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异》 第一章 能看到死亡的女孩 张鹏从咖啡厅里面走出来。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衣领竖起，遮住了微微下垂的下巴。一条黑色的长方围脖随风而起。 看了一眼远处，他转身向右走去。穿过一条街道，在拐角处站住。 这里的行人不算多，不过车辆不少。 一个抱着画板的年轻女孩行色匆匆冲了过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跌跌撞撞，就快要撞到准备过马路的张鹏。 张鹏微微诧异扭头，看着这个有些莽撞的女孩。 女孩盯住了张鹏，眼中有挣扎。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终于从画板之中掏出一张宣纸。张鹏正奇怪时，女孩将画纸递到张鹏手中，而后头也不回，更加急切地离开了这里。张鹏盯着女孩的背影。 女孩低着头，急急穿过街道。也许走的太过匆忙，刚刚走到另一边，身上的皮包掉了下来。 张鹏手拿着画纸准备穿过街道提醒她一句。 他顺便看了一眼纸上的情景。 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一身黑色风衣。整个人在空中飞翔。手中紧紧攥着画纸，旁边一辆皮卡车将他生生撞飞。 张鹏停下脚步，猛然向自己的左侧看去。 一辆响笛的皮卡当面冲来。 “砰！” 张鹏感觉自己的身体受到了巨大的撞击。全身的骨头几乎在瞬间断了大半。因为剧烈的撞击导致他下意识浑身肌肉绷紧，握住了那张画纸。 他的身体飘了起来，五脏移位。心脏因为撞击力，鲜血井喷，体内的血管瞬间爆裂，大量的鲜血充满胸腔腹部。 几乎是瞬间，张鹏就知道死亡来临。 在最后一刻，他眼神模糊地看向画纸，那辆皮卡最显眼的就是一排车牌号。他努力扭头，在空中看向撞到自己的皮卡。车牌号完美契合。 浑身剧烈的疼痛并未持续太久。 张鹏猛地张开眼睛。眼神涣散。他盯着天花板，眼神涣散几秒钟之后，深深吐出一口气。逐渐放松下来。 虽然刚刚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窗帘阻拦了阳光。整个屋子显得有些压抑。黑色的床单跟被套。几乎整个房间都是一种低调神秘的黑。 摇摇头，颇为无奈地笑了笑。那个女孩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抬起手有些错愕地看着光滑的手臂，而后低头看着自己光滑的肩膀。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掀开了被子。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什么也没穿。 “怎么？” 极度惊讶之下，张鹏快速坐了起来。 “干什么啊，大惊小怪的？” 在他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的时候，旁边响起了一声有些懒散魅惑的声音。 张鹏转过头。 一个年轻的女人趴在床上。后背光洁，头发散乱地扑在床上。 “你是谁？”张鹏完全不清楚此时的状况。他不明白一个陌生的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虽然咱们说好了这就是一晚上的买卖，但是你也不用从现在就开始演了吧？”女人翻过身，嘲弄地瞄了他一眼，大方地爬了起来，随手抓起落在地上的外套，套在了身上。张鹏看到了她的正脸，红唇微微向上，勾出一个天然的弧度，恰到好处的带着些妩媚，一双泛着迷雾一般的桃花眼动人心灵。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错愕之中的张鹏。 女人一笑：“你演的真好。一会儿遇到我的同事们就这么演。” 张鹏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中不停默念着。 “集中注意力，集中注意力，集中主力！！”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女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幼稚。” 女人低腰穿上鞋子，不再搭理依旧不知所以的张鹏。 她走向门口随手打开门。 “砰！” 猛烈地枪声传来。张鹏浑身一颤，看向门口。刚刚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穿衣图，已经变成一副血淋淋的谋杀现场。 女人睁着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倒在地上。 张鹏刚刚有所反应，又一声枪响。子弹准确无误穿越了他的脑袋。 子弹穿过头皮的毛细血管与痛觉神经，原本能够让人清晰感觉到疼痛。但是疼痛神经的反应还未到达大脑，子弹已经穿过大脑。在张鹏还没有意识到疼痛时，他就已经死亡。 似乎是大脑终于接受到来自头皮表层的疼痛讯息。 张鹏捂着自己的额头，浑身打冷颤。他痛苦地睁开眼睛，额头全是冷汗。他微微颤抖着双手从椅子上拿起了风衣穿了上去。 在椅子上待了好一会儿。那双有些迷茫的眼睛终于恢复清明。 他轻描淡写地看了周围一眼。咖啡馆有些冷清，远处有两对情侣相互说着悄悄话，女孩儿羞红了脸，男生则得意笑着。 看了一眼时间，张鹏微微皱眉。 到底怎么回事？这一次与以前大不相同，难道说真的出现了什么转机吗？ 他匆匆站了起来，走出了咖啡厅。 向远处看了一眼，而后看向右方。穿过这条街，在拐角处就能看到那个奇怪的女孩儿了。他快走了两步，远处有皮卡车的喇叭声。 张鹏侧身看向驶过来的皮卡车，车牌号码清晰地印入到他的眼中。 顿时，他加快了脚步冲了过去。 在那个拐角处，在那个原本是他应该接过画纸的地方，另外一个中年人手里拿着画纸走到了路中央。 皮卡车撞飞了中年人。鲜血喷洒，中年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口吐鲜血。 皮卡死机满脸惨白地跳下了车。 远处的那个奇怪的女孩儿已经消失不见。张鹏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不过他按照自己的记忆走到了路边，看到了那个女孩儿掉落的皮包。 此时事故现场已经有几位司机赶了下来，抢救伤员，找救护车。 这种致命伤是没有可能活下去的。张鹏摇摇头，不再看那惨烈的事故现场。他找到了皮包之中的身份证，看到了女孩儿的具体住址。 “博士，我马上到。”就在张鹏准备去看看这位神秘的女孩时，他约好的人已经达到地点。看了看手中的身份证，张鹏只能先处理手头的事情，然后再过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一位身材欣长的女警官拿着从现场搜集到的那张神奇的画纸，还有从监控之中截取的一张画面，两者完美重合。 “这张画纸被死者紧紧攥在手中。就是说在他临死前就拿到手了，不知道是份礼物还是个诅咒。总之我们接管了这个案件。”旁边一位有着短寸头发的男警官简单介绍了案件的诡异之处。他的模样普通，身材适中，一对粗眉毛倒是惹人注目。 “就是说有人在他死前就已经看到了这一出并且画出来给了死者。这倒是新奇了。” “周超！”刘美娥收起了画纸，与粗眉毛赵刚走到他们的技术负责人旁边。 正在偷偷摸摸盯着远处的周超突然扭过头盯着屏幕，伸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拼命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与不适。 “事故发生在迎南第二路口。”赵刚简单提醒了一句。 周超的双手犹如钢琴手一般在电脑上迅速翻飞着：“我……我当然知道，那张截图是我截出来的。” “我怕你看唐娇看的忘了自己是谁。” “胡……胡说，谁看……”周超调出了画面，语气依旧有些结巴。 三个人看着从交通监控之中调取的画面。 “就是那个年轻的女孩了。”刘美娥伸手一指画面，周超放大了监控画面。那位神秘的女孩已经出现在三人面前。 “继续查找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她最后的行踪。” “在粗眉毛给我画纸之后，我就已经查清楚了。她最后进入了旁边的东方苑小区。”周超电脑上面的画面迅速改变着，很快显示出那个神秘女孩的最后踪迹。 “小区的监控是内路监控，我没办法调出。你们得自己去碰运气了。” 所谓的碰运气，就是两个人一起到小区内，如果是小区住户的话，可以在物业繁杂的资料库里面找到她，如果是个租户的话，那就麻烦了。 “我们走吧，赵刚。”刘美娥伸手接过了周超打印出来的那位神秘女孩的照片。粗眉毛跟了上去，两人离开了警局。 周超靠着桌子，又鬼鬼祟祟看向远处的唐娇。唐娇有一张婴儿肥的可爱小脸，只要一笑，眼睛就会弯成月牙，看着那对月牙，周超就失去了所有的防线。 “你到物业处查一下，我去走访一下这里的住户。我们分头行动。”刘美娥制定了计划，这样能够尽快利用手中资源，更快地查出他们想要找到的人。赵刚没有异议，两人分头行动。 下午时分，大部分的上班族不在小区内，小区里面都是些上了年纪的退休老人。拉着自己的孙子辈在小区里面嬉戏玩耍。 小区内一共有十来栋楼房，刘美娥只能按照定下的行进路线，逐个询问。要是赵刚那边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他们只能指望这种大海捞针的方法找到那个案件的关键人物。 走访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刘美娥一无所获。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插着腰看着眼前的楼，无奈摇摇头，走了进去。 他们这个小组人员严重不足，应该想个办法多招一些人了。 此时像是救命一般的手机铃声让刘美娥精神一震。 “我已经找到了我们那位能够画出未来的神秘小姐了。”赵刚拿到了身份证复印件。 两人快速汇合。找到了上面的地址，赶了过去。 从电梯里面走出来，两人默契地点着头。 刘美娥过去敲敲门，而赵刚站在后面，一直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我们是警察。请你开一下门。”刘美娥在猫眼前面亮出了证件。屋内安静了十几秒钟之后，门被打开。 一位中年妇女有些警惕地看着两人。 “请问这是卢晓轩的家吗？” 中年妇女迟疑地点点头：“是，我是晓轩的妈妈，晓轩还没到家，请问她出什么事情了吗？”这位中年妇女并没有让两人进入的意思，而是站在门口问着。 “她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们只是在找她了解一些情况。”刘美娥隔着妇女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能看到客厅，并没有看到什么反常的地方。 “等她回来，你们再来吧。”中年妇女退了回去，随手准备关门。 “等一下。”刘美娥拦住了她。 “你干什么？”妇女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警察而体现出害怕，反而有些生气。 刘美娥递出一张名片：“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真的很希望联系到您的女儿。您放心，我们真的只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如果她回来了，请您通知我们。” 父女看了一眼名片，随口回应了一句，关上了门。 两个人站在门口，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摇摇头。没办法，他们只是在调查阶段，如果对方执意不让他们进入，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下，两人是没有权力强行进入的。 两人只能走了下去。再想办法。 不过已经知道了那个女孩的住处，总是能够有办法见到的。 “咦，赵警官，你们找到人了吗？” 两人走下来时，正好遇到了物业的人。 赵刚摇摇头：“没有，她不在家。只有她的妈妈在。” 那个物业的人点点头，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笑容可掬的模样瞬间转变，脸色惨白。 “怎么了？”刘美娥感觉事情的蹊跷。 “她……她父母半年前就去世了。”物业感觉手脚冰凉，有些哆嗦地说了一句。 “什么？”刘美娥听到这个消息，迅速冲了回去，不管那个女人是水，她都隐瞒了重要的事情，也许卢晓轩会有危险。赵刚快速跟在后面。 “小心一点，也许有危险！”两人重新坐上了电梯。赵刚已经掏出了手枪，满脸凝重。 第二章 看不见的凶手 “张先生，好久不见！”一位穿着灰色短领毛衣的老人见到张鹏，兴奋异常。 他戴着黑边圆眼镜，眼睛有神。脸上虽有些皱纹，不过精神矍铄。他身材不高，挺直了腰杆。 见到张鹏之后，主动伸出手靠了过去。 两人握住了手，张鹏微微颔首，他看年纪也就二十五六岁，细皮嫩肉，跟这位上了年纪有着丰富阅历的老人轻轻握手，没有太多的礼节性问候与尊重，显得有些修养不足。老人却不以为意，相反他变得更加亲切，伸出双臂紧紧搂住张鹏，激动不已。 反观张鹏有些不自然，他的双手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博士……”张鹏小声提醒了一句，这位老人突然松开了张鹏，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我们……”老人努力挤出笑容，奋力掩饰着自己此时此刻把持不住的激动。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博士。”经过了短暂的叙旧之后，张鹏开门见山。 “说，您……你说。”博士站在张鹏身边，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着。这里是这位博士工作的地方，这里的最高学府。也是整个北方的科技前沿。 “你说这世上有人能够看到未来吗？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看到过所谓的预言家，还有什么民间的小神仙，一些人确实拥有着过人的天赋，能够感觉到一些未来的事情。但是能够完整无误地描绘出未来的某个片刻，将它重现在画纸下，你觉得有可能吗？” 博士眨眨眼，眼神看向远处，那里有一些学生在追逐嬉戏。 两人停了下来。博士指着那些嬉戏的学生，似乎有所感悟，他伸出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脚尖也开始不自觉地上下窜动，身体一会儿高一会儿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举止怪异兴奋。 张鹏对这位博士的行为还是相当了解的。博士曾经因为观察到一些特别的事物，就跟精神病一般在大街上裸奔，直接被警察带走。 “看，你看。那些嬉闹的学生，我们就可以找一支笔将这个场景画出来！” “这不一样，我说的是未来，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情，这是已经发生的。”张鹏知道博士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论，只是需要一些引导，他才肯说出来。 “有一种理论，有一种量子理论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发生与未发生的分别，只有我们看到了，观测到了才是发生的！”博士一脸兴奋地看着张鹏。 张鹏沉默不语。他再没兴趣继续引导下去了，因为他根本听不明白博士所说的话。 “这是……这是量子力学的说法。我们换一种浅显……其实并不浅显，我不是在说你的智商不够……我是说……”博士感觉自己的话可能伤到了张鹏的自尊，开始尽量解释着。 “博士你不要激动，你只管告诉我有没有这种可能。” “有，有！我们的大脑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过去发生的事情以一种奇怪的波动映射进入这面镜子。那些越是波动剧烈的事情越能够引起更强的映射，让我们记忆犹新。比如一些对我们来说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或是一些大的灾难惊喜，都会产生比之普通场景更加强烈的辐射波动，产生更加明显的映射。而理论上，未来的一些波动也应该产生相应的映射，只是我们无法接收到那种频率的波动！” 博士手舞足蹈说着自己的理论，他的眼睛更加明亮，浑身充满了活力，就像是再一次回到了二十多岁，身体鼎盛，精力充沛。 “我们为什么不能接收来自未来的映射？”虽然没有彻底了解博士的话，不过张鹏也听出了些端倪。 “这就像是蚂蚁。”博士越说越兴奋。他陷入到自己的小世界之中。 “蚂蚁是二维生物，在它们的世界里面，只有平面，而感受不到立体。同样的，我们人类能够感受到三维立体空间，却无法感知更高的空间维度。我们人类根本就是个不够完美的族群。但是……也许有那么一种可能，如果人类受到某些恩赐，或是有一部分人完成觉醒，那些人就可以看到来自未来的映射。” “她画出了我死亡时候的场景。也许她确实能够看到来自未来的波动映射，但是也有着局限。” “没错，一定是这样，死亡这种事情的本身能够带来巨大的波动辐射，你说的这个人还没有进化完全。所以……你……你死了？”博士表情瞬间的凝固变化让周围的整个氛围都有了些滑稽。 “我浑身骨头断了一百多根，五脏移位。心脏破裂。体内大出血。之后又有一颗子弹穿过我的脑门。你知道大脑是没有痛觉神经的。但是子弹穿过脑皮层真的挺痛。所以我死的不能再死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会撞碎你的心脏，还要补一枪……”博士突然醒转：“你死了两次？” “嗯，惨绝人寰。”张鹏叹息一声，仿佛在为自己的命运多舛而感慨万分。 “我还看到了一些我不应该看到的场景。这一次跟以往的都不一样，我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那个女孩能够帮我找到那个在我床上一丝不挂的女人。”张鹏掏出了他在车祸现场找到的身份证件。 看着张鹏离去的背影，那位已经过了大多半人生的博士突然心生不舍，他叫住张鹏：“张先生，一定要小心。” “让我小心，是最没用的提醒。”张鹏嘟囔了一句，没有回头。 “不管如何，张先生。我都很荣幸能够跟你聊天。”老博士小声说着，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到。 刘美娥与赵刚两人坐上电梯迅速到了卢晓轩的住处。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走了过去。几乎是同时掏出了手枪。 房门虚掩。 两人相互给了一个眼神，赵刚一脚踹开房门，两人冲了进去。 伴随着一声惨叫，两人呆立当场。 赵刚握着手枪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刘美娥脸色惨白。 自空中喷洒而出的血水像是浇灌机灌溉一般，成片地洒出。 从上到下，两人的脸上手臂上胸腹间全是猩红的血水。 一个人形生物在两人面前像是被一把锋利地刀切开的豆腐一般，由脑袋到胸口再到双腿分成两截。 两半人身分别向两侧倒去。因为身体猛然之间断裂，心脏产生的巨大压力让身体内的血液喷薄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惨烈地血流，喷射的满地猩红，两人也不能幸免。 刘美娥呼吸粗重，世界一下子静止了一般，她一下子失去了听觉，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一地血水，切口整齐。一个完整的活生生的人在两人面前被分尸。房间之中再无他人。 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锋利的线切开了一般。 赵刚心神大震，他惊恐地端着手枪，脸上冷汗直流，不停指着四面八方，想要找到罪魁祸首。 房间出奇地安静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般。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惊疑。两人迅速背对着站到一起。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此时此刻两人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却感觉不到房间之中还有什么别的存在。 一个大活人发出惨叫，这屋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一定还有别的东西，但是两人就是看不到，也听不到。 赵刚舔舐着发干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生怕扰乱了安静的房间，惊扰了什么了不得的存在。 “你看到了吗？”刘美娥手里端着枪，紧张戒备着。她小声问着身后的赵刚。这个时候即便心理素质超强，受过到专业训练的她也无法接受，不能理解。她感觉自己浑身僵硬，要不是赵刚在这里，也许她早就落荒而逃了。也许逃的力气都没有了。 “什么也没看到。”赵刚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刘美娥是他的后盾。这个时候一个伙伴的存在让他没有彻底崩溃。 地上被分成两半的血尸右手突然抽动了一下。 两人惊弓之鸟一般纷纷用枪对准了尸体。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想着，这个血尸万一爬了起来怎么办？ 血水在地面淌过，流到了两人的脚边。 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与紧张。两人一刻也不敢放松。 两人绷紧了精神，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迅速做出反应。 而此时门口突然响起了阵阵脚步声，虽然很轻，却清晰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两人挪着沉重的脚步，转移了方位，枪口对准了门口。 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两人没有看到人影。 “你听到了吗？”赵刚小心翼翼求证着，他害怕是自己的幻觉。 “听到了。”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越来越近，两人的心也慢慢提了起来。 脚步声重新停了下来。 两人甚至不敢擦拭自己脸上的汗水，任由汗水模糊了视线。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举起手！”“举起手来！” 两人大喝着，脸上的汗水夹杂着喷上去的血水，显得狰狞可怖。 像是血人一般相互依靠着站在那里。 一身黑色的风衣，将下巴掩藏在立领之中，张鹏站在门口举起了双手。 他眼神扫过，地面上，沙发上，茶几上全是鲜血，两个在现场的人浑身上下也是沾满血水。 地上被分成了两半的血尸大脑被精准分割，裸露在外。心脏不停喷洒着鲜血。体内的血液差不多流干了。 虽然那个女人现在的样子可怕了一些，不过张鹏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是你。”他不自觉说出口。 “你是谁？我们认识？”刘美娥端着枪的手依旧发颤。她现在还是处于剧烈的恐慌之中，那个将人分成两截的东西还未出现，而很可能那个东西还未离开，她怎能不恐慌？ “我只是觉得你很面熟，可能以前我们见过。”张鹏举着双手迈了进来。 “别动！！”赵刚向后退了一步，警告着张鹏。 “你们被喷了一身血水，显然是经历了整个谋杀过程。但是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显然不知道这个惨死的人是被什么杀害的。按照现场的状况来看，那个看不见的东西应该还在这里。我跟你们的处境一样，我们可能都是那个东西的猎物。你们……你们应该有最起码的分辨能力。” 张鹏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周围的状况，鲜血大面积撒开。按理说以血尸为圆心，周围应该都被鲜血辐射。但是在尸体的后方，有一块明显的干净区域，像是被人打扫了一般。 “那里，那里应该有着什么东西，那一片没有被血液撒到。”张鹏手指着那片区域，提醒着两人。 两个警察因为过度的紧张，并没有发现房间之中的那处异常，显然有些不够称职。要是平时，刘美娥肯定能够发现，但是这个时候，她全部的精力都用来提防那个看不见的事物，怎么可能还会注意什么异常？ 张鹏的提醒让两人同时将枪口对准了那片区域 第三章 从虚空中走出来的凶手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客厅。那被分成两半的血尸还在向外流血。 血尸的脑袋被从中间分割。一双眼睛在分开的半张脸上睁着。死不瞑目。 大脑的结构完整地显现出来，精准的手术刀一般的手法将脑颅打开，大脑下丘脑大脑皮层清晰完整地展现出来。恶心恐怖。 在血尸的后面，有一片并未沾染血液的地面。周围布满了点滴血液，唯有那一块干净明亮。 刘美娥紧紧握着手枪，指着那里。 那里空无一物，至少眼睛是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你看到什么了？”刘美娥问着赵刚。 赵刚摇摇头，紧紧抿着嘴唇。房间之中到处充满着诡异恐慌。既然连这么精准麻利的反常切割都出现了，那么一小块空白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吧？ “反正什么也看不到，不如开一枪试试。就算打中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也不打紧吧？” “我们是警察，你以为警察可以乱开枪？”赵刚不同意张鹏的说法。反而重新转过来：“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美娥一直对着那处空白，那一片区域确实应该有血迹。她有些拿捏不准。 “我捡到了这里的户主的钱包，特意送过来。”张鹏伸手去掏钱包。 “住手！”赵刚一手端着枪指着张鹏，一边小心翼翼靠了过去。这种时候，这种场景，他要确保闯进来的人没有半点威胁。 从张鹏手中拿到了卢晓轩的钱包跟证件，赵刚却一点都没有放松下来。 “是这个女孩。”赵刚看了一眼证件。 “不够那个自称是女孩的母亲的女人呢？”赵刚刚刚一直处于紧张备战的状态，此时此刻才想起来，他们一开始来的时候，遇到的是一个女人，现在客厅里面除了一个被分尸的无名氏，房间里面似乎没有别人了。 “我抽根烟可以吧？”张鹏掏出了烟跟打火机。 赵刚没说什么。 火机发出淡蓝色的火光，赵刚转过身走向刘美娥。 薄薄的烟雾慢慢升腾，张鹏低着头下巴藏在风衣领之中，他微微抬起眼皮盯着那块显眼的干净区域。 此时的刘美娥似乎也稍微地放松下来，虽然出现一具被分尸的无名氏，不过房间之中再没出现什么诡异的声音或是景象。 她准备进入卧室厨房开始检查，寻找那个自称卢晓轩母亲的女人。他们来的时候只听到一个男人的惨叫声，并没有女人的声音，也许是藏到了哪里。 卧室与厨房的门全都紧闭，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杀掉了这位无名氏，不过刘美娥相信，只要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下去，再不可解释的事情也会有一个合理的说法。 火机的火苗还在燃烧。张鹏随手将火机抛了出去，火机在刘美娥与赵刚的身边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进入到那片诡异的空白区域之中。 “你干什么？”赵刚突然再次紧张起来，他看向张鹏。 张鹏则面无表情地看着打火机飞到那片区域之中。 火机快速接近，也许被淡蓝色的火焰吸引，刘美娥目光追随着火机飘向那片区域。 在距离刘美娥一米左右的地方，火机翻转而去，像是砸进了一片湖水之中。淡蓝色的火焰消失，而后整个火机也消失不见。 刘美娥短暂地惊讶过后，下意识地端起了手枪。 “小心！”张鹏出声提醒。 “退后！”他冲了过去。伸手抓住了刘美娥的胳膊，生生将刘美娥向后方拽了半米远。赵刚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此时那片区域之中突然出现一把半米长短的两刃剑，剑身雪白泛着寒光，由上而下劈来。 长剑贴着刘美娥的前额，从双眉之间经过鼻尖划过胸前。刘美娥只感觉眼前一阵冰凉，鼻尖像是白纸一般被轻易划破。 长剑显形的瞬间，后方也出现一个面相凶狠，身材高瘦的中年人。他的脸上还有沾染的血迹。 他目露寒光，双手握剑，以剑作刀，竖劈一次，无功便退。 他改为双手反提长剑，下蹲的同时长剑削铁如泥一般毫无阻隔地进入到了水泥地板之中。他原地转了一圈。地板被划开，一个圆形的半米见方的洞出现在他脚下。他随着下落的地板掉入了楼下。 这转瞬之间出现的陌生人，像是在另外一个空间突然蹦进来一般，就这么突兀地出现，而后一剑划开了混凝土地板，直接落了下去。赵刚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刘美娥也被刚刚的一剑惊出一身冷汗。 两人正痴呆时，张鹏已经跨出一步，率先跳了下去，顺便将旁边被劈成两半的打火机放到了兜里。 刘美娥第二个反应过来，跟着跳了下去。而赵刚奋力眨眨眼，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震惊，也跟了下去。 张鹏跟着那道身影追过去，十几毫米的钢板防盗门被轻易地一剑劈成两半。 当张鹏顺着楼梯追下去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转过拐角，只留下一道残影。 张鹏加快了速度，冲到了拐角处。 刚刚转过拐角，前方空无一人。他停下脚步，前方二十来米的走廊之中，不见人影。张鹏一开始追踪的时候确定了他的速度绝对不可能这么快跑过这么长的走廊。 他在一瞬间做出了最佳的判断。不过为时已晚。 他的右侧原本空荡荡的地板上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消瘦的中年人目露凶光出现，一剑劈下。 寒光凛凛，冷气逼人。张鹏下意识抬起手臂。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长剑毫无阻隔穿过了张鹏的手臂，他还未感觉到自己手臂脱落，长剑已经从他的太阳穴切开，一个完整的大活人瞬间被分尸。 被劈落的手臂并没有像消瘦的凶手想象之中的那样落地，而是在空中消失。 凶手眼睁睁看着被自己劈成两半的人瞬间消失。那原本喷洒出来的鲜血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一般，没有一丝的外泄，原地无影无踪。 凶手只迟疑了片刻，迅速逃离现场。 等到刘美娥跟赵刚追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没了踪影。 “没了？”赵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调查组的人过来，搜集证据，查清那个被分尸的人的身份。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证据。让周超调出小区所有的监控，找到那个消失的女人，顺便看看卢晓轩会不会出现在里面。让唐娇联系网络警察，只要卢晓轩在网上消费，立刻通知我们。”刘美娥瞬间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任务。 张鹏奋力睁开眼睛，刚刚的疼痛还历历在目，他瘫软在床上大口呼吸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了起来。看到身旁空无一人，而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松下来重新躺了下去。 他掏出兜里被劈成两半的火机仔细看着切口。 不管是切割钢板还是混凝土或是人类的身体，都能够切豆腐一般。切口整齐，毫无纹理。这种东西到底锋利到什么程度？ 第四章 能够变身的女人 “犯罪调查组的人已经赶到现场搜集证据根据现场提取的指纹来看。只有两个的，一个是死者指纹，我们已经找到匹配，叫王化新，有暴力，盗窃前科。还有一个应该是房间主人的指纹，估计应该是卢晓轩的指纹，再没有别人的指纹。这是卢晓轩一家三口的照片。”唐娇将找到的证据给了刘美娥：“至于那被破开的尸体跟地板，现在还没有合理的解释，调查人员从未见过这种锋利的东西。” “这个女人确实是开门的那个女人。不过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她已经在半年就死了。难道给我们开门的是鬼不成？”刘美娥盯着照片，没有找到别的指纹，说明近期并没有人拜访过卢晓轩。那个死者的指纹应该是在翻找东西时留下的。 不过她亲眼看见了卢晓轩的母亲，却没有发现她的任何指纹或是dna，这就让人疑惑了。 “我才不相信有什么鬼魂，一定是……”赵刚想了想，根本没有什么理由解释。那个女人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一直在那里，不可能没有留下指纹。至于没有那个凶手的指纹则很好解释，他是一个专业的杀手，轻易不会留下证据。 “唐娇赵刚你们两个去调查王化新，将他的人脉关系梳理清楚。我要知道他跟卢晓轩的关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卢晓轩的住处。” 周超站在电脑前面，偷偷看着唐娇跟赵刚一起走了出去。当看到刘美娥看过来时，慌忙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脑上，躲躲闪闪。 “喂，喜欢人家就直说，偷偷摸摸的像个男人吗？”刘美娥走了过来，毫不留情揭穿了周超的小心思。 “我没有……我不喜欢……”周超涨红了脸，挠着自己的头发，结结巴巴。 “哎呀，是卢晓轩的身份证，我设置了关键词。卢晓轩买了一张火车篇。半个小时以后出发。”周超指着屏幕：“南站始发站。” “调出火车站的监控，通知火车站，一旦发现卢晓轩立刻拦住，现在是凶杀案，我们可以扣留她。” 刘美娥准备迅速赶往火车站。 周超在后面喊着：“你……你不需要一个后援照应吗？我……我可以啊！” “你是技术人员，在这里待着就是给我最好的支援。”刘美娥回了一句。 周超闷闷不乐盯着屏幕。什么时候才能出外勤呢？什么时候能够跟唐娇一起出去呢？ 火车站内人山人海。刘美娥迅速赶了过来，只要卢晓轩进入候车大厅就需要验明身份证件，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已经接到指令，卢晓轩只要出现，就会被拦住。 不管王化新的死跟她有无直接关系，她都是重要证人，刘美娥有权让她配合调查。 “我已经到了。暂时没有发现目标。”刘美娥戴着耳机与周超有了联系。 “我在查看火车站的实时监控，但是我们没有专业的人脸匹配系统，只能用我一双大眼睛观察。这有些困难。” 刘美娥站在角落之中，隐藏身形，并未引人注目。她一直观察着入口，并未察觉出异样。 大量的旅客大包小包过着安检。车站工作人员检验着火车票与身份证，只要卢晓轩出现在这里，就会被人认出来。 可是知道她的火车距离发车时间还剩十分钟，依旧不见人影。 “难道她发现什么了，或是调虎离山？”刘美娥看着时间，再过几分钟就要检票了，既然是几小时之前买了车票，显然是仓促之间做的选择，她原本没打算离开，而是因为发生了突发事件，让她被迫做出这种选择。那么她绝对没有理由不来乘车。 在角落之中的刘美娥终于等来了周超的提醒：“她出现了。就在门口！”刘美娥迅速看向门口方向。 卢晓轩穿着粉红色的外套，双手插兜，戴着个鸭舌帽，低着头左右张望着慢慢走了进来。 按说她要是直接走进来，周超未必能看到。毕竟监控设备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的有些怪异的行为直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周超虽然是技术人员，但是对这种形迹可疑的人还是会多加关注，这是他的本能。卢晓轩的行为让周超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刘美娥也看到了她，为了避免被发现，她躲在人群之中慢慢靠了过去。卢晓轩的速度依旧很慢，明显在侦查周围的情况，不过她是个普通人，根本没有什么侦查反侦察能力，所以刘美娥只是转了几次身就已经悄悄接近过去了，她一点的察觉都没有。 所以当她看到刘美娥时，刘美娥已经站到了她身边。 “你不要害怕，我是警察。我要……”刘美娥刚刚伸手想要跟她解释清楚，卢晓轩已经尖叫一声，一把推开了刘美娥，拼命向后跑去。 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来。 “我是警察，大家不要慌张！”刘美娥喊了一声，迅速追了出去，她已经有些懊恼，应该直接制服卢晓轩，而不是试图解释。 卢晓轩跌跌撞撞，撞开了几个向里面走的旅客，冲了出去。 “她向右边跑了！”周超调出监控提醒着刘美娥。 此时的人流不小，大量的旅客向火车站内涌入。刘美娥被拦了几次，奋力推开周围的人跑了出去。 她也看到了卢晓轩粉色的外套，分外显眼。只要追下去，以刘美娥受过的专业训练，可以很容易追上那个弱小的女孩。 追出候车室，那粉色的身影就在她身前五六米左右。她推开周围的人，迅速冲了过去。 “卢晓轩，我是警察。绝对不会伤害你！”刘美娥一边喊着，一边冲过去。两人之间只剩下了两个人的身位。 她推开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人，一手按在了卢晓轩的肩膀上，卢晓轩顺势蹲了下去，脚下一滑，向前滚了两圈。 刘美娥再向前赶了两步，冲着粉色的身影而去。周围的人纷纷躲开。当刘美娥蹲下去一把抓住眼前的粉色身影时，突然一愣。 “你干什么？”被刘美娥抓住的男人有些生气地看着她。刘美娥抓住的是一个刚刚蹲下去捡车票的男人。 “你……”刘美娥松开了男人的肩膀，迅速起身左右张望。 周围的人或是拖着行李，或是带着孩子老人，纷纷向车站内部走去。人来人往，再看不到那个粉色的身影。 “我失去了她的行踪，她就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查看监控，查看监控，我要知道她的方位！！”刘美娥对着耳机喊着。周超迅速调出车站的监控，他有些急：“监控并没有全方位覆盖整个车站，我现在……我找不到她的身影。” “你能看到我吗？门口北面大概二十米的地方。她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刘美娥四处张望，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发现那个身影。真是活见鬼了，她刚刚还看到卢晓轩就在她两米开外，可是就在她伸手的功夫，卢晓轩就消失了。 “我看不到那里，那里正好是盲区！”周超迅速切换监控，将所有北面的监控调出来。而刚刚刘美娥差点抓住卢晓轩的地方就是监控的盲区。 “继续查，我不相信她会凭空消失！” 刘美娥只能站到旁边的台阶上，那里视野开阔，也许会发现卢晓轩。 卢晓轩的粉色外套很显眼，她的经验不足，要是穿着偏暗的外套，想要发现还是很困难。这种外套，隔着很远的距离都会被提前看到。但是刘美娥刚刚还近在咫尺地跟她有所接触，转眼的功夫，刘美娥就彻底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周围竟然没有一个粉色外套装扮的人！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就在刘美娥心急如焚时，周超那边传来了消息。 “在哪？” “继续往北，往北，在这条路的终点拐角处，她拐了过去，向东走了！” 刘美娥跟着周超的指令，迅速跑到了终点，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在哪？？”刘美娥盯着这条路，根本没有卢晓轩的身影。 “她就在你前面十几米左右的地方，一直向前走呢！”周超眼盯着屏幕上的移动的卢晓轩，难道刘美娥现在精神恍惚了，那么大的目标竟然看不到？？ “她换衣服了吗？”刘美娥向前走着，但是眼中根本没有那个粉色的身影。 “你开什么玩笑，她就在前面，就在你前面，没有十米的距离！！”周超死死盯着那个粉红色的身影，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一样的装扮，戴着鸭舌帽，希望能够遮掩住自己的容貌，不让别人发现。 刘美娥被周超的话弄的摸不着头脑。她有些气急：“在我前面根本就没有女人！” “什么？”周超将监控拉近，眼睁睁看着卢晓轩紧张兮兮向前走着，不时回头看一眼跟在后面的左右张望的刘美娥。 “她就在你前面，刚刚越过栏杆，穿到了另一条路上，我快看不到她了，你这个时候别开玩笑好吗，姐姐？”周超觉得刘美娥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穿过栏杆？那是个男人，是我的眼神不好，还是你眼睛有问题，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了吗？？”刘美娥这回真的气急败坏了，周超提供的情报简直出了大问题。 “那是卢晓轩，那是卢晓轩！！她已经走出监控范围了，我看不到了。” 刘美娥也不管那么多了，迅速冲过了栏杆，那个被周超认定是卢晓轩的男人已经裹着外套上了出租车。 刘美娥原地转了两圈，有些沮丧，有些愤怒地拍着手边的栏杆。一个大活人竟然就这么追丢了。 “根本没有卢晓轩的身影。你的监控是不是出问题了？？” 周超重新向后倒了几秒钟，分明看到卢晓轩走过了栏杆，消失在监控的视野之中。 “我……可能是我看花了？”周超盯着监控，用力揉揉眼睛，不可能啊？ “要不然我把截图发给你，你看看？” 刘美娥打开手机看到了周超发过来的图片。她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与刚刚自己所见到的画面重新比对。 刚刚她看到的分明是个男人走过去了。 “那个男人！”刘美娥用力按着栏杆，她现在才回想起来，那个穿过栏杆的男人就是她一开始遇到的那个捡车票的男人。他应该去坐赶火车，而不是跑到这里坐出租车离开。 这里肯定有蹊跷，可是如果那个男人是卢晓轩，那就是她会变身吗？如果能够改变自己的模样，为什么监控里面看到的却是卢晓轩本人？而且她要是真的能够改变模样，为什么不变成别人，还是变成那个男人的模样，不怕被发现吗？ “真是见鬼了。” 第五章 是天赋也是诅咒 刘美娥几次三番地看着电脑上面的监控回放。周超站在后面，欲言又止。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真是活见鬼了。我见到的明明是个男人。”刘美娥摸着额头，怪事接二连三，那个自称是卢晓轩母亲的开门妇人，那个被人一剑劈成两半的尸体，那个突然在虚空之中出现的凶手，还有那把无坚不摧的剑，现在又出现这种情况，她看到的跟监控之中出现的场景竟然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当地的调查人员传来了关于卢晓轩父母的情况，还有卢晓轩现在的家庭背景。她没有在本地的亲戚。这一次她坐车离开应该是投奔她的一位叔叔。”周超将所有的文件照片传到了另外一台电脑上，巨大的屏幕显示出卢晓轩父母的照片。两人已在半年前因故去世。 刘美娥回头看着屏幕，屏幕上的女人照片确实是她见到的开门的妇人。 “那个男人。”刘美娥指着屏幕上的照片。 “是卢晓轩的父亲。”周超赶忙将男人的照片放大。刘美娥笑的很涩：“是我在车站见到的男人。” 一片树林之中，季节已过初秋，树叶开始飘落，在地上扑了一层金色地毯。花草早就过了盛壮之时，枯黄凋零。有一些坚挺草木也是强弩之末，奋力向大自然展现着自己的顽强生命力，不过草木一秋，再怎么样挣扎也敌不过命运的侵袭。 在林间，有一个小木屋。很久没有人过来打扫，显得有些败落。 木屋之中，卢晓轩穿着粉色的外套，躲在角落之中，抱着脑袋，像个迷途羔羊一般，害怕无助。 她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没人能够帮她，她想要逃离这里却被人拦了下来。 从半年以前，从她的父母去世那一刻，她就感觉自己失去了生命，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的脑子里面经常出现一些混乱的画面，她用画笔记录。就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她的画笔画出来的全是死亡。 她拼命躲着，想要将画面驱逐出去，但是无论做出怎么样的努力，最后都无力地发现，自己依然会拿起画笔描绘出那些场景。 她以为自己中了诅咒，自己就是死神的代言人。她远离人群，原本那个开朗的喜欢画画的女孩，经过父母双亡和精神分裂的巨大打击，她已经变得幽闭起来。好在她远离人群之后情况渐渐好转。她再看不到那些奇怪的画面。 当她努力走出来，想要重拾画笔，完成一些阳光灿烂地画作时，她又抑制不住画出了那副画。她抵抗不了脑海之中的那个声音，那个画面。 她知道，自己的病并没有康复。 当警察找上门时，她就知道情况更加糟糕，所以她逃开了。 能够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父母临死前对她的期望与鼓励。 现在她带着自己父母的愿望活着，可是这个诅咒也开始伴随着她。 她不愿离开家，离开那个曾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房子。所以她一直住着。现在很多人找了过来，她只能逃离，重新开始。 猛然之间，她睁开眼睛，面色痛苦地站了起来。她的头发散乱开来，拼命地攥着拳头吼着。 “滚，你给我滚开！！”她脸色苍白，面目也有些狰狞，却身不由己地走向旁边的简易的桌子旁。上面有她早就留在这里的画笔画纸。 这是一个幽静的小房子。是她的父亲为她在这里写生而自己搭建的小房子。现在成了她的避风港。 “不要，求你了，不要！”从痛苦变得愤怒，继而恐慌无助。她用尽力气想要后退，却一点点接近了画笔。 她痛哭流涕，慢慢拿起画笔，犹如宿命一般。拿起画笔的她变得安静起来。 画笔不停，画纸上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慢慢的轮廓清晰起来。 卢晓轩眼神专注而冰冷，像是一台机器一般。身无旁物。 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出现在桌子上。 “不！！”卢晓轩画完了画，歇斯底里地砸着桌子。她捂着自己的脸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画纸上，直接切开了一人的身体。就像是她在家中画的那副一样，只是那一副的主人公是被人竖着劈开的。她也因此感觉到了危险，逃了出来。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卢晓轩满脸泪水，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夺走了我的父母，你也杀了我好了，为什么要折磨我？”卢晓轩冲出了木屋指着天空怒喊着。 周围的树叶簌簌飘落，一阵阵秋风吹起地面的枯叶。卢晓轩没有得到上天的回应，她颓丧地瘫倒在地。 “这种天赋，为什么要浪费这种天赋。跟我走，我会让你见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卢晓轩抽泣着扭过头看着走过来的中年男人。 他高瘦漠然，一双眼睛不含半点感情。左手张开贴在腿边，左手虚握，像是拿着什么东西，不过卢晓轩却看不到他手上的东西。 卢晓轩本能地向后方退着。满目恐慌。 她拼命摇着头，她曾经画出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一剑劈开了另外一人，就在她家中的客厅。 “这种天赋是上天的恩赐。这个世界需要被解救。你可以帮助我们，完成对于这个世界的救赎。跟我走。”冷漠男人踩着枯黄的叶子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虽然卢晓轩在地上不停后退，但是两个人的距离还是慢慢接近。 卢晓轩拼命摇头，眼中全是泪水，她已经吓的哭不出声音。只剩下男人踩在地面上枯叶的破碎声音。 压抑的氛围，冰冷的眼神，无助的女孩。 秋风吹过，令卢晓轩感觉浑身冰寒。 她双手扶着地面，面对着接近的男人，不停向后撤着，白嫩的双手被地面的树枝划出细碎的伤口而浑然不知。 男人犹如毫无情感的机器，像是从地狱之中走来一般，带着凛风，带着冰冷与痛苦慢慢靠近女孩。 卢晓轩靠在了树上，找到了现在她能找到的最好的依靠。她颤抖着双手抱住了肩膀，浑身颤抖紧紧靠着身后的大树。 不停摇着头，紧闭着双眼。手上的鲜血沾染到粉色的外套。 男人的冷漠与恐怖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女孩拼命抓着自己的肩膀，她突然奋力睁开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男人。 消瘦男人的眼中微微透出一丝惊讶。他的嘴角轻轻上扬，虽然像是微笑，却更加令人心寒。 “这种东西是骗不了我的。你觉得他能给你勇气，自欺欺人。”消瘦男人的眼中不再是那个瘦弱的女孩，而是变成了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他虽然面容白净，却怒目圆睁。他扶着身后的树站了起来。死死盯着眼前人。 “色厉内荏。不过都是迷惑人的表象罢了。”消瘦男人右手轻轻转动，变换一个角度，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半米长短的双刃剑。 “啊！！”白净的男人突然大吼一声冲了过来。他拼尽了力气，却被消瘦男人伸出左手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 白净男人双手猛烈砸着对方的胳膊，却像是雨点一般根本没给对方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白净男人的脸色越涨越红，而持剑男人表情不变，依旧漠然冷酷。 被他攥住脖子的白净男人慢慢失去了力气挣扎，瞬间变回了那个弱小的女孩。 “乖乖跟我走，你会少受一些痛苦，要是你继续执迷不悟，我会砍断你的手脚。”女孩被他一把甩在地上。 卢晓轩捂着自己的脖子，拼命喘息。 “你一个大男人，就会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真是给男人长脸了啊。”轻屑淡然的声音从消瘦男人身后传来。他有些愤怒地转过身，看到了那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人。 那个分明被他分尸的人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不出半点伤痕。皮肤光滑细嫩，让人嫉妒。 第六章 追踪 “是你。”高瘦男人见到赶到这里的张鹏，突然来了兴致。他无论怎么推演，都搞不清楚当时的状况。 张鹏抬起胳膊拍到了他的肩膀，但是瞬间他的剑就劈开了张鹏的胳膊，紧接着是身体。比庖丁解牛还要直接干脆。不管是肌肉还是骨骼在他的剑下都跟豆腐一般。他见到张鹏身体被劈开，但张鹏当时仅仅是面露痛苦，鲜血崩出。并未有一点的惊讶于惶恐，这绝对不是一个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的人的正常表现。 随后他的血液与分离的身体便在空中消失，没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境。 “这回我不会杀了你，我会抓住你，然后切开你的身体，取出你的内脏，把你晾成干尸，看看你还能怎么样。”男人右手持剑，声音冰冷的可怕。 在地上向后爬出了一段距离的卢晓轩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他目的何在，但是至少从面相上看，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她一眼看到张鹏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大惊。她尖叫着：“你快走，他会杀了你的！！”卢晓轩之前画出了那幅画，那个被一截两段的就是眼前的人。 “谢谢。”张鹏冲着卢晓轩一笑。虽然很淡，却给了卢晓轩莫大的鼓励与安慰。 “你先离开。”张鹏冲卢晓轩点点头，而后身体一动，向前冲去。 卢晓轩挣扎着站了起来，既然老天没有放弃她，她又怎么能够放弃自己？ “你真是找死！”消瘦男人将长剑立在身前，秋风阵阵，一股凉意袭来，他的身影诡异地消失不见。 张鹏身体前冲不止，他的手中出现一把二十厘米长的匕首，笔直激射而出，匕首划过一道直线，刺入到前方的地面上。张鹏眉头一皱，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那个躲在长剑后方的男人竟然彻底消失了，而不是隐藏在后面。 “你以为我不能动？天真！”男人突然出现在张鹏左侧，眼神阴骘，一剑劈下。 仓皇之下，张鹏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下滑的长剑并没有用上多少力度，依旧轻而易举斩下了张鹏的左臂。 张鹏脸色顿时惨白难看，整条左臂齐根掉落。肩膀上血管肌肉与骨骼清晰地暴露出来。鲜血喷洒。 钻心的疼痛让张鹏浑身战栗。他咬牙看向那个凶残的男人。 男人呵呵冷笑，长剑立于身前，整个身影再一次消失。 “你以为抓住了我的弱点，你以为我躲在后面就无法移动？当时满地鲜血，又有两人全神警惕，我不敢贸然行动罢了。面对你一个，你以为我依旧无法移动？” 男人的声音并不是从一个方位传来，而是不停变幻方位，显然是在戏耍张鹏。 剧烈的疼痛会让人分神，而这种断臂之痛，几乎会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张鹏伸手捂住自己的肩膀，鲜血止不住地流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嘴唇也慢慢失去血色，他双腿一软，蹲坐在地上。这样慢慢失血过多，不及时治疗，只有死路一条。 “你到现在还没有消失，看来那种你的凭空消失并不是主动，而是被动消失，需要一些客观条件啊。那我们继续玩下去！”男人的声音消失。整片树林之中再听不到半点的人声，只剩下簌簌的落叶声，还有沙沙风声。 那个男人像条猎犬一样在某处盯着张鹏这只受伤的野兽，也许一动不动，也许在左右踱步，在思量着如何继续这场猫鼠游戏，如何去摧残这只可怜的失去了战斗力的猎物。 完全找不到对手的张鹏陷入到极大的危机僵局之中，他跪在地上，低头闭眼，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还要提防着身后可能突如其来的袭击。 一个是闲庭信步玩着杀人游戏，一个是重伤之下心力憔悴。 寒光闪烁，一柄长剑出现在张鹏右手边。 带着狰狞的笑容，持剑男人一剑劈落。 张鹏突然睁开眼睛，身体向右倒去，凶狠地撞在对方的双腿上。 两人滚做一团，长剑因为突然的冲撞掉落在一旁，张鹏紧咬着牙关，将对方按在地上，不过他缺少一条胳膊，不能形成完美地压制，很快就被对方掀翻在地。 “聪明。”持剑男人快速抓起了地上的长剑，张鹏判断到他不会直接下杀手，从背后一刀解决问题。而是会选择砍掉右臂，慢慢进行这场残酷的游戏，所以张鹏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右边。 血肉模糊的肩膀上面沾了些泥土，暴露出来的神经敏锐感觉到更加沉重的疼痛感。 张鹏冷汗直流，虽被掀翻在地，却依旧凶悍地站了起来，冲锋过去，在对方还未隐身的情况下撞过去。 而那个凶残的男人显然不准备继续拖延下去，这个对手比他想象之中的要聪明，经验也足够丰富。这种流血的速度怎么也需要五六分钟的时间才会让他完全失去意识。 而现在他已经显形，并且两人之间没有拉开距离，就算他利用长剑隐身，也来不及躲闪，还是会被张鹏撞到。 长剑一横，张鹏像个推土机一般撞过去，撞到长剑之时，剑刃像是毫无阻隔一般，几乎没有半点的波动，张鹏的身体完全穿过了长剑。 他的双腿还在前迈，上身也是前倾的姿势冲锋。只是上下半身已经分离，拦腰斩断。 张鹏的身体因为惯性依旧前进了一段距离，上半身并未因为脱离身体就落到地面，而是在空中完全消失。 原本散落出来的血迹亦是随风消散。 “看来是死了以后就会完全消失。这是什么理论？”持剑男人站起来，握住剑柄。长剑在阳光之下一闪，无影无踪。 沿着小路拼命逃走的卢晓轩不停回头看着，她一边哭着一边逃着。完全没有那两个男人的身影。 她内心害怕也愧疚，那个她不知道姓名的男人因为救她而被人生生截成两段，她画出来的景象都成为了现实，从来没出过差错，她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一场就快要醒来的噩梦。 当她醒来时，她的母亲会在床前摸着她的额头，慈爱地笑着。 卢晓轩拼命冲出了小树林，被人一把从旁边抱住。 “不要！不要杀我！！”卢晓轩一下子崩溃了，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之后，卢晓轩只是本能地跑着，本能地惜命。这一次被人拦住，她真的一下子失去了希望。 “我们是警察，是警察，你安全了，安全了！！”刘美娥搂住卢晓轩，拼命安慰着她。 卢晓轩抬起头，泪眼模糊，看到了那个去她家了解情况的女警察。她觉得自己脱离了险境，内心本能的坚持一下溃散，直接昏倒在卢晓轩的怀里。 “我们找到她了，那个张鹏的消息准确。”卢晓轩对着耳机说着。 周超在电脑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清楚那个家伙是哪里得来的坐标，但是他表明身份之后，卢晓轩还是准备相信他，所以跟着张鹏提供的坐标，一路追了过来。 “是一个跟踪器。不过……”周超看着屏幕上的那个移动点，突然颤抖着手按着键盘。 “不过什么？” “那个跟踪器……我的电脑好像出问题了。”周超快速按着键盘，电脑上面的红色点突然从刚刚的那片小树林之中消失不见，而后出现在十几里外的市区之中。 “这……”周超不可思议地看着追踪设备地瞬间跳跃，如果不是设备出了问题，那就是有什么东西一瞬间跳跃了十几里。 张鹏从床上爬了起来，掏出了跟踪器扔到了旁边的茶水杯里面。 原本他是不会找警察帮忙的。但是刘美娥跟他渊源匪浅，他还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所以这算是给了刘美娥的一个见面礼。 “消失了。没了，见鬼了。”周超表情瞬息万变，摊开双手。根本不知道刚刚的几秒钟经历了什么。 “现在，我算是知道你的秘密了。”张鹏掏出手机，点开图标，上面一个红色的点在移动。 想要继续追击的持剑男人看到了刘美娥跟两个警察将卢晓轩带走，他只能暗中观察了一番，恨恨离开。 “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难道他也有完整的情报体系？就算是那样，也不应该这么巧地赶过来了。还是说他也能看到过去。”持剑男人完全没想到，张鹏并不是跟着卢晓轩来到这里，而是跟着他才找到了这里。 第七章 大脑的进化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刘美娥看到张鹏穿着那身黑色的风衣走进来，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当时张鹏过来时，提供了一个跟踪坐标。两人之前虽然有过照面，但是却未留下过联系方式。张鹏当时走的非常急迫，刘美娥未来得及问清楚，这时候他又出现在这里，刘美娥当然要弄清楚。 “谁都有些人脉，也有些秘密。” 对于张鹏提供给她的情报，第一时间虽然有些怀疑，不过最终还是要相信这个陌生人，不仅仅是因为作为一个特殊警察的她要抓到每个线索，也是因为当时在卢晓轩家中，张鹏曾经救过她一次，要不是张鹏及时发现那个隐藏着的凶手，她此时很可能已经缺胳膊少腿了。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两人的谈话还没结束，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走了出来，他戴着副宽边圆眼镜，捏着拳头，兴奋不已。 “博士？”张鹏颇为意外地看到了这位老朋友。没想到他竟然与这个特别行动组有联系。 “张……”博士见到张鹏更加地激动，一开口就被张鹏的眼神给打断了。 “大鹏！哦，对了，这个女孩就是你说的那个……”博士的话又戛然而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事情，他见到张鹏之后就有些激动，甚至有些莫名的紧张。 “没想到你们也认识，李博士是我们的顾问。之前帮过我们很多，这一次的当事人有些异于常人的表现，所以我们请他过来做些测试。你是李博士的门生？” “大鹏跟我的父亲……我，是我跟他的父亲，我们是至交，是生死之交！”李博士走到了张鹏身边，依旧难掩兴奋，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将他们两个联系到一起的机会，通过刘美娥的特别行动组。 站在远处的赵刚抖着粗眉毛，不免有些腹诽，这个老家伙每次来都要嘲讽他几句，智商不足，情商不够，还丑人多作怪，怎么遇到这个奇怪的年轻人就这么开心？ “走，我带你去见见她，走！”兴奋的李博士拉住张鹏的手要带着他去见卢晓轩，他要给张鹏好好讲一讲卢晓轩的事情。 “博士，这个……这种事情我们不能让外人参与。”赵刚硬着头皮拦住了李博士。 “外人？你懂什么！你不仅没学好文化课，你连基本基本的礼仪都不懂。看到别人应该先敬礼问好，来，敬个礼！”李博士抓着赵刚的手往他的太阳穴上放，比划了一个军礼。 李博士一脸正经，赵刚则是一脸黑。站在电脑前面的周超生生忍住了笑。 “去吧。”刘美娥开口了，当时张鹏面对那种令人胆寒的现场没有任何的不适，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凶手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恐惧，他不是普通人。看李博士对他如此亲切，他有这位怪博士的关系亦是匪浅。他已经见过了那些诡异的场面，让他见见卢晓轩也没什么不得了。 “走，我们去！”李博士听到刘美娥的话，脸色顿时好转，刚刚面对赵刚时候的冷面在看向张鹏时，瞬间转变，全是笑容。 “你个不懂礼貌的小子，离我远点！”李博士带着张鹏绕过了赵刚，依旧不依不饶。张鹏很了解这位执拗怪异的博士，只能无奈苦笑。赵刚又吃了一鼻子的灰，扭头死死盯着周超，眼里全是杀气。周超捂着自己的嘴看向别处，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就是她就是她！”李博士手舞足蹈地指着镜子那头的卢晓轩。这是一个单向镜面，只能从这边看到另外一边。 卢晓轩抱着自己的双臂坐在椅子上，唐娇坐在她旁边，伸手轻轻搂着这个受到太多惊吓的女孩，在刘美娥将她带回来以后，休息了很长时间这才醒转过来，他们还需要卢晓轩的口供，毕竟已经死了人了。 刘美娥也跟了过来，站在一旁。 “让她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仿佛是要见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博士拽着刘美娥的胳膊，像个顽童一般。 刘美娥显然也深知这位顽童的秉性。她走出去到了隔壁，冲唐娇点点头。 唐娇靠近卢晓轩的耳朵轻轻说了几句。卢晓轩用力摇摇头，抱着自己的胳膊向后靠了靠。 唐娇轻轻搂住卢晓轩，卢晓轩下意识又要躲开。唐娇并没有放弃，而是温柔地慢慢靠过去，伸手轻轻抚着卢晓轩的长发，满脸温柔，她用力点头，眼中全是鼓励。 “你一直都希望帮助别人，你害怕自己的能力，可是你还是画出来去提醒他们。你那么善良，也那么勇敢，你的爸爸妈妈都会为你感到骄傲。姐姐现在需要你帮个小忙。你会帮姐姐吗？”唐娇温声说着，她的语气柔和温暖，给人很大的安全感。 卢晓轩咬咬嘴唇，盯着唐娇。 “来了，来了！”李博士看到这个场景，掏出了手机，调到了相机模式。 张鹏一直在注视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卢晓轩就变了一副模样，从一个柔弱的女孩变成了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男人。 “这……”张鹏虽然见过不少怪事，但是见到一个人能够瞬间改变相貌，变成另外一人，这已经不是怪异，而是奇迹了。如果一个人可以随便改变相貌，那她又怎么会被那个男人跟踪抓到的呢？ “还有更厉害的，跟我来！”博士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拉着张鹏走出房间，张鹏忍不住回头看着那奇怪的一幕。 “看看看，快看！！”博士拿着手机在张鹏的眼前晃着。 照片是博士隔着玻璃照的那个白净男人的照片。 张鹏虽然带着疑惑，不过还是看了过去，两个人越走越远，那张照片突然从一个白净的男人变成了卢晓轩。 张鹏夺过了手机，翻动着照片，只有卢晓轩的照片，再找不到那个白净的男人的相片。显然，这不是什么魔术。 “博士，现在你可以跟我们说一下你的想法吗？”刘美娥走了出来，赵刚与周超也到了这里，只剩下唐娇还在陪着卢晓轩。 “是这样的，当然，这也只是我的初步想法。”博士双手提在胸前，大拇指与食指伸直，其余三指则折叠起来。然后双手在空中不停地小幅度震动。 张鹏知道，这是他兴奋到极致的一个表现，每次当他有新的理论时，都会有这样一个手势。 “我们人类接收外界的光线跟声音，眼睛与耳朵只是一种途径，真正让我们感受到光跟声音的是我们的大脑。”博士指着自己的大脑，右手在脑侧画着圈。 “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大脑的判断。至少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证明，我们看到的这个世界就是世界本来的模样……” 赵刚的粗眉毛微微一挑，刘美娥也注意到了这个不怎么礼貌的动作。她心中一叹，完蛋了。 “哦，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李博士敏锐地看到了赵刚的小反应。 “我们看到的是一支笔它就是一支笔，一座楼它就是一座楼。博士你是个科学家，你应该忠于你看到的，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赵刚义正言辞，他几次三番被博士鄙视，这一次他掏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欢欣鼓舞的词，唯物主义。 “哦，是吗？你跟我讲科学？那我问你，你学过物理吗？你知道两个相对运动的物体速度是什么么？” “速度的矢量和。”赵刚异常坚定。 刘美娥表情痛苦地看着张鹏，张鹏耸耸肩，这位赵刚脾气倒是跟博士有些像，两个倔强的人碰到一起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上学不好好学习，只会泡妞打架的典型！如果我是你的大学老师，我一定会让……不对，像你这种没能力没水平智商低下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我的学生。你连这种基本的物理知识都不明白，竟然敢跟我说什么唯物唯心主义。” 赵刚一张大脸憋的通红：“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先不说你说的有什么不对，我问你，我们得到的一切的理论知识，都是基于我们的观察，从经典力学到相对论再到量子理论，你知道我们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这个世界的本质，你知道这些个理论最终证明的是什么？证明唯物主义根本就是片面的，是错的！！你……我，我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我怎么会跟你聊这些没用的？？” “博士，博士，我们先说正事。”张鹏适时地拉住了就要暴走的博士。 博士气的直跳脚，差点指着赵刚就要开骂了。 博士指着赵刚的手都在哆嗦，他冷静了一下，这才继续说着：“我们的大脑决定我们看到了什么，而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因为某些原因，她能够让光线投入我们大脑的映射发生改变。她能够让我们看到她想象的画面。” “我们的大脑就像是接收器一般，她的大脑直接越过我们的眼睛让我们接收到她脑中的画面。所以当我们离的足够远，大脑恢复时，我们就能够看到我们原本应该看到的图像。” “但是据我们现在了解的，她似乎只能让我们看到她父母的模样。如果博士您的理论没错的话，她应该可以让我们看到任意的画面，甚至让我们看到一只狗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刘美娥提出了自己的理论，赵刚狠狠点头，表示支持。 “她的这种能力是在她的父母死后才拥有的。因为悲伤，让她的大脑有了异于常人的开发，所以她能够看到关于未来的一些剧烈波动，比如死亡。而当她过于沉浸在痛苦时，思念过度，可能有一天看到镜子之中的自己变成了自己的母亲或是父亲。而这种幻觉不仅仅是她自己能够感觉到，也能够通过她那原本已经发生进化的大脑映射到达别人的脑海之中，所以当我们的眼睛通过反射光在大脑里成像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父亲或是母亲。” “也许有一天，她真的可以进化成你说的那样，想让我们看到什么，我们就会看到什么，那个时候她可能就是神。”博士不再兴奋激动，而是满目肃穆。如果这个女孩被有心人利用，真的到了那种境界，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这个世界的本质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看到的是什么样子。 第八章 吴王剑 这个世界的本质究竟是怎么样的。事物运行的规律究竟如何。从古至今，人类经过数千年的探索研究，也一直都没有一个完整的统一定论，从古代的苏格拉底到后来的牛顿爵士再到爱因斯坦，人类至始至终都只是停留在表面的观测总结之中。 没有人可以真正的确认这个世界的唯一真理，一切都是人的眼睛观察到的，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定理都是通过观测总结得到的。不管是物体的形状还是颜色，实际上不同人感觉到的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现在大家所认为的不过是大部分人认同的。 “比如说色盲所看到的就与大部分人观察到的所不同。现在我们认为他们看到的是缺失的世界，那是因为大部分看到的与他们看到的不同，如果，如果色盲群体与正常群体的数量调转的话，那么……那么这个世界的就应该是色盲的世界，我们才是那些不正常的观察角度。” 而我们得到这些定理法则又是通过大脑完成。所以大脑才是真正决定你看到的。 卢晓轩的大脑异于常人，在经过巨大的悲恸之后，能够感觉到来自未来的强烈波动，故而能够画出死亡的瞬间。而她的大脑亦是可以影响到别人的大脑感知区域。 不过不管博士如何的解释这一切，都无法说动赵刚，他只坚信自己看到的。 “她晕倒了！”就在博士唾沫横飞，说着自己的大脑世界时，唐娇急切地跑了出来。 “我早就应该想到，她的大脑与正常人不相同，一定会有一些畸形，我们早就应该带她到医院检查一下。” “你是说她晕倒了，并不是紧张或是害怕什么的，而是她的大脑可能受到了损伤。” “没错，没错。快，快送到医院。” 医院的卢晓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旁边的仪器显示着她的生命指数很平稳。还要等待下一步的脑部电图。 张鹏站在外面，并没有进去。博士与唐娇坐在里面，博士在看着一个奇迹，他没有离开的想法。唐娇则是真正的关心这个有些柔弱，有些可怜的小女孩。 她才二十岁，大把的青春跟时间等着她，却因为意外，父母身亡，现在又遭到两伙人的追踪，更关键的是，他们现在毫无头绪，虽然知道了被分尸的人的身份，但是再无线索继续追查。而另外一个更加危险的人物现在更是没有一点线索。难以想象，这个女孩以后的日子会有多艰难。 张鹏安安静静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躺在床上的卢晓轩。按说大部分人的反应都会跟唐娇差不多，看到一个脆弱的女孩昏厥，会心生怜悯。张鹏却没有这种感觉，他有些怀念，怀念自己还有这种感觉的时候。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呢？”张鹏微微低头，他自己也记不住了。曾经的每一段情感最终都会让他心痛欲绝。看着自己的爱人渐渐苍老，慢慢走向终点，直到死在自己怀中。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这绝对是人生最大的诅咒。 他看着自己的脚尖，陷入沉思之中。他早就迷茫，迷茫在茫茫的时间流之中，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活下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不停地寻找，找一些刺激的神秘的事物。揭开它们的面纱，让他的生命多一些意义。 这一次的意外，让他遇到了以前从未遇到的事情，在他死去的时候，看到了刘美娥，那不是梦境，也许是未来一角，这让他有了新的动力。 “你在想什么？”刘美娥走了过来，从医院的售货机上取了咖啡，递给了他。 “没什么。”张鹏接过咖啡，露出个不算太表演的笑容。 “谢谢你当时救了我。还提供了卢晓轩的位置。” “你遇到那个凶手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冷静真的超出我的想象，你根本不像是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像是经历过很多事情一般。你以前遇到过这种事情？” “没有。我是天生的情感障碍，在感情与情绪的反应方面我都会比正常人慢很多，不管是恐惧还是惊讶或是别的什么情感，我的反应都慢半拍。” 此时张鹏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一声警报。他掏出手机，上面的界面显示，一个红色的远点正在接近。 “他来了。那个拿着一把吴王剑把自己当无敌的人来了。” “吴王剑？”刘美娥知道张鹏所说的他是谁，她也不知道张鹏什么时候在那个凶手身上放下了跟踪设备。不过这也能够解释张鹏能够比他们先找到卢晓轩跟那个凶手。 让刘美娥更加惊讶的是，张鹏竟然知道那把剑。 “那只是个传说，一开始我还没认出来。不过后来的一次接触我彻底确定了那把剑的来历。跟我来！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张鹏在前，刘美娥掏出手枪跟了上去。 两人迅速下楼，走出医院的后门，与那个红色的原点慢慢接近。 两人走到了后面的空阔地带，这是个与医院相连的后院，是两个仓库，平时很少有人过来，那个人从这里进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什么也没有。”刘美娥看着空空如也的后院，虽然手机上面显示距离目标也就十几米，但是什么也看不到。 “掏出手枪，往那边走，把那边的柱子当成原点，跟我保持一百二十度的角度。走。”刘美娥掏出手枪，慢慢向右移动。张鹏盯着手机之中的红点，红点没有移动，直到刘美娥端出手枪，突然向右走，那个红点终于按捺不住，突然直线冲向刘美娥，而刘美娥眼中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她端着手枪，紧绷神经，当时也是这样，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却突然窜出一个持剑的凶手。 她感觉有些背后发凉，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在空旷的院子里，她突然听到了一阵快速而稳定的脚步声，慢慢接近，却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回事？”刘美娥虽然紧张，却没有退缩，而是拿着枪指着虚空。 张鹏抬着头看着前方，那个拿着吴王剑的高瘦男人终于显露身形，他将剑竖着放在自己前方，满脸凶残冲向刘美娥。 “开枪，你的七点钟方向。”张鹏冷静地发着指令。 “我不能随便开枪！”刘美娥慌张又愤怒。这个家伙明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知道那个奇怪的剑跟凶手，明明可以有更简单的方式抓到他，可是现在他分明是将自己当成了诱饵！！ “如果你不开枪，他就会一剑劈开你。你的大脑会分成两半。像是两块水分不错的豆腐一般。你知道在大脑被劈开的瞬间，你还没死，你会看着自己的上半身被分裂，看着自己从一个完整的人变成了两半。那是一副很滑稽的场面。想想看，谁会看到自己……”张鹏的语速提了起来，他的每一句话都刺激着刘美娥的神经。 “你就是个混蛋！”刘美娥大叫一声，对着自己的七点钟方向扣动扳机。 对方的反应比她快很多，看到她的枪口指过来时，已经顺势一滚，滚到一边。 此时刘美娥也能看到对方了。 “你把我当成了诱饵！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刘美娥冲着张鹏吼着。 “谁会看到自己被分成两半？多美好的场景。”张鹏不理会刘美娥的怒火，而是将自己的话说完了。 “重要的是结果，我们抓到他了。”张鹏一指前面显形的凶手。 刘美娥的枪口已经指到了对方。她还没有开枪。 “我一直很奇怪你能够找到那个木屋的原因，我以为你有些什么了不得的科技手段。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是因为那个女孩找到木屋，找到我的，你是因为我找到了那里。你早就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我身上放了跟踪器。真是令人惊讶。”对方站了起来，没有半点的惊慌失措。反倒是跟张鹏聊了起来。 “什么时候做的？” “秘密。现在你是阶下囚，应该是我们问你问题。” “将你手里的剑扔过来，你现在是凶杀案的嫌疑人。立刻照办，否则我开枪了！”刘美娥依旧小心翼翼指着对方。她已经发现了，对方能够隐身并不是因为自己本身具有什么能力，而是那把剑。那把剑让他有了隐身的能力，而且似乎有些缺陷，这个缺陷被张鹏发现了。两个人只要站在一百二十度的角度以外，其中一人就能够看到隐身的人。 第九章 人性 对峙的三个人里面，只有刘美娥表现出了应有的紧张，其余两个人倒是看不出一丁点的剑拔弩张。 一个想要弄清楚张鹏是怎么在他身上放了跟踪设备的，一个看到了传说之中的吴王剑，他对那把剑的好奇程度远远超过了那个杀人凶手。 “把剑扔过来，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刘美娥双脚前后站立，两只手紧紧端着手枪。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人还有什么后手，不敢轻而易举过去。必须先解除对方的武装之后才能够接近对方，这是她在警校时候就知道的原则。 “你真的挺漂亮，尤其是嘴角那自然的狐媚。真的很像我的一个前女友，你知道我把她怎么样了吗？”男人歪着头，笑的危险邪性。 “小心!”张鹏看到他的笑容，心中警觉顿生。快速冲向刘美娥。 刘美娥被这个男人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一瞬之间竟然怔住了。 张鹏跳了过去，侧着扑倒了刘美娥。 “我杀了她！！”男人仰天大笑。疯狂而快意。 “砰！”随着男人的话音刚落，一声爆炸似的枪响，一颗狙击子弹从远处激射而来。张鹏将刘美娥扑倒在地。 刘美娥被枪声惊觉，顿时发怒，抬手准备还击。 “你疯了！”张鹏抱住刘美娥在地上滚了两圈，迅速跑到了一处水泥掩体后面。 “对面是制高点的狙击枪！”张鹏死死搂住有些惊慌失措的刘美娥。 “什么声音？”博士在医院里面听到了外面的巨大声响。 “是狙击枪！”唐娇迅速拔出手枪冲了出去。 博士也慌慌张张跟了出去。 刘美娥靠住张鹏，深深呼吸着。 “对不起。我……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刘美娥虽然是个刑警，但是实际上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只开过几次枪，大部分都是鸣枪示警，一次是真正地开枪了，还没有击中对方，那一次开枪警队特意给她找了心理医生。 这种真刀真枪的火拼，她还真是第一次经历。对方占据了高点，他们根本就是靶子，这个时候反击只是送命罢了。 两个人躲在掩体内部，张鹏双手用力还在刘美娥胸前，生怕她一个忍不住冲了出去，他能够清晰感觉到刘美娥剧烈起伏的前胸。这不仅仅是紧张，这也是一种兴奋。 远处的唐娇举着枪站在门口，露出半个身体。小心翼翼看着外面，躲在更后面的博士贼头贼脑露出半拉脑袋，看到张鹏，突然用力挥着手，满脸笑容，根本没被这一声枪响吓着。 “别动。”张鹏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跟踪显示，对方已经逃出了千米以外。 然后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枪手的位置，显然开枪之后，对方已经逃离现场。 此时早已经惊动了医院的安保，他们已经报警，警察不用五分钟就能赶到这里。枪支案一直都是紧急情况，狙击枪更是重中之重。 “没事了。” “没事你能松开吗？我喘气都费劲。”刘美娥拍拍张鹏的手。 在病房之中的卢晓轩突然睁开眼睛，用力呼吸一下坐了起来。 她的床边放着唐娇给她带来的画板跟画笔。这是她奉若生命一样的两样东西。 她的眉头紧锁，脸上带着痛苦挣扎。她想要忍住，却不由自主开始描绘脑海之中出现的画面。 “究竟……”卢晓轩的手快速而稳定，很快画纸上面出现了大致的轮廓。 一扇窗户，一张床。两把椅子。一个台柜。 床上的女孩只有一个背影，孤单而脆弱。 她看着墙角，墙角前站着一个男人，蓝色西装，白色衬衫。领口处一个怪异的蝴蝶结。他淡漠地看着女孩，就像是目空一切一般。 卢晓轩突然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看到了画上的景象。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个画面，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她看到了画上窗户上面的横锁，而后将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侧的窗户上。 她震惊地比对着画上的景象，从椅子到病床，再到台柜，再到床上的女孩。她画出的正是自己。 “还有一个男人！”卢晓轩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也许这是她的幻觉。这个屋子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呢？ 卢晓轩慢慢转过头，像是经历了春秋一般。终于眼光落在了角落之中。 角落之中那个像是画中走出的男人正歪着头看着卢晓轩，就像是小时候当我们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美丽，那种独特的好奇。 卢晓轩突然抱着自己的画板，低头啜泣起来。 房间之中再无别的声音，只剩下卢晓轩的哭声，哀伤空洞。 “我只能画出人死时候的画面，你是来杀我的吗？你是死神么？”卢晓轩不敢抬头，她生怕自己抬头与这个突然出现在房间之中的神秘人对视，自己就会一命呜呼。 “咚咚咚。”皮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平稳而有节奏。在卢晓轩耳中却像是死亡的钟声一样，越来越近。她的心理防线也一直渐渐崩溃。 “为什么会这样？”卢晓轩依旧不敢抬头。 她感觉到了那个神秘的男人走到她身边。 “我只是来看你一眼，这是我的工作。”男人的声音不含情感，声调一致。 “你真的是死神？”卢晓轩红着眼睛终于抬起了头，不过她并没有以自己的面目示人。她想象着自己父亲的模样，每次惊慌时，她就会这样做。 “爸爸一直都在你身边。”她仿佛看到温和的父亲，鼓励着胆小的她。 男人摇头。 “那你到底是谁？”卢晓轩似乎真的从自己父亲那里得到了勇气。至少表面上看，她不再害怕。 但是心中想着父亲，以自己父亲的模样示人，这本就是害怕的表现。 “我是……”男人突然抬头看着门口。他慢慢向后退了两步。卢晓轩怔怔看着他，而后扭头看向门口，那里空无一人。 她再转头，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卢晓轩放松心情，安静地躺在了床上。 唐娇第一个冲了进来，而后是刘美娥。 张鹏走到门口，并没有进去。他呆呆看着唐娇拼命摇着卢晓轩。 唐娇已经看到台柜上面的仪器显示，卢晓轩停止了心跳。 博士气喘吁吁跟了过来。 “人老啦，人老啦，身体不比年轻了。”博士站在张鹏身边，看到了里面的场景。顿时安静下来，脸色也沉了下去。 “护士，护士！”唐娇拼命对着呼叫器喊着。 很快护士就冲了进来。 唐娇惊慌失措地站在旁边，紧张焦急。 张鹏淡然地看着一切。 护士迅速呼叫一声，几人七手八脚开始了急救。 里面场面有些混乱，但急救动作却相当有秩序。 唐娇的慌乱，医生匆忙而镇定。屋子里的人在拼命抢救着卢晓轩，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生命的怜悯。 “她们都不认识那个女孩。”张鹏看了良久，终于说出口。 “啊？”博士不明白张鹏突然说的话的意思。 博士恍然之间明白了张鹏的话。一屋子的人不认识卢晓轩，却拼尽全力去挽救生命。刘美娥跟唐娇不过认识卢晓轩才一天。一个紧张，一个落寞。对这个年轻的生命充满无奈。张鹏也许已经忘记了这些，他早就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面对生命的离去，他根本无动于衷。 “你……我听刘小丫头说，你刚刚很勇敢地救了她一命。你……遇到那种情况，你也奋不顾身，不是吗？” 张鹏摇着头。 “不是，我只是……我只是在伪装罢了，我只是在装作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在伪装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罢了。就在不久前，我还利用了她，让她冲在前面，去抓住那个凶手。我根本就没有感情，我根本就没有……” 张鹏低下头。 “人性。” “不！不是的！！”博士想要解释，想要告诉张鹏，他绝对没有失去人性。 张鹏再次摇头。 “不要跟着我。” 他看了一眼屋中的慌乱，转身离开。 博士看着那个萧索缓慢的身影。想说什么，却难以开口。 第十章 很久很久以前 “虽然根据弹道测试，能够确定枪支型号。但是如果找不到射击的狙击枪，我们是无法追踪的。”赵刚解释了一句现在的情况，弹道测试只能作为一个比对证据，不能够根据弹道测试找到具体是那一把狙击枪。 刘美娥看向周超。 周超摇摇头，他找不到一点关于那个凶手的线索。 “他没有在现场留下一点的指纹或是dna，应该是个专业的杀手。而且他是冲着卢晓轩来的，卢晓轩的人际关系很简单。不能通过她的朋友或是亲人找到什么线索，这个杀手就是突然出现，突然离开。如果他再不主动出现，我们根本没机会抓到他。”唐娇有些沮丧，原本有过几次机会，但是都让他逃脱了。 张鹏与博士站在一起。张鹏低着头，一语不发。博士只将注意力集中在张鹏身上，他一直想要找个机会跟张鹏探讨一下关于人性的事情。博士已经察觉到，张鹏此时的状况与之前有很大不同。他似乎没有了目标，情绪低落，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张先生。”刘美娥喊了一句。张鹏微微转头。 “之前你可以追踪他，现在呢？” “他已经知道我能够追踪他的原因了，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我在他身上放了追踪器。他不需要知道我什么时候做的手脚，也不需要找到追踪器，只需要跳到水里，一切都解决了。”在两人第一次接触时，在那个凶手一剑劈开张鹏的胳膊时，张鹏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衣领上粘上了跟踪器。对方大意了，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那么现在，我们还有了一个新的问题。这个穿着礼服，打着蝴蝶结的男人是谁？”刘美娥将画纸在桌子上摊开，那是卢晓轩去世之前所画的最后一幅画。她能够预见死亡。 “额……我查找了医院的监控，除了你们几个，并没有人进入过那个房间，我觉得……”周超见几个人将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他突然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不敢说话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嘛，你们这些年轻人，你自信心缺乏，这个家伙智商不够还喜欢钻牛角尖，你们是怎么当上警察的？现在的警察都不需要正常的心理素质吗？”博士突然发火，周超迅速低下头，更不敢说话了。赵刚死死盯着博士，却是无奈不能反驳。 “有什么想法就说。”刘美娥也有些沮丧，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卢晓轩又意外死亡，周超的唯唯诺诺确实让她有些火气。 “我……我觉得她可能是幻觉。只能这样解释，那是六楼，窗户也是锁着的，他不可能有别的渠道进入。” “我觉得也是这样。”赵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你们这些人，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博士又跳了出来，恨铁不成钢：“你们刚刚还跟一个能够隐形的人对抗，还遇到了一个能够在你们大脑里面映射出不同景象的女孩，你们现在竟然用一个幻觉就忽视了所有的问题？”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赵刚瓮声瓮气。 “我……我……”博士抖了两下，感叹一声，他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 “搜查组的人找到了卢晓轩曾经画过的关于死亡的画纸。上面详细记录了死亡之前的场景。尤其是导致死亡的原因会被她特殊记录。之前有人曾被一根钢筋穿胸而过，她对钢筋做了细致的处理。那次车祸，她对车子的车牌做了特写。这一次，她详细描绘了这个男人的蝴蝶结。这些小细节并不是偶然，她重点描绘的都是死亡的原因。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导致她死亡的原因。”刘美娥拿出了之前在卢晓轩家中搜出来的画，里面有她的信手涂鸦，也有一些精心的手描绘，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死亡刻画。 “这就是为什么她是你们的队长，你们两个只能做跑腿的！！”博士指着两个男人，出了一口气。 周超喏喏不说话，赵刚抖着粗眉毛气的够呛，却无法反驳。 张鹏第一次看到卢晓轩描绘的死亡场景，之前他一直情绪低落，并没有主动拿过来看，现在他无意之间看了一眼。 他抬头看了一眼之后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先走了。” “张先生，我希望你能够跟博士一起，做我们的特别顾问，一定会给我们很多帮助的。” 博士听到刘美娥这个建议，紧张地看着张鹏。 张鹏点点头：“可以，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张鹏刚刚离开，博士就紧紧跟了出去。 “先生，先生！！”博士跑到张鹏前面，拦住了他。 张鹏愣了一下。 两个人静静看着对方，足足十几秒钟。 博士满面期待。 “怎么了？我真的有些累了。” 张鹏淡淡的语气让博士有些失落，当张鹏绕过博士时，博士突然抓住张鹏的胳膊。 “先生，我知道，我虽然是个已经退休的老头子了，但是在您面前，我还是那个穿着开裆裤到处乱跑的孩子。跟您比起来，我的经历，我的人生微不足道，但是我也知道，相比那些病痛折磨，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麻木的现实与毫无惊喜的未来，您已经没有太多的期许。可能觉得人生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你试图融入这个社会，让自己身上具有一些人气。可是这并不成功。” “不过刚才我看到了，我看到你眼中的不一样，你看到那幅画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我很荣幸知道你最大的秘密，我希望……我希望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 “对不起，我只是希望……对不起，先生。”博士一口气说了太多煽情的话，他忍不住低下头，拿下眼镜。背过身擦着自己的老泪。他早就想要跟张鹏，跟这个可能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谈心，可是他又那么不善于表达。眼前的人曾经跟他亲密无比，现在怎么就疏远成这样了呢？ 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多话。他也没指望着能够得到什么回应。 良久的沉默。 “那个人，那个戴着蝴蝶结的男人，我见过，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见过他。现在我又看到他了，这证明，这证明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活这么久，我还有同伴。” 两个人同时转身，博士再一次看到了张鹏眼中的希望与惊喜。他无法去理解，他不知道张鹏现在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状况。这是一个充满了情感的世界，无论憎恶，哀怨，喜悦还是爱恋或是嫉妒。这个世界充满了这些情感。这也是这个世界，整个世界的人类存在的意义。当张鹏发现自己是个异类，是有悖于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已经变得麻木。 现在他知道有一个人，有一个跟他一样的人。他找到了同类，找到了能够真正一诉衷肠的人吗，也许也许找到他就找到了希望，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你要找到他，我们要找到他，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他的！！”博士比张鹏更加的激动。 “我们现在有警方的资源，我们可以一起工作，我们可以一起找到他！” 刘美娥有些疲劳地推开家门，她解开外衣挂在了衣架上。那对美丽的桃花眼微微闭合，失去了不少的灵性。 她随手按开灯，走到厨房找到了酒杯，倒了一杯红酒。对着厨房的白色墙壁发着呆。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伸伸懒腰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前。 抿了一口红酒，她从桌子上的书里面翻出了一幅画。 画上面，张鹏被一把剑整个拦腰截断。张鹏的脸色平淡异常，无喜无悲，像是一个毫无情感毫无痛感的机器人一般。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好在，他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她可以好好调查一下这个神秘来宾。 第十一章 梦中杀人 秋天的夜，透着寒凉，气温不算太低，却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风。 后半夜主干道上还有一些车辆行驶。偏路已经没有什么车了。 紧了紧自己的外衣，刘美娥搓搓手，吐出些气雾。她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咖啡厅，这个时候已经停止营业了。 以前，她经常会跟自己韩立在这里喝咖啡，然后躲到后面的小巷子里面，做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事情。 鬼使神差的，她向前走了几步拐到了旁边的巷子里面。 巷子也就四五米宽，二十来米远。外面的路灯只能照进几米远的地方。 里面黑漆漆一片，阴冷中带着些许可怖。 她慢慢向里面走去，也许是想要找到些往昔的时光。 高跟鞋踩着冰凉坚硬的地面，在空旷的巷子里面刺耳异常。 周围除了冷风吹过时带过的丝丝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她向里面走了四五米，虽然没有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可见范围不过一米。 站在巷子外面已经很难看到这里的事物了。 她站在街道中央，左右看着。 角落里面传出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不过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 她猛地转过身来，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出现在她身后。 专业的训练让她忍住了尖叫声，但还是心中大慌，被吓的向后退了两步，随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枪。 心悸的同时，满身的鸡皮疙瘩。额头上全是冷汗。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刘美娥剧烈喘息两声，微微平复。这时候冷风吹过，她才感觉到浑身的冰冷，额上的冷汗蒸发吸热，更是冻人。 “我正要报案。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可能刚刚……杀了一个人。”张鹏站在那里，毫不惊慌，淡定地说了一句。 “什么？” 张鹏闪开，刘美娥慢慢靠了过去，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脑袋周围有一摊黑乎乎的血迹，勉强能够看清。 在这样一个巷子里，一具死尸，两个还没有完全了解的人，刘美娥本能地警觉起来，她拿着手枪，一边小心翼翼靠近尸体，一边还要提防着张鹏。 张鹏向后退了五六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也在刘美娥的掌控范围内。 刘美娥走过去蹲下身体，这时候能够闻到一丝血腥味。她翻开了尸体，先是疑惑，而后震惊不已，最终怔怔看着那张满是鲜血的熟悉的脸。 “韩立？” “你杀了他？”刘美娥愤然扭头盯着黑暗张鹏。张鹏站在不远处，正好背对外面照进来的光芒。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我……我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我杀了他。” 天一亮，大部分的员工还未上班，博士就手忙脚乱冲了进来。毛衣胡乱地套在身上，头发有些杂乱，脸也没洗。这与他平时的近乎于强迫的自律大相径庭。 “怎么，怎么回事？”博士跑进来之后，只有赵刚在这里，虽然没到上班时间，但是他还是提前赶了过来。 “张鹏涉嫌凶杀，现在在审讯室。”赵刚简明地说了一句。 “你不能进去！”赵刚挡住了焦急的博士。 “你给我闪开！你，你这是……我是你们的顾问，我有权旁听！” “你没有权力，组长说你有你才有，这是规矩。我不能放你进去。”赵刚依旧黑着脸。 “你这是公报私仇，你小子，你小子就是智商不足，情商不够，我以为你还有点原则，没想到啊，你竟然用自己手里的权力拦着我，让我难受，让自己痛快，这就是公报私仇！！”博士急的怒目圆睁，指着赵刚一顿教训。 赵刚不再跟博士说话，就这么直直站在博士面前，不允许博士靠近审讯室。 博士像个老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却无能为力。 在审讯室之中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张鹏依旧没有显露出急躁跟疲惫，他就那么静静坐着，刘美娥问一句，他回答一句。 现在早就审讯完毕，刘美娥已经离开审讯室，她取走了张鹏身上的烟，躲在了卫生间里面。一颗接着一颗。很快就抽掉了半盒。她蹲在角落里面抱着自己的头失声痛哭出来。 韩立那么儒雅优秀，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就遭此横祸。 而死在了他们两个以前经常约会的地方，不知道是一种安慰还是一种讽刺。 “怎么会这样？”刘美娥狠狠敲着墙壁，骨节泛青，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痛处。 要不是她当初坚持分手，也许事情就发展成这样。 更重要的是，韩立死的痛苦无比，在死之前遭受了惨烈的折磨。他的身上大部分都被钢管敲击，多处淤青骨折。 她想着韩立死之前的痛苦就浑身发冷。 “都是我的错！！”刘美娥爆发了出来。 张鹏的双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双目平静无波动。 昨晚就在他刚刚入睡不久，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看到自己在街上游荡着，看到了熟悉的街道，看到了那个蓝色牌子的咖啡厅，然后走到了后面的巷子里面。 那里有个陌生男人等着他，他看着自己跟对方说着什么，对方的那种眼神就像是认识他一样，而且亲切无比。可是张鹏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认识对方。 两个人聊着天，看得出来那个男人有些兴奋，有些激动。 怪就怪在，张鹏明明看到自己跟对方聊着天，却根本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过了不久，他将对方推倒在地，拿着钢管，用胶带捂住了对方的嘴，开始了一番折磨。 还没到最后的致命一击，张鹏就醒了过来。 那条路他并不陌生，那个咖啡厅他去过。 一切历历在目，张鹏忍不住走了出去，走在街上，看着接到上面的场景，与梦中毫无差厘。就像是刚刚走过一般。 当张鹏走到了那条有些阴冷的小巷，当他看到那具尸体时，他就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个梦境，他可能在梦中杀了人，只是自己不清楚罢了。 可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他为什么要折磨对方呢？ 这分明是想要从对方嘴里得到什么情报。 那个男人刚看见他时候，分明是一种亲切，一种…… “爱意吗。”张鹏吐出了两个字。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张鹏突然想到了刘美娥。那个时间点，那种地方，刘美娥本不应该出现。 第十二章 突然出现的军人 此时警队之中大部分人并未上班，清扫人员倒是提起过来开始收拾。刘美娥站在洗手池前洗了把脸，她平时不怎么化妆，昨天晚上更是经历了一场凶杀案，更没机会化妆了。 抬起头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有些憔悴，眼睛红肿。她又泼了一把水。 身后有清洁人员走进来，刘美娥没心思打招呼。 她低头收拾着，想要将红肿的眼圈抹掉。 “啪！” 刘美娥浑身一颤，迅速回头。 “不好意思啊。”里面的清洁人员说了一句，她倚放在墙上的拖布滑到地上，这里没有嘈杂的声音，所以这一下的声音不小。 “没事。”刘美娥微微放松。就要转身继续洗漱时，里面的清洁人员走了出来，准备拿起拖布。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刘美娥突然睁大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向后弹了两步，险些摔倒。 眼前的人怒目圆睁，似乎索命一般死死盯着刘美娥。 “韩立？”刘美娥不由自主惊呼出声，她靠在墙角，浑身发抖。 “你怎么了，吓着你了啊？”清洁人员有些担心地问着。 刘美娥用力甩甩头，再看过去，是那个清洁工没错。 她做着深呼吸，摆摆手。 “没事。”她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出现幻觉，必须要赶快出去跟自己的人汇合。 刘美娥匆匆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向门口走去。 低着头匆匆走出门口，她突然感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像是穿过了某道屏障一般。猛一回头，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疑惑恼怒地站在她身后，恼怒地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杀我？” 刘美娥手心出着冷汗，她快速向后退了两步，转身而逃。 外面的博士气的连连跺脚。赵刚一张黑脸一成不变，只管拦着博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你给我一个理由，你的动机是什么？？”刘美娥冲进了审讯室，发狂地吼着。 张鹏静静看着保持不住理智的刘美娥，刘美娥左右踱着，不停抓着自己的头发，已经在暴走崩溃边缘。 “你告诉我为什么？？”她伸着手指凶狠地指向张鹏。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清楚是不是我杀了他。”张鹏摊开双手，有些无奈。 “就是你，就是你，一定是你！做梦？梦里杀了他？你觉得你这种解释不可笑吗？会有人相信吗？等到尸检结果再加上现场证据搜集，你就无话可说了。我看你还怎么抵赖！你杀了他，就是你！”刘美娥不停重复着，已经没有多少理智。 “虽然我有很大嫌疑，但是你是个警察，警察应该尊重证据。” 看着张鹏那淡然的表情，平静的语气。刘美娥终于忍耐不住，快速冲过去，一巴掌拍在张鹏的脸上。 张鹏摇晃了一下，重新抬头，两人四目相交。 刘美娥愤怒却带着些慌张，张鹏则满眼死寂没有波动，就像是两人的身份调换了一般，刘美娥才是那个惊慌的凶手，张鹏是那个理智的审讯者。 “你在演戏给我看吗？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你杀了我，是你！！”那道身影又出现在审讯室之中。在一旁指责着刘美娥。 “你闭嘴，你胡说！”刘美娥扭过头冲着韩立叫着：“你给我滚，滚！” 张鹏扭过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前方，又看向刘美娥。 刘美娥终于抓狂，她迅速推开审讯室的门逃了出去。 “你是谁？”张鹏对着空气毫无理由地问了一句。没有得到答复。 博士与赵刚在外面拉锯着。这时候大门被推开。两个人同时看了过去。 一个五十多岁的军人穿着笔挺军装，行走如风，脸色厉严。肩上一颗金星。身后跟着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军人。 “少将？”博士呆呆看着领头的那个气势汹涌的老人。 老人走到两人身前，本身威严尽显，身后十几个军人排成一排，安静肃穆，更是平添一份压力。 “你们……”赵刚刚刚开口就被老人打断：“我们是谁不重要，交出刘美娥。” “军队没有权力介入警务系统。”赵刚虽然心里头打怵，但是依旧坚持着原则，腰杆挺直。不过他的手心，脚心早已经冷汗直流了。 “说得好。”老人轻轻点头，不怒而威。那双眼睛嗜血一般盯着赵刚。 赵刚悄悄将手伸向腰间，那里是他的警用手枪。 博士一把按住赵刚，不能让这个一根筋胡来。 “搜，有敢阻拦的直接解除武装。” “你们不能胡来！”赵刚眼看着得到命令的军人瞬间两两一组，准备开始行动，他突然跳出来站在了老人身前。 “没听到我的话吗？”老人提高了声音，瞬间两个纪律严明的军人赶来，两人配合无间，赵刚几乎没出手就被人按倒在地，解除了武装。 “你们根本没有执法权，你们这是暴动，是叛国行为！”赵刚被按在地上，声声怒吼。 博士在一边紧张兮兮小声提醒着赵刚：“你这个笨蛋，他们有，你一个警察都不知道这些，你真是没有脑子！” “他们没有！我们才是执法人员！” 军队的人正要行动，刘美娥听到声音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刘美娥看到这些闯入的军人，质问了一句。 “就是她，解除武装带走。”老人一招手，两个军人迅速冲了过去。 刘美娥瞬间掏出手枪对着两人。她色肃语厉：“标明身份！” 瞬间十几把枪对准了刘美娥。 博士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就像是赵刚理解的那样，军队轻易不会掺和警务系统的事情，他们对外几乎没有执法权，抓人的事情都是警察干的，但是这不代表他们没有执法权，当有国家威胁出现时，他们会被临时赋予这种权力。 这些人气势汹汹而来，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他们才没那么无聊过来跟几个警察显摆武力。 “解除武装带走。”老人说了最后一句，扭头便走。 四名军人冲过去将刘美娥的枪缴下，制服刘美娥。 刘美娥想要反抗却也知道敌众我寡，根本没有胜算。 她看向赵刚，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如果赵刚查不出什么原因，那她就没有半点希望能够回来了。 赵刚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得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把张……张鹏放出来！” “他是杀人凶手！” “什么杀人凶手，还看不出来吗？这些军人肯定跟这件案子有关，绝对不可能这么巧合地赶过来，你赶快放人！” 博士的话倒是给了赵刚启发，可是这件凶杀案怎么跟军队扯上了关系？这些军人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刘美娥带走，这也太荒唐了吧？就算要抓也应该抓张鹏啊。 第十三章 你是我的眼 被博士纠缠的烦躁，加上刘美娥突然被抓的紧张感让赵刚迷茫起来，短暂的失去了思考能力，脑中没有一点条理，不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将张鹏放出来，或者让我去见他！”博士吼着。 此时终于到了正常上班的时间，周超跟唐娇两人几乎是前后脚走了进来，他们看着博士跟赵刚在吹胡子瞪眼，也是见怪不怪了。 “你们来了！”赵刚急忙招手，两个人走了过去。 “组长呢？她以前都是提前过来的。”唐娇没看到刘美娥，有些奇怪。 “他被军方带走了。刚刚我给上面打了电话，上面含糊其辞，只说配合调查，让我们不要搀和。”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赵刚将韩立被害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些军人这个时候出现，估计跟这件事情的关系不小。” “你是说张鹏杀了组长的前男友？” “他只是有嫌疑！！”博士纠正着。 “我们去好好了解一下情况。”赵刚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刘美娥一个人在审，现在他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去审，我查一下韩立的具体背景，也许会有所帮助。”周超放下了自己的背包，打开电脑。 博士死死跟着两个人走过去，不过他只能在一边的屋子里面看着，而不能随便进入审讯室。 一夜没怎么睡的张鹏精神依旧不错，他呆呆地看着桌子，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听到一些声音，不过无从判断具体情况。 唐娇赵刚走了进来，张鹏微微抬着眼皮看了两人一眼。 两人坐到张鹏对面。 “究竟是怎么回事？”赵刚先开口了。声音不怎么友好。 “我已经说过了，你们还要问？”张鹏不知道这两个人还来问一遍有什么意义。 “现在组长被军队的人带走，很大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你最好事无巨细说明白！”赵刚一拍桌子。 张鹏根本没看他，而是看着唐娇。 “他是那个白脸的，你是红脸的，该不会演一出美人计吧？” 唐娇有些尴尬，赵刚猛地站起来：“你现在是嫌疑人，你最好老实点！” “老实点？你们组长很热情地邀请我做你们的顾问，然后她男人死了，就将我抓起来。然后打了我一巴掌。现在你又大呼小叫过来冲着我吼。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我已经很客气了，这样，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跟你们说话，除非你们让博士进来。” 博士站在隔壁听到了张鹏的话，高兴的直接跳了起来，他兴冲冲跑到了隔壁敲着门。 张鹏扬扬下巴，他当然知道博士就在外面。 赵刚没好气地坐了下来，唐娇打开门，博士冷着脸走进来。 “她还打了你？她眼里还有没有法律？这个丫头真是疯了！”博士一进来就一顿数落。 “博士，组长对他动手确实不对，但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死者是组长的前男友，组长必然带着些个人情感。我们可以更加公正客观，我们会寻找证据，找到真正的凶手，如果张鹏不是凶手，我们绝对不会错怪他。”唐娇温声细语，很好地阐述了自己的立场。 “你看看，你看看！”博士指着赵刚恨铁不成钢：“这才是警察，你那个是黑社会我告诉你！” 而后博士一转头小心翼翼看着张鹏。 张鹏点点头，将自己之前说过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 从他半夜入睡开始，到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再到惊醒，最后他赶到现场，发现韩立已死。 “你是说你做梦杀了个不认识的人，然后赶到现场发现他真被杀了？”赵刚简单地提取出张鹏叙述之中的重点。 “没错，是这样。”张鹏点点头。 赵刚跟唐娇相互看了一眼。 “虽然我们前些天经历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那把能够切开光线的剑，让隐藏在背后的人可以隐身，还有那个能够看到死亡的女孩，但是你也不能用这么离奇的说法忽悠我们吧？做梦杀人？”赵刚有些生气，这个时候张鹏竟然有心思开玩笑。 “这是我所有的经历。我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我杀了他，但是现场有那根钢管，就是凶器。如果我确定是我动的手，我绝对不会等在那里等着别人过来抓我，我肯定会先处理掉凶器。” 博士使劲点头：“我相信大鹏。” “你相信有什么用？”赵刚反问一句。 “好在尸体已经交由尸检，那把凶器也被调查人员拿去采集指纹比对。如果凶器上面是你的指纹，你也没有一个好的不在场证据，你就完蛋了！”赵刚站起来：“既然你不肯配合，那我们也没必要聊下去了。我们走！博士你也要离开。” 张鹏冲着博士点点头，博士明白，张鹏所说都是属实，绝对没有撒谎，他要博士找出其中的原因，不管多么离奇，总会有一个过得去的解释。 三人走了出去。赵刚狠狠锤着墙壁：“亏组长还要他做我们的顾问，没想到他这么不配合我们的工作。” 博士气呼呼盯着赵刚：“说你脑子是酱油做的都抬举你了，你是个警察。你应该根据证据说话！” “我没说他是凶手，我只是说他不配合。” “他怎么不配合了？” “他说他做梦梦到自己杀人了，然后过去一看，人真死了，关键是这个人他都不认识。他还特意强调自己看到的跟现场的蛛丝马迹一模一样，这，这叫配合？”赵刚瞪着大眼睛第一次感觉自己底气很足地反驳博士。 “这个……可能……他肯定是有原因的！”博士急的够呛，可是就是无法找到原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会不会是梦游？”唐娇提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 “人在梦游的时候大脑的记忆细胞并未觉醒。所以人是不可能记得自己梦游时候做的事情的。更不可能做梦的同时完成跟梦境相同的事情。”博士否定了唐娇的说法。他确实有一个理论，但是现在这个理论还不能说出来。 “你们要先找到这个凶手，也许我能够解开这个谜团！” 此时周超急匆匆跑了过来，一脸慌张。 “怎么了？” “鉴证组的人加了班，拿到了指纹比对结果。”周超拿着文件，眼神躲躲闪闪。 “你怎么这种表情？”唐娇一把抓过文件。 “什么，怎么可能？”唐娇看着上面的鉴证结果，瞠目结舌。 “怎么了？”赵刚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他用力眨眨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博士站在一遍，偷偷伸着脖子瞄了一眼，突然双手微微颤抖，带动着身体也动了起来。 “这就说的通了，我的理论是对的。一切都说的通了。” “这一点都说不通！”赵刚跟唐娇几乎异口同声。 “不不不，说得通，说的通，大鹏确实看到了，但这不是他做的，因为因为他是借助别人的眼睛看到的，借助了凶手的眼睛看到的。这份指纹比对结果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也是为什么军队的人抓走了刘美娥！一切都说的通了！” 第十四章 灵魂共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韩立坐在桌子上，不停质问着刘美娥。 刘美娥扭过头，将视线转移，不去看那一边。 她的对面坐着一位中年军人，中校军衔。他翻着眼前的一些资料，而后抬头盯着刘美娥。 “你是怎么弄到实验室密码，韩立也参与其中了？他现在人在哪里，你又是用什么东西打开了半米后的混凝土墙壁？你最好老实说明白。”中校脸型消瘦，眉目如剑。 “我不知道你在说着什么，但是韩立已经死了。他的尸体就在分局的停尸房里面。”对于这位中校的几个问题，刘美娥被问的一头雾水，但是似乎这些人并不知道韩立已死。他们抓她过来确实是因为韩立的事情，却不是因为他的死亡。 “他死了？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等我们弄清楚韩立的事情之后，我希望你也能老老实实说清楚。”中校起身走了出去，而刘美娥也被两个军官带走，关在了一处密闭的房间内。 “你到底要跟着我多久，你死了我很伤心，可是你为什么说是我杀了你？韩立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刘美娥发疯了一般指着眼前的韩立，没有人可以看到他，只有刘美娥自己可以看到，显然刘美娥认为这是她的幻觉，可能因为伤心过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隐瞒了事情的真相。你杀了我。你自己知道，是你杀了我！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说出事情的真相，直到你被绳之以法。” 博士指着那份文件道：“这就证明了张鹏并不是凶手，现在你应该放了他，去啊！” 赵刚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这根本不可能。可是这种事情在鉴证组得到结果时也必然很惊讶，他们肯定经过了反复比对才将结果送来。 虽然赵刚不相信，更不愿意相信，可是证据在眼前，他只能将张鹏放走。 “你可以走了，你只是很巧合地出现在那里，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凶手不是你。” “那找到凶手了吗？”张鹏对这个结果不是特别意外，还算意料之中。他虽然梦到这个过程，显得有些诡异，可是他跟那个人根本不认识，这么多年来他虽然性情大变，但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是刘小丫头。”博士挤了进来，见赵刚不愿意多说，他忍不住说了出来，看得出来他相当兴奋，因为这种结果能够让他的理论成功解释发生的事情。 张鹏回想起不久前刘美娥的种种奇怪举动，似乎精神层面上出现了些问题。 “这倒是出乎意料。” “你在幸灾乐祸？”赵刚微微咬牙。 唐娇拉拉赵刚的胳膊，让他冷静一下。 此时之前出现的军人再一次来到了这里。赵刚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没有办法反抗。 “我们需要所有关于韩立凶杀案的资料，包括一切嫌疑人，证据，跟背景调查。”这一次带头的并不是那位少将军，而是审讯刘美娥的中校。 赵刚冷着脸将自己掌握的不多的资料送了出去，实际上他们也没有正式开始调查。之前他们只有一个嫌疑人，张鹏。现在出现的新的证据让他们措手不及，他们要推倒之前的理论，重新调查。 不过这件事情军队接手了，肯定要比平时的调查难上加难。 “我还真是幸灾乐祸。你们组长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一巴掌，现在她才是贼喊捉贼的那一个。我出了一口恶气，幸灾乐祸是很多人都会有的，只是不敢光明正大地承认罢了。我有说错吗？” “你……” “你们别闹了，组长最近的情况确实很奇怪，而且这次牵扯到的是她的前男友，她情绪有巨大波动也无可厚非。博士，她一直很敬重您，难道您就眼睁睁看着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不闻不问吗？张鹏，你曾经救过组长两次。组长这一次虽然情绪失控，但是她一直都是很感激你的。你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人，我相信你绝对不是在幸灾乐祸。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唐娇拦住了两个人，不让他们继续吵下去。 博士转着眼珠子瞅着张鹏，在张鹏面前，他永远都不会造次。 “这么说是时候展现我以德报怨的高大光辉人格了。但是你们得听我的。”张鹏要的是掌控全局，绝对不能允许那些不确定因素影响他的计划。 唐娇点头同意，周超忙不迭点着头，他似乎没有什么主见。 在两个人的拉扯下，赵刚终于算是勉强同意了这次结盟。 “周超，你去调出交通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出可疑的嫌疑人。另外查出韩立的所有背景。军队的人一开始并不是冲着韩立的凶杀案而来，这件事情一定另有隐情，如果能够查出隐情，也许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唐娇跟这位谁也不服的同志重新回到现场，也许鉴证组的人忽略了什么证据，顺便去核对一下指纹比对与尸检结果。现在大家去忙吧！” 张鹏拍拍手，几人一哄而散。 “你可以跟我说一说你的理论了。”张鹏扭过头，不再嬉皮，重新变得冷淡起来。 博士一阵恍惚，刚刚的张鹏，跟赵刚斗嘴，讥笑刘美娥，不过都是掩饰吗？他还是那个他，根本没有多少改变，根本没有多少人气儿，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在很早以前，我跟我的一个朋友曾经做过一个试验。是一个关于灵魂的实验。我们发现，双胞胎在距离很远的地方依旧能够产生心灵感应，而要是通过一些药物的引导，他们甚至能够看到一些关于对方的片段。所以，所以我认为你并不是杀了那个人，而是在某种事物的引导作用下，看到了另外一个人行凶的过程。” “你不是凶手，你是目击者。”博士相当肯定。 “我跟那位朋友一直相信，人是存在灵魂的。这种在遥远的距离之下依旧能够实现视线共享，就是灵魂共鸣的一种。具体什么原因我还不清楚，但是一定是因为你跟刘小丫头产生了这种共鸣，才会看到她行凶的过程，她才是那个凶手。” “这虽然能够解释的通，但是还有另外一个说不通的地方，如果她杀了那个人，为什么还要重新赶回到现场，而且她是一个警察，竟然将带有指纹的凶器留在现场，这太大意了。所以我觉得……” “你也觉得组长是被陷害的，所以你会帮我们。我就说你是一个正义的人。”唐娇跟赵刚正好从这里路过，听到了两个人的理论。 张鹏看了她一眼，浑身都透着一种阳光，满眼温柔坚定，一看就是个充满了正能量的女人。 第十五章 灵魂出窍 “这么说来，就是你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行凶过程。可是……你还有什么熟人能够牵扯进来吗？如果是刘小丫头还能够解释。毕竟你跟她有一些接触，可能产生这种共鸣，可是别的人？两个陌生人之间很难产生这种共鸣。这种共鸣的产生要么是有血缘关系，要么是发生过很亲密的接触，像你跟刘小丫头这样的，我已经算是相当牵强附会了，如果说是另外一个人，这真的很难解释了。”博士相信自己的理论不会出错，可是如果不是刘美娥，还会是谁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让我能够重新进入到那天的状态。” “对！我竟然忽略了这一点。”博士双眼放光。 “在我们曾经做过的比对实验之中，我们发现年龄越小的人越是容易达到这种灵魂共鸣的现象。所以我们认为要是能够回归到生命的最初，一定能够更加容易达到这种境界。” 张鹏并没有听明白博士的话，什么叫回归生命的最初？难道成为一个受精卵？ “在还没有降生的时候，婴儿会被羊水包围，我们认为那个环境是最容易让人达到灵魂共鸣的环境。还好，当初的设备还在，我一定可以模仿出那种生存环境！” 张鹏被博士拉着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 他找到了一个巨大的人体培养皿，里面空空如也。 “只要我灌半缸水，然后加上合适比例的无机盐还有细胞组织，当然婴儿的尿液就没必要添加了，我相信我们可以完美模仿出人类生命之初的生存环境。”博士一边往里面通着水一边说着。 张鹏站在一边，看着难掩兴奋的博士，他就像是个小孩儿一样，对待自己的理论研究就像是小孩面对自己刚刚得到的喜爱的玩具，兴奋不能自已。 “我要怎么做，躺在里面？”张鹏看着半缸的水，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你知道，我曾经体会过这种感觉。浑身被水围绕的时候，还真是有一种温暖安全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我们在生命之初，在意识还未成型时候所感觉到的深入心灵的无法抹除的记忆。如果我不是为了体验溺水死亡的感觉，那一次还真是足够愉快。” 博士一开始兴冲冲听着张鹏说着，说着说着味道就不对了。 “你曾经特意去体会溺水死亡？” “没错。人体的本能反应会让你在溺水的时候屏住呼吸，但迟早人体会因为缺氧导致肺部自主呼吸，当你忍不住呼吸时，张开嘴鼻，水流顺着呼吸系统进入肺部，然后你想要拼命咳嗽，但是水越来越多。形成一种循环，越是想要咳嗽进入肺部的水越多，肺部的条件反射会让你继续咳嗽。实际上在你因为缺氧死亡之前，你会先失去知觉。那种感觉真的是让人记忆犹新。”张鹏的话让博士的手哆嗦了一下，难以想象，一个人究竟要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自己去寻找溺水死亡的感觉跟刺激。 “准备的差不多了。”博士听着张鹏的话感觉浑身冰凉，这个时候他看着这半缸的营养水，突然害怕张鹏自己进去之后就脑子抽筋再来一次死亡体验。 “放心，我不会再想要那种感觉。”看到博士的眼神，张鹏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张鹏脱掉外衣，进而脱掉里面的衬衣，露出了光滑的皮肤，身上没有一丁点疤痕，光洁如玉。 “等等，还要有适当的电流通过。”博士取来了几根线粘在了张鹏的脑袋两侧跟胸前方。 张鹏慢慢躺到了营养水之中。 “你需要在里面放空自己，想象自己能够灵魂出窍。” “强烈的暗示作用，催眠。这我知道。”张鹏闭上眼睛，微微点头。 营养水浸过张鹏的身体跟半个脑袋，只剩下一张脸还露在外面。 博士将玻璃盖盖了上去，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调整温度，最大限度地模仿着婴儿的生存环境。 张鹏沉浸在营养水之中，再一次感受到那种舒适的温暖，让人浑身舒坦。他深呼吸两下，很快便清除掉了脑海之中的各类杂念，他开始放空自己，不停想象着自己遨游千里。 博士打开监测仪器，看着张鹏的生命体征。 密闭的屋子里面，刘美娥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角落里面。她的状况有些糟糕。 她想象之中韩立一直站在旁边，不停问着那个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要杀了他。 “你状况很不好。”声音很平淡，腔调也无太大的波动。 “你也来了，我真的生病了。”刘美娥不停晃着自己的脑袋，沮丧不已。 张鹏左右看着，这间密闭的房间之中，除了刘美娥再没有任何事物。只有四面墙壁，皆是白色，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景。 “没想到博士的理论还真是成功了。”张鹏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刘美娥身前。 刘美娥听到张鹏说的话，不自觉地抬起头。 “嗯，我还幻想了一个裸男，你身材真的不错。”刘美娥满脸的自嘲，看了张鹏光滑的上身一眼。 “你脑袋上面的那些奇怪的线也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不是你的幻想，不管原理是什么，博士都做到了，让我们在灵魂层面产生了共鸣的状况。原本按照博士的意思，我会见到凶手，现在我见到了你。这证明你是凶手吗？” “我不是，我没有杀他！”刘美娥突然抓狂，站了起来，冲着张鹏吼着。 “他现在就站在那里，你可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刘美娥指着旁边的韩立，她咬牙切齿，满眼愤恨，那对桃花一般的漂亮大眼充满了戾气。 “我不仅疯了，产生幻觉，我还精神分裂了，幻想出来两个人。”刘美娥痛苦地向后退着，靠在了墙壁上。 张鹏向一边望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好吧，我是你的幻觉，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可以自己说出来。让自己好受一些。我看得出来，你不仅仅是痛苦，还有内疚。说说看。” 挺大张鹏的话，刘美娥捂着自己的脸倒在墙根下。她拼命摇着头，不愿意再说。 “这有什么，承认自己杀了我很难吗？我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韩立吼着。 “我没有杀你！”刘美娥突然坐起来，眼中含着泪水。 “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会杀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可能永远也做不到现在这么好，我怎么会杀你？”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刘美娥突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在她看来，那两个男人终于安静了。她确实可以自己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些。 “昨天晚上，我睡的很晚。直到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自己杀了你。”刘美娥的话让韩立瞪大眼睛，张鹏亦是微微一怔。这么说，当时并不是他一个人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我看到我自己在折磨你，我无法忍受。从梦里面醒来就跑过去找你。我知道这简直太荒唐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去找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真的害怕那一切都是真的，我害怕你真的……”刘美娥突然忍不住，她靠着墙壁不停啜泣着。 “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以为是张鹏杀了你，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把持不住自己，想要替你报仇。我真的差一点就失去理智，你真的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你究竟意味着什么！”刘美娥靠着墙壁，身体一软，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韩立整个人怔住。 刘美娥孤独而痛苦地哭着。 曾经是韩立让她走出心结，开始了一段感情，她以为自己真的走出来了，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 “美娥。”韩立走过去，蹲下身体，轻轻抚摸着刘美娥的肩膀。 刘美娥回过身扑了过去，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 张鹏看着刘美娥抱着虚空，她倒是真的产生幻觉了。 第十六章 鬼与外星人 房门突然被打开，两名军人走进来，而刘美娥擦了擦泪水，咬牙站起，跟着两人走了出去。 张鹏看着空空的房间，眼神停留在刚刚刘美娥待过的地方，他走过去仔细看了两眼，确认没有看到那个并不存在的影子。这才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呼！”浑身沾满了无机盐的张鹏从水中站了起来，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博士赶忙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先生？”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问关于灵魂共鸣的事情，而是下意识关心着张鹏的状况。 “我没事。”张鹏从里面走出来。 “我看到了刘美娥。” “这么说来，她确实是凶手？”这种共鸣会让两个人重新遇到，之前既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了两人视野共享，那么这一次的有意牵引也会让两人产生一种干涉，而且显然成功了。 “我也不确定，她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幻想。精神状况并不好，而且她说，那天晚上她也做了梦，跟我一样的梦。梦到了自己杀掉韩立的梦。可能是因为害怕或是别的原因，她听到我的梦中杀人事件，极力反对我的说法。这一次她险些崩溃，又认为我的出现是幻觉，所以才自言自语吐露心声。我感觉她的状况很不好，我们得快点动手救她出来。” 此时博士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那个粗眉毛，也许有什么线索，我们过去看看。”博士直接挂了电话。 张鹏有些纳闷。 “我不喜欢跟这种智商低下的人聊天。” 刘美娥被带了出来，进入了审讯室。 桌子上面摆着几张照片，还有几瓶药片。 中校拿起药瓶：“这是强力安定药片。用来治疗精神方面的问题，我们在你的家里找到的，你一直都有精神衰弱的问题？” 刘美娥努力睁睁眼睛摇着头：“这不是我的药，我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是谁放在我家的。” “你是说有人在陷害你？那这些呢？这些证据呢？这些监控拍下来的影像。这是你家里小区的监控，这是交通录像拍下的监控，这是午正科技的隐藏监控拍下来的照片，你告诉我这些你怎么解释？”中校拿出照片放在刘美娥眼前。 刘美娥一张张翻着，小区监控拍摄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多钟她出了门，而她记得自己是在接近四点才出去。 “这是有人篡改了监控数据。” “没有人篡改，你曾经在一点钟出去过，然后三点左右回来，之后隔了半个小时再一次出门，监控上面看的一清二楚。而你第一次出门的时候，整个交通监控拍摄到了你的行走路线，虽然因为监控区域限制，没有看到你最终进入巷子。但是这条路线足够我们推断你进入了巷子。再加上凶器指纹对比，以及你跟韩立之前的关系，我们有充分的把握证明，是你杀掉了韩立。并且拿走了他的身份卡跟密码，来到午正科技，盗走了实验室之中的东西。这是午正科技的隐藏监控。你出现在这里，拿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虽然我们还不清楚你是怎么切开了半米后的墙壁，躲开了大部分的监控。然后用身份验证跟密码进入实验室，但是我相信你会很愿意跟我分享这些秘密。” 刘美娥看着照片里面的自己，时间上应该是韩立死亡之后。她出现在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地方。 “这就是你杀我的原因，你折磨我的原因。你要偷走我的研究成果。可是为什么？为了什么，你会如此狠心。我差一点就被你刚刚的表演骗过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嗯？”韩立再一次出现在刘美娥身边。 刘美娥觉得自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指望什么。 “不管是杀人，还是盗窃军方的重要研究成果。你知道后果是什么。现在，你要么供出你的同伙还有你的目的，要么让我们帮你说出来，不过这一定很痛苦。”中校站起来走到了刘美娥身后。刘美娥绝望地望向身边的韩立，韩立一脸冷漠。 跟赵刚几人相遇的博士兴冲冲地问着：“你们有什么新的线索？” “组长的家已经被军队的人封锁，包括小区的监控也被调走。指纹鉴定结果没错，是组长的指纹。” 张鹏看向周超，希望周超能够有所突破。 “我查到了一些东西，根据联网的交通录像来看。组长在凌晨一点多钟曾经出现在凶杀现场的附近。”周超调出自己查到的交通监控，能够很明显地看到刘美娥不停沿着小路向咖啡厅那边走去，她裹着外衣，时常四处张望，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有人跟踪。 “而韩立也从另外一边走过去，虽然两人最终接触的地方是个监控死角，但是按照这上面的状况来看，组长她……她确实去过现场。”周超很不情愿做出这个判断。 “没看到她在现场，就不算是证据！”唐娇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现在的局面。 “但是凶器上的指纹足够证明了。”赵刚做了最后的判断。 周超不敢说话，唐娇则气呼呼盯着赵刚：“组长现在只有我们了，她现在被带到哪里我们都不清楚，如果我们现在不帮她，她就没有后援了，你现在还在拆台？” “我说的都是事实，是证据。不管是凶器指纹还是她与韩立的过去，再加上这监控佐证，证据足够了，这足够证明凶手就是她。我也想要帮组长，证明她是无辜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 “不可能的，组长不可能杀人，更不可能对韩立动手，你根本不知道韩立对她意味着什么！” 博士见两个人争的面红耳赤，也不知道应该什么时候插一句，他看向张鹏。 张鹏摆摆手不耐烦道：“好了，别吵了。我相信你们组长不是真凶。但是真凶跟她有些很奇怪的联系。一会儿博士会跟你们解释一下其中的缘由。” 而后他走向周超，周超低着头，情绪失落，他找到的都是证明刘美娥到过现场的证据，他根本一点忙都帮不上，他就是一个会摆弄电脑的小技术人员，跟废物没什么区别。 博士不停讲着灵魂共鸣与干涉的事情。唐娇听的津津有味，不过赵刚则是满脸的迷惑与不耐。 “博士你是说这世界上存在鬼魂？”赵刚虽然没听太明白，但是也懂了一点。 他接受的科学教育，鬼魂是根本不存在的，那种东西分明就是封建迷信罢了。 “你不相信魂的存在？” “我不相信，与其指望您的玄学查明真相，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找到的。我会找到更有力的证据。不管证明组长是无辜的还是罪有应得的，我都能找到。” “那你相信外星人吗？”博士问了一个有些偏题的问题。 “这个……我倒是相信。”赵刚不明白博士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不过还是下意识回答了。 “嗯，真是可笑之极！”博士抡圆了胳膊在空中猛地画了一个大圆圈。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现在的大部分人都相信外星人的存在，却不相信鬼魂的存在，这有多可笑？外星人就是科技的未来，鬼魂就是迷信的封建。你知道外星人跟鬼魂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吗？那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唯物主义者从来都没见过。对于从未见过的事物，为什么选择相信其一，却毫无理由地排斥其二，你知道这是多大的讽刺吗？” 暴怒的博士一番话让赵刚哑口无言。 第十七章 博士的那位朋友 “你找到韩立的背景资料了？”张鹏完全不理会两人的争吵问着周超。 周超被博士的怒火烧的有些发愣，他呆立了几秒钟之后才发现张鹏。 而后赶忙调出了资料。 “找到了，他以前是研究所的技术指导，后来辞职去了午正科技公司。”周超调出了韩立的背景。身后的显示屏上面显示出他现在的工作环境。 “你们这些个披着唯物主义外衣的唯心……正午科技！！”博士正发怒时听到了这个公司的名字，突然一转身溜了过来，被训斥的满肚子气没地方发泄的赵刚被唐娇一把推醒了，两个人也走了过去。 “你知道正午科技？”张鹏问了一句。 “这家科技公司就是我说的那位朋友，那位跟我一起研究灵魂共鸣的朋友建立的。只是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些小小的摩擦。我离开了这个项目，后来他自己继续研究，我也不知道现在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博士盯着屏幕上面的那些图片，其中有一张是正午科技的执行总裁，一位看样子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戴着一副白框眼睛，眼神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光彩。干练的金色短发，迷人自信的淡定微笑。 “你们之间的小小摩擦？”张鹏听出了博士言语之中的不甘与愤怒。 “就是一点小摩擦，不算什么大事。”博士一口咬定。 “那我们去这家公司看看吧，我觉得秘密就在这里面。那些军人一开始不是冲着韩立的凶杀案而来，后来才得到韩立被杀的事情。我觉得这家公司才是那些军人的目的。” “我不去！”博士来了倔劲，紧紧拽着桌角，生怕张鹏强行给他拖走。 “博士，我们组长平时对你尊重有加。有什么新奇的玩意都没忘了你，她还经常陪你喝酒的。这个时候，你要袖手旁观了？这家公司是你的朋友创立的，你去的话肯定能够让我畅通无阻的。博士~~”唐娇一边讲道理一边打着感情牌，最后还撒娇抱住了博士的胳膊，博士拽着桌子角，不为所动。 周超目光游离，时不时看着唐娇的憨态。自己挠着脑袋，也不知道幻想这个情景多少次了。 “我就是不去，打死都不去。我才不要去见那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他……他不配我去见他，除非他过来求我，跪在我跟前……要不然我才不去！！”博士斩钉截铁，简直是吼了出来。 “小摩擦哈？”张鹏转过头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盯着博士。 博士转过头不敢看张鹏。 没有多长时间，博士双手抱着自己的皮包，带着个男式贝雷帽，不情不愿走在前面，到了午正科技。 “我会打死他，他最好别在这里。”博士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几个人走进了午正大厦。 不停有人从几人身边走过，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铭牌，有说有笑，看似情况正常。 北面的显示屏上播放着午正科技的一些产品，那位利落干练的女士不停介绍着。 一切井然有序，唯有西面的一个角落里面临时搭起了一个脚手架，上面蒙了一大块黑布，看不到里面是怎么回事。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前台的一位工作人员微笑着与博士交流着。 “你告诉你们的董事长，他李大哥来找他了。”博士压低了声音，压抑着愤怒。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前台的工作人员依旧带着笑。 “你告诉你们那个白眼狼董事长，就说他爸爸来了！！” 张鹏一把拉住了要砸场子的博士：“我们是来查清楚状况的，不是来打架的。” 前台终于明白什么情况了。她对着电话说着：“保安，这里有人闹事。” 没有十秒钟，一楼各处的十来个个带着耳机的保安瞬间出现，围住了几个人。 “警察，我们是来了解韩立的凶杀案，请你们配合！”赵刚站了出来，掏出了证件。 张鹏看了一眼这些安保，虽然大公司的安保人员素质应该不差，不过一瞬间就跳出了这么多训练有素的人，实在有些过头了，跟惊弓之鸟一般，这里必然发生了些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韩立的案子军方已经接手了，你们没有权力过问。”前台的工作人员已经接到了通知，这事情已经被封锁，除了军方的人，不管是谁，都没有权力插手。 “这是刑事案件，韩立也是普通公民，这是我们的职责，军方……” “韩立一直受雇于军方，在这件案子之中，等同军人。是军方的事情，你们已经无权力过问，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们会采取一些强制措施。” “你们还敢对我采取强制措施，你们的董事长见到我都要装孙子，你们……你们还敢！”要不是周超在后面用力拉住博士，现在博士已经冲过去动手了。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眼看要动手的时候，从楼上走下来几个人。领头的正是那位年轻的执行总裁。 “老师？”她老远就看到了这边的争执，走过来就看到了那个让她惊讶又怀念的身影。 “你……你！”博士一把甩开周超，站的笔直，还将自己脑袋上跑偏的贝雷帽摆正，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毛衣。 张鹏饶有兴致地看着博士，他这紧张的模样可不仅仅像是见到自己同学那么简单。 这位女强人摆摆手，十几位安保人员无声退去。 “好久不见了老师，真的是您！”看着对方异常喜悦地走过来，博士却向后退了两步，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是？”张鹏站在博士身边，拍了拍博士的后背，让他振作起来。 “她是我的最优秀的学生。邹晓阳博士。这几位是……”博士站了出来，简单介绍了一下一行人的身份。 “老师，你跟我来。”邹晓阳一点头，走在前面，博士精神一抖擞，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贝雷帽，跟着走了过去。 张鹏几个人走在后面。 邹晓阳将几个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吩咐了自己的秘书一声，没有允许不能让别人进来。 “你们是为了韩立的事情来的？” “没错，现在被抓的嫌疑人不仅是死者的前女友，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想要了解一下情况。”张鹏主动开口。 邹晓阳看着张鹏，这个人年纪不大，或者说太年轻了，虽然表现的很沉稳，说话也有条理，但是不像是有资历的领头人。 “你可以相信他，就像是相信我一样相信他。”博士非常肯定。 邹晓阳看着博士笃定的神情，她也点头道：“我相信您，老师。等一下。” 邹晓阳走到桌子后面从自己的保险箱里面取出一些资料。 “这是我交给军方的东西，自己也保留了一份，你知道严午他……”邹晓阳突然顿住了，看着博士那强忍着的怒火她瞬间转移话题。 “您先看看这些。” 博士接过资料转身递给张鹏，张鹏清晰地看见博士的双手骨节发青。就算是提到他的名字，博士都很难忍受，看来一直以“那位朋友”相称已经算是到了极限了。 张鹏翻开了几张照片。 “这些事我们公司内部的隐秘监控拍下来的照片，我们不知道她是怎么躲开大部分监控的监视，要知道我们的监控设备都是无死角覆盖，正常情况下她不可能躲过去，但是她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七楼的实验室，并且用韩立的身份与密码双重验证取走了我们的研究成果。” “躲过了所有监控？”赵刚皱着眉头看着照片之中的人，是刘美娥没错，这是她进入到实验室之前的监控照片，是一个隐蔽的摄像头拍摄的，而这个摄像头并没有接入保安的监控室，所以并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 “她当然能躲开。”张鹏拿起了另外一张照片。 他比对了一下照片的角度，这一张就是一楼角落里被人用黑布蒙住的地方。 “吴王剑。”张鹏看着那个角落之中被强行劈开的两米见方的墙洞，切口光滑，毫无残破损伤痕迹。无论是气切还是激光切都不可能达到这种完美效果，更不可能毫无噪音让人无法察觉。 第十八章 君无戏言 赵刚拿着那几张隐蔽的摄像头拍摄的照片。 上面的人清晰可见，刘美娥穿着紧身的黑色皮衣，束起长发，走进实验室。 唐娇跟周超站在一边，两人分别拿着照片仔细观察着，希望能够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但是越看越是心凉，那上面的分明就是刘美娥本人。这一身装扮她曾经在执行任务时穿过，那个发型，那种警惕的表情。几个人再熟悉不过。 三人无言，不管是凶器上面的指纹，还是这些照片，都证明，这件事情就是刘美娥所为。 她先折磨杀害了韩立，然后拿到密码，盗取了实验室的研究成果。 张鹏看着自己手里的照片，墙壁被轻而易举划开，就像是被利刃切开的白纸一般。 “吴王剑的锋利程度能够轻而易举切开整栋大楼的墙壁，为什么她没有利用吴王剑切开实验室的门。”张鹏看向邹晓阳。 此时几个人也都围了过来，看到了被吴王剑切开的墙壁，几个人面面相觑。难道说刘美娥跟那个凶手竟然是同伙？ “那个实验室是我们最重要的科研场所，所以六面墙壁之中都有警报，他们肯定是从韩立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才没有强力破开。你说这个缺口是吴王剑造成了，吴王剑是什么？”邹晓阳还是第一次听说。在她看到这个缺口时，也是震撼异常。她无法将这种缺口跟任何一种武器联系上。 另外一边接受审讯的刘美娥的精神状况一直不怎么好。她时常会耳朵短路，根本听不清对面的中校问话。 “你是怎么躲开所有监控的，你是不是还有同伙。你又是利用什么打开那种缺口的？” 两名军人将刘美娥拉了起来，让她看着眼前的照片。 刘美娥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看什么都有着重影。 身边的韩立不停质问着她。 她摇着头，长发散乱犹如精神失常一般。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做的。我……我一直都在家里。不是我做的……” 中校看向身边的一位穿着一身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一丝不苟坐着，面容白净，没有一点胡茬，嘴唇很薄，表情很淡。 他摇摇头，中校摆摆手，两个人将刘美娥拖了下去。 “这种药物已经试验成功，虽然有可能会对人造成精神上的伤害，但是在药物作用过程中，绝对会让她吐露实情。”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那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在那段时间从家里走出来又是怎么回事？是你的药物出了错，我必须要用自己的手段解决了。实话说，对于你们这些人的歪门邪道，我更相信自己的拳头。”中校整理了一下衣服，目露不屑。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眼中厉芒闪烁，却忍住什么也没说。 博士睁着大眼睛站在张鹏身后，也不清楚这些个照片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对于物理以及生物学的研究绝对是泰斗级别，但是对这些侦查推理，他根本就是个幼儿园小学生。 “那到底是不是刘小丫头做的？”博士声音很小。 “博士你曾经说过，我做梦看到凶杀案是因为与刘美娥产生了灵魂共鸣。实际上是刘美娥动手做的一切。” 博士点点头，这是一个完美的假设，而且现在来看，这个假设很成功。 “但是我捡到她时，她也说自己是做梦看到的一切，她当时的精神状况很不好，就像是……像是被人下药了一样，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还是说她杀人之后，巨大的心理负担让她产生了幻觉？” 博士眼珠子转了两圈：“我也不清楚，我们能见到她吗？”博士看向邹晓雯。 邹晓雯面露难色，现在是军方的人监管刘美娥，想要见到她必须得到将军的首肯，如果他们贸然闯进去，是会被当做入侵者，直接杀掉都是有可能的。 “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继续调查下去了。”赵刚拿着照片有些失望。 “赵刚！”唐娇不满地喊了一声。 “这些证据，所有的证据只证明一件事情，组长就是凶手，而且她还盗走了午正科技的东西，时间轴完全符合。她先折磨杀害了韩立，之后急于去盗取想要的东西，所以忽略了凶器。等到盗窃成功以后，想要回去处理现场。结果遇到了张鹏。这不是我的假设，这就是证据呈现出来的东西。” 赵刚的话唐娇气结，但是却无从反驳，只能拉着周超，寻求盟友。 周超也只能可怜兮兮看着唐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真没用。”唐娇气呼呼说了一句，她转而看向张鹏。希望张鹏能够站出来。 “邹博士，我希望你能够带我们去见见刘美娥。不管你们丢的是什么东西，一定很重要。我想我有办法将东西找回来。” 老李博士紧紧抓着张鹏的手，话不能乱说。现在面对的是军方。 邹晓阳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向博士寻求意见。博士义无反顾站了出来。 “大鹏说能找到，我们肯定能找到！” “我会向将军争取，你们等一下。”邹晓阳得到了自己老师肯定的答复，立刻准备跟将军谈话。 “你们两个，哼！”唐娇对自己的两个同事真的是无语了，一个看着证据不准备继续查下去了，一个一句话都不敢说。 赵刚拿着照片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那位中校正要准备自己的审讯套路，突然得到了少将的命令，带着刘美娥去见他。 中校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均命不能违。所以他带着刘美娥走出了牢房。 通过邹晓阳的引荐，将军算是勉为其难接见了他们。 “你知道你要是答应了我的要求，就像是立了军令状，如果你不能让她开口，我会毙了你。”将军看着年轻的张鹏，开口道。 “啊？别啊，将军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枪毙别人呢？”博士站到张鹏前面，大呼小叫，拦着张鹏不让他答应将军的激将。 张鹏一把将博士给拉到身后。 “君无戏言。你要把她完全交给我，我会在你的监视下完成审讯。” 将军虽然对“君无戏言”这个词语不怎么认同，不过就当做是这小子文化水平不高了。 唐娇看着张鹏，突然感觉这个有些沉默寡言的人，身材这么伟岸，比赵刚跟周超合起来都要高一百多米。 第十九章 第三个人 “你有把握吗？”博士小声问着。 “当然没有。”张鹏丝毫没有隐瞒，现在的所有线索都指向刘美娥，军队的人也没从她那里得到认罪口供，张鹏当然更没有信心问出什么了。 “没有你还敢夸下海口，跟将军对赌？你不要命了？”博士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了。 “也是，对你来说，也就小命嘴不值钱了。”他小声嘀咕着，谁也没听到。 刘美娥被带了过来，脸色不怎么好看，双眼无神，比之前跟张鹏见面时候还要憔悴。 “组长。”唐娇急切地跑了过去，扶住了刘美娥。 “怎么回事？”赵刚恼怒地问着。 将军未发话，几名军人也不开口。 博士跑了过去，翻开刘美娥的眼睛。 “是致幻剂，拿多巴胺受体阻滞，肌肉注射。快。”博士喊着，邹晓阳迅速安排人手安排药物。 肌肉注射之后，刘美娥被安排休息了二十来分钟，终于缓缓醒了过来。 将军一直坐在旁边，几位军人站在身后，几人几乎一动未动，关注着刘美娥。 等到刘美娥精神状况稳定，将军站了起来。 “我们时间不多，开始吧。” 博士盯着张鹏，不知道张鹏下一步打算是什么。唐娇一直坐在刘美娥身边，小心呵护着。 刘美娥深呼吸两口，转过头看着现场的人，她有些意识不清，之前发生的事情甚至都有记不起来的，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 “啊！”刘美娥扭头看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韩立。韩立带着些怜爱看着受伤的刘美娥。 “不是我做的。”刘美娥不停摇头，眼中含泪。 在场的人诧异地看着刘美娥前方，那里什么人也没有。难道还没从精神错乱之中清醒过来？ “怎么办？”博士战战兢兢出现在张鹏后面，现在气氛很奇怪，将军等着他们查出真相，而刘美娥现在又精神恍惚，不知道跟谁说着话。 “那个时候刘美娥跟我说过，她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她也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杀了韩立，我觉得也许不是她当时神志不清，而是另外一种可能。” 博士眨着眼睛，呆立片刻，突然眼睛一亮。 “你是说，这件事情还有第三个人，凶手不是刘美娥，而是另外一个人，她只是看到了那个凶手行凶的过程，就跟你一样！” 张鹏点头。 “有道理，我们可以再来一次灵魂干涉，晓阳，你这里肯定有关于灵魂干涉的实验仪器。” 邹晓阳点头：“我们不仅有，而且还改良了老师的仪器，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进入营养皿。”邹晓阳通过电话，两个人搬着一张椅子走了进来，上面有各种颜色的按钮与长线。长线连接着上面的一个头盔与椅子下方的一个方形盒子。 “这是我们改进之后的灵魂干涉仪器。已经试验完成，能够让人达到意识脱离的境界，但是想要做到灵魂干涉，需要极为默契亲密的两个人才能做到。” 唐娇扶着刘美娥坐起来。 刘美娥跟张鹏眼神接触一下，她安静地坐了上去，并没有反抗。 邹晓阳打开了仪器。 “闭上眼睛，放空自己，想象自己在最温暖最舒适的水中。你现在感受到河水的滋润，感受到它们滑过你的肌肤，你躺在水中，慢慢顺着水流而下。你闭着眼睛也能够感受灵魂最深处的喜悦。”邹晓阳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 她的声音柔软慵懒，让人想要闭眼放空自己。 “现在你睁开眼睛，离开了河流，你看到了不一样的场景，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邹晓阳音调舒缓。刘美娥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了一条长廊，我站在一道门前，上面的号码是1601.”刘美娥双眼发直，像是被催眠一般。 她的话让张鹏一凛，这个房间号他太熟悉了。 瞬间提神的张鹏仔细听着刘美娥的话。 “然后呢？”邹晓阳引导着。 “我站在门口。拿出了手枪。” 刘美娥盯着眼前的门，目光有些游离，眼前的门仿佛扭曲了一般。她晃晃脑袋。 周围的人听到刘美娥拿出了手枪，不管对方是谁，都有可能发生了另外一场凶杀案。 “有人打开了门。” 刘美娥声音突然一紧。 “我……我抬起了手枪。” “啊！”刘美娥突然从闭上眼睛，猛地睁开。眼神恢复清明，满脸慌张与惊恐。 “怎么了，怎么了？” 那位一直稳坐的将军看到这里也有些蠢蠢欲动，他知道这种灵魂干涉仪器，不过掩饰并不十分成功，其中有很多的因素，没想到这个刘美娥能够成功。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开了枪，然后……然后我失去了视野，之后就回来了。”刘美娥脸色难看。也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到了。 “这跟我们要找到那个仪器有什么联系吗？我就知道一个房间号？”将军又稳稳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张鹏走了过去，蹲下身眼神直视着刘美娥。 刘美娥突然转移视线，不敢与张鹏对视。 张鹏已经猜测到刘美娥刚刚看到了什么，所谓的1601就是他住的地方。 “我们再试一次，你准备好了吗？”张鹏将头盔拿了起来，刘美娥点点头。 重新戴上了头盔，刘美娥深呼吸两下，紧紧抓住张鹏的手。 在邹晓阳的引导下，刘美娥重新进入到了空灵之中。 “好的，睁开眼睛，你看到什么了？”邹晓阳一开口，刘美娥睁开眼睛。 “我站在一条街道旁边。” “附近有什么？”张鹏抓着刘美娥冰凉的右手，刘美娥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精神不稳定还是一直在为刚刚看到的场景害怕。 “找一台联网的电脑，我们要定位到她看到的地方。”张鹏说完话，将军一摆手，手下的人迅速从身后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显然早有准备。 “周超！”张鹏一指。周超恍惚一下跑了过来，迅速打开电脑，调出地图。 “旁边是一家小饭馆。”刘美娥用尽力气，终于转过头看到了旁边的景象。 “十里坡餐厅。” 周超迅速在地图上标记了地点。 “只有一家十里坡餐厅，在十里河区。找到了。”周超找到了十里坡餐厅。 “那附近有什么特殊的建筑？”张鹏问道。 “周围是一片新建的工业区，附近有未入住的厂房。” “是个很好的藏身地。”张鹏道：“赵刚，我们两个过去，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张鹏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拥有吴王剑的人，必须要至少两个人才可能破解。 “你们在这里待着，我的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我的人会圆满完成任务。”此时将军拦住了张鹏。 张鹏并未反驳，博士站在一边欲言又止。他不明白张鹏为什么不争取，要是那些军人不知道对方的能力，必然损失惨重。 “你留在这里，指挥突击分队行动。你去安排突击队达到指定场所。”将军对两人吩咐着。 两人迅速行动，一个站到了周超附近，盯着电脑上的指定方位。一个已经小跑出去安排人手。 而张鹏依旧蹲在地上，握着刘美娥的手。 刘美娥无意识地眨着眼睛，不时转着头，似乎在观测着周围的环境。 “我走到了一片荒地里面。前面是一片厂房，厂房门口有一个竖起的牌子。” “十里核心。”刘美娥说完话，周超迅速调出了那一片区域的卫星图像。 “就是这里了。”周超标记出了此时刘美娥所看到的地方。 “突击队准备，大概还有多少时间能够达到现场？”将军戴上耳机。 “半小时之后进行军事行动。肖路，你来指挥他们行进方位。”将军发号着施令。 第二十章 全军覆没 十里坡处于城市边缘，还有待开发，这里将来会是一片工业基地，但是现在还是人烟罕至。 十二位突击队员分为四组分别包围了十里核心。 “我看到一个正方形的晶体，里面有几个球形滚动的发光体。”刘美娥依旧处于刚刚那种奇特的干涉之中。 “那就是我们丢失的东西。”将军此时听到刘美娥的描述，瞬间站了起来。 “让突击队准备行动。” “你能看到周围的情况吗？”张鹏问道。 “是一片空旷的厂区。面积大概有……”刘美娥努力想要扭头，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跟行动，只能被动地跟随着对方的视野看着周围的情况。 “我只能看到一些钢梁，还有几辆叉车，能看到前方三个铁皮门。看不到身后的情况。” “十二人分成六组进入厂房，应该是对称结构，每面分别有三个进出口。包围进去，一旦遭遇阻击立即还击！”将军亲自发号施令。 十二个人迅速围了过去，每两个人一组，形成了简单的包围圈。 “准备。”将军在频道里面开始计时。 两人一组端着冲锋枪，对着门口。 “3，2，1.进攻！”将军一声令下，十二个人相互掩护，瞬间冲了进去。 这些人进入厂房以后，枪口瞬间制住不同的方位，配合默契。 “我没有看到他们冲进来。”刘美娥虽然看的不是特别真切，但是房门并没有被打开。 “搜索战场，报告情况。” 十二个人纷纷向四周散去，不停搜寻。 “并未发现任何踪迹。” 几足突击队员分别报告。 “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厂房，现在我们准备……” 耳机之中传来3组的报告。 声音突然消失。 “3组，3组报告情况！” “我们遭到袭击！这东西，不！”此时频道之中传来副手的大声呼喊，他的声音充满恐惧，按说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即便是上战场依旧能够调整自己的心理，平静报告。但是现在明显已经惊慌失措。 随后耳机之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再无报告。 “三组？”将军脸色一沉，他现在根本看不清楚状况。 “5组，6组靠近三组，其余小组警戒！” 其余两个小组端着枪，迅速向3组靠拢，当四个人发现3组的情况时，倒吸一口凉气。 “报告情况。” “他们，他们是被不知名的武器瞬间截成两段。两人一个被腰斩，一个被斩首。”三人警戒，一人靠近两人尸体，这两个人是一瞬间被人分尸，恐怕连凶手的模样都没看到。 “什么？”将军听到报告，但是周围的人并不清楚什么情况。 博士躲在邹晓阳身后，紧张地盯着张鹏跟刘美娥。 “老师？”邹晓阳奇怪地回头看着博士。 “嘘！”博士伸手噤声，邹晓阳也不清楚博士要做什么，只能乖乖不说话了。 “啊……”此时耳机之中再次传出一声凄厉吼声。 “怎么回事？” “他可以……”又是一声尖叫，随着几声枪响，另外一人也失去了联系。 频道之中的尖叫声让剩下的八个人毛骨悚然，他们根本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却接连死去四个人。 “是1组。我们现在赶过去查明情况。”2组的人在附近，不管情况多么危险，他们必须要弄清楚状况。 “其余人向2组靠拢，小心戒备，不准单独行事！”将军发号着命令。 刘美娥眨了眨眼睛：“我拿起那个方形晶体了。放到了一个盒子里。要离开了！” “哧……”令人恶寒的声音从耳机之中传来，将军身体一抖，这一次2组的人连声音都没发出来，直接被斩成两半，两个人背对着注意着前后的情况，根本没有看到旁边的危险，所以两人只是感觉胸口一凉，下一刻他们就看到了自己的下半身。 “其余人离开那里，迅速撤离！”将军大怒，但还是保持着冷静，他的人根本没有得到对方的情报，打一场没有信息，没有眼睛的战争，简直就是自取灭忙。 他还是低估了对手。 “相互掩护！”剩下六人眼观四面八方，围成一圈。胆战心惊向外撤出。 远处的一个螺丝滚动都会让几个人瞬间转动枪口。 虽然身后就是自己的队友，但是几人依旧感觉身后发凉。 刚刚他们的队友还活蹦乱跳，但是一瞬之间就被分尸。他们连对方是什么都没有看清。只有死去的人有点讯息，却没有说清楚。 六个人小碎步不停，脸上冷汗直流，盯着四周的情况。 几个人都能够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曾经他们也出过任务，剿灭凶残毒贩，也与雇佣兵战斗过，即便经历过战争，但是依旧被此时的氛围所折磨。 他们看不到对手，只听到几声惨叫，没有任何情报，只看到几个被分尸的战友。 他们甚至不敢将自己战友的尸体拖出去。 六个人迅速走到了门口。 “我们现在要冲出去了。” “立刻离开。”将军双眼紧闭，这一次行动让他措手不及。懊恼失望。 六个人围成一圈走了出去，终于离开了这个地狱一般的厂房。 “我们已经……”五个队员离开，剩下最后一人枪口对着里面，发出最后一声报告。 “不！”耳机之中传来撕心裂肺一般的吼声，剩下的一位队员的身体由上而下被分成两截。自太阳穴而下，一直到腰间再到脚底，一个完整的人被分成前后两半。 “快走！”几个人拖着悲痛欲绝的另一位5组队员，迅速撤离。 虽然将军脸色难看，但是屋子里的人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也不知道现在状况的惨烈。 “我上了一辆白色suv，看不到车牌，我放下了盒子，要开车离开了。已经离开了十里核心。”刘美娥睁大眼睛，通过不知道谁的视线，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将军，如果再不行动，他们就要逃走了。”张鹏扭头看着将军。 将军紧紧握着拳头：“报告战损。” “我们损失七人，没有伤员。”耳机之中传来压抑的声音。 “我们看到一辆白色suv离开，正准备追击，但是我们的车……”五个人顾不得自己的死去队友，看到suv离开，准备追击，但是他们到了自己的战车时，军车车胎全部被破坏。 五个人站在被破坏的军车前，心中悲痛，却无能为力。 临时队长一拳砸在车窗上，扯下耳机：“我们一定要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空旷的场地，愤怒的声音传出很远，附近有几只野鸡被惊动，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一阵秋风吹过，几滴雨水落在他的脸上。 “下雨了？” 临时队长一抹脸，全是鲜血。 “不！”这位临时队长心中大骇，突然端着枪站了起来，他疑神疑鬼地指着周围。旁边的几个军人看着黑乎乎的枪口冲着自己，疯狂向一边躲闪。 “队长，冷静一点！” 旁边已经有一个军人活活被斩首，没有留下一点的声音。 受到巨大心理压力的临时队长满脸狰狞。他对着死去的军人周围疯狂扫射。 “你到底是什么，给我滚出来？” “队长！”几个人冲到他的旁边，用力制住这个承受不住压力的队友。 四个人滚做一团。 将军听到了那边的枪声，更是急切。 “报告情况！” “我们遭到不明武器攻击，还有……有队员……你是谁？” 耳机之中传来惊恐的声音。 “不！！” 一声声令人难受的奇怪声音响起，耳机之中彻底没了声音。 将军几次喊话，再没有传来一点的动静，只有空洞洞的风声。 他愤怒地甩了耳机，瞪圆了眼睛。 “将军，如果我们再不追击，他们可能就要逃了。”张鹏走了过来。 将军拄着桌子，低垂着头，咬牙切齿道：“就算你们带不回那样东西，我也要你们带一个活口回来。一定是活的！” 张鹏走到刘美娥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继续保持联系。” “赵刚你跟我来，我一个人对付不了。” 刘美娥歪着脑袋，眼神发愣，直直看着前方。 第二十一章 我会兴奋不已 漫长的公路上，只有几辆长途车孤独行驶着。 一辆白色suv快速超过几辆货车。 “林远，那辆车跟了我们很久了。”清冷的女声从后座传来，那个拥有吴王剑的司机瞟了一眼，看到了后面追上来的小别克。 “他们的手段一直层出不穷，总能用不同的跟踪方法找到我们。现在怎么办？” “如果他们一直跟着，军方的人很快就会支援过来，我们得先解决掉他们。”后面的女人抱起了盒子，做出了决定。 suv在公路上一转，驶出了主路，进入到旁边的小岔路之中。 “他们驶离了主干道。将军你的支援要改变路线了。”张鹏随口说了一句，跟着suv冲出主干路。 “我看不到他们了。”刘美娥突然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缩在椅子上。 博士急忙跑了过去拆掉了仪器。 “不会有事的，这种干涉是有距离限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好好休息。”邹晓阳过来扶住刘美娥，唐娇跟在一边，两个人将刘美娥扶出了房间。 将军重新坐了下来，听着张鹏发回来的报告，安排自己的人重新部署支援。 “我们甩不掉他们。下车。”林远停下了车，手拿吴王剑走了下来，车上的赵刚看着远处的林远提起吴王剑，身体慢慢消失。 他擦了擦眼睛：“这……” 张鹏大致了解吴王剑的特质。只要持剑者能够保持一定的角度，他就可以相对于目击者一直隐身，他可以通过调节角度，即便有位移也不会显形，原因就是吴王剑能够切开持剑者身前的一定角度的光线，能够让光线偏移，所以目击者看到的是持剑者身后的反射光。相当于完全透明。 从车里面跑出一个女人，直接下路跑进了荒芜的耕地之中。 张鹏刚刚停下了自己的小别克，突然一伸手将身边的赵刚拉了过来。 赵刚大呼小叫吼着：“你干什……” 一声诡异的响声传来，赵刚感觉自己身旁一股寒气逼来。而后车顶突然出现一道狭长的裂痕，像是被闪电直接劈开一般。 赵刚看到了那柄透着寒光的剑自上而下，切开了别克车篷，划开了车门，落在了他刚刚落座的座椅上。轻而易举切开了座椅，进而将整个别克车贯穿！ “我靠……” 赵刚脸色一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鹏拽了出去。 “去追那个女人，不能让她跑了。” “那你呢？” “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回头。去。” 张鹏盯着对面，那个凶残的男人已经显形。 他冷笑着盯着张鹏，像一只猎豹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赵刚权衡一番，一咬牙追向逃跑的女人，万一耽误了时间，也许就彻底失去了追回她的可能，不管是谁，她必然与这次谋杀案有着密切的联系。 如果那个怪异博士的理论是正确的，那么那个逃跑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刘美娥刚刚看到的一切分明就是那个女人的视角！ “你真是阴魂不散，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林远向后退了两步，抬起了吴王剑。 “通灵，一种非常复杂的灵魂交流方式，这其中涉及到催眠跟很微妙的血缘关系，当然，我觉得像你这种人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张鹏点上了烟，火苗窜起，炽烈汹涌。 “我没想到你也是个话唠。”林远嘴角一扯，抬起吴王剑，身影消失。 “有的人兴奋时喜欢一个人冲着墙壁喊着，，有的人则喜欢躲在角落里面嚎啕大哭。我兴奋的时候就喜欢不停说话。” “不停跟我要杀的人说话。”张鹏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他的双手之中同时出现两个巴掌大的小镜子，镜子从他左右两侧飞出，在空中快速旋转。 张鹏抬头看着飞向两个不同方向的镜子，完整地映照出地面上的景象。 那个持剑而来的人出现在他右侧不到两步远的地方，正凶神恶煞而来。 张鹏身体一弯，从别克车里面取出一把扳手，狠狠砸了过去。 吴王剑显形，一剑劈开不锈钢扳手，而张鹏已经跟着冲了过去，双手抓住了林远的手腕。 吴王剑在空中重重下落，反向刺入了林远的腹中。 林远闷哼一声，不可思议盯着张鹏。 “我看到了它的弱点，我早就等着这一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你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什么事情会让我兴奋吗？” 林远慢慢向后退着，他感觉到腹部的冰凉与疼痛。眼看着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男人。他远比自己想象之中的更为可怕。 “你知道因为某种我也不清楚的原因，我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我就感觉不到正常人的情绪变化。后来我发现一种方法，能够让我感觉到时间。能够让我感觉到久违的激动兴奋感。” 张鹏喋喋不休，上一次他这种语速说话时，还是跟刘美娥一起面对林远，刘美娥险些被林远一剑劈死。若不是张鹏最后指导，刘美娥恐怕已经被一分为二了。 “只有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下我才会兴奋，我的语速会变快，我会体会到正常人很容易体会到的激动。” “你知道是什么么？”张鹏靠近了林远，两个人距离很近，林远能够清晰看到张鹏的瞳孔扩大数倍。 看着张鹏脸上显露出来的近乎于病态的兴奋，林远咬牙忍受着腹间的巨大疼痛，他紧紧握住吴王剑，虽然他努力保持着平衡，但是吴王剑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颤抖就会轻易撕裂他的肌肉跟内脏。 “你就是一个变态。”林远张开嘴一口唾沫喷在了张鹏脸上。 一瞬之间的精神分散，张鹏感觉自己的手上传来一股大力，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滑去。 “哧！”吴王剑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从林远的腹中转出，迎着冰凉的阳光切入张鹏的腹中。 张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切开的腹部，突然咧嘴笑了出来。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林远决绝又不甘，张鹏唯有嘲弄。林远的无力挣扎，逃不掉自己必死的命运。 “站住！！”赵刚拼命冲了过去，他的速度要比前面的女人快上一些，而后面的林远被张鹏拦住，所以没有几分钟赵刚就追上了逃跑的女人。 女人背对着他抱着盒子举过了头顶。 “别动，把盒子放下来！”赵刚慢慢走过去。 女人轻轻放下来的盒子重新站了起来，她一直背对着赵刚站着。 “慢慢转过身来。”赵刚拿着枪走到了她身后。 女人慢慢转过身，面露嘲讽。 赵刚顿时怔在那里，他用力眨着眼睛，难以置信自己看到的。 “怎么可能？”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如果落入了将军手中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要立刻放我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女人有些苦口婆心。 “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到底是谁？”赵刚端着枪，踌躇不前，却没有放松警惕。 “我是你的组长，我来自两年以后，如果你今天不放我走，你很快就会被人杀掉，还有你的同事，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因为你今天的胡闹而死！”那个跟刘美娥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终于爆发，不再和颜悦色。一对桃花大眼勾起，充满了威严愤怒，让赵刚心慌胆颤。 第二十二章 为了所有人 “如果你真的是组长，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你现在是凶杀嫌疑人。我要把你带回去接受审讯！”赵刚的枪口一直对着对面的刘美娥，语气坚定。 “如果我被你带回去，肯定会发生更大的或换。韩立的研究会让成千上万的人失去生命，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你知道我下决心杀他的时候经历了怎样的挣扎吗？赵刚，这个世界正在一点点改变，我不求你能够现在就理解，就跟我站在同一战线上，我只希望你现在能够做一次选择，选择相信我，让我离开！” 赵刚握着手枪，用力摇头。 “你必须跟我回去。” “如果你想开枪，牛开枪好了。”刘美娥转过身，提着箱子不再理会赵刚，继续向前。 赵刚盯着她的背影，抬起手枪，几次放了下去。 他最终瞄准了刘美娥的后背。 “砰！” 一声剧烈枪响，刘美娥停了下来。她失望地转过身：“你真的会对我开枪？”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父亲就是一名警察，他就是因为不与自己的搭档同流合污而被自己人枪杀。如果我不坚持公义，我父亲的死将毫无意义。你必须跟我回去！！” 刘美娥无奈地提着箱子走了过来。 “放下箱子，背对着我举起双手！” “赵刚，你的坚持毫无意义，你的坚持最终会害死你自己，我全都经历过！”刘美娥双手被赵刚拷上，不停冲着赵刚吼着，但赵刚就是无动于衷。 “你可以把你的理论跟博士说一说，他肯定会很高兴有一位来自未来的朋友跟她聊天，你现在并不是我的组长，你只有一个身份，你是嫌疑人。” 赵刚控制住刘美娥，拿起了手机报告了情况。 “我已经抓到嫌疑人，她已经亲口承认杀害韩立。” 在场的人全都听到了唐娇开启的免提。 “找到那个方水晶没有？”将军在一边开口了。 “在我手上，一会儿你们看到这位嫌疑人，千万别惊讶”赵刚卖了个关子，挂了电话。 他带着刘美娥走到了偏路上。 那个可怜的林远腹部被切开，睁着眼睛，死前还带着巨大的愤怒与不甘。 刘美娥看了他一眼，并无太多伤感。 “他可是跟你一起来的伙伴，死得这么惨，你一点都不伤心？”赵刚觉得眼前这个刘美娥虽然长的跟自己组长一模一样，但是性格上却有巨大的差距。 “以后我经历了太多东西，我失去了太多伙伴。你不会明白的。我现在回来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的。你却要把我铐住交给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军。” “你杀了人，这都是你应得的。”赵刚检查了一下林远的尸体，suv的车钥匙竟然正好被切断，而别克车也被吴王剑切开，根本不能开。 在他看来，张鹏是出去找车了。 “这么慢。”两个人在这里待了二十来分钟，终于来了一辆黑色途观。 张鹏在车上就看到了被铐住的刘美娥，黑色紧身衣，长发束在脑后，利落干练。即便双手被铐住依旧眼神大亮，没有一点的沮丧。 “你好。”张鹏下车点头致意，看到刘美娥，只有一句话，没有半点的惊讶。 他的表现让赵刚有些措手不及。 赵刚将刘美娥押到车里，犹犹豫豫，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一点都不惊讶？不意外？” 张鹏上上下下看了赵刚几眼，看的赵刚心里发毛。 “要是有机会，以后你会知道更加耸人听闻的事情。” 赵刚不知道张鹏话中意思，不过也没考虑太多，两人上车将这位来自未来的刘美娥带了回去。 当这位与刘美娥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时，最为活跃的就是博士了，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转了好几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跟手，确定了是真人之后，依旧难以置信。 “这真是个奇迹，这简直！”博士握着双拳，用力下压。 “这不是奇迹博士，这是一个灾难。”刘美娥看着兴奋过头的博士，出言不善。 将军走了过去，在邹晓阳之前拿到了盒子。 “博士，这件东西先由我保管，等到新的安保计划完成以后再交换给你。” 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刘美娥惊住了。 “组长是在隔壁休息吗？”周超小声问着唐娇。 “当然在。我亲自送过去的，这个是赵刚跟张鹏带过来的。怪不得赵刚提醒我们，不要惊讶。原来是这样。” “就是你杀了我的十二位突击队员？”将军目露凶光，慢慢走到刘美娥身前，他死死盯住刘美娥那双大眼睛，刘美娥歪着头，眼光没有退避，反倒是有一种轻佻的不屑。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将军毫无征兆伸出手，一巴掌扇向刘美娥的左脸颊。 张鹏站在刘美娥身后，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抬起左臂拦住了将军下落的大手。 将军愤怒地看向张鹏。 “我们刚刚还说了，君无戏言。我帮你找回这个盒子，这件案子要完全交给我，至于杀你手下的人已经死了，地点我也报告给你了。等到这件案子结束我会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所有的疑点都会有一个完美的解释。” 将军愤愤收回了手，几乎是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你很好。” 他重重瞅了刘美娥一眼，才与自己的副手离开这里。 博士又捏了捏刘美娥的胳膊，依旧满眼好奇与欣喜。 “你说你是来自未来的，你是通过什么穿梭时间的，是理论上的超越了光速，还是找到了虫洞，或者是别的什么方法？” “是吴王剑，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你们只需要知道，我回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们，还有别的很多人。” “什么意思？”周超一双大眼不停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以为只有他自己没听明白刘美娥的意思。 “她是说……”赵刚看向刘美娥，刘美娥微微摇头，阻止了赵刚。 赵刚停了下来，不管这个自称来自未来的刘美娥所说是真是假，告诉所有人他们会死这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赵刚清楚，他算是这个组里面最为坚强的一个，但是得知自己不久之后就会死去，依旧低落不已，他不停回想着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不停想象着自己还有什么想做又没做过的事情，他不想留下遗憾。 只是这么一个不知真假的讯息就会让他的情绪产生这么大的波动，可想而知要是告诉所有人，后果不堪设想。 “她是说韩立会造出一些伤害别人的东西，她在尽力阻止。”赵刚改了自己的说辞。 “我不相信。”唐娇也走了过来。 “组长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不是她。为什么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刘美娥并未辩解，而是对博士说：“博士，只要你检查我的指纹跟dna就知道我跟她是不是一个人了。” 第二十三章 命中已注定 很快，在邹晓阳的帮助下，博士取得了这个所谓的未来刘美娥的指纹跟dna。与刘美娥的完全相符。 “她真的是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刘美娥隔着玻璃看到了屋子里面的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只是她一身黑，黑衣黑裙黑皮靴，浑身上下充满一股凉意。 “以现在我们掌握的技术来看，你们两个就是一个人。”博士盯着报告，完全相符合，这绝对不会在两个不同的人身上取得的dna。 即使到现在，刘美娥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之前是做了个梦，从被那些军人带过来以后，她就一直处于一种神志不清的状态，她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 她看到了张鹏，看到了韩立，被问了很多，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回答了。之后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面，见到了自己的同事，戴上了一个奇怪的偷窥，跟着一位声音很温暖的女人进入到另外一个似梦非梦的境界。 等她彻底醒来，唐娇跟她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监控之中拍到的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来自未来。那个杀了韩立的女人来自未来。 “就算是来自未来，也是我是吗博士？” “从哲学的角度来讲，不同时间，不同空间的我们……”博士看到了刘美娥不耐烦的模样，他用力点头：“是的，你就是她，但是人都是会变的。” “就算再变，我也不可能杀了韩立。她不是我！”刘美娥怎么都不相信有一天自己会杀死韩立。 如果不是韩立她都找不到自己的生活方向。如果不是韩立，她可能早就迷失了自己。 “你进去聊聊就知道了。” 博士看到了那边的张鹏，跟刘美娥说了一句就跑了过去、 刘美娥缓解了片刻，走了进去。 坐在那里的未来刘美娥露出个大大的灿烂笑容：“你好美女。” 刘美娥错愕片刻，这世上一定有不止一个人幻想过跟未来的自己见面，看看未来的那个自己混的怎么样，或者直接过来告诉自己下一期的彩票中奖号码，或者告诉自己生命中的真命天子，让自己少走一些弯路。 可是她见到的自己却回来亲手杀了自己的前男友，那个在她的生命之中留下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的男人。 “先生，先生！”博士一溜小跑冲到了张鹏身边。 张鹏拿了一杯黑咖啡，正看着墙壁上面的一些生物学家。这些人都为人类的进步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那个来自未来的刘小丫头说她回到过去靠的不是虫洞也不是光速的运动，她说自己是利用吴王剑回到了这里，您一定知道吴王剑是怎么破碎时空的吧？”博士的求知欲很强，一个老人在一个而是多岁的年轻人面前露出这种期待的求知模样，确实诡异非常。 “这只是个传说，我也没经历过那么久远的事情，吴王因果剑，就是所谓的干将莫邪剑，究竟是怎么炼制而成我不清楚。只是说这两把剑，一把有形无影为因剑，一把有影无形为果剑。所谓的有形无影指的应该就是能够切开光线，让剑本身无法在阳光下成影，至于有影无形，我也没见过，听说因剑的锋利程度能够割裂空间，而果剑则能够割裂时间，因果两剑可以重塑时空。如果她说的没错，应该是利用了吴王果剑的割裂时间。” “这真是太神奇了。”博士啧啧称奇，这个美妙神奇的世界，总是有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科学家们越是认为自己接近世界的本质他们越是发现自己在远离这个世界。 “那么那把因剑？”博士突然想到，这一次这个未来的刘美娥进入到午正科技用的很可能就是因剑，而那个持剑人已经被击毙，那么因剑呢？ 当博士看到张鹏那冷淡的眼神时，自觉闭上了嘴，不再发问。 房间里面两个刘美娥相对而坐，那位黑化刘美娥倒是更加自在一些，不停摇头晃脑，盯着这个空间的正主。 “你不是我，无路如何我都不会杀了韩立！”刘美娥突然半起身，撑着桌子，近乎吼了出来。 “你不知道以后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我现在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不会怪你，你现在冲动又自责，会犯下很多的错误。我理解以前的自己。” “我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我也不管博士的证据，我只知道你不是我。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我会一直关着你，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真是怀念现在的自己，我都快忘了以前的自己发脾气是这么好看。”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还有你的同伙，你们所有的计划！！” “你以为你有很多时间审问我，但实际上你没有多少时间了。”黑化刘美娥仰着脸，伸手轻轻抚摸着刘美娥的鬓角，带着深深的怀念。 “你什么意思？”刘美娥一把拍掉对方的手。 黑化刘美娥带着痴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自己，喜欢看着她那认真又倔强的模样。 “不久以后就会有一次恐怖袭击，一辆旅游大巴会冲入山涧，全车二十六人无一人幸存，一开始警方以为是一次意外，但是并不是。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始。” “你说什么？” “你不相信是吗？那就等着好了。”黑化刘美娥靠到椅子上，言之凿凿。 她的话令刘美娥震惊而恐惧，要是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有二十多人就要死亡，而她还不知道这些人身在何处。她必须要想方设法救下这一车的人。 刘美娥站起来，她左右踱着，紧张不安。 时不时看向那个安坐对面的自己。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怎么能够如此心安理得，如果她说的是假的，她根本没有必要撒这种谎话、 “那辆车在哪里？”刘美娥很快做出决断，她只能选择相信，她不能见死不救。 “放了我，我就告诉你。”黑化刘美娥自信满满看着刘美娥，她太了解眼前的刘美娥了，是一个真正的卫道士，充满了对于世界的怜悯。那么多人的生命，她不可能袖手旁观。 此时，这个来自未来的刘美娥实际上是由将军控制，只是将军将这件案子的审理权交给了张鹏。 所以刘美娥很快找到了将军。 “有一辆大巴遇难？放了她？这是她开出的条件？这不可能，如果她仅凭借几句话就跟我们谈判，那么这个世界早就被恐怖分子统治了。” 刘美娥根本无法说动将军，实际上将军到现在也不相信所谓的未来穿越说，他相信总有一种理论能够解释的通。他更不会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情报就放了一个这么重要的嫌犯。 “将军，那可是二十多条性命，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我们怎么去面对那些死去的人跟他们的亲人？你这样跟一个冷血的杀手有什么不一样？” “刘警官，也许你的药效还没有过，情绪上很不稳定。请你回去冷静一下。”将军一招手，能够看出他眼中隐含的不耐与恼怒，刘美娥这种身份的人在他眼中根本不算入流，怎么能够如此跟他说话？ 将军身边的两人站到刘美娥身前，意思再明显不过。 刘美娥虽不甘心，却无能为力，她急匆匆赶回了审讯室。那位黑化刘美娥依旧优哉游哉坐在那里，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告诉我，那辆车在哪里，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你就应该告诉我。” “他们的死本来就是命中注定，你何必如此痛心？” 刘美娥难以置信，眼前的自己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话。 “他们已经死了。宝宝。”黑化刘美娥慢慢起身，靠近刘美娥，两人的脸都快贴在了一起，四目相交，火光四溅。 “很快我会告诉你很多让你无能为力的事情。可怜的你，活在自己的过去，忘不了韩立。也活在我的过去，一切都是注定。” “你的未来早就已经注定！！” 第二十四章 反常的人格 “周超。立刻查一下最近刚刚发生的交通事故。”刘美娥匆匆赶了过来。 虽然他们现在在午正科技，不过这里的设备足够支持他们调查。 周超迅速进入系统。所有的报警事故全部出现在屏幕上，只需要搜索几个关键字就可以查到想要的讯息。 “大王山的盘山公路上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一辆旅游大巴冲出护栏。伤亡情况不明。就在十分钟之前。” “赵刚，唐娇你们两个去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两个人迅速赶出去。 赵刚直接跑到了副驾驶，要唐娇开车。 “怎么回事？”唐娇纳闷地看着赵刚，平时赵刚总是喜欢抢着开车，今天有些反常。 “没事。”赵刚上了车，系上安全带，不跟唐娇对视。 “你到底怎么了？自从抓到那个来自未来的组长就很反常。虽然现在情况有些反常，但是就在几天前你还遇到能够隐身的人，还有那个能够画出未来的女孩，这件事情应该不会让你这么反常。” 见唐娇依依不饶，赵刚终于无奈道：“不是这件事情，是张鹏。” “张鹏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我听说他救过你跟组长，还这么帮组长找到凶手，你还是跟他一起去抓的凶手，他应该不是有什么特殊目的吧？” “你不知道。”赵刚靠在椅子上，神情有些犹豫。 “在车上，要不是他拉了我一把，我就被人一剑劈开了。他当时的神情……” “那种淡定……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我们只看到了那个消失的人，他就预判到了对方的攻击。” “这说明他有很好的推理能力，他还救了你一命。这回我们欠他的可多了。” “你不明白！”赵刚挠着头，烦躁不已。 “我不明白什么？” “我仔细想过，他当时的表现绝对是没有看到对方的攻击，而是一种预判。他猜测对方的攻击会过来，他没有看到对方的攻击！” “你到底要说什么？”唐娇被赵刚弄糊涂了。赵刚屡次提起张鹏没有看到攻击，目的何在？ “正常人应该是自己躲开，而不是去拉着我躲避。当时我太害怕，现在想起来，他当时的状态根本不能成为淡定，他根本就……” “那根本就是不怕死。”赵刚当时太过紧张，当他反应过来以后才意识到，他跟张鹏根本不算是什么生死之交，两人甚至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但是张鹏却在面临生死的时候选择救他而不是自救！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想法。 “你想多了，也许他看到了对方的攻击。”唐娇上了车，启动车子准备赶往事故现场。 “我也希望我想多了。之后他要我去追凶手，自己面对那个隐形人。当时我确实太紧张，没有想那么多。可是他之前跟我说过，他一个人应付不了那个隐身人。这个时候却要我去追凶手，自己留下来。他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即使面对那种情况他也没露出一点的惊慌失措，他根本不是胜券在握，他是不怕死你明白吗？” “后来他杀掉了那个隐身人，你知道他的表现吗？他很淡定的出去找了一辆车回来接我。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开枪之后的反应吗？” “我当然记得，虽然只是重伤了那个犯人，但是我好长都不敢轻易碰枪。那种血腥场面一直萦绕着我，我经常做噩梦。” “没错，如果你杀了那个人，你会更加恐惧，但是他，他回来之后根本连看都没看那具尸体。他根本一点表情都没有，他不仅仅是自己不怕死，他根本就是藐视生命。你是个警察，你知道我所说的这种人，我们怎么称呼吗？” “严重的反社会型人格。是非常严重。你是说他有可能是个杀人狂。”唐娇的表情终于凝重起来，如果赵刚所说的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这个张鹏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不对，他救过你跟组长两回。如果他真的是反社会型人格……遭了。”唐娇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太过严重的反社会型人格，他的行为根本不受道德约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产生羞愧内疚感。他的行为只受自己喜好操控，根本没有规律可循。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我们必须要对他做一个测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我们还得提醒组长，要她密切关注。” “现在还不能让组长知道，韩立刚死，跟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刚刚稳定下来，如果跟她说，指不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得自己调查。一旦确定，再通知组长。” 唐娇说的很有道理，赵刚只能忍住。他也希望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但是张鹏的表现太让他害怕，不得不让他加强戒备。 而刘美娥此时再一次回到了审讯室之中，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安然自得地看着她。 “你明知道事故会发生，就这么心安理得！你知道自己这是病吗？严重的心理疾病，正常人绝对不会坐视那么多的人死亡而不理！” “你不是我，你绝对不是我，我不会这么冷血，这么变态！！”刘美娥几乎声嘶力竭。她疯狂砸着两人之间的桌子，看着对面的自己依旧安之若素，她又恨又难受。 此时张鹏走进来恰好看到了两个人的反应。 一个因为一些无关人的伤亡而不甘愧疚，一个毫无情感只有冷笑。 他关上门走了进来。 刘美娥愤怒之后有些颓然无力，她无法拯救那些人，眼前有一个什么都知道的先知，却无法得到一点的情报消息。 一时之间，房间之内陷入到诡异的安静之中。 张鹏站在门口，双手贴在腿上，下巴低垂放入了立起来的风衣之中，一双眼睛毫无色彩地在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之间徘徊。 刘美娥懊恼地站在那里，为自己的毫无作为而自责。另外一个坐在那里，扭头看着张鹏，露出个迷人的笑容。即便没有什么表情时，她的嘴角也会微微上扬一个令人舒心的弧度，当她笑起来时，更加妩媚。 “我们两个在未来上过床吗？”张鹏打破了平静，问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刘美娥听到这个问题，几乎是咬牙看了过来，她的一双水灵眼睛似要喷火，这个时候他竟然问出了这么个奇怪而又毫无目的性的问题。更像是一种挑衅。 即便是来自未来的刘美娥也错愕了片刻，她看着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嘴角更加上扬。 “当然，我们很亲密，亲密到我知道你最大的秘密。”她自信地看着张鹏，张鹏最大的秘密，不需要说的太过直白。 “嗯。”张鹏点点头，这样的话，似乎一切都能说的通。 “你们真是不可理喻。我绝对不会变成你这样。”刘美娥看了对面的自己一眼，而后走到张鹏身边。 “你真是个怪胎。” 第二十五章 她不是来自未来 就像博士所说，生命的神奇之处在于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生命总给我们带来惊喜与意外。这才是生命的意义所在。 将军答应了将这个刘美娥交给张鹏全权处置，不过却不能放任她离开。这位黑化刘美娥想要以全车二十六人的生命获取自由，即便刘美娥全力争取，将军依旧未同意。 “你说韩立在未来给这里的人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所以你杀了他。”张鹏坐到了她的对面。这个刘美娥只对赵刚说过他们会死，别人并不知道这个情报。而赵刚也在她的阻止下没有透露。所以现在这里的人只知道韩立在将来会带来很大的灾难，她是回来阻止这场灾难。 “能够带来灾难的是那个魔方，跟韩立无关。你并不关心这些人的死活，为什么还要问这些问题？不如你放了我，我告诉你关于另外一把吴王剑的消息如何？” 此时一直守候在电脑前面的周超得到了调查组传过来的消息。 他慌忙站起来，找到了刘美娥。 “组长，调查组的人查到了那个死者的身份。名叫林远，有前科，曾经因为盗窃罪入狱，这是他的住址。” “他没有暴力前科？”刘美娥看了一眼资料。她跟赵刚遇到的那个林远随手就能劈开一个人的身体，如果没有暴力前科，绝对不能如此冷血凶悍。 “也许……可能以后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周超知道自己的话有些问题。但是如果说那个刘美娥是从未来过来的，那么这个林远也应该来自未来，也许他变成了一个冷血的杀人犯。 “两年的时间，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刘美娥本能的否定，就像是她一直在否认那个残忍的女人不是她的将来。 “我先去看看。” “你只有一个人，你得有支援。”周超拦住了刘美娥，满脸渴望。 “张鹏可以做我的支援。你做好自己的工作。” 周超满脸遗憾地看着刘美娥，没办法，刘美娥总是不相信他的外勤能力。 刘美娥打开门看到屋里的两个人一句话不说，就相互看着。 “我们找到了那个被你杀了的人，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张鹏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微微点头。 两个人开着车赶到了林远的住处。 刘美娥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将门打开了一道小缝，有些警觉地看着两人。 “警察，我们来找林远了解一些情况。” “林远他现在不在，已经出去了，晚上能回来。”女人躲在门后说着。 “请你开……喂！”刘美娥话未说完，张鹏已经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 “快跑啊！”女人没挡住门，见张鹏闯进来，突然大声喊着。 刘美娥此时只能跟着冲进去，她看到一个高瘦男人已经打开了窗户向外跳。 张鹏已经冲了过去，在林远跳出去的瞬间抓住了他的脚，双手用力，生生将林远从窗户外拽了回来。 林远趴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我没有偷东西，你们凭什么抓我？” “抬头。” 林远紧张地抬起头，确实是那个凶残的凶手，但是却没有那个凶手那么冷漠的眼神与平淡的表情。他已经吓的浑身哆嗦，一双眼睛躲闪，不敢看张鹏与刘美娥。 “你认识我吗？”刘美娥的问题让林远摸不着头脑，他小心翼翼看着这个漂亮养眼的美女，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当他不小心看了一眼张鹏时，急忙转过头不敢与张鹏对视。 “我们走吧。”刘美娥有些失望，这个人胆小怕事，跟她见过的那个人根本不一样，那个人嗜血冷静，杀人之后没在现场留下一点的线索。 直到两个人离开房间，林远依旧瑟瑟发抖蹲在那里。他都不知道这两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林远一听见警察来了就惊慌失措逃跑，他就是一个胆小怕事，好吃懒做的小偷罢了。他根本就不是我们遇到的那个冷静的杀手，那个林远肯定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而且我确定我从未见过这个人。即便从现在我遇到他算起，两年的时间不可能让这样的小偷变成一个嗜血杀手，你也看到两个人的差距了。”刘美娥上了车，十分确定这个人不是她所遇到的那个人。 刘美娥重重拍着方向盘，烦躁不已。 张鹏一句话也没说。 “他不可能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刘美娥不停重复着。 张鹏还是不说话，只是呆呆看着前方。刘美娥扭头盯着他：“你倒是说句话啊。” “她说我们两个在未来上了床，我告诉了她我最大的秘密。”张鹏答非所问，突然冒出了一句。 刘美娥抓着自己的头发猛力靠在座椅上，她几乎咬牙切齿：“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上床。就算你上一次救了我也没可能。你就是个怪胎！” 刘美娥启动车子，将一肚子的火发泄出来，一路狂飙，冲回了午正科技总部。 而唐娇跟赵刚此时也赶了回来。 “你们最好带来了一些线索！”刘美娥冷着脸从两个人身边走过去，两个人莫名其妙看着自己的组长，怎么回事？ 两人再回头看着跟没事人一样走过来的张鹏，瞬间紧张起来。 “大巴上一共二十四人，现场死亡二十人，重伤四人，现在四人都在医院抢救，不过情况不容乐观，这是事故现场的照片。”赵刚将几张照片拿了出来。 一辆破损严重的大巴车，车窗全部损坏，前部撞击严重，周围一片乱石与杂草。还有大巴内部的照片。 有人直接撞碎了头颅，睁着眼睛，死状恐怖。有人在临死前死死护住身边的人，而他身下的人已经被人救走，所以他的姿势有些怪异。 大巴内部充满了鲜血与破碎的玻璃，照片上的人脸上被玻璃划破，严重的甚至看不清面容。 周超龇牙咧嘴躲到一边不敢看。而刘美娥亦是捂着额头叹息一声。 赵刚一直看着张鹏，张鹏盯着照片并无悲恸，只是淡淡扫了两眼。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跟照片差不多大小的白纸，上面是一些奇怪的符号组成的一个图案。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符号，而后放了下来。 “只有二十四个人吗？”刘美娥突然想到了这个数字。 “只有二十四人，包括死亡的司机，从现场来看，没有人能够在遭到那种事故之后可以离开现场。据初步调查，大巴是为了躲避迎面过来的卡车而冲出了护栏。是一场意外。” 刘美娥收好了照片，如果这其中没有什么线索，她根本不想看到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故调查并不是他们的职责，他们了解的这点情况不足以判断事故的原因。 她只是为了验证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的话才调查这件事故。 “她说死亡人数是二十六人，现在只有二十四人，这说明她根本就不是来自未来，她根本不是我。”刘美娥调查的一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证明这一点。 那个女人不是未来的她！ 第二十六章 让你看到我的心 “你也看到他看到这些照片时候的反应了，这是个简单的投射实验。那些令人反感的照片并没有让他产生一点的不适应，他反倒对这张毫无意义的照片有兴趣。”赵刚拉住了唐娇。唐娇此时也有些相信赵刚的话，投射实验是很简单的能够测试出受试者的心理状态。这分明是心理不正常。 “上一次因为韩立的事情他的指纹被收录，但是并没有在系统里面发现匹配。” “这并不能够说明他没做过什么，我看到过他的表现，林远绝对不会是他第一个杀死的人。我们应该搞到他的dna，重新检测一遍，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赵刚盯着唐娇几秒钟之后，唐娇终于明白了：“你让我去搞定？” “你是女人，你当然最合适了，而且你天生就平易近人，他对你肯定没有防范的。这样一个人在我们身边，你总得为我们大家考虑吧？”赵刚理所当然地说着。 唐娇不愿意再理会赵刚，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你这就是答应了？” 回应赵刚的只有一个中指。 刘美娥跟张鹏再一次来到的审讯室，黑化刘美娥依旧成竹在胸。 她虽然杀了韩立，是一个凶手，但是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她就会得到赦免。比如现在。 “我们调查了事故，那就是一场意外，而且死亡人数为二十，跟你说的并不相符。那个林远也并不是我所见到的凶残的杀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找了这么两个证据，证明我不是来自未来。你不愿意相信我的原因不是科技上的不可能，而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将来变成我这样。你自己都清楚自己的证据根本站不住脚。如果你觉得我不是未来的你，那就不是喽。最终的结果，你心知肚明。” “你！”看着对面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刘美娥感觉到深深的恐惧，她恐惧的不是这个无所不知的女人，她恐惧的是自己终究会变成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面对生命毫无敬畏的人。 “这样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在五一广场会发生一起特别有意思的事故。如果你现在赶过去，也许可能会有机会挽救局面。” 听到这个消息，刘美娥没有做丝毫的停留，上一次她想要从这个黑化的自己身上得到更多的情报，不仅毫无进展，还耽误了时间。 刘美娥风风火火冲了出去。 “怎么了，组长？”赵刚很奇怪地看着刘美娥。 “你跟我走。” 刘美娥顾不得解释那么多，实际上她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现在情况危急，而她的权力却不足以调动救援队与协防警察。在没有得到确切情报之前，她只有自己的组员可以利用。 “她被你牵着鼻子走。”张鹏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继续跟这个自称是来自未来的女人聊着。 “嗯，我们每个人每天都在不停地进步，发现自己的不足，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我们每天都在进化，这种进步虽然微小不易察觉，但是确实在不停前进。你知道吗？我直到看到了两年之前的自己才发现，这个时候的我是那么愚不可及。” 刘美娥与赵刚赶到了五一广场，广场附近有两处大卖场，所以这里人流不少，车来车往。 “我们来找什么？”赵刚看着周围的情况，这片广场绝对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够控制的。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故也需要大量的警力才能够控制住场面。 刘美娥更是心急如焚，她根本一点情报都不清楚，只知道这里要发生一些事故。她不想再体会到那种无力感，那种明知道要发生什么却无法出手挽回的无力感。 之前的韩立是这样，后来的大巴事故也是这样，现在她不要再有这种遗憾跟无力。 可是她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根本连个目标都没有。 周围车水马龙，远处几个调皮可爱的孩子相互追逐嬉戏，旁边是几个老人相谈欢快。远处还有几对恩爱的情侣低声耳语着，周围是一些停留驻足，拍照留念的游客。 刘美娥站在广场上，不停转身观察着，没有一点的异常。她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在这里四处转着，找不到出去的路。 “组长！！”赵刚不停喊着刘美娥，刘美娥感觉阵阵头晕，甚至听不到周围的车鸣跟广播声，她觉得周围的世界不怎么清晰。 附近不停有人冲过来，赵刚跑过去扶住了刘美娥。不停摇着她。 “怎么，怎么了？”刘美娥摸摸额头，仿佛是刚刚睡醒，有些迷糊不清。 “那边！”赵刚一指，远处不停有人尖叫着向外围跑去，也有人冲向刘美娥这边。这些人惊慌失措，纷纷远离那一片区域。 “走！”刘美娥带着赵刚逆流而上跑了过去。 五一广场旁边有一个巨大的五星标志建筑，传说在这里表白的情侣会得到祝愿，能够天长地久。 而此时就是那里的人纷纷逃离现场，大部分都是小情侣在那里卿卿我我。此时一对对情侣面色惨白向外围靠过来，也有一些胆大的男人不停回头望着。 刘美娥跑了过去，此时建筑附近三十米之内已经孤零零只剩下一个女人。 女人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向后挪着，因为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无力。 而她的前面三四米处一个男人仰面躺着，睁着双眼，一脸的狰狞。他的胸口处猩红一片，大量的鲜血不停向外淌着，身体还在轻微抽搐着。 在他周围的空地上，大量的鲜血包围住他，显得更加恐怖。 而他的右手上抓着一颗还未完全失去活性的心脏。 拳头大小的心脏在他的手中向外喷着鲜血，没有了胸腔跟血管的束缚，里面的鲜血差不多喷洒干净。 他的身体附近还有一把带血的长刀，看情景应该是自己剖来了胸膛取出了心脏！ 刘美娥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惨境，她的心脏突然疯狂跳着，似乎就要脱离胸膛一般。 刘美娥低着头，似乎再一次失去了听觉，她听不到旁边那个受到惊吓的女人的惨叫，也听不到赵刚的呼喊声。她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 “这一次的事故，你肯定会发生感兴趣。”黑化刘美娥坐在那里，自信满满。 第二十七章 又是一场噩梦 手术室内，一场紧张的急救正在进行。 戴着消毒口罩的主刀医生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伤口，双手快速准确地波动着患者的动脉神经。 护士不停擦着医生额头上的汗水。 旁边的显示仪上，各种生命体征显现。 “止血钳。”动刀医生短促精确地下着命令。 站在一边的年轻助手额头冒着汗，伸手将眼前的手术刀递了过去。 主刀医生随手抓到刀，声音一提：“止血钳，你有脑子吗？” 用到止血钳时，情况一般已经相当危险，此时的医生神经有些紧张，自己的助手竟然在这个时候拿错了用具，自然有些心急。 “止血钳，你在发什么愣？”主刀医生此时已经有些愤怒，这种手术都是争分夺秒，几秒钟的时机要是没有掌握好，很可能导致手术失败。 年轻的助手呆立在那里，似乎被医生的话吓到了。 小护士快速将止血钳递到了医生手里。 医生接过止血钳，快速夹住患者的大动脉血管，一番紧急抢救，总算是止住了血。 “能专心一点吗？你是真没长脑子吗？”主刀医生继续自己的手术，随口骂了一句。 安静了十几秒钟之后，小护士突然尖叫一声。 主刀医生的手颤抖一下，不过好在并没有出严重的事故。 “你疯了吗？”医生抬头，满眼的怒火。 “他……”小护士眼中充满了恐惧，指着前方的年轻助手。 医生下意识扭头看了过去。 年轻助手已经摘下了口罩，面目狰狞，瞪圆了眼睛，他左手拿着手术刀，上面沾着些鲜血，右手放在头顶，掀开了自己的头盖骨。 “你看我，看着我，看我长没长脑子？！”年轻的助手身体前倾，一把抓住了主刀医生。 他掀开了自己的顶骨，露出了上半边的大脑。 脑袋两侧有少量的鲜血沾染，并未大量流出，头部两侧有头皮神经组织，并没有大动脉，所以并没有鲜血喷洒。 他的头顶上方，头皮连着顶骨全部被掀开。里面露出了灰色的大脑皮质。 整个大脑外形凹凸不平，像是一条条沟壑一般。 随着年轻助手愤怒推着医生，他的大脑皮质像是水面表层一般，发出微微的颤动。 “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又没有脑子？” “这里是运动中枢，这里是管理阅读的区域，这里负责说话，这里是感觉区域！”年轻的助手右手放在大脑上方，一边指着自己的大脑皮层一边不停吼着。 他的大脑皮层在他疯狂地运动下像是嫩水豆腐一般，摇摇欲坠。 医生浑身颤抖，虽然他对人体大脑几乎是了如指掌，但是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大活人掀开了自己的顶骨指着自己的脑袋教育着自己。 “我没有脑子吗？我让你好好看看！”年轻的助手发了疯，拿着手术刀准确地切开了自己的前面大脑的一片区域。 随后他张着嘴，伸着舌头，像是口吃一般，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将管理言语的大脑部分切了下来，放到了医生眼前。 医生脸色惨白，虽然他的大脑完整，但是此时也因为巨大的恐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护士尖叫着，拿起工具盒一下子砸到了年轻助手的脑袋上。 顿时脑浆四射，白色的液体喷洒出来，医生首当其中，被喷了一脸的浆液。 年轻的助手面目扭曲，四肢不听使唤，不停乱抓着，进而全身抽搐，像是雷击一般倒在了地上。 昏迷过去的刘美娥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发现一切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 猛然之间，她想到了什么，快速从床上跳了下来，脚下一崴，险些摔倒在地。 她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正好遇到了唐娇。 “你没事吧，组长？”唐娇过去扶住有些发软的刘美娥。 “我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事情，我……我又做了个梦。我要去见她。”刘美娥所谓的她自然是那个自称来自未来的自己。 “你先休息一会吧，你看你这个脸色，白的可怕。”唐娇有些担心，最近出了太多的事情，刘美娥的精神状况一直都不稳定。 “不行。”刘美娥几乎是挂在唐娇的身上向审讯室走去。 迎面赶来的几个人推着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走了过来，张鹏跟博士跟在旁边。 “这是什么？”刘美娥看到推车，心中更是恐惧，她的脑中一片混乱，不停闪现着刚刚看到的那些恐怖画面。 “尸体，你见过的。”张鹏精悍的两句话，随手要去掀开白布。 “不要！”刘美娥吓得躲到了墙边，唐娇扶着刘美娥，她不清楚刘美娥此时是怎么了，为什么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 而张鹏已经掀开了白布，露出了下面的尸体。 是那个自己掏出了心脏的人。 刘美娥看了一眼尸体，闭上眼睛，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 “你到底怎么了？”张鹏也很奇怪，刘美娥早就见过这具尸体，反应不应该这么强烈。 “我……我没事……你们……这具尸体怎么会被运到这里来？”刘美娥靠着墙站立，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大鹏跟将军进行了一场非常有建设性的谈话，现在只要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都由我们负责，这具尸体也是我们的了。”博士开口解释着。 “你们还会尸检吗？”唐娇不解。这具尸体的唯一作用自然就是尸检，也许能够发现一些有用的证据，按说应该送到法医那里，他们给搬到这里做什么？ “我以前学过一些。”张鹏并未过多解释，他拦住了博士，博士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话。 “如果有什么情况，告诉我一声。”刘美娥说了一句，在唐娇的搀扶下向审讯室走去。 “刘小丫头好像出了些事情，不仅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将军说在她的房间里面发现了强力安定片，那是治疗精神问题的药物，她肯定是出了些问题。”博士不无担心说着。 张鹏没有说话，指挥几个人将尸体带往专业的解剖室。这里是午正科技，这里有着专业的解剖实验室。 看着张鹏的表情毫无变化，博士叹息一声，真的就毫无情感波动吗？ 此时周超大叫着跑了过来。 “出大事了，医大附属二院有个疯子将自己的脑袋开了瓢，切了自己的大脑！” 原本面无表情的张鹏听到这一声喊，突然转身，眨了眨眼睛，对听到的事情相当感兴趣。 而刘美娥则是如遭重击，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第二十八章 自责 唐娇一边扶着刘美娥，一边冲着赵刚使着眼神。 赵刚当然明白，唐娇是要他跟张鹏一起去医院，顺便找机会取到张鹏的dna。 “我们一起去看看？”赵刚看着张鹏。张鹏点点头。 博士站到张鹏旁边声音很小：“我也去，我也去。” 有人打开了自己的脑袋，切除了自己的大脑，这可是罕见事情，博士根本忍不住。 张鹏没说什么，博士一边指挥着几个人将那具尸体推到解剖室，一边跟在张鹏后面。 医院的手术室内，消毒水混合着血液的腥味。赵刚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惨状。 此时手术室内已经清空，警方拉起了警戒线。 那位年轻的助手趴倒在地上，左手上是带血的手术刀，右手也紧紧握着，已经完全僵硬。 他的头顶完全切开，原本应该是凸起的脑袋已经被平着切开，露出里面的大脑。 灰色皮质层已经被小护士一铁盒子砸碎，凹凸不平的大脑像是豆腐一般被砸的稀烂。 脑核裸露在外，上半边大脑已经喷洒到周围。白色的脑浆一块块落在地上，还有一些直接撒到了前面的墙壁上。 赵刚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死者头顶上的窟窿感觉浑身发冷。 “他的脑袋被开瓢，整个大脑被砸碎了一半，不仅死状凄惨，当时肯定痛苦不堪吧？” 张鹏蹲下来，伸手捡起了旁边的顶骨，将他放到助手的头顶，完美契合。 博士斜眼看着赵刚。赵刚看到这个眼神，顿时就明白自己又犯了个错误。 果不其然，博士指着赵刚低声吼着：“你没见识就少说些话，人的大脑虽然是感知痛觉的器官，但是大脑本身并没有痛觉。所以……” “所以，如果直接打碎大脑，应该算是所有死法之中最平静之一。”张鹏的话让博士浑身发冷，他盯着张鹏的背影，总有一种感觉，张鹏也许疯狂到曾经自己切除了自己的大脑！ “可是……可是如过没有痛觉神经，偏头痛怎么说……”赵刚总是习惯于跟博士顶嘴，即便被博士骂的狗血喷头，依旧死性不改。 “说你是文盲，你还不信？你那不是大脑疼，而是头皮表层的神经……你的书都念到屁股里面去了是不是？”博士此时想到张鹏曾经也许做过的疯狂事情，正心烦意乱，他一句话将赵刚怼到一边。 张鹏没有理会两人，他只是在想要说话的时候说一句。 用力掰开死者的右手，里面的脑组织已经变成了一堆浆糊，涂满了手掌。 “他之前就做过脑部手术。”张鹏松开死者的手，站了起来。 “你就看了一眼他的手就确定他做过脑部手术？”赵刚不相信张鹏的话。 博士咬牙切齿盯着赵刚。 赵刚身体微微向后，他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可是，可是通过手怎么可能看出来做过脑部手术？ “大鹏是通过观察顶骨跟头部的切口看出来的，不是通过看手看出来的，你没脑子吗？你脑子呢？你干脆也切开看看啊。” 赵刚脸色铁青，一语不发，他早就发现自己不管提出怎么样的问题，博士都把他当成弱智。 “我们去问一下这里的相关人员，看看有没有线索。”赵刚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只能找借口转移话题了，尸检又不是他的强项。 那位小护士此时依旧惊魂未定，她双手不停搓着自己的裤子，旁边坐着那位主刀大夫，紧紧搂着小护士，他的身体不自觉颤抖着，目光游离呆滞。他伸手搂住小护士，不是为了安慰小护士，而是在给自己找依靠，这样能让他更有安全感。 看着三个人走过来，两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即便是现在，当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他们想到那一刻，那个助手切开头部，取出自己的一部分大脑，就浑身发软，胆战心惊。 “麻烦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赵刚拿出了笔准备记录。 “当时……”小护士刚刚开口，突然捂着自己的嘴哭了出来。她实在忍不住，当时她激动之下一下子拍掉了死者半个大脑，原本她脑中一片空白，反应过来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 惊恐自责，险些让她精神崩溃。 “我们在做一个关键的心脏手术。当时我需要止血钳，他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将止血钳递过来，我有些生气，所以语气不好。然后……然后他突然发狂，打开了自己的顶骨，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压住我。当时情况紧急，文婧……文婧为了救我，砸碎了李韬的大脑。”医生简单叙述着，而小护士已经泣不成声，当医生说到她砸碎了李韬的大脑，直接趴在了医生的肩膀上：“我……是我杀了他……是我……” “不是，不是……你当时是为了救我。他已经疯了，如果你不那样做，他可能会杀了里面的所有人。” “那个患者……那个患者也因为那个疯子失去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他也……这个疯子，到底是怎么了？”医生咬着牙，痛述着。李韬不仅害了自己，也直接导致那个无辜的患者殒命。 博士坐到小护士跟前，低声说着什么，在试图安慰小护士。不过小护士依旧痛哭着，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那个李韬他有什么精神病史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才来这里三个月。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手术室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平时……他平时听沉默寡言，与我们的相处也很融洽，我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他会这么疯狂。”看得出来，医生相当痛苦。 “那么……”赵刚准备继续问下去，却被一旁来回走动的张鹏打断了。 “你在说话的时候，嘴角的肌肉会不自觉有一个下垂，你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肌肉，这说明……”张鹏指着医生的嘴角，他面对着医生，两脚原地不停轮换着左右抬起。 “我没有说谎，我没有必要说谎，我为什么要说谎？”医生双目直视着张鹏，问心无愧。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继续。”张鹏转过身，又开始前后左右，脚下不听，毫无节奏地动着。 “实话实说吧。”赵刚没想到这个医生这么急于否定张鹏的说法，直接露出了马脚。 通常撒谎的人都会格外注意别人的话，生怕露出破绽。而这个大夫精神高度紧张之下，张鹏还未完全说出自己的判断，他就自己暴露出来。 “他……”医生垂头，颓然，也有些自责。 “这个孩子，他……他内向又倔强，我对自己的助手要求很高，所以，所以我常常批评他，但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这种疯狂的状态，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不会对他有这么高的要求。” “所以你觉得，可能是你平时的批评让他产生逆反心理，让他做出了这么疯狂的事情？”赵刚明白了，这个医生之所以会下意识撒谎，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要为李韬的死负有一定责任。 医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当时，当时我说他没脑子，他就……”医生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可置信：“他就切开了自己的脑子，他……”医生说不下去，愧疚地低着头。他觉得自己要为李韬的死负责。 张鹏左右不停晃着，一边听着医生说话，一边看着走廊。那边走来一对夫妻，女人泣不成声，在男人的搀扶下走进一间办公室。 第二十九章 不可理喻 “你知道那个……那个死者他做过脑部手术吗？”张鹏一时之间忘记了死者的姓名，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在听那些没用的信息。他可以注意到一些细节，判断出医生在说谎，却不记得死者的姓名。 医生茫然地摇摇头，他从未听说过自己的助手做过什么脑部手术。 “这回他没说谎。我们去看看那对夫妻好了。”实际上赵刚还没有从医生这里得到太多的讯息。 “喂。”赵刚一边想着继续问一些问题，一边还是说不清道不明地跟上了张鹏。 “我们还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许这个医生能够知道李韬最近一些反常的事情，或者他知道李韬去过什么地方。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认为李……那个死者。”张鹏还是没有说出死者的名字：“他认为那个死者是个倔强古怪的人，所以不管死者做出什么行为，他都会认为是正常的。他认为死者的死是因为他的训斥导致的。他并不待见自己的这位助手。根本不可能特意观察自己的助手的一些行为，至于说想要从他这里知道死者去过哪些地方就更不可能了，这位助手生性内向，又跟这个大夫不和，根本不会跟大夫透露自己的行踪。所以我们还是去看看他的父母，也许能够掌握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张鹏一连串说了一堆的话。 赵刚已经完全愣在那里，直到张鹏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才反应过来。 “他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话？”在赵刚看来，张鹏一直都是沉默寡言，行胜于言，基本不怎么说话，今天怎么突然话这么多？ “他在兴奋的时候就会话多，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兴奋。可能是觉得你太弱智了，他感觉特别有意思。”博士看到张鹏今天状况不错，他的心情也跟着奇好无比，当然也不忘顺便讽刺赵刚一句。 赵刚差不多对博士的嘲讽已经免疫。 等到赵刚走到门口时，张鹏愣愣站在门口。 里面的妇人坐在桌子前，拿着一张照片，满脸泪水。 她将照片贴在脸上，似乎这样做能够让她更加接近自己死去的儿子。 男人站在后面，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摩挲，安慰自己的妻子。 他的悲痛绝对不比妻子少，但却倔强地没有哭出来。他几次擦掉眼中出现的泪花，强装坚强。此时此刻，如果他跟自己的妻子抱头痛哭，那么不仅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反而会让自己的妻子彻底崩溃。 妇人贴着照片，心中悲恸，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音，她将头埋在男人怀中，肩膀耸动，无助而可怜，让人心痛。 “我最不愿意跟死者的父母问话，我感觉这是最残忍的事情，每一次都让我心里发堵。”赵刚颇有感慨，他在暗中观察着张鹏，希望能够从张鹏脸上看到一些不忍与怜悯，这样至少能够证明张鹏是个正常人，可惜他只看到张鹏下意识的勾着嘴角，就像是在笑一般。 有些人能够感受到悲伤痛苦，但是却无法通过表情表达自己的情感，也无法分辨出高兴或是悲伤的表情。所以有些人在受到伤害时，会露出微笑甚至大笑出声。 这并不是他不痛苦，而是他不能正确表达痛苦。这种人就是平常所说的心理变态。 赵刚心里头阵阵发颤，张鹏可能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应该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病入膏肓。 张鹏没有理会赵刚的话，直直走向那对浸在悲痛之中的夫妇。博士紧紧跟在张鹏后面，悄悄看着，一语不发。 男人看到张鹏几个人，拍拍女人的肩膀，女人毫无反应，只是不停哭着。 “我们是警察，过来了解一下情况。”赵刚简单地表明了身份。 男人扶起女人，女人擦着脸上的泪水，面如死灰地转过身，她看了一眼照片，突然又转过身扑倒在男人怀中。 “对不起。我老婆她……你们有什么问题问我好了。”男人几乎是咬牙忍受着不让自己崩溃。 “你们知道他最近做过脑部手术吗？”赵刚未开口，张鹏已经率先发问了。 博士一把拽住了想要拦住张鹏的赵刚。 赵刚有些反感，明明他才是那个应该发问的人，可是张鹏喧宾夺主，之前他就自作主张不问医生，现在又完全不顾及他这个警察，率先开口，这实在是太不尊重他了。 “没有……他从来都没有做过手术，如果他做手术我们不可能不知道。”男人不明白张鹏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也回答了问题。 “这种手术不可能一点迹象都没有，他一定包扎过自己的脑袋。” 男人低头想了片刻：“没错，大概是半年以前，他受过一次伤，是脑震荡，但是并没有手术，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 “嗯，我明白了。他……”张鹏正要开口继续问一个问题，突然看到桌子上的一张照片，李韬站在最中央，旁边还有六个人。几个人相互勾肩搭背，笑容发自肺腑。完全不像是医生所说的那样内向。 “好的，我没问题了。”张鹏这时候才发现身边赵刚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向后退了两步。 赵刚拿起笔正要发问，张鹏突然开口。 “你又要问什么？”赵刚扭过头，不满地看着张鹏。 “你们的儿子切开了自己的脑袋，只有极少数的变态疯子才会这么做。你们觉得你们的儿子疯了吗？” “张鹏？！！”赵刚怒容满面，他完全不敢相信张鹏竟然能够在这种场合问出这种问题。 “你！你才是疯子，你给我离开这里，我的儿子没疯，不准你这么说我儿子！！”女人突然发狂地转过头，大声怒吼着。她已经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死相，也有人简单告诉了他们的事发经过。现在她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儿子是疯子，当然发怒。 她的儿子没了，绝对不会允许别人侮辱他的名声。 “哦。”张鹏小声回应了一声。 “不好意思。” 当张鹏退出房间时，赵刚迅速追了出来。 “你不是还有问题要问他们，怎么出来了？” “你说出这种话，我还怎么问他们，你是什么意思，怎么能当着他们的面说李韬是变态，是疯子？”赵刚简直不能理解张鹏，一开始惜字如金，现在话突然多了起来，但是情况更加失控，竟然能够问出这种问题来。 第三十章 感受着心跳死去 “我只是问了你想问的问题。”两个人相互看着。张鹏一语中的，赵刚脸色难看。 “虽然我想问，但是我们也得旁敲侧击，不能这么直接，这么问，他们根本不可能说实话。” “他们已经说了。” “他们什么时候说的，我是聋了，还是你跟他们有灵魂上的交流？博士，你跟他们交流了吗？” 博士张张嘴，下意识想要来个漂亮的反击，可是发现自己词穷了。只能呆呆看着张鹏，佯装没听见赵刚的问题。 赵刚见博士没话了，顿时扬眉吐气了，他梗着脖子看着张鹏，等着张鹏的解释。 “嗯。他们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只是你没看到罢了。那个男人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修养极好。女人是个家庭主妇。两人对自己孩子的教育很成功，那个死者从小就在父母的关怀之中长大。这样的人不可能有心理缺陷。就算有时候可能产生偏执，但也不可能变态到切开自己的脑子。他不是自己切开了脑子，背后一定有别的人在控制。” “哦，他们真的跟你灵魂交流了是吧？你都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了？”赵刚嗤之以鼻。博士张张嘴，又没说出话，他想要条件反射地讽刺几句，但是这总不能空穴来风吧？ “那个男人的大拇指跟食指上面有显著的凹痕，是长期握着粉笔造成的。” 赵刚正要反驳，张鹏继续道：“你一定会说还有别的可能造成这种凹痕。没错，一个长期握笔的人都会有这种情况，。但是他的肩膀上还残留着一些粉笔末。肯定是因为他在正在上课时接到了电话通知来这里，他甚至来不及收拾就赶了过来。那个女人胳膊上还有残留的食用油。她穿着居家的衣服，这个时间在家里做饭，很显然是在给自己的丈夫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从他们的穿着就能够看出来，这是一家中产阶级，所以死者从小就没有受到什么磨难，又在他们两个的呵护之中长大，这种人不可能是心理变态。” “他们说的已经够多了，只是你，你没有注意听罢了。” 张鹏语速奇快，在赵刚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说完了。 赵刚目光呆滞地看着张鹏远去的背影，博士站在一边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机会。 “你是一个警察，这些细节都没注意到。你上学时候都学什么了？”博士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你不也没注意到？”赵刚气急败坏地反击道。 “我是一个科学家，理所当然不应该注意到。” 赵刚顿时气结。 不对啊。赵刚等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博士平时不停说他智商不够，就是因为他不能理解博士所说的一些理论，按照博士刚刚的意思，术业有专攻嘛，那他不知道博士那些奇怪的知识也是理所当然嘛。 不过博士已经走远了，赵刚想要理论已经来不及了。 事后才想到反击的方法，这简直就是人生之中最憋气的事情了。 “先生！”博士气喘吁吁追上了张鹏。 “如果你刚刚的话是为了让那个女人将悲伤转移到愤怒上面，简直太失败了。”在博士的印象之中，张鹏并不是冷血无感情的人，不是那种随意揭开别人伤疤，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你想多了，我就是想那么说，如果我不说，根本看不到他们的最真实的反应。”张鹏甚至没有转身看博士。 “先生。”博士拉住了张鹏。 “我还记得小时候，那时候没有现在那么多的娱乐设施，我也没有现在的孩子那么多玩耍的机会。可是你带着我，我们一起去河里抓鱼，到山上看鸟。你的笑容我一直都没有忘记，我也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我依旧相信，你并不是没有感情，你只是将感情藏在心里，不愿意示人罢了。你真的应该找个人好好聊聊，你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博士苦口婆心，心中凄然，小时候，他最亲近的人不是自己的父母亲人，而是这个似乎一直都不会变老的叔叔。 张鹏终于转过身。 他沉默了几秒，博士眼中充满了希冀，他希望自己唯一的亲人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 “你知道吗？我不仅曾经切开过自己的脑子，我曾经为自己做过一个手术，掏出了自己的心脏，一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一边死去。我不仅没有痛苦，反而非常享受。我能够这样对自己，我就会这样对待别人，也许有一天，我会将你放到手术台上，将你活活解剖。” 看着张鹏那冷漠的眼神与恐怖的话语，博士下意识松开张鹏，向后退了两步。他心中升起极大的恐惧，人一旦对某种事情上瘾，就会享受那种快感，无法自拔。他会忍不住去寻找那种刺激。 张鹏嘴角轻轻勾勒起来，像是在笑，一种嘲笑。对自己的嘲，也像是对博士刚刚下意识的动作的嘲。 又是那个孤寂的背影，博士唉声叹气靠在墙上，等到了赶过来的赵刚。 “他的话真的有点多了。好奇怪。”赵刚的反应慢了不止一拍。 “我们就这样回去交代？我甚至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我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必须得承认，他就像是有某种气场一样，我待在气场里面就像个傻子。” 博士瞪了赵刚一眼：“这跟他的气场无关，地球本身存在着巨大的磁场，而你在这磁场里面，就是个傻子！”博士说这句话，心情似乎都好多了。 刘美娥来到了审讯室，跟那个所谓的自己面对面而坐。 她心情依旧如乱麻。 她看到了一切，看到了那个助手掀开了自己的顶骨，取出自己的脑子。就像是当初看到韩立被她杀掉一样。所有的一切，历历在目。 “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刘美娥自己也没发现，最近她的情况很不稳定。面对所谓的未来的自己，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说过，这些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我可以帮你，问题是你根本没想着救这些人。他们是因为你的不作为而死。” “是因为你，是你，如果你告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会救下他们！” 黑化刘美娥哼笑了一声：“他们原本注定要死。我曾经就像你一样，为了这几件案子情绪低落，想破了脑袋。但是毫无结果，现在你有一个机会。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取决于你。而不是我。” 刘美娥知道她所说的机会，只要放了她，她就会说出一切。 “将军不会同意放了你，你可以提出别的条件。” “将军不会放了我，但他不会拦着你。”黑化刘美娥嘴角翘起，那个原本就迷人的弧度更加让人心醉。 在出口处，两位军人看守着。拦住了走过来的刘美娥。 “口令。” “闪异。”为了以防万一，进出的人都要准确通报口令才能离开。 看守点点头，刘美娥走过了防线。 刚刚走出五步，身后的军人突然叫住了她。 “等一下。” 刘美娥微微握拳，低着头转过身。 “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一定很奇怪吧？”看守带着笑意问着。 “还可以。确实有些滑稽。”刘美娥抬头，笑的灿烂无比。 “她的情况还好吧？” “情绪有些低落。” “走好。”看守摆摆手。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