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殓魂棺》 第一章 古老的传说 相传,很多年前,横断山脉川滇交汇处的一座小村庄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座与世无争、山环水绕的小村庄竟无缘无故的在一夜之间神秘的消失了。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是这座小村庄却消失的不留一丝痕迹,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有来到过这儿一般。 村中之人除了早年间被一个白衫银发、慈眉善目的老者带走并收为徒,授其业的,名叫王玕的小男孩之外,其他的人都了无踪迹,好像蒸发于人间大地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数十年后,王玕学成归来,却发现他幼年生活的地方早已经空空如也,人楼消失无迹。他经过多方打听之后才得知家庄遭奇之事,万念俱灰,心灰意冷,只恨早年间没有听师傅的谆谆教导,才会遭此报应。 当年王玕恩师游历人间,途径其村庄,见其于祭祖台观星摹画,看出他日后若行善道,定能集大家之所成,于是收其为徒,传授自身通天彻地的易理学识。师傅死后,他占着自己胸怀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的学识,爬山涉水,游历九州山川大河,寻龙穴,盗王陵,破奇棺,敛阴才。为何他在师傅死去的前后行为会有如此大的反差,于人,为了证明自己学富五车,于己,说到底也是他自己贪恋钱财。可到头来,自己却落得个于师不忠、为子不孝、掘墓不仁、敛财不义的千古骂名,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这之后,王玕并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只是尊师遗命,为免遭一身学识随骨深埋,便一心收徒授业。 几年后,与他不离不弃,感情深厚的结发妻子英年早逝,他悲痛欲绝,居然又动了邪念。 王玕的师傅临死之时,曾授意他将其生前所著的全部书籍都随其躯体入葬,死后无须厚葬,只需要做一副[八卦还阳棺],外套一具[虎头龙尾乾坤内转浮木椁],放于阴人洞的深潭之内。可王玕的师傅并不知道,在他死后,王玕将所有的书籍全部拿走,在棺椁内放了无数奇珍异宝。可见王玕掘墓盗宫也并不是为了敛财,更多的只是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在风水易理上的大学识罢了。 他从师父的一本书中得知,有一件名叫流银霓裳的稀世珍宝能保人死身躯千年不腐,还有一本旷世奇书,上面记载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方法。他觉得自己虽有通天彻地的学问,面对自己结发之妻之死却束手无策,学有何用,于是他决定去寻找着两样东西,意图使自己的妻子可以死后重生,与自己重修百年之好。 其实他的师傅在世时就知道他可能会走上不归之路,所以去世之前留有一话: 龙门定启乾坤倒,冰天火地任逍遥。 天残现世梓宫嚎,流银冠落敛魂招。 神州阳晕七星天,开玉养阴九重险。 摇光独居华夏缘,人间炼狱众难行。 希望可以在自己死后能够以这番话来让王玕放荡不羁的行径能有所收敛。 但被亡妻之痛蒙蔽双眼的他早已忘记恩师的善诱和失去村庄亲人的悔悟,在三个徒弟的陪同下,他毅然决然的寻找到了两件宝物的所在地——龙脊谷底的幽兰王陵。 几天后,附近的村民只听轰隆隆......几声震耳欲聋的声音过后,远处的一座大山突然沉了下去,尘烟四起,一阵阵恶臭随烟尘扑鼻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百姓每天茶余饭后并没人再提起此事,王玕师徒几人的命运如何也没人知道,只是将此作为一个传说,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第二章 陈年往事 我叫萧晨,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可就在我这个十八九岁的普通人身上,却如同遭了天谴一样让我历经人间磨难,尝尽天下苦楚。从我八岁爷爷无故失踪到后来家族所有人离奇消失,我一路走来,如同活在梦中,始终不敢相信这所有的一切,可无论我再怎么不想承认,所有发生的这一切都真真实实的改变了我风华正茂的年纪应该拥有的一切。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亲见了无数惊心动魄的场面,也听闻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恩怨情仇,最终却一无所获,直到一位耄耋老人的出现,所有谜团才初见端倪。 我看着眼前的这位耄耋老人,她含糊不清的话语间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哽咽,饱经风霜的脸被无情的岁月刻下无数条深深浅浅的皱纹,干瘪的皮肤被骨头绷得很紧,虽然堆叠着无数的皱纹,但说话时张嘴闭嘴间脸上皮肤却动也不动一下,似乎早已贴在了骨头上,难有一丝张合力,再看她那一头早已寥寥无几的斑白的头发,所居住的吊脚楼上家徒四壁、一览无余,心中难免一阵酸楚。我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位骨瘦如柴的老人和我失踪了的家人联系到一起。 杵在一旁的高个子名叫何泽,他是老人唯一的儿子,他每天游手好闲,启蒙拐骗,时不时的跟着一些来路不明的人往山里跑,弄到一些钱就到处花天酒地,手里的钱不花光他都不知道回家。我真想替他八九十岁的老母亲好好教训他一下,但是话又说回来,一来,我现在身在他家,他的老母亲都没说什么,我一个外人这么做不太合适,二来,他长得人高马大,我和他较量也肯定不会讨到什么便宜,也只有强压住心里愤愤不平的火气。 虽然何泽的作为让我心里很愤恨,但我更加在乎的是能从老人的口中得到一些关于爷爷和亲人失踪背后的真相,并不是想从她嘴里仅仅得到一个流传不知多少年的传说,虽然他说的故事情节与爷爷和家族村庄的消失有许多相似之处,但这与现在我急切想要弄清楚的事情似乎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我更着急想要弄清楚爷爷当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又到底是什么样事情或者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将一个二十多人的小村庄一夜之间吞噬了,而且消失的无影无踪。老人也许是现在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唯一一个尚在人世的人。我从小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八岁时疼爱我的爷爷突然失踪了,没过几年,父亲和所有的亲人、包括房屋一起莫名其妙的消失的了无痕迹,从哪时,我并一直在明察暗访他们的下落,二十年来,无一所获。现在居然让我找到了一个知情人,我内中的焦急和二十年苦苦追寻而无获的痛楚都等待眼前这位老人来帮我摆脱,心中五味陈杂的感受实在无法言传。 这一切都要从我八岁时说起。 记得那是一个阳关明媚的早晨,爷爷让父亲通知村庄里的所有人到我家门口集合,没过一会儿,大伙都聚集了过来,三言两语的讨论开来,他们具体说了说了什么,因为自己当时还小,没有那么好奇,跑去村外和其他的小伙伴一起玩耍,所以至今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恨当时自己太贪玩,要是能听道个一星半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对家人失踪的缘由一直寻而无获。 因为我们村里的二十多个人都是我们家族的亲人,听父亲说起过,好像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从外地搬迁到此处的,本来是住在山下的小镇上,只因为和当地人语言不通,才不得已搬到这这半山腰上的。平常自己吃的东西都要请人到山下帮忙买,村子里的叔伯阿姨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要么今天聚到这家吃饭,明天到另外一家玩耍,要么就是一起到山的另一边到处挖些洞,只听说要挖一些地窖来储存粮食。只因自己当时年纪小,也因为从小锦衣玉食,对于需要消耗体力的事情一向都是避而不闻,可村里其他的小伙伴却时不时的被父母拉着去干体力活,对于同龄的小伙伴们我是既庆幸又失落,庆幸的是自己不用去干体力活,逍遥自在;失落的是没有人陪我玩,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到处走走看看,要不就在家里发呆。 直到十几天后,我感觉好多天都没看到爷爷的时候,才知道爷爷在那次全村大会后就失踪了,但奇怪的是村里的人似乎都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从他们嘴里说出爷爷失踪的消息时却是异常的平静,好像爷爷的失踪和村里这些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叔伯阿姨毫无关系,爷爷的失踪与否在他们心里一点都不重要。他们依旧和往常一样,今天这家载歌载舞,明日那家大吃大喝,唯独不见再有人往山后去挖洞了。 从我记事时开始,爷爷对我比父亲对我还要好,好吃的我吃,好喝的有我,将我视为掌上明珠,照顾的无微不至,对爷爷的感情比对任何人都要好。所以我决定出去寻找爷爷。我也知道父亲肯定会反对我,一来我还小,二来看父亲知道爷爷失踪消息后那风平浪静的态度,所以我事先没和任何人说起此事,一直强忍住心中思念的痛苦,将所有的期盼、疑惑不解、对家族中人的怨恨埋在心底七年。 在我十五岁生日的前一天,我悄悄地踏上了寻找的征程,那个时候的我脑子里已经有了钱的概念,我从家里偷出了一些被爷爷珍藏的东西,爷爷在的时候每日观赏,所以我觉得肯定很值钱,大的物件不好拿,也拿不动,我便挑了一些小一些的、轻一些的东西。带着这些宝贝我便一个人翻山越岭到处打听寻找爷爷的下落,谁知还没出去几天,身上的东西就被人骗的一干二净,全身上下只剩下脖子上从小带着的一块玉佩。我为了寻找爷爷,到处乞讨为生,风餐露宿,苦不堪言。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在一个小镇上遇到了黎叔的父亲——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他看着我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佩,目光瞬间变得异样起来,一番嘘寒问暖的话语让我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可看他一脸慈祥、与人和蔼的模样,我便放松了对他的警惕。想来当时对他的放松警惕并不是信任于他,只是当时饥寒交迫,在他给的食物的诱惑下,我所有的防备戒心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才会和老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们在小镇上呆了几天,老人便让我跟随他一起来到了他远在长沙的家,他在长沙城里有几家古董店的生意,我便一边在哪里当学徒,一边查访爷爷的消息。为什么我会这么随便的跟随着一个陌生人到一个对于我来说同样陌生的地方当学徒,并不只是因为他和蔼可亲、慈眉善目,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他既然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和我们家的许多事情,当凭他看了一眼我脖子上的玉佩就知道我家族这么多事情和我此行的目的,肯定知道爷爷失踪的缘由;再者,一路之上,对于长沙城这鱼龙混杂、消息灵通之地的了解,要打听一些人或者事,可能比自己盲目的去到处寻找要好的多;最重要的是自己囊中羞涩,害怕再次沦落至风餐露宿的境地,跟着他最起码有个栖身之地。至于他为什么肯带我回去并教我本事,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猫腻,我并没有多想。 就这样,我在长沙城一呆就是两年,两年后,等我回到自己的家乡想看看久别的父亲和询问一下当年他只字不愿提起的爷爷失踪之事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惊悚万分,自己原来住的地方哪里还有村庄啊,不仅仅是父亲等一干亲人不见了,之前住的房子、修的亭台,所有的东西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一丝丝当年的痕迹留下来,就连山下的小镇都已人去楼空。站在熟悉的地方我却如此的陌生,这样的遭遇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朝我脑门直直的砸下来,让我一下子无法承受。难道亲人们都搬走了?可是我打听到的结果却让我无法相信——诺大的一个村庄在一声巨响后竟然不知所踪了!周围的村民竟然编出如此荒唐的故事来搪塞我,令我实在是接受不了,但是事实确实如此。一个过路的长者和我说,这是因为我家族世代缺德事做多了,才会遭此报应。他所指的缺德事就是倒了老祖宗的斗,这种说法让我难以置信,要他这么说话,这天下间以倒斗为生的土夫子不全都死光了,哪里还会有长沙城中无数摸金之人每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想着到处去发死人财。 我一度觉得自己是活在虚幻之中,周围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就如同做梦一样,等梦醒了就又会回到现实中来了,可我这一等就等了近二十年,我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回到黎叔的店里继续当学徒,只是从此之后,对古董文物来了兴趣,希望能在哪些买卖人的身上找到些有关爷爷的蛛丝马迹。 当我决定再次从黎叔父亲身上着手弄清楚整件事情缘由的时候,那个一直守口如瓶,对我无数次恳求告知爷爷失踪真相都无动于衷的老人,死了。直到他死都不肯告诉我半个字关于爷爷的事情,只是在临死前托人在他死了两个月之后将一个盒子交给我,这样的安排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尽管这样,在我收到盒子的那一刻还是对死去的老爷子感激万分。盒子里除了一块和我脖子上挂的一模一样的玉佩外,还有一张我怎么也琢磨不懂的图,整张图是画在质地紧密的蚕丝编织物上,以金丝镶边,不管从哪里看,都透露着一种古老而又神秘之感,无奈的是我对此一无所知。 就这样,爷爷的消息被这个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老者死后带入棺材,深埋于黄土之下。 老爷子的去世的确让我有些悲痛,毕竟我今时今日还能站在阳关之下都是拜他所赐,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可能早已横尸荒野了,可是我跟加恨他,我恨他不将爷爷和家族凭空消失的事情缘由告诉我,让我夜夜惆怅难眠、时时如蚁钻心,对爷爷之事任凭绞尽脑汁依旧得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就在我一筹莫展、不知所措之际,何泽手中那块与我手中的那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出现,才让我对弄清爷爷和亲人失踪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缘由如同重获新生一样再次看到了一丝希望,所以才会有面对何泽老母亲的含糊不清并带丝丝哽咽的话语我焦急万分和对何泽所作所为愤怒不已的这一幕。 得知何泽手中有一块和我的一模一样的玉佩之事还得从我在长沙城北大兴作坊的黎叔家那不知传了多少代的当铺当学徒的一天说起。 第三章 尘封的旧书 1956年初秋,长沙城北大兴作坊。 一个不大不小的当铺便坐落在这个坊中的一条名叫杨柳街的街尾处。当铺是一棟二层的小楼,下面是店,上面是人睡的地方,门口正对着杨柳街。 杨柳街算是一条很长的死胡同,所以人们走到这间当铺的门口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进来谈买卖,要么调转头走人,其实能走到这里面的人一般都不是来闲逛的,所以只要看到有人走到店门口,十有八九都是买卖上门了。 店铺堂屋里比街上高出几个石阶的高度,因为倒腾这古董的买卖,最怕的就是水,所以几乎每一间店铺堂屋都会比街上高出一点,以防那天下雨积水坏了这些古董,毕竟看得见的都是钱,就算不值钱也是钱,谁都不会拿自己的饭碗来开玩笑;门口一对小石狮子,也是小的有些可怜,问掌柜为什么弄这么小的狮子放在门口,只得了句:有心不在大小,意思意思就成;最显眼的就是门上的那一张通长的招牌和门两边气派的红漆大圆柱上的挂着的幡旗,招牌上就着:大兴当铺,左右幡旗上分别写着:谈古论今屋中坐,说长道短门外请。也不知道弄这么一副对联适合用意,这不是将爱唠叨客人的生意给赶走嘛,生意做成这样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条街两边左边种着一排直通街头街尾的杨树,另外一边则种上了柳树,所以大家都管这条街叫做杨柳街。街尾处的这家不大不小的大兴当铺,就是照着这作坊的名字起的,听说当时就因为这个名字这家店的掌柜的还差点丢了性命,于是就改了招牌,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过多久又改了回来。只是听说有一个什么人帮他家撑腰,才将招牌改了回来,可究竟是谁,也没人能说的清楚,恐怕也只有当铺的掌柜的知道。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改回这招牌,他们家不但没有人去找茬,生意竟还出奇的好了起来,看得只叫旁边的店铺又羡慕又气愤。羡慕的是他家如此之小的生意还有高人撑场,万事不惧,气愤的是从那招牌的事情之后几乎整条街的古董生意都被他家包了,这让其他的店主吃什么。虽说古董生意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但看着他家生意天天都有开张,旁边的店家不免有些记恨在心,可大家心里都知道他家有高人撑场,连当官的都不敢动他家,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只有心里骂一骂,出出闷气,遇到了还不是得笑脸相迎,装出一幅乐呵呵的样子,生怕得罪了他家。 初秋的长沙城气温依旧很高,无论白天晚上都热得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似乎并没有因为秋天的到来就凉快起来,尤其是入秋以来的这几天,气温更是一天比一天高,晒得街道上白天都没什么人,店铺里的不管是帮工学徒还是店家老板都在店中昏昏欲睡起来,有时候连陌生人进来都不知道,所以近几天不是这家店中被盗就是那家屋里遭贼,弄得个个人心惶惶,家家担惊受怕。可闷热的天气老是将瞌睡引来,没办法,掌柜的只能和手下人达成协议,有客人时掌柜的起来守店,没客人的时候帮工学徒守店,各家基本都是如此。 可是那些帮工学徒也不是傻子,这么热的天哪会有人白天愿意出门,所以趁着掌柜的睡着的时候自己也偷着睡觉,当然了,丢东西的事件照常时不时的发生在某个不幸运的店中,因此就这几天以来,好多的帮工和学徒都被老板打骂,打骂后店中依然被偷的只有卷铺盖回家了,害的好多的掌柜都忍着瞌睡自己守店。 以往都是人来人往的杨柳街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让我这个在此才居住两年的人都觉得不太习惯,更何况那些久居在此的人。这里的人可都是不容小觑的,长相看山去往往很普通,但是他们都各自有着自己用来糊口的看家本事,敢到这里来做买卖的人都是一些‘江湖’上有名头的人,他们有的可识古断今,有的能掘墓掏棺,有的通晓五行,懂得寻龙探穴,有的善越货销赃,总之来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倒卖死人身上抢来的东西。 但也有一些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经常到这里来,他们来时一般都是一个人,最多身边带一个时髦漂亮的外国小妞,人长的漂亮,穿的性感,在这街上一走,倒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论点。他们好像来这里都会有固定的时间段,所以有的人也会为了专门来看外国的漂亮小妞而到这里来,这些人的到来没有为这里的店家带来什么生意,反倒经常将街道堵的水泄不通,弄得人人怨声载道,自然也不缺那些天生霸道的女人和他们的男人在街上因这事你追我打,女人没有男人跑得快,干脆就不追,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起来,弄得围观者捧腹大笑。 这些外国人又时拿出那么一两件东西让掌柜帮忙看看,有时带一些稀奇古怪的金银玉器来出售,看的出他们手中的东西都是我们中国的,而且还都是些年代久远的古董,他们怎么会弄到这些东西?没人知道。之听说之前有人问过他们,他们说是从一些偏远地方买来的,又卖给这里的店家,他们只是倒腾一下赚个中间的差价,可到底他们所说是真是假也没人再往里了问,害怕问的多自己的生意就会不小心变成别人的生意。 来这的外国人对中国古董的了解有的甚至比这些店家更了解,他们不但会说中国话,而且可以对一件金银玉器从年份工艺,真假鉴别到使用地区,停造时间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丝丝入扣,所以以前有的黑心店家还想敲炸人家,结果自己却弄得个自讨没趣。从那以后,这里的店家看到外国人都人尊重,有的也经常去巴结,因为他们虽不知那些外国人的东西从何而来,但他么之前都见到过,外国人拿来的东西可都是上上品的好东西。可这些外国人并非是每一家都会去,他们只去以前去过的那几家,其他的店家就算再怎么巴结,这些外国人也最多拿一些不入流的货色将他们打发走,因为他们也知道宁交一群友,不得罪一个人。要想在这一行混下去,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我自从父亲和爷爷的事之后并没有再回去过,到现在,在这里住了也两年多了,黎叔夫妻对我都很不错,当年他父亲还活着的时候说他的年纪比我爹小,让我以后都叫他门为叔叔婶子,我也就一直这样叫了两年多。在他们家的这个当铺里每天就看看店铺,有客人来时一般都是黎叔亲自招呼,我在一旁看着,有时候黎叔上他另外一个店招呼生意时,我也帮忙招呼这个店的生意,可是每一次来的人看我年轻都会一个劲的宰我,所以经常吃了亏都不知道。 幸好黎叔每一次都没有责怪我,只是告诫我,吃亏在所难免,只要多学,以后有的是机会赚回来,所以我也时常拿一些黎叔收回来的古董研究,毕竟我在人家店里做工,不能事事都依靠黎叔。况且,这些个古董宝贝里的学问我也很感兴趣。因为爷爷当年收藏了许多宝贝,父亲也给我讲过很多这方面的学问,我也算有那么一点功底,所以学起来相当的快,也很轻松,就连黎叔这个‘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的人都称赞我很快都能出师了。 我在店里除了经常研究一些古董之外,偶尔会遇到那么一两个人倒腾手里刚到的‘土货’,在这里‘土货’一般就是指墓里面掏出来的东西,只要听到有人说你这东西上有土腥味,就是刚从墓里拿出来没多久的新鲜货,这种货到哪里都特别抢手,有的店家不惜比价到倾家荡产都要抢到手,这种情况对于那些卖家来说自然很乐意看到,反正东西是我的,你们价高者得,就看那个给的多了,对于钱谁还怕多了花不完的;要是听到说那件东西是‘干货’,就表明这东西是早就出土的,也并不是不值钱或者是水货,只是没有带‘土腥味’的更抢手。 店铺里晚上只有我一个人在里面睡,刚住在里面的时候因为房子确实很古老了,老的连黎叔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建的了,只知道他家祖上就是做古董生意的,一辈一辈传下来才传到他手里的,再加上里面的很多稀奇古怪东西看上去都会让人害怕,所以不得不让黎叔的儿子陪我住了一段时间。既然是我住在店里,那每天早上开门做生意,每天晚上收摊关门的事情当热只能我来做,所以我每天都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但不是黎叔非得让我在店里住,只是我想一个人好好的研究两年前黎老爷子死后留给我的那唯一的白玉匣中的两样东西,一样是整体殷红、蝴蝶造型的玉石,和我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佩一样;另一样是一块蚕丝素娟,上面写了一些像字又不像字的东西,可是这两样东西至今我都没有从任何的书籍或者其它的途径得知它们的任何一点信息,就连当铺之上的一些古老的书籍我都靠一一查阅或者请教那些懂得古文字的人看完了,甚至我还请教了杨柳街上所有古董店中的掌柜,但是始终没有一点有关这两样东西的信息。自己甚至都想过不再去理会这两样东西,但是父亲和爷爷的失踪这是唯一的线索,我不得不继续追查下去。 农历八月十五的这天晚上,我早早就把店门关了,到黎叔家和他们一起过中秋节,吃完晚饭后他们一家人都在哪里举头赏月,有说有笑,我看在眼里,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也是那么的幸福,虽然从小就没有了母亲,父亲又经常不知道去哪里而不在我身边,但是每一次都有爷爷陪在我的身边,也不会感觉到如此寂寞无助。而现在爷爷和父亲都不知所踪,自己还一事无成,连爷爷和父亲的半点消息,甚至是爷爷和父亲为什么失踪的都不知道,心中不免有感凄凉。看着那一轮皎洁的月亮,我使劲将心中想哭的冲动压了回去。 回到店里,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再去想那些让人想起就想哭的事情,只想上楼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以此来减轻心中的痛苦和无奈。就在我上楼准备躺到床上的时候,我手里拿的蜡烛却因自己没有拿稳一下子从楼板的缝隙中掉了下去,因为缝隙太小,我的手无法伸进去,却看到里面的的蜡烛将一些什么东西也点燃了起来,我慌乱间随手拿起昨天黎叔刚收回来的一根青铜手杖从缝隙中试图将火打灭,可谁知不但没有将火打灭,反而将那根青铜手杖弄断了,我也顾不得去想黎叔会怎么骂我,只是青铜手杖断了,就意味着我没有办法将火弄灭,要是不马上将火弄熄,恐怕这整件铺子都会被烧了,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一根青铜手杖那么简单了。没办法,我只能用手试图将缝隙处的木板掰断,这一掰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掰开了,也顾不上手会不会被烧伤,直接徒手将火扑灭,好在火烧的并不大,要不然就算我十只手都要被火给烧没了。 火扑灭之后,我细细的观察了被烧的地方,发现被烧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小暗格,上面只是单独放上的一块盖板,并未与楼板相连,难怪刚才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掰起来。暗格之中是一个落满灰尘的小盒子,可能是暗格太小,我一只手既然还拿它不起,可是两只手放下去又用不上劲,于是我找来了几根细绳子,用刚才被窝弄断的青铜手杖将它撬起来,把细绳子穿到盒子的底部,这才将它小心翼翼的提了起来,将盒子上的灰尘擦去我才发现,这个小盒子竟然是整块玉石雕刻而成的,除了盖子和盒身用金丝线相连之外,其他的地方无一处接痕,而且玉身通透明亮,在蜡烛的照射下都能反射出如月光一般皎洁的光芒来,根据我跟着黎叔两年来所学的知识推断,这玉应该是上品中的上品,可以用极品来形容,可谓稀世罕见之物。 如此珍贵之物只是一个盛东西的外盒,那里面的东西应该也是稀世珍宝吧,我心中一边想着一边便动手想将这盒子打开,可是这盒子好像上了锁一样,怎么也打不开,于是我把自己床前剩余的那两根蜡烛也点着,凑在烛光下细细的研究了起来。我发现这盒子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凸起,感觉像是需从里面才能打开的哪一类古董。盒身上有一个小小的机关,想要打开盒子必须从里面破了那个小小的机关,这类盒子我在店里看见过不止一次,所以难不倒我。随即我找来一根细细的铁丝,朝着那个凸起轻轻的那么一推,盒子嘣的一声自己弹开了,之间里面有一个同样落满灰尘的东西,好像也是一个盒子,待我擦完上面的灰尘我愣住了,既然是一个铁盒子。这是什么逻辑啊,用价值连城的玉盒来盛一文不值得烂铁盒,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大材小用啊。 我也顾不得想太多,我实在太好奇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了,于是急忙将铁盒打开,可是却和玉盒一样,打不开,这铁盒四面封死,连个钥匙空都没有,也不可能是玉盒那样,从里面打开机关,排除了这个可能后,还能用什么方法将它打开呢?我想到头都快破了,还是没有想到,于是拿起旁边的玉盒子仔细的看了起来,一个不小心,手臂竟然把铁盒推掉到楼板上,只听见“噔”的一声,好像弹簧弹起时的声音,我拿起铁盒一看,发现原本什么都没有的铁盒上竟然多出一个钥匙孔来,我高兴了片刻之后马上又陷入的僵局,有钥匙孔没钥匙一样无法打开啊,我气愤得连将它从窗外扔出去的冲动都有了。不过气愤归气愤,我不得不佩服这盒子的设计者,我始终没有弄清楚铁盒上的钥匙孔是怎么出现的。 打不开铁盒我又拿起玉盒仔细的端详起来,我突然发现玉盒盒盖上的一个花纹特别像一把钥匙,而且这花纹只有前后和玉盒相连,其它部分都没有的周围都被雕刻时雕刻掉了,我想到这里决定把玉盒盒盖上的这一花纹掰下来,但是又怕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岂不是毁了这价值连城的好东西,纠结了好长时间,最终我还是将那钥匙状的玉花纹掰了下了,当插进铁盒并打开的那一刻,我无比罪恶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要是没有打开这盒子,那自己就好像是万罪加身的十恶不赦之徒一般。 庆幸的是,铁盒被打开了,盒子里是一本被一层又一层包裹着的书,书页早已经泛黄,纸张就好像枯朽的树叶一般,轻轻一用力都会碎成粉末。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一本什么书,值得如此的珍藏,到底是什么人藏在这楼板之下的暗格里,书中又有些什么,带着这诸多疑问我轻轻的翻开了这本书。这本书并没有书名,也没有提到写书人是谁,书中文字我都懂,而且都是白话文,所以我起来并不费力,我也不管三七二一,就着烛光小心翼翼的翻读了起来。 第四章 旧书(一) 书中这样写到: 五代之时,楚国西南边陲之地,有一个藏于深山之中神秘但不知名的小镇。 小镇依山傍水、景色秀丽,隐于茂林修跌之丛后,落于高耸入云之山中,云雾缭绕,仿如仙人所居世外桃源、奇山异水之地。一条飞流而下的瀑布悬在小镇的正东方,流水依小镇而走,形成两条宽宽的河流,将小镇包围在河流之间,形成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又使得这个小镇颇具神秘之感,因为外面的人没有人进去过,或者说玩面的人进去了就从来没有出来的,所以来此小镇的历来都不缺自以为是高人的人,最后都碰了一鼻子的灰,狼狈而回。 小镇的入口则隐于这万丈飞流之下,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始于此处安居之所,竟然能够找到这样一个隐天蔽日之所,这万丈飞流的掩护下,使得无论是有人想出去还是有人想进来都会非常的不容易,不管还是出去都会弄出非常大的动静,致使全镇的人都会知道。 其实说的是一个小镇,但是小镇里的人口并不多,而且他们每家每户之家之间都相互都非常的了解,不管是哪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都是全真人一起上,他们每日同作于田间,一起嬉戏作乐,有说有笑,好不自在,到了晚上没加都出门聚集而乐,欢歌笑语,载歌载舞,直至疲劳无力各自回家休息;如此日无一日年复一年,可谓是活得潇洒,过得自在,无忧无虑,夫复何求。 直到有一天,一个奇怪的人出现在了小镇上,这个小镇原本的平静才被打破,随之而来的是小镇上上百人的姓名都受到了威胁,还不到几日的功夫,小镇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杀死,原本的室外桃园变成横尸便越的乌烟瘴气之地。 小镇之上也是有一个算是小镇唯一一个大户人家——齐宅里的主人,齐宅里住着一个大家走尊称为齐公的老者,但是镇上的村名们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位齐公之面超过三次的人,齐家可是这镇上名副其实的大户人家,家产到底有多丰厚没有人知道,只是每半年一次的运粮发放都是他们家出的人里,出的钱,老百姓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每半年的各种日常所需,因为就靠在小镇周围的田地里种做的粮食根本就不可能自给自足,所以每半年要从外面运粮回来发给大家。运粮的事情也不要镇上的村民帮忙,都是齐家人自己操办的,镇上的人只要等着吃现成的就行了,至于这粮食是怎么运进来的,村名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也不敢去问。 一日,艳阳高照,正直吃午饭的时候,镇南一所青砖碧瓦的大宅门口,一个身披黑色大袍,头上顶着连袍黑色大毡帽,身材瘦小的的人坐于大宅门口的台阶之上,他的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只看得其手持一面相宅算命的幡旗在微风的轻抚下飘然而起,一副红色大字的对联格外显眼:龙脊谷底四十遇,父游子替往生迷。 守门的家丁拿他没有办法,只得进府去禀报主人。要不是这位神秘人的身上每一处都透出令人欷歔的寒凉之意,恐怕守门的家丁并不会任由他坐于这台阶之上,早就将他乱棍轰走了。如今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稀奇古怪之人,当然他们这些个下人自认不敢轻举妄动;看来着身上每一个地方都透出让人害怕的气息,任谁在没有摸清来着意图的时候都不敢冲动,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小命就回因为自己的冲动二丧命。 霎时间,大宅的门口被前来看热闹的镇民围的水泄不通,个个面带惊奇之色,并三三两两的低声议论着什么。 “今晨破阵进山的人是他吗?” “看他的穿着这样奇怪,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镇子里山门的奇阵多少年来不管是镇子里的,还是镇子外的人都无一能破,可能只有运粮食才能开启,如果奇阵真的是他所破,这个人肯定不简单。”镇北负责看守粮仓的瘸老四说此话是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别人都不知道山门开启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守仓之人又如何知晓。此时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冷汗从额头上滚滚而下,生怕被人听到,要知道如果被齐府的人知道了那他就算是在这镇上活到头了。幸运的是大家现在都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给种猜测,谁都没有在意到他说的那番话,可能他声音渐渐小下去也是村名没有在意的重要原因,不管怎么说他算是逃过一劫了,蹑手蹑脚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坐在族长家门口,说不定和族长认识。” 无论镇民怎么议论,这个在他们眼中的不速之客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就好像他什么都听不见,就坐在台阶之上纹丝不动,风不时将幡旗吹了起来,他的手也随之握得越紧。 “哎....你看,你看,他手背白皙,青经彰现,八成是个年轻人。”此话音刚落,只见到这年轻人缓缓地站了起来,不停地抖动着手脚,接着又坐了下去,起身和坐下之间,他的帽檐依旧低的谁也没看到他的脸。想来是他坐得太久了,手脚发麻,起身只是为了活动活动胫骨,谁料刚才说这话的村名却以为自己的这番话得罪了这个奇怪的人,在其站起来的瞬间竟然撒腿就往家里拼命的跑去,当时大家也都吓到了,待这个怪人坐下之后,村名都为刚才的一幕捧腹大笑起来。 “族长来了,族长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门口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一位耄耋老人从门口走了出来,长长的胡须和满头斑白的发髻将岁月的磨痕尽显无疑。老人看到旗子上的两行字,显得有些不安起来,呆呆的看了这幡旗好久好久,一时间竟然忘记他的面前不止只有这一面幡旗,还有很多的乡亲等着他为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燃解大家心中的疑惑和不安。 老人呆呆的看着这面旗子上的两句话,“老爷,老爷......”家丁看老人依旧没有反应,就又大声的叫了一声“老爷,乡亲们等着你说话呢”。 “咳......”老人一下子反应过来,故作平静的说到“乡亲们,你们看到的这位不速之客其实是小女萧玲,都怪老夫管教不严,给大家添麻烦了,乡亲们都散了吧,都散了吧”说着便摆手欲让家丁将镇民都遣散了。萧玲是组长家的千金,调皮爱闹的性格是这镇上出了名的,但是平时的各种调皮闹事也无非就是和他们的小伙伴到处去捉弄镇上的相识的村名。可是村名们都不是傻子,她到底有几斤几两大伙都知道,族长说出这样的谎话来敷衍大家,实在有些让族长自己都觉得可笑。 镇民们此时没有一个想要离去的意思,无数双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们面前的这位耄耋老人,似乎心中的不解并没有丝毫的消减。山门奇阵无端开启,其声响惊天动地,族长给他们的解释似乎并没有让他们心中的不安有所消散,反而使得大家心中的好奇与恐惧加剧。 老人此时有些显得不知所措,“乡亲们,先回去吧,你们担心的事情我都知道,等我查清事实的真相,一定告知大家,都回去吧。”老人作为一族执掌,虽然心中也是百般不安,但还是故作平静的安慰大家,尽管此话说的有点言不由衷。 镇民们这才一个个的散去,老人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他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之相。 “这位高人,请随老夫进府谈话”老人低声说道,便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 “管家,你带这位高人到前厅稍许片刻,好生伺候,我马上就到”,话语间,之间盘坐台阶之上的人起身随管家而入。宽大的衣袍遮住他那神秘的躯体,帽檐依旧压得很低。 “你们两个好好看着,没有我的允许什么人都不准出入”老人看了看门外,和家丁很严肃的交代了几句,就慌慌张张的进门而去。 “我听夫人说,高人一进鄙府便一直摇头叹气,可是鄙府有何怠慢之处”老人一边说话一边吃力的进了前厅坐下,“不知高人是否能以真颜视之?”老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神秘的人。 “你们先下去吧”,老人看着神秘人转头朝向家丁,立即明白其意思并屏退左右家丁。 “在下一阶江湖布衣,对易经卦象略通一二,行至此处,竟一时迷了路,几日无米下肚,承蒙温老收留,感激不尽。”神秘人脱下黑的大炮,摘下斗笠,彬彬有礼的说到。 “你居然能知道我的真姓”老人听到‘温老’二字之时着实给吓出一身冷汗,但马上面改忐忑之色,娓娓而笑道“先生未到而立之年,却面相清丽脱俗,眉宇高昂,双目有神,若不是这么近的距离见到,先生这一席白衣着身,我还以为是仙人呢”,老人心想此人一身祥瑞之光而绕,若非神人,也定是修炼得道的高人,不容怠慢。 “先生几日粒米未进,时值午饭之时,便随我一同去雅亭用膳如何?” “如此甚好,劳烦温公于前带路。”年轻人说着站起了身,戴上他那宽大的毡帽,右手向前微微抬起,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这寒烟镇坐落于圆川谷底,四面环山,就连上镇的路口也是极其的隐蔽,况且山门奇阵是当年凌氏兄弟为保全镇之人请高人所创,外有奇影石林阵,中有九渡金棺道,内有栗贡门生亲自看守这,几十年来从未有人出入过,就连每半年一次的运粮想进出这山门都得动用我温府数十个“栗供门生”,一个二十来岁的黄毛小子竟能如此轻易的攻破奇阵入得镇来,此人到底什么来头。‘龙脊谷底四十遇,父游子替往生迷’,他小小年纪竟知道龙脊谷,并且幡旗上的这两句话说的该是下过谷底的某人之子,难道是他........。”老人想到此处顿时面露高兴之色,但不久又眉头紧皱,扼腕叹息起来。 “栗供门生”是当年林氏兄弟修建这寒烟镇之时从外面带进来的十几个孤儿,他们有男有女,相互成家,世世代代为寒烟镇把守着这唯一的内外通道,之时他们都生活在瀑布之内山门上的另外一个隐蔽的洞穴里,为报答当年凌氏兄弟的一饭之恩,他们每一代人都会让下一代人发誓一生一世为守护着寒烟镇,如此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直到寒烟镇消失。 “温老,这好像不是去雅亭的路吧?”,年轻人上前制住老人的步伐,轻声问道。 老人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一心只是顾着想这些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疑问,既然把路都带错了,在自己的家里都能把路给忘记了,实在是有些脸上挂不住,老人满脸歉意,一通空套话之后便带着年轻人朝雅庭的方向走去。 突然,在一珠樱花树下,老人一下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背后的年轻人,满脸惊奇又带有些许恐惧之色的说道“你如何对鄙府的布局如此了如指掌,若非先生来过”老人此时额头微微皱起,眉宇紧锁,神情尽显面前的这位年轻人诸多的不可思议之处,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真是深不可测啊。 “温老不必如此惊慌,我又不是坏人,温公诸多不解之处能否让我吃饱之后再一一为您解答”一片樱花从两人对视的视线中间飘落,打破了两人面面相觑的尴尬局面,年轻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温老不会想要与我一直相视下去吧?这可不像温公的行事风格啊”。 老人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招呼着年轻人向雅亭走去。老人多年来遇事雷厉风行,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当年各个险象环生之地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但今日所见之人让他心中产生的的恐惧甚至多过自己性命攸关之时的恐惧,这和一向临危不惧的他心性悖逆,可见他此时的疑虑并不是单纯的针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心中的丝丝不安牵动着年轻人身后无尽的秘密。 雅亭,其实就是一个一个普通的亭子,建于宅心绿湖之上,可谓依山(装饰的假山)傍水,环境清幽宁静,风景雅致,在这里吃饭心情都要好很多。 入得雅亭,一张石制圆桌上摆满了一桌酒席,桌子旁边已有两人的等候,一位是老人的妻子,已是两鬓斑白;另一位是老人的女儿,看上去二十来岁的样子,模样俊俏,楚楚动人。因是直到家中有客来访,特意洁面装换了一番,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不停地打转,黝黑的瞳孔,看上去让人有一丝迷人的伤感,挺拔的鼻梁,殷红的嘴唇,真是美到极致,无以伦比,再看一身紧致修身纯白绸缎丝絮裙着身,另配一双小巧白色长筒绣花鞋,真如天仙下凡,美不胜收。 席间,萧玲不时偷偷的看向自己对面而做的年轻人,年轻人的给个方面都深深地吸引着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只是父亲的几个颜色让她那花痴的表现收敛了很多。 老人介绍了一番之后,几人相视而笑便各自入座,席间除了几人相互敬了几杯酒之外,没有人说话,都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年轻人好像是真的饿了好几天的样子,一直埋头吃个不停。 饭后,老人的妻女都相继离开,仆人收拾了一番又送来一壶刚沏的茶,也走开了,亭子了只剩下老人和年轻人,老人给年轻人斟上茶,自己也端起一杯喝了两口,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一壶茶水都快喝完了,两人只是偶尔相视一笑,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湖中的鱼儿不时翻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波纹,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好不耀眼。 萧玲在房间里待不住,偷偷跑到院墙隔廊边远远的看着她爹和那个神秘的年轻人,只见两人依旧坐在亭子里喝茶,脸上的神情似乎都在加重,看样子两人心里都在盘算着什么,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的命运将会在两个喝茶人停止时从此改变。 “喂……你过来一下,他们这一个中午都在哪里喝茶,哪也没去吗?”温箫玲叫住一个刚去送茶水的仆人问道。仆人没好气的告诉他,他们二人已经在哪里做了好几个时辰了,他都送了八趟茶水了。 “走吧,走吧”温萧玲也没好气的小声说道。她想不通,为什么爹爹盛情款待客人之后却又不和客人说话,像这样相视而坐又不说话,要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一定会疯了的。 “走喽,我才不陪你们这些无聊的人一起无聊呢,本姑娘要出去玩喽”温萧玲自言自语的牢骚了几句便朝着大宅门口方向走去。 “大小姐,您还是回去吧,不要为难小的们”门口了仆人哀求道。 “为什么连门都不让出,今天是怎么了,无聊死了”温萧玲气急败坏的吼道,气悻悻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此时心里的气愤将一张天仙的面孔瞬间变成全世界都欠他数不清的债一般的怨妇,还将自己的闷气不时的抛向过道两边的花花草草,弄得地上到处都是残缺的花瓣草叶,与之前的那种天仙美女般的气质丝毫不沾边,让人不免有些吝惜。 她并不知道自打今日那个神秘的年轻人进宅之后,她爹便已经吩咐严加戒备,不让任何人出入。而她也一点没有意识到那个让自己犯花痴的年轻人竟然会是让自己痛恨一生的人。 雅亭之中,老人和年轻人依旧各自沉默着喝茶,嘴上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各有所想,只是偶尔目光相视之时,相互微微一笑便作罢了。突然,一只彩色的大鸟临空而下,落在了雅亭之上,便不时发出一阵阵嘈杂的叫声,令人听了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之感。老人动了动身子,不知道是心里那莫名的恐惧感还是自己坐得太久了,显然有些坐不住了,遂对年轻人拱拱手说道“先生请自便,老朽去去便会”说着便起身走出了雅亭。说话的时候,老人尽量的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不让心中的担忧和恐惧从话语和脸色之间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将会有一件大事发生。 老人走到廊檐的尽头叫来仆人,一番话语之后,仆人慌慌张张的就跑了出去,老人又回到雅亭之上,之间雅亭之上的年轻人手上拖着刚才飞到亭上的那只彩色的大鸟,彩色的大鸟脚上绑着一个圆环,只见年轻人从大鸟的脚上的圆环上取下一个更加小的圆环,然后将大鸟放飞出去。 年轻人熟练地从的小圆环中取出一张小纸条,展开纸条面带诡异的微笑着看了起来,他那诡异的微笑背后好像藏了无数把冰寒的利刃,令人毛骨悚人、脊背发寒,尽管是夏天炎热的傍晚,那寒气逼人的诡异笑容依然使人冷的全身都有些微微发抖。 “想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就连神情举止都能装的如此逼真,就是为了避开我的防备轻轻松松的入得府来,果然是有备而来,幸好我为了保险起见做好了防备,不然......”想到此处老人不禁觉得脚底发凉。 老人对他那诡异的笑容也着实有些意外,他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年轻人知道了信中的原委还能笑得出来,难道这年轻人不怕死吗?老人显然很明白年轻人能来到这寒烟镇肯定是有备而来,但是面对老人知道他有备而来的准备年轻人依旧能笑得出来,老人心里顿时有些不安起来。 “龙脊谷底四十遇,父游子替往生迷。”年轻人开口说道:“温老应该知道我此次来的目的,温老你也一定早已知道我的身份。温老来此寒烟镇二十余载,你在此地可谓是享尽荣华富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活至此,夫复何求。想来温老你也早就料到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事已至此温老何必还要如此苦苦挣扎,只要你把我爹的东西交还给我,我自然不会伤害寒烟镇一草一木,当然我也不会来和你抢这寒烟镇,只要我拿到我想要得东西,我会马上消失在你的面前,再不踏足这寒烟镇半步,如何?”。年轻人说话间将纸条交到老人手上,上下打量着这两鬓斑白的老者,站起身将一杯茶水递到老人手里紧接着说道:“你以为阴风老妪还能赶来救你吗?何况她也不可能再来了。其实你应该想到,我既然敢孤身前来,就早已想好退路了。当年你无路可走来到这寒烟镇,我父亲和叔父看你可伶才收留与你,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将父亲和叔父骗至龙脊谷底杀害,自己霸占了这里的一切。我本来从小锦衣玉食,可是你的出现却让我从小就没了爹娘,我所受之苦又有谁知道,你没有想到我会在走投无路将要饿死之时遇到‘魍魉人’,她不但给我吃穿,还收我为徒,教我给种武学和知识,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此次我尊她遗命到寒烟镇来取她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天残卷”,温老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再说了,这也是你欠我的,用我父亲叔父的死和我这么多年所受之苦应该可以换取了吧,如果温老执意不肯交出来的话,那我只好拿全镇人的命来和你交换了”。年轻人说话间目光如炬,言辞凿凿,似乎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老人抬起茶杯一饮而尽,慢慢说道:“你就是当年江湖人称乾坤双煞的大煞林岳之子林云,对吗?”。年轻人早就猜到老人会想到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点也不奇怪。但转念又想:“他既知自己身份依然能如此的沉着冷静,着实不容小觑。早年间叱咤地宫几十年,何等威风,今日一见果然不负江湖人称送‘牧魂人’这一称号。” “老朽有一个问题,不知你能否为我解答,”老人说话间给自己和年轻人斟满了茶水,自己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紧接着说道:“你师傅就是江湖人称“鬼妇”的魍魉人”?年轻人不屑的轻轻点了点头。傲慢的眼神中似乎透露出自己能拜在‘鬼妇’魍魉人的门下是何等的了不起。 老人用侧身看向绿湖中的那几株开得正旺的荷花,用余光票了年轻人一眼,年轻人依旧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老人随即转身面向湖畔的高墙,用手捋了捋胡须说道:“把你师傅请进来吧,自己在我这里大吃大喝,却不管自己的师傅,这恐怕不是为徒之道吧”,说罢,年轻人马上将之前傲慢的姿态收敛起来疑惑不解并略带敬佩之色的眼神看向老人。 “不用请了,老身今日不请自来了”话语间一个黑影从墙外凌空跃起,眨眼间便站到老人的身前,原来是一个个子不高的老妇人,此人一身粗布长袍,一头银发盘在头顶,两只大大的银圈耳环与其瘦小的身躯显得格格不入,如梭的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皱纹,尽管这样,依旧不能掩盖她那独有的气质,“今日老身不请自来,还请将军莫怪,当日一别,我们该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看来这些年将军过得很好啊,看来老身这些年来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老妇人说话间并没有看着老人,她显然知道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出场很没面子。 “邱师妹,请坐。”两人入座后老人接着说道:“师妹你一口一个将军,难不成你把我们昔日的交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此时年轻人是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师傅难道和他认识?”接着便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他的师傅‘鬼妇’魍魉人,但是他师父并没有在意他的表情,接着说道:“交情?自从你逼死师傅,我们还有什么交情,今日我便不是来和将交情的。”说话间绿湖中突然翻起一阵水泡,发出一声奇怪的轰鸣声,一只奇大无比的老龟翻身而起露出水面,可眨眼间又沉入水底,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只突然出现的老龟所吸引,直到老龟再次沉入水底。老妇人诡异的干笑了几声,紧接着长叹一声:“罢了,看来你气数未尽,今日便不再与你纠缠,不过你也不要得意,我还会回来的,‘龙脊谷底’所发生的事情我是不会忘记的。还有,你想知道我们怎么进得来你这无人知晓的寒烟镇吗?十日之后我会告诉你的,若十日之后你不交出‘天残卷’,我定会血洗寒烟镇”。她的话语字字间都带着愤恨,句句间都透着杀气。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又有何等深受大恨,‘天残卷’又到底是何物,以至于不惜以杀人屠镇相要挟也要得到。这番话又恰巧被不知什么时候躲在廊檐隔墙边上的萧玲听得一清二楚。 老人之前和仆人在茶席间廊檐前的说话恰巧被爱闹的萧玲看到,她逼问仆人爹爹和他说了什么,知道了老人交代仆人的事情,觉得此事有蹊跷便躲在隔墙之后偷听他们之后的所有谈话。 “云儿,我们走”话音刚落二人便枞身欲跃墙而去。 “师妹,且慢。”老人起身便要阻止,但是为时已晚,二人身子已在半空之中。“师妹,若你想要‘天残卷’,明日清晨齐府大堂再见。” “好,明日我定至贵府。”说话间师徒二人早已不见了影踪,只听得这句话由远及近的从墙外传来。 师徒二人走后只剩下老人一人坐在了雅亭之上,拿起茶杯凑到嘴边便好像是中了邪一般呆若木鸡,眼睛一眨一眨,想来应该是想什么想的出奇,但奇怪的是茶杯里并没有一滴茶水。 第五章 旧书(二) 寒烟镇齐宅的大厅内,各种家居摆设应有尽有,装潢挂饰满目琳琅,就连地上的地毯都镶着金丝,更不用说墙壁上桌柜上所挂的各种书法丹青、奇珍异宝了。 若得齐宅,似拥天下;金银玉石,富可敌国。老人所用有的财富的确富可敌国,但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些金银珠宝都是从何而来,直到魍魉人‘鬼妇’师徒的出现,他们的族长决定让全镇的人在三日内都搬到寒烟峡谷避难时,人们才陆陆续续的思考着一些他们之前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萧玲因为昨晚吃了太多齐妈从外面带回来的西瓜,所以肚子都不舒服一整夜了,这一夜他不知道跑了多少次茅房,但是她自己并没有后悔吃了那么多的西瓜,要知道她们镇子上要吃上一次西瓜实在是值得羡慕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她从来没有问过,只是每隔上半年,她的奶妈齐妈都会从外面带回一些给她,即使是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想到自己没有来到寒烟镇的时候,一个人饥一顿饱一顿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至今任然在梦境中折磨她。 清晨,这已经是萧玲从昨晚到现在第五次跑茅房了,她上完茅房还想着回去好好补个觉,经过大堂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嘈杂的讨论声所吸引,于是,他决定去一探究竟。虽然父亲从小就不让她靠近大堂,尤其是她父亲和客人在说话的时候,但是越是这样越成就了一个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强大的好奇心。此刻就是她的好奇心与她对父亲责骂的恐惧感的相互较量,很显然,年轻人的好奇心永远都是打不倒的。 “诸位,”老人开口道:“今日到此的除了这位年轻人,大家都算死老相识,老朽在这里便不诸多礼节了,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有个秘密,也是大家一直所关心的,大家心里可能一直觉得我温某人有诸多不是,待我说完在请各位定夺。”说完后老人逐一看向客座上的六位客人,客人们都点了点头,其中一个身着殷红长衫外套的中年男子接着说道:“将军,我等兄弟心里并未如此想过,如今‘鬼妇’既至,那我等也顺道听上一听。”说着眼睛看向昨晚一个老妇人。萧玲昨晚在雅亭之上见过这个人,只不过隔得有些太远,没有看清她的样貌。 萧玲一直在门外听得直抓耳挠扫,心想:“为什么那个红衣男子叫爹爹将军,难不成爹爹以前是个大将军,这才好呢,看看那几个平日只要一起玩耍就欺负我的臭小子知道了还敢不敢欺负我。但是爹爹为什么会说自己姓温呢,我们家不是姓齐的吗?”萧玲虽然不解,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竟然是个大将军,只顾着想怎么和平日一起玩的小伙伴吹嘘,丝毫没有心思往下去想。 “我们的大将军,你能否先讲讲你当年为什么逼死师傅,还骗得我竟然毫不知情的跟着你下了龙脊谷底,你以为我已经死在谷底,可是我又活着回来找你了,这是你想不到的吧?”老妇人振振有词的说道。话语间满目凶光尽露,双手握拳,条条青筋在她那褶皱的皮肤下鼓动着。 “师妹,我说了你能相信吗?” “我看你怎么说。” “那我就从头说起吧,”老人定了定神,开始在脑海里不停地搜索着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不久后老人拿起身后的香,点上,对着自己头上的祖宗灵位恭恭敬敬的作了三个揖,心里默念道:“各位温家祖宗在上,不孝子孙无力护及小女,望温家祖宗保佑小女萧玲能躲过此劫。”上完香呆呆的看着祖宗的灵位,眼睛红红的。 “可以说了吗,将军?”老妇人气急败坏的说道,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萧玲在大堂之外听得入迷,竟浑然不觉有一丝困意,只是弯腰侧耳时间太长觉得有些腰酸,便也不顾地上的灰尘,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背靠着门框,双手住着红晕的脸上入神的听着里面的谈话,直接把大小姐的身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师妹,你还记得你是何时入师傅门下的吗?”老人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记得。”老妇人回答道:“四十年前的除夕夜,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啊,都四十年了,我入门比你早六年,依稀记得当年你我都还只是孩子,现已两鬓斑白,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老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接着道:“四十六年前,我父亲被官兵以修建皇室陵寝为由带去充军做了劳逸,半年后在了建设工程之中,我母亲得知消息后,因日夜思念父亲以至重病不治也在几个月后随父亲而去,我幼年时本应绕双亲膝下与亲人共享天伦之乐,却因狗皇帝修建一个死后的地宫而成为了孤儿,但是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报仇。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磨盘山颠阴差阳错的救了当时因下一个西周墓而被困的师傅,师傅觉得我是可造之才,才收留于我。他把一身的下地本事全部传给了我,试问,我怎么可能会逼死师傅呢?” 老妇人有些按耐不住性子,大声朝着老人叫到:“你撒谎,若师傅不是你逼死的,那他死的时候为什么眼睛一直看着你?” “师妹,你请待我说完,”老人看到老妇人激动的神情,走过去诚恳的说道:“师妹,请稍安勿躁,我说完你在发脾气也不迟,反正我又飞不走。” 老人说了这么多,但觉嗓子有点干燥,忙喝了几口茶,接着说道:“师傅一共有两个儿女。” “两个女儿,我怎么不知道师傅有两个女儿啊?师傅不是只有小贝一个女儿吗?” “因为师傅的大女儿在你还未入门时便死了,所以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师傅和我都没有和你说是有原因的,”老人看了看老妇人满是疑惑的脸,又说道:“师傅的大女儿在我入门的时候就已经二十出头,长得可谓端庄清秀、亭亭玉立,因为她也是师傅早年捡回来的孤儿,见其越长越大,越大越漂亮,师傅对她竟起了歹徒之心,再一次酒醉后师傅竟将其清白玷污了,第二天我到她房中叫她吃饭,只见她已经三尺长绫绕梁过,一点残躯来世人。” 年轻人听得出奇,目不转睛的盯着老人的嘴巴,好像是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听故事就图一乐似的。倒是其他的几位来者,听到此处时,个个脸上面露愤恨尤伶之色,愤恨的是做师傅的禽兽不如,伶惜的是就这样一个花季少年竟有如此痛苦的遭遇,唯独老妇人此时安静的似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老人接着说道:“师娘后来也知道此事,便愤愤离他而去,从此我与师父和小贝三人一起云游四海,期间师傅带我不知道寻得多少大墓,只因小贝还小都没下去过,直到那一年除夕夜遇到你,师傅便决定不再过这种整天漂泊的生活,带着我们在慈岭山定居下来,后来你们慢慢长大,师傅让你们两个相互照顾,这才腾出手来带着我下了之前寻到的几个大墓,但也正是这几个古墓,我与师傅才惹来了杀神之祸。” “什么杀神之祸?”老妇人开口问道。 “当年在梁国西北边境发现了一个西汉时期的大墓,谁知被时任梁国宰相的张归霸所发现,他知道我们下过墓,就一路派兵追杀我们,说让我们将带出的东西全部上缴充公,当时我与师父知道就算交出东西我们也不可能得活着回来,况且这些东西到了他的手上指不定最终会落入谁的腰包呢?所以我和师傅慌忙赶回,带着你们一起才逃到尺木崖隐居。你两慢慢长大,竟也长得出人意表,美丽动人。记得那是你们十九岁的那一年,我与师父一道去岭南会他的一个故人,师傅竟也没有问过小贝的意思,便将小贝许与他的故人之子越天毅。回到尺木崖之后师傅便着手操办小贝的婚事。”说到这老人声音有点哽咽,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来回的打着转。 老人用衣袖在眼角处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接着道:“师妹,你知道我从小与小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也知道当时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心里除了小贝谁也装不下。”老妇人听到此处,便看向老人,二人目光相触,顿时从二人的目光中竟也看出了些许容情蜜意。 也许是老人的故事太过动人,也是他的遭遇太过凄惨,听的人都屏住呼吸,格外专注,生怕打断老人的话语。门外的萧玲早已从父亲早年曾是将军这一高兴忘本的事情中艰难的跋涉而出,她也一样听得入神,但是听到某些事情的时候脸上明显有了不同的变化。 “师傅就这样把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残忍的拆散。”老人话音还未落,已经泣不成声了,眼泪刹那间夺眶而出,让在座的来者都为之嘘声长叹。老妇人更是一改咬牙切齿之容,想起当年的事情也偶听丝丝抽泣之声。 老人背手看着供桌上的一块灵位,沉默良久。 “当年小贝未出嫁之时,我也在师傅面前极力的求情,竭力的争取,但是师傅始终不肯成全于我,他说他这一辈子就因为只会在地下讨生活遭自己妻子嫌弃,离他而去,他对不起师母,他不想让他如今最亲的人步他的后尘。师傅是因我也只是个掏土货色所以不把小贝许配给我。”老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三年后的一天,你与师傅远到大漠,追查一个古老部落首领的大墓,我因为小贝之事,三年前就一直精神恍惚,无心于任何事情,所以师傅那一次并没有让我随行。这一天小贝竟从岭南回到尺木崖,她告诉我她在岭南的种种遭遇,我并留书与小贝一走了之。” “师兄,那小贝到底为什么会回到尺木崖,又会与你一起远遁他乡?”老妇人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老人,似乎很同情老人的遭遇,又为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感到很欣慰。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叫我一声师兄了。”老人激动地说得到。欣慰的眼神中牵出了无尽的感动。 老妇人顺手给老人倒满一盅茶水,老人凑到嘴边吹了吹接着说道:“听小贝说,当年远嫁岭南之后,他的相公越天毅并不是师傅口中说的那么好,越家家境的确优越,但越天毅此人生性狂妄,每日只知寻花问柳,花天酒地,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小贝嫁到他家实际上连一个丫鬟都比不上。经常被越天毅拳打脚踢,恶言相向。小贝考虑到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一直忍气吞身,谁知越天毅更加变本加厉,最终小贝因实在无法忍受回到了尺木崖。” “他们有了孩子?”老妇人质疑的问道。 “是,这个孩子并是我现在的女儿萧玲,名字还是她娘给她气的呢。小贝生下萧玲后没几年就过世了。”老人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低声的说道。 此时门外的萧玲终于忍不住破门而入,扑通一下跪在老人的脚下,早已经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着让人无法听清的话语。但是大家都知道,萧玲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但父亲始终从小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老人将女儿一把拉起,搂入自己的怀中,父女两好像生离死别似的竟也哭个不停。旁边的人没有人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时不时也见来者之中的一两个用手不停地在通红的眼睛上揉上几下。这一幕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老人会有何打算,只是呆呆的坐着,许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诸位,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晚上再谈。” 以这种结局来收场其实也是最好的选择,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故事里会有什么,他们今天没哭够,也看别人哭够了,实在不想再有什么煽情的片段了,于是大家都起身朝门外走去。老人想了想突然叫停起身出门的齐妈,说道:“齐妈,你对这里熟悉,他们的住处你安排吧。”齐妈应了一声,朝门口快步走了出去。 大堂里老妇人用手轻轻的拍了几下老人的肩膀,叫上她的徒弟林云朝门口走去,林云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朝萧玲诡异的一笑,大步走出大堂。 第六章 旧书(三) 时至九月,寒烟镇百花凋零、万木枯黄,山水之间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夏日那百花齐放,随处鸟语花香的景致早已被秋风无情吹至九霄云外,只剩下一番让人无欲留恋的萧条之象。立秋时节从无数人身边悄然而过,竟好像没人察觉到,也或许唯有那些只知春耕秋获的农家人能够记住这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丰收喜悦的日子,但这也仅仅是在意秋天所带来的丰收喜悦而已,他们并无闲情雅致来关心季节之中神州大地上万物交替间的唯美与凄凉。 齐宅后院里的花花草草也无可避免的成了秋风洗礼的对象。唯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花开正旺,与秋风洗礼后随处残花败柳、萧条至极的景致形成尤为鲜明的对照,让此刻立于树下正神情专注赏花的人心中还留有一丝丝的慰藉,不至于‘无景两眼空对木,有念群蜂花间舞’。 此刻老人正立于那棵粗大的桂花树下,眼神在天空之中还没西下的太阳和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升起的不显眼的月亮之间不停地徘徊着,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个什么。不过太阳和月亮在同一时刻出现在同一片天空下是秋日独有的景致,但也不是什么稀奇罕见之象,可对于老人这种从小在地下度日的人来说,这样的景致足以让他沉醉其中。夕阳的美景虽然不如彩虹初起时那么令人兴奋,也不如夜晚升空的烟花那么璀璨绚丽,更不如昙花一现那么弥足珍贵,但它的美并不是无所历经的凡夫俗子所能够看懂的。 日复一日,春去秋来,这样的交替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少年。太阳落了有再升起的时候,春天过天秋天就不会太远,这些道理天下之人有谁不知道,更何况像老人这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饱学之士。他之所以如此留恋此刻的夕阳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如此这般让人陶醉的夕阳西下的景致。 转眼间已然月上眉梢,老人一个人在这后院之中依旧呆呆的看着天空,只是此时夕阳早已下山,剩下的只有那一轮水一样透明的、圆盘似的月亮在那万里无云的夜空之中形单影只的徘徊着,似乎它是在寻找着早已西下的太阳。皎洁的月光透过粗大的桂花树,从枝丫的缝隙中穿射出来照到老人那沧桑的面孔之上,丝丝银发在微风地吹拂下不停地摇摆着,显得无比的苍老。“举头望明月,低头思......。”老人背手而立的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无力的念起了李白的《近月思》,声音也是那般的沧桑沙哑,只是念到最后一句时,突然就没了声音。是啊,老人从小就被一座死人的坟墓弄得父母双亡,无家可归,哪里才是他的家乡,他恐怕自己都不会知道。也许是想起他的亡妻,想起当年一起远遁他乡时两人度过的那几年美好清静的时光,才会触景生情,有此感受。 “哦,我都没有发现后院的桂花都开成这样了!”一个府上的家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走到老人的身边喃喃的说道:“呵呵,真香啊!” “是有什么事情吗?”老人转过身看着家丁问道。 “哦,对了,老爷,齐妈让我告诉你,你交代她的事情他已经办妥了,她还说她先带小姐去了。”一边说一边垫着脚尖从桂花树上摘下了一把桂花拿到鼻子前使劲的闻了起来。这个家丁是老人早些年从外面带回来的孤儿,老人平时对他也明显比其他的下人要宽容一些,要不是看在他与老人早年身世一样凄惨,从小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到处颠沛流离的讨生活,老人也不会容他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 “还有别的事情吗?”老人有点不耐烦的问道。老人此时此刻心里不知藏有多少感慨和无奈,他的确需要一些时间一个人静静。 “还有,还有......,”家丁不停地抓着脑袋竭力的想着,然后笑着说道:“大堂里的客人们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叫我前来请老爷早些过去。”家丁又闻了闻手中的桂花道:“老爷,这桂花真的好香啊!”老人撇了他一眼,神色凝重的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老人看着家丁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感慨道:“要是我还是你们这个年纪该是多好啊!”感慨终归是感慨,说的难听一点也就权当是人生事不尽如人意的时候的一种自寻安慰的方法,充其量也就只是幻想一下那些自己人生中没有经历过的,但自己内心深处又时时刻刻为之呐喊的、向往的、美好的事物,人物,经历罢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过去已然成为了过去,美好的憧憬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的伤感,那又有什么用呢? 老人也随手摘下几朵桂花,但他并没有去闻桂花的味道,只是拿在手里看了看,扔到地上,便径直的朝前厅走去。整个后院又沉寂在一片冰冷的月光之下,只是地上的那几朵桂花随着夜风在地上不停地打着转。 前厅大堂内,今晨的来者除了齐妈之外都已入座,又来了几个没有见过的生面孔,老人一进门,所有双眼睛都看向了门口,从他们焦灼的眼神中看出他们应该等了很长时间了,都有些不耐烦了。果不然,还没等老人入座,老妇人的徒弟林云便起身气冲冲的道:“温老真是好雅兴啊,自己院中赏月,却把我们诸多来客当成什么了?”老妇人用责备的眼神瞟了他一眼,林云才又满脸无奈的坐了下去。萧玲站在父亲作为旁边也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父亲没到之时都是她在极力的安抚着来客众人,既是端茶送水,又忙府外院内,弄得满头虚汗,看来着实是有些累了。 老人快速地扫视了一遍堂内的众来客,说了一些客套话后对着老妇人说道:“师妹,早上我们讲到哪里了?”老妇人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师兄记性怎的如此差,你该说说师傅的死因了吧。”其实老人怎会健忘到如此地步,只是老人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接上今天早上的故事,找一个开始的借口罢了。 “想必大家都等不及了吧?那我们就接着今天早上的说吧。”老人话语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那几个生面孔的来人,嘴角的肌肉像是不听使唤似的,轻轻的抽动了几下,但脸色便为改变,轻轻的拍落了衣服上不知何时粘在上面的桂花花瓣,缓缓地说道:“小贝死后,我心灰意冷,无意再留在师傅的身边,就带着小贝拿上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在耀州买了一个官做,想就此带着潇玲过一些平静的正常人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唐陵地宫的诱惑,就将箫玲送给一个普通人家寄养,自己专心下地入宫。当时我的心中只有家仇,所以我将自己管辖境内的唐皇陵悉数掘开,将里面所得之物全部藏于一个隐秘的地方。本来一切都非常顺利,谁知道开掘武氏乾陵之时却屡屡受阻,心想乾陵如此之固,必有惊世骇俗之物,我便辗转寻到师傅一起下墓,我与师傅等人入得乾陵外宫之时师傅突然在一个殉葬坑中发现了一个红色的蝴蝶样式的物件,便让我就此罢手,说乾陵之内有神灵庇佑,若一定要凿椁开棺,血光之灾无所避免,这才不了了之。” “这和师傅的死有什么关系?” “师妹我们不是说好了,从头说起吗,你急什么?”老人和老妇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又说道:“两年后,师傅突然发现了‘血蝶’的秘密,他随即便派你去请他的几位老友一起来商讨如何下那个西汉时期的大墓,也就是当年我们一起下过的龙脊谷底。当时的我虽然上下打点但还是遭到朝中重臣的排挤,李嗣源下旨将我满门抄斩,我庆幸自己当年将女儿送走的正确决定,又因连年战火以至自己连女儿都找寻不见,自己孓然一身便回到了尺木崖。回到尺木崖后你已经出去了两月有余,师傅不知道患上了什么怪病,没过多久就死了,临死前师傅将‘血蝴蝶’的秘密告知与我。” 老人话语间声音低沉,字字句句间透出那种无奈与忧伤。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但又觉他话语间经历的种种无奈与忧伤才造就了这样一个名动天下的他,将他所得之名与他的种种经历遭遇结合起来又觉得那些遭遇都不值得一提。奇怪的是老人说到找寻不见自己女儿潇玲的时候竟也没有看一眼身边的潇玲,这与算的上是性情中人的他大相劲庭,可也没有人发觉,之时坐在一旁的潇玲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掌心,当然这自然逃不过老人的眼睛,虽然老人现在以至花甲之年,人老眼花。 “老爷.......。”一个家丁慌慌张张的破门而入结结巴巴的叫到。 “我知道了,你去吧!”老人没等家丁说完招招手让他出去。府里家丁进门之前府外一阵阵嘈杂的打斗声早已经传到了大堂内众人的耳中。而老妇人此时并没有因为老人告知她师傅的死因而有任何的质问,哪怕是表个态,都没有,只是脸上不时泛起丝丝诡异而与凄寒的微笑,让人看了之后即使在中午艳阳高照之时也会觉得脊背一阵发凉;老人却一如常态,只不过好像他的脸上也时不时的堆起点点的笑,这笑似得意之笑,又如绝望时候的笑,总之就是皮笑肉不笑,竟也无人看的清楚,猜的明白。 其实在座者八人,每个人心里都心知肚明外面嘈杂的打斗声是何原因,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就此事说点什么,只是各自都静静的听着院外的声音,心里却都在为某一件事情焦急着。院外老人手下负责守镇人和不知如何进得镇来的另一波人正在火拼,你来我往,几进几出,好像都在伯仲之间,谁都没有占了下风。 “那龙脊谷底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进龙门,你不是想要我死在墓中又是什么?”老妇人不温不愠的说道,对门外的的打斗声依旧只字未提,就连之前一直表现得非常关心的师傅的死也只字未提,只是在问话的时候表情突然变得傲慢起来,心里似乎在默默的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我拭目以待。 老人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话。只听得因刚才家丁出去之时没有关好的门被一阵微风吹得吱吱作响,众人的目光再一次朝门口处张望,只有老人步履庞珊的走到供桌前的椅子上做了下来,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着秋天都过去了大半,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一只蚊子叮在老人手背上,贪婪的享受着老人的血液,老人察觉后用手掌一下将其拍死。本来拍死一只蚊子是多么寻常的事情,但老人在众人都不知道因何故一直看着门口的紧张时刻拍死了那只蚊子,如此安静的时候显得这一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巨响。众人闻声都立即将目光转到老人身上,都被吓得惊魂未定、大汗淋漓。老人看到此情景,在心里偷偷的笑着,当然他的脸上并未表现出来。 老人又喝了几口冷茶水定了定心神道:“当年我和你、阴风老妪、司马头陀还有林氏两兄弟一道进的古墓,”说着看了看自己一旁的箫玲和林云,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愤恨并夹带着一丝丝的担忧“我们六人一起度过了重重难关,历经了无数生死险境才到达主墓室之外,当年师傅分别在四个不同时期的古墓中发现的‘血蝶’,将四块拼至一起才能显现‘天残卷’的秘密,在龙脊谷底的龙门之前我们一起将四块‘血蝶’拼在一起,在火光的照射下既然神奇的显现出一排字,上面有打开龙门的方法和告诫,[龙门定启乾坤倒,冰天火地任逍遥],大家商议后才决定不能一起进去冒险,先进去两个探探路,当时我并不知道龙门开启后会立即关上,也不清楚上面说的冰天火地是什么意思。你们四人虽被大火驱赶,但你们原路返回也算是安然无恙,我与枫林老妪进入龙门后一样被不知道何处来的冰块差点砸死冻死,虽然我们拿到‘天残卷’并且出来了,但是师妹你也不能说我没有与你共患难,还想害死你吧?” 老妇人默不作声,良久........ “共患难是有,同甘苦就........除非师兄肯把‘天残卷’上的秘密告知大伙儿。”老人并没有答话,仿佛并没有听到刚才有人说话,而且还是冲着‘天残卷’去的。 “阴风老妪,老朽所说并未撒谎吧?”老人将目光转到箫玲身上,故作平静的说道。 此话一处,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那几个生面孔的人都一头雾水,大家都面面相觑,一是渐渐都不知其中的所以然。当然,老妇人师徒和“箫玲”自然知道老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牧魂人,果然名不虚传,老身佩服。”‘箫玲’抬起右手,长长的裙袖将脸只那么短暂的一遮,待放下手时,原本的箫玲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便是阴风老妪。 “师兄果然厉害,但似乎你知道的有些太晚了吧?”老妇人大笑着说道。这笑声如冰天雪地里的大风一般,瞬间将无知中的人都冻得瑟瑟发抖。 老人也笑了笑道:“看师妹的样子,我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可师妹似乎有些太心急了,你难道不想知道龙脊谷底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要我说出当年之事又有何难,但是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就不想重新把当年你与林氏兄弟、司马头陀在龙门外的是是非非、前因后果详细的给你的爱徒说上一说?”林云此时用无比深邃的眼神看着他的师傅,他似乎对这个充满谎言与秘密的世界充满了仇恨,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犹如在冰雪之中一样,冷的令人窒息。 老妇人此时目光闪闪躲躲,似乎有意避开林云的目光。但林云似乎已然知道了自从师傅告诉他自己的杀父仇人是‘牧魂人’温韬之后,这一个偌大的谎言骗局只刚刚开始,他师傅最终也是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拿到‘天残卷’。他只很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师妹你不说我来说,”老人没有在意老妇人立即投过来的刀剑一般尖锐锋利的目光,接着说道:“当年龙门之外熊熊大火将至,只有把自己所带的水全部浇到衣服上,躲进墓道两侧供奉铜佛的墓洞之中才可保不死,又因墓洞非常的小,每个坑洞只能容纳下一个人,四个人两个墓洞,因为逃命心切,你师傅与司马头陀便将你父亲与叔父杀死,自己才得以逃过一劫。” 林云听后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语无伦次的走出大堂。或许因为他知道师傅本事比他了得,自己杀不了师傅;又或许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养了他这么多年的人竟是自己的仇人,总之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都足以将这个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心碾碎。 “师兄,如今你挑拨我师徒间的关系,又有何用?”老妇人满脸阴笑的问道。林云出门去之后,老妇人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脸上竟还时不时的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好像逼走他的徒弟才是她不惜千辛万苦来到寒烟镇的目的。 老人陪笑道:“我只是想把当年的事情理个清楚说个明白而已。”老人很是诧异的看着老妇人那阴笑的脸,不知道她是故作镇定,还是只想在众人面前惺惺作态,自己给自己挣点颜面。院外的嘈杂声依旧时大时小的飘入大堂之中,不知道究竟是以老人为首的一边技压群雄还是另一波人力王狂澜。老人全当什么都没有听见,依旧悠然自得的说道:“师妹若不急于一时,能否让我将龙脊谷底我与阴风老妪在龙门中的所见所闻和你早已布置多年只为得到‘天残卷’的诡计给在座的各位讲上一讲?” “该死的,后面这几页被谁撕去了?”我心中气愤的骂道。本来正看得起劲,一下子就没有了,心中真是很气愤,但也无奈,只得悻悻作罢。放下书,我心中既是遗憾万分,又觉得疑惑重重,看起来如此古老的又被珍藏的如此隐蔽,不但用价值连城的宝石玉盒承载,而且里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书,为什么书中内容竟会是识字之人都能看懂的白话文呢?他又有何重要之处,又是何人所写并藏于此处的呢?被撕去的那几页定时书中故事的绝局,单看撕痕,撕去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到底是何人撕去的?无论故事的绝局是什么样的,我想都对藏书于此的人很重要,不然他定不会用这么贵重的玉盒来装这么一本无聊的书。 看完这本不知道是什么人笔写的书,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我早已没有了刚看时候的那股好奇劲儿,困的眼皮都睁不开,吹灭了快烧完的蜡烛,埋头便沉沉的睡去。 第七章 血蝴蝶 睡眠中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像是刚闭上眼睛天就已经亮开了。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梦中惊醒,我没好气的大声问道:“谁啊,这么早就来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走吧,今天不做生意了。”这几天长沙的天气虽说已进秋天,可丝毫没有转凉的意思,依旧热的令人吃不好睡不着,难得早晨时稍稍凉快些,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却让人无情的从梦中拖了出来,那时候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谁说今天不做生意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薄薄的窗户纸飘了进来,我吓得顿时清醒过来,像是在那一刹那身上所有的疲倦都被这一句话吓得多得无影无踪。我赶紧穿好衣服,下楼开门。 “黎叔,我........”我不好意思的抓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啊,这不天气太热,晚上睡不着嘛,所以......”我笑着回答道。 黎叔摆摆手让我赶紧去洗漱,他自己把店门一块一块打开,然后搬出一把椅子坐在店门口,点上一锅烟,悠然自得的抽了起来,我洗漱完之后忙把店里店外收拾了一遍,然后跑去街口买了一些早点回来和黎叔一起吃起来。 “黎叔,今儿个你亲自己这么早的过来,是不是约了什么生意?” “嗯,前几天有一帮老土夫说今早会拿些带‘土腥味’的东西过来请我帮他们展展眼。” “带‘土腥味’的东西?也不知又是那位达官显贵要落得个遗尸山野咯。”我一边吃饭一边和黎叔说笑着。 “小晨,待会儿人家来的时候可不能这样说哦。” “知道了,黎叔,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懂得事情轻重,会分是非黑白。”我含着满嘴的早点艰难的说道。这些个土夫子,靠的就是掘墓开棺发些顺手牵羊的死人财,脾气却大的很,仗着自己有点在墓穴中可以横行霸道、来去自如的本事,经常是一言不合就和买家吵个天翻地覆,有时甚至大打出手,他们这才叫天不怕地不怕,谁让他们能弄到货呢,你不买有的是人抢着要,手里有宝贝还怕没人要吗?再说了,这兵荒马乱的世代大人物都忙着打天下去了,谁管你挖了谁家的祖坟,得到了什么宝贝这些个琐碎之事,脾气大点也是理所应当。所以很多买家都像供祖宗一样供着这些人,生怕有一点招待不周到嘴的肥肉又飞到别人碗里。 我与黎叔刚吃完早点,我去收拾碗筷,黎叔吃饭时因吃的急噎着了。忙进屋倒杯水大口大口的喝了来,一边喝一边没好气的出口就骂,也不知道是在骂我买的早点,还是骂自己不争气的嗓子眼儿,我在一旁听了捂着嘴偷偷的笑起来,还不是朝黎叔这边瞄上几眼,生怕黎叔看见我笑他,那我又会无可避免的被骂上几句了。就在这时,店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黎掌柜的在吗?”黎叔听到声音放下水杯就急急忙忙的朝门口走去,嘴里还大声的应道:“在呢,在呢。”因为我的碗还没有刷完,只听见声音传来,却没看到来的是什么人。其实我心里很好奇来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毕竟能弄到带‘土腥味’的货色这人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小晨,小晨,哎呀......你不要洗了,赶紧先到几杯水过来。”黎叔大声的叫喊道。听黎叔这高兴中带点激动,激动中有夹杂着丝丝奉承的叫喊声,今天肯定是来了一桩大买卖。这条街上谁不知道黎叔背景雄厚,对一般的来谈买卖的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装过孙子,都快要把来者捧上天了,到底会是什么好东西,值得让黎叔这样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的人如此的兴奋。我放下手中从刷碗开始就一直拿在手里没换过的碗,随口应了一声,忙去倒了几杯茶端了出去。 “我的天,这么大的阵势啊,至于嘛?不就是来卖个古董吗,用得着一起来八九个人?”我将茶水端了出去,看见店外站了好几个穿着很寒酸的人,心里很是惊讶,但这样的话只能在心里自己说说就算了,肯定是不敢说出口的,我怕得罪了这些穷酸汉自己的饭碗都随时可能不保。他们中为首的一个个子矮小,面黄体瘦,头发都掉得差不多了,一看就知道是在地下呆得太久见不到阳光的那种人。其他的几个人都长得人高马大的,但都站在一旁不敢发话,这也算是应了老辈子人的那句话: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我见自己刚才倒的茶水不够,所以将手中端的先给个几个人,自己再回去重新倒。可当我倒好另外几杯水时,那几个人都随黎叔进店里来了,可气的是刚才先给那几个人倒的水,他们进来时竟然把才喝了那么几口水的茶杯都齐刷刷的放到门外边,没有端进来。这时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实在忍无可忍,刚想要对着那几个乡巴佬发火时,黎叔想来是看出了的心思,想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得作罢。只是苦了我又要重新给他们洗杯子倒茶水。 倒完茶水后,黎叔让我上楼摆弄一下前两天就晒在窗外的瓜子,这瓜子可是他云南的一为老友给他捎来的,平时都舍不得吃,只有逢年过节我们才能跟着享享口福。其实说起来也没那么稀奇,都一样的瓜子,只不过就是个大一些,颜色怪一点,不过口感的确一流。平时黎叔都不让我们去碰他的瓜子,生怕我们偷吃了,今天却主动让我上楼帮他翻晒,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想把我支开,但是就算我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我又不是黎浩,可以和他老爸讨价还价,只得惺惺上楼,本来我还想着趁这次机会自己也开开眼界,这几个土夫子能带来什么让黎叔都不惜奉承他们的宝贝,看来也只能自己在心里胡乱的猜想一番了。 我上楼趴在窗户上无聊的用竹片拨弄着晾晒在簸箕里的瓜子,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你们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偏要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猫腻。”想着想着我竟笑出了声,忙用手捂住嘴巴。 阁楼上在我床的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桃木书桌,上面都黑的发亮了,不知道是因为年代久远自己腐蚀变色,还是当时做的时候就刷上了黑的的漆,反正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本来是放在阁楼后半部分堆满杂物的地方,后来因为我时常晚上打烊后会点着蜡烛翻看一些老书籍,所以我将它搬了过来放到我的床边,这样看起书来比较方便。书桌的下边一只桌脚处之前是一个几公分宽的缝隙,晚上看书是脚经常乱动,弄得正下方堂屋的柜子上老是被缝隙处掉下去的灰尘搞的脏兮兮的,经常是每天早上一起床就得打水来擦洗。后来被我用一本书堵死了,虽然还是会有灰尘掉下去,但比起以前好多了。 “我只要把桌子轻轻的挪开,拿掉那本书,你们做什么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想到这里,我便着手去做。我轻轻的向上抬了几下,感觉的木桌太沉,抬不动,自己又不能太过用力,太过用力的去搬不要说灰尘掉下去被发,就是弄出来的动静恐怕隔壁的人都能听到了。于是我将桌子上面的书籍和一些瓶瓶罐罐还有那些死沉死沉的金银铜器都搬走,这下才勉强可以将桌子抬起来,我小心翼翼的将桌子一点一点的往床边挪,后来挪到桌子都抵着床板了,我才停下来俯身趴在桌子挪开后腾出的那仅够一个人侧身而卧的缝隙中,找到那一本为了堵住缝隙而垫在桌子脚下的那本书。本来这老瓦房里灰土就特别的多,更不要说是在那些平时打扫不到的角落了。我趴在这个积满灰尘的缝隙中,只觉得自己每吸一口气喉咙都火辣辣的疼,不知道吸进多少灰尘到肺里面,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干脆憋一段时间,到实在憋不住时,才抬起头朝着窗户深呼吸几口,因为我发现书本上和书本的周围都积满的灰尘,要是不清理掉,拿掉书的忆瞬间怕下面的人个个都得变成挖煤的,所以我不得不忍受着这些灰尘不停的折磨着我也要慢慢的把书本周围的灰尘清理掉。 也不知道自己弄了多久,才小心翼翼的将书本拿开。 “草你娘的奶奶.......不会被发现吧。”我心中焦急而有气氛的时候竟然连埋压在心里多年的骂人的专用词都搬了出来。拿掉书本的那一瞬间我明显的看到一缕灰尘缓缓地飘了下去,心中无比的慌张,没想到自己弄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是不能尽数清除这书上的灰尘,若是被发现,不要说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辛苦会付之一炬,就单单说怎么面对黎叔都是一个大问题,要知道我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人家一个不高兴让我滚蛋也是有可能的。如今父亲和爷爷早已不知生死,当年两家的交情可以在我身上留点回旋的余地,也可以跟随建立交情的人如大浪淘沙、逐水东流般就此消散,就看人家心情如何。自从父亲和爷爷无故失踪后,我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留个心眼,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幸运的是,下面的人都在专心的谈买卖,谁都没有在意飘下去的灰尘。我看到只有黎叔朝灰尘落下去的地方瞟了一眼,随后便转回头去继续和那几个土夫子说起话来,悬着的半颗心终于落到肚子里,用手背擦了擦满是灰尘与汗水相互掺杂成的黏糊糊的液体的额头,也不知道自己弄了这么久会不会错过什么价值连城的玩意儿,于是急忙迫不及待的朝楼板上的缝隙中看去。 可能是之前刚把其他的什么事情谈完,我此时透过缝隙向下看,只见为首的那个矮个子将一个鼓鼓的大麻袋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对着身边的一个高个子男人打了一个手势,高个子便俯身将耳朵贴了过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只见说完之后,高个子男子就朝门外走去,出去的时候还把剩下没有关上的一扇门重重的带上。我知道,他们这是让高个子男人出门把风,此时我心里更加的好奇那个粗布麻袋中到底是何物。 “黎掌柜的在,我们丑话说在前头,你要不是有萧仄老太爷..........”为首的矮个子话还没说完就被黎叔堵了回去,我看到他眼睛看着矮个子男子并不时朝楼上瞟,表情略显严肃。我顿时浑身来了精神,之前搬桌子留下的疲惫感一下子消失了,眼睛不停的盯着那个矮个子男子的嘴,恨不得自己跑下去求他继续说下去。谁知道被黎叔这么一睹,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将刚才的话一下子转到了其它地方。 我之所以会如此的紧张,是因为刚才我听到的那个名字是我爷爷的,我爷爷名叫萧仄,自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每天照顾我,如今生死不明已经两年有余,我听到爷爷的名字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只是碍于黎叔在下面,看他刚才的举动,他也一定知道爷爷和父亲失踪的始末原委,可是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呢,难道父亲和爷爷的失踪与黎叔有关,想到这里,我突然一个寒颤,似乎就在这一瞬间,我改变了对黎叔之前的认识,只觉得此人老谋深算,留我在他店中定然是另有所图,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有何值得他所图的呢?思前想后,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但心中始终觉得父亲和爷爷的失踪内里定另有乾坤。 矮个子自从被黎叔堵了话之后,就没有再说过有关那个名字的事情,他们所谈的都是粗布麻袋中的那些听说是刚从地下掏出来的土货,只听她们说了其中的几样,我也觉得这几个土夫子这次带来的货水准确实比一般以往那些土夫子拿来的货都要高,看起来这些东西好像都是从一个墓中掏出来的,因为自己在日本学的就是古董、古建筑方面的知识,再加上自从父亲和爷爷失踪后给我留下的那两件东西不得不让我翻阅大量古董知识方面的书籍,所以自己对它们拿来的东西,还是勉强可以说出个一二。 他们拿来的东西中基本都是唐中后期的古董。唐中后期的物件只要保存完好的,哪怕是民间的百姓日常生活用具,都能让那些不追求奢侈生活、只求三餐一觉的土夫子悠闲地过上好几年,更何况他们这次弄到的是皇宫中御用的物件,难怪黎叔如此的巴结他们。他们带来的东西中我能认出的有青铜柳叶剑、纯阳寒铁锏、双钩戟、金丝银玉甲和玛瑙发簪。“等等,为什么大部分都是军需品啊,难不成给这群乡巴佬找到了一个大墓。”我心里暗自为这群土夫子这次的收获而嫉妒着。其实现在我对这些什所谓的无价之宝全都无心去多想,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如何打听到父亲和爷爷的消息,之前我本来都已经打算放弃了,可是今天让我无意间又听到关于爷爷的消息,我才决定继续查下去。我都想好了,就从这个矮个子的男子开始查起,等他们做完买卖我就跟踪他们到黎叔看不见的地方,好好问清楚。 就在他们谈好价钱准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刚才出去把风的高个子男人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冲着黎叔叫到:“黎掌柜,看看我这东西值多少钱,我卖给你,我老婆要生孩子了,老娘身体又不好,这桩买卖完事儿后怕是得过一阵才能下地了,你出个价,实在不行你随便给两钱,反正放在我身上也没什么用。”矮个子和其他几个一起来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他,他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是我老娘前几年在俺们哪儿的一个山脚下采药时捡到的,听说是血蝴蝶,可以辟邪,让俺戴在身上。”经过了一番解释之后,同行来的那几个人才肯罢休,都走了出去,店里只有黎叔和高个子男人在哪里讨价还价,最终,黎叔以很低的价格收回。 在高个子男人刚把东西拿出来的那一刹那,我一下就站起身来朝床边爷爷留给我的紫檀木盒中看去,发现木盒中的和高个子卖给黎叔的‘血蝴蝶’一模一样的东西还在,焦虑的心情才慢慢的放松。原来这东西叫‘血蝴蝶’,难道爷爷将他留给我也只是为了辟邪,那盒子里另外的那件蚕丝素娟上写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我赶紧把楼板上的那个缝隙堵上,把桌子和桌上的东西都还原成原来的样子,正想着追出去找那几个土夫子把自己想问的都问个清楚,却被黎叔叫住,他看我满脸黑漆漆的,让我把脸洗干净和他一起去城东的‘林岚’酒楼订桌酒席,今晚要大吃一顿来庆祝自己拦得这么大一笔生意,没办法,我只有和黎叔去酒楼,等我从城东回来时,已是月上眉梢。那些土夫子今日大发横财,怕早已经各奔东西,想不到刚有一点希望转眼间就又都成了失望。我站在窗前看着不知道何时变得乌云密布的天,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便睡下了。 第八章 双生子 夜已深。 静悄悄的夜晚,空荡荡的店铺中,只有我躺那张满是尘土而又懒得去打理的床上,竭力的思索着今天因那几个土夫子的到来而留下的有关爷爷的点点滴滴的消息和黎叔在矮个子将要说出口的那句被堵回去的话时那异样的眼光,可是我思前想后的列举出无数种可能最后都被自己给否定,爷爷和父亲的失踪到底其中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委,我试图将之前的点点滴滴的线索串联起来,希望可以从中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自己知道的线索实在太少,怎么连都连不起来,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似乎此时此刻有无数的蚂蚁在我的心里撕咬,奇痒无比;又如有无数锋利的刀片在我身上一刀一刀的划,疼痛难忍。于是我干脆就起身而来,走到窗子边上,欣赏起这难得的暴雨前宁静的夜景。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下的雨我已经早就记不得了,面对眼前这乌云密布的天空,还有时不时从那远处天空中划过的那耀眼的闪电光芒,加上随后定会传来的雷声阵阵,我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僵硬了。可能是因为将要来到的这场大雨会缓解一下早已入秋但又丝毫不见转凉的炎热天气,让自己也能摆脱每日汗流浃背的现状;又或者是自己看到窗外这黑漆漆、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到几声狗吠和从那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几声闷闷作响的雷声的黑夜,使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几乎消失殆尽的临危潜意识又鬼鬼祟祟的冒出来。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在打开窗户整个黑的出奇的的夜仿佛正朝我压下来的那一瞬间,我却有点很超脱的感觉,似乎无论是之前的还是将来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藏在心中的让我绞尽脑汁去思索的所有一切好像就只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窗口我呆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自己也没有表,也没有计划说一定要几点睡觉,几点起床,就连那些个种地的叔伯都是困了就歇,歇好了就作,更何况是干我们这有时候机会不好一年到头都没有生意上门的行当,没有时间观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再说了,这他妈土匪山贼横行、军阀外势混战的时候,手表这种东西都快能与黄金白银叫价论高低了,有的人就算有命买没命带,到处强盗猖獗。城内还好些,要是到城外,可能人家就因为你的一双破鞋就要了你的性命,所以无论是平日里威严呵呵的高官高干还是有头有脸的富豪奸商,不到迫不得已自己都不会轻易出城,只是打发那些手下人去把该办的事情办了,以免自己在外惨遭不测。只是苦了那些没权没势又没钱的老百姓,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办,所以并不缺一家老小横尸荒野的惨象。 可能是自己站在窗前站的太久了,不免有些觉得两腿发麻,但自己又睡不着,无奈只能点燃那截因自己那晚通宵达旦的看书已经所剩无几的蜡烛,在那张不知什么年代留下来的黑的发亮的书桌前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无聊的看了起来。因为今晚将要下雨,所以天气并没有那么热,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只是外面又是闪电又是雷声,不免令我心中又开始烦躁起来。 突然,我脑中有个画面一闪而过,顿时眼前一亮,想起那天晚上看的那本书,“对啊,差点把它忘记了。”我喃喃自语的说道,已是赶紧拿起蜡烛到处翻找那晚所看的那本书,但是因为今天搬动桌子的缘故,所有的东西都被弄乱,当时又怕被黎叔发现,自己整理时也是慌慌张张的胡乱堆放,草草了事,如今想要从那么多本书中找到那本破旧不堪的书,谈何容易。我找来找去也只是找到了当时装书的玉盒和铁盒,那本自己看过的书却怎么找寻都不见踪迹。找了半天见实在找不到,我也累得不行,就躺倒床上休息起来。屋里,只有那微弱的烛光在黑漆漆的夜里一闪一闪,将这个原本古老而黑久的房屋照得更显阴森诡异,好在我已住了多年,早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哪怕是那里有个缝隙我都知道,要是让胆小的人初次在这里住上一夜,那种滋味可能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缝隙,桌子,会不会........”我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而过,急忙起身将桌子上的杂物一件一件的搬下来,然后将桌子一点一点的挪出来,果然,桌子与隔墙的缝隙中掉下去两本书,我忙将书拿起,看了看,我要找的那本书确实是这两本书中的一本,我将两本书都放到了桌子上,赶紧把桌子挪回去,在将所有的杂物都班会桌上时,我已经是气喘吁吁,累的不行了,现在正是睡意大起只时,要是现在让我一头倒在被窝里,我肯定能什么事都想,什么事都不管的睡他个地老天荒,海枯石浪,现在我才相信体力劳动所承受的辛苦比脑力劳动不知苦多少倍,以后谁要再和我说聪明绝顶,我定要让每天都下地干活,看看他的绝了顶的头会不会重新长出头发来。 此时此刻,纵然是累的眼睛都睁不开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就此睡去,因为查爷爷和父亲的失踪才是我现在的头等大事,以前没有一点线索我可以马虎,可是现在自己竟阴差阳错的找到了一些线索,如果不马上利用上这些得来不易的线索,谁也不知道明天起床会不会又错过本不该错过的线索,就像今天从高个子口中所说的这‘血蝴蝶’,之前看过的那本书中的故事似乎隐隐约约露出了和爷爷失踪有关的线索,虽然自己知道爷爷的失踪和这本书八竿子达不到一块儿,但是有一点共同点存在总比什么线索都没有强吧。于是我轻轻的在此翻开这本残破不堪的老书,一点一点的仔细的又看了起来。一起从缝隙中掉在缝隙中的另一本书,不对,应该说之前一直放在桌子下挡住楼板上那个缝隙的书被我一起拿了出来,只是这本书非常奇怪,除了书的第一页能隐隐约约的看出一个‘卸’字来,还有书本里里外外都布满一层厚厚的尘土之外,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写。我翻了几页,觉得无用,便放在桌子上不再去管。 我把那晚看过的那本书中有关‘血蝴蝶’的几段,看了一遍又一遍,实在觉得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自己反而无聊的在哪里只打哈欠,于是站起身抖了几下,做出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决定,把这书从头到尾又看一遍。也不知道当时究竟是求知心切,还是有神灵附体,我竟然忍着无聊有看完了一遍,只是这一遍看的没有之前的那么认真仔细,无用的片段一带而过,只有涉及‘血蝴蝶’的篇章才一字一句的去啃,可能是为了找一些故事中人物的心理,也或者是自己确实无事可做,又不甘心就这样就睡去,以此来打发这漫漫长夜,总之我又看了一遍。故事中提及‘血蝴蝶’的描述少之又少,只是讲述了‘血蝴蝶’是温韬老人在为官之时与师傅从武皇墓中带出来来的一个个和自己现在手中所持这个极为相似的东西,又提及‘血蝴蝶’之中隐藏了什么秘密,可是这‘血蝴蝶’之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始终却只字未提。 看完这本书后,我忽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书后被不知什么人何时又为什么要撕去的那几页被撕去后残留的页脚处,我抬起书本凑到微光闪闪的蜡烛火焰旁边,想来可以看的更加清楚些。我看出书本被撕去的那几页页脚处虽然已经发黄发黑,但是我断定撕去的时间不会太长,因为书本常年藏在楼板之下,被灰尘常年侵蚀,发黑发黄的速度一定比保存在干净的地方只受空气氧化的书本要快的多,所以看书本现在的这个颜色来断定,被撕去的时间应该在二十年之内,但是会是谁又为何将其撕去那几页呢,那几页有记载着故事怎样的结局呢?我冥思苦想一阵后觉得是黎叔撕去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他实在没有必要撕去那几页,就算那几页中记载着惊天秘密,又或者是富可敌国的宝藏,黎叔在自己的家中,到处都是这本书的藏身之所,又何必撕去那几页后再把书包好放到这里来让我发现,更何况黎叔这么爱宝贝胜过自己一切的人会任由这个玉盒放在这里被灰尘掩盖?这是说不通的。 “咻咻咻......” “轰隆隆......” “哗啦啦......” 正当我想的入神,窗外一下子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紧接着倾盆大雨将整个长沙城瞬间笼罩在其中,炎热的空气被这场意料之中的大雨赶得到处乱窜,最终也不知道躲进了那个角落之中,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倒是让前一分钟还感觉的呼吸急促的我顿时感觉冷了起来,不停的打起寒颤来。这冷得让我不得不披起外套来,在这个季节的长沙城穿外套也算是稀奇事儿了。我走到窗口,看着这一场让人热血沸腾的大雨,我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感慨个啥。不过,这场大雨是多少人盼望已久的,自然我也不例外,虽然它来的有些晚,但是它的到来不知道会让多少人从梦中笑醒。这里的人真可谓是深陷火热之中数月之久了,要是再不下这场大雨,恐怕有人在大街上白送我一坨金子我也会嫌弃太重,这么热的天搬不动。 “轰隆隆.......” 有一个雷声从天空快速的飘过,消失在哪无尽的黑暗里。就着刚才雷声起时的闪电光我看到晾晒在窗台上的那些有着奇怪颜色的瓜子还在外面,想来早已经被大雨淋得透湿,我没去想会不会被黎叔骂,或者会被黎叔怎么骂,慌慌张张的将簸箕从窗外端了进来放在了那张堆满书籍杂物的桌子上,也不管簸箕上是否有水,会不会把桌子上的那些书弄湿,我现在心中七上八下,黎叔交代负责晾晒的瓜子时那严肃的话语和冰冷的表情再一次从我脑中浮现出来,真不知道怎么和黎叔交代或有什么补救的办法。看着这湿漉漉的瓜子我开始有点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转凉所致,还是心中为瓜子的事情担惊受怕,有着两者都有。 “等等,这些瓜子的颜色........,还会动..........”我忽然发现簸箕之中的瓜子颜色竟然慢慢褪去,有些瓜子既然还不停的在簸箕中翻动,我心中顿时泛起一丝丝恐惧,马上朝后面退了几步。过了一会儿,那些瓜子竟然由原来怪异的彩色变得只剩下黑白两个色,而瓜子壳却好像在逐个的裂开。那种嗑瓜子的声音本来就很平常,不应该大惊小怪的,可是在这夜深人静只有我一个人的老旧房屋中,这种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多,我的心蹦蹦直跳,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头上大汗淋漓,和六月间天气正热时蹲在茅房里一样,汗流浃背,进次茅房像是穿着衣服洗了澡一样,不同的是所对之事和心中所承受的压力。 正当我准备跳窗而逃的时候,更加让人寒毛卓竖的诡异画面在我眼前的簸箕中出现了,一些好像是什么有生命的小虫子既然从那些瓜子中破壳而出,它们不停的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在簸箕中不停的爬,那些瓜子壳好像并不能对它们造成什么影响,爬在瓜子壳上好似如履平地一般。此时的我心早已堵到的嗓子眼,若不是自己嗓子眼细,恐怕早就跳出来了,我克制住自己惊慌失措的情绪,不断的擦着自己几乎都已经快流干的汗水,半边脸都颤抖有些麻木了。 就在这时,那半蜡烛隐隐绰绰的光突然闪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小了下去,整个房间顿时陷入恐怖的黑暗之中。我突然觉得自己胯下一阵潮湿,没错,我被吓尿了,而我此时并没有因为吓尿而觉得很难为情,我知道如果让这个房间依旧这么黑暗下去,我可能不只是被吓尿那么简单,黑暗中的任何一个微弱的声音都可能让我结束正直青春年华的生命,更何况桌子上还有那不知道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万一它们因为黑暗辩不明方向朝我爬过来,那.......。我不敢在继续想下去,当务之急是找到蜡烛才能解燃眉之急。“草他妈的,蜡烛和火柴都在桌子上呢。”我在心中愤恨的骂了起来。火柴和蜡烛都在桌子上,我到底该怎么办?“老子和你们拼了。”我想要是过去找到火柴和蜡烛就算会被那些不明的虫子咬死或者被其它什么东西吓死,但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在哪里站着,说不定还没等到天亮自己就被吓死了。于是,我怀着生死一搏的想法鼓起勇气战战兢兢的走过去摸到蜡烛和火柴,房间顿时又明亮了起来。 点燃蜡烛的第一时间我间朝着簸箕看了一眼,我发现簸箕里之前的那些小虫竟然不见了,我本以为它们是爬到了什么其它的地方,可是找遍了桌子旁边的多个地方我都没有发现,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些刚才一个个破裂的瓜子壳既然神奇的合上了,而且没有丝毫的裂缝。我正在仔细的端详着簸箕中的这些瓜子时,一个很模糊的记忆从脑海中慢慢的浮起。原来簸箕中的这些奇怪的瓜子就是名叫‘双生子’的一种非常态动物,它们一般生活在阴暗干燥的云贵川地区的深山之中,干燥时和平常的瓜子只有颜色之别,若遇到水之后它们便会破壳而出,吸食水中的营养来维持自身的不死,现在它们显然是又躲回壳中了。据说它们的寿命可以达千年之久,只因生长在高原而且是深山老林之中,所以鲜为人知。我也是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本名叫《怪异录》的书,才想起这些小东西的来历。但书中也记载着;高原之地,多雨水,因而此物常见以山丘为顶之大墓之中,以血腐尸体液为食,一食储千年。“什么?原来这些东西都是食死人肉,饮腐尸血的,哇........”我顿时胃底翻滚,将几个小时前吃的大鱼大肉一股脑吐了出来,吐到黄疸水都出来了,还一个劲用手指掏自己的喉咙,只恨自己吃嘴撩了脚后跟的习惯始终改不了。 吐完之后,我才想起自己潮湿的裤子,忙换了一条裤子,此时雨早已经停了,因为自己这之前一直处在紧张的气氛中,竟然都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的。我把簸箕端到窗外,想着明天出太阳定会将它们晾晒干,所以也不担心黎叔会知道,只是以后再让我吃这个,磕着响头叫我爹,我也不会再去碰它一下。簸箕放到外面之后我把自己之前尿湿的裤子找了一根竹竿也晾到了窗外(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笑话),就觉得两眼发花,准备吹灭蜡烛,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时候我看到之前什么字都没有的那本书,竟然出现了好多密密麻麻的字在上面,于是我将其拿起来走到蜡烛边看个究竟,结果我发现,书本很多地方真的神奇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我能看的出那是隶书体文字,只是不知道这文字为何就突然冒了出来。我也顾不了这许多,如此神奇的书本,当中的内容定然会让我意想不到,于是开始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之前的瞌睡虫被好奇心打成重伤,怕是一时三刻再难出来了。 书中竟然有对“血蝴蝶”的记载,这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但觉自己又一次摆脱了困意,一下子精神了许多。想不到怪事真是天天有,今日就逢我最多,我想想自己这大半夜的经历自己都觉得荒唐,好在找到了有关‘血蝴蝶’的这本书,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吧! 第十一章 千婴葬棺 人这一生中最揪心的事情莫过于生死恐惧边缘的抉择,选的对了,说不定以后成龙变凤,选错了,可能会眨眼间血溅当场。可是我非常的清楚,现在无论是选择继续向前走,还是就地止步原路返回,自己都不会成龙变凤或者血溅当场,毕竟自己虽为外人,可自从黎老爷子死后,黎叔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还是铭记于心的,他不可能为此就杀了我吧?可转念又想,要是他所做之事天理不容也可能在我发现后为防止事情败露杀我灭口,看看眼前这密室如此之隐蔽,竟然连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的我都没有发现,我真的无法猜到里面到底所藏何物,加上通道里奇臭无比的气味,我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进该退。 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我觉定进去看个究竟。自己也是抱着一颗‘豁出去,要死就死的明白’的心转动了石门旁边的灯座,只听得一阵齿轮的转动声,石门自下而上被提了起来,和之前那道石门不同之处是之前的那道石门是自上而下被拉下去的,我并没有把思绪放在这些不起眼的小差异之上,急忙朝门里看去。谁知门一打开,一股更加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这臭臭的令人眼睛都睁不开,可能是里面含有一些什么让眼睛酸涩之物。我忍受着这令人想死的恶臭,并不时的将眼睛里的泪水擦去,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值得庆幸的是,这扇石门之后的通道两侧竟有燃着的油灯,将小小的通道照射的一览无余,我感觉自己并没有走了几步(在这种恶臭之下只能用感觉来弥补受创的其它身体部位),就看到有一个向下延伸的阶梯,我从阶梯上慢慢的一台一台的走下去,拐了个弯,只见阶梯的尽头也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奇怪的是通道里积满了水,通道的另外一头还不是传来婴儿的哭声,面对此情形,我也一时束手无策,通道里积满了水,而且这些水也黑漆漆的,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环顾一下四周又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以载我过去,自己又不会游泳,想摸着石头过河也得知道河水的深浅啊,如今自己姑且不说水有多脏多臭,就算有心淌水过去也不知道这积水到底是深是浅,若是浅水最好,假如深得比自己身高还要多,那我不是得死在这里啊。 听着里面阵阵婴儿的啼哭声,我实在是无比的好奇,这一次是好奇心把恐惧感干翻了,我便一步步的从台阶走了下去,走到台阶的地下我才发现这通道里的积水并不是很深,刚好没过小腿,已是便放心大胆的朝通道的另一端慢慢的走去。突然,我一下子脚底落空,整个人瞬间便被这通道里的积水淹没,我拼命的在水下找脚能够到的凸起,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才一下子从水下冒了出来,这里面的水奇臭无比,自己还无奈的给灌进去几口,只觉得胸中一阵翻滚,吐了出来。但也不敢出太大声,这密室中里外装了这么多门,隔音效果非常之好,难怪自己在这屋中睡了两年之久,都不曾发现,可是里面的为什么会有婴儿声,这些婴儿又是从何而来?恐怕只有进去才会知道答案。 于是我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恶臭和胸中的翻滚,继续向前走去,因为有了之前落水的教训,所以这一次我走的很慢,步子也很小,每走一步都得探探水下的虚实,我发现这水底也相当的奇怪,每隔那么几步就会有一个很深的缝隙,从通道头到通道尾,无一例外,而且那些高的地方也并不是平的,它们也都无一例外的是斜坡状的,这让我感到十分的奇怪,这水下之物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呢? 走到通道的另一端,我害怕被黎叔和那个神秘人发现,就蹑手蹑脚的躲到一个阴暗处,看到这里的一切我自己被深深地震撼了。这是一个并不是很大的形状近似圆形的天然山洞,山洞的顶上似乎被人有意的装饰过,山洞之下是一个圆形的台子,上面摆拍了各式各样的物件,圆台的边上靠通道入口的另一端是几间古式的小房子,房上的瓦叶间似乎还流淌着雨水,圆台的中央是一口非常大的青铜棺,不,据我对棺椁的认识,那是一具包裹在内棺之外的巨大的青铜棺椁,里面有什么我无法看到。不一会儿只见黎叔同那个神秘男子从一件小房子中走了出来,两人都一丝不挂,各自手里拿了一个血淋淋的人的头颅骨,看见那头颅的一刹那我就知道,他两所拿的人头颅骨就是刚才自己听到声音的那婴儿的。此时我真是吓得魂不守舍了,看着他俩残忍的害人手法和诡异的行为处事,我只想马上回到自己的床上去,就当着一切都是一场梦。可他们接下来的举动更加让我不解,它们把手里的婴儿头颅直接扔到了圆台中那一具硕大的棺椁之中。 “黎掌柜,等过几天在弄到一个,咋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是啊,等到炼成这千婴葬棺汤,我们也可不必再受这‘血佛泪’这么多年来带给我们这无穷无尽的痛苦。”两人说着相互对视了几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口巨大的棺椁。 他们不说我倒并没有在意,听着他们的这一番对话我突然看到它们两个全身上下的皮肤都犹如刚被刀割一般,正不停的向外渗透出鲜红色的血液,这些伤口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直,有的弯,看来并不是被刀一类的东西所伤,他们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的痛苦,可能真如他所说二十多年了,怕是已经习惯了。 他们既不是被刀具所伤,那是何物所伤,还有刚才说的‘血佛泪’又是什么东西,这与他们杀死这两个婴儿有何关系,一个一个新的问题又将我的思绪围个水泄不通。就在我思绪千头万绪难分难解之时,我突然发现,那个和黎叔一起进来的人不是别人,竟是那天那几个土夫子中为首的那个矮个子,难怪黎叔当天不想让我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可看见了矮个子这整个谜团就更加扑朔迷离了,黎叔与矮个子相识二十多年,那矮个子又是谁呢,他们之前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们身上的上究竟为何所伤?我的头真的要爆开了,我克制住自己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可是我没办法控制住。 “扑通.........” 再一次刷新我震撼观的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们两个赤身裸体的大男人既然先后从那口巨大的棺椁里跳了进去,然后就没有了声响,只见那巨大的棺椁正上方有一块巨大的盖子慢慢落下将棺椁盖上。过了一会儿我见没了动静,便要起身从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出来,谁知刚起身只见那巨大的棺椁上方的盖子又被吊着的大铁链拉动着慢慢向上升起,黎叔从里面跳了出来,身上之前的那些鲜血外渗的伤口竟然神奇的不见了,黎叔出来之后快步走到小房子中,等他出来之时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特别好奇棺椁之中到底是些什么东西,难道真的如他们所说,是一千个婴儿的尸体?又或者还有什么更加恐怖的东西。也许是我被吓得太多,对恐怖的场面都不害怕了,竟然对棺椁中千具婴儿的尸体好奇。这是,我看见黎叔启动了棺椁之上那巨大的不只是什么材质的盖子的机关,盖子慢慢的放了下来,直到棺椁的盖子全部盖上了,我都没有看见那个和黎叔一起跳进去的土夫子出来,都这么长时间了,想必定然已被黎叔害死。 “糟了,他要出去了,我怎么办呢?”我看着黎叔就爱那个里面的灯光一盏一盏的熄灭,心里无比的害怕。要是现在出去和他摊明一切,恐怕自己会成为这棺椁中的一具尸体,要是什么都不做,他出去了,自己一样要死在里面,到底该怎么办?以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要想赶在他前面出去是不可能了,一定会被发现,更何况那一段积满水的通道,自己不可能走的会很快,只有先更着他,见机行事了。 想定主意我便一路跟着他朝原路返回,只见他过那段积满水的通道时是坐在一个大盆子里,慢慢的划过去,因为盆子只有一个,他们俩个进来时一起用了,所以自己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淌着这发臭的水而过。 我跟着他小心翼翼的到了进来时的第二扇石门,突然发现黎叔转头大步朝回走,我吓得马上藏到还未来的及关上的石门后边,看着黎叔又坐着大盆划了过去,我赶紧朝外边跑,石门进来的开关的知道,可是出来的开关我不知道,我不得不慌慌张张的的赶紧挨个的找,幸好,黄天不负有心人,我出了密道后,并没有直接上楼睡觉,而是躲在之前躲的那个阴暗的角落里,想知道黎叔出来后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我这反锁的店中出去的,过了不多一会儿,只见黎叔一个人慌慌张张的的从密道走了出来,将财神爷嘴里的那把类似钥匙的东西放在橱柜中一个蓝色的青花瓷瓶中,便慢慢的跳窗子而去,出窗后还不忘用他随身携带的烟斗从窗檐里伸进来将窗子的扣子扣上,如此熟练的手法,看的我眼花缭乱。 黎叔走后,我胆战心惊的上楼躺在床上,想起密室中的一个个画面,不由得寒颤一个接一个得打。 第九章 卸山奇书(一) 我小心翼翼的在蜡烛那闪闪烁烁的光下翻动着这本曾经拿来垫桌子脚的书,因为书本上全是水,刚才甩那几下只能把书本外面的水弄去,湿漉漉的书本想要靠用手甩刚,说实话我自认没有那个能力。我用自己的衣服袖子轻轻的将书本上的水气又擦了一遍,神情专注、小心翼翼的把书的第一页翻开,接着又轻轻的将第二页的水气擦去一些,就着蜡烛微弱的光我也不知道擦了多久。擦完最后一页我没有将书本合起来,我把书每两页之间都夹了一些从另外的书本上撕下来的纸张,并将剩下的那几根蜡烛统统点燃,希望它可以干的更快些。而我自己做完这些事情后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翻开的哪一页,我惊奇的发现,随着书页一点一点的干起来,书本上原本还密密麻麻的字不知为何竟然渐渐的模糊起来,最后等书页完全干了之后,所有的字都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凭空消失了。 ‘哎.....妈的。’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火气,真是一场欢喜一场空,之前还为找到这么一点点线索而高兴不与,现在真是对那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有深刻的领悟。虽然有些失望,但我对这本书匪夷所思的好奇程度却一直在急上不下,本来之前就有那么多的疑点希望能从这本书中找到答案,这倒好,答案没找到,反而自己心中又徒添了诸多不解之惑。我不知道为何这本书会有如此变化,这一夜似乎有好多离奇古怪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如果我不是在做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我定然是带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我使劲在自己的脸上捏了一下,疼得差点叫出了声,我确信自己并没有在做梦,那么..........。我不敢再往下去想,直觉背部阴凉、头皮发麻,一阵秋风吹来,牵动着烛光也跟着不停的跳动起来,一闪一闪的烛光下,整个漆黑古老的铺子被勾勒的更加阴森诡异,空气好像都凝结成了冰块,让我本来就局促的呼吸更加不流畅起来。看着没有字的书本,我全身僵硬如石,顿时不知所措。 “喵......喵......喵......”直到这不知谁家的猫,拖着湿漉漉的身子从我窗台一跃而入跳到我面前的桌子上,僵硬的局面才被打破。那只猫该是在外面被大雨淋了,冷的只想随便找一地方暖暖身子,但也不知为何就在此时偏偏又跑到了我这里来,也许是它通人性,寻着光亮而来;又或者是别家的窗户都关上了,它迫不得已才从我窗台上跑进来,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只畜牲的到来让原本就诡异的气氛变得更加恐怖至极。 这只猫全身的毛呈黄白相间线条状,还有其他颜色填充其中,肚子很大,像是吃饱了撑的,又像是怀孕了一样,两只眼睛在蜡烛的光照下发出阵阵寒气逼人的绿光,这种绿看的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最奇怪的是它嘴里还刁着什么东西,恶臭无比,因为这只猫是侧着身子蹲在书桌上,所以我没有看清他嘴里刁的究竟是什么,只觉得那东西不会是死耗子之类的东西,因为那种臭总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啊切.......”可能是刚刚紧张和从容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心里交替变化,一会儿大汗淋漓,一会儿静心而思,再加上今天晚上这场及时雨,让我有点着凉了,不停的打着喷嚏。可当我打完第一个喷嚏的时候,我就后悔自己弄出那么大的声音,那只大大的斑状猫一下子就转过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它眼睛里发出的绿光,再一次让我全身鸡皮疙瘩争相往外冒。让我今晚第二次吓尿的是那只可怕的斑猫嘴里叼着的东西,它把头转过来看向我的那一刻,我顿时吓得坐到了楼板上,直觉头上大汗淋漓,裆中再一次潮湿起来,我嘴里喘着租气,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棍子出来,我害怕这只猫想我扑过来,所以全神贯注的与它对视着,完全没有去想自己再一次尿裤子的事情。 那只斑猫嘴里叼着的是一个已经被腐蚀的面目全非的人的头颅,看颅骨的大小应该是婴儿的,颅骨上血肉模糊,还在不停的向下滴着鲜红色的液体,我不知道那到底是颅骨里残留的血水,还是因今晚下大雨的缘故,看的我胃里再一次的翻腾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反常的事情,猫吃老鼠天经地义,可这只猫竟然会食腐尸,难道我遇到了传说中的‘九花大斑猫’,想到这,我不禁为之一震,要知道,这‘九花大斑猫’非常的邪门,我之前听爷爷提过那么几句,说这‘九花大斑猫’算是猫中的异类,它们通常是独来独往,常出现于新坟旧墓周边,主要以腐尸血肉为食,身宽体庞,所以一般的猫狗捡到它都会躲得远远的,但是凡属于这种猫到过的地方,都会有婴儿和老人无端端的死去,而且死了人的这家屋顶或者窗台周边都会找到一样人的器官,这些器官有的是已经风化只剩白骨的,有的却是血淋淋的骨肉,看了都让人不寒而栗,所以那些有孩子快出生的或者是家中有老人生病的都会请些小孩子隔段日子就到他家房顶撒泡尿,以此来驱赶这‘九花大斑猫’,也不知是谁先知道童子尿能驱赶这猫,所以这方法就一直流传到现在。 如今我这样既不算小孩又不能说是老人的碰到它会倒什么霉呢?先不管自己究竟会不会倒霉,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想办法将猫赶走啊,难不成真要和他耗上一夜,那也不知道它明天还会不会走,要是它一辈子都不走那我岂不是要将自己此生此世献给这只让人恶心的猫,那还不如死了的好。于是我试图用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那根棍子去吓唬那只斑猫,只觉得手中棍子太重,定眼一看,自己手中拿的竟是自己那一晚用来打火的那根不小心弄断的青铜手杖,因为此时我拿着的是青铜手杖断了之后比较长的那一截,又因之前确实被这该死的猫下的只剩下半条命,所以才会觉得拿起来格外的费力。我艰难的抬起手杖来挑逗了几下,但这该死的猫既然不害怕,依旧蹲在桌子上纹丝不动。“童子尿.......”想到这我突然灵机一动,脱下自己尿湿的裤子就朝着那斑猫打去,没想到还真管用,那猫可能是闻到童子尿的味道,竟然夹着尾巴朝窗台方向一跃,便没了踪影。所以保住自己童子之身有时候竟能换回一条命来。 斑猫赶走之后,我已经的虚脱的不行了,赶紧关上了窗户,因为之前那猫口中叼着的头颅上的血水弄得桌子上椅子上到处都是,弄得整个屋子都臭气熏天得,我害怕明早黎叔突然来查,到时候自己肯定不会好过,虽然黎叔并不经常到这店中来,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不得不找几块抹布来清理一下。可店中的抹布都在楼下,现在这个时候让我下楼去拿,还不如让我被黎叔骂呢。此时的我是既害怕被黎叔知道今晚所发生的事情,更害怕下楼去找抹布。看黎叔白天的举动也不知道他在爷爷和父亲的失踪一事中到底扮演者怎么样的角色,到底是敌是友,所以今晚的我发现的这些东西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但是我又害怕下楼再遇到什么吓人倒怪的东西,那我今晚非得命丧于此,可我还不想死,也不能死,最后找了个折中的办法,用我的旧衣服将就将就,把桌子和椅子上都清理干净。 可当我正准备忘却一切,将自己疲惫的身体挪到床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刚才那本书上消失的字又都回来了,我忙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这书上果然又出现了字,但是并不是每一页都有,同样是只有潮湿的地方才能看出字来。我突然明白了这书中的玄机所在,因为刚才那只猫进来时刚好跳到桌子上的这本书上,又恰巧这只猫刚被外面的大雨淋到,身上的雨水将书本弄湿了,所以它里面的文字又显露出来,因此我断定,这本书只有遇到水才能看得出其中的文字,否则就如一本没有字的普通书一般。 虽然发现了这本书的秘密,可是我对书中的故事和写这本书的人在从此时此刻好像并没有刚刚那么好奇,也许是今晚诡异的事情来的太多,发生的又太快,让我实在没有一点精力去想这些事情,只是匆匆将那两本重要的书放到我床边的紫檀木盒中藏好,吹灭了还剩一小截的蜡烛,倒头睡去。 “冰糖葫芦.......”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勒......”我被一阵叫嚣声吵得没法睡着,就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开店铺门。打开店门的一瞬间,我被太阳刺得眼睛都没法睁开,等缓过来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大中午了,我拍了拍自的胸脯,长叹一声:“幸好今早黎叔没有过来啊!”我洗漱完随便买了一些东西在店门口边晒着太阳边吃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吃的全吐了了,所以今天吃什么东西都觉得香。但是一想到昨晚的那一幕,胃里又开始翻腾起来。想来黎叔也是昨晚喝的太多了,所以今天早上才没有过来店中查岗。吃完饭,我觉得自己眼皮又开始往下拉,困意紧紧地将我包裹起来,已是我想反正没人上门来找生意,干脆成这个时间我好好的补个觉,躺在门口的摇椅上就睡了过去。 对于像我这样血气方刚,正值青春年少的人来说,让我每天守着什么生意都没有的店铺就好比是进了监狱一般,度日如年,好在杨柳街还算繁华,真正是属于那种鱼龙混杂之地,每天到这里来的三教九流之辈数不胜数,他们到这里无非就为了两样东西:一是钱,二是宝贝。这些人中买东西的占一小部分,他们有的是当地的有钱人,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寻到自己中意的宝贝,这部分人通常都是达官显贵之后,有钱没处花他着急;有的是这地地道道城中人,只想倒腾点不起眼的小玩意,养家糊口;也有些是外地或者外国来的,也隔三差五的到这儿来碰碰运气,若是遇到不入行的肥羊那就只有偷着乐了;这里最多的还是有本事的土夫子,他们那才是真本事,在地上当不了达官显贵就在地下呼风唤雨,横行霸道,但也有很多人为了养家糊口冒险下地,结果财没发着,自己死在里面了,只是苦了家中那妻儿老小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便成了孤儿寡妇。每当我觉得在店中特别无聊的时候,要么就用睡觉来打发时间,要么就盯着这些个三教九流的人找乐子。 “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还睡,再睡月亮都晒屁股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耳边飘过。 “你怎么来来?”我睁开眼睛看见黎浩拿着一根草在不停的挠我的鼻子,弄得我浑身不自在。黎浩是黎叔的儿子,自从我来到他们家,他对我照顾有加,我们的关系更是一日千里,到现在我们两都到了不分你我的关系了,在我看来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我给你送一些好东西来,都是母亲让我拿给你的。”黎浩说黎婶觉得让我一个人在店里看着店太辛苦了,所以让黎浩给我东来一些吃的和衣服被子,因为大家都知道昨晚的这场大雨就是夏秋的分界线,天气可能会慢慢转凉,因此黎婶才想到给我送一些衣服和被子过来。 “本来想让父亲带过来的,可是父亲走的时候我母亲还没收拾好,所以只有我亲自给你送过来了。”黎浩说了一些保重让我保重身体之类的客套话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谈话期间他告诉我,黎叔今天来过这个店两次,一次是早上,还有一次是下午,但是自己都没有见过,就算早上来时自己睡的太死没听到叫门声,那下午自己在门口睡觉,总不会来了连招呼都不和我打一个就走了吧,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当中有古怪。 第十章 卸山奇书(二) 晚上,太阳还没有落山我便早早将店门关了,看着黎婶给我做的这些好吃的,我便食欲大开,没多大一会我就将所有的饭菜吃个精光,吃完后泡了一杯浓浓的茶叶水坐在门口的摇椅上看着杨柳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因为天马上就要黑了,所以街上的人都脚步匆匆的往家赶,有的手中拎着一个粗布麻袋,有的则是背一个破旧的背箩,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看他们一个个走起路来很是费劲,想来是背来的东西今天没没卖出去多少,心情不好,再加之到了晚饭时刻肚子可能都已经饿的不行了,更是没了力气,所以看上去才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这类人一般都是城中的贫苦百姓,干的也是盗墓开棺,启蒙拐骗的行当,只有手里有好货才会被看重,其余的时候谁会去管你是死是活。他们也不容易,为了妻儿老小不得不以此来讨口饭吃。 不知不觉,天都黑定了,只看的街边的商家每个门口都点上了灯笼,我才关了门,上楼准备睡觉。躺在床上我思前想后,总觉得黎叔本来就来了店里却没有叫醒我这事煞是奇怪,不凭别的,就凭我已经在这里干了两年,对黎叔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来了店里看到我在睡觉而不叫醒我。想到这里,我脑中突然产生了两个对这件事情合理的解释:一是,黎浩在对我撒谎;二是,黎叔来店里了,但他有其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但是转念又想,黎浩没有必要对我在这件事情上撒谎,我们一起共处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我撒过谎,而且我也找不到他在这件事情上对我撒谎的原因,如此一来,就只有第二种可能,自从黎叔上一次在那几个土夫子面前所表现出的异样的言行举止,还有‘血蝴蝶’的出现,我就对黎叔有一种从来没有过得陌生和恐惧感,总觉得黎叔这个人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定然不简单,所以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有所观察。如今来这店中会有何不能让我知道的,况且我对店中的了解恐怕比他还要熟悉呢,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惜自己一天跑两次店中,而且还不让我知道。后来又想会不会因为黎叔看我睡的正香不想打扰于我,但是马上就被自己否决了,以我对黎叔的了解,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这种外人的身上。 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于是端出了我的紫檀木盒将昨晚放在里面的那两本书都拿出来,费力的将窗子打开从屋檐上的那些个陶陶罐罐中捧了一些水进来,将那本奇怪的遇水出字的书全部弄湿,接着将窗户重新封死,免得今晚再进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把自己剩下的半条命都吓走。湿漉漉的书本在烛光下慢慢的显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文字大部分都是繁体的,好在自己多念了那么几年书,这些书中的文字还难不倒我。只见书本的最后一页写着《卸山奇书》几个大字,翻开第一页,怎么念都没法念出口,像是基本没有关联的一些字两两拼凑在一起,更本没办法看懂。细细端详了好久才发现自己真是可笑至极,这书如此破旧古老,定然不会是现在的人所写的,更何况书名在后,这不明摆着是告诉自己这是一本古书,古代时候写书一般都是从后到前,从上到下的写,如今自己用现在人的读书方法去看以前的书当然不可能行得通了。想想确实觉得自己很笨,笨得无药可救。如此简单的道理自己还要考虑这么久,可话有说话回来,自从看了那本记载着古人故事的白话文开始,自己快被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吓得只剩半条命了,如今遇事考虑的多一些,深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想通了这些,我便仔细的翻读起来,只因自己对这本奇怪的书太过于好奇,所以看的时候特别的专注,但也没有过于细细的研读,只是读出了书中的大概。我害怕等会儿书干了的时候自己又要开窗去弄水,不知道昨晚来的那只可怕的斑猫还会不会又在窗外守着,想想昨晚的情景,不禁现在都还觉得脊背发凉。 快速的看完了这本书,蜡烛也快燃的差不多了,我吹灭了蜡烛躺在床上细细的回想起书中的一切。 书中讲到,此书始作于建隆年间,后来又在清乾隆年间被人搜集整改编出此书,但此书中对到底是和人所写,又由何人改编却只字未提,还有对为什么此书需遇水才能看得到字,只是轻猫淡写的提了一句:有缘自能看穿。 虽然自己对这个结局不是太满足,但是至少里面有两处提到自己特别想知道的有关‘血蝴蝶’的记载。书中记载到,这‘血蝴蝶’本是活物,也是一种常年身居地下的一种长相特似蝴蝶的一类昆虫,因长年身居地下,所以它们都是没有眼睛的,又因为此物十分的凶悍,一般都是群居,所以捕食比自身大很多倍的生物都会很轻松,它们长得虽然很小,可是它们都长着十分尖利的牙齿,只要人或者其他的活物被他咬上一口就会在不久之后全身皮开肉胀,最后自燃而死,只留下一堆烧焦的白骨。让人想想就觉得可怕。可话又说回来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咬一口就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几天后皮开肉胀、自燃而死,我真是不太相信,可这几天自己见到的稀奇之物太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书中还说道,当年一温姓小伙子有一个非常有本事的师傅,此人上可通天,下能入地,所遇到的各类墓穴没有下不去的,也没有他拿不到的东西,二十多年间便盗了多个大墓,而且这人很奇怪,每盗完一个墓都会在墓主人的棺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以显示自己的本事。二十年间可谓纵横各大墓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在晚年的一次下墓中,却意外的发现了‘血蝴蝶’的秘密,只可惜他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血蝴蝶’,也是最后一次,在与徒弟的最后以此行动中,他被‘血蝴蝶’咬伤了,没过多久便愤愤离世。临死之前,他将发现的秘密告诉了他唯一的男徒弟,也正因为这个秘密,他的徒弟不得不隐身丛林间,不问江湖事。 书中提到,‘血蝴蝶’一共有四块,集齐四块‘血蝴蝶’于月圆之夜便能得到龙脊谷底古墓的入道口诀和打开龙门的方法。我想着书中所写的这一切,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这两本书中竟有意想不到的吻合之处,两书本之中洞提到‘血蝴蝶’,都有一个姓温的人,莫不会两本书中所说的温姓人是一个,那么之前看的那本书中被撕去的那几页讲的又是什么样的结局,这两本书分别为和人所著,书中提到的‘血蝴蝶’和爷爷、父亲的失踪又会有什么样的联系?诸多问题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躺在床上我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知道是因为今天晚饭后的那杯浓茶所致,还是我想念爷爷心切,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思路特别清晰,精神格外的好,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书中的这些记载和爷爷他们的失踪没有一点关系,爷爷给我留下的东西中还有一件是我不知道的,我得从这样东西下手,搞明白上面到底写的什么东西。想到这里我拿起了盒子中的蚕丝素娟,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东西,长叹了一声。怪只能怪自己学识太浅,上面的文字竟一个都不懂,要想搞懂这上面的秘密,恐怕只能请教那些盗墓界的泰山北斗了。收好了手中的东西,我便吹灭蜡烛,带着无尽的疑问沉沉的睡去。 “吱吱吱........”一阵微弱的开门声将我从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看见窗外繁星点点,顿时将这几天本来就神经紧张的我吓得不轻,透过楼板的缝隙,我看见了一束束微弱的火光在大堂里来回的晃悠,就想着谁会这么大半夜的跑到店里来,难道会是小偷?但是自己明明记得将门反锁死了才上楼睡觉的,如果是小偷的话他撬门的声音我该听见才是。难不成是.......,我突然想到下面的来者会不会是鬼,因为自己连天来碰到的怪异的事情实在太多,早已将心中无鬼神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突然我又听到几声清晰的脚步声,因此,我断定来者一定是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于是我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口想看个究竟,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会是何方神圣竟敢偷到我这儿了。我看到下面堂屋里面有两个人,手里都拿着蜡烛,好像在柜台上翻什么东西,只听到各类器皿碰撞发出的微小声音,于是我拿起靠在桌子旁边的那根青铜手杖,战战兢兢的从楼梯上摸了下去。心里十分的紧张,头上的汗一波接着一波,艰难的从楼梯上下来后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毕竟在这么漆黑的晚上,不知来人到底为何而来。 “找到没有?”一个中年男子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找到了,找到了........”另外一个男子回答道。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开门啊。” “你小点声,把楼上的那位吵醒我们岂不功亏一篑。”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 “黎叔.........”我差点叫出了声,自己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两个男子中竟然有一个会是黎叔,黎叔为什么会深夜前来店中,他身边的这位神秘男子又是谁,他来店中到底所谓何事,又有什么事情非得在夜深人静之时避过我的眼睛来做?一个个问题瞬间便接踵而至。我百思不得其解,决定看看黎叔到底有什么神秘而不得人知的秘密,于是在他们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看着。不大一会儿,黎叔和另外一个神秘的男子将一把类似钥匙的东西插进了供奉在神堂之前的财神爷的口中,轻轻一拧,整个神堂竟然慢慢的转动了起来,没过多久,一个狭窄的通道便出现在神堂之后,黎叔和那个神秘的男子轻轻的大步朝里面走去,之后神堂有慢慢的转会了原位。 我看得大气不敢出一声,自己再这店中住了两年之久,既然都不知道神堂之后有暗道,这个暗道弄得如此的隐蔽,里面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想到这我决定等一会儿进入密道尾随其二人探个究竟。过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我蹑手蹑脚的走到财神爷前面,诚心的叩头作揖后,也转动了财神爷口中之物,神堂慢慢的转动开,我点燃一支蜡烛,慢慢的走进密道。 进入密道后,越走越宽敞,突然,前面一扇大大的石门挡住了我跟随的脚步,于是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回想起自己从进来密道至此,其间并没有什么岔道路口,那么黎叔和那个神秘的男子一定是进石门而去,那他们又是怎么打开石门的呢?想到此,我觉得这扇门的开启定也和神堂后的密道开启相似,于是在石门上找类似钥匙孔的形状,但是找了好久都找不到,这扇石门光滑如水,什么小孔都没有,既然没有钥匙孔,那黎叔又是怎么进去的呢?不可能黎叔走到这里就凭空消失了吧。想着想着我突然看见,这石门左右两边青龙盘柱之形的灯座好像有点不一样,一边青龙头在外,而另外一边青龙头朝内,于是将右边青龙的头朝外一转,石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石门打开之后,我隐隐约约闻到一阵刺鼻的臭味,而且越往里面走味道越大,像极了昨晚那只可怕的斑猫叼来的那腐尸的味道,让人一闻到胃里马上就翻滚起来,可是为了揭开心中的疑问,我用手捂住鼻子,忍受着各种身体的不适又走了大概有二十米的路程,眼前又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一扇石门,只是期间经常拐过来拐过去,加上这通道里的臭味,让我觉得十分不舒服,石门开启的方法便没有改变,只是这越来越严重的腐尸恶臭味让我犹豫自己要不要打开这一扇门,还有这里的恶臭定和门后之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门打开之后自己是否能面对里面未知的一切。 我握着手里闪闪发光的蜡烛,看着那一扇高大的石门,站在那里一直发抖,不知道是因为这通道之中阴冷潮湿,还是自己心中对石门后面那未知的一切所恐惧。 第十二章 离奇死婴 秋日早晨的阳光往往都会令人心驰神往,就连心里都能被晒得暖洋洋的。可是长沙城初秋的阳关和仲夏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要在太阳底下,没有人能超过半小时的,所以许多为了养家糊口蹲在街上倒卖那些破铜烂铁的土夫子,一个个都被太阳晒得黑漆漆的,身上漏在衣服外面的地方,皮肤退了一层又一层,真可以用体无完肤来形容。只因为店里的掌柜都瞧不上他们手中的那些低档货色,为了养家糊口他们不得不随街摆摊,看能不能骗到那些有钱的外国人或者某些对古董玩物似懂非懂的二百五。 我因为被昨晚在那间密室中的给种匪夷所思的画面吓得不轻,又对这几天以来经历的种种奇怪的事情百思不得解,所以致使自己整个晚上都被恐惧和疑惑纠缠的无法入睡,直到看到远处天际微微泛红,那种阴森恐怖并带无数诡异难解画面所带来的恐惧才慢慢从我身边消失。 天刚大亮,我就拖着沉重的身体起床把店门打开,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街道上出奇的安静,要是在往常,这个是时候街上买包子油条的推车小贩早已经在嘶声裂肺的叫嚣了。街上寥寥无几的人让我心里反倒有些不平静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喜欢安静的我似乎倒有些不太适应了今晨的这般景象。 街上那寥寥无几的人群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都朝着街头的拐角处老夏家跑去。“老夏家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不会吧,这家人一直在作坊里以卖包子油条为生已经好多年了,一直是人人口中的老好人,他家会出什么事情呢?”我心想,“管他呢,赶紧洗漱完去吃点东西吧,都快饿死了“。 在我走进内堂准备去洗漱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想起昨天晚黎叔将一把钥匙一样的东西放在柜台上那只绿色的青花瓷瓶里,眼睛有意的向柜台上看去,奇怪了,那只青花瓷瓶既然不见了,难道是自己昨晚因为昨晚被吓得神经错乱了,看错了或者记错了。”不应该啊“我心想着并要走过去看个究竟。 ”小晨,赶紧过来吃早点了。”我回头看到黎叔了手里拎着两份早点笑呵呵的走进店来,只是好像走路时腿有些一瘸一拐的,我也没有太在意,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姿势不对被压麻了吧,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睡觉腿被压麻了走路就是一瘸一拐的,而却没个一两天都恢复不过来。 “我先去洗漱一下,马上........就来,黎叔........你先吃吧,不.......不用等我了”。此时看到黎叔那张面带微笑的脸,我竟一下子紧张起来,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心里的害怕不压抑昨晚看到那些画面时所表现出来的。毕竟自己“做贼心虚”,我生怕黎叔从我紧张的神情和结结巴巴的言语中看出些什么,说完这句话后,就慌忙朝后堂走去。 “小晨,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我洗漱完朝后堂慢慢的走出来,见黎叔嘴里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和我说话,之时说话间并没有抬头看我,我走到大堂时朝着财神爷快速的瞟了一眼,便急急忙忙的答黎叔的话:”没有,可能是早上刚起来,还没洗漱,说话也是朦朦胧胧的”。我快速的走过去,拿了自己的那份早点便在门口的躺椅上坐着吃了起来,一边吃,眼睛一边朝黎叔快速的瞟上一眼,说实话,我现在真的没有勇气和黎叔来一个正面对视,如果是那样,我觉得自己可能对视一眼就要瘫坐在地上。 “黎叔,老夏家是不是除了什么事情啊?”我害怕黎叔真的从我身上看出一些自己昨晚发现他秘密的破绽,就有意无意的和黎叔拉起话来。我深知,自己现在越表现的和往常一样越是不会被看出破绽,可是自己亲眼经历的一幕幕诡异而又血腥的画面,实在无法把自己装扮成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哦,我也不知道,他们家好像是除了什么事情,院门口都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我急着过来店里看看,顺便给你带早点,就没有挤进去看了,你要好奇,吃完饭你去看看,我守着店”。 “啊!”听到这话,让我着实有些小激动,黎叔竟然破天荒的让我去看热闹,自己宁愿在店里守着,真是头一次啊!不过我看出,黎叔说这话时很随意,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啊,之前就算是哪家七大姑八大姨家出了什么事情,只要传到他的耳朵里,他都会刨根问底儿的弄个究竟,问个明白,今天这一反常的举动倒是让我有些诧异。 ”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反正现在店里没什么生意“。黎叔喝了一口茶水,站起身来看着我满足的说道,好像对今天早上的早点很满意,似乎也看出了我的诧异。 我几大口吞完手中剩下的包子,抹了抹嘴,便和黎叔一起来到老夏家。老夏家真的是被里三层外三层得围了个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挤进去了,看到眼前的那一幕,我又后悔自己刚才那股好奇劲来的太汹涌,差点没有把自己刚吃的早点吐出来。 老夏家院子的水井边,凌乱的摆放着一些婴儿用的尿片和湿布,旁边还有一只血淋淋的婴儿的手掌,一条没有头的大黄狗躺在那些尿片和湿布上,无数只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看了就叫人恶心。老夏的老娘和媳妇坐在一边哭的泣不成声,老夏也坐在井边,紧绷着面无表情的脸一言不发。后来我向旁边的人轻声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那只婴儿的手掌时老夏家下个月才刚满一岁的儿子的,他们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也是听到哭声才进来想看看究竟的。 虽然很多人都想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会让这样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惨遭这般灭绝人性的毒手,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谁也不敢开口问,只能等当官的来了解彻查也许才能水落石出。只是我觉得像老夏家这样的家境,拿不出份像样的礼物来送给那些官老爷,要指望他们能帮忙查出事情的真相,呵呵,那是不太可能的。 没过一会儿,那些当差的果然来例行公事,把我们都赶了出来,我一边往回走,一边想这件事情会不会和黎叔有关系,毕竟那千婴葬棺就是出在昨晚他和那个土夫子之口的,这让我不得不联想到黎叔身上。 我回到店里的时候,黎叔已经在店里坐着抽烟喝茶了,“嗯“?我突然想到黎叔没有店里的钥匙啊,他是怎么进来的?”走的时候店门都没关,所以我看了一会儿就回来了“,黎叔显然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慢慢悠悠的说道。”呵呵呵.......“,我憨笑了几声,抓了抓脑袋,自己走的匆忙竟然连店门都忘记关了,黎叔走在自己前面,要不然他肯定会提醒我的,真是好奇害死猫,这猫有九条命都能被好奇心害死,我看自己如果不压一压好奇心,迟早也会死在好奇心太重上。 黎叔在店里呆了一会儿便走了,说是另外一个店有事情,让我好生看好店,我迫不及待得应了下来,只希望他赶紧走,有他在的地方,我感觉就算是在太阳底下,周围的空气也一样是阴森森的,身上也一样是凉飕飕的。黎叔走了之后,我便干起日常工作来,洗地擦桌每一样都要自己亲自动手,都干了几年了,我还是没有习惯,真是身累心也累。擦着擦着我突然发现柜台上昨晚看到的那只青花瓷瓶又奇怪的出现在柜台上,今天早上我特意看过并没有在柜台上的啊,”肯定是黎叔“,我心里暗暗想。我肯定是有人动过这只瓶子,要说我昨晚因为神经紧张看错,那今天早上总不会再看错了吧。 我急忙朝门口跑去,向大街上仔仔细细的搜寻着,确定周围没了黎叔的踪迹后,就想把瓶子拿下来,看看昨晚看到的开密室门的钥匙还在不在里面,可是我怎么用劲都拿不下来,朝着瓶子四周看了一下,觉得很奇怪,这么一只瓶子,我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怎么会拿不动,这不和常理啊!突然,我伸到瓶底的手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靠瓶子里面的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有一只和柜台上一模一样的青花瓷瓶,我伸手进去将瓶子拿出来,里面还真的有一把金钥匙,金光闪闪。要不是经常受到外物的摩擦,就算金子也不可能长久保持这样的色泽,这是黎叔教我的。 当我发现暗格里那个和柜台上一模一样的瓶子后,我就知道,这是黎叔使得障眼法,好不让别人发现,即使他想的这么周到,还是被我发现了。当确定钥匙在瓶子中的那一刻,我便有了一个连自己我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二探密室,我现在只要把一切恢复原样,等待机会。 其实发现黎叔这个秘密的时候,我并想过,为什么他自己不住在店里,这样不是更加安全吗?可是他既然这样安排,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理由。难道其他店里也有一样的密室,或者是什么原因让他晚上只能呆在家里?天知道他怎么想的,要不是矮个子和他那天的谈话与爷爷有关,我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第十三章 阴阳墓 两天后的一个中午,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街道上的无人清理的成堆的杨树落叶掺杂着细小的灰尘和人们生活垃圾中那些干菜叶、废书纸,甚至还有一些体积小的麻绳袋一起被大风卷到空中,街上原本拥挤的人群不一会儿都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容下这么多人躲避,我很庆幸自己能舒舒服服的坐在店里,不用像他们一样四处去寻找躲避的地方。大风刮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也不见停,”看来一场暴雨在所难免咯“!我看着血红色的天空,想着那些寻找躲避地方的人们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又有一种幸灾乐祸的罪恶感,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心态算什么,就好像是杀了人,然后到人家坟前很真心的忏悔。 话刚说完,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倾盆大雨随即而至。街上那些一只手抱着东西一只手撑伞的人,被大风吹得到处乱跑,手里的东西掉了也不能捡,如果想捡东西就非得把伞扔了,如果想要伞,掉了的东西就没法捡起来,有的人两样都顾,就干脆把伞合起来再去捡掉了的东西,然后就被雨淋的跟落汤鸡似得,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看的我心怀强烈的罪恶感还是忍不住笑得肚子都锥心般的疼,即使是这样,我依然笑的停不下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似乎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才会使得很多人都猝不及防,兴致勃勃而来,狼狈仓皇而逃。 没过几分钟,大雨中便看不到人影了,只有瓦叶上的瓦沟水飞流而下汇聚到了街上,只见一股黑色的激流朝街头涌去,带走了不知存积了多少时日的树叶和灰尘,也冲走了让无数人都心存恨意的炎炎夏日,珍珍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残留在土壤之下夏日的尾巴也被这场倾盆大雨连根拔起,不敢在太阳底下行走那煎熬的日子终于是走到尽头了。大雨噼里啪啦的一直下着,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似乎这方天地间的污浊之气还没有被全部冲刷掉。 不管是大雨还是小雨,看到雨中的情景很多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些陈年往事,我便是这很多人中的一个,雨中安静得只能听到洼沟水掉下来砸到廊檐石头上的滴答声和雨滴落到地面积水里的咚咚声,然而两种声音交织缠绕在一起,便是那杂乱无章的嘈杂声,正如此时我心中爷爷和亲人无故失踪而不得缘由和自己最近诡异的经历交织在一起,让我日夜为亲人失踪而急,时刻被离奇的经历所困,痛苦难熬,心力交瘁。 想着想着我突然在大雨中看到两个人撑着伞径直朝店里走来,我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心想这么大的雨还有人有心思来做买卖,要不是有东西要急着出手换钱就是这两个人有病,我揉了揉了眼睛,仔细的朝雨中望去,我看到的其中一个人再次让我脆弱的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黎叔和那天晚上进了密室就没有出来的矮个子土夫子正窃窃私语的走进店里来,我尽量控制住自己心中突如其来的恐惧和扑朔迷离的不解,尽量表现的和往常一样自然,可是这一次面对着在自己心中已经死去的人,我实在是无法控制住。最后我只能以回避的形式躲到楼上,避免让他们看到我”做贼心虚“后的嘴脸。 ”小晨,我可能要出去两天,店里的事你要多费点心,如果有买卖上门,能应付的应付,应付不过来你就不要和他们谈,让他们把东西先留下,等我回来再说“,可能是因为我在楼上,黎叔的声音说的很大,”哦,对了,我这里有样东西要给你,给你放在桌子上了“。说完之后便没了声音,我在楼上从窗户里看着两人撑着雨伞大步离开才急忙的下了楼。心想那个矮个子明明没有从密室的棺椁中出来,怎么可能会是他,难道那天晚上黎叔返回密室又将矮个子从棺椁中放出来?不可能啊,这么短的时间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他给我留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血蝴蝶”!我打开盒子的时候,自己真的很惊讶,他为什么会给我这件东西,难道他也知道爷爷的事情,当年黎老爷子将我带回家后我就一直在店里居住,很少和老爷子又接触,只是偶尔到他家中会说上两句话,虽说说的都是有关爷爷的事情,但每一次黎叔都不在场啊,黎老爷子不可能把爷爷的事情告诉他的儿子而不告诉我啊,不对,黎叔定然与爷爷和亲人的失踪有关,就算没有直接的关系,也可能是知情人,更何况黎叔这人行径诡异,趁他今晚外出,我一定要将密室里的事情弄清楚,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打定注意后,我便坐在店里,一边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大雨一边坐等天黑,看着看着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靠在窗缘上睡着了,等醒来之后,天已经黑定了,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可能是自己一天想的太多了才会累得睡着了,我站起身准备看看外面还有没有哪家小吃店开着门,买点东西来果脯,可是外面一片漆黑,安静的有点可怕,看来夜已经很深了。这时我突然胳膊一阵酸痛,肯定是睡觉的时候手放在窗缘上当枕头,被压的时间长了,刚站起身来没什么感觉,这走两步活动了一下更加疼。 我快速的将店门关上,点上蜡烛,从柜台上那个搬不动的瓷瓶后面的暗格里拿了钥匙,就哆哆嗦嗦的朝财神像走去。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幕幕,我心里有点忐忑,刚才饥饿的感觉瞬间被密室里面恐怖阴森的景象给吞噬了。 我按照那晚的记忆,很快便打开密室里的第二扇石门,同样是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幸好我之前有准备,弄了一天沾了水的毛巾罩在口鼻上,但似乎对这里面的恶臭不起作用。 我顺着台阶的转角一直向下走,微弱的烛光闪闪烁烁,我很担心它一下子熄灭了,所以走得很慢。如果在这种阴森诡异的地方没有光照,我可能一秒钟都呆不了,还保不定会不会有像上一次那种阵阵婴儿的啼哭声,若是在没有光照完全黑暗的环境里再猝不及防的来几声怪异的声音,恐怕不被吓死也定然不可能再是个正常人了。 说来也奇怪,我走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看到之前在里面的那一潭奇丑无比的黑水,“没道理啊,就算自己走得慢,也不至于有这么多的台阶吧?”我心里开始泛起嘀咕,不敢在往下走。 “对啊”!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石门后边的灯台,只要点燃那个灯就能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 于是我三个台阶并作一步走,忙跑上去将那盏灯点燃,谁知灯台太高,我举起蜡烛还是够不到灯台上的灯芯。无奈,我只能试图将灯台先从墙上的石壁缝隙中拿下来,想着点燃之后再插上去。当我伸手去拿那盏灯台的时候,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整个灯台就往下掉下来,但好像是有什么机关卡住的,没有完全掉下来,然而整个密室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墙壁上所有的油灯都燃了起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吓得魂不守舍,一屁股坐倒在地。 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之前充满黑水的狭窄通道里,一点水都没有,里面摆放的既然是一具挨着一具的棺材,难怪那天晚上会一脚踩空喝了几口........我想到自己之前喝下的那几口水既然是泡过这么多尸体的水,我胃中又是一阵翻滚,如果不是自己今晚没吃东西的话,恐怕早已经吐的稀里哗啦了。看这些棺材的造型和腐烂程度,应该不是近些年的东西。通道的下面从两边的石壁里面延伸进去,所以之前水上的通道看起来很狭窄,实际上下面扩张出很大的面积,延伸进去的地方,是一个个被巨大的石头隔起来形成的有规则的长方形格子,可能是因为灯盏放得太高,照不到下面,所以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我踏着那整齐摆放的一具具巨大的棺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走到最后一具棺材上的时候,我手中的蜡烛因为没拿稳掉了下去,正好掉到棺底那厚厚的泥巴里面,这里面经常积水,地下没有泥才是奇怪呢!我没想到的是,掉下去的蜡烛不但没有熄灭,还正好照到下面的一个格子里。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让我也险些从棺材上掉下去,这些巨大石头隔成的方格里竟然靠在格子三面的石头上竖立着三口小棺材,没一具棺材里面都有一具四十公分长的婴儿尸体,被水泡的发白,有的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 我慌忙跳上放着那具巨大棺椁的圆形平台上,对那些小生命的消逝无比的痛心,但是我更加的害怕。在我几乎就要崩溃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又冒出慈祥爷爷和亲人的笑容,我咬了咬牙,将自己的拳头握得滋滋作响,以此来激励自己,也是给快要崩溃的自己壮壮胆。 我凭着自己脑海里被吓得模模糊糊的记忆,走到那口巨大的棺椁边,拉动机关,只见那同样巨大的棺盖慢慢的被拉了起来,然而棺椁里却什么都没有。难道又是我那晚神经紧张记错了?我围着棺椁四周看了一遍,最后我的视线被刻在棺椁前面的几行字吸引住了。 血佛毒咒轮回附 千婴葬棺阴阳墓 逆天改命消疾苦 苦尽甘来世代奴 这几行字的下面有一个凹下去的圆孔,圆孔里好像塞着什么东西,我不敢直接用手去掏,便用随身携带开店门锁的那把长钥匙伸进去掏了掏,竟然从里面掏出一根细细的链子,像是金属质地的一类东西,我只轻轻一拉,便听到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我还以为是自己触碰到什么机关了呢,吓得急忙躲到离棺椁不远的小房子里,那个小房子说是小房子,在我看来倒更像是一个地宫中的耳室,半圆形的宝顶架于四壁之上,墙壁上到处画着奇奇怪怪的壁画,在并不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得古老而神秘。 过了好一会儿,我见外面除了刚才那一阵响声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动静,于是就蹑手蹑脚的走到棺椁前想探个究竟,结果棺椁里的底板竟然不见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靠近棺椁头的一部分变成了不知通往何处的阶梯通道,另一半则是深不见底的方形深井,里面散发出来的气味,比这密室里的恶臭还要丑百倍,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棺椁里面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散发着令人窒息恶臭的深井,另一边是不知道通往何处的阶梯通道,一边无法看清里面是什么,另一边又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贸然下去有可能小命不保。与其在这里左右为难,还不如看看其他的地方或许有什么发现呢?于是我并四处张望起来,突然,我看到那巨大棺椁的盖子底部赫然刻着一个大大的“阳”字,因为是刻在盖子的底部,刚才盖子被拉起的时候只顾着看棺椁里,所以没有发现。 看到这个大大的“阳”字,我不经意的打了一个寒颤,看来之前我的猜想是对的,黎叔可能在另外两家店铺其中的一家下面还有一个和这个类似的密室,那棺椁里的阶梯通道一定是通往另外一个密室的,这样也说的通矮个子的土夫子为什么没有死在这间密室里。 如果按棺椁上刻的几行字来理解,那我现在在的地方.......无疑是个古墓。而这两个相连的密室,一定就是一个阴阳墓。 第十四章 蛛丝马迹 阴阳墓又叫合葬墓,也不单指合葬墓。只是在一些风水学术大家的口中才能听到这么专业的词,市井平民通常都称之为合葬墓。在哪些自认为上可观天知兴替、下能望川寻福荫的风水堪舆大家口中的阴阳墓,与人们熟知的合葬墓也有很大的区别,人们通常所说的合葬墓不单指古代王侯将相、达官贵人死后夫妻合葬,母子同棺,有的家族千人同墓,万人同穴,这也叫合葬墓。然而风水家所说的阴阳墓则特指古代某些国家或者族群中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阴阳祭司,阴阳祭司分别是一男一女,男的称之为大阳祭司,女的则叫做太阴圣女,他们负责为自己的族群或国家观星问途、通阴祭神,以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些都是我闲来无事,在店中阁楼上那堆晦涩难懂的古书上看到的。 相传大阳祭司能上通天神,以无上的祭祀活动来交换族群国家的运势;太阴圣女则可下理阴间,祈问历代族群长老或国家君王身后的福荫之地,以求得族群国家千秋万世,绵远流长。这些拥有阴阳祭司的族群国家都是古代时期中原地区边缘的一些小国族群,以西南蛮夷之地为众,西域沙漠中的一些国家也存在。 这阴阳墓便是大阳祭司与太阴圣女死后的合葬墓,说是合葬墓,可各有地宫,各有棺椁,且两墓宫气相通,理相连,而且死后大阳祭司享有五百童男和一些生前服侍过他的人陪葬,太阴圣女则有五百童女陪葬。难怪自己在通道地下延伸进去的石围方格中会看到那么多婴儿的尸骨,有的竟然时隔千年还能看得清楚容貌,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气相通,理相连的意思是两个墓宫之间会有相连的通道,并且他们各自的墓室朝向、规格和入土的深浅都一模一样。这样的入葬方式是希望阴阳祭司死后能相互通力继续为族群国家效力。想到这,我看了看之前并未留意的石壁上,果然有许多文字一样的符号。据说这是当时族群长老或国家君主害怕阴阳祭司死后,元神升天,并刻下这密密麻麻的经文来阻挡阴阳祭司的元神,让他们留在人间,继续为国家族群祈福消灾。 据说这阴阳墓中汇聚了大阳祭司和太阴圣女通天彻底的神力,能将靠近者万物摧毁,也能使濒死者如获新生。千年以来,也不乏有许多王侯将相千金求才,寻遍千山万水找寻这阴阳墓,以求能进到其中,延续残喘之躯。 这样一间残破不堪的店铺之下竟然会埋葬着如此罕见的阴阳墓,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既然被不知是哪位高人给发现了,还将房子建在墓室的上面,想必这位高人定有常人难以估量的本事。但转念一想,这间老铺子是黎叔世代相传的,难不成这位高人是黎家祖上之人。就算这阴阳墓确有书中记载那样的神奇,但是对于正常人来说将房子建在墓上面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这是要断子绝孙的,况且黎叔从祖上一直做的是朝死人手里抢东西的买卖,不可能会不忌讳这些东西,要么就是在不情的情况下建上的房子,要么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房子里建了进古墓的秘密通道机关,第一种可能可以被排除,这样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看黎叔身上怪异的伤,莫不是什么世代相传的恶疾?虽然我在世上活的时间不长,但长沙城这两年大大小小的消息都逃不过我的耳朵,也没有听谁说过有谁得过这样的恶疾,还能世代相传的。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自从那天那帮土夫子来过之后,我就觉得在黎叔身上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一定和爷爷的失踪有关。还有就是那帮土夫子中的那个高个子,他手中的‘血蝴蝶’定不是凭空而来的。一个不起眼的土夫子能拿出这么好的东西,我看其中定有猫腻。话又说回来,倒斗的偶尔碰到一个帝王将相的大墓,得到一些奇珍异宝倒也不是稀奇事,不可能倒一辈子斗都走霉运,碰不到一个像样的大墓。可如果是这方圆几省哪里发现一个大斗,在这鱼龙混杂的长沙城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啊。所以我断定如果这枚玉佩不是他捡来的,那此人定然不简单。 在几十个火把的强光照射下,偌大的墓室一览无遗,除了圆台之上的一口巨大棺椁和两间矮小的房子之外就只剩下墙壁上的那些看不懂的经文了。哦,对了,还有联通台阶与圆台之间的墓道里的大大小小的棺材,其他的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心中不免为墓主人感到悲伤,他们死后不能升天就已经很惨了,没想到竟还落得个尸骨无存。 我心想:“最起码有个陶陶罐罐的也好让我了解一下这是什么年代的墓葬,何人的墓葬啊”。我脑海间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想狠狠的嘲笑自己一番,一见到有价值的墓葬就想马上知道墓葬的主人,墓葬的年代规格,这不是考古学家的心里吗?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很想成为一名考古学家,毕竟自己在长沙城古玩界的这两年不是白混的。 ”这不对啊“!我一下子回想起那天晚上随黎叔进来的时候,里面摆满了给事各样的物件的。 “难道黎叔之后又进来过墓室中,只是我没有发现”?我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但转念一想,没道理啊,这几天我被一下子经历的这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快吓死了,对一切奇怪的响动声都会有神经质,就连睡着了都不例外,没道理有人半夜进来我会没有发现。 “哎呀.......”我突然就头痛的叫起来,最近真是想得太多,脑子都快要想爆了,可什么事情都没有想明白。实在受不了了,我就克制让自己不要去想,但脑子好像不受我控制一般,愣是一个劲的东想西想。“爷爷,你到底在哪里,你这一走,让我想得好苦,也将我还得不轻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伤感起来。 见墓室里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我便把目光转向那两个内壁画满壁画的小房子上,我费劲的将墓室墙壁上的一支火把拿下来走向其中一间小房子中。刚才因为碰到棺椁底板的机关,被发出的声音吓得跑进小房子中,又因为光线不足,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小房子的墙壁上是画有壁画,却不知道这壁画里所画的内容藏着一个大秘密。 这小房子墙壁上的壁画并没有记载墓主人生前,也不是鬼神邪灵一类的东西,而是记载着一些山川河流,还有一些人物肖像,在山川河流之上用不同的颜色标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让人看了眼花缭乱,另一边的墙壁上画的好像是这个阴阳墓的墓室结构和相连的通道。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壁画,果不其然,上面画着,离这个古墓不远处还有一个和这个古墓相同并相通的古墓,这也证实了我此前的猜想是正确的,棺椁里的阶梯就是通向另一间墓室的通道。 这间小房子里除了这两大副壁画之外,再没其他东西在里面,于是便退了出来,满心期待的走进另外一间小房子中。 第十五章 旧书之谜 ”噔......”。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整个墓室中回荡着,随着这一声“巨响”,我的额头重重的撞击在小房子的铁门之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后退了好几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手里拿着的火把飞出好几米远,砸到墓室的墙壁又弹了回来,真好落在我腿上,将我唯一一条干净的裤子烧开了几个大洞(我全部只有三条裤子,之前尿湿的两条一条扔了,另外一条一直挂在阁楼上的窗台上),还好没有伤及皮肤,要不然本来就被撞得七荤八素的我再被这火把烧到,那就真是雪上加霜,倒霉倒到家了,还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了,万一受不了死在这里,怕是连个收尸都没有。 不过能死在这里与古人作伴也不是人人都有这福气。只是我事业未成,老婆未娶,最重要的是失踪的亲人都没有找到,我就这么死了不成了不孝之人了。正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古人都说无后是为不孝,难道古人说的话还比不上老人说的?所以,为了自己不吃亏,还是得好好活着。 “砰......“ 我的头再一次碰撞到坚硬的青铜棺椁上,因为自己刚才为了尽快甩开烧到裤子的火把,摔倒在地后向后挪了一段距离,背脊就靠在了青铜棺椁之上,谁知站起来时竟碰到了没有盖严突出的棺盖上。这一次痛得我忍不住在墓室里跳了起来,这真他妈的是在伤口上撒盐,伤口不疼,揪的是心。 过了好一阵,我才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看着那没有盖严的棺盖我是既愤怒又疑惑,愤怒的是棺椁的盖子以这样的形式告诉我它到底是什么材质的,让我差点就缓不过来气;疑惑的是,我刚才看完这青铜棺椁后似乎并没有将盖子放下来,它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自己就下来了,难道是有人进来过?”怎么可能“,我一直在墓室里,有人进来我会不知道。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脊背发凉,四肢无力。若不是有人进来过,难道是墓里之前的主人,怪我打扰了他的清静,所以他的鬼魂出来吓唬我。但又想,要是这样的话,黎叔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虽然有这样安慰自己的想法,我还是被吓得小腿哆嗦起来。 本来头部就受到了两次致命的重创,现在又身处阴森诡异的墓里,再加上不知是人是鬼作弄的恐惧,什么雪上加霜、火上浇油,这些词早就不够用来形容此时此刻我的遭遇了。我能够承受到仅仅是小腿发抖而已,可见这段时间非人经历的磨练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挨得住的。 我竭力的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我深知,如果自己乱了心神,可能这阴森诡异的地方任何一个反常的响动都会让自己的恐惧加倍,甚至永远的将青春年华留在里面。 生死边缘的恐惧使我的警惕心提高到了极点,眼睛滴溜溜的不停地观察这周围的一切,我突然发现刚才没有盖严的棺盖还在向下动,我顺着棺盖上的铁链看去,发现在墓室墙壁上的机关掣也在缓慢的动。于是我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 无形的东西最为致命,看来说的一点也没错。只是因为我拉动机关时机关掣没有卡住导致棺盖下沉,却差点把自己吓死在这墓室里,看来毛爷爷的无神论我还得重新学过。我拉动机关把手,棺椁的盖子又缓慢的升了起来。 我被撞得七荤八素的这一间小房子上的的确切是上了一道铁门,铁门之上还有一把锁,奇怪的是锁只是挂在门上,并没有锁上,我推了推门,没动静,再使劲推了几下,还是没动静,我便停下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铁门上下各还有两个藏得极为隐蔽的闩子,我拔开门闩,里面黑漆漆的,于是赶紧捡起刚才的火把,在墙壁上点燃走进小房子中。 这间小房子的墙壁上没有壁画,不过四周都有油灯座,我看了看,里面还有油,便把油灯都点燃,将火把熄灭竖在了门后边,以防待会儿又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到时候能多多少少带来一点光明。这样古老的墓室里出现铁门本来就是一件让人费解的事情,可这间小房子中摆设的物件却让我更想马上明白所有的一切。小房子中摆放的东西有桌子、椅子、杯子,一盒火柴,还有笔墨纸砚,更稀奇的是里面还有一个暖水瓶,水瓶里的水还是温温的,我一下把之前自己所有那些对这里面的总结性结论推翻,这一次绝对是刷新我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一次,它让我开始相信了未知中的事情一切都有可能,让我开始相信古墓中不一定只有棺椁,还可以有暖水瓶,有茶杯;能生孩子的不一定只是女人,还可以是男人,是太监。谁他妈以后再和我说这是原则,那是规律,看我不弄死他。其实我已经猜出这些东西肯定是黎叔布置在里面的,但看到的第一眼还是让我很震惊。 桌子上摆放着许多凌乱的书本纸张,我关起铁门,坐在椅子上慢慢的看起来。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对一切未知的恐惧都来源于眼睛不能看到的地方,所以每一次恐惧降临的时候都会感到脊背发凉而不是肚皮。关上铁门一是为了让自己在小房子里看着这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减少一点恐惧,二是为了让自己在突发的情况下能有一点缓冲的时间,毕竟未知的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存在。 桌子上的书本基本上都是对风水易理讲解,寻龙点穴概述的书籍,这些书籍店铺阁楼上多的是,我之前也研究了不少。只有掉落在桌脚的半本书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拿起来一看,这半本书竟然是我之前在阁楼上发现的玉盒中装的那一本书的另一半,这倒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就连黎叔都那么感兴趣的故事结尾,定然不会是一点价值都没有的。于是我便专心的看了起来。 书本体裁和之前半本一样还是以白话文撰述,大体意思是这样的。 当年萧龙黎何四大家族分居龛山四面世代镇守龛山里的秘密,老人、老妇人、阴风老妪和司马头陀四人带着四块”血蝴蝶“在月圆之夜来到龛山,只因四人都并非泛泛之辈,所以他们很快找到龛山之下龙脊谷底的幽兰王陵,进入幽兰王陵后,险象环生,危机重重,林氏兄弟不幸首先遭遇了不测,老妇人和司马头陀在苦等进去的老人和阴风老妪无果,并历经磨难才逃了出来。 进去的两人在无比酷寒的冰晶地宫中找到并带出了一样东西,带出的东西叫”天残卷“,他们从龛山回来后不就,就听说龛山一夜之间消失了,镇守龛山的四大家族也就此销声匿迹,多年后,他们得知之前消失的龛山又神奇的出现了,只不过四大家族依旧杳无音信。只是他们早已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并没有在意龛山的消失与重现。从此,老人四处打听四大家族的消息,因为只四大家族的人才能揭开这”天残卷“中的秘密。 林氏兄弟的两遗孤,一个从此无踪迹,另一个在老人迁到寒烟谷后,一心认为是老人害死他父亲叔父的,不愿苟活于仇人之下,便在出走时被老妇人收为徒弟,就是前半本中的林云。老妇人以重金收买寒烟谷守门”栗供门生“,引兵杀入寒烟谷,只为得到”天残卷“。谁知这一切都是假的。 ”栗供门生“中的一个门人,在无意中听到老人说出的真相后,将”天残卷“偷走,从此下落不明。最后寒烟镇中的所有人都死于一种奇怪的病,此病会使人每到月圆之夜并皮开肉绽,血流不止,痛不欲生而死。 看完这半本书,我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我手中的这几块蝴蝶状的血玉会不会就是书中提到的”血蝴蝶“?如果是的话,那这随前人埋葬在寒烟谷中的东西怎么会让我从小戴在身上,黎老爷子,高个子他们手中的玉佩又是从何而来?黎叔身上的怪病和书中所说又有何关联? 一连串的疑问,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于是我便开始在小房子中搜索其他的东西,心想:”与其让自己在痛苦中寻求答案,还不如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使自己从惊喜中得到解脱“。 第十六章 迷影重重 关起那扇小铁门之后,小房子里面的空气竟慢慢地清晰了起来,外面那令人作呕的恶臭似乎在小房子中被什么东西神奇的消散了,我摘下一直蒙在口鼻上的毛巾,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久违的新鲜空气,但在臭味消失的同时,我也越来越觉得小房子中散发着一股寒冷阴森之气,让我不停地打冷颤,全身不自然的瑟瑟发抖起来,但又搞不清到底哪里不对经。 心里一阵感慨:“要是进来时多带件外套就好了,也不至于被冻成狗了。”这想法一处,我瞬间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自己是进来这古墓寻找困扰自己多年的事情的真相,还是来里面旅游来了。里面的情况没有人能预测,要是里面堆满了黄金,是不是还得恨自己为什么不买辆车开着进来拉。 虽然小房子里的阴森寒冷之气使我的肉体冰凉无比,但此时此刻我的内心却是火热的。无数疑惑的困扰让我不得不抓住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小房子中的任何一本书或者一张碎片都可能减轻自己内心被疑惑纠缠的困扰。同样的两间小房子,一间连门都没有,里面除了一些无用的壁画什么都没有;而另一间却铁门紧闭,里面家居摆设样样齐全,最重要的是桌子上的书本纸张,有书本纸张就一定会有文字,有文字就定然会有信息,所以先不管这些东西对我有没有用,就单单在这样的处境下,看到有文字记载的书本,十有八九的人肯定都会兴奋不已。对未知事物的好奇都来源无数的疑惑,如果能找到疑惑的答案,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试问谁会不高兴呢? 我继续在小房子中搜索着对于我来说有意义的线索,就连墙上的油灯,小房子的四个角落,甚至是暖水瓶里,桌子下看不到的地方,我都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对于满脑子疑问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的地方的。 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当我将桌子挪开之后,桌子后面的墙壁上一个四四方方的藏墙格赫然出现在我的眼睛里,我实在无法忍受住自己激动而又担忧的复杂心情。就好比你在走投无路时,有一大块金子突然出现在你眼前,让你兴奋不已,又非常的害怕。 此时,让我担忧的无疑是里面的东西,如果里面空无一物或者里面的东西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那我会相当失望的,毕竟我将所有的期待都压在上面了。 而然我最为担忧的是排在眼前的另一难题。藏墙格是一种设计在墙上的暗格,就像是在一块大石头上整整齐齐的挖出一块,把挖出来的这块内里掏空,放上重要的东西之后再塞进整块的大石头里,这种暗格做工极其细致,暗格与石块之间的缝隙连非常薄的刀片都伸不进去,它又是由机关消息控制的,如果找不到机关消息,从外面推进去容易,想要把它弄出来是很难做到的。这种藏墙格最初被使用的地方是在古代的墓葬中,死者亲人会将死者生前挚爱之物藏于墓室中的墙壁之上,一来是为了让物品防潮,二来就是为了防止被盗墓贼盗取。就像很多的珍贵的随葬品都会藏于墓宫主墓室棺椁下的天井中一样,但也不完全一样,天井中放奇珍异宝还有另一层意思,天井是墓穴龙脉所在,祥瑞之气聚集之地,放一些珍贵的随葬品也是祈求家族可以万世千秋,自己死后也能永垂不朽。 藏墙格之所以被沿用广泛,也正是因为它有着易关难开的独到之处。所以在我看到藏墙格的时候才会格外的担忧。 我在小房子里再一次仔细的搜寻着每一个角落,这一次我连地面,房顶,墙壁,包括铁门的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不仅什么发现都没有,还被铁门外的恶臭再一次熏得头昏脑涨,老泪纵横,因为急着寻找暗格的机关消息,忘记把刚才拿下来的毛巾重新带上去,才会被熏得难受,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是放屁辣眼睛,要是放个屁都能辣到眼睛,那这里面的恶臭简直可以堪称屁的老祖宗了,辣的我眼睛都睁不开。 我生怕自己不小心疏漏了那个地方,里里外外的找了三四次,只差掀房揭瓦,掘地三尺了,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坐在椅子上,我看着眼前的暗格,很是恼怒。这不就是玻璃瓶中的蝴蝶,看着外面绚丽多彩的世界,可就是怎么也飞不出去。我带着自己的气愤冥思苦想起来,裤子都快被手指磨破了,大腿处青一块红一块的,可此时我却丝毫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我要说明一下,我在坐着思考问题的时候经常会用手在大腿的裤子上来回不停地搓,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养成的习惯了,之前就有好几条裤子其他地方都像新的一样,唯独大腿处破了几个大洞,也因为这个事情我好多次被人嘲笑。 这时,不知哪里来的风把油灯的火苗吹得一闪一闪的,突然,脑海里灵机一动,站起身朝墙边的油灯走去。一盏灯一盏灯的仔细观察起来,看到第四盏灯的时候,我发现油灯的灯托处有一根筷子粗细的铁链,铁链缠绕在在灯柱上,已经被腐蚀的锈迹斑斑了,我解下缠绕在灯柱上的铁链用力一拉,墙壁上的暗格噔的一下就弹了出来。 其实能够找到暗格的机关消息还得感谢那股不知哪里来的风,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被风吹得闪闪烁烁的灯光让我一下想起古墓第二道石门后边的火把,那盏灯做可能就是控制墓室里所有灯的机关消息,要不然也不会在我轻轻碰到灯盏时,整个墓室的灯盏就都亮了起来。消息机关控制的东西就是这样,找到了消息机关,可能一切都会变得很容易,找不到的话就算看起来很容易的事情也会变得万分复杂,什么都做不了,之能看着玻璃瓶外广阔无垠的天空大地,困死在里面。 我从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帆布包,拿着包轻轻地,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奇珍异宝在里面,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沓厚厚的信封,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那些信封都老得发黄了,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还是放在这暗格中受了潮,虽说暗格制工精细,缝隙极小,但也无法挡住无孔不入的空气,空气受潮之后使这些信件发黄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几封信的信封上面,有四封上都写着”黎老太爷亲收“六个大字,还有一封信上则写着“江兄亲鉴”四个大字,从信封发黄的程度上看,写着“黎老太爷亲收”的那四封信应该比写着“江兄亲鉴”的那封信写的要早很多。我也顾不了去研究这几封信到底何时所写,那四封信比另外一封信写得要早多少年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打开其中一封就细细的看了起来。 帆布袋中一共有五封信,即使在我细细研读之下,还没花了五分钟就看完了,看完之后我一头雾水,早前的希望太大,以至于此时的我无比失望,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信封中的内容是这样的: 川边阴灵潭底西周大墓 请沙王随来 吕兴坡会有人和你们接头 带齐家伙 仄书 这就是第一封信里所有的内容。 血土坝1(→↓)√堵一是沙 仄书 这是第二封。 氵盘3(←↑)x中三否磨 仄书 第三封。 一个圆圈中间打个差(因为这里面打不出这符号,只能文字描述替代,谅解) 仄书 第四封。 皮开肉绽,血佛之毒,必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炼制牵引葬棺汤 月圆之时,全身泡在汤药中半小时 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此病忌阳喜阴 治本之物藏于望而不可得之地 若有可能,我定帮你寻获,报你之恩 仄书 只有这第一封和第五封信还能勉强看得懂里面的字,但具体指的是什么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看完这几封信,虽然自己不知道里面写的内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让我有一点失望之余的小激动。最起码我知道了这几封信都是爷爷所写,而收信人则是上面写着的”黎老太爷“指的应该是黎叔的父亲,但另外一个信封上写着的”江兄“会不会就是指黎叔呢?黎叔的名字是叫黎江,但爷爷比他的岁数不知大了多少,不可能称她为”兄“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情? 从这几封信中并未找到什么有力的线索,我对这样的结局很不甘心,于是拿起帆布包仔细的在里面翻找,看看是否或有什么遗漏。其实刚拿到帆布包的时候我就很仔细的把里面都找了个遍,就怕遗漏什么,可是如此辛苦的搜寻只找到这么一点消息,我实在不能接受。帆布包都快被我翻烂了,可是没有就是没有。我一时没忍住自己的暴脾气,把帆布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看着这包就来气。 过了好一阵,我才平复了骚动不安的情绪,就在我把地上的帆布包捡起来打算将一切放回原位的时候,让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帆布包里层的白布上竟然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字写得密密麻麻,我只有凑到一盏油灯之下,才能勉强看得清,难怪刚才找了两遍都没有发现这包里竟另有乾坤。 上面写道: 龛山四步,灵镜照途。 血佛崖入,九龙棺出。 尽道疑棺,续血阴阳。 龙门截咆,乾坤颠倒。 月圆入盆,流棺乱神。 日月同辉,幽兰王妃。 闲时莫图,万劫不复。 ”尼玛,这他妈的又是写的些什么啊?“我是眯着眼睛,眼睛都看出眼泪来了,才把这帆布包里面的小字看完,结果还是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害得我眼睛都眯得酸痛。 我把信封整理好,放回了原位,因为刚才站的时间太长了,就想坐在椅子上好好休息一下,结果一屁股做下去,椅子竟然神奇的散架了。”真他娘的晦气”,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也顾不得去管散架的椅子,慢慢的坐在了桌子上。我是担心自己坐力太大,要是把桌子也坐散架,那就没地方可做了,不可能让我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吧。 坐在桌子上,我越想越不对劲,爷爷和黎老爷子认识,这是我早就知道的,我也去问过他爷爷的事情,只是他不肯说罢了,可是从信封里可以看得出,黎叔爷爷也是认识的,为什么我问黎叔的时候,他却矢口否认呢?看第一封信的内容,两年前在我家村庄上的那个过路的老者说的话应该是真的,爷爷和黎叔的父亲确实都盗过墓,也应该都是倒斗高手,不然一个过路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英雄事迹”呢。 算起来,我本该称黎叔的父亲一声爷爷,只因为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对我闭而不言,让我心怀怨恨,知道他死都不曾叫过他一声。 最后一封写给黎叔的信就更加怪了,如果上面的“江兄”指的是黎叔,那么黎叔当年给过爷爷什么恩惠,黎叔的病爷爷又怎么会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病? “啊......。” 我的头疼病又开始犯了,自从那几个土夫子出现之后,我经历太多离奇,存积了太多疑惑,也因此落下了这头疼的病。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朝着脚边散了架的椅子踢了一脚,将毛巾系在头上遮住口鼻,便想着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今晚折腾了太长时间,再加上头部遭受的两次外部创伤一次内部创伤,我已经快要虚脱了。 第十七章 墓里长沙 我把小房里的油灯熄灭后拖着沉重的身体正准备拉开小铁门,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在了我的眼睛里,只是一刹那,那道刺眼的光线便将我照的险些又摔倒在地,可能在这阴暗古墓里呆的时间太长了,眼睛突然被这么强烈的光线照到一下子适应不了,我终于明白一年前长沙城南那个被困在山洞十多天的采药人,为什么被家人救出来看见阳关后眼睛就瞎了。我以为是天亮了,出太阳了,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了一下,那道光线好像真的被我挡回去了,眨眼之间就消失了。可转念一想,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滑稽的想法啊,这古墓里怎么可能会有太阳光,一定是怎么太疲劳出现了幻觉,但刚才自己眼睛被刺得生痛,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这是事实,不可能幻觉里强烈的光线还能把现实中的我眼睛都给刺痛。 我开始在小房子里又一次掘地式的搜索着答案,在桌子靠着的墙壁上我果然发现了猫腻,墙壁上竟出现几条透着微弱光线的缝隙,这几条缝隙将墙壁上围出一块面积不大不小四四方方的地方,一股微弱的冷风从缝隙里吹了进来,难怪自己刚才会突然觉得全身发冷,阴风四起,还有小房子里的空气越来越清新起来,原来是有冷空从这几条缝隙里吹进来,我将头凑到缝隙边,除了看到微弱的亮光和感觉的凉飕飕的冷风外,我似乎还隐隐约约的从缝隙里听到了嘈杂的叫卖声。 这个发现让我顿时又活了过来,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我很想弄明白这缝隙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有关爷爷和家族人离奇失踪的事情线索千头万绪,一下子想弄明白肯定不可能,但这个缝隙不一样,线索都在里面,只等我揭出真相便能满足一次自己的好奇心。 我把油灯弄灭以后,整个小房子都处在完全黑暗之中,只有那几条缝隙里微弱的光线格外显眼,我拎起竖在铁门后的火把走出小房子,还没走出两步,就把我吓得又退了回来。只觉得裆下湿漉漉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本想到房子外面墓室墙壁上的灯上引个火,把手中的火把点燃,再去好好研究一下这几条裂缝,可我刚莫搜着走出小门,却发现整个墓室里黑漆漆的,之前燃着的灯都奇怪的灭了,我最害怕的就是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看不到周围的一切,自己还保持着高度的清醒。所以,我再一次被吓的尿了裤子。 墓室墙壁上的灯座里我不知道到底装的是什么,进来的时候为何一模到机关全部的灯都亮了,到底是什么机关。因为之前的心思都被墓道里突然消失不见的水给困住,所以还没得及去想墓室墙壁上的灯的问题。现在倒好,要是之前没有看到过墓道里的那些画面,兴许我还能凭着记忆走出去,可想想墓道里的那些棺材和婴儿腐烂的尸体我的脚步就怎么也迈不开。 我退回小房子中,将铁门快速的关了起来,手里握着火把蹲在墙角瑟瑟打抖,无形的恐惧让我想起了我床头上的几盒火柴,于是拼命的在自己身上摸找,看看自己会不会点完蜡烛后随身揣带了一盒。 虽然小房子中也是黑漆漆的,但小房子里空间不大,自己又在里面为找机关,搜线索把每一个地方都摸索的非常熟悉,所以呆在里面总比外面有棺椁的地方要让自己心安,可是我从来都不抽烟,火柴都是用来晚上点蜡烛的,也没有在口袋里踹东西的习惯,自己根本不可能会随身带着火柴,这个时候在身上找火柴,也只是为了在恐惧之中寻一丝希望,有个不至于让我一下子就绝望的盼头。 或许是黑暗中的恐惧让我极度清醒,或许是这个古墓中的主人不想让我死,正当我在生死边缘的恐惧里徘徊时,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画面,在我刚进到小房子中的时候,桌子上真真切切的摆放着一盒火柴,对,我肯定自己没有在幻想。 这个突如其来的大盼头让我一下子喜出望外,我慢慢的超桌子摸了过去,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上苍,希望里面有盒子里面不是空的,哪怕只有一根也行。因为我之前并没有想到一盒小小的火柴会在此时起到救命的作用,所以并没有打开看过,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火柴。 在黑漆马乌的小房子里我小心翼翼的在桌子上摸索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那盒救命的火柴弄掉到其他地方。直到我找到火柴拿在手里摇晃了几下后,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下去一半。而另一半还在为墓室里不知道何时熄灭的灯悬着,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点燃手中的火把,我再一次畏畏缩缩的走出小房子,直接奔墓室的墙壁而去,在同样黑漆漆的墓室里,我的脚步越走越快,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墓室中的灯一个一个亮了起来,我悬着的另一半心才稳稳当当的落在肚子里。只剩下墓道里黑漆漆的,因为墓道里灯座的位置很高,就算我站在下面的棺材上也不一定够得着去点,我也不想去点,手中有这只火把在手,还怕出不去。 我朝着墓室里的青铜棺椁看了一眼,发现棺椁的盖子刚才悬着的棺椁盖子又重新盖在棺椁上。这一次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径直向机关掣走去,可当我看到机关掣被卡的死死地,丝毫没有滑动痕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事情并不是我想得那么简单。这一次我没有那么紧张,是因为就在前一刻我才经历了人生中最恐惧的时刻,向眼前这种事情恐怕以后都不会再让我感到害怕了。 我拉了拉机关掣,棺椁上的盖子没有丝毫反应,于是就干脆就不去理它,朝着小房子走去。刚才一下子没了光,小房子里那几条能透风、透光,甚至还能听到人的叫卖声的缝隙都还没有弄清楚呢,我打算去弄弄清楚再说。 走到铁门口,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转头朝墓道一看,墓道里的墙壁上灯又亮了起来,只是好像向下滑下去好多,现在灯的位置比我站的地方还要矮。我拿着火把走过去想看个究竟,结果却让我又陷入了面对生死的恐惧之中。 我从墓道进来的时候,只是感觉停放在墓道里的棺材比我现在站的圆台略低那么一点,灯座则是在墓道壁最高的地方,可此时我看到的是,墓道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之前高高在上的灯座竟被我踩在脚下,就连进来时畅通无阻的与圆台相连的墓道口都神奇的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刚才不小心又碰到了什么机关,把自己出去的路给封死了,可是我并没有干什么啊。 想着想着一回头,“呵呵”,连刚才看到的洞都消失了。在这个时候的笑,绝对不是发自肺腑的高兴,而是垂死挣扎时的笑。 人在没死之前总对一切都抱着美好的幻想。就像此时此刻的我,还想着小房子里那几条缝隙。虽然在看到墓道一点一点消失的时候我有些乱了心神,但我并不认为只有从墓道里才能出去,大不了从棺椁里的阶梯走下去看看,说不定直接就通道外面了。 我走进小房子,在小房子后墙的那几条缝里清清楚楚的看到有几缕阳关破缝而入,我随着光线向外看去,还真的看到了久违的太阳。看到太阳后,我的第一念想并不是自己不用死,而是我他妈的既然在这墓穴里呆了一夜了。 我用手朝着缝隙围住的区域推了一下,那块区域的墙既然被我推得从外面移动了,我接着有推了几下,发现那居然是一块与墙体分开的石头,我把整块石头都推了出去,留下了一个四方的洞,一大束阳光朝洞里射了进来,把我的眼睛照的生疼,但这一次的疼痛却给我带了的兴奋。 “那个狗日的丢石头砸我家的房,你怕是要断子绝孙咯“。一声叫骂声从洞里传了进来,我朝洞口往外一看,之见洞口处有一些熙熙攘攘的杂草,透过半个长沙城都被我净收眼底。黎叔店铺隔壁一条街的李老三在他家房子二楼的窗户前到处看,一边看,一边叫骂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黎叔店铺后的那座小山竟然是一个古墓。 我朝洞口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洞口在慢慢的变小,再后来整个洞口都黑了,墙壁上只留下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洞。”难道这个古墓能伸会降“?我心里很是奇怪。 想到这儿,我拿起火把跑到墓室里,墓室里的灯依旧亮着,只是刚才慢慢消失的墓道有和进来时一模一样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棺盖也奇怪的又升了起来?我心想:”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棺椁里有地下通道,也未必能出去,墓道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不出去,谁又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再说了,这一页的折腾,我怕是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小风小浪也不行。 于是拉动棺盖机关掣,棺盖慢慢的放了下来,我举着手里的火把就往墓道外面跑,跑到墓道另一边的石门处,扭动灯座,整个墓室又陷入一片黑暗。 我从墓室走出来,已经是中午时刻了,我把钥匙放进柜台瓷瓶后的暗格里,把店门打开,坐在店门边的躺椅上便沉沉睡去。我是想回床上睡的,无奈自己只是个打工的,又怕一天不开门,万一黎叔突然回来就不好说了,门口的躺椅虽然没床上睡着舒服,但也不错了,再说了,就算黎叔来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便在门口的躺椅上将就睡下了。 第十八章 老夏 睡梦中的时间是流逝的最快的,这话一点没有错,尤其是在极度困乏的时候。 我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夕阳西下之际了,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街上的行人都不剩几个了,只有街角处卖包子的老夏还在哪儿。我远远地看着老夏,只见他做事的时候心不在焉,脸上没精打采的,心想这中年老汉真是不容易,一不偷,二不抢,每天起早贪黑的摆个小摊,就为挣几个血汗钱来养家糊口,还惨遭丧子之痛,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为什么不能让那些丧尽天良,坏事做尽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而让老夏这样老实巴交的人遭受苦难的折磨。 “老夏,还有什么吃的吗?我都饿死了”。我站在店门口朝着老夏大声问道。 “有米粉,还有几张刚烙的饼。” “没得其他的啦?”我嫌弃的问道,我最怕吃米粉了,嚼在嘴里滑滑的,主要是吃了不耐饿,这万一半夜我又饿了,我去哪里弄东西吃。 “临街李掌柜刚才要了一份米粉,钱都给咯,还没来拿,要不然我早就收摊回家咯。” “行吧,给我下一份米粉,我洗把脸就过来。”我匆匆进店里面随便抹了一把脸,就朝老夏的小摊跑去。 “我看你都睡在门口一天了,咋个,昨晚没睡好?”老夏将热腾腾的米粉端到我面前,随口问道。 “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今早醒来就像是昨晚没睡一样,困死咯。”我附和着他随口说了几句。昨晚下墓的事情肯定不能和他说,如果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保不准哪天就给说了出去,那我昨晚上那一夜没睡怕就是自己给自己找坟墓了。 “难怪黎掌柜来了几次,你都还在睡,说实话,你家掌柜的对你也够好的啦,你看看临街李掌柜哪家的学徒,不是今天被骂,就是明天着打。”说这话的时候,老夏明显声音小了不少,生怕被人听到,尤其是他口中的李掌柜,这李掌柜是我们大兴作坊出了名的脾气坏,动不动就拿手下的工人开刀,但对于那些上门做生意的人却恭恭敬敬的,一点也不马虎,所以尽管他是整个作坊名声很差的人,但他们家的古玩生意做得也红红火火的。 我听到老夏说黎叔来过店里好几次,差点把吃到嘴里的米粉都喷了出来。黎叔的这一举动在老夏看来是对我这位下属员工的关心,但在我心却不是这样的。自从那帮土夫子来过之后,我看黎叔每一个地方都透露着让我害怕的阴森诡异之气,尤其昨晚发现墓室小房子中的那几封信以后,让我对之前一直朝夕相伴的黎叔更加看不透,总觉得黎叔身上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与我爷爷很家族人的奇怪消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人肯定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人。 “你确定是我们掌柜的?” “我确定。” “你肯定自己没有看错?”我紧追着问道。 “同在一个胡同打交道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家掌柜的长什么样?“老夏有点生气的说道。 ”老夏,别生气嘛,我就和你开个玩笑。“我忙笑着给来下赔不是。我刚才确实有些对黎叔来店里几次都不叫醒我感觉很奇怪,所以才追问老夏,没想到他竟然还生气了,要不是看在他家刚死了孩子,我才不会给他笑脸呢。 老夏轻描淡写的瞟了我一眼,就低头接着收拾起他的小摊来。在我们这里,要是得罪了别人,给人道歉的时候人家肯看上你一眼,就证明他原谅你了,如果人家既没看你也没吱声,那你以后见到他就得当心了。 对于黎叔来店里看到我在门口睡觉几次都不叫醒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但心里大致都有个谱儿,所以我只是感觉有一点奇怪,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你想什么呢?赶紧吃吧,我马上要收摊了。“老夏朝着我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我不是都给你赔不是了吗,你就不能大度点?亏你还是个厨子呢,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这个宰猪的这点小事都容不下。“我知道老夏不是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只是他没想到我会那么干脆的给他道歉,这个时候有点不好意思而已,所以我才这样调侃他。 ”再给我拿个饼,长身体长知识的时候怎么能不吃饱呢!“老夏无奈的递了个饼给我。他也被我刚才那话都得开心,只是刚生完我的气,怎么样都不能在我面前这么快又丧失了刚才的”威严“啊,所以对于我他此时只能表现的自己很无奈的样子。不过我这人对自己,那是丝毫不含糊,能吃好的绝对不会为了省钱而随便吃点,能穿体面的绝对不会满足于穿好,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能委屈了自己。 我看老夏被我刚才说的脸上似笑非笑的,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便朝着四周环视了一圈,轻声的问道:”老夏,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家前几天发生那事情,到底什么情况啊?“老夏瞅了我一眼,擦了擦满手的油,点了根烟抽着做到我面前:”当官的到我家调查,起初并没有查到什么,想必那天你也看到了吧?“”嗯“我应了他一声。他接着说道:”后来他们把死狗和那只断手都带走了,说是拿回去当证物,直到今天中午,有两个当兵的到我家,告诉我说我儿子是被我家的狗要死并吃了,我不相信这帮人说的话,我家大黄(狗)一直很温顺,除了家里来了陌生人会咬两声,别的时候都很听话,他们这样说是要我给他们送钱,我这点买卖能挣多少钱啊,怕是整个家当都入不了这些套着羊皮的狼的眼睛。”说着说着老夏竟落下了泪水,他擦了擦眼泪,又猛抽了几口烟,愤怒的说道:“这些吃人的狼,没了钱就不会做事情了,他们也是爹妈生养的,他们不查,我自己查,我就不相信这老天能瞎了眼,让我儿子白白死了。” 我一直听老夏说的入了神,手里吃剩的半张饼都凉透了,老夏说帮我重新加热一下,被我推开了。 我给了钱,一边吃着凉透的半张饼一边往回走,心里很不是滋味。“妈的,为了你这几个钱老子还得在这里等你一夜不成,这生意不做也罢。“老夏叫骂着推着还没整理好的摊子走了,该是临街李掌柜一直没来拿给过钱的那份米粉,老夏是在等不了,所以才会生气的叫骂。 可令天下父母心,谁都是爹妈生养的,如果真如老夏所说,他儿子不是死于意外的话,又会是什么人竟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不怕打雷天被雷劈死?都说因果报应,天理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难道那些做坏事的人不知道这个理儿? 第十九章 神秘巨洞 从老夏小摊上吃饭回来,我坐在店门口的躺椅上伤感了好长时间,不知不觉天已经黑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位大哥,我们已经打烊了,您明天请早吧。“我正在关店门的时候,一手电筒光由远及近的移动过来。晚上天太黑,我店里蜡烛的灯光又被风吹的左摇右摆,那人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都没看出他的脸长什么模样。因为古董宝贝都算是大买卖,晚上不方便细赏斟酌,万一看走了眼,对双方都不好,所以天黑以后除了部分常客之外,一般的生意都不会选择在晚上来谈。手电筒到是有好几把,也因物资实在紧缺,有钱都买不到电池,所以道上轻车熟路的人都懂这里的规矩。 我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就放下手里的门板注视着他,心想:“这人定不是道上混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如果真是外行人,那我也能趁着黎叔不在吹嘘一番,说不定还能赚上一大笔”。 “小晨,是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黎叔,你不是要出去两天吗,怎么......怎么今天就回来了?”面对眼前身披长袍,兜帽遮脸的黎叔,我结结巴巴的问道。黎叔这样的打扮,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本来就觉得很奇怪,再加上我发现了店下墓穴里他那种种诡异的举动,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你好像很害怕?”黎叔摘取头上的兜帽冷冷的说道。 “没......没......没有的事,我怎么会害怕您呢?”我言语哆哆嗦嗦的否认道。其实心里不害怕才是怪事呢,我只是不想让他在我身上看出异样,但好像不会撒谎是我的本性,只要在我撒谎心虚的时候,说起话来就会结结巴巴的。 “还说你不害怕?你这一心虚撒谎说话就结结巴巴的习惯我还不知道啊?”黎叔突然微笑着用手拍拍了我的肩膀:“你把门锁上吧,跟我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虽然他现在脸上没了刚才冰冷的气息,但这微笑背后似乎藏着一把更加锋利的刀。我不明白他这么晚要我跟着他去哪里,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吗,他手里有电筒,可我没有,要是去的太远,我回来的时候岂不是要抹黑了。 至于我跟他去会不会有危险,这一点我不是没有担心过,他如此打扮深夜来找我,肯定是非得今天晚上说的事情,也可能是杀我灭口,但是如果他真的要我死,我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不用说黎家在长沙城的实力,当就黎叔店下的那口大棺椁,不知道要装多少个我这样的。再说了,我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更不要说官家人会知道。还有就是我觉得黎叔不可能会知道我昨晚下过墓,我走的时候把一切都还原了,就算他今天在我睡觉的时候下到过墓室里,墓里昏黄的灯光,他也不可能趴在地上看脚印吧?再退一万步说,掌柜的让伙计办事,天经地义,我还有什么理由说我不去呢?除非我自己承认了做贼心虚。 我跟着黎叔后面走得很慢,也很艰难,本以为会是一档生意上门的,结果却等来了系自己一身铃铛的系铃人。 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我此时对走在我前面的系令人真是一点都猜不透,黎叔这段时间诡异的举动实在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起初我很难将与人友善,带人和亲的黎叔和墓穴里那个行为诡异、身患怪病的人联系到一起,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又岂能让我装作睁眼瞎子。 手电筒发黄的光线在漆黑的街道里显得有些暗淡,跟在黎叔的后面,墓穴里那些琐碎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死亡的恐惧我做不到心如止水,冷汗一波接着一波。 “我们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一路我脑子里想了太多事情,黎叔停下的时候我没注意到,一下子撞到了他身上,便连忙道歉。我抬头看了一眼:“黎叔,这不是你西街的店铺吗,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黎叔没有回答我,一边开门一边说道:“进去就知道了。”看着眼前这间熟悉的店铺,我顿时脊背发凉,此时这间店铺在我眼里就似一间多年无人居住的鬼屋,阴气弥漫,令人不寒而栗。 “进来啊!”黎叔见我呆呆的站在门口,便催促道。 我也不知道此时自己哪里来的勇气,随着一声催促提起脚大步走了进去。可能是无形的恐惧让我超脱了对死亡的恐惧,就像常年被病痛折磨的人,死说不定是一种解脱;也可能是怕死,心里想着自己只要听黎叔的话,说不定他会绕自己不死呢! 进到店铺之后,黎叔轻车熟路的打开这间店铺里的密道,带着我一路到了与我之前进去过的一个一模一样的墓室里,奇怪的瞬间全亮墙壁灯火,阴森的墓道婴儿棺材,诡异的台心巨大棺椁,只是唯独没有令人作呕的恶臭。我心想:“自己当时在那个墓室里的猜想果然没有错,黎叔另外的店铺之下还有一个与之一模一样的古墓,而且很可能两个墓就是联通的。” “想什么呢,你不用费心思去想了,待会儿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说着黎叔打开墓室中的巨大棺椁盖子,里面赫然出现一个向下延伸的阶梯,黎叔取了一只火把,带着我一路沿阶梯向下走去。用他的话说就是能省则省,这手电筒里的电池如今快赶上黄金一样珍贵了。我心想:“幸好黎叔刚才没有让我先下,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我们刚下去没走几步,突然一声重重的金属撞击声从下面传下来,我吓得停住了脚步,浑身冒汗,心蹦蹦直跳,整个人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只要再有一丝诡异刺激到我,我不被吓死都会被吓疯的。黎叔似乎看出的心思,回过头来看着我缓缓说道:“只要长时间没动过棺椁,棺椁的盖子就会自动放下来,不过你放心,我在你前面呢!”听他这么说,我豁然开朗,心道:“他也在下面,我要是出不去,他也一定死在里面,说起棺椁盖,自己下来时因为太紧张,竟然都没有仔细的看看,如果棺盖上真有一个”阴“字,那自己的猜想就一定不会错。”我顿时沮丧起来,跟着黎叔继续沿着这条不知是不是通往自己之前进过的那个墓道的石头切成的阶梯一直往下走,一边走我一边想,切越想越不对经,这下面黎叔就和他家一样熟悉,来去自如,就算他现在在我前面,等会儿他丢下我从另外一个出口出去还不是易如反掌,不说自己手里没有一样照明的东西,就算有也不一定能找到上去的机关,就算找到机关外面有人不想让我出去,也是白扯。 想着想着,我又停下了脚步,黎叔回过头来看看我,把手里的火把递给了我:“你走在前面,这里的路只有一条,我跟在你后面。”我越想越后悔,自己想就想吧,停下来干什么,现在倒好,黎叔在我后面,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无奈自己已经走在前面,现在提出想走在后面,无疑是亲口告诉黎叔,我心中有鬼,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往前走。 阶梯一直向着地底下延伸,不知道有多长,我走一段就以各种理由停下身或转过头看看黎叔,看看他是否还在我后面,这种地方就算有光明让我一个人呆,我也会被吓死的,虽然我不知道黎叔引我来此的目的,但至少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也可以让我心里踏实一些。此时我的想法是,就算死在黎叔手上,也不想那么没有出息的被吓死。 又走了大概有半小时的路程,之前阴暗狭窄的通道顿时变得豁然开朗,我没有想到在这地下的深处竟然另有一番天地,眼前出现一个无比巨大的天然洞穴,洞穴的底部阴气弥漫,深不见底,只听得见一股激流九转十八弯所发出的轰鸣声。几根粗大的石柱傲然立于阴气之上,几条大腿般粗细的铁链和一些残破不堪的厚重木板临空架在石柱之上,构成了一条架通两岸的惊险索道,洞顶则高不可见,只是偶尔见一些在火把照耀下全身火红的鸟类划过上空,叫声凄惨,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说来奇怪,立于阴气之上的五根大石柱两两之间的索道有的多有的少,通道的出口处有一个大大的石墩,大石墩与第一根石柱上架有一条索道,而第一根石柱与第二根则有三条索道,第二根与第三根又只有一条,以此类推,一直延伸到洞的另一边,站在大石墩旁边,我看着这巨大岩洞中的景象,惊叹不已,却不敢靠近铁索道一步。 这时,只见黎叔将火把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我本想问他一些事情,却也没问出口。 第二十章 阴阳八转道 铁索桥下洪流的咆哮声在这阴气弥漫的巨大岩洞中不停地向四面传播开来,走在桥面木板残缺的索道上,我的心跳瞬间加快,小腿不停地抖动着,本来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应该要感觉到很热才对,可我现在却全身冷的发抖,身体越冷越抖得厉害,越抖越冷,就好像发高烧一样。洞顶黑暗之处,不停地发出一阵阵诡异而奇怪的声音,时而清脆悦耳,时而宛转悠扬,时而阴森恐怖,时而诡异沧桑,反正每走几步就能听到不同的声音。 走到了第一根石柱上,黎叔突然停了下来,拿出不知何时藏在裤兜里的风水八卦仪蹲了下来,不停地拿着它转动着寻找着什么。那八卦仪看起来非常古老,除了一些突起的位置被摩擦的有些发亮,其他的地方都长满的绿锈,应该是属于青铜制品。黎叔将火把递给了我,让我给他照明,他则一边用手拨弄着手中那处处透露着神秘之感的八卦仪,一边说道:“你我今天能不能走得过去,只能听听天由命了!” 我心想:“走不过去才好呢,走不过去我们就能赶紧朝原路返回,这种鬼地方,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呆。”我当时敢一个人进店下的古墓,那是为了爷爷之事,实属迫不得已,再说了,那古墓我之前跟在黎叔后面也进去过一次,最起码算得上熟悉了,可这岩洞,不说它所处位置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当就听这桥下的急流和残破不堪的索道,一旦失足,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黎叔见我不说话,似乎又一次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边诡异的笑着道:”血佛神殿就在前面,你若不去看个究竟,怕也不会甘心吧?“ ”血佛神殿?“我惊讶的说出了声。原本我真是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可当我听到”血佛“二字的时候,我心中的胆怯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在阴阳墓的阳墓之中,爷爷给黎叔的信上就有提到过”血佛“,若是不进去探个究竟,真怕以后自己会后悔。 ”谁说我不进去了?“我掷地有声的回击了黎叔的话。 黎叔看我一脸自信的表情,又一次摇着头诡异的一笑。我实在看不出这笑容背后到底藏着冰冷的刀子,还是香甜的蜜果,总之让我看的一脸茫然。 我们就这样,相互沉默的好长时间,只见黎叔不停地来回拨弄八卦仪上那一圈一圈的文字,看的我连连称奇,这古人也真是了不起,在什么都落后的条件下,竟然能手工制造出这么精美的东西,就连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都能一个不错的刻在这么小的铜盘之上,再说那一圈一圈的密密麻麻的文字,不但刻得规规整整,还能圆丝合缝的绕着中心左右转动,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黎叔突然站了起来,抖了抖因顿的时间太长而发麻的腿:”走这一条。“ 我不知道为什么黎叔要花费这么长时间来选择走这一条道路,在我们面前的这三条桥索道,看起来一模一样,距离也是一模一样,虽然我觉得他这么做没必要,但没有他的带领我还是不敢随意踏足。 黎叔见我不敢先走,一把夺过火把,瞟了我一眼,径直走了上去。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鄙视,嫌弃,无奈,厌恶,反正所有看不起我的意思都从他那不经意的一瞥中展现的淋漓尽致。在这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岩洞中,就算再被人看不起,我也不想逞能白白送死,毕竟我对黎叔所拥有的那些本事一无所知,做个平凡的人也许能活的更加幸福、更加长久。 走着走着,我不知道是自己天性好学的那股劲儿上来了,还是自己骨子里那无处不在的好奇心作怪,我竟开口问了黎叔关于这铁索道的事情,没想到黎叔很爽快的回答了我,他说:”我们现在走的这铁索桥道是古代一个很有学问的风水家所创,名叫‘阴阳八转道,此道以中土阴阳八卦为型,加上当时他们自己族群中的一些风水之术和机关术数,才演变成如今的样子。“ ”难道这为高人不是当年的中土之人?“我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是,他是当时幽兰古国的大祭司,为人好学,年轻时四处求学问道,可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风水堪舆,观星占卜,起阳居,定阴宅,寻三川龙脉,定七阴宝穴无所不能。古幽兰王国是当时蛮夷之地,今天黔川滇地区的某些位置,具体的范围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黎叔侃侃而道。 ”古代的风水大家?我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找一些这位前辈所著的书看看,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我突然来了兴趣,向黎叔问道。古代能堪称风水学术大家的人不多,好在他们都害怕自己死后一身学识碎骨深埋黄土之下,大部分人都有著作流传至今,对于黎叔古董世家的身份,要找到怕也不是难事。 我有这样的想法,说明我知道自己肯定能出去,黎叔若有害我的心,怕是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带我过去,直接一脚将我踢下深谷,岂不是连尸体都省的处理。黎叔费这么大的劲带我过去,说明里面的血佛神殿肯定和我或者爷爷有关系,要不然他没必要这么做。可里面到底有什么会与我这样一个在黎叔眼中的毛头小子有关呢?我现在很期待。 ”此人名叫哈喇萨邬,并非中土大国之人,没什么著作流传后世,不过,你倒是可以见见他本人。“黎叔一本正经的说道。 ”本人?黎叔,我虽然小,你也没必要这样骗我吧,我今年19岁了,不是3岁。“我很气愤的冲着黎叔说道。 黎叔看了看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八卦仪,没有再理会我。此时一阵奇怪的香气飘来,慢慢的气味越来越浓、越来越香。 很快,我们便顺利的通过了铁索道,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在阴气缭绕岩洞中,还有好多根没有栓着锁链的大石柱,他们都分立于连接铁索的石柱旁边,我感觉很诧异,于是并想问一下黎叔,等我转过头来,刚才还在我身边的黎叔突然消失不见了,那支火光摇曳的火把却莫名其妙的拿在了我的手中。 第二十一章 幻境 我一个人站在索道另一端的一块平整空地之上,空地面积不大,一面是深不可测的洞中悬崖,另一面是怪石嶙峋的岩洞洞壁,洞壁上雕塑着千奇百怪,数以万计的石像,我拿着火把靠近洞壁想看看到底洞壁上的石像雕刻的是些什么,却一个不小心被地面上的突起给绊倒了,在摇摇曳曳的火光照射下,我发现地面上残留了许多这样的突起,这些突起的两侧都留有深深浅浅的凿痕。在机械工程落后的古代,我无法想象祖先们是怎么样一凿一凿在这悬崖峭壁上凿出这么大一块岩洞绝壁上的平地,这深深浅浅的凿痕千年犹在。站起身,我走到石像前,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岩石雕像,我内心被深深的震撼了,同时心中也一阵酸楚。 在这种鬼地方,黎叔突然消失不见,我本应该被洞中阴森诡异的气息、奇形怪状的石像、怪异恐怖的叫声和暗黑无界的深洞吓得蹲到一个角落瑟瑟发抖的,也不知怎么了,在一声清晰的婴儿哭啼声传来之后,我竟然一个人点着火把,顺着不知通到何处的唯一一条通道寻声走了进去。洞壁上有个一人来高的小洞,这个小洞里面也是这里前进的必行之道,进来小洞里面,里面有一条狭窄的一人来高的通道,越往里走,通道越宽敞,那时有时无的婴儿哭叫声听得越明显。我扶着通道壁一步一步往前走,通道石壁之上到处可以摸到还没有完全风化的凿痕,在火把光线的照耀下古老沧桑而又富有神秘感。 与古墓皇陵打交道多年,没两把刷子还怎么混。虽说那些土夫子、盗墓贼是亲自出马,与古墓皇陵有直接接触,但我们也算是后来者居上,间接从死人手里抢东西,所以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地下建筑中的危险,不是有邪门怪异的生物威胁,就是有防不胜防的机关夺命,这也算是千百年来我们这一大行里的常识,要是这些都不知道,那就真没资格说你是干这一行的。我算是个例外,学的年头不算多,但懂得也不少,就是缺少一些实践。又因为自己胆小如鼠,所以注定这辈子只能纸上谈兵。 如此大工程的地下建筑,你要说不是哪朝哪代的地下皇陵,我都不信。怀着一颗见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就好奇的心我顺着通道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之前听到的那婴儿啼哭声突然就消失了,前面洞口隐隐约约传来一丝光亮,因为害怕通道石壁之上会装有机关,稍不留神,定会命丧当场,所以我在看到前面洞口隐隐约约的光亮时,脚下的步子放得更慢了。 越靠近洞口,光线越明亮,就在我走出洞口的一刹那,一道耀眼的白光刺到我眼睛里,我整个人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眼睛疼得无法睁开。我眯着眼睛极力想看清面前的一切,可整个洞口之外,全是一片白光照耀,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那耀眼的光芒吞噬了,除了无边无际的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萧晨,萧晨,你醒醒,醒醒。”伴随着脸部的一阵剧痛,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一道强光来回的晃悠。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了,做恶梦了?“ 此时我真是大脑一片空白,对站在我面前的人的询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中何时多出的一支火把因为没有拿稳掉落门口台阶之下,发出一连串的撞击声。 随着那道强光慢慢移开了我的视线,好一会儿我才看清眼前所站着的人的身影,虽然天黑的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刚刚询问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是街口摆摊的老夏。 老夏见我不说话,身体又莫名其妙的颤抖起来,慌忙将我扶进店中,店中的烛光被微风吹得四处乱窜,老夏关起店门,走到柜台边,用手拨了拨蜡烛上的灯芯,转头对着我问道:”你们店里还有蜡烛吗?这蜡烛可能马山就要烧没了。“我无心的随口应了一句,告诉他柜台里还有几根。老夏找来一只新的蜡烛点起来,还没烧完的那截蜡烛和新蜡烛的光亮一下子将整个店里充斥的亮了许多。 老夏坐到的旁边,打开手里的电筒朝我照了照,照的我浑身不舒服。我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自己刚才历历在目的地下洞穴经历会是在做梦,如此真实的情景,让我怎么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在做梦,难不成我在梦中将老夏照在我脸上的电筒光幻想成那洞穴里的奇怪白光,如果真是自己在做梦,为什么会有如此真实的存在感,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把你的手电光移开,照着我很不舒服。“我没好气的对着老夏呵斥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手电光照在我身上,就让我感觉全身冷冷的,很不舒服。老夏本来是担心我,被我这么一声呵斥,弄得他心里很不爽,站起身来就要走。 ”你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忙站起身拉住老夏,可他那爱要面子的臭脾气,怎么拉都拉不住,要不是我求爹哭妈的给他道歉,他定一走了之。老夏被我拉了回来,坐在椅子上,说了一大堆气话,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人没好报“等等说了一大堆,可我对他说的这些一点也不在乎,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就算他能说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又能怎么样,我也不会少一块肉,只要他现在不离开就行,因为我此时心里七上八下,对刚才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存在的经历完全不知道,老夏在这里,一来我可以问他一些事情,二来也能减少我心中的恐惧感。 我极力的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可是不管怎么想怎么推论都理不到一丝头绪。假设之前的墓穴,深不见底的岩洞都是自己一向臆想出来在梦中见到了,那我醒来时手里拿着的火把是怎么回事儿,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为何会睡在店门口的躺椅上被老夏叫醒。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想着想着我的头痛病又开始犯了,只要一往深处去想,就头痛欲裂,痛苦难忍。 老夏看见我痛苦的表情,终于停下了嘴里唠唠叨叨的话语,拿起手中的手电又放了下去,想来我刚才的话确实戳到了她的软肋,让他不敢再用手电来招呼我。老夏家家境不好,这么一把手电还真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想来他是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支,急着招摇过市拿来向我显摆显摆的。 ”你到底是怎么了?和我说说?“明明是关心人的话,为什么我听着这几句话从老夏嘴里出来却变了味。我知道他是一个爱点面子的人,明明就是关心人,却不愿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让了解他的人哭笑不得,不了解他的还以为是有病呢! ”我没事儿,老夏,我想问你一些事,你要想好了在回答。“我这话才刚一出口就后悔了,我不知道老夏会不会又因为我这句话一走了之。谁知老夏却这一次非但没有耍性子,还很“严肃认真”的应了我的话。我看了看他,只见他一边擦着手里的手电,一边说:”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脸上还不时露出满脸奸笑。感情是刚才心不在焉啊,我说为什么没对我生气呢?原来一心只顾着他手里的宝贝啊! ”老夏,你能不能认真点。“我这话说的底气十足。因为我将要问的问题对解开我现在的疑惑很重要。 老夏抬起头看着我:”你说就说嘛,干嘛这么严肃,我吃你家的了还是穿了你家的?“这事情对他来说不过举口之劳,他自然是不在乎,但对于我来说却很重要,心情焦急时语气重点自然也是人之常情,可老夏这种爱争点小理儿的人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据理力争的机会。 ”今天白天你真的见过黎叔来店里了?“我焦急的问道。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我见过你们家掌柜的来店里了?“老夏反问道。听他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对口说说的。于是我接着问他:”那我从你摊子上吃米粉回来后你见我干什么去了吗?“老夏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我说萧晨,你是不是生病了,说话阴一句阳一句的,你什么时候又去过我的摊子上吃过米粉,以前我请你吃你都不吃,你会那么好心,主动去照顾我摊子上的生意?“ ”你是说我没去过你摊子上吃米粉?“ ”实话告诉你吧,你不是没去过,是我今天根本没有出摊。“老夏瞟了我一眼,神奇的说道。此时看他那傲慢的模样,我真心想揍他一顿,泄泻我心中的火,我心想:”你不出摊还了不起了?要不是我有正事儿问你,你出不出摊和我又半毛钱的关系啊。“ ”行了行了,你也甭一个一个问了,我直接告诉你的了“,老夏不耐烦的说道:”是这样的,今天我根本没有出摊,但今天午饭和晚饭时都是我去摘菜,路过巷口,我两次都看你在门口睡觉,你应该是从早上一直睡到现在吧,刚才我过来找你是有点事情和你商量,结果看到你睡在门口的椅子上口念碎语,全身抽搐,还以为你是做恶梦了,这才叫醒你,你看,现在我的右手手掌还红着呢。“ 老夏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我真是想马上m拿出来,伴着口水泼他一身,你用手打我的脸来叫醒我,我都没说我脸被你打疼了,你tm到来我面前说你的手打我脸打红了,摸着我肿起的脸,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口。 对于老夏的陈述,我也不敢深想,怕自己的头痛病又出来折磨,便决定等状态好一些再好好想想,如果还是没什么头绪,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了,老夏,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不会就为了来炫耀你弄到一支手电吧?“我对着不停地用衣角擦拭手电的老夏问道。 这一问,老夏一下子抬起了头,敲了敲脑袋:”唉,看我这记性,差点把大事情忘记了。“老夏打着手电,走到窗户前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走过来,把嘴靠近我的耳朵轻声说了句:”我家井里突然冒出一具朱漆大棺材。“ 老夏这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真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前自己的那些经历是虚是实都还搞不清楚,这老夏又来给我添新的问题,我都不知道他家井里冒出棺材来找我干什么。虽然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自己爱凑热闹的习惯和永不衰落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跟随着老夏走出店门。 第二十二章 朱漆浮棺 ”哦,对了,老夏,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刚才提到的四大家族?还有一个把这两具棺材留在你水井中的姓萧的人?“我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朝老夏问道。 老夏从身上取下烟杆,在井口的石头上敲了敲,重新放了烟丝点燃,狠狠地抽了几口,又将烟杆放在井口的石头上敲了敲,系在身上,朝着井里吐了一口口水,用衣袖擦了擦嘴,眼睛眨巴眨巴的说道:”当年的盗墓界不止有四大家族,除了有东龙之称的龙燮、西萧之称的萧仄、南黎之称的黎卓一和有北何之称的何思淼四大家族外,还有一位是人称沙王的杨炳傅,他们五人都是当时鼎鼎有名的盗墓高手,几十年来只要有他们带队的盗墓活动从来没出过事情。“ ”萧仄?你说的是萧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消失村庄处过路的老人,奇怪古墓中发黄的信件还有老夏口中的事实,这一切都证明爷爷果然是土夫子,而且还是一个很厉害很有地位的土夫子。如果这么说的话,难道爷爷的失踪和盗墓有关,就算爷爷的失踪是他盗墓死在墓中,那几年之后整个村庄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又该怎么解释? 就在我为此事绞尽脑汁的时候,门口突然有几道强光射了进来,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光线越来越近。只听到:”哟,什么东西这么香啊。“几个手持军用强光手电筒的人出现在老夏家院子里,在他们手中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整个院子顿时亮了许多,而老夏手里的手电发出的灯光此时便显得苍黄的许多。我看到他们为首的一个脚踏皮鞋,身着黑色齐膝大衣,头戴一顶帽子,满脸皱纹却不失高雅之气,只是说出的话让他这一身时髦的装扮瞬间显得与本人格格不入。 ”杨炳傅?你来干什么,你害我害的还不够惨吗?“老夏激动地朝着那个为首的黑衣人怒吼道。 ”我害你?笑话,是你自己当时心甘情愿,与我何干?“为首的那个黑衣老头说道。 ”老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啊?“我看着他两你来我往的对嘛着,害怕他们打起来,便想从中做和事老。要知道,老夏加上我才两个人,而以黑衣老头为首的那一帮人有三四个,各个身材魁梧,要是真的打起来,怕是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萧晨,你走开,这是你甭管,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讨回三十几年前的公道。“老夏情绪激动的推开我拦住他的手。可是明知寡不敌众,我怎么会让老夏去送死呢,我死死地抱着老夏,过了好久,他才平复了激动地情绪。 那边的黑衣老头也挺识趣,见老夏不说话了,他便也安静下来。也不知道他是害怕我们真的打到他,还是怎么的,此时的态度没有刚进来时的嚣张跋扈了。 老夏拿出眼袋,装了一斗,点燃抽了几口,看了看一边的杨炳傅说道:”沙王,今天你既然来了,就希望你对得起这个称号,把事情给我解决了。“杨炳傅见老夏尊他为’沙王‘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放下了一些架子,让手下人在门外候着,他一个随我们进屋。 进得屋来,沙王被老夏邀请中堂上座,老夏也坐了下来,我见没人理会我便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刚坐下来,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呢,门外杨炳傅的手下一个个鬼哭狼嚎似的破门跑了进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全身发抖的和我们说房上有许多绿眼睛的怪东西,很怕人,他们说话时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看来是被房上的东西吓坏了,要不然也不会鬼哭狼嚎的破门跑了进来,虽说杨炳傅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盗墓界’人称沙王的人应该不会如此放纵自己的手下这般不懂规矩吧。随着屋门被打开,我明显听到门外有几声闷闷的撞击声,就是从井边的那两口棺材的位置发出的,过了几分钟,一阵异香便扑鼻而来。 “老夏,你怎么了。”看着发疯一样手舞足蹈的老夏,我焦急万分。就在我闻到异香的时候,老夏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变得像一个疯子一样,大声发笑,手舞足蹈,走路似醉非醉,就像羊癫疯犯了一样,拉都拉不住。 “快,把这个放在他鼻子处,让他问一下。”情急之下,杨炳傅从腰包里掏出一个装有青色粉末的玻璃瓶递给我,我把玻璃瓶盖子打开放在老夏的鼻子处,就吸了几口,来下就安静下来了。 “嘿,你别说,还真管用。”老夏平静下来之后,我扶着他坐下,把手里的玻璃瓶还给杨炳傅,杨炳傅接过瓶子,得意的笑了笑:“那还用说,这薄荷粉就是这疑香的克星,专为它准备的。” 杨炳傅把瓶子小心藏好,转头看向我,瞬间脸上得意的神情就变的满腹疑问似得,他上下打量着我,许久...... 杨炳傅刚要开口问什么,就被老夏的一句话压下去:“他是萧家孙辈大公子。”老夏刚才还是迷迷糊糊的,这什么时候醒的我都不知道,我更加不解的是他口中说的萧家孙辈大公子说的是谁,难道会是指的我?我现在就是一个打工的,虽然姓萧,但和‘公子’二字似乎扯不上任何关系。 看着不知何时醒来的老夏,我担心的问道:“老夏,你刚才怎么了,你吓死我了,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不行,你今天得给我讲清楚,不让你你今晚叫我来帮的忙,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帮你的。”我开始虽然好奇井边的两口棺材和老夏口中和爷爷有关的一点蛛丝马迹,但也没到非得他今晚告诉不可的地步,可现在看来,我眼前的这两个人和失踪的爷爷都有着莫大的关系,难得今晚两人凑到一起,假如不刨根问底的弄个清楚,怕是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实在是很难从外表看清这个所谓的“沙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如果从老夏今晚看到杨炳傅时的举动来看,这个人定是一个恶人,连老夏这样老实巴交的人都陷害,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如果从杨炳傅今晚的言行来判断,我觉得这人也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要不然凭他手下三四个人,根本用不着和我们好言相谈。所以我始终没有先开口问他什么。 “你想知道整件事情,我也不会再瞒着你,我们先出去看看外面的一切,回来我和‘沙王’再好好说给你听。”老夏看了杨炳傅一眼,在我的搀扶下虚弱无力的朝门外走去。 杨炳傅的手下几人将手中的手电筒朝房屋的瓦片上一扫,我的天,围着水井四周的房屋瓦叶上蹲满了无数只猫,这些猫还不是普通的猫,这些猫通体花色,毛色纹路一条一条的,眼睛里发出令人阴森恐怖的绿光,让人开一眼就直觉脊背发毛,和我之前在店里阁楼深夜看见的那一只口里叼着血淋淋婴儿头颅的“九花大斑猫”一模一样。 看到这情景我便脱口而出:“九花大斑猫?” “不愧是萧家的大公子,果然不同凡响,要是换做我手下这一群猪头笨脑的饭桶,名义上跟了我十几年,可能遇到了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已经去了阿修罗界了。”杨炳傅从屋内走出来,对着我就是一阵赞许。我心想:“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杨炳傅对我说话这么客气,肯定也和爷爷有关,看他对自己这么恭敬,待会儿一定得找机会把所有事情弄个一清二楚。”爷爷和亲人的事情将我这几年困扰的实在辛苦,每一次看似有点蛛丝马迹,却又都是些狗屁不通的片段,根本无法连起来,现在难得有一段不缺页的真相,我定要把握住机会。 回到屋里,我们一一坐定后,我便迫不及待的向老夏问道:“门口的猫和你刚才的发疯似的乱吼乱叫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我想以其一个一个问题问这么麻烦,索性把两个问题一起问了,这样让老夏也不会觉得烦,自己也能听得舒服。 老夏可能是还没来得及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来,听到我急切的问题便理了理气,病怏怏的看着我:“房上的那些眼发绿光的猫,的确是你所说的‘九花大斑猫’,他们都是被这两具棺材里发出的幽兰疑香给引出来的,这些猫并不是普通的猫,他们常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坟墓里,以腐尸为食,凶残霸道,有时候连活人都会遭受他们的袭击,不过他们袭击的一般都是小孩子,它们到过的地方经常是鸡犬不宁六畜不安,所以这东西很邪门。至于这幽兰疑香,则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它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闻到过,这种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能使人产生幻觉,严重还会致人丧命。” “有那么神奇?那它是哪里来的?又怎么会在你家里出现?”我听得很入神,虽然这些事情和我无关,但多知道一些总不会害了自己吧! “你自己不也着过它的道,难道你还不信?”老夏惨白无力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不是不信,只是......”我到现在位置都还没弄清楚到底自己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梦里的幻觉还是真实经历,所以不敢妄下定论。本来是说今晚的事情,现在又扯到我身上,我现在本就被头痛病折磨的害怕去想这件事情,老夏突然提起,实在让我觉得心里不爽不爽的:“老夏,你赶紧觉着往下说,扯上我干嘛!” 老夏被我一句话挡了回去,揉了揉眉心:“相传,这幽兰疑香是幽兰古国的大祭司炼制的一种奇香,这种奇香是为了当时幽兰国的幽兰王妃而专门炼制的,幽兰王妃得了一种怪病,整日活在万虫噬心的痛苦之中,幽兰国王不想看到他的王妃受此磨难,就让大祭司哈喇萨邬炼制了这种香,让人闻了会忘记所有的痛苦,整日生活在幻香之中。至于怎么会在我家里出现,你得问问‘沙王’。 第二十三章 幽兰疑香 “”哦,对了,老夏,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刚才提到的四大家族?还有一个把这两具棺材留在你水井中的姓萧的人?“我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朝老夏问道。 老夏从身上取下烟杆,在井口的石头上敲了敲,重新放了烟丝点燃,狠狠地抽了几口,又将烟杆放在井口的石头上敲了敲,系在身上,朝着井里吐了一口口水,用衣袖擦了擦嘴,眼睛眨巴眨巴的说道:”当年的盗墓界不止有四大家族,除了有东龙之称的龙燮、西萧之称的萧仄、南黎之称的黎卓一和有北何之称的何思淼四大家族外,还有一位是人称沙王的杨炳傅,他们五人都是当时鼎鼎有名的盗墓高手,几十年来只要有他们带队的盗墓活动从来没出过事情。“ ”萧仄?你说的是萧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消失村庄处过路的老人,奇怪古墓中发黄的信件还有老夏口中的事实,这一切都证明爷爷果然是土夫子,而且还是一个很厉害很有地位的土夫子。如果这么说的话,难道爷爷的失踪和盗墓有关,就算爷爷的失踪是他盗墓死在墓中,那几年之后整个村庄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又该怎么解释? 就在我为此事绞尽脑汁的时候,门口突然有几道强光射了进来,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光线越来越近。只听到:”哟,什么东西这么香啊。“几个手持军用强光手电筒的人出现在老夏家院子里,在他们手中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整个院子顿时亮了许多,而老夏手里的手电发出的灯光此时便显得苍黄的许多。我看到他们为首的一个脚踏皮鞋,身着黑色齐膝大衣,头戴一顶帽子,满脸皱纹却不失高雅之气,只是说出的话让他这一身时髦的装扮瞬间显得与本人格格不入。 ”杨炳傅?你来干什么,你害我害的还不够惨吗?“老夏激动地朝着那个为首的黑衣人怒吼道。 ”我害你?笑话,是你自己当时心甘情愿,与我何干?“为首的那个黑衣老头说道。 ”老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啊?“我看着他两你来我往的对嘛着,害怕他们打起来,便想从中做和事老。要知道,老夏加上我才两个人,而以黑衣老头为首的那一帮人有三四个,各个身材魁梧,要是真的打起来,怕是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萧晨,你走开,这是你甭管,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讨回三十几年前的公道。“老夏情绪激动的推开我拦住他的手。可是明知寡不敌众,我怎么会让老夏去送死呢,我死死地抱着老夏,过了好久,他才平复了激动地情绪。 那边的黑衣老头也挺识趣,见老夏不说话了,他便也安静下来。也不知道他是害怕我们真的打到他,还是怎么的,此时的态度没有刚进来时的嚣张跋扈了。 老夏拿出眼袋,装了一斗,点燃抽了几口,看了看一边的杨炳傅说道:”沙王,今天你既然来了,就希望你对得起这个称号,把事情给我解决了。“杨炳傅见老夏尊他为’沙王‘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放下了一些架子,让手下人在门外候着,他一个随我们进屋。 进得屋来,沙王被老夏邀请中堂上座,老夏也坐了下来,我见没人理会我便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刚坐下来,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呢,门外杨炳傅的手下一个个鬼哭狼嚎似的破门跑了进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全身发抖的和我们说房上有许多绿眼睛的怪东西,很怕人,他们说话时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看来是被房上的东西吓坏了,要不然也不会鬼哭狼嚎的破门跑了进来,虽说杨炳傅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盗墓界’人称沙王的人应该不会如此放纵自己的手下这般不懂规矩吧。随着屋门被打开,我明显听到门外有几声闷闷的撞击声,就是从井边的那两口棺材的位置发出的,过了几分钟,一阵异香便扑鼻而来。 “老夏,你怎么了。”看着发疯一样手舞足蹈的老夏,我焦急万分。就在我闻到异香的时候,老夏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变得像一个疯子一样,大声发笑,手舞足蹈,走路似醉非醉,就像羊癫疯犯了一样,拉都拉不住。 “快,把这个放在他鼻子处,让他问一下。”情急之下,杨炳傅从腰包里掏出一个装有青色粉末的玻璃瓶递给我,我把玻璃瓶盖子打开放在老夏的鼻子处,就吸了几口,来下就安静下来了。 “嘿,你别说,还真管用。”老夏平静下来之后,我扶着他坐下,把手里的玻璃瓶还给杨炳傅,杨炳傅接过瓶子,得意的笑了笑:“那还用说,这薄荷粉就是这疑香的克星,专为它准备的。” 杨炳傅把瓶子小心藏好,转头看向我,瞬间脸上得意的神情就变的满腹疑问似得,他上下打量着我,许久...... 杨炳傅刚要开口问什么,就被老夏的一句话压下去:“他是萧家孙辈大公子。”老夏刚才还是迷迷糊糊的,这什么时候醒的我都不知道,我更加不解的是他口中说的萧家孙辈大公子说的是谁,难道会是指的我?我现在就是一个打工的,虽然姓萧,但和‘公子’二字似乎扯不上任何关系。 看着不知何时醒来的老夏,我担心的问道:“老夏,你刚才怎么了,你吓死我了,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不行,你今天得给我讲清楚,不让你你今晚叫我来帮的忙,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帮你的。”我开始虽然好奇井边的两口棺材和老夏口中和爷爷有关的一点蛛丝马迹,但也没到非得他今晚告诉不可的地步,可现在看来,我眼前的这两个人和失踪的爷爷都有着莫大的关系,难得今晚两人凑到一起,假如不刨根问底的弄个清楚,怕是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实在是很难从外表看清这个所谓的“沙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如果从老夏今晚看到杨炳傅时的举动来看,这个人定是一个恶人,连老夏这样老实巴交的人都陷害,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如果从杨炳傅今晚的言行来判断,我觉得这人也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要不然凭他手下三四个人,根本用不着和我们好言相谈。所以我始终没有先开口问他什么。 “你想知道整件事情,我也不会再瞒着你,我们先出去看看外面的一切,回来我和‘沙王’再好好说给你听。”老夏看了杨炳傅一眼,在我的搀扶下虚弱无力的朝门外走去。 杨炳傅的手下几人将手中的手电筒朝房屋的瓦片上一扫,我的天,围着水井四周的房屋瓦叶上蹲满了无数只猫,这些猫还不是普通的猫,这些猫通体花色,毛色纹路一条一条的,眼睛里发出令人阴森恐怖的绿光,让人开一眼就直觉脊背发毛,和我之前在店里阁楼深夜看见的那一只口里叼着血淋淋婴儿头颅的“九花大斑猫”一模一样。 看到这情景我便脱口而出:“九花大斑猫?” “不愧是萧家的大公子,果然不同凡响,要是换做我手下这一群猪头笨脑的饭桶,名义上跟了我十几年,可能遇到了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已经去了阿修罗界了。”杨炳傅从屋内走出来,对着我就是一阵赞许。我心想:“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杨炳傅对我说话这么客气,肯定也和爷爷有关,看他对自己这么恭敬,待会儿一定得找机会把所有事情弄个一清二楚。”爷爷和亲人的事情将我这几年困扰的实在辛苦,每一次看似有点蛛丝马迹,却又都是些狗屁不通的片段,根本无法连起来,现在难得有一段不缺页的真相,我定要把握住机会。 回到屋里,我们一一坐定后,我便迫不及待的向老夏问道:“门口的猫和你刚才的发疯似的乱吼乱叫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我想以其一个一个问题问这么麻烦,索性把两个问题一起问了,这样让老夏也不会觉得烦,自己也能听得舒服。 老夏可能是还没来得及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来,听到我急切的问题便理了理气,病怏怏的看着我:“房上的那些眼发绿光的猫,的确是你所说的‘九花大斑猫’,他们都是被这两具棺材里发出的幽兰疑香给引出来的,这些猫并不是普通的猫,他们常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坟墓里,以腐尸为食,凶残霸道,有时候连活人都会遭受他们的袭击,不过他们袭击的一般都是小孩子,它们到过的地方经常是鸡犬不宁六畜不安,所以这东西很邪门。至于这幽兰疑香,则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它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闻到过,这种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能使人产生幻觉,严重还会致人丧命。” “有那么神奇?那它是哪里来的?又怎么会在你家里出现?”我听得很入神,虽然这些事情和我无关,但多知道一些总不会害了自己吧! “你自己不也着过它的道,难道你还不信?”老夏惨白无力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不是不信,只是......”我到现在位置都还没弄清楚到底自己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梦里的幻觉还是真实经历,所以不敢妄下定论。本来是说今晚的事情,现在又扯到我身上,我现在本就被头痛病折磨的害怕去想这件事情,老夏突然提起,实在让我觉得心里不爽不爽的:“老夏,你赶紧觉着往下说,扯上我干嘛!” 老夏被我一句话挡了回去,揉了揉眉心:“相传,这幽兰疑香是幽兰古国的大祭司炼制的一种奇香,这种奇香是为了当时幽兰国的幽兰王妃而专门炼制的,幽兰王妃得了一种怪病,整日活在万虫噬心的痛苦之中,幽兰国王不想看到他的王妃受此磨难,就让大祭司哈喇萨邬炼制了这种香,让人闻了会忘记所有的痛苦,整日生活在幻香之中。至于怎么会在我家里出现,你得问问‘沙王’。 第二十四章 幽兰古国 “幽兰古国?“听到老夏口中的这四个字,我突然觉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怎么,萧大公子也听说过?”老夏家正屋里,杨炳傅到处转悠着观赏着屋中的一切,一会儿拿起桌子上的金杯看看,一会儿又取下墙壁上的字画瞧瞧,似乎和在他家一样,丝毫没有把我们两个大活人看在眼里,刚来时那股横行霸道、目中无人的气势此时尽显无疑。此人让我一会儿感觉修养有度,一会儿又觉得十恶不赦,他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只从门外进得屋里来,让我真是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只见杨炳傅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我旁边,死死地看着我,眼光里透出太多的期待和不可思议。我不就随口重复了一句,他反应竟会如此巨大实在在我意料之外,在他的眼里似乎我就不能知道这“幽兰古国”。 我并没有理会他的眼神,只淡淡的回了句:“怎么,我就不能知道一点点?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称呼我,我受不起。”他刚才对我们视如空气,我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这话刚一说出口,我就觉得不对劲,毕竟自己现在还等着他给我传道解惑呢,自己有求别人还是得偶尔装一装孙子,阿谀奉承一下,逞一时的嘴上之能,不但解决不了什么,还可能让他心存怨恨,痛下杀手也说不一定。 想到这里,便奉承了他一句:“沙王,我也就是好奇,我这种初出茅庐的后辈,怎么可能在您面前班门弄斧,还请沙王指教。”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想吐,从小我就没有奉承过谁,这种怕人马屁的活看着我都觉得恶心,现在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真是迫不得已。 没想到这老头还真吃这一套,脸上不可一世的表情顿时换了新装,对着我又是一阵赞许,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之类的话,我听着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放在心上。心想:“我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恐怕不是你一个老头说了就能算的。”我心里虽然这样想,可脸上至始至终都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看你年纪小小,就如此知趣,怕是很快就能继承你爷爷的衣钵咯,只要你有心,超过你爷爷也是有可能的。”杨炳傅被我刚才奉承的那对话说得是心花怒放。我不知道我的那一句话有那么神奇吗?竟能使他如此癫狂,要不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被人夸赞过,就是我所说的话正中他的心意。 坐在一旁的老夏一言不发,只是脸色看上去很不自然,他那无奈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这时候并不是拉家常的时候,正事要紧。老夏和杨炳傅才是今晚的主角,我只是一个来帮忙打杂的,也不知为什么,我却成为今晚的中心,似乎每一件事情都和我有关似的。 看着老夏不耐烦的表情,我才反应过来,今晚对于老夏来说是解决他和杨炳傅三十年来的恩怨,对于我来说是搜寻爷爷失踪的蛛丝马迹不可多得的机会,我可不能因为‘奉承’二字就错失良机,于是便开口问道:“沙王,现在您能说说门外的两口朱漆红棺是怎么回事情了吧?“ “不急,不急,我还是先给你普及普及有关幽兰国的常识吧!“杨炳傅不可一世的嘴脸又显露无疑。 他头头头是道的给我说了一大堆。 战国末期,在今天的川滇黔地区建立了一个很小的政权,这个神秘的国度就是幽兰古国,幽兰古国历时不到二百年,便于人间蒸发般了无踪迹,这便不是这个国度里的人都死了,只是他们唯一的国王和两大祭司都死了,所以幽兰国的人民分散群居于终年不见天日的山洞之中,后来才慢慢的消失。 幽兰古国当时连年遭周边大国掠夺,然而这些大国并不是为土地而来,而是为了抢夺幽兰王手中的两样东西。 据说,幽兰古国建国时得到两件稀世珍宝,一件衣服和一本奇怪的书,衣服名叫流银霓裳,书名曰天残。幽兰古国二百年历史就只有一任国君,在他死的时候,幽兰古国里的两位阴阳祭司将两件宝物都当成随葬品入殓地宫,只是将‘天残’一分为二,分别埋到地宫两处,''天残卷''从此一分为二。 幽兰王埋入地宫之时,阴阳大祭司将入口和布防图刻在四块血玉雕成的蝴蝶之上,分给当时国内四个小政权,以求他们能世代传承为幽兰王地宫守住长明灯,以求幽兰王转世复国。 可幽兰王和阴阳祭司死后,幽兰国剩余的四个小政权却没能守住‘血蝴蝶’,让人掠去,幽兰古国也从此销声匿迹,不复存在。 后来,一个叫王玕的人,他学富五车,师承更是当时名动南北的风水大家坤灵子陆枯,陆枯一生专研风水易理,为防心术不正的王玕偷识所著书中毕生心血凝聚的精华———《王陵异事论》,最终沦为千古罪人,本想藏书棺底,随身埋于黄土之下,却不料被王玕知晓。王玕从书中知晓幽兰王陵中的两件宝物,因亡妻之死并下墓盗掘,以求妻子能死而复生和他再续夫妻之缘,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带去的人好像都被神灵诅咒,如果不世世代代为幽兰王守灵就会皮开肉绽而死。这几个人便世世代代在此繁衍生息,慢慢的发展成几个大家族。 直到五代之时,一个风水易理奇才,从几个王侯将相的地宫中发现了”血蝴蝶“,并参透了其中的秘密,才使得”天残卷“前半卷重现人世,但后来又因这个奇才的师门不和,相互争抢,”天残卷“最终却落到了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上,从此便失了踪迹。 幽兰古国的那几个守灵的大家族也因为幽兰王陵的开启和”天残卷“的被盗,从此消失人间。据说王玕师徒下墓的时候,没有找到入口,却无意间在一个悬崖之上发现了一个大山洞,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整座大山瞬间下塌,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却好模好样的躺在一座大山之巅的大树下,大树下有一个深潭,潭中的水青绿见底,稠若糖稀。 只是不知为何王玕等人的身上却发生了变化,只要半月没有深潭之中的水擦身,便会全身疼痛难忍,皮开肉绽而死。 王玕自觉通阴阳晓五理,不愿世世代代留守深山,便毅然决然的走了,不曾想几个月之后便被人发现尸临荒野。 在王玕死后,其余几人便将妻儿家眷迁至大山深处,以求保全残躯不死。几人本想等到自己百年之后,妻儿老小便可迁离这荒无人烟的邪恶之地,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身上所受这邪恶的诅咒竟会世代相传,只要有血缘关系的人无一例外,离开山巅深潭之水就定会皮开肉绽而死。 就着样,几人为自己犯下的过错牵带着妻儿老小为这幽兰王守灵千年,世代延续。 第二十五章 竖井藏棺 杨炳傅的一席长篇大论听得我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唯独老夏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沙王就是沙王,果然名不虚传,千百年前老祖宗的事情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今天真是让我这小辈开了眼界。“我抱拳拱手朝着杨炳傅做了几个动作,他看到我这般恭维他,用手捋了捋他那一撮发白的短胡须,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更加显得他不可一世。 ”名不副实才对吧,嗯,沙王?“老夏虚弱无力的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一只手重重的搭在我的肩膀上,很明显现在连站起来都是硬挺着的。 我给老夏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在继续说了,心想:”对于杨炳傅这种整天活在别人谗言下的人,只需要阿谀奉承他几句就能把他搞定。”可是老夏就是这么一根筋,对我的眼色不理不睬,非要把我刚建立起来的和谐气氛给打破,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难道这个道理他不懂?再说了,要真是闹翻了,就算杨炳傅的手下不出手,当就一个杨炳傅摆平我们两个都大有可能。 老夏与杨炳傅对视了几秒:”沙王要真是正人君子,兴许也不会在当年做出那种卑鄙之事吧!“ ”你......当年要不是我的话,你能活到今日?“杨炳傅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时消失,气急败坏的朝着老夏怒吼道。 ”要不是当年萧仄和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们将这两具害人的棺材藏到我家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一次听爷爷的名字从别人的口中说出,都会从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也许是觉得离我想要知道的真相跟进一步了吧。 ”呐,你也听到了,这是跟我没关系的,是他自愿的。“杨炳傅对着我手舞足蹈意味深长的说道。脸上那无奈的表情似乎感觉他是遭受了老夏天大的冤枉。 让我觉得很奇怪的是他们俩刚才在井边吵架时,我不就是劝了几句嘛,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扯上我,更何况杨炳傅是什么人啊,他往哪里一站身旁几米的范围都被他的气势所盖,和老夏这么一个就剩半条命的人吵架,还会需要找我这个无名小辈来撑场面,这是说不通的。更何况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无所知。 “我拜托你们两个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吵。”我听着他们嘈杂的争吵声心里的火一下子冒了上来:“隔壁两邻不用睡觉了?” 他们两个人被我这莫名其妙的几声呵斥都吓到了,就连旁边杨炳傅的几个手下都瞪大了眼睛,一个个朝我躲躲藏藏的竖起了大拇指,我将老夏扶着坐下,看了两人一眼:“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和我爷爷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两谁能说给我听听?” 两人听到我的问话都沉默不语,杨炳傅也坐了下去,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此时的夜静的出奇,除了屋里的几盏油灯灯芯不时发出几声响动,刚才门外嘶声裂肺的猫叫声都停了。说来也的确奇怪,刚才门外的那些猫发出的叫声,像极了婴儿的哭声。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拍打声,杨炳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罢,今晚看在萧大公子的面子,我杨炳傅在此先给你陪个不是,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对不住你。”杨炳傅走到老夏面前深鞠了一躬,然后转头看向我:“萧大公子,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我来告诉你,只是你爷爷和你们牛家庄的消失我是一点内情都不知道。” “你知道我家发生的事情?”我急切的看着杨炳傅。 “这件事情恐怕在整个西南倒斗界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也用不着奇怪,当年很多人都跟随在你爷爷手下,他是我们这一行的领头人,只要有他在没有下不了的墓,当然,除了龛山王陵。” “龛山王陵,你说的是哪个传说的幽兰王陵?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 “不错,确实存在,但是没有人敢去。” 我看着杨炳傅,心中既是好奇他所说的那些我只有在书里才能看到个大概的东西,也很兴奋,心想:“看来蛰伏在我心中多年的心结,今晚也能松松了。” 杨炳傅并没有在意我好奇的眼神,他在大堂里来回的踱步着,眼睛不停地眨巴,似乎当年的事情埋在心里太久,都已经不太好找了。 杨炳傅走了几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端起桌上早已经冷了的茶水一饮而尽,理了理思绪,故作神秘的说道:“当年我和老夏都是瓦楽一派的‘土行孙’,这里面你爷爷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寻龙点穴、分金定位、掘土掏棺、降尸伏怪所有的本事都无一不精啊!” “捡重点说。”老夏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我撇了老夏一眼,了呵呵朝着杨炳傅笑了笑,轻声安慰了几句被老夏打断了话的杨炳傅:“没关系,沙王,就这样说,我们不管他。”杨炳傅本来心中就藏着气,要不是我低身笑语的安慰了几句,恐怕两人又要吵起来了。与爷爷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我都不想放过,杨炳傅的话语在老夏心里可能是鸡毛蒜皮不值一提,可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啰嗦,相反却非常重要。如果对爷爷的从前没有一点了解的话,要查他失踪背后的真相还真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杨炳傅瞅了老夏一眼,接着说道:“当年在一个战国墓里,我和你爷爷都下了墓,当然,那个时候我们彼此还都不认识,就在那一次,我突然掉进了墓主人为我们准备的陷阱中,是你爷爷救了我,我才得以逃出生天。”说着杨炳傅拉起裤管子:“你看,这就是当年留下的。”杨炳傅小腿两侧一边大一边小的两个伤疤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颤抖着用手摸了摸两个伤疤,哽咽的说道:“当年一根很尖的铁器直接把我的小腿刺穿,是你爷爷背着我走出了那个墓。” 我心想:“难怪你会对我这么一届无名小辈放下架子,原来都是爷爷为我铺的路啊!” “后来呢?”我急不可待的追问道。 “你就不能让我歇会儿,喝口水?”杨炳傅故意装作无力的手掐着腰间慢慢的走回座位,抬起桌上的空杯子朝我晃了晃。 我马上明白过来,上前给他和老夏都添满茶水。 杨炳傅喝了几口茶水后,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此时老夏那恶毒的目光恨不得马上把身边这个啰啰嗦嗦的杨炳傅给杀死。无奈因为我的在场,他不得不让杨炳傅慢慢的细说给我听。我猜测,要么是我现在头上顶着爷爷当年留下的光环,要么就是老夏请我帮忙的事情只有我能做,不然他也不可能对我如此的迁就。 杨炳傅喝完水接着说道:“从那以后我便一直跟随你爷爷左右,我负责在这长沙城打听各路消息,你爷爷负责下墓敛财,当然,我们瓦楽一派也是有规矩的:小墓不下,古代王侯将相等级以下的墓不下,川滇黔三个地区以外的墓不下”。 “再后来呢?”我现在来不及问这些破规矩是何用意,我只希望他赶紧往下说,让我多了解一些,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让这些近在耳边的线索又飞走。再说了,这些个破规矩对于我来说除了能增加点见识外,一点作用也没有。 “你用不着猴急,你该知道的我都会给你讲个明白。”杨炳傅傲慢的语气让我瞬间感觉有些不舒服。 我满脸堆笑的朝他点了点头,心想:“这他妈的什么人啊,像个买菜的大婶一样,也忒善变了吧。要不是你知道爷爷的事情,老子才真是没空搭理你那张善变的嘴脸呢!”杨炳傅这人说到底还是有点人性,要不然在提起爷爷救他的事情的时候也不会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可他怎么说也是倒斗界的一大咖,不时时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嘴脸也不正常。旁边的几个手下人都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对杨炳傅的善变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跟了杨炳傅这几年,所有的一切都习以为常了。 老夏坐在椅子上还是一副不在其内不管其事的样子,只是脸上那焦急的表情似乎越发的明显起来。 杨炳傅看了老夏一眼,脸上的傲慢之色有增无减:“后来,我、老夏和萧......”,说到这里杨炳傅卡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和萧老爷子,也就是你爷爷,我们一起下了另外一个墓,这一次老夏突遭陷阱,是我和你爷爷舍身忘死才将他救出来了,要不是我们,他今天哪里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和我们说话。”话语间,杨炳傅不时的瞟了老夏几眼,尤其说到后面两句的时候,语气越发的加重了不少,似乎不加重语气来说这话显示不出当年他为了救老夏舍身忘死英雄事迹。说话时的卡顿处,肯定是想直呼爷爷的名讳,但碍于我在场,又换回了称谓。 在当时乃至今天,直呼长辈或者顶头上司的名讳都是不尊重,可能杨炳傅守到大清朝的礼仪教育,对这一方面还是很注意的,恐怕也只有爷爷这样的人才能得到杨炳傅如此的敬畏吧。 然而老夏却无动于衷,只是说道救了他的那一句话时,脸上的神情稍微的放松了些,不过之后马上又变了回去。 杨炳傅见老夏没什么反应,心里也甚是不爽:“再后来,我们一起的兄弟李栓牛发现了杨柳街下的阴阳墓,你.........”. “等等.......李栓牛是谁?”我打断了杨炳傅的话。那个阴阳墓在杨柳街下是我去过的,这不假,可阴阳墓所在地之上是黎叔的店铺,这个李栓牛是哪里冒出来的,况且我在杨柳街上呆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听说哪家铺子的掌柜叫李栓牛的。 “他说的李栓牛就是你整日叫的黎叔。”老夏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话。 “这怎么可能?”我被老夏的那句话说得有些懵了。 “这就是事实,”老夏站起身走了过来:“黎老爷子无儿无女,你的那个黎叔是他收养来的儿子。”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黎叔既然会是黎老爷子收养来的义子。不过细想之下也不无可能,黎老爷子临死前给我的盒子都是托别人给我的,黎叔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再加上我到这里来这几年也不见有人叫他名字,该是李栓牛这个名字实在难听,黎叔也不愿意把真名告诉别人,这样想想还是蛮有道理的。 “您老接着说“。我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杨炳福德面前。 杨炳傅见老夏也站了过来,端起杯子边走边说:”你爷爷让我将两具内含疑香的阴阳墓管找个地方处理掉,我细思之下,只有他家这里最近,藏在院里的水井夏最不容易被人发觉,你可能不知道,虽然当时各路军阀都忙着打天下,但是这种事情要是被人发现,那也是要掉脑袋的,更何况城外贼匪横行,想要把这两件大东西运出城谈何容易啊!“ ”所以你就放在我家里让我断子绝孙吗?“刚才一直闷不出声的老夏一下子情绪激动起来,话语间无数利刃直指杨炳傅 :”当年你说将两口棺材放在我水井里不但对我没有任何的影响,而却竖井法葬棺还能让我升官发财呢,所以我才同意了你了没心没肺的恶魔。” 杨炳傅被呵斥得无话可说。我安抚了一下老夏的情绪,他推开我轻抚他胸口的手,无力的看着杨炳傅:”当年让你藏棺在水井里我也不是想着能升官发财,只是你与萧仄救过我的命,我想着能还上你们一个人情也还,可谁知你包藏祸心,将两具装了怪物的棺材放在我家中,你这分明是想让我萧夏断子绝孙“。 ”萧夏?你说你叫萧夏?你姓萧而不是姓夏。“我震惊的朝老夏看了过去。 ”没错,我姓萧,还是你的堂叔,你爷爷萧仄和我父亲是亲兄弟,只因为他们上一辈留下的恩怨,你爷爷对我这个侄子才如此对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啊,我受不了了。“我跑到门口,对着漆黑无垠的夜大吼了一声。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说话不能小声点,我孩子都被吵醒了。“ ”背时子,夜里不睡觉大吵大闹的,要短命咯。“ 这一声吼了出去我繁杂的心情顿时减轻了不少,但隔壁两邻男女老少的叫骂声也随之传来。 我现在根本不在乎邻里老少的叫骂,实在没想到爷爷事情的背后竟然还藏有这么多的秘密。 关了门,我走到老夏和杨炳傅的身边,恳求他们慢慢的一条一条的告诉我,让我不至于将这一切当做天书来听,最后一团乱麻。 老夏看了看我,接着说道:”我本是你堂叔,萧仄和我父亲当年的恩恩怨怨缘何而起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死后,他就把一切发泄到我身上,让杨炳傅将阴阳墓中的两具棺材放到我的水井中,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个孩子活过一岁,他是想让萧家我父亲这一支血脉从我就断了香火啊!“老夏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这两具棺材是我自作主张放在你家水井里的,与萧老太爷无关,若是萧老太爷真想让你死,那一次下墓就不会舍生忘死的救你出来。“杨炳傅这话听着我心里舒服了不少,在我的印象里爷爷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啊! ”况且我当时真的不是道这两具棺材里的疑香会招来’九花大斑猫‘。“杨炳傅极力的为自己反驳着。 ”这和猫又有什么关系?“我追问道。 杨炳傅一副可拎兮兮的样子:”这棺材里的疑香会招来’九花大斑猫‘,这种猫常年生活在阴暗的地方,墓穴地宫中最为常见,它们以腐尸为食,也会攻击人,所以经常有婴儿着了它的道,不过这猫最怕童子尿,只要在房顶院脚撒上一些童子尿它就不敢再来了”。 “你是让我每天什么事情都不做,抱着不满一岁的婴儿整天在房顶院脚撒尿?”老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我和杨炳傅的几个手下弄得哭笑不得。 虽然可以确定老夏就是我的堂叔,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叫,毕竟这一切来得太快了,我实在有点难以招架了。 “你就说吧,现在这两具棺材怎么办,是你自己运走呢,还是我请萧晨毁了它。”老夏表情愤怒的朝被刚才他那句’抱着不满一岁的儿子整天在房顶院脚撒尿‘的话语问的不知所措的杨炳傅瞪了一眼。 “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自认为没有劈掌破石,拳出断木的本事,也更没有本事毁了门外的两具大棺,被他这么一说我突然缓过神来:”老夏,你请我来帮忙,该不会就是想让我帮你弄走这两个东西吧?“ ”对!“老夏坚定的说道。 ”我可没有那本事,我看门外这两东西,没个七八个壮汉恐怕搬出你家院门都难。“ ”说要你帮了,我只需要你两滴血就行了。“老夏此时脸上表情变得不安起来,死死地抓住我的手:”我希望你能帮我,而却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老夏放开我的手,满脸惆怅的看了看房子四周:”要是让街坊邻里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我父亲几十年的基业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看在你我同宗同族的份儿上,你帮帮我,你帮帮我......“,老夏再一次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我想帮你,可是我无能为力啊!“面对老夏说我的两滴血就能毁了门口的两具棺材,我只当他是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没有一丝可信。 ”他说的都是真的,你的两滴血确实能毁了门外的两具棺材。“杨炳傅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我更觉得两个人可能都是疯了,我拜托了老夏的纠缠径直的朝庭院跑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十灵时生人 老夏家院子里黑漆马虎的,如果没有一点光亮的话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再加上院子里那两具诡异的棺材,与第一次进阴阳墓中的恐怖景象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跑出门来我就后悔了,这漆黑马乌的,要是刚才没看到那具棺材还好,可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具红色的大棺材,要是真的碰到上面,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 “哐嘡......”也不知道我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我试着想站起身来,可怎么也无法站起来,刚才的这一跤摔倒差点要了我的小名,我顺势做到了地上,一边揉着摔疼的手臂一边叫骂道:“操他娘的奶奶,老子这是到了八辈子霉了。” “哎哟,哎哟......”我揉着手臂在地上哼唧了几声,周围一片漆黑宁静,虽然小声哼唧并不能消除身上的伤痛,但是我害怕再一次把街坊邻里吵醒,所以只能忍痛小声哼唧几声。 就在老夏等人追出来的一瞬间,又一声怪异的婴儿歇斯底里的哭叫声从房顶传来,我马上意识到那肯定是刚才看到的双眼散发诡异绿光的猫,因为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可能有婴儿在房顶哭泣。 果不其然,当杨炳傅和老夏的手电照到房上的时候,一直体积庞大的斑猫正站在房顶的最高处,在它那尖锐的利爪下,好像还躺着一个什么东西,因为距离实在太远,而却手电的光线也不太明亮,所以只能看出那猫抓着一个东西,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住在老夏隔壁的张大伯家里,突然传出了一阵骚动,声音越来越大,我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出个四五六来。过了几分钟,一束闪烁发黄的灯光从老夏家大门口传了进来,老夏和杨炳傅看到光亮就马上跑了出去,随后一群人在院外大吵了起来。 我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就慢慢的站起身走了出去,刚才摔的那一跤确实太重了,以至于休息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完全的缓过神来,所以走得很慢,很费劲。 等我走到门口时,看到老夏杨炳傅正在和张大伯的两个儿子相互你推我攮的争吵着,我连忙上前劝和,也不知道平日里那么憨厚老实的老夏今晚是怎么了,竟还能和邻居张大伯的儿子打起来,看刚才那架势,如果我再晚出来一会,恐怕现在早已打的两败俱伤了。 张大伯家那边的人也很识趣,在我的劝说之下并不再嚷嚷了,只有杨炳傅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始终在哪里大声的重复着一句话:“今晚这道门你们不能进。”搞得张家哥俩刚消了的心火一下子又重新被燃着,我想着将杨炳傅推进大门,省的他在这里搞坏街坊邻里的关系,他不住在这条街上,过了今晚可以一走了之,可我和老夏今后还得经常在这里出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弄得太僵对双方都没好处,再说了,古语都曰‘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就行,可他杨炳傅就是不进去,不但不进去,嘴里还唠唠叨叨的睡个没完没了。 张家人和老夏听我这么一劝说都心平气和了下来,他们告诉我,张大伯二儿子两月前生了个男娃子,因为家里实在紧的慌,就没有摆酒请客,谁知今晚之前还好端端睡在夫妻两人中间的孩子,等他们一觉醒来却不见了,家里到处都找寻不见,睡前就听到老夏家时不时的弄出些动静来,刚才找寻孩子不见时又看到老夏家还亮着灯,所以想过来看看。 当然后来的吵架就可想而知了,张家人想进老夏家看个究竟,可老夏家院子里还摆着两口大棺材呢,肯定是死活不让张家人进来,这老夏越不让张家人进门,张家人就越觉得孩子的不知所踪和老夏家有关系,就越想着进去看看,就这样,张家人为了孩子一定要进门看个究竟,探个明白,老夏和杨炳傅却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棺材而执意阻止他们进去,最终就为这个干上了。 我听到张家人说道孩子失踪了,心中一怔,心想:“希望刚才在房顶上那只斑猫脚下的东西不是张家的孩子才好,如果真是张家的孩子,我和老夏、杨炳傅等人都脱不了干系。” 知道事情原委以后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张家人的眼睛都盯在我这个合事佬的身上,此时若我不站出来说句话,怕是刚才你推我攮的那番情景得就此重现,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就想着:“若是不让张家人进去,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说不定我这中间人还是人家重点的“照顾”对象,”若是让张家人进去了,看到那两口鲜红的大棺材,那不是害了老夏和杨炳傅嘛。“老家家里突然出现两口古老的棺材,不管是被贼匪知道还是当官的听闻,都会带来不可预期的后果。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张家的大媳妇抱着一个孩子赶了过来:”孩子在这呢!“张家二儿子结果孩子看了看,确实是他儿子,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只有张家大嫂一脸堆笑的给老夏和杨炳傅道歉。看到这场面我才舒了一口气,我并不在乎这其中的原委,最重要的是老夏家里的秘密守住了。 临走时,张大嫂和我说,今天是张家二儿子家盖猪圈,请的人多,晚上那些帮忙的老爷们喝酒聊天吵闹的厉害,他才让把孩子抱到他家睡,谁知他们喝酒喝多了,竟然弄出这么一茬来,实在可笑。 ”老倌,你说今天晚上咋这么多猫在房顶叫呢?“ ”谁知道呢,管他的,反正我喝多了没听见。“ ”你个死鬼,少喝点会死啊........“ 张大嫂等一家人小声私语着散了去,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倒流出了一身冷汗,等我和杨炳傅等人进门后,老夏将院门反锁了起来,他可能是被意料之外的张家人的突然来访吓到了。也难怪,我这个局外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更何况是把命压在上面的老夏呢。 院子里,杨炳傅让手下几人把手电的光线都聚集到了刚才我摔倒的地方,我开始很纳闷,还以为他们又遇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等走进一看,发现地上留了一滩血渍,我慌忙拉起刚才被摔疼手臂上的袖子,用老夏的手电一照,一条食指长的伤口还不停地往外冒着鲜血,连衣服的袖子上都被浸湿了一大片。看到自己手臂上这么大的伤口,我感觉此时剧痛无比,比刚摔倒时还好疼,因为之前摔倒的时候天太黑,只感觉到了疼,后来注意力又都被房顶上的猫和张家人的纠缠吸引了去,所以才没发现有伤口。 杨炳傅看到我胳膊上的伤口,指着地上的那滩血渍严肃的看着我:“这是你留下的?” “没看到伤口还在流血,你不关心关心我的伤就算了,对地上的血渍还感兴趣了?”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一滩血渍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至于吗?难道就因为我爷爷是萧仄,我的血也戴上了他的光环?” “闭嘴!”杨炳傅和老夏几乎同一时间对我呵斥道。两人说完这句话后相互看了一眼,可能这次是他们两唯一一次如此有默契吧! 老夏朝杨炳傅手下手里换来了一把强光手电,和杨炳傅一道慢慢朝院子里其中一具棺材走了过去。 “妈的,假的!”杨炳傅大声的叫骂起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环顾了一下左邻右舍的宅子,见没有人叫骂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只见杨炳傅和老夏不停地用手在棺盖上来回的划着,划了几下后,棺该上竟然出现的一条一条黄白色的物质。 老夏用脚重重的踢了棺材一下,转头用及其恶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你爷爷就是一个十足的王八蛋”。 骂完我之后又转头看向杨炳傅:“杨炳傅,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件事......这件事情我也......我也是不知情的啊。”杨炳傅语无伦次满脸无奈的看着老夏。 “你就装吧,如果今晚这事儿没弄了,谁也别想出这个门。”老夏话语间满脸愤怒的扫视了院里的所有人,意思就是他这话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得,这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的委屈,你要说杨炳傅一干人都还情有可原,可我是被请来帮忙的局外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殃及到我啊,老夏对我放出这样的狠话,无论从哪里都是说不通的啊!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怎么了断,反正这事儿别算到我头上。”说完这句话我就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站住!”老夏和杨炳傅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就不想知道这棺材里埋藏的秘密?”杨炳傅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不要觉得自己是局外人,这所有的一切你都脱不了干系。” 我不知道杨炳傅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我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盗过那一座墓,也并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停住脚步转头看着老夏和杨炳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我爷爷和你们一起倒过斗,一起下过墓,有什么恩怨也不该算在我头上吧!? ”我和你爷爷并无恩怨,相反我们之间关系还很要好,当然也不存在把什么恩怨算在你头上,只是你生不逢时。“杨炳傅淡淡的说了句。 越说我越觉得奇怪,走到杨炳傅的面前,质问道:”我怎么个生不逢时了。“他妈的,谁不是妈生娘养的,都他妈民国了,还说出生不逢时这般荒唐的话来,我真是忍无可忍,我就想听听杨炳傅怎么说,如果他说不出个一二三,我定然破口大骂他这个为老不尊的人。 ”你先不要发火,刚才都怪我一时冲动说话太重。“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夏心平气和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被他这一拍,我的气还真消了不少,刚才急切想溜的心一下子钻出好多的疑问。 我看了两人一眼,淡淡的说了句:”算了,念你几十年身遭失子之痛,我就当你一时冲动,原谅你了。“ 两人见我心舒眉展都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杨炳傅给老夏使了一个眼色,老夏便急急忙忙的跑到墙根下拿来了两把铁铲,老夏递了一把给杨炳傅,两人二话没说就要撬盖开棺,我见此情形便急忙上前拦了下来:”你们倒是给我说说刚才的一席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再开棺也不迟啊!“ 两人有对视了一眼,这一次老夏开口说道:”阴阳棺乃是古人选用上好的紫檀木放在水银中浸泡三年而制成的,通体鲜红,犹如人体中血液一般,制成后可千年不腐烂、不变色,而刚才你也看见了,我用手都能把棺盖上的油漆刮下来,这分明就是假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和我和我爷爷似乎没什么联系吧,你刚才为何对我放狠话啊!“我紧接着问道。这事情弄不清楚,我心底的气始终不会完全消了的。 ”唉......!“老夏似乎很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铁铲一端杵在地上,用胳肢窝夹住另一端,说道:”既然你这么急着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老夏拿出烟斗,上了一锅烟丝后将烟袋递给杨炳傅,杨炳傅朝他摆了摆手,从自己的外衣兜里掏出一根卷烟自顾自的点上,老夏看着似乎有点不高兴,心里可能在暗骂杨炳傅有卷烟只顾自己抽,老夏点燃自己的烟斗抽了几口,精神抖擞的说道:”当年杨炳傅放这两具棺材时和我说过,阴阳墓中的棺材装着一种东西,能治疗四大......“ “咳咳咳.......“。杨炳傅突然冒出几句声嘶力竭的咳嗽声,打断了了老夏的话,老夏看了杨炳傅一眼接着说道:”能治疗四大......能治疗四大疾病,但是不能沾到纯阳生时人的血。“ ”纯阳生人?是什么人,还是不是人?“我好奇的等待着老夏的下文。我虽然不知道老夏被打断的话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我隐隐感觉到他肯定有所隐瞒。 老夏把烟斗拿在棺材上敲了敲里面残剩的烟丝,一边给烟斗里装新的烟丝一边说道:”纯阳生人,就是指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人,八字全阳,命硬如顽石,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刚好相反,所以这个时候出生的人叫纯阴生人,纯阴生人,八字全阴,命理似流水,这两种生时的人极其罕见,可谓万中难寻一人啊!。 “你不会说我就是这种人吧?”我听得入神,突然这么问出一句。 “对,你就是纯阳时令出生的人,吐口口水都能让脏邪之物害怕。”老夏说着说着整个人都变得诡异起来。这些只有在书里能多多少少见到一点的面相八字,想不到从老夏的口中说出来,也蛮有神秘感的。我心想:“你这种人才不去算命真的可惜了。” 老夏见我无下文,似乎看出了我肯定不会相信他所说的,便自顾自的说道:“信不信由你,若是你能早生几年,说不定龛山......。” “咳咳咳.......。”老夏的话再一次被杨炳傅打断。 “你两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对面他两的言行举止我气急败坏的骂道:“不想说就别他妈的一早就别说,吊起我的胃口,又开始打马虎眼,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杨炳傅见我又要发火,便好言好语的笑道:”有些事情等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能知道。“杨炳傅脑子好使,见我没来得及开口再问时,马上又接着老夏刚才的话说到:“纯阳时令与纯阴时令出生的人我们土话都并称为十灵时生人,十灵时的人身上都分别聚集了纯阳之灵和纯阴之灵,他们的血会将阴阳墓中大阳祭司和太阴祭司的宝物毁掉,你身上流出的血对眼前这两具棺材不起丝毫作用,所以刚才才会说这是假的”。 听到这里,我心想:“看来之前的推断和书中所说都是真的,黎叔铺子下的古墓确实是一个阴阳墓。” “那真的去哪里了?”我好奇心一直都很泛滥,脑子总是没有嘴巴快,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因为这口无遮拦而惹来祸端。 “这只有打开棺材才能知道。”杨炳傅说着朝老夏轻微的点了点头,两人并开始卖力的撬起棺盖来,对于体力活,我一向都是排斥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轻易浪费身上的一点力气。不过说来也奇怪,杨炳傅的手下各个身强力壮,看着老头子撬的如此辛苦,也不知道上去帮一下,更奇怪的是杨炳傅不但不叫他们帮忙,反而让我们几个离远一点,他这一举动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只听得“吱”的一声,棺材盖子被硬生生的撬了开来,里面一团耀眼的红光闪过,伴随着这阵奇怪香味的烟雾,我慢慢的失去知觉,倒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神秘人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一阵嘈杂的响动声,我极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个究竟,但身体却不受我控制一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好在思维还是清晰的,但是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股疲倦之意,似乎好多天都没有睡觉一样,让我无法正常的来思考问题。 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天空中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脸上那一阵阵凉意我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得到。这段时间的天气不像刚入秋时候的那般炎热,时不时刮来的一阵凉风还是有些阴冷的,尤其是在深夜和清晨,不穿上一件稍微厚的衣服都不敢出门,而现在本来就有些冷的深夜里,这一阵淅淅沥沥小雨的到来,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耳边的吵杂声越来越清晰,我尝试着反动身体,就想转过身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无论我怎么用力,身体还是僵硬无比,怎么都转不过去,只有头还可以稍微的转动一下。 我无力的将头转了过去,眼睛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暗黄的手电光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不停地摇晃着,两个人就着灯光正在砍着一旁的棺木,他们手中的器物与棺木的碰撞声把地面都震动的轻微的摇晃了起来,但在我的耳朵里却只能隐隐的听到一些声音,手电光不停地摆动着,无数诡异绿色的小点充斥着整个小院,他们似乎是两两一对,移动时错落一致,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之前在房顶上看到的那些猫,它们的眼睛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发出的光就是现在庭院里星星点点的诡异绿光。 慢慢的我身体开始变得不那么僵硬了,耳朵也能听的更加清楚,只是完全睁开的眼睛看到的东西还是很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才使得我慢慢的清醒过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管是什么都好,我此时最想弄清楚的是那两人到底是不是老夏他们,还有他们那怪异举动背后的秘密。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的身体才恢复过来,我本想站起身走过去看个清楚,问个明白,但转念又想:“这两人十有八九就是老夏和杨炳傅,而两人在之前的话语间就畏首畏尾、吞吞吐吐的,这中间肯定有猫腻,更奇怪的是我一个年轻人都被刚才棺材里那道红光照射得晕了过去,而他们两位上了年纪的老汉却一点事情都没有,他们身上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要是我贸然过去,说不定会惨遭他们杀人灭口,再看看现在的情况,院子里到处都是那种邪门的怪猫,我还是按兵不动的好。”想到这儿,我便假装躺在原地不动,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透过手电那束摇摆不定切暗黄的灯光,我小心翼翼的转动着沉重的头部,发现自己的身边也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院子里到处蹲着满眼绿光的怪猫,水井边的那具棺材已经被那两个人用手中的器物坎的所剩无几,他们每砍下一小块就会丢到院子里那数不清的怪猫中间,随着最后一小块棺木扔进猫群中,一阵暴动后,院子里彻底的平静了下来,两人坐到井口突起的石块上。 “妈的,嘴......嘴都含酸了。”杨炳傅的声音从井边传来,他从嘴里把手电拿了下来,结结巴巴的咒骂道。这时我断定另外一人肯定是老夏,虽然他没有出声,暗黄的手电光也看不清他的脸,但按照之前我晕倒前的记忆推断,此人是老夏无疑。 杨炳傅朝地上吐了几口吐沫,拿出两根卷烟递了一根给身边的人,两人点上烟吸了几口,用手电照了照院廊上的另一具棺材,杨炳傅有些气愤的说道:”这他妈的要干到什么时候,我快不行了。“ 另外一个人吸着烟,只见一吸一吐间,烟头上烟丝燃烧时发出的光时明时暗,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快干吧,等天亮让左领右舍的人都知道这点破事儿,你我怕都得‘名留千史’、遗臭万年。“吸完烟后,另外一人拿起手中的器物对着杨炳傅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后我很是意外,这个听声音约莫五十来岁的男子,根本不是老夏,心想:”没道理啊,那老夏呢?“ ”唉......“,杨炳傅将烟头扔进水井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身边的器物朝院廊上的棺材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棺材里的这两团东西是你亲自给他送过去还是找个可靠的弟兄带过去。“ 另外一个男子接过杨炳傅手中的手电把手电光照到杨炳傅的脸上,严肃而霸气的说道:”这一次我们两个都要过去,你就别再想这凡尘俗世的残花败柳了。“ ”是是是.......“,杨炳傅低声下气的连连应答着:”那这小子怎么办?“杨炳傅指着我问道。 ”他可是萧老太爷的命,算了,我们没有得到任何的指示,不去管他,待会儿走的时候你弄个伞给他遮一下,别看这小雨不大,让他泡一夜定会湿毒入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我也不好交代。“说着那个男的就开始撬棺材的盖子。 见他两并未发现我是在”装死“,我扑通扑通直跳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刚才被杨炳傅的一句话我几乎吓得尿了裤子,衣服里的冷汗伴随着雨水往全身渗透开来,弄得我全身黏糊糊的,特别不舒服。 ”行,你说的话,我照做。“杨炳傅嬉皮笑脸的迎合着。 见那个男子并未再接下文的意思,杨炳傅便卖力的干了起来,不一会儿,只听得”吱“的一声,院廊上的那口棺材的盖子也被打开了,一道诡异深绿的强光射了出来,伴随着怪异的香味我再一次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我在老夏家院子里躺了多少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的大中午了,我无力的站起身来,院子里的空空如也,我趴在井边朝井里看了看,因为是大中午,阳光可以直接射到水底,井水清澈见底,井里除了一层白色的淤泥外,什么都没有,我站起身对着里屋大叫了几声,见没人应我便朝院门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也不知我在这里睡了多久,要是让黎叔知道的话,一顿臭骂定是少不了的。“ 当我正准备打开院门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院门既然是向里反锁着的,这么说之前看到的杨炳傅和另外一个人肯定还在院子里才对,于是我便将老夏家全庭后院包括屋里楼上楼下都找了个遍,可还是没有一个人。但我确信之前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幻觉,因为井边没有被小雨完全冲刷的血渍和现在我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都是真真实实摆在我面前的。 脑子一片混乱的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老夏家,此时最担心的就是如果黎叔知道我这个时候还没开门做生意,我该怎么说。我越想越怕,拖着疲惫的身体匆匆的赶了回去,把店门打开后,只觉得一阵饿意袭来,在临街的小摊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回到了店里。 ”小子,你这么晚才起床开门,信不信我告诉你们掌柜的?“临铺的牛掌柜走进来笑着对我说道。 我瞟了他一眼,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和这种爱钻牛角尖的人说话,不过心有余悸的我还是问了句:”牛大掌柜的,今天是几号了。“ ”今天初六咯,人家的日子是度年如日,而我却恰恰相反,看......“. “打住,打住。“我一边说着一边在牛掌柜的眼前做了个手势。这种人要真让他说下去,恐怕几日几夜都没休止。 牛掌柜说出初六这两个字,确实让我有点小兴奋,昨天初五,今天初六,这么说我在老夏家就呆了一夜。就算黎叔问起来,我也只算是偷了一早上的懒,没什么大事儿。 ”牛大掌柜的,黎叔今儿个怎么还没过来,难道又接了大生意在家里谈?“我故作神奇的在他面前夸夸其谈道。虽说耽搁一天早上的时间黎叔不会太责怪我,但我还是想在牛掌柜这里问个清楚,到时候就算撒谎也能撒的心安理得,毕竟老夏家里发生的事情我不敢和黎叔直接说。 ”不是听说他去了外地了吗,没个两三天都回不来,怎么可能又揽到大生意了?不行,我得回去了。“牛掌柜说着便小跑了出去。这牛掌柜说是回去了,实则是去黎叔家打听消息去了,如果现在我去黎叔家,指定和他碰个正着,他们这种生意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做生意的机会,为了买卖,什么缝隙都能钻进去打听消息,如果想要知道这条街上那位掌柜的事情,找这些人最管用。我这一计也算得上是一石二鸟了,既让牛掌柜告诉了我黎叔今天没来过铺子,也让他这个爱唠叨的人不会再来烦我。 第二十八章 “探亲” “小晨,婶子过来看你来啦!”我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到手里拿了好多东西的黎婶正对着我笑。 我赶紧爬了起来,一时间激动的竟哑口无言,黎婶捏了捏我身上的衣服:“走,进屋,看婶子给你带什么来了。” 铺子里,黎婶把手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给我看,有厚衣服,被子,鞋子,还有一大罐刚熬好的鸡汤,我看着黎婶那慈祥的笑容,突然觉得那是这世界上最美的笑容。对于从小连见都没见到母亲的我来说,黎婶这几年对我的照顾,让我早就将她当做妈妈一样看待,而她也视我为己出,从我到他家以来,他儿子黎浩有的东西,定然不会少了我的一份。 看着那一罐热气腾腾的鸡汤,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碍于黎婶在场,我只能不停地将口水往肚子里咽,今天中午从老夏家院子里带着无数疑问出来,就在街边的小摊上吃了两个烧饼,它们给我补充的体力还不够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疑问消耗了的呢,所以此时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再加上好久都没吃上黎婶亲收煲的鸡汤,这嘴实在馋的不行了,黎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忙拿出随身带来的碗给我盛了一碗。 两碗鸡汤下肚,我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了起来,一边帮着黎婶收拾碗罐一边说道:“黎婶,你以后不用亲自给我送东西过来,你有什么要吩咐的你让人捎句话,我过去就行。” 黎婶一进门就看到我因为昨晚在老夏一跤就摔破的衣服,非要趁着我喝汤的时候帮我缝起来,我也不好推辞就拖下来递了给她。黎婶听到我的这番话,嘴里一边咬着针线一边费力的说道:“这孩子,和你婶子还客气个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我听说这日本人近来闹腾得厉害,也不知道你黎叔在外面怎么样了。” “婶子,你就放心吧,黎叔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收拾完碗罐拿起抹布在柜台上无心的擦了起来,在黎婶面前,我不能太过于懒散,说到底我也只是个伙计,姓萧不姓黎。 “黎掌柜的在吗?”门口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还没等我放下手里的抹布,那人便径直的走了进来:“请问黎掌柜的在吗?” 我一眼便看出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之前将‘血蝴蝶’卖给黎叔的那个高个子的土夫子,便留心的问道:“黎叔他暂时不在,可能明天就能回来,你有什么事情吗?” “哦,也没什么事,既然他不在,那我就不打扰了。”中年男子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着急着将他留住,他站住脚转过身看着我时我竟然一时语塞,想不到用什么说辞来将他留住,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要是......要是来谈买卖的我也可以做主。“说完这句话时,我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黎婶。 中年男子也循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笑呵呵的说道:”这位该是黎家夫人吧,失敬失敬。“ 黎婶还坐在铺子里,我说出这样的话语来想将他留住也是迫不得已,也不知道黎婶会怎么想。 黎婶站起身走了过来,瞟了中年男子一眼回敬道:”不敢当,不敢当。“从黎婶的眼神中我看出了她对中年男子不屑一顾和万分鄙视。 黎婶对中年男子打量了一番后又回到椅子上做起了针线,她一边帮我缝着衣袖一边爱搭不理的说道:”要真想谈买卖的话,我干儿子可以做主,如果有其他的事情,等我家老头子回来再说,恕不远送。“ 黎婶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话我真的还是头一次听到,听得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当听到黎婶说我是她干儿子的时候,我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让我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这并不是在做梦,我没想到在黎婶的心中早已将我当成了他的儿子,一下子没空住自己高兴的情绪,眼泪瞬间似洪水泛滥般夺眶而出。 黎婶见此情景安慰了我几句,中年男子便把我拉到铺子外的墙角下,怯声私语的和我说了句:”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带货来和你谈“,便东张西望的走开了。 ”婶子,你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和他说话。“我走进铺子,重新拿起抹布在柜台上擦了起来。 ”那样?“黎婶笑着反问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刚才的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嗯...“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小晨,这世间人心险恶,你年纪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可能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反过来帮着数钱呢!“黎婶将已经缝好的衣服重新递给我穿上,一边收拾着她的针线包一边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刚才的那个人看上去皮肤发白,眉宇深陷,手上却裂痕斑斑,八成是个掏沙的土夫子,你婶子虽说是一届女流之辈,但也阅历无数,对于他们这种人,我自有对付的办法。“ 黎婶收拾好所有的行头,摸了摸我的头:”小晨,婶子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你,记得晚上把被子盖上。“ ”黎婶,我想和你说个事情。“见黎婶说着就要离开,我放下手中的抹布,接过黎婶手上拎着的篮子,把黎婶引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晨,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婶子说啊,干嘛这么见外?“黎婶见我坐在一边不安的搓着手掌,便轻松维和的和我说道。 ”婶子,我想回去看看。“我鼓起勇气对着黎婶小声的说道。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这样说,我家里发生的事情黎婶们都清楚,而我编出这么一个慌话完全是为了弄清刚才来铺子里的中年男子之前卖给黎叔的‘血蝴蝶’到底是从何而来。 ”唉......“,黎婶拉住我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尽显出她内心的无奈,从她那深邃的目光中我似乎看到了她对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是是非非的痛恨。 黎婶发呆似得朝门口看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你家的事情你黎叔多多少少和我提过一些,虽然连村庄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但那里毕竟有着你儿时的回忆,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听到黎婶这么说,我心里的高兴无以言表,只觉喉咙一阵发酸,哽咽着连连点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 ”需要什么和婶子说,我明天让黎浩给你送过来,“黎婶不舍的眼神中透露出女人天生感性的本性。 ”不用了婶子,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我拿起黎婶刚给我送来的衣服鞋子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只不过我走了之后,铺子里的事......“。 黎婶听到我惦记着铺子,连忙接过我的话茬:”傻孩子,你放心的走吧,铺子里的事情不就不用惦记着了,只是现在外面不安生,我是怕你有危险。“ ”婶子,你放心,我能自己照顾自己,我到哪儿就随便看看,看完我马上就回来。“我就知道黎婶为人好,肯定会担心我出去有危险,所以早就准备好这句话,以求她能安心。 ”那好吧,我这就回去了,你记得路上小心,早去早回。“黎婶说完便眼含热泪的走了。 看着黎婶渐行渐远的背影和时不时抬起手被擦眼泪的动作,我的心又一阵酸楚,泪水莫名其妙的喷涌而出。得到黎婶的准许,就意味着我的目的达到了,应该高兴才对,可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卡住,很不舒服。 第二天中午,中年男子如约而至,只是他带来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宝贝,就连街边的小贩都看不上眼,我和他就他带来的东西交谈了好一阵,最后我按他要的价钱收下了拿东西。 其实那东西真的算不上什么宝贝,当然,他开出的价格也不高,要不然打死我也不敢收这种不入流的货色。我肯收下他的东西,确实有私心,我想他有了手里的这笔钱肯定就会往家里赶。我昨天就已经和黎婶告过假,如果尾随而至,那‘血蝴蝶’的秘密定然就能查出些端倪。 这些个土夫子,一怕苦,二怕累,不愿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种田,所以才想到倒腾点死人的东西,发点小财。这种活既不需要整日在外面风吹雨淋,也不需要累死累活的,如果运气好的话,干上一两个月就够普通家庭几年的生活开支,所以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去,但苦于自己一没本事,二没人缘,只能更随着干点挖山打洞的体力活,随便分得点别人看不上的金银器物。 和中年男子谈完买卖后,他便脚步匆匆的往城外赶,我关了铺子,悄无声息地紧紧跟在了他的后面。我当时并没有想到他家会住在那里,以为最多也就是城边的某个小村子,谁知道走了几个小时还不见他停下来,而却他走的路还尽是山中崎岖狭隘的小路,到处荆棘密布,怪石横生,我心想:”这他妈那是人走的路啊,要是一路都这样的话,怕是不等我走到他家腿就会断了,“ 最糟糕的是,我出门时走的太急,也没想到要走这么远的路程,身上没吃的没喝的,前面的中年男子也不知道变的什么戏法,出城时手里明明什么都没拿,一路上却每在一个地方休息都能掏出吃的喝的,让我看得只能无奈的默默咽着口水。 第二十九章 千棺洞 我从中午一直跟随着中年男子的脚步长途跋涉不知疲倦的走着,都不知道走离长沙城多远了。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本来就难走的山路更加无法看清,脚下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又走了一会儿,直到天完全黑定时,我前面的中年男子才在一个狭小的洞口前停了下来,我躲在他后面不远的树丛里,只听到山洞前一阵树枝乱叶的骚动声,却看不清他在干什么。 过了几分钟,只见他划了一根火柴将一根不知道是树枝还是什么的棒状物点燃,在火光的照耀下朝洞里走了进去。我在原地呆了十多分钟,见洞口处没了动静,才扶着一旁的树干小心翼翼的朝洞口靠近。到了洞口一看,这个洞似乎并不大,只是进到洞里深处需要转个弯,这才使得洞里的光亮没法传出来,以至于在我刚才躲藏的树丛里看不到一点光线。 站在洞口处,我饥肠辘辘时灵敏的嗅觉突然闻到一阵肉香味朝洞内飘出来,于是便蹑手蹑脚的躲到了山洞内拐弯处的石壁后,里面的中年男子正在篝火上烤着东西,从中午到现在没有一滴水入肚的我不停地咽着口水,看着中年男子大口的吃着烤肉。 时间一秒一秒的消逝着,随着篝火上烤肉越来越熟,香味也越来越大,闻着奇香无比的烤肉味,我越想越气,朝着自己胸脯打了几拳,只恨自己这糊脑子,只考虑到大的方面,却忽略了这些重要的细节,我心想:”别说明早不一定能到他家,就算能到,我也不知道怎么挨过今晚。“ ”萧晨,进来吧,你跟了我一天连口水都没喝过,闻着这烤肉的香味却还是能镇定自若,真是我小看了你了“。山洞内,中年男子的这番话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传了过来。 刚听到这话时我着实被吓得不知所措,但转念一想,我跟踪他又不是为了图财害命,再说了,我这小身板在他面前无论耍什么花招都是班门弄斧,更何况我另有苦衷,就算他没有感同身受的体会,也不会小气的因为这点事情就对我人身攻击吧,想到这里,我便决定走进去和他说个明白,可刚走了没两步心里又犯起了嘀咕:”从他的话看来,这人应该从长沙城内就知道我在跟踪他,可他不但没有揭穿我,还引我到如此荒无人烟之地,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就在我犹犹豫豫不知该进该退之时,中年男子的话音又从洞内传了出来:”你是不是怕了,要是怕的话那就返回去吧,反正无故失踪的又不是我爷爷,哈哈哈......“。 中年男子的笑声充满的诱惑和鄙视,听着他的笑声我并没有做出冲动的决定,心想:”他知道爷爷失踪的事情并不奇怪,正如杨炳傅说的,在西南盗墓界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可他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说出这话来,确实让我很好奇,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说这番话提这样要求的人只有三种,要么是神经病,脑子要问题的人,要么就是对我有所图的人,再者就是故意引我到此,内里另有乾坤的人。这前面两种都可以排除,第一洞里的中年男子很正常,第二我一个穷打工的,想在我身上发财是不可能的,只有第三种情况最有说服力。”想到这里我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走进山洞,还没等我坐下来,中年男子就将篝火上的烤鸡撕了一半朝我递了过来,我接在手中,却迟迟不敢下嘴,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朝另一半烤鸡上拉下一只鸡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我看到他吃的挺香,便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没过多久,半只鸡被我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打个几个嗝,又喝了点中年男子递过来的水,我瞬间感觉满满的都是舒服。 水足饭饱之后,中年男子告诉我他叫何泽,原本是云南人,后来迁到了四川,他此次不远千里长途跋涉的来到长沙是他奶奶意思,目的就是利用‘血蝴蝶’让我主动跟着他去见他奶奶的。之前更随着那帮土夫子前去黎叔店铺里,也是为了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在哪里,他自己在奶奶的多年教导下,虽有一些寻龙点穴分金定位的功力,却不削于和那些下九流的土夫子为伍。 我特别想知道他奶奶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想见我这个默默无闻、乳臭未干的少年,作为女子竟还懂得盗墓行当的本事,可何泽告诉我说,他奶奶和我爷爷是老相识,我所有的疑问等到见了他奶奶自然就会知道。 虽然何泽没有明说,但我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肯定是因为爷爷才会让何泽的奶奶不惜使孙儿不远千里来长沙城里找我,就像杨炳傅一样,要不是我头戴爷爷的光环,他能知道我是谁啊! 何泽还告诉我,他一路上吃喝的食物都是一些靠打猎为生的猎人留下的,这些猎人为了打到足够的猎物,有时候一上山就是好多天,所以经常会带一些食物储藏在山上,还有很多简陋的居所,只要细心留意就不难发现,所以我们这一路上不会挨饿受冻。 食物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路程了,记得之前我回去的那一次完全靠着马车代步还走了近二十多天才到四川,然而现在只能靠步行,还走的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这样走下去,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何泽对这个问题也做了详细的解释,他说,因为现在外面到处在打战,走大路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连小命丢了都不知道,等到了贵州境内,那里山高路远相对安全些他再向朋友借辆马车代步赶路。要这么说的话,也用不了太多的时间,只是一想到要靠双脚从长沙城翻山越岭走到贵州,我便一蹶不振的满口怨言。 就这样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我和何泽走了十几天的山路才到达贵州境内,在他的带领下,我成功的尝试了什么叫做风餐露宿,之前说的吃喝不愁,不会挨饿受冻全是假话,要不是时时有爷爷在我心底坐镇,我早就不知道躺在那个沟壑里长眠了。 也不只是初几的一天早上,我们连续一夜马不停蹄的赶路才来到了他的朋友家,他的朋友姓屎,是一个矮胖子,约莫四十出头,具体叫什么他们也没说,我也没敢问,毕竟这样的姓氏,取个再好听的名字连着姓念出来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何泽称呼他为小胖。面对着小胖的一家老小我疲倦的什么也不想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何泽和他交流了一会儿后,就把我们领到一个放有两张床的狭小老屋里,屋子里霉气冲天,四周的墙壁也是裂缝条条,最让人不能忍的是发黄的床单上还残留着一大个尿印,小胖看着我嫌弃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前几天来亲戚,亲戚小孩干的好事,我婆娘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你就将就一下吧,没让你以天为被地为席的睡在荒郊野外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这嫌弃那嫌弃的,”何泽疲倦而又无语的对我摇了摇头,见我依旧站着不动,便小声的呵斥道:“睡我这张去”。 要是摆在有的选择的时候,我肯定一万个不愿意睡在这里,可这恰恰就是在没得选择而又倦意连连的时候,我也顾不得这许多,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我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睡醒之后,只觉得全身舒畅,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尽管是睡在这霉味和尿味交织混杂的狭小老屋里。 我起床之后,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只看到屋外艳阳高照,睡在我旁边的何泽早已不见了踪迹,此时肚子却疼得厉害,肯定是之前和何泽一起吃了那生的野菜,肚子才会疼得这么厉害,我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出,在房子的周围找起了茅房,可找遍了房子的周围硬是没有找到,急的我坐立难安。 何泽和小胖看到我双手捂着肚子在屋子前走过来走过去的,两人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何泽对我说:“萧大公子,这里是农村,这片天空下到处都是茅房,只要你不在乎被别人看见,在马路上大便都没人会说你。” 听到何泽的这番话我是既生气又自责,一边跑着去找没人看得到的地方一边自言自语道:“我不就是不懂这农村的生活吗?你至于当众数落我吗?好,等有一天你有事求到我的时候,看我怎么整你......”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愣住了,自己只顾着找茅房,竟然忘记带手纸出来了,自己现在蹲的地方除了一些没叶的蒿子杆,光秃秃一片,拉完屎却又为怎么擦屁股烦恼了起来,为了不引来群众的围观,我又不能大声叫喊,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蹲在那里。 “怎么,忘记带手纸了?”我蹲得脚都麻了,何泽拿了一张手纸从远处走了过来。 “别说了,丢死人了,快给我。”擦完屁股我艰难的拖着麻木的双腿在何泽的搀扶下朝小胖家走去。 回到小胖家,小胖家婆娘早已做好了一桌饭菜,就等我们来开饭了,我害怕小胖一家说我是虚伪的爱干净,并舀了一盆水把手洗干净才去吃饭。其实我在自己的生活中也并不是那么的爱干净,只是实在睡不惯别人家的床,尤其是带着还未干的尿印的床。 饭桌上我们都没有怎么说话,大家都自顾自的吃着,只是偶尔小胖的婆娘会帮我们夹些菜,我知道这是农村的客套,但是我真的不习惯,不是我矫情,只是不习惯而已。饭后,何泽问小胖借了两把装电池的手电,据说是小胖当兵的弟弟受伤后从军队里带回来的。我两拿着手电,小跑着向后山而去。 路上我问起何泽他要带我去哪里,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需要带点东西回去。”可具体是什么,他却闭口不言,弄得我很是不高兴。 走了好长时间,我看了太阳运行的方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刚才起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顶着暖一洋洋的太阳光我自言自语道:“睡着这么长时间,难怪我感觉这么舒畅”。中秋之后的阳关照在每天无所事事躺在摇椅上的人身上是最让人享受的,可对于正在高消耗体力的我们,无疑是火上浇油,热上加热。 大约走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我和何泽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前,洞口被许多即使是冬天都不会枯萎的茂林遮蔽着,单看露出来的洞口都非常的大,我想里面应该更加大。我和何泽拨开一层层的密林来到洞口处,里面的情景让我瞬间毛骨悚然,无数具棺材错落有致的摆放在这个巨大无比的山洞中,看腐朽程度里面的棺材并不是同一时间放进来的,有的还木色如新,有的就已经残破露骨了。 “何泽,我们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我虽然在之前一直饱受诡异恐怖的景象的洗礼,胆子变得大了许多,但洞中如此的阵势我还是头一次见,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两腿不住的颤抖着。 何泽并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仔细的观看了洞中的每一个角落。我抬头看了看,洞口的正上方赫然出现‘千棺洞’三个大字,这三个字都是雕刻到石壁之上的,看字迹的风化程度,应该有些年头了,不过说这是千棺洞我觉得不够显示洞中的情景,这洞中何止千具棺材,木架上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加上那些残破不堪的,说他有一万具之多都不为过,这些棺才聚放在这个山洞中,用壮观来形容丝毫不夸张。 “何泽,我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啊?”看着洞中成千上万的棺材,西斜的阳关照在里面,更显阴森诡异,我见何泽依旧还是在到处观望着,便大声的朝他吼了句:“你倒是说话啊,再不说话我走了。” 何泽听到我说要走,便看了看我:“来这千年万棺聚集之地,当然是找宝贝了。” 我一听说来找宝贝,便来了兴致:“什么宝贝?” 只见何泽右手食指放在下唇边“嘘......”了一声,便又不说话了。 第三十章 玄猫镇邪 深秋时节,西斜的太阳光显得格外的红艳,虽然千棺洞的洞口被许多的茂林枝叶所遮蔽,但透过枝叶缝隙直射进来的阳光还是让我能清楚的看到洞中的一切。 这个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诡异山洞,每一个角落里都散发出令人寒意连生的阴森之感,但洞中数以万计的棺材也尽显着它无与伦比的神秘气息。 洞中的空间非常的大,与整个大兴作坊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洞底是一排排整齐而又高耸的木架,木架之上一具摞着一具的棺木码的密密麻麻,除了左右相连的两具棺材因为头宽尾窄的造型不得不留出一些空隙外,其余的地方找不到一点闲置的空间。 最让我又好奇又胆怯的是洞顶之上凿刻出的一个挨着一个的方形小洞,它们个个都深不见底,而且整个山洞内壁上到处都是,里面漆黑一片,极其的阴森恐怖,若不是洞口处因为木架底部的棺材腐烂而导致整排棺材都掉落在地露出的缺口,我绝对不可能看到满是漆黑幽深小洞的洞壁,这些小洞一个个规则整齐,肯定不会是天然形成的,更何况整个洞内木架棺材之后密密麻麻藏得到处都是,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这是人为的。 洞内“咚咚咚.....”不停地流水声被巨大的山洞所包围着,从洞口传出来时,变得异常的大。我走进两步仔细观察后才发现,洞顶处有水滴不停地往下滴落,而那些水滴滴落之处的洞底,正好有一个方形的水潭,所以才使得水滴滴落的声音变得非常的大,只是从洞顶最高处滴落下来的水滴和洞底方形水潭里的水颜色一点不相同,一个是鲜血一般的红色,另一个则是阴森诡异的深绿色。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下意识的连忙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这样诡异的景象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再加上是在这种鬼地方出现的,所以我不自觉的对周围的一切产生了恐惧。 “哎呀.......,我的脚,”只听见何泽一声痛苦的呻吟,好像什么推了我一下,我一下子没站稳,一个琅跄摔倒在旁边散落的棺材上,我吓得六神无主,起身就往洞口跑,一边跑着嘴里一边不停地叫着:“何泽,快跑,鬼推人,诈尸了。” “你瞎嚷嚷什么,”听到何泽气定神闲的叫喊声,我停下狂奔的脚步,却没曾想因为跑得太快,一个急刹车没停住,朝前面的大树上扑了过去,疼得我坐在树下不停地捂着胸口。 “你就不能沉稳一点吗?”何泽看着我气愤的呵斥道:“走路也不带双眼睛,你眼睛生后脑勺了,踩到了我的脚还不允许我推你一下?”何泽说完后,转过身偷偷的捂着嘴笑起来。 我一连在菏泽面前出了几次丑,而且还次次都如此的滑稽搞笑,他要是不为这个笑我都觉得他不正常。 “我是退着出来的,按理说算是眼睛长在了后脑勺上,况且我怎么知道你就在我后面啊,再说了,就算踩到了你的脚,你也用不着使这么大的劲推我吧,好在我撞到的是已经掉下来的棺材,要是撞到那些木架上,指不定人家的祖宗八代都被你这一推给搅得不得安生。”我无奈的看着何泽,刚才退出来时确实感觉到脚下踩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踩到了他的脚,但他这么用力推我,让我连着两次精神和肉体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面对着他的数落我也得为自己据理力争,要不然有第一次就会有二次,到他家的路还长着呢,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欺负我吧。 我揉着疼痛的伤口无力的朝何泽看了一眼:“何泽,我叫你一声大哥,我们这就打道回府吧,行吗?” 何泽转过身极力的忍着不对我露出笑,可是还是没忍住,捧腹大笑道:“你怕了?我们还没看上宝贝一眼就走,你会甘心?” 我承认我对宝贝很感兴趣,但是要用命才能换得看上一眼的宝贝,我真心不稀罕,更何况就算看上一眼或者得到了,恐怕我也无福消受,这种千年万棺之地,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祖坟这么简单,若不是有钱有势的大家族,怎么可能有能力将这么大的坟冢保护的这么好。 我在长沙城的时候,有一次就听几个土夫子说起过,贵州地界内有些少数名族就有这种风俗:不知从那一代的祖先开始就选一处风水宝穴,把宗族里所有百年之后的人的遗体都安放在这个风水宝穴中,千年之后,洞穴里可谓万棺聚集,所以里面也不乏藏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宝贝。 我知道这样的恳求何泽肯定会一笑了之,便问道:“这地方到底是那个大家族的祖坟,我们这样做就等于刨了人家的祖坟,人家知道了能放过你我这外乡人。”听说这里少数民族有一种可怕的刑罚,比砍头挖心还要残酷,对于若非入殓之时擅自闯入祖坟圣地的人,他们会选个好日子,把擅闯者全族分食掉,我想想就害怕。 “入殓在这洞穴中的家族后人前几年就搬走了,要不然我也小胖也不会让你我前来,你就放心吧!”何泽心不在焉的搪塞着我,话语间眼睛却一直在洞中搜寻着。 “那你到底要找什么?这洞中阴森诡异,看着就吓人。”我实在是不想在踏进这个山洞半步,坐在洞口我都觉得全身发凉,要不是刚才被树干撞到胸口,无力继续行走,我才不会管他说什么,早一个人走了。 “阴森倒是不假,哪有诡异啊?你胆子太小了,看来我对你的看法又得改在我们在长沙城外的山洞相遇之前了。”何泽还是一面专心的朝洞里看一面有口无心的和我说这话。 “你看看洞顶处滴下的水滴,和洞底处积水处的深潭里的水完全是两个颜色。”我没好气的反驳道。 何泽听到我这样说,大步朝洞中迈去。 “果然在这里。”听见何泽在洞中大声的说道,我起身朝洞口跑了过去。 “发现了什么?”我虽然对洞里的一切都有种恐惧感,但看到何泽在洞底绿色的深潭边兴奋异常的表情,我还是很好奇。 “你过来。”何泽朝着洞口对我叫喊道。 我裹了裹外套,向洞中深绿色方潭走去的的时候警惕的左顾右盼起来,来到深潭边,我语气颤抖着问道:”啥事儿?“ 何泽看了看我,嘲笑般说道:”你至于怕成这样吗?“何泽拍了拍我的肩膀:”有我在,你放心,保证把你安全带回去。“说完,他指了指深潭中发着绿光的东西道:”我拉着你的手,你下去把那个盒子拿上来。“ 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我惊悚、质疑、怀疑等多种情感交织一起,通过单眼皮的小眼睛中那尖锐的目光向他投了过去。心想:”开什么玩笑,我看着都两腿发软,叫我下去,这不等于让我去死。“我开始怀疑刚才这话是不是从何泽口中说出来了,或者说自己身边此时站着的人还是不是何泽,难道我之前在被他发现跟踪的山洞内所做的假设还少了那种可能性? 何泽看着我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的目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轻轻地摇晃了几下脑袋:”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害你的,实话和你说吧,这水潭看似很深,实则不然,潭中的东西名叫‘阴宅镇’,是黑玄猫千年不腐之尸,潭中水虽然不深,却阴寒至极,只有你才能把它取出来。“ ”阴宅镇、黑玄猫?“我虽然不愿意下去取那东西,但好奇心泛滥时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刚问完我就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巴子。 何泽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只听我奶奶说起过,黑玄猫是猫中之王,就连素来人们唯恐相遇的‘九花大斑猫’闻到它的气味都避之不及,它也是非常邪门的东西,两只眼睛一绿一黄,据说能洞穿阴阳,所以古代很多大家族都在它死后,全身涂满香油,让其尸身千年不腐,随棺材入葬宝穴,以求它能镇阴宅,保后世子孙平安。” 我听得入神,闻何泽久久不接下文,便说道:“你都干不了的事情,我一个小打杂的哪有那么大本事!” “这个我也不知道,临来长沙城寻你前,奶奶和我说过,要取出这东西,只有萧仄的孙子能做到。”何泽满脸疑惑的看着我,然后冷冷的说道:“奶奶还说,若非萧仄孙子那有着十灵时出生八字属阳命的人,一下去便会阴寒之气入体,三魂九魄出窍。” 听完何泽的话我心想:“这都是什么啊,我听着怎么这么玄乎。” “非得取出来吗?”我问道。 “这是临行前奶奶嘱咐过的,对于你来说举手之劳,你......。”何泽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其实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让我下去帮他取出潭底的东西。 我前思后想、万般深虑之后便答应了他。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爷爷:“爷爷,我为了你说不定今晚就要魂留他乡了。” 最后我来了句:“死就死吧,大不了老子二十年之后又是一个有钱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还是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反正都是为了壮胆,说错说对又有什么关系呢? 夕阳西下,洞中早已经变得黑乎乎的,我和何泽打开各自手里的手电后才发现,我拿的拿一把电池干了,根本就不会亮了,我把手电插在裤兜里,在何泽的拉扯下慢慢的走了下去。 这潭中的水确实没有在上面看着那么深,我吃力的将潭底的盒子往上抬,洞顶的水滴不时地滴在了我的头上衣服上,和我全身的热汗来了个冷热交容,就在我将盒子抬离水面的时候,洞中所有的棺材里几乎同时发出一阵异样的骚动。 “快上来。”何泽一边大喊着一边将我手里的盒子接了上去,盒子接上去之后,他一把将我从潭底扯了上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发现潭中原本深绿的水竟然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那好盒子,跟在我后面。”何泽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拉着我飞快的朝洞口跑去。 此时棺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把原本很稳定的棺材弄得摇摇晃晃起来,更让人奇怪的是,洞口处的密林也如被大风洗礼时一般,不停地激烈摆动着,林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如无数脚步踏在干脆的黄叶上,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突然“砰砰砰......”一连串的撞击声从洞口处传了进来,那些原本摆在山洞两边木架上的棺材全部倒了下来,阻挡住了我们的出逃之路,还幸好我俩向洞里退的及时,差一点就被倒下来的无数棺材压到。 看着那些棺材从那高耸的木架上一具一具往下掉下来,我的震撼管观再次被刷新了,无数棺木的碰撞声在巨大的山洞里跌宕起伏,将我的心跳速度吓得一路飙升至极限。 “跑快点,跑快点!”何泽在前面大声朝我嚷嚷。 “手电装在裤兜里,一跑就顶着我的大腿,又抱着这么一个盒子,你叫我怎么能跑得快。”我大吼着回击道。 “都什么时候了,扔了它算了。”何泽说完立即补充了一句:“我是说把手电扔了。” 幸好他说的快,差点我就把手里的盒子扔了。我拿出裤兜里的手电,用力的朝后面甩了出去,只听得“砰”的一声,洞里瞬间亮了起来。我俩停下脚步朝后面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洞里的棺材全部燃了起来,在明亮的火光下,无数只斑猫紧紧跟在我们后面,见我们停了下来,它们也停了下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与何泽,还有许多的猫被火烧的嗷嗷直叫,那种叫声和一岁大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完全一样。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呀!”何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洞壁上那幽深的方洞中,正在那里朝我叫喊。我使劲将盒子朝他抛了过去,以此同时,无数只眼睛里闪着诡异绿光的斑猫向我冲了过了,我距离何泽在的洞口虽不远,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爬上去根本不可能,看着向我扑身而来的猫群,我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爷爷,你到底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我睁开眼睛,只见我身边无数的斑猫走在盯着何泽,却将我视为空气,不理不睬。此时我来不及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只是大难不死对所有的一切都很感激,心中五味杂陈之感,无以言表。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来啊!”何泽脱了外套,将袖子的一端扔了过来,他是想将我拉上它所在的方洞处,也不只是他没拿稳还是怎么的,衣服竟一下子掉在了猫群中,随即,无数只斑猫挣相将何泽的衣服瞬间撕了个粉碎,我看着这一幕,头上大汗淋漓,心想:“这要是来攻击我,肯定一分钟都不用就能将我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我蹑手蹑脚的穿过猫群,在何泽的帮助下,成功的爬上了那个方洞。看着外面大火蔓延的山洞和无数双诡异深绿的眼睛,何泽毅然决然的带着我靠着他手里拿微弱的手电光朝方洞的深处走去。 第三十一章 绝处逢生 方洞内,何泽与我一前一后的走着,仅凭着他手里手电发黄的灯管,我们可谓是一路狂爬,洞内凿迹斑斑,还有许多棱角尖锐的小石子,也不知道我是哪来的意志力,竟然能够一只手托着那沉重的盒子,一只手支撑着整个身子往前爬了半个多小时。 何泽手握电筒在我前面开路,我紧随其后。半个多小时的匍匐前进后,方洞内空间越往里去越大了起来,到最后都能弯着身子正常行走了。 这一路过来,我始终没敢回头看上一眼,漆黑马乌的方洞里,何泽手电的光根本没起到任何的作用,整个进来的路途中,我一会儿碰到这,一会儿蹭到哪,但方洞深处的漆黑和身后斑猫的诡异让我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不知走了多久,从方洞深处传来了一丝光亮,我与何泽加紧脚步的往前赶,可手中本就沉甸的盒子此时犹如千斤石铁一般,压得我步步艰难,即使这样,那无尽黑暗尽头的一缕曙光还是让我咬紧了牙关,大步的朝前走去。 在看到方洞深处的光亮之时,我本以为可以结束了这段让我痛不欲生的经历,没想到到那一看,我整个人就如烂泥一般无奈的躺坐在了地上。 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一丝光亮根本就不是外面射进来的,而是何泽手电光照射到了一块铜镜上反射出来的。看到了这番情景之后,本就筋疲力尽的我对以后的人生彻底放弃了。 我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看着一边的何泽,他也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喘着粗气。 我将身上的盒子重重的放到地上,苦笑着说道:“真没想到我会死在这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不过还好,有外面一群老兄的陪伴,应该也不会寂寞。”说完后我只觉眼睛酸酸的,心里五味杂陈很难受。 何泽瞟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可能是因为这洞里实在太窄,弯着腿太不舒服,他索性把脚搭到了洞壁之上,闭上眼睛,长伸四跨的休息起来。 见何泽一言不发,我便自言自语的哽咽着说道:“其实我很早就知道自己肯定会因为自己对陌生事物太过于敏感好奇的这种性格而出事,却没想到会是这,呵呵......”。 也不知道一旁的何泽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此时绝望的表情,直接就把手电的给关了。 没了手电微弱的光亮,整个方洞通道里一片漆黑,偶尔吹来的一阵微风,清幽冰凉,阴森寒冷。对于心生绝望的我,这所有的一切都没了之前的威慑力,除了身体还存有隐隐寒冷的感觉外,心中早已对一切都麻木了。 黑暗中,我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我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擦,一厢情愿的对着何泽说道:“你说要是我没有生在那个连记忆都所剩无几的家里,我的爷爷就不会失踪,我的村庄就不会消失无际,所有这些我至今还什么都了解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也就不会历经那些让我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的事情,我也就不会和你来到这阴森诡异的鬼地方,也就不用死。”我知道何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听到我和他说这番,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却越说越大。 “要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这个时候我肯定睡在暖暖的被窝里做着香甜的美梦。”说到这我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只是没有哭声相伴。 “你接着说,接着说。”一边的何泽憋笑着说道。 “真羡慕你,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呵呵.....”我平静的回应着,话语之后的两声苦笑尽显着我心中的无奈与绝望。 可能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于何泽这个时候对我的嘲笑,我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要是放在之前的话,我肯定对他破口大骂。 以两声绝望的苦笑来结尾,似乎是每一个等死之人的性格使然。何泽见我没了下文,打开手电看了看我,竟捧腹大笑起来! 对于他这一次的行为恐怕是死了一半的人都不会放过,何况我只是个将死还没死的人,于是我恶狠狠的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在这个时候还要嘲笑我,大家都是一只脚迈进阎王殿的人,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笑我。” 骂完之后,我心里还是很气愤,拿起身边的那个怪盒子就要朝他砸了过去。 “哎哎哎.......这可使不得“,说着何泽忙伸手从我手中把盒子抢了过去,接着道:”亏你还说自己对宝贝了解,这么一大宝贝都不懂得珍惜,要是真的砸坏了,我们就彻底死了。” 听到何泽这么说,我便没有任何想法,我就是因为对什么都好奇,才会落到如今这步天地,实在不敢对他说的话抱太大的希望,安安静静的等死好过火火的被何泽折磨死。 何泽见我对他说的话始终无动于衷,便自顾自的说道:“知道发火就好,我还以为你真的会因此一蹶不振呢?刚才的那些话你还是留几年再说吧。”说着何泽将手电的光射到我们之前经过的洞壁上,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过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我转过头一脸茫然的看向何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来我这边看啊!”何泽拉着我挪到了他做的一边。 我定眼一看,一个一抱大的洞口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连忙起身走过去,这个足够一个人趴着通过的洞里同样漆黑马乌的看不到尽头,除了一丝风吹过来的冰凉感觉,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还没有等我开口询问何泽时,他便对我侃侃而道:“我说过,有我在,你不用怕,从这个洞进去,只需要走十分钟就能出去了。” “真的?”我质疑的问道。 “那还有假,”何泽弄了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擦破的伤口,接着道:“这个铜镜是有人专门镶制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让那些进来的人误以为找到出口,匆忙赶路时注意不到那个真正能出去的洞。” 我想想他说的很有道理,没有任何的缝隙能让我插上嘴的。何泽接着说道:“我们进来时是晚上,走了还不到两小时的路,你觉得有可能看到外面射进来的光?更何况这洞里九转十八弯,能有风吹进来肯定就是里面有出口存在,而你这笨蛋却把临终遗言都说完了。”说完何泽又一阵憋笑。 听着何泽说完,我一下想通了,心道:“刚才的确感觉到有风吹进来,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对自己一顿捶胸顿足后又想:“这何泽为什么会对着里面如此的熟悉,难道他来过?”刚才他不把这个洞口的存在及时的告诉我,我可以当他是想看我笑话,但从他一路的表现来看,这人并非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我现在很难断定他之前说的那些到底是真是假。 我从那个洞口走过来,严肃的看着何泽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那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我一连三个问题出来,问得何泽有些措手不及。其实从长沙城出来,他一路上尽带我走山崖险路,石洞通道这样的近道,使我们节约了好几天的路程,我就开始怀疑他,但为了爷爷,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直到几个小时前千棺洞内斑猫逼近时,他准确的逃跑路线才让我对他的身份彻底的不相信。 “你想知道的这一切出去之后我都会告诉你,至于现在,希望你能跟紧我。”何泽说着拿起盒子朝方洞通道壁上的洞口走去。 “给我吧!”我追了上去,将盒子从他手里接了过来。这个时候我没得选择,除了跟着他我就只能坐在这里等死了,千棺洞的斑猫虽然在之前视我为空气,没有将我分食了,但谁也不知道下次遇到时会是什么情况,所以走回去也是不可能。 跟着何泽在这个洞里艰难的爬走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闻到了久违的大自然淳朴的芬芳。 第三十二章 万棺洞藏之秘 狭小的洞口,没有草木遮挡,透过洞口,一阵微风袭来,使本来就因山洞狭小难行而爬的大汗淋漓的我连连打起了冷颤。 洞外一片漆黑,以至于乌云挡月的天空中那寥寥无几、暗淡闪烁的星星看上起格外的耀眼,静悄悄的深夜里,听不到一点声音,唯有我与何泽那急促的呼吸声和被秋风刮得乱颤的枝叶声相互交织在一起,才使我感觉到一丝的生机感。 何泽趴在洞口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对于我们来说都算是久违的新鲜空气,而我却只能闻着他不知何时丢了一只鞋的脚臭味。 “卟.......”随着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声音,整个洞口处瞬间臭气熏天。 我本能想拉起衣服来堵住口鼻,却不曾想这洞里实在狭小的紧,被自己压住的衣服怎么也扯不起来,再加上手臂不能随意伸缩,用起力来也很不方便,所以只能将就用手掌将口鼻悟了起来,以求能少闻到一些有毒气体。 “我还在后面呢,你他妈的就不能走出去一点再放?”我捂着嘴巴含糊艰难的骂了一句。我最痛恨别人在我身边放屁,一点素质教养都没有,更何况这刚好是我在他后面,要是再近点,这不是要直接放到我嘴里了。 我虽然痛恨在人前放屁的人,但我更不能忍在人前放了屁还如无其事的人。我用手拉了拉何泽的脚后跟说道:“你他妈的放了屁还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全天下像你这样的怕找不出第二人,赶紧的,出去啊!我实在受不了了。” “你在说什么啊,谁放屁了?你就不能安分点?”何泽不耐烦的缩了缩脚,接着说道:“没看到我正想着事情啊?” 说实话,我见过不要脸的,可我没见过何泽这么不要脸的,明明放了屁还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这种人不去小日本军队里给中国人做间谍实在是可惜了。 见他话语严肃,我便没再说什么,心想:“我他妈的在你后面,怎么知道你在干什么,再说了,你这屁放的都辣眼睛了,还指望我能看得到什么。” 狭小的洞中,除了能看到远在天空的那几颗星星,就只剩下何泽的屁股。我害怕何泽再对着我放个屁,所以有意的往里挪了挪。刚挪进半个人身高的距离,我就感觉有什么液体滴在我的脚踝处,还热乎乎的,因为洞中实在无法转身,我便用脚到处试探性的蹭了蹭,谁知刚一抬脚,脚后就传来一阵软绵绵的感觉,一股时有时无的暖热气息从腿上瞬间传至全身,我慢慢的放下脚,颤声的喊道:“何泽,何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子挪进来的距离有点远,加上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到;还是他对刚才放屁被我骂的事情怀恨在心,对我现在我话语置之不理,依旧趴在洞口不停地往外面看。 千棺洞斑猫的一幕在我的心里久久不灭,面对身后不知何物带来的恐惧,我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那洞中的斑猫因棺木起火被逼跟了进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不知道现在说遗言来来不来得及。 我忍住身后那不知何物带来的巨大恐惧,一边慢慢的朝洞口爬,一边用洞中的小石子朝何泽扔了过去。 “你再闹我翻脸了。”对于我扔过去的小石子何泽愤愤的警告道。 在如此漆黑马乌的洞中,面对身后无形的恐惧,我能够爬得动,就已经能在人前吹嘘半年了,就现在身处之境,我实在不敢大声言语,谁知道后面的东西会不会因为我的吼叫而暴躁,最后让我命丧于此。 何泽的警告我全然不顾,只顾一个劲的朝他扔石子。 “你究竟......,”何泽转过头用手电照射着我,结结巴巴的接了句:“想怎样......”。他说这话时声音明显在颤抖,我立刻意识到身后肯定存在看得见却无法摆脱的危险,有可能今晚真的要嗝屁在这里。 “你慢慢的爬过来,一定要慢,不要惊动到它。”何泽颤抖的声音让我冷汗大起。 我没心思在这个时候去问他我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从他的话语中和自己的推断来看,不管我身后的是东西什么,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慢慢的朝他爬了过去,只听见“卟”的一声,有一股臭味随空气慢慢的传过来,我顾不得臭不臭的,依旧慢慢的朝前爬去。只是这一次的声响我听得真切,并不是从何泽所在的洞口处传过来的。 就在我向前爬的时候,何泽慢慢的朝洞外一侧爬了过去。等我刚爬到洞口时,何泽将一根藤条编织物快速的套在了我胸前,慢慢的将盒子接了过去,然后大喊一声:“跑!” 何泽这一声叫喊在山谷间来回荡漾着,只听见洞内一阵骚动传来,我脚下一用力,便窜了出去,谁知这洞口下竟是万丈深渊,幸好我有何泽套在胸前的藤条拉着才没掉下去,但出后看到脚下的万丈深渊,也将我吓了个半死。我身后的那东西则没有我那么幸运,一头窜出来便跌落深渊,没了身影,因为刚才出来是实在慌张,加上天太黑,我根本就没来得及看那东西到底长个什么模样,就已经随着一声惨叫消失在脚下的黑暗中。 在菏泽的拉扯下,我们艰难的攀爬到了一个悬崖边的平台上,何泽手电光照去,只见由六根大腿粗细般铁链构成的桥横架于深渊之上,底部四根大铁链上铺满了残破的木板,桥的另一端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似乎是有人家居住。 我和何泽各自找了一处坐下来休息,看着天空三三两两的星星,我疲惫的闭上的眼睛。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何泽说着将手电的光直接射到我脸上。 “托你的福,我这条烂命算是捡回来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吧!“我无力的回应道。 ”随你的便,但恐怕今晚之后我没有机会再向你解释了。“何泽说完关了手电,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靠在一边没了话音。 我心想:”今天两次都差点就死了,都是拜你所赐,你就像趁我疲惫的时候把话堵死,好让以后你能理所当然的翻过今晚的这一页,你做梦,今晚就算是累死,我也和你耗上了。“ 想到这,我疲惫的说道:”那行,今晚要是你没个解释,我还就和你耗上了。“ 说这话时我实在强忍着身心的疲惫,连眼睛都没睁开,所以对听这话的何泽自然也没什么震慑力。 黑暗中,只听他翻了个身,同样无力的说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名叫血佛崖,这里藏着一个许多土夫子想方设法不惜以生命作为代价都想知道的秘密,我们之前经过的千棺洞中,那不计其数的棺木里装的其实并不是某个家族的先人,而是千百年来为知道这里秘密的盗墓者的躯体。“ 听到何泽这么一说,我整个瞬间清醒了不少,好奇的问道:“他们想要找的就是那个盒子?” 何泽弄了弄身边的盒子接着道:“不,这盒子只是打开这里真正秘密的第一步,记得我在洞中和你说过,那个洞底中央的那个发绿的深潭只有和你一样有着纯阳之名的十灵时生人才能下去,其他人如果下去了,便会阴寒之气入体,死于非命。” “阴寒之气入体就能马上死于非命?那下雨时岂不是没人敢出门了?”我得意的反驳道。他这话说的就是小孩子也不能相信吧!阴寒之气侵体最多也就导致头疼脑热,最严重也就发热发烧,能让人命丧当场,这还是我头一次听说。 何泽没有理会我,接着说道:“洞顶滴下来的东西,其实都是腐尸脓水,洞顶之上有一处深洼,里面腐尸堆积如山,因为地势低洼,长年累月的积水,里面堆积如山的尸体都泡在水里,所以它滴下来的红色液体阴寒至极。” “那个水潭那么浅,就没人想过用东西将他弄上来,非得下手去拿啊?”我极力的争辩着。按我的思维理解,我说的这些确实都符合逻辑啊! “你下去之前不是还担心水潭很深吗?” 我没有回菏泽的话,心想:“那个水潭真的奇怪,站在上面往下看确实感觉很深,看来自己这逻辑建设没有放在事实上。” 想到这里,我也不还意思继续和他纠缠这个问题,毕竟我推断的逻辑实在有很大问题,于是就故意转移话题,问道:“你之前来过这里?” “没有。” “那你为什么对这里好像自己家一样了解?”我紧接着问道。 对这个问题何泽没有直接回答我,他冷得缩了缩脚,自顾自的说道:“那个潭中的水叫积尸水,除了至阴致寒,气味也奇臭无比,粘上之后,会引来专门以腐尸为食的‘九花大斑猫’,那猫的威力你也是见过的。” 说到这何泽突然坐起身,神秘兮兮的说道:“不过,那猫好像很惧怕你,在洞中的时候,竟然没有对你下手,这确实很奇怪。” “也许它们只是在乎那个盒子呢!”我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淡淡的回答道。何泽刚说完那山洞顶滴下的液体是腐尸的体液时,我就瞬间觉得自己身上奇臭无比,下水潭拿那个破盒子的时候,都不知道身上和头发上弄上多少。 何泽却若有所思的反问道:“那你告诉我千棺洞中那不计其数的棺材和洞顶堆积如山的尸体都是哪来的?” 被何泽这么一问,我顿时哑口无言,心想:“难道那些尸体都是被那些猫.......”,我不敢再想下去,便问道:“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从取出盒子到现在,一路险象环生,但何泽却把这盒子看的比我生命都重要,要是对这个都没产生一点好奇心的话,恐怕天理都难容。 “我也不知道盒子里装了什么。”何泽再一次弄了弄身边的盒子,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听到他这么说,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气愤的吼道:“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能说,那你还解释个屁,你是存心糊弄我玩是吧?” “我不能解释的东西都在这里,有本事自己拿去看。”何泽气愤的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递了过来。 我接过东西,拿在手里捏了几下。这是一个老式的荷包,里面还想还装有什么东西,感觉软软的。 “手电给我。”我很不高兴的将手朝何泽伸了过去。 何泽打开手电心不在焉的递了过来,我看他一直盯着铁索桥的另一端若有所思的看着,就循着他看的方向看了去,只见桥对面之前那星星点点的灯光都熄灭了。此时何泽长叹了一声,躺了下去,无奈的说道:“看来今晚只能以天为被地为席咯。” “你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不是想要解释吗?现在都给你了,慢慢看去吧!”何泽不屑一顾的眼神里充满的对我的责怪。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阴阳怪气的说些不明不白的话出来,对于何泽这般说辞,我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便生气的说道:“有什么话就说清楚,如果这点气量都没有,我觉得明早就没有同行的必要了。” 何泽听了我这话,坐起身很正经的给我说:“之前你也看到,这大桥地面有灯光,有灯光的地方就肯定有人家,我本想着如果你没这么啰嗦,我们可以早早过去借个宿,现在看来,呵呵.......。”何泽干笑了两声又躺了下去。 “我们可以现在过去敲门啊!”我竭力的反驳道。 “你以为这是你家啊?”何泽又开始阴阳怪气说话了。 “借个宿还要分时候?” “对于别家可能不用,但在这里就一定要照人家的规矩来。”何泽字字有力的将的话塞了回来。 “规矩?这荒郊野外的哪来这么多破规矩啊?”我抱着不弄个明白誓不罢休的态度和何泽干上了。 “这个问题,你手里拿的东西也会给你解释,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今晚执意要过这桥,那生死都与我无关了。”何泽说着身子蜷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着。 我看了看桥对面的山崖处,一片漆黑,何泽的话确实让我心生恐惧,于是我便决定今晚就栖身在这里,看看手里荷包内装着的答案。 正当我打开荷包取出里面的一张发黄羊皮纸时,手里不争气的手电的光线慢慢的暗了下去,仅仅几秒钟,就暗的一点光线都没有了,我将手电拿在手里拍了几下,还是没反应,就收起手中的羊皮纸,在丝丝冰凉的黑暗里沉沉的睡去。 第三十三章 奚禾 “喂,醒醒,醒醒.......” 我疲惫的睁开眼睛,一缕强烈的阳光从我眼睛里直射了进来,照的我刚睁开的眼睛一下子又闭了起来,我起身揉了揉眼睛,好久才能勉强将眼睛虾眯着睁开。 “啊......”,我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只听见一边的何泽气悻悻的埋怨道:“我都不知道奶奶找你这样的人干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我气愤的走了过去,“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一路我跟着你也算是出生入死了,我都没有怪你,你反倒埋怨气我来了。” “你能再夸张一点吗?”何泽不屑的撇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 “夸张?哼哼......”我冷冷的笑了两声,心里暗骂道:“老子他妈的跟着你两次都脚迈阎王殿了,险些都回不来了,不就是因昨晚太疲惫多睡了一会,你他妈的至于这样挤兑人嘛。” 昨天晚上一路凶险,两次死里逃生,确实太疲惫,又因为夜里秋风萧瑟,我冷的一夜没睡着,直到今早出了太阳,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 我本想等清醒一点再好好的找何泽理论理论,只见他神情专注的看着铁索桥对面,一言不发。 因为昨晚太黑没怎么看清,现在一看,我的天,差点没把我吓尿了,我和何泽昨晚过夜的这个小石台只有两个簸箕般大小,说白了就是一块镶嵌在山崖之上的大石块,石块除了一面靠在山体外,其余三面都是突出在山体之外,临架于山谷深渊之上,要是昨晚睡觉时翻身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定会滚落山谷,粉身碎骨,看到这般景象我不禁心蹦蹦直跳,心想:“幸好昨晚自己睡觉时规规矩矩的。” 石块下方斜着一点的地方,六根大铁链深深的扎进山体之中,铁链的另一边则固定在对面的山上,铁链上残缺木板铺成的桥面被风吹得不停的摇晃着,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敲打声。 对面的山体上,一座非常高大的佛像屹立而起,大佛的头部都伸到上体的最上端了,被雾气衬托的朦朦胧胧看不清样子,这大佛是整个雕刻在山体之上的,端庄威严,气势磅礴。 大佛之下,几间青砖灰瓦的房屋格外显眼,房屋的建筑风格和黎叔的铺子相仿,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几间房屋看上去非常古朴,我猜想其应该是年代久远的房屋。那几间房屋是建造在对面山崖的凹陷处,一面临渊,看着就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你确定那房子里有人居住?” “你昨晚没看有灯光吗?”对于我的问题何泽一脸不屑的反问。 我心想:“昨晚从狭小的山洞脱险而出的时候确实看到那边的房屋里闪着星星点点的灯光,不过在这种鬼地方有人住,确实很稀奇。” “居然有人住,那还等什么,赶紧过去弄点吃点的啊,我都快饿死了。” “你等等!”何泽厉声呵斥着赶紧忙来拉住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铁索桥上。 他着急的朝我大声叫道:“赶紧把昨晚给你的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高举在手上。” 我见他满脸恐惧之色,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不敢怠慢,急忙把袋子拿出来,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高举在手上。因昨晚手电突然没电,没看到荷包里装的到底什么,现在掏出来才看清,原来荷包里装了一小块羊皮卷和一块玉佩,这块玉佩和我从小挂在脖子上的那块,还有黎老爷子死后托人给我的一块和何泽之前卖给黎叔,黎叔后来又给了我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看着手里高举的玉佩,我心里满腹的疑问又不住的往脑子里窜。 这时,只见何泽在巨石上双膝跪地,看着对面山崖处用手指不停地指着我,我顺着何泽的目光看去,一个青衫绿袍的少年正立于桥的另一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然后又诡异的竖起手掌,不停地将五根手指弯曲又伸直,做完动作后便走进房屋中,没了影子。 何泽从石块上一跃而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一把夺过我手中高举着的玉佩,“要不是奶奶千叮万嘱的让我将你带回去,我才愿意和你一起同行呢,和你在一起,迟早都要被你害死。”说着便自顾自的朝桥上走了去。 何泽的这一通训斥我没敢还口,从他刚才的表情来看,似乎我差点就闯出大祸了,只得悻悻然的跟在他的后边朝前走去。 走到桥中间时,何泽转过头表情严肃的看着我说道:“你跟着我的脚步,我走那块板,你就走那块板,千万不要走错。”说完后转过身若有所思的低声细语起来,“一三二一三,一三二一三。” 就这样我跟着何泽一步一个脚印的从桥上走了过来,来到大佛脚下,我全身都湿透了,可见刚才桥上的情形有多恐怖,何泽也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长长的输了口气。 “咦,这些是什么东西?”我看着房屋前挂腊肉一样挂着的一排面目狰狞的动物尸体好奇的问道。这些挂着的动物,似虎非虎,似猫非猫,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也没听有人说起过。 何泽一看,大吃一惊的连连后退了两步,“这就是昨晚那个狭小山洞中蜗居在你身后放屁臭气熏天的怪物”,何泽抓了抓头接着说道:“昨晚它不是跌落山崖之下了吗?怎么......”。 听何泽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心想:“原来昨晚那两个屁都这这家伙放的,害的我错怪了何泽,你真该死。“ 我看着这些面目狰狞的家伙,十多具尸体的状态都各不相同,有的已经风干了,有的还血肉模糊,而有的却只剩下了一架森森白骨,便用手拐了一下旁边的何泽,”看这些怪物的死态,应该不是同一时期死的。“ 何泽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白痴!” “我是想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面目狰狞的怪物尸体放在这里,而却死态还各有不同,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至于动不动就对我白眼嘛。”我没好气的朝他嚷嚷着。 何泽冷冷的反问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而却......” “打住,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还没等我说完,何泽就一句话将我堵了回去。 这时候,房屋里走出了一个比我年纪稍大一点,头上盘着发髻,剑眉大眼,鼻若悬胆的少年,一身青衫绿褂,小腿缠带,看上去就像是古代人穿越而来的,他个子不高,皮肤蜡黄,走路却健步如飞,步步稳重。 何泽见他朝我们走过来,将手上的玉佩立即递了过去,那少年仔细的看了看玉佩,便示意我们跟随他进了屋里。房屋里,我坐在靠近崖壁的墙边,突然想之前看到房屋建在悬崖峭壁上的一幕,不自然的朝门口的椅子上挪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少年端进来一些吃的东西,可能是太饿的缘故,还没等少年进得屋来,我老远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 我和何泽连句谢谢的话都没顾得上说,就自顾自的狼吞虎咽般吃了起来。可能是实在饿得厉害,加上在这种地方能吃上这么美味的烤肉,我竟一口气连着吃了好多,地上到处吐的都是骨头。 饭饱神虚,我和何泽都坐在椅子上慢慢回味着这美味烤肉带来的满足感。 “嗝嗝....”我连连打着饱嗝“你说,这荒郊野外的还能吃到这么美味的山珍,实在不敢想啊!” “谁说不是呢?”何泽很舒服的拍了拍吃得滚圆的肚子。 我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肉啊,好像之前都没有吃过。” “我也是。”何泽心不在焉的用手指抠着牙齿里夹着的残留物。 这是,少年走了进来,冷冷的接了句:“就是被你们昨晚打落山崖摔死的怪物。” 听到这话,我与何泽面面相觑,随即都跑出门外,大吐了起来。也不知道我们吐了多少次多长时间,黄疸水都吐完了,还是觉得胃里翻滚的厉害,吐完之后,只觉得整个人比饿了几天还要累。 少年看着我们来回的门里门外的跑着,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冰冷,等我们彻底吐完后,他将那枚玉佩还给了何泽,说了句:“今晚请在此安歇,明日午时我会带你们下去,东西带来了吗?” 何泽闻讯放在桌子上的盒子拿起来,拍了拍,示意他已经带来了。 只见少年看了一眼何泽手中的盒子,便匆匆退了出去。 在他转身的时候,被风带起的绿卦之下,我看到了一块他佩戴腰间的木质牌子,牌子上写着两个红色显眼的大字:奚禾。 第三十四章 天残卷 待那打扮怪异表情冰冷的少年走了之后,我无力的看着房屋中,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吃了少年拿来的食物,还是自己被这一路恐怖的情景吓得有些神经质,对着里面的一切看上去都感觉有一种诡异阴冷的气息。 “这到底是哪里啊,为什么深山之中的山崖石壁上会雕凿着一尊如此巨大的佛像,刚才这古里古怪的少年又是什么人啊?”我一口气将此时心中最大的疑问全部说了出来。刚才被何泽在铁索桥上那诡异的举动和厉声的呵斥吓得什么都不敢问,如今闲置于此,不将事情弄个清清楚楚就不对我萧晨的性格。 何泽应该也被刚才吃的那烤肉恶心的不行了,无力地捧着空无一物的肚子,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之前就说了,我不知道,我也是照着奶奶给的那东西来的,东西在你手里,你自己不会看吗?” 看他因为我的问题脸都憋青了,我也不想再去招惹,自己拿出口袋里的荷包,掏出那张破旧发黄的羊皮卷,仔细的看了起来。 羊皮卷边缘到处残缺不齐,背面破旧发黄中透着一层发黑的油光,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好在里面的内容并没有缺损,也并不能影响什么。 羊皮卷中大部分位置都被一份绘图占据了,图中标满了给种颜色、给种样式的符号,看起来很像一张去什么地方的路线路,图中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外,还有些看不懂的文字,文字标注的地方有山川、河流、山谷、桥梁和石洞,详细之至令我忍不住咂舌称奇。 图的侧边写了几行小字:郎月山千棺洞底尸水潭,万棺地狸猫出处聚四方,洞壁孔后土正方看斜阳,石门前铜镜照光回侧望,山门外六连铁索走悲壮,云烟下血红大佛立中堂,小居内随身信物除万难。 看完羊皮卷上的东西,我似懂非懂的看了看一旁的何泽,本想要再问一些自己没看懂的地方,却见他早已经鼾声四起,人仰马翻的睡在了地上。 “咕噜噜......“ 我肚子在这个时候不安分的闹腾起来,可想起之前少年款待我们的食物,我瞬间又觉得胃里翻腾的厉害,一点食欲胃口都没有了,心想:“这奇怪的地方恐怕除了那怪物的肉,能吃的也是些我难以想象的食物。”想到这里,我忍着饥饿,将手中的荷包收好,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古式床榻前,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你给我起来,起来。”随着何泽声音的传来,我被他硬生生的从床上拽了下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何泽一边用手不停地按着脖子上的穴位一边摇头晃脑痛苦的朝我叫嚣着,“有床睡你不叫上我,害得我睡了一夜的地,你可真行啊!” 我满心以为他这般模样,兴许是又因为我闯了什么祸呢,不曾想竟然是这点小事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因为你自己昨晚睡了地,你就大清早的硬生生的把我从床上拖下来,看你一表人才,当真是从小有娘生没娘养的种。” “你说谁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种?”何泽歪着头说着就要朝我动手。 就在我们纠缠厮打在一起的时候,门外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进来,“午时一刻,带上东西跟我走吧!” 这声音听得熟悉,就是昨晚给我们吃那恶心怪物肉的少年,他就留了句冰冷的话给我们就离开了。 “我们还没吃......” 我把说道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我本来想习惯性的说上句‘我们还没吃早饭呢’,可想想昨天他拿给我们吃的东西,瞬间又没了胃口。我实在搞不懂,到底是少年故意整我们,还是他每日三餐吃的都是这些恶心的东西,我本想找个机会好好问上一问,可一看见他那张冰冷的脸,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我与何泽收拾好一切后便跟了出去,房屋外,只见少年熟练的爬上血红色大佛的脚上,在哪里捣鼓了一番后,巨大血佛的脚踝处便出现了一个大洞,少年从大佛的脚掌上一跃而下,举起早已点燃的火把走了进去。 我与何泽也顺势拿了插在大佛脚处的火把点燃,一人拿了一支,他前我后我跟了进去。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这巨大的佛像之后会藏着一个隐秘的通道,少年的举动让我再一次感觉到此地的不平凡和他的不简单。 从洞口进来之后,里面依旧漆黑的看不到几米外的任何东西,因为到这之前的路途中的经历让我对黑暗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所以在里面走的时候,我步步紧跟着何泽,不敢离他太远。不过好在这里面的通道虽然黑,却没有细石突起的磕磕碰碰,加上通道并不像之前经历的那般狭窄,走起来很是轻松。 我一路走来到处的观察,发现通道里面的石壁大部分都有被修整凿刻过的痕迹,但石壁低洼处的地方却并没有凿痕,我断定这个通道肯定是天然形成的,只是后来被人开凿过。通道的上面非常的高,高得连举着火把都看不到顶,也不知道这样的设计,外面的大佛是如何屹立山崖多年不倒的。 跟着少年我们很快来到一块面积相对较大的平台上,整个平台上都雕刻有奇怪的纹样,四周除了我们进来的通道口外,都是高不见顶的石壁,周围的石壁将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围成了一个圆,而石壁之上则镶嵌着三扇巨大的铁门,铁门掩掩而关,我看到那三扇铁门之上到处锈迹斑斑,掩掩而关的巨大铁门口,大片白骨成堆,大铁门之后那无尽的黑暗里,阴风阵阵,让我害怕的挽住了何泽拖着盒子的手。 少年看到我不住颤抖的腿,冷冷的说了句,“你不用害怕,这些都是为了‘天残卷’而来,送命在此的盗贼,这三扇门之后,只有一个是真正藏处,其他两个里面机关重重,进去便再也别想活着出来。” 少年说完后,拿出随身携带的东西,拨弄了两下道:“走这里!” 巨大的铁门在他的推动下,竟一点一点的打开了,让我和何泽都看得目瞪口呆,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铁门打开后,我哆哆嗦嗦的跟着走了进去,前面道路的少年将通道壁两端的巨大灯盏引燃,整个通道里瞬间犹如白昼一般,亮堂堂、明晃晃的。 我一边观看着里面的情景一边在心里暗自称奇,这里面的通道和外面的简直就有着天壤之别,里面的墙壁地面上雕禽刻兽,就连墙壁之上的灯托都是鎏金的,看了让我心中直痒痒。 “萧晨,你不是害怕吗?还走那么慢,快跟上。”何泽的一声话语在悠长的通道里响了起来,将我吓了一跳,我定了定神回了句,“知道了,就来。”心想:“就连通道里都如此奢华,那里面的宝贝肯定数不胜数。” 在通道里,我们又走了有十来分钟的路程,便来到了一个水潭边,水潭里烟雾缭绕,红色的潭水深不见底,水潭四周的石壁上屹立着四个怪模怪样的石像,他们个个面目狰狞,看着就让人脊背发凉。 少年在水潭便停了下来,指着水潭中央的位置,表情依旧冰冷的说道:“就在那里。” 自从在千棺洞中被积尸水滴的全身都是,我对红色的液体也不自然的有种恐惧感,此时看到水潭中那么一大潭鲜红色的液体,不免觉得有些恶心。 虽然对潭中之物很厌恶,但出于好奇,我还是缩到何泽身后小声的问道:“这是哪里啊,那里面的东西该不会又是恶心人的积尸水吧?” 何泽没有回答我,却被一旁的少年听了去,少年冷冷道:“这里是阴人洞,下面的是‘坤灵子’的葬身之所,寒潭”,少年用手指了指潭中,“不过你不必害怕,这里面红色的东西不是尸水,只是寒潭水而已。” “‘坤灵子’,阴人洞?寒潭?好熟悉,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在哪里......”我快速的在大脑里翻书一般的搜索着以往的记忆。 “怎么,你知道?”何泽冷笑着问道。他这人就是爱挤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混的太熟了,他在我面前的言谈举止一天比一天差。 我朝他白了一眼,没有理会他,接着像少年说道:“你说的是传说中王玕师傅的葬身之地阴人洞?” 少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围着水潭将周围的灯都引燃了。 我在何泽面前得意的做了个动作,就匆匆跟了过去。 水潭另一边,烟雾小了许多,在好几盏壁灯的照耀下,里面灯火通明,只是始终看不到上面的顶。 潭中一块突起的圆台之上,有一个树立着的柱体物,上面刻满了条纹,从远处看上去就和一棵大树齐腰拦断的后剩下的树桩没两样。 何泽抱着盒子跟随过来,站在少年的边上,和少年对视了一眼,少年指着水潭中央树立的条状物冷冷道:“你们要的东西就在棺玦之下。” 我看着两人对视时那诡异的眼神,推了推何泽,小声问道:“我们来这找的究竟是什么,什么又是棺玦?” 何泽转头看了看我,将盒子递给了我,兴奋的说道:”棺玦,就是古人设在棺椁之上的机关,若破不了机关,里面的东西是拿不出来的。“ 我接着何泽的话反驳道:”就算是金子都能融化了,何况这破铜烂铁的。“ 何泽不耐烦的瞥了我一眼,”重点是里面的东西,白痴。“ 这已经是何泽第二次说我是白痴了,但说的我却没有丝毫还口的余地,心想:”我每一次的逻辑思考都欠缺一个前提,也就怪不得何泽每一次说话都难听“。 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根本就不是我萧晨一贯的作风,以至于我的这些想法有时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非常陌生。 我一般都是说不过就躲,所以面对如何打开棺椁的问题我不想在和何泽纠缠,就接着下一个问题问道:”那我们来这里究竟要找什么。“ 可能是这一次的声音太大,少年听到我的话语,转过头疑惑不解的看了一眼何泽,又看了看我。 何泽也看了一眼少年,有转头看向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天——残——卷!“ 第三十五章 神秘老妇人 “寒潭漓涸枯柩现,十灵阴阳驱魂奠.......” 寒潭边的巨大的石像后,一阵阴森诡异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快速的朝声音发源处的石像一边看去,只见闪烁的火光照耀下,一道黑影”嗖“的一下在两个石像只见一闪而过,而石像挡住却刚好挡住了火光,使得石像之后成为众人的盲区,即使整个寒潭大洞里灯火通明,也依旧只能从石像后看到阴寒的黑暗。 那鬼哭狼嚎般断断续续的声音顿时将阴人洞的惊悚气氛上升至极点,声音在看不见顶的洞里飘荡着,我的心蹦蹦蹦直跳,头上的冷汗一抹一大把,就像洗澡时从头顶浇水一样,再看一旁的何泽,他也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一只手不停地在裤兜里翻找着什么东西,整个人都被吓得全身发抖,冷汗不停地从脸颊往下流。只有站在何泽身边的怪异少年,他一脸冰冷的表情,镇定自若,似乎阴人洞中突然发出的这一连串鬼哭狼嚎的声音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是什么声音啊,不会是‘坤灵子’的冤魂出来找我们麻烦了吧......” 我眼睛不停地看着四周,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清楚,手里的盒子没拿稳差一下子掉进了寒潭里,在寒潭血红色的水里一点一点往潭中央漂了去。 面对自己的过失,我本以为何泽对我一顿臭骂,也不知道他现在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的,站在原地只是不停地往裤兜里摸着什么,对于之前他看得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盒子掉进寒潭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出来吧!你不用在哪里吓唬人!” 少年冷冷的朝着一边的石像后喊了一句,我寻着他眼神的方向看了过去,心里特别的紧张,生怕见到什么长相狰狞的鬼怪陆离。 “哐嘡哐嘡......” 随着一阵铁链在地面上拖动摩擦发出的声音,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石像后的黑暗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我呆呆着看着石像后慢慢走出的身影,整个人不自然的全身毛孔张开,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从皮肤里你冒了出来,何泽也站在一旁,惊恐的表情中透出太多的不可思议,呆滞的目光停在那个黑色的身影上,久久没有动摇,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石像旁,一个身材矮小,衣衫褴褛且散发着一个奇怪腥味的身影,也不只是站着还是坐着,纹丝不动的立在哪里,不知出自哪里的四条粗大铁链将她牵制在一个能动的范围之内,她低着头,逢松凌乱且脏兮兮的头发将她的脸庞完全笼罩起来,看不清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只是嘴里不停发出的轻声呻吟让我觉得犹如阵阵阴风袭来,恐惧与阴冷并存。 少年看着那个矮小的身影,眼睛里尖锐而冰冷的目光死刀剑般不断的发出阵阵杀气,立在石像旁的矮小身影微微抬起头,透过脏兮凌乱且遮住脸庞的头发缝隙看了少年一眼,随后立即又将头深深的埋在了头发之下。 从她发出那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寒意顿起的声音中,我听出她应该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年近耄耋之年的老妇人,在从她刚才偷看少年那一刹那的眼神中,我感觉到石像旁这个瘦弱的身影对少年的存在很害怕,甚至是有些恐惧,以至于她连正眼和少年对视一眼都不敢,在看到少年那尖锐冰冷的目光之后立即将头深深的埋下。 “这是什么东西?” 何泽哆嗦着擦了擦头上的汗,两只腿因之前心里太过恐惧抖得现在都有些发酸了,弯着腰一只手拄着在还在发抖的腿上,眼睛直直的看着石像旁。 “马上消失,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少年冰冷且坚韧的话语吓得石像旁的那个矮小的身影不自然的往石像后靠了靠,只见少年手中拿了个东西朝石像旁走了过去,已经快躲进石像后黑暗里的那个身影顿时全身发起抖来。 我已何泽实在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之前在千棺洞能从数以万计的斑猫利爪下逃脱,那完全是靠着何泽奶奶给他的那个荷包,给种会遇到的危险都已经知道了,才能幸免于难,如今这般景象则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发生的,怎能不叫我两人害怕,但因为身边少年的存在,心中的恐惧感也到没有那么强烈。 少年走过去将手中的东西朝着那个身影上一撒,只听得整个洞中瞬间响起一阵痛苦的嚎叫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震耳欲聋,顿时充斥着山洞中的每一个角落。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令我也听得心惊肉跳,就好像古代时候残酷的活剥人皮刑罚,让受刑者痛不欲生,哀嚎声声锥心。 那个矮小身影的嚎叫声徘徊山洞之间,久久不散,面对石像旁此时全身发抖的身影,少年一脸冰冷的转头朝洞口走了出去,低沉的呻吟似乎并不能完全消除那个不知是什么人身上刚遭受的痛苦,她躲进石像后的黑暗里,不停地哽咽着。 过了一会儿,之前听到的那一阵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又从石像后传了出来。 “寒潭漓涸枯柩现,十灵阴阳驱魂奠........” 我和何泽都被刚才那撕心裂肺痛苦的嚎叫声给吓得还没缓过神来,此时又听到这番话,小腿又不自然的抖了起来。 “小伙子,你不用害怕,婆婆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来此是想寻找‘龗棺’中的天书吧?”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被四根大铁链锁身在这里?”听到石像后传出的声音,我恐惧的心慢慢的放开了,毕竟只要不是鬼,就没有什么值得可怕的。不过在这种阴魂聚集的阴森之地,会有这样一个人被大铁链所在里面,还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肯定有着曲折的人生经历和不可猜测的身份。 “我口渴,你给我一碗水喝,我便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行吗?”石像后那矮小的身影哽咽的哀求着。 听到她如此的哀求,又刚刚身遭少年不知什么手段带给她的痛苦,我的怜悯心一下子就泛滥了,但自己身上并没有带水,再者虽然已经确定石像后那矮小身影是个人,但此时此刻在此地又出现眼前此景,我心里还是很害怕她,轻易不敢靠近。 老妇人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哀求的说道:“我只需要寒潭水一口足矣!你只要脱下衣服浸湿,扔过来就行。” 面对矮小身影的苦苦哀求,我没有多想,直接照着她的话做了,我心想:“反正我没有靠近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不了我就没了一件衣服,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要啊!” 就在我将浸泡过寒潭水的衣服扔过去的那一刹那,少年在寒潭的一侧大声呵斥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等他话语声传过来时,衣服已经被我扔过去了。 “哐嘡哐嘡......” 又是一阵铁链在地面上的推动声响起,随后那个矮小的身影“嗖”的一下便没了身影。 少年大步朝寒潭跑了过来,冰冷的目光中透露出道道寒光,瞥了我一眼后,便随着身影消失的地方追了去。 少年奔跑的脚步非常快,等我和何泽反应过来时,他早已随刚才那个矮小的身影一道消失在巨大石像后的黑暗里。 就在我两进退两难之时,寒潭中央刚才漂过去的那个盒子突然自动打开了,接着寒潭中的水不断的往上冒出来。 “快跑啊!” 我看的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被一旁的何泽拉着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