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缘起录》 第一章 外来者 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竹木，四处林立，连天上的光都被竹叶遮挡，落在地面时，仅剩下微小的光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晚我的确是躺在自家的床上睡着了。”玥霖揉着凌乱的碎发，草地的杂草扎得玥霖有些难受，真实的触感打破了玥霖最后的奢望。 “看来不是梦了，赶上二十一世纪穿越潮流？可我原本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啊！在现实我姑且算是半个人生赢家了吧。”玥霖低头看了自己先前压在草地的土地，除此之外，这附近就再也没有生命活动的痕迹。 或许这些痕迹可以被人为消除，但估计没人会因为这般无聊的小事而大费周章…嗯，如果那个将自己带到这儿来的神明也算是人的话。 “四处走走吧，说不定这里还是原来世界，如果能快点回去的话，还能赶上晚上的论文发表会，我的硕士学位成败与否，就看今晚了。恩···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要是这里盘踞野兽的话，连生命安危都无法保证的前提下，学位反而无关紧要了。”玥霖对突然到手的新剧本抱有极大的不满。 在原来的剧本里，本应该是玥霖通过今晚的论文发表会后，一举获得硕士学位，从而走向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才对的。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与意外，哪个会先上门拜访，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便将玥霖好不容易计划好的人生剧本彻底打乱。 趁着白天的余晖，视野不受影响的时候，玥霖必须得找到离开这儿的路，否则的话，入夜后，即使没什么危险，光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就能把人逼疯了。 玥霖环顾周围，仿佛每个方向都是一样的景象，抬起头，连太阳的踪影都见不着，转了一圈后，玥霖觉得眼花缭乱。玥霖叹口气，挑个方向便埋头走去。 世界上本没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鲁迅 像鲁迅先生这般的伟人所说的话，总令人深思。 不知走了多久，或许是中午了，也或许更晚些，玥霖从未觉得这么累，精神的折磨与肉体的折腾，使玥霖的体力以飞快的速度流失？肚子响起了战锣般嘟嘟声，伴随着细微的脚步，合奏一曲求生的歌声。 “还是先…吃些东西，再走下去…不用等到天黑，我就要死掉了。”玥霖的声音断断续续，脸色苦得仿如猪肝，倚靠在身后的竹木，说着，玥霖低着头寻找此处有什么能入口的食物。 或许是天可怜见，倒霉了一个早上的玥霖，时来运转，他看到了不远处的竹木下，生长几根竹笋。 古有曹操望梅止渴，今有玥霖望笋止饿。食物就在眼前，玥霖不知哪来的力气，这一刻，他仿佛刘翔附体，他起步了，速度极快，犹如风中残影，片叶不沾衣，眨眼间，竹笋就在玥霖眼前，近了，只差一步。 就在玥霖即将要把竹笋拿在手中时…脚下突然被什么约束，下一刻，玥霖眼中的世界迅速翻转，回过神来，玥霖发觉自己已经被吊在竹木上了。 “嘿，瞧我发现了什么，这么明显的陷阱都有人会上钩，你是笨蛋吧。”清脆的女音如同风铃般悦耳。 竹林里，跳出一个娇小的身影，看起来只是个六七岁的女童，那双如红宝石的瞳孔倒映着被吊在竹木上的玥霖，眼底下有着毫无掩饰的恶趣味，头上长竖的兔儿随着轻快的脚步一蹦一跳。 女童走到玥霖面前，无视玥霖一脸呆滞的表情，伸出粉嫩的手，跳起来对玥霖的脸上戳了几下，似乎是得到什么好玩玩具的孩子。 “兔…兔耳…你是妖怪么？”玥霖回过神来，愣愣的说道。 “姑且算是吧，你不知道我么？难怪连这么简陋的陷阱都中招了，看来你运气不错，若是你继续深入，那可就不只是吊起来这么简单了。” “我一睡醒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躺在竹林里，你能把我放下来么？我感觉有点难受…好像听到死神的脚步声了。”玥霖脸色涨红，并非是激动，而是身体翻转使血液逆流的现象罢了。 “死神，那个**的摆渡人么？放心吧，地狱的手再怎么长，也不敢轻易伸向这儿，这儿的主人可是…”小兔妖话还没说完，玥霖的瞳孔就已经发白。显然是快要昏迷过去。 “切，真不耐玩。”说着，小兔妖，猛然一蹦得三米高，粉嫩的小手化作手刀状，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咔嚓一声，玥霖便以脸着地的姿势砸落地面。 “好痛。”玥霖还没挣扎起来，小兔妖就扔了几个白色的物体，玥霖慌乱接住，抱在怀里一看，便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竹笋。 “吃吧，如果死在此处竹林，永琳大人会找我麻烦的，你运气真好，这些可不是一般的竹笋。”小兔妖看着玥霖狼吞虎咽的模样，轻蔑的说道。 一块竹笋下肚后，虽然是生吃，却没有预料之中的干涩，反而有些甘甜，入口即化，味道十分鲜美。吃完后，玥霖明显感觉肚子的饥饿感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涨涨的腹饱，从饥饿的痛彻中缓过来后，玥霖才认真的打量眼前的女童。 “你是谁？” “我叫帝，是因幡一族的掌权者，我的名字在人间之里也算是广为流传，你居然不知道，莫非你是外来者么？”说着，帝一脸骄傲的挺着胸膛，可幼小的躯体无论如何使力也看不出丝毫轮廓。 “外来者？经常有人穿越到此处么？”玥霖惊讶道。 即使是心里想着相当失礼的事情，也仍然捕捉到帝的话语里隐藏的重要信息。 “差不多吧，偶尔会有人无视大结界神隐于幻想乡里，不过神隐的位置不一，迷失竹林算是较为安全的地点了，若是神隐到某处花田…啧啧，那几乎是必死无疑。”帝似乎想起什么，那是某日看到的新闻，据说又有人因误闯那儿，成了那个女人栽种鲜花的肥料了。 “那你能带我离开这儿么？” “不可能，我给你食物，你就应该感恩报德了，居然还敢蹬鼻子上脸，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人类总有不知满足的卑性，自古以来，从未改变。”帝双手叉腰，面露鄙夷之色。 说实话，看着如此娇小的女孩用长者的口吻说教，玥霖总觉得有些违和。 “哼哼，若是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在天黑之前，走出这儿。” 不等玥霖再次开口，帝就已经转身，以飞快的速度钻进竹林里。 “哎~就算是做好事，也不能半途而废啊。”玥霖望着帝逐渐消失的身影，无助的声音回响在这片竹林间。 又等了一会，玥霖见帝真的离去后，只能挣扎起来，本以为从竹木掉下来的擦伤会十分碍事，出乎预料的是，不知何时，那些擦伤已经痊愈。 玥霖又想起帝说过的话，下意识裹紧手中的竹笋，如获至宝的抱在怀里。 “好东西啊，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批量栽种。”想着想着，玥霖继续向竹林深处迈步。 在迷茫的时候，多想想未来的美好，这样就有前进的动力，然后…当绝望来临时，便倍感痛苦。 庆幸的是，玥霖的运气自从看见了帝以后，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挑拨转盘，突然转好，在夜色降临时，玥霖依稀看见远方亮起灯火的烛光，拨开竹林的枯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式典雅的庭院，门前两盏灯火，照亮走道的青花石。庭院旁飘着单薄的烟雾，似艳美的女子遮上面纱，多了许些神秘。 “只凭凡人之力便能独自穿过迷失竹林，走到此地，当真是好运。” 庭院内厢房的白发女子，她似感应到什么，放下手中的药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 声落的刹那，半开的门缝微露出的兔耳一角，如见忌物般，迅速缩回门后。 第二章 永生不死 古怪的竹林里伫立一座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庭院，处处透露着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正当玥霖还在犹豫要不要拜访此处的主人时，就已经有人替他做出决定。 “师匠知道你远道而来，已备好茶水，如果没什么急事，不妨进来一坐。” 庭院门前，身穿着白色衬衫的淡紫色长发少女缓缓走来，头上竖立着两只皱巴巴，从中段半折的兔耳，赤色如血的瞳孔，看似与帝相仿，可仔细打量却能明显感觉不同，如血般的绚丽伴随着一抹无法言说的狂气，仅仅是看着少女的眼睛，就好似会被感染一般，玥霖的内心不自觉升起一丝狂躁。 眼前的少女，虽长着和帝相似的特征，可乍看却觉得像人更多些，若不是有帝的先例，玥霖或许会以为是爱好cos的女孩吧。 跟随在少女身后，行走在这条走道，由青花石铺成的路上，隐约能感觉到岁月走过的痕迹，却没有留下丝毫沟壑，如初生的稚儿那般平滑。 “快些，辉夜大人可是吩咐过，今夜就将这件事办好。” 突然，玥霖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叫帝正指挥着一群半人高的大兔子做些什么。 “帝小姐~”玥霖试着打个招呼，可帝却仿若没听见似的，自顾自指挥着大兔子们将庭院的物品抱走。 直至玥霖走远后，帝才转过头看向玥霖的背影，幸灾乐祸的说着。 “愚笨的外来者，你就自求多福吧。” 少女将玥霖带到阁院，阁院内，一名白发束扎为麻花辫的女子，穿着红蓝相间的道术师服，她坐在靠窗的木桌前，抬手示意玥霖入座。 看起来比玥霖大不了多少岁，可举手垂足间散发着一股令人悚然的平静，那是玥霖所见过最长命的老人也远远不如万一的沧桑，超脱世俗之上的淡然。 “你好，我叫玥霖，初到此地，还请多指教。” “八意永琳，是永远亭的医生。你身上散发着一股与幻想乡格格不入的气息，想必是被神隐于此的无辜者吧。”名为八意永琳的女子，似随意的看着玥霖，可玥霖却感觉仿佛自身的一切在那双褐色瞳孔中暴露无遗，毫无秘密可言。 “听说像我这样的外来者在这儿并不罕见，那他们现在都在哪儿？”玥霖问道，一整天下来，玥霖所见过的生物，不是妖怪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普通，却明显是更加恐怖的人，玥霖急需认识一些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稳固自己长达二十年的世界观。 “如你所见，幻想乡里有许多妖怪，虽然有一些对人类的兴趣不大，但总归不是全部。不幸被神隐于此的外来者，大多都死了，少数庆幸活下来的，在寻找出口的途中，又死了大半数，只有寥寥几位活着离开。” 八意永琳的话犹如六月飞雪的冷意，一下子将玥霖仅剩的希望彻底掐灭。 “虽然大多外来者的结局有些遗憾，但你的运气着实不错，离这儿不远处有个地方，叫人间之里，是本土人类的乡镇，是幻想乡里为数不多的安全地。” “原来如此，莫非人类之中也有能与妖怪并肩的强者么？”玥霖一脸好奇，虽然眼前的人看似与自己相仿，但玥霖可不认为这个将人类放在口边的生物会是同类。 “有…虽然为数不多，其中有一个人类，在众多妖怪的实力中也是位列顶尖。” “在我的世界，可从未说过有这样超凡能力的人类。”玥霖感叹道。 “你所知所看的事物，有时候并非真相，就好像披着羊皮的狼，在愚者眼中就是羊了。” 八意永琳的声音透出一股飘然，她就在眼前，明明只要伸手就能摸到八意永琳的手，可就这细微的距离，玥霖却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能以光年为单位了。 “其实，能欺骗一世的谎言也是一种真实，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也许我会活在过去所认知的世界，直至死去。虽然被虚假所迷惑的我，在你们眼中看起来很愚蠢，但至少生命无忧，像我这样平凡的人，活着就是好事，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凡人短暂的一生，不过百年，很多事情，还尚未去做，就已经归为黄土。”八意永琳的嘴角维扬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幅度，仔细一看，又觉得是错觉。 “夜晚，是群魔乱舞的时刻，如果你还想活得长久，最好是不要在夜里走动，不介意的话，永远亭里有一些空房，在此处住一个晚上吧。” “十分感谢。”玥霖恍然的点头，在外界就常有听说过，夜晚会有妖魔作怪，看来并非是空穴来风呢。 “优昙华，带这位客人去空房休息吧。” 声落，在一旁等候的少女便立即点头。 “好的，师匠。玥先生，请跟我来吧。” 道别八意永琳后，走廊上，玥霖面露松口气的表情，与八意永琳相处的时候，每分每秒都是种煎熬，她的目光并不犀利，却让玥霖心生无从隐藏的慌乱，这种感觉就好像全身赤裸在这双目光面前一般。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带路的途中，玥霖对少女挑起话题。 “铃仙·优昙华院·因幡，叫我铃仙就好。” “这个…相当厉害的名字呢。”玥霖愣了下，若有所思的说道。 并非是玥霖对铃仙全名的腹诽，老实说，铃仙的名字的确是有些古怪，有些像西方的名氏，可字语却是东方的词汇，与其说是仿照西方的名氏，倒不如说更像是为了某些意义而取的名字。 “嗯，一部分是师匠给我取的。”铃仙不可置否。 “你跟随八意小姐学习妖怪的法术么？” “并非如此，师匠可是医生，虽说是师匠的学生，但其实只是打打下手，帮忙做些杂活而已。” “八意小姐一定是个很厉害医生。”这句话倒不是奉承，八意永琳看起来的确是很厉害的女子，各个意义都是如此。 “那是当然，师匠能制作各种各样的药物，就连是使人永生不死的蓬莱药，也难不倒师匠。”铃仙认真的点头。 “永生不死么…”玥霖没有接过铃仙的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八意永琳的言语中没有掩饰自己对人类视为蚂蚁般的存在，不得不说，在八意永琳面前，玥霖的确能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即使是面对面坐在一起，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没有丝毫缩短半分。 阁院后庭，月色下，少女半弯着腰，轻抚着泛白花丛，微开拢的花苞倒映着星空残月的光泽。 盛开之势，已拉开序幕，虽然只有许些花姿，但那华美的流光随着花苞夹缝里流溢而出的美丽就已经如此动人，让人不禁去假想这片花园若迎来绽放的辉光是会是何等美景。 恐怕会是…细数漫长岁月里也依然是数一数二，穷尽一切人力能想象的美好而汇聚的画面吧。 “这不是很有趣，永琳。” 少女空灵的声音在花园回荡着，似自言自语，又似问着谁。 第三章 蓬莱山辉夜 今夜，似乎比以往要漫长得多。 铃仙将被褥拿来后，便离开了，厢房里的摆设颇为古风，不，倒不如说，这座阁院本就是经由恒久的岁月所冲刷的古物。 短短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脑海里总会不自觉想起那道仿若从恒久岁月里走出来的身影，无时无刻用无言的喃语诉说着人类的渺小，渴望不凡的心灵犹如浇水的种子般，生根发芽。 永生，此刻如同妖娆迷人的彼岸花，绚丽的姿彩下却隐藏着致命的毒素，即使是知道是奢求，妄想的念头，可害怕死亡的本能却让人总会不自觉浮想翩翩。 玥霖躺在被褥里来回翻转几回后，终究是从被褥里钻出来，在走廊漫步散心去了。 蓦然，玥霖听到不远处传来女孩的笑声，如天籁之音般美妙。 玥霖顺着声音的来源走去，走廊尽头的转角，入目的第一眼，是穿着和风衣裙的少女背影，青丝如瀑，散披在身后，在夜晚的冷风中飘逸着。似察觉到玥霖的目光，少女回眸一笑，绝美精致的侧颜使周边的景象都黯然失色，仿若这一刻，她就是世界，目之所及，心之所念的一切 “嘻嘻~”少女伸出绣着云端遮月的衣袖，遮住粉嫩的嘴唇。 她笑时，就像是天真烂漫的孩子，此世最无邪的美好。 “你是…”玥霖有些失神，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孩。 “妾身为永远亭的主人，蓬莱山辉夜~”自称是蓬莱山辉夜的女孩，用着相当古老的自称，让玥霖以为自己穿越到古代的错觉。 “我是…” 玥霖还想介绍自己，却被蓬莱山辉夜先一步打断。 “妾身已听永琳提过你的事了，玥先生，在这住的可安好否？” “额…很好，只是一时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夜里无法入眠，便想着出来散心，如果打扰到您，我表示歉意，还请原谅。”玥霖连忙说道。 “不必紧张，来者便是客人，随意就好。若睡不着的话，不如陪妾身一观这场盛事吧。”蓬莱山辉夜提议道。 “盛事？”玥霖随着辉夜的目光看去，只见后院的空地上，一群大兔子互相抢着一个黑白相间的球，玥霖认真看了一会，心里已经十分确定这根本就是名为足球的运动。 “说来也巧，妾身今日偶来兴致，想要举办一场蹴鞠盛事，让永远亭久违的热闹些。”蓬莱山辉夜解释道。 球场上，让玥霖十分在意的是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铃仙与帝两人，看情况，两人此刻似乎位于不同阵营，正率领着已方队友争夺球权。 球场上，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以铃仙为首的队伍抢到球权，迅速发起进攻，铃仙盘球连过三名大兔子，其战况的激烈，甚至超过世界杯的程度。 眼看球门距离铃仙不足十米的距离，局势对帝的一方相当不利时，帝突然吹个口哨，娇喝道：“执行铜墙铁壁作战！” 铜墙铁壁···玥霖听起来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在帝的率领下，四只大兔子猛然越过铃仙，堵在球门前，不知是使用了什么法术，兔躯突然涨大许多，硬生生形成一道城墙，当真不愧是铜墙铁壁，果然是名副其实。 放在世界杯里，这几乎是无解的局势，毕竟这道城墙已经完全将球门堵住，没有丝毫空隙可留，不过话说回来，能身体堵门的做法，稍有不慎，可是会出事的。 几乎是玥霖心生这样想法的瞬间，蓬莱山辉夜似察觉一般，淡然一笑，仿佛听见什么笑话般。 “永远亭里，就有此世最好的医生，不是么？只要尚有一口气在，就算是阎罗亲来，也仍是无碍。” “说得也是。” 就在两人交谈间，铃仙就已经射门而出，夜色下，铃仙双目的狂气仿若是染血的灯盏，连远远观看的玥霖都察觉到一些，足球如离弦之箭般击中这道人肉城墙，下一刻，一声轰隆响起，半空中多了几只大兔子。 玥霖望着沙尘滚滚的球场，嘴角不自觉抽搐几下，这是要出事了吧，炮弹也不过如此啊。 想着，玥霖不自觉看了眼球场上的铃仙，让人难以想象，这幅娇小的躯体，竟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可沙尘消散的时候，球门竟然完好无损，足球已诡异的角度卡在球门的边缘，如果再往旁边一些，铃仙一方就能得分，只能说太遗憾了。 “看来你的射门技术还有待练习啊。”帝冷笑道。 “只是运气不好罢了，毕竟强运也是相当麻烦的能力嘛。”铃仙叹气道。 “那只因幡有使人幸运的能力，虽然对本身无效，但除了自己外，球场上还有十只因幡，相互叠加的幸运，称之为强运也不足为过，即使是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频繁发生也不奇怪了。”辉夜解释道。 玥霖若有所思，那岂不是带着帝去买彩票的话···他很认真在考虑要不要拿根胡萝卜把帝拐走。 球场的战斗还在继续，长夜仿佛永恒，时间似乎停留于此，也不知过多久，直至足球比赛落幕后，才再次转动。 让铃仙等人离开后，玥霖依然没有睡意，似乎是喃语，又像是疑问正在起身离开的蓬莱山辉夜。 “真的可以使人永生不死么？” 辉夜闻言，眯着那双如此世最精致艺术品的瞳孔，闪过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自然可以，不过永生未必是什么好事，世人总说着，永生者只能目送挚爱与挚友一个一个离开的悲伤，却不能伴随一同前往，世间随之变化，而自己被抛弃一般，始终不变，孤立无助之类的云云么。” “或许吧，这些话，与其说是永生者的烦恼，倒不如说更像是对死亡畏惧的懦弱者为自己的欲望辩解，得不到又哪有资格评论，充其量只是吃不到就吐葡萄酸的想法而已。” “归根到底，如果永生是不好的事，那先人秦始皇也不会在晚年固执的追求永生药了。” “哎…是千年前，那个名为嬴政的无礼者乎？”辉夜歪着脑袋，瞳孔里闪过思索之色，仿若她口中的千年不过是上个星期的事儿一般。 “妾身尚还记得一些当时的事，不可否认，他一统天下，的确是功盖万世。可或许是因此而被蒙蔽双眼，自以为是天选之人，理应永生，理直气壮向妾身索取蓬莱药，妾身活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想着，辉夜的俏脸面露一丝气愤。 “难道，嬴政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么？”玥霖听出了辉夜口中的言外之意。 “他竟然羞辱妾身，说妾身是个女娃…”辉夜咬牙切齿道，若非如此，她绝不会在这千年间，还尚对一名凡人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玥霖也不知怎么接话，毕竟古代可没有这些特殊的嗜好，相反，先人反而对姿态妖娆的妇人更感兴趣些，像蓬莱山辉夜这般幼嫩的体型，被称作女娃，的确是…符合历史。 “那玥先生觉得永生如何？是好事还是坏事？” 辉夜深吸口气，俏脸的怒容迅速消散，转过头与玥霖的目光对视，似想要看穿玥霖心里所想般。 “我？永生离我太远了，想也没什么用吧。”玥霖摇头道。 “那你现在倒可以想想了，妾身要件事欲求于你，若你能完成，妾身未尝不可让永琳为你制作一份永生药。” 辉夜轻飘的玲音让玥霖感到十分震惊，可很快，玥霖就已经摇头：“像我这样的普通人穷其一生的梦想，对你们而言，必然是再简单不过，而你们做不到的事，我可不敢去想，更别说做了。” 辉夜愣了下，随后觉得似乎有些失态，用衣袖遮挡洁白的皓齿。眼前少女的一举一动，自然而然的衬托着名为典雅高贵的气息，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不先听听要求么？” “反正也做不到，如果知道要求的话，心里总会想着去完成，明知道是徒劳的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连念想都断去，少一件扰心的事，这样更好些。更何况，我本来就为失眠烦恼，可不想再多一个失眠的理由了。时间不早了，与你聊了一会，也觉得有些困乏，先回房休息了。”玥霖向辉夜道别，转身回房去了。 蓬莱山辉夜站在走廊尽头，目送玥霖离去，直至玥霖消失在眼帘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一些。 第四章 永不绽放的优昙华 灯火阑珊时，残月下，泛白的花丛散发着微弱的流光，蓬莱山辉夜半弯着腰，伸出手轻抚着洁白如玉的花苞，眼底下的欢喜显而易见。 “这是你离开月球时，唯一带在身边的东西，你总说，希望能看到这些花绽放盛开的美妙，可过去了这么久，它也未曾开花过。”八意永琳站在辉夜身后，面色有些不解。 “月球的每一丝空气都散发着枯燥无趣的气息，活着的生命，仿若没有思想的道具，秩序是好事，可过分的秩序，只会剥夺生命的灵魂啊。他们手中缠绕着操控人偶的细线，将一切掌握其中，犹如···一处偌大的牢笼，毫无自由可言的冷漠。”蓬莱山辉夜望着夜空的残月，瞳孔中闪过一丝缅怀。 “生长在那样的环境里，你们一定也感到不满吧，在漫长的岁月无声无息的抵抗着，无论用多么高贵的水浇灌，无论用多么珍稀的土壤施肥，也不愿绽放。汇聚灵性的优昙华啊，你们想索取的养分究竟为何物？” “被誉为难得不世出之物，悠久的历史里，对此物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更别说是其绽放的事迹。”连八意永琳也不禁感到怀疑。 “可以哦~妾身曾有幸见过一次···那绝美的景象，仿若连世界都不允许存在般，只存在片刻就凋落于泥地，弹指即谢，刹那芳华的美妙。”蓬莱山辉夜的精致脸蛋上露出柔和的笑意。 “什么时候？”八意永琳面露惊讶之色，她是陪伴在少女身边最悠久的人，可以说，她就像是名为蓬莱山辉夜的记事本。 蓬莱山辉夜笑而不语，这是她深藏于心中的秘密，她目光望着花丛，摇头无奈道：“他的到访，就这么让你们感到喜悦么？沉淀于岁月的花苞，即使只有细微**的迹象，也是先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啊。连妾身都有些嫉妒了。” “虽然是普通人，可见识过铃仙的力量，见识过帝的神秘，见识过经由岁月所沉淀的永生者，面临永生、力量、神秘的诱惑，也仍然能不忘初衷，心怀自知之明的少年，连我都有些惊讶了。”八意永琳道。 其为非凡的力量，悠久的寿命，扭曲因果的神秘所汇聚而成，正是凡人眼中名为神的形象。信徒忠于上帝的信仰，并非是信仰上帝的品行，而是上帝所拥有的超凡之力，归根到底，只是抱有取悦上帝的宠幸，从而获得上帝的恩赐的想法。 “的确如此，若非因为此事，今夜的演出，将是完美收场啊。”蓬莱山辉夜还在因为刚才的失态而纠结。 八意永琳揉着辉夜的黑发，出声道：“辉夜本就是这样的人，从天上而来的仙女，何来扮演的说法。“ “永琳，你明明就是在安慰妾身吧。妾身早就不是孩子了，幻想乡中，比妾身年长的生命，寥寥无几。”蓬莱山辉夜摇头甩开八意永琳的手。 出乎预料对形象非常在意呢，果然···千年前，对嬴政的目光还是相当在意的啊。八意永琳面露沉思，可惜那会儿，她还在月球。 “不过···心怀自知之明么？让时间去见证一切吧。”蓬莱山辉夜的笑意多了一丝捉摸不定的意味。 不管怎么说，玥霖还是睡着了，虽然没有钟表辨认时间，可玥霖总感觉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或许离天亮不远，可出乎预料的是，玥霖睡得很香，一觉睡到自然醒时，太阳才刚刚升起。 整理好被褥，刚出房门，就看见铃仙在一旁，正指挥帝搬运竹笋，造成这样的画面，是因为铃仙终究以过硬的实力，打破强运的枷锁，一举射破球门的硕果。 “玥先生，昨夜睡得可好？“蓬莱市辉夜坐在大厅的榻榻米上，优雅古典的坐姿，绝美的容颜，与清晨折射的余晖相合，犹如一副传世的画作。 “一觉睡到自然醒，没有比这个更好了。” “远道而来亦是客人，能让尔等客席睡得安稳，本就是妾身身为东家的职责。” 玥霖还想说什么，不过肚子却已经先一步表明主人的意思，惹得玥霖一脸尴尬。 蓬莱山辉夜莞尔一笑：“要尝尝永琳的手艺，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真是善解人意的女子，三言两语化解了玥霖的尴尬。 永远亭的早餐出乎预料的朴素，只有清粥白菜。还以为像蓬莱山辉夜这些高贵的人，会像古代的皇帝那般，一日三餐都是山珍海味。 辉夜似乎想要刻意表现自己，接过铃仙盛好的清粥后，神色端雅的握着勺子，放入小嘴里，下一刻，辉夜突然惨叫一声。 “永琳，水···好烫~” “猫舌头啊···。”玥霖下意识说道。 辉夜听玥霖这么一说，立刻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玥霖，像是赌气的孩子，将永琳倒好的水推开。 玥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低头吃着清粥。 清粥入口，玥霖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粥虽然清淡，却格外入味，一顿早餐，玥霖吃得很舒服，刚睡醒的困乏彻底消去。 铃仙双目紧盯着玥霖，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铃仙小姐，莫非我的吃相很难看么？” “不，只是没想到，玥先生居然吃完这顿饭还能活着。”铃仙有感而发道。 玥霖闻言，头上顿时直流冷汗，莫非这清粥里下了毒。 话说出口，铃仙这才发觉说错什么，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些清粥可不是一般的食物，这可是师匠特意改良的优质大米，营养十足，甚至连人参都比不上，虽然本身没有毒素，不过食物太补的话，或许对玥先生未必是好事。” “安啦，永琳大人可不会连这点都考虑不到。”帝用勺子盛出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塞进嘴里后，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 “那倒没有，只是用了最新改良的大米，论补力比起之前还要好些，而且还能使身体免疫一些微弱的毒素，虽然没有经过临床试验，不过再怎么糟糕，也应该不会吃死人。”八意永琳倒是大大方方的说出实话。 “当着食用者面前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这可是没经过临床试验的试用品哎，我只是个脆弱的人类啊。”玥霖心里泪流满面，可周围的人仍然面不改色，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家常便饭。好在等了一会儿，玥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症状，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众人刚吃完早餐后不久，沉寂了一个早上的辉夜，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笑意。 “看来，永远亭的老客人又来了。” ··· 第五章 离别之时的赠与 “紫大人，这十年来，你似乎有意无意，在寻找什么？是人是物？如果可以的话，蓝也想帮忙。” 此处，四面皆是睁大的瞳孔，隐约散发着丝丝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儿，与其说是世界的某个部分，不如说，更像是夹在世界缝隙的边缘，每一丝空气都散发着幽暗，阴森的气息。 站在界之缝隙的女子，身穿着华美礼服，撑着紫色洋伞，精致的容貌看起来莫约十七八岁的少女，白瓷如白玉的肤色，仿若艺术品的金发，散落在身后，那双如宝石般的瞳孔，时不时闪过一丝捉摸不定的神秘感。 她的目光凝视着眼前似深渊的黑暗，此处的风景毫无美感，甚至能说是萧条，恐怖，可在少女的眼中却似乎有些奇特，她的目光流离不断，仔细看，那双深邃的瞳孔里，正倒映着世界的景象。 “只是一时兴起，能找得到，是好事，找不到，也无所谓。”被称呼为八云紫的少女转过头看向身后面色恭敬的妖怪。 是了，身穿着蓝白相间的道袍，头上两个金色毛绒的耳朵与头发相融一般，背后九根尾巴比少女娇小的躯体还要大得多，就像是传统意义里妖怪的典故，一般人看到的第一眼，就会不自觉想起这个词汇。 “是这样…么？” 眼前这位大人，在八云蓝的印象中，是个嗜睡如命的生命，似乎睡觉才是她活着的意义，这般无聊至极的做法，在少女身上，又显得理所当然了。 看似处于花容月貌的少女，实则却是过了不知多久的大妖，漫长的岁月里，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生死、羁绊、欲望，周而复始。被岁月腐蚀的内心，犹如沉浸在淤泥污垢中，迷失最初的天真，时以至今，她对世间大多数美好与痛苦不再留恋。对她而言，活着，更像是与名为[岁月]的怪物较量，而长眠便是较量的手段之一。 可自从十年前，少女却和以往迥然不同，十年如一日，守望在界之间隙的境界线前，不惜冒着暴露幻想乡的存在也要操控着这股心悸而庞大的妖力，挑拨世间众生的因果，将那双深邃的目光穿透了这此世红尘滚滚的烟波，显然在寻找着什么。 八云紫的答复，恰恰说明了此事非同小可，她是八云紫的式神，严格意义上，算是八云紫的工具也不足为过，许多事情，八云紫不介意让自己代劳。如果八云紫不愿开口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件事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能力范围。 “回家吧。”八云紫似想起什么，嘴角划起甜美的笑容，可在八云蓝的眼中，却代表一个信号。 能与岁月较量至今的老怪物，早已将情绪随意玩弄于手掌间，祂们表露在外的情绪，却是迷惑他人感知的伪装。眼前的少女也不例外，在多数时候，当少女的微笑愈加甜美时，就意味着要搞事了。 “紫大人…又盯上哪个猎物了么？莫非是前段时间刚接替前代职责的巫女？”八云蓝觉得有些头痛。 与其同时，一颗流星划过繁星点点的夜空。 ···· 永远亭迎来一个客人，是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白发少女，头发上方末端用红白相间的蝴蝶结扎束成马尾，虽然说是蝴蝶结，上面却铭刻着古怪的蝌蚪文。 虽然打扮有些少女，不过言行举止，却出乎预料的豪迈，双手插在宽大裤子的裤兜里，目光散发着寒芒般的犀利，简直就像是披着少女皮囊的男子一样啊。 “客人？”玥霖隐约能感觉到蓬莱山辉夜的语气中蕴含着一丝兴奋和激动，显然，这是一个令蓬莱山辉夜相当在意的人。 “是的，据说很久以前，她和玥先生一样只是个普通人。”铃仙解释道。 “以前？也就是说现在不是普通人咯。”玥霖不解道。 “服用蓬莱药的普通人罢了，即使拥有经由岁月沉淀的不凡，也不过是分辨不清生与死的概念，现界与冥界的差别，导致灵魂流离于两界之中的迷茫之人。”蓬莱山辉夜意有所指道。 “这就是永生不死的代价么？”玥霖若有所思的想道。 “哟，你这里居然会有人类，莫非又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么？”白发少女走到阁院前，脸色漠然的说着。 即使是说着讽刺的话，也仍然不能抹去声音的优美，反而多了几分快意的潇洒。 “妾身可没有对玥先生做过什么坏事，毕竟夜晚是妖魔乱舞的时刻，竹林里不免会有妖怪作恶，妾身见玥先生孤立无助，夜里赶路恐怕是凶多吉少，为他提供一处住宿罢了。” “虽然不知道你打算做些什么。”少女皱着眉头，目光移向人群里的玥霖，随即开口道：“不过···继续留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别要小看这间阁院里的人，从某种程度而言，她们比妖怪更加可怕。” “妹红，此言可就过界了，玥先生是永远亭的客人，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辉夜眯着瞳孔，声音了透露着丝丝冷意。 “想要动手么？虽然没吃早餐就过来了，不过今天胃口不好，就不打算喝杂碎汤了，先放你一马。不过既然说是客人，那请你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客人身上，这可是常识啊。” “当然···玥先生想要离开，妾身自然不会阻止。” “那个···怎么称呼？”玥霖弱弱的出声道。 “藤原妹红，叫我妹红就好。”少女如是说道。 “妹红小姐，你知道离开幻想乡的方法么？” “离开幻想乡啊，原来是外来者。”藤原妹红的脸色没有太多变化。 “虽然不知道离开幻想乡的方法，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本土人类汇聚的人间之里，相比之下，在那里居住，你至少不用担心生存问题，至于离开幻想乡的事情，等以后生命有所保障后，再考虑也不迟。而且与这群非人的存在比起来，至少我曾经有过身为人类的经历，我没有害你的理由。” “说得也是。”不得不说，藤原妹红的话让玥霖心生无法反驳的念头。 漫长的岁月使她的处事风格十分老练，对事物的表象有十足的了解，并且深知曾经同为人类的想法，用简单易懂的话语点明其中的利害，不得不说，这才是玥霖想象中的长者的形象啊。 “本想再留玥先生在永远亭几天，不过既然玥先生思乡心切，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现界，那妾身也就不再挽留。寻找离开幻想乡的途中，玥先生或许会遇到什么危险，妾身力薄，只能在离别时赠与你一枚护身符，保佑玥先生一路平安。”辉夜轻声细语道，说着，辉夜挥动衣袖，一道彩色流光从袖子里射出，停在玥霖面前，玥霖下意识接住，手里便多了一枚嫣红色的皮纸包扎的护符。 藤原妹红仿佛是起了鸡皮疙瘩，不自觉靠拢了胳膊，忍不住骂骂咧咧道：“真恶心，听得我都想吐了。” 辉夜低着头没有说话，可刹那间，玥霖却感觉整个天地的色彩都变得暗淡，回过神来后，藤原妹红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辉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辉夜大人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所以不跟玥先生说一声，就先一步离开了。”铃仙脸色慌乱的解释道。 “切···”藤原妹红轻蔑道。 永远亭后院，辉夜的目光仿佛穿过阁院看到了玥霖两人离开的背影。 “只是个区区的人类，即使服用了蓬莱药，也无法拥有永生者的心态，无法忍受枯燥无味的日子，以及被人世所抛弃的孤独，使她只剩下微弱的生存意识。若不是遇见妾身的话，恐怕那家伙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体了吧。当然，对妾身而言，她只是一个稍微耐玩的玩具而已···不过这玩具稍微有点棘手啊。” “别自言自语了，触动伤口可不怪我。”八意永琳淡淡道。 “哎···痛痛痛，永琳，轻点··轻点。”少女哀怨的声音响彻整个后院。 第六章 人间之里 迷失竹林中，玥霖跟随在藤原妹红身边，一路走来，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相比永琳等人这样超脱世俗的平静，藤原妹红身上散发的气息，更像是生人勿进的冷漠。 对于前者，玥霖本能的抱有敬畏，可后者显然是好了不少，或许是因为与世隔离太久后，造就不擅长与人相处的性格。 “她有对你提及过永生的事么？”藤原妹红突然冷不丁的开口道。 “稍微提起一些，虽然不是很详细。” “果然啊···”藤原妹红面露追忆之色，似回应玥霖，又似感叹：“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有所图谋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永生似乎有许些兴趣，莫非那个女人是打算利用永生引诱你停留在永远亭么？” “这个···”经由藤原妹红这么一提点，玥霖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心怀仁慈的善人，相反，普通人对于她们而言，只不过芸芸众生的一处风景，换做是你，会在乎这片竹林的竹木死活而浇水么？”说着，藤原妹红仔细打量了玥霖上下。 “完全看不出你身上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那个女人不会是看走眼了吧。” “我的确只是个普通人，这一点，我是可以信誓旦旦的用这二十来年的经历做担保。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妹红的帮忙，我都不知道要如何去往人间之里。”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也不全是为了你，姑且也有我自己的一些因素，曾经身为人类的羁绊，随着时间流逝，一个个死在历史长河中。抱着向人类伸出援手，而保留身为人的自觉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藤原妹红的声音有些低沉，这条竹林小路的气氛不知不觉弥漫着一股悲伤。 “真是···可笑啊，像我这样的存在，还能被称之为人么？” “···”沉默，这是玥霖唯一能给予的回应，在妹红面前，任何宽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没有经历过这种被世间所抛弃的无助，又如何有资格说出【我能理解你】这样可笑的话呢，只会让人觉得讽刺吧。 ··· 在迷失竹林里走了一个上午，也不知藤原妹红是如何辨认方向，在玥霖眼中，几乎都以为是在原地绕圈圈的迷糊，但好歹是走出去了。 人间之里，这座散发着玥霖记忆中熟悉气息的乡镇，名为人类的汇聚地，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玥霖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这座坐落于妖怪纵横的古怪之地里的乡镇，其文明似乎只有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水平，街边只能看得见构造简易的电器，街边有许多人····和妖怪在摆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不管怎么说，此处乡镇意外的有种繁华感，倒不像是玥霖想象中被妖怪所欺压的萧条破落。 “说起来，你有什么擅长的能力，你应该知道人类的规矩吧，金钱可是要用劳动力换取的。”藤原妹红出声道。 擅长的能力，玥霖听到这句话，嘴里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是华国a市s大学的预备硕士生。” 这是玥霖在尚未来到幻想乡之前，最引以为荣的骄傲，每当有人这样问他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犹疑的这么回答。 身为孤儿，自小读书起，仅仅依靠政府寥寥无几的补助，一路凭借优异的成绩赢取奖学金，最终考上重点大学，而且即将获得硕士学位的才子。 玥霖一直认为，如果人生是一场戏，那他手中的剧本一定是烂透至极的渣剧本，玥霖用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改写了这本渣剧本，即将开始人生赢家的剧情时，导演突然告诉他，sorry，你的剧本拿错了，重演一遍，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截了当的把玥霖以往二十年的努力否定。 玥霖真的是想要朝天怒吼一声【*********硕士生？什么玩意？”藤原妹红瞪着大眼睛，对玥霖口中莫名其妙的话无法理解。 “总而言之，就是读书很厉害了。”玥霖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早就不是原来的世界了。 “读书很厉害···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会有一份工作适合你，正巧慧音正在为寺子屋忙不过来而头痛着。”藤原妹红的脸色不自觉露出一丝柔和，这一刻，她身上多了细微名为女孩的气息。 “寺子屋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教书的地方，慧音是寺子屋的老师，说起来，慧音也不能算是完全的人类，其半身是吞噬与记录历史的白泽。不过你放心，慧音很喜欢人类，这一点，我可以用的生命作担保。恩···如果你可以杀得死我的话。”藤原妹红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少见的开起玩笑。 寺子屋在人间之里一个较为明显的地方····的旁边，恩，玥霖望着眼前颇有几分华丽的豪宅，然后默默的跟着妹红走到旁边，有前者比较，这间屋子就显得不值一提了，不过比起一般的铺子，显然要好许多，门的上方挂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字迹所撰写的【寺子屋】三个字。 “慧音，我来了···哎呦~”妹红边说着，边大大方方的推门而进，可脚步刚一踏进去，玥霖就看见一位贤惠女子朝着妹红脑门重重的槌落。 “妹红，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来之前要敲门。”名为上白泽慧音的少女，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迎面感觉到知识渊博而聪慧的气息。 “哎···这是···”上白泽慧音见门外有陌生的面孔，不由愣了下，被誉为半身是记录历史的白泽，因为其能力的缘故，整个幻想乡里的人，她都是曾见过的。 “是外来者，据说是硕士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不过好像就只有会读书这个能力了，我在想他能不能胜任寺子屋的老师这份工作，正巧寺子屋就你一名老师，多一个人，你就能有空闲的时间了。”妹红解释道。 “硕士生么？具体是什么领域呢。”慧音问道。 “攻读数理领域，虽然预备，不过已经是十拿九稳了。”玥霖有些恭敬，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不必这么紧张，其实寺子屋的老师要求不高，只是教导一些基本常识，数理领域的话，的确不是我所擅长的方面。不过增加新的课程···那我的课程不就少了嘛。”上白泽慧音有些纠结。 “安啦，反正你的课程也被乡民的孩子说太无聊了，如果课程减少，他们高兴还来不及···痛~”藤原妹红的话还没来及说完，上白泽慧音就已经迎面来上一击头槌，强行制止了妹红接下来要说的话。 总而言之，上白泽慧音经过一番思索后，终究是决定应聘玥霖。 “玥先生，接下来的日子就麻烦你了，虽然工钱不多，但教导孩子们的工作可不能马虎，这可是生为人师的义务！”上白泽慧音语重心长的说道。 第七章 妖怪汇聚的幻想乡 名为幻想乡，却对人类而言，并不友好，此处并非如其名那般美妙，相反，在这儿的妖怪比人类还要多得多，如果贸然走动的话，可是会死掉的哦。 算一算，来到这里已经有了三个月有余，这一天，玥霖照常来到寺子屋上课。 “玥老师好。” “嗯~同学们好，请坐，老师布置的作业，各位同学有好好完成吧。”玥霖微微一笑，他所教导的课程是简单的数学方程，这一课程刚成立的时候，意外的得到孩子们的支持。 至于为什么呢··· “还是老师的课有趣，慧音老师除了让我们抄写书本以外，就没有别的作业了。” “这样的话，如果让慧音老师听到的话，可是会很难过的。” 上白泽慧音的知识的确可以说得上渊博，身为记录与吞噬历史的神兽白泽，对历史的了解，或许就连是外界最出名的历史教授都远远不如吧，不过教学可不是光有知识这么简单，如何让孩子们对学习感兴趣，才是最重要的难题。 上白泽慧音所讲授的知识的确是正确，正因为太正确，然而让孩子们觉得枯燥，简直就像是将历史书背诵出来的索然无味。 而玥霖所采用的教学方式是外界赫赫有名的趣味教育式，他从小就受趣味教育的启蒙，对这一套过程有些了解，虽然谈不上完全实践，可用来教育这些孩子倒是没有问题。 玥霖授课中···· 送别孩子们后，玥霖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一间莫约三十平方的小屋子。虽然说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却意外的有种充实感。 不得不说，人类真是种可怕的生物，无论是多么严峻的环境，只要给予时间，就能适应下来。 咚咚咚~ “玥霖，在家么？”门外传来上白泽慧音的声音，玥霖连忙走过去开门。 “慧音，你怎么来了？” “其实说起来也惭愧，你来寺子屋教书，可我却无力支付相应的报酬，这些日子来，你肯定过得不太好，十分抱歉。”上白泽慧音躬着娇躯，脸色面露一丝歉意。 “没有的事，慧音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收留我，真正该说谢谢的是我。” “我知道的哦，玥霖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毕竟是外来者，突如其来的陌生环境，内心感到不安是理所当然的。呐，这是肉店老板让我给你的牛肉，据说是作为教导孩子的报酬，请好好享用吧。”上白泽慧音柔声道。 其实事实并没有像上白泽慧音想象的那么不堪，自小就是孤儿，玥霖自身做人的强度，可是远比普通同龄人要强得多，真不知该感叹这种坚强是庆幸还是悲哀好。 “居然是肉，我自从来到幻想乡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肉了。”玥霖激动道。 “那我就不打扰你的享用时刻了。”上白泽慧音正准备离开时，却被玥霖拉住手腕。 “好东西，就要与好朋友一起享用才行啊既然都来了，那今晚就一起吃个饭吧。别看我这幅模样，论厨艺，好歹是能吃得下饭的。”玥霖自信的说道。 恩··比起藤原妹红要好得多，那家伙的厨艺可是真正意义上能吃得死人的，似乎是因为不死之身的缘故，在研发料理时，完全没有考虑到食材是否蕴含毒性，久而久之，似乎使妹红失去了辨认食物的能力，几乎是看起来是能吃的东西，都会用来下锅。 玥霖去妹红家吃过一次饭后，当晚直接昏死在床边，要不是第二天，上白泽慧音见玥霖没有来教书，亲自过来一趟，发现玥霖出事后，连忙让藤原妹红带玥霖去永远亭解毒，不然的话，玥霖说不定就已经去地狱报道。 对于此事，永琳则是表示，幸亏当初玥霖在永远亭吃过一顿饭，得到一定程度的抗毒素质，不然的话，根本撑不到第二天。 这一趟去永远亭，玥霖并没有见到蓬莱山辉夜，心里不免还是有些遗憾，不知为何，他对那位仿若被朦胧神秘所笼罩的少女有些在意。 “那好吧，那我就打扰了。”上白泽慧音犹豫了下，终究是点头。 玥霖的房间还是很整洁的，倒不如说，除了一些必备的家具外，就再无其他东西，连不到三十平方的屋子都摆不满，更别说是杂乱了。 玥霖的厨艺的确是没有出色的地方，不过两人见识过藤原妹红的厨艺后，倒是别无所求了。 “孩子们觉得上我的课很无趣，身为教师被学生所嫌弃，稍微有点难过。”上白泽慧音叹息道。 “莫非···今天早上，慧音就躲在门外偷听么？”玥霖似乎猜到什么。 “没···没有了，只是碰巧路过而已，才没有好奇为什么学生们这么喜欢玥霖的课，想要偷学技巧，恩，真的只是路过哦。”慧音慌乱的解释道。 “关于趣味教育的细节，我可是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了。具体要如何实施，则是根据课程来展开不同的方案，即使是偷听我的课程也没有任何用处。” “虽说如此，不过一昧有趣的话，就学不到知识了吧。” 不得不说，虽然是个知识渊博的少女，但若是论教师的强度，显然还远远不够，任何职业，可不是光有基石的知识就可以胜任的，关键还是要学会变通啊。 一顿饭后，上白泽慧音并没有久留，离开前，上白泽慧音突然想起什么。 “玥霖，你似乎还在寻找离开幻想乡的方法吧。” “恩。”不过自从适应人间之里的生活后，反而对离开幻想乡不那么急切了。 “不管怎么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见过许多外来者，因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幻想乡，而擅自离开人间之里，最后却落得尸骨无存。你不必太着急，如果真有什么线索，或许可以让妹红陪同。” 关于妖怪的传说，人们虽然或多或少的听闻过一些，但基本上都尚未把传说放在心上，活在安定和谐，不必为明天的安危而困扰的太平盛世，使大多人对死亡抱有畏惧感。 突然被丢到这种稍有不慎就会死掉的鬼地方，普通人的话，一定是一刻也不想多待，抱着想要逃离的想法，手忙脚乱的闯入一无所知的环境中，其结局自然是不言而喻。 “妹红不一定会有空吧，毕竟她还要担任迷失竹林的护卫。” “如果妹红没有空的话，最好还是不要随意外出为好，你要是死掉的话，孩子们可是会伤心的。”上白泽慧音轻声道。 “恩···我一定不会死掉的。”不过经上白泽慧音这么一说，玥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目送上白泽慧音离开后，玥霖开始思索。 藤原妹红，身为人类，却拥有不老不死的能力，实力强得匪夷所思，目前所见中，从未看见她对付妖怪时有过狼藉的模样，似乎是某赫赫有名除妖集团的成员，其实力可以毫不犹疑的说，是人间之里最强的人类，是守护者般的存在。人间之里能在群妖乱舞的世界里有这般繁华，绝对有藤原妹红的功劳。 “虽然是服用了使人永生的蓬莱药，不过辉夜似乎没有说过蓬莱药能使人变强，换而言之，妹红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实力，绝大部分因素还是因为身为人类的自我吧。” 第八章 心怀自知之明的少年 “学习法术么？很遗憾，我可不会什么法术。” 迷失竹林里，藤原妹红搭起篝火，手里拿着几串刚从妖怪身上宰下来的肉腿，在炽热焰火的烧烤下，散发着一股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从某种程度而言，藤原妹红的确算得上是一名美食大师，因为藤原妹红所研发的料理确实是十分出色，这种美味是玥霖生平从未尝过的美味，但若是因为美味而决定要尝试的话，可是会死人的哦。 也只有像藤原妹红这样的不死者才能够肆无忌惮的享受这些特殊的美食吧，虽然蓬莱药并没有改变藤原妹红作为人类的特征，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藤原妹红身上的人类成分正在逐渐减少。 决定一个生物的种族，并非是依据生物的外貌，而是生物的生存方式，就好比被狼养大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也融不入人类社会的。 在人类的道路上渐行渐远，视死亡如家常便饭之事，藤原妹红的生存方式早已彻底倾向不死者的道路，说句难听的，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特殊生命。 “要吃么？这次应该不会吃死人的。”藤原妹红递给玥霖一块肉腿。 “我可不像你，生命只有一次，可赌不起。”玥霖果断的摇头。 “那好吧，这可是我的得意厨艺【烤人面蜘蛛肉腿】，普通人可是一辈子都吃不到的。”藤原妹红咬了口肉腿后，露出满足之色。 难怪肉腿这么多，原来是蜘蛛···话说蜘蛛一般都是剧毒生物吧。 “很遗憾的是，我过来之前，已经和慧音一起吃过饭了，比起这个，我很好奇，如果你不会法术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强，莫非蓬莱药除了使人永生外，还能让人变强么？” “当然不是，如果你指的是这些能力的话。”藤原妹红挥手伸向篝火里，似乎握住什么东西的样子，当手从篝火中伸出来后，手心便多了一团火焰：“这些能力，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妖术吧。依靠着不死的特性，与妖怪较量后所学习到的术法。与法术有着一定程度的差别，毕竟是妖怪修习的术法，人类贸然修习的话，会发生什么事也不清楚，毕竟你不像我，拥有着不死的特性。即使如此，你也打算要学么？”藤原妹红的语气多了一丝认真。 她看向玥霖，无论如何，妹红也看不出玥霖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让辉夜注意，不过，她很清楚辉夜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也因为如此，在人间之里的这段日子，妹红并没有刻意与玥霖疏远，而是保持不冷不热的距离。 “我想要试一试！”玥霖犹豫了许久后，终于下定决心，缓缓点头。 ···· 永远亭的阁院里，蓬莱山辉夜坐在榻榻米上，仰望着夜色的残月，嘴里喃喃自语：“心怀自知之明的少年，对于近在眼前，几近触手可及的永生与力量，名为神的道路为你敞开大门，你却亲手将门关上。并非是渴望平凡，相反，你内心深处，比谁都更渴望不凡吧。” “相比凭空所获的财富，更相信等价交换的利益，因为心怀自知之明，所以清楚，世间一切的美好，由自己双手所得才是最实在的。”八意永琳扶着木梳，犹如轻抚着珍稀的艺术品，缓慢的梳理着辉夜的青丝。 “即使如此，他也逃不了妾身的掌心，稍微有点感兴趣了，不知道他会走到哪一步呢。” ··· “既然你已经作出决定，我自然会给予支持，不过这千年来，我与数不胜数的妖怪较量过，身怀着各种妖术，其中也不乏一些强大的妖术，甚至能与仙人抗衡，虽然给予支持，不过还是提醒一句，对于现在的你，还是先从基础学起较好。”藤原妹红咬了口肉腿，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具体要怎么做呢？”玥霖虚心请教。 “嗯~我也不太清楚啦，总而言之，我先教你一门简单妖术，等你彻底掌握以后再说吧。你想要学怎样的妖术呢？”末尾的话，无意间暴露了藤原妹红身为人间之里守护者的底气，敢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藤原妹红对自己的妖术底蕴有着十足的自信。能与辉夜较量至今的强者，果然不是一般人。 “使用刀剑武器的妖术之类的，老实说，我从小对小说里的剑客就十分向往。”不得不说，这个答复出乎预料的平庸，恩，没有什么毛病，毕竟玥霖只是个普通人。 “刀剑的妖术啊···”藤原妹红的目光里闪过思索之色，很快，她的目光骤然一变，只见藤原妹红突然跃起，右手虚握着什么，火焰从掌心中凝聚出来，化为一把火剑，妹红单手握着火剑，身上散发着一股杀意凛然的气息，猛然一挥，这一刻，站在旁边的玥霖，仿佛感受到死亡逼近的阴森。 咔嚓~ 一道暗红的剑芒划过整个竹林，所过之处，竹木纷纷折断，一眼望去，犹如平地。 玥霖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许久，他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妹红，你这样破坏迷失竹林的环境，不会被辉夜打死么？” “额···归根到底都是你的原因，辉夜要找，也是找你麻烦。”妹红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道，说着，感觉扑灭篝火，拉着玥霖迅速离开作案现场。 不一会儿，天上一道身影闪过，只停留刹那，便迅速消失，只余留几根黑色的羽毛在空中飘舞。 离开作案现场的路上，藤原妹红给玥霖讲了一个故事。 传说，很久以前的华国，曾有过一个非凡的时代，当时可以说是仙人满地走，妖怪不如狗，而某少女曾因为苦恼于永生不死，纵然岁月流逝，容颜也不改变的烦恼，四处流浪，便想着跑到华国避避风头。 正巧，碰巧了那个时代的没落，传闻向西方的走，直到尽头，有一座伫立在天地之间的高塔，直入云霄，据说，高塔由先人圣贤所造，里面封印着千万年诞生的妖魔，被仙人赐名为【锁妖】。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异变，突如其来的一日，【锁妖】的封印莫名其妙被解封，至此，妖魔乱入人间，卷起一场生灵涂炭的灾难。 第九章 少女琐事 当时，华国群妖乱舞，血流成河，某少女不忍心看见这般人间地狱持续，毅然决定加入除妖队。 一场震古烁今的大战拉开序幕，也因此，拉开了末法时代的开端。 老实说，被关在【锁妖】内的妖魔虽然强大，但并非不可战胜，当时仙人纵横满地，更有甚者，以人力窥视不死不灭，可不是少女那种靠药物得到永生的半吊子，是真正意义上超脱世俗的永生者，大招持续三年，终于将妖魔一一覆灭。 真正揭起末法时代开端的源头，只是一把剑而已，最后一战，持续了一个半月有余，少女应由不死的特性，自荐参与此战，那是少女自从得到永生以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察觉到死亡的恐惧。 不过好在，最终的结果，以诸多仙人的性命为代价，终于将此剑重封【锁妖】内。不过那场大战也因此打碎了人间与天界的隧道，仙人的骨骸推挤成山，许多道统也随之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无从寻起。 “妹红你不是服用了蓬莱药，已经是永生不死的状态了，又怎么会感受到死亡。”玥霖好奇道。 “为什么不能，即使是真正的永生者也尚在那场战斗中彻底死去，更何况我只是个半吊子罢了，所谓的蓬莱药，只不过使肉体失去生与死的境界，即使肉体被摧毁也会复原，但是···如果意识消失的话，就像是断线的人偶，即使人偶的躯壳完好，但没有控偶的细线，人偶又如何能动起来呢。” “原来如此，看来对于真正的强者，永生不死也只是稍微麻烦而言，并非是无所不能啊。”玥霖恍然大悟道。 “差不多吧，这些妖术是我在最后一战中，与魔剑厮杀所得到的妖术，但只是一点皮毛而已，虽然算不上简单的妖术，不过也没有多高深就是了。”身怀各种妖术的少女，对妖术的见解甚至连古老的妖怪都未必能与其媲美。 “实在是太感谢了。”玥霖激动道。 “等等~是谁，给我滚出来！”藤原妹红说着，突然察觉到什么，娇躯顿时被火焰所笼罩着，身影化作火光，向半空奔涌，玥霖只依稀看得见妹红冲刺的方向有一处黑影，不过火光临至时，黑影却被贯彻，迅速消散。 只剩下几根黑色羽毛在远处寥落。 “该死的，居然是那个家伙。”藤原妹红一脸头痛道。 “怎么了，妹红，是敌人么？”玥霖紧张道，他还是第一次在藤原妹红的脸上看到这种脸色，看来对手一定是非常难缠。 “倒不是，只不过是无聊的跟屁虫而已，不过那家伙每次出现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藤原妹红揉着额头说着。 “不过说起不好的事情···”藤原妹红面露一丝愤然，语气有些凛冽的阴森。：“说起来，我突然想起，马上就要到那个时候了啊。” ···· 回到人间之里后，抱着好事做到底的心态，藤原妹红只能无奈自己掏钱给玥霖去店铺买一把剑。为什么说是无奈呢，绝对不是因为玥霖的死缠烂打，玥霖只是很认真的教导妹红，做事要有始有终的道理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人间之里能称得上最好的店铺，估计就只有名为雾雨店的店铺了吧 据说是世世代代制作道具的大家，是人间之里赫赫有名的御三家。 其一是撰写稗田家的豪门，据说稗田家的家主，世世代代都会撰写关于幻想乡里妖怪的食物。其二是垄断道具行业的雾雨家，貌似出自雾雨家的道具，连妖怪都会购买。最后，则是负责除妖的安培家，据说创始人是安培晴明的后代，虽然说是一个家族，但其实是收纳除妖阴阳师的集团，基本上加入安培家的人，都会改姓安培。 说起来，第一次来到人间之里的时候，看到的那间超级豪宅，原来就是稗田家的住宅。 妹红虽然看起来像是对钱财不在意的模样，不过却出乎预料的有钱，对人间之里没什么需求吧，偶尔会接任一些常人无法胜任的工作，报酬自然不会少。 “原来是藤原大人，好久不见了。”雾雨店的老板对藤原妹红的到来有些惊喜，满是皱纹的脸色都年轻了十几岁般。 “嗯，过来看看有什么不错的刀剑。”藤原妹红似乎很受雾雨店的尊敬。 “藤原大人对刀剑有兴趣么？” “那倒不是如此，只是后面的小子要学习妖术用的而已。”藤原妹红指了指玥霖。 “如果是如此的话，我家孙女对妖术也有些兴趣，不知是否可以···” “相比妖术，她似乎对魔法更感兴趣些，事实上，她在魔法上的天赋的确不错，将来或许有机会成为魔法使呢。” “藤原大人说笑了，这算是什么魔法，充其量只是烟花而已，开个宴会助助兴倒是挺不错的，如果用来与妖怪作战的话，就上不得台面了，不过，既然藤原大人无意如此，那就只能作罢。魔理沙，快点把店里最好的刀剑拿出来。”说到后面，雾雨店的老板对门外大吼一声。 “哎呦，爷爷，我现在正在忙着制作魔法实验，你找别人去吧，总感觉马上就能研发出超棒的魔法哦。” 声音里流露着青春少女的活泼，似乎整个店铺都因少女的声音奏起而多了一丝活力，玥霖甚至不自觉深吸口气，这才是普通少女的气息啊，像蓬莱山辉夜与藤原妹红这种披着少女皮囊的老怪物，根本就不可爱。 “混蛋，快点给我出来招待客人！”老板怒斥道，随即转过头对藤原妹红，像是变脸般，脸色顿时恭敬起来：“藤原大人，家中小女不识礼仪，让您见笑了，我这就去好好教训她，您们先坐会吧。” 说完，老板就冲进店铺后面，看这阵势，似乎是气得火冒三丈了，不过也好，没有挨打的青春是不完整的，这是大多数人一生中必经的过程。 少女哀怨的声音隐约传来，似乎还掺杂着一些吵闹声，又过了一会，雾雨店老板手里握着一把太刀式的兵器，一脸失望之色的从店铺后钻了出来。 “藤原大人，让您久等了，十分抱歉。” “没什么。” “这是雾雨店里最好的兵器，不知藤原大人可满意否？”说着，老板缓缓拔出太刀，刀芒出鞘，一道寒光在玥霖眼中闪过，让玥霖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嗯~是妖刀村正么？”藤原妹红有些惊讶道，不过很快有摇了摇头：“不可能，当年我曾见过那把妖刀，虽然样式差不多，但少了一丝妖气。妖刀之名，却无妖气，可就名不其实了，不过的确是村正。” “藤原大人说得不错，这把刀的确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村正。”雾雨老板的脸上少一些落寞，有一些自傲，作为道具商人，拿出使客人惊讶的商品能极大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似乎看出玥霖脸上的不解，雾雨老板又再次说道。 “其实村正，一开始并非是刀名，而是制刀匠人的名字，出自他所锻造的刀都锋利无比，所以人们又称他所制作的刀为村正，渐渐地，村正就成了这批刀的名字。妖刀村正，的确是出自村正之手，不过据说是沾了妖气，会使持刀人癫狂，四处屠杀，直至杀无可杀后，自我了断，其凶名流传历史，不过妖刀只有一把，但村正却并非只有一把！“ “原来如此。”玥霖点了点头。 “的确是不错的刀，开个价吧。”藤原妹红大大方方的甩手。 第十章 清正的射命丸文 幻想乡的天气仍然是一如以往的平静，即使是夜色，也仍可以看得见漫天的繁星与散发着微弱辉光的月亮，没有电灯普及的人间之里，当夜幕降临时，鲜有人会出来走动，畏惧黑暗，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幸好是这样的天气，月光仿若一盏天然的灯泡般，普照着人类汇聚的土地，才稍微好些。 玥霖推开窗边，隐约还能听见人间之里外面的蝉鸣，说起来，现在已经是立夏了，万物至此皆生长，也难怪今天，花店阿姨仿佛是年轻了十几岁一般，毕竟这个季节，对于人间之里的人们，是个丰收的时刻，街上洋溢着一股仿若节假日的狂欢。 “嘿，小哥~”冷不丁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玥霖只觉得眼前一闪而过的黑影，就见到一个长相娇美的女孩，倒立着身子在窗户外，与自己的眼睛互相对视。 一双流露着自由般无忧无虑的红瞳就这样映入玥霖的眼帘中，吓得玥霖不自觉后退几步，这才将少女的样子尽收眼底。 眼前的少女身穿着白色的衬衫与黑色的短裙，黑色短发遮不住少女微微有些尖的耳端，头上带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六角帽子，虽然是倒立着身子，可无论是短裙还是帽子，都极度诡异的违反了牛顿爵士的《自然定律》，没有因地心引力的牵扯跟着倒立。 我已经听到牛顿爵士的棺材要压不住的声音了，给我向牛顿爵士好好道歉啊。 “你是那位···” “我叫射命丸文，是居住在妖怪之山的鸦天狗，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对你并不陌生哦，玥霖小哥。”名为射命丸文的少女如是说道，说着，少女从屋顶一跃而下，身体似乎被诡异的力量牵扯，以匪夷所思的角度，钻入玥霖的窗户里。 “很高兴认识你，不过···你深夜而来，找我有什么事么？”玥霖好奇道，少女看起来不像是嗜杀的妖怪，出乎预料的有礼貌。 “没什么事啦，其实是想认识一下，对外界的事情有些好奇，说到这个，其实我昨天就已经登门拜访过了，不过小哥的家里却没人呢。” “这个，昨天恰好有事情要办。” “恩~小哥昨天出去是为了办什么事情呢，听村民说，好像在迷失竹林见到小哥与藤原小姐在一起。”射命丸文划起一丝微笑。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玥霖直觉感到有些不对劲，敷衍的回答道。 “也就是说，小哥和藤原小姐的确是孤男寡女，共处于迷失竹林吧。”射命丸文认真的点头，说着，手里拿出一本本子，手里握着羽毛笔，迅速写下什么。 “等会，这种说法有点奇怪吧。”玥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可是这就是事实没错啊，这一点是小哥你亲口承认的哎。”射命丸文指着玥霖，理所当然的说道。 “但不管怎么说，用孤男寡女来形容，始终不太好吧。” “没有啊，只是如实交代而已。”射命丸文心不在焉的回应道，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本子的记录中，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但速度飞快，玥霖也只能看到本子上有手的残影在闪过而已。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玥霖，玥霖一定是忽略了什么，仔细想想，玥霖摸着头，想了好久后，终于有些头绪，只见他脸色难看的出声说道：“射命丸小姐，请问一下，你的职业不会是···” “哎~我没有介绍过么？”射命丸文像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可眼底下的笑意却没有掩饰：“既然如此，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遍好了，在下名为射命丸文，是居住在妖怪之山的鸦天狗，职业是新闻记者哟！负责《文文新闻》的栏目啦。” 玥霖终于确信了，眼前这个家伙原来就是专门制造烧火燃料的专业户。 全人间之里的烧火燃料，用的全是这个家伙所制作的报纸哦，可以说，射命丸文以一己之力解决了整个人间之里的烧火难题。 在玥霖没钱买木炭的时候，就是依靠着这些报纸烧火来开炉煮饭，冬天的时候，自己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时候，也正是这些报纸燃起的温暖，使玥霖熬过一次又一次的寒冷，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感慨良多啊。 不过···玥霖一脸缅怀之色，但手上的速度却十分迅速，几乎是电光石火间，便拔出桌子上的村正，在空中划过一个轨道后，以刀背对着射命丸文。 “虽然很抱歉，不过能麻烦射命丸小姐停下手中的笔么？这种事可不能乱写，诬陷我倒是无所谓，但如果波及到我的朋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玥霖一本正经道。 眼前的少女，是将幻想乡里少女的八卦写成新闻的狗仔记者，其恶名甚至在人间之里也是广为流传的，基本上，被少女写上新闻的八卦，准不是什么好事，玥霖差不多猜到射命丸文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了。 出乎预料的是，即使被刀背指着脖子，射命丸文也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倒不如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刀指着一般。 “额····小哥，别生气嘛。”射命丸文终于反应过来，似小心翼翼的推开玥霖手中的村正。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就不作停留了，顺带一提，我可不太希望被用刀剑指着，不过看在小哥提供不错的素材份上，这一次我就不计较了。”射命丸文脚步一蹬，身体半悬浮在空中，几根黑色的羽毛在身旁飘舞。 玥霖迎面感到一股巨大的风力，使自己手中的村正无法握紧，不自觉推手而出，迎着风向插在墙上。 “呐，好好努力吧，在幻想乡里活下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哦。”少女声音落下的刹那，玥霖的眼中，就只剩下几根黑色的羽毛。 “唔~这下可麻烦了。”玥霖叹口气，如果没猜错的话，昨天让藤原妹红如此警戒的人，一定就是这个少女吧，玥霖有些明白藤原妹红的感受了。 此刻，居住在迷失竹林的藤原妹红，夜晚，即使是立夏的季节，也有些阴冷，藤原妹红倚靠着竹木，让人难以想象，明明轻易就可以得到富裕的生活，却不知为何要执着于荒山野岭的生活，没有任何信仰，却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似乎在自嘲永生不死般虐待自己。 是的，的确是无法想象，活在永遠之中，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會在面前慢慢消逝，無法阻止無法改變，所谓的永生，更像是一种诅咒，时刻折磨着藤原妹红的心灵。 即使是居住在荒山野岭，过着犹如苦行僧一般的苦日子，对藤原妹红而言，比起内心的痛楚，这些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藤原妹红合拢着胳膊，就这样坠入梦乡，迷失竹林里，孤单的少女，无依无靠。 第十一章 偶遇魔法少女 “在荒山野岭睡觉，既不做些防御措施，也没有人在一旁守卫，如果被路过的妖怪看见，做些道德沦丧的事情可就糟糕了。” 意识尚是朦胧，耳边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十分刺耳，将藤原妹红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睁开眼睛，一道背对着清晨余晖的身影站在自己眼前。 立夏时的晨光有些暖和，照耀在身上，就像是披着一层无形的被褥，眼前的这个人，挡着晨光，无异于是将被褥揭开一般，让藤原妹红的睡意被因此抹去不少。 “想睡个好觉，就被你吵醒，真不得安宁。”藤原妹红揉着眼屎，一脸嫌弃的解释道：”就算是睡梦中被人杀死，也不会醒过来的，毕竟做梦的本质是灵魂。“ “就算是不会死亡，但还是会觉得痛的吧。”玥霖无可奈何道。 “这种程度的痛楚不过如此，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觉得痛不欲生，但久而久之，死着死着也就习惯了。说吧，把我吵醒是因为什么事，贸然来到迷失竹林可是很危险的事。” “是慧音让我过来的，她担心你的身体，毕竟总是在吃乱七八糟的食材，就算不会死掉，但营养供应不足的话，身体还是会变得虚弱的。”说着，玥霖拿出一个饭盒。 “瞎操心。”话虽如此，藤原妹红还是从玥霖的手中接过饭盒，打开饭盒，里面的饭菜出乎预料的丰盛，颜色鲜艳，让人看了就不禁胃口大开，显然制作料理的人用了不少心思。 藤原妹红吃得很快，狼吞虎咽，像是吃着什么山珍海味，突然，藤原妹红冷不丁的说道：“这个蛋卷的味道有点不太一样，居然烧糊了，这可不像是慧音的风格。” “哈哈，其实制作料理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打下手啦。这个蛋卷就是我煎的。”玥霖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 “···你的厨艺比起慧音可要差上许多了。”藤原妹红翻个白眼，嘴里还是不客气的吞下整个蛋卷。 “就算不会死掉也好，也请你好好照顾自己，毕竟····有些人会伤心的。”玥霖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摆手道。 “知道了，真烦人~”藤原妹红低着头，似乎恨不得将头埋在饭盒里，看不见她的脸色。 此时，已经走远的玥霖，心有余悸的拿出藏在裤兜里的报纸，幸好自己早就预料到那个混蛋记者一定会给藤原妹红派送报纸，本打算此行过来好好解释一番，不过看样子，似乎在派送的时候，藤原妹红已经睡着了，趁着藤原妹红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拿走放在一旁的报纸后，才将藤原妹红叫醒。 “···如果这份报纸让妹红看到的话，一定会杀死我的吧。”玥霖叹口气，仿佛是被绝症缠身的病人般低落。 此刻，远在竹林深处的永远亭，蓬莱山辉夜看见放在榻榻米的报纸，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对于那只天狗不请自来的做法，十分反感。 不过当看到报纸上的头条后，蓬莱山辉夜久违的有了一些兴趣。 “喏~【千年老处女疑是寻到相好，孤男寡女幽会竹林，动静之大，竟让成片竹木为之倾倒。】有趣有趣。”蓬莱山辉夜随手一招，报纸随之飘到蓬莱山辉夜的手上。 许久，蓬莱山辉夜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永远亭，像是大仇得报的畅快。 “哈哈，藤原妹红，你也有今天！” 回到永远亭的玥霖，一路走来，街坊邻居的村民都迎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与玥霖打个照顾，融入这里的生活，成为人间之里的一份子，不知不觉，内心已经没有初到此地的不安，纵然是适应了这儿的环境，但更多的因素，还是因为村民们的接纳。 “小霖啊，我这儿还有点向日葵的种子，要不要拿回去栽种下。”花店老板对着玥霖招手道。 “多谢阿姨。” “立夏可是个好季节，如果这个时候播种，估计很快就能开花了吧。无论何时，就算离开幻想乡也好，只要心和向日葵一样，向着太阳，面朝光明，生活就会更加美好。”花店老板和蔼的笑道，说着，将一个装有向日葵种子的袋子放在玥霖手心。 “说得也是~”玥霖笑着点头，手里的袋子，紧紧握着。 ····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一定是对这句话抱有十足的赞同，向着光明而前进，道路必然被辉光所照耀。 正因为我走在这样的道路，才会忘记对妖怪的畏惧。 “等下，这个蘑菇怎么卖？”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金发少女的时候，玥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声音，虽然感觉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并不熟悉，但声音里的元气满满，还是引起玥霖的注意力。 一名金发的少女，身穿着类似西方的黑***女服，却多余添加了一件围裙，看起来有些像是女仆装的风格。头上带着传统的魔法帽，系着白色大大蝴蝶结，头发前侧的左边编成麻花辫。 少女似乎在与卖蘑菇的店家争吵什么，从依稀听见的声音辨认，似乎是蘑菇的价格让少女感到无奈吧。 最终，在少女的死缠烂打下，店家终于让步，以少女心仪的价格卖出去了。 在少女即将离开的时候，玥霖忍不住开口道：“雾雨小姐···” “嘿~你认识我么？”少女转过头，眼中闪烁着好奇。 正视着少女的时候，玥霖感到有些微妙，怎么说呢，这双眼睛仿佛有着异样的魅力，似乎会说话一般，能将少女心中的情绪表露在瞳眸里。 “你可能忘记了吧，前几天，我有去过雾雨店买过东西。” “好像还真的忘记了，完全没有印象呢。”少女摸着脸颊，眼中的思索显而易见，不过很快，少女就失望的摇头了。 不，的确是没见过，毕竟当时少女并没有从店铺后面走出来，要说有印象的话，充其量只是玥霖的单方面而已，这明明就是搭讪吧。 “不过都是小事，重新认识就好了，你好，我叫雾雨魔理沙，叫魔理沙就好。”少女大大方方的伸手道。 “玥霖，是外来者，很高兴认识你。”玥霖与雾雨魔理沙握了手后，不自觉看了眼雾雨魔理沙的胸怀···里装有蘑菇的袋子。 “话说回来，买这么多蘑菇，今晚是打算亲自下厨，制作蘑菇汤么？”玥霖好奇道。 “才不是呢，是打算进行魔法实验哦。”雾雨魔理沙认真的说道。 第十二章 蓬莱山辉夜的书信 雾雨魔理沙的魔法与玥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并不是传统的咏唱咒语后，突然施法，其原理意外的符合科学设定。 “将蕴含着特异能量的蘑菇以独门的方式熬煮数日后，所剩下的汁液就是施法的精髓，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与魔法材料搭配后，制成结晶状态的固体，施法时，只要稍微加热将其点燃，产生魔法效应之后，就能发动相当强力的魔法了。” 嗯···这很科学，玥霖表示这没什么毛病，相比传统意义上，只要张着嘴巴就能违背能量守恒定律而涌动出巨大的能量，玥霖至今都想不明白是什么原理，雾雨魔理沙的施法方式显然更加贴近玥霖所认知的世界观。 “那这些蘑菇就是研发魔法的关键吧。” “的确如此，不过蕴含着特异能量的蘑菇实在太少，虽然耐着性子去寻找了，不过常常几个月下来，魔法实验也没有任何进展，如果没有足够数量的蘑菇，那研发魔法的过程也就难以展开了，真是伤脑筋啊。”雾雨魔理沙压着魔法帽，看不清她的脸色，或许是知道自己的情绪无法隐瞒，才刻意这么做。 “魔理沙小姐对魔法很热衷呢。”玥霖扯开话题道。 “算是如此吧，真要说的话，应该是为了追上某个人类的脚步吧，虽然那家伙已经跑到珠穆朗玛峰上的程度了，但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再次出声的时候，雾雨魔理沙的语气再次充满活力。 “那个人···很强么？”玥霖有些震惊。 藤原妹红的确很强，但这是建立在她服用过蓬莱药的前提下，在漫长的岁月，依靠不死的躯体所沉淀的战斗经验与丰富的妖术积累，这一点可是一般人类做不到的事情。 “就算是大妖，恐怕也不是对手吧。”雾雨魔理沙想了想，随即认真的说道。 “要追逐这样的目标，还真是辛苦啊。” “话是这样说没错了，就算知道希望渺茫，但终究是还有一丁点儿，如果放弃的话，就真的没有希望了。”雾雨魔理沙如是说道，嘴角洋溢的笑意，犹如盛开的花儿般惊艳，仿若驱散黑暗的灯光，就算心有烦恼，也会因此而消散不少。 或许在很长时间，玥霖都不会忘记这一幕的画面吧，事实上，的确如此。 道别雾雨魔理沙后，回到屋子的玥霖，学起藤原妹红所教导的妖术，不过总感觉差了些什么，就算是按照藤原妹红指导的方式挥剑，也无法斩出像那一天所看到的威力，充其量，只是有模有样的挥刀而已。 不过即使没有那样的威力，抛开诡异的剑芒，藤原妹红所教导的妖术，同时也是相当出色的刀术。 “还差了点什么···可能是没有那种所谓的妖力吧。”玥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现在的情况或许就像是即使学了技能，却没有蓝条施展技能的尴尬！ 日子就这样过去，玥霖的刀术也愈加熟练，如果按照普通人的标准，玥霖现在的力量也能排的上中上游了，凭借着精妙（自认为）的刀术，如果遇上最低程度的妖怪，也能稍微抗衡，运气好的话，取胜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但想要杀死的话，这种白日梦还是少做为妙，据藤原妹红所言，任何生物，在死亡临近的时候，可是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就算能将妖怪杀死，玥霖的情况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日子还是继续过着，渐渐地，玥霖越来越少去打听离开幻想乡的线索。 其实留在幻想乡也未尝不可，毕竟，即使是回到现界，自己也只是孤身一人，在哪都是漂泊，倒不如选择自己觉得舒心的生活。 不知不觉，这样的想法就这样冒出来，不过却出乎预料的，玥霖并没有抗拒。 窗外的树木逐渐有些枯萎的迹象，仿佛随时就要寥落似的，说起来，立秋马上就要到了，据米店老板说，如果是七月的立秋，意味着来年一定会是丰收可望的景象。这样想的话，不禁对未来的日子有些期待。 栽种在窗边的向日葵已经开花，正迎着太阳生长，时间就像个狡猾的盗贼，稍微不留神，就会跑掉。 虽说过日子本就平淡，可难免会有意外，最近有在街边看到铃仙，那个看起来像是少女的妖怪，似乎是来人间之里卖药的。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还是打个照顾，铃仙倒不像帝一样调皮，而是很有礼貌的点头回应。 铃仙的药还是很受欢迎的，或许是永远亭的名声相当出色吧，没过多久就全部卖完了。 “辉夜大人给你写份书信，跟我说过，如果看到你的话，记得交到你手上。”铃仙将一封书信掏出来，递给玥霖。 玥霖拿过书信一看，书信上的笔迹是用毛笔写的，而且书法看起来相当古朴而有神，即使是外行人也能看得出亲笔人的书法造诣很不简单。 与世脱节的少女，简直就像是活在古代一样，看起来像个孩子般烂漫，一举一动却流露着神秘，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书信上这样写道：“近来可好？妾身旧友虽鲁莽，实则心善，必会东壁余光于你，想来安好无恙。寻离去法可有绪乎？若无，则莫冲动，心静则安，是所盼祷，善自保重。诸事劳神，若近来无必事，可访竹内庭院，妾身必将沏茶候之。” ····· 书信展开时，一股浓郁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鬼知道玥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完这封书信。 玥霖想了好久，大致明白书信上的内容，他近来的日子的确没什么事情，那阵子正逢立秋前夕，许多孩子的家户都开始忙碌，寺子屋自然也不得耽误孩子们的事情，便放了长假，毕竟是农家，孩子懂事早，一些孩童自小就在家帮忙了。 于是便和铃仙一同去永远亭，路上，正巧遇见藤原妹红。 “去永远亭···你确定要这么做么？”藤原妹红问道。 “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以辉夜的能力，想对我做什么的话，我可活不到今天。”玥霖倒是没有多想。 “说得也是，那家伙确实是不会无聊到杀人。那边的兔子，先说好，如果明天中午，我还没看到回到人间之里，就把你烤了吃掉。”藤原妹红故作凶恶的说道。 铃仙似乎被吓了一跳，连皱巴巴的兔耳都竖起来了，连忙点头道。 “好的，明天我会亲自送玥先生回来。” 藤原妹红点了点头，拍了拍玥霖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道：“放心吧，陪葬的家伙我已经找到了，就算出事，也不要心怀怨恨，这样是上不了天堂的，就算是面对死亡，也要微笑。” “····”玥霖翻了翻白眼给予答复。 第十三章 被黑暗所笼罩 “八···云···紫！”少女歇斯底里的吼道，本是精致的容貌却因扭曲而变得可怖，那双赤红的目光里透露着杀意，仿若化为实质般，连空气中都散发着阴冷。 可目光不能杀人，站在少女面前的妖怪，似闲庭漫步般，撑着洋伞，遮住她上半边的脸，仅露着嘴角的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 永远亭内——— “在人间之里的生活如何？” “很好，虽然每天都要起早贪黑，吃得也寒酸，住得地方很窄小，可依然是很好。人间之里是个好地方，村民都心善热情，在我困难的时候接济我。” “这不是很好么~”蓬莱山辉夜的眉头挑了挑。 “是的，最初的时候，我还以为人间之里会是萧条落魄的模样，却没想到是出乎预料的繁华，人人安居乐业，不为生计而恼，仿若世外桃源一般。” “会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毕竟这是妖怪纵横之地。”蓬莱山辉夜点头。 “不过妖怪们却出乎预料的自律，据说有妖怪贤者定制过规矩，不得随意屠杀人类，虽然有一些妖怪在私底下有意违反规矩，但数量不多，妹红倒是能应付的过来。” “是这样么···”蓬莱山辉夜的笑里似乎有些什么，像是···怜悯，又像是漠然。顿了顿，蓬莱山辉夜再次开口道:“玥霖，你可知晓此处为什么被称呼为幻想乡？” “不太清楚，应该是顾名思义，是如同字面上的所写那般，意指容纳世间美好的边境之地吧。” “说得不错，这种说法，的确是那个老妖怪所追求的目标，但遗憾的是，世界并不这么美好，两全其美的事情不会发生，终究要有一边承受悲伤。”末尾，蓬莱山辉夜沉默了一会。 “此处，在最初是为了扩展妖怪起源而建立的土地。” 说着，蓬莱山辉夜抬头仰望着夜色的圆月，此时，正逢七月处，能明显看到明亮半球的大半部分， “说起来，已经快到中秋了啊。”玥霖顺着蓬莱山辉夜的目光看去，随即感叹道。 “中秋，在华国据说是寄托着思念故乡，思念亲人的节日。” “嗯···不过，我既没有故乡，也没有亲人，中秋对我而言，只是个普通的日子，真要说的话，只是多了一个吃月饼的理由罢了。” ···· 我早该明白的，蓬莱山辉夜明明就暗示过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容纳世间美好的边境之地，被妖怪们称为幻想乡的土地，自始至终都是为妖怪而服务，人类只不过是运转幻想乡的一环而已。 月色笼罩，说起来，今天是很不一般的日子，外界的中秋佳节，在幻想乡却是妖怪狂欢的盛宴，深夜，由可怖气息所汇聚的黑雾将这个星空覆盖，犹如一幅画作被披上布帘，唯独满月依旧散发着妖异的光。 依稀能听见村外的风里，似掺杂着什么巨大物体落地的脚步声，一股名为未知的恐惧笼罩着人间之里，像瘟疫般，迅速蔓延至每个角落。 死亡悄然蔓延···难以想象，明明早上还是繁华融洽的景象，当夜幕降临时，映入眼帘的却犹如地狱。玥霖颤抖躲在角落里，死亡的脚步就在门外来回徘徊，耳边响彻的亡魂惨叫犹如撕噬心的蝗虫，目光空洞如失去灵魂般。 从那一刻起，我终于明白了，心向光明只会使人懦弱，因为这个世界···可是很残酷的。我想起了一个画面，夜晚下，那个倚靠在竹木睡着的少女，正是她孤身承担了黑暗。 明明是触手可及的富裕生活，却毫无留恋的拒绝，因为深知只要稍微松懈就会使人迟钝，将自己封闭在不为人知的黑暗之处，以残酷，痛苦的生存方式，无时无刻的告诫自己。 名为人类，却强大得连妖怪都能轻易制伏的强者，熬过漫长的岁月而走到至今，她的路，从未有过光明，或许是如此，她体验过这种痛苦，为了满足身为人类的私心，她打从心里希望不要有人体验这种的痛苦，为此而努力，默默无闻的保护乡村的人类，既不是为了名气，也不是为了回报的自我满足。 藤原妹红，正是我所仰慕并追求的少女。 “八云紫，再不让开的话，即使冒着大结界破损，我也要将你杀死！”藤原妹红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里所蕴含的阴森连妖怪都感到畏惧。 “也请稍微体谅下我们的处境，毕竟这是我们最后的容身之处，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保证幻想乡的运转。”八云紫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名为最后的容身之处，容纳此世尚存活的非人生物，换而言之，连藤原妹红都包括在内，这也亦是藤原妹红一直以来所追求的蓬莱净土，在这个远离凡尘的边境之地，所谓的永生不死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常识，被人们所接受的藤原妹红，打从心里热爱这片土地，其他非人生命也亦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我一定会抱着杀死你的觉悟出手，不会有半分手下留情。”藤原妹红冷冷道。 “紫大人，战斗的事情就··”站在八云紫身后的八云蓝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八云紫摆手打断。 “蓝，她已经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级别了，不过也好，难得遇上这么有趣的对手，久违起了兴趣。” “不可以继续懦弱下去，我要出去战斗···”玥霖咬牙切齿的说道，话语里却颤抖着，无论如何使劲，也无法起身，仿若身体失去控制一般。 玥霖似发疯的捶打自己的双腿，剧痛使玥霖终归掌握了自己的身体，艰难的站起身后，推开门，入目的景象却让玥霖呕吐，亡者的骨骸散漫在四处，血色的液体染红街道，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连站着都已经是十分勉强。 心里有个声音在喃语：“你只是个弱者，面对这样处境也无能为力，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才是你的义务。” 玥霖疯狂的摇头，瞳孔里闪过一丝癫狂之意，不断的喘气：“不是这样的，手握着刀的人是我，就算力量很微不足道，也绝不是逃避的理由。” 玥霖想到了那道柔弱的身影，却独自扛起人类的黑暗，身体骤然涌现了一丝力量，尽管身体还在恐惧，但玥霖毅然将村正抽出刀鞘，踩着颤抖的步伐向不远处的妖怪走去。 窗边的向日葵，被挥洒的血液染红，多了几分诡异，向着光明的道路，却被黑暗所笼罩着。 正因为体会过希望的美好，所以当真正的绝望来临时，才会倍感痛苦，其痛苦···轻易将名为人类的躯壳撕裂。 第十四章 食妖的人类 久违的美味，仿若彼岸花的绚丽，令人不可自拔，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妙，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乎在为这份美妙喜悦而颤抖着。 多久了，十年，百年，上一次尝到这份美味的记忆早已模糊，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的话，人间之里早就是我们的餐桌了。 那个女人，简直就是妖怪的梦魇，自从那家伙来到幻想乡以后，吞噬人类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连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惧都随之淡去，名为妖怪的存在失去恐惧的维持，力量愈加弱小，甚至彻底消失。 该死的，这里可是妖怪的地盘，可不知为何，本该是食物的生命却无忧无虑的活着，享受着他们羡慕不已的天伦之乐。而作为地盘的主人，却不得不过着凄凉的苦难生活，连自己的存在都难以维持延续。 名为妖怪的生物，将死去的人类切割成五个部分，张开着狰狞的獠牙，一点一点的吃着人类的血肉，明明是有着巨大的口牙，每一口却只咬小小一块，像是彬彬有礼的绅士。 咚咚咚~ 有人接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妖怪的进食，祂不耐的转过头，入目的是手握着太刀的男子，夜色的笼罩下，他那颤抖的躯体看起来像是白纸般，只需要轻轻一捅就会撕裂。 “虽然不是预定的食物，但主动送上门来的话，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 幻想乡的某处，看起来像是神社的建筑，在妖怪纵横的土地，让人难以想象会有神社这样极端的存在，简直就像是一群吸毒的瘾君子里隐藏着一个清正廉洁的正君子，莫大的讽刺。 神社门前有一条长长的阶梯，身穿着红白色调的巫女服，看起来莫约是十五六岁的少女，抬起头望着这几近于暗的天幕，看不见星光的空白，无形间透露着一丝绝望。 少女的脸色冷淡得犹如人偶，看不出丝毫情绪，秋夜的冷风吹在少女单薄的娇躯，也纹丝不动。 永远亭内，蓬莱山辉夜望着满月的星空，蓦然叹息道。 “永琳，上一次见到这样的星空，是何时？” “百年吧。”八意永琳用着平静的口吻说着。 “不过这一次，那位妖怪贤者早有准备，必然不会像上次那样措不及防了吧。” “毕竟是妖怪贤者，如果连这点都考虑不到的话，又岂能担任维护幻想乡秩序的职责。” “失职过一次，还能站稳妖怪贤者的地位，的确是不简单，毕竟百年前的血夜异变，至今还给不少妖怪留下阴影，说起影响，不可谓不大。”蓬莱山辉夜对那一夜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仿佛昨日光景。 “或许是故意的吧，她不像是会犯这种小失误的妖怪。”八意永琳缓缓道。 “毕竟是能与你较量的妖怪啊，就算是妾身，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与她为敌。” ··· 玥霖睁大着瞳孔，眼中尽是恐惧与难以置信，在那其中还掺杂着一丝极深的疯狂，紧紧盯着在地上用利爪硬生生扯断的头颅，即使被血液染红的面孔，也依稀能辨认的出来，正是花店老板。 “你这··家伙，简直就是恶魔。”玥霖哭着怒吼道。 “看来是认识的人啊，要一起尝尝这份头颅的味道么？人类的头颅可是最精华的部位了。”那只妖怪将头颅捡起，深吸口气，凶恶的脸上露出沉醉之色。 “杀了你，杀了你！”完全将所谓的刀术抛在脑后，挥出的刀，仅仅是为了将眼前的妖怪斩断，可在妖怪看来，玥霖的速度实在太忙，他失去了兴趣，还以为是精通除妖术的阴阳师，没想到只是个普通人。 仅仅是随意挥动手臂，就将玥霖击飞，撞在街边的店铺里，猩红的液体从玥霖的嘴里如泉水般喷泄，痛，或许是打从出生以来，第一次遭受这样的痛苦，可不知为何，玥霖却觉得不以为意，似乎那些痛苦与自己无关，他不再流泪，脸上的愤怒慢慢平息，只是默默的站起身子。 “还以为是哪里的阴阳师，结果只是个嫌命长的傻瓜罢了。”妖怪嗤之以鼻道。 玥霖没有回话，又或者说，他已经听不到妖怪所说的话，顺应着本能，拾起一旁的村正，向妖怪继续冲来。 结局依旧没有改变，一声轰隆响起，玥霖的身体随之砸落店铺里，断层的木屑扎入玥霖的血肉，仅仅是看着就不免觉得凄凉。 真实的世界可不像是漫画那般，只凭一腔热血就能做到不可能的事情，所谓的奇迹本就是虚幻的，归根到底，只是人类抱着幻想所创造的词汇，奇迹并不存在。 如果真要说的话，玥霖便是最不相信奇迹的人了吧，正因为他是孤儿，自小，一切都只能凭自己努力，既没有际遇，也没有能依靠的温暖，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名为自知之明的少年，其实只不过是个习惯自食其力的平庸者。 就算没有奇迹，但玥霖也不会放弃，无论被击倒多少次，也要站起来就好了，玥霖能做的事情就只有这样。 一次又一次的击倒，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周而复始，不断重复着，渐渐地，妖怪感到一丝烦躁，他缓缓走到玥霖面前，伸出手抓着玥霖的头颅，高高举起，月亮散发的光亮照亮了玥霖的脸庞，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仅仅是木然，却隐藏着深入本能的疯狂，妖怪毫不怀疑，至少自己松手，这个人类一定会再次向自己冲过来，即使骨骼碎裂也不会停下。 “给我死掉吧····”妖怪狰狞道，可下一刻，妖怪发出了惨叫声，不自觉的松口握着玥霖的手，下意识后退几步，再次看向自己的手，却发现手心被咬掉一块血肉。 既然名为人类的躯壳不能承受这份痛苦，那就放弃做人好了，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啊。 玥霖的嘴角里第一次流着不再是自己的血，那紫色妖异之血在玥霖的嘴角滴落，不知为何，妖怪看到这一幕，心里升起一丝悚然。 吃妖的人类，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难道···妖怪也会被人类吃掉么？ ···· 火光笼罩大地，空气中响起丝丝破碎的声音，八云紫站在被火海包裹的中心，也依旧面带着悠闲惬意的微笑。 蓦然，八云紫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在远处观战的八云蓝则是震惊，她还是第一次在八云紫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看来···发生了相当有趣的事情啊。”八云紫幽幽的叹息道，眼神里有些哀怨，像是受人欺负的小媳妇。 第十五章 人类与妖怪 清晨的暖光，笼罩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路过的村民脸上洋溢着幸福和谐的微笑，村里充斥着一份对未来无限向往的美好。 【无论何时，就算离开幻想乡也好，只要心和向日葵一样，向着太阳，面朝光明，生活就会更加美好。】 花店老板的温柔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响起，明明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可回过神来，入目的景象却只有满地的骨骸，那些美好的画面寻不到半点迹象。 光明照拂的世界，已经成为破碎的梦，梦醒之时，人们才真切的体会到真实的世界，请铭记一个事实，这里是妖怪所汇聚的幻想乡，而并非是···人类的世外桃源。 ··· 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让一切摧毁的源头，就在眼前，那双瞳孔中的嘲弄之色，似乎将这份绝望当做笑谈。无法原谅，将吃人视为享受的混蛋，必须要让他体会到这份痛苦，让他体会到这份绝望，体会下被吃掉的感受吧··· 玥霖拖着村正向妖怪走去，每一步落下的声响，似乎是敲在妖怪的心头一般，心跳因此停滞，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涌现出来，明明只是不堪一击的人类，却让妖怪一而再三的后退。 “你的肉，很美味啊，让我再多吃一些吧。”玥霖划起天真的微笑，这一刻，他像极是向父母讨要玩具的孩子。 “你这家伙，只是区区人类，别太嚣张了！” 妖怪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向玥霖全力挥动自己的拳头，比头颅还巨大的拳头撞击在玥霖的额头上，这一次，玥霖并没有被击飞，只是微微一晃，与其同时，玥霖手中的村正像是活了一般，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弧线。 撕拉~ 骨肉被分离的声音，虽然低微，但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却格外刺耳，妖怪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被斩断的手臂，一脸难以置信。 玥霖抓着刚斩下的手臂，从断切的伤口还隐约能看得见跳动的经脉，玥霖像是看到什么美味的食物，当着妖怪面前，迫不及待的塞进自己嘴里。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人类怎么会吃掉妖怪，从未听过，不，这根本不可能会存在啊。”妖怪似疯的摇头，可被撕裂的伤口无声诉说着这并非虚幻。 “给我更多···你的肉都是我的食物。”玥霖咧开的嘴里还残留着一些肉渣，他半躬着身子，拖着的村正在街道划出一道裂痕，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妖怪看来犹如死神的脚步。 “你的头颅，可是最精华的部位，绝对不能错过哟~”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妖怪~ ···· “八云紫，告诉我人间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藤原妹红对八云紫脸色的变化看在眼中，心里骤然一震，直觉告诉她，恐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而且是非常严重，能让眼前这个的大妖如此动容，必然是相当棘手的事。 “很抱歉，这种事，你还是亲眼所见为好。”八云紫淡淡道。 “那就给我让开。” “这可不行，至少在天亮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 “八云紫···就算赌上性命，我也要回到人间之里，之后发生什么事，我已经不会去考虑了。”藤原妹红深吸口气，蓦然，她脸上的愤怒迅速平息，可说出的话却让八云紫感到头皮发麻。 将时间玩弄于手掌的大妖，第一次心生谨慎，面露凝重的开口道：“你确定要这么做么？即使是你拥有不死之躯，也仍然改变不了灵魂的本质，如果灵魂受创的话，连不死之躯都会受到影响。” “你不愿后退的话，那再说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藤原妹红漠然道，声落刹那，藤原妹红的整个躯体被火焰覆盖，化为不死鸟的雏形，向天幕飞去，由不死鸟漫出的焰火几近覆盖了目之所见的天空，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火海包围似的。 远处的八云蓝无法忍受焰火的煎熬，迫不得已后退了数百米外，脸上有些担忧。 “紫大人···在维持大结界稳定的前提下，要面对这样的对手，果然还是有些吃力啊。”八云蓝已经察觉到大结界的不稳定了，空气中依稀发出什么破碎的声响。 就在八云蓝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方的位置突然射出一道流光，直冲云霄，夜色的天幕泛起无形的波澜，随着波澜起落，破碎的声响逐渐平息。 “这是···”八云蓝惊喜道。 “连博丽的巫女都站在你们这边么？”不死鸟发出冷漠的声音。 “幻想乡需要恐惧，这亦是维持妖怪生存的源头，我纵容过一次，已经是破例了。”八云紫眯着眼，身后离开的间隙仿若是吞噬的巨兽。 ···· 咚咚咚，有什么接近的脚步声打断街道上进食的妖怪们，他们下意识停下进食的动作，转过头看去，入目的是一个人类，手握着一个妖怪的头颅，像是吃着水果般啃着，另一只手握住染着紫色血液的太刀。 令妖悚然的景象，就在眼前，尽管难以置信，但妖怪们却并没有后退，这场狂欢的盛宴，整个街道漫步着妖怪的身影，没理由逃跑。 这一刻，玥霖成了妖怪们众矢之的的对象，在玥霖的眼帘中，成群的妖怪犹如海浪般涌来，他随手将手中的头颅抛掉，心中没有畏惧，反而迎着妖海而上。 孤身一人冲在妖海中，四面八方都伸来的妖怪獠牙，将玥霖全身上下的每个部位都咬住，骨骼早已被咬碎如粉末，即使如此，玥霖也仍未倒下，他拼尽全力咬下身旁的妖怪血肉，用尽余力挥舞着手中的村正，砍下一头又一头的妖怪。 本该不知死去多少次的伤势，却顽强的苟活着，在妖海中挣扎，不···玥霖早已死去，如今还站着的那道身影，早已失去人类的成分，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吞噬的血肉化为力量，一点又一点的修复被咬碎的骨骼，但骨骼尚未修复就被摧毁，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他的脑海里仅剩下一个念头。 【吃光他们！】 在那之前，绝不会停下，即使已经死去，也要从地狱里爬出来，将这些妖怪吃掉，让他们体会这份绝望。 如果骨骼被咬碎，那就变得更坚硬，藤原妹红所教导的妖术不知何时起发挥作用，诡异的刀光犹如活着的魔鬼，在漆黑的夜幕下，收割妖怪的生命。 并非是不会感到痛苦，只不过，比起内心的绝望，躯体的痛苦不过如此，渐渐地，玥霖没了时间的概念，所思所想的一切就是将眼前的妖怪吞噬。不知从何时起，妖怪们开始逃亡，他们皆是崩溃的逃离，即使是被斩去双腿，像一条蠕虫爬着，也要离开，他们的眼中只剩下绝望，明明是妖怪的盛宴，到头来却成了屠杀。 永远亭内··· 蓬莱山辉夜望着东方的天地交接线，鱼白肚的微光缓缓升起，重重的呼出口气：“不知为何，今夜总觉得十分漫长。” 那个男人，身上的衣服只剩下零散的布条，从妖怪的骨骸里爬出来，他的身上披着密密麻麻的妖怪獠牙，像是刺猬一般，全身上下的血肉没有一处是完好。 突然，一道身影落在玥霖身旁，玥霖的本能向一旁挥刀，可眼帘中的少女却让他的刀停下。 看到少女的刹那，玥霖关掉开关的机械，无力的倒下，少女连忙接住玥霖。 “哟，看来是新生的妖怪啊。”八云紫似漫步一般，走到藤原妹红面前。 “玥霖不是妖怪！”藤原妹红嘴唇已经咬破出血，愤怒道。 “是这样么？”八云紫意有所指的看向人间之里，清晨照拂的人间之里，活着的人们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看向玥霖的目光中，掺杂着显而易见的惊恐。 “他绝不是妖怪，绝不是！”藤原妹红心猛然一痛，低着头说道。 微长的刘海遮住藤原妹红的眼睛，在清晨的余晖下，一丝荧光落下藤原妹红的脸庞，滴落在地上，留下一片湿润。 第十六章 食妖异变的落幕 永远亭内··· “玥霖的身体状况怎么样？”藤原妹红说道，脸上有着担忧之色，自从那个夜晚之后，玥霖就再也没有醒来，尽管还有着呼吸，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老实说···这种情况，就算是我也从未见过，毕竟人类吃妖实在是匪夷所思，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恐怕他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人类了。”八意永琳解释道。 “他会变成怎么样？” “难说，如果只是化为妖怪的话，尚在掌握之中，反而是好事。就怕会转化为前所未有的生命体，对于未知的事物，我也无能为力。” 藤原妹红闻言，面露沉思之色，随即才说道：“我还有些事要去做，在我回来之前，请你照顾好他，拜托了。” “当然可以，身为医生，照顾伤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得到八意永琳的承诺后，藤原妹红这才松口气，永生者不屑说谎，又或者说，没必要对她说谎。 藤原妹红转身离开阁院，蓬莱山辉夜在花园浇水，永远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藤原妹红离开的路上，正巧碰上蓬莱山辉夜，两人的目光对视着，气氛有些微妙的清冷。 “让开，我现在没工夫跟你吵。”藤原妹红揉着眉间说道，瞳孔中时不时闪过一丝疲倦，与八云紫那样的老妖怪战斗，即使是拥有不死的特性，还是免不了一阵麻烦。 “当然可以，永远亭又不是牢笼，没有理由强行将你留下来。再说了，你现在的模样，妾身也升不起什么兴趣。”蓬莱山辉夜摆了摆手，一副赶人的模样。 目送藤原妹红离开的身影，直至消失在目之所见的视野后，辉夜仰天感叹道：“过往的血月，今朝的食妖，恐怕那些宵小的妖怪对满月的盛宴已心怀阴影，八云紫的妖怪贤者免不了会被妖怪们恶狠狠的抱怨了。” “那倒是未必，血月异变的确使人间之里得以包庇，但食妖异变则是相反，尽管被吞噬的人类远远少于计划，但产生的畏惧却远要比吞噬人类的绝望要多得多。亲眼看到曾与自己相同的人类化为比妖怪更可怕的怪物，心生必然会猜疑起自己是否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不仅是对妖怪的恐惧，连人类的自我产生否定。” “归根到底，满月的盛宴是为了制造恐惧，用以维持无意识妖怪的存在，他误打误撞，即又使人类心生畏惧，又极大程度的减少人间之里损失，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我有些明白了，或许这就是优昙华会因他而盛开的理由，打破一成不变的秩序，带来前所未有的变化，做到你我无能为力的事情，人类似乎将这称之为【奇迹】吧。”蓬莱山辉夜轻抚着花园内的优昙华，比起上一次，优昙华的花苞又盛开少许。 “不过还尚未完全绽放···莫非你们所看到的事物，更加遥远么？”蓬莱山辉夜面露期待之色，她第一次对玥霖产生兴趣了。 “由无数巧合交结而成的奇迹，但愿真是如此吧。”八意永琳若有所思。 “永琳，他现在如何？” “并不乐观，事实上他的肉体非常健康，健康到非人的程度，不过灵魂似乎消散了。”八意永琳如实说道，永生者的确不会说谎，八意永琳只是稍微隐瞒一些事情而已。 “那···这种情况，岂不是跟死了无异么？”蓬莱山辉夜瞪着眼睛，惊讶道。 “差不多吧，如果灵魂消散的话，即使是服用蓬莱药也无济于事了。”八意永琳不可置否道。 掌控肉体的根本，是虚幻又真实存在的灵魂，被称之为生命的禁区，就连是八意永琳，也不愿轻易对灵魂的领域下手。 灵魂并非魂魄，而是最本质的源头，所谓的魂魄，其实是借由肉体的能量凝聚的临时躯壳，真正的灵魂，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摸不着的真实，唯有对生命极其敏感的永生者，才能感受到灵魂的存在。 “等一下，不管怎么说，这也太胡闹了吧，戏剧已经拉开序幕，好戏正要上演，这个节骨眼，却突然告诉妾身，戏剧的主角罢演了，妾身还指望着他使优昙华绽放呢。”辉夜一脸惊愕，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或许是吞噬的妖怪之力所蕴含着怨念导致，街道满地的骨骸所堆积的恐惧实在太多，灵魂承受不住也并非怪事。” “那可不一定，他既然下定决心要食妖，就必然心怀这份觉悟，永琳，你看到了么？永远亭的天气，比以往糟糕太多了。”蓬莱山辉夜伸手虚握着天上阴沉的黑雾，喃语道。 人间之里的茶店，自从食妖异变过去以后，人间之里再无往日那般安详和谐的气氛，人来人往的村民都弥漫着一股悲伤的脸色。 “你居然会主动找我，这可是稀罕的事儿”八云紫好奇道。 村民们也未曾想到，被誉为妖怪贤者的大妖竟会是人间之里的常客，只不过每当她来访的时候，总会不惹注意，似乎那美艳倾城的容貌成了透明般，毫不起眼。 “告诉我，离开幻想乡的方法。”藤原妹红冷漠的盯着八云紫，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坐在眼前的妖怪，有着妖怪贤者的称呼，负责运转幻想乡的秩序以及维持大结界的妖怪，可以毫无犹豫的说，如果谈起对幻想乡最了解的存在，一定是非她莫属，那知道离开的方式也是情理之中。 “那倒不是不可能···但是这样真的好么？他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相比外界，这儿显然更适合他，如果他在外界暴露自己的非人一面，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八云紫意味深长的笑道。 “····”藤原妹红没有回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无论怎么讨论，也不能代表当事人的想法，不如等他醒来再做决定好了，如果他决意离开，我一定不会阻拦打，但若是他愿意留下，我亦是欢迎至极。” ··· 黑···暗，不，更像是虚无，连所谓的色泽都不存在，自己是谁，似乎是久远的事情了，无论怎么回忆，也找不到一丝画面，整个世界充斥着清冷与孤寂，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的声音，缥缈似从遥远的远方传来，又在耳边久久不绝，让他闭上眼睛睡去。 可不知为何，明明没有任何理由，他却不愿停下，在虚无的世界游走，来回徘徊，没有活着的实感，也不像是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但一定是一段很长，很长的岁月，他的脚步未曾停滞，一直在游离，直到某个时刻，他突然被绊倒在地上，手里下意识抓到什么物件。 “如果有这样的世界就好了，诸众生放下种族的差异，共存于蓝天下，没有纷乱，没有仇恨···”少女的声音一瞬而过。 第十七章 不存在的生命 虚无中，隐隐约约看得见一名少女，似乎有双手刻意遮住少女的容貌，唯有嘴角维扬的天真笑意，他想要向少女伸手，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少女的刹那。 画面一转，入目的是竹木雕琢的天花板··· 床边的一旁，有几位少女正盯着自己，见玥霖突然睁开眼睛，顿时面露喜色。 “你终于醒来了，再不醒来，妾身就准备让铃仙帮你挖好一个墓，好好厚葬。“蓬莱山辉夜笑着说道。 “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能看着看到你们···”玥霖正说着，突然发现人群中，多了一名陌生的金发少女，看起来像是十七岁左右，不过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古老的气息，她面露着不怀好意的微笑，眼底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位是···”玥霖不解道。 “是满月盛宴的发起者，负责维护幻想乡秩序的妖怪贤者，八云紫。”藤原妹红没好气的介绍道。 “莫非是因为我破坏了满月盛宴，打算找我算账么？”玥霖心里想道，身体不自觉警戒起来。 “阿拉，放心吧，如果我要对你动手，就不会等你醒来了，虽然同样是破坏了满月盛宴，但至少你所做却比藤原妹红要好得多。”八云紫伸出紫色的纸扇，在玥霖的额头敲打。 “我不明白···为什么妖怪会在满月肆无忌惮的屠杀，不是有贤者规定过，妖怪不得屠杀人类么？”玥霖说道。 “妖怪需要恐惧，就像神明需要信仰般，没有恐惧，妖怪会逐渐虚弱，沦为无意识的边缘，直至消散。如你所见，人间之里的生活的确很美好，人们忘记了被妖怪屠杀的恐惧，安详的发展至今，成了繁华的乡村，相信你是深有体会的。为了维持妖怪的存在，我才迫不得已发起满月盛宴。毕竟···不仅是人类，妖怪也需要生存。”八云紫颇为无奈道。 “那···妹红也曾破坏过满月盛宴么？”八云紫的话语里并没有掩饰，满月盛宴被破坏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有哦，说起来，你应该听过人间之里有个奇妙的传说吧，迷失竹林里隐藏着专门退治妖怪的集团。”蓬莱山辉夜说道。 “是的，据说是这个集团里有着许多实力超强的除妖师，尽管未被证实，但村民们都说藤原妹红就是妖怪退治集团的成员之一。” “百年前的一个夜晚，迷失竹林里推挤成山的骨骸，其血气甚至连月色都染红，震惊了整个幻想乡，那一夜，被称之为血月异变，往后的几个月。被誉为不可能以人力战胜的妖怪数量，却在一夜之间被屠尽淋漓，想必在迷失竹林中，一定有不弱于妖怪的人类集团，人类如是想道。这就是关于妖怪退治集团的由来。” “也就是说，所谓的妖怪退治集团根本就不存在，自始至终就只有妹红一人么。”玥霖恍然大悟道。 “同样是破坏盛宴，你引起的轰动可不比藤原妹红要差多少，食妖的人类，现在的妖怪都如是称呼你，人间之里那边也···” “八云紫！你话太多了。”藤原妹红突然怒斥道，打断了八云紫想要说的话。 八云紫不在意的摊手，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可玥霖已经猜出接下来的话语，被妖怪所嫌弃，被人类所畏惧，现在的自己，不知前方的路通往何处，心里感到茫然。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玥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在这时，八意永琳进来了。 “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八意永琳拿出一份报告，报告上有一个图标。 按照八意永琳的标准，世间的生物，普遍分为人类，妖怪，神灵，妖精。 通常的仙人，纷纷都是以人力窥视神灵的权柄而达到的境界，这一过程中，自身的人类成分会逐渐减少，当身为人类的成分彻底消失后，就能成为纯粹的神灵。 魔法使则是具备人类与妖精两种成分的人类，妖精诞生于自然，只要这世界还存在，妖精就永远不会死亡，魔法的力量正是源于自然。 “玥霖现在具备的成分里，属于人类的部分，是零···”八意永琳淡淡的开口。 “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么？”藤原妹红难以置信道。 “也就是说，成为纯粹的妖怪了么···”蓬莱山辉夜沉思道。 “不。”八意永琳摇头，脸色露出一丝不确定，反手将手中的报告公示在众人眼中。 入众人眼中的报告里，展现的是一副诡异的图标，这一刻，众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面露惊愕。 “永···永琳，你不会是拿错了吧。”蓬莱山辉夜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又认真的看了几遍后，如是说道。 “这可不好笑，这份数据，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存在的。”八云紫也收敛了笑容。 展现在众人眼中的报告里，竟然是一片空白，这意味着，玥霖竟然没有一丝此世的成分，简直就像是并不存在的生命一般。 “我不喜欢开这种低级趣味的玩笑。”八意永琳淡淡道。 事情向未知发展，对于自负的八云紫而言，这是无法容忍的，即使是八意永琳，此刻对玥霖也稍微有些上心。 “我这儿有个好东西，或许能看得出什么线索。”八云紫想了想，眼睛突然亮起一丝光芒，说着，八云紫身后多出一道间隙，八云紫从间隙里拿出一个像镜子的物件。 “这是···照妖镜，没想到这件东西会在你这儿。”八意永琳惊讶道。 “照妖镜···这个我听说过，据说是华国古代盛传的法宝，能透视灵魂的镜子，能映射肉身下隐藏的真面目。”藤原妹红点头道。 “也就是说，如果用这面镜子照的话，或许能看得见我的真面目？”玥霖说道。 “要试试么？”八云紫将照妖镜递给玥霖。 玥霖并没有立刻接过照妖镜，无论是谁，突然成为未知的怪物，难免会升起一丝抗拒，就算玥霖选择自欺欺人，逃避现实，也是情有可原。 过了好久，玥霖还是接过了照妖镜，镜子对着自己，镜子里映射的画面···· 玥霖微微一愣，随即松了口气，摸着自己的额头道：“没什么奇怪的，镜子里的自己一如以往。” “这样啊，果然是没什么用处。”八云紫收起照妖镜，面露预料之中的脸色。 藤原妹红突然说道：“玥霖，找到离开幻想乡的办法了，你有什么打算，是想要离开这儿，还是···” “···暂时留在幻想乡吧，至少也得等我清楚自己的真实面目。”玥霖看到了藤原妹红眼中的担忧，嘴角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意。 “放心吧，我现在的身体很好，就算是面对妖怪，也能轻松应付，不能住在人间之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难题的话，你记得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藤原妹红嘱咐道。 考虑到突然面对残酷的现实，作为当事人的玥霖，心情一定是十分沉重，众人没有久留，识趣的相续离开，让玥霖一人留在屋子里静一静。 屋子里，只剩下玥霖一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藤原妹红不知道的是，当天入夜，玥霖就道别蓬莱山辉夜，独自离开了永远亭。 第十八章 向妖怪的宣告 食妖异变之后的十五天，幻想乡的秩序逐渐回归平静，食妖异变的主犯慢慢淡出人类的视野中，活着的人类，没人提起那个曾经尚是人类的外来者，仿佛从不存在一般。 迷失竹林里，玥霖握着村正，在竹木群里来回渡步，走了好半天，目光突然看见躺在竹木下的竹笋，面露欣喜之色，将村正抽出刀鞘，刀光闪烁，将竹木砍出来，心满意足的啃着。 嗖~耳边响起有什么东西迅速接近的声音，转过头，只见藤原妹红已经站在自己不远处。 “妹红，你来了，要吃竹笋么？八意永琳改良的竹笋，肉嫩多汁，怎么吃都吃不腻。”玥霖将咬了几口的竹笋递给藤原妹红。 “你现在还真是悠闲啊，看来我的担心有点多余了。”藤原妹红笑着摇头，不过眉间却无意间露出一丝疲倦。 “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什么，只是小事，最近这几天，人间之里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也不知道打算做什么，有村民在小巷里看到他的身影，不过也没什么，只是到处乱窜的程度。本来打算要抓住他，揭露他的真面目，但那家伙太狡猾了，每次打算出手的时候，那家伙就已经先一步跑掉了。” “又没什么···”玥霖摸着鼻子，不以为意道。 “如果放在平时，的确是没什么，不过灾难刚刚落幕，哪怕是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使人不自觉多想啊。”藤原妹红无奈道。 “如果只是这种事情，还不至于让你感到麻烦吧。”玥霖不解道。 “满月盛宴所造成的破坏太大，不知是被吞噬的人类，许多房屋都因此化为废墟，这些日子，都在帮助村民们重建房屋，忙活了一阵子，终于结束了。说起这个···今天是殡葬的日子，你要来么？” 那些死去的人类，大多数已经找不到尸体，只剩下一些难以分辨身份的骨骸，许多家户的村民，甚至连哪个骨骸是自己的亲人都无从寻起，无可奈何下，只能举行一次公众的殡葬。 “可以么？现在的我，估计是不为人类所接受了。”玥霖苦笑道。 “这没什么，你看起来和人类没什么区别，记得带上面罩就行。” “···谢谢了。”玥霖郑重的说道。 这是死者的殡葬，此时此刻的人间之里像是受伤的孩子在哭泣，每一丝空气里散发的悲伤，仿佛要实质化一般，在藤原妹红的帮助下，玥霖的混进人群中，所有人都沉浸在亡者逝去的痛苦，并没有在意突如其来的陌生人。 往生咒的喃语不知何时起，回响着，渐渐淹没了人们的哭泣，抱怨，唯一响彻的声音，神圣而庄严的声音，似乎能依稀感受到亡者们的安息。 玥霖站在人群中，他在殡葬的仪式里，看到了自己。也许这不是错觉，躺在其中的亡者或许就有他的一个位置，其为尚是人类的玥霖。 突然，玥霖感觉到衣角被人拉了一下，心中下意识有些慌乱，转过头一看，原来是雾雨魔理沙，身穿着纯白的丧服，印象中元气十足的少女，此刻看起来也少了许多活力，像是枯萎的花儿般，不再有往日的耀日。 雾雨魔理沙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想了想，还是松开抓住玥霖的衣角，淹没在人群中，玥霖能肯定雾雨魔理沙一定知道自己是谁，她的眼睛依旧是如此诚恳，庆幸的是她没有将自己暴露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玥霖又看到了雾雨魔理沙，这一次，却是在殡葬的台面上，有四人抬起一个尊贵的棺材，显然这位亡者并非是普通的人物，隔着一些距离也能看见雾雨魔理沙脸上的泪水，她站在棺材一旁，目送着棺材，直至入土，也不愿移开目光，很久，很久。 漫长的一天，无论时间多慢，终究会走，夜幕终临之时，也宣告了殡葬的落幕。 正在离去的玥霖，在人间之里的村口看到雾雨魔理沙的身影，她背着一个小包裹，又换回那套独特的围裙魔女服，察觉到玥霖的目光，雾雨魔理沙转过身来。 “果然是你。”雾雨魔理沙的眼中闪烁着果然如此之色。 “你不害怕我么？”玥霖问道 “为什么要害怕？”雾雨魔理沙则是反问道。 “我吃了妖怪。” “这没什么，妖怪既然能吃人类，那为什么人类就不能吃妖怪呢。”雾雨魔理沙很认真的说道。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玥霖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雾雨魔理沙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恐惧与嫌弃，依旧是初次见面时的清澈，看不见一丝污垢。 不知为何，心里稍微感到有些温暖，不经意间好像被天使救赎了。 “那···魔理沙，你这是要去哪里么？”玥霖注意到雾雨魔理沙手上的包裹。 “离开人间之里，去寻找修炼魔法的门路。” “雾雨老板不会反对么？” “爷爷···他已经走了，刚刚见了最后一面···”入秋的冷风刮过，魔理沙下意识压住自己的帽子，看不见那双清澈的眼睛，唯有泪痕从脸庞划过。 “十分抱歉···” “没什么，其实这种事情，爷爷早就预料到了，在满月盛宴发生之前的日子，爷爷突然找我，莫名其妙支持我修炼魔法。我本来···本来还想，等到修炼有成的时候，让爷爷看到魔法的威力，可是···没有这个机会了。”魔理沙哭得撕心裂肺，即使是鼻涕直流，也毫不在意。 被誉为满月盛宴的屠杀，其实是为了制造恐惧，身为人间之里的御三家之一，德高望重的老家主，在村民中备受敬爱，他的死去，无疑是对村民造成巨大的打击，与其同时，也会相应的，制造更多的恐惧。 雾雨魔理沙离开了人间之里，消失在夜里，听魔理沙说，向迷失竹林深处走，有个森林，森林里居住着一个魔法使，或许能向她请教。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在人间之里看到过这个充满活力的身影。 夜里···迷失竹林的少年，他烤着篝火，看着焰火里扭曲的画面，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少年的身后出现俏丽的身影，甚至连一丁点声响都不复存在，简直就像是鬼一般诡异，少年却没有半点意外。 “八云紫，如果有妖怪吞噬人类，制造了恐惧，是不是满月盛宴就没有发起的必要。” “的确如此，无论是吞噬人类，还是满月盛宴，仅仅是为了制造维持运转的恐惧。”八云紫不可置否道。 “那就宣告吧····以你妖怪贤者的身份代替我向那些妖怪宣告，告诉他们，人间之里的人类是我的食物，任何想要染指的妖怪，我不介意再一次品尝妖怪的味道···”少年维扬起的笑意十分冷酷而漠然。 “你可以做得到么？吞噬人类对你而言，恐怕是并不简单的事。”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听···现在的人类如何称呼我，食妖之人。现在的我，只是披着人类皮囊的怪物。” 向着黑暗的路越走越远的少年，已没有别的选择。 第一章 恐惧的起源 竹林里，玥霖啃着竹笋，漫无目的，既不是要去哪里，也不是要做什么，仅仅是消磨时间，突然，少年看到脚下有个毛茸茸的生物往自己推上撞。 “唉~你要吃么？”玥霖和蔼的笑道。 “呜呜呜~”像是毛球的生命是毛玉。 幻想乡的住民之一，要真要说起来，算是可食用的生物吧，其内核经过料理后，会是一道美味的食材。即使是普通的人类，稍微努力的话，也能将其扑捉。 玥霖低着头将咬过的竹笋递给毛玉，毛玉顿时发出呜呜的声响，也不知是怎么进食，明明没有看到毛玉的嘴巴器官，却一点点将竹笋啃掉。 玥霖的确很无聊，无聊到以至于看毛玉进食都觉得挺有趣的。 说起来，最近人间之里发生了妖怪引起的异变，每隔一段时间，人间之里就会有人类被吞噬，其死象有几分诡异，村民皆都是被锋利的刀抹去脖子而死去，可有些死去的村民，脸上却不知为何面露着无憾之色，这份诡异使村民们不自觉对那不知名的妖怪产生恐惧。 其棘手的程度，就连是藤原妹红到至今还没有彻底解决，并非是那个妖怪的实力太强，仅仅是太狡猾了，不知何时会出手，像是毫无规律一般。 整个人间之里仿佛遮盖一层厚重的雾霾，每当夜里，人类总会心惊胆跳，生怕黑暗中贸然冒出的身影，吞噬自己。 如果家有小儿不听话，其长辈倒是可以给他讲讲这个妖怪的典故，一定可以将熊孩子吓得面色发白，不敢再调皮捣蛋。 太阳逐渐下山，晚霞的余晖折射出彩色的光色。 肉店老板在屋外搬出木椅，此时的他，和记忆中有些不太一样，右臂的袖子随着冷风飘逸，那张中年的脸孔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满脸胡渣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看起来颇有几分沧桑。 在那场满月盛宴中，有一些村民不幸留下了严重的创伤，肉店老板就是其一，面临妖怪的威胁，肉店老板拼死反抗，才得以活下，仅仅失去右臂，反而是不值一提了。 看着自家儿子收拾了肉铺，将肉铺的门关上以后，肉店老板面露欣慰之色。 “你已经学会了我们家祖传的杀猪刀，有这手刀工，你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倒没什么大问题，我也可以放心把肉铺交给你管理了。” “爸，你在说些什么呢，我这手杀猪刀只是学的有模有样，真正的精髓还没有领会，不是已经说好了么？等你伤好了以后，肉铺的老板依然是你。”肉店儿子连忙说道。 “不用了，你现在已经是这家肉铺的老板，好好经营，不要让我们家的肉铺埋没你手。”肉店老板笑着拍了自家儿子的肩膀，随即撑着拐杖走回房间。 “我有点累了，先回屋子里躺躺，你去猪圈里杀几头猪，最近这阵子不太平，但生意还是要做，这条街里就我们这一家肉铺，我们不做生意，这附近的村民想吃肉，找谁去。” “好的。” 肉店老板在窗边目送自家儿子离开的身影，夜幕渐渐降临，街上的喧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一般，顿时清静了许多，简直就像是世界在刹那被变换了似的。 隐隐能听见有什么接近的声音。 肉店老板从摇椅起来，缓缓的走到厨房里，小心翼翼的倒出许些茶叶，煮了一些沸水，又取了两个被子，每个动作都缓慢无比，水煮沸后，肉店老板提着茶壶来到院子里，将两个被子倒满，就这样放在桌子。 声音···更加清晰，清晰得仿佛近在眼前，肉店老板似乎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消瘦的身影，在黑暗中缓缓走来，他的目光里看不见一丝感情，却有着比月亮跟瞩目的明亮。 “你来得正好，茶刚刚泡好，要喝几杯么？” “明知自己的结局，所以在死前好好享受一番么？看来你心里已经有觉悟了。”少年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感情，掺杂着太多太多，缅怀，怜悯，冷漠，以及···杀意。 “你能原谅我们么？” “····从未责怪，哪来的原谅。我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难以置信···那个踩着血泊尸体的少年，无法与自己记忆中那个总是微笑的男孩重合，并非是变了个人，而是除了一模一样的容貌，完全是不同的存在。 “玥···玥霖，告诉我···你是碰巧路过这儿的，是么？”藤原妹红扯出勉强的笑意，像是遇见老友般，这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仔细听，还能听得见声音里隐藏着极深的祈求。 玥霖报以微笑的回应道：“的确是路过，顺便杀了一个人类而已。” 似兴趣使然的话语，无情的打破藤原妹红内心的最后一丝庆幸，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藤原妹红无力的倒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即使是听闻八云紫所发出的宣告，藤原妹红也未曾相信记忆的男孩会变得将人类视为食物的怪物，她竭尽全力去追查妖怪的真面目，希望给予玥霖一个清白，向人间之里的村民告知实情，希望人间之里会重新接纳玥霖。 可现实却扇了自己一巴掌，嘲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如此可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发泄对人类的不满么？如果是如此的话，那你可以冲着我来，即使是被杀死无数次，我也绝不还手。”藤原妹红歇斯底里的吼道。 “为什么···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么，人类，自始至终就是食物链的一环，被更强的生物所吞噬，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还是说，你不会是天真的以为，我还是个人类吧。”玥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自个儿笑出声来。 说着，玥霖挥动手里的刀，将肉店老板的胸膛破开一个洞，当着藤原妹红面前，掏出肉店老板的心脏，像是啃着果实，张开嘴咬了口。 “这味道···稍微有点苦涩啊。”玥霖嚼得很慢，像是刻意去回味什么，眼里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玥霖！”藤原妹红终于被玥霖的举止所激怒，火光在黑夜中燃起，向玥霖蔓延而来。 玥霖眯着眼睛，将心脏扔回血泊里，握着村正挡在自己面前，火焰的冲击将玥霖几步，玥霖握着村正的手微微用力，划出一个满月轨道，硬生生将火焰斩灭。 “擅自打扰别人吃饭，可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莫非活了一千多年，连这些基本的礼仪都没学过么？”玥霖挥刀指向藤原妹红。 第二章 佳人依旧嫣然 墨色的浓云遮住夜空的月色，本是静悄悄的世界，多了许些压抑，不见雷电，不闻风声，如此寂静，寂静得让人有种无言的感伤。 望着遮住月色的浓云，蓬莱山辉夜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缓缓站起来：“铃仙，你陪妾身出门走走，可好？” “出门····好啊，我这就去准备。”铃仙瞪大着眼睛，仿佛以为是听错一般，头上的耳朵下意识伸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嗯，记得带两把伞，天要下雨了。” ··· “十分抱歉，那个妖怪实在是太狡猾了，稍微大意，让他逃掉了，真的很抱歉。”藤原妹红似复读机般，不断的道歉着。 肉店老板的儿子跪在血泊抱着自己父亲，偌大的男孩，却像个小孩一般，眼泪停留不止。 “那个妖怪···我一定要杀他~”肉店老板儿子的额头青筋鼓动着，憎恨的咆哮道。 藤原妹红心里骤然一痛，不自觉后退几步，脸上露出一丝悲惨之色，。 “对不起，是我的能力尚不足够退治他，十分抱歉。” 街坊邻里的村民说道：“没什么，藤原大人已经为人间之里付出太多，不必感到压力，这一次妖怪受了重伤，一定会吸取了教训，不会再来人间之里作恶了。” “是啊，是啊。藤原大人，刚退治妖怪，一定是感到疲倦，要不来我屋子坐坐，休息一会吧。” 藤原妹红望着不远处的血迹，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拥有不老不死的身体，这点小事没什么。” “既然藤原大人不愿久留，那我们就不再多说，亡者的事情也需要处理，的确是有些忙不过来。不过，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至少也得要带把伞走吧。” 说着，大雨突如其来的落下，没有任何预兆，千万条细线朦胧了视野，整个世界的一切仿若成了轮廓，目之所及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不清，不知是否是错觉，村民们似乎在藤原妹红的脸上看见了孤立无助的凄凉。 “偶尔淋淋雨，也是挺好的事情。” ··· 滴答滴答~ 从天上落下的雨水，沾湿少年的残破不堪的躯体，水流流淌过躯体的伤口而滑落，少年走过的路，有一道撑着身体的刀所留的痕迹，滴落的水带着血汇聚成血红的小溪。 少年的躯体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好，犹如满目疮痍的果实，本是朦胧的景象，在雨水的掩盖下，变得更加虚化如万华镜般昏晕。 下雨天的土地，有些滑润，本就不支的身体，仅仅是站着，就已经十分勉强，突然，少年的脚下踩在滑润的泥土，稍微不稳，整个身体失去了仅剩不多的掌控，在万有引力的牵扯下，像是断线的木偶，重重的摔在地上。 少年颤抖的想要爬起来，可身体只是用些力气，就猛然感到撕裂的痛苦，又一次倒在雨地里，即使如此，不甘倒下的少年仍是挣扎着，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再摔倒，直至再无一丝力气。 临近冬日的雨，如冷凝的冰雪荡漾在空中，如果是人类的话，在窗外伸出手，感受雨水的冷意，身体会不自觉的发抖，在这样的季节，被深入骨子的冷意侵袭，即使是妖怪也不好受。 是的，好冷，冷得连血都因此而冻结，心的频率停滞而不再跳动，身体变得僵硬无比。 “这样就好····”他察觉到意识逐渐消失，惨笑一声，瞳孔所见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直至归于黑暗。 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辉夜大人，这里好像有个人躺在地上，要怎么办呢。” “···”辉夜没有回话，半蹲着身子，伸出白嫩如玉的手撩开少年的发丝。 为什么，明明是一脸满足的表情，看起来有种比哭要难看的悲伤。 “明明就是个笨蛋，却故作英雄的逞强。” ···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空气弥漫着一如以往的清静。 “活着真好。”玥霖感叹一声。 “玥霖，你醒了啊，师匠吩咐过，如果你醒来，记得把药汤喝了。” 床边响起了铃仙的声音，她看着桌上的两碗汤药，面露犯愁的神色。 “好像···忘了是哪碗，两碗都喝了也应该没事吧，毕竟是汤药，总不会喝死人的。”铃仙自言自语的说道，说着，就将两碗汤药递给玥霖。 “···我昏迷的这阵子，麻烦你照顾了。”玥霖无奈的接过汤药，不知是昏睡了多久，应该没多久，汤药还是热乎乎的，像是刚烧好般。 “嗯，这一次昏睡了两天，算起来，玥霖好像已经是永远亭的常客了。” “毕竟来了不少次，现在想想，初到幻想乡是永远亭附近，实在是太幸运了。不过···没关系么？现在的我可是吞噬人类的怪物哦。” “如果师匠和永琳大人不介意的话，那我自然是没问题，而且玥霖看起来也不像是吞噬人类的妖怪啊。”铃仙仔细打量了玥霖上下。 “说起来，是谁把我带到这里的？” “是辉夜大人让我把你背回来的，搞得我一身血腥味，洗了好久，总感觉身上还有味道。”毕竟是兔子，鼻子对气味较为敏感算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了。 “来到永远亭，不跟主人打个招呼，实在是有失礼仪。”玥霖喝完药汤后，刚想下床，肚子顿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铃仙察觉到玥霖的脸色十分难看，出声问道。 “恐怕是药汤不对劲。”玥霖苦笑道，说完，玥霖又昏迷过去。 “应该没事吧··”铃仙的兔耳猛然伸直，心虚的自言自语。 虽说如此，铃仙还是赶紧去找八意永琳，八意永琳边捣鼓着手里的药罐，边听铃仙说起事情的由来。 “没事，让他躺在床上也好，倒是你，犯了错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你，作为惩罚，这里有几个药罐，吃了吧，看下会有什么症状。”八意永琳的眼里闪过危险的意味，手里拿着药罐，转过头看向铃仙，犹如上钩的兔子。 “师匠~请听我解释啊。” 永远亭里响彻了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惨叫声。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夜深，玥霖醒来的时候，旁边见不着铃仙的身影，不过身体倒是好了许多。下了床，推开房门，不知不觉，在走廊里游荡，不知不觉，玥霖来到了走廊的尽头，如初到幻想乡时的那个夜晚一样，佳人依旧嫣然，风吹起的青丝如瀑，似乎一切未曾改变。 而他···依旧为少女侧颜的那一抹浅笑而失神。 第三章 威严的妖怪 “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要来到这里，总感觉一切困难就会迎刃而解。” 灯火阑珊，两人赤裸着脚足，并肩坐在走廊边，望着花园的景象，有溢彩的流光游荡在空中，虽然是冰冷的时节，却意外的感到暖心，永远亭总是如此，无论何时，景色总是如此绚丽。 “无论是炎热的盛夏，还是寒冷的严冬，永远亭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妾身能做的不多，一杯热乎乎的茶还是能拿得出来。” “即使我是吞噬人类的怪物？”玥霖反问道。 “对于死亡是种奢求的蓬莱人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蓬莱山辉夜淡淡的回应道。 是肆无忌惮么？毕竟不死的确是相当便利，玥霖苦笑的摇头。 “听铃仙说，是你救了我。” “玥霖不是有好好的把护身符戴在身上么？”辉夜眨着眼睛，意有所指道。 “这个啊，老实说，虽然是看起来很普通的东西，不过每次身体搞得狼藉不堪的时候，这个护身符也依旧完好。”玥霖摸着挂在脖子的护符，感叹道。 虽然藤原妹红觉得这个护身符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玥霖还是时刻带在身上，毕竟…这是人生的第一个护身符。 “护身符本来就是祈祷平安的信物，或许是冥冥之中发挥了作用，妾身只不过是碰巧路过而已。”辉夜一脸很认真的解释道。 “如果这么灵验的话，那可是个好东西，一定得要好好保存才行。”玥霖认可的点了点头，眼里多了一丝温暖。 两人相视的刹那，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嘻嘻~” “哈哈~” 只要心还觉得孤独，到哪都是流浪，幸运的是，至少有一个停泊的港湾，能够放下所有顾虑，好好的休息。 “说起来，自从玥霖来了以后，幻想乡里发生了好多事情，最近···也有些不太安定呢，空气中似乎流露着躁动的气息。”蓬莱山辉夜一脸意味深长，她的目光遥望着远方，仿佛穿过时间的洪流。 “是人间之里的妖怪么？那件异变的正体就是我啦。” “玥霖的事情，妾身再清楚不过了。”辉夜摇了摇头，又说道：“是幻想乡的新客人哦。你应该知晓吧，有能力者，必会不甘平庸。” “是外来者···很强么？”玥霖面露谨慎道。 “妾身又不会未卜先知···”蓬莱山辉夜无辜的摊手。 老实说，这种话说到一半就不说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感到难受，玥霖无奈的捂着头。 “话说回来，这件事明明就与玥霖没有关系吧，毕竟是吞噬人类的怪物，利益上并不冲突。倒是人类···会受到影响也说不定哦，如果要开战的话，仅仅是这些恐惧，恐怕还尚有不足。” “应该没问题吧，毕竟妹红的实力，在幻想乡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我可是完全被压着打到毫无还手之力。”玥霖心有余悸道，那场战斗···根本就不能说是战斗，只是单方面的殴打而已。 “玥霖现在的实力，也就只能对付宵小的妖怪，只要算起来，也就勉强是妖精中极强的程度吧。”辉夜说道。 庆幸的是，稍微强大的妖怪就不需要人类的恐惧维持，他们已经能依据自身的实力存货，像那种宵小的妖怪···对于藤原妹红而言，完全是来多少杀多少的程度。 “不过，妹红现在的处境有点糟糕啊，毕竟在满月盛宴的晚上与古老的妖怪贤者对弈，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死者也会受伤么？” “不要小看那位妖怪贤者，能创造幻想乡，岂会是寻常之辈。” “····”玥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要说起对幻想乡的处境最为了解的妖怪，应该是非她莫属了，毕竟是掌管幻想乡大结界的贤者，如果有生物进来的话，她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蓬莱山辉夜随口一提了关于那个妖怪的信息。 “谢谢～”细微的声音在空气中喃语。 蓬莱山辉夜似乎没有听见，目光停留在花园，欣赏这份悦目的景象。 夜深人静，幻想乡的某处，凭空响起有什么破碎的声音，空气像是镜面破碎般，撕开一道漆黑裂痕，一只粉嫩的玉手猛然伸出来，握住裂痕的边缘，那漆黑的夹缝里，能清晰看到一双深红血腥的目光。 哗啦啦~ 粉嫩的小手轻易将裂痕拉大，直至足以容纳一人穿过的大小后，一道幼小的身影缓缓从裂痕里走出来，踏在这片土地之上，在月光的折射下，地面空无一物。 来此的生物，看起来像是幼小的女童，身上却散发着犹如压迫感的威严，身后有着比自身还要大许多的黑色翅膀，让她多了几分高大恐怖的感觉。身穿着淡红色的哥特萝莉装，淡蓝色的短发稍过尚有婴儿肥的脸蛋，头戴着粉色的苞帽，如樱桃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的虎牙又多了几分俏皮，像是精致的瓷娃娃般。 汇聚着可爱与威严于一身，明明是两种极端的元素却完美容纳在一块的奇妙生物。 “吾降临于此，一切皆虚妄，唯顺从可活。” ···· 与其同时，正在给铃仙喂药的八意永琳突然动了动鼻尖，望着窗外的天边。 “空气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师匠···好难受，好像有个***的女人向我招手哎。”铃仙双目发白，四脚朝天的躺在床上，无意识的说道。 “有我在，谁都带不走你。”八意永琳的注意力又放在眼前的兔子上，脸上的表情从未有过变化。 说着，又给铃仙喂了一份药罐。 ··· 在境界夹缝的间隙里，四处都是恐怖的眼睛，这样的空间，换做谁都会不得安宁，却诡异的漂浮着一座小屋，小屋里，妖怪贤者一改懒散的表情，像是遇到好玩的玩具，露出一丝感兴趣之色。 “是巧合么，自从那个外来者进来以后，幻想乡就热闹许多。” “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撕开大结界的妖怪，这份能力，即使在大妖里，也是位列前茅的存在，博丽的巫女又恰在修复大结界，抽不出手来···”八云蓝面露担忧之色，身后有一只猫儿的女孩在屋里乱窜， “安啦，华国有句古话，既来之，则安之。” ··· 坐落在幻想乡边缘的神社里，即使是寒冷的时节也依旧穿着淡薄的巫女服，她面无表情看了眼远方后，便埋头捣鼓手里的活儿，似乎在画符。 “八云紫这家伙···看在报酬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第四章 异变前兆 永远亭门口。 “不再多住几天，休息休息么？你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呢。”铃仙问道。 “不用了，十分感谢这两天的照顾，我还是比较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玥霖道别铃仙，离开了永远亭。 离开的路上，玥霖有些犯愁，名为妖怪贤者的生物，她的踪迹无法捉摸，如果想要找到她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等她主动上门。这就是辉夜所给的消息。 “虽说如此，但总感觉好不靠谱，八云紫果然是如看起来的那样，各种意义上都是十分神秘，也不知道是活了多久的老怪物了。”玥霖无奈的自言自语。 几乎是声落的刹那，玥霖的头上顿时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重重的敲打下，疼得玥霖忍不住抱头悲鸣。 “才没有多老，我可是十七岁的少女哦。”虽然是年轻的声音，听起来却没有丝毫活力，更多的是邪魅的神秘。 玥霖转过头，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少女，不，眼前的这家伙只是披着少女皮囊的老怪物而已，只有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总感觉你在想些很失礼的事情呢。”八云紫眯着眼睛，本就有些寒冷的温度，又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 “不，绝对没有的事。”玥霖慌忙回应道。 “最好是这样。”八云紫的眼中闪过怀疑之色，或许是没有十足证据的缘故，迫不得已放下手中的洋伞。 “那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八云紫如是说道。 “听辉夜说起，幻想乡似乎又进来了一位外来者，这是真的么？” “不算是外来者，真要说的话，应该算是新的住民吧。”八云紫意味深长道。 “妖怪？”玥霖若有所思，所谓的外来者，是不属于这儿的人类，这儿的常识大多与外界不同。 “准确的说法是···吸血鬼！” “很强么？”玥霖问道。 “大概是可以单手吊打十个你这种级别的程度。”八云紫深思了一下，随后很认真的回应道。 这家伙···绝对是在报复，玥霖心里想道。 “如果真有这么强的话，你不担心新来的住民会搞出事情来么？” “这个···其实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八云紫眨着眼睛，像是小女孩般，无辜道：“毕竟前不久与藤原妹红较量过，能阻挡得住她，已经是十分勉强了。” “你这家伙···” “说起来，这明明是不关你的事情，又何必多想呢，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变强吧，毕竟你前几天还被藤原妹红按在地上打得半死不活呢。” “变强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玥霖叹气道。 “的确如此，一切事物的进展都会有个过程。”八云紫意有所指道。 玥霖看了八云紫一眼，八云紫神秘的笑了笑，没有解释。 的确如此，即使是极强者，也不可能在一时半会就能引起战争，新来的住民刚到幻想乡，必然会需要点时间休整，适应幻想乡的环境。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强么？如果我不能吞噬人类的话，妖怪生存所需要的恐惧也就无法维持了。” “小伙子，要学习仙术么？”八云紫似乎早就料到玥霖会这么说，右手在背后不知抓着什么，再次从背后伸出来时，手里多了几本书，像是个推销员般。 “可以么？我可是吞噬妖怪与人类的怪物。”玥霖不解道。 “你的本质依旧是未知，或许能学习也说不定呢。” “说得也是。”玥霖苦笑道，刚想拿过八云紫手中的书籍，却发现八云紫死死抓住这些书，没有松开。 “干嘛？快松手啊。” “小伙子，不能太贪心，只能拿一本哟。”八云紫语重心长的说道。 “明明是个妖怪，看起来却像个神棍一样。”玥霖小声的腹诽道。 铛铛~ 八云紫一副事不关已的收回自己的洋伞，仿佛眼前蹲在地上抱着头的玥霖与她无关似的。 总而言之，玥霖还是拿了本仙术，下意识看了书页的名字，出乎意料的朴素。 “《五行术》，总感觉是地摊货。” “仙术就是这样啦，对了，给你找个老师吧。”八云紫打了个呵欠，伸手在空气随意划过，指尖所过之处，便多了漆黑的裂痕，裂痕里的目光让玥霖感到心悸不已。 随着间隙增大，一名身穿着类似道袍的女子，身后九条巨大的尾巴，酝酿着无形的神圣感。 “蓝，他就交给你咯，我先回去睡会。”说完，八云紫就一头钻进八云蓝跳出来的间隙里。 玥霖不自觉多打量了眼前的女子，双手自出现以来，就一直对插进袖子里，面无表情的脸色，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相当认真的女孩。 “关于你的事情，紫大人已经跟我提过了，接下来的日子，请多多指教。”八云蓝淡淡道。 “额···好的。”玥霖扭了扭脖子，总感觉稍微不自在，可八云蓝却丝毫没有察觉一般，依旧是如此正色。 玥霖只能强忍着不适感，翻开手中的书籍。 夜临日出，日复一日。每次醒过来，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八云蓝坐在旁边，面前摆放着一份早餐，晚上的时候，一声不吭的离去，日子就这样过去了，期间，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向八云蓝请教的话，都会得到答复。 又是清晨，睁开眼睛，八云蓝依旧是站在不远处，手中对插着袖子，脸色依旧冰冷，以及···摆在面前的早餐，依旧是油炸豆腐。 “说起来，为什么我的早餐都是油炸豆腐。”玥霖边啃着油炸豆腐，边说道。 “顺手。”八云蓝淡然的说道。 修炼仙术的日子是枯燥的，即使身旁有八云蓝陪着也依旧如此。 “以八云紫的能力，想要镇压异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玥霖不满的抱怨道。 “紫大人的能力自然不容置疑，但正因为这份能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紫大人是不可以出手的。”八云蓝摇头说道。 “为什么？” “掌控大结界等同于掌控幻想乡的命门，也正因掌控着大结界，同时，也相应的，紫大人拥有破坏大结界的能力，只要紫大人愿意，一夜之间，此处不复存在，妖怪的存在重现外界后，会变得淡薄无比，甚至难以生存。 如果以掌控大结界命门为前提为自己图谋利益的话，那幻想乡无疑是紫大人的一言堂了，许多妖怪自然不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于是，便有了不成文的规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紫大人不可出手。”八云蓝娓娓道来。 玥霖闻言，顿时沉默，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仙术。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三个月，天气渐渐的暖和，本该是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季节，可内心不知为何总有一些不安。 吃完油炸豆腐后，玥霖开始修炼仙术，其实严格来说，虽然同样是术法，但与阴阳师修炼的阴阳道还是有些差别。 阴阳道是观星宿、相人面，还会测方位、知灾异，画符念咒、施行幻术的方面，而仙术则是以自己身体的内的能量为载体沟通牵引外界天地元气而引发的各种超自然效应。 只见玥霖嘴里低声默念着咒语，突然，玥霖猛然睁眼，伸出指尖对着空气一点，空气中凭空燃起十丈火焰。 术过十丈，方可成为仙术，可杀妖御敌，不过十丈，则只能算是戏法，上不得台面。 玥霖挥一挥手，十丈火焰化作火龙，在半空飞舞，连温度都上升许些，过了一会儿，玥霖才将火龙熄灭。 “看来进度不错呢。”八云紫的声音没有预兆的响起。 玥霖转过头看着八云紫，面色有些凝重。他很清楚，八云紫既然出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新来的住民似乎意外的有妖望，轻而易举就招收到大量的妖怪为手下，比预料要快许多。”八云紫轻笑道，嘴角划起了笑意，依旧是无法看透的神秘。 “看来你是不打算置于身外了，但无论如何，请记住一个残酷的事实，你还不足以独自解决这次的异变，不考虑找个帮手么？” “我可不敢保证，再遇到她，还能不能活着回来。”玥霖嘴角有些苦涩。 “那就换个身份好了，一个绝对不会被人识破的身份。”八云紫的嘴角笑意更甚。 第五章 神秘的女子 夜幕，尚未降临时，店铺就早早关门，街道上的人流十分稀薄，明明是春季的时节，空气中却流露着一股萧条的清冷。 “如你所见，虽说这儿是人类汇聚之地，在不久之前，还是富饶和谐的乡镇，不过···自从那场盛宴之后，一切都变了。”上白泽慧音面露着一丝感伤与心疼。 “不好意思，稍微多说了一点。”回过神来，上白泽慧音连忙道歉。 “那一定是很美好的回忆吧。”站在上白泽慧音身后的女子摇了摇头，看上去是十八九岁的少女，瘦弱娇小的玉体，身穿着一身漆黑的连衣裙，裙摆绣着花纹，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那双比黑夜更深邃的色调，却散发着连月光都不能媲美的韵华。 “嗯···的确很美好，人总是如此，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却发现已经早已无法挽回。其实，说起来，栎琳小姐，很像某个人呢。” “这世间有多少人，如荒漠的尘埃，穷尽一生也细数不来，或许尘埃没有完全一样，可终归有些是十分相似，但终究只是相似而已。”名为栎琳的少女仰天长叹一生，悠悠说道。 “说得也是呢。”上白泽慧音眨着眼睛，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栎琳小姐的受伤了么？总感觉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啊。”上白泽慧音注意到栎琳的脚步有些别扭，出声问道。 “嗯···很小的时候，脚部的骨骼受过伤。”栎琳点了点头。 上白泽慧音将栎琳带到一处破旧的屋子，栎琳面色一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妹红，快出来，又有新的外来者了。”上白泽慧音敲着门。 “嗯~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的另外一边响起。 门打开后，藤原妹红出现栎琳的眼帘中，和以往不同的是，现在的藤原妹红多了一些颓废的气息。 “你就是新来的外来者么？看起来很冷静啊，比上一个白痴要好多了。”藤原妹红的目光移到栎琳身上后，本是懒散的目光多了一些焦距。 “刚来到幻想乡，的确是十分惊讶，不过我自己姑且也不能算是普通人，很快就适应过来。”栎琳缓缓回应道。 “是这样啊···不是普通人么？”藤原妹红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栎琳，玥霖皱着眉头，似乎对藤原妹红的目光表示不满。 “我自幼修道，稍微会一些基础的仙术。”栎琳解释道。 藤原妹红点了点头，伸出手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藤···”说着，藤原妹红踏出一步，恰好卡在门槛上，身体倾倒下来，伸出去的手以诡异的角度穿过面前的上白泽慧音，向栎琳的胸部袭去。 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这一刻，栎琳本能的愣一下，藤原妹红的手就已经如同饿狼的爪子般，扑在栎琳那平坦的草原上，栎琳清晰的感觉到，藤原妹红这厮还顺手捏了一下。 “唔~” 栎琳不能自已的呻吟出声，这种玄妙的感觉，俏丽的脸蛋露出一丝如血的羞红。 “你···在做些什么。”栎琳恼羞成怒的推开藤原妹红，眼中闪过一丝羞怒。 “非常抱歉，刚睡醒，头脑还有点迷糊。”藤原妹红干笑的收回自己的手，不好意思道。 “抱歉？无论怎么看，都是故意的吧。”栎琳眼中闪过怀疑之色。 “在我回答之前，能否先问你一个问题，慧音有跟你提过幻想乡的事项么？”藤原妹红的嘴角划起漠然的笑意。 栎琳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反应过来。 “与栎琳小姐见面的时间还很短，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交代。”上白泽慧音若有所思道。 “这不是很奇怪么？一个初到此地的外来者，居然会知道这儿被称之为幻想乡。那么···栎琳小姐，能否先回答我这个问题。”藤原妹红说道。 “我没有恶意，其实早在几天前我已经来到幻想乡了，不，与其说是来到，倒不如说是为了追踪而来。”栎琳像是放弃了一般，叹气道。 “追踪？你的目标是···”藤原妹红挑了挑眉。 “斯卡雷特·蕾米莉亚，来自西洋的吸血鬼，实不相瞒，在她进入幻想乡之前，曾在华国引起过灾难，而我就是为此而追踪到此处。” “初到此地的几天，我向一些妖怪索取了情报，稍微知道那个吸血鬼的事情。你们人间之里的情况不容乐观，吸血鬼的野心要想得以实施，人类会是第一个目标，而你我的目的相同，不考虑联手么？”栎琳正色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藤原妹红犹豫道。 “你们的处境，已经不能更加严峻了。”栎琳冷冷道。 藤原妹红来回渡步了许久，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好吧，如果不介意的话，这段时间，你就住在人间之里吧，幻想乡里妖怪纵横，在别的地方，终归是不太安全。” “求之不得。” 将栎琳安顿好以后，藤原妹红与上白泽慧音并肩走在路上，藤原妹红的表情有着显而易见的落寞。 “怎么了，看到栎琳，你又想起他了。”上白泽慧音关怀道。 “虽然是不同样的人，但气息十分相似，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藤原妹红苦笑道。 “或许玥霖是有自己的苦衷。”上白泽慧音张了张口，终究只能说出毫无作为的话语。 “苦衷···我真希望是如此，可自从我亲眼看到那家伙踩着人类尸体时，就已经意识到，他已经变了。”藤原妹红的手紧紧握着。 过完的美好都已经过去，不愿，也不能，再让同样的悲剧上演，这一次，一定要守护好这块土地，赌上性命。 藤原妹红的目光闪过一丝坚定。 此时，躲在间隙的八云紫趴在地上笑个不停，一旁的八云蓝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色，不过从头上不断摇摆的耳朵来看，心情显然并非是表面上的平静。 “这样···真的好么？”八云蓝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也是没办法，毕竟藤原妹红对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这份深刻足以将任何伪装揭开，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她隐藏自己的身份。” 并非是伪装，而是本质的改变，名为雄与雌的境界，将生物性别颠倒的神奇能力。 是的，此时站在上白泽慧音身后的女子，其真实身份是玥霖。 屋子里，栎琳看着自己的裙下，脸色有着蛋疼的无奈，哦，差点忘了，他现在已经没有蛋蛋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咪咪疼。 “至少目前一切都顺利进行。”栎琳心里想道。 可无论栎琳如何安慰自己，始终改变不了裙下空荡荡不适感的折磨，一度怀疑人生的崩溃。 名为男人的尊严，如同夕阳下逝去的青春，一去不复返。 第六章 异变前兆2.0 每个人其实都是潜在未卜先知的贤人，很多时候，自己往往能预知未来的事情，是的。不用去想，栎琳就已经知道，这一段日子，一定会成为今后日子的梦魇，无法抹去。 这种程度的未卜先知，不知为何，反而却让栎琳感到悲伤。 当女孩子是怎样的体验，真要说的话，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在大多时候，蛋疼的感觉变成咪咪疼罢了。 但事实证明，栎琳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栎琳小姐，近来的幻想乡不太平，我得到消息，新来的住民企图发起异变，而人间之里将会成为一个被波及的地方，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人间之里必然会安然无恙。” 站在门外的男人，穿着阴阳师的狩衣，一脸自傲之色的呱呱其谈。嗯，像个青蛙一样。 眼前的男子是人间之里的御三家里，安培家族最出色的年青一代，安培宇。年纪轻轻就能控制三位式神，据说在满月盛宴的时候，退治过许多妖魔，并且将食妖者击退。 对于传言，人们深信不疑，这也正是栎琳无法再回到人间之里的根源之一。 不得不说，这样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在气氛低落的时候，需要一个英雄率领民众，而安培宇显然就是被选中的英雄，这也是安培家族一直以来的使命，对此，藤原妹红也不能提出质疑。 其实八意永琳说的没错，即使是披着羊皮的狼，在愚者眼中就是羊了，如今的人间之里正演绎着永生者的感叹，如预知未来般，重现在栎琳面前，那双流露着深意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时间，与此刻的自己对视着。 只不过，心里还是稍微有些不爽，栎琳毕竟不是圣人，归根到底，安培宇是踩着自己的名头上位。 “请回吧。”栎琳面无表情的打算将门关上时，安培宇就已经先一步的挡在门前，倚靠在扶手旁边，划起一个自认为英俊的微笑。 “栎琳小姐，不知能否赏脸，与我共进晚餐。” “····”栎琳的脑海里不自觉闪过自己与安培宇亲嘴的画面，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二话没说，华丽的抬起脚，将安培宇踢开后，将门关上。 望着自己纤纤的指尖末端，是如水晶般透明的指甲，依稀闪烁着折射的微光。 “难道就真有这么好看么。”栎琳不禁有些好奇，一开始，他面对不了现实，拒绝了八云紫递来的镜子，以至于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自己长得怎样。 想了想，栎琳还是将抽屉里的镜子拿出来一照，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嫩的俏脸，端正的五官，衬托着许些冷艳。 “这能力居然还自带美颜。”栎琳吓了一跳，他尚是男儿身的时候，还没有现在一半帅。 听说人间之里来了一个艳美的女孩，很多年轻的小伙都排着队打听这位女孩的消息，消息传开后，每日，栎琳的门前都会有许多小伙路过，导致了栎琳白天不敢出门，也只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出门透风。 依旧是夜晚，栎琳在街道上漫步，微冷的风吹散披肩的长发，长夜漫漫，家家户户的烛火已熄，耳边依稀能听得见有孩子在打呼噜的声音。 突然，不远处看见熟悉的身影，那漫漫如雪的青丝，在漆黑的夜里，如此耀目，名为藤原妹红的女孩，在所有人睡去的时候，一人在街边巡逻。 栎琳突然想起，几天前见面的时候，藤原妹红似乎就是刚睡醒的模样，蓦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还是老的样子，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默默的承担着黑暗。 曾经，自己所仰慕与向往的英雄，一个自诩自私的无私者。 听上白泽慧音说起，藤原妹红察觉到吸血鬼引起的动静，害怕悲剧重演，于是便来到人间之里来居住，所住的地方是故人的住处。 “夜深，你出来是有什么事么？”藤原妹红同样也察觉到栎琳，整条街道，就两个人，格外显眼。 “如果白天没人堵在我屋子门前的话，也不至于到夜深才能出门透风了。”栎琳脸色十分难看。 “被人追捧，不正是你们女孩所喜欢的事情。” “那我可能是个例外。”栎琳摊手说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异变解决后，我就会离去，幻想乡不是我的归宿。” “既然是透风，不如就陪我一起走走如何。”藤原妹红提议道，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明明在漫长的岁月里，抹去了性格的菱角，如死水般平淡，不知何时起，不会主动邀约的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如果有藤原小姐在身边保护着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栎琳的脸色露出一抹笑意，如雪地的暖光般温柔。 两女并肩走在街道，一份无言的默契使两人默不作声，气氛却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有些享受。 栎琳悄悄的偏过头，看着藤原妹红的侧脸，那眼底下有着无论是多么黑暗的夜里也掩饰不了的光芒。 曾经仰慕并向往的英雄···是的，那只是曾经。 撕拉~ 巨大的漆黑翅膀在月光下展开，看上去像是幼小的女童，却站在洋馆的高台上，俯视着下面成群的妖魔，她的红瞳里闪过着高傲之色。 在栎琳口中，被称之为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吸血鬼，她抬起头仰望着月色，那夜里唯一的光仿若圣洁的天使，驱散周围的云端，成为这片天空的唯一之物。 “咲夜，今夜的月色很美，不是么？” “是的，大小姐。”站在蕾米莉亚旁边，身穿着蓝白色调女仆服的银白发女子，两侧的鬓角扎成小麻花辫，身上散发着一份比男士更潇洒的气质。 “很快，我的势力会如同这夜里的光一样，照落这片土地。” “我等会誓死追寻大小姐的脚步，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咲夜躬身说道。 “出发吧，征服幻想乡的第一站，人间之里！”蕾米莉亚挥手道。 声落，洋馆下的群妖立即欢呼。 ··· 与其同时，在人间之里的栎琳突然惊醒，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韵光，透过窗户，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 “今夜的夜色挺不错的，但可惜的是，我还是比较喜欢阴天。” 第七章 时停的女仆 混乱~ 街道上的人们纷纷一脸惊恐之色，向着人间之里的深处逃窜，远方，黑夜的尽头，能清晰看得见密密麻麻的妖气所汇聚的黑雾，如大军般侵袭而来。 在人群中，栎琳若无其事一般，站在屋子的门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依稀看到了，人流中，藤原妹红的身影，与所有人背道而驰，向着妖气所汇聚的黑雾走去，她的脚步看似缓慢，可每个眨眼件，身影就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时，蓦然才发现没过多久。 栎琳眯着眼，目光看向即将逼近的黑雾，随即转身消失在人流里。 “你好像受了伤，有把握么？一人面对那个吸血鬼和妖怪大军。” 几天前，栎琳曾这样问过藤原妹红。 “没有···如果是我全盛之时，顶多也只能与她不分胜负。” “那你为什么还要逞强，归根到底，这不是与你无关么？” “无关···”藤原妹红笑了笑，只是那抹笑有着孤寂的意境。 “正因为无关，才是可悲，我多希望自己能成为这儿的一份子。” ··· “藤原妹红，你真的要为了这些卑微的人类与我们战斗么？你早已不算是人类了，不是么。”蕾米莉亚轻笑道，即使是面对不死者，她也依旧从容无比。似乎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仅仅是为了少些麻烦。 “我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藤原妹红摊手说道，望着眼前妖山妖海的大军，藤原妹红的脸色依旧惬意，目光倒映着眼前幼小的女童，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轰隆~ 突然，从天边响起一阵雷鸣，蕾米莉亚闻声看去，眉头微微一皱。 “这天变得可真快啊，没有任何预兆，好好地就下雨了。”藤原妹红扭了扭脖子，眼里闪烁着战意。 蕾米莉亚阴沉着脸，不动声色的看向身旁的咲夜，咲夜察觉到蕾米莉亚的目光，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下一刻，便消失在藤原妹红面前。 “谁允许你走了。”没见藤原妹红有如何动作，声落，周围就燃起了火海，将整个大地都包围住，咲夜不得不停留在火海前。 “是去是留，你可没资格决定，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蕾米莉亚娇喝一声，身上闪烁着的红光，化作一把血色的长枪。 长枪插落地面，散发的妖气硬生生将火海扑灭，与其同时，咲夜的身影彻底消失。 “别以为下雨了就能压制我，真正的赤红之王是不会害怕下雨的。”蕾米莉亚高傲的挺着胸脯。 “如果下雨就能让你战力全无的话，那可就太扫兴了。”藤原妹红冷冷道。 在一处方圆两三里地，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野外，栎琳挥手扔出一道符箓，符箓在空中自燃，与其同时，风儿升起，隐约能看得见天上有乌云凝聚，雷鸣风声伴随着这夜里的寂静，多了许些喧闹的气氛。 栎琳望着远方的黑雾汇聚之处，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突然，栎琳心生一种违和，仿若是这一秒，被人无限延长一般。 回过神来，栎琳发现自己周边被许多飞刀包围。 一切发生的实在太突然，飞刀就像是强行挤入眼帘中一般冒出来。 栎琳的瞳孔一怔，下一刻，飞刀向自己刺来，栎琳只来得及伸出一张符箓怒拍地面，地面迅速升起土块，将栎琳保护起来，挡住飞刀。 “来得真快。”栎琳一脸凝重转回头，看着身后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女子，正是泛着灵气波动追赶而来的咲夜，全名为十六夜咲夜的女仆。 “你这样的出现方式，让我想起某个讨人厌的老妖怪。”栎琳淡淡的讽刺道。 “是你反应得太慢，我已经来到这里很久了。”十六夜咲夜回应道。 “老实说，还真是出乎预料呢，没想到人类居然也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栎琳掏出一张符箓，符箓化作火龙向咲夜扑去。 但就在即将扑倒十六夜咲夜之时，十六夜咲夜的身影刹那消失，出现在不远处，时间继续跳转到下一秒，栎琳的周围不知如何又被许多的飞刀包围。 栎琳不耐的嘟嘴，只能撤掉火龙，重新拍了拍地面上的符箓，凝聚石块保护自己。 “是瞬间移动么？不，应该不只是瞬间移动那么简单。真让人惊讶啊，这份力量···是时间停止吧，被上天眷顾的宠儿，稍微有些嫉妒了。”栎琳的额头浮现一些汗滴，名为时间停止，誉为bug的能力，没想到居然能被人类掌控。 “既然知道的话，就认输吧，你没有任何胜算。”十六夜咲夜手握着飞刀，冷酷道。 “同为人类的你，却要伤害自己的同袍，这样的做法，不觉得可笑么？” “如果想要用道德绑架的话，还是省点口水吧，自古以来，人类本来就一直在互相伤害，战争，阴谋，欲望所积累的白骨，早已数不过来。” “···” 雨月下，蕾米莉亚手握着红枪，悬浮在半空中，身后巨大的翅膀缓缓舒展。 相比蕾米莉亚的威风，藤原妹红看上去有些狼藉，气喘吁吁的扶着肩膀，白色的衬衣被长枪割破一些，尽管如此，两人的脸色却不知为何相反，露出微笑之人竟是藤原妹红，而一脸凝重的反而是蕾米莉亚。 “看来下雨天的确是极大削弱了你的能力，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就算我不还手，你也杀不死我。” “别开玩笑了，这是赤红之王的怜悯，还不快快感恩报德。而且···下雨天对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吧。”蕾米莉亚咬着嘴唇，发起脾气道。 “虽然下雨天对我也稍微有些不利，不过我可不只是会玩火而已。”藤原妹红摊手，说话间，藤原妹红的肩膀上，被红枪贯穿的伤口已经差不多痊愈。 说着，藤原妹红猛然一蹬，身影迅速消失，再次出现在蕾米莉亚眼中的时候，已经是不远处。 蕾米莉亚提着红枪向藤原妹红投射而去，红枪化作流光，仿若流星般穿梭夜空，藤原妹红握紧拳头，奋力打出一拳，红枪与藤原妹红的拳头相撞。 一声比雷鸣更震耳的声音在大地响彻，连雨声都被淹没，两者相撞的余波竟然硬生生震退了周围的雨滴，挤出一个无雨的地带。 唆~ 红枪以更快的速度被击退回来，蕾米莉亚只能仓促的接住飞回来的红枪，转过头一看，藤原妹红依旧是安然无恙。 “这个妖术，还是稍微有点名气的，鬼族的【天手力男之投】，我这一拳下去，你可能会被拍成肉泥哦。”藤原妹红那不紧不慢的声音缓缓响起。 第八章 贪得无厌的罪人 “你不是我的对手，将你的魔法解除吧。” “咳咳~现在就下定结论，未免还太早了吧。”栎琳拔出了插在手腕上的飞刀，不甘示弱道。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可惜，你不好好珍惜。”十六夜咲夜摇了摇头，左手打个响指，声音响起的刹那，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再次涌上心头。 时间···又被无限延长了，虽然察觉不到被延长的痕迹，但心里就是这样感觉，听到响指的声音时，栎琳又一次被飞刀阵所包围。 凭借着非人的敏锐力闪避飞来的利刀，可飞刀之间的轨道却无比毒辣，相互连接的夹缝几近于无，要想完全防御的话，根本不可能。 栎琳只能将仅有几柄会伤及到要害的飞刀击落，但其余无关紧要的部位却频繁受创而留下伤口，血液顺着雨滴滑落地面。 此刻的栎琳，就像是被十面埋伏的士兵，看不到一丝的希望，即使如此，那张冷艳娇美的容貌上依旧是毫无波澜的冷静。 “打算拖延时间···既然如此，那就在那之前，将你打倒。”十六夜咲夜看穿了栎琳的心里所想，再次敲起响指，时间进入下一秒，栎琳的周围被更复杂的飞刀阵所包围。 “啊啊啊~”飞刀刺入娇躯的痛苦，让栎琳忍不住惨叫一声。 糟糕，飞刀阵的复杂已经逐渐到不能防御的程度了，这一次，竟然中了三把飞刀。 栎琳苦笑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老实说，变成女孩子还是很麻烦的，女孩子的身体稍微比男孩子要敏感一些啊。 “还不打算认输么？如果还不打算放弃的话，时间进入下一秒，就是你的死期了。”十六夜咲夜的脸色面露一丝焦急，她比谁都更要清楚，下雨天对于蕾米莉亚的影响有多大。 栎琳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流露着深意的微笑。 “找到了···” “什么？”咲夜不解道。 “没什么，你的确很强，拥有时间停止的你本该是并肩大妖，甚至在其之中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栎琳慢悠悠的拔出插在娇躯的飞刀。 “打算闲谈废话来拖延时间么，看来你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吧。” “拖延时间···之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可就不一定了。”栎琳深吸口气，掏出一张符箓划过空气，符箓所过之处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裂痕，裂痕里一双双可怖的瞳孔令十六夜咲夜感到一阵悚然。 好在栎琳只是伸手从裂痕里拿出一把太刀后，那道裂痕就消失不见了。 “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底牌呢。”十六夜咲夜松了口气，如果是那道裂痕的主人亲来的话，恐怕自己只能逃跑了。 “对付你，我就足够了。”栎琳喃语，紧接着，摆出一个挥刀的姿势。 “打算用刀术斩断飞刀的轨道么？但这是无用的，再快也不过时间停止。”十六夜咲夜又一次敲动响指，时间停止的世界里，一切禁止不动，雨滴凝结在空气中，唯独十六夜咲夜一人还是移动。 所谓的飞刀阵，只不过是利用时间停止，在刹那间摆出无数的飞刀，包围目标，是一种难以防御的招式，这一招，从未被破解过，因为无法破解，在时间停止里，任何的措施都无法展开。 本该是如此的，但就在十六夜咲夜接近栎琳附近，准备摆出飞刀阵的时候，雨滴贸然就落下了。 这一刻，十六夜咲夜的瞳孔微缩。 “时间···流动了，怎么可能！”十六夜咲夜下意识出声道，眼里尽是惊愕之色。 “找到了，这就是你的禁区，时间的禁区。”栎琳早就摆好了挥刀的起步势，声落的下一秒，刀光化作魔鬼般的利爪，向十六夜咲夜侵袭而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十六夜咲夜的战斗本能使她迅速反应过来，反握着飞刀挡住挥来的刀光。 “我说过吧，拥有时间停止的你，本应该是世间生命的佼佼者，而你却沦为吸血鬼的仆人，或许你的能力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你的时间停止应该存在着不可触摸的禁区，这是致命的缺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禁区应该就是生命的领域吧。”栎琳隔着太刀与飞刀的距离，对着十六夜咲夜说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触手可及，呼吸声相互碰撞在彼此的脸庞上。 时间停止的禁忌是不能触摸活着的生命，看似缺陷，也依旧强大无比。但有一些非凡的生命例外，他们拥有自己的领域，一旦接近领域，对于非凡生命而言，等同触摸自己般敏锐，领域的大小理所当然取决于实力高低。 十六夜咲夜的进攻方式，是以时间停止为前提，在目标的领域之外布置飞刀阵，包围目标，这是引以为傲的手段，无法破解。 “变强了么···”十六夜咲夜咬牙切齿中，有些恍然。 “握着刀的我，稍微比使用仙术的时候要强一点。”栎琳点了点头，他之所以敢承认，是因为胜负已经分晓。 “你现在就在我的领域之中，无法使用时间停止的你，究竟会比人类要强多少呢？” “老实说···只是能同时对付十个八个的程度而已。”十六夜咲夜强颜欢笑道，轮数量的话，与玥霖差不多，不过是以妖怪为单位而已。 “结束了呢。”栎琳突然察觉到远方的黑雾逐渐消散，一直紧绷的脸色顿时松懈下来。 “这次是我们输了啊。”十六夜咲夜放下自己手中的飞刀，一脸无奈状。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错了，即使拥有完美的时间停止，我也依旧会是大小姐的仆人，无关实力，仅仅是因为喜欢如此。”十六夜咲夜正色道。 “···说得也是。”栎琳也放下了自己的村正。 无关利益，不求回报，否贪私心。就如翻山越岭的诗人，无心于芬芳的风景，不顾于一路的疲倦，只为写下一首远方的诗。 你可能会说他傻、笨、愚蠢，的确如此，为了不值一提的小事，浪费光阴与精力无疑是愚蠢的，但诗人嘴角那发自内心的笑，却无声诉说着一段没有遗憾的旅游。 如果这也算是一种欲望，那我一定是贪得无厌的罪人。 ··· “既然战败了，就要老老实实的签下跳跃哦。”八云紫像是个老太婆似的，不停的念念叨叨着。 “好烦啊，都说知道了，签在这里，对吧。”蕾米莉亚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感觉耳朵都长茧了，一脸不耐的在条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大小姐，十分抱歉，是我办事不利，导致这次行动失败了。”十六夜咲夜低头说道。 “没什么，本来只是玩玩而已，如果幻想乡这么容易就被占领的话，反而就无趣了，不过你会失败的确出乎我的预料之外，莫非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很强么？”蕾米莉亚眨了眼睛，好奇道。 “其实很弱···不过是个很有趣的人。”十六夜咲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栎琳离开了么？”藤原妹红一脸怅然若失，总感觉好不容易胜利的喜悦，失去了大半。 “吸血鬼异变解决之后，就已经离开了。”八云紫点了点头。 “真可惜啊，还想跟她说声谢谢，如果没有她帮忙的话，事情应该会很麻烦吧。”藤原妹红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如果将来有机会见到的话，一定要好好道谢才行。”一旁的上白泽慧音正色道。 第九章 大盗来此一游 近来的幻想乡犹如起伏不定的潮汐，经由一阵涨潮后，又回归平静，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玥霖却觉得自己的人生失去意义。 竹林里，玥霖抱着许多竹笋左顾右盼，突然，藏在竹木后窜出了许多球状的生物，全部拥挤在玥霖的脚下。 “一堆贪吃的毛球。”玥霖无奈的摇头，将手里的竹笋分给毛玉们。 嗯···已经无聊到给毛玉当饲养员的程度了。 说起来，自从来到幻想乡以后，除了在人间之里和迷失竹林附近溜达以外，就没有再去过其他地方。 “既然如此，那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玥霖拍手决定道。 “呜呜呜~”毛玉们不知道玥霖在说些什么，总而言之，只要卖萌就对了。 就算是说走就走的旅游，也要有个方向才对，尚是人类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出了人间之里，向西边泛着林间小路走，会进入一片森林。 目标就这样定下来，第二天，玥霖挖了点竹笋作为路上的干粮，然后，在毛玉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踏上旅途。 路上的风景让玥霖感到回归自然的美妙，身处在这样的世界里，如果抛开妖怪的威胁，的确能算得上人类的世外桃源。 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玥霖终于走到林间小路的尽头，入目的是弥漫着迷雾的林地，在夕阳的折射下，依稀能看到迷雾里漂浮着颗颗光粒，里面的树木密集，本该是被树叶遮挡住光，看起来有些昏暗的环境，却因亮起的荧光，处处显露着唯美与神秘。犹如魔幻小说里描述的奇妙之地。 玥霖一脸好奇的踏进森林里，伸手抓向空中的光粒，却落了空，光粒如无物般，入手没有丝毫触感，光粒像是调皮的妖精，从指尖的夹缝里迅速逃离。 玥霖有些明白，为什么魔理沙会选择到这儿修行魔法了，的确是让人看见，就不自觉想到魔法使的地方。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就在玥霖还在感叹时，眼中的世界骤然变幻，树木变得模糊不清，犹如万花筒般旋转，这种感觉就算是记忆里高三毕业晚会，被人灌醉一样，所看的一切都变得缭乱不清。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化，荧光化作线丝，树木的绿色化为缤纷的色调，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玥霖使劲的睁大眼睛，甚至不惜用手撑开眼皮，却依旧模糊无比。 玥霖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总感觉头脑涌来一股被撕裂的痛楚，像是要炸裂一般。 “啊啊啊啊~” 声音将在树上栖息的鸟儿惊动，一群群鸟儿迅速飞离此地。 ··· 咔嚓~ “辉夜大人，你怎么了？”铃仙连忙收拾摔在地上的杯子碎片。 蓬莱山辉夜看了看自己的手，蓦然才发现自己将杯子摔破，杯子里的茶水飞溅在裙摆上，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没什么。”蓬莱山辉夜摸着自己的胸口，俏脸上有着一丝茫然。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玥霖发现自己躺在破旧，有些年份的沙发上，下意识环顾四周，却发现这儿陈列着各种物品，看起来像是店铺的摆设，可却无人光顾，然而有几分收藏家在显摆自己藏品的气氛。 “你醒了。”一位看起来二十几岁的银发男子，扶着眼睛走过来，似乎在打量着玥霖，那双目光里流露着渊博的意境。 “这儿是···”玥霖迷迷糊糊的问道。 “这儿是我的店铺，香霖堂，坐落在魔法森林的杂货店，虽然···这儿大部分的东西都不出售，应该算是杂货店吧。”说着说着，银发男子自己陷入了深思。 “十分感谢你向我伸出援手，我叫玥霖。”玥霖礼貌的打个招呼。 “我叫森近霖之助，至于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总不能看着活人躺在地上不管了吧。”森近霖之助摸着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说起来，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莫非···我遭到妖怪的袭击了？”玥霖不解道，他搜索自己记忆里的最后一幕是自己刚踏进魔法森林的画面，之后就一片空白了。 “你知道这片森林为什么被称为魔法森林么？” “因为这儿居住着魔法使？”玥霖猜测道。 “虽然不置可否，但更准确的说法是：因为这是魔法森林，才会有魔法使来此居住。魔法森林的环境十分特殊，适合妖怪蘑菇生长，这种蘑菇所散发的袍子蕴含着浓烈的致幻成分，如果贸然踏入魔法森林，就会像是被施上魔法一般，产生幻觉。不过也正是这些蘑菇吸引了周边的魔法使来此居住，这些蘑菇能使魔力增长。”森近霖之助解释道。 “原来如此，看来幻想乡的多大地方都是十分危险的。”玥霖恍然大悟道。 “莫非你是外来者？真奇怪···”森近霖之助的脸色露出一丝不解。 “也不能算是外来者了，虽然刚来的时候的确是如此，现在的话，已经是幻想乡的住民了。”玥霖苦笑道。 “看来你来到幻想乡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啊。”森近霖之助听出了玥霖语气中的苦涩。 “不过···如果是外来者的话，或许能帮我点忙，当然，作为代价，我会给予相应的报酬。”森近霖之助抚了抚眼睛。 “报酬你已经支付过了，不是么。”玥霖指了指自己。 “····一码归一码，这是作为商人的原则。”森近霖之助认真道。 “好吧。” “你不觉得这间店铺的东西有些熟悉么。”森近霖之助指了指陈列的物品。 “的确如此，这些是外界的物品吧，这是···小时候吃过的棒棒糖品牌。”玥霖仔细一看，才发觉到这些陈列的物品几乎都在外界有看到过。 “实不相瞒，我的能力是能知道物品的名字和作用，但是对使用物品的方式却无从知晓。不过这些应该难不倒你吧。” “当然可以。”玥霖点了点头。 “那么···首先是这个。”森近霖之助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物体，玥霖看了眼，随即面露恍然之色。 “根据我的能力，这个道具是叫诺基亚，他的能力是通讯与简单上网功能，以及···防弹和当做武器，外界的道具可真是神奇啊，这么小的道具，居然有如此多的功能。”森近霖之助惊叹道。 当做武器···这貌似没什么毛病。 “话说这个叫三星的道具，居然可以拿来当做炸弹，和我想象中的炸弹不太一样啊。” ···· 好神奇的能力，居然连物品的隐藏能力都能挖掘出来，玥霖嘴角抽搐的想道。 玥霖正给森近霖之助讲解这些物品的使用方式时，突然门外，响起熟悉声音，那充满着青春活力的语气，无疑是那位元气满满的少女招牌。 “霖之助，我来找你玩了。” 听到少女声音的刹那，森近霖之助的脸色骤然变化，猛然从地面站起来，低声而迅速的说道。 “快，没时间解释了，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大盗来了，再慢一些，这些东西就要被大盗抢走了。” “····” 玥霖目瞪口呆的看着森近霖之助飞快收起地面上道具的举动，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每个起落都仿若浑然天成，显然这不是第一次，是日积月累的老练。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的时间，地面上就已经空无一物，干净得闪闪发光，与其同时，熟悉的身影推开大门，走进玥霖的眼帘中。 第十章 仁道之剑 雾雨魔理沙走进香霖堂里，那双扑闪灵动的瞳眸扫了眼屋子里陈列的物品，那副模样仿佛并非是来访的购买者，倒像是观赏自家东西的主人。 “玥霖，你怎么在这里。”雾雨魔理沙惊讶道。 “这位客人是来这里买东西的，本店虽小，但多少还是五脏俱全的杂货店。”不等玥霖开口，森近霖之助就已经抢先一步的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玥霖，这个时候只需要点头就好。 “霖之助，你这儿的东西还是一如以往的寒酸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私藏了什么。”雾雨魔理沙一脸怀疑的看着森近霖之助。 “不···毕竟香霖堂只是小店，商品的数量不足也是情非得已啊。”森近霖之助的语气虽然有些慌乱，但只是稍露少许。 “这样啊~”雾雨魔理沙歪着脑袋，似乎相信了森近霖之助的说辞，注意力转移到玥霖身上。 “好久不见啊，玥霖。” “嗯，魔法的修行进度怎样了？” “这里真的是个好地方，魔法修行的进度，可不是尚在人间之里的时候能比得上的，嗯····说到魔法修行，对了，霖之助，上次你不是说要帮我制作一个魔法道具嘛，制作好了没有。”雾雨魔理沙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变换了口风。 “这个啊，虽然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但还没经过测试，如果出现什么差错的话，可能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森近霖之助有些犹豫。 “没事了，就算是半成品，在本小姐手里也会完美发挥的。”雾雨魔理沙一脸不在意道，并非是绝对的自信，仅仅是神经大条而已。 不过，这也正是雾雨魔理沙一贯的风格。 森近霖之助闻言，这才从兜里掏出一个铭刻着八卦图案的盒子递给雾雨魔理沙。 “先说好，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责任，毕竟这个东西本身就不算是商品。”森近霖之助无奈道。 “知道了。”雾雨魔理沙的注意力全放在这个盒子上，显然是完全没将森近霖之助的话听进去。 “没什么的事的话，就请离开吧。”森近霖之助语气里尽是驱赶之意。 “什么嘛，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客人啊，有客自远方来，以茶招待，这是常理吧。” “随你吧。”森近霖之助叹了口气，尽管不情不愿，但还是泡了三杯茶放在桌上。 见雾雨魔理沙总算是安分一些，森近霖之助转过头看向玥霖，扶了扶眼睛：“之前说好的报···不，商品。” 十分冷静的修正自己的言辞。 “不用了，这只是举手之劳。” “对我来说，可不只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如果让我一个人摸索的话，不知道要等到多久才能摸索出使用方式。更何况，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也不怎么珍贵。”说着，森近霖之助从店铺里拿出一把黑色的长剑，这把剑十分古怪，通体黝黑，浑然无迹，完全感觉不到剑的锋利，，隐约散发着古老悠久的气息。 这把剑，与其说杀器，倒不如说，更像是仁慈的长者，即使是岁月流逝，也未曾在此剑之上，留下半点痕迹。 玥霖打量着这把剑的同时，这把剑似乎也在打量着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这把剑···不会是湛泸吧。”玥霖目瞪口呆道。 古今中外里，能以剑器之胎容纳这份格格不入的宽厚与仁祥，玥霖实在是想不出第二把剑了。 “也对，这把剑毕竟是华国的古物，你能认出来并不奇怪。”森近霖之助说道。 “这把剑很珍贵么？”雾雨魔理沙摸着脑袋，不解道。 “已经不能用很珍贵来形容了，说是无价之宝也不足为过。虽然很心动，但我似乎没有资格收下这把剑吧。”玥霖咬了咬牙，忍痛拒绝道。 “其实这把剑对我来说除了摆设以外，并无大用，但价值并非是固定，而是相对的，对于我来说是废物一般的东西，对你来说可能是珍宝，就好比你支付过的报酬，这些人人皆知的常识，对我来说可是珍贵无比。” “可是，这把剑很一般啊，看起来还没有我家的村正好呢。”雾雨魔理沙敲了敲剑柄。 “这把剑看来的确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也正是这份内敛的威严，才使它在历史中刻画了厚重的一笔。”玥霖接过湛泸，长剑出鞘，剑芒映射在瞳孔上，却如暖光般仁祥。 “仁道并非是懦弱，而是强者的宽恕，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就连那巨石，也可以轻易轰开，这把剑毋庸置疑有着造化天地的伟力，却不是用来杀生，仅为退敌之用。” 玥霖想了想，还是收下了湛泸，不管怎么说，这把剑是华国古物，身为华国人，总不能让自家古物流浪异乡。 “嗯，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走之前，先借点什么吧。”雾雨魔理沙伸了伸懒腰，目光犹如是一头饿狼般。 玥霖能感觉到森近霖之助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 “借···那什么时候还回来呢？”玥霖好奇道。 “等到我死掉以后！毕竟只是人类，也活不了多久。这点时间，霖之助还是等得起的。”雾雨魔理沙似乎为自己人类的身份感到自傲。 “那根本就是抢吧。”玥霖总算是明白森近霖之助为什么看到雾雨魔理沙以后，脸色难看得扭曲了。 “人类的事，怎么能说是抢，明明是借。”说着，雾雨魔理沙看了看摆设架上的商品，随后挑了几根棒棒糖，塞进自己兜里。 “棒棒糖被吃掉的话，就还不回来了啊。”玥霖无奈的捂着头。 “没关系了，到时候直接把整个骨骸还给霖之助，那些被吃掉的东西也算是物归原主了。”雾雨魔理沙咧开灿烂的笑容，言行举止间的熟练，显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回答了。 “我学的生物可不是这样的···”玥霖刚想要解释什么，却被森近霖之助慌忙制止住。 两个男人之间的目光相互对视后，终于在万分之一秒的刹那，领会到什么。 说起来，如果食物被消化的话，就会转化为排泄物，如果认真跟雾雨魔理沙解释的话，那岂不是要将这些排泄物归还回去···· “我已经习惯了···”森近霖之助一脸生无可恋感慨道。 为了提防大盗魔理沙而锻炼的天赋，能在十秒内将珍稀的商品收好起来的能力，也正是这个能力，才使这座微不足道的道具屋在这座森林里继续苟延残喘。 “好了，既然新的武器已经到手，东西也借了，那我就不再久留了。”雾雨魔理沙元气满满的说道。 “魔理沙要去哪里么？”玥霖问道。 “去找一生的宿敌，来一场说干就干的战斗啊。” “是那个很强的人类么？” “当然，玥霖也要一起么？如果我们两人联手的话，或许会有那么丁点胜算哦。” “没有理由的战斗是没有意义的，不过···很强的人类啊，稍微有点好奇。” 终究，玥霖还是跟着雾雨魔理沙一同离开，一场说走就走的旅游，尚未结束。 森近霖之助看着两人逐渐消失在森林里，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八云紫···你究竟想做什么，湛泸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掉落在无缘冢。而且还是如此碰巧在这个时候···” 第十一章 弹幕战 迷途之家里，一只长着两条尾巴的妖怪猫在屋子里四处乱窜，八云蓝则是手慌脚乱的收拾着杂乱的家具。 “橙，别闹了，紫大人要回来了。”八云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喵~”橙似乎对八云紫有些畏惧，听八云蓝这么说后，便安分好多。 蹬蹬~ 走廊外传来了脚步声，八云蓝面露喜色。 “紫大人，您回来了。” “嗯···”八云紫的语气有气无力，脚步有些轻浮。 “紫···紫大人，您怎么了？没事吧。”八云蓝的耳朵惊立而起，似乎大多妖兽在惊讶的时候，耳朵都会立起来。 八云蓝连忙过去扶着八云紫，近距离一看，八云蓝这才发现，八云紫的脸色苍白如雪色，有着显而易见的虚弱。 “紫大人，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蓝，接下来我会进入长眠，大结界的事，就只能麻烦你多多操心了。” “没问题，大结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要小心那只吸血鬼，上次战败，恐怕她还不服输，这阵子可能又会搞什么小动作，你要多注意些。” “如果她真的打算动手的话，要怎么办呢。”八云蓝问道。 “···跟玥霖说一声就好，他会有办法的。”八云紫划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一只上苍的眼睛，会注视持有者的一举一动···” 末尾，八云紫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八云蓝却不得其解，见八云紫没有解释的意思，只能无奈扶着八云紫回房。 ···· “所以说，这个妖怪纵横的地方，居然会有神社的建筑，简直匪夷所思。”玥霖望着悠长阶梯的尽头，是一座神社的建筑，不由惊愕道。 通向神社的路，是坐落在东方的尽头，穿过兽道以后，便能来此。 不过，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危险，足以让任何人类望而却步。 登上悠长的阶梯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萧条的神社，神社门前的空地，有一个俏丽的身影，身穿着巫女式的服装，拿着扫把在打扫神社。 不，并非是打扫神社，仅仅是因为无聊至极，却不想暴露出来，故意拿着扫把假装打扫，给人一副正在忙碌的模样。 玥霖之所以能看得出，是因为他也曾有过无聊到给毛玉当饲养员的经历，他在少女身上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气息。 无人来访与参拜的神社，身为巫女已经寒酸到利用这种伎俩来强撑颜面，真是意外的悲凉啊。 “魔理沙，你怎么又来了。”少女面无表情的说道，一副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神色，不过语气中却暴露了许些喜悦。 名为博丽灵梦的少女，据说幻想乡里唯一的巫女，虽然说在妖怪生存的世界里，存在着对立单位的巫女，是件相当矛盾的事情。 能在幻想乡里维护神社的威严，博丽灵梦的实力可想而知，不然的话，神社早就被妖怪强拆了，毕竟大部分的妖怪对于神社这类的建筑很不感冒，如果能有这个机会的话，那些妖怪绝不会手下留情。 “得到新的道具，于是就来找灵梦试验一下了。”雾雨魔理沙说道。 “我可是很忙的，可没时间给你当道具的试验品。”说着，博丽灵梦的扫把象征性的动了动。 当然，如果在说这话的时候，能顺手将不远处的落叶扫了一下，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而且···如果是为了试验新道具的威力的话，你旁边的那个人，也是个很好的对象啊。”博丽灵梦指了指玥霖。 “我可不想无缘无故被卷入···” 玥霖刚想拒绝，雾雨魔理沙就已经顺势说道：“那就这么决定好了，玥霖，来决斗吧。” 完全没有在听人说话，就已经自顾自决定下来，果然是雾雨魔理沙一贯的风格。 “不是来参拜的话，可别指望我会给什么好脸色哦。”博丽灵梦没好气道。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巫女吧。 “如果是试验道具的威力的话，那姑且也算是战斗的理由吧，毕竟···”玥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湛泸，他也有想要试验的武器。 “那么战斗的规矩还是老的样子哦，以弹幕的方式解决吧。”雾雨魔理沙说道。 “弹幕？完全没听说过啊。” “这是我想出来的战斗方式，简单地说，就是将自己拿手的招式制作成符卡，在战斗前，必须先声明自己的符卡数量，规矩是击破对方符卡，如果一方的符卡没有的话，就算还有体力，也算是输了。”灵梦解释道。 “这样的话，以往的战斗经验就很难派上用场了，专注点在于如何击破符卡之上么？”玥霖若有所思。 “因为常规的战斗下，魔理沙根本没有任何胜算，所以就想到了这种战斗方式，这样的话，魔理沙多多少少也会有赢的机会呢。”博丽灵梦摊手道。 “唔···不知为何，我的眼里热泪盈眶呢。”雾雨魔理沙摸着自己的胸口，十分伤心的说道。 不过下一秒，就恢复元气满满的模样：“不过，要论弹幕战的经验，我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哦。” “说得也是呢，毕竟会用这种战斗方式的人只有你我两个人而已。的确是名副其实的数一数二。”博丽灵梦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唔····”雾雨魔理沙闻言，脸色变得僵硬起来。 完全克制啊，雾雨魔理沙的气势在各方面被博丽灵梦所压制，在博丽灵梦眼前，雾雨魔理沙犹如羔羊般，任由宰割。 稍微花了点时间才制作好弹幕战的符卡，说起来，这样的战斗方式有点像外界的游戏【雷霆战机】，有规矩在前，不可以制作出无法闪躲的无缝弹幕，如果是单纯为了胜利的话，只需要躲开所有弹幕，等待对方的符卡消耗完毕就好了。 “稍微···有点意思~”玥霖扬了扬手中的四张符卡。 “可不要小看我哦，在魔法森林的日子，我的魔法进度可是一日千里，更何况，弹幕战对我来说是最有利的战斗方式了。” 博丽灵梦坐在走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两个人，随即慢悠悠的说道：“那么···战斗开始！” 声落，雾雨魔理沙就掏出了一张符卡。 “先来一发火热的弹幕助助兴吧~魔符【星屑幻想】。” 声落的刹那，雾雨魔理沙手中的符卡化作光芒消散，紧接着，雾雨魔理沙的手心发出耀眼的光芒，猛然喷射出数之不尽的星光，几乎遮盖了整个天幕，向玥霖袭来。 顾名思义的招式，这也是弹幕战的规矩之一。 第十二章 鬼巫女的诞生 玥霖望着漫天的星屑，右手一甩，指尖便多出了一张符箓，随后划过空气，从空气裂开的间隙里抽出村正。 博丽灵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本是漠不关心的脸色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讶。 “这是···那个老妖怪的间隙，没想到那个抠门的老妖怪居然会愿意开放自己一部分的间隙给其他人使用，我还以为，这只是那个狐狸的特权呢。”博丽灵梦惊讶道。 就在博丽灵梦的自言自语间，魔理沙的弹幕就已经近在眼前，玥霖握着村正飞快移动，凭借着村正的锋利将难以闪避的星屑击散，漫天的星屑，看似很多，却有着许多夹缝，玥霖的身影犹如鬼魅般，在这些夹缝中来回穿梭。 “在我们国家有句古话，叫礼尚往来。火符【凤仙流弹】。” 这张符卡是利用仙术制作出来的弹幕，只见玥霖轻轻挥手后，空气中升起无数像是落雨的火舌。 火舌与星屑的相互碰撞，在漫天卷起阵阵烟雾，将整个神社遮盖其中。 浓郁的烟雾将四周的一切封闭，雾雨魔理沙皱着眉头，用扫把挡在自己面前，以此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 撕拉~ “鬼刀【噬修罗斩】。” 冷不丁的声音突然响起，但雾雨魔理沙早有心理准备，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刹那，雾雨魔理沙就拿扫把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发射自己的弹幕。 但在弹幕射出来的过程中，被一道灰暗的光华击碎，紧接着，烟雾散去后，一只仿若恶鬼的虚影映入魔理沙的眼帘中。 “什么鬼··不，这好像还真是鬼。”魔理沙边后退边吐槽道。 “是妖术啊，没想到居然能同时修炼妖术和仙术，我还以为只有那个老妖怪才是特例。”博丽灵梦挑了挑眉头。 眼看着恶鬼迅速逼近，雾雨魔理沙急急忙忙发动了第二张符卡。 “仪符【太阳仪】” 魔理沙身旁涌现了星体状的光芒，围绕在身旁转圈，与其同时，斩出的刀芒所变换的恶鬼撞在星体光芒之上，迅速消散，星体的光芒也变得暗淡不少。 玥霖顿了顿，正思索着打算要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雾雨魔理沙再次开口了。 “二重攻击发动，魔符【银河】。”雾雨魔理沙再次娇喝一声，双手张开对向玥霖，从手心喷射出许多的星光汇聚成银河般喷涌而来。 “这种攻击方式···莫非是打算决定胜负了么。”玥霖猜出了雾雨魔理沙的想法。 “这就是我所开发的闪电战术，就连是灵梦，也曾败在这一招之下过，那么···三重攻击，恋符【极限花火】集力版。” 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动三张符卡，可以说，如果这一轰炸之下，玥霖还没有倒下，这场战斗就算胜利了，不过看到雾雨魔理沙脸上自信满满的表情，玥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扛得住嘛。 “使用仪符【太阳仪】保护自己，又用魔符【银河】牵制对方，为了发动最后一张符卡的铺垫，看来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啊。”博丽灵梦想了想，心里不知为何，有种不详的预感。 “能让魔理沙不惜付出两张符卡也要发动的底牌，威力或许会出乎预料的强大，不过···这个角度，应该没有问题吧。”博丽灵梦心里如此安慰自己道。 玥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在进行战斗的时候，就已经若有若无的与神社拉开距离。 就在玥霖忙着击碎魔符【银河】的弹幕，魔理沙就已经退到安全的距离，掏出腰间，森近霖之助特制的八卦炉，八卦炉上亮起光芒，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光芒愈加耀眼。 “如果不好好防御的话，可是会被击飞的哦。”魔理沙嬉笑道。 “既然知道的话，就要手下留情啊。”玥霖无奈的回应道。 “在战斗中手下留情，是对对手的不尊重，所以我必须得要全力以赴才行。”这一刻，雾雨魔理沙仿佛感受到了古老的武士之魂，一脸正气的说道。 玥霖真的很想说，自己不值得尊重，不过雾雨魔理沙显然是听不进去了，看样子，她是非要来一发魔炮才善罢甘休了。 说着，八卦炉突然发出细微的声响。 “好了，体验下魔炮的艺术吧。” 玥霖望着几乎将自己完全淹没的光芒，不禁感到有些头疼，如果真的发射出来的话，绝对不只是轻伤这么简单啊。 想到这，玥霖深吸口气，左手将手中的村正插在地上，右手抽出背上的湛泸，脸上露出一丝庄严。 “这把剑···哟，感觉能值不少钱啊。”博丽灵梦眯着眼睛，死死盯着玥霖手中的湛泸，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魔炮喷射的同时，玥霖的声音也随着响起。 “终末剑【世间之物皆虚】” 玥霖迎着魔炮缓缓踏前一步，手中的湛泸划过空气，看似轻轻的一挥，犹如伏笔写画的雅兴，回过神来，空气中只剩下剑的残影。 这一剑，连周边的弹幕似乎都受其影响而消散，这一剑，连光都能斩去，魔炮随着剑落而一分为二，这一剑，所斩断的光束，以稍微弯曲的方向继续前行，那个方向的尽头，正是博丽神社的塞钱箱。 博丽灵梦望着眼前的景象，脸色张大着嘴，大喊着“雅蠛蝶。”脸色扭曲的可怖，眼底甚至还有一丝泪水划过。 “轰隆~” 光束直直命中塞钱箱，将塞钱箱轰炸得粉末不剩，任由博丽灵梦的实力在前，也不可能在光的速度面前发动防御结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你们···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这是在亵渎神灵，是会遭到惩罚的啊。”博丽灵梦转过头，眼里闪烁着疯狂的暴戾。 将玥霖和雾雨魔理沙吓得直直发抖，完全无法想象。眼前的人类，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鬼，不，仅仅是恶鬼已经无法形容眼前的恐怖，是比恶鬼更为可怕，名为鬼巫女的存在。 “所以说···我会代替神灵好好教训你们的，嘿嘿。”阴森的笑声响彻了整个神社，其中在掺杂着一男一女的惨叫。 第十三章 出发，寻找之旅 初到此地的外来者，大多是内心茫然并绝望着，一路走过来，遇到不少长相凶狠的妖怪，吓得外来者纷纷脸色苍白，幸好是遇到了走在面前的白发少女。 那些妖怪显然在忌惮着白发少女，那双流露着贪婪的目光看着外来者，却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止。即使如此，也将跟随在白发少女身后的男子吓得不轻了。 走在面前的少女带着外来者来到人类的汇聚地，看着这儿的人来人往，外来者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白发少女开口了：“要在人间之里休息几天么？” 外来者一脸惊愕的看着白发少女，似乎很好奇少女为什么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连忙摇头道：“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你知道离开的办法么？” “这样啊···”少女看着外来者，露出一副果然如此之色。 在这妖怪纵横之地，如果是内心脆弱的外来者，恐怕就已经疯掉了，像是受惊的兔子，哪怕是稍微的风吹草动都会触动外来者的心弦。 “如果要离开幻想乡的话，那就往东边一直走，穿过兽道，会看到一座神社，神社里有个巫女，找到她，她自然会带你离开幻想乡。” “可是···我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外来者吞吞吐吐的说道。 “嗯···很大可能会被妖怪吃了，不过，我这里制作了一张符箓，你把它戴在身上，可保你在太阳下山之前，不会被宵小的妖怪袭击，如果你不作死招惹到一些有头有脸的妖怪，应该不会有事。” “非常感谢，虽然很想说，将来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不要回来这儿了。”外来者惊喜道。 “如果是报答的话···你现在倒是有个机会。”白发少女想了想，说出的话让外来者忍不住想要扇自己一脸。 莫非这个女孩是听不懂什么叫客套话么，外来者心里无奈的想道，嘴上却不敢拒绝。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听说过栎琳么？”少女腹诽了声，随即才说道。 “栎琳？这是华国人的名字吧，很抱歉，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这样啊~那算了。”少女叹气道，抬手示意外来者可以离去。 将外来者送走后，上白泽慧音缓缓从人群里走到少女旁边。 “还是没有她的线索么？” “本来就只是抱着不大的期望，老实说，我也没指望能有什么结果。” ···· “啊....嚏。” 远在神社的玥霖突然打了个喷嚏。 “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谈论我。”玥霖摸着鼻子说道。 “你这家伙，别给我扯开话题，居然将献给神灵的礼物破坏，作为惩罚，必须要重新制作一个塞钱箱才行，否则的话，神灵一定会降下天罚的。”博丽灵梦踹了玥霖一脚。 “明明只是个出云大会里不起眼的神灵~”雾雨魔理沙摊手道。 “不管是怎样的神灵，只要能供奉的神灵就是好神灵。神社里不供奉神灵的话，塞钱箱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每天早上起来不能看下塞钱箱里，我的人生就毫无意义了。”博丽灵梦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是···塞钱箱里根本就没有钱啊。” 塞钱箱的杂碎里除了木头以外就再无其他东西了。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亵渎神灵的家伙活在世上，才会导致没人来参拜的啊。”博丽灵梦气急败坏道。 “不···我觉得真正亵渎神灵的是你才对，全身上下已经散发着金钱的腐烂味了。”玥霖心里无奈的想道，不过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只有真正面对博丽灵梦，才能体会到这个少女的强大，玥霖还是头一次见到，仅仅是用目光就能让自己感觉危险的强者。 “如果是参拜的话，我勉为其难也算是一个了，呐，虽然我没有钱，但是蘑菇的话，还是有不少的。”雾雨魔理沙掏出自己的蘑菇，一脸自傲道。 “这种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博丽灵梦捂着头，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一字一顿的说道：“总而言之，你们现在就立刻给我去找制作塞钱箱的材料，在太阳下山前回来！” 在博丽灵梦的怒火下，雾雨魔理沙与玥霖两人被赶下神社，踏上了寻找制作塞钱箱的材料。 “额···开什么玩笑，制作塞钱箱需要用檀香木么，这是强人所难吧。”雾雨魔理沙骂骂咧咧的抱怨道。 “毕竟檀香树一直以来就有招财树的别称呢。”玥霖嘴角抽搐道。 “的确是很有灵梦的风格，这家伙的灵魂只剩下金钱的铁锈味了。” “不过，要去哪里找檀香树呢。”玥霖好奇道。 “既然是树木，总而言之，先去魔法森林一趟吧。”雾雨魔理沙理所当然道。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此时，坐落在魔法森林的香霖堂里，森近霖之助从铺子底下，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块并不算大的木头。 “按照魔理沙的习惯，短时间内，她应该是不会再光顾这里，幸好这块木头没有被魔理沙发现。”森近霖之助深吸口气，掏出一个放大镜仔细打量着这块木头。 “正宗的老山檀，这纹理，肯定生长了上百年之久，气味温润、醇和，沁人心脾，简直就是木之帝皇，幻想乡的环境根本无法使檀香树生长，换而言之，整个幻想乡，这就只有这么一块老山檀了。”森近霖之助心满意足的感叹道。 拿到这块木头后，森近霖之助如同抱着心爱之物般，一整天下来，爱不释手，脑里盘算着打算用什么方式处理这块木头。 突然间，一个令森近霖之助胆寒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这一刻，森近霖之助的手不自觉颤抖了下，好在本能刹那发动，在电光石火间，将这块木头重新放回铺子地下，动作依旧熟练而迅速。 “霖之助，我又来了。” 声落，雾雨魔理沙拉着玥霖冲进香霖堂里，然而森近霖之助早已收拾好现场，坐在椅子上，一副面色自然的模样。 “又有什么事么？”森近霖之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一想到雾雨魔理沙的性格，他打定注意，这块魁宝绝对不能落入雾雨魔理沙手上，以雾雨魔理沙的性格，绝对能做出拿这块木头当柴烧的事情。 “别说了，运气糟透了。”玥霖无奈的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到雾雨魔理沙此行是冲着檀香木而来，森近霖之助的手不自觉又颤抖了一下，额头上已经留下几滴冷汗。 “结果找遍了整个魔法森林，还是没找到檀香树，实在累得不行，就来到这里蹭杯茶···等等，好像有什么香味。”雾雨魔理沙动了动鼻子，如同一只灵敏的老鼠，看到猎物般，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森近霖之助闻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第十四章 不详的气息 “恨，好恨，为什么要欺骗我···” ··· “嗯，我的鼻子不会错的，香霖堂里的确有什么香味。”雾雨魔理沙大口大口的深吸气，随即一脸肯定之色的断定道。 “不不，只是蚊香而已，森林里蚊子太多了，实在没办法。所以点了蚊香。”森近霖之助连忙解释道。 雾雨魔理沙半信半疑的看着森近霖之助，瞳孔里闪烁着思索之色。 就在这时，让森近霖之助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刻，雾雨魔理沙不是一个人，站在她身边的还有玥霖，曾在外界生活十几年的外来者。 “好像是···檀香木的味道啊。”玥霖边转过头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边说着，一想到灵梦的眼神，玥霖不禁冒出冷汗，果断的把森近霖之助卖了。 “檀香木，那不是灵梦要求的木材么，霖之助，没想到你这儿居然有这种好东西，赶紧把它交出来。”说着，雾雨魔理沙一副打算要将整个店铺翻起来的模样，吓得森近霖之助连忙阻止。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不就是一块木头么，我给就是了。” 最终，森近霖之助还是妥协了，如果继续耗下去，等到魔理沙真的将整个香霖堂翻过来后，损失的就不只是一块老山檀这么简单了。 雾雨魔理沙望着桌子上的木头，一脸失望道：“这就是檀香木啊，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这似乎不是普通的檀香木吧。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檀香木里的佳品，老山檀。”玥霖说道。 “有什么区别么？” “老山檀，顾名思义，是从比较老的山区里采集的檀香木，一般香味比较纯正些，在外界可是珍稀的藏品。”玥霖解释道。 说着说着，玥霖总感觉少了点，咦，怎么没见到森近霖之助的身影，转过头，往铺子的深处一看，只见森近霖之助仿佛化作一个纹丝不动的雕像，就这样望着窗外的远方，思考人生的意义。 “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饱受苦难与沧桑的声音回响在整个香霖堂里，堪称闻者流泪，听者悲伤的典故。 于是，心里充满内疚的玥霖，决定立刻将老山檀抱走，免得森近霖之助因睹物而感到悲伤。 ···· “她···说谎了，时间还没有到。”如同利器摩擦所发出的声音，沙哑得让人感到耳膜发痛。 “不甘心···好不甘心，为什么没人来帮我，还差一点···” ···· “说起来，霖之助制作的八卦炉还真是强大啊，感觉能一炮轰飞整个神社。”雾雨魔理沙欣喜道。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的话，灵梦一定会把你杀掉的。”玥霖提醒道。 “说··说得也是啊，不过比起八卦炉，还是霖之助给你的剑更强呢，居然连魔炮都能劈开，简直就是强的不像话啊。” “或许是如此吧，连光都能将其斩断的锋芒，如果这份力量落在他人身上的话，非死即伤，但遗憾的是，湛泸并非是一把杀器，仅仅是退敌所用。”玥霖说道。 “有什么区别么？” “它的锋芒的确是淇鬼惊神的程度，不过却无法伤人，无论怎样的招式，多么坚固的阻碍，都能一剑斩断的锋芒，却唯独不能斩断生命的躯壳，所谓的仁慈，是建立在绝对的力量之上，空有仁心而无力只能算是愚蠢。” 不知不觉，夕阳的余晖映射在这片安详的乡土，踏在兽道上的两人并肩而行，聊着说不完的话题，魔法的奇妙，仙术的缥缈，这个世界就像是挖掘不尽的洞窟，永远看不到尽头。 突然，玥霖与雾雨魔理沙两人的脚步停了下来，两人的目光看向彼此，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惊异之色。 “前面有惊人的妖气呢。”雾雨魔理沙望着虹色的余晖里掺杂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黑雾，不详与恐惧的气息笼罩两人的心头。 “过去看看吧。”玥霖摸了摸腰间的湛泸，那一瞬而逝的晃动，无声诉说着什么。 两人小心翼翼的来到黑雾的所在之处，一个身穿着外界颇为流行的黑白色格子基调衬衫的男子，他跪在地面上，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黑雾，那侵袭直入内心的不安，让两人不自觉警戒起来，这份气息···简直就像是不详的实体化一般。 “你是谁···幻想乡的妖怪么？不，这不可能，你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是外来者才对。”玥霖挡在雾雨魔理沙面前，出声道。 “那个白发的女人欺骗了我，她明明跟我说过，在太阳下山前。我不会有任何危险。可是，我还是变成这副模样了，那混蛋女人，为什么不带我一程，明明对她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我好不甘心~”那股浑身散发着不详的外来者，脸色扭曲得露骨，瞳孔挣得巨大，像是用手拉开一般的可怖。 “每个人都没有义务必须帮你，真要说的话，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太好了，在幻想乡里，运气实在是太重要了。”雾雨魔理沙说道。 “如果她带我一程，我根本不会变成这副模样，对，都是她的错，我要杀了她，剥开她的血肉，吞噬她的心脏。“外来者似乎得出结论，身上的黑雾突然暴动起来，卷起一层层狂风。 “你们要挡在我面前么？”外来者歪着脑袋，脖子处以正九十度的角度断裂，发出细微的声响，这是常人绝对无法做到动作。 “没有用了，这家伙恐怕已经不能在被称为人了。”玥霖缓缓抽出腰间的湛泸，湛泸出鞘，剑鸣破空而响，连不详都若有若无的退散许些。 “连湛泸都无法容忍的你，究竟是何等恶劣的存在呢。”玥霖咬牙切齿道。 撕拉~ 正在和上白泽慧音同下课的孩子们道别的藤原妹红突然脸色一变，腰间的一张符箓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破开一角。 “妹红，怎么了？”上白泽慧音察觉到藤原妹红的脸色变化，关怀道。 “今天早上离开的那个外来者，恐怕是遇到妖怪袭击了。”藤原妹红皱着眉头道。 “抱歉了，今晚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吃饭了，下次我会好好陪你的。”来不及多想。藤原妹红拍了下上白泽慧音的肩膀后，便立刻消失在原地。 “要小心啊。” 第十五章 背叛之人的觉悟 通向博丽神社的路上，有一处冒着黑色的硝烟，少女站在硝烟散发之处，望着眼前树木折断的路径，面露一丝悲痛。 身后，陆续赶来的安培家族的阴阳师看见躺在地上死去的外来者，即使是死去的时候，外来者也仍然睁大着眼睛，瞳孔里仿若活了般，流露着直入人心的憎恨。 让人不禁去想，究竟是多么恶毒的手段，才能让死者至死都不能瞑目。 “这种刀术的痕迹是···那个食妖者吧。” “没错，犹如被魔鬼的利爪撕裂的刀术，正是食妖者最拿手的妖术，看样子是经过剧烈挣扎才死去的，真是残酷呢，在吞噬人类之前，还要折磨一番。” “明明也曾是外来者，连同在外界生存的人类都不打算放过么？” “难以想象啊，这样恐怖的怪物，当初他居住在在人间之里时，就在我的隔壁，好在那个时候，他还尚未觉醒出凶性。” 赶来的阴阳师们窃窃私语，言语间毫无掩饰对那个怪物的憎恨与厌恶。 随着时间流逝，藤原妹红仍然未将食妖者退治，安培家族开始怀疑藤原妹红是否有意包庇着玥霖，以至于才会有安培家族的阴阳师跟随在藤原妹红身后。 “这样的坚持真的有意义么，铁证就摆在眼前了，将他杀死吧，继续留他性命，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有个声音在藤原妹红的内心响起，紧握的拳头即使抠破血肉也不曾松开，茫然与愤怒的交集，使藤原妹红大吼一声，身上卷起的波动刮起一阵强烈的尘风。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大吼，吓得跟随而来的阴阳师们一跳，几人对视一眼，面露坚决之色去，齐声说道： “藤原大人，为了人间之里的安慰，我们代表安培家族，诚恳的请求您出手，将食妖者彻底消灭。” “是的，只有这样，才能归还人间之里，幻想乡的安定。” “拜托了，藤原大人，请不要再留手了，继续下去，伤亡仍会继续增加。” 阴阳师们的声音让藤原妹红感到一阵燥热，那双红瞳里闪烁着惊悚的杀意，怒瞪着阴阳师们：“闭嘴，我知道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们教我。” “可是···”有一人还想继续开口，可看到藤原妹红眼里的杀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化为沉默。 “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的，如果你们敢插手，生死自负。”藤原妹红冷冷的留下这句话后，便消失在原地，留下阴阳师们一脸犹豫，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却不敢再说什么。 博丽神社上，博丽灵梦看着手里的檀香木，陷入沉思中。 夕阳寥落的时刻，不知为何，比以往要久得多。 “唉，今天的神社，还真是热闹啊，如果是参拜者的话，我可是会高兴地睡觉都会笑的哦。”博丽灵梦扶着额头，夜幕降临后的神社，又迎来一位客人。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日，两日，一周··· 幻想乡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少数的几个人总会时不时望着天边，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只是暴雨来临的预兆。 “你总是爱做这样的事，这一次，可是真的会死掉的哦。”蓬莱山辉夜深深叹息道。 “你看出什么了么？”八意永琳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会错的，他一定是得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东西，使他变化如此之大。永琳，你一定有些头绪了吧。” “或许吧。” “究竟是什么呢···”蓬莱山辉夜眨着意味不明的瞳孔，目光锁定在八意永琳身上。 “···时间是最好的见证者，一切的真相，总会有揭开之时，就在不远了，或许是今晚。”八意永琳眯着眼睛，摇了摇头道。 “你拥有穿过时间洪流，看到事物真相的睿智，真羡慕这样的能力啊。”蓬莱山辉夜羡慕道。 ··· 身为雾雨家的大小姐，即使是隐居在魔法森林，也仍是备受关注，据说，雾雨魔理沙在魔法森林里开了一个魔法店， 接受各种各样的、上至解决异变下至赌博预言的业务委托。成功解决的话就收取报酬，失败的话就分文不取。 听到这样的传闻，安培家族派人深入魔法森林。 “雾雨小姐，关于食妖者的退治，你考虑得如何，如果能解决的话，钱不是问题，如果报酬是一些奇异的蘑菇，安培家族也会派人到森林的各处寻找。” “我说过，这个异变，我没兴趣，我就在这里实话实说了，我不仅不会接受这个异变，相反，如果你们要找他麻烦的话，我可不会袖手旁观。”雾雨魔理沙拍着桌子道。 “雾雨小姐，食妖者已经伤害了很多村民，你为何要包庇一个怪物？” “为何？我绝对不会相信玥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雾雨魔理沙坚决道。 “真的不会么？我们也很想相信，那个曾是人类的外来者是我们的同类，但事实证明，这只是奢望了，他已经留下书信了，今夜，他会降临人间之里作恶。”来访的阴阳师掏出一份书信。 雾雨魔理沙看都不看一眼桌子上的书信，依旧是未曾动摇的语气：“请离开吧。” “雾雨小姐···” “请离开~我不想说第三遍！” “好吧，请不要忘记，你爷爷直至死去的最后一刻，也仍是为人间之里而付出一份力量，身为他的孙女，希望你不会辜负雾雨家的荣光。”来访的阴阳师叹口气，只能在离开下，留下这样的话语。 雾雨魔理沙看着离去之人的背影，面露缅怀之色。 她始终记得，那是殡葬仪式的前夕，至亲之人的逝去让少女感到极度悲伤，在竹林里狂奔的少女，突然有一幕映入眼中，成了唯一的画面，至今都历历在目，如昨日光景般清晰。 手握着竹笋的少年，面露和蔼阳光的微笑，脚下的毛玉犹如看见最亲密的亲人，纷纷拥挤而来，这一刻，仿若黑暗里的一束暖光，照落在少女的心上。 食物链的最底层，却因少年的包庇，而得以幸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怪物。 夜幕又一次降临，妖魔乱舞的盛宴拉开序幕，通向人间之里的路上，藤原妹红犹如纹丝不动的雕像，目光紧盯着前方，不知持续了这个动作有多久。 终于，细微的脚步声使藤原妹红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身影映入藤原妹红的眼中，依旧是熟悉的面孔，却散发着无比陌生的气息，漠然的目光里饱含着轻蔑与一丝隐藏极深的怜悯。 第十六章 真正的妖魔？ 漆黑的夜晚，如同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人间之里镀上一层惶惶不安的面纱，似乎有个无法言说的怪物，居住在村民们的内心深处，扩散着名为恐惧的瘟疫。 时不时可以听到，屋子里传来人们瑟瑟发抖的哀怨，在夜里飞舞的冷风里嗅得到一丝血腥味。 上白泽慧音看向被阴影所笼罩的远方，双手放在胸前，嘴里轻声喃语的祈祷着什么。 咚咚咚~ 突然，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打破片刻的寂静，上白泽慧音闻声看去，是身穿着狩衣的阴阳师们。 上白泽慧音认出了这些阴阳师的身份，正是安培家所属的成员，这些阴阳师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焦虑之色，似乎肯不得脚下生风似的。 “等一下。”上白泽慧音抬手叫住了阴阳师们。 “上白泽大人，请问您有什么事么？” “你们急急忙忙的，是发生了什么事么？”上白泽慧音问道。 “这个····”为首的阴阳师有些犹豫。 “难道，这件事连我都没有资格知道了么？”上白泽慧音有些不满。 “当然不是，上白泽大人为人间之里操劳，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这件事有些麻烦，希望上白泽大人听后，不要将此事流传出去，否则会动摇民心。” “究竟发生了什么。”上白泽慧音心里一怔，连忙问道。 “有许多村民突然就感染上一种怪异的疾病，症状表现于浑身无力，面色苍白，时常会咳嗽。村里的医生看过了，没有任何头绪，病情的影响十分恶劣，如果继续下去，恐怕会有村民死去。” “怎么可能！莫非玥霖··食妖者已经入侵人间之里了么？不，妹红明明已经赶过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上白泽慧音望着周围的坊市街道，明明是和记忆中的相差无几，却再也不回去以往的繁华。 ···· “你真的决定在妖怪的道路上前行，为此，就算是吞噬曾经的同类也不打算放弃，玥霖！”藤原妹红睁大着瞳孔，歇斯底里的吼道。 “我说过了，人类只是食物链的一环，我只是遵循自然的规则，弱肉强食。吞噬人类，无非是因为我成为了比人类强大的生命。”玥霖咧开嘴，阴森的笑道。 说着，玥霖从间隙里爬出村正，毫无犹豫的指向藤原妹红。 “莫非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么？”藤原妹红向玥霖冲过来，没有鬼魅的身影，敏捷的步伐，就这样直截了当的出现在玥霖身边，愤怒使藤原妹红失去了理智，此刻的她，只想将玥霖打瘫在地上。 玥霖双手握着村正，奋力划出一道幽暗的光华，犹如魔鬼的利爪向藤原妹红侵袭而来。 藤原妹红却仿若视之无物般，紧握着拳头燃起炽热的焰火，在空气中留下一瞬而逝的火舌，幽暗的光华如同白纸般脆弱。 焰火去势不减，直直向玥霖轰来，无法闪避，当玥霖看到火焰的瞬间，肩膀就已经被火舌贯穿，猩红的血染红玥霖的衣服。 玥霖深吸口气，面色毫无变化的挥动手中的村正，剑影在空气中闪烁，无数光华如同黑夜里耀眼的星光汇聚在一起。 只见玥霖握剑一劈而下，无数光华化作奔腾的洪水，淹没了藤原妹红的身影，可就在玥霖没来得及松口气的时候，火光在光华的洪流里闪烁，随即以浩大的声势迅速扩大，反将玥霖的光华吞噬，藤原妹红缓缓从火海中走出来，依旧是毫发无损的身姿。 “使用我教导你的妖术对付我，是无论如何也伤不到我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永远不要踏进人间之里，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今后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去管。”藤原妹红冷声说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玥霖一副无所谓的脸色。 “那你今天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这条通向人间之里的路段早已残破不堪，在路边屹立的树被战斗的余波折断，空气里默默流露着孤寂与无奈。 玥霖看着藤原妹红，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有着比哭还难看的冷漠，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玥霖嘴角维扬的许些幅度，这一抹笑，没有任何嘲弄与讽刺，仅仅是表露欣喜的情绪。 太快了，眨眼睛，笑意就消失在玥霖脸上，以至于连藤原妹红都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轰隆~ 光华与焰火的交集，看似激烈的决战，其实从头到尾只是玥霖被单方面的压制，毫无还手之力。 身体的每一处都被炽热的焰火灼烧着，那份无法申诉的痛苦折磨着玥霖的神经，即使是躯壳已经发出了烧焦的臭味，即使神经开始因麻痹而迟钝，即使倒在地上无数次，玥霖也总会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 终于，藤原妹红似乎开始感到不耐烦了，她奋力将玥霖压倒在地上，不让玥霖爬起来。 “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了你么？”藤原妹红掐着玥霖的脖子，目光却流露着无助之色。 玥霖早就没有挣扎的力气，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片模糊，任由藤原妹红掐着自己的脖子，身体只是本能的动弹。 “···永别了~”藤原妹红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哭着趴在玥霖的胸口上，手上刚想用力的时候，异变突然发生。 暗处突然飞出几道紫色的流光，射在藤原妹红的身体，藤原妹红皱着眉头，头也不回的挥手，射出流光的源头凭空燃起火海。 就在藤原妹红挥手的同时，远方的天边喷涌出一道巨大的蓝色光束，其光芒甚至将藤原妹红淹没。 “烦人~”藤原妹红咒骂一声，不得已从玥霖身上跳起来抵挡这道魔炮。 藤原妹红猛然甩手，将魔炮的轨道强行扭曲，射向别的方向。 将魔炮击退以后，藤原妹红将玥霖抓起来，可到手的触感却冰冷而坚硬。 “这是····”藤原妹红眯着眼，眼帘中的玥霖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你们要阻止我杀他么？”藤原妹红将手中的石头扔掉，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抱着玥霖的兔儿少女。 身后，从火海里窜出来的身影，也逐渐暴露在月光下，那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各位显眼。 在黑压压的云端之上降落了一个骑着扫把的魔女，面露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 “幸好妾身当初煮杂碎汤的时候，还留了一点存货，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朦胧的月光所笼罩的走廊上，蓬莱山辉夜手里拿着一张纸，看着纸上的内容，如同瓷娃娃的脸蛋上露出恍然之色。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妖魔。”声落，走廊上已没有蓬莱山辉夜的身影，只剩下那轻灵的叹息在庭院里回响不绝。 第十七章 背负的罪孽 「与魔鬼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魔鬼。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尼采 坐落雾之湖附近的洋馆地下，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大图书馆，身穿着粉红色睡袍的紫发少女，坐在被无数书架包围的中心，如果渊博有极限的话，一定非少女莫属，她仿若是从书海里走出来的求学者，那双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知识的智慧。 少女轻抚着桌上的厚重书籍，铁制的书皮包裹着泛黄的纸，看起来是崭新的书籍，却散发着岁月流淌过的古朴。 “帕秋莉总会说这些令人值得深思的话语呢。”看起来莫约五六岁大小的女童爬在桌子上，似抱怨的说道。 “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一个德国的哲学家，据说，他讽刺至高的神灵，因此而被诅咒而成了精神失常的疯子。” “仅凭凡人之躯就敢于挑衅神灵的尊严，不知该说他愚蠢还是勇敢好。”蕾米莉亚惊讶道。 “或许吧。”帕秋莉不可置否，随即深深的看了蕾米莉亚一眼：“你打算凑热闹么？我劝你最好不要如此。” “为什么，这么热闹的事情，不带上我怎么行！”蕾米莉亚的翅膀舒展开，表露了其主人的不满之意。 “无论是宇宙人还是妖怪贤者，不到最后关头，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好吧…”蕾米莉亚失望的低下头。 “说起来，帕秋莉已经猜出什么了么？”一旁的十六夜咲夜罕见的插上话语。 “我已经给过答复了。”帕秋莉抬起手，桌面上的书籍自行飞回书架上属于自己的位置。 “帕秋莉依旧是如此聪慧，总能看穿一切表象下隐藏的真相。”蕾米莉亚骄傲的挺着一马平川的胸膛，似乎夸奖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一般。 “我可没有这么聪明，这场布局，无疑是汇聚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所有因素，恐怕就连是永生者都没察觉到端倪吧。我只是在一切已经明朗的时候才揭开答案罢了。” … “你们打算联合起来阻止我么？就为了包庇一个吞噬人类的怪物！”藤原妹红癫狂道，语气里尽是不解和愤怒。 人类、妖兽、宇宙人，三个完全没有关联的种族，在此之前，甚至连见面的次数都寥寥无几，但这一刻，她们却仿若相识多年的老友般，默契的站在同一条战线。 “紫大人曾说过，还有需要他的时候，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死在这里。”双手对插进袖子里的八云蓝不慌不忙道。 “我是带着辉夜大人的意志而来，不过就我个人而言，也不希望玥霖死在这里呢。”铃仙有些畏畏缩缩，显然是被藤原妹红欺负惯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 “呐，不管怎么样，我始终相信玥霖不是这样的人。”雾雨魔理沙的语气十分平静，仅仅是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情。 藤原妹红闻言，却是冷笑，眼里的疯狂之意几近溢出：“啧啧~莫非你们以为自己有能力挡得住我么？今日，他必须死，我曾犯下的过错，将由我亲自纠正！” 声落，四人不约而同向天空飞起，五颜六色的光芒将月色的光芒所掩盖，照亮了整个幻想乡。 不知不觉间，躺在地上的玥霖，已不在原地。 戳～再戳～ 沉睡中，玥霖感觉到有用手戳自己的脸蛋，下意识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蓬莱山辉夜那天真无邪的俏脸。 “唔~醒了啊，永琳的特效药还是一如以往的出色呢。”蓬莱山辉夜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手。 “这里是…我记得我明明在…”玥霖用手捂住脑袋，可就这么一个动作，身体的每个部位就传来炽热的痛苦，仿佛身体被火焰灼烧一般。 被痛苦折磨的同时，玥霖回忆起了昏迷前的画面，脸色更加迷糊。 “妹红，对了，妹红怎么样了！”玥霖似乎想到什么，不顾身体上的痛苦，抓住蓬莱山辉夜的肩膀。 “玥霖抓痛妾身了呢，好粗暴啊！”蓬莱山辉夜眨着扑闪扑闪的瞳孔，无辜道。 “额，十分抱歉…”尽管知道蓬莱山辉夜只是在开玩笑，但玥霖还是松开了手，脸上的情绪迅速消失。 他看向天边流光四射的余波，眉头紧锁，撑着身体站起来。 “这么着急，不再休息一下么？以你现在这副模样，就算过去也无济于事吧。”蓬莱山辉夜拉住玥霖的衣角，看似轻柔的动作，却让玥霖完全站不起来。 “可是妹红…这场战斗持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我绝对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玥霖焦急道。 蓬莱山辉夜闻言，想了想，终于松开手，嘴上却说道：“距离满月盛宴过去了多久呢…” 玥霖愣神了下，才回应道：“快半年了吧。” “是啊，已经过去半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不过对人类来说，想必是无比漫长吧！半年，足够人类做很多事情了，不是么？可是为什么，满月盛宴之后的人间之里，却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复兴，反而是愈加萧条零落了。”蓬莱山辉夜意味深长的说着。 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仿佛是施压在玥霖身上的锁链，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玥霖像是失去力气般，坐在地上。 “看来你已经打算要休息一下了呢，撑着这会功夫，不如听妾身说个故事，打发打发时间如何。今夜才刚刚开始，无需着急。”蓬莱山辉夜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小嘴，声音变得有些飘渺。 “…”玥霖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很久以前，多久呢，大概是一千多年前吧，有个女孩，因某些原因误服了蓬莱药，成了永生不死的生命，仗义着不死的特性，女孩无数次与妖怪争斗，在日积月累的时间洪流里，从妖怪身上得到了强大的力量。 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与超凡力量的女孩，并没有感到开心，相反，或许是因为嫉妒，又或许是因为恐惧，世人排斥女孩的存在，少女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一度自暴自弃的女孩开始封闭自我，从妖怪身上得到力量的同时，女孩在不知不觉间被同化，妖气悄然潜伏在女孩内心深处，趁着女孩最无助的时候，妖气企图占据这个强大的躯壳。 也许是天可怜见，在女孩即将被妖气占据躯壳，成为无意识的人偶时，偶然间，她来到一个非常识的世界，在这儿，永生不死并非是什么奇特的事儿，女孩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类所接受，这个时候，女孩下定决心，要守护好这片土地。 也正是这份决心，使女孩重新夺回了自己的躯壳，在漫长的岁月里，用艰苦的生活磨练自己的意志，化为坚固的牢笼，将妖气封锁在其中。 然而…一个突如其来的异变，打破了女孩所筑的牢笼，那是个漫长的夜晚，妖怪穿过女孩的包庇，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人类，女孩的友人在那边灾难中失去人类的身份，被人类所排斥。 深知这份痛苦的女孩，从那以后就活在自责与内疚之中，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内心的动摇使被封锁的妖气开始泄露。 女孩的妖气是何其强大，许多成名已久的大妖都未必能与之媲美，即使只是泄露许些，对脆弱的人类而言，仍然是致命的因素。 最先遭罪的是那场灾难中幸存的人类，他们大多留下无法痊愈的重伤，本就脆弱的躯壳更加残破不堪，妖气轻易就入侵其中，使这些人类逐渐死去。 毫无疑问，一心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人类，是女孩活在此世的唯一念想，如果她知道是自己导致这片土地的人类死去，必然是无法接受。 于是，女孩的友人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向这片土地的所有生命宣告，他才是吞噬人类的元凶，他的表演十分出色，被人类排斥的报复，吞噬人类的身份，这些因素使他的表演堪称完美，几乎没有人怀疑，就连是妾身，也险些相信了。”蓬莱山辉夜的声音蕴含着难以察觉的悲伤。 “他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罪孽，被人类与妖怪所排斥的孤独者。 抱着宁愿死去，也要将其隐瞒的觉悟，即使杀死自己的人便是女孩，他也甘愿如此！” “像个傻瓜一样，是吧，这个故事里的友人，简直就是个蠢货，还能找到比这家伙更蠢的人么？回答妾身啊！”蓬莱山辉夜罕见了有些失态，抓着玥霖的衣领，用着接近吼的声调说出最后四个字。 玥霖难以置信的看着蓬莱山辉夜，那双流光溢彩的瞳孔里倒映着玥霖的容貌。 两人相互对视着，短暂的片刻后，蓬莱山辉夜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般，松开了玥霖的衣领。 “稍微…有些羡慕呢。” 第十八章 重筑牢笼的最后一步 “自从满月盛宴结束，你从昏迷中醒来后，面对藤原妹红的态度有微妙的变化，隐约能差距得到若有若无的疏远。现在看来，在那个时候，你现在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不过…人间之里举行殡葬仪式的前夕，那阵子有过村民声称在夜晚看到有黑影穿行在小巷里。如果妾身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你了，究竟是用什么方式，在藤原妹红的妖气仅仅泄露细微之时就能察觉到呢。” “还是说…从昏迷中醒来后的你，反而因祸得福，觉醒了什么能力？”蓬莱山辉夜感兴趣道。 玥霖的确很聪明，他自作主张的演出，使本就难以察觉的布局变得完美无缺，如果不是藤原妹红的状况恶劣到极为明显的程度，就连是蓬莱山辉夜都得被蒙在鼓里。 不过，万事不可能无中生有，一般来说，人间之里若是发生了伤亡，村民即使怀疑是同类，也不会怀疑到藤原妹红身上。 数百年来，藤原妹红用自己的行动征服了每个村民，即使是幼小的孩童，对白发少女守护村庄的典故也能倒背如流了。 人类发自内心的尊重着藤原妹红，妖怪咬牙切齿的憎恨着藤原妹红。不知何时开始，幻想乡的所有居民默认了藤原妹红就是人间之里的守护着，这条不成文的规矩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运转幻想乡的秩序之一，成了妖人皆知的常识。 没有任何依据和理由的猜测，恐怕是超出的智慧的范围，当然，并不排除，如果智慧能超越八意永琳与妖怪贤者这样的层次，或许还真能看出什么端倪，但…一个仅仅活了二十几年的少年，能做到这种程度么？结果不言而喻。 “的确如此…自从满月盛宴后，我的眼睛似乎能看见死亡，在我眼中，将死之人会弥漫着一股寂灭的气息，稍微努力的话，能看得见生者死去的画面。”玥霖苦笑的点头。 “看见死亡么…难怪你总能在村民即将死去的时候及时察觉，并且布置出被妖怪吞噬的现场。这双能看见死亡的眼睛，却让你用来寻找救赎的希望，妾身是不是应该赞叹一句您的伟呢。”蓬莱山辉夜淡淡的讽刺，那双流光溢彩的瞳孔充满着压迫感，仿佛是要看穿了玥霖心里所想 “没想到辉夜居然还会有毒舌的一面，明明印象中是个温柔的孩子。“玥霖无奈道。 “就因为你的自作主张，导致藤原妹红现在已经快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莫非你已经被打傻到连这一点都看不透了么？”蓬莱山辉夜瞪了玥霖一眼。 如果说，满月盛宴的起因，将封锁妖气的牢笼打破一丝，那玥霖无疑便是将这一丝夹缝一点一点儿的扩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友人步入深渊中的无力感，使藤原妹红内心的动摇愈加剧烈，最终，牢笼将彻底瓦解土崩。 此刻的藤原妹红，无疑是比妖怪更像妖怪的人类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蓬莱山辉夜的脸色突然变化，浮现一丝惊愕之色。 “今日，他必须死，我曾犯下的过错，将由我亲自纠正！” 藤原妹红的话语在蓬莱山辉夜的脑海中回响起，这一刻，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源头。 毫无疑问，玥霖的做法隐瞒了藤原妹红的罪孽，看似舍已为人，实则却是加深藤原妹红的内疚与痛苦，她亦是坚强的女孩，同时，也不得不坚强，担任着人间之里的守护者，同时，藤原妹红与人类的气运息息相关，堆积上千年的妖气一旦失控，第一个受到波及的毫无疑问便是人类。 这是稍微思考就能理解的事儿，玥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即使如此，玥霖还是义无反顾的将这份罪孽隐瞒下来。可这只是权宜之计，如果藤原妹红的问题一日不解决，人间之里就算受到影响，一日比一日衰落，直至彻底覆灭，真相迟早会揭露于世人眼中。 整个幻想乡就好比一个精密的钟表，缺少一个零件，钟表就会停止运作，没了人类提供的恐惧，幻想乡的运转便失去平衡而发生混乱。 “你…已经看到这一步了么。我还是小看你了！”蓬莱山辉夜咬着朱唇，似乎因愤怒使娇躯颤抖。 “我生来不知自己父母是谁，尚在外界时，日子虽不算寒酸，可心里依旧觉得少了什么，来到这里以后，我终于知道了，能认识你们…真好~如有来世，愿生幻想乡之中，就是不知道，到那时，永远亭是否还能为我敞开大门了。”玥霖轻声细语的说着。 执念…决定一个人意志是否坚强，执念不可缺少，曾经，藤原妹红以守护人间之里为执念，将妖气封锁，如今，执念被打破，要想重新封锁妖气，重筑牢笼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藤原妹红继续坚强，再次创造一个执念。 听，天边传来的怒吼，轻易就能感受到其主人的决意，正因为是友人才不能任之坠落的善良，别无选择，只能亲手终结自己友人的性命，才能使友人得到救赎，抱着这样的想法，藤原妹红才能逐渐振作。 如果没有坚强的意志，又如何能下得去手，在漫漫岁月里，为数不多的友人，却不得不死在自己手里，想要承担这份痛苦，必须要拥有与之匹配的坚强。 为此，不惜生吃人类的心脏，为此，不惜将死者遗体撕裂，为此，不惜扮演着一个罪大恶极的角色。 终于，玥霖的所作所为，使藤原妹红终于下定了决心，接下来，只需要最后一步就好了，是的，这场布局的最后一子，就是玥霖的生命，以玥霖的生命所换来的牢笼，定会是比之前更加坚固。 亲手了断友人性命的少女，会如同涅槃的凤凰般，比以往更加强大。 “你敢！如果你敢这么做的话，妾身就将这件事告诉那只天狗，公告整个幻想乡，到时候，藤原妹红会是怎样的一番表情！”蓬莱山辉夜像极是被抢了玩具的女孩，大喊大闹的说着。 蓦然，蓬莱山辉夜感觉到头上被温暖所覆盖，情不自禁的愣了愣，过了片刻也没有回过神来。 摸着辉夜的青丝，玥霖心里却没有任何念想，面露着一丝浅笑。 “辉夜是不会这样做的，我是知道的，责怪也好，愤怒也罢，其实心里还是很担心着妹红的吧，不然的话，也不会过来一趟了啊，小宅女~” 听着玥霖所说的话，蓬莱山辉夜不知为何感觉到一抹熟悉的悲伤，呆滞的站在原地，想要找到这抹悲伤的源头，却无迹可寻。 “很高兴来到幻想乡…”玥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面露着无憾之色，随即毫不犹豫的站起来，仿佛他并非是去送死，而是做一件骄傲的事。 “等…等一下！”就在玥霖的手离开蓬莱山辉夜的青丝，终于回过神来，望着正要离去的背影，身不由已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时。 玥霖突然就倒在地上了。 “这…”蓬莱山辉夜傻眼了，她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使用能力强行留下玥霖，虽然她的确有这个想法。 莫非是玥霖怂了？才躺在地上装死？ 无标题章节 好痛，不同于肉体上的损伤，更像是内在的某处被强行改变的痛苦，总感觉这份痛苦在哪里承受过，可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了。 好在这份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如潮水般退去，没来得及松口气的时候，玥霖感觉自己脸上又被人戳了几下。 睁开眼睛，玥霖眼中的少女，一脸像是看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惊讶得张大嘴巴，死死的盯着自己。 怎么回事，蓬莱山辉夜的瞳孔里闪烁着情绪让玥霖感到一阵不安。 “小姐姐真好看啊！比起妾身，也不逊色几分哎。”蓬莱山辉夜并没有制止住戳着脸蛋的动作，反而变本加厉的捏了几下，像是遇到什么好玩玩具似的。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玥霖终于意识到什么，不，现在的她，已经不能被称之为玥霖了，准确而过，应该是…栎琳！ 栎琳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衣服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换成白色的连衣裙，胸脯倒是没有变化多大，可肤色却犹如上帝的杰作，令人赞叹不已的柔嫩。 栎琳终于想起来了，这份痛苦，绝对无法忘记的痛苦，正是那个夜晚，失去名为男人尊严的哀怨。 “怎么…怎么会这样，八云紫明明已经将雄性与雌性的境界抹去，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鬼知道栎琳现在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他只觉得自己很难过。 不过在蓬莱山辉夜的眼中，栎琳却是一副着急得要哭出来的表情，天可怜见的凄美，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动心。 “不知这此时此刻，妾身应该如何称呼你？玥霖…还是栎琳！”蓬莱山辉夜一脸意味深长的说道。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八云紫么？她在哪，快让她把我变回来！”栎琳着急的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那个打着洋伞的少女。 “毕竟是妖怪贤者，能预料到这一步也是情理之中，她这么做，想必是不希望你就这么死去吧。”蓬莱山辉夜沉吟片刻后，缓缓道。 栎琳并非玥霖，至少在藤原妹红心目中正是如此，如果藤原妹红知道栎琳的真正身份，必然会察觉到一些端倪，那玥霖苦心经营的布局就会不攻自破。 “八云紫这家伙…居然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栎琳苦笑的叹气道。 “的确是有些预料之外，毕竟那个妖怪贤者一直以来都是以维护幻想乡的运转为前提来行事，可这样真的好么？如果继续任由藤原妹红泄露妖气的话，幻想乡的人类恐怕都会死去，没有人类制造的恐惧，幻想乡又如何运转呢。”蓬莱山辉夜的眼底下闪过思索之色。 滴答滴答~ 正当两人在思索着妖怪贤者的用意时，有人接近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起，两人不约而同向那个方向看去，从神社的那个方向缓缓走来的少女，在略有寒冷的夜晚，单薄的巫女袖边在风中飘逸。 “灵梦！你怎么在这里？”栎琳看着如同闲庭信步的博丽灵梦，一脸不解之色。 “莫非…妖怪贤者打算退治藤原妹红么！”蓬莱山辉夜眯着眼睛，看似幼嫩的外表下，却散发着连空气都感到畏惧的冷意。 经由蓬莱山辉夜这么一提醒，栎琳终于反应过来，要想彻底解决这场异变，除了重新封锁妖气之外，还有另外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那就是…杀掉藤原妹红！ 这正是栎琳大费周章才极力避免的结局，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八云紫只是轻而易举就将事物的轨道推到原地。 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么？ 蓬莱山辉夜与栎琳再一次感受到名为妖怪贤者的可怕之处，仿若这幻想乡的一切变化，都逃不脱那个老妖怪的掌握之中。 蓬莱山辉夜甚至开始怀疑，那只吸血鬼之所以能闯进幻想乡，甚至轻而易举就获取极大的妖望都是八云紫的一手策划。 “阿拉，别那么紧张了，我只是在夜里散散步，顺便代替某个老妖怪交给那位少女几样东西而已。”博丽灵梦倒是挺惬意的，摆了摆手试图缓解空气中的那份紧张。 “什么东西？”栎琳问道。 “是博丽神社特制的封魔符箓，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封印藤原妹红的妖气。”博丽灵梦从背后掏出了几张符箓。 “没想到这一代的巫女竟然如此出色呢，尚是花样之年，就能领悟梦想封印的精髓。”蓬莱山辉夜的脸上闪过意味不明之色。 “使用这个符箓的话，就能封印得了妹红身上的妖气么？”栎琳惊喜道。 “只是有许些可能而已，如果有十足的把握，我早就动手了。”博丽灵梦淡淡的打击道。 栎琳闻言，脸上的激动之色褪去不少。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要封印的可是连古老大妖都觉得棘手的强者，这可是比杀掉还要困难数倍的事情啊。”蓬莱山辉夜不可置否道。 “那具体要如何封印呢…”栎琳好奇道，尽管隐约能察觉到两人的语气似乎对封印并不看好，但栎琳还是不打算放弃。 “我的灵力也算是仙术的一种，由你封印或许会更好一些，这是那个老妖怪的原话。”博丽灵梦挥手将手中的符箓扔给栎琳。 “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啊…”蓬莱山辉夜似乎察觉到什么，有些恍然。 栎琳接过符箓之后，起身飞向天边的战场。 “小心点~”蓬莱山辉夜用着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 轰隆隆~ 幻想乡的天空上，充斥着焰火，魔炮与五颜六色的流光，其战斗的激烈，甚至将云端驱散。 “她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明明上一次和紫大人战斗的时候，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八云蓝脸色凝重的说道。 三人联手，竟然还无法压制住藤原妹红，可见藤原妹红的实力如此恐怖如斯。 “呐，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下去了吧，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雾雨魔理沙的脸上有着疲倦之色，身为人类的她，无疑是这场战斗中，压力最大的一个，即使如此，她也仍然在咬牙坚持着。 就在八云蓝等人打算继续下一轮攻击的时候，另外一边，藤原妹红的焰火突然平息下来。 八云蓝这边也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上的动作。 只见在那战场的中央，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名冷艳的少女。 “栎琳…你怎么在这里！”藤原妹红的目光里闪过惊愕。 “为了将你退治而来！”栎琳手持着梦想封印的符箓，一字一顿的说道。 在地上的蓬莱山辉夜，目光看着天边的战场，嘴里喃语道：“唯一的希望就在栎琳身上了。” 第二十章 播下的种子 真要说起来，栎琳在藤原妹红内心中占据着怎样的地位呢，无法言说，明明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却是藤原妹红悠长的一生中，少数几个能放心的交予背后之人。 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开口，到头来，却只有一句简单的话语。 “吸血鬼异变的事情，谢谢了~”藤原妹红身上的妖气，若有若无的消散许些。 但仅仅是如此的话，还是不够的，封印的步骤依旧不能跳过。 “呐~如果可以的话，稍微依赖下别人吧，别总是把事情都独自承担。别以为永生不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算自己不会受伤，可有的人还是会为你担心的。”栎琳边说着，边抽出梦想封印的符箓。 “或许吧。”藤原妹红无所谓的笑了笑，似乎没察觉到栎琳的举动。 “不打算还手么？”栎琳有些好奇。 “你很像某个人，或许这句话，你曾听慧音提起过。”藤原妹红的瞳孔闪过一丝缅怀，眼前的少女几乎与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完全重合。 “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如果是想杀死我的话，我也不打算反抗了，毕竟是我答应过的事情。”藤原妹红一脸疲倦的说着。 “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栎琳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不由好笑的摇头。 紧接着，栎琳深吸口气，并不知道怎么去做，可手中的动作却不由自主的动起来，将手中的符箓扔到空中，化作神圣的光芒，让人感觉是不容置疑的森严。 光芒里伸出无数的铭刻着神秘符文的枷锁，将藤原妹红周边的空间封锁，那骚动的妖气发出一丝不安的情绪。 即使是再怎么强大的妖气，若是宿主没有战意的话，本身的力量也难以发挥出来。 无论妖气如何挣扎，依旧改变不了被枷锁牢牢镇压的命运。 枷锁封锁的空间一点一点儿的缩小，最终，将藤原妹红彻底包裹住，藤原妹红像是失去所有力量一般，犹如一位平凡的少女，从空中坠落。 就在藤原妹红即将坠落地面的时候，一束白光飞到藤原妹红身边，将藤原妹红抱在怀里。 “辛苦你了，好好睡一觉吧。”栎琳望着怀里的藤原妹红，面露着如释负重之色。 见此，蓬莱山辉夜那紧绷的俏脸终于松懈。 “即使是被杀了无数次，也绝不还手么…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那个拉开序幕的夜晚，藤原妹红歇斯底里所说的话，几近被所有人遗忘了，但是，这不代表只是少女的一时兴起，她的确是如此打算，抱着被玥霖杀死无数次也依旧无悔的想法，十分认真的说着。 或许是栎琳太像玥霖了，毕竟本就是同个人，可遗憾的是，玥霖所扮演的角色注定只能承担了藤原妹红的愤怒，这份誓言也因此潜移默化到栎琳身上。 毫无疑问，要说用怎样的姿势封印最有可能成功的话，那当然是被封印者毫不反抗了，八云紫正是利用这一点，使封印的成功率最大化。 说着，蓬莱山辉夜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博丽灵梦。 “戏剧已经落幕，还不离开么？” “看来是被讨厌了啊，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博丽灵梦摸了摸鼻子，藏在袖子下的灵符在转身的刹那便消失不见，踩着步伐缓慢的离开。 蓬莱山辉夜目送博丽灵梦离开的身影，那远去方向的尽头，地平线的交界处，亮起了一丝明媚的微光。 “真是漫长的夜晚啊，感觉身体都要散架了。”雾雨魔理沙躺在扫把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抱怨道。 “那个少女是谁呢，居然能封印藤原小姐，实力一定很强吧？”铃仙看着栎琳的身影，出声问道。 “是紫大人请来的援手，实力暂且不提，事情解决了便是好事，那我也该告辞了，诸位辛苦了。”八云蓝并没有过多解释栎琳的身份，双手对插进袖子里，留下这句话后，便跳进间隙中。 “那我也要回去了，唉，辉夜大人，等等我啊。”铃仙转过头一看，却发现蓬莱山辉夜早已走远，慌慌忙忙的打个招呼，便连忙跟上。 雾雨魔理沙则是兜了一圈后，没找到玥霖的影子，却看到了博丽灵梦。 “灵梦！你是来接我的么？”雾雨魔理沙惊喜道。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吧。”博丽灵梦一脸嫌弃的摆手道。 “别不好意思了，灵梦的心意我是懂得。” “好烦啊，只是顺路而已，还有，你这家伙别靠近我，打了一个晚上，脏死了。” “可是我好困啊，灵梦你背我回去吧。” “怎么可能…等一下，你给我好好听人话啊！真麻烦~”博丽灵梦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雾雨魔理沙，一脸无可奈何，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雾雨魔理沙背起来。 “这次是例外哦~” 鱼白肚的晨曦如黎明的曙光，照耀在这片土地，从高高的上空看下去，整个幻想乡如同被揭开遮布的传世画作，缤纷的色彩显露着朝气蓬勃的气息。 “上白泽大人，好消息，那些被感染的村民，情况有好转了。”身后赶来的阴阳师欣喜道， “太好了。”上白泽慧音面露着柔和的浅笑，她环顾着人间之里，这一次，却有不同的感觉，不再是往日的萧条，仿若初生的婴儿般，空气里流动着复苏的活力，。 “对了，藤原大人也回来了，就在村口外的树下休息。” “是么，她没事吧。”上白泽慧音问道。 “藤原大人拥有着不死之躯，应该不会有事。” 上白泽慧音却是如同没听见般，迅速奔向村口处，就算知道藤原妹红拥有着不死之躯，但这份担心依旧不会减少。 村口的树下，清晨的暖光照落在少女身上，如同童话中的睡美人似的，嘴角维扬的幅度显然是在做些什么好梦。 赶来的上白泽慧音见到藤原妹红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躲在树林里的玥霖伸了伸懒腰，迎着晨曦，向竹林的方向走去。 新的一天，毛玉们正等着他饲养呢。 名为幻想乡的土地，如一颗落地的种子，随着时间流逝，悄然生根发芽。 希望有这样的一天，这儿成为如其名所意那般的乡土。 第二十一章 毛玉之神的传说 距离食妖者引起骚动的那一夜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不知不觉，立冬将至，寒冬的冷风从遥远的北方，穿过层层山脉，此刻，应该是正在赶来此地的路上。 家家户户开始收割农作物，为年末的酷寒做些准备，不过今年的收成有些不太理想，气氛却是活跃了不少。 原因无他，在前段时间恶名远扬的食妖者突然消失了一般，从那一夜以后，不再听闻过半点消息。 很多人都说，食妖者被藤原妹红杀死了，对此，藤原妹红并没有否认，其实，她本人也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过依稀感觉，玥霖还活着，她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破坏这份好不容易活跃的气氛。 食妖者消失了，可幻想乡似乎又迎来了新的住民，那是近来的日子，立冬时的农作物有些不太理想，为了粮食的储存，一些强壮的村民不得不冒险外出去狩猎毛玉。 毛玉的内核是幻想乡不可多得的美食，一直以来备受村民的欢迎，不过前阵子食妖者的出现使人间之里的村民人心惶惶，不好外出，直到后来，食妖者似乎被退治后，再加上农作物不太理想，村民们才不得不出来狩猎毛玉。 不过…也正因如此，人间之里的村民发现了新的住民，据说是毛玉们的神灵，有着毛玉守护者之称，村民狩猎毛玉的时候，新的住民都会现身制止村民的行为，不过制止的手段相对温和，并不会伤及村民，反而还会告诉村民们，竹林里一些食物生长的地方。 “毕竟是毛玉的神灵，不管怎么说，也算个神灵，应该不会伤害他人。”村民a感叹道。 “他身上有着相当平和的气质，只要不是狩猎毛玉的话，总觉得能好好说话，闲聊的话，时间就会悄然溜走了，对人类的事情似乎很了解。”村民b说道。 “神灵大多是明事理的存在，跟他倾诉了自己的苦衷后，倒没有责怪什么，就算是制止我们，也都是点到为止，而且还会给一些蘑菇和竹笋作为过冬的粮食。”村民c说道。 “多亏毛玉之神的帮忙，感觉今年的酷寒不是这么恶劣了。”村民d说道 藤原妹红倒是对那个新来的住民挺好奇的，有意去寻找，可每次都见不上面。 幻想乡从不缺少话题，食妖者异变尚未结束多久，名为毛玉守护者的消息就在人间之里广为流传，不过这位守护者的出现，也间接导致了毛玉内核这道美食从人类餐桌上移除，毕竟是神灵，为了一道食材与神灵作对的话，是很不理智的选择。 那么，人间之里口口相传的话题人物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呜呜呜~ 毛玉们如同树袋熊般挂在少年的身上，似乎是天气即将冷了，少年只穿一件单薄的衣服而表示担忧，试图用自己身上毛茸茸的丝绒温暖少年的身体， “别这样啊，很痒唉，等一下，小卡，别往这里钻啊，还有你，小林…等等啊，你们快给我住手。”玥霖脸色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发出令人误会的声音。 “哇，玥霖，你在干嘛！”雾雨魔理沙从天而降，落在玥霖面前。 “别闹了，客人来了！”玥霖红着脸制止住毛玉们的动作，慌慌忙忙的站起来。 不过雾雨魔理沙似乎没有多想，一脸好奇的看着玥霖。 “魔理沙，你不会是打算过来借什么东西吧，很遗憾的是，我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啊。”玥霖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 如今的玥霖，为了避开藤原妹红，迫不得已，只能离开迷失竹林，搬到魔法森林居住。 花了一点时间，在一颗颇有年份的大树上建起一个树屋，空间十分窄小，东西自然没有多少，摆放的几个大箱子是用来储备酷寒的粮食，没错，就是迷失竹林的竹笋与魔法森林的蘑菇。 事实上，玥霖现在还有另外一个称号，被誉为竹笋与蘑菇的神灵。 “要是借东西的话，我绝对不会来这里的。”雾雨魔理沙一脸鄙夷的说道。 玥霖嘴角抽搐几下，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那么，魔理沙小姐远道而来，是打算做些什么呢，莫非是打算…要来一发么。”玥霖递给雾雨魔理沙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还是玥霖了解我。”雾雨魔理沙激动道，一脸饥渴难耐的模样。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的上了。” “呐，这样正合我意，可不要指望我会手下留情哦。” “总感觉这个对话有哪里不对呢。”不远处一位金色短发的少女，戴着少女情怀的蝴蝶结乍看像是人偶般精致的美貌，一袭蓝色的连衣裙使少女有着知性的气质。 走来的少女名为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是玥霖居住在魔法森林认识的魔法使，姑且算是邻居的关系吧。 “爱丽丝，你会过来找我，真是出乎预料啊。”玥霖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 “快到酷寒的季节，是时候准备过冬的粮食了。”爱丽丝解释了自己出门的意图。 “魔法使根本不需要进食吧，进食对于魔法使而言已经是无关痛痒了，明明只要吸收能量就能活下去了。”雾雨魔理沙说道。 “尚未成为魔法使之前的认知还在影响着我，总感觉不吃东西的话，会很奇怪呢。”爱丽丝顿了顿，随即一脸怪异的继续道：“老实说，这个转移话题的方式的确很高明，不过对我可没有用处，你们打算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来一发…弹幕交流！”雾雨魔理沙顿时高昂起来。 “弹幕交流？是新的游戏么？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不介意让我在一旁观赏吧。”爱丽丝的声音里多了许些好奇。 “可是…你不是打算去准备过冬的粮食么？”玥霖问道。 “你以为我是路过的么？站在我面前的可是有着被誉为竹笋与蘑菇的神灵之称啊。”爱丽丝歪着脑袋，却用着一本正经的口吻说道。 “…”玥霖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符卡战斗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爱丽丝在一旁观看当然不是什么问题。 玥霖从兜里挑选自己的符卡，经过这阵子的准备，玥霖的符卡逐渐丰富起来，但一场战斗能使用的符卡只有几张，战前策略还是很有必要的。 “老规矩，依旧是四张符卡！”雾雨魔理沙首先抽出一张符卡，果然是魔理沙式的战斗风格，开局先来一发。 “正好，拿你试一试我新开发的剑术。”玥霖笑了笑，挥手从间隙里掏出自己的湛泸。 第二十二章 魔法使的耳朵 星光如雨天的滴水落下，抓住空隙发动二重符卡攻势的弹幕，按照符卡规矩，是不能制作出无法闪避的无缝弹幕。但这一项规矩是建立在单一的符卡下，如果同时发动两种符卡互相填补空隙的话，其密集度就算没有达到无缝弹幕，也相差不远了，而且不算违背规矩。 “五行天「世界之基石」”玥霖手中的符卡化作无团半米大小的光团，围绕在身边颜色分别代表着五行元素。 闪烁着各异颜色的光团向不同的方向飞去，与空中的星星弹幕相互碰撞，强行将密集的弹幕炸出许些空隙。 凭借着被炸出来的空隙，玥霖身形如风，一次又一次与弹幕擦肩而过，却又毫发无损。 雾雨魔理沙见此，眼中闪烁欣喜之色，迅速掏出符卡，轻声道：“魔炮「究极花火」” “听起来就是令人相当在意的符卡。”玥霖顿了顿，冒着被弹幕擦过的风险停了下来。 不过，的确是很有雾雨魔理沙的风格，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张符卡应该是专注火力的必杀技，如果实打实的挨下，其结果只能以出局收场。 不过，想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判定，必然要牺牲什么。 “太明显了，你眼睛的情绪已经暴露内心的意图了哦。”玥霖笑了笑。 “那又如何，被如此密集的弹幕包围，你要想逃出升天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被轰出的空隙闪避。”雾雨魔理沙有些慌乱，但一想到自己的作战计划，便迅速镇定下来。 说得也是，毕竟是二重符卡形成的伪无缝弹幕，除了向自己用五行天「世界之基」轰出的空隙逃跑之外，的确是别无他法了。 玥霖脸上露出一丝认真，握着湛泸的手愈加有力，紧接着，朝着被轰出的空隙闪避，无数的星屑险而又险的擦过玥霖的衣角，只差微毫的距离就能触发伤害判定。 如果闪避算是一门艺术的话，玥霖此刻被称之为艺术家也毫不为过，仿若在雨天中逆流而上，却滴雨未沾的典故。 “没猜错的话，那张符卡为了火力所付出的代价，应该弹幕速率，需要提前预判才能命中。” 玥霖在流弹的星屑中闪避的同时，目光却盯着不远处的身影手中，那手心里攥着对向自己的八卦炉，八卦炉上散发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炽热，被这玩意指着，不禁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啊。 “就算知道也无济于事了，乖乖接受魔炮的洗礼吧！”雾雨魔理沙大吼一声，手中的八卦炉发出炽热的光束，是比极限火花更强大的符卡，不过需要预判，对于高速移动的敌人难以命中。 但现在的情况是，玥霖的闪避路线在雾雨魔理沙眼中暴露无遗，预判的话，就相对简单得多了。 玥霖手中的指尖亮起一道威严的光芒，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缓缓响起：“天地剑「乾坤残缺之痕」” 没有纷乱的剑影，没有星斗退避，日月争耀的锋芒，朴实的一剑，看不出什么离奇之处，过利刃所过之处，却划出一道漆黑的裂痕。 剑起剑落，裂痕被迅速拉开，挡在玥霖面前，在裂痕拉开的刹那，魔炮的光束也即将迎来，撞在裂痕之上，紧接着，魔炮如同沉入海底的石块，被裂痕吞噬，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怎…怎么会！”雾雨魔理沙一脸丧气的低下头，自己自信满满的一击被破解，饶是雾雨魔理沙，也不免有些失落。 “嗯～这个战术应该不是你想出来的吧，莫非是灵梦在暗中出谋策划？”玥霖猜测道。 “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雾雨魔理沙讶异道。 “这根本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毕竟雾雨魔理沙的性格就像只会横冲直撞的单细胞生物啊。”玥霖认真的点评道。 “太过分了，居然对青春无敌美少女说出这样无理的话语。”雾雨魔理沙的眼里闪烁着愤愤不平。 “站在这个问题的角度上，玥霖很难得说了一句有道理的话呢。”爱丽丝却是十分罕见与玥霖站在同一战线。 “真是过分啊…”雾雨魔理沙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话语，看起来就像是受挫的可怜少女。 “不过这样的游戏，倒是挺有意思的，可以详细说下规矩么？”爱丽丝有了许些兴趣。 “当然可以，关于规矩的话…”玥霖讲了符卡战的规矩。 “原来如此，是考验闪避以及流弹的排列组合，在有空隙的前提下，制造出尽可能躲避的弹幕。”爱丽丝若有所思道。 “不愧是爱丽丝呢，一眼就能看出弹幕战的精髓了啊。”玥霖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要知道魔理沙可是玩了好久后，才明白这个道理，之前的弹幕也是，完全就是胡乱一通，想要闪避的话，倒不是太困难的事情。”玥霖又补充了一句。 咔嚓～ 似乎听到什么碎掉的声音，不过玥霖和爱丽丝两人选择性的无视了。 其实雾雨魔理沙的进步倒没有玥霖说得那么不堪，这次二重符卡的攻势的确给玥霖造成很大的麻烦，利用两个符卡弹幕的相辅相成，制造出无法闪避的伪无缝弹幕，可见雾雨魔理沙的符卡弹幕达到一定程度的水准了。 “嗯哼，失败是成功它老妈，下一次，我一定会击败你的，给我等着！”雾雨魔理沙突然振作起来，气势汹汹的留下这句话后，便跳上魔女的扫把上，乘风而去。 “果然是一贯的风格。”玥霖的语气有些羡慕。 “毕竟是笨蛋，愁眉苦脸这样复杂的表情，是不会出现在笨蛋脸上的。”爱丽丝有感而发道。 魔理沙走后，玥霖和爱丽丝两人也不再闲聊，爱丽丝拿了过冬用的竹笋后，操控着竹笋塞进魔导书里。 “话说回来，我一直以为魔法使都喜欢吃蘑菇。”玥霖望着装着蘑菇的箱子，爱丽丝自始至终都没看过一眼。 “变异蘑菇的确能提升魔法使的魔力，不过提升魔力的方式不只是一种，魔理沙只是个特例，似乎和变异蘑菇的相性很好。再说了，蘑菇的味道，我并不喜欢。” 说着，爱丽丝将竹笋装好以后，头也不回的用着细微声音道谢，便飞走了。 玥霖看了看爱丽丝离开的声音，又低头看了看装着竹笋的箱子，随即深思片刻。 “居然…拿了这么多，这分量足够两三个人过冬用了吧，莫非爱丽丝其实是个…哎呦，痛~”玥霖自言自语的话还没说完，后脑门就被一个硬物砸了下。 玥霖转过头一看，只看躺在地上的竹笋还在晃动，似乎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耳边传来少女咬牙切齿的声音：“别小看魔法使的耳朵哦，就算是心里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呢！”声音里蕴含着警告之意显而易见。 “将魔法使的能力用在这种无聊的地方，给我向全世界的魔法使道歉啊。”玥霖忍不住腹诽道。 下一刻，天上顿时飞来数之不尽的竹笋，将玥霖淹没。 将玥霖教训一顿后，竹笋又自行飞回空中，留下玥霖一身狼藉的躺在地上，半句话都不敢说。 第二十三章 懒癌的瘟疫 “辉夜，无论如何，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藤原妹红拉扯着蓬莱山辉夜的青丝，蓬莱山辉夜也不甘示弱的掐着藤原妹红的脖子，两人躺在永远亭的走廊里，你来我往的翻滚着。 “那天晚上，妾身并不在场，怎会知道发生何事，你在无理取闹，就休怪妾身不客气了！”蓬莱山辉夜鼓着脸颊说道。 “胡说八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来，那天晚上你肯定在场，只有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食妖者消失的那一夜，藤原妹红的确是没有了记忆，但她清晰感受到辉夜存在的气息，直觉告诉她，辉夜或许知道什么。 “哼，没有证据之事，妾身为何要承认，吃妾身一拳。”说着，蓬莱山辉夜冷不丁打了一拳，藤原妹红的脸色肿了许些。 “居然偷袭，无耻！”藤原妹红反手将蓬莱山辉夜压在身子下，拍打蓬莱山辉夜的屁股。 “你…你敢！”蓬莱山辉夜急得快哭鼻子似的表情，藤原妹红不由有些一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下一秒，蓬莱山辉夜便抓住这个空隙，一脚将藤原妹红踹飞出走廊外的庭院。 两人一番打闹后，最终还是不得不以平局收场，毕竟是永生不死的蓬莱人，这点小伤，即使放着不管也无伤大雅。 “辉夜，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说出那天晚上的真相！”临走前，藤原妹红一本正经的说道。 “从无此事，妾身又如何道来。”蓬莱山辉夜翻着白眼，不等藤原妹红回话，便挥手示意铃仙将大门关上。 回到院子里，蓬莱山辉夜抬头望着月色，目光失去了焦距，不知在想什么而失神。 “怎么了？又在想那件事么？”八意永琳从走廊过来。 “妖怪贤者究竟在想些什么…无法猜透。”蓬莱山辉夜沉吟道。 “即使是我，也猜不透妖怪贤者这番举动的意图。” “她尚是第一次如此包容他人，玥霖到底有何奇特之处，不惜用心良苦阻止玥霖送死。” 在那个晚上，八云紫猜到玥霖的想法，才将雄性与雌性的境界埋在玥霖的身体里。博丽灵梦的现身，绝不只是路过那么简单，若玥霖封印失败的话，博丽灵梦必然会雷霆出手，将藤原妹红杀死。 让蓬莱山辉夜感到不解的是，玥霖在幻想乡生活的日子不长，实力平庸，无论是哪点，比起老住民的藤原妹红都远远不及，若玥霖真的愿意以自己的性命重塑牢笼来封锁妖气的话，八云紫应当没理由阻止才对。 除此之外，以八云紫对幻想乡结界的了解，每一丝变化都在八云紫的牢牢掌握之中，察觉到藤原妹红的妖气和玥霖的意图并不奇怪，若是有意阻止玥霖取死，为何不趁早阻止，反而静观其变，直到事情即将无法挽回的地步才出手。 “那个老妖怪对待玥霖的态度十分古怪，连自己的间隙权限也借给玥霖。”蓬莱山辉夜的眉头紧锁，罕见的没有用妖怪贤者称之八云紫。 “说起来，他所觉醒的能力…”八意永琳有些在意。 “这个的话，永琳倒是猜错了呢，并非是察觉气息，而是看见死亡。” 八意永琳曾猜测玥霖之所以能察觉到藤原妹红的妖气，是因为觉醒了非人的敏锐，能感受到妖气的存在。 “看见死亡么…”八意永琳的脸色面露着一丝惊讶与怪异。 “怎么了，这个能力…有什么奇怪之处么？” “没什么，但愿这只是巧合…”八意永琳摇头轻笑，后面的话，却只在心里接上。 寒流越过重重山脉，降临于幻想乡的土地上，落下的雪花将山地铺成白茫茫的画卷，世界仿若沉睡了一般，除了偶尔刮过的风声，再无其他声响。 玥霖缩了缩身子，在这个寒冷的节气，他本应该躲在树屋里冬眠，明明冬眠的食物早就准备好了。 “唉，计划赶不上变化啊。”玥霖无可奈何的叹气道。 被冷风侵袭的寒意，一种名为懒癌的瘟疫蔓延至每个角落，低温会导致人类大脑供血不足，使人类的手脚乏力，精神萎靡。 所以每当冬天来的时候，人们总是不愿从被窝里钻出来，鬼知道玥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站在这片雪地上的。 在雪花飘落的山地里，玥霖所走过的路，留下一个个脚印，脚印对着的方向，是凝结成冰的湖面，那儿，坐落着一个通体红色格调的华丽洋馆。 “老实说，当初使用能力将红魔馆内部的空间扩建，现在有些后悔了。”十六夜咲夜拿着扫把，望着悠长的走廊与一个个房间，脸色露出许些苦涩。 “懒癌…犯了啊，寒冷的冬天果然是如此可怕的恶魔，不经意间就被偷走了勤劳。”十六夜咲夜揉着额头。 话虽如此，十六夜咲夜的清除效率并没有慢下来，有着完美潇洒的女仆之称，即使有着个人情绪，也会严格完成自身的职责。 “快要天黑了，大小姐应该快醒了吧，看来…只能这样了”十六夜咲夜望着钟表上的时间，随即从腰间伸出一个古朴的怀表，按下怀表的按钮后，整个走廊的灰尘都被清扫得一干二净，房间里的物品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那么…接下来开始准备大小姐的早餐吧。”十六夜咲夜向着厨房走去。 距离天黑只剩下五分钟了，换做普通人的话，的确会手忙脚乱，但对于拥有时间停止的少女而言，五分钟，姑且算是充裕了。 不过，将人类最高等级的能力用在家政上，这已经不能算是大材小用的级别了。 五分钟，眨眼就过去了，夜幕降临，圆月高挂在空中，十六夜咲夜推着红茶与点心走进这座洋馆主人的房间。 似乎是夜幕降临时的效应，躺在床上的少女悠悠睁开眼睛，如同人类在太阳升起时会睡醒的常识，对于吸血鬼而言，夜晚，才是睡眠中醒来的时刻。 少女在睁开眼睛的刹那，犹如醒来的恶魔，散发着无处申诉的威慑，可下一秒，少女伸了伸懒腰后，打个刚睡醒的呵欠，那股威慑彻底云消雾散，犹如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 “咲夜，今天吃什么？”蕾米莉亚无精打采的问道。 “是b血型的红茶，还有三明治。” “拒绝三明治！”蕾米莉亚双手摆出一个交叉的姿势，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如果不好好吃东西的话，大小姐就永远长不高了，这幅娇小的模样，实在是有辱恶魔的威严。”十六夜咲夜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三明治里有番茄，番茄的味道简直就像是被日光笼罩的恶劣。”蕾米莉亚弱弱的说道。 “怎么可能，番茄的营养价值十分丰富，可以促进骨骼生长，要想长高的话，食用番茄是最简单的方式。”十六夜咲夜不由分说，便将三明治放在蕾米莉亚面前。 “好了，大小姐别闹脾气了，快吃吧。” 在十六夜咲夜的催促下，蕾米莉亚晃着脑袋。不情不愿的将三明治吃点。 “这种感觉，就像是光着身子在太阳下奔跑一整天的恶劣。”将三明治吃完之后的蕾米莉亚一脸痛苦的发出感叹。 第二十四章 恶魔之家 纵然是不情不愿，但碍于条约的限制，蕾米莉亚现在已不能随便吞噬人类，妖怪贤者每日所提供的血液也只是堪堪达到饱腹的程度，最终，蕾米莉亚还是忍着番茄的味道吃完三明治。 “大小姐，我先告辞了。”十六夜咲夜收拾好桌子的盘子后，鞠躬离开。 “麻烦了，小心点…”蕾米莉亚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庄严。 “好的，对了，大小姐。”十六夜咲夜走到门前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 “大小姐，红魔馆好像来了新的客人，现在正与美铃交流。” “是上门挑衅的对手么？”蕾米莉亚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嘴角的虎牙露出一角，维扬起饶有兴致的冷笑。 “只是一个大冷天讨乞的可怜人罢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说完，十六夜咲夜就推门离开，留在一脸失望的蕾米莉亚。 仿若中世纪建筑风格的大堂，从大门敞开处铺着如血色般猩红的毛毯，明明是奢华的摆设，却充斥着无法言说的恐怖。 玥霖眨着眼睛，犹如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左顾右盼的看着周围，时不时深吸流出的鼻涕。 之所以是如此狼狈的模样，是因为被红魔馆主人晾在门外足足一个多小时的结果。 玥霖不禁想起当初在迷失竹林居住的日子，可比现在悠闲多了，一载如转眼，四季节气的变化似乎与这远离尘世的竹林无关，晨曦普照大地时，气候不温、不凉、不燥、不冷。清爽又不失明媚，恰到好处的舒坦。 夜幕如面纱覆盖大地之上，迎面吹着稍冷的风，竹木随风而摇晃发出的声响，不比盛夏的蝉鸣逊色多少。 人总是不会知福，尚在迷失竹林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来到魔法森林居住后，反而想起竹林的生活，总会在惬意的时光忆起那段没有被梅雨季潮湿和下雪天寒冷所纠缠的日子，以及…与少女坐在庭院闲聊的画面。 “已经很久没去永远亭了，等熬过今年冬天，就去看下她吧。”玥霖心里如是想道。 突然，挂起的烛台毫无预兆的亮起焰火，微微摇曳着，倒映在墙上犹如魔鬼的缩影，空气里流露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火光映射的光明似乎被莫名的力量汇聚在红地毯的尽头，一个无比华丽的王座映入玥霖的眼帘之中，精美的雕琢，闪烁光芒的金属，坐在王座上的女孩，倚靠在扶手上，用着懒散的红宝石瞳孔扫过玥霖，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高贵又不失威严的气质。 “尊敬的吸血鬼阁下，能否借宿几个月，让我熬过这个冬天。”玥霖跪拜在蕾米莉亚的哥特萝莉裙下，那副凄凉的模样，就差没有跪**趾头了。 “赫赫有名的食妖者，怎么会沦落到如此下场。”蕾米莉亚似乎很享受玥霖的跪拜，瞳孔里闪过一丝愉悦。 虽然两人素未谋面，但幻想乡本就算不上多大的地域，即使是不闻外事，多多少少也会听说过彼此的消息。 “追究源头的话…”玥霖的脸上面露着惨痛与回忆的脸色。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雾雨魔理沙一如以往的找上门来，日常一发火热的弹幕战，弹幕战虽然限制了双方的实力，但并不代表没有破坏力，比如说，博丽灵梦的赛钱箱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在激烈的战斗中，玥霖的屋子不幸成为了弹幕战的牺牲品，连准备了好久的过冬粮食，都被流弹轰炸成碎片。 最终，无家可归又没有过冬粮食的玥霖，便踏上了寻找包庇所的旅途，人间之里自不用说，玥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妹红，第一个被排除。 博丽神社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被博丽灵梦以没有两人份的过冬粮食为理由拒绝，毕竟是个勉强饱腹的穷巫女，预料之中。 雾雨魔理沙倒是不介意，单单是使玥霖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任何的解释都毫无意义了，但看着乱糟糟得如同垃圾堆的屋子，实在是让人无法安心过冬，玥霖借住了几天后，又再次踏上旅途。 永远亭那边，不到万不得已，玥霖实在不想拜托蓬莱山辉夜，毕竟来到幻想乡的这段日子，给永远亭增添了不少麻烦。 前思后想，玥霖觉得红魔馆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事实证明，这里的确是个很好的过冬居所，被烛火笼罩的洋馆里，即使是寒流侵袭的时刻，也依旧散发着许些暖意。 “莫非你以为红魔馆是慈善所么？这里可是恶魔的居所！”蕾米莉亚象征性的挥动身后的黑翼，一股若有若无的威慑弥漫在大堂里。 “…”玥霖感觉自己的鼻涕又流了不少，连忙深吸口气。 虽然看起来是幼嫩的孩子，不过却意外有威严呢，果然妖怪是不能按照外表判断的生命。 “与恶魔交易不是常有的事情么？作为代价，我愿意留在红魔馆担任一名佣人，清扫卫生。” “…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些妖精连自己都顾不上，更别说是帮咲夜的忙了，这么大的屋子，交给咲夜一个人清扫的确是不太好。”蕾米莉亚沉思片刻后，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浅笑。 说着，蕾米莉亚缓缓从王座上起身，踩着典雅高贵的步伐走到玥霖面前，用着尖细的手指戳了下玥霖的额头。 半跪在地上的玥霖，颇有几分像是中世纪骑士宣誓的姿势，不过即使如此，在身高上也依旧是俯视着蕾米莉亚，以至于蕾米莉亚做这个动作时，还不得不蹬起脚。 “你的命运是我所见过的人，论诡异可位列之最，连接无数因果与罪恶的交织处，却结出斑斓而灿烂的果实。”蕾米莉亚说着难以理解的话，玥霖一脸迷糊的看着蕾米莉亚，可说完这句话后，蕾米莉亚并没有解释意思，而是不由分说的转过身。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红魔馆的管家，具体的事务，咲夜会通知你的。那么…祝你在红魔馆里能有个难忘的冬天。” 末尾，伴随着许些笑声，说完之后，少女化作无数的蝙蝠消失在大堂里。 蕾米莉亚离开的同时，十六夜咲夜从角落的楼梯口下来。 “跟我来吧。” 说起来，玥霖对十六夜咲夜的印象十分深刻，虽然是人类，拥有着最高级别的超能力，时间停止，却甘愿为恶魔的仆人。 她身上有着潇洒而严厉的气质，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性格自律的少女。 “如果不介意的话，这个冬天，你就在这儿居住吧。”十六夜咲夜将玥霖带到一个空房间里。 虽然是佣人的房间，却意外的宽阔整洁，看得出来平时没人居住，依旧有人定时清扫，作为房间的布置一直俱全，可以说就连是最挑剔的刻薄之人也无法挑出什么缺陷。 “非常感谢，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玥霖欣喜涕流，是的，字面上的意思，玥霖的鼻涕如飞流直下的瀑布滑落。 “如果有这份心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正式开始工作。”十六夜咲夜面无表情的递给玥霖一张纸巾后，才转身离开。 “对了，右拐的走廊尽头有个楼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最好是不要靠近为好，不然的话，没事也会变得有事哦～”关门前，十六夜咲夜的声音回响在屋子里。 … 话说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将玥霖晾在门口足足一个多小时呢。 事情还得从一个小时前说起，蕾米莉亚风风火火跑到帕秋莉面前。 “帕秋莉，你看过这么多的书，肯定有不少是关于恶魔的故事吧，赶紧这一部恶魔的剧本，我自有用处。” “…又是为了无聊的威严么？”帕秋莉似乎很不情愿的将目光从书上转移到蕾米莉亚身上。 “身为吸血鬼之王，吾等威严，必将如同黑夜的暗，笼罩着这片土地。”蕾米莉亚跳到帕秋莉的桌子上，挺着一马平川的胸膛，双举着手娇声说道。 帕秋莉闻言，眼里的无奈之色几近溢出，末了，终究还是拿出桌上的鹅毛笔，在泛黄的纸上写下关于恶魔的剧本。 第二十五章 管家生涯 一大早，玥霖就不得不从被窝里钻出来，换上衣柜里早已备好的燕尾服，将略长的刘海往上撩起，对着镜子理了理高翻领，搭配黑色的紧身裤与黑皮鞋，颇有几分清爽干练的气质。 在出门的时候，碰巧遇到推着点心车的十六夜咲夜。 “换上这套衣服后，倒是有几分模样了，至少比起昨天要好许多了。”十六夜咲夜打量着玥霖上下，笑着调侃道。 “就算是尊贵的国王，被暴风雪的欺凌整日，其模样估计不会比乞丐好到哪里去。”玥霖苦笑的摊手，声音里尽是不堪回首的无奈。 “…总感觉我们之前有见过面。”十六夜咲夜突然提起这件事，不过没等玥霖回应，十六夜咲夜摇了摇头，似乎将其抛在脑后了，从点心车拿起一块草莓蛋糕，递给玥霖。 “要吃么，饿着肚子可没有力气干活。” 玥霖看了眼十六夜咲夜，那张流露着一丝不苟的认真脸，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情绪，像是那句奇怪的话语并非出自她的口中。 “如果可以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玥霖没有拒绝，倒不如说肚子不允许他拒绝。 草莓蛋糕的鲜明色彩让人很有食欲，玥霖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吃到口中时，味蕾却传递来许些苦涩。 看出玥霖脸上的变化，十六夜咲夜开口的解释道：“用了莴苣叶磨成的粉末，混进奶油里，大小姐不太喜欢吃这些食物，我只能想办法将它们混进点心里。” 将与点心完全不沾边的食材混进去，即使如此，味道也谈不上糟糕，舌尖的苦涩很快就会被草莓的甘甜淹没，仔细品尝的话，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在吃东西这方面，意外的像个孩子啊。”玥霖对蕾米莉亚还停留在是个看起来幼嫩却十分威严的恶魔，这样的形象之上。。 十六夜咲夜挑了挑眼皮，论恶魔背后导演的重要性。 “咲夜小姐对料理很擅长吧。”玥霖将吃完的盘子放回原位。 “就算说再好听的话，我也不会给你减免要干的工作。”话虽如此，脸上却是一副很受用的表情。 “我可没有抱着这样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干活吧，将这些盘子洗干净吧，之后就去给花园的夜樱浇水，浇完水后清扫走廊，这边走廊尽头是大小姐的房间。白天的话，最好是别打扰到大小姐，否则的话会很麻烦，哄她…不，总而言之是很麻烦的事情，毕竟是吸血鬼，白天大多是在睡眠，如果有什么事需要禀报的话，找我就好。” 十六夜咲夜又讲解了一些红魔馆的规矩，不过提到会打扰蕾米莉亚时，十六夜咲夜的脸上似乎有着一丝苦笑，莫非将那个恶魔少女惊醒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么。 将这些事情交代好后，十六夜咲夜便将点心车交到玥霖手中，首先，便是将点心车上的盘子洗了，尚是人类时，玥霖便是自个儿居住，这点小活不值一提。 随后，玥霖走到花园，今日的幻想乡不再下雪，但天气依旧寒冷，望向远方，整个大地都被勾勒着银色的面纱。 名为夜樱的花朵迎着风雪生长，是玥霖从未见过的花儿，淡紫色的花苞微合拢着。 玥霖提着浇水器，开始自己的第二项工作，很快，玥霖就遇到管家生涯的第一个麻烦。 过了清晨时分，花园里冒出不少穿着女仆服妖精，在一旁的雪地里打闹，虽然同样是穿着女仆服，不过在这些妖精看来，更像是小孩子玩的扮家家吧。 妖精就是这样的种族，无忧无虑，似乎不知烦恼为何物，就算是被揉捏破碎，也会重新凝聚，仿若不死不灭的生命，或许是没有天敌的缘故，大多数妖精的智慧都和小孩子差不多。 “等一下，我正在浇水，你们去别的地方玩吧。”眼看一旁的妖精就要将花园的夜樱糟蹋，玥霖只能耐着性子劝说妖精们离开。 “不要嘛，在这里好玩。”正在说话的妖精女仆突然被一个雪球砸了个透心凉，不自觉打了个冷抖。 “居然偷袭我，吃我一发雪球十连。” 妖精们的叽叽喳喳，无视了玥霖的劝说，又大打闹起来。 如果让擦过的雪球砸到夜樱的话，夜樱的生长可能会受到影响，迫不得已，玥霖只能边挡下雪球边浇水，以至于，本来只需要一个小时的工作，最终，在两个小时后，玥霖才一脸疲倦收工。 “熊孩子是最大的原罪！”玥霖将这一次的工作体会总结为一句话，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足以盖过千言万语的至理。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现在剩下的只有打扫走廊，应该用不了多久时间。 玥霖打扫中…打扫中…打扫中… “这条走廊长得不太科学啊。”玥霖望着依旧是不见尽头的走廊，一脸呆滞之色。 这条走廊的长度已经超过整个洋馆能容纳的空间，这并非是错觉，而是显而易见的物理常识。 玥霖仿佛听到了许许多多的物理学家棺材板发出晃动的声响。 毕竟是恶魔之家，如果和普通的洋馆一般无二的话，反而才是怪事吧，玥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等到玥霖打扫完走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做好了这些，玥霖已经是精疲力尽，在回到房间的路上，又碰巧遇到了十六夜咲夜。 “你完成的进度比我预想得要快不上，明明是妖怪，却对家政并不陌生。”十六夜咲夜惊讶道。 毕竟有着食妖者的称号，被认为是妖怪也是情理之中。 “虽然是个妖怪，却比人类更像人类，真是个奇怪的妖怪。” “那…咲夜小姐还算是人类么？”玥霖反问道。 “无论何时，我都是纯粹的人类，即使如此，也不会改变我对大小姐的忠诚。”十六夜咲夜笑着回应道。 说着，十六夜咲夜与玥霖擦肩而过。 玥霖看了眼消失的背影，随即转过头凝视着十六夜咲夜走过来的方向，走廊的尽头，有个不为烛火笼罩的黑暗，凭借着敏锐的目力，玥霖依稀看得见是个楼梯口，楼梯似乎通向地下。 “这里明明是一楼…莫非这间洋馆里还暗藏着一个地下室？”玥霖低声自言自语，瞳孔里闪过一丝好奇。 “对了，作为提前完成工作的奖励，厨房里还有剩下的点心，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拿去吃吧。”身后走廊的转角处传来声音，原来是十六夜咲夜突然回过头。 “啊，非常感谢！”玥霖连忙收回目光，转过头鞠躬道。 “这是你应得的。”十六夜咲夜竖起大拇指，表示鼓励。 第二十六章 怕鬼的吸血鬼 “没问题么？” “全知之眼告诉我，他没有说谎，不过也是预料之中。”帕秋莉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书，无论何时，她总是如此，仿若她的世界里，只要有书就好，除此之外，别无它求。 “毕竟在上一次退治藤原小姐中，连月之头脑都无法立刻察觉到他的意图，也正是如此，才让人不自觉多想吧。” 他说的话的确属实，在魔法森林的家被雾雨魔理沙轰炸以及四处寻求过冬的居所，这些都是稍微用心就可以查到的情报。 而且来到红魔馆的生活也相当安分守己，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表现得平庸无奇，甚至说是无可挑剔的平凡也不足为过。 越是如此平凡，心里就越是不安，虽然是实力一般，且资历尚浅的居民，却不容小觑，短短的两年多，幻想乡一而再三的发生异变，深知其过程的妖怪，隐约察觉到玥霖在异变中扮演的角色无形间影响了很多事情。 “吸血鬼异变的失败，老实说，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倒不如说，成功的话，才是天大的怪事。”帕秋莉沉吟道。 “明知道会失败，为什么不拦住大小姐呢，反而还出谋策划，帮大小姐在短短几个月汇聚了极大的妖望。”十六夜咲夜不解道。 “蕾米的性格，你我再清楚不过，如果能拦得住的话，我宁可相信上帝是恶魔。让她吃点苦头未尝不是好事，更何况这件事暗中有妖怪贤者的支持，不然的话，就凭我，是不可能在几个月内汇聚如此多的妖怪大军。况且，我也想看看蕾米能走到哪一步。”帕秋莉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当时的蕾米莉亚势力，一度汇聚了整个幻想乡近八成的小妖怪，如此巨大的规模，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仅仅是用了数月就建立起来。 其过程堪称是奇迹也毫不夸张，想想外界的起兵反抗，若是能有这种效率，史书或许截然不同了。 “你也太高看我了。”帕秋莉罕见的笑了笑，笑里隐藏着极深的凝重。 蕾米莉亚降临幻想乡的时间实在太巧，正逢食妖异变过后不久，在连续两次满月盛宴以堪称灾难的结局落幕后，诸多妖怪对妖怪贤者维持的秩序抱有不满，更有甚者提出质疑。 在这个妖心动荡的时候，任何外来的变故都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妖怪贤者又如何会看不到这点，却没有加强幻想乡的结界，反而泄露一丝妖怪的气息，将蕾米莉亚等人吸引过来。 也正是妖怪贤者古怪的态度，使帕秋莉有了许些兴趣。 凭借着强大的实力，蕾米莉亚提出推翻当前的秩序，无疑是当时妖怪们一直想做的事情，自然而然，使诸多妖怪赞同并且臣服，帕秋莉做的仅仅是加快了这个过程。【零↑九△小↓說△網】 这一次异变的声势之大，在整个幻想乡的历史中，也是可以名列前茅，然而…事实却是，这一批妖怪大军踏出侵略铁蹄的第一站，就遭遇失败，就好像一个屠夫提着杀猪刀切菜，蓦然发现根本切不动一样可笑。 帕秋莉的确预料到会失败，毕竟妖怪贤者不可能任由自己维持的秩序被破坏，不过还真没想到，气势汹汹的完美开局却如此草率的收场。 “那是唯一一次，玥霖没有插手的异变，不过却莫名其妙跳出一名少女，是个…挺有趣的人。”十六夜咲夜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在那次异变中，正是因为她的失败，间接导致蕾米莉亚被压制。 “真的没有插手么…”帕秋莉的语气有些怀疑。 “果然当初就应该把他拒之门外。”十六夜咲夜越发觉得玥霖混进红魔馆，必有所图。 “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要说起来，这阵子最大受益的人可是你，早睡晚起，晒太阳，散散步，还有空闲的时间在这里聊天，胖了两公斤呢。”帕秋莉瞄了十六夜咲夜一眼，这一眼，仿佛看穿一切。 “哪…哪有这回事，我只是在物尽其用而已。”十六夜咲夜脸红的辩解道，末了，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腰，小声说着什么。 “不过…真的没问题么？大小姐拜托你的事情，如果被发现的话，妖怪贤者肯定不会置之不管的吧。”十六夜咲夜担忧道。 “…没问题，我会布置迷幻魔法掩盖动静，接下来的构架十分很关键，我无法在分心监护隔壁的事情，就只能麻烦你多多操心了，实在不行的话，不要擅自行动。”帕秋莉沉默了会，似乎盘算着什么后，才点头出声。 “好的。” “汇聚无数有利因素的开局，却草率收尾，老实说，就算是我，也稍微有点不服气呢。”帕秋莉眯着眼睛，身上散发着丝丝波澜。 … 打扫中…打扫中…打扫中… 名为恶魔之家的洋馆，建筑风格是华丽而奢华的，精美的雕琢与古朴的色彩无声诉说着西方中世纪的基调。 依旧是悠长的走廊，每天早上，玥霖一天至少用两个小时与这条走廊一同度过，时间已久，玥霖对这条走廊都有些感情了，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就是你三更半夜在走廊乱逛的原因么？”蕾米莉亚翻了翻白眼，如红宝石的瞳孔里流露着有些恼怒的情绪，这个理由，就算是用来骗小孩子都很勉强吧。 “其实我是在研究这条走廊的秘密，从物理学的角度上看，这条走廊很不科学。”玥霖一脸尴尬的说道。 “很奇怪么？这只是简单的空间扭曲的，咲夜拥有操控时间的能力，这份能力也能一定程度的影响空间，根本不值一提。”蕾米莉亚没好气的解释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咲夜小姐是不是就可以将这条走廊无限延长呢。”玥霖好奇道。 “你的问题真多。”蕾米莉亚又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增加自己威严的好机会，想到这，蕾米莉亚就骄傲的挺着胸膛，解释道：“当然不可能，空间拥有质量，扭曲的前提是将空间的质量降低，就像是橡皮筋被拉扯的原理。” “如果空间质量被降低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很简单吧，被拉扯的橡皮筋，虽然能达到延长的效果，不过同时，能承受的压力就会随之减少，如果质量承受不住的话，就会发生空间碎裂的现象。”蕾米莉亚跳起来敲了下玥霖的脑门。 “好痛…”虽然是幼小的体型，不过力量却不容小视，看似随意的敲击，其力度却让玥霖的脑门肿起来了。 “…有不少妖精女仆跟我申诉过馆里闹鬼，嗯哼，这里本就是恶魔之家，何来闹鬼一说。搞了半天，原来是你这家伙搞得鬼。”蕾米莉亚脸色有些慌乱的指责道，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馆内流传的闹鬼事件吓得这阵子都没睡好。 “十分抱歉~”玥霖鞠躬道。 “算了，反正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蕾米莉亚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第二十七章 古怪的房间 清晨，玥霖忙活了一个早上后，终于将走廊清扫干净。 “你今天的工作效率比平时慢了三十分二十一秒，莫非是昨天没睡好么？” 见玥霖结束了工作之后，十六夜咲夜出声说道，拥有时间停止能力的人类，对时间的流逝异常敏感，有着即使不看钟表也能准确判断时间流速的直觉。 “的确如此。”玥霖苦笑的点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是吸血鬼，夜晚是吸血鬼活跃的时间，如果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的睡眠，我表示十分抱歉。“十六夜咲夜郑重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寒冷的时节，能有一个温暖的被窝，我已经很满足了。”玥霖摇了摇头。 “我会提醒大小姐注意分寸的。”十六夜咲夜的手抵着下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怎么了？”玥霖察觉到十六夜咲夜的脸色变化，开口问道。 “没什么，好吧，其实还是很麻烦的，说起来，我跟随在大小姐身边也有几年时间了，期间，大小姐的饮食不只是血液，为了更好保证大小姐的营养充足，我都会做些菜式作为副菜。不过近来，大小姐突然提起想吃其他风味的料理，论西方风味的料理，我自认为有些造诣，但其他地区的料理，我却是不太了解。”十六夜咲夜犹豫了下，才说出实情。 虽然很有可能是蕾米莉亚的无心之谈，但十六夜咲夜却暗自记下来了，身为完美潇洒的女仆，理应将「严格完成大小姐的每个要求」视为信条。 正因如此，十六夜咲夜这几天正想方设法钻研其他地区的料理，但此刻十六夜咲夜的脸色无声述说着进度并不理想。 “如果玥霖对日式料理有所了解的话，拜托了，请指点下我吧。”十六夜咲夜请求道。 “这个…日式料理我不太熟悉，中华料理的话，倒是略知一二。” “中华料理的话，反而更好呢，毕竟华国的料理文化不比其他地区逊色。”十六夜咲夜眼睛一亮。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玥霖自然是不能拒绝，只能点头应下。 “先说好，我对料理的见解只有微薄的程度，可别指望我能帮上太多忙。” 红魔馆的厨房十分宽阔，与华国的厨房有些不同，在华国的厨房里，汤勺，炒勺之类的厨具是必备的，但这里的厨房，主要依据的却是煎锅和烤箱。 不过玥霖也没打算制作什么太复杂的料理。 “华国有一种料理，名叫火锅，十分简单，只需要煮一锅汤底，把切好的食材切好后，现吃现烫就好了。” “听起来挺有趣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下了。”看得出来，十六夜咲夜本身对料理有一定程度的热衷，听见有新奇的料理，脸上顿时浮现了发自内心的喜悦。【零↑九△小↓說△網】 两人将食材搬出来，两人分工合作，玥霖正忙着煮高汤锅底，十六夜咲夜却在这个时候出声了。 “玥霖，莫非你下厨的时候有带手套的习惯么？” 玥霖愣了愣，下意识看了自己的手，的确是带着特制的白手套，这姑且也算是管家服必备的其一。 ”确实是有这个习惯…”玥霖稍微拉紧了右边的手套。 “带手套的话，蛮影响下厨的手感，难怪你的料理水平只是半吊子的程度。”十六夜咲夜挑了挑眉头。 “毕竟我可没有当厨师的志向…猪骨切好没有？”玥霖眼中闪过一丝隐藏极深的疑惑，但下一秒就彻底消散，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已经差不多了，我现在就把猪骨拿过来吧。”十六夜咲夜转身去拿食材。 两人的目光在分离的刹那，犹如多年配合的默契般，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巧合么？”玥霖如是想道。 … 一度被流出红魔馆闹鬼的传言后，在英明的红魔馆馆主带头审查下，真相立刻浮出水面，而玥霖自然就没有三更半夜在走廊乱逛的理由，各个方面亦是如此。 “再继续做这些举动的话，恐怕他们会有所警戒吧，况且，我已经证实自己的猜测。”玥霖如是想道，伸手抚摸着空中不存在的无。 十六夜咲夜为了红魔馆的便利，使用自身的能力将内部的空间扩展，从而导致红魔馆的空间质量比正常的世界要低得多，这个结果自然在十六夜咲夜的预料之中，当初扩建的时候，也并没有多想。 红魔馆本就不是什么战斗的场所，就算降低了空间质量，也无伤大雅。 不过对于玥霖来说，却是一个可以尝试的突破口。 在红魔馆居住了一个月有余，玥霖对红魔馆已经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虽是恶魔之家，却意外像个悠哉居所，每天便是混吃等死，唯一尚是空白的区域便是走廊东边尽头的楼梯口。 十六夜咲夜曾提过，不可以接近那里，玥霖自然也不会傻到堂堂正正的闯进去，如果楼梯口通向的地方真的有猫腻的话，不可能不设防备。 常规的方法行不通，玥霖只能另寻捷径，被扩展的走廊，其空间质量不如馆外的世界，而不巧的是，玥霖正好自创了一种剑术，恰好可以用在此时。 湛泸虽然锋芒逼人，世间少有阻碍之物，却不能杀人，与玥霖所用的妖术冲突，因此，玥霖不得不自行研发新的剑术。 凭借着湛泸的锋芒，撕开空间的质量，形成空间破碎的现象，被撕开的裂痕，犹如黑洞般，可以吞噬一切来犯的攻击，达到防御的作用，这便是天地剑「乾坤残缺之痕」的原理。 若玥霖握着湛泸对走廊的空气劈开一剑，会发生什么现象，其结果不言而喻，连正常的空间，玥霖都劈得开，更何况是被扭曲的空间。 玥霖将湛泸抽出剑鞘，对着空气轻轻一划，细微的声音刚响起就被玥霖以仙术阻拦，剑起剑落，走廊便多出一道黑色的裂痕。 这个走廊的空间质量远不如正常空间，若是有心收敛的话，就算是劈开空间的动静，也不会特别瞩目。 “会通向哪里呢，毕竟空间裂痕与间隙还有存在着很大的差别。”玥霖叹了口气，不过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想到这，趁着空间裂痕尚未消失之前，玥霖钻进其中。 空间裂痕里的景象简直是一塌糊涂，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玥霖只能按照楼梯口找方向，劈开一道出口。 撕拉～ 从出口的裂痕钻出来后，玥霖来到了一个古怪的房间…是的，并非是奇特，仅仅是古怪，房间里摆放着许多毛茸茸的玩偶，天花板上雕琢着精美浪漫的童话风景象，墙边涂刷少女粉的油漆，玥霖就算再傻，也该知道这个房间的主人肯定是个女孩，而且岁数应该不大…至少情商上是这样。 “咦～”略显幼嫩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传来，娇娇嫩嫩得仿若要暖化心灵般。 “你是谁？是来陪我玩的么？”少女畏畏缩缩的从角落里伸出头来，瞳孔里有着喜悦和难过交集的复杂情绪。 第二十八章 被幽禁的少女 躲在角落的少女眨着深红色的瞳孔，眼里流露着孩子性的好奇，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事物。【零↑九△小↓說△網】 少女有着西方人特有的浓密金发，发丝不长，披散开，也只是勉强到肩膀的程度，左上角扎成小巧的侧马尾，值得一提的是，少女头上带着和蕾米莉亚同种款式的红色帽子，除此之外，少女的衣服着装也是深红的基调，看起来完全是粉嫩粉嫩的小女孩，身后还有一对挂着七色不可思议结晶的翅膀。 等一下…翅膀？和蕾米莉亚同款的帽子？ 玥霖隐约猜到了少女的身份。 现在的情况十分严峻，擅自闯入不被进去的区域，一旦被发现的话，其结果可想而知。 正当玥霖正思考要用什么理由蒙混过关时，少女开口了。 “你…来陪芙兰玩的么？”自称是芙兰的少女露出可怜楚楚的表情。 不过没等玥霖出声，少女又摇了摇头，出声道：“没有人会陪芙兰一起玩，没有人…” 说着，少女就一脸失望的爬上床，钻进被窝里，从被窝里发出轻微的哭泣声。 「好无聊…无论这个房间里有多少玩具，芙兰永远都只是一个人，它们不会说话啊…没有可以交流的对象，没有可以玩耍的朋友，什么都没有！」少女孤立无助的声音仿若是漆黑的深渊传来，听起来让人感到一抹毛骨悚然的阴森。 “那个…其实我就是来陪你玩的哦？”玥霖摸着后脑勺，尽管欺骗少女有些不自在，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 “真的么？”少女突然从被窝里钻出来，如同瓷娃娃的脸蛋挂着两个圆嘟嘟的小酒窝。 “当然是真的，我是会带来快乐的小丑，美丽的少女，若不介意的话，可否告知我，你的芳名。”玥霖彬彬有礼，如同温文尔雅的绅士。 好歹也在红魔馆待了一个月，对西方的礼仪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更何况还有一个堪称完美的榜样，稍微模仿十六夜咲夜的举止，就有模有样了。 “我的名字是芙兰朵露·斯卡雷特！我可是吸血鬼呢，哇喔！“芙兰朵露故作张牙舞爪的模样，却没有半分可怕，反而增添了萌萌的可爱。 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无论做怎样的表情，都是一道绚丽的景象吧，玥霖心里如是想道。 而且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再加上芙兰朵露的种族和翅膀，她的身份已经显而易见。 “美丽的芙兰朵露小姐，不知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么？” “做什么…”芙兰朵露鼓着脸颊，做出一副很努力在思考的模样，或许是因为知道这是无法实现的奢望，所以芙兰朵露从未想过要做什么，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玥霖。 不过很快，芙兰朵露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预料之外的简单。 “给我讲讲幻想乡吧，听咲夜提过，我们现在已经搬到了幻想乡，不过…我从没见过幻想乡是什么样的，在进入幻想乡之前，感觉睡了好久，一觉睡醒后，就在这个房间里了。”芙兰朵露的脸上露出落寞之色。 “好吧，芙兰朵露小姐，请不要让难过出现在脸上，这样可就不好看了，小丑只会为美丽的女士服务。”玥霖善意的提醒一句。 “才没有，我明明很高兴，好久没那么高兴了，怎么会难过呢，是你在瞎说！不管不管，快给我讲讲幻想乡嘛。”芙兰朵露摇了摇头，嘴角又重新挂起烂漫笑容。 “好吧，其实幻想乡是个妖怪与人类共同生存的奇幻之地…”玥霖的语速很慢，也不知为何，本是抱着敷衍了事的打算，到头却是忘了来到这里的目的，或许玥霖没有忘记，毕竟…他无法对眼前的少女视而不见。 “呐，幻想乡真的好有趣啊，真想出去看看。”说到这，芙兰朵露似乎想到什么，情绪顿时低落下来。 “为什么，是被人幽禁了么？” “嗯…姐姐大人不允许我离开这个房间。”芙兰朵露点了点头。 玥霖眉头紧皱，他完全不明白，蕾米莉亚为何要将自己的妹妹幽禁在房间，明明是人畜无害，天真烂漫的可爱少女。 “是因为什么理由将你幽禁呢？”玥霖好奇的问道。 “因为…芙兰会破坏很多东西，稍微不注意的话，就会有人死掉了，小丑先生也会害怕芙兰么？”芙兰朵露缩了缩脖子，像是害怕被抛弃般，眼中流露着祈求之色。 “不会的，芙兰可是个乖巧的孩子。”玥霖温和的笑了笑，伸出右手想去抚摸芙兰朵露的头，芙兰朵露的瞳孔却猛然一缩。 咔嚓～ … 玥霖小心翼翼的摸着带着手套的右手，手套下的手满是被尖锐物体划过的血痕。 那个晚上，在地下室的某处，有个摆放着许许多多玩偶的房间。 猩红的血染红地板，玥霖满脸汗滴的跪在芙兰朵露面前，紧紧捂着自己的右手。 「对…对不起，芙兰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芙兰朵露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明明是一副焦急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却只能一步一步的后退，少女是知道的，她只能这样做。 「果然…芙兰只能一个人…」 “猪骨拿过来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十六夜咲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少女哭泣的脸庞逐渐在脑海中消失。 玥霖的脸色没有半分变化，依旧是平常的表情。 “接下来只需要将猪骨放进去煲一会儿就好了。”玥霖伸出右手接过递来的猪骨，慢悠悠的倒进锅中，整个过程十分。 但如果有透视能力的人在这里，就会发现，那只手套下的右手，血痕内的经脉几近鼓动起来，十分狰狞可怕。 “希望这顿晚餐能让大小姐满意。”十六夜咲夜有些期待道。 “这已经是我最拿手的中华料理了。”玥霖摊了摊手“ “没关系，这一道料理给我不少启发，或许我能以此开发出新的料理，对了，菜好像切太多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就一起吃吧。”十六夜咲夜提议道。 “…果然是怀疑了啊。”玥霖心里叹口气，虽然特意用右手做出自然的动作，但要想这么简单就糊弄过去，果然还是不太现实。 第二十九章 爆炸的红魔馆 在餐桌上，带着手套，代表着质疑其主人的餐桌不卫生，换而言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十六夜咲夜的邀请实在太巧，甚至可以说是巧到无可挑剔，以十六夜咲夜严谨认真的态度几乎不会出现差错，将下锅的菜切多了，这种简单的错误居然会出现在十六夜咲夜身上，这可是十分罕见，而且还正逢这个时候。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玥霖一脸惊喜道。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倒不如说，若十六夜咲夜真的是抱着试探的心思，就算玥霖拒绝，十六夜咲夜也不会善罢甘休，反而愈加怀疑。 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后，十六夜咲夜的脸色明显浮现了一丝笑容，或许是察觉到玥霖如此果断的态度，以为自己想多了吧。 “那今天的晚餐就拜托你咯。”十六夜咲夜拍了拍玥霖的肩膀。 “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中华料理的美妙之处吧。”玥霖嘴上说着这样的话，脑海里却开始思索如何掩饰过去。 “真是恐怖的力量，那个小女孩身上散发的气息，犹如一头恐怖的凶兽般，手只是靠近一些，就瞬间被撕裂，毫无反抗之力啊。这就是…她被幽禁的理由么？”玥霖心里无奈的想道。 他这几天的状态的确不好，并非是因为没睡好，而是被撕裂的右手，导致清扫的工作有些不便，尽管玥霖已经极力掩盖这份痛苦，清扫的时间终究是比以往慢了不少。 十六夜咲夜正是察觉到这点，一般来说，玥霖自从来到红魔馆之后，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前提是玥霖得要安分守己。 反过来说，若玥霖的身体出了状况，那很有可能是接触到什么，才导致了这种变故，再加上玥霖在厨房里的举动，带着手套下厨，并不罕见，不过放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十六夜咲夜自然会有所怀疑。 玥霖下意识动了动右手，从手上传递而来的痛苦刺激了玥霖的神经，这是人类无法承受的痛苦，同时，也是短时间内无法痊愈的伤势。 要怎么做呢，玥霖边搅拌着高汤锅底，边思索破解的方法，但其结果却是毫无头绪。 “看来要想办法跑路了，搞不好的话，这就是最后的晚餐了。”玥霖自嘲的想道。 玥霖对这个奢华的洋馆有些不舍之念，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美梦，舒坦的环境将寒流拒之门外，这简直就是绝佳的过冬圣地啊。 最终，玥霖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只能心怀绝望接受现实。 转眼间，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玥霖煲了好久的高汤锅底经过长时间的蒸煮后，再次开锅后少了好多汤汁，不过这些剩余的汤汁，正是高汤锅底的精华所在，整个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高汤锅底已经好了么？大小姐已经等很久了。”十六夜咲夜走进厨房里，出声问道。 听十六夜咲夜说起今晚会有新奇的料理后，蕾米莉亚便升起几分期待，这个时间点，一直上十六夜咲夜催促玥霖尽快开饭。 “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将这个锅放在桌上用文火煮就好了，桌子上的东西，你布置好了么？” “嗯，按照你说的布置了，具体的效果如何，还需要你亲自去鉴定下。”十六夜咲夜点头道。 说着，两人便开始收拾锅底和下锅的食材，将其推到大堂。 考虑到红魔馆没有煤气的缘故，十六夜咲夜想到一个办法，便是在桌上布置能生火的魔法阵，知道十六夜咲夜会用魔法的时候，玥霖还吓了一跳，以为十六夜咲夜还有魔法使的身份。 “我的魔法只是入门的水平而已，当初之所以要学习，是因为魔法能带来不少的便利之处。”十六夜咲夜解释道。 玥霖这才松了口气，毕竟十六夜咲夜的能力本就十分麻烦，若是还会魔法的话，一会要是逃跑无疑是更加困难了。 “很好，若是今天的料理能让我感到满意，你明天就可以休息一天。”蕾米莉亚故作大发慈悲的说道，眼珠子却盯着桌子上的高汤，显然已经是迫不及待。 “非常感谢大小姐的奖赏，希望这顿料理能让你有个美好的体验。”玥霖由衷说道，毕竟蕾米莉亚的确是收留了自己。 说着，玥霖开始拿出切好的食材，放入锅中慢悠悠的刷起来。 “大小姐，我先离开了。”快要开饭的时候，十六夜咲夜却出声说道。 “好的，你去吧，那个孩子不能过来一起吃，倒是挺可惜的呢。”蕾米莉亚的脸色，不知为何浮现一丝苦涩。 两人交流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十六夜咲夜便离开，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玥霖挑了挑眉头，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十六夜咲夜离开的背影，这感情好啊，十六夜咲夜离开的话，逃跑的把握就更大了。 玥霖胡思乱想间，放入锅里的肉就已经熟了，玥霖将刷好的肉放在蕾米莉亚的盘子里。 蕾米莉亚将肉咬紧肚子里后，一脸满足之色，出声道：“看在这顿料理的份上，就坐下来一起吃吧。 玥霖顺势坐了下来，隐约察觉到，正在进食的蕾米莉亚，目光若有若无的注视着自己，更准确的说，是自己的手。 玥霖深吸口气，首先摘下左手套，毫发无损，蕾米莉亚的脸色有些松缓，这一刻，时间似乎被一双手所操控着，以无比缓慢的镜头播放着。 就在玥霖正准备转身逃跑的刹那，异变突然发生。 从走廊尽头的深处，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声起声落，整条走廊便多出了许许多多的漆黑裂痕，碎裂的石块如同炮弹一般喷射到大堂的方向来。 在这个恐怖的力量下，被扭曲的空间，犹如脆弱的玻璃般支离破碎，整个红魔馆因此而剧烈晃动着。 “这是…芙兰！”蕾米莉亚猛然站起来，面色担忧的看向声响传来的源头，身后的翅膀扩大了数倍。 整个过程发生得实在太快，玥霖还尚未反应过来，他现在的动作十分尴尬，趴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事实上，玥霖不是正准备跑，而是已经在跑了，不过这一声暴动来得实在太巧，在蕾米莉亚眼中，反而像是为了躲避石块轰来的轨道而闪避的动作。 第三十章 一起玩耍 “妹妹大人，已经是吃晚餐的时间了。【零↑九△小↓說△網】”十六夜咲夜推着晚餐的车子进了房间。 “呐，咲夜，最近红魔馆有发生什么事么？”芙兰朵露的声音从被窝里响起。 “怎么了？”十六夜咲夜对芙兰朵露的问题感到好奇，不过还是如实回答：“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红魔馆来了一个可疑的人物，不过妹妹大人不必担心，以大小姐的能力，很快就会解决了。” “…”芙兰朵露沉默了一会，整个房间一度被诡异的寂静所笼罩，十六夜咲夜的心里不受控制的涌现了不安。 “嘿嘿～” 床上的被窝里响起阴森的笑声，从被窝里钻出来的身影，散发着无比恐怖的气质，那是纯粹的毁灭，破坏所汇聚的产物，一切之物终焉的源头。 无法想象，少女身上会散发着如此恐怖的气息，不，倒不如说，这种与生命格格不入的违和，本就是无法想象的存在。 十六夜咲夜的瞳孔猛然一缩，娇躯突然感到一股汗毛直立的心悸。 轰隆～ 没有任何的预兆，十六夜咲夜的耳边依稀感受到凛冽的波动，身后的墙壁仿若被巨力轰炸般，破开一个大洞。 “妹妹大人…”十六夜咲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好无聊啊，大家都在玩游戏，就只有芙兰一个人在房间里，孤单的对着娃娃自言自语，芙兰也想要和大家一起玩啊！」 芙兰歪着脑袋，精致的俏脸上却露出扭曲的笑容，手中的玩偶随着声落的同时，被无形的力量戳破，玩偶皮囊里的棉花在破坏摧残下，化为细微的白沫，漂浮在少女四周。 「玩偶是不能代替大家的，无论有多少玩偶，芙兰依旧觉得孤单，所以…来陪芙兰一起玩吧。」 “等…等下，妹妹大人，如果继续胡闹的话，帕秋莉大人就要出手了。”十六夜咲夜连忙说道，不过声音却有些底气不足，如今的帕秋莉正因为某些事情，陷入无法行动的状态，如果芙兰朵露真要胡闹起来，事情便会介入无法控制的局势了。 “咲夜…不乖啊，你说谎咯。”芙兰朵露的瞳孔连同眼白被完全的血色所覆盖，仅仅是看着十六夜咲夜，就让其感受到死亡逼近的恐惧。 轰隆～ … 究竟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的玥霖，心里正思索要不要逃跑的时候，可听见蕾米莉亚提起那个少女的名字后，心里蓦然一突。 蕾米莉亚望着走廊尽头里逐渐走出来的身影，眼中闪烁着凝重之色，这一刻，蕾米莉亚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风压，这是纯粹的恶魔才能拥有的威慑。 突如其来，十六夜咲夜出现在两人眼帘中，半跪在蕾米莉亚面前。 “十分抱歉，大小姐。”十六夜咲夜脸上有着无奈的苦涩，虽然她打算尽力收拾局面，不过稍微一个照面就被打出时间停止，不得不逃了出来。 “这件事不能怪你，比起这个，倒是你，没什么事吧？”蕾米莉亚见到十六夜咲夜以后，才松了口气。 “没什么，只是妹妹大人…”十六夜咲夜摇了摇头，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正缓缓走过来的少女。 咚咚咚～ 脚步落在地板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时刻，无比刺耳，芙兰朵露迈出的脚步，其身边的气息将被扭曲的空间揉捏破碎，无数漆黑的空间裂痕笼罩着整条走廊，黑暗成了这条走廊唯一色调，少女像是从深渊里走出来的人形凶兽。 无需做些什么，仅仅是站在那儿，就足以让空间发出凄厉的哀怨，芙兰朵露正是这样的存在。 “姐姐大人，来陪我玩啊！”芙兰朵露用着天真无邪的口吻，像极是讨要玩具的孩童，可周边支离破碎的空间却无法令人想到那个画面。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蕾米莉亚一脸头痛之色。 “大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十六夜咲夜从未感到过如此棘手。 虽然芙兰朵露并非是第一次发生过这种事情，但以往有帕秋莉在，可以施展魔法降雨，将芙兰朵露的实力压制，使波及影响到最小。 “如果那个女孩也是吸血鬼的话…使用降雨术应该能起到压制的效果，这个办法如何？恰好我会一些降雨术，或许能帮得上忙。”玥霖提议道。 “不可以，整个红魔馆里，能与芙兰抗衡的人就只有我了，降雨虽然能压制住芙兰，但同为吸血鬼的我也会受到影响。”蕾米莉亚摇了摇头。芙兰朵露的力量何其强大，即使是被流动的雨水压制，也依旧不是普通程度的力量能对付得了的。 事实上，帕秋莉的实力也能与两人抗衡，并且是唯一不受降雨影响的强者，这也正是为何要将芙兰朵露的房间建立在大图书馆的旁边，为的便是让帕秋莉起到封印的作用。 不过当前的处境，唯独就缺了帕秋莉的存在，才导致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看见两人脸上的沉重之色，蕾米莉亚反而笑了笑，对着芙兰朵露出声道：“亲爱的妹妹，如果你想玩的话，姐姐自然会奉陪到底。” “可以么？”芙兰朵露惊喜道。 “当然可以，毕竟陪伴妹妹也是身为姐姐的义务，不过先说好了，玩够了就得要老老实实的回去哦。”蕾米莉亚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的，姐姐大人最好了。”芙兰朵露欣喜的点头，可身旁的气息却愈加强烈，整个红魔馆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之下，暴雨的小舟，似下一刻就会被潮汐淹没。 蕾米莉亚环顾了四周，红魔馆在芙兰朵露的摧残下，已经被毁了五六分，看到这幅景象，蕾米莉亚又感到一阵头痛。 想到这，蕾米莉亚身后的翅膀骤然展开，卷起阵阵风压，娇小的身影一闪，便出现在月光之下。 “如果不想今后在暴雨中流浪的话，就上来玩吧。“蕾米莉亚如是说道。 其实红魔馆是否被毁，已经不重要了，如今的红魔馆说是废墟也不足为过，蕾米莉亚的此举，主要是确保不让战斗的余波影响到十六夜咲夜等人。 芙兰朵露闻言，那张几近扭曲的脸上露出孩子性的思索，过了片刻，芙兰朵露似乎得出答案，身影也同样一闪，飞到空中。 在皎洁的月光与墨云均涂的夜幕交合，血脉相连的少女互相对视着，眼中的战意炽热如火。 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两位少女同时动了，只见蕾米莉亚高举着手，从虚空中凝聚着神秘的血雾，凝聚在蕾米莉亚的手中，化为锋锐的血色长枪。 第三十一章 疯狂的妹妹大人 炽热的焰火于娇嫩的手心间点燃，如无尽的火源，永无止境的倾泻着泯灭的热浪，在少女的挥舞之下，夜晚的天幕亮起了连月光都无法争耀的火光。 少女划起扭曲如魔鬼的笑容，伸手向着前方的空气一握，暗夜苍穹所蔓延的焰火犹如见到君王那般，左右摇曳的呼应着少女的号令，化为比少女娇躯更庞大的火焰巨剑。 咔嚓~ “哇喔~好痛，发生了什么，是敌袭么？”倚靠在大门的少女，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少女正闭着眼睛打瞌睡，有着长发及腰的红发，身上穿着类似旗袍的衣裳。 突如其来，空气中寒芒一闪而过后，少女猛然从美梦中惊醒过来，转过头看着插在距离自己脸庞只差细微距离的飞刀，额头冒着冷汗。 “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居然还能睡得下去，你这个门卫当得真够称职了。”十六夜咲夜淡淡的嘲讽道。 名为红美铃的少女，是红魔馆的门卫，说起来，玥霖初次来到红魔馆的时候，被晾在门外足足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里，幸亏有红美铃陪着玥霖闲聊，才能熬得过来。 其妖怪的正体不明，不过红美铃的衣服风格与说话的方式让玥霖感到有些熟悉。 “哈哈~一般没什么人会来入侵这里吧，毕竟这里可是恶魔之家，常人躲着都来不及，稍微偷懒下也没什么···”说着，红美铃转过头看了看大门后的景象，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的狼藉，硬生生将少女想要说的话，恰在喉咙间。 “啊啊啊~红魔馆爆炸了，究竟是谁干的事情！”红美铃愣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反应过来，犹如患上羊癫疯的病人，大吼大叫道。 “是天上那个金发的小女孩哟。”玥霖走过来，指了指正操控着火焰的芙兰朵露。 “咦，这不是妹妹大人么，还好不是敌袭呢，这样的话，身为门卫的我，也不算是失职了吧。”红美铃整理了下头上的刻着红色五角星图案的帽子，面露松了口气的表情。 十六夜咲夜面无表情敲打红美铃的脑门，无可奈何道：“相比之下，我更希望是敌袭导致的结果。” 说着，十六夜咲夜望着天上一触即发的战场，面露担忧之色，手心手背都是肉，此刻的她，连声援都无法做到，只能祈祷两人都平安无事为好。 “大小姐与妹妹大人之间的战斗，谁的胜算比较高？”玥霖好奇道。 红美铃闻言，面露认真的思索着，开口道：“很难说，如果单论吸血鬼的强度是大小姐占据上风，常年被幽禁在房间里的妹妹大人，出手的次数堪称屈指可数了，连吸血的分寸都无法把握。 不过···同为吸血鬼中上位的珍稀生命，血脉中传承着神秘的力量，会觉醒为不同程度的力量，在这方面，毫无疑问是妹妹大人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啊，这股与生俱来，同生命格格不入，仿若为毁灭而生的利器，相比之下，大小姐所觉醒的力量却在战斗中发挥不大，难以判断啊。” 三人在交谈的这会功夫，芙兰朵露与蕾米莉亚已经展开剧烈的肉搏，手持着血雾凝聚的红枪，蕾米莉亚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去，红枪与火焰巨剑每个碰撞的同时，天空响起了比雷鸣更加震耳的声响。 在两人交战几个回合后，蕾米莉亚突然娇喝一声，左手亮起幽暗的光圈，从光圈里飞出无数的蝙蝠封锁了芙兰朵露周围空气，使其无法移动，接着这短暂的空隙，蕾米莉亚挥舞的红枪横扫半月，将芙兰朵露击退了百米之外。 眼看蕾米莉亚占据上风，芙兰朵露却没有丝毫恼怒之色，脸上划起的维度反而愈大。 “果然啊，姐姐大人好强呢，这样的话才有趣啊，不耐玩的话，可就没有意思了。”芙兰朵露舔了舔嘴唇，身上再次散发着那股心悸的气息，像是指引着万物走向终焉的权柄。 “亲爱的妹妹，莫非你天真以为能在吸血鬼的能力上取胜于文我么？”蕾米莉亚轻笑道，若不是眼中有着凝重，还以为是真的在陪同妹妹玩耍的姐姐。 “妹妹大人打算使用那股力量了么？”红美铃的脸色有着惊异。 “大小姐肯定没问题的。”十六夜咲夜忍不住说道。 玥霖并没有出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姐姐大人···”芙兰朵露向蕾米莉亚伸出手来，虚握着什么，仅仅是这样的动作，蕾米莉亚的气息就逐渐低落了。 “姐姐大人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坏掉的吧。”芙兰朵露边说着，边缩小掌心的幅度，像是执掌着蕾米莉亚生命的死神般，幅度每缩小细微，蕾米莉亚的气息就减少许些。 “咳咳~那是当然咯。”蕾米莉亚似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勉强的抬起手用着红枪直指芙兰朵露。 “虽然很想再陪你多玩一会，如果继续闹下去的话，就会有无聊的人过来找麻烦了，所以···下次吧。” 声落，名为恶魔的威慑便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神秘而古老，穿透了岁月而来的气息散发出来。 只听一道毫无波澜的声音回响在天空之上。 「判决之枪·幽禁的命运！」 声起声落，红枪化作贯穿天空，将其一分为二的流光，被苍穹之上的墨云都被流光的余波震散，以战场为中心的方圆十里再无云端。 嗖~ 红枪落在芙兰朵露的胸口之上，却没有被穿刺的伤口，芙兰朵露便自行失去了力量，从高空之上坠落下来。 就在芙兰朵露快要砸落地面时，远方飞来许多的蝙蝠，将芙兰朵露衬托在距离地面半米的空气上。 “你输了哦，可不能耍赖哦。”蕾米莉亚落在地面上，脸上并没有任何气恼，仅仅是对着熊孩子的无理取闹有些无奈罢了。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芙兰朵露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转过头走回红魔馆。 站在红魔馆门前的三人，见到归来的吸血鬼姐妹，纷纷露出如释重负之色。 “大小姐，你没事吧。”十六夜咲夜奔跑到蕾米莉亚面前，关怀道。 “没问题的，只是稍微陪芙兰玩下而已，只不过收场的工作有些麻烦就是了。”蕾米莉亚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话虽如此，十六夜咲夜却看穿了隐藏在血色瞳孔最深处的疲倦，显然这一战，胜得并不轻松。 蕾米莉亚与十六夜咲夜交谈的几句后，便带着芙兰朵露回到地下室，在芙兰朵露与玥霖擦肩而过的刹那，芙兰朵露回过头来，看向玥霖的目光带着好奇。 “大哥哥···你是谁啊，要陪芙兰玩么？” 玥霖沉默了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大哥哥？”芙兰朵露像是看到什么好玩的玩具，走到玥霖面前，围着玥霖绕圈。 终于，玥霖抬起头来，伸出右手想要触摸乱窜的少女。 “小心！”十六夜咲夜只能来得及出声，眼睁睁的看着玥霖即将触摸到芙兰朵露。 咔嚓~ 芙兰朵露身上散发着漆黑的闪电，将玥霖的右手弹回来，恐怖的气息蔓延至玥霖的手上，皮质的手套在这股力量下化为粉末，众人回过神来时，玥霖就已经跪在地上，握着自己的手。 “芙兰！你答应过我什么！”蕾米莉亚怒斥一声。 “切，真是不禁玩。”芙兰朵露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身回到地下室里。 即使被痛苦折磨到不受控制的发抖，玥霖也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芙兰朵露，直至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帘后，也未曾移开目光， 十六夜咲夜走过来，扶起玥霖，问道：“没事吧。” “···”玥霖的脸色十分苍白，望着自己的手，已是血肉模糊。 “妹妹大人下手太重了，对于此事，我表示十分抱歉。”十六夜咲夜鞠躬道。 “没什么。”玥霖勉强的扯出一个笑意。 “我扶你回房吧。” “我自己回去就好，你接下来应该有什么事要做吧。” 十六夜咲夜看了下眼前的废墟，只能苦笑的应下。 玥霖握着止不住颤抖的右手回到房间后，将门反锁上，背靠着门无力的倒在地上，脸色有着一抹瞬逝的悲伤。 第三十二章 少女的祝福 「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幽禁那孩子的牢笼，不，真正幽禁那孩子的是自己。【零↑九△小↓說△網】」 在那以后又过了半个月，红魔馆已经修建完毕，这一次考虑到芙兰朵露的情况，十六夜咲夜并没有使用能力扩张走廊的空间，被扭曲的空间根本承受不住毁灭的暴动。 其实真要说起来修建红魔馆最大的问题，并非是化为废墟的建筑，而是被摧毁的空间，空间化为碎片，使整个走廊不覆以往的样子，只剩下漆黑的裂痕，修复空间自然比重建红魔馆要麻烦得多，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故发生，十六夜咲夜只能放弃扩张走廊的想法。 而玥霖也因为在那边战斗中，发生的意外，手上多了一道顺理成章的伤势，使玥霖困扰已久的麻烦无形间被消除。 从那以后，玥霖再也没有看过那孩子，偶尔会向从旁打听芙兰朵露的消息，不过都被十六夜咲夜糊弄过去， 嘶嘶～ 玥霖面露凝重之色，抽出湛泸小心翼翼的划过空气，可这一次与之前不同，空气中仅仅是发出细微的声响后，却再无动静。 没有被扭曲的空间，其坚固程度可想而知，不然也不会承受悠久历史里无数战火的摧残而坚挺了。 即使是号称能斩开一切的神剑湛泸，想要切割空间也并不容易，若是真决意如此的话，动静绝不会小，住在这座洋馆里的居民可是拥有时间停止的女仆以及实力恐怖的吸血鬼。 想到这，玥霖的脸上露出许些苦涩，脑海里不断闪过那个躲在被窝里的小女孩。 女孩的实力无疑是强大的，红美铃曾说过，论整体的战斗能力，芙兰朵露并不比蕾米莉亚要差多少，甚至说是五五开也不足为过，可事实却是，蕾米莉亚轻易便将芙兰朵露封印在地下室里。 不排除红美铃看错的可能性，战斗落幕后，红美铃脸上的确露出不易察觉的讶异。 玥霖更相信，这是芙兰朵露自己所做出的选择，甘愿被幽禁在地下室，她很清楚，自己只有被幽禁在地下室里，才不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该用幽禁这个词汇，更准确的说是少女自愿留在地下室里，拥有这份毁灭的力量少女，内心却像是孩子，渴望着外界的美好，又害怕因自己的过失而破坏这份美好。 于是，少女只能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房间里，在无数个夜晚，对着玩偶倾诉孤单的语言，忍受着无法想象的寂寞。 “像个笨蛋一样…”玥霖将湛泸收回剑鞘，流露着凄凉的声音回响在整个走廊。 … “小丑先生怎么样了么？应该没问题了吧。【零↑九△小↓說△網】”芙兰朵露对着手中的玩偶自言自语。 “唔，这样做，似乎是在背叛姐姐大人啊，不管了，以姐姐大人的能力，肯定没问题的。”芙兰朵露一脸犹豫的甩了甩脑袋，随后钻进被窝里。 少女的想法很简单，她觉得使玥霖受伤的人是自己，那么，自己就应该做些补偿，很简单的想法啊，犹如天真的孩子，不去考虑什么，仅仅是如此，对她好的人，那她愿意将自己的糖果分享。 “啊呜～好无聊啊，真想看看小丑先生所说的幻想乡…不过，这些是不可能的事啊。”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眨眼间，今年的最后一天即将来临，无论在哪里，这一天都是狂欢的日子，在深夜里高歌起舞，迎接着新的一年。 早上，玥霖刚起床，就看见许多妖精女仆在忙碌着装扮红魔馆，虽然是不靠谱的妖精，不过在这样的日子，也罕见的有了兴致，毕竟是孩子的性格，对热闹的节日感到有趣。 “玥霖，你手上的伤势好了没？”正在指挥妖精女仆干活的十六夜咲夜走过来，问候道。 “只是小伤而已，不值一提。”玥霖摇头道。 “唔，若是你在红魔馆出了事情，可就麻烦了。”十六夜咲夜小声的念叨着什么，毕竟眼前的人可是幻想乡里两大巨头的红人，无论是妖怪贤者还是月之头脑，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话说今天这么热闹，是发生什么好事了么？”玥霖好奇道。 “你不知道么，这可是很重要的日子，今年的最后一天啊！”十六夜咲夜眼中尽是看向奇妙生物的意味。 妖怪的确是不过人类的节日，就算是妖怪也有自己的节日，可今天却是一年中少数几个，妖怪与人类可以同时欢庆的盛日。 玥霖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这阵子满脑子都在琢磨着怎么混进芙兰朵露的房间里，结果忘了这档事吧。 “大小姐说了，今天要举办宴会，在喧闹的气氛中迎接新的一年，所以大家都特别来劲，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了。”十六夜咲夜解释道。 “喧闹的宴会啊…”玥霖看着正在忙碌的妖精女仆，平时只会玩耍的小屁孩，居然会一本正经的干活，让玥霖有些接受不来。 “虽然是不太靠谱的种族，也没指望能帮上什么忙，大小姐本意只是希望红魔馆里能热闹一些。”十六夜咲夜的嘴角有些抽搐，为什么要招收这些吃白饭不干活的废物呢，理由很简单，而且还让人无法反驳。 “这么大一间洋馆，要是没有几十个仆人，怎么能衬托出馆主的高贵呢。”蕾米莉亚如是说道。 可遗憾的是，这里可是恶魔之家就算十六夜咲夜肯愿意付出再多的报酬，也没有人类会愿意过来应聘，不得已之下，十六夜咲夜只能找盘旋在湖边的妖精充数。 “说起来，那个……妹妹大人也会参加这次的宴会么？毕竟是很重要的节日，应该没问题吧。”玥霖试探性的问道。 十六夜咲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玥霖，面露思索之色，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其实大小姐也很想妹妹大人能参与这一次的宴会，不过遗憾的是，妹妹大人拥有特殊的力量，这份力量所蕴含的破坏性，想必你再清楚不过了，任何接触到她的人，都会被这股力量波及而发生危险，在这个大好的节日，无论是谁都不希望喜事成了坏事啊。” 玥霖闻言，藏在燕尾服身后的手不自觉紧握。 又是这样…在这欢庆的日子开办喧闹的盛宴，而这一切，仿若与少女无关，明明离盛宴只有丁点的距离，却犹如相差了一个世界，少女被锁在房间里，孤单的窝在被子里，听着盛宴的欢呼，与寂寞的恶魔坠入梦乡。 “今天好像是今年最后一天了呢～”芙兰朵露看着挂在墙角的粉红色日历，俏脸上划起一抹笑容。 “大家一定会玩得很开心吧～大家开心的话，芙兰也要开心起来了，开心到眼泪都掉下来。”芙兰朵露使劲的抹着泪痕，即使如此，也要维持着那一抹笑容，屈强的女孩，用着自己的方式祝福世人，即使她已经被世人抛弃… 第三十三章 初诣的宴会 “你们赶紧把这些挂起来，对了，走廊打扫干净没有……” 眼看天色渐晚，夜色的的光华在夕阳之下，折射在云端之上，依稀能看得模糊的月亮。 当夜幕完全降临，便是吸血鬼的苏醒之时，在那之前，必须要将一切办妥。 玥霖也加入这次的操劳中，十六夜咲夜提过，打算在宴会上加入其他风格的菜式，而拥有着异域风格料理知识的玥霖，理所当然被安排到厨房的岗位上。 整个红魔馆，充斥着欢快喜悦的气氛，似乎对宴会颇有几分迫不及待了。 咚～ 幻想乡的各处响起了钟声，从四面八方传递了每个角落，合奏成悦耳的声音。 这个晚上，当地人称之为“除夜”，除夜时他们祈求神灵托福，送走烦恼的旧年，迎来美好的新年，称之为“初诣”。 除夕午夜开始，便陆续有钟声响起，直到敲钟到108下后，便停歇下来，同时也意味着新年的到来。 在此之前，人类与妖怪可以在这一年最后的时间里，倾尽一切的载歌载舞，在欢快的气氛下迎接新的开始。 当钟声响起的时刻，夜晚完全降临，躺在床上的吸血鬼悠悠睁开了血色的瞳孔。 此刻，玥霖已经将自己的工作准备得差不多了，吩咐妖精女仆们将这些菜式抬到开办宴会的大堂上。 红魔馆拥有着幻想乡里规格极高的权威，无论是奢华的装潢使宴会多了几分喧闹，还是其主人强大实力的威慑，以至于蕾米莉亚所开办的宴会，吸引了许多的妖怪，其中就有几位赫赫有名的大妖。 例如是居住在太阳花田的花之妖怪，虽然是身为花之妖怪，其能力却与种族的天赋没有太多干系，有着无比强横的蛮力同时，还掌控着强大的妖力，这些皆是身为妖怪与生俱来的基础能力，却在其身上无限扩大，堪称是妖怪之中的妖怪。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八云蓝罕见得凑这趟热闹，似乎是代替妖怪贤者前来捧场。 说起来，最近很久没看到八云紫了，那个满脑子盘算着阴谋诡计的老妖怪，隐藏在黑幕之后，让人心生不安之感。 “呐，小哥，好久不见了～”玥霖正在安排上菜的料理时，眼前突然黑影一闪而过，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少女身后的黑色翅膀十分瞩目，使玥霖立刻就想起了少女的身份。 射命丸文，是鸦天狗一族里较为活跃的妖怪，随着玥霖的实力逐渐增长以后，才真切体会到，当初拿着村正指着这个少女究竟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眼前的少女可是连藤原妹红都只能无可奈何的强者。 “文小姐，老实说，我并不想看这种场合看到你，你每次出现的时候，总是会掉一地的羽毛。”玥霖一脸嫌弃的指了指脚下的黑色羽毛。 论幻想乡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鸦天狗的羽毛究竟有多少。 “哈哈，如果觉得麻烦的话，那我就将翅膀收起来吧，毕竟玥霖小哥可是帮过我大忙的人，这点小小的要求自然不是问题。”射命丸文摇身一转，身后的翅膀便消失不见。 “大忙…你做出来的事，可是差点把我害死了。”玥霖额头的青筋涌动，射命丸文不提还好，一提起，玥霖就觉得火大。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藤原妹红日常跑去永远亭挑衅，被蓬莱山辉夜嘲笑得无地自容，憋了满腔闷气，可狡猾的鸦天狗根本无迹可寻，藤原妹红就只能找上玥霖。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每当回想起这些画面，玥霖就不禁感到热泪盈眶。 “玥霖小哥提供的题材，使我的《文文新闻》的销量创造新高，如今的《文文新闻》可是鸦天狗之中的新闻报道里位列榜首，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走上升职加薪，当上新闻总监，出任大天狗，迎娶…咳咳。”射命丸文察觉到自己说错什么，脸颊露出一丝绯红，连忙将话语卡在喉咙间。 “总而言之呢，如果玥霖小哥今后还有什么重要的题材，一定要告知于我。” “这样啊…”玥霖面露思索之色，看向射命丸文的目光骤然发亮，犹如盯上绵羊的饿狼。 “玥霖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你的确有恩与我，但我可不会为了报答，而以身相许啊。”射命丸文感到一阵心慌，下意识合拢了胳膊。 “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不错的题材，具体能不能发掘，还得看你的本事了。”玥霖故作高深莫测的说道。 “什么，新的题材…”射命丸文抓着玥霖的肩膀来回摇晃，一脸激动之色。 对于热爱创作新闻的记者，新的题材就像是世间最珍稀的宝物，值得她们为之疯狂。 玥霖不着声色的指下右边走廊的尽头，随即很快便收回了手，射命丸文察觉到玥霖的举止，面露感兴趣之色，却意味深长的说道:“玥霖小哥，你的意图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你可以选择当做没听到，是否觉得可行，还得看你自行判断，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玥霖嘴角的笑意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意味。 “你…”射命丸文咬牙切齿的看着玥霖，好半天，才跺着脚，无奈道:“好，我干，为了《文文新闻》，这次我就拼了。” “非常感谢。” “先说好，这次就当做是我还了你的人情，此事过后，你我互不相欠了。”射命丸文边转过身，边说道，声落以后，少女的身影便消失在玥霖眼中。 玥霖左顾右盼了下，随后继续指挥妖精女仆要安排的料理。 时间转眼流逝，当午夜的钟声敲响至二十下的时候，被邀请的妖怪皆都陆续赶来，在铺着鲜红色毛毯的大堂交流着这一年的趣事。 在二楼上的某个房间，蕾米莉亚身上的穿着不再是淡红色的哥特萝莉裙，此刻的吸血鬼少女，换上了象征着吸血鬼的鲜红色泽为基调的晚礼服。 透过窗户的的月光所笼罩，犹如是舞台上的瞩目聚光灯，少女的娇躯一览无余，小巧玲珑如最精致的人偶。 蕾米莉亚的玉手捏着晚礼服的裙摆，在月光下摇曳着身子，轻声细语道: “咲夜，我这身如何？” “穷尽世间赞美之语，也无法形容大小姐的美丽。” “很好～”蕾米莉亚高兴的点头。 “那么…今年最后一夜的宴会，拉开序幕吧。” 第三十四章 宴会上的暴食巨兽 名为风见幽香，被称为妖怪中的妖怪，有着「花之暴君」，「鲜花之主」等称号的大妖，身为活了很久的妖怪，风见幽香的言行举止流露着漫长岁月所沉淀的捉摸不定，这似乎是长生的生命通有的习惯。 风见幽香身穿着颜色鲜艳的衣裙，发色是与自然为基调的绿色，稍短却有些微卷。 尽管没有刻意做着什么，仅仅是兴致索然的吃着餐桌的食物，却依旧让周围的妖怪不自觉的退散，以风见幽香为中心的五六米，竟然没有一个妖怪。 就在所有妖怪对风见幽香敬而远之时，一道身影坐到风见幽香的桌子上，少女特有对插着手进袖子，以及身后九条毛茸茸的尾巴，无声诉说了来人的身份。 “八云紫今天没有来么？”风见幽香挥手道，也不知做了什么，随着玉手落下时，周围的妖怪觉得与那张桌子的距离产生无比遥远的感觉，风见幽香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紫大人…”八云蓝揉着眉间，自从半年前，八云紫突然重伤归来后，便陷入长眠之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一直被八云蓝小心翼翼的隐瞒下来，就连是博丽家的巫女也不曾知晓。 “这可是罕见的事儿，紫居然会这么安分守自。”说着，风见幽香的目光扫过远处正在忙碌的身影。 “你知道他的身份么？”风见幽香如是问道， “……并不清楚，只是紫大人好像很看中他。”八云蓝脸上露出疑惑。 “看中么？他身上有着让我感到十分厌烦的气息。”风见幽香紧皱着眉头。 八云蓝闻言，顿时吓得耳朵竖起，连忙说道:“就算是幽香大人，也不能以一时之气处理事态啊。” “说得也是…”风见幽香摊了摊手，不可置否的回应道。 “幽香大人，请问，那股令你感到厌烦的气息是怎么回事呢？”八云蓝听说过玥霖的事情，据说前身是人类，而遭遇了意外后，成了正体不明的生命，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八云蓝自然不会放过。 “别误会，只是模糊的感觉，他身上有着和那个宇宙人颇为相似的气息。”提起那个宇宙人，就连是风见幽香也罕见暴露自己的情绪，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凝重。 “是错觉吧，毕竟只是个小屁孩。”风见幽香为自己所察觉到的气息感到可笑，不等八云蓝回话后，便自顾自的摇头。 或许是与那群宇宙人纠缠太多，感染了这份气息。 正在忙碌的玥霖不由感到背后一阵寒颤，依稀能感受到被什么恐怖东西盯上一般，好在这种感觉很快就褪去了。 “似乎在不经意间与死神擦肩而过了。”玥霖擦着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咚咚～正逢宴会最热闹的时候，红魔馆的门外，传来了有人接近的脚步声，飘然悠悠的声音，明明是稍微不留神就会忽略的程度，却在喧闹的宴会中，不断回响着，使宴会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这一刻，宴会的气氛随着脚步声逐渐逼近而变得凝重，正在欢快交谈，喝着美酒的妖怪们，不约而同的停下话语以及手上的动作，看向通体红色的大门，她们的眼中皆流露着悚然，似乎这双眼睛透过大门，看到其所发出脚步声的主人之容貌。 玥霖对所有妖怪的变化看在眼中，就连是红魔馆的主人，精致俏脸也露出了紧绷的沉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空气中的紧张不由自主将玥霖影响，也面露着同样的表情。 “发…发生了什么事。”玥霖小声的对着一旁如临大敌的十六夜咲夜，疑惑道。 “太大意了，对方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式，居然得知了宴会的消息，莫非我们之中有了内奸！”十六夜咲夜一脸无奈道。 坐在风见幽香对面的八云蓝，似乎有些不安的低着头，身后的尾巴摇曳着，多了几分可爱。 “这下可麻烦了，不是么？如果红魔馆没有充分准备的话，宴会恐怕就持续不到第108下钟声了。”风见幽香嘴角划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唔～毕竟是紫大人的故交…如果这么热闹的日子被冷落的话，会伤心的吧。”八云蓝小声说道。 “会伤心…绝对不可能的事！” 咔嚓……在众妖窃窃私语谈论即将到来的人物时，大门被推开了，首先映入所有妖眼帘的是一个白色短发的少女，看起来并不大的豆蔻少女，腰间携带着一长一短的刀剑，身旁有一个像是面团的漂浮物，略显幼嫩的脸上有着严谨的认真。 少女身上有着和十六夜咲夜相似又不太相同的气息，更准确的说，应该像是尚未成熟的从者。 从者…那么腰持着刀剑的少女所供奉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随着玥霖的疑问产生，在白发少女身后，缓缓飘来，是的，虽然是个踩在土地上，却有种飘来的错觉，身穿着蓝白相间和服的少女，有着粉红色的短发，天上带着象征幽灵的天冠，身边围绕着酷似幽灵的神秘之物。 “来自冥界的二人组，有着「宴会上的暴食巨兽」之称的存在，其庭师魂魄妖梦以及操控幽灵的西行寺幽幽子。”十六夜咲夜一字一顿的说道。 “什么意思？”玥霖疑惑道。 “没时间解释了，还记得我们准备好的食材么？看来最严峻的情况已经发生，好在红魔馆早就做好预防措施。”十六夜咲夜严肃的回应道。 “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些食材太过充裕了些，举办这次宴会后，还有不少剩余…等下，莫非是…”玥霖似乎猜到什么，面露难以置信的看着从门口走过来的西行寺幽幽子，她身上散发着与生者格格不入的气息，所过之处，妖怪们纷纷退散出一条宽阔的路。 但玥霖隐约感觉到，并非是被少女的气息所影响而退避，真正让众妖敬畏的是，少女的另一方面。 “接下来，我们可能会很忙碌了。”十六夜咲夜转身走进厨房，头也不回的说道。 “可是，宴会才刚刚开始，料理的话，还剩下不少吧。”玥霖不解道。 “你还是太小看她了…”十六夜咲夜的声音幽幽回响在玥霖耳边。 啊呜啊呜～ 随着十六夜咲夜声音落下的刹那，玥霖就听见从西行寺幽幽子的方向传来狂暴的声响，犹如一头恐怖的凶兽在吞噬着万物。 转过头一看，眼中的景象让玥霖目瞪口呆，不知何时，西行寺幽幽子就已经坐在餐桌上，看似粉嫩的小嘴，却以诡异的幅度啃咬一个又一个肥嫩的腿肉，就这么一会，餐桌上就已经叠起半人高的盘子。 而身为从者的魂魄妖梦，则是井然有序的拿着其他餐桌上的食物，放到随着西行寺幽幽子面前。 “别在发呆了，如果将宴会搞砸的话，大小姐可是会生气的。”十六夜咲夜从厨房里传来，将玥霖唤回神来。 “这就是「宴会上的暴食巨兽」么…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巨兽啊。”众妖纷纷感叹道。 第三十五章 秘密潜入的鸦天狗 鲜美的料理虽然不是宴会的主旋律，却是不可缺少的伴奏，在宴会上，如果宴会的主人准备得食材不够充分，导致宴会尚未结束前，料理供应不足的话，毫无疑问是种失职。 这样的事情，对于将威严视为重要之物的蕾米莉亚，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面对有着「宴会上的暴食巨兽」之称的西行寺幽幽子，若是以平常的食材标准，宴会尚未狂欢到结束，料理就已被眼前的人形凶兽吞噬得一丝不剩了。 据说是已经死去的幽灵，或许是种族的缘故，少女的胃仿若是另一个世界，有着无论如何也吃不饱的食欲。 如果可以的话，十六夜咲夜真的很想在红魔馆的大门上标着「西行寺幽幽子与狗不得入内」。但遗憾的是，拥有着操控冥界亡灵的西行寺幽幽子，其身份不比任何成名已久的大妖要差多少，按理说，她们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位尊贵的客人到来。 “现在的情况十分严峻，「宴会上的暴食巨兽」的做法已经挑衅了大小姐的底线，大小姐绝不允许有人破坏这场宴会，身为大小姐手下忠诚的从者，我们应当背负着为大小姐排忧解难的职责，第一小队，报道！”十六夜咲夜犹如是在战场上打滚多年的老军官，她的瞳孔里闪烁着犀利与严格。 “到…”由六名妖精女仆组成的小队齐声说道，她们的纪律性十分出色，显然这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长时间的排练养成的出色。 “第一小队负责制作以土豆为主材类的料理！”十六夜咲夜命令道。 之所以下这样的命令，是因为土豆在所有食材中，有着价廉，并且十分容易使食用者产生饱腹感，虽然对于暴食巨兽而言，可能没什么用处，但万一起效的话，能减少许多开支，十六夜咲夜正是考虑到这点，才安排了这样的计划。 “好的！”第一小队点头后，立刻行动。 “第二小队，以肥肉为食材…”十六夜咲夜目光扫过余下的妖精女仆，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刚刚从前线传来消息，敌方已经吃掉了接近三成的料理，就连是十六夜咲夜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已经来不及讲究部队的纪律，连忙吩咐余下的事务。 玥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眼前犹如战场的厨房，由十六夜咲夜秘密培养的精英部队，竟然是为了用在此时此刻，妖精女仆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犹如沉浸在厨房多年的老厨子，一些能操控火焰的妖精还使用能力，缩短料理的制作过程。 名为「宴会上的暴食巨兽」竟然让红魔馆不得不以数十个人力应付。 “玥霖，现在可不是空闲的时候！”十六夜咲夜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目光里有着认真之色。 “好的，我也来帮忙！”玥霖只能苦笑的应下来。 论幻想乡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幽灵少女的胃有多大！ 与其同时，就在宴会上所有妖怪的注意力放在西行寺幽幽子身上时，近乎没有妖怪察觉到，宴会上少了什么。 代表鸦天狗一族而来的射命丸文，悄然离开了宴会，蹑手蹑脚的前往走廊深处，那个被红魔馆视为禁忌之地的楼梯口。 若不是玥霖提醒射命丸文，这个隐藏在地下的神秘路口，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被人发现，它的入口并不瞩目，要穿过悠长的走廊才能抵达，入口处散发着微弱的魔法波动。 “这个魔法好像是为了掩盖动静所布置的，看来红魔馆的确是藏着什么秘密。”射命丸文来了许些兴趣，若是能再发现什么重大的新闻，射命丸文所主办的《文文新闻》将因此而名声大噪。 一想到自己即将升职加薪，当上新闻总监，出任大天狗，迎娶…呸。射命丸文整理自己的情绪后，便钻进通向地下室的入口。 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十分漆黑，仿若没有光源的空间，虽然是妖怪的身份，目之所见的景象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内心却不自觉产生一种紧张。 咔嚓～ 射命丸文稍微不注意，碰到了堆积在脚下的物体，身体本能的警戒，低头一看，却发现是一本古旧的书籍。 “…”正在指挥妖精女仆的十六夜咲夜似乎察觉到什么，皱着眉头看向走廊深处。 坐在宴会高台上的蕾米莉亚，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嘴角划起的笑意多了几分冷冽。 “有不听话的老鼠跑进来了…不乖啊～” “文小姐应该没事吧，无论是咲夜还是蕾米莉亚都无法抽出手，就算地下室里有什么机关，应该也拦不住文小姐。”玥霖察觉到十六夜咲夜的脸色变化，心事重重的想道。 厨房这里自不用说，如果没有十六夜咲夜的威慑，这些妖精女仆可不会安分守己的干活，而作为宴会的主人蕾米莉亚，在宴会尚未结束之前离开的话，是有失礼仪的举止。 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应该…没有吧。 在通向地下室楼梯的射命丸文捡起地面上的书籍，用手将书籍上的灰尘擦掉以后，看清了书皮上的文字， “这是欧洲中世纪的文字…虽然能看得懂文字，却不能理解这些文字的意思呢。”射命丸文好奇的自言自语。 就目前而言，的确能算是有所发现，但就这样打道回府的话，就不能称得上是重大新闻了，若是得到更重要的秘密，就必须要更加深入才行。 “区区的困难，可拦不住鸦天狗的取材之心啊！”射命丸文收起书籍之后，向深处继续迈步。 楼梯其实不算长，可是在这充斥着紧张的气氛下，射命丸文每一步，都踩得十分缓慢，毕竟是恶魔之家，就算是射命丸文，也不敢大意松懈。 终于，射命丸文走出了楼梯口，映入眼帘的景象，被数之不尽的书架所覆盖，书、书、书！除了书以外，再无其他之物，这个无比宽阔的地下室里，似乎是只有书的世界，就连是活了许久的鸦天狗也未曾见过这么多的书。 嘻嘻嘻～ 突然，射命丸文听见不远处的角落传来女孩的笑声，脸色顿时露出欣喜与警戒交集的表情。 就在射命丸文打算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正在切菜的玥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第三十六章 狼狈的鸦天狗 提问，是附属红魔馆的妖怪，出场的次数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是近乎无存在感的人物，虽是如此，却是不可忽略的存在，答案是谁。 玥霖终于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什么，在如此欢庆的日子，红魔鬼所举办的宴会有着盛大的规模，凭借着富裕的资本，对上门的妖怪来者不拒，那···平时负责警戒大门的守卫就可以休息了。 是了，其正体不明，名为红美铃的神秘妖怪，在举办宴会以后，就消失在所有人眼帘中，然而，却没有妖怪感到丝毫的违和，就连是在红魔馆居住的玥霖，也忘了这一人物。 虽是不起眼的妖怪，可同时也是玥霖居住在红魔馆中，了解最少的存在，甚至连对方的能力都无法捉摸。 在红魔馆的地下室里··· 射命丸文心有余悸的看着身旁的窟窿，电光石火的瞬间，从阴暗的深处发出了突如其来的妖气，下一秒尚未来临，射命丸文就察觉到耳边有凛冽的波动闪过，若不是察觉到这一击没有杀意，射命丸文早就撒腿跑掉了。 “打扰到你冒险的雅兴，不过遗憾的是，大小姐有过命令，此处禁止通行，若是可以的话，可否就此留步呢。”红美铃从角落的书架缓缓走出来，说着彬彬有礼的话，仿若造成窟窿的妖怪并非是自己一般。 “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会怎么样呢？”射命丸文有些好奇，目光紧盯着眼前的红发少女，以鸦天狗天衣无缝的情报（八卦）能力，也未曾发现少女正体的神秘妖怪，虽然是值得注意的人物，不过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的忽略掉呢。 “那下一击，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刚才只是警告而已。”红美铃扬了扬拳头。 “被小看了呢，莫非你以为鸦天狗擅长的只有侦查么？”射命丸文一脸无可奈何的说着，随即掏出腰间的团扇。 “究竟是谁被小看呢。”红美铃轻笑一声。 “哼，鸦天狗中有这样的一句话，接受别人礼物的话，不表示些什么可说不过去。” 几乎是射命丸文话音落下的时候，就消失在原地，没有任何预兆，射命丸文出现在红美铃身后，正打算挥舞团扇，红美铃却伸出手抓住射命丸文的手，尽管红美铃没有转过身，却让射命丸文有种被人打量的不适感。 “在我的故乡里，是称之为礼尚往来呢。”红美铃偏过头看着射命丸文。 轰隆~ 射命丸文闻言，稍微楞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 “嘿，你在想些什么，在战斗中分神可不是个好习惯啊。”红美铃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下一刻，射命丸文就察觉到强大的妖力向自己袭来，被抓着的手使射命丸文无法闪避，只能用着团扇挥舞一道风壁挡在面前。 即使如此，射命丸文也依旧被击飞到很远的距离，连衣角都蒙上许些灰尘。 “原来如此，是来自华国的妖怪啊。”射命丸文的声音里，恍然中带着许些凝重。 “我已经手下留情两次了，在我故乡里还有这样的一句话，事不过三，你真的不打算就此留步么？”红美铃并没有回答射命丸文的疑惑，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默认吧。 “别太小看鸦天狗了！”射命丸文娇喝一声，再次挥舞的团扇，蓦然，在封闭的地下室里，卷起了猛烈的风暴。 “那就让我见识下吧。”红美铃摆出一个挥拳的姿势，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在暴风即将袭来的时候，红美铃的拳头打在虚无的风中，本该是落空的力道，却诡异将暴风驱散。 “太古怪了啊。”面对一个完全是空白情报的对手，一时之间难以下手啊。 击散了射命丸文的暴风后，红美铃并没有给予射命丸文反应的机会，或许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已经不再打算手下留情了。 一声犹如洪钟震起的巨吼骤然响彻，其音里蕴含着极致的霸道与威慑，犹如沉睡已久的凶兽缓缓苏醒，射命丸文不自觉的紧绷起来，这是极高程度的危险使身体的本能发出警戒的信号。 这一声响彻的刹那，似乎连时间都因此被减缓，射命丸文紧握着团扇，再次召唤出暴风，这一次的暴风化作九道龙卷，却在这一吼声传递而来之时，被硬生生震散。 被风卷起了地下室的灰尘，使射命丸文失去了红美铃的身影，虽然是妖怪，有着夜视的能力，却依旧无法透过灰尘看到画面。 对方应该也是如此，可不知为何，射命丸文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从一开始就被带入对方的节奏，如果不想办法摆脱的话，搞不好还真会输在这里。 就在射命丸文正想着如何解决当下处境时，背后的涌现了华丽的流光。 “果然啊，有特殊的方式可以判断我的位置么？”射命丸文有些无奈。 她拥有着使用风的能力，在这封闭的地下室里，却被极大的限制，灰尘弥漫在空气的同时，就会失去对方的身影，再加上情报不足，不管从哪个方面去推断，都觉得是毫无胜算可言啊。 尽管是想着这样的事情，射命丸文的动作却丝毫不慢，身影一闪，又再一次消失在原地。 华丽的流光终于显露其真面目，那是一只柔弱的手，可砸中地面之时，射命丸文能清晰感觉到整个地下室都在颤抖着，似乎为这股恐怖的力量而发出畏惧之声。 “等···等一下，你这家伙是认真的么？会死妖的哎。”射命丸文手慌脚乱的说道。 “我已经给过机会了啊。”红美铃从灰尘中走出来，脸上不再有着笑意。 “就算是布置了隐藏动静的魔法，也不能完全掩饰这种程度的动静啊，要不···我们好好坐下来谈谈如何。”射命丸文赔笑的说道，完全没有之前的神气十足。 “大小姐给我的命令是阻止有人踏进这里，至于之后发生什么事的话，就不在我的范围之内了。”红美铃面无表情的说道。 交涉失败··· 曾几何时，在幻想乡里风光无限的鸦天狗也会有这样狼狈的下场，在地下室里被正体不明的妖怪追着打。如果让藤原妹红看见这样的画面，一定会笑得抬不起腰吧。 “咦，这里是····”正在忙着闪避的射命丸文突然发现藏在书架后的身影，随后在一瞬间，那道身影就消失在眼帘中，但妖怪的目力可不会出现眼花的问题。 轰隆~ “白痴~”十六夜咲夜扶着额头抱怨道。 在红美铃的穷追猛打下，布置在楼梯口的魔法终于出现破损的痕迹，是正在举办宴会的大堂终于被影响到一些。 妖怪们纷纷不解的看着桌子上的晃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突然发生的晃动。 “怎么回事，莫非是地震了么。” “好像不只是地震那么简单吧，更准确的说，是地下发生了什么。” “如果真的是地下发生了什么，那红魔馆的主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察觉到这点的妖怪们，纷纷看向高台上的蕾米莉亚，即使被众妖盯着，蕾米莉亚的脸色也依旧平静如毫无波澜的死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当然，蕾米莉亚并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平静，在脑海中，蕾米莉亚正歇斯底里的想着究竟要用什么借口解释当下的处境。 要说唯一没受影响的，恐怕就只有来自冥界的主仆二人组了，依旧再以无法理解的速度搜刮食物。 “诸位···这是宴会的表演之一，这个表演的名字是···地震模拟，嗯，这是外界极受欢迎的节目之一，每隔一段时间，在各个地区会上演地震模拟，使外界的人类培养良好的····”蕾米莉亚终于想到一个勉强可以解释的理由。 可话还没说完，从走廊深处的楼梯口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卷起了阵阵尘埃，顿时吸引了所有妖怪的视线，就连是西行寺幽幽子也罕见多看了一眼。 只见，从尘埃里走出一个衣裳破损的少女，犹如从战场归来的悲惨般，一步一步的走出来。 “救命啊，杀妖了~” 这一刻，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蕾米莉亚真的是掐死红美铃的心都有了。 第三十七章 鸦天狗的爆料 “咲夜，杀了她！”蕾米莉亚眯着眼，猩红的瞳孔里倒映着从灰尘里走出来的鸦天狗，声音里蕴含着无尽的阴森。 十六夜咲夜闻声而动，射命丸文刚想着好不容易跑出来，还没来及松口气，身体又传递一种危险逼近的压迫，眨了眨眼，蓦然发现自己周围的空气被许多飞刀组成的飞刀阵所包围。 “真是糟糕透了啊。”射命丸文的眼中尽是生无可恋。 ———————————————————— “妹妹大人想要玩什么游戏呢。”红美铃边捣鼓着手里的玩意，边开口道。 “没问题么？在宴会上与大家一起玩耍会更好吧。”芙兰朵露歪着脑袋看着红美铃，一脸好奇道。 “我倒是觉得，在这样的日子，与妹妹大人一起玩耍也不错。”说话间，红美铃手中的玩意弄成了多边形的不规律之物：“可恶~这玩意到底要怎么玩啊。” “嘻嘻，魔方可不是这样玩的哦。”芙兰朵露被逗得笑出声来，向红美铃招了招手。 红美铃只得无奈的把魔方扔到芙兰朵露手中，不一会儿，被红美铃扭曲成不规律物体的魔方，在芙兰朵露的手中很快就成了六面同色的正方体。 “完全搞不懂是什么原理啊。”整个过程，红美铃眼中尽是蒙蔽之色。 “或许吧，毕竟···再怎么难玩的玩具，玩了一百多年，也会变得无比简单的吧。”芙兰朵露划起人畜无害的笑意，声音里却多了几分凄凉。 “妹妹大人果然还是想跟大家一起玩耍啊。”红美铃叹了口气，虽然是长命的物种，但论心性而言，芙兰朵露仅仅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 “没···没有，芙兰一个人就可以了，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会哭鼻子，被锁在房间里，只能趴在城堡的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说到这，芙兰朵露摇了摇头，又继续道：“但现在已经不同了，芙兰很坚强···” 「骗人的！」 “已经不会觉得寂寞了，就算是在房间里，有这么多的玩偶陪着芙兰，也很开心了。” 「为什么要让这个孩子强颜欢笑的勉强自己！」 “所以呢，就算美铃不用陪我，跟大家一起去玩耍，芙兰也不会感到难过哦，没问题的，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过来的，今后，也会这么过下去。” 「怎么可能没问题啊！」 被关在幽暗的房间里，明明是活着，却犹如是被世界抛弃般，这份孤单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化，相反，越是漫长的岁月里，这份孤单带来的痛楚愈加强烈。 “妹妹大人真是坚强呢。”红美铃看着芙兰朵露脸上的笑容，心头感到一阵难过。 “老实说，能与妹妹大人一起玩耍，对我来说，是很高兴的事情啊，做梦都会笑出来哦。” “是这样么？美铃真的愿意和芙兰一起玩么？”芙兰朵露脸上依旧有着笑容，明明是一样的笑容，但这一刻的芙兰朵露，更像是一个渴望棒棒糖的孩子。 “是的，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和大家一起玩。”说着，红美铃的目光移到旁边的门，语气里尽是意味不明之色。 “妹妹大人，要听故事么？” “当然可以咯。”芙兰朵露并没有理解红美铃所说的话代表着什么，又或者说，她对着无法实现的奢求，从未抱有过希望，能够有一个人陪她玩耍，就已经是无比幸福的事了。 “隔壁的图书馆里应该有不少故事书，我先去找找，失陪一下。”红美铃躬身后，转身离开了芙兰朵露的房间。 “嗯呐，快点回来哦~” ———————————————————————————————— “真是蛮不讲理的妖怪，一言不合就打算置妖于死地啊。”射命丸文踩在大堂天花板的吊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蕾米莉亚，嘴里划起丝丝凛冽的笑意，幽幽的说道：“不愧是能将自己妹妹关在地下室的妖怪，我该在《文文新闻》上用怎样的词汇形容你呢，冷血、无情、还是恶魔之中的恶魔！” 射命丸文的声音并没有掩饰，虽然是用着平常的声调，但以妖怪的听觉，毫无疑问是一字不漏的落在耳中。 “天哪，这是真的么？” “就算是身为妖怪，但连自己血液交融的亲人都不放过，实在太过分了吧。”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举行宴会，是否是为了隐瞒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毕竟是连自己妹妹都能下手的狠人啊。” 诸多妖怪看向蕾米莉亚的目光里闪烁着惊惧，虽然妖怪的形象里，在人类之中一向是无恶不作的恶魔，但实际上，大多数妖怪并没有这个自知之明，妖怪只是遵从食物链的规矩，就好像是人类眼中的鸡鸭，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扑杀比自己弱小的生命，这样的例子发生在每个角落，各个种族。 虽然在扑杀人类上，妖怪们从不留情，却鲜有自相残杀的例子，更别说是对至亲之人下手了，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有着智慧的妖怪。 撕拉撕拉~ 坐在高台上的蕾米莉亚咧开嘴，露出隐藏在小嘴下的虎牙，身后的翅膀骤然舒展开，从翅膀末端散发着幽暗的光团，化作密密麻麻的蝙蝠向射命丸文扑咬而去。 射命丸文冷笑一声，握着团扇的手迅速一挥，整个大堂卷起猛烈的风暴，龙卷从空气中凝现化形，吹得许多妖怪都睁不开眼，只有冥界二人组还在井然有序的搜刮着食物。 “妖梦，风好大，食物要飞走了。”西行寺幽幽子看着桌子上被卷飞的食物，发出了悲号。 “无事，交给我吧。”魂魄妖梦面无表情的说着，身影一闪，只见空中几道影子同时出现，下一秒，妖梦便落在桌子旁，双手拿着被卷飞的食物，将其重新放回西行寺幽幽子的盘子啊。 “好咧，继续开动！” 魂魄妖梦见西行寺幽幽子一副眼中只有食物的模样，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转过头看向即将揭起的战场。 龙卷一现，便将飞来的蝙蝠团纷纷击散，一击未果，蕾米莉亚身上发出了更加强烈的气息。 “你明白什么！”蕾米莉亚怒吼道，正打算跟射命丸文拼命的时候，有个声音突然从角落里响起。 蕾米莉亚与射命丸文闻声，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等一下，诸位肯定误会了什么，蕾米莉亚大小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第三十八章 落幕的宴会 在这拔刃张弩的时刻，宴会上的小妖怪们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无论是在鸦天狗一族中极为活跃的射命丸文，还是前段时间借助妖怪的势力差点搞出大新闻的蕾米莉亚，皆是在不可招惹的名单之上。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蕾米莉亚身上的幽光犹如即将离弦的箭矢，一个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等一下，诸位肯定误会了什么，蕾米莉亚大小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几乎是所有的妖怪，包括蕾米莉亚与射命丸文都下意识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不知何时从厨房里出来的玥霖 “射命丸小姐，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射命丸文闻言，面露着嗤之以鼻的脸色，不耐烦的挥手打断玥霖正要说的话，收起团扇的同时，从腰间掏出一张照片，照片是一个金发的幼小女孩，虽然尚是年幼，但的确能看得出，与蕾米莉亚有几分相似。 “只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想辩解也太可笑了吧，莫非你是打算否认这张照片上的女孩与蕾米莉亚毫无干系么？” “照片上的女孩的确是妹妹大人无误，这点不可否认，不过大小姐绝对没有幽禁妹妹大人。” “从未出席过任何公众场合的妹妹大人，可不像是这只吸血鬼的作风。”射命丸文冷笑道。 有些妖怪的性格的确是很低调，但蕾米莉亚绝不属于这个行列中，不然的话，也就不会举办这个盛大的宴会而引人瞩目了。 “妹妹大人的性格有些怕生，不善言辞，大小姐是考虑到这点，才让妹妹大人居住在偏僻的地下室。”玥霖解释道。 说着，玥霖的目光不经意间向蕾米莉亚看去，恰好与蕾米莉亚的目光对视上，两人的目光在刹那碰撞后，便迅速分离。 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眼，但玥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蕾米莉亚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别开玩笑了，就算再怎么怕生也该有个限度吧，在除夜这样的大日子，如此盛大的宴会，也仍然躲在地下室里，要说没有难言之隐，可说不过去呢。” “的确如此，这点是我们考虑不周了，让妹妹大人出席这样的场合，或许能让妹妹大人的性格改善许些。”玥霖不慌不忙的说道。 玥霖胸有成竹的语气让妖怪们不禁对射命丸文的说辞心生怀疑。 这是个荒唐的世界，活在各个角落的生命，大多数是愚者，愚者无法明辨是非，不过那又如何， 世界的本质与他们无关，就算是活在上位者编织的假象里，从生到死，又何尝不是种真相。归根到底，被揭穿的假象才能算是谎言。 可笑的智慧生命啊，自诩是能思考的种族，可结果又是如何呢，无知的愚者们盲目顺从上位者的想法，当上位者指着一头羊如是说道:「这是头狼！」那么，愚者们便认为这就是真相了。 众所周知的史书，是记录曾发生过事情的古籍，换而言之，便是过去的真相了，然而事实真是如此么？ 在亘古中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在众生口中传唱不绝，「自古邪不胜正」，就连是三岁小儿都知晓。愚者们翻阅着史书，预览史书里一个又一个被正义推倒邪恶的典故，坚信不疑的相信这就是世界的本质。 这些胜者撰写的故事，被愚者们信以为真，千秋万世的流传下去，真正的本质早就随着岁月彻底腐化消散。 永生者的启迪在玥霖的脑海中回响着，那个一举一动都流露着对世间之物都无动于衷的身影，毫无疑问在上位者中也是位列顶尖的其一。 永生者所播下的种子，随着时间流逝而悄然生长，破土而出的绿芽散发着生机勃勃的辉光，昔日，他是愚者，众生中默默无闻的其一，后来，他成了旁观者，知道一些真相，却无法改变，而如今，他编织了假象，欺骗愚者们。 “啧啧～”风见幽香瞳孔中倒映着玥霖的身影，嘴角一咧，发出阴森的笑声。 “幽香大人，您怎么了？”八云蓝察觉到风见幽香的脸色，不禁出声问道。 “没什么，我或许明白了…这股气息是怎么回事。”风见幽香的目光散发着盯上某些猎物的冷意，嘴上却若无其事的回应道。 ———————————— “十分抱歉，擅自就做了这种决定。”玥霖苦笑道。 “没什么，我担心的是，妹妹大人会误伤宴会的客人，毕竟…”十六夜咲夜还是有些犹豫。 “玥霖做得没错，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更恶劣了，这是唯一的办法。”说到这，蕾米莉亚略有深意的看向玥霖。 不过蕾米莉亚的话并没有下文，只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走向地下室了。 铛铛铛… 钟声的第五十八下响声传遍整个幻想乡，蕾米莉亚走进地下室里，芙兰朵露似乎早就在楼梯口等候很久，精致的俏脸上布满内疚之色，无论一旁的红美铃如何劝说也不愿离开。 “姐姐大人，对不起，我…”芙兰朵露的话还没说完，蕾米莉亚就伸出手来。 芙兰朵露见状，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可传递而来的并非是想象中的痛楚。而是一阵柔软的触感。 “别多想，姐姐帮你把这套衣服换上吧，再不快点的话，宴会就要结束了。”蕾米莉亚抚摸着芙兰朵露的脸蛋，轻声细语道。 “可是芙兰…”芙兰朵露听到蕾米莉亚的话后，脸上并没有露出惊喜之色，反而担忧的摇头。 蕾米莉亚不由分说拉起芙兰朵露的手走向房间里。 “有姐姐在，没事的！” 芙兰朵露从未穿过晚礼服，蕾米莉亚也从未服侍过别人，两人笨手笨脚的琢磨半天后，才从楼梯口里走出来。 如果说，身穿着晚礼服的蕾米莉亚是黑夜中瞩目的红月，那芙兰朵露则不同，犹如无暇的宝石，初看平凡无奇，仔细打量后才发现宝石下蕴含着溢彩的芳华。 当两女走到宴会上的时候，立刻成了所有妖怪的瞩目，蕾米莉亚拉着芙兰朵露的手，身体若有若无的挡在前面，没有任何的话语，仅仅是这样小小的动作，却让芙兰朵露感到一阵心安。 “这就是宴会…很热闹呢！”芙兰朵露的眼眶里闪烁着泪光，无数个夜晚里，做着这样的梦，她生怕自己下一刻，这个美好的梦就会破碎，再次睁开眼睛，又是自己孤单一人，在无光的地下室里细数时间的流动。 “今天就一起愉快的玩耍吧！我会确保不会让任何妖怪接近妹妹大人！”红美铃信誓旦旦的说道。 “谢谢你，美铃！” 蕾米莉亚恶狠狠瞪了红美铃一眼，不过考虑到现在的场合，也只能强忍下来，拉着芙兰朵露走上高台，在所有妖怪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吾妹性格内向，不能招待诸位，还请多多包涵。”说着，蕾米莉亚的目光移向在角落里蹑手蹑脚的射命丸文，再次开口。 “关于吾妹的误会算是解开了，那么，射命丸小姐，你是否忘了什么？未经允许，擅自闯入红魔馆的其他区域，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吹捧的好事。” “这个…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大家继续吃好喝好！”射命丸文一脸尴尬的摸着后脑勺。 “就这样草率了事的话，也太不把我们红魔馆当回事了吧，美铃，将这只鸦天狗赶出去！”十六夜咲夜冷哼出声。 “这不太好吧，今天毕竟是大喜日子…”玥霖吞吞吐吐的出声道。 “红魔馆的威严不允许任何人挑衅！美铃，执心命令！”十六夜咲夜扫了玥霖一眼后，玥霖顿时不再出声。 “别啊，好好说话，我自己走还不行嘛！”射命丸文望着逐渐走过来的红美铃，语无伦次的说道。 下一刻，红魔馆的大门被打开，射命丸文被红美铃丢出门外，紧接着，十六夜咲夜的手从门外伸出来，在门扶手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如是写道:「射命丸文与狗不得入内！」 宴会还在举行，所有妖怪很快就将那段小插曲抛在脑后，芙兰朵露看着眼前喧闹的气氛，情不自禁的跟着手舞足蹈，尽管不能下台与大家一起玩耍，也依旧让芙兰朵露感到无比欣喜。 「如果这是梦的话，请让我不要醒过来，永远！」芙兰朵露如是想道。 似乎差距到芙兰朵露的想法，蕾米莉亚转过头看向芙兰朵露，拉着的小手紧紧握着。 “会的…”蕾米莉亚细不可闻，正在沉浸在宴会气氛的芙兰朵露并没有听到。 玥霖看着高台上的芙兰朵露，嘴角划起柔和的笑意。 “唉，真是命苦啊！”射命丸文从门口里爬起来，擦了擦衣服上的雪花，在雪地里独自一人的离开，她的背影如此萧条而又无奈。 第一百零八下钟声，在幻想乡所有居民的欢庆下响起，同时，也象征着，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ps: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三十九章 冥界二人组 “哇呜～妖梦，什么时候可以开饭啊！” 在一处死气沉沉，四处弥漫着让生者感到不适的无忧无虑，是的，无忧无虑，只有生者才会感受到痛苦与喜悦，但这样的气氛是不会出现在此处，因为…亡者只有空洞的茫然，漫无目的流离着，直到有一天，回归轮回。 鲜有人与妖知晓，被生者敬畏的冥界还有如此绚丽的雅阁。 这是相当宽阔的院子，庭院前有许多尚未盛开的樱花，从枯萎的枝干上有着岁月有过的沟壑，庭院还有一处阁楼，被小山与流水以コ字所围绕。 初看便能感受到不属于现世可有的宁静与优雅华美，虽是日式的建筑，又带着许些异界风情，有几分世外的飘然。 阁楼并不对外开放，但若是欣赏着此处唯美的环境，被其意境所染后，一定会感叹着，阁楼内的风景绝不逊色。 据某个不愿意透露名字的金发少女（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如是说道:“将房间的地板、墙壁、天花板取下来的话，看起来就像一块块大型的屏风。春天在这里眺望，这种美感是现世无法体会的。” 虽然是如此美妙的景象，但如果是为了观望而特意死去的，这种行为可说不上明智，以至于此处阁院的气氛十分萧条。 被誉为白玉楼的雅阁里，有两个居民，分别是掌管者此界幽静的西行寺幽幽子以及她的从者兼职庭师，魂魄妖梦。 既然是叫唤着从者的名字，那其声音的主人一定就是西行寺幽幽子了。 “昨天不是还去红魔馆吃了不少东西么？怎么这么快又饿了。”魂魄妖梦在庭院挥舞着剑，一开一合中散发着一股凌冽的锋芒，不过在听到院子里传出来的声音以后，魂魄妖梦的气势像是扎破的气球，迅速泄落下来。 “那可真是令人难以忘怀的盛况，久违的满载而归呢！”西行寺幽幽子摸着肚子，发出了无比充实的满足感，但下一句话，就让魂魄妖梦彻底绝望:“不过无论是吃得多饱也好，一觉睡醒后，就会被消化完毕了。” “幽幽子大人，这可是足够一个人吃半年的分量啊，就算是再怎么贪吃，也请你有个限度吧。”魂魄妖梦掏出不知从哪来拿出来的账本，翻开账本后，指着账本上的红字数额，歇斯底里道:“就算是凭借着掌控幽灵这份工作，得到不菲的报酬，但比起幽幽子大人的食物供需，依旧是远远不够啊！” “可是…人家就是饿了嘛，感觉看到了某个红发**正向我招手呢。”西行寺幽幽子迷迷糊糊的走过来，清澈的瞳孔里有些像是要死去的生无可恋。 “可是…幽幽子大人，你早就死了啊，而且已经死很多年了哦，如果真要说的话，身为幽灵，就算不吃东西也不会消散啦。”魂魄妖梦瞪着死鱼眼吐槽道。 幽灵的确可以不用进食，反过来说，如果想零食的话，吃多少也可以，对于有着吃货属性的西行寺幽幽子而言，这一种族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妖梦，如果不吃东西，人家真的会死的啊，你看，眼白都要出来啦，这是要死去的预兆啊。”西行寺幽幽子指着自己翻着白眼的苍白脸色，祈求道。 魂魄妖梦终究是屈服，西行寺幽幽子的独门秘籍，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旦使出来的话，再怎么铁心石肠的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吧。如果继续闹下去的话，西行寺幽幽子可是会真的上吊哦，因为是幽灵，所以肆无忌惮吧。 魂魄妖梦下厨中———————— “幽幽子大人，我已经说了很多次，就算再怎么饿，也不能啃桌子啊！”魂魄妖梦拿着接近半人高的餐盘，推开雅阁的厢房后，映入眼帘的是西行寺幽幽子正抱着木桌啃咬的景象。 简直就像是一个饿疯的可怜人啊！给我好好向昨晚被啃掉的半年份食材道歉啊！ “妖梦…你终于…来了～”西行寺幽幽子的脸上有着骷髅般虚弱，颤抖的伸出手，犹如是在沙漠里狂奔三天三夜后，终于见到绿洲的惊喜，不过却在最后一刻，西行寺幽幽子望着近在眼前的绿洲，满是不甘的倒在地上，咽口气后，便不省人事的往生了。 魂魄妖梦瞪着死鱼眼，漠然的看着从西行寺幽幽子口中漂浮出来的灵魂，该从哪里吐槽呢？幽灵的口中又跑出一个幽灵？还是幽灵还会往生之类的。 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人，根本就是笨蛋吧，想到这，魂魄妖梦无奈的扶着头，随即将手中的食物放在餐桌后，跳起来，将西行寺幽幽子的往生魂抓在手中后，拍回西行寺幽幽子身体里。 “满血复活！”西行寺幽幽子猛然从桌子上跳起来后，便扑进食物堆里去了。 十分钟后，西行寺幽幽子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心满意足的剔牙，悠哉的说道:“这样的人生真是太棒了！吃了睡，睡了吃，快活似神仙！” 魂魄妖梦收拾着桌子上的餐盘后，一脸鄙夷的说道:“幽幽子大人已经是个无药可救的废人了。” “怎…怎么可能，人家也是有在好好做事的啦！”西行寺幽幽子脸颊有着一丝可爱的绯红。 魂魄妖梦并没有回应什么，只是递给西行寺幽幽子一个眼神，西行寺幽幽子读懂了这个眼神里的含意「你继续扯，我信一句就是白痴！」 “笨蛋妖梦！既然这么小看我的话，那就只能展现出一点真本事了啊。”西行寺幽幽子突然收拾懒散的性格，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本事？”魂魄妖梦疑惑道。 “嗯呐，妖梦近来的剑道修行遇到瓶颈了吧。”西行寺幽幽子咳了一声，用着正经的口吻说道。 “嗯，的确是这样没错，莫非幽幽子大人有什么解决之法么？”魂魄妖梦一下就被西行寺幽幽子的气场镇住了。 「嗯哼，妖梦，你还是太年轻了！」 “如果没有解决之法的话，我就不会提出来了吧！”西行寺幽幽子面露自傲之色。 “莫非幽幽子大人在剑道上有些造诣么，难怪对我的剑术指导完全不在意呢，原来是我班门弄斧了啊。”魂魄妖梦一脸震惊道。 “不，完全没有这回事，只是单纯对剑道不感兴趣而已。”西行寺幽幽子转过头，假装看着风景，如是说道。 “…”魂魄妖梦捂着脸，果然啊，指望这家伙能够靠谱，就是个错误的想法。 “安啦，虽然我对剑道并不了解，但并不代表不能解决妖梦在剑道上的问题啊。”西行寺幽幽子又继续开口道。 “什么办法呢。”魂魄妖梦不抱期望的回应道。 “很简单吧，一个人修行，就算是再怎么天赋异禀，进度也会十分缓慢，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剑术上的缺陷在练习中是不会暴露出来的。”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啊，不过爷爷早就隐居山林，追求更高的境界去了，我现在根本找不到他啊。”其实魂魄妖梦更相信是自己爷爷已经受不了这个幽灵少女的性格了。 “妖忌的确是剑道上的大师，如果有他指导你的话，的确会进步神速，不过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除了指导以外，妖梦可以尝试与同为剑道的修炼者比试，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战斗犹如明镜，能照亮剑术上的缺陷哟！” “说得也有道理。”魂魄妖梦恍然大悟，看向西行寺幽幽子的目光有些不同。 “没想到幽幽子大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感觉整个人的三观都被颠覆了呢。”魂魄妖梦如是感叹道， “……妖梦，好过分啊！！” ———————————————— “所以说，这就是你找我决斗的原因么。”正在花园浇水的玥霖看着眼前背负着双剑的少女，如是说道。 第四十章 剑术的切磋 “拜托了，请与我切磋一番！我想测量自己的器量！”魂魄妖梦正色道，带着几分打量意味的目光看着玥霖。 乍看是毫无出色的平庸者，却让西行寺幽幽子如此评价。 “被上苍所眷顾的宠儿，涉及剑道尚浅，数载光景胜于凡人一世苦修，他的剑或许不如你，但其心却比你看得更远。” 西行寺幽幽子的话在魂魄妖梦的耳边回响着，语气有罕见的认真。 “唔，魂魄小姐，我的剑术修为微不足道，恐怕还不能与你较量，还是不要献丑了。”玥霖摇头道。 “叫我妖梦就好，同为修剑之人，是为平辈，不必讲究世俗礼仪，对你我而言，真要说最好的礼仪，唯有以剑论道了。” “呃…”玥霖明显能感觉到魂魄妖梦身上散发着浓厚的战意，就算现在拒绝的话，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吧:“好吧，既然妖梦小姐有如此雅兴，那我只好献丑了，不过…近来我从巫女那儿听来有一种新奇的方式，既能展现剑术的精髓，也不失战斗的美感，不如就用这种方式较量如何！”玥霖想了想，目光里有着一丝恍然，随即提议道。 “修行之人，不会畏惧任何挑战！”魂魄妖梦坚决道。 玥霖所提的方式自然就是符卡，虽然符卡并非是衡量战斗力的最好指标，但在测量剑术上，的确有着不错的效果，漫天的弹幕，如果要想完美闪避的话，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若能以精妙的剑术将弹幕击破，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手段。 魂魄妖梦听玥霖介绍了符卡的规矩后，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欣然应下。 关于魂魄妖梦的信息，玥霖曾在宴会后，听十六夜咲夜提过，据说是剑术高手，擅长二刀流，有着能一下子杀死十个幽灵的长刀楼观以及能斩断人类迷茫的短刀白楼。当然，这样抽象的说法，或许是为了体现这两把剑的锋芒非比寻常。 “说起来，我也有两把剑呢，不过我并非是使用二刀流的剑客。”玥霖似漫步闲庭的走到妖梦对面，瘦弱的指尖划过空气，不需任何符箓，就留下一道间隙，从间隙的夹缝里，掉落一柄三尺寒芒，插在雪地之上。 “是错觉么…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竟然真的成功了。”玥霖扫过逐渐消失的间隙，冥冥中感觉间隙对自己的约束越来越小，甚至已经到了能随手即来的程度。 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说起来，八云紫那家伙很久没有出现了，究竟在策划着什么。 “你在想些什么？若是分心的话，就没有战斗意义了，”魂魄妖梦挥着剑花，出声提醒了玥霖。 看着剑花在眼前挥舞，不知为何，内心的不安就褪去许些。 “斩断茫然么…看来并非是空穴来风呢。”玥霖深吸口气，拔起插在地上的湛泸，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 西行寺幽幽子望着远方，由幽暗与泛白交融的地平线，那是冥界与现世的交界处，那双清澈的瞳孔里所反映的风景，如万花筒般迷离，似乎越过时间洪流，看到更远的东西。 “前戏的确出色，但终究不算完美，这细微的瑕疵会成为反转的开端，真正的戏剧才刚刚开始，永生者的智慧就算只剩下许些，也依旧是不容小视啊！” “……紫，你不惜以冒犯现世的因果，在二十载余频繁神隐现界之人，挑拨两界秩序，如果稍有不慎，幻想乡就会被常识冲击而走向毁灭，这就是你的觉悟么！” 幽灵少女的叹息回响在飘然的雅阁，声音里，蕴含着一抹极深的担忧。 …… “咲夜，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蕾米莉亚坐在阳台上喝着红茶，阳台的布置十分巧妙，上方的遮阳台比一般要大得多，完美遮住折射的阳光，使蕾米莉亚在阳台上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午后的时光。 “大小姐，是从冥界而来的魂魄小姐向玥霖发出挑战的请求，两人正在红魔馆的门外切磋。”十六夜咲夜回应道。 “切磋么…有点意思，去看看吧。”蕾米莉亚的声音落下时，身影就已经化作蝙蝠飞走，下一刻，在红魔馆的门口，蝙蝠又凝聚成幼嫩的少女，在少女踏在地面的时候，十六夜咲夜撑着遮阳伞出现在少女身旁。 “来得正是时候，作为午后的节目，没有比这个更好不过的选择了。”蕾米莉亚颔首表示自己的愉悦。 呯呯呯～ 剑影在空气中不断来回交错，如果在愚者眼中，只会看到空气中有着许多的残影以及利刃碰撞擦出的火花，远远观看有着比烟花更绚丽的风景。 不过，对于拥有着极强动态视力的两人，能辨认出战斗的局势，凭借着更精妙的剑术，魂魄妖梦以稍微优势而掌控局面，面对双剑的连绵不绝攻势，玥霖根本找不到攻击的空隙。 不过玥霖的剑术有个奇特的地方，因湛泸而生的剑术，由于没有伤人的能力，在玥霖的特意所为下，演化为防守而用的剑术，以至于魂魄妖梦的攻势看似猛烈，实际上，却是拿玥霖毫无办法。 意识到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魂魄妖梦突然放弃进攻而后退，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后，骤然合剑斩出一道巨大的剑芒，剑芒划过空气后，分散出密集的弹幕，如雨滴般散开。 就在玥霖的注意力放在弹幕上的时候，身体突然感到一阵紧绷。 “不好！”玥霖只看见自己眼帘的有墨绿的裙摆闪过，魂魄妖梦便出现在自己眼前，几乎是人先出现后，才听到传来的声音。 “狱神剑「业风神闪斩」！”少女空灵的声音响在耳边。 并非是违反了规矩，虽然符卡规矩是先宣言后才能发动攻击，但反过来说，声音传播也是有速度限制的，如果有人的速度能超过音速的话，可以在不违背规矩的前提下，发动奇袭。 快～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速度，就连是蕾米莉亚都只能看见一闪而过的残影，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眼睁睁的看着长刀楼观袭来，玥霖只能本能的偏过身子，利刃擦过玥霖的衣角，斩落边角布料。 嗖～ 魂魄妖梦的剑术并没有落幕，再次踏出一步，眼帘中，少女的那仿若沉鱼落雁的容貌近在眼前，就连是呼吸声都能轻易察觉到，玥霖却无心沉浸在片刻的红颜中。 魂魄妖梦另一只手持着白楼朝着玥霖的背面砍去，这是剑客难以招架的角度。 玥霖看穿了魂魄妖梦的招式，白楼挥出的同时，反握剑柄负在身后，极限挡住了白楼的利刃。 “结束了！”蕾米莉亚摇了摇头，不得不说，玥霖的反应确实是出乎预料，连超越音速的剑术都能防御下来。 能防御如此精妙的剑术，玥霖想必是到了强弩之末，可遗憾的是，魂魄妖梦的攻势并没有结束，拥有着超越音速的速度，在挥出弹幕的刹那而动。 就算防御了剑术又如何，等待玥霖的还有魂魄妖梦埋下的弹幕，两人交手的瞬间太过短暂，但弹幕的流速并不缓慢，就在玥霖挡住白楼的时候，弹幕恰好袭来。 就在这时，玥霖眯着眼睛，空出的左手蓦然一动。 第四十一章 初遇恶魔少女 咔嚓～ 于漆黑的剑芒划过空气，光尚未消散时，魂魄妖梦的身影就已经迅速后退，脱手而出的楼观在空中划过一个轨迹后，插落离魂魄妖梦不远的地上。 “这是…二刀流？”十六夜咲夜的语气有着不确定性的猜测，紧盯着手握着双剑的玥霖，面露惊愕之色。 “莫非我没有说过？我也是有着两把剑的剑客。”玥霖摊手，表示自己十分无辜。 “可你也说过不会二刀流，是刚刚学到的么？”魂魄妖梦嘴角抽搐的问道。 “其实很早就有这种想法，不过一直都没什么头绪，直到与妖梦小姐切磋后，便有所顿悟了，抱着试一下的想法，幸好是成功了。”玥霖扬了扬手中的村正，解释道。 在魂魄妖梦的弹幕即将来临时，玥霖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开间隙将村正抽出来击飞了楼观，同时斩破弹幕。 “真的是…被上苍眷顾的宠儿，让人嫉妒得过分的资质。”魂魄妖梦捂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鬼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或许是被打击得体无完肤，魂魄妖梦身上所散发的战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玥霖见状，很识趣的提议道:“不如这样，今天的切磋就以平局收尾吧。” “也好，就到此为止吧，为了不让你追赶上我的脚步，我会以更加勤奋的状态继续努力！”魂魄妖梦振作道，只不过那笑容还是有些勉强。 连午后的节目落幕，蕾米莉亚没说什么，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便化为蝙蝠向红魔馆内飞去。 魂魄妖梦带着沮丧的情绪回到白玉楼，连少女特有的活力都暗淡不少。 察觉到魂魄妖梦的情绪，西行寺幽幽子好奇道:“妖梦，怎么了？” 魂魄妖梦叹气的道来这一趟发生的事情，最后做出了总结:“幽幽子大人果然说得没错，被上苍眷顾的宠儿，难怪涉入剑道几年就能有如此修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我了吧。” 西行寺幽幽子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而是摸着魂魄妖梦的头，语重心长道:“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着诸多不公平，有些人生来不愁吃喝，有些人却不得不为生计打拼，有些人注定惊才艳艳，而有些人注定平庸一生，这本就是无法改变的规矩，但是…玥霖绝对不是谈得上幸运的人，被上苍眷顾的资质本就是他应得的东西，不必灰心，今后你会明白的。” 魂魄妖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今日的西行寺幽幽子，少了以往的懒散后，感觉十分可靠。 就在魂魄妖梦刚产生这样的想法时。西行寺幽幽子的脸上一改深沉，抱在魂魄妖梦，哭着喊着。 “妖梦，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你看，灵魂已经快要出窍了。”说着，西行寺幽幽子张着嘴，一丝魂魄从嘴里慢悠悠的飘出来。 “……”魂魄妖梦瞪着死鱼眼，木然的看着抱住自己的西行寺幽幽子，仰天长叹。 果然是一如以往的不靠谱，魂魄妖梦觉得会产生那样想法的自己，才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我现在就去做饭，稍等一会，还有，不要啃咬桌子，幽幽子大人的食物供应已经让白玉楼的开销已经十分紧张了，再添一笔红字的话，只能减少食物供应了。” “怎么这样，妖梦好冷漠啊！”西行寺幽幽子的嚎哭响彻了整个冥界，惊动不少的游荡的幽灵。 —————————————————————————— 在与魂魄妖梦切磋后的几天，玥霖都在琢磨着二刀流的技巧，剑术以飞快的进度增长，不过总觉得少了什么，迟迟抓不到最关键的，不知是想到什么，玥霖的脸上露出一丝烦躁之色。 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趁着十六夜咲夜入眠的时候，玥霖在走廊上，同时抽出村正与湛泸，试着斩向虚无的空气。 嘶嘶～ 空气里裂开细微的裂痕，不过几秒后就重新消散，回归原来的样子。 “虽然威力提升了不少，但依旧无法轻易撕开空间。空间…”玥霖望着窗外的夜色，情绪失落的自言自语。 世间万物都有着自己的规律，就算是最平凡的物质也不例外，如果将万物比作学问，那毫无疑问，空间一定是一门困难性名列前茅的课题。 只有掌握空间的规律，才能做到以微薄之力撕开空间，但问题是…玥霖对空间的了解几近于无，能撕开被扭曲的空间，还是凭借着劈开世间之物的湛泸。 在空间这方面，八云紫毋庸置疑是最出色的导师，将空间裂痕化为属于自己特有的间隙，足以说明八云紫在空间的领域有着非凡的造诣。 不过好巧不巧的是，八云紫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名为境界之妖的贤者，如果有心想要隐藏踪迹的话，就算挖遍整个幻想乡也难以寻到零星的踪迹。 日子又这样匆匆忙忙的过去，失去了人类的身份以后，总感觉的时间的概念逐渐模糊。 一天，从花园浇水回来的玥霖看到走廊上有许多妖精女仆忙碌的身影，脑海里思索了下，再三确认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后，反而更加好奇，正巧看见十六夜咲夜的身影，便走过去问道：“咲夜，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 “没什么，只是大小姐突然升起了想要读书的兴趣，实在没办法，只能从···那里拿点书出来了。”十六夜咲夜含糊的解释道。 对于随心所欲的蕾米莉亚，十六夜咲夜可谓是操碎了心，虽然是不着调的性格，不过却让人发不了脾气，如果发起脾气的话，就会有种跟小孩子计较的罪恶感···虽然在年龄上，蕾米莉亚可以当十六夜咲夜的祖母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搞定了，你忙碌了一个早上，好好休息吧。”十六夜咲夜委婉的拒绝了玥霖的好意。 玥霖见状，也没有勉强，心不在焉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在回去的走廊上，肩膀突然被柔暖的触感擦过，紧接着，便响起了一声惨叫。 “哎哟~痛痛痛！” 少女的哀怨声唤回了玥霖的思路，下意识抬头看去，入目的是一个有如少女一般。穿黑色的哥特裙，背後有黑色的蝙蝠翅膀。頭的兩側也有一對較小的蝙蝠翅膀樣的結構，在少女周围还有许多散落的书籍。 是个···恶魔？ “十分抱歉~我帮你捡起来吧。”玥霖不好意思蹲下来帮眼前的少女捡起地上的书籍。 “没关系，麻烦你了。”少女揉了揉肩膀，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也跟着玥霖一起捡起地上的书籍。 突然，一本书吸引了玥霖的注意力。 《空间定律的理论》 几乎是看到这行文字的刹那，玥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 “怎么了？”少女见玥霖的动作一愣，面露好奇道。 “没什么···”玥霖摇头，捡起《空间定律的理论》，拍了拍书皮上的灰尘后，将其递给少女。 “太感谢你了。”少女接过书籍，鞠躬道。 “毕竟是我将你撞倒的，这件事反而是我不对在先了，看下还少了什么书吧。”玥霖好心提醒了一句。 “嗯~没有少，那么，告辞了！”少女摆手后，面带微笑的转身离开。 玥霖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是没见过的面孔啊~” 声落，玥霖的脸上浮现一丝沉思。 第四十二章 智者的顶端 世人总是祈祷着，希望自己能被幸运女神所眷顾，心中所想的事都能如愿以偿。 心想事成，一帆风顺，这样的好事，本该庆幸，愚者活在上位者所编织的命运里，无知的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在上位者眼中，愚者的表演很有趣味。 是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 —————————————————————————— “咲夜，那个孩子是？”玥霖好奇道。 “那是从魔界召唤出来的恶魔，毕竟是恶魔之家，有恶魔也不奇怪吧。”十六夜咲夜解释道。 “虽然是恶魔，不过意外的是个有礼貌的人。”玥霖对恶魔的印象大大改观了。 “据说是个新生儿，尚未接受传统的教育，恶魔的认知还没来及灌输就被召唤过来，倒是能帮上不少忙呢。” “是大小姐召唤过来的么？” “身为吸血鬼，拥有召唤恶魔的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十六夜咲夜如此说道。 玥霖若有所思的点头，正打算与十六夜咲夜道别时，十六夜咲夜却出声了:“说起来…玥霖，你与魂魄小姐切磋时，所用的第二把剑，是从哪里得到的，我曾经在某个人手上看过一样的武器。” “你是说村正啊，虽然是挺稀有的刀，但并不是唯一。” “那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栎琳的女孩？” “呃…是个很在意的人么？”玥霖好奇道。 “差不多吧，在她手上输过一次，所以想要找回场子，不过她实在是太狡猾了，来到幻想乡这么久，也只见过一次面，关于她的消息，从未听说过。”十六夜咲夜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甘。 “我并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玥霖苦笑的摇头。 十六夜咲夜还想在问些什么，不过妖精女仆实在是太不靠谱了，稍微分心会，这些妖精女仆又不顾正事，在走廊上你追我赶的打闹起来，只能无奈作罢，再次投入到指挥眼睛女仆的岗位上。 …… 咚咚咚～ “进来吧。”蕾米莉亚淡淡的说道。 十六夜咲夜闻声后，抱着书推开门，走进蕾米莉亚的书房里，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 “辛苦你了，咲夜。”蕾米莉亚点了点头。 “大小姐，为什么突然就对看书有了兴趣？” “帕秋莉那边的事情也差不多要搞定了吧。”蕾米莉亚拉着脸，垂头丧气道。 “嗯，帕秋莉大人那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收尾了。” “现在正是收尾的关键时期，帕秋莉根本无法分出心神，要想维持威严，又不能缺少好的剧本，实在没办法，只能由我自己来写了，毕竟要搞出的动静，可不是一般的大。”蕾米莉亚叹气道，说着，蕾米莉亚下意识翻了翻桌上的书籍，随后面露许些惊讶。 “嗯？看来事情变得有趣了！” “怎么了？是少了什么书么？”十六夜咲夜好奇道。 “少了什么书？不，这些书本来就是从大图书馆里拿出来的，就算是少了什么书，我也不会知晓。”蕾米莉亚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神秘。 说着，蕾米莉亚缓缓站起身来，看向窗外的弦月，继续道:“不过就算问帕秋莉，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吧。”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十六夜咲夜震惊道。 “…只有这一次，我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蕾米莉亚冷冷道。 …… 幻想乡已经平静了很久，严酷的寒冬马上就要过去了，玥霖却高兴不起来。空气里却不知为何流露着一股煽动，这一切仿若是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夜里，万籁俱寂的黑暗笼罩在幻想乡的每个角落，就算是吸血鬼，也偶尔会在夜晚睡觉。 正在熟睡的玥霖突然睁开双眼，他慢悠悠的从床上下来，推开门后，向着走廊深处前进，月亮透过窗户洒在走廊上的残光犹如是指引的精灵。 不再被拓展的走廊，并不算悠长，可玥霖却好像走了很久，对于玥霖而言，被扭曲的并非是走廊而是内心，每一步，他都在思索，每一步，他都在犹豫，每一步，他都在下定决心。 时间无论多慢，总会流动。道路无论多长总会终点，终于，玥霖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那个通向未知的入口。 真正到了这里后，玥霖的内心反而平静下来，所谓的船到桥头自然直，说得就是这种情况吧。 想到这，玥霖苦笑的迈出步伐，走进地下室的楼梯口。 被十六夜咲夜再三提醒是不得入内的区域，就这样被玥霖闯入，而且不以任何手段，如此直截了当的方式。 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口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按理来说，被红魔馆列为禁忌的区域，又怎么会没有布置任何陷阱。 一切都如此自然，并没有发生任何阻拦的因素，掌握时间停止的女仆没有贸然出现，拥有强大力量的吸血鬼也没有拦在前方。 仿若是敞开的大门，门内的主人向玥霖发出了邀请，似乎早已等候多时般。 如果真是邀请的话，这的确是基本的礼仪。 滴答～ 玥霖终于来到了地下室，映入眼帘的是如书海的世界，摆着满满书籍的书架，以整齐的规格排列眼前，玥霖下意识看向前方，那是穿过了丛丛书架的尽头，有一个朴素的书桌，书桌前坐着一位穿着睡衣的紫发少女。 几乎是玥霖看过来的刹那，少女也同时从书上移开目光与玥霖对视着。 这是一双怎样的瞳孔，知识、睿智、真理，这世间穷尽所形容智者的词汇在瞳孔中体现得淋漓致尽。 如果说所谓的智者指的是聪明且拥有知识技能的人，那坐在书桌上的少女毫无疑问是拥有着智者中顶端的能力。 高人之上，上有更高。强者之上，还有甚强。唯独顶端，再无之上！ “帕秋莉大人等候玥霖先生很久了，这边请！”在走廊上碰见过的恶魔少女不知何时走到玥霖身旁。 并非是恶魔少女的实力太强，仅仅是玥霖为少女而吃惊失神。 如果说永生者拥有观测世间一切事物的阅历，是因为漫长的岁月里，见证了太多，这是本能，那少女就是倾尽有限的岁月里达到超凡的顶点，这是能力！ 以智者之名，窥视永生者的权柄，是为顶端！ 第四十三章 风言影语之局 如果智者之路有终点的话，那无疑是如少女这般的人。 “十分抱歉，虽然很早就打算邀请你了，不过前段时间被某只鸦天狗将图书馆捣乱，不得不花点时间整理一下。我叫帕秋莉·诺蕾姬，请多指教，职业…算是魔法使吧。”帕秋莉边小口的喝着红茶，边介绍自己。 与永生者不同的是，少女身上并没有猜不透的捉摸不定，仅仅是流露着犹如一潭死水的平静。 “我应该不需要自我介绍了吧。”玥霖摊手说道。 “是的，玥霖先生的名声在幻想乡内算是小有名气，纵然是不问外事的我，也从咲夜那里听来不少关于你的事情。”帕秋莉似乎没听出玥霖的语气中蕴含的讽刺，淡淡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抱着不怀好意的目的而来，那又为什么还要邀请我呢，而且还是…瞒着大小姐。” 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巧合，所谓的一帆风顺只是上位者为了借助愚者之手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 很巧吧，在玥霖最需要关于空间类知识的书籍时，恰好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触手可及就能夺走，想要拿到手的话，有很多种方式，但最终，玥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堪称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好运啊，只不过是少女编织的假象。 不得不说，帕秋莉下了一手好棋，以红魔馆为棋盘的布局，除却她以外的所有生命都是棋子，就连是蕾米莉亚也不例外。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蕾米莉亚突然提起对书的兴趣，帕秋莉拥有着如此庞大的书库，蕾米莉亚要想读书的话，只能派遣仆人从图书馆里搬运上来。 在搬运上来的书中，掺着一本玥霖所梦寐以求之物，如果只是如此的话，抱着赌一回的信念，玥霖未尝不敢偷偷窃换，但真正打消这个想法的是源头是站在一旁的恶魔少女。 “对于陌生的面孔，想要不在意的话，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这也是你特意安排的么？”玥霖扫了恶魔少女一眼后，语气里有着凝重，感觉被摆了不止一道的挫败感是怎么回事。 “她是小恶魔，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帕秋莉不可置否道。 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对于玥霖而言，是不得不在意的因素，下意识的，玥霖便找上十六夜咲夜打听关于小恶魔的消息，不得不说，十六夜咲夜的演技还算不错，但终究只是不错而已。 人类在说谎的时候，如果没有经过系统锻炼的自制力，就会下意识做出违和的举动，十六夜咲夜意识到这点，所以理智的克制了自己， 不过…会暴露说谎者的因素不只有肢体动作，据玥霖所知，十六夜咲夜至少有两点在说谎，其一:小恶魔在严格上并不属于红魔馆的一员，其二:蕾米莉亚或许真的拥有召唤恶魔的能力，但至少小恶魔的召唤并非出自蕾米莉亚之手。 玥霖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十六夜咲夜在解释小恶魔的来历时，曾不止一次强调过的真实性，说谎者在撒谎的时候，会潜意识说服自己，特意强调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毕竟是恶魔之家，有恶魔也不奇怪吧。」 「身为吸血鬼，拥有召唤恶魔的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面对玥霖的问题，十六夜咲夜如是回答，连续两次强调了是不足为奇的平常事。 如果只是一次的话，或许还能算是碰巧，但短短的三言两语就频繁发生两次同样的碰巧，那还能算是碰巧么？ 显然，十六夜咲夜并不知道这些书里藏着一本玥霖所需要的知识，如果十六夜咲夜知道的话，那说谎的条件就不成立了。 至于为什么，玥霖并没有窃换那本书，理由很简单，玥霖之所以需要那本书，归根到底，只是为了进入地下室。 那反过来说，如果这本书是从地下室里流出来的，那显然是代表着，藏在地下室的主人对玥霖的到来十分欢迎，既然如此，玥霖又何必选择麻烦的方式，干脆就光明正大的闯进去就好。 是的，这本书的意义其实是躲过蕾米莉亚耳目的邀请函。 那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露出破绽的。 玥霖自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在红魔馆的日子里也相当的安分守己，唯一险些暴露自己的时候，在芙兰朵露的配合下，有惊无险的化解，毕竟蕾米莉亚怎么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妹妹会帮个外人，就连是玥霖也没有想到。 不…从一开始就太顺利了，这本就是个巨大错误，在如此睿智的智者面前，根本不可能会有一帆风顺的进展。 “原来是这样…你从一开始就断定我不怀好意，所以才特意制造了一个突破口，等着我跳进去。”玥霖苦笑道，果然就不该抱有庆幸的想法。 很奇怪吧，在玥霖经过一番琢磨后，推断被扭曲的走廊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于是便开始了小心翼翼的摸索，虽然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却由于诸多不确定性的因素，使玥霖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而就在这时，十分碰巧，蕾米莉亚发现了玥霖的小动作，利用人类的求知欲作为答复后，蕾米莉亚虽然尚有怀疑，却没有多想，在玥霖的打听下，蕾米莉亚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给予玥霖想要的结论，一切都如此理所当然。 “只是稍微提醒一下而已。”帕秋莉很清楚蕾米莉亚的性格，为了自己的威严，那家伙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串成环环相扣的阴谋，仅仅是帕秋莉似无心的一句话，虽然不值一提，却起了最好的结果。 “大小姐的演技比起咲夜要出色不少呢。”玥霖深深叹气道。 “如果刻意说明的话，蕾米莉亚很有可能会犯和咲夜相同的错误。”帕秋莉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的确如此，蕾米莉亚虽然是长生的物种，但作为代价，无法融入人类社会的她，在阅历上甚至还不如十六夜咲夜，对世间的人情冷暖与奸诈狡猾尚不了解。 在说谎这方面，蕾米莉亚几乎会暴露出极大的破绽，嗯…如果没猜错的话，以蕾米莉亚的性格，一定会长篇大论的说明被扭曲空间的原理，一副恨不得将所有空间的理论灌输给玥霖般。 如此明显的意味，玥霖会察觉到许些违和，环环相扣的阴谋也会因此中断了。 占据地利与人和的棋盘，只需要一句风言影语就能牵着玥霖的鼻子，将局势牢牢掌握在手。 果然…虽然是初次见面，但这双瞳孔蕴含着意味所带来的忌惮，绝不是错觉！ 第四十四章 窥视命运的智者 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每件事都应该可以解释，所谓的机遇和巧合，其实是一个或然率，而或然率是可以计算出来的，数字介乎0至1之间，无论高或低，只要不是0，即必然不可能，亦即凡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命运安排。 掌握这个规律的人，等同于拥有着幸运女神的权柄。 「混进红魔馆的老鼠，是时候该清扫了。」 帕秋莉小口的喝着红茶，芊芊的指尖敲打在书桌上，流露着极尽智慧的瞳孔中闪过沉思。 「毕竟是老鼠，天性使他小心谨慎，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不会轻易出洞。」 想到这，帕秋莉的瞳孔微微一眯，那如一潭死水的平静似乎泛起难以察觉的波澜。 “帕秋莉大人，怎么了？”十六夜咲夜察觉到帕秋莉的情绪有些变化，出声问道。 “据我所知，咲夜你在建立红魔馆的时候，使用能力扭曲了走廊的空间吧。” “是这样没错，帕秋莉大人，有什么问题么？” “你的能力，更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关于空间的理论，你了解多少？” 所谓的天赋，并不等于知识，拥有时空间能力的十六夜咲夜，能扭曲空间，并不代表她对空间的了解比常人要多得多，只能说，这个天赋使十六夜咲夜在学习相关的知识能事半功倍罢了。 “空间理论？这…稍微听说过而已，没有具体了解。” “这可就麻烦了，只是利用天赋扩张空间的话，没有居于理论的验证，不敢保证会没有问题。”帕秋莉淡淡道。 实践固然是真理，但没有经过理论推敲的实践终究是让人无法完全放心。 “十分抱歉，这一点的确是我的失责，如果因我的粗心大意导致红魔馆出了差错。便是愧对大小姐对我的信任了。”十六夜咲夜并没有因被质疑感到恼怒，相反，反而十分赞同的点头。 对于从者的义务，或许没有人比十六夜咲夜更加完美了。 “在我着手最后的准备之前，会先把这件事先解决掉的，不过验证空间的理论，可能会使走廊发生细微的动静，你让蕾米莉亚多多注意下。” “好的，帕秋莉大人的吩咐，我会完整告知大小姐，说起走廊，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近来，有妖精申诉，在走廊会看到鬼鬼祟祟的身影，疑似闹鬼了，帕秋莉大人觉得，这不会是玥霖在暗中策划什么吧。”十六夜咲夜一脸怀疑道。 “正是考虑到这点，我才会提出这个问题。”帕秋莉解释道。 “果然是帕秋莉大人，一如以往的让人觉得放心。”十六夜咲夜面露敬佩之色。 「这个诱饵，不知能否让你心动～」 不过在那之前，得要先把走廊的空间系数调整一下，如果让他闯入这儿的话，我就失去唯一的优势了， 一切皆如少女所预料的结果发展，谨慎的老鼠终于露出自己的尾巴。 察觉到空间撕裂的动静时，帕秋莉并没有任何意外，甚至无动于衷，只是看了一眼芙兰朵露所居住的房间，便收回目光。 「上钩了，一切已然结束，是时候着手准备那个魔法了。」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再关心了，既然老鼠已经自个儿跳入牢笼，就没有挣脱的可能。 无论是谁，也不会想到天真无邪的芙兰朵露，会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在帕秋莉的计划之中，被芙兰朵露的外表所欺骗而放松警戒的玥霖，已经失去与自己较量的资格， 「食妖者也不过如此！」 但是…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困锁老鼠的牢笼居然自主敞开的大门，任由老鼠逃之夭夭。 命运被打破了，尽管不知道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但帕秋莉却觉得并不算糟糕，她看到了新的机会，这或许会成为与妖怪贤者较量的重要筹码。 「也许在那之前，我该给予一些好处表示我的诚意！」 “魔法准备的进展如何？” 一日，蕾米莉亚来到图书馆里，随着时间逐渐流逝，严酷的寒冬即将过去，已经快要到初春的时节。 “一切都很顺利。”帕秋莉如是回道。 “马上就要到除夜了，不打算放松放松么？” “我没有参与宴会的兴趣，对我而言，只要有书就够了。” “这大概就是现界的人们所说的宅女吧。” “对我而言，整个世界就这么大，里外亦是如此！”帕秋莉不可置否道。 从广泛的意义上，出门本就是为了达成某些目的，但若是足不出户就能做到同样的事情，那出门的意义也就无从说起了。 “还是喜欢说那些难以理解的话啊。”蕾米莉亚一脸尴尬的应道。 “…，算了，还是说正事吧。”帕秋莉试图喝一口红茶缓和气氛，即使如此，空气中终究是残留着许些尴尬。 “除夜的日子，你打算置于芙兰不问不顾么？” “我也不想这样，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发生了什么变故，便会打草惊蛇，吸血鬼异变的失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蕾米莉亚叹气道。 蕾米莉亚总结了下吸血鬼异变的失败，有一部分的因素是因为动静着实太大，以至于让藤原妹红有了充分的准备。 “不如找个人陪陪她如何？”帕秋莉提议道。 “是个不错的提议，但要找谁呢，毕竟能陪芙兰玩耍，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很有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 “美铃吧，以她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而且在宴会上也帮不上什么忙，是个最好不过的人选。” “哎！我们红魔馆里还有这号人物么？”蕾米莉亚一脸震惊道。 帕秋莉又喝了口红茶，果然，跟笨蛋谈话，本身就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红美铃，是除却玥霖以外，能察觉到芙兰朵露内心的人，两个怀着相同心情的陌生人，在尚未交流的前提下，犹如多年默契的友人，达成无言的共识。 「是的，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和大家一起玩。」在芙兰朵露的房间里，华人少女似随意的话语却成了现实。 「大小姐给我的命令是阻止有人踏进这里，至于之后发生什么事的话，就不在我的范围之内了。」对面鸦天狗时，少女怀着无比坚定的信念如是宣告。 … “我的礼物，玥霖先生是否满意？”帕秋莉在玥霖的注视下，将手中的书轻轻合上，缓缓开口道。 「遵循我所编织命运的愚者，就算现在察觉到，也为时已晚了！」 第四十五章 无尽的诅咒 伦敦，圣保罗教堂… 满脸胡渣与伤痕交集的老男人，在圣保罗教堂的门口点起一根烟，站在供奉上帝的神圣之地前，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敬畏与虔诚。 那双深蓝的瞳孔流露着漠然的冷酷，他恶狠狠的深吸口烟后，便将烟头丢在一旁，随即转身走进教堂内。 “该死的规矩！”老男人咒骂一句。 “愿主保佑你，诺雷先生！” 这座每块砖头都充斥着略带冷峻、严肃与端庄的神圣，就算是毫无信仰的人恐怕也会为其感染，相信上帝的存在。 老男人走进寺院里，无视在门口穿着红色礼服的主教，懒散的坐在祈祷的木椅上。 “诺雷先生，在主面前，我们应当自律！”红衣主教面带认真的提醒道。 “收起你的规矩，我不是那些被洗脑的信徒，你这些废话还是留着对那些满脑子想着不劳而获的愚蠢者吧。”老男人冷笑一声，翘起脚放在木椅上？ “诺雷先生，我们是主在世间的代行者…好吧，我们还是谈谈正事。”红衣教主看了看指着自己的枪口，面无表情的变换的口风。 “诺雷先生，我希望你能把那只吸血鬼交给我们教会处理。” “老头，你不会是傻了吧，你以为我千辛万苦抓回来，是给你们圈养的宠物么？” “那只吸血鬼还有同袍，如果不赶尽杀绝的吧，总有一天，她的同袍会回来复仇，为了世人的安危，我们需要冒险。” “你想用她做诱饵？别开玩笑了。就算她是幼儿体，但论血统的评级，绝对是伯爵上位，面对这样的怪物，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主会保佑我们，邪恶会在主的荣光下净化！。” “一群疯子，我可不跟你们瞎玩闹。” “三倍报酬！”红衣主教不慌不忙的补充道。 “…先付报酬！” “一半，审判结束后，另一半会交到你手上，我可以对主发誓！” …… 晨曦的目光洒落在伦敦的土地。 老男人拉着一位被铭刻着晦涩难懂的符文枷锁绑住的女孩。 “你为什么要抓我，我没有杀人！”看似六七岁大的金发女孩不解道。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罪恶！主会给予审判。”红衣主教走过来，随即对着老男人继续道:“开始吧！” “小姑娘，你喜欢太阳么？驱散黑暗的太阳！使万物复苏的太阳！犹如金子般耀眼的太阳！这个世间的一切犹如诗集那，太阳必然是最美的诗篇！感受吧，太阳的温暖。”老男人边说着，边哈哈大笑，在女孩惊恐的目光下，被其拉扯出隔离日光的囚牢，推倒在审判犯人的高台上。 嘶嘶～ 刺眼的阳光笼罩在女孩身上，明明是尚有些暖和，可以说是恰好到处的热度，对女孩而言，却像是置身于熔岩中。 “痛，好痛，姐姐…”女孩留着泪哭喊着，在地上不停地打滚，被日光所照耀的娇躯发出了焦糊的味道。 “呜呜呜～姐姐，好痛，我再也不敢不听话了～好痛！”女孩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这一幕，落在老男人与红衣主教眼中，似乎比剧院的表演更加精彩。 随着时间流逝，似乎每一分每一秒被恶趣味的上帝无限延长，正午过后，女孩不再挣扎，麻木的躺地上，只有偶尔抽搐的四肢无声述说活着的迹象。 “诺雷先生，如果她就这样死掉的话，尚不足以偿还罪孽。” “她的血脉至少是伯爵上位，不至于连日光都对付不了。” 「杀了他们！」 “她的同袍，其血脉应该不会比她差多少，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放心吧，十字军已经潜伏在附近，只要另外一只吸血鬼敢出现的话，绝对会在主的审判下，回归地狱，这是她们必然的宿命。”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老男人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 “诺雷先生，教堂里不允许抽烟，还请你自律！” “主会宽恕我的，清扫两只吸血鬼的功德足以还清我的罪孽，如果主愿意给予我什么赏赐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比如说…让某个红衣主教闭上他的嘴。”老男人吐了口烟圈后，讽刺道。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犹如无尽恶毒的诅咒回响着，尖锐刺耳的吶语。 这一刻，老男人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下意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孩，似乎因正午后，炽热的阳光使痛苦增加而抽搐得更加剧烈。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就算是那只吸血鬼的同袍要动手，也不会选在大白天。 老男人自嘲的摇头，看来干这活儿太多，神经开始敏感，也许是时候该隐退了，干完这一票后，就算余生花天酒地也无需犯愁。 想着，老男人深吸口烟，却发现只吸到一股浓郁的刺鼻味，烟不知何时熄火。 怎么回事？这味道…好像是—— 老男人下意识看向气味传来的方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红衣主教…其头颅仿若是捏爆般，在自己眼前化为肉碎，满头的脑浆溅在老男人惊愕的脸上。 血腥味！ 「杀—了—他—们—」 芙兰朵露骤然从睡梦中惊醒来，背后被冷汗沾湿透了，俏脸上浮现着柔弱的无助。 “没事的，芙兰，这一次，姐姐不会再离开你了。”蕾米莉亚坐在床边，似乎一直就在这儿，揉着芙兰朵露的脑袋，轻声细语道。 “姐姐大人，我又梦到…” “那只是梦而已，不用多想，忘掉吧。”蕾米莉亚抱着芙兰朵露，柔嫩的触感使芙兰朵露感到许些心安。 “很快，芙兰就可以出去和大家一起玩耍！” “姐姐大人……” ———————————————————————————— “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话，你会打算怎么做？”玥霖终于冷静下来，阴沉着脸问道。 “事实上，在那之前，我只有六成把握，但听到玥霖先生这么说以后，我反而有九成把握了。”帕秋莉望着犹如被说中心事而感到许些恼羞成怒的玥霖，淡淡道。 “为什么不是十成？” “就算是再怎么微小的几率，也是有发生的可能性，在事情尚未定局之前，是不存在十成的概率。” 虽然没有承认，但帕秋莉也没有否认，若是玥霖拒绝合作的提议，是否会采取行动，这显然是个简单的送分题，玥霖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个恶毒的少女不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选择了。”玥霖摊手，一脸无奈道。 第四十六章 红魔馆的危机 “我以为自己已经很高估情况的严峻，没想到，竟然会严峻到这种地步。”十六夜咲夜面露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悲痛，拍了拍玥霖的肩膀，这一刻玥霖感觉自己的肩上无比沉重， 这是名为信任的重量。 “红魔馆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请告诉我，是否愿意为大小姐的威严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愿意！” 尽管不知道十六夜咲夜接下来想要宣布什么，但那语气中的坚决使玥霖为之动容，毫无犹豫的应下来。 ———————————————————————————— 十六夜咲夜这样说道:“去寻找吧，躲藏在幻想乡各个角落的粮食，被誉为竹笋与蘑菇的神祗，这一点，对你来说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于是乎，玥霖就被派到迷失竹林挖竹笋了，毕竟…想要在「宴会的暴食巨兽」手上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十六夜咲夜为了维护蕾米莉亚的威严，使红魔馆的粮仓空了，迫不得已，玥霖背负了外出寻粮，拯救红魔馆的重大任务。 “果然，就不应该草率应下来。”玥霖深深叹气道，与玥霖同行的还有红美铃。 自从除夜以后，红美铃就神秘消失了，时隔快一个月后，再次见到红美铃时，红美铃显然憔悴了不少，脸色犹如骷髅般纤瘦，双眼似乎被画上黑眼圈一般，走路的步伐比年迈的老人还要迟钝。 “美铃，你遇到了什么事么？”玥霖问道。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红美铃剧烈的摇头，眼中却闪过不堪回首的痛苦。 看到红美铃的反应，玥霖已经猜测到，那想必是一段惨不忍睹，永夜无光的日子。 十六夜咲夜的安排也是迫不得已，迷失竹林的区域，在严格的意义上，属于永远亭的势力，如果未经允许，就擅自进入迷失竹林的话，说不定会使永远亭的主人不满，而红魔馆中，唯一与永远亭交行的人就只有玥霖，所以这个任务，只有玥霖可以完成。 玥霖小心翼翼的穿过人间之里，幸好路上没遇见藤原妹红，即使是过了这么久，玥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屈强的少女。 或许，这辈子注定是不能与藤原妹红再回到以往的关系了，那些美好的时光只能作为过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回忆。 他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就这样让真相永远埋没在岁月的黄沙中，这样就好。 再次踏进迷失竹林，一切如昨日光景般，与记忆中初到幻想乡时所见的景象依旧。 一载如转眼，任由四季节气的千变万化，花开花落，竹林依旧是孑然一身，不为所动。 晨曦普照大地时，气候不温、不凉、不燥、不冷。清爽又不失明媚，恰到好处的舒坦。 夜幕如厚重的云墨均抹于天幕时，竹木随风而摇晃发出的声响，不比盛夏的蝉鸣逊色多少，迎面吹着稍冷的风，月光透过竹叶相连的隙缝映射在竹林中，并不明亮，只是恰好能看得清夜里的路。 这就是迷失竹林，坐落此世的一角，又介于虚幻之中的净土。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红美铃问道。 “如果想要进度快一些的话，我们需要一个帮手。”作为曾在迷失竹林定居的过来人，玥霖对采竹笋的见解有一套完整流程，这是经过多次实验后得出的最佳方案。 “帮手？我们要去永远亭请人过来么？” “不需要，那只兔子会自己上钩的，嗯…应该就是这里了。”玥霖边走边说道，话音落下，红美铃正打算问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脚下猛然踩空，整个人掉下被某只兔子挖好的坑里。 与其同时，正在竹林里游荡的少女，头上有着两个白嫩的长耳朵，似乎是雷达般，突然指向某个方向。 “又有哪个笨蛋上钩了，去瞧瞧看，是谁那么笨吧。” 说着，少女顺着兔耳所指的方向奔跑，就在少女快要接近陷阱的时候，眼帘中突然映入一只手掌。 少女面露着恼怒，身体一翻，想要躲开这只手掌，却发现自己后方有个身影挡住。 “该死的！”少女咒骂道，眼睁睁看着手掌伸向自己，犹如束手无策的羔羊般无助。 只见，玥霖抱着少女的腰间，犹如孩童玩着举高高的游戏那般，将少女高举起来，背对着日光的少女，俏脸上有着羞愤至极，红瞳里弥漫着泪花，却咬着贝齿，强忍着不哭出来。 “帝，好久不见了，想我了吗？”玥霖微笑道。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玥霖，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哇呜呜～”说着说着，因幡帝忍不住就哭出来了！ 因幡帝看着玥霖，明明是略有几分俊郎（玥霖自认为）的容貌，在因幡帝的眼中却像是凶残的恶人般，当即被吓哭了。 “玥霖，你跟这位小女孩有仇么？”红美铃走过来，头顶上还有着摔进坑里的竹叶。 “没，只是有点小误会，帝，你别哭了，你看，我给你带了好东西。”玥霖赔笑的放下因幡帝，犹如变戏法似的，手心一翻，便多出一个新鲜的胡萝卜。 因幡帝见状，才勉强止住泪水，没好气的抢过胡萝卜，放在嘴里叼着，说道:“嗯哼，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了。” “玥霖，你不会是打算让这么小的女孩帮我们找竹笋吧。”红美铃不满的看了眼玥霖。 因幡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机智的光芒，脸上露出了楚楚可怜之色，抱住红美铃大腿，一副再普通不过的女孩。 “姐姐，这个怪叔叔欺负我。” 就在因幡帝以为自己的奸计得逞的时候，玥霖面对红美铃愤怒的目光，慢悠悠的说道:“你掉下去的坑，就是她挖的！” 因幡帝不动声色的松开红美铃的大腿，吹着口哨一副欣赏风景，事不关己的模样。 …… 经过了一番解释后，红美铃终于明白事情的原委，总有使人命运的能力的兔子，如果带着她，想要做什么事就会变得十分顺利，甚至有细微的几率，可以心想事成，从某种程度而言，是十分强大的能力。 不过这种能力也存在着局限性，铃仙就曾以过硬的实力打破强运，在永生者的睿智下，因幡帝的能力几乎是无法发挥作用。 顺带一提，在离开迷失竹林之前，为了准备过冬的粮食，玥霖向蓬莱山辉夜借走了因幡帝，以至于收割到了储量惊人的粮食，不过在因幡帝看来，那是一生都难以忘怀的黑历史。 “我是兔子，又不是狗，这种事你不要老是找我啊！”因幡帝忍无可忍的怒吼道。 第四十七章 少女与清酒 “叽叽~辉夜大人又在盯着花园发呆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你笨啊，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花，据说是辉夜大人当初从月球下来时，所带下来的种子栽种的。” “听我妈说，这片花园从未开过花啊。” “谁知道呢，也许是有什么玄妙吧。” 正在花园里搬运木头的因幡兔们。小心翼翼的看着坐在走廊上的蓬莱山辉夜，窃窃私语道。 蓦然，蓬莱山辉夜缓缓转过头，看向因幡兔们，精致如艺术品的脸上露出如往常无二的浅笑，却感觉多了一丝说不出的不同。 “你们···”蓬莱山辉夜指了指方才开口的几只因幡兔，吓得被点的因幡兔脸色苍白。 “去收拾下客厅，今夜会有客人来访。”蓬莱山辉夜淡淡的吐出这句话。 “好的，辉夜大人。”因幡兔们连忙应下。 蓬莱山辉夜望着因幡兔远去的身影，如万花筒绚丽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黯然，她空着脚丫跳下走廊，向着花园走去。 这片有着此世风景之最，因某些缘故不得绽放，好不容易有了许些盛开的迹象，为何···又停滞了呢。 蓬莱山辉夜苦笑的抚摸着合拢的花苞，喃喃自语：“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妾身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啊。” ———————————————————————— 玥霖背着因幡帝，手里提着一个塞满竹笋的箩筐，而旁边的红美铃则是抱着两个大箩筐，在因幡帝的帮助下，两人仅仅是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完成了十六夜咲夜的任务。 好不容易来到迷失竹林一趟，自然是要顺便见见友人，这一点，红美铃也不反对，闯入迷失竹林，的确是该打个招呼。 来到永远亭门前，铃仙似乎早已等候多时，半鞠躬，随即侧移一步，伸手表示欢迎。 “铃仙，好久不见。” “辉夜大人知晓你们会来访，已经设宴为你接风洗尘。”铃仙头上的耳朵微微摇曳，表露着主人喜悦的心情。 果然，虽然同样是兔子，但比起因幡帝，铃仙显然是更可爱，不仅有礼貌，而且···身材还特好，不像自己头顶上的因幡帝，完全就是女娃的体型，。 “你肯定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因幡帝敲打玥霖的头，不满道。 “你想多了。”玥霖面不改色的否认道。 “嗯哼，如果没有本大人，就凭你们，想要找到这么多竹笋，没个七八天是不可能的事情。”因幡帝跳下来，骄傲的挺着胸膛道。 “十分感谢帝大人，这是献上的贡品，希望你笑纳。”玥霖只能又拿出一根胡萝卜。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你答应过我，要给三根。” “你在路上吃的就已经不止三根了。” “总而言之，就是要三根，没得商量。”因幡帝恶狠狠的瞪了玥霖一眼，一副你不给我就咬你的模样，嘴角咧开的虎牙，简直比恶狗还要凶残。 玥霖无奈的选择妥协，在因幡帝满意的目光下，从间隙里掏出两根胡萝卜。 因幡帝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间隙，接过胡萝卜后，咳了一声，故作正经之色：“看在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我就好心告诉你一些消息吧，被誉为妖怪贤者的八云紫，可是个吝啬到极致的老妖怪。” “···”玥霖一脸怀疑的看着因幡帝。 “你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开玩笑，本大人好歹也是活了一千多岁的老一辈了，对于八云紫的了解，不敢说甚为熟悉，但至少比大多数妖怪都要多得多。”因幡帝恼羞成怒道。 “一千多岁···那不是比我还老么！”红美铃震惊的打量着因幡帝，紧接着，下一句话让因幡帝的气势彻底萎了。 “看那体型，感觉被大小姐还要小呢。”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因幡帝骂骂咧咧的说道。 说完，因幡帝便风风火火的跑进永远亭里。 “吝啬···”玥霖面露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永远亭的阁院里，蓬莱山辉夜坐在榻榻米上，察觉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侧脸看过来时，正逢与玥霖的目光对视，没有任何对话，却默契了笑出声来。 “欢迎诸位，既然都来了一趟，不妨留下来吃顿饭如何？”蓬莱山辉夜起身说道，抬手间流露的典雅与高贵，让人无法因那张略显幼嫩的俏脸而心生轻视。 红美铃看了看玥霖，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察觉到红美铃的举动后，玥霖这才说道：“若不介意我们打扰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耀眼的红色随着夕阳的光辉一并被吸入到了水平线的下面，天空蒙上了一副灰蒙蒙的面纱，夜色降临。 本就神秘的永远亭，在黑夜的衬托下，更加扑朔迷离。 似乎因来了客人，永远亭久违的热闹起来，因幡兔们浑浑噩噩的高举着酒杯，在走廊上欢声笑语的打闹起来。 在竹园的空地，有一张朴素的木桌，摆放着许多美食料理，蓬莱山辉夜面带着趣味的笑意，拿起装着清酒的瓶子，在自己的碗里倒上满满。 “妾身身为永远亭的主人，敬诸位一杯。” 就在蓬莱山辉夜正要喝下去时，玥霖忍不住出声了。 “没问题么？” “区区清酒，只要妾身不愿醉，纵使千杯万杯，也仍是无碍。”蓬莱山辉夜淡淡道，说着，便一饮而尽，少女饮酒的姿势不像是那些乱糟糟的老酒鬼，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又不失潇洒的快意。 一碗就落下，少女似示威般，将手中的碗倒过来，碗里滴酒不剩，无需言说，就能感受到挑衅十足的意味。 酒，是醉生梦死的源头，玥霖已经忘了多久不再沾这东西，或者说，他不能沾，无论在外界还是幻想乡，他永远是微不足道的弱小者，正因为弱小，他更要戒律自己。 拥有自知之明的少年，十分清楚，在醉梦的美好皆是虚幻，梦醒之时，一切依旧。 不过，在看到少女这样的举止后，少年不知为何，却升起了不服输的念头，为何呢，明明是如此简单的激将法，就连是平凡的愚者都能看得出来的小伎俩，却不可自拔的中招了。 实在是···太狼狈了，明知道是如此，玥霖还是不由自主的拿起酒杯。 因为··· “既然辉夜有意斗酒，那我也只能舍命陪女子了。”玥霖咧着嘴，说完，便饮完碗里的酒，炽热的口感侵袭至舌尖，让玥霖忍不住大呼一声，虽然不怎么喝酒，但真正的好东西，总能一眼就能感受出来。 “若是不行的话，便直说就好。”蓬莱山辉夜的话说得好听，手上却慢悠悠的为玥霖满上。 “还早着呢，宴会才刚刚开始，不是么。” 是的，唯一能让玥霖放下所有防备的容身之地。 第四十八章 可笑的谎言 喝到烂醉如泥，眼中的世界似风中摇曳的树叶，意识模糊到不省人事，与红美铃搭肩高举着酒杯，在淡月下失态的胡言乱语。 蓬莱山辉夜笑看如同孩纸般的玥霖，纤纤玉指划过空中，拿起桌上的酒，为玥霖满上。 早已不记得喝了多少，只觉得从未如此的爽快，酒是个好东西，无论是多么沉稳的人，一旦沉浸在醉梦里，便失去了冷静，明知是海市蜃楼，也不愿醒来。 又一杯下肚，玥霖终究是撑不住，身体不由自主的倒下来，依稀感受到，脸庞上传来的并非是冰冷的硬物，而是柔嫩的触感与淡淡的雅香。 “这是…”玥霖下意识的抓住什么，耳边听到少女的惊呼声。 话还没说完，意识就彻底昏睡去了。 蓬莱山辉夜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摇了摇头，将玥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扶着玥霖回到厢房里。 好一会儿功夫后，蓬莱山辉夜擦着额头上的香汗，一脸筋疲力尽的走出厢房，门外，八意永琳倚靠在墙上。 两人并没有交谈，甚至像是未察觉到彼此的存在一般，目光没有对视，蓬莱山辉夜越过八意永琳，消失在走廊上。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映入眼帘的天花板，依旧是熟悉的风格，耳边的鸟语花香抹去了许些困意，玥霖撑着疲倦的身子醒来，在走廊上乱逛的时候，遇见了预料之外的人。 绑着马尾辫的白发少女，在晨曦的映射下，手握着木弓，拉弦，射箭，动作一气呵成，箭矢出手，白发少女的目光便看向玥霖。 箭矢，精准的落在靶子的正中央，即使是数学领域最出色的人，也无法从角度上挑剔，是完全意义上的中心点。 八意永琳，在玥霖的印象中，是无比神秘且强大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比蓬莱山辉夜更甚的威慑，却甘愿成为衬托鲜花的绿叶。 “睡得可好？红美铃小姐现在还在客房休息，趁着这会功夫，不如进屋里喝杯茶么？这次的茶叶有抹散酒意的功效。”八意永琳将木弓放在栏杆上。 “如果是经过实验的成品，那就更好不过了。”话虽如此，玥霖还是点头应下。 八意永琳的气息里流露着不问世事的淡然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的自信。 就算是不经过实验的药物，其结果也会如预料的那般，完全一致。 阁院里的厢房里，八意永琳沏茶后，为玥霖满上一杯，玥霖喝了一口后，果然觉得好受很多。 “与辉夜斗酒，该说你无知还是勇气可嘉。”八意永琳打趣道，永生者的幽默感与普通人没有太多差异。 “辉夜的酒量的确是匪夷所思。”玥霖苦笑的揉着眉间，虽然到了后面，已经是意识模糊，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蓬莱山辉夜并没有醉酒的迹象，倒不如说，完全不像是喝过酒的人。 “并非是酒量，只是服用蓬莱药的影响，所谓的永生是使肉体保持不改变，不会死去、生病、衰老、残疾；理所当然，也包括醉酒。不过，若是心有醉意的话，何须千杯万杯，滴酒就能倒下。” “果然是没安好心。”玥霖恍然道，不过脸上却没有太多意外。 他清楚辉夜的性格，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蓬莱山辉夜是不会让如此失态的自己暴露在别人眼中，她既然敢斗酒，就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只不过，没想到是用这么无赖的方式，已经不是犯规这么简单了吧。 “老实说，你能喝这么多，倒是出乎预料，这可是能灌醉妖怪的酒，普通人的话，一杯就不省人事了。” “毕竟现在已经不算是人类，如果这么想的话，就不足为怪了吧。”玥霖摊手道，不知不觉，就接受了自己的种族。 “喝得尽兴便是好事，这次的宴会本就是为你而办。”八意永琳意有所指道。 喝酒的人，绝大多数是因为两种原因，一，是喜欢醉梦的美妙，二，是为了放纵自己。 被困难压在心头时，心情就会不自觉的感到压抑，这个时候，来杯酒作为突破口，便爽快很多。 “遇到什么难题了么？是难以战胜的敌人还是…更糟糕！”八意永琳的双手交合，目光里带着许些审视。 “是个很聪明的智者，将局势牢牢掌握在手，给我犹如是无处可逃的感觉。”玥霖叹息道。 要说面对帕秋莉，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实力强劲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她眼中，自己仿若是被细线操控的木偶，连活着的意义都因此而被否定， 我在做什么…我做过什么…我能做什么… 这段时间，脑海里总是闪过这样的想法，每当做什么事的时候，会怀疑自己的举止被她所摆布。 “你已经不再是初到幻想乡时的弱小者，即使弱小，也不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废物。拥有自知之明的你，其实事实恰好相反，享获上天眷顾的你，才是他人羡慕的幸运儿，你深知这点并乐在其中。” 玥霖沉默不语。 “苦修几年，胜过凡人一世的资质，以数载岁月摸到上位者的门槛，自诩自知之明的人却仗义着上苍的赠与。” 同为剑道修行者的半人半灵，其资质无疑是极为出色，饶是如此，少女也从不缺乏勤奋，从幼时起，日复一日的修行，从未断过，虽是花季少女，其剑道却颇为精深。 规划万物运转的智慧是存在的，以悠久漫长的岁月丰富生命的底蕴，疏淡了人世纷争所换来的超然。以短暂的岁月摸索知识与观摩世间的人情冷暖，与其说是不问世事的漠然，倒不如说，是不问世事的专注。 有的人付出岁月，有的人付出精力，她们得到了等价的回报，而少年，却在数载光阴里，将这些收为囊中。 如此可笑的自知之明，是的，玥霖从来就不是自知之明的人，尽管不愿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你…究竟是谁？”八意永琳眯着眼睛，声音里多了一丝冰冷。 —————————————————————————— “大小姐，妹妹大人似乎做了噩梦。” 正在大厅里的蕾米莉亚面露庄严之色，她透过窗户看向远东的地平线，黑暗所笼罩的交界处。 突然，十六夜咲夜慌慌忙忙赶过来。 “我这就过去看看。”蕾米莉亚收回了目光，与十六夜咲夜擦肩而过的时候，留下一句话。 “是时候了，被日光照耀的幻想乡，将迎来永夜！” 第四十九章 异变突起 “再多睡一会吧，天还没亮，姐姐还有事情做要忙。”蕾米莉亚拍着芙兰朵露的肩膀，柔声道。 对于无法活动的芙兰朵露，没有黑夜白天的概念，虽然是吸血鬼，但考虑到十六夜咲夜的作息，芙兰朵露总会在黑夜睡觉。 虽然性格尚有幼嫩，但总会在一些小小的细节，体现出细腻的心思。 “姐姐大人…是要做什么？”芙兰朵露担忧道。 “没什么，只是小事情而已，祝你有个好梦。”蕾米莉亚在芙兰朵露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在芙兰朵露的目送下，转身离开房间。 “请小心…姐姐大人～”就在门即将关上的时候，芙兰朵露的声音悠悠传来。 蕾米莉亚的手微微一顿后，没有说话，反手将门合上。 “天快亮了，开始吧！”蕾米莉亚看向图书馆中央处的少女，她单手托着一本厚重的书，颔首低语着古老而神圣的咒语。 「血色的精灵请聆听吾的祈祷！」 「一为始，七为终，七曜皆轮回，周而复始！ 」 「此基为暗夜所塑，手握无尽枷锁，将黎明永封！」 「吾愿身缠千古罪恶，指引世人诛尽光明！」 「愿现世之人以混沌自迷双眼，侍奉吾身！」 「血雾所溢之时，破晓皆为长梦！」 仿若流露着伟力的声音，从岁月的起源，穿过时空的屏障，响彻在这片土地之上，红魔馆的上空，随着声音落下，亮起了覆盖整个恶魔之家的血色的晦涩铭文魔法阵，魔法阵凝现的刹那，远东的地平线上，晨曦的光于拂晓而出。 嘁嘁嘁～ 魔法阵发出了惊人的波动，化作漩涡，溢出无数的血雾，似乎有声音在低语着，溢出吧、溢出吧、溢出吧。 永无止境的血雾，将晨曦的光完全覆盖，就连整个天幕，都因此而被笼罩。 …… 幻想乡，现在和往常一样，人类以外的生物和那很少数的人类在自由的四处走动着。 由于各个方面的因素，人间之里的气氛蒸蒸日上，人们开始相信着文明开化，把黑暗的部分从生活中排除了，仿若前段时间活跃的食妖者已过去了很久，久到开始淡忘。 短暂的日子里，栖息在宵暗的生物和人类互不干涉的舒畅，天真以为…这样的美好会一直持续下去，直至永恒。 然后，正逢春去夏至的一天，没有任何预兆，险恶的妖雾开始包围幻想乡。 看起来，那简直就象幻想乡在讨厌着阳光。 突如其来的大动静，从某个方向蔓延而来的雾气，犹如鲜血色泽的诡异，仅仅是远远看着，就让人感到极端的不适。 太快了，处于东方的边境，其上的天空，绝不是简单数字就能概括的大小，即使如此，远远观望就能看到，血雾正以明显的速度如潮汐般狂澜而来。 “这样的话，不就晒不了衣服了嘛！”本来是抱着夏天到来，准备抱出自己的被褥见见光，但一看到远方的血雾后，博丽灵梦只能打消这一想法，无精打采的抱怨道。 “拜托了，谁都好，赶紧来个妖怪把那个搞事的混蛋解决掉吧！”博丽灵梦正自娱自乐的发着牢骚时，天边传来活力十足的声音。 “这种犹如废物的发言，请给我向全世界的巫女好好道歉啊！” 声落，博丽灵梦的眼帘中便多了一个手握着扫把的魔女。 “哟，魔理沙，就是你了，快去解决异变吧。”博丽灵梦丝毫没有悔过的想法，反而变本加厉的侧躺在走廊上，对着雾雨魔理沙使唤道。 “唔～虽然我正有此意，不过这好像已经不是我单独能解决的级别了。”雾雨魔理沙垂头丧气道。 察觉到血雾异变的人们，派出了使者前往魔法森林，向雾雨魔理沙发出退治异变的委托，以雾雨魔理沙的性格，自然是信誓旦旦的接下来了。 不过… “能以自然之力影响天空，即使只有一部分，但毫无疑问是魔法之中极强的程度，即使比起召唤天使也是毫无逊色的禁咒，施展这以一魔法的人，绝对是能媲美资深大妖的魔法使，这种分量的对手，可不是你这种半吊子，只会吃蘑菇的魔女能对付得了的。”爱丽丝语气里毫无掩饰的带着鄙夷。 但是，雾雨魔理沙并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个超强力的搭档，就连是大妖都能退治的博丽巫女。 “谁是你的搭档啊，就算是胡言乱语，好歹也有个限度啊！”博丽灵梦翻个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按照这种进度，用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到人间之里了吧，身为幻想乡的秩序管理员，这可是你的义务啊！”雾雨魔理沙无奈的扶着头，继续道:“就是因为你这种态度，所以才会没人来神社参拜的。” “切！就算没有人来参拜，我也能坚强活下去，别小看人类的生存力啊，无论是吃土也好，大冷天穿着单薄的衣服也罢，早就习以为常了。”博丽灵梦发出了相当不得了的宣言，却迎来雾雨魔理沙满怀怜悯的目光。 “灵梦…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很不容易呢，身为你的挚友与搭档，没能在你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确是我不对。”雾雨魔理沙幽幽叹气道，从怀里掏出几个百元的硬币，缓缓放进塞钱箱里。 “说来也是，毕竟是如此贫困的你，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十分勉强，再要求你做什么……”雾雨魔理沙一脸悲痛的自白尚未说完时，便察觉到肩膀被人搭上，转过头一看，博丽灵梦一脸热情如火的看着雾雨魔理沙。 “出发吧，毕竟是挚友的请求，拒绝的话，就显得我太不近人情了。”博丽灵梦顶着大拇指说道。 “……”用几百元衡量的挚友，还真是廉价的过分。 如果让灵梦知道自己收下了退治的报酬，足足有一厘米那么丰厚的话，一定会崩溃的吧。 ————————————————————————— 幻想乡的某处，八云蓝望着逐渐被血雾所覆盖的天空，面露担忧之色。 “结果还是没有阻止异变的发生，是紫大人太过高看了玥霖的能力么？” 突然，八云蓝身后，响起被撕裂的声响，紧接着，空气中撕开了一道裂痕，俏丽幼嫩的身影穿过裂痕踏在土地之上。 八云蓝面露惊喜的转过头，看着金发少女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硬生生僵硬下来。 “阿拉，好久没有一觉睡到夏天了，本来还担心错过什么，看来睡醒的正是时候啊，好戏正巧赶上。”撑着洋伞的金发少女打着呵欠，嘴角划着象征性的微笑，带着趣味与捉摸不定的神秘感。 第五十章 幻想乡最强 向着血雾起源的方向前进的博丽灵梦与雾雨魔理沙，在路过弥漫着雾气的湖边，在被称为雾之湖的区域遇到了妖精之中领头的冰之妖精。 看起来并不算大，甚至可以说是孩童的女孩，自称是最强，穿着蓝色基调的连衣裙，无论是是发色还是瞳孔都是象征冰的色泽，就像是冰的拟人化般。 “咱可是最强的！”冰之妖精如是说道。 “这个女孩好像是妖精哎，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哦。”雾雨魔理沙打量着女孩。 “琪露诺，那两人好像来者不善，我们还是赶快跑吧。”站在蓝发少女身后的一个小跟班畏畏缩缩的提议道。 “怎么可能会跑，咱可是最强的，迟早有一天要统治幻想乡的妖精王啊！”琪露诺挺着胸膛道。 说着，雾雨魔理沙走过来，刚想开口问些什么，琪露诺就已经出声了。 “人类，赶快臣服我吧。” “果然妖精都是笨蛋啊。”博丽灵梦无奈的摊手，似乎已经早有预料。 对于琪露诺而言，所谓的统治幻想乡像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吧。 “感觉完全沟通不来，既然如此的话，就请你让来吧。”雾雨魔理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垂头丧气道。 “让来？是不存在的，咱可是最强的啊，要让来的人是你们才对！特别是你，人类，你惹怒了咱！”琪露诺指着博丽灵梦，后者的目光让她感受到一股不爽。 说着，琪露诺的双手一握，喷射出淡蓝色的光点。 “这个是…”雾雨魔理沙眼中闪过惊愕之色，身体反应却丝毫不慢，迅速后退。 “是符卡规矩吧，没想到这只妖精居然会这种攻击方式。”博丽灵梦的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看来事情变得麻烦起来，稍微有点兴趣了。”雾雨魔理沙边说着，边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八卦炉。 …… “博丽巫女已经出发了么…不知这一届的巫女，实力如何。”射命丸文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宝物般，脸上露出热情如火的激动。 自上位以来，就被八云紫雪藏的巫女，整整两年多也没发出半点消息，除了日常维护大结界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就连是吸血鬼异变的时候也未曾出手，身为幻想乡的秩序管理者，任由这么大的动静发生，按理来说，是一种失职，不过考虑到最后也没发生什么，也就无从追究了。 妖怪纵横的土地上，存在着巫女，本就是极其矛盾，为了避免一些妖怪破坏幻想乡的秩序，才有了巫女的存在，毫无疑问，想要担当秩序管理者的职务，实力绝不会弱，至少媲美大妖的程度，区别是…大妖之中，也分强弱，强则犹如风见幽香般，被誉为暴君的存在，弱则稍有名气的老一辈。 关于博丽巫女的实力，并不只是这么简单，据说，由于大结界与巫女的相性近乎完美，在幻想乡的区域，巫女的实力被增强许多，以至于历届的巫女，岁数虽然不大，却强的令人发指。 事实究竟如何，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了，想到这，鸦天狗就不免有些激动，即将拿到第一手情报是一位记者的基本素养，而且这次的情报意义非凡，不仅是鸦天狗一族，幻想乡里的许多妖怪都在观望着这场一触即发的战斗。 一边是虽然初到幻想乡不久的新居民，但其能力是经过证实，大妖之中佼佼者的吸血鬼，一边是幻想乡的秩序管理者，虽然上位已经快三年，却近乎没有存在感的巫女，战况必然是无比激烈。 如果博丽巫女的实力无法威慑妖怪们的话，幻想乡有可能会迎来一次大洗牌。 “…您老，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射命丸文刚想追踪上去时，眼前映入幼小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吓得连敬语都用上了。 尽管变化甚大，但是这股亦正亦邪的神秘，是绝对不会错的。 “我只是个路过的七岁小女孩哟。”撑着洋伞的金发女孩一字一顿道，虽然是面露着微笑，却让射命丸文感到生命被威胁的压迫。 “这个装嫩的老不死！自称十七岁就算了，这次直接就变幻成七岁了！”射命丸文擦着额头上的虚汗想道，这么厚颜无耻的妖怪，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岁的概念不会是以万年为单位吧。 “对一个七岁的女孩用长辈的称呼是很失礼的行为吧！” “十分抱歉，十分抱歉，是我失言了。”射命丸文赔笑的鞠躬道。 …… “浪费的时间比出乎预料的要多得多呢，对付一只妖精都那么麻烦。”博丽灵梦一脸鄙夷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这可是妖精的头目。”雾雨魔理沙将昏迷过去的琪露诺放在肩膀上，无可奈何道。 一旁的小跟班面露着畏惧之色，但自然是咬紧牙龈的站在不远处，似乎是担忧琪露诺的下场。 “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什么这只妖精会知道符卡规矩。”雾雨魔理沙面露不解。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我们的老熟人。”博丽灵梦没好气道。 “老熟人？是谁啊！”雾雨魔理沙正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湖另一边传来。 “哈哈，看来是被识破了呢。”声落，雾气之中便走出一个人影。 雾雨魔理沙看着来人，一脸惊讶道:“玥霖，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玥霖说话，博丽灵梦就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很简单，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还告诉那只妖怪符卡规矩，除了阻止我们继续前进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吧。” “换而言之，我们就是敌人咯！”雾雨魔理沙不仅没有任何失望，看向玥霖的目光里反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意味。 “要不这样如何，给我一个面子，到此为止吧。”玥霖豪迈的挥手道， “……”雾雨魔理沙瞪着死鱼眼给予回应。 “居然还有面子可言，明明是个连脸皮都不要了的家伙。”博丽灵梦翻个白眼道。 玥霖闻言，脸色露出几分尴尬，看来这就是交友不慎啊。 “看来是没有办法交涉了，既然注定要有一战的话，那就全力以赴吧。”玥霖自信一笑，手指划过空气，间隙随着指尖拉开后，伸手从间隙中抽出湛泸。 “嗯哼，是时候报仇雪恨了，今天我一定要将你打败！”雾雨魔理沙将琪露诺扔在地上，气势汹汹的吼道。 一旁的小跟班趁机抱起琪露诺，撒腿就跑，眨眼间便不见人影。 博丽灵梦并不想跟玥霖说话，而是默默地拿出自己的灵符。 等下，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不是说好一对一的。 玥霖看着雾雨魔理沙与博丽灵梦两人同时掏出符卡，开始慌了。 第五十一章 巫女的觉悟 很早以前，博丽灵梦就已经确认过一件事了。 符卡规矩…简直就像是为那家伙而生的一般，仅仅是初战，就表现出惊人的战力，名为玥霖的少年，他所看到的景象，和我们是绝对不同的，尽管这样的直觉毫无根据，但博丽灵梦如此的深信不疑。 是的，拥有能看见死亡能力的玥霖，可以从死亡的画面里找到弹幕的最佳突破口，简直就像是…买了无数复活币的雷霆战机似的…这个比喻不恰当，不过的确是最形象的说法。 不仅如此…那把剑还拥有着消除弹幕的能力，可以说，就连是无缝弹幕都无法阻拦这家伙的脚步了。持有着两个近乎bug的能力，在符卡规矩的限制下，近乎是无敌的存在，单打独斗的话，是不可能会有一丝胜算的。 所以说，对付这种家伙，稍微过分点也没什么吧，开着金手指的混蛋是不值得同情的。 这一刻，博丽灵梦与雾雨魔理沙怀着同样的想法，不约而同的掏出自己的符卡，在尚未经过商量的前提下，选择联手。 对于玥霖的抱怨，两人完全无视了。 “…真是过分啊。”玥霖有气无力的抗议道。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交谈的打算，直截了当的发动了攻势，两人发动符卡。 魔符「星屑幻想」 梦符「封魔阵」 几乎是同时，两人娇喝落下，倾泄的弹幕在互相交合的前提下，化为雨滴般的弹幕，而且是近乎完全没有空隙的弹幕。 并没有违反规矩，仅仅是将雾雨魔理沙的伎俩故技重施罢了，只不过，由两人同时施展的符卡所组成的无缝弹幕，其完成度比独自一人要更甚许多。 相当默契的配合，让人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这两个家伙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显然是排练过不少次了啊。 “混蛋啊！”玥霖边逃跑边咒骂道。 察觉到接下来的弹幕已经无法闪避，玥霖只能咬牙切齿的祭出第一张符卡 天地剑「乾坤残缺之痕」 声落，玥霖迎着漫天弹幕，骤然向虚空划过一剑犹如伏案写画的一笔，却斩出了一道狰狞的裂痕。 裂痕像是吞噬的巨兽，将倾泄的弹幕一一吸食入其中，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仪符「太阳仪」 雾雨魔理沙并没有停下攻击，二次发动符卡后，身旁围绕着许多像是星体的光芒，紧接着，直截了当的逼近玥霖，挥舞起扫把，摆出打斗的姿势。 “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剑术！”雾雨魔理沙发起挑战，这一刻，少女更像是一名剑士，而并非是魔法使。 俗话说得好，不会近战的魔法使才不是好魔法使，呸！给我向正统的魔法使道歉。 玥霖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吐槽了，尽管心里早已凌乱不堪，但手上的功夫却丝毫不难，握着湛泸与雾雨魔理沙展开激烈的肉搏战。 博丽灵梦并没有下去参与肉搏，而是发挥一位巫女的本职，老老实实的在远处发射灵符支援雾雨魔理沙。 不得不说，这样的配合方式反而给玥霖造成极大的压力，雾雨魔理沙在近战方面，的确算得上好手，估计哪天放下魔法使这碗饭，也能混得不错，不过比起玥霖，依旧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毕竟玥霖点的技能可是实打实的剑士，和雾雨魔理沙这种半吊子完全不同，但在博丽灵梦的掩护下，再加上星体魔法的防御，使玥霖一直没找到机会拿下雾雨魔理沙。 …… “那个…虽然这样的战斗方式十分有趣，但对于巫女而言，其强大的实力仗义就不存在了吧。”在高空的云端之上，射命丸文不解道。 身为老一辈妖怪的其一，她亲眼见证幻想乡由建立而崛起，直至今日的繁华，正因如此，她是清楚的，比很多妖怪更清楚，博丽巫女所存在的意义。 幻想乡，是个存在于现世又隔离现世的国度，幻想乡的确是是处于现世的某个角落，只不过在八云紫的境界之下，其存在感被抹去而无法被外界感知。 但大结界并非只有一层，八云紫所布置的结界，仅仅是隐藏幻想乡的存在，但想要是妖怪生存，是远远不够的，而第二层大结界便是为此而生。 利用认知屏障，将现界的常识与幻想乡的常识区分开，众所周知，在外界的常识，对于幻想乡是完全行不通的，反过来亦是如此，在幻想乡里，妖怪是理所当然的存在，就连是藤原妹红都能被村名认可，永生不死也只是稍微惊讶的程度而已，这些认知在现界看来无疑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玩笑。 也正是第二层结界，使妖怪们的存在被汇聚在这块土地，幻想乡内的妖怪实力因此而变得更强，就算是没有恐惧，妖怪消散的速度也会减缓数百倍。 建立这个大结界的人，正是初代博丽巫女，在大结界的相性下，使巫女在幻想乡立于不败之地，汇聚着无数妖怪之力的大结界，而掌控着这一命门的巫女，是不可能会输的，简直就像是管理幻想乡的神这样的存在。 按理来说，博丽巫女是无敌的，至少在幻想乡是这样的，不过凡事也有例外，谁也说不准，或许哪届的巫女与大结界的相性不合，导致无法掌握大结界，失去不败的仗义。 虽然机会十分低微，但的确是存在的，再加上八云紫在这一届博丽巫女上位后，采取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将博丽巫女雪藏，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到那个方面。 “才不是这回事呢，事实正好相反，这一届的巫女，其资质可是恐怖如斯，假以时日，会追赶上初代的脚步也并非不可能，是完全能将妖怪的意义抹杀掉的强大哦。”变换为七岁女孩的八云紫，她身上的捉摸不定反而更加浓郁，甚至浓郁到让人升起无法制止的忌惮。 “那为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无趣了吧，那孩子是这样告诉我的…”八云紫面露着浅笑道。 “…嘛～稍微站在妖怪们的角度考虑下吧，并非是怜悯，只是单纯觉得一目了然的战斗很无聊而已，所谓的胜负，就是要有输有赢才有意思。”在接任巫女这份职责的时候，尚有几分幼嫩的少女，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过即使如此…她的能力也不能小看。”八云紫意味深长的说道。 …… 经过长时间的僵持下，玥霖终究是露出细微的破绽，几乎是破绽出现的刹那，博丽灵梦的精神猛然一震。 “抓住你了！这可是特意为你制作的符卡！” 梦符「梦想亚空穴」！ 第五十二章 退治失败 嗖～ 嗖～ 嗖～ 剑花在闪烁，在少女的手中，看似一块钢铁所塑的利器仿若是华美的道具，演绎着风花的画面，又不失锋芒的冷意。 “妖梦还真是勤劳呢，一大清早就开始练剑了。”西行寺幽幽子一脸怨念的说道。 “如果是为了早餐而抱怨的话，我在练剑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厨房里。”魂魄妖梦斜视着西行寺幽幽子，似乎看穿了心里所想。 “才…才没有的事。”话虽如此，西行寺幽幽子却是立刻就奔向厨房，过了好一会儿，手里抱着满满的点心回到庭院。 “勤劳是会有回报的，妖梦的剑的确是比以前要更快了。” “毕竟身后有人在追赶，无论如何，都不想认输啊。”魂魄妖梦气势汹汹道，声落，魂魄妖梦在空中闪过八道身影，并非是分身，而是因速度太快，肉眼无法捕捉留下的残影。 但并非是结束，真正的本体，却已经坐在西行寺幽幽子旁边，仿若她一直就在这里般。 “好快，果然让妖梦去比划比划，修炼才会更有干劲。”西行寺幽幽子嘴里含着糕点，含糊的说道。 “应该不止是这么简单吧，事后想想，像幽幽子大人这么懒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啊。”魂魄妖梦是清楚的，西行寺幽幽子对实力的概念十分模糊，并非是弱，相反，西行寺幽幽子很强大，正因为这份强大，所以不会考虑与其相关的问题。 对于西行寺幽幽子而言，魂魄妖梦只要给自己煮饭做菜就好了，至于比武打斗这方面，根本就不适合贤惠的妖梦，身为白玉楼的主人，保护自家的庭师（厨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西行寺幽幽子有着绝对的自信。 “幽幽子大人明明就是只对食物感兴趣的废物嘛。”魂魄妖梦认真吐槽道。 “好过分啊！”西行寺幽幽子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啊。 魂魄妖梦叹口气，并没有理会西行寺幽幽子的撒娇，目光望向幻想乡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妖梦…刚刚那一招，很强哦，叫什么名字呢？” “还没有想好呢，这是我追求极致速度的一剑，虽然只有一刹那，不过有自信打出最强的奇袭。” “那就叫瞬间移动斩好了！” “才不要呢，这名字太挫了。” “怎么会，明明很好听啊，一看就知道很厉害的招式了，而且这种速度，在一定范围内，比起零时间也毫不逊色吧，是个名副其实的强力底牌呢。” “或许吧，这是居于我以往的剑术，所达到的新高度，如果是这一次的话…一定可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结束战斗。” “那么，就这样定下来咯，「瞬间移动斩」！” “这名字真的是太挫了，光是念出来，羞耻度就已经爆表了。” …… “奇袭啊…” 博丽灵梦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手中的阴阳玉被一把突如其来的太刀所阻挡。 “没想到灵梦你居然也拥有如此迅疾的速度…不，并非是速度，而是类似于瞬间转移的零时间移动吧。”玥霖一脸惊愕道。 是遭到攻击以后才听到符卡的宣言，不得不说，在符卡规矩的影响下，的确是有可能出其不意的效果。 不过遗憾的是，玥霖并非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处境。 对于那个白发少女而言，其瞬间爆发的速度，几近违反可物理的限制，并非是在目标面前挥剑，而是在挥剑的刹那，冲刺到目标面前，是比起零时间也毫不逊色的极速。 “该死，明明是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必杀技…”直觉告诉灵梦，肯定是有人暴露了自己的底牌，玥霖这么熟练的动作，绝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程度的奇袭了。 蓦然，远在冥界的魂魄妖梦打了个喷嚏。 “半人半灵的种族也会感冒么？”魂魄妖梦如是说道。 “终于等到你了，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玥霖阴森的笑道，湛泸划出一剑，同时逼退了博丽灵梦两人，趁着这一刹那，玥霖双手各握着一把刀剑，身影如离弦之箭，向灵梦冲去。 双剑「神泣鬼嚎之闪」（明明是星爆气流斩…） “可恶…”博丽灵梦咒骂一声，反应却十分迅速，借由被击飞的后劲退走，手中的阴阳玉化作漫天弹幕飞来，试图阻挡玥霖的脚步。 但玥霖仿若对灵梦的弹幕视而不见般，直截了当的冲进去。 这是玥霖经过与魂魄妖梦一战后，所悟的剑术，湛泸所持有斩破一切的特性使玥霖即使深陷弹幕群中也可以毫无顾虑，而村正所用的则是攻击性极强的剑术，是汇聚着攻击与防御为一体的剑术。 在博丽灵梦不甘的目光下，玥霖飞快的逼近，随后被骑脸打趴在地上。 “接下来该你了，魔理沙！”玥霖面露着不寒而栗的冷笑，转过头看向雾雨魔理沙，吓得雾雨魔理沙直接举起白旗。 ———————————————————————— “看来是玥霖更胜一筹啊。”八云紫一脸讶异道。 “的确是难以置信呢，自从幻想乡建立以来，巫女就鲜有失败的战绩吧，说是屈指可数也不足为过，看来此行没有白来一趟，搞到这次大新闻的素材了。”射命丸文满足道，一副死而无憾的脸色。 “看来今后幻想乡会越来越有趣呢。”八云紫的目光扫过射命丸文，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不由分说，便遁入间隙里了。 射命丸文沉浸在大新闻的喜悦中，并没有察觉到八云紫那双富有深意的目光。 “不过巫女就这样失败的话，血雾就会蔓延至整个幻想乡吧，这样真的好么？”射命丸文有些担忧，毕竟被血雾覆盖的天空，就等同于活在没有日光的世界，不，甚至更糟糕，被血雾吞噬的云端，连降雨的前提都不成立了。 “算了，反正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射命丸文摸着后脑勺，转身消失在空中。 “所以说…你真的明白这次异变的严重性么？如果继续持续下去的话，会引起人心的惶恐，到时候可是会很麻烦的。”博丽灵梦指着正坐在地上的玥霖，怒斥道。 “十分抱歉…我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玥霖诚恳道。 “灵梦，现在怎么办啊，我们已经输了哎。”雾雨魔理沙无精打采道，比起幻想乡的安危，她似乎更在意输在玥霖手上。 “还能怎么办，输了就只能打道回府，这次的异变退治，已经算是失败了。”博丽灵梦跺脚留下了这句话后，便拉着雾雨魔理沙转身离开。 玥霖目送两人离开，就在两人即将消失在眼帘的时候，博丽灵梦突然转过头来，似乎说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玥霖听不清楚，不，倒不如说，博丽灵梦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是简单易懂的唇语呢。 “小心…” 尽管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却传达至玥霖的内心深处，嘴角不自觉划起柔和的微笑。 第五十三章 绝对的禁忌 被血雾所掩盖的幻想乡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居住在幻想乡的居民一开始还觉得惶恐，后面发觉到血雾的作用仅仅是代替云端掩盖日光外，好像就没有其他作用，渐渐地，便安定下来。 但···异变终究是异变，所谓的异变，本就是指违反常理的异常变故，不遵从定理运转的非常规秩序，换而言之，是不被允许的事物。 “藤原大人···今年夏季农作物的丰收，是有史以来的低谷期。” “是啊，没有太阳的话，农作物根本生长不起来，连雨滴都没有的话，栽种的农作物连存活都无法做到，继续下去的话····” “这是妖怪针对我们的措施吧，实在是太可恶了，如果没有农作物的话，我们怎么可能生活下去啊。” ··· 对于幻想乡的人类，农作物是最主要的生存粮食，没有之一，毕竟在幻想乡的食物链里，大多数人类的地位仅仅比毛玉要好一些，就算有肉，也都是家养的畜生，想要外出寻找猎物的话，纯属嫌命长。 没有日光的幻想乡不仅仅是意味着风景的变化，随着时间悄然流逝，人们终于意识到潜在的危机，这毫无疑问是足以使人类绝望的大灾难，远不是以往的屠杀能媲美的了，若是不处理的话，可是会真正意义上的灭绝。 “妖怪···不可能的，据我所知，日光对妖怪也很重要，至少对大部分妖怪而言。”藤原妹红犹豫了下，并没有出动出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已经有不少妖怪按捺不住，开始动手了吧。 中过一次调虎离山的藤原妹红，选择暂时观望，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说吧。 在这个卧虎藏龙的幻想乡里，若是做了什么犯众怒的坏事，无需博丽巫女出手，就有一大堆妖怪跳出来了，况且，在这些妖怪之中，有一个···可是连藤原妹红都感到棘手不已，甚至可以说是···极其不愿面对的存在。 “芙兰，没问题的哟，出来吧。”蕾米莉亚伸出手，面露柔和的浅笑。 “可是···芙兰会···”芙兰朵露犹豫不决，她清楚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拥有这份力量的自己，与其说是不愿出去，倒不如更像是恐惧。 “没问题的，相信我，这一次，不会再让你受伤了。”蕾米莉亚轻声细语道。 “真的么？” “当然，出来吧，妹妹大人不是说，想要和大家一起玩捉迷藏么？在图书馆里的话，根本没地方藏吧，这就没意思了。”十六夜咲夜也出声道。 “对啊，大小姐说过，要给大家放假哟，一起玩耍吧。”红美铃说道。 面对大家的邀请，芙兰朵露终于鼓起勇气，从房间里走出来，抓住蕾米莉亚的手，在其的带领下，一步一步的走出红魔馆。 就在芙兰朵露即将要踏出红魔馆的时候，少女的身上骤然散发出一丝令人心悸的气息，十六夜咲夜等人不自觉的紧绷，唯有蕾米莉亚依旧面不改色的笑着。 “没事的。” 轻飘飘的一句压住这股心悸的气息，蕾米莉亚立起大拇指，小小的虎牙从嘴角露出，虽然是笨拙的鼓励方式，却让芙兰朵露冷静下来。 “姐姐大人。”芙兰朵露还是有些畏惧。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闭上眼睛好了，请记得，无论前方的路有多少苦难，姐姐都在你面前，为了斩断一切阻碍。” 说着，蕾米莉亚轻抚着芙兰朵露的眼睛，拉着芙兰走出红魔馆，洒在少女身上，多了一丝异样的魅力。 “好温暖···这是日光么？不···这不是日光。”尽管看不到景象，但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是芙兰朵露从未体验过的美好，名为自由的喜悦从心底蔓延。 “欢迎来到幻想乡！”随着蕾米莉亚的手放开，大家都齐声喝到。 映入芙兰朵露的眼中，是由血色光芒所笼罩的世界，尽管和印象中的画面不太一样，但无疑是少女所喜欢的美好之地。 “这就是···幻想乡么？果然···很美好呢，小丑先生没有骗我！”芙兰朵露激动的捂着嘴，被眼眶沾湿的容貌维扬起最美的笑容。 “小丑先生？”蕾米莉亚好奇道。 “···是梦里···”芙兰朵露含糊的解释道。 “这样啊。”蕾米莉亚不疑有他，在芙兰朵露背后推起来。 “好久没有和芙兰一起玩捉迷藏了，我可是很早就期待这一天了。” “真是拿姐姐大人没办法啊。” “说什么呢，明明是芙兰一直都很想玩吧，我已经长大了，要不是芙兰喜欢的话，这种游戏，我可不屑玩。”说着不屑一顾的话，但蕾米莉亚脸上迫不及待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那么···猜拳咯，剪刀石头布。 输的是红美铃，该说是预料之中，还是理所当然好，红美铃垂头丧气的趴在墙上。 “十、九、····藏好没，我要开始抓鬼了。” ··· 站在红魔馆屋顶的智者，望着洋馆下正在玩耍的少女，她的脸上有着一丝焦虑，目光移向远方，清澈与浑浊交融的瞳孔里闪烁着比捉摸不定更为莫测的光芒。 —————————————————————— “曾经，芙兰遇到接近死亡的灾难，在那场灾难中，芙兰为了自保觉醒毁灭的能力，虽然庆幸活下来，却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从那以后，芙兰朵露人格发生一定程度的崩坏，我相信你是深有体会的，无法接近，仅仅是触碰，芙兰就会被崩坏的人格所掌控，那是纯属为了破坏而生的存在，目前为止，能与芙兰亲密接触的生命，只有雷米，同为血亲的生命使雷米成了唯一的例外。” “她畏惧着生命，畏惧着世界，与其说是我们将她关住，倒不如说，是她心中祈求的结果，只有封闭在房间里，让一切危险远离她，才能最大程度的确保她的人格不会崩坏。” “我们希望能创造一个，对于她而言，是绝对安全的世界，只有这样，才能让芙兰忘却曾经的阴影，忘却痛苦的回忆，回归正常，我们很清楚···这样的世界是绝对不存在的。” 帕秋莉的话语在耳边回响着，脑海里闪过无数的记忆，犹如相册的胶带在轮转着。 是的，绝对不可能会存在这样的世界，世界是残酷的，它的运转并非是为了生命，相反，生命之所以能生存，只是因为恰好适应世界的运转，不存在为了迎合某些生命改变秩序的可能性。 世界由混沌诞生至今，经过无数次物竞天择的淘汰，最终挑选出完全适应当今秩序的生命，如果有人意图改变世界，那意味着大多数生命必须重新适应新的规矩，数千年孕化的本能将会云消雾散，重新开始，甚至又开启新的一轮淘汰，可想而知，这是绝对禁忌的事例，是唯有造物才能触摸的权柄，就连是永生者都不敢心生染指的禁区。 如果有人这么做的话，他将成为众矢之的。 这是世人皆知的常识。 “呼~呼~呼~”少年倒在湖里，在地心引力的牵扯下，缓慢的下沉着，似乎因水压的缘故，身体愈加沉重，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 「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解脱。」 第五十四章 暴君亲临 坐落在现界夹缝的乡土，有一处仿若永恒不变的净土，明明是崭新如初建的庭院，却散发着浓厚的沧桑，名为永远亭，是一处望穿流年也不曾改变的景象，名副其实的永远不变之庭院。 不过，漫长的岁月里，纵然是再怎么美妙的画面，也会变得枯燥无味的平淡，对于永远亭的主人而言，她渐渐渴望庭院里能发生新的变化。 掌控着超凡之力的少女，她的眼界是何其之高，对于她而言，尘世歌颂的绝世美景不过是稍微值得看一眼的程度。 优昙华的盛开，是少女所渴望的变化，曾有幸见过这样的美景，少女有理由相信，若是这座庭院有了优昙华的衬托，其绚丽必然再增添几分。 终于…数百年过去了，优昙华有了盛开的迹象，即使是许些，也依旧让少女无比喜悦，可好景不长，盛开的优昙华，不知何故，再一次收敛了花苞，使少女开始终日忧愁的苦守在花园里。 “你们终于又盛开了么…”蓬莱山辉夜抚摸着以绽放四五分的优昙华，面露着如释负重之色。 “是何故？莫非优昙华的绽放之源真的与玥霖有关么？”八意永琳沉吟道。 “永琳，如果是你，一定能看透隐藏在红魔馆里那个人所布置的计谋吧，妾身有点兴趣，可否能泄露一二呢。” “辉夜如果愿意用点时间思考的话，未必不能知晓，不过…看来你是迫不及待了吧。” “唔～毕竟我和永琳还是有些差距的。”蓬莱山辉夜叹口气。 八意永琳究竟活了多久，这已经无法考证了，在最古老的传说里，就存在她所活跃的记载，那时，她就已经是强大的象征，名为智慧的神祗，可见她的非同一般。 “好吧，如果辉夜想听的话，我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不得不说，红魔馆这次的做法，着实是疯狂过头了，这可是窥探造物的权柄，就算是我，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勇气可嘉。”八意永琳似笑非笑道，是的，并非是计谋过人，而是勇气可嘉，说明了八意永琳并不看好红魔馆这次的行动。 “造物的权柄…”蓬莱山辉夜的瞳孔里闪过异彩，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两人都是超脱世间的存在，很多事情，无需说得太过清楚，只需一两句，就能明辨事情的原委。 “据我所知…这次的异变，恐怕会惊动到那个妖怪吧，如果玥霖还不知进退的话，可能会真的死掉。”八意永琳的目光仿若穿过竹林，看到那个身影正在向红魔馆走去的画面。 与其同时，那个身影似乎察觉到永琳的目光，转过头与永琳的目光碰撞，眼底下的不悦显而易见。 “被发现了啊…”八意永琳无奈的摊手，语气罕见的有些凝重。 究竟是要多么强大的感知，才能察觉到相隔数十里的目光，可想而知，其主人的实力必然是恐怖如斯。 “…”蓬莱山辉夜沉默不语，似随意的扫过八意永琳，随即才说道:“妖怪贤者不会这么轻易让玥霖死掉的。” “或许吧，那个老妖怪的想法，可没有那么简单就能琢磨得了。”八意永琳不可置否的回应道。 ———————————————————————— 一只、两只、十只、二十只、上百只；玥霖已经放弃去数自己击败了多少只妖怪了，又或者说，他不得不放弃，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连绵不绝的战斗使玥霖的身体与精神达到了极限，即使如此，他也仍然在握着湛泸，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仅仅是这样想着，就不禁感到绝望，即使如此，也必须咬牙切齿的坚持。 终于，又一次的击败了上门的妖怪，这一次，并没有再立刻跳出挑战者，使玥霖可以好好的休息下了。 结束战斗之后的玥霖，倚靠在湖边的石块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若这样的话，就能将将这短暂的时间延长数倍。眼皮如同上了铅块般沉重，但玥霖依旧睁着瞳孔紧盯着前方。 即使是脆弱的人类，也能持续数天的艰苦战斗，而如今，拥有着比人类更高程度的条件，没理由会坚持不下来，他如是安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还尚未到极限。 不知过了多久，总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但直觉告诉他，至少有三个小时没有妖怪上门了。 “结束了么…”玥霖自嘲的想道，心里的不安却愈加剧烈，空气中无形间流露着一种紧绷，明明是休息时间，却不知为何，比战斗更加压抑。 哒哒哒～ 有生命走过来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玥霖骤然抬起头，依稀能看得见，是一个瘦弱的身影，和之前大多数挑战者不同，像是个瘦弱的人类，不过……随着脚步声，愈加逼近，玥霖竟升起心惊胆跳的悚然，简直就像是死亡的倒计时般。 “果然…是结束了么！”玥霖的声音里有着预料之中的语气。 并非是没有挑战者，被血雾覆盖天空后，影响到的妖怪们何其之多，其基数无法估量，至少远不是上百可以概括。突然没了挑战者，玥霖当然不会认为是那些妖怪会大发慈悲，让自己有喘口气的机会，如果真的这么好心的话，就不会打算用车轮战把玥霖搞得如此狼藉了。 相反…宵小的妖怪们之所以放弃挑战，是因为…他们笃信，异变已经结束了，自然没有挑战的必要。 是的，异变并没有结束，血雾还在弥漫，只不过，那个似瘦弱的身影出现时，便意味着结束的开端。 所有妖怪都这么想的，极其强大的存在，被誉为妖怪之中妖怪，有着暴君之名的大妖，风见幽香！ 身为花之妖怪的种族，明明是与战斗毫无干系的天赋，却强得匪夷所思，换而言之，风见幽香能走到令妖恐惧的地步，完完全全是依据着妖怪最基本的能力，强横的妖力底蕴以及破开一切的蛮力。 不得不说，妖怪是种很奇妙的生命，出生于什么种族，一生都会与其天赋相伴，即使是有着暴君之称的风见幽香，因自身种族，对花儿无比重视。 然而…被血雾所掩盖的天空，没了日光所普照的大地，就意味着…大多数花儿会因没有光照进行光合作用，对于花之妖怪，无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禁忌。 沉淀了许些日子后，风见幽香见前去挑战的妖怪们都铩羽而归，终究是按捺不住，踏上解决异变的旅途。 …… “最糟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站在神社前的鸟居正下方，博丽灵梦遥望着整个幻想乡，自言自语的说着，俏脸上有着一丝担忧。 第五十五章 一无所有 「开什么玩笑，还没结束呢！」 玥霖突然睁开瞳孔，眼中有着亘古不变的坚决，即使是无比沉重的身体，也要抽取出最后一丝力气，向上游去。 撒拉～ 水面泛起血与湖水交融的波澜，一只手从湖里伸出来，抓住湖边的岩石凸处。 风见幽香的瞳孔里倒映着一片波澜骤起的湖水，没有丝毫的情绪，漠然的看着这只手出现时，如漫步闲庭般走去。 明明是如此缓慢的步伐，下一秒却出现在岩石上方，脚步毫不停留，踩在这只满是伤痕的手背上。 咕噜咕噜～ 狐面下突然冒出了许多的泡沫，依稀还可以看得到湖面下正在挣扎的身影。 “冒出头的话，就杀了你！”风见幽香手握着红色基调的洋伞，对着湖面下的身影一指，冰冷的吐出这一句话。 玥霖咬牙切齿，挤压自己仅存不多的力气，猛然向上一游，刚从湖面冒出头来，还没来及喘口气，映入眼帘的是无比刺眼的光芒，刺眼得仿若要将眼珠闪瞎一般。 这是…将能量汇聚成一点的术式，是雾雨魔理沙一直以来所追求的魔炮极致，无论是起手的速度还是威力都完全碾压前者。 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玥霖的上半身就置身于魔炮的焰火中，待到魔炮的威力用尽之后，玥霖再一次沉浸在湖面，只不过，由于被风见幽香踩着手的缘故，并没有继续下沉。 所谓的奇迹并不存在，玥霖又一次的证明这一典故，穷尽一切所能，也无法改变任何事物。 曾经，为了阻止妖怪们的屠杀，玥霖付出了仅存最后的价值，放弃人类的概念而阻止妖怪们，而如今，连自我都不复存在，说是真正的一无所知也不足为过。 这一次，无法给予任何代价的玥霖，理所当然的失败了，奇迹，从未存在。 连挣扎的力气都尚不存在，是完全、彻底的无力，玥霖终究是闭上了眼睛。 “紫大人…玥霖没有问题么，这应该……是要死了吧。”对插着袖子的九尾狐式神，面露担忧道。转过头一看，入目的景象却让八云蓝感到难以置信。 “哈哈～”八云紫扶着肚子笑个不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难以想象，活了这么久的大妖居然也会有如此失态的表情，许久，八云紫终于缓过来，嘴角带着余笑抹去眼角的荧光。 “毕竟是风见幽香，这次的事已经彻底恼怒了她。” “紫大人为何要笑呢？”八云蓝不解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八云紫轻笑道，明明是幼嫩的体型，却露出难以捉摸的表情，又丝毫不觉得哪里违和。 “那紫大人……就这样置之不顾么？” “这种事怎么样都好了，毕竟是异变，如果放任不管的话，秩序就会被破坏，好不容易维持平衡的幻想乡也会因此而消失了。” “好的…”八云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 “姐姐大人，真的没问题么？” “没问题的，笨蛋是不会受伤的，所以放心吧。” “是的，比起这个，我更想触摸到妹妹大人，就算是会受伤，我也无怨无悔。”红美铃毫不犹豫的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质疑，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做怎样的事情般。 突然提议要带着芙兰朵露举高高，放在以往，那是想也不敢想，从根源就已经杜绝的念头，而如今，随着芙兰朵露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红美铃便提出了。 就连是蕾米莉亚都为这一提议感到惊讶，毕竟才刚过三周，就算芙兰朵露的情况比预料中要好得多，也依旧是很危险的事。 不过，红美铃似乎执意要如此的话，蕾米莉亚的确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红美铃向芙兰朵露伸出手来，并没有继续向前，归根到底，还是要看芙兰朵露的意愿，如果芙兰不愿意的话，也只能作罢。 芙兰朵露面露犹豫不决，在众人的劝说下，终于露出许些坚定，闷闷不安的伸出手，在众人的注目下，向红美铃的手缓缓靠近，蕾米莉亚的心随着两只手的距离拉近愈加紧张，猩红的瞳孔睁得大大，生怕自己只要稍微眨眼就会错过这一幕般。 两只手终于握在一起，这一刻，芙兰朵露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仿佛是得到了这世界上最珍稀的宝物，高举着红美铃的手发出悦耳的笑声。 “那么…妹妹大人，准备好了么？”红美铃提醒道。 “唉？”芙兰朵露还沉浸在喜悦中，愣神的看着红美铃。 “当然是…”接下来的话，红美铃用行动去诉说，反握住芙兰朵露的手，将芙兰抱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 “要抓紧咯，「红美铃」航班，准备起飞咯！”声落，红美铃背着芙兰朵露在庭院里回来奔跑。 见此，十六夜咲夜的手才从腰间的钟表上离开。 “相信用不了多久，妹妹大人的病就能完全痊愈了吧。”十六夜咲夜说道， “或许吧，能有这么充裕的时间让我们放松，还真是难以置信的事。”蕾米莉亚皱着眉头，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采集足够的粮食，从永远亭归来后的玥霖，在当夜来找自己。 “感谢大小姐在严酷的寒冬给予我包庇的暖房，现在，寒流已经过去，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是么…不再多留一阵子么？或许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儿。” “我本意便是为了熬过严酷的寒冬而来，寒冬已去，我自然也该离开了，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或许能在夏季来临前，重建一个住处，过上安稳的日子。” “好吧，既然你执意离开的话，我就不留你了，祝你一路顺风…” “非常感谢红魔馆的诸位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玥霖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似想起什么，转过头问道:“对了，听说大小姐拥有预知命运的能力，那么…能否告知我，命运会通向哪里，是光明，还是黑暗？” “…”坐在王座上的少女沉吟不语了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无需如此，你早已知晓了，不是么？” …… “莫非与他有关么？”蕾米莉亚看向红魔馆上方的阳台。身穿着睡衣的少女坐在木椅上小口的喝着红茶，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露出了许些变化，像是沉思，又像是不解。 “大小姐，好像有人过来了。”十六夜咲夜的声音打断蕾米莉亚的思路。 “终于来了么？这已经不是稍微晚点的程度了。”蕾米莉亚一脸等候多时的表情。 “大小姐，请让我出战吧！”十六夜咲夜看了眼背着芙兰朵露的身影，开口道。 “当然…”蕾米莉亚刚想要点头的时候，鼻尖闻到熟悉的味道，是的，对于吸血鬼而言，这是熟悉再不能熟悉的味道。 几乎是闻到这一味道的刹那，蕾米莉亚本能抓住了十六夜咲夜的手，瞳孔里倒映着远处逐渐放大的身影。 “咲夜，带芙兰进红魔馆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第五十六章 恶魔的本质 “妹妹大人，大小姐现在有事情有做，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十六夜咲夜突然出现在芙兰朵露身旁，面无表情的说道。 “···姐姐大人要做什么，说出来的话，也许芙兰也能帮得上忙呢。”芙兰朵露犹豫了会道。 “没什么，只是小事罢了，就无需妹妹大人出手了。”十六夜咲夜不由分说，伸手示意芙兰朵露回到红魔馆里。 “可是···好吧，我知道了。”芙兰朵露终究是点了点头。 ···· 身穿着红白相间衣裙的少女，迈着似悠闲惬意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依稀有着异样而有序的旋律，如果忽略少女手中的东西，或许蕾米莉亚还真会以为她会是碰巧路过此处的游人。 是的，虽然从真正意义上，少女手里并非是某件东西，而是一个曾经活着的生命，并且还是…蕾米莉亚相识的生命！ 在蕾米莉亚猩红的瞳孔中，倒映着是这样的一幅景象，散发着优雅高贵气质的少女，手中抓着一名满身伤痕的男孩的后衣领，一路拖着男孩走到这儿，所过之处留下了被血色铺满的痕迹。 不过对少女而言，男孩仿若是旅行中带着的行李箱，仅仅是这样的意义吧。 “风见幽香！”蕾米莉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样的话，声音尖锐得令人耳膜无法承受。 “蕾米，别意气用事，这次要面对的敌人可不是宵小妖怪，如果不联手的话，很有可能会输的。”帕秋莉出现在蕾米莉亚身旁，芊芊的手拍在蕾米莉亚的肩膀上，脸上也有着许些愤怒，那愤怒之中还有着一瞬而逝的情绪。 “帕秋莉，是不是你搞的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中策划着什么！”蕾米莉亚却反手甩开帕秋莉的手。 “我没有其他想法，倒不如说，这是最好的选择，我的本意只是…”帕秋莉试图想要解释，可话还没来及说多少就被蕾米莉亚强硬打断。 “芙兰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难不成还需要一个毫无干系的外人来守护么！别开玩笑了，我蕾米莉亚，还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只能让外人替我承担！” …… 风见幽香松开玥霖的后衣领，抬手打了个呵欠，不知道的话，还真想极是观看无聊戏剧而感到困乏的看客。 的确是很无聊，明明是冲着解决异变而来，不过就目前来说，异变的起源好像发生了什么变故，即将要自行瓦解了，如果就这么轻易就解决异变的话，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的兴致，顿时就少了一大半。 风见幽香能听出来，那只吸血鬼可是实实在在的愤怒到极致，若不是忌惮自己的话，恐怕早就向自己的同伴大打出手了吧。 “你们就是他的同伙么？”风见幽香语气十分懒散的问道。 “同伙？这件事…明明与玥霖没有任何关系，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蕾米莉亚闻言，愣神了下后，下意识道。 “不是同伙的话，那这家伙又为什么要堵在雾之湖，不仅将前来退治的巫女击败，还解决了上门的妖怪，莫非这家伙是不折不扣的笨蛋？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直至快要死去也不打算放弃。”说到后面，风见幽香伸出脚踩在玥霖的胸口上，似自娱自乐的笑出声来，即使被做着相当过分的举止，玥霖也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给我住手！”蕾米莉亚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需任何交流，蕾米莉亚与帕秋莉默然选择联手，并非是默契，仅仅是因为她们都想要从风见幽香救下玥霖。 “这样反而正合我意，如果就这样草率的结束，反而无趣得很，毕竟我到雾之湖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快不省人事了，连热身都算不上的战斗，基本就是打靶子的练习…” 不等风见幽香的话说完，回应的就是帕秋莉的魔法，拥有高深魔法演绎的魔法使，并没有传统魔法使的缺陷，帕秋莉所拥有的能力中，其一便是高速咏唱，类似魔炮的中高阶魔法几乎是挥手就能施展。 是的，真正意义上的挥手施展，帕秋莉的指尖微动，便有四道极光向风见幽香贯穿而来。 “有点意思…”风见幽香的眼底下闪过一丝兴趣。虽然是后手，但风见幽香的魔炮起手也依旧飞快，虚空中凝聚的魔炮与极光相撞，仅仅是简单的交手，就响起了巨大的轰鸣。 就在轰鸣尚未落下，光芒还没彻底消散，一把血色长枪映入风见幽香的眼帘中，散发着破开一切的锋芒之血枪，划过半空，与风见幽香手中朴素的洋伞比划几回，期间，帕秋莉也没有空闲，在一旁施展魔法干扰，不过皆被风见幽香轻松化解。 进可徒手力扛吸血鬼，退可瞬发魔炮对轰魔法使。风见幽香展现了何为大妖之中最强一列的存在。 芙兰朵露在房间里低着头，脸上没了以往的活泼与笑容，十六夜咲夜实在是看不下去，尽管她心里同样有着担忧，但还是故作无事道:“妹妹大人，无需担心，以大小姐与帕秋莉大人的能力，鲜有妖怪能对其造成威胁。” “我闻到熟悉的味道…”芙兰朵露犹豫了许久后，终于开口了。 “那是和食物差不多，又有些不同的味道，尽管印象并不深切。”芙兰朵露的心里有着浓郁的不安。 “食物…是血液么？”十六夜咲夜若有所思。 两人在交谈间，红魔馆突然剧烈晃动了下，红美铃连忙扶住芙兰朵露。 “这是怎么回事…”十六夜咲夜惊呼道。 “看来…想要维持异变也是件相当吃力的事啊，连以往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了么？”冰冷而陌生的女子声在红魔馆的上空响起。 是的，陌生的声音，是绝对不属于帕秋莉与蕾米莉亚的声音，察觉到这点的芙兰朵露终于忍不住跑出红魔馆。 出了门，入目的景象上芙兰朵露面露惊恐，红魔馆的馆顶被某种力量强行击碎，若不是十六夜咲夜等人待在一楼，说不定早就被波及而受伤了。 蕾米莉亚狼狈的半跪在地上，帕秋莉则是气喘吁吁，虽然没有什么伤势，可那副模样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如果说两人只是无伤大雅，那躺在陌生少女旁边的男孩则是让人惊恐。 风见幽香察觉到芙兰朵露的气息，稍有意外的看向芙兰，几乎是注意力被转移的刹那，蕾米莉亚又动手了。 “救人！” 手握着血色长枪的蕾米莉亚暴起最后的力量，而帕秋莉的动作也丝毫不慢，吊着一口气施展高阶魔法，两人倾尽全力的出手，让风见幽香不得不后退几步。 一场看似激烈的交战却在几秒后迅速衰落，但蕾米莉亚的目的已经达到，十六夜咲夜不知何时抱着玥霖出现的红魔馆旁边。 “他可是我的战利品！”再次将蕾米莉亚击退的风见幽香，阴沉着脸，很不满玥霖被夺走。 芙兰朵露一步一步的走向十六夜咲夜，目光却紧盯着那个散发着熟悉味道的躯体，她终于想起来了，这味道是…小丑先生的鲜血，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一目了然就知道是很痛的伤势吧，可是小丑先生为什么不哭出来了，就算不哭，也请发出点声音啊，不可能这么安静啊！不要一副怎么安详的睡着啊！」 芙兰朵露已经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尽管听不清楚，却让十六夜咲夜的心里直直发毛，冷汗沾湿了衣襟。 “咲夜…快走！”蕾米莉亚出声提醒道，终于惊醒了十六夜咲夜，可十六夜咲夜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啊啊啊～」 纯洁的少女终于释放自己恶魔的本质，一声歇斯底里的娇喝，卷起了狂风骤雨的气息，而就在不远处的十六夜咲夜理所当然会成为第一个被波及的对象。 崩坏所过之处…血溅在半空中！ 第五十七章 呐喊 滴～ 模糊的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触感落在自己嘴唇上，刹那间，意识就清醒了许多，处于很玄妙的状态，清楚，无比清楚此刻的自己正陷入昏迷之中，意识明明正一点一点儿的恢复，却仍然丝毫从昏迷之中醒来的迹象。 就像是…在梦里梦见自己睡醒般。 试着努力的睁开眼睛，怀着无比坚定的意志与强大的内心将紧闭的眼皮撬开一丝，睁开眼所见的是被血雾弥漫的天空。 “美…美铃，你没事吧。”十六夜咲夜担忧的扶着红美铃，在狂澜的气息即将波及到十六夜咲夜的时候，红美铃突然挡在前面，使十六夜咲夜免受伤害。 “没什么，我可是实打实的妖怪，这点小伤对妖怪而言，还不值一提呢。”红美铃肉痛的看着自己流出血的手臂，不过在十六夜咲夜的目光下，立刻就故作无事之色。 十六夜咲夜的确是有着很强的能力，即使如此，也仍然改变不了本质是人类的事实，如果被这股气息刮到，十六夜咲夜或许会有生命危险，当然，最重要的是…十六夜咲夜还不是一个人，背后抱着玥霖，要是出了事，可就一起死翘翘了。 没有人会怀疑，这股气息会不会成为压倒玥霖最后生机的一根稻草。 “唔～”玥霖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玥霖醒来了，咲夜，你快去拿点水，我来照顾他。”红美铃连忙说道。 “好的，拜托你了。”十六夜咲夜点头后，便立刻消失了。 红美铃将玥霖扶起来，玥霖看到了坐落在红魔馆附近的空地犹如经历一场战争般，处处是坑洞，坑洞里冒出的烟尘无声述说着这是不久之前导致，就连是红魔馆都被炸出一个大洞，距离废墟只差一步之遥了。 红魔馆…又炸了… “发生了什么…”玥霖开口道，突然发现自己嘴里有点腥味，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妹妹大人又暴走了，而且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暴走，现在已经没人能阻止她了～正在与风见幽香动手中。”红美铃面露凝重道。 “帕秋莉呢？”玥霖终于知道这是什么了，鲜血，而且还是从红美铃身上流下的血，不知为何，红美铃的血似乎使自己的伤势痊愈许些。 “帕秋莉大人…”红美铃的脸色顿时浮现几分尴尬，在玥霖不解的目光下，终于开口道:“昏倒了。” “昏倒了？是风见幽香还是芙兰朵露？”玥霖难以置信道，以帕秋莉的智慧以能力，就算奈何不了风见幽香，想要明哲保身应该是没有问题才对吧。 “怎么说呢…过度使用高速咏唱，使帕秋莉大人的哮喘病犯了，然后就昏倒了。”红美铃解释道。 所谓的高速咏唱并非是省略咏唱的过程，瞬发魔法的确是存在的，但只能瞬发较低程度的魔法，这种阶级的魔法根本不能应付大妖级别的战斗，高速咏唱便在这种关头发挥作用，将悠长的咒语压缩在无法察觉的刹那咏唱完毕，这无疑是极为高深的技巧。 拥有这份技巧的帕秋莉，在魔法使之中，无疑是名列前茅的存在，但十分尴尬的是，帕秋莉患有哮喘病。 “……”玥霖终于明白了什么，看向帕秋莉倒下的方向，果不其然，那个倒下的少女根本就没到强弩之末啊，倒不如说，连一半的力气都没用上，身为魔法使的魔力，即使在昏迷时也依旧无比浓郁。 “患有哮喘的帕秋莉大人，如果过多使用高速咏唱，会导致肺部无法通气，使哮喘发作…虽然有很强的能力…”不过实际上却是个花架子。 最后的话，红美铃并没有说出来，但玥霖已经会意红美铃的意思。 当然，如果放下高速咏唱，老老实实的施展魔法的话，帕秋莉的能力还是很强大的，不然也不至于制造出覆盖整个幻想乡的血雾了。 “水来了。”十六夜咲夜出现在玥霖身旁，手里除了水以外，还有几包血袋。 “美铃，玥霖就交给你来照顾了，我去看看大小姐的情况。”说着，十六夜咲夜就出现在不远处的蕾米莉亚旁边。 红美铃拿起水，给玥霖喝了几口，玥霖觉得好受许多，不过玥霖的目光扫过红美铃手臂上的伤口时，面露若有所思。 “唔，你肯定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红美铃捂着自己的伤口，斜视着玥霖。 “说起来，红美铃你是什么妖怪呢？”玥霖好奇道。 “我只是个宵小妖怪啦，稍微会一点武术而已。”红美铃摆了摆手。 玥霖也知道红美铃没说实话，不过既然对方有意隐瞒的话，还是不要继续追究了吧。 想着不相关的事情时，蕾米莉亚在十六夜咲夜的搀扶下，向着这边走过来。 “我为帕秋莉擅自行动的做法表示歉意！”蕾米莉亚鞠躬，一脸内疚道。 “没什么，这是我自己所做的决定…” “好了，已经足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吧，美铃，将玥霖送回魔法森林吧。”蕾米莉亚不由分说，就打断了玥霖的话。 玥霖愣了愣，红美铃则是看向十六夜咲夜，咲夜脸上露出无奈之色，事实上她已经努力劝说了，但蕾米莉亚的决意似乎比想象中要坚定。 “就这样决定了吧，休息下，就把帕秋莉叫醒吧，这家伙也差不多该睡够了。”蕾米莉亚头也不回的说道。 就在蕾米莉亚的脚步还没迈出多少，玥霖终于回过神来。 “我…怎么可能会置于身外！” 玥霖的声音并不洪亮，但似乎有种诡异的力量，使蕾米莉亚停下脚步。 “我也是红魔馆的一份子啊，大小姐在我困难的时候给予帮助，正因如此，我怎么能推脱。” “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说出实话么？”蕾米莉亚回过头，眼中闪过犀利的意味，仿若要看穿玥霖的心里所想。 “是的，我的确是抱着不怀好意的目的潜入红魔馆中…”玥霖终于承认了，虽然这是红魔馆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由于没有证据，玥霖与大家的关系还算和谐。 老实说，刚潜入红魔馆的时候，玥霖的心里很没底，毕竟是恶魔之家，要说一点压力都没有才是不可能的，毕竟玥霖的实力也就仅此而已。 但是，随着时间的接触，玥霖越发觉得，名为恶魔之家的居所，其实更像是一处善良天使所住的乐园。 看起来很有威严，实际上却是个贪玩，对什么新鲜事都感兴趣的小吸血鬼，她总想搞事情，搞出一个能容纳自家妹妹的世界，并以此为目标正在努力。 有着无比严谨的性格，做什么事都完美潇洒的恶魔仆人，是的，并非是为了追求恶魔的利益的纯粹仆人，每次做完一天的工作，总会在厨房里看到特意留在自己的餐点。 有着大孩子的性格，做事虽马马虎虎，却能敏锐察觉到女孩内心的孤独，甘愿为女孩做出牺牲的门卫。 还有藏在图书馆里的魔法使，她担任着恶魔之家的智力、恶习、以及幕后，就算明知是挚友无理取闹的请求，无论是异变也好，还是导演的戏剧也罢，叹气后，也只能想办法完成。 最后…被自己幽禁在地下室里的小妹妹，她有着最恶魔的破坏与最天使的纯洁，她希望这个世界有着美好的未来，可笑的却是自己却是破坏这份美好的阻碍，所以，她只能选择幽禁自己，忍受漫长的孤单。 “即使如此，我也要想要留在这里，妹妹大人…芙兰…如果这是上苍给那孩子的诅咒，我会倾尽全力，哪怕是坠落深渊，也要从深渊里爬出来，将其…撕—裂—”玥霖一字一顿的说着，缓慢的撑起身体，直至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玥霖终于凭借自己的力气站起来。 第五十八章 尚未结束的突变 天空的上方，两道娇躯踏在空气上，尽管是尚未交战，但两人的气息已然将云层搅乱如漩涡。 “很古怪的能力，是纯粹的破坏吧。”风见幽香眯着眼睛，望着自己手中被撕开一角的洋伞，语气中散发着丝丝冷意。 “来陪芙兰一起玩啊！大姐姐你一定很耐玩吧！”芙兰朵露小嘴裂开可怖的笑容，明明是可爱的俏脸，却露出魔鬼般的表情。 深知自己已经踏上无法挽回的道路上，芙兰朵露能做的仅有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在风见幽香身上，如果这份力量能拯救大家的话，芙兰朵露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这一次，她心甘情愿，抛下这段日子的美好，自主投身到魔鬼的怀抱中，耳边响彻着吶语，淹没了芙兰朵露的想法，此刻，天真的少女只有一个想法，将风见幽香破坏掉。 “哼！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事先声明…”风见幽香轻蔑的笑出声，挥手间，虚空中数道凝聚的魔炮将芙兰朵露包围在其中。 芙兰朵露伸手一握，冥冥之中有股诡异的力量将魔炮揉捏破碎，化解了风见幽香的攻击。 但…下一刻，风见幽香的声音响起，抬起头一看，赫然才察觉到风见幽香站在芙兰朵露的不远处。 “仅仅是这样的话，是不够的。”说罢，风见幽香挥着洋伞给予芙兰朵露的背后一击重锤。 痛…虽然是钝器，却让芙兰朵露感受到与刀剑更剧烈的痛苦，如果不是有着强大体质的吸血鬼，这一击就已经造成无法忽略的伤势了吧。 “你的能力，应该只能在刹那破坏同一种物质吧，那么…你是打算防御还是进攻呢！”风见幽香的语气依旧是平淡。 不可否认的是，芙兰朵露的能力的确是非常强大，但遗憾的是，谁也不能指望终日被幽禁在地下室的宅女能拥有多丰富的战斗经验，芙兰朵露就像是占据着宝山的富二代，只能挥霍无度。 风见幽香则不同，她能走到这一步，可是实打实的依靠着自己的努力，论战斗天赋，或许风见幽香连妖精的程度都不如，历尽艰辛才能站在这里的风见幽香，毫无疑问是放眼世间也是名列前茅的战斗大师。 仅仅是一个照面，就已经看穿了芙兰朵露的缺陷。 “唔～大姐姐好坏，不过这样也好啊…要是不耐玩的话，就没有意思了。”芙兰朵露捂着脸，透过芊芊指尖的夹缝里的瞳孔里，有着永无止境的疯狂。 痛苦使芙兰朵露的崩坏更加严重，这让她想到了很不好的画面，十分模糊且不愿回想的记忆，既然想不起来的话，那就不要去想，直觉告诉她，将痛苦的来源破坏掉就好了。 就在芙兰朵露打算奋起反击的时候，天空之上突然出现一道七曜的墙壁，仿若一道分割线，将风见幽香与芙兰朵露分离开。 “还真是扫兴！”风见幽香看向幻想乡边境的血雾，握着洋伞的手，终究是放了下来。 芙兰看着地面上的人影，脸色一怔，不过很快就被疯狂所淹没。 “咳咳～我能做到的地方就只有这些了。”帕秋莉这回真的是到了强弩之末了。 “距离血雾彻底消散还需要多久？”蕾米莉亚问道。 “一个小时…没有你的供应和我的维持，血雾很快就会消散。”说着，帕秋莉又咳了一声，一个小时，事实上，这一个小时，还是帕秋莉施展天气魔法，使整个幻想乡的云端湿度大幅度增加，才延迟了血雾消散的速度。 本来还想负隅顽抗下，不过考虑到芙兰朵露的处境，帕秋莉只能停止血雾异变的骚动，比起风见幽香，还是芙兰朵露的事情更加重要。 “那就更加刻不容迟了，那家伙居然敢对我的妹妹动手！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蕾米莉亚阴沉着脸，目光死死盯着风见幽香。 “蕾米…现在还是芙兰的事情比较重要，风见小姐的事，以后再说吧。”玥霖出声提醒道。 蕾米莉亚跺了跺脚，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收回目光，向芙兰朵露飞去。 玥霖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蕾米莉亚恐怕是又忽略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单打独斗的话，想要报仇恐怕是不太现实，毕竟佼佼者与顶端一列还是有些差距的。 想着相当失礼的事情，玥霖的目光不自觉看向天空那道身影，却正好看到那双冰冷的瞳孔，与吸血鬼相似的血色瞳孔，却蕴含着比恶魔更令人心悸的漠然，此刻，这双瞳孔里透露着看热闹的兴致。 似乎是自言自语，尽管未曾听到任何声音，但玥霖依稀读懂了风见幽香的唇语。 “还没有结束啊…” 什么意思…如此短暂而简易的一句话，哪怕是没有学会唇语的人都能看懂，玥霖绝对不会看错，那么…风见幽香又是为何要说出这番话。 莫非…风见幽香还不打算停手么？不，应该不会，风见幽香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没有继续出手的理由了，可不知为何，看到那双瞳孔里所散发的意味后，玥霖心生浓郁的不安。 察觉到玥霖的视线，风见幽香低着头与玥霖对视着，嘴角划起一丝看着心仪已久的猎物般欣喜的笑意。 …… “芙兰，已经结束了，跟姐姐回去吧。”蕾米莉亚飞到芙兰朵露背后，伸出手，柔声说道。 “才不要…姐姐大人，来陪我玩啊，芙兰还没玩够呢，如果是姐姐大人的话，一定能玩得很尽兴的吧。”芙兰朵露以十分扭曲的姿势转过头来，如果换做是人类的话，骨骼早就断裂的诡异姿势， “芙兰，别闹了…”蕾米莉亚叹了口气，刚打算伸手拉住芙兰朵露时，芙兰突然后退半步。 不安愈加浓烈，仿佛就要从身体里溢出来似的，玥霖想要说什么，可张开口，却只有沉默，无法分辨不安的源泉在何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姐姐大人…亲爱的姐姐大人…”芙兰朵露低语着声音，不断的低语着，那副模样，简直就是…在…诅咒着什么。 嘶～ 在玥霖眼中，蕾米莉亚的身上被浓厚的死亡所笼罩。 下一刻，蕾米莉亚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火焰巨剑，俏脸上还保持着叹气的表情，身后的翅膀挥动了几下后，便失去力量般，幼小的躯体从天空上坠落下来。 时间仿佛被停止般，除了还在坠落的蕾米莉亚，所有人都呆滞了刹那。 “大小姐！”十六夜咲夜歇斯底里的吼道。 在蕾米莉亚即将坠落下来的时候，十六夜咲夜终于反应过来，使用能力使时间真正意义的停止后，接住蕾米莉亚。 看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就连是帕秋莉都罕见有了失神，看向天空的女孩，目光里尽是难以置信。 “我啊！我早就想将姐姐大人玩坏了呢！”芙兰朵露犹如是做了值得表扬的好事般，面露着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