加觉得刚才她表白的时候唐天放那阵笑容是硬挤出来的，好囧啊，选择在愚人节的时候表白，真是一个大失策。 下班了，肖芸收拾了东西去坐电梯，“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开了，一个五官精致，扮相前卫的女子朝她笑了笑，她愣，她并不认识这个女子。 “天放。”女子叫了一声，她又愣，原来女子不是跟她笑的，她忙转头往后看，是唐天放在她的身后。 女子撒娇似的攀上了唐天放的脖子，踮起脚尖就在他脸颊上一吻，含笑说：“我来接你下班。” 肖芸看到唐天放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他立刻拉下了女子，沉着声音说：“公共场合，注意一点。” 肖芸猛然转回头不去看他们，已经充满阴霾的内心更加乌云密布，肖芸，你是吃饱了撑着才会跑去告白，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啊！ 越想，越觉得自己丢脸，赶紧跑进了电梯，面壁思过。 女子挽着唐天放也走了进来，肖芸一直低着头站在角落里，唐天放按了地下一层，问她：“你是去1楼吗？” “嗯，是的。”真没种，她连头都不敢抬，她想：机警如他，他一定知道我的表白并不是愚人节的玩笑，他知道我喜欢他。 这也正是她窘迫的原因。 唐天放帮她按了一楼，她默默地撇头看一看他们，那女子正挽着他的胳膊，很甜蜜的样子，她的眼睛有些酸涩，但没到落泪的地步。这份感情毕竟只有一个星期，还不至于令她痛不欲生，只是那淡淡的伤愁好像一根细丝一样萦绕着她的心头，想弄弄不走，一直纠葛缠绕难受着。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单恋。 又是“叮”的一声，一楼到了，她逃也似的跑出了电梯，只听得“啪”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了，但她顾不上那么多，眼下只想离得他们远远的，带着羞愧，带着窘迫，滚远一点。 手机响起，是纪小天打来的，他就是一直追着肖芸并且扬言永不放弃的人，“喂，有事儿？”她一直对他冷冷的，热络不起来。 “下班了吗，我今天发工资，请你吃饭。” “你发工资请我吃什么饭啊，又不是我给你发的工资，就这样吧，我忙着。” “忙什么啊？” “忙着下班！”没好气地，肖芸挂了他的电话，可是挂了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以前她不知道，不过现在她懂了，纪小天对她，就好比她对唐天放，于是，她又满怀歉意地回拨过去，“喂，纪小天，我今天没心情吃饭，改天吧，不用你请，aa制。” 纪小天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哪天有空？” 肖芸皱了皱眉头，原想随便应付一下的，可他倒好，还来劲了，唐天放对她，终究不是她对纪小天这般会有愧疚。她跟纪小天是四年的同班同学，而她跟唐天放，只是一个星期的员工和老板。 她随口便说：“有空了打你电话。” “肖芸，你常说这句话。” “是么？”好吧，她确实常说，她还常常拒绝纪小天，可纪小天怎么不放心里？！“那明天吧。”肖芸心中更加难受，学会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那只能委屈了自己。 “好，就明天，明天我去接你下班，说定了，我开车呢，先挂了。” “喂……”未等她说完，他就已经挂断了，哪能来公司接我啊，他们公司什么不多，八婆最多，销售部那些莺莺燕燕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谁谁谁又交了男友，谁谁谁又收了玫瑰花。 肖芸正想发短信过去告诉他不要来公司接她，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从她身后开上来，她定睛一看，那正是唐天放的车，副驾驶上还坐着他的女友。车子经过她身边，还刮起了不小的一阵风，她莫名地将编辑出来的字一个一个删掉，如果纪小天真的来公司接她了，那么或许唐天放会真的以为她的表白只是愚人节的玩笑吧，希望如此，但愿如此。 第二天，纪小天果真来了。肖芸发誓，如果她提前知道纪小天是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来的，打死她她都不会同意他来接。 “肖芸，我在这。”她想躲都没地方躲，纪小天倚靠在他的宝马车旁，手捧着玫瑰花向她招手，还喊了她的名字。 一起走出公司的潘婷推了她一把，大声说：“肖芸，那是你男朋友吧？” “不不不……不是，只是同学而已。”但是她的解释是没有用的，潘婷那冒着星光的丹凤眼已经告诉她，明天她肖芸有一个富二代男友的消息将传遍整个公司。 不行，我必须得阻止这个八卦的流传。 纪小天跑了过来，“芸，路上堵车，我还担心我迟到了，幸好没迟到，送给你的。” 她不接，“干嘛送我花，我不要。”昨天真不该后悔的，不喜欢就应该绝情到底。 纪小天有些尴尬，“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第一次你松口答应了跟我一起吃饭，我当然不能空手来。” 更尴尬的人是肖芸，“同学之间吃顿饭而已，何必要送东西？你再这样我不去了。”玫瑰花啊同学，你如此高调叫我怎么接受？！她扭头想走，可才一转身，便看到唐天放迎面走了，他今天没开车，所以从一楼走了出来。 她诧异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但眼神极其平静，他随口说：“年轻的女孩就应该多约会，”他看了一眼纪小天，笑了笑说，“好好约会。”那眼神，似乎很满意纪小天。 笑你个头，笑你个屁，屁个好笑的，肖芸好像有点心痛，不是好像，是真的，她多想冲上去告诉他：我不喜欢纪小天我喜欢你，我昨天对你的表白不是愚人节的玩笑是真的。 可是她不敢，他有女朋友。 别傻了肖芸，他有女朋友。 唐天放就这么走了，走到路口便打了车。 潘婷推了肖芸一把，肖芸的身体往前一冲刚好碰到纪小天的胳膊，她内心恼得很，但她不敢显露什么。 “我订了餐厅，赏个脸喽。”纪小天拿起玫瑰花朝她举了举。 她蹬了一眼纪小天，狠狠地说：“我不要，纪小天我不喜欢你，我再说一遍，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就是不喜欢你！” 肖芸自认为很潇洒地走了，把错愕的潘婷和忧伤的纪小天甩在了身后。 我喜欢唐天放，哪怕他不喜欢我，我不喜欢纪小天，哪怕他多么喜欢我。 第2章 不要逢人就说喜欢 抱歉，第1章有些许小改动，网站上已经修改好，手机上可能无法修改，不过情节大意没有变化，不影响阅读，再次抱歉！ —— 第2章不要逢人就说喜欢 唐天放坐进出租车里就说：“就去前面路口的汽车4s店。”这里的写字楼是办公的，离门市店还有些距离，他的车在门市店里边保养。 车子慢慢开了，他看着出租车的照后镜，看到肖芸驳了送她花的男生，然后很生气地走了。他一挑眉毛，这个丫头脾气还挺暴躁的啊！ 到了4s店，员工们对他鞠躬问好，并且毕恭毕敬地将他的车钥匙奉上，“唐总，您的车保养好了，您试试。” 上了车，唐天放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车里的钥匙圈。这个钥匙圈是昨天肖芸急急忙忙跑出电梯的时候落下的，钥匙圈上面没有钥匙，只挂着一张小照片，就是他。 “唐总，我喜欢你。”脑海里浮现出肖芸昨天跟他告白时候的画面，说实话，他是被惊到了，一个才来公司一星期的小出纳，竟然跑来跟他说喜欢。 喜欢，有这么简单吗？！他不信，也不屑。 情爱这种东西，他已经不会去想了，这辈子恐怕已经没有人能再令他动心，他不怕孤单，男人有钱有事业，足矣。 肖芸快进小区门口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唐天放的电话，她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定了定神，才说：“喂，唐总，找我有事？”真难得，他竟然会在下班之后打电话给她。 电话里传来低沉好听的声音，“你没去约会？” 昂？肖芸错愕不已，心里估摸着他怎么知道，“嗯，没去。” 他说：“你昨天出电梯的时候掉了点东西，我本来今天想还给你的，但是我放在了车里给忘了，车子今天拿去保养，现在才拿到手，我看到就想起来了。”至于她有没有去约会，跟谁约会，他并不关心。 肖芸有些迷糊，“我掉了什么？” “你自己掉了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他轻叹一口气，“看来这对你来说并不是重要的东西啊。” 肖芸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掉了什么，“那个……唐总，我真不知道掉了什么……” 他在那头笑了笑，他笑起来的声音十分好听，这笑声好像就在她耳边一样，“你回头看看。” 肖芸疑惑地回过头，只见唐天放的车子就在她的身后，他摇下车窗挥了挥手。天哪，他风轻云淡的样子简直帅呆了，向来鄙视花痴的肖芸竟然也花痴了一回。 她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的车子停在她身边，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喏，你掉的东西。”本来是不想还的，这东西若是还给她，两人只会尴尬，但好巧不巧竟然遇到了她，还是还给人家吧，“你若不要了的话就给我吧，把我拍得挺上镜的。” 肖芸接来一看，脸刷的一下红了，这是她偷拍他的照片，在开会的时候，“我……我……” 不等她憋出第二字，唐天放就说：“肖小姐，就算你只是一个出纳，但也得懂得谨言慎行啊，别逢人就说喜欢，如果遇到坏人，吃亏的就是你。” 肖芸的脸变得通红，连耳根都是红的，“唐总，我不是逢人就说喜欢，我……” 唐天放痞痞地笑了笑，“那就好，我不需要出卖色相的员工，况且你只是出纳。”说完，他踩了油门扬长而去，刚保养过的车子，油门特别灵敏。 肖芸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说他不需要出卖色相的员工，什么意思？他说她想出卖色相勾引老总？ 肖芸的脸由害羞变成了愤怒，眼睛也由水汪汪变成了火旺旺。 “唐天放，”她对着奔驰车大喊，“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这时，旁边走来一个吹着口哨的小混混，调侃了句：“随便起来不是人。” 肖芸愤怒地瞪了小混混一眼，又不敢跟他硬碰硬，赶紧调头就走进小区。 第二天，肖芸早早地来到公司，为的就是不跟老板遇上，太尴尬，但她又不舍得辞职，或许她应该再勇敢一点证明自己的心意——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可是，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啊，她不能冒着被世人唾弃，被当事人取笑的危险去表白，她三观正确，她不会去做小三拆散人家。 “肖芸，达通快递公司上个月在我们这里订购的20台面包车已经全部交付，这是*，你拿去给他们的财务，最好今天就把支票拿回来。” 肖芸接过*一看，哇哦，一百多万的*，可是大款啊。她小心谨慎地将*放进包包，“好的琳姐，我这辈子还没有接触过这么多钱呢。” “傻丫头，只是两张纸而已，又不让你拿真钱。等这笔钱到了之后，我们公司正好搞拓展，等着吧，会涨工资的。” 肖芸笑着出发了，谢琳是会计，唐天放很信任她，听说他跟谢琳的丈夫是死党，从公司刚起步的时候，谢琳就不问工资过来帮他了。唐天放的许多计划都会跟会计商量，花的每一分钱都在刀口上。 来到达通快递公司的总部大楼，肖芸感叹着：吃苦的都是下层，享福的都是上层，看这大楼，多雄伟啊。 “我是天蓝汽车销售公司的会计，跟你们的财务有约。” “好的请稍等……财务部在7楼，703，电梯在那边。” “谢谢。” 来到7楼，才走出电梯，一个熟悉的声音便钻进了耳膜，“接触久了才发现他并没有我预想的好，他以前就是在上海混不下去了才跑来深圳的。” 肖芸循声望去，咦，那不是唐总的女友么，再抬头看一看办公室的门牌，董事长办公室，哇哦，唐总的女友来头不小啊。 她更觉得惭愧，心里暗想着：人家有这么优秀的女友，我根本没法与她相比，傻子都知道会选谁了，不对，根本不用选，我只是他们取笑的对象而已。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所以那女子在里面讲话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她还说：“爸，唐天放真的没有你想得那么单纯，我真不知道你看上他哪里了，反正我不想跟他谈朋友，你别拿我的婚姻做交易。” 肖芸诧异了下，原来她是达通的千金，原来她不是唐总的女友，嘻嘻嘻嘻，后面这条线索令肖芸顿时开心了。 “妍妍，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跟唐天放合作这么久了，他确实是个有野心有斗志的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爸，他就是一个怂包，反正我恶心透了他，你也不去上海打听打听，他还进过局子呢。” “浪子回头金不换，谁没有过去？” “你别劝我了，反正从今以后我跟他断交，你别指望他当你的乘龙快婿。”说完，陈妍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走到门口，与错愕的肖芸一对眼，她没好气地问，“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肖芸回过神来说：“哦你好，我是天蓝汽车销售公司的出纳，我去财务部。” 陈妍随手指了指，“那边。” “好，谢谢。” 财务部里，肖芸把*端端地交给了达通的会计，她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前天这个女人还很热情地对唐天放，今天怎么就变了，莫不是也被唐天放拒绝了吧，哈哈哈哈。 肖芸暗笑起来，嘴角不禁上扬着，还闷闷地笑出声。 会计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连忙抿住嘴唇，失态了，失态。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陈妍急冲冲地走到会计面前，她怎么才反应过来啊，天蓝汽车销售，不正是唐天放的公司么，她一把按住会计手里的支票，“芳姐，这支票不准开。” “昂？”肖芸诧异着，会计也诧异着，会计说：“陈妍，20辆车已经投入使用了一个月，都没有出什么问题，这钱理应付了。” “我说不准就不准！”陈妍铁了心不付钱，她回头对肖芸说，“你回去告诉唐天放，要钱的话他自己来。” 肖芸虽然入行不久，但这货到付款一事还是比较熟悉的，达通投入使用一个月才付款，这已经足够显示了天蓝的诚意，现在达通拖着不付款，那就是达通说不过去啊。“陈小姐，合约上白字黑字写明了的，今天是付款最后期限，若今天不付款就算违约，之后的每一天都得增加相应的百分比，您确定不付款？” 陈妍一下子火了，对着肖芸大声指控：“合约是我签的我比你懂，不用你提醒我，要钱可以，要他自己来求我。” 这这这……这不对吧，买卖买卖，一分价钱一分货，哪有用了货不交钱还要别人求着给钱的道理？！ 不单单是肖芸，连会计也看不过去，“陈妍，这不合规矩，何必为难人家小姑娘。” “芳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唐天放对我傲慢无礼，我陈妍就不能给他一个下马威？我要他知道本小姐不是好惹的。” 肖芸听着这话，脱口而出道：“陈小姐，难道你被唐总甩了？就算是，你也不能把私事和公事给混淆了啊，公归公，私归私，你们车都用上了，还不付钱？” 陈妍更加恼火，哪是被甩了，是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好吗。她大小姐脾气一上来，谁都挡不住，上去就给了肖芸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极了，“一个小小的出纳也敢乱嚼舌头？唐天放招的这是什么员工，天蓝迟早倒闭！” 第3章 光产奶不给粮的牲口 第3章光产奶不给粮的牲口 回到办公室，谢琳一看到肖芸红肿的脸颊就发觉事情不对劲，“怎么了这是？脸怎么成这样了？”不但红肿，小脸蛋上还出现了三道明显的红印子，深的地方已经破皮流血。 肖芸满腹委屈不知从何说起，“琳姐，我没有把支票拿回来，达通不给钱。”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一百多万的支票，唐天放肯定是很重视的。 谢琳愤愤不平地说：“买了东西不给钱，还打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说完，她气冲冲地给达通的会计打去了电话，一直都有联络，交往得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欺负人家小姑娘是新手是不是！ “喂芳姐，不是说好了开*领款子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给钱也就算了，打人总不对吧。” 芳姐在那边也很为难，早料到会被如此质问了，“谢琳妹子，你稍安勿躁，这件事情真对不住了，我们都别插手，让唐天放和陈妍自己去解决吧，那个小姑娘受了委屈，去医院看看，医药费我们出。” 谢琳心里虽然怒火难平，但一听说这事关乎唐天放和陈妍，她也就了解了一些。挂了电话，她又转而问肖芸，“陈妍打的？她说什么没？” 这时，唐天放推门而入，刚路过门口就听到谢琳的声音，他心头一紧，谁被打了？严不严重？ 肖芸猛然抬头看到他，唐天放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的脸，梨花带雨，红肿渗血，万般委屈。自古女子容颜是最为珍贵的，如今肖芸因为公事而无辜被打，他这个做老板的也心里过意不去。 “怎么回事？” 肖芸如实说：“唐总，陈妍陈小姐说要拿钱得你亲自去……求她。” 唐天放本就是火爆的脾气，来了深圳重新创业之后，脾气收敛了许多，但收敛并不代表改变。他一把拉起肖芸，冲冲往外走，“我去帮你讨回公道。” —— 唐天放拉着肖芸闯进了达通总经理办公室，两个保安人员拦都拦不住。 “大小姐，他非要闯进来……”陈妍一挥手，保安就乖乖地闭嘴了，转身便撤。 唐天放将肖芸推上前，轻轻掰着她的脸蛋给陈妍瞧，他压低了声音吼道：“向她道歉！”那声音好似一把尖刀，挑破了一切的阻隔，所向披靡，没有人可以阻挡，带着震慑的威力，不容反抗。 肖芸心里一直在打鼓，其实她是不愿再来这里的，于公，她真不愿因为她而令天蓝和达通交恶，毕竟达通是大客户；于私，她更不愿搀和进唐天放和陈妍两人之间，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了。 可是，唐天放的力气大得很，只是揪着她的胳膊而已，她就只能任他摆布。他一定很生气，她想，她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背后他那粗重的喘息声。 陈妍也是有些慌乱，她知道唐天放可是进过局子的人，飚车斗殴样样来，人总是欺软怕硬的，在弱小的肖芸面前她尚可摆出大小姐的架子，但在强大的唐天放面前，她怕了，特别是唐天放怒瞪着双眼的样子，横眉冷对，这样子极其恐怖。 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凭什么向她道歉，是她冒犯了我，该打！” “她怎么冒犯你了？”唐天放反问，再怎么看，软弱的肖芸都冒犯不了尊贵的陈妍啊，尤其是在陈妍的地盘上。 陈妍目光闪烁，她就是想借此机会再见一见唐天放而已，打人是她的不对，但要她道歉，她也拉不下脸。她转移话题说：“天放，我这就签字让芳姐开支票给你。” 唐天放不依，狠狠地瞪着她，还是那四个字，“向她道歉！” 董事长和芳姐，还有其他一些管理层都赶了过来，陈妍一下子助长了底气，更加不愿道歉。 董事长主动出面说：“天放，这件事是妍妍不对，年轻人真是太不懂事了。”董事长毕竟是董事长，能将达通发展壮大，也必定有他的睿智和才能，“小姑娘，叫你受委屈了，这里有些钱，就当是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对不住了。” 肖芸没有接钱，而是拉了拉唐天放说：“唐总，我们把支票拿了就走吧，我没事。” 唐天放看了看肖芸，又看了看董事长，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的他也懂得了迂回与退让，他看着陈妍说：“好，听你的。” 走出达通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唐天放二话不说开车带着肖芸去了医院，消毒，抹药，再贴上了创口贴，幸好，医生说不会留疤。 “7点了，去吃饭吧，”唐天放做主说，“喝粥吧，清淡一点，对你伤口好。”他要做的事情，一直容不得别人拒绝。 肖芸点点头，如果说这一切都有赖于陈妍的一巴掌，那么，值，很值。 这是一家深圳的老子招牌，粥做得很出名，特别受女生的欢迎。肖芸跟着唐天放走进里面，她看到两旁正在用餐的许多女生，都把眼光投向了唐天放，高大英俊的他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 不过，她又意识到，唐天放有多受欢迎，她就多招人嫉妒，因为唐天放绅士地拉开座椅，邀请她坐下。 如果是换做今天表白那该多好，或许成功的机会会多一些。她又开始懊恼，她选了一个最不合时宜的时间告白。 “唐总……今天谢谢你。”谢谢他为自己出头，谢谢他带她去医院，谢谢他请她喝粥。 但是，唐天放只说了一句话就将她的所有幻想击碎了，他说：“不客气，公司现在需要人手，我可不想你因为这件事而离职，而且公司现在缺钱，这是拿回款子最快的办法。” 肖芸心头一阵难受，是啊，她就是他的员工，仅此而已，他替她出头，是因为更加在意款子。 本来还想试着问问他与陈妍的关系究竟如何，但现下也开不了口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她不过是他众多员工中的一名。 唐天放看到她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但是他爱莫能助。小姑娘，还是好好工作吧。 “你家住哪？”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她的住址，他好送她回去。 “新城南区。”肖芸不抱一丝希望，早该有自知之明的，他是老板，她只是一名小出纳。 唐天放嘴角微微一扬，他对这个地名非常熟悉，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踩了油门就走。 肖芸安静地坐在车里，第一次坐他的车，他的车里有淡淡的茉莉香味，凭着女人的敏感，这股茉莉香肯定是属于哪个女人的。她偷偷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一句话——我喜欢的人，有着世上最好看的侧脸。只见他专注地开着车，刚毅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目光深邃如炬，这完全符合她心目中梦中情人的标准。 是啊，这么优秀的男人，即便不是陈妍，他也会有其他女人，或者女朋友，或者……情人。 单恋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明知道没有结果，她却依然像飞蛾一样扑火，没有阻拦自己喜欢上他，爱上他，她阻止不了。 爱一个人，真的不是能由自己控制的。 安静的车里面响起轻悦的手机铃声，肖芸一看，是纪小天打来的，这个家伙，现在打来作甚？！ 看她迟疑不接，唐天放笑笑说：“怎么不接？” 肖芸硬着头皮接了起来，“喂，有事？” “芸，我在你家小区门口，我想见你，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纪小天在小区门口？！肖芸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没错，是惊恐，因为他们也已经到了小区门口，“那个……我不在家，我加班，加通宵。” 唐天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肖芸伸手放在额头边以示抱歉。 纪小天在电话里说：“你们什么破公司，给这么点工资还要加通宵，我帮你另找一份。” 车里比较安静，周围也比较安静，唐天放不但听到了肖芸手机里面的声音，也听到了马路对面的声音，他嘴型呈现一个“哦”字，恍然大悟。 肖芸满脸的尴尬和窘迫，“不需要，我喜欢这份工作，纪小天，你快回家吧，晚了不安全，最近这阵子治安不是很好。” “那你明早几点下班？我去接你，多可怜啊，还要加通宵。” 肖芸皱了皱眉头，“明早不回来。” 唐天放在旁边沉沉地看着她，心想着，我是有多没人性啊？！ 纪小天在那边跺着脚，愤愤不平地咒骂：“你们老板怎么这么没人性，把你们当牲口吗？把你们当不用吃草不用休息光产奶的奶牛吗？！” “……”肖芸看到唐天放的脸已经绿了，恐怕她说上一百次我们老板很好都无济于事吧，“纪小天，你赶紧回家，我忙，挂了。”他走了她才能下车好吗。 唐天放闷声质问：“你是仗着公司正缺人手，所以也不怕我炒了你是吧？！” 肖芸干笑着，道歉吧，“唐总，对不起，真对不起。” 唐天放抬头看着纪小天，抬了抬下巴说：“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啊，为什么不接受？” 我也挺好的，为什么你不接受我？肖芸暗想，她也只敢暗想，“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哦……”唐天放颇为理解，“看来你也是明理人。” 肖芸皱着眉，默默地点点头，她因为不喜欢而拒绝纪小天，就如同他不喜欢她而拒绝她，一样的道理。肖芸觉得，她今天一直在挖坟让自己跳。 第4章 他没有固定的女友（加） 第4章他没有固定的女友 “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啊，为什么不接受？”唐天放的话还回荡在耳，为什么不接受，肖芸自己也想不通。 很多时候，在她对纪小天冷言冷语之后，她会觉得抱歉，她不过就仗着纪小天喜欢自己而已。大学四年，纪小天就像一直跟屁虫一样追着她，他明明有很好的家事，有很好的条件，但不知为何就是喜欢不出彩的她。 在深圳大学众多美女学生之中，她真的算普通，充其量就是五官清秀而已。 曾经有个女生指着她的鼻子骂：“肖芸，你就是用你那虚假的骄傲迷惑了小天，你有什么可骄傲的，终有一天小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是么，虚假的骄傲，她承认她内心的骄傲，但她不承认这是虚假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也不能勉强喜欢，这是虚假的吗？不是！ 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创口贴只贴到了破皮的伤口，但是那道道拉长的红纹却远远贴不住。如果她就此毁了容，身为老板的唐天放会不会多留意她一些？ 收回了百万巨款，公司的拓展也开始了，销售部业务部拓展部广告部的人都忙得不得了，唐天放也忙得晕头转向，不是开会就是外出。 肖芸也忙，每天上班都是在公司和银行之间跑来跑去。她忙得，都快忘记了曾经被拒绝的忧伤。 偶然在上下电梯的时候遇到他，她只是会默默笑一笑，不过内心依然会心动。 时间长了，关于他的事情也听到不少，他并没有固定的女友，但他不缺女人，有需要携带女伴的场合，他的身边总有一个或艳丽或清纯的女子挽着他的胳膊，每一次都不一样。 一次应酬，她也被拉去了，不胜酒力的肖芸喝了几杯就晕晕乎乎了。 酒桌上都是一些老江湖，看到年轻的女孩子都想欺负一把，这个敬了酒，那个也要敬。 “小肖啊，红酒养颜的，来来来，咱们再喝一杯。”一群北京来的客户，酒量惊人得很，都是练家子。 肖芸正犯愁着怎么婉拒，唐天放便截了下来，“汤哥，她快不行了，这一辈我替她喝了。” 汤哥撒着酒劲一笑，“好，你姓唐，我姓汤，也算半个本家人，”哪里来的逻辑，就是喝醉了说酒话，“替她喝可以，不过代喝的人必须三杯。” 唐天放豪爽地答应了，“好，三杯就三杯。”说着，他一饮而尽，然后又斟满了酒再喝，斟满，再喝。 饭局结束的时候，肖芸已经站不稳脚跟，几个男同事争着抢着要送她回家，“谢谢了，我家离这里很近，我打车回去就行。” 又是汤哥开口说：“女孩子喝醉了酒在外面不安全，必须送到家里。” 让你送才是真正的大危险！ 唐天放倒是清醒的，这一点酒并不能喝倒他，“你们都坐下，我的员工我来送，而且她就住在新城，我很顺路。” 肖芸一愣，清醒了些，顺路么，这么说来，唐天放住的地方与她不远。 出租车开到新城南区，唐天放付了钱便扶着肖芸下车，都喝了酒，不能开车。 “诶唐总，你怎么让出租车走了？这里很难打到车的。”肖芸以为他要送她到家，便说，“我好很多了，自己回家就行。” 唐天放却笑笑说：“你打听了我那么多事情，难道没有打听出我也住在这里？” 他笑起来的样子十分的好看，嘴唇上的细胡渣略显沧桑，头发有些凌乱，但乱得恰到好处，他身上有一股亦正亦邪的气质，带着浓浓的神秘感。肖芸又一次沦陷了，她眨着迷蒙的眼睛，问：“真的？那我怎么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我出门比你晚，回来也比你晚，没有遇到很平常啊。你住哪一幢？我送你。” “17幢。” 唐天放嬉笑着说：“那还真是巧，我也住在17幢。” 肖芸仿佛置身于云端，胳膊被他扶着，慢慢地往17幢走去，在这里住了快半年，她暗恋了他快半年，她竟然没有发现他们住在同一幢楼里。 大学毕业在这里找了一份工作，从家里到公司需要一个半小时，为了省时省力，她就在这里租了房子。这个物业每一层都有三种样式，西边是中套75平米的，中间是大套150平米的，东边是小套45平米的，她就住在二楼的小套房中，而唐天放，住在7楼的大套中。 作为一个资深宅女，每天都是按部就班地上下班，晚上没有活动不出门，周五下班便回家，她这样有规律的进出，真的跟他遇不上。 不知道是喝了酒的关系，还是得知与唐天放同住一栋楼的关系，肖芸开始兴奋起来，真高兴啊，他们竟然离得这么近，“唐总，原来我们是邻居，那明早上班能搭便车吗？” “可以啊，你在家等着，我下楼给你电话。” “行。” 唐天放把肖芸送到门口就走了，他也觉得很意外，意外地与肖芸成了邻居，意外地发现她喝醉了的样子挺可爱。 第二天，肖芸早早就起了床，拿出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出来搭配，她选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湖蓝色的及膝裙，头发披散开来，在发尾卷了一卷，正式中带着一些调皮，很清新的样子。 电话响了，她一接起来就说：“唐总，我去地下车库等，还是直接下楼等？” 可是，电话那头没有传来期待的轻松声音，而是唐天放十分压抑的沙哑声，“肖芸……我胃痛……” “啊？！……”脑子空白了三秒钟，“我马上上来。” 挂了电话，她像火箭一样冲出了家门，搭乘电梯上了7楼。 她敲门，“唐总，你没事吧？唐总，我是肖芸。” 门开了，露出唐天放苍白的脸和曲着的身体，他一手捂着腹部，用大拇指硬顶着剧烈作痛的胃部，背靠在墙上，艰难地支撑着。 肖芸立刻上前扶着他，“唐总，你还好吧？……”一定是喝酒惹得祸，酒精是穿肠的毒药啊。 唐天放痛得额头直冒虚汗，他的后背早已湿透，半个身子都压在肖芸身上，“刚才一下突然就胃痛了……” 肖芸吃力地将他扶在沙发上，“可能是急性胃炎，我爸以前也犯过，你等着啊，我叫救护车。” 叫了救护车，早高峰就要开始了，救护车没有这么快赶来，她想也没想跑进了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 “唐总，喝点温水吧，救护车应该很快就到了。” 唐天放喝了一口温水，那也只是一口水而已，丝毫起不到作用。也就是这两年，他很拼，很多生意都是酒桌上谈来的，生意来了，毛病也跟着来了。医生警告过他许多次，胃病一定不能喝酒，但是他没办法，创业初期，渐入正轨，要谈生意哪能不喝酒？！ “哗啦啦”一声响，水杯摔在了地上，他痛得连水杯都拿不稳。肖芸又是心疼又是害怕，万一是比急性胃炎更厉害的胃穿孔或者胃出血，那可是会死人的啊，她扶着唐天放的胳膊，说：“唐总，我开车送你去医院，行不行？”救护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再晚就遇上早高峰的最繁忙阶段了。 唐天放已经痛得脸色惨白，眼皮一直在抽跳着，他指了指茶几，“钥匙……” 肖芸使出吃奶的劲将唐天放扶起来，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起码有70公斤，他若昏厥，她是搬都搬不动的。 终于走进了电梯，唐天放一手撑着扶手，一手搭在肖芸的肩上，他也诧异，如此弱小的肩膀，竟然能将他扶起，他看到了她笃定而又焦急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力量。 “肖芸，”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 “你别说话了，省着点力气别倒下，不然我真的扛不动你。” 好不容易将他扶进了轿车，她快速坐进驾驶室，一拧钥匙发动了车子。作为一个驾照拿了一年多却没有正式上路过的新手而言，第一次开车就开了一辆奔驰，而且是在这么紧迫的情况之下，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 才开出停车场没多远，“砰”的一声，车头就扎扎实实地撞到了绿化带上。 唐天放胃很痛，心也很痛，爱车如命的他，心痛他的车子，“别着急，先倒车，然后左拐弯打一圈半，再走。” “哦。”肖芸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微微颤抖，她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别急别急，你可是有驾照的人，你会开车。 最后，虽然车子开得很惊心动魄，但好在平安抵达了医院，听说开出的那辆救护车被堵在了路中间，进退两难，幸好她坚定地选择了开车将他送到医院。 急性胃炎，没有穿孔，也没有出血，唐天放在经过紧张的抢救之后，胃里的疼痛终于得到了缓解。 “唐先生，这是处方，去大厅付钱然后领药，怎么吃单子上都有写，回去之后真的要忌口啊，胃不好都是需要自己养的。” “好，谢谢医生。” 从诊室出来，唐天放看到肖芸正坐在墙边，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似乎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他觉得抱歉，轻轻走了过去，“肖芸，我没事了，吓到你了吧。” 第5章 她跟其他女人不同 第5章她跟其他女人不同 他觉得抱歉，轻轻走了过去，“肖芸，我没事了，吓到你了吧。” 肖芸懵懵地抬起头，看到唐天放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她笑了起来，忙站起来扶着他，“真的没事了？快坐，先坐，”看到他手里的单子，她主动说，“我去付钱拿药，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下。” 唐天放身体还虚弱得很，也便随着她去，不过她对医院好像很熟悉，刚才直接把车开到了急诊室的门口，一般人不都是从正门进的么。 很快，肖芸便取了药回来，不用看单子，她就细细地交代着，“这些药都是饭后吃的，这种是两颗，一日三次，这种是三颗，一日两次，还有这个冲剂，饭后当茶喝。这两瓶盐水要去输液室找护士挂，你能走吗？不能的话别逞强，我去找个轮椅来。” 唐天放诧异于她为何会如此熟悉，“不用，我自己能走。” “那好，我扶你走。”肖芸拿起他脱下的西装和一大袋药物，扶着他慢慢往输液室走。 唐天放觉得挺抱歉，她不过是他的员工，要她一个弱女子来回奔波，还要拿着这么多的东西，他真的过意不去。他伸手去拿自己的西装，可是肖芸拿得紧，“你冷想穿吗？” “不，不好意思让你拿这么多东西。” “没事，我看你现在也没什么力气，脸色还是白的。”她坚持不让他拿任何东西。 “再没力气，一件西装还是能拿的。” “行了吧，我拿着。”她倔强得很。 唐天放心里暖乎乎的，从小就跟姐姐孤单地活着，姐姐走了，只剩下他一人，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倒下，也不容许自己倒下，可是，这生病的事情，要来他也抵挡不住。他稍稍弓着身子，虚弱得直不起来，不过他依然高过肖芸，他稍侧一下脸，便看到了肖芸眼中的焦急和关切，她红着眼睛，她哭过。 他的脑海中又回想起半年前的愚人节，肖芸对他的表白，那时候可真把他雷到了，他相信一见钟情，但他并不相信认识一周并且接触不多的两个人会有多喜欢，一时的心动并不代表什么，他渴望的并不是一时，况且他也没有打算开始一段感情。 他是老板，她是员工，她对他，或许只是一些崇拜而已。 他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不想欠着别人任何事情，不过眼下他身体不行，确也令他无奈，他想，等身体好些，得请肖芸吃饭。 在输液室里找了床位躺着，护士给他扎针的时候，他连眼睛都不眨一眨，疼痛感犹如蚊叮。 “喂，我上午来不了了，会议放在下午吧……还有肖芸，不算她旷工，她跟我一起。”交代了几句，唐天放便放下手机靠在枕头上休息，胃部不时还会抽痛一下，但疼痛感他还能忍，躺着不动，也就舒服一些。 一个人，最怕生病。 肖芸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她还不忘叮嘱着：“你千万不要喝酒了，生冷辛辣的千万不能吃，胃病很难治，重要的是养。” 唐天放扯动了嘴角一笑，“你觉得我不喝酒行吗？” “为什么不行？公司的生意让业务部的人去谈啊，你就不能休息一下吗？你是老板啊。”他多少天没有休息了，数不清了，与其算一算休息的天数吧，半年来不超过一只手的数目。 “老板又如何，肖芸，现在公司正在壮大，还不是我享受的时候，该我出马的还得我出马。我还欠着银行许多钱，下星期就得给你们发工资了，可公司账上的余钱还不到一万，这你最了解。” 肖芸诚恳地劝着：“唐总，你忘记刚才痛得满地打滚的感受了？” 当然，没忘记。 “唐总，你不觉得你再没有节制地喝下去，你的胃迟早会穿孔吗？也或许会胃出血，再恶劣一些就是胃癌，这都是要人命的啊！” 唐天放轻笑，“坏人不会早死的。” 肖芸“啧”了一下，“有多少人想活着却没机会，让你死一次你就知道活着是多好，让你死一次，你就知道你的亲人会怎样的悲痛欲绝。” 唐天放又笑，“我没有亲人，我就一个人。” 肖芸的眼神带着一丝诧异，他说他没有亲人，一个都没有吗？ “你好像对胃病很熟悉，是不是你也有？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有胃病，都是亚健康。” 肖芸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她凄凄地说：“我爸就是胃出血去世的。” 唐天放振了一下，失去至亲的痛，他了解。 “他是老胃病了，有天突然痛得不行，我们打了120，可是足足等了半小时才来，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了，医生说只要再快五分钟就有救，我爸……是被活活痛死的。” 现在说起来，心里的悲痛还一如当初那般重。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久，去年。”去年，她刚刚大学毕业，刚刚踏上社会，她还没来得用自己赚的钱为父亲添置一件新衣。 唐天放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好了好了，我只能答应你这段日子不喝。”真怕这个丫头会当着他的面哭出来，他也惋惜，他也心痛，但他不想看到她哭，他害怕看到所有女人的眼泪。 肖芸稳了稳情绪，起身便说：“你好好休息，这点滴打得很慢，我先去买些白粥来，你可以少吃点白粥。” “好。”这样的关心他有些不适，不过他并不排斥。 下午，当肖芸扶着唐天放来到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纷纷侧目看着他们，眼中有疑惑和不解，也有羡慕甚至嫉妒。 “唐总怎么了？”业务部的秦风雅第一时间围了上来，她喜欢唐天放早是公开的秘密，公司里哪个单身女性不渴望得到老板的亲睐？而秦风雅是最主动的一位，“呦，脸色怎么这么差？”她十分顺手地插进唐天放和肖芸中间，将娇小的肖芸直接踢出局，她挽着唐天放的胳膊，分外的讨好。 唐天放挥了挥手，对她说，也对大家说：“没事，胃有些不适，已经看过医生，准备十分钟，然后开会。”他急着赶回来就是为了开会，开会布置一些事情，他才肯休息。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唐总的脸色看起来确实不好，确定还需要开会吗？ “没有听到吗？”唐天放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 大家连忙开始准备会议资料。 唐天放挥开秦风雅的手，淡淡地说：“你也去准备吧，我真没事。” 会议一开就是老半天，作为出纳的肖芸是不用进去开会的，可是她惦记着唐天放的药啊，回来之后就得吃药的，不能误了时间。 “肖芸，昨天银行的回单在哪？” “哦，在我包里，想说早上给你的呢。”她连忙翻着包，拿出回单交给谢琳。 对了，可以进去送文件啊。她暗笑了下。 “笃笃笃”肖芸拿着文件敲门进去，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开会，没人会注意到她，她默默地从边上绕到唐天放身边，递上一份文件，低头轻声说：“唐总，银行贷款的申请，需要你签一下字。” 唐天放依然看着ppt听着汇报，翻开文件，拿起笔刚想签字，一低头发现，这哪是什么贷款申请啊，这分明是药片啊，两颗胶囊，三颗圆片，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请拿热水服用！ 唐天放抬头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了谢谢，然后拿起药片全部塞进嘴里，喝了手边的热水服下。 肖芸合上文件又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唐天放分了分神，呆呆地看着肖芸离去的背影，或许她是真的喜欢我，或许她现在还喜欢着我，或许，她的喜欢，跟其他女人的不同。 每个人都一样，被别人喜欢着心里总是高兴的。他莫名地开始窃喜起来，这种感觉以前不曾有过。 “唐总，”坐在旁边的秦风雅可是见到了肖芸文件里面的玄机，她推了推唐天放的胳膊，轻声提醒，“下个月的任务会不会太重了？下个月是淡季。” 唐天放又将思绪拉回到工作中，“不重，下个月有车展，很好的机会。” 秦风雅点头说：“对了，我竟然把车展给忘了，唐总，我回去做一份策划案，明天给你看看。” 与唐天放共事了一年，秦风雅多少了解一些他，他的眼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只在必要的场合邀适合的女伴，也只是为了工作。这样的男人最容易搞定了，只要在工作上对他有帮助的，必然能得到他的青睐。 “好，做得好就由你带队负责。”唐天放很期待秦风雅的策划案，她是一个极有能力的全才，策划业务沟通样样优秀。 中秋将至，不论是商场卖铺，还是淘宝易趣，都大肆宣传着庆中秋的活动。 肖芸看着一组月饼的网页默默沉思，广式的月饼，她只爱吃外面的皮，小时候，她啃完皮将里面的馅儿偷偷放回月饼盒子里，然后很装作很诧异地说：“爸爸爸爸，小老鼠偷吃月饼把月饼皮偷走了。” 爸爸不揭穿，反而笑笑说：“嗯，正好，我最爱吃馅儿，芸芸去告诉小老鼠一声，以后要吃皮就光明正大地吃，别偷着吃。” 肖芸嘻嘻而笑，“爸爸，不是小老鼠偷吃，是我吃的。” 想起，她呆坐在位置上发笑，傻傻地笑。 “肖芸，在傻笑什么呢？”谢琳问。 “没，没什么，”赶紧把话题转开，“快中秋了，我想给我妈买件羊毛衫。” 第6章 车展的成功 第6章车展的成功 “妈，我中秋节回家……嗯，想吃想吃，我最喜欢吃你做的鲜肉月饼了，现在想起来都要流口水……妈，我还要工作呢，先挂了……嗯，知道知道，88.” 茶水间里，肖芸抽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这段日子忙得不可开交，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回家了。 泡了一杯抹茶，青绿的颜色，冒着热气，看着都赏心悦目。 “鲜肉月饼真有那么好吃？” 肖芸猛然回头，“唐总，你不是在开会吗？” “坐久了出来溜溜，让他们先讨论。”唐天放走了进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中秋之前肯定能把事情安排妥当，到时候你们可以舒舒服服过个节了。” “你的胃感觉还好吗？” 唐天放抚了抚胃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不舒服，但不痛。” “你的胃现在还很脆弱，别喝咖啡了，喝热水吧。”说着，肖芸拿起他的杯子将茶水倒了，然后又倒上热水，“喝吧，暖暖胃。” 唐天放一笑，“谢谢。” 肖芸又失了神，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窗外的柔光照射进来，他脸上好像蒙了一层金光，他病着，看起来十分憔悴，他向着阳光的眼睛半闭着，俊朗冷酷的脸庞反而显得柔和。 肖芸的心里又升起了无限的期待，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他明明就是普通的一眼，而她会不由自主地遐想，她会想，他是不是也喜欢着我，他是不是觉得我很特别。 唐天放看她发着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我脸色真这么难看？” 肖芸回过神来，“没，比上午好看多了……你呆会儿记得吃药，早点休息，我，去忙了。” 从她手里接过水杯，看她脸红的样子，他忍不住笑她，“好，去忙吧，我坐会儿也要去开会。” 唐天放喝了一口热水，从舌尖暖到了胃里，他感叹，他思念，又是一年的中秋，即便他自己不承认，也无法掩盖内心的孤寂。 听说小雨为赵云风生了一个儿子，听说赵云风送了一艘以“晴雨”为名的快艇给小雨，听说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这一切都是听说的，他从来都没有去刻意打听过，他发誓。 中秋之前的重头项目就是车展。 周六的广场上，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各个品牌的新车跑车集体亮相，更引人瞩目的是内部大厅里的豪车展，镁光灯聚焦之下的一辆辆豪车，崭新而夺目。 “唐总，人流的高峰比我们预期的还提前了一个小时，这是一个不错的信号。”秦风雅作为这场车展的主要负责人，颇为自豪地说着。 唐天放看着展厅里面的人声鼎沸，他也很满意，“看来今天的销售量也不会少，我看许多人都是奔着买车来的。”做了几年的汽车生意，什么样的人是来买车的，什么样的人是来凑热闹的，他一看便知。“秦风雅，你的策划案很成功。” 得到老板的肯定，秦风雅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谦虚地说：“多谢唐总夸奖，不过，说成功还为时太早，这只是才开始而已，车模们都还没有出来呢。” 为了这次的车展，公司几乎是全员出动，连肖芸都被派到了后勤部支援。在车模化妆间里，岂是一个凌乱可以形容。 “化妆师，化妆师呢，怎么只给我化了一只眼睛的眼线就走了？还来不来了？我还有五分钟就要出去了！” 扯大嗓门的那是谁？那不是最近新冒出来的*lisa么，难怪她会发脾气了，妆化了一半，化妆师竟然被别的车模给拉走了。 肖芸扛着一堆各式各样的衣服，说：“lisa小姐别生气，化妆师很快就来。” lisa不悦地说：“她不就是站主车么，可车展不单单只有主车，我站的那辆法拉利也是举足轻重的。”lisa口中所说的“她”，正是有“车展第一名模”之称的阮婷婷。 这模特之间的争风吃醋，在业界实属平常。但是对于车展主办方而言，那是谁都不好得罪的。 肖芸把衣服一放，便说：“lisa小姐若不介意，我帮你化？” lisa斜了她一眼，“你会？” “会！”不就是画眼线么，谁不会，以前大学里举办校庆活动，表演的同学的妆容都是她给化的。 肖芸从容地拿起眼线笔，在lisa的眼皮上画上了眼线，然后就是涂脂抹粉的。 门外有人进来喊：“快快快，外面都是人了，准备好的赶紧出去站，没有准备好的快点准备。” lisa睁开眼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拍案而起，“你会不会化妆啊，只是什么妆，大婶妆吗？” 肖芸一愣，“这是眼下最流行的烟熏妆啊，不是挺好的么……显得你眼睛大，鼻梁高。” “你没看出来有大小眼么！”lisa更加生气，对于一个专业模特而言，妆容就是她的第二件衣服，不容许有一丁点疏忽。 这时，阮婷婷踩着猫步经过，她一身华装，裙摆拖地，露出整个背部，线条柔美而修长，她这身行头出去，简直比那豪车还耀眼。 lisa看看镜中的自己，怒眉冷对，首先就输了，她撒着脾气说：“我不站了！” 肖芸一惊，“lisa小姐，我把化妆师叫来，你别生气啊。” 化妆师很快赶来，那边的模特都出场了，她自然就过来了，一看lisa的妆容，她说：“挺好的啊，lisa姐，出场吧，这个妆很适合你。” lisa坐在化妆镜前，怎么看怎么丑，“不出去，我说不出去就不出去。” 展厅里面，警卫员立刻挡开一条通道，几百名婀娜妖娆的车模依次出场。 临时搭建的t型台已经亮起了灯，动感的音乐也响了起来，一场美轮美奂的舞台秀在看客们的期待中展开。 首先出来的是一些不知名的小模，走过t台之后直接走到她所要展示的车旁。越是后面越是重量级，所展示的车也更为豪华。 唐天放和秦风雅在二楼看着这一切，秦风雅这一招真是高明，用美女吸引看客的眼球，并且让车展的每一辆车都受到关注。一个车展，其实豪车的数量是有限的，购买豪车的人也是凤毛麟角，真正卖得出去并且卖得好的都是一些中低档次的车。 许多人看车展只是冲着看豪车而来，那些中低档的车根本不入他法眼。这一样来，相当于每一辆车都在看客面前来了一次亮相。 一个车展，加上一场t台秀，让人赚足了眼球。 “少了一个人，”秦风雅的毒辣眼睛立马看出了端倪，他们所站的位置，可以看到后台的队伍，最后两位车模是lisa和阮婷婷，阮婷婷都准备好了，却不见lisa踪影，“lisa还没准备好吗，该死的她可是要站法拉利的。” 化妆间里，所有人都拿lisa没办法，化妆师提出先卸妆给她重新画，可她还是说不行，具体问她想让他们怎么做，她又说不上一二来，总之一句话——我今天不出去站了！ “对不起lisa小姐，请你一定要以车展为重，我们一时间找不到其他人可以顶上，是我不好，我不该随便给您化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肖芸没辙了，只能放下身段求她，整个公司忙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的车展，要是因为她而出什么差错，她怎么回去面对各位同仁？！ 眼看后台的队伍越来越短，车模们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出去，连阮婷婷都已经是一副走秀的姿态了，肖芸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怎么办才好。 最终，lisa还是没有出场，这成为整个车展唯一的不协调之处。 会议室里，秦风雅作为车展的负责人，汇报着：“这次车展很成功，车展当日的销量比往日成倍增长，我们今年的营业额提前完成，而且还有不少的订单电话正陆续打来，销售部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她的眼睛直接看着肖芸，“因为有人擅离职守，而导致法拉利ff裸奔，这也令我们公司遭到了不少的笑话。肖芸，我不是指责你的热心，而是我们是一个团队，团队就要有团队意识，让你做什么你就把什么做好，别人的工作就让别人去做，别人没做好那是别人的失职，懂吗？” 肖芸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本来她事先已经想好要怎么解释了，可秦风雅这么一说，她反而无言了。 “懂了。” 秦风雅这才满意，转而看着唐天放，“唐总，车展的汇报就是这些，您还有什么想补充的？” 不可否认，秦风雅的策划确实令车展大获成功，并且让公司盈利不少，唐天放没什么可说的，“车展很成功，这是大家努力的共同结果，我代表公司感谢大家，接下来的中秋国庆，除了销售部以外的部门放假半个月，销售部员工轮休，排班放假半个月。还有，晚上吃饭庆祝，我请客。” 一声令下，会议室里发出一阵欢呼声，放假半个月，还是带薪放假，谁都高兴啊。 肖芸也挺高兴的，可以回家好好陪陪妈妈，可是秦风雅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批评她，她心里难免会难过。 第7章 你喜不喜欢我？（加） 第7章你喜不喜欢我？ 大包厢里坐了四张桌子的人，秦风雅无疑是唐天放身边最得宠的业务部经理，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着秦风雅即将上位成为老板娘的事。 肖芸坐在角落里，她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唐天放，他跟秦风雅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喜欢一个人，默默地看着他，注意着他的一切，做任何事情都会想到他，被他看一眼她就激动不已，被他无视着她就只能淡淡感伤，她想这大概就是暗恋吧。 时间越久，她就越加肯定自己的心，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但是，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勇气跑去跟他告白。若再被他拒绝，她怕没有勇气继续留在公司，她不敢，她不舍离开。 而他的眼神忽远忽近的，转头抬眸间会看到她，可下一秒已经移到了别处。 “诶，你们看，秦经理跟唐总多有默契，简直就是双剑合璧啊。” “是啊是啊，我看开分店的计划用不着明年，今天就能落实了。” “嗯，唐总眼光高，秦经理见识远，他们两个若不在一起，那真是损失啊。” 谢琳听着大家的话，忍不住插上嘴，“那不一定，唐总是个很强势的人，秦经理也是，工作上合作得再好，不代表生活上会相处得好，照我看啊，还是像肖芸这样的女孩适合唐总。” “咳咳咳，咳咳咳……”肖芸正在喝果汁，听谢琳这么一说，差点喷出来，“琳姐，你开什么玩笑。” 谢琳笑了笑，“随便说说的，我就是举个例子而已嘛。” 肖芸红着脸看了一眼唐天放，他们两个真的很般配。她心头苦涩难奈，工作上的挫败感在这时越发显现出来。 更叫她恼火的是，唐天放还在喝酒，完全没有把她的劝告放在耳边，她轻笑，自嘲着：我算什么啊，他用不着听我的话。 唐天放一桌一桌过来敬酒，秦风雅也一起，这分明好像是新郎新娘在敬酒。 “肖芸，”唐天放看到肖芸一直低着头坐在角落，便叫了她一声，“菜不合口味？” 肖芸被点名，不得不站起来，她笑笑说：“没有，多谢唐总款待。” 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唐天放浅笑着说：“多谢大家，以后公司的发展还需要靠你们的努力，我敬大家一杯。” 肖芸杯子里还剩下一口果汁，她直接给倒了，拿了身旁男同事边上的啤酒给杯子倒满了，然后跟着大家一起回敬唐总，喝得一滴不剩。 唐天放也仰头一饮而尽，喝完了杯中酒。他看得出肖芸在赌气，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其实他的胃已经好多了，喝这一点酒没问题。 肖芸是那种沾上一滴酒就会满脸通红的人，这一杯啤酒喝下去，脸很快就红了，耳根都是红的。这下她可以名正言顺坐在角落里面不支声了，谁说话她都不想理会，心里特憋屈。 有时候她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死心眼，人家都拒绝了她还这么执着干什么，可喜欢一个人真的不是她的主观意识所能决定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手机响起，她看了看，是纪小天打来的，“喂？” “芸，还在加班吗？”每次打给她她都说在加班，纪小天也习惯了。 肖芸忽然很想哭，她也是有人喜欢的，那么的执着，那么的热烈，她很想回头对纪小天说一句：小天，我愿意试试跟你交往。 她低着头，捧着手机，低声说：“没，公司有庆功饭局。” “你怎么了？”纪小天一下就听出了她哽咽的声音，“喝酒了吗？” “嗯，喝了点。” “那我去接你？在什么地方？” 肖芸几乎快要脱口而出说一句“好”，“不用了小天，今天跟同事们一起吃饭，呆会儿可以搭便车的。”末了，她还补上一句，“谢谢你。” 纪小天心里没来由地一热，肖芸今天的态度超温柔，“那好吧，若是有事你就打我电话，我随时候命。” “好。” 喜欢着不喜欢自己的人，被不喜欢的人喜欢着，这两件事情都令她头痛。 饭后微醺，肖芸搭了谢琳的车回家，谢琳很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意，她每次看唐天放的眼神都是放着光的，想别人不知道都难，“肖芸，喜欢就去追啊，不抓紧点就被别人追走了。” 肖芸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琳姐你又开玩笑，我……我不喜欢谁啊，我喜欢谁了我？” “唐总啊！”谢琳也不含糊，直戳重点，“别人看不出来，你休想逃过我的法眼。” 肖芸黯然地叹了一口气，“琳姐，我是喜欢他，可他又不喜欢我。” 这一点谢琳倒是没有否认，不过有一点她必须提，“他也不喜欢秦风雅，我看不出他喜欢谁，所以你还是有希望的。” 肖芸笑了笑，“或许吧。”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身边没有固定的女友，所以她才会不死心吧，人的感情真是奇妙，不撞南墙不后悔。 “诶琳姐，我家到了，我就住在这里。” 下了车，肖芸拉了拉外套，清冷的夜里，吹着凉凉的风，她不禁打起了寒颤，抱着身子往小区里面走。 忽然，身后传来“滴滴”两声，好像是刻意叫她的一样，她转回头看了一眼，闪亮的车前灯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忙用手挡着。 他这人，就跟他的车灯一样嚣张，在她措不及防的时候，他便下了车走到她的面前。 肖芸疑惑地抬起头，她不敢直视唐天放的深邃的眼睛，“你……有事？”明显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前不久才胃痛痛得满地打滚的人，竟然还喝酒，胃病是最忌讳喝酒的。 见他不说话，她又问：“你不是送秦经理回去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酒后驾车，你想被抓吗？”走出餐厅，在大家的怂恿之下，他和秦风雅便打了车走，原以为，他会在秦风雅那边留宿，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况且秦风雅还这么喜欢他，有些事情大家都懂的。 唐天放一本正经地说：“嗯，她家离餐厅不远，一送到我就回了餐厅，我得把车开回来啊……肖芸，你别听大家胡说，我跟秦风雅没什么的。” 这么说来，他这车得开得多快啊，“哦……”肖芸窃喜了一下，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她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这就是她喜欢上他的致命弱点，他特意跟她解释他跟秦风雅之间没什么，那代表什么，代表他心里有她，是吗？！ “其实车展那件事不怪你，就是那个*在耍大牌，我去了解过，化妆师说你画得很好。秦风雅是负责人，她就是摆摆官威，你别往心里去。” 肖芸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亲自给我解释我就不往心里去了，唐总，你喝多了，以后真别喝了，伤胃。”其实她想说：唐总，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我早说过喝酒是避免不了的，今天我喝得算少的。” 肖芸刚想说什么，却听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肖芸。”是纪小天的声音。 纪小天一直在小区路边等着，担心她，所以想看到她平安回家再走。看到肖芸站在路边跟一个男人说话，而且还很亲近的样子，他担心她会出事。 “小天，你怎么来了？” “他是谁？”最近在新闻里听多了深夜色狼的报道，纪小天颇为担心啊。 “他是我老板，唐天放，唐总，他是我大学同学，纪小天。”肖芸有些尴尬，但眼下也只有硬着头皮介绍。 唐天放是见过纪小天的，“哦，我见过你，送肖芸玫瑰花的那个小伙子。”他很识趣，“那你们聊，我走了。” “诶……”怎么就走了啊，应该还有话说的，别走啊，我跟纪小天没有关系，你说，我听着啊。 唐天放很快便坐进了车里，踩了油门就往停车库去。 纪小天问：“他也住在这小区？” “嗯。”肖芸的情绪又黯然起来，纪小天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惆怅和不舍。 “肖芸。” “嗯？” “你喜欢他？” 肖芸睁着大大的双眸看着纪小天，原本定格在唐天放车尾的眼神，就这样转移到了纪小天的身上。试想着如果她亲耳听到唐天放亲口承认喜欢谁，她该有多难过，她忽然觉得这对纪小天而言，是一种多么残忍的伤害啊。 看着她沉默，纪小天笑了笑，是苦笑，“原来你喜欢的人，是他。”难怪整天加班都不肯辞职，什么喜欢这份工作，什么喜欢这个挑战，那都是借口。 “纪小天，对不起……” 纪小天深吸一口，说：“没关系，你不用道歉，你早就表明了不喜欢我，是我太执着。” 肖芸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执着，我又未尝不是。 “那他喜欢你吗？”纪小天又问。 肖芸摇摇头，只剩下沉默。 “那说明我还是有机会的啊，芸，我肯定会比你坚持得更久的，哪天你不执着了，请回头看看依然执着的我。” 肖芸怔怔地看着纪小天，暖黄色的路灯光下，这个在她印象中有些幼稚的男生，已然是一个成功优秀的商务男，他深情款款地对自己说着这个承诺，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他们，她和纪小天，才是同一类人。 第8章 中秋佳节 第8章中秋佳节 唐天放只是将车子开到了暗处，他也不知道为何他会驻留原地看着他们。他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他对情爱已经远远没有纪小天那般热烈，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肖芸是一个好女孩，看着她难过，他也开心不起来。 经历过那场疯狂而又凄惨的恋爱，这种小清新似的感觉已经不能够引起他内心的悸动了。 看着照后镜里面的画面，明亮的路灯占据了大半，纪小天和肖芸面对面站着，年轻的他们，很般配。暖黄色的微光照在他们的身上，美得像一幅画一样，他自认为比不上这个叫纪小天的男孩子，纪小天年轻，单纯，有理想，有抱负，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清清白白的背景。 而他呢，身上背负着许多的罪孽，他玩弄过不计其数的女人，他令他最深爱的女子差点送命，他这辈子都偿还不了感情的罪孽。他爱不起谁，他没有资格去爱谁。 “唐总，我喜欢你！”他又响起肖芸那傻兮兮的告白，不过这回，他没有不屑，更多的反而是惆怅。 走进电梯，他随手按了楼层按钮，这电梯比以往的速度快，一下子就到了。 可是走出电梯，他愕然地发现，这里不是七楼，而是二楼，而且肖芸正拿着钥匙错愕地看着他。 愣了好一会儿，唐天放才说：“啊，我忽然想起来有个问题要问你。”看着肖芸满心期待的眼神，他问，“那个胃病不能吃什么东西？” 问完，他自己都觉得尴尬，真不如直接承认按错电梯了。 肖芸的钥匙举在半空中，一直对不准锁眼，“额，不能吃生冷辛辣的，少吃油腻的，三餐要准时，早餐必须得吃。” “哦，谢谢。”说完，他又返回电梯，这个时候坐电梯的人少，电梯一直停在二楼，他一按便开了门。 肖芸还没有回过神来，一点都猜不透他刚才的举动所谓何意，要忌口的东西，她可是经常在他耳边叮嘱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她也迷糊了。 开门进屋，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视机，这是她独住的习惯，一个人在家没有一点声音，太冷清了。 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妈，我明天放假了，有半个月的假期呢，你出来不？我们去商场逛逛买些东西……好，那我在家等你，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要整理带回去，我先去整理了……嗯，妈你也早点睡，我挂了。” 跟母亲通完电话，肖芸走到阳台上，拿起喷水壶给她养的那些花花草草浇水，“你们要坚强一点知道吗，我有半个月不会给你们浇水，你们要学会在逆境中生存懂吗？” 唐天放回到家中，漆黑的屋子里更加显得寂静，连外面马路上偶尔经过的汽车声音，都是那么的清晰。他没有开灯，只是一个人慢慢地走到阳台，“嚓”的一声，zippo打火机发出一阵幽蓝色的火苗，他夹着香烟狠狠地一吸，明亮的火光照亮了他的双眸，那里满是忧伤的神色。 开了窗，让烟雾飘出去，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此刻的他，更显寂寞。 中秋节，合家团圆，他也算吧，这个家只有他一个人，只要他还活着，就是团圆。 望着长长的深蓝大道，道路两旁都挂着红灯笼，像一条火龙一样，绵延不断，没有尽头。 从窗户望下去，纪小天还在小区门口驻足，他的眼神角度，应该是望着二楼肖芸的窗户，多执着的男孩子啊，如果他是女生也一定会被感动的。 第二天一早，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秋高气爽，天气格外的好，就算是拉着窗帘，也可以看到晨曦微微地透着光，是温暖的光。 肖芸走到阳台上，绿色的叶片上闪着晶莹的水珠，一片生机。 “妈，”肖芸一走到站口，就看到了红光满面的母亲，“妈，是不是很热啊？我看你满头都是汗。” 方明丽五十还差三岁，中年丧夫，女儿就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她的一头青丝之中夹杂着几缕白发，眼角也有了明显的鱼尾纹，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法令纹也更加深了。不过，她的一双杏眼还是十分的明亮，依稀还能看到当年年轻时候清秀的模样。 而肖芸，就遗传到了母亲的清秀，母女俩往那一站，一看就知道是一对母女，眼睛长得像极了。 “是啊，今天中秋，大家都往城里走，地铁里真是人挤人，芸芸，你怎么出来了？”方明丽疼爱地抚摸着女儿的脸，又摸摸她的肩拍走肩上的枯树叶。 肖芸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不见你我想你啦，反正在家等也没事，还不如出来接你。走，上去歇一歇，然后我们去商场买东西。” “好……芸芸，你瘦了，是不是工作特别辛苦？” “没有没有，我减肥呢，我们公司的女同事各个都瘦得跟模特一样，我要是不减减肥，都吸引不到男同事的目光啊。” 方明丽边走边看着女儿，越看越好看，“我女儿天生丽质，人家看不上是人家没眼光。” “哈哈哈，妈，你说这话我爱听，我……”正说着，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唐天放正从小区里面走出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正在慢跑。 第一次看他穿除了西装衬衫以外的衣服，远没有在办公室里的严谨和刻板，这样看上去更年轻也更帅气了。 唐天放也看到了肖芸，以及与她手挽手的中年妇女，于是便停下来，说：“你妈来看你？” 肖芸立刻收起了原先的调皮，静静地说：“嗯，中秋节，想跟我妈一起去买点东西，然后一起回家去过节。” 唐天放笑着点点头，“阿姨好。” “妈，他是我老板，唐总。” 方明丽也笑着回应，“你好你好，唐总不出去凑热闹啊？今天可是中秋。” “我一个人没什么热闹可凑的。” “哦，听你这口音……是不是上海人啊？” “是啊，阿姨您去过上海？” “我倒没有，我们家隔壁有个上海媳妇，我听你们俩个的口音是一样的。”原来芸芸的老板这么年轻，人也长得俊，不知道有没有成家，应该没有，他说自己是一个人来着，“唐总既然是一个人，不如跟我们一起出去逛逛？” 肖芸一阵尴尬，忙拉着母亲的胳膊，“妈，唐总可忙了……唐总不好意思啊，我妈没事就爱瞎闹腾，你不用理她。” “好啊。”谁知，唐天放竟然一口答应了，想都没想，“反正我也没事，不如跟阿姨出去逛逛。” 方明丽和肖芸，一个惊喜一个惊恐，唐天放笑着戳了一下肖芸的脑袋，“干嘛这副死表情。” “额，这个……唐总不是跑步吗？”晕飒飒，我可还想去买内衣呢。 “逛街也一样啊，都是运动，阿姨您说对吧？” 方明丽点头说：“对，对。” —— 到底是中秋节，大街上、餐馆里、商场里全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如果说现代人越来越不注重节日，那么商家的各种促销手段又把节日的气氛给炒旺了。 站在深圳最繁华最热闹的购物广场前面，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不时就会与身旁的陌生人擦肩，肖芸顿时觉得这不是看商品，而是看人。 若是平时，这热闹她肯定凑，不就是人挤人么，可是今天还有唐天放跟着，她就不敢乱走了。 她转头瞅了瞅唐天放，真是的，女人逛街男人凑什么热闹啊，“唐总要买什么？” “我什么都不缺，看你们要买什么，我跟着就是。” “……”骚包。 方明丽难得来一趟闹市，其实在自家附近的小商场也是要什么有什么，看了这么多人，真是心慌，“芸芸，这人也太多了，只怕我们挤了进去，买了东西就挤不出来了，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家里也什么都有。” 肖芸表示赞同，“嗯，我也觉得……” 唐天放双手抱胸，他站在人群中好像一尊雕像，还引来了许多人的侧目，他建议着说：“阿姨，不如去喝个茶好了。”他看到这黑压压的人群，也怕了。 来到一家茶座，好巧不巧遇到一个相熟的同事，是秦风雅的得力助手。 “唐总。” “诶，这么巧，陪家人喝茶？” “嗯对……”她转移视线看看旁边的肖芸，“呦，这不是肖芸么，你们……” 肖芸抢先说：“我跟我妈只是刚巧碰到唐总，在门口碰到的。” 方明丽诧异地看着女儿激动的样子，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她最了解她的女儿，她对这个唐总肯定不一般。 唐天放并没有否认，而是顺着她的话说：“是啊，原来你们深圳人有空都会陪家人出来喝喝茶，难怪茶座茶楼的生意都这么好了。” 这时，一个小女孩伸着手叫妈妈，“妈妈妈妈，我要吃珍珠，吃不到珍珠。” 唐天放指了指小女孩说：“你女儿很可爱，你忙吧，我们去那边坐。” “嗯，好。” 肖芸犯愁啊，希望假期回去不要成为办公室里八卦的对象才好。 可是事情往往不如她所愿，秦风雅很快便得知了这个消息，当然，这个时候肖芸已经跟妈妈回到了自个儿的家，秦风雅找的人，是唐天放。 第9章 黑丝的诱 惑（加） 第9章黑丝的诱惑 说实话，除了应酬谈事，唐天放从来没有进过茶座，而因为应酬谈事进茶座的也为之少数。 他不曾知道，原来这港式的茶点还如此之考究。 喝茶不是重点，点心才是。港式茶点一向以其精巧细致闻名，比如热气腾腾的生滚粥品，晶莹剔透的虾饺，料足饱满的烧卖，味香汁鲜的凤爪，以颜色形状诱人的各色糕点等等。 肖芸翻着菜单，问：“唐总想吃什么？” “我随意。” “可没有随意这种选择哦。” 方明丽笑笑说：“上海小吃可是出了名的，唐总就随便点几样试试，看看有什么不同。” 唐天放：“那好吧。” 肖芸看看母亲，再看看唐天放，心里暗暗地嘀咕着：情况不对啊，唐天放不会是……不会是看上我妈了吧。 想及此，她瞪大了一对杏眼，被开水给呛着了，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方明丽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怎么回事啊，喝口水都能呛着。” 唐天放则暗笑不已，“八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咳咳咳，咳咳咳……”我才没做什么亏心事，是你莫名其妙的好不好。肖芸憋红了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真是对他另眼相看啊。 “试试本店今天推出的中秋月圆套餐吧，正适合一家三口，有虾饺烧卖，桂花糕，还有月饼，量不多，不会影响正餐，但也不会很少，可以一饱口福。” “好吧，就要这个。” 不久，套餐便上齐了，唐天放很少吃到月饼，在他的记忆里面，上回吃到月饼还是小时候在孤儿院里面吃到的。 “嗯，挺好吃的，不过太甜了点，吃多了会腻。” 肖芸咬了一口虾饺，说：“外边的月饼能做到这样就不错了，我妈做的鲜肉月饼比这个好吃百倍，是闲的。” “是么？闲月饼我可从来没吃过。” 方明丽说：“哪有哪有，我做的那些都是很粗糙的东西，就自个儿吃吃，又摆不上台面。唐总，不如等芸芸下回来了，我做几个让她带来你尝尝。” 肖芸：“不用吧。” 唐天放：“好啊。” 同时开口的两人对看一眼，肖芸的眉心都皱了起来，嘿，你还真好意思啊。 唐天放吃着月饼，笑笑说：“先谢谢阿姨了。” 这个男人脸皮可真厚啊！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不过肖芸没来由地觉得开心，她发现，他这人撇去工作时候的严谨和刻板，其实私下挺好相处的。 月饼很甜，吃了三口就腻了，唐天放喝了一口八宝茶去去腻味，清甜中带着微苦，再喝一口，倍感温润。他从来不曾想到自己会像平常人家一样专门找个位置来这里喝茶吃点心，他以前觉得只有闲人才有这闲功夫这么做。 看看肖芸母女，眼中都是对对方的记挂和关切，中秋佳节，真的要跟家人一起过，才会有意义。他渴望着这种无私的亲情，哪怕只是一个电话一句问候，他都觉得是奢侈。 晚上，真正的寂寞才刚开始，肖芸和母亲坐车回家了，唐天放也不能再厚着脸皮跟人家一起，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倍觉凄凉。 他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凄凉的，是可怜的，但是，他也从来不感觉自己是幸福的，没有大喜大悲，情绪再不会起什么波澜，他觉得自己的七情六欲都被封杀了似的。 “叮咚”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唐天放一愣，真难得有人会到家来找他，特别是在中秋节的时候，难不成是物业？ 他起身去开门，一开门，看到来人竟然是秦风雅，他错愕了下，“怎么是你，有事？” 秦风雅穿着一件长风衣，里面是黑色的紧身衣和深灰色短裙，一双穿着黑丝袜的笔直双腿踩着精巧的高跟鞋，她一手拎了一大袋东西，一手拿着一支红酒，径直走了进来，“今天是中秋节，我一个人过，听说唐总也是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赏脸一起吃火锅？我都买好食材了。” 说着，秦风雅已经像女主人一样走到了餐桌前，把袋子往餐桌上一搁，“好重啊，拎得我手酸，”看到沙发旁的红酒，她一笑，“你自己都喝上了啊，看来是没有节目了，你不会赶我走吧？” 人都已经进来了，他怎么好意思赶人家走，“当然不会，你来我很欢迎。” 两个小时前，正在参加单身派对的秦风雅接到助理的电话，“喂，秦经理，今天我在徐福茶座遇到了唐总和肖芸，还有一个应该是肖芸的母亲。” 已经喝得微醺的秦风雅一个激灵，紧张地问道：“什么？见家长了？” “那应该不至于，肖芸解释是刚巧碰到，不过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秦经理，这个肖芸可是一直对唐总很上心的。” “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秦风雅立刻告别了闺蜜们，清了清酒去超市买了一堆火锅食材，既然是中秋过节，那就该好好利用。 唐天放看到秦风雅在厨房里面洗洗切切的，更加不好意思赶人家走，来者是客嘛，“秦风雅，我出去再买点吃的，家里没什么东西可招待你的。” 秦风雅甩干手，回头说：“不用买，我买了好多，你坐着等会儿就行……我很随意的，不会跟你客气。” “……” “对了天放，你家有电磁炉吗？可以先把水烧起来。”她直接改口叫了他的名字。 唐天放觉得不习惯，但也不好意思去纠正，“有，在橱柜里，我平常很少用就放起来了。”说完，他打开橱柜拿了电磁炉，就站在秦风雅的旁边。 秦风雅侧着脸看着他，他比她高了大半个头，休闲居家的着装令他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就像一个邻家弟弟一般。她不自觉地轻轻靠了上去，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唐天放顿了顿，秦风雅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他错愕。在情场上历练了许多，他当然看得出秦风雅对他的心思，不论在平时的工作，还是生活上，秦风雅都在极力地向他靠拢和讨好，她喜欢他，毋庸置疑。 成年男女之间，即便是没有很深厚的男女之情，也可以有肌肤之亲，这种事情在现下的社会再平常不过。秦风雅见唐天放并没有推开，她心里一乐，更加他靠近一步。 她的手刚刚沾过水，冰凉冰凉的，轻轻地抚着他壮实的胳膊慢慢往下，她握住他的手，顺势将他手里的电磁炉放在台板上，然后纤细的手指又插进他的指间，十指交扣。 或许，在她径直进门，而唐天放又没有拒绝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把握。 秦风雅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一个眼神，一抿嘴唇，都带着浓郁的挑逗，唐天放喉头一紧，僵硬的身体被她掰了过去。 这么近距离相对着，互相之间都闻得到酒精的味道，他们喝的是不同的酒，唐天放的比较浓烈，秦风雅的比较清淡，清淡的酒香。 秦风雅握着他的手指紧了一紧，她微微一笑，他扑上前，俩人相拥而吻。 就在这时，两人大幅度的动作将搁置在台板上的电磁炉不慎一碰，电磁炉“咣当”一声砸落在地板上。 “啊！”秦风雅吓了一条，唐天放也是，他高昂的情绪一下子镇定下来，思绪灵魂也集体回归。 秦风雅不管电磁炉，摔了就摔了吧，她再一次抱住唐天放的脖子拉近自己，“天放，给我。”她的手直接伸到了唐天放的小腹下面。 第10章 好险，差点就出事了 第10章好险，差点就出事了 秦风雅不管电磁炉，摔了就摔了吧，她再一次抱住唐天放的脖子拉近自己，“天放，给我。”她的手直接伸到了唐天放的小腹下面。 唐天放一把抓住她的手，十足的力道不让她继续往下。 “天放？”秦风雅微睁着眼睛，依然陶醉在欲火之中。 唐天放倒退一步抽开身，眼眶红红的，重重地喘着粗气，他定定地看着秦风雅，笑着抱歉着，“呵呵，我想……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下去。” 秦风雅又主动攀了过去，瞧他，还装正经，眼睛里面明明满是饥渴的需求，真是可爱，“那应该怎么发展？天放，我们是最合拍的，不管哪个方面。” 唐天放拉着她的胳膊一扯，可是没有扯开，“秦风雅，你冷静点。” “不需要冷静，天放，我等不及了，我相信你也一样……吻我……” “秦风雅，”唐天放大吼一声，更加用力地推开她，“你冷静点！”吼完，又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人家毕竟是客，他皱眉，“对不起，我想我不能够，我们都冷静点。” 秦风雅暗恼，煮熟的鸭子飞了，她擦了擦嘴唇，有些尴尬，“唐天放，你喜欢肖芸吗？” 唐天放愣了一下，喜欢肖芸吗？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摇摇头，“你为什么这么问？” “不喜欢？”秦风雅再次确认。 “不……喜欢。”应该是不喜欢的，硬要说喜欢那也只是有些好感吧，但谈不上喜欢。 秦风雅轻叹一口气，随意抚弄了一下头发，冷静下来之后确实有些尴尬，看着地上的电磁炉，估计也摔坏了，这火锅是吃不了了，“天放，我对你的心意我想你是知道的，我愿意等你，随时都行……我走了，中秋快乐。” 既然唐天放对于肖芸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那么，她就放心了，对这个男人，她是势在必得，不急于发生关系这一点，反倒更加令她动心。 “嗯，中秋快乐，慢走，不送。” 秦风雅一咬唇，木头就是木头，一点都不解风情，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嗯，再见。” “再见。” 秦风雅走了，厨房里余留下许多食材，水龙头还在滴答滴答滴着水，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电磁炉，钢化镜面撞缺了一角，不过，他猛然睁大双眼，他看到镜面中的自己，嘴边蹭了许多口红，一闻还能闻到口红的香味。 好险啊，差点就出事了。 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还余留着刚才的激情，但是他很清楚，他不喜欢肖芸，更不喜欢秦风雅，肉体的占有他早已腻了，他不想害别人。 他理了理衣服，转而拿了车钥匙出了门。 笔直的机场大道上，因为是中秋而显得格外通透，路灯上的灯笼点缀其中，一串一串的红，给阴冷的暗夜平添了几分喜庆和温暖。 油门踩到底，法拉利跑车飞速地移动着，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飚车了。越是快的速度，越能令他的心平静。 他熟悉汽车，在汽车行业也比较有经验，深圳是一座金库，只要懂得如何取金就能拥有财富，到这里的第二年，他便拥有了自己第一辆法拉利。 他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遇到赵云风，赵云风的座驾就是法拉利f12，当时他就想，他何时才能自己拥有一辆。 男人的斗心就是这样被激发的，即便已经时过境迁，但拥有一辆好车的梦想依然没有变。 车子的引擎正在高速运装，跑车如离弦的箭，如脱缰的野马，如狂野的黑豹，沿着机场大道开。 前面一个急转弯，但是他并没有放慢速度，打转方向盘，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完美的漂移。 可是转了过去之后，由于速度过快，车头刚好开到了两盏路灯中间，视野忽然一晃，前面的路竟然在那一刻一片模糊。 又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在清冷宽阔的路面上停了下来。 唐天放懊恼地一拍方向盘，许久不飙车，手感差了，眼神也不好使了。 这时，左边耳畔传来一阵海潮声，他转头看着窗外，咆哮的海浪正不断地拍打着岸边。 他开门下车，挺身傲然站立在公路旁，这阵阵冷风吹得他更为清醒。 小雨，你过得好吗，赵云风对你好吗，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下辈子一定要在一起。 —— 肖芸的父亲虽然去世得早，但她的家族还是热热闹闹的，每年的中秋都在爷爷奶奶那里过，大伯大婶叔叔婶婶堂哥堂妹全部到齐。 今年堂哥又带回来了女朋友，肖家多了一个新人，自然更加热闹。 “阿华，小琳，什么时候结婚啊？年底怎么样？” “二婶，年底太赶了啦，明年吧。” “行，正月十五好不好？” 肖华急了，看着低头害羞的小琳，他更不好意思，“二婶，正月里也太冷了吧。” 方明丽笑笑说：“哈哈哈，我们肖家很久没办喜事了，爷爷奶奶都等着抱曾孙。” 肖华指了指肖芸，“二婶，肖芸也老大不小了，你应该催催她才是。” 方明丽转头一看女儿，暗笑着说：“我这个女儿啊害羞得很，脸皮一向很薄，遇到喜欢的人不敢说。阿华，你认识的人多，同事中有没有好的青年？介绍一两个给你妹妹啊。” 肖芸夹着可乐鸡翅自顾自地吃着，听到母亲这么说，她坦然地说：“是啊是啊，哥，最好多介绍几个给我妈认识，越多越好，只要过了她那关，那我没问题。” 方明丽“切”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女儿是明在开玩笑暗在推脱，“你啊，喜欢谁就赶紧去说，越是好的男人身边围着的女人越多，都争着抢着呢。” “哎呀妈，你烦死了，”肖芸夹了一个鸡腿给她，“快吃快吃。” 肖爷爷以大家长的身份说：“孩子们都长大了，喝完阿华的喜酒，就轮到芸芸了，女大不中留，明丽也别急，你现在催着急，只怕真的等到芸芸出嫁，你又不舍得了。” “就是就是，我们也都不舍得。”大家伙笑了起来，又是碰杯又是喝酒的。 吃完饭，堂哥和未来堂嫂去看花灯了，堂妹还小，嚷着一定要跟着去，活脱脱地当了一盏电灯泡。 其余的人一起帮爷爷奶奶收拾了家里，收拾之后，天色更加晚了。 寂静的夜里，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来去的路，肖芸搂着母亲的胳膊，两人慢慢地散步回家。 “芸芸，你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喜欢唐总？” 面对母亲，肖芸无法掩饰，默默地点点头。 “那他呢？”看到女儿失落地摇摇头，方明丽拍拍她的手鼓励道，“别灰心，我觉得唐总对你的印象不差，你再加把劲。” 肖芸叹了一口气，说：“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啊，上班没多久就跟他说过，他只是当我在开玩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唉呦，真的？你什么时候有这勇气？” “呵呵，想不到吧，反正你女儿生平第一次告白是失败了。” “之后呢？你上班都大半年了吧。” 肖芸耸耸肩膀，“之后还是一样啊，他是老板，我是员工……唉，而且啊，唐总在公司可受欢迎了，公司里漂亮女孩多得是，他要选也不会选我啊，我仅仅是炮灰中的死灰。” “啧啧啧啧，真的？不是不好意思骗我的吧？” “哪能啊，我骗谁都不会骗你，”肖芸撒娇地靠在母亲肩头，“妈，你想爸爸吗？” “想，怎么不想，每天夜里都想……”说到早逝的丈夫，方明丽含笑的眼里带了一点雾光，“不过我知道，只要我们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他在天上也会开心。” 肖芸重重地点点头，“嗯，你说得对，”抬头望天，幕布似的夜空中依稀可见点点繁星，“爸爸肯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 假期结束，半个月的大假真的令大家休息得足够了，好多同事都选择了远距离出游。 上班来的第一天，大家都在讨论西藏如何海南如何，又或者是马尔代夫如何。 “肖芸，出去玩了没？”谢琳一来就问。 “玩倒是没有，陪我妈去了佛山外婆家，琳姐，你们一家四口去了哪里？” “去了新马泰游了一圈，旅游可真够累的，幸好我假期够多，连我儿子都羡慕。” “哈哈哈，累点怕什么，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都是好玩的。” “嗯，这句话你可说对了。”谢琳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来去香港转了转，他送的，一克拉。” 肖芸睁大眼睛盯着那颗钻石，“哇，琳姐，好闪的钻石啊，你老公真好。” “那可不……”谢琳坐下来，慢慢地说，“以前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别说房子车子，连小小的戒指都没有。那时候我爸妈说他穷，不同意我们结婚，但是我说了，我嫁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的钱，只要他对我好，我相信我们能过上好日子……结婚之后他就开始做点小生意，我果然没看错人，他的事业越做越大，这也得多谢谢唐总，那时候还是唐总借了我们钱。肖芸啊，我可能做到年底就不做了，本来也是想着唐总初来创业帮帮忙，现在天蓝上了轨道，而且我家里两个孩子也需要照顾，所以他让我别这么操劳了。” 第11章 秦风雅的指责 第11章秦风雅的指责 “肖芸啊，我可能做到年底就不做了，本来也是想着唐总初来创业帮帮忙，现在天蓝上了轨道，而且我家里两个孩子也需要照顾，所以他让我别这么操劳了。” 肖芸既羡慕又不舍，“琳姐，你真幸福。” “傻丫头，你也会有幸福的，女人啊，做得好不如嫁得好，一定要擦亮眼睛选对人。”谢琳指了指刚从门口经过的唐天放，“比如说唐总，是不错的选择哦。” 肖芸转头看去，唐天放也正巧扭头看着里面，两人四目相对，她猛然转回头。 谢琳看得直笑，这两人之间若是没有什么，那就真见鬼了，“唐总，过来，肖芸从家里带了一些月饼，可好吃了，赶紧来吃。” 唐天放驻足，慢慢地走进来，还真带了月饼来啊，那得试试，他从容地走到肖芸桌边，看到两个便当盒里面只余下没几个了，“还有不一样的啊，这什么月饼？” “这是云腿，这是鲜肉。” 唐天放不客气地拿了一块鲜肉月饼放进嘴里一咬，“嗯，好吃。” 肖芸一笑，指了指自己嘴角示意他，唐天放忙抽了纸巾擦去油渍，“跟汤包一样里面竟然还有汁，肖芸，你妈的手艺真不错，比那商场里买的还好吃……” “多谢夸奖，我会转告给我妈的。” 便当盒里面已经没剩几个了，唐天放拿了就走，“都给我了啊，还有谁没吃的？” 他这一问，同事们谁还敢吱声啊，“都吃过了那就全归我了。” 肖芸暗暗鄙视，“唐总，你吃完把便当盒还我。” “知道了。” 谢琳狐疑地凑近她，轻声问：“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这半个月有联系没？” 肖芸摇摇头，“没有，八字完全没有一撇，琳姐，你就别笑我了。” “唉，这个唐天放怎么这么木讷，以前可不是这么被动的。” “他以前……很主动吗？”这是这么久以来，肖芸第一次跟谢琳打探起唐天放的事情。 谢琳抿了抿嘴唇，颇为感慨地说：“他以前不成熟，很冲动，把一个深爱他的女孩伤得很重，后来那女孩嫁人了，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姐姐也去世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他以前确实做过很多荒唐事，也尝到了教训，有过经历的男人才更加懂得珍惜眼前人。” 原来如此，肖芸若有所思，那么，唐总有没有忘记那女孩呢，应该……忘记不了吧，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他。 “笃笃笃”业务部的人忽然过来敲门，“肖芸，秦经理让你过去一趟，有一笔业务的支出需要你解释一下。” “哪笔？” “我也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 “哦，我马上就来。” 肖芸看了看谢琳，有关账务的事情，谢琳比她更加清楚，谢琳细想了想，“业务部没什么不清楚的账啊，你去吧，回头跟我说。” “好。” 肖芸来到秦风雅的办公室，秦风雅正在翻着笔记本，微怒的样子十分严肃。 “秦经理。” “肖芸，你来得正好，高银大酒店的经理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是五六七月份的账还没有打给他们，这事你怎么没办好？” “高银？他们的*没有送来啊，我从未接到过。” “胡说，他们的会计说*早已送来公司，你怎么可能没收到？” 肖芸细想了想，放假之前，她和谢琳把所有的账目都整理得一清二楚，绝对没有没结完的账，高银大酒店与公司来往甚密，公司有什么接待应酬，首选就是高银，高银每三个月结一次账，如果*送到她手里，她是不会不记得的。 秦风雅又怨道：“账基本上都是我签的，这钱若是不结，我们岂不是吃霸王餐？肖芸，放假半个月不是光让你享乐的，总得把事情做完做好才能安心休息吧？公司越做越大，资金往来会越来越多，像你这种没责任心没担当的人，怎么胜任这一职？” 肖芸还没有弄清楚事情原由，就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而且还是直接质疑她的办事能力，扪心自问，她能继续到现在，喜欢唐天放是一个理由，但这个理由绝对只是小因素，更重要的是，这份工作也是她赖以生存的饭碗，她一直都认真踏实地工作，尽心尽力为公司付出。 “秦经理，或许*送到了别人手里，一放假就忘了给我，我去问问大家看。” “还问什么问，拖了这么久，*早过期了。高银一直不好意思来问，都是老客户了，互相合作互相信任了这么久，现在*过期他们才来问钱的事情，丢脸的人可是我。肖芸，我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办不好，八月九月我们还在高银吃了好几顿，你这是存心给公司抹黑啊，若传了出去，说我们天蓝连酒店的钱都要拖延三个月不付，这信誉，这名声，可是要遭人笑话的。” 肖芸总得辩解几句，她是无辜的，“秦经理，你别这样，这笔帐我们自然不会赖，*过了期也没有用了，让他们再开一张，我自己去取，马上结账，可以连同八月九月的一起。” “现在也只能这样，不过你必须给人家去道歉，别落了人家口舌。”秦风雅厌烦地挥了挥手，“出去。” 肖芸张嘴还想再为自己辩解一下，可秦风雅又重重地说：“还不快出去，我得先给高银的老总道歉打个招呼，出去！” 肖芸有口难开，进公司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挨骂，还是被一个部门经理，若她真犯了错也就认了，可是她并没有，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那张过期的*，她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见过。 “喂，斯总啊，真是对不起……”肖芸走出办公室，把秦风雅轻声细语的打电话声音关在门里。 外边的同事都抬头看着她，看她出来，都纷纷低下头，她知道，大家都听到了秦风雅的骂声。 心里委屈极了，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她那么努力地做好这份工作，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她一咬牙，昂首挺胸地走回了财务部。 “琳姐……” 谢琳错愕地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说：“听到闹声还以为外面怎么了，怎么，秦风雅为什么骂你？她有什么资格骂你？她给你发工资了吗？” 肖芸咬着牙，把即将流下来的眼泪硬憋进去，“是关于高银大酒店的结账，五六七月份的*过期，他们说把*送到公司来，可我并没有拿到啊。” “高银大酒店？我也纳闷他们的结账单怎么这么迟都没送来，怎么，都已经过期了？送到谁手里的？” 肖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秦经理让他们重新开票过来，八月九月的一起结了。” “嗯，这样也好……”谢琳真替她抱不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账单我们又不会赖，她秦风雅就仗着唐总的器重狐假虎威。” “琳姐，不说了，我还得去高银拿*。” “好。”稍稍安慰了几句肖芸，谢琳也没再多说，这事很明显，秦风雅就是在针对肖芸。 晚上，肖芸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高银大酒店新开的*就在包里，她得好好放着。 去高银拿*的时候，无不意外看到了不欢迎的脸色，也不知秦风雅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她不善应酬，不会勾心斗角，她只是一个小出纳，本分地做着财务的工作。她每天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银行的柜台，一笔一笔资金从她手里流过，她从不贪恋半分。 但如今为何还要看这无端端的脸色？ 轻叹一口气，她将包放下，脱了外套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肚子饿了，她还得做饭。 洗了米，蒸上一碗鸡蛋羹，她像往常一样过着自己的单身生活。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等等，马上来。”赶紧插上电，整了整衣服出去开门。 门一开，唐天放拿着干净的便当盒站在门口，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围着围裙，脸色有些憔悴，“还没吃饭？” 肖芸一愣，点了点头，“嗯，在烧了，刚到家不久。”她主动接过唐天放手中的便当盒，说，“谢谢你还专程还回来。” “谢什么啊，我应该谢你的……”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那就进来吧，我这可没你那地方大，你随便坐。”她在鞋柜里面找了找，“不介意穿我妈的拖鞋吧？” 那是一双大红色的洞洞拖鞋，鞋面上还嵌着一朵小花，而且只有39码。 唐天放勉强穿了进去，幸好够宽松，不过脚跟还是露在了外面。 肖芸看着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对不起啊，我这里没有男生的鞋。” “没事，能穿。”一身的黑衣黑裤，脚下配了一双红拖鞋。 “……”怎么看怎么别扭，“那我倒杯水给你。” 唐天放坐在沙发里，转头便可看到她的卧室，客厅与卧室中间有一道隔断，湖水蓝的窗帘拉着，左边是阳台和厨房，右边是洗手间，一目了然，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你这里还挺小资的嘛。” “呵呵，这房子是我大学同学的，她出国了，所以我就便宜租了下来。她本就是小资女，懂得生活懂得享受。” 第12章 告白的有效期 第12章告白的有效期 “呵呵，这房子是我大学同学的，她出国了，所以我就便宜租了下来。她本就是小资女，懂得生活懂得享受。” “那你呢？” “我？我只想踏踏实实工作，以后找个好老公，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唐天放扁了扁嘴巴，“就这？真没出息。” 肖芸不以为意，她的追求和生活，他不懂。 “今天白天……秦经理找你茬了？” 明知故问，肖芸翻了翻白眼，“都说秦经理是咱们的未来老板娘，你现在是以老板的身份安慰被她骂的员工吗？” 唐天放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们私下都是这么讨论我跟她之间的关系的？” 肖芸嘟嚷一句，“我只是听说的，我可没有参与讨论。” 唐天放看着她，认真地说：“不是你们传得那样，她不是我中意的人。” “啧，你中不中意她关我什么事？” “你不是喜欢我吗？” 肖芸诧异地看着他，真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在大半年之后，他竟然如此反问她。她很快便低下头，“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吗？我可还记得你上班不久就跑到我面前来告白了。” 肖芸满脸的慌张，找着借口说：“啊，我厨房的饭都快好了，唐总，你若没事的话请回吧，我快要开饭了。” 她转身要走，唐天放放下翘起的腿猛然起身挡住她的去路，她低头，他也低头，“中秋节那天秦风雅来我家找我了……” 肖芸睫毛一闪，心头一阵难受。 “但是我拒绝她了。”他十分笃定地说，还带着几分自豪，他可不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也是需要讲感情，讲与什么人的。 “这又关我什么事？！”肖芸低低地说。 厨房里传来嗞嗞的声音，喷香的米饭香味飘了出来。 唐天放捂了捂肚子，一笑，“你煮了多少啊，我也没吃，吃了你的月饼也不觉得饿，但是闻到这饭香，又想吃了。” “我只煮了我自己的，没你的份，走开。” 唐天放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挣扎着要抽开，但是被他硬拉着，“肖芸，”他深情而认真地看着她，“中秋夜我一个人过，很孤单……半个月不见，我挺想你的。” 肖芸抬眼瞅了瞅他，到底是谁在开玩笑，“如果这算是老板对员工的安慰，那么，够了，我没有委屈了。” 都够了，这一点委屈完全比不上他的一句话，他说他跟秦风雅没关系，他说他想她，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奢侈。 如今奢侈也成真了，她开心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委屈。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没有在安慰你。”唐天放曾也是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脚踩n只船都能处理得当，只不过过了那个疯狂的年纪，他也没有心思再去说一些肉麻的话了。 肖芸收了收手，“松开，我的饭好了。” “没呢，好了会跳，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单身，我也煮过饭。” 肖芸抿嘴笑了笑，直接了当地说：“那你的意思是，你接受我半年之前的告白？”千万别说她厚脸皮，这够胆也是被他闹出来的。 唐天放眨了眨眼睛，“嗯，没错！” “那你觉得过了这大半年，我这告白还有效？” 他又反问：“不会没效的吧？”他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一张*的有效期只有三个月，我的告白都超过半年了，唐总，你的反映弧线是不是太长了点？” “是啊，我这里信号不好，接收不好，现在才反应过来，赶不赶得及？”他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过他知道肖芸是一个十分有想法的女孩。 这么明显的示爱，肖芸不可能不懂，安静的房间里，电饭锅嗞嗞地冒着热气，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快得几乎要从嗓尖跳出来。“你说真的？” 唐天放嘴角一扬，露出痞痞的笑容，“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有点……” 唐天放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凑过去，肖芸退缩，微闭着眼睛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她在害怕。 柔软的唇瓣轻轻地贴了上来，肖芸猛地睁大了双眼，又是惊又是恐，“啊，你干什么！”她用力地推开他。 唐天放有些尴尬，这么被推开还是头一次，“我是认真的，肖芸。” 肖芸鼻子一酸，做梦都没有想到唐天放会跟她说这种话，这大半年的暗恋和苦恋，其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时不时地看着他身旁多了一个漂亮的女伴，时不时地听着同事们议论他和秦风雅，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看到她的。 她泪眼汪汪地抬头看着他，“你别笑了，你笑得那么贼，我就以为你在开玩笑。” 唐天放笑得更加大声，“我不贼，这叫魅力好吗。” 肖芸也忍不住笑了笑，这一刻她期盼了好久，好像做梦一样，笑着，又哭了起来，“你别以为我好骗，这可不能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唐天放无奈地摇摇头，可能是他一直以来的形象没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吧，安全感这种东西，你若相信，它便真的存在，他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再一次吻上她的唇。 肖芸咬紧了牙关，嘴唇也是紧闭的，这是她的初吻，这是一个对爱情有完美主义的倔强女生的初吻。她全身都紧绷着，怎么都不敢松口，万一嘴巴里面有异味怎么办，万一还有下一步怎么办，她今天没有穿新买的胸衣，万一身上也有汗味怎么办，忙了一天出了汗还没有洗过澡。 想着想着，她越发的害羞，她竟然都想得那么远了。 这时，电饭锅“哒”的一声响起，肖芸身子一颤，抿了抿嘴唇说：“我饿了……” 暧昧的情愫在两人之间回旋，唐天放只看到肖芸红得如苹果的脸蛋，以及带着晶莹泪花的眼睛，“我也没吃呢，不如我们去外面吃？我请你去吃大餐。” 肖芸想了想，婉拒道：“可是我已经煮了饭，不如……明天？”她现在很紧张，得先稳一稳自己的情绪。 不等唐天放说话，她就推着他往外走，“你回吧，我要吃饭了，回吧回吧。” “砰”的一声，门也赶紧关上了，她背靠在门上，胸口砰砰作响，这不是在做梦吧？！ 不一会儿，敲门声传来，唐天放无奈的声音也传来，“肖芸，我还没有换鞋。” 哎呀，晕死，乱了，全乱了。肖芸又赶紧开了门，让他进来换回他的鞋子。 唐天放从未看到肖芸如此慌张的一面，就算是第一次告白的时候，她也是不慌不乱的，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说：“这是真的，别怀疑我的诚意，今天好好休息，好好考虑，我明天等你的答复，好吗？” “嗯，好。”虽然心里开心得很，但她总得保持一下女生的矜持，太快得来的幸福，她怕会走得太快。 唐天放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走了。” “好，明天见公司见。” “公司见？早上不跟我一起去？” “不跟，我自己去，明天见。” “好！”唐天放也不勉强她。 房门再一次关上，唐天放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这一步，他终于迈开了，一个人孤单怕了，他想找一个好女孩结婚生子，他想有一个家，至于爱，可以培养。 进了电梯，拿出手机给安小冬打了电话过去，这丫头现在在网球俱乐部里面混得顺风顺水的，他们两个都是只身一人在深圳，有什么事他总喜欢跟她说。 “喂唐天放，我忙着呢，你有话快说。” “臭丫头，难得打个电话给你你什么态度？” “哎呀，我真的在忙，你有什么事？” “我……”我真是自讨没趣啊我，“也没事，心情好找你聊聊天。” “呦呦呦，唐大老板难得心情好，桃花开了不成？” 唐天放痴痴一笑，“嗯哼，算你说对了。” “那你好好筛选筛选，千万别招惹了烂桃花，是好女孩就好好对人家。”小冬说到一半，旁边的人就在叫她了，“唐天放，我真得去忙了，打完这一场我才好去吃饭。” “嗯，快去吧，多吃点，若没钱就找我，别跟我客气。” “谢了，我有钱，哈哈哈，真挂了啊，88。” 唐天放笑着收起手机，7楼也到了，他深吸一口气，轻抬步子走出电梯。进了屋，打开灯，玄关处放着一个电子相册，上头的射灯照射下来，相册屏幕上反着光。 他拿起相册，食指轻轻一划，照片里小雨灿烂的笑颜姗姗可爱，又划了几张，皆是她的，这都是在法国街头，他拍的。 那时候的他们多年轻啊，嘴角都洋溢着笑容，连街头的阳光都嫉妒。 不过，如今应该换一换了。 单身虽然自由，但这单身的身份容易引来桃花，好比秦风雅之类的。他真的厌倦了，万一哪天把持不住真的跟秦风雅发生什么，那就又是一段孽缘。 就像谢琳说的，他始终都要成家，娶妻当娶贤，而肖芸是个好姑娘，正巧也喜欢着他，他会好好对她的。 肖芸，肖芸，就她了。 第13章 下班一起走 第13章下班一起走 肖芸安静了会儿，真就一会儿，然后她就跟疯子一样笑着跳起来，满屋子蹦跳，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米饭也不着急吃了，一边乱转着，一边唱着歌，有一句，没一句。 跳得累了，唱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就开始笑，心里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从上班第一次见到唐天放，她就喜欢上了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冲动，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就跑去告白了，她怕不告诉他他就看不到她。 半年多了，半年多了，她早就断了念头，可今天居然来了一个大逆转，唐天放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他接受她的告白，还说他是认真的。 肖芸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痛的，她高兴得大笑，“哈哈哈，是真的，不是做梦，真好，真好……” 没来得及吃饭，她衣柜里头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比着衣服就对着镜子照，太高兴了，太兴奋了。 “喂，肖芸。” “嗯，有事儿？”打来电话的人是纪小天，好久没打来了，也不知道忽然打来又有什么事。 “我……我……”纪小天支支吾吾的，“肖芸，你真的不肯接受我啊？一点机会都不给？” 肖芸抿了抿嘴，说：“小天，你又来了，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别在我身上花心思，我们只能当朋友。” 电话里传来重重的叹息声，“芸，大学四年，我喜欢了你四年，到今天还喜欢着，但是你一直这样，我累了……不过，芸，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肖芸笑了笑，“对，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小天，我祝你幸福。”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好一阵，只听得到沉重的呼吸声，“谢谢，我也祝你幸福，那就这样，下回见。” 挂了电话，肖芸紧握着手机，心里泛起淡淡的苦涩，如果唐天放一直对她无意，那么她也就只能跟小天一样，真心希望小天能够去追求适合自己的幸福。 第二天，肖芸踩着点急冲冲地赶到公司，今早起床晚了，虽然地铁够快，但还是跑得气喘吁吁的。 “滴”的一声刷完卡，一看，坑爹的，迟了37秒，等同于迟了一分钟，不但要扣十块钱，还没了这个月的全勤。 她闷闷不乐地走进公司，转眼看了看唐总办公室，他当老板的还没来呢。 “肖芸，你可来得真早啊，高银的账结了？！”秦风雅看到门口的肖芸便说。 “昨天去拿了*，因为晚了所以就直接回家了，我现在交给琳姐，马上开支票，我马上送去。” “嗯，这个态度就对了，再带份小礼物去，当是赔礼的。” “哦……” 这时，唐天放从门口走进来，秦风雅立刻由怒转笑，“天放，我给你带了一份早餐，在你办公桌上，快去吃。”一贯的亲昵，一贯的暧昧。 肖芸心里吃味，头也没转，径直往财务部走去。 唐天放：“谢谢，以后别给我带了，省得麻烦。” “不麻烦，只是顺便的事情。”让助理买了两份来，十分的顺便。 唐天放余光看到旁边的同事们正偷偷地看着他俩，他轻咳了几声，“咳咳，真不用了，谢谢，工作吧。” 办公室里，肖芸一登上qq就来了信息，她点开一看，是唐天放发来的，“吃早饭了吗？” “哼，吃你的吧，人家的心意。” “我早上吃了你的云腿月饼，你要是没吃早饭就过来吃，烧卖和豆奶，还是热的。” “不吃，我忙，打工很辛苦的。” “过来！”简单的两个字，但肖芸能想象得到他的霸道和命令式口吻。 “我真的忙，琳姐一开好支票我得去高银了，送过去。” “我开车送你？” “不用，”想了想，肖芸又加上一句话，“老板，我今天迟到了37秒，能不扣工资和全勤吗？” 等了好久，唐天放才发来两个字，“不能。” “小气鬼。” “那是制度，给你开了后门，别的同事会不平的。” “那你还天天迟到呢。” “所以我也从没领过全勤啊。” 聊了一小会儿，谢琳已经把支票给开好了，肖芸快速打了几个字，“我闪了，8.” 唐天放抬头从玻璃窗看出去，不消30秒，肖芸就拿着包和支票走出了办公室，支票上的印章还没干，她一边走，一边将支票放在嘴边吹气，好让印章快干。 唐天放一看时间，这个点正是早高峰最闹忙的时候，很难打到车，做地铁不方便，坐公交一个来回起码三小时。 想着，他拿了早餐，拿了刚刚放下的车钥匙，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我出去一下，有事call我。”他对秘书说。 “好的，唐总。”秘书见他走得急，心想着，唐总这是干什么去，上午没什么外出的安排啊。 肖芸在楼下打车，果然等了好久都不见车来。今天太阳很大，风却不大，在外面站了不下三分钟就开始冒汗了。 此刻她已经大汗淋漓，想去边上小超市里买瓶冰水喝喝，又怕错过了出租车。 “滴滴”两声，一辆轿车停在她跟前，车窗摇了下来，唐天放一挥手说：“上来吧，我送你。” 肖芸愣了一下，转着眼珠子说：“这只是我最平常的工作，哪能让老板亲自开车当司机？” “光会耍嘴皮子，赶紧上来吧，这里不好停车。” 肖芸抿嘴一笑，赶紧上了车，车里开了空调，凉凉的风吹来正好解了热气。 “台子下面有水，自己拿。”唐天放开着车，抬了抬下巴指了指。 “嗯，好，谢谢。”肖芸也不客气，自己拿了水喝了一口，沁人心脾，真是舒爽。她转头看了看唐天放，他正专心开着车，侧着脸，高挺的鼻梁看起来精气神十足，他剑眉英气潇洒，薄唇性感，下巴微翘，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喜欢他了。 肖芸越看越喜欢，但也越看越不安，这样的男人，有钱有才又有貌，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啊。 “看什么，看了大半年还没看够？” 肖芸连忙低头，假意看着手机。 “你平时对我话挺多，今天怎么变哑巴了？” “我平时是跟你汇报工作，今天目前位置没什么可汇报的。” 唐天放转头看了她一眼，歪嘴一笑，又转回头继续开车。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肖芸轻声说了句谢谢，便下车走了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唐天放正站在车旁，与一个身着正装的男人在谈话，那个男人她见着眼熟，是高音大酒店的管理层，但具体叫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诶，来了……”唐天放朝她招了招手，她走近，他便自然地搭着她的肩膀，“高总，就是她了，叫肖芸……肖芸这位是高哲峰高总。” 高哲峰？！肖芸一阵惊讶，名字比人更眼熟，这不就是高银大酒店的第一把交椅么，“高总您好，久仰久仰。” 高哲峰年约四十，也是一个成熟稳重的领导者，风度气质都出众超群，他看了看肖芸，随着她的话说：“幸会幸会，嗯，天放好眼光，多文气的女孩子。” 肖芸有些受宠若惊，高哲峰这名字总是在资金往来的支票印章上见得多，没想今天竟然能亲见，她莫名地看了唐天放一眼，唐天放的手将她拉了拉近，笑着说：“高总，您刚才说的事情我很有兴趣，我回去构思构思，再跟您详谈。” 高哲峰调侃道：“行了，去约会吧，到底还是年轻好啊。” “谁跟他约会了，我这是工作。”肖芸口快，说完才觉得失礼，“我……” 唐天放抿嘴看着她，高总则笑得更加欢，“唉呦，人家小姑娘还不好意思了，我走了，有空过来坐。” “好的，高总，您慢走。” “高总再见。” 高哲峰走远，肖芸蹙眉瞪了他一眼，“你跟高总说了什么？” 唐天放一脸无辜地说：“说了点工作的事情啊。”转而又笑了起来，在这明媚的阳光下，那笑容真叫人痴迷，他拉着肖芸的手走到车后，“打开看看。” 肖芸纳闷地问：“什么？” “打开不就知道了吗？” 肖芸轻叩关卡，慢慢地打开了后备箱，后备箱一开，一束娇艳欲滴的惹火玫瑰便出现在眼前，“这……”真好看，花瓣上还闪着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外面的包装纸是浅浅的粉色，一层包着一层，精巧而华丽。 “喜欢吗？送给你的。” 肖芸撅着嘴，但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喜欢，谢谢。” 唐天放欣慰地一笑，女孩子还是简单一点好，一束花一份小礼物就能哄得她开心，“事情办完了就走吧，下午我要开会就不能陪你了，下了班一起走。” “谁要你陪了，我还忙着呢，”肖芸莞尔一笑，“你确定要一起走吗？你知道一起走的概念是什么吗？” 这时，高银的出纳正巧从酒店里走出来，她看到两人亲昵地拉着，狐疑地多看了几眼。 肖芸刚从她们财务部离开，没想到还是唐总亲自送来的，一直听说天蓝的唐总和秦经理正交往着，可是眼下看到的，却是唐总和肖芸。 不过她也不敢多管闲事，绕着道冲冲地走了。 第14章 从未说过喜欢 第14章从未说过喜欢 “秦经理，这事是小如亲眼看到的，你别光顾着工作而忽略了唐总，真没看出来你们公司的那个小出纳，竟还是这么有心机的人。” 秦风雅听得心里怒火难耐，但对着电话，还是淡淡地说：“这事我会注意的，还要谢谢你告诉我。” “不客气，都是女人，我是为你抱不平，那我先挂了，你忙。” “嗯。”挂了电话，秦风雅重重地将手机摔在桌上，“好你个肖芸，正提防着你你就更加嚣张了。” 外面门口，肖芸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了进来，想不招人注目都难。她拍了桌子走出去。 肖芸看着大家伙异样的目光，笑着说：“这是琳姐的，人家夫妻秀恩爱呢。” 大家开始起哄，沉静的大厅办公室里一下子沸腾起来，“琳姐真有福气。” “这花真香，有没有九十九朵啊？” “琳姐，快出来，有礼物收。” 正闹着，唐天放也进来了，大家又一下子安静下来，他轻咳两下，没好气地瞪了肖芸一眼。 这在大家看来，是老板在批评偷懒的员工，可肖芸知道，这是他故意的。她也配合，吐了吐舌头说：“唐总好，这是我正巧从外面回来帮琳姐签收的，我马上回办公室去，绝不影响大家工作。” 说完，她捧着玫瑰花一溜烟跑回了财务部。 唐天放绷着脸摇摇头，臭丫头，明明是我送给你的花啊！ 下午的会开了好久，散会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点。 秦风雅经过财务部，看肖芸还在，便问：“肖芸，你怎么还没有下班？” “哦，我有点账目要整理。” “这么勤快啊，我们要去吃饭，一起吧。” “不了，谢谢秦经理，我整理完就走。” “好吧，随你。”秦风雅转身走开，走开的时候还暗暗地说了一句，“真是可惜了，还是唐总请客呢。” 肖芸一皱眉，唐天放请客吃饭？他不是请了我吗？不是我吗？！ 门口被敲响，是唐天放，“走吧，一起吃饭去……”他也很无奈，“跟大家一起。”并不是他故意爽约，而是开会开得晚了，他作为老板犒劳一下大家也是应该。 “我不去！”肖芸关了电脑。 “别耍小性，走吧，到饭点了，咱们以后多的是机会单独吃饭。” 肖芸也不是任性的人，拿了包走出办公室，“好吧，我给大家面子。” 到了酒店，大家随意地坐下，只是一顿便饭，没什么拘谨。 “天放，过来坐！”秦风雅一拉，便将刚要坐在肖芸身边的唐天放拉了过去。 唐天放一时没站稳，不小心撞了撞秦风雅，边上的同事起哄起来，“唐总，秦经理，这是你们的公开宴吗？那下次，是不是直接请大家喝喜酒了？” 秦风雅挽着唐天放的胳膊，含羞而笑，“老杜，喝你的茶，说什么呢。” 肖芸脸色极不好看，斜眼瞪着唐天放，唐天放却从容地拿起酒杯，说：“秦经理，这一杯酒我要先敬你，一来是道谢，你一直为公司的发展劳心劳力，二来是道歉，好像我们之间的合拍引起了大家的不少误会。我在这里澄清一下，我跟秦经理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有男同事说：“唐总，还不想公开呐？” 隔壁的女同事用手肘推了一下他，示意他别乱说话。 秦风雅干笑了笑，拿起酒杯与唐天放的酒杯碰了一下，“唐总真客气，为公司出谋划策是应该的。” 唐天放又倒了一杯酒，还走过去拉肖芸，肖芸诧异不已，坐着不肯站起来。唐天放笑着对她点点头，她疑惑地站了起来，“可能大家还不知道，其实……我跟肖芸已经在一起了。” 额，肖芸瞪大双眼看着他，我还没答应你就公开，我还没有正式答应好吗，你怎么能这么霸道。 不光是肖芸，大家也都惊讶地看着他们，特别是秦风雅，她怨恨地看着肖芸，没想到这小妮子动作这么的快。 唐天放话锋一转，说：“说到底，秦经理还是我和肖芸的媒人，是不是？” 说白了，这也就是给秦风雅的一个台阶，秦风雅是个聪明的女人，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破脸皮，她笑盈盈地说：“是啊，所以大家以后就不要再误会我和唐总了，他们俩才是一对。” 这帮同事就是墙头草，之前还调侃唐天放和秦风雅，现在就调侃起唐天放和肖芸来，“肖芸，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啊？” “就是，肖芸快说说，你是什么时候把唐总给降服的？” 肖芸被推到了浪尖，虽有唐天放护着，但她也招架不住这架势。 唐天放搂着肖芸的肩膀，笑着说：“其实大家不用追问肖芸，我跟肖芸才刚刚开始而已。” “哦，原来如此……”大家又瞎起哄起来，互相敬酒碰着杯子，既化解了刚才的尴尬，也表现了自己的祝福。 肖芸不喝酒，唐天放就自然成了大家的围攻对象，而且都还推脱不了。 夜色中的深圳绚丽而又充满诱惑，肖芸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开着他的法拉利，这次不是送医院，所以她开得慢而谨慎。 唐天放醉倒了躺在后座，嘴里一直在嚷着：“我没醉，再喝……小马，你做得好，我敬你一杯……咦，杯子呢？” 肖芸叹着气摇摇头，“都散了，小马哥早回去了，你清醒清醒，我们也快到家了。” “小雨，小雨，来，跟我再喝一杯。” “小马哥不在……”等等，他在叫谁来着，小雨？肖芸有些迷糊了，安静下来仔细听，他确实在叫，“小雨，小雨……” 肖芸想起谢琳说起过的话，唐天放以前深爱过一个女孩子，可最终因为他的冲动和鲁莽伤了那女孩，那女孩另嫁他人，这在他的心里，肯定也是很懊悔的。 到了小区，把车停在车库，肖芸打开后座的门去扶唐天放，他醉得深，一直在胡说着。 “喂，醒醒，到家了，别睡着，我扶你走，好吗？” 唐天放满脸通红，头晕晕的，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肖芸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扶了出来。 “怎么就不能克制一下呢，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能喝酒了？！” “我高兴啊，肖芸，我以后会对你好的，肖芸，你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小雨，你愿意嫁给我吗？” “啊？”肖芸懵了，她听不清唐天放说的是“肖芸”，还是“小雨”，他大舌头，说得并不清楚，像是“肖芸”，又像是“小雨”。 “你喝醉了，别乱说话，快走吧。”扶着高大的唐天放走进电梯，直达七楼，又拍着他的口袋拿出钥匙。 “啪”的一声，肖芸随手按了门边的开关，玄关的灯亮了起来， “肖芸，”唐天放这回叫得很清楚，他叫的是肖云，“我以前是很混蛋，但来了深圳之后从来没有玩过女人，真的，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你别忘心里去，要相信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唐僧了行不行，走，再走几步就到房间了。” 唐天放一头倒在床上，拉着肖芸不让她起来。借着酒意，他一个翻身将肖芸压到身下。 “喂，你想干嘛？！”肖芸尖叫起来，这样的亲密举动不曾有过，而且他的酒味很浓很浓，闻着都呛鼻子。 唐天放低头吻住她的唇，辗转反侧，他的技巧很高，手法又老练，肖芸哪里是他的对手，反抗着，却毫无作用。 “嗯，别这样……”她撇过头去张嘴呼吸，却让唐天放有机可趁，灵活的舌头钻进了她的口中，叫她更加惶恐。 肖芸动弹不得，只感觉到他的一只手已经探进了衣服里面，揉捏着她的丰满，她害怕，她根本就不想现在就交出自己。 唐天放脑子又迷糊了，捧着肖芸的脸，说：“小雨，嫁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比以前，还好……” 肖芸趁机一把将他推开，唐天放倒在床上，头痛得抬不起来。肖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回她也听得清楚，唐天放喊的是“小雨”，她心里有些难受，但更加心疼他。 她擦了擦嘴巴，嘴唇有些痛，被他咬痛的，衣服的扣子也被拉得掉了下来，她捂着胸口，推着唐天放，“喂，喂，你醒醒，刚才你说什么？” 一番折腾，唐天放是真的醉了，肖芸看着这样的他，也于心不忍。听琳姐说他的父母早逝，亲姐姐也在前几年走了，他如今是一叶孤零。到底在上海，他是受了多大的打击，他到底怎么伤了他深爱的女孩？！ 忽然，唐天放扑到床外呕吐起来，“呕，呕……”全都是红酒，全都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啊，你等等啊，忍着，”肖芸眼疾手快拿了旁边的垃圾桶，“喂，你别乱吐啊。” 唐天放对着垃圾桶狂吐起来，臭气熏天。肖芸一边拿着垃圾桶，一边拍着他的背。 唐天放吐完，也就安静了，不再胡说，也不再乱动，这可累了肖芸，垃圾桶还好，倒了就行，可是床边的地毯算是报废了。 她拿来热毛巾，给他细细擦着嘴角，她忽然想起，唐天放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喜欢她。 “唐天放，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她轻声问。 第15章 男女搭配，工作不累 第15章男女搭配，工作不累 “唐天放，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她轻声问。 可唐天放已经沉睡过去，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肖芸清理了一下房间，打开窗户让气味散出去，深圳的夜风夹杂着海水的腥咸味，静静听着，还能听到海轮的鸣笛声。 唐天放的屋子比她那里宽敞许多，整个装修风格偏冷，深蓝色的沙发，深蓝色的窗帘，深蓝色的床单被套。整个环境就跟他的脾性一样，深冷不可触摸。 窗户开了一会儿，气味散去之后，她便关上了窗户，夜深了，她也该回去了。 默默地走到床边，肖芸蹲下来，拖着腮帮子，细细地看着唐天放。她伸出手指，沿着他的轮廓临摹着，从来都不曾想过会与他有如此亲近的时刻。 他今天竟然在大家面前公开承认了她，那足以可见他的诚意吧。 肖芸情不自禁地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她嘻嘻而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愿意，我愿意……” 第二天早上，唐天放还在睡觉，手机便一个劲地响起，他很不耐烦地接了起来“喂，是我。” 是安小冬，他顿时燥了，“安小冬，你有没有搞错，现在几点啊，这么早……有事？” “嘻嘻，叶柯来找我了。” 没听清楚，愣了三秒钟，然后，他瞬间睁开了眼睛，“啊？你说什么？” “叶柯来找我了，还带着辰辰，齐思嘉也来了，好像这一切都是误会。” “切，你们这是在拍戏还是干嘛，误会可以闹两年吗？”他是真的清醒了，被雷死了。 小冬听了一阵感概，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所以我傻啊，我傻得可以随随便便跳进别人的圈套里，我傻得连自己的老公都不相信。” “唉，行了行了，一大早听你这个怨妇说这些，真是触霉头。” “呵呵，唐天放，我知道你也替我高兴着，我可能真的要回上海了，你呢？” “你不用管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安小冬，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好，你要跟叶柯见一见吗？” “不见，没必要。” “好，那我挂了，你继续睡吧，再见。” 挂了电话，唐天放懊恼地爬起来，哪里还睡得着啊，可是，他一起床，脑袋好像炸开来一样痛。昨晚喝了酒，宿醉，他隐约记得是肖芸把他送回家来的。他看了看自己，光着膀子，但是裤子穿着，那应该没有出事，她是一个好女孩，酒后乱性这种事情他可不敢做，也做不出来。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开水，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唐总，不好意思私自拿了你的钥匙私自进了你家，钥匙放在桌上，醒来先喝水清清肠胃，会好受一些，记得吃早饭。 虽然没有落款，但他知道就是她，他认得她的字迹，她还生疏地叫他“唐总”，坏丫头，就爱磨人。 安小冬要回家了，这样也好，她一个小姑娘在深圳打拼，又不愿接受他的帮助，作为朋友，他也挺担心她的。 叶柯这回算是尝到教训了，希望他能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他也要开始新生活了，这一次，是认真的。 他起床，走去浴室冲了个澡，头痛舒缓了些，精神也好了许多。 二楼，肖芸家门口，唐天放整了整衣帽，按下了门铃。 “谁啊这么早，”里面传来肖芸的声音，“等等，来了。” 门一开，肖芸揉着眼睛的手顿在那里，水盈盈的眼睛瞪得老大，这使得眼角的眼屎越发的明显，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啊！！”第一反应就是大叫一声，然后“砰”的一声，门给关上了。 她紧握双拳端在胸口，像一只小老鼠一样上下乱窜，觉得嘴角干干的，一摸，那是口水的痕迹，天哪，她竟然就这样出现了在唐天放的面前。 “啊~~~！”又是大喊一声，她在镜子面前简直要抓狂了，她穿着机器猫的卡通睡衣，宽大的腰身直达膝盖，整一个就是大水桶。 唐天放莫名地被关在门外，他笑了笑，其实肖芸，也不光是他看到的温婉的一面，肖芸也有她这个年纪的精灵和鬼马。 他再敲响了门，“开门吧，我还不能见见你邋遢的样子？” 肖芸赶紧捋了捋头发，拿毛巾胡乱一擦，又顺手拿了一件西瓜红的针织开衫套在外面。 开门，她裂开嘴吧朝他笑笑，温温地说：“这么早啊，呵呵呵，我刚起床。” 唐天放穿着深灰色的连帽卫衣套装，比起往日里的西装革履，更要年轻帅气几分。他知道肖芸心里尴尬，“嗯，我知道你刚起床，我是专门来找你出去跑步的。” 肖芸干笑着点点头，“好啊，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得换身衣服。” 唐天放径直往榻榻米上一坐，“那你快去，我等你。”她的榻榻米真软，他整个屁股都陷了进去，这柔软程度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以至于坐下去的时候不自觉地往后一靠。 肖芸暗笑，从衣柜里面也拿了一身卫衣，转去洗手间换上。 清晨的空气是格外的好，太阳裹着薄云刚出来，晨风吹来凉爽得很。唐天放和肖芸沿着深蓝大道跑着，阳光暖暖地照射下来，洒水车从路上开过，阳光照射在路面上，水珠反射着明亮的光。 “小心，有水。” 唐天放拉着肖芸的手，肖芸一跳便跃过了小水洼，阳光下，肖芸的笑声如银铃一般，轻盈而纯粹。 上边，是湛蓝的天空，绵绵的白云，一束束金黄色的阳光从云间照透下来，下边，还有那青葱的树木，各色艳丽的花朵，以及空气中洒水过后的泥土香。 那一刻，这一切的一切组合在一起，美得跟油画似的。 “谢谢……”肖芸莞尔一笑，她跃过水洼想松手，唐天放却不肯再放。 肖芸抿着嘴唇，止不住地笑起来，这一刻，她等了好久好久。 两人跑了一段路又返回小区，还得赶着上班，不能跑得太久。小区门口值班的保安是熟面孔，肖芸害羞，挣着要松开他的手。 “哎呀放手，那个保安小哥认识我，我淘宝的快递都是寄到他那里的。” 唐天放却抓得她更加紧，还厚着脸皮跟保安打起招呼来，“嗨，今天上白班啊？” 保安小哥看到他们，先是诧异了下，而后又笑了起来，“是啊，你们……跑步呢。” “嗯，对，跑步！” 肖芸低头不敢抬，是被唐天放拉着进去的。 进了电梯，唐天放按了7楼，却没有按2楼，肖芸转头，笑着瞪了他一眼，伸手按了2楼。 2楼一下下就到，电梯的门开了，肖芸要走，唐天放一把拉住她，双手结结实实地抱住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啊？”肖芸慢摇了两下，“再不快点上班又要迟到了。” “我额外给你发全勤。” “切，那有什么稀罕的，自己争取来的才好呢。” “我给你加工资。” 肖芸笑了起来，“嗯，这个好，你要说话算话。” “我说话绝对算话。”唐天放抱着她，她的额头和鼻尖冒着微细的汗珠，真舍不得松手。 忽然，电梯的门关了起来，又往7楼上去，肖芸着急地挣了两下，看到唐天放得逞的笑容，她跺了一下脚，说：“你别闹，幼稚不？” 唐天放不语，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他挑起她的下巴，张嘴咬住她的下嘴唇。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7楼，肖芸连忙推他出去，“赶紧的你，磨蹭什么啊，我真不想再迟到了，免得被同事们说闲话。” 唐天放已经跨了出去，眼见电梯的门又要关上，他一闪就走了进来。 “诶，你……” “我送你下去。” “……”这个电梯里面有监控啊，保安看到我俩，会不会以为我们是疯子？！ 回到家，肖芸急急地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工作的正装，再稍稍打扮了一下。那支睫毛膏是过年的时候图新鲜买的，这回倒是派上了用场。 导购员说刷一刷能令睫毛加长加密好几倍，所言非虚，哈哈哈。 电梯一开，白衬衫蓝领带的唐天放就站在里面，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拿着公文包，胳膊弯里还挂着黑色的衬衫。 “真……巧啊。”肖芸捂着嘴巴，笑着说。 唐天放看着她，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走廊里面都是通透明亮的，她乖巧地就站在那里，阳光斜斜地照过来，照得她的笑容越发好看，连眼睛都闪着光芒。 他往前一步拉她进电梯，捧起她的脸仔细看着。 肖芸害羞不已，这大概就是恋爱的感觉吧，心跳永远都是快的，心里永远都是甜的。 唐天放的脸越凑越近，肖芸顺势闭上眼睛，可是等了一会儿，他的吻也没有落下。 “诶，别动，你的睫毛怎么粘成蜘蛛脚了？” 啊？肖芸猛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又羞又囧的。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门口站着5楼的张阿姨，她手里拎着菜，刚从外面买菜回来，“诶，你不是7楼的小唐么，你不是2楼的小芸么，你们……” 肖芸更害羞了，这幢楼里多的是熟人啊。 唐天放从容地揽着肖芸的肩膀，笑笑说：“张阿姨好，我们是一起的。” 张阿姨看他们肩贴着肩亲密的样子，恍然大悟，“哦，一起的啊，嗯，好，一起好啊，男女搭配，工作不累。” 第16章 等你愿意的时候 第16章等你愿意的时候 男女搭配，工作不累，果真是验证了张阿姨这句话。 厨房里，顿顿的切菜声音利索而清脆，蒸锅里面的桂鱼散发着勾人口水的香气，唐天放倚在门框边上看着，真没想到肖芸还烧得一手好菜。 肖芸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更加得劲地切着砧板上的西葫芦。 “你还有什么会的，而我又不知道的？” “那可多了，你能找到我那是你的福气。” 唐天放从身后抱住她，“那我肯定好好珍惜这福气。” “哎呀，走开走开，出去看着火锅，别滚出了水。” “好。”唐天放顺手拿了她切好的其他菜端了出去。 肖芸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站在高处，外头的万家灯火看着更加的辉煌明亮了。 她端着热气腾腾的桂鱼出来，外头的火锅也开了，有鱼有肉，有荤有素，有熟又有生，这一顿，可真是有滋有味的。 “嗯，好吃，这鱼蒸得刚刚好。”唐天放一口一个好吃，还夹了鱼肉喂到她嘴里。肖芸一开始还害羞着，但几次下来，她就不再拘谨了，现在他们是公开的男女关系，有什么可害羞的。 “唐总，你这里除了我，还有其他女人来过没？” 唐天放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信誓旦旦地说：“有正当朋友关系的女人来过，来也是因为琐碎的事情，其他就没有了，你是第一个。” “哼，我才不信呢。” “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唐天放一笑，从兜里拿了一把钥匙出来，“喏，我这的钥匙给你。” “我可不跟你……同居！” “哈哈哈，想什么呢你，你不愿意我又不会强来，给你是方便你随时过来搜查，查到有奖。”他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快吃啊，肥牛都熟透了。” “呵呵，火锅只是小菜一碟，谁都会弄，明天我烧更好的给你吃，粤菜湘菜杭帮菜，我都会。” “原来我是娶了个大厨子当老婆啊。” 肖芸一愣，这话是中了他的圈套，“谁要当你的老婆。” “你啊！” 肖芸白了他一眼，“快吃吧你，肉都老了。” 吃完，两人坐在沙发里看电影，小情小调的也颇有滋味。 “飓风营救2……将的是什么啊？”看了五六分钟，肖芸都没看明白，在她看来，那些大胡子外国人记忆点不高啊。 唐天放说：“第一部是说那帮人绑架了他的女儿，他就去救，营救的时候杀死了一些人，这第二部说的是那帮人的亲人找他报仇。” “哦……那会不会还有第三部第四部？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嗯哼，可能导演就是这么想的。” 电影情节很紧凑，不知不觉中，一个半小时就过去了。时间已是深夜，肖芸准备要走了。 “啊，这么晚了，我得走了。” 唐天放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脑袋只往她脖颈里面钻，“留下来？” “不……嗯……”不等她说完，他的唇便贴了上来，看来，这欲火也是压抑许久的。 客厅里面还没有开灯，就着电视里暗暗亮亮的光，唐天放一个挺身将肖芸压在沙发里，他目光如炬，鼻尖碰着她的，“留下来吧……” 唐天放松了衬衫三颗扣子，露出健美的胸膛，袖子微微挽起，带着一种野性的不羁，他本来就是一个不羁的男人。 肖芸不敢直视，美男当前，又是她喜欢的，真怕自己色心大发反扑倒他。 唐天放邪魅地一笑，截住她的唇舌，翻动着乱搅着。肖芸虽未经人事，但好歹也是走上社会的人，对于这种事情，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她都懂。 她只觉得自己身体莫名地热起来，唐天放的手仿佛带着一阵火，他摸到哪里，哪里的肌肤就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哪里就开始发烫。 唐天放凝视着她的脸，肖芸清纯干净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青涩和害怕，他深知，她如一张白纸般纯真，他一定会好好爱她疼她的。 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揉捏着她的丰满，微凉的手指逐渐往下，引得她阵阵颤栗。 肖芸缩着身子躲着，他用力地扣住她的腰，深邃迷蒙的目光直接落在她娇羞不已的脸上。肖芸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 “不要！”这两个字终于从嗓子尖惊呼出来，她脑子清醒了下，掰着他的手腕，颤颤地说，“不要……太快了，不行……” 唐天放干干地眨了眨眼睛，他不会勉强她的，哪怕再想。他收回手，摸摸她的脸，温柔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急了……我送你下去吧。” “嗯。”肖芸强忍住说我愿意的冲动点了点头。 唐天放起身，一把抱了她起来，“诶，我的拖鞋掉了……”他才不管，抱着她就走出了家门，就是坐个电梯，连家门都没有关。 肖芸忍不住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小腿交替着踢，“喂，这电梯里有监控，我在这小区里的节操可都没了。” 唐天放抱着她往上托了托，“叫我什么？” “喂。” “嗯？” “唐总。” “再乱叫我把你摔下去。”唐天放将她托得更高，肖芸有些害怕了，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手，“哈哈，放我下来，你别闹了，幼稚鬼。” “叫我什么？” “唐天放，天放，老公。” 唐天放笑得更加欢，逗着她：“嗯，最后那个称呼好，直接晋级，我喜欢听，以后都要这么叫。” 肖芸这才发觉自己又被他占便宜了，假意掐着他的脖子，“坏蛋，坏蛋，你太坏了。” 唐天放笑着，打开门，还是不愿将她放下来。肖芸哈气挠他痒，他不得不松手。 屋里还没开灯，黑漆漆的，唐天放将肖芸放了下来，直接把她堵在了门墙角落里。 欲火只是歇了片刻而已，一碰到黑夜又燃烧起来，唐天放捧着她的脸庞，热吻又细细碎碎地落下。 他是喜欢这个女孩的，虽然嘴上有些说不出口，但他是真心的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渴求。 寂静的黑暗中，粗重的喘息声，口齿的磨合声，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女子嗓尖溢出的低低娇喘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刺激着两人的耳膜，两人之间加剧升温。 唐天放主导着这一切，一边吻着一边往床边移，肖芸对这也是渴望的，想要，又不敢要，毕竟两人才刚刚开始而已。 “别……我……真的不行。” 唐天放咬着她的下嘴唇，不舍地吸着吮着，“好，我愿意等，等你愿意的时候。” “嗯。” “那……晚安，有事的话，可以找我，只要一个电话就行，或者开窗子喊一声也行，我肯定能听到。” 肖芸“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要是能从二楼喊到七楼，在这小区红的不是我，而是你，”肖芸双手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小喇叭，作势喊起来，“唐天放，唐天放，唐天放~~” “顽皮鬼。” “幼稚鬼！”肖芸开了门赶他出去，“幼稚鬼快回去，我要洗澡睡觉了，晚安，快走吧。” 唐天放回了，肖芸打开了灯，第一个动作就是拍拍自己的脸。她感觉自己的脸烫烫的，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渴望的。 这两天的生活全都乱了，她原本单调无味的生活变得无比的精彩和甜蜜，她知道这全都是因为唐天放。 这样的男人，肯定有许多过去，他或许伤害过别人，或许也被别人伤害，但是她不在意，她要谢谢他的过去，把他历练得那么好。 原想洗了澡就睡觉，可睡到床上，习惯性地要拿包，她才忽然发觉她的包包忘记在唐天放的屋里了。 其他导也无所谓了，可她的包里有她的日记本，当时她是想当工作日志来记的，可事实是，她写的都是关于唐天放的点点滴滴。 他多看她一眼她就开心，她就把笑容留在了日记本里，他瞪了她几眼她就懊恼，在日记本里写了好多抱怨他的话。 肖芸越想越着急，这半年暗恋他的喜怒哀乐全记在里面，若是被他看到，岂不是会被笑掉大牙？！ 没办法，还是去拿回来吧。 唐天放还没睡，洗完澡没睡意，他便坐在书桌前随意上上网。他只在腰间围了白色的浴巾，精装的上半身露着，还沾着未干的水滴。 忽然，轻轻的敲门声音响了起来，这么晚了不会有别人来的，他兴奋地跑去开门。 果然是肖芸，她穿着睡衣，不是早上那件大件式的卡通睡衣，而是浅粉色的吊带睡裙，棉质的意料，柔软地贴着她的肌肤。 她的头发也是湿湿的，耳鬓发梢滴下的水珠正巧落在肩窝里，她的锁骨极其性感，肩头饱满圆润，肌肤雪白剔透。 唐天放二话不说就将她拉了进来，他伸出脚关上门，直接将她往房间里拽。 肖芸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想解释却早已被他堵住了唇。 肖芸被他推压在床上，她摊着手，想推开他却又不敢触碰他。 “怎么又愿意了？”唐天放好奇地问，语气有些急喘，“是不是不想让我等得太急？” 肖芸一咬嘴唇，无辜地说：“我的包忘在你这里了，里面……还放着账本。”她心里暗暗地想，滚了就滚了，反正……我也想。 第17章 他这一招真是自掘坟墓 第17章他这一招真是自掘坟墓 肖芸一咬嘴唇，无辜地说：“我的包忘在你这里了，里面……还放着账本。”她心里暗暗地想，滚了就滚了，反正……我也想。 “虽然放在你这里我也放心，不过省得被你抓到把斌说我没把账本看好。” 她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她腹黑地故意穿成这样上来，大晚上的，她就是想勾勾他，看他怎么办。 唐天放抬起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你这个磨人精。” 他起身拉她起来，在客厅那里拿了她的包，又将她抱了回去。一切情节重复上演，只不过他裸上身的画面看起来越发令人血脉喷张。 肖芸心想，完了，我在这个小区的节操，肯定全没了。 到了二楼，肖芸怎么都不让他出电梯，“好了好了，不用送进去，就到这里吧。” 唐天放靠在电梯边缘，冲她笑着，“晚安。” “嗯，晚安。” 这一夜，肖芸满脑子全都是她跟唐天放几次滚了床单而又没成功的情景，想来，她中途喊停的举动确实挺扫兴的。不过这样才好啊，哪能让他这么容易就得到，她可是单相思了半年，吃了半年的苦头呢。 肖芸原本在公司就是默默无名的一个小出纳，这事一公开，她一下子成了公司议论的对象。特别是销售部，销售部里多美女，随便捡一个都能拿去参加选美比赛，对肖芸的质疑更是随口便说。 “我们公司还有个叫肖芸的人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唐总的对象不是秦经理么？” “谁知道啊，唐总跟秦经理就是我们随便说说的，唐总跟肖芸才是真正在一起的，秦经理还是媒人呢。” “我看未必，平时看秦经理对唐总那样，她肯定是喜欢唐总的，说不定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肖芸从中拦截了。” “嗯，听说肖芸和唐总住得挺近，近水楼台先得月。” 肖芸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销售部的议论之音便传进了她的耳朵，昨天就讨论了一天，今天还没有讨论完，这办公室恋情可真不容易，明明是最普通平常的事情，在她们口中就变了样。 不过，肖芸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她们爱说就说吧，她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耳边传来利落有声的高跟鞋声音，哒哒哒的格外有节奏，销售部那些议论之声一下子停了。肖芸疑惑地转头看去，原来是秦风雅来了，而且她直接从销售大厅里面直接走来。 这下，尴尬的人就是她了，因为秦风雅的眼神是盯着她自己的。 “秦经理，早啊。”她笑了笑跟她打招呼。 走近，秦风雅转身面向电梯，转身的霎那还不忘斜瞪肖芸一眼，她一身工整的套装显得格外有精神，西装短裙衬得她的双腿修长而笔直，她的食指上带着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拿着公文包，熠熠发光，气场十足。 肖芸识趣地笑了笑，反正秦风雅一向如此的。 “帮我转告唐天放。”秦风雅忽然开了口，但身体依旧是面对电梯的。 “嗯？”肖芸诧异地看着她。 秦风雅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笑容，说：“即便不用这种方法，我也不屑与他发生什么关系，”电梯到了，秦风雅却不急于走进去，而是转头看着她，摇着头说：“啧啧啧，他这一招真是自掘坟墓。” 说完，她迈开腿走进了电梯。 肖芸愣愣地站在原地，秦风雅的意思就是——唐天放用公开与她交往的方法拒绝了秦风雅。 正发着呆，唐天放走了过来，“电梯还没来吗？那是天意让我们一块儿上去了。”看到肖芸面无表情的脸，他亲昵地拍着她的肩膀，“怎么了？” 肖芸本能地后退一步，在公司她还不习惯与他这般亲近，特别是在听到秦风雅说的话之后。 唐天放越发觉得奇怪，“怎么了？” “秦经理刚上去……”肖芸心里藏不住话。 “哦，那又怎么样，你怎么不一起上去？难道是故意在等我的？呵呵，这么调皮啊，在车里还说不想跟我一起进公司，口是心非啊你。”说着，电梯又下来了，唐天放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肖芸心想，既然决定在一起，无论怎么样，她都愿意相信他的，她浅浅一笑，问：“天放，秦经理跟你表白过吗？” 唐天放也不想隐瞒，如实说：“嗯，不过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去过你家对不对？” “对，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那么，跟我在一起，是想她死心吗？” 这下轮到唐天放诧异了，他连忙解释，“对，我承认这也是其中一个因素，但更多的原因，是我真的想找一个人陪伴了，肖芸，别乱想好吗？” “因为我喜欢你，正好你孤单，所以你才跟我在一起吗？” “……”确实有这原因，而且比例占得很大，但是他知道，若是认了，会让肖芸很伤心。 “真的是这样？” 唐天放选择沉默，若是要他现在说出喜欢她爱她之类的话，他是说不出口的。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肖芸掰开他的手走出了电梯，唐天放微微皱眉，原来肖芸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温顺。 办公室恋情就是这个不好，是好是坏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 下班，唐天放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到肖芸跟着大家一起坐电梯下去了。肖芸一整天没理他，他也不好意思跟她说话，毕竟这是在公司。 他连忙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在楼下等我！ 命令的口气。 “琳姐，我忽然想去吃隔壁街的酸辣粉，不搭你的便车了。” “好，那明天见。” “明天见。” 肖芸站在一个不起眼的空处等着，忙了一天，坏情绪也沉淀了一天。其实只是小事情，不过恋爱中难免会拿着放大镜来看问题，肖芸受秦风雅的气很多，碍于她是部门经理，为了生计她只能忍气吞声，如果唐天放真的跟秦风雅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她会觉得很别扭，十分的别扭。 唐天放也下来了，他走到肖芸面前，一脸的无奈，不知道要解释什么，“买菜回家做饭去？”他试探着问，早上为止还是这么打算的。 肖芸撅着嘴巴，小女生总是难免会得寸进尺一些，“不想做饭，外面吃吧，你还欠我一顿大餐。” “好，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行。”这是他的心里话，至少在目前，他就是这么想的，很真诚。 穿过一条街，肖芸带路走到一家普通的小馆子里，“老板，两碗酸辣粉。” 唐天放笑了笑，“你说的大餐，就是这？” “我想吃。” “好，你想吃就陪你吃。” “两碗酸辣粉都是我的，你不许吃辣。老板，再来一碗虾仁玉米盖浇饭。” 两人面对面坐下，唐天放伸手过去，用手指蹭了蹭她的手指，那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小到根本不足以道歉，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因为他对秦风雅，毫不在意。 肖芸抬起手，“啪”的一下打在他的手背上，唐天放反手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她挣脱，他更加用力握紧。 他说：“她对我的心思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我若对她有什么想法，早就试着在一起了。但是，她的个性太要强，我自认已经很要强了，我不需要同样要强的女朋友甚至是老婆，她就是一个很好的工作搭档，我跟她的关系仅限于工作。我若是想找个女人断了她的心思，我找谁不好？你觉得跟我告白过的女人就你一个吗？！我承认或许我现在喜欢你还不及你喜欢我的程度，但是我既然选了你，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我不小了，想结婚了，也想有自己的孩子，肖芸，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浪费感情，我是以结婚为前提跟你交往的，这一点，请你相信我。” 肖芸愣了三秒钟，随后又抿了抿嘴唇，“我相信你，不过，你以前怎么样我不计较，既然我们现在在一起，我希望你以后要对我和对这份感情忠诚。” 唐天放郑重地点点头，“当然。” 没有谁的恋爱是一帆风顺的，及早出现摩擦是好事，把话说开了，可以令关系更加的好。 秦风雅也是不甘寂寞的人，除了唐天放，她多的是选择对象。 这不，当唐天放和肖芸沿街散步的时候，他们看到秦风雅挽着一个大款从商场里走出来。下班之后，她是另一番模样了，紧身的蕾丝连衣短裙，外面套着一件奢华的皮衣，既高贵，又不失性感。 看得出，大款为她买了许多东西，她脸上笑得跟花儿似的，大款亲自为她打开兰博基尼的车门，对待她像对待女王一样。 兰博尼基从眼前驶过，唐天放和肖芸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唐天放说：“你该放心了吧，她的目标不光是我……走，带你进去买东西。” “不去，这里的东西好贵。” “我给你买啊。” “那不如你直接把钱给我，我可以买更多更好的东西。” 唐天放笑了笑，他是不怎么看中钱的，赚来的钱本身就是要花出去的，不过，节俭一些，怎么都比奢侈要好。 “那我们往前走吧，前面热闹。”逛街不就是凑个热闹么。 “好啊好啊。” 第18章 狐狸精，你会有报应的 第18章狐狸精，你会有报应的 钱柜的豪华包厢里面，一群单身女人正在开派对，动感的音乐，昏暗的光线，女人们都喝了不少，随着音乐的律动扭动着腰肢。 “跳舞跳舞，”秦风雅脱了高跟鞋，撩起裙摆，大剌剌地站在了玻璃酒台上，“小琴，帮我点一首慢摇，我要慢摇。” 很明显，她已经喝了不少，一手揪着裙子，一手拿着酒杯，“酒，酒呢？”她弯腰拿起脚边的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个满，“来，喝啊，姐妹们，今天不醉不归。” “风雅，你站在上面当心啊，别东扭西扭的了，诶诶，你还是下来吧。” “我不，我就要站在高高的地方，我秦风雅本来就是拔尖的人才，我有哪里比不上那个肖芸？我秦风雅，出心出力为公司，为了公司我用尽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交情，毫无保留，我那么为他，他竟然完全看不到我……呵呵呵，只他一句话，我所有的努力就全部化为泡影。” 大家看她站在酒台上摇摇晃晃的，都怕她会跌下来，纷纷上前劝阻，“唉，风雅，别抱怨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看着吧，她也高兴不了多久，唐天放也就是看上她年轻单纯，在社会上历练几年，看她还能不能单纯了！” “就是，风雅，你这么好的条件到哪儿都吃得开，何必为了一个唐天放折磨自己，他不过就是一个公司的老总而已，你看李达，虽然年长一些，但他可是三个公司一个大集团的老总，那才是真正的大老板，身价过亿，最重要的是还对你上心。” 秦风雅苦闷地摇摇头，如果她愿意，早就能嫁给李达当起阔少奶奶，可是，她心中就是有那么一份执念，她爱着这个男人，所以甘心付出，甘心与他同舟共济。 她醉了，情绪十分的激动，哭着说：“这两年来，我几乎每天都在工作，我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只要他一张口，我就知道他心里的大计划，我和他的配合从来都是天衣无缝。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太认真了吗？还是他太狡猾？” 秦风雅脚底一滑，身子一抖，手里的酒杯掉了下来，“哗啦”一声撞在了酒台的边角上，然后碎片悉数掉落在地毯上。 “啊，当心碎片！” “啊，风雅别掉下来了！” 姐妹们尖声叫了起来，小琴连忙抱住她的腿，“风雅，你醉了，下来歇歇吧。” 这时，慢摇的音乐声响起，低沉妙曼的声音从音响里面徐徐传来。秦风雅在大家的劝告之下，终于肯下来了，“来来来，姐妹们，咱们一起跳舞，跳舞~” 服务员赶紧把地毯上的碎片收拾走，免得这里的客人们刺伤脚。 这边是乱哄哄的一群，而唐天放那边又是温馨的小两口。他躺在沙发上，头枕着肖芸的大腿，十分的悠闲。 电视里正播放着实事新闻，肖芸低着头，揪着他的耳朵用力地看着，“你耳朵里面真脏，脏得见不到低了都。” “嗯，痒死了，指甲又挖不到。” “怎么能用指甲挖呢，挖破了也挖不到啊……你自己痒可以用棉签啊。” 唐天放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不要，以后你帮我掏吧，我的耳朵就交给你负责了。” “那我可得收钱啊，一次五块钱。” “好，那我可以提前预付，要多少？一万，十万，一百万？……啊，谋杀亲夫啊你！” 肖芸揪着他的耳朵，还用力地扭转着，“你就不怕我拿了钱跑吗？” “你才舍不得，啊，痛痛痛！” 肖芸笑着，放开手，又抚着他的耳朵轻轻地捏，“谁舍不得了，我舍得，我舍得的。” 唐天放拍了拍她的膝盖，说：“真的舍得？” 肖芸莞尔一笑，“你耳朵还要不要我掏了？再说我就回去了。” “喂，好好，不说了。”唐天放闭上嘴，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大腿上。 天花板上一盏射灯照射下来，肖芸看得仔细，也掏得小心翼翼。 忽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肖芸一看，来电显示是秦风雅，“是秦经理，可能是有工作上的事情找你。”说着，她接了起来，拿着手机放在唐天放的耳边。 唐天放微微地睁开眼睛，拿着手机，顺便也握住了肖芸的手，“喂？” “是唐总吗？”不是秦风雅的声音，唐天放诧异地睁开眼睛，“是，你是？” “我是秦风雅的小姐妹，她喝了很多酒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怎么都不肯回家，你能不能来劝劝她？” 唐天放坐了起来，看着肖芸，也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这个我不太方便吧，你带她回去就好。” “唐总，她要是能听我们姐妹的劝，我也不至于打电话给你，好歹她也是因为你才这么痛苦。” 肖芸距离唐天放很近，手机里面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在公司里面秦风雅表现得很大方，但是其他时间他们是看不到的。没想到一向要强的秦风雅，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电话里面，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秦风雅正在哭诉，她喝醉了，糊里糊涂地说着什么，又听得不清楚。 唐天放无奈地看着肖芸，肖芸微微一笑，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吧，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在钱柜ktv512包厢。” 挂了电话，唐天放拉着肖芸说：“一起去吧。” “这……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走吧。”唐天放拉着她，随手拿了西装和车钥匙，就往门外走。 肖芸心里忐忑不定，她是看不惯秦风雅平时在公司的嚣张劲儿，对谁都大呼小喝的，但是，站在她这个管理的位置上，魄力大，压力也大。 唐天放开着车，趁红灯停车的时候，他侧过脸来，伸手拍拍肖芸的手背，“别紧张，没事的。” “嗯。” 到了钱柜的包厢，唐天放推门进去，只见里面的秦风雅正睡在沙发里，她的一个小姐妹正在旁边照顾她，酒台茶几上全都是空酒瓶酒杯，看来之前的盛况已经过去了。 秦风雅哭得妆都花了，眼睛下面全是灰乎乎的。 “你就是唐总吧，是我打电话给你的，我叫小琴，是风雅的朋友。”小琴的余光看到唐天放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那个人应该就是肖芸吧，是啊，看起来是比风雅要单纯简单许多。 这就是现实，女人在年轻单纯的岁月找不到依靠，只能自己变得强大，要生存，就不能总是单纯，现实的丑恶将女孩的单纯磨得消之殆尽。 唐天放有些抱歉，走到沙发前，很无奈地说：“秦风雅，秦风雅，你……” “诶，唐天放，”秦风雅悠悠转醒，看到唐天放，她立马站了起来，“唐天放你来啦，我不是在做梦吧。”起身起得太快，她又醉了站不稳，一个踉跄冲撞进他的怀里。 唐天放扶住她的手腕，“坐下坐下……你怎么喝这么多？！” 秦风雅一坐进沙发，双手就顺势圈住了唐天放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放手，“天放，天放，真的是你，你来啦，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毫无保留地为你为公司，我跟你最有默契了，你不是需要一个能帮得上你的女人吗？我就是啊，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你。” “你喝醉了，你清醒一点，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秦风雅又哭又闹，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眼泪也蹭在他的胸口，“我要你陪我，我好爱你啊，我不能没有你。” 唐天放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来面对着她，“秦风雅，你喝醉了！秦风雅……”他定定地看着她，说，“你不要这样，没有我你照样会过得很好，你很好，只是我们两个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那么合拍，我们的想法和意见从来都是一致的。” “那仅限于工作，工作上合拍不代表生活也是，不代表感情上也是。” 秦风雅紧紧地抱住他，怎么都不肯松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天放，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爱你啊。” 唐天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能任由她抱着，他转头看了看门口的肖芸，无奈极了。 肖芸看得心里酸酸的，不过她此时也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小琴怒怒地瞪了肖芸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头说：“唐总，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我得先回去了。” “好，我会送她回去。” 小琴拿着包走到门口，肖芸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小琴走到外面，走出两步又回头瞪着她，警告了句：“狐狸精，你会有报应的！” 肖芸本能地一退，身子都贴在了墙上，她很无辜，心里也没底。 “肖芸，肖芸。”包厢里面，唐天放在叫她，她赶紧走进去。 秦风雅糊里糊涂的，但是肖芸的名字，立刻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她一下子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可是，刚才的话已经说出口了，自己这副样子也已经被肖芸看到，她想躲都没法躲。 看到秦风雅那么尴尬的表情，肖芸也觉得尴尬，微微点头：“秦经理。” 秦风雅暗想，明天该是提交辞职申请的时候了。 第19章 叶雨的婚变 第19章叶雨的婚变 秦风雅也是心高气傲的人，一见肖芸，什么话都不能跟唐天放说了，她还想维持一点仅有的尊严。 脸上的妆容早已哭花，本来想在唐天放面前装得楚楚可怜的，可是肖芸一来，反倒是真的可怜了。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她就是一个失败者，不战而败，败得彻底。 唐天放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但又不能做什么。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尴尬二字根本不足以形容。 酒气上扬，秦风雅想吐，肖芸眼疾手快拿了垃圾桶过来。 “呕~”秦风雅果真吐了，吐出来的几乎全都是红酒。 肖芸的手上沾了一些，衣服的袖子上也有，红色的酒渍。她对唐天放说：“叫服务生拿点水和热毛巾来。” “嗯。” 唐天放走出去叫服务员，包厢里面只剩下秦风雅和肖芸两人，肖芸一手拿着垃圾桶，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好让她舒服一些。 秦风雅一阵狂吐，把胃里的酒精悉数吐了出来，虽然当下比较难受，但红酒吐了出来，人就比较清醒一些。 她泪眼迷蒙地看着肖芸，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她笑，傻傻地笑，几年前，她也如肖芸这样清纯简单，她也有男友的疼惜和宠爱，只可惜，那时候他们很穷，那个男人为了前途娶了上司的女儿，她就这样被抛弃了。 “秦经理，我不知道你跟唐总之间有什么事情，如果是我涉足的，那只有对不起了，只要他选择我我是不会放手的，因为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他，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上了他。” “秦经理，感情跟工作不一样，工作上你付出了就有回报，但是感情，付出了不一定有回报，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都不是随自己的，你这样我们都很难受。” 秦风雅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说：“你不用说对不起，你不是第三者，因为我跟唐天放从来没有交往过，他拒绝了我。”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是过来人，我不需要你开导什么，今天我跟姐妹们喝多了才会一时失控，但是，我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感情之于我就是一种调味剂，甜的就继续，苦的就停止，就是这么简单。” 肖芸没有说话，包厢里面没有其他声音，只是隔壁的音乐声肆无忌惮地传进来，再好的隔音效果也禁不起在安静之中的聆听。 唐天放拿来水和热毛巾，秦风雅喝了一口，又清醒了许多，越是清醒，就越无地自容。 唐天放说：“走吧，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你们不用管我，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们走吧。” “送你回去，回了家你一样可以一个人呆着。”唐天放强势地拉她起来，已经很晚了，一个酒醉的女人在外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很难说。 秦风雅踉跄了下，肖芸也赶紧扶住她，“我不回去，不回。”她挣扎着，坚持不肯走，赖在沙发里面不肯起来。 唐天放没辙，拿了她的手机翻出电话本，看到“家”的电话，他便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那头是一个困意朦胧的老妇人的声音，估计是被吵醒的，“喂？” “你好，请问是秦风雅的家人吗？” “是，我是她妈妈，”老妇人紧张起来，“风雅出什么事情了？” “你好，我是她的同事，今天公司聚餐，她喝醉了，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想送也没法送，所以我就在她手机里面找到了你们家的号码。” “哦，那真是麻烦你了，唉，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注意。先生，麻烦你了，我们家的路有点难找，我让她妹妹去接她一下，你们这是在哪里？” “钱柜ktv。” “好，谢谢。” 唐天放还没放下电话，秦风雅就扑过来抢了，“不要告诉我家人，不要……” “我只说公司聚餐你喝醉了，其他没有说什么，你妹妹马上来接你。” 秦风雅深深地闭了闭眼睛，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脑袋晕晕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肖芸把她的腿平放在沙发上，又拿着热毛巾给她擦脸。 不一会儿，秦风雅的妹妹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她妹妹的男友。 “姐……”秦孝雅跑着进来，“谢谢你们了，我是她妹妹，我叫秦孝雅……姐，姐，你醒醒。” 肖芸说：“你好，我叫肖芸，是她同事，她已经睡着了。”余光穿过秦孝雅，暗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与秦孝雅一起来的男生，“小天？” 纪小天看到肖芸，也比较诧异，“肖芸是你啊。”纪小天的内心激起了一片波澜，好在这里的光线并不是那么明亮，“她我大学同学，呵呵。” 秦孝雅：“是么，这个世界真小，肖芸，谢谢你。” “不客气。” 纪小天走上前，在大家的合力之下背起了秦风雅，他撇头看了唐天放一眼，心想着：肖芸现在就是跟这个人在一起。 一直将秦风雅背上车，秦风雅也没有醒来，喝了太多的酒，睡得很沉。 “唐总，肖芸，谢谢你们，我们走了，再见。” “再见。” 纪小天最后看了一眼肖芸，眼中仿佛有许多话想说，但是此刻的情况不允许他说什么，他也只好挥挥手说：“老同学，有空出来坐坐。” “嗯，好，你们路上小心。” 车开走了，唐天放很自觉地揽着肖芸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肖芸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问：“干嘛这么看我。” “那是以前追你的男生啊。” “那又怎么样？” “后悔了吗？” 肖芸摇摇头，“我还想问你你后悔了吗？” 路灯底下，唐天放捧起她的脸，薄唇就这么贴了上去，现在吻她她已经没之前那么紧张了，他轻轻一撬便撬开了她的牙齿，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在决定做什么之前，我都是考虑好的，决定了就不会后悔。” 以前被冲动害惨了，现在做任何事情，他都会考虑周全。 吻，越来越深，情，越来越浓。 肖芸踮起脚尖，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上，用自己的丁香小舌勾着他的舌头。 唐天放吸吮着她的美好，他要用他的吻告诉她，他坚持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路过的轿车响起了喇叭声，司机摇下车窗朝他们吹了一下口哨。肖芸的脸立刻就红了，她推开他，羞着脸说：“回去吧，很晚了。” 回到小区，肖芸真的不想上演电梯来回缠绵的戏码，2楼一到，她便挡在了电梯口，“很晚了，我就不上去了，晚安。” 唐天放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我送你。” 安静的走廊里，哪怕一点小小的声音都会觉得吵，肖芸抿着嘴，笑着看了他一眼，“矫情。” 唐天放一愣，第一次被女生说矫情，我矫情吗？ “到了，你回吧。” “不回，进去坐会儿……”矫情，那就矫情到底吧，他搂着肖芸的背，很主动地拿过她手里的钥匙开了进去。 房间里暗暗的，更加安静，唐天放拿着钥匙举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家还有备用的吗？如果有，那这把就归我了。” 其实他一直在等她闹点情绪，秦风雅这般，谁都会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的，他不想在与肖芸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有什么误会。 肖芸一撅嘴巴，敏捷地抢过钥匙，“我只有这一把钥匙，不给你。” 唐天放掰过她的身体，两人面对面地站着，“你没话问我吗？”见肖芸摇头，他直接说，“我跟秦风雅真的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她今天会这样，请你相信我。” 肖芸抿嘴笑了笑，“我相信，而且你说你做每一个决定之前都会考虑清楚，我相信你，我也希望我是你最后的选择。” 唐天放欣慰极了，没想到肖芸还是这么通情达理的人，他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女孩了，而且是越来越喜欢。 “现在可以安心回去睡觉了吗？” 唐天放点点头，“好，那……晚安。” “晚安。” —— 时间眨眼而过，秦风雅离开公司之后，唐天放比以前更加忙了，不过肖芸并不介意，他忙，她就陪着他忙。 财务部又新来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会计，是谢琳的同学，她要回家相夫教子，所以介绍了可靠的人来。 每天除了上班，他们会买了菜一起回家，然后一起做菜一起吃饭，小日子过得滋润又幸福。 如果不是叶雨和赵云风的婚变，肖芸都打算带唐天放回家给妈看看了。 那天，唐天放在办公室里看资料，看得累了，他站起身，端着茶杯走到窗台边上。 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他瞪大了双眼看仔细，“小雨！” 他大喊一声，这里是5楼，他也不管楼下的人能不能听到。 马路上车水马龙的，叶雨茫然地走着，耳朵里面塞着耳麦听歌，望着这如上海一样繁华的都市，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唐天放忙地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他每天都会看一遍却不敢拨出去的号码。 他看到楼下的身影停下脚步，他看到楼下的身影接起了电话，他听到她说喂，就在他的楼下。 “喂？哪位？” 唐天放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来深圳之后就换了号码，他这号码没有告诉她。 “喂？喂？再不讲话我挂了。”叶雨有些气愤，心情遭透了，原以为离了婚离开了上海，她能好过一些，可是，心里的伤口仍然撕裂地痛着。 第20章 他乡遇故人 第20章他乡遇故人 唐天放还是不敢讲话，他只是想确定一下那是不是叶雨而已，离开上海已经有三四年，直到现在他还是会想起她。 “无聊。”叶雨愤愤地挂断电话。 唐天放呆呆地拿着手机，叶雨往前走，他的眼睛也往前移，叶雨走到这边的街道上逛着，他趴着身子把脑袋探出去，就是想多看她一眼。 “笃笃笃”肖芸敲门进来，一开门，就看见唐天放站在窗口往下看着什么，很着急的样子，“你在看什么呢？”竟然连她敲门都没有听见。 可是，唐天放全然没有回过神来，他看到叶雨的身影从他视线中消失，他猛然回头就跑向门口，“肖芸你等等，我出去一下。” “诶，去哪？怎么了？”肖芸心里也着急着，刚才在办公室里隐约听到唐天放在喊“肖芸”，难道不是在叫她吗？ 唐天放火箭似的冲出办公室，看电梯还在2楼停着，他等不及，直接跑向楼梯口。 正午的太阳明晃晃地跳了出来，他伫立在大街上，望着热闹非凡的人群，哪里还有小雨的身影。 小雨怎么会来深圳，她怎么一个人来的，赵云风呢？她儿子呢？ 带着这些疑惑，他又拿起手机拨打了叶雨的号码。 “喂？！”电话里的声音和身后的声音同时响起，唐天放循声回过头去一看，只见叶雨正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天放？”叶雨慢慢走近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你……”叶雨心里百感交集，她知道他走了，她从来都没有打听过他去了哪里，为的就是彻底断了这份念想。 唐天放笑了笑，迈开脚步走到她跟前，她比以前更漂亮了，少了少女时代的青涩和明朗，多了一份成熟女子的温婉和庄重，当了妻子当了妈妈，就是不一样了。 “我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他以为真的要到下辈子的。 叶雨莞尔一笑，嘴角的弧度优美更胜从前，“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好像还不错啊，当老板了？” 唐天放站在阳光下，一身硬朗沉稳的黑色西装，英气的脸庞带着笑容，身板也比从前更加结实了。在她的印象中，唐天放从未有过这样阳光的笑容，看来这几年，他的变化确实不少。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在法国美食节上，那时的阳光还要再柔和一些，他桀骜不驯的样子往那一站，就是一个小流氓，笑起来也是邪邪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变了，她也变了，现实的残酷把他们的棱棱角角全都给磨得平平的。 唐天放的笑容稍稍腼腆了些，“称不上什么老板，就是给自己打工的。” “呵呵，那也是老板，太好了……”看到他为自己的事业而努力奋斗，看到他为自己的将来凑谋划策，她很欣慰。 “你呢，过得好吗？怎么一个人出来逛街？云风呢？你儿子呢？你儿子应该很大了吧。” 唐天放一连好几个问题，叶雨才展开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抿了抿嘴唇，淡淡地说：“我一个人来的，儿子在家里我妈照顾着，他已经三岁半了，有这么高呢。”叶雨用手比了比，跳开赵云风的部分，她很乐意与他分享自己的儿子，“调皮得很，跟我哥的儿子一起，就是一对小魔王组合。” “是么，小孩子闹一点好，特别是男孩子……对了，叶柯和小冬还好吧？” “好着呢，我哥很疼小嫂子，小嫂子又怀孕了。” “叶柯真行啊，算算时间，叶柯把小冬找回去，也才没多久而已，这么快就有了，那丫头肯定开心死了。” “可不是，我们全家都很开心，特别是我爸妈，小嫂子现在过得很幸福。” 看着她笑，唐天放也笑，“那丫头真好福气。” 叶雨很快转移了话题，“天放，我们这么久不见，今天又刚好遇到，你是这里的东道主，不请我吃饭吗？” “当然要请了，”他举起手腕看了看表，“差不多快到午餐时间了，走，我带你去尝尝这里最地道的粤菜。” “好啊。” 肖芸站在公司大楼的门口，看着前面两人并排往前走着，她竟然迈不开脚步，张启嘴巴想叫唐天放，却又发不出声音。 小雨，小雨，原来他是在叫小雨，并非肖芸。 小雨，肖芸，还真像啊，原来他喝醉了酒常在嘴里喊的名字，是小雨。 肖芸看着他们的背影往粤菜楼走去，唐天放很慎重的样子，双手一下握紧一下又松开，她知道，他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他在紧张。 试问，一个在近百人的企业联合大会上滔滔不绝运筹帷幄的人，竟然面对一个女子会紧张，如果这个女子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他怎么会紧张？！ 难道这就是唐天放的前女友？那个与他爱过伤过又嫁给了别人的，前女友？ 前女友，是每个现任心里的一根刺。 肖芸愣愣地看着他们走远，心里疼疼的：因为她来了，所以他就看不到我了，他心里还没有忘记她，一直都没有…… —— 唐天放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太久没有见到叶雨，一聊就聊得忘记了时间。 路过财务部，门开着，他敲了敲门，“肖芸，你刚才找我有什么事？” 肖芸抬头看着他，说：“哦，没什么，已经没事了，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唐天放淡淡地笑了一下，“见到一个老朋友，对了，晚上一起吃饭，她是我上海的一个朋友，我想你们会聊得来的。” 肖芸先是一阵诧异，然后点了点头，“哦，好的。” 她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既然唐天放能这么大方地介绍她们认识，那么这个前女友对他而言，应该真的已经过去了吧，毕竟人家都结婚生子了。 叶雨回到酒店收拾东西，在深圳呆了两天，明天就要出去云南了。本来想上街去买些生活用品的，竟然这么巧遇到了唐天放。 一直以来，她不打听也不知道他的任何消息，她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丈夫和家庭，久而久之，对唐天放的那份感情也就放下了。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放不下的感情，只要你愿意放下。 现在再次见面，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她与唐天放就只是简单的朋友，好久不见的朋友，她的心里没有任何涟漪，也没有任何幻想。 手机响起，虽然是陌生的号码，但叶雨知道这肯定又是赵云风打来的，他的号码已经被她拖进黑名单，但他可以换个号码打来，他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但每次她都不会接，离婚了，以后再也没有关系了，她是死是活都不干他的事情。 手机在响了三遍之后，终于停了，然后是进来几条短信，叶雨拿过手机要删除，可是一看屏幕，短信的内容就跳了出来。赵云风学聪明了，一条长短信分五次发，那么不用点开就可以看到全部内容了。 ——老婆，我不能没有你， ——离婚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我现在已经尝到了教训， ——但是我不会放弃你和儿子， ——我还是会把你追回来！ 叶雨的心情原本已经平静一些，可看到短信，眼泪又一次决提。她愤愤地回拨过去，电话一接通，她哭着大喊：“赵云风，你别再给我发短信打电话了，明知道出轨的下场就是这样，当初你为什么还要做？你说你喝醉了一时冲动，可你有半年的时间去解决掉，为什么不解决？为什么要等到我发现？” 赵云风听着叶雨撕心裂肺的声音，心里难受得不得了，“小雨，我……” “赵云风，我们离婚了，以后你跟谁在一起，你生老病死，都与我无关。你想左拥右抱是不可能的，你想一边享受着叶家的扶持，一边又享受小情人的温存，那是不可能的。就当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不要再联系我了，我们离婚了，离婚了！” 哭着吼完，叶雨就挂上了电话，赵云风也已经泪眼磅礴，一个幸福的家就毁在他自己的手里。 房间里还挂着他们的结婚照，他舍不得拿下来，也不会拿下来。 赵新荣听到房间里面儿子的哭声，一脚踹开了门，“你这个畜生，躲在这里哭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外面的花花世界很好玩是不是，那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么无耻的儿子。”说着，赵新荣一把揪起赵云风的衣领，用力地往门外拖。 赵妈妈心里也难受得很，得知儿子媳妇离婚，她当场就晕倒了，这些天一直在家养病。 赵云风任由父亲打骂，没有丝毫反驳，这些都是他应该受的。 “砰”的一声，赵云风的额头狠狠地撞在了门框上，眉骨上撞破了一个口子，鲜血不停地往外冒。 赵新荣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赵妈妈连忙过去扶着儿子，“新荣，快叫救护车。”她捂着儿子的伤口，凄凄地说，“云风，你这次真是错得太离谱了，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们绝不会接受，你要是敢让她进门，我跟你爸绝对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妈，那个孩子绝对不是我的，我更不会让她进门，我只有小雨一个妻子，这辈子都是。” “唉，作孽啊这是……” 第21章 说穿 第21章说穿 肖芸以唐天放女友的身份正式见到叶雨的时候，她仅剩不多的自信全然被摧毁了，那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啊，她自叹不如。 “肖芸你好，我叫叶雨，”叶雨大方地伸出手来。 肖芸伸出手与之交握，“你好，天放难得带我认识他的朋友呢。”说完，她就觉得说错话了，其实她就是想说唐天放的朋友很少，可这样一说，好像她的挖苦一般，看唐天放此刻的眼神就知道了。 叶雨笑了笑，说：“呵呵，他肯定是怕你被他朋友抢走了，他是宝贝你。”毕竟也是见惯了大场面，叶雨一点都没有拘泥，她又补充解释道，“我跟天放认识好多年了，不过最近几年完全没有联系，今天在街上是偶然遇到的，真是太巧了。” 这样一说，一来是说明了与唐天放的关系，二来也是想告诉肖芸，他们之间早已没有联系了。叶雨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她跟唐天放交往过，她完全理解肖芸此刻的心情。 唐天放自然而然地拉肖芸坐在自己的身边，“我在深圳的朋友就是琳姐他们一家，你不是知道么，小雨是上海的朋友，她是来深圳旅游的。” 两人轮番地向她解释，肖芸尴尬极了，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转移话题说：“来深圳旅游啊，那不如我明天带你四处去转转？” “谢谢，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明天要去云南。” “哦，这么快就要走啊，怎么不多呆几天？” “机票已经订好了，这是我的行程啊，我想去安静古老一些的地方看看，越是繁华的城市，人的心越是浮躁。” 虽然叶雨是笑着和肖芸说话的，但她眼中的丝丝忧愁逃不过唐天放的眼睛。 叶雨忽然转头对唐天放说：“天放，你可不能像以前那么浮躁了，对肖芸好一些，任何的幸福，都是靠自己珍惜出来的。” 唐天放点点头，“我会的。” 聊着聊着，肖芸不再那么忐忑了，这个叶雨是一个非常友善的人，可是她心里介怀的事情是，唐天放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叶雨。 她安慰着自己，因为叶雨是坐在对面的。 这时，餐厅门口走进来一对年轻的夫妻，丈夫手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儿子，跟洋洋一般大。餐厅里有一个滑直排轮的小伙子刚好出去，丈夫空出来的手本能地将妻子拉近身旁，“老婆当心。”一个眼神一句问候，无不显示了他的爱意和关怀。 儿子拍着小手，学着爸爸的话说：“老婆当心。” “嘿，我的乖儿子，这是我的老婆，可不是你的。” 孩子奶声奶气地说：“等我长大了，我就要娶妈妈当我老婆。” 年轻夫妻都被孩子逗笑了，连旁边的顾客都笑了，童言无忌，这个时候的孩子是最好玩的阶段。 叶雨心头一热，不久之前，她和赵云风也是这般相亲相爱，三口之家其乐融融，仿佛一夜之间天都塌了，她一心守护的家没了，她一心爱着的丈夫也没了，她的儿子，从此就要在单亲的家庭长大。 幸福的家庭都有着相似的幸福，而不幸的家庭，却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幸。 “小雨，你怎么了？”唐天放看出了她眼里的异样，焦急地问，“没事吧？” 叶雨低下头，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忍了又忍，“没事没事，我没事……” 哪能没事啊，她分明是哭了，肖芸也看出了异样。 “小雨，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在上海发生了什么事情？”唐天放终于把心头的疑问问了出来，“你说小冬又怀孕了，你爸行动不便，你又把儿子放在了娘家，那赵云风呢？他能放心你一个人出来旅游？叶柯能放心你一个人出来旅游？” 唐天放越是问，叶雨就越伤心，眼泪怎么都忍不住了。 肖芸也觉得奇怪，叶雨突然就哭了，唐天放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在她的身上。 “小雨，你不说我也能知道，只要一个电话打回上海，我全都会知道的。” 叶雨摇摇头，说：“天放，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别管……肖芸，不好意思啊，我眼睛有些刺痛，最近到处跑有些上火。” 唐天放越发觉得不对，拿起电话就要打给赵云风，“你不说，我问赵云风。” “别……”叶雨一把按住他的手机，泛红的眼睛看着他，摇摇头，“天放，你别管。” “那你跟我说啊。” 叶雨心里难受得紧，现在的她见不得太幸福的事情，心脏会痛，眼睛会酸，她闭了闭眼睛，无奈地说：“我跟赵云风……离婚了。” 唐天放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眉心皱得紧紧的，“你说什么？” “他在外面有了女人，还有了孩子……”叶雨垂下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对不起，肖芸，我想我不能陪你们吃饭了，我得先回酒店去，对不起啊。” 叶雨拿着包急急地起身，逃也似的往门口去。她不想这样的，可是情绪一到那点上，她忍不住。 唐天放百感交集，他当初愿意放手，是因为赵云风稳重，人好，能给小雨带来幸福，可是他们现在却因为赵云风的出轨而离婚，太突然了，太讽刺了。 “赵云风，我杀了你！”他拍了一下桌子，周围所有人都朝他看来，肖芸更是吓了一跳，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点。” “小雨，小雨……”唐天放甩开肖芸的手，追着叶雨就跑出了餐厅，只留下肖芸一人傻傻地让人看着。 夜幕刚刚降临，叶雨跑上大街，眼前是一片金黄色的繁华，与上海相似的繁华，她想念洋洋，也想念赵云风，这样无耻的男人，她竟然还在想着他。 想到他，心痛难忍，才愈合一点点的伤口又被狠狠地撕开，连皮带肉还掺着血。 “小雨，”唐天放从后面追上来，抓住她的肩膀把她从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拽了回来，“小雨，前面有车啊，你想死吗？！” 叶雨被拽了回去，挂下来的眼泪一甩就甩到了唐天放的手里，她用力挣脱着手，“你不要管我，你怎么出来了呢，肖芸还在里面，你真的不要管我，我哭一哭就好了。” “什么哭一哭就好，赵云风真他妈不是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叶雨摇着头不想再说，她只是觉得抱歉，唐天放已经在这里有了他的新生活，她实在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情绪崩溃，那肖芸该怎么想。 她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冷静一下，“天放，天放，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跟他已经离婚，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再问，也不要再管，行吗？” 唐天放心里疼疼的，他放弃了上海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叶雨能够幸福，当初那么痛苦的分离，还不是为了成全。 他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她，在人潮涌动的街头，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抱得紧。 肖芸默默地站在餐厅门口，在他们的世界里，她就是一个外人。 夜色已深，唐天放开车送叶雨回酒店，肖芸坐在副驾驶，抬头看看照后镜里的叶雨，她的眼睛有些红肿，看起来也很憔悴。 “明天几点的飞机？我送送你。”唐天放说。 “不用，酒店有机场大巴，很方便，也很安全。” “小雨，你这样子我不放心，不如你再等两天，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陪你去。” “真的不用，我就想一个人去散散心……不想打扰你们了。” “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来深圳，我招待你是应该的。” 酒店很快就到，叶雨下了车挥手与他们道别，想跟肖芸道个歉，可是又显得刻意，想着反正就要离开，也无所谓了。 车里只剩下唐天放和肖芸两人，安静得有些可怕，车子稳稳地往前开着，路上有些堵，开开停停。 肖芸侧脸望着车窗外，外面的精彩明亮不断地倒退着，她看到车窗倒映中的自己，一脸的不悦。 是的，她很不开心，唐天放一整晚的注意力都在叶雨身上，她做不到视若无睹。 唐天放忽然轻声地开口说：“晚上没怎么吃饭，饿不饿？要不要再吃一点？” “不用了，很晚了，锦江的那批车子明天要验货，你压力肯定不小，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唐天放依旧开着车，不冷不热。 肖芸尽量把自己的坏情绪埋进心底，她告诉自己，他们以前是那么亲密的恋人，现在就是朋友，朋友关心朋友，那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唐天放还是那么重情重义的人。 进了电梯，肖芸按下2楼和7楼，2楼很快就到了，她看他没什么想说的，便走了出去，“晚安。” 唐天放心里有事，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晚安。” 电梯门一关，肖芸心里更加难受，她有些受不了前后的落差，她觉得唐天放正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远去。 叶雨离婚了，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若唐天放心里还是放不下叶雨，那她自己该怎么办？ 肖芸实在不放心，又打了电话给他，“你饿吗？我做点面条上来？” 唐天放拉松了领带，声音沙沙的，听起来很劳累，“不用麻烦了，我这还有面包点心，随便吃点就行，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好……”肖芸挂了电话，心里又是失落又是不安。 第22章 她在我心里，没有人能代替 第22章她在我心里，没有人能代替 叶雨第二天就离开深圳去了云南，一来是想去静静地疗伤，二来也不想过多地打搅到唐天放的生活。 叶雨走之后，唐天放并没有忘记对她的问候，每天工作之余都会打个电话给她，确定她安然无恙才放心。叶雨的表面看起来是很坚强的，但越是坚强的女人，内心越是脆弱，唐天放很担心她会做傻事。 肖芸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在眼里，慌在心里。 吃过晚饭，她在厨房洗碗收拾，唐天放在书房看文件，这个月公司的汽车销量下降了，他正在想策划案。 肖芸收拾完，泡了一杯茶给他，“想一天了，休息一下吧。” 唐天放接过茶杯放在桌上，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近自己，他抱着她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腹部上面。 肖芸心疼他，温柔地捋着他的头发，“累了吧？这个月你每天都在加班，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钱是赚不完的。” 唐天放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她身上，他也很想休息，但是公司刚上轨道不久，许多事情都得他亲力亲为。 “几点了？”他闭着眼睛，沙沙地问。 “七点半。” 唐天放睁开眼睛，松开她的腰，拿了手机说：“我得给小雨打个电话，不知道她在哪里了。” 可是，号码才翻找出来，手机却被肖芸拿去了，“你都这么忙了，还有时间给她打电话吗？” “一个电话而已，能费多少时间，她心情不好，我担心她出事。” “……”肖芸无话可说。 电话很快接通了，唐天放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的心情，拿着手机就朝窗边走去，“喂，小雨，在酒店住下了吗？……嗯，那就好，你一个人晚上最好别出去。” 肖芸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说是不想让他觉得她小气。 “香格里拉是个好地方，我曾经在那里呆过两天……” 听着唐天放讲电话的时候温柔的声音，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心心念念牵挂着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还是刚刚失婚的前女友，她真的大度不起来。 “我先回去了。”扔下一句话，也不管唐天放有没有听到，她转身就走。 她从2楼到7楼，走了将近一年，可从7楼到2楼，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情，在一起那么的不容易，而分开，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她不会忘记在给他打扫房间的时候，玄关处放着的数码相册里面大多数都是叶雨的照片，她更不会忘记在他每一次喝醉酒之后抱着她的时候，嘴巴里面喊着“小雨小雨”。 小雨，肖芸，呵呵，她苦笑，原来他一直喊着的名字，是小雨，而非肖芸。 肖芸好像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如梦初醒。 过了好一会儿，唐天放在外面敲门，“肖芸，是我，你怎么了？”他还真的没有注意到她，和叶雨打完电话喝了茶，他才想起肖芸，可屋里已经没了她的踪影。 “肖芸，开门，肖芸？” 肖芸上前开门，一开了门就走回屋里，她只是不想他的敲门声惊扰到邻居们。 唐天放约莫感受到她的不悦，也知道她不悦的原因，但是要他看着叶雨伤心而袖手旁观，他目前是做不到的。 他追上前两步，张开双手抱住她，“生气了？别嘛，小雨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我怕她会出事，我只是作为朋友关心一下她。” 肖芸闷闷地说：“如果我说我不喜欢她，你能不跟她联系吗？” 唐天放觉得好笑，她这话摆明是在赌气，“她是很友善的人，你跟她相处久了就知道，你会喜欢她的。” 肖芸猛然转身面对他，认认真真地说：“我不喜欢她，因为她是你的前女友，她人再好，我都不喜欢。” 唐天放还是觉得她在赌气，“别闹了，我跟她没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不能不联系？你这样每天给她打电话，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正因为叶雨人好，所以她才更加担心，这些感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唐天放笑不出来了，“她丈夫出轨，她刚刚离婚，她需要人开导。” “那也轮不到你去开导啊，你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你懂吗，她过得好与不好，都不关你的事。” 唐天放怔怔地看着肖芸，无疑，她的话很对，但是，他做不到对叶雨不闻不问，“肖芸，我知道我这几天忽略了你，但是请你理解我，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不管她，她现在这样，我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什么责任？”肖芸反问，“因为你当初伤害了她，所以她选择嫁给别人，所以现在才会离婚，你觉得是这样，对吗？” 面对肖芸的质问，唐天放无言以对，这种假设性的因果关系，并不成立。 “你觉得如果你当初没有伤害她，你们就可以结婚，你就不会出轨伤害她，那么她就是幸福开心的，是吗？”肖芸苦笑了下，“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现在的伤害与你无关，你又不能保证她的丈夫不出轨不变心。” 肖芸说得急了，有些口不择言，“她丈夫出轨固然可恶，可是她有没有反省过自己呢？她刚刚离婚就与前男友打得火热，她自己有没有问题呢？” 唐天放有些懊恼，皱着眉头说：“她丈夫出轨就是她丈夫的不对，她一心为家为孩子有什么错？你又没有了解事情的经过，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那你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了？！我没有指责她，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样想，是你心里一直维护着她，你当她是宝贝是瓷娃娃吗，受一点伤就活不下去了？那这世上枉死的人多了去了。” “肖芸！”唐天放怒了，瞪着双眼吼了一句。 “你吼我干什么，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她一句不是，我只在意你是否在意我。” 唐天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先回去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不想跟你争论。” “你站住，”肖芸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我不想憋着忍着，为什么我一直要乖乖的，为什么我一直要那么听话，我现在告诉你，我很生气我很吃醋，我才是你女朋友，你应该在意的人是我，而不是她。她的婚姻失败是她的事情，你去搀和干什么？我们一直都好好的，她一出现你就变得不一样了，我害怕啊。到此为止的，应该是你，不要打电话不要再联系了，好吗？” “你别无理取闹，你不是她，不理解她现在的痛苦，她现在一个人在外面，我只是担心她。” “她是大人不是小孩，她出来旅游就是疗伤的，现在出轨的人那么多，丈夫出轨导致离婚的家庭也举不胜举，别人都能走出来，她也可以。” “她曾经自杀过，就因为我，所以无论如何，我现在都不会坐视不理的。”最痛苦最后悔的回忆他都坦白了，就是希望肖芸能够体谅。 肖芸愣了一下，叶雨因为唐天放自杀过，那么自杀的原因，也是因为背叛吗？她忽然心里一凉，他们到底有着怎样深刻的过去？ 肖芸用力拉着他的胳膊，坚持着说:“我不管你们以前的事情，我只管现在。她离婚了，你是不是想再跟她在一起呢？” “我从没这样想过！” “可我想过啊，自从她出现，我就没有一刻不害怕的，天放，你就当是为了我，别再联系她了，好吗？” 唐天放完全听不进去，“松开，松开……松开！”声音直接提高了八个分贝。 手臂从她双手中脱离，肖芸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 唐天放气愤地说：“我做什么事情，还不需要向你交待！” 肖芸心头一紧，眼泪毫无征兆地充盈了眼眶。 我做什么事情，还不需要向你交待。 他竟然，这样说。 唐天放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收也收不回了。 肖芸脸上挂着眼泪，笑了笑，说：“在你心里，她就那么重要吗？” 沉默了稍许，唐天放沉沉地说：“她在我心里，没有人能代替。” 肖芸重重地闭上眼，牙齿紧咬着，早就知道是这样了，只不过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说出来，毫不保留，毫不掩饰。 “好，好……我明白了……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唐天放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还顺手带上了门。 肖芸蹲下来，抱着膝盖痛哭不止，仔细想来，唐天放从来都没有对她说一句喜欢，更别说是爱，他们之间，就是她倒贴上去的。 ——“小雨，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小雨，你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小雨，你愿意嫁给我吗？” 原来全都是小雨，酒后吐真言，他想照顾的人，他爱着的人，他想娶的人，一直都是小雨。 门外，唐天放并没有走，他听着肖芸低低的哭声，心里乱极了。一开始不接受肖芸，就是怕伤害了她，现在果然伤害了。 他想敲门再进去，可手举在半空，又放了下来。他想，肖芸是不会理解他与小雨之间的感情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说不清还不如不说，免得伤她伤得更加重。 第23章 是我配不上你 第23章是我配不上你 唐天放以为肖芸今天应该不来公司了，可他走进公司的第一步，他就看到了肖芸。 九点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肖芸正在窗口修剪盆栽。她拿着剪刀，利索地把枯叶剪掉，剪完之后又整了整垃圾袋，打包要去扔。 盆栽的绿叶上泛着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葱绿。肖芸转身站在原地，看到门口的唐天放，她停了一下，不过也就是两秒钟而已，她若无其事绕过他，提着垃圾袋走去走廊。 唐天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自认为很了解女人，可是今天的肖芸，令他不解。 “唐总早。”员工向他打招呼。 唐天放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早……诶，肖芸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了，所以我也不知道。” “哦，没事，继续工作。”唐天放看了看外面的肖芸，默默地走进办公室。 肖芸坐回办公桌，看到电脑屏幕下方有头像在跳动，头像是一只呆板的企鹅，最原始的头像，好像它的主人一样，刻板而不解风情。 点开，窗口跳了出来，“我在楼下等了你好久，我以为你今天呆在家里不上班了。” 肖芸将鼠标移至叉叉处，一点就将窗口关闭了，不想理会。 桌上的电话响起，肖芸接了起来，“喂，哪位？” “来我办公室一下。” 肖芸顿了顿，但是语气和态度依然保持不变，“请问有什么事？” “过来一下，立刻，马上！”唐天放不由分说地说。 肖芸抿了抿嘴唇，说：“好。” 来到办公室，肖芸一打开门，就被早已在门口等着的唐天放拉了进去，“哒”的一声，门被他反锁了。 “你干什么？”肖芸有些微怒，心里一直在隐隐作痛，她真想扔下一封辞职信就走人，她连信都已经一早来公司打印好了。可是，她恨自己没用，之所以会这么心痛，还不是因为她爱着这个男人么，她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他。 爱情是罂粟，在灿烂美艳之中令人惊叹，有毒，却依然心甘情愿上瘾。 爱情是玫瑰，娇艳欲滴的那一抹红最令人心醉，令人几乎快忘记，玫瑰有刺，触碰会痛。 唐天放低低地说：“我早上在楼下等了好久，一直没看到你出来。” 肖芸平视着前方，只能看到他的衣领，洁白的衬衫带着洗衣粉的清香味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一遍。” “知道了也不回应我一下？” “我要怎么回应你？”肖芸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稳重当中带着桀骜不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世俗压不住他的狂野，她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你都说了你做什么不需要向我交代，你等又如何，不等又如何，只要你愿意，我完全没有意见。” 唐天放皱眉，不曾料到一向乖巧的肖芸今天说话也带着讽刺，不过他理解她的愤怒，“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说话口气太重了。” “可那些都是你的心里话，不是吗？” “……”唐天放一把将头发往后一捋，“吵架时候说的话不能当真，那都是一时的气话。” 肖芸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是气话，但也是心里最真的话……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经历过什么，我不知道你们的感情有多深，我只知道我的男朋友心心念念记挂着他刚刚离婚的前女友，你要去找她可以先跟我分手，一句话的事情。” 唐天放皱着眉头看着她，抱歉地说：“对不起肖芸，我无心的，但是要我现在对她不闻不问，我做不到。如果分手能令你好受一些，随你。” 胸口好像被打了一拳，肖芸痛得连呼吸都困难，唐天放宁愿跟她分手，也不愿放下叶雨。她点点头，带着识趣的笑，她开口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终究放弃了。 她转身，在眼泪挂下来之前，她想离开这里。 “肖芸……”唐天放伸手拉住她的手，他心里也不好受，这段感情虽然不长，但他一直抱着很真诚的心态来对待，如今忽然就要分手，他也不舍，“你不是备胎，是我配不上你。” 唐天放的话又一次击中了肖芸内心的疼痛点，对她而言，他的话无疑就是在伤口上面撒盐，他说得越是恳切，在她听来越是虚假，这全都是借口而已。 肖芸不想跟他理论什么，带着愤怒一甩手，什么话都没说，开了门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她绝不让他看到她的眼泪，这是她最后的自尊。 “肖芸，你怎么了？”同个办公室的同事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样，好奇地问。 肖芸的心在滴血，她无法抑制此刻的伤心，这样的结局她是有所准备的，但真的亲耳听到他说，她还是难受得不行。 说白了，就是她被他抛弃了，为了他的前女友，他把她抛弃了。 “我没事……我去一下银行。”说着，她强忍着眼泪，慌乱地拿起包和文件，又慌乱地跑了出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有手挽手一起逛街的情侣，也有四五成群的观光客，她站在路口，身边不断有人经过，不断靠近，又不断远离。 她感觉自己的眼泪好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样往外流，她无视路人诧异的眼光，她捂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这是她的初恋，第一次一见钟情，第一次告白，第一次恋爱，也是第一次，失恋。 心里不断绞痛着，如果早知道结局会是这样，她宁愿选择永远呆在角落里面看着他，单相思虽苦，但不至于像此刻这般痛苦。 这次离开，她没有回公司，包里放着她一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信，这下，她没有理由不递交上去了。 她还是很爱他，即便他只把她当成寂寞岁月里面的备胎，她也依然爱他。 打了车回到家，坐进电梯，一口气坐到了7楼，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她将辞职信和钥匙放在桌上。 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他们能一直在一起的，但是她小看了爱情，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他甚至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有对她说过。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厢情愿，而他，就是想在寂寞的时候找个人陪伴，正好她喜欢着他。 肖芸眼角流下泪来，环顾四周，窗台上飘着白色灰色的衬衫，她爱穿着白衬衫的他，玄关处有专门为她添置的拖鞋，粉红色的兔子，在一片黑白色调之中显得尤为突出。 她恍然大悟，其实她一直都没有融入他的生活，她对他掏心掏肺，而他对她却往往保持缄默，她对他的过去一点都不了解。 她以为他的不介意可以令他更加轻松一些，殊不知，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在爱情当中，谁付出得多谁就受伤多，谁叫她早早地爱上了他，她注定被他治得死死的。 她走到玄关，不慎将玄关处的数码相册打翻，她手抖着扶起来，指腹不小心划了一下屏幕，唐天放和叶雨的合照出现在眼前。 照片中的唐天放比现在更加年轻更加清瘦一些，他坐在摩托车上，穿着贴身的白色背心和拉风的哈伦裤，皮带上挂着银色的链子装饰，颇有小流氓的样子；而叶雨也是一派青春洋溢，齐眉的刘海，齐肩的梨花卷，她穿着吊带长裙，坐在唐天放的后面，一手扬着长裙，一手搂着唐天放。 曾经的一对璧人，他们拥抱着在阳光下微笑，连旁人看着都能从他们的笑容中感受到幸福。 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肖芸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在相片上，她从未看到唐天放笑得这么轻松自在过。 原来，被爱的人爱着，是一件多么多么幸福而又幸运的事情。 同一天，失恋加上失业，肖芸躲在家里哭了一天，无论她做什么都心痛，看电视、打扫卫生、洗衣服、洗床单被套，一边做一边哭，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唐天放晚上有饭局，但是他心里闷着，与客户碰了几杯酒就回家了。 电梯里，他的手指在2楼的按钮前徘徊了好久。他已经过了那段爱比天大的岁月，情爱这种东西他早就看淡了，虽不至于撕心裂肺，但他心里难免会难过。 想着肖芸受伤的眼神，他终是按下了7楼，要断就坚决一点，要痛就痛一次，他已经把肖芸伤了，那就尽量把伤痛减到最小。分手是这样的，他都习惯了，痛一痛就过去了。 开了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他打开灯，一眼就看到了玄关处鞋柜上面的相片，相片上沾着湿湿的液体，他知道肯定是肖芸来过。 走进客厅，他看到了茶几上的钥匙和白色信封，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酒气上扬，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他转去窗台上，让凉爽的夜风吹着自己。 他点了烟深深地吸着，幽深的双眸不自觉地往下看，肖芸的房间窗户是暗的，不知道她在不在家，不知道她在不在哭。 拿出手机，还是不忘给叶雨打个电话过去，“喂，小雨，今天心情好些了吗？” “还行吧，总会过去的……天放，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很好。” “呵呵，那就好。”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没什么，晚上有饭局，喝了点酒。” “多多注意身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好好待肖芸，你也该成家了。” “……”唐天放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好了挂吧，别让肖芸多心了，女孩子都是很敏感的，88。” “好，88.” 挂了电话，唐天放心里更加难受，这种感觉并不像当初与叶雨分离时那么强烈，可是就是难受着。 第24章 唐天放又有新欢了 第24章唐天放又有新欢了 肖芸不知道自己几点才睡着，她只知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经大亮。 她动了动身体，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没有脱，胳膊被压得麻麻的，嘴角还流着口水。 她伸手擦了擦嘴角，觉得自己好狼狈。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直睡着，睡着就感觉不到心痛。 原以为过了一天就会好一些，殊不知第二天更难受。 她不想醒来，不想动，平躺在床上，眼睛看到一束斜光从窗*进来，灰层粒子在空气中飞扬着，伸手去摸却又摸不到。 她抬起双手，对面白色的墙壁上就有了手的影子，她比划着各种手势，比鸭子嬉水，比海鸥飞翔。 躺了一会儿，实在躺不住了，她起身走去洗手间，抬头看见镜子里蓬头垢面的影子，她吓了一大跳。 苍白的皮肤，水肿的眼睛，鸟窝一样的头发，简直憔悴得不行，惨不忍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原以为没了他她会活不下去，可现在没了他，她照样还活着，地球照样在转，太阳照样每天都会升起来。 打开花洒，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把眼角的泪水洗去，再把心口的伤痛，也一并洗去。 按理说，会计辞职是需要与下一位任职的会计交接的，可是，她的手机一直没有公司的电话。她想，可能是唐天放交待过了吧。 他就这么狠心，说分手，就分手！ 洗完澡出来，整个人清爽了许多，看了看手机，已经是第三天的正午，她已经在家里呆了整整三天，足不出户。 分手了，可是日子照样要过，她得重新找工作，她需要赚钱。 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好歹也是有工作经验的人了，比刚走出社会的那会儿要有底气得多，找的也都是大规模的公司。 现在就只能在家里等电话了，着急也着急不来。 另一边的唐天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每天出门或是回家，他都要在坐在车里等好久。他看着肖芸的窗户，想着她能出来看一看，他是喜欢这个姑娘的，所以不忍心再伤害她了。 他心里也乱，一方面担心着叶雨，一方面又担心着肖芸。 秘书敲门进来，探着头跟他确定：“唐总，章局长的秘书打来电话，说今晚在钱柜订了包厢，章局长钦点了你，你要去吗？” 唐天放抿了抿嘴巴，做生意人免不了与官场打交道，章局长是工商局的人，他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章局长虽然只是一个退居二线的老局长，但爱玩爱疯的程度丝毫不比年轻人弱，很多时候，连唐天放都甘拜下风的。 章局长骨子里流着不安份的血液，人老心不老，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他十分喜欢唐天放这个小辈，他总说年轻人出来创业不容易，有能力有魄力的年轻人更是难得，而唐天放就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 唐天放一方面很感谢章局长的赏识，而另一方面，他也很担心章局长的“爱玩”。每一次与章局长相约，章老都是叫一群小姐，一人一个，不要就是不给面子。章老说了：等我玩不动了，命也就到头了。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去，”唐天放留了一个心眼，“十点钟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别忘了。” 秘书会意，“好的，我知道了。” 下午的天阴沉沉的，太阳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面，看着好像要下雨了。 肖芸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打开冰箱想找点吃的，可是，冰箱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一罐老干妈，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走进厨房，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吃，可是什么都没有。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喂，谁啊？” “你好，请问是肖芸小姐吗？” “嗯，我是。” “你好，我这里是远大集团，在网上看到你的简历，请问你明天上午有空过来面试吗？” 肖芸精神一振，正了正声音说：“有。” “那上午十点过来面试吧。” “好的好的，谢谢。” 对肖芸而言，这算是几天来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找一份工作，让她忙一点，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振了。 站了一会儿，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唐天放的样子又钻进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肖芸果断了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她告诉自己，“不值得不值得，别想了，明天要去面试，今天得好好准备！” 走出小区，在门口遇到那位保安小哥，“出门啊？” “嗯，出门。” “好几天不见你了，唐总倒是经常见到。” “是么，呵呵。”她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泛起阵阵酸楚。 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就可以不想的。 共同的经历，共同认识的人，一起走过的道路，一起去过的地方，肖芸觉得，她走到哪里都像一个牢笼里面绕圈。 她想，先把工作落实了，然后换个地方住，彻彻底底地从他的世界离开。 不然，她怕她永远都这么心痛下去。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步行街上，这里比小区外面可热闹多了，肖芸买了一些关东煮，边走边吃。 “肖芸，肖芸。” 忽然，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仔细一听，好像是大学同学拉拉的声音。 “肖芸，”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她的身边，拉拉摇下车窗探出头来，一脸的兴奋，“肖芸，真的是你，看来我眼力不错。” “拉拉，怎么是你，你不是回北京了吗？”肖芸也很兴奋，拉拉是她同寝室的闺蜜，毕业之后在父母的安排之下在北京找了一份工作，听说是她父亲的单位，一家大型的国企。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也不告诉我？！” 拉拉笑着说：“快上来，这里不能停车，上来再说。” 肖芸上了车子后座，这才发现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男人，看起来挺成熟的，不过灯光比较暗，也看不出他的年纪，“拉拉，要不要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你可别想歪了，这是我爸。” “啊？！叔叔你好。”囧死了，她还以为是拉拉的男朋友，“叔叔你可真年轻。” “什么年轻啊，昨天刚染了头发，我头发全都白了。” 拉拉笑笑说：“爸，你真谦虚……肖芸，我跟我爸出差呢，本来想说把工作做完再找你的，可惜青嘉出国了，不然我们三个可以一起聚聚。” “可不是么，我现在就住在青嘉的房子里，她可是我房东。” 拉拉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爸，晚上的饭局我能不去吗？反正每次跟章叔叔一起，他最后都会找理由把我支开。” “好，没事，你跟同学好好聚聚吧。” “谢谢爸，那我去跟章叔叔打个招呼就走，晚上你们结束了就打我电话我，再去接你。” “嗯，好，我坐一会儿也要开溜，老章玩得太疯了，我可陪不了。肖芸，那拉拉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们俩个可别迷路。” 肖芸：“叔叔放心吧，这里我熟，不会走丢的。” 拉拉把车开到约定的地点，这里是繁华的商业街，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来得有些早了，章局长还没有来，他们就在大厅里面等，肖芸和拉拉已经有说有笑地聊起来了。 不一会儿，拉拉忽然指着外面停下来的一辆车，小声地喊了一句，“哇哦，法拉利呢。” 肖芸转头看去，那不是唐天放的车么。 拉拉羡慕地说：“深圳有钱人真多，路上跑的都是好车，法拉利保时捷随处可见。” 肖芸已经失了神，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外面的车子，她即将见到她脑海里的那个人。 泊车的保安上前打开副驾驶的门，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首先走了出来，肖芸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唐天放又有新欢了。 她忽然很不甘心，胸口一口气憋得她呼吸都困难。你不是最爱小雨么，跟我分手之后不是应该立刻去云南追你的小雨么，怎么又搂着别的女人了？唐天放，你是天生做不到专一，还是觉得我腻味了想把我甩了？ 门口的唐天放，俊朗如旧，神采如旧，丝毫看不出刚刚失恋的痕迹。 妖娆的女子挽着他的胳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哇，深圳不但有钱人多，有钱还长得帅的男人也多啊，肖芸你看……”拉拉看了一眼肖芸，看着肖芸发呆发红的眼睛，她疑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肖芸，怎么了？你认识他？” 肖芸摇摇头，却不说话，她多想装作不认识这个男人。 后面又开来一辆黑色的奥迪，唐天放殷勤地打开车门，亲自将车里的男人迎接出来，那人就是章局长。 拉拉的父亲看到了，立刻走了过去。 “肖芸，是章叔叔，你坐着，我上去打个招呼。” 肖芸迷迷糊糊地看着门口的一群人，站在中间的那个老者应该就是章局长了，章局长的身边也站着一个女人，美艳程度不输唐天放身边的，他正在给他们相互介绍。 拉拉和父亲分别与唐天放握了握手，然后拉拉就走了回来，“肖芸，我们走吧。” 肖芸，我们走吧。 这一句话，把原本想躲起来的肖芸说得来不及躲避，也把唐天放的眼神带了过来。 第25章 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第25章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肖芸，我们走吧。” 随着拉拉的声音，唐天放循声望去，可不就是肖芸么，他的眼神关切而又期待。 肖芸则是心痛难过又尴尬的，她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眼睛一直不敢往他身上瞄，“好，走吧。” 唐天放看着肖芸，她装作不认识他，可是她拙劣的演技更加凸显了她的慌张，才没几天而已，她就明显瘦了一大圈，他心疼着，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走了过去，“肖芸。”他叫了她一声。 拉拉欣喜地挽着肖芸的胳膊，说：“原来你们认识啊，太巧了。” 肖芸抿嘴笑了笑，“嗯，他是我前老板，刚辞职不久。”至于原因，她就不想说了。 章局长也走过来，逗趣着说：“天放，肯定是你亏待了人家小姑娘，不然她怎么会辞职啊？你是不是克扣她工资？” 肖芸一听，更加着急了，连忙解释：“没有，是我个人的原因。” 章局长大笑起来，“哈哈哈，开玩笑呢……拉拉，既然你同学跟天放认识，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唱唱歌？” 肖芸刚想回绝，拉拉就期待地摇着她的胳膊说：“肖芸好吗？我们先去唱会儿歌吧。”她凑近她耳边，很小声地说，“拜托拜托，我想多认识认识你前老板。” “……”肖芸苦笑了笑，这种情况又不能拒绝，“那好吧。” 豪华的大包厢里，七个人分散着坐着，后来又来了三对男女，男士都是四五十岁上下，但女士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原本显得有些空旷的包厢一下子热闹起来。 他们聊他们的，拉拉就拉着肖芸一直在探听唐天放的事情。 “肖芸，快跟我说说，唐天放有女朋友吗？还是说已经结婚了？” “他身边不是有女伴么，说不定就是他的女朋友。” 拉拉却不以为然，“那肯定不是，你看他眼神就知道了。章局长是一个十分好色的人，跟他一起吃饭唱歌必须带女伴，所以我爸带了我啊。” 肖芸支支吾吾地说：“我不知道，我已经辞职了，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拉拉打了一记响指，信誓旦旦地说：“他肯定单身，要是有女朋友就不用找临时女伴了，你等着，看我的。” 说着，拉拉拿着话筒走过去，“章局长，我问你借个人。” “哦？拉拉要借谁？” 拉拉一把拉起唐天放的手，说：“就他就他，章局长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嘛。” “哈哈哈哈，好，老李啊，女大不中留，她眼光不错，一挑就挑走了我身边最优秀的人。好，借你了，不还也没关系。” “谢谢章局长。”拉拉把唐天放从人堆里面拉了出来，又把话筒交给他，“唐总，咱俩来合唱一个吧，你想唱什么？” 这下轮到唐天放尴尬了，“拉拉小姐，我不会唱歌。” “我也不会唱歌，随便唱嘛，跟着唱。”拉拉点了一首《广岛之恋》。 肖芸知道，其实这两人都会唱歌，他们这种经常应酬的人，哪能不会几首拿手的啊。 音乐声响起，唐天放和拉拉唱得非常默契，下面的人又是拍手又是起哄着，“诶诶诶，这两人有戏。” “章局，你这媒人当得太好了，看他们，郎才女貌，多般配啊。” “老李，我看你把女儿嫁来深圳得了。” 肖芸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面，她真的好想好想出去。有时候，她觉得唐天放挺可怜的，深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但有时候，她又觉得唐天放很可恶，到哪里都会招来桃花。 分手了，她痛得死去活来，他却依然活得潇潇洒洒，凭什么，凭什么！ 唱完，拉拉坐回肖芸身边，把唐天放也拉着坐下，谁都看得出，拉拉是看上唐天放了。 肖芸和唐天放中间隔着一个拉拉，拉拉一个劲地找着话题，他就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话，更多的时候，他是看着肖芸的。 “唐总，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汽车销售。” “是么，那我想买车你给我打个折啊。” “可以，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拉拉果断地拿出手机，“你的电话是多少？” 唐天放一愣，话说，他可不是销售人员，他笑着指了指肖芸，“她知道，问她拿。” 肖芸没想到唐天放会忽然说到自己，有些茫然，“啊？什么？” 拉拉用手肘推了推肖芸，笑着说：“快把唐总的电话号码给我。” 肖芸很熟练地报了号码出来，“1865888####” “呦，记性真不错啊。”拉拉边笑着，边输入了号码。 肖芸：“我记性一直不错。” 唐天放的手机响了，“唐总，这是我的号码，你存着，我随时会给你打电话的。” 唐天放唯有点点头，“好。” 拉拉忽然站了起来，“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你们先聊。” 拉拉一走，唐天放屁股往她那边挪了挪，轻声问候了句：“还好吧？” 包厢里面声音很嘈杂，有唱歌的声音，有碰酒杯的声音，还有聊天嬉闹的声音，肖芸假装没听到，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唐天放又往她身边挪了挪，同时也放大了些声音，“你瘦了很多……我知道你现在很不想看到我，对不起，我只能说这三个字。” 肖芸一听，眼泪无法抑制地流了出来，她斜着眼睛瞪着他，说：“你对不起我什么？你就是没有爱上我，你就是不喜欢我，你对不起我什么啊？” 她的声音不大，但唐天放却听得很清楚，他能感受到肖芸此刻的心痛，因为他也正在心痛着。 他想说他是喜欢她的。 肖芸站起身，说：“我还是去看看拉拉吧。” 唐天放一把将她拉了下来，肖芸一时没站稳直接跌进他的怀里，“你放开我！” 这回声音大了，章局长他们都听到了，大家全都齐刷刷地看着两人。 肖芸又是羞愧又是窘迫，连忙推开他。 唐天放却不以为意，笑笑说：“她……我女朋友。” “谁是你女朋友，我跟你没关系。”肖芸愤愤地说。 大家全都一脸茫然，刚才还说唐天放和拉拉正般配呢，一转身，唐天放就说拉拉的同学是他女朋友。 章局长缓解着尴尬的气氛，说：“天放，你是惹女朋友生气了吧？” 唐天放顺势牵起肖芸的手，“是啊，这几天一直在跟我生气。”好多次，他都想打电话给她，他想挽回，可是电话拨出了又赶紧挂了，好多次，他站在她家门口想敲门，可伸了手又不敢敲门。 这时，拉拉上完厕所回来了，看到唐天放正牵着肖芸的手，诧异极了。 肖芸一下甩开他的手，与他划清界限，“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是你女朋友。”既然不是，那她也没有必要给他面子。 大家哑口无言，拉拉也愣着站在原地。 唐天放当着大家的面，又说：“对不起，别生气了。” 谁知，这三个字准确地戳中了肖芸的泪点，她哭着说：“我最恨对不起这三个字，唐天放你能不能别对我说这三个字，对不起什么啊，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说完，她站起身，朝大家低了低头，“抱歉扫大家兴了，我先走了。”她转身跑了出去，她本来就不该在这里的。 拉拉见状，追着出去，“肖芸，肖芸，等等我……” 大家又开始劝，“天放，还不快去追。” “就是，快去追吧，你早点说这事，我们也不开你跟拉拉的玩笑了。” 唐天放苦涩地笑了笑，“不是这个原因……”他拿了一杯酒，伸手就揽过身旁的陪酒小姐，“小姑娘瞎闹呢，不理她，来来来，我们继续。” 他想他是一个混蛋，只配在酒池肉林中挥霍青春，他想他会一辈子都这么孤单，所以必须得慢慢适应，他配不起肖芸那么好的姑娘。 肖芸哭着跑出钱柜，拉拉在后面追着，“肖芸，等等我，”她拉住肖芸的胳膊，用力一拽，“停啊，别跑了……” 肖芸捂着嘴巴轻轻抽泣，她见不得唐天放，一见到，心里就会痛，眼泪就会止不住往外流。 拉拉既抱歉又担心，还十分的纳闷，“肖芸，你跟唐天放是什么关系？” 肖芸闭了闭眼睛，如是说：“我们三天前刚分手。” 拉拉恍然大悟，懊恼地一拍脑门，“你该早点跟我说啊……”想到自己刚才的花痴行为，她真想抽自己两耳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怎么人人都跟我说对不起，你们没有对不起我。” 拉拉见肖芸哭得止都止不住，一时间束手无策，“肖芸，你别这样，你很喜欢他对不对？我打电话让他下来好吗？” “不，不要，我不想见到他。” “好好，那不见，你别哭了，我们去逛街好吗？” 肖芸忍着伤心，点点头，“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嗨，咱俩谁跟谁，以前我们还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洗澡呢，用不着道歉的。” “嗯！” 包厢里的唐天放越想越不对，红酒越喝也越觉得苦，他猛然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说完，他便跑了出去。 章局长调侃着说：“唉，人人都爱上厕所，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去无回。” “章局，他们年轻人整天情啊爱啊，我们不都是过来人么。” 章局长摸着女伴的大腿，笑笑说：“对，我们也是过来人，他们懂的我们都懂，我们懂的他们就未必懂了。” 第26章 成为他的女人 第26章成为他的女人 钱柜ktv门口，唐天放跑着出来，左右看了看，繁华的商业街上到处都是人。 他拉起泊车小哥的衣领，不顾一切地询问道：“有没有看到两个这么高的女孩子出去？” 他明明是在询问，但看他的语气和架势，好像要杀人一般，若是泊车小哥不说个所以然来，他肯定不会放过他。 泊车小哥被他强大的气场的给吓到了，往右边指了指说：“她们??她们往步行街那边去了。” 幸好刚才留意了下，是两个美女，其中一个还梨花带雨，他特意多看了几眼。 唐天放放下他的衣领，抛下一句很不客气的“谢谢”，然后往右飞奔。 他不想想那么多，他想跟着自己的心走，在这一刻，他想，即便肖芸想哭想闹也要在他的怀里，他可以任她打任她骂，只要她心里能好受一些。 往右跑了几步，跑过两个路灯，肖芸和拉拉的背影清晰起来，他再加快脚步跑到她们的面前，不断地喘着粗气。 肖芸和拉拉都被他吓了一跳，肖芸睁着泪眼看着他，路灯光下，他的形象更显高大，脸庞也是无比的硬朗。 唐天放直直地盯着肖芸，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她。 拉拉有些诧异，也有些欣慰，她看得出肖芸是很喜欢这个男人的，“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可以先回包厢找我爸。” 肖芸紧紧地拉住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拉拉拍拍她的手背说：“跟他好好聊聊吧。” 拉拉很识趣地走了，唐天放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钻石王老五，这样的男人，即便他不出去花心，也会有其他女人贴上来，如果她是肖芸，她也会毫无安全感的。 唐天放依旧看着肖芸，看到肖芸闪躲的眼神，他更加心痛。想着几天之前他们还是好好的，他的孤单感因为有她而消除，他枯燥乏味的生活因为有她而变得精彩，他真的很确定自己是喜欢肖芸的。 “芸，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肖芸一愣，她断然没有想到唐天放会在冷寂了几天之后突然提出复合，她心里是欣喜若狂的，但是又怀疑着。 唐天放的心也开始不安，他有种年少时候追求女生的感觉，生怕人家不同意。 肖芸余留的眼泪挂了下来，她伸手擦去，“那叶雨呢？” 唐天放深吸一口气，说：“我承认我心里还有她的位置，我们曾经经历过许多，我真的一时无法完全将她放下。但是，我跟她早就已经过去，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有自己新的生活。肖芸，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生活，我喜欢你安安静静地靠在我身边，你不需要做什么就能给我一种安稳感，我就想要这样一个家。” “我的过去我从来不会去回想，那并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不想回过头去面对。我爸投资失败跳楼自杀，我妈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也走了。我跟我姐姐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后来我姐姐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最后也死了，这几年我就一个人在这里奋斗，我不敢休息，因为只要一停下来我就会想到我爸妈，想到我姐。” “肖芸，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真的是抱着结婚跟你交往的，我想有一个家，我想有自己的亲人，我想生儿育女。叶雨突然出现真的是偶然，一个女人面临丈夫的出轨，她的打击肯定很大。我曾经辜负过她，我对她有亏欠，我只想她过得好好的，就是这么简单。” 唐天放一股脑说了很多话，他上前拉住肖芸的手，紧紧地拉住，“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与其怀念一些过去的遗憾，不如珍惜当下，肖芸，跟你在一起的这些天，我很开心，分开了，我很难过，我知道你也一样。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多浪漫多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了，我只想你明白，我真的很想跟你共度余生。” 肖芸抬眼看着他，这一刻来得有些突然，她全然不知道如何反应。 唐天放一把抱住她的肩膀，低头吻住一脸茫然的她。 肖芸睁大着眼睛，只感觉到他温热而又急促的呼吸扑打在鼻前，他灵活的舌尖像子弹一样撬近她的口中。 她反抗不了，也不想反抗，身体软得跟一滩水一样。 他的家庭他的过去，有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她心疼那时候的他，她心疼那时候的他孤单地面对生死离别和人生变故。 她回应着他，忘情地回应着，唐天放摸着她的脸，也摸到了她眼角的眼泪，湿湿的，凉透了他的心。 他松开她，亲吻着她的鼻尖，两人重重地喘息着，彼此都渴望着对方。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车跑。 上车开车一路直达公寓。 一进电梯，他就迫不及待地拥吻住她，肖芸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让她疯狂一次吧，她爱这个男人，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一路吻出了电梯，唐天放一路引领着她。 开门，不开灯。 黑暗之中，两人相拥成一体。 他吻住她的嘴唇，只许她发出嗯嗯之声，他憋着忍着，每一次都十分小心翼翼。 “天放??这样，会不会有小孩？” 唐天放笑了笑，更加卖力地运动着，“会，当然会。” “那??” “别怕，有了就生，我喜欢小孩子，愿意给我生孩子吗？” 肖芸抿着嘴唇，下面很痛，可是却很舒服，“恩。” 第27章 美好而又痛苦的第一夜 第27章美好而又痛苦的第一夜 肖芸躲在洗手间不敢出来，唐天放躺在床上，回味着，深思着，他想起肖芸的第一次告白，说话的时候嘴角都是发抖的，那笨笨傻傻的样子可爱极了。 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肖芸还有没有从洗手间出来，他起身去敲门，“还没有好吗？别掉坑里了。” 隔着门，肖芸羞涩地说：“别进来啊，我好了。” 唐天放笑笑，“我不进来，你快出来吧。” 肖芸硬着头皮开了门，她身体裹着被子，真不好意思出来。她一看唐天放就穿了一件宽松的运动裤，上半身都是裸着的，她又赶紧低下头去。 唐天放看着她，笑着一把将她拉了出来，“害羞什么啊，又不是第一次看。” 肖芸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得回家了，我去穿衣服。” 唐天放揪着被子的一角不放行，肖芸干笑了笑，用力扯着被子，“我明天还要去远大面试呢，我得早点睡了。” 唐天放直接拦腰抱起她直接甩在床上，“我还没有批准你辞职呢。”一边说着，一边往她的腰上挠痒痒。 “哈哈哈，痒死了痒死了??可我跟人家约好明天面试的。” 唐天放定定地看着她，“真的要辞职吗？” 肖芸认认真真地说：“恩，我不想我们两个一有什么变故，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这种感觉很不好。” 唐天放想了想，说：“这样也好，只要你不要有压力就好。肖芸，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去你的，你对我负责还差不多。” 正说着，唐天放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外面的客厅里。唐天放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起身走出去接电话。 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叶雨的来电，这么晚了她还打电话过来，一定有什么急事，他很快接了起来，“喂，小雨，怎么了？” 肖芸本来还沉静在刚才的羞涩当中，外面唐天放一句“小雨”，直接把她从天堂拉进了地狱。 她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唐天放焦急地走回卧室，一边皱眉听着电话，一边忙乱地穿着衣裤，“小雨，你别急，你在房间哪里都不要去，我现在去机场，明天一早就能到。” “对，你等着我，不要出去乱走，别害怕，我马上过去。” 肖芸坐在床上看着他，他挂了电话，利索地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他终于想起这里还有她的存在。 唐天放抱歉地说：“肖芸，小雨在云南遭到了小偷，包被偷了，证件钱包全都没有了，我得赶过去帮她。” “被偷了找警察啊，你去又有什么用？”肖芸心想，现在她总有资格管他了吧。 “她一个人在那里，没钱没证件，警察处理事情很慢，我还是过去一趟比较好。” “那可以找她家人啊，为什么要找你？” 唐天放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别这样，她是出来散心的，不想让家人担心嘛。你乖乖的，我过去一趟，明天马上回来的。” 肖芸心里有百万个不愿意，“那你过去也没有用啊，你又不是警察，又不能抓小偷，又不能帮她找到证件和钱包。” 唐天放深吸一口气，他坚持的事情并不会改变，“好了，你早点睡觉，我走了，明天回来再找你。” 肖芸撅着嘴，脸上挂着不悦的神情，“你就那么在乎她？不是都过去了吗？为什么你在乎她比在乎我还多？我能不让你去吗？你能不去吗？” 唐天放走到门口，淡淡地说：“事发紧急，她现在人生财产受到了威胁，你没有，权衡轻重，我还是过去一趟。”没有再多说，他就直接走出了门，他知道不管他怎么说，肖芸都不会答应让他走的，不如直接走。 肖芸想去拉他，可身上只裹着被子，只听“砰”的一声，唐天放真的走了，只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肖芸心里极不平衡，今天是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第一步，她以为他们理所应当是复合了，他刚才还在她耳边讲着他和叶雨已经过去的话，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一点时间，他就要弃她而去，只是叶雨一个电话，他就弃她而去。 身体还痛着，心里更加痛，如果一直是痛的她也麻木了，可是尝到甜头之后再来当头一棒，真的很难接受。 很讨厌哭泣的自己，这些天眼泪流得多了，可是她忍不住，活了这么多年流的眼泪加起来，也不及这段时间多。她觉得唐天放就是她的克星，是专门要她哭的人。 这一夜，他奔波劳累，她彻夜未眠。 她哭着跑出去客厅，拾起自己的衣服裤子穿上，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她要回家，她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唐天放开着车一路飞驰到机场，他也不想丢下肖芸，可是叶雨一个人在云南，遭到了小偷，她心里肯定害怕着，他实在放心不下。 “最快去云南的机票一张，”他拿出身份证和银行卡，“不管什么舱位，最快的票，快点。” —— 第二天，肖芸早早地起床了，下身还能感觉到疼痛，她后悔，可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振了振精神开始打扮，她今天面试一定要成功。 手机响起，是拉拉打来的，“喂拉拉，这么早？” 拉拉笑意绵绵地说：“哈哈，打扰你们了吗？不好意思啊，我是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空一起吃饭，昨天也没能好好聊聊。” 肖芸一点兴奋之情都没有，反倒有些颓废，“好啊，我上午去面试，面试完了打给你，我们一起吃个中饭，下午再一起逛逛。还有啊，我没有跟他在一起。” “不会吧，你们昨天不是一起离开了吗？” 肖芸苦笑了笑：“是一起离开了，但我们后来又分开了??”实在不愿去想了，她叹了口气说，“他心里有别人，他心里最重要的，永远不是我。” 拉拉似乎意识到了严重性，“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拉拉，别提他了，我不想提他。你就等我电话吧，我要赶着去面试。” “行，那就中午见吧。” “恩，中午见。” 远大集团门口，肖芸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简历走了进去，门口的告示栏上写着“面试人员请到三楼会议室。” 于是，她便往电梯走去。 整个面试的过程很顺利，面试官对她的印象很不错，而其他面试的人不是没有经验的大四学生，就是年长要顾家的中年妇女，她想，如果不出意外，这份工作必定是她的。 走出远大集团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她看了看手机，唐天放没有来一个电话或是短信。 一股积压着的怒火不断地窜上来，她就弄不明白，为何唐天放一面说着珍惜现在拥有的，一面又记挂着过去。 肖芸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唐天放打去了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可是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唐天放，“喂，肖芸，我是叶雨。” 肖芸一愣，她捂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这么都止不住。 叶雨的语气是淡定的，她说：“天放昨天赶了一夜的路，现在正睡这，肖芸，谢谢你的理解，昨天我真的很害怕，幸亏有天放赶过来，谢谢你们。” 肖芸定了定声音，说：“我??我没做什么，不用谢谢我。” “当然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同意天放过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那现在没事了吗？”看来，唐天放是对叶雨撒谎了。 “恩，没事了，在警局备了案，拿了临时的身份证明，天放凌晨赶来又跑了一上午，现在刚不久才能休息一下。” 听着叶雨真诚的感谢，肖芸的脾气完全发不出来，“你没事就好，让他好好休息吧。” “恩，他醒了我就让他给你回电话。” “不用，我没事??小雨，我还有事我挂了。” “恩，好，88，有机会再见。” “88。” 挂了电话，肖芸真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胆怯，明明她才是唐天放的女友，为什么在叶雨的面前，她就像矮了一截一样。 因为，唐天放爱的人，是她。 肖芸闭了闭眼睛，豆大的眼泪挂了下来，好几次说服自己，唐天放说那是过去，就是过去。 可是事实证明，他心里还是想着叶雨的，或许他自己也在骗自己。 她咬着牙，咬得脸颊两边隐隐作痛，她多么希望昨夜只是一场梦，她多么希望自己坚守了二十多年的纯洁依然还在。 突然，“滴滴”两声急促的喇叭声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她赫然发现自己正站在十字路口，一辆面包车迎面冲来。 她想，她若是今天死在这面包车下，唐天放会不会像赶着去见叶雨一样赶着回来见她。 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她的面前，一阵风吹开了她的刘海，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面包车车头距离她的身体，绝对在十公分之内。 “想死啊，过马路不看红绿灯的吗？”司机下车跑出来看，“小姐，我可没有撞到你，你别害我啊。” 肖芸慢慢地站起来，点头说着抱歉，“对不起，我没注意。”她默默地退到路边。 司机摇摇头，“小姐，你这样很危险的，过马路别想其他事情想得那么入神啊。” 肖芸苦涩的笑笑，“恩??” 第28章 为什么要伤害我 第28章为什么要伤害我 接到唐天放的电话，已经过了中午，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十分疲惫，“喂，我现在在机场，很快就回来了。” 肖芸正在书店里看书，她比较淡定，轻声地说了一句：“哦，好。” 唐天放沉默片刻，说：“身体不舒服吗？说话有气无力的。” “没，好着呢。” “面试怎么样？” “很顺利，下星期一上班。” 又沉默片刻，“好，那我让他们赶紧给你办理一下相关手续。” “恩??” “登机了，我很快就回来，晚上别做了，我们在外面吃。” “好。” 挂了电话，肖芸依然很淡定，她捉摸不透唐天放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说想有一个家，他说会珍惜当下拥有的，但是她无法相信。 两个人之间若是没有了信任，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肖芸心想，或许跟唐天放真的不合适吧，这跟她想象中的恋爱，完全不一样。 她重新拿起书本，喝了一口香芋味的奶茶，静静地享受一个人的下午。 不久，手机又响起，是纪小天打来的，她侧了侧身子转到角落里，接起了电话：“喂，小天，有事？” “肖芸，听说你跟唐天放分手了？” “??” “你现在怎么样？在家吗？” “没，在书店。” “肖芸，失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啊，你不把我当朋友吗？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听说你连工作都辞掉了。你别伤心啊，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那个唐天放那么老成也不适合你，你驾驭不了他。” 小天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话，肖芸只是淡淡地说：“我没事，我们??也没事，放心吧。” “怎么，又复合了？肖芸，唐天放真的不合适你，分了就分了吧，不可惜。” 肖芸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别操心。” 每次与纪小天聊天，她总是会不自觉地换位思考，如果纪小天现在的女友知道他还对以前喜欢的女生这么关心，那人家心里肯定不好受。 想了想，她又补充说道：“小天，我知道自己的事情，你好好珍惜现在拥有的，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纪小天当然理解肖芸话语中的意思，他镇定而又诚恳地说：“芸，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不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若不是你跟唐天放交往，我也不会找现在的女朋友。芸，你若是愿意回头看看我，我这边的事情我绝对会处理好，绝不会让你为难。” 肖芸更觉苦涩，这就是男人，唐天放估计也是这么想的。若不是叶雨结婚，他也不会找女友，他爱了叶雨这么多年，不是说分手就会不爱的，只要叶雨愿意与他重新开始，他就会好好地把她处理掉。 “小天，你别说这些了，不然我跟你断交！” “我??有些人不是我想爱就能爱的??”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我在书店呢，不方便讲话。小天，我很好，别担心，就这样，挂了。” 不等纪小天再说什么，肖芸一下就将电话掐断了。她心里好害怕，现在的纪小天不就是跟唐天放处在同样的位置么，纪小天是这么想的，那么唐天放呢？也是这么想的吗？ 回到座位上，却再也看不进书。 除了父亲去世，她从未感受过这般的心痛，而这又跟父亲去世不一样。 —— 从云南到深圳，不需要多久的时间，唐天放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小区值班的保安小哥还是那么热情，“唐总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啊，肖芸刚回来不久，她还大袋小袋提了不少东西。” 唐天放笑笑说：“恩，我出去了一趟，刚回来。” “哦，难怪了，我想你们怎么不一起。” 肖芸正在整理东西，买了一些日常用品，以后要上班了，新单位新环境，她是一点都不敢松懈的，所以趁着现在有空把要买的东西备备齐。 忽然，门被敲响了，唐天放的声音随即传来，“肖芸，是我。” 她走去开门，门一开，只见唐天放一脸疲惫地处在门口，他的眼窝黑黑的，眼皮深得很，嘴角和下巴长出了青青的胡渣子，看得出，昨晚肯定是忙了一夜。 他对叶雨，真的是尽心尽力。 如果不是因为有爱，会如此吗？ 肖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一笑，“进来吧，先坐会儿，我收拾东西。” 唐天放感受着她的冷漠，他跨一步上前，从她的背面抱住她，“小雨那边没事我就赶紧回来了，这不还能赶上一起吃晚饭。” “我看你挺累的，还要出去吗？不如在家做？” “我不累，出去吃顿好的，就当是庆祝你找到工作。” 肖芸抿了抿嘴巴，掰开了他的手，默然地走去客厅，“那你也坐会儿吧，我收拾完就走。” 唐天放在沙发里坐着，坐着坐着就打起了盹。 肖芸整理完东西，看到他躺在沙发里面闭着眼睛，她也不忍心叫醒他。 她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来细细地盯着他看。 即便是躺着闭着眼睛，她都觉得自己的心跳会加快。 爱一个人，真的好累，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更累。 肖芸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她现在只希望叶雨那边不要出任何状况，她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晚上九点，夜色很美，小区周围很安静，肖芸实在饿得不行，泡了泡面来吃。 唐天放人比较高，在沙发里面蜷着腿脚，睡久了，腿也麻了。他眨眨眼睛醒来，看到窗外的天气已经全暗，他跳了起来，“几点了？你怎么不叫醒我？走走走，吃饭去。” 肖芸转回头，手里捧着泡面，“九点了，我已经吃饱了。” 唐天放一皱眉，他心里抱歉着，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说对不起，肖芸听了会更加难受。 “九点了啊，这么晚了??我，我，不如再出去吃点？” 才说完，手机响起，他一看，是陌生号码，不过区号是云南的，他抱歉地看了肖芸一眼，转到一边去，“喂，哪位？” “是唐先生吗？你好，我这边是香格里拉酒店的，叶雨小姐已经退房，不过她落下了东西。” “什么东西？” “一部相机，因为她手机被盗，我们也联系不到她，只好联系你了。” “哦，那你们能寄过来吗？” “可以。” 于是，唐天放报了自己的地址过去。 挂了电话，他走近肖芸，说：“小雨的相机落在了酒店，因为她东西被偷，手机还没来得及补，所以酒店就找到我了。” 肖芸疑惑地问：“哦，那直接给她寄回去不就行了吗？” “她家的具体地址我不清楚，反正我过段时间要回上海去祭拜一下我姐，顺便给她带回去就是。” “??”肖芸有些无语，“这么说是你又要去见她？” “肖芸，你别这样，我跟她是朋友。” “没有朋友是这样的，一出事就什么都不管赶过去，唐天放，你既然还爱着她，既然她离了婚，那你们在一起好了。” 唐天放愣愣地看着她，“胡说什么呢你。” 肖芸重重地放下碗，生气地说：“我没有胡说，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在一起，你跟我在一起心里却想着她，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我没有，她出事她离我最近，我只是去帮帮忙。” 肖芸咬了咬嘴唇，真的不想跟他吵架，“可在我看来，你就是对她念念不忘。” “昨天晚上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我是现在还放不下她，不过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我会珍惜你的。” “那你能听我的不再管她的事情吗？” “??” “不能是不是？还是你想说，我没资格要求你？” “??” 肖芸摇了摇头，这样的场面她真的无法再承受，她端起泡面走去厨房，将剩下的汤汁倒了，又开始洗碗。 唐天放站在她身后，强力地忍着转身而去的冲动，他为难着，肖芸还是不能理解他。 良久，他慢慢地开口说：“我们都静一静吧，我不想解释很多，你能接受就接受，不接受我也没办法。” 说完，他朝门口走去。 “砰”的一下关了门。 肖芸心痛，愤怒，一下子举起碗往地上摔，“哗啦”一声碎了满地。 她蹲下身来，抱着膝盖痛哭，要怪就怪自己不够坚定，要怪就怪自己不够果决，昨晚就不应该做越轨的事情。 她擦了一下眼泪，可是一擦，更多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们两个中间永远横着一个叶雨，只要叶雨一有事，他们之间就会闹矛盾，小则冷战，大则分手。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不能一心一意对我吗？我这么爱你你看不到吗？为什么为什么，唐天放，为什么不能忘了她，你伤害了她就对她心怀歉疚，那么我呢？你就这么伤害我吗？” 肖芸很想当面跟他说，她不是乖乖女，她不想一直保持着温顺的形象，她并不温顺，她有脾气有性格，她会心痛也会小气，她不想自己的男朋友心里总想着别人。 “你就这么愿意伤害我吗？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第29章 不要跟叶雨再有联系 第29章不要跟叶雨再有联系 “他就这么愿意伤害我吗？他为什么要伤害我？！”咖啡厅里，肖芸一边哭一边对拉拉说着，“他心里只有叶雨，根本就没有我，我就不明白，既然叶雨已经离婚，既然已经跟我分手，为什么他还要回来找我？难道就是因为??就是因为??” 肖芸把与唐天放之间的事情细细给拉拉说了，见肖芸难过得说不下去，拉拉战战兢兢地问:“肖芸，你们上床了？” 肖芸惊了一下，转头东看看西看看，幸好这个时间段咖啡厅里面人比较少，不然她就该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拉拉惊喜地说：“肖芸，你终于破处了。” “嘘??别说得这么响好吗。” 拉拉却不以为意地说：“哎，现在这种事情很普遍，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都这么大了，若还是处女就不正常了。你也知道我们寝室的其他人，早在大学里就那个过了。” 肖芸止不住伤心，自己坚守了那么多年的清白，已经没有了。 比起在大学时代遇到失恋也哭哭啼啼的拉拉，现在的她对男女之事已经看淡了许多，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感情也都有。 “其实说句公道话，像唐天放这样的男人，到现在还能爱着一个女人，那真的是很难得的，他的前女友福气太好。不过肖芸，这个社会太现实，两个人要在一起，光有爱是不够的，他们如果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既然唐天放能选择你，那肯定有他的打算。你管他爱不爱你，至少他愿意跟你在一起，愿意跟你结婚，唐太太永远都是你，你何必计较这么多？” “拉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知道是谁当初跟陈南分手哭得死去活来的。” 拉拉不经意地笑笑，现在再听到陈南这个名字，已经像听到偶像明星这种人名差不多了，毫无特殊感觉。 “是啊，所以我懂你现在的感受，我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在劝你。肖芸，别计较他心里到底有谁，重要的是抓住他的人就好。十个男人九个花，就算他现在对你一心一意那又怎么样，三年五年十年，你能保证他一辈子心里只有你一个？他也算重情重义的男人了，你知足吧。” 肖芸心里并没有多么轻松，原以为拉拉肯定会替她抱不平，就算在行动上没有什么表示，在言语上肯定会骂骂唐天放替她出出气。可是，拉拉说的话令她补跌眼镜。 社会让当初那个敢爱敢恨的拉拉，变得不一样了。 这时，咖啡厅的门开了，拉拉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门口，她伸手挥了一下，“纪小天，这里。” 难得来一次深圳，当然得见见老同学，肖芸是一个，纪小天也是一个。想当初，纪小天追肖芸追得人尽皆知，她们好多个臭皮匠都帮他出谋划策，可惜啊，纪大公子怎么都打动不了肖芸。 纪小天一身帅气的打扮，笔挺的浅蓝色西装配上白色衬衫，下面是一条同样白色的裤子，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颇高。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要两位美丽的小姐等真是罪过。” 拉拉快言快语，“恩，你的罪过，如果有酒，你得自罚三杯。” 肖芸赶紧擦着眼泪，但她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早已将视线转向她的纪小天，“肖芸你怎么了？是在哭吗？是不是唐天放欺负你？” 肖芸微抖着嘴唇，忍得实在难受，她吸了吸鼻子说：“没有的事，快坐吧你。” 问不出所以然，纪小天就问拉拉，“老同学，你可得跟我说清楚了。” 拉拉笑了笑，“你啊还是没变，还是这么在意肖芸??肖芸，你若不想受伤有什么难的，你跟纪小天在一起得了，他心里只有你。” 肖芸一阵尴尬，纪小天也是，往常对这种机会多多益善的他来说，拉拉今天这一说可令他为难了。 因为他现在已经交了女朋友，不管心里再怎么喜欢肖芸，要在一起，必先那边处理好。 肖芸擦着眼泪说：“拉拉，别开玩笑，小天已经有女友了，很优秀的姑娘。” “真的？”拉拉不可思议地看着纪小天，“嘿，你终于愿意放下肖芸了？那我告诉你，肖芸现在又单身了，你打算怎么办？” 纪小天想也没想，直截了当地说：“只要肖芸愿意，给我一天时间，我马上去处理好，哦不，半天就够了。” 拉拉一笑，对着肖芸说：“你看，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肖芸皱着眉头，不再忍住眼泪，哭着说：“纪小天，你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我看不起这种人。” 就算浮躁的社会将真爱磨得越来越少，她也会坚守内心的底线，她相信自己会找到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丈夫。 纪小天无语，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抓抓头皮，笑着说：“开玩笑啊这不是??” 之后，拉拉不顾肖芸的阻止，说了唐天放心里记挂着前女友的事情，纪小天愤然不已，可看到肖芸红肿的眼睛，他也不敢说什么重口味的话，只是淡淡地说：“我就看着唐天放不顺眼，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肖芸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不说他了，跟你们说说我心里也舒坦了许多，但是小天，你不要出去乱说啊，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知道，我是那么大嘴巴的人吗？！”纪小天反问一句，心里是非常生气的，他一心想保护的女孩子，却被唐天放给伤害了。 小聚之后，拉拉要回酒店了，出差的行程差不多了，晚上的飞机回北京，她得回去整理一下。 纪小天坚持要送肖芸回家，车子里，他试着劝她：“肖芸，看到你这样我们都很为你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算是我的历练吧，他这么折磨我，会令我变得更强大。” “啧啧，你就自我安慰吧，我跟你说，他若再欺负你你尽管找我。” 虽不至于感动，但肖芸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小天，谢谢你了，我能有你这个朋友，也是我的福气。” 纪小天摇摇头轻叹一口气，哎，朋友，只是朋友。 到了小区门口，好巧不巧遇到了刚回来的唐天放。 唐天放看到肖芸从纪小天车上下来，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他们吵架，她跑去找蓝颜知己倾诉？ 纪小天看到唐天放可没那么淡定了，他下了车冲到唐天放的车子前，指着他说；“唐天放，你给我下来。” 唐天放开门下车，他倒要看看纪小天要做什么。 纪小天跨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挥拳就是一嘴巴。 唐天放扑倒在车门上，但不吭一声，嘴角尝到一丝血腥味，淡淡的，他用舌头舔去。这小子，力气不小啊。 “啊！”肖芸吓了一跳，连忙冲上来，挡在唐天放面前，双手张开着，“小天，你干什么打人啊？！” “他就该打。”说完，纪小天拉开肖芸，对准唐天放的嘴角又是一拳，同样的位置，更大的力道。 唐天放嘴角溢出血来，不是光舔就能舔走的。 他轻笑了笑，愤然发起回击，揪住纪小天的衣领直接拎了起来。 “额??”纪小天被这猛然而来的回击弄得束手无策，他双脚离地，脖子勒得疼。他不比唐天放矮多少，他不比唐天放瘦多少，可他竟然被唐天放一把拎了起来，而且轻而易举，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很失面子的事情。 “唐天放，你敢不敢对肖芸好一点，你敢不敢惹她伤心哭泣？唐天放，你让女人哭，简直丢了男人的脸。”虽然狼狈，但纪小天骂得毫不含糊，字字句句都是帮着肖芸的。 肖芸想拉开他们根本不行，“纪小天，你别说了，”自身难保了都，还瞎嚷嚷什么啊，“唐天放，你放开他。” 唐天放看了肖芸一眼，又往上看了纪小天一眼，一松手就将他放了下来，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了一边。 纪小天踉跄了几下站稳了，他不服，还想冲上去打，肖芸挡在了他面前，大声劝道：“别闹了听到没有，你想弄得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吗？” 旁边已经有人围了过来，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纪小天叹了一口气，瞪着唐天放，警告着说：“肖芸若是再因为你而伤心难过，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他转向肖芸，说，“我走了，有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肖芸点点头，“知道了，你快走，快走！” 纪小天走了，肖芸转身看看唐天放，他正黑着脸看着她，嘴角立刻就肿了起来，她很没骨气地心疼起来，轻声问：“疼吗？??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他会打人。” 唐天放慢慢走上前，拉起肖芸的手，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确实是我伤害了你，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肖芸眼里充满着泪水，盈盈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嘴角，擦走点点血丝，“疼不疼？” 唐天放微微一笑，摇头说：“这两下是我该受的，不疼。” “我不是故意要告诉小天的，我只是??只是心里憋得难受??” “我知道，没关系。”只要她能不这么难过，任性一点，耍点小脾气，他完全可以接受。 “天放，其他的我不能要求你什么，我只希望你跟叶雨不要再联系，就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 话说，今天开始做蛋糕了，大家要给我盖起来啊，等我旅游肥来一定加更，小女子感激不尽，嘤嘤嘤嘤~~~ 第30章 肖芸搬走了 第30章肖芸搬走了 “天放，其他的我不能要求你什么，我只希望你跟叶雨不要再联系，就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唐天放定定地看着她，嘴巴里面肯定已经破了，他感觉到有惺咸的液体不断地往外流，一张嘴，嘴角又溢出血来。 肖芸心疼着他，可是再心疼再深爱，她也是有底线的。 她记住了拉拉的一句话，这个社会，光有爱是不行的，更何况唐天放对她，并没有多爱，他从未说过“我爱你，”甚至连“我喜欢你”都吝啬启齿。 这样纠缠着太痛苦了，她痛苦，他也不会轻松。 唐天放吞咽了一下口水，诚挚地说：“肖芸，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但是我也告诉过你，我现在不可能完完全全放开小雨。我实话跟你说，若她现在心里还有我，我肯定奋不顾身跟她在一起，不会管别人的闲言碎语，但是，人是会变的，她现在心里只有她的前夫，我进不去了。” “所以你就发泄在我身上吗？”这就是他的实话，这实话可真真伤人啊。 “不，那不是发泄，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是想给自己一颗定心丸，也给你一个交待。对你，我会负责，我时刻都在提醒自己，所以肖芸，我需要时间去忘记小雨，我相信时间长了，我一定会放下。” 肖芸心痛不止，终于听到了他的实话啊，“可是时间要多长？一年两年？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唐天放不语，又是一阵绵长的沉默，他答不出来。 良久，肖芸摇摇头说：“我不需要你负责，如果就因为那件事情而让你非得留在我身边，我觉得没意思??所以，我不需要你负责。”她重复了一句。 “肖芸??”唐天放心里也很难受，以前叶雨离他而去是他活该，现在肖芸要走，也是他的活该。 挽留了一次，只是把她伤得更加重，所以他不敢挽留，他想，他果然配不起这么好的女孩，他这一辈子，注定就是要伤害别人的。 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肖芸往后退了一步，她没哭，原本流不停的眼泪不再流出来，她也没有忍着，就是没有哭。 心里空空的，这只是再一次突出了唐天放对叶雨的深情而已，她只是一个备胎，她只是一个陪衬。 她已经麻木了，越多的不甘心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她这辈子还很长很长，她不想一直陷于这样的泥潭里。 肖芸垂着头，淡淡地说：“那你自己想清楚吧，没人能左右你的决定，是苦是甜你自己心里有数。对你，我问心无愧，对这份感情，我也问心无愧??我想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再见。” “肖??”唐天放张口，却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对肖芸，是问心有愧的，他以为能把事情都安排得很好，殊不知两头纠缠是对肖芸最大的伤害。 看着肖芸远去的背影，唐天放的心痛感由原本的淡然渐渐地加强，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分成两半，一半去陪伴叶雨度过她最艰难的时段，一半去陪伴肖芸不让她总是哭泣。 —— 去远大集团报道之前，肖芸去了天蓝汽车销售公司办理交接手续。唐天放不在，听会计说他去了上海。 肖芸心头闪过一丝淡淡的心痛，他还是去了上海，那就祝福他梦想成真吧，真的能把叶雨追到。 在唐天放心里，只要叶雨好，他就好；那么在肖芸的心里，只要唐天放好，她就好。 “好了，手续都办好了，肖芸，真舍不得你，以后有空了要回来看我们啊。” 肖芸笑了笑，说：“呵呵，我又不是离开这里，都在深圳，有空还是可以约出来见面啊。” “哎，你跟唐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都顺其自然吧。” “恩，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谈恋爱合就继续，不合就分开，很平常的事情??” 肖芸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拿了文件袋，说：“那你们忙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行，那你慢走，88。” “88。” 走出天蓝，肖芸站在大门口，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心中万般的不舍。 在这里奋斗了一年左右，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的熟悉，忽然真的要走，心里难免会不舍。 本来同事们还说要给她办一个欢送会，但她婉言拒绝了，只不过换工作单位而已，又不是离开深圳，没有必要。 想到唐天放，她心头酸酸的，鼻头也酸酸的。 她第一次爱一个人，这么爱，这么伤。 她拿出手机，想了又想，按了又按，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手机接通了，她听到他那边有机场广播的声音，他已经到上海了，“你??去上海了？” 唐天放的声音如往常一样，“恩，刚下飞机，有事吗？” “我交接手续办完了，告诉你一声。” “哦，好，还有事吗？” “??没有了。”肖芸听到电话里面，叶雨在不远处清亮的声音——天放，你怎么也在这里，真巧。她连忙说：“没事了，你忙吧，我挂了。” “好，我回去再联系你。”听肖芸那边没说话，又见叶雨往他这边走来，他匆匆地挂了电话。 肖芸的心都要碎了，无论她主动还是隐忍，唐天放的心都不在她这里。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他若喜欢你，你什么都不做都是好的，他若不喜欢你，你做什么说什么都没用。 回到家，她已经累得动都不想动，心累。 思念之情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他去了上海，他就在叶雨身边，她想他，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 终于，忍不住给他打去电话，可是电话竟然被他给直接切断了，这一次，连话都没说上。 她气愤，惶恐，心痛，无奈，一边哭一边打着短信——我懂了，以后别再联系，保重！ 手指抖着按在发送键上，但她迟迟不敢按下去，这一条短信发了，他们真的就是到此为止了。 她没用多少力气握住手机，手机不慎从手心中脱离，她猛地一握，手指刚好触到发送键。 “啊！”她惊呼一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短信已经发送出去。 她抱着期待握着手机，一直一直都盯着屏幕，她想知道唐天放会回什么，可是良久，他都没有回复。 肖芸安静地躺在床上，手机开了声音加震动放在枕边，时间越久，她就越失望。 她不断地劝着自己，算了算了，就这么结束吧，太累了，太痛了。 她觉得自己被抽丝剥茧了一般。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一阵激灵，猛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电话并不是唐天放的，而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她默默地接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喂？” “喂，你好，我是远大集团人事部的，请问是肖芸吗？” “是的。” “跟你确定一下，你是明天来远大报道吗？” “是的。” “好，那明天9点先到人事部办一下入职手续。” “恩，我想请问一下，公司有员工宿舍吗？我现在在深圳是租的房子。” “有的，明天来填一下申请表，然后公司会看情况安排，如果有空余的宿舍马上可以入住。” “谢谢。”到底是大集团，福利这一块肯定比较完善一些。 挂了电话，肖芸看了看屋子，这里虽好，但有着太多痛苦的回忆，她可不想以后时常跟唐天放遇到，要分就分得彻底一点，要痛就一次性痛完，她不但要搬家，还要换联系方式，她肖芸没有唐天放，肯定会活的更加好。 —— 唐天放在上海呆了几天，得知赵云风的出轨只是被小人陷害，他也放心了不少。 虽然知道叶雨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但他还是像她表明了心意。 而叶雨的坦实拒绝令他彻彻底底放下了。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他打给肖芸，想告诉她他要回深圳了，可惜，肖芸的电话怎么打都是关机。 他翻出肖芸最后发给他的短信——我懂了，以后别再联系，保重！ 他心痛难忍，愧疚无比，肖芸这是要跟他彻彻底底断开，他想挽回都来不及，也没这个脸。 机场广播里传来播音员的声音：“开往深圳的xxxx次航班开始登机，请候机的乘客排队登机。” 唐天放收起了手机，站起来深呼吸一下，心里是痛的，为彻底告别叶雨而痛，为肖芸的彻底告别而痛。 他推着行李车排队登机，他不知道等他回到深圳之后，肖芸是否还在那里等着他，他不敢想，也不敢奢望。 他只知道若不是这一次上海之行，若不是与叶雨作了彻彻底底的告别，他肯定会伤害更多的人。 被他伤害过的人，已经够多了。 —— 回到小区，值班的保安小哥看到唐天放的车子，便上前说：“唐总，你是出差吗，好久不见你了。” 唐天放点了点头，“是啊，出差了几天。” 保安小哥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问：“肖芸搬走了，你知道吗？” 肖芸搬走了，你知道吗？！ 唐天放沉默着，没回话就把车开了进去，耳边一直回响着保安小哥的话——肖芸搬走了！ 第31章 你爱她吗？ 第31章你爱她吗？ 我懂了，以后别再联系，保重！ 唐天放重重地敲响了肖芸的门，可惜，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他焦躁，他暴跳，他握着拳头狠狠地砸着防盗门。 可是，指关节都擦破流血，都打不开这一扇钢铁制的防盗门。 他也觉得自己太自私，一面想着小雨，一面又想着肖芸，这对肖芸而言，是最伤最伤的。 站在门口发呆了好一会儿，他托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地走了。 站在电梯口，脑海里面全是他和肖芸相处时的画面，她娇俏动人把他赶进电梯里，他哪里舍得走，上去坐了一圈又回到了2楼。 有时候在他那里呆得晚了，她要回家，他就公主抱抱她下来，在电梯里面又是一阵热吻。她常说，她在这个小区里面的形象已经全毁了。 这一幕一幕画面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跟肖芸在一起，虽然没有当初与叶雨在一起时候的激情，但他很轻松，很快乐，他又有了继续奋斗的目标和动力。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他木讷地走进电梯，一切都没有原来有趣了。 活该啊，是他自己没有珍惜，他无尽地挥霍着肖芸给他的爱，把她刺得遍体鳞伤，他没脸再找她。 —— 肖芸搬进了公司宿舍，这是一套简单的单身公寓，是远大集团原来的出纳住的地方。原来的出纳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是因为嫁人去了外地，所以才会辞职不做。 这套公寓有四五十个平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得出，原来住在这里的女孩也是一个心思细腻并且怀有浪漫情怀的人。 肖芸最喜欢的，是那个大大的飘窗，飘窗上面铺着厚厚珊瑚绒毯，白色的纱幔和鹅黄色的布帘，窗子一开，风吹起了纱幔和布帘，格外的明丽动人。 她觉得她的运气不错，找一份工作搬一次家，工作好，住的地方，也好。 只是感情，余留给她的，只是眼泪和痛苦。 接到谢琳的电话，“肖芸，你辞职了？” “恩，是啊琳姐，刚辞职不久，我现在在远大集团。” “那你跟唐总呢？” 肖芸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声音说：“他去上海了??” “是去出差吗？” “拜祭他姐姐??”肖芸顿了顿，又说，“顺便给叶雨送相机。” “什么？”谢琳也一阵沉默，叹着气说：“哎，我还以为明年能喝你们的喜酒呢，没想到会是这样。肖芸，你别难过，他不珍惜你是他没福气。” 肖芸淡淡地一笑，“恩，我没事的，琳姐，有空一起出来喝茶啊。” “好，周六有空吗，来我家玩玩吧，出去的话我也不能出去太久，家里的孩子太闹了??” 肖芸听到电话那头有小孩的哭声，应该是谢琳的儿子，谢琳急急地说：“肖芸啊，就这么定了，周六来我家，我得去看看我儿子了。” “恩，你去忙，我会去的。”肖芸心想，谢琳是知道唐天放的过去的，所以她一听到叶雨的名字，她就已经猜到了大半的事情。 肖芸苦笑着，旁人都看得穿的事情，只有她蒙在鼓里。 周六一早，肖芸去附近的水果超市买了橙子和芒果，新鲜的橙子散发着甘甜的香味，闻着都想流口水。 她照着谢琳给的地址来到一处高档小区，这里真是繁华，寸土寸金的地方，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来到谢琳的家，这是一幢欧式的三层楼别墅，连外面的防盗门都有精致的雕花，肖芸忽然觉得自己就拎了两袋水果来有些土鳖。 正犹豫着，门忽然开了，她惊了一惊，门里探出来一个胖头胖脑的小男孩，小男孩一见到肖芸就笑着喊：“漂亮姐姐来了，漂亮姐姐来了。” 肖芸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拍了拍小男孩的头，“你是小洽洽对不对？” “恩，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你妈妈经常说起你。” 小洽洽打开门，上前拉着肖芸的手把她拉进屋里，“妈妈妈妈，漂亮姐姐来了。” 谢琳正在小阳台那边浇花，听到声音便迎了上来，“肖芸，你来就来，买什么东西啊，家里都有。” “一点点而已，顺道买的，橙子和芒果特别新鲜。”肖芸低头说，“小洽洽要吃橙子吗？” 小洽洽拍着手笑着叫起来，“我最喜欢吃了，谢谢姐姐。” “洽洽真乖。” 谢琳连忙说：“你可别夸他，他可闹了。大的已经上一年级了，我现在就等着再过一年把这个小的关进幼儿园，我实在对付不了他。洽洽，门铃都没想，你怎么知道姐姐来了？” 小洽洽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指着厨房说：“叔叔跟我说的。” 肖芸朝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她蒙了，只见唐天放围着围裙往外探了探，他淡淡地笑了笑，“来啦，坐一会儿吧，菜还没有弄好。” “??”肖芸诧异得说不出话来，她看看谢琳，谢琳只是一味地笑着，她知道这准是谢琳故意安排的。 唐天放看到肖芸的表情，识趣地退回厨房，其实他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谢琳还请了肖芸过来。 他是空手过来的，一来就主动承担起了洗洗切切的工作，而肖芸，他是从窗户看到她的，于是便叫孩子去开门了。 谢琳缓和着语气，拉着肖芸坐到沙发上，“你清瘦了不少啊。” “是么，我在减肥，说明每天晚饭之后去散散步还是有用的。” “你还减什么肥啊，瘦成这样了还减？”谢琳回望了一下厨房，故意大声说，“是被某人伤得吧？哎，真是欠揍。” “没，我真的在减肥，瘦一点穿衣服好看。”肖芸把小洽洽抱了过来，“姐姐剥橙子给你吃好不好？”一想到洽洽叫她姐姐，而叫唐天放叔叔，她就觉得有些搞笑。 谢琳知道她在转移话题，反正今天还有一下午的时间，慢慢来，唐天放和肖芸这两个人都不是会主动的人，她必须得给他们制造一点机会。 肖芸在客厅里面和小洽洽玩，谢琳去厨房切橙子，顺便开导开导唐天放。 “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上海那个真的这么忘不了吗？” “她离婚了??” 唐天放一说这话，谢琳诧异地看着他，“什么？！她离婚了你就跟肖芸分手？你小子太过分了吧，你这样做知道对肖芸来说有多伤吗？” “琳姐，我还没说完。” “那你说。” 唐天放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听说她离婚，说实话我确实有了想法，可是人是会变得，她已经不爱我了，即便是她离婚也不会再回到我身边，这一点我很了解她。我只是不希望她这段时间过得这么痛苦，好在一切都是误会，她的丈夫依然很爱她。” “而肖芸??只怕她已经对我绝望了吧。” “什么绝望不绝望的，其实女人要的很简单，就是你们男人的专心一意。我问你，你爱她吗？” 你爱她吗，谢琳问得很直接，唐天放愣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喂，你太过分了，这还要考虑吗？！” 唐天放苦笑了下，“我不配爱她。” “你??哎，真是被你气死了，你是不是以前女人泡得太多了，现在透支不会了？” “或许吧。” 谢琳摇摇头，端起切好的橙子，瞪了他一眼，“反正今天是我专门为你们制造的机会，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他真的爱肖芸，那他会知道怎么做，如果不爱，那就另当别论了。 肖芸不知道他们在厨房里说了些什么，但是她的心脏，打从进来见到唐天放开始，就一直快跳着。 对他，她还是会心动，特别是他浅笑的样子，这种感觉她控制不了。 “洽洽，你爸爸呢？” “爸爸上班啊，下班回来，爸爸说会给我带肯德基。” “肯德基有什么好吃的，肯德基有芒果好吃吗？” 小洽洽想了想，挠了挠头发说：“没有。”他笑起来，两边脸颊上两个明显的小酒窝，可爱极了，他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像谢琳。 肖芸把剥好的芒果递上前喂给他吃，“芒果好吃就多吃芒果，肯德基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 小洽洽吧唧吧唧吮着嘴，“芒果好吃，肯德基也好吃。” 谢琳端着橙子走来，“哎，就知道肯德基肯德基，每天都嚷着要吃，他爸有时候下班忘记买了他就闹，还不肯吃饭。” 洽洽一听妈妈在漂亮姐姐面前说他，小小年纪的孩子也要面子，他忽然嘴巴一憋，委屈地看着谢琳，“妈妈，你别再说我了。” “我又没说错，那你说你是不是每天都吵着要吃？” 小洽洽见妈妈一点面子都不给，发起火来，一下子就将吃了一半的芒果丢开了，“妈妈，你再说我我就要哭了。” 肖芸吓了一跳，芒果刚好丢在她的衣服上，胸口很大一块印子，黄黄的，擦也擦不掉。 谢琳见状，凶着脸看着儿子，“洽洽，你不能乱丢东西啊，你看把姐姐的衣服弄脏了吧，还不赶快道歉？！” 洽洽哇哇大哭，但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一边哭一边说：“姐姐对不起，妈妈你凶我我就哭，哇~~~我喜欢爸爸不喜欢妈妈。” 第32章 我要知道你住在哪里 第32章我要知道你住在哪里 “我喜欢爸爸不喜欢妈妈，呜呜呜，我要换个妈妈，换一个！” 肖芸看到小洽洽哭，一个劲地说着没关系没关系，可是谢琳已经对儿子的招数很熟悉了，她一叉腰，凶凶地说：“要换妈妈是不是？好，妈妈还想换儿子呢，隔壁家的小姐姐可乖了，爸爸妈妈都喜欢，我这就抱你过去，妈妈要把小姐姐换过来。” 小洽洽一听，慌了，扑腾一下跳上沙发，蹭掉了脚上的鞋子，张开手脚扒着沙发，“我不换，呜呜呜，妈妈不要我了，呜呜呜。” “明明是你不要妈妈了，你说要把妈妈换走的。” 小洽洽可怜兮兮地说：“我不换妈妈，妈妈不要把我换走??” 谢琳蹲下身来，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她这个儿子的脾气跟她老公一模一样，发脾气多半是吓唬人的，“洽洽，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妈妈喜欢听话的好孩子。” “恩，我听话，妈妈说什么我都听，妈妈不要换走我。” “好，不换了。” 小洽洽跳起来，张开双手抱住谢琳的脖子，“妈妈，抱抱我。” 谢琳笑了笑，将儿子一把抱了起来。 一旁的肖芸看着他们母子和和乐乐的样子，心里一阵温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也能有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孩子。 谢琳说：“宝贝，去庭院里给元元洗澡好不好？” “好啊，妈妈我帮你。” “不不，妈妈要烧菜，让天放叔叔洗好不好？” 小洽洽已经破涕为笑，“好啊好啊，漂亮姐姐一起啊。” 谢琳亲了一口儿子，“恩，好。”好小子，到底是我儿子。 肖芸想拒绝，可是小洽洽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庭院走去，“洽洽，姐姐怕狗狗，真的害怕。” 小洽洽笑嘻嘻地说：“元元很可爱的，别怕，我来保护你。” 而唐天放也被谢琳赶出了厨房，谢琳说：“天放，把我家的狗洗干净点，我儿子每天都要抱着狗睡觉的。” 唐天放十分的苦逼，他还真的没有给狗洗澡的经验，“琳姐，不如我来烧菜？你要相信我的厨艺。” 谢琳瞪了他一眼，又往肖芸那边瞅了瞅，催促道：“你赶紧去，别枉费了我儿子的一片苦心，快去快去。” 元元是一条红棕色的贵宾犬，小小的身子非常机灵，那圆溜溜的眼睛格外的无辜，耳朵上的小卷毛十分的可爱。 洽洽每天都跟它一起玩，所以狗狗的清洁是非常重要的。谢琳在家，基本上每天都会给它洗澡，洗完狗，再洗儿子。 洽洽很有经验地抱着狗狗，小手轻轻地抚摸着狗狗的头，“元元，我们来洗澡喽。”肖芸站在一边，看到小洽洽和贵宾狗玩得如此和谐，她也不好意思不帮忙，她拿着喷水龙头问：“洽洽，这个怎么用？打开水龙头直接冲吗？” “恩，放水放水。”小洽洽已经迫不及待了，给狗狗洗澡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肖芸打开水龙头，凉凉的自来水就喷了出来，洽洽让狗狗站在塑料大盆里面，狗狗好像知道一样，站在里面一动都不动，就等着洗澡。 肖芸笑着说：“它真乖，一动都不动呢。” 洽洽拿了沐浴乳过来，“姐姐姐姐，给元元擦这个，它很喜欢的。” 狗狗的鼻子已经凑了过来，尾巴不停地摇着，它真的很喜欢这股香味。 “好啊。”肖芸挤了一些沐浴乳擦在狗狗的身上，轻轻一揉，很快便揉出了许多细细的泡沫。 唐天放从后面走来，“我来吧。”他主动地从肖芸手里接过喷水龙头，又蹲下了身子。 肖芸双手一起揉搓着狗狗的身体，那狗狗舒服得不得了，站在那里一动都不动的，全身按摩啊，又香又舒服的。 唐天放侧过脸看了看肖芸，一晃神，水洒到了狗狗的眼睛上面，狗狗一阵哆嗦，身体一摇，身上的白泡沫像雪花一样甩了出来。 “啊~”肖芸和洽洽都惊呼出声，尽管闪着跳开，可还是被甩湿了衣服。 最惨的是唐天放，他拿着水龙头，跳也跳不开，就这么蹲在原地，衬衫的胸口和袖口，裤子的膝盖上，还有他的手上脸上和胳膊上，到处都是水和泡沫，被甩了一身。 狗狗好像还没甩舒服，摇着屁股和尾巴又是一阵摇。 第一次都是泡沫，这一次都是水，唐天放被甩了一身和一脸。 小恰恰忍不住狂笑起来，这个小鬼，刚才因为哭泣而流的眼泪水都没有干全，现在就笑得这么开心了。他奔奔跳跳地说：“叔叔变落汤鸡了，叔叔变落汤鸡了。” 撇开他是唐天放不说，肖芸看到这场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见唐天放狼狈得不知所措，被狗狗弄得浑身湿透，他不但不能反击，还要拿着水龙头伺候它洗澡。 狗狗甩了甩，身体更加舒服了，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清晰透彻，湿湿的毛发搭在身上，眼睛更加显得大。 洽洽跑过来，拿着毛巾直接把狗狗包了起来，“叔叔洗澡真快，这就洗好了，比我妈妈还要快呢。” 唐天放将水龙头朝下喷着塑料盆周围的泡沫，笑笑说：“恩，轻而易举的小事能花多少时间。” 洽洽抱着狗狗，可是他人小，力气小胳膊短，贵宾狗被他紧紧抱着十分不舒服，狗狗身上还滴着水，洽洽就这么抱了起来，抱到哪里哪里湿。 肖芸见状，连忙从洽洽手里接过狗狗，“洽洽，我来抱，现在要做什么？” “把它擦干就行了。” “好，我来。”肖芸把贵宾狗放在草坪上，拿着毛巾给它擦干净身上的水。 唐天放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看到那边肖芸和洽洽和乐融融的样子，他起了歹心，拿着水龙头就朝他们喷去。 “啊~~”肖芸尖叫着跑开，转身一看，唐天放正得意洋洋地拿着水龙头炫耀着。 而洽洽则笑着跑过去抢水龙头，他最喜欢玩水了，每当把草坪玩得湿漉漉的，就会被妈妈教训，可是一转身，他又忘了，照样玩。 唐天放当然不会给他水龙头，他也跑起来跟洽洽玩着。 洽洽拉着肖芸加入战局，“姐姐姐姐，快帮忙啊，我要叔叔手里的水龙头。” 肖芸一脸无奈，她转头瞪了唐天放一眼，唐天放笑着，举着水龙头示威。 而这时，贵宾狗也不甘于此，跑向草坪围着洽洽跑。 洽洽边跑边笑，多好玩啊。 唐天放当然不会真的拿水龙头对着孩子喷水，就是逗逗孩子的。他朝肖芸喷，把她喷得气极了。 肖芸的玩心被他们带了起来，她卷起衣袖，上前去抢。 阳光下，草坪上，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一条狗，追逐着，打闹着，欢笑着，最后，谁都逃脱不了落汤鸡的命运。 谢琳听外面玩得热闹，开门出来喊：“够了够了，都把自己擦擦干??宝贝，中午有你最爱吃的鸡排，要不要吃？” 洽洽跳着大喊：“要，要，要，切克闹！” 这话从洽洽嘴巴里面说出来，格外搞笑，唐天放和肖芸默契地对眼一看，笑得前俯后仰，这孩子太逗趣了。 如果叶雨，如果没有这条裂缝，他们两个人真的很合拍，但是，在肖芸的心里，叶雨和这条裂缝，已经深深地存在了。 车子慢慢地行驶在公路上，从谢琳家出来之后，坐在后座的肖芸一直没有说话。 唐天放抬眼看了看照后镜，看到肖芸安安静静地坐着，转头看着窗外。 这么沉默也不是办法，他找着话题问：“去哪？回家吗？” 肖芸心想，这么一来不是被他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了么，于是，她回说：“不，我要去买点东西，去西街吧，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行，谢谢。” 唐天放一挑眉毛，“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吧？！” 肖芸轻声说：“要的，客气一点比较好。” “??” 到了路口，车停下，唐天放却不想放她下车。肖芸拉了拉门打不开，疑惑地看着前面，“我到了，开一下门。” 唐天放不为所动，而是转身过来看着她，他沉沉地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肖芸笑了笑，“这个??用不着告诉你吧。” “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搬走，你一个女孩子，总是搬家也不方便，我们那个小区治安不错，你住着比较安全。” “谢谢关心，我现在住的地方也很安全，而且还有其他同事，很热闹。”这一点她说谎了，一人间的单身公寓，并不热闹。 唐天放说：“你又不喜欢热闹，还是搬回来住吧，熟悉一些。” “真的不用了，谢谢关心。”肖芸的语气更加冷，她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自以为的了解她，自以为的为她着想。 唐天放叹了口气，坚持不开门，“肖芸，那天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正好在机场遇到了小雨，然后就去吃了个饭，还遇到了她的大哥，好久不见他们，就坐在一起聊聊天。” “这些你不必告诉我，我没有资格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肖芸用力地拉了拉门，“开门，我要下车了，谢谢你送我出来。”她把“谢谢”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唐天放手指摸到开锁键，但又收了回来，“我带你去买东西，买完东西我送你回去。”他看着肖芸，眼神是不容置疑的，“我要知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住在哪里与你无关。”肖芸懊恼起来，用力地拍打着车窗。 第33章 求求你放过我 第33章求求你放过我 “我住在哪里与你无关。”肖芸懊恼起来，用力地拍打着车窗。 唐天放整个人回转身来看着她，“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安全而已，我不会怎么样的，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若是以往，唐天放这么凶的样子，肖芸肯定是低着头吱声不语的，但是今天，肖芸再也不想忍了，大吼着说：“唐天放，不是让你别再联系我了吗？为什么要让琳姐当中间人？没用的，我连家都搬了，为的就是忘掉你啊，不要找我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啊。” 她说着便哭了起来，唐天放看她这副样子，心痛极了，肖芸从来都不会这么有主见地表达她的不满和怨愤，“我……没有让琳姐找你，我也是到了她家之后才……” “你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肖芸打断他的话，哭着说，“只有你们的感情是感情吗，只有你们伤心才是真伤心吗？那我呢，为什么我是被抛下的那一个，为什么你明明选了我却还要抛弃我？我也是人，我会伤心会难过，我放弃还不行吗？我退出，我远离你们，我就想好好生活而已，不要找我，不要再找我，就当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每天想着你伤心，我不想每天都哭，开门，我要下车，开门，开门！” 肖芸哭着喊出来，用力地拍着车门，她再也不会顾及什么了，在唐天放面前，在她爱着的人面前，她不用再压抑着脾气。 唐天放有点愕然，从来没看到肖芸这样过，他此刻才发现，原来他对肖芸造成的伤害比他想象中还深。 他手指一动，门锁开了，肖芸一把拉开车门便下了车。 唐天放连忙下车追了出去，他一把拉住肖芸的胳膊，“肖芸，对不起，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再也不会让你如此难过，好吗，我……” 肖芸抬起胳膊挥开他的手，“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是叶雨拒绝了你你才会回头追我吧？！我不是你的备胎，我不想留在原地等你了，为什么我一定要等你呢，为什么我要那么卑微等你回头呢，我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而你却不是，你走了便走了，我不会等，我也不会回头。” 肖芸伸手掰开唐天放的手指，坚决而且大力，“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没有你我会活的更好，我相信我会的。” 她都这样说了，唐天放当然不能再拉着她，他没脸。 他就这样站在车旁，看着肖芸潇洒地离开，她走得很快，头发随着身体的摆动而往后一甩一甩的。 没有你我会活的更好，这是肖芸留给他的话，他听得眼眶都模糊了。 这几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他以为他再也不会爱了，谁知，肖芸的离开好像从他心里挖走了一块肉一样。 他就想找个伴，找个人陪着，他愿意负责，愿意为此付出，只是他无法承诺爱情。肖芸像一杯白开水，尝着没有什么味道，可是一旦没有了水，却是要了他的命一样。 她的身影逐渐消失，一辆公交车驶过，唐天放再也看不到她了，不知道她转去了哪里。他懊恼地对着车门一阵踢，他爱车如命，可现在，却一脚一脚踢着他的奔驰车。 活该，他是活该！ 深圳的夜晚，万家灯火比那星空还要耀眼，唐天放坐在街边喝酒，一伸脚，乒乒乓乓的一阵声音，全都是空的易拉罐。 最后一瓶也喝完了，他捏扁的易拉罐扔到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老板，再给我一打。” “先生，你都在我这买三打了，不是我不愿做你的生意，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啊。” 唐天放笑了笑，“没事，我想喝酒。” 老板摇摇头，拿出啤酒给他，“喏，我这的存货就这么多，再要喝就没有了。” “呵呵，谢谢，”他拿钱给他，“不用找了。” “谢谢老板，你喝了酒别开车啊，这边酒驾查的很严，安全重要。” “恩，我知道。” 唐天放扛着酒，酒气有些上扬，街上的冷风吹得他清醒得很。他把酒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有两个小女生路过，走到他身旁的时候，她们手拉着手跑开了，他一笑，敢情是被人家当成街头流浪汉了。 流浪，他不就是流浪汉么，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寄托，什么都没有。 “咔”的一声，又一瓶啤酒拉开，他像喝白开水一样咕噜咕噜喝着。 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在街头拿着易拉罐喝酒是一件很潇洒的事情，而在三十岁出头的时候，还在街上拿着易拉罐喝啤酒，却是一件很沧桑狼狈的事情。 “唐总，我喜欢你。” 脑海里不断浮现肖芸向他表白的画面，那么羞涩胆小的她，当初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会向他表白啊。 喝着喝着，头晕的感觉越来越重，他直接一倒睡在了冰凉的水泥台阶上。 “肖芸，肖芸，对不起??”他终于喊清楚了，他在喊肖芸，而不是小雨。 —— 半夜两点，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把熟睡的肖芸给吵醒了，她摸索着手机，“喂??” “你好，请问你是机主的朋友吗？” 肖芸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说：“不是。” “那你认识他吗？” “他怎么了？”肖芸觉得很奇怪，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这种电话。 “他喝醉了酒，一直在街上睡着，叫也叫不醒，我们查了他的手机才找到你的号码，你能接他回去吗？在建国路和清河路交叉口上。” “我不认识他，你找错人了。” 没等那边说什么，肖芸就把电话挂断了，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可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肖芸坐起身来，匆匆地穿上衣服就出门了。 她绝对不是心软，绝对不是。 大晚上的，打车也不好打，好在那个路口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她一路小跑着前进。 唐天放在凉凉的地上睡得很熟，怎么都叫不醒，旁边停着一辆警车，应该是旁人报了警。 肖芸走上前，只见两个警察正在商量着如何处理，说着要不直接送去医院吧。而唐天放像猪一样睡在地上，蜷着腿脚，睡在地上肯定是冷的。 一个警察走上前拎起唐天放的衣领，大声说：“先生，你醒醒，要睡觉回家去睡，你家在哪里？” 唐天放似乎有了知觉，一挥手就把警察给挥开了，可是，他转了个身继续睡觉，丝毫不为所动。 另一个警察更绝，打开一瓶易拉罐，就把啤酒往唐天放脸上泼，唐天放吸进了啤酒，呛了几声终于醒来，但还是迷迷糊糊的。 警察揪起他的衣领，大声说：“酒鬼，起来，这不是睡觉的地方。” 唐天放一脸的迷惘，“啊？哦??”说了哦，但一转身，他又要睡去，头晕。 “诶，别睡，起来啊。”警察冷不丁地踢了他一脚。 肖芸看不过去了，冲上前拦住警察，说：“你们怎么打人啊，警察也不能随便踢人踹人啊。” 警察见状，松了一口气，说：“小姐你认识他？太好了，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没办法，他怎么都叫不醒，这里不能睡觉，这是马路旁，多危险啊。” 肖芸上前扶着唐天放，他的脸上，脖子里，胸口全部都是啤酒，衣服黏在身上又湿又粘，还带着一身的酒味。 “喂，喂，你醒醒啊你。” 唐天放慢慢睁开眼睛，“肖芸，肖芸，真是你吗？” “你醒了？知道这是大街上吗？要睡回家去睡。” “好，”唐天放看了看周围，“我这就回去。” 说着，他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肖芸连忙上去扶住，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警察的帮助下将唐天放扶进了他的车里。 车子缓缓地驶进小区，肖芸开得很慢，也很谨慎。后面传来唐天放轻轻的鼻鼾声，他又睡着了。 肖芸将车子停到地下车库，此时已经快四点了，再过一个小时，天都该亮了。 “唐天放，到家了。” “嗯？??嗯??” 肖芸摇摇头，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下了车，她到后座去扶他，根本拉不出来，“唐天放，醒了别睡了。” 可他还是哼了一下：“嗯？??” 嗯你个屁啊，肖芸一阵懊恼，干脆不管了，就让他在车里睡觉好了，她能大半夜的把他送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走出地下车库，天空的东边已经泛着微微的亮光，肖芸打着哈欠往大门口走着。 “保安小哥。” “嗨，肖芸啊，好久不见了，刚才你们不是??” “他喝醉了，还在车里睡呢，小哥，能帮个忙吗？” “什么，你说。” “把他扶上去吧，我扶不动他，还有，别告诉他我来过，估计他醒来也不会记得。” 保安诧异着，但也没有多问，“好的，我这就去看看。” “恩，谢谢了。” 走出小区，周围安静得很，凌晨的小区附近格外的冷清，路上看不到一个人，也看不到一辆车。 就好像她的心一样，冷寂，冷静，又冷清。 第34章 谁送我回来的 第34章谁送我回来的 唐天放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好像要裂开一样，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亮得他睁不开眼睛。 “额??”头好痛，嗓子也好痛。 他坐起来，慢慢地睁开眼睛，适应这强光之后，他看清楚他是在自己的床上。 衣服没脱，脖子里黏答答的，难受极了，浑身都很臭，臭得他自己都可以闻到。 忽然，脑海中回想起肖芸照顾他的情景，他常有应酬，喝醉了回来就回去二楼敲肖芸的门，然后肖芸又是给他做解酒茶，又是给他按摩头部，第二天醒来肯定有清粥喝。 “你看你，胃不好还喝这么多，就不能节制一点吗？” “你干脆跟客户说你要备孕不能喝酒好了，赚钱哪有自己的身体健康重要？” “唐天放，你要是下回再喝这么多，我就不照顾你了，让你随便哪个角落里睡着，我都不管你。” 唐天放站在花洒底下，凉水冲刷着他的脑袋和身体，他以后，再也不能享受肖芸的照顾，因为他把她的爱，全都挥霍光了。 我爱你，所以你是我的全部，若我不爱你，那你什么都不是。 凉凉的水冲得他越发的清醒，他记得昨晚在街边喝酒买醉，他喝了好多的啤酒，小店的老板还嘱咐他不要喝酒开车，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谁送我回来的？ 他用力地想，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洗完澡，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找出手机，翻了一下通话记录，他发现有打给肖芸的通话记录。 难道昨晚醉得糊里糊涂的时候打电话给肖芸了？难道是肖芸送我回来的？ 他回拨过去，可是电话还没有接通，他就给挂了。肖芸的话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他又怎能再去打扰她？ 是她送的也好，不是也好，他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肖芸能够快快乐乐地生活，就像遇到他之前一样，单纯可爱，奋进向上。 ——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着，肖芸在新单位适应得很好，偶尔与办公室的几个同事一起吃个饭唱个歌，安逸又充实。 与同事们混得熟了，大家自然而然地关心起她的终身大事来。特别是几个年长的大姐，一听说办公室新来的小肖还是单身，立马把她列入了相亲名单当中。 “小肖，我手里有好几个优秀的男生，都是青年才俊，你有兴趣没？” 肖芸尴尬地一笑，“我??还好吧。” “你都24了吧，哎呦，女人25岁之前挑别人，25岁之后就是被别人挑了，你得赶紧趁现在还能挑挑的时候找一个啊。” “可是这也得看缘分啊。” “缘分也得看，可是也得有牵线的人嘛，去见见呗，喏，管销售的张副总你也认识，不但人长得正，前途也是一片光明，房子车子票子都有，就是缺个妻子。” 肖芸推脱着：“公司不是规定同事之间不能谈恋爱吗？” “嗨，你们若是看对了眼，你这点工资还赚什么啊，当了张太太大可以衣食无忧。” “咳咳咳咳，朱大姐，我??我??” “见一见又没关系对不对，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先忙去了，我去跟他约好了时间再找你。” “啊？诶??朱大姐，朱大姐??”肖芸完全无语，这就给她安排好了相亲？她是晚辈，长辈这么热情，她实在不好意思推脱。 销售部的张副总，天哪，谁啊，一定是个老男人，不然这种坐在高位的领导怎么可能到现在都还单身？！即便不是老男人，也一定是长得不好的歪瓜裂枣。 周六的下午，阳光暖暖地洒下来，肖芸来到约定的咖啡馆，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单身的男士，她想，那位张副总应该还没有来。 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送来菜单，她挥挥手说：“我等人，呆会儿再点。” 正说着，后边急冲冲地走来一个人，“来了来了，我来了。” 是一个非常好听的男人的声音，肖芸转头看去，算是一个惊喜吧，这位张副总并不是什么歪瓜裂枣，也不是年长的老男人。 她站起来，礼貌地问：“您就是张副总？” 他抿嘴笑了笑，“是，你是肖芸吧？你好。” “是，”肖芸点点头，“您好。” “您？哈哈哈哈，你不用用‘您’来称呼我吧，虽然我比你大几岁，但我们应该没有代沟的。” 肖芸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与唐天放完全不同的男人。 “你坐吧坐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弘泽，你刚进公司不久，而我也刚从澳大利亚进修回来，所以你应该不知道我。” 肖芸轻轻一笑，“哦，我是好像不知道你，都是朱大姐安排的。” 说到朱大姐，张弘泽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个朱大姐，我真是服了她了，她比我妈还着急，整天跟我说哪个部门新来的小姑娘不错，要安排我们见见。” 张弘泽随意轻松地谈笑着，肖芸心里的紧张感也不再那么重了，她笑着问：“这么说，你应该见过我们单位不少姑娘了。” “哈哈哈哈，是啊，你们财务部的几个我都见过，好几年了都，她们现在出嫁的出嫁，生孩子的生孩子，我就是她们的福星，跟我见一见，姻缘马上来。” 肖芸听得也大笑起来，这个张副总一点架子都没有，还十分的幽默，“张副总你这是在自嘲吗？那我可不可以说跟你见了之后，我也能在不久之后遇到好的姻缘，然后顺利嫁出去？” 张弘泽郑重地点点头，“聪明的丫头，这个真可以有，哈哈哈??想喝点什么？” “一杯蓝山。” “呦，原来我们的口味是一样的，服务员，两杯蓝山。” 服务员礼貌地点了点头，“好的，两位请稍等。” 肖芸有些不明白，像张弘泽这样的男人，应该不会至今单身才对，朱大姐还说他是黄金单身汉，抢手得很。 “张副总，你相亲过很多次吗？” “这里不是公司，别叫我张副总行吗，叫我名字就行了嘛。” 肖芸低了低头，她害羞了。 张弘泽转开话题，回答说：“如果这样的见面就是相亲的话，我确实相亲过很多次了，多得数都数不清了。哎，我身边有无数个朱大姐在给我张罗，我不好意思拒绝啊。” “看来，你的人缘很好。” “恩哼，我是妇女之友啊。” 肖芸又被他逗笑了，他真的是与唐天放完全不同的男人，唐天放是需要她逗着哄着的，而张弘泽，则是会逗人哄人的。 他们，一个是冷酷寡言，一个是风趣幽默；一个是桀骜不驯，一个是温文儒雅。 张弘泽看到肖芸在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肖芸你是在发呆吗？我很无趣吗？”他皱着眉，眉毛挤成了一个八字。 肖芸“扑哧”地笑了一下，“没没，对不起啊，我有点小走神，我是想着蓝山咖啡怎么还没来，我闻着这味道忍不住想喝一口了。” “哦，”张弘泽故意将声音拖得很长，“原来我的魅力还不如一杯咖啡。”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 看着肖芸着急解释又解释不清的样子，张弘泽觉得她十分可爱，“我开玩笑的，蓝山快来了。” 或许是见过的女孩太多了吧，他看她们已经是很随意了，见女孩的兴趣也不再那么强烈，就当是闲暇无事与人聊聊天吧。 可是这个肖芸，跟其他女孩不同，她们一见他就很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肖芸不一样，肖芸眼神之中没有那种钦慕之色。 他问：“肖芸，你出来相亲也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朱大姐的好意？” 肖芸不想说谎，点了点头，“恩，朱大姐把你说得可神了，我当然得见见了。” “哈，那我有没有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这个嘛，朱大姐说你像刘德华，但是我觉得不像，朱大姐说你有一米八，但是你好像也没到，朱大姐说你是双眼皮大眼睛，但是你，眼皮是双的，但眼睛并不大，朱大姐还说??” “停停停，”张弘泽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很没面子，“朱大姐真这么说我啊，不行不行，我得跟她说说，虽然我确实不错，但也不能把我夸成那样啊，是不是？” 肖芸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人太臭美了。 第一次见面，两人都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肖芸欣赏张弘泽的平易近人和风趣幽默，张弘泽也欣赏肖芸的淡定从容和落落大方。 “服务员，埋单??肖芸，今天能认识你很开心，希望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面。” “你又说笑了，我们同个公司好吗，肯定能再见面的。” “我是说私下约会，我约你你不会拒绝我吧？”这是张弘泽第一次跟相亲的女孩说的话，他承认朱大姐这一次，是给他介绍了一个好女孩，没有企图没有心机，安静活泼，又单纯直爽。 “??”肖芸抿了抿嘴，“这个嘛，再说再说。” 结完帐，两人站了起来，张弘泽看到她几缕凌乱的头发落在肩膀之上，他便伸手帮她捋了捋。 肖芸莞尔一笑，“谢谢。” “不客气。” 忽然，肖芸瞥见不远处有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是他，唐天放，她身体一僵，本能地后退几步与张弘泽保持距离。 张弘泽看到肖芸站着不动，脸色也大变，他便疑惑地问：“肖芸，你怎么了？” 第35章 肖芸相亲 第35章肖芸相亲 张弘泽看到肖芸站着不动，脸色也大变，他便疑惑地问：“肖芸，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肖芸回过头，急急地说，“走吧。” “诶等等，我看到一个熟人……”说着，张弘泽绕道走到唐天放身边，笑着打起了招呼，“嗨，唐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唐天放正在与客户闲聊，见是张弘泽，他站起来回应着，“嗨，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就前几天，刚想找你呢。” 唐天放的余光一转，视线落到了张弘泽身后的肖芸身上，他看看肖芸，又看看张弘泽，心里一阵纠葛，他试探性地问了句，“张副总，跟女朋友来约会？” 张弘泽看着肖芸，笑笑说：“我也希望是我女朋友。” 肖芸则是僵在旁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听着唐天放这个破问题就莫名地来气。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明明跟你没有关系，可是却能轻易地让你开心，或是气死。 唐天放的心情特别复杂，但他不能表露出来，“我正好有事找你，改天请你吃饭。” “行，那你忙。”张弘泽转身向门口，很顺手地轻轻揽了一下肖芸的背。 唐天放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咖啡，与对面的客户友人继续谈笑着，只不过，在他挑眉眨眼之间，还时不时地会忍不住透露一丝丝心痛。 没错，他心里很痛很难受，他的肖芸已经不再属于他。 他侧了一下脸往外面看去，肖芸与张弘泽并肩走着，他看得出来，张弘泽看肖芸的眼神，不一般。 “不要再来找我，就当我求求你，别再找我了，没有你我会活得更好。” 肖芸哭着喊着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唐天放不禁捏紧了咖啡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肖芸离自己越来越远。 —— 一早来上班，朱大姐就捧着茶杯走进财务部来串门，“肖芸肖芸，你觉得张副总怎么样？” 肖芸笑了笑，如实说：“挺好的啊。”确实挺好的，人长得好，事业好，性格也好，风趣幽默，知识面又广，跟他相处不用担心会冷门，有什么不懂也可以问他，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朱大姐可激动了，拉着肖芸的手说：“你也觉得他好啊，那真是太好了，你们两个都看上对方了。” “什么？”肖芸一阵纳闷。 “我刚从张副总办公室过来，我问他了，他说对你印象很不错呢。”朱大姐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挑挑眉毛，她又撮合了一对，这些剩男剩女，解决一对是一对。 “既然你们都觉得对方不错，那就试试看呗。肖芸，我告诉你啊，张副总眼光很高，给他看了许多女孩他都看不上，对你倒是开口直夸，我敢拍胸脯保证，他是喜欢你的。” 肖芸干笑着：“呵呵，是么，我应该不会讨人厌的。” “嗨，笨丫头，我说认真的，这也是你们俩的缘分。张副总那个人真的很不错，若不是我两个侄女他都看不上，哪里还轮得到你啊，你可得好好珍惜。” “朱大姐，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才见了一次面而已。” “一回生二回熟，多见几次面你就会发现他确实是个好男人了。我只是给你们牵线，后面的事情就看你们两个了，记得，结婚了一定要请我喝喜酒。” 肖芸无语，羞得满脸通红，朱大姐笑笑说：“瞧你，脸都红了，好好好，我不逗你了，你忙吧，我也得忙去了。” 朱大姐离开之后，办公室里就安静了下来，肖芸呆呆地坐在电脑前，怎么都专心不下来。听朱大姐的语气，那个张弘泽对她应该是印象不错的，可是她对他，根本不是那种感觉啊。 她的心里被某个人装得满满的，虽然受伤，虽然分离，但那个人依然在她的心里，别人进不去。 她想，如果张弘泽真的对她有意思，她必须得趁早说明白才好，她不想在唐天放那里受了伤，就在张弘泽那里找安慰，这样对张弘泽太不公平了。 正想着，电脑上右下角的小喇叭突然闪了起来，她移动鼠标点开一看，原来是张弘泽的验证信息，他加她为好友。 她点了确定。 之后，张弘泽很快便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的过来，然后就说——我有两张电影票，不知道你赏不赏脸晚上一起看？ 肖芸看着对话框里面的字，心里极不安稳，他约她看电影了，还是晚上的电影，那就得一起吃晚饭，他会说什么呢，他会做什么呢？ 想了想，肖芸打着键盘，发了消息过去——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账要整理。 ——没关系，那就改天吧。 张弘泽并没有穷追猛打，她说没有空，他便点到即止，肖芸很感谢他的体谅。 晚上，她自觉地留下来加班，手捧着热茶倚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往上看是无垠的黑夜，其间夹杂着几颗发亮的星星，往下看是耀眼的夜市，其间到处都是闪闪的霓虹灯和一划而过的汽车灯。 忽然，敲门声想了起来，“笃笃笃”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晚上显得格外出挑。 肖芸转头看去，只见张弘泽正站在门口，对着她笑。 “账目整理好了？” “……”肖芸完全没有想到张弘泽还没有下班，而且还过来财务部找她，她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说，“嗯，好了……我休息一下……” “既然整理好了，那就早点下班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肖芸很快拒绝，但又觉得不礼貌，缓了缓语气说，“额，我是说我住的公寓离公司很近，不用麻烦了，张副总你去忙自己的吧。” 竟然被拒绝了，张弘泽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他走进里面，说：“如果我说我是专门在等你的呢？” 肖芸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张弘泽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容很是清新，“走吧，给点面子，我都没说再去看电影了。” “……”肖芸又是无语又是窘迫的，原来她的心思，他都知道。 公寓离公司确实不远，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用不着五分钟，所以张弘泽就陪肖芸慢慢地走去。 一路走着，路灯下，两人的身影不断地发生着变化，路上的汽车一辆紧接着一辆驶过，张弘泽几次想说话，可转头看到肖芸忧郁的侧脸，他又收了回去。 于他而言，肖芸只是一个与他相亲过的第二次见面的女孩，可是，他的感觉却很强烈，他心目中的另一半，就是像肖芸这样的女孩，干净透明，安静淡定。 “加班很累吧？”良久，他终于问了一句。 肖芸摇摇头，“还行，不是很累。”有些心虚，她根本用不着加班，她就是用加班的名义在公司里上了一会儿网。 “你刚来公司，对公司还适应不？” “同事们对我都挺好的，反正我的工作就是把账目整理清楚，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嗯，现在像你这么淡定的女孩子很少见了，销售部刚刚招进来的那几个小年轻，整天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想做事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就是不够淡定，很急躁。” 肖芸微微一笑，“没想到还有人欣赏我啊，我以前的老板总说我没心没肺，着急的心不在着急的点上。” “是么，那是他没眼光，我最喜欢像你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了，安安静静的，耐得住性子，又沉得住气。” 不管怎么样，被人夸奖总是开心的，肖芸紧张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甜美，“哈哈，对，是他没有眼光。” 张弘泽定定地看着她，他想说，不单单是性格，她的样貌身材，都是他喜欢的。 “我到了，”肖芸忽然说，“张副总，谢谢你送我回来，这么晚了，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 “还叫我张副总啊，说了叫名字了。” 肖芸点点头，很生硬地叫了一声，“张……弘泽，明天见。” 张弘泽挑了挑眉毛，“好，明天见，希望明天你别脱口而出来一句张副总。” 肖芸笑而不语，转身走进员工小区里面。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尾随着他们，唐天放沉着脸，把车子停在马路边上，他看着他们一起从公司出来，他看着肖芸走进了小区，也看到张弘泽站在小区门口一直看着肖芸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苦闷感，他自知没脸再求得肖芸的原谅，可一想到肖芸会与别人在一起，一起牵手散步，一起拥抱接吻，他就心痛不止。 肖芸不愿告诉他她住在哪里，他就跟着她回家，谁知，在远大公司门口等了好久都不见肖芸出来，后来终于等到她出来，却发现有张弘泽陪着。 他与张弘泽相识，也相熟，张弘泽这个人很有能力，做销售的口才都不错，女人缘也好，会哄人，特别是女人。但是，尽管桃花不断，张弘泽却能独善其身，从来不会乱搞男女关系。 在这一点上，唐天放是自卑的，至少张弘泽比他干净，他比他更配得上肖芸。 打转着方向盘，一踩油门驶了出去，他紧蹙着眉头，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一路狂飙。 身后有司机在大骂，不久之后有警车在追，但他丝毫不理会，踩紧了油门，握紧了方向盘，一直往前飚。 如今，只有速度才能令他专心，才能令他暂时忘记这一切。 第36章 求爱 第36章求爱 这是唐天放第二次因为超速和妨碍交通被请进警察局。 警察将他的身份证号码输进电脑，轻蔑地说了句：“呦，还是有前科的，像你们这种大老板生活得太安逸了吗？飚车就是玩命啊。” 唐天放无畏地笑了笑，“贱命一条，没了是解脱。” 警察没有跟他继续说，低头写着什么，然后将文件递给他，“唐先生你看看，如果没有写错的话，那就请你签字，然后交一下罚款就可以走了。” 唐天放拿起笔，一边写着自己的名字，一边问：“不用拘留？” “奇了怪了，你还想拘留？” 唐天放抿嘴不语，签了字，按照罚款单上的数目又交了钱。 走出警局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面对晨曦，唐天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手机忽然响起短信的声音，是安小冬发来的，还没有完全点开，他就已经看到了短信的大意——小雨和云风复婚了，你呢？ 他当然知道安小冬问的是什么意思，他只回了三个字——我很好。 叶雨与赵云风复婚了，这一点他早就预料得到，他们相爱着，他们有孩子，且不说赵云风出轨只是被陷害了，就算真有其事，复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们复婚了，他没有一点悲伤，多的是对他们的祝福。 姐姐曾经无数次说过他，说他冲动、固执、暴躁，这些年他不断在改，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坏脾气而孤独终老。扪心自问，他现在已经很少发火了，做事也不会像以前那么急躁，他是难得才冲动一回。 站在原地，面向着朝阳，他越来越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他要把肖芸追回来，他想跟肖芸结婚，他想有一个温馨惬意的家。 —— 肖芸刚从银行拿了对账单回来，坐在座位上，打开电脑，发现有个熟悉的头像正在不停地闪着。 点开，张弘泽发来了一连串消息。 “昨天加班，今天肯定不加了吧，晚上一起吃饭。” “不回话的话就当你默认了。” “好，你答应了，我马上订位子。” 肖芸有些无语，这个张弘泽还这么幼稚，她无奈地笑了笑，给他回应过去：“我刚才去银行了，才回来。” 张弘泽立马发来消息：“哦，真的不在啊，我以为你是在躲我呢。” 肖芸：“怎么会，没有。”幸好只是聊qq，不然肯定被发现她正心虚着，她对着屏幕吐了吐舌头。 “既然没有，那晚上一起吃饭吧，我真的订好位子了。” 肖芸感觉自己中了圈套，不管她怎么说，她都已经掉进了进去，她不好意思再拒绝，踌躇了好久，才回过去，“好吧。” 见面也是好的，若张弘泽真的把话说开了，她也可以当面拒绝。 下了班，肖芸和张弘泽乘坐同一部电梯下楼，又一同走向车库，一些看到同事就在那里低声说着：“瞧那个新来的出纳，一来就勾搭上了我们张副总，看来出纳的位置又要换人了。” 张弘泽用余光看了看肖芸，肖芸脸上淡定得很，丝毫不会因为这种闲言碎语发怒或者计较，他满意地笑了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决定。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高级餐厅，正是晚饭的时间，所以一楼大厅里面十分的热闹。 这家餐厅的菜式以精致出名，价格也不菲，但深圳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小家小户的也可以消费得起，不但客满，在外面排队的人也不少。 肖芸诧异极了，“这里的位子很难订，没有三天是订不到的，你不是今天订的吗，怎么会订得到？” 张弘泽笑笑：“我自有我的办法啊。” 看着门口排成的长队，曲曲折折，肖芸一看这阵仗，退缩地说：“我们换别家吧，这里这么多人等着。” “没关系，我已经订好位子了。” “可是一想到后面有这么多人等着，我也吃得不安心啊。” 张弘泽笑了笑，“我们订的位子不在下面，跟他们的不一样……”肖芸疑惑地看着他，他顺手拉着肖芸的手腕，“走，进去吧，我们的位子订在二楼。” 肖芸讷讷地被他拉着进去，二楼，是只对会员开放的地方。她自己是从来不来这种超高档场所的，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跟着唐天放来过。 张弘泽报了名字，立马有引路的服务员带着他们上楼去。张弘泽拉着她的手腕，没有放手的意思，她自己不好意思了，缩了一下缩了回来。 张弘泽只是看着她笑笑，跟着服务员往二楼走去。 相比较一楼的热闹，二楼安静了许多，装修布置什么的也比一楼更为高档别致，每一桌上都放着一个小盆栽，新鲜的紫薇花，很是可爱。 肖芸脑海里闪过与唐天放一起来的时候的画面，唐天放的衣袖不慎将花朵碰落了，她笑他是采花大盗，而唐天放也不否认，他伸手挑了一下她的下巴，说：我就采你这朵花了。 现在，紫薇花依然在这里绽放着它的美丽，可是，紫薇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紫薇，而人也不再是当初的人。 “怎么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肖芸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有没有，要你破费了。”这里的消费很高，她是知道的，当初唐天放之所以会带她来，是交往第一个月的纪念日。 其实细细回想起来，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很难忘的事情，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交往的那些日子，大多都是平平淡淡的。 或许他会觉得我很无趣吧，肖芸想。 “你会觉得我很无趣吗？”这么想着，肖芸便问了出来。 张弘泽愣了一下，随即展开了灿烂的笑容，他的笑容很具有杀伤力，“怎么会无趣呢，听朱大姐说你常常会自娱自乐，能自娱自乐的人，绝对不是无趣的人。” “晕，朱大姐这都跟你说啊，我是有时候太无聊，又不想找同事聊天影响了别人，所以就只能自娱自乐了。” 张弘泽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很认真地问：“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无趣？” 肖芸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无趣，因为唐天放不要她，所以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她眼里闪着些许哀愁，抿了抿嘴吧，说：“没有为什么，我就是问一问，我不喜欢无趣的人。” 张弘泽自信地笑了笑，“这么说你喜欢有趣的人？哈哈哈哈，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觉得无趣的。” 肖芸一听这话，言语间似乎有表白的意思，她立刻提醒自己要找机会说清楚，不能糊里糊涂地就被张弘泽给带过去了，要知道，管销售的副总啊，口才那是一等一的。 正要说什么，服务员上菜了，张弘泽说：“我事先已经点好了菜，这里最出名的就是菲力牛排，你不介意我自作主张吧？”以他多年来对女孩的了解，大多数的女孩都喜欢懂得安排的男人，女孩子只要享受就好。 “不介意，我也很喜欢吃牛排。” 张弘泽更加自信了，将她的盘子移到自己跟前，主动拿起刀叉，熟能生巧地切了起来。 肖芸看着他，看得一愣一愣的，只见一块牛排在他的手下，逐渐变成了一个心型。 正当她愕然的时候，张弘泽放下刀叉，郑重地将心型牛排推到她的面前，询问着说：“肖芸小姐，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我觉得你就是我一直以来要寻找的灵魂伴侣，或许我们之间还没有很了解，但我有信心你会对我满意，我希望能够与你正式交往，你……愿意吗？” 不等肖芸反应过来，旁边的服务员从餐车下面拿出一大束玫瑰花，红红的玫瑰花，娇艳欲滴，马上把那紫薇花给比了下去。 张弘泽站了起来，接过玫瑰花之后，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半跪在肖芸的面前，他举着玫瑰花，再一次问道：“你愿意吗？” 肖芸一阵脸红，心脏在狂跳着，但她很清楚，这心跳并不是心动，而是激动，被这么多人看着，她紧张。 二楼餐厅虽然没有一楼来得热闹，但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其他顾客纷纷扭头看着他们，旁边的服务员们甚至在起哄，“愿意，愿意，愿意。” 肖芸进退两难，她知道张弘泽哄女生很有一套，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搞这么大的排场，跟求婚似的。 她左看看右看看，餐厅里面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她，她紧张，激动，心脏狂跳。 张弘泽半跪着，往上捧了捧玫瑰花，只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地说：“你不是想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吧？” “……”肖芸十分纠结，为难地看着他。 张弘泽笑了笑，“肖芸，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我们交往吧。” 肖芸还是愣着，时间一久，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连服务员也都有些紧张起来，张弘泽吞了一下口水，没办法了，他再一次低声提醒：“肖芸，你先接着花，其他的我们再谈行吗？” 肖芸干笑了下，她慢慢地从他手里接过玫瑰花，什么都没说，脸色也没有原来那么轻松了。 谁知，其他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也对，在大家看来，她是接受他了。 张弘泽很会演戏，他笑着站起来，弯腰搂了一下她才坐回去。 “两位的餐点已经上齐，请慢用。”服务员嘴角保持着微笑的弧度，很识相地走开了。 第37章 她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第37章她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餐厅里面逐渐恢复了本来的安静惬意，肖芸手里捧着花，表情僵硬极了，一半是被吓到，一半则是尴尬。 “怎么，吓到你了？” 肖芸干笑着：“嗯……这个，还给你……” 张弘泽看她起身举起花来要还给他，他连忙顺势接了过来，并且将花放在旁边，他绅士地说：“捧着花怎么吃饭啊，来，先放边上吧。” 肖芸愣了一下，这个张副总可真会演戏啊。 她虽然配合着，但她心里清楚得很，她只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面子而已，张弘泽心里也明白的，她并没有答应他。 肖芸将自己面前的心型牛排推到他跟前，跟他还没有切过的牛排换了一下，“我想我还是称呼你为张副总吧，张副总，谢谢你对我的厚爱，我想我们不合适。”当然，她是很轻声说的，给足了张弘泽面子。 张弘泽的脸色有些绿了，但他依然保持着笑容，只不过没有了原来的灿烂，“肖芸，我吓到你了吧？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才这样的。” 肖芸舒心地一笑，“没关系，其实我今天之所以会跟你见面，我也是想跟你说清楚来着，那个……张副总，答应相亲纯粹是不想驳了朱大姐的好意，我刚进公司，公司规定同事之间不能谈恋爱，我挺喜欢在远大上班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怎么样过。不瞒你说，我进远大之前刚刚结束一段恋情，我现在只想好好上班，你条件这么好，还怕找不到人吗？” 张弘泽静静地听她说完，很不自在地抚了一下鼻子，“你这是给我发好人牌啊。”阵阵失落之情不由得从心底透出来，张弘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很难得看上一个女孩，费尽心思告白，却被拒绝。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若是我勉强接受了，对你对我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张弘泽挑了一下眉毛点点头，“好，我接受你的真心话……”他话锋一转，一边疑问一边感叹着，“你的前男友怎么会舍得放开你？！” 肖芸抿嘴笑了笑，“两个相处，第三个人永远不知道。” 张弘泽也跟着笑起来，“对……”他拿起刀叉，低头看着那份心型的牛排，无奈地摇头笑笑，然后一刀下去将爱心切成两半。 这顿饭吃得很拘束，两人根本就没有吃什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张弘泽开着车送肖芸回宿舍，他还是不死心，一边开车一边说：“肖芸，请你无论如何收回你的拒绝，我想是我太着急了，我们需要再认识一下，你还不了解我。三个月吧，以三个月为期，若你依然是今天的想法，再来拒绝我，行吗？” 肖芸转头看着他，她忽然好想哭，她气自己没用，明明身边有条件这么好的对象，她心里却还惦记着唐天放，明明说好离开他她会过得更加好，可事实是她过得比任何时候都辛苦。 她很快转回头看着前面，缓了缓语气说：“好啊，互相熟悉熟悉再说吧。”她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她就不相信，她这辈子，难道只爱唐天放一个男人了吗？！ “既然这样，那这花你还是收下吧，就算你不收，我也没用啊。” “那……好吧。”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肖芸下了车，笑着朝他挥挥手再见。她手里捧着那束大大的玫瑰花，暗夜灯光下，玫瑰花瓣上未干的水珠还闪着光芒。 周围静悄悄的，她捧着花一步一步往小区大门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背后有人正在看着她，她回头看却什么都没有。 继续往前走，走进了铁门里面，然后是大楼，她打亮过道的灯，急急地走上楼。 这里对她来说还比较陌生，晚上一个人，她有点害怕。 回到公寓，第一时间打开灯，然后立马把房门反锁，她的心脏扑通噗通跳得厉害，她觉得后面有人在跟踪她。 屏住呼吸，耳朵贴在门上，可是，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她听不到一点声音。 难道是我搞错了？ 肖芸噘了噘嘴，为自己的疑神疑鬼而懊恼，这楼里都是远大的员工，能出什么事啊。 换了鞋走进客厅，她将玫瑰花放在茶几上，大大的一束玫瑰花把茶几占了个满。 若是一直一个人，她大不会为了此刻的安静而感到孤单，有过两个人，所以就有了对比，此刻，她心里隐隐地痛着，就连手指被玫瑰的刺划破流血，她都没注意到。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先是轻轻的两下，然后安静了一会儿，她没应，随即又是重重的两下。 “谁啊？”她起身走到门口，这公寓的门没有猫眼，她看不到外面的人，所以不敢轻易开门。 外面没声音，敲门声也没了，“是谁？”肖芸再次问。 唐天放站在外面，眼睛盯着门锁，听到肖芸的声音，他孬得扭头就往楼梯躲。 他想见见肖芸，可是又不敢，他怕再惹肖芸哭。 门开了，肖芸一手扶着门把，一手扶着墙，她只开了一点点，探出头来看了看，“谁啊？莫名其妙！” 走廊里除了回声，什么都没有。 肖芸一阵心寒，猛地关上了门，见鬼了不成？！ 走廊里面安静得很，唐天放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下了班没处去，不知不觉就开到了肖芸楼下，他看到张弘泽送肖芸回来，又看到肖芸手里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然后鬼使神差的，跟着她走上了楼。 只有爱情，会让人变成神经病，唐天放现在就是一个神经病。 他低着头，背靠着墙，身体沿着墙面慢慢地滑下，也不管这墙角里有多脏。 心里绞痛着，不断地抽搐，他后悔了，后悔把肖芸扔下，她淡得像白开水，在的时候他感觉不大，不在了，他痛不欲生，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是生不如死。 静静地，他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脸微微一侧，眼睛看到一双脚走到他的身边。 他抬起头，看到肖芸正低头看着他，他笑，傻笑，“呵呵，真巧，你也在这里啊。” 这话说得，不用鉴定了，他知道自己正在犯病。 “你跟踪我？”肖芸问。 唐天放站起来，一下子高出了肖芸一截，他没有否认，“我一直在楼下等着，看到你回来的……肖芸，你跟张弘泽在一起了？” 肖芸轻笑了笑：“在一起又怎么样，不在一起又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此刻，唐天放深深体会到了当初他对肖芸说类似的话时肖芸的感受，这是一种最伤人的话。 唐天放识趣地点点头，抿了抿嘴吧，说：“是，跟我没关系……” 肖芸重重地闭了闭眼睛，就是这个小动作，抿嘴的小动作，她只要看到任何人抿嘴，她就会不自觉地想到唐天放。 “我不想看到你，我已经开始新生活了，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万分感谢。还有，这么晚了，没事的话早点回去，你胃不好，不要熬夜。我要睡觉了，你快走吧。” 说完，肖芸转身，唐天放几乎同一时间，张开双手从后面抱住她，“不要跟别人在一起，我错了，是我自私，是我把你当备胎，你骂我的，都对，不要这么对我，我真的错了。” 唐天放哽咽着，双手越抱越紧，眼眶也红了，眼睛里面全是血丝。 如果这是他的惩罚，那么他希望能够停止，他会用以后的时间去弥补，倾尽自己的所有去弥补。 肖芸几乎没有站住，两个人一同往前冲着，唐天放跨了一步支撑着两人的身体，他真的不想重蹈覆辙，当初也是这样，叶雨跟赵云风在一起了，然后叶雨就爱上了赵云风。 “以后我的生命里面全都会是你，我发誓，肖芸，我爱你，虽然发现得晚了一点，但我很确定我爱你。” 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面挂了下来，划过冰凉的脸庞直接滴在地上。 在她放弃之后，他说他爱她，多么讽刺的三个字啊，比“对不起”还荒唐。 “如果叶雨愿意跟你重新在一起，你还会对我说这三个字吗？” “没有如果，哪来的如果，她爱她的丈夫，怎么会跟我在一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过去怀有希望，我不应该不珍惜你，我从没有这么卑微地求过人，连小雨都没有过，我是真的不能失去你，这些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每天回家都先要去二楼转一圈，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正说着，张弘泽忽然出现在楼梯口，他诧异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愣愣地问：“肖芸，唐总，你们……在干什么？” 肖芸挣扎着，“放手，你放开我。” 唐天放见是张弘泽来了，他二话不说，拉着肖芸的手走到张弘泽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张副总，抱歉了，肖芸是我的人，我不能把她给你。”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张弘泽疑惑地看了看唐天放，又纳闷地看看肖芸。 “我们之间前段时间闹了一点矛盾，我伤了她的心，所以她才辞职重新找了工作，连家也搬了。但是我绝对不能失去她，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们必须分手，她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 第38章 爱上一个不懂爱的白痴 第38章爱上一个不懂爱的白痴 “但是我绝对不能失去她，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们必须分手，她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 肖芸瞪了他一眼，翻起白眼说：“谁是你的人？！” 唐天放抿了抿嘴唇，诚挚的眼神中带着一点无辜。 张弘泽看着他俩对望的眼神，格外想笑，不过他忍住了，他拿起手里的东西递给肖芸，“这丝巾是你的吧？落在我车里了。” 肖芸伸手接过，比刚才在餐厅还要尴尬，“嗯，谢谢。” 张弘泽看到唐天放苦逼的表情，真的好想笑，没想到一直以桀骜冷酷著称的唐老板，竟然也有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时候，不过唐老板的委曲求全，却十分的霸气，令他这个情场老手都甘拜下风。 张弘泽趁着唐天放走神的时候，猛地给肖芸使了个眼色，肖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张弘泽拉了过去。张弘泽正气地说：“唐总，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但肖芸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这样强插进来，不好吧。” 啊？肖芸诧异地看着张弘泽，不过她并没有反驳，她倒想看看唐天放会有什么反应。 唐天放与张弘泽的交情不错，当然仅限于工作，在商场上结交的好友，不管嘴上说的怎么怎么好，心底里都不会真正的交心。 这一点，大家都明白。 所以唐天放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他一把将小雨拉了回来，“你们顶多也就交往了一两天，算什么女朋友，就算是，我也不会把她给你。”不都说他是强盗么，那他就强盗一回。 张弘泽也拉着肖芸不放手，肖芸就这么一左一右被两个强壮的男人拉着，“啊，好痛……” 唐天放不忍，松了松手，这一松手，肖芸就被张弘泽拉了过去，张弘泽将肖芸挡在身后，说：“唐总，感情的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既然你们分了手，那你就没资格阻拦她重新找男朋友。更何况，只要她一答应，就算只有一分钟，那她也是我的女朋友。你再这样纠缠不清，怎么都说不过去。” 唐天放完全不想听他废话，往前跨了一步，肩膀直接撞在了张弘泽的肩膀上，他看着肖芸说：“肖芸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张弘泽知道唐天放的怒火已经被激了起来，他继续趁热打铁，护着肖芸不让唐天放碰到，还说：“我看这里太不安全了，肖芸，你搬到我那里去住，有我保护你，谁都不许骚扰你。” 唐天放一听，像一头得了失心疯的牛，他把这些年收敛起来的暴躁和怒火全都释放了出来，他伸手抓住张弘泽的肩膀，用力地推着，他绝对不允许肖芸搬去张弘泽家里。 肖芸见两人快要打起来了，大喊一声：“唐天放，你再不住手，我就真的跟他走了！” 唐天放连忙收回已经打出去的手，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僵持了一会儿，张弘泽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闹了……”他拍了拍唐天放的肩膀，说，“唐总，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痴情的主啊，得了，肖芸还给你吧，我不想尝你的拳头。” 说着，张弘泽就把肖芸推到了唐天放怀里，他看到唐天放张嘴想说什么，他立刻说：“难怪她拒绝我拒绝得这么干脆，原来她的前男友就是你啊。肖芸，你也别钻牛角尖了，看到他这么痴情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挖人墙角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他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唐天放愣愣地问：“你们没在一起啊？”他看着张弘泽，“你耍我啊？” 张弘泽挑了一下眉毛，摆出一副那又怎么样的的姿态，“我只是来送还丝巾的，肖芸，记住咱们的三个月之约，若是你实在不愿跟他过了，考虑考虑我，我会等你三个月。”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毕竟他对肖芸的感情还不深，他也比较看得开。 肖芸有些不知所措，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好吗，这两个男人就自以为是地替她做了主，谁都没有问问她的意思。 张弘泽说完就识趣地走了，唐天放拉着她不放手了，追问着：“什么三个月之约，你们约定了什么？” 肖芸瞪了他一眼，“告诉你干什么？！”她挥手甩开他，“你走你走，我谁都不要见，不要来骚扰我。” 肖芸转身往公寓走去，手里的丝巾被她揉得皱巴巴的，唐天放可不傻，紧紧地追了上去。 肖芸用力地关门，谁知，后面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她回头，只见唐天放的手掌正夹在门缝中间。她刚才是很用力关门的，唐天放的手背上破了皮，正不断地往外淌着血，不知道骨头有没有受伤。 “你怎么傻傻地把手伸进门缝里了？！还能动吗？唉，你要挡就挡门嘛，伸进门缝里干什么？！” 肖芸握着他的手腕，眼见着他的手掌中间由青白慢慢膨胀胀得通红，这一定很痛。 唐天放却不以为意，“你速度太快了，我想我可能挡不住门，挡门缝比较保险一点。” “还能动吗？”肖芸紧紧地盯着他的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手废了可怎么得了。 唐天放动了动手，笑笑说：“没事，没事。” “笑个屁啊！”肖芸咒骂了一句，赶紧拉着他进到里面，“你给我坐下。” 唐天放乖乖地坐着，眼神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肖芸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圈，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把医药箱放到哪里去了，搬家什么的最讨厌了，什么东西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乱得很。 “你别找了，血不流了，拿纸巾擦擦就好，就是蹭破了一点皮而已，小意思。” 唐天放坐在那里，手的旁边就是那束艳丽的玫瑰花，很痛，过了刚夹的那阵空白，剧烈的痛觉传遍全身，而且越来越痛，手掌也肿得越发的明显。 肖芸越是心急，就越找不到医药箱，“走，快去医院吧，怕是伤到骨头了。” 唐天放不走，用没有受伤的手抓住她的胳膊，即便只用一只手，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她禁锢住，“这点伤比起我给你的，简直不足一提，肖芸，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不会把你当备胎，更不会再想着叶雨，我不是随便找个人将就一下的，我只想你陪我度过余下的人生。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我自私，又活该，你没有我是会过得更加好，但是我若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生活没有目标，工作没有动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肖芸低着头，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相信他，“叶雨婚姻幸福，你就安耽了，叶雨婚姻出了问题，你就又有了想法，你这样我怎么跟你在一起？你叫我怎么再相信你？我不想自己的人生由别人幸不幸福来做主导，你这样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不会，我不会再这样了，真的。”如果可以，唐天放愿意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自己的诚意和决心。 肖芸看着他受伤的手，除了大拇指以外，其他四根手指的指尖都变成了红褐色，她坚持说：“不要多说了，去医院吧，你现在要我答复你我也答复不了，你总得给我考虑的时间。” “好，好……”就算只是这样，唐天放也开心得不得了。 然后又是一阵忙乱，肖芸抓着他受伤的手，带着他一同直奔楼下。 来到医院，值班医生一看唐天放受伤的手，第一句话就说快去拍片。 喜欢一个人是心痒，爱一个人是心疼。 肖芸心疼地握着他的手，面对他，霸道的他，多情的他，冷酷的他，委曲求全的他，她都心疼着。 “出去坐着，片子半个小时后出来。”工作人员将他们赶了出来，然后循规蹈矩地喊，“下一位，68号。” 虽然是晚上，但医院里还是有这么多的人等着看病。 唐天放拍拍她的肩膀，“我没事，一点都不痛。” 肖芸白了他一眼，哪会不痛啊，手背上的青筋肿得根根分明，手指粗壮得要蹦破皮一样，血是不流了，可肿得不像样。 她没想到会把他的手夹得那么严重，她真的很用力很用力关门的。 唐天放嘴角微微一扬，问她，“这些天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 女人都爱口是心非，没有就是有，唐天放心知肚明，继续问：“这些天……都在想什么啊？” 肖芸有些不耐烦，只好说：“爱上一个不懂爱的白痴，正在抽身，他不让。” 说完，她就盯着他的眼睛看。 唐天放抱住了她，小声说：“就不让。” 被伤是瘾，肖芸突然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磨得连基本的痛觉都麻木了，如此霸道而又温柔的回答已经激怒不了她，她就让自己被他抱着。 良久，肖芸轻声说：“你能这么伤害我，并不是你有多好多厉害，而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所以你是全部，我不爱你你就什么都不是。” 唐天放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肖芸对自己还是心软的，因为爱着，所以心软，他重重地点点头，“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第39章 爱他，与一切无关 第39章爱他，与一切无关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他很快从西装口袋里面摸出一个锦盒，打开，是一枚钻戒，他说，“从上海回来那天，一下飞机我就去买了这枚戒指，一来是道歉，二来是求婚，在上海机场里我就想明白了，不属于我的我强求不来，我要抓住属于我的。可是你一直关机，一直一直，回到小区保安小哥说你搬走了，我……” 想到那一刻的心情，真的很难用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我原本也想放下，我也不想再打扰你，可是我做不到，特别是看到你跟张弘泽约会在一起，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跟别人在一起。肖芸，嫁给我吧，我唐天放发誓，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而且永远爱你，只爱你一个。” 肖芸不争气地哭了，如果没有经历叶雨这一段，这该是多么珍贵的一份礼物啊，可是一想到他几次执意去找叶雨，对叶雨事事担心事事关心的样子，她就心痛，心里的那根刺已经存在，她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唐天放想去擦她的眼泪，可一只手残着，一只手拿着戒指。 肖芸默默地问：“你认真的？” “当然。”毫无疑问。 “那我也认真地回答你，唐天放，我是喜欢你，但我不会喜欢得没有原则，你两次丢下我去找叶雨，现在她婚姻好了，你又回来找我，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的。” 唐天放刚毅的眉角微微抖动，他正忍着手伤的痛，“我知道，只要你给我机会，随便你怎么考验我。” 肖芸叹了口气，“把戒指收回去，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也允诺不了你什么，我想静一静。” “好，应该的。” 不一会儿，他们拿了片子就赶回诊室，医生看了看片子，一本正经地说:“骨头还好，不过肿成这样一定伤到筋和肌肉组织了。” 说着，医生拿了一根银针，用消毒棉一擦，就往唐天放的手掌上扎了下去，银针一拔出来，透明的液体不断地渗出来，一挤，流得更多。 都挤在里面出不来，当然会肿起来。 之后医生又拿来绷带将他的手包起来，嘱咐道：“千万不要随便乱动，更不能拿东西，过一夜看看指头，如果还是这种青紫色，赶紧来医院，如果颜色淡一点，那么自己把绷带拆了，拿热毛巾敷一敷，慢慢就会消肿的，再配一些止痛药和消炎药回去，如果能忍住痛止痛药可以不吃，消炎药一定要按时按量吃。回去之后如果有发热的现象，多喝水多出汗，明早还不退热的话也得再来医院。” 走出医院的时候，夜更深了，肖芸一手扶着唐天放，一手拿着一袋药，看着唐天放苍白的嘴唇，她是真的很心疼。 开车路过24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肖芸问：“要不要买瓶水先把药吃了？” “不用，回去再吃吧。” 他的声音很轻，有些沙哑，没了平时的洪亮，肖芸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担心，“怎么了？要不要回医院去？” 唐天放挤出一抹微笑，“不用，回去吧。”看着她担心的眼神，心里真开心啊。 肖芸没有多说，抓紧了方向盘，快速踩着油门。 前面是路口刚好转为了绿灯，肖芸没有放慢速度，谁知，路口突然冲出一俩闯红灯的越野车。她急忙踩了急刹车，车子熄了火，幸好没有撞上。 越野车火烧火燎地冲了过去，然后，她淡定地重新发动，重新开车。 唐天放笑笑说：“很熟练啊，胆子变大了。” 肖芸则不以为意，现在开车，她已经很熟练了，开车的人总要习惯路上的突发状况，就像爱人一样，爱一个人，就要习惯被伤害，爱情总是会痛的。 进了小区，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车库，熟悉的电梯，肖芸扶着唐天放，伸手按下了七楼。 两人都沉默着，唐天放背靠着电梯，除了手上的疼痛之外，头也晕晕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 “叮”的一声，电梯开了，肖芸往前跨出去，唐天放跟着出去，可是，他才跨一步脚，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冲，直接靠在了肖芸的后肩上。 “诶……”肖芸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抱住他，“你怎么了？”难怪坐上车之后一直安静着，他脸色是惨白惨白的，一点血丝都没有，嘴唇干裂得破了皮，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没有了。 唐天放强撑着站直了身体，摇摇头说：“没事……” “怎么没事，怎么会没事？！”肖芸训了他一句，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天哪，这么烫，“还是去医院吧，你这样不行的。” 唐天放扶着墙，慢慢往家走，“刚回来还去啊，不去了，医生说发热是正常的。” 肖芸扶着他，他回头朝她笑了笑，“钥匙在我裤袋里，你拿吧。” 肖芸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这样子也不能再多奔波了，她伸手摸进他的裤袋里拿钥匙。 摸到钥匙圈的挂件，是一颗圆圆的东西，她知道这是她硬要他挂的小樱桃，当时他还嫌幼稚，怎么都不肯挂。 肖芸有些害羞，猛地转头看着他，只见他嘴角微微一扬，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开门，扶他进屋，肖芸环顾了下四周，屋子里很乱，脏衬衫在沙发上随意放着，酒瓶酒罐到处都是，烟灰缸里都是满满的烟蒂，厨房里倒是很干净，不过八成就是他没有开过火。 唐天放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在，没人给我收拾。” “你以前不是叫阿姨每周都来打扫吗？现在怎么不叫？” “阿姨哪有你整理得干净？再说，我不在，光让阿姨进来我不放心。” “那你以前不是……” 肖芸话说到一半，唐天放就打断道：“以前我是一个人，怎么都无所谓，自从有了你以后我的很多想法都改变了，我喜欢家里有你，你洗的衣服比较干净，你做的饭菜比较好吃，阿姨怎么都比不上。” “你把我当保姆啊！”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解释着，可是他感觉头越来越晕，屁股一坐上沙发，整个人就不想起来了，他好痛，也好累。 “好了好了，你坐着吧，我跟你开玩笑呢。唉，受了伤也不安耽……”她转去厨房，热水瓶都是空的，只能先烧水。 唐天放眼皮很重，手很痛，头也很晕，但是看到肖芸在厨房里面忙活的身影，他觉得格外亲切。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好好表现，至少肖芸已经不再把他往外推，接受他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不一会儿，水烧开了，肖芸倒了一杯热水走来，一边走一边还不断吹着热气，“快把药吃了，然后回房去睡觉。” 唐天放听话得很，喝水吃药一气呵成。 这一夜，他终于睡着了，不知道是止痛片的缘故，还是肖芸的缘故，他睡得很安稳。 肖芸起身走到窗台边，拉开窗帘探出头去看，外面是漆黑的夜，小区里的路灯彻夜亮着，她往下看，看着二楼她原来的家默默发呆。 不知道应不应该原谅唐天放，她心里是想的，可是鉴于他对叶雨曾经的深情，她真的不敢再赌；可是若不原谅，看他现在的举动，肯定是不会放弃的，而她亦不会甘心。 谁叫，她爱他。 就是爱他，与一切无关。 她觉得自己很固执，想改，却改不了。 回头看看睡在床上的男人，她一阵心酸，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爱他是这么的辛苦。从最初的单恋，到在一起的喜悦，再到被抛弃的痛苦，她尝尽了爱情的滋味。 爱情是什么滋味？如果硬要用言语来形容，那就是——幸福伴着痛苦，甜的时候把你宠上天，苦的时候不把你的心搅烂嚼碎，真是愧对了“爱情”的称谓。 她想，她的内心是想原谅他接纳他的，但是，她不会明说，越是轻易得到的东西越不当回事，她不能像以前一样，只要他勾勾手指她就上钩。 爱他，也可以爱得有尊严。 —— 清晨，凉爽的微风从窗户外吹进来，窗帘的一角一下一下被吹开，阳光从缝里照射进来，照在唐天放的眼睛上。 突然睁眼，一下子接受不了这强光，他眨了眨眼睛才慢慢适应。 “肖芸，肖芸，”视线范围之内没有见到肖芸，唐天放着急地起床，掀开被子就走了下来，“肖芸……” 肖芸正在厨房，锅里冒着热气，飘出一阵阵米粥的清香味。她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勺子在锅里舀着，“什么事啊？” 唐天放顿时心安了，笑笑说：“没事，醒来找找你。” 肖芸关了火，盖上锅盖，说：“我看过你的手了，手指的颜色变浅了，热度也退了，我给你把绷带拆了吧。” “好……”唐天放有些受宠若惊，“你守了我一晚上？” “你想得美，我只不过比你早起一点而已。” 唐天放腼腆地笑了笑，顺势便看到了沙发上的枕头和薄被。 肖芸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断绷带的一端，然后轻轻地一圈一圈解下来。唐天放的手还是肿的，但比昨晚好多了，手指的颜色基本恢复了正常，按照医生说的，这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第40章 当朋友远比当情人来得合适 第40章当朋友远比当情人来得合适 肖芸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断绷带的一端，然后轻轻地一圈一圈解下来。唐天放的手还是肿的，但比昨晚好多了，手指的颜色基本恢复了正常，按照医生说的，这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除了厨房里面飘来的米粥清香味，客厅里面更是整洁一新，阳台那边的洗衣机也在运作，他知道他有不少脏衣服。 窗外的阳光暖暖地照射进来，照在肖芸低垂着的专注的脸上，唐天放心怀愧疚，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肖芸的脸。 阳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肖芸脸颊上的一层细腻的汗毛，她的皮肤很好，看起来仿佛吹弹可破一般。她的眼睛往下看着，长长的睫毛好似两把小扇子，盖在眼睛上面一眨一眨的。 微风吹来，吹落了她夹在耳后的几缕头发，头发随风摆动，黏在了嘴唇上，她并没有发现，还是细细地为他拆纱布。 “痛吗？” 唐天放看她看得出神，完全没有听到她的问话。 肖芸抬起头来看着他，又问了一句，“痛不痛？” “不痛，”唐天放傻笑着说，“不痛不痛。” 肖芸翻了一阵白眼，“你干嘛呢你？！这都会走神？” 唐天放笑了笑，如实说：“你今天真漂亮。” 唉呦，骨头都要酥掉了，肖芸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你傻了吧？” 要知道，这个男人打从交往那天开始，别说喜欢，连夸她都从来没有夸过，昨天一个晚上跟她说的话，以及刚才这句，含金量超过以前加起来的全部。 “是啊，我是傻了，我傻了才会把这么好的女朋友丢下不管，我傻了才会把这么好的女朋友拱手让给别人。” 肖芸吞了一口口水，没理他，以前是想他说点好听的他不说，现在是不想听他偏说，还止不住地说。 拆完绷带，唐天放动了动手，完全没有大碍，痛觉也没有昨晚那么厉害了，“嗯，好了好了，没事了。” 肖芸站起身，“好了就去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饭。” “哦，好。” 当唐天放从洗手间洗簌完毕出来的时候，虽然速度是慢了些，但清清爽爽精神奕奕的，跟昨晚脸色苍白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餐桌上放着盛好的粥，热气腾腾的，肖芸在阳台上晾衣服，她揪着衬衫的肩膀，利索地一甩，拧成一团的衬衫就展开了。 见到唐天放出来，她说：“你冰箱里的蔬菜都烂了，只有一瓶红腐乳，你就将就着吃吧。” “好，一会儿去超市买点菜。”唐天放满足地坐在餐椅上，拿起粥就吃。 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平淡的美好，他从来不曾像现在一样珍惜此刻。 肖芸晾好衣服也一起过来喝粥，忙活了一早上，上班的时间都快到了，“你吃完记得吃消炎药，上班就别开车了，打个的吧。” 唐天放看她吃得着急的样子，看了看时间，说：“你开我的车去吧，反正我现在也不能开车。” 肖芸停了停，抬头看了他一眼，“好。”继续吃。 肖芸第一次开着唐天放的车去上班，一个女孩子开着法拉利的黑色跑车在马路上行使，够拉风的了，连远大停车场的保安都多看了几眼，确定肖芸是远大的员工才敢让进。 肖芸管不了那么多，对她而言，别人的眼光永远都是轻如鸿毛的。 “喂，前面的法拉利小姐，等一等。” 张弘泽嘹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肖芸停下脚步回头看，只见张弘泽正快步赶上来，“怎么，唐总把他的爱车都压给你了？” 肖芸笑了笑，“不开车的话我就要迟到了，而且他又不能开。” 两人一起走着，张弘泽也不是小气的人，他对感情的事情是很看得开的，既然当不了情人，那就当朋友吧，“看来我们的三个月之约是不可取了，我看你已经原谅唐总了。” “呵呵，算不上原谅不原谅的，张副总……不好意思啊……”说这些有些难为情，但这句道歉，她觉得必须说。 张弘泽大度地笑笑，“没关系，别放在心上，你若是因为不好拒绝而答应了我，事情才难办呢，这样反而更好，我并没有损失什么。肖芸，我得谢谢你。” “谢我？谢我做什么？” “就当是谢你没有把我拉近旋窝吧，哈哈。” 肖芸一本正经地说：“张副总，你真的是好人，不管哪方面。” 张弘泽伸出食指摇了摇，“nonono，不要说我是好人，我不想要好人牌啊。” “呵呵，那就祝你早日找到适合的另一半。” “嗯，我得跟朱大姐多沟通沟通，让她物色几个像你一样的女孩子。” “你又说笑了吧……”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公司，经过这件事情，他们相处起来一点都不会尴尬了，反而更像彼此熟悉的老友，有些人就是这样，当朋友远比当情人来得合适。 唐天放神采飞扬地走进公司，“大家早上好。” “唐总早……”员工们纷纷回应着，几个八卦的员工暗暗私语起来，“今天唐总心情很好啊。” “嗯，这几天一直阴着天，今天终于开太阳了，难道是又找女朋友？” “呸呸，我看是跟肖芸复合了，唐总没那么花心的啦。” “希望是吧。” —— 下了班，唐天放等大家都走了，才慢悠悠地走下楼。 时间刚刚好，他刚走到楼下，肖芸开着车就到了跟前，他走上前，弯腰靠在驾驶室的车窗上，“怎么样，拉风吗？” 肖芸毫不留情地吐槽了句：“拉风个屁啊，奶茶店的小妹说我是不是被包养了，气死我了，我不解释就被说是默认，我解释就是就被说是狡辩，气死我了。” 唐天放哈哈大笑起来，笑容格外的灿烂，“解不解释都一样，还是别浪费口水了。” “你上来啊，不上来我可走了。” 唐天放绕到副驾驶，开门便坐进车里。 肖芸一边开车一边问：“今天的手怎么样？” 唐天放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基本上消肿了，还有些淤青没有退。” “那就好……” 唐天放一直盯着肖芸的侧脸看，看得她都不舒服了，“看前面啊，我有什么好看的？” 唐天放说：“我今天在办公室想一个问题想了好久，现在我得问问你看。” “什么？” “你跟张弘泽的三个月之约是什么？他说等你三个月是什么意思？” 肖芸笑着摇摇头，抿嘴不说话。 唐天放急了，“什么意思？你不是拒绝他了吗，他还缠着你？” “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你说我是小人？” 肖芸反问一句，“不是吗？！” “……”唐天放顿了顿，算了，承认吧，又不会少块肉，“是，你说是就是吧，不过你得告诉我啊。” 肖芸得意地说：“哼，以后我再也不怕你走了，你走了我就去找他，他说会等我三个月呢。” “我绝对不走，他休想！” “你看你，又小人了吧……我早上遇到他了，他说想开了，还是当朋友比较长久，毕竟我跟他也才认识没几天啊。” 唐天放还是不放心，要知道，张弘泽之所以能年纪轻轻做上副总之位，而且负责的还是销售，除了他能力确实不错之外，魅力也是一大部分。他想他得看牢点才行，“肖芸，回来吧，公司里没了你，我还真的不习惯，现在那个新出纳我不是很放心。” “秋秋很认真的，虽然刚毕业，但踏实又勤快，习不习惯只是时间问题，适应了就行了。而且远大对我不错，我不能才去就走啊。” 前面红灯，肖芸慢慢踩了刹车。 车子一停下，唐天放趁机伸手过去，掰过肖芸的身体，他搭着她的肩膀，大拇指抚着她的脸颊，二话不说，俯身低头就往她的嘴唇上亲去。 “嗯，你干嘛……嗯，注意一下场合行吗？”肖芸反抗着，有些反感，有些烦躁，“放开我……嗯，放开……我生气了！” 唐天放放开她，但手还是摸着她的下巴，他喘着粗气，重重地说：“我真怕你会喜欢上张弘泽。” 肖芸也大口大口呼吸着，嘴巴里面有他的味道，淡淡的烟草香，很好闻，也很熟悉，“我是很想喜欢他，他那么的优秀……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 她盈盈地看着他，金黄色的余辉斜斜地照进来，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唐天放轻声说：“我明白，我知道，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辜负你，在你爱着我的时候。” 他温热的薄唇再一次贴上去，这一次，肖芸没有拒绝，她慢慢张开嘴巴，他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钻进她的嘴里。肖芸顺势闭上眼睛，夕阳太暖太亮，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暗黄色的光芒，他的吻太热太柔，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开始发热。 突然，身后响起“滴滴滴滴”几声，绿灯了，后面的车正在不断地按着喇叭。 肖芸推开他，看着他，吐了一下舌头，“神经病！” 第41章 一不小心 第41章一不小心 突然，身后响起“滴滴滴滴”几声，绿灯了，后面的车正在不断地按着喇叭。 肖芸推开他，看着他，吐了一下舌头，“神经病！” 唐天放宠溺地摸摸她的后脑勺，看着她笑了笑。 肖芸继续往前开车，余光看到帅气的唐天放不停地痞笑着，她空出一只手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唉呦。”唐天放歪着头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饭过后，肖芸在厨房洗碗，唐天放挽起衣袖说要帮忙，直接被肖芸轰了出去，手还伤着，别帮倒忙才好。 唐天放站在阳台上，夕阳已经完全下山，但天色还没有全黑，灰蓝灰蓝的。下面的夜景灯已经亮了起来，现在看过去不怎么样，不过用不了多久，这明晃晃的灯光将把深圳的夜晚变得极其精彩。 算算时间，姐姐去世已经四年了，他独自来深圳闯荡也有足足四年，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良药，一切的伤痛都会随着时间慢慢转化成怀念。 他还记得小时候与姐姐一起去街口的小贩那里买麦芽糖吃，两毛钱小小一块糖，甜得令他至今都难忘。 那是在他少儿记忆中最快乐最无忧的时候，那一年的姐姐，笑得多美啊。 他比唐佳卉幸运，不用亲眼目睹父亲跳楼自杀的场面，也不用亲身经历家道中落的那段坎坷。所以他知道姐姐背负的东西，比他多得多。 夜幕降临，灰蓝色的天空变得灰暗，吹来的微风也夹带着阵阵凉意，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闻到一股水汽的味道。来这里四年，他早已习惯了这里潮湿的气候，伸手摸了摸头发，并没有下雨，头发却潮潮的。 他自个儿笑了笑，转身走回屋里。 肖芸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这个家有了她，就变得格外温馨。 唐天放站着看着她，明亮的黄色灯光照下来，把她照得格外娴静，她熟练地洗着碗，小嘴一张一合地轻哼着歌。 他觉得这是最美好的画面，连忙拿出手机，“卡擦”一下将这一刻定格下来。 电视里放着轻松搞笑的《爱情公寓3》，从来不看电视的唐天放看得哈哈大笑。 坐在旁边的肖芸翻着白眼看他，“都是老段子，有这么好笑？而且是重播诶……”说着，她拿着遥控器转了台。 “别转别转，看得正好呢。”唐天放像个小孩子一样，抢过遥控器又开了回去。 “幼稚！” 唐天放笑着，很顺势地搭着她的肩膀，肖芸抿嘴一笑，不作声。 电视放完，时间也不早了，肖芸要回公寓去，可是，她一站起来就被唐天放拉了下来。 “啊！”肖芸重心不稳往后跌去，忍不住惊呼一声。 她整个人跌坐进了沙发里，有些生气，转头想骂他，可才一转头，唐天放的面容就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那一刻，两人鼻尖蹭着鼻尖，她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声和砰砰的心跳声。 “芸，留下来吧……”唐天放哑哑地说，他在争取。 肖芸抿嘴不语，她是想留下来的，可是她并不想现在跟他发生什么，她不能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唐天放霸道地说，说完便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身边靠，他张启嘴唇便将她的含在了嘴里。 肖芸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一样的心跳，一样的意乱情迷，好不容易她才找回了理智，“别……先洗澡……” 唐天放一笑，“好，一起？” 肖芸害羞地低着头，“你先……” 这么赤果果的诱惑，是男人都忍不住，唐天放跳了起来，说：“好。” 小云连忙提醒，“喂，手不要沾水啊。” 唐天放已经走进了浴室，门里传来激动的声音，“没事了没事了，我很快洗好。” 客厅里只剩下肖芸一人，她看到茶几上的电子相册上放着她的照片，是刚才她在厨房里洗碗的照片。她拿起相册，用手指翻了一下，照片都换过了，都是她的。 说快还真快，不过五分钟，唐天放就出来了，身上就围着一块浴巾，精瘦有型的身体看得肖芸脸红心跳。 她起身，支支吾吾地说：“天凉了，你别着凉，快去床上吧。”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 唐天放一笑，从她身边经过，嘴角一斜，“你也赶紧去洗洗，早点睡觉。” “哦。”似乎预感到这一夜的不平静一般，肖芸脸红得像一直熟透了的苹果，低着头往洗手间去。 牙刷上，他已经帮她挤好了牙膏，浴缸里，他已经帮她放好了热水。肖芸心里感概很大，懵懵懂懂的时候，妈妈曾经跟她说过，一个男人若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你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她拿起牙刷刷牙，她想她是感受到了。 一边想着一边坐进了浴缸里，稍微泡一泡，出出汗，这对身体有好处。 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身体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精神，失恋太痛苦了。 泡着泡着，肖芸竟然忘记了时间，外面的唐天放已经等不及上前敲门，“肖芸，你在里面已经泡了四十分钟了，还没有好？” “哦，我马上出来，”肖芸站起来，顺手拿了浴巾，这时，她一时没站稳脚底一滑，“啊~~！”伴随着一声大喊，她华丽丽地顺势倒地。 唐天放一听，眉头皱到了一起，更加用力地拍着门喊：“肖芸，肖芸，你怎么了？” “我，我，我没事，你别进来啊。”唉呦，真怕他忽然闯进来，她现在身上可是一丝不挂，手里拿着的浴巾很不听话地甩落在了浴缸里。 听着肖芸的声音都变了，唐天放更心急，拧动着门把要开门，“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了？” “我，我真没事！”你你你千万别进来啊，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只是动不了而已啦。 “没事你开门啊，出来！” 唉呦大哥，你能别使劲开门么？我要能起来早就去开门了，你等等，等等嘛。她用力拉着浴巾，想盖上自己的身体。 “砰，砰，砰！”好家伙，唐天放在外面踹门了。 “啊，你别进来，别进来。” 可是，肖芸越是这么说，唐天放心里越是着急，“肖芸，你还好吧，我马上进来，你别怕啊。” 唉，你是听不懂我讲话是不是，我是让你别进来啊。肖芸简直欲哭无泪，现在只求能把浴巾拉下来盖在身上了。 可是，浴巾掉进浴缸之后，发挥了超强的吸水力，原本柔软轻巧的浴巾，现在怎么拉都拉不起来。最最要命的是，她是真摔到盆骨了，不晓得有没有骨折，好痛啊，一动都动不了。 门，终究是被踹开了，唐天放看到地上的肖芸，他倒抽一口冷气。 肖芸狼狈不已，看到唐天放热辣辣的目光正瞅着自己，她更加羞愧难耐，“唐天放，你还看，我动不了了。”混蛋，既然进来了就赶紧来救我啊，就知道看看看，小心我把你眼睛给抠出来。 唐天放这才走上前，就这么把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到了床上，肖芸立刻抓了被子将自个儿盖起来。 “要不要去医院？” 肖芸皱着眉头，轻轻动了一下屁股，“好像能动，没骨折，可是，好像脚指头有点痛。” 能不痛么，这一摔，脚趾直接踢到了浴缸，现在大拇指指甲盖里正在流血。 “你脚在流血！”唐天放赶紧抽了几张纸巾按住伤口。 “啊，痛痛痛痛！”肖芸大叫起来，本来是屁股痛，痛得她都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地方痛，现在屁股好了些，脚指头上的痛就显而易觉了。 “你忍着点啊，我去拿药箱。” 唐天放拿来药箱，伤口在里面，是踢上了指甲，他撒了一些止痛粉，再用纱布包上，他的手法并不生涩，力道也敲到好处。 “你是指甲踢伤了，没长好之前脚一用力就会痛，我看你明天还是请假好了，你走不了路。” “你就不想让我上班是不是？！”肖芸一动，蹭到了棉被，“唉呦，好痛！”果真如他说的，一碰都不能碰，走路肯定是不行了。 唐天放整理好药箱，一本正经地说：“是你自己摔的，是你自己踢伤的，不然你明天照常去上班好了，痛的可是你自己。” 肖芸抿着嘴不语，盆骨好像没伤到，现在也不觉得痛了，就是这脚指头，不碰还好，一碰就痛。 “那，那你帮我请个假吧。”也只有这样了。 唐天放坐在床边，会心一笑，“嗯，这才乖嘛。” 本来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可在此时却显得有些色.情，要知道，一个只围着浴巾的男人，和一个只盖着被子的女人，是极其危险的干柴，一不小心就烈火焚身了。 第42章 这辈子我都要陪你一起过 第42章这辈子我都要陪你一起过 唐天放睡进床上，肖芸也躺了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受伤了也，他会不会强要了她？好吧，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 “喂。” “嗯？” “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 两个人就这么平躺在床上，眼睛超上，手臂碰着手臂，肖芸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那你明天把我送回公寓去吧。” “不送，我明天在家照顾你。” “那怎么好意思，你去上班好了，我又不是很严重的伤，不值得你浪费一天时间照顾。” “为你花费的时间不叫浪费，现在我们都是伤兵，还是把伤养好再去工作吧。” 肖芸没再接下去说，一时间，房间里变得好安静，能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外面刮风了。 “啪”的一声，唐天放关掉了灯，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肖芸不安极了，她极不习惯于这样的安静，“喂。” 才说了一个字，唐天放就突然翻身压上来，二话不说低头就含住她的唇，让她有话也说不出来。该死的丫头，我已经忍得很辛苦了，还唠唠叨叨个没完，你以为你脚受伤我就会放过你么？你放心，我绝不会踢到你的脚，只要你不踢我就成。 他双手捧着她的脑袋，任由她的小手轻捶他的胸肌，反正也只是添加了情.趣而已。为了确保不踢到她受伤的脚，他并没有整个身子压上去，只用了左膝盖霸道地顶着她的两腿之间，她往后缩，他就往前顶，直到她退无可退为止。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唐天放看到身下的她开始有了醉人的神情，他移开她的唇，一口一口地往下亲，吸允她的劲窝，咬啃她的肩头。 “唐天放，我受伤了，我的脚还很痛。”肖芸凭着最后的理智提醒道。 唐天放温柔地说：“宝贝，我不会弄痛你的脚，相信我。”他已经迫不及待。 情至而动。 肖芸闭上眼睛，完全地接纳着他，配合着他。 “还痛吗？” 肖芸半眯着眼睛，陶醉地摇摇头。这对唐天放来说是一种最好的鼓励，他吻着她，让她的身子慢慢地柔软下来。 他已经不能再忍，突然用力一顶，整根没入。 痛还是会痛，肖芸眼睛睁得老大，她本能地一踢腿，受伤的左脚刚好提到他的大腿，“痛！”她很不客气地咬住唐天放的舌头。 “啊！”他也痛了，没理由她痛个死去活来，还能让他美美地享受的。 “呜呜呜。”她的泪珠像晶莹的水晶般滑落而下，不光是脚指头痛，更多的是感概，回想过去这些天的痛苦，她心酸。 她一落泪，他就心软了，可是他并不想放开她，轻轻吻去她的泪，安慰道：“乖，怎么了？不是不痛吗，怎么又痛了？” “脚痛……”她楚楚可怜地说。 “好好好，我停一停。”他伏在她的肩胛骨上，轻轻地吻住她圆润的肩头，这是他深爱的女人，他不能伤了她，她喊痛，就让她歇会儿。 他松开她的手，两人的手心都是汗，但他沉重而又热乎的身子还压着她，他舍不得离开，就这么紧贴着，他的心跳与她的几乎连在一起，近得，就如同一体一般。 他英俊冷毅的脸密布着汗，看来忍得很是辛苦，她有些心软，可她确实很痛。 肖芸忍不住扭扭身子动着，一动他更受不了了，莎莎地说：“肖芸，别动来动去的啊。” 她依言不动，等一会儿，慢慢地痛意就消减下去，又变成一种带点难捺的渴望的感觉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忍不住轻轻地动了一下，就像磨蹭他的膝盖时一样。 这一动，彻底让唐天放所有的坚持与意志破灭了，他紧紧地抱住她，缓缓地动着，“宝贝，老婆，我忍不了了。” 肖芸气气地说：“谁是你老婆了？！” “嘿，你不当我老婆你当谁的老婆？”唐天放固执地连续叫了几声，“老婆，老婆，老婆。”叫起来格外的顺口。 这一次，唐天放的动作慢慢加快，越来越快，如疾风骤雨，不停地拱着她。 “砰砰砰。”她的脑袋被他拱得撞上了床头，好痛啊。 肖芸快吃不消了，什么抗议的话，现在到了嘴边，都变成了*，反而令他更加猛力。 她到底是弱女子，在他身下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而且早就让他折腾得浑身无力，就算喊痛也是*。 她柔媚如春水般的双眸向他投去乞求的眼神，却不想他更加冲刺得厉害。 她不懂，越是这样，越是让他疯狂，狠狠地要着她。 第43章 你怀疑我的能力？ 第43章你怀疑我的能力？ 两人的心脏都剧烈地跳动着，不分彼此。 他伏在她的身上，感受着这样的甜美，还不舍从她的身体里出来。 “好重。”肖芸终于可以正常抗议了，他可真重啊，真好意思完全瘫在她的身上。 唐天放翻身而下，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依然是浓烈的味道，他转过头，看着肖芸累得满脸都是汗，他知道自己要得太凶了，可这么看她娇艳的样子，又有点蠢蠢欲动。 肖芸也感觉到了，一咬牙坐起身来，揪着被子捂在胸口。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就背对着他，心里乱得紧。 “你怎么了？” “我，我想去洗澡。”说着，她揪着被子跨下床，可双脚刚踩在地上，冷不丁一腿软又瘫坐在床边。 唐天放会意，用被子裹住她的身体，抱着她走进了浴室，“要不要我帮你洗洗？” “不要。”肖芸满脸通红，低着头直摇。 也罢，就让她自己好好洗洗吧。他识趣地走出来，走到床边捡了自己的浴巾围在腰上，然后不断回味着。 “你别又躲在里面不出来。” “知道了，啰嗦。” 不一会儿，肖芸单脚跳着出来，她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出来的，唐天放悠哉悠哉地躺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她，“穿什么衣服啊，还不都会被我脱掉？！” 肖芸白了他一眼，“睡觉，还想什么想。” 唐天放抿嘴一笑，往旁边挪了挪，用眼神示意她过去。 肖芸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背对着他，她心里还有阴影在，她很怕他像上回那样，接了叶雨的电话就要走。 这样的怀抱，这样的温暖，令她感到踏实。 “唐天放。” “嗯？” “你知道吗，我永远都忘不了你离我而去的那一夜。” 背后传来唐天放重重的叹息声，“我知道，我知道……”然后，她的眼前出现了那枚钻戒。 唐天放拿着钻戒从背后抱着她，“嫁给我，相信我，我会负责你一辈子，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以你为先，绝不会再把你抛下。” “你……你是随身携带随时求婚是不是？” “哈哈，是啊，我还打算拿本子记着，看你能拒绝我几次。” 肖芸用手肘往后推了他一下，“去你的，我要睡觉了。” 唐天放赖皮地用大腿压住她的腰，“还不答应？你要是答应了，我们明天就去登记，我决不食言。” “去你的，我才不答应。” “哎呀，你耍赖你耍赖……” “啊？” 唐天放一脸苦逼地说：“我劳作得那么辛苦你说一句不答应就把我给否决了，你不是耍赖是什么？你要对我负责任啊。” 肖芸半坐起来，诧异地看着他，她一手捶在他的胸口，“喂，你才耍赖啊，你胡说什么？” 唐天放大笑起来，“哈哈，我没有胡说啊，我非要你对我负责任不可，你别想耍赖。” 现在他有经验了，他用大腿压住她的膝盖，只要她自己不强来，他绝不会弄痛了她的脚指头。 “诶，你……”肖芸想反抗已经来不及了，唐天放已经毛手毛脚地摸上了她的身子，“喂，才完还要啊？” “怎么，你怀疑我的能力？” 肖芸慌了，“喂，你还来真的？你有劲我还累了呢，不要了，不要……啊！” 他捧起她的脸，命令道：“不许摘下来，你要是敢摘下来，我要你好看。” 肖芸握起了拳头，用大拇指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说：“你最好记住你的承诺，不然，我也要你好看。” 唐天放微微一笑,肖芸长长的头发倾洒下来，他温柔地帮她捋到脑后，“嗯，我任凭你处置。” 两人交缠着，又是一番云雨。 —— 第二天天微微亮，肖芸就醒了，这一夜很累，但很满足，她看了看熟睡着的唐天放，默默地笑了笑。 她深深爱着他，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她就爱上了。她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至少现在是幸福的。她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钻戒，这都是真的。 低头看了看床边的衣服，早就被撕成碎片了，她打开衣柜，随便找了一件衬衫穿上。 单脚跳着去厨房，大母脚趾踢伤的地方还有些微疼，不碰着也感觉不出来。 唐天放是闻到粥香味醒的，一摸身边，伊人不在，他睁开眼睛，走到衣柜前拿了一件居家装套上。 厨房里，他的女人穿着他的衬衫，正在忙活着煮粥，动作娴熟，粥香四溢，这副画面甚是好看。 暖暖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肖芸的脸上蒙着一层柔光，直顺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昨晚那么顺滑地摊在枕头上，摸着都觉得手心痒痒的。 唐天放摩挲了一下手指，昨晚的触觉，真怀念。 更叫他心痒痒的是，白色宽大的衬衫下，肖芸一双又白又直的长腿就展露在他眼前，阳光照过来，薄薄的衬衫透透的，把她身形衬得更加完美，婀娜多姿，隐隐约约。 “老婆~”他从身后抱住她，连称呼都改了。 肖芸觉得痒，打开他的手，“去去去，一边去。” “不要。”唐天放不但抱得紧，还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那光滑的肩颈啊，他想一直粘着，“在做什么？”砧板上，她正在切萝卜。 肖芸笑着说：“光喝粥怕你嫌淡，入秋了，秋天吃萝卜对身体好，补水祛燥，我看你平时经常乱发脾气，喝这个刚好。” “谁经常乱发脾气了？”唐天放捏紧了她的小腰。 “嘿嘿嘿嘿，痒死了，我说错了还不行么，走开啦，我要炒萝卜丝了。”其实她是专门跟母亲学的，不是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男人的胃么。 唐天放可是见过她的手艺，每次都能做出新花样，“火开小点，大了油温不好掌控，诶，你小心啊，小心油溅到脸上。” “你好烦，出去啦，我炒菜还用得着你教？！” 唐天放无奈地退开一步，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老婆，小心你的脚啊，别蹭到又喊痛。” “知道知道，你真婆妈。”说着，肖芸拿起砧板，利落地将萝卜丝倒进了滚烫的油锅，不断翻炒起来。 不一会儿，好菜上桌，萝卜丝又软又甜，米粥又稠又密，还飘着一股清香。 “真好吃啊，再来一碗！”肖芸受伤的脚就平放在椅子上，伸着碗要他帮着盛。 唐天放发现自己真是没了脾气，这样宠着她，也挺好，接过碗，帮她盛满，“喏，慢点喝，别烫着了。” “嗯。” 他的手已经没有大碍，不过肖芸的脚还行动不便，他决定给肖芸请假，也给自己放几天假。 “老婆，今天我难得有空陪你，你想做点什么事？” 看着唐天放一副讨好的表情，肖芸不自觉地想到了昨晚，今天我难得有空陪你，你想做点什么事？我想做点什么事？那个吗？不要了吧，都做了一晚上了还要做吗？ “嘿，肖芸，你那什么表情。”痴呆了吗？莫非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 “咳咳，”肖芸呛到了，呛得说不了话，“咳咳咳咳咳。” 唐天放伸出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叫你慢点喝了，呛到了吧？！不然咱们去超市买点日用品？我看家里很多东西都没了。” 肖芸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好吧，大白天的，还真是她想多了，“嗯，好啊。” 第44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44章上梁不正下梁歪 超市里，肖芸直接坐在了购物车里，受伤的脚悬挂在外边，她的作用就是指路灯，指着哪里，苦力就会把她送到哪里，她说要买什么，苦力就会搬什么。 “泡面泡面，老坛酸菜面。” 唐天放不乐意了，“你怎么老吃泡面？没营养的。” “那你就错了，现在凡事都讲究效率，泡面又叫方便面，方便啊，还有啊，泡面里面有好多料的，广告上说的，真材实料啊，有木有？！” “肖芸，你别告诉我你这几天天天吃泡面。”唐天放忽然严肃起来。 肖芸撅着嘴巴，嘟囔着说：“那还不都怪你啊。” 唐天放抿嘴不语，推着购物车直接就走过了泡面的货架，可回头，购物车里却多了几包，不晓得这老坛酸菜面是自己跑进来的呢？还是自己跑进来的！ 出来的时候，整整四大袋的东西，唐天放两袋，肖芸两袋。可是，唐天放看别的情侣，不知是恋人还是夫妻，都是男士在提东西，他哪能落后啊，两个袋子一手一提，又抢过肖芸手里的袋子，“你管好自己的脚吧，我来拿。” “可是好重的啊。”她刚才提了下，一袋就好重，她真担心拿不回去。 他二话不说拿过来，一边两袋，轻而易举。 嘿，男人，不就是这么用的么？！ 将四大袋货物放进后备箱，唐天放又绕到前面来，打开副驾驶的门，“当心点，进去吧。” 肖芸单脚跳，跳着跳着坐进了副驾驶室，“回家喽。”她看起来格外的开心，这样好啊，这是她从小就向往的平凡生活，知足常乐嘛。 回到家，将东西一归置，肖芸就坐在沙发里，打开电视，悠哉悠哉地吃着她硬要买的薯片。唉，伤残人士，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电视了。 “过来，尝一口~”他经过，她将薯片伸到他嘴边。 他却说：“你还是让我吃你比较好。” 她脸颊一红，将薯片塞进自己的嘴里，“滚，我看电视。” 唐天放笑着摇摇头，不忘叮嘱：“别吃太多垃圾食品。” “哦。”嘴上答应着，但手早就抓了一把又塞进嘴里。 唐天放嘴角微微一笑，很久没有这么宠爱一个女人了，真心的宠爱，真心的想宠她一辈子。 “少吃点，我做菜了。” “你做菜？你会？” “嗯哼，等着。”唐天放系上围裙，开始整理买来的菜，还故意关上厨房的门，美其名曰怕油烟跑出去，其实啊，他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穿围裙的样子，一个大老爷们穿上碎花的围裙，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一会儿，厨房里面飘来了阵阵香味，肖芸实在忍不住了，小脑袋钻进厨房，“好香啊，晚上吃什么啊？” 唐天放当下一阵窘样，但很快就恢复了淡定，推着她出去，“等着吧，还要十分钟，出去出去。” 肖芸坏笑了一下，逗趣道：“唉呦，小碎花啊，真卡哇伊~” 唐天放黑了脸，用力将她的脑袋挤出门外，“啰嗦，出去！”他把肖芸轰了出去，又把厨房的门关上了。 不过十分钟，唐天放将酸菜鱼端出来的时候，围裙已经解下了，“过来，吃饭。” 肖芸单脚跳到餐桌边上，看着热腾腾的鱼肉，简直热泪盈眶内牛满面啊，“酸菜鱼，酸菜鱼，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一般爱吃老坛酸菜面的人，都喜欢酸菜鱼才对。” 肖芸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哇，又鲜又嫩，及格了，不过还是我妈做的好吃。” “那改天去尝尝妈的手艺，让她给我指正指正。” 肖芸愣了一下，真不要脸，直接喊人家的妈妈为妈。 饱餐一顿之后，肖芸自告奋勇洗碗，正洗着，某只不安份的手就从腰间抱来，“走开啦，我洗碗呢。” “洗你的~”唐天放从后面抱住她，她洗碗，他就吃她的豆腐，侧着脸在她脸颊上亲着。 “去，别捣乱了，我很快就洗完了。” “明天让清洁阿姨来洗吧，咱们回房去。”他心痒痒了，想立刻吃她。 “喂喂喂，才刚吃饱，你又饿了？” “嗯，饿了，吃晚饭不得运动运动么？” “去你的，别来吵我啦，让我好好洗。” 唐天放伸手在她胸前抓了一把，“那快点啦。”还很暧昧地在她耳边说：“为夫等你呦。” 咳咳，真是一个闷骚男，把她雷得里嫩外焦的。 洗了碗，才七点多，唐天放见肖芸出来，关了电视就一把抱起她，“睡觉睡觉。” “晕，睡觉还早吧，我想看电视，连续剧，今晚大结局呢。” “看什么连续剧啊，咱的事儿比较重要。”唐天放不霸道那就不叫唐天放了。 一回到房间，他就把她抱上了床，那猴急样，简直跟没碰过女人似的。唐天放的动作利索得很，三下两下就将自己脱了个精光，那结实的六块腹肌，精瘦精瘦的，那完美的身型线条，简直看了叫人血脉喷张。 肖芸有些想退缩，经过昨夜一夜折腾，她现在还腰酸着呢，他这么火箭大炮似的着急，指不定又得让她痛得死去活来了，纵欲伤身啊，需要克制，嗯，克制。 “你，你，你昨天不累吗？” “不累，我体力好得很。”说着，就朝她扑了上去，活像一只饿狼寻得了一只小白羊。 唐天放捋起毛衣的下摆，往上一扯，顺利地脱掉了，“老婆，”他在她耳边轻声呼唤，“我爱你。” 本来肖芸还有些勉强，现在一听这么一句话，整个人都酥了，酸就酸吧，值了，她圈住他的脖子，狠狠地一吸他的双唇，说：“天放，我也爱你。” “叫老公。” 肖芸咬着唇，这两个字实在叫不出来。 唐天放用力地一捏她的柔软，“叫老公，叫老公！” 肖芸抵御不了这种刺激，忍不住低吟出声，“老公……” 这怎么得了啊，唐天放更加忍不住了，伸手就往她的蜜处抚摸起来，双唇不断吻着她，她双手握住他的手腕，“轻点，轻点，你捣腾个什么劲儿啊？” “嘿嘿，你湿了，不捣腾了，我立刻就来。”他老得意了，她嘴上说不要不要的，可是她的身体骗不了人呢。 这一夜，他比昨晚来得更加猛烈，要了还想要，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发泄不完的欲.望一样。 她还是很痛，不光是痛，也伴随着阵阵快感，令她又害怕又期待，他的硕大进进出出，她也不知道云里雾里，男人与女人之间，大抵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容易迷失自己。 之所以有那么多男人女人买醉寻欢，寻的也正是这种愉悦吧。 正想着，她的屁股被他稍稍托起，他进得更加深了，她咬着唇，可还是抑制不住不断的*声，她觉得害臊，她觉得娇羞，可是，他是她要嫁的人，又咋滴？！ 一站奋战到凌晨五点，她已经全瘫了，别说是受伤的脚，就连完好的脚都抬不起来，只剩下呼吸的力气。 他也一样，累得两眼冒金星，从来没有要得这么厉害过。男女之事，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正常的生理需求，发泄完了就好了，可是现在，竟然像一个神秘的小黑洞一样，令他不断地想探寻。 “你还去上班吗？”肖芸问着，微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媚。 唐天放拉了拉被子，这深秋的早晨，好像挺冷的，被窝里热，他不想离开，而且，也没力气离开，“不了吧。” “可你说只休息一天的，今天又偷懒？” 他的大手圈住她的腰，这样的浓情蜜意他哪里舍得离开，这个女人真是不解风情，“偷懒就偷懒喽，没人能管我。”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板总是翘班哪行？” “嘘，我好累，让我再躺一会儿。” 唉，好吧，反正她也很累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冷空气要来，明天就要下雨，下雨之后就会降温了。两人真的就在床上睡了半天，她的脚并没有那么疼了，踢伤了而已，她还不至于那么娇贵。 他的手，咳咳，早就好了好吗。 这一躺又躺到了下午，唐天放温柔地捏着她的脚踝，问，“能走吗？能走的话带你去商场逛街。” “去商场干什么？” “昨晚说好了要去见你妈的。” “什么时候说好了？” 唐天放固执地说：“吃酸菜鱼的时候啊，说好了要让她指点指点我的。” “你……”坑爹的，这个男人越来越会耍赖了。 “去见未来丈母娘总不能空手啊，我得买点东西去……快起快起，趁现在还没有下雨。” 肖芸无语，实在拗不过他。 唐天放几经熟虑，既然肖芸已经答应了求婚，那这件事情得赶紧办了，登记之前总得取得丈母娘的认可。 肖芸的父亲已经去世了，现在只有这个母亲，他自己从小就没有父母，他一定会把肖芸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来孝顺的。 要说见丈母娘，他可是很有把握的，与肖芸的母亲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看得出来，肖芸的母亲对他是很满意的。 第45章 我唐天放今天讨老婆 第45章我唐天放今天讨老婆 肖芸的家在距离市区不远的郊区，以前也是有田有地的农村，深圳发展快，村里的土地农田都已经征用了，这几年发展得更快，农村都改造成花园了。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汽车尾气的味道，这里的每户人家都是独栋的小别墅，每户人家还有矮围墙和院子，安静，惬意，空气又干净，漂亮得像世外桃源。 方明丽站在路口，远远地就看到一辆法拉利开进来，真是无法言语的喜悦啊，嘴角都笑歪了。 自从丈夫去世，肖芸又在外工作，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说不孤单肯定是假的。 邻里之间的三姑六婆聚到一起，谈论的无非也就是哪家的姑娘嫁了谁，哪家的公子娶了个多漂亮的媳妇。 肖芸难免会被问到，方明丽每次都会含蓄地说，芸芸还小，工作重要。 可是，她心里也盼望着自己的女儿能找个靠谱点的男朋友。这个年纪不谈恋爱什么时候谈，人家的女儿都嫁人生孩子了，她的女儿连个男朋友都还没交。 所以昨天晚上一听到肖芸说要把男朋友带回家，她就乐得不行，“芸芸，是不是你那个老板啊？叫……叫唐天放，对，是这个名字，我记着呢。” “是他，妈，你呆会儿见了他可别太啰嗦了。” “妈有分寸，这还用得着你教啊！上回我跟他就挺聊得来的，我就说这个小伙子不错嘛。” 今天一大早，她就兴冲冲地去菜场买了好些时鲜，逢人就说今天肖芸要带男朋友回来。 这不，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就站在路口等。 这回可是长脸了，我的女儿就是村里最优秀的，老公不能随便找，要找也得找最优秀的。 “妈，你怎么站在外面吹风啊，快进去。” 方明丽看着唐天放眼睛都不想挪开了，“唐总，我们以前见过。” 唐天放打开后备箱，连接拎出好几盒礼品，他说：“妈，你好，您叫我名字就行了。”直接叫妈了，脸皮可真够厚的。 方明丽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眉开眼笑的，“好，好，那天见到你，我当时就说了，嗯，这个小伙子不错，芸芸还害羞了，我女儿我知道，她要不是心里真喜欢你，也不会害羞。” 肖芸连忙打断母亲的话，“妈，嘘……他会得意的。唐天放，谁准你喊妈了，你不害臊。” 唐天放笑了笑，说：“妈都没意见，你有什么意见？” “你……” 方明丽大笑起来，“就是，妈开心得很。”看到唐天放手里的礼品，又是吃的又是穿的，她嘴角都合不拢了，“哎呀，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妈，我们平时在外面上班也没时间照顾你，买点东西也是应该的。”这妈叫的，极其顺溜。 “好，那谢谢了，快进屋坐吧。” 肖芸家里很宽敞，光就一楼大厅的面积就比得上城里一整套房子的大小，地板光洁如新，茶几上一尘不染，上面还放着各种水果坚果。 看得出，方明丽为了唐天放的到来，可是好好准备了一番。 “坐吧，唐老板。”肖芸把包随手放在茶几上，身体也舒舒服服地往沙发里一窝，到底是自己家里好啊。 唐天放看着她那样，鞋子都还没脱呢，就大大咧咧地架在了茶几上，一副包租婆吃饱饭准备揉揉肚子的样子。他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体贴地帮她脱下了鞋子，然后还剥橘子给她吃。 方明丽走来，“芸芸，回家就犯懒，还不赶紧给天放倒茶啊？” “妈，让她坐着吧，她脚指头受伤了，我自己来。”唐天放也不拘束，说自己来真就自己来了。 “脚指头受伤了？严重吗？” 肖芸摇摇头说：“不严重不严重，已经好了。” 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唐天放一提出要跟肖芸结婚的请求，方明丽就答应了，她眼里含着泪，却笑着点点头，“好，好，天放啊，那我就把我这唯一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了。” 晚上，肖芸洗完澡，唐天放已经在床上等着她了，看她出来，第一时间关掉了电视机。可是，正当他兴致勃勃的时候，肖芸咧嘴一笑，说：“今晚，我跟我妈去睡。” 说完，她一溜烟就跑了，唐天放皱着脸，十分的无奈。 他叹了口气，没办法，又打开了电视机，一个人这么早可睡不着。 这里是肖芸的房间，浅粉色的墙面，浅粉色的窗帘，公主式吊顶的大床，他看着就犯晕。一个大老爷们住这样的房间，真是别扭啊。 看不出来，原来肖芸也是有少女情怀的。 他看着电视，忽然，视线一撇，他看到电视机下面有一本牛皮纸的笔记本，这笔记本他见过，肖芸的，有一次在公司，他看到她看着笔记本傻笑，他凑过去，她就很快收起来，还不让看。 浓浓的好奇心驱使他拿过了笔记本，翻开一看，我说她怎么这么紧张呢，原来都是偷拍的他的照片。 可是可是，你也拍好看点啊，打瞌睡这种照片也拍吗？舔门牙也拍啊！ 他忍不住笑起来，那一张张他的照片，在他看来是每一张都丑得很，可肖芸却洗了出来，还如此宝贝地收藏着。 重新躺进她的床里，床单被套都是洗衣粉清香的味道，床头上还贴着美少女战士的卡通贴画，这房间的每一处每个角落，都有肖芸生活过的痕迹。 他可以想象年幼时候的小肖芸，他羡慕她有这样的童年，他更羡慕她有疼爱她的父母，以及这样幸福的家庭。 另一边，肖芸悄悄地开了母亲的房门，“妈，我要跟你睡。” “你怎么能把人家晾在一边呢？去去去，这么大的人了，哪有跟我这个老太婆睡的道理。” 肖芸撅着嘴巴，摇了摇身体，卖着乖，“妈，我难得回来一趟，想跟你说悄悄话么……” 方明丽一笑，拍了拍旁边，“那过来吧。” 肖芸还像小时候一样窝进母亲的被窝里，不管她多大，她总是贪恋着这种感觉，在母亲的身边，她格外的平静，什么都不用去担心，什么都不用去多想。 “有什么悄悄话要跟我说？” “妈，哥和小琳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快了，就定在这个月底，有点冲忙，我也是昨天才听你大妈说的。” “怎么这么赶？他们不是一直都不急吗？” “呵呵，因为你哥就要当爸爸了啊。” “哦，原来是先上车后补票啊。” 方明丽轻柔地抚着女儿的头发，时间好像流沙，一趟而过，转眼，她的小宝贝都这么大了，“嗯，到时候你跟天放一起来，先学着点，办完他们的，就轮到你们了。” 肖芸抬起头来，看着母亲说：“妈，他是一个孤儿，他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我们打算办简单点。” “你们自己的婚礼你们做主，妈没什么意见，他……一个亲人都没有吗？”方明丽眼里闪着疼惜，也不知道这孩子心里有多苦啊。 “嗯，我也不想多提他的伤心事，就没有多问，他说了我就听听，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对，现在开开心心过日子最重要，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别提了。” “所以妈，我们想办简单点，最重要的是，他说结婚之后把你接去深圳跟我们一块儿住，他说要好好孝敬您。” 方明丽感动极了，拍拍女儿的肩膀，欣慰地说：“他能有这份心，就够了……我怕我在城里住不惯，而且我舍不得这里，这里有你爸。” 肖芸握住她的手，“妈，爸爸永远都会活在我们心里，不管我们到哪，他都会跟我们在一起的。” “唉，听村长说过几年我们这一片都要拆迁，住了大半辈子实在舍不得，等到住不了了再说吧。” “其实拆迁也好，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真的不放心，他说了，让你跟我们一起住不是让你给我们打扫卫生做饭的，那些事有阿姨做，我们是要孝敬您。” “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不过，你们结婚之后就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最好给我个孙子抱抱，那我肯定乐意去。” 肖芸打了一个哈欠，声音也变小了，“呵呵，妈，你想得真远。” “等你以后当了妈妈，你也会想得远的。” “对了妈，他说要带我去上海，拜祭他的亲人，然后见一见他以前的朋友。” “嗯，应该的。” —— 从老家回到深圳，唐天放第一时间就把车开到了民政局，两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带齐了，填表、拍照、签字、盖章，很快搞定。 “恭喜两位，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将两本红本子交给他们。 一人一本，两人看着各自的红本子，对眼一笑，以后就是有证的人了，不再是自由身了。 走出民政局，唐天放看着肖芸，说：“唐太太，回家做饭吧。” “回家么？不应该庆祝庆祝？” “庆祝什么？” “庆祝你告别单身啊。” “那有什么值得庆祝的，那叫悼念。” 肖芸翻起一阵白眼，“你很怀念你的单身岁月吗？” 唐天放立马举手投降，“不是，没有，怎么可能，”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也不管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他抱着她转了起来，“我讨老婆了，我唐天放，今天讨老婆了~~~” —— 唐老板的番外到此为止，明天开始是莫老师的，嘤嘤嘤，你们的斯文败类莫老师又要祸害无辜少女了~~ 第1章 捏爆同事蛋蛋的女同事 第1章捏爆同事蛋蛋的女同事 上海虹桥机场 唐天放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搂着肖芸的*，春风得意地往出口走。 终于回到上海了，比起深圳，最直观的就是天气，上海降温了，很冷，这种寒冷令他十分的怀念。停下来，从行李箱里拿了厚外套出来给肖芸穿上，“冷吧，我说带外套是必须的，快穿上。” 肖芸乖乖地穿上衣服，这羊绒大衣还是他给买的，在深圳用不着这么厚的大衣，但是到了上海，确实需要。 “先将就着，天气预报说还得降温，不够的话直接去商场买羽绒衣。” “我这辈子还没穿过羽绒衣呢，听说很保暖。” “就那样呗，该冷的时候还是很冷。” 肖芸一笑，头往他的肩膀上一靠，撒娇着说：“不怕，你不就是个大火炉么，只要有你在，我都不会觉得冷。” 唐天放看她姗姗可爱的样子，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嗯，这话我爱听，走吧。” 继续往前走，唐天放一直都保持着激昂的心情，以前每次到机场，心情都是十分沉重的，他还记得姐姐在哪个位置遇害，这辈子都忘不了。但是今天不一样，他对姐姐有了交代，对自己也有了交代，带着媳妇回家，那是一种成就感。 他第一次觉得，机场也可以很亲切。 正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然后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他猛地转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你是……你不是……莫老师！” 莫以洋是姐姐和叶柯共同的朋友，甚至他以为，莫以洋或许会成为他的姐夫。 算算时间，有四五年没见了，可眼前这个莫以洋好像逆生长一样，比以前看着更加年轻有活力，他都快认不出来了。瞧那莫以洋，笔挺的西装，暗红色的墨镜，光亮的皮鞋，比他还会打扮。 “莫老师，真巧啊，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两个男人默契地伸手相握，肖芸转头看了一眼莫以洋，嗯，是个帅哥，紧绷的肌肤看不出年纪，一言一行都有着领导的风范，想必也是事业有成的人士，不过嘛，她还是觉得她新晋老公比较好看。 “老公老公，他是你老师？”肖芸诧异地轻声问着，教唐天放的老师肯定比唐天放要年纪大，可看他这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保养得也太好了。 莫以洋透过墨镜看着肖芸，小家碧玉，娇小清纯，唐天放哪里拐骗来的小可爱啊。不等唐天放介绍，他就主动地说：“嗨，你好，我叫莫以洋，我不是他的老师，我以前当过老师，是他姐姐的同事。” 肖芸崇拜无比，哇，名校的老师，难怪有一股书卷气息，有貌又有才，“你好你好，莫老师，我叫肖芸。” 唐天放明显不乐意了，对于莫以洋，他也有所耳闻，一头披着羊皮的色狼，他更加搂紧了肖芸的腰，补充介绍道：“她是我的新婚妻子。” 莫以洋笑了笑，带着一丝丝伤感之情，说：“结婚了啊，恭喜恭喜，佳卉若还在，她一定很高兴。” “是啊，这次回来，我就是带她去拜祭他们的……”这情绪太伤感了，唐天放转移话题，问，“莫老师，那你呢，三十好几了吧，定下来没？” “我，单身！”莫以洋得意地说，我单身我自豪，钻石王老五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 酒店餐厅，叶柯一家四口早早就到了，熙熙坐在爸爸腿上，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歌，唱的是什么，没人知道。小家伙越发可爱了，大而有神的眼睛总是不停地看来看去，白白嫩嫩的小手揪着爸爸西装上的扣子玩。 她低着头，一边哼歌一边转扣子，稍稍用力一扯，她拿起扣子，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说：“爸爸，爸爸，爸爸。” 叶柯看看女儿手里的扣子，再看看自己的西装，“熙熙，你哪来的力气，小手有没有伤到？” 他不停地翻着女儿的小手，这扣子大人都没这么容易拽下来，她一个小女娃竟然拽下来了。看他着急的样子，熙熙大笑起来，一笑，嘴巴里面流出许多口水。 “好啊，小小年纪就敢取笑爸爸了，爸爸打你屁股信不信？” 熙熙还是笑，边笑边摇头，不信，就不信。 小冬对此早已经习惯了，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这话一点都不假，自从有了熙熙，她就失宠了。 辰辰很淡定地坐在妈妈身边，手里拿着新买的玩具枪，他说：“爸爸，公共场合严禁喧哗，你看别人都在看我们呢，你别逗熙熙了，她会累的。” 叶柯无语，被鄙视了，“别人看我们是看咱们熙熙可爱。” “那也是看熙熙，又不是看你。” “……”叶柯很苦逼地看向小冬，“老婆，我扣子掉了……” “放口袋里，回家给你缝上。” “哦。” “他们应该快要来了，给熙熙把口水擦擦干净。” “哦。” “呆会儿必须得跟莫老师好好说说沈小涵的问题，沈小涵整天找我们要人也不是办法，让他好好处理一下，这都四年多了，这个烂摊子必须得他自己收拾，我们帮不了。” “哦。” “还有啊，如果唐天放没有自己提小雨，我们也别提，免得给人家造成什么误会，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 “哦。” “唉，看你笨手笨脚的，把熙熙的小辫子给弄歪了……熙熙，过来，妈妈帮你弄弄辫子。” 熙熙转身就往妈妈怀里扑，爸爸只会跟她玩，妈妈就可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叶柯托了一下女儿的屁股，让她安全地爬了过去，唉，反正这个家他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一会儿，莫以洋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来了，“嗨嗨，我的小媳妇，想死为夫了。” 他一来，一把从小冬手里抱过熙熙，直接把嘴巴凑了过去亲她的小脸蛋，“嗯，让我来香一个。” 熙熙愣愣的，等到反应过来，她小嘴一瘪，眼神越发的无辜，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叶辰倏地一下跳了起来，站到凳子上，举着玩具枪对准了莫以洋，“坏蛋，放下我妹妹。” 莫以洋连忙弃城投降，把孩子交还给小冬，又举着手，低头对叶辰说：“嘿，是我，叔叔不是坏蛋，是你妹夫。” 叶辰仔细看了看他，认出是莫以洋，他收起枪，笑笑说：“莫叔叔，你一来就抢我妹妹，你也好意思啊~” “……咳咳，”莫以洋一阵干笑，把人家都惹哭了，“呵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辰辰，你越来越帅了，都赶上你爸了。” 叶辰瞅了一眼老爸，还学大人的样子挑了一下眉毛，无比骄傲地说：“那是，我像我妈，我本来可以更帅的，都是我爸拖了后腿。” 小冬一边哄着女儿，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乖儿子，说得好，叶柯可是一个极其在乎自己外表的闷骚男，儿子这么一说，他肯定气得得内伤。 这不，叶柯重重地拍了一下莫以洋的肩膀，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啊，大领导可真难请，公务永远比朋友重要。” 莫以洋也拍了一下叶柯的肩膀，“哪能啊，叶总裁一通电话我不就赶来了么，还是您的面子大。” 唐天放拉着肖芸慢慢走过来，“大家好啊，好久不见，这是我老婆，肖芸，肖芸，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叶柯，这位是在深圳流浪过的小冬，这两个就是他们的孩子了，辰辰和熙熙，”介绍完，他又看着安小冬，“我没记错你儿女的名字吧？” 小冬奉承地说：“没有没有，唐老板的记性真好。肖芸你好，收服这个浪子一定费了不少心吧？” 肖芸抿嘴笑了笑，“是啊，很费心。”她跟他们点头示好，她老公的朋友一个比一个帅，还都很随和，这个安小冬她是听唐天放说起过的，这么年轻就是两个孩子的妈，一点都看不出来。 然后就是老友之间的闲聊，男人聊男人的，女人聊女人的。 忽然，沈小涵推门而入，冲冲忙忙地跑了过来，揪住莫以洋的衣袖不放，“你终于肯回来了，你去哪里了啊，我找你找得好苦。” 叶柯小冬天放肖芸全都愣住了，莫以洋更是吓了一跳，“小涵，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冬鄙视地瞪了一眼，你就装吧，斯文败类。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个沈小涵肯定是跟踪他们的，沈小涵一直对莫以洋不死心，几次三番去叶公馆找他们寻问莫以洋的下落。叶柯知道沈小涵死缠烂打这一招，莫以洋现在在帝都仕途顺畅，他当然不会把莫以洋往火坑里推，一直守口如瓶。 可没想到，沈小涵玩起了跟踪，这个女人，太极端了。 不过，这件事情莫以洋自己也脱不了责任，是他造的孽，就该他自己来解决。 沈小涵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先流了下来，“我已经跟家里闹翻了，我爸妈不会再说让你入赘的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莫以洋实在汗颜，这都过去好几年了，要说的话早就已经说清楚，何必啊。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真是救命的电话啊，莫以洋连忙接了起来，“喂？” “喂，司长，下面汇报说，有一个男同事的……他的……” “什么啊？”莫以洋故意说得很着急，为今之计必须得赶紧撤。 “他的蛋蛋被一个女同事捏爆了！” “……”莫以洋直接愣了三秒钟，有一个男同事，的蛋蛋，被一个女同事，捏爆？捏爆！ 碉堡了！ 第2章 他非礼我在先（加） 第2章他非礼我在先 帝都市政医院急诊部 顾筱筱战战兢兢地站在抢救室的门口，还有其他两位同事，是送刘伟来医院的，他们满头大汗，一会儿看看顾筱筱，一会儿又互相看看，满脑子的疑惑。 顾筱筱捏了捏拳头，手里还是湿湿滑滑的，红红的是血，白白黄黄的是……她觉得很恶心，真tm恶心，“我去一下洗手间。” 刚转身，看到陈部长快步走来，她连忙低下了头，“部长……” 陈部长看了看低头的三人，他严肃地瞪着顾筱筱，“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她也觉得很诧异，闻所未闻，她艰难地开启着唇齿，“部长，是刘伟……他他他非礼我在先，我才误伤他的。” “误伤？”陈部长有些汗颜，活了半个世纪，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顾筱筱，你可真厉害啊，你这是在创伤界开辟了新领域啊，你在工作上能不能开辟一下新领域？” 顾筱筱憋着委屈，厚着脸皮说：“部长，我正在加油。” “你……”陈部长叹了口气，这里是医院，他也不能在这里责骂属下，“刘伟怎么样了？” “在里面动手术，医生说送来得比较及时，看看能不能接回去。” 接回去，这都能接回去？顾筱筱暗暗低估，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刘伟会不会找她算帐，肯定会了，不知道要不要付法律责任，唉，只能听天由命。 回想起来，就跟做梦一样，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是今年的新晋员工，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运气也算不错。办公室里男多女少，原本少数的几位女性都是三四十的妈妈，她一个年轻的长得也对得起观众的小姑娘，自然成了办公室里的香饽饽。 筱筱知道，办公室里有好几个男同事都喜欢她，或是出于男女之情，或是别有用心，不过，她只管做自己的工作，别人的事情，她不管，也管不着。 这个刘伟，是部门里出了名的大龄剩男，按理说一进这种国家机关上班，给介绍的姑娘多的是，不应该三十四岁还单着。可是，一看刘伟那挫样，筱筱一点都不奇怪他为何至今单身。 用八个字概括刘伟，那就是——尖嘴，猴腮，歪眼，塌鼻。 筱筱知道，打她第一次走进这个办公室，刘伟就看上了她，她绝对不是自作多情，刘伟那猥琐的表情不光她察觉了，旁人也都察觉了。 但是，刘伟并没有明说，每一次因为公事有接触，他总是幼稚地用一些黄色笑话想引起她的注意。 筱筱打从心底讨厌这种男人，你人可以长得丑，但是素质道德都丑的人，实在令人无法容忍。 午休的时候，筱筱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刘伟堵在了门口，“筱筱，我找你有事谈。” “什么事非得在厕所门口谈？”讨厌一个人没有理由，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觉得讨厌。 中午他们有饭局，刘伟呼吐的气息带着酒味，但筱筱敢肯定，刘伟绝对没有喝醉，中午的饭局一般都会克制一下的，他就是在借着酒劲耍耍流氓。 “筱筱，我知道你暗恋我很久了……”纳尼，顾筱筱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刘伟还在说，“其实我也喜欢你，你不跟我表白，那就由我来，男人本来就应该主动一点。” 顾筱筱真想一拳打过去，做你的黄粱美梦吧，我暗恋你，我眼睛瞎了都不会看上你！筱筱带着怒气，重重地说：“刘主任，我还有事情要做，请你让开。” 平常碍于他是领导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但现在这样太过分了，办公室性骚扰啊。 “诶，现在是休息时间，坐办公室的人不要整天对着电脑，要适当的休息。”刘伟眯着眼睛，用他自以为很魅惑的眼神盯着顾筱筱看。 可在顾筱筱看来，这压根就是鬼魅，她的声音提高了一倍，好让其他人听到了过来解围，“刘主任，请自重，这里是女厕所。” 谁知，筱筱这一喊，刘伟伸手便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推进了女厕所，还用脚一踢关上了门。 “嗯……”筱筱掰下他的手，大喊着，“刘伟，你干什么？！” 当危险来临，女人的反抗只会勾起男人更大的征服欲。 刘伟双手分别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紧紧地扣压在墙上，压低的声音粗狂而又急促，“筱筱，别玩欲擒故纵这一招，大家都知道你喜欢我，用不着躲藏了。” 我呸，顾筱筱真想把他的脑袋压进马桶里去，“刘伟，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你。” 刘伟邪笑着，现在不但眼睛是歪的，嘴角也是歪的，还歪得巨丑。 身体紧贴着，不断摩擦着，筱筱明显感觉到刘伟的下体硬硬的，坑爹的，大白天的还敢在女厕玩非礼啊。 当一个男人跟你来硬的，你绝对抵抗不了。 刘伟双手改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她的双手，空出来的一只手，从她的肩膀一路往下摸摸到了腰间，然后，他竟然直接去解自己的皮带。 筱筱满是惊慌，这个刘伟一定是疯了，他要是敢对她怎么样，她一定会让他后悔。 “筱筱，陈部长明年就要退了，部长这位置非我莫属，你就答应我吧，我这位置给你坐。” 简直是笑话，他竟然还无耻地跟她谈起了条件。 刘伟的皮带一解，宽松的西裤一下就挂了下来，筱筱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下巴被他钳着，连带嘴巴也被他捂着，她连救命就喊不了。 刘伟的用他那坚挺的下体不断顶着她的大腿，手还不安份地扯她的领口。 筱筱眼角流下一串眼泪，之所以那么的讨厌刘伟，除了他丑陋的外貌和比外貌还丑陋的人品之外，她曾经亲眼看到刘伟在女厕所用同样的招数对付另一个女同事。 当时她懦弱了，在这种单位，人人都是有背景的，一个个不比工资只比靠山，就算是一个影印小妹，也说不定跟哪个部门领导有着什么裙带关系，所以她装作没看到，调头就走了。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位女同事无助的眼神。 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她了。 或许外面也有人，这么大的声响肯定有人听到，可是谁都不敢救她。 因为刘伟，是明年顶替陈部长的人选。 顾筱筱紧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一双姣好的杏眼带着怒火，她不顾三七二十一挣扎着，刘伟顾着下面就放松了上面，她挣出了右手，往下一钳，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她只知道是硬硬的东西，顶得她想吐的那东西，用力地一扯。 “啊！”刘伟惨烈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女厕所，连回声都听得出痛楚。 筱筱吓死了，但更多的是解脱的轻松，混蛋，早就想揍你一顿了，你敢占我便宜，也不问问老娘是干什么的，老娘练过擒拿。 刘伟大喊着倒地，裤子挂在脚踝处，双手捂住裆下，在地上打着滚。 外面终于有人来了，见状，一个个又是错愕又是想笑。 “破了破了……破了……”刘伟痛苦地说，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 筱筱还没有反应过来，感觉手心里粘乎乎的，她一看，“吼，这是啥？”再看看地上，刘伟的屁股下面流出血来，他捂着的地方正在流血，想笑，不能笑，想哭，哭不出来。 刘伟痛得昏死过去，同事们见事态严重，终于不敢再笑了，两个男同事进来帮他穿上裤子，抬着他出去了，顾筱筱也跟着，毕竟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抢救室门口，顾筱筱鼓足了勇气对上司说：“部长，真的是刘主任非礼我在先，我是为了自保，才措手伤了他的……他的命根子，你看，我脖子里和手腕上都是伤，这都是证据。” 当时没有感觉到什么，现在感觉到痛了，也有了淤痕出来，她就不相信，在天子脚下，刘伟还能只手遮天，不就是有个当首长的表舅么！ 陈部长看了看她的伤，又看看紧闭着的手术的门，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这事儿光彩吗？！太丢脸了，我们教育司要出名了！” 筱筱支支吾吾地说：“教育司本来就很出名。” 陈部长瞪了她一眼，“这事已经惊动了莫司长，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跟莫司长解释。” 筱筱不敢再说，莫司长是新闻司最大的领导，也是她的顶头上司，她进单位这么久还没有见到过他本人。因为这事去见大领导，太丢人了。 正说着，手术室的门开了，穿着手术衣的医生走了出来，“你们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他家人正在路上，我们是他的同事。” “哦，是这样的，病人的左侧睾丸整个被拽了下来，现在已经接了回去，需要住院观察，家属来了之后赶紧去办住院手续。” 纳尼，这都能接回去？！筱筱的小心脏稍稍放心了些，接回去总比掉了要好，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谁会无缘无故把人家的蛋蛋拽下来啊。 医生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眉头也皱着，看来事情并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两个男同事不自觉地对视一眼，想笑，憋住，必须得憋住，真蛋疼啊。 陈部长的脸色都绿了，他严肃地交代着：“医生，这件事情请务必保密。” “放心，我们明白，病人的具体情况我还是跟家属说吧，要保护病人隐私。” “好，那就劳烦你了。” “应该的。” 顾筱筱借机偷偷地朝里面看，护士们正在善后，中单上面全是血，看得她小心脏又狂跳起来。 完了，我顾筱筱，完了！ 第3章 我们之间没有代沟 第3章我们之间没有代沟 莫以洋连夜赶回了帝都。 实在是闹心得很，终于抽出两天时间的空档回了一趟上海，这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一通电话又被叫了回去。 若是平常，他肯定会破口大骂，不过今天，他反而要感谢这个捏爆刘伟蛋蛋的女同事。 关于沈小涵，一两句话也说不清，但他扪心自问，他并不亏欠她。 当初，他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对她负责，他也是真心要娶她为妻的，可是，沈父硬要逼着他入赘当上门女婿，他接受不了。 原以为时间久了，等孩子出生，固执的二老总会松口，谁知，沈小涵竟然听了她母亲的唆使，瞒着他去医院把孩子给流了。 他心痛，更加心寒，别看沈小涵柔柔弱弱与世无争的样子，她的心眼却多得很。 当时他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跟他去帝都，等他在那边工作稳定了就结婚，毕竟睡过，他还是愿意负责的；二是分手，大家好聚好散。 莫以洋记得很清楚，沈小涵选了分手，是她自己选了分手，没人逼她。 唉，女人心海底针，说了分手又变卦。 然，男人一旦下定决心，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莫以洋毅然辞去fd大学的职务，北上去了帝都。 他的家族在那里。 这些年来，沈小涵往他的邮箱里面发了不计其数的求和信，一开始他还有些内疚，但时间一久，他也麻木了，来来回回都是一样的话，他倦了，看都不想看。 这次之所以回来，也是因为叶柯打电话给他，说沈小涵为了问出他的下落，竟然去辰辰的幼儿园拦截辰辰，这几近变态的行为令他越加的反感，他想好好找沈小涵谈一谈。 他想劝她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沈小涵，你给我老实点，我现在有事要回去，三天，三天之后我们好好谈谈，你敢再去骚扰叶柯一家，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你！” 当时在餐厅，他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赶紧走了。 如此极品的女人，他服了，都是年轻猖狂时候犯下的错啊！ 一下飞机，明显的寒意令他更加清醒，帝都比上海，更加的冷。 四年前选择离开，四年之后的今天，他更加不会回头。 沈小涵，我从未爱过你，抱歉，爱不上！ “我刚下飞机，刘伟他怎么样了？” “司长，刘伟经过手术命是保住了，但是那个东西碎了一个，虽然及时抢救接了回去，但碎了就是碎了，还好还有一个……以后的性功能势必会有所影响，而且这名声传出去，也不好，他的表舅是军区的首长，连夜赶去医院看他，老首长亲自发话，要您好好调查调查。” 莫以洋皱了皱眉头，他一个教育司的司长，是管教育的，又不管人事纠纷，要他调查什么啊，“报警了吗？” “没有，没人敢，老首长的意思是私了。” “那个女同事呢？” “回家了，小姑娘也吓住了，是新来的员工，我查过，她没什么背景。司长，这件事情得谨慎处理啊，老首长盯着，看来不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我们教育司都不会好过。” “明天叫她来我办公室。” “好。” 莫以洋心里有数，秘书说的话不无道理，官高一级压死人，老首长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肯定是站在刘伟那一边的。莫以洋今年才三十三岁，在同等级的官员中，数他最年轻，四年前他像一个空降兵一样到了教育司，短短几年时间他就当上了司长，这其中除了他自身的努力，当然也少不了父亲的力荐。 这是现实。 他曾经很反抗父亲的安排，远赴法国留学，回国后去fd大学当老师，这些都是他在逃避。 不过，年纪大了，玩也玩够了，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只能去适应。 多年的教书经验令他顺利通过笔试这道最基本的关卡，然后凭着自身的努力和父亲的关系，扶摇直上。 在机关单位，有许许多多的人，混了大半辈子都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任。而他，空降，连跳三级，三十三岁当上司长，多少人眼红，多少人在背后看着盯着。 只要他犯一点点错，自然就会有人跳出来，将他赶下马。 这第一个就是陈洪杰陈部长。 年初的时候，老司长因身体原因提前退休，许多人都以为陈洪杰将上任，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坐上司长之位的竟然是一个三十三岁的毛头小子。 公示一下来，没有人反对，但是私下，全都是怀疑之声。 这些，莫以洋心知肚明。 对于工作，他游刃有余，但是处理人事纠纷，他真的不擅长，也很为难。 刘伟这个人，整个部门都知道他游手好闲，光拿工资不做事，但他有个军区首长的表舅。 他找刘伟谈话，老首长就找他谈话，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唉，先去了解一下事情再说吧。 第二天，他早早地起床了，急冲冲地穿上衣服，忽然，他看到窗外完全变了样子，满眼的白色，满眼的纯净。 昨晚，下雪了。 他双手放在暖气片上面烘着，相互揉搓了一下，心里默默地感叹着：这么美好的一天，竟然要处理这种鸟事，真飒风景。 今天是周六，放假，可是顾筱筱依然起了一个早，因为莫司长要见她。 平常上班都穿正装，今天她专门选了一件便装穿上，粉蓝色的兔毛毛衣，外面套上一件白色的羽绒衣。她有种战士上场赴死的感觉，就算死也要死得漂亮一点。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没有让家里操过心，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毕业之后顺利考上了国家单位，亲人们都以她为傲。 可是，如今她即将饭碗不保。 什么铁饭碗啊，有靠山才有铁饭碗，没靠山，啥都没有。 听说莫司长是依仗他的父亲才当上司长的，这种人还不就是要看上头指示么，刘伟的表舅是军区首长，他巴结还来不及。 筱筱来到机关大院门口，白绵绵的地面上，有两条明显的车痕印，车痕印子中间看得到深灰色的水泥地面，看样子应该驶过不久。 周六冷冷清清的，诺大的停车场只有一辆车，黑色的奥迪a6，再看那个特定的车牌，她就知道莫司长已经来了。 这么早！ 她加快脚步跑进了大楼。 突然，脚底一滑，她失声大喊，“啊！” 屁股上传来一阵阵剧痛，太坑爹了，在她还没有上场之前，就先摔了个屁股开花，凶兆啊。 雪天路滑，这里原是一个小水洼，遇冷就结冰了，然后又被大雪覆盖着，她一走就滑倒了。羽绒衣上沾了许多的雪，裤子上沾到的是底下的泥，一拍还拍不掉，筱筱简直欲哭无泪，霉运来了，躲都躲不掉。 办公室里也是冷冷清清的，窗外的寒风嗖嗖地刮着，屋里温度高，她身上的雪很快就化了，羽绒衣和裤子湿了一大片。 她脱下羽绒衣放在暖气片旁边，裤子就只能将就着。 司长的办公室在十七楼，她整了一下衣服，战战兢兢地走了上去。 一般来说，她或许再努力个三年五年，运气好的话才能走上十七楼。 走出电梯，十七楼的走廊明显比下面的要明亮，连地毯都比下面的高档，踩下去明显更加的柔软一些。 司长的办公室在最里面，她深呼吸着，经过洗手间的时候，她特意在镜子面前照了一下，她对自己说：顾筱筱，别怕，大不了就是被开除，他们总不至于要了你的命。 敲门声一响，莫以洋的视线就从电脑上移到门上，他随手按了一下自动开门锁，“哒”的一声，解锁了。 他倒要看看，能把男人的蛋蛋捏爆的女同事，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 门开了，他眼前一亮，是个美女。 顾筱筱紧张得肌肉僵硬，连问好都忘记了，就这么迈开脚步走了进来。 司长的办公室，比下面更暖和。 “莫司长……我，我，我叫顾筱筱。” 莫以洋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及肩的长发，双手相互握着放在身前，手指不断地搅着。可能是刚进暖气房的缘故吧，她的脸颊上有浅浅的粉红色，与她身上那粉蓝色的毛衣很相衬。但是，她的身侧很脏，湿了，还沾着泥，可能是摔跤了，下雪天路滑最容易摔跤。 娇小的她颤颤巍巍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莫以洋看得出她很紧张，或许也带着几分害怕，他起身泡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先喝点热的，暖一下身子。” 顾筱筱诧异地抬起头，才站定的脚又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莫以洋发挥自己的无敌亲和力，“拿着吧，还要我一直帮你端着？” 顾筱筱抱歉地低下头，连忙接过茶杯，“谢谢司长。” 莫以洋挥了一下手，“坐沙发上聊聊吧。”办公桌宽，坐着讲话好像他在审讯一样，他又不是警察。 顾筱筱哪敢啊，她有自知之明，“司长，你就直接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莫以洋翘起了二郎腿，笑着说：“说什么？我都还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我怎么下定论？过来坐吧，今天是周六，你别把我当领导，当朋友吧，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代沟。” 第4章 相信我 第4章相信我 没有代沟？去你妈的，三岁一代沟，咱俩起码有三个代沟。什么当朋友，你哄小孩呐，官字下面两张口，想宰我还想让我感激你？没门！ 顾筱筱走到沙发旁，并不屑坐下来，既然莫司长想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那她就说，她站着，低头俯视着他，“是刘伟非礼我在先，我是为了自保，如果你们要追究我的责任，那我也要追究刘伟的责任。” 她看着他，莫司长的大名如雷贯耳，可今天一见，还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具体几岁筱筱也记不得了，总之不会小，可是，他的皮肤紧绷得很，如墨的剑眉，深邃的眼窝，看着看着就会不自觉地陷进去。 不过，筱筱还是保持着清醒，“莫司长，刘伟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我忍了他很久，而且办公室里很多女同事都被他骚扰过。您说要问起因，在我看来，就是风气问题，上面的人不管，下面的人不敢管，他一而再再而三玩弄女同事，您也脱不了责任。” 她说这是风气问题，她说他也得负责任，真大胆的小员工啊，难怪刘伟会栽在她手上。 莫以洋笑了笑，放下二郎腿，又拿起茶杯，轻抿一口，“顾同志，你看问题很深啊。” 顾筱筱不明所以，这司长，是在夸我吗？ “你别怕，我不会吃了你，”莫以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虽然她的指责很含蓄，但一针见血，“你放心，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那是刘伟自作自受。” 顾筱筱一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司长，您的意思是？” 莫以洋站起来，筱筱只能抬起头看着他，据目测，他比她高了足足有二十公分。 他说：“其实我知道刘伟的事情，但是我跟你们一样，管不了他，我不是不管，我是管不了。”他强调了管不了三个字。 吼，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还不是一样啊，顾筱筱轻笑了下，反问道：“就因为他的表舅是军区的首长？” 莫以洋不否认这是原因之一，但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其他的，“站在我的角度看，我只能管他的工作，我只要看到他的任务完成，就行了，至于他的私生活以及人品，不在我所管辖的范围之内。顾同志，现在是他人身受到了危害，这危害会影响他一生，就算你是自保，就算是刘伟有错在先，于情于礼，你多少得负点责任的，这跟他表舅是不是首长没关系。” 筱筱被他说得越发迷糊了，“司长，您不开除我？” “开除你干什么？” “我，我以为你们要开除我。” 莫以洋认认真真地说；“他们没有报警，想私了，我这不是找你来沟通么。这种事情都要我来处理，烦！” 顾筱筱一听，心里的大石落了一半，只要不开除她，万事好商量，她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只要刘伟肯息事宁人，赔钱道歉什么的，她都是愿意的。 “莫司长，只要不开除我，什么都好说。” “那首先你得相信我。”其实他老早就想办了刘伟，就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筱筱也没有别的选择，“好，我相信司长。” “那就去医院，我把老首长约出来，你把事情的原委当面说清楚，找刘伟当面对质。” “啊？”今天不但见了司长，还要见首长，那改天是不是还能见到主席？“我我我，首长会不会要了我的命？” 到底是年轻，关键时刻还是会怯场。 “我若不在的话，他说不定真的要了你的命，没事的，我会护着你。” 筱筱就这样跟着莫以洋去了医院。 她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希望这个看起来很公正的莫司长真的是公正的吧。 雪天路滑，莫以洋开得很慢，筱筱一直缩着头不讲话，要司长开车载她啊，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这件事要是真的解决了，一顿饭肯定是少不了的，哎，就当是花钱消灾吧。 莫以洋转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他一边开着车，一边跟她闲聊起来，“今年刚毕业？” 有美女的地方就有话聊，缓解紧张什么的，莫以洋最拿手了。 筱筱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是什么大学毕业的？” “北大新闻与传播学院。” “北大的啊，学妹你好啊，我也是北大的。”这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顾筱筱心里纳闷了，“是么，我怎么记得你不是北大的？”莫司长的资料，整个新闻司都知道，虽然她并没有特意关注过，但是不是北大这一点，她还是会记一记的。 莫以洋笑着说：“我上过北大的党校。” “??北大还有党校？那不是中央党校吗？” 莫以洋一挑眉毛，忽悠不成，转移话题，“呵呵，你学过法语吗？”还是捡自己拿手的说比较好。 顾筱筱忽然想起来了，“莫司长是复旦的吧，复旦法语系，我记起来了。” “额，是啊。”算了，不套近乎了，这丫头机灵得很。 很快便到了医院，问了护士刘伟的病房号，他们就去了。 病房是男性泌尿科，住在里面的全是男人，顾筱筱挺不好意思的，眼睛随便一瞄，不是看到医生拿着谁的那东西检查，就是看到护士给谁在插导尿管。 她一下子就脸红了，低着头紧跟在莫以洋的后面。 莫以洋穿着一件黑色的妮子长大衣，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更加挺拔和修长，筱筱只觉得站在这样的背影后面，挺有安全感的。 刘伟住的是单人间的病房，一个护士正好从里面走出来，莫以洋说：“护士，我是刘伟的上司，他的情况怎么样？” 护士看莫以洋长得英俊，又是上司级人物，她心花怒放，说：“昨天的手术很顺利，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不过碎掉的睾丸肯定是不能复原的，好在还有一个，不影响以后的生育。” “好，谢谢，劳烦你们多照顾了。”莫以洋露出迷死人不眨眼的微笑。 小护士红着脸，笑笑地点点头，“应该的。” 两人走近里面，原本准备睡觉的刘伟看到来人，一下子坐了起来，指着顾筱筱大骂：“顾筱筱，你这个贱人，毒妇，我要告你，告到你死为止，老子要你偿命。” 他嚣张地叫喊着，全然不顾莫以洋在场。 莫以洋暗哼了一声，“精神不错啊，声音都这么洪亮，看来手术确实挺成功的。” 刘伟收敛了点，但眼神依然是恶狠狠的，顾筱筱伤害的，是他的男性尊严，他憋着怒气，瞪着她说：“我表舅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是一句警告，带着危险，带着威胁。 莫以洋往后挪了挪，将顾筱筱挡在身后，“刘伟，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不清楚？你不欺负人家小姑娘，人家还能无缘无故把你弄进医院？” 这时，顾筱筱忽然感觉到后面有人，她回头一看，嘴巴直接呈现“o”字型，她偷偷地拉了拉莫以洋的衣袖，然后毕恭毕敬地说：“首长好，首长辛苦了。” 她弯腰鞠了个躬，首长好威严，面目狰狞，老气横秋，后面还跟着两个虎视眈眈的警卫员。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在说老首长的坏话。 莫以洋回转身来，见是老首长，嘴角抽了一抽，他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首长。” 首长冷哼了下，眼神越过莫以洋，对病房里面的刘伟说：“伟伟，今天好一点没有？” 刘伟开始装了，有气无力地说：“舅舅，我还不能下床，一动就痛，早上医生来查房的时候，说伤口有点发炎。” 老首长径自走进里面，莫以洋往旁边站了站让道，老首长和他的父亲是死对头，老首长一直都看他不顺眼，就跟他看刘伟看不顺眼是一样的。 老首长坐在病床旁边，两个警卫员将手里的花篮和水果放在一旁，老首长说：“放心，有舅舅帮你撑腰，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伤。” 顾筱筱感受得到老首长和莫司长之间的战火，她觉得自己已经被贴上了“与莫司长是一伙的”的标签，这司长和首长，还是首长官位大啊。 老首长看了一眼顾筱筱，“你就是顾筱筱？” “恩。” 又看着莫以洋，“小莫，你给我收敛一点，你以前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我管不着，现在你也是国家干部，管理整个新闻司，再搞这种桃色新闻，国家都会蒙羞。” 他以为，顾筱筱必定与莫以洋有什么关系，莫以洋才会冒着得罪他的险而帮助顾筱筱。 莫以洋不以为意，笑笑说：“首长说笑了，给国家蒙羞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也没那么大的资格连国家都牵扯进来，不过刘伟的行为，令整个新闻司蒙羞，那就是铁一般的事实。顾筱筱，你是当事人，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说说清楚。” 顾筱筱心里很害怕，但看到莫以洋鼓励的眼神，她豁出去了，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你胡说，”刘伟反口，“顾筱筱，你怎么反着过来污蔑我？是你暗恋我在先，勾引我在后，你还狡辩？” 顾筱筱翻起一阵白眼，“我暗恋你？首长，莫司长，你们觉得我会暗恋他？” 明摆着的事情，筱筱不说自己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但好歹也属于清秀的小家碧玉，他刘伟就是一个歪瓜裂枣的大龄剩男，瞎子都不会看上他。 第5章 当我一天的临时女友 第5章当我一天的临时女友 顾筱筱这么一说，莫以洋忍不住笑了出来，而首长就板着脸，脸色更加的难看。 刘伟愤怒地说：“顾筱筱，李霞跟我说你喜欢我的，你别狡辩了。” “吼，刘主任，我看你的智商有问题吧，李霞说我喜欢你你就相信？那她说我是男人你信不信？！” “什么？” “我的事情还用得着李霞来说？你长这样，我可不喜欢你。” “顾筱筱！”刘伟气得暴跳起来，“你这个臭婆娘，你在说什么你？！” 老首长用力咳嗽了两下，“伟伟，别激动。” 刘伟面子上挂不住，气鼓鼓地躺下了。 顾筱筱又说：“首长，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们想私了的原因，到底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还是不想真相暴露？” 老首长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但他依然平静地说：“小莫，你今天是带她来捣乱的吧？” 莫以洋摸了一下鼻尖，说：“首长，她也有发言权的嘛。老实说，您的表外甥??”莫以洋往刘伟看了看，鄙视地摇了摇头。 老首长斜瞪着刘伟，“伟伟，顾筱筱说的，都是真的？” 昨晚刘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哭诉了一番，可是今天听顾筱筱说的，完全是两码事。 “伟伟，你说真话，受伤的人是你，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莫以洋跟两个警卫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然后又拍了拍老首长的肩膀，说：“我看这件事情还是交给警方去调查吧。” 老首长有些松口，“那就??” 可是刘伟坚决不同意，“表舅，你不相信我吗？我骗谁都不会骗你的，要是报警，那就会有更多的人笑话我，我丢不起这个脸，我爸妈也丢不起啊。” 都到这份上了，顾筱筱一点都不会退缩，“首长，如果您的女儿也在上班的单位里面遭受上司的性骚扰甚至非礼，您会怎么样？其他女同事都碍于您的关系而不敢揭穿刘伟，可是，您的保护只会令他得寸进尺，他中午应酬喝了点酒就耍流氓，还是在单位的女厕所，要不是有您这位当首长的表舅，他敢吗？！” “顾筱筱，你给我闭嘴。” “吼，你现在叫我闭嘴了，那你非礼我的时候有没有停止呢？” 莫以洋低声补充了句：“啊，我记得我们大楼的走廊监控已经开了吧，那女厕所门口的事情应该可以看监控。” 刘伟一阵错愕，走廊的监控已经开了吗？不是说要下个月才开么？！他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原本嚣张的气焰也弱了，“我，表舅，我喝了点酒，冲动了下??可是，那她也不能这么害我啊??” 老首长一听，大怒，“什么，原来真是你非礼人家？！”他站了起来，虽然年纪大了，但军人的傲骨和气魄，是越老越大，他严肃地瞪着刘伟，训道：“你这个臭小子，昨晚那么信誓旦旦地跟我说，敢情你是耍我玩呢，不要把我的包容当放肆，我不会红白不分的。” 看啦，老军人只是被外甥给蒙骗了，爱之深责之切，一旦真相揭穿，他比莫以洋还愤怒。 这个时候，圆滑的莫以洋正式出场了，毕竟刘伟受了伤，而且这伤对一个未婚男人来说是可能影响一生的，顾筱筱虽是自保，但也不能完全撇清干系。 “首长，我想这件事私了也好，这伤可以算工伤，顾同志也给刘主任道个歉，她一个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小女孩，什么都不懂，以后大家还是同事，现在讲究和谐嘛，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老首长不支声，刘伟也不敢支声。 “刘伟，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伤，如果你不想回新闻司，我可以帮你安排另外的部门，凡事都可以商量的，办法多的是。”莫以洋用手肘推了一下顾筱筱，“顾同志，还不赶紧向刘主任道歉？” 筱筱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照做了，深深90度的大鞠躬，“刘主任，对不起。” 这一场闹剧，就在莫以洋的几句话和顾筱筱的深鞠躬下告一段落了。 走出医院，暖洋洋的太阳照在白雪上，泛着反光，路上有许多拿着铁锹和扫帚的官兵，正在清理路面的积雪。 顾筱筱深吸一口气，空气是冷的，但人心是暖的，“莫司长，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帮我，我以为??你们都会站在刘主任那一边，我以为，我要丢工作了。” 莫以洋对着阳光一笑，“现实归现实，但也有例外，好好工作，别想太多。”他转头看着她，笑容忽然变得邪恶起来，“新闻司难得来了一位美女，我可舍不得开除，秀色可餐啊。” 顾筱筱才展开的笑颜僵住了，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好像刀片一样划着她的脸，“额呵呵，莫司长真会开玩笑。” 莫以洋笑了笑，“去哪？我送你？” “哦不用，我觉得坐地铁比较方便，谢谢。” “好??不过，你的谢谢不会只是嘴巴上面说说的吧？” 昂？顾筱筱疑惑地看着他，心里暗暗嘀咕着，刚才老首长说莫司长以前专门搞一些乌烟瘴气的桃色事件，看来我得小心他。 “我帮你摆平了这件事，也保住了你的饭碗，你欠我一个人情，后天也就是星期一，陪我外出一趟，这份人情就当是还了，怎么样？” “外出？去哪？就我们两个？” 莫以洋点点头，“上海，就我们两个！” “去干什么？” 莫以洋转头看着那些清扫路面积雪的武警官兵，有好些市民自发性地也在铲雪，他搓搓手也想上去为民服务，“当我一天的临时女友，帮我摆平一个女人。” “什么？”顾筱筱诧异得很，看来老首长说的话没错，这个莫司长的行为确实不怎么检点，她又是摇手又是摇头，“不行不行，我最不会演戏了，你可以找专业的演员，随叫随到。” 莫以洋跟她唠起来，“找演员太假了，时间紧迫，我找不到合适的。再说，要不是为了你这件事情，说不定我已经在上海解决这件事了。” “你也说是说不定了，莫司长你就饶了我吧，我肯定不行的。” “我觉得你行，不用你做什么，只要站我旁边配合一下就行，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保证不让你受伤害，以及不让消息传回北京。” “那??我跟你出去同事们肯定都知道啊。” “你不是停职调查么，没人会知道的，我答应你，这件事办完就准许你复职，怎么样？” 顾筱筱为难极了，答应吧，她可不想跟司长扯上一点关系，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知道，指不定被大家传得多难听；不答应吧，莫司长刚刚帮了她一个大忙，而且他都信誓旦旦地保证了，她也不想欠他人情。 “要去几天？” “快的话一天就行，最多不超过三天，我也是要回来工作的。” “那??好吧。” 莫以洋松了一口气，看来我还宝刀未老嘛，只要我开口，没有女人会拒绝我。 顾筱筱看到他那得意洋洋的眼神，就浑身不舒服，有点后悔了。 可是，莫以洋已经卷起衣袖，加入到铲雪队伍中去了。他年轻，还人高马大的，接过一位老大爷手中的铁锹就干起活来。 顾筱筱卡在嗓子眼的话硬硬地吞了进去。 “顾同志，那你先回去吧，今天太冷了，女孩子还是在家呆着比较好，免得冻坏了手脚。” 顾筱筱干笑了笑，朝他挥手再见。 地铁里的风呼啸而过，无论什么时段，一号线总是那么的拥挤。筱筱一手拉着扶手，一手接起了电话，“喂妈，我在地铁里。” “嗯，过二十分钟就到家了。” “没买，太贵了，我想元旦肯定能便宜一些，还是等元旦了再买吧。” “妈，我不跟你说了，回家再说，地铁里挤，挂了啊。” 收起手机，她抬头看着车窗倒影中的自己，想自己那么的努力工作，她真的不想丢了这份工作，这是一份令全家都自豪的工作，她真的不能丢。 她的野心并不大，她只想有一份稳定的能养家糊口的工作，就够了。 回到家，家里就是暖和，脱下羽绒衣，裤子和毛衣上的水已经干了，只留下一大块污泥印子。 “哎呦筱筱，你哪去蹭的泥灰啊？” “嗨，不小心滑了一跤，衣服脏了事小，屁股都摔痛了，”她用手揉着自己的屁股，“痛死我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跟你说了今天别处去，你非要去买那什么保暖内衣，你看，内衣没买成，反倒是自己给摔着了。” “嗯嗯，不听老妈言，吃亏在眼前，我知道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老妈报备一下，“对了妈，领导要是周一出差，昨天我忘记跟你们说了。” “出差？去哪啊，有补贴没？” “上海，一百块钱一天，还包吃包住呢，最多不超过三天。” “这么好啊，那就是去玩儿，你怎么着也得呆够三天，反正单位报销。” “??那也得看工作完成进度了，单位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花的，有限额的。” “那都是说说的，听说上海很好玩，你趁年轻多去走走也是好的。” “妈，我不是去旅游??” “对对，是工作，我知道。” “??”我看你就是不知道。 第6章 薄情寡义的莫司长 第6章薄情寡义的莫司长 托了莫司长的福，顾筱筱第一次坐上了头等舱。 “小姐，需要甜品吗？” “不需要，谢谢。”正餐吃得很饱，八分熟的牛排好大一块，这餐后甜点，她就吃不下了。 “那这位先生呢？” 莫以洋眯着眼睛看着身材凹凸有致的空姐，“我要一份，谢谢。”他最喜欢空姐弯腰低首的那一刻了，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春光一片。 “请慢慢享用。” 顾筱筱一看，什么，哈根达斯，竟然是哈根达斯，“额，小姐不好意思，我忽然又想要了。” “好的??请拿好。” “谢谢谢谢。” 莫以洋挑眉笑了笑，顾筱筱不以为然，一勺一勺吃着，冬天吃冰淇林，那是相当的爽啊。 “莫司长不吃？” “我肠胃不好，这东西太冷了。” “那你干嘛要？??哦，你是看上那个空姐了对不对？” 莫以洋哈哈大笑起来，不予否认。 到了上海，筱筱脱下臃肿的羽绒衣塞进了行李箱里，这里确实要比北方暖和许多，而且空气也比北方湿润许多。 “阿嚏阿嚏阿嚏。”到上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连打三个喷嚏，她拿纸巾拿着鼻子，边擦边说：“哎呦，上海这地方不利我，司长，我是来还人情的，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你才几斤肉，卖了也不值一张机票钱。” “嘿嘿，司长，你卖吧卖吧，我还能帮你数钱呢，不过数完钱，我就自个儿去玩了，哈哈哈。” “你个小丫头片子，”莫以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别司长前司长后的叫，直接叫我名字吧，不然一下子就露馅了。” 筱筱巴巴地看着他，“以洋？”我呕，太亲密了，太恶心了，“那我叫你老莫吧，首长叫你小莫，我就叫你老莫。” 老莫，自从去了帝都，就没有听人这么叫过他，以前叶柯佳卉他们，就是这么叫他的，老莫，很亲切的称呼。 “好，那我就叫你筱筱吧。” “恩，比顾同志好听。” 正说着，接机的人群中，突然传来沈小涵的声音，“以洋，以洋。” 两人一阵诧异，不约而同地仰头看去。 沈小涵从人群中挤出来，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无尽的喜悦，但看到莫以洋旁边的女子，她又皱起了眉头，“以洋，她是谁？” 顾筱筱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站着，还是莫以洋反应快，他伸手搭在筱筱的肩上，往自己的身边一搂，“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不重要，这是最重要的，他就是故意说给沈小涵听的。以她死倔的性格，如果不看到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她肯定不会死心。 沈小涵看看顾筱筱，又看看莫以洋，“你说三天之后来上海，我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你说的话，我一直都是很相信的。” 顾筱筱心里暗暗嘀咕着，难道莫司长要搞定的就是这个女人？挺秀气的一女生啊，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看着也很年轻，为什么莫司长不要她？吼吼，约莫就是莫司长发达了，眼光也高了，然后就一脚把人家给踹了，人渣！ 顾筱筱狠狠地瞪了一眼莫以洋，莫以洋接触到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在这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女人。 他推着行李箱，对沈小涵不冷不热的，“那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他没理会她，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半搂着顾筱筱就往前走。 沈小涵呆呆地看着两人，心里冷到了极点：难怪这些年都没有音讯，难怪这些年都躲着我不理我，我早该想到了，莫以洋怎么可能缺女人？！ 顾筱筱撇头想往后看看，莫以洋挤眉弄眼地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管。 筱筱跟着他往前走，低声问：“女友？前女友？*？” 莫以洋斜斜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别问，好好配合，早点搞定早点回去。” 坐在马六轿车里，莫以洋感慨颇大，当初沈小涵选择分手的时候，他把在上海奋斗所得的一切钱财都给了她，其中就包括这辆轿车。 沈小涵把车保养得不错，这么多年了，还跟新车一样。 他想，或许正是因为他当年给了她这么多东西，才会让她以为他对她还有情意。 其实，他只是不想亏欠她而已，毕竟她曾是他的女人，毕竟她曾为他怀过孩子。 不过，现在再去评论当年的事情，已经毫无意义。 顾筱筱安静地坐在莫以洋的身边，她看到前面车台上放着一瓶香水，而香水瓶子上印着一对亲密的情侣，很明显，就是莫以洋和这位小姐。 哎，世间男儿多薄情，想着莫以洋的手段，她感到心寒。 她愤愤不平地看了莫以洋一眼，莫以洋默不作声地回瞪过去，她再一皱眉，莫以洋也学她的样子皱眉。 他怒目冷对的样子，绝对比她强势，筱筱败下阵来。算了算了，反正我只是来还人情的，管我什么事。 她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前方。 “以洋，你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小姐呢。”沈小涵和颜悦色的，与刚刚相见时候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位是顾筱筱，筱筱，她是沈小涵。” “哦，你好，我是老莫的同事。” 沈小涵一边开车，一边笑笑说：“你好，我也是他的同事，不过是以前的，以前我还是他的学生呢。” 哇哦，师生恋啊，顾筱筱挑眉看了一眼莫以洋，“哦，这么说，你也是fd大学的老师？” “是啊，已经教了四年了，我一直在等他回来。” 听听听听，多痴情的女人啊，莫司长怎么这么不珍惜呢？就为了自己的权位？太冷血了。 到了酒店，莫以洋说：“你现在隔壁餐厅坐一会儿，我们放一放行李就下来。” “我帮你们拿上去吧。” “不用！” 沈小涵不再多说什么，“那好吧，我等你。” 酒店前台，“不好意思莫先生，只剩下一间标准间了。” “啊，那换酒店。” “小姐，这段时间上海的宾馆酒店客房全都供不应求，能有一间已经是运气了。” “??” 正在这时，另外来了两位住店的旅客，“请问标准间还有吗？单人房也行。” 莫以洋二话不说拿出信用卡，“我们就要这间标准间。” 前台小姐又提醒道：“是豪华标准间，价格是每晚2800元。” 顾筱筱一把抢过莫以洋的信用卡，“这么贵，您确定这是标准间的价格？” “是的，小姐。” 莫以洋从她手里拿过信用卡交给前台，说：“放心好了，又不是花你的钱。” 可是可是，只有一间房，不对啊，那岂不是晚上也得在一起？那怎么行？！ “司长，不然你住这里，我另外再找找酒店看？”她说得很认真，连称谓都改了，正在办理的前台小姐也不禁抬起头看看莫以洋，司长？哪里的司长？ “咳咳，”莫以洋故意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先放下行李再说，沈小涵还在旁边等着，说不定呆会儿就有退房的??小姐，你帮我留意一下退房，有的话再开一间，无论是什么房。” “好的先生，这是您的信用卡身份证和房卡，请拿好，1011房，右边电梯。” 到了房间，放下行李，筱筱又紧张起来，“司长，不然你们先谈，有必要的时候我再出去，行吗？” 莫以洋看着她那不情愿的样子，质问道：“顾同志，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有意见你就直说，别一瞪一瞪的看我，要是被沈小涵看到，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把事情闹得更严重。” “莫司长，我是对你有意见，你让我去伤害一个与我无冤无仇的人，我会良心不安的。是你要甩了人家，是你薄情寡义，不是我啊。” 莫以洋叹了口气，“筱筱，咱不吵架，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只要配合一下我就行，不会说就不要说，我会处理，你只要承认你是我现在的女朋友就行。” 想想也是，这本来就与她无关，该死的刘伟，要不是你我就不用假扮人家女友了！ “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那走吧，她该等急了。” 其实，顾筱筱很同情沈小涵，莫以洋的态度她看得最清楚，若她是沈小涵，绝对不会找这样狼心狗肺的男人，男人离开你，就是一个原因，变了心！ 餐厅里，三人分两边坐，莫以洋搭着顾筱筱的肩膀，沈小涵一人一边。 沈小涵眼里含着泪花，她等了四年，找了四年，却等来了莫以洋另寻新欢的消息，而且他的新欢，还比她年轻。 她真后悔啊，后悔当初听了母亲的唆使去医院打了孩子，更后悔在莫以洋让她选择的时候，选择了留在上海。 分手之后，她在父母的安排之下，在同事的介绍之下，见过许多男孩子，可是，他们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莫以洋。 最重要的是，她还是爱着他的。 四年了，终于在她的死缠烂打之下，他回来见她，可是他却对她说——我跟筱筱，准备结婚了，希望你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再骚扰我的朋友。 他说得，那般的绝情，他的眼里，不带一丝温柔和留恋。 第7章 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加） 第7章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我跟筱筱，准备结婚了，希望你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再骚扰我的朋友。”莫以洋说得，那般的绝情，他的眼里，不带一丝温柔和留恋。 四年的时间，足以改变所有的事情，连他对沈小涵仅剩的一点愧疚，都被时间的流沙冲得一干二净。 沈小涵哭了，双手捂着口鼻，泪水盈眶的双眼看着莫以洋。 顾筱筱有些不忍，可她一动，肩膀就被莫以洋重重地一抓，莫以洋抽了两张纸巾给她，“别哭了，现在你的眼泪，对我而言毫无价值。” 沈小涵低下头，轻声抽泣起来。 顾筱筱转头瞪了他一眼，你敢不敢别这么绝情啊，莫禽兽！ 莫以洋在她肩膀上的手掐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头掰向前。 沈小涵的眼泪像泉涌一样涌出来，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也会受不了，她哭着说；“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一开始就只是玩玩而已。” 她扁了一下嘴巴，开始骂起来，“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我什么第一次都给了你，我还怀了你的孩子，我想总有一天你会真正爱上我。” 顾筱筱傻了眼，半张嘴巴看着莫以洋，禽兽啊禽兽，原来你斯文的外表下面，藏着一颗禽兽的心，我呸！ 莫以洋神情相当严重，更加用力地将她的脖子掰正，他人生最丑陋的往事，全都暴露在顾筱筱面前了。 沈小涵继续说：“可是你没有，你心里由始至终都只有唐家卉，唐家卉一死，你也要离开上海，你好没良心啊，你有没有想过我啊？你一直埋怨我为什么去流掉孩子，那是气你的，气你的，你知不知道？！” 哦，原来莫司长另有所爱啊，唉，可惜死了，没死多好啊，把这头禽兽栓牢别再祸害人间了。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因为孩子才愿意跟我结婚，还是因为爱我，我知道我幼稚，不应该拿孩子作赌注，可是我不甘心啊，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在玩我??” 顾筱筱的脖子，都快被莫以洋捏断了，她越是想动，他就越用力，他用眼神警告着她——不许乱动。 她斜着眼睛瞪他，餐桌下，她抬起脚，用靴子的后跟狠狠地踩住他的脚尖，还用力地狠狠地原地转圈。 莫以洋脸都绿了，痛，却不能喊，他的额头冒出微小的汗珠。 顾筱筱听着沈小涵的哭诉，实在于心不忍，趁着莫以洋分心，她一扭脖子逃脱了他的掌控，“沈小姐，你别太难过了，你还这么年轻，又有不错的工作，何必为这种没良心的人折磨自己？！” 沈小涵抬起头，泪眼迷蒙地看着顾筱筱，“你不必安慰我，你现在是他未婚妻你就说风凉话好了。” “我不是他的未婚妻！” 眼见顾筱筱脱口而出，莫以洋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我们交往好几年了，我是想着和她结婚的，只是工作太忙一直没有时间谈论婚事而已。” 沈小涵伤心得上气不接下气，顾筱筱此时无论说什么，也只是平添她内心的嫉妒和仇恨而已。 莫以洋板着脸，说：“小涵，这些事情都过去四年了，再拿出来说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我想我给你的，也有不少??而且我已经查过了，你只是没有遇到条件比我更好的人，对吗？我还知道这四年，你的感情也不是空白的，其中一个叫朱建波??还想我说再多吗？” 沈小涵瞪大双眼看着他，诧异，惊恐，慌张。 莫以洋嘴角微微一扯，仅仅是昨天一天而已，他就查到了沈小涵的许多资料。 沈小涵曾经跟一个叫朱建波的大二男生同居，被朱建波的家长发现并且到学校告了她一状。 学校当场就开除了她。 之后她就做起了家教，又跟一个叫沈宏的已婚男人搞婚外恋。事情被揭发，沈宏的妻子带了人去她家又打又闹，邻里之间都知道。这段违背道德的婚外恋很快就断了，沈宏回归家庭，但对她还算有情有义，暗中帮她打通关系，让她又回到fd大学教书。 重新回到学校，她老实了不少，开始接受家人和同事安排的相亲，相亲还算顺利，毕竟她长得不错，工作也不错。但是，对方在交往一段时间之后，得知她以前的作风行为，都提出分手。所以，她相亲过许多次，可是最终都是分手收场。 “我??你??你调查我？” “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花费多少精力去查，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知道。说实话，叶柯比我有办法，手段也比我狠，但是他并没有动你，因为你曾经跟我的关系非同一般。” “沈小涵，我希望你明白，我什么都无所谓，只是你骚扰我的朋友，那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你问问你自己，你到底爱谁，真的是我吗？” “我??”沈小涵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不要再自甘堕落了，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永远都无法回头。你要好好爱惜自己，宁缺毋滥，自然会有人真心疼你爱你。” 顾筱筱无比稀罕地看着他，宁缺毋滥啊，这个成语竟然从禽兽嘴里说出来，你懂什么叫宁缺毋滥吗？！ 这一聊就忘记了时间，入冬了，天色晚得比较早，窗外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路上的行人都急冲冲地走着，车流量也多了起来。 沈小涵将车驶出酒店的停车场，她的双眼已经红肿，心里又是难受又觉得丢脸。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很多事情，她也不想啊。 手机铃声响起，她摸到手机接了起来，“喂？” “小涵，见到莫以洋了吗？说得怎么样了？” 一听是母亲的声音，她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样，拿着手机大骂起来，“还能怎么样，人家都快结婚了，人家现在当上大官了，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是你们毁了我这辈子的幸福。” “小涵，你别哭，妈也没有想到莫以洋这么能干啊。” “你去死，去死，都去死！我之所以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沈小涵越骂越激动，身体也前后摇晃着，她单手握着方向盘，车子开得歪歪扭扭。 餐厅里，莫以洋面无表情地坐着，就像一个雕像。 筱筱坐在他对面，若不是看他胸口在上下起伏着，她会以为这是蜡像。好吧，她是不敢出声打扰他。 有服务员上前走来，“不好意思打扰两位，现在是午餐时间，试试我们餐厅的主打套餐吧。” 莫以洋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筱筱笑着接过菜单，“是什么套餐？” “情侣套餐。” “??呵呵，有其他的吗？” “小姐喜欢吃什么可以单点，菜单前面几页都是我们餐厅的特色菜。” “哦。”她翻着菜单看起来，“司长，你吃什么？”她还是习惯叫他司长，反正沈小涵都走了。 莫以洋头没回，眼珠也没转，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随便。” 随便啊，那我就随便点了，“来只大龙虾吧，再来一份小牛排，诶这个这个，鲍汁鹅掌??我再看看有什么蔬菜哈，这个吧，虾仁西兰花，酱爆茄子，好了。” 服务员：“需要酒水吗？” “那就来瓶红酒吧。”额，不行，不能喝酒，酒精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不要红酒，一瓶椰子汁，一杯凉茶。” “其他还需要什么吗？” “够了，谢谢。”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嘀嘀嘀地快速按着选菜计，“总共是一千五百六十八元，请问小姐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额，好一个随便。 筱筱看着莫以洋，她刚张嘴，莫以洋动了，他从钱包里面拿出卡放在桌上，“再加一瓶82年的红酒。” 昂？顾筱筱和服务员都愣愣地看着他，服务员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先生，本餐厅没有82年的红酒，有2005年的，口感也不错。” “好，来一瓶。” 服务员眼疾手快，拿了银行卡就走，“好的，两位请稍等。” 筱筱趴在桌上，微微抬起头看着莫以洋，“司长，你说随便我点的。”哼，你个禽兽，必须得好好宰你一顿。 莫以洋不说话，又成了雕像。 “司长，你在难过吗？你会难过吗？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搞定沈小涵了也??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啊？晚上有飞机的，不如我们吃了饭之后就回去吧？” 莫以洋不耐烦地转过头来，郑重地说：“明天走，你别吵。” “为什么明天走，今天也可以啊，正好也没有房间是不是，我们吃完就走，我现在就订机票，行吗？” “烦不烦！”莫以洋突然厉声训道，“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筱筱立马闭嘴，好吧，她不吵他了，她不屑！ 菜很快就上来了，筱筱一看那一道道名贵而且精致的菜肴，胃口大开。而莫以洋，只是一个劲地喝着红酒。 是的，终于搞定了沈小涵，可是他却轻松不起来，反而心里更加的沉重。 第8章 酒后乱性 第8章酒后乱性 是的，终于搞定了沈小涵，可是他却轻松不起来，反而心里更加的沉重。 那是他的过去，一如他自己所说，有些事情发生了，永远都无法改变。回想他的曾经，也堆砌着无数的风流债。 “司长，这些菜都不合您的口味？”啧啧啧，也对，整天应酬不断，整天山珍海味，你也不稀罕什么了。 莫以洋没好气地说：“吃你的吧。” 顾筱筱指了指盘中只剩下一个的鹅掌，“你若是不吃就别浪费，我帮你吃？” “你吃一个还不够？” “放着也是放着，你又不吃……” “这东西上火，别多吃。” 顾筱筱已经带上一次性的透明手套，“不怕不怕，我不怕上火。”美食当前，上火怕什么，又不会要了我的命。 莫以洋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嫌弃地摇摇头，她都吃到脸颊上去了。他拿了纸巾伸手过去，筱筱本能地躲开，他不耐烦地说：“过来，擦嘴。” 筱筱又凑过去，“谢谢司长。” 莫以洋轻轻地为她擦去脸颊上的桔黄色的鲍汁，然后又说：“喝点酒不？” “不喝。”她摇头，吃菜都来不及，喝什么酒啊。 莫以洋一个人喝闷酒真的很没劲，心里很闷，但又不想找叶柯。要知道，叶柯这货现在以家庭为主，喝酒应酬什么的，他得经过老婆大人的批准。而且，他也不想把自己的糗事让朋友知道。 他引诱着说：“筱筱啊，你真不会享受，难道你不知道鲍汁鹅掌的绝配就是红酒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现在知道了吧，来来来，试一试。”他倒了一小杯酒递给她，“快尝尝，我可不会骗你。” 筱筱看他殷勤得很，也不好意思拒绝，“那好吧。”她接过酒杯轻抿一口，好吧，味道确实不错。 在部门里，经常有饭局应酬，她作为部门里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经常被叫上一起。喝酒什么的，也是上班之后才学会的。 这一喝，把莫以洋的兴致提高了，又拿起酒瓶给她倒酒，筱筱婉言拒绝：“诶，司长，我够了，真的。” “这一杯真的得喝，就当是我们庆祝。” 唉，好吧，这么顺利完成任务，而且她根本没有出力，以后再不欠他人情了，是该为自己庆祝一下，喝！ “再来一杯，明天回去立马让你复职，以后有谁欺负你，尽管找我。” 嘿，这个可以有，以后咱也是有靠山的人了，而且这座靠山还不小，行，喝！ 喝酒有对子，越喝越来劲，莫以洋之前就喝了不少，又几杯下肚，他已经半醉了，“筱筱，我告诉你，其实我老早看刘伟不顺眼了，就是碍于他表舅的身份，我拿他没辙。你知道吗，上回我找刘伟谈话谈了半天，这家伙到老首长那里告了我一状，我被老首长叫去谈话谈了一天。有时候，我也很难做的，做得好了是应该的，做不好了就是我能力不行。这次，你捏得好，我要谢谢你才对，来，干！” 哈哈，原来司长是支持我的，太好了，这么说来，工作不用担心了，好，干！ “服务员，再来一瓶。” 筱筱的酒量没有莫以洋好，三杯下去就有些晕了，喝得晕晕的时候是正好的，兴致很容易提上来，莫以洋不断地敬她酒，她也没了心防。反正司长说的每一个喝酒的理由，都成立。 酒店，两人相互扶着对方，歪歪扭扭地朝电梯走去。论喝酒，还是莫以洋厉害，筱筱双腿都站不稳了，幸好有他扶着。 “怎么样，喝不过我吧？小样，我可是过来人。” 筱筱说话都大舌头了，口齿不清地说：“司长，你还有什么风流债要摆平的，我全都可以帮忙，只要你别开除我就行。” 莫以洋一笑，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保你衣食无忧。” 进了电梯，筱筱靠在角落里，站也站不稳，身体慢慢地往下滑。 莫以洋眼疾手快，按了楼层按钮之后连忙抱住她。他双手插着她的胳肢窝，用力地将她扶稳。浓浓的酒精味道直扑他的鼻，他又醉了，他抱着她，面对面抱着，他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正在向他召唤。 他笑：“喂，顾同志，你喝醉了。” 筱筱摇着头，“没有，我可是练过的。” 她摇头，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摇晃，两人胸贴着胸，莫以洋只感觉到一股电流从胸前直击而来，他很无耻地硬了。 筱筱的理智还剩下一点，“啊对了，司长，问问前台有没有退房，我不要跟你一个房间。” 莫以洋抱着她，舍不得放开，他魅惑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为什么不要跟我一个房间？标间有两张床的。” “呵呵呵呵，你是禽兽，你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不相信你。” 这话对莫以洋来说，简直就像一剂催化剂，他撑了撑眼睛令自己清醒一些，他看着怀里的女人，脸蛋红扑扑的，半眯着的杏眼格外迷人，她的耳朵和脖子里都是红的，凑近一闻，淡淡的女人香味扑鼻而来。 她不相信他，她说她不相信他，她是对的。 “顾同志，要相信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话虽这样说着，但他的唇已经一下一下地触碰着她的脸颊，往嫣红的脖子里探去。而他膨胀的下体，也不断地顶着她的大腿，他想释放。 忽然，电梯叮的一声到了，筱筱一个激灵推开莫以洋，“司长，我好晕，我先回房睡了，你再去找找房间看。” 她往前走，却一个踉跄跌进莫以洋的怀里，莫以洋坏笑着说：“我的行李还在房间，那我去拿一下。” 何谓引狼入室，这就是引狼入室。 房门一关，莫以洋将站都站不稳的顾筱筱禁锢在门背后，红酒的后劲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出来，他醉了。 顾筱筱眼睛一眨一眨的，每一次张开，都比上次要小，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沉重的鼻息扑打在她的脸上，他的脸庞像雕塑一样，精致，俊朗，眼睛深邃得如无底深渊，令人一看便陷了进去。 莫以洋低头看着她，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能对顾筱筱做什么，不能再欠下什么风流债了，他的职位不允许他犯错，他的前途不允许他犯错。 可是，他的理智已经完全被冲动击垮，眼前这个小女生，小他整整十岁，那么的年轻，肌肤水润而饱满，雪白而娇嫩，迷离的眼神里面还带着少女特有的神彩，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司长……你想干什么？……” 莫以洋吞了一口口水，下身肿胀得难受，他沙沙地说：“你觉得我会干什么？” 顾筱筱一笑，发出银铃般的一串笑声，“我也不知道。” 莫以洋再也把持不住了，开船进港。 …… 靠，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 筱筱像小猫一样，嘤嘤地喊了几声，好像在哭。 莫以洋宠溺地吻着她，“乖，我会好好爱你的。” 只是休息了片刻，他又蓄势待发，这一次，他提枪上阵，卷土重来，士气更胜。 若他再重复刚才那一次，他可以从这10楼高的地方，直接跳下去得了。 筱筱嘤嘤嘤嘤地喊着，她完全不知所云。 第9章 你做的都是什么破事（加） 第9章你做的都是什么破事啊？！ 第二天，暖暖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照在床上两个交缠着的身体之上。 筱筱睁开眼睛，但这强光着实刺眼，她伸手挡在眼前。头痛得好像要裂开一般，她听到了“呜呜”的声音，那是黄浦江上的游轮鸣笛声。 慢慢地，眼睛适应了光线，她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凌乱的大床，衣服裤子散落一地，旁边躺着一个男人，仔细一看，是莫以洋，他裸着上半身，一条腿还压在她的腿上，他的手也搭在她的小腹上。 禽兽，禽兽，禽兽！ 筱筱在心里连续骂了三遍，鼻子一酸，眼泪刷的一下挂了下来。她已经记不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眼前这种情形看，傻瓜都知道。 她愤怒地看着身旁的莫以洋，抬起膝盖用力地把他的腿踢开，她坐起来，下身火辣辣地痛，浑身都痛。 “禽兽，混蛋，人渣，畜生！”她挥起拳头，朝他的脸上用力地打了一耳光，“啪”的一声格外的响亮，打得她自己的手心都是痛的。 经过一夜的奋战，莫以洋还睡得跟死猪一样，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继续睡觉。 筱筱看到他的背上七七八八地都是抓痕，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 一哈气，好臭，一嘴巴的酒味，唉，都是酒精惹的祸啊，该死的臭男人，这就是你玩弄女人的手段是不是？！ 微冷的大街上，顾筱筱拉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对她而言是陌生的，陌生的马路，陌生的空气。她是包子，她不敢报警，小老百姓与官争斗，往往都是得力不讨好的，更何况还是男女之事，莫以洋若一口咬定大家都是你情我愿，那她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因为酒店的人都可以证明她是自愿跟他上酒店的。 冷静下来，她只能把这件事情当作没发生的一样，她承认自己是懦弱的，她不敢报警，不敢公然与司长作对。 打了车直接去机场，买了最快回去的机票，她想远离这里，这里令她作呕。 莫以洋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喂，哪位？” “还睡着？”是叶柯，“别睡了，沈小涵昨天出了车祸。” “什么？”莫以洋清醒起来。 “我也是才知道，听说她昨晚开车回家出了车祸，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呆着，你是怎么跟她说的？要是闹出人命，她父母绝对不会放过你，那你的仕途就完了。” 莫以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哪家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 挂了电话，莫以洋懊恼地将手机一甩，闭上眼睛，颓废地靠在床头。昨天沈小涵的情绪是激动了些，早知道就送她回去了，他是想好聚好散的，不想闹出人命啊。 不过，等等……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裸露着的胸膛，再掀起被子一看，哦买噶的，他昨晚…… 一些零碎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地闪现，慢慢地拼凑成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他昨晚跟顾筱筱……发生关系了。 “shit！”他忍不住暴跳起来，比起沈小涵才车祸的事情，他对顾筱筱做的事情，更加令他罪孽深重。 他掀开被子起床，拾起地上的衣裤穿起来，忽然，他看到洁白的床单上面，有一块已经干掉的嫣红的血迹。 他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连忙拿起手机打给顾筱筱，“喂……”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该死的莫以洋，你做的都是什么破事啊？！ 事情已经发生，也不能改变怎么，只能一件一件去解决。 医院，重症监护室外面，莫以洋见到了沈小涵的父母，二老比四年前看起来更加苍老了。 “伯父伯母，还记得我吧？” 出乎意外的是，二老并没有严厉指责他，沈父反而是一脸的愧疚，“唉，要不是我们当年不肯松口，今天这悲剧也不会发生，说不定我们都抱上外孙了。” 外孙？！莫以洋听了，在心底苦笑了下，也亏了你们当初的坚持，我才有今天。 “伯父，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小涵现在变成这样，我也很抱歉。” “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们，再怪就怪她自己……这些年我也常常劝她，可惜造化弄人，她一直都遇不到好人。是我们耽误了她，也害了你们啊。” “伯父，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沈母怕莫以洋误会，解释说：“小涵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医生说她现在求生意志很弱，我们是希望你能鼓励一下她。我们不知道你的号码，所以才找了叶柯叶总裁。你能过来，我们万分的感谢。” 二老能这么想，莫以洋实在很感谢他们，“好，你们放心，我也希望小涵能好起来。”这是真心的，即便分了手，他也希望她过得幸福。 莫以洋穿上消毒衣走进重症监护室，只见沈小涵浑身插着管子，有粗的，也有细的。 旁边有许多仪器，实时监控着她的情况。 他握着沈小涵的手，冰凉冰凉的，他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小涵，小涵……” 心电图上显示了一个幅度较大的振幅，沈小涵是有知觉的。 莫以洋坐在病床旁边，缓缓地开口说：“我是莫以洋，我来看你了……小涵，你要振作一点，你爸妈都在外面等着你。不为别的，就为了你爸妈，你也得坚持下去。”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慢慢地，她冰冷的手都被他焐热了。 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总不能骗她说等她醒来就娶她的谎话，“小涵，我们虽然分了手，但也可以做朋友，我答应你不再屏蔽你的联系，你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其实我真的能理解你的心情，爱一个人，那个人却不爱你，这种事情不是很平常的吗？你知不知道，就你知道的唐佳卉，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她宁愿死也不愿爱我。”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勉强的东西，你投入一百分，或许一点回报都没有，这都是很正常的。你可以努力工作啊，你能力不错，在工作上付出几分，必定能有所回报，到时候你自己强大了，还怕别人说什么吗？你又何必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自己活得开心，父母过得舒坦，不就好了吗？”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莫以洋说得嘴巴都干了，可是沈小涵依然没有任何反映。 探视的时间到了，他只好离开监护室，不管有没有作用，反正他都尽力了。 外面，沈母哽咽着，沈父一边安慰着妻子，一边也自己抹着眼泪，五十多岁的老人了，哪里经受得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这时，监护室里忽然传来“滴”的长声，护士们都围了过去，一个护士冲出监护室，“刘医生刘医生，病人不行了。” 沈母忍不住哭了起来，趴到窗户挡板上看着里面，沈父也不断流着眼泪。 莫以洋驻足停在窗户挡板前，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阵苦涩，又一阵酸楚。 医生急忙赶到，立刻对沈小涵进行了抢救，护士将帘子一拉，外面的人什么都看不到了。 沈母腿软地倒在地上，不断捶着自己的胸口，“造孽啊，都是我们害了女儿，都是我们的错……” 没过多久，医生出来了，莫以洋一个箭步迎上去，“医生，沈小涵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宽慰地说：“你们放心，沈小涵没事，刚才是她情绪太激动引起了脑出血，不过也因祸得福，脑子里的淤血也流干净了。我们给她止了血，她现在生命体征偏向好转。” 莫以洋松了一口气，沈父沈母拉着医生连声道谢。 之后，莫以洋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下，便离开了医院。 今天过得可真快，他连饭都没有吃过，很饿，但是没什么胃口，他心里一直想着顾筱筱的去向。顾筱筱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不会到处乱跑，何况她的行李也不在了，八成的可能是回了帝都。 所以，他也没有多做停留，回到酒店拿上行李，也往机场赶去。 候机的时候，手机传来一条短信，是一条开机回执，顾筱筱开机了，他二话不说连忙打了过去。 可是，电话很快就被掐断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我会负责的，明天单位见。 顾筱筱没有回信，他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在单位见到她。 —— 筱筱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 母亲觉得奇怪，女儿不是出差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敲了敲女儿的房门，“筱筱，出来吃饭了。” “我不饿，你们吃吧。” “筱筱，你怎么了？在上海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没有，我就是没胃口。” “那好歹也吃点啊。” 筱筱无奈地停下手里的活，她正在打字，打辞职信。在停职的时候申请辞职，上面肯定批准，这份铁饭碗的工作，她不想干了！ 她开门出去，“妈，我没事，就是工作上遇到点麻烦。” “什么麻烦，很棘手吗？” “妈，我不想做了。” 第10章 绝对捏爆你一对（加） 第10章绝对捏爆你一对 “什么？不做？不行！”第一个冲出来反对的，是父亲。 顾中伟系着围裙，从厨房端出一盘热腾腾的菜出来，一听到女儿说在工作上遇到一点麻烦要辞职，他强烈反对，“什么麻烦不能解决吗？筱筱，遇到一点挫折就辞职，这可不像你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着你，大学一毕业就考上了机关单位，这是铁饭碗啊，人家想进去都进不去。” “是啊是啊，筱筱，有什么麻烦，跟爸妈说说。” 筱筱就知道父母会反对，她又不能跟他们说自己被领导给上了，只能可怜兮兮地说：“爸妈，单位里关系好复杂，我好累。” 顾中伟语重心长地说：“别说是机关单位，一般的好一点的工作单位，里面的关系都复杂。这是最基本的人事，根本就不算什么麻烦。筱筱，现在好工作难找啊，大学生一抓一把的，就我们那个破单位，招人的基本条件都是研究生了。你辞了职，能找到比这更好更稳定的了？” 这些，筱筱当然知道，就算她得罪了刘伟，为了保护这份铁饭碗，她也甘愿低声下气地给刘伟赔罪，就是知道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可是，现在欺负她的人，是这个单位的头，她觉得恶心。 最丑陋的，不过就是人心。 父母苦口婆心地劝着她，她越想越乱，晚饭吃了几口便回房了。 “筱筱，明天下雪，多穿点衣服。” “哦，知道了。” 又开始下雪了，上一场的冰雪还没有完全融化，新的一场大雪又如约而至。 这一场比上一场还要大，来势汹汹的，整个天空都灰沉得可怕。 筱筱走进办公室，还没有坐定，同事小珍就过来打招呼，“筱筱，恭喜你复职，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刘伟那是自作自受。” 这个小珍，就是上回被刘伟在女厕所性骚扰的女同事，筱筱有些抱歉，因为她当时胆小怕事并没有出手相救，她微微一笑，点头应了一声，“嗯。” u盘里面的辞职信已经写好，但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辞职。 陈部长是她的直属上司，看到她来了，就说：“顾筱筱，进来一下。” “好。” 陈部长其实是一个好领导，为了新闻司贡献了毕生精力和青春，筱筱在这里最敬佩的人，也就是他。虽然陈部长平时十分的威严，对待下属也非常苛刻，但这些都是为了大家好。 “你的停职已经撤销，今天开始可以正式回来上班，年底了，各项考评又要开始，新闻司年年都被评为先进单位，但现在出了你和刘伟的事情，不知道还能不能评上，毕竟影响不好。” 筱筱低着头，“对不起部长，都是我太冲动了。” “唉，其实也不能怪你，我是说刘伟令我们新闻司蒙羞！在女厕所骚扰同事，真可耻，他不长脑子的吗？！好在他表舅也没说什么，这样最好，你就安心工作吧。” 筱筱深吸一口气，父母的反对，领导的鼓励，更加动摇了她要辞职的决心。 “还有什么顾及？” “没……没有，我能这么快复职，也要谢谢您。”好吧，她就是没出息，明明想说辞职的，却拍起领导马屁来。 陈部长挥了挥手，“我没有出力，是莫司长帮的忙。” “……” “好了，其他没事，你出去工作吧，刘伟不在，咱们人手本来就少，你要辛苦点了。” “不辛苦，应该的，那我先出去了。” 回到座位上，桌上早已堆放着三份文件，邻桌的同事铁军说：“嘿筱筱，知道你复职回来了，太好了，还是跟你搭档比较顺心，诺，那三份文件是关于评先进的，你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你文笔好。” 不容她多想，繁重的工作任务就压了下来，“好的。” 这些天，她十分的卖命，白天工作不够，还抱着资料回家做，父母心疼她的同时也倍感欣慰。 元旦放假三天，她就在家呆了三天，日以继夜地把评先进的报告写完了。二十几页，三万多字，她看了不下百份的资料。 一旦忙起来，她也不会想到在上海的事情，在她的潜意识里，直接把这件事给屏蔽掉了。 会议上，陈部长当众表扬了她，“筱筱，这是你在元旦回家写的报告？” “嗯。” “不错，真不错，有水平有效率，为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打好了文字基础啊。” “谢谢部长夸奖。”这是她第一次写这种重要的报告，能得到领导的夸奖，当然高兴。事实证明，在工作上付出了努力，一定会有所回报。 会议的末尾，陈部长说：“今晚跟先进办的负责人吃饭，你们谁都不准缺席。” 晚上，包厢里，大家围坐在大圆桌上，十五个人的大圆桌刚好坐满。这种多人参与的饭局，对于小员工来说最没压力了，反正领导跟领导讲话，她们只要应和一下就行。 听说对面这位气宇轩昂的老领导，是国家xx部门的厅长，年纪比陈部长还大，考评先进什么的，最终还得他点头。他对这种饭局是游刃有余了，年底了，几乎每天都是这种饭局。 “老陈啊，你们部门来的都是新面孔啊。” 陈部长介绍道：“是啊，都是今年新招的，您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是冯珍，这位是铁军，这是顾筱筱，我们新闻司今年的评先进报告就是他们三个新人写的，顾筱筱是主笔。” “哦，是么，那我回去得好好看看，每年都是差不多的东西，我看看新人能写出什么新花样。” 陈部长给他们三个使了个眼色，“筱筱，还不快敬敬赵厅长。” 领导发了命令，他们不敢不从。 吃到一半，包厢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莫以洋端着酒杯走了进来。 “呦，是我们莫司长来了，他今天在隔壁跟郭局长他们吃饭。” 莫以洋一进来就热情地说：“赵厅长，怠慢了怠慢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他一路从门口走到主位上，他的余光也一路瞄着顾筱筱，只见顾筱筱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低着头，拿筷子翻搅着自己餐盘里的菜。 “小莫，新闻司被你打理得有声有色的，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那也是领导给我机会。” “你爸他老人家近来身体可好？” “好着呢，扳手腕我都扳不过他。” “这么厉害，改明儿去拜访他老人家一下。” “行，您随时给我电话。” 一阵寒暄，顾筱筱是没怎么留意他们之间的谈话，谁知道他们之中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这个领导那个领导的，人都搞混了，谁搞得清楚。 “郭局长在隔壁？得，那我得去敬敬他，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说着，几位领导又风风火火地去了隔壁。 包厢的门没有关，外面传来一阵喧哗，隔壁也有一桌，也热闹着。 筱筱站起身，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这是那天晚上之后第一次见到莫以洋，虽然在同一个单位，但新闻司上下这么多人，没有遇见也很正常。在这之前的半年里，他们也是一次都没有遇到。 筱筱开了水龙头，那水冷得刺骨，她沾湿了手，轻轻地拍打了下因为喝酒而有些发热的脸颊。她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喝醉，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放纵自己喝酒喝醉，那么就不要怪别人趁虚而入。 走出厕所的时候，她看到莫以洋正依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根香烟，正在吸着。 她挥了挥手，靠着另一边墙走了过去。 两人交错的时候，莫以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筱筱第一时间转头狠狠地瞪着他，讽刺道：“莫司长，你想学刘伟吗？不怕被我捏爆吗？”她将拳头握紧，警告着，“我不会手软，绝对捏爆你一对。” 莫以洋没有放开手，笑了笑，说：“你还想捏？”说话的时候，他嘴里的烟全都喷吐出来。 筱筱嫌弃地挥了挥手，丝毫不给面子，“好臭，这是公共场所，严禁吸烟，您能以身作则吗？！” 莫以洋随手一指，“这里是吸烟区。” 筱筱一看，果然，在男厕和女厕的中间，光明正大地挂着一块牌子——吸烟区。 她不想跟他多说什么，“放开我，不然我喊非礼，把那些领导全部叫来。” 莫以洋叹了口气，瞧她那生气的样子，真忍不住想逗逗她，不过，他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便依言松开了她，“短信没收到？” 当然收到了，就那么一条，就那么几个字，她倒背如流，“没有！”说完，她就要走。 莫以洋大跨一步挡住她的去路，“没有？那我可以再说一遍，我会对你负……” “你闭嘴！”筱筱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莫以洋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司长我就怕了你，你应该烧香祈祷我不会把你的禽兽行为供出来。我只求安安眈眈工作，你少惹我！” “我说真的，我会……” “闭嘴！”顾筱筱暴跳如雷，又打断他的话。 第11章 有你在我准没好事（加） 第11章有你在我准没好事 “闭嘴！”顾筱筱暴跳如雷，又打断他的话，“你别跟我说话，你别跟着我，你别在我视线范围之内出现！”她用力地往他膝盖上踢了一脚，又抡起拳头对准他的小腹打了一拳。 “额……”好痛，莫以洋抱着肚子弯下腰来，酒水都喝撑了，被她一拳打得想吐了，他打了一个饱嗝，全是酒味和烟味，真难受。 等他抬起头来时，只看到顾筱筱快跑的背影，他暗想，这丫头的力气不小啊，难怪连刘伟的蛋蛋都被她捏爆了。 饭局结束，本来还说要去唱歌，但是这天寒地冻的，领导体恤下属，没有再安排活动，让大家早早回家了。 夜色茫茫，筱筱戴上帽子，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迎着寒风，匆匆地朝地铁站走去。 马路两旁的路灯加上各个商家门牌灯，将夜晚照得如同白昼，但夜晚终究是夜晚。 一到晚上，寒风刺骨，温度骤降，路面很多有水的地方开始结冰。有些商家会烧一些热水扑洒在门口，好令自己的门口不要结冰。 筱筱急匆匆地走着，羽绒衣的帽子比较大，还有一圈毛，她没看到前面的小超市门口，有人正在泼热水。 “啊！”她吓了一跳，连忙闪开，但鞋子还是被泼湿了。她穿的是雪地靴，非皮制的，被热水一泼，鞋尖整个渗水进来了，她先是感觉到脚上烫烫的，但之后越来越冷。 超市的老板娘很不好意思，“哎呦，小姑娘，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你，你走路也太快了。” 里面的老板听到声音走出来，对自己的老婆训了起来，“跟你说泼水之前要看看来往行人，你怎么不听？泼到别人了吧？！路口结冰我们原想做点好事，这下倒成了碍人了。” 筱筱见状，也不好说什么，“我没事，是我没注意看，大哥，泼热水的话作用并不大，泼湿了路面更容易结冰，不如拿一些厚纸板垫着。” “对，还是你说得对，谢谢啊。” “不客气。”筱筱笑了笑，又急匆匆地往前走，外面实在太冷了，零下十一二度啊，热水泼在外面顷刻间就变成冷水了。 鞋子湿了，走起来还会“扑哧扑哧”地响，冻的可是她的脚啊。 夜空中又飘起了雪花，一点一点的，格外的好看。 这时，路边忽然停下来一辆奥迪车，“滴滴”两声喇叭。筱筱余光看到这辆车，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想到这是谁了，她没转头，反而加快脚步往前走。 该死的男人，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不然我要你好看。 莫以洋很是无奈，只好慢慢开着车跟着她，“这里离地铁站还很远，我载你过去。” 筱筱理都没理他。 “你鞋子湿了，脚冷事小，路滑事大，这路上到处都是冰雪，很滑的，上来吧。” 筱筱白了他一眼，路口有交警，她上前找了一个正在值班的交警，说：“交警先生，我要揭发，那辆车的司机喝了酒，他酒后驾驶。” 莫以洋踩了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不是吧小姐，你不用公报私仇吧，酒驾可是要拘留的。 交警往她手指的方向走去，一看那个牛逼的熟悉的车牌，交警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见他上前向莫以洋敬了一个礼，然后拿了莫以洋的驾驶证和身份证看了看，然后就放行了，连测试都没有测试。 筱筱心中更加不平衡，什么，这只是例行公事吗？！他酒驾啊，酒后驾驶啊，说不定还是酒醉驾驶。 看着莫以洋笑着跟交警挥手打招呼，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走，比之前走得更加快。 可是，才没走几步，突然脚底一滑，她尖叫一声，身子直落落地往后倒去，她都听到了屁股亲吻地面的声音了，一秒钟之后，剧痛从屁股上传来。 “啊??”莫以洋，我害死我了。 莫以洋一看她摔倒了，连忙下了车跑过去，“筱筱，你没事吧？跟你说了路滑，你还走这么快。” 筱筱打开莫以洋伸来的手，“别碰我，要你管，还不是因为你跟踪我？！走开，滚开，离我远点。” “筱筱，你别生气，我没有恶意，你能起来吗，骨头有没有摔伤？” “莫司长，你还是叫我顾同志，我听着顺耳一点。” 莫以洋无奈地后退一步，“好，顾同志，你自己能站起来吗？” 之前那位交警也赶了过来，听到顾筱筱激烈的咒骂声，他好心地问：“莫司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尼玛，真想揍人，是我摔倒了，我是伤者，交警同志您反倒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你这马屁拍得也忒明显了点吧。 更无耻的是莫以洋，他竟然说：“不需要，一点小私事而已，影响你工作了，抱歉。” 筱筱的脑海立马闪出一个成语，贴在莫以洋的脑门上刚好贴切，那就是——斯文败类。 交警识趣地走了，也不问问小市民伤势如何。 坐在地上也不是办法，路过的行人车辆都会看到，太糗了，而且，这地上结了冰，越坐越冷。筱筱慢慢地站起来，幸好年轻，身子骨还没那么容易散架，她拍了拍羽绒衣，一只手捂着摔疼了的盆骨，一瘸一瘸地慢慢往前走。 痛啊，屁股上大腿根部，铁定有淤青。 莫以洋在后面跟上她，“顾同志，你不是胆子很大吗，怎么连我的车都不敢坐了？” 筱筱“嗤”了一下，不理，这种激将法还骗不了她。 “顾同志，以你这种蜗牛的速度，走到地铁站起码要半个小时。呦，这雪越来越大了，用不着半个小时，你就成雪人了，然后在温暖的地铁里面，雪化了，你就浑身湿透。到站了再到冷风里一吹，好了，你不用走了，明天早上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就会开着车扛着摄像机来采访你，采访你这北京今年第一具活体冰人，如果你有幸不冻死的话。” 顾筱筱忍了再忍，实在憋不住了，她停下脚步，猛然回头，“莫以洋，你闭嘴行吗，我不是说了你离我远点吗？有你在我准没好事。” “顾同志，我是不忍心看你英年早逝。”莫以洋有点摸着顾筱筱的脾性了，说好话对她没用，激将法也没用，必须不断不断地激她，以强制强，才管用。他苦口婆心地劝着，“就是从这里到地铁站的路程，我开车总比你走路快，如果你怕我对你使坏，我不介意你叫上那位交警同志。” “他跟你一路的。” “那我总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强.奸你吧。” 不说还好，这一说，顾筱筱更不要命了，捂住耳朵尖叫一声，“啊！！你别说你别说！！”她都想把那天的事情忘记了，他还提，真好意思的，还说强.奸这么龌龊的词儿。 怎么，您是承认你做了违法的事情吗？莫司长！ “好好好，我不说，你别喊了，想引来更多的人围观吗？”莫以洋自以为风趣地用手作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我可以现在就叫中央台的记者来，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可是，顾筱筱直接把他鄙视到了地上，她蹲下身子，抓起地上的雪，一把接着一把朝莫以洋丢去。 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吹在脸上像刀子划过一样疼，她压抑了这么多天，不敢跟家人说，不敢跟朋友说，更不敢跟同事说，她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酒后失身的事实，就为了这份令家人为此骄傲的工作。 她可以不跟莫以洋计较，她可以把伤痛寄情于工作，可是，她真的真的不想见到这个人，还是在这种无助的雪夜里。 她哭了，一道道冰冷的眼泪划过脸庞，冷风一吹，更加痛，她都说不出来哪里痛，好像浑身都在痛，心里也在痛。 莫以洋任她丢，一个个雪球打在他的呢子大衣上，雪球一碰到大衣就碎了，根本不痛。趁着昏暗的路灯光，他看到她满脸的泪水。 “你要打还不如直接打我。”莫以洋走上前要扶她起来，她却后退着，蹲着后退，没退几步又跌坐在雪地上，她轻声抽泣起来，抱着膝盖，将脸埋了起来。 莫以洋重重地叹了口气，脱下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她挥手，他硬按着。 “你这个禽兽，”筱筱哭着说，“我就不该跟你去上海??” 莫以洋弯下腰，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膝盖，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放我??” “别动！”这回，轮到他打断她的话了，他撕去了斯斯文文的面具，俨然是平时工作时候的态度，带着绝对的强势，绝对的威严。 被他这么一吼，顾筱筱反而说不出来了，他的呢子大衣好暖和，而他自己，只一件单薄的西装，在这冰天雪地大雪纷飞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莫以洋抱着她往自己的车走去，他看到她一直看着她，便笑笑说：“我不冷。” 我去，刚才的强势和威严，敢情是吓吓人的吧，说不冷肯定是骗人的，看他那嘴唇，冻得都发抖了。 第12章 就当做是成人游戏 第12章就当做是成人游戏 雪越下越大，莫以洋的头发上已经沾满了雪花，她知道她也一样。 筱筱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千万别误会，她不是要跟他示好，而是帮他的脖子挡挡风。 他因为着急出来，连车门都没关，风雪一吹，车子里面的暖风全没了，连驾驶室里也都是雪水。 他把她抱上车，然后又跑回驾驶室，拿纸巾擦干了坐垫上的雪水，才坐进来。 “阿嚏！”他冻得打了一个喷嚏。 筱筱没说话，把大衣脱下还给他，依然是用扔的。 “我不冷，你穿着吧。” 顾筱筱看着他，他哆哆嗦嗦地揉搓着手，干笑了笑，然后自觉地将大衣套上。 车子早就熄了火，他一边打，一边说：“你把鞋脱了吧，等我发动开了暖气，可以到暖风口暖暖脚，我不介意。” 筱筱瞪了她一眼，死憋出三个字，“我介意。” 莫以洋识趣地闭了嘴。 车子试了几次都发动不了，“别急，等等，这车子有点矫情。”再试，还是不行，车子发不了，天气太冷，发动机罢工了。他无奈地说，“看来不行了，只能叫拖车。” 筱筱拉着门，“那我还是下去走吧。” “喂！”莫以洋扑过去将车门关上，可怜兮兮地说，“你就忍心我一个人在这里等？这么冷的天??” 筱筱丝毫不同情他，“有什么不忍心的，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果然啊，这丫头吃硬不吃软，他突然板起脸，说，“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下车，我不下车也不会熄火，不熄火我早开开回家了。” 筱筱扁扁嘴巴，不屑地说：“我又没让你救。”但语气明显比刚才软了，谈不上欺软，但她绝对就是怕硬。 莫以洋暗笑了下，连忙拿出手机打了拖车电话。 “什么，要一个小时？能快点吗？” “现在下大雪，不敢开快，而且事故多，叫拖车的也多，我已经为您安排最快的车了，最快也需要一个小时。” 莫以洋看看外面，他也理解，安全至上，“那好吧，尽快。” 挂了电话，他看到顾筱筱正在揉盆骨，她刚才那下，确实摔得够呛。 他一本正经地说：“顾同志，前面就是医院，不如去看看？反正拖车也得等。” 筱筱很不情愿，外面太冷了，实在不想出去，虽然车里也没多暖和，但至少比外面要暖，而且没风，“骨头应该没事，揉揉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轻微的骨裂你是感觉不出来的，还是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轻微的骨裂也是骨折的一种，骨折了我还能走吗？！” “检查比较放心，花不了几个钱，有医保啊，算你工伤好了。” “是不是工伤也不是你说了算，现在是下班时间好吗！不去，没必要！” 好，他说不过她。 车里安静下来，谁都不说话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一朵朵的雪花像棉花一样，而且下得还很急。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车也不多，不一会儿，脚印全都看不见了，雪白的平整一块。 筱筱冷得开始打哆嗦，感觉屁股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她又嚷着要下车，“拖车都不来，再晚，连地铁都没了，那我怎么回去？” 莫以洋一挑眉毛，严肃地盯着她看，那眼神就在说——你敢丢下我试试！ 顾筱筱又窝囊了，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可是我真的好冷啊，我想回家去。” 莫以洋伸手过去，用自己的手包住她的手。筱筱当然是要缩的，她不想给他碰任何地方。 “你有多动症还是怎么？”莫以洋用力抓住她的手，“我只是在传达一点多余的热量，没想对你怎么样。” 筱筱还是气鼓鼓的，但是手就让他握着，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这样的温暖她渴望极了。 莫以洋包着她的手，用自己的手心揉搓着她的手背，他觉得她的手是绝缘体，怎么都不会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拖车还是没有来，顾筱筱看了看时间，“哇，十一点了，不行，我得下车去坐地铁，不然真的回不去了。” 车门一开，风雪肆无忌惮地往门缝里钻进来，她走了出去，鞋子在雪地上一踩一个脚印，还很深。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鞋子湿了的那只脚已经冻得完全没了知觉，才踏出两步路，她的脚就不听使唤地发软了。 莫以洋骂骂咧咧地下车扶她，“这么大的风雪你走不了，想死也没这么容易啊。” 筱筱还是那句话，“跟你在一起准没好事，你就是我的克星。” “姑奶奶，你才是我的克星，你就坐在车子里安耽一点行不行？” “我要去赶地铁，你既然这么不放心我，那送我去地铁好了，我没有意见。” 莫以洋看着她坚定的神情，又看看这天，这路，这雪，估计拖车也在半路出了问题，毕竟这种天灾是谁都无法预料的。 “那好，我送你回家。”他又脱下呢子大衣，不顾她的反对硬要给她披上，还蹲下来要背她。 “我自己走，我不是残废。” “你现在跟残废没两样，赶紧上来。” 寒风中，他颤颤巍巍地半蹲着，绵密的大雪覆盖在他单薄的衣衫上，他再强壮的身体也抵御不了这种寒冷。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筱筱不再跟他争辩什么，一拉大衣，便攀上了他的背。 莫以洋的皮鞋踩在雪地里卡擦卡擦的响，他的背很宽厚，筱筱拉了拉大衣想给他盖上一点，可是大衣不够大，盖不住。 鹅毛般的大学落在他的头发上，积蓄不化，她就用手为他挡着，她不是那种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人。 莫以洋说：“把手伸进去，我不用你挡，你小心冻坏了手。”他回头说这话，嘴边冒出一串串白热气。 “走你的，我不要你管。” 路上已经没有人了，连车都少得可怜，偶尔开过一辆，也就跟步行的速度差不多。 莫以洋又说：“那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现在这样，筱筱也凶不起来，只是说：“道歉有个屁用，反正都发生了，别再说了行吗？” “不，你听我说，我真的会负责的。” “负责？你是说跟我结婚吗？” “这??也太早了吧，咱们先交往，互相了解一下，觉得合适了，再结婚。” 筱筱不以为意，不过既然他能这么说，总算不是太差，这大雪是真的，这么恶劣的天气是真的，他背着她要送她回家也是真的，她想他应该是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吧。 “算了算了，你连结婚都搬出来了，哄谁呢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揭发你的，不会影响你的仕途。”她不觉得他说结婚的事情，是认真的，要知道，他是一个禽兽，一个玩弄女人的败类。 “什么算了，我是认真的。” “唉，莫司长，好了，别拿结婚这种事情开玩笑。” 莫以洋停下来，托了一下她的屁股，郑重其事又大声地说：“我真的是认真的，你还不相信？你凭什么不相信？是你一直没理我，不是我不理你！” 吼，凭什么不相信？！就凭你一脚踹了一个怀孕的未婚妻，就凭你为了摆脱前未婚妻拉着一个女同事假扮女友，又把她灌醉了去开房，还说凭什么相信你！傻子才详细你！ 筱筱也十分郑重地告诉他：“莫司长，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为了onenightstand而走近婚姻的坟墓吧？你就当是一种成人游戏，就当我也是有需要的，不就好了吗？！” 莫以洋一阵错愕，什么，成人游戏？小样儿，我玩成人游戏的时候，你还在吃泡泡糖。 “顾同志，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愿意负责，至于你接不接受，那得看你，我也不会硬逼你。”他有些失落，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曾经，这种话是他对女人们说的，现在，第一次听到有个女人这么对他说。我们只不过是onenightstand，我不需要你负责，这是成人游戏。 他苦笑了下，在寒冷的雪地里背着这个女人，苦笑了下。 来到地铁站，地铁站里也很少人，比往常要少许多。他们这两个“雪人”头发上肩膀上全都是雪。 筱筱甩了一下他的呢子大衣，温度够低，雪没化。但莫以洋头上的雪已经化了，他的头发湿漉漉的，一撮一撮还结了冰。 “给，你快穿上吧，我看你也坐地铁回家算了，反正你回去也是坐车里挨冻，拖车又不来。” 莫以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硬硬的，有点囧，在稍稍暖和的地铁站里，头发上的冰块正渐渐融化起来。 看来也只有坐地铁了，趁现在还有。 “你家离地铁站远吗？”远的话我送你，不过，后面那句他没说，觉得矫情。 “不远不远，不用五分钟就到。” 莫以洋点了点头，幸好后面的话他没说。 “莫司长。”筱筱看着他，冷不丁地叫了他一声。 莫以洋转过头来，也看着她，看那盈盈的双眸，她似乎有话要说。 第13章 司长的话就是通行证（加） 第13章司长的话就是通行证 “莫司长。”筱筱看着他，冷不丁地叫了他一声。 莫以洋转过头来，也看着她，看那盈盈的双眸，她似乎有话要说。 “你是领导，我是员工，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去，单位里面一些八卦言论，相信你也听到过，谁谁谁为了上位而巴结哪位领导，谁谁谁其实哪位领导的情人??我不希望我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我不希望因此而抹杀我全部的努力，所以，那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都别提了，行吗？” 莫以洋静静地听她讲完，风水轮流转，他觉得他们的角色应该调换一下才对，“行。” 或许真的是年纪大了吧，没了二十多岁时候那份玩的心，以前跟沈小涵谈婚论嫁的时候，他就觉得结婚太早，要孩子太早。 相比较之下，他现在挺羡慕叶柯和唐天放的，一个男人，不管他的事业再成功，内心深处，都渴望有一个温馨简单的家。 现在听到顾筱筱这一番话，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不就是他以前为了自由而对别的女人说的话么。 地铁来了，他们坐的不是同一条线，顾筱筱走了进去，“再见，莫司长。” “再见，顾同志。” 地铁驶过，形成一股强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更加吹乱了他的心。一直以来，他要做的的事情，他要得到的东西，他心里都十分的明确，活了三十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迷茫过。 “阿嚏。”又打了一个喷嚏，这天疯了吧，这么冷！ 第二天，开完例会，陈洪杰部长又给大家分派了工作任务，同事们一个个都叫苦连连，“部长，手头的工作一大堆，这事情也太多了吧。” “年底了都忙，大家积极一点，忙完了才好安心过年嘛。诶对了，咱们的司长重感冒请了病假，筱筱，你代表我们部门去探望一下。” 顾筱筱诧异地说：“啊，我？可是部长，我也有许多工作啊，我抽不出时间。” “你的重头就是写评先进的报告，现在报告写完了，任务相对来说比较轻，再说，刘伟的事情莫司长也帮了你不小的忙，你也该当面谢谢人家。别说我不教你，这点人情世故还是要知道的嘛。” “可是部长，我又不知道司长家在哪，怎么去看？”她心里是千万个不愿意啊，谁说她任务轻了，才接手了许多繁琐的工作。 陈部长翻了翻工作笔记，然后抄了一个地址给她，“喏，就是这里，我打过电话给他，他就在家里歇着……你就趁午休时间去看看他就行，买点水果，再买束花，开好*部门报销。” “可是……”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可是，好了就这么决定，都忙去吧，散会。” 难怪一大早就右边眼皮直跳，原来真的有灾啊。 可是，同事小珍却在那里羡慕得很，一走出会议室，就拉着筱筱说：“筱筱，不如我帮你去探望莫司长吧，我正好中午要出去一趟。” “好……” “冯珍，你的总结报告整理完没？”后面，陈部长追问着，“元旦都过了，上一年的总结报告却还没写好，你都写了一个月了，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冯珍吓了一跳，抱歉地说：“部长，明天给你，明天一定给你。” “总说明天，今天下班之前给我！” “啊？……哦，好吧。” 顾筱筱叹了口气，拍拍冯珍的肩膀，说：“你忙吧，还是我自己去好了。” 中午，她按照陈部长给她的地址找了过去，二环内的市政住宅，门口站岗的不是保安，而是武警官兵，肩上还背着配枪。她感概着，当官的人，命就是比老百姓值钱。 武警看她一手拎着水果篮，一手捧着一束花，便将她拦了下来，“小姐请留步，请出示通行证。” 什么，通行证？筱筱纳闷了，“我没有通行证，我就是去探望一个人，莫以洋莫司长。” 武警官兵上下打量着她，还翻着她的水果篮和鲜花，各种检查。 筱筱又说：“我是新闻司的，司长今天请了病假在家修养，我代表新闻司来探望他一下。” “对不起小姐，没有通行证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擦，派头真大，我还不想进去呢！想着，筱筱拿出手机打给陈洪杰，“喂，部长，司长小区的值班武警不让我进去，要不我把东西拿回来放他办公室得了。” “到都到了再拿回来不太好吧，这样，你打司长电话。” “我没有司长电话。”我要回去，我冷，我冷死了！ “那我打，你等等。” “诶，喂……喂……”陈部长已经挂断了电话，筱筱没辙，只能等着。 昨晚上下了一夜的雪，今天放晴了，温度却更加的冷，筱筱站在门口冻得瑟瑟发抖，当领导就是好，感冒请假还有人惦记着，若是他们员工有个伤风感冒的，连假都难请。 武警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的语气十分的和气，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诶，诶，是，好，司长请放心，我们一定把人安全送到目的地。” 挂了电话，武警连忙帮她拎起水果篮，“小姐，快进去吧，我帮你拎着。” “通行证不用了？” “不用了，司长的话就是通行证，请您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我们也是为了住户的安全。” 筱筱笑了笑，她也没有想为难谁，“还是我来吧，我知道地址，谢谢了。” 来到莫以洋的家门口，一按门铃，门就开了，莫以洋穿着一套运动衣，外面又套了一件棉外套，笑着说：“外面冷吧，快进来。” 筱筱走进里面，里面的装修布置令她大开眼界，外面是看似普通的市政老房子，也有些年份了，但这里面，是现代欧式的风格，简约大气，低调中又透露着一些别具匠心的设计感。 暖气开得很足，屋子里全都铺着浅灰色的地毯，窗帘是同一色系的，此刻正拉开着，窗台上放着盛开的蔷薇花，窗外是皑皑白雪，看着都赏心悦目。 第14章 生病都没人给他做饭（加） 第14章生病都没人给他做饭 厨房是开放式的，不过看那光鲜亮丽的厨具，他一定很少下厨。 还有吸引她目光的，是阳台上的大摇椅，阳光明媚的天气，坐着品茶，肯定很舒服。 “发什么呆，你别想把你那脏兮兮的鞋子踩进来，”莫以洋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大棉拖出来，“新的，没穿过，只有这种。” 筱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屋里暖和，粘在鞋子上的雪都化了，她踩过的地方，湿了，有泥，是泥脚印，“对不起啊，把你这弄脏了。” 莫以洋暗想，呦，小样儿，今天跟我这么客气！ “没关系，有人会来打扫的。”他接过她手里的水果，掂了掂，“这么沉，你不会少买点吗？” “司长大人病了，我代表新闻司来探望您，买少了好看吗？喏，还有花，祝您早日康复。” 莫以洋一挑眉毛，“谢谢。”其实他想说，要不是昨晚着凉，我也不会发烧感冒。 筱筱也不想多留，东西送到，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而且那么大的棉拖鞋，她也不想穿，脱脱换换多麻烦啊，“司长，我还有事，就不坐了，我走了。” “喂，顾同志，不用这样吧……好歹你也关心我一下，我是因为你才这样的。” 筱筱抿了抿嘴，这一点她也知道，昨晚那么冷的天他把大衣给她，自己只穿着单薄的西装，肯定会冷，“司长，听说你生病，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你要多听医生的嘱咐，按时吃药。” “你……”莫以洋相当无奈，想了想，又问，“你吃饭了吗？” “吃了。”其实没吃，哪有时间吃，饿着肚子拎着这么重的水果和鲜花赶过来的。 “哦，我还没吃，没人给我做饭，不如你给我做点吧。” 听听听听，他说得多可怜，一个司长啊，生病了都没人给他做饭吃。 筱筱极不情愿地看了看水果篮，“香蕉可以充饥的，司长，那里有四个。”说出这种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好歹人家也是因为她才冻感冒的。 莫以洋无比诧异地看了看香蕉，筱筱趁他还没开口，咳嗽了两下，“咳咳，我是说可以多吃水果啦，好吧好吧，我给你做，你家有什么吃的？” “好像没有，我都不在家开火。” 筱筱换上了超级大的棉拖鞋，好像踏在两艘船上，经过莫以洋身边的时候，她低低地嘟囔了一句：“看着挺健壮的，怎么体质跟林黛玉差不多。” “……”莫以洋耳朵好得很，他直接瞪着她的后脑勺，可是他无语反驳。 打开冰箱，打开橱柜，果然是不开火的单身汉，家里除了大米啥都没有，“司长，你家什么都没有叫我做什么？” “有米啊。” “做饭太麻烦了……” “我不怕麻烦。” 筱筱瞪了他一眼，故意的吧你，她气冲冲地问：“喝粥？” 莫以洋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往沙发上一坐，悠哉悠哉地看起电视来。 筱筱洗着米，余光时不时看他几眼，他确实病了，脸色很差，病怏怏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传闻中那个严厉的铁腕司长。“司长，你不舒服就去睡觉，我做好了叫你。” 莫以洋站起来，走到她边上的冰箱前，打开冰箱的门拿了一瓶水出来。 “你干嘛？” “喝水啊，我口渴。” 筱筱一把抢过冰水，“你发烧还喝冰的？” “屋里暖气太足，太干燥，发烧是因为上火了，我降降火。” “错，你发烧是因为着凉，更加不能喝冰水了，倒热水喝去。” “没热水啊……” 得，敢情是懒得烧水，才会喝冰水的，“我烧，你等等。” 莫以洋嬉笑着说：“顾同志，看不出来，你还挺贤惠的嘛。” “吼，那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可多着呢。” “我……”话还没说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莫以洋无奈地笑笑，“我接电话。” 莫以洋走开去接电话，听他的语气，好像是慰问电话，筱筱不以为然，继续做着手里的活儿。 屋里暖气真的很热，没一会儿，她就热得冒汗了，看着莫以洋轻便的着装真舒服啊，她想脱外套。可一想，还是不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脱衣服，不行，绝对不行，上了一次当，绝不能再上第二次。 粥在锅里煮着，水也很快就烧开了，她给他倒出一杯，递上前。 他还在打电话，聊身体，聊近况，聊工作，他拿着热水杯，微笑着朝她示意了下，以表感谢。 筱筱觉得无聊，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机的后面，是一个从地板直通天花板的大书柜，放着满满的书，她抬头看了看，书的类型还挺多，有政治类、历史类、名人传记，还有房产、旅游、摄影，等等。各类书摆放也很有规律，看得出，他是一个十分讲究生活品质的人。 茶几几乎是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着的不是茶叶茶杯，而是许多书籍和文件，有一份文件还是翻开的。她好奇地探出头看了看，看到一个红色醒目的标题——有关任命刘伟为新闻司宣传部部长的提议及意见。 筱筱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刘伟当宣传部部长？凭什么？！” 莫以洋听到她的惊呼，赶紧结束了通话，“嗯，嗯，好，我这边还有点事，明天见面再详聊吧。”挂了电话，他走过来，立马合上了文件，“这种机密文件不是你该看的。” 筱筱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你不懂！” “是不是因为我弄伤了他？”筱筱自顾自地问。 “不管你的事。” 筱筱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本正经地问：“是不是因为我弄伤了他，老首长不乐意，但你又说不会开除我，所以只好给老首长一个交代，所以刘伟就升职？” “老首长没有不乐意，老首长也是恨铁不成钢，没站在他那边。” “那是为什么？他刘伟整天好吃懒做得过且过，你也说早就看他不顺眼，这种人凭什么升职？那陈部长去哪呢？” 第15章 他的家人要找你算帐（加） 第15章他的家人要找你算帐 “那是为什么？他刘伟整天好吃懒做得过且过，你也说早就看他不顺眼，这种人凭什么升职？那陈部长去哪呢？”筱筱十分的不平，“陈部长还有一年就退休了，调换部门根本不可能，刘伟现在顶替陈部长的位置，这算什么？那陈部长去哪呢？” 难怪是机密文件，若是提前让同事们知道，估计会闹得民怨沸腾吧。陈洪杰部长为人忠良，工作也很踏实，有许多别部门的领导都曾经跟过他，但是，他就没有那个运气和福气再升上去。 或许，这就是命吧，刘伟人品极差，口碑也极差，可他有个当军区首长的表舅，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升职。 “哦，我知道了，提前退休和满期退休的待遇不一样，你们想让陈部长提前内退，然后给他的退休金就可以减少，你们的算盘是不是这样打的？！”太不公平了，筱筱为陈部长感到不值。 莫以洋看她越说越激动，还越说越离谱，忍不住说：“根本不是你想的这样。”他干脆翻开文件给她看，“这是意见表，没看到我写的都是不同意的意见吗？还有推荐表，他要升职得我批准，我就没填。” 筱筱低头看着，确实如他所说，他把刘伟写得很烂。 “这是机密文件啊，机密！”莫以洋有点抓狂，他违反了最基本的工作守则。 “机密文件就不要随便乱放啊，看完就盖起来，我不就看不到了吗？”筱筱眨了眨眼睛，看到莫以洋一脸的苦逼，她举起手发誓，“我绝对不会外传的，我发誓。” 莫以洋叹了口气，“这是老早之前的文件，我一直拖着，幸好出了这事，不然我还找不到他的把柄。你知道的，人人都想巴结老首长。” “嗯，”筱筱眯起眼睛一笑，“司长，你真是好人……当然仅限于工作。” 莫以洋拍拍她的脑袋，说：“不讲工作我也是好人。” “切。” “切什么切，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性。” 这时，电视里正播着的电视男主角也说了同样一句话，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性，而男主角，是买猪肉的。筱筱“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我绝对不会怀疑你耍刀的专业性。” 她笑着跑去厨房看火，莫以洋也拿她没辙。 —— 刘伟还在住院，听说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筱筱和同事们一同去探望过他，她直接被他的家人赶出了病房。 其实刘伟早就可以出院了，但他和他的家人不甘心，希望能够继续治疗直到那个破碎的睾丸愈合。 筱筱向医生询问过刘伟的病况，破碎的睾丸是无法愈合的，更无法再生，以后的性功能多少会有影响，至于传宗接代，问题不大，还有另一个睾丸。 至此，筱筱觉得很抱歉，虽然是刘伟伤害她在先，但她对刘伟的伤害，却影响了刘伟这一生。 越是临近年关，大家越加的忙。 这天，同事们正埋头工作着，办公室的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小珍急匆匆地跑进来，拉着筱筱就把她往里面的女厕所推，“筱筱，快去躲躲……刘伟的家人……他的家人们找你算帐来了。” “啊？”筱筱愣了，不会吧，这里是新闻司，哪是随便什么人能来找麻烦的？！门口还有保安呢。 小珍的动作还是慢了，那一伙人已经冲了进来，带头的是一个彪悍的大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很正派的样子。他旁边紧跟着一个女人，筱筱在医院见过，是刘伟的表姐刘雯，也就是……老首长的女儿。 “是她，就是她。”刘雯指着顾筱筱，拉着大汉向她走去。 难怪保安都拦不住，这一伙人必定来头不小，名字叫刘雯，但她这个人却一点都不文气。筱筱心里哆嗦着。 除了刘雯，还有其他三个男人，各个凶神恶煞的样子，铁军上前只是轻微地挡了挡，就被他们推开了。 他们五个人直接把筱筱围了起来。 “老公，伟伟这辈子就是被她毁的。” 原来是刘雯的老公，他走上前，瞪着顾筱筱，说：“小丫头，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你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比要了他的命还严重啊。” 其他三个都是双手环胸站着，是军人的站姿。 筱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有点傻掉了，支支吾吾地说：“是他先非礼我，我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也不能过头啊，若是我们告上法庭，你肯定要付刑事责任的。” “那你去告啊，”筱筱怯怯地说，“我又没有逃避责任，我都认错了。”那天当着老首长的面向刘伟道歉，刘伟也没说什么，原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她还对刘伟的受伤内疚着，没想到今天又这样。 刘雯冲出来说：“是啊，我们选择私了，但私了也不能这么容易放过你。刘家就刘伟一个儿子，你对得起人家吗？！” “那你们想怎么办？”当初她没有赔钱，难不成现在他们后悔了，所以找她要钱？好，这钱她愿意给，那她心里的内疚也会少一点。 陈洪杰部长打完电话之后，马上从办公室走出来，他是认识刘雯和她丈夫的，“方钟，刘雯，你们干什么，公然到新闻司办公室威胁小职员吗？” 刘雯不屑一顾，轻蔑地笑了笑，“陈部长，我表弟好歹也跟了你五年，现在他出事，你怎么维护一个只来了半年的丫头？难道你们两个有不可告人的私情？” “胡闹！”陈洪杰气得脸都红了，这种毁人的谣言可要不得，他一个年过半百的即将退休的老人倒无所谓，可顾筱筱是一个大学刚毕业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她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刘雯丝毫没把陈部长放在眼里，气焰更加嚣张，“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你个糟老头，每每我表弟要升职，你都阻拦，你就是对他有偏见。我家伟伟在这个地方遭受了这么不公平的待遇，现在他的身心都深受重创，我今天就是要替他出口气！” 第16章 别把别人想得那么龌蹉（加） 第16章别把别人想得那么龌蹉 这个办公室里就陈部长最大，刘雯敢这么对陈部长说话，表示她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 躲在后面的小珍揪了揪同事前辈的衣袖，轻声问：“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嘘……她是老首长的独生女，没人敢得罪她。” “完了，筱筱这回完了。” 方钟拉了拉刘雯，毕竟是晚辈，对待长辈不能这样，他们只是来给顾筱筱一点教训的，而不是来惹事。 刘雯斜眼瞄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啪”的一下拍了下身边的办公桌，“都忙自己的事情去，没什么热闹可看的。顾筱筱，我们的事情去外面解决。” 方钟揪着顾筱筱的胳膊，不费吹灰之力就拉着她往外走。筱筱真的害怕了，他的力气好大，就这么轻松地揪着她，她却一点反击之力都使不上。 “部长，部长，铁军，铁军……”她无助地看着同事们。 几个男同事见状，都看不下去了，不约而同地聚拢过来，可是，那三个壮汉在门口一堵，谁都出不去。 要么就上来打一场，要么就乖乖地回去工作。 “啊！”筱筱被方钟用力一推，肩膀和胳膊就重重地撞到了墙上，撞得她整个骨架都快散了，“你……你们想干什么？” 刘雯挥了挥手示意方钟退下，女人跟女人之间，比较好说话，“顾筱筱，我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什么？” “我表弟都三十好几了，至今都还是单身，论出生论事业论背景，他可都是拔尖儿的，我早就听他说起过你，他还蛮喜欢你的，既然你敢毁了他的命根子，你就拿自己来弥补。” 筱筱听得不可思议，诧异地半张着嘴巴。 刘雯更加逼近一步，说：“只要你肯嫁给他，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不但不会找你的麻烦，你以后有什么困难，我还可以帮你解决。” 筱筱立刻大幅度地摇摇头，“我不同意，我不会同意的。”要我嫁给刘伟，休想，我宁愿死了也不会同意。 刘雯微微眯起眼睛，“不同意是吗？那好，我去你家拜访一下你的父母，问问他们的意见看。” “你们别找我爸妈麻烦，你们怎么能这样啊！医生都说以后对他的生育是没有问题，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哪个医生说的？！是啊，我把你的左脚躲了，光凭右脚你还是能跳着走路，那我砍了试试。” “不要……不要……”顾筱筱缩在角落里，想强也强不起来，但她坚持说，“要我嫁给刘伟，想都别想，你们要是敢去骚扰我家人，我就报警。” 刘雯笑了，“报警？我们都不报警，你还敢报警？好啊，你去报警啊，看看最后警察帮谁？”她大声对身后的丈夫说，“方钟，给她点颜色看看，小姑娘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方钟又来了，他那粗壮的手臂比她的大腿还要粗，零下十度的晴冷天气，他只穿着一件厚度适中的灰格子衬衫和毛衣背心，真够强悍的。 “大……大哥，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我可以去告你们……” 刘雯压根就不屑这个告字，“我告诉你顾筱筱，我还怕你不去告呢，我在法院门口等着你，迎接你，行不行？” “……”遇上蛮不讲理的人，真的是没辙啊，筱筱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白切鸡，一刀子下来，血都流不出来的那种。 不行，绝对不能任由他们欺负，是他们危害到我的人身安全，我得反抗啊，反正办公室的人都可以作证的。想着，顾筱筱捏紧了拳头，做好防御的姿势，就算打不过也不能随他打吧。 “啊！”她大喊一声，方钟没想到她会大喊，一分神，筱筱趁机抬起脚，用脏脏的鞋底朝方钟的肚子上踹了一脚。方钟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衣服上面留下了一个脚印，很脏。 唉，事实证明，面对强敌的时候，反抗是没有用的。 方钟原本还有些顾及，他没想到捏爆刘伟蛋蛋的竟然只是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可这一脚，足以可见这个女生也不是甘愿被欺负的主，看看刘伟就知道了。 方钟是一个军人，也是一个粗人，别看他外表壮实凶悍，其实最怕老婆，什么都听刘雯的。 方钟拍了拍肚子上的脚印，还拍不掉，他捏紧拳头，关节“喀喀喀”地作响。 筱筱一把被方钟揪住衣领提了起来，只见方钟铁一般的拳头就要落下来了，她失声大喊：“啊~~~” 筱筱踮着脚尖，只有脚尖还能够触碰到地，她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着这一拳的下来。 可是，这一拳只是轻微地碰了一下她的鼻尖，并没有落下来。 “刘雯，你胆子不小啊，还敢到我新闻司来惹事，老首长不知道这事吧？！” 怎么是莫以洋的声音？筱筱猛然睁开眼睛，只见莫以洋英俊无比地出现在她的身边，他用一只手挡住了方钟的拳头，是他的手背碰到了她的鼻尖。 此时的太阳正在西北面，莫以洋的头刚好挡着，她看着他，他整个人被一圈金光包围着簇拥着。 刘雯对莫以洋还是有所忌惮的，她拉了拉方钟的衣角示意他退下。 方钟一松手，筱筱舒了一大口气，然后机灵地一闪，躲到了莫以洋的身后。 莫以洋有种老母鸡保护鸡宝宝的架势，他铁铮铮地看着刘雯，不急不慢地说：“顾筱筱和刘伟这件事情，是当着老首长的面解决的，你要是不服就去找老首长，到这里来干什么？！” 刘雯冷冷地一笑：“好啊顾筱筱，你真有手段，一个小小的员工，连堂堂的新闻司莫大司长都护着你，我倒是小瞧你了。” 可能是第六感吧，筱筱觉得莫以洋一来，刘雯的整个气场都不一样了，她言语之间不再是一味的挑衅，还带着酸意。 筱筱刚想辩驳什么，却被莫以洋挡在了身后，莫以洋说：“别把别人想得那么龌蹉，真正龌蹉的人，正躺在医院里。” “莫以洋，”刘雯大喊一声，“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要和我作对？！” 第17章 幸好司长当年拒绝了她（加） 第17章幸好司长当年拒绝了她 “莫以洋，”刘雯大喊一声，“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要和我作对？！” 每一次，注意了，刘雯说的是每一次，这么说来，这两人以前早就有过节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我不是每次都要和你作对，只是你的所作所为，我实在看不过去，而且还是在我的责任范围之内。刘雯，我敬重你爸，但不代表我能够忍受你的嚣张跋扈，你也太过分了吧！” 莫以洋的声音回荡在周围寒冷的空气中，楼下的警卫员也听到了，正拿着对讲机召集着更多的警卫。 方钟见莫以洋大声地对刘雯说话，气不打一处来，而且刚才那一拳还被莫以洋挡了回来，他也生气了，卷起衣袖势作要打。 可是，刘雯却硬拉着丈夫，还骂了一句，“你干嘛你，别来添乱。”她仰起头，不甘示弱地说，“莫以洋，你今天是不是一定要维护顾筱筱？” “不光是今天，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只要我还在新闻司，只要顾筱筱还在新闻司，我就维护她，维护定了，谁敢在我的地盘伤人闹事，试试！” 莫以洋气势强的很，一人带头，众人应和，被堵在办公室里的男同事们合力推倒了刘雯带来的三个壮汉，齐齐地冲了过来帮忙。 方钟见状，不顾刘雯的反对，抡起拳头就往莫以洋脸上揍去。 莫以洋早就看出来了，他闪躲一下，抓住方钟的手腕，以力借力。方钟本来就往前用力，被他一拉，整个人往前失去重心往前冲去，“砰”的一声，脑门直接撞到了坚硬的墙壁上，撞得晕晕乎乎的。 刘雯更加恼火，她走上前，不但没有扶丈夫起来，还挥手给他吃了一把嘴巴子，“没用的东西，脑子带出门没有？！” 莫以洋叹了口气摇摇头，方钟也就这么一招，他就是力气大，看起来凶而已，这都是表象。 陈部长按下手机的扩音器，老首长苍劲有力的骂声顷刻间传遍了整层楼，“刘雯，你赶紧给我回来，谁教你去新闻司闹事的，谁的主意？！赶紧给我回来！” “爸，我……”刘雯这下丢脸丢到家了。 “你不乖乖上班闹去新闻司，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爹，啊？！” “好好好，我马上回来。”刘雯憋着气，怒气冲冲地瞪着莫以洋身后的顾筱筱，她指着她，恶狠狠地说，“你给我小心点，别在半路被我逮住。” 说完，刘雯一挥手走了，三个壮汉连忙抬起还在云里雾里的方钟，紧紧跟了上去。 莫以洋：“好了好了，大家都去工作吧，陈部长，幸好你反应快。” 他之所以会赶来，就是接到陈部长的电话，说刘雯来办公室找顾筱筱闹事，他才放下重要的会议赶下来的。当时他也没多想，只是一想到筱筱可能会受伤害，他就急急忙忙赶来救火了。 刘雯一行人已经到了楼下，陈部长看着他们直摇头，“刘雯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也只有老首长能治她，她怎么也不顾及一点首长的面子啊，幸好你当年拒绝了她，不然，有你受的。” 纳尼？部长说什么？幸好司长当年拒绝了刘雯？我就说嘛，司长一来，刘雯就不对了。 看着筱筱似笑非笑的眼神，莫以洋大方地承认说：“是啊，见了一次面我就觉得她完全不是我的菜，我宁愿出家当和尚，也不会娶她。” 筱筱暗笑了一下，当酒肉和尚咩？ 她那贼笑的表情，并没有逃过莫以洋的眼睛，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顾筱筱，我现在回去开会，四点你来我办公室，给我说说清楚状况。” “……” 不等她开口，莫以洋就大跨步地走向电梯。 陈部长挥了挥手，“都回去工作，别看了别看了，筱筱，你没什么事吧？” 筱筱摇摇头，“没有，我很好。” “那好，回去工作吧，不用理会那个疯婆子。” “嗯。” 虽然刘雯走了，但她走之前那句恶狠狠的警告，和她那憎恨的眼神，筱筱始终无法忘记。莫司长能保她在部门毫发无伤，可是不能保证她在部门以外的地方不受伤害，更加不能保证她的父母不受伤害。 刘雯如此嚣张，若真的闹到她的家里，她的爸爸妈妈该什么办？ 刘雯的父亲是军区的首长，不看僧面看佛面，谁敢动刘雯啊，她在帝都，就是一个目无王法的女人。 想着，筱筱也不能集中精神工作，她巴巴地看着时间，迫不及待地要去找莫以洋。 司长办公室门口，莫以洋的会议还没有结束，筱筱向他的秘书说：“是司长叫我四点来找他的。” “你是楼下的顾筱筱同志吧？” “嗯，对。” “司长跟我说了，你先进去等吧，年底了会议多，他应该快了。” “好，谢谢。” “不客气。” 再次走进司长的办公室，窗台的盆栽变了，墙上的挂历变了，茶几上的茶具变了，过了一个元旦，许多东西都换了新的，唯一不变的，是他办公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文件。 他们看过的大大小小的文件，都会经过筛选最终放到他的面前，签字的签字，写意见的写意见，当司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难怪当领导的一般都板着脸，整天面对这些繁冗的文件，能高兴得起来么！ 四点，四点半，四点四十……莫以洋还没回来。 办公室里暖和得很，筱筱坐在软绵绵的沙发里，眼皮都打起架来了。 她开始做梦，梦到自己睡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上，蚕丝被子又软又轻，还十分的暖和，暖得她都嫌热，她用脚一踢将被子踢开，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可是，不知怎么被子又盖在了身上，她热得睡不着。 “啊，司长，你怎么在这里？！”睡不着就睁开眼睛，哪知道一睁开眼睛，莫以洋就占据了她整片的视线，就跟那天在上海的早晨一样，醒来，就看到了他。 莫以洋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十分的好看，“这是我的办公室，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筱筱揉了揉眼睛，终于弄清楚状况。 第18章 他绝对不是她男朋友（加） 第18章他绝对不是她男朋友 筱筱揉了揉眼睛，终于弄清楚状况。 她身上盖着他的西装，还有他身上的余温，难怪这么暖和，她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你不是让我四点上来找你吗？这都快下班了……” 莫以洋无奈地说：“开会啊，我能说得准吗？你们开会难道说几点散会就几点散会？” 好吧，这倒也是，怪不得他。“对了司长，”筱筱一下子认真起来，“我很担心刘雯会找去我家，你能想想办法吗？我爸妈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从来不与人结怨，若是刘雯去找他们的麻烦，那怎么办？”她的语气中带着恳求，为了父母的安危，她也管不着人情不人情的了，“我……我也没有谁可以找，你能帮帮我吗？” 莫以洋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说：“我找你也正是这件事，以我对刘雯的了解，她就是会做这事的人。”他已经想好了办法，只不过需要证得她的同意，“我跟你一起回去，跟你爸妈解释一下事情的原由，然后让你爸妈出去避一避，出去旅游也行，去哪里都行，总之得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啊？可是，刘伟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爸妈，怕他们担心。” “那你突然要他们外出，他们岂不是更加担心？你就照常上班，上班她不敢对你怎么样，下了班跟我一起回去，她还是不敢对你怎么样。” 筱筱心里“咯噔”一下，她赞成莫以洋起先说的办法，但要她跟他一起回家，她可做不到。 “我才不想跟你回去，司长，你别使坏心眼，我找你帮忙，不代表你能吃我豆腐。”她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莫以洋有点无辜地看着她，把话继续说完，“下了班跟我一起回去，你就暂时住在我家，我可以住别的地方。” 这样还说得过去，可这样一来，她又欠了他人情，而且还是好大一份。 看出了她的为难，莫以洋又下了保证，“我知道你不想让同事乱说我们之间有什么非正常关系，你可以偷偷跟我回去，躲在车里就不会被发现了，没人敢查我的车。” 莫以洋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你过来看看，马路对面那辆车。” 筱筱走过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站在十七楼高的地方，下面的景物虽然小，但看得十分清楚，“那是……刘雯的车？”她恍然大悟，驾驶室里的男人正在抽烟，一只胳膊露在外面，那不正是方钟么。 莫以洋点点头，“我想，你今天若不跟我走，没人能担保你不被方钟打，方钟是一个军人，他曾经在散打场上，一拳打断了对手的三根肋骨。” 筱筱瞪大双眼，惊讶地张着嘴巴，迟迟说不出话来。 看来，她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五点下班，他们五点半才走，筱筱躲在莫以洋的车里，她比较娇小，在后座缩成一团，又拿莫以洋的西装一盖，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里躲了一个人。 莫以洋的车驶出门口，他特意跟警卫说：“看好门，别让不法之徒潜进来。” “是，司长。” 他特意朝马路对面的车看了看，刘雯还挺警觉，车子已经挪地方了，不知道在哪里。他想，他们一定还在等着顾筱筱出来，这帮人，还真以为她老爹能在帝都一手遮天吗？！ 开了一段路，莫以洋就说：“好了，出来吧，安全了。” “嗷~~”顾筱筱深吸一口气，立马往后座一躺，“唉呦，我脚麻了。” 莫以洋看着照后镜中的筱筱，不自觉地笑了笑，“你家往哪走？” “往右直开，到了我会跟你说。”她摸出手机，“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好让她有点准备。” 她绝对要跟妈妈讲明白，她今天带回家的男人绝对不是她男朋友，绝对不是。 —— 莫以洋是空手来的，他想在楼下超市里面买点水果，但筱筱坚持不让。 “伯父，伯母，你们好。”他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书卷味十足，这不愧为曾是名校的教书先生。 筱筱的母亲王丽华呆呆地站在门口，呦，这小伙子长得多端正啊，一看就知道是稳重懂事又会照顾人的男人。 顾中伟伸出手，用男人的方式与他打招呼，“你好你好，快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筱筱介绍道：“爸，妈，这位就是新闻司的司长，叫他莫司长。” 莫以洋连忙指正，“叫我名字就行，我叫莫以洋。” 王丽华笑着拉过女儿，使劲拍拍她的胳膊，“筱筱，你这孩子，司长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妈，我不是在电话里说了么？” “那也就是二十分钟之前，昨天就该说了，那叫你爸早上去菜场买点好吃点，这么晚说，我们哪来得及准备？” 莫以洋看到案板放着一个个精致的饺子，说：“没关系，我吃饺子就行，我很喜欢吃饺子。” 筱筱大大咧咧地说：“嗯，你真有眼光，那是我妈亲手包的。” 王丽华不好意思了，“嗨，别听她胡说。” 一个个光鲜饱满的饺子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在这大冬天里，吃着饺子喝点小酒，是最惬意的事情。 “来来，都喝一点，暖暖身子。”顾中伟给每个人都倒上一小杯白酒，一两左右。 “爸，他还要开车的，不能喝酒。” “没事，这点酒，一会会就消化没了。” 王丽华看着这小两口，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她女儿从来不带男生回家，这一带，就带了位司长回来。 不过，这顿饭有了一个好的开场，却没有好的过程，当筱筱说了带莫司长回来的真正目的，二老脸上直接由挂满笑容变成了挂满担忧。 “爸，妈，就是这样，是刘伟非礼我在先，我是一时情急才伤了他，现在他的表姐要找我的麻烦，我担心她会找到家里来连累到你们。” 王丽华恍然大悟地说：“哦，难怪你说要辞职，我跟你爸还奇怪，不就是出个差么，有什么麻烦应付不了的，原来是因为这事。” 第19章 刘雯的秘密 第19章刘雯的秘密 “哦，难怪你说要辞职，我跟你爸还奇怪，不就是出个差么，有什么麻烦应付不了的，原来是因为这事。” 莫以洋此时正在喝白酒，一听这话，他不自觉地看了筱筱一眼。筱筱也往他这边斜了一眼。 莫以洋心里明白，筱筱想辞职并不是因为刘伟的事，而是因为他。 不过，两人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约定，保持缄默，当作没事发生。所以，父母要这么认为，也行。 “爸，妈，对不起，我都这么大了还要你们担心。今天刘伟的表姐刘雯来找我，幸好有莫司长帮忙，可是刘雯是首长的女儿，我好担心她会找到家里来。” 顾中伟：“首长的女儿就能无法无天了？” 莫以洋：“首长是个讲道理的人，但不是每个人都讲道理，刘雯从小都是在大家的巴结中长大的，性格嚣张跋扈，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有理走遍天下，但遇到不讲理的人，真的很无奈。咱不能与小人争力，所以现在要委屈一下伯父伯母离开家一段时间，至于筱筱，刘雯还不至于连我的面子都不顾，如果你们放心，就先把她交给我。这段时间我会找机会跟刘雯刘伟沟通，一定让你们在过年之前回来。” 莫以洋说得很认真，谁都没有打断他。顾中伟和王丽华对他的好感倏地一下往上升，难得现在的小伙子如此成熟稳重又有责任感，虽然现在是筱筱遇上麻烦了，但他们反倒一点都不担心，一口就答应了。 “老公，那我们就去河北老家吧，老爷子的腰一直不太好，这一次就带他去医院好好看看。老人家总嚷着要过来看看我们，这下不用了，我们过去陪他们。”王丽华又转向筱筱，说，“你放假了也去，我们干脆跟爷爷奶奶一起过年好了。” 筱筱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母亲平常很情绪化的，一点小事都会大惊小怪地说这说那，好像是一台停不下来的收音机。她的爸爸就跟导师一样，会淡定而从容地分析。筱筱常说他们俩是绝配，她以后也要找一个绝配嫁了。 “妈，你们别跟爷爷奶奶说，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好好在老家陪爷爷奶奶。” “不担心不担心，有人帮我们照顾你嘛。”王丽华看了看莫以洋，又用手肘推了推顾中伟，“老公，你说是不是？” 顾中伟小抿了一口酒，“是，是。”唉，老婆，你未免也太明显了吧，人家还不是你女婿。 正吃着饺子，突然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噼里啪啦的闹得耳朵都疼。 大家都吓了一跳，王丽华眉头一紧，“这……外面怎么回事啊？谁啊？” 她起身要去开门，筱筱一把拉住母亲，“妈，很有可能是刘雯找来了。”父母都是老实善心的人，从来不与人结怨，家里也从来没有人来闹过，能把门敲得劈啪响的，只有刘雯。 王丽华着急地拉着筱筱的手，“哎呀，那怎么办啊，这个人怎么这样？” 顾中伟按住妻子的肩膀，安慰着说：“别急别急，她再嚣张也不敢乱来的。” 莫以洋放下筷子站起来，“他们的速度还真快啊，我去开门！” 门开了，刘雯半举着手停在半空，看到莫以洋，她一阵诧异。 “方钟，刘雯不懂事，你也跟她一样不懂事？擅闯民宅是犯法的，她脾气上来你就劝劝她，而不是陪她一起疯。”莫以洋真的，不想跟刘雯这种人讲道理，只能试着跟方钟讲，好歹方钟也是一个军人。 方钟白天的时候撞在了墙上，现在额头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大包，他张口要说话，但刘雯快速地打了他一下，他就欲言又止了。 孬种，莫以洋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怕老婆并不丢脸，但怕老婆怕得连最基本的道德线都失去，那真是愚蠢，太愚蠢了。 刘雯轻蔑的视线越过莫以洋，直接看着里面的顾筱筱，“我就说你们有关系吧，都把人迎接到家里来了，顾筱筱，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们在新闻司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怎么都等不到顾筱筱出来。方钟开车把战友们送了回去，刘雯越想越生气，坚持要来顾筱筱家里找人。 果然在家，太狡猾了。 刘雯冲顾筱筱喊了一句，“你给我出来，总站在莫以洋后面算什么？你以为有莫以洋撑腰，我就会放过你？你休想！除非我表弟的身体能复原！” 隔壁的邻居听到吵嚷声，开了门出来看。 刘雯转头骂了一句，“看什么看。” “砰”的一声，邻居很快就关上了门。 顾中伟作为一家之主，他不能任由别人来侵犯自己的家，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种人，“刘小姐是吧，关于我女儿误伤刘伟先生的事情，我们愿意赔偿，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包括精神损失费，我们都可以承担。” “承担？我们家不缺钱！”刘雯开口就骂，“死老头，刘伟现在就是半个废人，你女儿有责任照顾他一辈子，我的意思已经转达给你女儿了，现在通知你们也是应该，你们准备好嫁妆吧，高高兴兴把女儿嫁出去，听好了，我是通知你们，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 顾中伟摇摇头，果然啊，莫以洋说得对，不能与小人争力，跟这种人完全沟通不了。 莫以洋不耐烦地挥着手赶他们，“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们。”他指着方钟警告道，“方钟，再不把刘雯带回去，我就通知老首长来接。” 方钟拉着刘雯的胳膊，轻声说：“我们走吧。” 哪知，刘雯大力地甩开方钟的手，“没用的东西，要走你走。”好像方钟根本就不是她丈夫，而是她的下人。 她又转头看着莫以洋，质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顾筱筱！” 莫以洋深吸一口气重重地闭了闭眼睛。 “莫以洋，我就要顾筱筱嫁给刘伟，你信不信？！” “够了，不要发疯了，你很丢脸你不觉得吗？！”莫以洋真心不想在别人家的门口吵架，可是被恶鬼缠上，真是棘手啊。他叹着气摇着头，伸手摸进口袋拿出手机，这就给老首长打电话去。 刘雯纠结着一点，“莫以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顾筱筱？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莫以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只是回头看了看顾筱筱，然后又转回头来。 对于刘雯来说，这一举动就不得了了，她气得想把顾筱筱踩在地上狠狠地扇耳光，可是门口有莫以洋挡着。 她从小迷恋的男人，现在正护着另一个女人。 “刘雯，别来捣乱，你还是快点想想回去怎么跟老首长解释吧。” 莫以洋拿着手机威胁，屏幕上就显示着首长的私人号码，只要一滑就会拨出去。刘雯气得想吐血，今天一连两次都被莫以洋阻挡，她一点面子都没有。 方钟拉着刘雯的胳膊，“走吧，爸已经打了我好几通电话了，我都没接。” 刘雯紧皱着眉头，她看看屋里并肩站着的一家三口，又看看堵在门口护着那一家人的莫以洋，她觉得刺眼，她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 她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带她去莫伯伯家玩，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莫以洋，这个小男孩长得真漂亮，明眸皓齿，彬彬有礼，骑着脚踏车在庭院里面穿梭，那么的自由，那么的潇洒。 是的，从那时候起，她就喜欢上了他。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叛逆得不肯回家，大学去了上海，毕业又去了法国，留学回来还呆在上海，就是不肯回来。 终于等到他回来了，多年不见，他比以前更加成熟，也更加迷人。她旁敲侧击地求父亲去莫家说亲，两家本来就是世交，现在可以亲上加亲。谁知，莫以洋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还当面拒绝了她。 为此，两家人的关系搞得很僵，莫伯伯和她的父亲多年的交情也毁于一旦。 若不是莫以洋的冷面拒绝，她也不会随便找了一个父亲的手下嫁了。 刘雯的眼睛有些湿润，因为她看到了从来没有在莫以洋的眼神里看到的柔情，她嫉妒得心痛难忍。 “走吧走吧，你看，爸又打电话来催了……”方钟拿着手机，却不敢接。 刘雯瞪了方钟一眼，拿过手机便接了起来，“爸，我们马上回来了。” 走廊里安静下来，莫以洋关上门，他心里很担心，刘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啊，如果他今天不在，顾家人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可想而知。 王丽华拍拍筱筱的手，说：“筱筱，这个刘雯真是首长的独生女？……唉呦，那我们可怎么办啊，我们怎么跟他们斗？” 还是顾中伟比较沉得住气，“什么怎么斗，我就不相信，在天子脚下我们还能被悄无声息地灭口了，筱筱还能被逼着嫁人了！” “斗不过，还躲不过吗？莫司长，你要保护好筱筱啊，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王丽华终于感觉到了危险，这一次的请求也比较诚恳。 莫以洋信誓旦旦地说：“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会的。” 第20章 您老不是我的菜 第20章您老不是我的菜 方钟开着车子，刘雯坐在副驾驶一个劲地说开快点，“快点，加快，爸在家里发火了，你给我开快点啊。” “路上又开始结冰了，快不了，车轮子都在打滑。”方钟一边握紧了方向盘，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的路，真怕一个不当心会出车祸。 刘雯伸手就是“啪”的一下，在他的后脑勺上狠狠地打了一击，“怕死就停车，我来开。” 方钟叹了口气，又踩下油门将车速提高了一些。 刘雯白了他一眼，看着自己这个懦弱的丈夫，她越来越觉得不甘心。她转头看向窗外，道路两旁的行人很少，绿化带上还有白雪没有化，但是公路上，已经没有了雪的影子，一入夜，温度一低，又有结冰的前兆。 她抬眼看着上面，茫茫的夜空中，似乎又下起了零星小雪。 其实，她并不想掺这淌浑水，甚至在最初听到刘伟的睾丸被捏碎了一个的时候，她还幸灾乐祸地爆笑。可是，当她抽空去医院探望刘伟，看到了顾筱筱，又听刘伟埋怨说莫以洋为顾筱筱作了担保。她就笑不出来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与方钟结婚也将近四年了，若不是迫于父亲“绝对不能离婚”的死令，她肯定将这个男人踢到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去。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所以在她眼里，方钟连莫以洋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四年前，原以为莫以洋是有了爱人，所以才拒绝她，她一气之下嫁给了方钟。可是，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莫以洋带女人回家，女朋友，他是真的没有。 那时，她就后悔结婚了。 可这婚已经结了，她不过也得过。 过了四年，对生活的无所谓，令她对莫以洋的挂念少了些，反正他一直单着，一直都没有谈对象。 突然听说他不惜冒着得罪她父亲的危险而为一个女生做担保，她压抑已久的迷恋，以及对那女生的嫉妒一下子冒了出来。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个女生好看。 生活太乏味了，什么都不用愁，做什么也都没激情，她就是闲来无事找点乐子。 为了自己，也为了莫以洋。 方钟见刘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有些不习惯了，问：“老婆，你没事吧？” 真是犯贱！刘雯转头白了他一眼，又转回头看着窗外。 “老婆，是我没用，你放心好了，我明天多叫几个战友去顾筱筱家，我就不相信莫以洋还能不上班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顾家。” “你闭嘴，快点开车，想我被爸骂死是不是？！” “哦哦。” —— 夜深人静，莫以洋第一次睡在人家客厅的沙发上，毫无意外，他一点都睡不着。 连浪漫的月光都没有的夜晚，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在顾筱筱家当厅长，为什么他会对顾筱筱的事情这么的上心，他很忙，他不是慈善家。 或许，跟他强行夺了人家的初夜有关吧，如果硬要找出点原因的话。 房间里的筱筱也睡不着，她的顶头上司，一个堂堂的司长，竟然屈就睡在她家的客厅，只是为了防范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刘雯，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 留夜是他主动提的，睡沙发也是他自己要求的，她在感激他的保护之余，心里也很忐忑。 屋子里暖气很足，睡不着，嘴巴有些渴了，她起身出去倒水。 考虑到莫以洋在客厅，她没有开灯，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莫以洋听到开门声，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他并没有看到是哪个房间的门开了，也不敢睁开眼睛看人，不过，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他记得顾筱筱洗完头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就是这股清香味。 听到倒水声，他猜到了是顾筱筱出来倒水喝，他睁开眼睛，手肘一撑，偷偷地仰起头来看她。 可是，沙发小，他并没有感觉到身上的被子已经大半挂在了外面，他这一起身，被子整个掉了下去，他连忙躺下。 虽然声音很小很小，但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顾筱筱还是听到声音了。她走过去，看到被子掉在了地上，她将水杯随手放在茶几上，弯腰去捡被子，捡起又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这么近地看着他，不可否认，他的脸长得确实好看，难怪大家都说，新闻司的莫司长是最值钱的黄金单身汉，前途不可限量。 筱筱常常听到同事小珍说，xx局的谁又借着工作来找莫司长了，xx局的领导又给莫司长介绍女科员了，xx局的谁为了与莫司长套近乎，在饭局上好几次故意喝醉酒。 筱筱低头看着他，心想着，司长，你一定很享受被女人包围的感觉吧，像你这样的人，懂得什么叫爱吗？你需要爱吗？像你这样对感情不重视的男人，不管你工作上多么的出色，但在我眼里，你都是贱男一个。 她拿起水杯，起身要走，莫以洋突然开口说：“我也渴了，能给我喝点吗？” 筱筱吓了一跳，手一抖，水杯一晃荡，差点把水晃出来，“你干嘛突然出声吓人啊？！” 莫以洋坐了起来，接过她手里的水杯，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喝了两口，他笑笑说：“我没有吓你啊，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老实交代，刚才看着我发呆在想什么？” 筱筱感觉到自己的脸烫烫的，幸好现在瞎灯暗火的什么都看不到，不然肯定被他看到她脸红，“我没有想什么啊……” “你一定在诧异我怎么这么帅对不对？” “我去，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里最帅的人是我爸。” 筱筱说完，转身就要走，她才不想吵醒房间里的父母，可谁知，莫以洋一把就将她的手腕拉住了。 “你……干嘛？我要进去睡觉了。” 莫以洋明显不怀好心，他慢慢地握住她的手，伸出食指在她手心里勾了勾。 嗷，这是闹哪样？！筱筱一个激灵，连忙用力甩开，压低了声音低咒一句，“司长，在我家你也敢不老实？” 莫以洋慵懒地将手放到脑后，托着脑袋摇摇头说：“唉，很明显，你刚才一定是在心里骂我，即便不是骂我，也是在说我的坏话。” 筱筱一阵诧异，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我……哪有……哪有说你坏话？！” “我勾过很多女人的手心，十个当中有九个立马会抓住我的手，还有一个是戴手套的没感觉到。” 筱筱不笨，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他的潜台词就是，他想泡的女人，没有一个不上钩的。筱筱义正言辞地说：“司长，您对我而言太老了，您老不是我的菜，您少自作多情了！” 说完，她就气鼓鼓地朝房间走去。 莫以洋笑不出来了，半开的嘴唇无比的僵硬，他的强大心灵受到了强烈的打击。她嫌我老，她竟然嫌我老，不就是大了十岁么，老吗？我看起来这么年轻。 筱筱像一只小老鼠一样跑向自己的房间，到了门口，她开门，屋里的灯光透了出来，她回头看着他，又补了一枪，“大叔，早点睡，不然有了黑眼圈会更加显老！” 莫以洋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还一下一下捏着，我也有敷面膜的好不好，我也很注重保养的好不好，我真是脑子犯抽才会大冬天跑来你家睡客厅！ —— 第二天一早，天色才蒙蒙亮，顾中伟和王丽华就拎着简单的行李走了。 “伯父伯母，我送你们到火车站。” 顾中伟说：“路上结冰，开车不安全，我们坐地铁就行，莫司长，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们家筱筱就拜托你照顾了。筱筱，别给莫司长添乱了。” “哦，知道了。” 告了别，莫以洋开着车慢慢朝新闻司驶去。 “停车停车，我去买点早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 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筱筱开门下车直奔早饭铺。不一会儿，她就返回了，手里拎着两袋煎饺，还带着浓浓的酸醋味。 热腾腾的煎饺，冒着白烟，加了醋和油泼辣子，一口咬下去脆脆的，还带着鲜香的汁。 莫以洋在前面板着个脸，抬起眼睛朝照后镜看了看，闷闷地说：“顾同志，你把我的车弄得醋味这么浓，你好意思？” “对不起哈……”筱筱嘴里塞着一个煎饺，烫，“这是你的。” “我现在怎么吃？” “那你要不要吃？我可以喂你。” 莫以洋深吸一口气，稍微踩了踩刹车，说：“要！” 筱筱扬起嘴角笑了笑，真是假正经的男人。 她夹起一个沾了醋和辣油的煎饺，举到前面，“喏，张嘴……当心烫啊。” 莫以洋好像吃了一个火团，一咬，里面的汤汁流了出来，汤得舌头疼，辛辣的油泼辣子又猛地刺激着他的味蕾，“吼，吼，吼~~”想吃太烫了，想吐又不能吐，擦，太糗了。 “哈哈哈哈，”筱筱看着他被一个煎饺搞得进退两难的糗样，忍不住大笑起来，“不准吐出来，别浪费了。” 吃一个煎饺，跟要了他的命一样，他冒着生命的危险咬了几口直接咽了下去。 筱筱又问，“还要不要？” “不要！” “那全都归我了。” 莫以洋翻了一阵白眼，原来顾筱筱，还是一个吃货。 —— 推荐两本好文：《总裁亲，“祸”到付情》《早该知道，你爱我》 第21章 筱筱被掳走了 第21章筱筱被掳走了 有了莫以洋的帮忙，筱筱不用担心父母的安危，也不用担心刘雯再来找麻烦，做起事来就更加的利索了。 “喂，张经理，年二十七的年会我们打算订在贵酒店，要六桌，有位子吗？……太好了，那就麻烦您给我们安排下，对，就是二十七晚上。” “喂陈主任，我是楼下宣传部的小顾，您要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您现在在办公室吗？……哦，行，那我下午给您送过去……不用谢，应该的。” “喂，朱老板吗？我是新闻司的小顾，我们单位的横幅做好了吗？……好好，您送到门口警卫那，我抽空会去拿的，谢谢。” 筱筱每打完一个电话，就在工作任务表上打一个勾，隔壁正在赶总结的冯珍十分佩服她。 她们两个人是今年同一批招进宣传部的员工，能考进来都不容易，但是冯珍的工作能力就是不如筱筱。她敲了敲中间的挡板，说：“筱筱，咱俩差不多任务，你效率怎么这么高，有什么秘诀？” “嘴巴甜一点，电话打勤快一点，年底了，你不催人家不会办你的事的。”筱筱仰起头看了看她的电脑，“总结还没写好？要不要帮忙？” “不用，已经好了，我就是担心又不过，陈部长那么的严格。” “这种报告总结之类的文件，说简单简单，说难也难，陈部长对我们严格也是好事，万一哪里出了错，被别人曲解了意思，那就会酿成大祸。” “嗯，那我还是再检查一遍吧。” 筱筱微微一笑，“嗯，那你仔细看，我下去拿横幅。” “好。” 中午，食堂里，大家排队买饭。 雪后的晴天，总是说不出的冷，哪怕有暖气，哪怕在食堂，也抵挡不住那股寒冷。莫以洋搓着手走到队伍的后面，前面的同事看到他，连忙让位说：“司长好，你先吧。” “不用，我排队，大家都一样的。” 不一会儿，莫以洋拿着餐盘走下来，“司长，坐这儿，这儿有位子。”旁边一位女同事对他说。 他一看，这女孩的面孔有些熟悉，他记得是顾筱筱办公室里的，他便笑着坐了下来，“怎么就你一个，顾同志呢？” 冯珍有些吃味地说：“司长好像特别关心筱筱。” 莫以洋有种被拆穿的赶脚，连忙解释，“你们我都关心啊，我经常看到你们一起吃饭，今天只有你，我就是这么一问。” 冯珍不再开玩笑了，说：“是啊，平时我们都一起吃饭的，不过她今天出去了，所以我就只好一个人吃了。” 莫以洋眉头一皱，“什么，她出去了？一个人？” 冯珍：“是啊，广告公司的人把横幅送到了门口，她去拿的时候发现有个字写错了，所以只好再去跑一趟。” “什么横幅？” “哦，是新年祝福语，年会的时候准备挂的。” “她出去多久了？” 冯珍看得出莫以洋很紧张，“司长，你还说不关心筱筱，担心都写在脸上呢。”看着莫以洋尴尬的笑容，她又说，“她给我打过电话，广告公司就在我们新闻司对面，不会出事的，放心。” 莫以洋干笑了下，“我也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所以比较担心而已……” 办公室里，莫以洋站在窗边，他往下看着马路对面的宏达广告公司，一手拿出手机拨打了顾筱筱的电话。 电话响了，可是好久都没有人接，他的眉头又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眯起眼睛想看看清楚宏达招牌上的联络电话，但是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他赶紧用手机搜索出宏达广告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 “喂，这里是宏达广告。” 莫以洋正了正声音，沉稳地说：“你好，我是新闻司的，刚才有位女同事去修改横幅，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我有点工作想问她。” “你是说顾小姐吗？” “对。” “她早就走了啊，横幅上错了一个字，我们得重新弄一下，她放下就走了，不好意思啊，是我们的疏忽……” 后面那些话莫以洋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只知道顾筱筱早就离开了广告公司，可是她却没有回到新闻司。 一边穿外套，一边把电话拨去了宣传部，电话一接通，也不管接电话的人是谁，他张口问：“顾筱筱回来了吗？” “她没在。” 莫以洋挂了电话，再拨顾筱筱的手机，手机是通的，但就是没有人接。 “我出去一下，有事打我电话。”他跟秘书交代了一声，就飞奔着跑去电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楼下。 外面真冷，门口站岗的警卫员都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呼吸的时候，口鼻前吐出一大串白雾。 他快跑出去，警卫员敬礼，“司长好。” 隐隐约约，听到手机铃声，他也顾不得点头了，直接跑了出去。 贴近围墙的花坛里，白雪还没有完全化，草坪上还有雪，青青白白的。他循声跑上前，手机铃声越来越清晰。 “顾筱筱，顾筱筱。”他喊了两声，可是他也明白，一眼看得到头的花坛里，根本没人。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手机的铃声也一直在响。 停下，感觉声音就在身旁，他伸手拨开一片草，顾筱筱的手机正顽强地发出悦耳的铃声，他认得，她的手机上挂着一个红色的阿狸，很萌很可爱的阿狸。 他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 警卫员看到他反常的举动，觉得奇怪，跟过来，问：“司长，您在找什么？” 莫以洋拿起掉在雪堆中顾筱筱的手机，大声地说：“快，掉门口的监控出来，要能看得到这个位置的。” 警卫员很诧异，但司长的话不可不听，“是。” 监控很快就掉了出来，也看到顾筱筱拿着横幅出了门，可是，之后的画面全是黑色的。 莫以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怎么会这样？怎么黑了？” 警卫员哆哆嗦嗦地说：“司长，今天风大，摄像头准是被门口挂着的横幅被挡住了。” 横幅，又是横幅！ 莫以洋指着监控画面，紧张地问道：“她出去之后就没有进来，你们站岗的没发现她被什么人带走了？” “我……我是看着另一边的。” “那就没听到什么声音？” 警卫员摇摇头，无辜地说：“没有……” “有没有看到刘雯经过？就是昨天冲进来的那个女人，他们的车有没有在新闻司门口停过？” 警卫员还是摇头。 “是不知道没注意，还是她没有来过？” 警卫员声音都发抖了，“我……我没注意，好像……好像没来过，我没看到。” 路口路过这么多的人，驶过这么多的车，他怎么记得住啊，可怜的警卫员，这么冷的天，硬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虽然没有拍到，但莫以洋几乎可以确定——顾筱筱被刘雯劫走了。 这件事情有多严重，他心里清楚，如果惊动了警方，顾筱筱恐怕会更加危险。 因为刘雯，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前年，上一任司长给他介绍了一个女生，他还记得那女生叫小如，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 他不好推却，便约出去吃了一顿饭。谁知，小如在第二天上班的路上失踪了。家人报了警，警方很快就查到了刘雯身上，刘雯狠毒，却不够心细，留下了许多的线索。 原以为这下总该让刘雯尝一尝教训，但事情在小如回家之后竟然不了了之，小如在不久之后便辞去了公务员的工作，举家移民去了国外。 没有人知道刘雯对小如做了什么。 莫以洋对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他去刘家找刘雯质问，找首长质问，但什么都问不出来，反而惹来了老首长的处处针对。 三年之后的今天，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更加糟糕的是，顾筱筱与刘雯还有过节。莫以洋的心冷静不下来，他拨了相熟的郭局长电话，可还没有打通，他就挂了。 他死都不会忘记小如在出国一年之后，发给他的一封电邮。小如说，当年她被刘雯关在一幢别墅的房间里，刘雯原是警告她不准与莫以洋交往，可当得知这事惊动了警方，刘雯根本就一点都不怕，反而变本加厉。 刘雯将她带到了最热闹的酒吧，三四个强壮的男人剥光了她的衣服，让她裸着身子在酒吧的舞台上跳舞，如果不照做，刘雯就一鞭子一鞭子地抽她。 酒吧里面不下百人，大多数都是男人，她脱光了衣服暴露在大家面前，她看到几乎所有人都在朝她吹口哨，几乎所有人，拿着手机或相机，对着她拍照。 这还不止，兴致高昂的刘雯还要拉着她去游街，酒吧的人都起哄着，拍手叫好。 幸好，警察及时赶到将她救出虎口，不然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不敢想。 至于后来为什么不告刘雯，为什么要举家移民，小如并没有说，但是，莫以洋大概也能想到，肯定是老首长出面摆平的。 为了这种不懂事的女儿，老首长也操碎了心。 莫以洋开车出去，踩紧了油门直往医院奔去，或许刘伟知道她们在哪里。 不是每个人，在暮然回首时，都有机会看见灯火阑珊处等候的那个人，遇见了，就好好珍惜。 第22章 能先把我拉上去再说吗 第22章能先把我拉上去再说吗 不是每个人，在暮然回首时，都有机会看见灯火阑珊处等候的那个人，遇见了，就好好珍惜。 他想他是很明白了，为什么那么执着要保护顾筱筱，为什么那么执着要当人家的厅长，又为什么此刻这么焦急忧心，这不单单是因为那一夜的关系， 那一夜，虽然喝醉了，但酒醉三分醒，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个过程，他记得那天晚上的女孩，肌肤如玉，青丝如瀑，美得跟仙子一样，美得令他抛开了所有的君子之道。 也不知道具体闯了多少个红灯，莫以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他冲进刘伟的病房，里面的护士立刻拦住他，“诶先生，你不能进来，病人正在检查。” 管你检查不检查的，他一把拉开帘子。 刘伟“啊”的尖叫一声，连忙拉起被子盖上，他没想到莫以洋会把帘子拉开，病房里除了主治医生，还有好几个护士在，这帘子一拉开，所有人都看到他的伤口了，“莫司长，你干什么？！” 主治医生正拿着放大镜，刘伟突然盖被子令他措不及防，手里一空，放大镜摔在地板上，“咣当”一声碎了满地。 莫以洋不管医生，也不管护士，他上前就揪起刘伟的衣领，铜铃似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大声质问道：“刘伟，刘雯把顾筱筱带到哪里去了？！快说！” “唉呦，咳咳咳……松开松开。” 莫以洋的力气大得，刘伟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旁边的人立刻上前把莫以洋拉开，劝着他有话慢慢说。 “刘伟，快说，你们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要你们好过！” 刘伟还是没弄明白，一脸的茫然，“司长，你说什么？” “你别给我装了，刘雯到底带筱筱去了哪里？！” 刘伟这下听明白了，他气恼地说：“我一整天都呆在这里，她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她又没告诉我。” 莫以洋想着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闹大，他朝旁边的人挥挥手，“都出去。” “刘医生，那呆会儿再给我检查伤口吧。”刘伟只好说。 病房里只剩下莫以洋和刘伟两人，莫以洋郑重其事地说：“刘伟，你一定知道你姐把人弄去了哪里，你别跟我装傻，又不是不知道你姐的手段，快告诉我。” “司长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姐去公司找筱筱麻烦了，其他我真的不知道。对，我也知道我姐的手段，我是喜欢筱筱的，要是我姐抓了她，我也着急。” 莫以洋嘴角抖动了下，问：“要筱筱嫁给你这个馊主意，是你的意思？” 刘伟不太好意思承认，“我……那她是该对我负责啊。”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是我的人，我不管，你现在必须给我联系刘雯，让她把人放出来。”莫以洋拿起床头的手机，“给，快打电话。” 刘伟拿着电话，看了看莫以洋，那愤怒焦急而又坚定的眼神，令他不敢不听。 电话直接拨给刘雯，在莫以洋的眼神强瞪下，他又开了扩音器，“姐，你在哪？” “在家啊，有啥事儿？” 刘伟看了莫以洋一眼，那凌厉的眼神令他不寒而栗，“没事没事，就呆在医院无聊了，你在家没啥事儿吧？没事就过来陪我聊聊天。” 电话里的刘雯笑了起来，奚落他说：“呦呵呵，伟伟，说你是个废人你还真成了废人了？反正就那样了，你还是赶紧出院得了。我可不想去医院那种地方闻消毒水的味道，你回家我就去你家，另外再找两个人凑成一桌打麻将。” “……”刘伟尴尬极了，“姐，我还不能出院。” “行了，不能出院就好好呆着，顾筱筱那边我帮你搞定。” 莫以洋眼睛一亮，他用力地推了一下刘伟，刘伟会意，顺着刘雯的话题问：“姐，顾筱筱不是轻易会妥协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这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诶，不说了，你无聊就上网看看股票吧，啊，挂了。” “姐，喂……喂？”刘伟看着莫以洋，耸了一下肩膀。 莫以洋看刘伟跟刘雯并不像串通的，而且他们也来不及串通，但是，刘雯说在家里肯定是假的。 “司长，这怎么办，她是不想告诉我她的计划，我也没辙。筱筱……真的被她绑架绑走了？” “她中午出去就没回来，手机都掉门口的花坛里了。”莫以洋在床边踱了几步，再怎么样也不能光在这里呆着，“刘伟，你再试试你姐的口风，我出去找找，记住，不能报警，不能告诉别人。” “哦，好……” 莫以洋又转头跑出了房门，指望刘伟是指望不住的。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他自己的父亲，“喂，爸，你现在忙吗？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在会见外国来宾，借着上厕所机会接你的电话，有话快说。” “我现在需要知道刘雯在哪里，她绑架了新闻司的同事。” “什么？！那还不报警？” “报警有用吗？小如的事，爸您忘了？” “你是说……” “爸，详细的等有空我再跟你说，你现在帮我查查刘雯在哪吧。” “好。” 挂了电话没多久，父亲的短信便进来了——xx路xx别墅。一知道地址，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门口的车。 ——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从窗户外照射进来，屋里的灰层粒子在阳光下疯狂地飞扬着。 房间里，大大的飘窗旁边，筱筱昏睡在地上，双手被反捆在背后，双脚也捆得死死的。 她是被痛醒的，压在下面的胳膊又痛又麻，强烈的阳光刺眼得很，刺得她一睁开眼睛就立马闭上了。 动了动手，痛，动了动脚，也痛，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垂挂下来的是深红色的一排线帘。 这哪儿啊这？ 眼睛适应了一些，终于能慢慢睁开眼睛，筱筱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脑海里面回闪出昏迷之前的情景。她正往新闻司门口走呢，突然后面有人捂住了她的嘴。那速度快得，她都来不及思考，等回过神来，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两条腿也软绵绵的。 筱筱挣扎着，贴着墙慢慢地坐起来，她记得她是被人带上了一辆车，绑架啊这是。 她低头一看，脚腕上的绳子又粗又结实，再看看飘窗外，除了晴朗朗的天空，什么都看不到。 她蹬着双腿往墙上贴，背后的手一点一点往墙上撑着，就这么站了起来。 外面有围墙，看着是一个庭院，再看了看远处，是一幢幢高档的别墅，这里是一个别墅群。 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对话声，声音不大，好像是两个男人在说话。她一跳一跳地跳到门口，从猫眼往外一看，她倒抽一口气，刘雯正在外面。只见刘雯对着门口说：“有动静吗？” “还没有，药的份量下足了，没这么快醒，起码得晚上。” “那成，好好看着，别瞎聊天，有动静叫我。” “好。” 刘雯又从猫眼的视野里面走了，筱筱估摸着，敢情这门口还有俩保安看着呢。 说实话，看到刘雯，她心里倒踏实了，就是死，也知道了凶手是谁。可是这手腕脚腕都被捆着，头也晕乎乎的，她就害怕，死也死得不舒服。 她不敢出大声，身体靠在墙上，心里慌慌的，这房间是一个空置的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把飘窗前的线帘，倒还比较别致。 她用力地挣了睁手，感觉那粗绳子都快陷进她的肉里了，可是，痛也得试试，不能光呆在这里等死。 她痛得，死张着嘴，在原地蹦跶蹦跶地跳着，可是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来。 好不容易，终于挣脱了绳子，她细细的手腕已经血迹斑斑，管不了太多，她又忍着痛解开了脚腕上的绳子。 她跑到飘窗前，双手一撑跳了上去，打开窗户往外一探，好高，这里是三楼，不尴不尬的高度，如果没死，就必残废。 “你那药量确定下足了吗？我怎么记得让你少下点的。” “就那样么不是，不然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门锁就动了，筱筱压根就反应不过来，这是逼着她跳窗呢，她双脚往外挪了挪。 “汪，汪，汪！”楼下一只藏敖嗅到气味突然跑了出来，就站在窗下面狂吠起来。 哎呦妈呀，不管死了还是残了，这都得破相吧。她坚决不跳了。 门口两个男人一开门，看到顾筱筱已经站到了窗口，连忙要赶过去抓她。 “诶诶诶，你们别过来啊，你们别……”筱筱一急，脚底一滑，整个人就往外掉去，“啊~~~”忙乱中，她抓到了窗台，死命地抓着，“啊，啊，啊，救命啊，救命~~” 两个男人及时赶来抓住她的手腕，“啊，痛，痛，痛，你们轻点，没看见我手腕上流着血么。” “姑奶奶，你可真不省心。都赖你，绳子捆得不够结实。” “嘿，怎么赖我了，是你说这姑娘力气小捆两圈就够了，怎么赖我了怎么。” 筱筱挂在墙外，下面有藏敖在叫，上面的两个男人一人拉着她一只手在争论，她极其苦逼地说：“大哥，能先把我拉上去再说吗？” 第23章 别怕，我来了 第23章别怕，我来了 “大哥，能先把我拉上去再说吗？” 楼下的藏獒叫得很大声，刘雯正在旁边的温泉池子里泡温泉，听到叫声，眼神往这边看过来，一看，顾筱筱整个人都挂在了窗户外面。 “啊……顾筱筱你还长能耐了你，大明，把人给我拉上去，千万别在我这儿死人。”她走上岸，才刚刚下水呢，屁股都没有坐热，又得出来受风，身体湿了，刺骨的西北风一吹来，更冷。 要死的臭丫头，折腾什么个劲啊！刘雯忙拿起旁边的浴袍将自己裹上。 顾筱筱被他们救了进去，但是并没有多好。那个叫大明的男人，跟方钟一样魁梧，他卷起衣袖就直接给了顾筱筱一巴掌。 “啊！”还没有从坠楼的惊恐中缓过来，她就被打得直接撞到了墙上，痛，好痛，她伸手一摸额头，手指湿湿的，一看，是血，她撞到了墙的折角上。 两秒之后，剧痛传进了她的大脑皮层，额头痛，脸颊痛，火辣辣的痛，“啊……大哥，你打人干什么？！” “你这个臭丫头，还想逃跑是不是，想老子挨骂是不是，想跑就别喊救命啊。” 筱筱有种掉进地狱的感觉，现在可是文明社会啊，这些人真的在天子脚下都无所忌惮啊。 不一会儿，刘雯上来了，就穿着一件浴袍在门口一指，“把人给我看好了，我马上过来，等等。” “是。” 刘雯说完又走了，俩保镖低头应和，筱筱他们低着头没注意，抬脚就往房门跑。 “诶，你别跑，别跑。” 筱筱“蹬蹬蹬”地扶着栏杆跑下楼梯，玩命的时刻，不能含糊。 刘雯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她想追出去看，可她身上这点衣服，冻得她够呛，“大明，把人给我抓回来，千万别让给跑了。” 筱筱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往那敞开的大门奔跑，她觉得，这是她唯一的生机。 人一旦牵扯到生死，就会变得格外胆大。 她一跑出别墅的大门，庭院里的藏獒就跑过来追，一边追一边狂叫。 “诶？……啊……”筱筱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跑得如此快过，就算是读高中时候的体育课百米测试，她都没有这么快过。 冰冷的风划过她的脸颊，刺痛感扑面而来，她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还能听到自己大声的喘气声，当然，也能听到身后狂吠的狗叫声，离她越来越近。 庭院的大铁门紧紧关着，那么密，那么高，钻肯定钻不出去，爬也不行。 最难过的不是失望，而是有了希望之后，这希望又破灭了，这叫绝望。筱筱觉得自己的双腿越来越重，而后面的藏獒和两个保镖，越来越近。 “啊~~”筱筱尖叫一声，藏敖跳起来扑了过来，张嘴就咬住了她的脚后跟，“啊，啊，啊！” 筱筱摔倒在地，幸好她穿的是一双厚皮靴子，底跟也够厚实，那头藏獒，死死地咬住了她的后跟，大舌头还不断地躺着口水，好像这双皮靴子，就是一块上好的五花肉一般。 保镖追了过来，看着藏獒死咬着顾筱筱的鞋子，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全当好戏看。 刘雯也出来了，她已经换上了保暖的皮草大衣，一身的贵气，“呵，跑啊，还真以为自己插着翅膀想飞出去？你飞啊，飞啊，顾筱筱，我看你怎么飞出去。” 筱筱用力地甩着脚，可那只藏獒足足有她半个人高，她坐在地上，藏獒比她还高，她甩不掉，她朝着刘雯轻笑了下，说：“我以为刘伟无耻，原来他还不算无耻，你比你弟无耻百倍，他比起你，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你就仗着你老爹是军区首长就无法无天，你真给首长丢脸。” 刘雯被骂，当然不服，“顾筱筱，都伤成这样了还嘴硬是吧，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落泪啊你。” “你到底想干嘛？”筱筱不想跟他多废话，大吼一声。 “我想干嘛，呵，我还是那句话，我为我弟出口气，你毁了我弟就得付出代价，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用你一辈子的光阴去陪伴和照顾我弟。” “我呸，报警吧，要赔钱我赔，要坐牢我坐，要我嫁给刘伟，我宁愿死。” 刘雯恼羞成怒，“嘿，你还挺硬气的啊，我看你硬气到什么时候，好，你宁愿死是吗。”她往后一挥手，“大明，你上，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你们敢，犯法的知道吗，我在上班的时候被你们掳劫，我的同事一定会报警，警察要是查到刘雯头上，她有她爸这张挡箭牌，你们有谁？！到时候她顾着自己全部推脱了责任，要扛责任要背黑锅要蹲大牢的，可就是你们。” 大明一听，这话还真有理了，谁都知道这刘雯刘大小姐就是一个惹祸精，她的爸爸刘首长总给她善后。可是，刘首长愿意保的，也只有他的亲生女儿而已。 刘雯看大明迟疑，又给他下了一剂强心剂，“大明，打几下不会死人，她不已经这副鬼样子了么，我又没让你打死她。给我呼她巴掌，一巴掌一万块钱！阿德，你也一起上，打她，给我打烂她的嘴。” 顾筱筱看这情况不对，死不了，还得活生生地挨打受罪，脚后跟被藏獒咬着，她退也退不了。 这时，铁门外面忽然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还没停稳，莫以洋就开门下了车，指着里面的人大声喊，“你们敢动她？！你们别动！” 喊着，他跳上大铁门，三下两下翻了进来。 “汪，汪，汪！”藏獒嗅到另外的陌生气味，松开顾筱筱的皮靴子跟，转而扑向莫以洋。 “啊，司长，你小心点，这狗厉害得很。” 筱筱的话音刚落，那藏獒就扑了过来，莫以洋敏捷地一闪，避开了。但那藏獒也不是吃草的，扑了空，越发激起了它好斗的野性，嘶吼着又扑了过来。 看着莫以洋被藏獒拦着，刘雯赶紧示意大明和阿德带顾筱筱走，“快快快，拉进屋里去。” 筱筱已是伤痕累累，也精疲力尽了，大明和阿德两个壮男一起抓她，她动弹不得，“喂，你们放开我，还想怎么样，你们还帮着刘雯啊，都有人找来了，你们还不为自己想想？……两位大哥，回头是岸，只要你们不帮着刘雯伤害我，我一定不计较。” 刘雯走上前，揪起顾筱筱的衣领，抬手就是一巴掌，在她火辣辣的同一边脸颊上，又打了一巴掌，“还劝上瘾了是不是，我告诉你顾筱筱，这个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又有权那就有了一切，他们只听我的，哪会听你的？” “我呸！”顾筱筱直接朝刘雯嚣张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她觉得，她是一个变态。 刘雯爱美爱干净，被吐了一口唾沫在脸上，她简直抓狂，“啊！！顾筱筱，你想死啊，我看你是活腻了。” 连接着好几下，筱筱只觉得耳边“啪啪啪”的直响，清脆而又响亮，然后啪啪声变成了嗡嗡声，她想反抗，可双手被后面的两个壮男抓着，她想躲，但头发被大明死死地揪着。 莫以洋看到这情景，简直要疯了，他抬起脚，用鞋尖用力地朝藏獒的肚子上踢了上去。藏獒被踢中了要害，瘫在地上呜呜呜直叫，好像在喊痛，又好像在哭。 “刘雯，你住手！”莫以洋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刘雯闭了闭眼睛，她知道莫以洋会找来，莫以洋有这能力，可是，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找来。她是打听过的，今天她的爸爸和莫副总理，都在接见外国的来宾，两个大家长都忙着，她才想趁着这个空档给顾筱筱一点教训的。 这人，她打也打了，现在躲也躲不过，她只能直接面对他，“你来了啊，你还真能找来，我低估你了。” 莫以洋二话不说，推开刘雯，又一拳打开大明，反手又钳住阿德的手腕一折，谁都挡不住他救筱筱的那股子劲。 “筱筱，筱筱……”他心疼极了，早上还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顾筱筱，现在就成这样了，头发上沾着草和泥，额头上流着血，脸上全是肿的，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手印。还有她的手，他都不敢碰，细细的手腕全都擦伤，手掌没有一处是好的，还有她的脚，也不知道受伤没有。 “别怕，我来了，筱筱别怕啊。” 耳边听到的，是熟悉的声音，浑厚又又磁性，好听极了，筱筱被打得迷迷糊糊的，她眨了眨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莫以洋。 “司长……”才一开口，她就开始哽咽起来，被绑在房间她也没哭，掉下窗户也没哭，被狗追没哭，被打被骂也没哭，可是在莫以洋怀里，她哭了，眼泪哗哗直流。 “没事，没事啊，”莫以洋紧紧地抱着她的肩膀，不敢碰她的手，不敢碰她的脸，只敢紧紧抱着她的肩膀，“我来了，有我保护你，没人会伤害你。” 莫以洋一侧脸，对筱筱，更对刘雯说：“有我莫以洋在，谁敢打你，谁敢，我要她死！” 第24章 这孩子真是命大 第24章这孩子真是命大 莫以洋一侧脸，对筱筱，更对刘雯说：“有我莫以洋在，谁敢打你，谁敢，我要她死！” 他额头迸出粗滚的青筋，眼神凌厉得像一把带毒的利剑，削弱了刘雯的气焰，也打击了大明和阿德的胆量。 “雯……雯姐……” “别喊我！”刘雯白了一眼大明，“一群废物……莫以洋，既然你都找来了，那我也直接给你说，这是顾筱筱应该付出的代价，她害的，是刘伟的一辈子，就这几巴掌，便宜她了。” 莫以洋打横抱起筱筱，她的靴子一下掉了下来，是刚才在跟那只藏獒挣扎的时候弄松的。藏獒的牙果然利，咬传了她的皮靴子，直接咬伤了她的脚。 白袜子上已经沾染了殷红的鲜血，若不是靴子掉下来，可能连筱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狗咬伤了，因为浑身哪里都痛。 她在莫以洋的怀里哭了起来，咸咸的眼泪淌过脸上的伤口，更加的痛，她觉得莫以洋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必须得紧紧抓牢。 莫以洋看着那白袜子上殷红的血迹，想到刚才那只藏獒的凶残，他的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 “刘雯，你真是……”莫以洋已经对这个女人无语了，“你为什么这么恶毒？！啊，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他抱紧了顾筱筱，往上一托，“滚开，都滚开，你们都等着，我会一个，一个来收拾你们！” 莫以洋抱着筱筱往大门冲，就他那恶狠狠的有仇必报的气势，刘雯不敢再说，保镖更不敢拦。 眼看着大铁门打开了，眼看着莫以洋的车急驰而去，刘雯心里多少有些担心，毕竟这是莫以洋，她爹也忌他三分，她挥了挥手，说：“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去里面收拾收拾啊，该给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你们，该拿的拿，该滚的滚，赶紧的。” —— 安静的病房里，莫以洋看着病床上睡得踏实的女孩，他的心，也终于踏实下来。医生说她身上的伤大多都是外伤，只有那脚后跟被藏獒咬伤的地方，弄不好会留下后遗症。她的脚踝骨碎了，跟腱也断了，打了三个钢钉进去，还打了针和石膏。 医生还说，幸好有皮靴子挡了挡，不然恐怕整只脚都会被咬下来。 莫以洋看了看她打着石膏的左脚，想着，心里还有些后怕。 护士拿着药进来，面无表情地看了莫以洋一眼，没好气地说：“这是医生配的消炎消肿药膏和药片，药片饭后吃，药膏多擦擦，没两天就消了。” 莫以洋疑惑于护士的态度，但他也不在意什么，“谢谢护士。” “不客气，”护士话中藏话，问，“先生，结婚没？” 莫以洋讷讷地摇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没结婚就搞家暴啊，那以后这姑娘还能嫁给你？唉，这漂漂亮亮的姑娘真是瞎了眼，找了个衣冠禽兽啊。” “……”莫以洋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护士以为，是他把筱筱弄成这样的，他笑了笑，说，“护士小姐，我看你是误会了，一我不打女人，二，我还真没能耐把人伤成这样，三，不知道你看没看病例，她这脚，是被狗咬伤的，不是人。” 小护士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一阵青一阵白的，这第三点，她还真没弄清楚。 这时，主治医生看到这儿的门开着，便进来说：“莫司长，我看这事不简单，需要报警吗？我们医院可以开伤势证明。” 护士不认识莫以洋，这主治医生认识，他的妻子是新闻司的财务，若不是这一层关系，在一接到这个病案的时候，他就报警了，这是很明显的蓄意伤人。 莫司长？小护士傻愣愣地看着莫以洋，完了，最快得罪人了，还是一个大官。 莫以洋当然看得出小护士的吃惊，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只是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小护士放下药，灰溜溜地走了。 “这事……伤势证明你给我开着，好歹也是一个证据，但是报警，目前来说作用不大，他们现在肯定找好了代罪羔羊，报警也拿她没辙，把她惹急了她还来找筱筱。所以在我没有准备好之前，不报警。” “可以，那我下去交待一下，刚才在抢救室里，可是有不少人看到的。” “嗯，麻烦您了。” “不麻烦，好好照顾她吧。”医生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折了回来，他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看我，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莫以洋心头一紧，“怎么？”该不会筱筱身上还有什么更加严重的伤吧。 医生笑了笑，神色也轻松了不少，“莫司长，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我冒昧问一句，这姑娘是你女朋友吗？” “……是。”莫以洋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 “呵呵，那就得恭喜你们了，她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莫以洋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怀孕？顾筱筱怀孕了？那这孩子……是我的！ “这孩子真是命大，经历了这一招还在，是跟你们有缘啊。” 莫以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地问：“是，是，那……那她被狗咬的那口……对孩子没影响吧？” “放心吧，这不碍事，好好照顾她就行。” “诶，谢谢您，医生，太谢谢您了。” 医生走了，病房里又安静下来，莫以洋低头看着筱筱那张红肿的脸，就无比的心疼。除了心疼，更多的还有自责，他知道刘雯只是拿刘伟的事情当借口，刘雯之所以这么嫉恨筱筱，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 幸好啊，幸好没事，还意外有了孩子，一招就中啊这是。越想，莫以洋心里越开心，还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他坐下来，挤出一点消肿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擦在她的脸上。那一道道的手指印，摸上去都很明显，她眼角的眼泪也没有干，当时的她，该有多么的害怕。 幸好啊，幸好没事。 筱筱的睫毛开始闪动起来，她只感觉到脸上一片清凉，“别过来……别过来……我会跆拳道。” 莫以洋拍拍她的脸颊，“醒了？筱筱，醒醒，我是莫以洋，有我在呢，别怕。”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莫以洋的脸，她就安心了，“什么东西这么凉？” “是药膏，消肿的。” “哦，我还以为是他们泼我冷水呢……呜呜，好凉，太凉了。” “诶，别动别动，凉才有效啊。” 顾筱筱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司长，我……我没有毁容吧？” 莫以洋“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没有，就是肿了点，胖嘟嘟的很可爱。” “你骗人。” “我骗你干嘛。”他拍拍口袋，也没镜子，便拿出手机来给她照照，“看到没？还是很漂亮的嘛。” 透过不怎么清楚的手机屏幕，筱筱看到了自己如猪头一般的脸，“呜呜呜呜，好丑，破相了，你还是给我多抹点吧……你的屏幕好脏，还刮花了……” 莫以洋干干地笑了笑，“呵呵，用好几年了，没看都这么旧了么，我其实很专一的，只要找对合适自己的，我绝对用到底，诶我这手表也是，我打算用到我八十岁，在八十大寿上送给我孙子，以后代代相传。” “……”顾筱筱无语，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司长，您想表达啥意思啊？ “呵呵呵，呵呵呵呵，来来来，我再给你抹点，凉就对了，凉才消肿嘛。”他连忙转移了注意力，有孩子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要知道，她对他可是说得很清楚了，当那晚的事情没发生，那她还愿意要这个孩子吗？ 这一点，他还真没把握。 筱筱鼓起了腮帮子让他擦，“多擦点，我不怕药味儿，只要能消肿就好。”她顺便抬起手看，抱怨着说，“这个刘雯太可怕了，她就是一个疯子……啊！我，我的脚好痛……” 莫以洋放下药膏，赶紧压住她的膝盖不让她动，“听着，冷静点，你的跟腱断了，做了手术，打了三个钢钉进去，现在打着石膏呢，不好好配合会变瘸子的。” “啊？这么严重啊，”筱筱一动都不敢动了，生平最怕变丑和疼痛，她两样都赶上了，“司长，我是在工作的时候被他们抓走的，我还是为了新年横幅的事儿呢，能不能……能不能算工伤？” “能！”莫以洋一口答应，她说什么都答应。 “那我请病假不扣我年终奖行吗？” “行！” “别告诉我爸妈免得他们担心。” “好。” “司长，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啊？”你平时不是很冷血很严肃的吗？后面这句，筱筱不敢说出口。 莫以洋露出十分和蔼可亲的笑容，“我一直都很好说话啊，那是你不了解我，你跟我相处久了就知道，其实我是非常随和的人。” “……呵呵，司长，你别这样，我担心。” “担心什么？” “司长，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治不好传染病？听说被狗咬了会得狂犬病的。” 莫以洋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哄着说：“没有没有，就是单纯的想对你好点，以后我会一直对你好，一直宠你，你看……”他的眼神变得十分温柔，说话也小心翼翼的，“你看你愿意给我一次负责任的机会吗？” 第25章 我愿意伺候喜欢的人 第25章我愿意伺候喜欢的人 莫以洋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哄着说：“没有没有，就是单纯的想对你好点，以后我会一直对你好，一直宠你，你看……”他的眼神变得十分温柔，说话也小心翼翼的，“你看你愿意给我一次负责任的机会吗？” 顾筱筱皱着眉，一本正经地说：“司长，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我谢谢你救了我，但是这跟感情无关，我不会因为那件事情，而跟一个……的男人在一起。” “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莫以洋没听清楚。 “没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 气氛僵持着，一度冷到了冰点。莫以洋坐在床边，筱筱则撇着头不看他。 人前，他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领导，三十二岁就当上了新闻司司长，仕途一片光明。可是在顾筱筱的面前，他就是一个抛弃怀孕未婚妻的败类，他是一个酒后乱性迷.奸女下属的败类，她知道他最难堪最低级的一面。 想到这些，莫以洋心里慌了起来，若筱筱知道自己怀孕，并且是怀了他这个败类的骨肉，她还愿意把孩子生下来吗？！ 一度的安静，令筱筱也十分的不自在，她不会忘记在她被刘雯往死里打的时候，是莫以洋冲过来救了她，她不应该拿他以前的事情来横梁他的现在，她也不应该去揭他以前的疮疤。 “司长……对不起，你老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我才会口不择言的。” 莫以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她的额头说：“傻丫头，根本没什么，是我跟你开玩笑呢，瞧你，还当真。”也只有笑，才能掩饰他内心的苦涩，“你好好躺着，我出去打几个电话安排一下工作，顺便再买点吃的。” “嗯，行，我想吃排骨面，谢谢。” 莫以洋点点头，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就消之殆尽，他想，他是很难洗清在筱筱心目中那个败类的形象了。 出去跟医生交待了几句，让医生暂时不要告诉筱筱她怀孕的事情，在没有确定她的心意之前，不能让她知道。 “喂，爸，人救出来了。” 电话里传来父亲的叹息声，“刘雯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首长知道了吗？” “应该还不知道，刘雯自己肯定不会说。爸，我要是这个时候报警，恐怕会连累首长吧？” “所以啊，你别搅这趟浑水。” “爸，我知道，我有分寸，刘家造了这么多孽，自然有人会举报他们，不必我。” “对……那小姑娘没事吧？” 莫以洋回头看了看筱筱的病房，“人没事，就是左脚的跟腱断了，被刘雯养的那只藏獒给咬断的，幸好我及时赶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动了手术在病房躺着。” “那善后的事情你处理好，好好安抚一下她。” “爸……”莫以洋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 “哦，没事，以后再说，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你这孩子……那行吧，我也正忙着，搞不定的事一定要跟我说，我是你爸爸。” “好，谢谢爸。” 父子俩的关系，在父亲的一句“我是你爸爸”的话中，被无限地拉近了。莫以洋远远地看向窗外，感概万千，以前他不懂，为什么父亲每天无休止地工作应酬，为什么父亲的官位越往上升，他们就越见不到他，为什么父亲一边说着好累好辛苦一边却更加积极地往上爬。 现在，他自己也身处其中，他深有体会，有些斗争没有枪火，也没有硝烟，却能深深地伤害你，包括你的家人。要么绝对远离，要么变得强大，如果远离不了，那就只有令自己强大。 —— 军区医院的食堂，伙食那是绝对的好，莫以洋专门让大厨子煲了一份骨头汤，既补骨头，也补身体。 病房里，护士又送来晚上的药，“顾小姐，这是你的药，饭后半小时吃。” 筱筱看护士给的药盒子里又多了一颗，便问：“护士，这是什么药？” “叶酸。” “叶酸？叶酸不是给孕妇吃的么，你弄错了吧。” 小护士看了看单子，说：“没错啊，你是……” “咳咳！”旁边的护士长立刻打断她，“小梅，你去隔壁房送药去，不抓紧时间整层楼的药都送不完。”小梅刚刚换班上来，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要保密的事情，护士长笑着说，“这哪是叶酸啊，这是安定片，你麻醉退了会很痛，医生怕你晚上睡不好才开的，这是消炎药，这是止痛药，这是安定。” 筱筱狐疑地看着护士长，护士淡定地朝她笑了笑，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哦，我知道了，谢谢护士长。” “不客气，吃了饭要按时吃药。” “好。” 莫以洋开门进来，护士长朝他笑了笑便出去了，他问：“护士长来干什么？” “没什么，送药的。”筱筱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他一进来就一股肉香扑鼻而来，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带了什么啊这么香？” 莫以洋将病床上的小桌板拉了起来，把排骨煲放在上面，“你猜。” 筱筱用力一闻，“哇，好香的排骨汤，谢谢司长，我要吃。” 莫以洋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看她举着被纱布包住的手左右摇着，他真心疼她，“我喂你吧。” “那怎么好意思，我会过意不去的。” “行啦，就当是给优秀员工的福利，你工作这么努力，我应该给你奖赏的。” “那你给我多加一点奖金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喏，快喝。” 筱筱凑过去喝了一口，仙得她直得瑟，“真好喝，有我妈的水平啊。” “好喝就多喝点，你太瘦了，该补补。” —— 晚上，莫以洋说要留下来陪夜，筱筱坚决不同意，哪能让堂堂司长陪着她在医院过夜啊，她得多大的面子，他喂吃喂喝她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好吗。 “你回吧，你睡这里我肯定睡不好，司长，这里是军区医院，刘雯再凶猛也不会在这里害我的。你要是睡这里，那我还不如出院得了。”她就是铁了心要跟他撇清关系。 莫以洋如实而又严肃地说：“你以为军区医院刘雯就不敢乱来了？军区医院的院长还是她姑父，你说她进不进得来。” “……” “她是被我查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肯定在毁灭证据，毁灭那些死证据要多长时间啊，毁灭你这个活证据才最要紧，你说她会不会来找你麻烦？！” “什么啊，是我报警抓她才对，怎么是她来毁灭我？我可是当事人，我是受害者。” 莫以洋叹了口气，很多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跟她解释不了，“狗急了也会跳墙，还是按照我说的做，比较安全！难不成你还想被她捆起来打？下回可不是耳光和藏獒这么简单了。” 这话说到筱筱心坎里去了，她想想都怕，“那好吧，又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为你所作的一切，都不麻烦。 然，纸包不住火，身体是她自己的，有什么异样，她肯定有所察觉。 第二天早上，筱筱正喝着稀粥，忽然一阵反胃，手捂着嘴巴就想吐，但她死憋着。 “怎么了？”莫以洋问，“想吐？” 筱筱赶紧点头。 莫以洋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抱到了洗手间里，“别觉得不好意思，想吐就吐。” 筱筱身子往洗手盆一探，张嘴就吐了起来，刚才喝的一点点粥全吐了，又恶心了好一阵，她觉得羞愧，她觉得丢人，涨红了小脸，都不敢说话。 “好点没？要不要漱漱口？” 筱筱侧过脸看了看他，又很快转开，她支支吾吾地说：“司长……您犯不着这么伺候我，我……我多不好意思啊……” “我伺候自己喜欢的人，我愿意。” 筱筱猛然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你，又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顾筱筱，我觉得我们除了上司下属的关系之外，还可以是其他什么关系。” “我说了那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发生了的事情怎么能当没发生呢？！我承认跟那天也有点关系，不过即便没有那天的事情，我也会这么说，我挺喜欢和你在一起的，真的，你能认真的好好的想想吗？就把我当普通的你认识的人，好好想想。” 筱筱讷讷地看着他，她看到的，是他眼睛里的笃定和执着。 一个沈小涵就能反映出他的过去，可换句话说，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功男人，要是没有过去，谁都不会相信。确实，他有着丰富多彩的过去，正是这段过去才练就了他如今的老练和沉稳。 莫以洋接了一杯温水给她漱口，她照做了，在这种时候，她越加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用心和真心。 “好，那让我好好想想，我想好了，再给你答复。” 莫以洋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就好像四年前回帝都参加考试一样，只要过了笔试就有面试的机会，只要能进入面试，那么他一定不会让机会错过。 第26章 方钟纵火 第26章方钟纵火 越是临近年关，工作越加多，莫以洋推了所有的应酬，每天都是单位和医院两点一线地跑。虽然请了专门的护工照顾筱筱，但他还是不放心，再忙也会抽空打个电话询问情况。 这些，筱筱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傍晚，莫以洋又来到病房里，他一手还拿着公文包，举起另一只手说：“猜猜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筱筱放下手中的杂志，看了看，“什么啊，猜不到。” “听冯珍同志说某人最爱吃巧克力松露，是吧？” “嗯嗯嗯，司长，你给我买松露来啦，谢谢你。” 盒子打开，筱筱看着那一排奶香诱人的巧克力就吞起了口水来，她连忙拿了一枚整个塞进嘴里，不用咬，让松露慢慢地在口中融化，轻轻摆弄舌头，想它变成什么形状，它就变成什么形状，整个嘴巴都充满了巧克力的香味。 “真好吃。”筱筱忍不住将大拇指和食指一次往嘴里一吮，一点都不肯浪费。 莫以洋笑着看着她，她的上嘴唇沾着一点点深棕色的巧克力，她自己还没有发现，那个样子特别讨人喜欢，“喂，好吃也别贪嘴，吃多了不好，高热量高糖分的东西，你小心变成大胖子。” 筱筱瘪了一下嘴巴，抱怨起来，“司长，哪有像你这样的啊，买来给我吃又说这种话，那我吃也吃得不畅快，还不如不买呢。” 莫以洋收起盒子放在床头柜上，“一天只能吃一颗。” 这时，护工陈阿姨来了，她提着保温杯，这是莫以洋交待的她专门回去煲的鸡汤。陈阿姨跑得满头大汗，不好意思地说：“莫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关系，刚好吃饭时间。” 筱筱看到陈阿姨那急喘的样子，疑惑地问：“阿姨，你这么急干嘛，家里有事吗？你有事的话可以去忙，我没关系的。” 陈阿姨笑了笑，缓了缓气说：“不是家里有事，我路过红联小区的时候，看到小区里面起了大火，好几辆消防车和警车，还有救护车，都在小区门口，那路堵得水泄不通。我看饭点时间快到了，也没有多看，不过听说死了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和她六岁的重孙子困屋里烧死了，唉呦，听得我心慌，看吧，晚上新闻肯定播，居民楼发生这么大的火灾，上头一定重视。” 筱筱听了，不由得背后一阵冷汗，“红联小区？我家就在那里，陈阿姨，具体是红联哪个小区？” “好像是三区吧，十字路口那，靠近体育馆的。” “红联三区？”筱筱胸口咯噔一下，“我家就住在红联三区……快快，转到新闻台去。” 莫以洋皱着眉头，赶紧拿了遥控器开到了新闻台，电视里确实正在直播这场火灾。画面里的情况混乱不堪，红联三区是一个老小区，都是九十年代建造的小高层，只见画面中的楼房正冒着滚滚浓烟，浓烟之中闪过一串火花，消防官兵正在全力抢救。 虽然人多场面乱，但筱筱一眼就认出了她每天都经过的那家超市，“这是我家那小区，天哪，那幢楼，着火的楼，我家就在那，怎么会着火了啊……陈阿姨，你真的听到说还死了人？” 陈阿姨连连点头，“是啊，我当时听了就难受得很，你说这大过年的，谁家不想团团圆圆过年啊，当时还有好多人堵在那儿哭，估计自己的亲人还在里面。” 突然，一对救护人员抬着担架把受伤人员抬了出来，虽然画面中看不清伤者是谁，也看不到伤者的伤势，但只要一有人被抬出来，人群中的尖叫声和哭声都令人感到心颤。筱筱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一阵，“呕……”她实在忍不住，身子扑到床边干呕起来。 莫以洋忙拿起垃圾桶给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没事儿吧？来，喝口水。” 筱筱摇摇头，她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就是觉得心慌，无比的心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肯定，她倏地一下看着莫以洋。 连顾筱筱都想到了，莫以洋当然也会想到，他的眉头皱得更加紧，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说：“你别急，我去了解一下，陈阿姨，你照顾她。” 莫以洋起身就跑出了病房，筱筱对着垃圾桶，止不住的干呕，她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喂，郭局长，新闻上正直播的红联三区那场火灾，是怎么回事？” “唉，我也正在关注着，我们公安局都派了两队人去支援了，刚得到消息说是有人纵火，嫌疑犯被烟熏倒在起火点的楼道里，已经抓到了，正在押回来的路上呢。” “到底是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得多少人受害啊！” “是啊，唉，头大！” “郭局长，您要辛苦了，我就不打扰了。” “诶好好，多谢关心。” 挂了电话，莫以洋怀疑的事情基本上肯定下来，这个所谓的嫌疑犯，八成就是方钟。也只有方钟，才会对刘雯唯命是从，不分对错。与其说他是刘雯的丈夫，还不如说他是刘雯养的一条狗，让他做什么，他还真的会去做。 他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的筱筱，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啊！！”筱筱大喊医生，瞪大了双眼盯着电视屏幕，她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电视，惊恐画满了双眸。 莫以洋赶紧跑进去，电视里的火灾现场画面简直令人发怵，被抬出火场的伤者，用白布盖着，一只僵直的胳膊露了出来，血肉模糊。虽然画面很快被切掉，但那一个画面还是播了出来。 旁边的陈阿姨也看得目瞪口呆，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莫以洋伸手蒙住筱筱的眼睛不让她看，还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别看了别看了，陈阿姨，快换台。” 陈阿姨整个人都愣着，额头的冷汗继续冒着，眼眶也都湿润了。 筱筱把头埋在他的腰间，抱着他摇了摇，“别换，我不看，我就听听，这是我家啊。” 莫以洋深深地叹了口气，安慰道：“幸好伯父伯母已经回老家去了。” “没有幸好，怎么幸好，楼里住着那么多人，白天留在家里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小孩，那么多无辜的人啊……”筱筱想起住在楼上的张奶奶，张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夏天偶尔还能看到她下楼活动，冬天基本上看不到她，儿子媳妇又都上班，这一着火怎么办啊。 ——“不过听说死了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和她六岁的重孙子困屋里烧死了，唉呦，听得我心慌。” 筱筱越想越害怕，胃里阵阵翻江倒海的，她推开莫以洋，又扑出床外干呕起来。 这场大火整整烧了四个多小时，还没有扑灭，天色渐渐暗下来，大楼中间的明火更加清晰可见。新闻里的记者说：“刚刚得到消息，消防员在楼道里面发现了汽油桶，这是一场人为的火灾，天哪，这实在是无法想象，这给百姓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带来了极大的危害。”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从画面上看，明火已经完全消失，那浓烟依然在滚滚地往外冒，探照灯下十分的明显，消防员还在全力抢救，伤亡人数还没有统计出来。 外面的护士们都在讨论，都在说现在医院烧伤科乱成了一团，一下子接收了二十多位伤者，人手不够要去支援。 莫以洋拍拍筱筱的脑袋，说：“你乖乖吃饭，我出去打听打听看。” “我怎么吃得下，我家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吃不下也要吃，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什么？” “额咳咳，我是说，你现在需要补充营养，多少也吃点。” 筱筱依然摇头，一点胃口都没有，“那等会儿吧，饿了再吃，现在真的吃不下。” 电视里又传来主持人播报的画面，“各位观众，警方在第一时间内抓获了这场火灾的纵火人,方钟,他……” 主持人介绍着，右上角上贴出了方钟的正面照，莫以洋留意着主持人的介绍词，除了没有介绍方钟与刘家的关系之外，其他都提到了。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筱筱的，她连忙拿过手机，一看是顾中伟打来的，她按下通话键就哭了起来，“爸，咱家着火了，咱家没了，死了好多人……” 顾中伟一看到新闻就第一时间打给了女儿，“筱筱，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们了……”他连忙跟旁边的人说，“爸，妈，丽华，咱们的宝贝没事，好着呢。喂，筱筱，你现在在哪啊？跟莫司长在一起吗？” 筱筱哭着点头，“嗯，在一起呢，我没事，但是我们的家没了。” “人没事就好，筱筱，你一个人在那里千万要注意安全啊。” “我知道，”她不敢说她在医院里，不敢说她的跟腱断了还动了手术，更加不敢说她被绑架差点没命，“爸，你跟妈好好在爷爷奶奶家呆着，我过年就去，一定回去。” “好，我们等着你，我们在老家什么都好，啊。” 筱筱一闭眼睛，挂下一串眼泪，“嗯。” 第27章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第27章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这天早上，天气格外的冷，窗户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莫以洋买了热腾腾的鸡蛋羹上来，一放下就走了。 陈阿姨一边整理着床头柜，一边说：“筱筱，莫先生对你可真好，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体贴的男朋友。” 筱筱双手捧着鸡蛋羹，手心暖了，心也暖了，“阿姨，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害羞什么啊，我天天跟你在一块儿，我看得出来。” “阿姨，我们真不是……”筱筱害羞起来，其实她心里已经偏向于接受了，只不过要嘴上承认，挺害羞的。 “呵呵呵，好了好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不过，”陈阿姨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她的小腹，笑着说，“早晚是。”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病房的门是开着的，筱筱转头便看到了刘雯，“你来干什么？！”她着急地质问。 刘雯站在门口，上身穿着一件华贵又不失俏皮的皮草大衣，脚下一双过膝的黑色高跟皮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精神。她笑了笑，说：“你来探望一下莫司长的朋友啊。” 刘雯径直近走进，筱筱本能地往后靠，她怕她突然拿出一瓶硫酸出来泼她的脸上，“你站住，别过来，这里是医院，我要休息不欢迎你。”筱筱焦急地对陈阿姨说，“阿姨，赶她走，我不想见她，快赶她走。” 陈阿姨有些为难，她并不知道来者是何人，看着筱筱这么激动的情绪，心想着她们两个可能是死对头。 两个女人会变成死对头，肯定是为了一个男人。 不等陈阿姨开口说话，刘雯先说了，“顾筱筱，我今天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只是有话想对你说。” “我不想听，你再不走，我报警了！警察一定对通缉犯很敢兴趣。” 刘雯轻笑了一下，这笑声格外的尖锐，“呵，通缉犯，你小心你的用词，我可不是什么通缉犯。” “方钟已经被抓，下一个就是你。” “方钟？”刘雯笑得更欢，“方钟与我何干，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 刘雯拉开手提包的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床上，不顾筱筱的诧异，又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她两手一摊，说：“我没有带任何能伤害到你的东西，我真的不是来伤害你的，我有话对你说，你一定要听。” 筱筱瞪了她一眼，心里咒骂一句，这么霸道，我是莫司长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人了。 刘雯见她不说话，转身瞪着陈阿姨，轻轻但是狠狠地说了一句，“出去！” 陈阿姨怯怯地点了点头，看了顾筱筱一眼，又默默地转身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筱筱坐在床上，伸手默默地拿住了护士铃，如果刘雯对她不利，她得有求助的机会。 “说吧，什么事情。” 刘雯轻叹一口气，慢慢地走到窗台边，一直急急燥燥的她反而犹豫起来。 看得出，她现在很心烦，是啊，能不心烦么，火灾闹得这么大，丈夫成了通缉犯，她也逃不了。筱筱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刘雯伸出食指，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圆，又一个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连你的家人，都照顾得很周到。” “刘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怎么做得出来啊！整栋大楼都给烧了，你知道这里有几个家庭几条人命吗？！” 刘雯抿了抿嘴唇，淡淡地说：“是我做的我不会否认，但这场火真的与我无关，是方钟一个人的主意。” “你现在怎么说都好了，有的是帮你顶罪的人。” “信不信由你，这不是我要说的主题。” 筱筱怔怔地看着她。 “顾筱筱，你知道我等了他几年吗，你知道我爱了他几年吗，可是他对我却一直视而不见，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只会增添他对我的厌恶。但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他的好感，太不公平了！他喜欢你，你什么都不做他也喜欢，他不喜欢你，你做什么他都不喜欢。爱情，真的这么没有理由？” “顾筱筱，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来有多痛苦，我爱的人不爱我，而我还要嫁给我不爱的人，我的婚姻我做不了主，但我的感情，我要自己做主。我从小就喜欢莫以洋，我知道这很傻，但这是我身为首长之女唯一能自主的事情了。” 筱筱打断她，说：“但我怎么听说首长的女儿无所不为，我怎么听说首长是一直为你善后的人？” “呵，既然他当上了首长，就不要负了首长之名。首长，首长，哈哈哈哈，好一个总为女儿善后的首长啊。”刘雯突然走到床前，撩起身上的紧身毛衣。 筱筱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慌慌张张地问：“你干什么？”刘雯一下子就将毛衣连带内衣脱了下来，她惊呼一声，“啊，你疯了吗……”可是，当她看到刘雯身上的大块淤青，她目瞪口呆，“你……怎么弄成这样？” 这些淤青并不是普通的淤青，她不知道身娇体贵的刘雯怎么会有这些伤，还伤得不轻。 刘雯赤身裸体地站在筱筱面前，嘶声竭力地喊：“这就是他当首长的原因，这就是他成为首长的条件，他是我爸，他就是堂堂军区首长，人人都敬他，畏他，可他……他不能不为我善后，他对不起我，他对我有愧。” 筱筱愣着，一时间还无法理解刘雯话语间的意思，脑子是一片空白。 刘雯指着胸前上的疤，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烟疤，是拿香烟一个一个烫出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被沾了盐水的藤条抽出来的，一鞭子下来皮开肉绽，十年了，这疤痕十年了还这么深刻。这些，都是因为我有一个人人尊敬人人惧怕的首长老爸。” 刘雯讷讷地看着筱筱，她的面部肌肉因为悲痛而微微地抽搐着，嘴唇也不停地抖动，“你看你，年轻，漂亮，单纯，能干，我当年也是这样的，大学毕业，刚刚步入社会，莫以洋要去法国，我也想跟着去，好多年不见了，他一定不认得我，我想让他重新认识我，我什么资料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出国的日子，可一场噩梦让这一切全都化为泡影，更让我摔进了地狱。” 筱筱不再插话，静静地听她说。 “十年，整整十年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爸为了坐上高位而将我送到了一个老男人的床上。不管我怎么哭怎么叫救命，他都不愿放过我，而我爸，就在门口，他听到我的呼救都不来救我。我现在做的这些算什么，他为我善后是应该的，他有的是办法，他有的是权力！” 筱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没想到看着严谨正直的老首长竟然拿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做交易，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已经死了心，对我唯一坚持的感情，死了心。”刘雯流着眼泪，却轻轻地笑了起来，“方钟这个笨蛋，就因为想讨好我，私自去你家闹事，你家没人开门他就放火。他只是想吓吓你们，谁知，你们家那栋老楼电路爆炸，一发不可收拾，连他自己都差点被烧死。” “三年来，我虽然不爱他，可他对我是真很好，我说什么他都愿意去做，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现在他酿成了大祸，我那个首长老爸也搞不定。” “呵呵，我跟方钟离婚了，首长带着律师亲自陪我去看守所离的婚，他认了罪，这辈子是出不来了……那个傻瓜，他竟然说只要我没事就好，他竟然说，只要我没事，就好……” 刘雯伤心地大哭起来，她失去了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一直以来，身边围绕着许多朋友，但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是因为她父亲的身份才与她交好。 只有方钟，不图钱，不图权，不图任何只是单纯地对她好，就像现在的莫以洋，对顾筱筱一样。 那天，他们去新闻司办公室闹事的那天，莫以洋冲下来维护着顾筱筱，那时候，她就知道莫以洋对这个女孩子不一般。方钟看她时眼中的柔情，在莫以洋看顾筱筱的时候，也有。 “我也讨厌我自己，我也知道绑架你是犯法的，但我就要做，我就要那个当首长的人去善后。我要他时时刻刻都记着，这都是他欠我的。” 筱筱深吸一口气，安慰她说：“你别哭了，你现在哭我也不会同情你，但是你真的了解莫司长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何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这么的执着？！” 刘雯擦了擦眼泪，淡淡地一笑，“你不懂，也对，没有人会理解我，爱着谁是我唯一能自主的事情了，我就是爱他，即便是死了心，我也依然爱着。” 刘雯不再流眼泪，慢慢地拿起衣服，一件一件穿上，“顾筱筱，你比我幸运太多了。我爸已经安排我去国外，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我想……” 刘雯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说了自己的请求。筱筱的眉头紧皱起来，不知道是该帮，还是不该帮。 第28章 经期推迟好几天 第28章经期推迟好几天 火灾的伤情报告已经出来，死了两个，伤者无数，有四个重伤患者还在重症监护室呆着，伤势很不乐观。火灾的旧楼报废不能再住人，一幢楼30户人家全部无家可归，受牵连的家庭近百户。 而纵火者方钟，受到了社会大众的严厉谴责，纵火证据充足，现在只等开庭定罪。 筱筱一边看新闻一边哭，两名死者就是住在她家楼上的张奶奶和张奶奶的小孙子，祖孙俩一老一小，就这么活生生地被大火夺去了生命。 她还记得，张奶奶每年除夕都会将亲手包的饺子送到家里来，有各种各样的馅。小泽一见她就姐姐姐姐地喊，还拿出口袋里的大白兔要送给她吃。 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自打她有记忆开始，张奶奶一家就住在她家楼上，还有楼上楼下的许多邻居，平时出门见面都会打个招呼。 这一夜之间，突然都没了，他们的家没有了，他们的亲人，死的死，伤的伤，那些欢声笑语，那些幸福的片段，都没有了。 陈阿姨担心她的身体，好心劝道：“筱筱，你别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她是知道筱筱的身体的，身怀六甲，胎儿才一个多月，还不稳定，身体又虚弱，这万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不好交待。 “陈阿姨，我难受，我真的好难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要是我不那么冲动误伤了刘伟，刘雯就不会找我麻烦，许多许多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就是因为我冲动，才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傻丫头，这哪能怪你啊，是那个放火的人丧尽天良。” 筱筱咬着唇，很多事情也不便对陈阿姨解释，“阿姨，我想下来走走。” 午后，阳光暖暖的，外面角落里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暗角的廊檐下结着一根根冰柱子，尖锐而又晶莹，淌着水，滴答滴答地滴在水泥凹槽里。筱筱独自坐在休息厅的沙发上，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睁不开，她就闭着，眼前是一片昏黄的暗色。 就这么慵懒地坐着，什么都不想去想，可惜，这片刻的小憩却被一通短信打断了。 手机响起一阵蜂鸣声，玻璃桌面将蜂鸣声放大了好几倍，她一个激灵从沙发里惊醒。 拿起手机一看，是刘雯发来的短信——考虑得怎么样了？ 筱筱皱了皱眉，犹豫了好久才给她回过去——其实你可以自己约他，我跟他之间真的没有开始，他的事情我也无权做主。 ——他不会接我的电话，不然我也不会拉下脸来求你，一顿饭而已，你就当可怜我，好吗？ 看了这条短信，真的很难与之前那个嚣张凶恶的首长千金联系起来，筱筱叹了口气，回过去——那好吧。 ——谢谢，今晚六点，建国门外大街justine''s餐厅，已经订好了位子。 ——嗯，知道了。 对面走来一对母女，女儿挺着一个大肚子，母亲前前后后细心地照料着。 “小琳，在这坐一会儿，你得把叶酸吃了，你啊真是没记性，跟你说了多少遍一定要吃叶酸，你怎么总忘记？” 小琳撑着腰，慢慢坐下来，“妈，你帮我记着不就行了么。” “喏，快吃。” 小琳看她一直看着自己，对她微笑了一下，“来医院做产检的人好多，那边坐不下就只好来这里坐了，不打扰你吧？” 筱筱连忙摇摇头，“不会不会……不好意思，你吃的这药能让我看一看吗？” 小琳将一整板药片都给她，“可以啊，这是叶酸片，一般怀孕的妈妈都要吃，为了宝宝健康。” 筱筱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看起来跟她平时吃的药片一模一样，“除了给孕妇吃，这叶酸片还有什么作用？” “叶酸就是给孕妇吃的啊，准备要孩子就可以吃了，凡事都要做足准备嘛。怎么，你打算要孩子？” “呵呵，你误会了，我还没有结婚。”筱筱将药片归还给小琳。 傍晚，护士又来送药，筱筱特意拿起那枚圆药片，问：“这是什么药？消炎止痛药都停了，还有什么药得继续吃？” 小护士笑了笑，说：“这是一般的营养钙片，对骨头好的。” “是么，这不是叶酸？” “叶酸？！呵呵，当然不是了，光一片药片放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是不是？放心吧，医生给你开的药，错不了，你想早点出院就乖乖配合。” “哦……”筱筱点点头，护士说的也有道理，她摸了摸肚子，又说，“护士，我这个月的那个还没有来，已经延迟好几天了，是不是平时挂的盐水对那个有什么影响？” 护士顿了顿，“你……延迟几天了？” 筱筱粗粗地估计了下，“好像快十天了，可能还不止。” “月经的周期20天到40天都算正常，这跟平时的心情也有关系，别太担心。” “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肚子痛吗？”护士紧张兮兮地问。 “痛也不是痛，就是胀胀的有点难受。” “这样啊，那我去告诉医生，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好，谢谢。” 莫以洋来的时候，看到医生护士都围着筱筱的病床，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怎么了？” 医生拿下听筒，淡然地说：“莫司长来了啊，没事没事，顾小姐，可能真的是盐水中的药物影响到了你的经期，再加上你最近的睡眠不好，精神也不太好，也会有一定的影响。”医生给莫以洋使了一个眼色，“没什么大碍，放心吧……你们聊。” 莫以洋会意，“麻烦医生了。”他不知道怀孕的事情还能隐瞒筱筱多长时间，身体是她自己的，她肯定有所察觉。 医生护士一行人离开了病房，陈阿姨也出去买晚餐了，莫以洋走到她床边，摸了摸她的脑袋，问：“今天是不是又哭了？” 筱筱垂下了眼睑，苦笑了笑。 “方钟认了罪，我不知道他是被刘雯利用还是自己糊涂，总之他把罪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刘雯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她一直都想离婚，首长不允许，这下好了，首长亲自带着律师去看守所让方钟和她离婚，她得逞了。” “其实……她也很难过……” 莫以洋愣了一下，“什么？”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们既然是夫妻一场，方钟又对刘雯言听计从，就算刘雯再狠心，也会对他有感情吧。” “难说，刘雯这个女人什么做不出来？！要不是碍于她爸的身份，我才不会对她手软，就她对你这手段，我也会加倍奉还。” “莫司长，你很尊敬老首长吗？” “他是长辈，撇去首长的身份，他也曾是我爸的战友，尊敬是应该的。应该说，我表面必须尊敬他，但是……光就是他过度包庇刘雯这一点，我觉得他并不值得我尊敬。” 筱筱犹豫着，此刻，她真的很同情刘雯，姜还是老的辣，老首长真的是老奸巨猾。又有谁知道，刘雯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般叛逆，其实全是老首长一手造成的。 “莫司长，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你说。” “建国门外大街justine''s餐厅，你带我去见一个人。” “谁？” 筱筱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凭莫以洋对刘雯的厌恶程度，肯定不会去见她的，她编了一个理由，说：“我有个同学，毕业就出国了，最近刚回来，我们好久都不见了，我不想在医院跟她见面，你能带我出去吗？” “可以啊，跟医生请个假应该可以，每天呆在医院也无聊，有我在，你想去哪就去哪。” “嗯，谢谢。” 晚上六点justine''s餐厅 这里是一家一直秉承法式西餐传统风格的高档餐厅，典雅的摆台方式，洁白的台布，豪华的餐具，晶莹剔透的水晶装饰，无不凸显出高贵典雅的气氛，浪漫而又奢华。 莫以洋有些讶异，这种高档餐厅并不是筱筱会来的地方，“你们约在这里？” “是啊，我同学是富二代，不是高级餐厅她不来。” “哦，好吧……” 筱筱看了看时间，“她一定堵在路上了，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 “喂，不要把我当废人，我已经习惯了带着石膏走路，你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儿她来了找不到我们也不好。” 莫以洋答应了，“那你自己小心些。” 筱筱扶着墙慢慢走出包厢，低头默默地发着短信。 莫以洋一个人在包厢等着，人没来，菜却先上了，他疑惑地问：“我们还没有点餐啊，怎么？” 服务员说：“先生，你们订位的时候已经点好菜了。” “哦。”莫以洋抿了一下嘴唇，看那一盘盘昂贵精致的菜式，心里还真是小小惊叹了下。 拿破仑鲜贝鱼子汁、美味鹅肝派配酥皮面包、法式焗蜗牛、传统焗法式洋葱汤、黄油刀牛排，全都是这家餐厅最出名的菜式，而且好巧，全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第29章 你竟然算计我 第29章你竟然算计我 莫以洋为此而惊喜着，服务员将一瓶上好的拉菲打开，光听那“嘣”的一声，扎实而又有力，橡木塞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 “她们订位的时候……让你一上菜就把红酒也打开了？”莫以洋低低地问了句，多半也有调侃的意味。 服务员尴尬地解释着：“先生，刘小姐说看到先生您在这里，就可以开红酒了。” “哦？是么……”莫以洋笑了笑，心里狐疑起来，筱筱的同学怎么会知道我？他拿起红酒看了看，看到酒瓶上的标签，又小小惊喜了下，“98年的拉菲！” “是的先生，请品尝。” 莫以洋见多了大场面，并不会因为几道菜几杯酒而惊喜，他惊喜的是，筱筱那位富二代同学点的菜，样样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和口味点的。如果说这是巧合，那这个世界的奇迹未免也太多了些。 他拿过酒杯，小酌了一口，暗红色的红酒在舌尖上跳跃着，“你们这钱真好赚，这分明是05年的拉菲，什么98年的，造假。”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这个……先生，我只是负责上菜的。” 莫以洋放下酒杯，不痛不痒地说：“红酒的价格主要就是看年份，05年的红酒也不差，但你们谎称是98年的，也太夸张了吧。”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你别紧张，我不是来找麻烦的，”这种现象到处可见，并不是只有这家是这样，只不过他遇到了，就忍不住说几句，“我知道这与你无关，你跟你经理去说，要么就按照05年的价格来算，要么就上一瓶真正98年的。” 服务员有些为难，一般的客人哪能分辨几几年的，只有真正的品酒师才能分辨得出来，看来这位先生，很懂红酒，他怠慢不起，“好的先生，您稍等。” 服务员转身，一开门，刘雯正站在门口，她刚想进来。服务员连忙低头弯腰，“刘小姐好，里面请。” 莫以洋听到声音，转头一看，他一下子站了起来，铮铮地看着刘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刘雯是不是又绑走了顾筱筱。 刘雯浅浅地一笑，让道让服务员出去，她走到餐桌旁，伸手想让莫以洋坐下，但莫以洋转了转肩膀，不愿被她碰到。 “筱筱呢？你又对筱筱怎么样了？刘雯，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说完，他抬步往门口去，他要去找找筱筱看。 “莫以洋，”刘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站在一个一米八的高个子面前，她就算穿着高跟鞋也矮一截，她微微仰着头看着他，说，“顾筱筱没事，是我要她找你来的。我点了许多你爱吃的菜，你不是喜欢吃法国菜么，我们坐下一起吃，好不好？” 莫以洋挥动胳膊甩开她的手，“开什么玩笑，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刘雯，我警告你，别以为有首长为你撑腰你就无法无天，其他的我不会管，但是你伤害到我在乎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我没骗你，我也没有把顾筱筱怎么样，真的是她帮我把你约出来的，你还真的以为她是约了同学么？！” 莫以洋沉沉地看着她，原来不是什么惊喜，一切都是刘雯安排好的，只是，他不相信筱筱会这么做，“刘雯，你又耍了什么手段？” 刘雯轻笑了一下，“呵，我还能耍什么手段，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会耍手段的人，对吗？” 莫以洋没有回话，默认了，不是吗，你就是这种人。 “呵，你以为你在乎她她就在乎你了么，你以为你爱她她就一样爱你了吗，莫以洋，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加爱你。顾筱筱，只不过把你当靠山而已，有一个当领导的靠山，这么巧这个靠山还处处在乎着她，她当然来之不拒了。” 莫以洋压根就不屑她的话，转身要走，他要去找筱筱，见不到她他担心。 “不就是一顿饭么，好好坐下来陪我吃一顿饭，这个要求也过分？”刘雯大喊一句，见莫以洋停下脚步，她又紧追着上前，从后面抱住他，“就一顿饭，我答应你，陪我吃完这顿饭，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和顾筱筱，我发誓。” 莫以洋回头看着她，重重地说了一句，“信你？才怪！” 他甩头走出包厢，直往洗手间跑去。 “筱筱，顾筱筱，你在不在里面？”他在女厕所门口喊了起来，女厕所里出来两个女人，好奇地盯着他看，他也觉得不好意思，“顾筱筱，在里面就答应一声” 里面又出来一个中年贵妇，好奇地看了莫以洋一眼，“里面没人了。” 莫以洋紧皱起了眉头，又急忙跑回包厢，“刘雯，顾筱筱人呢！” 刘雯正坐在餐桌旁，优雅暗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她拿着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像鲜血一样泛着光，“不知道啊，可能她自己回医院去了吧。” 莫以洋狠狠地盯着她，在别墅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个恶毒的女人揪着筱筱的衣领连续打着筱筱的耳光，那一幕，他连做梦都会惊醒。 刘雯却不紧不慢地说：“坐下吧，真的是最后一次，就当我求你，我保证，以后绝不再骚扰你们。” 莫以洋很是无奈，他怕惹急了刘雯刘雯又对筱筱不利，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他低头，拿出手机翻出筱筱的号码，拨了出去。好在，电话通了，“你在哪？别怕，我马上过去救你。” 筱筱慢慢地开口，“司长，我先回医院了，你跟刘雯好好聊聊吧，她也怪可怜的。” 莫以洋一阵诧异，“顾筱筱，你联合刘雯来骗我，你有没有搞错啊？！” “司长，你别激动，你好好听她说说，我觉得你要体谅一下她。” “我说顾筱筱，你凭什么替我觉得，我觉得那是我的感觉，你凭什么替我感觉？我把你当宝，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呢，你竟然算计我！” “……你硬要这么说我也没话讲，总之我先回医院了。” 莫以洋气极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顾筱筱竟然合着刘雯来骗他，“你一个人怎么回去？！” “我打的，没事的。” 他那么着急她，她却不以为然，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淋遍全身，凉到心底。 这么多年只有他耍别人没人敢耍他，他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爱情中没有公平，谁先爱了谁就受伤，谁爱得多谁就伤得多。他是先爱的那个，也是爱得多的那个。 顾筱筱，你就仗着我在乎你，你就仗着我在乎你！莫以洋在心里抱怨不止。 “还是进来吧，别辜负了顾筱筱一番心意，她打着石膏还出来，不容易。” 气愤，不平，赌气，他带着各种不好的情绪回到包厢里，拉开椅子坐在刘雯的对面。不就是一顿饭么，他就不信刘雯还能下毒。 刘雯嘴角微微上扬，她今天化了一个淡妆，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多了几分名门千金的优雅和高贵，“我看得出来，你对她很认真，但是她对你却很普通。” 莫以洋顺势瞪了她一眼，她笑得更加欢乐，“是吧是吧，被我说对了吧？！以洋，像我们这种家庭出生的人，别人跟我们交往，我们必须留个心眼，谁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别挑拨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莫以洋看不惯刘雯那嘴脸，他怎么都无法想象顾筱筱怎么会被她给忽悠了，真是越想越气。 刘雯委屈地低了低头，她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得到莫以洋的笑脸，她苦笑着说：“陪我喝一杯吧，我一直都想这样跟你坐在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 莫以洋有些不耐烦，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包厢里不温不火地吃着西餐，外面，顾筱筱站在路口等车，出租车有，但都载着客，一时间打不到空车。 晚上的温度骤降，她出来的时候有莫以洋搂着也不觉得冷，现在一个人就觉得冷了。她扶着路边的树单脚站着，手在冷风中被冻得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她也没有想太多，一些复杂的想法她不会去想，她只是觉得刘雯太不容易了，可恶的人是首长那只老狐狸。如果换做她是刘雯，她未必会活到今天。 对莫以洋的感觉，还说不上爱，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知道比起刘雯，她对莫以洋的感情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不过莫以洋骂得对，她凭什么替他去感觉。 冷风像刀子一样划在她的脸上，风一大，吹得她有些站不住脚。 应该拿个拐杖出来的，她想。 前面一辆出租车刚好停在餐厅门口，她一边招手一边单脚往车子跳着。可是，等车的人不止她一个，另一个比她跑得快，自然就先抢到了车，她只好作罢。 站得久了，右脚有些乏力，她左脚踮着地均衡了一下重量。 这时，一辆跑得飞快的轿车从对面驶来，喇叭声按得直响。筱筱急着回避，右脚本能地一抬，身体的重量就压到了左脚上，左脚还打着石膏，一踩，一阵刺骨的痛觉直接由脚底传到了大脑。 第30章 你真是傻得可以啊 第30章你真是傻得可以啊 莫以洋和刘雯正在包厢里边吃边聊，基本上都是刘雯在说，莫以洋只是一个听众。 “我以前总嚷着要跟方钟离婚，我爸不肯，现在方钟出了事，第一个让我离婚的，反倒是他。”刘雯苦笑着，说出来还没人相信，自从提笔签字，她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婚离了，我也要出国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所以，你也别担心我再骚扰你们。这些年来，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对不起。” 刘雯举着酒杯，天花板上的灯照下来，酒杯中暗红色的液体折射出红宝石般的璀璨光芒。莫以洋一声不吭，她要出国，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刘雯又给他们各自倒了半杯酒，她深情地望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爱慕的目光，“以洋，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知道我这么问很不识相，你肯定是讨厌我的。” 莫以洋抿了一下嘴唇，淡淡地说：“我只想说，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爱你，也总会有一个人不爱你，这并不是你的错。” “如果我的父亲不是军区首长，如果我不是这么娇生惯养，你会爱我吗？” “爱不爱这种事情，不是我说可以就可以的，咱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别跟十几岁的小年轻一样行吗？” “你是说我幼稚吗？呵呵，或许吧，不管我跟谁在一起，不管我几岁，在我心里，你都是我最爱的人。” 莫以洋深吸一口气，不再与她多说，这世上有许多偏执的女人，他遇到的不在少数。唐佳卉因为偏执而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沈小涵因为偏执而虚度了自己的韶华光阴，刘雯因为偏执而失去了最爱她的人。 “顾筱筱的事，真对不起，我知道是我过分了。有的时候我的想法很偏激，你越是不待见我，我就越要伤害你在意的人去引起你的注意，就算让你讨厌也好，让你恨也好，我就是不想你对我不闻不问的。不过，我现在明白了，也想通了，对不起，我不该绑架顾筱筱，都是我的错……我会补偿，我已经跟我爸说过了，会给顾筱筱一笔补偿金。” “她的跟腱断了，弄不好会影响一辈子。” “你放心，军区的医院有着全国最好的医疗技术，军区医院的骨科是全世界都数一数二的，一定可以治好。” 莫以洋正色地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刘雯，我以前也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爱了她许多许多年，现在回想起来，我都心疼那时候的自己。因为我知道她爱着别人，所以我一直默默地祝福着她，她需要我我就在她身边，她不需要我我就跑得远远的。我觉得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爱情只是生命中微小的一部分，有最好，没有也不会活不下去。现在的情况你出国是最好的，你还年轻，在外面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把心态调整好，你会遇到好的人，以及好的感情。” 在刘雯的印象中，这是莫以洋对她说的最长，也是最诚恳的一段话，她有些激动，点点头说：“嗯，我记住了。” 这时，门口经过两个服务员，包厢的门并没有关得很严实，服务员的对话就传了进来。 “小梅，外面发生了车祸，一个瘸脚的女人摔倒了，肇事司机停都没停下，直接逃走了。” “真的啊，还在吗？” “在啊，经理出去看了，那个女人爬都爬不起来，刚叫了救护车。” “这么严重啊，那快去看看热闹。” 莫以洋和刘雯对眼一看，莫以洋二话不说放下酒杯就夺门而出，瘸脚的女人，不会是顾筱筱吧。 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餐厅，那里已经围了好多人，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冲上前去，推开人群，那一刻，他的心脏都快停止了。 只见顾筱筱倒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小腹，她的脸色煞白煞白的，更叫人揪心的是，她所在的地上，有一摊血。 外面的天色很暗，夜风冷得刺骨，莫以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六神无主过，他就那样站着，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越来越大。 “司长……”顾筱筱向他伸出手，每一次她危急关头，他总会出现在她的身边，这一次也不例外，“我……肚子好痛。” 莫以洋机械地蹲下身体，抱着她，却不敢动她，他的心脏像被刮着一样痛，“你不是打的回医院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我，打不到车……”筱筱痛到睁不开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崴到了受伤的左脚，为什么小腹会这么的痛。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到近，“没事没事，有我在，你别怕。”莫以洋搂着她的背，尽量轻地将她抱了起来。 筱筱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这句话给了她铁一般的踏实感，她相信他。 或许早就预料到了，当医生从抢救室里走出来，抱歉地对他说孩子没有保住的时候，他的情绪也没有多大的起伏，就是一直沉着。 他伸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大喊一声，将内心的憋闷和伤痛大喊出来，又一拳砸在坚硬的墙壁上。 雪白的墙壁，沾染了点点鲜红的血斑，那是他的血。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也无能为力。 筱筱被推了出来，她呆滞的眼神似乎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莫以洋看到她，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他不能骂她，只能折磨自己。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有气无力地道着歉，可是她又疑惑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告诉你你会要这个孩子吗？告诉你你不会觉得孩子的父亲是因为这孩子才要跟你在一起的吗？告诉你，你会心甘情愿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吗？！”莫以洋的口气有些冲，不似以往的温柔体贴。 筱筱吓了一跳，已经盈眶的眼泪倏地从眼角滑落下来，她委屈地说：“你干嘛这么凶，我也不想啊。” “你不想？！刘雯这么对你，你怎么还跟她串通骗我出去？她绑架你啊，她打你啊，她的丈夫烧了你的家啊，这种人，你怎么还傻傻地去帮她？” “我，我只是可怜她，她要走了，她说想最后跟你吃顿饭。” “你可怜她干什么，顾筱筱，你怎么不可怜可怜你自己，你怎么不可怜可怜你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有我的一半，你真是傻得可以啊！” “我……”筱筱实在无力与他争辩，身体难受着，心里更加难受。 旁边的护士劝着：“别吵了，现在吵架也没用，养好身体比较重要。” 莫以洋重重地叹了口气，皱了皱眉说：“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筱筱抬起头，想问问他要去哪里，可是她没有力气，半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他的背影，落寞而又孤寂，那么的失望，那么的心痛，这些她都能感受到。 原来是怀了孩子，经期推迟，呕吐恶心，小腹微张，嗜睡贪嘴，原来都是怀了孩子的缘故，她是有知觉的，只要她再留心仔细一点，她自己也能知道。 是啊顾筱筱，你真是傻得可以，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 但是，更令她心痛的，是莫以洋前后不一的态度，他说喜欢她，他说等她的答复，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 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早知道怀孕，她会把孩子生下来吗？她不确定，她甚至不确定自己对莫以洋的感情到是什么。 —— 公寓里，莫以洋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抽烟，书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扔满了烟蒂，桌上也是凌乱一片，可他还是一口一口地抽着，一团团的烟雾环绕在周围，挥散不去。 手机响起，是短信的声音，他一看，是刘雯发来的——顾筱筱怎么样？ 他不知道这次是意外，还是刘雯特意设下的圈套，可是，刘雯应该不知道筱筱怀孕才对啊，难道真的是意外？他轻笑一下，不管是不是意外，反正他的孩子是没有了。 ——流产了。 ——我很意外，照顾好她。 莫以洋觉得讽刺，筱筱被绑架的时候，刘雯那么的折磨她她都没有流产，现在只不过在路上等了个车，她就流产了。 继续抽烟，现在只有香烟才能将自己麻痹。 门锁被转动，莫从森开门进来，闻到房间里这刺鼻的烟味，他皱紧了眉头，“以洋，怎么了？”很奇怪，儿子今天竟然回家了，还比他回得早，他是看到门口的皮鞋，才知道儿子回家了。 “爸，你回来了，我正在等你，”他赶紧按灭了烟头，走上前，“爸，刘雯就要出国了，纵火的事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再查不出来，她就逃走了。”若不是因为父亲阻拦，他早就去查了，他觉得纵火的事情与刘雯脱不了干系，不然首长也不会这么快就让刘雯与方钟撇清关系。 莫从森上下打量了一下儿子，“你怎么这副鬼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无缘无故抽这么多香烟干什么？！” “爸，快回答我。” “这件案子已经移交司法机关受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知道。” “那就是跟刘家毫无关系了？！” “我不知道，法院会判。” —— 吼！吼！吼！先容我大喊三声，新文终于开了，鲜花收藏贵宾盖戳票票就靠你们了，嗯！ 新文：《私宠：蜜爱有染》 地址：http://.17k/book/461859.html 第31章 不要打草惊蛇 第31章不要打草惊蛇 “那就是跟刘家毫无关系了？！” “我不知道，法院会判。” 莫以洋有些抓狂，他等了这么久，听了父亲的话什么都不做，该举报的也都没有举报，结果就是换来方钟一个替死鬼，他真的抓狂了，“爸，我同事差点被她害死，我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莫从森面不改色，无论莫以洋说什么，拿什么语气说，他都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处事不惊，“被他们家害死的人，多得数都数不清，差点害死就是没害死了。” 莫以洋更加气愤，但他是了解父亲的，古板，迂腐，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重，一切循规蹈矩，多数时刻只会明哲保身。当年，他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离开家离开父亲安排的。没想到，如今他依然要走父亲走过的路子。 莫从森看他不说话，但表情愤怒得很，他追问：“你同事？什么同事？” “新闻司的同事，一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就这样？” “就这样！” 莫从森淡淡地说：“何必为一个大学生去撕破了与刘家的脸？我们与刘家，关系本来就不好。” “爸，你怎么这样啊？！” “上回你让我查刘雯的地址，就跟这个大学生有关？是女同志吧？你跟在意她！” 莫以洋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爸，这个女同志坏了我的孩子，是您的孙子，你看我在不在意她。但是，就在今天，也不知道刘雯对她说了什么，她竟然相信了刘雯，孩子没了！” “什么？！”莫从森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是惊诧，也是震怒，“你怎么又做这种流氓的事情？！” “我……” “怎么不是陈董事长的女儿？不是给你们介绍了吗？” “合不来！” “你呀，给你介绍的你偏偏不要，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兔子不吃窝边草，自己单位的女同志最麻烦了。” 莫以洋整个心凉，“爸，您的孙子没了，你该关心关心这一点吧。” “都没了还关心什么？”莫从森看着儿子愤怒的神情，也觉得自己的话过分了，以前就是自己这种态度语气把儿子气走了，现在他老了，不想唯一的儿子离得太远，“那位女同志现在怎么样了？” “在医院。” “以洋，你交朋友我并不反对，你这个年纪应该要找个人稳定下来了，但是，现在真的不是动刘家的好时候。” “可是就这么放刘雯走？” “那你有证据证明是刘雯做的？” “……没有，那是你不让我查！” 莫从森不语，走到桌边将公文包放下，他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拿出一叠机密文件，“这都是刘首长的贪污证据，这里只是一小部分，若打草惊蛇，很可能治不了他。组织已经盯住他了，也在秘密搜集更多的证据。所以，现在不能动，包括刘雯。” 莫以洋看着父亲手里的文件，每一个档案袋都是用蜡封口，高度机密的文件。 莫从森打开保险箱，保险箱里也放了不少类似的档案袋，他将文件全都放进去，说：“你看，这一摞摞的文件，都是老首长近年来贪污犯罪的证据，组织正在搜集他早年犯的案。而且有很多事情，方钟可能会是经手人。” “什么？”这倒令莫以洋大为震惊，“那为什么他这么急着让刘雯与方钟脱离关系，他不怕方钟恼羞成怒反咬他一口？” “因为方钟，家里还有二老。” 莫以洋明白了，方钟只是老首长的一颗棋子，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他的女婿，“如果方钟是经手人，那么一旦打草惊蛇，首长就能把全部罪名推脱到方钟身上。” “对。”莫从森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这些不应该跟你说的事情，我都跟你说了，所以你要沉住气，千万不要坏了组织的大事。” “嗯，我明白。” “至于你说的那个女同志……有时间就带回家来给我们看看，我可以帮她安排其他的部门，免得你下面的人多嚼口舌。” 莫以洋的眼神黯然下来，“爸，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是很想带她回来给你们见见，但是她并不想。” “怎么？” “你儿子我这回……闹笑话了，人家心里并没有我……”看着父亲追问的目光，他笑笑说，“爸，你说得对，我是应该稳定下来了，我也想稳定下来，但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就能成真，也许我就不适合找伴，我觉得单身挺好的，自由自在，可以一心为事业拼搏，做事也不需要向谁交待，多好啊。” “胡闹，哪能一辈子单身啊，你妈给你介绍人，又不是一定要你怎么样，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对方一个机会，认识一下又没关系。如果那个姑娘对你没这方面的心思，那就赶快停止，不要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人家。这样吧，我跟你妈说说，让她给你安排安排。” 若是以往，莫以洋肯定是摇头拒绝，逃都来不及，但是今天，说是赌气也好，说是不甘心也好，他答应了，“好，刚好过年有假。” 莫从森是过来人，年轻人的心思自然也了解不少，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他们的事业就是为国家奉献，有国才有家。至于成家，娶妻应娶贤，贤惠懂事一点就行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他相信，他的儿子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这一点应该知道。 书房里的空气实在够呛，全都是二手烟啊，他挥了挥手，劝着说：“别抽这么多烟，等你到我这岁数，什么毛病都来了……今天就睡家里吧，快回房，早点睡。” “嗯，爸，你也早点睡，别太操劳了。” “我知道。” —— 对顾筱筱而言，这一夜是有生以来最难过的。 认识莫以洋短短两个月，他让她经历了最难忘的事情，也让她经历了最难过的事情。 就在她即将敞开心扉决定接受他的时候，他却转身走了。 是否，他的感情，他的表白，都不作数了呢？ 回想一下，她也觉得自己蠢，刘雯是绑架过自己的人啊，不管刘雯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她都不该轻信，更不该同情。 如果她不心软，如果她不出医院，那也不会发生流产的事情。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腹中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知道的时候，却是失去的时候，它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生产要坐月子，流产就是小月子，护工陈阿姨百般的劝慰，让她不要流眼泪，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年关将近，父母又不在身边，莫以洋也没有一通电话或是短信，她越想，越觉得伤心。 她怨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 第二天醒来，眼睛痛得要命，睁开眼睛就刺痛得流眼泪。 陈阿姨拿来冰袋给她覆上，“看吧，谁叫你哭了一夜，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阿姨，我不会瞎了吧。” “你不听话或许这会瞎，闭着，别睁开来。” 筱筱乖乖地闭着眼睛，冰袋凉凉的，很舒服，稍稍缓解了刺痛感，“阿姨，莫先生有打电话过来吗？” 陈阿姨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手机，“没有未接来电。” “那短信呢？” “没有……若是有，不是有声音能听到吗？” 筱筱抿了抿嘴，“哦。”很失落的语气。 冰袋敷了整整一个上午，眼睛的不适是消除了，但是心里的难受依然在。她拿着手机等消息，好不容易等到一条，竟然是天气预报，帝都又要下雪了。 “阿姨，你们都知道我怀孕了，对不对？”不然，医生也不会给她开叶酸片了。 陈阿姨点了点头，“是啊，不过莫先生说先不要告诉你，怕你不要这孩子，他说你们之间有点误会，他想等你全心全意接受他，再把这件事告诉你。我啊，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体贴的。” 筱筱苦笑了笑，“可是他现在还不是不来了？” “你就不允许莫先生难过几天啊，孩子是他的，自己的孩子没了，谁都难过，他是不想你看到他难过的样子。” “是吗？” “错不了，你别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你还年轻，以后多的是生孩子的机会。” 说着，主治医生开门进来，“筱筱，感觉好点了吗？” “医生，我脚都动过了，就是痛。” 医生手里拿着x光片，说：“我看了片子，没有伤到跟腱，痛是正常的，割伤划伤都会痛，更何况是跟腱断裂。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跟腱愈合情况很好，石膏可以拆掉了。” 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筱筱勉强露出一抹微笑，“太好了，拆掉就能出院了。” 但是，出院之后她要去哪里，家已经被大火烧了，爸妈不在，政府当然就没有给安置过度的地方。难道要去莫司长住的地方？可是他不说，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啊。 医生一边给她拆石膏，一边说：“拆掉石膏之后要做复健，还得再住上一个星期，我算了下，如果你配合，除夕刚好能让你回家过年。” “我配合，一定配合。” “好，出了院之后也要多注意，前一个星期要每天都来医院作复健，之后看情况而定，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老实点，不要乱跑乱动。” “嗯，我知道了……”筱筱想了想，连忙说，“那就麻烦医生联系一下莫司长，他比较相信你的话。” 医生笑了笑，“这个当然。” 筱筱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她就不用纠结要不要主动联系他的问题了。 第32章 回家过年 第32章回家过年 复健很痛，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紧绷的跟腱一点点拉扯着，连带着僵硬的筋肉一起。 筱筱从小就怕痛，可是没办法，再怕也要练。 气温降到了零下十度，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地飘落着，复健室里，筱筱只不过走了一个来回，就已经满头大汗，每走一步，都是刺骨的痛。 复健室外面的走廊上，莫以洋伫立在窗边，他偷偷地看着里面正在练习走路的她。 这么多天，连要出院都不给我打一通电话，顾筱筱，难道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我吗？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司长” 莫以洋转过身来，“周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她很努力，已经可以脱离外力自己行走了，我已经批准她出院，可以回家过除夕。” 莫以洋透过窗户看进去，她的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却又那么的扎实，身体偶尔会摇晃，就像小孩学走路一样，稳住了，再往前走。 医生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问：“怎么不进去看看她？给她一点鼓励也好。” “她未必想见到我。” “怎么会，我觉得她很挂念你。” 莫以洋苦笑了下，“是么……周医生，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一下。” “好。” “她出院打电话给我，我会安排车过来接她。” “嗯。” 聊了没几句，莫以洋就走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天色是灰蒙蒙的，仿佛要塌下来一般。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落寞的背影，片片雪花吹进来，落在他的衣袖上，他也不管，心事重重地往前走。 刘雯的事情他不会再插手，首长已经是瓮中之鳖，就算刘雯跑到了国外，没了家里的财力支援，她也不好过。 最重要的是，既然顾筱筱不接受他，那么他对刘雯就不存在报仇的理由，他不必趟这趟浑水。 可是，真的要放弃吗？ 莫以洋停下脚步，转头往外面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左边的胳膊上已经落满了雪花，而外面的大地，已经是雪白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这几天来，笑容就远离了他，取而代之的全是愁闷和烦躁。 他挥了挥手拍走袖子上的雪花，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冷冷的空气，冷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又要过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怀念以前在上海的日子。那时候，朋友都是用真心交的，心烦了就去喝酒，一通电话的事情。现在呢，身边一个个都畏惧着他的身份，朋友也都是酒桌上的朋友，几杯之后就跟你大谈人生理想，其实就是个屁，酒醒了一句话都记不住。 “喂，叶柯，近来可好？” “忙啊，忙得饭都顾不上吃。” “忙着照顾家里两个孩子吧。” “嗯哼，你说对了，熙熙染了重感冒，辰辰让小雨带着，我妈累得病倒了，小冬一个人忙不过来。” “找保姆啊，你又不缺钱。” “保姆哪有自己人放心，你没孩子你不懂。” “……”叶柯一句话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好，就你有孩子，就你懂，我可告诉你，别把我小媳妇病坏了。” “没事没事，快好了，就怕会反复，唉，我宁愿自己生病，看着她们受累我心疼死了。” 想到叶柯那么铁铮铮的男人，说着“看着她们受累我心疼死了”这么矫情的话，莫以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也注意身体吧。” “你有事啊？”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哎呦喂老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糊了？哈哈，你没事就过来上海看看我们么，别整天坐在办公室看文件，累不累？！” “这个主意不错，好，我去安排一下，去你家过年。” “行，准备好压岁钱，我家有两个孩子。” “当然，我得给我大舅子和小媳妇一份大礼。” “那就这样，我得看火去了，不然烧糊了小冬可饶不了我。” “……行，家庭妇男。” 挂了电话，心里畅快了许多，这里的冬天太压抑，对他而言，过年就是顿顿应酬，他实在不想这样，还不如外面去轻松一点。 “小方，给我订一张去上海的机票……行，就除夕那天的。” —— 筱筱怎么都不愿相信，直到她出院，也没见着莫以洋的人影。 一大早，陈阿姨就帮她整理了衣物，出院手续也办好了。 “司长呢？他怎么没来？”忍了好久，筱筱终于开口问了来接她的司机。 司机老朱在机关开了大半辈子的车，莫司长早几天就跟他说了今天要出车的事情，为此，他还拿到了不少的奖金。他说：“司长去外地了，我今天早上五点送他去的机场，这会儿应该在飞机上。” “什么？他今天还出差？” “好像不是，听他说是去上海过年。顾小姐，就这些东西？其他没有了吗？” 筱筱的脸上掩饰不住失落的神情，她黯然地说：“嗯，就这些。” 告别了医生护士，告别了陈阿姨，她坐上了回乡的车。 今天是除夕，虽然路上的车辆往来不少，但比往日要明显少了许多。 筱筱低头拨弄着手机，她一个一个按下了莫以洋的号码，又一个一个删去，她从来都不知道，思念一个人原来是这般的折磨，比复健还要难挨。 上大学的时候，她曾经暗恋过其他院系的一个学长，她一直都不是主动的人，女孩子本就该有女孩子应有的矜持。后来直到学长毕业离校，她都没能勇敢地迈出第一步。 现在，也一样。 对于感情，她从来都是一个懦弱的人，特别是在强势的人面前。 莫司长的条件那么好，她高攀不起，而事实也证明了，他也只是因为孩子才对她说那些表白的话，孩子没了，他的表白，也没了，甚至人也见不到了。 顾筱筱，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再去想，快快乐乐地回老家过个年，然后努力工作。 老朱见筱筱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闲来无聊，他便问了起来，“顾小姐，别怪我多嘴，我就是好奇问一问，我听单位里的人都说你跟莫司长在交往，是不是真的？” “啊？没有的事，他们怎么会这么传啊！” “可不是么，我也纳闷呢，说你们没在交往吧，前段日子司长还总往医院跑，说你们在交往吧，连你出院司长都不来。” “呵呵，我们没有交往，大家瞎传的，司长就是对受伤住院的员工比较关心而已。” “这一点我认同，莫司长对我们员工都好。” 筱筱不想继续说他，转移了话题，“朱师傅，单位的年会顺利吗？” “顺利顺利，又是吃饭又是拿奖的，大伙儿都很开心。听说这次年会是你策划的？” “是啊，可惜我没能参加。” “唉，脚伤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就先养伤，养好了伤什么都好说。” “是，您说的是。” 车子开出了五环，离保定越来越近了，路上难免颠簸，筱筱就这么跟朱师傅一言一语地打发着时间。 中午时分，终于到家了，见到爸妈，见到爷爷奶奶，筱筱高兴得眼睛都发酸了。 跟腱断了的事情，已经在电话里跟爸妈简单说过，王丽华一见到女儿，就抱着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瘦了。” 妈妈一哭，她也忍不住了，眼泪刷刷地往下流，“瘦点好啊，现在满大街都是瘦瘦的女孩，这叫骨感美。” 顾中伟拉着朱师傅连声道谢，这大过年的，还老远把女儿给他送回保定老家来。 朱师傅留在这里吃了一顿中饭，然后又急急地回去了，他也要赶回家与家人过年去。 这里远不及帝都的繁华，但胜在安静，更胜在空气好。 家里的房子是一幢普通的二层楼房，虽然精致程度不及城里，但地方够大够宽敞。 王丽华早已把她的房间整理好，又干净又暖和。她看到健健康康的父母，又看到身体硬朗的爷爷奶奶，心中无限的感概，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比爱情更加实际，也更加重要。 说起那场火灾，顾中伟和王丽华声声惋惜，当初离家的时候，他们只是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许多东西都在家里，一把火全都化成了灰烬。 “好在我们还是一家团圆，小张家就惨了，一个老母亲，一个小儿子，唉，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爸，张叔叔陪张婶婶回了娘家，希望他们能早点走出来吧……政府有暂时的房子安置大家，那幢楼是不能住了，是原地重建还是另外新建，还没有消息。” “唉，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张丽华端着一碗剥好的新鲜桂圆过来，“筱筱，吃，补补身子……我觉得这里挺好的，空气好，交通好，压力也没有那么大，反正你们单位效益也不好，干脆我们搬回来得了，工作就在这附近找。” 顾中伟：“你说得倒轻巧，我们老了，可女儿还年轻，年轻人跟着老人窝在家里算什么，年轻人就应该到外面去见见世面。更何况，筱筱那工作不能丢，等过完年，我们还得回去。” 张丽华想了想，点头说：“对，你说得对，筱筱不能不顾莫司长。” —— 新坑《私宠：蜜爱有染》，求鲜花，求收藏，求贵宾，求包养，各种求！ 第33章 我怎么会这么的想你 第33章我怎么会这么的想你 王丽华想了想，点头说：“对，你说得对，筱筱不能不顾莫司长。” 筱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心里疼疼的，说出来的难受，但是在父母的面前，她不能把悲伤的情绪表现出来，“妈，他就是我上司，我们真的没什么关系的，再说了，你知道他父亲是谁么，是xx院的副总理，我们家可高攀不起他们家。” “呦，这么大的官儿啊，那可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 顾中伟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说：“行啦，筱筱的事情就随她自己，她还小，你就这么急着让她嫁人？” “不，我可舍不得。” 筱筱微微一笑，“妈，晚上我要吃饺子，我帮你包怎么样？” “都准备好了，你就等着吃吧。” “好。” 回老家过年什么都好，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陪爷爷奶奶聊聊天，和隔壁的小孩子一起说说笑笑，吃饺子，放烟花，看春晚，一点都没有空余的时间去胡思乱想什么。 只不过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她还是会暗暗伤神，看着窗外白皑皑的雪地，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她就会不知不觉地想着莫以洋这个时候在做什么，他这个时候去了上海，肯定是在回避她。 筱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攀附权贵，所以在上海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她的决定就是当作没有发生过，是莫以洋，是他苦苦追求不放。结果呢，孩子一流产，他就逃了，他看中的，也不过是孩子而已。 筱筱想到了沈小涵，那个怀了莫以洋的孩子却惨遭抛弃的女子，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结果就是这样，莫以洋在帝都平步青云，沈小涵在上海孤苦度日。 她一开始就知道，莫以洋，从来一个善类，说好听了是八面玲珑，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圆滑世故。他多么精明啊，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司长的位置，这光靠他父亲的权位，也是不够的，也要他自己聪明上进才行。 跟这样的人对弈，她注定会是一个失败者。 可是，喜欢一个人，真的由不得自己，她现在就很苦逼地想念着这个遥不可及的人。 十二点的钟声即将敲响，王丽华给大家倒了可乐，一人一杯，“筱筱，别站窗口发呆，来，过来庆祝庆祝。” 筱筱慢慢地走了过去，“爷爷奶奶，我祝你们身体健康，笑口常开，爸爸妈妈，我祝你们心想事成，一年更比一年好，干杯。” “干杯~~” —— 上海，十二点的新年钟声敲响与东方明珠塔上的烟花一起响起，绚丽的烟花由上往下直泻下来，照亮了黄浦江面，也照亮了东方明珠塔的上空。 “干杯。” 酒杯相碰，发出银铃般的一串声音，叶公馆今年格外的闹腾，这都十二点了，辰辰和熙熙两个小鬼还精神得很，原因就是家里有个专爱搞活气氛的莫老师在这里。 小冬哄着女儿，“熙熙乖，喝一口就去睡觉觉，好不好？” 熙熙咬着被子，一排洁白细小的贝齿咬得玻璃杯“咯咯咯”的响，她摇摇头，不想睡觉。 小冬苦逼地求着她，“宝贝睡觉觉好不好？感冒才刚刚好，你又想流鼻涕吗？” 熙熙摇摇头，“不会的，妈妈我不会的。” “那早点睡觉吧，妈妈好困了，跟妈妈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 “……” 门口，辰辰坐在莫以洋的肩膀上，莫以洋一手扶着辰辰的大腿，一手拿了一大把烟火棒，他正在换鞋，他俩要出去。 辰辰两只小手抱着莫以洋的脑袋，往屋里喊：“熙熙，我们放烟花去。” 这下，熙熙更不想睡觉了，嚷着要一起，“妈妈妈妈，放烟花去，我要放烟花。” 小冬生气了，抱怨着说：“莫老师，你别带坏了我的孩子，外面这么冷，冻感冒了怎么办。辰辰，你下来，不准出去，你要是不听话，妈妈以后不理你了。” 辰辰闪着乞求的眼神，“妈妈，我就出去放一根，就放一根。” “妈妈我也要出去，我也要出去。” 叶柯正在厨房切橙子，小冬已经治不了两个小鬼了，大喊一声，“老公，你来说说他们！” “来了来了，”叶柯端着大一盆橙子出来，那橙子新鲜得很，飘出一阵甜甜的橙香味，“吃橙子喽，谁不听妈妈的话，就不准吃。辰辰，妹妹刚病好，不可以出去吹风，你做哥哥的要以身作则。” 辰辰像个大人一样皱了皱眉头，十分为难地说：“那……好吧。” 莫以洋把辰辰放了下来，他没趣地说：“你们俩也太古板了吧，玩儿，是孩子的天性，你们不能抹杀了孩子的天性。” 小冬知道，其实孩子们早就想睡觉了，看熙熙那一眨一眨的眼皮就知道，只不过都在兴头上，不肯睡，她将熙熙横着抱起，边摇边哄，“宝贝乖，现在外头这么黑这么冷，有什么好玩的，明天白天再玩，好不好？让爸爸给你们堆雪人，堆个小熙熙。” 小冬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好似吹眠曲，本来就很困的熙熙马上打起了哈欠，“嗯，让爸爸堆雪人……” “乖了，跟妈妈一起去睡觉，辰辰，你也一起，你看你的嘴巴，吃得脏死了，妈妈给你洗洗干净。” 说着，小冬就带两个孩子回房了，这都十二点了，这对小孩子来说多累啊。 叶明和温美若也回房睡去了，厅里就剩下叶柯和莫以洋两人，安静了不少，叶柯咬了一片橙子，“嗯，好多汁，老莫，来吃。” 莫以洋有些扫兴，将烟火棒往茶几上一放，拿起一片橙子塞进嘴里，“叶柯，家庭生活还和谐不？” “和谐得不得了，小冬为了孩子也让步了，答应暂时放弃工作专心顾家，她以前总说要自立，其实自立和顾家根本不冲突，顾家的老婆，也可以很自立。我觉得她越来越能体谅我了。” 莫以洋笑笑，继续吃着橙子，“你可好了，娇妻贤惠，儿女聪明，父母身体也硬朗，真是家庭美满啊。” “嗯哼，那你呢？过年就三十四了吧，正宗的大叔了。” “可不是，我小媳妇都能走能跑了，再过几年，我就把她娶回家。” “少来，你就不打算找个人好好安定下来？” 莫以洋一个劲地吃着橙子，“嗯，叶柯，你家的橙子特别好吃，汁特多。” “问你正经的呢，别转移话题，你好端端的除夕夜跑来上海，肯定有什么事发生。”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也想定下来啊，可是人家不愿意。” “谁？” “一个比我小十岁的女孩，可能她嫌我老，嫌我经历复杂吧。唉，我觉得我不会再爱了。” 叶柯“扑哧”一笑，“嘿，没想到你这么邪恶，小十岁都敢染指。” “你家小冬也比你小八岁，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我邪恶，你也纯洁不到哪里去。” “呵呵，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莫以洋笑了笑，拿了一片橙子塞进叶柯的嘴里，“别三八了，感情的事情，我可比你有经验，你去陪老婆孩子吧，我也要睡去了。” “切，不说拉倒，”叶柯站了起来，“我搂老婆去，明天见。” “明天见~”莫以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催他走了。 儿童房里，辰辰睡在上铺，小冬和熙熙睡在下铺。叶柯走进去，为了不吵醒她们，他没有开灯，他走到床边，伸手插进小冬的背脊，将她抱了起来。 小冬惊醒，“啊！” “嘘……是我。”叶柯连忙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的。 小冬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娇嗔地骂了句，“干什么啊你，刚刚睡着又被你吵醒了。” 叶柯笑了笑，“抱你回房间睡啊，年初一，我可不想独守空房。” 小冬搂着他的脖颈，软糯糯地说：“哼，人家还以为你跟莫老师要畅谈通宵呢，所以我才跟熙熙睡的。” “怎么会，明天也可以聊，晚上当然要陪老婆了。” 儿童房与主卧有专门的通道，不必经过外面的走廊，小冬娇羞地躺在叶柯的怀里，现在的她，越来越懂得闺房之乐了，“老公，你说莫老师正直壮年，他不结婚也不找女朋友，平时要是有需求了怎么解决？他不会去酒吧*吧。” 叶柯白了她一眼，“你管他怎么解决，你管好我怎么解决就行了。” “那你要怎么解决？” 叶柯觉得小冬就是故意的，故意挠得他心头发痒，他将她往床上一扔，“你帮我解决。”他跳上床，不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这边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那一边，却是凄凄惨惨戚戚。 除夕夜，莫以洋住在人家家的客房里，身上带的烟也没了，心里烦躁得很，怎么都睡不着。 叶柯家里有小孩，这货直接戒烟，叶公馆就是一个禁烟区。 漫漫长夜，没有烟抽，实在折磨。 一直以来，面对女人，他就没有不自信的时候，可是面对顾筱筱，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或许，真的因为相差十岁的缘故吧，他比她老了整整十岁，年轻就是筹码，年轻就是资本；或许，他若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顺利成家的机率可能就会大一些。 顾筱筱，顾筱筱，我怎么会这么的想你？！ —— 新书《私宠：蜜爱有染》，求鲜花，求收藏，求贵宾，求包养，各种求！注意了，是甜蜜的蜜，不是机密的密呦！ 第34章 相亲 第34章相亲 过完年，筱筱和父母回到了帝都，那场火灾令近百户家庭受灾，他们只能暂时住在政府临时安排的小公寓里。 这是政府以慈善的名义给受灾家庭各种安抚，但是，人人都在传，这是军区首长的命令，也是军区首长出的资。 至于受灾的百姓，有地方住，饿不着冻不着，有客观的赔偿金拿，政府还承诺，将会盖一幢新楼给大家居住，谁会再去追究。 纵火犯是老首长的前女婿，老首长用钱令此案快结快了。 这些，大家心知肚明，但谁都不敢乱说。 筱筱的脚一天比一天好，从步行十分钟到半小时，从站立半小时到一小时，很快，她就能正常走路了。 去医院拍了x光片检查，医生满意地点点头，告诉她她的跟腱恢复得很好，但剧烈运动还不能做，包括长时间步行、快跑、蹦跳等。 初七上班，王丽华不放心她，陪她一起去了单位。 “妈，到了，你快回去吧，我进去了。” “好，下班我还来接你。” “不用，我会慢慢走的，你就在家做好饭菜等着我就行。” 王丽华正要点头，余光看到筱筱的身后有一辆车开过来，她拉着筱筱走进来一点，看到那车，她一眼就认出是莫以洋的，“诶，那不是莫司长的车么。” 筱筱回头一看，果然是。挡风玻璃全是反光，她看不到莫以洋，不过她知道他在里面，她的心噗噗噗地直跳，她以为她来早一点就一定不会碰到他的。 莫以洋的车慢慢开进，他看到门口的母女俩，但是，他默然地打转了方向盘驶进了大门。 “司长早。”警卫员立正敬礼。 莫以洋连车窗都没有摇下，直接开了进去。 王丽华拉着筱筱，小声地说：“女儿，莫司长架子还挺大的啊，见到面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筱筱笑了笑，说：“这叫摆官威，妈，咱们不用理会，你回吧，我得进去了。” “好，你自己小心点。” “嗯。” 告别了母亲，筱筱慢慢地往里面走。 今天是新年上班第一天，她又来得早，单位里还比较冷清，一楼大厅里的松柏盆景因为几天没人打理而长出了些许杂草，地面也有了薄薄的一层灰，帝都的空气不好，灰层污染也比较严重，办公桌上肯定也蒙着一层灰。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一阵诧异，电梯里面站着同样诧异的莫以洋。 宣传部的办公室在二楼，倘若平时，她肯定走楼梯，可无奈脚受伤，她才选择了电梯。 现在有些尴尬，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莫以洋往旁边站了站，一手放在关门键上，问：“不进来？” 很明显，他的意思是，不进来的话他就要关门了，筱筱没来由地升起一股闷气，她迈开步子走了进去，略过他的手，直接按了2楼。 莫以洋冷冷地站着，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提着公文包，他的办公室在十七楼，这电梯坐得理所当然。 从一楼到二楼，眨眼的时间，筱筱一走出电梯，眼泪就忍不住挂了下来。这些天她一直在为他找借口，可这一霎那，那些借口一下子变得苍白。 男人的突然冷淡，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爱你了。 她擦擦眼泪，慢慢地往办公室走，为这种人掉眼泪，不值得。 而莫以洋，他由始至终都不敢看她，即便是背影，他都不敢看。她瘦了那么多，吃了那么多的苦，全都是因为他。 手机响起一串铃声，在这安静的电梯里面格外的响亮。他拿出手机一看，是母亲打来的，“妈，怎么了？” “儿子，早上忘了跟你说，昨儿晚上我跟赵夫人打牌，她女儿也来了，那个小丫头都从英国毕业回来了，就是小时候常常跟在你屁股后面跑的雯雯丫头，记得吗？” “哦，记得，怎么？” “我昨天问她有没有交英国男朋友，她说她还单身，喜欢中国小伙子，我就琢磨着你俩肯定能好。” “妈，”莫以洋打断她，“她都说要找小伙子了，我不是，她太小了！” “呦，原来你也知道你不是小伙子啦，儿子我跟你说，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大叔类型的男人，有经济基础，又能照顾人，我看你跟倩雯从小的成长环境类似，留学经历也类似，肯定能合，我今天叫她们来我们家做客，你们见见？” 十七楼到了，莫以洋走出电梯，然后整个走廊都是他的回声，“妈，你又不是小姑娘，你怎么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那个倩雯，估计比顾筱筱还要小，在他印象中，还是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儿童，他可没有恋童癖。 “不管怎么样，你们见见就行了，都是单身，有什么不可以的？赵夫人可喜欢你了，赵厅长对你评价也很高，要是你们真的能成，那我们当家长的，可真是太高兴了。” “……不用了吧，她真的太小了。” “小什么小，你也不老啊，黄金单身汉，值钱！哎呀，你别说了，就这么定了，我得赶紧约人家，人家倩雯也是很吃香的。” “妈，您不能自作主张啊，刚上班，我忙。” “忙也不能忘了终身大事，你不想，我可急了，哪天我眼睛一闭两脚一伸，我连孙子都没有抱到，我肯定死不瞑目，就这么定了，我也忙，挂了！” “你，你忙什么啊，找麻将搭子吧你，喂……喂……妈！”靠，已经挂了。 莫以洋走进办公室，脑海里不断搜索着有关赵倩雯的信息，可是，除了那两条小辫子，他真的什么都想不到。 那时候，他才十七八岁，赵倩雯只是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孩童，她穿着红色的背带裙，两条小辫子一翘一翘的，嫩嫩的脸蛋上长了冻疮，好像一块高原红。她叫他叔叔，那是他第一次被人叫叔叔，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 不管他拥有多么成功的事业，不管他的身价有多么的昂贵，不管他这个单身汉是用多少黄金堆砌起来的，不可否认，他就是一个三十四岁的大龄剩男。 下班回家，走到家门口，他拿钥匙开门。当他拿着钥匙往锁眼里插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一个可爱的短发女子站在门口，“叔叔？” 莫以洋愣了一下，这句“叔叔”唤回了他年少时候的记忆，他心里感叹着，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他根本不能把眼前这个大美女和以前的高原红女童结合在一起。 “嘿嘿嘿嘿，哥哥回家了，哥哥好。”赵倩雯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改口叫了哥哥。 美女总是能够令人愉悦的，莫以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雯雯啊，都长这么大了，我都没认出来。” “怎么没认出来，你不是叫得出我小名么，只有我家人才叫我小名的。” “那我还不能叫了？” 赵倩雯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将他拉进门里，“还有亲近的人也可以叫，我都叫你哥哥了，你当然可以叫我小名。” 客厅里，两家人的家长都坐着聊天，赵夫人逗趣着说：“瞧我家雯雯，一直抱着手机看，以洋回来，终于把手机放下了。” 赵倩雯羞涩地笑了笑，“妈，我哪有。” 家长们都笑了起来，莫以洋跟着笑，只不过，是干笑。 如果这是一场相亲，那么只能说，真顺利。两家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家长都十分满意对方的孩子，最重要的是，赵倩雯对他也很满意，一直哥哥前，哥哥后。 夜里，莫以洋又失眠了，屋里的暖气很充足，燥得他上火，嗓子又干又疼。 赵倩雯很年轻，很漂亮，有学识，有见识，她知书达理，大方端庄，又不失调皮可爱，他几乎挑不出任何一点毛病。 寂静的夜里，手机的短信铃声显得格外出挑，莫以洋拿过手机，还没点开，信息就已经显示出来——哥哥，睡了吗？我睡不着，太激动了。 这都两点多了，这丫头还没睡，看来是真激动。他没回，将手机反盖着塞进枕头底下。 很快，又有一条短信进来了，震得他脑壳疼，他又摸出手机看——哥哥，你比我想象中的胡子大叔要年轻许多。 之后，有一连串的短信陆续进来——明天有贺岁片上映，美国大片，一起去看吧，不回的话就当你答应了。 ——哥哥，你喜欢我吗？你说喜欢的话，我可以奖励你一个亲亲。 ——唉，你真能睡，没劲，我睡了，记得明天请我看电影。 莫以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不想回，也不想去看电影。他翻了个身，黑漆漆的房间，安静得连远处公路上的汽车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顾筱筱，这么晚给我发短信的人，为什么不是你，你知道吗，我整天因为想你而失眠，你呢？！ 顾筱筱，我要不要放弃你呢？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坚持下去的理由和信心吗？！ 顾筱筱，顾筱筱，我真怕我会爱上别人，我很花心的，你知道吗？ —— 推荐好文：《防狼手册：总裁扑上门》和《暗夜禁宠：金主，别爱我！》 第35章 肯定是奔着结婚来的 第35章肯定是奔着结婚来的 元宵节晚上，筱筱和母亲一起去超市买东西。虽然已经开春，但早春的温度依然低得很，若不是赶上元宵节，她们也不想出来受冻。 马路两旁的大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大公园小公园里更是火树银花，绚丽多彩，眼睛所到之处皆是耀眼的明辉。 超市前面有一个广场，摆着各式各样的灯供人民观赏，十分的热闹。 “妈，好冷啊，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东西也买得差不多了，不够下回再买。” “好，东西都拎齐了吧？” “拎着呢，一样都没落下。”筱筱拉了拉脖子里的围巾，外面肯定很冷，“妈，我们还去不去凑热闹？” 王丽华看了看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唉呦，不了，只怕是进得去出不来，我们还是快回家吧。” 说着，母女俩拎着购物袋往商场的大门走去。 地下超市的上面，是一个大型的购物商场，要什么有什么，人也很多，每条过道基本都是肩擦肩的。 筱筱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看。 “怎么了？”王丽华顺着女儿呆滞的眼神看去，“呦，这不是……” 没错，那个穿着枣红色羽绒衣的人，是莫以洋，筱筱从来没看到他穿得像现在一样休闲，原来，他除了黑色的呢子大衣之外，还有另外的衣服。 “筱筱，这是莫司长吗？我怎么看着又像又不像的，莫司长好像没这么年轻吧。” “是他。”筱筱淡淡地说了一句。 或许是那件衣服，也或许是他身边的人，让他看起来比上班的时候年轻随和了许多。 他身边的女孩，带着玫红色的毛线帽，白色的羽绒衣，领子和衣袖上都是绒绒的雪白的兔毛，下面是一条短短的百褶裙，里面搭配着黑色的裤袜，走起路来裙摆前后甩着，很是好看。 她紧紧地挽着莫以洋的胳膊，一边跺着脚，一边笑着说，好冷好冷。 筱筱远远地看着他们，他们真登对啊，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小甜美，旁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要多看他们几眼。 王丽华看了看莫以洋，又看了看筱筱，女儿是她自己的，她一眼就看出了女儿心里的难受，“筱筱，咱们往那个门走，这边人多。” 正要走，莫以洋的眼神也落到了她身上，筱筱十分的不自在，既不想让他察觉内心的伤痛，又做不到大度自然地与他微笑，她就这么僵僵地站在原地。 莫以洋愣愣地看着她，他被赵倩雯挽着的胳膊不自觉地往回缩了缩，他不想筱筱有任何的误会。 “以洋哥哥，商场里面的人也好多啊，我们去那边人少的地方吧……”赵倩雯看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她转头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以洋哥哥，遇到熟人了？” 莫以洋点了点头，“嗯，新闻司的。” “那岂不是你的下属啊。” “她不归我管。” “新闻司所有人都是你下属，走，过去跟你下属打个招呼。”赵倩雯拉着莫以洋走了过去。 四目相对，尴尬在所难免，莫以洋干笑着跟她们打着招呼，“伯母好。” 王丽华也只好笑了笑，客套地说：“莫司长你好，跟女朋友出来看花灯？” 莫以洋答应不出来，倒是一旁的赵倩雯，仍旧倚着莫以洋，好像很期待他回答一样。 筱筱用手肘默默地推了母亲一下，王丽华直接给推了回去，又说：“元宵节出来玩玩好啊，看外面，多热闹，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莫司长，我家筱筱去年受伤住院，还多亏你照顾，我一定要谢谢你，不如什么时候有空，伯母请你吃个饭，当然也叫上你这漂亮的女朋友。” 莫以洋连忙退却，“不不，伯母，您客气了，不用这么麻烦，真的。” 赵倩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十分乖巧，她说：“你们说了这么多，以洋哥哥，你还没有给我介绍。” “哦，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宣传部的顾筱筱同志，这是她的母亲……这是赵倩雯，是……” “诶，”莫以洋的话还没说完，赵倩雯就自己打断了，她上前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赵倩雯，我们家跟以洋哥哥家是世交，我目前还不是他女朋友，不过以后就不知道了。” 很开朗，很自信，很讨人喜欢的一个姑娘，不但是顾筱筱，连王丽华也对她刮目相看，“呵呵，莫司长你真有福气，多好的姑娘啊，就这么说定了，我就等你哪天有空请你吃饭，你可别放伯母的鸽子。” “伯母，真的不用。” “要的要的，那你们慢慢逛，我们大袋小袋的，就先回去了。”王丽华说完，就推了推女儿，“筱筱，咱们走。” “诶，伯母，真的不用了……”莫以洋无奈极了，筱筱由始至终都没说话。若这顿饭是正式见家长，那他肯定很高兴，他想，这下的误会肯定闹大了，吃饭也好，好解释解释。 赵倩雯看着莫以洋懊恼的样子，摇了摇他的胳膊，“喂，她们走远了，别看了！” 莫以洋这才转回头，但情绪明显不如之前。赵倩雯留意着他的一切，她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些异样，“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啊，你不是要去买保养品么，在哪？往哪儿走？” 莫以洋越是装得若无其事，就越让赵倩雯怀疑，她狐疑地问：“我之前听我妈说，年前那段日子你老往医院跑，是不是为了这个顾筱筱？她得了什么病需要住院？我看她现在挺好的。” 莫以洋双手插在裤袋里，指了指柜台上的商品，“诶，这个在促销，你可以多囤一点。” “哥哥，我很认真在问你，快回答我。” “她脚受了伤，现在已经没事了。” “就这样？” “就这样，别问了，不然我跟你翻脸！”莫以洋快步走上前，最烦被人问这些有的没的，他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向谁交待，除非是他在乎的人。 赵倩雯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莫以洋都走出三米以外了，他转回头来说：“不逛的话，我送你回去。” “逛，当然要逛，”她上前又挽住他的胳膊，“那边去吧，人少一点。” 赵倩雯是一个聪明的女孩，莫以洋的反常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按理说，一般下属见到上司，打个招呼什么的再平常不过，而刚才顾筱筱根本就理都没理会莫以洋，这不对啊！ 她敢打赌，莫以洋与这个顾筱筱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 时间一天一天过得很快，莫以洋几乎天天都有应酬，完全抽不出空与王丽华吃饭。新的一年，工作上可能会有所调动，所以他特别的忙。 新闻司很大，遇到顾筱筱的机会很少，以前不认识的时候，也是一次都没有遇到。 空下来的时候，他是很想打个电话过去，问一问她的答复到底是什么，他还在等。可转念一想，又作罢了，每每想到她从抢救室推出来时候那伤心的眼泪，以及她平时那种回避的眼神和举动，他就觉得再打电话是多此一举。 赵倩雯在英国学的是珠宝设计，她是年前才回来的，所以现在并没有找到工作。她经常来新闻司找莫以洋，要么带点小点心，要么过来等他一起下班。 宣传部办公室里，冯珍拿着文件急急走来，她一坐下，就将椅子往筱筱这边一推，直接滑了过来，“筱筱，告诉你一个秘密，咱们的莫司长，跟xx厅赵厅长的女儿在谈恋爱，就是年前莫司长请他吃饭那个赵厅长，你也见过的。” “哦，是么，那很好啊。”筱筱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打着键盘，只不过，打出来的是连连的错字。 冯珍继续说：“我还听说他们以前就认识了，在赵小姐出国之前，两人就好上了，现在赵小姐留学回国，肯定是奔着结婚来的，莫司长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啊，要么不公开，一公开就差不多要请我们喝喜酒了……哦不，莫司长结婚，哪里轮得到我们喝喜酒啊，唉！” “筱筱，你说像赵小姐这种人，命怎么这么好啊，一出生就在这样的家庭，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哪像我们，唉，人比人，气死人。” 邻桌的铁军也忍不住过来八卦，“我还听说赵小姐是一个大美人，比咱们的司长小了整整一轮，司长也命好，位高权重，还有娇妻相伴，这辈子还图什么啊？！” 筱筱只觉得耳边有两只苍蝇正“嗡嗡嗡”地围着她转，“我说，你们要聊八卦就去茶水间，我这正在打报告呢。” “呵呵，筱筱，你跟我们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很失落啊？” “我？我有什么好失落的？！” “我跟铁军一直以为，司长是对你有意思的，没想到是我们看错了。” “嗯，你们看错了，他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思，他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筱筱自嘲地说着，“散了散了吧，我真的很忙，你们都做完工作了？” 铁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冯珍也灰溜溜地走了。 刚开始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筱筱的心一下比一下痛，每呼吸一下，心脏都要被刺痛一分，她不怕被冷落，更不怕被选择，只不过在她想接受他的告白后再被抛下，她觉得心里好痛。 第36章 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第36章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一天中午，筱筱正在整理文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是陈洪杰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喂，部长。” “筱筱，昨天你交的那份报告我忘在办公室了，我以为带着，下午要用了，我找了找才发现没带。你再打印一份送到酒店来，两点开会就要用了。” “好的，我马上去打印。” 挂了电话，筱筱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了，陈部长开会的酒店离单位有些远，就按照帝都这种堵车的程度，一小时送到，很悬。 “冯珍，我给陈部长送会议资料，先走了。”与同事打了一个招呼，她就急冲冲地走了出去。 开会的五星级酒店有些偏僻，就算坐地铁，也得走好长一段路，肯定是来不及的，公交车更加不能指望了，只有打车。可是，她在门口等了好久都不见一辆空车经过。 她焦急地看了看时间，十分钟过去了，要是再打不到车，两点肯定没法送到。 赵倩雯正开车过来，看到招手的顾筱筱，她将车子停靠过去，“打车吗？你去哪？” “去xx大酒店，陈部长在那开会，我得送会议资料过去。” “正好，我也要过去，上车吧。” 筱筱很是意外，愣在原地不动，赵倩雯笑着催了句：“快上车，这里不能停车的。” “哦，那就谢谢你了。” 赵倩雯的车很新，白色的宝马，车头放着一个淡紫色的水晶苹果，那是一瓶香水，淡淡的茉莉花香，很是好闻。车子的后座还放着几个毛绒玩偶，还有三个名牌女装的袋子，以及另外一个全黑色的袋子。 “我是来找莫以洋的，”赵倩雯很随和，一边开着车，一边跟她闲聊起来，“刚给他打了电话他说在xx酒店开会，所以我也正好要过去。我给他买了一套西装，要去给他试试，不行的话可以马上去换。” 筱筱只是微笑地听着，根本不知道回应什么。 “他的那些西装不是黑色就是深蓝色，看着就显老，他整天跟一群老干部老领导呆在一起，他也变老了。我呢，想给他换换风格，筱筱，你看看那件西装，你觉得好看吗？” “啊？我……我又不知道司长喜欢什么样的，你挑的一定好看。” “呵呵，你看看么，我一个人说好不作数，在后面那个黑袋子里，你看看。” “那好吧。”筱筱转身探到后面，打开袋子看了看，银灰色的西装，很有质感，很养眼。 一张小票跟了出来，筱筱不经意地瞄了一眼金额，她咋舌，这套西装要九万八千多，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还专门仔细默数了一下，没错，是九万八千。 她一年全部的工资都不够买这一套西装。 “好看吗？你觉得以洋穿着会不会显年轻一些？” “嗯，好看。”筱筱将衣服又放了回去，“司长一定会喜欢的。” 赵倩雯故意试探着问：“筱筱，你跟我说，他在单位，有没有对哪个女同事有好感？” 筱筱尴尬地笑了笑，“我没听说过啊，我才进新闻司半年。” “哦，这样啊，那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而已，平常工作我们也接触不到的。”筱筱顿时觉得坐如针毡，“赵小姐，你们不是交往很久了吗？他的人品，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 赵倩雯笑了起来，“你听谁说我们交往很久？……哈哈哈，你们私下都在传是不是？”看到筱筱极其尴尬的脸色，她又说，“我们以前虽然见过，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六七岁的事情谁还记得。如果说真正的认识，是今年春节的时候，是打麻将认识的，哈哈。” “哦……”其实筱筱并不想知道这些，但赵倩雯说，她也就听了。那种心里堵得难受，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心情，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赵倩雯继续说着：“我记得小时候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大人了。我还以为他现在一定很老呢，说不定还长满了胡渣，没想到见了才发现，他一点都不老。我爸妈都很喜欢他，我想我也应该是喜欢他的，这么优秀的男人，没有理由不喜欢。筱筱，你说呢？” “额呵呵，你喜欢就好。” “筱筱，你不会嫌我太啰嗦吧？” “当然不会了，赵小姐。” “你看你，还叫我赵小姐，你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出国了好几年，这里朋友少得可怜，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就当朋友吧。” “好啊，怎么会嫌弃，你不嫌弃我才是。” “好，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以后在单位里，你可要帮我看着以洋哦，我知道有很多人都盯着他的。” 筱筱为难起来，“那你可太瞧得起我了，他在十七楼，我在二楼，我们平常都见不到面的，我怎么帮你看？” “哎呀，他是你们的司长，他一有风吹草动，你们下面的人传得最快了，不是吗？” “呵呵呵呵，是啊……” 说着，酒店到了，赵倩雯将车停下，拎着西装，和筱筱一起走了进去。 开会的人中午休息都在各自的房间里，莫以洋和陈洪杰都是新闻司的，房间自然就挨得很近。 筱筱刚把文件交给陈部长，隔壁房间的赵倩雯就喊她了，“筱筱，你没事的话就过来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单位。” 陈部长翻看着文件资料，听到声音，便说：“你去吧，这里没什么事情。” “嗯，好吧。” 筱筱走了几步，站在门口，她看到房间里面，赵倩雯正踮着脚帮莫以洋系领带，一条时髦的灰白相间的斜纹领带。他已经换上了西装上衣，银灰色果然很配他，稳重中带着一些时尚感，显得更年轻，更有活力了。 莫以洋自己拉着领带，倒退一步，“我自己来吧。” 赵倩雯转而问筱筱：“怎么样，还行吧？穿黑色的好看，还是穿这套好看？” 筱筱抿了一下嘴巴，轻声说：“当然是这套好看，你专门挑的。” 莫以洋背过身去，将领带扯了下来，又将西装也脱了下来。赵倩雯急忙说：“穿着呗，这么帅。” “不了，很严肃的会议，不适合穿得这么浅。”他又换上了原来的黑色西装。 “好吧好吧，反正衣服合身就好，那就放在这里了，开完会记得拿走。” “嗯。” “以洋哥哥，那我们先走了，晚上我们直接在意大利餐厅碰面，你会议结束要打给我哦。” “好。”每一次回答，都是简单的一个字，他无心应酬。 “那我先上个厕所，筱筱，你再等我一下。”说着，赵倩雯很快便跑进了洗手间。 筱筱抬眼看了看莫以洋，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又很快将头转开。莫以洋仍旧站着，手里拿起了文件翻开看，一面翻着，一面说：“进来坐会儿吧。” “不了，她应该很快就好。” 这时，门里传来赵倩雯的声音，“筱筱，我好像要很长时间，你先坐会儿吧。” “……”如果赵倩雯不是莫以洋的女朋友，她真的会怀疑赵倩雯是故意给她和莫以洋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很不自在，脚尖一翘一翘地在原地点着。 莫以洋也很不自在，只不过他从来不会把不自在表现出来。 周围安静得很，筱筱连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听得到，“那个……司长，我在这，不打扰您吧？” 莫以洋嘴角扯了扯，那笑容绝对不是开心的笑容，“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客套了？” 一听这话，筱筱心里的怒气一下子蹿了起来，她压低了声音说：“不是从我开始的。” “那是从我开始的？”莫以洋立刻问。 筱筱有些着急，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嘘……”她指了指厕所的门，示意他说话轻一点，千万不要让里面的人听到了。 莫以洋撩了一下衣摆，闷闷地整理起了书桌上的文件，下午还有会议要主持。可是，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文件上，一不小心，手里的文件一下子散落下来，全部掉在了地毯上。 他又恨又气，伸出脚踢了一下身旁的凳子。 筱筱见状，弯下腰帮他捡。莫以洋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怔怔地盯着她看，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放手。”筱筱依然压低声音，她不想赵倩雯听到什么，这样只会引起误会，“放手！”她重复道。 莫以洋不甘地松开她的胳膊。 筱筱往后退了两步，笑笑说：“司长，你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不要辜负了赵小姐。” “顾筱筱！”莫以洋沙沙地叫了她的名字，他听到了最不愿听到的话，他不是要她的祝福，他不需要。 筱筱侧了侧身子不再看他，“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您尽管交待，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你……”莫以洋咬紧了牙关，脸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阵阵抽搐。 “莫司长，快两点了，您先去开会吧，这里等我们出去再关，房卡您拿走就行，我们走了一定给您关上门。” 莫以洋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看了看时间，会议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走廊里也传来其他与会人员走路说话的声音，他是该走了。 他拾起散落在地的文件，随意整理了一下就塞进公文包里。 “司长慢走。”筱筱挪步到一旁，低头说着。 莫以洋气得，用力地瞪了她一眼，拔了房卡就走。 第37章 我跟别人在一起你伤心了？ 第37章我跟别人在一起你伤心了？ 其实，单位的传闻，不单单是莫以洋和赵倩雯这一种版本。 筱筱之前被刘雯绑架，又脚伤住院，莫以洋忙前忙后的，虽然一直都在低调行事，但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总是有一些蛛丝马迹透露出去。那时候，单位里就都在传，宣传部新来的顾筱筱攀上了莫司长。 新年回来，又出现了一个赵倩雯，似乎比顾筱筱更加合适站在莫司长的身边，而且赵倩雯一点都不掩饰，常常到单位门口等莫以洋下班。这样，传言就变成了顾筱筱惨遭淘汰，厅长千金顺利上位。 当然，这些传言，同事们是不会当着筱筱的面说的，筱筱能听到的，也就是莫司长交了新女友这个消息。 赵倩雯是一个很随和很开朗的千金小姐，比起刘雯，她实在是无可挑剔。 办公室里，筱筱正在专心工作，右下方的小企鹅跳动了起来，她转头看了看周围，小心谨慎地点开了对话框。 “筱筱，你五点下班吗？” “嗯，对。” “那下班之后陪我去逛街吧，我请你吃饭。” “啊，可是……你不用陪莫司长吗？” 赵倩雯发来了一个可怜的表情，“我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好吗，哪能事事都以男人为中心？逛街什么的，我不想找男人陪。” 筱筱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隔着电脑，但她依然能够感觉到，赵倩雯是真心把她当成朋友，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好吧。” 这时，陈部长开门出来，指名道姓地说：“顾筱筱，你马上进来一下。” 筱筱吓了一跳，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立马把聊天框关掉，“哦，好。” 部长办公室里，陈洪杰的表情比平常更为严肃，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就是一直都不开口。 “部长，有什么事吗？” 陈洪杰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办公桌上互相插着，是一种谈事的姿势，“筱筱，这件事情是别人托我打听的，可我不知道怎么问，是关于你的……一点私事。” 筱筱愣了一下，陈部长向来都是有话直说的人，“部长，有什么话，您直接问。” 陈洪杰还是很为难，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司长的母亲向我问起你，你跟司长之间……” 筱筱心里一慌，“我跟他之间没有关系，一点都没有！”她不知道陈部长知道些什么，更加不知道莫以洋的母亲跟陈部长说了些什么，但是，很明显，最先说的那个人，必定是莫以洋，他若不说，谁会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说没有就是没有，我不会怀疑你的。”陈部长也比较直爽，这种私事本就不该多问，“筱筱啊，我想你也听说了，莫司长现在跟赵厅长的女儿正在交往，司长的妈妈很希望他们的事情能成，她自己不愿出面，千托万托一定要我问问，我真的不善于问这种事情。” 筱筱笑了一下，“没事儿，想问就问，我没什么秘密的，我跟司长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要是有谁再问起，部长您可要帮我解释一下。赵小姐人很好，能成也是咱们司长的福气，要是因为一些闲言碎语而令他们产生误会，那我就罪过大了。” “没问题，那其他没什么事情了，你去忙吧。” “好。”筱筱逃也似的离开了部长的办公室。 陈部长问得很委婉，但筱筱依然觉得自己就像被剥光了一样曝露在大家眼前，办公室一堆人，各个都在低头做事，但是谁又知道，她们是不是都在背地里偷偷谈论着她和莫以洋的事情。 她忽然觉得，旁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没办法集中精神做事。 下班，与赵倩雯约好了去逛街，筱筱走到单位门口的时候，看到赵倩雯的车与莫以洋的车交错停着，两个人探着头在讲话。她不好意思走过去打扰，脚步放慢了再放慢。 “诶，筱筱来了，筱筱，我在这儿。”赵倩雯朝她挥着手。 筱筱躲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司长好……倩雯，你还是找司长一起去吧，我就不当你俩的电灯泡了。” “他没空，”赵倩雯假装生气地看着莫以洋，“他啊，可忙了，整天没完没了的应酬。” 莫以洋看了筱筱一眼，筱筱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寒意，“你们聊，我先走了。” 奥迪车慢慢开动，赵倩雯大声叮嘱着，“少喝点酒，又喝醉了我可不去接你回来。” 胸口好像有一把小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她的心口，他们住在一起了？这么快！ 她强忍着翻腾的眼泪，最痛苦的不是看到他们之间默契甜蜜的场景，而是看到他们默契甜蜜的场景她还得装得若无其事。 真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大哭一场。 “筱筱，还站着干嘛，快上来吧。” “哦，好。” 下班高峰期，路上格外的堵，车子前进一下停一下，赵倩雯一直在抱怨帝都的交通，毕竟留学刚回来，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筱筱坐在副驾驶一声不响，她仿佛灵魂剥离了身体，就算外面是世界末日，她都能淡定地面对。 “搞什么鬼，一百米的距离我开了整整十分钟，这也太夸张了吧。早知道会堵成这样，我就把车停你们单位了，坐坐地铁十分钟足以，你说对不？……筱筱，筱筱？” “啊？嗯，是啊。” 赵倩雯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哦，这车堵得我都犯困了。” “唉，我也是，烦死了，我在英国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严重的堵车。” “呵呵，在这里每天都堵，很正常。” “天哪，我以后再也不要在下班高峰期开车出来了。” 赵倩雯做了一个十分无奈又逗趣的表情，筱筱抿嘴而笑，这么可爱的女生，连她都喜欢。 逛完街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筱筱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急冲冲地往家赶。她什么东西都没有买，本来就是陪赵倩雯逛街的，她什么都不需要。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心里乱得很，想着若是赵倩雯听到那些闲言碎语，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调部门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才工作半年，根本没有资格调部门，除非就是辞职。 辞职，这是她第二次冒出的念头，第一次提出来的时候，全家反对，现在家都烧了，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父母肯定更加不同意她辞职。 怎么办？她问自己，她会不自觉地幻想着莫以洋和赵倩雯牵手拥抱甚至亲吻的画面，然后心脏就是一阵一阵的抽痛，她没办法忘记，近在咫尺的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夜里起了雾，很浓很浓的雾，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筱筱不再吝啬自己的眼泪，狠狠地哭了起来。 在回到家之前，她还有时间可以喘一喘气。 突然，身旁倏地冒出一个人影，她的胳膊一下子就被拉住了，“啊，抢劫！” “是我。”莫以洋压低了声音低吼着，该死的女人，竟然把我当成强盗。 筱筱抬眼看清楚他，那张熟悉的面孔不断地逼近她，他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满是酒气。 “你喝醉了。”她抬起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再靠近。 莫以洋将她禁锢着自己与车之间，深邃迷蒙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看，“看着我。” “你醉了！” “看着我！！”他几乎是用吼的。 筱筱不敢直视他，视线抬到他的鼻尖，就不敢再抬。 莫以洋弓着身子，脖子一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看她那红肿的双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为什么哭？”他的身体也贴上去，“为什么要哭？啊？” “不关你的事，”筱筱用力地推着他的胸膛，“别过来，不然我叫人了。” 莫以洋笑了笑，笑得洒然不羁，笑得天花乱坠，“我跟别人在一起你伤心了？” “没有。”筱筱将头低下，视线落到了他的领口，只见他的领带松掉了，有一种默然的颓废感，那件合身的银灰色西装，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更加修长。 “没有？” “没有！” 莫以洋倏地钳住她的下巴，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他重复地质问道：“没有？那你哭什么，流什么眼泪，装什么忧郁？你说啊！” 他喝了不少，说话吐出来的气息全是酒味，筱筱闭着眼睛不看他，头无法撇开，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我没有哭，”她倔强地说，“是雾气蒙了眼睛，很干，很涩，所以流眼泪。不知道这个答案，莫司长您是否满意？！” 莫以洋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她的下巴，颤抖的嘴唇直接覆了上去，他丝毫不给筱筱反抗的机会，一手扣住她的下巴，一手再扣住她的后脑勺。 “嗯……嗯……”顾筱筱瞪大了双眼，已经快要风干的眼泪又直直地挂了下来，她的手，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背，她要他停止，他不能这么对她。 莫以洋的脸，蹭到了她的眼泪，风一吹，冰凉一阵，他如同一头饥饿的野狼，狠狠地吸住她的嘴唇，她越是反抗，他就越用力。 第38章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第38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莫以洋的脸，蹭到了她的眼泪，风一吹，冰凉一阵，他如同一头饥饿的野狼，狠狠地吸住她的嘴唇，她越是反抗，他就越用力。 筱筱奋力地反抗着，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但她的力道，仅仅能推得两人摇晃起来而已，根本就阻止不了他。 慢慢的，她放弃了，闭着眼睛，任凭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凭什么要这样，是你冷落我的，是你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开的，凭什么要问我为什么哭，凭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哭，你会不知道原因吗，有人为你哭泣，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莫以洋吻着她，把她内心的伤痛苦楚全都吻进自己的嘴里，他感觉到脸颊上一片湿漉漉的，风一吹，格外的冷，他也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他亲吻着。 她越是这样，他越心痛，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 曾经，他以为自己深爱着唐佳卉，愿意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边，只要她回头，他就能站在她的身边。但是现在看来，那也并没有多爱。真正爱到骨髓里的感觉，就是想拥有她，霸占着她。 就像，现在一样。 他无法想象以后顾筱筱会与别人牵手拥抱结婚生子，他觉得那是只有他才有的权力。 可是，他这么的爱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却无动于衷，他根本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终于，在筱筱断气之前，莫以洋松开了她，她忍不住抽泣着，低着头，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地往下淌。 莫以洋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又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筱筱哽咽着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不能这么霸道，你有了赵倩雯，好好待她不行吗？沈小涵的事情你忘记了？你到底要害多少人，你才安心？” “我跟赵倩雯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回事，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跟她交往。我对你是认真的，我一直在等你的答复，你忘了吗，你还没有答复我。” 筱筱苦笑了下，“我的答复还重要吗？” “当然。” “我的答复已经不重要了，不管你承不承认，在我们其他人看来，你们就是在交往。”筱筱忽然正色道，“莫以洋，你就是这样，永远都不会明确地对女人说不，暧昧有这么好玩吗？你就不能专一一点吗？” “那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跟赵倩雯没有在交往，我只爱你一个，我想交往的人我想带回家的人，由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筱筱重重地闭了闭眼睛，两行滚滚的眼泪倏地掉了下来，听听听听，他的甜言蜜语多么的动听，如果是第一次与他接触的女孩子，听到这话肯定都找不到南北了。她轻笑，不屑地反问了句，“这句话，你对几个女人说过？”她趁机推开了他，“别在这里耍酒疯，你喝醉了，回家去吧。” “我是认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认真？那请你清醒的时候来跟我说。”闻着他的酒气，她就觉得恶心，她讨厌极了总喝酒又总喝醉的人。 “我很清醒，我很认真，顾筱筱，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行不行？你别这么折磨我！” 筱筱觉得可笑，“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找借口去了外地，还趁着过年的假期相亲谈恋爱，现在全单位的人都知道咱们的莫司长有了女朋友，你是想让我挖厅长千金的墙角吗？你是想让我当小三吗？好，你不就是要个答复么，那我现在就答复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后面的话，她几乎用吼的，吼完，她推开呆滞的他，转身就跑向小区里。 莫以洋愣在原地，这样的后果他是没有想到的，他望着筱筱的背影，想看得更清楚些，可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大雾中，什么都看不到了。 今天在应酬的时候多喝了几杯，头晕晕的，他想极了她，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到了这里。 然后接到了赵倩雯的电话，赵倩雯说她逛街逛完准备回家了，需不需要去接他。他想，那么筱筱还没有回来，只要在这里等着，他就有机会见到她了。他很快就回绝了赵倩雯，耐心地在这里等着。 对于赵倩雯，他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他知道赵倩雯对他有好感，但是那绝对不是爱，就是一时的新鲜。 赵倩雯也从来没有说喜欢他，要与他交往结婚之类的话，她不说，那他怎么拒绝？！ 一切都是别人乱传，明明没有的事，被传得是风是雨。 他站在原地，任冷风侵袭，他终于亲耳听到了顾筱筱的答复，果然啊，她是不爱他的。 当局者，往往是看不清的，雾气越来越大，眼前越来越迷茫，连不远处的窗户灯光都看不清了，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了。 —— 办公室里，筱筱将辞职信改了又改，看了又看，终于定稿打印了出来。这件事情还没有告诉父母，她打算先斩后奏。 单位是呆不下去了，每天都活得这么痛苦，要是再呆下去，她可定会减寿。 “筱筱，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冯珍又端着她听来的八卦传闻得瑟起来了，“司长跟赵小姐要结婚了，千真万确，有人看到莫夫人和赵夫人去酒店踩点，要订酒店了。” 筱筱深吸一口气，看吧，再不辞职，她总有一天会死掉，说不定就是他们结婚的那天。 “冯珍，我有事找陈部长，呆会儿再说吧。” 说着，她站起来，直接走去部长办公室。 这些八卦，只是更加肯定了她辞职的念头而已。 陈洪杰接到辞职信，看了好一会儿，“私人原因，什么私人原因？” 筱筱干笑了笑，“私人原因，不便透露。” “筱筱，既然你跟莫司长没什么关系，又何必辞职？” “我辞职跟他无关啊，部长你千万别误会……就是我爸妈决定回河北老家发展，你也知道，前阵子我们的房子被烧了，新房虽然在建，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住。所以，我们全家都决定回老家了。” 陈洪杰狐疑地看着她，“真的？”铁饭碗啊，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挤进来都挤不进来，她倒好，要辞职。 “当然是真的。”为了让理由变得更加充分，她又说，“我们现在住的是政府给的过渡房，房子很小，条件也不是很好，我爸妈年纪也大了，我不想他们生活压力太大，还是回老家生活，比较舒服一点。而且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岁数都大了，需要我们照顾。” 陈洪杰罢了罢手，他也没时间听筱筱说这些家长里短，“辞职信我拿了，当然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一个星期之后，如果你依然坚持，那我就只好批准。” 筱筱点了点头，“嗯，谢谢陈部长。” —— 下班了，快要走到地铁站的时候，身旁突然停下一辆车，还鸣响了喇叭，她转头一看，是莫以洋的车。 莫以洋摇下车窗，面无表情地说：“上车。” 凭什么？！筱筱没理他，又往前走。 莫以洋轻轻踩着油门，跟上她，又说：“顾筱筱，你真的要辞职？”他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在大马路上气呼呼地只喊她的名字。 “不关你的事。”筱筱加快了脚步，真丢人。 “如果是为了躲我，你不需要辞职，因为我很快就要调走了。” 筱筱停住脚步，诧异地看着他，莫以洋也停下车子，郑重地朝她点点头，“告示下个星期就出来，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白纸黑字的文件。以后我不在新闻司了，你不会再见到我。” 以后我不在新闻司了，你不会再见到我。 他说。 筱筱站在原地，眼睛看着脚下的路，她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身体轻飘飘地往前倾。 “顾筱筱，你怎么了？”莫以洋从车里下来，可是来不及了，筱筱已经直直地摔了下去，“啪”的一声，连手里的包都重重地摔在地上。 “筱筱，”莫以洋大跨一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扶起，“你怎么了？筱筱，你醒醒。”他用力地掐住她的人中，不停地呼唤着她，“筱筱，筱筱……” 旁边的人围上来看热闹，“唉呦，这姑娘是怎么了？小伙子，还是赶紧送医院去吧，这年头，怪病多，一个不当心就没了。” 莫以洋被旁人说得心惊肉跳，他使劲掐着筱筱的人中，掐得很深很深，指甲几乎都嵌到了肉里，可她还是没有醒。不管了，他打横将她抱起，疾步往车子跑。 “顾筱筱，你别吓我！”他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扶着筱筱，还摇着她，“喂，不要玩了，一点都不好玩，快醒醒啊，顾筱筱……” 车子开得很快，莫以洋一连闯了三四个红灯，后面的警车都追了上来，勒令他停车，但是，他全然不顾，直奔医院。 筱筱迷迷糊糊的，眼皮重得睁不开来，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莫以洋感觉到了，反手将她的手握住，“筱筱，听到我说话就捏一下我。”手掌感觉到她在捏他，他欣喜若狂，“你别怕，很快就到医院了，我有在。” 也只有顾筱筱，才会令他生气的时候暴跳如雷，开心的时候欣喜若狂。 —— 新文《私宠：蜜爱有染》，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第39章 骗子，就会哄人 第39章骗子，就会哄人 医院急症室门口，莫以洋焦急地来回踱着步，想起刚才筱筱那苍白的脸色，他就坐立不安。 手机响起，是赵倩雯打来的，他这才想起赵倩雯约了他吃饭的，“喂，雯雯，不好意思，我去不了了。” 电话那头的赵倩雯一脸失落，“啊，为什么啊，你怎么每次都放我鸽子。” “临时出了点事，我真的走不开，下回吧。” “又下回，下午我跟你确认的时候，你还说可以呢，以洋哥哥，这里位置很难订的。” “我真的去不了了，你找别人陪你吃饭吧，乖了，啊。” “以洋哥哥，你那发生什么事情了？” 莫以洋看了看抢救室的门，轻轻地叹了口气，“顾筱筱突然昏倒，我送她来医院了。” “啊，筱筱没事吧？！”赵倩雯也一阵着急。 “不知道啊，希望她没事。我得留在这里，真的不能陪你吃饭了。” “好吧，那我找别人好了，呆会儿筱筱有什么情况，通知我一声。” “好。” 不一会儿，急救室的门开了，莫以洋立马冲了上去，“医生，她没事吧？她年前小产过，脚踝处受过伤，突然晕倒会不会是以前的后遗症？”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说：“不是不是，血糖偏低才会晕厥，太累了，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就这样？医生，你给她检查检查清楚，她平时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检查得很仔细了，放心放心，现在在给她挂葡萄糖，她已经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好，谢谢医生。”他很快跑了进去。 他一进去，就听见筱筱正在询问护士小姐，“这个吊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左右，你现在能走去输液室吗？不能的话我去拿轮椅过来。” “哦，我可以，我没事了。” 莫以洋一听，殷勤地走上前去扶着她，他笑笑地对护士说：“我来我来。”说着，他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伸进她的膝盖窝里，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了起来，“我抱她过去。” “顾小姐，你男朋友可真体贴。”护士小姐声声羡慕。 筱筱没来由地一阵脸红，支支吾吾地说：“他……他不是……” 没让她把话说完，莫以洋就打断说：“赶紧拿上盐水袋，我们走了，一定要高过头。” 筱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谁是你女朋友了？！” “不是不是，你说不是，就是不是。” 护士小姐笑笑地看着两人，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看这个男人焦急关切的眼神就知道了。 莫以洋抱着筱筱来到了输液室，输液室里都是塑料的座椅，莫以洋觉得塑料又硬又冷，坐着一定不舒服，他便先坐了上去，让筱筱坐在他的腿上。 这下筱筱可不干了，“你干什么啊，就不能让我自己坐？” “这椅子太硬了，坐我腿上舒服一点。” “……”筱筱指了指其他人，“大家都这么坐的，都没嫌硬。” 莫以洋的手在她腰间一紧，“别吵了，拿来。”他一把抢过盐水袋子，伸长了胳膊一挂就挂到了上面的架子上。 筱筱觉得十分难为情，旁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在巴巴地看着他们，她低着头，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不敢大声说话，不想引人注意，所以只能低低地说：“你非得这么霸道吗？” 莫以洋无所谓地挑了一下眉毛，“你就乖乖地坐着，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她的眼眶里还有未干的眼泪，很是晶莹，“怎么又哭了？” “我没哭！”她否认，“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安静点。” 莫以洋眨了眨眼睛，好啊，嫌他烦了。 不过，他倒是真的没再说话了。 输液室里很安静，多是病患，偶尔还能听到小孩的几句哭声，有新病人进来，会吵一点，不过很快就又安静下来。 筱筱坐在他的大腿上，说实话，一点都不舒服，她动了动腿脚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肩膀刚好碰到了他的胸膛。如果能这么靠下去，应该是很舒服的。 这么近地挨着，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声，“砰砰砰”的，坚强而又有力，他心跳的频率，跟她的是一样的。她稍稍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转回头去。 这样的情景，好奇怪。 莫以洋似乎看出了她有话要说，“怎么，想聊天了？” 筱筱抿了一下嘴唇，问：“你怎么要调走啊，不是做得好好的么。” 既然她问了，那他就认认真真地回答，“在新闻司满四年了，有机会换一换工作环境，接受一些新的挑战，我是升职，调去外交部。” “哦，那就恭喜你了，外交部和新闻司，一个南一个北，以后是见不到你了。” “怎么，见不到我你很开心吗？” 筱筱犹豫了下，仔细想了想，才说：“总之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大家？”莫以洋质问着她，“大家是谁？” “我想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不知道单位里面的流言蜚语，你走了，大家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对你，对我，对赵倩雯，对大家，都好。” 莫以洋轻笑了下，脸上带着不屑，对这些闲话，他向来都是不屑的，脸皮要厚一点，做人才不会吃亏。 “那你还要辞职吗？” 筱筱抿嘴不语，现在说不辞职，好像太明显是针对他了。 莫以洋抱着她，“等等啊，我给你个东西，”他伸长了左脚，伸手摸进裤袋里，拿出一封信出来摆在她面前，“喏，你的辞职信，这种信以后别乱交，你这个位置很抢手的，出去，就别想进来了。” 筱筱拿着辞职信，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难受极了。 “机关单位里，白拿工资的人有很多，陈部长很需要你，所以他才让我劝劝你。” “部长知道我们的事？” 莫以洋举起手，发誓说：“我绝对没有跟他说过，或许他也是自己猜的吧。你不知道你的眼神和表情骗不了人吗？！你去辞职，连举家迁回老家的理由都说出来了，你以为他真的相信啊？！” 筱筱更加觉得无地自容，她以为很圆满的借口，殊不知，这个借口是那么的生硬。“你……什么时候走？” “下星期会出告示，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之后走。” “哦。” 莫以洋搂着她的腰，手里一紧，筱筱马上抓住他的手，转头就给了他一个白眼。莫以洋笑了笑，两只手往上一举，示意着他什么都不会做。其实，他的心情并不是那么的糟糕，筱筱会因为他与赵倩雯的事情伤心落泪，会因为他要离开而突然晕倒，他觉得，她心里是有他的。 “顾筱筱。” “嗯？” “我只是离开新闻司而已，又不是离开帝都，我还是可以每天出现在你面前的。” “吼，那时你不再是我上司，你敢乱来，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莫以洋扁扁嘴巴，表示不信。 “等着瞧，你要是敢玩弄倩雯，我也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她是我朋友。” “我跟她没有交往，”莫以洋澄清道，“是我们的父母一个劲地在撮合，没有交往，就谈不上玩弄。我再无耻，也不会去害一个小孩子，她比我小一轮啊，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他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赵倩雯比他小十二岁，她也比他小十岁好吗，他敢对一个小他十岁的女生酒后乱性，就不敢对一个小他十二岁的女生乱来？！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的。 莫以洋自己也觉得理亏，嘴角一歪，笑了起来，“呵呵，是真的，她小时候我就见过，而你，是工作之后遇到的，感觉不一样，懂吗？” 筱筱不想听他说这些，挣着站起身来，“走开走开，我自己坐。” 莫以洋无奈地说：“好吧，反正座椅已经被我焐热了，你坐下去也不会太凉。” “坐人家的热屁股，是要跟那人闹口角的。” “是么，那好啊，感情好才会闹口角，你说是不是？” “无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起来，一种异样的情愫在他们之间流传。 这时，赵倩雯忽然出现在输液室的门口，“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她手里拿着一盒巧克力，小裙子一甩一甩地走了过来，“筱筱，听说你血糖偏低，这么正适合你，头晕乏力的时候吃一块，保证没事。” “哦，谢谢，你消息还真灵通啊。”她有意无意地看了莫以洋一眼，还说没关系，没关系会这么密切地联系吗，没关系会整天约会看电影逛街吗？！撒谎，骗子，就会哄人。 莫以洋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他很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问：“雯雯，你怎么来了，不是跟朋友在吃饭么？” “是啊，我订的是情侣包厢，跟你一起才有意思，跟别人，吃饱了就撤呗！我本来想回家的，收到你的短信说筱筱因为低血糖才昏倒，我那朋友刚好给了我一盒巧克力，我就想送过来了。” 筱筱笑了笑，低下头去，“谢谢啊，我正好饿了呢。”她颤颤地打开了盒子，拿了一块塞进嘴里，甜甜的，刚好中和心里的苦。 第40章 我早看出来你们有问题了 第40章我早看出来你们有问题了 巧克力在她嘴里慢慢融化，甜腻腻的滋味刺激着味蕾，从舌尖甜到了心里。 可是，她却觉得心痛，觉得想哭，心里酸酸的，鼻尖也酸酸的。 “真甜，真好吃。”她低着头，笑笑地说着，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悲伤。 莫以洋当然知道她的心情，换位思考一下，他也会误会的，为今之计，还是得先跟赵倩雯说清楚比较重要。 “雯雯，明天一起吃饭吧，明天我一定不再爽约。” 赵倩雯眼睛一亮，“真的？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筱筱抬起头来，她以为自己打扰了他们的约会，连忙说：“你们有约就先走吧，反正我也没事，医生都说了，好好休息就行。” 赵倩雯看着莫以洋征求他的意见，他当然是不放心让筱筱一个人在医院的，况且还是误会的情况下，他对赵倩雯说：“雯雯，明天，就明天，我今天得陪她。” 赵倩雯还没开口，筱筱就用力地推了他一下，“你走啊，我没事……”她笑了笑，可表情却是想哭的样子，她的笑容全是硬撑出来的，“不就是晕倒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打完点滴我可以自己回家，你们快去约会吧，别因为我而耽误了。” 赵倩雯诧异于筱筱的反应，她说：“没关系的筱筱，我们应该送你回去的，你是病人啊，这点滴也快完了，我们陪着你我们也放心点。” 筱筱苦不堪言，她不想被赵倩雯发现些什么，她是真的把她当朋友，她不能抢了朋友的男朋友。 莫以洋站在一旁，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跟赵倩雯说明白吧，没头没由的不知道怎么说，而且这里还是医院；不说明白吧，顾筱筱又误会着，并且这个误会越来越深。 原来，人的情商也是看发挥的，他很鄙视现在的自己，从前的洒脱，不知道去哪儿了。 越是在意的事情，就越不敢乱来，越洒脱不起来。 旁边的座位又来了新的病人，莫以洋更加不好再说什么，就这么僵持着。 赵倩雯越发的肯定，他们之间，是有事情的，而且还不小。 最后，在莫以洋的坚持下，他们把顾筱筱送了回家，才一起离开。 “雯雯，我有话跟你说，车子靠边停下。”他闷着声对着电话说。 赵倩雯愣了一下，“现在吗？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不用，就现在，靠边。” 莫以洋打转了方向盘，一个急刹车就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赵倩雯只好跟着他将车停在旁边，她刚一停下，速度快的莫以洋已经走了过来，一把将她的车门打开。 她笑了笑，“不至于吧，什么事这么着急？” “雯雯，”莫以洋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的人，是顾筱筱，只不过我们最近发生一些事情一直在冷战，我不知道我妈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但是请你明白，我妈的意思，并不代表我的意愿，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赵倩雯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不过，失落肯定是有的，她耸了耸肩，说：“其实我早看出来你们有问题了，就在元宵节我第一次遇上她的时候，你看她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 莫以洋松了一口气，“既然你心里也有数，那我就直接说了，我爱她，她是我想结婚的人，雯雯，我只是把你当成小孩子，当成妹妹，其他的，我很抱歉。” 赵倩雯笑了笑，既然说开了，她也很坦然，“以洋哥哥，你不用跟我说抱歉，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承认我是对你有些好感，你若是喜欢我我会很高兴，但是，从元宵节那晚遇到顾筱筱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喜欢筱筱的。这段日子我故意接近筱筱，她是个好女孩，她是真心当我朋友，她以为我正在跟你交往，所以尽力地回避撇清与你的关系。其实我也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即使你今天不跟我说这些，我过些天也会跟你说。” “真的？”莫以洋有些激动，没想赵倩雯这么懂事，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现在真正变成大姑娘了，去国外历练了几年，就是不一样，思想也成熟了不少。 “当然，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感情得随缘，你不是我的缘分，我也强求不来。”赵倩雯从未看到莫以洋的表情像此刻这般轻松过，她也尝试过吸引他的注意，让他慢慢地喜欢自己，但是，他的眼里和心里，始终只有顾筱筱，也罢，祝福他们吧。 “不过以洋哥哥，筱筱好像还在生你的气，这一时半会儿的，她还不原谅你呢。” 莫以洋叹了口气，“唉，是啊，都怨我，是我冷落了她，惹她伤心又不去哄她，我一直都以为她心里没有我，但是这两天我发现，她心里有我，我肯定。” “那需要我帮忙吗？好歹我现在也是她朋友了，我看她对你，误会挺深的。” 莫以洋后退一步，毕恭毕敬地作了一个揖，如果能有赵倩雯亲自向筱筱解释，这比他说上一万句都有用。 “多谢赵大小姐，我一定请你吃饭。” “行，我记着了，这回你可不能再放我鸽子。” “嗯，绝对不会的。” —— 莫以洋的升迁告示出来了，有祝贺声也有质疑声。 过一年升一级，这速度，比坐火箭还快，有个当副总理的老爹，就是不一样。 莫以洋自认为脸皮已经厚到无坚不摧了，所以这些闲话听进耳朵里面，他也只是笑笑。 不管他是怎么上去的，办不好事情照样会下来。这个社会很现实，做人不必装清高，只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社会，对得起国家，那比什么都强。 这些年，他学会了做人，更学会了看人，什么人值得交心，什么人不值得亲近，他一看一个准。 “儿子，在家住得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又要搬走？”母亲方烨看他开着皮箱在整理衣物，她就上前问。 莫以洋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是一些随身的衣物用品而已，“妈，我常常应酬回家晚，怕吵醒您，再说，我也一个人住习惯了。” 莫以洋每年过年那几天都会住在家里，开始上班就住回他的公寓，不过今年，一直没有搬走，方烨以为，他就住在家里了。“唉，我还以为你不搬了呢，我还指望着你跟雯雯早点结婚，早点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呢。” 莫以洋笑了笑，“妈，雯雯还是小孩子，我对她做不出那种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怎么不操心啊，你过年都三十四了，你记得你小学同学陈晟不，他儿子都上小学二年级了，你还一个人吊儿郎当的不打紧。”方烨说着说着就来劲了，“雯雯好啊，二十二岁也不小了，老婆就是娶回家来疼的嘛，你多迁就迁就她，我看她挺懂事的，赵厅长赵夫人也格外喜欢你。对了，你这回能升迁到外交部，赵厅长可是举荐人之一，可见他多么器重你啊。” “妈……”莫以洋不耐烦了，“我跟雯雯没戏，你们别瞎撮合。”他停下手，认真地说，“妈，您的儿媳妇我已经找好了，就是顾筱筱，没有其他人选。” “她？不行，没有结婚呢就怀了孩子，孩子又没了，这种女孩太开放了，不行！” 莫以洋哭笑不得，“她之所以怀孩子，也是您儿子造的孽，这怎么能成为你不满她的理由？爸也真是的，这种事也跟你说，唉。”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找老婆还是传统点好。” “妈，我能说是我把她灌醉强上了她吗？我能说她都快为这事跟我决裂了，是我死缠着她不放吗？” “你……你还是不是我儿子啊，这个顾筱筱是不是很嚣张？”当妈的多多少少都有那种心理，自己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儿子却向另一个女人低声下气的，她看不惯，也不忍心。 “没有的事，妈，您别给我添乱了行吗？我这段时间很忙，要交接新闻司的工作，又要提前熟悉外交部的工作，我真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他一拎箱子，“我走了，还得去公寓打扫打扫。” “诶，儿子，吃了饭再走。” “不吃了，我赶时间。”赶紧撤吧，不然老妈是不会停止念叨的。 方烨紧紧皱着眉头，目送着儿子离去，看来，她的如意算盘打不成了，她还不知道那个叫顾筱筱的女孩是什么背景。 然，无论是什么背景，肯定比不上赵家。 她实在放心不下，连忙打电话给丈夫，“喂，老莫啊，以洋今天搬去公寓住了。” “哦，这事我知道，他最近会很忙，一个人住方便一些。我在开会，一会儿再说。” “等等，他刚才忽然跟我说顾筱筱就是咱们以后的儿媳，你说这孩子，不是跟雯雯交往得好好的么。” “什么？真的？” “当然了，他亲口跟我说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良久，莫从森才说：“我知道了，回去再说，我在开会……赵厅长也在，开完会我找机会问问。” “诶，好。” —— 新文《私宠：蜜爱有染》，大家把鲜花投在新书上吧，鲜花是不要钱的呦，多谢了。 第41章 你对我没有责任 第41章你对我没有责任 “大家把手里的工作停一停听我说一句，”陈洪杰一开完会回办公室，就说，“相信大家已经看到门口的告示，莫司长下个月就要升迁去外交部了，今天晚上在酒店订了包厢，我们给他办个庆祝兼欢送会，没有特别重要事情的同志，都去。” “诶部长，司长升迁了，那我们新闻司谁来领导？” “是啊部长，是不是该轮到您了？” 陈洪杰笑了笑，“这个嘛，如果上面没有调人下来，应该是司长推荐吧，不好说。大家记住了，没事的都得去，不准找借口开溜，好了，工作！” 陈洪杰宣布完就回办公室去了，同事们在私底下议论纷纷的。这司长的位置，本来四年之前就该是他的，可惜莫以洋空降过来当了司长，现在莫以洋上调，如果再不轮到他，恐怕这辈子都轮不到了，年纪大了啊！ 冯珍一推椅子移到筱筱身边，低声说：“你应该不去吧？” 是啊，筱筱本来是不想去的，可冯珍这么一说，好像偏偏说她心里有鬼似的，“为什么我应该不去，司长要升职，大家都应该去庆祝一下，我也不例外。” 冯珍点了点头，偷笑着说：“赵小姐肯定也会去，到时候你看到他们，不会难受吗？” “我难受什么，我跟司长没关系！” 这话说得有些响了，周围的同事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她，她一阵脸红，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不管她再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筱筱低着头，坐如针毡，同事们的眼光，好像一根根锋利的箭一样朝她射来，她忽略不了。 顶楼，风很大，筱筱的眼睛被吹得几乎快睁不开来，她手扶着围栏，手指被冻得通红。那凛冽的风，吹得她的脸颊都生疼生疼的。 可是，风再大，都吹不散她心中的阴霾。 抬头看，是灰蒙蒙的天，帝都几乎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天，阳光怎么都比不上老家的灿烂。 她忽然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怪圈了，她害怕，即便以后莫以洋离开了新闻司，她还是会被同事们议论，即便许多年以后，在同事们的嘴里，她依然是与莫以洋有过暧昧关系的人。 她并不想这样。 从小都生活在一个简单的环境中，家庭和睦，成绩优异，她所经历的世界，都是美好单纯的。可是，一走进社会，各种灰暗的一面一再地在她面前出现，机关单位里面的关系，一层又一层，像蜘蛛网一样复杂，谁跟谁都有关系。 被刘雯绑架的事情，还令她心有余悸，要是哪天连她怀孕流产的事情都被到处传说开来，那她肯定面对不了。 “顾筱筱，你真的在这里。” 莫以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筱筱转头看他，风吹起她的长发，遮住了眼睛，她伸手撩起发丝，将发丝夹在耳后。她笑不出来，只是干干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去。远处的街道、建筑、车子等等一切，都好模糊。 “我去你们办公室找你，你不在，冯珍说你突然跑出去，一句话也没说，我很担心，一直在找你。” “你去办公室找我？” 莫以洋点点头。 “吼……”筱筱露出无奈又生气的笑容，“你去办公室找我干什么！你有事就不能打电话吗？你当着大家的面找我，那他们会怎么看我？你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什么都不管，但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我还要面对他们的。” 筱筱情绪很激动，说着说着，眼泪就挂了下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面临这种境地。别人谈个恋爱分手了也就分手了，她连恋爱都没有谈，就要被别人说三道四。 莫以洋不忍她站在风里，她摇晃的身子令他胆战心惊，“你别这样，这里风大，里面去。” “你走，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你走开。” 莫以洋没走，反而上前几步，张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她，“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你不相信我，就让赵倩雯亲自给你说，行吗？” “不需要了，不需要了，你离我远点就行。”筱筱挣着手，她一点都不需要他这样的拥抱，“我求求你松开我，我真的不想跟你纠缠不清，我高攀不起。” 莫以洋感觉到她全身的冰冷，不单单是身体，连心也一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怎么会流传出去的，我会对你负责，你再信我一次好吗？！”他的声音哑哑的，迎着风，显得格外的沧桑。 她竟然说高攀，呵呵，他还觉得是他自己高攀了。他不过就是一个糊里糊涂过了三十四年的，曾经放荡过好长一段时间的，现在终于肯安守本分好好做事却依然单身的，大龄男青年。 他一度因为自己比她大了十岁而自卑，是的，他自卑，十岁，不小的差距啊。 但这一切，筱筱并不知道。 “你的话，我已经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了……你对我没有责任，你应该负责的人，是倩雯……” 筱筱掰开他的手，看也没有看他，默然地转身离开。 莫以洋伫立在风中，一阵一阵的狂风吹得他几乎站不稳，他看着筱筱背影，那上面满是失望，对他的失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把她伤得这么重。 晚上的饭局，几乎整个新闻司办公室的人都到齐了，大包厢里面整整五张大桌子。筱筱错过了年前的年会，能赶上这顿，也算开了眼界。 不出大家的意料，赵倩雯也来了，她是跟莫以洋一起来的。 今天莫以洋是主角，喝酒干杯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他，大家都排着队敬他酒。 赵倩雯趁机坐到了筱筱身边，抱怨着说：“唉，你们新闻司的人，还真能喝啊，我是不能再喝了，干嘛把我拉进去喝酒啊！” 筱筱微微一笑，“你算是半个新闻司的人啊，常常来单位不是？” “呵呵，也对……”赵倩雯端着酒杯，说，“来，咱俩喝一杯。” “好，干！”筱筱爽快极了，碰了酒杯就仰头一饮而尽，他就要走了，希望他走了之后，这件事情能烟消云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倩雯是有备而来的，她转头看了一眼抽不开身的莫以洋，再看看一个劲喝着闷酒的顾筱筱，她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是爱钻死胡同的人，矫情！ 忽然，赵倩雯站了起来，放开了声音喊了几声，“大家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话？” 筱筱愣了一下，她疑惑地看着身旁的赵倩雯，这是要干嘛啊？！ 赵倩雯搭了筱筱的肩膀一把，站在了座椅上，一下子高了许多。 闹哄哄的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站得老高的赵倩雯，莫以洋也是。 赵倩雯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今天借此机会，我向大家澄清一件事，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跟你们的司长大人在交往并且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啊？……其实你们都误会了，我跟莫以洋是普通朋友，真的！” 下面有人不相信了，借着酒劲，说：“怎么会呢赵小姐，你跟我们司长最般配了。” “是啊赵小姐，是不是司长惹你不高兴了？” 赵倩雯挥了挥手，“没有，没有的事儿……”她一把拉住筱筱的胳膊，一用力就将她拉了起来，“其实你们司长大人真正的女朋友，是她，顾筱筱。” 此话一出，包厢里安静了三秒钟，时间仿佛停顿了一般，然后是一阵喧哗，“开什么玩笑啊，不信，不信。” 莫以洋也很意外，他只是想让赵倩雯私下跟顾筱筱解释一下，哪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啊，顾筱筱脸皮薄，这样只会弄巧成拙。 筱筱诧异地看着赵倩雯，她绝对想不到赵倩雯会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周围的同事都在议论，一句句的怀疑，一句句的不可思议，她头都大了，脑袋嗡嗡嗡直响。 冯珍拉了拉她的衣袖，“筱筱，是不是真的啊，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筱筱答不上来，一下子将她推到风尖浪口，她反应不过来。 赵倩雯也喝了不少，酒精壮胆，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她已经豁出去了，对着人群中的莫以洋，求证着说：“莫司长，您好歹也说句话啊。”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得不说了，闹大就闹大吧，说不定刚好可以逼筱筱面对。 筱筱看着莫以洋站了起来，她再也呆不住了，迈开脚步，推开人群，夺门而出。她从来都是很低调的人，这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看着，她承受不住。 “快追啊，以洋哥哥。”赵倩雯怂恿着。 莫以洋二话不说，放下酒杯赶紧追出去，唉，小孩就是小孩，他就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压在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身上，他就不该指望赵倩雯。这么一闹，估计明天整个机关内外都要传他们的事情了。政府单位，都是很严肃的地方，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是摆不上台面的，这些，赵倩雯都不懂。 筱筱一路跑出了酒店，没跑几步，很快就被后面的莫以洋追上了，她质问：“这就是你要赵倩雯给我说的？这就是你要给我的交代？这下好了，我不想辞职也不行了。” 第42章 顾筱筱，我娶定了 第42章顾筱筱，我娶定了 路上不断有行人走过，筱筱不断地回避着，倒是莫以洋，一点都不怕旁人的指指点点和小声议论。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向右，他也向右。 顾筱筱十分的生气，这些天来，她的怒火每天都会被莫以洋点燃，她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我说的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 她现在说话，也是句句带刺，在莫以洋听来，也是一种伤害。不过，莫以洋脸皮够厚，怎么赶都赶不走，“事情不说也已经说了，我也没想到赵倩雯会这么说，不过她说得也都是实话啊，不是吗？筱筱，咱们就一起面对，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每一次一出事，他都会说这句话，别怕，有我在，不用担心，有我在，可事实是，每一次都阻挡不了她伤心难过。 筱筱冷笑了一下，说：“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莫以洋一愣，是啊，他们从来都没有正式在一起过，他从来都不曾给过她一个厚实的肩膀和安稳的港湾。 不远处，一辆轿车慢慢驶过。 坐在车里的方烨睁大眼睛看了看仔细，那酒店旁边的男人，不正是她的儿子莫以洋么，怎么会跟一个女生在那里拉拉扯扯的？！ “老袁，快开过去。”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方烨下车，直接朝他们走去，“以洋，”她叫了一声，“你怎么在外面？今天不是你的庆贺宴吗？” 莫以洋转头，顾筱筱也看到了方烨，这就是司长的母亲，这就是副总理的夫人，端庄而又优雅，高贵而又大方，与身俱来的贵气。 方烨慢慢地走上前，她并没有佩戴许多珠宝首饰，只有手腕上戴着一只翡翠玉镯，在路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更加衬托出了她的雍容华贵。 “妈，你怎么来了？”莫以洋有些诧异，拉着顾筱筱的胳膊，上前介绍道，“正好，给你介绍一下，她是顾筱筱……筱筱，这是我妈。” 方烨上下打量着莫以洋身旁的女孩，清秀的小家碧玉，穿着很单薄，打扮很简单，站在人群中估计找都找不出来，哪里比得上各个方面都出挑的赵倩雯啊。 顾筱筱低垂着脸，礼貌地说：“莫夫人好。” 方烨没有回答她，将视线移开移到莫以洋脸上，说：“没事儿吧？” “没事。” “没事就进去吧，虽然过了冬，但外头还是挺冷的，你看你连大衣都不穿一件。” 莫以洋看了看顾筱筱，回过头来说：“我们等会儿进去，喝多了出来透透气。妈，你怎么来了？” “我约了朋友一起做美容，路过这里……”方烨还是盯着顾筱筱看，她想多看看这个女孩，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她的儿子，她想，约莫就是这个女孩身上的清新气质，令莫以洋着迷。 筱筱觉得很不自在，本能地往莫以洋身后躲。 “妈，那你早去早回，我们一会儿就进去了，还要喝酒呢，今天逃不了。” 方烨微微一笑，“诶，好，你少喝点。” 方烨走了，筱筱感觉到了一种疏离感，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说话。 方烨的到来，令他们都冷静了片刻，筱筱也是急性子的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莫以洋叹了口气，争执的话也不想说了，人在生气的时候不会有好听的话，越吵，只是越伤害感情，他淡淡地说：“如果你不想进去，那我们就不进去了，我送你回家。” “没必要，你进去吧，我走了。” “顾筱筱，”莫以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紧抓着不放手，“你说我冷落你，可是我想说，我就不能因为被你和刘雯耍了而生气吗？我千叮咛万嘱咐你，刘雯不是好人，可你呢，还是傻傻地相信她。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你有尊重我吗？所以我才生气……有些事情你永运都不知道。” 筱筱深吸一口气，她心里的结总算是被他找准了，这样的解释她也理解，她也觉得自己太傻了，刘雯的遭遇是值得同情，只是不足以去帮她。 莫以洋又说：“如果按照我的性格，刚才我妈在的时候，我就直接说你是我女友了，可我知道那样只会让你更排斥我。筱筱，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但我只知道我不能放手。我一放手，你就走了，我肯定会后悔的。” “你别逼我……” “我不逼你，事到如今我们都没有退路了，我知道你所承受的压力，让我替你分担一些吧。你就请假休息几天，我帮你安排调职。” 筱筱拿不定主意，她心里很乱很乱。 “就这样，我先送你回去，你回家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管，等我消息。” “可是里面呢，大家都还等着你。” 莫以洋笑了笑，“我又不是傻子我再进去，我再进去还不成了审讯中心？走吧，我送你。”他伸手搭在了筱筱的肩膀上，上下搓了一下她的肩头，“冷不冷？” “还好，气得很热。” 莫以洋爽朗地一笑，笑得连路灯光都无比的灿烂，“你都气热了，那我还不气炸？我发现你的嘴巴越来越毒了，每一句都是在中伤我。” 筱筱不以为然，“是么？我只是不给你机会伤害我而已。” —— 晚上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莫以洋、赵倩雯、顾筱筱三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忽然成了大家众说纷坛的热点新闻。 莫以洋立刻被莫从森叫了回去，从国家荣誉到伦理道德全，莫从森全都给他洗脑了一遍。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赵厅长很生气，问题很严重。 “你为什么这么快升职你知不知道，全都是因为有赵厅长推荐你，赵厅长看重你，要把女儿托付给你，你倒好，耍着玩是吧？！” “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赵倩雯，我跟顾筱筱的事情，妈不知道，你不知道吗？至于工作，我在新闻司干得好好的，我一点都不稀罕去外交部。” 二十出头的时候，莫以洋就是这么跟父亲犟的，十多年过去了，他的脾气收敛了许多，但面对原则性的问题，他一样犟。他从来都不觉得身为副总理的儿子有什么光荣，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全都被这个副总理儿子的头衔淹没了，没意思。 “雯雯有什么不好？” “她很好，没什么不好的，但是爸，感情的事情能勉强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父母包办的婚姻，雯雯对我也就是朋友的感情，我们之前不存在男女之情。”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爸，您觉得我们家还需要用你儿子的婚姻大事来更上一层楼吗？您不觉得坐在高位，会不胜寒吗？您不觉得现在的工作压力，越来越大了吗？” 莫从森的神情极其严肃，被儿子问得哑口无言，确实，现在的责任越来越大，工作越来越棘手，压力也越来越大。 “告示已经出来，新闻司的司长已经安排了人，你不去外交部，新闻司也没你的位置了。以洋，你这些年来的努力成果，为了一个顾筱筱，你都不要了？” “如果赵厅长为此而不作推荐，那他也不是什么明是非的人，我莫以洋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明白，大不了我再回fd大学去教书，工资不会比现在低，我还活得轻松自在。爸，顾筱筱因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绑架流产骨折，什么苦都受了，我再不对她负责，我还是人吗我？！” 莫以洋说得句句在理，莫从森也并非是冥顽不灵的人，只是得罪一个多年共事的老同志老朋友，实在是不该。莫从森皱着眉头，双手背在背后，在书房里面踱来踱去。 “顾筱筱现在还在上班？”他问。 “请假在家，赵倩雯口无遮拦地把我们的事情抖了出来，她还怎么去上班。爸，我若能顺利升迁，筱筱的工作也得重新安排，我若就此断了仕途，我就带着筱筱离开这里。总之，不管你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顾筱筱，我娶定了。” 莫从森不再说话，莫以洋此刻的神情态度，就跟当年质疑要去法国留学，又执意要到fd大学教书时的神情态度，是一模一样的。 这时，安静的书房里面，一串手机铃声格外的出挑，莫以洋翻看着手机，是赵倩雯打来的电话，他走到角落，将电话接了起来，“喂，雯雯，有事？” “以洋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喝醉了，把事情给弄糟了。” “唉，说都说了，怪你也没用啊，船到桥头自然直。” “筱筱呢？我打她手机关机。” “她请假在家，我让她多休息几天。” “真对不起，我爸妈都把我骂了一顿。以洋哥哥，你放心，我爸不是小气的人，外面的传言你们别相信，他说他依然会推荐你去外交部的，这跟私事无关，他是看中了你的办事能力。” 莫以洋心里一阵坦然，“太好了，那我得找机会去你家拜访一下他。” “呵呵，这个周六去美亚湾度假村，我们全家都会去，给你这个机会。” “周六？” “对啊，你带上你爸你妈，还有筱筱一起，我周六开生日派对，请了好多朋友来。” “是么，好，那我们一定去。” “嗯，我等着你，还有筱筱。” 挂了电话，莫以洋朝父亲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父子俩都欣慰的一笑。 第43章 赵倩雯暗恋的人 第43章赵倩雯暗恋的人 晚上，莫以洋开车到了筱筱家楼下，往上看去，阳台的灯亮着，一个清丽的身影正站在外面。 “顾筱筱。”他往上喊了一声，伸出了胳膊摇了摇。 筱筱往下一看，马上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楼道里的灯亮了，筱筱披了一件厚厚的棉衣出来。可是，她只看到了车，却不见莫以洋。 人呢？ 忽然，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了上来，脖子里也钻进一股热气，还有细细碎碎的胡渣子，刺刺的，痒痒的。 “这么厚的衣服啊，真暖和。”莫以洋抱着她，双手插进她的棉衣口袋里抓住了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冷，家里暖气不热吗？” 对于这样的亲昵，筱筱并不习惯，但是，她并不排斥，“热，我洗碗了，沾了冷水，所以手才冷。” 莫以洋欣喜若狂，筱筱竟然没有推开他，那么，他要试着进行下一步了。他掰过她的身体，她低垂着眼睛，嘴角微微笑着，耳边有几缕凌乱的头发随风飘着，他伸手捏住头发，体贴地帮她夹到耳后。 手指触碰到她的耳廓，她缩了一下脑袋，含羞而笑。 莫以洋有种无法言语的激动，他反而不习惯了，“我有事儿跟你汇报。” “汇报？”筱筱捂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司长，您跟我一个小职员用不着汇报。” “要的要的，你就是我的大领导……咳咳，说正事啊，那个，赵倩雯周六生日，邀请我们一家人都去参加，还包括你。” “你爸妈也去？” “嗯。” 筱筱犹豫了，“这不太好吧。” 暖黄色的路灯光从上面照下来，她的身后好像有一圈光圈，荧荧的光，照着她盈盈的笑，莫以洋弓着身子，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心头涌上一阵酸楚，他很没骨气地红了眼睛，“筱筱，我对不起你，我更不能失去你，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真的。” 他低下头，额头顶着额头，鼻子蹭着鼻子，这一刻的温情因为他自己而延迟到了现在，“我会好好珍惜你的，一定会，周六跟我一起去，以女朋友的身份，见一见我爸妈，见一见大家，好吗？” “可我觉得……你妈妈并不喜欢我。” “这不重要，是我要跟你结婚，是我要跟你生活，我们以后又不跟他们住。” “喂，现在说这事太早了吧，谁要跟你结婚了。” “好，不急不急，一切都听领导指示。” “呵呵，我得上去了，我没跟我爸妈说出来，呆会儿他们该找我了。” “诶……”莫以洋拉住她，难得她接受了，真舍不得放开，他张开手再拥住了她，心贴着心，互相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他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唇，用力地吸允着。 筱筱推了推他，他将她抱得更紧。 “我真的要上去了……” 莫以洋恋恋不舍地咬着她的下嘴唇，“工作的事情，再在家等几天，等我消息。” 筱筱点了点头，转身跑进了楼道里。 莫以洋松开嘴巴爽朗地笑了起来，这些年过得很孤单，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几乎连怎么笑都忘记了。现在，有这么一个人，能准确地把捏着他的神经线，轻易地让他愁，也轻易地让他乐。 —— 周六，美亚湾度假村，一场热闹高端的生日派对正在这里举行。 一辆全球限量版的布加迪威航敞篷跑车停在门口，把这里所有的车都给比下去了。 车门打开，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走下车，深色的西装，镶嵌着黑钻的袖口，以及精致的骷髅头皮带扣，都体现了他不一般的身份。 赵倩雯打扮得十分俏丽，她一看贵客来，连忙出来招呼，“嗨，卓少，多谢你来捧场，我真是受宠若惊呢。” 这位男子，是赵倩雯在英国学习珠宝设计时的学长，今天特意从上海赶来的。 “谢谢卓少的礼物，都说包装越小，价格越高，你别说这里面是求婚钻戒呦，那我得考虑一下要不要答应呢。” 男子抿嘴一笑，“怎么可能是求婚钻戒？！你想得美。” 赵倩雯拆开包装，那是一对耳钉，镶着粉色的钻石，在灯光下发着柔柔的光芒，“哇，好漂亮啊，谢谢卓少，谢谢谢谢，快进来吧。” 这时，莫以洋开着黑色的奥迪从后面开过来，“哇哦，跑车……”他感叹了一句。 筱筱紧张起来，她今天是第一次以莫以洋女友的身份参加公开的宴会，赵倩雯的生日派对，一定邀请了不少政府官员，这也就意味着，她与莫以洋的关系，要正式公开了。 莫以洋拍拍她的手背，鼓励了句：“别紧张，你今天很漂亮。” 是的，筱筱今天很漂亮，在造型师的精心打造之下，她从一个小家碧玉转身变成了一个名门淑女。一袭香槟色的无袖长裙，外面配了一件白色兔毛的披肩，头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发髻，优雅而又婉约。 筱筱挽着莫以洋的胳膊走进里面，大家的眼光全都朝他们投去，有的在询问莫司长身边的女孩是谁，有的赞叹他们多般配啊。 “莫夫人你瞧，那不是你家以洋么。” 方烨转头看去，可不是么，不过站在儿子身边的女孩，是顾筱筱吗？看起来比那天晚上要漂亮多了，也有气质多了。 “那是以洋的女朋友？真漂亮。” 方烨笑了笑，默默地点点头。 赵倩雯又像蝴蝶一样飞了过来，“唉呦，两位一起来啦，欢迎欢迎，”她伸出了双手，笑眯眯地说，“哪呢哪呢哪呢？” 莫以洋示意了一眼，筱筱从手袋里面拿出一个礼盒，也是小小的一个礼盒。 “哎呀呀，不会又是求婚钻戒吧，我已经收了卓少的求婚钻戒了，怎么好意思再收。” 卓凌刚从服务员手里拿过酒杯，他转头看着赵倩雯，说：“我的求婚钻戒还没设计好，你收个屁啊！” 赵倩雯扁了扁嘴巴，“切，开玩笑么，谢啦，我呆会儿再拆。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新闻司司长莫以洋，不过他很快就要升职了，旁边的美女就是他的女朋友，卓少你可别打人家的主意。” 卓凌看了她一眼，“你能认真点吗？赵大小姐。” “呵呵，以洋哥哥，这位是上海卓家的二少爷，就是创立环球珠宝集团的那个卓家。” 莫以洋眼前一亮，上海卓家的二少爷，闻名不如见面，他伸出手示好，“你好，我以前在上海生活过几年，对上海卓家和环球珠宝集团，如雷贯耳。” 卓凌伸出手与之交握，“莫司长，幸会幸会。” 赵倩雯指了指耳朵上闪闪发亮的耳钉，炫耀着说：“看看看看，只是卓少亲手设计的，漂亮不？全世界就这一枚，连盗版都没有。” “吼，难怪我们的礼物你连拆都不拆。” “呵呵呵呵，以洋哥哥，我知道你不会升我气的，对不对？” 这时，台上的司仪叫今天的寿星公上去讲几句话，赵倩雯举手就说：“在。” 大家哄笑起来，赵倩雯顾不上跟他们聊天，拎着裙子小跑了过去，“来了来了。” 派对顺顺利利地进行着，基本上都是长辈们凑在一起聊着天，年轻人凑在一起玩乐，莫以洋本来想带着筱筱正式见一见父母，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 “不了，你们聊吧，我自己去。” 筱筱一离开，赵倩雯就坐在了莫以洋的身边，“以洋哥哥，问你一件事，你觉得卓凌这个人怎么样？” 莫以洋看了看不远处的卓凌，“嗯，一表人才啊。” “呵呵呵，我也这样觉得，以洋哥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你一定要答应好不好？” 莫以洋笑了笑，“说吧。” “那个……你能帮我说服我爸妈让我去上海吗？我学的是珠宝设计，环球是国内珠宝设计的权威，我想去环球。” “我看你是奔着卓凌去的吧。” 赵倩雯并没有反对，摇着莫以洋的胳膊，撒起娇来，“好不好，以洋哥哥，我成全了你跟筱筱，你就成全我这一点小小的愿望吧，好吗？” “我不敢保证，只能试试，因为你也知道，你爸是很有原则的人。” “嗯嗯，只要你愿意试就行，咱们要互相帮助嘛，要知道，你我的事情，也是我说服我爸妈的呦。” 莫以洋看着她，笑了笑，好啊丫头，摆我一道。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尽量，我尽量。” 筱筱上完厕所出来，方烨正站在洗手台旁边，她透过镜子对她笑。 “莫夫人，你好。” 方烨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转过身来，“你好，有空吗？想跟你单独谈谈。” “好。” 一件空包厢里，筱筱战战兢兢地坐在方烨的对面，方烨上下打量着她，礼貌地说：“顾小姐，你今天很漂亮。” 这样礼貌的语气，令筱筱感到了一种疏离感，就跟那天晚上一样，“哪里，是司长带我去新买的衣服。” 方烨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顾小姐，我想我就开门见山说了，你跟我们家以洋……你们是认真的？” —— 新文《私宠：蜜爱有染》新书榜冲榜期，大家给我投花花吧，万分感激！ 第44章 我爱你 第44章我爱你 方烨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顾小姐，我想我就开门见山说了，你跟我们家以洋……你们是认真的？” 看着方烨不苟言笑的表情，筱筱很紧张，她小心翼翼地回着：“是的。” “你跟以洋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像他现在的身份，有时候逢场作戏也是必须的，筱筱，我看你也是聪明乖巧的女孩，可别被他几句话就骗了啊。” 一个当妈妈的，竟然劝别人不要被她的儿子骗了，筱筱心里一阵唏嘘，“莫夫人，您不是说开门见山么，有什么话您还是直说吧。” 方烨被说穿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常年的历练令她练就了不论发生什么表面都不骄不躁的本事，她笑了笑，说：“那我就直说了，以洋这次能够升职，全靠赵厅长的推荐，你们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他能不能去外交部还是一个未知数。” 筱筱愕然，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莫以洋说事情都很顺利，就等着交接了，怎么会这样？！ 方烨继续说：“升职告示已经出来大半个月了，虽然工作流程是一个月，但一般来说半个月肯定能到任就职，以洋这次升迁，就卡在赵厅长那里。”她握住筱筱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筱筱，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你也很懂事，你既然喜欢我们家以洋，就请你为他想想，好吗？他还年轻，多少人盯着看着眼红着，他只要走错一步路，他的前途就毁了。新闻司司长一职已经有了人选，以洋这次若是去不了外交部，也回不了新闻司了。一个男人，若是没了引以为傲的事业，他就废了，你忍心吗？” 筱筱紧蹙着眉头，眉眼间满是焦虑和担心，“莫夫人，您说的这些，他没有跟我说过。” “他会跟你说这些吗？他疼你爱你，所以不想让你担心啊。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今天就当一个坏人了，筱筱，不要让以洋的事业前功尽弃，好吗？你还年轻，又漂亮又能干，以后一定会有更好的人来爱你，你就放过我家以洋吧，好吗？” 筱筱默不作声，莫夫人的话，她都明白。 莫夫人又拍拍筱筱的手，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人？公务员，科长级别的。” 筱筱抿嘴笑了笑，“莫夫人，您说的我懂，您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做。” 莫夫人心里一热，嘴唇微微抖动，由衷地感到抱歉，“筱筱啊，我……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以洋的脾气，他决定了的事情，谁都左右不了。”看着筱筱投来疑惑的眼神，她说，“新闻司每年都会派一些员工去国外培训，如果你愿意去，我会安排。我想这你也知道，一般都是工作五年以上的人才有资格，培训的时间是两年，两年之后回来，直接升职，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筱筱默默地点点头，“好，我会考虑，我也理解您。”她侧脸看了一眼门口，笑笑说，“我们还是出去吧，太久了司长该找我们了。” “诶，好。” 一走出门口，莫以洋就迎了上来，他看到母亲和筱筱一同走出来，还互相拉着手，又惊又喜，“妈，筱筱，我说你去个洗手间怎么去这么久，原来是遇上我妈了啊……妈，我给你找了一个出得厅堂进得厨房的儿媳妇，您还满意不？” 方烨笑着把筱筱的手交给莫以洋，“满意满意，喏，你们玩，我去找你爸。” “行。” 方烨朝筱筱投去拜托的眼神，便转身走了。 “我妈随和吧，我爸比较严肃一点，走，我带你过去。” 筱筱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诶，不了吧，他们在聊事儿呢。” “没关系，我妈也在嘛，过了我妈那关，我爸那关更不用担心。” 筱筱还是笑，可是，她心里的苦涩躲不过莫以洋的眼睛，“怎么了？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呵呵，说了你的糗事，说你以前很风流。” “不是吧。” 正说着，台上的司仪将生日蛋糕推了上来，大厅的灯光渐暗，生日歌的钢琴声悠扬地响了起来，亲朋好友们也都拍着手唱歌，气氛达到了最*。 俏丽的赵倩雯站在中间，一直在笑，她就是全场的焦点。 而一旁的落地窗边，卓凌只身站着，他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拿着酒杯，听到这边的热闹声音，他也只是扭头看了看，又很快地转回去。 仿佛这一切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赵倩雯那边热闹完了，拿了蛋糕走到卓凌身边，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嗨，卓少，躲在这里玩忧郁干嘛呢，给，吃蛋糕。” 卓凌摇摇头，“我不吃这么甜腻腻的东西，你吃吧。” 赵倩雯看他的表情不对头，调侃着说：“向来以爱玩出名的卓二少爷，今天怎么这么冷酷？这不符合你的形象啊，怎么了？”她撅着嘴说，“你不是在上海谈恋爱了吧？！” 卓凌笑而不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话也少得可怜，“你想太多了。” “呵呵，我就知道以你的高眼光，是不会随便看上谁的……卓学长，既然你单身，我也单身，不如咱们试试在一起？” 卓凌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远距离恋爱不适合我，我百分百出轨。” 嗯，还挺有自知之明。 “我去上海啊，我会说服我爸妈的，我要是去了上海，你这个环球珠宝集团首席设计师，愿意收留我不？” “嗯哼，只要你来，非常欢迎。” “好，这可是你说的。” —— 考虑到有长辈在场，派对八点左右就早早结束了，赵倩雯也没有安排后续活动，打发了朋友们，拉着卓凌去夜游香山。 莫以洋：“嘿，卓少，别忘了我拜托你的事。” 卓凌比了一个“ok”手势，开着他那拉风的布加迪威航走了。 筱筱凑上去问：“你拜托他什么事儿？” 莫以洋神秘地一笑：“没事，宝贝儿，走，我送你回家，外头冷，可别把我的宝贝儿冻坏了。” 他拉开车门将顾筱筱推进副驾驶，“爸，妈，我们先走了，你们回家早点休息。”跟父母打了个招呼，他就坐上驾驶室，开车走了。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经过转弯处，一直沉默着的筱筱忽然开口了，“直走吧，去你那。” 莫以洋先是诧异了下，然后又十分的惊喜，“今天是怎么了，呵呵，好，终于愿意跟我回家喽。”他打直了方向盘，脸上全是满足的笑容。 这是他们的第二夜，没有酒精的蛊惑，没有浪漫的情节，没有精心的准备，有的，只有两颗紧紧靠近的心。 一回到公寓，筱筱脱下兔毛的披肩，露出光滑细腻的脖颈，以及饱满圆润，莫以洋厚着脸皮贴了上去，找准她衣服后面的拉链一下子拉了下来。 那件连衣裙，丝滑的布料拂过她的肌肤，倏地一下掉在了地上，筱筱半咬着唇，想起莫夫人的话，她的心刺刺地痛着。 屋里的暖气很足，莫以洋也不用担心冷着她，他的大掌疼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缓缓地将她掰过来面对自己，他低头吻上那片思念了无数个夜晚的双唇，温柔地吸允起来。 “你今天……是怎么了？”他还是有些感觉的，筱筱一直都不是主动的人，特别是这方面，但今天，她的表情怪怪的。 筱筱闭上眼睛，两人水乳相交，一夜沉浮。 —— 新文《私宠：蜜爱有染》新书榜冲榜期，大家给我投花花吧，万分感激！鲜花每天自动生成，不投掉就清零，所以都砸向我吧，哈哈。 第45章 大结局 第45章大结局 第二天，筱筱睡眠很浅，天一亮就醒了，好像才眯了眯眼睛，感觉根本没有睡过，浑身的肌肉都是酸痛的，腰都直不起来。不单单是肌肉，双腿之间更是隐隐作痛，昨晚真是太疯狂了，这是纵欲过度的后果。 旁边的莫以洋倒是睡得很沉，被子只盖到了腰间，上半身都裸着，他的胸肌和腹肌上全是一道道的抓痕。 筱筱枕着他的胳膊，她转头看着这个男人，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摸他，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 感觉到被人摸着，莫以洋悠悠转醒，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露出迷人的微笑，“醒啦……”他侧过身子，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伸过去搂着她。 每天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心爱的你。 莫以洋将下巴埋进筱筱的劲窝里，这是最亲密的姿势，安静而安稳。 他闭着眼睛，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絮絮地说：“搬过来吧，我想以后每天都抱着你睡觉，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 筱筱婉言拒绝道：“不行啦，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同居这种事情，在我家是禁忌。” 莫以洋贴近她，撒娇着说：“你爸妈这么喜欢我，我去跟他们说，我一定会把他们的女儿照顾好的，不然……我们先去登记。” 筱筱心里一阵颤抖，“不用这么急吧，等你工作落实了之后再说。” “那好吧，我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等外交部的工作都上了轨道，我一定去你家正式提亲。” “好……”筱筱隐忍着泪眼，再美好的甜言蜜语都抵不过此刻的承诺，她得到的，是莫以洋最重要的承诺。 莫以洋紧紧地搂着她，窗外越来越亮，东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一轮红日从云层间跳出来，他觉得，这就是他要的幸福，平淡而又真实。 然，莫以洋怎么都没有想到，当他点开政务平台上的私信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新闻司去国外培训的人员名单上有顾筱筱名字。 顾筱筱，顾筱筱，不是搞错了吧，他第一个电话就拨给了陈洪杰，“喂，部长，哦不，现在是陈司长了，先恭喜你。” “谢谢谢谢，这得感谢你的推荐。” 一阵寒暄完毕，莫以洋切入了正题，“陈司长，那个去新西兰培训的人员中怎么会有顾筱筱啊？” 陈洪杰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她自己申请的。” “她自己申请的？”莫以洋完全不相信，“好，即便是她自己申请的，那她也没有资格入选啊，她才来半年，出去培训的基本资格，必须有五年的工龄。” “现在政策放宽，没有这条规定了，谁都可以申请。” “这……她不可能自己申请去啊。” “以洋啊，我觉得这你得跟你妈沟通沟通。” 莫以洋更觉得诧异，“我妈？”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顾筱筱，可是，她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 莫家，方烨正在家里打牌，大门突然被推开了，莫以洋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妈，你为什么要安排顾筱筱去新西兰？！” 正打牌打得兴头上的长辈们都吓了一跳，方烨站起来问：“儿子，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有空回家？” “妈，你别打岔，告诉我，为什么要安排顾筱筱去新西兰？” 大家看着这情景，都识趣地走开了，“以洋啊，有什么事跟你妈好好说，啊，我们就先走了，方烨，我们下回再来。” 方烨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亲自将朋友们送到门口，“对不起啊，改明儿再来。” 关上门，方烨的笑脸就变成了皱脸，在朋友面前，她从来都没有这么丢脸过，“以洋，你干什么这么火烧火燎的？没看到长辈们都在吗？怎么跟妈说话的？” “快回答我，顾筱筱人呢？！” 方烨怔了一下，从小到大，这个儿子都很尊重孝敬她，从来都不会对她大呼小叫的，现在这个样子，她是又心痛又气愤，“以洋啊，妈也是为你好，你需要一个对你事业有帮助的贤内助啊。” 莫以洋轻笑了下，“这么说，真的是你安排她去新西兰的，”他摇着头，沙沙地说，“妈，我对您太失望了，在我眼里，您一直是一个大度开明的母亲，我以为你理解我，所以我尊重你，可是没想到，您也这么的迂腐。妈，我跟你说，我宁愿不要这份工作，我也不会跟她分手。” 方烨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什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莫以洋缓了缓语气，母亲年纪大了，他也不想把她惹急了，“妈，我这么跟您说吧，这份工作没了我还能重新开始，我到哪都饿不死，可是若没了顾筱筱，我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您懂吗？我厌倦了每天上班批文件开会听汇报，我更加厌烦每天下班应酬喝酒跟那些大小官员唠嗑，我几乎能看得到十年之后或者二十年之后的自己，乏味儿！我不想这样，妈您懂吗？” 方烨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有些浑浊，也有些抱歉。其实，打从跟顾筱筱说完那些话，看到顾筱筱的反应，她就有些后悔了。之后再看到顾筱筱极力地配合着她，一句怨言都没有，她更加后悔。这个女孩儿，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因为他的地位和权力。 “唉，妈知道顾筱筱是个好女孩，我也是看着雯雯好我才……” “您看雯雯好还不是因为雯雯她爸是赵厅长啊！妈，雯雯早就心有所属了，她接近我，就是想让我帮忙说服她爸同意她去上海。” “啊？真的？臭小子你可别骗我。” “我骗谁都不会骗您啊，雯雯喜欢的人，就是那天在她生日派对上，开着布加迪来的那位少爷。” 方烨回想了下，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赵倩雯一直招呼着人家，大家散了之后，他们还开着车出去兜风。她拉着莫以洋的手，说：“快去机场，筱筱一点的飞机走。” “什么？”莫以洋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这不是怕你看到通知会闹么，我也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愿意走，所以安排她提前几天离开，快点吧儿子，晚了她真走了。” 莫以洋什么都来不及细问了，连忙转身跑出门。 车子开到了最快的速度，红灯什么的也不管了，反正交警看到他的车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一点征兆都没有，顾筱筱要走了，她一点讯息都没有透露给他。 臭女人，你还真管自己出国逍遥快活，不管我在这里慢性自杀啊？！ 莫以洋快速打转着方向盘，眼神笃定地看着前方的路，起雾了，帝都的天气反常，刚才还阳光明媚的，这一下子就雾霭弥漫了，机场的高速路上能见度不到五米。他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了，还有半个小时，筱筱就该登机了。 他紧张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宝贝儿，别走啊，等等我，难道你真的舍得离开我吗？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喂，哪位？” “是莫司长吗？我是卓凌。” “哦，卓少啊，你好你好。” “你的求婚钻戒我设计好了，不过我给忙忘了，我现在在机场，你能过来拿一下吗？我两点的飞机。” 莫以洋笑了笑，“是么，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太谢谢你了，还有……”他恳求着说，“卓少，我拜托你帮我找一找顾筱筱，她一点的飞机去新西兰，路上起雾了，我怕我赶不及拦住她。” 卓凌什么都没有问，一口就答应了，“好，我去找找看，如果可以，我帮你拦住她。” “谢谢谢谢，我很快就到。” 挂了电话，莫以洋双手紧紧地把持着方向盘，镇定地踩着油门，前面是雾霭一片，他一边看着路，一边听着导航，直路就直冲，转弯就适当减慢速度，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能赶得急。 机场，广播里面不断地播放着寻人信息。 去新西兰的航班开始登机了，工作人员接过登机牌，顿了一顿，“顾小姐，有人在找你，你确定要登机吗？” 筱筱疑惑地问：“你说什么？”她将耳朵里面的耳塞拿了下来，“谁找我？” 不用工作人员回答，她就听到了广播的声音——顾筱筱小姐，顾筱筱小姐，莫以洋先生正在找您，请听到广播务必见他一面，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顾小姐，广播已经响了好久，看来这位莫先生找你找得很急啊。” 筱筱紧紧地闭了闭眼睛，极力地稳住自己的情绪，“我登机。” 工作人员点点头，拿着登机牌在红外线口子划了一下，“滴”的一声，确认完毕。 筱筱又戴上耳塞，充耳不闻地走进登机口里面。 “顾筱筱~~”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冲破了耳机，钻进她的耳朵里。 筱筱定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莫以洋一手拿着机票，一手拿着戒指，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机场真大，从安检到登机口，跑得他上气不接下气。 “筱筱，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妈对你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 登机的队伍缓慢地移动着，排队的乘客不约而同地看着他，莫以洋慢慢地往前走，直到不能再走进，他说：“我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有两样，一样是空气，另一样就是你。筱筱，我的工作我的前途一点都不重要，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我机票都买了，如果你坚持不回头，我就跟你一起上飞机，还有，”他拿出了戒指，当着所有人的面单膝下跪，“机票落实了，我也落实了，戒指也落实了，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落实，筱筱，嫁给我吧。” 旁边的人也跟着紧张起来，登机的队伍也停止了。 筱筱紧张地捏了捏衣角，慢慢地回过头来，滚烫的泪珠滚落下来，她已经泪流满面。 耳机里面传来王菲空灵婉转的歌声：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完） —— 终于完本了，希望大家喜欢这个开放式的结局，到底筱筱有没有答应莫老师的求婚呢？哈哈哈哈，容我邪恶地大笑三声，新文中会揭开谜底。 其实筱筱的心思，大家都懂的。 新书：闪婚首长 书名：一闪成婚，首长的温柔陷阱 网址：http://mm.17k/book/688863.html 简介： 他是两杠三星的一团首长，空窗五年，父母催婚。 她是刚走出校园的职场新人，加班回家撞见自己的男友和闺蜜相拥相吻，果断分手。 既然你未娶我未嫁，那不如咱俩结婚试试。 “是妻子就该履行妻子的责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娶你就是为了生孩子。” “出去穿得好看点是为了给我挣面子，在家你不穿更好更方便。” 闷，这个闪婚的老公脑子里除了**还是**。 军婚不是你想离，想离就能离。 跌跌撞撞，她终于明白，原来，婚姻并非是非你不可，只是在那一刻，他身边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 《霸婚，蓄谋已久》新书：闪婚首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