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视逍遥王》 第一章 楔子 兰斯洛特大沙漠又称炼狱墓地、活人禁地,位于多斯大陆极南地区。 兰斯洛特大沙漠的恐怖之处在于:任何闯入其中的人或物都将消失于世,留在世上的种种事迹,也会伴随着这片沙漠之中的微风慢沙慢慢消逝,逐渐在人们心中化为虚无消散的一干二净。 至于进入兰斯洛特大沙漠里的生物是被风沙吞噬,还是饥渴而死,世间无人知晓。 因为从来没有任何生物,能够进入兰斯洛特大沙漠后活着出来。 可是…… 斯历2359年的夏天,一队记者正处在兰斯洛特大沙漠边缘拍摄纪录片。 正当他们赞叹眼前奇景的时候,忽然,一片死寂的兰斯洛特风沙四起,呼啸之声震耳欲聋。 不多时,狂风肆虐地沙尘之中隐隐透着一个颤动地黑影。 随着黑影越来越近,其体型也越来越大。 沉静了数百年的兰斯洛特大沙漠,为何会如此突兀的发生此等异象? 这队记者看得是又兴奋又害怕,一队人匆忙撤向世界之墙的同时,还不忘举起手里的相机和摄像机,生怕遗漏一丁点这千年难遇的壮观胜景的影像。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越来越大的黑影渐渐化为实体,一艘巨轮呈现在镜头内。 “这是……这是……” “能在沙漠上航行的轮船!?” 记者们盯着完全呈现在面前如母舰般的巨轮,惊愕地瞪大双眼,一时缓不过神来。 遮天蔽日的巨轮缓缓停靠,一名三十多岁的壮汉从巨轮上飘身而下,缓步走向记者所在的位置。 一脸胡碴子的壮汉来到镜头前,指着背心上的正刚盟三个字一个劲儿的晃,随后又掏出一把晶莹剔透而且无比锋利的匕首,一边晃动着,一边咧开大嘴上下黄牙乱碰:“凡佩城带出来的哦!”他一指身后的巨轮:“向往自由的人们,正刚盟在这等你们!哈哈哈……”说完大笑着拍拍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的肩膀,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回身踱向巨轮。 坐落于兰斯洛特大沙漠之中的凡佩城,其传说更是由来已久。 据东部区域的中原国历史文献记载:斯历前388年,当时多斯大陆的最强者天玄道人:云鹤,只身前往兰斯洛特大沙漠,历经12年安然而归。 在秦魔国皇帝为云鹤举行的庆功宴会上,秦魔皇与其把酒推盏。 酒到尽兴时,秦魔皇询问云鹤此一行有何奇遇。 云鹤一饮而尽盏中酒,说自己在兰斯洛特大沙漠找到了古籍中所记载的那座堆满宝藏的城池:凡佩城,并将几件宝物当场献给秦魔皇。 接过宝物的秦魔皇大喜,遂封云鹤为玄天天师,其地位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酒宴结束的第二日,兰斯洛特大沙漠中有个堆满宝藏的凡佩城的消息迅速传开,短短数日便传遍了多斯大陆的每一处角落。 全世界的人们如沸水般沸腾,整片大陆掀起了寻宝的热潮,不仅仅是各国派出的军队,就连强盗、山贼、海贼、隐士等等等等,但凡有些实力的全都向着兰斯洛特大沙漠蜂拥而去。 原本寂静的兰斯洛特大沙漠随着这股热潮变得繁盛起来,周边的城镇收益颇丰。 然而,兰斯洛特的恐怖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敢去触碰的,有些投机取巧的人就趁着各国主力军队前去寻宝,各地城镇警力薄弱的时机,对普通百姓们烧杀抢掠,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 时间不长,整片多斯大陆便陷入一片混沌,史称:第一次世界暴乱。 斯历0年,经西部区域的美坚国倡导,多斯大陆上的各国元首聚到一起。 经过长达三个月的争论协商,各国元首一致通过成立世界政府并签订世界和平协议,全世界的军队均由五位天座元帅统领,进行针对性的剿匪行动。 世界政府的成立,标志着多斯大陆新时代的开启。 只不过,长达三百余年的匪乱,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平息的。 斯历1年,世界政府首次进行的大规模剿匪行动便以失败落幕,原本对其寄予厚望的苦难百姓们,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就这么被无情的浇灭了。 次年,世界政府再度组织兵力进行第二次大规模剿匪行动。 此次,世界政府不管是为了政府的政治颜面,还是作为代表着公理、正义的政府威望,一举派出仅有的九位世界顶级战力:战皇级武将其中的八位,以及唯一一位有着世界最强大脑之称的战文将军作为阵前指挥,领军三百万。 虽说此次世界政府决心一次性铲除匪乱,怎奈事与愿违,经这三百余年的发展,原本三五成群的贼匪们,已然发展成为一个个团体势力。 其中不少团体势力,都有着足矣与世界政府对抗的能力。 不过,由一位战文将军指挥,八位战皇所率领的三百万军队,其实力又岂容小窥? 不到半年,许许多多尚未成气候的贼匪团体,便被政府军无情消灭。 至于各自心中打着小算盘的,那些个大的贼匪势力,并未主动向政府军开战,全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退避观望。 士气高涨的政府军借此机会势如破竹,将一股股贼匪势力逐个铲灭。 早已饱受折磨的百姓们,看到政府军一次又一次胜利的消息,无一不拍手叫好,对世界政府的信任,更是随着信鸽传来的捷报日益增强。 很多年轻的有志之士,纷纷响应世界政府的号召,投身加入政府军。 日渐壮大的政府军,再加上其马不停蹄的剿匪行动,不断冲击着那些有着超凡实力的贼匪势力,危机感更是与日俱增。 斯历7年,拥有超凡实力的贼匪势力终于放弃互相猜忌,彼此之间达成协议,合力对抗世界政府的追剿。 也就从这一年开始,一则则有关凡佩城的假消息,如雨点般击打着各地人民的内心。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局势紧绷之时,一小撮人刚好从兰斯洛特大沙漠走了出来。 虽说这些如传奇般的人物不想招惹是非,但在世界政府的强压,和贼匪势力们的围堵之下,迫于无奈他们还是说出了一些关于传说之城:凡佩城的消息。 终于,漫长的正义与罪恶之间的战争拉开序幕。 斯历2349年,才刚刚取得世界三大贼匪势力称号不久的正刚盟,突然之间与世界政府展开正面冲突。 历经三天三夜的艰苦鏖战,正刚盟闯过世界联合军总部,又用了将近七天的时间,终于突破世界之墙,进入兰斯洛特大沙漠。 近年来被称之为传奇的正刚盟再一次震惊了世界,另外两大老牌贼匪势力见状更是蠢蠢欲动。 若不是战文将军及时调派兵力,想必两大老牌势力定会和正刚盟一样,闯过世界之墙,冲进兰斯洛特大沙漠。 斯历2359年的今天,正刚盟再度缔造传奇,给世人带来了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传说之城:凡佩城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兰斯洛特大沙漠更不像传说般那么恐怖。 整个世界又一次沸腾起来,本已逐渐平稳下来的贼匪祸乱,顿时躁动起来。 两大贼匪势力借势招兵买马积蓄力量,随时都有可能与世界政府展开正面冲突。 而此时的世界政府却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各国元首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内容却不是如何平定贼匪之乱,而是向世界政府施压,要求召回部分军队,其目的不言而喻。 短短几日,世界政府的五位天座元帅,便苍老了不少,额间白发苍苍。 在本年度第六次五届会议即将结束之时,当代战文将军匆匆赶到。 战文将军凭借他超凡的智慧,和犀利的言语,终于说服各国元首,稳定住即将崩溃的局面。 只不过,即便有着战文将军的世界政府,也无法阻挡无价珍宝带给世人的诱惑。 世界政府终究还是躲不过,多斯大陆历史上的第二次世界暴乱…… 第二章 远赴黄泉 斯历2360年,柳宁城。 一辆黑色轿车穿过一条条繁华的街道,来到城政大院门前减速转弯。 此时城政办公楼前,已整齐的站满了一排人。 迷倒柳宁城万千女人的男神,三十二岁的尊卢麟立于人群正中。 浓眉大眼、高鼻梁,不薄不厚的双唇,光滑白嫩的皮肤,结实有型一米八五的身板,再加上他身上自然散发的那股优雅气质,使得不少女人就连看他一眼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见到来车,尊卢麟脸上勾起职业性的微笑,走下台阶迎向缓缓而停的黑色轿车。 司机恭敬地打开后排车门,从车上下来一名年纪与尊卢麟相仿,带着一款时尚黑色墨镜,个头要比他还要猛上几分,同样穿着正装的青年。 墨镜青年目中无人的扫了一眼城政大院,略带不屑地摇了摇头,径自走进城政办公楼。 一脸微笑的尊卢麟看着墨镜青年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冰冷,随即快步追了过去。 进入城主办公室,墨镜青年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办公室里的精致物件,边踱步走到城主的位置落座。 泡好清茶的尊卢麟,回身见到墨镜青年敲着二郎腿坐在自己座位上,高昂的脑袋枕着双手,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默默低下头,嘴角微微抽动。 柳宁城地缘辽阔主要以农贸为主,经济发展比较缓慢,在中原国中算得上是贫困城。 论经济、论人口,柳宁城在中原国甚至连一些港口镇都比不上。 虽说柳宁城的老百姓日子过得比较简朴,但好在有着尊卢麟的守护难遭匪患侵扰,人们的生活还是很安逸、平静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安稳生活,也是这多斯大陆中很大一部分人的奢望。 尊卢麟和墨镜青年年纪都差不多,自己不过是这穷乡僻壤的小小城主,而面前这位却是京城派下来的高官,在他面前摆个高姿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迅速调整好心态,转瞬间,尊卢麟脸上又挂起了职业性的微笑。 奉上一杯茶,尊卢麟在墨镜青年对面坐下,捧起香茶喝了一口。 墨镜青年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丢给尊卢麟,沮丧地看向窗外说:“哎……不知道要在这破地方熬多久……” 尊卢麟拆开信封,拿出委任书打开一瞧,不禁面色大变。 委任书的大概意思是:调任尊卢麟为维安部大将,即刻前往京城领命,全力追讨逃入兰斯洛特大沙漠的言泉会一众犯罪集团。 (由于斯历0年各国签订的世界和平协议,除世界政府外,各国不得私自建立军队。如被发现未遵守世界和平协议,将被视为与贼匪私通,破坏世界和平蓄意引发大规模战争,世界政府及其他国家将第一时间对其进行大规模剿灭行动。 所以,各国均以维护国家治安为名,大力培育警察部门。) ‘三圣六尊九霸王’代表着多斯大陆上最为凶悍的贼匪势力。 言泉会正是位列九霸王之一的东海霸主,他们主要在多斯大陆区域活动,为躲避世界政府的追剿常年栖居在东部海域。 言泉会行事凶暴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老百姓但凡听到言泉会登陆了,无不吓得望风而逃惶惶不可终日,粮食、钱财被夺去是小,若是丢了性命,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尊卢麟心里明白,若论单打独斗,他言泉会的老大可能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言泉会可是有着数万人带有恐怖性质的超大型贼匪势力,是个连让世界政府都挠头的东海霸王,就算给他一个中原国的维安部长,带上几千人又能使出多大能量? 说白了,上面下达的这道命令,不就是让他去兰斯洛特大沙漠寻找凡佩城么。 “哎……”尊卢麟无奈地叹口气,这一去可谓有死无生。 为臣者讲究的是一个忠字,既然接到了上面下达的命令,作为臣子他理应执行。 可是,妻子禹雪灵两月前才刚为他产下一子,想想孩子一出生便没了父亲,尊卢麟心中不免有些发酸。 见尊卢麟低落的垂丧着脑袋,满目忧虑的看着手里的红头文件,墨镜青年语气平淡地说:“这是死命令,你要是明天没能到京城,后果会是什么样,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尊卢麟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墨镜青年,幽怨地叹了口气,起身行出办公室。 看着尊卢麟消失的背影,墨镜青年冷哼道:“哼……不知好歹的东西。” 本以为可以安享天伦之乐平静度日的尊卢麟,却不料世事弄人,命运多舛。 回到家中,来到卧室门前,悦耳的摇篮曲悠悠飘入耳中,尊卢麟紧缩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嘴角渐渐勾勒起一抹暖心的微笑。 轻轻推开房门,就见禹雪灵正侧卧在床,一只手轻轻拍抚着怀中的婴儿。 感觉到房门被人推开,禹雪灵急忙抬头,同时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见到门口站着的是尊卢麟,禹雪灵不禁感到疑惑,压低声音轻声说:“孩子刚睡着,别把他吵醒了。” 看着眼前的两位挚爱,尊卢麟歉意地笑了笑,轻轻关好房门退了出去。 不多时,房门再次开启,禹雪灵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在客厅找到瘫靠在沙发上的尊卢麟,禹雪灵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柔声说:“怎么回来这么早?” 尊卢麟一把将妻子搂入怀中,看着她那楚楚动人的大眼睛,高跷的鼻梁,微薄的红唇,白里透着粉的小圆脸,微笑着说:“上面来了命令,让我去京城任职。” 禹雪灵倚在尊卢麟怀里,轻轻地说:“等众儿长大了,我们去京城找你。” 尊卢麟的心事从来不可能逃过禹雪灵的眼睛,她从他含笑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看到了忧伤。 她虽然不知道尊卢麟被调去京城担任何职,但她看得出丈夫心里的不甘。 她一直是这样,丈夫不愿意说的事她从不多问。 “好。”尊卢麟脸上笑容依旧,下巴轻轻落到禹雪灵的头顶,晶莹的泪珠不自觉的在他眼睛里打转。 一家人欢快地吃过午饭,尊卢麟拎上禹雪灵为他准备好的行囊,慢慢消失在蓝天与绿油油的大地的交汇处。 尊卢麟离去后不久,一名身高马大的黑衣男子来到了禹雪灵家门前。 第三章 突变 头盖蓝天脚踏绿葱的房屋中间,黑衣男子敲响了禹雪灵家的房门。 “当、当、当……”听到清脆的敲门声,正在床边和孩子玩耍的禹雪灵神色骤然一紧。 禹雪灵家远居山野,平常尊卢麟在的时候都很少来客人,怎么他刚一走就有人来敲门呢? 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后,禹雪灵小心翼翼地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名面相普通的青年男子,看上去约么二十五六岁,左眼眉有一道一指长的刀疤,两只鹰眼炯炯有神。 这一看清来人,禹雪灵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站在门外的黑衣男子不是外人,他是从小便跟随在尊卢麟左右的雷吉诺德。 现在更是尊卢麟最得力的助手,在其手下担任维安队队长一职。 在雷吉诺德十三岁的时候,一伙儿强盗闯进了他们的村庄。 这伙无恶不作的强盗简直无法无天,刚一进村便挨家挨户搜刮粮食和钱财,这群恶人也不管村民怎样讨好哀求,他们挥刀就砍毫不留情。 那些年纪尚小的小女孩,还有身材、长相还不错的女子,一个个全都被这群恶人给糟蹋了。 本来祥和的村子,霎时间变成了人间炼狱,枪声、哀嚎声、哭喊声、求救声混作一团。 伴随着刀刃撕裂空气的声音,一把锋利的弯刀直奔雷吉诺德面门砍去。 已经吓瘫的雷吉诺德绝望的闭上双目,静静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叮……”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雷吉诺德感觉脑门一凉,很快粘稠的液体沿着眼眉淌了下来。 感觉到疼痛,雷吉诺德知道自己没被砍死,他狐疑地睁开眼睛,只见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长刀,猛然挑开那把如死神镰刀般的锋利弯刀。 等雷吉诺德仔细再一看,一名不知从何而来的英俊青年一个跨步挡在自己身前。 望着英俊青年高大的背身,雷吉诺德心中的恐惧消散不少。 见强盗拉开架势再次攻击,英俊青年手腕一翻,用刀背挡住斜劈而来的弯刀,随即身体微微侧移,抽刀砍向对方的脖颈。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刚刚消失,随即接连传来两声闷响。 强盗的头颅落地的那一霎那,尸体也跟着仰倒在地,鲜血如喷枪一般噗噗直喷。 看着脑袋分家的强盗,捡回一条命的雷吉诺德顾不上其他,左右甩着脑袋寻找自己的父母。 找到躺在角落里依偎在一起父母,雷吉诺德使尽全身力气像疯了一样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爸爸、爸爸……妈妈、妈妈……” 雷吉诺德拼命呼喊着,当他将父亲的身体反过来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几乎崩溃。 父亲的衣衫被鲜血染得通红,上半身近乎被砍成肉泥;母亲赤裸的身体上涂满了鲜血,勃颈处只有一条肉丝链接着身体。 雷吉诺德的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眼神空洞的看着父母的尸体,双腿一弯跪倒在地。 渐渐的、渐渐的,精神彻底崩溃的雷吉诺德双眼一黑瘫倒在地。 “嘎……” 轻盈的开门声把雷吉诺德从回忆中拽了回来,只见禹雪灵和善、俏美的面庞出现在眼前。 禹雪灵把雷吉诺德引入客厅。 “跟你大哥一样?”禹雪灵边说着,边拿出茶具准备沏茶。 “嫂子别忙了。”雷吉诺德赶忙抢身上前拦住禹雪灵说:“嫂子你不用这么照顾我,我就是过来保护你和众儿安全的。” “城里有什么变故?” “目前还没有,不过大哥这一走,我这心里边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什么事儿会发生。” “哇……哇……哇……”房间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嫂子你还是先去看看众儿吧。” “这孩子。”禹雪灵语气中虽带着不愿,但脸上满是温馨的笑容。 “那你自己随意点啊,别拘束。”禹雪灵给雷吉诺德丢下一句,随即快步向房间走去。 靠在沙发上,雷吉诺德不自觉的又回忆起了尊卢麟对他呵护有佳的日子。 平静的日子一如既往。 雷吉诺德和家里的佣人一起耕作,禹雪灵终日寸步不离地照看着自己的孩子尊卢凌众。 充实的生活使时间走得很快,三个多月的日子几乎转瞬即逝。 湛蓝的天空之中,漂浮着一团团如棉花般厚厚的白云,阵阵微风吹过带起丝丝波涛。 “队长、队长……队长、队长……” 随着一声声的叫喊,金灿灿一片闪烁着丰收的喜悦的田野中,数名身着维安队制服的维安士兵闯了进来。 听到喊声,雷吉诺德放下手中农活抬头望去,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快速狂奔而来的这六名维安队员,是守护城政大院的核心成员,也都跟随雷吉诺德经历过不少生死战场,心里素质可谓一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把他们急成这样? “出什么事了把你们慌成这样?”雷吉诺德用带有训斥的口吻说道,脸上还显露出些许怒容。 “呼……呼……”为首的维安队员:李刚毅喘了两口粗气咽口吐沫说:“强盗闯进城里来了,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杀到这来的,队长赶紧带上夫人撤吧!” “上个月城主不是请来个少将吗?区区几个强盗怎么能冲过陆军的防线?” “别提那个什么军的少将了,都他吗打了这么久了,我们连他们个毛都没见着,兄弟们快顶不住了,队长赶紧带着夫人撤吧!” 雷吉诺德还想说些什么,就见远方亮光一闪,随即一声炸雷般的闷响传入耳中。 “妈的!”雷吉诺德撇开手里的锄头,摞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地向着爆炸的方向就要冲。 六名维安队员见状赶忙拦住雷吉诺德,李刚毅忙开口道:“队长你别冲动,这次是曹亦闻、罗江清他们两伙人一块儿杀进来的,就凭咱们顶不了多长时间的,还是夫人的安全要紧啊!” 雷吉诺德气得双眼通红,牙都快咬出血来了,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乱哄哄的远方。 “妈的!你们先跟我把夫人和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咱们回来再收拾他们!”雷吉诺德狠狠地说道。 屋门前,禹雪灵正抱着孩子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张望,见到雷吉诺德带着六个人匆匆赶来。 禹雪灵正准备发问,就听雷吉诺德说:“嫂子快跟我走!”话音未落,便被其宽而有力的臂膀揽住纤腰,顺着力道奔跑起来。 “出什么事了?” “嫂子你先别问了,尽量减少体力消耗,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再跟你解释。” 第四章 逃兵? “队长我们回村子么?” 雷吉诺德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硝烟,说:“先回村子里把嫂子和众儿安顿好,然后我们再回来收拾这帮畜生!” “好!”维安队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雷吉诺德辨认了一下方向,带着众人疾行而去。 刚跑了没多远,禹雪灵怀里的尊卢凌众就因颠簸而醒,眨巴着小眼睛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缓缓驶过的景物。 然而,随着远方传来的一道道爆炸声和枪声,尊卢凌众小嘴一瞥“哇哇”大哭起来。 禹雪灵心疼地哄着孩子,奔跑的速度也随之减缓。 雷吉诺德等人看着禹雪灵怀里嚎啕大哭的尊卢凌众,也是又心疼又心急。 雷吉诺德有心想要帮忙,可他干着了半天急,还是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可以做的,最后只得罢了。 奔出田野,越过高山,沿着山坳疾行了数十里,一行人终于到看到了依附在山坳之间的村庄。 累得不成样子的禹雪灵看着越来越近的村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只在四年前刚和尊卢麟成婚的时候来过一次,小住了没几天就回到了两人爱情的小屋幸福度日了。 而雷吉诺德则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十三年前的悲惨经历更是历历在目。 正在农田里劳作的几名村民,无意之中发现了一群人正急匆匆地向着村子冲来,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听到警铃声的村民们,一个个全都抄起农具向唯一的村口集结。 望见远方十数名村民正手持棍棒横眉立目的注视着自己一行人,雷吉诺德先是示意众人放缓速度,随后放开嗓子喊道:“巴泽尔大伯,是我,雷吉诺德!” 听到喊声,村民们的神色为之一缓。 一名年过六旬的老人挤到最前,手搭凉棚眯眼观瞧了好一阵,嘴角漏出了喜悦的笑容:“是雷吉诺德这孩子!” 听到老人的话,村民们的脸上也洋溢出喜悦的笑容。 “原来是雷吉诺德这小子,害得咱们虚惊一场!” “哈哈哈……” 伴随着欢快的笑声,雷吉诺德一行人快步来到了村口。 六旬老人跨步上前抓住雷吉诺德的双手,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说:“这几年没回来,倒是壮实了不少啊!” “多亏大哥、大嫂照顾的好。”雷吉诺德一侧身,把禹雪灵引到老人面前接着说:“巴泽尔大伯,你还认得出这是谁不?” 被称为巴泽尔大伯的六旬老人,在禹雪灵身上打量半晌,旋即笑盈盈地说:“怎么认不出,这不是咱灵儿丫头么。”他把目光锁定在尊卢凌众可爱的小脸上,惊讶地说:“这是你和尊卢麟公子的孩子?” 禹雪灵含笑点头。 “这……” 巴泽尔刚一开口,却被身旁的村民打断。 “这里这么风大,您老在这儿聊个什么劲头儿啊?走,咱们屋里说。” “啪……”巴泽尔一拍手说:“对、对、对,我这光顾着高兴了,哈哈哈……快进屋里坐,快进屋里坐。” “嫂子,我们回去看看,你带着众儿好好休息。”也不等禹雪灵回话,雷吉诺德紧接着又跟巴泽尔说:“巴泽尔大伯,城里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办,嫂子和孩子就交给您各位照顾了。” 似乎是感觉到雷吉诺德神态有些异样,巴泽尔将其拽住轻声询问道:“怎么,城里边儿闹匪患了?” “恩。”雷吉诺德微微点头。 巴泽尔整张脸霎时冷了下来,语气中带着愤恨地说:“这帮畜生!” 像是想起了什么,巴泽尔微微一怔,旋即对雷吉诺德问道:“尊卢麟公子呢?” “几个月前被调到京城了。”说完,雷吉诺德对身旁的六名维安队员打了个眼色,边向屋外走边说:“我先走了啊,巴泽尔大伯。” 话音未落,雷吉诺德等人便消失在房门外。 巴泽尔走到门外,望着雷吉诺德等人离去的身影,心里默默的为他们许下平安的祝愿。 “队长,你看。”刚刚走出山野,李刚毅便发现了前方的异样。 顺着李刚毅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名身着维安队服的人斜躺在灌木树下,由于只能看到后身,雷吉诺德尚无法便认他属于哪支队伍。 “注意警戒。”雷吉诺德轻声发令,用手语指挥众人小心翼翼地步步前行。 警惕地来到近前,雷吉诺德先是探察了一下鼻息,而后又翻过那人的身体探测了一下体温。 “唉……”雷吉诺德惋惜叹气,看着那人胸前的徽章说:“三队的人,已经死了。” “妈的!” 愤怒的火焰呈现在六名维安队员的面容之上。 他们气得不仅仅是强盗,更令他们愤怒的是那个陆军少将,强盗来犯他却藏在暗处毫不作为。 “加强戒备继续前进,去城里看看!”雷吉诺德命令道。 一路上,雷吉诺德等人又遇到不少维安队队员的尸体,有的是被一枪毙命;有的却被打成了筛子;还有的被砍断了躯体。 不过,他们见到更多的,却是曹亦闻和罗江清两伙强盗的尸体,死状也好不到哪去。 然而,另雷吉诺德一行人不解的是,他们这一路上只见到了尸体,一场交锋都没遇到,而且四周安静无比,好像战争已经结束了一样。 带着这份疑惑,雷吉诺德一行人到达了城门关卡,只见两排身着白色军装的士兵整齐排列。 “站住!”一名军官将雷吉诺德等人拦在城门前。 军官打量几人一眼,一挥手说:“给我抓起来!” 闻言,雷吉诺德等人一脸懵逼。 “为什么抓我们?”李刚毅大声质问道。 “为什么抓你们?呵呵……”军官轻蔑地扫视一眼,说:“一群逃兵,快给我铐起来打入大牢!” “什么?逃兵?!”李刚毅等人同时诧异出声。 几名士兵也不管李刚毅几人惊诧的表情,举起手铐就要铐。 “咚!咚!咚!” 雷吉诺德突如其来的几个快拳,将身前的几名士兵打飞在地,随即冲着李刚毅几人喊道:“快撤!” “恩?还敢动手?!”军官面色一凝,冷声道:“全都给老子毙了!”说着大手一扬示意士兵开枪。 雷吉诺德和六名维安队员都是身经百战之辈,见军官一扬手他们便迅速向着侧后方的草垛快速移动,抢在士兵开枪之前飞身跃过草垛。 “砰!砰!砰!……”机枪扫射声霎时响起,一人多高的草垛被雨点般密集的子弹射得四散飞扬。 第五章 追兵 背后身后枪声滚滚,雷吉诺德像蛇一样弯弯绕绕地向着前方灌木林狂奔。 “别让他们跑了,都他妈给我打准点!” 数名士兵像是恶狼一般,飞身越过草垛,稳住身形之后立刻瞄准目标开始疯狂射击。 虽说雷吉诺德等六名维安队员奔跑的速度都很快,但人又怎能跑得过子弹。 在密集的弹雨之中,眼看就要奔进灌木林的李刚毅和跑在最后的两名维安队员不幸接连中弹。 刚刚躲到一颗灌木后的雷吉诺德,听到惨叫声心中冷然一凛,旋即探头看去。 李刚毅从地上爬起来,左臂上的衣服渗透出些许血迹,但行动还很敏捷,速度依然,看样子伤势应该不太严重。 只不过,位于最后的那两名维安队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想必应该是身体关键部位吃了枪子,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李刚毅跟了雷吉诺德这么久,通过后者的一个眼神,他大概就能猜出后者心中的想法。 见雷吉诺德目露凶光,还没等他完全站起身,李刚毅便对其大喊道:“敌众我寡,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队长、快撤!” 人在战场身不由己,身为人民的保护者,雷吉诺德和他的队员们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为了柳宁城的老百姓能平安度日,他们跟着尊卢麟大仗小仗打过上千场,就算枪顶着脑袋,刀架着脖子他们都未曾怕过。 可没想到,今天维安队与强盗拼尽生死,却被世界政府扣了一个逃兵的大帽子,还在他眼皮底下打死了自己两名兄弟,这让雷吉诺德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眼见雷吉诺德好像没听见自己的喊话一样,目光越来越冷周身杀气腾腾,李刚毅心中焦急,用尽全身力气,猛然一个加速飞一般冲到其身前。 在雷吉诺德刚要动手的那一瞬,飞到近前的李刚毅一个猛扑将其扑倒在地。 “队长,你要冷静啊!咱们今天要是死在这儿了,嫂子和麟大哥的孩子以后谁来照看啊!?” “队长,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队长!” 一想到禹雪灵和才几个月大的尊卢凌众,雷吉诺德的意识顿时清醒不少,大哥家人的安全,对于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重要的事情,就算是天崩了、地裂了,他也不能辜负了大哥临走时的托付。 雷吉诺德杀人的目光逐渐清新下来:“我们撤。” “是!” 听到命令,李刚毅赶紧站拉着雷吉诺德起身来,另外两名维安队员神情也是一缓。 雷吉诺德探身观察了一眼后方即将追上来的士兵,随后命令道:“村子集合。” “是。” 李刚毅和两名维安队员应了一声,旋即四散而走,朝着不同的方向消失在灌木丛中。 雷吉诺德又狠狠瞪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追兵,随即起身而行,渐渐消失在灌木丛中。 带着数名士兵追赶而至的军官,仔细观察了一下灌木林的地形,愤恨地命令道:“妈的,给老子分开找,见着人就地行刑!” 日落西下,夜幕降临。 雷吉诺德藏在深山之中的一颗大石下,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一直等到天亮也没见到半个追兵的影子,雷吉诺德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大石下面爬出来。 骄阳渐起,天蓝、山绿、水清流,两山之间的月隐村的一座房屋中,尊卢凌众正趴在母亲禹雪灵的怀里,吸允着润甜地乳汁。 禹雪灵轻抚着尊卢凌众小小的身体,神态忧郁的看着窗外,俏美的大眼中满是空洞。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将正在神游的禹雪灵给拉了回来。 “谁呀?”禹雪灵口中边问,边抱着孩子起身下床。 “大小姐我是来给您送早餐的。” 禹雪灵打开房门便见到一位朴实纯洁的姑娘,手里端着用粗粮煮制而成的早餐笑盈盈的站在门前。 “请进。”禹雪灵微笑着把姑娘引进房内。 姑娘把食物放在桌上,看着禹雪灵怀里的尊卢凌众轻笑道:“呵呵……少公子真可爱,有位这么漂亮的妈妈长大了肯定比麟公子还要帅。哎,大小姐,您快坐下来吃东西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姑娘扶着禹雪灵坐到椅子上,拿起一个煮熟的鸡蛋,边剥蛋皮边说:“老人们常说‘十月怀胎损元气,新鲜鸡蛋变回仙。’这是我们家鸡今天早上刚下的蛋,我就赶紧给您煮了拿过来了。” 禹雪灵接过剥好的鸡蛋笑着说:“谢谢。” “哎、大小姐,您这就见外了不是,都到家了您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禹雪灵喝了一口粥,把嘴里的食物顺入腹中,笑着说:“大早上的就给您添麻烦,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瞧您这话说的,还是拿我们当外人不是?昨天巴泽尔村长给您说的那些个话算是白说了,您这是一点没往心里去啊。” 禹雪灵歉意地笑了笑说:“呵呵……好,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可客气的。” “哎、这就对了嘛。” 吃好早餐之后,姑娘就收拾好东西与禹雪灵道别回家了。 屋外阳光普照,清风阵阵,禹雪灵抱着尊卢凌众走出房屋,漫步在山野之间。 听着耳边鸟儿的轻鸣,嗅着大山独有的芳香,禹雪灵压抑已久的内心终于舒畅了许多。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禹雪灵身侧的村子也升起了袅袅炊烟。 回到村子,刚一进屋,禹雪灵就看见雷吉诺德和三名维安队员神色焦急地在屋里来回乱转。 “大嫂!” 见到禹雪灵进屋,雷吉诺德等人不约而同的长出一口气。 “您去哪了?我们找了您半天都没找到,还以为你和众儿出什么事了呢!”雷吉诺德紧张的说道。 禹雪灵和善地笑了笑说:“我去村边散了散心,你们没事才是最好。” 忽然,禹雪灵感觉哪里不对,仔细数了一遍人数,发现少了两名维安队员。 “怎么就你们几个在,他们两个呢?” “唉……” 见几人只叹气不作答,禹雪灵又追问道:“城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雷吉诺德又是一声长叹,和李刚毅一起把事情的经过粗略的说了一遍。 “怎么可能?政府军怎么回把你们当成叛徒呢?”禹雪灵难以置信的说。 “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估计啊,他们肯定是想借这次机会控制柳宁城!” “那政府军这么做,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禹雪灵不解道。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哄乱起来,警铃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雷吉诺德走到屋外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成千上万名陆军被村民们拦在了村口。 第六章 被捕 “闪开、闪开,别在这妨碍我们办事!”一名身着少校军服的军官上前说道。 巴泽尔拖着老迈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人前,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一番面前人海,随即满面赔笑地说:“呵呵,我们这个小村子三面围山,诸位军爷怕是走错路了吧?” 说着,巴泽尔抬手指了个方向接着说:“军爷若想走近路去边关,那边倒是有一条险路,只不过,那里路途曲折,怕是还不如官道节省时间。” 少校牛眼一瞪:“你这老头儿打什么岔?把路让开!” “打岔?我们一个百人不到的小村子犯了些什么事,以至于劳烦这么多军爷的大驾啊?” 少校阴沉着脸说:“绑架国家官员的家室算不算重罪啊?” “啊?”巴泽尔忙连连摆手,面带惊恐地说:“我们这些人长居深山,哪有胆子绑架国家官员的家室啊!再说了,就凭我们这几个山野村夫,哪有那个本事啊!” “我说你个老头跟我在这装傻是不?我……” 一名面相刚毅,身着绿色军装,肩挂墨绿披风的威猛青年,上前一拍少校的肩膀。 转头见到来人,正要发火的少校顿时蔫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麦尔斯少将。”旋即退到其身后。 被称作麦尔斯的少将来到巴泽尔近前,笑盈盈地说道:“您是这儿的村长吧?” 见巴泽尔点头,麦尔斯继续说道:“昨日,我部奉命出兵剿匪,却不料强盗伺机而动,闯入柳宁城为非作乱。城中维安部未尽本职弃柳宁百姓安危于不顾,且为了保住自身性命私下逃窜,更有甚者竟敢挟持国家要员之家室遁入山村。按世界政府律法,逃兵是死罪,那挟持国家要员之家室的逃兵更是罪上加罪。” 说到这儿,麦尔斯面色一凝皮笑肉不笑地说:“老村长,窝藏要犯是什么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闻言,巴泽尔脸上的表情一僵。 巴泽尔算是听明白了,这群政府军分明就是冲着雷吉诺德来的。 雷吉诺德跟着尊卢麟为柳宁城拼杀了这么多年,他们那种宁可战死也绝不退缩的精神,巴泽尔再清楚不过了。 说挟持国家官员的家室,这分明指的就是禹雪灵和她怀里的孩子尊卢凌众,这更令巴泽尔坚信,眼前这群政府军是在诬陷雷吉诺德。 目前正是剑拔弩张之势,巴泽尔现在没时间去想这群政府军到底是何阴谋,他神色一正,毅然决然地刚欲说话,却听身后一人喊道。 “阵仗不小嘛?把抓贼的本事全用在自己人身上了!” 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巴泽尔心中暗骂,气得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雷吉诺德这一现身,他就是想挡也挡不住了。 “不在家里好好呆着你跑来干嘛!”巴泽尔迎到雷吉诺德近前,狠狠地轻声呵斥。 “不能因为我而连累了大家。”雷吉诺德笑着说完,神色郑重地向麦尔斯走了过去。 麦尔斯笑吟吟的看着雷吉诺德,等他来到近前开口道:“你的同党和夫人呢?” “同党?夫人?” 麦尔斯扫视一眼众多村民,甩手一指笑道:“他们窝藏逃犯,死刑。” 雷吉诺德脸色冷了下来,阴沉开口道:“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麦尔斯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你自己去牢房里问冰万德吧,如果他想见你的话,哈哈哈……” 麦尔斯大笑着挥手命令士兵抓人。 “咚、咚!” 雷吉诺德接连两记重拳将身边的士兵击倒在地,他冷冷地注视着麦尔斯,脚掌猛然点地,身体如火箭般冲将出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麦尔斯并未慌张,只见他身形一闪躲过扑面而来的一记重拳,旋即抬手一个勾拳,直击雷吉诺德下颚。 雷吉诺德早已将尊卢麟传授与他的天伦合气法修炼至第七层,其实力更是接近于少将。 虽说麦尔斯这一拳又急又快,距离雷吉诺德身体更是咫尺之间。 但雷吉诺德凭借天伦合气法,和他多年战斗所积累下来的肌肉记忆,腰肌用力悬浮在空中的身体微微侧转,险险闪过麦尔斯这一重击。 只不过,雷吉诺德躲过了拳头,却没躲过有着百斤力道的拳风。 就在雷吉诺德失去平衡的那一瞬,麦尔斯紧接着一记重重地直拳,结结实实地打在其小腹上。 一股骇人的劲道锤击在小腹之上,失去重心的雷吉诺德瞬间横飞倒地,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 “呵呵……”麦尔斯不屑一笑,整理了一下披肩,命令道:“给我抓起来。” 身后士兵得令,甩步走向斜倒在地的雷吉诺德。 不远处的巴泽尔心里是又着急又担忧,想要帮忙他又没那个能力,只得在旁大喊:“放开他、快放开他!雷吉诺德是好人,你们别冤枉好人啊!” 听得巴泽尔这一大喊,不少村民也随之附和,还有一些年轻体壮的村民,抄起手里的家伙向着麦尔斯冲了过去。 “砰、砰、砰……” 随着一连串炸雷般的枪声响起,十几名手举农具的村民脚步嘎然而止,整条山谷一片寂静。 正在这时,两侧的人群中突然闪出四道人影,直冲押解雷吉诺德的三名士兵而去,冲将而出的正是李刚毅和三名维安队员。 虽说李刚毅等四人速度极快,可身为少将的麦尔斯速度更快。 就在四人冲到雷吉诺德近前之时,麦尔斯也刚好赶到。 四人稳住身形,交换了一个眼神,旋即朝着不同的方向攻向麦尔斯。 “正罡拳!” 随着一声低喝,麦尔斯的披风突然无风自动,刚刚冲到其近前的李刚毅等人,像是纸人一般飞上半空,随后四人重重地摔落在地,纷纷喷出一大口鲜血。 “哼!这下逃兵都齐了,全部压回去。”麦尔斯不屑的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被麦尔斯强大的实力给震住了。 村民们谁也不曾料到,保护他们数年之久的维安队员,甚至于跟随尊卢麟修炼多年的雷吉诺德,全都不是麦尔斯的一合之将。 “难道说,他和麟少爷一样强吗?”巴泽尔小声喃喃自语道。 麦尔斯整理了一下披肩,缓步走到巴泽尔身边,笑呵呵地说:“还差一个,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让我动手?” 闻言,巴泽尔神情一紧,禹雪灵和尊卢凌众他可是万不能够让他们落入此人之手的。 可此刻一边倒的形势,他又想不到什么办法助她们母子逃走。 正当巴泽尔危难之际,又听麦尔斯说道:“既然窝藏罪名已成立,那就全杀了吧!” 麦尔斯大手一挥命令道:“窝藏罪犯者就地行刑!注意,别伤了夫人!” “是……”士兵们齐声答道。 第七章 妖刀:项天旭 见此情形,一直被村民们拦在人群最后的禹雪灵,趁人们正愣神的功夫,她一把甩开钳着自己的大手,将怀里的尊卢凌众交予旁人,奋不顾身地冲到麦尔斯面前。 禹雪灵冷着脸,毫无波澜地说道:“别杀人,我跟你们走。” 麦尔斯上下打量了一番禹雪灵,略显失望地说:“只不过是皮肤白嫩点儿而已,长得挺一般嘛。” 麦尔斯边转身边摇头,嘴里还嘟囔着:“真不知道冰万德这家伙怎么想的,竟然看上这么个普通货色。”语罢,他大手一挥,命令道:“照顾好夫人,回城!” 眼看麦尔斯指挥部队就要离开,恩人的妻子禹雪灵将要被带入虎穴,情急之下,巴泽尔大喊出声:“军爷,他们可都是好人啊!” 巴泽尔这带头一喊,被震慑住的村民们也都反过味来,纷纷跟着大喊出声,有喊‘雪灵小姐快回来’的;也有喊‘他们都是好人,你们抓错人了’的。 村民们声嘶力竭的大喊声在山谷中跌荡起伏,而麦尔斯率领的政府军就仿佛没听到一样。 巴泽尔急得一咬牙一跺脚,迈开步子追到麦尔斯身后,不顾一切地扑住其一条腿紧紧抱在怀里,哀求道:“他们都是好人啊,求求军爷放过他们吧!” 麦尔斯微微皱眉,有心想把抱腿的无赖一脚踢开,可回头一看是年迈的老村长巴泽尔,心中的火气被他强压下来,开口劝道:“老爷子,我也是奉命行事,既然命已经保住了,你就别在这捣乱了。” 对于麦尔斯的话巴泽尔仿若未闻,嘴里依然苦苦哀求。 麦尔斯这一停,军官们也都指挥部队停止行军,村民们见状,纷纷向麦尔斯围了过去,跪在地上对其乞求。 嘈杂的声音听得麦尔斯脑袋都要炸了,好象有无数只苍蝇、蚊子在耳边乱撞,心中暗怪自己不该大发善心。 被两名士兵紧紧看管的禹雪灵回头发现麦尔斯脸色越来越沉,连忙出声喊道:“巴泽尔大叔!你们快回去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然而,禹雪灵算不上尖锐的声音,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完全被村民们的哀求声所掩盖,惊不起一丝波澜。 麦尔斯的表情越来越沉,忽然,他抬起手臂,手指在空中比出一个枪的造型,并用食指所代表的枪口扫指一圈围在自己周身的村民。 军官们见到麦尔斯的手势瞬间会意,指挥着士兵举起手中的武器瞄准目标。 “开……” 之前与巴泽尔对话的那名少校,命令刚刚发出一半火字还没吐出口,其脑袋便随着一道寒冷地红芒坠落在地。 “妈的!快他妈给……” 气急败坏的麦尔斯破口大骂想命令士兵赶紧开枪,可刚一转头,蓦地脖梗一凉,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席卷全身。 麦尔斯缓缓垂目,发现一把刀体通红闪烁着寒芒的利刃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哎呀,麻烦、麻烦,把人放了,你还能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顺着声音微微转目,猛然间,麦尔斯身体不自觉的颤了一颤,眼瞳中满是惊恐。 被称作项天旭的青年,长相虽说称不上帅气,但圆嘟嘟的小脸看上去十分可爱,一头乌黑的短发,和经烈日灼晒的古铜色肌肤,更令他多了几分英气。 只不过,项天旭一双鹰眉之下生着一对妖艳的暗红色血瞳,再加上他慵懒的姿态,又为他增添了几分诡秘。 项天旭的出现又使得峡谷之内归于寂静。 时间仿佛从此定格,无论是手举武器的士兵,还是跪地乞求的村名,全都把目光聚焦在手拿血红长刀的项天旭和麦尔斯的身上。 谁也没有注意到,项天旭身后不远处约么五六百个衣着各异的五彩人海,还有人海之前伫立着的数名姿态各异的精悍青年。 “哎、我叫你放人,你没听见啊?”项天旭不耐烦的说道。 麦尔斯颤颤巍巍地开口道:“你、你是,妖刀项天旭?” “是啦、是啦,我数三个数,再不放人我就砍了!”项天旭显得更不耐烦了。 ‘三圣六尊九霸王’中的三圣,代表着多斯大陆上最为凶悍的三伙贼匪势力,也是另世界政府最为头疼的几大势力。 而妖刀项天旭,正是位列于三圣之一的人物。 “三。” “放人!” 项天旭刚一开数,麦尔斯便来不及多想马上下达了放人的命令。 “二。” 听到项天旭继续数下去,麦尔斯吓得魂儿都差点丢了,他回头一看,原来传达命令的少校的脑袋不知何时搬了家,于是赶紧对手下士兵怒吼道:“快他妈给老子放人!” 怒吼之声将还在发愣的士兵震醒,几名士兵赶忙把禹雪灵和还在昏迷之中的雷吉诺德等人,送到围在麦尔斯周围的村民们手里。 项天旭用他手中的血红长刀敲了敲麦尔斯的脑袋,慵懒地说道:“七年之内,你们不得踏入这里半步。”说着在其眼前晃了晃血红长刀。 “好、好、没问题,以后我绝不会再找他们麻烦。” “你这人耳朵是不是不好使啊?我说七年之内,我又没说从今往后!七年之后你愿意在这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才不管了。” 麦尔斯听得一脸懵逼,完全没闹明白项天旭只保护这个村子七年。 面对三圣之一的项天旭,麦尔斯也没胆量追问,于是附和道:“是、是,七年之内我绝不会踏入这里半步。” “恩,走吧。”项天旭满意的点点头,把血红长刀抗在肩上,让出去路。 原本盛气凌人的麦尔斯,像是一条丧家之犬般,将腿从巴泽尔怀里抽出来,屁颠屁颠地指挥着自己的部队快速离去。 等政府军完全消失在视野之内,巴泽尔和村民们才如梦方醒一般,高兴地跳脚欢呼起来。 见到村民们欢呼雀跃的样子,项天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旋即转过身,扛着血红长刀向着不远处的五彩人海走去。 “谢谢大恩人!” 刚走出没几步的项天旭狐疑转头,见到一名村民正搀扶着巴泽尔虔诚地看着自己。 “我可不是什么恩人,我只是履行我的承诺而已。” “承诺?”巴泽尔听得有些迷糊,问道:“什么承诺?” “你们死不死我可不管,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我得保他们七年无恙。”项天旭举起血红长刀,用刀尖指向禹雪灵和尊卢凌众。 “尊卢麟还真会给我添麻烦!”项天旭厌烦的嘟囔了一句,扛着血红长刀转身离去。 第八章 阴谋 城政办公楼,城主办公室内。 接替尊卢麟城主位置的墨镜青年,正对着两名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发飙。 这位墨镜青年,便是麦尔斯口中的冰万德,如今柳宁城的一城之主。 这两名彪形大汉,一个叫曹亦闻,一个叫罗江清,他们是柳宁城境内最强大的两伙盗贼集团的首领。 罗江清人送外号:罗铁炮,二十八岁,五大三粗的身子上顶着一颗又大又圆的,像炮弹似的光秃秃的大脑袋,再加上他横眉立目的眼睛和一脸的横肉,打老远一看就能猜出此人定不是什么好动西。 另一个身材同样魁梧的曹亦闻,人送外号:鬼面曹,现今三十二岁。 之所以被称为鬼面,是因为他的右半边脸满是烧伤疤痕,往外凸凸着的,布满血丝眼球,黏在凹一块凸一块红黑混杂的褶皱皮肤上,让人看了是又恶心又心惊。 “废物,真他妈废物!”说话间,冰万德无意识地扫了一眼曹亦闻,看到他那张慎人的面庞,心里的火气更大了,恨不得甩胳膊抽他两巴掌。 “城主,这事儿怪不着我们啊!”曹亦闻委屈地说着:“我们哥俩赶到她家的时候,那人早就跑没影儿了!柳宁城地界儿这么大,还哪哪都是山,她要真钻的山沟沟里不出来,我们找着也费劲不是?!” 罗江清接话道:“这事儿要怪,就得怪维安队那帮混蛋!要不是他们跟小强似的拼了命的抵抗,害我们死伤了这么多弟兄,耽误了我们大半天的时……” “好了、好了,别他妈跟我废话!”冰万德怒声打断,一把扯下墨镜露出一对如同钮扣一般的小眼睛:“就因为你们两个蠢东西,现在麦尔斯要多收两成利!” 要不是冰万德紧皱的眉头,和口鼻发出的粗重的呼吸声,罗江清根本分辨不出来他是在生气,还是想逗他笑。 旁边的曹亦闻见到那对极具戏剧性的钮扣小眼先是一怔,随后“噗”的一声,吐沫星子满天飞,亮出两排大门牙“嘎嘎嘎”地大笑起来。 被曹亦闻魔性的笑声这么一刺激,罗江清再也按耐不住,裂开大嘴捧腹大笑起来。 “笑他妈什么笑!”冰万德从新戴好眼镜,用愤怒掩饰下自己内心中的尴尬,拍着桌子怒吼道:“活够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罗江清和曹亦闻便马上闭上了嘴巴,只不过他们脸部的肌肉还在不停地跳动着。 “滚、滚、滚……”冰万德连踢带打地把罗江清和曹亦闻赶出办公室,对着二人后脑勺骂道:“等麦尔斯回来,我就叫他把你们俩给阉咯!” 冰万德的威胁还真把罗江清和曹亦闻给吓到了,原本不紧不慢的两个人突然加速,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楼道的转弯处。 “啪!” 冰万德狠狠地关上房门,走到落地窗前,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个小时以后,城主办公室的门“咣”的一声被人摔开。 斜靠在沙发上的冰万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激灵,他挺直身子冲着来人刚要发火,仔细一瞧是身披墨绿披风的麦尔斯,赶紧压下火气没敢发作。 冰万德望着门外等了半晌,见没人跟进来,他又起身跑到房门处扒着脑袋向楼道望去。 楼道里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冰万德关上房门,焦急发问:“哎,人呢?” “你他妈还想要人?老子一个少校都他妈折的那了!” 冰万德听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不就一帮贫民和几个小兵么?他们还敢跟你动手?” “什么他妈平民,什么他妈小兵!?老子都他妈差点折在那!你知道那是谁罩的吗?恩?”麦尔斯突然一拍桌子,怒声道:“是他妈三圣之一的妖刀:项天旭!妖刀听说过没有?项天旭听说过没有?啊!” “三圣?妖刀?项天旭?”冰万德嘴里喃喃的嘟囔着。 蓦地,冰万德好像吓破了胆一样,身子一软瘫在沙发上,头上冷汗淋漓,嘴里还不断重复着项天旭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儿,冰万德才逐渐平静下来,胆怯地向麦尔斯问道:“支援什么时候到?”边说着他边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又坐下:“要不咱们还是先撤吧,钱财乃身外之物,还是保命要紧啊!” “瞧把你吓得。”麦尔斯冷冷的瞪了冰万德一眼,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披肩,转身望向窗外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我把他打发了。” “什么?!” “我和他做了一个约定,七年之内,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去打扰月隐村,他也不会踏入柳宁城。” “你和三圣之一的妖刀项天旭达成了约定?!” 冰万德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也不敢想像,麦尔斯区区一个少将,竟然能和比战皇级别还要强的妖刀项天旭达成约定?这不天方夜谭么? “呵呵……”麦尔斯轻笑一声,悠然自得地说:“别忘了,我可是那个人的弟子,他项天旭再厉害,能比得过他老人家么?” 闻言,冰万德紧张、压抑的心情总算舒缓下来,方才的不知所措一扫而空。 麦尔斯口中的那个人可是传说中的神封级人物,他象征着正义的力量,象征着世界政府的威严,象征着这个纷乱的时代的绝对力量。 “这么说,咱们能在这儿捞他七年咯?嘿嘿嘿……”冰万德奸笑着,笑声中充满了淫邪和贪婪。 “呵呵……”麦尔斯冷笑道:“价码变了,九一。” “你这也太狠了吧?之前不是说好了六四吗?”冰万德着急地说:“五五,五五还不行么?那两个混蛋……” 原本清廉的城主办公室内,充斥着罪恶的讨论声。 月隐村,一间木屋外站满了村民,位于前排的几个村民挤在门前透过门缝向里张望。 雷吉诺德躺在一张陈旧的木床上,两只眼睛闭得死死的,如果不是他上下起伏的胸口,乍一看,他与死人一般无二。 守在床边的禹雪灵,一边摇着摇床,一边哼着那首熟悉而又温馨的曲子哄尊卢凌众入睡,她被忧虑填满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呼吸微弱的雷吉诺德。 老迈的巴泽尔轻手轻脚地踱步来到床边,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雷吉诺德,随即用仅有他和禹雪灵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刚帮他把过脉了,这小子壮实得很,睡几天就没事了,你快去休息吧。” “众儿刚睡着,一会儿醒了我不再身边他又该哭闹了,还是等他睡醒了再换我吧。” “好吧。” 巴泽尔又看了一眼昏睡中的雷吉诺德,轻声叹气,转身离开。 第九章 家传功法 四日之后,静卧在床的雷吉诺德终于悠悠转醒,只不过,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麦尔斯击败的那一刻。 巴泽尔和禹雪灵得到雷吉诺德清醒过来的消息,全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冲到了他的床边。 看着满屋子熟悉的人们,雷吉诺德有些发懵,直到听完巴泽尔讲诉的经过,他才确信自己这不是在做梦。 “麟公子的朋友,果然都不是凡人啊!”巴泽尔微笑着感叹道。 月隐村地处偏远深山,村子里的人又极少与外界联系,项天旭是何等人物巴泽尔和众村民自然不知。 位列三圣之一的妖刀:项天旭,雷吉诺德也只是听说过,至于他和大哥尊卢麟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也是全然不知。 但有一点雷吉诺德怎么想不明白,项天旭为何只保护禹雪灵和尊卢凌众七年呢? 雷吉诺德和几位维安队员的苏醒,使得月隐村又回到了以前平静祥和的日子。 大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娃娃们在村子里打闹撒欢。 不愿做大小姐的禹雪灵,在巴泽尔和众多姑娘的拦阻下,也逐渐融入了月隐村的生活。 白天,禹雪灵背着尊卢凌众跟姑娘们一起织物煮饭。晚上,她便给孩子讲诉着一个又一个美妙动听的故事,享受着属于他们母子的温馨。 而经过几个月的修养,身体完全康复的雷吉诺德,还有李刚毅他们几个维安队员,却是像疯了一样没日没夜的修炼,之前被麦尔斯击败时的情景,像是噩梦一样回绕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只不过,雷吉诺德和李刚毅他们像是遇到了瓶颈,经过了五年的刻苦修炼,他们除了身体更加壮实了之外,其实力却没多大的提升。 算算时间,七年的安定日子只剩下不到两年了,再想想大哥尊卢麟临走时把他妻儿的安全托付给了自己,雷吉诺德心情更是一天比一天的烦躁。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尊卢凌众也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娃娃,逐渐长大成为一名乖巧懂事的少年。 平日里,尊卢凌众每天都帮着禹雪灵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全村的大人都是对他夸赞不已。 蒋武和邓林比尊卢凌众小上几个月,他们三个是村子里最小的三个孩子,也是和其他四个孩子年龄差距最大的三个,所以平日里总是他们三个一起玩耍,关系自然也是最好的。 尊卢凌众六岁生日的头一天,雷吉诺德和李刚毅等人为了给他庆祝,打算上山狩猎,因为这和生日对他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巴泽尔看见几个家伙手拿木枪,背挎弓箭,赶忙将其拦住。 巴泽尔本以为他们要进城拼命,可一听他们是要上山打猎,他不仅没有放行,而且情绪更加激动了,死活不让几人过去。 巴泽尔之所以阻拦,是因为月隐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山里有山神保佑着村子,不到正月无论是谁都不能上山。至于这规矩是谁定的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反正祖祖辈辈就是这么传下来的。 “不行,你们能不去,触怒了山神咱们村子是会遭殃的!” “巴泽尔大叔,我们不进山,就在周围转转找找野兔儿,看看山神爷让不让咱开荤腥儿。” “那也不行!山神爷要是想赏荤腥儿,自然就把野畜送到咱村儿里来了,你们赶紧放下家伙回屋带着去!” 雷吉诺德和巴泽尔费了半天嘴皮子也没说通,只好灰溜溜地和几个兄弟转身回去。 生日当天,尊卢凌众把他两个小伙伴,蒋武和邓林邀请到家里一起庆祝。 禹雪灵熬了一锅杂烩菜,蒸了一个足足有七寸的大馒头充当生日蛋糕。 禹雪灵把杂烩菜端上桌,早就迫不及待的尊卢凌众和他的两个小伙伴一拥而上,抢夺着勺子使劲往自己碗里盛菜,雷吉诺德等几个维安队员在旁看的是哈哈大笑。 “慢点、慢点、小心烫。”禹雪灵把你推我挤的小哥仨分开,夺过尊卢凌众手里的勺子帮众人盛菜。 许完愿,吃饱饭,雷吉诺德即郑重又严肃的站起身来,板着脸对尊卢凌众说:“过了今天这个生日,你就算是个男子汉了。作为一个男人,你必须要有强健的体魄,坚忍不拔的意志,和永不服输的精神,要向你父亲一样,做一个德高望重、光明磊落,能够镇压群雄的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从今往后,你要行得正做得直,不能给尊卢这个姓抹黑,更不能给尊卢家丢脸,听明白没有?” 雷吉诺德的一席话,听得尊卢凌众是热血沸腾。 虽说尊卢凌众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可他从雷吉诺德那里听过许多关于父亲的故事,母亲禹雪灵和村子里的人也都说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听明白了!”尊卢凌众站起身,挺直腰板一脸庄重的回答道。 “好!”雷吉诺德满意地点点头:“明天早上,随我习武修炼,我将把尊卢家的传家武学:天伦合气法传授于你。” “是!”尊卢凌众像名士兵一样回答道。 听到传家武学:天伦合气法,尊卢凌众的两个小伙伴,蒋武和邓林两眼直冒光。 蒋武站起身扭扭捏捏半天,最后心中一横,壮着胆子问道:“雷吉诺德叔叔,我也想跟你学天伦合气法。” “恩…那个…雷吉诺德叔叔,能不能也教教我呀?”邓林也站起身跟着一起凑热闹。 “这是尊卢家的传家武学,你们两个凑什么热闹!”雷吉诺德严厉训斥道。 看着蒋武和邓林两人失落的垂下小脑袋,禹雪灵柔善地笑着走过去把两个孩子拦在怀里:“孩子又没犯错,你那么大声干嘛,看把两个孩子吓得。” 禹雪灵轻轻地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小脸蛋,说:“虽然说这件事我不应该插嘴,但我觉得这几个孩子一起学,总比众儿一个人学更有动力吧。” “对呀,雷吉诺德叔叔,就让蒋武、邓林和我一起跟你学吧!”尊卢凌众连忙附和道。 面对两人的劝说,雷吉诺德心里不免有些为难。 他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但尊卢麟临走时只交代让他传授尊卢凌众天伦合气法,可没说让别的孩子也和他一起修习此功法。 似是看透了雷吉诺德的心思,禹雪灵又劝道:“你比我还了解你大哥,他如果要在这儿,一定会答应的。” 雷吉诺德考虑半晌,看看禹雪灵和尊卢凌众,又看看正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蒋武和邓林,为难地说:“你们两个小家伙,想学这天伦合气法也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没问题!” 蒋武和邓林几乎同时答道。 “这天伦合气法是尊卢家家传武学,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能私自传授于他人,哪怕是一个字也不行!如果被我发现了,你们透漏出半个字,到时候我会亲手杀了你们。”雷吉诺德说话时十分严肃,眼睛里还流露出杀人的凶光。 “恩。” 蒋武和邓林看着雷吉诺德凶恶的眼神,吓得鼻子有些发酸,怯怯地点了点头。 “给我大声回答,能不能遵守承诺!” “能!” “我也能!” 蒋武和邓林郑重回答道。 “好,明天你们和众儿一起随我修炼武学。” “耶!” 话音刚落,蒋武和邓林兴奋地举起双手,大声欢呼着。 第十章 天才还是蠢材 迎着清晨的朝阳,尊卢凌众、蒋武、邓林情绪高涨地跟着雷吉诺德来到村子背边的空地。 空地面积不大,也就有半个足球场大小,里面戳着几个快被打烂的小木人,还摆放着一些锻炼用的大石。 雷吉诺德让三个小家伙在自己对面站成一排,引导他们做了一些跑步前的暖身运动,而后口气严厉地说道:“在这练武场里,我就你们的师傅,师傅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照着做,要是谁敢跟我调皮捣蛋不听话的话…”说着,他扫视三个小家伙一眼狠声说:“师傅就让你们尝尝牢刑的滋味。” 闻言,三个小家伙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虽然他们不知道牢刑是什么,但看雷吉诺德那凶狠的模样,就知道他说的肯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邓林把手举了起来:“雷吉诺德叔叔,我有一个问题。” “说。” “师傅什么意思?” “师傅就是传授你们技艺的人,我从现在开始教你们习武,传授你们天伦合气法,所以我就是你们的师傅。” “哦,我懂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三个小家伙同时答道。 “我说的话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好!”雷吉诺德满意地点点头,凝声道:“现在你们围着练武场跑十圈,最后一名罚站两个小时!” 话音刚落,三个小家伙就像撒开缰绳的小马一样,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 跑完步,雷吉诺德便让尊卢凌众和蒋武回村玩去了,自己守着最后一名的邓林站了两个小时。 下午四点钟,三个小家伙准时来到练武场集合。 跟早晨一样,雷吉诺德还是让他们围着练武场跑了十圈,只不过,这次没规定最后一名罚站两个小时,不然邓林又该遭罪了。 秋去冬来,层峦叠起的大山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转眼间,便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到了七年之期了。 在这六年多的时间里,冰万德、麦尔斯、罗江清和曹亦闻干尽了丧尽天良之事。 冰万德在这些年里,一次又一次的增加税负,城里的老百姓都被逼得卖房、卖地,甚至卖闺女来支付这要命的税钱。 罗江清和曹亦闻变成了冰万德的马仔,摇身成了柳宁城维安队的两个大队长。 可他们现在所干的事,却比当强盗时还要狠毒。 罗江清专门收缴百姓的土地。 曹亦闻则负责看管农民,逼他们下田种地收缴粮食。 老百姓们原本幸福快乐的生活,被这帮恶魔无情的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与痛苦,像是万恶的罪犯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而冰万德和麦尔斯却做起了土皇帝。 代表着正义、公正、廉洁的城政办公楼,如今却变成了淫污的温柔乡。 温和舒适的浴池内,麦尔斯一手把玩着红酒杯,一手抚摸着身旁女人光滑的身体:“我一直再想,这里有这么多美女,你干嘛总是想着那个普通货色?” 浴池边上,正享受着酥口滋润的冰万德,舒爽地说:“城主夫人哪是这些下人能比的。” “就因为她是城主夫人?” “你听过哪个国王娶个下人做王后的?只有她才配得上我” …………………… 月隐村旁的练武场内。 蒋武和邓林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同样跑完二十五圈的尊卢凌众却像没事人一样,站在他们旁边看着对面的雷吉诺德。 “呼……呼……呼……师傅,你怎么总让我们跑步搬石头,不教我们天伦合气法啊?”蒋武带有情绪的说道。 “对啊师傅,呼……呼……这都三个多月了,呼……呼……你怎么还不教我们天伦合气法啊?”邓林附和道。 “无论修炼什么功法,都要先有一个强健的体魄,你们俩跑这么几步就累成这样,还想修炼天伦合气法?现在我要教你们功法,那就相当于在要你们的命!” 语罢,雷吉诺德看向尊卢凌众,心中不由得对尊卢家族的血脉感到惊叹的同时,嘴里说着:“明天众儿开始正式修炼天伦合气法。” 次日,在奔跑中的蒋武和邓林羡慕的目光中,雷吉诺德开始向尊卢凌众传授天伦合气法。 “天伦合气法共分九层,现在我教你第一层:炼气,也是这本功法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后八层的修炼,全都离不开这第一层炼气。” 尊卢凌众认真的听着,学着雷吉诺德的样子慢慢坐下,双腿盘膝,手心向上叠在一起架在小腹处。 雷吉诺德继续细心的讲解着:“修炼这第一层练气,就要先学会感应这天地之间的自然之气,首先,你要专心的去感应周身空气的流动,通过呼吸吐纳将这天地之间的自然之气吸入体内,然后,控制自然之气流经体内任督二脉往复循环,直至打通任督二脉,方为炼气。” 回想当初,雷吉诺德在修炼第一层炼气的时候,用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便打通了任督二脉,将这天地之间的自然之气归为己用,那时候的他还得到了尊卢麟的赞许,亏他天赋过人是块儿好材料。 然而,就在雷吉诺德沾沾自喜之时,尊卢凌众的一句话却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 “吸收了自然之气之后呢?” 雷吉诺德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看着尊卢凌众问道:“你已经学会吸纳自然之气了?” 尊卢凌众眨了眨天真无邪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呀。” 雷吉诺德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把脖子伸得老长,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尊卢凌众说:“你再吸纳一次让我看看。” 尊卢凌众眨巴眨巴眼睛,而后缓缓闭目,有节奏的呼吸起来。 慢慢的、慢慢的,一股微弱的气流萦绕在尊卢凌众周身。 见到这一幕,雷吉诺德差点没砸地上,他费尽心思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掌握的炼气要领,没想到尊卢凌众仅是几个呼吸之间便已完全掌握。 雷吉诺德不得不怀疑,当初尊卢麟到底是真在夸赞他,还是作为一个理由以鼓励他继续修炼下去。 尊卢凌众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雷吉诺德惊讶到夸张的表情,顿时吓了一跳,不由得叫出了声来:“啊……” 知道自己失态了,雷吉诺德尴尬地轻咳两声,坐直身体强压心中惊诧一本正经地说:“今天的修炼就先到这里,回去之后你自己多加练习。”说完,便站起身,假装督促正憨憨跑步的蒋武和邓林。 第十一章 进山狩猎 然而,让雷吉诺德大跌下巴的事还在接连不断的发生着。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尊卢凌众便修炼成了天伦合气法的第二层:引气入体,和第三层:气转周天。 尊卢凌众这妖怪般的修炼速度,差点没把雷吉诺德给惊出心脏病来。 当初雷吉诺德可是用了两年时间才修炼完第三层,而眼前这个小家伙却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他现在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天才,还是个愚钝如木的蠢材了。 幸好天伦合气法的第四层:气铸经脉,需要长时间的修炼来温养体内经脉,尊卢凌众总算是暂时停在了第四层。 其实这天伦合气法本就是老祖:尊卢振皓,特意留给他的子孙后代的,雷吉诺德能够修炼到第七层已经算是根骨不错的了,若换做常人,想要突破到第六层都是难上加难。 但即便是明白其中的道理,雷吉诺德还是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尊卢凌众这修炼速度也太吓人了,难道尊卢氏族的血脉之力真的就这么变态吗? 在这多斯大陆上,很大一部分强者均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契约。 契约是指生物和自然界的某种自然元素相结合,自然元素愿以契约的方式守护对方终生。 契约的签订分为两种,一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这种天赋大部分来自于血脉,但也不排除那些有着天大机缘的生命。 另一种,则是修炼者本身实力强大到了某种层次,并且得到了某种自然元素的认可,从而与之签订契约。 继承了尊卢氏族强大血脉的尊卢凌众,便属于契约的第一种。 也就是说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尊卢凌众便被自然之风所守护,自然之气便已开始滋养他的身体,这也注定了他的天生不凡。 从尊卢凌众记事的那天起,他便能感应到周身空气的所有波动,哪怕是头发落地时带起的微弱波,他都能清楚的感应到。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在意自己的这种能力,他天真的以为其人也和他一样,都有着这种超凡的能力。 随着他一天天的长大,时间一长,他终于发现了自己与常人的不同。 直到他向禹雪灵提起,了解到尊卢氏族血脉之力的秘密,他才真真正正的明白,自己有着超越常人的能力。 他本想与好友蒋武和邓林分享这个惊天动魄的好消息,但禹雪灵却命令他装作和平常人一样,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不能告诉任何人。 所以,为了不让雷吉诺德起疑,尊卢凌众打算晚些再把他炼成了天伦合气法第四层的事告诉他。 这一天,月隐村张灯结彩,村民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准备迎接将要到来的春节。 手拿木枪肩挎弯弓的雷吉诺德和他的几名维安队员,兴高采烈地走出村庄,屁颠屁颠地跟在其身后的尊卢凌众、蒋武和邓林,更是显得异常兴奋。 “你个兔崽子,山上那么多猛兽,你带着他们仨娃娃去干什么!”巴泽尔指着几人的背影怒骂道。 “有我们呢,出不了事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巴泽尔大叔!”李刚毅回头笑着喊道。 巴泽尔气得有些岔气,咳嗽了几下再想骂,雷吉诺德等人却已钻入了茂密的山林之中。 茂密的山林里,雷吉诺德等几名维安队员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着。 队伍中间的尊卢凌众、蒋武和邓林一边走,一边新奇地欣赏着周围的景物。 在山里转了两个多小时,一行人才逮到了两只干瘦的野兔。 雷吉诺德命令队伍停下,抬头看了看太阳。 李刚毅说:“看来是天儿太冷了,动物都窝在巢里不出来。” 雷吉诺德辨认了一下方向,抬手一指说:“前边不远应该有个山洞,小时候听我父亲说黑熊可能会在那里冬眠,走,咱们去碰碰运气。” 雷吉诺德在前引路,走了约么二十几分钟,一道平整如墙的山壁出现在众人视野之内。 第一眼见到犹如神迹般山壁,众人全都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赞叹。 等走到近前,众人更对这道山壁产生了浓厚的好奇之心。 这道山壁约么两人多高,摸上去光滑无比,像是曾被人精心打磨过一样。 一名维安队员对雷吉诺德问道:“这是人为的吗?” 雷吉诺德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天呐,咱山里面还真有山神啊!”李刚毅感叹道。 “快走吧,咱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去。” 众人沿着光滑的山壁一路行进,终于在一处堆满树枝的山壁下,发现了一个有着一人多高的山洞。 雷吉诺德和李刚毅用干枯的粗木做了几个火把分给众人。 “我走前面,刚毅走后边,注意队伍不要拉的太长。” “是。” 李刚毅和三名维安队员领命点头,将三个小家伙夹在中间警惕地行入山洞之中。 洞内并没有雷吉诺德估计的那么窄,足可容纳五人并肩站立。 于是,雷吉诺德小声下达改变队形的命令,以三个孩子为中心维安队员分列左右,李刚毅依旧走在最后。 在微弱的火光的照耀下,众人惊异的发现,周围的洞壁和他们之前所见到的山壁一样光滑。 举起火把仔细再一看,众人心中又是一惊,只见周围的洞壁成一个均匀的拱形,像是人工特意修造的一样。 “难道说这是一座大墓?”李刚毅惊疑出声。 雷吉诺德心里也是疑惑不解,他取下肩上弯弓,拉满弓弦对着洞壁射出一箭。 “叮……” 清脆的碰撞声在洞中逐渐回绕消散。 雷吉诺德举着火把照了照,发现洞壁依然光滑如初,找不到一丁点箭头所留下的痕迹。 随后,他又用锋利的箭头使劲在洞壁上又戳又划,费了半天力气也没在洞壁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石头比金属还坚硬,这条山洞应该不是人类特意修筑的。”雷吉诺德神态凝重的看了一眼深邃的洞道,命令道:“继续前进。” “队长,要不咱们回去吧,我怎么感觉这地方这么邪性呢。”队伍最后的李刚毅心中打了退堂鼓。 “洞口那些枯树枝都是新堆的,里面肯定有猎物,畜生都不怕,你怕个什么,继续前进。” 李刚毅还想说些什么,话都到嘴边了,却又被他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走了约么半个小时,就在雷吉诺德纠结是否继续前进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微弱的亮光。 第十二章 诡异墓穴 亮光是从洞道深处传来的,有点像火光,又有点像暖色调的灯光。 迎着这道奇异的亮光,雷吉诺德带领队伍警惕前行。 渐渐的、渐渐的,一个明亮的超乎常理的诡异墓室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般来说,为了让逝者安眠,墓室当中都应该是黑漆漆的,而眼前这座墓室却是明亮无比。 诡异的是,整个墓室像是被扣在一个硕大的光罩内,而墓室中央的石床后面,那道似人非人、似影非影连接到洞顶的,像是一缕烟雾的东西,便是做为光罩的灯芯。 挂在洞壁上的火把,虽然散发着火焰的亮光,但却看不到火焰本身应有的活力。 最令人感到诡异的是,洞道链接墓室处,一个人和两只一人多高的黑熊,像是被人施展了静止魔法一样,定在光罩的边缘一动不动。 看他们定格的动作,应该是想要进入墓室之内。 雷吉诺德通过他们的背影注意到,那个衣服上满是补丁的人,身体紧贴着洞壁,脑袋微微向右,似是随时防备着身侧的这两只黑熊。 雷吉诺德小心翼翼地向前凑了凑,透过一人一兽之间的缝隙,他发现。 位于墓室中央石的床上,躺着一位年纪尚小的姑娘,虽然她双眼紧闭,但她的脸颊红润,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呈现出活人才有的血色,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具尸体。 石床正前方的木桌上,摆放着许多食物,想必这一人两兽,应该是为了桌上的食物,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石床的正后方,便是那条诡异的灯芯。 “队长,看见什么了?”队伍最后的李刚毅,探着脑袋好奇地问。 就在李刚毅说话的同时,尊卢凌众、蒋武和邓林跑到了雷吉诺德的身边。 “别动!”雷吉诺德赶忙拦住三个小家伙。 尊卢凌众藏在雷吉诺德身后,扒着小脑袋向墓室内望去。 当他见到躺在石床上的小姑娘的时候,一种发自内心的熟悉之感迅速传入大脑。 说是熟悉并不确切,尊卢凌众心里的这种感觉,有点像他和禹雪灵之间那种紧密链接的亲切感,但又不尽然。 这时候,一种错觉在他心里油然而生,他和这个小姑娘是一个人。 脑子里生出的这个诡异想法,把尊卢凌众自己都吓了一跳。 闭上眼睛甩了甩头,再向石台上的小姑娘望去,尊卢凌众心里那种诡异的感觉,不减反增,比之之前反而更加浓重了不少。 “来、过来、快过来……” 轻柔、娇嫩的声音,在尊卢凌众的脑海中响起。 脑海中的这个声音,仿佛带有魔力一般,使得尊卢凌众陷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小姑娘所在之处缓缓移动。 “别过去,快停下!” 正和李刚毅交谈的雷吉诺德蓦然发现,尊卢凌众迈开小腿缓缓走到了光罩边缘,他再想阻拦已是为时已晚。 “凌众,快回来!” “危险,别过去啊!” 在蒋武和邓林惊慌的劝阻声中,尊卢凌众一步跨入诡异的光罩之内。 就在尊卢凌众跨入光罩的那一瞬,石台后面那条诡异的灯芯,突然轻微颤动了一下。 当尊卢凌众脚掌落地的那一刻,那条诡异的灯芯,像一缕烟一样飘向洞顶,逐渐消散的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墙壁上的火把,蓦地火光跳动,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那一人两兽此刻也活了过来,掠过尊卢凌众,向着石台前木桌上的食物扑了过去。 此时,石台上的小姑娘,纤细柔嫩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随即眼皮微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雷吉诺德等人的注意力,现在全在尊卢凌众的身上,另外那一人两兽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姑娘这微妙的动作。 雷吉诺德几个跨步赶到尊卢凌众是身侧,一把将其抱在怀中,随后迅速退到了洞道处,将他交给李刚毅看管。 被李刚毅抱在怀中的尊卢凌众,像个僵尸一样,双目无神,双臂与肩平行伸的笔直,两只小手对着石台上的小姑娘胡乱摆动着,嘴里哰哰唔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尊卢凌众脑子里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他现在已经感应不到了。 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要去亲吻躺在石台上的小姑娘。 正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吃着东西的一人两兽,似是听到了尊卢凌众发出的声音,嚼着嘴里的东西,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那名衣衫褴褛的青年,转头观瞧时,眼睛的余光无意中发现了身旁的两只黑熊,身体顿时如木头般僵住了。 那人吓得额间冷汗淋漓,两只眼睛瞪得老圆,脑袋机械式地一点点转向两只黑熊,嘴里吱吱唔唔地好像在说:“救命、救命……” “吼” 两只黑熊好像完全没把那名衣衫褴褛之人放在眼里,看着雷吉诺德等人,吞下口中食物,发出一声示威性的怒吼。 雷吉诺德向身旁的维安队员打了个手势,旋即轻声命令道:“掩护!” 三名维安队员听得命令,随即拉弓搭建,对准两只黑熊就是一箭。 就在箭拖弓弦的那一刹,手拿木枪的雷吉诺德,也像离弦之箭一般,冲着两只黑熊冲了过去。 当雷吉诺德距离黑熊不到一个身位之时,两只黑熊非常默契的同时举起爪子,准备扑向前者。 “噗、噗、噗。” 还没等位于雷吉诺德右前方的黑熊完全直起身子,三只箭头便分别插入了其脖颈和前胸。 被三只箭头刺中的黑熊,动作为之一缓,旋即又是一声怒吼,再次扑向雷吉诺德。 似是嗅到了鲜血的味道,位于雷吉诺德正前方的黑熊,又是一声怒吼,高举双爪,用它庞大的身体向其压了过去。 这时的雷吉诺德已冲到了黑熊的身前,见它像自己扑来已是来不及闪避。 电光火石之间,雷吉诺德运转天伦合气法,将丹田之气迅速集中在左臂上,一道肉眼难以看到的气之铠甲,随之包裹在其手臂之上。 雷吉诺德抬起左臂护住头顶,同时,右手里的木枪,枪尖对准黑熊的心脏,用力刺了出去。 木枪贯穿了黑熊的身体,在惯力的作用下,它将比它矮上半截的雷吉诺德压在身下。 黑熊无力而又不甘的嘶吼着,但最终还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吼……” 见到同伴死亡过程的黑熊,猛然之间愤怒地嚎叫起来。 黑熊的注意力,缓缓移向洞道处,正担心雷吉诺德安危的三名维安队员。 “吼……” 黑熊带着满心难以宣泄的愤怒,拖动着庞大的身躯,向三名维安队员冲去。 见到黑熊朝自己这边冲来,三名维安队员再次拉弓搭建,连续射出数箭。 箭头如雨点般插入黑熊庞大的身躯,它强忍着疼痛依然坚定地向前爬行。 见到黑熊这至死不渝的行为,三名维安队员的内心,被其深深打动,他们仿佛见又到了那些曾与自己并肩战斗,与凶悍的强盗,拼尽生命最后一丝力量的生死兄弟。 “安息吧。” 一名维安队员口中喃喃道,提起木枪走到奄奄一息的黑熊身旁,将木枪刺入了它的心脏。 第十三章 不明所以的吃瓜观众 在解决掉第二只黑熊之后,当人们把目光齐齐的聚向木桌前方,那头将雷吉诺德压在身下的黑熊身上的时候。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躺在石台上的那个小女孩,正慢慢歪过头,嘴角勾缓缓勾起一抹看似阴邪的微笑。 她那双如同皓月一般的银色双瞳,视线直射向,神志全无依然对着她手足乱挥的尊卢凌众。 一直到雷吉诺德掀开黑熊的尸体,浑身是血地爬了出来,当他顺着尊卢凌众无神的目光看过去,忽然神色霎时大变之时。 山洞之内的所有人,这才惊愕的注意到,躺在石台上的小女孩,脸上那邪魅到令人感到惊悚的微笑。 “僵尸吗!”李刚毅脱口而出。 木桌旁的那名衣衫褴褛的青年,看到小女孩慎人的笑容,又听到李刚毅惊愕的喊话,顿时吓得手足无措。 可能是因为过度恐惧的原因,那名衣衫褴褛的青年,连滚带爬地向着雷吉诺德靠近。 可当他的一只手,刚刚摸到雷吉诺德小腿的时候,他的整个身子,却是瘫软倒地,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雷吉诺德神色凝重的看着小女孩,缓缓抬起的右手,食指指向洞顶,示意身后洞道处的维安队员们,时刻做好攻击的准备。 小女孩注视着尊卢凌众缓缓坐起身,一头笔直的银发散落在身后的石床上。 正在这时,雷吉诺德猛然甩动手臂,右手食指直指小女孩的身体。 几乎是雷吉诺德甩动手臂的同时,三名维安队员将早已蓄满力道的羽箭同时射出。 就在三支带着破风声的羽箭,距离小女孩不到半个身位之时。 只见小女孩抬手轻轻一扬,三支羽箭便被其打飞在地。 小女孩双手撑在石床上,随着身体的下滑,两只脚轻轻地落在地面上。 小女孩笔直的齐眉银发,一直垂落至大腿处,一身古式白衣与她白嫩的皮肤完美融合。 即便是她脸上挂着那抹骇人的微笑,但她看上去,还是有着公主般圣洁的气质,给人一种非常纯洁、纯真的感觉。 当众人看到小女孩身上特有的气质,微微失神的这一瞬间。 尊卢凌众猛然从李刚毅手里挣脱而出,像只猎豹一样,朝着小女孩飞速扑去。 “不好!” 随着李刚毅的一声大叫,雷吉诺德瞬时缓过神来。 但当他刚刚疑惑转头时,一个矮小的人影,忽然在他眼前飞速闪过。 雷吉诺德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把,可他还是慢了一步,转头再看,尊卢凌众已经奔到了小女孩的身前。 下一刻,让所有人为之惊讶的一幕,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只见小女孩迎着尊卢凌众展开的双臂,一把扑入他的怀里,两个孩子紧紧地抱在了一起。【零↑九△小↓說△網】 更加令人大跌下巴的是。 下一秒,尊卢凌众和小女孩紧紧相拥的同时,他们俩的两张小嘴巴,慢慢碰触在一起,像是一对就别重逢的恋人一般,深情拥吻。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几个大人看得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神态怔怔的僵在原地。 蒋武和邓林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看拥吻的尊卢凌众和小女孩,又不明所以的看看呆愣愣的几个大人。 什么情况? 难道尊卢凌众早熟的这么快,已经发育到青春期了? 不能吧!他才六岁多,不可能早熟的这么快啊! 难不成他是被这个诡异的小女孩给魅惑了? 不小心中了这个小姑娘的法术? 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寂静,将正在胡乱猜疑的雷吉诺德给拉了回来。 “你们都怎么了?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邓林的疑问,一旁的李刚毅清了清嗓子说:“他们俩在那玩呢。” 说完,李刚毅赶忙把还在发呆的三名维安队员给拉过来,让他们帮自己一起分散蒋武和邓林的注意力。 这时候,李刚毅忽然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他放眼四周,仔细观瞧了一番,却又没发觉有什么异样。 雷吉诺德带着满心的惊疑,缓步走到拥吻的两个孩子身边。 当雷吉诺德伸出的双手,就快要碰到小女孩的身体时,尊卢凌众意外的抬手将其推开。 此时的尊卢凌众已经完全恢复了意识。 尊卢凌众和小女孩深情对视,两张小嘴缓缓分开。 “别碰她。” 尊卢凌众搂着小女孩的纤腰,转头看向雷吉诺德。 目光交汇,雷吉诺德看着尊卢凌众天真无邪的眼睛,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再看看那名小女孩,雷吉诺德心中又是一惊。 小女孩那双宛如银河般的银眸无比清澈,粉嫩嫩的小脸上,挂着可爱至极,令人心旷神怡的微笑。 与刚才那骇人的微笑相比,此刻的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刚才她还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眨眼之间,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圣洁、可爱的天使。 尊卢凌众转头看向小女孩,嘴巴一咧,笑着说道:“来,我跟你介绍我的两个好朋友。”说着,便搂着她的纤腰,向蒋武和邓林所在的地方走去。 雷吉诺德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懵在当场。 来到蒋武和邓林的身边,尊卢凌众迫不及待地为小女孩介绍道:“他是蒋武,他是邓林,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小姑娘眼睛完成了月牙,和善地笑着说:“你们好,我叫月雨晴,是尊卢凌众大人的仆人。” “仆人!?” 不仅蒋武和邓林觉得奇怪,就连李刚毅和三名维安队员也是一脸的懵逼。 “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吉诺德如鬼魅般出现在众人身边,目光在尊卢凌众,和叫做月雨晴的小姑娘身上来回扫动。 “呵呵……”尊卢凌众尴尬的笑了笑,一脸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 叫做月雨晴的小女孩正开口解释,忽听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哎呀,麻烦、麻烦。” 众人下意识的,向着趴在洞穴中间的那名衣衫褴褛的青年看去。 那名衣衫褴褛的青年双目紧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他像死人一般昏睡的样子,众人确信,声音应该不是在他嘴里发出来的。 这时候,月雨晴伸出娇嫩的小手,抬指指向通往洞外的漆黑洞道,说:“他在那。” 顺着手指的方向,众人把目光投降了漆黑无比的洞道深处。 不多时,伴随着“哒哒哒”的声音,一名肩扛血红长刀的男子出现在众人视野之内。 第十四章 我看不上你们 就在众人看着眼前之人心生疑惑时,雷吉诺德心中灵光一闪。 根据眼前之人慵懒的姿态,和他那双仿佛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血瞳,再加上手握肩扛的那把,足足两米有余的血红长刀。 雷吉诺德断定,在这多斯大陆上,同时具备以上三点的,也只有妖刀:项天旭一人了。 不过,他的夹克、裤子,甚至套在里面的t恤和裸露的皮肤,全都零零散散的有着些许污渍。 看到这些污渍,雷吉诺德不免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柳宁城周边数百公里之内,雷吉诺德实在想不出有谁敢跟三圣叫板。 即便是哪个不开眼的和他动了手,在多斯大陆中算得上顶级战力的三圣,也不至于被一个尚未得名的小喽啰搞得如此不堪。 “你,你就是三圣之一的妖刀:项天旭?”带着心中的疑惑,雷吉诺德试探性的问道。 项天旭的肩膀倚在洞壁上,将手里的血红长刀垂落到地面上,垂丧着眼皮轻轻“嗯”了一声。 即便雷吉诺德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他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的那一瞬,他还是和众人一样,惊愕地大跌下巴,只不过没有他们那么夸张而已。 比起他人突出的眼球和长大的嘴巴,小姑娘月雨晴显得十分镇定,一双清澈的美眸,冷冷的看着项天旭。 更准确的说,月雨晴是同时看着项天旭,和他手里的那把血红长刀。 “妖裂天,咱哥俩还是慢了一步啊!”项天旭似有些失落地摇摇头:“唉……这回真是麻烦大喽。” 话音刚落,只见项天旭手中的血红长刀,忽然红光大作。 在那耀眼的暗红色光芒的照耀下,原本昏暗的洞道,仿佛变成了通往妖界的通道。 几秒钟过后,随着耀眼暗红色光芒缓缓减弱,一个高大粗犷的大汉,诡异的呈现在洞道之内。 大汉看上去和项天旭年龄差不多,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骇人的身高足足两米有余,膀肥腰圆,即便身体大部分被衣衫笼罩,但看他裸露在外的两只壮硕的手臂,和他胸口上高挺的胸肌,也不难断定此人力量肯定不俗。 长条脸,便鼻梁,和项天旭一样,他也是一头乌黑短发,和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只不过,那双如同凶神般的眼瞳,比之前者,还要妖异万分。 “哼!若不是封天那个家伙碍事,这个小毛孩又怎会抢在咱们前边。”大汉恶狠狠的瞪着尊卢凌众,妖异的暗红双瞳,仿佛闪烁出来自地狱般的凶光。 “器化人形!?难道他就是妖刀:妖裂天?”李刚毅惊讶的失声大喊道。 众人本就被大汉:妖裂天凶恶的样子吓得够呛,现在李刚毅又突然这么一喊,胆子最小的两个孩子,蒋武和邓林顿时吓得鼻子发酸,“呜哇、呜哇”地哭了起来。 守在两个孩子身边的李刚毅和三名维安队员见状,赶忙把他俩拉到了身后,轻声细语地帮他们疏解心中的恐惧。 “又发火了,真是麻烦。”项天旭无奈的说了一句,整个后背完全倚在洞壁上,低垂下脑袋,由于光线太暗的缘故,谁也看不清他脸上是何表情。 看项天旭的样子,可能是嫌太麻烦,索性任由妖裂天去发飙了。 明知自己不是对手,但雷吉诺德看妖裂天那副像是要吃人的样子,还是鼓足勇气动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众人最前面。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直冷目而时的月雨晴踱步上前,一把将雷吉诺德给拉了回去,语出惊人地说了一句:“我看不上你,哦,不对,应该是你们!” 听到月雨晴这句话,一群人吃瓜群众,几乎差点背过气去。 ‘玩呢啊!’ ‘一个和尊卢凌众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竟然在这说我看不上你们!’ ‘感情她月雨晴在这躺着装死,是想着挑个称心如意的男朋友呢?’ ‘可是,挑男朋友又哪有这么挑的?’ ‘这也令人匪夷所思了!’ “你……” 看到妖裂天愤怒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吃瓜群众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如果他们的下巴能砸到地面的话,相信,即便是如此坚硬的山石,他们也能砸出个坑来。 因为,在这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经受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惊奇之事,接连不断地锤击着他们脆弱的小心脏。 “呵呵……” 一向懒散的项天旭,听到月雨晴的话忽然来了精神。 项天旭抬起脑袋,饶有兴致地看向月雨晴说:“我哪点让你看不上了?” 月雨晴冷着一张小脸,气鼓鼓地说:“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哼!” “哎,我和妖裂天可是在这守了你六年啊!你就这么一句话把我们给打发了?”说着,项天旭双手下垂,挺直了身子,摆出一副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的样子。 “我管你守了几年,我又不知道。”说完,月雨晴小脸一甩,走到尊卢凌众身边坐下,像是示威一样的,挎起他的胳膊看向项天旭。 “呀?”项天旭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项天旭这边笑着,妖裂天愤怒地瞪着尊卢凌众和月雨晴,恶狠狠地说:“既然我得不到你,这小子也别想!”说着,抡胳膊就要干。 雷吉诺德和他的维安队员兄弟见状,再也不顾双方实力的差距,怀着必死的决心,纷纷急忙起身迎了过去。 然而,当雷吉诺德等人正准备向妖裂天发起攻击之时,他们却惊疑地发现。 刚才还一身怒火想要杀人的妖裂天,忽然像个木头人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项天旭上前几步,挡在妖裂天身前,对冲上来的雷吉诺德等人连连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冲动。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太麻烦,我不喜欢。” 项天旭正说着,身后的妖裂天身上,逐渐散发出一丝丝的暗红色光芒。 忽然,耀眼红芒再次闪耀。 等光芒渐渐散去,那把两米多长的血红长刀,又回到了项天旭的手中。 “唉……真是麻烦。”看了一眼月雨晴,项天旭叹气转身,边踱步向洞外走去,边说:“小子,回去告诉你母亲,我和你爹的约定,从今天起,就算是到期了,你们母子以后好自为之吧。” 随着环绕在洞道之内的话音慢慢消散,项天旭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视野之内。 第十五章 永恒的铸造师(上) 当项天旭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内后。【零↑九△小↓說△網】 雷吉诺德、李刚毅和三名维安队员,身上那股拼死的气势猛然消失,转瞬之间,他们仿佛体内的力气一下子被人掏空了似的,额间冷汗淋漓,双手无力地下垂,整个身子都快弯成个句号了。 “雷吉诺德叔叔,他和我父亲是好朋友吗?” 面对尊卢凌众天真的质问,雷吉诺德挠了挠后脑勺,含糊不清地说:“可能、可能是吧。” 雷吉诺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显然,这接连不断的精神打击,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伤害,一时之间,还难以平复纷乱的内心。 而蒋武和邓林,在吓人的项天旭走了以后,像是两只好奇的小猫一样,围在尊卢凌众左右问东问西。 面对蒋武和邓林,一个又一个如同机关枪一般的问题,尊卢凌众不知所措地尴尬傻笑。 “快说呀、快说呀,你们俩个什么时候认识的,刚才你们玩得什么游戏?咱们大家一起玩呀!”邓林最终说出了他和蒋武,最为好奇的一个问题。 虽说尊卢凌众现在才六岁,对男女之事还尚未开窍,但男性的本能告诉他,他和月雨晴拥吻的这个游戏,是不可以和朋友分享的。【零↑九△小↓說△網】 可是,看到蒋武和邓林急切而又亢奋的表情,尊卢凌众又不知应该怎么去拒绝,这两个要好的朋友。 似是看出了尊卢凌众的为难,月雨晴神色郑重地对蒋武和邓林回答道:“这个游戏,只能是尊卢凌众大人和我玩,你们两个想也别想,哼!”说完,她还气鼓鼓地对着二人嘟起了小嘴。 “为什么不能跟我们玩?!” 蒋武和邓林几乎同时疑惑出声。 “因为,我看不上你们!” 听到这句熟悉而又冷漠的话,蒋武和邓林顿时失了兴致。 在他们看来,连刚才那个凶恶的妖裂天,和那个看上去懒羊羊的项天旭,都被月雨晴的这句话给顶走去了,他们两个也就不用白费力气了。 “唉……” 蒋武和邓林学着项天旭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情绪低落地做到了地上。 听到几个孩子的对话,有着和蒋武、邓林同样疑惑的雷吉诺德,本来也想凑过去问上几句,可他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他曾不止一次的听老辈人提起过:‘山里晚上不安宁,若是进山狩猎,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返回村子。’ 雷吉诺德打起精神,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时间,感觉距离太阳落山,恐怕省不下多少时间了。 一把将准备凑向尊卢凌众的李刚毅拦住,雷吉诺德挺直身子命令道:“赶紧收拾收拾,带上那两只黑熊,先回村子。” “啊?哦。” 李刚毅和三名维安队员,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 转头移目,看到月雨晴乖巧的像只兔子,柔善地守在尊卢凌众身边,而后者也是一脸的开心、幸福。 虽然猜不出月雨晴的目的,但看她在尊卢凌众身边服服帖帖的样子,雷吉诺德最终决定,还是先把她带回村子,然后再仔仔细细的问个明白。 “队长,这个人怎么办?” 听到询问,雷吉诺德转身看去,见李刚毅正指着那名昏迷不醒的,像是乞丐一样的青年。 雷吉诺德想了想,对李刚毅说:“把他也一起带回去吧。” “好。”李刚毅答应一声,弯下腰将乞丐青年抗在肩膀上。 等人们全都做好了出发的准本,雷吉诺德自己在前领队,李刚毅仍旧殿后,众人沿洞道走出山洞,小心翼翼地向村子行进。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村口的警铃下,巴泽尔、禹雪灵和蒋武、邓林的父母站在最前,身后陆陆续续地聚集着一个又一个的村民,他们神态焦虑地望着远方的大山。 当太阳马上就要下山的时候,数个熟悉的身影,逐个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内。 见到几人平安归来,警铃下焦急等待的人们的脸上,纷纷流露出欣喜的表情。 在人们见到月雨晴,和被维安队员抗在肩上的乞丐青年时,脸上的喜悦之情,渐渐变换出了一抹疑惑。 巴泽尔缓步迎上前,疑惑地问:“他们是……” “一会儿我再和您解释。” 雷吉诺德先是让李刚毅和两名维安队员,招呼蒋武、邓林的父母,带上他们的孩子,和村民们一起去把这两只黑熊给收拾了,大家伙儿晚上也好享受一顿大餐。 而后,他又带着尊卢凌众、月雨晴,和扛着乞丐青年的维安队员,去到了巴泽尔的家中。 维安队员将肩膀上昏迷的乞丐青年放到床上,默不作声地站到了角落里。 他本想留下来听听,却不料,最终还是被雷吉诺德给支走了。 三十几平米的客房内,现在只剩下巴泽尔、禹雪灵、雷吉诺德、尊卢凌众、月雨晴和那个昏迷不醒的乞丐青年。 “这丫头,是他女儿?”巴泽尔询问道。 雷吉诺德摇摇头,随后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在雷吉诺德叙述的过程中,巴泽尔和禹雪灵听得是惊讶不断。 即便是他们没在现场,但也听得是心惊肉跳,震惊的程度,丝毫不亚于雷吉诺德。 当雷吉诺德讲到尊卢凌众和月雨晴深情拥吻的那一段,禹雪灵更是用差异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儿子尊卢凌众,满心的难以置信溢于言表。 等雷吉诺德说完,月雨晴冷着小脸纠正道:“第一,我所在的山洞,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古墓;第二,我也没对尊卢凌众大人施展什么邪术!” “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我们看到的那些诡异景象,到底是何原因。”雷吉诺德没好气的问道。 “哼!”月雨晴生气地一甩头,看着尊卢凌众的侧脸说:“当初你们可是想要杀了我呢,我才不跟你说呢!” “你当时笑的那么邪行,我哪知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换做谁也会对你出手的吧!”雷吉诺德不甘示弱的说道。 “哼!要不是尊卢凌众大人拦着,我早就把给你杀了!”月雨晴对雷吉诺德说完,又把小脸转向了尊卢凌众。 第十六章 永恒的铸造师(中) “你这臭小子,跟孩子喊什么!给我老实坐着!”巴泽尔一脸生气的对雷吉诺德呵斥道。 “我……”雷吉诺德无辜地看向巴泽尔,转目看到后者那极为严酷的眼神,他脖子一缩,老老实实地坐回了座位。 治住雷吉诺德,巴泽尔缓缓转过头,将目光投像了月雨晴。 月雨晴将尊卢凌众的手臂揽在怀中,一对皓月银瞳瞧着后者的面颊看,小嘴气鼓鼓的嘟着,显得十分可爱。 看到她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巴泽尔很难相信,眼前这名六岁上下的孩子,会是雷吉诺德所说的僵尸。 而且,巴泽尔更不愿去相信的是,月雨晴会对尊卢凌众施展某种妖法。 当尊卢凌众转头去安慰月雨晴时,巴泽尔蓦然间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月雨晴一直称呼尊卢凌众为大人。 似是找到了问题的突破点,巴泽尔转目看向尊卢凌众,一脸和善地试探性发问:“凌众啊,月雨晴为什么称呼你大人呢?” 对于巴泽尔的这个问题,尊卢凌众即便想开口解释,他也说不上来。 因为,当时在他亲吻到月雨晴的小嘴之前,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直到亲吻到月雨晴的小嘴时,他才慢慢完全恢复了意识。 现在回忆起来,他只记得自己在清醒以后,内心之中充斥着对月雨晴的那份亲切之感,可能还远不止亲切至么简单。 在尊卢凌众刚刚时候,他明明是背对雷吉诺德,可他却好像是亲眼目睹了,后者要对月雨晴不利。 同时,尊卢凌众还深切的感觉到,月雨晴骤然燃起的那股愤怒之火,所以他才出手拦住雷吉诺德。 至于在这之后,月雨晴为何称呼自己为大人,而且,她还很听自己的话,尊卢凌众也是搞不明白。 尊卢凌众转头看向巴泽尔,又扭头看看月雨晴,一脸尴尬地挠着头说:“雨晴,还是你来说吧。” 从月雨晴的表情来看,她是极为不愿理会巴泽尔的。 不过,看到尊卢凌众一脸为难的表情,她还是勉强的解释了一句:“因为尊卢凌众大人现在是我的主人。” ‘啊?这解释也太牵强了吧!’ ‘我们之间的事,干嘛要告诉他们。’ 内心的独白突然被人回应,尊卢凌众感到万分的诧异。 ‘怎么回事,你是谁?!’ ‘是我呀,尊卢凌众大人。’ 尊卢凌众难以置信地盯着月雨晴看,内心中又试着说:“你能听到我在想什么?” ‘对呀。’月雨晴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看向尊卢凌众的黑眸。 ‘为什么?’尊卢凌众继续用心语发问。 ‘因为我和尊卢凌众大人灵魂共通了呀。’月雨晴用心语反问:‘刚才在山洞里,我们进行了灵魂共通的仪式,难道尊卢凌众大人你忘了?’ ‘灵魂共通仪式?’尊卢凌众算是完全懵了。 ‘就是我和尊卢凌众大人以拥抱、接吻的方式,来进行的灵魂共通仪式呀。’ ‘我们为什么能灵魂共通呢?’ 为了让尊卢凌众完全理解,月雨晴为其详细的讲解了一番。 原来,在三千年前,有一位痴迷于兵器锻造的兵器铸造大师:鲁行。 从鲁行拿起铸造锤的那一刻起,他几乎将自己一生的时间和心思,全都用在了铸造兵器这件事上。 他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他想铸造出一把世界上最完美的兵器。 为了收集最好的材料,鲁行走遍世界各地。 在这个过程中,他如愿的搜集到了不少珍惜矿石,而且,还学习到许多精湛、高明的铸造技术。 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地去学习、铸造、寻找珍惜材料,他始终做不出一把另自己满意的,算得上世间独一无二的完美兵器。 即便是他现在制作出的兵器,已经到了登峰造极,在多斯大陆中,算得上是绝无仅有的地步。 但他觉得,自己所铸造的这些兵器之中,还是没有一件,能称得上完美。 有一天,一名慕名已久的青年,终于在一座深山之中的木屋外,找到了鲁行。 青年诚恳地弯膝而跪,连连叩头,恳求鲁行收他为徒。 可是,性情孤僻的鲁行,仿佛没有听到,甚至感觉到青年的存在,仍然旁若无人地挥动他手中的铸造锤。 青年并没有因为鲁行的冷漠而放弃。 既然鲁行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青年决心守在他的身边,打算用自己的行动,和诚心去打动他。 青年虽未得徒弟之名,但他却承揽了徒弟,甚至说下人的所有工作。 无论是照顾鲁行的饮食起居,还是帮他吹火搬矿,青年无不做的细致入微,生怕自己出些差错被其赶走。 青年任劳任怨的跟在鲁行身边十余载,却连他一句话,甚至一个正眼都没获得。 购买材料与人沟通时,青年装作是鲁行的仆人,尴尬的杵在其身边。 仿佛在鲁行的眼里,青年就是一个隐形人,他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直到青年跟随鲁行深入山林,寻找材料的时候,他为了保护自己心目中的恩师,被凶恶的猛兽撕裂身体。 惨死的青年,最终也没得到鲁行的一句致谢之词。 可能是因为没有得到鲁行的认同,青年心中执念不散。 也可能是因为鲁行的冷漠,让青年心生怨恨。 拥有悲惨命运的青年,在死后化为一缕冤魂,终日在鲁行身边纠缠。 与其说是纠缠,更不如说是守护。 因为,化作鬼魂的青年,并未对鲁行伸出他的魔爪,而是像个泼妇一样,不停的在他身边抱怨。 一直等到鲁行在垂暮之年,用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将人生中最后的这把兵器,投入铸造炉的时候。 一如既往孤僻而又冷漠的鲁行,终于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自己耳边窃窃地低语。 “唉……”鲁行仰天长叹,默默地说了一句:“你和我,同样执着,可你却一直不明白,我为何而执着.” 话音落下,鲁行满是褶皱的苍老面庞上,流露出了一抹惹人深思的笑容。 带着这抹笑容,鲁行来到了锻造炉前,孤注一掷地扎入炉中。 见到鲁行的行为,青年的鬼魂,似是终于悟透了他的最后那句话,其悬浮在虚空中的灵魂,为之颤动。 明白缘由的青年,看上去很是痛苦,他颤动着灵魂飘入锻造炉中,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沦为虚无。 许多年以后,一名年轻的道士误打误撞地发现了,被花草埋没的锻造炉。 打开锻造炉,年轻的道士赫然发现,一名熟睡的婴儿,赤裸着身体躺在其中。 ‘这个婴儿,就是鲁行铸造出来的兵器?’ 第十七章 永恒的铸造师(下) 尊卢凌众被月雨晴讲诉的这段故事所打动,泪水已然浸湿了他的面庞。【零↑九△小↓說△網】 尊卢凌众的母亲禹雪灵,见到自己的儿子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好奇的,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感觉像是被人施了某种邪术一样,心中不免惊慌起来。 禹雪灵急忙将其拉到自己身边,拥入怀中,像看怪物一样,双目死死地注视着月雨晴。 一旁的巴泽尔和雷吉诺德,见到此番情景,也是向月雨晴投去了惊异的目光。 “你对我儿子做了些什么?”禹雪灵一脸焦虑的向月雨晴质问道。 “妈妈,我没事。”尊卢凌众抹去面颊上的泪水,抽涕地说着:“雨晴讲的这个故事太感人了。” 听到尊卢凌众这莫名其妙的言语,三个大人像傻子一样,目光在两个孩子脸上来回打转。 似是感觉到了屋内怪异的气氛,尊卢凌众看了一眼三个大人,对月雨晴说:“你把刚才那个故事,再给他们讲一遍吧,我还想知道最后的结局呢。” 闻言,月雨晴的小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她用心语对尊卢凌众说:‘这是我和尊卢凌众大人的悄悄话,干嘛要让外人知道。’ “这里没有外人,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尊卢凌众显得有些不悦。 感觉到尊卢凌众心中的火气,月雨晴变得有些不安。 作为仆人,月雨晴不敢违逆尊卢凌众的吩咐,于是,她便将鲁行的故事,又给众人讲了一遍。 当巴泽尔、雷吉诺德和禹雪灵听到鲁行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的脸上,全都展出了惊讶的表情。 鲁行这个名字,在多斯大陆上已是传说已久,可以说,世界上没有人不知道关于他的传说。 铁匠们,将他奉为神明一般的存在,甚至还通过想象,为他建立神像。 现如今,在世界上的任何一间铁匠铺,无论规模大小,全都能见到他们为鲁行设立的神堂。 至于鲁行为何能被人们如此深刻的烙印在心,那是因为,他所铸造出来的:斩仙剑、五兽金刚尺、丈八滚云枪、麒麟焚神真火刃、凤羽流火弓、八风透龙刀、玄武护体甲、光明铠、暗月靴这九把神兵,至今还辉煌于世,分别被世界政府中的两位大将,和九霸王中的七人使用。 尊卢凌众和三个大人聚精会神的聆听月雨晴讲诉。 等听到年轻道士发现熟睡中的婴儿时,尊卢凌众关切地问:“这个婴儿就是鲁行铸造出来的兵器吧?” 月雨晴微微点头,说:“我的上一任主人曾告诉我说。【零↑九△小↓說△網】有些稀世灵石,是能够吸收天地中的精气、甚至生物的灵魂的。如果用这种稀世灵石铸造兵器,只要是在兵器即将出炉的那一刻,有人愿意投身熔炉,那么他的灵魂,便有很大几率会被灵石吸收,两者相融,从而做到浴火重生。” 说着,月雨晴的目光,慢慢黯淡了下来:“只不过,如果想要真正的浴火重生,人的灵魂,必须先经过焚神真火的考验。因为,焚神真火不仅温度高到难以想象,而且,天地间的精气,和生物死亡后所孵出的灵魂,都是支撑燃烧它的最好的养料。但是,如果灵魂逃过了焚神真火的焚烧,成功被灵石吸收,那么它便获得了重生的机会,只要完成与灵石的融合,那么融合了灵魂的灵石,便会逐渐衍生化为灵魂生前的形式,最终成型之后,便是成为魂器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那照你这么说,项天旭的那柄长刀:妖裂天就是魂器咯?那么你……?”雷吉诺德饶有兴致的问道。 月雨晴本不想回答,她的心里,还在记恨雷吉诺德对她狠下毒手的那件事。 可是,月雨晴感觉到尊卢凌众内心中传递过来的好奇,还是点点头说:“对,我和他都是魂器。” “你是魂器?不可能吧,你明明是个女孩子,我的好朋友嘛。”尊卢凌众不愿相信的说。 “我确实是魂器。”月雨晴肯定的说道。 尊卢凌众挣脱开禹雪灵的束缚,神色凝重地来到月雨晴近前,摸了摸她柔嫩的小手,而后,又轻轻揉了揉她粉嫩的小脸。 感觉到手掌传来的温和柔滑的触感,尊卢凌众凝重的小脸骤然开花,笑呵呵地说:“你还骗我,你明明就是人嘛,怎么能是魂器呢?” 在尊卢凌众抚摸自己的时候,月雨晴显得很享受。 她把尊卢凌众拉回自己身边坐好,柔声说:“魂器是以灵魂生前的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因为我生前就是女孩子,所以我现在还是会以女孩子的形式,慢慢成长的。” 心中感应到尊卢凌众越来越糊涂,月雨晴更加详细的解释道:“灵魂在和灵石融合的过程中,灵石是会把灵魂的杂质剔除在外的,也就是说灵魂生前的记忆。在灵魂和灵石完全融合成为魂器之后,魂器是需要和另一个生物的灵魂相融合,通过融合后相互共通的灵魂链接,魂器不断吸收主人为之传送过来的养分,魂器才能以自己灵魂生前的形态,伴随主人一同发育、成长。在吸收养分伴随主人成长的过程中,魂器才会因主人而发生形态上的改变,换句话来说,就是我的外表,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完全要根据尊卢凌众大人您的意愿。” 月雨晴说了这么多,尊卢凌众听得是稀里糊涂的。 不过,至少他现在明白,月雨晴不仅不会伤害他,还会伴随着他的成长一步一步变得更加厉害。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月雨晴的一番话本来是对尊卢凌众说的,可最终了解的却是对面的三个大人。 雷吉诺德了然道:“小丫头,你的意思是说,众儿实力越强,你也随之变强?” 月雨晴看了一眼雷吉诺德,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众儿天赋异禀,修炼体质远超常人,如果你在旁辅佐,他将来一定能成为多斯大陆上有名的战皇!”雷吉诺德显得很是激动。 与雷吉诺德相比,禹雪灵的神态,却十分凝重。 “你刚才是不是说,你要吸收我儿子的养分,而且,在你才承认众儿是你的主人之前,你还有一个主人?你之前的那个主人呢?是不是被你吸干了精气,死于非命了?!” 第十八章 他也是个迷 月雨晴的神色骤然暗淡了下来:“我以前的主人和鲁行一样,是一名铸造师,也是我的爷爷。”说着,两行泪珠自她的银瞳滑落。 似是回忆起了令人伤心欲绝的心碎往事,黯然神伤的月雨晴,声泪俱下。 月雨晴十三岁的时候,她因为一场意外的火灾,死于非命。 她的父亲,当时是城里有名的铁匠,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魂器之说。 而且,父亲亲眼看到,爷爷在月雨晴咽气的那一刹那,双唇连碰像是在叨念什么,并且,他一直在抖动手中的一个玉瓶。 爷爷的这个微小的细节,引起了父亲的关注。 父亲背着爷爷,偷偷翻遍了家中的所有书籍,又经过多番打听,最后,在一个老妇口中得知了一条传言。 回忆起爷爷抖动玉瓶时的动作,和他上下连续微动的嘴唇,父亲确信,他手中的玉瓶就是收魂瓶,是一种能够收集万物灵魂的器皿。 得知了这个秘密,月雨晴的父母,便去恳求爷爷尝试铸造一次魂器。 其实,爷爷比谁都想要自己的孙女重生,可是,铸造魂器的两个必要条件,灵石和焚神真火又岂是那么好寻到的? 经过多番打听,一家人得知一个传言。 据说,一名叫做云鹤的道人,他所使用的武器,就是传说当中的魂器。【零↑九△小↓說△網】 沿着这条线索,一家人找到了云鹤的道观,但当他们满怀希望地登山拜访时,却被告知,云鹤外出多年一直未归。 “什么!?这个小丫头居然和玄天天师:云鹤,生活在一个时代?!”雷吉诺德发出惊叹之声。 “她生活在两千多年前?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巴泽尔指着月雨晴,惊讶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禹雪灵神色凝重,双眼依旧审视着月雨晴,好像是在观察她是否在说谎。 月雨晴没有理会吃惊的两个人,继续讲述着。 许多年以后,在一家人坚持不懈的沿着一条条线索寻找的过程中,终于在一座深山里,找到了一尊被人打开过的铸造炉。 古朴无华的铸造炉内,闪烁着微弱的彩色光芒。 铸造炉旁,一颗晶莹剔透拳头大小的雪白矿石,和一颗如珍珠宝石般,巴掌大小的蓝绿色矿石,像一对永不分离的爱人一样,紧紧的挤在一起。 当爷爷第一眼见到铸造炉,和摆放在旁边的矿石时,不禁大惊失色。 没想到,他们苦寻多年的灵石,和世间难觅的焚神真火,竟然会同时出现。【零↑九△小↓說△網】 经过几日的精心准备,并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后,在父母的协助下,爷爷终于开始动手铸造魂器。 数日后,爷爷终于将两颗灵石铸造完成,距离魂器出炉仅剩最后一步了。 由于催动焚神真火而消耗了大量真气的爷爷,已是疲惫不堪, 在父母的守护下,爷爷运功修炼恢复真气,而就在此时,伺机待发的十数只恶狼,终于发动了攻击。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精疲力尽的父母,选择与十数只恶狼同归于尽,纷纷落入了铸造炉之内。 爷爷怀着哀痛的心情,将收魂瓶中的月雨晴的灵魂,送入铸造炉,双膝跪地,向上天祈求。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爷爷真诚的祈求。 三日之后,一道哭啼声自铸造炉内传出。 悲喜交加的爷爷打开铸造炉一看,一个与月雨晴刚出生时一模一样的婴儿,在炉中啼哭。 将炉中月雨晴抱起,爷爷老泪纵横,弯膝跪地感谢上天恩典。 在这之后,爷爷便带着月雨晴住进了附近的村子。 爷爷凭借自己的技能,帮助村民打造农具,从而换取一些生活所需,日子慢慢归于平静。 爷爷每天只给月雨晴传输足够她发育的真气,为得就是月雨晴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成长;也为了不让她成为兵器的存在。 只是,平静的生活刚刚过去不到一年,由于一则兰斯洛特大沙漠中有个宝藏之城:凡佩城的消息,整个多斯大陆陷入一片混沌。 月雨晴所在的这个小小的村庄,在这混乱的时代,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强盗恶匪。 爷爷为了守护铸造炉的秘密,同时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孙女,一次又一次的将强盗恶匪们击退。 当时,月雨晴还不知道自己是一件魂器,因为,她和普通孩子一样,饿了吃饭,渴了喝水,累了休息,困了睡觉,人类的喜、怒、哀、乐,她都能真切的感觉到。 直到她六岁的时候,她才了解到事情的真相,那时候的爷爷,已是力倦神疲,甚至可以算是奄奄一息。 爷爷把月雨晴带入深山中的一处洞穴,为她打造了一张石床,而后,将所有的一切告知于她。 在爷爷打发走最后一位从来吃食的村民后,他耗尽自己所有的生命力,施展出时空静止。 月雨晴一个人,孤独的等待着,她的下一任主人。 “如果不是爷爷告诉我,我可能一生都不知道我是一件魂器。” 月雨晴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 通过灵魂连接,尊卢凌众深切的感觉到,月雨晴心中那难以抚平悲痛,他的心,和她一样的痛。 将月雨晴包入怀中,尊卢凌众轻抚她的后背,柔声说着:“以后我照顾你。” 听完月雨晴的故事,雷吉诺德、月雨晴和巴泽尔,也都明白了山洞中那道诡异的,像是烟雾般的灯芯,原来就是她的爷爷死后的亡灵。 而石床前的那个木桌,上面摆放的并不是什么贡品,而是村民为他们送来的吃食。 心中的疑惑得以解开,禹雪灵的目光从月雨晴的脸上移开,作为一个女人,听到这么令人心痛的故事,她的眼睛也止不住的发酸。 见两个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巴泽尔心里也觉得不是个滋味。 “好啦,雪灵啊,你先带他们两个孩子回去吧。一会儿吃年夜饭,我再叫人去招呼你们。” “恩。”禹雪灵忍着情绪,把两个孩子带出了房间。 “这小丫头命可真苦啊……” 雷吉诺德目光深邃地说:“希望她说得都是真的……”说着,他目光一冷:“如果让我发现她敢说假话,暗地里做些对众儿不利的事,到时,我第一个宰了她。” 巴泽尔的目光移向床榻上的那名乞丐青年:“他也是个迷啊……” 第十九章 扫兴 闻言,雷吉诺德收回情绪,将目光投向乞丐青年。【零↑九△小↓說△網】 “他会不会也是两千年前的人?” 雷吉诺德思索片刻说:“第一次世界暴乱,世上人人皆知,仅凭这小姑娘的几句话,我们又怎能肯定她活了两千年。时空静止?哼,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武技。” 巴泽尔目光深邃地看了雷吉诺德一眼,起身走到储物柜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古旧的书籍。 回到座位,巴泽尔将手里的古旧书籍递给雷吉诺德,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这个小村子,在这儿守了他们两千年啊!” 雷吉诺德翻开古旧书籍,一字一句的认真阅读,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古旧书籍中所记载的,与月雨晴所说的,如出一辙。 两千多年以前,月雨晴的爷爷,确实是带着他的孙女搬入此地,并在村中开了一间铁匠铺。 在第一次世界暴乱时,月雨晴的爷爷,也的确凭借一己之力数次将强匪击退。 在他即将油尽灯枯之时,便带上孙女月雨晴,在深山中的一处洞***施展出某种神术。 数十年后,村里的老一辈人,为了感谢月雨晴的爷爷,为村子带来了和平的生活,于是将村子更名为月隐村。 许多年后,村子里的人,更是将他老人家奉为山神祭拜,同时也多了一条规矩,那就是不到每年正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村里不管是谁,全都不准进山。 慢慢合上古旧书籍,雷吉诺德脸上的表情,让巴泽尔感到出乎意料。 没有想象当中的吃惊,雷吉诺德反而看上去很是兴奋。 “太好了,太好了!她真是魂器!” 巴泽尔从异常兴奋的雷吉诺德手里,夺回那本古旧书籍,一脸嫌弃地说:“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你能不能稳重一点儿!” 尊卢凌众的家中,经过禹雪灵好言安慰的月雨晴,情绪已然平静了下来。 她心中的悲痛之情,也随着尊卢凌众的劝导和逗趣,渐渐舒缓消散。 见月雨晴又变得活泼起来,禹雪灵又提出一个她最为关心的问题。 “你说,众儿的真气能帮助你成长,那你需要吸收众儿多少真气呢?” 闻言,月雨晴眨了眨眼睛,说:“这我也不知道,爷爷没有告诉我。” 似是怕禹雪灵不满自己的回答,月雨晴补充道:“不过请您放心,我是肯定不会伤害尊卢凌众大人的。如果因为我吸收真气而影响到尊卢凌众大人的健康,到时我会自行切断灵魂连接的!” 看着月雨晴那双真挚的银瞳,禹雪灵点了点头,可她还是不放心地问:“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家众儿做你的主人?” 月雨晴考虑片刻,把她爷爷所说的话,原封不动地搬了出来:“爷爷说,魂器是灵魂寄宿的存在,如果遇到能够和我灵魂完美契合的主人,我们就能进行灵魂共通仪式,完成了仪式,我就能在主人的帮助下,继续发育、成长,和主人一起品尝生活蕴藏的味道。【零↑九△小↓說△網】而且,灵魂与灵魂之间是互相吸引或排斥的,契合度越高,那么两个人关系就越好,如果相反的话,那么两个人就互相排斥。” 对于灵魂与灵魂之间相互吸引的这种言论,禹雪灵还是第一次听说。 仔细琢磨琢磨,禹雪灵不禁回忆起了她和尊卢麟之间的乐伴,这倒让她觉得,月雨晴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久违的笑容,自禹雪灵的脸上盛开:“我以后就称呼你晴儿吧?” 看着禹雪灵脸上柔美的微笑,月雨晴紧张的内心总算放松下来,脸上也泛起了喜悦的笑容。 “恩。”得到禹雪灵的认同,月雨晴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能感觉到月雨晴内心的尊卢凌众,抓准时机凑了上来:“妈妈,等以后我和雨晴长大了,我们一起照顾你。” 听到儿子孝顺的话,禹雪灵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怡悦之感,她轻抚着两个孩子的头发,说:“众儿懂事了。” 享受了一会儿母亲的抚摸,尊卢凌众转头对月雨晴说:“雨晴,以后你总是别大人、大人的叫我了,就叫我凌众哥哥吧。” 对视良久,月雨晴轻轻地点了点下巴:“恩,凌众哥哥。” 每个年三十的晚上,总是月隐村最热闹的一晚。 一村人凑在一起,共享一年中最为丰盛的晚宴佳肴。 今晚,没有约束,人们放下心里的顾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像是要把这一年没吃上几口的酒肉,全都给补回来一样。 欢声笑语在山谷内萦绕,歌声、乐声在山谷内飘扬。 第二天,临近中午时,躺在巴泽尔客房中的乞丐青年,从昏睡中醒来。 “咕咚……” 正在给孩子发红包的巴泽尔,听到客房内传出的沉重的撞击声,赶忙快步走进房间。 刚一进屋,巴泽尔便见到刚从床上摔下来的乞丐青年,虚弱的朝自己这边伸手,嘴里好像还在嘟囔些什么。 等巴泽尔走近仔细一听,原来乞丐青年是在向他讨要水和食物。 巴泽尔吩咐人取来水和食物,递到乞丐青年面前。 乞丐青年像个疯子一样,还没等东西放好,就抓起食物疯狂地往自己嘴里塞。 乞丐青年疯狂的举动,引来了不少村民的围观。 尊卢凌众、月雨晴、禹雪灵和雷吉诺德,也闻讯而来。 当人们见到乞丐青年可怕的吃相,无不咋舌慨叹,饿成这样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十几分钟过后,乞丐青年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双手轻柔自己的肚皮。 巴泽尔试探性地问道:“吃饱了?” “恩。”乞丐青年舒服的答应一声,满足地说:“半个多月了,终于吃顿饱饭。” 说完,乞丐青年似是意识到什么,急忙翻身爬起,见到巴泽尔和挤在门口的村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感激道:“谢谢你们救了我!谢谢你们救了我!”说着,便面向众人,激动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好了、好了,你先起来,先起来。”巴泽尔上前止住乞丐青年,将其搀扶起身。 “散了吧,让雷吉诺德过来。”巴泽尔回头对村民们说道。 闻言,村民们依依不舍地纷纷散去。 身材矮小的尊卢凌众、月雨晴、蒋武和邓林,在村民们撤出房间的时候,见缝插针,接连钻入客房之内。 几个孩子,好奇的看着泪流满面的乞丐青年。 正当他们中的邓林,准备上前询问的时候,雷吉诺德那令人讨厌的声音,突然传进耳中。 “你们几个在这凑什么热闹,今天的训练做了吗?!” 感觉到尊卢凌众心中的那份委屈,月雨晴对雷吉诺德顶嘴道:“你真讨厌,快出去,不许你打扰我凌众哥哥的兴致!” 第二十章 遇到个不开眼的 雷吉诺德的神情,骤然阴沉下来,嘴角勾起骇人的微笑。 见到雷吉诺德这如恶魔般的表情,蒋武和邓林顿时明白,他这是要发狠了,想想将要来临的恐怖惩罚,两人不免心中发寒,于是脚底抹油率先逃出了出去。 雷吉诺德这一生气,尊卢凌众本就有些害怕,再看到蒋武和邓林像逃难似的冲出房间,他赶忙拉起月雨晴的小手,慌忙溜走。 “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蛙跳、最后再跑一百圈,刚毅你给我看好了,做不完的,不许给饭吃!”雷吉诺德追出房门喊道。 “好嘞,队长!”李刚毅答应一声,一脸坏笑地追向几个孩子。 “哼,我还治不了你们?”雷吉诺德冷声自语,甩身回到了客房。 “你安排这么大的训练强度,他们几个小孩子哪受得了!快,先去给他们减少点运动量!”巴泽尔训斥道。 “没事儿巴泽尔大叔,他们能受得住。”像是怕巴泽尔继续发作,雷吉诺德转移话题,转目看向乞丐青年接着说:“你小子醒了。” 雷吉诺德刚一进屋,乞丐青年就觉得眼熟,看到他发狠的样子,他终于想起在山洞中发生的事。 “啊,原来是您啊!”说着,乞丐青年站起身,又跪倒在地,边磕头边说:“谢谢您救我一命,谢谢您救我一命……” “哎、哎、哎,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雷吉诺德赶忙将乞丐青年扶起。 示意乞丐青年坐回床榻,雷吉诺德自己也在巴泽尔旁边坐好,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的人啊?” “我叫高富,以前是柳宁城的市民。” 闻言,雷吉诺德面色大变,疑惑地打量乞丐青年良久,问道:“你不在城里好好过日子,往山上跑什么?” “唉……”叫做高富的乞丐青年神态黯然。 高富痛苦诉说凄怆往事。 他把冰万德和麦尔斯勾结贼匪、祸害百姓的行为,和自己侥幸逃出城跑进山里,为了多风避雨误闯山洞的事,原原本本的讲诉了一遍。 雷吉诺德和巴泽尔在旁听得是又气又恨。 雷吉诺德总算是明白了。 冰万德是先借曹亦闻和罗江清之手消灭维安队,再借助麦尔斯的势力,控制住这两大强匪集团,最后达到他欺压百姓、搜刮钱财的目的。 以冰万德为首的这帮道貌岸然、丧尽天良的土匪,怕走漏风声,不仅设计陷害维安队,还封锁城池控制百姓,为了满足他们的一己私欲,不知杀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当官不为民做主,反而勾结恶徒欺害百姓,真是该杀!” “杀他们一百遍,都是便宜他们了!”雷吉诺德怒露凶光,气得恨不得把牙咬掉了。 高富哭着说:“现在城里的人们,都盼着尊卢麟大人能早点回来解救我们啊!” 正说着,高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听说那个冰万德,还对尊卢麟大人的夫人有想法,说什么,过了七年之约,他就要把夫人抓去做城主夫人。” 闻言,雷吉诺德和巴泽尔神色一凛。 “冰万德这个畜生!”雷吉诺德怒火冲天,气得浑身直抖。 巴泽尔思索半晌,说:“现如今除了离开这里,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走?”雷吉诺德诧异地看向巴泽尔:“您刚才是不是说要走?” 巴泽尔点点头说:“既然雨晴丫头现在已经下山了,想必老祖宗也不想她出事,我们现在迁走,老祖宗应该不会施罪于我们吧。你昨天也说了,上次解救我们的恩人,已经完成了他对麟公子的承诺,以后不会也继续保护我们了,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村子,不给他们找到我们的机会。” 也不等雷吉诺德说话,巴泽尔吩咐道:“快去通知人们,收拾好应用之物,把家里的吃食全带上,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老村长,我们要离开这里,必须要经过柳宁城啊,到时候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即使没被发现,万一半路遇到强匪怎么办?”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听天由命吧。” 回答完高富,转头发现雷吉诺德还没动地方,巴泽尔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劝解道:“你现在实力还不够,为你兄弟们报仇的事先放一放,再说众儿和雪灵还需要你照顾呢。” 巴泽尔的话,像是一杆无形的长矛,无情的扎入雷吉诺德的内心一般,他现在最恨的就是自己无能。 雷吉诺德既愤怒又无力地锤了一下椅子的扶手,颓废起身,帮巴泽尔向村民们传话。 第二天,月隐村与太阳一同起床,全村人背起行囊,在巴泽尔和雷吉诺德的带领下,踏上了迁居的道路。 巴泽尔引领众人登上一条能够绕过柳宁城的曲折、陡峭的小路。 众人走走停停,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走出这条险路。 根据自己的记忆,雷吉诺德辨认了一下方向,引领众人向着距离他们最近的城池前进。 两个多月以后,近乎精疲力竭的百十号人,终于来到了妙英城的城门前。 “你们干嘛的?”身着妙英城维安队队服的士兵,见众人像难民般灰头土脸、衣着破烂不堪,于是上前将一行人阻拦在城门之外。 雷吉诺德看了一眼维安队员制服上的胸牌,含笑上前道:“我们是从柳宁城来的,不是什么坏人,就让我们进去吧。” “不行、不行,快走吧!”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就是,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村民们不干了,用仅剩的力气嘶喊着。 “这也不怪我们,城主前两天刚发了话,不让我们往城里放人。”维安队员为难的说道。 “我和你们队长李安仁也有些交情。”雷吉诺德又上前两步,凑到了维安队员近前。 维安队员上下打量了雷吉诺德几眼,见他满脸灰尘,衣服也是脏兮兮的,一双鞋子还破了两个大洞,脸上的表情顿时难看起来。 “就凭你这德行,还能跟我们总队长攀得上交情?”维安队员一脸不屑:“去、去、去,赶紧走。” 闻言,雷吉诺德有点顶火,横眉立目地说:“你这小子不能以貌取人那,不信你把李安仁给我叫来。” “嘿?你还越说越来劲啊?”维安队员好像故意呛火似的:“李队长可是我们的总队长,你一个乞丐能和他有交情,谁信呢?” “你……”雷吉诺德气得够呛,他正愁一肚子窝囊气没地方撒呢,现在正好拿这个不开眼的泄泄火。 第二十一章 又是你们 巴泽尔一看雷吉诺德情绪不对,赶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赶在其发火之前,训斥道:“你这臭小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一路走来,巴泽尔累得够呛,雷吉诺德又不敢跟他顶嘴,怕给他老人家气坏了身子,只得自己在旁生闷气。 “呵呵……”巴泽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脸真诚地对维安队员说:“前一阵儿啊,我们村子闹了匪灾,我们这些人现在是有家不敢回,也是被逼到无路可走了,只得弃家逃命。我们一路逃至此地,就是盼着能在城里找个安家之所,这位小哥儿,你就通融通融,放我们进城讨个生活吧。” 闻言,维安队员收起了他的锐气,上前两步搀扶住巴泽尔,即为难又无奈地说:“大叔,不是我不通人情,也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上面下了死命令,不准我们放人进城。唉……我也是没办法啊!” “哦?为何因由呢?”巴泽尔疑惑道。 “唉……”维安队员叹口气,为难地摇摇头说:“这我就不能跟您讲了。”他抬手向右侧方向指去,继续说:“离这儿不远,那边有个叫妙筠镇的小镇,你们先去那边儿歇歇脚,等过几天风头过了,你们再回来,到时候我亲自把你们送进城都没问题。” 没办法,人家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巴泽尔也不好在央求什么。 “好吧。”巴泽尔转过身,对雷吉诺德说道:“就听小哥儿的,咱们去妙筠镇吧。” 雷吉诺德点点头,接替维安队员伸手搀扶着巴泽尔。 “大叔,到了妙筠镇,可别让这哥们儿乱说话,万一得罪了不该招惹的人,你们这些人都得跟着倒霉。” 维安队员突如其来的一句,听得巴泽尔和雷吉诺德均是一愣。 等反过味来,雷吉诺德算是忍不下去了。 将巴泽尔搀扶到李刚毅身边,交给他照料,雷吉诺德回身踱步走向维安队员。 “小子,报个名儿。”雷吉诺德咬着后槽牙说道。 “郭泰,怎么想动手?” “嘿嘿……”雷吉诺德面色阴沉的可怕,邪笑一声也不回话。 叫做郭泰的维安队员也不含糊,周身气势骤然一变,拉开架势准备迎击。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即将动手之际,人群后方,突然传来汽车轮胎碾压地面的声音。 只见,一辆黑色越野车擦着人群边缘飞快驶过,一个漂亮的甩尾,正好停在距离人群不到两米的地方。 郭泰不经意间注意到越野车的牌照,白底黑字,边上还写着一个鲜红的‘军’字。 “是政府军!” 听到郭泰的惊讶之声,众人把目光纷纷移向黑色越野车。 当雷吉诺德看到黑色越野车的牌照时,他的心中顿时不安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骤然升起。 “咔吧” 随着一声清脆的开门声,一名脚踏黑皮军靴、身着绿色军装、肩挂墨绿披风的威猛青年,从越野车上跳了下来。【零↑九△小↓說△網】 等雷吉诺德看清此人的面貌,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滴滴冷汗蓦然冒出,顺着额头缓缓下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辛辛苦苦费劲力气逃了将近三个月,最后还是被麦尔斯给逮到了。 麦尔斯下车之后,满面得意地扫视一眼,最终将目光定在禹雪灵身上。 “嘿嘿……你运气不错啊!你朝思暮想的小情人,还真在这儿。” 话音落下,从黑色越野车上又下来一名青年。 青年一身黑色西装,带着一副黑色墨镜,正是柳宁城的城主:冰万德。 冰万德这是第一次见到禹雪灵,上下打量她几眼,脸上勾起一抹满意地微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差,细皮嫩肉的,这不挺好的嘛。” 听到二人的对话,郭泰收回架势,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原来你们就是政府军要找的人啊!” 听到郭泰的话,麦尔斯转过头对其夸赞道:“干的不错,回头我让你们城主给你提个职,升个队长干干。” “谢少将提拔!”郭泰大喜,连忙挺直身子敬礼示谢。 “哈哈……”麦尔斯大笑着,抬手指向禹雪灵,对郭泰命令道:“去,把她押上车。” “是!”郭泰得令,甩腿向禹雪灵跑去。 “你敢!”话音刚起,就见雷吉诺德身形一闪出现在郭泰身侧,一拳轰在其左侧面颊之上。 “砰” 一声闷响,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郭泰,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重拳,整个身体打着转地飞出数米开外,在地上蹭出一道直线。 等郭泰的身体完全停下,他就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斜躺着,左边半张脸血肉模糊,骨头都被打变形了。 雷吉诺德这一动手,一直愣在原地的李刚毅,和他身旁的三名维安队员终于反过神来,急忙跨出几步挡到禹雪灵身前。 “呦喝,怎么又是你啊?”一直把旁人当作空气的麦尔斯,无趣地走向雷吉诺德。 “嗖” 一道寒芒掠过刚走出没几步的麦尔斯的身体,蓦地,他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保持着迈步的姿势,定在原地不动了。 “哎呀,麻烦、麻烦,怎么又是你们。唉,真是你们到哪,麻烦就跟到哪啊。” 众人闻声而寻,只见寒芒逐渐凝实,肩扛血红长刀的项天旭,慵懒的身姿,诡异地出现在麦尔斯身旁。 当项天旭的身形完全凝实之时,麦尔斯的腰部,骤然呈现出一条整齐的暗红色斜线。 “噗……”血芒四射,麦尔斯的上半身,沿着腰部细线缓缓滑落倒地,鲜血像喷涌的血泉一样四外喷溅,五脏六腑夹杂着肠子、鲜血洒满一地。 马上七岁的尊卢凌众见到这极其血腥的一幕,心中恐惧万分。 尊卢凌众刚想去抱禹雪灵,缓解心中恐惧,可他还是没能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弯下身子吐了出来。 由于最近没吃多少东西,尊卢凌众干呕半天,只吐出了点儿液体。 “竟敢当着我的面动手杀人,你也太猖狂了!” 随着一道厉声传来,一名身材高大之人从天而降。 来人高得简直吓人,足足三米有余,四肢壮硕,紧握的拳头,像个足球似的,看着都觉得可怕。 一头花白短发,两撇粗眉,一对黑眸炯炯有神,花白的胡子如杂草般围满厚厚的双唇,粗略估计年岁应该在四十到五十之间。 “真是麻烦,黄权,你是跟屁虫吗?”项天旭一如既往的慵懒开口。 “哼,你杀我政府军这么多人,我怎能放过你!今天,我定要将你绳之于法!” “绳、绳、绳你**啊!唉……真烦人。”项天旭对着虚空大喊:“兄弟们,进城把东西拿了,这点儿小麻烦我自己解决。” (**意会) “嗖、嗖、嗖……” 电光火石间,百余道人影,自众人眼前闪过,射入半开半合的城墙大门之中。 “啊……” 黄权气得直哆嗦,怒吼道:“欺人太甚!项天旭,我撕了你!” 第二十二章 大显神威 黄权话音刚落,众人耳边又传来混乱、沉重的发动机的轰鸣声,闻声转头,数米高的沙尘之中,数十辆军用武装装甲车隐隐若现。【零↑九△小↓說△網】 几个眨眼的功夫,数十辆装甲车便在众人眼前疾掠而过,一头扎进了妙英城的城门,其带起的沙尘,像沙尘暴一样将众人埋没其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沙尘徐徐散落,众人的视线也随之变得清晰起来。 “嗡……” 突兀的发动机轰鸣声,将处于风尘之中的月隐村的村民们吓了一跳,以为又是一队政府军的人马杀来。 闻声望去,原来是冰万德乘坐的那辆军用越野车在作怪。 “你要干什么!” 正当村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越野车上的时候,尊卢凌众稚嫩中夹杂着惊慌的声音,骤然响起。 只见,一脸邪笑的冰万德,不知何时悄然来到了禹雪灵的近前,正伸出魔爪抓向她的手臂。 李刚毅和他的三个维安队员兄弟,妙明奇妙地躺翻倒地,看样子像是遭受到了某种重创。 与此同时,项天旭和黄权身形骤然闪现,仿佛化作两条红、白光线,相互交织在一起,时而沉闷、时而刺耳的碰撞声,敲响了战斗的乐曲。 原本沉静无声的妙英城,此时也变得混乱起来,枪声、爆炸声、哀嚎声混作一团。 借此动荡之时,冰万德强行将禹雪灵拉扯到身边,一只手揽住她的纤腰,推着她就往越野车的方向走。 禹雪灵想要挣脱,可她一个没有修炼过武学的妇女,又怎能从一个勉强称得上是少将的冰万德手里逃脱。 尊卢凌众见状,一个箭步蹿到冰万德身侧,运足全身力气,学着雷吉诺德的样子,甩手一拳打在其腰部。 “啊!”冰万德吃痛哀嚎,转脸一看原来是个小屁孩偷袭自己,怒骂一声:“滚!”甩腿一脚猛踢,将尊卢凌众踹倒在地。 正当冰万德忍痛准备继续前行时,忽然感觉左臂一凉,整个身子随即失去了平衡,向前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狐疑转目观瞧,冰万德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左肩处鲜血喷涌,原本属于自己的手臂,跌落在禹雪灵的脚下,肩胛骨喷涌出来的鲜血,将地面染红一片。 更令冰万德惊愕的是,砍下他手臂的,竟是那名他毫无防备之心的的小女孩。 难以想象,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眼神竟能如野兽般凶猛,再看她被喷溅的鲜血,染红的半边白衣,一种她是地狱恶魔的错觉,悄然浮现在冰万德的脑海之中。 正赶去施救的雷吉诺德,见到月雨晴化掌为刀,抡掌切断冰万德的手臂,他也停住身形愣在当场。【零↑九△小↓說△網】 这下,雷吉诺德才算是真正相信月雨晴所说的话,她确实是传说中的完美兵器:魂器。 见月雨晴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冰万德像是吓破了胆一般,顾不得喷血的左肩,跌跌撞撞地跑上了越野车。 随着发动机的一声咆哮,越野车像风一样,轮胎挠地攘起层层沙尘,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月雨晴的惊人举动,将在场的村民们惊呆,他们的眼中不是恐惧,反而是欣喜、是崇拜、是兴奋。 “山神显威啊!”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包括巴泽尔在内,月隐村的村民们纷纷倒身下跪,向月雨晴虔诚膜拜。 和禹雪灵一样,月雨晴此时最担心尊卢凌众的安危,通过两人的灵魂连接,一门心思的探察其伤势,完全没有感察到村民们的行为。 见到月雨晴如此高冷,村民们更加坚信,她就是守护他们生命的真神,对其更是敬仰无比。 对于村民们的举动,雷吉诺德也是无可奈何,连巴泽尔都跟着叩头,即便他上前劝阻,也肯定无济于事。 无奈的叹口气,雷吉诺德暗下决定,等生活安顿下来,一定要好好给他们普及一下基本知识。 好在尊卢凌众的体质异于常人,在禹雪灵和月雨晴关切的眼神下,他缓缓睁开双眼,揉了揉疼痛的胸口。 “哪里疼?”禹雪灵柔声说道。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妈你不用担心。”尊卢凌众挤出一丝微笑,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他下这么重的手,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承受得了!” 在月雨晴的协助下,禹雪灵心疼地将尊卢凌众扶坐而起,让他靠在自己怀中休息。 “妈妈,我真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尊卢凌众提起一丝气力,微笑宽慰道。 见到尊卢凌众醒来,月雨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村民们整齐地声音随之传入她的耳中。 “感谢真神保佑……” 月雨晴狐疑转头,一看地上跪倒一大片,正对自己虔诚膜拜,心中惊疑万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有真神亲自在此护佑,我等山野俗人,真是感激不尽啊!”巴泽尔虔敬叩头。 虽然巴泽尔的话未能解开心中困惑,但月雨晴极其反感他们的行为,沉着一张脸说道:“行了、行了,别拜了,快起来!”说完,她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像我又死了似的,真讨厌。” 见月雨晴面露不悦,巴泽尔急忙起身,招呼大家道:“好了,大家都起来吧!快起来!” 虔诚的村民们一一起身,月雨晴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下来。 一直不好意思上前查看尊卢凌众伤势的雷吉诺德,见到村民们不再膜拜,终于甩腿迈步。 来到尊卢凌众近前,雷吉诺德蹲身为其仔细检查伤势。 “呼……”在尊卢凌众受伤的前胸摸了一会儿,雷吉诺德长出一口气说:“没什么大事,养几天就好了。” “真的?” “嗯。”雷吉诺德肯定地点点头,说:“众儿体内元气旺盛,而且筋骨和内脏都没什么大伤,好好休养几天就行了。” 听到雷吉诺德的话,禹雪灵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紧张的神情终于松缓下来。 雷吉诺德又先后为李刚毅和三名维安队员兄弟检查伤势,确定他们只是被人击晕,提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一切归于平静,不远处那一红一白不断交织,接连爆发出时而沉闷,时而刺耳之声的两道光线,此时,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这种称得上是多斯大陆顶级战力之间的战斗,雷吉诺德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当年,他跟在尊卢麟身边征战沙场的时候,也曾多次见到他大展神威,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连交手双方的动作都看不清。 第二十三章 三圣之名的震慑力 战火的硝烟,在妙英城的东北方位袅袅升起。 城门前的两道红、白闪电交叉碰撞,荡起层层气浪。 月隐村的人们,像是看烟花表演一样,新奇的跟随两道光芒摇摆着脑袋。 就在人们看的正入神之时,项天旭和黄权又一次猛烈对碰分离之后,相隔甚远的两个人,猝然间气势大振,周身几乎同时燃起如熊熊烈焰般的红、白之气。 旋即,一人展臂挥拳,一人扬刀而攻,身后红、白气流闪动,像两颗流星一般撞击在一起。 “轰……” 一丝由气流形成的波纹,自撞击在一起的两人周身快速扩散,随之便是一声巨响震天动地,巨大冲击力带起的沙石尘土遮天蔽日。 远处,正痴痴看戏的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这末日般的狂风沙尘瞬间吞噬。 月隐村的人们像纸片一样,被这始料未及的暴风卷起,在空中翻滚几圈,而后形态各异地重重落地。 不知过了多久,短暂晕厥的月隐村的人们逐个恢复意识,随着眼前的黄沙渐渐消散,模糊的视线也越来越清晰。 耀眼的太阳圆盘中,原本三米多高的黄权,单膝倒地身体蜷缩成一团,看上去,甚至比肩扛长刀、昂首而立的项天旭还矮上几分。 “麻烦、麻烦,没想到这么费事儿。” 慵懒且平淡的话音刚落,便见项天旭挥刀竖劈,黄权的头颅,如皮球般滚落在地,鲜血像呲水枪一样喷出数米之远。 “死了?”雷吉诺德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 在他看来,这个叫做黄权人,能与项天旭缠斗如此之久,他即便没有战皇的实力,也应该是现今九位大将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项天旭没理由就这么抬手一挥,黄权连躲也不躲脑袋就这么搬家了!? “东西拿到没?快该吃饭了!” 项天旭没多瞧黄权尸体一眼,还是摆出他那特有的慵懒姿态,对着妙英城漂浮硝烟的方向放声高喊。 比起其他人吃惊的神情,蒋武和邓林显得尤为特殊。 从他们两个射向项天旭的炽热目光中,便不难看出他们心中的那份崇拜之情。 其实,从蒋武和邓林在山洞中第一次见到项天旭那天起,他们便被他慵懒的身姿,以及他自然流露而出的玩世不恭的形态所吸引。 尤其是他的这一声高喊,更是领得两人崇拜至极。 蒋武和邓林都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变得像项天旭一样强,身边也有这么多手下对自己效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拘无束的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位于两人旁边的尊卢凌众,神色却显得十分凝重。 不是因为之前在山洞中,月雨晴和妖裂天的敌对关系,而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份正义。【零↑九△小↓說△網】 代表正义的黄权,不仅没能阻止项天旭的手下,进入城中肆意妄为的作乱,居然被代表罪恶的项天旭轻松斩杀,这让尊卢凌众对世界政府的能力感到怀疑。 虽说尊卢凌众现在还不知道项天旭到底有多强,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作为守护平民百姓的世界政府军,就应该想尽办法将其消灭。 尊卢凌众坚信,如果是自己的父亲,在领导世界政府的军队,他一定能保护好每一个平民百姓,毕竟他守护了柳宁城十余年不被贼匪侵扰。 没过多时,项天旭手下的百余道人影自城门闪出。 “东西到手了吗?” 一名身材极其魁梧的汉子,一脸得意地拎起手中的包裹递给项天旭看。 “呵呵,没白麻烦。”项天旭舒展了一下身体,旋即转身离去。 手下百余人跟随项天旭一起消失在天地交汇的远方。 城门空空如也,城内杂乱的喧嚷之声此起彼伏。 “进城吧。”见项天旭离去,虚弱的巴泽尔缓缓开口。 在两名村民的搀扶下,巴泽尔率先走向城门。 被禹雪灵搀扶起身的尊卢凌众,又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黄权的尸体,旋即随着人流一同进入妙英城。 月隐村的人们,在城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街上看不到半个人影,街边的房屋、耕地完好无损,看不到半点战斗过的痕迹。 嘈杂的谩骂叫喊声,来自于浓烟滚天的东北方。 巴泽尔和雷吉诺德略作商量,然后,带领众人向吵吵嚷嚷的东北方向前行。 用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已是四肢乏力的月隐村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人海的边缘。 依然精神满满看不到一丝疲惫的雷吉诺德,扶着巴泽尔在街边的马路牙坐下,而后挤进人群,前去探查状况。 左推右钻地挤到人群最前,雷吉诺德便见到一名眼带金丝镜,西装上满是污渍的青年,背对身后废墟,手举扩音器极力大喊:“强匪已经被世界政府军赶跑了,请大家安心回家!我们会尽快重建学校,对于受害者家属,我们也会尽力补偿,请大家安心回家等待消息。” “补偿,人都死了,你怎么补偿!我女儿才十七岁啊!呜呜呜……” “世界政府整天让我们缴税,现在出事了,他们就派这么几个废物来,是什么意思?还我们一个公道!” “我们给世界政府缴了那么多保护费,他们却连我们的性命都保不住,他们还有什么信誉可言!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拿一分钱缴那什么破军税了!” “说得好!我儿子的命都搭进去了,还缴这破税有什么用!我也不缴了!” “不缴了!” “我也,不缴了!” “对!我们以后谁也不再给世界政府一分钱了!” 眼看局面即将崩溃,废墟前的金丝眼镜青年,霎时间,额头布满汗水,手里的扩音器也拿不稳了,焦躁的不知说些什么。 “你们这是以怨报德!” 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遽然响起,一名身着白色世界政府军军服的男人,悄然无声地出现在金丝眼镜的青年身边。 男人扫视一圈躁乱的人群,略带讥讽地说道:“三圣之一的妖刀出手,你们还能有命站在这捣乱,真是幸运。” 男人的声音盖过了在场的所有人,清清楚楚的传入了每一个人耳中。 霎时间,整个妙英城陷入一片寂静,围在废墟周边的人海,甚至静到连一丝呼吸声都没有。 但凡知道三圣实力的人,都觉得这个称号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连听都不敢听,说都不敢说,生怕自己听到或说出口,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难以置信,今天来的,竟然还是现今三圣之中实力最强的妖刀。 在场的每一位妙英城的平民,听到妖刀这个名字,全都心中发寒,脚底发凉。 有些心理素质差的,险些晕倒当场。 第二十四章 猜不透的男人 再次扫视人海,男人的目光,猝然间在人群之中神色凝重的雷吉诺德身上顿了一顿。 有一件事,雷吉诺德一直觉得很奇怪,只是没用心去捉摸。 当他看到面前的这片废墟,又回想起项天旭手下手里拿的包裹,再加上以往的种种,心中不由得升起一团迷雾。 如果说七年前在月隐村时,项天旭第一次出手施救,是因为他和尊卢麟的约定。 那么,在发现月雨晴的山洞里,项天旭临走时也把话说明白了,从那一天起,他们的约定便已到期了。 不过,那时候,距离项天旭所说的七年之约,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又为什么说已到约定之期呢? 项天旭的一句话,使得月隐村全村人流离失所。 可今天,流落到妙英城下的他们,被追赶至此的麦尔斯和冰万德逮个正着,项天旭又如幽灵般的出现,而且再次出手施救。 不但秒杀了少将麦尔斯,而且还看似轻松地斩杀了接近战皇级别的大将黄权。 他的手下,目的性也很明确,进城之后直奔雷吉诺德现在所处的区域而来,取得宝物后便立刻撤离,一点多余的事都没做。 根据以上几点,雷吉诺德越发捉摸不透,难道项天旭只是图谋月雨晴这柄魂器,或是藏于妙英城中的某件宝物么? 或者说,他之所以答应尊卢麟保护他的家人七年,就是因为后者向其透露了这两件宝物的信息吗? 正当雷吉诺德思考得怔怔出神的时候,一道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声音,突然自耳边响起,抬眼一看,正是站在废墟之上的那个男人。 “既然你们都知道妖刀的厉害,我想今天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虽然我们路军牺牲了一名不可多得的大将,但好在赶走了妖刀,妙英城的损失甚微,如果让他继续折腾下去,恐怕到时候妙英城就是一座死城了。” 男人顿了一下,脸上挂起职业笑容,讥讽道:“如果你们不缴税也可以,那是你们的自由,谁都无权强求。至于妙英学院呢,世界政府还是会照常出资重建,但肯定不是在妙英城,因为,这里从今以后不再属于世界政府的保护范围之内,我们可不愿意把精力浪费在无知、无良之人的身上。” 代表世界政府的这个男人,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我们世界政府用一名大将的生命,换来了妙英城微弱的损失,和大部分平民的性命。 你们要觉得不公平,那好,世界政府把该做的善后照样做完,而妙英城不再受世界政府的保护,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人,就自生自灭去吧。 如今这动乱的年代,一座城池如果没有世界政府的保护,用不了几天便会沦为贼匪的乐巢。 若是城池被万恶的贼匪侵占,那么沦为奴隶的妙英城的平民,就是再想给世界政府缴上百倍、千倍、甚至万倍的税,也没有机会了。 男人又一次扫视人海,看着人们默默不语无力反驳的表情,脸上笑容更甚,接着说:“如果你们还想继续过安稳日子,那么今天的事情暂时先告一段落,你们先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按照世界和平条例,世界政府会尽快给与死者家属一个交代,也会加强对妙英城的布防,以免类似情况再次发生。” 话音落下,论谁也都明白应该如何抉择。 聚集在废墟周围的人海纷纷散去,垂头丧气的人们流入大街小巷。 回到月隐村众人所在的街道,雷吉诺德向巴泽尔讲诉了一遍刚才的所见所闻。 巴泽尔听完并未多做评论,嘱咐雷吉诺德先去城中打听哪里招工,要求不高,管吃管住就行,在工厂里干活,他们毕竟是门外汉,有的只是一膀子力气。 雷吉诺德答应一声,刚一转身,就和一位路人撞个满怀。 “不好意思。”退后一步刚一抬眼,雷吉诺德不由一怔。 一袭白色军服,身材消瘦,面相文弱,眼睛上还带个眼镜儿,这不是刚才代表世界政府讲话的那个男人么。 男人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雷吉诺德,良久,开口道:“呼吸均匀有力,身材结实强壮,步伐沉着稳健,看样子应该是位高手,可这身打扮,是不是太寒酸了点?” 男人明显话里有话,雷吉诺德不敢乱答,于是边道歉边欲侧身绕过去:“不好意思,刚才我转身太急了。” 男人似是不想放过雷吉诺德,横跨一步挡住其去路,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抬目而视,对方眼镜下的那双黑眸中,闪烁着精明、睿智的光芒,雷吉诺德既担心他和冰万德是一伙的,又担心他对自己这方有什么不利的想法。 略加思索,雷吉诺德讪笑道:“我是修习过一些武学,但算不上什么高手,要不然我们这一村人,也不会沦落到流离失所的地步。” 男人歪过脑袋,瞧了瞧坐在路边,如乞丐般的百十号人。 “大人,我们好几天都没吃饭了,老人和孩子都快扛不住了,您就给个方便,先放我过去吧。我好去帮村子里的汉子们,找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看到村民们颓丧的样子,男人笑了笑,抬手一指被冰万德打晕的李刚毅等三人说:“呵呵,他们几个这是饿晕了吧?” “是……”顺着手指方向望去,雷吉诺德回头一看,发现说的原来是李刚毅他们,刚要接话往下顺又赶忙收了回来。 这个男人头脑灵活、眼光毒辣,说出的话也都暗藏玄机,见雷吉诺德这一顿,歪过脑袋,审视的目光直射其双眸。 “是被吓晕的。”刚一接触到男人犀利的目光,雷吉诺德不觉一震。 “是不是被妖刀一众吓晕的?” 雷吉诺德不敢再打磕巴,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那时候我们本想要进城,正在跟城门前的维安队交涉,突然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我们旁边,车上下来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就要把我们押走。可其中一个人刚往前走几步,又莫名其妙的被一道红光给切成两半了,当时我们都吓傻了,再等我们注意到李刚毅他们的时候,他们四个早就躺地上晕过去了,当时我还说呢,一个大老爷们这点儿心里素质都没有。” 别看雷吉诺德平时心浮气躁的,遇到什么事点火就着,可当他面对身旁这个男人,暴躁的脾气一点儿都燃不起来,大脑反而比平常更加冷静。 第二十五章 意料之外的灾祸 “后来呢?”男人不急不缓的开口,脸上挂起玩味的笑容。 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个男人,雷吉诺德大脑急速旋转,继续说:“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从车上下来的另外那个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竟视我等平民于无物,仗着自己是政府军,强行动手抢夺民女。还好那个莫名出现的肩扛红刀的男人出手相帮,出手砍掉了那个人一条胳膊,他才驾车逃跑,不然我们可就有苦不知向谁诉了。” 雷吉诺德认为凭借自己这番话,既能得到众多围观平民的支持和同情,也能让这个男人心中升愧,不再追问什么。 毕竟是代表正义的政府军,不拿平民百姓当回事,以势压人大白天的强抢民女,被扣上世界三大匪寇之一恶名的项天旭,实在看不惯这才出手教训。 雷吉诺德相信,即使围观平民现在不敢当面辱骂这个男人,他们也会暗地里将此事传扬出去,从而拉低平民百姓对世界政府的信任。 可他却没有料到,因为自己的这一番话,反而给他和月隐村的村民们,带来了一场天大的祸事。 “哦?照你这么说,是妖刀救了那个姑娘咯?” 雷吉诺德闻言一愣,连忙道:“妖刀?什么妖刀?” “呵呵……”那个男人一边向身后的士兵摆手示意抓人,一边说道:“世界政府是保护平民百姓的存在,相反,妖刀是凌虐平民百姓的恶匪,还是臭名远播的三圣的其中之一。你觉得,他为什么帮你们?” 见士兵们气势汹汹地拿着手铐就要抓人,雷吉诺德忙解释道:“冤枉啊!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妖刀,我们就是一群无家可归的难民啊!” “呵呵……”男人带有深意地笑了笑,拍拍雷吉诺德的肩膀说:“省省力气吧。” “咔叽、咔叽……” 随着一道道镣铐上锁发出的清脆撞击声,包括雷吉诺德在内,一百多名月隐村的村民,全被铐上了冰冷的镣铐。 “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铐我们?!” 正当搞不清楚状况的百十余人惊疑不解时,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传入耳中。 “押入大牢!” 男人一声令下,惊慌失色的百十余人,在诸多士兵地押解下,随着手腕处铁锁的力道缓步前行。 数日之后,戒备森严的高耸监牢中,蒋武和邓林正在牢房内胡吃海塞。 月雨晴像只乖巧的兔子,静静的守在尊卢凌众身边。 尊卢凌众小小年纪,射出的目光却显得深邃长远。 他一直在想,他们这些人明明过错,但世界政府为什么要冤枉好人,将他们关在这里这么多天。 在他看来,世界政府代表着绝对的正义。 可他看到的,经历的,怎么是世界政府仗势欺人,欺压百姓、冤枉好人的事呢? 这和他认为的代表绝对正义的世界政府恰恰相反,他们如此行为,反而更像贼匪。 雷吉诺德和禹雪灵经常的教导他,叫他努力修习武学,好好吸收文化知识,长大以后能像他的父亲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除暴安良、伸张正义的男子汉。 如果世界政府和贼匪都一样,都是以欺压百姓为根本,那雷吉诺德和禹雪灵讲授给他的所谓的正义,又是什么? 邓林像是能看穿尊卢凌众的心思,一边咀嚼嘴中塞满的食物,一边含糊地说着:“凌众,别想了,那不是我们小孩儿操心的事儿,赶紧过来吃饭吧。” 尊卢凌众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阴暗墙壁,像丢了魂儿似的说:“我就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蒋武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你管他为什么,有饭就吃,吃饱了好有力气修炼天伦合气法。” “小武说得对,师傅不是说了么,咱们要是把天伦合气法炼成了,连大将都不是咱们的对手,到时候要想离开这鬼地方不跟玩儿似的。凌众,你就别想了,赶紧吃饭来吧。” 迁离月隐村时,雷吉诺德把天伦合气法的原本交予尊卢凌众保管。 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尊卢凌众边赶路边修炼,直到今天,他早已突破了第六层,正苦心修炼第七层:气元合一。 所谓气元合一,指的是人体内天生的元气,还有通过前六层的修炼,所凝聚出来保存在体内的精气。 要做到气元合一,必须将元气和精气相融合,从而形成另外一种气,人们将其称之为真气。 真气有着延年益寿之效用,更是施展强力武技的必要元素。 修武者体内的真气密度越高,储存量越大,所施展出来的武技,其威力也就越发惊人。 但是,若是过度使用真气,反而会使寿命减短。 一般来讲元气是不可恢复的,它只能根据人体的成长而扩散,但距不能再生。 因为人体内的元气,是与生俱来的,换一种说法,它是从母体中被带出来的,是上天赐予的。 如果不珍惜宝贵的元气,过分挥霍的话,那么,当元气被消耗完的那一天,脆弱的生命,也就从此归于终结。 闻得此言,尊卢凌众略加思考似是想通了,颓态尽失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凑到蒋武和邓林近前,抓起吃的就往嘴里塞。 尊卢凌众边吃着,边说:“等咱们炼成了天伦合气法,咱们就把遇到的坏人全都打倒!” “嘿嘿,到时候谁不服就打谁。”蒋武嘿嘿笑道。 邓林哈哈笑了笑,而后又冲着墙角说:“你也赶快过来吃吧。” 蜷缩在牢房墙角的小男孩名叫:乱政,前天刚满七岁,可能是被关得时间太长了,他面黄肌瘦的,一看就知道是由于营养不良造成的。 说来也奇怪,自打尊卢凌众、月雨晴、蒋武、邓林四人,被关进乱政所在的这间牢房,他就像个哑巴一样,好几天一句话不说。 直到前天,邓林闲来无趣,也可能是为了打发时间,凑到他所在的角落里,不厌其烦的跟他说了不知多长时间的话。 最后把邓林说的嘴巴都干了,乱政终于开口了两句话,一个是他今天过七岁生日,一个是他的名字叫乱政。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乱政只和邓林交流,但只是偶尔机械性的回答他某个问题。 昨天,乱政所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字。 听到邓林招呼,乱政撅起屁股爬了过来,伸出小脏爪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啪嗒、啪嗒……” 沉闷的靴子撞击地面的声音猝然响起。 正往口中扒食的几个小孩闻声转头,便见那个穿着白色军装的男人,缓缓从牢门之外的走廊飘过。 第二十六章 重获自由 一阵沉重的闷响后,过了没一会儿,“啪嗒嗒、啪嗒嗒……”杂乱的脚步声传入尊卢凌众的耳轮。 那个男人、雷吉诺德和李刚毅等几名维安队员,相继从尊卢凌众所在的牢房前一一飘过。 又是一阵连续地开关门声,渐远的脚步声越来越低,牢房内渐渐归于沉寂。 几天来,这是那个男人第二次出现在牢里。 没想到,上一次他是安排牢房,这一次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便将雷吉诺德他们给带走了。 “师傅他们要被行刑了么?” “闭上你那乌鸦嘴!”邓林甩脸狠狠瞪了蒋武一眼。 “他不是那种人。” 乱政淡淡的几个字,让众人感到很意外,纷纷转目看向了他。 “你怎么知道?”尊卢凌众狐疑发问。 乱政眼皮一垂,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抓起食物往嘴里塞。 “我哥哥问你话呢!”月雨晴厉声喝道。 乱政理也不理,依然不急不缓地吃着东西。 “你这个怪人,装听不见我们说话是吧?”月雨晴脸色阴沉下来:“既然这样,本姑娘就帮你治治你这装聋的毛病。” 说着,月雨晴的脸上,缓缓挂起了尊卢凌众第一次在山洞里遇到她时的那种阴邪的笑容。 “我、我、我……” 蒋武和邓林见状,以为月雨晴又要做以前在山洞中的那种游戏,要去拥吻正自顾自往左里塞食物的乱政。 两人站起身一个跨步挡在月雨晴身前,积极地张开双臂,十分享受的闭上双眼,使劲儿向她伸勃努嘴。 “啪、啪!” 两道清脆的耳光声落下,月雨晴恼怒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们两个干什么!”月雨晴脸上邪笑更甚,两只眼睛似是快喷出火来一样,闪烁着极其愤怒的光芒。 蒋武、邓林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双眼睁得老大,一副委屈、懵逼的样子。 “好啦,既然他不愿意说,咱们就别勉强他了。”尊卢凌众柔声劝道,边说着,还不忘给蒋武和邓林打眼色。 “可是,这家伙也太气人了啊!”月雨晴收回邪笑,撅起小嘴不情愿地对尊卢凌众撒起娇来。 跑到尊卢凌众身旁,抓起他的胳膊,月雨晴一脸委屈地说:“哥哥,你就让我教训教训他嘛,你看他那傲气的样子。” 月雨晴这一说,尊卢凌众也有种想揍人的冲动,可他不愿用这种屈打成招,或是说仗势欺人的手段,还是压下心中的火气,好言劝道:“不说就不说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尊卢凌众拉着月雨晴坐下,把手里的半张饼送入嘴中,目光转向牢门上的那个小铁窗。 多日来,月雨晴虽说总是缠在尊卢凌众身边,但她也没少跟他的两个好朋友,蒋武、邓林一起玩耍。 三个多月下来,蒋武和邓林早就把月雨晴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 “什么嘛!”蒋武又冤又气,有火不知道往哪撒,心里甭提多憋屈了。 邓林也好不到哪去,心里想着做哥哥的哪能对妹妹动手,转脸瞧了一眼乱政,觉得他也没什么不对。 “唉……”邓林学着大人的样子,哀怨地叹口气,凑到乱政身边,发牢骚似的嘴里嘟囔着:“兄弟,你说你这话说一半儿就不说了,换谁谁也得生气啊!你瞧瞧,我们哥俩平白无故的帮你挨了一巴掌,你还不说两句宽心的话,还有心思在这吃,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自讨没趣,活该。”乱政吃完最后一口,扭身又蜷缩到角落里。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蒋武说完,嚼吧嚼吧一口咽下嘴里的食物,瞪着两只大牛眼,怒气冲冲地就要动手修理乱政。 “哎、哎、哎。”邓林急忙拦住蒋武,劝道:“吃饱了赶紧练功去,别把经历都浪费咯。” “你俩才认识几天啊?哦,就因为他跟你说过几句话,你就这么护着他?” “不是我护着他,你瞧瞧他这小身板,你把给他打坏了回头让狱警发现,咱们不一样得挨他们收拾,那些大人动起手来,可比咱们狠多了。” 蒋武想了想,觉得邓林说的有点道理,又瞪了乱政一眼,便转头练功去了。 蒋武这刚坐下,就听尊卢凌众自言自语地说:“以后还能见到师傅么……” 尊卢凌众这一说,牢房里顿时寂静下来,静到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次日,走廊里又是“咕隆、咕隆”的一阵乱响,紧锁数日的牢门,被狱警们一一打开。 “你们可以走了。”头戴监狱长官帽的大肚子男人,站在通往自由的铁门前,大声喊了一嗓子。 月隐村的村民们,分别从不同的牢房里探出脑袋,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大眼睛,一个劲儿向监狱长所在的方位盯着看。 “是不是好吃好喝的把你们都喂舒服了,想在这安度晚年了?”监狱长讽刺道:“你们以为我这是猪圈啊!” 巴泽尔走出牢房,试探性地问道:“真放我们走?” “怎么,真他妈想死在我这啊?”监狱长不耐烦的吼道。 闻言,巴泽尔像给监狱长赔礼道歉似的,边作揖,边说:“好、好,我们走,我们走。”说完,率先迈步。 继巴泽尔身后,村民们也都纷纷跨出牢房,抬步跟了上去。 尊卢凌众、月雨晴、蒋武、邓林见到各自的家长,全都眼含泪花地扑身上前,各自嘘寒问暖。 快要走出走廊的第一道牢门时,邓林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又折回牢房。 邓林和他追来的父母先后跨入牢房。 见到乱政依旧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邓林开口道:“你不走吗?” 乱政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但在他的眼睛里,能看得出他心中的渴望。 “都是朋友了,就和我一起走吧,到外面我们一起玩啊!”邓林期盼的注视着乱政,真心盼望他能和自己一起生活。 四目相对,过了好一会儿,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猝然响起。 “你这小孩怎么还在这儿呢,把当监狱福利院了是不是!” 站在牢门前的监狱长,挺着个大肚子扭头对狱警骂道:“以后谁他妈再给他送饭,我要他手指头!” 不知是因为邓林的真诚,还是因为监局长的无情,乱政慢慢爬起身,微微点了点下颚。 邓林见状大喜,拉起乱政就往牢门外走。 第二十七章 归于平静 行出监狱的大门,走出看守狱警的视野,来到一片荒凉之地,巴泽尔示意众人暂停休息。 从出狱的那一刻起,很多人都在琢磨一个问题,那就是雷吉诺德和李刚毅他们几个兄弟去哪了?怎么也没看见他们呢? 在牢房里呆的这几天,伙食还算不错,就是住宿条件差了点。 村民们大都吃得好睡得着,体力恢复的非常好。 但自从雷吉诺德等人被带走以后,村民们这心都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将会发生些什么。 尤其是把雷吉诺德当成自己儿子一样看待的巴泽尔,三天下来,明显比以前又苍老了不少, 可是,他身为一村之长要顾全大局。 虽说现在雷吉诺德等人生死未卜,令人十分捉急,但眼下百十口人的生计还没个找落,总得先想个法子保证这全村老小的温饱啊。 巴泽尔左思右想了半天,随口一喊:“把雷……” 刚刚吐出两个字,巴泽尔立刻止住了声音,意识到自己喊错了。 早在全村迁移的路上,巴泽尔就有心把村长之位交给雷吉诺德,原本打算一村人安定下来他就让位。 但是他怎么也没料到,祸事发生的这么突然,不仅莫名其妙的被关入了大牢,还丢了雷吉诺德的性命。 想到这儿,巴泽尔满脑子都是懊悔,甚至恨自己没本事,恨自己太无能。 他现在是百爪挠心,觉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都不知道怎么呆着好了。 比起巴泽尔,其他的村民也没好到哪去。 一个个的,全都垂头丧气的,像是丢了主心骨一样,完全失去了方向,精神状态极其低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心里难受了半天的巴泽尔,提起一丝精神,带领众人向一处高烟袅袅类似于工厂的地方行进。 “呜……” 身后又传来令人胆寒的汽车飞驰的声音,月隐村的众人听见声音,吓得没一个敢回头的,全都默不作声地低头前行。 即使小孩子压抑不住内心当中的好奇,想要转身看看,也都被大人们给及时拦住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身后猛然窜入众人视野的军用越野车,一个甩尾,还真就挡在了众人的前路。 副驾驶车门打开,下来一名身着绿色军装,肩扛大校军衔的青年。 村民们见到来人,顿时变得沮丧至极,心里想着不知道又要面临什么样的灾祸。 青年郑重地对月隐村的众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开口道:“诸位,请跟我走。” 默默地点了点头,月隐村的众人谁都没有说话,神态消沉地举步前行,跟随青年的身后。 穿过荒芜之地,踏入喧闹的街道,一行人左拐右拐的来到一处工厂的门前。 远方仿佛三根冲天巨炮的大烟囱,正冒着滚滚白烟,整齐厂房像麦田一样望不到边际,通往厂房的硕大广场,摆满了红红蓝蓝的集装箱,头顶上的一排白底金字,更是看得村民们怔怔发呆。 月隐村的村民们长居深山,除了巴泽尔之外识字的没几个,工厂他们既没来过更没见过,见到紧闭的银白电动门,人们还以为这又是一座监狱呢。 他们之中,唯独禹雪灵称得上是文化人,于是,村民们纷纷急切的将问题投给了禹雪灵。 禹雪灵向下押押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仰头将金字一字一顿地读了出来:“博见集团机械设备制造厂。” 见村民们还是对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禹雪灵目中含笑的为他们耐心讲解起来。 禹雪灵组织了一下语言,几句话便把村民们心中的疑惑给消除干净了。 这时,工厂的电动门缓缓开启,门房前的青年大校,从一名西装革领的中年手中收回证件,转身走了回来。 “都安排好了,大伙跟我来吧。”说完,青年大校便转过身在前引路。 月隐村的村民们,怀着满心的疑惑,抬脚跟了上去。 路上,身材微胖西装革领的中年男人,一副殷勤体贴的样子,跟在青年大校的侧后方,屡屡出言恭维。 对于村民们偶尔提出的问题,中年男人也是积极地抢着回答,说完话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扫一下青年大校的表情。 村民们虽然大都看不惯中年人的这种,看上去低声下气、婀娜奉承之态,但好在他帮他们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原来,这名青年大校是奉上级的命令,来给他们安排一个力所能及的工作。 但让中年男人一说,就成了,他们博见集团为了帮世界政府分忧,抢着解决了月隐村众人的生计问题,然后就是一些恭维的话了。 什么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尽点绵薄之力等等之类的。 尊卢凌众看着中年男人伪善的笑脸,心里不觉得生出一股厌烦之感。 巴泽尔有心向青年大校询问雷吉诺德等人的情况,可好几次话都到嘴边了,又被他给压了回去。 他一是怕得知雷吉诺德的死讯自己接受不了,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说到痛处在与青年大校争吵起来,而因此覆灭了大伙即将迎来的好日子。 安排好住所,交代好工作,青年大校对月隐村众人再次行了个军礼,旋即乘车离开了工厂。 青年大校前脚刚走,中年男人立马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月隐村众人吆五喝六的,好像他们收拾个屋子就把他得罪了一样。 还好中年男人只是说了几句就甩屁股走了,不然众人之中几个火气大的小伙子,非得让他尝尝拳头的味道。 别看中年男人为月隐村众人安排的住所比较简陋,是一排临时的简易房。 但人们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现在有了住处和工作,生活总算是能稳定下来了。 第二天,年轻有力的汉子,被安排到车间做些搬运的工作,妇女们则被安排到流水线上,做些相对轻巧的工作。 至于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和孩子,则负责大伙的起居,做些平常的家务。 生活这一安逸下来,日子就变得快了许多。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的时间,便匆匆而过。 到了发工资的那天,禹雪灵下班回家之后,敲开了巴泽尔的房门,将她想送孩子们上学的想法提了出来。 上学学知识,本就事件好事,所以巴泽尔一拍大腿,举起双手表示赞成。 想想他们以后将在这座大城市中闯荡,没点文化肯定是不行,但是例如禹雪灵这样的单亲家庭,供养一个孩子上学又比较困难。 思虑再三,巴泽尔把全村人召集在一起,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让村民们平均分担一下孩子们上学的费用。 月隐村的村民们还都是比较朴实的,而且他们一直过着不分彼此的生活,所以在巴泽尔提出建议之后,无一人反对,齐齐出声赞成。 愉快的决定后,禹雪灵请了几天假,依照车间的同事给她的地址,找到了工厂附近的学校,费尽心思地把孩子们送入了学堂。 第二十八章 成长 起初,孩子们上学都还很积极,每天起得很早,巴不得赶紧去学校。【零↑九△小↓說△網】 只不过,一周之后,许多孩子们的那股新鲜劲儿就消退殆尽了,他们也就没有了去学校上学的热情,每天都是大人逼着才动。 尊卢凌众、蒋武、邓林,甚至惟命是从的月雨晴,是其中最捣蛋的几个。 一开始他们只是偶尔逃个课,班主任老师恨铁不成钢,每次抓到他们都狠狠地教育一番。 可能是他们之中有月雨晴的原因,老师每次都不敢把话说的太重。 但是,他们几个孩子着实淘气,老师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放在心里,反而变本加厉还拉着别的同学一起逃课。 禹雪灵和蒋武、邓林的母亲,成了学校教导处的常客,基本每周都要去上三至四次。 四个孩子,算是天天挨板子,日日受教育。 禹雪灵更是手里的板子打着尊卢凌众的小屁股,嘴里还不停地教训月雨晴。 歪脖回头,尊卢凌众像是能预感到疼痛一样,眼看板子冲着屁股竖拍而来,在还没接触到皮肤的时候,他就率先呲牙咧嘴的嚎出声来。 第一次禹雪灵打尊卢凌众屁股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运气抵御。 板子落在光溜溜的小屁股上,一下子就被弹飞了,禹雪灵的手还差点受伤。【零↑九△小↓說△網】 尊卢凌众虽然调皮捣蛋,但他也不敢伤害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所以,从此以后,禹雪灵每次教育他,他都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调动体内之气。 让他们四个孩子折腾的,每天晚饭的时间,工厂内的排子房都热热闹闹的。 巴泽尔虽然是这里最有权威的,但他也不好干预别人的家事。 所以,每次尊卢凌众、月雨晴、蒋武、邓林找他求救,他都闭上眼睛老脸一歪,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一样。 时间一长,巴泽尔为避免麻烦,每天一到晚饭时间,他都提前锁好房门,等到外面消停了,他才将房门打开。 比起尊卢凌众他们,寄宿在邓林家的乱政可乖多了。 他不但每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而且偶尔还帮邓林的父母分担些家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于是乎,乱政便成了家长们教育孩子时的榜样。 像‘看看人家乱政学习多么用工。’‘瞧瞧人家乱政又考了年级第一,你怎么就不能争点气呢!’等等等之类的话,不断敲击着孩子们的耳膜。 家长这么一作比较,不来在孩子群里就不受欢迎的乱政,就更被大伙讨厌了。 长此以往,乱政便被彻底孤立了,甚至连邓林有时都不愿理他。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孩子们懂得事儿也越来越多,逐渐明白了父母的辛苦。 升入初中之后,尊卢凌众,月雨晴、蒋武、邓林他们四个,虽然谈不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但至少不再给家里添麻烦。 少了他们四个的折腾,月隐村所住的排子房,相比以往清静不少。 升到初中二年级,尊卢凌众除了不爱学习之外,其他方面还称得上是个乖巧的孩子。 放寒假时,他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打打散工为帮家里贴补些家用。 在尊卢凌众的带动下,蒋武和邓林也加入其中,每天蹬着外卖公司的自行车穿街走巷。 后来,在邓林语重心长的耐心怂恿下,乱政也加入了外卖小分队。 月雨晴则是学着洗衣做饭,负责后勤工作。 小哥几个像是找到了乐趣,开学以后,他们每逢假日就跑去工作。下班后看着辛苦挣来的十几块钱,小哥几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尤其是把钱交给父母的时候,看到他们柔善的笑容,和偶尔赏赐的夸奖,小哥几个打心眼里感到开心、幸福。 一直沉默寡言,仿佛影只孤行一般的乱政,也因此而渐渐融入了尊卢凌众、月雨晴、蒋武、邓林的队伍之中。 初三毕业后的暑假,乱政在一次送外卖的途中发生了一些小事故,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外面送到时,比预计时间晚了近半个小时,从而惹来客户的不愿。 从同事口中得知消息的尊卢凌众飞速赶到,当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他二话不说,顶着还在破口大骂的斥责之声,不计后果地将客户一拳轰倒。 一旁的蒋武、邓林见状,骑到蛮横无理的客户身上,挥舞起拳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揍。 发泄完心中的火气,小哥几个在众多惊骇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甩身离去。 “这几个小孩,下手可真狠啊!” “啧啧,一个大男人被几个小孩给盖了!” 身后传出的议论之声,小哥几个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揍不能白挨,面子也不能白丢,事后,那名客户找上了外卖公司。 外卖公司为了撇清自己,不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损失,声称他们只是临时工,公司对此事并不承担任何责任。 被打到鼻青脸肿的客户,按照外卖公司给出的地址,轻而易举的摸到了邓林的家门口。 经过长时间的交涉,巴泽尔代表邓林的父母,点头答应赔偿。 但没想到,挨打的客户狮子大开口,竟开出天价,要求赔偿十万多斯币。 (多斯币:多斯大陆通用货币) 十万多斯币,那可是全村人一年的收入啊,他们哪有这个能力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挨家挨户凑了半天,最终才凑出不到一万两千多斯币。 经过多番交涉和禹雪灵等几位家长的恳求,挨打的客户略微松口,要求赔偿八万多斯币作为营养费。 虽说少了两万,但他们还是没有能力赔偿啊。 一句‘不给钱就报官。’搞的巴泽尔连挠头带跺脚,拉下老脸又说好的又求饶的,可是挨打的客户就是不松口,嚷嚷着不给钱就报官。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禹雪灵连带邓林的父母,找到最开始给他们安排住所的那个中年大肚男:郑乐。 了解完经过的郑乐,嘴角滑出一抹奸笑,开出白干一年工,就答应借出八万多斯币的条件。 事到如今没有再好的办法,禹雪灵和邓林的父母,咬着牙床忍气吞声地答应下来。 挨打的客户拿到钱之后,又放下几句不中听的话,甩脸离去。 大伙公认为好孩子的尊卢凌众、蒋武、邓林、还有乱政,被打入冷牢,刚过上好日的村民们对其冷目相对。 甚至连他们的父母,也都是受到了村民们的冷落。 邓林的父亲,因此事染上了酗酒的恶习,每次喝多了酒,都对其大打出手,嘴里还没一句好听的。 第二十九章 盗宝一祥山(一) 妙英城东北方两公里外,有一片茂密的森林,尊卢凌众、蒋武、邓林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练功。 距离赔偿挨打顾客事件,已然过去一周了。 清晨的朝阳,透过错乱交织的茂密枝叶,射在邓林悲愁的面颊上,他左半张脸肿起多高,左眼更是被肿胀的皮肉,挤成了一条细缝。 尊卢凌众、月雨晴、蒋武和乱政围在邓林周边,同情的看着他肿胀的脸颊。 “要我说,咱们就去那人家里找他把钱要回来!他要是不给,咱们就一直打到他还给咱们为止!把邓林这些天挨得揍,全还给那个家伙!”蒋武气愤的说。 “那又能怎么样?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地址,你还想让他再来勒索我们一次啊?!”尊卢凌众说道。 “那怎么办?要不把钱要回来,咱们那些哥哥姐姐的学费找谁出?况且咱们孙柔大姐可是考上大学了啊!巴泽尔爷爷可是说过,等大姐读完大学,她就能出人头地,没准就能带领咱们搬出这破地方呢!” 近些年来,搬离工厂一直是他们小哥几个心中的首要目标,因为他们经常听见大人们议论郑乐这个剥削家。 尤其是最近几个月,郑乐的行为,越发的过分了。 作为厂长,郑乐平常没事干总是到厂里瞎转悠,看哪个不顺眼就恶言训斥一番,完事还要克扣人家的血汗钱,不管是毛病不是毛病,反正他总能找到理由开罚单。 谁要是敢顶嘴,他二话不说,直接开除。 现在厂里这一千多号人,每天上班都提心吊胆的,不知道郑乐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挨顿臭骂还不说,最倒霉的是,还要被他剥削掉部分工钱。 尤其是月隐村他们这些工人,每人每个月本来就只挣一千多块钱,再被郑乐扣完之后,就仅剩八九百块了。 还好大家是把钱凑在一起,由巴泽尔统一分配,而且人们过的都很节俭,对物质没有什么特别高的要求,所以大伙的日子过的还算舒服。 如若不然,就凭禹雪灵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养活得起尊卢凌众和月雨晴。 事情到了如今这种地步,都因他们小哥几个而起,所以他们几个内心相当自责,同时也很想将功补过,只是苦于没有法子。 “找工作挣钱呗,还能怎么办。”尊卢凌众无奈道。 “上班能赚多少钱?就凭咱们几个十五岁的小孩儿,上一年班赚的钱,也不够全村人一个月的开销。” 尊卢凌众有点儿要急的意思,瞪了蒋武半天,却又想不出反驳的话。 “哎!”尊卢凌众急得叹了口气,甩身走到一颗粗树旁,坐了下来。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乱政,终于开口道:“要想富,走险路。” “你这话什么意思?”蒋武精神一震,立刻将目光甩向乱政。 “你不会也想找去那人要钱吧?”月雨晴问道。 乱政缓缓闭目似是在纠结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说道:“我本不想说的,只是在这样下去,恐怕我们这些人不是被人打死,就是被卖去做奴隶,与其这样,倒不如冒险一搏。” 众人听得有点糊涂,怎么又是被打死,又是做奴隶的? “你说话能不能痛快点儿?别整这些听不懂的!”蒋武没好气的说道。 “那天咱们所有人总共才凑了一万两千多斯币,干妈(邓林的母亲)答应郑乐一年不要工钱,你们想想,一万两千多斯币,够我们大家伙过几天。” 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尊卢凌众、蒋武和邓林,乱政接着说:“不算供我们小辈儿人上学的费用,光吃饭,我们大家伙一个月最少要花掉一千五百以上,如果再加上老人们的药费,和一些其他的日常开销,这些钱最多只能撑四个月。钱花完了怎么办呢?没有经来源,就没有饭吃,没有饭吃,就没有力气干活,没有力气干活,又怎么给工厂白打一年工?等到了那时候,郑乐合同在手里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凭他这个老剥削的性子,肯定不会大发慈悲拉我们一把,他一定会拿着合同,让我们一直干下去,直到我们饿死拉到。但是,如果他不傻的话,他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是把我们卖给那些恶强霸匪做奴隶。” 听完乱政的分析,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可不像乱政考虑得这么多,听他这么一说,才真正的意识到,他们这次可算是把天都给捅破了。 “你有什么办法?”尊卢凌众求助的目光射向乱政。 见乱政犹犹豫豫,想说又不想说的折腾了半天,蒋武焦急道:“你倒是说话啊!在那扭丧什么呢?要死啊!” 犹豫半晌,乱政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目光一定,开口道:“如今只能走险路,豁出性命搏上一搏,去盗取一祥山的宝库。” “哎呀!”蒋武恍然大悟般地一拍大腿,乐呵呵地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主义好,真是太好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邓林,闻言也是一喜,眼冒金光地说:“真是一语点醒什么什么人啊!真让人毛儿都开啊!” 月雨晴没好气地瞪了邓林一眼,厌恶地说:“不会说话就别说,那叫一语点醒梦中人和茅塞顿开,还毛儿都开,用不用我帮你把毛都剃了啊?” 刚刚活跃起来的邓林,被月雨晴这么一说,一缩脖,又变得沉默下来。 乱政提出的建议,虽说多少有点违背了尊卢凌众所遵从的正义,但这无非是最能解决眼下问题的一个办法。 况且,他们要盗得是贼匪,而不是平民百姓,所以,也就谈不上违背正义,反而倒有种侠盗的感觉。 相同之后,尊卢凌众对乱政说:“你有什么计划么?一祥山的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匪啊!” 乱政微微摇头,说:“没有。”他的黑色双眸,一一扫过在场众人,目光中满是关切之色:“我知道一祥山上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我也不想你们出事,可事到如今,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从乱政的口气,和他关切的目光中,尊卢凌众能看出他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之感。 虽然尊卢凌众没听乱政讲诉过他的身世过往,但从其现在的表现,他仿佛能感觉到,他的那种来自于亲人之间的担心之情。 “兄弟们,干不干?”尊卢凌众把目光从乱政脸上拔开,开口问道。 “干啊!必须干啊!”蒋武第一个赞成道。 “我没意见,干!” “我跟着你,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月雨晴微笑道。 见乱政半天不言语,尊卢凌众转目看向他,问道:“你的意思呢?” 扫视一眼,见到众人坚定中还略带兴奋的神情,乱政一咬牙,说:“干了!” “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到一祥山去搬宝贝,到时候谁要是耸了,就送他找师傅去!” “好!”蒋武和邓林异口同声的接话道。 “走!”尊卢凌众缓缓起身,像是指挥千军万马一样,大手一挥,率先跨步而行。 第三十章 盗宝一祥山(二) 城的路上,乱政对众人说道:“一祥山万分凶险,况且咱们现在还摸不清楚山上的状况,所以我们不能莽撞行事,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找人打听一下关于那里的消息才对。” “有道理。”尊卢凌众想了想,说:“那这样,我们今天先分头打探消息,明天一早我们再商议上山盗宝的事。” “好。” 妙英城有三条主要的商业街道,入城之后,众人稍作商议便分头前往这三条人流密集,而且最容易打听到消息的街道。 月雨晴像尊卢凌众的小情人一样,俏皮地挽着他的胳膊,用一副盈盈弱弱的姿态陪着他踱步而行。 人流如潮水一般的街道中,许多路人见到他们二位,均向尊卢凌众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当然,也有一些愤世嫉俗之辈,觉得尊卢凌众配不上身边美若天仙、人间极品的月雨晴,他们心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忍不住私底下低声唾骂。 “这么漂亮个仙女儿,怎么会喜欢上这个穷小子。” “谁说不是呢!哎,好菜都让猪拱咯。” 自从炼成第七层气元合一,尊卢凌众无论视觉还是听觉,都变得异常敏锐。 尤其是拥有风之契约的他,如今已经能够熟练的操控气流的流动,只要他想听,半径两公里之内,所有由声音而引起的气流震动,全都能流入他的耳朵。 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不乱,尊卢凌众可不想因为他们这些吃不着葡萄乱发脾气的人,而影响了自己的情绪。 他心念一动,一道无形的椭圆气墙骤然呈现,周身半米之外的音波震动,全都被气墙屏蔽在外。 尊卢凌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边思考如何才能打探到关于一祥山的事。 他现在可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认识,周围这么多商家和路人,他又不知如何去开口询问。 能感知到尊卢凌众内心的月雨晴,用心语对他说道:‘我爷爷曾说,道士喜欢一边修行,一边游历天下,咱们不如找个道士试试看。’ 尊卢凌众的眼睛一亮,可是很快又暗了下来。 虽说尊卢凌众不爱学习,更是嫌写作业又费时间又麻烦,但在上课的时候,当他遇到自己喜欢听的,还是会认真听一听的。 尤其是历史老师讲课像说书似的,所以每逢历史课,他听得很入迷,脑子里关于历史的知识,也是印象最深。 ‘一千多年以前,咱们中原国的道观,就被强匪们全都给占了,现在哪还有道士啊。’ ‘老师说的是大部分道观被强匪占领了,他可没说道家灭亡了,我还记得咱们的一个同学说过,她在街上见过一次道士给人算命呢!’ 尊卢凌众的黑眸再次亮了起来,心道:‘她是在哪见到那个道士的?’ ‘记不起来了,咱们就在街上找找嘛,反正咱们现在也无从下手。’ ‘好吧。’ 就在二人用心语交流之时,十余步外,几名年纪与尊卢凌众相仿的青年,色眯眯地打量着月雨晴。 尊卢凌众心念一动,将其包裹在内的无形气墙骤然消失。 没有了隔音屏障,杂乱的声音,便如潮水般流入他的耳朵里。 见月雨晴动身而行,几名青年立即尾随在后。 两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尊卢凌众更是细心筛选、寻找,最有能是道士说话时所发出的声音。 “你看起来象个福太婆,其实在家如是老奴,十桩事九桩到,一桩没做难入眠啊!” “对、对、对。” “家中子不孝,孙不敬,我言可中否?” “家里的孙子还小,不懂事,儿子工作忙,家里的事,他顾不上。” “呵呵……这么说,本道算是说对了?” 听到这几句对话,尊卢凌众心中大喜,顺着音波气流传来的方向,与月雨晴一同快步行去。 走了没多远,尊卢凌众和月雨晴便在人流之间的夹缝中,见到数米之外的一面旗子。 旗子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道字,两旁各竖列着四个相对较小的字,一列是:玄天仙山;另一列是:道法正统。 ‘难道他是玄天天师:云鹤的传人?’月雨晴显得有些激动,用心语传话道。 ‘不可能,玄天天师一生没收过徒弟,世人连他死在哪了都不知道,这道士实力平平,怎么可能和玄天天师扯上关系。’ 尊卢凌众通过道士呼吸所产生微弱的气流,判断出他的武学造诣并不深。 一般心法修为高深之人的呼吸,都是均匀有力的,并且非常有节奏,而这个道士,呼吸节奏略显杂乱,而且轻薄力绵,一看就知道此人武学修为并不高。 况且,这名道士的声音粗矿且厚重,想必应该是个年近半百之人。 若他真和玄天天师有些渊源,都到了这个岁数,他的实力却连尊卢凌众都比不上,那当初所谓的多斯大陆最强者的实力,未免也太浪得虚名了吧? 顺着人流来到小道士孤寂的摊位前,当尊卢凌众和月雨晴看到坐在路边,手拿拂尘的道士时,两人顿时傻了眼。 这个道士的声音,和他的实际年龄差别也太大了吧? 道士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他所穿的蓝色道袍上,打满了一个又一个的补丁,头上的黑色道巾都有些脱色了。 眉梢细长,一对闪亮的黑眸,仿佛放着炯炯精光,鼻骨高挺,嘴唇微薄,可能是有段时间没洗脸了,古铜色的肌肤上,铺着一层风尘灰土,不过这点瑕疵,并没影响到他俊俏的面庞。 ‘和你分析的不一样啊。’月雨晴调笑传音。 尊卢凌众尴尬地挠挠头,心中有些无奈。 那名身着华丽的中年妇女,在道士手中接过一包由黄纸包裹的东西,随后连感谢带鞠躬地付了些钱,便急匆匆地走了。 看她着急的样子,好像家里着火了一样,走路都带着风。 看着中年妇女焦急离去地背影,道士微微一笑。 但当他转目见到月雨晴正看着自己时,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面色顿时又变得与之前一样严肃。 月雨晴眨巴眨巴大眼睛,心里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产成了幻觉,怎么这道士的脸,变得这么快呢? “这位女施主,想必是来卜卦的吧?” 别看道士一本正经的,但尊卢凌众能从他射向月雨晴的目光中,寻到一丝异样的异味。 第三十一章 盗宝一祥山(三) 街上人来人往的,耳目混杂,尊卢凌众也不好在这儿开口询问,于是他对道士问道:“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为什么?”说话时,道士的目光,仍然落在月雨晴漂亮的脸蛋上。 “有点私密的事,想请你帮忙卜一卦。”月雨晴说道。 “好。”这一次,道士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道士毫无顾忌地直视着月雨晴,像是被她勾了魂儿一样,起身拿起他那杆道旗,溜达两步来到其身侧。 见到道士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月雨晴看,一副如痴如呆的样子,尊卢凌众不由得升起一股厌恶之感。 冷目白了一眼道士,尊卢凌众甩腿迈步在前引路。 一直跟在尊卢凌众二人身后的几个青年,其中一人看着前面三人的背影,说道:“琦少,那道士可不一般啊!咱还跟不跟?” 被称作琦少的青年,两只眼睛紧盯着月雨晴不放,目光之中充满了淫邪之色。 琦少嘴角一撇,露出一丝坏笑,道:“东子,打电话叫人,象这样的极品美女,我可不能放过!” 闻言,琦少左侧的青年,从兜里掏出电话,拨出了一串号码。 尊卢凌众在送外卖的时候,曾发现了一个废品堆积站,平日里很少有人在那里活动,于是,等走出繁华喧闹的街道,他便引着道士向那里行去。 七拐八绕地来到废品堆积站,找到一处比较隐蔽的角落,尊卢凌众还不放心,又四处观瞧了一番。 他的目光,定在了一堆破旧的集装箱上,提声叫道:“别躲着了,出来吧。” 话音落下,五名青年从破旧的集装箱后迈步而出。 这五名青年,正是一直尾随在后的琦少等人。 五名青年走到身前尊卢凌众不到十步的距离止住脚步。 为首的琦少,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尊卢凌众。 见他衣衫简朴,衣服上打满了补丁,琦少的脸上露出一抹轻蔑之色。 与此同时,尊卢凌众也在打量着琦少。 一身修身的休闲装,将琦少消瘦的,但却显得十分结识的身材,修饰的十分漂亮。 但是,他齐耳的长发,却拉低了他的档次,长长的刘海,虽然斜瞥着,但也快遮住他的一只眼睛了。 再搭配上他那微厚的嘴唇,和他的那只大圆鼻子,让人看得极为别扭,甚至让人产生一种,想要上前揍他的冲动。 只不过,他衣服所用的材料极为精细,质地也非常柔软,很明显用的是上品面料。 而且,尊卢凌众在他的衣服上并未发现品牌标志,想必应该是专门量身定做的。 再加上他那副目中无人的高傲劲头儿,和他身后的那几个小跟班儿,估计他应该是某个有权有势的家族的公子哥。 “呵呵……”琦少摆出一副绅士般的架子,对月雨晴说道:“美女你好,我叫廖琦,很高兴认识你。” “哦。”月雨晴淡淡回应。 廖琦表情一僵,愣了一下,显然对月雨晴的反映,感到十分的诧异。 “哎,我说你有事儿快说,有屁快放,我们没空儿跟你废话。”尊卢凌众拉下脸来,没好气的说道。 廖琦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穷小子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廖琦右侧的一名跟班上前两步,指着尊卢凌众地鼻子说:“我看你小子是他妈是活腻歪了!敢这么跟琦少说话!” “怎么着?想打架?”尊卢凌众不甘示弱地一瞪眼。 跟班儿回头看了一眼廖琦,见他双手抱于胸前,冷着一张脸盯着尊卢凌众,眼睛时不时的瞧向月雨晴身旁的道士。 跟班顿时明白,廖琦是对那个道士有所顾忌。 之前他还不明白廖琦为什么要让东子打电话叫人,现在他总算是想通了。 “在这妙英城里,没几个敢用你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廖琦冷声道。 尊卢凌众有点不耐烦了,他现在就想着赶紧把这帮人打发走了,问问道士知不知道关于一祥山的一些事情。 可是他又有些担心,他怕动手把他们打了,在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儿。 但是,尊卢凌众并不傻,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这帮人是色迷心窍,对月雨晴怀有恶意。 瞧他们这跋扈的架势,赶肯定是赶不走了,打吧,尊卢凌众又心有顾忌,搞得他现在真是十分的为难。 “好了,好了。”能感知到尊卢凌众内的月雨晴,这时发话了:“廖琦,琦少,对吧。我们现在有点儿重要的事要谈,你们就先回避一下,好吧?” “呵呵……”见月雨晴搭话,廖琦立即堆笑道:“这穷小子能有什么正事?不如跟我谈谈?” 一直被月雨晴的美貌所迷惑的道士,见势不妙突然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有事儿你们就先谈,我就不参与了。”说着,抬脚就要溜。 “你给我回来。” 距离道士最近的月雨晴,一抓袖子,一把将他给拉了回来,说:“你跑什么,我们要找的你,又不是他们。” “这个、这个,琦少,是吧。”道士对廖琦笑了笑,又转头对月雨晴说:“那个,我知道你们想找我打听什么事,不过现在琦少想帮忙,我觉着你们就没必要再铤而走险了。区区几万块,还不够人家琦少买部车的呢。” “你怎么知道我们找你干什么?”月雨晴狐疑问道。 “嘿嘿……”道士嘿嘿一笑,指了指迎风飘摆地道旗。 廖琦豁然道:“原来是缺钱啊!”说着,他轻蔑地瞥了一眼尊卢凌众,鄙夷地笑着说:“这穷小子还挺有意思,是不是想问问这道士你什么时候能发财啊?” “哈哈哈……”几个跟班的嘲笑之声,随之响起。 “姑娘,你要是愿意跟着我,做我女朋友……”说着,廖琦从兜里掏出一张亮闪闪的卡片,递向月雨晴说:“这张卡你就拿去花,想买什么买什么,里边钱不多,也就二十多万,到时候花完了,我再给你一张。” “你看看,人家琦少多阔绰,一出手就是二十几万,这里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就先走了啊。”说着,道士一抬腿,又想溜。 可是他一条袖子还被月雨晴攥在手里,刚一转身,便又被拉了回来。 “我说小妹妹,你别拉着我不放啊,能帮你的人,在那呢!”道士既无奈又无助地指向廖琦。 月雨晴睁大了眼睛,对道士质问道:“我答应他了吗?” “这你都不答应,你是不是脑子坏掉啦?”道士同样睁着俩大眼,反问道。 这时,那名叫做东子的跟班,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按下接听键,他对电话那头的人,报出了他们现在所在的详细位置,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第三十二章 盗宝一祥山(四) “我答应他才是脑子坏掉了呢!”月雨晴气鼓鼓地说:“你给我老实呆着,等把他们打发走了,我再跟你好好聊聊!” “哼、把我们打发走了?这妙英城里,可没几个姑娘能进得了我们琦少的贵眼,小丫头,你可别不识趣啊。” 月雨晴摆出一副悠然自得地架势,手一叉腰说:“琦少算什么?有钱有势了不起啊?” 话音刚落,二三十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突然一股脑地从破旧的集装箱后行出,围站在琦少身后。 “谁这么不开眼,敢若咱们琦少啊?” 伴随着一道戏虐的声音,二三十名大汉左右分列让出一条道路,一名青年不紧不慢地从中行出,走到廖琦身旁停住脚步。 青年长得还算精神,看上去约么十八九岁,一身白色西装质地奢华,手腕上还带着一块亮晶晶的镶钻金表。 同是纨绔子弟,但在这名青年身上,却多少能看到一点儿贵族的气质。 青年扫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月雨晴的身上,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 “啧啧……”青年脸上勾起一抹邪笑,叹道:“真是个人间尤物啊!” “冰弛?你怎么来了?” 见到这位被唤作冰弛的青年,廖琦显得有些惊讶。 “闲来无事,过来瞧瞧热闹。”说着,冰弛上前两步来到月雨晴面前,十分客气地说道:“你好,我叫冰弛,来自京城,能遇到你真是我的荣幸。” “哦。”月雨晴不冷不热的回应一声。 红颜祸水这个词,用在今天可算是太对了。 一开始,尊卢凌众本以为只是跟来几个贪色的小崽子而已,一两句话把他们打发走了就完了。 可没想到,跟来的竟是一名有头有脸儿的阔少,该死不死的是,他还又招来一个。 而且,刚来的这位阔少,看样子也对月雨晴有意思,一股说不出来的厌恶之感,猛然涌上尊卢凌众的心头。 在街上引来了众多非议不说,现在又引来了这么大个麻烦,尊卢凌众虽几番想要出手教训他们一番,也好解解心里的这股恶气,但考虑到后果,他还是强行将心中的火气给压了回去。 尊卢凌众冷声道:“既然你们对这些垃圾这么感兴趣,那我们就不奉陪了。雨晴,我们走。”说着,转身便走。 正当月雨晴拉着道士,想跟尊卢凌众离开这是非之地时,就听廖琦喊道:“把那女的给我拉住。” 听得命令的大汉们,几乎同时甩腿跨步,向月雨晴蜂拥而去。 感觉到一股劲风自身后传来,月雨晴猛地一个转身,化掌为刀,甩臂一扬。 “啊!”一道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猝然炸响。 只见,那名伸手抓向月雨晴肩膀的大汉的手臂,与身体分了家,同鲜血一起凌空飞扬。 大汉捂着滋滋喷血的伤口,疼得满地打滚。 见到这一幕,廖琦的眼睛有点发直,一时反不过味来。 一直等到月雨晴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廖琦这才缓过神来,对同样呆若木鸡的手下,命令道:“你妈的,还愣着干什么?快他妈给老子追啊!” 听到廖琦的叫骂声,大汉们如梦方醒一般,向着月雨晴消失的转弯处,飞速狂奔而去。 只是,此处地形太过复杂,废品如山,垃圾堆得比房子都高。 尊卢凌众几人顺着狭窄的小路,左拐右拐,很轻松的,便甩掉了追来的大汉们。 大汉们翻遍了整个废品站,也没找到尊卢凌众他们的半个影子,只得无奈复命。 “一群笨蛋!养你们有什么用!”廖琦气得够呛,一脚将身前地大汉踢了个跟头。 “难得见琦少发这么大火儿,呵呵……”冰弛像看笑话似的挖苦了一句,随即又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妙英城这么个小破地方,咱们想把她给揪出来还不容易?” “怎么?听你这意思,你也看上那丫头了?” “呵呵呵……玩玩嘛。” “哼!”廖琦气得直喘粗气,嘴角抽了抽,狠声说:“她是我的,你别想动她!” “呦、呦、呦,还认真了,呵呵呵……行,让给你了,一个女人嘛,等你玩腻了再给我,我也没意见。” “哼!你可别反悔啊!” “哪的话,你觉得我缺女人玩吗?” 话音落下,廖琦和冰弛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两人勾肩搭背地向废品站外走去。 上了车,廖琦问道:“驰少,惹什么事儿了?” 冰弛闻言一愣,旋即呵呵笑着微微摇头道:“呵呵……老爷子让我来上学的。” “上学?”冰弛顿时满脸地疑惑,问:“你不在京城上军校,跑我们这偏远小城来上什么学?” “妙英学院不是建好了么,老爷子让我先来这历练历练。”说着,冰弛无缘无故地叹了口气,意味深远地说:“哎……京城现在也不太平啊。” “京城怎么了?” 冰弛的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恐惧之色,说:“传言,妖刀准备向世界政府开战,攻击目标是奥兰多。” “奥兰多?!”廖琦惊讶的看着冰弛,难以置信地说:“他疯了?那可是世界政府的心脏啊!” “这也只是一条传言而已。”冰弛看向廖琦,眼角带笑地说道:“怎么?怕你偶像折在那啊?” “他怎么可能死在那!九年前,他可是一刀就把实力接近战皇的黄权给劈了,妙英学院里的三个大将级别的老师,可都被他手下给打残了呢!” “呵呵……”冰弛笑了笑,舒服地仰头靠在车座靠枕上,面带担忧地说:“不过,万一妖刀真动手了,驻守在京城的世界政府的军队再一撤去增援,京城里的那些大家族,肯定也会趁机出手,相互抢夺地盘的。” “所以,你家老爷子,就把你安排到妙英学院来了?” “比起军校,哪还能比妙英学院更安全,而且,我那个笨蛋叔叔就在离这不远的柳宁城。” “你家老爷子还挺贴心的啊!”廖琦嘿嘿笑着一拍冰弛的肩膀,贼兮兮地说:“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老爷子,是想让我父亲帮忙照看你吧。” “切,你个小屁孩儿,别在这自作多情啊。”说话时,冰弛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第三十三章 盗宝一祥山(五) 拽着道士来到了一所公园,尊卢凌众和月雨晴慌慌张张地躲进了一处还算隐秘的树林。 停下脚步后,尊卢凌众认真探察了一下周围气流,说道:“没事,他们没跟来。” “呼呼……完咯完咯。”道士丧气而坐,倚在树干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要死啊?”月雨晴没好气地说:“从刚才开始你就神经兮兮的,现在又一副要死的样子,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道士气哄哄地一瞪眼,但目光刚与月雨晴接触在一起,顿时又软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自责道:“都怪我一时贪恋美色,才惹得这一身骚,哎……早知无知少年来,无奈心生色念随。悔之晚矣啊!” 尊卢凌众没心思跟他这闲聊,神色郑重地直奔主题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找你的目的,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 “嗯?”道士眼眉一挑,歪眼看向尊卢凌众,怒气冲冲地说:“我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你把我害死了!你知道你刚才把谁给得罪了吗、啊?” 说到这,道士神情一变,又满脸委屈地说:“我平时就靠卜卦算命赚俩小钱混口饭吃,今天让你们这么一闹,我以后连街都不敢上了,今后我可怎么过呀。” 听道士这么一说,尊卢凌众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刚欲开口发问,就听月雨晴骂道。 “你个臭道士,说起话来怎么跟个怨妇似的,一点出家人的样子都没有。” 道士神色一正,看向月雨晴义正言辞地纠正道:“什么出家人,我是道士,又不是和尚!喝酒吃肉,娶妻生子,我愿意干嘛就干嘛,我们道士可没那么多无聊的规矩。”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干嘛,你只要把我们想知道的告诉我们就行。” “不就是为了钱嘛,刚才人家给你那么多钱你不要,你反倒砍了他手下一只手,害得我也跟着受连累。” “你翻来复去的,到底想说什么?!”月雨晴忍不住大吼道。 道士眼珠一转,贼笑道:“嘿嘿……你要是愿意做我女朋友,我就既往不咎。” “想得美!我看你是骨头痒痒了,用不用我帮你松松骨啊?” “哎、哎、哎,不用不用。”道士连连摆摆手。 尊卢凌众蹲身坐到道士对面,依然满面郑重地说:“今天我们确实让你受惊了,不过你说的也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 “哎?一点都不夸张。”道士面色严肃下来,说:“你知道廖琦在这妙英城里有多大能量吗?” 尊卢凌众摇摇头。 “他父亲廖华,可是妙英城里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传说他可是有着战皇的实力呢!知道‘野狼猎人’不?他父亲就是野狼猎人组织,设立在中原国分部的老大,那可是总统领!前些年妖刀敢袭击妙英城,就是仗着是廖华不在,否则,他哪能那么容易就跑咯。” ‘野狼猎人’尊卢凌众当然知道,他们组织的性质,有点类似于各自为战赏金猎人。 区别在于,赏金猎人是单独行动,是以猎杀某个人为目的,从而领取应得的赏金。 而野狼猎人是个有纪律的组织,他们是有计划的去猎杀某个具有高额悬赏的贼匪势力,取得赏金都是天文数字。 若以时间来计算数量,从斯历100年至今,野狼猎人歼灭的大型贼匪势力,不下一千个,所赚取的赏金,更是足可比拟世界政府上千年的税收。 野狼猎人遍布世界各地,几乎每个国家的每个城镇都有他们的分部。 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世人还摸不清野狼猎人的总部在哪,甚至连他们这个组织具体是哪年成立的都还没查清楚。 史书上,也只是寥寥几笔写了个大概,说野狼猎人组织大概在斯历100年兴起,其分部迅速遍布整片多斯大陆。 世间流传,‘宁惹一伙贼,不惹野狼团。’ 野狼猎人的耳目,遍布民间每个角落,若是得罪了他们,你就是钻到地心里,他们都能把你给揪出来。 冷汗如晨露般,顺着尊卢凌众的面颊滴落在地,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跟踪自己的这帮人,有这么大的来头,他心里边一万个后悔,当初没把身后的尾巴甩掉。 “现在知道怕啦?”道士不屑地撇撇嘴,说:“小孩子不懂事,就是不听好人言哪。” “少在这说风凉话,他们这叫仗势欺人!”月雨晴不满地说。 “仗势欺人怎么了?人家背后势力大啊!”道士辩驳道:“也就是你们这俩不懂世事的小毛孩子,不然谁活腻歪啦,敢跟野狼猎人结梁子?” “是祸躲不过,已经这样了,再说那些也没用了。”尊卢凌众稳定了一下情绪,正视向道士说:“他要找后帐也是找我们,跟你没关系,这点你放心。我……” 尊卢凌众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道士打断:“不找我?你以为没把我牵连进去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跟你们一块儿跑了,就凭卸人家手下一条胳膊这可不是小事儿,人家能放过我吗?无知,真是无知!” 尊卢凌众皱眉道:“要不,我今儿先把你埋了?省的你以后提心吊胆的。” “哎、哎、哎,我可不是这、这意思啊!”道士一脸骇然,表现地有些慌乱。 “那你就把你知道都说出来,省得我费吐沫!”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呀?” “钱的事儿。” “哎呀,你们这点事儿谁不知道啊!一群无知工人,被一个傻小子骗走了八万块钱,一年没得吃食,这事儿早就在妙英城传遍了。” “你说什么?!”尊卢凌众神色一紧,厉声道。 “不就是这么回事么?哪有挨顿打,能得八万医药费的,这不明显挨坑了么。” 闻言,尊卢凌众的心,比那冰山还凉。 现在不仅全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事,而且还将他们全村人称之为无知工人。 尊卢凌众恨得牙根痒痒,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道:“雨晴,咱们去剁了他!” “该杀!”月雨晴小脸阴沉的可怕。 “人早跑啦,他拿了钱就出城啦,你们还上哪找人家去啊。” “啊……” 尊卢凌众浑身的怒火,如锅内的沸水般无处宣泄。 余光瞥见一颗歪脖子树,尊卢凌众猛然挥拳。 就听砰的一声,拳头所击之处,一条条裂纹呈蛛网状迅速蔓延,随着一声咔嚓脆响,歪脖子树拦腰折断,树皮木屑散落一地。 第三十四章 盗宝一祥山(六) 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尊卢凌众恨不得将那龌龊之人大卸八块。 但那人早已遁入苍茫之世,广阔大陆、茫茫人世他又如何得以寻觅、报复。 心中虽恨,但苦于无门,尊卢凌众强压怒火,将这份怨仇压入心底,转身对道士问道:“你对一祥山了解多少?” 道士听得一愣,转目看向尊卢凌众的同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略作沉吟,道士开口问道:“怎么,你想打一祥山的注意?” 尊卢凌众冷着一张脸轻点下颚。 “哎……”道士眼眉一挑,抬头仰望,似劝似挖苦地说:“看来你真是活够了!想去送死,也轮不到你们俩孩子啊!” “我们想干什么用不着你操心,你知道什么就赶紧告诉我们!”月雨晴冰冷的说道。 微微转目,道士正巧与月雨晴的目光接触在一起。 月雨晴那两枚宝石般的银瞳所散发出来的冰寒之光,仿佛能将人冰封一般,道士只觉得浑身发寒,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连忙避开这冰寒的目光,道士无奈地说道:“痴人静坐如待死,何不舍命搏余生。心怀大义,令人折服。”说完,抬目看了看尊卢凌众和月雨晴。 道士略作思索,道:“好吧,今天我就免费帮你们卜上一卦。” 盘膝闭目,掐指心算,过了一会儿,道士缓缓睁眼,意味深长地说:“此一去凶多吉少,乃必死之大凶之运哪!” “废话!”尊卢凌众一眼便看破道士是在这故弄玄虚,刚被他压下的怒火骤然而起,红着一张脸沉声怒道:“信不信我把你撕了?” 道士见状顿时吓得浑身打颤,一瞬间,冷汗便遍布全身。 虽说道士有些武学技艺,但看尊卢凌众刚那极其凶猛的一击,和月雨晴纤手一抬便轻松斩下一人臂膀,他便知道自己的武学实力比不过二人。 眼前二人此时正在气头上,若再给他们添把火,恐怕刚才的那卦,就是给他自己卜的了。 “少侠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嘛。”道士讪笑道。 “最后再问你一次,一祥山,你了解多少!” 道士这次不再打磕巴,认真答道:“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但古怪的是,一祥山中有两伙山匪,他们不但互不侵犯,反而相处和睦共御外敌,更像是一伙势力一般。这两伙山匪,一伙是由人称罗铁炮的罗江清,统领的江青帮;另一伙是由人称鬼面曹的曹亦闻,统领的鬼面帮,坊间传闻,他们两伙山匪的头头,与柳宁城的城主:冰万德暗中私通,不过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见道士娓娓道来,尊卢凌众和月雨晴便移步到其身前,倒身坐地,仔细聆听起来。 “只是,这一祥山嘛,自古以来素有天险之称,乃是绝佳的军事战略之要地,这两伙山匪既然能霸占此地,想必他们与城主暗中勾结之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怎么才能安全的潜入进去呢?”尊卢凌众问道。 “一祥山山体陡直,一条天险藕断丝连,勉强算是将此山一分为二,古人为了利用此地作为军防所用,在天险之中修建了一条隐秘的通道,若想登山,唯有此路。不过,我要提醒你们,这条密道是古人作为军防所用,其中必定不乏各类机关,象你二位这种不懂机关数术之人,还是慎入为妙。” 对于机关暗器,尊卢凌众并不在意,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只是对那些实力不济之人才有效用。 如今他以炼成气元合一,并且还有风之力的辅助,小小的机关暗器,尚且不足为虑。 “那么,通过那条密道之后呢?” 道士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尊卢凌众垂目略作思量,随后站起身,对道士抱拳道:“多谢。”说完,转身抬步。 “哎、哎,走哪去啊你们!”道士忙喊道。 “你有什么事吗?”尊卢凌众疑惑回头。 “你们走了,我怎么办啊?” 尊卢凌众疑惑道:“什么你怎么办?你该干嘛去干嘛去呗!” “你们把我连累了,就不管我了是不是!回头琦少爷找上门来,我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事儿是我们惹的,他找你干嘛?”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装傻?”道士一脸质疑地上前两步,说:“那会儿琦少爷是看我跟你们是一伙的,才没叫手下没动手。而且,最后我是跟你们一块儿逃的,卸人家一条胳膊这事儿,他琦少爷,怎么也得找我后帐吧?” “你跟他说不认识我们不就行了。”尊卢凌众道。 “换你、你信哪!不行、不行,你们得先去跟我去琦少爷那解释清楚才行。” “我们没空儿。”狠狠地甩下一句,尊卢凌众便拉着月雨晴快步离去。 道士见状赶忙抬腿狂追,怎奈速度不及,很快便丢失了二人的身影。 一直颇具涵养的道士,望着二人消失的街道,低声骂道:“真他妈晦气!” 傍晚,蒋武、邓林、乱政陆续回到工厂宿舍。 邓林和乱政刚一进屋,就被满屋子浓浓的酒气,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听到声音,正在桌边吃菜的邓林的父亲,转头看向房门处。 目光刚一碰触,邓林的父亲,就破口骂道:“小崽子,肿着张脸还他妈乱跑,嫌给我丢人丢得不够多是不是!” 邓林的母亲,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邓林的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向邓林投去了让他先出屋的眼神。 邓林眼中含泪,也不吱声,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尊卢凌众正在家中吃晚饭,听到有人推门,转头瞧了过去。 一看是邓林和乱政垂丧着脸走进屋来,尊卢凌众轻声问道:“叔叔又发火了?” 邓林并未回答,用询问地目光看向禹雪灵:“灵姨,我们能在这吃点饭么?” “来吧,快坐下。”禹雪灵怜惜地站起身,边说边从橱柜里取出碗筷。 “要不,你们晚上和我一起去巴泽尔爷爷那睡?”尊卢凌众试探性的问道。 邓林默默点头,接过禹雪灵递过来的碗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乱政从禹雪灵手中接过碗筷后,也不吃饭,而是目光复杂地看着邓林。 禹雪灵怜惜的看着两个孩子,对乱政说:“小政,先吃饭吧。” 乱政点点头,道了声谢,随后索然无味地吃了起来。 苍月高悬,尊卢凌众、邓林和乱政三人,来到了巴泽尔的屋内。 见到邓林臃肿面颊,巴泽尔心疼得为他抚上了一块热毛巾。 “太不像话了,哪有这么对自己儿子的!”巴泽尔越看邓林可怜的样子越生气,拿起拐杖就向门外走。 “巴泽尔爷爷!”邓林知道父亲喝完酒是什么样子,于是急忙将巴泽尔叫住,说:“父亲的心情我理解,过两天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都这么晚了,您老还是早点休息吧。” “哎……”巴泽尔长叹一声,说:“长大啦,懂事啦。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爷爷,我扶您进屋休息吧。” “恩,屋里还有被褥,地上凉,多铺点儿别再着了凉。” “好的,巴泽尔爷爷。”说着,尊卢凌众便搀扶着巴泽尔行入内屋。 第三十五章 盗宝一祥山(七) 次日清晨,几个青年顶着刚刚升起的朝阳,行出城外。 来到妙英城东北方的林子里,几名青年依照惯例各自自行修炼。 乱政则是坐到一颗苍木下,手捧一本由兽皮缝制而成的古朴的书卷,兀自研读。 临近晌午,作完每日修炼功课的几名青年,非常有默契地聚到了一堆。 “昨天城西上演了一场大戏,可笑死我了,哈哈哈……” 蒋武这正兴致勃勃地说着,扫眼一瞅,见身边几人都垂头丧气的没个精神,兀自继续说道:“昨天我在城西转悠,看见一个细皮嫩肉的大美女,那模样儿、那身条儿,啧啧,别提多带劲了!” 说着,蒋武可惜地撇撇嘴,接着说:“人虽长得漂亮,就是那性子太霸道。”他瞧向月雨晴:“比咱雨晴妹妹还凶呢!她一个女的,追着三个大男人满街打,还差点把那仨老爷们当街给扒光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三个男的也是贱,受这么大气他们都能忍住,反过头来还嬉皮笑脸地情啊爱啊的讨好人女孩,说出来的那话呦,嘶……这我就不学了,太他妈肉麻!” “能说点有用的不?”尊卢凌众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 “嗯……”蒋武支支吾吾半天,尴尬地挠挠头,说:“没、没打听出来。” 鸟儿悦耳的轻鸣声起起落落,遮天的茂密枝叶随风微摆,几名青年在稀疏悠动的阳光下,姿态各异静默不语。 过了好半晌,再也承受不住压抑气氛的蒋武,对众人说道:“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都瞪着俩大眼想啥呢?” 尊卢凌众此刻心里正琢磨,要不要把昨天得罪廖琦的事讲出来。 看了一眼邓林,又看了看乱政,见他二人还在为昨晚发生的事伤心,尊卢凌众觉得还是先不要将此事说出来的好。 暗吐一口气,尊卢凌众有心转移二人的注意力,于是开口问道:“你们昨天有什么收获没有?” 乱政拿出早上阅读的那本古朴书卷,举到众人眼前说:“听一卖药的老头说,一祥山仅有一条密道通向山顶,而且密道里面布满机关,他还将这本千机决赠给了我和林子。” “那老头什么来头?”尊卢凌众问道。 乱政摇摇头,说:“这他倒没说,不过从他的谈吐气质来看,可能以前也是个军人。他说,多年前他的弟弟,曾驻守在一祥山,从那以后他便和弟弟失了联系。我估计,他是想指望我们,了解一些关于他弟弟的音讯。” “哦,和我们打听到的消息差不多。”尊卢凌众将他们和廖琦的事抹去,把从道士那得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只是,尊卢凌众讲完,心里边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跟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这种感觉,好像在他听道士叙述时就有,只是他当时心事太多,将此忽略了而已。 正当尊卢凌众抓住点感觉,快要想起些什么的时候,蒋武激动的声音,又将他的思路打断。 “既然里面的情况都了解了,那咱们就赶紧出发吧,还在这儿耗着干什么!” “不急,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们还不知道。”乱政冷静的说道。 “这不都知道了么,有一条暗藏机关的密道,山上有两伙山匪,还有什么最重要事儿?”蒋武按捺不住迫切的心情,着急的说道。 “我们还不知道他们藏宝的位置。” 尊卢凌众向乱政投去了赞同的目光,说:“乱政说得对,山匪可没有什么道德信誉可言,况且山上住着两伙山匪,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肯定会把那些不义之财藏在对方找不到的地方。很有可能他们没把钱财宝物藏在山上。” “他们应该不会放着一祥山这么好的地势不用,而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别的地方。我觉得……” “行了、行了!你俩在这瞎琢磨有个屁用,咱们去一祥山抓个喽啰问问不就知道了?你们都说了,通向山顶的路只有一条,他们还能不安排人把守密道的入口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本来蒋武这么突然打断自己,乱政有些不爽,可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乱政微微一笑,挑起大拇指,向蒋武投去了夸赞的目光。 “嘿嘿……”蒋武高傲地挺起胸脯,说:“那就别磨叽了,咱们出发吧?” “别着急,咱们是去偷,不是去抢,你听说过谁晴天白日的大摇大摆的去偷东西?”乱政说道。 “太阳一下山,城门就关了,到时候咱们还怎么出去?哎,一祥山离城西怎么也得几十里地吧?咱们现在在城东,你又走不快,等咱们到那儿天都黑了!”蒋武说完,还不忘挖苦一句:“我说你能不能别整天这么磨磨唧唧的。” “咱们得先回家。”尊卢凌众突然说道。 从小到大,尊卢凌众等人从未夜不归宿过,况且此一去危险重重,能不能回来都还两说。 孩子突然一夜不归,父母肯定会劳心伤神,没准儿一着急,他们可能还有报警。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尊卢凌众觉得应该先编个合适的理由,把大人们哄住。 尊卢凌众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本来急得快要跳墙的蒋武,听完之后变得安静下来。 蒋武想了想,说:“昨天我见城西有个富豪,正扩建他家的宅子,咱们回去就跟家里人说,咱们去城西的富豪家做工赚钱,得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这主意虽然勉强,但也算可行。”尊卢凌众扫视众人一眼,说:“你们觉得呢?” “永远不回家才好。” 听到邓林沮丧的声音,尊卢凌众心生怜惜,好言劝道:“你别这样,等咱们把钱的问题解决了,叔叔一定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的。” 沉默良久,邓林微微轻点下颚,兀自说道:“也许吧。” 尊卢凌众拍拍邓林的肩膀,对众人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先回家,吃完午饭,咱们就向一祥山出发。” 众人回到各自的家中,把事先编好的理由告知各自的父母。 大人们虽然表现的有些担心,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令人意外的是,邓林的父亲,听到邓林要去做工赚钱,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 注意到父亲这细微的表情,邓林心中一颤,以为他又要对自己施以家刑。 但意想不到的是,父亲只是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便去吃饭了,似是默许了他的请求。 父亲的行为,让邓林感到十分意外,神态呆滞的看着父亲大口大口地吃饭,一时不知所措。 “你们俩快过来吃饭啊。” 听到母亲温柔的声音,邓林走到饭桌前坐好,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就听父亲蓦然说道:“干活的时候长点脑子,别再给我惹事儿了。” 看着父亲兀自夹菜吃饭,邓林重重点头说:“父亲放心!” “快吃吧,一会儿菜都凉了。”母亲柔善带笑地为邓林和乱政,各夹了一些菜。 邓林凉如冰泉的内心,在这一刻,重新找回了当初的温暖,拿起碗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盗宝一祥山(八) 时过晌午,尊卢凌众、月雨晴、蒋武、邓林、乱政,兴致高昂地结伴出行。 从妙英城西门走出,隐隐间,能看到一排高山岿然耸立。 众人目光坚定地望了一眼远方山峦,旋即举步前行。 沿路行出二十多里,来到一处岔道,众人便能清晰的看到,高耸而立的连绵山峦。 众人这是第一次距离闻名已久的一祥山,如此之近。 白云萦绕山尖,淡淡的黄色轻雾,在山腰偏上的位置漂浮着,山壁如城墙一般陡直。 望着眼前这如仙如神般的奇景,众人不禁暗暗惊叹大自然的神笔。 “孤月阒然登云天,残阳垂幕隐山间。疑似苍龙吞日月,护保安宁一祥山。”乱政望向西南方的那座,高耸入云如躺倒的月牙般的两座山尖,兀自读出这首古诗。 顺其目光望去,尊卢凌众问道:“那里就是被称之为天险的主峰?” 乱政点点头,说:“一祥山素有吞天口的别称,整条山峦,只有那里最为符合。”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蒋武显得极为兴奋。 众人踏入通往西南方向的道路,快步行进。 看似距离很近,但众人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却好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抬目望向远方的山峦,依然还是那么的远。 刚刚行入一片荒野,邓林便狐疑开口道:“是咱们走错路了,还是那山动了?怎么走了这么半天,一点儿都不见近啊!” “应该不会走错吧。”正说着,尊卢凌众抬目远望,见到远处站着一撮人,赶忙示意众人停下,说:“你们看。” 顺着尊卢凌众目光所去的方向,其他人同时举目望去。 “他们不会是山贼吧?”邓林道。 “他们好像正朝我们这边儿看呢,真有可能是山贼哎!”蒋武兴奋的说。 “我们现在该,怎、怎么办?”邓林显得有些紧张。 “能怎么办?既然碰上了,那就干他们呗!”蒋武撸胳膊挽袖子,说话就要上。 “你们瞧,那个穿蓝衣服的,好像是个道士。”乱政抬手指道。 尊卢凌众定神仔细一瞧,位于人群左侧,果然有一名穿的象道服的蓝衣男子。 ‘不会是他们吧?’ 心中愕然一震,为了证实心中猜想,尊卢凌众抬腿迈步,向前走出几十米,终于看清了那名蓝衣男子的容貌。 头戴道巾,身着道袍,手里还拿着那杆麻布道旗,虽说面貌还称得上英俊,但此时他正一脸猥琐地盯着月雨晴看。 能有这般行径的修道者,除了之前尊卢凌众遇到的那名道士,还能有谁。 余光瞥见站在道士旁边那人,转目观瞧,果然是月雨晴之前在废品站,砍掉其手下一条手臂的廖琦。 “他们怎么会在这?” 听到尊卢凌众的喃喃自语声,乱政询问道:“你认识他们?” “啊?恩……哦、不,那个……” 见尊卢凌众吞吞吐吐地含糊不清,众人不免对他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那个……呵呵……”尊卢凌众苦笑挠头,满面尴尬地将他们与廖琦之间的过节,全盘道出。 并且他和月雨晴一起,把廖琦身后有野狼猎人的背景,讲解给众人听。 就在尊卢凌众等人说话时,廖琦一方的几十人,缓缓向他们这边聚集过来。 当距离尊卢凌众等人不足百步时,廖琦抬手甩臂,做出一个前进的手势。 见得命令,廖琦手下的几十人猛然提速,迅速将尊卢凌众等人,包围起来。 等尊卢凌众等人反映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彻底包围。 “嘿嘿……”廖琦奸笑着行入包围圈的中央,两只眼睛色迷迷地盯着月雨晴最为私密的部位一个劲儿看。 “我草你……”蒋武怒火高涨,高声怒骂就要动手干仗。 “哎、等等、等等……”邓林伸手抓住蒋武的肩膀,想要拦住他。 同时,尊卢凌众也觉得没到动手的时候,想出言劝阻。 但是,蒋武这爆脾气一起来,连他自己都拦不住。 只见他一甩肩膀,将邓林的手掌弹开,只身便向廖琦攻去。 廖琦的一名手下反映灵敏。 在蒋武发起攻击的同时,他一个跨步来到廖琦身前,随即右拳蓄力迎身而去。 蒋武这一身本事也不是白练的,尤其是他的身体,经过了这九年的自然之气的温养,其反映速度、筋骨强度、肌肉力量都早已远超常人不知多少倍了。 双方交汇的那一瞬,那名手下刚一出拳,蒋武便做出了反映。 身体微倾,轻松躲过这看似刚猛的一拳,旋即,蒋武猛然一个下勾拳,结结实实地砸在手下的下颚上,速度之快、力道之猛令人骇然。 那名手下只觉得下颚猝然一凉,一股巨大的劲道拖着身体向上飞出,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手下的身体,像窜天猴一般飞起数米,略微滞空,旋即脑袋朝下倒飞而落。 “砰……” 随着一道沉闷的落地声,手下的脑壳崩裂,鲜血飞流、脑浆四溅,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将这名手下击杀,蒋武依旧难泄心中之愤,冲身又向廖琦攻去。 弥漫在空气中的腥臭气息,像是导火索一般,同时点燃了几十名手下心中的愤怒,纷纷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目标发起了攻击。 这一仗在所难免,尊卢凌众也不再隐忍,喊了一声:“保护好乱政!”随即调动体内之气,抬手握住轰来的拳头,甩腿一脚将其踢飞。 月雨晴像切割机一样,向她攻上来的人,再与她的手脚接触的一瞬间,顿时截成两段,惨叫哀嚎随之响起。 邓林也不含糊,他像只灵巧的猴子,灵巧地躲过来人的攻击之后,便是一个重击将其击倒在地。 冲在最前的蒋武,此时最为神勇。 被重重包围的他,面对扑面而来的攻击,他是能闪则闪,能避则避,实在躲避不开的攻击,他便凭借自己远超常人的身体硬接。 与此同时,他还左一拳右一腿的,硬生生地将攻来之人轰飞而出。 几人之中,唯有乱政一人,躲在尊卢凌众、月雨晴和邓林的身后,默默地观察着这混乱的场面。 战斗圈外,听着手下们连续传来的惨叫声,原本一脸色相的廖琦,此时面色极为阴冷。 “没想到啊!我竟然被你一个臭道士给算计了!” 听到廖琦森冷的声音,道士吓得浑身直抖,脸色煞白地说:“琦少,何出此言啊?” 第三十七章 盗宝一祥山(九) “哼!”廖琦冷哼一声,抬手掐住道士的脖子,说:“拿我当傻逼涮啊?这几个人实力如此彪悍,你却说他们只是区区毛孩不足挂齿。我看你们是串通好了,精心设计了这个反间计,意图今天把我给灭这吧!?” “琦少爷,冤枉啊,我实在是冤枉啊!”道士恐惧求饶:“你我既无怨又无仇,更何况我连他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其中几人我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又谈何设计、陷害于您呢!” “还敢狡辩!你……” 廖琦这正说着,忽觉一股劲风自身侧袭来,歪脖挪身的同时,掐着道士脖子的手臂猛然用力,将其当盾牌一般扯到身前。 感觉到身后的那股强劲气流,道士慌忙之中侧身躲避。 “小武、快停手!” 随着一道高亢的呐喊声响起,刚刚从道士腰间擦过的如铁锤般的拳头,骤然转向,重重地砸在廖琦的肩膀处。 廖琦一声闷哼,跄踉退后两步稳住身形,右手捂着火辣剧痛的左肩,面色一片惨白。 道士颤颤巍巍地转过身,一眼便看到蒋武那双布满血丝的黑眸,顿时吓得踉跄后退,左脚绊右脚,失去重心的屁股,狠狠地与黄土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蒋武像头愤怒的公牛,双目圆瞪,口鼻呼气,结实的胸脯上下起伏。 廖琦的几十名手下,有趴着吐血的、有仰面朝天的、有断胳膊断腿满地打滚不断哀嚎的、还有像死尸一样一动不动的。 “干嘛拦我?我最想教育的就是他!”蒋武不悦地回头说道。 说着话,尊卢凌众、月雨晴、邓林和乱政,跑到蒋武身边。 “今天算我栽了。”廖琦见势不妙,放下一句话,抬腿就要走。 尊卢凌众两个跨步挡住廖琦去路。 二人冷目相视良久,廖琦忍不住说道:“怎么个意思?想下杀手不成?” 廖琦的问题正中尊卢凌众心坎,他现在正犹豫是否对其下杀手。 目前事情已经闹大了,如果现在把廖琦放了,无疑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但如果现在把他杀了,其身后庞大的势力野狼猎人,会对他们实行更为恐怖的报复行动。 正在尊卢凌众两难之际,乱政开口道:“我看你是平常跋扈惯了,当真以为我们不敢动手?” 听乱政这么一说,廖琦明显的露出一丝惧怕之色。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挺直腰板,做出一副无惧无畏的高傲之态,冷笑道:“呵呵……那就动手吧。” “呵呵……”乱政笑着扫了一眼道士。 目光接触,道士见到乱政那杀人般的黑眸,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连忙乞求道:“别看我啊!主意是他定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小人一个,妄为修道求仙之人!”廖琦沉声怒骂。 “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月雨晴不适时宜的说道。 转目看向月雨晴的美眸,见她向自己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廖琦挺了挺胸板儿,越发高傲地说:“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生死何惧。” “雨晴妹子居然开口夸人了,真是少见啊!”邓林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邓林这一开口,差点将正给廖琦下套儿的乱政的思路打乱。 斜眼偷瞧,见廖琦脸上略显得意之色,乱政凑到蒋武耳边,用仅有他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去吓唬吓唬他,但别真动手。” 蒋武闻言抬脚迈步,冷面走到廖琦身前说:“看你是条汉子,我就赏你个痛快。”说着,他便抬拳蓄力,摆出一副杀人的架势。 廖琦见状,不由得心生惧意,冰冷的目光,立刻变得游离涣散起来。 主要到廖琦微妙的神态变化,乱政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等等。”乱政抬步上前,伸手压下蒋武高举的拳头,说:“用你的命,跟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廖琦听得神情一僵,随即问道:“什么交易?” “跟我们去一祥山玩玩。” “你们真要去一祥山偷东西?”廖琦惊疑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瞥了一眼道士。 瞧了一眼道士,乱政说道:“哦?看来他把我们的底子都倒给你,那我们现在更不能留你了。”说着,他偷偷抬指捅了捅蒋武的后腰。 蒋武会意,又抬起拳头摆出架势。 “我跟你们去。”在蒋武抬拳的那一瞬,廖琦急忙开口道。 “当真?”乱政质问道。 “那是当然,我早就想去一祥山玩玩了。” “呵呵……”乱政冷笑一声,说:“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这位兄弟脾气不太好,如果你敢趁乱逃跑,或者想做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事,后果,就不用我再重复了吧?” “怎么可能!我廖琦可不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廖琦一脸肯定的说道。 “那是最好。”乱政含笑点头,随后转头向尊卢凌众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小武看好他。”说完,尊卢凌众又转头对邓林说:“林子,你把这臭道士给我看住了。” “行嘞!”邓林答应一声,走到道士身前将其来了起来,攥着拳头嘿嘿坏笑道:“瞧见我这拳头没有?嘿嘿嘿……那可是能打穿一公分厚的钢板哦!” 尊卢凌众白了一眼吹牛的邓林,刚欲开口说继续向一祥山前进,又听乱政说道:“那些人不能留活口。” 乱政所言不错,如果他们现在就这么甩屁股走了,放任这些廖琦的手下不管,等他们能爬起来了,肯定会回去报信。 唯有死人,才能永远闭上嘴巴的道理,尊卢凌众还是明白的。 只不过,现在蒋武看着廖琦,邓林看着道士,这杀人取命的任务,只能由他和月雨晴来做了。 虽说方才交手时,他也因没控制好力道误杀几人,但他那都是无心所为,此刻回忆起来,他的心中都不免有些胆怯。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月雨晴当作妹妹看待,杀人这种事,他不愿让她一名女孩子来做。 咬了咬后槽牙,尊卢凌众心中发狠,抬脚迈步走到一人身前,两眼一闭,挥拳砸烂一人头颅。 闻着鲜血和脑浆掺杂在一起的恶臭,尊卢凌众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将中午饭食吐了出来。 “让我来吧。” 月雨晴心疼地为尊卢凌众拍了拍后背,随即脚尖绷直,甩腿一脚,便将身侧之人的头颅斩断。 通过和尊卢凌众的灵魂连接,月雨晴也能间接操控少许风之力。 在她动手的一瞬间,她的周身,便被一股无形的风之气所包裹,将喷射而来的腥臭献血,阻隔在虚空之中。 在这之后,月雨晴像一台杀人机器一般,双腿连动,滑着优美的舞姿,切下一颗有一颗头颅。 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几十人的性命,便被她永远终结。 粗糙的黄土地,被喷溅的血液染得黑红一片。 一袭白衣的月雨晴,仿佛是一名圣洁的天使,踏着恶魔之血,向众人走来。 除去还在呕吐的尊卢凌众之外,其他人全都神色呆滞,傻傻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月雨晴。 “我们走吧。” 月雨晴娇媚的声音,将呆愣的众人唤醒。 一众人等收拾好心情,向着一祥山进发。 第三十八章 盗宝一祥山(十) 蒋武、邓林分别挟持道士和廖琦走在最前。 尊卢凌众拉着乱政放慢脚步,低声道:“带着他们俩一起去,是不是风险太大了点儿。” 乱政露出一个让尊卢凌众安心的笑容,说:“现在无论是放了他们,还是把他们杀了,最后的结果,想必你也心中有数,把他们带上山去,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转目看向廖琦的背影,乱政面上的笑容骤然一变,和善中多了几分阴险,森冷地说:“如果他们运气不好,一不小心死在一祥山里,那我们就有理由推脱了。” 望了一眼前方几人的背影,尊卢凌众目光深邃地赞同点头,兀自道:“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是,未免有点太阴毒了吧。” “想要在这乱世生存下去,适者生存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如果现在反过来,我们被廖琦捏在手里,那么事情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乱政一脸郑重的问道。 乱政的一席话,使尊卢凌众陷入了深思。 无论廖琦自身实力的强弱,他之所以能如此肆无忌惮,靠的,便是他的家族身世。 而他尊卢凌众如今这一身本领,比之当年的雷吉诺德还要强上几分,却因家贫无势,反而忌惮欺负到他头上的廖琦。 想想尊卢凌众就觉得窝火。 抬手搭在乱政的肩膀上,尊卢凌众歉意开口:“还是你这个好学生脑瓜子活泛。” “呵呵……”乱政笑了笑,还嘴说:“刚才要不是你们几个莽汉大展神威,我早就被人打趴下了。” “一会儿上了山,你自己可得小心着点。” “只要有你们在我身边,我心里就踏实。” 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 夕阳悬在被称做吞天口的躺倒月弯之间,它特有的桔黄光芒透过漂浮在山腰处的淡淡雾气,照射在山下荒凉的黄土地上的殷红残光,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哎呦我的妈呀,终于快到了!”望着远方清晰可见的陡直山脚,邓林慨叹道。 “大家先在这吃点东西,等天一黑,咱们就上山。”尊卢凌众说道。 取下背包,邓林将里面的水和食物,分发给众人。 邓林旁边的道士,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喉咙一边跟着打滚。 接过邓林递来得一个馒头和一瓶水,道士马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他的吃相,好像几天没吃东西一样。 飞快地用水把馒头送进肚子里,道士边打嗝,边乞求地看向邓林。 正津津有味地嚼着馒头的邓林,不经意间与道士对上了眼神。 “你干嘛,还想吃啊?”邓林拿起背包抖了抖,气愤地说:“没啦!” “我中午没吃饭,你再给我一口呗?” “那馒头本来该犒劳我这肚子的!要不是这一道上你肚子叫的烦人,我他妈才不给你吃得呢!” 见邓林这边没机会,道士求助的目光飘向其他人。 “别看了,饿死你活该!我说,你一个修道之人,怎么就成了个卖消息的流氓了呢?能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不?”邓林没好气地说道。 道士身子一软,羞愧地低下头,默默不语。 尊卢凌众心里明白,道士是怕他们与廖琦之间的冲突,导致其心生误会,从而对他施以报复,所以才去通风报信以求自保。 觉得道士也挺可怜的,于是,尊卢凌众将自己的一个馒头扔给了他。 “谢谢,谢谢!”伸手接住馒头,道士感激涕零。 可能是邓林的话锤击到了他的自尊,他寂然转身,背对众人弯腰埋头寂寥地吃了起来。 孤月高照,残星点点,山峦荒野寂静一片。 借助黑夜的掩护,尊卢凌众一行人,悄然来到吞天口下的山脚。 如城墙般陡直平滑的山壁,被一条笔直的天然裂缝,由上到下完全隔开。 裂缝并不算宽,仅仅可容三人并排而行。 抬目仰望,目光所及之处,能看到不少岩柱像横梁一般,支撑在裂缝之间,还有少许歪脖子树沿山壁向上延伸。 不知走了多远,一行人左手边的山壁,发现了一条黑漆漆的洞道。 “怎么都走到密道口了,咱们连半个人影都没碰着啊?” “嘘,说话小声点儿,别让人发现了咱们!”尊卢凌众对邓林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尊卢凌众也觉着奇怪,他们本来打算半道儿逮个山匪探探路,可走了这一道儿,别说人了,他们连只虫子都没碰着。 “如此看来,密道里的机关肯定极为厉害,不然这些山匪不会连个通风报信哨子都懒得安置。” 乱政之言,令得众人颇为赞同。 尊卢凌众想了想,觉得眼下这种情况,自己理应首当其冲为众人开路,毕竟,这几人之中,只有他能通过大范围细微的气流波动,辨别危险。 “林子,手电。” 邓林闻言一脸尴尬。 见邓林既不说话也不动手,尊卢凌众轻声催促道:“快拿出来啊!” “那个……”邓林吞吞吐吐地说:“忘…我忘带了。” 尊卢凌众一听,气得鼻子都歪了。 但现在不是发火埋怨他的时候,而且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也极其宝贵。 一祥山海拔约两千多米,光爬上山就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况且密道内机关重重,也会拖慢他们登山的速度。 他们原本计划抓个山匪在前带路,争取凌晨到达山顶,乘山匪们都睡熟了,便借此毫无防备之机悄然动手。 可现在山匪没抓着,还没设备照明,又叫他们如何安然通过这危机重重的密道。 就在尊卢凌众急得焦头烂额之时,忽听乱政说道:“哎、把你这身道袍借我用用。” 道士吓得双手捂胸,一脸的惊慌:“你、你、你要干什么?” 乱政晃晃手里的一根半米多长的木棍,说::“做个火把啊!咱们几个里边,就你穿的最多。”说着,他凑近道士几步,扒着眼睛瞧了瞧他道袍里的衣服,说:“别捂了,这不里边还有件内衣呢么!大热天儿的,也不怕捂出痱子来。” “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道士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姑娘,眼中噙着泪,带着哭腔的说道。 第三十九章 盗宝一祥山(十一) “呦、呦、呦,一个老爷们还害羞了啊。”邓林挖苦道。 “宁可杀,不可辱,别觉得我好欺负,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跟你们拼命!”道士义愤填膺的说道。 “老话说得好,‘不怕人不敬,就怕己不正。’你要行得正,能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吗?”邓林一指廖琦,继续说:“当初你跟他嚼耳根子算计我们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会遭报应吗?脱了,快脱了!”说着,就去扒道士的衣服。 道士又推又躲的,与邓林纠缠了半天,最后还是被后者扑倒在地。 道士一边捂着胸口,在地上左滚右翻地躲避邓林邪恶的双手,一边恼怒地吼道:“就算你们今天弄死我,我也不能让你们扒我衣服!” “嘿你个臭道士,还来劲了是不!”邓林火也上来了:“今儿我就……” 骑在道士身上的邓林话刚喊出口,他的嘴忽被一只大手捂住,旋即便听到尊卢凌众地低声怒斥:“别叫唤了!难道你们想把山匪招来不成?” “唔、唔、唔……”邓林不服气的瞪着俩大眼,唔唔的说着。 “没完了是不是?” 尊卢凌众、邓林和蒋武三人,从小到大这么长起来。 年纪稍大的尊卢凌众,一直像哥哥一样照顾、袒护他们。 有了好吃的,好玩的,尊卢凌众一定会与邓林和蒋武分享。 平时他们三人因调皮捣蛋挨了罚,尊卢凌众也总是抢着去承担。 时至今日,邓林和蒋武早已将尊卢凌众当成亲哥哥一样看待。 所以,见尊卢凌众发火,原本火冒三丈的邓林,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气氛宁静下来,尊卢凌众细心探察能力所及范围之内的气流。 半晌后,虽说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依旧保持最大的感知范围。 “哎?” 正当尊卢凌众欲对道士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传来蒋武疑惑的声音。 蒋武发出的声音虽小,但很空旷,而且回声重重,尊卢凌众大惊转头,面部表情顿时一凝。 稍微愣了一瞬,尊卢凌众甩开双腿,直冲密道入口狂奔而去。 一边跑,他心里还一边暗骂:‘这小子真特么心急的不要命了,就这么一小下的功夫没看到,这小子就他妈的跑进去了。’ 转进密道入口,借着凄凉的月光,尊卢凌众见到蒋武和廖琦正躬着身子,盯着密道的墙壁看。 气冲斗牛的尊卢凌众,冲到蒋武近前低声责骂道:“不知道这里边有多危险啊?你他吗不要命啦,急着去投胎啊!” 蒋武对尊卢凌众嘿嘿憨笑一声,说:“我也是刚进来,我这不也没敢往深了走么。” 见尊卢凌众还要发作,蒋武转移注意力似的一指密道的墙壁,说:“众哥,你瞧瞧这是干嘛的?” 顺着蒋武手指看去,尊卢凌众赫然发现,在与其胸口位置等高的墙壁上,一条约么三公分的凹槽,一直延伸至密道深处,俨然像一条运水的水道一般。 转身再看对面的墙壁,平滑如纸,与外面陡直的山壁一般无二。 “这还用说吗?这肯定是某种机关啊!快、快,咱们先出去。”说着,尊卢凌众便把蒋武往外赶。 “土豹子,这哪是什么机关啊。”廖琦讥讽道。 “这不是机关能是什么?”蒋武问道。 廖琦摸了摸凹槽内部,又将手指送到鼻前闻了闻,高傲的昂起头,说:“有火没?” “火?”尊卢凌众一脸狐疑地看着廖琦。 “你小子想害我们?”蒋武神色凝重的说道。 “哎……没文化真可怕。”廖琦连叹气带摇头,又说:“这槽子叫引路灯,是照亮儿用的。” 引路灯:多用于军事建设和修筑墓穴时使用,唯一的作用就是照明。 廖琦说话时,密道外的其他人也跟了进来。 听得廖琦所言,乱政眉头微皱,走近引路灯的凹槽,仔细观察起来。 尊卢凌众心中琢磨。 道士和乱政都曾说过,此处为军用密道,里面机关密布危险重重。 可是,既然在这里设计了防止敌人入侵的机关,却又为何安置这条引路灯呢? 山下不放置暗哨,密道内还留有引路灯,山匪不会傻到把敌人送进老巢,干等着被灭的地步吧? 这实在说不通啊! “噗……” 乱政磨石打火,将引路灯引燃,险些燎到双手。 望着密道深处的弯道,一股冷意由心而生,一股不祥的预感,慢慢的将尊卢凌众的内心充满。 带着心中的困惑和怪异的感觉,尊卢凌众转目看向道士问道:“你不是说这里面机关么?那这引路灯又是怎么回事儿?” 道士没好气地说道:“我哪知道,我又没来过。” “这条密道建于三千年前,由西北云冰国的军师:封无神设计建造。” 廖琦扫视一眼,见众人均将目光投降自己,挺了挺腰板,傲气仰头继续说道:“封无神智慧超群睿智过人,更以机关术数见长,他所设计建造的云冰帝王幕,时至今日尚无人能破。要说这条密道,还是年轻的封无神刚刚学成出世,辅佐冰云帝抵御秦魔国入侵时所修建,此处布置的机关术数,相对浅显。不过,冰云国仅凭这一祥山之天险与此条密道,便阻碍了秦魔国的捍兵强将百年之久。” “你从哪知道这些的?”邓林问道。 “呵呵……”廖琦自傲地笑了笑,冷声道:“哼,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土豹子。” “我说你找揍是不是?”邓林说话就要动手。 乱政展臂挡在廖琦身前,看着邓林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粗。 “哎?我说你……”邓林怒目而视,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乱政劝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逞口舌之快而已,你跟他计较什么。” “行!看在我兄弟的面儿上,我先记下你这一次,等办完正式我再找你算账。” “呵呵……”廖琦冷笑一声,暗嘲邓林无知。 “你还知道点儿什么,说来听听。”乱政对廖琦问道。 廖琦煞有介事地说:“呵呵……你不是说进去玩玩么?走吧?” 乱政饶有深意地看了廖琦一眼,伸手做了一个请地手势说:“琦少,那您就请吧。” 廖琦表情略微一僵,旋即用笑来掩饰刚刚一瞬的尴尬,甩腿抬步,向密道内踱去。 “呵呵……装腔作势。”乱政嘟囔了一句,转头对道士说:“您也请吧?” 第四十章 盗宝一祥山(十二) 道士深深地看了一眼乱政,嘴角抽了抽似是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邓林虎视眈眈地向自己走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无奈地叹口气,道士一副生无可恋之态,拖动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地跟在廖琦的侧后方。 “小政子,你这主意高啊!”邓林向乱政一挑大拇指,身子一扭,信步闲游似的迈步而行。 听到邓林的话,道士郁闷至极。 他心里明白,乱政这是让他和廖琦走在前面为众人趟雷。 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的逍遥自在,却因一时贪恋美色而弄巧成拙铸成大错,最终落到这如奴隶般无法抬头的地步,道士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痛苦。 带着悲痛的情绪,道士转脸瞅了一眼廖琦。 错愕之间,道士发现廖琦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昂首挺胸眼露精光,全然一副自信满满成竹在胸的样子。 盯着廖琦揣摩良久,道士心说:‘一切全因你而起,要死也应该你先死。’ 心里想着,道士慢走两步,与廖琦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 一行人警惕前行,走了约么十几分钟,拐过一个肘子弯,廖琦突然停住脚步。 廖琦正后方的蒋武问:“你怎么停下了?” “前边儿有陷阱。” 引路灯依然延密道右侧墙壁直至深处。 而一路平滑无尘的密道左侧的墙壁,却上上下下布满了一个个手指粗细的黑洞,一直延伸至视野之外。 整面墙壁,像是被铺平的蜂巢,密密麻麻一片,全是小黑点点。 如果让密集恐惧症之人见此情景,一定会吐得昏天暗地。 “暗器发射口如此密集,应该是千机决上记载的上古暗器:暴雨夺命针,只不过,这是放大版的罢了。”乱政面带疑惑地解释道:“暴雨夺命针常做暗器使用,针头细如薄丝,且数量惊人并涂有剧毒,入体后与血肉黏合极难取出。如施法者手段高明出其不意,中招者甚至毫无感觉,直至毒发身亡,尚不知所由。” 说完,乱政眉头微蹙,审察满是黑洞的墙壁半晌,说:“如果廖琦所言不虚的话,这位机敏过人的封无神前辈,为何会将此机关暴露在外呢?” 尊卢凌众也纳闷:不是说建造此地的是古时以机关暗术见长的封无神么?他怎么会设计一个这么明显的暗器呢?这还能称得上是暗器吗? 看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小黑洞,他转念一想,虽然暗器暴露在外,但若是谁不小心触发了机关,暗藏在墙洞之内的毒针喷射而出之时,除非那人会遁地术这类神奇的法术,否则绝对难逃死神的掌心。 廖琦说:“高人之意,又怎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猜透的。” “可能是用来警告入侵者的吧?”月雨晴说。 一路默而不语的月雨晴甜美的声音,使得廖琦双眼放光。 猛然过甩头,廖琦火辣辣的目光,直射在月雨晴俏美的面颊上。 白了廖琦一眼,月雨晴冷声说:“前面探路吧。” 闻言,廖琦表情一僵,面色微变显得有些犹豫。 他也察觉到了,虽说暴雨夺命针的针孔摆在眼前,但触发暗器的机关,依然藏在暗处未曾发现。 他又不是傻子,乱政质疑他自然明白。 可即便他再怎么贪恋月雨晴美色,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怎么,害怕了?既然你胆儿这么小,那以后就少在我们面前装高贵,连这么显眼的暗器都害怕,你还有什么脸追我们雨晴妹子。”乱政嘴角勾笑道。 被乱政这么一激,廖琦的脸面有点挂不住了。 犹豫片刻,廖琦摇了摇后槽牙,一发狠说:“我怕?我琦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向前迈出一小步。 “哈哈哈……怂包一个,没种儿就别吹牛,招人笑话,哈哈哈……” 闻得邓林的讥讽,廖琦小脸一红,只不过他背对众人,未得他人发觉。 “哼,你要是有种,就跟我一起上!”廖琦怒声道。 “哎、别、别、别,我一个穷小子,哪敢跟您琦少争啊,还是您先请吧。”邓林含笑道。 “怕,怕你就少哔哔,废话真他妈多!”廖琦小脸通红,不知是气得还是臊得。 再次抬起一小步,廖琦犹犹豫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落下,反而有后退的趋势。 乱政见状,对邓林斥责道:“我说你笑什么笑,人家琦少可是堂堂正正的富家少爷,上古军师封无神怎么样?人家琦少知道的比谁都清楚!你说你个什么都不懂的穷小子,在这跟着添什么乱!” “我……” “我什么我,封无神安置的这么低级的暗器,人家琦少会不知道其中的奥秘吗?人家琦少这是天师过河不用船,人家自有法渡(度)!懂吗?”乱政边说,边对邓林挤眉弄眼。 乱政这突然开骂,邓林本来有点犯懵,可见他一直偷摸挤眼示意,当下豁然了解其中含义。 “哦、哦,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没事儿瞎搀和。琦少,我不说话了,全看您表演。”邓林说完,嘴角挂起一抹邪笑。 被邓林和乱政这么往上一抬,廖琦有点儿下不来台,抬起的腿,再次向前伸去。 只不过,这次,他同样没敢将脚落在地面之上。 眼睛在满是孔洞的墙壁和地面上来回乱扫,他抬起的脚,小心翼翼地落于地面。 额头布满汗珠,廖琦心中暗暗咒骂二人卑鄙下流,同时也悔恨自己中了人家的激将之法。 站在原地观察良久,蓦然之间,廖琦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处极难发现的四四方方的浅浅凹痕。 仔细再看,廖琦心中一喜,料想前方的四方凹痕,俨然就是触发暗器的机关。 为了证实心中猜测,廖琦后退到安全区域。 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中,廖琦运转功法,将体内真气集中在右手掌心。 积蓄良久,廖琦右掌猛然向前推动,一股淡蓝色的劲气随即映射而出,重重的落在前方地面的凹痕处。 “咔吱……” 随着一道沉闷的声响,四方凹痕微微下落,而后又缓缓升起复位。 然而,令廖琦意外的是,布满孔洞的墙壁,并未发生任何异样,甚至连一点微风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