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天王》 第一章 被玩坏了 人，因为优秀所以瞩目，因为瞩目所以成为焦点。 而焦点往往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楚文卿，一个二十五岁，用半辈子淫浸在acgn世界的普通宅男，此刻却要坐在高中二年级的课堂里，承受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智慧与帅气——在他死掉了之后。 没错，他穿越了。 死后的世界没有天使，没有统一战线，也没有立华奏，只有这个——在他看来被玩坏了的地方。 前世，他一直致力于让自己更加引人注目，而现在，他不得不努力，让自己显得别太过标新立异。 当人类早早的摒弃争端，摒弃矛盾，摒弃战争，和谐平稳的发展，让娱乐和泛二次元文化达到空前的程度，原本他以为那一定是天堂，但事实上—— 你妹啊！ 你能想象一个高中生不会自己穿衣服，吃饭要用勺子，喝水要用奶瓶，反复强调和彰显自己的路痴属性，并强行让别人觉得自己很萌吗？ 重点是居然还被认同了！ 傲娇一定要带“呢”，卖萌一定会有“呀”，就连“好奇怪哦”这种淫荡而猥琐的语气，都变成常态会挂在嘴边。 没错！没错！是很可爱，但是那是在动漫、小说里的人物，真正放在三次元……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反正楚文卿的鸡皮疙瘩已经快要把皮肤涨裂了，但偏偏还不得不去面对。 个子高，长得帅，成绩好，这个彻头彻尾的人生赢家却已经快要被自己的仰慕者逼疯。 每天三次以上的告白——黑长直一定是傲娇，双马尾一定会卖萌，白毛绝对强行三无，红蓝都是cp——组团告白什么的！拜托你快够好吗！ 原本曾经发誓要爱一辈子的属性，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楚文卿统统背叛了它们。 我讨厌大小姐—— 我讨厌御姐—— 我讨厌萝莉—— 我讨厌工口—— 所以，今天，就现在，当那个黑色短发，穿着立园私立高中校服的姑娘站到他的课桌前，楚文卿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分析出了她的属性，还没等对方开口，就提前给出了答案—— “我讨厌班长。” 顾念夕，立园私立高中二年级c班班长，作为同班同学，楚文卿当然认识。 班长，说是属性不如算身份，这个在二次元acgn世界中，一贯存在感极强的生物，有着就算不是主角，也一定是极为重要配角的铁律。 所以，楚文卿觉得，如果他的人生就是一部作品，那就先从这里打破它，毫不留情的那种。 “讨厌你个鬼！” “砰——” 伴随着一摞厚厚的纸张摔在他的面前，顾念夕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翻了翻白眼。 “这是这个月我们班的投稿，整理好了送给轻文社，还有，学委大人，拜托你能有点干劲好吗？我可不想再帮你收稿子了。” 说完，顾念夕便干净利落地转过身，向着座位走去。 楚文卿摸摸鼻子，总有看走眼的时候。 不过作为班长，顾念夕目前来说还算是为数不多“正常人”，真是太好了。 轻文社——立园私立高中最大的学生社团，也是这所学校的门面。 acgn的文化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漫画、小说等作品的作者，地位也是极高的，甚至可以说是丝毫不逊色于偶像、明星之类的团体。 对此，每个学校也都会有一些自己特色的东西，轻文社就是这样的存在。 专门、专业的辅导老师，便利甚至算是优渥的创作条件，就连图书馆都专门为他们开辟了特别的场所，而且据说和南都几个大型的出版社都存在稳定的签约出版协议。 高中生天才作家——既有看点，又有卖点，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这些作品，对于楚文卿来说…… 默默地将同学们热情灌注的稿件整理齐，放到桌边一角，说实话，他甚至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完全由卖萌、卖肉、h福利剧情堆砌起来的小说，不看也罢。 这并不是个例，也不是轻视，更不是针对，而是整个世界的acgn作品风格都是这样。 没有经历过战争残酷的洗礼，没有感受过绝境时人所能爆发出来的情感，过好的社会福利，以及和谐的生活环境，自然衍生不出什么深刻发掘人性的东西。 简而言之，除了卖人设，毫无看点，根本燃不起来。 羞耻度爆表的中二台词，无厘头又无脑的恋爱情结，如果楚文卿还是初中生，或许会乐此不疲，但实际年龄已经二十五的他，真的欣赏不来。 会来到这里，我一定是得罪谁了……楚文卿轻叹一声。 “喏——面包。” 低沉的男音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一只手伸到面前，将包装简洁的黄油面包递了过来。 现在是午休时间，忙于应付午餐的孩子们总有着五花八门的方式。 而对于楚文卿的话——有着整天忙于过二人世界的爸妈，再加上自己又懒得动手，所以便当是不会有了。 食堂懒得去，女朋友也还没有，小卖部的零食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我要的是菠萝面包。” 楚文卿抱怨了一句，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能拜托带午餐的，自然关系不会差。 初来乍到，对于这个自带的死党，他勉强能看的过去，虽然整天一副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懒样，但至少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把“宅系文化”融入到生活中。 林子辰，二年级c班的另一种典型，反面的那种。 对于他们俩能成为朋友，很多人并不能理解，完全就像两个极端，但楚文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男人之间感情有的时候并不是嘴巴说说就能衡量出来的。 “刚睡醒没太听清楚，不用在意这些细节。”林子辰叼着袋装饮料上的吸管，含糊不清的回应了一句。 “这是这个月的投稿？” 显然看到了楚文卿桌上厚厚的一摞，林子辰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 “嗯。”楚文卿点点头，“要看看么？不怕被打的话。” 亏他能把这么不道德的话心安理得的说出来，在他看来，小说嘛，写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人看的么。 “算了，反正无非也就是一些狗血卖萌的情节，有什么好看的。”林子辰兴致缺缺地说道。 “握个手吧！” 楚文卿很庆幸，自己能够在前后左右都讨论着千篇一律的中二羞耻剧情时，免受这样的折磨，所以说有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很关键。 “看的太多，难免会想看些更有意思的东西，你也是吧！” 喝完手中的饮料，林子辰一个很精准的抛投，将饮料盒扔到教室最后方的垃圾桶里，随意地开口道。 “有意思的……东西啊。” …… 第二章 写的不太好啊 仓皇而过的下午课，楚文卿没太怎么听讲，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对于老师所讲的知识，他理解、记忆的非常清楚。 更多的时候，他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虽然是浑浑噩噩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但甘于平凡却也不甘平庸，总归要做点什么才好。 当他刚刚想出一丝头绪，还没有来得及下定决心时，识趣的放课铃声就响起了。 顿时，死了一整天的立园高中再次生机勃勃。 这个世界的高中课程并不紧张，孩子们的学习压力虽然同样不小，但总归比前世的应试教育好得多。 放学是在下午三点。 对于在校生来说，一天的生活普遍最期待的也就是课后的社团活动了吧！ 男生能见到心仪的学妹学姐，女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所以周围热切的讨论顿时就交织开了。 这和楚文卿并没有什么关系，虽然他也有自己的社团，但这份期待的心情注定没法和别人分享——他是回家社的。 在这件事情上，他很满意，至少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交集和尴尬，硬着头皮去应付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他从来都做不来。 而当楚文卿把最后一本作业本塞进挎包里时，林子辰已经在地平线上只剩个黑点了。 他是游戏社的，大概就是为组团开黑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这种。 那么，回家…… 刚把包背在肩上，教室门口却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门当然是开着的，而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引起注意。 喧嚣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了许多，然后隐约传来几声嘀咕—— “是轻文社的前辈们吧！” “嗯，文化祭上见过他们。” “咦！你为什么对前辈印象这么深刻？” …… 站在门口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 在为首的那个敲过门之后，便自觉地走了进来。 “那个，打扰一下！”站在最前面的学长推了推眼镜，开口道，“我们是轻文社的社员，这次过来主要是又有新作要出版了，大家都懂的。” 学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所谓都懂当然是掏钱的事儿。 出版方面的小说，销量是衡量成绩以及是否出后续的唯一标准。 作为同校同学的书，支持一下也无可厚非，毕竟只是几十块钱的事儿。 楚文卿可以理解，也没那么小气，不过刚刚背上肩的包，因为同学们的特别配合，不得不又拿下来。 “当然了！这次可不一样，这次的新作，相信也一定是在座各位所期待的！” 学长又神秘的眨眨眼，颇为自信的望向教室门口的方向。 而讲究校友情谊的同学终归没有让他失望—— “难道说……” “啊！！！青木学姐！真的是青木学姐！” “天呐！难道说这次的新作是青木学姐的？完全没有听说啊！” …… 当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刚刚安静下来的二年c班再度炸开锅。 楚文卿坐在椅子上，向门口勾了两眼，被站起来的同学挡住了视线，也就没有再看。 青木是她的名，同样也是笔名，楚文卿知道她，但也仅限于知道。 如果硬要再套上点近乎的话，那么，她的上本书此刻正躺在自己的抽屉里，尽管并不是“他”买的。 作为作家而言，其实青木并不算特别突出，有着两本已经出版了的小说，卷均销量都在200w左右。 放到前世，或许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但在这里，以全民对acgn的重视来说，只能算马马虎虎。 可如果这个标准还要加上学生和新人的条件，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青木，已经不光是轻文社的招牌，也同样是立园高中的招牌。 对于同学们的热情，在她站上讲台的那一刻，楚文卿就理解了。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为什么偏偏要靠才华，或者说，不去当明星非要跑来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美，非常的美。 这是楚文卿最直观的感受。 玲珑而修长的身段，并没有穿校服，而是一席白色的连衣裙更显出一丝青春洋溢。 精致的瓜子脸，白皙的肌肤，完美的五官，出现在这个教室里，就好像把所有的光彩都夺走了一样。 楚文卿没敢看第二眼，因为他怕这份强烈的印象会强迫他把抽屉里那本枪毙了无数回的小说拿出来看一遍。 作者形象其实是很能影响读者感官的一类东西，这也是为什么用烂了的美女作家，美女总会排在作家前面。 “非常抱歉耽误大家的放学时间。”走上台的青木先是微微鞠了一躬，脸上和善的微笑似乎正切实地表达着歉意。 “其实这次不光是因为新书即将发布，更重要的是……” 她的声音很配的上那副美貌，温柔如水，像是涓涓细流那样不急不缓地说着。 楚文卿已经撇过了头。 这样的话题对他来说，甚至还不如青木本人的吸引力大。 而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他正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尽量不漏掉一丝一毫。 所以，他的眼神难免有些发直，双目汇聚之下，窗外对面教学楼下的老树就成了视线唯一的焦点。 直到他感到前方多了个人影，这才收回目光，转过头，发现青木已经站在自己身边。 “楚文卿同学有看过我的书吗？” 她高挑的身材娉婷的站在那儿，脸上一如先前的微笑那样灿烂，眉角都弯成月牙，温和地问道。 胸口的铭牌上清楚的刻着楚文卿的名字，知道这一点并不奇怪，但为什么是他？ 刹那间，他就察觉到汇聚在自己身上若干仇视的目光。 这个混蛋！不声不响、假装不在意来吸引青木学姐的注意，实在太可恶！男生们心中悲愤的怒吼着。 “嗯——算看过一点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问自己，但楚文卿还是尽量配合地回答道。 “那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青木的脸上笑意更胜。 其实她选楚文卿，目的并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找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热情的人，得到的答案应该会比较客观吧？ 听一听不怎么满意的言论，方便提升自己，这也正是她的主要目的。 只不过这个问题就比较深刻了，楚文卿有些为难。 事实上他所谓的一点，也只是看过封面、简介和作者介绍的程度而已。 望着青木满是诚意的样子，那微笑就仿佛是在说：不管什么，随便说一点都好。 他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 “写的不太好啊！” …… 第三章 请死一死 写的不好—— 这是多么直白，而又相当致命的不足之处。 在楚文卿回答之前，青木妹子对他的期待还是希望能坦率点，不存在顾虑地点出自己作品的不足。 但是，这也太坦率了吧！ 楚文卿清楚的看到青木学姐那秀气的柳眉挑了挑，脸上的笑容虽然没变，但多少也有些不自然。 这并不是他的错，因为一本没有吸引力的小说，在他看来都不仅仅是写的不好这个级别，相对而言，他表达的已经很含蓄了。 只不过，凝聚在身上仇视的目光，一瞬间又多了些杀气。 “是、是吗……”青木的话竟然顿了一下，但声音却愈发平静，“那么，究竟是哪里不好？” 似乎是还没有放弃，她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这样的慌乱并不代表着她的无措，熟悉青木大小姐的轻文社众都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出乎意料的难缠，更让人为难。 “嗯……” 楚文卿思考，哪里不好——这要说的就有点多了，他要想一种比较简洁的说法来表达。 混蛋！现在收口还来得及，说错了，开玩笑的，什么都好啊——对于偶像护犊一样的心情，楚文卿可以理解，但这份心声注定是没法听到了。 他仔细想了想，才开口道—— “作者不好吧。” 对于这样能覆盖全部缺点的说法，楚文卿感到满意。 但不知怎么的，教室里的氛围变得凝重起来。 青木学姐脸上的笑容僵硬在那里。 不管是多么美貌的一张脸，近距离、长时间的保持着僵尸笑，也是蛮可怕的一件事。 更重要的是，学姐的感染力，似乎让整个同班的同学们都定格了。 楚文卿觉得有必要再说点什么。 “我并不是针对你，而是绝大多数的小说都存在这样的问题。” 吧嗒——仿佛是有什么断掉的声音。 而相对于同学们被地图炮轰的目瞪口呆，轻文社的诸位望向他的眼神就有些……怎么说呢，悲壮？ 原本还半弯着腰的青木学姐直起了身，眯成月牙般的大眼睛已经睁开，只是隐藏在留海的阴影之下，眼神有些看不清，但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望着楚文卿。 “文、卿、学、弟。” “嗯？”楚文卿眨眨眼，不太清楚这突然缓慢下来的语速想要表达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么说，真的没问题么！” 青木脸上的和善，几乎已经是快要掉下来的东西。 笑容所能诠释的情感有很多，而属于她的就是…… 不幸、被打断了。 “砰！” 一声巨响，轻文社先前领头的学长猛地一拍第一排的桌子发出的。 随后，在楚文卿惊为天人的目光中，一路踩着课桌就这么来到自己面前。 站在课桌上，背对着青木学姐的方向，他恶狠狠地一把拎起楚文卿的衣领。 “你这个家伙也太嚣张了吧！你行你来写啊！不行别哔哔——哈哈哈……” 且不说最后那如同鸭子被卡住脖子时发出的干笑是什么鬼，这泪眼朦胧地还要一个劲挤眉弄眼，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这么近的距离上，楚文卿总算看清了对方的铭牌——展叶。 展叶是个好人，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不光如此，轻文社的社员们也认为前辈是个好人。 此刻，他们眼中，展叶前辈正冒着生命危险为无辜的后辈做着最后的抗争。 真的是、最后的！ “好啊！”这是文卿的回答。 “哈？？？？” 展叶差点从桌子上摔下去。 “什么好啊？”他不得不地追问了一句。 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就算是生气而跟他大吵一架，不、甚至是大打出手，也比“好啊”的选择区间好得多。 “我来写啊！”还是楚文卿的答案。 “……” 真是条汉子！展叶有点被震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松开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楚文卿的肩膀。 一条森林里分出两条路，而他却选择了最接近阎王的那条。 楚文卿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不妥，只是在自己刚好打算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又有人提出了要求，答应只是顺口而已，不是吗？ “这样啊！好期待……” 从展叶的身后，传来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青木学姐偏了偏头，在楚文卿的视线中探出个脑袋。 “写的不好的话，作为大言不惭的代价，就请你去死一死，可以吗？” 她的脸上依旧笑意盎然，因此这样的话很容易被理解成女孩子的小任性、小玩笑之类的。 话音落下，她潇洒的转过身，裙摆划过漂亮的轨迹，就这么欢脱地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所以……果然是开玩笑的吧？ …… 背后的寒意退去，展叶这才又拍了拍楚文卿的肩膀： “只是把死期后延了一点，这么没用的我，真是对不起！”他几乎是泪流满面地说着这样的话。 但是面对着依旧无动于衷的楚文卿，他只好把这不为人知的真相透露给他—— “那家伙，是个真正的恶魔，她说的死是真的会死啊！” “哦——”恍然大悟的语气词被楚文卿拖的很长。 “学长，这是这个月我们班的投稿，既然来了，不如顺便带走吧？” 他指了指正被展叶踩在脚底下的那叠文稿说道。 ……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就好像楚文卿认定自己不可能写的不好，以及展叶认为自己可怜的学弟死定了一样。 “还有，青木学姐就在你身后。” 展叶的瞳孔猛地一缩，机械般地扭过头。 那张饱含笑意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这里，近在咫尺的望着他。 “差不多该回去了，社长。”青木甜甜地笑道。 于是，在楚文卿的视线中，展叶就这么被拖着后衣领下了课桌，落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 “救我——” “抱歉——” 这是两个人的视线所完成的最后交流。 …… 关于这件事的后续，楚文卿知道的并不太多，只是从周围同学的口中，有的没的听说了那两句，所以，大概结论是—— 1、轻文社第二天重新购进了大量设备，桌子、椅子、电脑之类的。 2、是个好人的展叶学长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立园高中。 3、作为当事人，楚文卿更出名了。 第四章 全民ACGN 放学后的这件事，造成了很多不利的影响。 男生视楚文卿为情敌，女生觉得他太不绅士，不过更糟糕的是——居然有人打着：文卿学长好酷！这样的理由来告白。 本以为能落得清净，失算了！ 还能完好无损地活着回到家已经是万幸，而面对父母那疑惑的目光，楚文卿不得不给出： 你们的儿子正在经历生与死的考验——这样的答案。 然后，在父亲大人： 我家文卿终于长大了——这样的目光中，“砰——”地关上房门。 每天上学的经历，都像是在打仗，总觉得有些微妙。 随便应付完当天的功课，楚文卿就打开电脑，登陆了这个世界使用范围最广的网站之一——全民acgn。 这是由文化部亲自执掌、运营、推广，并且在民众中有着最高认同度的文化创作网站。 权威的角度不用说，盗版更是不可能，实名制的注册信息也方便的采用了信用消费的机制。 先看书，后付账，每季度的网站消费会以账单的形式寄送到每个家庭，因此，即便是对于学生而言，也不会存在没钱看书的情况。 而作为父母的话——有什么理由不让自己的孩子们阅读喜欢的东西呢？ 当然，约束力还是有的，每个月的消费固额是可以设置的。 这样的大前提下，全民acgn的流量高的吓人，就算在手机上，这也是装机必备的软件之一。 说是垄断也不为过吧！ 熟练的打开账号后台，然后在一个相对显眼的位置找到了作家注册的图标，因为本来就是实名注册，这样的步骤进行的异常顺利。 笔名延用了网站的注册昵称——微光，虽然不知道原主为什么要用这个id，但楚文卿觉得挺好，也懒得改。 这些天一直思前想后纠结着的，就是到底选择哪一本书才比较好。 但正如这千篇一律的腐朽恋爱卖***对此最好的回击就是写一本完全不涉及爱情，福利，足够燃，受众又广的小说。 终于还是决定下来，楚文卿定了定神，随后手指在键盘上熟练的敲击出这样一行字： 网游荣耀中被誉为教科书级别的顶尖高手，因为种种原因遭到俱乐部的驱逐，离开职业圈的他寄身于一家网吧成了一个小小的网管，但是，拥有十年游戏经验的他，在荣耀新开的第十区重新投入了游戏，带着对往昔的回忆，和一把未完成的自制武器，开始了重返巅峰之路。 …… 《全职高手》，一本史诗级的电竞类小说。 起点2013年年度票总冠军； 虫爹靠它当选2014年年度最佳作者； 起点、甚至是全网文界第一、也是唯一一本千盟书； 漫展上能看到的最多也是最活跃的国产作品； 等等…… 对于这样的一本神书，诸多荣誉不提也罢，而最重要的，还是这本书对于女生而言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或者说，全职的女粉甚至要比男粉粘性更高。 楚文卿也曾经为全职脑残了很长一段时间，说是最喜欢的小说也毫不为过。 …… 穿越本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儿，因此楚文卿觉得穿越过后的自己也有了些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和两个意识的融合有关，他的记忆力发生了十分极端的变化。 只要是他想记住的东西，真的能过目不忘。 看过一遍的课文就能背下来，更不要说是前世喜欢的小说，单刷了足足二三十遍根本不夸张。 因此，仔细回想之下，他发现居然能把整部超过500万字的小说背下来。 说起来他原先也曾经为大学同学能背下整本红楼梦而惊叹过许久…… 原来这种不正常的开端，首先是从自身开始的！ 照本宣科这种事，只是在考验手速，而在这方面，总共单身了二十五年的楚文卿还是足够自信的。 除去了吃晚饭的时间，一晚上他就码好了将近两万字。 存稿完全不需要，码好的一万字直接上传，剩下的一万字设置了定时发布，楚文卿便匆匆躺上床。 本来就是新书期，更何况也还没有到《全职》爆发它潜力的时候，稳定而且尽快的更新就好，对于成绩他暂且还没报有什么的期望。 然而，事实上他是低估了这个世界的孩子们对于acgn的热情，以及这本风格与众不同的神作的潜力。 …… 对于孙青而言，这一天没什么特别。 一如既往的上学，然后回到一尘不变的家，一往无前地结束本就毫无挑战性的线上活动，这才躺上床。 百无聊赖之下，这才又拿出手机，打开全民acgn，点开游戏分类，希望能找到曾经有，但已经遗失在越来越乏味的游戏世界中的热情。 他是游戏发烧友，不同于自己大部分的同学，对于当下已经泛滥的宅系卖萌题材小说本就不大感兴趣，相反他更想在小说里找到游戏中的那种共鸣，能让他斗志昂然的那种。 只是很遗憾，游戏的题材限定了小说受欢迎的大部分卖点，在众多分类频道中，一直以来都是最低迷的那个。 匆匆刷了几本新书，依旧是枯燥而乏味的设定交代，以及根本不可理喻的强制卖福利。 vr类网游几乎已经成了游戏小说的必须，因为不这么做根本没法穿插卖萌卖肉的剧情。 “啊啊啊——这根本不是游戏！根本不是电竞啊！混蛋！”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愤愤地大喊了一句，直到老妈在厨房不满地敲了敲墙这才消停下来。 “糟糕的一天，还是睡觉吧！” 嘴上低估着这样的话，孙青刚准备躺下，手机却“叮——”的一声，随后滚动屏幕上刷新出一本还没有封面的小说——这是书库刚刚更新的小说提示。 会守着书库更新找书的，绝对是凤毛麟角，但这也恰恰表明了他们对于合自己胃口小说的渴望，久旱期待甘露那样的渴望。 三万八千字，新书啊…… 孙青挠了挠头，算了，还是看一下，反正没有多长时间。 全职高手，名字倒是挺霸气的，就是不知道内容…… 第一章被驱逐的高手 “卡卡卡、嗒嗒……” 一双灵巧的手飞舞着操纵着键盘和鼠标…… 当孙青看到叶秋被迫交出账号卡，作为职业选手的他，手却在微微颤抖，不知道为什么，孙青莫名地有些能理解——放弃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很难吧！ 不是vr类的游戏小说，再加上开头就有些共鸣，这种代入感很不错，他继续往下看—— …… “你喜欢这个游戏吗？” “什么？” “如果喜欢，就把这一切当做是荣耀，而不是炫耀。” …… “休息一年，然后回来！” …… 孙青的眼睛越来越亮，甚至看到激动的地方，就连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这次是爽的。 而当他看到“你们是不是差人啊？组我一个？”时，已经躺在床上打滚，笑的快要岔气。 作者是谁？真踏马有才……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留意作者，能写出这样小说的人，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 微光？陌生的id。 算了，不管他了，先看书吧！ 抱着这种迫不及待的决心，孙青又匆匆翻了几页，然后惨剧就发生了—— “啊！！！” 一声惨嚎，当孙妈妈听到儿子的惨叫，急匆匆冲进房间时，她的宝贝儿子正双手抱头跪坐在床上，一脸世界末日来了的表情。 “怎么了？” “下面没有了！” “你别吓妈妈，这可出大事了！” …… 第五章 发酵 究竟是怎么样的解释，才能让一个惊恐欲绝的母亲冷静下来。 挨了一顿揍之后，孙青是好说歹说，这才把孙妈妈哄出了房间，然后迫不及待地登陆了自己的微聊软件。 “别潜着了，快出来，刚看到一本超好看的小说。” 点开了一个名叫“醉酒当歌”的交流群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发言。 这是他玩的线上游戏的公会交流群，因为也是全服比较排的上号的大公会，加群互动是强制性的要求，因此微聊群里的人不少，大概有两百多个。 现在虽然已经是夜里，但作为热情高涨的游戏玩家，夜生活恰恰才是开始，群里活跃着的依旧不少。 对于孙青来说，《全职高手》这本小说实在是太对他胃口了，让他急切地希望能有人一起分享这份心情，但推荐小说这种事儿，在游戏群里其实还是很不受待见的。 忙着交流副本攻略的孩子们都没怎么搭理他，不过好在他是这个公会的元老，还是有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 “哟，少阳，好些日子没见你冒泡了，这段时间忙啥呢。” 群里一个id叫紫陌的玩家冒泡了，紧接着又有几个老朋友象征性的问候了两句。 少阳是孙青的游戏id，也是群昵称。 “还能忙啥，不就都是那些事儿么，好几次看你们聊的挺欢，没好意思插嘴。” 游戏热情的减退，他当然不好意思说出来，就随口寒暄应付了几句。 “不过讲真的，刚看到一本叫《全职高手》的游戏小说，虽然是新书，但写的实在太精彩了，快去看看，错过后悔。” “哪有这么夸张，我最近这段时间都不怎么看小说了，太腻歪了，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套路，和游戏都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好看的。” 另一个id叫“风起云烟过”的开口了，兴致缺缺的回了两句。 “这本真的不一样，以斯瑞莱安的名义发誓，不好看我直播拆装备，你先去看看再说。” 斯瑞莱安是他们公会的游戏阵营，作为认真玩游戏的玩家，这已经是很重要的宣誓了。 “哟！这敢情可以，都直播拆装备了，不过可别真拆，你把你那火神之锤送给我就行了，这好装备拆了我都心疼。” 风起云烟过乐呵呵地调侃了两句，当然也不过是说着玩玩，没想到孙青一口答应： “行行行，赶紧滚去看，摸着良心说话，你要真觉得这书不行，我二话不说，麻溜给你把火神之锤邮过去。” 他信心满满的回道。 “嘿！可真行！给你个面子，我去瞅瞅。”风起云烟过说着就在群里匿了，应该是找小说去了。 “《全职高手》是吧？我也去看看。” 紫陌也留了个言，匆匆下了线。 群里一时也恢复了原样，孙青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事实会证明一切。 关于全职高手的话题，似乎并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然而，半个多小时后，群里就炸了—— “少阳少阳少阳少阳！” “@少阳！出来出来出来。” “干啥！要我给你寄装备了？”孙青发了个超大的奸笑表情。 “别闹！这是谁的新书？馒头大大的，还是司空星大大的？” 风起云烟过噼里啪啦的打了三四行字，还外带多个表情泡，看上去似乎有些兴奋。 馒头和司空星都是全民acgn小说-游戏分类的当家大神，会有这样的猜测，对于作品的认同度当然不用说。 “这我哪知道，反正是个新马甲写的，看注册时间也有好几年了，应该不是他们俩吧。” 孙青这会儿淡定了，等更的急切心情不能让我一个人承受啊，对不对！ “哎呦喂，这小说可得劲儿，就是字也太少了，看的不过瘾，我给你说，你们是不是差人啊，组我一个那段我都笑尿了……” “哈哈哈——我也是，这作者也是有才，不过主人公真太不要脸……” “少阳，小说群加了没？作者微聊号多少？什么时候更新啊？”紫陌也回来了，不同于风起云烟过的兴奋，他上来就问了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没加啊！看小说还要加小说群的啊？也没看全民acgn上有公布啊！”孙青有些诧异的说道。 “靠，你也是个人才，合着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给人当说客安利我们来了。” “这不是写的好嘛，根本忍不了啊！” “啥也不说了，这个月游戏不充钱了，我先去给作者支持支持，这小说可不能太监了。”紫陌说完就下线了，他一贯就是这么个风格，做事儿不拖泥带水。 “那我也下了，我去acgn的读者交流群推两下，不能跟紫陌土豪比，不过也总得表示表示。” 说着风起云烟过的头像也暗了下去。 孙青没有再在群里说什么，但就是这两番简短的交流，却留给群里其他在线的玩家们很大疑惑—— 真的有这么好看么？ 名为《全职》的病毒正在暗暗发酵。 …… 早上起床，离全职高手的发布已经过去72小时，小说也已经更新到5万多字。 这两天楚文卿没有怎么过多的关注小说的成绩，就是连后台数据都没有看。 前世他从事过很多行业，写小说、画漫画、写歌、唱歌，各式各样，基本都试过，虽然都不算太差，但也都不出彩。 不过这也足够让他了解一部分的业内行情。 所以，当他这天早上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全职的后台数据，瞄了一眼，也是愣住了。 3892个收藏—— 不光如此，作品首页的数据更夸张，2.3万点击，4864推荐，还有好几个1万硬币的打赏，按照1:100的比例，这就是好几百现实币。 这是一个刚刚上传了3天的新书该有的成绩？ 楚文卿有够懵的，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哪个编辑搞错了把他抱上了推荐位，毕竟他还都没有签约。 但找遍了分类推荐位和首页推荐位，都没有。 “这个世界还真是够不正常的……” 如果有着明星作者的人气，有这个成绩或许并不夸张，但一个新人新书，就算是写的再好，上传3天的时间，能有200收藏就已经算是顶破天的数据了，更不要说那高达6:1的点收比。 但不管怎么说，新书期就能有这样的成绩也算是一种认同吧。 在母亲大人不断地催促下，楚文卿关掉了网页，走出房间，去……准备早饭！ 没错，是准备早饭！ 第六章 今天大家的样子有点怪 “早饭早饭早饭——” 当爸妈坐在餐桌上叫唤着早餐，而作为儿子却要在厨房里忙活时，楚文卿再一次感慨了这个奇妙的世界。 不过也得益于他前世多年的单身生活，厨艺说不上多好，但至少能吃。 催命声中，楚文卿把煮好的粥，煎好的鸡蛋、培根、烤肠，还有烤好的面包端上桌。 现在还是夏天，忙完这些已经是一头汗。 他解开围裙丢在一边，距离出门的时间还有20分钟，在那之前他得解决掉早餐还顺带收拾好餐具，时间有些紧迫。 “果然还是我们家文卿做的饭好吃啊！”楚妈妈一脸幸福的感慨道。 “是啊！”老爹也自豪地赞同了一句。 这种事请务必不要自豪啊！楚文卿翻了翻白眼，也懒得搭理他们，斯文而迅速地解决着自己的早餐。 “对了。”老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我和你妈妈的假期结束了，今天就要返回北都去了。” 父母的工作都在外地，现在正好是他们年休假期间，还没有彻底忘记自己这个儿子，回来陪了他一段时间，这很好。 所以楚文卿开口道：“很好。” “没有我们的照顾，文卿一个人也要好好的哦。”这个时候楚妈妈还是说了句像样的话。 楚文卿也懒得吐槽，只是一个劲巴拉着碗里的早饭。 照顾这种事，到底是谁照顾谁？ “不过回了北都终于可以重新开始我们的二人世界了吧！” 温情还没过去一秒钟，老爹就激动地说道。 “是的呢，文卿宝贝在的话，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老婆快来亲一个，提前练习一下。” “讨厌，儿子还在呢！” 亏你们还知道我在，楚文卿完全没发现自己爹妈口中的不方便到底在哪。 “就亲一下吧！” …… 楚文卿发现对于这样的不正常，他居然已经有些适应，面不改色的继续扒饭。 “楚楚那儿有空你也要去看看她，毕竟是全日制的寄宿学校，作为哥哥，就算辛苦，你也要照顾好妹妹。” 看来还没有完全忘记自己的亲女儿，不过话说自从爹妈回来了之后，身为妹妹的楚楚似乎连周末都不回家了。 “好。”楚文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还有……” 老爹似乎还想要再交代点什么，但楚文卿没打算让他继续唠叨下去，上学要迟到了，他还要收拾餐具。 他敲了一下碟子：“先吃饭吧！有事儿回头再说。” “行。” …… 楚文卿到底是没有再给老爹开口说话的机会，干净利落的吃完早餐，收拾完东西，便匆匆蹬上自己的单车，去学校了。 但这个话题并没有结束—— “那孩子要来的事，你好像还没有和文卿说一声吧！” “哎，忘了，不过算了，年轻人嘛，总归有解决自己事情的方法。” “说的也是……” …… 今天对于楚文卿来说，心情略微有点好。 所以，当他骑着他的小二轮到学校门口，被人拦下的时候，他也没有怎么计较。 “青木学姐？有事儿啊？” 他单腿支着地面，完全没有要从自行车上下来的意思。 青木刚从车里钻出来，拦下楚文卿也没立刻开口，反倒是转过身对帮她拉开门的司机大叔开口道： “又麻烦您了。” 她的笑容还是一贯的那么有感染力。 “您言重了，大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司机大叔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道。 “那您就先回去吧。” “是。” 司机大叔望了眼楚文卿，也没多说什么，转过身就把车开走了。 车是什么牌子，楚文卿倒也不认识，毕竟这不是前世，但逼格相对来说还是统一的，总归不会便宜。 直到车开远了，青木这才转过身，对楚文卿开口道： “说吧！你是不是想追我。” 她随意地缕了下头发，晨光中，那一抹飘逸的长发，再加上那绝美的脸颊，的确有种惊艳的感觉。 不过眼下的这种展开倒是让楚文卿有些措手不及。 这又是哪来的套路？ 看着青木学姐那从来不缺乏自信的样子，楚文卿都觉得自己要是不回答一句是的有些对不起人家。 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忠于自己的灵魂—— “学姐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被人追着的？” “那你也是不容易啊！” 青木学姐那秀气的眉毛又跳了跳，半晌没说话，默默地凝视了一会儿楚文卿，这次总归是没笑了，一本正经地问道： “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这您可别急，还得再等会儿。” 《全职高手》这才是刚刚发布，作为一本超长篇小说而言，现在连起步都算不上，对于楚文卿自己而言，完全没什么说服力。 “行，我等着！”青木学姐点了点头。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青木学姐点点头，楚文卿就骑着他的小二轮一溜烟进了学校。 …… 青木的举动有点奇怪，楚文卿是这么认为的。 但也不光光是她，在同学们不忿的目光中走进教室，路过班长顾念夕的桌子时，却被她一把扯住了袖子。 “那个，我说……” 不同于以往的干练，今天的班长看上去竟然有些扭捏，这可是奇观。 “嗯？”楚文卿不明所以地发出一声鼻音。 “放学要一起回去么？” ……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班长大人会说出的话啊，前两天才指着鼻子训过自己不是。 “别了吧！今天是我做值日，可能要晚点。” 他挠了挠头，回答道。 “行！那我先回去好了……” “恩！” …… 走到座位上坐下来，林子辰立刻扭过头来，满脸坏笑。 “你行啊你！这回可真出名了。” “什么？” “你自个儿看吧——” 说着林子辰就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 立园私立高中的论坛，帖子的题目是：昨天才知道，二年c班出了个牛人。 先是嘲讽了青木学姐，然后还连带把整个小说界都顺便踩乎了一通，诸君，你们怎么看，二楼上详细内容。 …… 帖子的二楼把前两天事情的前因后果完整的交代了一遍，不过看得出来，估计不是当时在场的人，添油加醋的成分有点浓厚。 帖子的回复已经破500，虽然大多是没什么营养的嘲讽，但楚文卿还是瞄了两眼。 3l：是谁啊？楼主求爆料，别藏着名字了，我保证不去打他。 5l：说的很对啊，作者不好啊！ 6l：我们学校还有这样的大神呢？求认识！ 8l：楼主傻逼，这人更傻逼 …… 不过其中回复最高的跟帖还是—— 36l：友情提示：青木学姐是南山集团的大小姐吧！这位同学，就算你想要剑走偏锋地泡妹子，但也犯不着拿生命做赌注吧…… 南山集团，南都最大的民营企业，旗下产业遍布各行各业，各个领域，而更重要的事，它可是出了名的黑白通吃啊！ “所以说，你到底是不是想追青木学姐？” 这个帖子在校论坛已经被吵翻了，作为用生命来把妹的楚文卿也被曝光，是彻底出了名。 而他所谓写小说的事儿，完全没有被任何人在意，毕竟说什么挑战青木学姐之类的，根本就不可能。 楚文卿有些理解了今天早上青木对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态度。 “有理有据，分析的挺透彻。” “你这就承认了？”林子辰诧异的望了他一眼。 “可惜全是扯淡。” …… 第七章 签约和推荐的二三件事 论坛上，关于楚文卿的话题已经成了热议。 除了之前的那个帖子以外，群情激奋的同学们还疯狂刷了很多，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喷他的。 偶尔会有那么一股清流，这个时候楚文卿就要感谢自己的爸妈给自己生了一张好脸蛋，都这么损了居然还有涉世未深的小学妹站出来帮他说话。 想了想，他也没有闲着，用林子辰的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字，然后发了出去。 “你干嘛呢？” 因为前后座，林子辰看不清自己的手机屏幕，好奇地问了一句。 然后楚文卿就把手机递了过来，屏幕上是个帖子，显然是刚刚才发的—— 在下文卿，有何指教——这是标题。 一群傻逼——这是正文。 林子辰当时就惊呆了，他诧异的望了眼淡定的楚文卿，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男人。 金鳞岂是池中物，顶着这么大的舆论压力，还能有这风骨，不是脑残就真是文青了。 “你厉害，还真是不怕被打啊！” “怕什么，反正不是我的论坛号。” 楚文卿举重若轻地哼哼了两句，满是不在乎的样子。 然后林子辰才想起来，这他妈不是我的手机吗！ 短短两分钟，已经有了好几个回帖，一眼瞄到其中一个—— 次奥，你小子还真够狂，头像你本人？我记下了，别让我在学校里看到你。 …… 偏偏他好死不死还用的是自己的帅照做的头像。 “艹……”一声哀嚎，让整个二年c班都吓了一跳，“大哥，我没惹你啊！” 林子辰都快哭了。 “你刚刚笑了。” “我没有啊……” 楚文卿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两天别和我走一块儿了，谢谢！” “……” …… 而与此同时的全民acgn编辑部—— 今天是周二，刚刚过完周末，周一又开了一整天的会，外加处理周末积压的工作，直到今天编辑们才有的空闲开始审稿。 文山是2组的责任编辑，也就是负责整个作者号尾号是2的作者。 因为全民acgn的规模太大，吸引的作者实在太多，因此即便只是一个组而言，实际上也有不少人。 负责整组的责编之下，还有各个分类的频道编辑。 当一本上传的小说字数达到2万字时，便会进入频道编辑的视线。 频道编辑会筛选掉大多数看上去没什么潜力的书，将较为出彩的上报小组责编，而责编就有是否签约的最终决定权。 但即便是已经经过一系列的筛选，十二分类上报上来汇总的数量还是多的吓人。 每本书三分钟，不能再多了，这是文山给自己定下的标准。 匆匆过稿，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文山就枪毙掉了至少十五个作者的梦想，这还是已经经过一轮筛选的结果。 在编辑部，他的外号是刽子手，在他手上作品的签约率比其他分组还要低得多。 对于这样的戏称，文山不可置否，但他认为这是对读者，也是对作者负责。 “小李在搞什么，怎么这种刷数据的书也会提交上来，游戏分类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滥竽充数也要有个限度吧。” 看着刚刚点出来的一本书，文山沉稳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 这是一本新书，游戏频道的新书，5万4千多字才被提交上来，说明作者的更新速度的确非常快，很努力。 但努力往往并不一定能收到回报，而想要通过刷数据来博得关注，这种走捷径的心理更不可取。 文山耽了一眼那个陌生的作者id之后，就有了这样的定论。 作为新人新书，没有任何的人气基础，这样的情况下，3天就有4000多收藏，5000推荐票，3万点击，除了刷数据，他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原本对于这类作者，文山从来是看也懒得看，但这次，看在作者更新的如此拼命的份上，他决定还是要审一审，至少冲这份认真的态度，就算拒签也得给点像样的意见不是。 书名《全职高手》，责编大人点开了第一章…… 三分钟，他才看到了第二章…… 五分钟…… 十分钟…… …… 对于他们从事的行业来说，小说看的实在太多，不管多么精彩，都味同嚼蜡。 但二十分钟下去，当文山看完了《全职》的五万多字正文，他闭上眼，靠在电脑椅的靠背上，久久地说不出话。 刷数据之类的话，不再是那么肯定的能说出口，他有些理解了。 自己是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精彩，精彩的别具一格的小说。 完全颠覆了小说黄金三章的概念，没有靠塑造一个吸引人的美女、帅哥这样的人设来留住读者，让人真正注意的，仅仅是故事本身。 而这个本身，还偏偏相当精彩。 作为编辑，他需要考虑更多的东西，对于全民acgn来说，签约不仅仅是形式上的东西，签约的同时，就意味着要给作品至少一次的推荐位。 而全民acgn上一个推荐位的价值，绝对不比微博头条差多少，还是持续一周…… 因此，一本小说的衡量不仅仅是凭借自身喜好，更多的要考虑能不能迎合读者，迎合市场。 所谓小说的吸引力，无非就是勾起人的欲望，而欲望上，最简单，最直接的就是——性。 这也是为什么当下微h的福利暧昧文会这么受欢迎的原因，凭借一个或者多个出彩的女性角色而成功的小说，不胜枚举。 而《全职高手》，这样一本与这些完全不沾边，在欲望上，选择了更高难度的小说能不能成功，文山也不敢打包票。 所以他打了个电话到技术部：“查一查《全职高手》的数据。” 三分钟后，电话打进来，文山又考虑了一会儿，大手一挥——签！ 他就是这样一个负责任的编辑，既然决定了签，那就尽全力去捧红它。 他又拿起了电话。 “主编，这周的首页转轮图推和热搜推荐我想要个名额。” “嗯？怎么了？司文老师和月间老师的推荐之前不是都安排好了么。” 电话那头传来清冷的声音，司文和月间是文山手上的明星作者，而这两个重中之重的推荐，一般来说都会是为他们这类大神准备的。 “不是他俩，是另一本书。” “哦？看来你手上又要捧出新的明星作者了，均订多少啦？” 主编了解文山，他从来都是个相当认真而且谨慎的人。 “没，是本新书，还没上架。” “什么！还没上架的书你要给这两个推荐？你疯了！”电话里的声音不复先前的清冷，但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沉着声问了一句，“什么分类的？” “游戏……” “……” “文山，你要是没睡好可以给你放一天假。” “我坚持……” …… 课上，楚文卿的手机振了下。 全民acgn的推送发过来，是签约协议。 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的情绪也没有什么波动。 网站管理的优秀，在签约这件事上再次体现出来，只是在手机上填写了一些基本信息，看过合同，勾选了同意，签约就已经完成。 然后，不到片刻功夫，又是一条推送—— 《全职高手》推荐位定了，首页转轮图推和热搜推荐。 楚文卿瞄了眼时间，换榜时间就是明天。 第八章 学姐，你怕了？ 课间的时候，楚文卿抽空加了下责编文山的微聊账号。 他或许并不清楚，对于大多数作者而言，定向负责的编辑只是各组的分类频道编辑而已。 好友申请过去两分钟，微聊就加上了。 本着礼貌的原则，楚文卿问候了一句：“您好，我是《全职高手》的作者微光。” 事实上和其他的组责编吵过一大架之后，文山一直等着微光的好友申请，等了好半天这才等到，完全没有个新人作者该有的热情。 “你好，小说我看过了，写的非常不错。” 他首先表示了一下肯定。 “当然。”这是楚文卿的回答。 “……”于是屏幕上出现了第一排省略号。 文山愣了一下，随后哑然失笑，这个作者还真是不懂得低调。 “你的更新速度太快了，存稿还有多少？不多的话建议留到上推荐了再多更几章。” “没有存稿，放心，我的打字速度很快。” “……”第二排省略号。 写小说，和打字速度有关系？手速跟不上思绪的作者真的存在？ “都是现码的？” “嗯。” 是个人才，文山点点头。 想了想，第一次和作者沟通，自己怎么也要提点建设性的意见，才能凸显一下自己的水准。 “话说，剧情上没什么问题，不过适当加点感情戏吧，你应该知道，现在的读者比较吃这一套。” 微聊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串出一行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字—— “男男的算么？” “……” 文山突然有些迷茫，签下这么个作者到底是对是错，但作为一个24k标准直男，他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不仅如此，从今往后和这个微光的交流……能省则省吧！ “咳……” “对了，明天周三换榜，你的书还没有封面，上推荐之前怎么也随便弄一个吧！” 这倒是个大实话，但楚文卿也有他的难处。 “我不会哎。” “……” 文山觉得和微光的交流，自己啥也没干，净无语了。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他从事责编这么多年来，最奇葩的一个。 其他新人作者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地小心和编辑交流，毕竟编辑可是手握着他们推荐位的命脉，而这个微光偏偏特别坦然，坦然到让人无法拒绝。 不过当然了，他那让人无法拒绝的作品才是最重要的。 “行吧！我找人帮你弄好了，那就这样，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拜拜。” 文山迫不及待地关掉了对话框。 …… 一天的课程没什么好说的。 值得一提的是，上课的时候，明明坐在最前排的班长大人总是频频回头看自己，古怪的样子让楚文卿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自己一身校服，和平时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摇了摇头，将簸箕里的碎纸屑倒进垃圾桶，想不通的事儿就随它去吧，反正早晚都会知道。 没错，是早、晚。 打扫完教室的卫生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放学了的孩子们，回家的回家，去社团的去社团，楚文卿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将门关上推了推，确认锁好之后，转身向外走去。 整层教学楼已经空无一人，就他那悠哉悠哉的性子，打扫卫生也是最慢的一个。 走到大堂，才看到前方还有个摇曳着的身影，不远处不紧不慢地走着。 依旧是一席洁白的连衣裙，楚文卿很好奇，每天上学放学都要换衣服不会觉得麻烦么？ 对于女生骨子里的爱美，他是有些难以理解。 但就那修长性感，被肉色丝袜紧紧包裹着的匀称双腿，还是忍不住瞄了两眼。 青木学姐会出现在这里，楚文卿觉得一定是偶然。 既然是偶然，那自己就没必要舔着脸再上去搭话，省的这位特别自信的大小姐真的给自己坐实了想要追她的罪名。 所以楚文卿也就跟着慢慢晃悠，反正不急着回家。 只是没想到他慢了一拍，前面的人儿也慢了一拍。 不得不再慢一点，前面就再再慢一点。 最后就光剩下用鞋子磨地了，直到学姐忍无可忍—— “你死人啊！走那么慢干嘛——” “你也没比我快多少。” 楚文卿用她恰好能听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气的青木眉毛又竖了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死人一路连跑带跑的赶了上来，再然后——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 青木学姐眉毛挑的老高，这次不是气的，是惊奇的把她那对本就大的可以的双眼睁到极限，难以置信地望着楚文卿的背影。 他是白痴么？ “你、你站住！” 气的不能行的青木娇喝一声。 楚文卿就乖乖停下来，一脸不耐烦地转过身，皱着眉头望过来： “又干嘛？走得慢不行，走得快也不行，我就是得罪你了嘛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吧！” “……” 青木妹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人，他真没看出来自己是在等他？ 她开始有点相信那天在教室里说的话真的不是开玩笑、或者吸引她注意。 “正好有点事和你说。” 青木整理了一下被楚文卿搅和的一团糟的思路，开口道。 “你说。” 楚文卿看了下表，一副我正在赶时间的样子，让青木差点抬脚去踹他。 “帖子不是我发的。” 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一下后，青木一如往常地捋了耳畔的长发，开口道。 “嗯，这我知道。” “我是想说，这件事影响很不好，尤其对你，论坛上还有人假冒你发帖，给你招黑。” “咳……” 楚文卿有点想笑，但忍住了，他知道大概是青木看了林子辰账号的头像，然后又恰好认识自己，所以有了假冒发帖，招黑之类的推论。 “所以呢？” “无论是对你、对我、还是对学校，这都不是一件好事，我们两之间的赌约而已，没必要牵扯范围那么广，澄清一下就是了，就说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样？” 青木难得用商量的口吻和后辈，尤其还是男生说话。而且，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想，这都完全是在为对方考虑。 但话音落下之后，就发现楚文卿定定地望着自己，一言不发。 “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情况的青木感到有些莫名。 然后就看到自己后辈笑了一下，笑的特别欠揍—— “哟！学姐，你怕了？” “……” 两秒钟后，青木开始打电话。 “来人。” “带麻袋来！” “不干什么，丢个人到南浦湾喂鱼……” …… 第九章 不速之客 被女生追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楚文卿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而且无论是何种意义上的追。 事实证明不要轻易去招惹女孩子，尤其是体育万能的那种。 从学校回到家的过程，楚文卿已经不记得自己被疯狗状态的青木撵了几条街，以至于连单车都没骑，最终才凭借男女体力上的差距甩掉她。 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三公里高二组的冠军。 靠在家门前，楚文卿略显急促地喘着气。 一如往日的熟悉，这种微妙的紧迫感就叫放学……每天如此。 又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他这才摸出钥匙，打开自己家的大门。 终于摆脱了神奇的父母，虽然这种想法有些不敬，但楚文卿还是偷偷的松了口气。 “咔嚓——”机械传动的声音响起，门应声就打开了。 “出远门都不知道锁两道。” 他嘀咕着抱怨了一下，但随即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噼里哐啷”的嘈杂声。 进贼了—— 低头看到门口的迎宾垫上摆放着一双陌生的女士圆头皮鞋，楚文卿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超强的记忆力让他瞬间判断出——这双鞋绝对不属于家庭成员的任何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这为小偷小姐为什么会将厨房当做作案地点，但来到这个世界见识到的奇葩太多，任何事情都不能以常理来揣度。 顾不上关上大门，楚文卿大步流星地两步踏进厨房。 随即他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小偷也会这么有节操，进门从大门，还会脱鞋了？ 不过现场的状况已经容不得他考虑那么多，刚刚转进厨房的拐角，一个小巧的人影就已经映入眼帘。 先办了再说吧！ 他一步上前，左手扯过小偷的右胳膊，强悍的臂力带着小巧的身影转过180°，撞在白瓷砖的墙壁上，右手毫不客气地抵在那秀气的小脖子后方。 堪称完美的压制。 然后他就被吓到了！ “啊——”清脆的尖叫声从那娇艳欲滴的小嘴里蹦出。 但下一秒就被楚文卿用手紧紧捂住，他还记得自己可是没关门。 “班长！” 叫出身份的那一刻，连楚文卿自己都不相信这是这个时候会说出来的话。 娇小的身躯，大概比自己矮上一个头，俏丽的容貌虽然比不上青木学姐的绝色，但清清纯纯的感觉却是刚刚好。 白嫩的脸蛋，因为惊吓显得更加苍白，精致的五官无一不和记忆中的那个顾念夕完全吻合。 “你搬家了？” 大脑当机了一下，楚文卿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眼下这不同寻常的处境。 “放手！” 被楚文卿扭着的胳膊不舒服地抗议了一下，顾念夕很是不满地喊了一声。 “不放，在你给出合理解释，或者警察到来之前，我不能松手。”楚文卿冷静地回答道。 “问你妈啊！” “哟呵，还挺嚣张……” 楚文卿一直很佩服顾念夕的沉着冷静，以及霸气，这一次又充分见识到了。 即便是被当做小偷当场抓住了之后，依旧能这么坦然，还敢问候一下他家人。 然而万万没想到，最终的结果，竟然真的是问了老妈。 “哎呀！走的时候太过匆忙忘记和你说了，在北都工作的时候，碰巧一起共事的同事也是南都人，女儿还和你是同班同学。我们两家感情很好，再加上女孩儿看着也养眼，顺便就把这件事决定下来了，怎么了？那孩子已经到了么？” 电话里，老妈就是这么说的。 “那顺便的里面，还有我什么事？” “嘟嘟嘟——” 电话已经被挂掉了。 …… 十分钟以后，楚文卿和顾念夕分坐在茶几两端的沙发上。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一直努力说服自己，改变不了环境就要去适应！ 但是、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超过了适应的级别了吧！ 他紧紧盯着顾念夕，希望能从这个曾经以为是正常人的大班长身上找到一丝共鸣，可惜并没有。 她只是依旧不满地活动着胳膊—— “学委还真是，从来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么！” 楚文卿长长的出了口气，扶着有些疼的额头，有气无力地叹息道： “现在、眼下的意思是……” 他伸出两根指头，指指班长，又指了指自己，“我俩算已经订婚了？” 顾念夕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认真。 很好！ 楚文卿觉得自己总算帮她认清了一下现实。 “别这样！” 顾念夕的脸上罕见的浮现一丝扭捏。 “嗯！嗯！” 楚文卿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个正常人都会对这种事感到不满吧！ “虽然已经是未婚夫了，但改口太快果然还是有些奇怪，就先按原来的称呼叫着吧！给我点时间，我会努力的！” “……” 楚文卿就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啊？” 诧异的语调，紧接着顾念夕小脸通红，不自然地把头偏向一边。 “同、同房的话，是不是还太早了，等、等到成年以后再说吧！不过，如果学委大人坚持，我、我……” “误会了您，真是对不起了！” 楚文卿站起身鞠躬道歉。 自己怎么会有：我是在和正常人交流的错觉。 “顾念夕同学，难道你就真的觉得这莫名其妙的订婚没有问题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文卿觉得自己满胸腔唯一的感觉就是——悲愤！ “有什么问题？”顾念夕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难道说，对你来说，相伴一生的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么？只要是父母的决定！” 楚文卿恨铁不成钢地教育着。 “唰——” 然后就看到顾念夕猛地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自己面前。 严肃的小脸上，透露着异乎寻常的认真。 “说什么混账话呢！怎么可能是谁都无所谓！” 顾念夕冷峻着脸，说话时带着一丝阴郁。 对此，楚文卿感到满意。 但随即自己的衣领就被一只小手用力扯住。 “就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才很努力！学委大人多少也要认真点好吗？” …… 来到这个世界，楚文卿被告白过很多次，但他发誓，这绝对是他听过最霸气的一次。 第十章 完败 堂堂正正，可爱的班长大人一向如此，就连告白也都是这么别具一格。 但坦率的说，这一刻的感觉，也是第一次让楚文卿心中泛起涟漪，就连这特别无理地安排也显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咳——” “也就是说，前两天你和我爸妈见过面，他们让你住过来，还直接把钥匙给你了？” 楚文卿不得不轻轻咳嗽两声，让自己从方才那让人热血澎湃的告白中挣脱出来。 “简而言之的话，就是这样。” “那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呢。” “我说了啊！白天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家的来着。”顾念夕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好吧！” 楚文卿无奈地点了点头，面对这个无论说什么都显得特别真诚的小姑凉，他真的不知道还能争辩什么。 看着客厅里整齐摆放、但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大包小包，开口问道： “看样子，你是真的打算住在这儿了，那以前的房子怎么办？” “卖掉了。” “哈？？” “爸妈回北都工作了，在北都也有房子，他们基本上一年到头也不会回来，以前都是我放假去看他们，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卖掉还能做些其他赚钱的事情。”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如果学委大人不让我住下的话，我大概就要去公园睡在躺椅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当做阿猫阿狗一样的捡走，然后囚禁起来，从此过着暗无天日、惨无人道的悲惨生活。” “……” 这破釜沉舟的一击，让楚文卿连一个拒绝的标点符号都说不出口。 如果那样，你就是罪魁祸首。 顾念夕就是这个意思。 “你赢了，住吧住吧！” 楚文卿叹了口气，也就释然了。 人家女孩子都不怕，自己大男生矫情啥，反正就算发生点什么，吃亏的也不会是自己。 不过看到顾念夕那认真思索着什么的小脸，以及往日说一不二的性子，他又有些不确定。 “两个地方，不能进！” 楚文卿伸出两根手指，严肃交代道。 事到如今，他觉得真的不能以前世任何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你说。” “1、楚文卿的床。” “2、有楚文卿存在的浴室。” “了解。” “那就先这样吧！我去准备晚餐。” 说完，楚文卿就打算起身，但是被顾念夕拉住了。 “我来我来，妈妈说，在孩子学会做饭之前，这是女人家该做的事情……” “……” 对于这样的教育理念，楚文卿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然而，晚饭开始时，顾念夕不能进的地方又多了一个。 望着这满桌子“形形色色”，并且散发着奇怪气味——简称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楚文卿愣了半天。 “以后厨房也不许进。” “可是……” “驳回！” 望着那跃跃欲试的样子，楚文卿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顾念夕打算说出口的任何要求。 晚饭后，他俩就各自回了房间。 顾念夕住二楼的客房，看得出来，对于学习，这位刻苦努力的班长大人的确非常热衷，一晚上也就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将功课做完，码好明天两万字的更新，楚文卿躺上床。 明天是上推荐的日子，先前看过这两个推荐位，原先有过接触的楚文卿，当然清楚它们的重要性，除了首页占据半壁江山的热点大封面推荐以外，说是最好的两个也不为过。 轻易给了自己这样的新书，看来文山编辑对于《全职高手》也是相当看重的。 会怎么样呢？谁知道。 但楚文卿很有信心，不是对推荐，而是对于《全职》这本书。 带着点小小的期待，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平静的几乎让楚文卿忘记了自己还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或许是心情的原因，第二天清晨，他醒的格外的早。 准备早饭时，又想起来家里多了一个人，而且居然还是自己的未婚妻。 虽然荒谬，但不知怎么，心里的那份孤独感竟然淡了一些。 “一把年纪的人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 早餐准备好时，顾念夕还是没有下来。 本来想吃完就先去学校，毕竟顾念夕也不像是会睡过的人。 不过费劲做出来的东西就这么放凉了，楚文卿到底还是不能辜负自己。 上楼，走到顾念夕的门前，敲了几下，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应。 他一转门把，就这么开了。 这孩子对自己还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楚文卿也不知道是该偷笑还是无奈。 果然，床上一个人形的毛巾被安逸的躺在那儿。 “喂，起床了。”他拍拍那个人形开口道。 “没到时间呢。”含糊不清的梦呓从被子里传来。 话说这位姑娘连看都没看时间就能得出这样的判断，练就这本事也是不容易。 楚文卿看了眼手机，才7点23，的确是有些早。 “快起来，早饭要凉了。” 这次，顾念夕干脆地理都没理他。 所以，楚文卿只好把手机的铃声打开，然后放到了枕边。 出色的音质，从手机里放出一段格外激昂的战斗曲风，但过大的音量，让楚文卿都不得捂住耳朵。 然后不出所料地，终于有动静了—— 裹成一团的毛巾被被猛地掀开，一张因为没睡好而颇为不耐烦的小脸没好气地望着楚文卿。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还处于生长期，却已经相当成熟的身体上，没有丝毫遮掩，坦荡又彻底地暴露在空气、以及楚文卿的视线中。 他的眼角狠狠抽了抽，第一次觉得事情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该穿衣服了。”楚文卿尽量平静的说道。 慌乱只能使自己的退缩暴露出来，他是这么觉得的。 “没到穿衣服的时间。我每天七点半起床，七点四十之前穿好衣服，七点五十出门，五十五在楼下买好早餐，八点吃完准时出发，八点二十到教室，不会有任何差错。” “可是你搬家了，这也就意味着你的时间表需要提前十分钟。” “我昨天计算过了，赶到学校的时间只要十五分钟，这就意味着时间表可以推后五分钟。” “坏习惯可以改。” “好习惯要保持！” “所以这就是你光着身子在床上和男生说话的理由了？” 楚文卿想挪开眼，毕竟心跳加快，血液循环加速，让他的身体产生一些很自然的反应。 但自尊心不允许这么做。 “所以这就是我现在不想动的理由，要穿你帮我穿。” 顾念夕玉体成横地往床上一躺，手撑着脑袋，斜侧着望着楚文卿，特别坦荡地说道。 “你赢了，躺着吧！” 楚文卿转过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再多呆一秒他不敢保证自己脆弱的鼻腔血管会不会破裂，因此，连手机都没顾上拿。 第十一章 推荐位出了点小问题 楚文卿到底还是先一个人吃完了早饭。 等到他准备出门的时候，班长大人才悠哉悠哉地晃下楼梯。 …… 一上午的课程没什么好说的，推荐位换榜时间是在下午两点。 下午的第一节课，还处于昏昏欲睡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兢兢业业地传授着打死一百遍也不会忘的知识，楚文卿百无聊赖地刷了刷全民acgn的作者后台。 有了推荐的助攻，收藏数量简直如同火箭一般在飙升，尽管是只有8万字的新书，但完全没有影响这彪悍的数据。 楚文卿的心里还是有些美的，但与此同时，还在全民acgn编辑部里，文山的心情就完全不同了。 换榜之后的时间，是编辑部的日常例会，2组的责编大人就和《全职》的数据一样，正在发飙。 “主编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觉得是我老眼昏花到了这种程度！” 各组责编端坐着的会议室，文山鹤立鸡群地站着身，指着大屏幕上的acgn首页，沉声问道。 推荐位一刷新，他就迫不及待的查阅了一遍，毕竟他对于《全职》的关注度，完全不亚于月间老师的新书。 但找遍了首页转轮图推，压根没见到《全职》的影子，不用说热搜推荐，同样没换。 “文山啊，这个事儿也是我和其他几组责编商量过后的结果。” 纪志成，全民acgn编辑部主编，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紧不慢的说道。 “虽然事先说过了，但毕竟只是本新书而已，字数太少，我看了一下，前面写的还行，不过既然是新人作者，往后的具体成绩还有待考究，现在就上这两个推荐，万一数据不好，浪费资源不说，还会影响网站的口碑。” “就是啊，文山前辈太心急了，虽然很能理解您急于捧出新的明星作者的心情，但这么急功近利很容易有失水准吧！” 坐在文山对面的年轻人也嬉笑着开口帮腔。 他叫苏毅然，6组的责编，也就是当下编辑部最热门的大神组。 从前任责编那里继承到不少优质资源，再加上刚入职不到两年，却已经捧红了3位明星作者，在整个acgn公司也算的上是风头无两。 这次没有换上《全职》，反倒是换上了他手上的书，收益最大的他自然忍不住要出来嘚瑟两下。 但在文山看来，苏毅然还差得远，至少就这份飘飘然的状态来看，他年轻，而且浮躁。 虽然叫着前辈的称呼，但话语间完全没有该有的尊重，说是冷嘲热讽也不为过。 文山懒得理他。 “可是这件事事先也没有和我说一声，站内短信都已经发过了，这让我怎么和人作者交代。” “这个我也已经想过了，现在不是也已经给他安排了一个推荐了么，虽然分类新锐封推效果不怎么样，但作为试水推荐来说也刚刚好了，等到周一的时候，再让《全职》上首页转轮封推试试，不就行了。” 纪志成依旧淡笑着说道，满满都是算无遗策的样子。 文山内心已经气炸了，周一周二这两天，因为是周末刚结束，一直是网站流量最低的时候，这个时候上推荐效果要弱化很多。 更何况这两个推荐，原则上一本书是只能上一次的，像现在这个样子随便打发个时间抱上去应付了事，等于是绝了《全职》和这两个推荐位的关系。 尽管这两年自己业绩一直在下滑，签约的作者少，捧红的更少，受排挤这种事也早就习以为常，但现如今到了这种毫不掩饰的程度，他真的有些心灰意冷。 “呵呵，怎么解释，还是老样子？网站数据维护出了问题？” 文山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意，但低下去的头没人看见。 周围的几个编辑们除了苏毅然都眼观鼻口关心，事不关己的样子，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 “哎哟，只是个新人作者而已，文山前辈不用太在意啦，版权都已经在手里了，他还能怎么样。” 苏毅然大手挥挥，满不在意的样子，浑然不觉得他现在是多么让人讨厌。 文山是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下去，转过身就向外走去。 “我先去和作者沟通下。” 背后的纪志成微微摇了摇头，而苏毅然嘴角挂着讥笑，轻哼了一声： “只不过文笔比较有趣，前期才能出点彩，该有的卖点完全都没有，根本不具备商业性，也就他还当个宝一样！切！” …… 就这样，还在课堂上，楚文卿就接到了自己编辑的电话。 没有选择用微聊，而是直接打了电话，文山是觉得用这种方式可能更加真诚一些。 电话响起，楚文卿瞄了眼屏幕就站起身—— “老师，接个电话。” 数学课的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先生，完全没有老人家的刻板，反倒非常好说话，尤其是对楚文卿这样的优等生。 他点了点头，楚文卿就走了出去。 “喂，我是文山。” “嗯，知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 “推荐位出了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楚文卿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不知道？”文山更诧异。 还有作者不关注自己推荐的么？ “不知道啊，我看着挺正常的啊，这一个小时都涨了4000多收藏，赶得上之前几天的涨幅了？是不是多给了一个？” “……” 文山惊到了，不只没多给，反而还是少给了，而且还是效果特别次的分类新锐图推。 “你说多少？一个小时涨了多少？” 他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听觉。 “4000多吧，也可能是5000，有一会儿没看了。” “你……这……” 在全民acgn工作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一本书的数据吓到。 “怎么了？这个成绩不好吗？”文山的态度让楚文卿有点不太确定了。 “好的太夸张了吧……” 也不怪文山的反应这么大，这个数据不说是后无来者，但至少也是前无古人了。 “嗯，那就好！那你之前说的推荐位出了什么问题？果然是多给了么？” “呃……” 文山忽然有些语塞，面对这样一本书的作者，网站克扣推荐位的事儿，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事实上……”组织了一下措辞，他还是简单地陈述了推荐位没给成的事儿。 “那么理由呢？”楚文卿倒显得很平静。 “网站数据维护出错。” “我要听真的。” 文山脸有点发热，到底还是没能说出这就是真的，这样的话。 也许是此刻的心情也比较复杂，一咬牙他也就直说了： “看不上我和你的书呗，被扣了。” “这样啊——” “你也别急，分类新锐封推都能有这么好的成绩，这下有资本了，我再去争取争取。” “嗯，那我也打个电话试试吧！” 楚文卿说的什么，文山没听清就迫不及待地挂了，重新折返会议室。 他很生气，而且决定用这个让人无话可说的数据，来让他们无话可说。 第十二章 打了个电话 “嘭——”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原本以为文山是借着和作者沟通的名义，提前离开这让他尴尬的会场，没想到真是打了个电话。 纪志成和苏毅然才刚刚讨论到那本书下一个推荐的规划，文山就气势汹汹的又回来了。 不同于走时的没落，现在的他看起来，真的有点喜形于色的样子。 就算是以编辑们的构思能力，也完全想不出在这一个电话的时间里，会发生怎样来自不同次元的变化。 “和作者说完了？那就坐吧！” 纪志成没那么强的好奇心，或者说也不愿意和文山再多说什么，淡淡地开口道。 文山却没有回应他。 “分类新锐图推，一个小时，5326的收藏涨幅，这个成绩怎么样？” 他“啪——”地一下，把手中的平板扔到桌子上。 屏幕上呈现的正是编辑们平时使用的内部监测软件，《全职》的数据曲线赫然列在上面。 “什么？多少？” 苏毅然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不光是他，就连平时习惯了装死的其他几位编辑也骚动起来。 “真的假的，太夸张了吧！” “我看看，我去，真涨了这么多。” “不会是搞错了吧！” …… 一番热烈的讨论，最终得到确认之下，会议室又回到了平静。 《全职》想让他们无话可说，还真的就无话可说了。 就连纪志成也愣了小一会儿。 “不可能！肯定是刷数据了！” 苏毅然不甘心地喊了一句。 但这也是凭借以往经验得出来的结论，一个分类新锐图推而已，这也太夸张了。 文山二话没说，掏出手机打给技术部，然后打开扬声器，丢到桌上。 “是我，查一下《全职高手》的数据，电话不用挂，查好直接和我说。” 几分钟后，电话里传来程序猿冷静的声音： “没有任何问题。” 文山收了线，淡漠地望着苏毅然： “还有什么想说的？” “第一次曝光，效果肯定会比较好，而且这才刚起步，以后成绩怎么样还不好说。” 苏毅然依旧不松口地强行辩解着什么，但语气怎么听都弱了几分。 “你的《仙风物语》上了首页转轮图推和热搜推荐，到现在涨了多少？” 文山毫不客气地追问了一句，他就是要让苏毅然哑口无言。 苏毅然在平板了滑动了几下，低头看了几眼，然后不说话了。 “咳——” 这是纪志成清咳了一声，他觉得该自己出场了。 虽然《全职》的成绩好的不像话，但这更加重了他对文山的不喜欢，当着所有编辑的面说了这些话，不摆明了是要打自己的脸么。 一本小说，一个新人作者而已，写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说不让你火，就不让你火，说封杀你，就封杀你。 他才是主编，全世界最大、最全面的创作网站全民acgn的主编，没错，他有这个权力。 “这本书的成绩是不错，不过……” 刚讲到这里，桌上的手机就不适时宜的响了。 纪志成皱了皱眉，感觉今天诸事不顺，想直接挂掉电话，但看清了屏幕上的备注，他脸色一变。 挥挥手，拿着手机就走了出去。 文山坐下身子，也不多说什么，干脆闭目养神。 他现在感觉很舒坦，特别的舒坦，不管结果如何，但至少也久违地吐气扬眉了一把。 长时间以来的恶气出了，爽是爽到了，但冷静下来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微光。 到底还是没忍住，这下彻底得罪了主编，怕是纪志成会迁怒《全职》，把它一块儿恨上。 而相比于文山，对面的苏毅然心情就有些糟糕。 “然哥，你说会不会临时换榜？”坐在他身边的编辑凑过来小声说道。 他和苏毅然关系还比较好，当然也是因为比较努力的原因，至少叫比自己小的人做哥，这样的举动其他人就做不来。 “换榜？”苏毅然不屑地嗤笑一声，“换个屁！” “你没看刚刚主编的脸色？没给他把新锐图推也撤了就算不错了！待会儿随便找个理由，把这事儿给敷衍过去，正好给主编大人一个台阶下……” 正小声地说着，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纪志成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 “主编……” 苏毅然赶忙开口，却被纪志成挥挥手打断。 “联系技术部，让他们立刻换榜，把《仙风物语》的两个推荐位改成《全职高手》的。” 这下不光是苏毅然，就连文山也被震到了。 一个电话的功夫，截然不同的态度又是怎么了？ “为什么？”苏毅然惊叫。 “这不是说好了的事情么，弄错了就赶紧纠正吧！” “对了，文山啊！以后《全职》你全力跟进，有任何问题你说，我们编辑部都尽量配合。” “……” 文山只能点点头，话都说不出来。 …… “所以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之前有说要打电话的吧？主编他怎么接了个电话就跟吃错药了一样？能不能解释一下？请原谅我口不择言，但这种事情实在太玄幻了。” 再次接到文山的电话，对方俨然一副黄少天附体的样子。 “没干什么啊，只是打了个电话。”楚文卿毫不在意的说道。 “打给谁？” “首先，我想说，网站事先已经给我发过站内短信，从合约的角度来说，白底黑字，虽然并不是正式合同，但同样具有一定程度上的法律效应，如果真追究起来，难免要承担违约的责任。”楚文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所以你打电话给律师了？” “没有。” “那你和我说这个干嘛？”文山有点懵。 “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 文山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电话到底打给谁了？” 纪志成前倨后恭的态度，实在让他好奇到爆炸。 “打给我爸，也没想到这么管用。” “你爸？不，我是说您父亲……您父亲又是？” 文山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楚钟天啊——” 楚文卿随口报了个名字。 然后文山就炸了—— “我草！楚部是你爸？？？” 这尼玛不是废话么，能不管用么，文化部副部长都是你爸了，全民acgn受文化部直接管理，可不就是顶头上司么！ 楚大少，您早说我犯得着这么费劲么！ 文山泪流满面地哭出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于我们祖国的花朵，我也同样不安地担心着。” “……” 第十三章 这么巧这么巧 有了两个超级推荐的助攻，《全职》的数据简直飞龙在天。 虽然周三晚了一个多小时才抱上推荐，但当天的收藏涨幅就超过9万。 一个星期下来，《全职》收获60万以上的收藏，推荐、打赏更不用说，新书榜排名也硬生生杀进前三。 这样一份成绩，居然发生在一本相对小众的游戏电竞文身上，不光是全民acgn的编辑大人们吓了一跳，就连楚文卿自己也被震住了，对于这个世界孩子们的热情，又有了新的认识。 周末临时加了两天的首页大横幅推荐，在这个黄金时间段的黄金推荐，也是锦上添了朵儿大花。 “这样的推荐给新书真的没问题么？” 不怪楚文卿的诧异，也算是圈内人的他知道，确实有悖常理。 “呵呵，我也是这么说，可是主编那儿一定要这么安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文山是这么说的。 所以楚文卿也只能：“呵呵。” 《全职》在迅速升温，虽然和那些巨星级作家，动辄上千万收藏的大作还没法相提并论，但知名度的与日俱增，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无时无刻都在爆炸的全民acgn的私人信箱，到现在，楚文卿连推送都不敢开，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让手机卡死。 而且，不仅仅局限于网上，这几天零星地从同班口中，也能听到“全职高手”这样的名词。 就比如—— 昨晚，班长大人顾念夕一点不温柔地推开他房门时，他正在码字。 《全职》的更新非常快，上了推荐之后，基本上是一天3万字的水平。 以致于文山和自己交流地最多的话就是——慢点儿，慢点儿！ 作为编辑，一个催稿的代名词，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嫌弃一个作者更新太快——还没有上架，累积人气的阶段更新太快并不是一件好事儿，说白了就是浪费。 不过楚文卿不理他，老爷们爽了就好。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几乎全部的课余时间都用来码字了。 就连顾念夕拿着课题摆到面前，小手一指问道：“怎么做？”时，他的目光也没能从屏幕上挪开。 “等下，等下——” “唔，真的在写书啊？微光，记下了……” 所以就这样，楚文卿的作者id就暴露了，但这似乎并没有带来什么影响，直到第二天，现在—— 当楚文卿花了十多分钟上课时间，外加五分钟下课时间，才从茫茫多的好友申请中，找到念夕这个id的申请，然后通过了之后。 顾念夕的手机“叮咚——”了一声。 与此同时，正趴在她课桌上看笔记的晓珂同学也“叮咚——”了一下。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分明是“作者：微光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这样的推送信息。 顾念夕还没来及看清楚，手机就被晓珂一把抢走。 “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这不是微光大大么！他怎么通过了你的好友信息，他不是不评论，不回复，不加好友的么！我都给他发了多少封站内信了，也没见他回我啊！啊啊啊啊——要死要死，你跟他说了什么？” “呃？哎？” 一向伶俐的顾念夕竟然语塞了一下，只是加一下未婚夫大人的全民好友而已啊…… 她下意识地望了眼楚文卿的方向。 毫无疑问，他听到了。 晓珂的声音足够大，而且应该说尖锐，在教室里就没有谁听不到的。 楚文卿也淡定的望了一眼，和班长大人对视了一下，然后……就偏过头，面无表情，还一言不发。 这个情况该怎么解释？ “那个……这个微光，他很有名么？”顾念夕讪讪地开口问了一句。 “哈？你竟然不知道？” 晓珂一副看待外星人的表情。 “几天没上全民了吧？微光大大的《全职高手》这几天在全民已经火翻了好吗！” 虽然是女孩子，但激动之下，她的音量也提的比较高。 “哎，晓珂你也在看全职高手啊？我也在追呢！挺好看的。” “都已经不是好看的级别了好吗！话说，我最喜欢……” 坐在顾念夕右后方的男生居然也是全职的读者，一开口就让晓珂找到了知音般的感觉，完全忘了几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热情而激烈的讨论就已经不光是他们两个的事儿了，连带周围一片，不管看过的没看过的，包括顾念夕都被忽悠的一愣一愣。 有这么好看？ 口碑这种东西，往往比任何宣传和推荐都有用的多。 顾念夕望向楚文卿的眼神，又有些不同了。 但楚文卿没看她，因为林子辰正顶着一对熊猫眼跟他发牢骚——昨天又帮他打了几架之类的。 关于全职的讨论范围扩散到这边之后，话题也微妙地转了一下。 “话说，《全职高手》你看了么？”林子辰反坐着，趴在楚文卿桌上，扒拉着手机。 “看了。” “写的怎么样？” “世界第一。” 他一本正经地不要脸着。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之前一起玩游戏的朋友推荐过，不过还没来及看，这几天线上活动有点多。哎，对了！说起来，刚刚他们说的那个作者，好像叫微光来着？” “嗯。”楚文卿点点头。 “这么巧，我记得你的全民id也是微光。” 林子辰愣了一下，楚文卿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嘿，突然想到个好玩的，全民账号拿来借我装装逼。” 全民acgn的网站昵称和作者笔名是分开，顶着和作者笔名一样的id去逗人，这种事也是经常发生。 所以，林子辰用他本就不多，但的确是全部的智慧想了个歪点子，可惜前提还是错的。 楚文卿没说什么，打开全民acgn，手机就摔了过去。 林子辰兴冲冲地抄过手，想也没想就搜了全职高手的专版。 大家好，我是微光 其实我还是个高中二年级的学生，请多多指教 ——以上，就是微光这个id的全部帖子内容。 短短几十秒，帖子就被回复了十几次。 1l：前排虎摸作者大大 2l：真的是微光大人，我要给你生猴子 3l：高二嘛？貌似比我小哎 …… 林子辰笑的很像一坨花。 “哈哈哈——你看这群智商下线的孩子。” 伸过手机冲楚文卿指了指回帖，又指了指他的id。 “话说，你这个id够以假乱真的哦，居然还有个微光（微光）。” 在id之后，括号里的内容就是作者名。 林子辰顺势点进了“微光（微光）”的主页—— “咦，难怪有笔名来着，什么时候你也写书了？” “嘿，这么巧，你笔名也叫微光啊？难怪，难怪。” “哟，这么巧，你这本书也叫全……” “……” “呵呵，是好巧。” 第十四章 突然就展开的修罗场 愣了足足有头两分钟的时间，林子辰才理清了思路。 “我巧你妹啊！”发现自己是个聪明人，他终于大喊出来。 “你什么时候会写小说了？” 林子辰用几乎是看外星人的目光望着楚文卿。 “我本来就会写。”楚文卿翻着白眼。 “怎么可能……” 林子辰继续、持续他的诧异，但仔细想想，语文科考每次都是超高分，艺术鉴赏也从来都是优秀，就连社会实践都能得到a等的评定，这样的一个人，的确找不到他不会的理由。 林子辰有些难过。 说好一起装逼的呢，怎么到头来只有我是装的。 “所以，我才讨厌和学霸做朋友。”他无奈而恨恨地瞪着楚文卿。 “不过，你又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写小说？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和青木学姐的赌约吧？” “是啊。” 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放屁，我还不了解你，真正的理由呢？” “征服世界算么？” “啥？！！！” “以我所学，征服世界！” 楚文卿特别特别认真地回答道，就连眼神都变得深邃起来。 一瞬间高度升华的人格就把林子辰震住了，他用一种仰视伟人的目光端详了楚文卿好一会儿，半晌才憋出三个字—— “滚吧你！” 然后就转过身不再理他。 楚文卿嘴角扯了扯，无奈地摇头笑笑。 其实这样的回答并不完全是在开玩笑。 硬要说起来的话，他的确是想用自己脑海中的东西，征服这个世界的现有文化理念—— 那个看起来高度繁荣，但事实上虚有其表的二次元文化。 从简单粗暴，到细腻而有内涵，从俗套浮夸，到有深度和激励人心，原本世界的二次元文化发展，经历了一段漫长而扭曲的过程，这还是在相关政策的引导下才完成的。 楚文卿觉得这样很好，所以这个世界的二次元文化风向，需要改变，变成他所希望的那样。 人，如果改变不了环境就要去适应。 但如果适应不了，那就竭尽所能去改变。 他就恰好有改变世界的能力，与生俱来，带着一整个世界的财富而来。 所以，征服世界，并没有什么错。 …… 林子辰信誓旦旦的摆出那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两节课就败退了。 带着对损友的好奇心，他好死不死地点开了《全职》看了下去。 于是，午休时间，当楚文卿安逸地闭目养神时，他就转过身，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叫到—— “你怎么还在学校？为什么不去码字！” “你现在是个作家，你还以为自己是个普通高中生么？你对得起你微光的笔名么！你对得起《全职》的书名……” 一本书呼上脑袋之后，总算老实了。 “说人话。”楚文卿眼都没睁开，平静地说道。 “然后呢？我要看存稿。” 假模假式地哼哧两声，接着林子辰就心安理得地提了要求。 “没有，我都是现码现发。” “那大纲呢？我要看大纲！”他贼心不死，大言不惭的继续口胡。 楚文卿指指脑袋：“这里。” “那你说给我听吧！” 楚文卿终于睁开了眼，轻轻咳了咳嗓子。 林子辰立马正襟危坐，他发誓，就算是老爹的训话，也不能来的更正式了。 然后就听到自认为关系很好的挚友，淡淡地说了句： “滚。” …… 林子辰是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特别特别认真的人。 游戏是这样，小说也是这样。 整个下午，楚文卿觉得和他完成的每一个眼神上的交流，自己都像是个始乱终弃的烂货。 那幽怨的小眼神，委屈的小表情，麻痹！说好的正常人呢！说好的他是个正常人呢。 不过好在，他到底还是没能彻底抛弃被视为最高的游戏生涯。 匆匆丢下两句威逼利诱的话，放学的一瞬间，顶多比平时晚了半分钟，林子辰又消失在地平线上。 楚文卿如释重负。 他本就是个慢性子的人，在不紧急的情况下，干什么都悠哉悠哉。 所以当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时，同窗的孩子们也走的差不多。 踏出教室，一抬头才发现，顾念夕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先一步回去，而是站在门口——应该是在等他吧！ 毕竟那双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隐约有些兴奋。 这个可以理解，对熟悉的人突然刮目相看，总归要有些特别的话要说。 楚文卿笑了笑，迎着班长大人走了几步，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感到自己的胳膊上竟然传来一股抗力。 回过头，一直小手正拉住自己，不仅如此，还有着往偏离顾念夕方向带去的趋势。 依旧是洁白的连衣短裙，秀气的小高跟，以及那对格外惹眼的长腿——不是青木还能是谁。 “你怎么总是这么慢？都等你半天了！快跟我来。” 完全是一副不由分说的架势，拉起楚文卿就走。 “哈？” 眼看着离顾念夕越来越远，一句话都还没说上，硬生生就这么被拖走，就算是楚文卿的脑子，一时间也没弄懂这又是哪一出。 “干什么去？” 对于这位对自己意见很大的大小姐，他到底还是没法完全信任，愣愣地问了一声。 “快开始了，到了就知道了。” 似乎真的是在赶时间的样子，青木匆匆解释了一句。 楚文卿有些犹豫。 考虑到眼前这位姑娘的危险性，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婉拒一下，才能不“再一再一再一次”得罪她。 但还没等他想好，身后就传来了顾念夕的喊声。 “等一下，青木学姐。” 扭过头，小姑娘一路小跑地追了上来。 青木停下脚步，但拽着楚文卿的手还没有松开，望着眼前这个正在鞠躬，应该比自己低上一级的后辈，脸上忽然就换上了招牌式微笑。 “有事儿吗？”她语气温柔的说着，只不过潜在的意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有事说，没事滚！ 大概就是这样。 “前辈，请问您找学委有什么事吗？” 青木的气场确实很强，但既然是顾念夕，怎么可能会因此退缩。 她望了眼正被青木学姐挡在身后的楚文卿，平和地开口问道。 “是有点事，怎么了？”青木脸上的笑容不变。 “可是，我和他已经约好了还有些班务要处理。” 顾念夕听起来饱含歉意的回应了一句。 “这样啊？那你们改天吧！今天他得跟我走……” 青木理所当然地说道，还挑了挑下巴。 “那可不行，前辈……” “……” 本来还算的上融洽的气氛，一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文卿似乎听到微弱的爆鸣声从她俩眼神的交接处传来。 …… 第十五章 轻文社的课 “就算您是前辈，但总归要讲究先来后到的吧！是我先和学委约好的。” 顾念夕沉着脸，认真地指责着青木。 无所畏惧的样子，完全忽视了青木前辈的身份，以及在学校的人气和影响力。 楚文卿有些好笑，但又没法坦率地笑出来。 诚然，此刻的班长大人看起来就像是个被小三抢了老公的原配，据理力争地在守护自己的家庭。 但不可否认，无论是出于怎样的原因，她都很努力。 也许到目前为止，楚文卿对于两人之间所谓婚约的认知，还停留在无稽之谈的程度，就这么当好朋友相处下去也不错——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顾念夕当真了，不光当真，还很认真。 她尽其所能的维系着两人之间很脆弱的感情，所以在这样的问题上，她不会退让，无论对手是谁。 不过，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吧？ “我们约好的时间可比你早呢。” 青木嘴角挑了挑，漠然地说道，随后还转过头，冲着楚文卿问了一句： “是吧？” 一瞬间，从顾念夕投来的目光，以及那张紧绷着的小脸上，楚文卿察觉到了她的紧张。 还真到了这种地步…… 他不明白青木为什么要逗自己那可爱的班长大人，不敢保证，如果自己说是的话，这只发怒的小狮子会不会冲上来咬他一口。 “没有吧？” 楚文卿实话实说。 顾念夕的小脸缓和了一下，但随即就听到： “怎么没有！你忘了！上上个星期，不是说好要写一本比我好的小说的么？” 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青木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那温柔和善的样子，要是搭在自己腰上的小手没有使劲儿地扭啊扭就更好了。 楚文卿抽了下嘴角，疼的。 “所以，这又有什么关系？” “轻文社今天有课，据说是美业文学很出名的一位编辑来上课，我觉得你应该去听一听。” “想要写一部比我好的小说，至少也得学习一下该怎么写才好吧！” “总是再等等、再等等的，我看你根本就还没有动笔，是不是？” 原来是听课，那倒是可以去看看。 楚文卿和顾念夕的想法，在这一刻再次统一了。 楚文卿觉得听听这个世界对于小说的理解，对自己也是一种提升，更何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顾念夕就简单多了，只要不是私人意义上的约会就好。 而且今天得知了未婚夫大人在小说方面很有建树之后，一向以贤妻的标准要求自己的她，也觉得事业上应该充分支持才对。 “这样啊，那的确是很重要的事。” 她点了点头，算是妥协，但终究也没法完全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有可能是出于女生的直觉，对于青木和楚文卿的关系，她有种特别的担忧。 “那我也一起去听听吧！” 为了压下心中的不安，顾念夕总算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好意思，轻文社的课，非社员不能参加。” 青木歪着头，眯着眼，有点开心地说道。 气氛就又紧张了。 楚文卿觉得再多呆一秒，自己都有可能被这两个女孩儿的战火所殃及。 他赶忙走上前，一手推一个，让她们不要再四目相对地继续飚眼神。 “一起去，一起去……” …… 走进轻文社在图书馆的讲堂，迎面而来的就是展叶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楚文卿。 头上还缠着纱布的他，似乎是没想明白楚文卿还能活着的理由，而且还是被青木带来的。 座位只剩下三个。 展叶的身旁，以及身后两个。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楚文卿果断地走到展叶身边。 “哼——” 青木和顾念夕对望一眼，走到他身后坐下。 相比于青木大小姐施施然地淑女做派，气鼓鼓地顾念夕坐的就没那么多讲究。 座位晃动了一下—— “真重——” “矫情——” “……” 展叶对楚文卿就更加刮目相看了。 “要不要来轻文社？我很中意你啊！” 单纯的来说，他就是觉得楚文卿要是来了，他们轻文社社员的日子，应该会好过很多。 “再说，再说。” …… “人都到齐了吧？现在开始上课。” 讲台上，三十多岁的编辑打破了这样尴尬的局面。 “我是美业文学出版的编辑荣舟，很荣幸今天能给大家上课。” “理论上的东西，估计你们原先也听的太多了，今天我也不想这么笼统的讲了。” “结合当下全民acgn小说版比较火的一本书，我们具体分析一下小说的写法，讲点干货。” 他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背投显示屏上出现一个放大的封面。 “咳咳……” 刚拧开桌上矿泉水喝了一口的楚文卿被呛了一下。 身后的顾念夕也咳嗽了两声。 不为别的，惊讶啊！ 封面上的图绘不谈，但那硕大的四个字，不正是——全职高手么！ “这本书是全民acgn小说版游戏分类的一本新书。” “才发布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可能很多同学都还没看过，来，我们先看一下这本书的数据。” 他手中的电子教鞭按了一下，屏幕上出现全职的各项数据曲线。 教室里一阵骚动。 “哎哟喂，有没有这么夸张？” “我去，我没眼花吧！单日指数16万多，还是游戏分类的！” “游戏现在这么火么？不是一直是各类垫底的么！” “这本书我看过了，写的确实好啊！” …… 零零碎碎的讨论，荣舟没有说话，也没有被打扰的郁闷，相反，他对这种震撼力感到很满意。 半晌，讲堂里稍稍安静下来，他才继续开口道—— “很夸张是不是？是不是也很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本书，能有这样的数据？” “这就是我今天想说的，关于小说的另一种写法。” 他自信地笑笑，场上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格外聚精会神地等着他开口。 说到小说的写法，尤其是新颖的写法——这对在场的小作者们而言，无疑是最有吸引力的。 创新，永远是小说生命的来源。 “好，首先，谈到小说，第一要义就是剧情。” “我们先来看看《全职高手》的第一章——” 他又按了下电子教鞭，全职的第一章内容出现在上面。 等了几分钟，大家看的都差不多了，荣舟才继续说下去。 “第一章，概括来说——俱乐部冲突，老人黯淡离场，新人嚣张。强烈的对比，让想到了兔死狗烹，作为读者，什么感觉？” 他顿了顿，给了学生们一点思考的时间，才继续说下去—— “冲突制造矛盾，而矛盾，尤其还是天大的矛盾，就很让人气愤，这是什么啊？” “是情绪。” “而当情绪达到统一，不可避免的产生的是什么？” 荣舟再次停下，扫视了一眼会场，等待着答案。 “共鸣。”青木平静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很好，这位同学说的非常对，就是共鸣。而共鸣所要达到的目的——” 荣舟转过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代入感，并狠狠点了两下。 “加深代入感！” “所以，现在你们想想，我们以往小说的第一章写的都是些什么？” “《全职高手》这本书，在第一章就给大家开辟了一种崭新的写法，是不是让人眼前一亮？无怪乎人家成功。” “这本书的作者应该不是个新人，这种打开局面的方式，如果是的话，那只能说天才，绝对是个天才。” …… 第十六章 这他妈就尴尬了 讲完了这一段，教室里没有什么波动，反倒是安静的出奇。 看着这些小作家们都在认真地思索和反思，荣舟对课堂上的掌控力感到满意，悠然地拧开讲台上的矿泉水喝了两口。 他的话有些振聋发聩。 以往，我们第一章都在写些什么？ 每个人，甚至包括青木都在想，极力找出和《全职》这本书差距并不太大的例证。 无外乎是交代设定，以及人物的概念性塑造——用一个讨人喜的角色，让她的可爱、幽默、或者萌留住对胃口的读者，这不是目前小说界铁律么？ 以感情线为主线的剧情推进，这难道不是当下小说的正确写法么？ 可是，《全职》的第一章呢？ 不光交代清楚了整个矛盾的始末，用冲突引发读者的共鸣，加深了代入感，更是为全书开拓了格外清晰的主线，而且还顺带交代了设定，以及主角性格的塑造。 语言铿锵，极具感染力，让人黯然怅惋之时，又热血沸腾，对未来，也就是接下来的剧情报以期待。 这都是第一章所表现出来的东西。 相比之下，差距难免就有些大了。 课堂上的孩子们有些气馁，除了楚文卿，只有一个没心没肺的除外——顾念夕。 她是有些骄傲的，兴冲冲地样子简直就像是自己写的一样。 更重要的是，还能够看到青木吃瘪，她都不介意再插上两刀—— “这本书比起你写的怎么样？” 还在沉思的青木被打断，没好气地的用余光斜视了一眼，但也算服气地说道： “就第一章的水准，我比不上。” 楚文卿这时扭过头，班长大人小女生的样子，让他有些好笑，但还没来及表现出来，立马就成了出气筒—— “看什么看，好好学着，你什么时候能写出这样的小说？” “这就是我写的。” “不要脸。”青木学姐显然没把他的话当真。 毕竟见惯了他能气死人的程度，这种只算是小意思。 楚文卿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有辩解的意思，反问道： “你什么时候能写出来这种风格的小说？” “我……我就快了。” 青木一撇嘴，果断地回应着，但心底里却把自己新书的开头枪毙了十八遍。 要改！ 必须改！ 楚文卿点点头：“要加油啊！” 说完就转过头不再理她。 后面的青木妹子秀挺的小鼻子都气歪了。 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点不对…… 好在荣舟又救了楚文卿一次，时间差不多，他又走回到屏幕前。 “好了，这精彩的开篇就先分析道这里，我们接着往下说剧情的部分——” “作为一本游戏分类的小说，接下来毫无疑义要接触到网游上的内容。” “而当下游戏最流行的写法是什么？vr类网游，但这本书的作者还偏偏就不去这么写。” “其实有的时候我都在想，这个作者的确是有些特立独行，总感觉写这样一本书就是为了彰显和别人的不同，所有当下热门的写法，他都不会用。” “咳咳……跑题了，不好意思，我们接着说剧情。” 荣舟讲到兴头上，不由自主就把心中的评价和想法也说了出来。 但这确实有些奇怪，奇怪到让他感觉这个作者都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所谓环境造就人，在这样的文化氛围熏陶下成长，写出来的作品却完全没有这个时代的影子，彻头彻尾的创新，真的半点都没有沾上当下的文化气息。 不过这也越发肯定了对作者是天才的认知，天才都是疯子，这很好理解。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他心中默默地想着。 而接下来的讲课，从心底里对《全职》倍为推崇的荣舟，真的是从上到下、从头到尾给一通好夸。 夸的楚文卿都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羞耻啊！ 这要是以后让轻文社的这些同学们知道了《全职》是他写的，还厚着脸皮坐在教室里，听别人夸全职硬生生夸了几个小时，他就算脸皮再厚，多少还是得要点吧！ 《全职》到现在发书总共30万字，一百一十多章。 其中但凡稍稍出彩的地方，都会被拎出来一通分析。 原先的世界，楚文卿还是作者的时候，那些神作的分析授课，早都是听烂了无数遍的东西。 但在这里，完全用烂了的套路，什么欲扬先抑、装逼打脸之类，都显得那么有逼格。 当然，也不否认，可能荣舟本身就是《全职高手》的脑残粉吧。 讲完了剧情讲设定，讲完了设定讲人物。 这当然是更有的讲了。 作为整篇群像小说最最最最出彩的方面，即便现在还只有一百多章，只要你想吹，吹上两三个小时完全没有问题。 结果，荣舟踏马真吹了两个多小时。 楚文卿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干嘛嘴欠要来听这堂脑残粉的课。 中午吃的是面包，已经六点多了，他饿的要命。 但荣舟正讲的一头劲，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好，我们接下来说说脉络把控这块儿。” “其实抛开那些设定，这本书最亮眼的还是脉络的把控上。” “让你纠结，纠结的做出选择，才发现自己的选择根本是错误的，有悖常理的。” “人性的把握，微光老师做的很出色，将剧情再附在上面，无疑是神品。就比如副本记录这边的内容……” 麻痹，楚文卿屁股都坐疼了，恨不得冲上去把荣舟的麦克风给扯了，但毕竟人家是在夸《全职》啊！ 忍了吧！ 这一忍又是一个多小时。 直到七点多，这堂讲了整整四个多小时的脑残粉洗脑授课业才在荣舟恋恋不舍、意犹未尽的表情中结束。 “好，关于《全职高手》这本书，我们暂时先讲到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楚文卿立刻站起身，拼命鼓掌。 真心实意的那种，不为别的，高兴！当然，站起身的主要原因是屁股疼。 但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种被授课所折服的表现了。 同学们不由自主地都站起身，跟着楚文卿开始拼命鼓掌，他们是真心实意的，这堂课的收获极大，搞的荣舟都老不好意思了。 “捧了捧了……”他谦虚地客气两声。 只有青木妹子有些诧异地望了望楚文卿。 这家伙真的听进去了？ 等到掌声渐缓渐消，荣舟才压压手，示意大家坐下。 什么？坐下！你有完没完！ 楚文卿眼睛都瞪直了。 “课就讲到这里，不过现在有个小问题，想请个同学回答下。” “如果你是《全职高手》的作者，接下来会怎么写？” 这是惯例了，授课结束，总得考较一下才能显示出水准不是。 然后荣舟就望向了楚文卿，笑着说： “这位同学，你刚刚是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的，应该听的最认真吧！那你来谈一谈吧！” “……” 这他妈就尴尬了啊！ 第十七章 不怎么和谐的轻音社 楚文卿也终于有无言以对的时候了。 刚刚坐下去的身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大眼瞪小眼地和荣舟对视了片刻。 轻文社一共八十三个社员，今天来了八十个，加上他和顾念夕，这八十二分之一的概率，偏偏点到了他。 这个世界还真是神奇！ 他的沉默，让荣舟误以为是认真地考虑，带着温和的眼神，鼓励地望着他。 说点什么吧！ 如果换个楚文卿心情好的时候，或许不介意跟他吹上个把天，但是现在—— 他肚子饿了！所以…… “如果我是作者，我不能告诉您接下来要写什么！故事的神秘性和猜不透也是小说的一大卖点，真是对不起了。” 我去，高人啊！ 展叶的腿撞在了前面的课桌上——抽了一下。 青木多少有些习惯了楚文卿的不按套路出牌，无奈的看着他修长的背影。 顾念夕就直接多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荣舟也愣了，这话说的没毛病，好一会儿才摇头笑笑。 “这位同学说的很对，也很有道理啊！希望你能把这种琢磨不透的风格，带到小说里，那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下课吧——” 他说完，楚文卿就大步流星地迈开步子，向着教室外走去，甚至比荣舟还快。 教室里的孩子们还忙着交流刚刚上课的心得，只有顾念夕毫不犹豫地跟了出来。 青木妹子纠结了一下，她本来还有几个问题想和这位对新小说形式很有见解的编辑交流一下，但望着楚文卿渐行渐远的身影，最终还是收拾了笔记，快跑两步追了过来。 “你等一下。” 空荡的走廊没什么人声，楚文卿和顾念夕正小声交流着什么，被身后传来的身影叫住。 顾念夕回头望了一眼，楚文卿却根本没停。 青木——那可是能跟自己飚长跑的女人，这点距离算什么。 所以他很荣幸地又被狠狠掐了几下。 “让你等一下，你死人啊！” 匆匆追上的青木很是不满。 “你让死人等你，约好一起投胎啊！”楚文卿想也没想，反声就呛了回去。 说完就后悔了。 这话有点歧义。 但他惊奇地发现，青木学姐居然小小的窘了一下，脸蛋有些微红，这可真是奇观，让轻文社的孩子们看到，不知道会诧异成什么样子。 “谁、谁要跟你一起投胎了！” 青木继续犟。 这下，楚文卿左手边腰部的软肉也遭殃了。 顾念夕不满地瞪了他两眼，小手不知疲倦地扭啊扭。 麻痹，女生真麻烦！这就是楚文卿得出的结论。 青木习惯性地撩了下两鬓散落下来的长发，清咳一下，掩住刚才的尴尬，这才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 “刚刚的课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抛开恶劣的性格不谈，她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更何况，可能她自己也还没有意识到，对于楚文卿和她有着同样的兴趣爱好并有所建树，这个目的上的执着，已经超过了对于赢得赌约的期待。 所以她才会这么热心地邀请楚文卿来听轻文社的内部授课——按理，这是规定所不允许的。 “嗯！听进去了！” “真的？”青木妹子的声音就有些开心了。 “你当真了听就是了。” 楚文卿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 你就说这有多气人吧！ 当着邀请人的面，你多少给点面子吧！ 这下顾念夕就高兴了，左边的小手松开，但马上，右边又开始疼了。 这个时候，楚文卿就很好奇，传闻古时，那些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先贤，究竟是怎样处理这非同一般的人际关系的呢？ 他不得不腾出两只手，一手拉一个，把她们搭在一起。 “手牵手，好好走。” 青木被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气乐了，这家伙可难得有示弱的一面。 “荣舟老师讲的那么好，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这还真让她有点急。 “因为《全职高手》已经被我分析烂了。” “怎么会？不是全民上的新书么！” 青木有些吃惊。 “对啊！书就是我发的啊！” “你快够了啊喂！” 对于楚文卿的不着调，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己怎么会对他这样的人有点不同！ 嗯……只是一点点。 三个人快步地向着走廊的楼梯口走去。 青木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不留神之下，旁边教室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把她吓了一跳。 不光是她，楚文卿和顾念夕也望了过去。 时间上已经快八点了，这个时间的学校，学生们应该都走完了吧！ 社团活动到这么晚？ “是轻音社的活动教室——” 作为同楼层的活动室，格外熟悉的青木立马就认了出来。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走了过去，边走边说：“过去看看。” 门并没有关上。 当他们三个走到门口时，里面大致的情况就已经看清了。 空旷的活动室，集中地站着一伙人。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七个女生围着另一个。 而就在被围着的女孩儿身边，乐谱架无辜的倒在那里，摔的有点重，架骨都有些变形。 刚刚的声音应该就是乐谱架摔倒传来的吧。 “你以为鸭子能飞？一个结巴也想唱歌？脑子有毛病？你连话都不敢说！” “为什么不学点别的？你在浪费所有人时间！” “因为你，轻音社都被嘲笑成什么样子了！为什么不能有点自觉！拜托了，快滚吧！” 围着的女生中，其中一个咄咄逼人地大声叫喊着。 而被围着的那个女孩儿只是不停地在鞠着躬，似乎是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生气与愤怒，被这么质疑和粗鲁的对待，但都好像和她没关系一样，谦和的微笑一尘不变。 她很漂亮，而且相比起青木、顾念夕来说，更加成熟，不过比起她的温柔，这些优点都不算什么。 那淡淡地笑意，似乎能抚平一切，将她心中的创伤都能一并抚平。 她对面的那个女生还在大喊着，楚文卿有些看不下去，但率先出口的并不是他。 “宁玉，你们够了！” 青木沉着声，在空旷的教室里，提起来的嗓音显得格外严厉。 她的脸上，连平时那种掩人耳目的微笑都见不着，彻头彻尾的阴郁，大概能看得出心情确实是糟糕到了极点。 一口道出对方的名字，看来这样的状况也不会是第一次了。 轻音社的几个人这才注意到他们，扭过头来，看清之后，被叫做宁玉的那个这才挑了挑嘴角，怪声怪调地说道： “我道是谁呢，我们的大作家来了哟！” …… 第十八章 这耳光响亮 宁玉阴阳怪气的强调反倒博得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支持，其他几个女生跟着她稀稀拉拉地嗤笑起来。 笑的不算刺耳，但总归不会好听。 青木皱着眉，往日的霸气看上去在这个叫宁玉的女孩儿身上并不大奏效。 身份估计不一般吧。楚文卿心中默默地想着。 “呵，总归比你这个连艺选都过不了的失败者要强。” 青木当然不会是好脾气，拿捏起其他人的时候可和面对楚文卿不同，哪里痛了踩哪里。 果然，宁玉就跳起来了。 “你说谁是失败者！” 平时别人只字不敢提的事情，被青木大刺刺地挂在嘴边，还是用来嘲讽她，宁玉的脸都快扭曲了。 她不是个会掩饰情绪的人，而通常情况下也不需要掩饰，在这个学校，青木、也只有青木敢这么和她说话。 原本还有些好看的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恨恨的盯着青木，大步的走上前。 “怎么，要动手么？”青木反倒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到。 “也难怪，对前辈都用那样地态度，只有这种粗鲁的做法，才配得上你们宁家的家教！” 不愧是玩文字的，青木的这张嘴也是损的可以。 “前辈？谁？她？” 宁玉恶狠狠地一指身后被青木叫做若熙的女孩，竟然笑出声。 “她算是哪门子前辈？一个留级留了七年，被称为立园高中最大笑话的前辈？” “还有你，连我们宁家都敢扯上？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她和青木的距离本就不远，两三步就要走到她身前，但偏偏有个人挡在了那里。 楚文卿摸摸鼻子，女生之间的事儿，他本来是不好插手，但青木怎么说也算是和自己有一段“孽缘”，这个时候总归不能看着她真和别人撕起来，虽然他倒是蛮想看的。 突然站出来一个男生，这让宁玉有些意外，脚步不自觉地就停了。 视线在楚文卿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脸上，这才不无讥笑地说道： “哟，原来还带了护花的？” “从哪勾搭上来的小帅哥，配你还真是可惜了。” 她虽然冲动而且易怒，但不至于蠢。 楚文卿明摆了是站在青木那边的阵势，这高挑修长的身板在这儿，她个小女生可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但到底那张脸让她有些懊恼，以前怎么没发现学校还有这样的人。 她又瞄了一眼楚文卿：“你可别被她骗了，就她那家庭、出身，指不定和多少男人都睡过了。” 楚文卿心一沉，撕逼可以啊，这话可说的就有点重了。 不过还没等到他开口，“嗒嗒——”两步高跟鞋敲地的声音急促响起。 “啪——” 清脆而响亮。 甚至就连楚文卿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青木重重地一巴掌扇在宁玉脸上。 她失态了。 她也知道自己失态了。 但是，当着这位学弟的面，说出那样地话，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半点都不能忍。 宁玉也被这一巴掌抽的有点懵。 她捂住自己的右脸，愣了好片刻，这才夸张地叫出声： “你居然敢打我！” “啪——” 反手又是一耳光抽在她左脸上。 青木知道自己做的有多么过分，但也是相对的。 虽然平时看似蛮横、霸道，可她的身份配的上那些啊！ 在不被人欺负的情况下，她已经尽可能地约束自己的性子，不要给同学们带去更多的麻烦，只有这一次例外。 “我……我和你拼了！” 宁玉几乎给抽的说不出话。 泪盈盈的眼睛止不住想要哭出来，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扇过她耳光，就连爸妈都不例外。 冲上来想回敬青木一下，但抬起的右手刚刚动了一下，就听到青木冰冷的声音传来。 “想死的话你尽管试试！” 背对着楚文卿的青木，脸上的表情他完全看不清楚，不过那声音听的真切。 冷酷的犹如腊月寒冬的风霜。 也许，眼神真的能杀人。 刚准备过去制止宁玉的楚文卿惊奇的发现，扬起的那只手竟然真的慢慢又放了下去。 他不知道，但宁玉感受的真切。 这一次，青木绝对是动真格的了。 她是校董的女儿，宁氏财团的千金大小姐，说起来也是南都算的上号的豪门。 和青木家的交往，一向都是平辈相交，没有主次之分。 但她也知道，这只是形式上如此，所以形式上的胡闹，两家没有人会在意。 可这一次是不同的，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单纯只是因为自己说了过激的话？ 她清楚、非常清楚真要较真起来，在南都根深蒂固，如同霸主一样地位的青木家，不是她们宁家可以相提并论的。 尽管不甘，但身为大阀之女，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 宁玉气的浑身发抖，眼神几乎如同要吃人一样狠狠瞪着青木。 半天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我们走！” 嘶哑的嗓音不带半点人情味，说完便撞开楚文卿，向活动室外面跑去。 “咳，拉链开了。” 路过楚文卿时，她听到他是这么说的。 一低头才发现，应该是由于刚刚抬手时动作太猛太大，这件颇为合身的连衣裙侧面拉链竟然开了。 宁玉更是顾不得再多说什么，瞪了楚文卿一眼，环抱着胸口狼狈地跑的更快。 其他几个轻文社的社员也追了上去。 眨眼间，活动室里就剩下她们三儿，还有那个被叫做若熙的女孩儿。 “你没事吧？” 看着青木依旧半天没说话，楚文卿拍拍她肩膀，问道。 青木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甚至都没回头，她忽然有些担忧，不知道会从这个学弟的眼神中，看到其他什么和原来不一样的东西。 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 她几步走到若熙的面前，看着她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地淡笑，以及谦逊地鞠躬道谢，也是有些无奈。 “你呀你，就是太温柔了！总归要刁蛮点才好，让别人不敢欺负你！” 楚文卿不忿。 喂喂喂！你别把女神都教坏了。 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评价的。 若熙的善良和温柔，就像是光环一样装点着她，让人不由地心醉。 不过紧接着楚文卿就乐了。 因为他看到女神用手语打出—— “你刚刚打人，这不对。” 第十九章 沈若熙 楚文卿很没有节操的笑出了声，声音不大，但是顾念夕能听见。 “你笑什么？”她有些好奇的问道。 她是看不懂手语的，毕竟和这方面没什么交集。 “看我们万能的青木大小姐吃瘪。”楚文卿凑到她耳边，没心没肺的说道。 “这你都能看懂？”顾念夕诧异道。 仿佛从今天开始，楚文卿就变成了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 小说写的再好，甚至被编辑奉为经典，这也就算了，可是连手语这种偏门的东西都知道，那就不得不惊奇了。 “一点点，一点点。” 楚文卿笑，不无得意。 以前偶然间看过几眼，在超强的固化记忆之下，重新翻出来，竟然没有丝毫的陌生。 “你到底还会多少东西？” “唔，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很多吧，等你以后慢慢发掘。” 楚文卿随口的回答了一句，却没想到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对于少女来说是莫大的鼓励。 “嗯！”顾念夕重重的点了点头，“约好了。” “咳……” 这大概是个关于智者千虑的故事。 尴尬，意识到什么的楚文卿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索性装死。 青木是在吃瘪，但偏偏还吃的心甘情愿。 不管多大的火气，面对若熙的时候，总是无奈地倒不出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可是在帮你。” 她愤愤地为自己鸣不平，顺便伸手到若熙的头上肆虐了一下。 若熙没有躲开，任由青木把自己的黑色长发揉的一团糟，自顾自地用手语打着： “我知道的，我很感激，但是打人，这就是不对。” 少女执着地指出青木的不足。 楚文卿又笑了。 “她是谁？” 他有些好奇的问身旁的顾念夕。 没想到顾念夕却比他更好奇。 “你居然不知道？从来都不上校论坛的么？” “额……最近有上过那么几次。” 来到这个世界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侧重点不在这儿。 一直忙着应付各种人、各种事的他，对于大型相亲交友平台——也就是论坛，没什么太大兴趣。 不过最近总归也认识到了几点好处——在他频繁曝光了之后。 比如： 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上去喷人。 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上去骂人。 反正只要是关于他的话题，愿意大战三百回合的大有人在。 前提是用林子辰的号。 作为宣泄情绪的途径，这很棒。 顾念夕也想明白了他为什么“最近”会上论坛，含笑开口： “她叫沈若熙，算起来的话，应该是14级的前辈了。” 这个世界，当下已经是2023年。 “按理来说，早该毕业的她，都已经在学校呆了9年多了，据说是为了参加艺选，但连续8年都没有成功，所以就以各种理由不断地留级，说起来以前也没有见过。” “一直听说她是哑巴，总之在学校里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话，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刚刚轻音社的那个人好像说……是口吃？” 楚文卿点点头，这句话他也听到了。 “总之，关于她的事情，学校早就吵翻了。” “前几年，对于她的事情，大多数人还是宽容和支持的，但不知怎么的，这两年挖苦、嘲讽的人越来越多，总归名声也不太好，还有一些负面信息，呃……口碑很差劲之类的。” 顾念夕一口气说完，把她说知道的。 楚文卿大致了解了。 人们对于异类，总归是报以排斥的。 即便一开始出于同情心和善意的包容，但时间久了，当这个格格不入的矛盾越发凸显出来，总会有人忍受不了，沈玉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 沈若熙应该已经二十三岁了吧，单年纪而言，她就和立园高中的团体融入不了。 至于口碑、名声之类的东西，他向来不在意，而只有真正问心无愧的人，才会对那些传言视而不见。 清者自清，直观印象上来说，他觉得沈若熙就是这样。 为梦想而执着，这样的人在前世太多，感人的事情也数不胜数，楚文卿不觉得有什么，相反，他倒觉得那些嘲笑、看不起沈若熙的人，才是脑子有问题吧！ 也许是这个世界过于浮夸的文化，让现在的年轻人都变得浮躁了。 这也难怪，但他就是为改变这些而来的。 对于沈若熙，楚文卿并没有同情，只有尊重。 她是个梦想家，尽管这个梦想在很多人看来，是有那么些奇怪。 …… 那一头，青木终于让沈若熙教育的服服帖帖了。 “好好好，我的若熙姐姐，我错了还不行么，您说的对，打人是不对的！” 青木半带敷衍，半带无奈地说道。 但沈若熙仿佛没听出来，开心的笑洋溢在脸上，还甚至满意地轻轻拍了拍青木的小脑袋。 不过等她转过身时，那张脸上又显得有些苦恼。 “怎么了？”青木凑上前问道。 “架骨坏了，不能用了，帮我把那边的乐谱架搬过来吧？” 沈若熙比划了两下。 她要用到调音板，所以才把乐谱架放在了最靠近调音板的地方。 立园私立高中的条件的确很不错，轻音社用的全都是高档货，但有个问题就是——实心钢的乐谱架是有些沉的，一个小女生的力气搬起来的确吃力。 这回轮到青木苦恼了。 她的手语，也是认识了沈若熙之后才现学现卖的，能完成大部分正常交流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架骨”之类的生僻字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你说什么？”她问道。 沈若熙立刻就反应过来，从上衣的校服口袋里拿出一本便利贴的小本子，就要在上面写些什么。 “还是我来帮忙吧。” 楚文卿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他挽了挽袖口，走上前。 “学姐说架骨坏了，让你帮她把那边的乐谱架搬过来。” “这样啊！”青木了然，但随后更诧异，“你能看懂手语？” 沈若熙双手合十，微微向着楚文卿鞠躬。 这个姿势，既表示感谢，也是一种祝福。 “不客气，应该的。” 这句话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用手语打出来。 不光看得懂，还会用—— 这句话不是打出来的，而是看出来的。 青木妹子又被气到了。 …… 第二十章 不要！死都不要！ 被楚文卿气到，对于青木来说已经有些习惯。 就像现在她不满地瞪着他，而这个死人却完全视而不见一样。 “他叫楚文卿，是高二的学弟。” 简单的介绍过后，青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去描述他这样的一个人—— “总之，不是个好东西。” 囊括相识半个多月的结论，就是这样。 沈若熙笑盈盈的，并没有在意她的评价。 “这可真是奇怪。” 手语打出来的话，这句青木看得懂，也悟的通，作为好友来说，沈若熙是足够了解她的。 “哼——”她没好气地皱皱鼻子，没承认、也没否认什么。 楚文卿将另一边的乐谱架搬到调音板旁，再次得到了若熙姑娘的感谢。 她开心的拿起纸笔，就要写写画画什么。 “你今年还要参加艺选么？” 青木在她身后小小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嗯！ 沈若熙重重的点了下头，回过身，脸上挂着的是幸福的表情。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命运的不公、同学的排挤似乎在她的身上看不到半点影子，只要有梦想就够了。 “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吧？” 青木知道这句话对于沈若熙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更多的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的好友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她是这么认为的。 可她，明明温柔如水，却在这件事上格外倔强，一如坚定地拒绝自己家的帮助那样。 沈若熙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她是知道的。 二十三了，对于艺选的年龄限定来说，即便继续留级，但今年，真的已经是最后一年了。 “我会……更加努力的！” 她的手有些颤动，手语的动作都不是特别流畅，让人看着心疼。 不过随即就恢复过来。 “你们快点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那你呢？” “我还要继续写歌。” …… 沈若熙是客客气气地把一行三个人送出了轻音社的活动室。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空荡荡的立园私立高中，对于沈若熙的努力，除了他们不会再有人看见。 青木的心情始终不怎么好，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 直到校门口，不远地望到自己的专车在门口等着，差不多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她才用和以往不太搭调的语气开口： “那个……刚刚沈玉说的那些……” 她磕绊了一下，就这么停住了。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然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楚文卿却吓了一跳，诧异地偏过头，用一种重新审视的目光，扫视着青木，让她有些发毛，也有些生气。 这种情绪起来，扭捏倒也放的下。 “干什么！” 她狠狠一跺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这个倒霉学弟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让人生气。 “不会是真的吧！！！” 楚文卿用近乎夸张地语气说道，竟然还拉着顾念夕后退两步，完全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 “怎么可能！” 青木真想拿麻袋套起来，给他丢南浦湾里。 这天杀的王八蛋，不管做什么都让人平静不下来。 “那我不懂你想解释什么？” 楚文卿摊摊手，莫名其妙的看着青木。 “脑子是个好东西，我有，希望你也能有！” 青木妹子差点给弄岔气。 两步踏上前，小手一拳就锤在楚文卿胸口。 “你走——赶紧走！” 她指着学校大门，闭着眼，一副极力忍耐的样子。 “那你千万克制住，不行记得吃药。” 楚文卿临走还没忘了说两句风凉话。 听到身后急急赶上来的脚步声，这才丢了优雅，拽上顾念夕撒腿就跑。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青木出神的望了好一会儿，这才“噗嗤——”一下笑出声。 “这家伙……” 但随即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关键性的问题—— “他拽上顾念夕干嘛？” …… 每天放学都……这个梗说了好多遍了，不过拖上顾念夕还是第一次。 时间上是来不及做饭了，楚文卿觉得自己也活不到那时候，所以两个人是在外面吃的。 “《全职高手》真的是你写的？” “不是，是虫爹写的。” “骗人，明明就是微光，就你，就是你！” “那我不懂你到底想问什么。” …… 吃饭的时候，这样的场景反复、不断地重演了十八遍。 而每每到这个话题的末尾，顾念夕就会像现在这样—— 有点小得意、有点小兴奋、有点小幸福地低下头去，美滋滋地继续吃饭。 突然发现了自己“未婚夫大人”这方面的才能，对她来说是个惊喜，比较大的惊喜。 说到底她也是个小女生。 也许以两个人的家庭来说，未来的生活，本就不需要有什么担忧。 但情怀是不同的，尤其是在这里，对acgn全民火热追捧的时代。 喜欢的人，和特别能干的喜欢的人，这也是不同的。 顾念夕就是沉迷在这种感觉之后，无法自拔。 要好好支持他，这是妻子的本分——她是这么下决心的。 但没过多久，站在房门外，听着里面噼里啪啦快要飞起来的手速，她又不得不小小地打扰他一下。 “在码字啊？” 知道是废话，所以楚文卿没理她，她也就没计较。 楚文卿有点忙，做完功课已经十点多，三万字的更新，他再一次为手速跟不上思绪而苦恼。 “每天都要写这么多？好辛苦的样子。” 一般有事相求的时候，都会先夸夸对方。 “嗯，那帮我去倒杯水吧！” 以楚文卿的实际年纪来说，顾念夕无疑就是——一撅屁股，就知道要换卫生巾的这种。 所以，他特别不客气吩咐道。 顾念夕真的就去倒了杯水，放到桌上。 楚文卿一口气喝完，继续赶稿子。 半天，顾念夕还是没舍得离开。 “还有事儿啊？” 他是憋着笑说的。 “嗯……嗯！” 楚文卿这才停下手，转过身望着自己的大班长。 “除了非礼我，其他都好说。” 顾念夕就想把手上的稿子摔他脸上。 “咦？这是什么？” 眼疾手快的楚文卿在那叠稿子砸中他之前，从顾念夕的手上抢了下来。 扫了眼标题，看了眼内容，微微讶异地望了望顾念夕—— “你写的？” “嗯……嗯！”犹豫了一下，顾念夕还是点头承认了。 说实话，在知道了《全职》多么优秀之后，她觉得自己的东西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但这毕竟也是工作啊—— “南都高校联赛要的微小说投稿，要求每个班都要上交至少三篇，大家都不愿意写，到现在还差一篇，没办法，我就随便……写了写。” “这样啊！”楚文卿点点头，“你是想让我帮你看看？评价一下？” “嗯！”顾念夕下意识的承认。 但随即她就想到了青木学姐那时的待遇。 楚文卿这张嘴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她立马扑上去，用身子压住自己的稿子，以及楚文卿的……手。 “不要，死都不要！” 第二十一章 妹妹要回来了 少女的柔软，是能让男人沉醉的东西。 作为男人，楚文卿是不介意，但接下来的走向，可就不好了。 “咳咳——”他清咳了两声，左手指指，开口道，“手，手……” 顾念夕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大胆的事情，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似乎连她娇嫩的脸蛋都一并烫熟了。 她赶忙松开，甚至后退了两步。 “讨、讨厌——” 这样的语气，与其说是责怪，更像是撒娇，可惜楚文卿并不懂得欣赏。 趁着这个空档，他大大咧咧地把稿子拿到面前，一目十行地就看了起来。 他的阅读速度非常快，等到顾念夕反应过来时，已经翻开了第二页。 阻止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索性也就由他去吧。 微小说本就不长，两分钟的时间，楚文卿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嗯！写的不错。” 他靠在椅背上，简单地评价了一下。 但即便如此，却也足够顾念夕惊喜了，毕竟她是知道的，能写出《全职》这样的小说，楚文卿的眼光可不会一般。 “真的？” “嗯！作为小学生的话。”楚文卿点点头。 他就是这么一个坦率的人，坦率到可以让人想吊死。 顾念夕没想着一个人死，要死也要拉上自己这嘴上不积德的未婚夫一起，她想咬他。 但随即就听到楚文卿继续说道： “充数的话倒是足够了，不管怎么说，至少也讲了个故事，算是个小说吧！” 原来自己写的东西，仅仅只是——是个小说的程度，还是“算是”。 顾念夕撇撇嘴，但也没什么好不服气的。 “可是，班导说了，咱们班至少也要有一篇入围校选拔啊！” 对于顾念夕来说，这就是个任务，作为班长，她还是极力想要做好自己的本职。 像南都高校联赛这样的小说竞赛，和给轻文社投稿是不一样的。 尽管班里的大部分同学对于写小说、或者画漫画这种事儿都很有热情，但完全没有希望的事情，做起来无疑是白费功夫。 这也是为什么给轻文社的投稿会那么积极，但联赛这一块儿，愿意参与的孩子们寥寥无几。 那么大型的比赛，我是不可能的吧——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顾念夕是真的苦恼了。 报名参加的稿子，除了自己以外只有两篇，至于水准，多半也是和自己半斤八两吧。 虽然没怎么看，但毕竟像楚文卿这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能有一个都算是夸张了。 “帮我改改吧！” 语气虽然柔弱了点，但顾念夕的内心还是开心的。 未婚夫大人变成了可以依靠的人，这种感觉对她来说还不错。 楚文卿看了她一眼。 “不足之处并不是文笔，而是剧情。” 言外之意是，剧情上的东西，可没法改，如果改了，那就是另一篇小说了。 这话是有点让人丧气的。 但顾念夕也知道，楚文卿无疑是有资格质疑这方面的人。 “那就只好拜托你了。” 自己的小说不被看中，顾念夕完全没有什么不满，反倒是心安理得的甩了锅。 不好是你说的，所以你得负责。 她用的就是这样的语气。 “可是我是很忙的——” 楚文卿装模作样地砸吧着嘴，又指了指正对着的电脑屏幕。 的确，他每天要赶的稿子已经非常多了，不过一篇微小说的程度，对他而言只是不到一个钟头的事儿。 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不能白干吧，打工也是要拿工资的嘛。 “这周的早饭我做！” 相处了半个月下来，顾念夕还是有些了解他的，十分慷慨的承诺道。 楚文卿的眼就瞪起来了。 小姑娘这才意识到什么，立马改口—— “我买，我买！” “碗筷什么的呢？”楚文卿悠哉悠哉地把玩着手机，继续问道。 “我洗，必须我洗啊！” “各科的作业呢？” “我收，当然是我收了！” 顾念夕回答起来干净利落，不带丝毫犹豫，对于楚文卿算得上是有求必应。 甚至包括了—— “被子呢？” “我暖，我暖还不行么！” “你想得美——叠！是叠！” 楚文卿翻了翻白眼。 “切——小气！” 楚文卿终究是装不下去了，有些沉痛地托着脑袋。 他也不知道这种事怎么就和小气扯上关系了。 “什么时候交稿？” “这周之内。” “行，我知道了，等着吧！再去倒杯水。” “是，楚老爷——” 耿直的班长大人坦率的就把自己代入了大丫鬟的角色，只是有点遗憾并不是暖床的那种。 应了一声之后，她就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对于顾念夕来说，丢了包袱她如释重负，对于楚文卿来说，小小的付出就让在家和在校生活都更滋润了。 完美。 然而现实一贯不怎么完美。 …… 隔天，他收到了两条微聊消息。 一条是文山的。 “让你慢点就是不听，昨天帮你申请了青云阁的推荐，今天通过了，一会儿上青云阁，虽然迟了一天，但青云榜上还是记得求下票，下周全站强推，然后上架。” 今天是周四，推荐更新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临时加推，看起来是有些匆忙。 青云阁是全民acgn一块儿相对独立的推荐，就连编辑也没有权直接安排，专人专审，就是这样。 “这么快？”楚文卿有些意外，算起来不到一个月，《全职》就要上架了。 “不快能行么？让你更慢点就是死活不听，眼瞅着你这书都要奔着五十万字去了，再不上架，不知道的还以为成绩多差呢！本来明明能至少两百万收上架的，现在撑死一百五十万了。” 说到这个，文山的槽是大吐特吐。 “你这编辑可以的！” 作为第一个嫌弃作者更新太快的编辑，楚文卿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你这作者也是可以的！” “呵呵！” “呵呵！” 另一条是一个不常联系，但看了一定会心惊肉跳的人发来的。 很短，只有两条—— “爸妈走了？” 楚文卿：“嗯！” “那这周末我回来。” “别了吧……” 这也是楚文卿发的，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妹妹要回来了该怎么办？ 要不我还是去林子辰那里躲两天吧？ 他很认真的权衡着利弊。 第二十二章 刷榜 周四上午十点多，青云阁更新，《全职》上推荐。 青云阁的推荐，在全民acgn小说版来说，效果上算不得多好，但更被看重的是荣誉。 与青云阁伴生的青云榜单，推荐每周期人气最高的小说，最终都会入选青云阁专版，得到为期一年的封面挂推。 而更重要的是，入围青云阁专版，才有资格参加青云阁年度评选，而最终获胜的前三名，将得到网站推荐，参加“这本小说真厉害”的超人气奖项评选。 至于这个奖项，差不多也就是业内最高水准了，没有之一。 所以，这个推荐，对于一般作者而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对于那些有实力一争榜单的作者，却是打破头了都想要进去。 哪怕没可能获奖，能混个提名也不错啊！ 楚文卿并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也不会太在意。 《全职》从发书到现在，也不过经历了两轮推荐周期，虽然每次都是数个推荐同时加身。 这样的推荐形式，有好处，也有坏处，但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短时间内，《全职》的知名度急剧升温，还保持新鲜感的读者们，热情无疑是最高的。 再加上楚文卿的更新速度给力，每天可看的内容多了，粘性自然也就高了。 《全职》至今已经超过八十万的收藏，其中有一大半人，只要一有空，都会习惯性地刷新几下《全职》的小说页面，期待着更新。 所以，当书评区出现了一篇叫—— “刚发现《全职》上青云阁了，大家快去投票啊！”的帖子时，小伙伴们都嗷嗷叫了起来。 对于《全职》的喜爱，已经不仅仅是一本书的范畴。 这个神秘到从来不和他们交流，充其量只发过一个帖子就装死的作者微光，也是有着迷之吸引力的。 别的不说，每天更新三万字，纵观全民acgn前后几十年，有谁能做得到？ 就冲这份努力，给全职投上一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微光大大怎么也不说一声，搞的到现在才知道！” “说那么多干嘛，快去投票。” “我开两台机器，四个号，轮流给《全职》投票。” 一个了不起的功臣开始吹嘘。 “切，我开五台机器，二十个号。” “这算什么，我开网吧的，两百台机器，一千个号，就问还有谁！” …… 这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全民acgn的青云票限定是非常严格的，只有使用3年以上，等级超过二十五级，并且在全民有过消费记录的号，每天才能得到一张青云票投票资格，而且每个号上限只有一张，多了没有。 但即便如此，青云榜上的风云际会，还是让很多关注的作者们喷了口老血。 皓月当空就是其中之一。 数小时前，他的《华间游》还一直名列第二，和第一名的《苍穹之空》差距甚微。 他也是有数的，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作者，尽管《苍穹之空》上了青云阁之后一直没有求票，但如果真的堂而皇之的干掉这本由南宫大神——这样的明星作者写出来的新书，未免太过夸张。 所以，他只是紧咬在后面。 只期待榜单结束的最后一刻，票数小小地逆袭一下，以微弱的优势胜出，这样既不惹人耳目，又能入选青云阁，一举两得。 到时候真交代起来，自己也有个说辞——谁让南宫大神根本就没有求票不是。 理想很美好。 但短短几个小时，榜单一片和谐的画风，就不一样了…… 《全职》这本书，你他妈不讲究啊！ 大家公平刷票，啊呸——是公平竞争，你搞的这么大张旗鼓是什么鬼！ 对于一本原先完全没有在青云榜前十冒过泡的书，短短几个小时就杀进前五，还一路高歌猛进，每下刷新都有着几十票的涨幅，这不得不让皓月当空心惊肉跳。 你慢点！你慢点啊！ 他的心中怒吼着。 然而并没有任何效果。 下午两点，《全职》54732票，青云榜第五。 下午三点，《全职》68563票，青云榜第四。 下午四点，《全职》82694票，青云榜第二。 …… 下午五点，《全职》冲上第一。 皓月真的是一口老血喷在了屏幕上，尽管在他紧急发了个单章求青云票之后，《华间游》的票数甚至超过了《苍穹之空》，但依旧无法阻止《全职》的势头。 这很有问题。 没错！ 要知道，今天可是星期四，并不是刚刚换榜的时候。 经过一整天的竞争，上榜各作品的票数差不多也都成定格，缓慢而稳定的增长，在排名上不可能出现大起大落的情况。 如果有，那肯定不正常。 瘫痪在椅背上懵了头两分钟，皓月皱着眉点开了《全职高手》这本书。 他事先并没有看过，带着一丝敌意，也抱着一丝好奇，他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有着这么与众不同的刷榜方式。 然后他又愣了。 “嚯，好家伙，这数据怎么不上天呢！” 一本三十多万字的小说，数据直逼他上本完结的书，这尼玛还能不能要点脸？ 一看新书榜单，果然没错，第一就是这货。 皓月当空使劲翻着白眼。 他又反复查了查这本书的单章，书评，以及作者id页面，甚至上网搜了搜微光的词条。 最终得出结论—— “哟——新人啊！” 他的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 对于青云榜上的这一切，楚文卿是不知道。 他依旧沉浸在“妹妹回来的应急方案”制定中。 虽然想了一整天，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唯一让他楚大少还抱有饱含畏惧的敬意的人，那就是她——自己的妹妹，楚楚。 名叫楚楚，却完全不是楚楚可怜的那个楚楚。 青木难得的一整天没有找他麻烦。 放学以后顾念夕要代表班里参加学生会组织的某某会议。 总之，他久违的能在夕阳下缅怀着青春，悠哉悠哉地晃回家。 打开电脑，习惯性地点开《全职》界面查看一下当天的更新情况。 炸开锅的书评区却把他震住了。 …… 第二十三章 人红是非多 书评区，满满当当塞着的，都是—— 作者刷票，这么恶心，书都不想看了。 刷票刷的那么夸张，把南宫大大都刷下去了。 要点脸，好好写书，净整些骚套路。 之类的…… 发帖的速度非常快，就连一两个着急分辩的全职粉的帖子，秒秒钟就给刷到了第n页。 差不多也就是传说中的版屠吧！ 楚文卿的表情有些精彩。 先是懵了一下，然后就乐了。 正巧这时候文山的消息也发过来了—— “你刷票了？” “哟，你也觉得像刷票了？” “……” 文山那边也不太知道该怎么接。 “看着是有点像，不过我知道以《全职》的水准，不需要刷也是应得的。” “别啊！刷了啊！就刷了啊！”楚文卿急忙劝他，但又想了下，追问一句，“什么票？” “……” 文山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作者交流。 “你能滚不？” 最后，在文山的指引下，他才在全民acgn的作者专版论坛里，看到了这样一个帖子—— 《全职高手》，你凭什么？ 这是一篇很有深度的帖子，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至少码字那孩子的逻辑性是很不错的。 从里到外，先是透彻地分析、对比了《全职高手》这本书、及作者微光和《苍穹之空》作者南宫大神的差距。 一个小新人，全民acgn的新贵，另一个是老牌儿明星作者，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五六本精品频道的佳作，也为他累积了相当数量的粉丝群体。 再加上《苍穹之空》的新作的确是更上一层楼，从剧情到文笔都有新的突破。 总之，南宫和《苍穹之空》都被捧的很高。 但就是这么一本有高度、有人气、有内涵的书，竟然被一个初来乍到的愣头青给比下去了！ 怎么可能？能忍？ 最不能忍的当然还是南宫的铁杆粉。 最先带头去《全职》书评版屠的，就是这群人。 然后紧接着，这个帖子还贴出了不知道在哪里统计出来的每小时青云榜票数记录。 上面清晰的显示了从周三下午一点换榜开始，一直到周四中午那会儿，全职的数据一直是0——也就是数据量太少，根本懒得统计，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但也只有楚文卿和文山才知道，哪里是太少，根本就是没有啊，全职周四才上的青云榜推荐。 突然暴涨的数据当然值得怀疑，换句话说，你要是牛逼你得一直牛逼才行，断断续续的这不是找扇么。 字字凿凿，真的是情真意切，楚文卿都快要被他说服了，顺手还点了个赞。 电脑的那端，皓月当空也是一口水喷在键盘上。 “我靠，这人也是贱的可以，还点赞……” 微光的id当然不会太难认，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点赞列表。 当然，这更加认定了《全职》刷票的“事实”。 自古文人相轻，这话不是空谈，虽然说起来，他们这些网文作者，离文人的境界还差得远，但这性情倒还是蛮接近的。 所以皓月当空才会选择发在全民acgn的作家专版。 “我就说这书数据怎么这么逆天，敢情是刷的，新人榜和新书榜都给霸占了。” 估计是某个给《全职》挤下排名的新书榜作者吧。 “早就说了他那数据是刷的，太假，还是游戏分类的。” 一副明眼人的气派，摇把羽扇和卧龙先生也差不了多少。 “人家这叫运营，你们不懂。” 嗯，冷嘲热讽的也有。 再有些偏激的，抱着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去《全职》的书评踩上几脚，揉他几下。 当不到开路先锋，但落井下石想必也是极爽的，虽然这些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 最后，也是数量最庞大的一批，当然还是皓月当空请来的水军。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一支联军，把还沉浸在兴奋中，毫无防备的全职粉们打的措手不及。 “澄清一下吧！” 文山这么劝楚文卿。 “不要！” 楚文卿断然拒绝。 “你不觉得明明没刷的数据，却被人当成是刷出来的，这种感觉特别爽吗？” 他甚至发了一张摩天大厦和小平房的对比图—— “不在一个层面上的战争，为什么要解释？” “这也关系到网站的声誉。” “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文卿特别淡定的回答道。 “……” 晚上，事件还在升级，关于全职刷票的那个帖子，扩散的范围更广了，也成功撩拨了更大一部分人来喷他。 就炒作效果来说，楚文卿还是很满意的。 当晚的收藏涨幅，甚至比第一天刚上推荐的那会儿，都要快的多的多。 楚文卿知道，这都是那个帖子的功劳。 总会有好奇的点开这本书看看内容，而对于内容，恰恰是他最自信的地方。 一本书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而对于不喜欢的人，每一个都要去理会，那不写书就要累死了，心态是最重要的。 但作为帖子帮他推书的回报，楚文卿决定配合一下，所以他头一回发了单章—— 都刷票了，我觉得要是不比第二名高个几十万票，有点说不过去吧？ 所以求票。 虽说《全职》的粉丝们在书评区和水军大战了一个晚上，把事情的热度炒的够可以了。 但总归也会有一些安安静静看书，不理是是非非的读者们。 而且这还是很大的一部分群体。 楚文卿的单章发了，绝大多数潜水党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嗷嗷叫着就跳进书评区开始混战的。 也有默默投票，然后继续看书的。 但不管怎么说，第一次开了金口，又是在群情激奋的风口浪尖，求票的效果还是很好的。 差距一下子就拉开了。 几个小时的时间，全职甩了《华间游》、《苍穹之空》大几万票。 这下无疑是捅了作者版那些孩子们的菊花。 我次奥，你他妈还蹬鼻子上脸，越刷越起劲了是不是！ 不能忍，喷，继续喷，喷完不行，还得举报。 “人作者都承认刷票了，全民不管么？还能不能好好写书了！” “已举报！” “已举报+1。” “+n” …… 当晚，全民acgn“迫于压力”锁定了青云榜的榜单，并发布声明—— 将在明早八点前彻查青云榜榜单数据，核实其中有效投票的真实性，给大家一个交代。 但相比于要等到早八点才能知道结果的榜单来说，眼下更重要的是—— 南宫大神竟然发了个单章，还是破天荒头一回的——推书！ …… 第二十四章 这下玩脱了吧 推荐一本很精彩，也很有新意的书。 ——单章的题目就是这个。 今天偶然间点开青云榜，发现了一本很有意思的书，下午一口气从头看到尾，写的非常非常精彩，扣人心弦的剧情根本停不下来，重点是写法还非常特别。 觉得错过了可惜，所以推荐大家看一看。 书名《全职高手》，哦！对了，首页青云阁推荐上就有，这本书好像还在冲青云榜，大家手上要是有票的话就支持人家一下。 以上。 …… 没错啊！这就是单章的内容。 “啪——” 这一耳光，把作者版之前那些为南宫愤愤不平的人，扇的找不着北。 高端黑？是高端黑吧！ 可就算是高端黑，你踏马还给人家求票是几个意思啊！ 大哥，你自己现在也在榜上吧？ 就说怎么论坛、书评上大战了这么久。 作为当事人之一，而且平时还特别爱凑热闹的南宫大神怎么一直没有冒泡。 敢情你是去看人家的书了？？！！还推荐上了…… 握草，大哥，你这是闹哪样啊！ 所有南宫粉都跪了。 别说他们，就连楚文卿也惊到了。 “你认识3组的南宫？” 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的文山第一时间问了一句。 “刚认识。” “哈？什么叫刚认识？” “他刚加了我的全民账号，正在以每秒钟八次的频率给我发弹窗。” “……” 楚文卿愁了。 本着礼貌的原则，看到南宫发来的好友邀请时，他还是同意了一下。 谁知道这丫根本就是一黄少天。 尼玛，只要是说起小说上的事情，他那手根本就不带停的。 到底是职业写手，手速就是快啊！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儿。 楚文卿松了口气。 然后就看到论坛那边又炸了。 “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把票投给《全职》了。” 南宫在论坛上就是这么说的，一瞬间，很多人都被他的这种气度所折服。 别的不说，就这胸襟，绝壁是做大事的人。 “那你的书怎么办？”有不怕死的偏偏要问这种智障问题。 人家大神都这么说了，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立场要挺全职么，还问这自讨没趣的问题干嘛呢？ 谁知道南宫一腔茫然的问道： “什么我的书？” 直到有人把青云榜的榜单截下来发给他，还特意把《苍穹之空》的书名标了红，他这才怒吼一声： “哎哟，我艹，这周我也上青云啊！” 大哥，你的书就在《全职》下面，这就是传说中从来只看第一，不看第二的男人么？ 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吧？ 只有南宫的铁杆粉们才知道，自家大神真的就是这样一人。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作为全民acgn的明星作者，按理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 可他是南宫啊！ 立马就把那篇单章的推书给删了，换成了给自己求票。 全职这边笑的都快要岔气了。 但至少这么一闹，南宫粉们也是没脸再闹下去了。 自家大神都在论坛公开说了： “我相信《全职》没有刷票，这么高水准的小说拿到这样的成绩是理所当然的，根本不需要刷。” 两家粉丝和和睦睦地互相道了歉，南宫的水军也就撤了。 论坛一下子就冷清了很多。 尽管书评区皓月请来的水军依旧活跃，但先前脸都被打肿了的作者们不好意思再发话，独木难支的水军很快给全职粉踹的不像话。 雷声大雨点小，渐渐归于平静。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谁都知道，明天早上8点，榜单数据核实完毕，才是真正开战的时候。 到时候如果《全职》真的刷票，那肯定是新仇旧恨，从上到下一并喷个爽。 楚文卿倒是蛮开心的。 今晚收藏涨幅有点飚。 也许是话题炒的太火，路转粉、黑转粉之类的，也可能是南宫的单章推荐的确有很不错的效果，总之，一晚上他的收藏涨幅就超过八万，总收藏跨过九十万大关，眼看着就本着百万收去了。 《全职》至今才发书半个多月，却已经是全民acgn精品频道的收藏量了。 一夜无话，码完字，处理了一些琐碎的事，楚文卿早早的就睡下了。 …… 第二天一早，出门时将昨晚写好的稿子交给顾念夕。 班长大人瞄上两眼，双目就开始放光。 “我、我好像捡到宝了呢！” 她开开心心地说道，随后挨着楚文卿的身子越靠越近。 “干嘛？” 那货偏偏特别不识趣，还干巴巴的问道。 “想亲你一下。” 班长大人一向这么堂堂正正。 所以楚文卿一巴掌就扇她脑袋上，把她推远。 “上学要迟到了。” 率先一步就走出家门。 落荒而逃？ 反正顾念夕就是这么理解的。 …… 刚到教室坐下，楚文卿的微聊又受到了轰炸。 看这个新消息的推送频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楚文卿后悔昨天回和他交换了微聊账号。 “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 “在。” “全民的青云榜处理公告看了么？” “还没。” “快去看看快去看看，保证笑尿。” 发完这句，表情包又开始刷屏了。 楚文卿毫不犹豫地关了后台，退了账号，这才登上全民acgn的论坛。 鲜红而醒目的处理结果标题之下，内容是大概就是—— 经过技术人员的严格审查、比对，最终确定以下几本书有过恶意刷票行为，予以扣除。 第三名、《华间游》扣除26000票 第四名、《魔王大人的异界游》扣除17800票 第五名、《强袭之刃》扣除12300票 第六名、《我的法神大人》扣除8500票 第七名…… 排行榜前十，除了第一的《全职高手》，第二的《苍穹之空》以外，其余的都被扣了数量不等的不真实数据。 也就是说，除了《全职》、《苍穹》基本上都刷了。 嗯，就是这样，没错！ 尤其在整篇通告的末尾，还用红标加了那么一小段话—— 《全职高手》的数据，经严格核实，没有任何问题，的确是真实数据，望诸君保持良好心态，再接再厉。 …… 这下皓月当空喷的可不是水了。 是血！ …… 第二十五章 楚楚 这个套路不对。 很不对。 对于全民acgn来说，刷票已经算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基本上在每个作者成名的路上，或多或少的都干过这样一件并不光彩的事情。 以前因为刷票，闹到审查数据并不是没有。 但全民的一贯作风，都是高开低走，首恶必惩的平一下民愤也就完事儿了。 原本皓月当空以为这次也会是这样，对于刷的最多的《全职》扣一下，其余的几本警告警告，意思一下。 万万没想到的是，人家真的没刷啊！ 这不按剧本展开的剧情，他接受不了，其他几个带头闹的最凶，也就是青云榜上给扣的最惨的几个作者也接受不了。 可也并没有什么办法，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论坛那块儿，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一下子爆发开。 原本给喷的最惨的全职粉开始纷纷发帖嘲讽。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群众也津津乐道开。 这次丢人是真丢到家了，偏偏还没法解释。 等到这场风波尘埃落定的时候，论坛上原本满篇跟风喷《全职》的帖子，也只剩下寥寥几个“用订阅说话”这样看似明志的，所有人嗤之以鼻。 而通过这件事，间接证实的一点—— 没有刷票，新人新书，却能有如此数据的《全职高手》究竟有多么魔性？ 一书封神，不是没有，但也绝对是凤毛麟角。 尽管是作者论坛，但《全职》的这把火，烧的更旺了。 …… 事情过去了。 《全职》蒸蒸日上，人气更加稳固。 全站强推在即，下周日的上架时间也是迫在眉睫。 “出版方面的事情，要不要考虑一下？” 午休时间，就这个问题，文山简单的问了两句。 网站签订的只是网络授权协议，至于实体出版的版权，依旧在作者本人手里，当然，通常这件事也是由网站来安排。 《全职》的更新已经有40万字，按照小说出版一本大约二十多万字来衡量，差不多也够出两册了。 楚文卿考虑了一下。 “还是上架之后再说吧。” 如果成绩优异，《全职》在网络平台大卖，自己的话语权无疑更重一些。 “行吧！之前华世天娱、傲游文学这几家大的实体公司也都和我们联系过，好像很有意向的样子，如果决定的话，到时候这边我来安排。” “好。” 整整一天，楚文卿的心思没有放在任何事情上。 今天是周五，本周的最后一天。 为期两天愉快的周末，就要从今晚开始。 学校放假，这也就意味着楚楚就要回来了。 “太累了吗？明天难得休息，要不要出去转换一下心情？” 回家路上，看着楚文卿竟然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顾念夕抱着点小私心，十分体贴的建议道。 “什么？” 没太听清楚，楚文卿有气无力的问道。 “我是说，既然是未婚夫妻的话，约会、约会什么的总得有几次吧！” 楚文卿的眼睛亮了。 “很好，明天后天，我们出去玩！” 这样就能避开她了吧。 “对了，有没有和你说，妹妹今天晚上就回来了。” “妹妹？”顾念夕若有所思，“是叫楚楚吧？听叔叔阿姨提过，据说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你能这么认为真是太好了。” 说她不可爱？大概没有人敢吧！ 回到家，打开门的一刹那，楚文卿松了口气。 迎宾垫上还没有鞋子，很好。 但没想到换鞋时，手习惯性地搭上一旁的鞋柜，传来的竟然是一片柔软的触感。 扭过头，一个散落着及腰黑色长发的少女，正靠着墙，端坐在那里。 她闭着眼，美的像画中人。 楚文卿一口气提上来，刚准备开口。 “别说话。”清冷的嗓音漠然地说道。 “……” 原本用于问候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我……” 我还没说话，他是想这么说的。 “你在惊讶，太吵。” “……” 顾念夕被楚文卿堵在了门外面，一时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就这两句简短的对白，让她心里笑开花了。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么？ 楚文卿也是给这两句话噎得不行，鼻息粗重的喘着气，半晌才捋顺。 这丫头，一段时间不见，越来越臭屁了。 谁知楚楚立刻睁开眼，把头凑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骂我？” 我去，你这是会读心？ 但这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 “下来！”楚文卿没好气地喊了一句。 楚楚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只是微微皱着眉，眯着眼紧盯着他。 “你想摸我腿摸到什么时候？” 楚文卿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手是搭在妹妹那光溜溜的大腿上，顺着手心，娇嫩和温度正传递上来。 他慌忙松开，甚至后退一步，撞到顾念夕的身上。 面对楚楚这种级别的生物，没有人淡定的了。 她跳下鞋柜，向前挪了一步。 身子绕过楚文卿的遮挡，望向身后的顾念夕。 班长大人这才看清她的样子。 这是一个让女生看了，都想要抱在怀里细心呵护的少女。 高挑的身材，完全继承了楚家的优良基因，根本看不出十三四岁初三生的样子，比自己都要高出小半个头。 黑色的长发整齐笔直地披在身后，俏皮的刘海微曲，映衬着那双明亮到璀璨的大眼睛。 微褐色的眼眸，樱花般的唇瓣，小巧玲珑的鼻尖，构成一张美到让人窒息的脸。 顾念夕觉得自己没见过比这还美的人儿了，就算是青木也比不上。 而那犯规的身材更是过分，尽管还是穿着校服，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前凸后翘到夸张地地步。 这真的只是个初三生么？不可能的吧！ 完美—— 她觉得只有这样的一个词才能形容得了，完美到甚至让自己有些自惭形秽。 不愧是一家人。 望望楚文卿，又看看楚楚，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都是妖孽啊！ “顾念夕是吧？” 清冷的声音开口发问了。 “嗯……嗯！”她赶忙点了点头，“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听说你会是我嫂子？” 楚楚完全没有回应她的问候，也没有礼貌性的回报自己的名字，反倒是继续开口问道。 “是，虽然不太正式，但也算是订婚了。” 顾念夕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 “可是我不太喜欢和别人分享他呢！” 楚楚歪着头，若无其事地说道。 …… 第二十六章 我的妹妹不可爱 这话说出来，不说顾念夕那一脸世界线错乱的表情，楚文卿也被震住了。 “你……你们……” 顾念夕来回扫视着眼前这两张同样完美的脸蛋，半晌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过楚楚丝毫没有自己语出惊人的自觉，自顾自地就说了下去： “会做饭，会家务，会照顾我，全心全意，体贴精细，面面俱到，不会伤害我、背叛我，这样的……”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想到了一个十分贴切的词汇： “嗯——这样的忠犬，我是不会放手的！” 嗯，忠犬…… 本还有些严肃的顾念夕差点没笑出声。 似乎是为了体现说服力，楚楚还挪了几步，走到楚文卿身旁，伸出白玉般纤细的胳膊，揽住楚文卿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下巴上。 “我们感情很好呢！” 就算她再早熟，再聪明，但这一刻的表现，终究还是个生怕哥哥被抢走了的孩子。 顾念夕释然了。 可楚文卿并没有。 他是了解楚楚的，而且见识过。 所以他知道，如果一切想法都按照这个小魔女所表现出来的方式去理解，那你就输了。 就像顾念夕为了给她安全感，从而不会在意这亲昵的举动一样。 楚文卿闭着眼，眼角抽搐，一脸沉痛的任由楚楚抱住。 到底有些词，他还是介意的。 他也知道，楚楚是很少说错话的，但这一次，他觉得楚楚说错了。 并不是不会伤害她，就像现在，他简直想掐死这个楚家的祸害。 最终，当他准备摆出哥哥的威严，在楚楚的小脑袋上来上一下时。 手臂刚刚扬起，就听到耳旁传来淡淡的声音： “哟，房间书桌左边从上往下第三格抽屉里倒数二本杂志三百二十六页到四百八十三页被撕掉而偷偷替换藏进去的手稿收好了么？” “让我想想，该不会是放在了衣柜最顶层被子后面那个黑色单肩背包从外往里第二个拉链夹层的私人缝制布袋里了吧？” “……” 全中—— 楚文卿这一刻犹如万箭穿心，手臂就定格在那里。 这他妈你都能找得到！ 他简直想吐血。 “想、想吃点什么呢？楚楚。” 楚文卿用着有史以来最温柔的语气问道。 “哎——说什么呢！哥哥做的我可都爱吃。” 楚楚的脸上挂着淡笑，眼角微微弯曲着，用和善回应着他的温柔。 但在楚文卿看来，这就是恶魔的笑容。 “我去做饭，你们先去坐一会儿吧！” 他总算找到了暂时摆脱楚楚的理由。 楚楚：“呵——” …… 按照以往的惯例，楚楚在家的日子，这顿饭没有两个小时是做不出来了。 楚文卿让她们先到餐厅稍坐一会儿。 所以楚楚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很客气地对顾念夕吩咐道：“坐吧。” 顾念夕就乖乖坐下。 她一直在组织着语言，想要和楚楚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打算从她那里夺走什么。 但还没有来及开口，楚楚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顾念夕，2006年4月23日出生，南都本地人，小学就读南田花小学，初中在星辉中学，高中考进立园私立高中，现任高二c班班长，据说做事情非常认真负责，对待一切结果都能够坦然面对，是个堂堂正正的女孩子，是这样吗？” 看来为了能够和自己相处，这个小姑子也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顾念夕心中有些欣慰的想着，但口头上却谦虚道： “没有啦！我也没那么好。” “是吗？那也就是说大致不会差太多，这样也不错。” 楚楚完全不像是在夸奖一个人的样子，很不在意地说着。 “正好有几个小问题想和您核实一下，希望您堂堂正正地回答。” “小学的时候从来不穿内裤。” “四年级放烟花点着了姥姥家的楼顶。” “六年级骗刚刚八岁的表弟长***是得了癌症，吓得他差点自宫。” “初一写了一篇《我要嫁给青蛙》，唔，我哥长得很像青蛙吗？” “初三把教师节的日子记错，还弄丢了祝福卡，匿名送的鲜花差点让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离婚。” “高中每天偷偷帮我哥整理鞋柜，弄错了鞋子，把他的运动鞋带回家，害得他穿皮鞋跑了三公里，至今也没有找到。” “为了避免误会，姑且确认一下，这些都是您做的吧？” 顾念夕的大脑已经当机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淡然自若地讲述一切的楚楚。 从小到大全部的黑历史几乎让对方兜了个遍。 过分的羞耻感差点将她的小脑袋蒸熟，红彤彤的脸蛋也快要冒出烟来。 “你……你……你这是……” 她磕磕绊绊了半天，也没表达清楚自己的惊悚。 “哦，对了，还有这个！” 完全没有理会她的反应，楚楚又从怀中摸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推了过来。 看清的一瞬间，顾念夕就猛地一把捂住。 小手打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张温度过高而爆炸的脸蛋发出的声响。 总之，看着可怜的班长大人差不多到了崩溃的边缘，楚楚才停住了口。 “求！求你了……” 顾念夕从未想过会从自己口中说出这么委曲求全的话。 楚楚很能理解的点了点头，一副我懂的样子。 “放心吧！我也没想对你怎么样，只是想，反正哥哥将来都是要结婚的，如果你……” “……” 听到餐厅的动静，楚文卿放下手中的东西，把手洗干净，从厨房走出来时，看到的竟然是楚楚和顾念夕手拉手排排坐的和谐场景。 侧身背对着他的顾念夕看不到表情，楚楚却是神色自若地对他说道： “我们相处的很好呢！” 甚至还举了举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 楚文卿将信将疑地瞥了一眼，又回到厨房。 背后是顾念夕那张内流满面的俏脸。 …… 晚上，楚文卿刚开始码字，房门就被推开了。 转过身，楚楚抱着一个超大的抱枕，看着手机就走了进来。 “回自己房间去！” 一看这架势，楚文卿就知道这疯丫头想干什么。 谁知道她先是看了一眼衣柜最上面的壁橱，开口道： “哟，又换地方了！” 楚文卿一口闷血硬憋在胸腔。 然后楚楚指了指床，指了指房门，又指了指他—— “我的、我的、我的！” 再不理他，走到床前，一下就扑了上去。 …… 第二十七章 姑且算是约会吧 当晚，楚文卿和妹妹在不可描述的地方，度过了一个不可描述的夜晚。 可惜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呵呵……） 早上醒来的时候，楚文卿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最直观的就是眼泡有些肿。 和衣而卧，睡的当然不怎么舒服，尤其还是保持着靠在床头的动作，就这么过了一夜。 但醒来时，还是感到自己的怀中有些沉。 晨曦中，淡淡的阳光挥洒在少女绝美的侧脸，皓月般洁白的胳膊轻轻搭在自己身上，香甜安稳的微笑完全看不出醒来时的难缠模样。 到底还是又钻了过来。 这丫头…… 还只是十六岁含苞待放的年纪，楚文卿不得不感慨一下少女祸国殃民的程度。 再长长那还了得，从性格到长相，他完全不确定自己这个妹妹，究竟会给世界带来什么。 轻手轻脚的起床，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生怕碰碎了一样。 帮楚楚将额间一缕俏皮的发丝拂到耳畔，他无声地笑笑，这才走出房门。 欣赏，放在睡觉的时候就够了，说到底该跑还是得跑啊！ 卫生间里，简单地几分钟收拾好自己，散漫的中长发随意拨弄几下，楚文卿其实对形象并不是特别讲究。 反正也帅到让很多人都不能活了，还是放更多的人一条生路吧！ 嗯，就是这样。 上楼推开顾念夕的房门时，不出意料的，这姑娘还在睡。 时间上是有些早了，才七点出头，但也不得不叫醒她。 班长大人睡的很沉，毕竟昨天的经历对她来说，精神压力是比较大的。 朦胧中，迷迷糊糊地看到那张俊脸，她哼哼两声就要坐起来，楚文卿赶忙一把按住了她——隔着被子的那种。 他深知如果就这么让她坐起身，然后任由被子自然滑落，那么大概又要经历一场掺杂欲望与理智的考验。 “等我出去了再穿吧！” “这有什么关系。” 顾念夕随意，而且坦荡地说道，楚文卿就服了。 “这么早，做什么？”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班长大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是说好要约会的么？” 为了避开妹妹，楚文卿甚至都不惜出卖色相。 然后他就看到顾念夕怔了一下： “那……楚楚呢？” “别管她了，反正不会饿死的。” 从他的口中，说出了特别不像哥哥的话。 “这不好吧？”顾念夕迟疑了。 楚文卿微微昂头，俯视中用下巴致敬了惊讶。 我去，难道还真是相处的很好？ 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才才才才才没有！” 撒谎本就不是她的特长，嘴硬也并非习惯，这句话僵硬的一说出口，就像老式录音机卡带那样足足蹦了五六个才。 清纯的小脸一时间也炸了个通红。 楚文卿立马挂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的心有些痛。 “总之，换好衣服就出来，我在外面等你，早饭我们出去吃。” 一切尽快，一切从简，夜长梦多，兵贵神速。 道理他都懂。 可是，就当顾念夕也是急急忙忙的收拾好自己，跨上小巧的鹅黄色小挎包，兴冲冲地跟着楚文卿走下楼的时候，期间两人还就到底要不要带上楚楚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讨论，就看到—— 讨论话题的当事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打着哈欠，懒散地坐在沙发上。 “干嘛去？” 楚楚云淡风轻的问道。 前一秒还叽叽喳喳、有些兴奋的顾念夕肯定不敢说话了。 就算是楚文卿，也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才说道： “出去转转，难得休息。” “带我。” 楚楚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不管怎么理解，反正这句话不会是乞求的意思。 所以，果然下一句就是： “在挂灯里藏东西可不好，会烧起来的。” 楚文卿还能说什么呢！ 一起，必须一起啊！妹妹都不带，我特么还是人么！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特别像前世神剧里的那些汉奸。 楚楚回房间好好收拾了一下。 再次出来的时候，顾念夕看的目光都有些发直。 楚文卿觉得自己这位班长大人愈发有被妹妹掰弯的趋势。 他赶忙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这是在帮助她树立正确的性取向，绝对不是占便宜什么的，这点上楚文卿可以对天发誓。 可楚楚显然不会相信，她恶狠狠地一把抱住哥哥的胳膊，揽在怀里，完全没有在意那些多余的、尴尬的事情。 三个人就这样出了门。 “去哪？” 走下台阶的一瞬间，楚文卿和顾念夕异口同声，然后面面相觑。 对于楚文卿来说，这里差不多还算是个陌生的地方。 而顾念夕的话，上一次和男生出去玩，大概还要追溯到小学时带着表弟瞎混的日子。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望了一会儿。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楚文卿提议道。 反正都要带上楚楚，完全没什么区别，这样的话他倒是宁可在家里码字。 楚楚就掏出了手机，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又是特别自然的一拐哥哥的胳膊，嘴里说着：“走吧！” “去哪？” 得到的答案当然是：“到了就知道。” 计程车上，楚楚对司机大叔报了个地址—— “国际博览中心。” 楚文卿又问道：“去干嘛？” 楚楚很温顺的将小脑袋靠在哥哥的肩膀上，樱花色的小嘴自然而然的很贴近他的耳朵，所以听的格外清楚。 “你是不是觉得那手稿我不可能带出来？” 楚文卿就不说话了，还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妹妹柔顺的长发： “困了再睡会儿吧。” “嗯。” 楚楚呢喃着嗯了一声。 前面的司机大叔也适时地感慨了一句：“年轻真好啊！” 楚文卿不得不解释：“她是我妹妹。” “那你们兄妹感情也很好呢！” 楚楚立刻睁开眼，嘴角微翘着，郑重回应道：“嗯！” 他知道，楚楚是有点开心的。 顾念夕在一旁看的有些羡慕，也有些好笑。 …… 车很快就到了博览中心。 三个人下车，穿过了大概十多个足球场的距离，楚楚这才停了下来。 虽然才是早上八点多，时间尚早，但这个展馆的门口却已经是人山人海。 密集的人群里，楚楚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又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两个看起来有些稚嫩的小姑娘就蹦蹦哒哒地小跑过来。 看着她们，楚楚一指楚文卿，开口道： “喏，就他！” …… 第二十八章 初次见面 楚文卿吓了一跳。 什么了就我—— 这知道的认为你是在介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报警呢！ 幸好两个小姑娘倒是没有拿出警察的架势，但围着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都在发光。 这俩丫头长得不算好看，普普通通的那种，但活泼而且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很符合当下女初中生的设定。 楚文卿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作为艺术品被端详，他还没有流芳百世的心理准备，作为高人的话，又缺少了高山仰止的气势。 所以只能把目光投给了楚楚。 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在别人无法理解的角度，兄妹俩完成了一次视线上的交流。 最终，还是那个戴着眼镜，脸上有些小雀斑的妹子先开口了： “微、微光老师，初次见面，我叫于佳璐，她是沐小婉，我们看过您的《全职高手》，写的特别棒！特别特别棒！” 她说话时声音还有些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也可能两种情绪都有吧。 一双扭捏的小手不停地攥着裙角，小胸脯也一起一伏的，呼吸有些剧烈，正饱含期待的望着楚文卿。 她的样子，倒是很符合初见偶像的小女生形象。 楚文卿这就了然了。 身为自己的妹妹，尤其是楚楚这样的特别款，有什么能瞒得过她呢！ 知道自己在全民acgn发表小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他又瞥了一眼楚楚，妹妹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微曲的眼角表露了些许情绪。 “嗯！写的不错——” 她不咸不淡的应和了一句。 就这随意的态度，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看了没看，不过能得到妹妹的一句夸奖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全职》的人气越来越高，连带他全民的作者账号都收获了二十多万粉丝。 但不同于网上可以耿直的装深沉，对于楚文卿来说，现实里和粉丝的面基，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回。 该说点什么呢？ 顾念夕也一脸笑意地望着他。 眼前两张还在兴奋的小脸凑得挺近，雀跃中带了点害羞，却不知道楚文卿也是有点害羞的。 “那就继续努力吧——我说我自己。” 他挠挠头，有些不自然，但也算是回应了小姑娘们的期待。 于佳璐和沐小婉笑了，或者说笑的根本没停。 除了见到微光老师本人的那种惊喜，惊艳也是更多的。 没错，就是惊艳。 能写出那样地作品，再加上这张脸蛋，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一时兴起，这两只就拉着楚文卿就《全职》的剧情和人物聊了起来，当然涉及剧透的话题，楚文卿一律婉拒。 顾念夕也不插话，只是微笑着默默站在身后，但心底里已经下定决心，回去就算是熬夜也要把《全职》看完。 这样应该就能多些话题了吧！ 好半天，于佳璐和沐小婉说累了，这才想起来为她们带来这个惊喜的大功臣被晾到了一边。 小婉赶忙屁颠屁颠地跳上去，抓住楚楚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哎呀，都把你给忘了。” 没想到一贯小气的楚楚，对待她们时却是意外的宽容。 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暗地里却给楚文卿投来一丝记仇的目光。 躺枪的楚文卿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耸耸肩。 “对了，你不是说要带你哥哥过来的么？人呢？” 电话里可能没太说清楚，沐小婉并不知道微光和楚文卿之间的关系。 “喏，就他——” 依旧还是这样的介绍。 说的仿佛是没用的、随便在哪里都可以丢掉的阿猫阿狗那样。 于佳璐和沐小婉又特别配合的瞪大眼睛表示吃惊。 “哇！微光老师是你哥哥啊！太幸福了……” “我要是有这样的哥哥就好了，天天把他锁家里让他写小说给我看！” 楚文卿哼哧一笑，幸好你没有。 正摇着头，却看到楚楚若有所思地正望着自己。 那架势好像在说——这个主意不错。 他顿时腿就一软，赶忙走上前对她们说道—— “嗯，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楚文卿，不幸是这丫头的半身，平时承蒙照顾，辛苦了！” 他是真心实意的说这样的话的。 照顾楚楚的辛苦，别人不知道，但他是深有体会的。 “哪里哪里，平时还是楚楚照顾我们多一点呢！” 于佳璐连忙挥着小手，又谦虚地鞠躬回礼，看得出的确是真心实意的。 楚楚在平时，的确没有少帮过她们的忙。 “哎呀——” 这时沐小婉突然叫了一声。 “已经到开馆时间了，播音社那边的还没准备完呢！” 于佳璐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转过头对楚文卿说道： “微光老师……” “叫我楚文卿就好了，这个称呼听起来总像七老八十了一样。”他调笑一句。 “那、那就叫你文卿哥。” 于佳璐小脸又红扑扑的，连带着沐小婉也被她传染的有些害羞。 楚文卿伸手在她们小脑袋上拍拍，两个小姑娘立马元气复活。 “那、文卿哥，我们就先进去了，你们一会儿进馆了直接到广播室这边来，楚楚你认得吧？” 楚楚点点头，俩小就又一蹦一跳、开心地飘走了。 “很单纯的孩子呐！” 顾念夕这才开口，轻笑着说道。 打小受到家庭环境的影响，她自认为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嗯。”楚文卿点了点头，“不然怎么能和楚楚成为朋友。” 楚楚横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 他伸手把妹妹额前的发梢缕直。 这一点上，楚文卿还是有些担心的。 人总是会成长的，当慢慢长大，身边的人渐渐都不再纯真，以楚楚的性格，又该怎么和别人相处呢？ 不过倒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她可是楚楚嘛。 似乎是感受到哥哥的柔情，楚楚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赌气似的再次用力抱住他的胳膊。 楚文卿哑然失笑，看着稍稍落，四声）在后方，有些失落的顾念夕，他一提左臂： “喏，这支借你。” 顾念夕当然毫不客气地挽住。 …… 排队足足排了半个多小时才入场。 楚文卿也这才搞清楚，这个代19的展会，大概就是各校之间，大型社团的展销交流会之类。 有些像漫展，但比起这个世界真正的漫展规模来说，还是要差多了的。 第二十九章 这下热闹了 漫展，楚文卿是没少去过，可社团的展销交流会，这个就没有了。 尤其还是这种，搞的比前世一线城市漫展规模还要大的多的展销会。 人多，不过摊点更多。 偌大的展馆，密密麻麻被各个学校的社团摊点挤满。 游戏类、漫画类、音乐类、动画类、声优、小说、杂志、插画、插花、手工、机械…… 总而言之，五花八门，什么类型的都有。 但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还在这场展销会上看到了不少了不得的东西。 甚至包括了已经具备初步智能、语音控制的小型机器人…… 货真价实的，这些都是出自孩子们之手。 所以说，兴趣是人类最好的老师，从教育这方面来说，社团活动对实用主义的教育性质，有着极大的促进，他很欣赏这一点。 这场展销会在一些领域业内还是很受看重的，每年都会有不少的小天才在这种展销会上被大公司当场签下。 而且毫无疑问，这样的场合也是最适合推广、宣传自己社团成果的地方。 …… 人群差不多是人挨人，人挤人的程度。 开始时还能保持着正常走路姿势，但路过一些比较火爆的摊点时，楚文卿不得不一手抱住一个，将俩大姑娘揽在怀中，硬生生挤过去。 班长大人的表情有些微妙，小脸微红。 可楚楚就不太习惯了，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低头看了一眼妹妹，楚文卿问道，“不喜欢这里么？” “嗯。”楚楚轻轻发出一声鼻音。 随后顺势就趴在他怀里，都根本懒得再出来。 “人多。” 她终究还是有应付不来的事情。 听着妹妹那私语般不满地小抱怨，楚文卿也是哑言失笑。 他是还想再逛一会儿的，毕竟这里的很多东西，他很感兴趣。 可既然宝贝妹妹发话了，那还想什么呢！ 他望了望顾念夕，班长大人显然没有楚楚那么敏感，对于这种地方说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 此时正也盯着他。 两人视线对视一下，就见顾念夕微笑一下：“走吧！” 一行三个人就在楚楚的指引下，向着广播室走了过去。 原本既定的广播节目到现在也还没开始播放，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哎——文卿？” 一路走过去，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的，人群中，突然就听到了有人叫他的声音。 起初，楚文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紧接着就发现顾念夕的脸上和自己同样迷茫，显然也是听到了。 目光四下搜索着，一下就找到了那个疑似声源的物体，毕竟在人群中显得那么耀眼。 瞬间，楚文卿就想装作没看见，却发现本来还略显拥挤的人群，竟然自觉地分开一条道，秒秒钟，那物体就来到了自己面前。 不是一个，是两个。 白色和鹅黄色的连衣裙，一个骄傲、一个温柔。 秀气的小脚在丝袜的包裹下穿在小高跟里，这两对长腿是真好——低头掩耳盗铃的时候，楚文卿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哎—— 反正躲不过，索性抬起头，青木和沈若熙就站在自己面前。 “哟——这么巧。”楚文卿应付事儿一样地打了招呼。 “巧么？我以为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会这么说话的，当然是只有青木了。 “呵，说我是来找沈若熙学姐的都更有说服力一点。” 只要不是妹妹，楚文卿绝对不怂，反声就呛回去。 说完根本没给青木接茬的机会，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算起来忙着这次展销会的事儿，也有两三天没有见到楚文卿了，青木还是有些高兴的，这就没和他计较。 “猪吗？南都最大的社团展，我们轻文社怎么可能不来。” 想着不计较，可还是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沈若熙在青木身旁微笑着给楚文卿打了手语——我是陪她来的，她非要。 完了还无奈地摊了摊手。 楚文卿笑笑，刚要回应她，青木就开腔问了一句： “你们又怎么会在这儿？” 她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 “你们这是在约会？！” 先前看到楚文卿拖着顾念夕一起回家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周末又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不是约会又是什么！ 果然—— “嗯！” “嗯。” 她的问题，得到了两声肯定到仿佛自带回声的答案。 楚文卿是从来不喜欢解释什么，再加上自家宝贝妹妹又发话了，还能说什么呢！ 青木这才像反射弧过长一样注意到楚文卿怀中的人儿。 左手挽一个，右手抱一个！ 这、这是何等**腐败的生活。 但她到底还是青木，哭着喊着“你这个笨蛋”然后跑开的行为终究是做不出来的。 “这位是？” 青木很镇静的开口，甚至每一个字的音色她都很认真地修饰了语调。 “我妹妹，楚楚。” 不知怎么的，青木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光如此，她还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似乎有必要相处的好一点。 “我叫青木，司月青木，叫我青木就好了，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如此正式的打招呼，就连楚文卿也是第一次听说青木学姐的姓氏，司月，大概是这个世界的复姓吧！ 不仅如此，她的脸上还难得地挂上清雅的微笑，不再是以前那种和善的面具，显得特别真诚。 楚楚在楚文卿轻轻拍了几下之后，才从他怀里抬起头。 一露脸就把素未蒙面的俩女，还有身旁的几个路人都震住了。 太美，美的让人感觉不真实。 即便是和她面对面就有个青木这种级别的大美女，但却丝毫没有拉低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楚楚的视线扫过青木，又看了看沈若熙，叹了口气—— “哎，好多啊！” “嗯？什么？” 青木没能理解。 但楚文卿理解了啊，不光理解了，腰间的小手还很不错的帮他理解的更加透彻。 顾念夕想笑，但又很期待看到青木吃瘪的表情，提前给出心理准备就不好玩了。 “你就是青木？据说作品很畅销的高中生天才作家？” “嗯，没那么夸张，但确实是我。” 青木自信地点头就承认了，还抱有一丝期待感。 听说过自己？那不会是她的粉丝吧！ “哦。”楚楚点点头，然后又开口道，“我看过一本书，叫《庶女御神录》，倒是挺有意思的。” “咳咳——” 青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本书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初中时候刚刚出道，用的另一个笔名写的信手涂鸦之作，但现在看来，绝对是红果果的黑历史。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瞒天过海，从来没有人知道这本书是她写的。 “是、是吗。写的怎么样？” “特别好，需要我为您朗诵一段关于爱情的讴歌吗？” 青木立马撇开脸，目光扫了扫，然后扯过沈若熙—— “这是沈若熙，立园轻音社的，也是文卿的前辈。” 特别僵硬地转移了话题，但偏偏楚楚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而且，面对沈若熙的时候，她竟然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加油！” 第三十章 播音社的小麻烦 顾念夕是很乐意看到青木吃瘪的。 但楚楚对沈若熙别样的态度，却也让多少了解她一些的顾念夕刮目相看。 不是对她，而是对沈若熙。 也许在这姑娘的人生中，根本就不存在丝毫的污点吧。 沈若熙开心的笑着，双手合十，弯下腰，微微鞠了一躬。 对于冷落和排挤，她没有丝毫怨言，但鼓励和支持，却始终铭记于心。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简单而且单纯，抛开成见去认识她，就算是楚楚也没法抹去对沈若熙的好感。 另一边，青木还是没能想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知道的呢？ 没等她想通，站在对面的楚文卿就开口了。 “我们准备去广播室那边看看，你们不回去吗？” 这句话差不多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自己身边已经够热闹了，他完全没理由给自己找更多的麻烦。 两女一男就注定会产生化学反应，更不要说四个了。 青木当然不同意。 “该忙的差不多都忙完了，正好我也想去那边看看。” 这时候楚文卿就有点佩服学姐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了。 他一指轻文社的摊位—— “展叶前辈好像已经快要死了。” 展叶正忙得焦头烂额，立园私立高中的轻文社在南都还是有些名气的。 但看着青木大小姐转过头来的那丝眼神，还是强行挤出微笑，挥手告别。 “你看，他说他能搞定。” 楚文卿还想再笑她两句，没想到楚楚已经转过身，说了句：“走吧！” 就一马当先地在前面领路了。 青木优雅地笑笑，跟了上去，沈若熙也笑了笑。 这样的一行人走在一起，实在是有些抢眼。 相比之下，楚文卿本身的噱头，与周围围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女相比，都有些不值一提。 一路上，他那超现充的姿态不知道惹了多少白眼。 楚文卿刻意放慢了脚步，单独与青木走到一起，落在队伍的最后。 “我说，关于赌约的事情，如果我输了，你都要丢我去南浦湾喂鱼了，可你输了怎么办？” 做生意总不能做亏本买卖啊！ “我会输？”青木眯着眼转过头，望向楚文卿，“文卿学弟，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的书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一本一本积累经验的成果，你这一篇……” 刚准备开腔嘲讽，楚文卿无情地就打断了她—— “像《庶女御神录》这种？” 青木抬脚就去踹他。 “万一、万一，我只是说万一呢！” “那我就当是你女仆，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行了吧！” 气头上，青木不计后果地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一言为定？” “骗人是狗！” 事实证明，过激情绪之下，人是比较好忽悠的。 几个人来到会场的广播室，站在门口，里面静悄悄地，完全没有外面热火朝天的氛围。 推开门，于佳璐和沐小婉，以及其他几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家伙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那儿。 死气沉沉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是碰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怎么了？”楚楚开口问道。 她虽然不是校播音社的，但和于佳璐、沐小婉的关系摆在那儿，多少也有些关心。 沐小婉本就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看着楚楚进来，泪水一下就夺眶而出，走了两步就扑到她怀里。 看来问题还不小呢！ 楚楚安慰地轻抚着小婉的后背，一边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诉说。 “我、我把播音社筹备了一个月的稿件落在了学校，明明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次广播室的使用权的。” 展会的广播室当然是只有一个，所以每次展会开始时，是由不同学校播音系统的社团轮流使用。 基本上排下来，就算除去几个周边城市过来的社团，每年能享受到一次使用权都算是不容易的事情。 为了这次的活动，整个播音社筹备了足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有着必须原创的规则，这份稿件差不多是几个播音社的小编呕心沥血的成果。 这么重要的东西，却忘了带过来，这一刻，沐小婉觉得自己是整个社团，甚至学校的罪人。 “楚楚前辈，怎么办？展会都已经开始快一个小时，工作人员都来催了好几回了。” 看到楚楚进来，社团里其他几个小家伙也围了上来，就连于佳璐这个团长都希冀地望着楚楚，俨然把她当做了主心骨一样。 楚楚的聪明是毋庸置疑的。 “回去拿的话，还来得及么？” 虽然这点肯定有考虑过，但楚楚还是确认的问了一下。 “走的时候比较早，路上还不是很堵，可是现在正是周末出行的高峰期，从学校来回一趟的话，至少要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于佳璐无比失落地说道。 她是最重视这19展销会的，作为初中生涯最后一次在展会活动，当然会希望有个完美的收官。 她是团长，也是付出最多的那个。 楚楚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脱稿是不用想了，足足准备了六个小时的播音，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完全背下来，尤其还要注重播音效果。 “现写吧！” 沉吟了半分钟，楚楚就撂了狠话。 而且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种。 “这怎么可能！” “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以前写过的内容也来不及再赶出稿子啊！” “做不到的。” 沐小婉都丧气地否决了这一看似疯狂的提案。 是啊！对于正常人来说，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 可楚楚不这么认为—— “也许有人可以呢！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大作家在吗。” 对啊！ 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么。 还是写的特别好的一个。 在场还尚且知情的人，不约而同就想到了……两个。 但楚文卿当然知道自己妹妹指的是谁了。 想到身边站着的姑娘，他觉得自己的懒惰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他果断地一伸手，指向青木。 “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青木前辈，就是写过《鸾仙曲》的畅销作家，大家欢迎。” 说完就带头鼓起掌来。 青木的眼角就挑了挑。 这话说的，好像先前评价作者不行的不是你一样。 但她还是知道自己水准的，写播音稿是没有问题，可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满足边写边播的要求，这怎么可能。 “不行的，时间太仓促了，肯定写不出好的东西。” 她是走实体出版路线的，说到底还是讲究一个字一个字细扣出彩，下笔成文这种，还是不适合她。 青木小手连摆，谦虚了好一会儿，却发现除了沈若熙根本没人在意。 而在场的大多数人，甚至包括了认识她的顾念夕，都直勾勾地望着一个方向，那就是—— 楚文卿。 第三十一章 君的名字 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楚文卿心里特别无奈。 他只是想来安静地看一场盛大的展销会，作为吃瓜群众，瞻仰一下这个世界孩子们的天才手段。 他是耐得住寂寞的，可偏偏世界线耐不住啊，这把火不知怎么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都看着我干嘛——” 他满脸无辜的耸耸肩，人大作家都说不行了，抢风头的事儿，做多了会遭报应的。 “要不从网上找一篇吧？” 楚文卿顾左右而言他的抛出了一个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 这显然不行。 “文卿哥，是、是你的话，没问题的哦？” 沐小婉泪光盈盈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副你要说不行，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看样子这孩子对他还真是盲目的崇拜。 楚文卿心中哀叹。 “这种事儿，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啊！” 这话说的就很有讲究了。 没说不行，只是缺少点动力，大概可以这么理解。 于佳璐还有几个社团的小朋友们，眼中希望之火就熊熊燃烧起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楚文卿是谁，也并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 但眼下的状况，考较这些也根本来不及，不管行不行，楚文卿都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凭借沐小婉、楚楚这几个人超强的信任感来说。 顾念夕是不担心的。 她知道自己未婚夫大人的码字速度，一晚上三万字的更新，行云流水，根本不带丝毫停顿，还能顺便写出一篇微小说的投稿。 有的时候她真的好奇，楚文卿的脑袋里究竟装了多少神奇的东西。 “帮帮她们呗！” 看着孩子们那丧气、难受的模样，顾念夕也忍不住开口帮腔了。 青木和沈若熙茫然。 在场的人，多半没把她这个略有小成的畅销作家放在眼中，甚至从进来开始都没什么存在感，一直紧盯着楚文卿，仿佛自己和他相比是多么不值一提似的。 当然没那么夸张，即便是和微光这个身份相比。 但从亲疏远近，崇拜信任的角度来看，也不是太难理解。 他有那么厉害么？ 这一刻，青木的自信也有些动摇，毕竟在她看来，那是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楚文卿快要被说动了。 但还是差一点，在场认识的人中，还有一个没说话呢。 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了楚楚的身上。 “写吧，拜托了，哥哥。” 樱花色的唇瓣轻吐，柔柔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楚文卿满足了。 “有电脑么？” 他开口问了一句。 “轻文社那边有。”青木开口，“我过去拿吧！” 说完，便带着沈若熙走了出去。 她很好奇。 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自己这个一直以来都被认为西大马哈，对小说并不是很热衷的学弟，突然要开始写稿子，还是在这么紧迫的情况之下。 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其实她隐隐还是有些期待的。 轻文社的电脑很快就拿了过来。 打字的速度当然要比手写快的多。 不仅如此，沈若熙甚至还把那边的打印机也一并抱了过来。 放下时，看着正认真思考着的楚文卿，她竖了竖大拇指。 楚文卿笑着点点头，回应了她，然后开始动手。 都说男人认真做事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 时间很紧，楚文卿也不得不严肃起来。 灵巧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着几乎演绎出一段飘逸的舞蹈。 机械外接键盘发出“咔咔咔——”，颇有韵律的声音，将场中所有人的呼吸打乱。 她们大气都不敢喘，专心致志地紧盯着楚文卿……和他的电脑屏幕。 内容怎么样，才写了个开头看不出什么，但是这张紧绷的侧脸，确实出奇的好看呢…… 旁若无人，当心思沉浸在回忆和故事之中，身边的情形楚文卿也就顾不上了。 半小时后，跳动的指尖终于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翻了翻先前的内容，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将它打印出来。 “好了——” 他轻声开口，将几个小姑娘吓了一跳。 但这种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将打印机里出来的文稿递给身旁的小婉。 “先播——” 沐小婉二话不说赶忙做到播音台那里，开始熟悉稿件—— 《你的名字》 第一章梦 让人怀念的声音和气味，丰瑞的光线和温度。 我和某个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毫无间隙的附着在一起，难以分开的结合。 宛如尚在**环抱中的婴儿一样，不安和寂寞没有一点踪影。所有的一切都还没失去，无比甘美的感情，涌动充盈在体内。 突然，睁开眼睛。 天花板。 房间，清晨。 一个人。 北都。 ——原来，是梦啊。 …… 十五分钟后，广播室迟来了近两个小时的稿件终于开始播出。 而时间上，恰恰就是整场展销会人最多的时候。 楚文卿还在兢兢业业的码字。 他必须要在沐小婉念完这段之前赶出第二段交给于佳璐，并且给她足够的时间来熟悉稿件。 选用了《你的名字》这部小说，也是当下最适合他们播音社的文稿。 清新，没有甜的发臭的爱情，满满的正能量，以及青春洋溢的校园生活，发生在两个高中生之间的故事，无疑能博得更多的共鸣。 作为电影《你的名字》改编的同名小说，不仅电影拿下了全十一区历史最高票房，在中、韩等国家也蝉联数周no.1，入选奥斯卡最佳长篇动画等等等，而且小说也斩获了当年的销量最佳，上架短短几个月，就破百万册。 这样的成绩放在前世的大环境下，只能说—— 恐怖如斯。 原封不动的照搬，当然是不行的。 文字的体现形式和阅读是不同的，至少就性别上而言，语言就表现不出来。 楚文卿只能将第一人称修改为第三人称，这样也更贴近广播剧。 而且，其中地名、人名之类的文化偏颇，也要改。 好在他思维异常敏捷，这些完全没有影响到扣字的速度，也没有影响到故事的剧情。 就这样，一部上好的佳作，就在玩闹般的赶鸭子上架中，诞生了。 “很抱歉这么晚才和大家见面。” “今天带来一个温情、温馨的故事——《你的名字》，我们是茗兰私立中学播音社，我是小婉，希望大家喜欢。” “第一章梦……” …… 第三十二章 悄然安静下来的展销会 弄丢了至关重要的稿件，将这个责任背负在自己身上，对此，沐小婉只能更加努力。 作为主播来说，即使非专业，但这位小姑娘还是很优秀的。 全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稿子的身上，用心揣摩体会人物的情感。 时间太短，她并不能熟悉更多，但至少要将自己的理解完全展示出来。 毕竟这也是微光老师的作品啊！ 念着念着，随着剧情的展开，人物关系的纠葛，却发现似乎并不需要刻意表现什么。 仅仅是文字叙述，剧情的本身，就已经足够打动人。 环环相扣的情节，紧密的节奏，犹如实质的画面，带给她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 这本来就是电影改编的小说嘛。 真不愧是微光老师。 她心中暗暗称赞了一声，却对这份稿件更加小心翼翼，就算是稍稍走了下音都要懊悔不已，生怕自己把这部佳作弄毁了。 惊讶的当然不光是她。 如果说刚开始对于这篇应急才赶出来的稿子还心存疑虑，等到第二章、第三章码出来，青木也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这真的是迫于无奈才仓促用来救火的作品？ 这真的是只用半个小时就写完一章的小说？ 精细的人物刻画，成熟的剧情构架，还有巧妙的转景。 毫无疑问，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评论，这都称得上是一部极好的作品。 她本身就是攥稿人，看待文字的角度当然和读者不同，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更加明白写这样一部作品要花费多少的心力。 如果是她，不说写不写的出来这样的剧情，仅仅是想到这些文字，再写出来要花费多少时间呢？ 她心里有数。 看着坐在电脑前，一丝不苟，行云流水码字的楚文卿。 这家伙，该不会是事先早就想好了吧！ 可是就算提前构思好剧情，现场组织语言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她有些理解于佳璐和沐小婉这几个人对他超信任的原因，多半是见识过吧。 可恨他还一直瞒着自己，明明是那么的有才…… 盯着沐小婉手上的稿子又看了好一会儿，她忍不住轻笑两声： 可恶的家伙，还真会给人惊喜，可是逗自己，就这么好玩么…… 因为迟了两个小时的缘故，沐小婉和于佳璐将语速稍稍加快了一些。 一章大约一万字左右的内容，不到四十分钟就能播完，而距离下午五点闭馆还有6个小时。 …… 作为宅到没朋友的超级宅女，周末出门这种事儿，方茜柔从来都是拒绝的。 今天会来到这场展销会，完全是不可抗力的原因所导致的。 她是硬被拖来的。 不止一次的怀疑，而且看着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也的确证实了，叫她过来，根本只是因为要买的太多，东西拿不下吧！ 可谁让那孩子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呢。 百无聊赖，她的目光都有些发直。 她是不喜欢实体这样的东西，就连挚爱的小说阅读，她都选择完全依赖网络。 纸质的书本会让她过敏——精神过敏。 看到好友又一头扎进了摊点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听到耳畔的广播声响起。 似乎是在讲述什么故事吧。 本就有些无聊，权当打发时间，姑且就听听吧。 所以，她就矗立在那儿，安静的听到了一个发生在泷和三叶之间的故事…… “唉？” “突然身体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三叶发出难以言喻的悲鸣。” “转过头去，戴眼镜的学风干部风貌，但是看起来相当成熟干练的男子，在几乎要碰到我前发的距离嘻嘻笑着。 “呜哇——这谁啊，人生中最近距离接触的男生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方茜柔轻笑了一声。 突然之间和男孩子交换了身体，这种事儿想想还真是有趣。 接下来会怎么样呢？该不会自己和自己谈恋爱了吧！ 心里想着该不会，但事实上却是有点期待的。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叫你半天都不答应一声，快帮我接一下。” 好友抱着一大摞东西，兴冲冲地对方茜柔说道。 “我跟你说，这19的好东西超多，哇哇哇——看那边，是宫羽大人的模型，快看快看。” 看到了超喜欢的东西，她心潮澎湃，激动的就想要拖着方茜柔一起过去。 却发现根本拖不动…… 方茜柔的表情有些沉浸，反倒是安抚式地拍拍好友小手。 “嘘，别吵，听那个故事。” 她指指耳朵，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好友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人声鼎沸的展销会现场，竟然比先前安静了许多。 大家都竖着耳朵，仿佛是在认真听着什么。 “嘘，别吵，听那个故事。” 这句话仿佛是病毒一般，在人群之中扩散。 总有不安分的想要不去理会什么，却最终在一群人的怒目而视中，还是怂了。 会场一点一点的安静下来。 展销还在继续，买卖也还在进行，但就连走路都变的要小心翼翼起来。 原本几个宣传和叫卖的公放喇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然关了起来。 动画和视频相关的社团摊点，也不得不将音量调的小一点、再小一点，不然实在太招眼了——并非是好的那种。 他们委屈极了，自己招谁惹谁了，你们播音社搞的红红火火不说，却连音量都不让我们开大，这尼玛，上哪说理去。 广播里茗兰的播音还在继续。 “果然还是打不通，算了。” “今天的种种，等下次互换的时候再传达好了，彗星的事情也问问是怎么回事，明天最迟后天反正还要互换的吧。” “一边这么想着，泷慢慢走下天桥。” “头上是缺乏平仄的纸片般的半月，如被谁遗忘一样孤零零的缩在一边。” “但这天以后，泷和三叶再没有互换过。” “……” 走动的人，越来越少，驻足停下的人，越来越多。 悄然安静下来的展销会，大多数人都有了一丝默契，当代的孩子们还是很有素养的，打扰别人对优秀作品的欣赏，这可不礼貌。 时间已经下午，差不多已经到了以往散场的时间，可是离开的人并没有几个。 原因是，那个关于名字的故事，还在继续…… 第三十三章 播音之后…… 小说《你的名字》，全文总计十万字左右。 从早上十点多，楚文卿开始码字，一直到下午四点前交出最后一章的稿子。 五点闭馆，总得留时间播完最后一章的内容不是。 所以，算下来，在6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楚文卿差不多平均每个小时都要码出一万五千字以上的内容。 只是坐在电脑面前动动手而已—— 创作一部小说，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每小时一万多字的码字速度，抛开构思、组织语言的脑力劳动不谈，光是打出这些字，而且还是一刻不带停的数个小时。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试试看就知道了。 楚文卿不得不感谢自己身体素质的强大，但即便如此，还是感到手臂肌肉上传来的阵阵酸痛。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万分疲惫，眼睛的酸涩甚至让视线都有些模糊。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停地渗出来，尽管开了空调的广播室内，其实根本不热。 这份努力，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到。 顾念夕拿着手绢，一直把他擦拭着划落脸颊的汗水。 而沈若熙非常体贴的承担下了其他照顾的一切事物。 不仅仅是楚文卿，一刻不停的播音，即便是由于佳璐和沐小婉两个人轮流交替着来，一人一章，但几个小时下来，却也是口干舌燥，就连嗓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她们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楚文卿呢。 中午停下工作吃饭的时间，肯定是没有了。 好在沈若熙将她事先准备好的便当拿来过来，楚文卿趁着码完一章的间隙随便对付了两口。 用来擦汗的手帕早就湿透了，沈若熙又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脸盆端了盆清水，让顾念夕清洗。 吃着从外面买来的盒饭，播音社其他几个打下手的孩子们就连咀嚼的声音都放到最小。 整整一天，没有任何嬉笑和玩闹。 在场的人心里都沉甸甸的，但却感到异常充实。 《你的名字》，就这一天的时间里，青木看了不下三遍。 却也愈发肯定了——这是现场构思出来的剧情，你他妈是在逗我吗？ 就那段小镇实际上三年前就被毁的巨大反转，这种程度的构想，以及和整部小说结合紧密而不显突兀的程度，没有个把月她都不相信。 果然是打算用来和自己打赌的作品吧！ 她无比肯定地想道。 只是有些遗憾，在这么仓促的条件下赶出来，效果肯定要大打折扣，她觉得要是给楚文卿充足的时间，他无疑能写的更加完美。 提前见识到这部作品的诞生，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自己的书和这相比，究竟谁更好一些呢？ 这个问题让她感到困扰，一直以来她都有种不服输的劲头，就这么承认的话，总觉得不甘心。 但想到先前和楚文卿的赌约，那张绝美的脸蛋不禁红了一下。 …… 下午四点零二分，楚文卿交出最后一章——第八章，君之名。 下午四点四十八，广播也走到尾声—— “接着，他们同时张口。” “如打着节拍倒数的孩子们一样，声音整齐划一。” “——君之名。” “关于《你的名字》，到这里就完结了，他们的故事还会继续，但由我们所讲述的人生，就该到这里，感谢大家的收听，我们是茗兰私立中学播音社，下次再会。” 讲完这最后一句，于佳璐关掉广播，拿下耳麦，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口气。 身旁的沐小婉也是累的不行，一句话也不想说，但眼中的光彩却是格外闪亮。 迎着于佳璐的目光，她一把就扑上去将好友抱住，眼泪再次“唰——”地就下来了。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还好成功了。” 虽然这个时候就谈成功言之尚早，播音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但能够在那样的难关中挺下来，对她们来说已经算是成功。 初中生涯最后一次的大型社团活动，能留下这样别具一格的回忆，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两个小女孩抱着哭了会儿，这才转过身，看着靠在椅背上，满脸疲惫，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的楚文卿。 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一次爆发。 颤抖着的双唇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谢谢你，谢谢你文卿哥，如果不是你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沐小婉应当是最感激的那个，她的过错基本上可以说是楚文卿全盘帮她买的单。 楚文卿只是欣慰的笑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以后可别这么马虎了，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厉害的。” “嗯！”沐小婉认真地点头应道。 “那当然，文卿哥最厉害了。” 帮助她们的目的很简单，但也不仅仅是因为妹妹的请求，更多的他也不希望这些有梦想、很努力，而且都已经走到这一步的孩子们，就因为一点小过失而丧失信仰。 团结，永远是社团活动最优先的主题。 一起奋斗，一起拼搏的日子，也永远都会是人生回忆的主题。 相比之下，收获成功也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 “啪啪啪啪——” 广播室内响起热烈的掌声，孩子们投来的目光有感谢、有憧憬、有尊重。 对于楚文卿，他们心服口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写出如此精彩的作品，强大的简直不像是这个次元的人。 看着站在身旁一言不发的楚楚，楚文卿不免有些得意地问道： “怎么样，厉害吧！” “嗯，厉害的有点过头了。”楚楚竟然点头应了。 楚文卿心里那个美。 青木就凑上去，用胳膊肘戳了戳楚文卿的肋骨，迫不及待想要确认下—— “这部作品是事先就想好的吧？” “你猜我掐指一算，你后天会不会带书包上学？” 楚文卿眨巴着无辜双眼说道。 不是吗？ 真的是临时起意？ 可是这也太夸张了吧！ “那你之前说打赌的事情，这部……算么？” 她是不介意赌约的事情，或者说输了其实也没什么。 可楚文卿却说—— “这才哪到哪啊，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赶出来的东西，拿来和前辈呕心沥血的大作相比，太失礼了。” 是不是呕心沥血不重要，这一刻，青木就想把楚文卿打出血。 这家伙说话太欺负人了。 “还有其他的？”青木咬着牙问道。 “那必须啊。” “我等着。” “别吓着。” 两个人互损的时候，几个小家伙就已经把广播室收拾好了。 差不多该出去了，毕竟还有一些赞助之类的要拉。 来这里做宣传为的不就是这个嘛，虽然她们就要走了，可也得给后面的孩子们创造更好的条件不是。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万一能被一些娱乐公司看中，声优、编剧之类的，那不是赚大了。 往年这个过程都比较坎坷，但今年于佳璐倒是挺有信心的。 可是，门一拉开，她就傻了。 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人，站在广播室的门口，一看到门开了，一股脑就拥了上来—— “同学您好，我是星美娱乐的，请问《你的名字》是你们原创的么？” “同学，《你的名字》的动画版权是否还在手里？” “有声版权给我们怎么样？” “要不要考虑一下……” …… 第三十四章 版权之争 一大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来就是一通好说，把于佳璐都弄蒙圈了。 小姑娘才刚刚二八年纪，一个普普通通的初中生而已，从来没有应付过这种大场面。 她张着嘴，支支吾吾地想要说点什么，但热情的人群丝毫没有给她机会。 19这样的大型展销会，每次举办也都会吸引不少商家前来。 就像是淘宝一样，虽然只是各个学校自己的社团，但也会诞生出不少优秀的作品或者产品。 看中了就直接签约，因为是学生的关系，普遍以较低的价格，就能谈下来。 万一火了，可不就是一本万利么。 说到底也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样的形势。 不过，这次的饵，似乎格外的肥。 堵在门口的，有制片方、动画制作方、小说出版方，甚至有声频道的编辑，无一例外，全都看中了这次播音社的稿件。 别的不说，就冲在场游客们的反应，还要怎么证明这部作品的潜力呢？ 上一次能让全场安静下来的播音，大概还要追溯起若干年前，一个顶级声优前来南都展销会捧场的时候吧。 “这部作品太适合改编成动漫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拿下来。” “《你的名字》太适合改编成电影了，不管对方要价多少，一定要谈下来。” “这份稿子太适合做实体出版了，哪怕刷新南都展销会的交易记录，也一定要把实体版权搞定。” …… 等在门口的时候，他们早都商量好了，结论是统一的—— 《你的名字》，势在必得！ 再加上周围还有着一大群同行在虎视眈眈，这份心情就更加急切了。 几乎是以于佳璐都无法拒接的热情，一开口甚至就将那吓死人的超高价格都甩了出来。 大概会让楼下那些文学社团的孩子们羞愧而死。 这阵势，于佳璐是架不住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都考虑到要不要把门关上，来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但僵尸一样追逐的人群，有好几个都已经挤进了广播室。 生怕打扰到播音的效果，所以一直等在门外，到现在，所有人都饥渴难耐了。 文卿哥，真是太厉害了。 沐小婉的心情就像是飞上天的小雀儿，崇拜的目光闪烁着，恨不得再冲上去亲他两下。 随随便便，仅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写出来的东西，就能让所有人趋之若鹜。 她真的从来没有在展销会上看过这些商家大老爷们这么疯狂。 这可不是在赚钱，而是在花钱啊！ 听着那一串串天文数字—— “动画版权和电影版权，200万，200万行么？如果不行还可以再商量。” “小姑娘，你别听他忽悠，才200万，这是人给的价格么？我们出300万，只要电影版权，只要电影版权就可以了。” “签下《你的名字》全部版权，1000万，我相信不会有人比这更高了。” 那边星美娱乐的人财大气粗地说道。 天呐—— 于佳璐觉得她得疯。 这真的是只用了几个小时创作出来的作品？ 文卿哥的几个小时，就足足卖了上千万？ 那刚刚在门口，自己和沐小婉拖着他聊了那么半天，得值多少钱呐！ 小姑娘们都晕乎乎的。 青木撇撇嘴，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沈若熙在她身旁笑她。 顾念夕和楚楚就很自然的一左一右抱了抱楚文卿的胳膊。 左边的叫幸福，右边的叫骄傲。 真要签下来，的确是破了展销会上，所成交作品的最高纪录。 但商家们也不虚啊，《你的名字》是已经经过数万人的感官验证过了。 稳赚不赔，绝逼是这样。 小姑娘是有些方了。 如此之高的价格，让于佳璐在这件事情上一个字都不敢说。 她只能望了望楚文卿的方向，满是无奈的表情告诉他，眼下的情况，她应付不来。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 不负所望，楚文卿终于开口了。 敲了敲门，清脆的声音足够响，将注意力全放在最前面的人群吸引到自己这里。 “咳——” 他清咳了两声，等到场面安静地差不多了，这才继续开口。 “我知道大家都是冲着《你的名字》的版权来的，不过很遗憾，关于这部作品的版权，已经全部销售出去，虽然的确是原创没错，但在参展之前，这些都已经全部谈拢了。” 他一本正经地开始胡扯淡。 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看到他才将稿子打出来，她们也差点就要相信了。 签约的事儿，又不是过家家，怎么可能这么快。 “是卖给哪家公司了？价格方面呢？就动画版权这块儿，我想我们天悦这边能给出更让人满意的，违约的事情也可以由我们来负责。” 一个西装革领的青年人依旧不死心地问道。 “这方面的问题恕我们不方便透露，违约的话，就目前而言，应该是还没有这样的必要。” 楚文卿冷静地回答道，即便面对这么多大佬，也丝毫不怯场。 “请问您是原作者么？” “我虽然不是原作者，但就这些问题，我们事先已经交流过了，而且达到统一。” “那还真是遗憾……” 确认了事情的确没有回旋的余地，青年人看起来有些扫兴。 屋里的几个小家伙给他逗乐了。 这家伙嘴里就没有一句靠谱的。 至于青木和顾念夕几个，她们已经习惯了。 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楚文卿当然也没有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境界。 虽然日常的用度从来不缺，但这次可不是个小数目。 一千万买下全部版权，这差不多是一代人，甚至几代人毕生努力的财富。 可他并不想就这么卖掉，或者说是卖给这些公司。 会到展销会这种地方来“淘宝”的商家，一般来说都算不上特别有实力。 这也是他们现在如此迫切的原因之一，近水楼台先得月，像《你的名字》这样优秀的作品，出了门要是被哪个大公司看中了，那自己可就不一定能有竞争力了。 钱的数量，其实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楚文卿更看重的是，对方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把《你的名字》在各个领域做好。 别看现在给出了一千万的价格，万一要是哪天经费紧张，削减一下《你的名字》的制作开销，那这样一部极好的作品，给一通粗制滥造的话，楚文卿是无法忍受的。 他其实已经想好了，版权的事情可以和《全职》放在一起，捆绑出售，反正也就是最近的事儿了。 相信以《全职》的成绩，全民acgn一定会为他联系最顶尖的娱乐公司。 用这个时代最好的技术，展示自己脑子里最优秀的作品—— 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 第三十五章 总有一种死法适合自己 “版权的问题，就说到这儿吧。如果诸位有什么想要和茗兰播音社合作的项目，或者赞助之类的事情，具体的可以直接和我们团长谈。” 楚文卿将身旁的于佳璐推了出来。 小姑娘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紧张，但还是认真地鞠了一躬。 “请问写这篇稿件的人，也是茗兰播音社的么？” 人群中有人问到了关键。 顿时，于佳璐和沐小婉，还有原本播音社的那几个小家伙都满怀期待地望着楚文卿。 他无声地笑笑，平和的语气说道：“算是吧。” 几个孩子就开心起来，干劲儿满满地接下了应付人的差事儿。 所谓水涨船高，虽然版权的事情谈不拢，已经走了一大批人，但留下来的，多半也是对合作或者赞助有意向的。 人家都说了，《你的名字》的作者也是播音社的人，虽然很好奇作为初中生，怎么能写出如此荡气回肠的故事，但成果摆在那儿，万一哪天又出了一部这样的作品呢！ 作为团长，于佳璐嘴都笑歪了。 …… 好不容易分开了众人，挤出展馆。 楚文卿的本意是想要直接回家，他今天实在累的够呛。 可让人无奈的是，即便这已经是走向车站的方向，青木大小姐依旧带着女神跟着他们。 “干什么？我家可没那么大，站不下这么多人。” 扫视了一眼，四张风格不一，但无一不让人惊艳的脸蛋近在咫尺。 作为男人而言，真是无上的幸福。 可他居然要赶人走…… 虽然没有明说，但楚文卿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青木大小姐就不能忍了。 “那就去我家吧！就在这儿附近有个小别墅，够大够宽敞。” “而且，里面有温泉，都累了一天了……” 这句话彻底干败了楚文卿的富贵不能淫的革命信仰，一同被征服的居然还有妹妹楚楚。 作为兄妹，她们最大的共同点并不仅仅是脸好，对于温泉，同样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呗！” 一路上，楚文卿的表情差不多就是这么写着的，就差没有嫌弃车开的太慢。 不过，令他诧异的是，身为大小姐的青木，今天居然没有专车接送，和他们一路坐着公交车来到这里。 而且，就她对公交线路的熟悉程度来看，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这么看着我干嘛！” 见着楚文卿一直中重新认识的目光审视自己，青木嘴角小小地勾起，有些得意地说道： “我有那么腐败么？” 可真正站到了目的地的大门口，楚文卿只想问一句话—— “学姐前辈大小姐，你的脸肿了没？” 青木拎起裙子就踹他。 这尼玛就是青木口中的“小别墅”。 的确小。 是特么够小的。 比起立园私立高中整个校区来说，确实小了一点。 将整片的天然温泉带围了起来，变成私人住宅用地，这他妈简直就是个温泉度假村! 并不是，只是个小别墅而已…… “万恶的资本主义。” 楚文卿不屑地嘲讽了一声，然后就第一个冲了进去。 穿过百转千回的实木通道，两旁星罗棋布散落着大概百来个大小不一的温泉。 和外面那些温泉度假村不同，这里的温泉货真价实都是纯天然的。 不用来服务大众，而是作为私人享用，司月家的财力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楚文卿一路上心都痒痒的。 到了房间，匆匆扒完身上所有衣服，他裹着一条浴巾就跑了出去，连鞋子都没穿。 上百个温泉，根本不用去仔细划分什么，一人一个就好了。 挑了一个离自己房间最近的温泉屋，楚文卿走进去，一头就扎入温泉里。 每一个小温泉都用木头搭建的小屋挡住，不必担心受人打扰的问题。 虽然同行的都是女孩子，但也不会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 小屋虽然不大，但内部的装饰却异常豪华。 空调、电视、电脑，甚至酒柜都一应俱全。 将整个身子浸入温暖的泉水中，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舒服的让楚文卿不禁发出一声呻吟。 太享受了。 楚文卿忽然觉得要是能和青木大小姐结婚也是相当不错的主意，至少每天享受一次这样的温泉浴，夫复何求。 但随即他就狠狠甩了甩头。 该死的丫头，这不会就是青木用来腐化他的第一步吧！ 吓的他赶紧背了一遍党章。 这一天他是累坏了。 十万字的负荷对于人类的手臂来说，实在太沉重了。 胳膊酸的厉害，背后两侧的肌肉也隐隐作痛，这样环境无疑是最好的放松。 所以，仰躺在温泉边的石块儿上，将整个身子都浸入水里，一不小心，他就睡了过去。 睡的很沉…… 水温也不会变冷。 夏日的黄昏，晚风只会送来些许的清凉。 楚文卿这一觉睡的格外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忽然听到一些水滴传来的异响，这才惊醒。 昏暗的小木屋内，灯并没有打开。 借助穿过屋檐的些许晚霞，惺忪的睡眼，朦胧中似乎看到一个身影缓缓走进，脱掉浴袍，走到池子里来。 是谁？ 哦。 看身材，应该是女神大人吧。 虽然迷迷糊糊，但也确认了一件事儿。 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生应该是沈若熙。 神经还不太灵敏。 倦怠的脑细胞无时不刻不催促着他再休息一会儿。 顺从本能，楚文卿本想再睡一下。 但在双目即将合上的刹那，他忽然意识到—— 我好像是在泡温泉吧？ 身体周围传来温暖的触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 泡温泉似乎是不穿衣服的吧？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阴影中，他还是看到了。 对面，刚刚走进池水，还没来及坐下的沈若熙……的确一丝不挂。 楚文卿愣在那儿。 眼下的情形无非有四种结果—— 他大叫一声，被沈若熙发现，然后被柴刀。 他不出声，沈若熙自己看到他，然后被柴刀。 他赶紧跑出去，主动告诉青木和妹妹，然后被柴刀。 他赶紧跑出去，沈若熙告诉青木和妹妹，然后被柴刀。 总之，不管怎么选，结局是注定的。 自己的人生大概完了。 这么想着，他就看到沈若熙缓缓的转过了头，偏向了这边。 四目相对…… 第三十六章 谈人生谈理想 “啊——” 黑暗中，楚文卿听到一声小小的惊叫。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沈若熙的声音。 虽然戛然而止，但那柔和的音线，甜美的嗓音，大概是他迄今为止听过最好听的了。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楚文卿无辜地为自己辩解道。 原本他是不需要解释的，按照现场两人的位置来看，怎么说也是楚文卿先到这里的。 只是讲道理这种事儿，永远不能套用在女孩子身上。 他还是有些提心吊胆。 如果女神吓得直接冲出去，他要拦住么？可是两个人还都没有穿衣服，这就有些尴尬了。 陷入这样的纠结中，他仿佛看到沈若熙忽然笑了一下。 “原来你在这里。” 昏暗的木屋中，他隐约看到沈若熙用手语说出了这样的话。 楚文卿有些不太确定，这是不是坏掉了的征兆。 幸好这是浴室，没有什么危险、致命的东西。 可紧接着，就见沈若熙后退两步，从岸边摸索到一块儿浴巾拿了起来。 我去，这是要闷死还是吊死？ “我可以遮一下么？” 如果楚文卿的记忆并没有偏差的话，刚刚，沈若熙的手语的确是表达了这样的意思。 这种事情请务必不要问我啊！ 说不的话就不遮了么？心中不无邪恶的想。 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才看到沈若熙那属于二十三岁女性，成熟性感的身体被万恶的浴巾缓缓裹了起来。 再然后…… 她就…… 坐了下来。 眼下的情况算不算正常？ 这个世界的男女混浴，是有这么司空见惯的吗？ 自己还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孩子啊。 楚文卿感到身体上发出的抗议。 “门口没有鞋子呢，所以以为这间没有人用，打扰到你的话，实在是对不起。” 女神大人认真、坦诚、而且耿直地向楚文卿解释道，就好像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楚文卿这才想到，来的时候有些心急，而且距离很近，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 可是，自己全身都泡在水中，相比于刚刚走进来，脱掉浴袍，聘婷站在那儿的沈若熙来说—— 吃亏的到底是谁？ 难道这句“没关系的”由自己来说，真的没问题么？ “没关系，算不上打扰。” 楚文卿，你特么真是太不要脸了。 这一刻，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厚脸皮所折服。 但沈若熙却开心的笑了，还顺带像他做了个礼。 在她看来，这无疑是得到了楚文卿的谅解。 楚文卿就觉得，像自己这样的人渣，死一百遍都不为过。 “我洗好了，就先出去了，学姐好好享用吧！” 小小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出去。 即使沈若熙似乎并不介意，但在这里多呆一秒，他都觉得自己的罪恶感在不断加深。 没想到，摸索着上岸，路过沈若熙时，却被她拉住了手。 他扭头看过去，沈若熙一指旁边包装依然完好的洗浴套装。 “都还没有上沐浴乳和搓背呢，这样可不行。” 沈若熙这样比划着。 楚文卿就尴尬了，要知道，此刻的他依旧一丝不挂，而且自己这位女神大人似乎也并不近视。 …… “这个，我回房间用淋浴洗就好了。” 楚文卿找了个听起来不太勉强的理由，可没想到女神大人就不开心了。 “那样可没有人搓背了，就在这儿洗吧。” “还是说……我果然打扰到你了么？” 她黯然地低下头，眼看着就要再次为自己的莽撞道歉。 楚文卿服了。 沈若熙绝对是个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女孩子。 还能说什么呢！ 洗啊，必须洗，就在这儿洗。 看到楚文卿点头，沈若熙高高兴兴拉着他就又坐了下来。 这次都没让他跑远，就在身边，紧挨着。 坐下的时候，楚文卿顺势从岸边摸了块毛巾给自己遮上。 这个过程中他尴尬的要死，女神大人却根本无感，只是一直好奇，并且兴致勃勃地盯着他。 现场的环境，让人如坐针毡。 有些发烫的泉水，阵阵热力源源不断的传来，让楚文卿更加燥热。 而更加重要的是，就在身旁还有着那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大姑娘。 她盯着自己，一言不发，属于少女独特的幽香，在水蒸气的裹挟下飘到楚文卿这里，沁人心脾，却也更加磨人。 太尴尬了，必须得说点什么。 “学姐为什么要一直参加艺选呢？”楚文卿问道。 沈若熙果然愣了一下，收回了目光。 但嘴边的笑意不减，甚至比原先更加灿烂。 “因为我想唱歌。” “在所有人面前，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 这个世界的艺术学院，和前世是有些不同的。 通过艺选的孩子们，将会直接作为学校签约的艺人出道，而这些艺术学院，楚文卿觉得更像是一些娱乐公司。 签约就意味不管怎样都会得到资源。 推荐、片约、宣传、人脉等种种。 当然，力度还是要根据每个人不同的潜力而来。 因此，艺选的程序非常严格，非常非常严格。 由每个高中推荐的部分名额，进入市艺术学院的统一选拔，即便是像立园私立高中这样，在南都数一数二的学校，每年的推荐名额也只有十个，这还包括了唱歌、表演、主持、播音等各个不同的领域。 而且，就算得到学校推荐，在最终的艺选赛上，真正能通过的也是十不存一。 想想是有些残酷。 “那为什么这么想唱歌？”楚文卿又问道。 这下沈若熙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迟疑了一下。 “因为只有唱歌，才能流利的开口啊！” 是了。 她是个口吃，说话一直磕磕绊绊，以至于在别人面前都不敢开口。 而口吃，只有在唱歌的时候才能像正常人一样。 所以，这才会是她的梦想吧！ 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所有人。 楚文卿忽然觉得，沈若熙身上，似乎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孤独感，与这个世界的不同的孤独感。 只不过在他的身上，更多是因为自负，而沈若熙，大概是自卑吧…… “今年的艺选，没问题吧？” “嗯！”沈若熙用力点着头，“田文月老师说过了，今年的推荐名额里，肯定会有我的。” 她是特别开心的“说”出这句话。 楚文卿不是傻子，稍微查一下也就知道了，连续八年没能通过艺选，根本不是因为才能或者天赋的原因。 而是学校根本就没有推荐她。 像她这样单纯、善良，从来都狠不下心去争取，又没有太多背景的孩子，这样可贵的名额，给她？凭什么呢！ 大概也是最后一年的关系，再不推荐也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件好事儿。 “加油哦。” “嗯。” “我想听学姐唱歌……” “一定能听到的。”沈若熙笑。 “我是说，现在……” …… 第三十七章 虚拟偶像计划 沈若熙有点意外。 “在这里么？” 她小嘴微微张开，模样看起来有些可爱。 楚文卿点了点头，说是一时兴起，但也是在刚刚听到了沈若熙的声音之后。 原本就有一个想法，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只是没有合适的对象，因此才没有付诸于实践。 现在，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一下，如果是沈若熙的话，那么刚好合适。 女神迟疑了一下，看得出有些扭捏。 毕竟几乎从来没有在人前开过口，更不要说还是个男生，尽管她对于楚文卿的感官还算不错。 沈若熙停了有好一会儿，似乎在暗处下了个天大的决心，这才打着手语： “那我试试吧。” 然后就闭上了眼。 楚文卿没有打扰她酝酿情绪，没过多久，就听到悠扬的歌声，从身旁传来。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明净。” “如同彩霞如白云，芬芳扑鼻多美丽。” “快来呀，快来呀。” “一起去看樱花。” “……” 这是一首这个世界的童谣，简单的音调并没有流行歌曲那样起伏的波折，但这也更加直接的体现出歌唱时声音的美妙。 那感觉，让人有些惊艳。 楚文卿难以想象，会有如此天然、娇艳，甚至嫩得要掐出水来的女声。 以至于他要集中精力，才能关注到歌词上的内容，而不仅仅是声音的本身。 在开口的那个瞬间，几乎看到花宴的那一幕在眼前重现了——非常娇嫩而美妙的声色，迥非寻常女声可比，宫莺啭晓光，就是那么的美丽。 完整的歌曲，大约唱了一分多钟的时间。 直到沈若熙唱完，整个木屋重新归于平静，半晌，楚文卿依旧没开口说话。 沈若熙也没有说话，脸颊上还有点羞涩的余温，她低着头，默默地等在那里。 有些期待于楚文卿的评价，但也有些害怕。 因为少有的在人前唱歌，她怕楚文卿一开口，自己的梦就碎了。 该怎么说呢？ 这样的歌声，大概是—— “天籁。” 没错，应该这样形容吧。 “只因天上有，大概说的就是你的声音吧。” 楚文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上天对这个女孩子，还真是有意思，明明给了她倾倒众生的嗓音，却又让她不能轻易地开口。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公平么？ “哪、哪、哪有……” 激动之下，沈若熙发现自己失言了。 这句话她居然是直接从口中说出来的，尽管只是个开头。 楚文卿真的不介意她言语间的磕绊，他倒是希望沈若熙能坦率地继续说下去。 但女神已经捂住了嘴。 然后用手语打出—— “哪里有那么好，不过还是谢谢你。” 楚文卿的评价太高，让她有些惶恐，但总归还是高兴的。 正在暗暗自喜中，却突然被对方拉住了小手。 大手包裹着两只柔荑，滚烫的温度让沈若熙心慌。 “学姐，答应我一件事儿好吗？” 哎…… ？？？ 沈若熙的脸蛋瞬间变成一块儿大红布。 温泉里的温度本就已经够高了，但这一瞬间，突然加快的血液流速差点就让她晕过去。 顺着水面微微的颤动，她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 紧张，这是还剩下唯一清晰到几乎可以听见的情绪。 并不能怪她。 那认真地态度，亲密的姿势，以及楚文卿眼中几乎快要将她融化的热情，实在太像告白了。 沈若熙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太突然了。 而且，完全不懂得如何去拒绝别人的她，甚至不知道待会儿自己该说些什么。 果然还是要接受么？ 可是青木那边该怎么办？那孩子会很可怜吧！ 幸好没等她做出抉择，楚文卿又开口了： “学姐，请你答应我，如果通过了艺选，不要把你的声音卖掉好吗？” 根据签约形式的不同，出道后扶持的待遇自然也不一样。 而连人带声音一起卖，当然是让学院方或者娱乐公司最有安全感的。 只不过一旦签订了这样的协议，作为旗下歌手，所有会展示个人声音的地方、渠道，都要由公司拍板，基本上，这也就是和公司完成了彻底的绑定。 人生的大起大落，沈若熙在短短几秒钟内就经历了一遍。 诶？ 不是告白么？ 猝然听到楚文卿的问话，让还有些失措的沈若熙愣了下神。 但随即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方才自己心中一瞬间的悸动，让这个善良的女孩子都觉得特别对不起青木，可毕竟这个学弟太优秀，优秀的都有些过头了。 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开心的笑着，用手势比划了一个“没问题”。 根本没有问楚文卿理由。 楚文卿也高兴起来。 从听到了沈若熙歌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下定决心，关于心中虚拟偶像的计划，声源是非她莫属了。 这很完美。 计划有了着落，得意忘形之际，楚文卿伸出手，心满意足的在沈若熙蓬松的淡黄色头发上拍了拍。 “乖。” 完全是一副对待小孩子般的态度，楚文卿平时不至于这么轻浮，但谁让现在他高兴呢。 这就让女神有些不满，作为一群人中最年长的一个，她很不喜欢被当成孩子。 “我可是比你大很多呢。” 她努力表现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却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有多么可爱。 楚文卿哑然失笑。 和沈若熙的相处时，完全不会觉得她是个二十三岁的成年女性，但无疑是最让人轻松的一个。 无论做什么，她总能包容你，感动你，即便是偶尔的小任性，都是那么温柔。 “我比你大，真的，不骗你。” 楚文卿没有停手，反倒是更加肆无忌惮地把那整齐的秀发揉的一团糟。 沈若熙根本无心也无力反抗，她正歪着头，思考楚文卿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看着她那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楚文卿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欺负她。 会不会是因为可爱到犯规的原因呢？ “啊！”他故意痛呼一声。 “头发扎疼我了。” 在如此奇葩的理由之下，沈若熙果然又惶恐起来，不停地鞠躬表示歉意。 楚文卿就觉得要是和她待久了，自己大概会变成世界上最坏的那个人吧！ …… 第三十八章 《全职》上架 在之后泡温泉的过程中，沈若熙果然兑现了她的承诺，或者说是让楚文卿留下来的理由。 想到其中的旖旎，楚文卿发现在事后面对顾念夕的时候，心中竟然会有一丝惭愧。 喂喂，我这是已经代入到了未婚夫的角色中了么？ 他有些不甘心地自我吐槽了一下。 随后，尽管青木无比热情的建议他们留宿，偌大的别墅也完全不用担心住不下的可能，但楚文卿还是义无反顾地要求回家。 他现在干劲满满，再加上泡过温泉恢复了元气，出了青木家别墅的大门，就带着妹妹和未婚妻扫荡了书店。 两个小姑娘都不是柔弱的类型，但回到自家的住宅还是累了个半死。 当然，楚文卿拿的比她们都多。 虽然并不知道楚文卿要做什么，但她们大致也意识到，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大概又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吧。 从3d建模，到场景渲染，从服装设计，到画面布局，楚文卿买回来的书，五花八门，乍一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联系。 但还没有等到解释，他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楚文卿的学习速度是怎样的？ 有幸见识到的顾念夕觉得自己的未婚夫大人一定是外星人。 一本书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看完，而在那之后，甚至连具体到某页某行，序列第几的标点使用错误，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据说钱钟书先生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肯定不会像楚文卿这样彻底。 人家被誉为“博学鸿儒”、“文化昆仑”，那么楚文卿呢？ 虚拟偶像的制作，在这个世界变得相对简单，但人们对它们的要求却更高。 声源只是第一步。 在那之后，还要搞定一系列包括形象初稿、人物设计、服装设计、场景取材、歌曲等一系列的问题。 通常，这应该是由一整个工作室来完成，但楚文卿不放心。 该怎么样还原心中的她，只能由他自己来完成。 而在那之前，楚文卿也第一次开始为金钱烦恼。 不说别的，就连这个世界，为专门设计虚拟偶像而诞生的超级设备tr-fire，他都买不起。 他变得很忙，很忙很忙…… 周末结束，楚楚带着临走前没能见到哥哥最后一面的遗憾回到了学校。 三天后，一波三折，但最终归于平静的青云阁榜单之争也终于落下帷幕。 《全职高手》以毫无争议的263万票拿下第一，入选青云阁年度榜单。 比第二名南宫大神的《苍穹之空》还高出了40万票。 一周的推荐时间，《全职》收藏涨幅70万，以总收藏150万的收藏量被抱上全站强力推荐榜单。 千万收藏，尚且遥远，毕竟游戏分类说到底还是有些小众，在十二频道中，除了灵异，就数它了，倒数的那种。 按照网站惯例，周三上强推，周日应该就是上架的日子。 但由于正处月末，月初上架显然更好，《全职》的上架时间被定在了10月的头天，也就是周五。 上架在即，对于网文来说，检阅一本书好坏真正的时候到了。 全民acgn的作者专版果然又不安分起来。 先前信誓旦旦地说过要看订阅说话的人又蹦了出来。 尽管明眼人也都知道，《全职》崛起的态势已经不可阻挡，但那毕竟还是游戏小说啊——全民上收订比一直最坑爹的分类。 如果真的火了，那他们头顶着小号，谁也不知道谁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万一《全职》扑了，那他们不仅可以吐气扬眉一把，先前的恶气一股脑发泄个干净，还能摆出明眼人的姿态，用冷笑衬托自己的睿智—— 你看，我就说他火不了。 你看，我就说他是刷的吧！ 无论在哪个世界，永远都不会缺少这样的键盘侠。 楚文卿是无从理会这群，在他看来只是跳梁小丑的家伙们。 最近这段时间，他实在太忙了。 学习制作虚拟偶像的之余，还要兼顾起每天3万字的日常更新，他几乎已经将自己的睡眠时间压缩到了“必要”的程度——不会死就行了。 但全职粉忍不了啊！ 你大爷的，刚安分了几天，就又开始蹦了是吧！ 巧了，正愁每天三万字的更新不够看呢，这回正好，我们去看大戏，走着。 论坛上的对喷，一度又成了高潮。 因为楚文卿从来不参与读者们的管理，所以连微聊群都是粉丝们自发建立的。 而且，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群已经默默地拓展到了几十个分群。 论坛上的事儿一传开，群里就炸开了锅。 “呵，这次不黑数据了，改黑订阅了是吧！这些人也是有够不要脸的。” 一群的群主悠然若雨愤愤不平的开始号召。 她虽然是个学生，但家境比较富裕，再加上从全职刚发书就一直追更到现在，全民上的打赏也超过一万，因此在这个团体中还是比较有地位的。 “既然他们拿订阅说事儿，那我们就用订阅砸死这帮混蛋！” 她是直接在群里发语音这么说的。 细心的水友甚至从这段语音中听到了拍桌子的声音。 现在好像还是上课时间吧？大姐你这么干没问题么？ 果然，在这句话之后，悠然若雨沉默了大约三分钟。 再次开口声音都小了许多—— “咳——一会儿通知各个分群的所有人，务必在第一时间订阅《全职》的首章，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要订。” “悠然姐都发话了，那还有的跑。别的不说，订阅加一个盟主妥妥的，《全职》可是我到现在为止看过最好看的小说了，没有之一！” 二群的群主也表态了。 分群的管理基本上都是从一群挑选出来的，更多的时候一群像是个管理的私下交流群。 “回头我就把我姐，还有表弟表妹什么的账号都要来，挨个订一遍，反正只是个首订，也没有几个钱。” 这个世界订阅的价格要比前世低的多，因为人流量无比巨大的原因，根本不愁没有销量。 全职十章下来，就算全订估计也花不到几毛钱。 这个想法立刻得到了群里所有人的相应。 不就是要订阅么？订给你看还不行么！ 在这样的热血与怨气并存中—— 十月初，夏末，秋至未至。 《全职》以70万字的超长公共章节，带着220万收藏量，终于上架了。 …… 第三十九章 这只能说是个奇迹 《全职高手》近期在全民acgn炒的沸沸扬扬。 因此，它的上架可以说是备受关注。 在数据出来之前，全民的作者论坛也曾经理性分析过它的订阅量—— “估计应该能有50万吧，考虑到《全职》那惊人的推荐票，4:1的收订比在游戏已经算是逆天了吧！” “我觉得不止，之前去《全职》专版看过一次，论坛日活跃人数都超过30万了，加上大多数默默看书不喜欢水论坛的读者，少说也得有70万。” “有30万这么多么？哎哟喂，这么说《全职》是妥妥入精品的节奏啊！” 全民acgn精品频道的录入标准是30万平均订阅量。 “那可不，我都觉得说不定人品爆发一下，《全职》的订阅能直接突破百万呢。” “夸张了吧！上架就直接入畅销频道，一般明星作家都达不到这个水准吧！” 一百万首订，意味着上架的同时就进入全民小说版的畅销频道，从全民网站创办至今，有过这种待遇的书不超过百本。 “楼上也就这么一说，你跟人较真啥。你们说说，要是《全职》上架直接奔200万订阅去会怎么样？” “……” “楼上的意思是对于这种脑残问题，他不想回答，谢谢。” “200万订阅可是名作之壁，别闹了，人《全职》220万的收藏量摆在那儿呢！你这是高级黑吧？” …… 因为不存在盗版的关系，全民acgn的收订比例一直是非常高的。 但你要说高到1:1的程度，怎么可能呢？ 一本小说，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也许人家只是上厕所的时候顺带收藏了这本书，然后冲水的时候又忘记删了呢！ 即便是全民畅销榜上最热销的小说，收订比不过也就才接近2:1，能达到这个标准，已经是明星作家的水平了。 就在这样的一片讨论声中，十月二日中午，结果出来了。 虽然放假，但是依然坐在电脑面前坚持加班的文山，他是第一个看到的。 “噗——” 正在吃盒饭的老编辑瞬间将电脑屏幕上喷满饭粒。 他都顾不上擦一下，一个电话就打到技术部，张口就骂—— “你们搞什么！让你们统计个首次订阅的成绩，给我统计成这样？《全职》多少收藏你们不知道啊！走点心行不行！不说别的，我就问你这订阅数据贴出来，你们自己信不信？” 技术部加班的也是刚来没多久的小伙子。 听着老编辑的一通好喷心里也是委屈极了。 “文山前辈，您别急，我也是不相信啊！可是核实了很多遍了，就是这个数据，总不好给人家改了吧！” “………………” “数据没问题？你确定？肯定？” “一定没问题。” 技术部的小伙子信誓旦旦地保证。 楚文卿是第二个知道自己首订成绩的。 正在看书的他自从更新设置过定时发布之后，一直就没有看后台。 所以当文山一个电话摇过来，他还有些懵。 “你首订看了没？” “没呢。” “讲真的，你没刷订阅吧？” 这句话问完，文山就后悔了。 果然就听到楚文卿那边嗨起来了。 “哟呵，看来订阅成绩不错啊！就当我刷了，钱太多给网站做点贡献。等着啊，我先看看到底多少首订，不会超过100万直接进畅销了吧……” 他一边碎碎念的自言自语，一边麻溜地打开了全民acgn的网站，登入作者后台。 “老文你怎么不说话，沉默不是你的风格啊！你看我的书了么？黄少天就是你的原型啊！” “瞧你那没出息的，一个首订成绩都把你吓的说不出话，万一等以后《全职》破了名作之壁，那你还不得……砰！” 楚文卿一巴掌拍在电脑桌上，愣住了。 “老文啊，我家电脑好像出问题了，你就告诉我多少首订吧！” “呵呵，这么巧，我也觉得我电脑出问题了。” …… 再然后，所有人的知道了。 不知道都不行啊！ 这期的上架首订成绩曝光，不光是在作者专版，就连全民小说版首页都拉起了横幅。 无比醒目的大红色底图，颇有喜气的小鞭炮特效点缀，烟花迸发，绚丽而灿烂的首页环境，几乎让人以为是在过节。 但对于这样的场面，常年混迹全民的孩子们并不陌生。 虽然很少看到，但全民小说版的历史上，的确也曾经有过那么十几次相同的场景—— 又有新作破了名作之壁。 八卦之魂瞬间燃起来的读者们、作者们纷纷回到首页顶端。 “哪位大神的书？东仙巨，还是南古巨？” “新的名作诞生了哎！有一年没有见过了吧。” 原本的热点大横幅推荐位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彩中，几个苍劲有力的黑色大字—— 恭贺《全职高手》首订破200万，入选名作殿堂。 “噗——” 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发生在文山身上的事情，不知道又在多少人身上重演。 尼玛，新的名作啊！ 可以使东仙巨的，可以是南古巨的，就算是北风大神的也好啊！ 怎么就会是《全职》了呢！ 你丫开挂的吧！ 刚特么上架就进了名作殿堂！ 这种事儿在全民acgn的历史上，别说小说版，就算是在网站全版也压根没有过好不啦！ 微光大神，你到底是有多能耐，第一本书就刷新了一个历史。 全职一共就220万收藏上架，却能破名作之壁，这特么到底是多高的收订比！！ 作者专版的孩子们都惊悚了。 点开专区置顶的通告一看，全傻眼了。 好嘛，你牛逼，刷新历史还不满意是吧！还特么一口气刷两个。 好嘛，好嘛，装了这么大的逼也就不和你计较。 那能不能给解释下，你《全职》220万的收藏，却有280多万的首订是什么鬼？ 我次奥你大爷的，你不会告诉我说一个号还能订两次吧！ 刷订阅了！ 这绝逼是刷订阅了。 说不刷打死都不相信。 果然，在《全职》的粉丝值排行里，找到了很多完全没有活跃度的号，却订阅了小说。 这还能忍？ 气的不能行的作者菌们分分钟就要开撕。 可就当他们一口中气提到胸腔，战斗帖都码好一半，前去《全职》专版打头阵的弟兄们突然回来了。 “别喷别喷了，先去《全职》专版看看再说。” 《全职》专版，无数帖子滚动着迅速刷新。 入选名作殿堂，再加上首页醒目的大横幅，给专版带来了巨大的人流量。 但无一例外，都被专版的帖子内容震惊了—— 比如：我大全职威武霸气帅，上架直破名作，不枉我把老爹老妈还有弟弟的号都拿来订了。 比如：人家也开了三个号订呢，求表扬。 比如：我没开号啊，我就告诉我几个朋友这本书，让他们去看看，然后自己乖乖就订了。 等等等等…… 这书是有多屌？能让读者自发的多开订阅？ 订阅比收藏还高的奇迹原来是这么来的…… 这收订比……还让人怎么活。 …… 第四十章 华世天娱 （年末，这两天实在太忙了，少的先欠着，明后天补。） 刷订阅？ 当专版出现了那么一两句质疑的声音，全职粉当时就喷了。 来来来，别的不说，你要是一天三万，不断更一个月，我们也去给你刷订阅。 的确，即便抛开小说的吸引力不谈，仅仅是这份努力，问鼎也是当仁不让的事情。 从来没有作者能做到这么潇洒的更新，70万字的公共章节，尤其是对于《全职》这样的火书，损失了多少钱大概会是个惊人的数字。 给微光老师多来几个订阅，即便当作补偿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了？ 对于这些，楚文卿也都看在眼里，尽管并没有说什么，但之后的一天，他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工作，默默地码了三十章上传上去。 谢谢，无以为报—— 第三十章更新的正文前，加了这么一行小字。 …… 《全职》的上架，可以说不光是在全民acgn，在整个网文圈都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新的名作诞生，这可是大事儿。 不过最开心的倒不是楚文卿，而是文山。 理由那还用说？ 就凭这280万的首订数据，等到年末全民作家评级，妥妥明星作者的节奏啊，甚至他觉得，微光跻身巨星级都用不了多长时间。 一本书，不到十个推荐，就成了名作，这种水准还能怎么说？ 自己都两年多没有捧出过明星作者了，这次一下捡了个大红包。 因此对于《全职》的事情，文山也是格外上心。 …… 十月的第一个星期天，南都最高的建筑——华世大厦。 一百三十层，会客厅。 楚文卿正端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书。 他很庆幸自己是南都人，在这样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大型商业化的公司从来不缺。 这也就免去了自己往外地跑的麻烦。 华世天娱——中洲最大的几个顶级娱乐公司之一，称得上是娱乐业的豪门。 他是来谈和版权相关的事情，在文山滔滔不绝的劝导及介绍下，他相中了这家。 原因—— 嗯，在南都。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群人。 为首的那个西装革领，身子如刀削般的笔直，昂首阔胸的走着，看上去的确是中年人群之中精英的代表。 而在他的身后，楚文卿还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其实只有一面之缘，但以他的记忆力，完全不妨碍即将这人认出来。 荣舟——是叫这个名字吧？美业文学的编辑。 江宏炜是带着一大帮子人来的。 毕竟这次要谈的可是刚刚问鼎的名作，网文界新的神话。 身为华世天娱的副总，他当然有自己独到的眼光，以《全职》这样的剧情构造力，所有的版权都会是一块甜美的蛋糕。 而他们华世，无疑是有实力吃下全部的。 当世的大型娱乐公司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模式，对于整个娱乐产业链上覆盖的各行各业都有涉及。 从小说的漫画改编，到实体出版，再到动画化，还有电视剧、电影，甚至游戏改编、周边发售，完整而成熟的产业结构，让一部作品的价值能由一家公司就全部发掘出来。 华世天娱就是这样的公司。 而美业文学出版社，正是他们旗下的实体出版公司。 他本来是想带着美业的主编来的，但不知道荣舟这家伙哪根经搭的不对，死活都要跟过来，而他又是美业的金牌编辑，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 只是没想到，来到人家作者面前，江宏炜还没等到自己开口，荣舟就先开腔了。 “咦，同学，你怎么在这儿？你认识微光老师？” 楚文卿很荣幸，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但一面而已，能够给没有固化记忆的荣舟留下深刻印象，这也是突出的一种表现吧！ 绝对不是因为脸。 这一点他及其肯定。 荣舟这一开口，把江宏炜也弄的有点懵，你俩认识？还有，这不是微光么？ 他的双眼隔着镜片后打量了一下楚文卿，好像是年轻的有点过分了。 这个年纪如果就是名作的作者，的确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儿。 果然，对方点了下头—— “嗯，认识。” 江宏炜挂上职业性的微笑，伸出手： “你好，我是江宏炜，华世天娱的副总，请问微光老师是来不了了么？” 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 对于《全职》的版权，华世给了足够的重视，不然一般的版权商谈，怎么会让自己出马。 可人家微光的架子好像比他还大，让这个看起来都不到二十的小家伙来，真的靠得住么？ “关于《全职》所有的版权资费问题，合计一下大概会有数千万，这些事情你都能全权做主么？” “当然，我就是微光。” 楚文卿点点头，然后握住江宏炜的手，重新正式地介绍了自己—— “楚文卿，立园私立高中二年级学生，笔名微光，幸会。” 哦——江宏炜也很想这样用一句平淡的口吻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可是，说道嘴边不由地变成了第二声。 他的表情和动作出现一丝不自觉地僵硬。 “没想到微光老师这么年轻。” 荣舟那边也愣住了。 这不就是那个上次课上，自己点名让他谈谈全职接下来会怎么写的学生么。 “你真是微光？”他诧异的问了一句。 “如假包换。”楚文卿耸耸肩。 “所以我既不能骗您，也不方便告诉你《全职》接下来会写些什么。” 荣舟小小地窘了一下，谁能想到楚文卿就是作者本人呢。 面对江宏炜疑惑的眼神，他只能把那天在课堂上的事儿简短的说了一遍。 屋里几个业内的精英都笑了。 “哈哈，看来微光老师和我们华世也是很有缘分的么，您请坐。” 在得知了楚文卿就是微光之后，江宏炜倒也没有因为他的年龄而轻视他。 说话间用的都是敬语。 一同过来的还有华世影视的导演、极速游戏工作室的策划、漫工厂的编辑。 几个人坐落之后，没等江宏炜说话，楚文卿就先开口了。 “《全职》的影视版权我不卖，不过请放心，也不会卖给其他公司，不过诸位如果有兴趣的话，我这里倒是有另一篇更适合影视改编的稿子。”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已经打好的《你的名字》的文稿。 “要看看么？” 第四十一章 六千万 要看看么？ 当然要看。 暂且顾不上楚文卿不卖《全职》影视版权的理由，单单是以名作作者身份拿出来的新作，对于在场的每个人而言都颇具吸引力。 荣舟是第一个从楚文卿手中接过稿子的。 楚文卿很明智的打了很多份，挨个分发给其他几个导演、编辑、策划之类的，当然江宏炜也有一份。 这位年纪不算太大的副总接过手，却并没有立刻阅读起来。 尽管也有那么些好奇，但他总归不会忘了自己是在干嘛的。 稿子的好坏由专业的人来鉴别就好了，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和楚文卿先把感情拉好了，以免谈崩。 江宏炜扫了一眼楚文卿事先阅读的书——《泰达斯三维视觉论》。 对于这种专业性质的书，江宏炜看的不多，但至少也知道这和画面感更有关系，而不会是小说。 “微光老师对影视方面也有所研究么？” 他将助手送上的茶水亲自斟了一小杯，推到楚文卿面前。 “您客气，只是随便研究点感兴趣的小东西而已。” 楚文卿身子微微前倾，做了个回礼，不管怎么说，对方的年纪摆在那儿，也算是自己的前辈。 “您叫我楚文卿就好，文卿小弟也行，老师什么的，总感觉怪怪的。” 江宏炜哈哈大笑。 “好，那我就托大叫一声文卿，你要是不嫌弃，叫我江叔叔也行，估计我这岁数也差不多。” “行。” 楚文卿点头应诺。 我们江副总应付的这么小心，当然不光是因为《全职》的原因。 虽然这本潜力无限大的名作的确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与之相比，来自全民acgn电话里说到的话，就更值得他重视了。 “和这个微光相处你可长点心，人家可不光光是《全职高手》的作者，手可通天，你懂么？” 自己的老伙计的确就是这么说的。 手可通天是什么意思，混了这么多年，江宏炜可不至于不知道。 所以说，文化圈的楚太子想要在这里上演什么装逼打脸的套路，基本是不可能了，除非真有那不长眼的想要较较劲——在中洲，金钱和权力到底哪个更牛逼？ “那，文卿啊，为什么不卖影视版权呢？要知道，以《全职高手》目前的人气量来说，影视作品的销量绝对会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作为与媒体舆论更直接对接渠道，影视的宣传力度往往会比小说更大，到时候只要出了作品，对你《全职》这本书的带动影响也是很大的，算起来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嘛。” 江宏炜一边品着茶，一边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对楚文卿说道。 影视这块也是华世天娱一直以来利润最高的一个，如非必要他还是不想放弃，就算楚文卿开口拒绝过了，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下。 楚文卿依旧是摇了摇头。 “主要是《全职》的作品类型不适合改编影视剧，更何况小说里刻画的角色，事实上每个读者心中都有自己模板，动画的表现力暂且还差不多，但真人的话，就差太远了。” “考虑到这些，我宁可不卖，让大家在心中都维持住自己最好的他，不是很棒么？” 这些——笼统的来说，就是毁原著。 “2000万，单单影视版权怎么样？” 尽管不认为这能动摇的了楚文卿，但江宏炜还是不死心地想试试。 果然，楚文卿还是摇了摇头。 “那好吧！叔尊重你的意见，喝茶喝茶……” 对于金钱，说实话，楚文卿还真的不是很在意。 如果不是tr-fire的价格实在太高，和爸妈开口的话，他们估计要犯错误才能帮自己凑够这笔钱，他也不会急急忙忙地赶着卖版权。 与这些相比，他脑子里的东西根本就是无价之宝。 楚文卿就乖乖的听话喝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江宏炜聊上两句。 而当话题刚聊到了女朋友这方面—— 看江宏炜的意思，好像对于把同龄的女儿介绍给自己认识一下，这个主意很有想法时，识趣的荣舟终于把稿子看好了。 “不愧是微光老师，太精彩了。” 他长吁一声，抬起了头，三十好几的人，看着楚文卿的双眼都在放光，弄的他心里都毛毛的。 “之前就听同事提到过类似的剧情，据说是作为播音社的稿件，19展销会上还引起过轰动，今天终于见着原稿了，原来是微光老师写的，难怪难怪。” 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抬了头张嘴就来，也没有注意到江总的表情有点微妙。 “看完了？” 江宏炜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看完了。” “好看么？” “作为实体出版的话，绝对能斩获季度的最佳销量。”荣舟信誓旦旦地保证，但又想到，“唔，有《全职》的话还不好说。” “哦。” 楚文卿已经快要笑出声，但荣舟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好在这时候其他几个编辑也都看的差不多了。 “我的意见和荣舟一样，这个本子太适合动画改编和影视出版了。” 漫工厂的编辑也附和了一下。 尤其是动漫改编这块儿，这部小说的画面感实在太强，让他都有点觉得这是不是本身就是由影视改编成小说的本子。 但想想又不可能，这么精彩的剧情完全没听说过。 不管怎么说，绝对是上上之作。 华世影视的导演也点了点头，江宏炜心中就有数了。 只有极速游戏的策划沉默了下，没有立刻开口，半晌才说道： “作品是很棒，但我想可能不太适合游戏改编。” 他是游戏策划，专门做这个的，但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策划方案，粗制滥造地卖情怀，这种事儿他又干不出来，想了想还是枪毙了。 楚文卿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既然都表了态，这差不多也就到了最后拍板定价，然后讨价还价的时候了。 江宏炜考虑了有小半分钟，这才把手中的茶具放下。 “六千万，《全职》除了影视，《你的名字》除了游戏之外所有版权，一共六千万，文卿你觉得怎么样？”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少有为的人了。 当自己衡量出六千万的价格，并意识到这是要给对方——这个十七岁少年的最低价格时，他自己都不由暗叹起来。 十七岁，码码字就捞了六千万，这大概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区别吧。 …… 第四十二章 楚氏豪门 江总的话一说出口，荣舟那边心里就不乐意了。 这是有点不厚道了，以他编辑多年的眼光，再加上这个大时代对二次元产物的追捧程度来说，这个价格真的是低了。 别的不怕，就怕楚文卿被这话气的转身就走啊！ 《全职》和《你的名字》这两本书的实体出版，能够给出版社带来多大的利润，他用屁股想都知道。 即便抛开个人情感不谈，从利益角度出发，他都有点慌。 果然，他看到楚文卿站起了身。 尼玛！这还了得。 别说他了，江宏炜都跟着慌了起来。 这小兄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之前不聊的好好的么，价格不满意你可以说啊，人给我留下啊！ 然后，就听到楚文卿开口道： “行——去签协议吧。” “价格我们可以再……”江宏炜下意识地接话，讲到一半突然觉得画风不对，“你说什么？” “我说行啊！” 楚文卿又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这位江大叔突然间是怎么了。 顿时间，会客室里其他几个编辑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楚文卿。 我去，你就算是不懂行情，事先最少也了解一下吧！ 上一本名作的全套版权卖了多少，身为全民acgn的当红作者，打听一下也是可以的啊！ 你这愣头青的样子，让他们自己都……心疼。 但突然又发现这愣头青扭捏了一下—— “首款百分之二十成么？” 江宏炜就想掐死这么十恶不赦的自己。 “全款！什么都不说了，必须全款！” 六千万，这原本是他们事先定下得，《全职》不包括影视版权的成交最高价。 没想到临时多了个《你的名字》这样上好的作品，捆绑销售。 思虑之下，他还是报出了六千万。 心想着还价加的钱，就当是买《你的名字》，这样总归不会高到哪里去。 可万万没想到微光这小伙儿不按套路出牌，压根儿就不还价啊，哪有这么谈生意的…… 荣舟把江宏炜拉到一边。 “江总，你这价格不厚道啊！” 江宏炜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不厚道，这不是事先定好的么！” “可人家加了本《你的名字》，你还给六千万，万一消息传出去，别的公司出价更高呢？百分之十的违约金算上也才六千六百万，买下这两本书，怎么想都是值的啊！” 荣舟给他客观的分析利弊，但江宏炜却不为所动，这一把头谈下来，给公司省了多少钱啊！ “你看文卿那孩子的样子，像是会在意钱然后跟我们毁约的么？” 这倒的确。 卖个大几千万的版权，眼睛眨都不眨，连价都不还，你要说他在意钱？除非是被价格吓傻了，可怎么看也不像啊。 “就算他没什么意见，但人家父母呢？早晚会知道的吧！” 荣舟这一下说到了关键点上。 哎呦我去，江宏炜一拍大腿，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楚文卿这爹妈，估计不会是好惹的啊！ 他倒是比荣舟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搞？ 改口啊！ 江宏炜和荣舟大眼瞪小眼的望了好一会儿，这才又跑回楚文卿那儿。 “文卿啊，刚叔算错了，和荣舟合计了一下，漏算了一个版权，这样吧！你看七千五百万怎么样？这个价格还能接受吧？” 楚文卿顿时对江宏炜报以惊为天人的目光。 他是第一次见到在谈生意的时候，还主动要求提价的买方。 但眼下这种情况，还能说什么呢？ 楚文卿只能僵硬地点点头，又确认了一下—— “还是全款么？” “全款，全款。” 江宏炜差不多算是明白了。 这孩子应该是急着等钱用，他只关心足够用的钱能不能立刻拿到，至于其他的，是多是少都无所谓。 顿时，他在这个才十七岁的小伙儿身上看到了一种境界，超凡脱俗的境界。 当你守着座喜马拉雅山一样的金山，还会在乎一百块的得失么？ 楚文卿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状态。 既然价格都已经谈拢了，接下来的流程就变得简单。 照章把各个版权协议打印出来，楚文卿核对无误之后签字。 即便说起来简单，签了大概有上百个自己的名字之后，楚文卿还是感到手有点酸。 就这样，十月初，由华世天娱牵头，楚文卿监制的《全职高手》项目和《你的名字》项目同时启动。 华世的意思是趁着刚刚问鼎名作的热头，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观众们看到成果。 至于楚文卿，拿了钱，他第一件事儿就是跑去南都最大的科技城。 然后在店员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刷卡一次性付清了价值一千零八十万的tr-fire，虚拟影像编辑生成器。 想要自己搬回去外加组装，暂且还没有发现自己有其他异能的楚文卿肯定是做不到。 偌大的一个亮黑色球体，搞的颇有艺术和科幻并存的美感，估摸着至少也得有三吨多重吧，好在售后服务不错，货运、组装一条龙。 像这样的一个高端玩意，放在被搬空了的书房里，大概小偷进来的话是最纠结的。 看到这个比房子还贵的东西，偏偏还搬不走，绝壁能让人纠结到怀疑人生。 至于震撼力，顾念夕就是一个。 她当然是知道这个东西的，也知道楚文卿卖版权的事。 所以让她问道： “卖了多少？” “七千五百万。” 顾念夕就觉得自己是从单纯的政治联姻，突然间变成了嫁入豪门。 楚文卿随手就把卡丢给了她。 “好好收着，没事儿去逛逛街啊，把咱家要换的东西的都换换吧，嗯，房子就算了，我住的挺舒服。” 楚文卿倒也没怎么当回事儿地对她说道。 但这句话无疑戳中的顾念夕的糖心。 无论是财务、还是“咱家”，这对于刚刚完成了跨越恋爱直接订婚，单方面沉迷于热恋无法自拔的小女生，简直必杀。 她美滋滋地就收下了。 至于爹妈那边，自己不说他们肯定也能知道。 那就等知道了之后再说吧，毕竟以他俩的状况，不在意、也不适合太有钱。 就这样，尘埃落定，楚文卿继续自己的学习之旅。 而新的一周，南都高校微小说联赛的时间，算算似乎是差不多了。 …… 第四十三章 撩妹大师楚文卿 南都高校的微小说联赛，这样的比赛对于真正混迹文学圈的一些明星作者而言，的确是有些小打小闹，但是在年轻人，尤其是学生的群体中，算得上是很有含金量的比赛了。 每年能通过这项比赛崭露头角，和出版社签约的也是大有人在。 总的来说，也是个出道的好道儿。 所以，周一，当楚文卿一踏进教室的门，从同学们嘀嘀咕咕的交谈中，他最先听到的就是这件事儿。 “听说了么，咱们学校前十的微小说已经评选出来了，申报参赛了。” “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不清楚有没有我们班的份儿。” “这你就别想了，全校那么多的班，还有那么多的小说社团，哪里能轮到我们啊！别的不说，光微小说社估计就要占去一半的名额吧！以往不是一贯如此。” “那倒也是，不过听说楚文卿也报名了，之前话说的那么大，这次要是连校筛选都过不了……” “不说这个了，搞的我都觉得怪丢人的……” 当然不会是好话。 楚文卿也只是听听，对于自己并不了解，存在质疑无可厚非，但如果必要，其实他是不介意酷酷地甩下一句—— 哼！你们，对于力量一无所知。 顾念夕看着身旁未婚夫大人臭屁的模样，也是有点想笑，但也没说什么，径直就走到自己座位上。 对于楚文卿的决定和处事态度，她从来不多话、不干涉、不影响。 知道，说明有资格知道，与那些不知道的人是不同的。 每每这么想着，她就有点自满。 在座位上坐下，林子辰果然又转过了头。 虽然这家伙每天熬夜死战到不知道几点，但至少还有个优点——从来不迟到。 年轻人的精力总是这么旺盛。 大早上一过来就开始扒拉着手机，直到他把手机递过来，楚文卿才发现，难得的居然不是游戏相关的内容。 “版权卖了多少？”林子辰好奇满满地问道。 “七千五。”楚文卿漫不经心地回了。 接过手机就翻了起来，不出所料，自己参加微小说联赛这件事儿，又上了论坛热议。 “啥？这也太少了吧！” 楚文卿用看待智障一样的眼光白了他一眼。 “加个万！” “我知道啊！你当我是白痴么？”林子辰怒不可遏地痛斥他轻视自己。 可对上楚文卿难道不是的眼神，林子辰就后悔怎么就生在了杀人犯法的世界。 “我以为怎么也能卖个上亿呢。” 楚文卿没理他，继续翻着论坛。 当然，基本上都是嘲讽自己的，毕竟先前那个地图炮开的实在是有些大。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对于这些，楚文卿早也就无动于衷了。 但偏偏有个帖子他是不能忍的。 标题是——这次，我们微小说社一定给大家带回第一的奖杯。 光看标语，可能还以为只是个单纯的明志帖，这挺好，也毫无槽点。 可一点进去，画风就不一样了。 第一是我们立园的，也是我们微小说社的，像什么楚什么什么的大才子，我只想说鲜花总是需要绿叶陪衬的，哎，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人家好像也报名了吧！期待决赛见，不过可能并没有那个机会了…… 这就是内容。 完全是小孩子般打闹的语气，过了暴脾气的年纪，他也不太在意。 一笑而过，自己和一群孩子们较什么劲儿呢，反正时间早晚会证明一切。 所以，他也就随手回了一句——嗯，加油！ 入围决赛的小说，如果更多是自己学校的，这是个好事儿。 而且，往年也确实，基本上入围的都是微小说社的。 立园私立高中对于文学创作这块儿的确很重视，因此，作为学校的文学社团之一，微小说尽管没有轻文社那样的出名，但资本和实力还是有一些的。 这条回复贴出去没两分钟就收到了大量的回复，毕竟大多数人眼中都认定了这个号是自己在用。 诸如此类—— 这就认怂了？ 楚才子不在多说两句？ 看来中二病治好了呢！ …… 不胜枚举。 但是竟然也发现了一股清流。 素雅的论坛头像，青之木这样的论坛id，楚文卿一眼就知道这是谁了。 大小姐的评论只有三个字—— 你是谁？ 所以楚文卿也就回了三个字—— 谢款待。 不多久，又是三个字—— 真是你？ 泷三叶。 《你的名字》两个主角的名字。 这一说出来，青木当然不会再怀疑什么。 迄今为止，在她看来除了当天在场的他们几个，没有人看过《你的名字》的稿子，也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名字》是楚文卿写的。 于是，终于不再是三个字了—— 放学等我。 赶时间…… 你去死！ 已经在课堂上坐好了的青木就想把手机从窗口扔下去，砸死这个在她楼下的王八蛋。 两位当事人这你来我往的尚不自知，但旁边一直关注楚文卿的吃瓜群众却都惊呆了。 这两位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样追妹子难道还真的能追到？ 看这架势熟起来不是一点点了吧！ 我去！ 高人啊！ 青木学姐什么时候这么跟人说话了！ 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跟青木学姐说话了！ 终于有人恍然大悟—— 这哪里是认怂啊！ 人家明明是把到妹了，功成身退好不啦！ 顿时，论坛上跪倒一片。 楚大师还收徒弟不？ 务必收下小弟的膝盖。 大神教教我吧！ 没想到楚文卿真的又回了一贴——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青木给他这故弄玄虚的把话题带偏逗笑了，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么。 楚文卿是多么有才，从十个小时就赶出一篇神作还看不出来么。 别人都是有了点小成就，就生怕其他人不知道，而这家伙，明明做了那么了不起的事儿，却还生怕别人知道一样。 但她偏偏很喜欢这一点，啊、呸！是欣赏。 坐在身旁的沈若熙看着青木盯着手机傻笑，她瞄了一眼，摇摇头，大概意思是—— 没救了。 至于楚文卿这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班长大人这一上午，好像腮帮子都鼓鼓的，也不回头看自己了。 …… 第四十四章 麦琪的礼物 下午，三点零三分。 距离放学的铃声响起，仅仅才过去了三分钟。 楚文卿果然在教室门口看到了青木。 她正含笑着和每一个向她打招呼的同学回礼，但眼神却始终有意无意的瞄着教室里。 果然是来找那家伙的吧！ 二年c班的小伙子们心都碎了。 当然，也有小姑娘，毕竟楚文卿可是颜值担当。 因为有个学生干部的会要开，没时间和青木纠缠的顾念夕只好很不放心地望了眼未婚夫大人，匆匆收包就走了。 楚文卿依旧慢吞吞的收拾东西，完全没有赶时间应有的样子，看的青木牙痒痒。 等到他走出教室的时候，班里除了值日的同学基本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不是说赶时间的么？” 门外的青木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楚文卿看了眼手机，大言不惭：“喏，不是比平时快了两分钟么。” 在他的口中，这似乎已经是了不起的进步了。 于是，他腰上的软肉又遭殃了。 “投稿的小说呢？给我看看。” 自从见识过了楚文卿的创作能力，对于他的新作，虽然只是微小说，但青木依旧十分期待。 “忘了。” 对于懒，这真是百用不厌的好借口。 青木算是习惯了，这次竟然难得没发飙。 两个人一起向着教科楼外面走去。 “你之前说的，会拿来和我比比的小说，是这次投稿的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跳加速的有点快。 她不知道对于那个荒诞的赌约为什么会这样执着，还是说对于结果竟然有些期待？ 青木不明白，楚文卿更不理解。 “拜托，只是篇微小说啊，连改错字一共加起来最多半个小时……” 言外之意，比起《你的名字》都要更加草率。 “那你说的新书呢？” “唔，快了。” 这次说的快了，是真的快了。 以华世天娱对于《全职》这个项目的热情来说，他估计实体书的上架销售，也就是这个把礼拜的事情。 想要和一个走实体出版的作者相比，实体书的销量成绩更有说服力，不是么。 尽管《全职》已经是名作加身。 青木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忽然就听见过道的对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还以为是有同学从楼上摔了下来，但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男生正一脸怒其不争地望着他们，手指还一颤一颤地指了过来。 “青木，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和这种人在一起。” 对于自己被称呼为了“这种人”，楚文卿无感，毕竟在这个世界，自己的确是个另类。 但是你这一脸生无可恋的说出来……好吧！也忍了。 那“在一起”呢？这总不能装作没听见吧！ 然后，青木就给出了答案—— “是啊！没错，我就喜欢他。”说着还骄傲地扬起下巴，顺便挽住楚文卿的胳膊。 这…… 这种超展开…… “什么？” 楚文卿一脸懵逼地向青木问道，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说了吧！ 她绝对说了吧！ 不是幻听什么的吧？ “我喜欢你啊！” 果然，青木又重复了一遍。 楚文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向来看自己特别不爽，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得罪的大小姐，她竟然说喜欢？ “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青木开心的就笑了出来—— 一脚跟跺在楚文卿鞋上。 对面的男生看的那叫一个酸爽，眼中的怒火差点没把他给烧瞎了。 “这家伙，除了学习比我好，个子比我高，长得……也比我帅，我还有那点比不上他！” 楚文卿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这孩子是猴子请来的逗逼么？ 但是在这种场合笑出声，太不礼貌了。 “咳——” 楚文卿清咳两声，缓解一下忍的酸疼的面部表情。 这倒是让敏感的青木有些在意。 “微小说社的社长，许博扬，比较缠人，我和他没什么的。” 她低着声音向楚文卿解释了一下，然后才转过头应付这位社长大人： “那你到底哪点比得上他？” “我、我小说写的比他好！而且至少从来不说空话！” 在许博扬看来，楚文卿就是用了那卑劣的空话，才成功引起了青木的注意。 只可惜，在青木看来，这句无疑就是空话。 但她还没来及接上口，许博扬就扭头对楚文卿说道： “君子之争，这次微小说联赛你也参加了，就以这次比赛为准，输了的人离开青木，不要再纠缠她，怎么样！” 看着人家信誓旦旦地样子，楚文卿也认真地点点头。 然后问道： “可以弃权么？” 表情丰富的微小说社社长立马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种人！ 青木喜欢的怎么回事这种人！ 青木嘴角的肌肉都有些抽抽。 踩着楚文卿的小高跟不停地来回转啊转，手也没闲着，大臂上的软肉估摸着已经快青了。 楚文卿果断改口：“开玩笑的。” “这样的话，那就拜托了！”他拍拍许博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就不要来找青木学姐了吧！” “为什么？”许博扬的音调顿时高了两度，那可是他女神。 “不是说好输了就不再纠缠的么？” 楚文卿理所当然的说道，仿佛结果已经公布了一样。 许博扬面色发青，青木倒是开心起来，开始帮楚文卿揉揉刚才自己肆虐过的地方。 从来不曾见过的温柔，尤其还是自己女神对他人，这对眼前这只单身狗造成暴击。 “哼，走着瞧。” 他撂下一句狠话，扭头就走了。 原本只是个正常的小说比赛而已，演变成这样，楚文卿也很无奈。 许博扬走后，青木就一贯傲娇式的开口了。 “你、你可不要多想，只是用来搪塞别人的理由而已。” “嗯，幸好是这样。” 楚文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在那之后，被踹了个爽。 …… 三天后，预选通过的作品名单公布。 在入围的一百篇作品中，立园私立高中的同学们惊喜的发现，这一次，报上去的十篇作品，竟然意外的入围了五篇之多。 这算是刷新了立园这么久以来的历史。 但是，与前四篇一律出自微小说社的画风不同，最后一篇竟然是—— 《麦琪的礼物》 作者：楚文卿 立园私立高中二年级c班 …… 第四十五章 快要开始了 麦琪的礼物——前世脍炙人口，而且都载入教科书的殿堂级短篇小说。 如果你真的没有听说过的话，那至少这篇小说的作者你一定知道——欧亨利。 没错，就是个大名鼎鼎，与法国的莫泊桑、俄国的契诃夫，并称为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的那个欧亨利。 麦琪的礼物很短，全文不过一千五百多字，作为一篇微小说的篇幅来说，正好合适。 小说讲述了一对夫妻互赠圣诞礼物的故事—— 为了给丈夫买一条白金表链，妻子卖掉了一头秀发。 而丈夫出于同样的目的，卖掉了祖传金表给妻子买了一套发梳。 尽管阴差阳错，彼此的礼物都失去了使用价值，但他们从中获得比物质更重要的东西——爱，这是无价的。 这是一篇极具正能量的小说。 简短的小故事，两个主要人物的互动，告诉人们尊重他人的爱，学会去爱他人，是人类文明的一个重要表现。 这样的立意很符合楚文卿的初衷，因此他毫不犹豫的用了这篇。 而这样一篇传世经典，他相信大赛的评委们就算是瞎，也该能听得出它的优劣。 只可惜，小说的内容，并没有一道公布出来。 作为微小说大赛的投稿，如果进入前十获奖，那么将作为佳作在南都知名的几个报刊和杂志上刊登出来。 所以在此之前保密性也很重要——这也是作为噱头来增加销量的一种手段。 毕竟人家的赞助也不能白给不是。 但这却并不妨碍立园对于楚文卿的讨论。 这次不再是一边倒的战斗—— 嚯，之前喷人家喷了个爽，没想到还真有点实力，居然连预选赛都通过了。 当然，评论也只是仅此而已的程度。 有点实力而已啦！ 偶尔有一两个叫嚣着让楚才子夺冠的，基本也都是配上滑稽的表情起个哄，没有人会当真。 或者说，对于通过了预选赛，也是归结为了运气好这一类—— 换作是我，说不定也可以。 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这就是在第一印象的驱使下，人们总是会为自己有利方向去辩解。 实力什么的，才不会承认，至少这剂药还不够猛。 心悦诚服的前提是——碾压和完败。 楚文卿是顾不上这些了，有了新的目标，他连论坛都懒得再上。 …… 再到周末的时候，距离《全职》上架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 在名作殿堂的完美助攻、以及全民acgn铺天盖地的全力宣传下，在《全职》字数突破百万字时，收藏也突破了四百万。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涨了一百多万收藏，这是多么夸张地事情。 而与之相伴的，订阅也稳定下来。 即使没有了读者君们热情的多开订阅，《全职》的订阅量还是保持在了二百五十万。 殿堂的宝座算是坐稳了。 《全职》的影响力空前扩张，这让华世对于这个项目最关心的江副总也是乐开了花。 在他看来，这笔买卖绝对是一本万利。 江宏炜这热情，楚文卿都有点架不住。 电话那打的是一刻都不带停，时刻和楚文卿交流着最新进展，当然，也不排除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早上的最后一次通话打完，楚文卿舒了口气。 他很感谢江宏炜挂电话前，口中的那个颁奖典礼—— 如果不是这的话，还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 但也不能太埋怨人家，毕竟自己也是个监制，他不愿意天天往华世那儿跑，人也是对他的作品负责吧。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该要出门了。 一走出房间，楚文卿就看到顾念夕早就一席盛装站在客厅那儿等着自己。 看得出来，小姑娘今天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红色的长袖小衬衫，素色的打底吊带裙，在配上白色的连裤袜，清纯而靓丽的样子，让见惯了她穿校服的楚文卿眼前一亮。 自己的小未婚妻，其实也是蛮好看的嘛。 看着他稍稍出神的样子，顾念夕也咬了咬嘴唇窃喜了一下。 她把白色的小贝雷帽戴在头上，转了一圈—— “好看吗？” “我可是都愣神了。” 小姑娘就更高兴了，她喜滋滋地一挽楚文卿胳膊： “快点出发吧！今天可是微小说联赛公布名次和颁奖的日子，错过的话就太可惜了。” 在她看来，这个名次里面，绝对有楚文卿一份。 她，可是看过小说的。 …… 一路坐着公交颠吧颠吧，到了位于甘橙高中的会场时，青木早就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了。 “怎么才来，马上就开始了。” 她埋怨起来，但随即就看到又和他一起的顾念夕。 “你们怎么又是一起的？” 她皱着眉头，感觉有颇多疑点。 毕竟两人一起的这种情况，作为巧合好像是有点多。 “住得比较近？” 会用这种疑问句的语气回答问题，楚文卿的脸皮也是不太一般。 青木一言不发。 “那就算是碰巧遇上的好了。” 青木也算是服了。 不过眼看着时间到了，也没工夫跟他瞎贫。 “行了行了，你快过去吧！我和顾念夕去那边坐。” 参赛的作者席位和观众席位当然是分开的。 青木没参加，因为微小说不是她擅长的领域，但这种场合她是熟悉的，领着顾念夕就到后排的观众席坐下。 楚文卿走向最前排，一路上，他竟然还看到楚楚、沐小婉和于佳璐竟然也在观众席坐着。 好吧，这并不意外。 远远地看到他，小婉激动地拍了拍正在看手机的楚楚，楚楚只是抬头望了一眼，不知道念叨了句什么，就又低下头去。 虽然听不到，但楚文卿肯定，总归不会是好话。 因为马上就要开始的缘故，楚文卿也就没过去。 径直走到作者席坐下后，发现因为举办方的巧妙安排，他不得不和立园私立高中的同学们坐一起。 也就是说—— 巧了。 左边两个微小说社的。 右边两个也是微小说社的。 嗯，他就在中间。 而且，左手边还是个熟人。 “哟，挺厉害的，还进了决赛。”楚文卿对许博扬说道。 不知道楚文卿这句话是想夸自己，还是想恶心他。 他堂堂微小说社的社长，连特么预选赛都过不了，去死嘛好了呀。 反正给气得不轻。 一副“跟你很熟么”的表情，压根儿不带理楚文卿。 第四十六章 要出大事了 见没人搭理他，楚文卿也没再说话。 大会没让他等太久，刚刚落座没一会儿，下午一点整，一个身着黑色礼服模样的主持人就走上台。 台下自然而然地安静下来。 “各位同学，来宾们，下午好，南都第三十六届高校微小说联赛评选大会，现在开始。” “在这个金秋送爽、收货的季节里……” 冗长的主持词之后，大会终于进入正题。 “首先，有请我们南都作家协会副主席，郭泽海老师为我们年轻的小作者带来讲话。” 一席正装，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走上台，看起来有那么些刻板。 他的发言，倒是有听一听的必要。 楚文卿眼观鼻口关心，认真听着，但身旁的几个同学似乎是被这枯燥的流程弄的有些心烦，耐不住寂寞的悄悄议论起来。 由于中间隔着楚文卿的关系，交流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于是，很多话题，不经意的就把他也扯了进来。 “你说，这次联赛我们学校能进几个？” “唔，社长的那一份肯定没的说，前两年一次第二一次第三，如果不是甘橙的话，第一肯定没跑，对吧，社长。” 坐在右手边的小伙子勾着头，向许博扬卖笑着说道。 “嗯。”许博扬老神在在点点头，显然对于这个说法也比较满意，“不过星烨也挺强的，这次的第一还不好说。” 一开口，就是奔着第一去的，似乎除此之外的名次，都不被看在眼里。 楚文卿也被这强大的气场震了一下。 “嘿，是社长的话，肯定没问题。” 坐在最左边的那个也附和了一句。 “至于我们三个，能有一个获奖就不错了，要是能进两个，那可就刷新了立园在联赛的历史了。” 最先开口的同学颇为期待地说着，不过言语中，似乎并没有楚文卿什么事儿。 “哎，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通过预选赛的可是五个人不是。” “哦哟，他呀……” 眼神有意无意地瞄着楚文卿，嘴里却口是心非地答道—— “忘了。” 微小说社对于楚文卿的恶感，主要还是来自许博扬的影响。 楚文卿淡笑着摇摇头，一指台上，轻声说道： “好了，开始了。” 作协副主席郭泽海先生的致词已经结束，主持人满面春风的拎着话筒走上台。 几个孩子也就不说话了，到了这种时候，总归还是有些紧张。 台上，主持人慷慨陈词—— “好了，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不过，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这次联赛的颁奖嘉宾——” 他退后两步，胳膊伸出，手迎向舞台右侧的楼梯位置，摆出欢迎的姿态。 “华世天娱的副总裁，江宏炜先生，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的到来。” 这话一放出来，台下顿时就炸了。 不光是无比激烈的掌声，以及几乎快要站起来的人群。 就连身旁几个臭屁的不得了的小伙子们也激动起来。 “这次居然是华世的人，这么顶级的娱乐公司会关注联赛可真是少见。” “是来选人的吧！既然是来了，怎么也会签下一两个吧！” “我的天，要是能和华世签下来，那还真是一步登天。” 一直心高气傲的许博扬看起来也有些激动。 前两次的联赛，他也获得过不错的名次，找他签约的文学社、公司之类自然也不会少。 一直不为所动的原因，自然还是因为这些公司够不上他的眼光。 但这一次不同了，身为国内顶尖的娱乐豪门，华世天娱所拥有的资源，绝对是其他同行所无可比拟的。 拿到第一，签下华世。 许博扬对于这次比赛的结果更加期待，甚至眼中都开始放光。 他的情况并不是个例，一眼扫过去，整个作者席位的参赛选手，基本上都是这个德行。 只有一个是不同的——楚文卿。 完全没有热衷，反倒有些苦恼。 这种意想不到的相遇，相比于缘分，楚文卿还是更倾向于命运的调戏。 他是有点懵。 原来之前江宏炜口中的颁奖典礼，指的就是这一次南都微小说联赛。 大概，问题有些严重。 计划赶不上变化，通常就是指这种吧。 江宏炜简短的致礼后，主持人已经开始宣读获奖名单—— “本次南都微小说联赛，获得第十名的是——” “元古川国立第二中学小说社，赵易彬。” 台下一阵欢呼，而当事人也是激动的站起身，斗志盎然的昂首阔步，尽力表现自己最出色的风采，以求给台上的大人物留下个好印象。 是这样的没错，被华世签下，对于新人来说，真的算是一步登天。 就算是你写的是坨屎，华世也能给你包装成大礼包，卖个好价钱——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祝福、鼓励、握手、颁奖，公式化的流程后，这小伙子带着疑惑站在舞台后方。 华世的副总似乎并没有给他什么明示，因此每一个举动的含义，只能靠他自己揣摩。 那么，下一个…… 楚文卿的心思，显然也不在这絮絮叨叨的颁奖上了。 他在预想，预想待会儿可能发生的场景。 直到最近的一次欢呼，在身边响起。 “第七名，立园私立高中，微小说社，戚书航。” 被称作戚书航的同学激动又兴奋地站起身，面对同窗的祝福，他努力平静说了点什么—— “那我先上去等着大家。” 他的目光扫过楚文卿左边两个，以及自己身旁，根本没有和楚文卿对视，也就是说——依旧没他什么事儿。 欢呼声主要来自会场的右后方，那里是立园高中的座位。 看着本校获奖，楚文卿也跟着认真的鼓起掌。 “很厉害。”他不吝啬地称赞了一句。 这就让人比较尴尬了……自己明明还在论坛喷过人家不是。 “谢、谢谢啊！”戚书航很不自在地说了一句，就走上台。 楚文卿笑了笑。 而从第七名之后，漫长地过程里，又陆续公布了五个名次，却再也没能听到立园高中的名号。 除了许博扬，另外两个是有些失望的。 对于他俩来说，越往上，自己获奖的可能性就越小。 而许博扬却恰恰相反，他是满怀期待的听到现在。 只剩下一二名了吧！ 再过一个的话，剩下的就只有他了！ …… 第四十七章 微光是谁？ 许博扬现在很紧张。 比任何一次参赛经历，来的都要紧张。 攥住的手心不停地渗出汗来，几乎将他的裤子打湿。 这一次是不同的。 那可是华世天娱，会参加到这种小场面的联赛中来，绝对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赐良机。 他不能错过，第一，他必须要拿下才行。 如果早知道，他会更加全力以赴，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听天由命。 颁奖还在继续—— “那么，接下来，获得第二名的是——”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念到这里，许博扬的心都快跳出来的时候，主持人手中的名单突然掉在地上。 “啊——不好意思。” 许博扬气的差点骂娘。 他深呼吸两口气，才努力摁住去帮着捡名单的想法。 主持人慢吞吞地将掉在地上的卡片捡起来，这才又瞄了一眼，一口气说了出来—— “第二名，立园私立高中，微小说社，许博扬。” 会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尤其是右后方。 虽然不是第一名，但第二怎么说也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立园的同学们知足的想着。 只有顾念夕不同。 她到目前为止依然觉得，第一，还是有希望的。 而许博扬，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他几乎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瘫软在座位上。 以至于连台上叫到他名字时，都没有第一时间起身。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到底……还是没能拿到那个第一。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紧皱起的眉头正深刻表达了他的不甘。 “第二也已经很不错了。” 在微小说社的另外两个社员都没敢开口的情况下，许博扬听到了意外的安慰。 睁开眼，楚文卿正偏过头来对他说道。 但这样的安慰显然不能让他平复下来。 “你懂什么！”他没好气地发泄了一句。 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拿不到第一终究还是少了些底气。 不过还是有让他开心些的事情—— “至少比你强多了，记得你的承诺！” 承诺，当然是指关于青木的事情。 “恩。”楚文卿笑着点点头，甚至伸手拍了拍这年轻人的肩膀，“快上去吧！喊你两次了。” 许博扬很不适应地甩开楚文卿的手，匆匆向着台上走去。 颁奖结束，名单也只剩下一个人。 偌大的会场鸦雀无声。 气氛也一时凝固到了顶点，让人喘不过气。 比赛向来如此吧！ 站在最高点的那个人，所获得的瞩目，远远要比其他所有人加在一起还要多。 虽然不公平，但这就是现实。 “最后，获得第一名的是——” 主持人停顿了几秒。 “立园私立高中——” 这话一出来，在场属于立园的孩子们顿时就欢呼出声。 他们中的大多数不太在意第一是谁，只要这份荣誉属于立园就好。 许博扬一脸懵逼。 还留在作者席两个微小说社的孩子，简直被天大的惊喜所砸中。 我的天！ 不会运气这么好的拿了第一吧！ 他们喜出望外地差点要跳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主持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但不管怎么说，立园在联赛的历史，铁定是刷新了，而且，他们微小说社的确不负众望地拿回了第一！ 只可惜…… “二年级c班，楚文卿——麦琪的礼物。” 啥？ 你说什么？ 我可能没太听清楚。 这样的想法可不是个例，在场的所有人几乎一致保持着下巴脱臼的状态。 作为普通观众来说，从来没有在联赛上听说过第一是被个人拿去的—— 以班级为代表参赛，可不就是这样么？指导老师充其量能有个班导就不错了，还是个业余的。 而作为立园私立高中的学生，这时候的欢呼竟然戛然而止。 怎么能是他！ 怎么会是他？ 这……平时没少嘲讽过人家吧！ 说起来也是叫过让楚才子拿第一，但那是说着玩的啊！ 你这一没有指导老师，二没有任何作品，一上来就真拿了个第一…… 开挂了吧！ 顾念夕和青木可不管那些，开心地鼓起掌。 而会堂中央的于佳璐、沐小婉更是如此，欢呼起来比自己获奖了还得劲儿。 “我就说文卿哥没问题的吧！” “哼，不知道刚刚是谁紧张的要死。” 在她们的带动下，沉默了半晌，这才爆发出无比热烈的掌声。 这是属于第一应得的荣耀。 不管怎么样，先鼓了再说吧！ 时隔多年，立园终于又重新拿回了微小说联赛的第一，尽管是个人的，但并不妨碍她们感同身受的喜悦。 楚文卿身旁的两个小伙儿已经看傻了。 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像是见鬼了一样。 楚文卿依旧是原本的淡笑，拍拍他们肩膀，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口中说着：“要加油啊！”，缓缓向着台上走去。 舞台上，灯光格外闪耀。 璀璨聚焦，最终定格在楚文卿的身上。 他向着江宏炜走了过去，而对方显然也看到他了。 这给江副总的惊喜，可绝对称得上不虚此行了。 江宏炜满面春风地迎着楚文卿就走了过来，这让身后的二到十名看的一肚子酸水。 第一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还迎接…… 楚文卿头有点疼。 握手是必不可少的。 而在此之前，他做足了充分的预想和计划，包括暗送秋波、眉来眼去等一系列小动作，来提醒一下这位江副总。 可耿直的总裁大人压根儿没给他任何机会。 握住他手的一瞬间，就扯开嗓子喊道—— “在此之前，我还有些期待，能写出《麦琪的礼物》这种小说的人，究竟是什么样！” “可是，看到了本人，也就释然了，是微光老师的话，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吧！” 正式场合，他还是用了正式的称呼。 楚文卿生无可恋，白眼翻着面朝天，麻痹，我就知道…… 微光老师？ 哪个微光老师？ 微光是谁？ 怎么有点耳熟？ 似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江宏炜还特意又强调了一下—— “在此，我也借这个机会宣布一下，微光老师的名作《全职高手》、以19展销会上的作为播音的新作《你的名字》，两个项目在华世天娱正式启动，实体出版很快就能见到，而动画化，最迟明年上半年就会和大家见面。” 说起微光，可能还有一丝陌生。 可是，《全职》的话，还有谁会不知道？ 新的名作啊！ 我的天！ 这就是微光老师？ “啊——” 场上一瞬间掀起无比惊人的呐喊。 …… 第四十八章 身份曝光 （终于更新了……） 《全职高手》。 一部在刚刚上架就强势挤进名作殿堂的小说。 一部刚刚上架就刷新了全民acgn全版两项纪录的神作。 它的影响力有多大； 尤其是在这儿风口浪尖，话题热度都还没有过去的时候； 尤其是在青少年的群体中； 尤其是在小说颁奖典礼的现场—— 看看台下几乎疯掉了一样的同学们就知道。 “天呐！天呐天呐天呐，我没听错吧！他就是微光老师？” “微光老师居然是和我们同届的学生，想想都不可思议，这也太夸张了吧！” “说起来，微光老师原先好像是在论坛发的帖子说过，他自己是高二学生，没想到是真的！” “《全职》我看过，超精彩！” “这还用你说，不精彩能进得了名作殿堂么！那可是新的名作。” “可是《你的名字》是什么？微光老师的新作？完全没有听说过啊！” “一看19的展销会就没去，是作为茗兰广播稿的小说，现场效果爆炸好吗！通杀全场，都没有说话你敢信。” “就是就是，都还奇怪这么好的稿子怎么会是初中生写出来的，现在看来是微光老师的话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真的有那么好看么？” “那当然，一点都不比《全职》差。” “微光大人真的太厉害了，真不敢相信只是和我一样大的高中生。” “话说，只有我一个人在意……微光老师、特别好看么……” 一个小女生低着声音，微红着脸，轻声说道。 周围的场面瞬间沉默下来。 隔得不算太远，仔细一看的话，先前没来及在意的地方，果然妖孽的有些不像人。 这无疑在很多人的心口狠狠揪了一把，尤其是女孩子。 完美—— 也只能这么评价。 小说写的好，不，是特别特别好，长相还如此出众，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只存在于二次元么。 为什么我不在立园呢？ 很多人恨不逢时地把目光投向了立园私立高中的方向。 却发现，那边的画风，和自己这里完全不同。 几乎所有人的脸上，挂着的都是一种特别的表情—— 就像是难以置信而自己狠狠打了自己一拳，然后发现这竟然是真的一样。 楚文卿在立园无疑是出名的。 但很不幸是负面的那种。 作为校论坛上被奉为中二病典型的代表，对于他的嘲讽，甚至一度超过了另一个八年都没有毕业的名人。 笑话—— 中二—— 笨蛋—— 在此之前，立园的大多数孩子们都是这么给他定义的。 基本上来说，如果不是因为那张脸，楚文卿铁定会是个人人喊打的角色。 可是，以眼下的情况看，究竟谁才是那个笑话和笨蛋呢？ 没错，人家的确说过大部分小说都存在作者不好——这样的问题。 可是作为一部名作的作者，能在名作殿堂博得一席之地的大神，他也确实有这样说的资本啊！ 那么，自己呢？ 别的不说，仅仅是这次微小说联赛，连报名参加的勇气都没有，人家却默默拿了第一…… 强烈的反差让人羞愧。 做了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做的事情，身为正常人，还是受着高素质教育的孩子们，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惊喜还来不及细细品尝，就变得有些沉重了。 虽然手不对心的依旧鼓着掌，但此刻的心情却有些微妙。 只有一个人是不同的——青木。 她转过头，向顾念夕开口问道——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平时正直、谦逊的小姑娘，这一刻却特别骄傲地翘了翘下巴，郑重地点头，说了句：“嗯。” “这家伙，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太厉害了，实在太厉害了……” 从青木的眼中，顾念夕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彩。 像是那种在夜空里捕捉到最闪耀的一颗明星的那种喜悦。 当初的那个放学后的雨天，少年站在校外的车站，把伞递给自己，然后一言不发、继续不紧不慢地蹬着自行车时—— 她想，自己也应该就是这种目光吧！ 顺着青木的视线，顾念夕望了过去，只觉得此时，万众瞩目的少年，虽然还是和那天一样，但是格外耀眼。 楚文卿有些苦笑地摇摇头，失控的局面都容不得任何人再说什么，因为根本听不到。 他只能就近地对江宏炜表达些不满—— “您这嘴也太快了。” 江宏炜显然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不都是为了工作么，互利双赢嘛。” 他笑呵呵地说道。 作为华世的副总，曲直分寸他当然是分的清的，这么不顾一切地点出微光的身份，甚至不给楚文卿阻拦的机会，也当然有自己的理由。 更多的，还是要在意公司的利益。 还上着高中的名作作者，无疑是很好的炒作话题。 虽然微小说联赛的社会关注力度不算高，但也是有着不少媒体在场的。 再加上他们华世到时候在后面推波助澜，将关于微光的话题炒到热议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而微光的关注度高了，连带着两部作品的关注自然也就高了。 这和华世的收益可是直接挂钩的。 更何况，就楚文卿小伙儿这相貌，天生就是为炒作而生的嘛，江宏炜是这么定义的。 楚文卿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远远地望了眼立园座位席的方向。 那里，同学们的反应还是让他有些在意。 好不容易等到现场稍稍安静下来，在依旧小声的嘀咕中，颁奖继续。 接过证书和奖杯的时候，江宏炜整张脸都挤满了笑，随后还亲密地搭着他肩膀，做足了摆拍的动作，台下闪光灯自然“咔咔——”闪个不停。 到此，楚文卿知道，自己平静（？）的高中生活差不多算完了。 终于到了说获奖感言的时候，主持人递过话筒，楚文卿扫了眼台下密密麻麻的数千人，清咳了两声。 会场安静下来。 这并不仅仅是南都微小说联赛的冠军，更多的——那可是微光啊！ “我很感谢立园的同学们。” “真的。” “并不是客套，也不是虚伪。” 楚文卿缓缓地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第四十九章 太受欢迎该怎么办 “从你们的身上，看到对于创作者的尊重和拥护，所以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或许这个过程看起来一帆风顺，但如果没有激励和不看好，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站在这里的我，更不会有微光。” “对此，我很感激。” 他顿了顿。 青木有些害臊。 一半是因为赌约，一半是因为赌注。 “我们都还只有十几岁，年轻，正处于因无知荒唐而美丽的年纪。” 楚文卿的语速逐渐加快，一鼓作气地把长段话说完： “年轻是什么？” “年轻，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吃着冰淇淋在街头傻笑的感觉。” “年轻，就是赢了自信满满，输了依然自信满满的心态。” “年轻，就是坐在阳光底下歇斯底里唱歌的情怀。” “年轻，没有什么不可以——” “因为年轻，没人会嘲笑我们的幼稚，你可以不停地追问着傻傻的问题而人不感到疲倦。” “因为年轻，没有人会惊异于我们的大胆，你可以凭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去挑战人生中所有的未知数。” “因为年轻，没有人会批评我们的狂妄，你可以扬着下巴对一切困难说‘不’。” 身后的许博扬怔了怔。 立园私立高中的同学们也被这突然就热血起来的腔调搞的一愣一愣。 然后楚文卿的语速再次放缓—— “所以，对于我以前，还有将来，说过的张扬、狂妄的话，请务必不要在意，毕竟我也还年轻。” 哎？ 这不对吧！ 刚刚被爆了微光的身份，又拿了微小说联赛的第一，不管怎么想，此刻的楚文卿也应该是志得意满的状态。 就算想表达一下谦逊，可姿态放的也太低了吧。 这样的话，差不多和道歉无异，但事实上该道歉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咳嗯——” 楚文卿又停了停，目光环视四周，小一会儿，这才从容地继续说道： “准备好了的话，我就开始了？” 准备什么？ 在这个问题还没来及想明白之前，楚文卿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而接下来似乎才是正篇—— “对于这次微小说联赛，感谢设立了奖项的作协，而这次联赛将第一的荣誉给我——” “我想说，我会写小说，这我知道，所以对于评委老师们对我的肯定，我也给予充分的肯定，没办法，谁让我是楚文卿呢。” “哗——”台下顿时热闹开了。 这话够嚣张，什么叫谁让你是楚文卿？因为是楚文卿，所以第一是理所当然的，是这个意思么？ 楚文卿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下去。 “做一件事，随随便便就能成功，我想，我的才能局限于一方面，可能发挥不完全。” “至于其他的，比如音乐、mad、漫画，动画、游戏，当然也包括小说。” “对此抱以期待、或怀疑的所有人、任何人，我想说，我，会一直努力下去，直到——” “吾等前方，再无敌手。” 噗—— 这次不光是立园，在场一部分不太热衷的人也跟着一块儿喷了。 你妹啊…… 敢情你事先说了那么一大段慷慨激昂的都是铺垫，就为了捯饬出来这几句话？ 而至于这几句—— 狂妄，是够狂妄的，没白费了先前找的那么多理由。 这哪里是中二病，这简直就是中二癌，还是晚期的。 先不说你内“肯定评委”，还有内“谁让我是楚文卿”，这都算小事儿了。 想在acgn业内的各行各业都做到顶尖，可能吗？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就算有几个脑子，单凭一个人的力量也是不可能办到的吧！ 立园的孩子们又一次被震惊了。 而且还震的更加彻底。 这地图炮可比上次青木那会儿轰的响多了，范围也广多了。 吾等前方，再无敌手—— 这是闹哪样啊！ 这是要挑战全acgn圈么？ 没错，对于楚文卿来说，的确是这样。 他就是这样，无论是楚文卿，还是微光，他并不希望会有什么改变。 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骄傲，一如既往的自负，因为他背负着的，可是一整个世界。 微微躬身，算是致礼，楚文卿向后退了两步，站到人群的排头。 会场当然会有掌声，毕竟《全职》拥有的粉丝数量不容小觑。 但却也不乏唏嘘，而且出乎意料的整齐—— “噫——” 立园的座位席是块儿重点。 作为两次地图炮最直观的受众，他们当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只不过和上一次不同，有的人脸上挂着的是笑，有的，却依旧是不屑。 原本坐在楚文卿左侧的许博扬，现在是站在了他的右边。 许博扬有些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就学生的群体而言，他算是个聪明人。 而且，从论坛上，一直到现在的接触，他多少也有些清楚楚文卿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你这是何必呢？” 主持人唠唠叨叨地陈述着结束语，记者们疯狂拍照的时候，他压着嗓子，轻声问道。 “嗯？” 楚文卿偏过头，看了眼许博扬纠结着，似乎不愿意承认的表情，随意地笑了一下。 “都还是孩子嘛。” 对于这样的话，尤其还是从一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人口中说出来，实在是槽点满满。 但此刻的许博扬却不想吐槽。 他宁愿相信楚文卿依旧是个哗众取宠，以此来博得关注的小丑—— 但微光的身份曝光，楚文卿本就是光芒万丈，实在没必要这么劣等的给自己抹黑。 而且，平心而论的话，许博扬自己是做不到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名誉的地步。 ——全领域问鼎，绝对是不可能的，毫无疑问，这算是自黑了。 消除一个人的负罪感，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让他觉得自己没错。 许博扬不想用宽容，或者伟大来评价楚文卿，因为他觉得这种做法很愚蠢，而且无法理解。 但对于楚文卿来说，自己都二十五快二十六的老家伙了，和一帮小孩子们计较什么呢。 不过，更重要的是——太受欢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儿。 他已经受够了一天三次的告白，一天十封的情书。 经过上次的成功作死之后，告白和情书出现的频率成功锐减了，可如果楚文卿就是微光——这种事儿传出去，那么可想而知…… “这次是我输了，在超过你之前，我不会再去纠缠青木。” 许博扬正过脸，低着头，郑重地说道。 他没有什么怨言，而且竟然还有点心服，与一个创作出名作却依旧甘心默默无闻的人相比，自己的成绩真的上不了台面。 楚文卿并没有在意他偷换的概念，只是点点头。 “那你要加油啊！” 一如原先在论坛上一样的回复，只不过这次分量就有点重了。 …… 第五十章 兑现还是耍赖？ 南都第三十六届微小说联赛，在大多数人的唏嘘声中尘埃落定。 其中最大的赢家并不是楚文卿，而是华世天娱。 江宏炜心里都乐开了花。 楚文卿这孩子实在是太配合了，他只是想推波助澜得到炒上一把，没想到人家直接给整了个重磅新闻。 新的名作作者口出狂言要挑战整个acgn圈，这难道还不够劲爆么？ 作为资深的传媒业内人士，江宏炜很清楚舆论倾向的好坏根本无需在意，越有争议越火这个道理。 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筹备，联系哪家报社开喷，哪家媒体洗白，然后再请些水军互为攻防，各有胜负。 最好能闹腾上个十天半个月，坚持到《全职》和《君名》实体出版的首次发布才好。 站在江宏炜的身旁，看着他那一脸意味深长地笑，楚文卿就知道他在盘算着什么。 好在这位副总裁大人多少还算有些良心。 大会刚宣布结束，他就转过身，锤了下楚文卿的肩膀，然后竖起大拇指： “好小子，真有你的，干得漂亮。” 原本还以为楚文卿对炒作这种事儿不太感冒，所以才不愿暴露身份，但现在这么一看，简直就是深谙此道的大师嘛。 “你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待会儿那些记者来了，口水估计都能把你淹死，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应付。” 这个提议确实很不错。 作为刚刚出道的新人，楚文卿当然没有自己的经纪人，公关这方面交给签约公司也是无可厚非的。 虽然签的不是作者协议，而是作品协议，但以华世的实力来讲，也不介意揽下这块儿工作，尽管是白活。 江宏炜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作为顶级娱乐公司副总裁身边的团队，应付起这些小记者，自然是手到擒来。 楚文卿就很不客气的一点头，转身从舞台后的专用通道跑了。 刚出了礼堂，怀中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一看屏幕，是青木的。 “你在哪？” 大小姐依旧十分干脆的问道，似乎心情并没有什么波动。 身旁的顾念夕倒是气恼地看了眼自己手机，就晚了那么一步，让她先打出去了。 五分钟后，站在柳树下的楚文卿就看到两个靓丽的倩影向这里跑了过来。 “干嘛要说那样的话，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刚一见面，青木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作为整个立园为数不多算得上比较了解楚文卿的人，她不觉得楚文卿会是那样狂妄自大的人。 就连写出了《全职》这样的名作，他也从来没有宣扬过什么，以至于自己都被蒙在鼓里。 这样低调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青木大小姐也不蠢，稍微想一下自然也就明白了，可能这里面饱含了个人些许的任性，但她已经感到很不忿。 “就是就是。”身旁的顾念夕也忍不住帮腔，两个小姑娘难得地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班长大人无疑是很为楚文卿着想的。 她盼着这一天很久了。 只要知道了他就是微光的话，那大家的质疑、否定、嘲笑，统统都会烟消云散的吧！ 那样的话，自己的未婚夫大人也就吐气扬眉一把了。 楚文卿的好，对她来说也就是自己的好。 可就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样的结局，那一张张惭愧的表情还没来及欣赏够，自己的同学们又成功被他撩拨起了火气。 “你看，我就说吧！他绝对是中二病。” 顾念夕亲耳听到身旁的同学就是这么说的。 小姑娘也是被气的不行，平时善良的性子都被丢到一边。 “所以说，你管他们干嘛，根本没必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说到底，她其实还是个很护短的人。 但被她护着的那个人却一脸奇怪的“哎？”了一声。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单纯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而已啊！” 哈？ 青木愣了一下。 单纯把想法说出来？ 问鼎acgn圈内至高，这个想法可真是有够单纯的。 她并不是不相信楚文卿的能力，只是不相信他真的有这么单纯。 他呀，可坏着呢！ 顾念夕也没好气地小拳头锤了他一下。 自己可是一本正经地帮他说话呢。 但事实上楚文卿也很无奈啊。 想让人相信自己是真的想要征服世界，怎么就这么难呢？ 手机再次震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署名是楚楚。 走了—— 简洁明了的两个字，果然是妹妹大人一贯的风格。 但正当楚文卿准备锁屏的瞬间，手机再次震了一下。 下周回家—— 楚文卿深吸一口气，好心情变得有些糟糕。 看着孤身一个人的青木，楚文卿开口问道： “沈若熙学姐呢？没跟你一起来么？” 印象中，她俩可是形影不离，关系好的非比寻常。 “再过几天就是艺选的日子了，最后的一些时间，她说要再好好准备一下，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青木简单地解释道。 楚文卿点点头。 这段时间总是不经意地就想起沈若熙。 也许是因为她是自己规划中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吧！ 研究和学习过程，差不多也到了能让自己满意的地步，正好等沈若熙艺选结束了，腾出时间来可以好好配合一下。 心里想着事儿，一抬头，映入眼的正好是青木那淡笑着的脸蛋。 明明已经知道结果，还表现的这么淡定，他就有点想欺负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嗯——这句话包括你么？” 这是刚一见面时，青木说出来的话。 可此刻跑到了楚文卿的口中，再配合上那饱含侵略性的眼神，微微勾起的嘴角，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青木脸一红，她当然知道楚文卿指的是什么。 说起来自己怎么就会提出了那样夸张的赌注。 心头慌乱，可嘴上依旧嘴硬地说道：“等、等销量出来再、再说。” 两个人都知道，这样的垂死挣扎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好，我等着。” 楚文卿只是点点头。 看着一脸狐疑地再他俩身上扫来扫去的班长大人，他一拍小姑娘地脑袋：“走了。” 没想到这话一说出口，青木跑的比他们更快—— “我先走了！” 说完撒腿就跑。 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是微光。 怎么也不会想到，让她感到好奇的学弟，一出手就会是名作。 现在可怎么办，对手的强大超乎想象，而赌注……可是女仆。 还是为所欲为的那种。 兑现or耍赖？这是个问题。 …… 第五十一章 艺选开始 （昨天到家就睡了，有点重感冒，今天开始补，尽量更。） 秋初夏末的最后一天。 尽管的确是周末，但楚文卿还是感受到华世这座庞大机器的运行效率。 有关南都微小说联赛的事情，第一时间被推送出去。 网络时代的便利性充分体现出来，仅仅两个小时的时间，各大网媒平台就公布了微光的个人信息。 甚至就连小学、初中这种事儿都挖了出来。 当然，重中之重的还是那场不要命一样的获奖感言。 诚然，《全职》的成绩的确好到让人无话可说，但正是因为这样，在这个时机，说出这样的话，也更让人觉得是骄傲的表现。 刚刚问鼎名作就扬言要挑战整个acgn圈，而且还是用这么轻佻的方式，太不尊重人了。 这不是把那些努力爬到今天的前辈们视如草芥么……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某种意义上来说，楚文卿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对于一些媒体的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他也就没去计较。 第二天，短时间的缓冲，在华世天娱的助攻下，事件扩散范围更广。 甚至有的娱乐版竟然把这件事当做头条，网上顿时就炸了。 有惊叹于微光年纪的。 有沉迷于那张俊脸的。 当然，更多的还是愤愤不平地斥责他的。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这根本就没把前辈们放在眼里。 年少轻狂，可你也总得有个限度吧！ 微光的支持者们本来还沉浸在自家老师几乎是个完人的愉悦中，这时候一听这反对声那还能忍，简直比骂自己还难受。 辩解、争辩，这一来二去，刹不住车，分分钟就撕了起来。 这当然就是江宏炜所希望看到的。 只是没想到，究竟是微光粉的数量众多，还是华世水军的质量太高。 别的不说，就全民acgn的论坛上，竟然把反对者压的抬不起头，毕竟这儿可是《全职》的地盘。 至于别的地方，也在刻意的引导下，强行战了个有来有回。 甚至包括立园私立高中的校论坛。 微小说大赛之后，楚文卿一直没有现身，但即便是他再次说了那样猖狂的话，这一次帮他说话的人陡然多了起来。 江宏炜是嘴都快笑歪了，他越发觉得楚文卿是个炒作的好材料。 而作为当事人，从颁奖典礼回来之后，楚文卿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虚拟偶像计划的前期工作已经差不多了。 所谓差不多，也就是——能学的都学会了，没法学的也确实没办法。 就比如手绘。 这并不是知识性的东西，更多的是要依靠经验，而经验则是由实践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这就注定无法一蹴而就。 tr-fire的强大功能包括了人物建模、背景设计、甚至包括服装都有着数十万块模板。 但唯独面部是不行的。 因为选择了原创脸谱，这就意味着角色的全套脸部动作，都要自行设计完成。 还得再想办法。 楚文卿托着额头，在纸上写着歌词。 人设、风格都已经确定，最后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歌曲。 作为“江山如画”这一乐章的第一首曲子，毋庸置疑会是最重要的，它将决定了听众愿不愿意继续听下去，更何况第一印象往往才是最深刻的。 成竹在胸，写一首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楚文卿并不清楚，但对他来说就是瞬息即成。 将歌曲导入到tr-fire中，楚文卿摘下头盔和触点手套走出来。 至此，除了声源和一个画师，前期工作全部完成。 …… 华世到底还是失算了。 在兢兢业业地炒了几天的话题之后，眼瞅着实体发布的日子将近，艺选的到来，瞬间摧垮了大伙儿对于微光的关注——还仅仅是前奏。 这个世界的艺术选拔，不再是向前世的艺考那样，只有小范围的关注度。 由于娱乐行业的发展，艺选早就成为了一个全民性的事件。 全国、同一时间，由各大艺术学院和大型娱乐公司联合组成的评审团，交叉派往各自不同的城市，进行海选。 通过海选之后，再由内部筛选，决定去向。 艺选非常严格，哪怕是南都这样的国际化都市，充其量也只有50个名额，这还是包括了歌唱、表演、配音、主持等各个系统的。 即便歌唱是热门分类，分到的名额相对多一点，但也不过就7、8个。 南都800多万人，这么一算何止万里挑一。 好在正是因为名额稀少的缘故，为了保证公正性，整个选拔的过程是绝对公开的。 就如同前世的选秀节目一样，只不过规模上要大得多得多。 尽管华世为了应付艺选的话题冲击也做了不少准备，但当评审团到达南都之后，就连立园的校论坛上，都看不到楚文卿的字眼了。 “听说了么，艺选的评委们到了。” “早就知道了，这次的评委是天海来的吧？” “嗯，帝盛娱乐和天海艺术学院的老师一起组的团。” “我去，真的假的，听说帝盛的老师都可严可严了，去年他们去锦城可都把人家小姑娘说哭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没资格参加。” “我这不是替学姐们担心么。” “话说，我们南都的评审团是去哪儿了？还是华世和南艺的老师么？” “今年好像多了个星海娱乐的老师。” …… 艺选还没开始，铺天盖地的八卦就先传开了。 这无疑让准备参加、又好不容易得到校推荐的姑娘们紧张个够呛。 再次见到沈若熙，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这一个礼拜，无论是青木还是楚文卿，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打扰她。 他们太清楚这次艺选对于沈若熙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了。 坐在天台的护栏边上，优雅地荡着两条裹着肉色丝袜的小腿，修长而匀称。 依旧是那样恬静而温柔的淡笑，微风轻拂着少女的发梢，她撩了一下，随即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楚文卿。 沈若熙赶忙跳了下来，难得的放纵让她还是觉得有些失礼，双手合十着向楚文卿致歉。 他倒没觉得有什么，顺手就将眼前低下来的小脑袋揉了个一团糟。 沈若熙也不生气，而且在她的身上个似乎察觉不到丝毫的紧张，反倒是有点兴奋。 “准备的怎么样？” 按理来说，考试前问这种问题是禁忌，但还是没忍住。 沈若熙笑的就更开心了。 伸出手，比划出一个“8”的样子。 那意思，是在说—— “我可是准备了八年了哟！” 第五十二章 惊变 周五下午，南都商演圣地，潇祁山国家会馆。 偌大的会馆根据a到g馆，被划分成了好几个区域，对应不同系统的艺选。 穿越过来后，楚文卿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不得不说，娱乐行业带来的巨大利润推动下，人们对于这一块儿的重视也让他惊叹。 即便只是一个在高中生范畴内的艺术选拔，却也搞的如此大气磅礴—— 看着已经搭建好的现场，星光璀璨，红地毯铺成过道，连接着半个足球场大小的舞台。 两侧分列着八个评审位，此时上座的，不是艺校的名师，就是娱乐业的大佬。 而下面的观众席，作为南都最大的表演场所，即便只是其中一个会馆，也足以容纳上万名观众。 “要在这里完成人生的首场演出，也是不容易。” 楚文卿感慨一句，缓缓地说道。 这都已经不只是众目睽睽的级别了。 要在万人的注视之下，再顶着几个评委挑剔的目光，对于还没有出道，刚刚准备走上这条路的孩子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场考验。 想想多少高中的孩子们，还会因为在同班面前做个表演而面红耳赤，而在这里，可是全南都，全中洲关注的焦点。 “但也就不枉自己对于艺术的热情了，不是么？” 顾念夕笑着在他身边回应道。 楚文卿点点头。 他们是下了课才从立园赶过来的。 青木没有和他们一起，自从知道了自己就是微光之后，这丫头总是躲着自己，想想也是好笑。 毫无疑问，她也肯定来了，至于在哪，暂且还不清楚。 艺选的第一天，流程从早上就开始了，等到他们赶过来的时候，正进行到了如火如荼的时候。 歌唱这个系统无疑是最热门的，正值放学的时间点，陆陆续续学生模样的人从门口鱼贯而入，不消片刻，万人的场馆都被填满。 好在他的帽子压的比较低，再加上大多数人的注意力也全集中在了台上，目前为止还没人认出来他。 到了约好的地方，楚文卿给沈若熙发了个信息。 不消片刻，就看到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娉婷的走了过来。 “青木没和你一起？” 一见面，楚文卿就不怀好意地问道。 这个问题让沈若熙比较为难，一方面好友要求保密，另一方面自己又不想骗他。 纠结了一小下，这才比划道—— “她说她没有来呢。” 楚文卿就笑了。 顾念夕不懂他们两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就略感不爽的揪了两下。 沈若熙领着他俩到离舞台近，而又相对空旷的一块儿区域。 这里是给考生休息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下午，考完的考生有些受不了打击的，陆陆续续也就走的差不多了。 她的选拔赛是在明天，本来今天是不用来的，但了解评审老师们的喜好，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所以沈若熙还是早早就过来了。 抽签排在比较靠后的位置，说起来，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优势。 刚开始时，评委们的标准把控的肯定比较严格，而越靠后，因为名额的限制和约束，这个标准相对的可能就会稍稍降下一点。 当然，也只是一点点，相比于从全南都数百名优秀考生中脱颖而出，这点优势也不算什么。 每个考生只有五分钟时间，时间到或者表演结束评审打分，六名评审的总分相加之后，排行前八名算是通过，这就是艺选的规则。 简单，但也相对公平。 一方面评审来自不同的团体，另一方面又是地域性的交叉评审，再加上完全公开，层层措施之下，也算的上是尽量公正了。 这一块儿，一直都是艺选最为看重的环节。 目前为止的最高分50.3，一天的选拔下来，最高的不过平均8.4分一人，的确是非常非常严格了。 “往年的最高分多少？” 看着舞台上尽展歌喉的同学，楚文卿好奇的问了一句。 沈若熙无疑是最清楚的了。 “这几年，最高分是55.6吧，一般都是在最后一天才会出现。” 她微笑着解释，楚文卿点点头。 这并不难理解。 进入前八才算通过，而第一天，多了不说，至少也要前三才能说有希望，甚至第一天的前三，到最后一个的过不了也是有可能的。 看着又一个被分数直接cut的同学黯然离场，一些媒体还不舍地追拍着人伤心的表情，楚文卿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场内突然间整齐的呐喊声打断。 并不是声音太大，而是因为内容是—— “立园、立园、立园……” 他们身处的角度太靠边，看不到最右边大屏幕上的选手介绍，但从这欢呼声中，也听的出来。 “我们学校的同学上场了！” 顾念夕都有些小激动地拉了拉楚文卿的胳膊，望着舞台兴奋地说道。 “要不你也去试试？” 班长锤了他一下。 顺着目光望过去，看清人影之后，楚文卿也是一愣。 “居然是她啊！” 身旁的顾念夕悠悠地说道。 隔得时间不长，小姑娘也认出来了。 没想到一过来，第一个看到上场的同学居然就是宁玉，就是那个被青木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个宁玉。 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参加艺选。 以她的家世，拿到推荐并不奇怪，而第一次没能通过，也足以说明了艺选的公正性。 楚文卿对这个刁蛮到一定程度的黄毛丫头没什么好感，更何况她还欺负过女神大人。 想着想着，一扭头，看到沈若熙竟然双手合十，虔诚地念叨着什么。 以她的性格，当然不可能会是诅咒了，楚文卿就乐了。 “我说，她可是总欺负你的啊，你还帮她祈福？” 沈若熙这才睁开眼。 “宁玉，她也很努力的。” 她笑了笑，在沈若熙的身上，似乎从来就没有仇恨这样的概念，无论什么时候，你看到的都是暖心和善意。 但不知怎么，楚文卿却越发想欺负她，莫名的就有种想把这项权利独占的冲动。 “开始了呢。” 沈若熙戳了戳，提醒了他一下。 楚文卿这才摇摇头，驱逐掉自己心中邪恶的念头。 但还没来及转过头去，随着悠扬的前奏响起，瞬间，他便看到沈若熙的面色变的煞白，甚至就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 第五十三章 给你一个吻 沈若熙颤动的瞳孔，抽搐般紧缩着。 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吃惊，更像是震惊。 纤细的柳腰，几乎支撑不住那摇摇欲坠、单薄的身躯，眼看着就要摔下来。 楚文卿一把扶住了她。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那双一向温柔的大眼睛中，水汽迅速地积攒，然后泪珠无意识地滚落下来，顺着脸颊两侧划落，低落到冰凉的地板上。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个前奏，沈若熙实在太熟悉了。 舞台上的宁玉似乎也看到了她，嘴角微微勾起，嘲讽般地浅笑了一下。 然后端起手中的麦克风，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你并不知道 是否还有走下去的必要 …… 一模一样。 完全一模样！ 沈若熙再也无法忍下去，第一次不温柔地推开了楚文卿，小手捂着嘴，踉踉跄跄地就向外跑去。 一张脆弱的薄纸从她指间滑落，掉在地上，落在楚文卿面前。 这下，他终于明白了。 雪白的纸张上，黑色所留下的字迹，像是讽刺，像是嘲弄。 没有由它的创作者表现出来，而是千不该、万不该的从台上那人的口中蹦了出来。 这、原本是沈若熙打算用来参加艺选的原创歌曲啊！ 一字一句，分毫不差。 楚文卿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 注意到这边的异样，顾念夕也凑过身，奇怪地问了一句。 “自己看吧！” 他麻溜地捡起地上的纸张，塞到顾念夕手中。 没时间多解释上一句，顺着沈若熙还没消失的背影，匆匆追了过去。 今年，是最后一次了吧！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沉重。 会馆外的一颗柳树下，阳光不曾照到的阴影里，条条柳枝耷拉下来，似乎也在表示自己的垂怜。 在那儿，一个身影蹲着，努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看起来渺小、而又脆弱。 楚文卿快跑了两步，走近，便听到一阵阵压抑到极点的抽噎，从那里传来。 就算是到了这种时候，她仍旧努力不让自己给他人带来麻烦。 但就这样一个人，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的不公正发生在她的身上。 沈若熙就在那里，抱着膝。 哭泣中“呜呜”的嗓音，因为克制而变的格外沙哑，与原先楚文卿听到的甜美完全不同。 紧皱着的眉头，狠狠闭着地双目，似乎是在回避，她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沈若熙的肩膀剧烈颤抖着，溢出的泪水早就将那张俏脸打湿，甚至连环抱的手臂上也湿漉漉的。 看起来就像是暴风雨中飘摇的一叶孤舟。 她没法做到像其他人那样撕心裂肺地宣泄出来，但这样，却反而更让人怜惜。 楚文卿不由分说将她拖了起来，他的力气由不得这位大姑娘反抗，随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实在太心疼了。 第一次看到沈若熙做出这样的表现，即便是被欺负、被嘲弄、被排挤，她也从来都是一笑而过，只有这次…… 被剥夺了毕生的梦想，以及八年的努力和心血，究竟会让人有多痛苦？ 楚文卿并不像尝试，更不想让沈若熙品尝这不属于她的苦果。 就在她想要再次逃开、回避这现实的瞬间，楚文卿揽住她的腰，然后对着那张樱桃小嘴狠狠吻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还有我呢！ 世界安静了…… 正处在痛苦和矛盾中挣扎，本就有些神志不清的沈若熙，迷茫的大脑瞬间当机。 整个人如同被暂停了的机器，僵在了那里。 扬起的手臂，就这么定格，被泪珠朦胧的大眼睛睁开到极限。 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一切都太不真实，太过梦幻，但只有那个人嘴唇上传来的温度提醒她——哦，原来这都是真的。 足足半分钟，一片空白中的沈若熙甚至没顾上脸红。 直到楚文卿离开，柔声地问道： “好点了么？” 她那欺霜塞雪的肌肤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头红到尾。 心乱如麻。 这个吻给她造成的冲击，甚至让她短暂忘却了自己作品被盗的事实。 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强心剂只是暂时的。 楚文卿当然知道这样的程度，不可能让女神大人真正安心下来。 今年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努力了八年，而且信心满满，没有人会比她更重视这次艺选。 礼堂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从今年艺选开始至今，前所未有的热烈。 宁玉凭借一曲《梦想家》，拿到了51.6分的高分，刷新了艺选成绩，成了no.1。 而这一切，原本都是应该属于沈若熙的。 她的小脸再次黯然下来，泪光盈盈，又要夺眶而出。 楚文卿按住她的肩膀，柔声在耳边说： “还有一天，来得及。” 权当是安慰，但根本没用。 事到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算她现在去告发宁玉，且不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首歌是她原创，就算有把握，这一来二去的拖拉，等到真正结果出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她没有作品参赛，这就是事实啊。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写出一首新歌来参赛。 但只有一天的时间，这……怎么可能。 就算写出来，质量上也肯定够不上艺选的层次。 沈若熙抽噎着摇摇头。 随即，就看到楚文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纸笔，开始在上面写些什么。 不一会儿，他递过手稿，沈若熙这才发现，原来是歌词。 “有我呢，别怕！” 他依旧随意的揉了揉自己的发丝，很不在意地说道。 但一首歌……这样就能写出来？ “乐谱没时间画了，我直接教你唱吧，配乐我今晚回去帮你做出来！” 说完顾不上沈若熙的反应，楚文卿就开口清唱起来——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 那就让我不一样 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 等到他把全曲唱完，发现沈若熙一如先前吻她时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这真的是刚刚零时写出来的一首歌？ 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而且，还好的有些夸张…… “这是为我写的？” “嗯，歌名就叫《倔强》。” 第五十四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倔强》，一如这首歌的歌名。 前世是由五月天创作、演唱，一首感动了无数人的励志歌曲。 此情此景，放在沈若熙的身上，演绎出来真的再适合不过。 尽管她的性子温婉，从来与世无争，但对于梦想的倔强，执着了八年的努力，即便两世为人，也并不多见。 来到这个世界至今，所认识、见识过身边的人里，对于楚文卿来说，唯一说得上尊重的，那就是沈若熙。 她的人生如果注定写满了悲剧，那就由自己来纸笔开垦，亲手改写吧！ 楚文卿温柔凝视着眼前的人儿，目光从未有过如水一般的宁静。 “这是给我的？” 沈若熙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用来参加艺选的作品，之所以要求原创，就是因为在通过艺选正式签约时，这第一部作品会当做处女作一同绑定卖给学院或公司，交易所得虽然不是金钱，但却是更加珍贵的——资源。 这样一首优秀的作品，以沈若熙的眼光并不难看出来，并不一定要是自己，给任何一个人都能充分发挥出它的价值。 就这么送给了自己，试试上她什么也没有付出，除了—— 她想到了刚才那个吻…… 脸蛋烧的滚烫。 “这本来就是写给你的，原先没打算这么早就曝光出来。” 楚文卿淡笑着说道。 出于本能和性格，沈若熙觉得应该拒绝，但到了眼下这个迫在眉睫的时候，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低着头，缓缓绕着手指，因为她无以为报。 就在少女还沉浸在小小的纠结中，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顾念夕终于从会场里走了出来，打破了这片僵局。 与楚文卿的心情差不多，她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宁玉刚刚得了51.5分，是目前的最高分了。” 声音有些沉重，顾念夕还不知道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在她看来，沈若熙的梦是完了。 方才的演唱，在现场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看得出，评委们对于这样一首歌都是十分认同的态度。 51.5，即便是放在往年的艺选成绩中，也足以算的上优秀，通过基本上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原本都是应该属于沈若熙的。 楚文卿很清楚，更清楚如果是沈若熙的演唱，完全可能拿到更好的成绩。 他是听过那宛如天籁般的歌声的。 她的实力，原本就应该走到这一步，自己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不过，对于沈若熙来说，这却是实实在在的雪中送炭。 “好了，快回去准备吧！我也回去把配乐弄好，晚一点就发给你，时间不多，好好练习一下，我可是从很早就期待能听到你唱这首歌了，就当是回报，请务必把它唱好。” 楚文卿拍了拍仍低着的脑袋，一如往常的随意，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沈若熙抬起头，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目光逐渐也坚定起来。 许久，她才重重地一点头。 “嗯！” 一声清脆的鼻音，这一次是从她的嗓子里发出来的。 再也不能比这更郑重了。 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好，无论如何，她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收起了手稿，沈若熙并没有在多说什么，快步离去。 时间紧迫，不论是楚文卿还是她都不能再浪费分毫。 只有顾念夕有些茫然。 “怎么了？什么歌？不是被宁玉……” 那个词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即便只是想到，顾念夕都觉得有些反胃。 剽窃，无疑是比抄袭更恶心的东西。 “没什么，只不过写了首新歌而已，走吧，我们也赶紧回去做伴奏。” 楚文卿轻描淡写的叙述，却让顾念夕吓了一跳。 虽然她知道未婚夫大人最近似乎一直在研究音乐方面的东西，连tr-fire这种超级设备都买了回来，但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啊，作为人的学习速度，怎么可能有这么快。 “新歌？谁写的？你写的？还有伴奏？” 顾念夕的小嘴，几乎如同连珠炮一般，一口气吐出自己全部的惊讶。 “难道是你写的么？” 楚文卿歪着头，无所谓地啧啧嘴。 “这可是艺选啊！你、你这样会不会太随意了。” 作为他一直以来的绝对支持者，就连顾念夕都忍不住想要吐槽。 这也太草率了吧！ 而关键问题是，沈若熙学姐又怎么会答应。 一个才接触这方面不到一个月，彻头彻尾的新人，作为为艺选学习了八年的前辈，随便创作一首，也应该要比这好的多吧。 “明天不就知道了么。” 楚文卿也不想解释什么，却听到顾念夕还在小声的嘟囔一句： “希望学姐不会太丢人。” 这里的丢人，指的不仅仅是个人了，还包括了南都和立园，这可是学校推荐的名额。 楚文卿的眼睛一瞪，班长顿时就变成了鹌鹑，低着头，缩了缩脖子。 楚文卿没好气地扯上她就准备往外走，他要赶紧回家。 但一抬头，却迎面看到宁玉正在好几个人的簇拥之下，从会馆中走出来。 依稀认得正是轻音社的那几个。 “前辈真是太厉害了。” “这一次是妥妥的通过了，51.5分，放到往年都是超高分了呢！” 听着耳边的恭维和迎合，宁玉的头扬的更高，像只高傲的孔雀，却也越发觉得自己做对了。 谁不是这样呢？ 而且，就像沈若熙这样的性格和家世，即便通过了艺选，也只会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而已，只有自己，才能充分发挥这个名额的作用。 她，并没有错。 错的是软弱。 舞台上那挑衅的眼神，就像是料定了沈若熙不敢、也不会告发她一样。 果然，沈若熙一如她所料的那样，只是捂着脸跑了出去。 呵，自己是对的。 宁玉如同女王般睥睨地扫视着外面空旷的场地，畅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仿佛一切都唾手可得那样。 艺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一小步，但对她这样家世显赫的人来说，却已经是一大步。 陡然间，视线的边角看到两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尤其是那个男生，她认的更加清楚。 第一次见面时，还只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却已经比即便是通过艺选的她，走的还要更远。 明星作者的影响力，绝对不比她们这些艺人差，甚至更甚。 虽然对方只是无声地扯了下嘴角，但不知怎么，她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 第五十五章 死不了人就行 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而在那之前，人生得意须尽欢吧！ 楚文卿已经过了和人嘴炮的年纪，而且他也深知，在拿不出确凿证据之前，这么做只会让自己像个小丑。 顾念夕满脸不忿地恨恨盯着宁玉，尽管她和沈若熙严格说起来，并没有特别的亲密。 但损人利己到了宁玉这个程度，她实在忍不了。 楚文卿没有吭声，她也不会说什么，但想走的时候，却被楚文卿拉住。 他们不需要先走，因为对于宁玉来说，看起来像是退让。 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她，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波澜，看起来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擦身而过的时候，宁玉有些心惊胆战，她完全不知道楚文卿到底想要做什么。 直到走到了身后，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冷着声，似乎强行给自己壮胆一样“哼——”了一声。 却听到身后传来了淡淡的回应—— “幸好，只是废掉的歌而已。” 宁玉的瞳孔猛地抽搐了一下。 什么？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废掉的歌？打算用来参赛的并不是这首么？也就是说，还有更好的？ “这不可能！” 她几乎下意识地就喊出口。 看沈若熙当时震惊的样子，已经哭着跑出去时的神态，完全不像是在演给自己看的样子。 而且，这个结果绝对是她接受不了的。 既然已经这么去做了，无疑是承担了巨大的风险。 别的不说，会让她害怕的至少还有一样——那就是青木。 那就算是这样，顶着司月家的怒火，现在告诉她，她所拿到的只是被废弃掉的一首歌。 这怎么能甘心！ 她猛地转过身，恶狠狠地盯住楚文卿，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但那表情，已经只是一潭死水。 不止没有愤怒，反倒轻笑着问了一句—— “什么不可能？” “她不可能还有更好的歌！” 楚文卿的笑意更胜。 “她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沈玉顿时愣在那里。 先前的那些话，她几乎都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但说到了这个份上，周围可还有那么多同学，“她的歌已经被我拿了”这样的话当然不可能说的出口。 “我、我是说沈若熙不可能有比我更好的歌！” 她嘴上有些许的慌乱，但还是强行镇定下来解释道。 周围几个轻音社的同学也开口帮腔道： “就是，沈若熙怎么能和宁玉前辈相比。” “哦？这么说，她用来参赛的歌，你见过？听过？还是……用过？” 楚文卿似乎玩笑般地调侃着，脸上的笑意不减，听上去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儿。 但只有宁玉看到，他眼神中的一丝阴郁，正轻蔑地注视着自己。 不等她回答，楚文卿就继续说下去： “反正明天不就知道了么。” 宁玉的快速起伏了几下。 本能上，她想否认楚文卿的说法，但对方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又让她有些动摇。 “好，我等着。” 半晌，她才沉着声，用有些嘶哑的嗓音开口说道。 随后不管楚文卿的反应，也顾不上身边的同学，转过身匆匆离去。 这一次会面，将她取得成功后喜悦的心情完全搅的一团糟，心烦，或者说，有些气急败坏。 …… 一回到家，楚文卿就把自己关回了房间。 幸好有着tr-fire这样的超级设备的存在，上万种拟声功能的强大可不是闹着玩的。 乐谱在心中，伴奏的制作也不算太麻烦。 只不过楚楚回来时，却是顾不上了。 今天是周五，又到了楚楚回来的日子。 她只是打开房门看了一眼，正在工作中的楚文卿头也没回，随后房门又悄然关上了。 终于赶在晚饭前将伴奏赶出来，给沈若熙发了过去。 而事实上，楚家三口人，因为楚文卿的关系，晚饭时间被推迟到了八点。 推门出来时，顾念夕和楚楚一如初见那样坐在沙发上说些什么。 楚楚只是听着，然后等顾念夕的话讲到了尾声，才微微一点头—— “明白了。” 清冷的嗓音，依旧没有表露太多情绪。 随后，她扭过头，对楚文卿开口道： “这件事我来办。” 说着就摸出手机，向着阳台走了过去。 “什么事？” 楚文卿有些茫然。 自己的宝贝妹妹，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学姐的事情，楚楚问了这两周的情况，说到今天下午，她也就知道了。” 楚楚走后，顾念夕向楚文卿解释道。 这两周的情况……别人问的话，可能是关心或者寒暄，可楚楚的话，大概是事无巨细的程度吧。 但即便就是这种通风报信的事，顾念夕也久堂堂正正地承认了。 楚文卿也很无奈，但更多还是不安。 “你打算怎么办？” 他勾长了脖子，冲着阳台上大喊了一句。 楚楚似乎是正在打电话，回答只是匆匆应付的一句—— “死不了人。” 楚文卿就深吸了一口气。 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又吐了出来。 …… 周六，南都艺选的第二天，依旧是潇祁山国家会馆。 正值周末的第一天，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眼前的盛景的话，那只能说昨天——周五的情形，完全只是前奏。 由于会馆内的秩序要求，没有座位的观众是禁止入内的。 而场馆外也是有大屏幕直播馆内情况的。 虽然这和在家看电视直播也没什么区别，但从一大早开始，就连会馆外的那一大片空地上都站满了人。 依旧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为主的群体中，却也不乏一些大叔大婶，也许是考生的亲属，或者亲属的亲属的亲属吧。 楚文卿带着楚楚和顾念夕是中午来的。 沈若熙的情况是不可能再早到了，事先已经电话联系过了。 等到他们感到现场时，国家会馆的正大门都快要挤不进去了。 沈若熙的上场时间被安排在下午四点，他们一直等到临近三点，沈若熙才在青木的陪同下翩然而至。 而今天的见面，楚文卿再次被惊艳到了。 …… 第五十六章 绽放 今天，是沈若熙第一次登上这个舞台，也是她二十三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地方。 看的出，她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一席深色的长裙，将她本就雪白的肌肤衬得更加耀眼。 粉玉雕琢的脸蛋上施了淡妆，少一分素雅，多一点成熟。 黑色的头花待在头顶上，不失俏皮，也没破坏庄重。 淡蓝色的连袖手套，与浅蓝的连裤袜相得益彰，黑色的鱼嘴高跟鞋足有八公分，将沈若熙本就不矮的身材衬的更加高挑。 成熟、而且美艳，甚至不可方物。 她一到场，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无疑不是惊叹或者羡慕，让原本乱哄哄的外场都安静了许多。 楚文卿也挪不开眼地盯着望了好一会儿，半晌才由衷地赞叹一句： “今天真漂亮。” 他的夸奖，对于沈若熙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认可，灿烂的笑意在她脸上绽放开，似乎将昨天的全部不愉快都完全丢掉。 “准备的怎样了。” 只有一天的时间，严格的来说，甚至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楚文卿还是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 沈若熙点了点头。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上场前的准备还需要至少半个小时。 几个人也就没有再多聊什么，围着沈若熙就向馆内走去。 路过青木的时候，楚文卿缓了下脚步，低声开口道： “哟，终于肯现身了啊？” 青木的脚步一顿，身子触电般地颤了一下。 “我、我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 她依旧嘴硬地不肯承认。 会有什么事儿比沈若熙的艺选还重要呢？这推脱的意思，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不太有说服力。 “是吗？下周三可就是《全职》和《你的名字》的实体发布会了，你觉得二百三十六万的均销能撑多久？” 楚文卿还没打算放过她，挑着嘴角继续追问道。 二百三十六万，是她《鸾仙曲》至今的销量成绩。 能撑多久呢？ 能撑多久是多久吧！ 至少也要个把月的时间，在那之前，她还有足够的时间考虑一下对策，毕竟那个赌注，实在是有些吓人。 无论如何，楚文卿的话，她是不敢接了。 见她不说话，楚文卿也就轻笑了一声，暂且放过她。 几个人挤开人群，好不容易才来到会馆的后门位置，这里是选手入场的专用通道，人倒是相对要少一些。 赶到的时候，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还有半个小时。 “怎么才来！” 那边很不满的斥责了一句，他差点就要把沈若熙的名字划掉了。 不过看这眼前莺莺燕燕的好几个，都美的有些不像话的份上，作为男士，当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将最后的一点不满作为眼神投向了楚文卿。 “快点进去吧，再过三个就到你了。” 楚文卿也多话，作为亲友，陪同入场这样人性化的规则还是值得称赞的。 领着几个大小美女就走了进去。 后台那边，气氛出奇的压抑。 三个抱着同样目的的考生都暗自叫着劲，也可能是紧张，总之凝重的连呼吸声都显得突兀。 沈若熙倒没有什么不自然，只是带着耳机，继续听着楚文卿发来的伴奏，尽管从昨天到现在，她已经听了有上百遍。 选手们接二连三的上场下场。 艺选的残酷，将失败的痛苦放大了数倍，一年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要从头开始，再熬一年。 至少从方才上去的三个小同学身上，楚文卿没见着有笑着下来的。 终于—— “沈若熙有吗？” 女神举了举手。 “上场吧！” 她转过身，对着一起陪同而来的四个人点了下头。 “加油！” “别紧张。” “没问题的。”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听着四声不同的祝福或是安抚，沈若熙的心也越发沉静下来。 她觉得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更何况得到了那么大的帮助，自己也没什么好不甘心的了吧。 转过身，向着舞台正上方走去。 这一次，舞台下并没有再次响起“立园”的名号。 艺选的快节奏，根本没有什么寒暄问候之类的流程，沈若熙走上去时，舞台的灯光按下，那熟悉的旋律就悄然响起。 而此时，正在人群中冷眼看着台上的宁玉却是愣了一下。 果然，并不是她所拿到的那首歌。 这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是随便写出来应急的，又或者是以前写好但不满意被放弃掉的吧！ 至今，她依旧不肯相信。 沈若熙握着话筒，站在那里，闭上双目，一片安静中，她默守着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是这里。 就在这里。 她从小打到的梦想，半生的诉求，毕生的夙愿，就要在这里实现。 尽管这一路艰辛坎坷，但幸好总有人为她遮风挡雨，铺垫征程。 今天，她站在这儿。 虽然不大，虽然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所有人看着，但她的心在这，她所在意的人也在这。 那就够了吧。 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他们，即便是失败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前奏放完，她端上话筒，唇瓣轻启。 在这个世界，这是属于他和她的歌——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 “那就让我不一样” “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我——如果对自己妥协” “如果对自己说谎” “即使别人原谅，我也不能原谅” 沈若熙一开口，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评委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馆内的观众也停了下来，就连原先的窃窃私语，都丝毫不见。 立园的孩子们鸡皮疙瘩一下子都起来了。 这…… 这声音…… “最美的愿望一定最疯狂” “我就是我自己的神，在我活的地方” 沈若熙的声音陡然提高，她的心也完全沉浸在了这首歌之中。 他说过的，这是为我写的歌——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我在风中大声的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滚烫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没错，她就是这么的倔强，他果然是最懂自己的人了。 能站在这里，唱到这样的一首歌，别无他求…… 第五十七章 这是谁？ 青木怔怔地望着舞台上，那个对她来说无比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也跟着爬满脸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本想伸手去擦，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完。 在场的南都上万观众也跟着一起呆呆地望着舞台。 他们没有青木感受的那么真切，毕竟并不了解沈若熙的过往，以及她能够站在这里，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但从这首歌，这歌声中，却有着感同身受的体会。 哭过、累过、失望、绝望，种种复杂的情绪，或许沈若熙自己都不曾发现，她一直用善良包容着这一切，但直到今天，被这样的一首歌揭开，她才意识到，并不只是单纯和向往，她用自己骨子里的倔强，将这些统统抛在了后面。 究竟是怎么样的经历才能写出、唱出这样的一首歌。 不光是观众，就连评委老师们的眼中都在放光，他们盯住舞台上的身影，格外热切。 “对——爱我的人别紧张，我的固执很善良” “我的手越肮脏，眼神越是发光” “你不在乎我的过往，看到了我的翅膀” “你说被火烧过，才能出现凤凰” 今天，在这里，她就是那只凤凰。 浴火之后，无比耀眼的凤凰—— “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我在风中大声的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 整首歌的过程中，沈若熙一直紧闭着双眼，不曾睁开。 唱到最后，她甚至早已忘了自己身处在梦寐以求的舞台之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唱出这最后一句—— “就这一次让我大声唱” “啦啦啦……” “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啦啦啦……” “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 就这一次，让我大声唱！ 就这一次就好！ 沈若熙真的满足了，她甚至觉得艺选能不能通过，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她所要说的话，所要表达的情感，这首歌通通都有。 畅快淋漓，尽管放声高歌和尽情哭泣已经抽干了几乎全部的力气，但她依旧站在舞台上。 笔直，骄傲，看起来那么的耀眼。 青木哭了。 顾念夕哭了。 楚楚的眼眶也红红的，把头埋在哥哥的怀中。 场上很多的观众都哭了。 最多的，还是立园的孩子们。 他们直到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的卑劣。 全场起立。 雷鸣般的掌声在会场中响起。 那是前所未有的热烈。 不光是这一次的南都艺选，甚至往上数上多届，也从来没有如此整齐，如此统一，如此热烈的掌声。 这不光光只是一首歌，对于大多数人生刚刚启程，还在梦想的道路上摸爬滚打、执着追求的孩子们的来说，这就是他们的心声。 感动。 实在是太感动了。 经久不息，甚至这首歌唱完后，时间已经悄然走过了五分钟，掌声依旧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来越热烈。 沈若熙睁开双眼，环视着场下那沸腾的情景。 刚刚有些平复下来的心情被再次点燃，好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良久。 良久。 才慢慢归于平静。 宁玉呆立在那儿，颤抖着嘴唇，颤抖着手臂，最后，几乎全身都在发颤。 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这样的一首歌，竟然还会有这这样一首歌的存在…… 她也被震撼到了。 但并没有愧疚，反倒是那丝苦涩的酝酿下，心中的嫉恨更深。 这样的一首歌，为什么不是自己的？ 她几乎将双目瞪出眼眶，眦睚欲裂地望着舞台上，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 今天，她是主角。 这个舞台，她也是主角。 而自己，即便是做了那么卑鄙的事…… 9.5 9.6 9.3 9.9 8.7 9.6 舞台的两侧，评委已经打出了分。 而正对着观众席后的大屏幕上，总分也已经统计出来了—— 56.6！ 56.6分！ 南都艺选上，目前为止的最高分数，就此刷新！ 这绝对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分数，但就凭这样的一首歌，也完全配得上。 更何况沈若熙的声音和情感，也都诠释的是那么到位。 这绝对是个让人绝望的成绩。 毫无争议，南都艺选这一次的no.1已经提前诞生了，但没有人会不服气。 沈若熙也转过身，看到了身后那个不敢相信，但却真真实实属于自己的成绩。 她捂着嘴，再也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她做到了。 但如果没有他的话，是不行的。 这一场的考试，到此应该已经结束了。 但评委们似乎并没有让沈若熙离场的意思。 其中一个天海艺术学院的老师反倒拿起话筒，开口道： “真的是很久没有听到这么震撼人心的歌了，尤其还是由一个高中的同学来演唱，却能如此淋漓尽致。” 他有些感慨的点评着。 这是他当艺选评委这么多年来，所见到过最精彩的一次演出了。 “我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你创作出这样一首歌呢？” 这让沈若熙有些无措，她伸手想要比划，但又想到评委老师们估计看不懂，说话的话，可…… 好在，这时候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评委老师，实在抱歉，若熙学姐她……说话有些不方便。” 楚文卿走到她身后，开口帮她解释道。 “嗯？” 对方疑惑的皱眉，刚才唱歌不是还好好地么。 楚文卿看了眼沈若熙，见她点了点头，这才解释道： “学姐她……口吃。” 口吃？ 这一瞬间，再次震撼到了评委以及在场的观众。 原来如此。 难怪会有着那么深的情感，一个口吃想要唱歌，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想想也知道。 话都说不利索，还想唱歌？ 没错，当初那些人就是这么说的。 评委老师沉默了许久，这才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是这样，真是难为你了，这么说，这首歌是你自己原创的吧？” 他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其实是不是本人原创并不重要，只要这首歌的版权能够顺利签下就行。 更何况，上了这个舞台，不管是不是自己创作的，你只要点头说是就好。 但没想到沈若熙却固执的摇了摇头，随后对着楚文卿做了几个手势。 这让评委们都有些茫然，只有楚文卿苦笑了两下。 “这首歌是我写的，不过也是为若熙学姐写的，在此之前，我已经把这首歌送给她了。” “你？作词和编曲都是？” 评委讶然。 楚文卿点了点头。 这是谁？小小年纪却能写出这么触动人心的励志曲。 正当他们还心中疑惑之时，却突然听到台下一声大喊—— “呀！是微光老师！” …… 第五十八章 当场签下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楚文卿上台的时候，本来就已经做好了被认出来的准备。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微光”这个字眼，在南都的影响力，还是超过了他的语气。 “啊！真的是他。” 随着第一声的提醒，才刚刚安静下来的现场，顿时又喧嚣开了。 零碎的议论声中，偶尔伴随着一两声尖叫。 是不屑还是激动，亦或者两者都有，毕竟微小说联赛的热度还没有过去。 “天呐，没听错的话，微光老师刚刚是不是说这首歌是他写的？” “对对对，我也听到了，微光老师居然还会写歌？” “这何止是会写歌的程度，一出手就是经典！今年真的没有在听过这么振奋人心的歌了。” “不愧是微光老师，超厉害！” 在学生这样的群体中，尤其是南都，微光的支持者还是占了更大的一块比例。 就算是偶尔有那么一两句反对的声音，也被这越来越亢奋开的气氛压了下去。 “微光老师之前不是说过要像全领域进军的么？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手了。” “写歌也能到这种程度的话，果然在联赛上的发言不是空话啊！” “难怪敢说出那样的话，原来是早有准备了。” “我听着也不过如此嘛，能得到这么高的分数，主要还是靠演唱者的发挥罢了。” 总有酸溜溜地不着边际的话，但一出口，立刻迎来了一堆怒视。 楚文卿也是有些无奈，和沈若熙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沈若熙正是这个意思。 她并不想心安理得地将这首歌的全部功劳据为己有，尽管在如此重要的场合看来，这种做法也并不是特别自私。 但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这份成功的荣誉和喜悦，她希望能和楚文卿一起分享。 那样才更有意义。 评委那边就没有南都的孩子们这么熟悉状况了，毕竟说起全国范围的话，一个微光，一本《全职》的影响力，还不足以让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了解的程度。 但其中但凡有一个人随意搜索一下，也就了然了。 新的名作作者，华世天娱旗下的新人，当然，也是当下全力运营着的一个。 帝盛娱乐的大佬们就有些吃味了。 一个又能写书，又能写歌，而且还在两个领域都同样出彩的幼苗，就这么给华世抢先下手了。 他们和华世天娱无疑是竞争对手，这也是为什么在艺选的考核中更加严苛的原因。 本土选手多半会被本土牵走，他们也不希望这些华世未来的花朵成长的太过顺利。 并不了解与华世的协议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他们也当然不好光明正大的开口挖人，但如果知道只是作品协议，断然不会放过楚文卿。 就凭这样的一首歌，他们就认了这个优秀音乐制作人的身份。 好在还有个沈若熙呢。 “沈若熙同学，你的歌唱天赋非常出彩，如果有意向的话，我们帝盛很期待和你合作。” “还是来我们天海艺术学院吧，进修和出道两不耽误。” 那边，天艺的老师也耐不住了。 现场再次哄想。 公然拉人！ 这句话就等于是承认了沈若熙的艺选通过，都不用等到排名的结果出来，只要沈若熙点点头，现在就能签约。 这种待遇可不多见，甚至算得上凤毛麟角，和难度最高的特招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通常这种情况下的签约，也保证了日后资源的优先力度，只要沈若熙点头，肯定是平步青云，凤游四海。 这是她的梦没错，稍一点头，就能迈出千里。 但她只是转过头去，望向了楚文卿。 并没有说什么，明媚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他。 而这一切，似乎也尽在不言中。 我听你的。 楚文卿懂了。 沈若熙的确也就是这个意思。 心中有些感动，他握住沈若熙的手。 这个姑娘将毕生的愿望都交给了自己，而且还是在这么关键时候，如此关键的地点。 “很感谢老师们的欣赏，但这么重要的事情，若熙学姐还是希望再考虑一下。” 人前，他似乎就是她的声音。 都这么说了，还能不明白么。 天海的几位评委老师心中又是一抽抽。 看样子又是打算往华世跑了。 楚文卿身在华世，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并不为过。 华世这次还真是捡了个大钱包。 小说作者，作词，编曲，歌手，这还真是买一送n，一本万利。 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天海此次的艺选能有一两个惊才绝艳的苗子出现。 事实上，楚文卿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和沈若熙学姐还有约好的事情没做，当然不希望她离开的太远，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里，他也不希望这样。 更何况，论实力的话，华世天娱的确要比帝盛娱乐、天海艺院要强上一些。 最终，沈若熙还是在评委老师们遗憾的目光、以及观众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场。 唯有一个与众不同——宁玉。 这首歌竟然是他写的！ 事到如今，56.6的超高分，真的让她嫉妒到爆炸，她还是有一些后悔的。 不是对自己拿错了歌，也不是为自己卑劣的行为，而是——楚文卿。 为什么，认识他的不能是我？ 周围几个轻音社的后辈噤若寒蝉，但宁玉的心思却开始泛滥。 …… 刚从台上下来，还没有顾得上和沈女神交流下感情，顾念夕就冲上来一把揽住她的胳膊。 “楚文卿，你真的太棒了！” 在她的眼中，自己的未婚夫大人无疑是排在第一位的，尽管沈若熙也很出优秀。 楚楚也走上来，但口中的话倒是让楚文卿哑然失笑—— “什么时候给我也写首歌呢？” 这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肯退让。 “会有机会的，放心吧！” 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楚楚的小脑袋，不管怎么说，这个态度也说明在这方面，也得到了宝贝妹妹的认可。 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身边正在祝贺着沈若熙的青木突然提议： “既然已经没有悬念了，我们提前开个庆功会吧？” 没等楚文卿答应，就被几个兴奋起来的小姑娘拽走。 他虽然走的轻巧，但在场的记者们可就忙碌起来了。 今天艺选上发生的事情，放到南都，那可是妥妥的大新闻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