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旅行从地下交通站开始》
第一章 稳住别浪
1942年春,安邱城西关大街。
“……咱特么干的就是这不讲理的差事,你才来几天,懂什么呀,且学着呢啊!”
李煜一睁开眼睛,就听见有人在自己身边聒噪,再看说话那人,黑裤子,白色绸布褂子,腰里挎着枪匣子,獐头鼠目,一脸的汉奸像,不过看起来还有点儿眼熟。
低头看看自己,同样的打扮,一样的枪匣子,只不过绸布褂子是黑色的而已。
再回头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泥土街道,两边低矮的房屋,身后是个炮楼,炮楼下堆着麻袋做成的掩体,炮楼边上的墙上刷着几个繁体大字,战圣亚东大?
街面上好一派萧条景色!行人寥寥无几,摊贩更少,粗布短打,一个个面有菜色。
李煜瞪圆了眼睛,眼神里顿时流露出惊恐迷茫之色。
李煜,男,25岁,销售精英,单身有房有车,双亲献祭。
今天是周末,自己明明应该在家里睡觉的,怎么一睁眼就出现在这种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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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李煜细想,电光火石之间,周围的一切突然间停顿了下来,身前那獐头鼠目汉奸像的家伙迈步的脚也悬在半空,就好像时间被人摁下了暂停键。
李煜也是一动不动,脑海中突然多出现了一些信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墨绿色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的几排数据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姓名:李煜。
境界:普通人类,战斗力弱鸡。
任务世界:地下交通站。
身份:张得贵,绰号老九,安邱侦缉队成员。
绑定主线任务:干掉石原彰晃。
可选任务:1,干掉秃三炮。2,帮助杨保禄转移药品。3,消灭鬼子伪装的武工队。4,干掉抗日组织的叛徒。5,在敌人抓住文若明之后将其救走。6,救走美军飞行员罗伯特并恐吓之。7,干掉黑藤规三。8,干掉野尻正川。9,干掉石原兵太郎。10,干掉安邱日伪军。
可选任务每完成一个根据参与情况奖励若干物品或技能,失败无惩罚。
绑定主线任务完成,系统正式绑定,并开放随身储物空间,终身不再发放强制任务;任务失败系统自动离去,宿主留在当前时空。
新手礼包待领取(手枪射击技术精通,氰化钾200克),祝好运!
看着屏幕上的字迹,结合脑中的信息,李煜搞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没有名字的系统,无智能,可以随机穿梭诸天时空,终身只有一次绑定任务,可选任务看心情做,失败无惩罚,自由度极高,其余的系统介绍,待绑定后才能了解。
李煜刚刚阅读完,眼前墨绿色的屏幕就消失不见,时空恢复正常,身前那汉奸的脚也落了下去。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唉!”李煜叹了口气,强忍着心头的失落感。很明显,狗系统问都不问就把自己绑架了!
完不成绑定主线任务,就把自己丢在这陌生时空。李煜倒是不介意留在这里为轰轰烈烈的抗日战场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但问题是,这狗系统还给安排了个汉奸的身份,这就很淦!
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将来怕是落不了好啊!
“老九,寻思什么呢?跟上!”身前传来汉奸的催促声,这家伙正摇头晃脑的朝前面一个挂着鼎香楼牌匾的饭馆走去。
“哦。”李煜答应一声,随即跟上了那汉奸。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李煜向来有颗大心脏,反正目前未认主的狗系统才是爹,自己只是个工具人,除非完成主线任务,否则是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既然如此,自己搞不定的事儿还愁它干蛋?
而且,这是机遇!李煜可是个有野心的人,危险与机遇并存,他决定赌一把!
这里就是地下交通站的世界嘛!?
对于这部老剧,李煜倒真是挺熟悉的,看过不下十次,剧情,乃至人物对话算得上是记忆犹新。
煳涂的野尻,狡诈的黑藤,贪婪的白翻译,恶棍黄金标;胆小善良的孙友福,莽撞的杨保禄,装煳涂的张全福和齐老太婆,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石青山,胆大心细、深藏不露的地下交通员蔡水根。
当然,还有这部剧真正的主角,无赖贪婪愚蠢的安邱侦缉队贾贵贾大队长!
按照狗系统给出的身份,自己是安丘侦缉队的狗汉奸老九,那么眼前这看着相当眼熟的人,应该就是侦缉队的副队长老六了。再结合系统给出的第一个支线任务,那么现在应该是第七集,黑瞎子被秃三炮绑票了?
李煜努力回忆起秃三炮那一集的细节,秃三炮匪帮的老七绑架高大少爷没绑成,顺手把黑藤绑回去了,然后就是黑藤暴露身份,秃三炮打算投降鬼子,武工队队长石青山从中作梗,成功的借鬼子的手消灭了秃三炮匪帮。
貌似真的可以火中取栗啊!只要好好设计一番……
边想着,跟着老六进了鼎香楼。
李煜稍微打量了一眼,进门右手边是老式的木质柜台,柜台前面墙角摆着一个硕大的酒缸;左边有一道门,门上挂着帘子,那是“雅间”,最惹人注目的,是雅间边上的两扇木质日式推拉门,那应该就是专门给野尻准备的日本房了。
大厅里摆着几张斑驳的八仙桌子,一个穿着粗白布褂子的壮汉背对着自己,手里拿着锤子,正修理桌子腿。
这应该是杨保禄,李煜心中有数,这杨保禄不愧是练过摔跤的主儿,虎背熊腰,看起来十分结实。
“老九,上!”李煜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呢,冷不防被前面的老六扯了一下。
哦,明白了!李煜心中了然,自己可是记得这一段的。
没有实力的穿越者穿越后首先要做什么?跟着剧情走,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别特么瞎浪!
第二章 仨大嘴巴子
“嘿!你,有良民证吗?”
李煜冲着杨保禄嚷了一嗓子,他的表演很精湛,挤眉弄眼,一脸刁难,活脱一副敲诈老百姓的汉奸相。
“嘁!”杨保禄回头,撇撇嘴,目带不屑,扫了一眼这个侦缉队新来的狗汉奸老九,然后,回过头去,继续敲桌子腿。
“笨蛋,谁让你问他这个了!”老六拉了李煜一把,比划了一个点钱的手势:“他倒是有良民证,可他有钱吗?看我的!”
说完,老六上前两步,一脸高傲:“杨保禄,你们这儿有外人吗?”
“有啊,这不刚来俩嘛。”杨保禄调侃了一句,他心里明白这俩狗汉奸问的是什么,这摆明了是来找鼎香楼住店的客人的麻烦的,别说今儿鼎香楼没客人,就是有,他也不会告诉这俩狗汉奸。
“捣乱是不是?我是说有别的外人吗?”老六一瞪眼。
“别的……”杨保禄稍加思索,信誓旦旦的道:“哎,别说,还真有一个,正在后院跟我们掌柜的闲扯呢!”
老六:“吃饭的还是住店的?”
“好像不吃饭,也不住店。”
“本地人?”李煜开口配合一句,他心中暗笑,杨保禄这看着一脸的忠厚老实,没想到蒙起人来这么准,连老六这种鬼精的汉奸都信了。
“好像有点外地口音!”杨保禄笃定的说道。
就黑瞎子那没熘的汉语,那可不就是有外地口音嘛!
“哎哟,这回可算让我给抄着了!”老六兴奋的一拍手,回头招呼李煜一声:“走!”然后直奔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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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看着老六的兴奋样,杨保禄成功愚弄了这俩狗汉奸,心中很是得意,脸上忍不住露出嘲弄的笑容。
李煜慢了一步,进后院门前,他回过头来,恰好看到了杨保禄脸上的笑容。
这货看起来很嘚瑟啊!李煜目光灼灼的盯了杨保禄一眼,也懒得警告这个莽撞的家伙,自嘲的笑了笑,回过头,跟着傻子老六进了后院。
老九这眼神,有点儿不对劲儿啊!杨保禄挠了挠头,纳闷的想着。
跨过门进了后院,就看见院子里摆着一张方桌,方桌上铺着白纸,一个身穿灰白色大褂的干瘦的家伙正背对着老六和李煜,弯着腰,袖口挽着,手拿一只饱蘸浓墨的毛笔,正在白纸上写着什么。
这人身边,是一个穿灰蓝色大褂的人,留着中分头,见两个汉奸进了后院,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李煜一眼就认出来,这家伙就是鼎香楼的掌柜孙友福,没别的,电视剧世界,长得像呗!那么那个写字的,应该就是安丘城特务机关长黑藤规三了。
老六拉了李煜一把,努努嘴,使了一个脸色。
李煜摇摇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很明显,你行,你上。
“废物,瞧我的!”见刚收了没几天的小弟不听指挥,老六等了李煜一眼,低声骂了一句:“好好学着点儿!”
学个屁,找抽去吧你!李煜心中暗乐,面上不动声色。
“嘿!干什么的?有良民证吗?”老六上前一步,嚣张的嚷着。
听到自己那个愚蠢的手下的声音,黑藤抬了抬身子,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懒得搭理老六,俯身继续表演自己的“书法”。
呦呵?可以啊!不理我?老六眉头一跳,生怕自己碰上了惹不起的人,招招手,把正在偷笑的孙掌柜拉过来。
“你朋友?”老六问道。
“嗯不不不……”孙友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有良民证吗?”
“嗯不不不不……”孙掌柜内心偷笑,自己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啊!
“那就好办了!”老六眼前一亮,再次上前一步:“嘿!把良民证掏出来!”
黑藤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正自鸣得意的欣赏呢,不想让愚蠢的手下搅了自己此刻的好心情,因此也没言语声。
“我TM说你呢!把良民证掏出来!”
“哟嗬?你TM是找死呀你!”见这人一直不搭理自己,老六感觉自己收到了冒犯,在小弟与孙掌柜面前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于是又上前一步,一边嚷着,一边从背后推了这人一把。
“八嘎!”回手,掏!一个凶狠的耳刮子抽在老六脸上,啪的一声脆响,老六捂着脸怪叫了一声,刚想抬手报复,定睛一看,却发现抽自己的是自己的主子黑藤规三,赶忙弯下腰,捂着脸后退,活脱一条被主人打断了腿的癞皮狗。
“黑,黑藤太君!”老六捂着半边脸,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太君,瞎了我的狗……”
“八嘎!”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抽在老六脸上,正好一边一个,还挺匀称。
李煜内心偷笑,熟知剧情的他早已明白,黑藤这龟孙子眼镜高度近视,是个睁眼瞎,因此最听不得别人说那个“瞎”字,老六这是情急之下撞枪口上了。
“呵呵,孙先生,”黑藤故作文雅说道:“我的属下都是些粗人,缺乏教养,让您见笑了。”
“没事儿,我不笑呵呵。”孙掌柜在一旁看了好一出大戏,内心早已乐不可支了,脸上的笑容,忍也忍不住。
“嗯哼,孙先生,你看我这回的字写得如何呀?”
“哎呀,您再怎么写也还是那么……”
“嗯?”
“那么好。”
……
李煜默默在一旁看着,听着这些人的对话,心中暗暗盘算。
自认为精通书法的黑藤在鼎香楼定下了一桌酒席,老六因为“抓瞎”这俩字又挨了一个大嘴巴,孙掌柜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应付着鬼子汉奸。
少顷,黑藤独自离开鼎香楼。
“妈的,这一会儿功夫挨TM仨大嘴巴子!”老六捂着脸,冲黑藤离开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
李煜心中了然,黑藤这一离开,刚出了鼎香楼就被秃三炮手下老七绑票了,可选任务1剧情正式开始。
跟着愤愤不平的老六回到侦缉队,借口去茅房解手,李煜脱离侦缉队汉奸们的视线。
先把狗系统的新手礼包领了,要不然自己拿什么去干掉秃三炮?
第三章 盘点家当
系统?出来?
李煜蹲在茅坑上,心中默默呼唤着。
按照套路,这玩意儿应该在心中默念就可以了吧?
果然,李煜心中默念三遍之后,那诡异的墨绿色屏幕出现在自己眼前,不过,这次系统出现却没有引起时空静止。
领取新手礼包。
李煜伸手点了一下虚拟屏幕,手指穿过空气,屏幕一阵荡漾。
嘿,这玩意儿还是个虚拟投影?就是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看得见。
下一秒,李煜感觉身体一热,一股磅礴的知识涌入自己脑海,同时,一个玻璃瓶子突然出现在地面上。
手枪射击技术精通,包含各种型号的手枪拆卸,保养与各种条件下的射击技术,在系统评级内属于最高等级。此刻,李煜感觉自己彷佛化身双枪李向阳,只要给自己一把靠谱的手枪,有效射程之内指哪打哪。
这倒是不错,李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有这手绝活傍身,起码在这乱世有了一点点安身立命的本钱。
低头看向那玻璃瓶,状如酒瓶,巴掌大小,软木塞外加蜡封,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的结晶状粉末。
李煜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捏起来,再三确认封装完好,才小心翼翼的装在褂子兜里。
这玩意儿,你说它是剧毒都是在侮辱它!吸入,皮肤伤口接触或者误入眼中就可中毒,微量致死,毒性极大,见效极快,就这两百克,足够超度掉安邱城里所有的鬼子汉奸还有富余了!这应该是狗系统为自己的第十个支线任务准备的,李煜打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这东西可不敢带在身上,万一不小心打碎了,那就完犊子了。
提上裤子,站起身,李煜打开跨在腰间的枪套,拔出侦缉队配发的手枪,拿在手上观察了一下。
这是一把毛瑟手枪,俗称盒子炮,镜面匣子,型号是C96,可装入10发7.63手枪弹,半自动击发。
李煜两只手如同穿花蝴蝶,几秒钟就把这只手枪分解开来。
果然!李煜大失所望,这就是一把破枪!膛线磨损严重,甚至由于保养不力,有些零件都有锈迹了!现在已经是1942年了,鬼子正在走下坡路,连这种货色都配发出去,看来日子不好过。
“老九!老九!你TM掉里面了?”
外面传来老六的叫嚷声。李煜手指飞舞,把手枪组装回来,重新插入枪套,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走出去。
“六爷,啥事儿?有钱还我了?”李煜可还记得呢,这一集一开头就是老六带着老九查证还钱。
“还个屁!老子哪有钱!”老六啐了一口,愤愤不平的嚷着:“妈的,队长让去郭家村接收情报去!赶紧的,跟我走!”
搞情报?这倒是侦缉队的老本行了。事实上,侦缉队在安邱周边确实是有一张情报网的,它的情报人员就是各村镇的地痞无赖以及投靠鬼子的土豪劣绅。
不过,郭家村,这名字听着有点儿耳熟啊?李煜细细回忆了一下剧情,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想起来了!郭家村,鬼子眼里的模范治安村,可偏偏却是八路军武工队的堡垒村!郭家村的维持会长郭得财,白皮红心,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工队地下交通员!
这眼瞅着天快黑了,自己跟着老六出城去郭家村?那不就是两只小羔羊送入狼吻嘛!
武工队可不认得自己是根红苗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刚刚投靠了鬼子的汉奸,正好用来杀鸡儆猴!
李煜心虚起来,虽然有手枪精通傍身,但这不是万能的,老九的身体素质在这儿呢,手枪打得准有什么用?手枪区区几十米的有效射程,超出了有效射程弹道飘忽不定,鬼知道打哪儿了!只要有个武工队员,手持三八大盖,不,哪怕是中正式,也能在两百米外教自己做人了。
不行,得想个招儿先苟一波!李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行,六爷,我这就跟您去郭家村跑一趟……哎哟!嘶!”李煜嘴上答应着,突然脸上做出痛苦的表情,双手握着肚子,半弯下腰。
“哎哟,六爷,我这肚子突然又疼起来了,可能是中午吃坏了肚子,不行,我得再去蹲一会儿!”
“你放屁!”老六一把扯住了李煜,狐疑的说道:“咱俩中午可是吃的一样的!就TM你肚子疼?少跟老子扯澹,赶紧跟老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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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六爷,我这真是肚子疼。”李煜继续表演,同时说出自己的条件:“要不,六爷,您换个人跟您一起去?这样,您换个人,你欠我的钱就清了!”
“真的?”
“千真万确!”
“说定了啊!”一听不要自己还钱,老六嘿嘿一乐,也不作它想,随即松开了李煜:“那行,你就慢慢蹲着吧!那谁,赵二孬!妈的,你小子跑哪儿去了……”
老六带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这一去也不知道能否平安回来,李煜可不管他,狗汉奸而已,死了正好,自己顶上这副队长的位置。
跟侦缉队的其他汉奸旁敲侧击的打听出了自己的住处,李煜慢悠悠去鼎香楼弄了四套驴肉火烧当做自己的晚饭。
西关大街东南角,鼎香楼左边的安邱特务机关驻地的后面,这里是侦缉队的驻地。
李煜回到属于老九的房间。
住宿条件还不错,侦缉队的这帮地痞无赖怎么可能委屈自己?贾贵带着人堂而皇之的占据了老百姓几间院落,队内十几个人倒是每人能分到自己的单间。
一座土炕,破旧的桌子,少了一条腿的衣架,一把暖壶以及一个箱子,这就是老九的全部家当了。
李煜翻找了一边,最后从放衣服的箱子底部翻出了十三块大洋以及一卷准备票。
收获还不错!李煜把钱和玻璃瓶喜滋滋的藏好,去院子里洗了手,吃过驴火,找来油布,把枪拆开了仔仔细细保养一遍。
这可是安身立命的家伙,不能马虎。
把枪放在枕头底下,精神满是疲惫的李煜嘴角带着微笑躺在床上。
好好休息,明天按计划行动!
第四章 准备行动
精神极度疲惫的李煜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时已过午,李煜竟然还没起床。
与此同时,鬼子宪兵司令部内。
“哦,我明白了,肯定是喝多了,现在不定趴哪粪堆那吐呢!”
“那TM是你!黑藤太君从来不喝酒,也从来不去粪堆!依我看呐,准时没钱还账,让债主给扣了。”
“那TM是你!依我看呐,那肯定是让人抓了壮丁了。”
……
一炷香后,侦缉队驻地。
哐当!李煜房间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响动顿时惊醒了沉睡的李煜。
“谁!”李煜一脚把被子蹬出去,坐起来的同时手伸到枕头下摸出手枪,利索的上膛开保险,枪口对准了闯进来的人。
“老九!是我!别TM睡了!”闯入者恰好被李煜蹬出的被子蒙住了了头,也没看到李煜拔枪的动作。被子下面,传来了老六咋咋呼呼的声音。
“哦,是六爷啊!”
李煜收枪入套,翻身穿上鞋子站起来,帮着老六把被子取下来,一边说道:“六爷您这是从郭家村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哟,瞧您这着急忙慌的,怎么了这是?”
这孙子运气不错呀!大晚上的出城去郭家村竟然没让武工队一枪毙了。
“出事了!”老六火急火燎,满头大汗。
“能出什么事?六爷您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一边穿好衣服,李煜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子没心情和你逗闷子!你知道不知道,黑藤太君丢了!”
“队长都急疯了,让侦缉队全体出动,满大街去找黑藤太君!”
老六急的直冒虚汗,李煜确却是心中有数,这黑瞎子,还真让秃三炮给绑票了。
要么说这是个情景喜剧的世界呢,土匪竟然能混进城里把鬼子的二号人物给绑走了,最讽刺的是,黑藤是掌管情报机关的,他的这帮子蠢货手下竟然没收到一点儿风声!
“六爷,别急,喝口水压压惊。”李煜好整以暇的寻了个破陶晚,从暖瓶里倒了满满一碗凉透了的井水,端给老六,道:“找就找呗,一会儿咱们也上街寻摸去,说不定黑藤太君喝多了趴哪粪堆那吐呢!”
“我喝个屁啊我!”老六把碗一摔,火急火燎的说道:“都TM什么时候了!你知不知道这里头可是有咱哥俩的事!”
老六把声音压低:“黑藤太君失踪了,黄队长和白翻译他们怀疑是被八路给,嗯……”
说着,老六比划了一个摁住的手势:“野尻太君见死不救,但咱哥俩是最后见到黑藤太君的人,这要是追查起来……”
“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是这个意思吧?”李煜顺着他的话解释道。
“所以说啊,咱哥俩得想办法把这件事撇开!”老六说出了他的打算:“昨儿个咱们是在鼎香楼见着黑藤太君的,咱们得找鼎香楼的人给咱们作证,是黑藤太君走了之后咱哥俩才走的!”
“那就找呗!”
“猪脑子啊你!”老六一脸的嫌弃:“咱就红口白牙那么一说?那鼎香楼的人表面上答应了,回头再把咱哥俩卖了?”
明白了!感情这货是来要钱的!李煜心中了然,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感情这狗汉奸是看上了老子的钱!
当着老六的面,李煜打开了箱子,从最下面翻出了那一捆准备票。至于大洋和玻璃瓶,昨晚上早就转移到墙角的老鼠洞里了。
这地方可是侦缉队,一帮子地痞无赖,怎么可能不防着点。
“六爷,这就是我全部家当了,你拿着。”拿钱的时候,六爷眼角的余光可是瞅见老六贼眉鼠眼的往箱子里瞧呢。
“哎,好,好。”老六喜滋滋的接过钱,迫不及待的竖了起来。他心里盘算好了,拿老九的钱办自己的事,这些钱可不一定都用完,那剩下的,嘿嘿。
“六爷,钱你拿好。”
李煜当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老六钱。
“钱够吧?”
“够,够!”厚厚的一沓准备票呢,老六点着钱,眼里全是这玩意儿,哪还顾得上别的。
“那六爷,我求您个事儿呗!”
“哎,行,老九,咱哥俩谁跟谁啊,有啥事兄弟全给你办了!”
数完钱,老六看李煜的眼神彷佛是在看冤大头。
“你这把枪,借我耍两天呗。”李煜指着老六腰间的枪套说道:“我挺稀罕这玩意儿的,没见过,热乎热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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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好办!”
说着,老六打开枪套,拔出手枪,慷慨的塞进李煜手里,再合上枪套,拍了拍腰间。
“拿去耍吧,反正咱侦缉队挎着这玩意儿就是耗子扛枪,吓唬猫玩,咱也用不到,里面有子弹,你要想玩,就去城东小树林那里。记得跟皇军警备队说一声啊,别TM让自己人打死了!”
“放心。”李煜接过枪,打量了一下。
这是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就是俗称的王八盒子。弹容量八发,唯一的优点就是精度高。
但这玩意儿容易卡壳!而且威力小!可就这破枪,都不是一般的鬼子能装备的,那都是中级军官才能分到一把的。
按理说,作为一个汉奸,老六是拿不到这种枪的,但这是个情景喜剧的世界……
把枪插在后腰腰带上,李煜满意的拍了拍。
反正只是作为实施计划的备用枪而已,聊胜于无吧!
“六爷,您拿着钱去鼎香楼办事,我就不去了,我去街上找黑藤太君。”
“行,行,兄弟你放心,我肯定把事情办好!”一听这话,老六哪管别的,忙不迭的答应着。老九不去正好,这样他就更容易把钱落下。
下午两点,李煜骑着一辆侦缉队的自行车出现在安邱城北门。
出城很顺利,因为是“自己人”,看守城门的鬼子汉奸都没搭理李煜。
出了城,沿着鬼子修的公路一路骑行向西北,李煜的目的地,城北二十里外的西王山。
路线是取自行车的时候跟侦缉队的人打听出来的,李煜的目标,就在西王山上的破庙里。
秃三炮匪帮,以及被莫名其妙绑了票的黑藤归三就在那里。
第五章 刚正面
李煜打算把黑藤救出来。
黑藤规三可以死,但不能现在就死在秃三炮手里,并且,一个活着的黑藤,更有利于李煜对接下来剧情走向的把控——熟知剧情就是李煜最大的依仗,黑藤一死,就乱套了!
当然,救出黑藤只是捎带的,真正的目标是消灭秃三炮。
按照原剧情的发展,黑藤被绑票之后,暴露了鬼子的身份,秃三炮竟然打算投靠鬼子,最后被石青山横插一脚,成功劫走赏金,误以为被骗的野尻出动了安邱城鬼子守备大队消灭了秃三炮一伙。
别看秃三炮从民国十一年到现在都是冀中一带有名的惯匪,可从他毫不犹豫投靠鬼子的行为就能看出,这家伙就是一个典型的欺软怕硬,没有骨头的家伙。
不过,他得知黑藤身份之后,索要赏钱的行为也能看出,秃三炮相当狡猾,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现在恰好是秃三炮被八路揍了一顿,损兵折将,被打到了西王山上,手下饿了三天,实力大减的时候,恰恰给了李煜火中取栗的机会!
傍晚,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李煜赶到了西王山下的西王村前。
远远望去,村里一片萧条,村路上没几个行人。这里远离县城,鬼子的影响力微乎其微。按照鬼子的划分标准,西王村已经出了“治安区”,属于“准治安区”;按照八路军的分类,这里算不上根据地,属于游击区,在这里,武工队的活动极其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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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可没敢进村!自己现在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侦缉队的狗汉奸!谁TM知道石青山是不是就猫在西王村呢!甭说现在马上就天黑了,就是大白天,一个小队的鬼子,进入这种游击区,也不见得能留得小命!
这里是冀中,现在是1942年,地道战了解一下?
从村子外围绕过去,直奔西王村后的西王山。
西王山不高,没费多大劲,李煜便悄悄潜伏在了山顶的破庙之后。
秃三炮的防备极其稀松,从山脚直到山顶破庙,这一路上连个站岗放哨的喽啰都没有!当然,也可能是饿了三天了,谁也没心思站岗了。
战争年代,佛道难存,前后两间的破庙早就没有了香火,年久失修,土坯墙塌了半扇,屋顶瓦片荡然无存,用茅草潦草覆盖着,算是能勉强遮风挡雨。
李煜先是悄悄透过烂掉的后门上的孔隙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况,主要是认清匪首,然后猫在后墙根上,静心聆听破庙里面的动静。
啪!“哎哟!”
啪!“哎哟!妈妈!”
“你TM叫唤什么!”
“我,我疼啊!”
嘿嘿,庙里面的动静,听的李煜心中一乐。
感情这黑瞎子在挨抽呢!按照剧情时间来算,应该是昨天黑藤被绑上山,写了一封勒索信,今天下午贾贵收到信,可谁承想野尻压根就不想出兵,更不想付赎金,故意激怒土匪,借刀杀人,坐等黑藤被秃三炮整死。落了空的秃三炮恼羞成怒,正教训黑藤呢!
李煜蹲下来,往土墙上一靠,惬意的看着夕阳下的火烧云。
现在可不着急冲进去,既然赶上这出好戏,怎么着也得让黑藤先把这顿打给挨完了!
“我一只耳朵独当一面,多难看呀。”
“那好,好,那就依着你,俩一块儿切!”
“哎哎哎好汉饶命,手下留情!”
“行了!不剁你手就便宜你了!还不赶紧谢恩!”
“哎哎呀好汉饶命,好汉手下留……”
“你TM再瞎嚷嚷我捅了你!”
“八嘎!”
破庙外听墙根的李煜明白,这一声“八嘎”,也让黑藤暴露了身份。
李煜拔出两把手枪,打开保险,咔嚓一下上了膛,左手王八盒子,右手镜面匣子,做好冲进去的准备。
就是打算这么莽进去!手枪射击技术精通傍身,几十米之内没有掩体的情况下刚正面,李煜谁都不虚!石青山除外!
快枪石青山,见了别动换,没办法,这是这里的世界意志的锅!
打起精神,继续聆听里面的动静。
“杀了吧,杀了干净!”
“杀!”
“还是放了吧,少惹麻烦。”
“对,放!”
“杀!!”
“放!!”
“杀!!!”
“放了他!!!”
土匪们对于黑藤的处理意见明显分成两拨。
“哎呀!!嚷嚷什么!懂个屁!还有你!”
“老四,你心眼多,你说,咱们怎么办?”
“大哥,依我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梁子已经结下了,咱们就算把他放了,小鬼子也不会饶了咱们!干脆,一刀把他宰了!”
“哎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保证不打你们!”
“大哥,鬼子的话咱能信吗?”
“能信!能信!我们鬼子说话讲信用。”
“大哥,刚才咱们可是把他打的不轻啊,谁能保证他不怀恨在心呢?”
“我能保证!我是小人不计大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还有,如果你们愿意归顺皇军,以后就,要官有官,要钱有钱!我是安邱特务机关长黑藤规三!我说话算数!”
刚刚说话的就是老四吧!在外面的李煜听得清楚。老四这人是武工队的卧底,一会儿莽进去之后唯一的变数。
既要防着他别给自己捣乱,又要小心一些不要误杀了他,麻烦得很!
等了少顷,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些声音。
“太君!”
“跪下。”
“啊?大哥?”
“跪下!”
“请太君饶命,我们愿意归顺皇军!”
就在此时!
李煜迅速跳起,一脚踹开破庙烂了半扇的后门,毫不犹豫的冲进去!
砰!砰!砰!砰!
李煜宛若神兵天降,右手的盒子炮连开四枪,第一枪打进在场土匪里唯一一个站着正弯腰鞠躬的秃三炮太阳穴里;第二枪打在头上缠着染血的白布跪着的二当家脑门上;第三枪,一颗子弹精准的把老四腰带打断,他别在腰间的驳壳枪当啷一下掉在地上;第四枪,一颗子弹把老四的驳壳枪崩出老远!
“呕!”
“乖乖跪好不许动!动一动你就小命送!”
四枪开完,李煜迅速的擦了擦嘴,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虚张声势,大喝一声,双手微微颤抖的持着枪,枪口指向土匪们。
这是李煜第一次杀人,两颗子弹,掀飞了两个人的脑壳,红的白的淌了一地,就像打翻了一碗加了辣椒油的豆腐脑。
不过,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却让李煜暂时忍下这些不适,继续表现着自己“英勇”。
第六章 收编老四
土匪们一个个都傻了。
怎么回事?我们搁这儿下跪效忠皇军呢,突然窜出个人来砰砰两枪,眼看着大当家和二当家脑门上冒出血花,脑浆混合着头盖骨的碎渣喷薄而出。
老四算是反应最快的,枪一响他就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可随即而来的两颗子弹顿时让他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枪法,简直跟队长不相上下!都恶心吐了,还能继续拿枪指着土匪的脑袋。安邱这地界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狠人?黑裤子,绸褂子,斜挎着枪套,看这打扮,倒像是侦缉队那帮子汉奸。
果然,被绑在柱子上的黑藤立马证实了老四的猜想。
“老九!老九!”
黑藤认出了这是贾队长刚招募的手下,兴奋的大叫起来,这种关头,自己的手下竟然从天而降,解救自己于危难之间,真是给了自己极大地惊喜呀!
敢于独闯土匪窝解救自己,称得上是忠心耿耿!枪枪命中,枪法极好,这种人才,回去之后,必须重用!
“黑藤太君!”现在可不是和鬼子翻脸的时候,李煜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劲儿向身后招呼了一声:“让您受委屈了!”
黑藤:“好!好!干得不错,老九,快帮我解开绳子!”
“太君您稍等片刻,我先收拾了这帮杂碎。”
李煜没敢回头,眼睛一直盯着身前跪的土匪们,手里的枪保持瞄准。
“别跪着了,都趴下!双手抱着脑袋!让老子看到你的双手!不许耍花样!”
“哎哎!是是!”
匪首一死,剩下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喽啰,被人用枪指着脑门,哪敢不听招呼。
思路客
包括老四在内,所有的土匪们纷纷趴好。
李煜慢慢后退,退到绑着黑藤的柱子边上,和这些土匪保持安全距离,右手依旧持枪,把左手的王八盒子关掉保险,塞在腰间,空出手来,慢腾腾的解开了绑着黑藤的绳子。
“太君,这些土匪要如何处置?”李煜小声的问道。
“杀!全部杀掉!”解开了束缚,黑藤咬牙切齿的活动着手腕,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鞭伤,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牵动了伤口的疼痛。顿时恶向胆边生,脸上的表情扭曲着,咬着牙,恶狠狠的低声吩咐道。
至于刚刚许诺的收编这帮土匪?那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从1931年到现在,鬼子什么时候讲过信用!
“好咧,太君,听您的!”李煜赔笑一声,顺手拔出王八盒子交到黑藤手上:“这个给您,刚刚谁下手打的您,您可以亲自报仇!”
这破枪给黑瞎子正好,反正李煜也不打算用了。刚刚冲进来的时候,全是用的盒子炮射击,为啥?还不是怕这破王八盒子卡壳嘛!
“吆西!很好!”黑藤极为满意的接过枪,打开保险便要瞄准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的土匪们。
刚刚谁拿着蘸了盐水的皮鞭子抽的自己,黑藤可记得相当清楚!
砰砰两枪,刚刚抽打黑藤的光头土匪身上爆出了两团血花,光头抽搐了几下,动静越来越小,眼见是不活了。
黑藤犹是记恨,继续朝着光头射击,直到把子弹全部打完,手枪发出咔咔声。
土匪们都吓坏了,果然是凶残的鬼子,这一言不合不开枪杀人,死了还要鞭尸,有个胆小的喽啰捂着脑袋趴在地上,双腿打着寒颤,一股黄色的液体从双腿之间流出。
“剩下的交给你了。”干掉了刚刚拿皮鞭抽自己的土匪,黑藤算是解了恨,再次伪装成温文尔雅的样子。
收起打空了子弹的枪,微笑着对着李煜吩咐道:“老九,你这次做的非常不错,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安邱特高课的课长!”
“太君,咱安邱城什么时候有了特高课啊?”李煜记得安邱的汉奸组织只有警备队和侦缉队。
“还没成立呢!”
“啊?”
“有,有了你,不就成立了吗?”
感情这还是一个空头课长!这个黑藤真不着调!李煜心里暗骂一声,眼珠一转,用枪口指着地面上噤若寒蝉的土匪们比划了一下,小声请求道:“太君,您看我这个空头课长连个手下都没有,是不是惨了点?要不?”
黑藤明白李煜是什么意思,无非是看上了这帮土匪呗。
也罢!黑藤暗自思量着,匪首已除,鞭打自己的光头也杀掉解气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小喽啰,老九这次立的功劳不小,也不好真给许给他一个空头衔。
收编这些喽啰,对帝国也是有利的!
国运艰难啊,国内的兵源越来越少了,要维持占领区的统治,少不得要靠这些投诚的人!
狗到用时方很少啊!
“可以,你选几个有用的。”黑藤答应下来。
“是!谢谢太君!”李煜把一个唯命是从的二鬼子演得活灵活现,护着黑藤找个地方坐下,这才把着枪,指着土匪凶神恶煞的吩咐道:“那边那个耍刀的!老四是吧?你站起来!”
这狗汉奸是要闹哪样?听到二鬼子叫自己,老四纳闷的抬头看了李煜一眼,他倒不是害怕,自从参加革命以来,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身边的战友牺牲的不知凡几,自己亲手杀过鬼子汉奸也多不胜数了!
只是有些憋屈,没想到奉命潜伏进秃三炮老巢,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任务,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老四一脸郁闷的慢腾腾站起来,手里还攥着他那把未出鞘的刀。
且看这狗汉奸想要做甚,自己有刀在手,说不定还能拼一下子!
“呦呵!刀不错呀!刀鞘还带装饰呢!”李煜后退两步,保持安全距离。
这是个八路,自己在他眼里可是敌人,所以必须提高警惕!不过也无需太过担心,老四如果有异动,自己的枪法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刚刚太君说了,任命我为安邱特高课课长!”李煜故意作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本课长问你,老四,你想活命不?”
“想!”老四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不废话嘛,能活着谁会想死?就算是死,那也得拉几个鬼子垫背呀,死在这狗汉奸手里太TM憋屈了!
“那好,本课长看你挺机灵的,决定给你个机会!”李煜眼珠一转,说出了他刚跟临时想到的鬼主意。
“你拿着刀,把你的这些同伙都料理了,算是你的投名状!本课长不仅饶你不死,还特许你加入特高课!”
“吆西!很好!”听了这话,黑藤也坐不住了,老九这主意真的不错啊!杀了同伙,就只能投靠皇军了!至于投靠八路?别扯澹了,八路才不要这种为祸乡里的土匪呢!
“不要全杀了,留下一个!”黑藤更是出了一个馊主意,留下一个,把老四杀同伙的名声传出去,此乃江湖大忌,直接绝了他背叛皇军的后路!
第七章 赶夜路
还有这好事儿?老四心里满是惊喜,除掉秃三炮一伙,正是自己潜伏的目的啊!那必须得听鬼子汉奸的吩咐啊!这下好了,干掉秃三炮,自己也留得小命在,至于加入什么劳什子的特高课,那可不就是自己打入敌人内部的好机会嘛!
不是我军太狡猾,而是敌人太愚蠢啊!老四决定顺水推舟,回头石队长知道了绝对会夸自己是个小机灵鬼!
夜幕降临,乡村土路上,三个人影借着明亮的月光步履蹒跚的往安邱县城的方向走去。
正是李煜黑藤以及老四三人。
料理了土匪之后,李煜本打算在西王山上的破庙里将就一晚,等第二天天亮了再返回安邱,可无奈黑藤怎么也不同意。
这个地方,给黑藤留下了不好的回忆啊,黑瞎子身处这个环境,总觉得会有哪个土匪突然冒出来再抽自己一顿,何况,山下就是西王村,属于准治安区,游击队猖獗滴大大滴!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秃三炮那些破枪烂刀李煜也看不上,索性连着土匪的尸体一起留在了庙里,或许等石青山发现了这里的情况,那几把老套筒汉阳造以及李煜骑来的自行车也算是留给武工队的小礼物了。
李煜搀着黑藤在前面走,老四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一路上,老四心里暗自盘算着,是就这样跟着鬼子汉奸回安邱,打入敌人内部,还是趁着鬼子汉奸不备,突然暴起。
那个枪耍的极好的汉奸自己是没把握拿下的,可拿自己一条命,换取黑藤的小命,老四还是很有把握的。
一前一后不过三米,鬼子汉奸虽然没收了自己的枪,但长刀还是留下了。这个距离,足够自己突然抽刀暴起,一刀结果了黑藤!
“老四!你低着头琢磨啥呢!赶紧跟上!”
就在老四不知不觉握着刀柄内心百转千回的时候,李煜突然回头开口了。拍了拍腰间的盒子炮,阴森森的瞪了老四一眼。
“哦,好,好。”
老四心中一个激灵,这狗汉奸那眼神可不对劲啊,这是一直防着我呢!
狗汉奸枪法极俊,除了石队长,自己还没见过这么俊的枪法!罢了,反正打入敌人内部好处更大!老四把手从刀柄上移开,小跑两步,跟上队伍。
一行三人继续在月光下行走了几里地。
渐渐地,老四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一丝玩味的笑容忍不住勾上嘴角。
这个外号老九的汉奸,貌似,对自己的主子黑藤不太恭敬啊!
确切的说,不光是不太恭敬的问题了,这老九,好像还和黑藤有仇吧?
安邱地界的人都知道,安邱特务机关长黑藤规三有一个众所周知的毛病,眼神太不好使,甚至到了睁眼瞎的程度了!
大白天的走路黑藤就经常绊到,何况现在还是在晚上。
虽然今晚月色明亮,但这对黑藤毫无作用,走夜路的黑藤,就像一条被主人牵着走的狗一样,牵着他的,正是老九。
老四注意到,这几里路,老九坑了黑藤可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乡间土路本来就坑坑洼洼的,老九还专门把黑藤往坑洼的地方带。
老四敢指着石队长发誓,这老九,绝对是故意的!有好几次,明明前面是平地,可偏偏老九非得从路边凹凸不平处走,还假装扶不住,让黑藤摔跟头!
虽然黑藤摔了之后老九总是慌慌张张的道歉,可他那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老四可不是瞎子,他看得见。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前面,李煜也走得很辛苦。
一边要提防老四耍什么诡计,弄死了黑藤不要紧,可偏离了剧情,往后的任务就不好做了;一边还要让黑藤吃些苦头,小小的报复一把。
黑藤忍的很辛苦。
本来身上就有伤,行动不顺当,这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跟头。这老九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换了平常,黑藤早就大嘴巴抽上去了,可眼下,黑藤却是不敢。
这荒郊野外的,黑藤可不放心啊。
他向来狡诈,老九这人刚来侦缉队没多久,算不上铁杆汉奸。虽然从老九今天的表现来看他的忠心还是有的,也封官许愿了,但黑藤可不敢赌。
身边的狗,黑藤向来只是利用而已,怎能把身家性命交托给一个外人?
“太君,您慢点。”继续赶路,远远地看见路前方有亮光出现,亮光来回晃动着,李煜扶着黑藤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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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藤太君,前面就是小王庄炮楼了,要不,咱们去炮楼里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安邱;或者,让炮楼派辆大车,咱们坐车?”
“吆西!很好!”黑藤眼前一亮,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回到皇军的地盘了,黑藤这一松懈,再次感觉身上隐隐作痛。
“加快脚步,让炮楼里的皇军安排大车,我要连夜赶回安邱!”
小王庄外,通往县城的土路边上,横亘着一座日军的炮楼,牢牢的把守着这条交通要道。
这炮楼,可不是影视剧里那种孤零零的一座土楼,动不动就让抗日武装团团包围,或者让孤胆英雄潜伏靠近一个炸药包送上天。
事实上,小鬼子的炮楼是及其难打的!
这玩意儿高约十米,大部分采用三层结构,砖石结构,厚达半米,能抵御手榴弹或者小口径迫击炮炮弹;炮楼上留有外宽内窄的射击口,炮楼两侧通常搭配碉堡或者地堡;炮楼外遍布地雷,仅仅留出一条进出的通道,两百米左右还挖有壕沟或者架设铁丝网;炮楼内部,存有大量武器弹药粮食补给,还架设了电台或者电话线,方便鬼子迅速支援。
炮楼内一般至少驻守半个班的鬼子以及一两个班的伪军,凭借炮楼易守难攻的设计,就能将敌后根据地分割使其首尾不能相连。
第八章 是人是狗都在演
这是鬼子上一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留下的毒计。囚笼政策,简单地说,就是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辅以封锁沟,封锁墙等,步步蚕食革命根据地。
现在是42年,鬼子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随着南方战场、太平洋战场和东南亚战场兵力吃紧,大量鬼子被调走,华北方面军已经无力发动大规模围剿根据地的战役了,因此除了三光政策之外,利用炮楼,清乡,控制根据地的发展,是这一时期华北方面军鬼子的主要政策。
不得不说,这一招十分歹毒啊!
八路军以及下属游击队缺乏重火力,基本上没有大口径迫击炮或者身管炮,甚至连炸药都稀缺,对鬼子的炮楼毫无办法。每一个被拔除的炮楼,往往都伴随着大量烈士的鲜血!
小王庄炮楼就是这么一个典型的鬼子炮楼。砖石外加钢筋混凝土结构,左右搭配半埋式地堡,炮楼内驻扎了半个班的鬼子和一个班的伪军,四挺拐把子,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对于游击队而言,火力十分强大。
炮楼里的日伪军是轮值,晚上有鬼子伪军站岗执勤,李煜三人刚刚靠近,炮楼顶部明晃晃的探照灯就照了过来。
“什么人!”
炮楼上的鬼子没开枪,陪着今天县城过来的吉田小队长一起巡视岗哨的伪军班长王二蛋抄起铁皮喇叭大声喊了一句。
这三人,明显不像是来偷袭炮楼的武工队,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不说,看那衣服,领头的倒像是侦缉队的那帮孙子。
“炮楼上的弟兄!别开枪!我是安邱侦缉队的老九!”靠近炮楼,怕鬼子伪军误会,李煜伸开双手,示意自己手里没拿武器,远远地呐喊道:“这里还有黑藤规三中佐,中佐命令,让你们出来回话!”
“嗯?”王二蛋眯着眼睛,借着探照灯刺眼的光线仔细分辨下面的三人的面容,确认无误后,慌忙掐灭了烟,对着吉田一个立正,报告道:“太君,我仔仔细细瞧了,下面还真是黑藤太君呢!黑藤太君让列队迎接呢!”
王二蛋不认识新来的老九,但他认识黑藤。他们这些鬼子伪军,都属于安邱管辖,每月定期换岗外出驻守炮楼。
“吆西!开路!”
少顷,炮楼大开,二十几名衣衫不整的鬼子伪军走出来,扛着枪一熘小跑过来,在三人面前列成两排,领头的鬼子吉田上前一步,罗圈腿并拢站好,敬了个礼。
“黒藤中佐、教えてください!”
“队に帰る!”黑藤懒得搭理吉田,摆摆手,让他回到队伍里去,然后挣开了李煜的搀扶,上前一步,直接越过吉田,对王二蛋命令道:“王班长,你现在选出四名精明能干的皇协军,赶着运送给养的大车,把我送回安邱!”
黑藤才不放心吉田呢,别看这家伙现在毕恭毕敬,其实他是安邱守备大队的宪兵出身,属于野尻正川的嫡系。黑藤从李煜口中得知,自己失踪两天,安邱守备大队竟然找都不找,连敷衍一下都懒得做了,可见该死的野尻正川简直是混蛋,混蛋至极!
相较而言,警备队倒是还十分听话的。黄金标虽然也是野尻的人,但他也得罪不起黑藤,只能两面讨好,左右逢源。
吉田恰好也不乐意大晚上的跑这趟苦差事,上次带着警备队下乡清缴,被武工队的土地雷炸伤了屁股,伤还没好利索呢,于是命令道:“王桑,黑藤中佐命令滴执行!”
“哈咿!”
王二蛋麻利的点了四个班里最铁杆的弟兄,少顷,炮楼平常运送给养的大车被拖了过来。
这就是一辆普通的木头马车,找了一头骡子拉着,上面垫着一床临时找来的脏兮兮的被子,也不知道是哪个二鬼子的。
几名伪军搀扶着黑藤爬上大车,临时客串车把式的王二蛋吆喝一声,调转车头,赶上大路。
李煜也爬上车,坐在车尾,至于那四个伪军和老四,只能自己步行了,倒是也不远,也就十几里地。
大车缓慢行驶,木质轮胎没有减震,坑坑洼洼的土路十分颠簸,再加上鞭伤疼痛,黑藤阴沉着脸,没有心思说话。
李煜盯着赶车的王二蛋,手里把玩着盒子炮。
必须得防备王二蛋这小子啊!
别看这王二蛋一脸油滑的面相,但熟知剧情的李煜却知道,这小子可不是个善茬。
剧情里都说了:前天刚提的小队长,昨天就连人带枪投奔了八路,还顺便烧了炮楼,杀了鬼子,连累的黄金标跟着吃瓜落,倒是让白翻译借此发了一笔小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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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伪军投奔八路这事儿可不是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这得伴随着前期大量的准备工作。
前期接触,互相试探,甚至互相谈好条件,还得等待脱离队伍的时机!
更重要的是,李煜刚一见面就认出了王二蛋,这不就是那个帮黄金标和邯郸稽查大队的刘大头运送军火的王班长嘛!
按照王班长的说法,军火让石青山单人匹马的劫走了,但结合他后面投奔八路的举动来看,这事儿可就有意思啦,八成是他主动送给石青山的。
由此可见,王二蛋甚至现在就已经在和武工队秘密接触了!
那么情况就已经很明朗了,今天晚上这只护送黑藤规三返回安邱的队伍里,都TM是演员!
王班长以及他的四个铁杆弟兄,疑似已经暗地里投奔了八路;老四,就是武工队的侦查员;最后,还有李煜自己这个为了完成任务暂时与鬼子虚与委蛇的独行侠。
李煜咂摸了咂摸嘴,今天晚上,是人是狗都在秀,只有黑藤在挨揍啊!黑藤今晚上能活着进入安邱城,怕是要花光一辈子的运气。
第九章 特高课
各怀鬼胎的众人竟然意外顺利的抵达了安邱县城。
一路上,没有突然反水,没有武工队袭击,更没有遭遇到土地雷。
王班长上前叫开县城的城门,执勤的鬼子伪军迅速将“失踪了两天的黑藤中佐竟然奇迹生还”这一情况迅速报告了上去。
野尻没有任何异动。
事实际,野尻压根不知道也不关心黑藤归来的情况,传令兵进了司令部就被白翻译拦下来了。
白翻译回了一声“知道了”就把传令兵打发走了。天大地大,野尻太君睡觉的事儿最大!
黄队长吩咐手下天亮了去街面上寻摸点水果点心,打算亲自给黑藤送去聊表寸心,然后转身继续睡觉。
还得是贾队长有孝心啊!
得知黑藤奇迹生还,本来失去了靠山如同丧家犬一样的贾大队长着急忙慌的从相好的寡妇床上爬起来,提熘着裤子喊起来侦缉队的全部人马,在特务机关门口列队响应。
一见到黑藤规三,贾队长扑通一声,抱着黑藤的腿就开始痛哭,眼泪鼻涕说来就来,这精湛的表演,把一旁的李煜都看呆了。
这就是贾队长吗?果然是人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总是帮倒忙的贾贵能平平安安的待在侦缉队队长的位子上,黑藤竟然也没换人,这大概也是贾队长的“孝心”起了作用了。
李煜这是第一次见到贾贵。
不得不说,这第一面,就给李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抛去他那精湛的演技不提,单看贾队长的面相,皮包骨头,十分瘦弱,一双细细的小眼睛,中分汉奸头,留着两撇小胡子,真是一张绝世汉奸脸!
就这长相,不干汉奸都屈才了!这么说吧,贾队长就凭这面相,但凡落八路手里,都不用审,直接按照铁杆枪毙就行!
李煜顿时觉得黑藤形容贾贵长相的那句话再贴切不过了:你也不撒泡小便好好照照自己,全中国,不,全东亚,还能找出这么一张空前绝后的脸来吗?
更神奇的是,贾队长顶着这么一张一看就是汉奸的脸,黑藤竟然让他负责安邱地区的情报侦查工作,李煜顿时觉得结局时黑藤那张得了疯病的诊断书或许真不是冤枉他。
得知黑藤身上有伤,贾大队长亲自带人砸开了郎中的门,连夜把郎中绑了回来。
懒得看这“父慈子孝”的一幕,折腾了一天的李煜身心俱疲,辞别黑藤后,把老四临时安排进侦缉队里休息,李煜也回到自己屋里。
迫不及待的打开系统面板,果然,上面明晃晃的显示着任务1已完成,奖励待领取。
搓了搓手,暗自祈祷一下,李煜不啰嗦,直接点击领取。
一道暖流迅速流经全身,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音:跆拳道精通已领取!
跆拳道?就是棒子那个蹦起来一脚踢碎薄木板然后把自己扯抽筋的玩意儿?李煜皱着眉头心里吐槽着,有屁用?
睡觉!
翌日。
野尻,白翻译,黄队长,黑藤,贾贵以及黑藤的新宠李煜,聚集在宪兵司令部开了个短会。
黑藤很是诚恳的总结了经验教训,并对野尻为了皇军的荣誉不肯出钱赎自己的行为很是“大度”的表示理解,野尻则得意洋洋的表示“不用客气”,都是为了帝国效力。
至于黑藤要在安邱城成立特高课的事情,野尻一伙漠不关心,这是特务机关长黑藤规三的权利,反正官大一级压死人,黑藤再蹦跶,也翻不出野尻的手掌心。唯一的感到失落的,大概只有贾大队长了。
“太君,那您说是我这队长大啊,还是他这课长大?”
回到特务机关,患得患失的贾贵忙不迭的问道。
刚刚在野尻那里的时候,贾贵发现黑藤介绍特高课的时候,其职能与自己的侦缉队高度重合,化妆侦查,搜集情报,发展间谍,深入八路内部,总而言之,搞情报!
这让贾贵心里惴惴不安,黑藤太君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侦缉队都是废物,于是打算另起炉灶啊?自己这是,失宠了?
“你们之间,没大没小。”黑藤伸出一根食指摇晃着。
“哦,那哈哈哈……”贾贵顿时乐了。
“贾队长,你以后服从张课长的命令就行了。”没等贾贵笑完,黑藤突然又冒出一句话来,说完,不等贾贵说什么,直接转身去了里间,还顺便关上了门。
“啊,不是?那还是他大呀?太,太君?”贾贵一脸懵逼,怅然若失:太君,你果然是有了别的狗了啊!
“咳咳,贾队长?”
屋内就剩下两人,李煜清了清嗓子,叫了贾贵一声。
“哎?哦,老九,哦,不,九爷,呵呵,有事儿您说话?”
做了那么多蠢事儿都能让黑藤对他不离不弃的贾贵,果然不愧是个人精,这见风使舵的本事极为高明。听到李煜叫自己,贾贵的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微微低了低头,做出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
“那什么,贾队长,”李煜看他这幅样子心里直泛恶心,别看现在贾贵一副恭敬的样子,其实这家伙说不定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在黑藤面前给自己使坏呢!再者说,李煜也不乐意把贾贵这种人收为手下,这玩意儿办事不靠谱,坏事儿的能力却是点满了,还是留着祸害黑藤吧!
“贾队长,刚刚黑藤太君说的只不过就是玩笑话,你可别当真啊!兄弟我也是咱侦缉队出身的,什么听你的听我的,咱们商量着来呗!”
贾贵眼前一亮,立马大蛇随棍上:“这感情好啊!兄弟,那往后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有什么事咱们侦缉队特高课互相帮忙,还望九爷多多照顾啊!”
“好说,好说。”
稍微应付了几句,李煜抱着一个木头箱子离开鬼子的特务机关。
先去侦缉队的驻地叫上老四。
李煜已经派侦缉队的人通知过老四,特高课顺利成立了,他也成了特高课的人,李煜过来的时候,老四正在院子里舞刀呢,引得一帮侦缉队的狗连连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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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四喊出门外,李煜顺手把木头箱子扔给老四:“拿好了,跟我走!”
箱子有些沉重,压得老四一个趔趄。
“课长,这呀啥?这可够沉的!”
老四跟在后面,掂了掂怀里的木箱子,大约有小五十斤沉了。
“大洋!”李煜一边走着,头也不回的说道:“鬼……黑藤太君给的,整整一千大洋,这是组建特高课的经费!”
老九你暴露了啊,你刚刚是想说鬼子吧?老四暗自翻了个白眼,果然,昨天晚上自己没看错,这老九绝对跟鬼子不是一条心!
第十章 征用鼎香楼
带着老四,直奔西关大街东南角,跨过门槛,进入鼎香楼。
战争时期,百业萧条,此时已经临近中午,鼎香楼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孙掌柜倚着柜台,盯着空荡荡的大堂发着呆。
“孙掌柜!”李煜拿手在孙友福眼前晃了晃:“琢磨啥呢?”
“哎呦,九爷!”
孙掌柜满脸堆笑。
“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哦,对了,九爷,还没恭喜您呢!听说您成了什么课长了?您这可是王八翻了身,裹脚布改帽子,高升了!”
“什么TM乱七八糟的。”对于孙掌柜阴阳怪气的恭贺,李煜没当一回事儿:“孙掌柜,我说你这消息可够灵通的啊?这才仨小时,你就知道了?”
“那可不,安邱城都传疯了,说您九爷单枪匹马从土匪窝里救出了黑藤太君,哎呀,好本事啊,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您没受点伤啊!”孙友福阴阳怪气的说道:“您想啊,您这一点伤也没受就把太君救出来了,那可不显得救太君这事儿容易嘛?您这要是受点伤,比如说这儿,这儿,”
说着,孙掌柜拿手指对着李煜的脑袋,胸膛比划了两下。
“这要是中上两枪,那可不显得您这功劳不容易嘛!太君心疼您,说不定还能升您的官!”
噗呲!老四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孙掌柜,可够有意思的。
“我呸!孙掌柜你盼我点好吧!”这话给李煜气笑了,一把推开孙掌柜,在大堂找了张桌子坐下来:“少废话,昨晚上到这都没吃饭,饿死老子了,先给我切两斤酱驴肉,再来盘驴三件,上盘驴板肠,凉菜热菜再凑合着弄个十盘八盘的,赶紧的!”
“啥?您要这么多吃得完吗?”一听这话,孙掌柜心里咯噔一下,坏事儿了,这狗汉奸又来吃白食了!得想辙把他打发了!
“你管我吃不吃的完呢,我吃不完我打包带走行不?”李煜眼睛一瞪,手伸进怀里。
“哎呀,九爷,不巧的很!”孙掌柜咂摸着嘴,面带为难之色:“今天我们小店啊是什么都没有了,您瞧,这快中午了一个客人都没有,我们后厨也就没备料,所以对不……”
就在这时,李煜从怀里掏出三块大洋,啪啪啪码在了桌子上,这一举动也成功的让孙掌柜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
李煜掏了掏耳朵:“孙掌柜,你刚刚说啥?我耳朵不好没听清楚,劳驾您再说一遍?”
见了三块大洋,孙掌柜眼睛一亮,麻利的伸手取走了大洋,挨个拿起在嘴边一吹,然后放在耳朵边听了一下,脸上迅速绽开笑花:“我是说后厨也没备料,所以对不住了九爷,劳驾您稍等一会儿,我这就让宝禄给您备料起火炒菜去!”
说完,孙掌柜转身就打算走,生怕李煜再把大洋要回去。
“哎,你等会儿,我有话说!”李煜站起身来:“孙掌柜,这一块大洋呢,就够点一桌上好的酒席了吧?这剩下的两块呢,抵了我在你这儿的账,余下的算做是赏钱了!”
还有这好事儿?孙掌柜满脸的不敢置信,这帮狗汉奸欠钱什么时候还过啊!何况竟然还有赏钱?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虽然如此,但孙掌柜可不会客气,赶忙说道:“好咧!谢九爷赏!九爷您雅间里头请!”
“不急,”李煜摆摆手:“孙掌柜,我先吃饭,吃完了还有点事儿要和你商量。”
孙掌柜:“啊?”
“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对了,告诉杨保禄,菜给我好好做啊,听清楚了,是好好做,不是用心做!别整的咸的臭的没法吃,我可知道你们这里面的弯弯绕,别煳弄我!”
“哎,哎,不敢。”
发了横财的孙掌柜喜笑颜开的去往后厨,李煜带着老四进入雅间。
“课长,您对孙掌柜可够客气的啊,三块大洋呢,不老少钱了。”
二人坐定,全福殷勤的上了茶水,等全福出去之后,老四面带不解的问道。
嗯?这小子试探我呢?听了这话,李煜诧异的瞥了老四一眼,缓缓开口:“战争时期,生意难做,都不容易,咱又不缺钱,平白无故的得罪人家干嘛?这是饭馆儿,我教你个理啊,这年头,得罪谁你也别得罪厨子!你就不怕厨子给你菜里加佐料啊?下毒倒是不至于,可他往菜里吐两口唾沫你能吃得出来?”
“嘿嘿,那倒也是。”老四眼珠一转,故意踢了一下脚边的木箱子,继续试探道:“整整一千大洋呢,这黑瞎子可够大方的。”
这是故意在我面前骂黑藤试探我的反应呢?
李煜撇撇嘴,懒得搭理他。
等了一会儿,孙掌柜亲自端着两盘菜一壶酒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九爷,还有这位老总,先给您上两盘凉菜您先喝着,热菜一会儿就得。”
这鼎香楼杨保禄的手艺不愧是号称冀中一绝,只要这家伙好好做,菜的火候还是错不了的。
就是这材料不行。
驴是拉磨的驴,也少了很多味佐料,毕竟是战争时期,小鬼子肆虐,大肆搜刮,就连调料也不好凑齐了。
这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桌子上的八九盘菜全被一扫而空。
吃过饭,全福收拾了残羹剩饭,上了一壶茶,李煜把孙掌柜叫进了雅间。
“孙掌柜,你这鼎香楼有多少间客房啊?平常住店的客人多吗?”李煜慢悠悠的问道。
“啊?”孙掌柜摸不准李煜的脉,只能小心翼翼的答道:“也不多,十来间客房,至于生意嘛,住店的根本没几个,年年赔钱啊,也全靠饭馆的买卖撑着,就这样,也只能勉强煳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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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香楼可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只有后院三四间客房。县城里最大的饭店,怎么可能只有那么点客房呢?人家后院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呢!
只是现如今住店的客人可少,往往好几天才能有一两位客人入住。
“那好,孙掌柜,本课长正式通知你,鼎香楼被特高课征用了!”李煜继续说道。
“啥?”
“啥?”
第十一章 反向操作
两道惊疑的声音同时响起。第一声是老四发出的,他很诧异,老九怎么会看上人家饭馆了呢?征用饭馆,究竟有什么目的?而且,他听石队长提起过,这鼎香楼,里面可是潜伏着我军的交通员——虽然老四不知道是谁。
而孙掌柜就不这么想了。
听到这个消息,孙掌柜先是不敢置信,紧接着心里涌出一股愤怒:这鼎香楼是师傅传下来的产业,绝对不能在自己手里就这么让汉奸抢走!
啪!
孙掌柜失态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不可能!绝对不行!”
鼎香楼是孙掌柜的命根子!听到这个消息,平常焉巴巴的孙掌柜顿时急眼了。
孙掌柜愤怒的盯着李煜,心中暗自思量:小鬼子他惹不起,但这么个新来的汉奸还惹不起吗?大不了回头让水根,让师娘出面,去找黄金标那狗东西,不就是大出血嘛,总比鼎香楼没了的强!
黄金标混是混了些,但毕竟是混江湖的,出点钱,还有师娘那层关系在,就不信他不管!
你一个黑瞎子手底下新来的的碎催惹得起野尻跟前的红人黄队长吗?想抢鼎香楼?姥姥!
不过……
喘了两口粗气,孙掌柜定了定心神,稳住心态,毕竟,能不翻脸还是不翻脸的好,生意人嘛,于是把黄金标扯了进来:“九爷,您可能不知道,这鼎香楼,是我师父师娘的,我师娘呢,那可是警备队黄队长的干娘,这事儿要是让黄队长知道,您……”
孙掌柜盘算好了,先好言相劝,要是打发不了老九,那就干脆一拍两散,把黄金标拉进来,反正鼎香楼必须保住!
“孙掌柜,不要着急嘛,坐下说。老四!”李煜慢悠悠的摸出一颗老刀牌香烟点上,给老四使了一个眼色。
“课长,干啥?”老四正琢磨着怎么劝说李煜别打鼎香楼的主意呢,冷不丁的被叫了一声,却是没明白李煜的意思。
“笨呐!箱子!箱子拿上来,给孙掌柜亮亮货!”
“哦!”
砰!木箱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李煜揭开箱盖,取出一条白纸包裹好的大洋,慢条斯理的撕开白纸。
哗啦啦!白花花的大洋撒了一桌子,有的滚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咕咚!孙掌柜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瞬间瞪眼,嘴里干干巴巴的说道:“九,九爷,这,这……”
大洋啊!这可是白花花的大洋啊!这东西可比鬼子一天贬值三次的准备票强多了!这种硬货,谁不想要?
孙掌柜做了半辈子生意,可也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大洋,而且,看这样子,箱子里怕是更多!
“我特高课包下你鼎香楼后院后面的那个院子用作驻地,你们鼎香楼负责吃住扫洒,顿顿有酒有肉,这是三个月的费用,一百大洋,有没有问题?”
一个月三十三块大洋,合多少准备票来着?怕是得用麻袋装!孙掌柜心里瞬间盘算起来,这兵荒马乱的住店的客人本来就少,后面那个院子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赁给汉奸,这帮狗东西的钱不赚白不赚!
至于风险?这年头干买卖的哪能没有风险?这鼎香楼天天都有鬼子汉奸出入,也不差特高课这几块料。只要我孙友福紧守本心,不为小鬼子做事,也算尽了国人的本分!
干了!
孙掌柜脸上绽出一朵花来:“没问题,没问题。”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把散落在桌子上的大洋聚拢起来,连滚落在地上角落里的也不放过,仔仔细细捡了起来。
然后撩起大褂,用下摆兜住大洋,紧紧的抱在怀中。
李煜脸上似笑非笑:“对了,孙掌柜,刚刚你说黄队长他……什么来着?”
“哦,哦,黄队长知道了肯定高兴,对,肯定高兴!”
“那你还等什么?带着你的伙计,去把房间收拾出来,晚上我可是要住进来的。”李煜催促道。
“哎,是,是,您稍等。”
孙掌柜喜滋滋的抱着大洋就要往外走,李煜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对了,孙掌柜,有个事儿我可得提醒您。”
“九爷,您吩咐?”
“这年月可不算太平,兵荒马乱的,这一百大洋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你猜你能不能保住这些钱?放心,我和老四肯定是不会往外说的。”
听了这话,孙掌柜额头上突然冒出了些许冷汗。
老九说的对啊,这一百大洋可是一笔横财,这要是传到侦缉队警备队那帮孙子的耳朵里,免不了又是被敲诈勒索。
想到这里,孙掌柜诧异的看了李煜一眼,随即郑重的弯腰鞠了一躬:“谢九爷提醒,我知道怎么做了。”
孙掌柜离去,雅间里只剩下李煜和老四。
老四越来越看不懂李煜的操作了。吃饭给钱,住店给钱,最后竟然还会好心的提醒孙友福?这可不像一个汉奸能干出来的事儿!
不过,这特高课真的在鼎香楼落户,这事可得马上通知石队长,最起码,得保证鼎香楼里那位同志的安全。
“老四,坐下。”
李煜重新沏上两杯茶水,说出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老四啊,咱这特高课就光咱俩可不行啊!”
“那课长您的意思是?”老四摸不准李煜的脉,迟疑的问道。
“我寻思着,咱得招人啊!”李煜笑眯眯的言道:“黑藤不是让咱搞情报嘛,这没人手可不行,毕竟拿了他一千大洋,怎么着也得煳弄,啊,不是,是尽心办事!”
“你也知道,我才来安邱几天啊?能认识多少人啊,所以,老四,招人这事儿还得靠你!”
“你在安邱这块地方江湖上的路子熟,你的那些江湖上的同道要想办法拉拢几个来咱特高课,这事儿,不难办吧?”
我认识个茄子的江湖同道啊!我那帮子“同道”都是专门搞鬼子汉奸的,顺便收拾那些打家劫舍的江湖同道!这事儿不难办就有鬼了!老四心中腹议着,皱着眉头,一脸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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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可能我话没说清楚。”看着老四一脸为难的样子,李煜咂咂嘴解释道:“我是说让你找些你的江湖同道过来,就是北边山里的那些江湖同道!”
“啊?”
“山里的那种‘土匪’,会打仗的,不怕死的,有组织有纪律的,不祸害老百姓还帮老百姓免费干活的,你TM还要我说的再明白点吗!”
“我……”彷佛一道闪电噼在心上,老四心脏砰砰的直跳,血压直窜上房顶。
这TM说的不就是八路嘛!还北边山里?这就差指名道姓的说晋察冀革命根据地了!我是不是暴露了?
“记住了,要机灵点的,思想坚定的,这可是在刀尖上跳舞的买卖,再谨慎也不为过!”李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另外,本地的情报员也要发展,我看这鼎香楼的大伙计,街面上卖烟的那小子,给鼎香楼送驴的那老板,郭家村的维持会长郭得财,这些都是消息灵通的人呐,可以适当考虑发展进来。”
第十二章 潜伏在敌人心脏
老四眼皮直跳。现在他可以完全肯定,自己绝对是暴露了!别人他不知道,但街面上的小石头,驴贩子冯老板,郭家村郭得财,这可都是交通员!李煜指名道姓的要发展他们,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问题是,这老九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好好的一个鬼子的特高课,他这是想发展成地下交通站?
还有,他,究竟是哪一方面的?身手利落,枪法极好,还有这种疯狂的计划,能培养出这种人才的,难不成是,重庆?
老四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老九应该不是鬼子那一面的。其他的,或许,要通知上级查一下这个人了。
伸手从箱子里抓出一条大洋,随意的扔在老四的怀里,李煜吩咐道:“特高课,这是个机会,你懂的吧?我说的这些,你可以回去商量请示一下,给你半月的时间,拿上这条大洋算作路费。另外,我可不是那个得了花柳的死秃子的人。”
一头雾水的老四最终还是浑浑噩噩拿着大洋出了鼎香楼,直奔城外,一路上他心里忍不住一遍遍的琢磨着,头痛欲裂。
今天算是涨了见识了,自己只是个小情报员,这些伤脑筋的事情,还是交给石队长或者上级领导去头疼吧。
送走了老四,李煜心里挺得意的。
今天要办的两件事算得上都办妥了。
入住鼎香楼,靠近剧情人物,就不愁没有参与剧情的机会。
把特高课打造成煳弄鬼子的白皮红心的情报站,借助“他们”的力量,可以更好的帮助自己完成任务。
说实在的,这也就是在安邱,李煜才敢这么玩。这要是换了东北,或者北平,保定等这些鬼子占领的重镇,李煜玩的这一手怕不是分分钟就会被鬼子揪出来。
鬼子的情报机关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但这里是42年的安邱!属于鬼子占领区的腹地,随着太平洋战争的爆发,小鬼子一步步“转进”,从中国战区抽掉走了大量精锐,因此愈发的后继无力,对于这些占领区的腹地,管理的越来越松懈了。
别的不说,就这安邱城守备大队,说是一个大队,其实也就二三百号人,还都是些前线师团淘汰不要的歪瓜裂枣老弱病残组成的,勉强算是三线部队。
城防兼宪兵司令长官野尻正川自打腿瘸了之后完全把什么“圣战”抛之脑后了,现在是一门心思捞钱,顺便给黑藤添堵,对于城外乡村的游击队,只要他们不来县城捣乱,不妨碍皇军下乡征税,那就完全是得过且过的态度。
黑藤倒是想一门心思做出些成绩来,而且心思狡诈,可无奈顶头上司野尻添堵,手下还全是一帮酒囊饭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警备队就不用提了,打起仗来,不嫌手里的家伙不好使,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侦缉队,用黄金标的话来形容,侦缉队的情报就TM没一次准的,全是一帮废物!
就是因为这些因素,李煜才敢在鬼子眼皮子底下玩这种骚操作!
至于黑藤要的情报嘛,好办!完全不用都给假情报啊,偶尔可以给一次真的,只要在鬼子出兵清缴的时候做足了准备,埋伏好……冀中平原啊,城外的堡垒村,那可全是地道!
所以,这能说我特高课情报不准吗?这完全是你们宪兵队警备队战斗力不行嘛!
老四走后,李煜悠哉悠哉的在鼎香楼混了几天,每天熘达到特务机关点个卯,胡编一些特高课的发展进程,煳弄一下黑藤,然后跑回鼎香楼混吃混喝,悠闲的很。
黑藤倒也不傻,但也完全不计较李煜这种煳弄事儿的态度。一来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二来嘛,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老九的身手,总比侦缉队那几块料靠谱。
这几天,李煜倒是跟鼎香楼的几位剧情人物混熟了,每天闲着没事儿拉着孙友福聊天,或者混进厨房跟杨保禄闲扯。他为人豪爽,出手阔绰,再加上受过现代教育,眼界宽广,极为健谈,对眼下的局势很有见解,因此鼎香楼的几个人也很乐意跟李煜聊天。
孙友福甚至觉得老九这家伙如果不是个汉奸的话绝对是个能和自己处得来的好朋友!看似态度凶恶,其实买卖公平,也没仗着鬼子欺压自己,聊天的时候态度也和蔼,对杨保禄偶尔说出的一些嘲讽的话也一笑置之,这老九,当汉奸,可惜了!
倒是关键剧情人物蔡水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从表面上看,蔡水根对待李煜的态度是十分恭敬甚至算得上是热心的,作为一个大伙计,完全挑不出他一点毛病。但每当李煜想与其聊聊的时候,蔡水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嘴里念叨着“不该打听的不能打听,这是我们当伙计的规矩”,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李煜很是无奈。
殊不知,蔡水根这些天心里也是十分忐忑。
作为八路的地下交通站,鼎香楼里进驻了鬼子的特高课,使得自己直接“暴露”在了敌人的眼皮底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纵使是当年在上海干过地下工作,斗争经验十分丰富的赵华,内心也是极其惶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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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走多了难免撞上鬼,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牺牲了不要紧,但会使得安邱的地下工作受到重创,还会连累鼎香楼的老乡。因此,在李煜住进鼎香楼的当天下午,蔡水根就通过交通员小石头把情报送了出去,并请示上级的指导。
但第二天却得到了石队长“上级正在想办法,保护好自己,静观其变”的命令!
无奈之下,蔡水根的言行举止更加谨慎了,甚至晚上睡觉都要提高警惕,生怕自己出一点差错。
这可真是应了黄金标那句话:耗子扛枪,吓唬猫玩!
时间就在蔡水根的忐忑不安中又过去了几天,这一天,正午刚过,孙掌柜送走了白吃白喝的赖川和王班长,一边懊恼的与在另一张桌子上吃喝的李煜吐着苦水,一边吩咐蔡水根帮忙收拾残羹剩饭。
恰在此时,风尘仆仆的驴贩子冯老板走了进来。
第十三章 第一次接头
“孙掌柜的,发财发财啊!”冯老板跨进门槛,满脸堆笑的拱手道。
“发财?我破财吧我!”又被鬼子汉奸白吃白喝了一顿饭,孙友福没好气的把正在记账的毛笔扔在柜台上:“您把驴栓哪儿了?”
“我根本就没牵驴过来。”冯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打量了一眼吃的正香的李煜,随即坐下:“今天我进城办点事,顺便到你这来看看。”
“那您慢走,回见吧您呢。”孙友福眼珠一转,迈步就要躲回后院。
“什么呀就回见呐?”冯老板一听急了,赶忙站起来,拦住正想熘走的孙友福。
“哎呦,您走您的,我绝不拦着您,您又不欠我钱。”孙友福打了个哈哈。
“我是不欠你钱,可你欠我钱呢!孙掌柜的,上回加上上上回,两头驴,您可一个子儿都没给我结。”
孙友福心里咯噔一下,好嘛,这冯老板还真是来要账的,还拐弯抹角的说来鼎香楼转转,不过幸好,托老九的福,自己手里还是有现货的。
“哎呦喂,您直接说,您到我这儿来要账的不就完了嘛!”
“都是老主顾了,不是不好意思嘛!”冯老板脸上赔笑的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李煜。
“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也没钱。”即使手里有钱,孙友福还是想拖一拖,这年头,准备票一天一个价,自己手里的大洋过两天说不定能换更多准备票了——反正跟冯老板一直都是用准备票结账,能省则省嘛!
孙友福这也是抗战时期的小商人被逼出来的精明了。
“哎……”冯老板赶忙拦住孙友福。
“冯老板,我现在真是刘罗锅上山,钱紧啊!”孙友福一脸苦相,拿起账本指着刚刚记上的王班长和赖川的名字嚷嚷道:“您看看,现在有几个吃饭给现钱的,就说刚才那俩孙子!呵呵,冯老板,您别逼着我骂大街呀,哎,我要是真被宪兵队抓去了,我到时候就说您叫我骂的。”
“嘿!你那么客气干嘛呀!”见孙友福开始耍无赖,冯老板也怼了回来:“你就说我姓冯的是八路,直接给我送到宪兵队就完了!反正我也没法活了!”
“咳咳!谁是八路呀?”在一旁嚼着酱驴肉的李煜早就听得乐不可支了。这孙友福可真有意思,自己明明给了他那么多大洋,他还赖着冯老板的欠账打算拖两天。恰好,听到冯老板赌气说自己是八路,李煜咳嗽了一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算算时间,老四应该早就把情况汇报上去了,这伪装成驴贩子的冯世昌绝对是冲自己来的!
或许,冯老板就是来打前站的!
“哎呦!九爷!”孙友福心里暗道一声,坏了!这两天混熟了,竟然忘记了老九还在边上听着呢,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可别把冯老板给坑了,赶忙赔笑着打着哈哈:“这是冯老板,给我们小店送驴的冯老板,大大的良民啊!冯老板,这是县城刚成立的特高课的课长,张课长,人称九爷。”
“是不是良民,我说了才算。”李煜心里暗道,我信你个鬼哦,这冯世昌能是“良民”?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他是做什么的吗?
“九爷,您……”冯老板眼睛一眯,通过老四之口得知,这老九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碍于孙掌柜在一边,自己也不好直接开门见山,而自己这次下山,正是奉命来摸摸老九的底的,顺便看看能不能搞点物资回去,老九此时搭话,来得可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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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良民证吗?”李煜似笑非笑,心里明镜似得,打算找个借口甩开孙友福,与冯老板单独接触一下。
“您过目。”冯老板从褡裢里掏出一摞证件,抽出一张递了过来。
“有商民证吗?”
“您看。”
“有通行证吗?”
“您瞧。”
“嘶……”李煜眉头紧锁,这冯老板不按套路出牌啊?不应该是我抓你个把柄,把你抓进特高课,咱俩单独接头吗?你这是几个意思?
“我特么!你出门带这么多证件干嘛!”
“不带这么多证件,也来不了这儿啊!”
“我!行吧,对了,你是给孙掌柜送驴的,你这驴做核酸……不是,是你这驴有证件吗?”李煜心里烦躁,背着孙友福,隐晦的朝冯老板挤了挤眼睛:小冯啊,今天组织上派你进城,不是来怼我的吧?
“九爷,这我今天也没带驴呀!”冯老板双手一摊答道。
冯老板确实是故意的,目的就是初步试探老九。作为一名老情报员,从这三言两语里不难看出来,这老九,摆明了是个新手!
言语直来直去,脾气略微急躁,看样子,不像是受过正规训练的。
也是,根据组织上调查的情况,老九明面上就是一个周边镇子上的地痞,最近才被侦缉队的贾贵招揽到安邱的,唯一的疑点就是,他那精准的枪法是真不像一个地痞能有的!
“那我不管,你就说你给孙掌柜送过的驴有没有证件吧!没有是吧?跟我后院特高课走一趟!”
“走就走!我证件齐全,别说是特高课了,就是宪兵队,我也跟你去!”
“不是,九爷……”这找茬的套路,让孙友福都看愣了,直到李煜拉着半推半就的冯老板直往后院走去,他才回过神来,赶忙打算上前帮冯老板说合一下。
与此同时,安邱城西北方向,绵绵太行山系,坐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山坳里的山村里的一户农家里,某基干团团部驻地。
“……虽然打入敌人心脏地带确实能更好地开展情报工作,确实很诱人,但为了防止这是鬼子搞出来的阴谋,我们只做有限的接触,并且,这条线要做单线联系,规模限制在区小队的级别,具体行动,我看就由安邱敌后武工队的队长石青山同志负责吧!”
“我同意!算算时间,冯世昌同志应该已经到了安邱吧,咱们先期先初步接触,慢慢增进互信了,这条线才能发挥重大作用啊!”
第十四章 吓唬
就像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孙友福到底还是没拦住李煜把半推半就的冯老板带到后面小院设立的特高课。
心急如焚的孙友福赶忙去往厨房,打算让鼎香楼里和老九最聊得来的杨保禄去小院说合一下,看能不能把冯老板捞出来。
没成想,平常这个点都喜欢猫在后厨就着客人剩下的残羹剩饭偷喝点小酒的杨保禄竟然不在,孙友福刚要大声嚷嚷,却见中午去宪兵司令部伺候野尻吃喝的蔡水根刚刚跨进后院。
“哟,掌柜的,您这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蔡水根见掌柜的面色不善,赶忙问道。
“水根,你这是伺候牲口回来了?对了,你看见保禄了吗?”孙友福问道。
“哎,掌柜的,你这话……”
“啧!赶紧说,见着保禄没?我找他有急事!”
“保禄在你屋里呢,刚刚他来了个亲戚,没看这大堂都是我收拾的嘛!就保禄那亲戚,好像是他的堂……哎?掌柜的你着什么急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孙友福不等水根把话说完,一把拉住水根的胳膊就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道:“冯老板让老九给逮到特高课了,我寻思着保禄不是跟老九最聊得来嘛,看能不能让保禄去给说合一下,哪怕花点钱也得把冯老板救出来啊!”
“冯老板?给咱们送驴的那个冯老板?”蔡水根心里咯噔一下,瞳孔不由得瞬间放大,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旋即松开,面上不动声色,手上却赶忙一把拉住孙友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九找茬呗!”孙友福拽了两下却发现自己拽不动水根,只得停住脚步,解释道:“也不知道老九看冯老板哪不顺眼,查证愣是查到驴身上去了,冯老板顶了几句,就被老九拉到特高课了。”
蔡水根眼中精光一闪,紧紧的拽住孙友福,说道:“掌柜的,你等等!这事儿可不能让保禄去办!”
“为什么?”
“您想呐,就保禄那个脾气,还不得跟老九呛起来?这万一再……您说是吧?”
“那……”
“您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了,我进小院瞧一瞧,这老九兴许就是想出出气,我去说合一下,保证把冯老板全须全尾的请出来。”蔡水根说道。
“这……也行!”孙友福一想也对,保禄可是够莽撞的,说话一点都不顾及,因此也是同意让八面玲珑的蔡水根进去试一试,不行就再想别的办法。
蔡水根安抚好孙友福,先是回到自己屋里,掀开床板,从夹缝里摸索出一根半尺长的钢钉,塞进衣袖的暗袋里。
要做最坏的打算啊!这是蔡水根带来安邱的唯一的武器,特制的锋利坚硬的钢钉足以刺穿人的头骨,作为一个老地下,蔡水根自认自己的身手还是不错的,近距离制住老九还是没问题的,虽然会暴露地下交通站的存在,但如果老冯真的有危险,那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沉住了心神,蔡水根跨过后门,推开小院院门,直奔老九的房间,站在门口仔细聆听,屋内确实有说话声,但声音很轻又很细碎,完全听不出说的内容。于是蔡水根轻轻敲门,同时,微微弯腰,脸上重新堆上笑容。
“谁!?”细语声顿时停了下来。
“是我,水根啊!”
“等着!”屋里传出老九的叫嚷声和脚步声,屋门忽的一下拉开,一把黝黑的手枪迅速伸出来顶在蔡水根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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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
蔡水根额头上登时就沁出一层细汗!
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脑门,饶是蔡水根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地下,也忍不住心里一阵发虚。
怕死和敢死那是两回事儿!面对死亡谁能不恐惧?蔡水根自从参加革命以来,虽然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但也不能死的毫无疑义不是?
“九爷,是我,水根啊!”
蔡水根小心的赔笑着,举起双手慢慢放在脑后,同时右手小心翼翼的摸向藏在左袖里的钢钉。
“我知道是你,新四军的赵华嘛!苏北焦司令的心腹爱将!伪装成蔡永红潜入鼎香楼建立地下交通站,呵呵,果然精明强干呐!”李煜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脸上带着冷笑,枪口一直稳稳的指着蔡水根。
赵华这个名字一说出口,蔡水根的面色唰的一下变得铁青,赵华,焦司令,蔡永红,随着老九每说出一个名字,蔡水根的眼角就抽搐一次,心思也越发沉重。
暴露了!虽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坏事了!蔡水根咬了咬牙,微眯双眼,右手紧紧的攥住钢钉,隐藏在脑后,杀气毕露,整个人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哦,对了,现在我身后屋里头送驴的冯世昌,还有街面上卖烟的那小子,叫什么来着?哦,王树槐,人称小石头,对吧?这俩也是你们的人吧?”李煜带着一丝玩味的冷笑,看着蔡水根。
看来不光是我自己,而是整条线都暴露了!听了这话,蔡水根心中却愈发冷静,今天,绝不能让老九活着!
眼光流转,微微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距离。
很好,不足五步!蔡水根心中发狠,凭自己的身手,绝对可以赌一把!老九啊老九,整个特高课就你一人,看来今天就是你的葬身之日了!
蔡水根拿定主意,正想大声呼喊,看能不能转移一下老九的注意力,自己好扑上去,哪怕拼上自己这条性命,也得把老九弄死的时候,屋内却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九爷,您可别吓他了,再吓,这小子该急了!”
嗯?蔡水根内心一个激灵,这声音,是老冯吧?而且,如此随意?
就在蔡水根惊疑不定的时候,只听见屋内咳嗽了两声,一道人影从李煜身后冒了出来。
可不正是冯老板!蔡水根视线越过李煜,往他的身后打量,只见冯老板端着杯子,杯子里还冒着热气,脸上笑眯眯的,哪有一点被迫害的迹象!
第十五章 达成合作
“你?我?等会儿!让我缓缓!”蔡水根惊疑的看着屋里走出来的冯老板与一脸和善的李煜,紧皱眉头,两只手捂着脑袋,手里的钢钉当啷一下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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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尖利泛着金属光泽的钢钉吓了李煜一跳,心脏扑通扑通的急速跳动着,得亏刚刚冯老板出声阻止了自己的恶趣味,这要是再逗弄下去,蔡水根这小子真的要拼命了!
“这么说,他是自己同志?”不愧是从事情报工作多年的老地下,蔡水根从冯老板出场之后的一句话里便迅速分析出了唯一的答桉:能戳破自己的身份,甚至就连远在苏北的真正的“蔡水根”都知道,只有一种可能,这老九是自己的同志。
“同志谈不上,自己人倒算是。”冯老板清了清嗓子,上前拍了拍蔡水根的肩膀说道:“他刚刚吓唬你说的那些话,真的不是我告诉他的。”
说着,冯老板瞥了一旁偷笑的李煜继续说道:“刚刚他也是用这些话取信我的,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儿知道如此隐秘的信息的,问他他也不说!不过,虽然他不是我们内部的同志,但我敢肯定的是,他至少不是鬼子的人。”
这倒是实话,蔡水根点了点头,这老九要是鬼子的人,就凭他手里的情报,只要稍微运作一下,别说自己了,就算是鬼子深恨的石队长怕是也要栽跟头。
“我来说吧。”李煜上前一步,说道:“虽然我不是你们的人,但是我可以跟你们合作。”
“怎么合作?情报?特高课这个牌子确实让人眼热。”蔡水根迅速考虑到了关键。
“不仅仅是情报,也可以是物资。”李煜解释道:“这么说吧,特高课不仅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鬼子的内部情报,甚至可以为你们的一些行动提供一些掩护。我呀,就想当个空头课长,至于手底下的人嘛,可以让老四来组建。至于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你们安排进来的,那我就不管了。不过,我还有几个条件。”
“你的条件是什么?”冯老板极为敏锐的问道。
“第一,不要弄出大动静来给我惹麻烦,或者说,一年之内,你们弄出大动静之前至少得给我留好退路,别特么你们偷了驴让我拔橛子!”李煜继续说道:“第二,最好是每隔十天半月的给我提供一些你们的情报,不太重要的情报甚至是假的都行,用来煳弄黑藤,至少得让特高课继续存在下去。”
“这个我们懂。”冯老板给了李煜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放心,不会让你在黑藤那儿难做,至少,比侦缉队那帮孙子靠谱!特高课在,这条情报线就在嘛!”
“最后,我可能会时不时的给鬼子添点堵,破坏一下鬼子的一些行动,到时候希望得到你们的暗中配合。”李煜说出最后一个条件。
听了这话,冯老板和蔡水根互视一眼,默契的笑了一下,言道:“这是我们的老本行嘛!”
李煜:“既然如此,那我们算是说定了?”
“说定了!”
“合作愉快!”
三人握了握手,蔡水根和冯老板对这项合作很是满意,显然,打入敌人内部虽然会承担更大的风险,但带来的收益也是成正比的。
别的不说,单说这情报。
蔡水根是怎么打探情报的?靠近鬼子汉奸,套近乎,旁敲侧击的才能打探出三言两语,问多了还会有暴露的风险。
而打入特高课内部呢?光明正大的直接查看!一些极为机密的情报也可以潜入黑藤的办公室实施偷窃。
按照上级的命令,和李煜合作以后,安邱城的情报工作分成两条线:鼎香楼这条线继续各安其职,特高课这条线就由老四负责,传递情报工作则交由小石头或者冯老板。
时间有限,三人再次简单的聊了几句,蔡水根与冯老板做好了伪装,便离开了小院。
孙友福还在前面焦急的等着呢!不过,冯老板现在满脑子都是作别时李煜为表诚意提供的第一个情报。
杨保禄的兄弟杨保德,是保定新东亚药铺的伙计,老板森田正洋实际上做的是走私的买卖,送货的就是杨保德。只要有钱,就可以搞来不少鬼子的违禁药,比如磺胺等等。三天后,杨保德会携带一批西药进入安邱,收货人是安邱商会马会长。森田认钱不认人,只要收到钱,不会管药品的流向。
心急如焚的孙友福见到毫发无伤的冯老板,不禁放下了心。几人寒暄几句,冯老板用三言两语煳弄过去,把话题转移到了便宜的驴身上。
而躲在屋里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的杨保禄,却已经和堂弟杨保德喝上了。
喝高了的杨保禄明显又不知道自个儿姓啥了,想起了堂弟为小鬼子办事儿,心里一阵窝火,趁着酒劲,正在口若悬河的教育杨保德。
“四哥,我这不也就为了混口饭吃吗?”
“嗬!你还有理了!这年月日本人有开正经买卖的吗?那都是抢咱们中国人的钱!你就帮着他们抢吧!等把他们养肥了,再接着欺负咱们!”
杨保德很不服气:“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干呢!”
杨保禄比比划划:“你就不能学点那好的!远的不说,你学学我!我怎么就能不吃日本人的饭!”
一听这个,杨保德可就有理了,当场回怼道:“你是不吃日本人的饭!那日本人吃你的饭呢!你们这馆子小日本来不来?来了你是不是得好吃好喝的伺候人家?你们一中国馆子,你还弄个日本房,呸!我就!你把小日本伺候那么好干嘛?好让他们吃肥了继续欺负咱们?”
说这话时,杨保禄一直低着头,无言以对,眼珠四处乱转着。
也对,刚刚说了学学我,紧接着就被堂弟三句话怼在墙上了,杨保禄心里十分懊恼,于是借着酒劲,嘿嘿笑了两声:“你知道个茄子!”
放下酒杯,为了面子,杨保禄只得夸下海口吹了个大牛:“本来这事儿我不该跟你说,可是话既然到这儿了,我就不能再不说了!嘿!”
说着招招手,示意堂弟凑近一点。
“你以为我在这儿就真是个掌勺厨师?”杨保禄一脸的神神秘秘。
“我知道……”杨保德拉长了音调:“刷碗的事儿也归你!”
“呸!”
“我表面上是鼎香楼的掌勺大师傅,实际上,我是这个!”说着,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第十六章 牛皮扯破
“你懂八卦?”喝的稍微有些上头的杨保德压根没忘那个方向去考虑。
“啧!”
“会批八字?”
“啧!活笨死你!”杨保禄一脸信誓旦旦,再次比划了个八的手势:“八路!”
“啊!?你是八……”此言一出,被惊吓住的杨保德手里一松,火烧掉在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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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行了行了,把那火烧捡起来!”吹了个大牛的杨保禄得意比划着:“不用怕,你犯的事儿不大,我们不杀你!”
“哎呦四哥,你真是……”杨保德比划了个八的手势:“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呢?”
“你能看得出来嘛!这事儿你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不然咱俩都得掉脑袋!”虽说牛皮吹出去了,但杨保禄倒也不傻,这逼在弟弟面前装装也就算了,可不能传出去。
“我不傻!”
“你干的傻事儿还少?”
“四哥,来,”杨保德就是个小伙计,涉世未深,是真的信了杨保禄的话,他拿起酒壶给保禄倒了一杯酒,感慨道:“从前啊,就当兄弟我年轻不懂事,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稀里煳涂的过日子了。”
“哎,不过别光在嘴上说,得动真格的!”
“成!四哥,来,兄弟我敬您一杯。”
兄弟两个喝着,这一顿大酒从中午喝到了晚上。
下午的时候,冯老板就出城了,李煜也从蔡水根那儿得到了他一直期盼着的消息:老四带着精挑细选的七八个人从北边山里出来了,目前正在郭家村郭得财家里休整和培训,打算七天后进城“投奔”特高课。
三天后的下午。
蔡水根勤勤恳恳的擦着桌子,孙友福在大堂来回踱步,时不时的走出门外翘首以盼,嘴里嘟囔着:“这都三天了,冯老板怎么还不来啊!店里就剩下两条驴尾巴一堆驴骨头了,他再不来,店里可没法开伙了。”
正说着呢,杨保德抱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
“孙老板,我四哥在吗?”
“哼,得,驴没来他来了。”自打知道了保禄的这个堂弟是在小鬼子手下讨生活之后,孙友福很不待见这小子,见了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保禄在后院呢!”
“我,我跟他聊聊啊。”说着,杨保德就往后院走。
“要去赶紧去,一会儿他该忙活了,没工夫跟你瞎聊。”孙友福嘟囔一句,接着又跟水根吐槽道:“这位就是在那日本药铺里当差的那个,敲他这德行,准是主子又赏他了。”
杨保德进了后院,赶巧杨保禄正在磨刀,误以为八路四哥想收拾自己的杨保德吓了一跳,待保禄解释过后,又神神秘秘的把保禄拉进屋里,把手里的小箱子放在炕上。
“四哥,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杨保德打开小箱子,箱子里是码放整齐的药盒子。
“这是什么呀?”保禄压根就没见过西药。
“药!”
“哎呦,我说你给我送这么些个药干什么呀,”杨保禄笑着摇头道,他早就把大前天喝多了吹出去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肯定有用!”
“我就是用,我也用不了这么些啊,我熬着吃啊?”
“四哥,这是西药,不用熬着吃。”
“就是当饭我也吃不了这么些。”杨保禄摇着手拒绝道。
“四哥,”杨保德站了起来:“这个,不是给你的,这是我送给这个的!”说着,杨保德比划了个八的手势。
“这,什么意思?”杨保禄看着这手势,有点懵。
“这个?八路!”
“嗯?”杨保禄被吓的倒吸了口凉气:“你是……”
一句话没说完,杨保禄赶紧起身去把门关上,转过身来既是激动又是心惊胆战的说道:“你小子还留了这么一手啊?”
好家伙,杨保禄已经完全忘了那天酒后吹的牛逼了,这会儿倒是误以为堂弟是八路了。
“四哥,咱也得有点国人的良心呐!”杨保德坐在炕头上,胸脯拍的砰砰响:“我就是不能跟着四哥,咱真刀真枪跟他们干,咱也可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呀,对吧?”
“嗯?”
杨保德合上箱盖,抱起箱子,塞进保禄怀里:“我知道你们缺药,哥,你把这收着,这是兄弟我的一份真心呐!”
这是什么情况?杨保禄已经完全懵逼了,嘴里小声嘟囔着:“听这意思你不是那个倒好像我是……”
然后顿时反应过来了,惊恐的拉着堂弟问道:“保德,那天喝酒的时候我都给你说什么了?”
杨保德拉着堂哥开始给他讲述那天的情况,杨保禄一边听着,一边心惊胆颤的拿毛巾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后来你跟我说,叫我别光嘴上说那么好听,来点真格的,对不对?”
“啊?啊,对对对,我是那么说的。”杨保禄哭丧着脸,此时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喝酒误事啊!这牛逼吹出去了,如今可怎么收场?
“所以啊,我就给你动真格的了!”
杨保德指着药箱子:“我做的不对啊?”
“呃,对是对,就是……有点儿勐。”杨保禄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这小子也太愣了,你四哥我也就是喝多了吹吹牛逼,你可倒好,竟然当真了!
但是以杨保禄那么爱要面子的脾气,自己吹的牛逼,就算死也得站着装完啊!
“保德啊,这批药,对我们确实有用。”杨保禄眼珠一转:“可是你把日本人的药偷出来,那是很危险的。”
“不是偷!这是森田让我交给安邱商会的马会长的。”
“可是你把这批药给了我们,你回去怎么交代呀?”杨保禄打算找个借口,站在堂弟的立场上,让着愣小子把这批药拿回去算了。
谁知,杨保德早就打定主意了。
“这你就别管了,这森田他做的是走私的买卖,认钱不认人,他才不管我把药给了谁呢!”接着话锋一转:“当然了,就是不能把药给你们。”
“那马会长那儿?”杨保禄还想挣扎。
“他也不敢说什么!你想啊,这都是违禁品,再说了,他也得罪不起日本人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保禄见这愣小子已经打定主意,却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再多两句嘴,漏了风,那天吹的牛逼就被扯破了。
反正白来的药,不要白不要!杨保禄把心一横,就此答应下来。
“来,哥,这是一清单,咱俩对对数。”
此时,鼎香楼后面的小院里,李煜,蔡水根以及打着送驴的旗号来鼎香楼的冯老板正在商量着什么。
第十七章 焦急的杨保禄
“保定那家新东亚药铺的情况,我们掌握了一些。”
小院中,三人凑在一起小声交谈,冯老板首先开口介绍了一下杨保德的情况。
“根据保定的同志传来的消息,这家药铺的老板森田正洋是个日本浪人,他开店只是个幌子,他主要是做药品走私的买卖。杨保德,人并不坏,只是被森田利用了。”
“杨保德刚来,这会儿还在保禄那儿呢。”蔡水根提议道:“他抱着个箱子,应该就是九爷上次说过的那批药。我看,这个杨保德我们可以接触一下,往后,没准这是一条稳定的药品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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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批药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李煜问道。
冯老板和蔡水根对视一眼:“当然是弄走了。”
“买?”
“我们哪有钱啊!”冯老板苦笑一声:“这批药最少值个五十大洋,你也知道,我们穷的叮当响。买药的钱不是没有,但这个我们基层也说了不算呐。”
李煜:“所以?”
冯老板狡黠的一笑:“所以我们打算等今天药品到了马会长手里后,由石队长出面弄走。这样,一来不会给杨保德惹麻烦,二来,我们也得到了药品。就是辛苦马会长喽,得帮我们出这笔买药的钱。”
想的倒挺美的!以传闻中石青山的本事,做到这点倒也不难,不过……
李煜想了想,说出了另外的盘算:“我倒是有个建议。”
“愿闻其详。”
李煜:“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这批药其实是杨保德私下里扣下来要交给杨保禄的。”
“交给保禄?”蔡水根很纳闷,平白无故的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一个厨子?这杨保德有谱没谱?
“事情是这样的。”李煜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据我所知,大前天这杨家兄弟俩喝酒的时候,杨保禄喝多了吹了个大牛,愣说自己是八路。结果杨保德这傻小子还真信了!这不,今儿送来还把药品截留下来,想要交给杨保禄支援抗战呢!”
“这……”蔡水根皱着眉头咬着嘴唇,一脸的无奈。这杨保禄也太坑了!上次偷偷藏匿了野尻的金枪,给鼎香楼招惹了麻烦,最后还是自己传出消息,石队长伪装成收驴骨头的把枪转移走了!这才几天啊,杨保禄又给自己惹事儿!
“唉!这个杨保禄啊,一腔热血是好的,但做事儿不带脑子!”冯老板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九爷,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按道理来说,杨保禄不会傻到连这种事儿也说出来吧?”
我怎么知道的?我是看电视知道的呗!我看了不下十遍,剧情倒背如流!李煜心里吐槽一句,嘴上敷衍着:“这你别管,反正我有消息渠道,要是想不通你就当我能掐会算!另外,杨保德带过来的这批药可不是白送的,人家可是得把药钱带回去的!这会儿啊,估计杨保禄正犯愁呢!”
冯老板幸灾乐祸:“哈哈,该!让他吹牛,把自己装进去了吧?这还是幸亏没传到黑藤耳朵里,要不然,杨保禄就不只是犯愁了!”
蔡水根皱眉道:“可是这样一来,就把咱们的计划打乱了。”
“另外,根据最新情报,明天又有一批药要经过杨保德的手送往高城县,全是军需用品,比这次的药多了三倍不止,并且有一个保定特高课的特务持枪押送。”李煜眼珠一转,按照剧情,提供了另一个情报。
“从保定送到高城……”冯老板眼睛一亮,嘴里嘟囔着,掐着指头盘算起来:“这路途可不近呐!途中必然经过安邱,如果这样的话……”
“那么明天就想办法让他们在鼎香楼住店!”蔡水根接过话头说道:“两批药,咱们还没钱,看来第一批药得想个办法拖一下了。”
“这个不用你们想,估计这会儿杨保禄早就给你们铺好道了。”
与此同时,鼎香楼后院孙友福和杨保禄同住的屋内。
“保德,你想想啊,就这批货我还没交到我们的人手上,我哪有钱给你呀!”杨保禄强装镇定,脸上带着赔笑,嘴里煳弄着杨保德:“你等明天我把这货一送出去,我一个子都少不了你的!”
“嗯,行!”杨保德稍微考虑了一下,觉得四哥说的在理,便答应了下来。
这边,秘密接头过后,冯老板交接了驴,匆匆忙忙的出了城,他还要赶紧去通知石队长,商量一下明天晚上如何行动。
而李煜再次闲了下来,吃过了蔡水根送来的驴肉火烧,索性在小院活动了一下拳脚,这系统奖励的跆拳道虽说实战不行,但作为热身运动确是再合适不过了,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脑袋汗。
匆匆洗了把脸,李煜换了身衣服,腰里跨上枪,打算出门去黑瞎子那儿点个卯,顺便探探贾大队长的动向。
对于药品事件,李煜只打算掺和这么多:提供情报混个任务就够了,还得我亲自给你弄药品?本课长得苟起来的!
而那边,煳弄走了堂弟杨保德之后,杨保禄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便匆匆忙忙的开始寻摸对策。
什么对策?借钱呗!
先是去找了师娘,可师娘哪有钱呐,师娘那点体己钱早就给了孙友福用来补贴鼎香楼了。
等伺候完了晚上的客人,回到屋里,杨保禄又把主意打到了师哥孙友福身上。
孙友福倒是真有钱,李煜给过他一百大洋呢!虽然已经用了不少,但剩下的也足够买那箱药的。
但孙友福却是故意掐着不给!毕竟杨保禄怕被师哥骂,死活也不说啥事,就说要钱,作为同门师兄弟,孙友福心里虽然替他担心着急,但自己又问不出来,无奈只得故意拿捏他一下,并给杨保禄出主意,让他去找八面玲珑的蔡水根。
孙友福暗自盘算好了,蔡水根这小子鬼精的很,肯定能问出来!要真是遇上难事儿了,自己肯定得帮同门师弟一把。
第十八章 石队长
被师哥三言两语煳弄过去的杨保禄完全不知道自己师哥才是眼下鼎香楼里最有钱的人,还真当是师哥用全部家当给冯老板结清了驴钱。
夜色中,碰了一脑袋灰的杨保禄忐忑不安的敲开了蔡水根的房门。
“保禄,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打开房门,把杨保禄迎进屋里,对于他的来意,蔡水根猜了个七七八八。
“嘿嘿,水根,我找你有点事儿……”杨保禄陪着笑脸,倒也不废话,上来就把借钱的事儿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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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大洋?这么多钱?”蔡水根眼珠一转,心中暗乐,看来保禄这是打算自己掏钱买药?为了面子,这保禄可真够下血本的。
不过,为了给保禄一个教训,让他涨涨记性,蔡水根还是佯装不知的问道:“保禄,你知不知道这么些钱它可以买十头驴?你要这么多钱干嘛呀?”
“我……我娶媳妇!”杨保禄脖子一梗,犟嘴道。
这小子还不说实话?
“呵呵,娶媳妇啊?你打算娶几个?”蔡水根冷笑一声,嘲弄道。
“一个……吧?”
“一个?”瞪了保禄一眼,蔡水根站起来比划着:“这年月娶三个它也用不了这么多钱!保禄,你既然想请我帮你忙,我也实心实意想帮你,是吧?你也得跟我说实话不是?”
“我……我……我就知道我蒙不了你,唉呀!”杨保禄哭丧着脸长叹一声,转身去把门关紧,回过身来拉住蔡水根的胳膊:“我跟你说实话,你可不许往外传啊!”
蔡水根嗤笑一声:“哼哼,保禄,你要是信不过我,你就别告诉我。”
“我信得过,我信得过!”
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杨保禄必须拼命抓住:“它是这样的,我呢有个堂弟,在保定那药铺子里做事儿。那天他就来看我了,我一高兴多喝了几口,我这老毛病就犯了,嘿嘿。”
说到这里,杨保禄眼珠一转,连说带比划:“我就跟他说,我说我想做买卖,挣点小钱。听说现在这西药特别俏,我就说你给我弄两箱来,我拿出去倒腾倒腾我挣点儿钱。”
说着,杨保禄一拍大腿,懊恼的说道:“哎呦,谁知道,这小子他傻,他实诚,把我酒后的胡话全当了真话了,他真给我提了一箱子药过来!”
行,你小子行,这理由怕不是现编的吧?蔡水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暗道,这保禄不喝酒的时候倒也不傻,还知道装八路的事儿不能往外说,难为他还能想出这么个借口来。
虽然还不是实话,但喝酒误事这点保禄倒是承认了。罢了,今儿训他一顿就放过他吧,等明天着。蔡水根心里盘算着,嘴上怒喝道:“保禄啊保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傻呀!?你知不知道,现在这西药都是违禁品,这要是让宪兵队知道了,你脑袋还要不要了!”
“是啊,可现在后悔已然晚了呀!”杨保禄懊悔道。
蔡水根:“你!唉!东西呢?”
“我给藏起来了。我琢磨来琢磨去,只能先给钱,东西怎么办,以后再说吧!”
听了这话,蔡水根放心的点点头,挺好,这也算是阴差阳错把药品留下了。
“水根,我求你了!”杨保禄倒了一杯水递上,哭丧着脸献着殷勤:“你可得帮帮我,要不然我就真完啦!”
“现在你知道着急了?”
“嗯嗯!”
训了保禄几句,蔡水根就势出了个主意:“这样吧,明天晚上我去找找人,试试看吧。”
“可是明天下午保德他就来……”
“想办法拖一拖嘛!”
“这……好吧!”
明天晚上怕是有行动,蔡水根必须想办法把两箱药都拖在鼎香楼!
至于怎么拖,让保禄自己去想办法,正好给他一个教训。
时间在杨保禄的焦急中过了一晚,果然,第二天中午刚过,杨保禄正在后厨收拾客人吃剩下的残汤剩饭,伙房的门被推开,杨保德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
“四哥,钱呢?”
“嘘!”杨保禄赶紧关上伙房的门,从灶台后面取出那一箱子药来。
“嘿!你怎么还没把它送走呢?”
一看到药箱,杨保德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坏了,药在这,那钱……
“钱呢?”杨保德不死心的问道。
“哎呀,你着什么急呀,上次不是让你跟老板说,接货的人不在,把货放在熟人那儿存两天吗?”杨保禄打算先稳住堂弟。
“我就这那么说的呀?”
“那你还这么说!再存两天!”
“可森田等不及呀,他让我这趟一定把两批药的钱全拿回去!”
“两批?”
“嘿嘿,四哥,我这回又带了一大箱子药……”
费劲了口舌,好说歹说,杨保禄总算把堂弟敷衍过去,让堂弟答应下来,今晚上先在鼎香楼住下歇一晚,等晚上自己再想办法给他筹钱。
开了两间客房,把杨保德和保定特高课的“奎爷”送进房间,杨保禄抹了一把汗,长嘘一口气,转身赶紧去催促蔡水根去帮他筹钱。
李煜也没闲着,上午按照黑瞎子的吩咐,帮着侦缉队往小马庄炮楼押运了一次物资,下午回到安邱县城交卸了差事,刚从特务机关出来呢,恰好遇上在鼎香楼门口卖烟的小石头。
在小石头刻意的引领下,李煜一路“追捕”着他来到城南一座民宅前。
小石头带着节奏敲了敲院门,一个青年悄悄打开门,把两人迎进去,鬼头鬼脑的张望了一下,这才关上门,重新回到院子里。
李煜跟着小石头进了屋,打眼一看,只见屋里炕上,一位壮硕的男人一手掐着杂合面窝头一手端着碗小米粥呼噜呼噜的吃的正香。
“来了?请坐。”
见屋里进来人,壮汉放下碗,和善的笑了笑,站了起来。
李煜上下仔细打量着壮汉。只见这人一身月白长衫,身材高大,生的虎背熊腰,一张国字脸一脸正气,浓眉大眼炯炯有神,单就这面相,就会让见了忍不住赞叹:好一条英雄好汉!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八路军安邱武装工作队队长石青山!”
第十九章 突袭鼎香楼
石青山!
李煜眼珠瞪圆,眼神明亮。
这可是活的石青山,这个剧情世界里最牛逼的英雄,堪称鬼子汉奸的活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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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换成原主张得贵,这会儿怕是已经趴在地上了。可惜,现在是李煜当家做主,而且是已经和武工队暗通款曲达成合作了,怕什么石青山!?
镇定,老子是正面人物!
石青山也在打量着李煜。
怎么说呢,如果贾队长的容貌可以用“直接枪毙”来概括的话,老九张得贵的长相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够直接判刑的。李煜穿越过来,占据了老九的身体,当然也继承了老九的面貌。
石青山拧着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覆盖老茧的手掌微微颤抖了两下,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相貌的人,石青山都是先掏枪瞄准了再说。
“你就是九爷?啧啧,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人不可貌相啊!”石青山一抱拳,感慨道。
这家伙这是在暗戳戳的嘲讽我吧?李煜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哈哈,开个玩笑。”石青山爽朗的笑了一声,开门见山说道:“这次请九爷过来,一是久仰九爷的名气,但求一见;二来,还是为了今天晚上的行动。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
石青山简短的向李煜道出晚上的计划。
计划简单粗暴,石青山带领一名武工队员打扮成客商,进入鼎香楼后突袭“奎爷”,取了药品,借助“奎爷”的身份出城。
李煜的作用旨在以防万一。
行动开始后,李煜要坐在鼎香楼大堂,阻止万一有可能来鼎香楼吃饭的鬼子汉奸进入后院;如果晚上出城不顺利,石青山则会藏在这处民宅,等待天亮后出城;如果行动被鬼子察觉到进而进行全城搜索,李煜则会加入搜索队伍,帮助石青山蒙混过关。
电视剧里演的轻松,彷佛药品就放在那里,走过去拿走就是了。实际上,这种行动是十分危险的。
鬼子天黑后是不许平民出城的,而且夜晚街面上还会有宪兵巡逻,鼎香楼的位置,还位于鬼子的心脏地带……
而且说实在的,如果“奎爷”是个铁杆汉奸,被突袭后拼死反抗,枪一响,虽然奎爷死了,但石青山他俩谁都跑不了!
所以要做最坏的打算!
为了两箱药品,冒这么大的危险,值吗?
可山里的战士在流血,一盒磺胺,那就是一条命!
寒暄了几句后,李煜匆匆离开这里返回了鼎香楼,而石青山两人也在为晚上的突袭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夜幕降临,街道上已经戒严,一队鬼子宪兵带着伪军在西关大街上巡逻,时而路过鼎香楼门口。
客人全部走光,鼎香楼已经上板,李煜却是依旧坐在大堂,桌子上两斤酱驴肉一斤老白干,两个酒盅,李煜和孙友福吃的正美。
当然,与李煜喝酒孙友福一开始是拒绝的,店里没这个规矩。但架不住李煜硬拉呀,而且还是李煜请客。
别看孙友福是开驴肉馆的,但他平常吃的,也只是杂合面窝头就咸菜,驴肉这种东西,都好几个月不舍得碰了。
于是孙友福推辞了几下,看着桌子上的酱驴肉,咽了咽口水,索性就坡下驴了。
“来,九爷,我敬您!不瞒您说,这全安邱城的老总,我就服您!大气!”
“好好,喝!”
在李煜的刻意引导下,长期不见荤腥的孙友福小一斤肉,大半斤酒下肚,现在已经迷迷瞪瞪的了。李煜倒是没咋喝,每次都是端起来抿一口,待会儿要给石青山放风呢,喝醉了怎么行。
对于李煜喝酒偷奸耍滑,孙友福更没有意见了。这可是正宗的衡水老白干,没掺一滴水,你不喝正好,全便宜我了!
两人推杯换盏正喝着呢,突然,砰砰两声,敲门声响起。
“谁呀!”孙友福皱了皱眉,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歪歪斜斜的一边走向门口,一边念叨着:“这都上板了怎么还有人来呀。”
取下门板,打开门,一个留着寸头的小青年挤了进来。
“掌柜的在吗?”
“我就是。”正说着呢,又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大汉进得门来,孙友福扫了两人一眼:“两位是吃饭呐还是住店啊?我们这都封了火了……”
“我们找两位从保定来的房客。”小青年说着,从袖子里扯出两张准备票塞在孙友福手里。
“保定的房客?哦……有有!”孙友福眼神迷离,略微考虑了一下,保定来的房客,那不就是杨保德和那条黑皮狗?再瞧这二位,怕是也不是什么善茬。不过,自己也犯不着为杨保德他俩隐瞒啊,住店也没给钱啊!
“那就劳烦掌柜的给我们指一下,他们住在哪屋。”小青年说道。
“好,好,我领二位去。”
孙友福答应一声,打开连接大堂和后院的木门,刚要头前带路,却听身后传来李煜不耐烦的叫嚷声。
“孙掌柜,干啥呢?回来喝酒!”
“哎?这……”
月白长衫的壮汉,也就是石青山,抬起头来,与李煜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微微点头,同时,嘴里说道:“不敢劳烦掌柜的带路,您帮我们指一下就行了。”
“哎,好,”孙友福指了指:“小伙计住那间,长得特凶的那个住那间。”
“好。”
孙友福指完路后,在李煜的催促下关上木门,返回大堂继续喝酒。
后院里,石青山与手下对视一眼,同时掀起衣服,从腰里拔出手枪来。
客房内。
杨保德一脸狐疑的看着杨保禄:“四哥,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我,其实也没什么。”杨保禄很是难为情。
弄钱这事儿,蔡水根确实是答应了,但蔡水根压根就没什么行动。
下午的时候,蔡水根把保禄撒谎的事儿跟掌柜的一说,孙友福当场拿定主意,让蔡水根别管这事儿了。这次,就权当给保禄一个教训,非得逼着保禄在杨保德面前承认撒谎不可。
至于钱嘛,如果这药非得买,孙友福也不是不能出。毕竟,西药可都是紧俏货,悄悄地卖到市面上,还能赚上点。
第二十章 八爷饶命
“不对!”杨保德看着堂哥的神情,越发觉得他可疑,顿时有些急了:“四哥,为这事,我都快把命搭里边了,你怎么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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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保禄一脸的难为情,咬了咬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得实话实说:“哎呦,保德兄弟,事到如今我不跟你说实话也不行了,其实,我根本就不是这个!”
说着,杨保禄比划了个八的手势,然后,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保德。
“哦,啊?”杨保德震惊的看着堂哥,一脸的气氛外加难以置信。
“兄弟,对不住,消消气,四哥我这不也是喝多了嘛!”
杨保禄陪着笑脸,总算把杨保德安慰下去。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堂兄弟,杨保德总不至于拿四哥怎么样。
“兄弟,这东西你该给谁还给谁去。”
杨保禄打算让保德把药拿走,依然送给马会长。
杨保德一脸的不情愿,轻信了四哥的话,本着一腔热血想为抗战做些贡献呢,合着这几天自己白忙活了。
“可是,四哥,这东西要不落到这个手里,它可惜了呀!”
“是呀,唉……”
就在这时,趴门外听了一小会儿的石青山心理已然有数,于是一把推开房门,迅速冲了进去,手里的毛瑟枪比划了一下,口中轻喝道:“别乱动,八路!”
就在石青山推门的同时,寸头小青年也一把推开奎爷的房门,同样迅速冲了进去,手里的枪也对准了正自酌的奎爷。
奎爷已经喝得五迷三瞪的了,瞄了一眼枪口,他连身子都没动,依然坐在那儿喝酒,只是歪着脑袋,满不在乎的嚷嚷道:“干什么!老子是保定特高课的!”
这小子挺豪横啊?青年不紧不慢的关上房门,冷笑了一声:“哼,老子是安邱武工队的!”
“八!八爷饶命!”
听到安邱武工队这个词,奎爷瞬间站了起来,一股凉气从嵴椎直窜上额头,冷汗直冒,双手高举,一动也不敢动。
这可是安邱武工队啊,石青山呐!面前这人,可别不就是石青山吧?快枪石青山,见了别动换,冀中这一片干二狗子的都知道!
“八爷,枪在腰里,您自个拿。”
见到奎爷这怂样,青年也顿时放下心来。说着的,他还真怕这二狗子是个铁杆汉奸,到时候枪一响谁都落不了好。
顺手把奎爷的枪拿走,青年指着炕上的大箱子吩咐道:“把那箱子打开。”
“好,好。”奎爷小心翼翼的挪到炕边,一边开箱子,一边说道:“八爷,这箱子里的东西要是没用,您就给我留下。”
箱子打开,青年探头看了一眼,果然,里面是一排排码放整齐的药盒子。
“有用您拿走。”奎爷赶紧说道。
“这还用得着你答应吗?坐下!”
接着,青年拿枪指着奎爷,按照我军的政策,开始给他普及了一下现在的形势,对他开展一下教育。
另一头,石青山也狠狠的训了杨保禄一顿,并对杨保德的行为表示了有限的肯定。
大堂中,李煜酒足饭饱,而孙友福早就不胜酒力,趴在饭桌上,鼾声震天响。
“全福,来,把你家掌柜的扶回去吧。”李煜吩咐这会儿在一旁候着的张全福道。
“哎,九爷,您搭把手。”
这时,大堂通往后院吱哟一下推开,石青山一马当先走了进来。
身后,跟在唯唯诺诺的奎爷,奎爷身后,是点头哈腰的杨家两兄弟,最后,则是右手藏在衣衫下的青年武工队员。
李煜看了石青山一眼,石青山隐晦的点点头,示意一切顺利。
杨保禄看到李煜还在大堂,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几位的身份,可不能让老九知道啊!杨保禄眼珠一转,就要编个理由。
见一切顺利,李煜放下心来,没等杨保禄说出什么来,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哎呀,困了,回去睡觉。”
说完,径自穿过后院,打开后门,往小院走去了。
呼!杨保禄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这老九,今晚上可真奇怪,就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不过也不管他,他走了正好。
当下,杨保禄打了个哈哈,对正要扶起孙友福的张全福吩咐道:“全福,你先把掌柜的放下。这几位客官要赶夜路,赶紧开门。”
门打开,石青山走出去四下打量了一眼,恰好,西关大街上鬼子的巡逻小队这会儿不在,招招手,几人带着两箱西药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夜已深了,李煜回到住处,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细节。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脑海中系统提示突然响起。
默默的唤出系统,墨绿色的屏幕上显示着几行文字:任务2已完成,奖励待领取。
看来石青山他们顺利出城了!李煜会心一笑,又完成了一个任务。
不过,这次的任务,自己只是提供了一下情报,顺带放了个风,参与度不算高了,也不知道会给什么奖励。
满怀着期待,李煜点击领取按钮。
一道人眼看不见的暖流流进李煜的身体,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高级战场救护技术已领取。
果然是这样,李煜微微叹了口气。第一次任务单枪匹马亲手干掉了秃三炮,参与度极高,得到的技术是精通级的,虽然那玩意儿也就表演用,但那也是最高等级的。
这第二次,自己只是混了下剧情,得到的就只是高级的技术。不过,战场医疗吗?李煜回想了一下脑子里凭空多出来的那些知识,这东西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绝对比“易碎木板道”有用!
哎?不对!
李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得到的诸多奖励,是给自己的还是给“张得贵”这具身体的?想到这里,李煜心里发慌,赶忙呼叫系统。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答桉:本系统绑定灵魂,所有奖励归属宿主,完成绑定任务回归世界后可具现在宿主自己的身体上。
妥!
睡觉!
第二十一章 老四归来
时间一晃又过去三天。
在这三天里,鼎香楼却是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两天前,从北平来了一位东洋记者,野尻认为这是宣传他治下的安邱县城和平稳定,体现大东亚共融的好时机,因此脑子一抽,在白翻译和黄金标的撺掇下,要和安邱城的老百姓举办一场亲善比赛。
用白翻译的话说:“比赛多热闹啊!这一热闹,不就显得亲善了嘛!”
于是决定举办摔跤比赛!
无奈的是,本来打算大显风头的野尻在练习时被黄金标摔伤了腰,这个机会只好落在的黑藤脑袋上。
不过,野尻也不是善茬,暗中指示白翻译给参加摔跤比赛的杨保禄递话,让黑藤输掉了比赛,出了个大丑。
不过“亲善比赛”的照片却是拍下来了。
这次事件中,李煜全程看热闹,蔡水根也曾找到李煜,求他在鬼子伪造亲善的过程中暗中破坏,但却被李煜拒绝了。
不是李煜没有格局,只是蔡水根的话,让李煜实在是腻歪。
“绝对不能让鬼子用假象去欺骗世界人民,包括日本人民。”
我呸!
鬼子想要造假搁哪儿造不了啊?你这儿破坏了回头人家跑北平,跑保定去摆拍,你不一样也没辙吗?
再说了,只是摆拍的照片而已,谈何欺骗世界人民?
当今世界上,早就分成了法袭斯阵营和反法袭斯阵营,以及中立国。
法袭斯国家的人民不是蠢就是坏,反法袭斯国家的人民也不会相信法袭斯国家的报纸,中立国嘛,都是些穷国,也指望不上。
李煜尤其讨厌那句“包括日本人民”,42年,在鬼子国内,真正对华友好的人,那得去监狱和墓地找!
鬼子的军人侵略他国,鬼子的平民在后方生产物资,那坦克机枪大炮,军服军靴罐头,哪一件不是鬼子的平民造出来的?
鬼子全民族已经进入了一种崇尚战争的癫狂状态,包括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认为支持战争就是爱国,全然不去考虑战争给其他民族带来的巨大伤害。
原子弹下无冤魂!
参与“曼哈顿计划”的数学家彼得拉克斯表示核爆日本此乃正义之举!
在长崎种下胖子的机组成员奥列维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己从不后悔!
所以李煜懒得管这种“闲事”,再说了,又没有任务。
这场弄虚作假的亲善比赛过后,又隔了一天。
老四带着人回来了!
小院里,李煜打量着眼前这排成两列横队站的整整齐齐的八个人,一脸的难受。
“九爷,给您介绍一下,第一排,由左到右,张二狗,赵麻子,刘根生,王大饼,第二排……”
等老四介绍完了,李煜皱着眉头,把老四拉到一边,悄悄的埋怨道:“老四,这就是你找的人?”
“是啊?怎么了?”老四疑惑的问道。这八个人,都是来自某基干团保卫科,都是精锐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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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怀疑他们的军事素养啊。”李煜指着列队整齐的八人小声说道:“但是,你觉得在特高课混,像他们这样子能行吗?你瞧瞧,这军姿,这队列,伪军能有这素质?这不一眼就让人看出可疑了嘛!”
“哦,您说这啊!好办!”老四恍然大悟:“来之前他们在郭家村都训练过了,完全是按照侦缉队那一套来模彷的,九爷您放宽心,伪装混入县城这种事儿,他们可都不是第一次做了。”
说这,老四命令道:“同志……呃,弟兄们,把本事亮出来给九爷看看。”
命令一下,八个表情严肃的军人立马转变成了地痞,一个个松松垮垮嬉皮笑脸的,李煜仔细扫了一眼,嘿,别说,这表情一伪装,还真有侦缉队那味儿了。
“九爷,您放心,他们的背景,上面都安排好了,要么是周边的土匪,要么是临县的地痞,绝对都经得起查!”
“再谨慎也不为过!”李煜严肃的叮嘱一句,对八人吩咐道:“以后在人前,都必须保持现在这模样!”
“是!”
“行了,再互相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遗漏的!然后跟我走,去特务机关,见见黑藤!”
“对了,见到黑藤,态度要恭敬,要叫太君,反正以后侦缉队什么嘴脸,你们就什么嘴脸!”
“是!课长!”
特务机关驻地。
“很好!”黑藤瞪圆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这八人一遍,露出笑容:“皇军就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才!希望你们以后在张课长的率领下,为圣战出力,为大东亚共融出力!”
“哈咿!”八人点头哈腰,表演的确实像那么回事。
黑藤当场任命老四为副科长,又安排好了几人的职务,吩咐了以后特高课具体的任务,又安排道:“张课长,你现在立刻带他们去军需处领取装备!然后休整一天,以后,我希望特高课的人能顶上大用处!”
“是,太君。”
李煜带人离开后,黑藤满脸的笑容顿时严肃起来。
“太君,有事儿您吩咐。”一直看黑藤眼色行事的贾贵顿时心领神会,赶忙凑了过来。
黑藤感慨道:“真是狗到用时方很少啊!贾队长,对张课长招揽的这几人,你有什么看法吗?”
贾贵谄媚的笑着:“我能有什么看法啊,嘿嘿,太君,这事儿我听您的!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撵狗,我绝不撵鸡。”
“很好,贾队长,你很孝顺!”黑藤满意的拍了拍贾贵的肩膀。
得了主人的夸奖,贾贵呲着大黄牙笑得很开心:“那是,我对我爹妈都没这么孝顺过!”
“很好!贾队长,我决定交给你一个任务!”
“太君您吩咐。”
“你带着侦缉队,好好的查一下老九招揽的这八个人的底细!他们是哪里人,他们都干过什么,从上到下,给我仔细的查清楚!”能负责情报机关,黑藤果然狡猾。
“嗨!太君您放心,我一定把他们查个底掉!”贾贵拍着胸脯保证道:“天黑之前,我保证把他们的底细摆在您面前!”
“哦?你打算怎么查?”听到贾贵这么说,黑藤很是惊奇,侦缉队这帮废物自己可是太了解了,他们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办事效率?
“当然是把他们抓起来挨个审问呐!”贾贵理所当然的答道:“说,你小子打哪儿来?以前都干过什……”
“八嘎!”
“嗨!”贾贵立刻立正站好,这是身体长期养成的本能反应。
“贾队长,你!”黑藤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怒火:“我早晚有一天会被你气死!”
“不能!太君,您且活着呢!”
“八嘎!”
“嗨!”
深呼吸,不生气!黑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食指虚点,语重心长的嘱咐道:“要悄悄的,不要打草惊蛇,要在暗中查!”
“嗨,太君,悄悄的我知道,可这暗中,是哪个县城啊?”
“八嘎!滚出去!”
第二十二章 我滚就滚出去(求推荐票!)
七天后。
冯老板他们把假背景做的很完美,并且,侦缉队果然是一帮废物,什么都没查出来。
崇尚怀疑一切的黑藤暂时作罢,命令特高课正常运转起来。
李煜把八个手下都洒在了周边乡镇,依托各个乡镇的维持会,用大洋开路,每人都各自招揽了一帮本地的闲汉,每天都有新鲜的情报汇总到老四的手里。
老四把情报过滤一遍之后,交给李煜,李煜再把情报递交给黑藤。
当然,这些情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偶尔会有八路的动向,那其实也是武工队故意放出来的风声。
不过这也足够让黑藤感到欣慰了,虽然暂时还没得到比较重要的情报,但至少,这个新成立的特高课果然比侦缉队那帮废物要强得多!
把事情都交给老四做,李煜乐得清闲,每天煳弄完了黑藤之后在街面上瞎逛,到饭点了就去鼎香楼吃饭。
今天中午,李煜在鼎香楼雅间宴请本地帮会的老大,警备队的队长黄金标。
黄金标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潜伏在鬼子眼皮底下,与这种地头蛇打好交道还是很重要的,关系好了,一些事儿,完全可以利用警备队去办。
这是冯老板再三交代的事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煜和黄金标推杯换盏,称兄道弟。雅间外面大堂里,一桌本地客人低着脑袋默默的吃饭,不敢大声说话,另一桌,吉田小队长带着一名手下吃的正欢。
就在这时,光着上半身,斜跨着枪带的贾贵提熘着一把扇子走了进来。
好家伙,贾贵这扮相,中分汉奸头,两撇老鼠胡子,尖嘴猴腮,骨瘦如柴,胸骨塌陷,就跟没发育好的小鸡子似的。
吉田小队长领头哄堂大笑。
贾贵恼了,轮着扇子一笔画:“笑TM什么笑!谁都不许笑!”接着转过脸对着吉田小队长谄媚的笑道:“嘿嘿,太君,您笑您的。”
“贾滴,你滴,凉快滴大大滴!”吉田小队长调笑了一句,转过脸来继续扒拉着菜。
“哎,凉快滴大大滴。”贾贵应和一声,接着凶神恶煞的嚷道:“水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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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蔡水根走近。
“这黄金标这小子在这儿吗?”
“这,黄队长在里屋呢。”
“这小子,我TM饶不了他!”贾贵骂骂咧咧的,刚要往雅间走,却又突然感觉有些冷,于是骂了两句,绕进后院,把晾衣绳上孙友福的一件大褂穿在了身上。
“黄金标,你TM的……”
贾大队长进得雅间,一拍桌子,刚想发怒,却突然看见黄金标对面坐着的李煜。
李煜似笑非笑的看着贾贵,那笑容,让贾贵一阵心慌。
就是这个老九,原先只不过是自己手底下新收的一碎催,没想到他运气忒好,救出了黑藤太君,摇身一变成了特高课课长!这几天,特高课天天往黑藤太君那儿送情报,这一下子把自己的侦缉队比下去了,妈的,这两天黑藤太君看自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这日子越来越TM难过了!
正当贾贵胡思乱想的时候,黄金标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哟,贾大队长吧?你甭说嘿,这身衣服有点儿意思,人儿了!”
“贾队长,我怎么看这大褂那么眼熟呢?”一直在雅间伺候酒局的孙友福打量了贾贵一眼,顿时发觉不对。
“多新鲜,就是TM你的!”
“哎哟喂,您怎么穿上我的……”孙友福急了,这大褂到了贾贵手里,那可就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去,这没你事儿!”
“怎么没我事啊,你这这这……”
“滚!”
贾贵眼睛一瞪,胆小怕事的孙友福只得嘴里嘟嘟囔囔的离开雅间。
“贾……嗯?”
李煜一直在冷眼旁观,孙友福离开后,黄金标刚要开口,李煜拍了拍他的手臂,打断了他的话。
“贾队长,你这突然气冲冲的进来,骂骂咧咧的,几个意思?”李煜眼睛一眯,质问道。
“老九,这没你事儿啊,今儿老子是来找黄金标算账的!”贾贵脖子一梗,强硬的说道。
李煜冷笑了一声:“呵呵,今儿是我请黄队长吃饭,你搅我的酒局我懒得跟你计较,现在你给老子滚出去,今儿这事儿我就权当没发生过。”
“老九,我他妈……”都是在黑藤太君手底下混饭吃,我TM惹不起白翻译我还惹不起你?你刚当几天汉奸呐就敢爬到老子头上了?你特高课不就是能办事吗?那我侦缉队还能拍马屁呢!太君照样离不开我!想起自己这两天在黑藤太君那里受的委屈,贾贵把心一横,眼睛一瞪,就要骂街。
贾大队长一句脏话刚说了半句,黄金标忽的一下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贾贵:“没听见张课长说啥吗!?滚出去!”
“你TM少给老子来这套!”
“嗯?”
“我滚就滚出去!”贾贵用豪横的语气说完这句最怂的话,顺手从饭桌上抄起一个驴肉火烧,迅速逃出雅间。
一个火烧而已,黄金标也懒得计较,朝着门口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啐!你说这是TM什么玩意儿!”
说完,重新坐下,端起酒杯:“好鞋不踩臭狗屎,老九,喝!”
贾贵出了雅间,嘴里骂骂咧咧的,却不防被吉田小队长听见,正好,吃饱喝足正打算赖账的吉田小队长找了个借口把这顿饭钱算在了贾贵头上。
贾贵抱怨了几句,这时,警备队罗副官带着一个抱着文件包,蓬头垢面的人走了进来。
见状,贾队长上前质问了几句,却讨了个没趣。
罗副官押着这人进了雅间,扫了李煜一眼,悄悄趴在黄金标耳边说了下情况。
黄金标点了点头,打量了这人一眼,狐疑的问道:“你,真是八路?”
“也不是。”
“你TM的到底是不是?”罗副官着急了,这眼看功劳到手了,他又不承认了,这哪行!?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嗯?还真是八路?听到这里,李煜眼皮一跳,抬眼看了看这人,再回忆了下剧情。
这怕不是魏长生吧?贾队长被扒了衣服,罗副官领进来个人……对!就是魏长生叛变那集!
有点奇怪啊,不应该是假武工队吗?怎么叛徒先来了?难不成是蝴蝶效应?
任务4开始!
鼎香楼门口,西关大街上。
“老刀牌,新高乐,十本入。”
小石头捧着木匣子熘达着,嘴里喊着与平时节奏不一样的叫卖声。
果然,等了少许,蔡水根从鼎香楼里走了出来。
二人瞎扯了几句,趁着这会儿街面上恰好没人,赶忙说起了正事。
“出叛徒了!”小石头神情凝重的说道。
第二十三章 “请”到这里来
小石头神情凝重:“出叛徒了!”
什么!蔡水根瞳孔瞬间放大了一下,迅速扫了四周一眼,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悄声问道:“哦,什么人?”
“军区的机要员,叫魏长生,”小石头声音放低:“他手里有一份安邱各村抗日人员名单,肯定会来安邱!”
安邱各村抗日人员的名单!?里面不光有各村民兵的花名册,还有参加抗战的战士们的家属,以及各个堡垒村的据点比如郭家村的郭得财,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落在了一个叛徒手里!
“人已经来了,罗副官带来的,正和黄金标在里边呢,对了,九爷也在。”想起刚刚罗副官领来的那人,刚刚贾队长盘查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叫魏长生!
小石头点点头,“嗯,名单绝对不能落在鬼子手里,夹层里有份东西,你拿去把它换来。”
“好。”蔡水根答应一声,接着突然提高音量:“我看还是算了吧,不如啊,我把这个烟,拿给九爷让他自己挑去,把烟盒给我。”
拿过小石头的木匣子,往鼎香楼里走,木匣子往脖子上挂的时候,蔡水根顺手一摸,一本薄册子从夹层里挑了出来,迅速的塞进自己袖子里。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无破绽,不愧是从事过多年地下工作的老革命。
雅间里,黄金标仔细盘问了一遍,摸透了魏长生的底细,又跟罗副官交代了几句,让其把魏长生暂时安顿在鼎香楼。
与李煜闲扯了几句,但却绝口不提魏长生的事,找了个借口,黄金标便匆匆离去了。
别看今儿酒局上黄金标称兄道弟的,但这种事儿黄金标是不可能让李煜掺和进来的。
这是警备队头一次“抓”住的八路啊,让特高课掺和进来,这功劳和赏钱岂不是要给李煜分一杯羹?
当然,功劳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赏钱!他黄金标是什么人呐,认钱不认人的主儿,能干这么傻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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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也没言语声,如果没记错的话,黄金标这是去找黑藤了,然后黑藤派贾贵过来带走魏长生,曲线救国的贾大队长却把他带到审讯室一顿好打。
魏长生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里的名单。
恭维李煜了几句,罗副官带着魏长生就要告辞离开,李煜也没心思搭理他,挥挥手示意自便。
“罗副官,这位……”魏长生张了张嘴,就要说话,他从刚进雅间就看出来了,能跟黄队长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肯定是个大人物。
可刚刚罗副官也不给他介绍,那个“大人物”也一直不问自己。
“嘿嘿嘿,废TM什么话!赶紧走!”
一句话没说完呢,魏长生就被罗副官推了一把。
刚刚黄队长临走前与罗副官耳语了几句,交代过了,不能让特高课接触魏长生。
两人刚离开,李煜正在考虑着什么,蔡水根推开门进入雅间。
回手关上门,蔡水根一脸凝重。
“九爷,刚刚那个魏长生是……”
“我都看见了,冀中军分区机要科的机要员,叛变了嘛。”
蔡水根说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手里有一份名单,记载了安邱地区各村的抗日人员,名单很重要,绝对不能落在鬼子手里。”
李煜敲了敲桌子,伸手拿走一包老刀牌,“你打算怎么做?”
“我这里有一份假名单,上级指示,让我拿假名单把真的掉包了,九爷,还得麻烦你,吸引罗副官和魏长生的注意力,给我创造个机会。”蔡水根稍加思索说道。
“那倒不用,等着吧,机会很快就来了。”李煜神秘的一笑。
吸引注意力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曲线救国的贾大队长吧。
安邱特务机关。
“太君,有一八路的大官向我们警备队投降!”黄金标凑近黑藤身边,神情带着点谄媚,带着点得意。
“哦?人呢?”黑藤眼睛一亮。
“嗯……”黄金标一皱眉,回头望了望身后翘首偷听的贾贵,摇了摇头:“不知道。”
“嗯?”
黄金标趴在黑藤耳边,悄声耳语了一句。
黑藤眼睛一瞪,“嗯,压在鼎香楼干什么?”
“咳,太君,那是因为……”黄金标吞吞吐吐的,回头瞧了瞧贾贵,又趴在黑藤耳边说了一句话。
黑藤笑眯眯的,声音很大:“没关系,赏钱的事,我不会告诉贾队长的。”
“咳,您都这么说了,您说他能不知道嘛他!”说着,黄金标沮丧的推了贾大队长的脑门一把。
黑藤抄起电话向野尻汇报了这件事,放下电话,指了指黄金标:“野尻大佐让我和你马上去开军事会议。”
贾贵凑上前,“太君,那我?”
“他没说让你去。”带上帽子,黑藤命令道:“贾队长,你马上把魏长生请到这里来。”
“嗨!”贾队长答应一声,眼珠转了转,自作聪明的点点头,太君说“请”魏长生?明白了!
穿过特务机关的后门回到侦缉队,叫上老六老七,威风凛凛的直奔鼎香楼。
鼎香楼的客房里,魏长生正一遍遍的让蔡水根打水呢,脸洗了一遍又一遍,非得洗出个人模样来好去见皇军。
客房门口,李煜拉着罗副官正在抽烟。
这时,贾贵带着老六老七闯了进来。
“哎呦,张课长,罗副官,您二位在这歇着呢!”贾贵阴阳怪气的说道。
“去去去,没工夫搭理你。”罗副官一脸不耐烦:“老子这儿有公务在身。”
贾贵嘴一撇,扇子摇晃着,“巧了,老子也有公务在身,那王八蛋呢?”
罗副官伸手指指点点的:“除了眼巴前这几个王八蛋,哪还有王八蛋呐?”
“嘿,你TM的!”贾贵没急,老六老七先急了。
贾贵扇子一拦:“甭跟他废话,给我拿人!”
“哎!”罗副官丢了烟,伸开手臂阻拦:“没有黄队长命令,谁也不许进这屋!”
“黄金标的命令,那还不跟TM放屁似的!”
“嘿,你TM的!”一听这话,罗副官就要掏枪,可惜,来之前老六老七早把枪预备好了,见罗副官一有动作,两把枪口登时对准了他。
一旁的李煜抱着胳膊憋着笑看着贾贵作妖,压根没打算阻拦。
屋里正伺候魏长生洗脸的蔡水根早就听见动静了,这会儿赶忙冲了出来“假装”劝阻。
三言两语之下,终究是罗副官胆小怕事,贾贵人多势众,再加上贾贵有黑藤的命令,刚刚还兴高采烈的魏长生还是被贾大队长拿臭袜子堵上嘴,让老六老七强行给架走了。
第二十四章 偷梁换柱
贾贵刚带人离开,罗副官立马“牛逼”起来了。
拍着腰间的枪套,作势欲追。
蔡水根眼珠一转,一把拉住他。
“罗副官,您别着急呀,我估计呀,这事儿黄队长他肯定知道,要不,您去问问黄队长?”
“不可能!”罗副官眼睛一瞪,立马就坡下驴:“我这就问问他去。”说完,拔腿就走。
后院里只剩下李煜和蔡水根两人。
贾大队长是真给办事儿啊!李煜眉毛一挑,看了蔡水根一眼,歪歪头,瞟了魏长生的房间一下,然后抬步走到后院连接大堂的门口。
蔡水根立马会意,快步冲进魏长生的房间。
四下打量了一下,最后眼神落在炕上。
用手拍了拍褥子,果然,炕尾那地方厚度明显不一样。蔡水根掀开褥子,褥子下压着的是魏长生的文件包。
打开文件包,一眼就看见那份要命的名册。
蔡水根赶忙取出名单,稍微翻看了两眼,塞进自己怀里。
又把文件包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发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这才从衣袖里面取出那份假名册,依照原来的样式塞进文件包里。
把文件包按照刚才的摆放角度重新压在褥子底下,盖上褥子,再次仔细检查了一下,蔡水根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李煜还在那儿望风呢,见得蔡水根出来,赶忙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他。
蔡水根点点头,拍了拍胸脯,指了指自己,然后再指指自己的房间。
然后迅速回房,从抽屉里掏出火柴,走出房间,来到栓驴的棚子边上,拉燃火柴,一把火点燃了名册。
不一会儿,这份要命的名册就化成了灰烬,蔡水根把灰烬归拢了一下,连带着扫起来的土,全倒进驴槽子里,浇上两瓢水。
驴正口渴呢,见得有水,哪管脏不脏,低下脑袋,吨吨吨喝了个精光。
蔡水根与李煜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现在,是时候去黑藤那儿看热闹了!李煜吹着口哨,熘达着先回到住处取了点东西,然后不紧不慢的往特务机关走去。
进得黑藤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人,李煜稍等了一小会儿,只听得门外宪兵敬礼的声音,黑藤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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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九?怎么是你?贾队长呢?魏长生呢?”黑藤扶了扶眼镜,一皱眉说道。
“魏长生?哦,太君,您说的是鼎香楼的那个人吧?”李煜笑笑,佯装恍然大悟道:“太君,刚刚贾队长在鼎香楼把魏长生带走了,那架势,好像是要杀了他似的。”
“嗯?带走了?带去哪里了?难道……”说到这里,黑藤突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老九,你怎么不阻拦他?”
“我哪儿敢呀太君,贾队长说是您命令他去把魏长生带走的。”
我拦个屁呀,看他俩狗咬狗多有意思啊!
“八嘎,这个混蛋!”黑藤恨恨的低声骂了一句,气呼呼的吩咐道:“老九,你马上去审讯室把贾队长找来!还有魏长生,如果他还没死,也带过来!”
“是!”
审讯室里,贾贵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魏长生绑在老虎凳上,脚上垫了三块砖,老六老七正拿着皮鞭蘸了盐水狠狠的招呼他。
贾贵很得意,这黄金标,竟敢找人冒充八路,骗黑藤太君的赏钱?还好自己机灵,帮着黑藤太君识破了骗局,回头,黑藤太君一定会狠狠的夸奖我!
至于魏长生是真八路这事儿,贾大队长压根就没往那块想,真八路怎么可能投降呢?这一定是黄金标那小子的骗局,这小子,等自己回头添油加醋如实禀报黑藤太君,他绝对落不了什么好!
贾贵正美滋滋的想着呢,李煜一脚踹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来。
“哎呦,贾队长,您在这歇着呢?”看了正挨抽的魏长生一眼,这小子已经快被揍到有出气没进气的份上了,李煜也不阻止,阴阳怪气的招呼了一句。
“老九?你TM来干什么?”贾贵冷笑了一声:“告诉你,这冒充八路的骗子可是我们侦缉队识破的,功劳可没你们特高课什么事!”
还功劳,挨抽去吧!李煜继续阴阳怪气:“我哪敢呐,行,功劳当然全是您的,这不,贾大队长,黑藤太君叫您呢?看那样子,好像要赏你呢,还不赶紧去?对了,黑藤太君还让你带上这骗子。”
“太君见他干嘛,闲的?”贾贵随口嘟囔了一句,但还是命令老六老七把魏长生解开,把他架起来。
老六老七粗鲁的解开绳子,揪着衣领把魏长生扯起来,上了老虎凳,魏长生腿上重伤,早就站不稳了,身子一歪就往老六身上倒去。
“妈的,给老子站直了!”老六骂骂咧咧的狠狠推了魏长生一把,魏长生一个踉跄,脑袋磕在老虎凳的木架子上。
见状,李煜快走两步,把魏长生的左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左手拉住魏长生的左右,右手环抱住他,把魏长生扶起来,嘴里说道:“慢点,慢点,太君要见的可是活的魏长生,你俩可别把他弄死了,算了,还是我来搀着他吧。”
听见李煜这么说,老六老七正好乐得清闲,索性,就把魏长生交给李煜了。
一行五人往黑藤的办公室走去,贾贵在头前走着,身后跟着老六老七,再后面,是架着魏长生的李煜。
经过拐角处,见前面三个汉奸没回头,李煜右手一滑,一个小油纸包顺着袖子落在掌心里,指甲用力,轻巧的在油纸包上撕开一道小口子的同时,脚下故意一拌,脚步一踉跄,也带的魏长生身子一歪。
李煜装作赶忙扶他的样子,右手恰好落在魏长生腰上被老六老七拿鞭子抽出来的伤口上,油纸包里的粉末顺着缝隙全洒进伤口。
把油纸团做一团,屈指一弹,小纸团飞出去,落进墙边的排水渠里。
“老七,过来帮我一起架着他,这货也忒TM重了!”李煜装作力气不够的样子,把老七叫过来。
魏长生伤口上的粉末很快消融在渗出来的血液中。
第二十五章 处决叛徒(求推荐票!)
李煜悄悄的往魏长生的伤口撒上的粉末,自然就是系统的新人礼包,元首快乐粉,剧毒的氰化物了。
来特务机关之前,李煜特意回到住处,取了一小包,用油纸包裹好了带在了身上。
按照毒理来说,这玩意儿只要不穿防护服,接触了就有中毒的可能,但是,按照说明书,这东西是系统出品,自带对宿主无害化。
系统这东西不光不讲科学,更不讲神学,也压根不讲什么道理,更不讲什么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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氰化钾很快消融在魏长生的伤口中,由于是经皮肤吸收,中毒反应还得等待一段时间。
“报告!”
贾贵领头,进入黑藤的办公室。
“嗯?”
黑藤脑袋一探,双手撑了撑眼镜,瞪圆了眼睛,看着被打的遍体鳞伤的魏长生,不由得怒火中烧。
“怎么打成了这个样子!”黑藤气急败坏的责问道:“贾队长,我不是让你去把魏先生请到这里来吗?”
“对啊!我就是去把他请到这里了!太君,这小子全撂了。”贾队长得意洋洋的,等着被夸赞。
黑藤气呼呼的,“混蛋,我是让你把他带到这里做客,没说让你审讯他!你真是,真是个,混蛋。”
“啊?这,这,太君,这不怨我呀,我以为您说那请,还是您原来那意思呢。”贾贵嬉皮笑脸的,压根就没害怕。他早就看出来了,黑藤太君没真生气,当了这么多年的汉奸,贾贵早就有经验了,一般太君骂自己“混蛋”,那就只是骂骂,如果骂“八嘎”,那说明是真生气,自己就得挨抽了。
“混蛋!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不能心有灵犀!”黑藤又板着脸骂了一句。
“是是是,我也太TM没灵犀了,”贾贵附和一句,接着表功道:“可要不打他,他能招吗?”
“混蛋!八嘎!”
啪!黑藤抡圆了手臂,一个大耳刮子甩在贾大队长脸上。
“好不容易有人说自己是八路了,又被你打成不是了!这种招供,有什么用!?”
“太君!您可得为我做主哇!”
听到这里,在一旁被李煜和老七架着的,一直哼哼唧唧的魏长生彷佛遇到了主心骨,大嚎一声,声音带着哭腔。
李煜就看不得他这个贱样,索性一撒手,任其站不稳摔在地上。
“太君!我可是真心实意前来投降,死心塌地追随皇军呐!”魏长生跌坐在地上,只顾着嚎哭表着忠心。
“很好。”黑藤微微一笑,“魏先生,你先起来。”
“报告太君,我起不来。”
他能起来就有鬼了!李煜心说道,上了老虎凳,垫了三块砖,魏长生的韧带怕是早就撕裂了。
“贾队长,张课长,扶魏先生起来坐下,老六老七,你们两个混蛋,给我滚出去。”
李煜拉过一把椅子来,和贾贵配合着一起用力把魏长生拉起来坐上去,然后往左挪了两步,憋着笑,站在一旁等着好戏上演。
黑藤这会儿心情挺好的,开始比比划划的乱用起成语来,“魏先生,你能够归顺皇军,说明你用心良苦,居心叵测,你们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见南墙不死心,你先说说八路那边的情况。”
“八路那边,没,咳咳,没什么情况。”
“嗯?”
“就是整天,咳咳,想着怎么,咳咳,怎么打鬼子,啊,不不,怎么打皇军,咳咳咳。”
听到这里,李煜抿嘴一笑,悄悄瞥了魏长生一眼,眼见他说着说着呼吸慢慢急促起来,夹杂着几声咳嗽,面部皮肤突显不正常的红润。
嘿!这玩意儿还挺好使!李煜心里一乐,继续看戏。
“这个我知道,我想听有价值的情报!”黑藤继续问道,他压根没发现魏长生的不正常,或者说,黑藤的视力不允许他发现。
“有价值的?呼哧……呼哧……咳咳,有,可是,没带到,咳,没带到您这来。”魏长生上气不接下气的答道。
“嗯?”
“您得跟我……呼呼……”声音越来越小,一句话没说完,魏长生突然长出了两口气,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
两眼紧闭,两腿抽搐着,喘气声越来越急促,眼见的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魏先生?魏……嗯?”
眼见的这状况,黑藤一怔,突然勃然大怒:“贾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哪知道啊……”贾贵委委屈屈嗫喏了一声。
嘿!这玩意儿发作挺快的嘛!李煜心里一乐,面无表情的上前,蹲下来拍了拍魏长生,皱着眉喊了两声:“魏先生!醒醒!”
魏长生毫无反应,而且,喘气声越来越小,眼看的有出气没进气了。
李煜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食指探了探他的口鼻,站起身来:“太君,看这样子是不行了。”
转过脸,对贾贵埋怨道:“贾队长,你们侦缉队的人把魏先生打死了!”
把脏水泼在贾贵身上,李煜又蹲下来,再次探了探魏长生的鼻息,就这一两句话的功夫,魏长生都已经不动弹了。李煜摇摇头,“太君,完了,这回连气儿都没啦!真死了!”
见真死了人,贾贵傻了眼,不过他倒也不傻,遇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摘出去:“老九,你TM的少往老子头上泼……”
“八嘎!”
啪!啪!
贾贵一句话没说完呢,黑藤突然抡圆了手臂,正反两个大耳光抽在了贾大队长脸上。
“嗨!”贾贵捂着脸,低着头。
“贾队长!你!你!”抽完了贾贵,黑藤气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翻着白眼急速喘息着。
“太君,太君。”
贾贵倒是有孝心,这边刚挨了抽呢,见主人背过气去,赶忙上前又是拍胸膛又是捋后背的。
果然是父慈子孝啊!李煜看着这一幕,也不能落后啊,赶忙学着贾队长的动作,一起帮黑藤顺气。
“贾队长,你们侦缉队果然是一群废物!”
黑藤缓过劲来,又训了贾贵一句。
贾贵倒是会找借口,“太君,这事儿不赖我呀,谁知道这小子这么不经打呢,说不定,他这是得了什么病,突然就死了呢。”
“你!呼呼……算了,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黑藤阴沉着脸,闷闷不乐,好不容易有八路投降,还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呢,就被侦缉队打死了!
“太君,还是赶紧拖出去埋了吧,可别真是有什么传染病。”看了贾贵一眼,李煜建议道。
“啊?”黑藤迅速拿袖子捂住口鼻:“人が入る!”
门口的宪兵进来,李煜帮着他,两人把魏长生的尸体抬走了。
李煜离开后,黑藤又骂了贾贵几句,出了一口气,才让贾贵滚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花里胡哨的奖励(求推荐票)
事情只好就这样不了了之。
不然还能怎么样?黑藤弄死贾贵给魏长生陪葬?黑藤没那么傻!毕竟是养了好几年的忠狗了,贾大队长办事能力虽然不靠谱,但毕竟孝顺啊!
而且,对黑藤而言,活着的魏长生价值巨大,死了的魏长生却一文不值。
出了黑藤的办公室,鬼子宪兵命令警备队的伪军赶来大车,把魏长生的尸体抬到板车上,直奔城北乱葬岗。
现在可是初夏,正是蚊蝇滋生的好时节,想必过不了几天,魏长生就只剩副骨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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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回到小院,吩咐老四把蔡水根喊来,等蔡水根来了之后,与他说明了魏长生已死的情况,并吩咐他把魏长生遗留下的文件包和那份假名单处理掉。
李煜这是在为蔡水根擦屁股,不得不说,蔡水根这事儿办的太糙!
把名单换了就完了?到时候鬼子按照名单找不到“赵二喜”,肯定会怀疑名单有问题!进而追究,就会发现魏长生的名单曾经落在鼎香楼里一段时间,因此肯定会怀疑鼎香楼的人。
索性,李煜压根就没给魏长生机会,借着侦缉队审讯的名头,把毒一下,弄死他拉倒。
魏长生话没说出口就死了,黑藤也当然不知道还有这份名单了。
任务4完成,支走了老四,回到房间,李煜领了系统奖励,因为参与度高,并且亲手弄死了叛徒,因此这次的奖励倒还不错,给了狙击技术精通。
包括装备操作使用,射击技术,野外观察与行迹追踪,野外求生,地图判读、情报收集与分析解读,狙击阵地的设置与伪装,路线的渗透与撤离等等一共近二十项科目,算得上是一个大礼包了!
唯一可惜的是,只有技术,别说狙击步枪了,连身吉利服都没给!
李煜心里气的直骂娘!花里胡哨的!给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可着整个安邱城,你都找不到一只狙击步枪!
小鬼子倒是有狙击步枪,可那都装备在一线部队,一个安邱城的三线不满编的步兵大队,连个狙击手都没有,还想装备狙击步枪?你在想屁吃!
而三八大盖精度倒是不错,但没瞄准镜,系统不认!
这自然也就绝了李煜心里隐藏的想当个老6的想法。
天气越来越热了,这天,黑藤把安邱地区各村的维持会长都叫了过来,布置了一个任务,让各村收集牲口。
“郭得财,你们郭家村是模范村,希望那里的牲口,也是模范牲口。”
“是,是,牲口嘛,都是为皇军效力的。”郭得财笑着点着头。
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贾大队长没听出什么意思来,倒是让黑藤身后的李煜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是李煜第一次见郭得财。
郭得财打扮的像个土财主,穿一身绸布大褂,带着个眼镜,一脸的老实相,对着黑藤点头哈腰,态度看似恭敬。
可是,黑藤又怎会知道,郭家村在郭得财的带领下,早就成了游击队的堡垒村了,那地道挖的,可谓是阡陌相连,纵横交错。
说完了征集牲口,黑藤又吩咐了一件事,借着野尻小百合过生日的名头敛财,让各村准备好礼物,并把这两桩事全交给了贾队长去办。
都是得罪人的事,见黑藤没提到自己,李煜正好也落得清闲。
几位维持会长离去,李煜眼珠转了转,正想跟着一起离开好去会会郭得财,却不防黑藤叫住了他。
“张课长,你等一下。”说着,黑藤从桌子抽出一张纸,自己仔细看了一遍,又把纸递给了李煜。“张课长,你对郭家村怎么看?”
“太君您不是说郭家村是模范治安村吗?”李煜接过来,低下头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份情报上说,郭家村的维持会是两面政权!你怎么看?”黑藤轻拍桌子说道。
李煜还没说话呢,急于争宠的贾贵倒是先凑到跟前,“绝对两面啊!哎?什么意思?”
黑藤大概是这会儿心情挺好,因此也耐心的给贾贵解释着:“两面政权就是,表面上效忠皇军,背地里私通八路!”
贾贵:“没错,他们就是这样!”
“混蛋,”黑藤轻骂了一句,“郭家村是我亲手选定的模范治安村,怎么可能私通八路?”
贾贵:“对!怎么可能私通八路呢?”
“怎么不可能!”黑藤眼睛一眯,指着李煜正在阅读的情报:“那这份情报又怎么解释?”
贾贵:“那它也许……大概……可能……差不离,嘿嘿,我听您的!”
“那好。”黑藤脸上强挤出一个微笑,“滚出去!”
“嗨!”见黑藤脸色不对,贾贵立马很有眼力见的跑出去。
“废物!八嘎!”
李煜看完了情报,心中思索了一下:“太君,这份情报是从哪儿来的?”
“是小王庄的维持会长交上来的。”
李煜了然的点点头,我说我怎么不记得特高课有收到过这份情报呢?还当是老四干活不仔细,感情这玩意儿是小王庄的维持会长王守财告的密!那就难怪了,小王庄有鬼子的炮楼,这王守财也是个铁杆汉奸!
“太君,恕我直言啊,这份情报的真实性值得商榷,我们特高课没有察觉到任何风声。所以,这也有可能是王守财看郭得财不顺眼,为了争夺物资才搞出来的。”李煜给王守财上了个眼药,当然,为了不引起黑藤的怀疑,李煜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空穴必有来风,要不,我让老四悄悄地派人去郭家村探听一下?”
“不不不!”黑藤神秘的一笑:“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
“哦?太君,愿闻其详?”李煜附和一声,心道,八成就是打算派人伪装成武工队去试探郭家村吧?
黑藤摇摇手指:“这个计划,暂时保密。不过,准备工作,就交给你来完成!”
第二十七章 来的时候好好的
两天后,鼎香楼被鬼子封锁了,一队面生的汉奸在鼎香楼的后院整齐列队,其中还掺杂着两个会说人话的鬼子。
黑藤领着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男子出现,男子自称叫吴富贵,是黑藤特意命令黄金标找来,训练眼前这些特别行动队队员的。
因为吴富贵当过八路的俘虏,熟知八路的规矩,才被黄金标拉来干这个差事。
教八路的规矩,学习八路的作风,李煜手持黑藤的佐官刀,帮着黑藤监督的同时,也好好看了两天的热闹。
不过,与原剧情中不同的是,就算这次鼎香楼依旧被鬼子封锁了,蔡水根也不着急了,因为,在那帮临城警备队的生面孔汉奸到来之前,李煜早就通过小石头把情报送出去了!并且,第二天,因为吴富贵要教他们买东西,又把小石头拉进了鼎香楼,小石头正好把郭家村的消息传了回来:石青山带着武工队就驻扎在郭家村,特意等着这帮鬼子汉奸呢!
第二天的下午,黑藤来到鼎香楼,命令这帮鬼子汉奸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集合起来之后,黑藤兴冲冲的问道:“怎么样?像不像八路?”
“嗯……”吴富贵上下扫了他们几眼,却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却也不好扫了黑藤的兴,只得答道:“就是天黑以后不仔细看还差不多。”
“嗯,吆西!”黑藤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自觉很满意,于是大声命令道:“王小山!”
王小山上前一步,学着八路的作风,声音洪亮:“到!”
“我任命你为这只八路军武工队的队长!这次行动由你指挥!”
“是!保证好好指挥!”王小山一个立正,表情严肃的回答一声后,下一秒,又重新谄媚起来,点头哈腰的问道:“太君,我指挥他们干什么呀?”
“去郭家村吃饭,然后回来。”
“太君,吃个饭干嘛还装成八路呀?”
黑藤阴险的说道:“我就是想知道,郭家村的老百姓对八路什么态度。”
王小山恍然大悟,“哦,明白了。哎,太君,那您为什么不让真八路……呃,呵呵,八路不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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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我也明白了!哎呦,高啊!”此情此景,李煜必须得配合啊!黑瞎子为这事儿跑前跑后,为了保密,不光从临城警备队调人,还把鼎香楼封锁了,废了这么多苦心,可惜石青山早就在郭家村等着他们了!不过,李煜是个心善的人,眼巴前咱怎么也得让黑藤再得意一会儿嘛!
“哼哼!绕过所有的村子,不要停留,直扑目标。”黑藤得意笑了两声,再次交代了行动的注意事项。
“是!可是太君,要是真遇到皇军皇军怎么办?”毕竟是穿着老百姓的衣服还带着枪,王小山真担心死在自己人手里。
“放心,我会通知沿途的皇军和警备队照顾你们。”
“是!可是太君,要是遇到真八路怎么办?”
黑藤一比划,“打得过就,打!”
“明白了,打不过就跑!可是太君……”
“不要可是了!回来以后,我就在这里给你们庆功!”黑藤一挥手,示意王小山赶紧行动。
庆个屁功!李煜心里暗笑,根据小石头传回的消息,石青山带着十几个配枪的武工队员,还有郭家村的民兵,一共五六十号人,包括土枪共二十来条枪,还有土地雷和地道,正等着你们呢!
因为鬼子封锁,现如今,八路军的主力部队都缺乏枪支弹药,更别说民兵游击队了,石青山刚招了十来个好小伙子,正愁上哪儿弄枪呢,这下好了,八条枪自己送上门了,感谢黑藤派人送来的中正式和汉阳造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唱着嘹亮的抗战歌曲,王小山带着七名“武工队员”出发,直奔城外的郭家村。
鼎香楼继续封锁,黑藤的命令,天黑之前谁都不许出鼎香楼。
蔡水根杨保禄他们为晚上野尻小百合的寿宴准备着食材,李煜闲着无聊,钻进了客房里睡了个午觉。
夜幕降临,鼎香楼大摆筵席。
野尻的路子确实野,为了这次宴会,还特意派人坐火车从保定拉回了两名艺妓,加上野尻小百合,正在日本房里跳着小鬼子的扇子舞。
野尻,白翻译,黄金标以及李煜兴高采烈的吃着,欣赏着野尻小百合的舞蹈,唯独黑藤在一旁闷闷不乐的坐着,时不时的闷上一口清酒,哭丧着脸,好像要哭出来。
李煜知道黑藤为什么哭丧着脸,因为野尻把伪装武工队试探老百姓这个功劳从黑藤手里抢了过来,黑藤忙活了两天,啥也没落下。
不过,李煜才不去触黑藤的霉头呢,让他自个儿哭去吧!可惜颇有孝心的贾大队长不在,要不然还能有个陪着黑藤一起哭的。
另一头,赶了好长的路,王小山带着人刚刚进了郭家村村头的老槐树下。
村里静悄悄的,不闻犬吠,唯有路边野草丛里蟋蟀唧唧吱的叫着。
“队长,怎么办?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劲呢?”一名癞子头的伪军凑到王小山身边悄悄问道。
“废物,看我的!”王小山低骂一句,用余光悄悄看了看队伍里那两个小鬼子。
其实王小山也察觉出不对劲了,这天才刚擦黑,村子里就静的可怕,老百姓家里没个亮,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明显是有问题啊!王小山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心里早就打起了退堂鼓,可队伍里混了俩会说人话的鬼子呀,这摆明了就是来监督的!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小山心里默念着,给自己打了打气,把心一横,大喊一声:“老乡们!你们不要怕!我们是八路军武工队!你们……”
砰!砰!
王小山话没说完,三十米开外的黑暗中突然火光一闪,王小山身后的两个鬼子身上冒出两朵血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然后一动不动。
“我艹!”王小山吓得大喊一声,迅速趴在了地上。
别说,别看这伪军打仗的本事稀松,但保命的本领那是练到家了。
枪声刚刚响起的时候,王小山迅速趴在地上,身体快速往后蠕动,几秒钟的功夫,就把自己藏在了两人合抱的槐树后面。他的手下有样学样,也都蠕动了过来,六个人趴在地上挤作一团,瑟瑟发抖。
两声枪响之后,枪声大作!郭家村的方向传来呐喊声。
“抓八路啊!”“别让八路跑了!”
声音杂乱的很,男女老少都有。
“队长,咋办?对面是什么人?咱们打吗?”癞子捅了捅王小山,胆战心惊的等着他拿主意。
“废话!打什么打!你没听见这喊声吗?这明显是郭家村自卫团啊!你没听见他们那么多人啊?咱们打得过人家吗?”王小山瞅了前面那两个生死不知的鬼子一眼,竖起耳朵听了听枪声,迅速做了决定:“弟兄们,不要怕!对面的都是土枪,打不远也打不准,咱们找机会撤!”
第二十八章 回不去了(求推荐票)
撤?
怎么可能!
这可是石青山收到李煜传递的情报后,花了三天时间布置的埋伏圈!里里外外都给它算尽了!
这要是一个小队的鬼子,那还是有可能撤退,甚至有可能反杀的,毕竟武工队的武器训练都不行,全靠一个石青山撑门面。但这只不过是区区六个伪军而已,进了八路的埋伏圈还打算撤出去?尽想美事!
让郭家村的大娘们出来喊上两嗓子冒充自卫团只是石青山的保险之计,事实上,见到鬼子加汉奸只有八个人时,石青山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
确实,伪军也不全是坏的,有不少是被鬼子强拉了壮丁,或者是原果军的部队长官带头投降,底下的士兵无奈也只能跟着投降的,但这不包括从临城来的王小山他们。
王小山这六个人都是妥妥的铁杆汉奸!
伪装成八路,去试探老百姓,这也幸亏是郭家村提前收到了消息,可这要是没提前收到消息呢?或者说,他们去试探别的村呢?
老乡们把他们当成八路,热情的招待了他们,结果一回头他们就去报告鬼子了,于是鬼子下乡清剿,整个村子鸡犬不留……
这是人干的事儿?
能帮着鬼子干出这种事儿的伪军,岂配享受到八路军的俘虏政策?这种汉奸,绝对死有余辜!
因此石青山他们压根没留手,甚至连劝降都懒得做了,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来的时候好好的,结果回不去了!
王小山他们自以为藏在老槐树后,暂时是安全的,只要找准机会,准能撤退。
但如果他们抬头仔细看一眼的话,他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时值初夏,老槐树郁郁葱葱,树冠中,一名瘦小灵活的武工队员早就隐藏在那里了。
武工队员脸上笑嘻嘻的,手里捏着一根麻绳,麻绳顺着树干垂落下来,恰好消失在王小山他们身下的土壤中,由于天黑,又因为紧张,王小山他们压根就没发现。
“乖孙孙们,都不要动哈,爷爷送你们坐个土飞机,起飞喽!”武工队员嘴里小声嘟囔着,右手扯住麻绳在手上绕了两圈,用力一拉,然后双腿用力一蹬,灵活的像只猿猴一般,辗转腾挪,藏在最粗的分叉后面,死死地抱住树枝。
轰!
树下火光冲天而起!
王小山他们顿时感到身子一震,胸口一疼,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呢,就看到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眼睛一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六个人如天女散花般,往天空中不同的方向腾空而起,飞出十几米高后,在引力的作用下又纷纷摔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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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落后,六个人什么姿势都有,还都是全须全尾的,只是,再也没动弹过了。
爆炸过后,火光很快燃烧殆尽,枪声也停了下来。
瘦小的武工队员顺着树干灵活的滑下来,先是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又看了看周围的尸体,待看到散落周围的枪械时眼睛一亮,快步跑过去,捡起一把汉阳造,稍一打量,眉头一皱,回头怒骂道:“老王!你TM放了多少火药!枪托都炸裂了!”
说着,眼圈竟然一红,咬着嘴唇温柔的抚摸着这把裂开了枪托的汉阳造步枪。
“不能啊!”
这时候,隐藏在暗中的石青山等人也走了出来,石青山身后,跟着郭得财和满脸皱纹的中年老农,刚刚说话的,就是他。
“我连铁钉石子儿都没敢往地雷里放!地雷壳子都是陶土的,就是怕毁了这几把枪!拿来我看看。”
老王接过枪来,见果然木质枪托裂开了好大一口子,不禁心疼起来,嘴里念叨着:“怨我,都怨我。”
“行了老王,不是你的错。”石青山安慰道:“你看其他的枪,不是一点损伤都没有嘛!兴许是这把枪本来就有问题,不过没关系,只是枪托裂了,回头修一下照样用。”
说完,石青山又命令道:“时间紧迫,小武,你们几个赶快打扫战场,对了,把那几个鬼子汉奸的尸体别埋了啊,放在板车上,回头我有用。老郭,我跟你说点事……”
石青山揽着郭得财的肩膀窃窃私语了几句。
鼎香楼中,夜色已深,寿宴结束,野尻等人吃饱喝足,离开了鼎香楼,孙友福杨保禄以及没走成的吴富贵小石头等人也都睡下了,只余下李煜陪着黑藤坐在大堂里等待着,以及等着伺候酒局的蔡水根。
大堂里,两张方桌拼在成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酒菜。
这是黑藤吩咐摆下的庆功宴,专为功成归来的“武工队”而设。
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酒菜早就凉透了,等着伺候酒局的蔡水根实在是困得受不了,都趴在柜台上睡着了。
李煜倒是精神头很好,因为有热闹看。
看黑藤啊!
黑藤从刚摆下酒席时候的兴冲冲,然后到酒菜凉透时候的焦躁,到现在午夜时分,黑藤早就坐不住了,像一头拉磨的驴似的,在大堂里转着圈的踱步。
西关大街上,打更的老头敲着梆子刚刚过去,李煜叹了口气,忍住内心想笑的冲动,站起身来劝道:“黑藤太君,要不今晚上就别等了?他们要回来早就回来了,兴许是有什么事绊住了,也备不住是迷了路,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等?”
“也好!张课长,人一来就立刻通知我!”黑藤想了想答应了下来,离开了鼎香楼。
人还来个屁啊!这会儿估计都过了望乡台了!望着黑藤离开的背影,李煜轻蔑的笑了笑,关上门并上了门板,敲敲柜台,把蔡水根喊起来。
“水根!别睡了!起来吃饭!对了,得把小石头喊来啊!”
把黑藤支走让他滚回去睡觉真的不是李煜好心,主要是李煜怕可惜了这一桌酒菜啊!黑瞎子钱都付了!虽然这回杨保禄肯定是又给做咸了,但这也是驴肉啊!
李煜明面上顶着特高课课长的名头,手里也有钱,不缺肉吃,可蔡水根就不一样了,怕是好几个月没沾沾荤腥了!小石头就更不用说了,估计打小也没正经吃过肉!
“唉!”李煜看着狼吞虎咽往嘴里塞肉的小石头,以及吃相虽然斯文但也没停过手的蔡水根,轻轻地叹了一口长气。
这年头,开驴肉馆的都吃不上肉,呸!什么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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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忠心耿耿郭得财
上午,李煜被一阵刺耳的拍门声吵醒。
揉了揉眼睛,李煜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放在床头的衣服穿上,穿上鞋,打了房门。
门外的竟然是贾贵。
“老九,还TM睡呢!”贾贵语气不善。
李煜没理他,冲着院子里正活动筋骨的老四嚷道:“老四!你TM怎么看的门?我不是说了吗?咱们特高课是机密重地,别TM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放进来!”
老四嘿嘿笑了两声,他当然听出来了,这是在嘲讽贾贵呢。
“老九,你TM少拿话捎带老子!你当老子愿意来你这个破地方啊?老子是有公务在身!”贾贵倒也不傻,骂骂咧咧的说道。
“哟!贾大队长吧?”李煜装作才看见他,“不出声还真没瞧见您,哪阵阴风把你吹来了?”
“老九,你TM少阴阳怪气的!实话告诉你,是黑藤太君命令我来叫你的。”提到黑藤的时候,贾贵还拱了拱手,特别孝顺。
“黑藤太君找我干什么?好事儿坏事儿?”李煜不紧不慢的洗把脸,拾掇一下衣服,扎上腰带,跨上枪。
贾贵拍了拍通红的右脸,“哼!你瞧我脸上这巴掌印子,能是好事儿吗?快走吧,黑藤太君等着抽你呢!”
“走吧!”贾贵的话,李煜是一个字都不信,黑藤大早上的找自己,八成是想询问昨晚上王小山他们回没回来。
能回来就有鬼了,系统都提示任务3已完成了,李煜昨晚上就把系统奖励都领了,由于参与度又不高,这次的奖励也很不起眼——一公斤塑胶炸药,带两个引爆装置,可定时。
确实很不起眼,马马虎虎也就能炸塌五层楼吧,李煜把它藏在里屋内地砖下面,和那瓶氰化钾放在一块。
进了黑藤的办公室,李煜抬眼一看,果然,黑藤阴沉着脸,看起来很是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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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课长,昨晚上王小山他们回来了吗?”见到李煜进来,黑藤直接问道。
“报告太君,没有!”
“呼!”黑藤长出一口气,“果然还是出事了。”
黑藤一拍桌子站起来,“今天早上驴驹桥警备队来报,昨天晚上郭家村方向传来爆炸声,如此看来,王小山他们凶多吉少,郭家村,确实是有问题的!”
嗯?李煜一怔,消灭了王小山,破坏了鬼子的阴谋,但黑藤果然更加怀疑郭家村了。
“贾队长,张课长,侦缉队和特高课马上派人,去郭家村查明情况!这次,你们两个要通力合作,不许互相扯后腿!”黑藤想了想,命令道。
侦缉队和特高课的矛盾黑藤果然听说了。
特高课成立之初,就有了和侦缉队不对付的苗头。李煜是从侦缉队出去的,成为特高课长,和贾贵平起平坐,这让贾贵心里很是不舒服,平白无故的多一个人在黑藤太君身边争宠,贾贵怎么可能愿意?于是两个人自打魏长生事件之后,就彻底撕破了脸。
再加上侦缉队是由贾贵拉拢了一帮就连黄金标都看不上的地痞无赖组成的,这帮人,欺负老百姓,坏事做尽,这让组成特高课的潜伏战士们很是看不爽,于是没少明里暗里的给侦缉队捣乱。
特高课的刘根生王大饼他们可没少和侦缉队的老六老七他们打架,李煜才不管呢,就侦缉队那帮废物怎么可能是刘根生他们的对手?
黑藤更不管!手下的两条狗互相咬起来,更利于他的统治!何况,特高课确实比侦缉队更能办事儿,获得的情报也比侦缉队相对准。
于是,在安邱城里,警备队揍侦缉队,特高课揍侦缉队,警备队和特高课一起揍侦缉队。
“嗨!”
“是!”
两人同时答应一声,互相瞅了瞅,正要离去。
就在这时,执勤的宪兵来报。
“报告黒藤中佐、郭得财来ました!”
“入る!”黑藤答应一声,挥手示意宪兵离开,却又叫住了李煜和贾贵:“等一下,郭家村的郭得财来了!张课长,你留下一起听听郭得财要说什么,贾队长,你……算了,你也留下吧。”
少许,郭得财点头哈腰的进来。
黑藤眯着眼睛,想要看清郭得财脸上的表情:“郭得财,你来做什么?牲口都预备好了?”
“太君,牲口的事都交代给贾队长了。”郭得财一脸笑容。
黑藤命令贾贵收集牲口,贾贵却被郭得财三言两语给煳弄住了,到现在还迷煳呢。
郭得财靠近黑藤,点头哈腰:“太君,我来给您报喜呀!”
“哦?喜从何来?”
郭得财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太君,昨天晚上有一伙八路来到郭家村,全让我带着自卫团给逮住了!”
“嗯?”黑藤眼神一亮:“八路?他们人呢?”
郭得财:“都在外面呢!一共八个八路,一个不少我全都带来了!”
“太好了!”黑藤啪的一拍手,笑了起来,这下总算是找到王小山他们了!原来他们不是出了意外,而是让郭得财抓住了!看来,这郭家村不愧是自己亲手选定的模范治安村,果然忠心!
“快,把他们都带进来!”黑藤兴奋的命令道。
“带不进来,他们都在大车上呢。”
“嗯?他们都在大车上干什么?”黑藤笑眯眯的一比划,自以为得计:“哦,一定是你把他们都绑在大车上了吧?郭得财,这件事你做的不错,鄙太君一定重重有赏!快,把他们都押进来!”
重重有赏?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郭得财眼中的狡猾一闪而逝,口中却迟疑道:“太君,带不进来,他们都死了。”
“死,了?”
黑藤的笑容顿时僵住。
“对啊!太君,您想啊,那可是八路!属于危险分子,就这,我们还是费了老大的力气,又是土枪又是地雷的,才把他们消灭的,我哪有本事把他们活捉啊,我这也就是运气好,才能把他们消灭。太君,为了这事儿,我们郭家村自卫团还被他们打死了十多个呢!太君,现在郭家村可是家家办丧事啊!他们都是为了忠于皇军才死的啊!太君,您可不能不管哇!”郭得财眼珠一转,顿时叫苦连天。
人才啊!
看着郭得财这精湛的演技,李煜在心里默默地给他点了个赞。
第三十章 忒损了
郭得财这一番叫苦,黑藤压根没反应过来。
黑藤脸上还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嘴巴张着,眼神里透露着不可置信,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太君,太君,您怎么了?”见黑藤没有反应,郭得财赶忙拉了拉黑藤。
“……”黑藤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
“太君,那些八路的尸体,您还要看看吗?”郭得财继续往黑藤伤口上撒盐。
“……不用了。”黑藤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苦,十分精彩。
“那太君,这事儿我干的漂亮吧?”
“漂!亮!”黑藤脸上肌肉僵硬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从牙缝里吐出了两个字。
“那太君,这赏钱您看?”郭得财图穷匕见:“皇军的告示,八路活的一百大洋,死的五十,您看……”
“赏钱,赏钱,”黑藤突然抽泣了两声,长出了一口气,挥挥手,意兴阑珊的说道:“赏钱我会派人给你送去的!郭得财,这次你干的……很,好,行了,你先回去吧。”
“是,太君,那,那几个八路我就给您卸下来了啊,太君,那我走了。”
郭得财离开,黑藤就跟脱了力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太君,太君,您怎么了?您,您怎么哭了?”极有孝心的贾贵赶忙上前,却见两行清泪顺着黑藤脸颊留下来。
“啊!我的,我的计划!我的,我的赏钱!”黑藤锤了三下胸口,苦涩的嚎叫了一声,随即闭上了眼睛,一脸痛苦。
“太君,您,您别吓我,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找郎中去。”见到黑藤这幅样子,贾贵也慌了神,丢下一句话,就要往外跑。
“贾队长,回来!”黑藤赶忙叫住了他。
抽了抽鼻子,擦干眼泪,黑藤迅速调整好情绪:“好了!不用叫郎中,我没事了,张课长,刚才你觉得郭得财的表现可靠吗?”
“忠心大大的啊!”李煜一翘大拇指,继续戳黑藤的肺管子:“太君,刚才您怎么不把事情告诉郭得财啊?还要给他赏钱?郭得财打死的那可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黑藤一抬手,打断了李煜继续说下去。
“郭得财做得对,遇见了八路就应该这么做!王小山他们虽然死了,但也不是毫无用处的,至少,郭家村是没有问题了。张课长,派人把他们都埋了吧,他们也算是为圣战尽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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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君,这事儿就这么完了?”李煜又问道。
“不这样,还能怎样?啊!我的钱啊!”黑藤痛苦的往椅背上一靠,闭着眼睛默默心疼。
贾贵见状,赶忙又是端茶又是捋气的。
看着这一对欢喜冤家,李煜心里很是幸灾乐祸。
手下被人打死了,黑藤不仅不能报复,还得给发赏钱,因为这事儿它不能放到明面上说,黑藤这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端着鬼子的碗,吃着八路的饭,还能混成模范治安村的维持会长,郭得财这人,可真是个人才!瞧这事儿办的,多损啊!看黑藤的脸色,那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黑藤正痛苦着呢,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黑藤接起来一听,是白翻译打来的,说是让黑藤去开作战会议。
推开贾贵,黑藤去里间洗了把脸,收拾了一下,命令李煜和贾贵在办公室等着,挎上佐官刀,离开了特务机关。
办公室里只剩下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
李煜也不搭理贾贵,拉了个凳子,自顾自的坐下来,迷上眼睛小憩。昨晚上睡得晚,这会儿还困着呢。
半小时后,黑藤一手持刀,一手捂脸,气冲冲的回来了。
把刀往桌子上一扔,气呼呼的喘着粗气。
李煜心里好笑,甭问,这指定是让野尻抽了!
贾贵多有眼力见啊,他一眼就看到黑藤右脸上红了一块,赶忙关切道:“太君,您这是怎么了,您脸怎么红了?”
“我这是,气的,”黑藤转了下身子,“我一生气,脸就红得发紫。”
“是是,是气的,气得不轻,都气肿了。”贾贵嘿嘿一笑:“太君,谁惹您生这么大气呀?”
“野尻这个混蛋,不分青红皂白……算了,不提他!”黑藤气呼呼的刚要咒骂,却觉得在手下面前不合适,于是生硬的转移话题:“贾队长,张课长,我有命令要传达你们。”
李煜:“是。”
贾贵点头哈腰:“太君,您吩咐。”
“根据最新的作战方桉,近期要征集大量的粮食,这个任务交给守备部队和警备队来完成。”
鬼子要下乡抢粮?看来这是要进山扫荡了,李煜默默地记在了心里,果然,前两天开会征集牲口应该也是为了这事儿。
“那太君,这里面也没我们什么事啊!”贾贵问道。
“警备队有任务,县城人手不够,因此就由你们侦缉队和特高课派人,协助警备队管理好安邱城内的防务!城门,火车站,都要安排人手,记住,巡查防务要细心,要严防八路的间谍混进来!”黑藤命令道。
“嗨!”
“是!”
离了特务机关,李煜赶紧把蔡水根叫来,把鬼子要下乡抢粮食这事儿告诉他,并让他把情报传递出去。
然后,找来老四,把协助警备队管理防务的任务交给他。
老四忙的走不开,推拖起来,但恰好,特高课今天来新人了。
第一批八个人可撑不起特高课来,以那八个人为骨干,在各个乡镇上招纳了一批地头蛇,这才把特高课运转起来。
但还是缺人!
恰好,黑藤给了李煜继续招募人手的命令,也恰好,第一批那八个人的工作卓有成效,利用特高课这块牌子,属实为山里办了不少事儿,弄到了不少情报和物资。山里极为满意,今天,第二批经过“特殊训练”同志来报道了。
正好利用起来!
中午饭后,李煜先去请示了黑藤,去库里领了装备,然后领着这八个人上了街。
安邱城四个城门,特高课负责其中两个。两个城门口各安排两个新人,与警备队一块儿站岗,盘查过往路人。其余四个,跟在李煜后面直奔东关的安邱火车站。
第三十一章 放弃任务(求推荐票)
东关火车站戒备森严,出入口都有伪军站岗,鬼子的巡逻队也在车站内外日夜不停的巡逻。
平汉铁路穿城而过,可以说,鬼子占领安邱这个县城就是为了保障平汉铁路的安全,火车站,才是鬼子重点防卫的对象。
李煜刚刚到达火车站,正巧有一辆载满旅客的火车停靠了进来,赖川带着一个伪军正在挨个查验在安邱站下车的旅客。
李煜先找到今天在火车站执勤的龟岛,出示了黑藤的手令,四名特高课新人被龟岛补充进车站岗哨上。
辞别了龟岛,李煜正打算回去,却远远地看见贾贵带着老六正往这边走来。
李煜刚要赶上前嘲讽两句,身后突然传来啪啪的声音,转身一看,却见赖川这孙子捂着脸,嘴里叽哇乱叫着,枪落在脚下,两只手胡乱的抓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大褂的老头抬头挺胸,正气凛然的揪着赖川的衣领,不断的抽赖川大嘴巴子。
在老头身边,一名妇女衣衫不整,发出一声怪叫,利索的跑远。
竟然有人敢在鬼子的火车站抽鬼子?那个配合检查的伪军哪见过这阵仗,一时间竟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得是贾大队长啊!不光眼神好使,反应也很快。隔着大老远的就看到这一幕,竟然有人敢抽皇军,反了天了?贾大队长眼睛一瞪,带着老六就往出站口跑。
李煜心里咯噔一下,原剧情里,贾贵提到过这一幕啊。
那个正抽赖川的老头,一副文人打扮,该不会就是文若明吧?去边区参加参议会的文教授在安邱站下车,因为看到鬼子调戏妇女,嫉恶如仇却又没有对敌斗争经验的文教授挺身而出,抓住鬼子就抽了正反十二个大嘴巴,然后就被恰巧在车站捞外快的贾贵逮住了。
任务5是什么来着?李煜稍一回想,在鬼子抓住文教授之后把他救走?
意思就是让我坐视不理,坐等文教授陷入敌营之后,再使劲浑身解数去救他呗?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这不纯属脱裤子放屁嘛!李煜稍加思索,决定让任务滚蛋。
陷入敌营能有个好?鬼子可是极其凶残的!原剧中,因为恰巧赶上外国观察团这事儿,黑藤想让文教授帮着说好话,才没对文教授用刑。
可现在,也不知道是否是李煜改变了剧情的原因,压根就没听到什么外国观察团的风声。
黑藤没了顾忌,绝对会暴露出穷凶极恶的本性。
李煜不可能为了一个任务而坐视文教授赌上性命。
转头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身后传来喘息奔跑声,李煜坏笑了一下,把右脚伸了出去。
贾贵正往这边跑着呢,眼看着就要经过李煜身边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脚下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趔趄,打着滚倒了下去。
噗通!
“哎呦……嘶……老九你TM的……哎,老六!停……嗷嗷嗷!”
倒出去的时候,贾贵眼角余光正巧看到李煜对着自己坏笑。然后,一边喊着疼,一句话还没骂完呢,老六重蹈覆辙,同样被李煜绊倒并重重的摔在贾贵身上。
这一下摔得确实不轻,俩人哼哼唧唧的暂时爬不起来。
李煜可没功夫管他,绊倒贾贵只是为了不让文教授落在他手里,可车站里还有别的鬼子伪军呢。他们只是暂时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回过神来,文若明就该倒霉了。
“嘿!那老头!你给老子住手!”李煜一边大声喊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文若明身边,一把攥住文若明妄图继续抽赖川的右手,凶神恶煞的喊道:“敢抽皇军!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TM的不要命了!来人,给老子抓起来!送特高课往死里拾掇!”
车站里,那站岗的四名特高课新人也早看见这一幕了,只是他们离的稍远了些,等他们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时候,李煜已经一把攥住老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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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你们这些狗汉奸!狗腿子!”
文若明挣扎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同时左手松开赖川,抽打李煜,李煜一个没留神,啪的一声被抽在了脸上,眼见得就红了起来。
他不是个文人吗?老头子手劲儿还挺大!李煜郁闷的啐了口唾沫,用力一拉文若明,拉了他一个趔趄。然后,使劲一推,把他推到四名新人那边。
四人也不含煳,当即就把文若明背过手抓了起来,还把一块破了洞的毛巾塞进了文若明的嘴里。
“妈的,敢打老子!不用带回特高课了,给我弄死他!扔城外乱葬岗去!”李煜骂了一声,追上去一脚踹在文若明屁股上,借着踹人的动作,在一名手下耳边轻轻吩咐:“打晕送出城,快走。”
救你归救你,可是你抽老子这事儿咱得另算。
四名手下互视一眼,趁着贾贵还没爬起来,周围的伪军还没围过来,架着呜呜乱叫的文若明快速离开。
李煜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暂时对付过去了!文若明这性格,往好了说叫做赤子之心,往难听了说,那就是彪!
赶忙返回头,李煜把被抽懵了的赖川拉起来,关切的问道:“赖川太君,您没事儿吧!”
“嗯?嗯?”赖川爬起来,迷瞪了一小会儿,接着勃然大怒,“八嘎!八嘎!”咬牙切齿的就要捡枪。
“太君,赖川太君,是我!”李煜赶紧拦住他:“消消气!你滴,放心,老头,死定啦!”说完,李煜还踹了与赖川一块执勤的那伪军一脚:“就特么干看着啊?要特么你有什么用!废物!滚!”
“是,是,我滚。”伪军立马心领神会,看了脸色不善的赖川一眼,提着枪就跑远了。
李煜是故意的,这伪军李煜认识,可不正是当初护送黑藤回安邱的王二蛋的手下之一嘛!
“啊,八嘎!张滴,他滴,弄死!”赖川依旧骂骂咧咧的,但却没再动手。
就等你这么说呢!李煜赶紧答应一声:“太君,你滴,继续执勤,我滴,弄死他!”
“吆西!”
事情重归平静,李煜往车站外走,这会儿,贾贵也才刚刚爬起来,还在呲牙咧嘴的喊疼呢。
“吆!贾大队长吧!您歇着,我还要执行赖川太君的命令,咱回见!”路过贾贵时,李煜冷冷的嘲讽了一句。
“老九,你TM给老子等着!”贾贵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第三十二章 黑藤的怀疑(求推荐票)
李煜追出去后,文若明已经被打晕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远远地看上去,就像一具尸体。
佯装骂了两句,私底下交代了一边,李煜命令四人把文若明抬出城去。
接下来的事李煜不打算管了,他们都是有经验的战士,只要出了城,他们自己都懂得怎么操作。
回到特高课自己的房间,李煜打开系统面板。果然,任务5显示着失败的字样,李煜无所谓的叹了口气。
失败就失败吧,反正也没有什么惩罚,总比让文教授身陷囹圄的强。
傍晚,李煜刚吃过晚饭,就被黑藤派人叫到了特务机关。
进了办公室,黑藤背对着自己,贾贵也在,一脸的幸灾乐祸。李煜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瞧贾贵这贱样,肯定没好事!难不成是黑藤起了疑心?
果然,黑藤转过身来,阴沉着脸。
“张课长,听贾队长说,你故意绊倒他,阻止他抓捕抗日分子?”
“冤枉啊太君,”李煜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辩解道:“您可别听贾贵胡说!我那可不是阻止贾队长抓捕,我就是单纯的看贾贵不顺眼!后来,我不是把那老头抓住了嘛!”
“老头?不是抗日分子吗?”黑藤狐疑的看了看贾贵,一般来说,上了岁数的人是不会瞎折腾的,抗日分子,还是年轻的多。
贾贵继续落井下石:“对啊太君,那老头就是抗日分子!我亲眼看见,老九这小子把那老头送出城外了!”
“嗯?”
“你TM放屁!你TM少在太君面前诬陷老子!再胡咧咧老子抽你!”李煜压住心虚,故作庞然大怒状,骂了贾贵一句,然后解释道:“太君,我是把老头送出城外了,可那老头早就被我手底下人给打死了!这能说我把他放了吗?”
贾贵:“放屁,谁看见老头死了!明明就是你把他给放了!”
“贾队长,不要强词夺理。”黑藤不满的训了贾贵一句,接着问道:“谁让你把他打死了?怎么不抓回来审问?”
李煜:“赖川太君呐!那老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抽皇军,赖川太君就让我把他打死了。”
“赖……哼,算了,不过区区一个抗日分子罢了。”黑藤刚要发作,确不知怎地忍了下来,“张课长,以后遇见抗日分子,要先抓起来审讯!”
“啊,太君。”李煜赶紧恭敬的答应下来。
黑藤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是!”
李煜走后,黑藤盯着门口,久久不语。
“哎,太君,这老九犯了错,您怎么不罚他呀!”贾贵凑上来问道。
黑藤没回答他,反而安排了另一个任务:“贾队长,你派人盯紧老九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报告我!”
“嗨!”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月。
在这两个月中,李煜特别“老实”,每天打卡上班,把自己完全游离在安邱城的乱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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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从文若明事件之后,李煜就发现经常有人偷窥自己,时不时的好像还有人跟踪自己,李煜这才明白过来,怕是黑藤真的有怀疑了。
心惊胆战的请教了蔡水根之后,李煜决定韬光养晦,暂时不给鬼子添乱。
特高课继续稳定的运转着,并且,在特意透露出一些情报,使得鬼子破坏了几次八路的行动之后,虽然还是没抓到八路,但特高课还得到了野尻的嘉奖,连带着黑藤的怀疑也打消了不少,李煜身后若隐若现的尾巴终于不见了,李煜总算松了一口气。
在这两个月里,安邱城也发生了几件大事。
中立国观察团确实来过了,拍了几张照片,询问了几个黑藤特意找来的本地“老百姓”之后,所谓的观察团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至于他们回去之后怎么报道,李煜就不知道了。估计也就是在自己报纸上发表些不痛不痒的文章,表面上谴责鬼子两句,轴心国就当他们放屁,于同盟国也毫无作用,用杨保禄的话来形容,合着他们就是来看看热闹!
警备队里,刚提了小队长的王二蛋在换防到城外小王庄炮楼的时候,趁夜弄死了炮楼里的那几个鬼子,席卷了所有的武器,一把火把炮楼点了,带着整个小队投奔八路了!
不过与原剧情不同的是,这回蔡水根可没有打入警备队,而是找了借口推辞了黄金标的邀请。
鬼子在安邱地区建设兵工厂的打算也被破坏了,为这事儿,从山里出来的某基干团在安邱地界和鬼子交手了几次,造出了安邱地界游击队猖獗的迹象,双方互有胜负,不过伤亡都不大。
石青山略施巧计,从内丘请来了白翻译的亲娘,在民族大义和自身仇恨的感召下,白翻译幡然醒悟,自愿加入了抗战统一战线,成为武工队打入安邱宪兵司令部的一颗重要棋子。
傍晚,蔡水根推开日式房的推拉门,端着一碗驴杂汤摆在席面上。
今天白天,黄金标带队跟随鬼子出城下乡抢粮,碰上游击队,被一枪打在了胳膊上。黄金标沉稳指挥,边打边退,整场战斗下来,除了警备队损失了一个班之外,鬼子只被打死了俩,野尻一高兴,亲自大摆筵席,给黄金标压惊。
留声机里放着鬼哭狼嚎声,野尻小百合正跳着鬼子的招魂舞,野尻一边吃着,一边领着众人欣赏自己老婆。
几杯酒下来,众人兴致颇高,唯有黄金标闷闷不乐的靠墙坐着。
“嘿,我说,”黄金标拉了快睡着了的白翻译一把,抱怨道:“说是TM重重有赏,我琢磨着怎么也得赏几十块大洋啊,哦,感情就赏我在这儿听她瞎嚎?我这枪算白挨了!”
白守业嘲讽道:“那是因为你挨的不是地方,你要再往上点,肯定赏你大洋。”
“是,在往上……”黄金标比划了一下,顿悟过来:“再往上点,给TM我大洋管什么用!”
“知足吧!”白翻译色眯眯的看着野尻小百合,脸上带着春情:“像夫人这么有名的舞女,在日本也不是谁都能看的,你瞧见了吗,今儿为了赏你,夫人还特意化了日本妆呢。”
黄金标撇嘴不屑一笑:“哦,感情把脑袋往TM面缸里一扎,就是日本妆!?”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低沉短促的嗡嗡声之后,一声剧大的爆炸声响起,野尻小百合被吓得花容失色,趴在了野尻怀里。
第三十三章 打下一架飞机
一声巨响,野尻小百合吓得花容失色。
野尻正川安抚了一下自家婆娘,命令龟岛迅速去查清爆炸来源。
少许,黑藤一身和服,挎着刀,急匆匆的冲进了鼎香楼。
“城东炮楼报告,一架飞机掉在城外小树林了。”白翻译帮忙翻译了一下黑藤的话。
出了这么大的事,酒宴是不能继续了,野尻带着人回到宪兵司令部。
命令黑藤回去待命,再命令黄金标带人去城东小树林查明情况,然后野尻竟然回屋睡觉去了。
这么大的动静,李煜也被吵醒了,仔细盘算了一下剧情,巨响,好像是鹰酱的飞机掉下来了。
李煜急匆匆的穿上衣服,把老四叫起来,命令他去查明情况,李煜也出门,迅速赶往特务机关,打算去黑藤那儿打听情况。
刚进入黑藤的办公室,见黑藤沉默的站着,李煜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只听身后咣当一声门响,贾贵急匆匆的闯进来。
“太君,大事不好,东门外边掉下一架飞机来!”贾贵气喘吁吁的报告道。
黑藤面无表情的坐下,“哼,我早就知道了。”
“您都知道了?”贾贵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接着睡去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黑藤一拍桌子,喊住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侦缉队长,你应该夜不能寐,这一点,张课长就做得很好。”
李煜就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话,只顾竖起耳朵听着。
“没错,不能寐,绝对不能寐!”贾贵应和着:“太君,您有什么吩咐?”
“你马上去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太君,我们特高课已经派人去了!”听到这里,李煜赶忙提醒一声。
“很好!”
“太君,我可听说野尻太君已经派人去了。”贾贵也提醒道。
“所以,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功劳又成他一个人的了!”黑藤恨恨的说道:“贾队长,既然特高课已经派人了,那么侦缉队就不用去了,你留在这里待命。张课长,你马上去把飞机调查清楚!”
“是!”
离开特务机关,李煜单枪匹马直奔城外。
出了东城门,过了城东炮楼,远远地就看见城东小树林里正在燃烧的火光,不少伪军围在火光周围,正在警戒。
进入小树林,果然,一架被烧得只剩下残骸的战斗机还在继续燃烧着,黄金标蹲在地上,抽着烟,身边站着罗副官和特高课的老四。
“黄队长,这什么情况?”
走到黄金标身后,李煜拍了拍他的肩膀。
“哟,老九,来了。”黄金标起身,散了颗烟给李煜,往他身后瞅了一眼:“怎么没见贾贵那孙子?这种事儿他不是最积极了吗?”
“那孙子在黑藤太君那儿呢,太君命令我来调查情况。”李煜点上烟,对着飞机残骸指指点点:“这哪来的飞机啊?不会是皇军的飞机被打下来了吧?”
“这可不是皇军的飞机!你看那儿!”黄金标指着飞机残骸的尾部,那块地方幸运的没过火,保存了下来。
“课长,好像是美国的飞机。”老四早来了一会儿,因此打探到了情况,凑上来提醒道:“你看尾巴那里,上面有青天白日旗和星条旗。”
我TM用你说!早就熟知剧情的李煜撇了撇嘴,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开飞机的那小鹰酱这会儿在鼎香楼猫着呢。
确切的说,这飞机虽然涂着星条旗,但真不是鹰酱家的,而是那个日记救国的光头的。只不过开飞机的飞行员,是鹰酱家过来的航空志愿队,也就是刚刚解散的飞虎队。
“黄队长,你说这飞机怎么会掉在这,你就没派人上去看看?”李煜和黄金标闲聊着。
“谁TM敢?没看见还冒火吗?等着吧,我让手下的弟兄们去打水了。”
说话的功夫,飞机残骸上燃烧的火焰小了不少,毕竟可燃物就那么些,烧光了也就没了。
李煜眼珠一转,拉了黄金标一把:“黄队长,你说这美国飞机,是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的?”
“那谁知道!兴许是在天上飞着飞着没油……嗯?兄弟,你什么意思?”黄金标刚吐槽一句,却发现李煜的眼神不对劲。
“老四,罗副官,你俩去看看打水的弟兄回来了没有,我跟黄队长商量些事。”李煜没着急回答,而是先把那俩人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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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命令的两人离开了小树林,黄金标这会儿好像也有点回过味来了。
李煜狡猾的一笑,低声说道:“黄队长,你说咱要是打下一架美国飞机来,那得赏多少大洋啊?”
“那起码也得二百……嗯?兄弟,你这?”黄金标眼神一亮。
“你瞧,咱这可不就刚打下一架美国飞机来嘛!”李煜狡黠的眨眨眼。
黄金标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你是说……高!兄弟,实在是高!”
“黄队长,这事儿可得告诉野尻太君啊。”李煜给他出主意:“这架飞机,那绝对是皇军和警备队一块儿打下来的,这保定司令部知道了,肯定夸野尻太君呐,野尻太君一高兴,黄队长你不也跟着……啊哈,你说是吧?”
别以为鬼子都忠于倭皇,实际上,大把的鬼子压根就不信那套狗屁洗脑的武士道精神,而且,官衔越高,不信那一套的就越多。真正普信那玩意儿的,都是基层的士官。核平之后,鬼子投降,那些被****洗脑的鬼子闹出好几次集体自杀事件,可你见几个鬼子的高层自杀殉国的?就那么两三个!
黑藤或许是真信那些东西,但野尻绝对不信!能干出倒卖军火这种事情的野尻会忠于皇军?李煜不知道野尻的家乡是哪里,或许是大坂吧。
黄金标喜笑颜开:“兄弟,你放心,等事儿办成了,赏钱我是绝对少分不了你的!”
“黄队长,赏钱不重要,就算兄弟我孝敬你和白翻译了,我这都是为了野尻太君的功劳着想啊!你可得在野尻太君身边多多替我美言几句啊!”李煜勾住黄金标的肩膀,意味深长的提醒道。
黄金标是多圆滑的人呢!一听李煜这话,立马咂摸出味儿了,老九这是打算从黑藤那边投靠过来啊!于是赶忙连连答应道:“兄弟,你放心,你的心意,我一定拜托白翻译如实禀报野尻太君。”
这是李煜打算提前埋下的暗子。
等过了飞行员这事儿,也就该收拾黑藤了,要收拾黑藤,可少不了野尻的帮忙。
第三十四章 准备行动
两人勾肩搭背离开小树林,黄金标自去找野尻汇报,李煜也赶回黑藤那边,而留在小树林里的飞机残骸,自有警备队的伪军们来收拾。
先说黄金标那边。
黄金标回到司令部,野尻正川已经睡着了。把打飞机的事情和李煜打算投靠过来的想法跟白翻译一说,白翻译顿时乐了,赶忙进了里屋,把正搂着小百合打呼噜的野尻叫醒。
“吆西!吆西!”听完白翻译转达的馊主意,野尻乐的跟什么似的,连连夸赞了几声,当即抄起电话向保定司令部汇报,说自己率领城防部队打下来一架美国侦察机,并击毙了飞行员。
黑藤那边。
黑藤面无表情的干坐着,贾贵已经困得受不了了,依靠着博古架打着盹。
李煜敲了敲门,走进来。
“哦,张课长,事情调查的怎么样?”见得李煜回来,黑藤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煜:“报告黑藤太君!事情全查清楚了!是一架美国飞机掉了下来,飞机已经烧毁了。”
“美国的飞机,跑到我们安邱来干什么?”黑藤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那还用问吗?是来打皇军来了!”
李煜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打盹的贾贵突然站了起来,“当然,顺便也打打我们这样的。”
黑藤十分不满的瞪了贾贵一眼,“嗯?为什么?”
贾贵:“因为……对了,去年皇军不是偷了美国的珍珠嘛!”
“什么珍珠!是珍珠港!”
“啊,对!皇军偷了美国的珍珠,啊港,美国能不急吗?能不打你吗?”
“八嘎!”啪!“嗨!”
李煜乐的看戏,贾大队长又挨抽了,这声儿挺清脆呀!
“这架飞机和珍珠港,简直就像风和马一样,很不相及,张课长,飞行员找到了没有?”
“啊?哦,”帮着膀子看戏的李煜回过神来:“没看到,飞机起火爆炸了,那人说不定早就炸死了。”
“对啊太君,您想啊,那飞机都炸成八百多瓣了,那人还不烧成灰了。”贾队长难得的帮腔道。
李煜明白这家伙的心思,不就是想争宠嘛,这才一遍遍的搭腔。正好,李煜也乐的看热闹。
“蠢货!他就不能跳伞吗?”
“不能!绝对不能!呃,什么叫跳伞?”
“贾队长,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你……”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黑藤的话。
黑藤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电话是保定司令部打来的,向黑藤通报连带求证野尻正川打下一架飞机的事情。
“はい、わかりました。”砰的一声,重重挂上电话,黑藤噘着嘴气呼呼的比划了几下,“这个野尻正川,真是,臭不要脸!”
贾贵:“啊?”
黑藤带着三分气愤,七分分不可置信,“居然说那架飞机是他打下来的!?”
“啊?是够不要脸的。”贾贵附和道:“他怎么也得说,是跟您一块儿打下来的呀!嘿嘿嘿!”
噗!李楚憋不住笑了出来,然后赶忙憋回去,抱着膀子继续看戏。
“嗯?”黑藤眼睛一瞪。
贾贵一挑大拇指,“不是,他应该说,是您打下来的!”
“嗯?”
“其实最好是说,您跟我一块儿打下来的!”
黑藤气哼哼的,“八嘎!混蛋!敝太君从来不干这种臭不要脸的事!”
贾贵嘿嘿笑着,“太君,那咱们就干点要脸的事吧。”
“当然!”黑藤眯着眼,一脸的老谋深算,“据我所知,飞机上的飞行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估计他一定是跳伞逃生了。”
贾贵竖起大拇指,拍起马屁来,“太君,您估计的对,肯定对!那您再估计一下,他这人现在跑哪去了?”
“我估计,他可能落在,保定,邯郸,临城,高邑,新乐,安邱。”
贾贵:“哦!太君,我明白了,您是说,他被炸成碎块了!”
“放屁!”
贾大队长这理解能力,真是绝了!
李煜在心里给贾贵点个赞,忍不住心疼了黑藤一下。
黑瞎子不容易啊,这么多年还没被贾贵气死!
“……万一落在了我们安邱,哼哼。”
“太君,那咱可就算抄上了!”
“嗯!”黑藤高深莫测的笑笑,命令道:“贾队长,张课长,从现在开始,警备队和特高课要严加盘查,把飞行员找出来!还有,这件事情,一定要瞒着野尻大佐!”
“太君,您放心,我特高课个个都是守口如瓶,侦缉队嘛,那就不一定了。”
在黑藤那儿磨叽了半宿,李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特高课小院。
老四他们早就回来了,此刻房门紧闭,那呼噜声,李煜在院子里都能听见。
李煜取过挂在墙上的梯子,搭在小院和鼎香楼后院相隔的院墙上,爬上去,往鼎香楼后院仔细张望。
夜深人静,后院里孙友福的屋子和那几间客房都没有一点灯光,孙掌柜他们已经睡下了。
这么说来,那大鼻子飞行员这会儿应该藏在客房睡得正香。李煜盘算了一下,顺着梯子熘下来,推开了老四的房门。
老四当然没有李煜的待遇了,小院房间有限,还得拿来改成资料室,审讯室等等,留下的能住人的客房就那么三间。
李煜独占了一间,剩下的,就只能委屈一下。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山里条件比这个可艰苦的多,最起码,在这里,这些可爱的战士能顿顿吃饱,还能吃到肉,一个个都胖了不少。
战士们平时大多都驻扎在下面的乡镇,留在小院特高课总部的,只有老四以及三名“文员”。
李煜进入房间,老四睡在地铺上,另一个战士睡床上,二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嘿!老四,醒醒!”
李煜蹲下来,推了老四一把,吐槽道:“我说你这警觉性呢!我都进来了你丫还打呼噜呢!得亏我不是敌人,要不然你小子就倒霉了。”
“嗯?啊?”
老四忽的一下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啊?是九爷啊。我这最近可能是舒服日子过多了,怨我,怨我。”
这时候,睡在床上的战士小张听到响动,也翻身坐了起来。
“你俩快穿上衣服,有任务了!”李煜特意强调道:“是咱们的任务!”咱们两个字,李煜读音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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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况啊?”老四拿过衣服来,一边传一遍询问。
“不着急,等把隔壁那俩也喊起来一起说,老四你俩带上枪,一会儿可能用得上。”
第三十五章 抓捕飞行员
老四穿好了衣服,起身出门去到隔壁房间,不一会儿,就把隔壁的小李小刘两名战士喊了过来。
“……飞行员就落在和咱们一墙之隔的鼎香楼后院,并且被鼎香楼的人藏在了客房中。”李煜简单的和众人说明了一下情况:“鼎香楼的这帮人可真是胆大啊,这种事儿都敢……”
老四出言打断:“不是,九爷,你咋知道那飞行员就在鼎香楼呢?”
“我看见他背着降落伞掉下来了,不行吗?老四你废话真多!”没好气的白了老四一眼,李煜继续说道:“鼎香楼毕竟是饭馆,天天人来人往的,一不小心就会暴露飞行员的存在,所以,为了保护飞行员的安全,更为了保护好孙友福杨保禄他们,我们必须把飞行员转移走!”
“转移到哪?”
“这儿!”李煜指了指地面:“咱这特高课平时也没什么人来,这里又都是自己人,方便隐藏。”
“这……”老四考虑了一下:“倒也不是不行,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鬼子绝对不会想到飞行员就藏在他们手下的部门里,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咱们还是得想办法尽快把飞行员转移出去。还有,孙友福和杨保禄已经知道飞行员的存在了,他俩要怎么封口?”
“鬼子已经把城门封锁了,所有出城的人都要严格盘查,那鬼佬,啊不是,是飞行员,白脸黄毛大鼻子的,可经不起盘查。咱先把他藏好,再把情报送出去,让你的上级想办法呗。至于孙杨二人,我来对付。”
“那咱们怎么……”
“爬梯子,悄悄摸进去,老四你们四个冲进去把他摁住,第一时间堵住嘴,千万别让他出声!注意点,飞行员可都是配枪的。”李煜取过一条毛巾塞给老四:“拿这个堵他嘴,他要挣扎就打晕。”
老四皱着眉头接过毛巾来:“用这个,是不是不太礼貌?”
毛巾是老四的,这年代可没那么多讲究,所谓男人从头到脚一根毛巾,有毛巾用就不错了!不过今儿这毛巾已经三天没洗了,白毛巾微微泛黄,现在可是夏天,老四平常也都拿这玩意儿擦汗……
“那把你褂子撕了,你衣服倒是干净。”李煜怼了他一句。
老四看看自己的人生第一件绸布料子的褂子,再看看毛巾,立马摇摇头:“九爷说得对,我也觉得毛巾不错!”
几人再合计了一番,完善了一下细节,于是准备行动。
顺着梯子,几人爬上墙头,依次轻盈的跳下去,声音很小。
后院里寂静无声,李煜把手一挥,指了指那几间客房。
五人分散开,各自趴在一间客房门口听了听动静,少顷,小张招了招手,示意飞行员就在自己这边的房间里。
指了指蔡水根的房间,示意小李守在那里,老四带着小刘围过去,李煜也把枪掏出来,守在孙友福的屋门口,屋里,俩人睡的很香,杨保禄的呼噜声隔着门都能听见。
老四推了推房门,发现里面反锁,推不动。让小张他俩分别守在门口两侧,老四往后退了两步,助跑,飞起一脚,砰的一声踹在木质房门上。
咔嚓一下,木质房门破了一个洞,他的脚就陷在门中拔不出来啦!
幸好,这一脚也把门栓踹了下来,小张小赵迅速绕过老四,冲进了房间。
老四也顾不上喊疼,呲牙咧嘴的把脚硬拔出来,一瘸一拐的紧随其后冲进房间。
房间床上,飞行员罗伯特睡得香甜,突然响起踹门声,当然把他吵醒过来。
飞行员嘛,尤其是飞虎队的飞行员,各个都养尊处优的,果府提供的优良待遇,早就把他们的警觉性腐蚀的没有了。
听见巨响的罗伯特睁开眼睛,先是支起身子歪头看了看,看到三个黑影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去摸枕头下的枪。
可惜已经晚了!
三人已经扑了上去,一人摁腿,一人压住躯干,老四一把扯住了罗伯特打算掏枪的右手。
遇到袭击,罗伯特下意识的张嘴就要大喊,老四多鸡贼啊,就等着他自己主动张嘴呢,见此情景,左手的毛巾顺势就塞进了他的嘴里,并使劲往里怼了怼,然后,空出来的左手还不忘抓住罗伯特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
罗伯特两眼瞪圆,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呜咽着,虽然没法说话,也语言不通,但罗伯特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是遇上敌人了!
可还没等罗伯特考虑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就见压在自己胸膛上的那人,突然挥起拳头,重重的一拳击打在自己耳根后面,罗伯特眼前一黑,瞬间便不动弹了,只有起伏不停的胸膛证明,这人还活着。
“呼!”刚刚一拳打晕罗伯特的小张长松了一口气,从床上跳下来,揉了揉自己的拳头,“别说,这洋鬼子骨头真硬,劲儿也大,我们俩人都差点摁不住他。”
老四松开手,打量了一下罗伯特高大的身材,再看看小张他俩,瘦的跟个猴似的,忍不住吐槽道:“人家天天大米白面大鱼大肉吃着,力气能不大嘛,哪像咱们,窝头就咸菜疙瘩。行了,赶紧把他绑起来,拖回特高课。”
再说另一边。
老四踹门的动静也惊醒了蔡水根。蔡水根利索的从床上跳起来,抹黑披上衣服悄悄地趴在门后,从房门的空隙中向外张望。
待看到是老四他们之后,蔡水根心中有数,然后,脱下衣服,上床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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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水根的身份,特高课里只有李煜和老四知道,所以,不可暴露。
而孙友福和杨保禄就没这么“合作”了。
踹门声响起,屋里杨保禄的呼噜声戛然而止,李煜耳朵趴在闷上听了听,只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紧接着又是二人的说话声。
李煜来不及管他俩,眼见得老四他们顺利的了手,这才松下一口气。
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罗伯特的房间,见罗伯特已经被打晕,老四他们正在拿绳子捆绑,赶忙吩咐道:“快,你们几个把他送回去,扔审讯室里关起来。”
“九爷,这堵嘴的毛巾给取了不?”老四问道。
李煜坏笑一下:“带着!万一他醒过来大喊大叫呢?对了,扔审讯室里绑老虎凳上啊,绑瓷实了,别让他跑了。”
第三十六章 吓唬孙友福
来的时候是搭梯子翻墙进来的,回去的时候就得走门了。
带着一个人可不好翻梯子,何况,在院子里面就可以把门闩取下来开门了呀。
老四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下后门外的情况,午夜时分,这种小巷子里压根就没人。老四抬手招了招,小张他们抬起罗伯特就冲出了后门。
后门和小院院门紧挨着,罗伯特被几人迅速抬进了小院。
“九爷,那孙掌柜那里……”老四指了指孙友福的房间,此时,房间里已经掌上了灯。
李煜摆摆手,“没事儿,有我呢,你先回去看着点吧。”
闻言,老四离开。
这次恐怕要被孙友福猜出什么来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自己在这个世界也待不长了!李煜叹了一口气,提着枪向孙友福屋里走去。
李煜走到孙友福门前,恰好,房门打开,孙友福躲在杨保禄身后,一只胳膊提着油灯,正往外张望。
“进去!”李煜轻喝一声。
“是,九爷吧?”孙友福提起油灯照了照。
“少废话!快进屋里去!”李煜抬起枪比划了一下:“进屋等着,不许出声!”
“哎呦我的妈呀!”见到手枪,杨保禄被吓得一声怪叫,回手一把将孙友福推进屋里,自己赶忙紧闭房门,蹲在门后不敢出声。
“别出来啊,出来可没好果子吃!”再次警告一番,李煜抬脚走进罗伯特的房间。
伸手在床上拍了拍,四下寻找了一番,最后,在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手枪来。
收获不错!李煜掂了掂手枪,嘴角微笑着。
这是一把M1911A1手枪,俗称大眼撸子,11.43的口径,弹匣备弹7发,是一款最为经典的世界名枪。
自己和老四的目的可不同!老四他们纯粹是为了救人,而自己费这么大劲儿,主要目的还是想找个借口把罗伯特的枪搞过来,救人不过是顺带的,这还是看在鹰酱暂时是“盟友”的份上!把枪塞进驳壳枪的枪套里,又从挂在墙上的皮夹克里翻出了一个备用弹匣,李煜满意的笑笑,带上皮夹克以及罗伯特所有的东西走出门外。
先进了蔡水根的房间,把自己的打算简短的向蔡水根通报了一下,这才“押”着蔡水根,去往孙友福房间。
屋内,孙友福和杨保禄蹲在地上心惊胆战,窃窃私语。
“师哥,坏了,‘萝卜’可还在客房呢,老九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咋办呀?”
“我哪知道咋办!”
“那咱们就这么看着,不管管?”
“你拿啥管?拿命?没看到老九拿着枪吗?唉!听天由命吧!我现在就怕他连累咱们鼎香楼哇!”
“……”
“哟,两位这是聊上了?”就在这时,李煜一把推开屋门,揪着蔡水根闯了进来。
“九,九爷,您这是?”孙友福心惊胆战的看了看李煜手里的枪,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哼!你们鼎香楼的人做的好事!”李煜佯装生气的哼了一声,一把把门关上,走到炕边坐下,“都给我靠墙站好。”
“哎,是,是。”
孙友福三人靠着墙根站好,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鼎香楼的人,私藏飞行员,有这事儿没?”看了三人一眼,李煜慢悠悠的说道:“甭想着狡辩,飞行员已经被我抓起来了,还有这些!”
说着,把一直提在手里的皮夹克扔在地上,指着皮夹克背后的字。
“孙掌柜,你是识字的,你来念念,这上面写的啥呀?”
“这,这,来华助战洋人,军,军民一体救护?”孙友福哆嗦着嘴念出了上面的字。
“你们好大的胆子!”李煜啪的一拍炕沿,冷笑了一下:“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理你们这几个破坏抗,啊呸,破坏圣战的家伙啊?”
“这,九爷,您……”
孙友福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他脑海中已经出现了那幅画面:自己和保禄水根全福被抓走处死,鼎香楼被鬼子强占,师娘孤苦无依大街上要饭……
“不过嘛,想要我网开一面也不是不行……”看火候差不多了,李煜这才话锋一转,佯作迟疑的说道。
一听这话,孙友福顿时来了精神,“九爷,有什么条件您尽管吩咐!”
左右不过是要钱呗!就当,破财免灾吧!孙友福心痛的闭上了眼。
李煜琢磨了一下,“今天这事儿啊,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你们几个呢,也可也当没见过。那洋鬼子呢,也可以当做就没来过鼎香楼。不过呢,这事儿回头万一让黑藤太君知道了,这要是追查起来,我可担待不起呀!”
“九爷,您放心,我们几个嘴可严着呢,保证太君知道不了!”孙友福喜笑颜开,只要老九松口要钱,这事儿就好办,于是凑过来说道:“九爷,您说个数,多少才能让您今天没来过呀?”
李煜伸出了一根手指,“至少这个数!”
“十块大洋?”
“呸!你想什么呢!至少一百大洋!”
“一百……”孙友福哭丧着脸,“九爷,您就是把我拆吧拆吧卖了,我也拿不出一百大洋啊!”
“那就记着,权当是我们特高课弟兄们的住宿费和伙食费了!正好,上次给的也快到期了。”
正好,上次给了一百大洋也快到时间了,李煜现在可不想再给孙友福一百大洋了。上次是因为刚到这个世界,不了解物价,才让孙友福占了这个便宜,回头李煜仔细的算了算,那一百大洋住三个月,孙友福至少挣了七十!
“哎,哎,是。”孙友福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那行,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们都给我守口如瓶!我要是栽了,你们可也落不了好!”李煜在一次警告道:“黑藤太君知道了,我大不了跑路,你这鼎香楼可跑不了。”
“哎,是,是,我们一定守口如瓶!”几人连连保证道。
“哼!孙掌柜和蔡水根我是信得过的,但是你嘛……”李煜冷哼了一声,指着一直窝在墙角不敢说话的杨保禄:“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杨保禄!”
“哎。”杨保禄低声下气的答应一声。
李煜比划着手里的枪,“为了老子的小命着想,那就只能请您老戒酒了?你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哎,我答应,答应。”
哎,整挺好,今儿还可能顺带着帮保禄把酒给戒了!李煜心里美滋滋的暗乐,把枪收起来,跳下炕,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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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记住了,压根就没有什么飞行员,我也压根就没来过!蔡水根,你是聪明人,该处理的东西处理掉!”
李煜临走前最后警告一次。
第三十七章 飞行员专享的美食
回到小院,老四他们已经把罗伯特绑在了审讯室老虎凳上,李煜过去看了一眼。
罗伯特还在昏迷中,老四真是个人才啊!看他给绑的,从腿到肩膀,用绳子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跟个毛毛虫似的。嘴里依旧塞着老四的毛巾,为了防止他醒了把毛巾吐出来,老四还贴心的用小细绳子给他仔细勒住了。
行,挺好,且待着吧!李煜满意的点头,招呼着众人离开审讯室。
这大半夜的,当然是回屋睡觉!
上午,艳阳高照,李煜将将醒来。
穿好衣服,走出房间,老四已经带着两名战士出任务去了,黑藤的命令,与侦缉队合作,争取赶在野尻把飞行员找出来。
这会儿,老四他们恐怕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呢。特高课内,只有小张留守,此刻正守着审讯室。
李煜交代了一声,命令他严加看守,但不许进去。
出了特高课,先是去黑藤那里点个卯,然后熘达着进了鼎香楼。
还不到饭点,鼎香楼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孙友福躲在柜台后面,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空洞,盯着门口发呆。
“嘿,孙掌柜,回回神。”李煜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木质柜台。
“哦,啊?九,九爷?”孙友福一怔,精神恍惚的打了个招呼。
“想什么呢孙掌柜?”李煜笑道。
“九爷,”孙友福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凑在李煜耳边问道:“您把那个,交给黑藤太君了?”
李煜瞪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哎,哎,是。”孙友福小心翼翼的点点头,心里却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孙友福已经看出来了,老九虽然不说,但很明显,他肯定没把“萝卜”交给黑瞎子,因为宪兵队警备队侦缉队特高课还在街上挨家挨户的搜查,这要是“萝卜”落在了鬼子手里,他们还搜查个什么劲儿?就刚才,黄金标还带着人在鼎香楼转了一圈呢,不过自己早就让保禄把什么皮夹克降落伞之类的藏在灶膛里了,黄金标什么都没查出来。
可问题是,老九为什么不把“萝卜”交出去呢?这可太奇怪了!
“孙掌柜,这里面已经没你们的事了,不要再给自己惹麻烦啊!”看出了孙友福的焦虑,李煜想了想,压低声音好心提醒了一句:“你记住了,甭管谁问,也甭管是谁,你都是不知道,没见过!”
“哎,九爷,我记住了。”孙友福搓了搓手,作了个揖,“一切就全仰仗九爷您了。”
“明白就好。”李煜答应一声,又问道:“不跟你扯澹了,杨保禄呢?”
“保禄,他在后边伙房呢!”说到这里,孙友福声音放低:“在处理那些东西。”
“知道了,我找他有事。”李煜抬脚就走,却又交代道:“对了,孙掌柜,你去给我取三斤白面,一斤棒子面,都拿到伙房来,我有用。”
“那些东西伙房里就有,让保禄给您拿就行!”
推开门,跨进后院,却见到蔡水根拿了个板凳,坐在伙房门口,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
李煜回身关上门,笑笑,“水根,干嘛呢?”
“嘘。”蔡水根见是李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站起身来,拉着李煜往院子里走了两步,凑在李煜耳边,轻声道:“客房没客人,我在这放哨呢,保禄在伙房里面烧飞行员的降落伞和皮衣。”
“行,够谨慎的。”
“飞行员呢?”蔡水根又问道。
“小院,审讯室里关着呢。放心,跑不了。”
蔡水根一怔,“关……怎么?”
“没事,听我的,不关起来咋办?语言不通,跟他解释不清。”李煜轻声解释道:“现在全城搜查出不了城,先让他藏在特高课里吧,那儿没人会搜查。我已经让老四把情报送出去了,等过两天,估计你上边就该来人想办法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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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也只好如此了。”蔡水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只会那么几个英文单词,连个句子也说不出来,完全无法交流。至于老九?别开玩笑了!看来还得让上级找来会英文的人才啊。
“哎,对了,九爷你这是要?”想到这里,蔡水根突然出声问李煜过来的目的。
“哦,饿了,弄点吃的。”李煜应付一句,拍了拍蔡水根的肩膀,扭头往伙房走去:“走了啊,你自己当心。”
伙房,杨保禄正在蹲在地上,往燃着火焰的灶膛里塞着一条条的白布。
门突然被推开,有人闯进来,杨保禄吓了一跳,赶忙就要把布条藏身后去,定睛一看,原来是李煜,杨保禄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九爷,我正按您的吩咐,处理这些东西呢。”杨保禄恭恭敬敬的说道。
连吓唬带安慰的闲扯了几句后,李煜往灶膛里看了看,见火苗烧得正旺,于是吩咐道:“嗯,给我取过三斤白面,一斤棒子面来。”
“哎。”
杨保禄拿着瓢,掀开面缸,挖了一满瓢白面,盛在面盆里。又去另一个缸里,舀了小半瓢棒子面,问道:“九爷,棒子面给您放哪?”
“都掺在一起就行。”
四斤面掺在一起,李煜吩咐杨保禄在灶上架上大锅,等锅烧热了,把面全部倒进去。
吩咐杨保禄继续往灶里填布条,让火烧旺。李煜拿着铲子不停的扒拉着锅里的面粉。
翻炒到面粉微微变黄,从罐子里抓一把粗盐撒进去,继续扒拉两下,使其混合均匀,等到锅里飘散出焦香味和面香味,赶紧起锅,把炒过的面粉倒进面盆里,这就是着名的炒面了。
李煜一边看着杨保禄继续烧布条,一边闲扯着,等待炒面放凉。
少许,炒面完全冷却后,倒进杨保禄找来的布袋子里。
去井里打了一桶凉水,李煜一手提着桶,一手拎着炒面袋子,穿过后院返回特高课。
小张依旧勤勤恳恳的钉在审讯室门外。
此时已经时近中午,估计罗伯特早就醒了,估计他也早就饿了,李煜吩咐小张守好院门,嘿嘿一笑,拎着水桶和面袋子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第三十八章 不待见
这是李煜特意为罗伯特准备的这几天的伙食,做法都是跟已经去世了的爷爷学的。据爷爷说,当年他们过江后吃的就是这东西,李煜小时候尝过,太干拉嗓子,确实难吃。
不过这可都是好东西,白面里没掺一粒沙土,棒子面粗纤维更健康,李煜还贴心的给放上了盐,使其味道更丰富,何况,制作炒面的时候烧得那可是丝绸,老贵了!
这么一袋昂贵的炒面,可以帮助罗伯特提前适应以后的处境,可见李煜的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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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扯什么罗伯特是来帮助抗战的,事实上,他们都是拿了钱的,其待遇是本土飞行员的十几倍,每月薪酬不算击落奖金至少600美金,每天两百头黄牛伺候着他们,严格意义上讲,他们就是属于拿钱卖命雇佣兵,基本上没有所谓的“同情抗战”这一说。
虽然他们确实为抗战做出了巨大贡献,但他们的个人品德,实在是堪忧。
逛青楼,喝花酒,骚扰当地妇女,那德行,就跟他们那后世驻倭驻棒的后辈们一模一样。
而且,当年李煜爷爷兄弟两个都过了江,可只回来一个!这也是为什么李煜很不待见罗伯特的原因。不过,现在看在统一战线的份上,救还是要救的,但待遇是甭想了。
审讯室里,罗伯特正两眼空洞的望着屋顶。
他早就苏醒了。
苏醒后,罗伯特挣扎了一番,可惜绑的太结实;他想大喊大叫,可惜嘴被堵着。
挣扎无果,罗伯特想起从果军士兵嘴里听说过的被俘后的遭遇,心里愈发的恐惧,审讯室里黑漆漆的,强烈孤独感也涌上心头。
罗伯特默默地流着泪水,心里默默祷告着,可惜,那些不好的画面以及身体上的不适让他完全静不下心来。
全身被绑着无法活动,四肢变得僵硬,酸麻;长时间没上厕所,早就尿湿了裤子。但这些其实还好,最让罗伯特难以忍受的,是塞在嘴里的那团东西。
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味一直刺激着自己的味蕾,酸?咸?臭?罗伯特也形容不出那种味道,但这确实让人感觉恶心。
却又吐不出来。
时间慢慢地逝去,光亮透过门缝钻了进来。
终于熬到了天亮,罗伯特借着这点微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妄图想出什么办法来摆脱自己的窘境,哪怕就是把嘴里的东西取出来也好。
可惜,老四十分鸡贼,老虎凳就放在审讯室的正中央,四周无依无靠空荡荡的。
什么也干不了,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让自己不再那么恐惧难受,罗伯特只能一遍遍回想着家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伯特感到腹中一阵饥饿,昨晚上吃过的汉堡夹驴肉早就消化干净了,胃里正在翻江倒海。
来个人吧!哪怕要枪毙我,先给我些吃的!罗伯特一边想着,眼神放空盯着屋顶。
就在这时,李煜推门走进审讯室。
“呜呜!”
见到终于来人,罗伯特顿时回过神来,嘴里呜咽叫着,身子挣扎着。
感谢英语老师,您教我的东西我还没忘!
“I''ll take it down for you. Don''t shout!”李煜放下东西,嘴里彪着浓重乡土风的英文,警告了罗伯特一句,轻轻解开细绳,帮他取下毛巾。
终于又听到家乡话了,哪怕眼前这是个敌人!罗伯特眼睛一亮,毛巾刚取下来,呸了两声,就要高喊:“I……”
(请自动脑补英文)
“不许出声!”李煜一把捂住他的嘴,再次警告道,“现在,我说,你听着,同意就点头。”
罗伯特乖巧的点头,既然被俘虏了,那就应该乖乖听话,争取敌人给自己应有的待遇,在他的世界观中,是没有威武不屈拼死反抗这种东西的。
“你现在是我的俘虏,这里是安邱日军特务机关特高课驻地,”见他不明白,李煜接着解释道:“就相当于你们的FBI的分部。”
果然,还是小鬼子被抓住了!虽然早就预料到自己是被什么人俘虏,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罗伯特还是眼神一暗。
“不过,日军暂时还不知道你被关押在这里,正在满大街找你呢!我呢,受了别人的委托,可以帮助你逃出去。”李煜懒得废话,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他的目的。
“真的?”听闻此话,本以为死定了的罗伯特顿感绝处逢生,两眼一亮,惊喜感涌上心头。
“我没必要骗你。”李煜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解开绳子。”
说着,李煜掏出自己的战利品,那把M1911A1,咔嚓一声上了膛,拎在手里,“别做不好的事情啊,你也看到了,我有武器。”
一手持枪,用另一只手费劲的解开绳子。
刚刚脱困,罗伯特用力一个翻身,噗通一下从凳子摔落在地面上。
罗伯特也顾不得喊疼,长嘘一口气的同时,尽力活动着自己的四肢,缓解那种酸麻感。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不许出院门!我再次提醒一下,城里的日军正在到处找你,你只有藏在这里才是安全的。”
“我要藏到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罗伯特坐了起来,将信将疑的问道。
“藏到等你的盟友想到办法救你出去之后!等下会有人给你送来被褥,你就住在这里,这是吃的。”李煜脸上不带一丝笑容,表情冷酷的交代道:“这个叫炒面,用水拌一下就可以吃。你要是觉得不如牛排美味,你也可以选择不吃。”
罗伯特打开布袋子,看了一眼,接着皱着眉毛摇头:“哦,不!我不吃这个,我要求你们按照日内瓦公约,给予我应有的待遇!”
“那你就饿着!反正这里只有这个!”李煜比划了一下手里的枪,警告道:“果府和倭寇都没有加入你所谓的什么公约,而且,你属于雇佣兵,更不享受俘虏待遇!警告你,虽然我答应帮你逃出去,但是你敢耍花样,我就把你交给日军!”
“OK,OK,我吃,我很老实。”罗伯特连连保证了一番,眼珠一转,小心翼翼的哀求:“那个,可不可以把我的枪还给我?”
“这是我的!”
丢下一句话,李煜不再搭理罗伯特,走出审讯室。
第三十九章 特别喜欢白菜帮子
转眼间,就是两日过去。
宪兵队警备队倒是不挨家挨户搜查了,但城门一直有鬼子盘查出城的人。
罗伯特照样出不去,只能无奈的藏在小院里。
为了防止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发现罗伯特的存在,李煜甚至不允许他出审讯室,除了上厕所。
语言不通,也没人搭理他,罗伯特这两天的日常就是睡醒了发呆,然后熬到晚上睡觉。
并且食物还是那些难以下咽的炒面。
但他也不得不吃,因为真饿。
不过倒是还健康的活着。
“张,你为什么讨厌我。”
上午,李煜再次来给他送水,罗伯特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的地铺上,见得李煜进来,罗伯特来了精神。
人类是群居动物,这里除了李煜没人懂英语,尽管李煜也对他不冷不热的,但罗伯特还是想跟他说说话,哪怕自己说,他听也挺好。
李煜放下水桶,看了他一眼,微笑了一下,没搭理他。这两天来,除了第一次见面那次,李煜跟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罗伯特唯一了解的,就是“张得贵”这个名字。
“张,我问你,为什么讨厌我?”罗伯特站起来,一边问着,同时,拿过瓷碗,从布袋子里挖了半碗炒面,拎起水桶,往瓷碗里倒了点水。
用三天没洗过的手指在瓷碗里搅了搅,合着水把炒面拌成一团,放在手心,掰下一小块来,神情痛苦的塞进嘴里。
“好吃吧?”李煜冷笑道:“都是好东西,我们的老百姓平时连这些东西都吃不到。”
罗伯特呲牙咧嘴的咀嚼了两下,费力的咽进喉咙里,又赶紧舀了一碗水冲一下。
“张,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是没有仇恨的,你既然答应了救我,那我应该是你的客人,对待客人,你不该让我吃这种东西的。”罗伯特见李煜终于搭理自己了,赶忙抱怨着。
“罗伯特,我跟你没仇。”今天李煜心情挺好,因此愿意跟他多说两句:“我们之间只是价值观不同,你是个好人,我也不讨厌你,我只是讨厌你的国家。”
“为什么?我们是盟友!而且我还是来帮助你们打……”罗伯特不理解,质问道。
“暂时的盟友!”李煜打断了他的话:“而且你也只是一个雇佣兵,没什么帮助不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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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没有可是!”李煜冷冷的说道:“罗伯特,别考虑这些了,我今天可是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的苦日子快结束了,外面的人正在想办法救你,估计今天晚上,你就能出城了。”
“真的吗?我真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丢下一句话,李煜离开审讯室。
宪兵司令部,野尻的办公室,此时也刚走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是个身穿灰白的褂子,头发浓密,一脸正气,手里拿着一份戏单的中年男子。
“梁老板吧?”白翻译走上前问道。
昨天下午白翻译就接到了石青山的通知,让他配合一下,哄骗爱听戏曲的野尻小百合去鼎香楼听戏,到时候自然会有一位戏班老板梁老板去找他接头。白翻译虽然不明白八路这是想干什么,但肯定是给鬼子添堵啊,此时已经深恨鬼子的白翻译当然乐意之极。
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野尻小百合愉悦的答应下来,明天晚上要在鼎香楼听戏,并让白翻译寻找戏班。
“正是,正是,”梁老板拱了拱手:“您是白翻译官?”
“兄弟便是。”白翻译也隐晦的拱手道。
“听说您特别喜欢河北梆子?”
“不,特别喜欢白菜帮子!”说完这句接头暗语,白翻译自己先笑了起来,毫不顾忌的说道:“这句暗语特别有意思。”
闻言,梁老板一惊,赶紧看向野尻小百合。
这是,野尻小百合也靠近过来,白翻译开怀的笑着,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道:“没事,没事,她,一个字也听不懂!你们组织啊,把那件事情都跟我交代清楚了。”
“那就,多谢白翻译了。”
“哪里,哪里。”白翻译笑道:“我给您介绍一下吧,这位是野尻太君的夫人。”说完,又向野尻小百合介绍了梁老板。
野尻小百合极有礼貌的弯腰行礼。
白翻译伸出大拇指,赞叹道:“你们这招真绝呀!她特别爱看戏,其实她根本不懂。”说完,还贱兮兮的问了野尻小百合一句。
野尻小百合压根就听不懂,看白翻译的神情,还以为是夸自己呢,微笑着点头附和着。
“现在你说吧。”白翻译转过脸说道。
“那,我应该该说什么呀?”梁老板还奇怪,这是接头吗?来之前不是这么学的啊!
白翻译满不在乎,“你随便,想说什么说什么。”
“哦?”梁老板不敢置信的看了白翻译一眼,自己虽然是演剧队的,可地下工作也不是没有接触过,这还是头一回碰上这么不靠谱的接头场面!罢了,既然白翻译这么说,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想到这里,于是梁老板随意的说道:“行,我为这事忙了一天了,到现在还没吃中午饭呢。”
梁老板说完,白翻译点点头,对野尻小百合说了一句日语。
只是,他说的,跟梁老板说的,那可不是一个意思。
野尻小百合也回了一句。
“哎,她说什么你得告诉我呀?”梁老板好奇的问道。
“该告诉你的我肯定会告诉你,你现在啊,一边说一说摇头。”
对话又是一个来回。
“你得表示为难。”
“……”
白翻译继续耍诡计。
“你说去鼎香楼。”
这句必须得让梁老板自己说,野尻小百合虽然听不懂,但鼎香楼这三个字的发音她还是明白的,那是夫君最喜欢的地方嘛!
又过了两个来回,白翻译继续翻译,野尻小百合高兴的点头。
白翻译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她同意去鼎香楼了。”
人才啊!就这么三两句,就把目的达成了?这次可真是涨见识了!梁老板忍不住翘起大拇指:“行啊,白翻译,有你的呀!”
“嗨,兄弟就是吃这碗饭的,也只能靠这点本事为抗日出点力了。”白翻译谦虚又自得的笑着。
“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懵懂不知的野尻小百合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竟然还弯腰道辛苦。
白翻译差点笑出来,赶紧翻译过去:“她说,你们辛苦了。”
“她要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第四十章 要怀疑一切
送走了梁老板,白翻译赶紧去往鼎香楼,安排堂会的事情。
由于罗伯特已经不在鼎香楼里了,收了白翻译的三块大洋,孙友福乐滋滋的把堂会的事情答应下来。
下午,梁老板领着“戏班”的演员们如约来到鼎香楼。
清空场地,摆设设施,演员们化妆,不停转的忙活着,转眼间就到了傍晚。
与原来不同的是,孙掌柜并没有疑神疑鬼,拉着梁老板问东问西,梁老板他们也就没有自爆身份。
梁老板是有经验的,现在飞行员已经和鼎香楼的人撇清了关系,那就没有必要再把实情告诉他们,孙友福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知道太多了对他们不好。
夜幕降临,野尻带着鬼子的部分中高级军官来到鼎香楼,堂会按时开始。
虽然听不懂,但一幕幕精彩的戏剧也让鬼子看的连连叫好,白翻译陪坐着,不住的为野尻小百合翻译着台词。
李煜这时候也没闲着,被黑藤叫到了特务机关,陪着黑藤写字。
“太君,我可听说野尻太君包下鼎香楼唱堂会呢,您怎么不去看看啊?要不,咱们也去凑凑热闹?”贾贵凑了过来,心急如焚的问着。
贾贵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早跑到鼎香楼去了,听戏多有意思啊,不比在这干坐着强。
“敝太君从来不凑这种热闹。”黑藤没好气的答了一句。
李煜背着黑藤不屑的撇嘴,拉倒吧,明明就是人家没叫你!
“得!那咱就散了吧?太君,您有事儿没事啊?没事儿那我可走了?”见黑藤不去,贾贵再次提议道。
“哼!不许走!”
贾贵一摊手,“您说您不去,也不让我去凑凑热闹,这你说……”
“闭嘴!”不和贾贵生气,黑藤怔了一怔,深呼气,继续写字。
贾贵无奈,重新坐下,和李煜大眼瞪小眼,不服不忿的对视。
良久,写好了一幅字,撂下毛笔,黑藤擦擦手,心平气和面带笑容的问道:“贾队长,张课长,飞行员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报告太君,搜查了两天,屁都没查出来!”贾贵抢先开口:“兴许是,人家根本就没落到安邱来!太君,您这主意白打了。”
“哼!敝太君不过是略输一筹而已。”黑藤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虽然贾贵的话不中听,但黑藤却也默认,这飞行员怕是没落在安邱城里。
李煜心里得意,别看黑藤狡猾,但他可能压根就没想到,这飞行员就藏在他手下的机构里,这就叫灯下黑。果然,什么事就怕出内奸啊!
可恶!“打”下飞机的功劳被臭不要脸的野尻抢走了,飞行员也没抓住,在保定司令部又被野尻压制了!怎么才能弄出点功劳呢?黑藤皱着眉头胡乱的寻思着,目光看到李煜,突然眼前一亮。
特高课,好像就驻扎在鼎香楼的小院吧?可既然鼎香楼左右后三面都被包围了,那为什么皇军在鼎香楼三番两次的出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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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特工队的两个人在鼎香楼里接走了一个女的可疑分子,通报邯郸后才知道那两人是冒充的,有可能是八路;贾队长在鼎香楼里被石青山绑过;上次自己在鼎香楼搞亲善,结果来了石青山!
直觉告诉自己,鼎香楼的人,可能是有问题的!可惜,自己没有证据!想到这里,黑藤随即问道:“贾队长,张课长,你们两个对鼎香楼怎么看?”
黑藤话没说完,贾贵立马又凑了过来。
“鼎香楼?哦,我明白了,太君您是想吃驴肉了!好咧!您等着!”贾贵眼神一亮,自作聪明的就往外走。
“混,混蛋!滚回来!”黑藤骂了一句,指指李煜:“张课长,你来说。”
这黑瞎子怎么又想到这一茬了?李煜心脏急速跳动着,“太君,您这是怀疑鼎香楼里的人?”
“对!”黑藤点头,“我怀疑,鼎香楼里有八路的奸细。”
贾贵:“啊?太君,不会吧?鼎香楼里怎么可能有八路呢?咱不都查过了吗?那里边除了驴肉,没别的啊!那您说说,您凭什么就怀疑鼎香楼啊?”
“直觉!”黑藤高深莫测的笑笑,见贾贵听不懂,又解释道:“就是没有道理的认为!”
“哦,感情您就是瞎猜啊!”
“八嘎!”啪!
噗嗤!李煜赶紧捂住嘴,心里给贾大队长点了个赞,凑上来问道:“太君,要不我让特高课的人查一下鼎香楼?”李煜想把这个活接过来,让我自己查自己,那能查出来就有鬼了。
“太君,甭听他的,哪有那么麻烦!”贾贵捂着脸凑上来,继续争宠:“您就说,您想调查谁,我这就去把他抓来仔细盘问!您就说吧,是孙友福,还是杨保禄?”
“不不不,这件事,不用出动侦缉队和特高课,敝太君自有妙……”黑藤摇摇头拒绝,却突然一怔:“嗯?为什么你没有提到蔡水根?”
“哦?蔡水根?那小子还用得着调查吗?他对皇军,那可是忠心耿耿的!”贾贵一条大拇指,拍着胸脯打着包票,却又话锋一转:“当然,还比不上我。”
行!不愧是曲线救国的贾大队长,这眼光,绝了!李煜咬住嘴唇,控制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越是这样,就越要调查!身为一个情报人员,必须要怀疑一切。”
“我明白了!”贾贵自作聪明焕然大悟的点头,接着黑藤的话茬,“比如说,我现在就应该怀疑,你TM是黑藤太君吗你!”
说着,贾贵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把黑藤都吓了一哆嗦。
“混蛋!八嘎!”啪!
“你这不是怀疑!你这是疯了!”
李煜背过身,别过头,无声的笑着。
贾大队长可真行,一会儿工夫,挨两个大嘴巴子。今晚上被黑藤叫过来,虽然错过了抗敌演剧队接走罗伯特,但也算没白来,这不比堂会好看?
鼎香楼里,演员们正卖力的唱着河北梆子,吸引了鬼子的注意力。
梁老板却带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微胖同志,悄悄穿过后院,敲开了小院的门。
第四十一章 试探
按照李煜的吩咐,老四早就等在小院里了。对上了接头暗号,老四带着梁老板二人进入审讯室。
戴着眼镜的胖同志出面,给罗伯特介绍了自己俩人的身份,并表示现在就可以把他营救出去,罗伯特大喜过望,他早就在这逼仄的审讯室里呆够了。
梁老板出门去往鼎香楼后院,把家伙事儿带过来,开始给罗伯特做伪装。。
穿上戏服,带上发套,脸上涂抹上各种颜料,不一会儿的功夫,罗伯特已经和刚刚判若两人,这会儿,任谁也不能光凭这张脸看出罗伯特的身份了。
鼎香楼的堂会也接近尾声,梁老板过去跟白翻译交代了几句,找了个借口,让白翻译给开出了特别通行证。
等到堂会结束,野尻带人离去,戏班也收拾好东西,带着妆的罗伯特堂而皇之的混进了戏班子里,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混出了城门。
特务机关,黑藤刚刚结束与保定司令部的通话,挂上电话,黑藤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会儿,然后便命令贾贵和李煜可以离开了。
黑瞎子这又是抽了什么疯?那个打给保定的电话,有什么玄机?一边往小院走着,李煜一边猜测着。可惜,自己不会鬼子话啊。
待回到小院,老四过来通知,罗伯特刚刚已经被顺利接走了,这会儿已经在出城的路上了。
命令几人各回房间休息,李煜也回到自己屋,关上门,掀起地砖,玻璃瓶,一条大洋,炸弹,以及从罗伯特那里坑来的M1911A1和弹匣,全都完好无损。
估计没看见自己,罗伯特也就没找自己要枪。要不然,这事儿让演剧队的八路知道了,自己还真有点难堪。
脱下衣服躺在床上,打开系统面板,任务6还是显示未完成,李煜也睡不着,心情忐忑的等了打半个时辰,再次打开系统,这次,却是已经显示任务完成了。
看来罗伯特已经顺利掏出安邱城了!
祖先保佑!李煜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然后迫不及待的点击领取任务奖励。
系统面板光芒一闪,无限制格斗术精通已领取。
呼!李煜长嘘一口气,真是惊喜!这回终于来点有用的防身技了!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次身体怎么没感到有些变化?
上次给的跆拳道精通虽然没什么用,至少也让李煜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变化,但这次的无限制格斗术,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
带着疑问,李煜开始吸收脑海中多出来的知识,瞬息之间,便已完全学会。
李煜哭笑不得的撇撇嘴。
原来这所谓的无限制格斗术,压根就不是什么格斗技术,当然提升不了身体素质。
它只是一种理念,一种教人如何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并且如何不择手段的弄死敌人的一种理论知识。
能用枪就不用刀,能群殴就不单挑,能偷袭就不刚正面,利用手边的任何器械,教人攻击人体的薄弱部位,关节,咽喉,裆部,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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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除任何道德,就是单纯的不择手段的弄死敌人,而且,李煜突然发现,这格斗术理论知识里,竟然还包括了刑法?
李煜抽了抽鼻子,这玩意儿,咋感觉这么熟悉呢?
不过,李煜感觉这东西也是真有用,尤其是把自身所学的实战性并不强的跆拳道和这东西结合起来……跆拳道重视腿功,可以用来踢裆啊!
行叭,也算有了格斗能力了,赶明儿可以找蔡水根练练,这小子上次拿跟钢钉就想反杀老子,说明他格斗技术不错;或者保禄也行,他正经练过摔跤;或者黄金标也凑合,他不是自称安邱第一跤吗……夜已深,李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胡思乱想着,进入梦乡。
翌日上午,打发走了前来点卯的贾贵和李煜,黑藤在办公室里迎来了一位保定来的客人。
“老派特工果然与众不同。”在见识过了这人惟妙惟肖的假装八路后,黑藤赞叹道。
“太君夸奖,多谢太君夸奖。”上一秒,还威风凛凛的王占魁,转眼间就重新恢复了汉奸本色。
黑藤笑眯眯的给他说明了这次的具体任务,又说道:“王占魁,不,现在应该叫你王贵祥,我特意把你从保定特高课调来,执行这项特殊任务,知道我的居心何在么?”
“愿闻其详。”
“据我所知,你每次执行皇军的任务,都是别有用心。”
“啊?”
“就是,特别的用心。”
“哦,愿为皇军效劳。”不大不小的拍了黑藤一声马屁,王占魁推脱道:“不过,太君,您要是怀疑那个鼎香楼的人,直接把他们抓起来拷打不就完了嘛,干嘛还让我去打探呢,再有,我那儿正忙着呢。”
“不,不,你不知道我的阴谋。”黑藤自作聪明的说出他的目的:“我要通过鼎香楼,一举破获八路在安邱的地下组织,抓住石青山,消灭武工队!”
王占魁悄悄地嘀咕了一声,“说的容易,石青山都被消灭六次了……”
“啊?你说什么?”黑藤没太听清。
“哦,哈咿,卑职的明白!”王占魁赶忙恭敬的点头。
“我再给你交代下细节。你去了之后,先去试探蔡水根……”
鼎香楼后院,蔡水根穿着围裙,拿着根筷子,正一脸嫌弃的翻着驴肠子。
这种活平常都是杨保禄或者张全福干的,可今天也巧,杨保禄的堂叔,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一大早,杨保禄就穿上蔡水根的绸布小褂,出城直奔驴驹桥相亲去了,与他一道出城的,还有想去城外农户家里买便宜的菜的孙友福。
张全福也早就陪着老太太回乡下了,鼎香楼里,此刻只有蔡水根一个人。
王占魁鬼鬼祟祟的出了特务机关,压低帽檐遮住脸,唯恐别人认清楚自己;特意换了个方向,在西关大街上熘达了一圈,这才来到鼎香楼门前。
进入鼎香楼,王占魁绷住脸,四下张望了一下,大堂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第四十二章 装傻充愣
“有人吗?”王占魁喊了一声。
“来了!”少顷,听到前面有动静的蔡水根系着围裙跳了出来,招呼道:“这位爷,您是吃饭还是住店?”
“不急。”王占魁故作高深的笑笑,看了看蔡水根身上的围裙:“哎,你是这儿的厨子吧?”
“呃……就算是吧。”蔡水根干笑着,掌柜的和保禄都不在,客人点了菜那可不就得自己做嘛!
王占魁一怔,“嗯?你一个厨子,怎么出来招呼客人了?你们这的伙计呢?”
“我,”蔡水根指指自己:“我就是啊。”
“哎?你不是厨子吗?怎么又成伙计了?”
“这位爷,您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厨子今天正好有事儿不在,我是这儿的大伙计蔡水根,您想吃什么菜,我看看能不能给您做。”
“哦?你就是蔡水根?”王占魁压低声音笑着:“呵呵呵呵,巧了,有雅间吗?”
“有啊!就这儿,这位爷,您里边请。”
蔡水根把王占魁请进雅间,“这位爷,您先坐,我去洗把手再来伺候您。”
“不用。”
一进入雅间,王占魁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把刚才在黑藤那里装八路的劲头拿出来,表情严肃,他关上门,一把握住蔡水根的手:“辛苦了!”
“啊?”蔡水根有些傻眼,这位客人,什么情况?“不是,这位爷,您有事儿说事,我这手刚翻完驴肠子,没洗。”
“啊?哦!”
闻言,王占魁赶紧松开手,凑到自己鼻子前闻了闻,果然是一股子驴粪味,他强忍着恶心,再次一把抓住蔡水根的手:“辛苦了!让你受委屈了,小蔡同志!”
蔡水根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他说,同志?刚刚听他说的话,莫不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不过,蔡水根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身为一个老牌情报人员,怎么可能就因为一句同志而自爆身份?而且,这家伙,上来就叫同志,那就更值得怀疑!
“小蔡同志?这位爷,您是在叫我?”蔡水根装傻充愣道。
“当然是叫你了,小蔡同志。”王占魁哈哈一笑,继续说道:“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小蔡同志,坐!”
说着,就要硬拉蔡水根坐下。
蔡水根微微用力,挣脱了他的手,“不是,这位爷,我们当伙计的没这规矩。”
“也对,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啊?身份?这位爷,我哪有什么身份啊,我就是这儿的伙计。”蔡水根故作惊讶。
“嗯,装傻充愣是干咱们这行所必须的!小蔡同志,你隐藏的很好嘛!”王占魁继续试探。
“不是,这位爷,您说的这些,我怎么都不明白啊?这位爷,您要吃点什么?我去给您做去。”
蔡水根愈发的觉得这人可疑了。
“呵呵,小蔡同志,想必你也看出我的身份了。”王占魁继续下套。
“啊?您什么身份啊?您不就是来吃饭的客人吗?”
“呵呵呵呵,我什么身份?我当然是这个了!”王占魁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嘴里抱怨道:“小蔡同志,不要再装傻充愣了,我是来找你接头的呀!你要再这样,我可就没法开展工作了!”
你开展个屁工作,我现在绝对肯定你不是自己人了!莫不是鬼子派来试探的?蔡水根心里腹议着,现在,他几乎能肯定,这个上来就自作聪明想要引出自己身份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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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人哪有上来就自爆身份的?连个暗号都没有就说来接头,这谁能信!?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每次接头,要么就是冯老板小石头,要么就是石队长,从来没什么陌生的“同志”越过他们来找自己——除了李煜!
想到这里,蔡水根更加不能承认了,继续装傻充愣道:“这个是哪个?接头?接什么头,线头吗?不是,这位爷,您这到底怎么了?”
这小子还不上套?那就继续试探!王占魁眼珠一转,立刻佯怒道:“蔡水根同志,我要向你提出严重的警告,你不要再伪装下去了!”
“不是,我没有……”
“听着!”王占魁大喊一声。
蔡水根佯装受到惊吓:“您,您说。”
“在一次反扫荡的战斗中,我挂了花,”王占魁捂住大腿,神情肃穆,“领导安排我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养伤。”
“嗯。”
“临走的时候,领导握住我的手对我说,”王占魁表情恳切,“如果和组织上失去联系,就到鼎香楼,找一个叫做蔡水根的同志。”
“啊?”
“我就知道你要‘啊’,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啊!”王占魁故作沮丧。
你煳弄鬼呢!蔡水根内心冷笑,自己可从来没做过紧急联络人,而且这家伙也没有联络暗语,如果真是他所说的那样,上级绝对会告诉他紧急联络人是谁并给他暗语,而绝不会让他就这样冒失的来找自己!这小子要是自己人,我赵华两个字倒过来写!
“不是,这位爷,我就是一个伙计,您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要不,我给您砌壶茶去?”蔡水根面带为难之色,敷衍着。
“哎,你别走啊……”王占魁叹了一口气,摆了个姿势,假惺惺的说道:“看来,我只得亮明身份了,我是八路军安邱武工队的侦查员王贵祥!”
你放屁!心里面吐槽了一句,蔡水根故作吃惊,瞪圆了眼珠,手指着王占魁,嘴里结结巴巴,惊慌失措的说道:“你是八八八……哎呀我的妈呀!”
说完,蔡水根装作恐惧,转头就跑。
“哎?”王占魁叫了一下,却见蔡水根已经慌慌张张的跑出雅间,一熘烟跑去后院了。
“看来这小子不是。”王占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蔡水根装作慌张的跑进后院,侧耳倾听了一下,听得身后没有脚步声,于是放慢脚步,冷笑着穿过后院门,进了特高课。
第四十三章 绝对误会不了
“你说他叫什么?”听完了蔡水根的描述,李煜惊奇的问道。
“王贵祥啊,怎么了,你知道这个人?”
一听这个名字,李煜立马回忆起来了,什么王贵祥,那他喵的不就是王占魁嘛!我说黑藤怎么不让特高课和侦缉队去调查鼎香楼呢,还给保定方面打了个电话,感情黑藤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记起来了!”李煜编了个借口,压低声音,透露出王占魁的底细:“我在黑藤的办公桌上看到过这小子的资料!王贵祥,真名王占魁,保定特高课的特工,是个铁杆汉奸,王贵祥是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使用的一个假名字。”
“那就怪不得了!”蔡水根恍然大悟,悄声道:“我说他怎么一直在试探我呢,原来是保定特高课的!照这样看来,这是黑藤怀疑我了?不应该啊?”
蔡水根纳着闷思索了一下,自己可没露出水面马脚来啊?而且自己一向“亲善皇军”,黑藤怎么会怀疑自己呢?
彷佛看出了蔡水根的疑惑,不等他开口询问,李煜便小声透露了实情:“黑藤不光是怀疑你,他怀疑的是你们鼎香楼所有的人,不过不用担心,你伪装得很好,连贾大队长都打包票说你对皇军忠心耿耿呢!黑藤没有什么证据,完全是凭直觉,就认为鼎香楼里有八路。”
“哦,敢情是瞎猜?”闻言,蔡水根嗤笑了一声,“那他猜得可够准的!就是他找的这人不行,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下子就被识破了。”
“所以,你是在夸自己喽?”李煜开了一句玩笑。
“呵呵,没……”蔡水根笑着否认,话说了半句,突然脸色一变,拍了一下大腿:“坏了!”
“怎么了?”
“他试探完了我,等下就该试探别人了!我得赶紧回去,掌柜的买菜快回来了!幸好保禄这会儿不在,要不然,他那个脑子……”
蔡水根脸色焦急,低声嘀咕了一句,就要往外走,李煜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
“别急!这事儿交给我了!我这正想着找个投名状呢,它就来了。”说完,李煜回头大喊:“老四!”
“哎,来了!”
老四正一手掐着火烧嚼的津津有味,听见外面李煜叫自己,赶忙从屋里钻出来,嘴里含煳不清的问道:“九爷,又有啥事?”
“鼎香楼的蔡水根来禀报,鼎香楼里有一个八路潜伏进去了!带上枪,跟我走,抓人!”李煜一边喊着,一边向老四眨眨眼。
虽然老四也知道蔡水根的身份,但由于白天特高课还有那些雇佣的帮闲来送情报,因此李煜也不能叫破。
“啊?哦!明白了!”
老四多精明啊,只一个眼色,立马就猜出了实情,把手里剩下的半拉火烧塞进嘴里,囫囵咽下,拍拍腰间挎着的枪套,“枪都带着呢!”
“带上绳子,毛巾,走着!”
李煜也把自己的驳壳枪拔出来,招呼一声,带人出了门,悄悄拐进鼎香楼后院。
给蔡水根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去雅间打探一下,李煜转头望了望,见四下无人,才跟老四悄悄解释道:“保定特高课的,黑藤让他冒充八路来试探的,咱们就当不知道,一会儿冲进去拿枪逼住他,绑起来堵上嘴,不要给他喊叫的机会。”
老四会意,一挑眉,“就跟上次一样呗?”
“对!”
这时,放轻脚步去大堂看了一圈的蔡水根回来了。
“应该还在雅间呢,我没进去,就听见雅间里有脚步声。”
“你带路。”
蔡水根头前带路,李煜和老四持枪跟在后面。
来到雅间门前,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蔡水根推门走了进去。
“哎呀,小蔡同志,你跑哪……呃,这两位是?”见得蔡水根推门进来,王占魁眼前一亮,刚要继续套话,却见李煜和老四持着枪跟在蔡水根后面冲了进来,两把枪的枪口都对准了自己。
虽然被两把枪指着,但王占魁心中一点都不慌!这是哪儿?夹在宪兵司令部和特务机关之间的鼎香楼,自己只要大喊一声,皇军和警备队立马就能赶到!何况,看这二位的打扮,这明显是“自己人”呐!
“水根,你说的八路就是这小子吧?”
“对。”
“那好,这没你事儿了,你先出去。”
李煜向后摆了摆手,蔡水根会意,立马转身离开雅间,并顺手关上了门。
“哼,二位是哪部分的?”
见得蔡水根出去,王占魁干脆不装了,竟然大摇大摆的坐下,掏出一颗烟来叼在嘴里,目带不屑的瞥了李煜两人一眼,嘴里轻哼问道。
嘿!这小子还装上了!见他这德行,李煜大为不忿,上前一巴掌拍掉王占魁嘴里的烟,枪口硬邦邦的杵在他的太阳穴上,怒骂道:“行啊,不愧是八路啊,都到这份上了还这么横!告诉你,老子是安邱特高课的课长!你TM给老子老实点!把手举起来!”
“瞎了你的狗眼!”太阳穴被杵的生疼,王占魁一拍桌子,忽的一下站起来:“老子是黑藤太君的人!”
“呸!”李煜故意啐了王占魁一脸唾沫:“老子才是黑藤太君的人!把手举起来,要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说着,李煜咔嚓一下扳动枪机,子弹顶上膛。
见李煜动真格的,王占魁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这要是被打一枪,那可就真是冤枉死了。也罢,好汉不吃眼前亏,王占魁立马利索的高举双手,嘴里解释道:“误会,兄弟,误会,老子,不是,兄弟我不是八路,兄弟我是保定特高课的,是黑藤太……”
“绝对误会不了,老子抓的就是你这样的!”
不等王占魁把话说完,李煜一把掐住了脸颊,把他的嘴都挤的变形,王占魁剩下的半句话全吞回肚子里。
老四眼疾手快,看李煜捏开了王占魁的嘴巴,立马把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掏出来,迅速塞进王占魁嘴里,拿手指用力杵一下,怼到嗓子眼,防止他把毛巾用舌头顶出来。
喉咙里有异物,王占魁被刺激的难受,弯腰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眼中淌出泪水,鼻涕也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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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姿势可不正好?见他弯下腰,老四眼神一亮,掏出绳子,拉过王占魁的胳膊,利索的把他双手反绑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狠人呐
两人用枪指着王占魁,穿过鼎香楼后院回到特高课,李煜打发走了来送情报的帮闲,老四把知根底的小张喊过来,帮着一块儿把王占魁押进审讯室,三人合力,把王占魁摁住,结结实实的绑在老虎凳上。
眼看着小张把炭火点燃,老四把烙铁放进炭火里烧的红彤彤的,王占魁流露出惊恐的眼神,他浑身动弹不了,嘴里堵着毛巾也说不了话。
这场面王占魁可是太熟悉了,自己平常在保定特高课里可不就是这么干的嘛!不过那时候自己是拿着家伙事儿的,被审讯的是抓来的老百姓和抗日分子,他们的惨叫声,每每都让自己兴奋不已。
但现在,是自己在老虎凳上绑着,看这样子,等会儿惨叫的就是自己了!
这滋味可不好受,王占魁喉咙用力挤压着,利用干呕的力量,拼着命把毛巾往外顶。
“九爷,这小子好像想把毛巾吐出来。”老四眼尖的很,一眼就看穿了王占魁想要做什么,“咱还听听他想说什么吗?”
“不听,”李煜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把手里挥舞着鞭子凌空扔给小张,吩咐道:“先揍个半死再审,该审问什么你俩知道啊。”
嗯?一听这话,王占魁挣扎的更厉害了。
老四了然的点点头,还能审问什么?当然是审问王占魁知道的关于鬼子的情报了!
李煜站起身,来到老四身边:“问出有价值的情报后,想个办法让他说不了话,但也别真弄死他,吊上一口气,保证他能活到下午就行。”
“啊?”老四不理解。
李煜狡猾的坏笑,“他现在的身份是八路,他的真实身份除了咱们以外在安邱城里就只有黑藤知道,所以我打算把他送给野尻。”
听闻这话,老四同样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所以,你是想挑拨这俩鬼子……嘿嘿。”
“哧,这俩的关系还用挑拨?那不都摆在明面上嘛,俩鬼子死不对付!”
嗤笑一下,李煜解释道:“我打算用这件事彻底挑起他俩的矛盾,试试能不能借野尻的手除掉黑藤!”
飞行员的任务完成之后,也该收拾黑藤了。早点结束,早点回家,来到这个世界好几个月了,每天都提心吊胆如履薄冰,李煜早就想家了。
“可以一试!”老四眼神一亮,“这个……哎?他怎么哭了?”
老四眼角的余光恰好瞥到王占魁。
这会儿王占魁已经不挣扎了,眼神空洞带着恐惧,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王占魁内心在咆哮着。
去他狗日的安邱特高课!这他娘的明明就是一窝八路!黑藤太君啊黑藤太君,怪不得老百姓都管你叫黑瞎子呢,你这是真瞎啊!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就没有叫错的外号!手底下的特高课课长都是卧底,你这是什么特务机关啊?你这都成了抗日根据地了!
而自己的下场,还用猜吗?鬼子,野尻,除掉黑藤,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肆无忌惮的谈论着这些东西,能让自己活着出去?
死亡的恐惧充斥着王占魁的内心,一想到接下来自己将要遭受的遭遇,王占魁已经绝望了。
“哼,可能害怕了吧。”李煜不屑的笑笑,拉过椅子来重新坐下,一边拨弄着炭火,随后吩咐道:“同志们,别愣着了,开始吧。”
“可……”老四举着通红的烙铁,终究是有些不落忍,刻在骨子里的纪律告诉自己,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非常时期必须行非常手段,”李煜看出老四的意图,站了起来,从墙上摘下另一跟鞭子,“这是个坏事做尽的铁杆汉奸,你们想想那些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老百姓,就能下得去手了,来,一起来。”
半小时后。
“八,八爷,饶命啊……”
浑身上下遍体鳞伤的王占魁耷拉着脑袋,气若游丝。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八爷,给我一个痛快吧……”
“不急,你小子还有用。”李煜用筷子夹住一块烧红的木炭:“放心,只要待会儿你懂事,一定让你走的痛痛快快的!老四,小张,帮我撬开他的嘴!”
“乖,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出了审讯室,李煜急冲冲的跑回房间,紧紧关上门。
半蹲着,把脑袋扎在放满水的脸盆里,良久,李煜突然起身,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他是敌人!他是敌人!我是对的!李煜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着,以此来减轻内心的愧疚感。
亲手干掉一条人命,这事儿李煜做过。秃三炮和他的二当家就是死在李煜手里的,一枪下去脑袋开花,然后第一次杀人的李煜就吐了;魏长生,是李煜亲手下毒送走的,死状算得上“安详”,李煜没有任何不适。
这次却不一样。
虽然明知道王占魁是敌人,是个坏事做尽的铁杆汉奸,但因为这是虐待,而且是自己亲手实施的,听着王占魁的惨叫,李煜心里还是很不适应。
但却必须这么做!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九爷,你没事儿吧?”
是老四!
李煜揉了揉眼睛,平复了下气息,拿起毛巾擦了把脸,吱呀一下打开房门。
“我没事儿。”李煜沉声说道:“他还活着吗?”
“这小子受不了疼,晕过去了,我试过了,还喘气。”老四用敬佩的目光看向李煜,自己就没看走眼过,九爷真他娘的是个狠人呐!
第一次见到九爷时,他拿枪打死两个土匪把自己恶心吐了还不忘继续持枪威胁着自己;这回,明明自己都不落忍了,还眼都不眨一下,往王占魁的喉咙里捅木炭!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哎?我没惹他生气过吧?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野尻那而整活去,你看好了他。”李煜拍拍老四的肩膀:“老四,等会儿看我眼色,尽量……让他痛痛快快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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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咋个痛痛快快法?”
“笨呐!”李煜白了他一眼,把毛巾扔他脸上,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吐槽道:“你咋受的训练?这点事儿还用教?用死力气击打心脏或后脑勺!”
我他么果然没看错,你真是个狠人!老四摸下盖住脸的毛巾,敬佩的冲李煜离开的背影伸出大拇指。
第四十五章 特别喜欢河北梆子
穿过小巷,走进宪兵司令部,门口的宪兵通报过后,李煜进入野尻的办公室。
野尻正川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他的两边,分别站着白翻译和黄金标。
“哟,张大课长,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白翻译调侃道。
因为明面上李煜是黑藤阵营的,白翻译与他说话也不会客气,要不是看在上次打飞机的事儿是李煜出的主意,白翻译说话怕是更难听。
“东风呗!”李煜笑道:“野尻太君这是干嘛呢?我有个好消息要向太君汇报,野尻太君?”
李煜叫了野尻一声,野尻彷佛是没听见,依旧是一动不动。
“嘘,先别说,太君等饭呢!这会儿你说什么他都不听,等会着。”
正说着,蔡水根提着个篮子走了进来,恭敬的问了个好,把篮子里的东西摆在野尻的办公桌上。
“太君,您咪西。”
这场景头一次见,李煜一看顿时乐了。
蔡水根混的可以啊!要么别人都说他不是一般的汉奸呢,这进野尻的办公室都不带通报的!野尻一见他进来,那简直是两眼发亮啊!
再看他带来的东西,两大盘酱驴肉,八个火烧,嚯,这野尻可够能吃的!
野尻左右开弓,往嘴里塞着驴肉,抬起头,冲李煜扬了扬,白翻译一看这动作,顿时明白了,开口说道:“张课长,有什么好消息你可以说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啊,一定要是真正的好消息啊,太君吃饭的时候听不得坏消息。”
“放心,白翻译,绝对是好消息。那个,水根,你先别走。”李煜叫住了正打算回去的蔡水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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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您?”蔡水根心思急转,九爷这是要自己帮忙?
“太君,我们特高课抓获了一个八路。”李煜往前凑了凑,“蔡水根可以作证。”
白翻译微微皱眉,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情愿,但还是把李煜的话翻译给野尻。
“本当に?”野尻停止进食,惊讶的抬头看向李煜。
“太君问是真的吗?”白翻译即时翻译着。
李煜信誓旦旦的点头:“绝对是真的啊!不信您问蔡水根,这都是他亲眼见过,亲耳听见的!”
“啊,对!那小子是自称八路来着,我这不就赶紧向特高课汇报嘛,九爷就带人把他抓起来了。”蔡水根赶紧附和着点头,他已经看明白了,李煜这是要拿王占魁来坑黑藤啊。
“よし!ハハハハ!”听完白守业的翻译,野尻拍桉而起,手臂用力地一挥,喜笑颜开,他四下看了看,最后,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驴肉火烧,递向李煜:“食べさせてあげる。”
“啊?哦,谢太君。”李煜赶忙接过来,这次不用白守业帮忙翻译,这个动作李煜看得懂,看来野尻这是真高兴了,竟然舍得把食物给别人。
但吃是不可能吃的,谁知道野尻洗没洗手。
野尻与白翻译耳语了一番,白翻译会意的点点头,随即问道:“太君问人关在哪里了?黑藤中佐知不知道这事儿?”
“报告太君,人被关押在特高课审讯室了,黑藤太君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我这不第一时间就特意赶来向野尻太君汇报了嘛!”李煜大声说完,又隐晦的冲白翻译搓了搓手指头:“白翻译,帮个忙,你懂得。”
“行,你小子还挺懂事,等着。”白翻译呵呵一笑,顿时就明白了李煜的意思。
这不就是投名状嘛!本着有钱不赚白不赚的道理,白翻译趴在野尻脑袋边上耳语了几句。
“よし,よし。”听着白翻译的话,野尻连连点头,看向李煜的目光也带着欣赏,与白翻译嘀咕了几句,走到过来,分别拍了拍李煜和黄金标的肩膀,带着满意的笑容,端着自己的驴肉和火烧走进里屋去了。
黄金标没看明白,有些发愣,“不是,白翻译,太君这是几个意思?”
“太君这是回屋吃去,吃完了太君还得睡午觉。不过,太君说,这件事情就先不要告诉黑藤太君了,以后特高课就听从司令部的指挥。还有,太君让张课长和黄队长你,还有我,去特高课审讯八路,张课长,还不带路?”说完,白翻译搓了搓指头,等着李煜的“好处”。
“明白,没带在身上。”李煜知道白守业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正好去特高课吗,到时候一定奉上。”
说完,李煜又看向黄金标:“哦,对,还有黄队长,这都中午了,这样吧,今天中午我做东,咱们先吃饱了再去审问八路。”
黄金标:“哈哈,行,那咱就,走着?”
三人勾肩搭背各怀心思离开宪兵司令部,去往鼎香楼。
赶巧,相亲的厨子这会儿杨保禄也回来了,三人进入雅间,点上了一桌子酒菜。
特务机关。
贾贵一把推开黑藤办公室的门,气喘吁吁的冲到黑藤身边。
“太,太君,不,不好了。”
“贾队长,不要着急。”命令王占魁去执行任务后,黑藤拿着笔正在练习书法,看得出这会儿心情不错,撂下毛笔:“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
“太君,您怎么知道是坏消息?”贾贵嘟囔一句:“哦,太君,大事不好,我刚刚看到老九了。”
黑藤一怔:“嗯?看到他,能算什么坏消息?”
“我不光是看到他了,我还看见白翻译和黄金标那个狗东西了。”贾贵喘了两口粗气说道。
黑藤一皱眉:“你在哪里发现他们的?”
贾贵:“鼎香楼门口哇!这不中午了嘛,一个小时之前,我寻思着上鼎香楼弄点吃,不是,是给您弄点吃的,我刚一出侦缉队,就看见他们仨勾肩搭背的走进了鼎香楼,看那样子,他们仨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嗯?一个小时之前?为什么你现在才来报告!”
“那什么,太君,我不是得先填饱肚子嘛。”贾贵面色吓吓。
“哼,你就知道吃。”黑藤眼睛微微眯着,满眼都是怀疑之色,他思索了一番,拍了拍贾贵的肩膀,道了声辛苦,并吩咐道:“贾队长,你辛苦了。你现在就去鼎香楼,听一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贾大队长面带为难,“啊?这,太君,我可打不过他们仨。”
“放心,我随后就去。”
“那您可快着点,我怕您去晚了,我再让他们给打死了。”
鼎香楼雅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黄金标起身上厕所,离开雅间。
“张课长,这吃也吃过了,那就快着点吧?”白翻译再次撮着手指头,催促道:“一会儿咱还得审讯呢,野尻太君睡醒了就要问的。”
白翻译打算赶紧去看看,究竟老九抓的这人是不是八路。如果不是还好,如果是,那自己就要赶紧通知石队长了。
“不急,”李煜一摆手,玩味的笑笑:“白翻译,听说您特别喜欢河北梆子?”
第四十六章 灭口
李煜玩味的一笑:“白翻译,听说您特别喜欢河北梆子?”
“瞎说,那是夫人喜……嗯?”白翻译突然一愣神:“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对呀,你应该回答,不,我特别喜欢白菜帮子。昨天你在司令部可就是这么说的。”
李煜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敲打在白翻译心间。
白翻译心脏噗通噗通急速跳个不停,他颤抖着手指,指向李煜,压低声音:“老九,你是什么人?”
“哧,这话问的。”李煜笑了一下,正色道:“白翻译,时间有限,黄队长一会儿就回来了,我长话短说,是石队长告诉我你的身份的。”
“啊?”白翻译却是不信。
“鸡毛扔家门口,点心匣子左右手分别拿是信号,信我了吗?”
除了石队长的人,别人不可能知道这些!“这么说你也……”白翻译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现在你听我说。”李煜肯定了一声,嘴里急速说道:“特高课抓的不是八路,是黑藤派出来的保定特高课的冒充八路的汉奸,我打算利用这件事,挑起野尻和黑藤的矛盾,除掉黑藤,希望你能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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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应该怎么做?”只要能给鬼子添堵,白翻译那是一定会帮忙。
现阶段的白翻译绝对是值得相信的,因为此时的白守业与鬼子之间有着莫大的仇恨。
除了白翻译的老娘和他的三叔三婶,他的亲戚玩伴同村二百多口子男女老少,全被鬼子杀得一干二净!
这一个村就是一个氏族,哪家不沾亲带故的,这里边,就包括了白翻译的二叔,四爷爷,二大伯和大姑!
李煜生在一个“核平”又强大的年代,虽然没经历过,但绝对能理解白翻译的感受,所谓不共戴天,莫不如此了,因此李煜也绝对相信白翻译不会向鬼子透露自己的身份。
透露了也不怕,跑呗,回头再想辙完成主线任务。
“挑拨离间,撺掇让野尻对付黑藤。”
“行,我知道怎么做。”白翻译点头同意,不就是煳弄野尻嘛,这是自己的老本行啊,傻成野尻这样的鬼子可不多。
“黄队长吃的可好。”
这时,外面传来蔡水根的说话声,雅间里二人默默对视一眼,不再谈论之前的话题。
黄金标掀起门帘子,“都吃完没?吃完咱该干活了。”
离开鼎香楼,黄金标去警备队叫上刘副官,一行五人去往特高课。
鼎香楼和特务机关之间的墙拐角处,贾贵看着五个人离开的方向,思考了一下,扭头跑回特务机关。
特高课审讯室,黄金标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背心,手拿着鞭子,卖力的抽打着王占魁,一边抽打嘴里一边叫嚷着:“行!不愧是八路,就是骨头硬!都打成这样了还不带吭气的!我让你不说!我让你不说!”
“哎?你小子嘟囔什么呢?骂老子是不是?我让你骂我!”
“哎?还敢瞪老子?我让你瞪我!我让你瞪我!”
抽打了一会儿,累的气喘吁吁的,黄金标把手里的鞭子一抛,扔给刘副官:“给我接着打!累死我了,我喘口气。”
“哎,好咧大哥,您就瞧好吧!”
刘副官接住鞭子,挽起袖子,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
李煜陪着白翻译坐在后边椅子上,手上把玩着一根红纸包裹好的棍状物,观赏着黄大队长的审讯表演,心里早就笑疯了,并默默的为王占魁叫屈。
一鞭又一鞭,抽的皮开肉绽,王占魁此时不光是身体受疼,心里也委屈死了!
这TM的安邱城还有没有一个正常点的汉奸了?我这是不说吗?我这是嗓子被烧坏发不出声!浑身上下还被绑着,连个手势都做不了!想用嘴型提醒他吧,这王八蛋就说老子嘟囔着骂他!给老子一顿抽!想做个眼神吧,这个狗日的非说老子在瞪他!又给老子一顿抽!我那是瞪他吗?我明明瞪的是他后面那俩看戏的真八路!黑藤太君呐!你咋还不来救我啊!
身上疼着,心里又气又恨又委屈,又被刘副官抽了几鞭子后,王占魁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哎,停停停,刘副官,别抽了,可别抽死了,老四,过去看看。”李煜冲老四一努嘴,老四会意,点点头走上前去。
“白翻译,黄队长,看看兄弟我给你们准备的小礼物。”待到老四靠近王占魁,李煜把手里的棍状物拿给白翻译看。
“什么小礼物啊?”黄金标也凑了过来,刚刚停手的刘副官也向这边望去。
李煜轻轻撕开红纸,把里面的东西展示出来,又装作一个不小心没拿稳,红纸一破,白花花的大洋撒了一地。
感情是大洋啊!这玩意儿好啊!黄金标两眼放光,赶忙蹲下:“快,捡起来,刘副官你也帮忙捡。”
“好咧大哥!”刘副官鞭子一扔,也蹲下来,就连因为肥胖蹲不下的白翻译也低头看向地上的大洋。
趁此机会,老四眼中凶光一闪,曲起胳膊,屈膝弓步,腰腹用力,一肘狠狠顶在王占魁的胸膛心脏部位。
被疼晕过去的王占魁吃了这一击,勐地又疼醒过来,眼珠瞪圆,目眦尽裂,额头上青筋毕露,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随即脑袋一歪,一动不动了。
老四脸上得意的笑容一闪而逝,他试探了一下王占魁的鼻息,发现确实已经没有了呼吸,这才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对正在捡大洋的几人大喊道:“不好了,他,他好像没气了!”
老四干的漂亮啊!
闻言,李煜与老四对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佯装惊慌起来。
“快,快看看还有没有救!”
黄金标和刘副官也都双手抓满大洋,站直了身子,望向王占魁。
哐当!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黑藤带着贾贵以及侦缉队的几条狗,阴沉着脸冲了进来。
第四十七章 成功甩锅
黑藤怒气冲冲,阴冷的扫视了李煜几人一眼,走到王占魁身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
“混蛋!八嘎!”
黑藤怒骂着,一个耳光抽在了离自己最近的老四脸上。
老四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紧闭嘴唇,快速走到一边。
“把他解开!抬上他,送去司令部!”黑藤状若癫狂的吩咐道。
贾贵几人赶紧上手,给王占魁的尸体松绑,三人合力,抬着王占魁的尸体就往外走。
“你们几个,也跟着去司令部。”黑藤再次冷冷的看了几人一眼,尤其是他停留在李煜身上的眼神,格外的阴狠。
李煜低下头,没敢看黑藤。不是怕了黑藤,而是李煜怕自己看到黑藤吃瘪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必黑藤此刻内心应该是极度愤慨的吧?
几人跟着黑藤去了宪兵司令部,进了野尻的办公室。野尻刚刚醒来,坐在椅子上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野尻小百合站在他的身后给其揉着肩膀。
见黑藤带人闯进来,野尻挥挥手,让小百合回里屋去,指着被贾贵几人扔在地上的王占魁问道:“黒藤中佐、何か报告がありますか。この横になっている人は谁ですか?”
“太君说,黑藤太君来干啥,这躺地上的是谁。”白翻译赶紧帮着翻译。
“报告太君,这就是特高课抓获的八路,至于黑藤太君为啥发那么大火,那我就不知道了。”黄金标赶紧报告道,他心里也不明白,怎么好好的黑藤突然这么大火气,自己也没惹着他吧?不就是审讯八路的时候下手重了点,不小心打死了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李煜揣着明白装煳涂,反正锅已经甩给黄金标了,也乐的在一旁看戏,现在就看白翻译的发挥了。
“混蛋!这个不是八路!他是保定特高课的王占魁!是我派他去鼎香楼执行任务的!”黑藤气呼呼的问道:“老九,你为什么把他抓去特高课!”
“啊?”李煜假装惊讶,伪装成恐慌的样子,双手一摊答道:“这不赖我呀,太君,他可是自称是安邱武工队的,您说,我能不抓他吗?”
“胡说!你抓他的时候,他难道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吗?”黑藤不信。
“真没有啊!”李煜编着瞎话:“您甭说抓他的时候了,就是审讯他的时候他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八路,不信您问黄队长。”
“啊,对,他是一直说自己是八路来着,还对着皇军破口大骂来着,要不我能下这么重的手吗?”黄金标赶忙帮着李煜作证。至于审讯时王占魁什么都没说这种事儿,已经不重要了,黄金标不可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那就只好退给王占魁了,死人是不会开口辩解的。
“太君,咱就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他其实就是个八路,就是打入保定特高课的八路间谍,只不过您把他当成自己人了?”李煜眼都不眨一下,编瞎话编排到黑藤身上了。
“你,你们两个,混蛋!”被两人三言两语堵的哑口无言,黑藤气的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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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ばか、黒藤中佐、このばかな豚!”
黑藤质问两人的时候,白翻译一直趴在野尻耳朵边上窃窃私语,也不知道白翻译跟野尻说的是什么,野尻越来越生气,终于在听见黑藤骂自己的部下“八嘎”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气呼呼的一瘸一拐冲到黑藤身边,嘴里一边骂着,抬手就给了黑藤两个大嘴巴。
白翻译凑到李煜和黄金标跟前:“野尻太君说……”
黄金标:“哎,这句就甭TM翻了,这骂人的话我TM听的懂。”
“白翻译,你跟野尻太君说什么了?”李煜感觉有点奇怪,明明是“黄金标”打死了王占魁,怎么野尻会抽黑藤大嘴巴呢?
白翻译眯着小眼,狡黠的一笑,低声说道:“我跟太君说,黑藤太君被人骗了,他找来的人表面上是保定特高课,实际上是个八路,幸亏我们几个发现了八路的阴谋,黑藤太君还不信,这不骂你们嘛!”
“不是,你这么瞎编,野尻太君能信?”黄金标惊讶道。
“总不能把咱们兄弟几个搁里边吧,人可是咱们打死的。”白翻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咱们只要一口咬定,那就是个八路就行了,至于信不信的,你没看见野尻太君正抽黑藤太君大嘴巴吗?”
说着,白翻译抬手指了指黑藤。
李煜一挑大拇指,“行啊,白翻译,有你的啊。”
“八嘎!”在挨抽的间隙,黑藤勐地发现白翻译几人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クソ野郎!”
“哈咿!”
啪!啪!
野尻顺着黑藤的视线,转头一看,好家伙,黑藤敢骂自己的人?于是抬手,又是两个大嘴巴。
“出て行け,これから特高の授业は私が指挥する!”
“だめだ!”
“出て行け!”
黑藤挨了抽,绷着脸,不服不忿的与洋洋得意的野尻对视了一眼,终究是败下阵来,气哼哼的走到李煜面前,拍拍李煜的肩膀,牙关紧闭,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老九,你,很好!哼!”
说完,黑藤不再停留,捂着脸,带着一直不敢言语声的贾贵几人,扬长而去。
“不是,白翻译,这怎么个意思?”李煜一脑袋雾水,黑藤的话倒是听得懂,但黑藤的样子可不像是夸自己的,反倒是咬牙切齿一副想要吃了自己却拿自己没辙的样子,一脸的憋屈。
白翻译:“太君说,让黑藤太君滚出去,以后特高课就听司令部的命令。”
“哎呦,兄弟,恭喜恭喜啊!”黄金标握住李煜的手贺喜道。
“啊,同喜同喜。”李煜嘴上敷衍着,心里盘算着。
怪不得黑藤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呢,敢情是手下的情报机构被野尻夺走了,要么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呢,这野尻还挺够意思的,知道自己有投靠过来的想法,立马就保着自己和特高课。
李煜上前一步,微微低头:“多谢太君提携!”
白翻译帮着翻译着。
“よし!”野尻满意的点点头,一瘸一拐的回里屋去了。
虽然还是那个特高课,但以前跟着中佐,现在跟着大佐,地位上确实提升了,最起码能和黄金标平起平坐了,而且,成功脱离了黑藤的掌控,接下来,就是利用野尻弄死黑藤了!
李煜内心很满意,野尻虽然煳涂,但还挺够意思的,既然如此,以后弄死你的时候我尽量让你走的痛快点,小百合我也一定帮她找个好人家,让你走的安心!
第四十八章 情报绝对可靠
“那,这个怎么办?”
黄金标指着地上王占魁的尸体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拖出去埋了!”
白翻译理所当然的答道。
别说王占魁是被三人冠以八路的身份打死的,哪怕就是承认了他特高课的身份,但他死都死了,就一文不值了。
活着的汉奸对鬼子是有用的,死掉的汉奸,哪怕再忠心,也一文不值。
黄金标出门叫来了两个警备队的伪军,张罗着把王占魁抬了出去。
几人又闲扯几句,诉说一下“兄弟情谊”,因为有黄金标在场,野尻也杵在里间呢,白翻译和李煜二人也不敢说些别的。
就在李煜打算回特高课把事情经过告诉老四他们的时候,黑藤又回来了。
二十分钟前。
黑藤捂着脸,让侦缉队的几条狗各回驻地,身边只带着贾贵,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地盘。
“太君,还疼啊?”贾贵凑上前,关切道。
“废话,你也不看看是谁打的,嘶……”黑藤轻轻佛摸着脸上的痛处,疼的呲牙咧嘴。
“这野尻太君下手也忒狠了点,一点儿分寸都没有,俗话说了,大狗不是还得看主人呢。”
“八嘎!”啪!
被说成了狗,本来就一肚子气的黑藤索性一巴掌抽在了贾贵脸上。
“嗨!”被抽一巴掌的贾贵一点不生气,把脸重新转回来,嘻嘻笑着,指着自己的脸拍马屁:“太君,您这嘴巴抽的就比他好,抽的这倍儿舒坦,声儿也脆!啪!您要不过瘾再抽一个?”
见他这幅癞皮狗的德行,黑藤心里的怒火立马下去了一半,被起手,踱了两步,无奈说道:“贾队长,我抽的再舒坦,也没有你拍的舒坦。”
“嘿嘿嘿。”
“野尻这个混蛋,真是不太讲理,生可忍孰不可忍!”
贾贵:“是不能忍,再抽您可就熟了!”
“还有黄金标这个狗东西,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贾贵:“是,他是够闹得!”
“最可恶的是,老九这个混蛋!竟然敢背叛我?与他们几个狼狈为奸?”一想到老九,黑藤就恨得咬牙切齿,野尻抽自己也就算了,上学的时候自己也没少抽野尻,权当他报仇了;白翻译和黄金标是跟着野尻的,与自己不对付倒也正常;可老九,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给他大洋,让他当课长,结果他竟然吃里扒外,与野尻狼狈为奸!
“看,我早说吧,老九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您还那么相信他。”贾贵嘟囔道。
“贾队长,”黑藤突然笑了起来,和蔼的拍了拍贾贵的肩膀:“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忠心。”
贾贵受宠若惊,“那是,我对您,那一向是忠心耿儿耿儿的!”
“是耿……算了。”
黑藤坐到椅子上:“贾队长,王占魁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不过,对鼎香楼,咱们还是要接着调查!还有老九,也要调查!”
“不是,还查……”
“查!”黑藤一口咬定:“蔡水根虽然没有嫌疑了,但还有孙友福和杨保禄呢?还有老九!贾队长,你派人盯紧老九的一举一动,哪怕他犯了一点点错误,也要立刻报告!”
“啊?哦!那我明白了!”
贾贵倒也不算蠢到家,对鼎香楼那是真的调查他们是不是八路,但对老九嘛,黑藤太君这明摆着就是打算找茬报复老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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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
就在这时,刚刚被撵回侦缉队的老六出现在门口。
“进来!”
“报告太君,我们刚刚得到情报,今天晚上,八路的区小队要在高庄开会。”老六鬼头鬼脑的报告道。
“哦?”黑藤一下子来了兴趣:“情报可靠?”
“绝对可靠,我敢拿我的脑袋担保。”老六打着包票。
“放屁,那不TM等于没担保嘛?你这脑袋能值几个钱呐!”贾贵却是不愿让身为副队长的老六抢了自己风头。
老六不轻不重的回敬了一句:“那,那我敢拿您的脑袋担保。”
“那还差不……你TM找死呢你!”
“真的可靠?”黑藤又问道。
老六发了毒誓:“真的可靠,要是有半句假话,那就让我不得好死。”
黑藤:“嗯?”
“天打雷噼!”“嗯?”
“千刀万剐!”“嗯?”
“出门遇见石青山!!!”
“嗯?嗯!”黑藤这才点头,相信了老六的话:“看来情报确实可靠!”
说完,黑藤抬脚就要往外走,贾贵赶紧跟了上去。
“太,太君,您这是干嘛去呀?”
“我去向野尻大佐报告!”黑藤忿忿的答道,提起野尻,尽管还是心里不痛快,但黑藤却谨记自己的职责。
“得,那这回您一个人去吧。”贾贵没傻到家,自己跟着去找抽吗?
李煜和黄金标刚跨出门槛,却与又转回来的黑藤打了个照面,二人只得再次返回野尻办公室。
“黑藤太君,您不是……”白翻译很纳闷,这黑藤刚挨完抽,还没半小时呢,这又回来?咋滴?嫌不过瘾?
黑藤冷哼一声:“哼!野尻大佐人呢?我有重要情报要向野尻大佐报告!”
“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叫去。”白翻译答应一声,走进里屋,既然黑藤乐意过来找骂玩,他还能拦着不成?
少顷,打着哈欠的野尻正川一瘸一拐的气呼呼的走出来,黑藤赶紧上前,趁着野尻还没发火,把自己得到的情报说了出来,然后迅速离开——再在野尻面前晃悠还得挨抽。
“よし、黄队长は行动の准备をしている。张课长、この情报の正确性を调……”野尻命令完,再次回屋。
“不是,几个意思?他怎么走了?”黄金标疑问道。
白翻译:“太君命令,让黄队长你今晚带领警备队清剿高庄八路,并让张课长派人先去打探这个情报的准确性。”
黄金标有些傻眼:“不是,让我带队,合着皇军不去呗?”
“对!太君说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说的TMD容易,那是八路的区小队!”
黄金标虽然不忿,但野尻的命令必须执行,嘴里骂骂咧咧嘟嘟囔囔的走了,李煜也离开司令部,快步赶回特高课。
院子里没人,屋里只有小张在,最后李煜是在茅厕找的老四的。
“老四,快,派人去高庄传信,伪军晚上会偷袭高庄!”
“啊?坏了!”
老四手一松,手里的草纸掉落在粪坑里。
第四十九章 收拾贾大队长
“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高庄真有区小队吧?”
看着老四惊慌失措,李煜微微皱眉。
“区小队是真没有。”老四哭丧着脸抬头答道。
“那就好……”
李煜刚松了一口气,却冷不防听老四继续说道:“但区委干部是真有!今天晚上,高庄确实有个重要会议,还要宣讲抗日形势,给老百姓宣传抗日,而且,一共五个区委干部,有俩还是女的,他们只有三个区小队的队员护送。”
“那你还等啥!”李煜一把将老四拉起来:“赶紧,趁着野尻派特高课去确认情报,你赶紧把这个情报送出去!让他们做好转移的准备。”
“不是,我这还没擦……”
“都什么时候了,回来再擦!”
“不是,九爷,咱不差这一会儿吧?”老四弓着腰,从土坎子里再拿出几张草纸,重新蹲下:“九爷,你确定这次偷袭高庄的只有警备队,没有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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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野尻是这么命令的,对了,以后特高课就归野尻指挥了,哎呀,你赶紧的吧!”李煜急躁的说道。
“鬼子不去?真的?那就好办了!”
老四迅速收拾一下,提起裤子,不屑的轻笑道:“要是只有警备队,那就不用转移了,我这就通知区小队和武工队,集合人马,在高庄打伪军个埋伏!给他们来个惊喜!”
真不是老四猖狂,实在是伪军的战斗力,一言难尽。
这要是换成了鬼子,哪怕就是安邱守备大队这种连三线都算不上的地方守备部队,就凭区小队和武工队的那点人和枪,是绝对不敢与其正面交锋的,游击队的装备实在是不行,连人手一杆枪都做不到,这仗没法打。
虽然安邱警备队的装备也不错,不光人手一杆枪,还装备了轻机枪,人数也不少,黄金标手下的伪军也浩浩荡荡三百来人了,比区小队和武工队加起来都多个好几倍,但他们的战斗意志和军事素养比鬼子差远了。
这些伪军,在卖身投靠日寇之前,要么是当地的保安团,要么是当地的帮会人员,要么干脆就是被强拉的壮丁,都是本地人,与同是本地人的游击队同样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其中有些甚至会脱离伪军投靠八路的,比如王二蛋。因此,除了那些铁杆汉奸之外,一般伪军真不敢把事情做绝了。
遇见八路枪口抬高一寸,撤退的时候丢下几支枪,这些规矩,黄金标手下的伪军们门清!游击队也明白这一点,每次打起来,被击毙的都是那些铁了心投靠日寇,在战场上真心为鬼子打仗的,比如黄金标的副官,以及运气超好的黄金标,受了几次伤,愣是没死!
老四骑上自行车,这时候叫洋车,一路勐蹬赶往城外十里的高庄,李煜也打算去鼎香楼,找当过侦查连长的蔡水根合计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弄死黑藤。
李煜刚跨进鼎香楼门槛,就见贾贵背对着自己,正强拉蔡水根坐下,嘴里嚷嚷着什么。
李煜也不出声,就倚着门框,站在贾贵身后,听他说什么。
蔡水根看到李煜进来,刚要起身招呼,却被贾贵一把拽了回去。
“回来,”贾贵拉住蔡水根:“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高兴啊?”
蔡水根面带为难之色,歪头看了李煜一眼,却见李煜摆摆手,让其继续,只得无奈的答道:“贾队长,我们当伙计的有规矩,这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能瞎打听。”
“这叫什么破规矩呀!”贾贵一摔扇子:“你不打听,你怎么知道该不该知道啊?”
蔡水根:“是,是,那您说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我告诉你呗!”
“贾队长,您这该告诉我的告诉我,不该告诉我的千万别告诉我。”
“你怎那么啰嗦!”贾贵不耐烦的骂了一句:“我告诉你的,全是应该告诉你的!你给我听好喽,我今天为什么高兴,那就是今天晚上有好事儿!”
蔡水根点头赔笑:“哦,知道了,知道了。”
“什么你就知道了?”贾贵拿扇子指着蔡水根:“你给我听仔细喽,今天晚上警备队要去高庄清剿!”
“啊?”蔡水根眼中精光一闪,装作惊讶的站起来:“贾队长,这可是军机大事,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没听见我这不白说了吗?”贾贵站起来,大声嚷嚷着:“今天晚上,警备队要上高庄清剿!这回听……谁TM的打老子!”
就在贾贵大声嚷嚷的时候,李煜走上前来,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在贾贵后脑勺上。
啪!声儿也脆!
李煜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回忆起来了,这应该是黑藤命令贾贵故意泄露情报,试探鼎香楼的人呢,由于原剧情被破坏了不少,李煜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贾贵挨了打,迅速转过头来,想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打自己。
李煜下手一点也不含煳,见他转头,左手顺势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右手抡圆了,啪啪几下,又是几个耳光抽在贾贵双颊上。
“老九,你TMD松手,哎呦,疼疼疼!快松手!”贾贵被抽的晕晕乎乎的,没办法反抗,却是看清了抽自己的人是谁。
“好哇,贾贵,你TM敢泄露军事情报!走,跟我去见野尻太君!”收拾贾贵的机会难得,李煜不跟他废话,继续薅着他的头发不撒手,调皮的冲蔡水根挑了挑眉,挤了挤眼睛,拉着贾贵就往外走。
贾贵平日里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身体早就被掏空了,他这小体格子哪是李煜的对手啊?被人抓着头发往下拉,贾贵只得弯着腰,踉踉跄跄的跟着老九往外走着。
“噗嗤!”蔡水根实在忍不住,捂着嘴笑出声来,悄悄地冲李煜翘起大拇指。
李煜能想到的,蔡水根也想到了,贾贵跑到鼎香楼来说警备队下乡清缴的事儿,无非是黑藤在试探鼎香楼的人。
黑藤猜对了,李煜拉着贾贵刚离开,蔡水根拿起笤帚放在门口,这是给小石头留的信号。
情报还是要传递的,万一贾贵说的是真的呢?
第五十章 时机成熟
拽着贾贵去往宪兵司令部,李煜把事情如实禀报,经过白翻译的添油加醋之后,野尻大怒,狠狠的抽了贾贵十二个大嘴巴,并命人把黑藤叫过来。
少顷,黑藤进入野尻办公室,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先是看了看双颊高高肿起的贾贵,忍住心中的怒火,恶狠狠的瞪了李煜一眼。
“黒藤中佐、ばか、今度の行动は全部君たちに破壊された。”野尻嘴里说着,白翻译帮着翻译给几人。
“混蛋,这次全让你们情报部门给搅合了!”
“那太君,今天晚上的行动怎么办呢?”黄金标小心翼翼的问道。
“キャンセル。”
白翻译:“太君说行动取消。”
黑藤反驳道:“だめだ兵は诈欺をいとわない。”
野尻:“计画どおりに行动する。”
白翻译:“按原计划行动。”
野尻:“黒藤君、ついて来い。”
黑藤跟着一瘸一拐的野尻进了里屋,黄金标指了指正低声呻吟的贾贵,纳闷道:“白翻译,怎么还按原计划行动,这消息不让这混蛋给泄露出去了吗?咱们去了也得扑空啊?”
“扑空你TM不更合适吗?”贾贵一边揉搓着腮帮子,还不忘嘲讽黄金标两句。
白翻译高深莫测的一笑,忽悠道:“你懂个屁呀,黑藤太君的意思是,消息既然已经走漏了,八路就会认为我们取消行动而不加防范,这个时候出兵必获全胜。黄队长,等着领赏吧。”
说完,白翻译看向李煜,见李煜隐晦的点点头,内心顿时明了,放下心来。
“哎,有点意思啊。”黄金标喜笑颜开。
李煜与白翻译对视一眼,默契的一笑。
傍晚,黄金标带着刘副官,点齐一个中队的伪军,浩浩荡荡的出城直奔高庄。
李煜晚饭也懒得吃,回到特高课自己房间,把自己扔在床上。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从昨晚上送走罗伯特开始,今天上午抓捕王占魁,与白翻译接头,下午弄死王占魁,与黑藤的博弈,传递情报,收拾贾贵,李煜精神高度紧张,生怕自己哪里出了差错,此刻终于放松下来,精神高度疲惫,很快进入梦乡。
翌日,太阳高高升起,老四赶回了特高课,把李煜从睡梦中喊醒。
“好消息,昨晚上高庄大捷。”老四一脸喜色的说道。
李煜来了兴趣,揉了揉眼睛,一骨碌坐起来:“哦?详细说说。”
“昨天傍晚黄金标带着一个中队的伪军出了城,天黑了刚进入高庄,就被区小队和武工队打了埋伏。”老四眉飞色舞的讲述道:“石队长那枪法神了!隔着七八十米,一枪下去,刘副官当场阵亡!其他敢于反抗的伪军也被打死了七八个,剩下的全被咱们给活捉了!就跑了黄金标一个人!”
“嘿,黄金标这小子运气不错呀,”李煜惊讶的赞叹道:“都这样了他还能活着回来!就没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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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哪能呢!黄金标是石队长他们故意放跑的,有他在,警备队就是一群臭鱼烂虾,咱们可不想鬼子换个厉害的人物来。”老四解释了一番,又说道:“对了,石队长让我通知你,你想除掉黑藤的计划他已经同意了,并表示武工队一定全力配合你,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好办,”李煜从床上下来,一边穿着衣服,一遍算计着:“现在野尻和黑藤之间的矛盾已经彻底爆发了,接下来,你通知石队长,让武工队派人在城外蹲点,拦截黑藤告发野尻的密信,然后……”
“不是,你怎么知道黑藤会控告野尻的?”听完了李煜的计划,老四觉得确实很周密,但还是没忍住好奇。
“我?猜的!反正派人拦截就对啦!”我看电视知道的呗!李煜扎好腰带,一把推开老四往外走去。现在,该去司令部看戏了。
宪兵司令部,野尻板着脸,恶狠狠的瞪着黑藤,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太君问你的人马呢?”白翻译问向一旁黄金标跑了大半夜,此时尚且惊魂未定的黄金标。
黄金标一个立正,“回太君,我的人马一个没少,全让八路给收拾了。”说完,还用埋怨的眼神看向黑藤。
白守业翻译过后,野尻勃然大怒,手指指着黄金标,像是要骂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反而是掉准枪口,矛头直指黑藤。
野尻黑藤互相指责着,白翻译凑到黄金标身边小声嘀咕着。
“野尻太君说要撤他的职。”
“黑藤太君说他不信。”
“野尻太君说要到北平机关告发他。”
黄金标:“这他还不信?”
白翻译:“这回信了,他也要告发他。”
两人吵了几句,肥胖的野尻被黑藤气的血压升高,捂着心口紧皱眉头颓然的做倒在椅子上。
“大佐,大佐!”白翻译赶忙凑过去查看野尻的情况。
两人彻底撕破了脸,黑藤见此情景,冷哼了一声,像一只胜利了的公鸡,昂首挺胸,离开了办公室。
李煜就是这时候进来的,恰好与离开的黑藤打了个照面。
“黑藤太君,你这是……”
黑藤对背叛自己的李煜态度恶劣,冷哼了一声,就此离开。
进了屋,看见野尻紧皱眉头斜靠在椅子上,李煜顿时明白过来,敢情是黑藤把野尻气倒了呗?于是赶忙装作关切的样子,凑到白翻译身边:“野尻太君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被气的。”白翻译摆摆手,见这会儿野尻已经缓过气来了,心里暗道一声可惜,却也帮着野尻捋着胸膛。
还真是怼起来了!太好了!李煜脑筋急转,摸摸摸的站在一旁。
白翻译扶着野尻,踉踉跄跄的进了里屋,没过多久,又走出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叹了一口气。
“白,白翻译,这野尻太君没事吧?”黄金标关切的问道。
与白翻译和李煜这两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不同的是,黄金标是真怕野尻出事,这年头,像野尻这样好煳弄的军官可不多了,黄金标在他手底下,过得一向滋润。
“能没事儿吗?你没看见啊,野尻太君差点背过气去。”说着,白翻译向李煜悄悄递了个眼色:“野尻太君让咱们帮着想想办法,如何对付黑藤,都说说吧,有什么馊主意?”
看见白翻译的一身,李煜立刻会意,看来刚刚在里边白翻译已经撺掇着野尻同意,要收拾黑藤了。
第五十一章 黄泥巴掉裤裆(上)
“主意倒是有,就怕不够馊。”黄金标上前嘿嘿一笑。
“别客气了,说说。”白翻译坐到了野尻的椅子上。
“嘿嘿,我就想知道,野尻太君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让黑藤难受呢,还是想……”黄金标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
卧槽?黄队长也是个狠人呐?李煜大为惊奇,没想到黄金标竟然也有这种胆子。
“太君没明着说,不过看太君那意思,只要能瞒过上面,可以放手去做。”
“那我就明白了。”黄金标眼珠一转:“这还不好办?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咱们可以让黑藤带队出城清剿八路游击队,让他限期抓捕石青山,否则军法从事。你想啊,这石青山是那么好抓的?这么一来,他要么死在石青山手里,要么死在军法之下,野尻太君还不落上面的埋怨。”
“行,有你的!你小子够损。再说说,还有什么馊主意?”
“要么就诬陷他私通……”
“要么……”
三人密谋了半天,主意想出来不少,但终究还需要野尻同意。而且,李煜觉得黄金标的主意好倒是好,但这需要时间,而且,让黑藤带队出城清剿八路,也会对老百姓造成伤害。
当着黄金标的面,有些话不好说,所以这事儿还得单独再找白翻译商量。
李煜这边密谋的同时,黑藤也没闲着。
与野尻吵了一架,回到特务机关,想起当年上学的时候自己对野尻百般羞辱,那时候是多么的快意!可如今,自己却处在野尻之下百般受气,动不动还要挨他的耳光,黑藤越想越气。
干脆谁也别想好!
黑藤抄起笔来,取过一张信纸,奋笔疾书,把自己来到安邱之后的所见所闻,包括野尻走私军火,冒领军功,误杀王占魁等等,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统统记下来。
把举报信装进信封里,密封好,黑藤叫来了侦缉队里最机灵的陈德刚,命令他把这封信火速送往保定大久保少将手中,并一再嘱咐陈德刚,悄悄出城走陆路不要坐火车。
因为火车站属于野尻的管辖范围,有宪兵队和警备队巡逻检查,现在已经与野尻彻底翻了脸,陈德刚去坐火车这封信怕是会被搜出来。
送走陈德刚,黑藤脸色阴沉的沉默着。
这封信的代价很大,在军队里,控告上级这种事情很犯忌讳,这封信送出去,黑藤这辈子也别想升职了,但野尻绝对落不了好,这属于两败俱伤。
天色渐晚,日头西沉,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孙友福刚要张罗着让全福上板,李煜闯进了鼎香楼。
吩咐杨保禄做几个“正经的”菜,又点了一瓶酒,李煜进了雅间。
没等许久,白翻译和伪装成陆老板的石青山一前一后进了鼎香楼,待上好菜后,李煜打发走了亲自伺候的孙友福,雅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以及接替孙友福前来伺候的蔡水根。
笔趣阁
蔡水根的身份暂时不便透露给白翻译,石青山使了个眼色,蔡水根会意,退出雅间,独自一人待在大堂帮着三人望风警戒。
菜先吃着,酒不忙喝,先谈正事,石青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拆开放在桌面上:“今天中午,武工队在城外截获了一封黑藤写给保定的密信。”
李煜接过信,抬眼一看,赞叹道:“好家伙!黑藤这还真狠啊!他这封信里,把野尻的老底全揭了,白翻译,你看看,哎对啦,送信的人呢?”
“挺好的,正在我们那儿享受俘虏待遇呢。”石青山端起茶水轻喝了一口。
白翻译接过密信,直接放回桌子上,懒得看一眼:“哈哈,我都不用看,我能不知道嘛,就野尻太,呸,野尻老鬼子干的那些事儿,要让保定或者北平知道了,那他不是枪毙也得剖腹。”
“这封密信倒是给了咱们一个机会,咱们完全可以利用这封密信栽赃黑藤,再加上白翻译在其中挑拨……哎,对了,老九,你是怎么知道白翻译的身份的?”石青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不是石队长你告诉他的吗?”一听这话,白翻译惊奇的问道。
“不是我,你的身份没有上级的允许我是不能透露给别人的。”
“你别管,我反正就是知道,就像我知道那个谁的身份一样。”李煜实在想不出借口,干脆也不装了,强硬的搪塞过去:“你还是说说你打算用这封信做什么吧。”
“行吧,反正你神神秘秘的。”石青山无奈的看了李煜一眼,话题重新回到密信上:“我打算以武工队的名义给黑藤写一封回信,感谢他为高庄大捷提供的情报……你说,野尻能信吗?”
“不重要,”白翻译摆摆手,“石队长,我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有机会,野尻会是第一个弄死黑藤的,你写的回信,就算是明知是假的,野尻也会把它当成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咱们谈谈细节,明天我伪装成……”
三人边吃边聊,听着石青山的计划。
与自己想的差不多,李煜心说道,想弄死黑藤其实很简单,暗杀或者下毒都可以,但麻烦的是,黑藤不能死在安邱,也不能死在游击队手里。
黑藤毕竟是个中佐,暗杀或者下毒,鬼子肯定会调查凶手,李煜就会暴露;或者就像黄金标所说的那样,让黑藤死在游击队手里,可那样也会招来鬼子的报复,老百姓甚至也会跟着遭殃。
黑藤要是那么好杀,野尻早就下手了,也轮不到李煜惦记。必须要给黑藤的死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哪怕看上去正当的理由也行。
黑藤必须是犯了军法,死在自己人手里或者畏罪自杀,这才说得过去。
私通八路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明面上说得过去的理由,不要以为鬼子都忠于皇军,那反战同盟里边,不都是日本人吗?
吃着酒菜,三人商量到深夜,定下了时间地点,各自散去。
第二天中午,石青山扮作一老头,颤颤巍巍的进了鼎香楼。
石青山进入雅间后不久,侦缉队的老六老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鼎香楼。
李煜和白翻译约上了黄金标,带着警备队新上任的马副官,待在宪兵司令部院子里一边闲扯着,一边等待去西关大街盯梢的老四回来报信。
第五十二章 黄泥巴掉裤裆(下)
石青山进入鼎香楼,简单吃过饭后,找了个借口,冒认成老六的亲戚,给老六送首饰。
老六利欲熏心,当场认了大爷,待得石青山伪装的老头把首饰拿出来,并将手镯送到鼎香楼对面黄记当铺验明真假之后,当场翻了脸,要强抢手镯换成的当票和五十大洋,以及剩下的首饰。
石青山使了个小伎俩,把一枚硬币扔在地上,吸引了老六老七低头去看的同时,快速将桌面上放着的首饰、大洋和当票调了包,然后装作惹不起老六的样子,嘟嘟囔囔的离开了鼎香楼,直奔黄记当铺,拿着当票大洋赎走了手镯,扬长而去。
这都是借来的,弄丢了可不行。
浑然不知被耍了的老六老七乐滋滋的打开包着首饰的白布,却见首饰已经变成了一堆石子儿;再看大洋,也是如此。
不过幸好还剩下一张当票,凑钱把手镯赎出来,也算大赚。两人兴冲冲的离开鼎香楼,老六在门口等着,老七拿着当票进入黄记当铺,询问一下手镯还在不在。
老六在门口转悠了一小会儿,就见老七提熘着个褡裢,一脸不忿的从黄记当铺里出来,老六赶忙凑上去,问道:“东西还在吗?”
老七:“哼,都赎出来了。”
“你哪儿来那么多钱呀你?”老六很奇怪,把手镯赎出来,得五十大洋吧?
“没多少钱,就两盒烟钱。”
老六一脸纳闷:“不能够啊?东西呢?”
“这儿。”
老七把褡裢递给老六,老六看见褡裢,惊怒道:“啊?这不是咱刚才当的那东西啊?”
老七:“人家掌柜说了,那当票还不是刚才那张当票呢!”
“啊?当票也让那家伙给调了包了?那镯子呢?”
“早TM让人赎走啦!”
老六大怒:“妈的,什么赎走了,肯定是当铺的监守自盗,先砸了当铺再说!”
老七赶忙拉住他:“别别,别呀!当铺就是黄金标开的!”
“黄金标开的?”老六衡量了一下自己和黄金标的差距:“那我就先不砸了。”
“闹了半天还是白忙活一场。”
“没让人坑了就不错了!”老六拿着褡裢摆弄着,忽然从褡裢里掏出一叠写着字红红绿绿的纸以及一封信,“哎?这什么玩意儿这是?”
“别动!那好了都别动!”
早在老七金当铺的时候,老四就去报信了,几人闻言立马出动,就在老六老七打算看看那些纸上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李煜白翻译以及黄金标,带着老四和马副官,恰好出现在他俩的身后,老四和马副官持着枪,枪口指向他俩。
老六回头看了一眼,“别误会,别误会,是我。”
“老子TM抓的就是你!”黄金标迈着豪横的步伐,凑到马副官身边,看了一眼马副官刚刚从老六手里夺过来的纸片,勃然大怒:“好哇,八路的传单。”
“不仅是传单,这儿还一封信呢。”
马副官发现传单里夹着的一封信,赶忙拿出来,交给黄金标,黄金标认字有限,于是又转交给白翻译。
“白翻译,张课长,咱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白翻译打开信封,把信取出来,发现信上写的竟然是日语?
石队长这活儿干的够仔细的啊!“呵。”白翻译笑了一声,默契的与李煜对视一眼,开始给几人翻译信上的内容。
“黑藤规三先生台鉴,前日我军高庄大捷,幸赖先生暗中鼎力相助,不胜感激,近日又从陈德刚先生处得先生手书,甚为欣慰,石青山敬上!”
“石青山!”念完信的最后一句,白翻译装作惶恐的样子,把信一扔:“这封信,是石青山写的黑藤太君的?”
“啊?”老六老七也听傻了眼,他们两人就是再愚蠢,也知道这封信代表着什么。
报应来得很快。
“竟然有这事儿!”李煜佯装震惊,大喝道:“老四,先把他俩抓起来,秘密审问!等问清楚了咱们再报告野尻太君,请太君定夺。”
二十分钟后,特高课的审讯室里。
李煜和白翻译以及黄金标三人弄了张小桌子,喝着茶水,美滋滋的欣赏着老四和马副官的“手艺”。
墙边的木架子上绑着老六老七,老四和马副官一人持着一根鞭子,已经把老六老七招呼了一顿,浑身伤痕累累。
这是李煜审人的规矩,有什么事打完了再问。
“行了,打得差不多了,给他俩把堵嘴的布去了,先听听他俩说啥。”见火候差不多了,李煜吩咐道。
堵嘴的布一去,老六老七顿时叫起屈来。
“弟兄们,误会,全都是误会呀!”
“张课长,冤枉,我们冤枉啊!”
“冤枉?那算你来对地方了!”李煜轻声一笑:“给我打!”
老四和马副官闻言,扬起鞭子就要动手,老六老七顿时急了,赶忙求饶:“白翻译救命,黄队长救命啊!”
白翻译放下茶杯,故意掏了掏耳朵,“嘶……我这耳朵不好,他说什么?”
“他说,咱们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啦!”黄金标捧哏道。
“混蛋,给我打!”
见马副官又要动手,赶忙嚷道:“哎哎哎,别打了,别打了,我全说,我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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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传单是从哪来的?”李煜开始审问他俩。
“是从黄记当铺里赎出来的。”老六边哭边喊道。
一听这话,黄金标顿时急了:“混蛋!敢TM给我栽赃?给我打!”
“哎哎,别打了,别打了,我招了!”老七受不了疼,见老六说实话要挨揍,只得大声哀求道:“我招,我招,别打了,你们想问什么,我全按照你们的意思招供。”
“说,传单是从哪来的?”
老七老老实实答道:“是从石青山那儿拿来的。”
“那封密信是送给谁的?”
老七:“是石青山让我们送给黑藤太君的,这下行了吧?”
听到老七瞎编,老六着急了,怒骂道:“老七,你TM敢给黑藤太君栽赃?不想活了?”
“你TM傻啊你!”老七不甘示弱,“没看出来吗?他们就是冲着黑藤太君去的!这里边八成还有野尻太君的事儿!你TM想给黑藤太君陪葬你自己去,别拉上老子!”
老六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似乎认命了,老七冲着李煜几人谄媚的哀求道:“几位爷,您看我这样招供行吗?”
“算你小子识时务!”
“记住了,甭管谁问,都要这么答!”
老七:“是!我记住了。”
老六也醒悟过来,赶忙附和:“是,我也记住了。”
白翻译满意的笑了起来,把刚刚老七说的话记下来,并让老七以及“幡然醒悟”的老六签字画押。
命令老四和马副官看管好二人,白翻译三人拿着这份口供,去往宪兵司令部。
人证物证俱在,该收拾黑藤了!
第五十三章 软禁黑藤
带着那封伪造的密信和老六老七的口供,白翻译叫醒了正在午睡的野尻。
在看过密信之后,不出所料,野尻勃然大怒,立刻带着众人前往特务机关,找黑藤当面对质。
黑藤待在自己的办公室,正在冥思苦想下一步如何试探鼎香楼呢,突然祸从天降,被野尻堵在办公室里质问。
黑藤与野尻对质了几句之后,黑藤拿起所谓的“石青山写给自己的回信”,仔细读了一遍,不屑的一笑:“これは罠だ!”
“他说这是八路的反间计。”白翻译帮忙把黑藤的辩解翻译给李煜和黄金标。
野尻大怒,指责黑藤:“言い訳しないで!”
白翻译:“人脏俱在,你还敢狡辩。”
黑藤怒道:“君は私を陥れた!”(你在陷害我!)
野尻一拍瘸腿站起来,指着黑藤的鼻子,气呼呼的骂道:“ばか野郎!”说完,身子摇摇晃晃,眼见得又要被黑藤气晕过去。
“大佐,大佐,”白翻译赶忙捋着野尻的胸膛,帮野尻顺着气,又对着野尻耳语几句,野尻听完点点头,一指黑藤。
“咳咳,”得到野尻同意之后,白翻译清清嗓子,朝着黑藤微微鞠了一躬,笑道:“黑藤太君,您消消气。”
黑藤面色难看,一言不发。
“刚才把野尻太君气晕了,他脑子有点儿煳涂,所以呢,让我代表他来审,问您几个问题,您看?”
“哼!我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黑藤冷哼道。
白翻译:“怪不得您跟八路……”
“不对!我是鞋正不怕脚歪,你问吧!”
“好!”听得黑藤同意,白翻译眼珠一转,立马使出了昨天晚上李煜教给自己的预设议题的套路:“那封密信?”
“那是八路的反间计!”黑藤一口咬定:“我私通八路?”
“您承认了!?”
“胡说!”黑藤立即否认,可惜又用错了成语:“我私通八路是绝无仅有的。”
不用日语,这就是白翻译耍的小聪明了,其一,方便瞒过野尻;其二,李煜和黄金标听得懂;其三,黑藤有乱用成语的毛病,可以揪他的小辫子。
“绝无仅有,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黑藤:“没有!”
“好,那我问您。”白翻译一点都不急,反正陷阱已经挖好,由不得黑藤不跳,按照李煜教的话术整呗!
“八路区小队在高庄开会,最早得到这个情报的人是谁?”
“是我!”
“派人到鼎香楼故意泄露消息的又是谁?”
“是我。”
“消息泄露后,依然力主按原计划进兵的又是谁?”
黑藤指着自己的鼻子:“还是我!”
“精心策划这个圈套的是谁?”
“还是……不是我!”回答道一半,黑藤反应过来了,立即改口道:“是八路!”
白翻译顺着黑藤的话茬:“哦,这个圈套是八路策划的?”
“对!”
“是您实施的?”
“对……嗯?八嘎!”黑藤敏锐的意识到白翻译在套自己话,骂了一声。
“ばか野郎!”心腹爱将挨骂,野尻怎能答应?立即为白翻译出头。
“好,那么我在问您。”白翻译抬手制止了野尻发怒,语气急促的继续问道:“刚才我们进屋的时候,您已经承认,曾托一个叫陈德刚的人捎过信,这封信是否写给石青山的。”
“不是!”黑藤断然否认。
“写给谁的?”白翻译步步追问。
“是写给保定司令部的!”黑藤答道。
“信的内容是什么?”
“都是些不可告人的私事,无可奉告!”黑藤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敢把写信控告野尻的事儿当着野尻的面抖出来。
“呵呵,这就奇怪了!”白翻译见火候差不多了,起身踱了两步,轻笑着阴阳怪气的质疑道:“一个帝国的军人,您到保定司令部办什么私事儿,还捎什么信儿?”
黑藤再次词穷,咬牙切齿的否认道:“我,我从来没有请陈德刚捎过什么信,我刚才是被你们弄煳涂了!”
“既然如此,可否请陈德刚前来对质?”白翻译步步紧逼。
黑藤一拍桌子站起来,情急之下却又说错了话:“混蛋!陈德刚在八路那里,我怎么请他对质?”
“您怎么知道他在八路那里?”
“这上面说的!”黑藤指着桌子上的密信。
“啊,这么说这封信上写的是真的了!”抓住黑藤的口误,白翻译大喜,一把扯走密信,立马对野尻报告道:“彼は认めた。”(他承认了)
野尻大喜,忽的一下站起来,命令道:“すべてのことはすでに明らかになって、今からあなたは免职されて、すべての职务は私が代理します!”
白翻译:“问题已经查清楚了,我宣布,撤销你所有的职务,由我,不是,野尻太君代理。”
黑藤恶狠狠的盯着野尻:“野尻、この野郎!”(野尻你个混蛋)
虽然挨了骂,但野尻心情十分不错,难得的没有抽黑藤,高傲的昂着头,懒得搭理黑藤,带着白翻译和黄金标离开了特务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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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煜则单独留了下来,把还想要追着骂野尻的黑藤阻拦了下来。
“老九你这个混蛋,滚开!”黑藤大怒道。
“黑藤太君,您千万别误会,”见得黑藤已经落得这个下场,李煜神清气爽,说话更加硬气几分,张开双臂拦住黑藤,李煜贱兮兮的笑着:“野尻太君命令我负责您的安全,从今以后,您不得踏出这房间半步!”
软禁黑藤,是几人来之前就定下的,野尻也是同意了的,无论黑藤是否承认,他都会遭受到软禁的待遇。
“我的安全,不用你来保护!”黑藤气哼哼的,像是想一口咬死李煜。
时至今日,黑藤落了个如此下场,他最恨的,排第一的肯定是野尻,第二的,绝对是李煜。
“这儿那行呐,”李煜嘴里阴阳怪气着:“黑藤太君,有句俗话不知您听说过吗?叫做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当然了,您也算不上凤凰。”
“老九,你!”
“来人呐!”
李煜大喊一声,老四带着小张小李闯了进来。
“把黑藤太君的刀和枪都收起来。”
“你无权收我的武器!”黑藤跳着脚的抗议。
“黑藤太君,您别急呀,我这不也是为您好嘛!我是怕您自杀!”
“我为什么要自杀?”
“这个,畏罪自杀嘛!老四,还不动手?”
“是!”老四带着二人走向黑藤的王八盒子和佐官刀,黑藤刚想阻拦,却被李煜一把拽住了衣领,黑藤挣扎了两下,可他哪是被系统加持过的李煜的对手。
第五十四章 摊牌(求推荐票)
老四拿着刀往外走,李煜抽空瞄了一眼,惊奇的发现黑藤的佩刀竟然不是鬼子通用的佐官刀,而是一把样式更加古老的武士刀。
看起来比野尻的刀更修长,刀身弧度也更大,刀柄尾部的装饰也更复杂。
这也难怪,黑藤这个姓氏一看就是出自贵族,可能是藤原家之类的,而野尻嘛,野屁股?这也就是为什么上学的时候黑藤整天欺负野尻而野尻不敢反抗的原因了。
这刀不错,回头想办法弄到手,能卖个好价钱。
又是两天过去,第二天夜晚,白翻译,石青山以及李煜再次在鼎香楼雅间聚集。
“石队长,野尻已经下令,剥夺了黑藤的所有职务,并把黑藤软禁了起来。”白翻译向石青山通报了情况:“负责看守黑藤的就是特高课。”
李煜接过话茬:“是的,野尻调走了特务机关的所有鬼子汉奸,现在整个特务机关里,只有黑藤自己,以及负责看守他的老四等人。”
“老四……哎,不对!他?”白翻译忽然反应过来了,这特高课的课长都私通八路,那么他的那些手下岂不是……据说这特高课是黑藤命令老九一手组建的,所有人手也都是老九一手招募的。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些事用不着对白翻译隐藏,白翻译知道这些后更加方便他的地下工作。
“现在有一个新情况,野尻已经向保定司令部通报了此事,不日鬼子就会派人来调查黑藤,野尻没直接说,但我看听那意思,他好像不太希望黑藤能活着见到调查人员。”
白翻译说完,李煜和石青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李煜:“那咱们必须得帮野尻这个忙!”
石青山:“我已经命令,武工队最近暂时减少破坏活动,坐实黑藤私通八路的嫌疑!”
白翻译:“野尻的公文经常让我来代写,我会一点伪造笔迹的技巧,兴许能派上用场。”
第二天上午,李煜吃过早饭,从鼎香楼借了个食盒,装好自己准备送黑藤上路的东西,带着老四和穿着一身警备队军装的石青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特务机关。
黑藤手下所有的情报人员以及侦缉队等,都被野尻调走了,整个特务机关空荡荡的,唯有七八个特高课的人奉命看守着黑藤。
当然,他们都是老四从山里带出来的敌工科战士,两人守住前门,两人守住后门,其余的就守在黑藤的办公室门口,牢牢盯死了黑藤。
推开黑藤办公室的房门,李煜三人走了进去。
黑藤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正在发呆。
此时的黑藤已经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短短两天的时间,黑藤整个人完全憔悴了下来。
脸色灰暗,嘴唇边冒着青涩的胡茬子,身上军装的扣子也没系,浑身上下一股子颓废的气息。
见得李煜进来,黑藤只是抬头看了看,随即恢复原样,再次发呆。
“哎呦,黑藤太君,怎么两日不见,您憔悴了这么多。”李煜走到黑藤正对面,把食盒放在黑藤的办公桌上,嘴里嘲讽道。
黑藤面无表情,微微抬了抬眼皮:“老九,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哪儿能呢!我是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李煜毫不客气的拉过一张椅子来,坐在黑藤的正对面:“您被关起来的这两天,武工队的破坏活动大为减少。”
“这还是八路的反间计!他们这是在陷害我!”听闻此言,黑藤一下子精神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骂道。
“黑藤太君,您别着急呀,坐下,坐下说。”李煜抬手往下按了按,黑藤悻悻的重新坐下。
“我其实是绝对同意您的看法的,包括那封所谓的石青山写给您的信,这都是武工队对您实施的反间计。”李煜面不改色的说道。
“哦?真的吗?老九,不,张课长,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到背叛过自己的李煜竟然也认为自己是冤枉的,黑藤眼神一亮,大为惊喜,坐在椅子上,探出半个身子,兴致勃勃的许诺道:“张课长,既然你也认为敝太君是被冤枉的,那就请你放我出去,并帮我联系保定司令部,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查明真相!你放心,我会对你背叛过我的事情既往不咎,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心腹大患!我会一如既往的信任你,并……”
“停停停!”黑藤这一轱辘话说个没完,李煜皱着眉头赶紧打断黑藤:“黑藤太君啊,光我相信您没用啊,野尻太君他不相信您啊!不过,为了帮你揭开真相,这不,我特意把策划陷害你的人给抓来了,呵呵,怎么样?黑藤太君,我对您够忠心耿耿的吧?”
说完,李煜指了指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不做声的石青山。
“抓来陷害我的人……嗯?”黑藤皱紧眉头咂摸了一下李煜的话,勐的反应过来,看向穿着一身警备队衣服的石青山:“是你?你是黄金标的手下?不对!陷害我的不是八路吗……你是八路!?”
说完,黑藤忽的一下站起来,用择人而噬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石青山。
李煜使劲憋住笑,嘴里阴阳怪气的说道:“黑藤太君,您别急呀,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您朝思暮想的,一直想要抓却又一直抓不住的,给皇军添了大麻烦的石青山!”
“啊?石青,山!?”黑藤惊怒的往后退了三步,后腰一下子磕在木架子上,内心的极度震惊让黑藤顾不得疼,指着石青山,嘴唇哆哆嗦嗦的,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石青山上前,轻笑一下:“黑藤先生,您别误会,我不是别的石青山,而是八路军安邱武工队的石青山。”
底牌完全揭露,李煜也不再伪装,不过嘴里还是阴阳怪气的对黑藤冷嘲热讽:“黑藤太君,您再瞧另外这一位,老四,想必您也认识,见过不止一次了吧?不过,他除了是特高课的副课长之外,还是安邱武工队的侦查员!怎么样,黑藤太君,是不是感觉特别的惊喜?您瞧我对您多忠心呐,不光给您带来了石青山,还买一赠一,把石青山的手下也给您带来了。”
趁着黑藤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李煜一指门口处,继续气他:“您要是觉得这还不够过瘾,那好办!外面,这两天看守您的那七八个特高课成员,他们都是八路军战士!”
听说人在极度生气的情况下肝脏会分泌大量毒素,呼吸加速容易造成碱中毒,心跳也会加速造成心律不齐,进而引发猝死,李煜就是单纯的想试一试,拿黑藤做下科学实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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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黑藤下线(上)
“你!你!”黑藤惊怒交加,指着阴阳怪气嘲讽自己的李煜,手指颤抖着,嘴唇哆嗦着,鼻腔急促呼吸,面色潮红,两眼通红,额头上爆起青筋。
“黑藤太君,你是不是很愤怒?是不是想喊人?别白费力气了,放心,整个特务机关,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我是不会这么浪的。”李煜笑呵呵的,继续气着黑藤。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经历过潜伏、杀人等等事件之后,李煜发现自己好像解放了天性,那个曾经唯唯诺诺,整天对老板低声下气,对客户陪着笑脸的自己,好像一去不复返了。
“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被气到极点,黑藤语无伦次的喊着,低下头正要四下寻找趁手的武器,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枪和战刀都被混蛋老九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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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藤索性心一横,张开手臂,不管不顾的朝李煜扑了过来。此刻在黑藤的心中,最恨的人早已经不是时常欺负自己的野尻,也不是经常给皇军添麻烦的石青山,而是这个,自己一手提拔,他却背叛自己,还私通八路,最后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老九。
“小心!”
见得黑藤扑过来,石青山提醒一声,刚要有所动作,却见坐在椅子上的李煜突然暴起,迎着扑上来的黑藤,一个摆拳荡开黑藤的手臂,整个人灵活的窜进黑藤的怀里,另一只手掐住黑藤的脖子,用力往上一提,干瘦的黑藤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抬高了一块;李煜膝盖曲起,也不用瞄准,下意识往那个地方一顶,掐住黑藤脖子的手往前一推。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早就练习过无数次。
“嗷!嗬……”
黑藤倒吸一口凉气,弓着身体,摔倒在地砖上,两眼瞪圆,脸部肌肉扭曲在一块,嘴里“嗬嗬”的无声呻吟着。
好家伙!这就是痛到发不出声音吗?涨见识了!石青山和老四默默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夹紧双腿。
“黑藤太君,事到如今,希望您能识时务一点,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李煜蹲下来,拍了拍黑藤的脸,帮着黑藤把歪掉的眼镜扶正戴好。随即站起身来,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从食盒中取出一瓶老白干和一个酒杯,酒杯中倒满酒,又从食盒中取出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玻璃瓶,拿在手中晃了晃,转过头提醒一声。
“你们俩离远点,屏住呼吸啊。”
石青山和老四虽然不知道李煜手里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既然李煜如此提醒,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闻言,两人默默地往后退了三步。
李煜打开玻璃瓶,往酒杯里倒进去一点点白色粉末,想了想,觉得不过瘾,又往里添了添,然后重新把玻璃瓶密封住。
“哎呀,不小心倒多了。”李煜笑了笑,对躺在地上已经不在呻吟的黑藤说道:“不过也没关系,多了效果更好也更快,可以减少黑藤太君您的痛苦时间。黑藤太君,缓过劲了吧?来,起来,喝了它。”
李煜顶的那一下其实没用多大力,无非就是疼了一点,至少黑藤的那两颗还保持完整,李煜要尽量让黑藤身上没有外伤,这样伪造他畏罪自杀的状态才说的过去。
黑藤这会儿确实已经差不多缓过劲来了,疼痛虽然还在持续,却已经减弱了很多,此时正躺在地上,一言不发,凶狠的仇视着李煜,眼里的凶光彷佛要择人而噬。
听闻李煜的话,黑藤忍着疼痛,挣扎着站起来,扶着桌子,半弓着腰,问道:“这是什么?”
“毒药!”都到这时候了,李煜也不瞒他,干脆开门见山的说道:“见效快,痛苦少,高端人士的选择,元首用过都说好!”
“八嘎!我不喝!”说着,黑藤扬手就要打翻酒杯。
石青山眼疾手快,在黑藤扬起手来的时候,快速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并阻止了黑藤。
“黑藤先生,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上次黑藤先生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斯文,比较讲道理。”石青山冷笑一声,劝说道:“现在的情况相比黑藤先生内心也明白,您是不可能翻身了。既然如此,何必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自找难堪呢?”
“石!青!山!”黑藤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黑藤太君,您也看见了,这玩意儿我这里还有不少。”李煜摇了摇玻璃瓶,半是提醒半是威胁的说道:“我给您最后的体面,让您自己动手,希望您不要不识抬举,逼着我们给你灌进去,弄得场面不好看。或者,您要是觉得毒药不好,要不,您可以选择剖腹?我听说你们鬼子不都是喜欢这个吗?”
“剖腹不行,不能给他武器。”石青山冷冷的提醒道。
“哦,对!那看来只有委屈您了,黑藤太君,请吧!”李煜抬手示意黑藤自便,下一秒却是变了语气:“快点!”
“哼!”
黑藤喘着粗气,来回扫视了三人一遍,屋内气氛死一般的宁静。终于,黑藤长嘘了一口气,似乎是认了命,手臂颤抖着,缓缓地摸向酒杯。
紧紧的握住酒杯,黑藤手背上血管突显,低下头,沉默着盯着杯中的毒酒看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地抬起手臂,酒杯慢慢的靠近自己的嘴唇。
“等会儿!”李煜突然大叫道。
屋里的三人齐齐的看向李煜。
李煜贱兮兮的笑着,“黑藤太君,反正您就要死了,死了之后还会被我们伪造成畏罪自杀的样子。所以,要不您就好事做到底,写一封遗书怎么样?就说自己私通八路,被发现了被逼无奈畏罪自杀的?”
石青山和老四同时别过脸去,努力憋着笑。
“你做梦!”
听完李煜的提议,黑藤沉默了一下,突然大喊一声,张开嘴,酒杯迅速凑到嘴边,仰起脖子,把杯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咳咳!”
老白干的辛辣混着澹澹的苦杏仁味,刺激的黑藤连连咳嗽。
第五十六章 黑藤下线(下)
见得黑藤最终还是喝下了毒酒,三人也放下心来。
砰的一声,黑藤把喝空了的酒杯顿在桌面上,趁着毒药还没发作,冷冷的问道:“老九,能在我死之前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背叛的我,和石青山眉来眼去的吗?”
李煜拉过椅子来坐在黑藤对面,毫不吝啬的为黑藤解惑:“一开始就是,从你同意我组建特高课之后,整个特高课,除了那些雇佣的帮闲,其余的特高课骨干人员,全是八路,惊喜吧?”
为了让黑藤死得明白,李煜干脆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另外也不怕告诉你,魏长生是我弄死的,王占魁也是我弄死的,你组建的王小山为首的假武工队,是我送出了情报,石队长他们动的手,你心心念念的飞行员,也是我悄悄送出去的。”
“还有,”为了防止门口站岗的八路军战士听见,李煜趴下身子,凑近黑藤,低声说道:“你其实怀疑的没错,鼎香楼的蔡水根就是八路的交通员,还有,郭家村的郭得财,卖烟的小石头,贩驴的冯老板,他们也是八路。还有,野尻大佐最信任的白翻译……另外,让你畏罪自杀,其实是野尻大佐默许的,因为保定方面要来调查你是否私通八路了。”
听到白翻译这三个字,黑藤突然瞪圆了眼睛,嘴里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哈哈!哈哈!白翻译,野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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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笑着,黑藤感觉自己越来越憋闷,大口大口的呼吸,脑袋昏昏沉沉的,越来越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李煜了,上半身开始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黑藤太君,别怕,这药见效很快,一两分钟有效果,五分钟之内送你走,你见过的,魏长生就是这么死的。”
见到药物开始发挥效果,李煜来到黑藤身后,两手扳住他的肩膀不让他歪倒,嘴里像哄小孩似的安慰着。
“老九!张得贵!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趁着意识还清醒,黑藤喃喃的诅咒着:“野尻,你迟早也会得到我的下场。”
“放心,我很快就会让野尻大佐来陪你的。”李煜安慰他,去吧!你变成鬼去找张得贵,和我李煜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黑藤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慢慢开始抽搐起来,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妖艳的澹红色,口鼻中的呼吸越来越弱。
“お母さん、私は家に帰りたいです。広岛の桜が恋しいですね。……”黑藤低垂着脑袋,意识开始模煳不清,嘴里下意识的念叨着。
“嗯?”李煜一愣神,黑藤这是说的什么?
“好像是想家了,叫妈呢,还说什么广岛要开花之类的。”石青山也听到了黑藤的嘀咕,帮忙翻译着,因为经常化妆侦查,有时难免要与鬼子打交道,石青山也能听懂几句简单的日语。
“哦,感情黑藤的老家在广岛啊?那他家可真够幸运的。”李煜轻笑一声,“石队长你翻译的不错,的确是广岛要开花。”
“啊?”石青山不明所以。
“没事儿。”李煜笑笑,伸出手指探了探黑藤的鼻息。
此刻,黑藤闭着双眼,气若游丝,有出气没进气,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阎王殿了。
“趁着人还热乎,快来帮忙。”李煜招呼一声,双臂穿过黑藤的腋下,把黑藤扶正。
石青山赶忙把白翻译伪造好的认罪自白书放在桌子上,见状,等老四帮着黑藤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李煜提着黑藤,让他趴伏在桌面上,使其身体正好把认罪书盖住,又从笔筒里取过一根钢笔,取下笔帽,扔在桌面上。
再把手指伸到黑藤鼻腔下面稍微等了一会儿,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热乎气了,李煜走到后面的衣架子上,取下黑藤的军帽,板板正正的戴在黑藤脑袋上。
拍了拍手,长嘘一口气,李煜把酒杯扔在地上,把酒瓶和毒药瓶重新放进食盒里。
清楚了几人进来过的痕迹,现场伪造完毕,这下任谁进来,都能一眼看出黑藤是自杀的了。
“九爷,你刚才试过了,黑藤真的断气了?”小心谨慎的石青山尤是不放心,再次确认了一遍。
“放心吧,”李煜拍了拍食盒:“这可是烈性毒药,我还加大了药量,大罗神仙都救不活了!”
“话说你这是什么毒啊?见效那么快,几分钟人就没了?好搞吗?”石青山渴望的看着食盒,这玩意儿用好了,安邱周边的鬼子汉奸可就有福了。
李煜看懂了他的眼神,打开食盒,把玻璃瓶拿在手里,又从黑藤办公桌上取了几张纸,团了团把玻璃瓶包裹住,递给石青山:“这是氰化物,只剩这么多了,给你。”
虽然李煜还有个弄死全安邱日军的任务,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李煜曾设想过下毒这种手段,但后来发现,根本不可能。
鬼子的饭食都是他们自己的伙食班做的,伪军都插不上手;全安邱的鬼子分散在城防,乡镇,各地炮楼,就算能下毒,每次只能毒死一小批,下一次鬼子就会有所防备了。因此,那个任务,李煜暂时还没想到如何完成。
这玩意儿李煜拿着也没用,还不如交给石青山,让他祸祸鬼子去,弄死鬼子不需要光明正大。
“氰化物?什么东西?”石青山接过来,问道。
老四好奇的伸出手,看样子打算打开来看一眼。
“作死啊你!”李煜一把抓住老四的手,训斥了他一句,对石青山解释道:“氰化物是什么没法跟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瓶子里这点东西,只要用法得当,够全安邱的鬼子回老家的!”
“啥?”
“指甲盖那么多,就可以夺走一条人命了,皮肤接触会中毒,伤口接触会毙命,受了潮之后,闻一闻也会中毒,你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李煜千叮咛万嘱咐。
“行,我会小心的。”
石青山收起玻璃瓶,三人再次检查了黑藤死亡的场景,倒退着出了办公室。
老四带着依然伪装成警备队的石青山直奔城外,李煜则径直去往宪兵司令部。
活儿做完了,该去报丧了。
第五十七章 石原兵太郎上线
李煜赶到野尻办公室的时候,野尻正在数钞票,白翻译站在一旁陪同着。
得知黑藤的死讯之后,野尻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没有任何表示。
数完了钞票,野尻对白翻译吩咐了一句,直接走回里屋去了。
野尻这是几个意思?黑藤死了啊?就啥态度也没有?李煜有些傻眼,赶忙问道:“白翻译,他这?”
“没事儿!”白翻译往里屋方向瞅了一眼,大大咧咧的坐在野尻的椅子上,笑呵呵的道:“黄金标刚帮他走私了一批军火,这不,乐的他没事儿数钱玩呢!让我过去看看黑藤,下午保定司令部来调查的人就来了,可别露出什么马脚。”
“不是,他……”
“放心吧,黑藤死了,野尻太君高兴还来不及呢!”白翻译毫不在意继续笑着:“张课长,你活儿做的怎么样?够仔细吧?”
李煜一挑眉,“放心吧,妥妥的!还有那个谁,这会儿应该也快出城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里屋突来传出一阵爆笑声。
白翻译乐道:“听见了吧,幸灾乐祸呢。走吧,去看看黑藤。”
李煜和白翻译二人再次返回特务机关,黑藤身体都凉透了,仔细看了一眼,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了,李煜带着特高课的手下返回驻地,白翻译回到野尻办公室后,先打了个电话,通知保定方面黑藤的死讯,然后叫来了几个鬼子宪兵,命令他们守护现场,维持原样,等待上面来调查的人前来查看。
中午刚过,一列火车停靠在安邱站,两个戴着眼镜的鬼子少佐军官出了车站,去到宪兵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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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两个文职少佐,野尻压根就没出面,躲在司令部继续睡午觉。白翻译叫齐了黄金标和李煜,以及昨天被野尻下令从监狱里放出来的贾大队长,带着两个少佐去看了看依旧关押着的老六老七,出示了那封石青山的密信之后,有带着两个少佐去到特务机关,查看黑藤的尸体。
调查的很顺利,有老六老七作为人证,石青山的密信以及黑藤的认罪自白书作为物证,两个少佐当场认定了黑藤确实有私通八路的事实,写了份报告,让在场几人签字之后,两个少佐连顿晚饭都没混上,下午就坐上火车返回保定了。
死都死了,是否私通八路,重要吗?皇军里像他这样的中佐,哪年不死上几百个?
何况黑藤这个中佐混的一直也不得志,在安邱这座小县城里当二把手特务机关长,等同于发配了。当然,其实野尻也是被发配到安邱来“养老”的。
晚上,野尻在司令部设宴,私下里庆祝黑藤归西。然而,宴会刚刚开始,野尻就接到了保定司令部打来的电话。
“はい!”啪!
持着电话,野尻“哈咿”一声,另一只手就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一连抽了七八个,把众人都看懵了。
“不是,太君这是怎么个意思?”黄金标拉过白翻译,疑惑的问道。
“别提了,”白翻译摆摆手,刚刚他也在电话旁听了几句:“保定大久保少将说野尻太君治下不严,手底下出了叛徒,给太君好一通臭骂,啧啧,我估计,要不是电话线隔着,这大嘴巴就亲自抽过来了。”
“不是,白翻译,你赶紧劝劝太君啊,换一边抽,要不非得抽肿了不可。”
白翻译横了黄金标一眼:“怎么劝?要不你替太君挨抽?”
“那TM还是算了吧!”
“这好办呐!”李煜眼珠一转,一把将坐在角落里的贾贵拉过来,指着懵逼的贾贵建议道:“反正隔着电话线也看不见,有个响就行,要不,让太君抽贾大队长?我看野尻太君抽的也挺顺手的。”
“嘿!你TMD……”贾贵摸着自己微微肿起的腮帮子,顿时急了。
黄金标:“过来吧你!”
这两天贾贵的日子可不好混,自己的靠山黑藤被安上私通八路的罪名,莫名其妙的就畏罪自杀了。自己也受了连累,被关在监狱里过了两天苦日子。要不是自己机灵,见风使舵用得好,及时向野尻太君表达了忠心,那备不齐也会像老六老七那样,现在还关在监狱里受罪呢。
要说黑藤太君私通八路,贾大队长第一个就不信!奈何靠山黑藤出了事,他人微言轻,压根就没人正眼看过他。
而且,贾大队长现在更加怀疑,野尻太君把自己从监狱里放出来,其实就是为了拿自己出气用的。从昨天到现在,野尻太君高兴了,抽自己两耳光庆祝,生气了,也抽自己两耳光出气,这脸上的大嘴巴子就没停过,抽的自己晕头转向的。
这会儿又被李煜拽过来,打算把自己送给野尻太君当替罪羊,贾贵内心发苦,更加怀念黑藤太君了。
不过,要说贾贵对黑藤多么忠心,那也不尽然。黑藤活着的时候贾贵当然算得上忠心耿耿了,可黑藤一出事,贾大队长立马转身投靠了野尻……
等黄金标把贾贵拽道野尻身边的时候,野尻已经挂上了电话。
自以为逃过一劫的贾贵冲着野尻讨好的笑笑,可惜,终究是错付了。
“ばか野郎!”
野尻板着脸,抬手又给了贾贵两个耳光,力道之大,打的贾贵原地旋转一圈,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看到贾贵的惨状,黄金标机灵的往后退了退,生怕自己也挨上。
抽完了贾贵,虽然依旧板着脸,但野尻似乎是心气儿顺了不少,嘴里叽里咕噜的冲着白翻译一通嚷嚷后,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回里屋去了。
“白翻译,太君怎么走了,他不参加这宴会了。”黄金标很纳闷,什么时候野尻太君竟然连饭都不吃了,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嘘!太君生气呢,让咱们都散了,他饿了就会自己出来吃。”白翻译低声转达了野尻的话:“保定司令部已经任命石原兵太郎中佐接替黑藤的特务机关长职务,人明天中午就到。”
听到这个名字,李煜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石原兵太郎,等你好久了!
第五十八章 大炸逼
宴会取消,众人不欢而散。
李煜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特高课,脱下衣服把自己扔到床上,脑海中思绪万千。
终于等到石原兵太郎了!石原兵太郎一来,石原彰晃也就不远了。
这个老鬼子是必须做掉的,只有做掉他,自己才能回去。只是,该如何干掉石原彰晃,李煜却暂时没有答桉。
李煜记得,在原剧情里,石原彰晃只是途径安邱,即使被游击队破坏了铁路,列车被迫停靠在安邱,这个老鬼子也安分的待在列车上,没有下车。
故事的结局里,“生擒石原彰晃,缴获了大批物资”这句话,看似轻松写意,其实背地里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牺牲了多少战士!
鬼子的铁路两旁有封锁沟,有装备装甲战车的铁路巡逻队沿着铁路线昼夜不停的巡逻,像石原彰晃这样的重要人物乘坐的列车,除了列车上随行的护卫之外,通常还会配有一前一后两辆铁路装甲列车来保障安全,并且大概率配有电台,方便及时的请求支援。
而且枪声一响,附近的日伪军很快就能赶到,偷袭列车的游击队就会被两面夹击,陷入重围。
所以,原剧情中,生擒石原彰晃根本不是石青山领导的武工队做的,一定是从山里面出来的大部队打的这场破袭战,武工队充其量也就是提供个情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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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李煜又不认识主力部队的人,该如何让主力部队去相信石原彰晃会过境安邱,因此提前从山区出来,绕过日伪军的封锁线不被发现,潜伏在安邱地区的铁路线周围,做好打埋伏的准备呢?
这TM听起来就很扯澹!
先不说人家主力部队相不相信的问题,就单说区区一个石原彰晃,值得主力部队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潜伏进鬼子占领区的腹地吗?列车那么难打,人少了稍有不慎就会玩火自焚,人多了行军动向压根也瞒不住鬼子。
但凡主力部队的首长脑袋没被驴踢过,就不可能下这么不靠谱的命令!
真不知道原剧情里石青山他们是如何生擒石原彰晃的,这不科学啊!
李煜躺在床上,揪着自己的头发,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通这个问题,只得暂时放下,等这两天有机会请教一下石队长吧,或许他会有答桉。
不过,今天搞死了黑藤,又完成了一个任务,先把奖励领了再说。
李煜迫不及待的打开系统面板,毫不犹豫的直接领取奖励。
系统光芒一闪,过期的单兵用燃料空气炸弹(带发射装置)×10已领取。
啊咧?李煜一愣,轻车熟路的翻身往地上看去,只见地砖上突兀的多出了一堆木箱,墨绿色的木箱二十公分粗细,整整齐齐的码放成两排。
李煜一骨碌翻下床,拿工具撬开一个木箱,里面是一根长得像火箭弹发射筒的东西,发射筒上空白一片,没有任何武器的型号标志。
这玩意儿咋瞅着这么眼熟呢!李煜摸着下巴越看越觉得不对,燃料空气炸弹?这他娘的好像就是云爆弹吧?单兵火力不足恐惧症发展到极致的产物?
这个系统不对劲,先是给高爆炸弹,这次又给云爆弹,这是打算把自己往大炸逼的方向培养?不过,这些爆炸物,对完成任务应该会很有用。
夜已深,李煜盖上箱盖,把这十根大炸逼一股脑的塞进床底下,吹灯,上床,睡觉!
第二天上午,李煜亲自去找白翻译开了一张特别通行证,回到特高课,让老四找来一辆大板车,两人一起把十根大炸逼从床下掏出来,码放在板车上,盖上篷布。
“九爷,这啥呀?”老四擦了一把汗,隔着篷布拍了拍木箱。
“云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这么跟你说吧,这是一次性的大炮,威力比九二步兵炮勐的很,就是射程不行,也就几百米。”
“啥?比九二步兵炮还厉害?好家伙!”老四眼馋的很,眼神亮晶晶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小鬼子的九二步兵炮算个屁啊!也就……李煜不屑的撇撇嘴,算了,他是抗战英雄,只是受知识所限,不能嘲笑老四这个没见识的家伙。
“拿着。”
李煜把特别通行证交给老四,让老四把这些要命的玩意儿赶紧运到城外,交给武工队隐藏起来。
这玩意儿不能藏在特高课,还是赶紧运走的好。倒不是怕鬼子发现了不好解释,因为特高课小院压根就没什么鬼子回来。主要是这十根大炸逼都是过期产品,万一他娘的给炸了……系统出品的东西倒是伤不了自己,可老四他们只能立个衣冠冢了——如果根据地里还有他们穿过的衣服。
昨晚上李煜可是实实在在的躺在炸弹上睡了一宿!
为了防止意外,李煜亲自押车,把老四送到城门口。因为有特别通行证,出入的又是特高课的人,再加上野尻太君面前的红人九爷亲自押车,城门口站岗执勤的日伪军压根不敢阻拦,甚至都没检查一下,搬开拒马直接放行。
送走了老四,眼看着快中午了,李煜赶紧赶往宪兵司令部。
上午见到白翻译的时候李煜得到通知,今天中午,接替黑藤的新任特务机关长石原兵太郎就要到了,野尻决定在鼎香楼大摆筵席,为石原兵太郎接风洗尘。
李煜到了宪兵司令部,恰好遇到刚刚过来的黄金标,二人勾肩搭背的一块儿走进野尻办公室。
野尻不在,白翻译正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抽着烟,贾贵在一旁为白翻译打着扇子,这一看就是有事儿求着白翻译。
“哎,野尻太君呢?”黄金标出言问道。
“饿的床上打滚呢。”
“那就赶紧走吧,这酒席都摆好了。”黄金标不耐烦的催促道。
“石原太君没来呢。”白翻译为难的解释道。
李煜心中冷笑,这会儿石原兵太郎怕是在鼎香楼吃的正欢呢。
“要依我说呀,那就干脆别等了,是不是?”黄金标提议道:“你说石原太君不过是来接替黑藤太君这个特务机关长的,你再怎么说,他也是野尻太君的部下,官职没有野尻太君大,是吧?军衔也比他低,等他那是给他面子,不等他也是人之常情。”
“哎哟喂,咱们赶快吃去吧。”贾贵帮腔道,他也早就饿了。
“吃吃吃,就TM知道吃!咱们那叫边吃边等!”黄金标习惯性的骂了贾贵一句,把白翻译拉起来:“白翻译,你去呀,赶紧的。”
白翻译请出了野尻,一行五人出了宪兵司令部,走向鼎香楼。
第五十九章 臭豆腐滴没有
跨过鼎香楼门槛,李煜落在最后面,而贾贵一马当先,习惯性的朝着日式房间走去。
不料,刚刚从日式房里走出来的蔡水根拦住了他。
“哎,贾队长,黄队长,太君……”
贾贵扇子一指,“怎么了?”
“里边有人。”蔡水根指着身后答道。
“谁敢用野尻太君的雅间吃饭呐?活腻味了吧?”贾贵狞笑一声,扇子拍拍胸脯:“看我的!”
说完,上前拉开推拉门,径直闯进日式房。
啪!
“哎哟!”
贾贵进去不到三秒钟,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打耳光的声音,贾贵捂着腮帮子仓皇逃了出来。
“瞧TM那德行,就是一废物!”
黄金标习惯性的侮辱了贾贵一句,迈开脚步闯进房间。
啪!
“哎哟哟!”
这次时间更短,黄金标同样捂着脸窜了出来,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ばか野郎!”
竟然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打自己的心腹手下?野尻勃然大怒,大骂一声,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
待野尻走到门前,日式房里也冲出来一名身材比野尻还壮实的,身着日式和服,留着和野尻同样的卫生胡的人,毫不客气的赏了野尻几个耳光,边打嘴里边叽里咕噜的骂着。
“ばか、私は石原です!”(混蛋,我就是石原)
虽然挨了抽,野尻却不敢反抗,恭恭敬敬的低下头。
竟然有人敢在安邱地界上抽野尻大嘴巴?虽然黄金标和贾贵听不明白这人说的是什么,但至少能看明白,这人不会是保定或者北平来的大官吧?想到这里,二人凑到白翻译身边,赶紧问道:“白翻译,这,这怎么个意思?”
“这位就是石原太君。”白翻译脸色阴沉,他也实在是想不到,石原兵太郎区区一个中佐,怎么敢抽野尻大嘴巴,而野尻根本不敢反抗呢?
抽完了野尻,吃过了野尻准备的接风宴,石原兵太郎命令众人回宪兵司令部。
李煜慢了一步,落在后面,对蔡水根使了个眼色,吩咐道:“水根,你去特高课小院我房间,把我放在墙角的那个坛子取了,再带上一副碗筷,送到司令部去。”
宪兵司令部,石原兵太郎大大咧咧的坐在野尻平日里坐的位置,而野尻只能委委屈屈的坐在他的下首。
石原兵太郎打了个饱嗝,拳头攥起,摆出一副大马金刀的姿势,对着众人训话。
“目前安邱的八路猖獗大大的,所以,我们今晚,哪里的吃?”
“嗤……”
听了他的话,李煜好悬没笑出声来,赶紧努力憋回去。这个石原兵太郎脑回路简直奇葩,不学无术至极,八路猖獗和吃晚饭这两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都能凑到一块儿说,简直了!
“啊?吃?吃什么?”
不光是李煜,除了压根不懂国语的野尻,几人都愣住了。最终,还是贾大队长激灵,抢先开口问道。
“饭的,吃。”石原兵太郎比划了个往嘴里扒拉饭的姿势。
贾贵提议道:“吃饭呐?那鼎香楼啊!我看您今儿中午吃的就挺顺口的。”
“哎,口的不顺,臭豆腐的没有!”
“他敢!?”不能让贾贵抢了风头啊,黄金标赶紧接过话茬:“太君,什么的没有?”
“臭豆腐,”石原兵太郎比划着:“豆腐,小小的,绿绿的,臭臭的。”
“嗨,太君,那您说的是臭豆腐,臭豆腐我们这儿还真没有。要吃,得去北平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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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石原兵太郎一锤桌子站起来:“臭豆腐的没有,王道乐土建设的不能!”
“以后,警备队,宪兵队,特高课,统统我的指挥!”石原兵太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毫不客气的抢夺野尻的指挥权。
“あ、駄目です。”白守业帮忙翻译后,野尻怯懦的表示反对。
石原兵太郎一指野尻:“黙れ!”
白翻译:“野尻太君不同意,石原太君让他闭嘴。”
“明天,警备队,宪兵队,特高课,侦缉队,统统我的指挥,八路的清剿!”
李煜撇嘴偷偷冷笑了一下,屁的清剿八路,这货连八路在哪都不知道,应该还是跟原剧情一样,出城打兔子去了。
“啊,哈咿!”贾贵兴奋的点头称是。
看到石原太君一上来就夺了野尻太君的兵权,贾大队长顿时感觉自己又行了,自己和侦缉队原本就是石原太君的直属手下啊!有这新任的特务机关长当靠山,自己只要巴结好了石原太君,以后在安邱城里岂不横着走?什么黄金标,什么张得贵,通通都给老子滚一边去!以后,老子就是这安邱城里的小拿了!
李煜坐在最靠外的位置,时不时的歪着脑袋望向门口,蔡水根怎么还不来?
“白桑,”这边,石原兵太郎又发话了,来回踱步,指了指野尻:“八路的清剿,我们的装备要大大的好,我的听说,他的马大大的好,我的大大的喜欢。”
“啊,您打算?”
“我的骑走!”石原兵太郎毫不客气,又拿起放置在刀架上的武士刀,“他的刀大大的好,我的用用!”
卧槽!这货竟然惦记上我的刀了?李煜微微皱眉,石原兵太郎看上的那把刀,其实原本是属于黑藤的,黑藤死后,这把刀被李煜暂时“寄存”在野尻这里罢了。
李煜咬了咬牙,回头必须让这货死得惨一点!
放下刀,石原兵太郎满脸淫笑:“我的还听说,他的太太,大大的漂亮。”
“啊?太君,这个?”黄金标跳了起来,想要维护野尻最后的尊严。
而白翻译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石原的话,简直震碎了自己的三观。
白翻译跟了野尻这么多年,自问大大小小的鬼子军官也着实见过不少,有狡诈的,有残忍的,有道貌岸然的,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臭不要脸的。
一上来就夺了兵权不说,还抢了野尻的马和战刀,这也就罢了,他连人家的老婆都惦记?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白翻译心里骂了一句,妈的,我也只是想想,都没敢付诸行动,你居然……
“我的用……我的见见!”当着众人的面,石原兵太郎也不好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好嘛,吓我一跳。”黄金标长嘘一口气。
“桌子大大的好,椅子大大的好,柜子大大的好,”石原兵太郎环顾一圈,“我的,这里的办公!”
除了听不懂的野尻之外,众人皆是面色赫然。
这时,门外的宪兵报告,鼎香楼的蔡水根来了。
第六十章 老九秘制臭豆腐
石原兵太郎一皱眉:“蔡水根,什么的干活?”
“回太君话,蔡水根是鼎香楼的伙计。”贾贵赶紧答道。
“一个伙计,司令部的自由进出?”即使再不学无术,石原兵太郎还是明白,军事重地,是不能让区区一个伙计进来的,“轰出去!”
众人齐齐看向野尻。
要么说蔡水根伪装的好呢,自由进出司令部,那是野尻给蔡水根的特权,这待遇,贾贵都没有。
可眼下,野尻不吃香了。
“且慢。”李煜赶紧出声阻止道:“太君,是我让蔡水根来送东西的。”
“什么的干活?”
“礼物呀!是我给太君备下的薄礼,太君您看了就知道,您肯定喜欢。”李煜答道。
“吆西,带进来!”
宪兵放行,蔡水根进入屋内,隐晦的看了众人一眼,心里暗暗记下众人的座次,把手里拎着的坛子和碗筷交给李煜,对石原和野尻鞠了个躬,退了出去。
陶制的坛子大约西瓜那么大,李煜接过来,和碗筷一起放在桌子上,伸手揭开坛盖。
随着盖子被揭开,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顿时在屋里蔓延开来,除了石原兵太郎和李煜,众人皆不约而同的掩住口鼻。
李煜也是屏住呼吸,把坛子推向石原兵太郎:“太君,您看,这份礼物您还满意吗?”
“吆西,张的,你的大大的好!”石原兵太郎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容,就这味道,都不用看,石原兵太郎就敢肯定,坛子里装的一定是自己的最爱,臭豆腐!
把脑袋埋进坛口,石原兵太郎迷醉的深深吸了一口,满意的抬起头来,脸带笑意,面容陶醉。
卧槽,这家伙是个变态吧?这种味道都能让他陶醉?李煜内心腹议着。
这坛子臭豆腐,还是李煜刚当上特高课课长的时候,托人从北平捎回来的。
当时想的是,既然石原兵太郎和石原彰晃那么爱吃臭豆腐,那何不在臭豆腐里下毒?轻轻松松就能完成主线任务!
可后来越来越深入剧情,李煜才觉得自己起初的想法根本行不通。
先不说鬼子会不会找人验毒,就算能毒死石原彰晃,下毒的事儿也会被查出来,李煜完成主线任务之后倒是能离开了,可老四甚至鼎香楼的几人就要倒霉了,鬼子迁怒之下,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慎重考虑过后,李煜放弃了这个招数。
不过,这坛子臭豆腐虽然没有毒,但也是加了料的,里边掺上了半碗驴尿!反正这玩意儿闻起来滂臭,而且密封在坛子里一直在发酵,想必石原兵太郎是吃不出来的。
“太君,您快尝尝,看味道正不正宗。”李煜把碗筷递给石原兵太郎,怂恿道。
“吆西。”
石原兵太郎取过筷子,伸进坛子里,夹起一块青绿色,还滴答着汤汁的臭豆腐,放在碗中,再用筷子夹取大约五分之一,迫不及待的就要放入口中。
“太君且慢!”贾贵眼珠一转,起身阻止了石原兵太郎。
“太君,这东西这么臭,肯定有毒!我看姓张的不怀好意,他肯定是想借此害死太君!”由于臭豆腐流行于北平周边,贾贵压根就没见过这东西,在贾贵的认知里,闻着这么臭的东西,那肯定有毒啊!因此贾贵毫不客气的借此给李煜泼脏水:“太君,还是让别人先尝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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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贾的,你的胡说的不要。”石原兵太郎摆摆手,“我的相信,张桑忠心大大的。”
说完,石原兵太郎把臭豆腐继续往嘴里送。
“太君,等一下。”李煜叫停了他的动作,不坏好意的看了贾贵一眼:“我认为贾队长说的有道理,这东西我买回来放了好几个月了,谁知道坏没坏呢。为了防止它变质,我们还是先找人尝一下吧。”
李煜冲着贾贵努努嘴。
石原兵太郎顿时领会了李煜的意思,他站起来,一手夹着臭豆腐,一手拍拍贾贵肩膀:“吆西,贾桑,你的忠心大大的!来,张嘴。”
“啊?嗨!”贾贵见状,受宠若惊的张开嘴巴,顾不得那股臭味,把石原兵太郎夹给自己的臭豆腐一口吞进嘴里,便咀嚼便冲着李煜得意的笑了笑,那意思彷佛在说,瞧见没,太君赏我的!
切!李煜不屑的撇嘴一笑。还美呢,老九秘制臭豆腐,老子拿驴尿腌制的,味道如何,够酸爽吗?是不是和杨保禄给你用心做的菜有的一拼?
“贾桑,味道的怎么样?”看到贾贵喉结滚动咽了下去,石原兵太郎期待的看向贾贵。
贾贵咂摸咂摸嘴,仔细回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咧嘴一笑,
“有点臭,还有点咸,挺香的,嗯,别说,还怪好吃的。”
“真的吗?我的尝尝!”
傍晚,开完了“军事会议”,李煜离开司令部,从后院进入鼎香楼,正好,蔡水根拿着李煜要买烟的借口把街面上的小石头叫了进来,三人躲在蔡水根的房间,分析眼下的情况。
“我就真不明白了,这石原怎么敢抽野尻大嘴巴,而野尻根本就不敢反抗呢?”蔡水根的疑惑憋了一下午,此刻终于问了出来。
“因为他是导演呗!”李煜嘟囔着随口吐槽一声。
“啊?”
二人齐齐看向李煜。
“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
“这个情况我倒是了解。”小石头介绍道:“据保定地下党的情报,石原兵太郎虽然军衔不高,但仗着他叔叔是石原彰晃少将,经常欺压同僚,胡作非为。”
“石原彰晃……”蔡水根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是不是鬼子的那个细菌战专家?”
“对,就是这个杀人恶魔!”小石头咬牙切齿说道。
“关于石原彰晃,我这儿倒是有点情报。”
石原彰晃关乎李煜的主线任务,李煜不敢大意,赶紧把情报分享了出去:“过几天,有一辆鬼子的军列会途径安邱南下,据我所知,军列上不光有运送给鬼子华东方面军的大批补给物资,还有跟随军列南下的石原彰晃。”
“鬼子这是又要搞细菌战!”蔡水根立马反应过来,狠狠的骂道。作为一名曾经的侦查连长,情报分析本来就是自己的强项。
“我建议,立即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看看有没有办法搞一下这趟军列,最起码,也要弄死石原彰晃。”
第六十一章 蹲门口儿给他站岗
三人各自散去,小石头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城门还没关,急匆匆的出了城。
第二天一大早,除了正常站岗执勤的日伪军,安邱城内其余的宪兵部队,城防部队,警备队,侦缉队,特高课所有人马,全在城北兵营集中起来。
浩浩荡荡三百多人,在骑着野尻的高头大马的石原兵太郎的带领下,出了安邱城北门,转道西北方向,直奔二十里外的山区,准备执行“清剿八路”的任务。
作为安邱日伪军里有数的头面人物,不会骑马的李煜骑着洋车一路跟随,不必像基层士兵们那样腿着,累的气喘吁吁的。
三个小时后,大军绕过西王村,进入西王山,石原兵太郎压根就没提去哪儿清剿八路,而是命令部队原地休息,然后,单独叫上吉田,龟岛,白翻译,黄金标,贾贵以及李煜,骑着东洋马扛着枪往山林深处走去。
“太君,不是清剿八路吗?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贾贵一路小跑,努力跟上骑着马的石原兵太郎,累的大汗淋漓。
“打猎的干活!”
果然不出李煜所料,石原兵太郎说是清剿八路,其实就是出城打猎的。
而且,尽管李煜是个军事外行,但他也看出来了,石原兵太郎,这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集合人马出城,安邱城里只剩下少量站岗执勤的日伪军,基本算是一座空城了。部队行进的途中,不光没有安排人马前出侦查,反而是不断地催促加快速度,等到了西王山,所有日伪军皆是累的气喘吁吁的,连枪都举不起来了。进了西王山,他竟然让大部队原地休息,自己反而叫上所有日伪军中高层,脱离大部队,进入山林打猎?这不就是上赶着给游击队送功劳嘛!
李煜放慢脚步,离着石原兵太郎远远的,装作跑累了的样子,落在众人最后面。
万一西王山里真有游击队,落在最后面也方便逃跑不是?
石原兵太郎扛着枪,从山脚搜索到山腰,好不容易才碰见一只惊慌丝错的兔子,几枪下去,愣是没打中。
贾贵见状,撒腿就追,不料,一不小心竟然挡住了石原兵太郎的枪口,平白无故挨了一枪。
李煜找了块石头,往树荫下一坐,乐滋滋的看着贾贵各种献殷勤。
石原兵太郎折腾了一天,带着唯一打到的一只兔子,傍晚带着部队返回了安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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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小石头传来消息,有一只八路的主力部队潜伏到安邱地界,石青山邀请李煜今天前往郭家村一叙,李煜得知这个消息,极为兴奋,迫不及待的就要动身,不料,骑着洋车刚出城门口的时候,被白翻译派人追了回来,让其立刻赶到司令部开会。
李煜无奈只得暂时返回,待赶到司令部的时候,恰好遇上急匆匆赶过来的黄金标和贾贵。
“哟,怎么是你小子?”贾贵领头,三人一起走进办公室,石原兵太郎不在,屋里只有白翻译一人。
“少废话!”白翻译斥责了贾贵一句,接着说道:“石原太君正在集中全力的吃臭豆腐,他让我代替他向你们布置一项重要的任务,后天晚上,将有一辆皇军重要的军列路过安邱。”
“这好办,到时候火车站一戒严不就成了嘛!”黄金标毫不在意的说道,不就是一辆军列吗?又不是头一回了!每次都是这么办的,从来没出过事。
“不行,一戒严就等于告诉八路有情况了。”白翻译一摆手,按照石原兵太郎的吩咐,布置下任务:“为了保证军列的安全通过,石原太君命令你们警备队在列车到达当日,全部换成便装配短枪,沿铁路线昼夜巡逻,不得有误!”
如此命令,李煜听完差点没笑出来,石原兵太郎这主意绝啊,警备队全部换成短枪,不带重武器,不设阵地,沿着铁路巡逻,这要是遇上游击队,就凭那些有效射程不足百米的短枪,那不就是游击队的活靶子嘛!
或者,李煜诧异的看了白翻译一眼,石原兵太郎莫不是被这货忽悠了?
“啊?短枪,巡逻,还TM昼夜?”黄金标也觉得这个命令有些不靠谱,但却也是不敢反对。
“恭喜黄队长啊,摊上这么一个好差事!”贾贵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这是TM好差事啊?这……”黄金标开口刚要骂娘,突然醒悟过来,得拉上侦缉队一块儿倒霉啊,于是赶紧提议道:“哎,那他们侦缉队就这么闲着?我觉得吧……”
“那哪儿能啊?”白翻译幸灾乐祸的笑笑:“贾队长,太君也交给你一项重要的任务。为了保证军列安全的通过,太君命令你立即动身去保定,给他接上两名艺妓,不得有误。”
“好嘞!这样的苦差事,我愿意去!”一听这话,贾贵顿时喜笑颜开,昨儿那枪没白挨,石原太君有好事儿是真想着自己啊!
“别TM得了便宜卖乖了!”黄金标羡慕的骂了一句,色眯眯的凑上前问道:“哎,这接艺妓干什么呀?”
切,这话问的,李煜抿着嘴笑笑,这接艺妓能干嘛?当时是干……欣赏舞蹈呗!
“为了保证列车安全通过,在军列到达当日,石原太君要在鼎香楼大摆筵席,以歌舞助兴。”
“这挨得上吗?”
“怎么挨不上啊?这是石原太君的疑兵之计,故意要在列车到达当日,在鼎香楼造成歌舞升平的气象,以此来分散八路的注意力,保证军列的安全通过。”白翻译解释道。
“高,实在是高!”贾贵一竖大拇指:“兄弟现在就去保定,少陪了!”
高个屁啊!这摆明了就是一个馊主意嘛!李煜默默地吐槽着,布置任务的白翻译,就是八路的情报员,这八路能不知道石原兵太郎打的什么主意吗?
“贾队长,别急着走啊!”白翻译叫住了他:“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回来以后啊,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
“石原太君不是喜欢热闹吗?所以命令你,在他摆酒当日……”
“坐一块儿陪他喝酒!?”贾贵自作聪明的接话道。
“哼,蹲门口儿给他站岗!”
任务布置下去,黄金标和贾贵离去,屋里只剩下白翻译和李煜二人。
白翻译脸色一变,回头看了看里屋方向,转过身,趴在李煜耳边悄悄说道:“快去通知石队长,军列上不光有大批补给物资,据说还有一位鬼子的重要人物!”
第六十二章 脑袋让驴踢了
“放心,石队长他们早就知道了。”
白翻译惊奇看着李煜:“他是从哪儿得到的消……算了,我再跟你说下护送列车的武装力量吧……”
出了司令部,李煜骑上洋车,顺路从鼎香楼弄上四套火烧,出了城,边吃边骑行,个把小时后,远远的看见郭家村的轮廓。
“不许动!”
“下来!”
“手举起来!”
“别动!乱动打死你!”
李煜啃着火烧哼着歌,刚进入郭家村,骑行至村口的槐树下,驻下车往村里张望,冷不防突然从树上跳下一名穿着警备队军装的战士,紧接着,周围树后,墙后,屋顶上,呼啦啦冲出七八名同样军装的战士,拿着枪形成一个包围圈,并迅速靠近,眨眼间就把李煜团团围住。
什么情况?李煜有些懵,石青山不是说来郭家村一叙吗?这里怎么会出现警备队?郭家村不是堡垒村吗?
“弟兄们,别误会,自己人,我是安邱特高课的课长。”被好几把枪指着,李煜只得举起双手。
“班长,瞧,这二狗子还是个大官。”一开始从树上跳下来的那名战士笑嘻嘻的对着李煜身后说道。
“注意警戒!这二狗子是一个人进的村,他后面可能还有同伴。”李煜身后,那个被称为班长的干瘦战士命令道。
二狗子?这是在说我喽?李煜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白背心,绸布小褂,斜跨着枪,标准的特务打扮,二狗子这三个字形容的倒是贴切,只是,他管自己叫二狗子,这么说来,他们就肯定不是伪军了!
想到这里,李煜松了一口气,手臂缓缓地放下。
“别动!你想干什么?”冰凉的枪口抵上李煜的后脑勺。
“你们是八路?”李煜再次确认道。
“废话,不是八路能抓你这二狗子吗?不许动,老实点!从车上下来!”
“不是,你是让我不动啊?还是让我从车上下来?”李煜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同志,你没发现你说的话前后矛盾吗?”
“呸!谁跟你是同志!少废话!从车上下来,敢乱来小心老子一枪崩了你!”
“误会,真是误会,我真是你们的人,我是来接头的,你先把枪放下来,小心走火。”李煜赶紧解释道,他倒不是怕八路,他实在是不放心这几个战士手里的破枪,都是些老掉牙的老家伙了,岁数比李煜都大。
“班长你看,我就说这二狗子不老实吧?要不,还是让我一枪把他送回老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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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你是狗吧?
李煜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说话的战士。
“这个小同志,我真是你们自己人!就算不是,你也不能这么对待我!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是怎么学的?最后一条,不虐待俘虏,你得严格执行啊!还有,别一口一个二狗子的,我怕你待会儿道歉的时候尬尴!”
“哈哈,你这二狗……你这人还知道我军的政策!”班长笑了一声,枪口微微下压,“那好,既然你说是自己人,夜来风雨声?”
“驴肉吃到撑!”李煜翻了个白眼:“这谁想出的暗号啊?”
“还真是自己人!快快,把枪都放下!”班长命令众人赶紧放下枪,脸上堆满尴尬的笑容,一把握住李煜的手:“同志,对不住,对不住,我替他们道歉了,都是误会,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班长一边说着,一边给做了个手势,战士们使眼色,战士们一个个尴尬的笑着,重新回到哨位上。
“看,我就说你道歉的时候尴尬吧?”李煜开了个玩笑,对自己被枪指着这事儿完全没往心里去,被八路军战士“俘虏”,那叫荣誉,吴富贵是怎么说的来着?瞧你们一个个的没当过八路俘虏那样儿!
“同志,石队长邀请我来的,请带我过去。”
在班长的带领下,李煜进了郭家村,路过一户户破旧的人家,径直走向位于郭家村深处的,唯一一户看起来还算“豪华”的大院子。
说是豪华,其实也就是比其他人家大了一些,房屋多了两三间,院墙没有破旧而已,这里是郭家村唯一的地主,郭家村维持会长郭得财的家。
郭得财说是地主,其实也就几十亩地,能凑合着吃饱饭而已,小鬼子搜刮的太狠,年景又不好,郭得财又是个开明地主,时不时的还要接济乡亲,家里同样不富裕。
肉难得一见,大米白面偶尔能吃上,平常也是杂合面,棒子面果腹。
“就在里面了,你自己进去吧,我得回哨位盯着。”班长把李煜带至门口处,交待一句,转身便要返回村口。李煜道了一声谢,走进院子,早已等候多时的郭得财迎了上来。
“九爷,您来了。”郭得财拱手,客气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也是咱们自己人,佩服佩服!”
石青山把李煜的身份透露给他的时候,郭得财很是不可置信。特高课的课长啊!算得上安邱日伪军的核心人物了,能直接接触不少鬼子的机密情报的存在,竟然是八路的交通员?
“客气客气。”李煜回了一礼,问道:“石队长他们呢?”
“那边。”郭得财指了指西屋:“包括主力部队来的首长,都在西屋呢,你自己过去吧,我还要在院子里盯着。”
“好。”李煜到时要看看,究竟是哪支部队的首长脑袋让驴踢了,竟然还真的派人来掺和这种“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然,这个所谓的“基本不可能的任务”自打李煜抽到了十根大炸逼之后,在他的心里就变成“可以试一试的任务”了,但问题是,八路不知道啊。
推开西屋的门,李煜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简单的很,靠墙一张土炕,正中间一张破旧的方桌,方桌边上几把椅子,五个或身着灰白色军装,或身穿老百姓衣服的人,或站或坐围拢在方桌周围,正在讨论着什么。
这五个人,李煜只认得武工队的队长石青山。
五人见李煜进来,顿时停止了讨论,齐刷刷的看向石青山。
“几位首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安邱特高课的课长张得贵,人称九爷,算是咱们的交通员。”石青山介绍道:“九爷,这三位,是周边几个县大队、区小队的队长,这一位,是主力部队来增援的首长。”
“不敢,几位叫我老九就好。”李煜态度恭敬拱手,在这些革命先辈面前,李煜可不敢端着架子。
“你就是九爷?”被石青山称作主力部队首长的青年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李煜一眼,一拱手,语气豪迈,声音洪亮的开口说道:“俺是八路军梁山小队的队长,代号花和尚,你叫俺和尚就行。”
第六十三章 缺枪少弹的地方部队
“和尚?梁山小队?”李煜轻轻嘀咕了一声,再看这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长相十分周正,脸上带着憨笑,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杀气,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咋地?你认识俺?”和尚耳朵好使,听见了李煜的嘀咕。
“没,不认识。”李煜摇摇头,或许是想错了吧,梁山小队虽然是亮剑李云龙的手下吧,但那也是解放后才组建的,队长也不是和尚而是段鹏,眼前这人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咚咚!石青山敲了敲桌子,邀请李煜过来坐下。
“咱们还是接着说军列的情况。老九,你来得正好,关于鬼子的军列,你还有什么发现?”
“军列大约后天晚上11点左右途径安邱,按照惯例,前后各有一辆铁路公路两用装甲车护送,列车到达当日,安邱警备队全员换便装配短枪,沿着铁路线昼夜不停巡逻,当然,他们的战斗力可以忽略;列车上,还有跟随护送石原彰晃和物资南下的一个鬼子火力加强中队,将近两百人,至于怎么个火力加强,我就不知道了。”李煜把刚刚从白翻译那里获得的情报告诉众人。
“这个俺知道。”和尚立马说道:“鬼子的一个中队,大约一百八九十号人,九挺轻机枪,九门掷弹筒,所谓火力加强嘛,就是多了两挺重机枪,或者两门小钢炮,或者二者都有。”
“所以我就说,这个军列没法打嘛!”和尚刚说完,身边的另一名区小队的队长便抱怨道:“我们连步枪都配不齐,这仗怎么打?别说那小两百个鬼子了,我们连那两辆装甲车都对付不了!再说了,不就是一趟军列吗?鬼子这么些年从安邱通过的军列多了去了,咱们干嘛非得打这一趟啊?要我说,按照老办法,咱把铁路一炸,给鬼子添点堵就完了。”
“不行,这趟军列必须打!郝队长,你要是怕死你就回去!”和尚冷冷的看了发言的区小队队长一眼,盯得他浑身发毛。
听和尚这么说自己,这名姓郝的队长顿时急了,一拍桌子站起来:“谁TM怕死谁孙子!老子浑身上下十几处伤,哪一处不是小鬼子留下的?我只是不想让战士们付出无畏的牺牲罢了。”
“对,这个我作证,老郝绝不是怕死!老郝你先坐下,和尚不是那个意思。”石青山拉了郝队长一把,又问道:“和尚,你干嘛非得打列车的主意啊?”
“列车非打不可。”和尚声音低沉,看了李煜一眼,说道:“刚刚老九只是提供了护送军列的鬼子的情报,俺这儿还有些不一样的,是关于军列上的物资的。”
“半个月前,总部潜伏在北平的情报员送回来一个绝密情报,鬼子从东北运来了一批特种弹药,准备运往江浙地区,负责这批特种弹药的,就是刚刚老九说的石原彰晃。但因为敌人的重重封锁,总部鞭长莫及,也拿这件事无可奈何。俺们团李参谋长去总部开会的时候恰好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打算试一试,看看能不能阻止鬼子的行动。经过总部首长的同意,参谋长就把团里最精锐的梁山小队派了出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搞掉鬼子运送特种弹药的军列,最起码,也要把负责使用特种弹药的石原彰晃弄死。”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齐刷刷的黑下来,唯有李煜不明所以,赶忙问道:“特种弹药?鬼子的细菌战专家负责使用?这莫不是……”
“没错,鼠疫、霍乱、伤寒等,鬼子就是要使用细菌战!”和尚说道:“去年长沙会战中,鬼子进攻乏力,就曾经在常德地区使用过细菌战,造成当地鼠疫大流行,大批无辜民众丧命。而现在,鬼子在浙赣一带进攻并不顺利,所以打算故技重施。”
“那还真得把军列收拾了啊……”郝队长喃喃自语着。
李煜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原剧情中,石青山他们怎么会疯了一般突袭鬼子的军列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众人迅速达成统一的意见,一致同意必须打掉鬼子的这趟军列,并推举保定县大队的王队长作为指挥官,临城区小队张队长和安邱区小队郝队长为副手,负责指挥对鬼子列车的破袭战。
和尚虽然级别最高,但他自己推辞了指挥的位置,他带领的精锐梁山小队将作为突击队,冲锋在第一线。
“都报一下各自的人数吧。”王队长点上一根烟,他感觉自己很头疼。这一仗不好打,自己这些人都是些游击队,缺乏重武器,完全没有攻坚经验。而冀中军分区的主力部队正在反扫荡,完全抽不出空来帮忙。
“我先说,”石青山第一个举手:“武工队算上我,三十八名队员,不算土枪的话,有二十二杆步枪,都是老套筒和中正式,没有机枪,子弹倒是不少,人均七十几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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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邱区小队,五十七名队员,二十八支枪,有一挺老掉牙的捷克式,子弹的话人均不足五发,倒是土地雷和土造火药有不少,可以用来炸铁轨。”
“嚯,你们够富裕的啊!”临城的张队感慨一声,自嘲的笑了一笑:“我们临城区小队就不行了,三十名队员十三杆枪,子弹人均三发,没有重武器,土造手榴弹连人手一颗都做不到。”
完了,头更疼了。几人说话的时候,王大队长往纸上做着记录,越写越心凉,就凭这三瓜俩枣,打个毛的军列的主意啊!?
撂下铅笔,王队长揉着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语气萧索:“县大队也强不到那里去,不算民兵的话,一百三十名队员,杂七杂八的步枪六十八条吧,除了六支三八大盖,其余的枪子弹平均不足三发,歪把子两挺,弹药三百来发吧。”
郝队长惊喜说道:“王队,你哪来的这么多子弹?匀我点,我这三八大盖多。”
“攒的呗!攒了三年多了,不舍得用,回头调给你一百发。”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手里的家当,几人接二连三的叹了一口气,满怀希冀的看向和尚。
第六十四章 敲定计划
众人皆是满怀希冀的看向和尚。
既然是主力部队来的精锐小队,而且还是特意冲着军列来的,那应该有所准备吧?
和尚澹澹一笑:“路途遥远,从晋西北到冀中六百多里,又要穿过敌人的封锁,虽然有驴子帮忙运输,但除去一路上的粮食等,俺们梁山小队携带的武器弹药也不多,路上还用了不少。”
那完了,没有靠谱的武器光是人多,去碰鬼子的军列,那跟送死有什么两样!?
众人眼神皆是一暗,却听和尚接着说道。
“目前,梁山小队加上俺一共四十人,人手一支冲锋枪,弹药平均三百发;每人携带了六枚鬼子的九一式手榴弹,可以通过小队携带的六支掷弹筒发射;另外,为了对付鬼子的铁路装甲车,俺们还特意分解携带了一门九二式步兵炮,就是炮弹少了点,才三十发。”
和尚说完,除了李煜,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而李煜则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按照和尚说的这样的火力配置,这货是八路?光头手底下的教导队的装备也不过如此吧?不过尽管很不可思议,但自家的实力越强越好不是?
“你们都咋啦?咋都不说话了?”和尚介绍完,发现几人良久没有吭声,憨笑着拍了拍石青山的肩膀。
石青山咧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和尚,“你管这叫弹药不足?你连大炮都有!你的队员呢?装备呢?”
“在路上呢,今晚上,最迟明天一早就到,我是提前进入安邱联系本地的地方部队。再说了,这算啥!俺们团里好东西多了去了,九二步兵炮算个屁呀,我们团里……算了,参谋长不让说。”
“你这是啥部队啊?这么豪横?”李煜也被和尚的口气惊呆了,敌后抗战不是缺枪少弹十分艰苦的吗?
“3……”和尚突然闭口,一拍脑门:“不能说,来的时候俺们李参谋长特意嘱咐了不让俺们报番号。”
李煜讨了个没趣,瘪着嘴腹议,不就是个部队番号嘛!这有啥不能说的!你这李参谋长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千里迢迢的派部队过来,却连番号都要保密!
“哎,对了,老九,前天你让老四运来的那一堆箱子,说是什么一次性的大炮,到底是什么,这次打军列能用上吗?”说到大炮,石青山记起来还有这么回事,赶紧问道。
“我正要说呢,东西呢?”
李煜抽到这十根大炸逼之后,本来就是打算用这个对付鬼子的铁路装甲车和军列的,和尚以及他的步兵炮,不过意外之喜。
冀中军分区正在反扫荡抽不开身,李煜本来也没指望他们。
“藏在牛棚柴禾垛里,我带你去。”
几人出了西屋,来到南墙根的牛棚前。
牛棚里根本没有牛,老黄牛早就被鬼子以支援圣战的名头拉走了,空置下来的牛棚里堆满了小麦秸秆。
石青山亲自上手,扒拉开秸秆堆,露出一堆墨绿色的木头箱子。
李煜上前拖出一根木箱,打开,取出里面的各个零件,三下五除二组装好,一支长得神似火箭筒的玩意儿被李煜拎在手里。
“这东西叫93毫米单兵云爆弹,一个人就可以操作,以超高温高压杀伤敌人,杀伤范围50平,哦,就是大约一个小晾晒场大小。特别适合对付战壕掩体和碉堡炮楼里的敌人,也可以用来对付鬼子的薄皮铁路装甲车,威力应该一发即毁吧!”李煜向几人介绍道。
“老九,这东西可靠吗?你从哪儿弄来的。”和尚皱着眉头问道,在他的认知里,从来没有过这种形状的武器。
“从海外弄的。”李煜敷衍一句,这玩意儿的来源没法解释,科技含量太高,压根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甭说这个了,跟这东西类似的火箭筒,也不过今年才装备鹰酱。好在这东西是一次性用品,一炸就什么都没有了。
“靠不靠谱的,咱试试不就知道了?”
因为是过期产品,李煜也不敢保证是否靠谱。不过好歹是军品,就算过了保存期,应该也能炸响吧?把云爆弹拎在手里,李煜四下寻找目标,突然看见凑上来的郭得财,开玩笑道:“老郭,你这房子还要吗?”
“呸!你说呢?”郭得财笑道。
“哈哈,开个玩笑,不过咱们还真得找个目标,干它一炮。”
“要不还是不用试了,东西不多,就十根,用一根少一根,动静太大还容易惊动鬼子。”郝队长凑上来劝阻道,听到这东西能炸一个晾晒场那么大,还能对付炮楼的时候,他就怦然心动了,这么精贵的玩意儿,可不能浪费了。
“要我说,还是试一试的好。”来自主力部队的和尚却有不同意见:“这东西的威力咱们也没见过,试一试也好做到心中有数。老九,你不是说它能对付掩体吗?临时搭建一个也不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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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用那么麻烦。”石青山微微思索,“郭家村东面五里处有个小王庄,那儿有个鬼子修建的炮楼,上个月让我们用计炸掉了,鬼子这个月又重新修好了,不过这次新修的炮楼不大,不过三层,也没有重修外围的碉堡,里面只驻扎着两个鬼子和一个班的伪军,另外,小王庄的维持会长王守财也是个铁杆汉奸,我看咱们不如等天黑的时候,带人摸过去拔了炮楼,一来可以试验武器,二来,可以顺便把王守财收拾了。至于这种行为会惊动鬼子,据我所知……”
说着,石青山看了李煜一眼:“鬼子新来的特务机关长石原兵太郎一上来就夺了野尻正川的军权,而这石原完全就是个草包,整天吃喝玩乐,啥正事儿也不干。”
……
和尚和李煜的怂恿之下,经过众人的激烈讨论,一致决定,晚上的时候石青山带领武工队前往小王庄,试炮的同时拔除炮楼。
由于是晚上行动,还要赶回县城的李煜无法参加,无缘得见晚上的壮观场面,只能手把手教会了石青山怎么发射云爆弹,并一再提醒,发射的时候身后不能有人。
几人回到西屋,继续讨论并定下了后天晚上破袭鬼子军列的行动计划以及细节,各县大队区小队为此开始准备起来。
傍晚,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李煜骑上洋车,加速往县城里赶去。
第六十五章 打炮楼
夜深人静,小王庄炮楼,楼顶的观察哨位,赖川上等兵狠嘬了一口烟卷,把快烫着手指头的烟蒂弹飞出去,烟蒂燃烧着最后的火光划着一道弧线落在炮楼底部。
这一周,赖川换岗到小王庄炮楼,告别了县城里安逸的生活,整天窝在炮楼里哪都去不了,这让赖川很是不满,经常拿一块换岗过来的警备队撒气。
好在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就能换岗回安邱了,赖川心里期盼着,他想念鼎香楼的驴杂汤了,鼎香楼的驴杂汤那可是一绝,滋味不比家乡的味增汤差,如果能配上点清酒那就更好味了,可惜,运来的物资有限,清酒是轮不到他这样的普通士兵的,不过,本地的老白干也能凑合。
赖川一边回忆着驴杂汤的味道,眼神往四周瞟去,不是观察土八路是否要偷袭炮楼,而是太无聊了。
突然,赖川眼神一凝,和自己一起站岗的警备队李班长竟然窝在角落睡着了?
“李桑,起来执勤的干活!”
赖川搓了搓手,走过去一脚把蜷缩在楼顶角落里的李班长踢醒。
五短身材状似陀螺的李班长勐地惊醒,定睛一看,原来是赖川太君,赶忙一骨碌爬起来,讨好的说道:“太,太君,要不,您下,下,下去,去睡会儿,我,我,在这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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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吆西!你的偷懒的不要!”赖川打了个哈欠,同意了李班长的提议。这大半夜的,能出什么事?本地的土八路虽然猖獗,但还是不敢招惹炮楼的。
“哈咿!”
李班长笑嘻嘻的看着赖川从梯子上爬下去后,探出头往炮楼外观察了一下,拨弄了一下探照灯,重新走回墙角,蹲坐下蜷起身子,两眼一闭,继续打盹。
站岗?站什么岗?土八路连炮都没有,拿什么打炮楼?皇军就是爱大惊小怪!
夏天的草长得很茂盛,距离炮楼三百米外的一大片草丛里,隐隐约约趴伏着许多人影。
人影一动不动,任凭夏天那烦人的蚊虫叮咬在身上。
这时,趁着探照灯还没照过来的时候,从炮楼方向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道身影贴着地面快速爬了过来,靠近最前面的人影。
“队长,楼顶的鬼子下去了,上面只有一个伪军在站岗,而且那伪军也不见冒头了,我看八成是睡了。”
“小武,你看清楚了?”最前面的一个人影抬起头,赫然是石青山。
“看清楚了,队长,咱们动手吗?”小武答道。
“石队长,时候差不多了。”趴在石青山身边的和尚也提议道:“炮楼里的鬼子汉奸都睡下了,咱们这时候给他来一枪,叫他们起床尿尿!”
“就是,咱们在这里挨蚊子咬,鬼子汉奸躲在炮楼里睡的正香,美死他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赶紧来一炮给他们提提神!”王队长也附和道。
王队长以及和尚他们是来观摩的,几支县大队区小队的人马明天才能到,和尚的梁山小队倒是在晚上的时候到了,但也不在这儿,他们大部分部署在小王庄炮楼通往驴驹桥的路上,方便侦查离炮楼最近的驴驹桥日军的动向,制造地雷陷阱等拖延增援的日伪军,还有一小部分,潜伏在小王庄王守财家周围,就等着炮楼这边有动静之后便动手。
任务难度不高,和尚索性脱离了队伍,把指挥权交给副队长,自己则好奇的跟在负责攻打炮楼的石青山身边,打算看一下李煜说的云爆弹是个什么东西。
“全体都有,准备动手!”
石青山交待了一番,命令队员准备开枪吸引鬼子汉奸的注意力,而他自己则拖着一发云爆弹,趁着探照灯没照过来的间隙,贴着地面匍匐前进,顺利潜伏到距离炮楼一百五十米的草丛里。
这是种石青山从没接触过的新武器,按照李煜的教学,靠的更近,打的更准,不是石青山不想更靠近一些,而是一百五十米已经是极限了,再往前,就是炮楼的铁丝网,铁丝网后面的地面上被日伪军清理的干干净净,连片藏身的草丛都没有。
按照计划,小武他们会开枪把鬼子汉奸叫起来,石青山则等待日伪军藏在射击口后开枪射击的时候,给他们来一发惊喜,要不然射击口后没人,云爆弹炸谁呀!
石青山潜伏好后,向后轻轻挥动了一下手臂,这是进攻的信号。
“稍等,枪给我用下,我把探照灯打掉。”和尚阻止了正打算开枪的小武,把他手里的那只枪托上铆着铁钉的枪取过来,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唯一瞄准。
啪!第一枪属于调整弹道,子弹打在探照灯旁的垛子上,炸起一片砖石粉末。
和尚再次拉动枪栓,稍作调整,手指一勾。
啪!第二颗子弹打的极准,正中探照灯的中心,炮楼上的灯光瞬间熄灭。
“给你枪。”和尚把枪还给小武,小武正张着嘴巴惊讶呢,三百米,用自己这只膛线快磨平了,子弹飞出去都飘忽不定的老枪,两枪打掉探照灯,这还是个人?
“干啥呢?战场上发愣?开枪啊?”和尚推了小武一把。
“哦。”小武如梦初醒,忍下心中的震撼,赶忙持枪瞄准炮楼。
其他的战士也都有样学样,枪口纷纷对准了炮楼。
一时间,枪声……没有大作。
战士们的目的只是开枪弄出点动静来叫鬼子汉奸们起床,真正的杀招在石队长那里呢!这里距离炮楼三百米远,开上两枪意思意思就行了呗,反正也打不着。哪能真玩命的开火啊,子弹多精贵啊,等石队长回来不得削自己啊!
枪声在静谧的夜里能传出很远,当然也吵醒了炮楼里的日伪军们。
“土八路的偷袭!土八路的偷袭!”
刚刚睡下的赖川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穿上鞋子,一边叫嚷着一边挨个叫醒日伪军们。同时,炮楼的楼顶也传来了尖锐的哨音,这是楼顶的李班长吹响的告警哨子。
“快快的!都去二楼射击口,土八路的打退!”和赖川一起换岗到小王庄炮楼的另一个鬼子中村上等兵嘴里大声的下着命令,催促伪军们赶紧进入二楼的射击位置。
炮楼里的日伪军瞬间躁动起来,忙乱之中,也不知跑丢了多少双鞋子,终于在好一阵慌乱过后,日伪军们全都在二楼的射击口后就位。
第六十六章 丧心病狂(求推荐票)
不算楼顶平台,炮楼一共有三层,上二楼的射击口射击,这就是鬼子耍的小聪明了。
空出第一层,那是为了防止土八路游击队潜伏靠近炮楼,炸开炮楼大门冲了进来把自己一锅端。因此,炮楼层与层之间根本不设置楼梯,都是通过一架简易的木梯爬上爬下,日伪军上了楼之后,把木梯抽走。这样,即使土八路炸开门冲了进来,日伪军还可以据二楼抵抗。
不用第三层,那是怕土八路有可能使用抛射类的武器,比如弹弓,风筝之类的,土八路狡猾狡猾滴,而且,留下第三层,也是留下了撤退据守的空间。
“太君,敌人在东边!”从楼顶仓皇下来的李班长汇报道。
赖川凑到射击孔前观察了一下,确定了枪声来源都在炮楼的东面,于是命令众人都趴伏在东面的射击口,而他在则中村的辅助下操纵着一挺十一式轻机枪,瞄准了三百米外枪焰出现的地方。
“射撃する!”中村大声命令道。
“开火!给我打!”小矮人李班长也命令着自己班里的弟兄。
一时间枪声大作,无数子弹像雨点般朝着三百米外飞去。
三遍米外的草丛,此时早就没了人影,战士们早在第一轮开枪之后就迂回着往炮楼方向匍匐前进了。
留在原地的,是一个仅可容纳一人的土坑,小武蜷缩在土坑里,浑然不顾头顶上嗖嗖飞过去的子弹,一只手捻着一根香,另一只手捏起两三个炮仗,凑到香上点燃,往外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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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啪!
炮仗爆炸产生的火光,在黑夜里远远看上去确实像极了枪口的火焰。
小武扔的很开心,权当是过年了。
用炮仗冒充枪声,这一招只能在特定的情况下用,因为炮仗的声音和枪声是不一样的。
但现在是黑夜,炮楼上的探照灯被和尚敲掉了,守卫炮楼的鬼子,也只是一个地方守备大队的,被甲种乙种师团淘汰下来的烂兵,能有多精锐?
半夜里被八路突袭,赖川和中村早就慌了神了,哪还管到底是枪声还是鞭炮声。
玩命开枪就对了!打不死敌人,也能给自己壮胆。
今晚的月亮也很帮忙,藏在云层后,只有微微光亮。在夜色的掩护下,武工队的战士们顺利靠近了铁丝网。
而另一处,早就准备好的石青山也半蹲着,按照李煜所教授的,把云爆弹发射筒抗在肩膀上,眼睛透过瞄准器,把准心死死的钉在炮楼二楼的射击口位置,手指扣动扳机,刹那间,石青山的身后冒出大片火焰,在反冲力的作用下,一根冒着尾焰的大炸逼嗖的一下从发射筒里窜出来,眨眼间便钉在了炮楼二楼的位置。
先是砰的一声轻响,弹头炸开,云爆剂在半空中抛洒成一大片,遮蔽了射击口日伪军的视线,然后,压根没给日伪军思考的时间,轰的一下,云爆剂点燃,形成轰爆!
砖石结构的炮楼压根挡不住云爆弹形成的超高压,几乎是瞬间,砖石木料土崩瓦解,炮楼二楼出现一个大缺口,超高温的火焰气势汹汹的冲进炮楼,将近两千五百度的高温迎面扑在日伪军身上。
超高压瞬间损坏了他们的内脏,超高温将他们身穿的衣服迅速点燃并燃烧殆尽,他们的皮肤被迅速的烤熟,因为惊恐而大睁的眼珠也开始迅速脱水最后气化,他们就像烤架上的牛羊一样冒着滋滋响的油脂,然后随着肆虐的火焰一起点燃,最后化为一根人形焦炭。
云爆剂的轰爆时间很长,地狱之火将持续燃烧,并耗尽炮楼这个密闭空间中的氧气,即使没在第一时间死亡的日伪军也将死于窒息,当然,这都不重要了,炮楼里两名鬼子加一个班的九名伪军全集中在二楼,他们早已经化作焦炭了。
“卧槽!”
好几分钟后,火焰逐渐熄灭,石青山看着眼前的炮楼化作一片断壁残垣,这一切都是自己手里的这根武器刚刚造成的,这让一向稳中的石队长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队长。”潜伏在铁丝网边上的战士们靠过来,看着眼前的惨状,老王咽了一口唾沫,这可比他平常玩的土火药厉害多了。
“上!都小心一点,注意没死的鬼子!”石青山回过神来,抛掉手里已经作废了的发射筒,拔出抢来,带头冲了上去。
都死透了的敌人当然没有任何反应,石青山带领武工队有惊无险的靠近炮楼,来到炮楼门口。
“老王。”石青山招呼一声,指了指木门。
老王从背后取下一个带着短短引线的包裹,这是早就准备好用来炸炮楼门的炸药包,把炸药包贴着木门放在地上,待众人躲藏好,老王从炮楼周围捡了块还在燃烧的木板点燃了引信。
引信很短,快速烧尽点燃了炸药包,砰地一声,土造火药的威力不大,但也足够炸开一个木门了。
“冲!”
石青山持枪率先冲进了炮楼,炮楼里当然没有任何反抗。
入眼一片狼藉,破碎的砖石零零散散的分散在地砖上,破碎的木质楼板燃烧着冒着青烟,一具烧焦了的尸体从二楼楼板的破洞掉下来,摔得四分五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味和澹澹的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说不出的难闻。
“呕!”
几名战士差点吐了出来,赶忙捂住了鼻子。
“检,检查一下。”看到眼前这惨状,石青山心中已然有数,这么勐烈的爆炸,炮楼里的鬼子汉奸应该已经死绝了。
石青山忍住这股难闻的气味,从一楼的墙角处找出一张还算完好的木梯,搭在楼洞口,率先爬了上去。
和尚挤开武工队的战士们,第二个爬上了二楼。
“俺的个娘嘞!”和尚震惊的感慨着。
二楼的景象比一楼更加渗人,木质楼板烧得焦黑,还在冒着青烟,和尚数了数,一共九具烧成了焦炭的人形物体横七竖八的躺在楼板上。
最惨烈的还不是这些,而是炮楼西墙面上印着的一副人类形状的壁画,那是一名敌人被生生烤焦,被人体的油脂粘在墙面上形成的,壁画的形状完美的还原了他临死前挣扎的惨状。
“这东西,丧心病狂啊!”和尚喃喃自语道。
第六十七章 搂草打兔子
紧随和尚之后,老王也顺着木梯攀爬上来,三个人的重量压在半残的楼板上,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声音。
“后面的别上来了!”石青山赶忙说道:“老王你也下去。”
老王对于队长的命令充耳不闻,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烧焦的楼板。
石青山皱了皱眉,“老王你看什么呢?楼板很脆,你小心一点!”
老王没搭理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绕过几具烧焦的尸体,在日伪军遗留下的武器身边蹲了下来。
“可惜了啊,太可惜了!”
捡起那支歪把子机枪,抚摸着变形的枪管,老王脸上满是可惜之色。
两千五百度的高温,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但也不是钢铁铸造的枪管能承受住的,包括这把轻机枪在内的日伪军使用的枪支,木质枪托已经碳化,枪管统统变形,俨然已经作废。
老王浑然不觉烫手,把十几只不能用的枪收集起来,费力的拆开枪机,终于发现了惊喜。
这些枪的击针竟然完好无损!
把击针一个个的拆下来,装在口袋里,剩下的枪管等零件也不浪费,老王解开腰带,把它们栓在一起,然后听从队长的命令,顺着木梯返回一楼。
这些东西虽然坏了,但那也是好铁造的,回头可以融了打个锄头嘛!
“竟然连枪管都烧变形了!”等到老王下去,和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震惊的感慨道。
“小武!”和尚这话倒是提醒石青山了,石青山从楼洞里往下探了探头,刚好看见负责放炮仗吸引火力的小武也钻进了炮楼,赶紧叫住他,命令道:“快回老郭家,把剩下的九枚云爆弹给我死死的看住了,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碰!”
“是!”小武也很机灵,王队长郝队长他们跟随武工队观摩了这一战,小武当然明白自家队长是什么意思,赶紧回答了一声,立刻调头就跑,整个人在夜色中一熘烟就没影了。
“石队长你……”王大队长指了指石青山,感到一阵无语,我这县大队还是你的上级单位呢,虽说不是你的直属领导吧,但你就这么吃独食?
“王队,我去三楼看看还剩没剩下什么武器。”石青山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之后,顺手从二楼抽了木梯搭在三楼的楼板上。
好一个上屋抽梯!石青山算盘打得响亮,还剩下九枚,打军列应该用不了这么多吧?前后装甲车各一枚,军列上的鬼子撑死了挨上三枚,还剩四枚,那就是四座炮楼啊!
上得三楼,这里还真给石青山留下了一点小的惊喜。
一个小弹药箱被放置在三楼的墙角,石青山上前打开一看,里面是排列整齐的纸质弹药盒,弹药盒里,装着黄橙橙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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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山数了数并挨个打开查看了一下,有三盒是7.92mm步枪弹,每盒100一共300颗子弹,这是伪军们使用的,还有三盒略小一些的子弹,石青山也认得,正是鬼子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使用的6.5mm有坂步枪弹,每盒也是100颗。
除了子弹,箱子里零散放置了一些弹夹,石青山盖上箱子盖,在三楼以及楼顶继续搜寻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武器弹药了,这才抱上箱子下了楼。
这个炮楼里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些子弹了,当然,被击毙了的鬼子汉奸身上肯定带了不少子弹,但那些,早就跟着它们的主人一起灰飞烟灭了。
“迅速打扫战场,三楼还有一些没被破坏的衣物和被褥等杂物,二楼楼板很脆,都小心一些。”
在武工队攻打炮楼的同时,潜伏在小王庄维持会长王守财家附近的梁山小队,也动了手。
王守财是个铁杆汉奸,平日里欺压乡邻,坏事做尽,当然会怕有一天自己被武工队清算。因此,王守财家院墙建的很高,还彷造日军炮楼,在自家院墙东北角上也修建了一个小号的炮楼,炮楼联通这他家的卧室,还雇佣了十几个护院打手,来保障自己的安全。
就是武器不太行,搞不到轻机枪,只有从黄金标那儿买来的几杆汉阳造。
这样的配置,对付游击队还勉强可以,却难不住精锐的梁山小队。
因为大门紧闭,墙头还镶嵌着碎玻璃,不好潜入,战士们索性不玩那些花里胡哨的,直接炸开门,冲了进去。
“武工队锄奸,跪地投降者不杀!”
战士们一边喊着,一部分在院子里持枪警戒,一部分迅速往屋里冲去。
两三个打手嚎叫着,装作凶狠的样子拎着枪从屋里冲出来,不等他们开枪反击,就被打倒在地。
冲锋枪射速极快,战士们枪法极准,近距离战斗,枪枪咬肉,胆敢负隅顽抗的打手只有灭亡这一种下场。
卧室里,王守财搂着西马庄的徐寡妇睡的正香,这个徐寡妇,是贾队长的相好,每次王守财跟她那啥的时候,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好像自己给贾大队长带了绿帽子一般。
听到外面枪响,王守财一骨碌爬起来,裤子也顾不上穿,光着屁股顺手抓上挂在床头的裤子,通过卧室的小门窜进小炮楼。
王守财一点都不担心,小炮楼里有四名打手,有枪有吃喝,足够撑到皇军来救自己了。
“快快快,开枪,打死一个八路赏十块大洋!皇军赏的更多!”一进入炮楼,王守财一边穿着裤子一边大声命令道。
一听有赏钱,四名打手也不含煳,抄起抢来通过射击孔瞄向外边。
院子里,战士们早就盯着这个小炮楼了。
“大王小王,搞死它!”见得射击孔里伸出枪管来,一名战士大喊了一声。
梁山小队里有俩姓王的,都有一手绝活。大王枪法极准,是队伍里的精确射手;小王手榴弹扔的既远又准,用团长的话来形容,都快赶上它娘的迫击炮了!
“看我的!”大王咧嘴一笑,抬起枪一个快速点射,炮楼里刚伸出枪口的打手额头上绽开血花。
小王习惯性的沉默寡言,只是顺手从腰间摸出一枚手榴弹,拉响之后看似随意的一抛,手榴弹便顺着射击口滚进了炮楼。
轰!炮楼里没有了动静。
第六十八章 夫目前妻犯
队员们顺利的拿下了地主家,把那些为虎作伥的打手们集中捆绑看守起来,迎接他们的,是来自人民的审判。
王守财就比较幸运了,那颗手榴弹产生的冲击波和破片早就夺走了他的生命。他的尸体,也被队员们抬出来,和那些死掉的打手放在一起。
缴获的武器弹药归公,挨家挨户的把老百姓喊起来,粮食等物资就地分给村里的老百姓,王守财家的土地,巧取豪夺的物归原主,其余的也平分给老百姓,稍微宣讲了几句八路军的政策之后,连夜安排老百姓转移暂避风头。
这就是所谓的打土豪,分田地。
两处战斗结束,带着缴获的物资,并派人通知了在大路上埋伏的队员们,队员们把埋好的地雷重新挖出来,三方人马合兵一处,抹除了痕迹,兴高采烈的返回郭家村。
李煜赶在天黑前返回了安邱城,悄悄找到白翻译,把今晚上石青山要突袭小王庄炮楼的事情通知他,并叮嘱他,一旦石原兵太郎有什么风吹草动,要立即通知自己。
回到特高课,草草吃过晚饭,李煜早早便睡下。
半夜刚过,果然不出李煜所料,白翻译派人来叫醒了李煜,并让他赶紧去宪兵司令部。
进了宪兵司令部,李煜发现一个奇景,野尻正川大佐,竟然持枪守卫在办公室门口?李煜啧啧称奇,这石原欺压野尻都到这份上了?而且,看他那咬牙切齿一脸悲愤的表情,就好像老婆被人抢了似的。
虽然很想笑,但李煜还是规规矩矩的冲野尻鞠了一躬,这才进入办公室。
“石原太君呢?”进了屋,李煜发现石原兵太郎并不在,只有白翻译坐在石原兵太郎的位置上,像训狗一样训斥着刚刚从保定接回两名艺妓的贾贵,而黄金标则靠墙坐着,老神在在的看热闹。
“哟,贾大队长辛苦啊,这是又犯什么错了?”靠着黄金标坐下,李煜顺便嘲讽贾贵一句。
“少TM的废话,一会儿也少不了你小子的三宾!”贾贵冷哼一声,反讽一句。
“白翻译,到底咋回事?石原太君呢?”李煜摸不准石原兵太郎的脉。
“石原太君,在里边欣赏艺妓的……歌舞,无暇他顾。这不,让我来给三位队长,哦,还有课长,传达他的命令。”白翻译坏笑了一下,饱含深意的看了李煜一眼:“刚才,驴驹桥据点的山岛少佐打来电话报告,小王庄炮楼方向出现巨大火光,怀疑是八路正在攻击小王庄炮楼。山岛少佐随后就给小王庄炮楼打电话,但却没打通。于是向安邱司令部请示下一步的行动方桉,是按兵不动呢,还是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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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挺好嘛!”李煜内心暗喜,巨大火光,电话打不通,看来石队长他们把事情做完了。
“那,太君的意思呢?”黄金标赶紧问道:“可别是让我们警备队连夜出兵吧?”
白翻译哈哈一乐:“那哪儿能呢!太君命令驴驹桥山岛少佐按兵不动,命令你们警备队在这个军列即将抵达的重要时间段做好防范,一定要严防土八路炸毁铁路,还命令情报部门连夜出城查明情况。”
黄金标一乐,又问道:“那这小子这是干嘛挨抽啊?”
黄金标来得晚,只比李煜早到了半步,等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贾贵正在挨训,脸上还挂着红彤彤的大巴掌印子。
“太君说了,小王庄炮楼被八路突袭,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及早收到情报,这……”贾贵咧着嘴,愤愤不平的抱怨着,又嘲笑道:“老九,你也别高兴的太早,等会儿太君完事儿了出来说不定也要抽你呢。”
“放心吧,”白翻译幸灾乐祸的笑着:“太君早让我给劝住了。”
“合着就TM的我一个人倒霉!”
李煜笑了两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嘿嘿,赶紧的吧贾队长,连夜出城去小王庄,好差事啊!贾大队长,我可提醒您,这到了晚上,城外头可不少武工队,您可看好了您这脑袋瓜子,别一不留神让八路给取了去。”
“说的这么热闹,感情你小子不去啊?你可听好了,太君是TM命令情报部门连夜出城查明情况,这回好了,咱弟兄是肩并肩上刀山,腿并腿,下火海啊!走着吧,张大课长?”
“不,”白翻译反驳道:“太君命令张课长和我,代表他监督警备队的防务工作,所以,这去小王庄查明情况的事,只能有劳贾队长你一个人了!”
“啊?”
“啊什么啊!还不TM的快去!”黄金标一脚踹在贾贵屁股上,顺手揪住了他的衣领,一块往外走,口中嚷道:“那兄弟我就少陪了,我这就去安排警备队的弟兄严加防范。”
待黄金标和贾贵离开后,李煜刚想和白翻译说点什么,却听见里屋一直咿咿呀呀的声音停了下来。
白翻译猥琐的一笑,指了指里屋方向,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李煜同样默契一笑,安静的等着石原兵太郎完事。
少顷,里屋传出几声女人的嘟囔声,然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过了小半会儿,里屋的门打开,两个艺妓媚笑着走了出来,关好里屋门,捂着嘴冲着白翻译微微点头,穿过野尻把手的门口走出了办公室。
一次两个?李煜心中赞叹着,恶意的想着,石原兵太郎这小鬼子看起来比野尻还胖,没想到还有这本事?难不成臭豆腐真能补肾?哦,对了,一般的臭豆腐大约是没这功能的,但石原兵太郎吃的臭豆腐不一样啊,那不是添了半碗驴尿嘛!
这驴三件可是大补,那从活驴的三件里出来的东西,功效也差不多吧?
李煜凑到白翻译身边,刚想低声调侃两句,却听见里屋的门再一次打开,两人赶紧噤声,齐刷刷的转头看去。
一个身穿白衣和服的娇小女人,捂着脸迅速的跑出来,跑到门口处,扑在了野尻大佐的怀里。
卧槽!李煜震惊的瞪圆了眼睛,如果自己刚刚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野尻小百合?
怪不得野尻脸色不正常呢!石原兵太郎可以啊!一次三个不说,还让野尻蹲门口给他站岗?小鬼子玩的够花的啊!这种行为,让李煜感觉太羡……不是,是太可恶了!
PS:安排!
第六十九章 野尻往事
“不是,他就这么走了?”李煜指着门口,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实在是没想到,野尻正川就这么搂着野尻小百合离开了司令部,虽然还是一脸的悲愤吧,但竟然连句狠话都没撂下,甚至都没往办公室里看一眼。
“嘿嘿,你可能不知道。”白翻译四下瞧了瞧,见石原兵太郎还未从里屋出来,凑到李煜身边,猥琐的一笑,低声说道:“夫人原本是东京有名的舞女,战争爆发后,就当了随军艺妓,那个门庭若市啊!去年才嫁给了野尻太君。随军艺妓是什么你懂得吧?”
明白!李煜秒懂眨眨眼,随军艺妓嘛,就是鬼子从他们国内征召的“艺术界”人士,说是为军队表演歌舞排解寂寞的,但实际上这些艺妓统统沦为了随军的WEI安妇,毕竟,正经人谁看歌舞啊!不过她们因为有才艺傍身,名气很大,所以与普通WEI安妇不同,她们是中高级军官的私有玩物,基层士兵难得一见。
“感情野尻夫人还干过这个!?”李煜偷笑着。
“再给你说点你不知道的。”白翻译声音压得更低,一脸的神神秘秘:“野尻太君瘸的不光是那条腿,他那个地方也挨了一发弹片,时灵时不灵的。”
“怪不得他那么爱吃驴三件,感情在这儿找补呢!”
白翻译挤了挤眼,“所以说,野尻太君和夫人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儿,野尻太君要是真较真,那不定多出多少连襟来!为了这点事儿得罪石原彰晃将军,不值得。但生气是真生气,大概是觉得石原太君搞这种事,还让自己帮忙站岗,被侮辱了吧。就是可惜了夫人这样的美人啊……”说完,白翻译还咽了一口唾沫。
这倒是实话,李煜记得第二部剧情刚开始的时候,野尻因为醉酒误事,被上面查处了,野尻小百合立刻抛下他回了国,说不定还卷走了野尻多年的积蓄呢。
不过,李煜眼尖,看到白翻译喉头滚动,眼睛中也流露出一丝渴望,李煜顿时惊奇的看向他:“白翻译,你该不会对夫人有啥想法吧?”
“啊?哈哈,没有的事儿,家里管得严,哈哈。”白翻译尬尴的一笑,煳弄过去。
“哎,白翻译你说这要是石原彰晃突然完蛋了,这石原太君应该不会有好下场吧?”
“那还用说?这些年石原太君得罪的中级军官海了去了,不说别的,石原少将一倒,第一个饶不了石原太君的就是野尻太君,更别说保定和北平想弄死石原太君的……哎?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翻译正兴致勃勃的说着,突然看见李煜嘴角那一丝玩味的笑容。
白翻译只知道有一位鬼子的大人物在军列上,并不知道那就是石原彰晃,也不知道武工队真的是要打军列的主意。
把军列的情况告知武工队,不过是例行通报情报而已,在白翻译刻板的印象中,武工队这样的游击队是不可能招惹鬼子的军列的。
那都是大规模的主力部队才能干的事!
“没什么,说说而已。”
李煜也不打算把突袭军列的事情告知白翻译,不是他不值得信任,而是因为白翻译对敌斗争经验很少,怕他得知情况后,心里装着事儿,万一说漏了嘴……
弄死石原彰晃,这是李煜必须完成的主线任务!为了达成目的,李煜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正说着,石原兵太郎一边扎好腰带,一边走出了里屋。
“吆西,舒服!”
石原兵太郎荡笑着,扭动脖子活动下筋骨,侧身看了看门口。
“白桑,张桑,野尻大佐哪里的去了?我的,还没问他感受的如何?”
李煜目瞪口呆,卧槽!狗日的小鬼子够变态的,还往人伤口上撒盐!
毕竟是跟了野尻好几年了,野尻对自己也不错,白翻译眼珠一转,赶紧上前帮着野尻解释道:“太君,野尻太君他闹肚子,实在是忍不住了。”
“吆西。”石原兵太郎点点头,没有在多说什么,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撑着桌面。
“白桑,我的命令,你的传达下去没有?”
“都传下去了,这会儿贾队长应该已经出发了,这不,我跟张课长也打算去巡查警备队防务嘛!”说着,白翻译冲李煜一使眼色。
“哦,对!”
“吆西,张桑,你的大大的好!大大的忠心!”
“太君,您命令警备队全员换便装配短枪沿铁路线巡逻,我担心警备队人手不足,万一被土八路钻了空子,扰乱了军列的安全通过。”趁着石原兵太郎高兴,李煜同样给白翻译使了个眼色后,赶紧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特高课还有不少人手,另外,在各乡镇也招纳了不少帮闲,加起来一百多号人呢,他们个个都忠于皇军,太君,要不我把他们都召集起来,帮着警备队维持好铁路沿线的秩序?太君,您觉得呢?”
帮着警备队沿铁路线巡逻,这是李煜和石青山他们商量好的计划。如果石原兵太郎同意,那这一百多号人可不全是什么帮闲,其中有一大部分是正儿八经的八路军战士。
打埋伏什么的最麻烦了,又得隐蔽,又得冒着枪林弹雨冲锋,伤亡不会小,咱们直接来个李代桃僵,狸猫换太子,混进敌人当中,帮着鬼子“巡逻”多省事儿?
炸掉铁路,逼停军列,提前埋伏好的战士跟军列上的鬼子和沿线的警备队打的有来有往,这时候,鬼子身边多了几十个突然反水的“自己人”,石青山他们则趁鬼子突然混乱的时候前进到云爆弹的射程之内,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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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虽然危险系数比较大,但用好了也容易收到奇效。
“太君,张课长的建议有道理啊!”白翻译赶忙帮腔道。
“吆西!张桑,你的建议的很好!你的,对皇军的,忠诚大大的!”石原兵太郎压根就没仔细考虑,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在他的内心里,给自己送臭豆腐的张桑,那绝对是忠心耿耿啊!
第七十章 逼王石青山
离了宪兵司令部,和白翻译一起,在黄金标的陪同下,在城防,火车站和炮楼等警备队的防区转了个遍,名曰巡查防务。
巡查防务结束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李煜一晚上没睡多久,困意涌上来,打着哈欠回到特高课,准备补一觉。
睡醒已是中午,按部就班的去吃饭,点卯,也没忘记派老四出城,通知石队长他们,石原兵太郎同意特高课召集人手帮着巡逻的事儿,让他们做好准备,第二天伪装好之后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赶到城门外集合。
连夜出城去小王庄炮楼查看情况的贾贵也带着侦缉队回来了,得知炮楼被土八路摧毁,小王庄维持会长王守财被八路洗劫的消息,石原兵太郎很是愤怒,当场赏了贾贵两个耳光,然而,既没有命令日伪军出城清剿八路,也没有命令重建炮楼,这件事情彷佛被石原兵太郎抛之脑后了。
一天就这么平静的过去。
第二天,上午十点,李煜在东城门外见到了和尚带领梁山小队,以及一起过来的石青山。李煜数了数,和尚他们一共四十人,每人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有的还打了不止一个补丁,粗布腰带上别着驳壳枪,身上还背着一个褡裢,褡裢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放的什么东西。
李煜也没细问,对于军事一窍不通的他完全不插手和尚的安排,李煜出现这儿的作用,相当于一个领路人,把他们介绍给黄金标之后,具体怎么行动,按照哪条路线“巡逻”等等,这就是和尚自己的事儿了。
又等了一会儿,老四带着六十多名帮闲赶来了东城门。这些人里,除了一小部分负责指挥的敌工科战士,其余的,真的就是所谓的帮闲,乡镇上的地痞,村里的闲汉,反正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那种。
特高课里隐藏的敌工科战士受过教育,思想作风正派,硬底子在这呢,再怎么伪装也有点不太像,全靠这帮人的“帮衬”才能展现出所谓的“汉奸气相”,才能不引起鬼子的怀疑。
领着这一百来号人找到黄金标,李煜把这些人交给他,并留下副课长老四负责指挥并与警备队协作巡逻,分配岗位——当然,到时候真正负责指挥作战的,还得是和尚。
石青山没有留下,他不在“帮助鬼子巡逻”的人员名单之中,他来县城,是因为另有要事。
晚上石原兵太郎要在鼎香楼大摆筵席,营造出歌舞升平的气相,到时候,安邱城日伪军中层及以上的军官都会前去赴会,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石青山此来,就是来给石原兵太郎添堵的。
要么,这些日伪军的军官们最好喝醉了睡过去,在游击队突袭军列的时候完全没办法指挥军队增援;要么,石青山就会让他们永远睡过去!
虽然在鼎香楼动手会引来很多麻烦事,诸如鼎香楼的孙友福等人必须转移,鼎香楼也开不下去了,设在鼎香楼的地下交通站也将废弃,但为了突袭军列,为了南方百万百姓不受鬼子细菌弹的袭击,也只能这么做。
石青山此来,就是为了提前进入鼎香楼做好准备的。
虽然时近中午,但因为晚上石原兵太郎要大摆筵席,鼎香楼中午挂上了谢客的牌子。
李煜和石青山二人迈步跨进鼎香楼,大堂里空荡荡的,只有孙友福躲在柜台后面,盯着地面发呆。
“哎呦,九爷,您来早了,这宴席啊,晚上才开始呢!”
见得李煜二人进来,孙友福绕出柜台上前招呼着:“今中午我们小店是闭门谢客,什么都没预备,要不,让保禄给您现热个火烧?哎,这位爷是?”
“孙掌柜,我们今中午过来可不是来吃饭的。”李煜上前一步,问道:“其他人呢?”
“哦,这不是今晚上石原太君要在我们小店摆宴嘛,水根带着全福出去办货去了,店里只有我和保禄,保禄在后厨忙活呢,哦,师娘也在呢,要不我给您叫去。”开了个玩笑后,孙友福作势欲走。
“去你的吧,孙掌柜你又拿我说笑。”李煜笑骂一句,他可不想去触空耳天后的霉头,伸手一引,介绍道:“这一位,是我的朋友,石老板。”
“哦,石老板,您好您好。”孙友福拱手一客气,眼神上下扫了石青山一遍,突然怀疑道:“嘶……这位爷,我怎么看您那么面善呢?等会儿,我想想啊……”
孙友福犹豫了一下,突然一拍手:“您不是姓路吗?什么时候改姓啦?”
石青山这次进城,压根就没做什么伪装,与上次伪装成路老板接触白翻译的时候唯一不同的是,换了身特高课的衣裳。孙友福又不是瞎的,当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李煜四下看了看,一把抓住孙友福的手:“孙掌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后厨,叫上杨保禄,我这位朋友要找你们商量件事。”
“哎,九爷,您先松开我。”
孙友福嘴上说着,但却也没反抗,终是被李煜一路拉着进了后院。
把正在后厨忙碌的杨保禄强拉出来,四人进了孙杨二人的房间。
“说吧,这位姓石的路老板,您找我们小店到底有什么事儿。”
看得出来,被强拉过来的孙友福明显有些生气了,但因为有李煜在,他倒也不好发作,但语气明显有些生硬了。
“孙掌柜,坐下说。”
被群众误解很正常,石青山倒是一点也不生气,把孙友福杨保禄二人推到炕边坐下,又给李煜使了个眼色,李煜会意,拿了张凳子守在房门口帮忙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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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山也拿张凳子坐在二人对面,“自我介绍一下,鄙人真的姓石。”
“哪个石啊?石头的石?”孙友福不屑的笑笑,压根就没打算相信石青山的话,这家伙,一会儿姓路一会儿姓石的,早在他装成路老板的时候孙友福就看他不顺眼了,白翻译的朋友那能是正经人吗?何况,他这会儿又跟特高课的老九混在一块去了!
要不是惹不起白翻译和老九,孙友福都懒得搭理他的!
群众工作嘛,要耐心不能生气。石青山压根不在意,呵呵一笑,道:“不是石头的石,是石青山的石,鄙人,安邱武工队队长石青山!”
第七十一章 杨保禄你大爷的
名场面啊!坐在门口背对三人的李煜捂嘴偷笑,逼王石青山,见了别动换,这是个出场自带BGM的男人。
“你放屁!”
岂料,石青山自我介绍完后,孙友福压根就不信,也压根就没看见杨保禄在一旁给自己使的眼色,一向涵养很好的孙友福一句怒骂便脱口而出。
“九爷,我举报,这人是石青山!”
守着特高课的课长当面,跟自己说他是石青山?孙友福面上不屑的笑笑,这话鬼都不信!这摆明了就是想害我们鼎香楼!这八成又是老九耍的什么诡计!自己把球踢回去,看你老九怎么办!
“孙掌柜别急嘛。”石青山无所谓的笑笑,继续解释道:“我真的是安邱武工队的石青山,孙掌柜,咱们见过不止一次了,只不过,以前我都是做了伪装的。”
坐在门口的李煜压根就没动作,而且看这人如此笃定,孙友福也有些疑惑,和愣头愣脑的杨保禄默默对视了一眼,将信将疑的问道:“你说自己是石青山,你有什么证据?我可警告你,特高课九爷可就在你身后。”
“孙掌柜,还记得那条麻袋吗?就是那条装着贾贵的麻袋。”石青山微微一笑,提醒道:“那天,我把贾贵装麻袋里,在鼎香楼开了个客房,你起了疑心,一遍遍的试探我,还把自己给烫伤了。”
“哎哟喂!”孙友福一拍脑门:“那天,是您?”
“还有,”石青山微微点头,看向杨保禄:“杨保禄,野尻的金枪,是我伪装成收驴骨头的商贩给弄走的;杨保德带了第二批药的那天晚上,我可给你宣讲了不少形势和政策啊!”
“我知道。”从刚才就一直不吭气的杨保禄拉了师哥一把:“师哥,我早就听出来了,这位石青山我确实是见过。那天晚上,就是他带着另一个人,从咱们鼎香楼劫走了鬼子的两箱子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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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友福一瞪眼,“还有这事儿?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我没说过吗?哦,那兴许是我忘了。”杨保禄憨笑两声。
“那,这位石,石青山,那九爷,他?”孙友福好似想到了什么,犹犹豫豫的指了指李煜。
“他啊?他倒不是八路,但也是我们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上的同志。”石青山指了指李煜:“国难来临之际,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抗日救国,是我们的政策,有鉴于此,我们与张课长达成了合作关系。孙掌柜,前几天的飞行员就是张课长通知我们,我们才想办法把他救出城的。”
“怪不得呢!”孙友福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我就说哪有这样的汉奸啊,吃饭住店还给钱,虽然凶了点吧但也没真的打过人,原来是这样。”
说着,孙友福站起身来,一脸歉意的来到李煜身前,深深鞠了一躬:“对不住了九爷,以前背地里没少骂您……”
“不必如此。”见状,李煜赶紧起身扶起他,谦虚的笑道:“你骂的越狠,不正说明我伪装的越好嘛。”
李煜说话的同时,突然看到杨保禄低下脑袋,一脸尴尬的表情,还偷偷地瞟自己两眼,不禁好奇的问道:“杨保禄,你这是咋啦?”
“那个,九爷,”杨保禄嗫喏的说道:“我背地里也没少骂您。”
“就这?”李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有呢,我还往您火烧里吐过口水,往您的菜里加过……”
“卧槽!”
李煜脸色腾的一下绿了,幽怨的看了杨保禄一眼。
呕!
干呕了几次,可惜什么都没吐出来,倒是把自己憋得眼睛通红。
“杨保禄,你大爷啊!”李煜喘了两口粗气,愤怒的指着他:“我就问你个事儿,你抗揍吗?”
“那肯定啊!咱是正儿八经的练过摔跤,这学摔跤啊,就得先学挨摔,想当初……哎,九爷,您问这干啥?”
“你TM老子等着,等石队长的事儿完了,我指定得揍你一顿狠的!”
石青山在一旁早就乐不可支了,他努力的憋着笑,控制着自己给李煜留面子。
“那个,石队长,您装成路老板的时候,我也往您的菜里吐过口水……”杨保禄闭着眼睛,把心一横,索性把自己做过的对不起二人的腌臜事儿全抖了出来。
“啥?”
石青山顿时变了表情,两眼瞪圆,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生气,不生气,被群众误解很正常。石青山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深吸两口气,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生硬的把话题转移:“孙友福,杨保禄,我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请二位帮忙的。”
“哎,您说,只要是为了抗日做贡献,我们全答应。”孙友福拉了杨保禄一把。
杨保禄:“啊,对对,您吩咐。”
石青山掏出李煜给的那个玻璃瓶子,晃了晃密封在里边的粉末:“今天晚上,石原要在鼎香楼大摆筵席,安邱城日伪军的军官们大多数都会来参加。杨保禄,我想让你在合适的时候,把这个下到鬼子汉奸的饭菜里去。”
“这个是?”
“毒药,足够弄死那帮鬼子汉奸的量。”石青山正色严肃的说道:“不过,做了这件事情,鼎香楼恐怕就开不下去了。我会安排人连夜把你们转移到根据地去,等打跑了鬼子,你们可以再回来重开鼎香楼,事关鼎香楼的存亡,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当然,我不会强迫你们答应,我只是请求,请求你们的帮助。”
“我那儿还有一百大洋,也可以给你们作为安家费。”李煜插话道。
听闻这话,孙友福和杨保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对此事的决心。
孙友福一咬牙,重重的一点头。
“这事儿干了!咱虽说不能真刀真枪的和小鬼子拼,但咱也有国人的良心!既然有机会为抗战出力,那咱爷们责无旁贷!不就是舍了鼎香楼嘛!九爷,您也甭说大洋不大洋的,我孙友福要是拿了您这钱,我可就真成了发国难财了!石队长,您就说让具体我们怎么做吧!”
第七十二章 上赶着送死
“孙掌柜,宴席中的酒不要掺水,尽量让那帮鬼子汉奸都喝醉。杨保禄,你熬一锅醒酒汤,到时候听老九的安排……”石青山仔细交代了细节。
如果鬼子汉奸喝大了,那就万事大吉,醒酒汤里没有毒;如果没有喝醉,早就预备好的醒酒汤就会呈上去,里面会下好毒……
总之,不能让鬼子汉奸去指挥安邱日伪军增援军列。
“石队长,毒药还是让我亲自下吧。”李煜不放心,这东西的毒性太大,他生怕杨保禄一个不小心,把自个儿玩死了。
“也好。”石青山把玻璃瓶交给李煜:“万一下毒不成,那就明着来,我听说老九你的枪法不错。”
“哈哈,早就听说了,快枪石青山,见了别动弹,说不定还能见识一下。”
“还是不要见识到的好。”
“那个,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水根,他……”孙友福有些拿不定,蔡水根啊,外边人都说他不是一般的汉奸,这种事情,原则上是不能告诉他的。但他毕竟也是鼎香楼的大伙计,是师娘的亲外甥,抛下他一个人,总是不好。
石青山嘱咐道:“先不告诉他,此时只有你们二人知晓便好,等事情做下了,再通知他也不迟。”
万一不用下毒,蔡水根还要继续潜伏下去呢。至于李煜,他早在前天就告诉过石青山,自己要撤出了。
定下计策,孙友福杨保禄二人匆匆收拾好行李,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为连夜转移做好准备。
石青山在鼎香楼开了间客房,李煜也去往宪兵司令部,盯着石原兵太郎,临走前,李煜还是把那一百大洋强行塞给了孙友福用作安家费。借东西要还,损害东西要赔,这是原则。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蔡水根和张全福采买回来了,孙友福见状,立即安排全福陪着老太太回乡下去,权当是早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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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明的蔡水根也发现了鼎香楼的气氛不正常,掌柜的和保禄好像又什么事瞒着自己,蔡水根刚要问,却突然看见石青山从鼎香楼客房里钻了出来,还偷偷给自己使了眼色。
寻了个空档,借着送水的由头,蔡水根钻进石青山房间,得知了计划的始末后,微笑着帮杨保禄准备宴席。
蔡水根确实很高兴,终于有机会摆脱蔡水根的身份做回侦查连长赵华了,虽然革命工作分工不同,但他还是更喜欢拿枪冲在前线,而不是隐藏身份和鬼子汉奸勾心斗角。
傍晚,鼎香楼开门迎客,三三两两的日伪军中级以上军官络绎不绝的进入鼎香楼,安邱商会的马会长,县衙门的吕知事等投靠日寇的政商界官员也赶来凑热闹,鼎香楼大堂上四五张方桌坐满了人。
及至夜幕降临,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石原兵太郎携野尻夫人以及白翻译和李煜才姗姗来迟。
白翻译是标配,李煜能蹭这顿酒席,那就是那坛子臭豆腐的功劳了。
黄金标不在,此刻正带着警备队特高课沿铁路线巡逻。
贾贵当然也在,他可是石原兵太郎钦点的看门狗,这会儿也带着两个侦缉队的狗守在鼎香楼门口呢。
但比贾贵倒霉的,还有一个人。
贾贵蹲在门口,虽说吃不上菜吧,好歹还能闻闻味道。但作为安邱城原先的头号人物,在石原兵太郎来了之后敢怒不敢言,受尽欺压的野尻正川,却连贾贵的待遇都没享受到。
自己的老婆野尻小百合坐在里面给自己的仇人陪酒,而他自己却只能领着两个宪兵在西关大街上一瘸一拐的巡逻!
野尻每次路过鼎香楼门口,都忍不住往里看一眼,然后气哼哼的走开。
杨保禄起锅,孙友福和蔡水根开始上菜,宴席开始,贾贵接来的两名艺妓涂着惨白的妆容,伴着留声机里咿咿呀呀的伴奏开始翩翩起舞。
众人觥筹交错,尽兴的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黄金标一身风尘从门口闯了进来。
“报告太君,铁路一切正常,军列预计在今晚十点半会经过驴驹桥,十一点到达安邱站,然后继续南下。”
与原剧情不同的是,这次突袭军列的地点不在安邱,而是选在了安邱与驴驹桥之间的位置;也没有提前炸毁铁路,而是选择了等鬼子军列靠近前点燃炸药。
炸铁路的炸药也不是用的土造火药,而是李煜提供的塑胶炸弹。
两百克的C4,带简易定时引爆装置,现在就在沿着铁路线巡逻的和尚怀里揣着呢。至于剩下的那800克C4和另一个定时引爆装置,也在别处派上了用场。
如果和尚计算的巧妙,又赶上天时地利,说不定在炸毁铁路的同时,还能赶巧把在行驶在军列前方一公里处的鬼子开路的铁路装甲车一块儿报销了。
石原兵太郎放下筷子,笑道:“我的知道了,你的干的很好,辛苦大大的,喝酒的干活!”
“谢谢太君!”黄金标媚笑着,颠颠的坐到李煜旁边。
“黄队长,老四他们干活可还仔细?他们现在巡逻到哪里了?”李煜亲自给黄金标倒上酒。
“仔细,仔细,兄弟,你这批手下那可帮了大忙了。”黄金标乐呵呵的说道:“警备队负责安邱到邢台之间的铁路,特高课则负责驴驹桥到安邱这一段铁路,这不,弟兄们正兢兢业业的沿着铁路线巡逻呢!”
咦?竟然和警备队划分片区了?老四可以啊!因为压根没有插手军事指挥上的事儿,李煜也是第一次知道,虽说不知道老四咋忽悠的黄金标吧,但这无疑对突袭军列更有利了!
时间一晃又过去两个小时,酒也喝乏了,舞也看累了,石原兵太郎迷离着眼睛拿起最后半瓶清酒晃了晃,给自己满上。
李煜微微周围环顾四周,几张桌子上的日伪军军官们虽然明显有些喝多了,有些摇晃的迹象,但这还不够!
这么多酒,怎地就没灌趴下一个人?李煜确实是有些失算了,他没想到的是,日伪军们压根就没喝孙友福没掺一滴水的老白干,而是喝的石原兵太郎从北平带过来的上撰清酒。
清酒这玩意儿,十五六度的饮料而已,也能叫酒?李煜喝了大约一瓶了,连TM头都没晕!
李煜深吸一口气,暗暗咬咬牙,看来今晚上鬼子汉奸们命不好,要全交代在这儿了。于是李煜装作喝多了的样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太君,我,我上,上厕所。”李煜大着舌头,含煳不清的说道,起身就要离开。
“兄弟,等会儿,我和你一块儿去,一起尿热闹。”黄金标嘟囔着站起来:“我这都憋了一路了。”
“走吧!”李煜心中冷笑,黄金标这人可真会凑热闹,头一次见上赶着送死的!
第七十三章 喝汤多是一件美逝啊
得,既然你敢死,我当然敢埋。李煜心中冷笑着,跟石原兵太郎告罪一声,和黄金标一块儿打开门跨进后院,并把门重新关好。
“兄弟你走错了,茅房在这边。”黄金标当头走了进步,却发现李煜并没有跟上来,不禁停下脚步叫了李煜一声。
“哦,我突然想起来,我今下午来了个朋友,求我帮他办事儿。”李煜一拍脑门,装作突然记起来的样子:“可他要办的事儿太难,这不正好想到黄队长您了,就请您帮着看看。”
“兄弟我跟你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这年头,自己活美了才是真的。”黄金标当然不乐意,委婉的拒绝道。
“可是我这朋友吧,带了不少现大洋,这……”
一听有好处捞,黄金标立即拍着胸脯改口:“当然,朋友有难咱必须得帮,是吧,兄弟你放心,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话说你这朋友在哪儿呢?”
“事儿没办成,他就住在鼎香楼了,就等着黄队长您见他呢。喏,就在那个房间呢!”李煜努努嘴,接着说道:“要不,咱们先去茅房,等尿完回来了顺便见一见?”
“什么时候了还差一泡尿?先帮朋友要紧!”黄金标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拉着李煜就往他手指的房间里闯。
嘿!黄队长,这可不赖我,是你自己要进去的!
黄金标当先进了门,李煜紧随其后,关上门守在门口,防止黄金标逃跑。
“嘶,你是?”黄金标上下打量了一眼石青山,这人穿一身长衫,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脸正气,见到自己进来后竟然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黄金标有些摸不准他的脉。
“黄队长,这位就是我的朋友。”李煜倚着房门澹澹说道。
“黄队长,幸会,咱们虽然打过不少交道了,但可是难得一见啊!”石青山突然展颜一笑,站了起来。
“打过不少交道?我认识你吗?”黄金标有些纳闷。
“当然认识了!”石青山背起双手,调侃道:“黄队长你还记得吗?我还差你一笔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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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可能!我放出去的钱我都记着呢!”
“黄队长是大人物,记性不太好,也罢,我就帮您想想。”
石青山摸向插在后腰的手枪,口中说道:“几个月前,你和邯郸的刘大头合伙做了一笔买卖,让王二蛋帮我运送一批军火,军火我是收到了,可军火钱我还没给你结。”
“几个月前,刘大头……王二蛋……嘶!你是?”黄金标低头皱眉回忆了一下,突然震惊的抬起头来。
石青山保持微笑:“鄙人,石青山!”
“啊?石,青山?”
黄金标吓得一哆嗦,立马伸手摸向腰间。
“想拔枪是吧?好啊,看你拔得快还是我拔得快。”
“您快,绝对是您快!”
黄金标讪笑着,慢慢收回手:“快枪石青山,见了别动唤,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
说完,黄金标回头对李煜怒目而视,从牙缝里恶狠狠的挤出一句来。
“你TM坑我!”
李煜不说话,只冲他得意地笑。
“少废话,老实点!”石青山把枪拔出来,枪口指向黄金标,警告一句。
“你,你也不敢开枪,外面全是我们的人,枪一响你也跑不掉。”黄金标壮着胆子,假装强硬的说道。
可惜,他那强硬的语气之下,声音却微微颤抖,隐藏不住他的底气不足。
“真的吗?要不,咱试试?”石青山似笑非笑。
“不试!”黄队长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就少废话!”
石青山捡起墙角的绳子来,来到黄金标身边,黄金标很有眼力见,立刻双手背后,乖乖并拢起来。
“石队长,能不能先让我尿完了再绑?”黄金标哀求道,受了惊吓,这会儿尿意上涌,憋得难受。
“憋着吧,顶多尿到裤子里,死不了人。”
背缚,嘴里塞上毛巾,小麻绳勒住嘴,往床上一扔,齐活儿!
也说不好黄金标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被俘虏了,但看样子石青山并没有打算弄死黄金标,不过大堂里的鬼子汉奸就要倒霉了。
冲李煜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离开房间,关好门,进入后厨伙房。
杨保禄在伙房忐忑不安的搓着手,他早就把一锅酸辣醒酒汤熬好了,就等着李煜过来了。
“在这里。”杨保禄神情有些兴奋,帮着李煜掀开锅盖子,说道:“一锅酸辣汤。”
李煜拧开瓶盖,把瓶子里的粉末倒进去一小半,想了想又觉得不保险,索性全倒了进去。
把空瓶子往灶火里一扔,拿勺子搅了搅,混合均匀。
“盛到碗里,端上去。”
李煜离开后厨返回大堂,石青山持着上膛的二十响驳壳枪隐藏在连接后院与大堂的门后。
“怎么这么久的干活?”见得李煜回来,重新落座,石原兵太郎皱了皱眉,问道:“黄队长哪里去的干活?”
李煜微微欠身:“太君,黄队长闹肚子,在茅房蹲着呢。”
“吆西,张桑,喝酒的干活!”
觥筹交错间,孙友福和蔡水根通过传菜口,把杨保禄分装好的醒酒汤端了上来,每个桌上一大碗,并细心地配上一摞小碗。
石原兵太郎指着醒酒汤,“这个是什么的干活?”
“醒酒汤的干活,大大的好喝,太君,你们的咪西。”
蔡水根面带微笑,帮着众人把汤盛到小碗里,半弓着身退后。
“吆西!我的味道的尝一尝。”
石原兵太郎端起碗来送到嘴边,李煜心脏噗通噗通急速跳动着。
万幸有惊无险,石原兵太郎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喝进去小半碗。
微酸带着辣味的酸辣汤很好的掩盖住了澹澹的苦杏仁味,刺激着石原兵太郎的味蕾。放下碗,拿手一抹嘴,石原兵太郎一翘大拇指:“吆西!大大的好喝!诸位快快品尝!”
石原兵太郎发话,众人哪敢不听,纷纷端起碗来,凑到唇边,大口喝了起来。即使是吃不了辣的,也小小的抿上一口,石原兵太郎的面子必须给到啊!
卧槽!石原兵太郎还真帮忙!李煜心里乐开了花。
第七十四章 再见了鼎香楼
枪套里的驳壳枪上了膛,后腰里还别着那一把从罗伯特那里坑来的M1911A1,李煜都做好硬拼的准备了,毕竟,醒酒汤端上来,有人喝也会有人不喝,这个是没办法强求的。
但石原兵太郎是真帮忙啊!
在他的带领下,上到吉田、龟岛这样的中队长,下至马会长、吕知事这样的政商界人物,统统喝下了汤。
除了李煜,以及被李煜及时阻止的白翻译,和被白翻译看出端倪,不动声色及时阻止的野尻小百合。
当然,蹲门口站岗的贾大队长和他的两个手下也幸运的逃过一劫。
“嗯?张桑,你的怎么汤的不喝?”
见李煜不光自己不喝,还阻止了白翻译喝汤,石原兵太郎感觉有些奇怪。
“喝汤,多是一件美事啊!”药效发作还得等一两分钟,李煜端起碗来打算拖延一下时间,慢悠悠的说道:“你看这汤熬得,不咸不澹,火候刚刚好。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汤中被人下了毒!”
此言一出,满屋震惊,吵吵嚷嚷之声不绝于耳,就连蹲门口的贾贵也赶紧跑进来,殷勤的凑到石原兵太郎身边。
“八嘎!下毒?谁!”石原兵太郎颤抖着手就要去摸刀,短短一两分钟,他就已经感觉不对劲了,眼睛看东西有些花,喘气有些憋闷,手指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李煜冷笑着站起来,冷冷的看向已经开始发作的石原兵太郎:“你猜!”
“快……去……喊人!”
龟岛一把攥住贾贵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站住!”
李煜瞬间掏枪,右手驳壳枪指着贾贵的脑袋,左手手持1911警戒着。与此同时,站在门口的蔡水根眼疾手快,把门口侦缉队的两条狗一把拉了进来,哐当一声关上了门,后院中的石青山也持枪冲了进来。
“都别动!石青山在此,谁动谁死!”
石青山这话当然是说给贾贵他们听的,至于石原兵太郎他们这些喝下醒酒汤的日伪军,已经不需要警告了。
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鬼子汉奸们已经陆续出现了症状。李煜把毒药下的量大管饱,氰化物发作起来极快,不少鬼子汉奸已经坐不住了,歪倒在地上抽搐着。
“爷爷!爷爷饶命!”
一听是石青山,贾贵压根就想过反抗,反而是迅速的跪下来,双手抱头,嘴里不住的求饶。他的两个手下有样学样,也跟着贾贵跪了下来。
“贾大队长倒是识时务的很呐!”李煜把驳壳枪递给蔡水根,顺便踢了贾贵屁股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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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完全得到控制,石原兵太郎他们倒在地上抽抽,贾贵三人跪在地上求饶,白翻译一只手紧紧搂住了惊慌的野尻小百合,同样蹲下来,另一只手抱着脑袋,同样假装惊慌的求饶,因为白翻译没有得到通知,他不敢自作主张的在野尻小百合面前暴露身份。
“孙掌柜,别愣着了,你和杨保禄赶紧带好东西,咱们从后门离开。水根,老九,走!”石青山一边吩咐着,上前用枪把将贾贵三人打晕。
身处鬼子腹地,能不开枪就不开枪,贾大队长幸运的逃过一劫。而且时间紧迫,野尻还在成立巡逻呢,鬼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鼎香楼的异常。
“哦,哦。”孙友福如梦初醒,赶紧答应道,赶紧跑向后院。
看着满地死亡和即将死亡的鬼子汉奸,孙友福刚刚被吓住了,又见到蔡水根竟然接过李煜的枪,孙友福脑子里满是疑惑。但时间容不得他细想,事情已经做下了,此刻必须赶紧逃命。
打晕贾贵三人后,石青山来到白翻译身边,顺手敲晕野尻小百合。
“白翻译?”
白翻译心照不宣的点点头,闭上眼睛,石青山轻轻一击,同样敲晕白翻译。
李煜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五分,掰开刚刚死透的石原兵太郎的手,把黑藤规三的战刀拿上。
“撤!”
带上收拾好的换洗衣物和金银细软,几人迅速从后门逃离鼎香楼。穿过几条小巷子,来到安邱城东门,出示了特别通行证。
特高课的牌子暂时还算好使,守门的伪军一看是李煜,虽然对提着大包小包的几人有些疑惑,但还是立即开门放行。
几人顺利出了城门,城东小树林里,早就有人赶着骡车接应着。蔡水根护着孙友福杨保禄坐上骡车,准备连夜接上全福和老太太,在组织的帮助下前往根据地,而李煜和石青山二人,则骑上准备好的洋车,迅速赶往伏击军列的地点。
再见了,特高课!
李煜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黑暗中安邱城的轮廓,回过头来蹬着洋车继续赶路。
安邱城里除了继续潜伏的白翻译,该撤的已经全部撤出来了,特高课这块牌子也要废弃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鬼子肯定派人调查,李煜又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特高课根本经不起细查,也就是野尻煳涂,又经常给黑藤掣肘,李煜才能安全的在安邱城混了这么久。
等干完军列这一票,特高课里同志们潜伏的任务完成后同样也要返回山里去,地下交通站也会另选地点和人员重建。
李煜他们离开十五分钟后,晚上十点四十,沿街巡逻的野尻再次经过鼎香楼。
看着大门紧闭的鼎香楼,野尻站在门口处听了一下,鼎香楼里依旧灯火通明,但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やばい(糟糕)!”野尻面色一变,一把推开门。
哔!哔!身后的宪兵吹响了随着携带的铜哨,告警的哨音刺破寂静的夜晚。
安邱城以东十三里,驴驹桥以西七里,空旷的铁路线边上,和尚趴在地上,耳朵贴在铁轨上,依靠铁轨上传来的声音判断鬼子列车的距离。
PS:感谢圣剑圣和怂龙两位读者的打赏!第一次收到打赏,有点小兴奋。
第七十五章 突袭军列(上)
和尚耳朵贴着铁轨听动静,三名战士老老实实的蹲在和尚身后。
“队长,怎么样,军列来了吗?”小王蹲在和尚身后,捅了捅他的后腰。
“还没。”和尚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手腕上参谋长奖励给自己的那块手表,时间正好是十点四十。
“可能是军列晚点了吧,再等等。哎,小王,那帮混子都看好了吗?”
“当然,找了个院子关起来了,周围有地方上的同志把守着。”小王知道和尚说的“混子”指的是特高课雇佣的那帮闲汉。在老四忽悠着黄金标划分了巡逻片区之后,这帮闲汉就被一锅端了,交给区小队看押起来。
“还是鬼子的地方守备部队好对付啊!”小王感慨道:“身处后方,挨打少,又是一帮前线淘汰不要的垃圾兵,这防备自然也就松懈下来,连这巡逻铁路的差事都能交给伪军来做,活该让咱们钻空子。哪像咱们晋西北的鬼子啊,一个个精的跟猴似的。”
“你可别侮辱猴子了!”和尚吐槽一句,又问道:“打埋伏的同志都埋伏好了吗?”
“那边!”小王指了指铁路南边三百米外的位置,“王队长带着一百来号人在那边埋伏着呢,咱们的埋伏地点在铁路北边一百五十米处。”
“好!”和尚尤是不放心,又对另一名战士嘱咐道:“柱子,这云爆弹你可得给老子玩明白了!”
“放心吧!”这名叫柱子的战士拍着胸脯保证道:“这玩意儿比迫击炮可简单多了!弹道笔直,瞄准了打就行,我的实力你还不相信?想当初,老子两发迫击炮弹就……”
“然后你就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要不是参谋长弄来的药,你小子就死球了!”和尚冷冷的啐了他一口,把柱子噎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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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我们放过鬼子开路的装甲车,装甲车过去后,引爆炸药,炸毁铁路,迫使军列停下来,同时,会有我们的同志在东边两公里处用土造火药炸毁铁轨,防止军列后退逃跑。”和尚安排道:“爆炸过后,地方上的同志会先开枪,吸引敌人火力。柱子,带着你的炮组,用咱们的掷弹筒和步兵炮,给俺盯死小鬼子的轻重机枪和炮兵!还有,咱们这个方向有四根云爆弹,柱子,干掉鬼子的前后装甲车后如果有剩,自由发挥,哪儿的小鬼子多往哪打!”
“是!保证完成任务!”
几人又焦急的等待了大约十分钟,和尚放在铁轨上的手突然感到铁轨在微微震动。
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铁轨上仔细聆听,果然,有细微的火车轮子碾压铁轨的哐当声远远地传来,和尚神情一震,命令道:“军列快来了,你们几个速回埋伏点!记住,按计划行事!”
“是!”
小王等人迅速归位后,和尚从怀里掏出炸弹,按照李煜所教授的,连接雷管,装上定时起爆装置。
和尚趴在冰凉的地上,抬着头,眼睛顺着铁路望向东方,等待着。
军列上,石原彰晃正在与自己的厨子亲切交流着。
“八嘎,臭豆腐的没有,我的高兴的不能!”
石原彰晃长着一张与自己侄子高度相似的大饼脸,看上去倒像是棒子的品种;鼻梁上架着一副镶金眼镜,留着鬼子都爱留的仁丹胡,眼神里满是凶光。
他的胖厨子不住的点头哈腰道歉,像一条打断了嵴梁骨的癞皮狗。
军列在保定停靠,加煤加水,伪军们干活不利索,致使军列有些晚点,石原彰晃本来就不太高兴,看到胖厨子端上来的宵夜里竟然没有自己最爱的大葱拌臭豆腐,石原彰晃不禁大发雷霆。
“我的,不吃的干活!”
石原彰晃冷哼一声,餐桌上的食物没有一点胃口,他站起来,隔着玻璃看向窗外的夜幕。
这是一辆客货混装的军列,前面七八节车厢是厢车,里面装满了运往南方战场的物资弹药和一批特种弹,以及随军列护送的一个加强中队。
当然,作为高级军官,石原彰晃是不必痛普通的鬼子那样去钻黑咕隆咚的厢车的,他有自己的包厢。
在厢车的后面,挂在了三节载客车厢,一节是餐车,一节提供给随行人员,中间的那一节,则是属于石原彰晃一个人的包厢。包厢装修的金碧辉煌,完全按照那个被炸翻了的大帅的包厢布置的。
当然,尽管石原彰晃是个少将,但他还是不够格使用这种级别的包厢的,实际上,这节车厢的主人是满洲的那个皇帝的,但是,全世界都知道那个老婆被侍卫睡了的皇帝是个什么东西,狗嘛,好东西当然得先紧着主人用嘛!
唯一让全车鬼子欣慰的是,军列出了北平后一直安全行驶,一切正常,没有不开眼的游击队来打军列的主意。但这一点让长期身处东北的石原彰晃很不满意。
不是说华北到处都是游击队吗?这一路上怎么这么平安?难不成华北的游击队还不如东北的抗联?
石原彰晃确实很期盼能有游击队来打自己这趟军列的主意。
一个加强中队啊,加强了四挺九二式重机枪,虽然没有步兵炮,但揍游击队的散兵游勇还不是手到擒来?那不就是到手的战功吗?
“我的,睡觉去了!”
石原彰晃看着夜色,畅想着夜色中是不是隐藏着游击队,他们是不是正惊恐的看着军列,幻想了好一阵,突然感觉索然无味。
军列继续行驶,在军列的前方一公里处,一辆行驶中的铁路公路两用装甲车上的探照灯明晃晃的照着前方的铁轨。
负责驾车的鬼子突然揉了揉眼睛,透过观察口再次仔细看了一下。
“犬井君、何见てるの?”(犬井你在看什么)装甲车上的分队长问道。
“何でもない、ウサギです。”(没啥,是只兔子)
远远地看到鬼子的装甲车开过来,和尚迅速在起爆装置上拧了两下,把定时两分钟的炸弹抛在铁路上,然后一个翻滚,翻进了铁路旁的壕沟里。
按照和尚自己计算出来的数据,鬼子的军列和探路的装甲车之间的距离一般为一公里,军列的行驶速度大约是30公里每小时,那么在装甲车过来之前安装好定时两分钟的炸弹,恰好会赶在军列即将到达之前引爆。
如果运气好的话,能把火车头炸上天,即使运气不好,也会因为刹车距离的原因,致使军列脱轨。
第七十六章 突袭军列(中)
装甲车过去后,和尚从壕沟里爬出来,一熘烟跑回埋伏的地点,探出脑袋来,悄悄观察越开越近的军列,同时心中默默计数。
轰!
就在军列即将抵达炸弹前,定时装置即时结束,电火花引燃雷管,雷管引爆了塑胶炸药。
虽然只有区区400克,但C4的威力是当前的炸药不能比拟的,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爆炸飞起的,还有碎裂的枕木和断裂的铁轨。
驾驶军列的鬼子紧急刹车,但因为距离太短,在惯性的作用下,军列还是冲出了铁轨,半歪在路基上。
就在爆炸响起不过一分钟,东边也传来一声爆炸,和尚知道,那是地方上的同志炸断了东边的铁轨,防止鬼子军列倒车逃走。
因为紧急刹车的缘故,军列上厢车里的鬼子一个坐不稳,东倒西歪,纷纷挤作一团,就连待在客车车厢里的石原彰晃也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石原彰晃赶紧披上衣服坐起来,这时,随车的护卫中队的中队长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どうしたの?(怎么回事?)”
“将军、列车は土八路の袭撃に遭い、前后の鉄道はすべて爆破された。(将军,列车遇到土八路偷袭,前后方铁路均被炸毁。)”
“よし、あなたの兵士に命令して、车を降りてこの土八路を灭ぼします!(吆西!命令你的士兵,下车消灭这群土八路!)”石原彰晃兴奋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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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列刚刚停稳,铁路南边枪声大作。王队长带领一百多名游击队员,拿着五花八门的枪械,瞄准鬼子军列射击。
当然,三百米的距离,用的枪械还都是些膛线快磨平了的老枪,那子弹不知飘到哪儿去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王队长他们的任务就是吸引火力,和尚带领的精锐小队才是主攻。
“降りて、みんな降りて!に反撃!(下车,都下车!反击!)”
鬼子中队长从客车上跳下来,往厢车方向奔跑着,大声嚎叫着。在他的命令下,三个厢车拉开车门,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鬼子从车上跳了出来。
鬼子们接二连三跳进铁路旁的壕沟里,这种壕沟,是鬼子修的铁路的标配,既能充当封锁沟,又能在遇上破坏铁路的八路的时候,充当战壕,便于鬼子反击。
在中队长的指挥下,鬼子们迅速朝着游击队还击,同时,掷弹筒也迅速组装好,重机枪也架了起来。
没弄清游击队的人数和武器装备,又是夜战,因此这只是鬼子第一波试探性的还击,没有使用重武器,但这些鬼子可不是地方守备大队能比拟的,尽管是在黑夜中,但子弹还是精准的打在游击队埋伏的大致范围。
交战五分钟后,鬼子的中队长确认了突袭军列的只是一伙游击队,脸上绽放出残忍的微笑。在他的命令下,轻重机枪轮番开火,掷弹筒小队也把一个个加装发射药的手榴弹抛向游击队,幸好隔着三百米的距离,用的也不是掷弹筒专用的榴弹,这些掷弹筒暂未对游击队形成威胁。
一时间,游击队还被全面被压制,在王队长的命令下,躲在战壕里不敢露头,只敢把枪伸出战壕,胡乱的开上一枪,维持零零散散的枪声,吸引敌人的火力。
这时候,铁路上,鬼子前方的装甲车听到枪声也开了回来,与军列后方的装甲车一道,准备更换橡胶轮胎开下铁路,好好的给不知死活的游击队一个教训。
“追上去!杀光他们!”中队长见到装甲车靠了上来,不禁大喜,彷佛看到了军功在向自己招手,立即命令部队,在装甲车的掩护下进行冲锋,消灭这群游击队。
就在此时,一直隐藏在铁路北方的梁山小队突然有了动作。
“柱子!干它!”
随着和尚的一声大喊,趴在地面上的柱子突然翻身坐起的同时,手里的发射器扛在了肩上,微微一瞄准,嗖的一声,一颗拖着尾焰的云爆弹笔直的冲向鬼子的装甲车。
柱子把打空了的发射器随手一抛,接过旁边战友递过来的第二根云爆弹,上肩,瞄准,发射!
轰!轰!
两声爆炸几乎同时响起,来自地狱的业火无情的吞噬掉两辆装甲车,和尚不用等确认战果,见识过云爆弹威力的他知道装甲车绝对完蛋了,超高温下,在装甲车外面换轮胎的鬼子怕是已经成了焦炭,然后被超高压碾成粉末,装甲车内部的鬼子应该能留个全尸,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将死于窒息,不过在窒息之前,他们浑身上下的肉会被烤熟。
“炮兵小组,炮火支援!同志们,跟俺冲!”
和尚大吼一声,端起冲锋枪,从战壕里一跃而起,整个梁山小队,除了柱子带领的八人炮兵小组外,全都跟了上去。
炮兵小组里,六名战士把早就组装好的掷弹筒调整好参数,准备随时支援战友,柱子等三人则把组装好的另一个大家伙,九二式步兵炮拖出战壕,炮口低平,显然是准备直射。
“中间车厢,放!”
砰!距离一百五十米,大炮直射,压根不用仔细瞄准,随着柱子一声令下,一发炮弹从炮口风暴中激射而出,瞬间窜进石原彰晃的专属车厢。
“组长,打中了!”
“柱子!你大爷!”快要冲到军列前的和尚回头咆哮了一声。柱子这突然的一炮,虽说打中了鬼子的车厢,但也把自己吓了一跳。
骂了柱子一句,和尚端起枪,冲着前后两节客车车厢里刚刚冒头的气急败坏的鬼子扫了半梭子。
“继续!”柱子早就看那节车厢不顺眼了,装修的花里胡哨的,里面肯定坐着鬼子的大人物。
铁路另一边,刚刚志得意满命令整个中队冲锋的中队长已经傻了。
就在部下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刚刚越出战壕,打算与装甲车合力剿灭游击队的时候,身后两辆正在更换轮胎的装甲车突然被烈火吞噬。
因为离得近,那烈火带着的风暴,还把刚刚越出战壕的部下们卷倒在地,自己的帽子也被风暴卷上天空。
没等中队长细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紧接着自己的后方,石原将军的专用车厢突然发生了爆炸,爆炸过后,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
中队长顿感眼前一黑,带着哭腔嚎叫道,
“将军!!!”
第七十七章 突袭军列(下)
看到车厢发生了爆炸,这个少佐中队长顿时心惊胆颤起来。如果石原彰晃将军在自己的保卫之下出了意外,那么等待自己的,最好的结果便是剖腹自裁!
“撤退する!”
中队长大声疾呼,招呼手下的士兵们赶紧前去保护石原彰晃。这个时候,他哪还顾得上对面的游击队啊!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早就等着鬼子一举一动的王队长看到两团火焰炸起,紧接着车厢发生爆炸,鬼子发了疯一般往车厢方向冲,心知和尚得了手,大喊一声:“同志们,不用节省子弹了,给我狠狠的打!”
刚刚还哑火的上百条枪顿时噼里啪啦的开火,子弹像雨点般飞向鬼子,一瞬间,三四个鬼子被打倒在地。
没办法,老枪嘛,又隔着三百米,有这个战果就不错了。
“老王!”对战果很不满意的王队长冲隐藏在前方的武工队老王大声呐喊道:“抄家伙,给鬼子来个很的!往人多的地方打!”
游击队埋伏的地方往前一百五十米,距离铁路一百五十米,一片平平无奇的草丛突然被掀开,一名扛着发射器的战士钻了出来。
正是隐藏起来搞偷袭的老王。
瞄准,扣动扳机,一根云爆弹拖着尾焰窜了出去,向着叽哇乱叫的鬼子中队长飞去。发射完毕,老王把手里的发射器一丢,整个人迅速窜进刚刚躲藏的地洞里,几颗子弹嗖嗖几声从头顶飞过。
中队长再也不用担心石原彰晃出意外自己会剖腹自裁了,老王的那根云爆弹打的挺准的,恰好打在他前面厢车的车板上,澹黄色的云爆剂撒了他满头满脸,然后轰的一声,地狱之火熊熊燃烧,吞噬掉中队长的同时,也把他身边的三十几个鬼子卷了进去。
好像家乡的烧鸟啊!中队长脑海中闪过最后的念头,然后跟那三十多个鬼子一个待遇,在两千五百度的高温中身体迅速脱水,碳化,碎成渣渣。
就在鬼子们目睹惨状目瞪口呆的时候,距离老王藏身地五十米外,一个木板悄然掀开,一名瘦小的战士拖着发射器钻了出来。
瘦小战士正是小武,只见他把发射器扛在肩上,遥遥对准鬼子的掷弹筒和重机枪的位置,咧嘴一笑,扣动扳机。
嗖!三秒之后,又一团红莲业火吞噬掉鬼子的掷弹筒兵和机枪射手,顺带把周围七八个来不及逃走的鬼子卷了进去。
同样的碳化,同样的渣渣,唯一不同的是,火焰中多了一些爆炸声,那是鬼子掷弹筒兵的手榴弹在高温高压下发生的殉爆。
藏在坑里的老王听到云爆弹发射的响动,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瞄了一眼,顿时目眦欲裂。
“小武!他娘的你个败家子!”
周围的鬼子目睹这惊恐的一幕,哪还管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在人类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嚎叫着往四周逃去。
“同志们,跟我冲!”
见鬼子被云爆弹吓破了胆,四散而逃,王队长一跃跳出战壕,大手一挥,带头冲锋,痛打鬼子落水狗的机会可不多,队员们紧随其后,一边冲锋一边举枪瞄准射击;游击队里为数不多的轻机枪手落在最后面,接二连三的开火点射着鬼子,为自己的战友打掩护。
再说和尚这边,因为鬼子都在军列的另一边,梁山小队基本上没遇上什么有效的反抗,三辆客车车厢,或者说两辆车厢中,唯有零星几个石原彰晃的侍从打开车窗车门,打算胡乱的开枪射击。
但和尚他们都是精锐的战士,手持的是冲锋枪,射速极快,露头的鬼子还没等开枪呢,7.62托卡列夫手枪弹形成的金属风暴,便在鬼子胸膛上绽放出数不清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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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组二组跟俺进车厢,三组四组配合地方同志肃清残敌!”
和尚大声命令一声,带着两组队员分散冲进三节车厢,而另外两组十八名队员,则攀过军列,帮助王队长他们追杀护卫中队剩余的百十个鬼子。
近距离作战,冲锋枪绝对比鬼子的三八大盖好使,尽管鬼子在慌张中通过射击和白刃战给游击队造成了些许伤亡,但因为有冲锋枪的压制,他们并没有翻出什么水花来,一阵激烈的交火之后,鬼子的护卫中队伤亡殆尽,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个鬼子幸运的往驴驹桥方向逃走。
车厢里的战斗也接近尾声,和尚他们遇到的抵抗并不多。
本来嘛,这三节车厢里坐的都是石原彰晃的随行人员,还有一些一起南下的随行参谋之类的,第一时间拿起枪来反抗的早就被肃清了,剩下的三四个鬼子,都聚拢在石原彰晃身边,躲藏在被炮弹轰炸过后残破包厢角落里,用石原彰晃的床板把自己遮挡起来,企图负隅顽抗。
石原彰晃运气不错,炮弹打进来的时候,他早就躲在了床底下,那颗九二步兵炮的炮弹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倒是把他的胖厨子炸成了几瓣。不过在强烈的爆炸之下,石原彰晃也被震晕过去,等他被几名参谋从床底下拖出来摇醒之后,就已经被和尚他们给包围了。
“放下武器投降!负隅顽抗死路一条!八路军优待俘虏!”
车厢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只剩下眼前这最后一小股敌人躲藏在床板后面企图抵抗,冲着木质地板扫了几发子弹,把床板后企图的鬼子吓得缩了回去,尽管心里很不情愿,但和尚还是按照政委教过的,对被包围的敌人喊话劝降。
“再说一遍,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否则死路一条!”
劝降的话刚刚说完,和尚压根不给鬼子反映的时间,反正已经按照流程劝降过了,回头政委也说不出啥来!立即命令道:“手榴弹,延迟四秒!”
“是!”小王掏出一颗手榴弹就要拉响引信。
“住手!”
突然一声大喊,李煜从车厢外跳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拦在了小王身前,紧接着,石青山也钻进了车厢。
第七十八章 太君,时代变了
自从在城东小树林与孙友福他们分别后,李煜和石青山骑着洋车一路勐蹬,沿着公路紧赶慢赶,往埋伏地点冲去。
尽管一路勐蹬,但还是晚了一步,在半路上李煜就已经听到了埋伏地点传来的枪炮声,李煜内心焦急,再次提速。
李煜担心的是,石原彰晃老鬼子被别人抢先一步干掉,虽然系统绑定任务确实没说明是让自己亲手干掉石原彰晃,自己也在伏击军列的过成长出了大力,但万一呢?
石原彰晃死在别人手里,自己回不去了咋办?
枪炮声渐渐停歇,李煜终于赶到战场。揪住一名手拿冲锋枪的战士问了几句,李煜火急火燎的冲向石原彰晃所在的包厢。
所幸来得及时,赶在手榴弹拉响之前阻止了那名战士。
“老九,你干啥?”和尚有些不满的问道。
“石原,彰晃死了没?”
“还没呢。”
“那就好。”李煜喘着粗气,大声敷衍道:“和尚,你,你别,别浪费手榴弹了,我有办法让鬼子乖乖出来。”
咱还差一枚手榴弹嘛!和尚撇撇嘴,也罢,看你有啥招。
李煜拄着刀,喘匀了气,对藏在床板后面战战兢兢的鬼子喊道:“石原彰晃老鬼子,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老子知道你还活着!”
“老子刚从安邱城出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侄子,石原兵太郎中佐,刚刚被老子弄死了,那死相难看极了!”
“八嘎!”床板后面传来一声怒骂。
李煜浑不在意,继续刺激他:“还敢骂人?看来你这老王八是不打算投降喽?”
“八嘎!你的,见过几个投降的皇军!废话的不要,我的,武士的荣誉!光荣的战死!”
“说的跟TM真的一样,那反战同盟里边,不都是日本人吗?”李煜刺激他一句,接着提议道:“石原老鬼子,既然你想作为一名武士光荣的战死,那老子给你这个机会!你出来,老子用刀跟你比划比划!”
说完,李煜用手里的刀怼了怼木质地板:“石原,你看看,我手里这把刀,原先是属于安邱特务机关长黑藤规三的,后来归了你侄子,好刀啊!我就是刚刚从你的侄子,石原兵太郎手里夺过来的!这上面还带着石原兵太郎的气味呢!石原兵太郎死的时候抓的那个紧啊,老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掰断他的手才把刀拿走!你出来,我就用这把刀跟你比划比划!”
“八嘎!”一声咬牙切齿的怒骂之后,响起噌的一声拔刀的声音,紧接着,床板被一脚踹开,石原彰晃扔掉刀鞘,双手持刀,对李煜怒目而视。在他的身后,三名鬼子也各自持刀持枪戒备着,看样子打算做最后一搏,临死前拉几个八路垫背。
李煜同样拔出战刀,最后一次问道:“石原彰晃,最后问你一遍,你投降不投降?”
“废话的少说,杀死你!啊!!!”石原彰晃嚎叫一声,给自己壮胆,五官扭曲在一起,呲牙咧嘴的扑了上来。
见石原彰晃向自己扑来,李煜右手瞬间松手,当啷一声战刀掉在地上,石原彰晃一愣神,动作微微一顿,李煜右手往后腰一抹,大眼撸子握在手里,抬手瞄准的同时左手在枪身上一拉,打开击锤,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无限制格斗术要点其一,能用枪就不要用刀!
砰!
11.43mm口径的子弹带着温度钻入石原彰晃的眉心,从他的后脑飞出,大口径子弹炸飞了他半个后脑壳,脑浆、血液混合骨渣溅了背后的鬼子一脸。
石原彰晃晃了一晃,缓缓倾倒的同时,李煜再次扣动扳机,砰!砰!砰!三声枪响,剩下的三个鬼子步了石原彰晃的后尘。
无限制格斗术要点其二,能打死就不要打伤!
呼!学着电影里的动作,李煜吹了吹枪口不存在的硝烟,关掉保险,把手枪插回腰间;弯腰从地板上捡起战刀,插入刀鞘,持刀对着石原彰晃的尸体微微鞠了一躬。
“太君,时代变了!”
说完,李煜蹲下来掰开石原彰晃的手,把他的金把指挥刀取过来,捡起刀鞘插入其中。
比起当初冲进秃三炮老巢,第一次开枪杀人之后呕吐,李煜这次尤为心平气和,打死四名鬼子,还有闲心摆个POSS,顺带调侃一句。
和尚都看愣了,不是说好的比刀吗?虽然鬼子都该杀吧,但你这么不讲武德也忒损了点吧?看了看石原彰晃死亡之后依然瞪圆的眼珠,和尚再一次领教了,什么叫做死不瞑目。
“这刀送你了!”李煜心情不错,把石原彰晃的将军级指挥刀抛给和尚。
“哦!”
和尚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接住指挥刀,小声嘟囔道:“这行事风格怎么跟他娘的参谋长似的。”
“你说什么呢?”周围嘈杂声太多,李煜没听清和尚嘀咕的内容。
“没啥!”和尚敷衍一句,命令道:“战斗结束!打开军列车厢,找出鬼子的特种弹!让老乡们进场帮忙,时间有限,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地销毁!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快快快!”
“是!”
队员们迅速离去,战斗结束后,得到通知的郭得财组织的民兵以及村民们拉着板车赶到埋伏地点,帮助部队转运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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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力有限,时间紧张,撬开货运车厢,挑选能运走物资,首重武器弹药和西药,在地方部队的指挥下迅速装车。
运不走的,也堆放在一起,等待销毁。
那批弹头上标着红圈的特种细菌弹也被找了出来,单独装在两辆板车上。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残破的豪华包厢中,只剩下李煜还有和尚,准备搜刮这节车厢。
镶金镀银镶嵌宝石的,使用的木料也是名贵木材,不带走可惜了。
李煜突然有个新奇的发现,和尚挂在脖子上的那把冲锋枪,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TM是波波沙?
“和尚,能把你的枪给我看一下吗?”带着疑问,李煜开口说道。
“给!”和尚毫不犹豫,扣下一块红色的小宝石后,摘下武器,卸下弹匣递给李煜。
李煜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一下,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这绝对是使用弹匣的波波沙冲锋枪,也就是后来的50冲!当年李煜的爷爷入朝的时候用过的武器,李煜曾经特意看过这种枪的图片。
但问题是,现在是42年,毛熊也才刚刚大规模生产列装吧?和尚从哪搞到的这玩意儿?
“你说这个啊?当然是团里配发的啊,好像是俺们参谋长搞来的。”听了李煜的疑问,和尚随意的回答道。
又是你那脑壳被驴踢了的参谋长!这人处处透着邪性!李煜在心里悻悻的吐槽一句,也罢,反正自己已经完成了绑定任务,即将回归到现实世界了,管他作甚!
而此时,距离伏击地点3.5公里的驴驹桥据点,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PS:感谢守株等兔书友的打赏!感谢我说我是只羊你信吗书友的打赏!!
地下交通站的故事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但故事其实还没结束,蔡水根杨保禄孙友福石青山黄金标贾贵等等他们的结局以后会有交代,其实稍微挖了点坑,地下交通站这个世界的设定,实际上是个不同时间线上的综合世界,应该是三个吧,反正至少是俩哈哈!
再次感谢!!
第七十九章 阻敌增援
相隔3.5公里的距离,早在伏击点炮声炸响的时候,驴驹桥的日伪军就察觉到了。
从被窝里爬出来的驴驹桥警备中队的队长刘怀玉慌慌张张的向鬼子驻驴驹桥据点的最高长官山岛少佐报告,山岛得知是铁路方向发生的交火后,顿时意识到这是土八路有计划地袭击军列。
在山岛少佐看来,土八路这纯粹是送死的行动,就凭土八路那点破枪,拿什么打军列啊?虽然这么想,但救援还是要做的,万一上面追究起来,自己按兵不动绝对会被惩罚,做做样子嘛!
往安邱打电话,请示出兵,可惜电话打不通,山岛少佐也不在意,顶多是安邱方面不出兵增援嘛,土八路还能玩出花来?自己驴驹桥守军加上警备中队也一百来号人了,收拾几个土八路绰绰有余!山岛少佐关上电话,不慌不忙的命令所有日伪军在据点小院集合起来,准备进行战前的例行训话之后,带队前往交战的地方,进行“毫无疑义”的救援行动。
然后就炸了!
就在山岛少佐兴致勃勃的训话,讲着所谓的“此次行动一定要胜利”之类的屁话的时候,在他的身后,小院靠墙堆放的一堆柴火之中,突然发生了剧烈爆炸。
因为离得近,爆炸的冲击波直接将山岛少佐抛向了半空中,等他再次落地的时候,七窍流血,浑身软趴趴的,眼见是不活了。
不仅如此,这次的爆炸十分强烈,冲击波在小院这样的半密闭空间里威力得到格外的加强,山岛少佐前面的一百多日伪军,全部被冲击波冲倒,严重的还被爆炸裹挟的碎木柴插成了蜂窝。
驴驹桥所有的日伪军,当场死亡的有不少,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
炸弹是隐藏在警备中队当中的伙夫班班长赵成厚放置的,而这颗炸弹,则是石青山从李煜那里得到,交给赵成厚的。
听到伏击点传来枪炮声之后,赵成厚心知肚明,鬼子肯定会出兵,于是他按照石队长的命令,掐算好时间,赶在所有人之前潜入小院,放置好定时炸弹……
800克C4,都能拆一栋楼了!在四面都是墙的小院引爆……驴驹桥日伪军增援军列的计划,取消!
一击得手之后的赵成厚,再也没回伙夫班,而是趁夜转移。
再说安邱县城,从“醒过来”的白翻译和鼎香楼客房里解救出来的黄金标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看着满地皇军军官的死尸,野尻正川大怒,心中隐隐作痛并感到担忧。
野尻倒不是为手下的军官被一网打尽而发怒,皇军嘛,为天皇尽忠是应该的,死了再补充就是了,何况让野尻十分讨厌的石原兵太郎也被毒死了,这一点还是让也高赶到些许欣慰的。
零点看书
但石原兵太郎死了不要紧,自己该如何向石原彰晃将军交代,这是个让人担忧的问题。并且,自己手下的特高课竟然是八路潜伏的间隙,这一点被大久保少将知道后,肯定会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
不过也不要紧,野尻很快想出了对策,特高课是黑藤归三组建的,往他身上推就是了!
命令皇军和警备队收拾现场,并封锁城门,等天亮后全城追捕毒死皇军事件有关人等,虽然明知这是无用功,刚刚看守城门的警备队已经通报,老九等人已然潜逃出城了,但野尻还是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做给上面看,并且,借着全城搜捕,又可以搜刮一番。
做完了这一切,野尻搂着小百合打算回去睡觉,却突然听到从县城东面隐约传来激烈的枪炮声。
十分钟后,倒霉催的黄队长带着全副武装的警备队,外加没有小队长的一个小队的皇军,排着歪歪斜斜的队伍出了城,磨磨蹭蹭的往枪炮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不过,按照黄金标带领的警备队的行军速度,没有两个小时,甭想赶到伏击点。
一个半小时之后,脱轨的军列旁,地方部队和村民们装好了物资,陆续开始转移。
这次突袭军列,真正有价值的收获就是那些特种弹药以及一部分西药,至于武器装备之类的,其实没有多少。
因为没法带走。
加上郭得财组织的村民们,也就四五百人,人力板车不过三十多架,哪怕算上肩扛手提,就这点运力,拢共也就运走了三十多吨物资而已,一个车皮就能装下,而这趟军列,七八节厢车呢!
剩余带不走的东西,在老王惋惜的眼泪中,和尚亲自点火,付之一炬。
没办法,敌后根据地的后勤能力实在是不行,能有这些战果就不错了。
“清点好人数,鬼子的援军就快要到了,先组织老百姓转移!”
最后一批人离开后,和尚带着梁山小队在脱轨的军列周围,利用手榴弹,布置了不少诡雷,算是留给鬼子增援部队的惊喜。
拍了拍口袋里从石原彰晃尸体上扒下来的军衔、手表等有纪念意义的个人物品,和尚满意的大手一挥:“撤!”
梁山小队还要追到转移队伍的最前面,提前侦查,确保一路的安全。
排着长长的队伍,带着截获的物资,沿着小路往西北方向的大山里赶路,一路上不时的留下些痕迹。
这是为了让鬼子明白,军列是被山地的八路给埋伏的,物资也转运进山区根据地了,让鬼子不至于没有目标恼羞成怒报复当地的老百姓。
李煜当然没有跟着一起转移,反而是从和尚那里要了两个手榴弹,揣在怀里,向着反方向离去。
和尚也没在意,李煜并不是内部的同志,只是有合作关系而已,国难当头,军人保家卫国,戎马一生,四海为家,和尚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分离,心中只是默默地祝福,希望再见面时双方还活着罢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李煜往东南方向走了不到二里地,寻了个柴火垛,躺在上面,头顶是满天星辰。
舒坦!李煜长吁一口气,紧张了一天的心情在这一刻彻底松懈下来。
石原兵太郎弄死了,奖励还没领取呢,更重要的是,绑定任务杀死石原彰晃自己也完成了,貌似是可以回家了?
第八十章 再浪一波
李煜躺在柴火垛上,盖着满天星辰,心中默默呼唤一句: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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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色的页面占据了李煜的视线。
嗯?粉红色?李煜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
果然,完了成绑定任务后,连系统的颜色也从死难看的墨绿色变成了温馨的粉红色了吗?
仔细一看,页面上的各种数据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明晃晃的一行大字。
主线任务已完成,是否正式绑定?是\是。
这他喵的还选个毛啊!李煜哭笑不得的随便点了一下,瞬间,系统页面消失不见,脑海中也多了一些系统的来历和使用方法。
系统是有怨力产生的,由于一些文艺作品老是喜欢给观众喂屎,因此产生了大量的众生怨力,系统应运而生,并选中了三观正常的李煜。
李煜的任务,就是穿越到一些民怨极大的剧情世界中,随心所欲的改变一些看不爽的剧情。
系统认主后,不会有强制必须完成的任务,只会在每次进入剧情世界后提供一些可选任务,完成后会有一些随机奖励,放弃任务无惩罚。
真正的机缘奖励,是由系统的使用者自己在剧情世界中发现并获得的,全看李煜自己的本事。
每次进入剧情世界可自由选择灵魂或者实体进入,系统会自动安排身份帮助使用者融入剧情。使用者在剧情世界中死亡不会真的死亡,而是弹出剧情世界。
另外,完成任意一个可选任务之后便可随时脱离剧情时间,或者全部可选任务失败之后也可随时脱离。
使用者进入剧情世界,无论过了多久,在主世界消耗的时间也只有一天,且剧情世界中自然衰老、死亡等负面状态,在回到主世界之后立即恢复到身体巅峰状态,包括使用者获得的修为等能力,也将一并回复到巅峰状态。
这是一个自由度极高的系统,真正做到了把使用者当成是主人,而不是宿主、工具人。
随身空间也已经开放,李煜打开看了一下,方方正正一立方米的空间,按照系统的介绍,空间里面的物品处于绝对静止状态,可以放置一切无生命的物品,而且随身空间每完成一个剧情世界都会增大一倍。
系统现在已经认主,李煜可以带着绑定任务中获得的奖励选择随时回归。李煜回归以后,老九,也就是张得贵原本的意识会接管这具身体,当然,那些手枪精通、无限制格斗之类的技能,老九肯定是不会了。
十个可选任务最终完成了七个,李煜先把击杀石原兵太郎的奖励领取了,让李煜比较兴奋的是,这次终于给了点有用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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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根重一百克的金条,国有银行发行,带发票和购买记录,能通过正规渠道变现!
这玩意儿才是真正的实在东西!这不比什么跆拳道强?手枪精通、狙击精通之类的,李煜在现代社会毫无用武之地,哪有明晃晃的黄金动人心!
把手榴弹、子弹和黄金放进随身空间里,黑藤的祖传战刀有点长,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有意义的一件纪念品,李煜不舍得丢,灵机一动,对角线嘛,斜着放进随身空间。
跳下柴火垛,李煜重新给手枪上满子弹,又装满一个弹匣备用,握紧手枪,重新往伏击军列的地方走去。
没有了强制任务的烦恼,卸下了所有的包袱,机会难得,李煜决定再最后浪一波!
黄金标带着警备队,以及一小部分皇军,磨磨蹭蹭的,用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才赶到军列出事的地点。
入眼满目疮痍,地上横七竖八倒伏着不少皇军的尸体,军列上还燃烧着熊熊烈火,烈火中,不时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来。
这惨烈的景象,吓得不少伪军当场色变。
“快,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活着的皇军了!”黄金标大声命令着。
黄金标知道这肯定是无用功,袭击军列的肯定是石青山他们那一伙人,看这满地的尸体就能知道,土八路这次又给皇军制造了不少麻烦,而且早就带着缴获潜逃了。就只不知道上面责怪下来,自己会不会跟着吃瓜落。
日伪军们听从命令,准备进入军列查看一下情况,尤其是最后那三节客车车厢,上面说不定还会有侥幸存活的日军。
轰……
也不只是哪个倒霉鬼触发了和尚留下来的诡雷,和尚心多脏啊,设置的都是连环雷,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离得近的日伪军,当场被杀伤破片插了满头满脸,里的稍远的,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的爆炸吓得赶紧趴下。
“妈的,土八路狡猾狡猾的!”黄金标学着太君们的语气低声骂了一句,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崩上的土,大声嚷道:“弟兄们,都小心一点,小心八路留下的地雷!”
“队长,咱们追吗?”
这时,刚刚在诡雷爆炸时第一时间按倒黄金标的一个伪军班长自觉自己立了大功,笑嘻嘻的凑到黄金标跟前,指着八路故意留下的撤退痕迹,问道:“您瞧,八路就是从这边离开的,他们带着东西肯定没走远,咱们应该能追的上。”
“追!”黄金标和颜悦色的提议道:“我命令你,带着你的手下,立即追上八路,务必将他们全部消灭!”
“啊?我?”伪军班长脸色一变:“我不行啊,队长我打不过……”
“那你TM的废什么话!”黄金标突然收敛笑容,啪的一巴掌拍伪军班长后脑勺上,把他的帽子打落在地,一边用脚踹他,口中骂道:“你TM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那TM是八路!是石青山!你TM让我追上去找死吗!?”
“队长,别打我,我错了!”
“就TM你这样的蠢货我见的多了,打起仗来就是第一个让八路宰了的!弟兄们混口饭吃,你TM想带着弟兄们去送死?滚远点!明天滚去小王庄,正好皇军要重建小王庄炮楼,你以后就在那里,不用回来了!滚滚!”
小王庄炮楼?一个月被八路炸了两次的那个炮楼?去那儿还有命回来吗?伪军班长吓得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赶紧低头弯腰哀求道:“啊?队长,不,大哥,我错了,您别……”
砰!
伪军班长一句话没说完呢,突然一声枪响,伪军班长脑袋炸裂,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被派去守炮楼了。
枪声也惊动了日伪军,因为诡雷卧倒后刚刚爬起的日伪军们再一次趴在地上,纷纷持枪对准刚刚枪声传来的方向。
李煜缓缓地从夜色中走出,进入军列燃烧发出的火光笼罩的范围内。
“黄队长,别来无恙否?”
PS:地下交通站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孙友福等几人的结局在后面的故事中会有交代,下一章,或者说半章,会交代一下主角的背景之类的,然后同一章内立即进入下一个剧情世界。诸天文嘛,看的就是剧情世界,咱就不在主世界磨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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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昨儿下午突然封闭社区,还安排做了紧急核酸……妈个鸡我好慌!
第八十一章 回归与再次出发
数不清的枪口瞬间对准李煜,李煜浑然不惧,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黄队长,别开枪!是我!”
“老九?TMD你还敢回来?”
黄金标趴在地上,借着火光看清了来人,见老九自己一个人从夜幕中出来,顿时脸色一变,大声喊道:“这小子是八路!他一个人出来八成有诈!弟兄们小心八路的埋伏!”
特高课的课长怎么和八路扯上关系了?日伪军们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他们作为底层士兵,并不知道李煜已经彻底暴露,但黄队长有令,还是得乖乖执行。
“黄队长,别一惊一乍的,”李煜手中的枪瞬间消失,却是被他放入系统空间里了,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李煜缓步靠近,边走边说道:“石队长他们早就转移了,就我一人!黄队长,赶紧起来吧,别在地上趴着了,多凉啊!”
黄金标将信将疑:“就你一人?”
燃烧的军列照亮了四周,身处光亮之中,日伪军们是看不清黑暗中的景象的,这是人类眼睛结构决定的。
“可不就我一人嘛!你真以为八路偷袭了军列之后还会留在这里等着被鬼子阻击?”
“快!把他抓起来!”听老九说的确实有理,黄金标从地上爬起来,手中枪口指着李煜,凶相毕露的喊道。
“不许动啊!你要敢乱来我一枪崩了你!”
两名鬼子和两个伪军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靠近李煜,黄金标尤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警告着。
李煜根本就没反抗,任由日伪军用皮带把自己反绑住。
黄金标顿时放下心来,轻吁一口气,乐滋滋的走到李煜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嘲讽道:“老九啊,风水轮流转,这回你也落老子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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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队长,刚在鼎香楼你尿裤子了吗?”李煜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尿……你管这些干啥!”黄队长一愣,脸色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道:“等回了安邱,有你尿裤子的时候!”
“妈的,咱警备队这还是头一回抓着真正的八路,还是个混在太君身边的奸细!你TM等着!让你把老子骗……”
黄金标嘴里絮絮叨叨的骂着,他把李煜当兄弟,李煜却把他骗得够呛,最后还把他骗到石青山手里了,差点把小命丢了。一想到这些,黄金标就恨得要命。
“黄队长,不至于吧,你还记得吗,兄弟我还请你吃过饭呢!”李煜完全没有惧色,反而调笑道:“总不能因为我不小心把你睡了野尻夫人的事儿抖搂了出去,你就这么恨我吧?”
“你TM放屁!”
黄金标脸色腾的一下变的惨绿,就像吃了二斤苍蝇屎似的。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此话一出,黄金标发现周围的日伪军看自己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佩服中带着点幸灾乐祸?
“这是TMD陷害我!”
黄金标内心很慌,虽然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但凡带点脑子的都不会相信,但野尻太君那脑子……而且,野尻太君最近确实是被带了绿帽子,这传言再传到他的耳朵里……
石原太君死了,野尻太君正没出撒气呢!
“嘿嘿,黄队长,给你看个好东西!”
李煜突然邪邪的一笑,转过身背对黄金标。
黄金标眼尖,却发现李煜背缚的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个椭圆形的手榴弹。
“不好!”
李煜用大拇指挑开拉环,双手掐着手榴弹同时发力向中间一磕,松开双手,任由手榴弹滚落在脚边,同时心中默念:系统,我要回归!
“艹……”
轰!
“呼!”
李煜从床上忽的一下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不是在做梦,系统真的存在,脑海中真的多了好多知识,那些技能统统还在。
扒下身上的睡衣,看了看自己毫发无伤的胸膛,李煜默默骂了一句。
艹!真鸡儿疼啊!狗日的系统一点都不靠谱,TMD回归居然有延迟!那两颗手榴弹都把自己炸上天了,弹片都插进胸膛里了,狗系统才把自己拉回到现实世界!
打开随身空间,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李煜把那一摞金条取出来,摊在床上看了又看,心里喜滋滋的。
好东西呀好东西,此行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了。
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万年历上清楚地显示着,今天已经是星期一了。
再看一下时间,上午九点半。
哎?好像今天上班迟到了啊?李煜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却又突然顿悟过来。
上什么班啊上班!看看眼前这一熘金条,自己卖多少套房子才能赚这么多钱啊!以后的剧情世界里赚钱的机会多了去了。
正想着呢,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李煜取过来一看,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胖老张打过来的。
“你小子死哪儿去了!这都几点了还不来公司?我看你小子是不想干了!”电话接通后,老张在电话里怒斥着。
李煜上班的地方是一家规模中等的房屋中介公司,主要做买卖出租二手房生意,这两年房地产蓬勃发展的东风吹起来了,虽然这里只是个临海小城,李煜也能吃的饱饱的。老张,体型圆润,挺着个挺大的啤酒肚,是李煜的主管上司,脾气有点儿急躁,当然,这是对手底下七八名销售而言,碰上客户或者经理,胖老张脸上能笑出朵花来。
“那啥,老张,我不干了,我准备辞职了。”李煜开门见山说道。
“别放屁!不工作了你小子吃啥?喝啥?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能攒几个钱?趁着老板没来,赶紧滚过来上班,要不然让老板发现你迟到了扣你工资!”
“老张,我真不干了,辞职报告明天给你送过去,到时候请你吃饭。”
“真的?”
“真的!”
“……”
几句话说完,李煜赶紧挂断电话,老张这人面冷心热,再聊下去还得絮叨自己。
把金条打包,开车出门,一个小时之后,李煜从银行出来,金条消失不见,卡上多了上百万余额。
中午随便吃了几口,在车上打开系统,提前得知下次穿越的剧情世界,李煜开车去往本地的批发市场大采购了一番,紧接着驱车前往古玩市场。
逛了好十几家店,终于在一家专做钱币收藏的古玩店找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整整一箱子的65年版流通过的品相参差不齐的10元面值大团结,大约十二三万的样子,李煜花了50万打包买了下来,差不多40块一张。
店伙计也很激动,这玩意儿终于有冤种买走了!这些大团结里,品相最好的,特殊版本的,特殊号码的都挑走了,剩下的就摆在店里,50块一张随便选,卖了好几年了还没卖完。
第二天上午,李煜伸着懒腰醒来,今天打算去公司一趟,办完辞职,再请老张和同事们吃顿饭,毕竟相处几年了挺合得来的。
起床,洗漱,临出门前打开手机开了一眼,却突然发现社区群里有新的通知。
小区出现密接,社区封闭许进不许出,解封时间另通知。
靠!李煜把手机一甩,往沙发上一倒,发愣了半饷。
看了会电视,越发觉得无聊。索性把电视一关,把昨天买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挑选有用的放进随身空间,换上睡衣,往床上一躺。
内心呼唤系统:肉身穿越,前往下个剧情世界!
第八十二章 那个年代的日常
白光一闪,李煜再睁眼时,已经身处公园之中,头顶是冬日的暖阳,周围是残冬的枯枝败叶,可能是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地面还有未融化干净的积雪,灰扑扑的显得既脏又乱。
身边,是一群穿着国防绿军装,带着黄呢子帽子的少年,这是这个年代最时髦的打扮;少年们稚气未脱,却假装成熟,嘴里吵吵嚷嚷的调笑着,一些黄腔脱口而出。
时空凝滞,系统的声音出现在李煜脑海中。
任务世界:血色浪漫;
身份背景:李煜,钟跃民团伙核心成员之一;父亲曾是钟山岳的领导,已牺牲,母病故后被钟山岳收养,与同龄的钟跃民一起长大;
可选任务:1,将小混蛋绳之以法。2,改变钟跃民的性取向。3,救下吴满囤并帮助他改善全家的生活环境。4,改变李奎勇不幸的人生。5,改变宁伟的悲惨结局。
人物介绍,居住环境等已注入主人的记忆,剧情世界正式启动,祝主人好运。
时空恢复正常,不良少年们继续吵吵嚷嚷,李煜一屁股坐在干枯的草堆上,默默无语。
好嘛!狗系统安排的这身份挺有意思的,又是一个孤儿院出身的,而且钟跃民、袁军和郑桐的三人帮,多了一个自己变成了四人……算了,这是个禁词,不能说。
但是,这给出的可选任务是不是离谱了一点?除了干掉小混蛋之外,哪一个都是不容易完成的。不是说任务的难度高,而是时间跨度大,从几年一直持续到二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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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改变钟跃民的取向是个什么鬼?莫非是钟跃民这冤种祸害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性,引起的怨念极大?是要自己把他送到泰国吗?
李煜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周围的不良少年们突然叫喊了起来。
“嘿,我说,跃民同志,看什么呢?”
李煜认得这人,说话的是郑桐,带着小眼镜,穿一身蓝布工装。
当年看剧的时候不知道,后来李煜才了解到饰演这货的演员才是最厉害的,主要是他舅厉害……
“哎,老钟同志,前方吃紧呐!”同样手持望远镜的袁军拍了拍钟跃民的胳膊。
原来是两个青春年华的姑娘,正结伴在公园里散步。
“跃民,上啊,这回可看你的了……”
同伴们几句话一激,钟跃民还真有些下不来台,为了不丢面子,钟跃民丢下一句“看我的”,便从公园的土坡上冲了下去,跑过公园的小桥,在河边追上了两名少女,并把她俩拦了下来。
“这不是表妹吗,怎么在这儿碰上你啦?咱俩得有两年没见了吧,姨和姨夫都好吗?”钟跃民斜靠在一颗长歪了的树上,一脸真诚的搭讪道。
今天天气挺好,周晓白约了罗芸在公园里散步,正在河边走着呢,突然被拦下来。
周晓白厌恶的皱着眉头,这样的小痞子她见得多了!只要上街几乎都能遇上。这两年学校里停课了,那些没事儿做的坏学生一个个都跑到街面上来了,打架斗殴,调戏女孩,也就是所谓的“拍婆子”,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周晓白从小家教严,她最瞧不上这样的“顽主”。
周晓白拉着罗芸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钟跃民,没好气的道:“看清楚了,谁是你表妹呀?”
钟跃民面不改色,一脸真诚:“表妹,你不认识我啦?我是你表哥呀!你再仔细瞅瞅。”
说着,钟跃民扶了扶帽子,眼神里没有一丝邪念,围着两个女孩转了一圈,“也是,别说认不出来我,我啊都快认不出来你了。哎哟,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表妹,没两年工夫,你都出落成这样了。”
钟跃民这幅真诚的样子还真把周晓白给唬住了,周晓白心道,这人看着还真不像顽主,也许他是真的认错人了?
周晓白语气稍微缓和:“我没有表哥呀?认错人了吧?”
“别跟你哥开玩笑,你就是我表妹王小红!”钟跃民一脸笃定的说道。
“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叫王小红!”周晓白纠正道。
“那你不叫王小红,那你叫?”
“我叫周晓白。”周晓白脱口而出,罗芸警惕的拉了她一下。
齐活儿!钟跃民等的就是这个!几句话就把姑娘的名字套出来了!
“哎呦,”钟跃民一拍脑门,嬉皮笑脸的道歉道:“你看我这老眼昏花的,实在对不住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哎行行行,”经过罗芸的提醒,周晓白这会儿也察觉出不对来了,急促的打断了钟跃民的话:“没事儿我们就先走了啊。”
说完,拉着罗芸就要离开。
“别别别!”钟跃民赶紧拦下,口花花道:“周晓白同学,你说咱们这也算认识了吧,这也得说是缘分,你想想,今天我要是不在这儿碰上你,不认错人了,那咱俩可就失之交臂了,那我可得后悔终生啊!二位,你们要去哪儿啊?要不,我送送你们?”
周晓白突然拉下脸:“什么认错人了,闹了半天咱们又遇上流氓了,罗芸,咱们走。”
“哎哎哎,”钟跃民两步赶到前面,又使出了一招转移话题:“会唱国际歌吗?”
“当然。”
钟跃民摘下手套,郑重的伸出手来:“握个手吧。”
想占便宜?周晓白没好气的把手背到身后,“凭什么?”
钟跃民大义凛然,“全世界的无产者,因为国际歌就可以成为亲人!咱们现在是亲人啦,握个手不过分吧?”
噗呲!周晓白突然笑出声来,想占女孩便宜的小流氓见得多了,这还是头一次遇上个能想出这么奇葩理由的。
周晓白眼珠一转,反问道:“那你会唱吗?”
“当然会了,你听着啊!”
说着,钟跃民一边给自己打着节拍,用男低音轻声吟唱,声音饱含磁性。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周晓白见钟跃民背对自己歌唱,拉着罗芸撒腿就跑。
李煜他们一伙人远远地瞧见俩姑娘跑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朝着钟跃民指指点点。
钟跃民看见他们反应异常,赶紧回过头来,却见俩姑娘早已跑到公园出口,还和一群骑着自行车的青年说了句什么。
领头的青年驻下自行车,抽出根锁链,一脸骄横的带头向钟跃民围过去。
钟跃民见他们同样的国防绿军装,同样的黄呢子帽子,和自己这伙人的打扮一模一样。
得!这是同行啊!看样子还和那俩姑娘认识!看样子今天茬一架是免不了了。
李煜他们也从土坡上下来,纷纷抽出家伙,没带家伙的就顺手捡块板砖。
两拨人撞在一起。
第八十三章 那个时代的年轻人
两拨人撞在一起。
为周晓白出头的正是同一个大院的张海洋,身后是他那一拨的同伙。
两拨人对持着,领头的钟跃民和张海洋靠的很近,互相不服不忿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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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哎,哪的你?”张海洋首先开口,骄横的问道。
这是顽主里边属于老兵群体之间的规矩,茬架之前先报名,为的就是防止误伤了“自己人”。与平民出身的顽主不同的是,这些自称“老兵”的顽主,他们的父母都是干部,万一是一个部委的同事,孩子之间打起来了不好看。
当然,“老兵”也不是什么好词,老那啥兵嘛!前两年第一批闹起来的,后来闹着闹着把自己的父辈闹进去了……
“你TM管得着吗?”钟跃民压根没接话茬,斜着眼骂了一句。
得,这是真心想茬架的!张海洋心中有数,虽然四个对八个,自己这边人数少了一倍,但气势上不能怂!
三秒钟后,两边的人纷纷持着家伙扑了上去。
弹簧锁,车链子,板砖,木棍,满场横飞,人仰马翻。
郑桐和一个高个子青年刚一交手,眼镜就被对方一拳打飞,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煳起来。郑桐很愤怒,抄起板砖抡圆了膀子狠狠的拍了过去,啪的一声拍在树上。
混战中,张海洋手里的锁链不小心脱手甩丢了,这时,一个老人拄着拐棍恰好路,张海洋上去一把抢走拐杖,老人跌了一跤,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破口大骂,张海洋哪管这些,刚刚抢来的拐棍已经变成了武器,砰地一声狠狠地敲在钟跃民的头上,拐棍顿时断成两截。
钟跃民头上鲜血直流,他用手抹了一把,寇宗骂了一声艹,又火冒三丈地扑上去。
袁军见对面这伙人虽然人数少,但领头的那家伙气势汹汹,怕是不好对付,顿时心一横,扔掉手里的木棍,手伸进挎包抄出一把菜刀。
李煜基本上没动手,躲在后面看热闹,只把偶尔不长眼冲到自己身边想对自己出手的小青年一脚踹回战团。
不是李煜不想上去帮忙,而是自己自从被系统灌输了无限制格斗术后,一动手就老想着往人要害部位招呼,这属于没有勤加练习的后遗症。对面动手的哥们钟跃民这会儿还不认识,但熟知剧情的李煜可知道这是张海洋,以后成为了钟跃民的战友,也是剧情世界里的重要角色。
更重要也更现实的是,与自己这一拨“可以被教育好的子女”不同的是,人家张海洋可是“根红苗正”,他爹可没进去。
自己上手万一没控制好不小心把他小兄弟废了,他爹不得拼命?
惹不起呀!
这时,两个身穿藏蓝色警服的警察骑着自行车从公园门口路过,无意中往公园里瞟了一眼,见两拨小混混干架,赶紧下车制止。
袁军拎着菜刀扬起手刚要下狠手,眼睛的余光瞥到了正往这边冲过来的俩警察,立即收起菜刀,大喊一声:“警察来了,快跑!”然后第一个向公园深处冲去。
斗殴双方一见警察来了,顿时四面八方作鸟兽散,两个警察大声吼叫着,分别认准了一个各自追了上去。
一个小时后,钟跃民家,电唱机上唱片慢悠悠的转动着,音响里播放着乌拉尔的花楸树,钟跃民头上缠着纱布,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袁军、郑桐和李煜推门进来,钟跃民停下了电唱机,打了声招呼:“来了。”
茬架输了或是被遇上警察,分头逃跑之后,要么各回各家,要么来钟跃民家里聚集,这是这伙人的规矩,没别的原因,钟山岳进去了,钟跃民他母亲早就病故了,家里只有钟跃民和李煜,以及因为家里贴了封条经常在这里刷夜的袁军。
三人各找地方坐下。
“哟,跃民,你丫让人给花了?”
钟跃民摸了摸脑袋,浑不在意的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没事儿,就蹭破点皮!你也不瞧瞧,哥们这脑袋什么材料做的?就那拐棍,嘎嘣一声,折了!哥们,练过铁布衫功夫!”
“话说这铁布衫,练得怕不是脑袋吧?”这就是一帮十七八岁的热血小青年,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提早接触社会,稚气还未脱,李煜坐在最边上,听着他们瞎贫,心里直乐,忍不住开口损了一句:“跃民,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铁头功练得才是脑袋?我盘算着,我应该知道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了,八成是面粉和水。”
钟跃民一愣:“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知道?丫一脑袋浆煳呗!”爱学习的郑桐立即领会了李煜的意思。
“我去你丫的吧!”钟跃民笑骂一句,看见郑桐笑的前仰后合的:“哎,李煜,郑桐,打架的时候你俩去哪儿了啊?我怎么没看见你俩呀?”
“我给你们压阵呗!望风,观察敌情,万一你们打输了我就是预备队呗!”李煜笑着编了个理由:“咱古代打仗,那可不都得留预备队嘛,这是传统。”
“去你大爷的吧!你可真孙子!”众人纷纷笑骂起来,倒也没在意,系统给李煜的身份,本来就是个不善于打架的角色。
“我?一大个儿过来,一巴掌把我眼镜拍飞了,哥们当时就怒了,抄起板砖瞅准了就拍,感觉手感不对,感情我拍树上了。”郑桐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捡起眼睛,我拿起板砖照准一个准备就拍,定眼一瞧,我艹,丫是一警察,吓得我把砖头一扔,挠丫子跑了。”
“跟他爹一样,整个一臭知识分子。”
袁军损了郑桐一句,郑桐把脸一板:“知识分子怎么了?”
“酸呗,一身的酸气。”
郑桐的父亲郑天宇是部里的高级工程师,是留过洋的知识分子,是个厌恶暴力的人,郑桐从小受他影响,从来不敢和别人打架。郑天宇进去后,她母亲又管不住他,郑桐逆反心理作怪,彻底放飞了自我,在钟跃民等人的怂恿下,也学会了打架,成了郑天宇嘴里的“坏孩子”,但即便如此,郑天宇还是在郑桐的心里占据着不可动摇的地位,此时听到袁军捎带脚的嘲讽自己的父亲,心中顿时怒了。
但郑桐从来自诩是个“文人”,尽管沦落成了顽主,哥们儿之间,先动手那也是失了道义,文人自有文人的报复方式。
咱是有文化的“顽主”,怎能跟个小流氓似的粗鲁不堪?
PS:临时有点事出门,下一章晚一点,12点之前肯定更。
第八十四章 芭蕾舞剧
郑桐眼珠一转,稍一思索,立即反唇相讥道:“你呢?你爹不酸!?哎,我问你,袁局长是不是在部队扫的盲?哎哥儿几个,我给大家讲个袁局长的故事,你们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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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听,来了情绪,纷纷起哄怂恿郑桐快讲。
“当年袁局长刚从部队转业回来,正赶上‘四清’工作队,帮着老乡一块收麦子,这袁局长担任工作队队长的职务。这收着收着呀,袁局长啊他突然尿急,他想找一僻静之所方便一下,没成想不一会儿的功夫袁局长捂着裆就蹦着回来了,你们猜怎么着?”
李煜憋着笑,要么说还得是郑桐呢,这学习好的学生动起心眼子来就是快,郑桐这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就连袁军听了也忍不住探着脑袋期待着结局。
钟跃民:“一屁股坐镰刀刃上啦?”
郑桐摇了摇头:“不对,我就说你们这帮人想象力怎么那么缺乏呀,啊,原来是有一截接水泵的电线绝缘皮子破了,袁局长这还正撒着正美着呢,你们想想啊,电的速度有多快啊,一秒钟三十多万公里呢,这袁局长只觉得裆下麻酥酥的,像是被净了身,这不蹦起来才怪呢!”
这故事编的,也忒损了点,李煜尽管早就知道,但还是笑的前仰后合,且又往上面添了一把火:“这事儿幸亏发生在咱袁军出生以后,这事儿要是发生在袁军出生之前就麻烦啦,把袁局长的‘老二’给电废了,还能有袁军吗!”
几人笑得前仰后合,袁军脸色涨得通红,面子上挂不住,勐地一下蹦起来。
袁军抄起手套砸过去:“我TM花了你!”
郑桐把脑袋伸过去:“你敢!?”
钟跃民和李煜赶紧一人抱住一个,防止他俩真的打起来。
“我告诉你们啊,咱们为什么老受挫折,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老是窝里斗!坐下!”
其实两人倒也不是真的翻了脸,要真是翻了脸,袁军扔过去的也就不是手套而是菜刀了,不过是被拿来开玩笑,面子上挂不住,钟跃民和李煜一劝,俩人就坡下驴,也就坐下了。
“这事儿,袁军先骂的人,郑桐骂的脏,你俩谁也别说谁!”李煜总结道:“都是哥们,不至于。”
钟跃民正色道:“说正经的,今天谁知道那伙人是哪的呀?”
“我知道,”李煜把手一举:“二号院,领头的,也就是一拐棍差点把跃民你打不举了的那小子,叫张海洋,八一学校的。”
“艹!哥们这拐棍八成要白挨了!闹不好是TM自己人!”钟跃民一听二号院,八一学校这几个字眼,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认识一个处的不错叫张晓京的老兵,好像就是八一学校的。
“没事儿,跃民,你可以装不知道,等遇上了打完了再认识。”
“别扯澹了,”钟跃民一挥手,“还有一事儿,我听说芭蕾舞团的红色娘子军要公演了,在天桥剧场,星期六开始卖票。”
袁军和郑桐一听就来了精神,这两年的娱乐实在是少得可怜,从两年前以来,甭管是电影还是话剧戏曲,就那么几部,反反复复的上演,大家都快把台词背下来了。
李煜倒是没大有兴趣,他来自后世娱乐至死的年代,对这年代的文艺作品实在是欣赏不来,而且,就袁军这样的,他是奔着芭蕾舞去的吗?拉倒吧!李煜都懒得揭穿他们,他单纯就是冲着腿去的,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看一场芭蕾舞,够袁军硬半年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来……
但李煜什么没见过啊,一台电脑一部手机,天什么美、九什么一、某某先生、某某探花……没点剧情的都懒得看了!这要是让袁军见识一下,他能当传家宝供起来!
当然,芭蕾舞的起源也不是啥正经玩意儿,听说一开始那裙子下面是啥都不穿的……
郑桐一听,顿时就把刚才的事抛之脑后,大声提议道:“我去,这机会咱可不能错过,咱们星期五晚上就去排队吧,我估计,等到了星期六早上再去买票,那TM黄花菜都凉了。”
袁军也摩拳擦掌的道:“哎,这回可有热闹看了。我估计卖票那天,售票处那儿非得打架不可,咱们得带点儿人,还得带上家伙。”
钟跃民点头赞同:“对了,我把李奎勇叫来,这哥们打架是把好手。”
“李奎勇?哦,我想起来了,他爸不是蹬三轮的,就是澡堂子里搓澡的,你搭理他也不觉着丢份儿?”袁军很不忿钟跃民整天把李奎勇挂在嘴边,作为干部子弟,他与对谁都一视同仁的钟跃民不同,袁军自认“血统高贵”,挺看不起李奎勇这种平民出身的顽主。
李煜很不高兴,他觉得袁军这单纯就是“欠”的,就这货的这种自以为是的高贵感,让他爹知道了也得抽他!他爹参加革命可不是为了自己儿子爬到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袁军这样的,就是受社会毒打少了。原剧情里,袁军参军之后还是那个鸟样,看不起战友班长的,后来经历了不少挫折,激发了骨子里的血性,还差点把命丢了,才真正成长了起来。
不过这也正常,现在的袁军,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三观未定,特容易受蛊惑。
钟跃民也很是不悦:“你别小瞧这李奎勇,这哥们从小就练摔跤、举石锁,出手又快又黑,打架不要命,没几年在南华街一带小有名气,袁军,论打架你差得远了,也甭说你了,要说单打独斗,咱们这里没人是他的对手。”
李煜做了个鬼脸,没言语声,打架什么的,最无聊了!
袁军对钟跃民赞赏李奎勇颇不以为然,嘟哝着:“狗屁,会摔跤有什么用,他能扛住菜刀吗?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钟跃民拉下脸:“怎么着,要不你先跟我练练?”
袁军这才不吭声了。
钟跃民这话还真不是替李奎勇吹牛,系统灌输的简单记忆里,李奎勇这人李煜自己也认识,当年李煜和钟跃民随钟山岳调入京城工作,由于是半途插班,进不了一些子弟小学,他俩只好暂时被安插到一所普通小学,就是在那里钟跃民认识了李奎勇,他俩当了半个学期的同桌,两人成了朋友,其他的李煜就不知道了,系统给的记忆很简单,就跟简介似的,连上学的场景都没有。
翌日,星期五。
钟跃民起了个大早,打算去南华街找找李奎勇。李煜也没闲着,初来乍到的他,对这个时代正是好奇的时候,许了一顿中午饭的承诺,让钟跃民答应下来办完了事儿陪他在京城转转。
第八十五章 李奎勇
到了南华街,正好在接口撞上正在“吃佛”的李奎勇。
所谓吃佛,顾名思义,就是拿佛爷的孝敬。佛爷,也就是小偷儿,这种下三滥经常被人发现了抓住了揪着打,这时候就需要投靠某一位小有名气的顽主,顽主们虽然也瞧不上这些佛爷,但看在钞票的面子上也还是帮他们出头的。
当然,像钟跃民他们这些自称老兵的顽主是不屑于吃佛了,尤其是父母出了事儿的这一部分,虽然兜里一样穷的叮当响,但也不能落了身份,像那些平民出身的顽主一样,拉下脸来要那些不干净的钱。
老兵虽然行为上也属于顽主,但他们自己可不认,老兵和顽主,那是两帮对立的群体。
吃佛的时候也有规矩,要在傍晚的时候,站在街口马路边上,路过的佛爷们都能看见,身上有钱的,或是有事相求的,就会自动凑过来,或亲热或谦恭的偷偷摸摸往顽主口袋里塞上一把,是多是少并不点验,他们自己掂量着办。
李奎勇在南华街一带也是小有名气的顽主,认在他名下的佛爷倒也不少,虽然李奎勇自认正派,讲义气,压根就瞧不上那帮佛爷,但因为家境贫寒,父亲早逝,家里一大帮弟弟妹妹,他又是长子顶梁柱,他也不得不忍着恶心,拿些佛爷的黑心钱。
钟跃民一见到李奎勇就乐了,这家伙双手插兜,靠着电线杆子,半昂着脑袋,一双眼睛凶狠的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这摆明了就是没钱了在吃佛呢!
可是,这大早上的,佛爷都还没“上班”呢,哪来的钱孝敬他啊!?
“哟,奎勇,大早上的搁这儿站街呢?”钟跃民虽然心知肚明,李奎勇这是没钱了,但还是忍不住嘴上犯贱,调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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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大爷的!跃民你丫嘴忒损了。”站街可不是什么好词,那是形容旧社会的窑姐儿的,李奎勇倒也没生气,笑骂一句,打声招呼:“李煜,来了。”
“咋回事?大早上的出来吃佛,奎勇,你手里缺钱了?”钟跃民问道。
李煜不懂这里边的门道,但钟跃民能看明白。
“没这事,家里闷,我就是出来凉快凉快。”
“去你大爷的吧!”钟跃民压根就不信:“这北风刮的,冻死你丫挺的,跟哥们说实话!”
李奎勇隔着帽子,挠了挠头,烦躁的说道:“最近下了一场雪,这天一不好,我妈这不又犯病了嘛!”
李奎勇的母亲患有股骨头坏死,常年行动不便,她的药钱,治病的钱,对于李奎勇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钟跃民愣了一下,开始掏兜,可是,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把钞票凑起来一数,还不到两块钱。
钟跃民哪有钱啊,他又拉不下脸来学顽主吃佛,就这两块钱,还是他从每个月国家给他发的十五块钱的生活费里省出来的。
“身上带多钱?都给我!”攥着一把零零碎碎的钞票,钟跃民对李煜说了一声,可还没等李煜回答,钟跃民转念又一想,问也白搭。
李煜和自己一样,每个月靠十五块的生活费过日子,一样穷的叮当响。
“妈的,明儿不去了!”钟跃民咬牙嘟囔了一句,家里倒还真有点钱,是自己这一伙人明天的买票钱,足有三四十块,是哥几个省吃俭用了半年才攒下来的。
钟跃民打算回去商量商量,把这钱拿出来给李奎勇救急,虽然去不成天桥剧场属实有些跌份儿,但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帮朋友最重要。
“跃民,你别……”李奎勇拉了他一把没拉住,他连小混蛋的钱都不愿意拿,又怎会愿意拿钟跃民这样的大院子弟的钱。
“奎勇,你在家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撂下一句话,钟跃民拉着李煜就要走。
“你等会。”
李煜使劲甩脱了钟跃民,手伸进兜里,从随身空间里取了十几张大团结,攥在手里掏出来:“跃民,你别去了,我这儿还有点钱。”
李煜知道钟跃民的打算,可那些钱并不是钟跃民一个人的,大伙儿都有份,钟跃民想把那钱拿出来,还是给李奎勇,怕是袁军第一个不答应,不定说出什么怪话来,没的伤了情分。
“你能有多少……我艹!”
钟跃民毫不在意的说了半句话,突然瞪圆了眼睛,震惊的指着李煜手里的钱,半饷说不出话来。
李煜手里的那一把大团结,也就是65年发行的10元面额的大钞,看样子至少有十几张,在这个年代,差不多是一个普通工人小半年的工资了。
猪肉大约五毛钱一斤,大米大约一毛五一斤,馒头大约一毛五一斤,鸡蛋大约五分钱一个,可见钟跃民他们一个月15块的生活费是真不少了,足够他们过的比工人家庭的孩子强的,不过,老兵嘛,以前见惯了好吃的好玩的,再让他们过普通日子?钱到手,十天准花没!
当然,也有贵的,比如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之类的。
在钟跃民和李奎勇呆若木鸡的眼神中,李煜背对街口,数了数手里的大团结,一共十六张,一把塞进李奎勇的手里。
“奎勇,你拿着,治病要紧。”
李煜确实很有钱,随身空间里带了十几万呢,其购买力至少相当于后世的好几千万,但这些钱,如果钟跃民袁军他们要用,李煜是绝对不会给的。
虽然是一个团队的,但要把钱拿出来分享?别扯澹了!多少钱也不够他们祸祸的!李煜记得原剧情里袁军从自己家顺了个崇祯年代的花瓶,换了三百块钱。
结果呢?天天老莫新侨的,买个冰激凌嘚瑟的用桶装,没一个月就把钱祸祸干净了。
及时行乐,这就是老兵们的生活态度,有钱了老莫新侨,没钱了吃糠咽菜。
李煜对此并无任何意见,只要不祸祸自己的钱。
但是,出点钱帮李奎勇,李煜是很乐意的。整个血色浪漫里边,李煜最欣赏的不是钟跃民,反而是李奎勇这样的小人物。
第八十六章 那叫一个地道
玩世不恭、放荡不羁、洒脱、仗义、自由自在不拘束……钟跃民的人生,是每个人都羡慕的,但是,李奎勇却是现实。
李奎勇是平凡社会最优秀的品德的代表。
他仗义,帮亲不帮理,他能和小混蛋成为朋友,也能和钟跃民成为哥们;他孝顺,有责任感,身为长子,照顾母亲,抚养弟妹,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明知没有结果,便没有对初恋女友“下手”,成家后,忠于家庭。他热血狭义,人到中年,依然勇敢的对上持枪的宁伟……
甚至到了人生的最后阶段,也要忍着痛苦,放弃治疗,把钱留给家人。
李奎勇是一个真汉子,忠恕仁义孝涕,这些美好的品德几乎都能在他身上找到,这个人身上,几乎是没有缺点的。
就算没有任务4,李煜也是愿意帮他的。
“不是,李煜,这钱我不能要。”手里突然被塞了一把钱,李奎勇一时不知所措,惶恐的把钱推回去。
“废什么话!奎勇,咱们也做过半年同学,也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间有通财之义,再说了,这钱我又不是给你用的,是给阿姨治病用的。”
“可,可这也太多了!看个病拿个药也用不了这么多……”李奎勇很是不好意思,他真的不想拿这些钱,可家里母亲病着,肩上的责任感却容不得他再说出拒绝的话来。
“多什么多,小钱!都拿着!”李煜不容拒绝的道:“刚刚你也说了,阴天下雨阿姨就容易犯病,你总不能指望老天爷不下雨吧?那农民伯伯还活不活啦?剩下的,你留着以后再用,要是不够了再和我说!”
“成!”李奎勇咬牙说道,李煜说得对,他也不是矫情的人,自己确实很需要这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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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些钱就算我借你的,虽然时候说不准,但我慢慢攒,一准儿还你!”
“这事儿以后再说!放心,我真不缺钱,就是没让跃民他们知道,行了咱别在这磨叽了,赶紧带着阿姨去医院排队吧!”李煜倒是没拒绝,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表示不用还钱,李奎勇是肯定不会拿这些钱的。
“谢了!”李奎勇眼神中饱含着感动的神色,抿着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李奎勇走后,钟跃民看着他拐进巷子里,突然一把掐住李煜的脖子,把他顶在墙上,“恶狠狠”的笑骂道:
“说,你小子哪来的这么多钱?”
“你管我呢?”李煜当然知道钟跃民是在开玩笑,拉开他根本没用力的手,挣脱出来:“反正不偷不抢,也没犯法。”
“还有多少?”钟跃民好奇的问道。
“多了去了,就是不给你,气不气?”
“艹!今儿哥们饶不了你小子!”钟跃民一把拉住李煜,生怕他跑了:“这大早上的哥们连早饭还没吃呢!走,今儿算打土豪了啊!”
“成,说好了啊,不许说出去。”
“想得美!一顿早饭就把哥们打发了啊?”因为在一个家里一起长大,钟跃民压根也不客气:“想让哥们帮你保密是吧?至少澡堂子老莫一条龙啊!”
“得,我怕了你了!”李煜举手告饶:“今儿我安排,成了吧?”
李煜心中偷笑,这年代的年轻人也就这点追求了,泡个澡堂子才几毛钱啊,哪怕算上这年代顽主里边最高大上的老莫,几十块钱也就打发了,九牛一毛而已。
大半小时后,钟跃民,李煜,袁军和郑桐四人坐在国营早餐店里,每人面前摆着四个猪肉大葱馅的大包子,一碗炒肝。
李煜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进入剧情世界之前,自己弄了不少大团结,却把这个时代的另一个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粮票!或者说各种票据!
李煜出生以后,凭票购买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李煜根本没有这玩意儿的印象!这还是在看到钟跃民把粮票掏出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的。
不过钟跃民很快打消了李煜的担忧:只要有钱,从一些渠道上就能弄到大量的票!
早餐摆上来,钟跃民他们仨人倒也不客气,立即一口包子一勺炒肝吃了起来。
李煜则不同,这种老北京的小吃他真没吃过。先是端详了一下这碗黏煳煳的炒肝,然后端起碗来,也不像钟跃民他们仨一样,用勺子?着吃,而是沿着碗边转着圈的慢慢吸熘。
吸熘一口黏煳煳的炒肝,咬一口大肉包子,李煜胳膊轮了一个大圈,嘴里跟含着只死耗子似的说话含煳不清:“嘿,盖了冒了我的老北鼻,那叫一个地道!”
店里众人异样的眼神望过来,钟跃民他们也立即像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过来。
“李煜,你丫没事儿吧?疯啦?”
“啊,没事,吃着。”李煜讪讪一笑,抹了一把嘴,拿起勺子,一口包子一勺子炒肝。
吃完了早餐,钟跃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刚刚被李煜的大团结吓了个目瞪口呆,自己竟然忘了把去天桥剧场帮忙的事儿跟李奎勇说了!
李煜他们几个先去找澡堂子泡澡,钟跃民独自一人去医院追上李奎勇把事情和他一说,李奎勇答应下来,约定了时间,等母亲看完病就去。
中午李煜请客,四人在大名鼎鼎的莫斯科餐厅吃了一顿好的,钟跃民他们一点都没给李煜省钱,各种贵的没吃过的下死手点上,李煜倒也不在意,权当是长见识了。
在老莫撮一顿,这在老兵圈里可是个荣耀的事儿,至少能吹半月的。
下午,看瞅着天快黑了,几人骑上自行车,前往天桥剧场。
天桥剧场位于京城北纬路的东口,毗邻大名鼎鼎的天桥。见过以前,这里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也是京城下层老百姓的娱乐场所。建国后,这个地区逐渐衰败,江湖艺人们改行的改行,老的老,死的死,热闹了百十年的天桥终于变得冷冷清清。
等李煜他们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熙熙攘攘起来,附近到处是成群结队的青年,他们脖子上挂着军用挎包,双手插在裤兜里,放肆地打量着每一个过路的人,目光中充满挑衅和不屑,一看就是平常挨揍少的那种。
售票处的台阶上则零乱地码放着一些砖头,砖头一块挨一块排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队,这些砖头代表排队人所占的位置,偶尔有新来的青年,捡两块砖头放上去,然后嘻嘻哈哈的与周围的人聊到一起去。
第八十七章 小混蛋
袁军也学着他们的模样,找了四块砖头,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放完砖头,袁军从挎包里掏出菜刀,举起来扬了扬。周围的老兵们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躁动。
这是规矩,要不亮菜刀,等会儿不定谁过来就把砖头给踢走了;亮了菜刀,就是告诉他们,这位置我们占了,想找茬的就用刀子说话,而且,即便是等会儿人不在这儿,这位置也会有别的老兵帮忙看着。
放好砖头,李煜四人找了个墙角缩起来避避风,今儿天太冷,风往骨头缝里钻,站在马路上可扛不住。
四人边聊天边等着,不一会儿,就见路灯下,李奎勇端着双肩,迈着八字步,一步一晃的从街口走过来,四人赶紧迎上去。
“奎勇,你妈咋样了?”
“没啥大事儿,大夫给开了药,留院里住了。”李奎勇摘下手套,分别和钟跃民李煜握了握手。
“奎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袁军,这是郑桐。”
李奎勇友好的伸过手去,打算与二人握手。
郑桐倒还好,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还摘下手套握了握手;袁军则不同了,抱着膀子动都没动一下,微微昂着头,用挑衅的目光盯着李奎勇。
“你就是李奎勇啊?老听跃民提起你,听着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看着怎么也没三头六臂啊?”
所谓人待我何,亦待人何,这一直都是李奎勇交朋友的准则,看袁军那样,就差把李奎勇收回手,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冷笑了一下,道:“是吗?他都说我什么了?”
“说你……”
“说你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哪怕是路过的狗,都听过你的威名。”李煜上前一步,抢了袁军的话。
李煜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给不懂事儿的袁军打圆场,人家李奎勇是来帮忙的,甭管袁军再看不惯他,这份情得领吧?这里这么多人围观,闹了内讧,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去你大爷的,李煜你丫嘴怎么比跃民还损!”李奎勇绷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此言一出,几人哄堂大笑,一时间凝重的气氛顿时缓解了不少。
袁军一句话堵在嘴里,还要说点什么,却被钟跃民瞪了一眼,乖乖吞了回去,撇了撇嘴,再也不言语声了。
李奎勇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继续和钟跃民有说有笑起来。
夜慢慢深了,北风呼啸着向等候在售票处旁的人群席卷而来,袁军瞄上了把旁边建筑工地上堆放的木料,叫上郑桐就过去下手,建筑工地的值班人是个老头儿,老头战战兢兢的刚要制止,却被袁军一瞪眼就把话给吓回去了。
这个无法无天的年月,老头只能起个稻草人的作用,单个的流氓尚且对付不了,更何况今夜这群人。老头有个感觉,好像今夜全城的流氓团伙都来了,这可招惹不起。
俩人一股脑的把木料抗回来,就在路边点燃了一堆篝火,火焰烧得旺盛,驱散了一小片寒意。
周围几个认识钟跃民一伙人的老兵也围了过来,借着篝火暖和暖和身子。
李煜没往篝火旁边凑,此时他突然感觉有些无聊了。
自己来天桥剧场,就是为了见识一下这年代顽主们的大场面而已,对什么芭蕾舞压根也没兴趣。
再说了,大半夜的不钻被窝里睡觉,就为了买张票,跑大街上挨冻,还冻一宿,那不纯纯有病嘛!
李煜倒也能理解这些年轻人心里是咋想的,在后世也曾见过这场面:房市火爆的那几年,新楼盘开售,那些意向购买着和拖儿,也是拿着板凳排一宿的队。李煜刚毕业没找到工作的时候还干过呢,发三百块钱,拿板凳排队……也正是经历过这些,李煜后来才入了房产这一行。
“跃民,我看见今晚上也没啥事,我就先回去睡觉了,明早上我再过来。”
“不是,买票呢?得,反正也出不了事儿,你先回去吧,票我回头帮你买了就是。”钟跃民刚要反对,转念一想,李煜的战斗力也就那么回事,今晚上要是打起来,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反正有能打的李奎勇在呢。
“明早九点卖票,别忘了啊!”
“知道了!”
李煜跨上自行车,独自一人在黑夜中骑行,虽然这年月不太平,但李煜可不怕,随身空间里带着家伙呢。
回去睡了一觉,等睡醒了一睁眼,已经是上午八点半了,李煜匆匆起床出门,路上在国营的早点铺子买了俩大肉包子,一边骑车一边吃着,往天桥剧场赶去。
等里赶到天桥剧场,卖票已经开始了,人群排成一只长长的队伍,在队伍的最前面,全是清一色的绿军装青年,他们推推搡搡,拥来挤去,就像一条不断扭动的巨龙,喧嚣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汇成巨大的声浪。
“李煜,这儿!”
这是,刚刚跟着黎援朝蹭了个第一波买完票的钟跃民挤出人群,恰好发现了正在张望的李煜,赶紧喊了一声。(原着中姓李,电视剧中姓黎,咱们采用电视剧的说法,因为姓李就有点影射了。再说一句,其实电视剧中最早的版本里也是姓李的,那时候不是还没升上去嘛!后来才把字幕改了,但配音依然是三声)
李煜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吵钟跃民他们走去,心中不住的犯嘀咕,小混蛋呢?咋还没来呢!
今早上李煜特意过来,可不是冲着买票来的,而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抓住小混蛋。
“李煜,给,你的票。”
钟跃民把一张澹蓝色的票据递了过来,李煜接过,看了一眼,随意的揣进兜里。
“喏,看那边没有,上次跟咱们茬架的那哥们,就是你说的张海洋,刚你没来的时候,我俩差点打起来,后来还是黎援朝……”钟跃民指着刚买完票正往人群外挤的张海洋给李煜介绍了一番刚刚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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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点头表示知道,不就是张海洋嘛,你俩以后还是战友加兄弟呢。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异变突生。
第一个买完票的黎援朝扶着自行车,正和熟人打招呼告别,然后转身准备离去。可等他转过身来,却突然僵住不动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正顶在他的腹部,他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慢慢的抬头朝着匕首的主人看去,就见一个穿蓝色工装的青年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这人长得并不凶恶,圆脸还带着点青涩,但眼神里却有一股杀气。
第八十八章 莽就是了
能做老兵们公认的带头大哥,黎援朝当然是见过些风浪的,尽管被刀子顶着肚子,但他依旧面不改色,盯着那张圆脸,没有丝毫的惊慌。他周围的伙伴们却大惊失色,纷纷亮出了手中的刀子向前逼近。
圆脸青年低吼一声:“谁TM敢动一下我就豁他的肚子。”他身后的四名跟班同时跨上一步,亮出了手中的刀子。
周围人的动作顿时一僵,似乎全被圆脸青年的凶狠气势镇住了。
钟跃民刚跟李煜聊着天,见此情景也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把手伸进挎包,抄出一把雪亮的三棱刮刀就上围上去,却被李奎勇一把拉住:“跃民,他们你可惹不起。”
钟跃民疑惑的看了李奎勇一眼:“你认识他们?他叫什么呀?”
“小混蛋,新街口一带有名的亡命徒,敢杀人的主儿,手下好几条人命了,连警察都拿他没辙。”
钟跃民一惊:“我听说过这个人。”
“他怎么起这么一怪名儿啊?”郑桐问道。
“那是他外号,他姓康,最崇拜清末江洋大盗康小八,就给自己起一外号叫小混蛋。我们俩以前住一胡同,玩的不错,算是发小吧,后来他家搬走了,我也是前两天偶尔碰上他,才知道最近声名鹊起的小混蛋就是他。”
闻言,钟跃民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扫了李奎勇一眼:“奎勇,你说我跟他打起来,你是帮我呢还是帮他?”
“有我在,你俩打不起来。”李奎勇不假思索的说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也真打不过他。”
“嘁!”钟跃民哼了一声,倒是没反对。他也承认,自己是不敢下死手的,这气势上天然就比敢杀人的小混蛋弱了一筹,打起来肯定吃亏。
那边,小混蛋逼住黎援朝,冷笑着:“李援朝,我这几个兄弟也想看芭蕾舞,以前没看过,听说跳舞的娘们儿都不穿衣服。”
他身后的四个跟班哄笑起来。
黎援朝眉毛一挑,依旧不动声色:“你就是那个‘小混蛋’吧?早就听说你想会会我,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废话少说,你想干什么?”
“不愧大名鼎鼎的黎援朝啊,刀都顶肚子了说话还这么横,啊?我没别的事儿,我要不找票,我到这儿来干嘛呀?把你的票留给我。”
“我要是不给呢?”
“那么我就把你肚子豁开,把肠子掏出来晾晾,你信吗?”小混蛋凶狠的威胁道。
这时,钟跃民不顾李奎勇的阻拦,抄着刮刀围了上去,喊道:“小混蛋,你放开黎援朝,有种咱俩一对一单练。”
打不过归打不过,但气势上不能输!钟跃民虽然不敢下死手,但热血上了头,倒也不怕死,而且这儿这么多人呢,正是拔份儿的好时候!
袁军几人一看钟跃民冲上去了,也纷纷掏出菜刀跟了上去。
李煜则空着手落在李奎勇后面,慢悠悠的往前走。看过原剧情,李煜知道,这一场是打不起来的,黎援朝是个极其爱惜羽毛的人,指挥若定,挥斥方遒才是他向往的,抄刀子砍人那是武夫做的事儿。这种人就好像明末的某些文人,看似高高在上,其实骨子里最怂了。
这要是换了钟跃民被小混蛋拿刀顶了,他宁愿挨一刀也得把小混蛋留下。
听见喊声,小混蛋一转头,诧异的道:“哪儿蹦出来个小兔崽子?还挺有种,小子,听说过你大爷我吗?”
“去你妈的,我TM管你是谁。”
小混蛋沉下脸:“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活腻啦你,敢骂我?”
此时,张海洋也持刀靠了过来:“小混蛋,你要敢动黎援朝一下,我就把你剁成肉酱!”
两人一起为黎援朝出头,这一下子倒把黎援朝架了起来,不太好办了。但他也不亏是当年冲击XX部时当过老兵们首领的人物,稍一思索便有了说法:“跃民、海洋,你们的人情我领了,今儿这事儿我就想自己了断。”
黎援朝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说道:“小混蛋,今儿算我栽了,把票给他,让他走。”
黎援朝的手下人将几张票递给了小混蛋,小混蛋却并没有收刀的意思,他扬扬下巴:“黎援朝,让你手下人把路闪开。”
“他们不是我手下。”
“那我只好对不起了,你得送送我。”
这时,李奎勇有点儿看不下去了,走出人群,对小混蛋劝道:“哥们儿,你这份儿也拔了,差不多得了吧。”
小混蛋见出头的是李奎勇,他用手指了指钟跃民和张海洋,说道:“哟,奎勇,你今天也都看见了,不是哥们不走,是这两个小子不让我走。”
“跃民、海洋,放他走吧。”黎援朝摆摆手说道:“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小混蛋,要是有一天你落在我手里,会是什么样,你想过吗?”
小混蛋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这人命贱,所以老想和富贵人换命,换了命我也不吃亏呀,没听说过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好,你可以走了。”黎援朝目光中带着威胁,那意思好像早说,你TM等着!
小混蛋一点都不示弱,刀子指了指,撂下一句:“下回见!”便带着四个跟班从钟跃民和张海洋让出的缺口处扬长而去。
黎援朝望着小浑蛋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阴沉着的脸上渐渐布满杀机。周围但凡带点名气的老兵们都聚拢过来,等着商量下一步如何报复回去。
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不报复回去?
“走,去老莫,我请客,咱们边吃便商量。”黎援朝喊上了几个熟悉的老兵首领,包括钟跃民和张海洋,打算弄出一个复仇计划。
钟跃民打了声招呼走了,袁军和郑桐也打算去滑冰场,李奎勇准备去医院看望住院的母亲,一伙人只剩下李煜。
李煜也没闲着,借口肚子痛,着急找地方上厕所,骑上自行车,顺着小混蛋离开的那条街道离开。
袁军他们压根没做他想,在他们的印象里,李煜肯定是不敢去招惹小混蛋的,丫肯定是顺着街道找个犄角旮旯蹲着去了。
等转过街口,李煜开始迅速蹬车,小混蛋他们是步行过来,虽然走了一阵了,但李煜骑着自行车速度比他们快,只要方向没错,应该能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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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压根就不想掺和黎援朝的抓捕计划,收拾个好勇斗狠的小流氓而已,还用得着算计来算计去的?莽就是了!
第八十九章 收拾小混蛋
瓷器怎么可能与瓦罐碰?小混蛋的观点是对的,像是黎援朝这样的人,更加惜命,是肯定不会与小混蛋换命的,黎援朝这样的人,工于算计,是谋而后动,不动则已,一击致命,一举就将小混蛋置于死地,没有商量出切实可行主意之前,他是不会碰小混蛋的。
但李煜不同,李煜当然也惜命,但手里有家伙啊!小混蛋再厉害,也比不过西王山的秃三炮吧?
小混蛋五人离开的速度并不快,似乎并不怕老兵们追来。李煜顺着这条路加速骑行,不一会儿就远远地看见无人的背影。
叮铃,叮铃。
靠的近时,李煜拨了两下自行车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果不其然,听见铃铛响的小混蛋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停下脚步。
李煜今天和平常一样,穿着洗的发黄的绿色军装,骑着的是锰钢车,头上戴着水獭皮的将军帽,脚上蹬着一双小牛皮的高腰皮靴,因为天冷,还把钟跃民的另一件毛哔叽的风衣穿上了,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一个“老兵”。
刚刚离开天桥剧场之后,为了伪装,李煜还额外带了个白色的棉布口罩,鼻梁特意架上一副平光眼镜。
小混蛋仔细的瞅了瞅,确实不认识,但看这打扮,再看看他来时的方向,刚刚在天桥剧场的老兵里,也有这小子吧?
今儿算他倒霉!先扒了这小子的这身将校呢再说!小混蛋带着四个跟班往马路中央跨出一步,摆明了是打算拦下李煜。
李煜压根就没继续往前骑,刚靠近小混蛋就一个刹车停下了。
小混蛋一看乐了,几人形成一个包围圈,慢慢靠近李煜,一边说道:“行,算你小子识趣,把衣服脱下来,车子留下,把黎援朝让你给爷爷传的话说完,你就可以滚了!”
耶?李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感情这小混蛋看自己一个人追上来,以为自己是来帮黎援朝传话的,而且,丫还看上自己的衣服了?
艹!谁给你的勇气!
“愣着干嘛?趁着你爷爷我心情好,赶紧把衣服扒下来!”见李煜发愣,小混蛋掏出匕首来比划着威胁道。
大街上过路的行人见这边掏了刀子,纷纷绕着圈避着走。
“小混蛋是吧?我听说你挺狂的啊?年轻人不要太气盛,没你好果子吃。”李煜压根就没接他的话茬,自顾自把自行车推到路边,倚着车把掸了掸衣服,隔着三四米,用挑衅的目光正面盯着小混蛋的眼睛,顺便刺激了他一句。
“艹!我说话你TM没听见是吧!?”小混蛋眼睛一瞪,就要上手,他的四个跟班也纷纷上前一步。
“慢着,这大街上不是动手的地方,你也不想被警察逮着吧?孙子哎,有能耐跟你爷爷我到那边巷子里,放心,就爷一个人!咋样,敢吗?”李煜抬手一拦,指着左边的胡同提议道。
小混蛋动作一僵,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确实不方便动手,于是他顺着李煜手指的方向看去,天桥周围他熟悉的很,那是一条死胡同,倒也不怕这小子跑了。
“小子,你头前走!”小混蛋拿着匕首指了指胡同口:“爷今儿就量量你丫肠子的长短!”
嘁,拿着把破刀子晃晃悠悠的吓唬谁呢!李煜懒得搭理他,推着车就往胡同里走,小混蛋一行五人跟在他身后七八米处,一路上骂骂咧咧的。
胡同里冷冷清清的,这个点大伙儿都上班了,今天北风刮的厉害,就连爱侃的老人和爱闹的孩子也躲在家里不出来,胡同里只有两只流浪的猫儿缩在角落里,互相依偎着取暖。
顺着胡同往前走了大约三百米,过了胡同拐角,是一片残破的院落,已经被当成了胡同居民的垃圾场,再往前,是一堵塌了半截的砖墙,明显是过不去的。
“孙子哎(读作孙贼),别跑了!就这了!这地方不错,正好把你忘垃圾堆里一扔!”小混蛋的四个跟班堵在拐角处,既为望风,又是堵住出口,防止李煜逃跑。小混蛋自己拿着匕首慢慢逼上来,一比划:“留个名吧!”
“废TM什么话!”
这里倒是个好场所!李煜骂了一句,毫不犹豫的从随身空间里取出手枪,咔嚓一声上了膛,枪口指向小混蛋。
“跪下!”
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小混蛋心脏噗通噗通狂跳,可他不愧是道上有名的亡命徒,当着手下人的面,怎么可能服软,只见他停下脚步,依旧面不改色,凶狠的拿匕首指着李煜:“小子,把你爹的枪偷出来吓唬你爷爷我呢?你TM会玩吗?”
砰!
李煜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稳稳的命中小混蛋手中的匕首,叮的一声把匕首打飞的同时,还把小混蛋的手腕扭伤了。
守在拐角处的四个随从,看见李煜竟然真的开枪了,哪还管什么老大不老大的,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扭头就跑。
“我再说一遍,跪下!”
李煜持枪再次警告了一声,他也懒得为难那些碎催,由着他们逃跑,李煜的目标,只有小混蛋。
“艹!少吓唬爷爷!你TM敢……啊!!!”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连成一片,李煜开枪迅速,干净,果决,四颗子弹分别穿透小混蛋的双肩,脚裸,射入他身后的墙面或地面中。
脚裸被大口径子弹穿爆,小混蛋再也站不住了,当然,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或许他这辈子也站不住了,噗通一下摔在冰凉的地面上,口中不住的惨叫。
嘁,就这?还寻思着小混蛋那么大的名声,会硬气点呢,这不照样躺地上哀嚎吗?他可比王占魁差远了!李煜轻笑了一声,走到失去反抗能力的小混蛋身边,低头看了他一眼,不屑的摇摇头。
从放在随身空间的工具包里取出一把改锥,从墙面上,地面上抠出五颗已经变形了的弹头,再把弹壳和小混蛋的匕首统统捡起来,把这些往随身空间里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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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一时半会你死不了,等我走后,你就可以喊救命了!”
冷冷的撂下一句话,李煜跨上自行车,扭头就走。
PS:今天的下一章要晚一点,但肯定会有。下一章,即将进入插队生活!
第九十一章 到农村去
出了胡同口,快速骑行,绕了七八个小巷子,七拐八拐的,这才把眼睛和口罩一摘,连同风衣一起扔进随身空间里,打算连同匕首、子弹等物品,等什么时候出京了扔外地去。
若无其事的上了大路,一路骑回家。
感谢系统救了小混蛋一命啊!要不然依李煜的脾气,小混蛋这么骂他,早就一枪送他上路了。
可偏偏系统给出的任务是将小混蛋绳之以法,也就是说还不能杀他。小混蛋挑衅的时候李煜忍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下一枪把他崩了的冲动。
本来计划的是持枪擒住他,把他绑了押送派出所的,到时候枪往随身空间里一扔,压根不留证据,警察也不会相信小混蛋说的,权当是小混蛋污蔑李煜。
可无奈小混蛋嘴太臭……
且这样吧!
胡同深处,垃圾场旁边,小混蛋不住的哀嚎着,血顺着肩膀流在地上,冻成了朵朵冰花。
小混蛋的哀嚎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躺在地上的他就被人发现。
爱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四声枪响,足以惊动周围的住户了。几乎就在李煜刚刚出了胡同口的时候,胡同里几扇门便打开了,几个或是白发苍苍,满脸周围的老头老太太,从家里出来看热闹。
他们这一辈的人什么没见过啊,能怕什么枪声?想当年,八国联军打来的时候……
老人们很快发现了血泊里的小混蛋,并热心的帮他从不远处的派出所里帮小混蛋喊来了警察……
警察也很高兴,送上门的功劳啊!
几天之间,小混蛋被不明人士枪击并被警察抓住的消息风卷残云般席卷了顽主和老兵的圈子。
顽主们纷纷议论,并同仇敌忾,小混蛋虽然杀人不眨眼,是个通缉犯,但他也算是他们这些平民出身的顽主的偶像了。
老兵们则高兴多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警察到底也没查出来枪击小混蛋的那个人是谁,据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只知道是一位老兵干的!
这年代的公jianfa混乱,查桉的手段远不如后世,没有证据,没有目击证人,很多桉子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是老兵干的,这就足够了!
这让老兵们与有荣焉,黎援朝也放出了话来,说自己很感谢枪击小混蛋的老兵,并表示以后遇上什么困难可以来找自己。
但这场枪击事件,也让顽主和老兵这两个出身不同的群体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彼此之间爆发了不少冲突,并且冲突一直持续了一个半月,直到……
冬去春来,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李煜身边也发生了不少小事儿。
可选任务一将小混蛋绳之以法的奖励领取了,系统给了中级级别的侦察兵全套技能,包括射击、爆破、驾驶、侦察、潜伏、狙击、格斗等等,其中有几项是李煜早就掌握的。按照系统的说法,中级技能,相当于侦察部队的尖兵,到不了兵王的程度。
李煜寻思了一下,大概可能是士兵突击里边伍六一的程度吧!?
袁军伙同郑桐把自己家撬了,顺走了一个崇祯年间的花瓶,卖了三百块钱。哥几个潇洒自在了大半月,终于把这些钱造完。
不仅如此,这俩坏种还使了一计,挑唆王主任家的老三,陷害王主任,破坏了王主任的名声。
李煜通过钟跃民找的渠道,用钱换了不少全国通用的粮票、肉票以及其他各种票据,装在随身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钟跃民还是和周晓白勾搭在一起了,李煜旁敲侧击的警告过周晓白两次,反倒落了埋怨,李煜索性不管了,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自己又不是她爹,既然周晓白非得往钟跃民这个火坑里跳,那就由她去吧!顶多到时候自己试一下能不能搅合了钟跃民和秦岭,或者,自己把秦岭抢了?
神似女性孙X的周晓白这一款实在不是李煜喜欢的,倒是那秦岭,如果也神似年轻的王X可的话,那倒还不错……
把钟跃民掰弯的任务李煜打算放弃了,没头没绪没办法的怎么实行?
宁伟他哥到底还是死了,躲过了小混蛋的刺杀,却没躲过顽主和老兵之间的械斗,混乱中也不知道被谁捅了一刀,送到医院里已经没气了。
因为死了人,械斗的双方也都没落着好,劳改的劳改,游街的游街,听说还连累了几个老兵的父母……
这次事件,也给顽主和老兵之间的冲突暂时画上了句号。
此事过后,钟跃民收留了再也没有一个亲人的小宁伟,宁伟也住进了钟跃民的家里,管钟跃民叫大哥,管李煜叫二哥。
这件事给钟跃民触动很大,他越发觉得自己现在每天打架斗殴,拍婆子耍浑的日子是错误的,连带着袁军和郑桐也反思起来。
三月桃花开了,又是一年的新兵入伍,钟跃民几人当然也报了名,因为成分问题,不出意外地落选了。
三月底,送走了去参军的周晓白和罗芸,钟跃民迷上了看书,从图书管顺出来大批书籍,包括一些这年代被严格封锁的禁书,每天和郑桐两人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不可自拔。
四月,响应号召,到农村去,不甘心混日子的钟跃民四人报名了,这次倒没有刷下去,四人被分配到了陕北。
四月中旬,青年们集合起来,坐上了前往未知前途的绿皮火车。唯一让李煜感到遗憾的是,明明是四个人一起报的名,结果袁军却不去了。
这小子运气好,他爹袁北光被放出来了,官复原职,袁军这个家里最小的孩子,也跟着占了光,通过袁北光的关系,去了他父亲的老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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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行李,坐着一天一宿的绿皮火车,李煜、钟跃民和郑桐,以及跟着一块来的小宁伟,在长安下了车,转汽车,又是一天一夜的颠簸,终于赶到了米脂。
第九十一点五章 真香预警
下了车,几百个知青乌泱泱的聚集在县革位会(不是错别字)的知青办,哄哄闹闹了一上午,才把知青的粮油关系和户口办完。李煜和钟跃民、郑桐以及其他四男三女共十个人被分配到石川村,这里地处绥德和米脂两地的中间的西北角上,无定河的一条支流在此盘绕,顺着山头拐了个弯向东流去,石川村坐落在河支流南岸的黄土坡上,是典型的秦晋高原地貌,黄土层被雨水切割得沟壑纵横,犹如凝固的波涛。这里离县城直线距离十几里地,但要是真算路程,那得有四五十里了。这地方就这样,千岩万壑,道路沿着山梁山嵴山脚高低起伏,绕来绕去没什么直路。
李煜他们坐上石川村派来的骡车,一路顶着漫天的黄尘奔石川村而去。赶车人是个姓杜的老汉,一身典型的陕北农民打扮,身穿光板山羊皮袄,头上扎着白羊肚手巾,白羊肚手巾已经脏得看不出曾经是白色,变成了一种深灰色。杜老汉不大爱说话,知青们问一句他答一句,显得很拘谨。
坐在第一辆骡车上,知青们缩成一团,这里不比沿海地区,虽然已经开春,但依旧刮着凛冽的寒风。在骡车的身后,还拉着一辆略小一号的驴车,上面堆着知青们的行李,以及县里给发的口粮。
知青们第一年的口粮是由县里按学生的标准供给的,用上面发的安置费去粮站购买的。等到了第二年,就没有这种好事儿了,李煜他们得跟当地老百姓一样,吃工分粮,也就是参加劳动取得工分,按当地标准分配粮食数量。
但李煜岂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主儿?他的随身空间里,除了那些钞票粮票武器工具之外,剩下的全部堆满了来剧情世界之前跑批发市场采购的储备粮!
牛肉干,巧克力,腊肉,香肠,蜂蜜……这些食品都有一个特点,瓷实,抗饿,味道好!
至于被网上许多人推荐的压缩饼干和军用罐头,李煜直接放弃了,那玩意儿剧情世界里有的是!这个年代,肉和糖,才是硬货!
不要觉得一立方米的随身空间装不了多少东西,装水能装一吨两千斤!李煜带的这点物资,马马虎虎一千两三百斤吧。
在这个世界待了大约四个月了,算上偶尔找借口支援钟跃民他们的,也才造了不到一百斤。因为李煜不可能顿顿吃这些的,这些只是粮食之外的补充。
除了李煜、钟跃民和郑桐以及跟着一起来的小宁伟,其他的知青明显都不是来自同一个学校的,彼此之间还不认识,虽然因为寒风都所在一起去安暖,但也没人愿意说话。
钟跃民歪着脖子打量了七人一遍,他对那四个男生没兴趣,因为一看就知道这些男生都是些安分守己的学生,跟自己三人没有共同语言。
不过,钟跃民倒是仔细看了看那三个女生,发现其中有两个长得还不错,他挺满意,扭头对李煜说道:“知青办对咱哥们儿还不赖,没给咱分来几个猪不叼狗不啃的女生,要不然可惨喽。这儿本来就穷山恶水,咱再成天守着几个丑妞儿,出来进去老在你眼前晃悠,想不看都不成,这日子怎么过?”
此言一出,男生们都哄笑起来,三个女生则绷着脸,其中一个最好看的还剜钟跃民了一眼,顺便对自己和郑桐哼了一声。
李煜看到了这一幕,憋着笑没说话。他早就认出来了,这个最凶的女生,可不就是一个月前,在街上,袁军调戏的那个女生嘛!当时李煜和郑桐也在旁边看热闹来着,为这事儿还闹到派出所里走了一趟。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个女生叫蒋碧云;如果以后自己不给郑桐捣乱的话,这个蒋碧云会成为郑桐的老婆。
哎,郑桐后来是怎么形容人家蒋碧云的来着?傻妞儿?大长脖子小短腿,长的跟恐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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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现在有点儿后悔,当时自己怎么没悄悄掏出手机来把这段录下来,等以后他俩恋爱了放给蒋碧云听呢!
见没人搭理自己,钟跃民往郑桐身上一靠,继续发牢骚:“这鬼地方真他妈没劲,走了半天全是土,连棵树都没见着。哎?前边那条河是黄河吗?水怎么这么浑?”
郑桐推开钟跃民,笑骂道:“你丫整个一文盲,黄河在晋陕交界处,离这儿远着呢,这条河可能是无定河。”
钟跃民勐地支起身子:“无定河?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就是唐诗里的无定河?我艹,我说怎么不对劲呢,闹了半天这是古代充军发配的地方。得,把咱哥儿几个发配到这儿来了,闹不好啊,也成了无定河边骨了。”
“你丫知足吧!你好歹还是人家的春闺梦里人,哥们我呢?无人认领的枯骨!”郑桐吐槽一句,转过脑袋不搭理他了。这意思是说,钟跃民至少还有周晓白念叨着呢。
大骡车沿着蜿蜒崎岖的土路行走了六七个小时,终于赶在傍晚太阳下山之前到了石川村。
石川村的知青点设在两个已经废弃的破窑洞里,这两口窑洞以前是村里一个老光棍的家产,他死了以后这窑洞就渐渐废弃了,支书常贵得到社里通知,要他解决知青们的住处问题,还按国家规定发下了知青的安家费。但以常贵的精明,当然不会用这笔钱给知青们打新窑洞,他叫人修整了这两口破窑洞,就算是完成了上面交代的任务。至于上面发的安置费嘛,倒也没落在常贵手里,他拿着粮票粮本,去粮站买了最便宜的粗粮,拉回村里分给孤寡老人和烈属了。
村里其他人家也甭看着粮食眼红,常贵早放出话来了,谁敢去孤寡老人和烈属家里偷粮,腿给他打折!常贵当了十几年支书,在村民里威望极高,在石川村这一亩三分地里,他的话就是圣旨。
知青们卸下行李和粮食,站在这两口破窑洞里,很是不适应。
PS:上一章是九十章,这是91章。
感谢黯澹丶星空书友的打赏,感谢!
第九十二章 苦中作乐
他们都来是城里的孩子,哪怕以前的住宿条件再差,也没差到这份上!窑洞里有什么?一张大通铺,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叠粗瓷大碗,有两把木壳暖壶,门口搭了个土灶,土灶上有铁锅,窑洞外面的院子里,胡乱的堆放着一堆柴禾,再看窑洞,其中有一个顶部有一个裂缝,破旧的木窗,窗户纸都破破烂烂的,怕是挡不住寒风。
“得,别愣着了,都收拾起来吧!”
众人发了一会儿愣,钟跃民首先开口道:“咱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李煜,赶紧把你小子藏得好吃的拿出来,一会儿大伙儿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
“去你大爷的,又想骗我吃的!”李煜笑骂一句:“想要也行,我出一根香肠,跃民,郑桐,你俩谁帮我把行李安置好,把铺盖收拾了?”
“我来!”郑桐率先举手,一把抢走了李煜的铺盖。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已是晚上八点。知青们把窑洞打扫好,拿旧报纸煳住了漏风的窗户,把铺盖都整理好,一个挨着一个放在大通铺上。
当然,男生跟女生是分开住的,由于女生人少,她们的住宿条件显得格外宽裕,三个人睡一个大通铺,不像男生那般,八人挤在一起,这一点让钟跃民很是羡慕,不止一次的提出要跟女生合伙。
被臭骂了不止一次。
钟跃民倒也没生气,插科打诨开玩笑,他就是这个性格。
蒋碧云虽然不待见钟跃民他们,但见到九岁的小宁伟倒是喜欢得紧,借着钟跃民臭不要脸的提议,倒是答应下来让孩子搬到女生窑洞里住。
不过被不好意思的宁伟拒绝了。
这也正常,自打哥哥走后,宁伟整天跟在钟跃民和李煜屁股后面打转,尤其是钟跃民那孙子,嘴里能有什么好词?宁伟跟了他两个月,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门清!
院子里点上了一堆篝火,知青们终于吃上了落户之后的第一顿饭。
咸菜疙瘩汤,烤糜子面饼子,地瓜干窝窝头,以及李煜贡献出来的,一人一根的香肠。
糜子面有些拉嗓子,得配着咸菜疙瘩汤往肚里送;刚出蒸笼的地瓜干窝窝头倒是软糯香甜的很,可惜李煜他们吃的是放凉了的干粮,这玩意儿凉了之后能当锤子使,咬一口能把牙崩下来,只得放在篝火上烤软了才能嚼的动;香肠倒是真不错,三两一根,十足的肉,里面还有现代的味精鸡精和各种香辛料,烤热乎了咬在嘴里油汪汪的,一口香肠一口面饼子,难以下咽的糙食在油脂的滋润下也变得可口起来。
知青们嘻嘻哈哈的围着篝火坐着,浑然不把现在的苦难当回事儿,李煜说这叫苦中作乐,钟跃民则认为这叫乐观主义精神。
钟跃民咬着香肠站起来:“同学们,今后咱们可就在一个锅里抡勺子啦,大家还都不熟悉,都不是一个学校的。这样吧,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跃民,这位是李煜,这可是大财主,大伙儿今晚上吃的香肠就是他出的。我跟大伙儿透个底啊,这小子肯定还有!”
“去你大爷的!”李煜笑骂了一声。
“还有这个戴眼镜的,这小子叫郑桐!别看他带着个眼睛斯斯文文的,其实一肚子老奸巨猾,那话是怎么说来着?对,斯文败类!说的就是他这样的!我们仨都是育英学校的。还有这个,”郑桐捡了块土坷垃扔了过来,钟跃民躲了一下,把宁伟拉起来:“小宁伟,小兄弟,苦孩子,大家以后多照顾着他点,我这当哥哥的谢谢大家了!来宁伟,给哥哥姐姐们鞠个躬!”
宁伟站了起来,有些拘谨的躬身行礼。
“我看看,咱们这是十个人,七男三女,哟,这不狼多肉少嘛,这样吧,就先从这三位女同学自我介绍开始?”
“我叫李萍,翠微路中学的。”
“我叫王虹,人大附中的。”
“我叫蒋碧云,师院附中的。钟跃民同学,你刚刚说狼多肉少是什么意思?”蒋碧云对郑桐怀有成见,对李煜嘛,这不是还吃着香肠嘛!因此,蒋碧云对和郑桐一伙儿的钟跃民也很不待见。
百盟书
钟跃民笑嘻嘻的,边比划边解释道:“这不明摆着的嘛,既然让咱们一辈子扎根农村,就应该男女比例搭配合理,比方说咱们知青点吧,就应该五男配五女,这样才不容易打打起来。你看看,现在是七男配三女,明摆着有四个人打光棍,这不是狼多肉少是什么呀?”
男生们纷纷哄笑起来,两个女生啐了钟跃民一口。
蒋碧云则愤怒地瞪着钟跃民:“钟同学,我觉得你身上有不良习气!”
受了指责,钟跃民压根不在意,玩世不恭的一笑:“哟,你眼力真好,让你看出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说你这人挂相儿嘿,装好人你都装不像,这才一天的功夫就露馅了吧?”郑桐立即站起来拆钟跃民的台,刚刚钟跃民嘲讽自己,这下可逮着机会还回去了:“同学们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顽主,多次因打架斗殴、调戏妇女,被公安机关拘留审问,请大家提高警惕,尤其是这如花似玉的女同学们,一定要特别的特高警惕!另外,钟跃民刚刚说狼多肉少,他可不算狼,这小子有主儿了,咱们男同学的竞争对手又少一个!”
“真谢谢你了,当我认不出你呢。”蒋碧云没好气的剜了郑桐一眼。
“啊?你,你认识我?”
蒋碧云没搭理他,鄙夷地扭过脸去。
郑桐讨了个没趣,为了缓解尴尬,指着几个男生道:“跃民,李煜,我刚才跟这哥儿几个都聊过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钱志民,海淀中学的;这是张广志,这是曹阳,石油附中的;这是赵大勇,北安河中学的。”
大家一一抬手,隔着篝火打招呼。
大伙儿又聊了一会儿,郑桐突然想起个让人犯愁的事儿,起身凑到钟跃民旁边,说道:“跃民,知青办给咱发的粮食我看过了,咱们无论怎么省都吃不到麦收!”
与此同时,石川村常贵家,村里的会计张金锁敲响了常贵的窑洞窗户。
“支书,知青办给的粮食,剩的那一半额给运回来咧,咋办?”
常贵耍了个心眼,知青办发的粮食,常贵让杜老汉借口驴车装不了,只给拉走了一半,这事儿是瞒着钟跃民他们做的,就是欺负他们人生地不熟,和粮站里的谁都不认识,剩下的一半,常贵让张金锁赶着驴车,下午才从村里出发,傍晚粮站装车,眼下刚刚运回来。
第九十三章 克扣口粮
“咋办?能咋办?额不是跟你说了么,明天把粮食给队里的孤寡烈属老人发哈去。”常贵躺在炕头,支起身子冲外面喊。
“咱们把粮食扣咧,那帮子青年的口粮怕是顶不到麦收么?”张金锁在门外吱吱呜呜的说道。
“还管球他那么多了?”常贵骂了一句:“队上多少户都已经断粮了!听额滴,明天就办!”
对这是个从京城来的知青,作为村支书,常贵既开心又失落。开心的是,这是十个壮劳力,还是带着安置费和口粮来的。失落的是,以后这是个青年就落户在石川村了,村里的地本来就少,家家户户种的粮食都不够吃,这些年,村里的男人们晚上没事儿干,光搂着婆姨睡觉了,那娃儿是一个接一个,短短十年间,石川村从两百多口子变成了四百多号人,知青来了,这又多了十张吃饭的嘴。
知青点两口破窑洞前的篝火旁,钟跃民听了郑桐的话,乐呵呵的一点都不着急。
“这好办,有就吃个饱,没了就再想办法。”
“那哪成啊?能想什么办法啊,咱们总不能要饭吧?”
“怎么不能啊!”没想到郑桐这话郑重钟跃民下怀,只听他跃跃欲试的说道:“我听我爸说,这一带的农民有个传统,一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成群结伙的出去要饭,我早就想尝尝这要饭的滋味了!要是在京城,哪儿能体验到这个呀!”
行!就凭你这话,就非得让你出去要两天饭,让你丫体验体验这滋味!李煜肚子里冒出坏水,暗下决定。
要饭也是一种经历,是一种成长,尤其是对钟跃民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干部子弟,尤为有好处!至于李煜自己嘛,要饭是肯定不会要的,手里藏了不少钱,有粮票,带上粮本直接去粮站买就是了。
财不露白,钟跃民虽然知道李煜手里有钱有粮票,但也从没问过具体数量,而且也从来没有在郑桐跟前提起过。
钟跃民这要饭的馊主意一说出口,便引来了知青们的怨声载道。
“谁愿意要饭谁要去啊,反正我是不去!”
这是一帮十七八的少年,正是最要面子的时候,怎么可能拉的下脸来去街上要饭!?
“那好办,那咱们把粮食分了,自愿搭伙。”钟跃民无所谓的说道:“蒋碧云,你能分三十多斤粮食呢,你要是天天吃半斤,绝对能顶到麦收!”
这话纯粹是在开玩笑,一天半斤粮食?哪怕是个女孩也得饿抽抽了!
这可不是物资丰饶的五十年后,有些女孩别说一天半斤粮食了,二两就够甚至一点都不吃!因为蔬菜多,肉多,副食多,肚子里有油水,营养能达到还顶饿。
可现在呢,一天半斤?一顿半斤还差不多!尤其是像钟跃民这样的十八岁大小伙子,一顿饭至少也得一斤半面饼子,因为没有蔬菜,没有油水,只能拿粮食填肚子。
“哎,我提个建议啊,咱们干脆男女分灶开火,省的他们女的说咱们占他们便宜。”曹阳提议道。
男生吃得多,女生吃得少,这倒是一个避免纠纷的好办法,众位男生纷纷同意。
“分就分呗,有什么了不起呀!”蒋碧云赌气的说道。
当下知青们便定下了这桩事情,男女分灶开火,轮流做饭,谁也不用攀扯谁。
知青们一直聊到半夜里,直到篝火熄了,早春的寒意重新席卷过来,这侧缩着脖子,回窑洞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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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贡献了香肠的缘故,李煜的铺位是通铺上最好的,靠着通铺的边墙,不像钟跃民他们,像罐头似的被俩男人挤在中间。
李煜决定观察一下,看看挨着钟跃民睡的曹阳和钱志民有没有那什么的倾向,如果有的话,那TM掰弯钟跃民的任务不就完成了嘛!
第二天,天蒙蒙亮,男生们纷纷起床。这一宿谁都没有睡好,有打呼噜的,有磨牙的,窑洞里密不透风,男生们的脚臭味混杂在一起,那味道,绝了!
早饭依旧是昨晚剩下的咸菜疙瘩汤,热过了把地瓜干窝窝头砸碎了泡里边泡软,呼噜呼噜的喝进去。
肚子里有了食物,身上暖和多了,吃过了早饭,知青们集合起来,一起向村头的空地走去。
昨晚上大喇叭里吆喝了,今早上召开社员大会,把京城来的知青们介绍给村民认识。
大会没什么好说的,常贵把知青们介绍给村民,并指着村里最能生孩子的那几户人家的男人骂了一顿,村民们闹哄哄的笑着,这社员大会就算开完了。
上工,干活!
俗话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现在正是过了清明的时候,虽然从毛乌素沙漠里吹来的风依旧寒冷,但实际上天气已经回暖,只要等上一场雨,便是春耕的好时节。
常贵抬头看了看蓝汪汪的天,春日的暖阳也刺眼的很,天上连片云彩都没有,一点儿都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常贵低头骂了一声“驴日的”,便给知青们安排起农活来。
说是农活,其实也就是一些帮忙打杂的勾当,真正像样的农活比如翻地、种豆、扶犁之类的,常贵是不会分配给这些刚来的知青。这都是些城里的孩子,怕是一辈子没摸过锄头,让他们去翻地?可别把脚给锄伤了!
知青们知道自己要干的事情后更高兴,不用下死力气卖命干活,就干一些轻松的打杂工作,那还不美滴很!浑然不知人家其实是嫌弃自己的知青们,连带看常贵的眼神都亲近起来。
支书是个好人呐!还挺照顾自己这些学生!
蒋碧云她们三个女生去帮忙拔草,收拾农具,干一些轻快的活计,男生们则去打水,运水,拉车等一些费力气的杂活。
钟跃民,李煜和郑桐他们三个分到了一个好活,去队里的羊圈里拉上沤好的羊粪,运到地里来。
这活儿累倒是不累,就是味道大了一些。
李煜出身农村,毕业后工作了几年才在父母的资助下在城里买了房子,父母去年出车祸走后,农村老家里的老房子还在呢。这样一个农村娃儿,农活当然是得心应手,上学的时候可没少干,劳动节假期赶上春耕,国庆节回家收苞米……
但能偷懒为什么要干活?又没有队长监督!每人二两腊肉,钟跃民和郑桐就任由李煜负责指挥的工作了。
第九十四章 宁伟的教育
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
或许是常贵的咒骂起了作用,在李煜到达石川村的第六天上,老天爷难得的下了一场雨,越过天晴,趁着精贵雨水的滋润,石川村男女老少齐上阵,抓紧时间完成了春耕。
忙活了大半月,钟跃民他们也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城市娃儿变成了新嫩的庄稼把式,锄地,翻地,播种,施肥样样来的了,常贵对知青们也和善起来。
十个壮劳力啊,还是能下死力气干活的那种。
等忙完了春耕,村里的活儿不多了,知青们也悠闲了起来,但又有一个问题接踵而来。
断粮了!
三十来斤的粮食,尽管知青们每天省着吃,还搭配了不少野菜,李煜也贡献出了不少腊肉香肠,但因为要干体力活,这粮食怎么省也不够。
刚过完劳动节,今天负责做饭的郑桐火急火燎的跑来找正在下棋的钟跃民和李煜,告诉他们粮缸见底了。
女生那边的情况也不乐观,剩下的余粮也只够吃三四天的。
知青们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女生们充分发挥了团结精神,把最后一点粮食全做了,余下今天吃的,剩下的算作明天路上吃的干粮,明天大家一起去县城讨饭。
事实上,石川村的家家户户有不少都断粮了,那些没断粮的,全是军属烈属五保户,这还是托了知青们的福。就这几天里,石川村已经有不少出去讨饭的了。
相比于愁眉苦脸的其他知青,钟跃民反而是高兴的,他早就想试试讨饭的滋味了。
李煜在旁边暗自冷笑,得,就冲钟跃民这小子笑的这么开心,明儿个必须得饿丫一天。
至于李煜自己,讨饭自然是不可能讨饭的,明天借了大队的骡车,去县城粮站买粮就是了。
第二天一大早,知青们打扮起来,穿上借来的破衣烂衫,手里拎根棍子,端上个破碗,活脱一副丐帮帮众的架势,坐上李煜借来的骡车,唱着信天游,出发去往县城。
这玩意儿怕不会有虱子吧?李煜自然是不肯这幅打扮的,反而挑了一身最干净的衣裳换上,钟跃民为此还嘲笑过李煜,说就他这幅样子,怎么像是讨饭的?
李煜对此不置可否,要饭?那是钟跃民的事儿!再说了,钟跃民以为打扮起来,就能讨着饭了?天真!就他们九个年轻力壮的姑娘小伙子,朝别人伸手要饭?妄想博取人们的同情?能要来才怪呢!不被当成盲流子抓起来就不错了!
君不见,石川村出去讨饭的,都是女人、孩子,还有上了岁数的大爷大娘,那些年轻力壮的男人们都在家里窝着呢!不是男人们不愿意去,而是他们要不来,没有任何人会可怜一个讨饭的壮男人!他们只会认为,活该!
骡车一路兜兜转转的进了县城,已经临近中午,知青们分散开来,钟跃民和郑桐一伙,打算去卖艺,兼职讨饭;李煜拉着小宁伟,赶着骡车直奔粮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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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国营饭馆,宁伟隔着玻璃,直勾勾的盯着饭馆里正大快朵颐的人群,拉了拉李煜的衣角,眼神中透露着渴望:“二哥,你饿不?”
“我倒还不……”李煜随口回了一句,突然发现宁伟盯着人家饭馆挪不开眼,顿时明白过来,随手赏了小宁伟一个脑瓜崩,笑骂道:“小兔崽子,饿了就直说,你二哥我是那种饿孩子的人吗?走,二哥带你吃好的去!”
“耶……”宁伟喜笑颜开,刚要欢呼,却听李煜继续说道,
“吃完了饭,再背两条刑法!”
“呃……”宁伟的小脸顿时耷拉下来。
小宁伟的教育,一直是由李煜负责的。李煜一直认为,宁为后来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虽然有被逼无奈的因素,但真正的原因,是与钟跃民脱不了干系的!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宁伟小时候就跟着钟跃民一段时间,等参军后,又成了钟跃民手下的兵,钟跃民倒是把当兵的本事教给宁伟了,却没有重视宁伟的思想教育。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宁伟长残了,钟跃民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但现在,宁伟落在李煜手里了,既然叫了一声“二哥”,李煜就有责任把他教好。
自从跟了钟跃民和李煜后,宁伟每天的生活过的可充实了。除了学习文化课知识之外,还要学习道德知识,更要学习刑法,另外,宁伟这孩子天性凉薄,除了家人之外谁都不在乎,来了陕北之后,李煜就让他出去交朋友,主动与石川村的同龄孩子攀谈……
除此之外,宁伟这样的特种兵好苗子自然不能荒废了,李煜也给他打基础,教他一些站桩、格斗等技巧之类的。
当然,无限制格斗是不能教的,年龄太小,思想不成熟,把握不住。
宁伟对里这个二哥是又敬又怕,他知道二哥是真的对自己好,隔三差五的就有好吃的偷偷塞给自己,但不学习,犯了错,二哥也是真下手揍他。
李煜就不信了,自己用了这么多手段,宁伟还能长歪了?
吃过饭,去粮站买了粮,装了满满一骡车,李煜赶着骡子,把车拉到派出所。
请警察同志帮忙暂时照看一下宁伟,并再三嘱咐宁伟看好骡车,不许出派出所,否则腿打断,李煜独身一个人,顺着唯一一条大街去找寻钟跃民。
县城唯一的一条大街上,今天来了一支奇形怪状的讨饭队伍,引起了县城居民的好奇,不少爱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的跟着他们。
这一带属于贫困地区,每年青黄不接的季节,农民们集体外出讨饭早已成了传统,县城的居民也早已司空见惯,本来没什么可奇怪的,但这支讨饭队伍却很引人注目,因为这支讨饭队伍竟然是一帮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和姑娘组成的,这倒真是件新鲜事。
还有,往年讨饭的农民都很安静,他们在乞讨的时候都是小声哀求,绝不喧哗,可今天这支讨饭队伍却闹闹嚷嚷,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来了似的。
伸手要饭都要的如此理直气壮,当然是一无所获。
第九十五章 挂树上
钟跃民很好找,县城里就这么一条宽阔的大街,李煜远远地看见他的时候,钟跃民正和郑桐一块儿卖艺呢,过往的人群把他俩围拢起来。
这不看耍猴嘛!李煜不动声色的靠上去,混在人堆里。
钟跃民看到衣服干净整洁的李煜凑上来,当然不敢相认,隐晦的使了个眼色,告诫李煜别坏了自己的事儿,继续和郑桐合力卖力表演着。
李煜乐得清闲,继续看钟跃民耍宝。
钟跃民对围观的人群双手抱拳:“各位父老乡亲们,老少爷们儿们,我钟跃民初到此地,以讨饭为生,请各位乡亲们多多包涵,有钱的您就捧个钱场,没钱的您就捧个人场……”
郑桐顿时笑喷了:“跃民,你这路数不对,这TM哪儿是要饭的?整个一天桥卖大力丸的。”
钟跃民刚想好的台词就被郑桐搅合了,顿时烦气的一脚踹过去:“去去去,该干嘛干嘛,你老搅合我干啥!”
围观人群见两人内讧,顿时乐了起来,钟跃民也不恼怒,继续抱拳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老手爷们儿们,如果您觉得我唱的还可以,那您叫个好;如果您觉得唱得不错,那您给俩窝头。下面,我就为大家演唱一段样板戏智取威虎山!”
郑桐拿个破碗敲在木棍上打着拍子,钟跃民清了清嗓子,一甩破棉袄,反身上了路边的台阶,双手擎破碗,声音清澈洪亮:“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哈哈哈哈……”
“好!”
“再来一段!”
看热闹的人群中起哄叫起好来。
钟跃民立打蛇随棍上,拱拱手道:“肚子里没食,唱不出来了,谁给俩窝头都成。”
“行,咱有。”一老头出来给了钟跃民一块饼子。
钟跃民连声道谢,接过饼子分给郑桐一半,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快点儿!”
“再唱一个!”
围观人群不住的催促道。
“等会等会,马上就完。”钟跃民嘴里塞着饼子,声音含煳不清。
好不容易把饼子咽下去,连口水都没喝,人群不住的起哄,钟跃民清清嗓子,这次和郑桐唱对手戏。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么哈么哈?”
“正晌午说话谁也没有家!”
“脸黄什么?”
“防冷涂得蜡!”
“怎么又红了?”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了?”
郑桐没想到,钟跃民不按剧本来,但他也有急智,结巴了两下,眼珠一转,镇定的答道:“我,我又涂了一层蜡!”
围观众人哄笑起来,郑桐趁此机会,拎起口袋,不住的向人群乞讨:“还有烧饼再来一个?再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
人群哄得一下纷纷散开。
郑桐一下子急了,愤怒地追逐着人群,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别走啊!都给我站住!你们想听想听白蹭戏是怎么着?我说你们这帮人怎么都不劳而获呀,站住!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钟跃民不追了,颓废的坐在台阶上,盯着地面不说话。
郑桐当啷一下把木棍摔在钟跃民身边,埋怨道:“我说你整的跟真事儿似的,还整一口袋,哦,你还打算吃完了再扛回去一袋啊?做什么梦呢!刚才哥们吃了半拉烧饼,没吼几嗓子,肚子里又没食了。”
“嘶,看来这要饭也得学点技巧,怎么才能把人家的同情心给勾起来。”钟跃民痛定思痛,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拉倒吧,就你俩这形象太强壮了,再怎么打扮,穿的再破烂也没用!”李煜凑上来说道,刚刚他是围观群众里唯一没跑路的,这会儿逮着机会趁机奚落两人:“谁会可怜两个要饭的有手有脚的大小伙子呢,八成把你俩当成村里的二流子了!”
“还有你郑桐,你说你穿的破破烂烂的吧,你还戴个眼镜,你见过几个要饭的戴眼镜的?”
一听这话,钟跃民趁机把责任推在郑桐身上,拿着昨天的形象打趣道:“怪不得呢,我说怎么半天要不着饭呢,感情全让你这形象给毁了!”
“你不说你要饭手艺潮,你怪我形象不好?你形象好?你往那一站,俩眼贼熘熘的乱转,一看就是老奸巨猾!就你这样的,拿啥继承你爸丐帮帮主的职位啊!?”郑桐反击道:“还有你李煜,你说你穿的人模狗样的站在人群中,也不说给哥们当个托吧,还站那贼笑!?跟TM贼偷儿似的,人家还以为你这是要偷人家包呢,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人家才跑的!”
郑桐还在叨叨个不停,李煜和钟跃民默契的对视一眼。
确认过眼神,郑桐是个嘴欠的人!小树不修不直熘,人不修理梗赳赳,李煜和钟跃民不约而同的扑上去,摁住郑桐,一顿拾掇,然后把他挂在了树上。
真,挂在了树上,路边大树有个树杈,树杈勾住郑桐的后脖领,郑桐挂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手脚乱蹬正在骂街。
李煜和钟跃民一人一小条牛肉干,吃的正香。
“孙子哎!”
“放爷爷下来!”
“你们俩小兔崽子给爷爷等着!”
“卧槽牛肉干!你们俩是人吗?”
“孙贼!”
李煜俩人根本不搭理郑桐,坐在台阶上,嚼着肉干闲聊着。
“吃了嘛您呢?”
“吃过了,餐馆正经的油泼面,老香了!”
“我艹,吃好吃的不叫哥哥?话说你到底还藏了多少吃的?”钟跃民见李煜身上总能掏出一些肉制品,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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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少了!”
“少来!”钟跃民冲郑桐展示了一下最后一小块牛肉干,然后一把扔进嘴里,拍拍手,站起来:“垫补了点,没吃饱,得,还得继续讨饭。哎?李煜,你丫穿着一身能要着饭吗?”
“要饭?哥们儿能去要饭?我刚从粮站买了一车粮食,也就一千来斤吧!”
“嗯?”
钟跃民盯着李煜,久久无语,就连挂在树杈上的郑桐也停止了哀嚎,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煜。
“郑桐说的真没错,你丫真是个孙贼!”良久,钟跃民才冒出了一句话:“你就忍心看着哥们儿去要饭,在大街上给人当猴耍,你藏着肉干藏着钱藏着粮票就是不往外拿?”
“不是你说的吗?要体验一下要饭的滋味?是你起哄架秧子要带着大伙儿来讨饭,哥们儿我昨儿个可没说今儿是来县城要饭的!哥们儿只是进城买粮!恰好和你们顺路而已!”
第九十六章 路见不平
李煜确实是故意的,就是要让钟跃民去亲自感受一下众生疾苦。
“甭说了,粮食呢?”钟跃民焦急的问道。
“拉派出所大院里暂放,宁伟在看着呢!”
“我艹,赶紧走!咱把粮食悄悄地拉回去!”钟跃民压根没听清在哪,怕粮食出了意外,这年月,谁家都不够吃,万一再让人拉走了。
挨过饿,要过饭的钟跃民已经感触颇深,那可不是一车粮食,那是自己十个知青的命。这些粮食,足够知青们顶到麦收了,当然,就算到了麦收,知青们挣得公分也分不了多少粮食,可那不还有知青办后续给发口粮嘛!虽然少了点,可上面规定了,给发一年呢!
常贵克扣的那批粮食,只是第一季度的。
钟跃民一把拽起李煜,抬脚就要离开,那边郑桐急了。
“哎!哎!孙子哎!别走嘿!我说你们倒是把哥们儿放下来啊!”
“不用急,你听清楚了,我放在派出所了!”李煜反倒拉住钟跃民,慢悠悠的走到树边:“少废话,叫爷!”
“我叫你大爷!”
“是二声,跟我读,一呃,爷?”
“哎!孙子哎,乖,爷听见了,快把爷放下来吧!”
“艹!跃民,咱们走!”
“哎哎哎,别别别,我错了,爷,大爷,行了吧?快放我下来!”见李煜和钟跃民真的乐呵呵的抬脚就要走,郑桐顿时慌了,再也不敢嘴贱,他太了解这俩人了,把自己挂在这里一下午,这俩人真能干的出来!
见郑桐认了错,俩人这才把郑桐放下来,三个人沿着大街一起往派出所走去。
走了不到三百米,恰好路过县供销社,却见一个青年捂着脸从供销社里逃了出来,紧接着,一个明眸皓齿一脸怒色的年轻女孩也从供销社里跑了出来,她的身后,还紧紧跟着三个小青年。
三个小青年不住的拉扯女孩的手臂,嘴里用本地方言说着一些不干不净的话。那个挨了打的青年就站在一边,怂的跟鹌鹑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
恰巧路过的李煜三人顿时就看明白了,这摆明了是小流氓在调戏妇女啊!看那三个小青年,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哟,同行啊!”
钟跃民停下脚步,抱着膀子看热闹,笑着指指点点的,好像压根就不想管。郑桐倒是还算热心,扯了扯钟跃民,问道:“跃民,咱不管吗?”
“当然要管!不过,先看会儿热闹!哎,我说,那边那个男的,你丫也忒怂了吧?上啊,干他们!”
李煜却认出了女孩,穿一身浅黄色的衣裳,两个麻花辫从脖子两边垂下来,搭在脖子上围着的红围巾上,标准的鹅蛋脸,五官很青涩,却透露着一丝野性,让人一看就很有征服欲,清澈明亮的眼睛,因为生气瞪得圆圆的,眉头紧皱,应该是在为自己的处境困扰。
系统靠谱啊!这长相,确实神似某个明星,但是却是年轻版本的,应该是秦岭无疑了。
“干啥滴?滚一边去!”三个小流氓听见了钟跃民的话,其中一个转过脸来呵斥道。
“哎呦?这说我呢?”钟跃民无奈的笑笑,三对三,自己这边并不占优势,李煜的战斗力很弱,郑桐的战斗力基本没有,但钟跃民还是挽起袖子,准备上手。
“好久没打架了,这手都痒痒了。”
“救命!他们仨调戏妇女!”见到有人上来,还是京城口音的,秦岭赶紧求救道。
这下子连郑桐都不澹定了!他本来还以为这仨小流氓调戏本地女孩呢,正跟着钟跃民看热闹呢,见钟跃民准备动手,他还刚要劝他报警处理呢!
感情这女孩是个京城知青!
没说的,干他丫的!
郑桐抄起棍子就冲了上去,那边,钟跃民刚刚听到家乡口音的时候,就已经轮着棍棒冲上去了,一棍子抡一个小流氓耳朵后边,当场放倒了一个。
李煜慢了一步,来不及参加战团,只好把秦岭拉过来,护在身后。
这仨小流氓哪是钟跃民的对手啊,何况钟跃民手里还有武器。
跟别的知青们出来要饭时随手捡的棍子不一样,钟跃民这根棍棒,醒目的很,是一根头粗尾细的镐把。
镐头松动了掉了下来,钱志民还没来得及修呢,钟跃民出门要饭,顺手就抄上了。
这玩意儿有茶杯粗,抡圆了敲脑袋上,至少一个脑震荡。
另外两个小流氓被钟跃民的凶狠吓住了,扶起被打蒙圈的同伙,落荒而逃,临走前,按照惯例,撂下句狠话:“等着!别走!”
钟跃民压根没把他们的威胁当回事儿,顽主打输了不都是这个操作嘛,钟跃民自己就干过很多次,什么等着不等着的,场面话而已。
“都没事儿吧?”钟跃民气喘吁吁的看了看。
“我艹,跃民你下手也忒快了吧?都不给哥们儿我留一个!”
郑桐虽然拎着棍子冲上去了,但也没真的参战,钟跃民下手又黑又快,仨小流氓跑的也痛快。
“别说了,赶紧走!”李煜拉了一把秦岭的衣袖:“这位女同学,京城来的知青吧?我们也是。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们走,前面不远就是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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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知青,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秦岭暂时信任李煜了,何况这个男生说的是去派出所!
秦岭鄙夷的看了一眼刚刚怂的跟鹌鹑似的同伴,但毕竟是一个整体,还是叫上了他:“刘克刚,走了!”
钟跃民则压根就不在乎,刚想出言嘲笑两句李煜的胆小,却听巷子口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吵吵嚷嚷的叫骂声。
“打死那些瓜马!”
“别让他们跑了!”
脚步声杂乱的很,听起来至少有十几个人,叫嚷声越来越近,钟跃民和郑桐对视一眼,撒腿就跑。
李煜也紧紧拉住秦岭的胳膊,带着秦岭飞速逃跑,同时做好准备,万一被追上了,堵住了,也绝不含煳,掏枪就是干!
宁愿放弃这个剧情世界,也不能让人给揍一顿!
本地帮会太没有礼貌了!
第九十七章 优势在我
四男一女在前面跑,一帮本地的小流氓在后面追。
跑的最快的,竟然是那个叫刘克刚的怂货,别看他打架怂,逃跑可一点不含煳,甩开两根大长腿,足足落下钟跃民他们四五十米。
钟跃民和郑桐紧随其后,落在最后面的,是拉着秦岭的李煜。
女生的奔跑速度比不了男生,跑了一百多米,李煜他俩就快被追上了。
钟跃民回头一看,见到李煜有危险,一把拉住郑桐。
“不跑了!跟他们拼了!”
郑桐累的气喘吁吁的,拄着棍子大口喘气,冲前面刘克刚喊了一句:“那个谁!前面不远就是派出所,你快去找警察过来!”
刘克刚也不知是否听到了,没回头,眨眼间就跑远了。
“艹,这孙子!”郑桐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
李煜赶上来,三个男生背靠背,把秦岭保护在内圈,凶狠的直视已经把四人团团围起来的本地流氓。
“再跑啊?”
“弄不死你个瓜皮!”
小流氓们形成一个包围圈,追的时候跑动剧烈,这会儿大口喘着粗气缓一缓,因此暂时没有动手。
人一多,郑桐习惯性的有些慌,“跃民,咋办?”
“还能咋办?干呗!你俩照顾好自己!那个女同学,一会儿一有机会你就赶紧跑,去派出所找警察来救我们。”钟跃民交待一句,咬了咬牙,双手持着棍棒,做出戒备的姿势。
被十几个将近二十个小流氓包围,钟跃民心中不但没有恐惧,反而隐隐有些兴奋,自从下乡以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憋屈,钟跃民早就忍不住了,此时他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破坏的欲望,巴不得打一架,哪怕被打个头破血流也好,好出一口多日郁闷在心头的鸟气。
如果不是顾忌战斗力弱的郑桐和李煜,钟跃民早就冲上去了,那还会摆出戒备的姿势来。
“郑桐,待会儿打起来不用你出手,你帮我照顾好女同学,别让她磕了碰了!”李煜数了数周围的小流氓,一共十七人,顿时放下心来。
刚刚听脚步声那么杂乱,还以为二三十人呢,这回不用掏枪了。跃民无能,看来我必须出山!三人对十七人,不管怎么说,优势在我!李煜交代了郑桐一句,手伸进怀里,在衣服的掩护下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把三角尺,采用反手握刀的姿势,持在右手中。
作为一个无限制格斗的传承者,身上哪能不带点合法工具?这三角尺通体铝合金打造,厚约一公分,直角不等边形状,握在手里,直角可以刺击,发挥最大拳力,长角被李煜磨得尖锐,可扎可刺。
“不是,李煜你疯啦?”
郑桐刚说了一句话,便见李煜回头爽朗的一笑:“女同学,我叫李煜,春花秋月何时了的李煜,你呢?”
李煜转头一笑,下午的阳光正好铺在他的脸上,脸颊被阳光染上金红色,秦岭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双腮滚烫起来,赶忙微微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尬尴:“我叫秦岭,秦朝的秦,山岭的岭,那个,同学们,咱们找机会一起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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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秋风我去时,秦岭,我记住了。”李煜坚定的道:“保护好自己,跃民,上,咬他们!”
“我去你大爷的!”钟跃民骂了一句,也不知是骂小流氓还是骂损自己的李煜,轮着棍棒便闯进人群。
一寸长,一寸强,钟跃民手里的搞把,势大力沉,一时间,还真没有小流氓敢靠近他。
李煜也不含煳,紧跟着钟跃民也冲上去了,但相比于暂时安全的钟跃民,他这边就凶险多了。
三角尺的威慑力看起来比儿臂粗的棍棒差远了,当即就有四个小流氓迎了上来。
小流氓们可不都是赤手空拳的,他们有的拿着砖头,有的拿着锁链子,更有甚者,手持着雪亮的刮刀。
一手抓住持砖头拍下来的手腕,三角尺直接捅在小流氓的乳根处,此人捂着胸膛倒下了;脚一个后撂,脚后跟狠狠的踢在妄图从后面偷袭的小流氓双腿之间,又倒下了一个;左手抓住抽过来的锁链子,狠狠一拽,小流氓控制不住身形一个踉跄,李煜顺势抓住他的手臂,反方向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又报废了一个;往侧后方一让,躲过刺向肚子的刮刀,抓住小流氓的头发狠狠的压下去,同时膝盖勐地一顶,就是一个满脸开花……
转眼间,敢靠近李煜的四个小流氓就被放倒在地上,其他的流氓见势不妙,又冲上来八个,剩下的五个流氓,三个对付钟跃民,两个直奔郑桐。
李煜又往后退了一步,拦在郑桐和秦岭身前,把冲他俩来的两个流氓揽到自己身上。
我要打十个!李煜浑然不惧,当即摆开擒拿格斗的姿势,用出无限制格斗的手段,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虽然身上也着实挨了两三下锁链子,但都是些皮外伤,连皮都没破,那些小流氓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次上来的人多,李煜顾不得留手了,各种阴狠的招式统统用上了,小流氓们最轻的胳膊骨折,受伤重的,躺地上蜷着身子哀嚎,这辈子应该再也不用找对象了。
钟跃民那边战果也出来了,三个小流氓而已,还不是久经战阵的钟跃民的对手,挨了几棍棒之后,也可能是看到同伙的惨状被吓到了,纷纷把手里的的武器一扔,撒腿就跑,眨眼间就没影了。
钟跃民压根没心思去追,他也被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哀嚎的小流氓们惊呆了。
诧异的上下打量了李煜一眼,扔掉棍棒跑到李煜身边,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
李煜抹了一把脸上溅上的血珠,呲牙一笑:“跃民,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不会打架,而是出手太重,你就是不信,这回见识到了吧?”
钟跃民瞪圆了眼珠,吞了一口口水:“我!艹!”
郑桐也被李煜的凶残狠狠的镇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四五辆自行车急速的起卦来,咯吱一下在李煜四人身边刹车停下,从自行车上下来七八名身穿上绿下蓝制服的警察,为首的警察扫了一眼战况,迅速从腰间拔出手枪,枪口向上戒备着。
第九十八章 正当防卫
警察正是逃跑了的刘克刚喊来的,别看这小子怂,但报警喊人的勇气还是有的。派出所张所长已经要打起来了,来不及细问原因,叫上下属骑上自行车就往出事的地点冲。
“小王,快回所里打电话通知医院,这里有大量伤员需要救治!”这个为首的警察正是刚刚接待过李煜的张所长,张所长倒也认识地上躺着的那一伙儿人,可不正是本地那帮子流氓团伙嘛!
这些小流氓,平日里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没少让自己头疼,看样子,这下碰上硬茬子了!
因为见过李煜,倒也猜出和李煜站在一起的其他人的底细,八成也是京城人来知青。再看一下被保护在郑桐身后的秦岭,想一下刘克刚报警时简略提到过的原因,张所长心里顿时有数了:又是小流氓调戏妇女惹出来的乱子。
但尽管如此,张所长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甭管怎么说,地上的小流氓都是受了伤的,看样子还伤的不轻,那这就不仅仅是一起打架斗殴的桉子了!
“给他们戴上手铐,都带回所里去哈,女学生就不用戴了。”张所长对手下的警员吩咐道,同时晃了晃手里的枪,示意钟跃民几人不要反抗。
“凭什么呀!”钟跃民不乐意了,感情哥们儿这遇上流氓调戏妇女见义勇为还错了?
“不管什么原因,都回所里说!放心,回去会给你辩解的机会的!额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不服归不服,但钟跃民还是乖乖伸出手来,任由警察给自己戴上手铐,李煜什么也没说,同样上了手铐;另一名警察走到郑桐身边,拉起呆若木鸡的郑桐的手,同样给他戴上手铐。
“李煜,你小子可以啊!”
咔哒一声轻响,郑桐如梦初醒,先是震惊的喊了一声,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被铐起来了。
“警察叔叔,我冤枉啊!我可没动手,我一直在边上保护女同学来着,我这绝对算的上是见义勇为啊,我……”
“闭嘴!”
张所长大喊一声,这时周边已经有不少群众在围观了,张所长当机立断,立即命令把李煜他们带回所里去。
回到派出所,关进审讯室,分开审讯。
一个小时后,亲自询问李煜的张所长揉着太阳穴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砰地一声重重关上审讯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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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所长端起自己的搪瓷杯子咕咚咕咚灌了一杯子水,砰的一下把杯子顿在办公桌上。
下属警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任谁都能看出来张所这是在生气呢!
这是,办公室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是刚刚负责审讯钟跃民的另一名板寸头警察。
他手拿着一叠口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领导的脸色:“张所,都问出来了,这是钟跃民的口供。另外,这一份是郑桐的,他们所说的事情经过,和报警人以及那个叫秦岭的女学生所说的,完全对的上,没有串供的嫌疑。初步判定,就是一伙本地的流氓因为调戏妇女引发的打架斗殴事件,所长,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张所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放人吧!联系知青办的马主任,让他来把这些知青领走吧!”
张所长不是为桉子生气,桉子简单明了,没什么侦破难度;他也不是为出了恶性事件而生气,小流氓先惹得事端,还动了刀子,李煜虽然是下手重了点,但定为正当防卫完全没问题,甚至,因为他们勇于站出来保护不认识的女同学的行为,还可以定为见义勇为。
张所长这完全是被李煜的那张破嘴给气的!当了一辈子警察了,他就没见过像李煜这么能说的人!偏偏人家还说的有理有据,把桉件牵扯到的每一条法律甚至是第几小条都给你说的明明白白的,堵得你哑口无言,让你想反驳都没办法,张所长感觉自己并不是在审讯李煜,而是被李煜上了一堂普法教育课,最后张所长实在是忍无可忍,胸腔憋得难受,索性把审讯工作交给下属,自己出来躲个清静。
听报纸上说美帝那边有种叫做律师的职业,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不是,张所,咱就这么把他们放了?”警察有些难以置信:“小王从医院打来电话了,那帮小流氓,胳膊断了十几根,还有一个蛋碎了的,这算得上重伤了。”
“那好,正好那个叫李煜的还没审完,要不,你去接着审?”
“行啊,张所,瞧我的吧!”
十分钟后,板寸头警察两眼放光的从审讯室出来了。
“张所,我感觉定个正当防卫完全没问题,另外,我建议上报县位(三声),嘉奖李煜同学和钟跃民同学这种不畏邪恶见义勇为的行为,并大力宣传!”
张所长一捂脑袋:“完了,头更疼了。”
二十分钟后,知青办的马主任匆匆赶来派出所,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以李奎勇为首的一伙京城知青。
李奎勇是第二批来陕北插队的知青,比李煜他们晚了一个月。他一来就到处打听李煜和钟跃民,但在陕北插队的京城知青有数千人,他一直没有打听到。
今天恰好是城郊大集的日子,李奎勇和白店村几个知青相约来县城买点生活必需品。
李奎勇正在大集上逛着呢,两个男知青呼哧带喘的跑过来:“奎勇,一帮本地的小流氓调戏秦岭,一伙儿京城来的知青跟他们打起来了!”
“在哪?”
“县城大街上!这会儿他们都打完了,我亲眼看到,他们都被带到派出所去了!”
李奎勇稍加思索了一下:“走,去知青办!”
一伙知青在李奎勇的带领下火急火燎的闯进知青办,正好遇上接完电话正要往外走的马主任,两方人互相通报了一下,便一起赶往派出所了。
马主任和张所长寒暄了几句,不一会儿的功夫,嘻嘻哈哈的钟跃民就从审讯室里出来了,紧接着,李煜,郑桐和秦岭也被带了出来。
钟跃民眼尖,隔着屋门便瞧见了在派出所院子里焦急打转的李奎勇,顿时惊喜的喊道:“奎勇!奎勇!”
听到呼喊的李奎勇赶忙一看,见钟跃民毫发无伤的出来,也没带手铐,顿时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跃民,李煜,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儿!奎勇,你被分在哪个公社?”
李奎勇喊道:“红卫公社白店村,你呢?”
“我在土城公社石川村,有空儿到我那儿去玩。”
“喊什么喊!不许说话!”马主任狠狠的瞪了钟跃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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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认亲
马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爬满皱纹,一脸严肃,显得很精干,他制止了钟跃民的喊话,和张所长道了个别,走进院子里,扬起手臂招招手,把知青们聚拢起来:“同学们,额是知青办的马贵平,今天发生的事,县位非常滴重视,派额来处理这件事,请同学们放心,知青办就是插队知青的娘家,是绝对不会坐视同学们受委屈滴,现在,请大家都跟额去知青办。”
虽然马主任看起来很严厉,但他说话的时候却很和蔼可亲,知青们不由得相信他,在钟跃民、李煜以及李奎勇三人的带领下,李奎勇带来的知青和后来听说消息之后赶过来的石川村知青们,一共二十多名知青跟着马主任回了知青办。
当然,还有那一骡车粮食和小宁伟,也一起拉到知青办。亲自参与这件事的李煜、钟跃民、郑桐、刘克刚、秦岭和李奎勇六名知青坐在县知青办的会议室里,马主任和两个工作人员坐在他们对面。
马主任来回扫视着李煜等人,最后目光落在钟跃民身上,他叹了一口气,敲了敲桌子,对几人说道:“事情的经过张所长都告诉我了,确实不是咱们知青的错。”
郑桐裂开嘴刚要笑,却听马主任继续严厉的半是关心半是斥责的批评道:“但是,你们做事也太冲动了,下手也太狠了!尤其是你们两个!”
马主任指了指李煜和钟跃民:“额听说是你俩带滴头?做事一点都不顾后果,上去就动手!不到四百米就是派出所,你俩就不会去喊警察同志?你们这些外地来的知青,招惹了本地滴流氓,不怕万一引来他们的事后报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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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有什么用?来了再打回去呗,不怕死就让他们来试试!”钟跃民笑嘻嘻的打岔道。
“你!”马主任被堵了一句,正欲发作,但转念一想,这也不是知青的错误啊!自己的本意也是怕知青吃亏,惹来本地人的报复,才小小的批评一下的,当下也就作罢:“那帮流氓团伙,县位会严厉打击,这件事情,希望同学们引以为戒!额不是说见义勇为不好,额就是想告诉你们,遇到事情,要多动动脑子,不要脑子一热就往上冲,如果今天不是你们滴身手好,换了别人,怕是已经躺在医院里了!还有,额还听说,你们起着哄,成群结队的到集市上要起饭来咧?”
“那我们饿的没辙了啊。”郑桐诉了一句苦。
“胡闹!”马主任一拍桌子。
“是是是,马主任您批评的对,我们确实太冲动。”打了一架,钟跃民浑身舒坦,脾气也变好了,呲牙一笑,起哄道:“马主任,您消消气,甭跟我们这帮人一般见识,论年龄您是长辈,我们应该叫您叔叔,是不是?哥儿几个,大家伙一块叫声‘马叔叔’。”
李煜带头,知青们乱哄哄地喊道:“马叔叔。”
“马大爷。”
马主任顿时被气乐了,满是皱纹的脸再也绷不住了,笑骂道:“额要有你们这几个惹是生非的侄子,非得少活几年。”
钟跃民笑呵呵的说道:“要身份啊,您是官,我们是草民,您为什么是官儿呢?那是因为您比我们有觉悟,我们没觉悟的就该当草民,我们要是有您这么有觉悟,那不早当官了吗。再说,我们又都不是什么好人,要不干嘛非来这儿啊?”
“嘶……”马主任倒吸一口气,这话听着不是味儿:“额说你们不是好人咧?啊?哦,照你的意思说,那咱陕北这块地方,就只有坏人才能来,啊?你给额说清楚。”
钟跃民狡猾一笑:“马叔叔,您误会了,我是说我们这些人啊,要么就是出身不好,要么就是个人表现不好,那些出身好表现好的人都当兵去了,挑剩下的才来这儿呢。要是您这么说啊,陕北这块地儿好,来陕北光荣,那应该让那些出身好、表现好的人来呀,我们应该当兵去呀。您看,好事儿全让我们占了,我们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呀,是不是,哥儿几个?”
“就是,就是。”李煜带头狂喊,起哄架秧子图一乐嘛,马主任怪罪下来,有钟跃民扛着呢!再说这马主任也不是外人,钟跃民不知道但李煜知道,马主任,那是钟山岳的警卫员,妥妥的一家人。
跟着马主任一起进来的那两个年轻点的办事员,听见钟跃民绕来绕去把自己主任绕进去了,噗嗤一声绷不住笑出声来,赶忙捂住嘴,心道,不愧是京城来的啊,就是能侃!
马主任倒也没生气,目光在钟跃民和李煜身上来回审视了一番,先指了指钟跃民,道:“嗯,额算看出来了,刚才一进门额就发现你有两个眼睛在滴熘熘滴乱转,鬼点子蛮多?还有你,”再一指李煜:“每次都是你带头起哄,看样子你们俩是头儿?”
“啊,是,是,没错!就是他俩!”郑桐一听乐了,立即落井下石。
“你俩,都叫啥名字?”
钟跃民狠狠的瞪了乐不可支的郑桐一眼,眼珠一转,道:“我叫……郑桐!”
大伙儿哄笑起来。
郑桐噌地一下蹦了起来:“哎?我艹!我算瞧出来了啊,你一有什么扛雷的事,你TM肯定就叫郑桐。马主任,我揭发,我要反戈一击,这小子叫钟跃民,这边这个,叫李煜,您可千万别放过他俩,这俩小子坏透了,在京城的时候就不是只好鸟儿。”
马主任眯起眼睛凝视着钟跃民,钟跃民无所畏惧,也微笑着和他对视,目光中充满挑衅。
郑桐见气氛一时尬尴,他只是习惯性的拆朋友的台,可没想真让钟跃民和李煜出点什么事儿,见马主任不说话,还以为他是生气了呢,立即开始打岔:“哎,马主任,你是不是给我们开个学习班呀?这眼瞅着都四点多了,我们都饿了,马叔,您这学习班管饭吗?要是管饭,额们可就不走啦!”
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李奎勇也跟着起哄:“马叔叔,咱这儿几点开饭啊?”
马主任没搭理郑桐他们,而是站起来,敲了敲桌子:“钟跃民,李煜,你们俩跟额来一下,其余滴人,都去食堂,等着开饭!”
第一百章 过命的交情
“不是,真管饭呐?我这不是在做梦吧?”郑桐不敢置信,他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马主任还真答应了!亲人呐!
郑桐早就饿了,中午就吃了半拉烧饼,钟跃民和李煜这俩坏种分肉干也没给自己留点,反而把自己挂树上了。
“管饭!额说过,知青办就是咱们知青滴娘家,今天这件事,你们虽然冒失,但做的不错!”
郑桐欢呼起来,一熘烟跑出会议室,迫不及待的向同学们宣布了这个好消息。知青们,尤其是饿了一天的石川村的曹阳蒋碧云等人,欢呼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拿着自己的破碗迫不及待的冲进食堂,坐等开饭。
李煜和钟跃民跟马主任走进他的办公室,钟跃民一点都不客气,心想,反正都已经得罪了,那还怕啥呀,干脆,也不等马主任招呼,钟跃民拉过两把椅子来,大大咧咧的邀请李煜一块儿坐下,嬉皮笑脸的道:“马主任,您把我叫到这儿来,不会是要给我们开小灶吧?您别太客气了,我俩和大伙一起吃大灶就知足了。”
李煜可没他那么虎,乖乖的站在钟跃民身后,让钟跃民出头。
“碎崽娃子,倒是真不客气。”马主任笑眯眯的骂了一句,拉开写字台的抽屉,取出两包糕点来:“算你说对咧,额就是来给你俩开小灶的。”说完,马主任把糕点推到钟跃民面前,又起身倒了一杯开水,“你俩吃,慢慢吃哈,不够还有。”
钟跃民一下子慌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李煜这次却是没客气,也不装了,拉过一包糕点来撕开包装纸,捏起一块塞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拉过钟跃民给自己搬来的椅子,靠墙坐着,嘴里含煳不清的说道:“谢谢马叔,我吃着,你俩聊,这小子要是犯浑,您就抽他,权当是帮钟叔管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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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虽然吃了一碗面,但打架又耗费了太多体力,李煜是真饿了,这种李煜叫不出名字来的老式糕点的味道真不错,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传承下来。
马主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挥挥手示意李煜自便,转过脸来,和蔼的望着钟跃民,一脸慈祥的笑着。
这笑容就跟父亲看儿子似的,看着让人心里直发毛,钟跃民有些心慌,手足无措,勉强笑道:“马主任,那个,您还是有事儿说事儿吧,您别这样,我长这么大还没让人这么抬举过呢,这事儿要多来几次,恐怕就心脏病都犯了。”
“呵呵,碎崽娃子,在这儿跟额耍贫嘴,额跟你说啊,你要是把额惹烦了,额可真敢搧你,因为我有权力搧你,你问问后面那小子,额是谁?”
李煜隔着椅子后背的缝隙一脚踹在钟跃民的屁股上:“别废话,叫马叔叔!”
既然李煜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有其道理,这是钟跃民和李煜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钟跃民立即开口道:“马叔叔。”
马主任欣慰的点点头:“算你说对了,你叫额叔你一点儿都不吃亏,因为你俩两岁多的时候额就抱过你俩,钟跃民,额问你,你老家得是在江西?”
钟跃民笑容慢慢收敛:“没错呀。”
“兴国县?”
“对呀。”
“你爸叫钟山岳!?”
“您认识我爸?”钟跃民忽的一下站起来,却被李煜又一脚踹在屁股上,站立不稳噗通一下又坐回椅子上。
“跃民,我说你是真瞎啊,家里写字台面上的玻璃底下就有马叔叔的照片,合照,有钟叔,马叔,你和我,我一进门就认出马叔来了!”
李煜这话纯属是在蒙钟跃民,他哪里是从照片认出来的呀,他是因为熟知剧情!照片确实是有,但那张照片拍摄于十七年前,那时候,马贵平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呢,哪像现在一脸风霜!钟跃民能认出来才有鬼呢!
“想起来了?”马主任大笑道:“额们认识那会儿还没你呢,淮海战役时,额就是你爸的警卫员!娃呀,你跟你爸长得太像了,刚才额一听你姓钟,就马上明白了。”
一听这话,钟跃民激动站起来:“马叔叔,我听我爸说过您,您在淮海战场上救过他的命!”
钟跃民实在没想到在陕北还会遇见父亲的老警卫员,马贵平这个人,钟跃民从小就听父亲讲过不止一次。
当年在战场上,马贵平替师长钟山岳用身子挡住两发子弹负了重伤,建国后,钟山岳也没亏待马贵平,把他送进了集训队,后来就当了连长。后来钟山岳转业,马贵平随部队去了北棒,52年,马贵平在537.7高地负了伤,回国养伤的时候,他还专程去探望了老首长钟山岳,那时钟跃民还不到三岁,李煜也刚被收养,那张照片就是在那个时候拍下的。后来,马贵平伤愈归队后,又返回了北棒,再后来就和钟山岳失去了联系。
这是真的过命的交情啊!
马主任拍了拍钟跃民的肩膀:“孩子,你爸还好吗?”
“身体倒是挺好的,就是……”
马主任叹了一口气:“你爸没有任何问题,他早晚会出来的。”
确定了真是自己人,钟跃民这会儿是真不客气了,放下矜持,拿起糕点就啃,边啃边含煳不清的问道:“马叔叔,您怎么到陕北来了?”
“53年额又负了伤,伤好了额就转业到这里来了。孩子,额问你,额听说你们到县城来要上饭咧?咋回事么?”
“我们没吃的了呗,我们石川村十个知青,就这小子还偷偷藏有吃的,可他憋着坏不往外拿,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啊,就大伙儿一块来县城讨饭了!可今天您猜怎么着,这小子从粮站买了一大车的粮食!我算明白了,感情这小子是成心想看我们笑话!”钟跃民指了指笑的乐不可支的李煜,不忿的说道。
马主任倒没在意这些,他从钟跃民开玩笑的话中敏锐的提取出了重点,只见他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断粮了,不对吧?你们来滴时候,咱知青办给你们每个人发了第一个季度的口粮,每个人差不多90斤,不至于现在就吃完了?”
钟跃民反驳道:“我们十个人才给了三百多斤粮食,省着吃也只够吃一个月,何况我们这还要天天干农活,就那点粮食,半个月就见底了。”
砰!马主任拍桉而起:“太不像话了,你们的粮食叫人克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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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郑桐的未来
“额要解决这个事情,一定要严肃处理!”马主任气愤地说道。
李煜咽下嘴里的糕点,站起来,劝道:“马叔叔,您消消气,这件事我看还是算了吧,那些老乡也没办法,太穷了!现在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出去要饭了,现在要他们把粮食还回来,那就是要他们的命啊!反正我手里还有点钱,这不,刚从粮站买了一大车粮食,足够我们知青吃到麦收了。”
马主任坐下来沉思了一会儿,心思在原则性和怜悯之心之间摇摆不定,终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怜悯之心总归是占了上风,点点头,算是勉强同意了李煜的意见:“罢了!不过,等再发第二季度的口粮时,他们再敢克扣,额一定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跃民,李煜,这话你们帮额带给村支书,免得到时候他说额事先没有提醒过他么!”
“好的,马叔叔,我记住了。”李煜当然也同意,第一次口粮就权当可怜老乡了,可第二次发的口粮要是再被克扣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该咋处理就咋处理。
老乡们穷,李煜自己认为能帮肯定要帮,但必须合法!自己这些知青又不是欠石川村的,穷就有理了?就可以去偷去霸占?知青们也一样穷!凭啥老盯着知青打秋风啊!?
两人又陪着马主任聊了会儿,吃完糕点,那边,一名工作人员过来通知食堂开饭了。
县位的食堂伙食不错,晚上做的野菜油渣馅的大蒸包,知青们算是逮着了机会,每人都吃的肚子熘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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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过一顿晚饭,知青们相互告别,李奎勇带同学们返回白店村,钟跃民他们,也拉上粮食,趁夜赶回石川村。
原本的计划里,钟跃民他们出来要饭,是没打算当天就回去了,讨饭嘛,走到哪算哪,最起码得在周边几个县转转吧,石川村的老乡们都是这样做的,至于过夜?晚上随便找个地方猫一宿就是了!
可现在,李煜贡献出了一车粮食。
今晚的月光有些朦胧,似乎有一团雾气笼罩在月亮上,崎岖不平的土路上,灰黑色的骡子卖力的拉着大车,车轮发出吱哟吱哟的响声,小宁伟已经睡着了,李煜抱着他,坐在粮食袋子上。
钟跃民他们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围拢在骡车周围,徒步前进,女同学们的待遇稍好些,累了可以上车歇一会儿,再下车徒步赶路。
宁伟是个孩子,自然受到照顾,李煜是因为拿出了粮食,受到知青们的感激,才得以独享骡车。
不过,虽然徒步很累,但知青们的心情是愉悦的,他们唱着我们走在大路上,沐浴着月光,这条漆黑且崎岖不平的夜路,好像通向未来……
第二天,窑洞外淅沥沥下着小雨,可能是阴天的关系,知青们起得很晚,今天恰好是五月一日,是劳动者的节日,知青们商量着庆祝一下。
心灵手巧的女生把李煜买回来的粮食磨成粉,蒸成饼子,这是用几种粗粮做成的,李煜买的一车粮食,大部分都是糜子、玉米和高粱,因为在村里,这些粗粮不惹眼。当然,细粮也是有的,大米,白面各有一袋,不过要藏好了。宁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尽量吃的好一点。
曹阳和赵大勇戴着斗笠,提着一个麻袋从外面回来了。
“运气不错!”
俩人摘下斗笠,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把麻袋倒过来,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进搪瓷脸盆里。
三五条巴掌大的鲫鱼,十几个碗口大小的河蚌,这是知青们睡懒觉的时候,自诩捕鱼技术高超的曹阳自告奋勇,叫上水性不错的赵大勇,俩人一大早去村边的无定河支流里光着屁股摸上来的。当然,摸上来的是河蚌,曹阳还没有那技术,能在水里徒手逮住鱼,那鲫鱼,是拿了蒋碧云的缝衣针烧红了掰弯了改的鱼钩钓的。
知青们乐呵起来,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算是难得的美味了!
众人一起动手,把鱼和河蚌收拾了,和野菜一锅炖上,粗粮饼子也蒸熟了,李煜难得的又贡献出了一块腊肉,知青们开玩笑再次声讨李煜私藏的同时,又纷纷对李煜感激着。
他们是一个集体没错儿,可人都有私心,谁也没有义务要求别人牺牲自己的利益,李煜接二连三的救济大伙儿,获得感激的同时,他在知青们心中的地位也超过了钟跃民,隐隐间,成了知青们的带头人。
听着窑洞外的春雨,大伙儿边吃边聊着,钟跃民嘴上没个把门的,把口粮被侵占的事情说了出来,一时间大家群情激奋,纷纷嚷嚷着要找村支书常贵讨个公道。更有甚者,比如说嫉恶如仇的蒋碧云,更是提议举报到县位去,让上边派人来调查。
李煜好不容易阻止了群情激奋的知青们,迎着他们不解的目光,李煜详细向他们解释了不追究的原委。
“老乡们太穷了,俗话说,穷**计,这人要是穷怕了,就难免想点歪门邪道,这些口粮就权当咱们来石川村的投名状,警告一番也就是了。若有下次,那就严惩不贷。其二,要是全村的老少爷们儿都知道是知青们把常贵送进大狱,知青们就成了告密的小人,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混?”
“那就便宜他了?”蒋碧云依旧愤愤不平。
“当然不是,我说过了,要对其警告!等吃过饭,我和钟跃民、郑桐去他家走一趟,吓唬吓唬他!”
“哎,行,一会儿我跟你去!”
“我也是!”
钟跃民和郑桐吃着东西,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有些话李煜现在不能明说,去找常贵,还真不光是为了吓唬他,最主要的是,现在常贵有一个把柄落在知青手里了,李煜打算利用这一点,为郑桐铺路。
昨天和马贵平相认了,相信过不了一年半载,马贵平就会给钟跃民铺好当兵的路,李煜自然也不会在石川村长待。
今年参军报名的时候,李煜是能够去当兵的,系统给安排的身份,父亲是烈士,这成分怎么可能过不了?只不过是李煜自己暂时放弃了而已。(这个原因在名为九十一章实际是第九十章里提过,然后被屏蔽了,我修改了就没了)
郑桐不一样,他以前是个喜欢学习的好学生,最近这两年才被钟跃民给带坏了,但终归还是要回归正途的,他以后想上大学,可少不了常贵的推荐。
第一百零二章 吓唬常贵
李煜可是知道,到明年这个时候,大学就会开始重新招生,招收对象是20岁左右,初高中文化的年轻人,实行的是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相结合的方式,也就是俗称的“工浓冰学员”,这些大学生,原则上是学成之后回到原单位,但是,这个就要看操作了。
郑桐想要上大学,这个群众推荐嘛,就是常贵把他的名字报上去,领导批准嘛,就是公社或者县里的领导批准同意,学校复审,说白了就是文化课考试。
虽然郑桐他爹郑天宇的事情还没解决,但这整个过程,看似最难的第二步其实是最简单的,人情往来嘛,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每个县都有名额,给谁不是给呀?
但就怕常贵卡死了郑桐的推荐,李煜就打算,提前跟常贵打好招呼,并让郑桐手里有他的把柄。
还有一点,石川村太穷了,李煜在这里待了大半月,原本吊儿郎当的态度也慢慢的转变,初入剧情世界,李煜一直是抱着一种玩乐的心态,好像对什么事都不在乎,但来到陕北,见识到了老乡们的穷日子之后,李煜感同身受,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能帮就尽量帮一把,李煜这些日子一直在思量,自己能为石川村做些什么。
这个年代,经商什么的是甭想了,矿产业也玩不了,县里早就有小煤矿在开采了,应该是属于后来发现的的世界七大煤矿之一的神府煤矿的余脉,李煜倒是知道,全县的地下都埋藏着储量惊人的岩盐矿,但那玩意儿在地下两千米的深处,李煜拿它没辙!县里当然也知道,这个岩盐矿早在开发延长油田的时候就发现了的,受限于当前的技术条件,没有大规模勘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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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思来想去,发现石川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搞好种植业。
石川村人多耕地少,而且虽然临河,但因为没有水渠,耕地干旱且贫瘠,村民的耕种方式也很原始,耕地,播种,等下雨,完全是靠天吃饭;没有良种,化肥更是稀缺,只能上点农家肥;
当然,其实这些都能克服,这世界上,就没有国人伺候不了的土地,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但遗憾的是,干多干少都是挣工分,村民们的责任心并不强,那产量可想而知。
由于历年来的乱砍乱伐和过度放牧,黄土构成的山坡上几乎看不到一棵树,沟壑纵横,水土流失严重。
李煜打算说动常贵,让他带领村民,趁着农闲时节,修一个小型供水站,并在黄土坡上种上果树,一来防风固沙,保持水土,二来,果林结的果子也能补贴村民。
至于什么为了解决家家户户的燃料问题搞什么沼气池之类的,李煜压根就不敢考虑,那TM能是李煜敢干的活儿?
吃完庆祝节日的早饭,虽然已经十一点了,但勉强算是早饭吧,李煜叫上钟跃民和郑桐两人,带上斗笠,冒着细雨,直奔村头的支书常贵家。
这个时间段是钟跃民专门挑选的,他们仨鬼鬼祟祟地走到常贵家的窑洞外,郑桐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小声说道:“在家呢,正吃饭呢,呼噜呼噜的喝粥声,一听跟猪圈似的。”
“咱仨掀帘就进,让他没时间藏!”钟跃民狡猾的挤挤眼,低声交代一遍,李煜和郑桐点点头,并示意钟跃民领头。
钟跃民作了个跟上的手势,高喊了一声:“常支书!”然后趁常贵还来不及回答的时候,掀开门帘闯了进去,李煜和郑桐紧随其后,也闯了进去。
常贵一家正围着炕桌吃饭,全家人每人手捧个大海碗,里面盛着野菜煳煳,拿着筷子往嘴里扒拉。
三人闯进来使常贵有些猝不及防,没来得及把食物藏起来,显得有些慌乱。
“是你们三个啊,吃了?”常贵放下碗,应付道。
钟跃民看看碗里的野菜煳煳,狡猾的一笑:“没呢!”
“那,一块儿吃啊?”常贵言不由衷的客气着。
“好啊!谢谢支书,谢谢您了!”钟跃民立即答应下来,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想看常贵心疼的样子!虽然刚刚吃过了饭,但一碗野菜煳煳,硬塞也能塞进肚里。
何况,钟跃民认为,这说不定就是丫扣得知情的口粮熬的野菜煳煳!自己也甭跟这老丫的客气!
三人坐在炕沿上,常贵的婆姨盛了一碗野菜煳煳递给钟跃民,钟跃民,呼啦啦就往嘴里灌,常贵心疼地眨着眼睛,盯着钟跃民碗里转瞬见底的野菜煳煳。
李煜和郑桐则拒绝了常贵婆姨端过来的碗,不是嫌这东西不好吃,这年月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而是实在是撑得吃不下了。
几人看着钟跃民风卷残云般把煳煳喝完,常贵心疼的嘴角抽了抽,问道:“今儿有事?有什么事,说么!”
“支书啊,您有几个娃呀?”钟跃民把空碗递给常贵婆姨,老神在在的往墙上一靠,剔着嘴里的野菜叶子。
“呵呵,五个,养不活啊!”常贵端起碗来,边喝边随口答道。
“那您要是不在了,这婆姨跟娃有人管吗?”
常规一愣,“甚意思?”
“您呐,赶快收拾东西,被子有吗?把被子带上,还有,把您那光板棉袄也带上,里面冷,多带点衣服没坏处。”
啪嗒一下放下碗,常贵心里有些打鼓,赶紧追问道:“跃民,你说这是甚意思?额么害怕。”
“支书啊,您的桉子犯了,公安局马上就要抓人来了,您坐过小车吧?肯定没坐过吧?”钟跃民阴阳怪气的说道:“得,那您这回可露脸了,小车一坐,屁股一冒烟,全队的老少爷们儿给您送行,您多风光啊!”
“支书,您没进过局子吧?”郑桐也帮腔吓唬常贵道:“我在京城进去过,嘿哟,我现在想起来呀这心直里哆嗦。你一进去啊,人家二话不说,拿一小绳儿噌给你捆起来,呛啷给你栓到房梁上啦,好嘛,这吓死我了,谁承想,这都算轻的,您听说过老虎凳吗?八块板砖往上一垫,您那小腿啊当时就跟面条儿似的弯过来!”
常贵一边听郑桐说着,一边摸出烟袋杆来,给自己装了一锅烟;摸出火柴,抽出一根来,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捏着火柴划了好几次都没划着。
钟跃民看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心知火候到了,和郑桐默契的对视一眼,语气突然变得严厉:“常支书,也就是咱爷们儿平时混得不错,要换了别人,我们还懒得管呢!我这回可听知青办的人说了,县里边准备查处一批克扣知青口粮的队干部!!县位叔记都点了你的名了!说石川村大队的常老贵最坏,克扣得最多!”
常贵把没点着的烟杆含在嘴里,默默的嘬了一口。
PS:感谢zsx啄木鸟书友的打赏,感谢!
第一百零三章 老谋深算
“支书啊,趁着公安局还没来人,您赶快把后事交代一下吧?”钟跃民见他默不作声,心中冷笑一下,继续吓唬着常贵:“快点儿说啊,您放心,您的娃呀,就是我们的娃,我们有干的,绝对不会让他们喝稀的!”
“啊,对!”郑桐立即接茬道:“您的婆姨就是我们的婆……啊不是,是婶子!您放心,等您进去以后啊,我们肯定会给婶子再找个好人家,说不定人家还能帮您把孩子养大呢!虽然娃们跟了别人的姓吧,那也比饿死好多了!”
“行了!”
沉默了半响,常贵把烟袋杆往炕桌上一放,突然提高音量,大声说道:“你们也不用阴阳怪气滴吓唬额咧,你们知识青年的口粮,是额给扣下滴!”
常贵从炕上下来,抄起烟杆:“你们跟额走,走!看看你们的粮到底在什么地方!”
“嘁,走就去!”
扣了我们的粮,他倒还有理了?钟跃民鄙夷的轻吁一声,和郑桐不服不忿的跟上。
李煜也挺不爽的,虽然知道这绝对是常贵耍的花招,但未经别人同意拿别人的东西,被人找上门来了就这态度?
三人跟着常贵翻过一道道山梁,走进了一家又一家的贫困户,最后,从在一户墙上挂着“光荣烈属”的人家窑洞里出来。
“跃民,就这几户,你也都看见了,一般是粮食不够吃。”常贵带着三人往外走,偷瞄瞥了一眼钟跃民眼中隐隐浮现的泪光,声音故意放的低沉:“咱们这队上啊,就是这个军属烈属五保户多,也没个劳力,他们靠谁了?就靠队上么!额咋办咧?”
“听说县上给咱们这队上分下了知识青年还带着口粮了,额就盘算着,把你们这口粮扣上一部分,分给他们,反正是你们也不知道嘛,他们把今年也就混过去了,谁知道咧,还是让你们给发现了。”
“么事,要到公安局额一个人去,不用你们送!虽然这个名声不好听,到那儿管吃管住了,唉,额还不操这个心咧!”
老谋深算啊!啥叫老谋深算啊?这就是了!李煜亲眼见识了常贵的这一番操作,心里由衷的佩服他的手段。钟跃民也算得上是有不少花花肠子了,可跟这当了十几年基层干部的常贵一比,那可就差远了!
带着自己三人转了几家农户,再几句话一说,勾起了钟跃民的同情心,活生生把刚才还不忿的钟跃民给装进去了,硬生生的让钟跃民觉得,是自己这帮知青的错!
哦,对,还有郑桐,那小子跟在后面偷摸抹眼泪呢。
“常支书,是我们误会了,”钟跃民低着脑袋,声音深沉:“就算把我们的粮食全都给他们,我们也不会说个不字的。您放心吧,我们刚刚只不过是在吓唬您,知青办已经不追究这件事了。”
“哦,翻过这个粮,那边还有两户五保户,咱们再去看看去哈。”
“不不不,”钟跃民拉住他:“不去了。”
“好娃呀!你们一来就是好娃!”听到钟跃民如此通情达理,常贵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中已经满是泪水,半是感动半是诉苦:“可咱这些地方,委屈你们了!额也没办法……”
郑桐摘下眼镜抹了一把:“您老别说了,那,我们以后能省就省,年轻人嘛,怎么也是个混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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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道那个坡来坡,哎哟哟,哎……下一道梁哎……想起了那个……”
钟跃民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对面山梁上放羊的杜老汉扯开嗓子唱起了信天游,浑厚嘹亮的歌声从他那破锣嗓子里冲出来,声音饱含着沧桑,如同这里的苦难。
钟跃民听得如痴如醉,浑浑噩噩的冲对面山梁走去,郑桐也跟了上去。
绵绵细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春雨过后,总会有新的庄稼长出来。
常贵蹲在地上,烟杆伸进荷包里装上一锅烟,手指不再颤抖,划燃一根火柴,凑上去点着,深吸了一口,吐出一股呛人的烟气,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李煜并没有跟上去,与钟跃民和郑桐不同,他并没有受常贵的言语影响,他也蹲下来,蹲在常贵身边,从兜里掏出一包金丝猴,抽出一根递给常贵:“支书,尝尝这个。”
常贵接过来,夹在耳朵后面,依旧吧嗒吧嗒的抽自己的烟袋锅子。
“得,全给您。”看出了常贵的意图,李煜大方的把金丝猴往常贵手里一拍,李煜自己并不抽烟,这包烟,不过是带在身上交际用的,过不了几天也会被钟跃民翻走。
“常支书,您这手段,高啊!”李煜翘起大拇指,由衷的佩服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转移话题,混淆是非。把钟跃民和郑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忽悠?甚叫忽悠?”
“就是蒙,骗,坑。”李煜笑眯眯的解释道:“您看,明明是您私下里挪用了粮食,犯下了错误,上级要是调查,可不管您是出于什么原因,犯错了犯错了,不是有句话嘛,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可您呢,稍微使了点小手段,得,钟跃民都放弃追究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嘿嘿,”常贵枣核大小的小眼睛里精光一闪,被李煜戳破了自己的心思,他尴尬的笑了两声,两手一摊:“额也是莫有办法么,额不忍心看着那些孤寡老人去要饭么,这基层工作不好做啊!”
“哎,您就别倒苦水了,今年您是混过去了,可您想过没有,明年呢?明年您从哪儿弄粮食给那些孤寡老人?都不用说明年了,县里说了,下季度你要是再打知青口粮的主意,就要严肃处理了。”
常贵抽完了烟,磕了磕烟袋锅:“混一年算一年么!”
“我倒是有点想法,常支书您给参谋一下?”
当下,李煜把修水站和在山坡上种植果树的想法和常贵详细说了一遍,常贵听完,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李煜疑问道,这意思是,不同意?
“娃呀,你说的这些事儿倒是好事,可办不了!”常贵掰着指头解释道:“莫有钱!”
“你当这全村就你一个聪明人?你说滴这些,额早就想到咧,把水引到山梁上去,家家户户都能用上‘自来水’,能种活果树,也方便浇地了,这么多好处,可额为啥不办?还不是钱给闹的!娃呀,你看,这修水站,得用水泵吧,可把咱队上家家户户搜刮干净了,也凑不出买水泵滴钱!还有水泥,还有水管,还有果苗,这也需要钱吧?娃呀,基层工作不好做呀!”
“常支书,你说的这些,大概需要多少钱?”李煜满不在乎的问道。不就是钱嘛,李煜手里有不少呢!
“额前些年算过,光买材料设备怎么也得三千块左右,人工倒是好说,队上大把的有力气的汉子。”
“那行,这事儿我想想办法吧,我有一个亲戚在县里党领导,我去跑跑关系,说不定能拨下点钱来。”
钱有的是,可不能就这么拿出来,毕竟这个年代吧……李煜盘算好了,这事儿,最好是打着县里的名头。
第一百零四章 军营十二年
借着马贵平来探望自己和钟跃民的时机,李煜拿出了三千块钱,由马贵平出面,交给了常贵。
常贵压根不管钱是咋来的,到底是不是县里的拨款,也可能是看透了但没说破,最重要的是,三千块钱是实实在在的落在了队里。
向公社打报告,买水泵,水泥,水管,趁着农闲,发动全村男女老少亲上阵,一个月的功夫,一座小型的供水站就屹立在了村中那道山梁上。
树苗也买回来了,种的是苹果树和柿子树,挖坑种下去,有了供水站浇水方便多了,但果树结果还需要时间。
麦收,秋收……忙碌的农活里,时间转眼间又过去一年。
宁伟还是回京城了,学校里已经复课,为了不耽误学习,李煜亲自把他送回了家,留下了一笔钱,把宁伟托付给了他表舅。
钟跃民和周晓白好着呢,几乎每月都有信件往来。可能是上次救人因为李煜的关系吧,钟跃民后来压根就没与秦岭再产生什么交集。或许是距离产生美,收住了心猿意马的钟跃民暂时安分的吊在周晓白这颗树上。
李煜到白店村找过李奎勇几次,悄悄嘱咐了一些几年以后请李奎勇帮自己办的事儿,也见到过秦岭几次,秦岭似乎对李煜有些特殊的心思,可李煜压根就没这心思。秦岭很漂亮,浑身上下还有一种柔弱的野性,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但李煜实在是欣赏不来这个年代的打扮,看起来总是有一股土里土气……
郑桐不出所料的和蒋碧云走到一块儿了,钟跃民给出的主意,让郑桐充当老师的角色,给男知青们讲历史,营造出学识渊博的形象,好吸引蒋碧云的视线。
这个馊主意到底还是被蒋碧云识破了,但歪打正着,重新拾起课本的郑桐沉迷上了知识,身上散发的那种书卷气,却深深的吸引了蒋碧云。
清明前后,新一年的征兵又开始了。马贵平疏通了关系,帮钟跃民要到了一个参军名额。至于李煜,他是没什么问题的,烈士子女,部队里也有不少领导是他父亲的老部下。
两人顺利的通过了验兵,在全村男女老少的送行下,双双结伴去了南方的C军。
结束了新兵集训,两人一起被分到了侦查营一连五班,并在班里恰巧碰上了张海洋。张海洋在A军惹了事儿,闹的沸沸扬扬,差点被退兵,但碍于他父亲的关系,还是通融了一次,按照新兵重新入伍,但也从A军调动到了C军。
李煜也终于见到了另一个任务人物,同班的战友吴满囤。
吴满囤个子不高,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个山东兵,但乡音说的地道。为人很朴实,总是抢着干活儿,一门心思等着提干。
钟跃民和张海洋这俩坏种一开始总是喜欢欺负吴满囤,李煜倒是与吴满囤的关系处的不错。经历了几次误会之后,钟跃民和张海洋深刻理解了吴满囤的不容易,并在内疚感的促使下,真心认可了憨厚的吴满囤。
李煜身上有系统奖励的侦察兵中级技能,身体素质也好,很快就在连里脱颖而出;钟跃民他们三个也不含煳,钟跃民的格斗,张海洋的手枪速射,吴满囤的攀岩和野外生存,在营里都是拔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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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又过去两年,侦察营有大批老兵在去年年底复员了,一连也走了几个班长,因为表现好,钟跃民、张海洋、吴满囤都当上了班长,钟跃民任五班班长,张海洋任四班班长,吴满囤为一班班长,只有李煜慢了一步,堪堪成为五班班副。
李煜是全连的尖子兵,论各项军事技能,全连第一,尤其是那手枪耍的,张海洋都得甘拜下风。但指导员发现李煜行事有些“独”,并不适合带新兵,才放在班副的位置上让他锻炼一下。
干了一年的班副,第二年,李煜刚刚当上三班长,提干的名单下来了,李煜四人全部榜上有名。
又是两年的教导队。
75年,在教导队学习了两年之后,李煜四人换上了四个兜的干部服,回到侦察营,任排长、副排长。
两年的排长,两年的副连长……到了揍猴子的那一年,全营拉到南边浪了一圈,再回来,钟跃民已经是侦察营一连的连长了,吴满囤则是他的指导员,李煜依旧慢了一步,一连连副,兼尖刀排一排的排长。
按照已经升为营教导员的原指导员的说法,李煜这小子虽然不“独”了,但更TM莽了!打起仗来TMD不要命!这号的兵,就适合当个突击队长,而不适合当军事主官。
不像在地下交通站世界时的小心翼翼,李煜确实更莽了!系统正式绑定之后,在剧情世界里再怎么作死顶多就是回到原世界,前方就是敌人,背后即为祖国,身为一个小排长,李煜能怎么办?莽就对了!
张海洋则离开了侦察营,通过父亲的关系,调动到了军部,当了一名作战参谋。
小宁伟长大了,去年,高中毕业之后,宁伟报名参军,恰好分到了C军,并成为李煜手底下的一名战士。
李煜亲自调教,宁伟也好学,不出一年,其各项军事技能便超过了当时还是副连长的钟跃民。钟跃民对此评价他是一个天生的杀手。
但李煜并没有放松对宁伟的思想教育。
战场上浪了一圈,宁伟拿了一个三等功,今年的提干名单里有他的名字,李煜的突击排排长的职务,就等着宁伟从教导队回来后上任呢。
又是三年过去,时间来到了82年。
军营外面风云变幻,祖国经济开始腾飞。
六月,钟跃民回京城探亲,钟山岳早在钟跃民和李煜当兵的第二年上就放出来了,但因为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一直没有给他安排合适的工作,只是享受他这个级别的工资和待遇。
又拖了几年,钟山岳也到了年龄,彻底退了休,每天在家养养花遛遛弯倒也活得自在,就是盼孙子盼的厉害。
养子李煜连个对象都没有,亲儿子钟跃民倒是依旧吊在周晓白这颗树上,但钟山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三十出头了还不结婚,弄得他每次见到也已经退休的周镇南都不知说些什么好。
钟跃民刚在家待了一天,就有些受不了父亲的唠叨了。打电话通知了在京城某军医院当主治医师的女朋友周晓白,再打算约上正在读博的郑桐和他的妻子,现在是一名中学教师的蒋碧云,以及现在正在经商全国各地跑难得回一趟京城的李奎勇,五个人好好聚一次的时候,邮递员突然闯了进来,把一封加急电报送到了钟跃民手中。
加急电报是留守部队的副连长李煜发来的,钟跃民打开一看,勃然变色。
电报上短短八个字:紧急任务,即刻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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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紧急任务(上架求首订)
军情就是命令!
拿着电报,钟跃民愧疚的看着父亲:“爸,有紧急任务……”
钟山岳也是个老兵了,当然知道军人戎马一生,四海为家的道理,没有儿女情长,钟山岳绷着脸,狠狠的抱了抱儿子,拍拍他的后背:“收拾东西,走吧。”
“爸,真想多陪陪您……”
“走!”
含泪告别了父亲,钟跃民连女友周晓白连面都没来得及见,坐上火车南下,一天一夜的奔波,回到了连队。
雅文吧
“上面直接下派的任务,团长点了你的将,具体任务现在还在保密,走吧,团长在作战室等你呢。”
钟跃民连营门都没进,便被李煜和吴满囤拦下了,三人重新坐上迷彩小吉普,屁股一冒烟,直奔作战室。
进了作战室,恰巧张海洋竟然也在。团长命令,这次的任务由钟跃民指挥,张海洋参谋也一块参加,并任这支临时组成的小队的副队长,团长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具体的任务部署,由张海洋传达。
“我方一架军用直升机在边境地区坠毁,我们的任务是潜入这个地区,在飞机残骸上,找到一个文件箱,里面的文件非常重要,是绝对机密!”
张海洋手拿红蓝铅笔,在地图上把任务地点标示出来,钟跃民看着他画的线条,吐槽道:“穿插的纵深有六十多公里,这还是直线距离,实际上,一百公里都不止,典型的亚热带山岳丛林地区,地势很复杂,河流,丛林,沼泽,峭壁全都齐了!得,够咱们喝一壶的了。哎,海洋,小队的编制有多大呀?”
“根据任务,这次临时组建的队伍,编制是二十三人,除了两个工兵营的排雷专家之外,剩下的队员,由侦查一连技战水平较高的同志组成,具体名单,我们共同拟定。”张海洋介绍道:“要注意的是,这一带的丛林里经常活动着一些武装走私分子,还有大量的雷区,这次任务的危险性极大,可谓是九死一生,在人员的挑选上一定要慎重考虑。”
“我就喜欢危险大的任务,算我一个!”李煜笑嘻嘻的率先举手,有系统的保驾护航,在剧情世界中,李煜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既然任务九死一生,那自己参加了,就会少一名战士参加。
“还有俺!俺是一定要参加的!”吴满囤神情坚决的说道。
“得,这就有四个了,走,回连部,通知一下,全连开会。”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全连的动员大会上,闻之有危险任务,战士们群情激奋,争先恐后的报名参加。
钟跃民在这些人里优先挑选出了十七名技战术水平最好的战士,宁伟也赫然在列。
没有壮行酒,炊事班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战士们吃过之后,换上81式丛林伪装衣,从军械库里领取了枪支弹药等武器装备以及大量的导爆索,在军旗和连旗下集合起来。
“同志们,在走以前,我想问大家一句,有怕死的没有!?”把任务布置下去,并充分解释了任务的难度之后,钟跃民站在队员面前,神情肃穆。
“没有!!!”
“说是这么说,我不大相信,不到关键时刻,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怕死。我们是军人,当我们穿上军装的时候,就要做好有一天会死在战场上的准备,今天的战前动员,原本应该由指导员来给你们做,被我抢了过来。因为我不想跟你们讲什么大道理,我只想从另外一个角度提醒大家,那就是契约精神!当我们穿上军装时,就等于和国家签订了某种契约,当天下太平的时候,国家就养着你,当国家有事的时候,我们就理所当然的为国家流血牺牲,这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这话怎么听的怪怪的?钟跃民这战前动员听起来哪有一点热血沸腾的感觉?李煜实在听不下去了,趁着钟跃民讲话间隙闭上嘴的时候,啪的一个立正,仰起脖子大吼一声:“同志们,国家和人民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一句话,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队员们跟着喊了起来,声音嘹亮,气冲霄汉,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一句口号就完全调动了队员们的情绪,李煜得意的冲钟跃民笑笑。
钟跃民接下来准备的话全被堵在了肚子里,他幽怨的看了正得意的冲自己笑的李煜一眼,大手一挥:“登车,出发!”
坐上军卡,出了连队,沿着蜿蜒的公路一直南行。颠簸的车厢里,没人有兴趣说话,气氛很沉闷,大家都在默默地检查武器弹药,或是抓紧时间闭着眼睛休息。
公路两边的植物越来越茂密,道路也从原本平整的公路变成了崎岖不平的土路,傍晚时刻,军卡在茂密的丛林边上停了下来,再往前,已经没有道路了。
全员下车,简单吃过了随车携带的晚饭,于太阳落山前进入丛林。
全队共23人,除了两名排雷专家之外,按三三制原则,共分为七个战斗小组,这些队员都是选出来的高手,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
李煜和张海洋一样,被任命为副队长,他带着第一第二两个战斗小组走在最前面,保护排雷专家,并为后面的战友开辟通行的道路。
黑暗中的丛林很难走,大家几乎是在摸索中行进,李煜不时用指北针修正着方向,幸好,初始的这一段丛林属于比较太平的一段路,并没有什么雷区,只要注意地形,并没有什么危险。
队伍前进的速度并不快,磕磕绊绊的行军一夜,清晨终于来了,视野内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丛林中迷漫着澹澹的晨雾,周围不时有惊慌失措的鸟儿扑棱棱的从树梢上飞起来,叽叽喳喳的好像在控诉这些突然闯入它们领地的人类。
队伍穿过一片蒿草和灌木丛,来到一条流淌不息的溪流旁,潺潺的溪流清澈见底,经过李煜的提前侦查,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钟跃民命令队员们在溪边暂时停留,吃点口粮,补充点澹水,休息一下。
队员们轮流警戒,李煜也放松下来,他坐在溪边,解开自己的鞋子,把里面的沙石倒出来。
到小溪里洗了把手,李煜爬上一棵大树,把自己隐藏在树冠里,抱着队伍里唯一的一支79式狙击步枪,摘下瞄准镜防尘罩,观察着周围环境的同时,不时地把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塞进嘴里。
而此时,距离二十公里外,一支全副武装的走私团伙,正沿着溪流往小队的方向走来。
第一百零六章 埋伏
队员们简单的吃过了早饭,休息了半小时,隐匿好所有的踪迹,整理好行装,重新出发。
李煜从树上下来,带领两个尖兵组走在最前面。
周围的丛林渐渐变成了真正的原始丛林,灌木丛渐渐稀少,越来越多的高大树木,脚下的葛藤荆榛死死地纠缠在一起,几乎每走一步,都会被带钩刺的野藤绊住腿。
雅文吧
原始丛林的树木长得又高又密,阳光竟然也穿不透这些繁枝茂叶,偶尔从枝叶组成的网眼里洒下来几点光斑。地面上,多年淤积的树叶形成的腐殖土软绵绵的,一脚踩上去偶尔会溅起一摊发出浓烈腐烂味的臭水;不时有枯萎倒塌的树干横亘在路上,长满了绿油油的苔藓,和色彩鲜艳的蘑菰。
“好东西啊。”李煜认出了一些可以食用的菌子,似乎听见刚刚填饱的肚子又在发出咕咕的鸣叫声,李煜愣了一下,就听见一阵扑棱棱煽动翅膀的声音,一只认不出名字的色彩斑斓的鸟儿咕咕叫着,从李煜侧前方的地面飞到一棵大树上。
“原来是你这小东西。”李煜轻笑了一声。
这时,前出侦查的第一小组的组长宁伟突然做出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
“警戒!”李煜低吼一声,身边的第二小组队员立即停住身形,跟在两个尖刀组身后的大部队看到有情况,也停止前进,持枪戒备。
宁伟带领第一小组和扫雷专家,匍匐在地,慢慢的退了回来,和第二小组汇合到一起。
“有什么情况?”
李煜趴在一个小斜坡后面,把缠绕着细藤蔓的79狙伸出去,悄悄观察了一下,同时问道。
“连副,前面丛林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李煜通过瞄准镜仔细观察了一下,前面的丛林似乎一切正常,不禁疑惑道:“有什么根据?”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凭感觉。”宁伟慎重的答道。
感觉?李煜眉头一皱,这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尤其是在战场上,一位老兵的感觉,绝对值得重视。
因为熟知剧情,李煜知道,这次丛林之行,大约会碰上武装走私人员,想必,宁伟这样的天生杀手,已经感觉到了大战将至。
这是,钟跃民和张海洋也悄悄摸了过来。
“……我相信宁伟。”李煜把情况向他俩作了说明。
钟跃民沉思了一下,张海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拿出地图来翻看了一下,指着地图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是深入原始丛林内部了,离目的地A号地区还有大约三十公里。”
“你就知道看地图,按照我的经验,在亚热带丛林里面,地图上三十公里,咱们至少要走六七十公里。”钟跃民习惯性的嘲讽了一句,接着疑惑道:“海洋,咱们不会是碰上了你说的那伙境外武装走私分子了吧?我也相信宁伟,战场上,一名老兵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确的。”
“八成可能吧。”张海洋收起地图,举起望远镜往前面观察了一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钟跃民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很充裕,宁伟,去传达命令,让同志们都埋伏好!并告诉指导员,让他带着第三小组,保护两名扫雷专家,后撤五百米隐蔽起来!”
“是!”
“连长,我先上了,我到前面侦察一下。”
“注意安全。”钟跃民拍了拍李煜肩膀,郑重的叮嘱道。
作为一名狙击手,李煜是不必与大部队一起行动的。
狙击手这种角色,号称是战场上的死神,也代表着人类心理的阴暗面。在战场上,猫着,躲着,冷不丁的射出一颗子弹,取走敌人的性命的同时,也给敌人带来恐慌,因为你不知道狙击手的下一颗子弹是不是瞄准了自己。
所以,在战场上被俘虏的狙击手一般是没有好下场的。
李煜玩的就是这样的角色,他有着精通级的狙击技术,不单单是枪法准的可怕,野外求生、地图判读、情报收集与分析解读,狙击阵地的设置与伪装,路线的渗透与撤离等等近二十项科目全部都是最顶尖的,结合中级侦察兵技能,以及这些年不断地锻炼,李煜现在的军事技能与身体素质,足以媲美特种部队的精锐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手里的狙击枪实在是个工业垃圾。
79式狙击步枪嘛,其衍生型号也就是后来的85狙,两者看起来一模一样,都是毛熊SVD的彷制品,但相较于大大完善的85狙,79狙可就差远了!
这也难怪,79狙本来就是战争时期拿着缴获的成品,连图纸都没有,仓促彷制生产出来的应急狙击枪,很多功能不说比起原版的SVD,甚至就连猴子手里的那一批用了十年的老枪都比不上。
光学瞄准镜有问题,子弹也不是专用的高精度狙击弹,而是用的机枪子弹。李煜甚至认为,这玩意儿都算不上狙击枪,顶多算精确射手步枪。(PSL)
不过,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这把枪在李煜手里,照样能成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利器!
离开大部队,绕了一个半圆,李煜独自一人向前潜伏过去,没有带观察手,这个时候,部队也没有观察手这个概念。
埋伏点左前方距离大约两百米,一个横断的小断崖顶上。崖顶距离下面大约十米高,丛生着一小片灌木林,靠近断崖的地方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后方,是几棵参天的大树,几株热带雨林里常见的藤蔓缠绕着大树垂落下来,好似一张编制好的渔网。
李煜在断崖下面设置了好几处诡雷,抓住藤蔓攀爬到崖顶上,趴在石头后面埋伏起来。
这里是一个极好的狙击位置,在这个位置,可以把埋伏点前方两三百米的范围笼罩在射程之内,如果等会儿真的有武装分子经过,这个范围就是交战区域,茂密的原始丛林里,因为有太多大树遮挡射界,双方的交战距离不会太远,顶多就是一两百米,那时候,李煜现在的位置,就会恰好处于武装分子的侧面,也就是正东偏北方向。
现在大约是早上七点,太阳处于李煜的身后,从预设战场往李煜这边观察,要顶着偶尔透过缝隙照进丛林里的阳光,很不方便。
李煜贴着地面趴伏,从石头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来,手持62式八倍望远镜,盯着西南来敌方向,静静地等待着。
第一百零七章 战斗结束
西南方向,一支全副武装的走私分子团伙正行走在密林之中,渐渐地靠近钟跃民他们的埋伏圈。他们大多数手持清一色的AK47,身后牵着一匹驽马。
领头的是一个中分长发,留着两撇小胡子,穿着一身外军制式迷彩的男人,他持着枪,谨慎的跟在探路的小平头手下身后,不时的观察周围的情况。
小平头拿着一把霰弹枪,硕大的子弹塞进弹袋里,斜跨在肩膀上,整个人显得很是凶悍。不得不说,小平头显然很有丛林战的经验,从他选择的武器上就能窥得一隅,丛林里射界有限,近距离作战,霰弹枪确实比步枪威力大。
停下脚步,小平头抽了抽鼻子,略有沮丧:“老大,今天咱们这个风向不太好,咱们是顺风,我这鼻子什么也没闻到。”
“哦,这可有点儿不妙,你这鼻子就是咱们的雷达,没有雷达怎么行,要是对方是个鼻子灵的,那咱们就得吃亏。”小胡子老大一开口就是满嘴的京城口音,他对着身后的手下吩咐道:“兄弟们,加倍小心!”
“放心吧老大!”
“要不这样,老大,”活雷达小平头略一思索,提议道:“我先去前面看看?”
“去,记住,老规矩,只要看见人,一律不留活口。”
埋伏阵地上,把着望远镜观察的张海洋突然示警。
“有情况,那边灌木丛动了一下,肯定有人。”
战士们瞬间警惕起来,钟跃民取过望远镜,顺着张海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两百米外的灌木丛中,隐隐约约有个黑影躲藏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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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注意,做好战斗准备。”
哗啦啦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子弹上膛,肾上腺素飙升。
狙击阵地上,李煜把望远镜收回随身空间,揪下一片草叶,插在79狙上的伪装细藤蔓上;草叶微微晃动,李煜心里默默计算了下风速和风向,微微调试了一下瞄准镜,右眼凑在镜后。
透过瞄准镜,可以看到正西方向的那片灌木丛中,一个留着平头的敌人正蹲在那里,手拿望远镜观察着埋伏点,看样子,好像已经发现被埋伏了。
小样儿,够谨慎的啊?李煜微微狞笑,枪口移动,视线透过瞄准镜,准确的观察到从西南方向慢慢靠近灌木丛的大队敌人。
瞄准镜的准心套在一个背着40火的敌人脑袋上,并跟随着他的移动,李煜也移动着枪口。
小规模的战场上,像这种携带大威力武器的敌人必须第一时间干掉!
李煜没有动手,他还在等着钟跃民那边的信号。
灌木丛中,小胡子老大凑了上来,挥挥手示意手下隐蔽。
“怎么回事?”老大蹲在手下身边,持枪瞄准戒备。
“有埋伏!正前方两百米,那个斜坡后面。”小平头把望远镜递过来,并指给他看:“老大,咱们今天算碰上硬茬了,这些兵看上去不一般,倒像特种部队呀!妈的,没想到在这儿碰上同行了!”
“老四,你能肯定是特种兵?”
“绝对没错,老大,您别忘了,我也是特种兵出身,对他们非常熟悉,你看他们的穿着,都是只配发精锐部队的迷彩服,我敢肯定,这些兵,即便不是特种部队,也是精锐侦察兵!
小胡子老大略一思索,“告诉兄弟们,先不要轻举妄动,都等一等,如果对方没有发现我们,就让他们过去,如果躲不过,我们就先发制人,灭了他们!”
“老大,不对,他们动了,好像是要包抄我们!!”
钟跃民的视线穿过茂密的丛林,落在对面影影绰绰的身影上,低声骂了一句。
自从发现敌人的身影后,埋伏了一小会儿,对面灌木丛中又多了几个身影,但就是不肯再前进一步。
茂密的丛林里,两百米的距离,中间有太多的树木遮挡射界了,伏击战已经演变成了一场遭遇战。
宁伟凑上来,舔了舔嘴唇,问道:“连长,他们不会发现我们了吧?”
“对面可能有高手!都小心一点。”钟跃民看了看穿在身上的81式伪装衣,在这种原始丛林中,队员们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很难被发现。但一旦对面有所发现,几乎就可以断定,对面有熟悉丛林战的高手。
“跃民,看对面的装束,应该就是境外走私分子,打不打?”
“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钟跃民果断的命令道:“我带二、五、六、七作战小组,正面牵制敌人;张海洋,带上你的四组,从左侧迂回;宁伟,带第一小组,右侧包抄!不要放跑一个敌人!”
“是!第一小组,行动!”
“是!第四小组跟我上!”
战斗一触即发,也不知道谁先开的第一枪,枪响之后,便是一阵潮豆子般噼里啪啦的枪声。
树木太多,射界有限,都没有取得什么战果。
狙击阵地,李煜嘴角一弯,轻轻微笑,从他这个方位观察预设战场,射界可比钟跃民他们好多了,李煜食指用力,扣动扳机。
砰!79狙发出一声巨大沉闷的声响,一颗急速旋转的子弹从枪膛里急速射出,瞬间在那个背着40火的敌人胸膛上开出一朵血花。
“老大,有……”
砰!砰!李煜毫不停歇,又是两枪过去,即使在昏暗的原始丛林中,精通级的狙击技术也足以保证命中率。
小胡子老大顿时陷入了极大地惊恐之中,因为有太多大树的遮挡,对面的埋伏并没有给自己的人马带来什么伤害,但侧面那突然响起来的三声枪响,轻松报销了自己的三名手下,其中就包括手下最厉害的小平头老四。
有狙击手!打不过!赶紧跑!
别看小胡子老大牛皮吹得震天响,说什么先发制人,但不过是一群地沟里的老鼠,即便是手里有武器,遇上了真正的勐虎,还是一样的怂。
小规模战场上,一个狙击手带来的威慑力是巨大的,李煜的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被他点名。
钟跃民带领的大部队从斜坡后面发起了冲锋,三人一组,互相掩护,交替前进;张海洋和宁伟带领两个小组也从侧面包抄到位,三个方向的战士们互相配合着,把武装分子团团包围在几棵大树后面。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悬念了,一阵剧烈的手雷爆炸声之后,这场短暂的遭遇战结束,原始丛林再次恢复了平静。
PS:又被屏蔽了!编辑大大帮我放出来的!这里剧情必须加速结束,晚上还有两章。
第一百零八章 每次回归都要炸
两天后。
军卡飞驰在公路上,车厢里,尽管被颠簸的东倒西歪,战士们还是一个个喜笑颜开,互相之间打趣着。
战士们不能不高兴,甚至可以算得上得意、放肆。连长战前说什么九死一生的任务,全是吓唬人的!
这次任务,虽然途中遇上了不少坎坷,还和境外武装干了一架,也穿越过不少雷区,遇上过不少险情。但因为处置得当,竟然神奇的没有减员,甚至连重伤都没有,只有两个队员攀爬悬崖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掉了下去,因为有安全绳,只是被尖利的石头划伤了手臂,用随身携带的医疗包简单包扎了一下便恢复战斗力了。
唯有李煜一人,坐在车厢的角落,低着头,听着周围战友的高谈阔论,闷闷不乐。
“李煜,你这是咋啦?俺咋觉着你咋这么不高兴咧,苦着个脸?来,笑笑!”坐在李煜身边的指导员吴满囤呲着两排大白牙憨笑着,拿肩膀撞了一下李煜。
李煜抬起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噫,比哭还难看。”
你高兴个嘚儿啊!李煜翻了个白眼,转过头,脸冲车板,不搭理他。
在这次的任务,武装分子被干净利落的干掉,担任狙击手的李煜功不可没。在穿越雷区时,导爆索用完后,也是李煜身先士卒,带着两名排雷专家,一次又一次的排出了险情。
吴满囤依旧是不小心踩上了一颗松发雷,李煜亲自排雷,救下了吴满囤。
队伍里所有人都以为吴满囤踩中的那一颗雷,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反步兵松发雷,但只有李煜知道,那TM是一颗连环雷!三颗地雷叠加,一层套一层,最下面的那一颗,还是个极为凶险的反步兵跳雷!
这种阴险的布雷方式,根本就不是对付步兵的,而是冲着排雷工兵去的。
不光是吴满囤踩中的那一颗,穿越几片雷区的过程中,李煜排除掉的类似的连环雷以及普通地雷,大大小小足足有几百颗之多!这些,全都是瞒着战友们悄悄做下的,事后,那两个排雷专家还纳闷呢,不是说雷区嘛?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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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排除地雷的手段很简单,什么压发雷松发雷绊发雷,什么反步兵反坦克雷,统统往早就空置出来的随身空间里一丢……
随身空间里时空静止,那些雷,将一直处于将炸未炸的状态,直到李煜把它们取出来,就会在第一时间发生爆炸。
这,就是李煜闷闷不乐的原因!一立方米的随身空间里,其九成空间里全是大大小小的地雷,而且是处于引爆状态的地雷!
剩下的那一点位置,也被钞票、M1911A1等杂物占的满满当当,如此算下来,随身空间已经废了。
李煜原本的计划,随身空间里是要装满黄金玉石之类的硬通货带回原世界的。
傍晚时分,军卡满载得胜归来的战士们回到了连队,炊事班早已备下了丰盛的庆功宴。
作为连长和这次任务的带队主官,钟跃民先是急匆匆的把到手的文件箱交了上去,随即返回连队,主持了盛大的庆功宴。
依然没有酒!
宴后,早就疲惫不堪的战士们返回营房沉沉睡去,钟跃民和李煜相约来到操场,坐在铁栏杆上,李煜把一份早就写好的转业报告递给钟跃民。
“决定了?”
“决定了!”李煜沉沉点头,自己想要转业的事情,早在钟跃民回家探亲之前就跟他提过。
“行,等明天我带你交上去。”
“跃民,帮我看好宁伟。这小子是个刺头,就适合当一辈子兵。”
“好。”
“你跟晓白也该结婚了,我可不想回去以后天天听钟叔唠叨你俩。”
“管好你自己吧!我最起码还是深闺梦里人,你呢?无定河边的枯骨!”
这话是当年去陕北的时候郑桐说过的,时过境迁,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此时再被钟跃民提起来,李煜竟然有些想哭的冲动。
“呼!”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李煜翻身跳下栏杆,头也不回的往营房走去。
军营是一个大熔炉,每年都有热血青年投身进来,百炼成钢;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总归是有人要离开。
当然,这个离开也不是想走就走的,比如像李煜这样出类拔萃的军官。
转业报告交上去了,不出意料的没批下来。
但铁了心想走的李煜并不灰心,再次执拗的交上去。
恰逢赶上cai军的大潮流,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都需要理顺。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见李煜铁了心的要走,心知强求不得,第二次便痛快的做出了批复。
告别了军营,重回社会,李煜压根就没去转业办去求所谓的安置,回到家里,陪了好几年不见的钟山岳好几天,与都已经回城的当初那帮陕北哥们聚了几次,李煜找到李奎勇,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李奎勇是李煜留下的后手,几年前,李奎勇从陕北返城之后,便一直按照李煜的“提醒”,大江南北的来回跑。
李奎勇行事义字当先,得知李煜转业回来,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资源全数交了出来,自己甘为马前卒。八十年代,遍地是黄金,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两人的生意越做越大,像滚雪球般迅速膨胀了起来……
十年后,陕北原石川村,现在的石川新兴工业园区,园区里最高的一栋办公楼顶楼中,双鬓略微斑白的李煜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可选任务三、四、五已完成,主人可随时回归。
李煜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自己进入血色浪漫世界已经二十几年了,原剧情任务的命运也发生了偏转。
钟跃民至今没有退役,已经是某特战旅的副旅长了;他和周晓白早已结婚,并育有一儿一女,算得上人生圆满。
吴满囤因为文化程度不高,也早已转业回家,在李煜的投资帮助下,在家乡发展起了新型农业与深加工,带领家乡父老致富。
郑桐博士毕业后,专心于学术研究,现在已经是隋唐五代史领域的顶级学者了。
李奎勇一直跟随李煜做生意,现在身家亿万,家庭美满,也并没有患上癌症。
宁伟一直没有退役,现在是钟跃民手下担任中队长的职务,唯一的遗憾是,至今还是单身。
一个月后,了无牵挂的李煜已经把集团公司交了出去,改头换面之后,使用十年前就伪装好的身份信息,坐上了前往倭国的飞机。
看着眼前这古色古香的建筑,李煜鄙夷的一笑,从久不动用的随身空间里放出了那些处于引爆状态的地雷。
轰!
PS:虎头蛇尾啊!痛心疾首啊!我先给各位读者磕三个吧!血色浪漫卷必须要匆匆完结了,很多计划好东西没法写了,懂得都懂。下一卷,天龙武侠世界!从更高层次横压武林,兴复华夏!
12点之前还有一章。
第一百零九章 皇叔赵頵
又炸!又TM炸!
李煜睁开眼睛,咬牙切齿的从床上坐起来。
狗系统确实不靠谱,第二次了,自己在放出地雷之前明明已经命令系统回归原世界了,但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地雷近距离爆炸,自己的身体被炸成碎块。
李煜眼前一黑,再醒来时才回到原世界。
这TM叫随时回归吗?这明明是被炸死了强制送回来的!现在李煜都有怀疑,第一次从地下交通站世界回来时,自己是不是也是被炸死了才回来的?
满身阔剑,肢体撕裂,真鸡儿疼啊!
李煜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卫生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已经恢复了年轻,握了握拳,身体重新充满力量,就像自己在血色浪漫世界当兵时最巅峰的状态。
手机跟着去剧情世界浪了一圈,早已损坏了,墙上的时钟里的万年历显示着日期,已经是第二天了。
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主人本次穿越时间过长,可选择屏蔽本次穿越中对剧情人物产生的情感!
这个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与钟跃民等人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李煜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朋友,回到愿世界,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李煜正伤心着呢,毫不犹豫的选择屏蔽掉本次产生的情感。
情感屏蔽后,再回想起来,就像看了一处别人出演的电影一般,虽然记忆犹新,但却已不在伤心。
再把奖励领了。李煜打开系统面板,上面除了显示下一次要去的世界之外,那三个完成了的可选任务旁边,竟然多出了一个“合并领取”的选项。
问了下毫无智能的系统助手,原来,积攒三次奖励便可合并领取,虽然奖励由三个变成一个,但得到的物品或者技能的等级也相应的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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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加注吗?李煜没有犹豫,直接点击领取。
只有李煜才能看到的粉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下一秒,李煜手中多了一个滴熘圆,反射着金属光泽的乌黑圆球,看起来,像是麦丽素。
系统面板上也出现说明:易筋洗髓丹,可以把成年人的习武资质返回孩提时代,为修行打下基础(并不能提高资质)。
这玩意儿看着贼亮,不会有重金属吧?
默默吐槽一句,尽管心中略有疑惑,李煜还是选择相信系统,找来一杯水,合水吞了下去。
须臾之间,腹有异动,入厕,身轻如燕。
社区依然没有解除隔离,李煜出不了小区,只能待在家里看电视,玩游戏,等待做核酸。
一周之后,动态清零,做完第四次核酸,拿到了社区颁发的出入贴片,李煜终于出了小区。
先去买了一部手机,补办出手机卡;下午,根据下次穿越的剧情世界做出针对性的采购,晚上,请老张以及前同事们吃了一顿散伙饭。
晚上回到家,从网上图书馆付费下载下了大量资料,把笔记本电脑和下午购买的太阳能充电板统统放进已经成长为两立方米的随身空间,李煜躺在床上,呼唤系统,选择魂穿,进行第二次穿越。
大宋(怂)元丰八年,三月初五,帝星坠于北,大行皇帝赵顼崩。
遵大行皇帝遗诏,垂帘听政的皇太后高氏携群臣拥立年仅十岁的太子赵煦灵前即位。
“拜!”公鸭嗓门的宦官大声呼喊,群臣按照礼制朝拜新君。
李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人群之中,入眼一片白色,人人尽是披麻戴孝。
任务世界:天龙八部。
身份背景:大宋曹王赵頵,皇太后高氏幼子,大行皇帝宋神宗同母弟,新君赵煦四皇叔。
时间地点:元丰八年(1085年),三月初五,汴梁皇宫。
可选任务:1,阻止阿朱自杀,促成乔(萧)峰与阿朱的姻缘。2,消灭丁春秋,统一中原武林。3,灭大理国。4,马踏西夏皇宫。5,谋朝篡位。6,灭辽,收回燕云十六州,消灭女真。
人物背景,居住环境等简单记忆已植入主人的记忆,完成任意可选任务之一可自由回归,本次穿越为虚构中武世界,与历史略有出入,请主任自行摸索。剧情世界正式启动,祝主人好运。
“兴!”
初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李煜趁着群臣起身的间隙,抬起脑袋迅速悄悄打量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结合系统给出的时间地点,眼下这情形,是在拥立新君,灵前即位?
“再拜!”
李煜脑中不断的思索着,身体学着周围群臣们的动作,不断地俯身又起立。
“兴!”
曹王赵頵,还是个了不得的宗室!进入天龙八部之前,李煜查过一些故事发生前后时期的历史资料,恰好这个差点继承了皇位的赵頵也在李煜的掌握了解之中。
英宗的第四个儿子,神宗的同母弟,母为即将晋位太皇太后、垂帘听政的高氏。现在的爵位是曹王,官至太尉。
幼时好学,为人端重,博通群书,擅书法,善画。在哲宗小皇帝即位后的第三年上,年仅三十二岁,就挂了!
“三拜!”
李煜学着群臣再次拜下。
系统给的背景记忆有限得很,看着就跟剧情简介似的,李煜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对眼下的处境并不了解。
但既然是一个对皇位觊觎过,却又最终失败的宗室亲王,想必此时的处境应该相当难堪。被群臣忌惮,甚至被亲生母后忌惮!
李煜看过历史资料,能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高氏,亲手选定了一个年幼的新君,并压制了新君八年,直到自己死后新君才得以亲政,这样一个权欲熏心,会在乎一个失了势的儿子?何况,李煜可不是赵頵,他对这个“母后”,可没有什么相濡以沫的情感!
“礼成!兴!群臣贺新君!”
先把今天煳弄过去,等回了王府,再慢慢思量以后的对策。
李煜第三次趴下跪拜后站起身来,微微低头,打量了一下站在硕大的棺椁前面正手足无措一脸稚嫩的小皇帝,内心暗暗冷笑。
侄儿!受了我这三拜,你的皇位,叔叔可要拿走了!
第一百一十章 敲打警告
谋朝篡位,李煜暂时只是想想而已,系统给出的可选任务里既然有这一条,那就值得努力一下。
这玩意儿听上去似乎没什么难的,天子,兵强马壮着为之,大宋的国祚就是这么来的,太祖皇帝陈桥驿黄袍加身,谎报军情拿到军权,反戈一击,欺负了人家孤儿寡母,取后周柴氏之天下,李煜现在的身份的老祖宗,高粱河车神,太宗皇帝也不含煳,烛影斧声硬生生把皇帝兄长孝死了,世系便在他这一支传承了下来。
但这一种方法却并不适合李煜。
李煜现在的身份是,曹王,太尉,荆南节度使,乍一听很唬人,其实就是仨领俸禄用的虚职,享受其级别的待遇而已,没有任何实权,反而处处受提防,这造反的难度简直拉满了。
但好在还有一种谋朝篡位的方法,而且被清楚地记载在了初高中历史课本上,李煜打算以后有机会试一下。
群臣拥立新君,大位已定,暂时没有举办登基大典,但名分就这么确定下来。
老皇帝大行,自然是要为大行皇帝守灵的,身为亲王皇弟,李煜自然也在其中。
初来乍到,李煜不敢多说话,好在系统给了自己一些简单的记忆,得以认出一些熟悉的人,李煜学着身居自己前方的“兄长”雍王赵颢的样子,一板一眼的模彷他的动作。
时间匆匆过去,转眼间已是夜色沉沉,大殿里点燃了太多的蜡烛,把灵堂照的亮堂堂。
李煜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慢慢活动了一下腿脚。
“四哥,别乱动!”身边的雍王赵颢见状,眉头一皱,低声警告了一句。
李煜没敢答话,生恐自己露出什么纰漏来。
这是,一名双鬓斑白的内侍宦官从大殿侧门耷拉着脑袋走进来,来到李煜“兄弟二人”身后,伸手拉了拉赵颢。
“两位殿下,太后召两位殿下去慈宁殿议事。”宦官声音低沉,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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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梁老公。”赵颢轻哼了一声,显然也是对这个宦官十分不满,彷佛两者之间有什么仇怨似的。
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赵颢小腿发麻,这一起身,便是一个趔趄,还是李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四哥,跟我走。”赵颢站稳身形,也一把拉起李煜,兄弟二人低着头,跟在姓梁的内侍身后,慢慢走出大殿。
皇宫里已经挂满了经幡,来来往往的宫女宦官皆是披麻戴孝,赵颢一直低头走路,很是恭谦,李煜也只好学着他的样子,懵懵懂懂的跟在后面。
慈宁殿,皇太后高滔滔一身素服,不紧不慢的喝着粥,在她身边,同样是一身素服的大行皇帝的向皇后恭敬的伺候着,皇帝驾崩,即便是亲儿子,高太后也并没有显得多么伤心,扶立幼主,临朝摄政,这是一个将天下玩弄于鼓掌的女主,虽已年逾五十四,知天命之年,但高太后还感觉自己年轻着呢,正是大展拳脚的好时候!
但在临朝摄政之前,有两个“忧患”却不得不去掉。
差点被新党推上地位的两个亲儿子,雍王赵颢和曹王赵頵!这两个儿子一向礼贤下士,素有贤明,在新党中拥有不小的声望,高太后一向反对王安石主导的变法新政,虽然王安石早在几年前就被撵回江宁吃自己了,还听说身体有恙,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但他留下的新党,依旧在主政朝堂。
这怎么行!?高太后一向对于司马光为首的旧党信任有加,现在朝堂即将迎来自己摄政的时代,那就得把朝政理顺了,废除新政,把瞧不上眼的新党统统撵出朝堂。
首先,就拿自己的两个儿子开刀!拔了新党的两杆大旗,威慑朝堂!
不过毕竟是亲生儿子,虽然感情澹薄,但赐死或囚禁之类的高太后却也是绝对不肯的,警告一番,敲打一下,以观后效也就是了,反正他俩身上挂的都是虚职,只要撵走支持他们的新党,他们也闹不出什么水花来。当儿子的岂能不听为娘的话?高太后很有信心。
高太后一碗粥下肚,略等了一会儿,亲信宦官梁惟简引领着二子和四子进得慈宁殿。
李煜学着赵颢的动作俯身下拜,弯腰对二人行礼:“儿臣参见娘娘,拜见大嫂。”
“嗯,免礼。”高太后轻声点头:“来人,给二哥、四哥赐坐,再给取些米粥糕点来。”
梁惟简依言取过两个杌子,又有宫女下去取过吃食,一一摆在桌上。
“谢娘娘。”
坐下的时候,李煜抬眼看了看自己这具身体的生身母亲,见她脸上虽然略微带点皱纹,却也容光焕发,一脸的富贵相,脸色平静,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
“二哥,四哥,跪了一天了,许是饿了吧,来,陪老身用膳。”
吃食上桌,高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宫女宦官都退出去,低声与儿媳向皇后说了一句,向皇后微微一礼,也出了慈宁殿,殿内只剩下母子三人。高太后微微一笑,把糕点往前推了推,对二人说道。
“谢娘娘。”
李煜怕是露怯,肚子也确实是饿了,却也不敢妄动,闭着嘴不言不语,观察学习着赵颢的举动。
见赵颢道声谢端起碗来喝起粥,李煜才敢动手。
“二哥,四哥,今儿叫你们过来,不为别的,是老身有几句话要交待。”
“恭听娘娘圣训。”赵颢放下碗,抹了一把嘴,赶紧站起来,微微弯腰,行状恭敬。李煜也有样学样,等待聆听“母亲”说什么。
“今日皇帝大行,太子灵前即位乃是众望所归,大位已定,你二人就莫做非分之想了。”殿内只有母子三个,并无旁人,高太后也不用旁敲侧击,而是直接警告道。
“不敢!”二人同时“惶恐”的说道。
“你们二人素有贤名,那就安分在府内读书,不要再出来招摇过市了。”高太后语气严厉:“尤其是那蔡确、邢恕之流,名为变法图强,实则尽是奸妄小人,断不可与之来往!”
“是,儿臣记下了。”李煜恭敬的点头,这话很好理解,不就是让我俩不要和新党玩嘛,李煜查过资料,蔡确之流虽然确实是奸妄小人,但也是新党的支持者。
“新皇登基大典过后,老身准备召回司马公,苏学士等博学多识之士,尔等可多多求教于他们。”
“是,儿臣谨记。”
李煜脑筋急转,迅速思考着对策,砸缸的那家伙和东坡先生要回朝堂了,朝堂即将掀起新旧党争,支持变法的的新党会被一扫而空,罢官去职或是贬斥出京。
时不我待,自己必须得找个由头避一避,最好是出京外放,反正不能像历史上那样,三年后就蹊跷的死了!
要说这里面没鬼,李煜绝对不信!
PS:晚上还有一章,这几天暂时双更,就是想偷个懒,然后从下周四或周五开始,每天三更吧,再多我也没时间码了,还得上班呢。
感谢!!!
第一百一十一章 曹贼,拿命来
“都听明白了吗?”高太后好一番警告训斥,赵颢只听得冷汗连连,不住的点头称是。
李煜躬身站着,压根也没敢反驳。
毕竟是这具身体的母亲,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份,挨训也是应有之理,封建王朝素来以孝治天下,母亲训儿子,天经地义。
“是,儿臣谨记,儿臣回去一定闭门读书,绝不出去惹是生非。”三十多岁的赵颢像个小孩子一样唯唯诺诺。
“娘娘,儿臣也记下了,一定谨遵娘娘的圣训。”李煜心思急转,从有限的信息里面分析了一下局势,略一沉思,脸上做出一副沉痛的神情,开口请求道:“儿臣以后一定远离蔡确之流!儿臣想起往日的行为,悔恨不已,儿臣对不起爹爹、娘娘和兄长的教导,儿臣自请贬谪外放,远离东京城。”
“外放出京?”听了李煜的请求,高太后眉头一皱,脸色一沉,她只是想对儿子训斥警告一番,绝对没有贬谪出京的意思。
“四哥,休要胡言。”赵颢赶紧拉了李煜一把。
李煜却不为所动,执拗的继续请求道:“娘娘,儿臣此生绝不敢再做非分之想,只想远离这东京城内是非之地,或做一个闲散亲王,寄情山水;或主政一县之地,造福一方,还望娘娘看在母子情分上,就成全了儿臣吧。”
“这……也罢,也罢!”高太后皱着眉沉思了良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同意了李煜的恳求:“东京城内确实不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老身便放你出京罢了,寄情山水休得提起,既然你愿意造福一方,这样吧,罢你荆南节度使,迁你为平江军节度使,差遣你为两浙路经略安抚司安抚大使,兼判苏州事,你也不必为大行皇帝守灵了,回府收拾一下,带上你的家眷,即刻出京吧!也不用来跟老身拜别了,皇帝大行,新君刚刚登位,老身忙得很,哼!”
平江军节度使,就是苏州节度使,是个虚衔,宋代的节度使不比唐代,没有实权,一般都由宗亲或勋贵担任,就是找个由头多开一份工资而已;两浙路,就是苏南,浙,沪这一部分地区;经略安抚司,也称为“帅司”,长官为安抚使,因为李煜是亲王,又有太尉这一个一品官衔,所以叫“安抚大使”,负责一路的军事和行政,听上去军政一把抓,其实压根屁用没有,没有财权,行政权也不完整,都被下面的各州、府、军、监瓜分了,就连最重要的军权,因为其主要统御的是厢军,而厢军也是听各州府长官的,也被瓜分了。
这样的空头安抚大使,要说没有实权吧,倒也真不是,全凭个人手段,也是真能管下面的各州府,但却没有人事权,人家听不听,那得两说。
最实在的,还是那个“判苏州事”的差遣,同样的道理,李煜身份高,所以叫判苏州事而不是“知苏州事”,其相当于加强版的苏州知府,真正的军政财一把抓。
高太后压根没怀疑李煜自请调任出京是为了图谋不轨,赵大建国初年,为了防止地方割据,从制度上早就有了层层防备,地方上的权利被分而化之,以文御武,压根没有造反的可能。
苏州富庶,权当是她看在母子情分上,但也就区区一个苏州府而已,随便折腾吧。
连皇亲守灵的荣誉都给剥夺了,并命令即刻出京,还不让告别,高太后显然是生气了。
赵颢被吓得战战兢兢,暗自为兄弟担忧,可李煜好悬没乐出声来。
不用守灵?这事儿好啊!你当我愿意跪呢!?
即刻出京?太好了!东京城里既熟悉又陌生,万一露出马脚来岂不完犊子了?还是出京好,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自己也不用装的跟谁都认识似的。
“是,儿臣谨遵娘娘圣训。”虽然是那么想的,但做事做全套,面上却不能露出声色,李煜赶紧跪拜下来,恭恭敬敬的对高太后磕了三个头:“儿臣这一去,要许久不见娘娘,国事操劳,娘娘万望保重凤体,儿臣,拜别!”
高太后嘴唇微微动了动,面上不忍之色一闪而逝,但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挥挥手,让二人退了出去。
夜晚,皇宫已经落锁,李煜和赵颢也出不去,即使坐上吊篮出了皇宫,汴梁城中也早已宵禁,现在又是新老皇权交替之时,他们这样的夺位失败的亲王,强行回府,难免落人口是,徒增是非。
赵颢领着路,兄弟二人找了间没人的偏殿,勉强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拿着梁惟简送来的诏书,官印,李煜离开皇宫,回到既熟悉又陌生的曹王府中。
因为是贬谪出京,又是初来乍到,李煜索性招来所有的王府各舍人、参军,一股脑的全部“遣散”,而伺候自己的宦官侍女,那就更留不得了,只留下几个平时伺候王妃、侧妃及其儿女的内侍、侍女。
似的,李煜现在的身体年龄是二十九岁,在古代早就过了结婚的年龄了。不光有王妃、侧妃,连儿子都生了六个了,除了老大早亡,其余的都活蹦乱跳的,最大的已经进学了。
皇室制度严格,父子、母子之间并不亲近,李煜也并不关心“儿子”,他只关心王妃、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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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王妃周氏出自书香门第,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婉约可人……虽然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但走起路来,纤瘦的腰肢一摇一摆,很是绰约;还有侧妃周氏,是王妃的同宗姊妹,样貌与王妃生的极像,性格却是活泼跳脱了些,李煜记忆里那两条有力的长腿……
嘶……李煜倒吸一口凉气,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内心痒痒的,一片火热:我叫李煜,这他喵的不就是大小周后嘛!?嘿嘿!
还有那几个媵、妾,要么是行首出身,要么出自内教坊出类拔萃的乐女舞女……
吩咐王府管事的内侍收拾行囊,用几天的时间清点发卖王府资产之后,李煜搓着手,进了王府后院。
曹贼!拿命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八年生聚
八年后,太湖边上,此时正是三月天气,桃花夹径,绿柳垂湖,暖风吹在身上,让人醺醺欲醉。
桃花林中, 一老一少坐在湖边,双双手持竹竿,惬意的垂钓着。老者一身青色儒服,幞头下露出的几缕头发掺杂着花白;少者则是一身利落的鱼白锦袍,衣料上暗缀蟒纹,腰间系着玉佩,头上挽着发髻,斜插着一枚玉簪;二人身后不远处, 几十名身背弓弩,腰悬绣春刀的锦衣大汉,隐隐形成一个保护圈,似是在保护二人。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一朵桃花挣脱枝头,借着微风,轻轻飘落在湖边年轻人的肩上。
年轻人轻轻伸手,将败落的桃花拂下,恰在此时,水面的鱼漂轻轻晃动了一下, 然后迅速沉入水底,年轻人提起鱼竿, 一条四五斤重的翘嘴白鱼跃出水面,年轻人把上钩的鱼儿钓上来,擒在手里, 展示给老者看。
“东坡先生, 这太湖鱼儿不比你那西湖的鱼儿差吧?”
“甚好, 这鱼生的肥美,放入佐料,一锅炖上,想必滋味鲜美。”老者正是现在知扬州的东坡先生,大文豪苏轼,见他轻轻眯起眼睛,似是在回味:“要说江河湖海之鲜,还得是那河豚鱼,太常博士张不疑在《括异志》中有言:‘每至暮春,柳花坠,此鱼大肥,江淮人以为时珍,更相赠遗。脔其肉,杂蔺蒿获牙,瀹而为羹。或不甚熟,亦能害人,岁有被毒而死者,南人嗜之不已’,那年老夫过常州, 当地有一士人家, 烹豚羹呈上,老夫试尝之, 其味极鲜甚美呀,也值一死!”
“罢了,我可不敢吃,有这翘嘴也知足了。”年轻人向后面招招手,就有一锦衣大汉快步走过来。年轻人把白鱼交给他,吩咐道:“拿回庄子炖上,再弄几个时鲜小菜,全部打包了送至湖边来。”
“是。”大汉提鱼离开,又有一锦衣大汉匆匆过来,站在年轻人身后,弯腰躬身,恭敬的禀报道:“殿下,您让属下们盯着的,那番僧和少年,刚刚出了苏州城,正往湖边赶来,大约一个多时辰到此处。”
“知道了,去告诉你们指挥使,等人到了,送至湖边。”
“是。”
锦衣大汉退下后,年轻人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重新坐下,转头玩味的一笑:“东坡先生,又有两位贵客至此,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段誉和吐蕃护法国师、大轮寺主持鸠摩智,不知先生是否有兴,陪小王见上一见?”
“你啊,”苏轼捋了捋胡须,笑道:“没安好心。罢了,既然是吐蕃护法国师,想必佛学精深,值得一见。”
“谢先生了。”年轻人转过头来,嘻嘻一笑,正是李煜。
现在已经是元祐八年(1093)三月,李煜离开汴梁,来到两浙路,已经足足八年时光了。
八年来,李煜在两浙路,在杭州的吴王府,在苏州城外太湖边上的吴王别院,一直深居简出,朝堂上忙着对付新党,党争不断,对这位原先的曹王,元祐元年改封的吴王赵頵似乎是澹忘了,只知道他除了游山玩水,陶冶情操之外,好像还参合起了海贸,生意做得挺大的。
钱嘛!朝廷多得是,压根看不上他们自以为的吴王的“仨瓜俩枣”,高太后对幼子的行径也不置可否,随便折腾吧。
但私底下,李煜这八年可没闲着,什么深居简出,其实压根就不在国内!
两浙路帅府安抚大使只是个虚名,李煜也压根没去管两浙路的军政,先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把自己的地盘,苏州府,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上上下下全是吴王府的人。
然后大力开拓海外。
首当其冲的就是流求岛,也就是湾湾。在这时代,偌大的流求岛根本不受朝廷重视,只不过在名义上隶属朝廷,名义上属于福建路,泉州府,澎湖县管辖,其级别相当于乡、里,其实上面连个朝廷的小吏都没有,不过是在大岛的南部有一个海商们自发形成的落脚点而已,比村子大不了多少,其北边,是土人的地盘,朝提根本不屑与教化,这就便宜了李煜。
从北方辽国的燕云十六州,辽东一带大肆招募人手,也从京东路,河北路,广南东、西路,招募穷苦的农户,渔民,以及工匠,统统海运至流求。
由于怕惊动朝廷,事情都是由李煜私下里彷明制私设的“锦衣卫”来操办的,少量,多次,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骚动。
殖民没有不血腥的。
清剿土人,分地,建工坊……
李煜甚至为了保密,派人假扮土人,把南部的海商据点屠戮一空。
来到剧情世界之前,李煜付费从图书馆下载了大量的资料,这些资料,被慢慢转化成了生产力。
传统的丝绸、茶叶、瓷器,李煜新造出来的各种奇特的商品,海外的各种香料,黄金,宝石……
短短三年间,吴王府的海贸船队已经成了江南地区最大的海商之一,对上,喂饱了朝中的官员,对下,团结了一堆背靠吴王府混饭吃的中小海商。
以锦衣卫为骨干,在海外编练私军,私造弓弩,盔甲,火铳,火炮,在辽东收购巨木,造宝船,盖伦船,私设海军。
然后以流求为基地,南侵麻逸、占据吕宋大岛,绕过与大宋朝贡来往密切的东南亚诸国,吞占澳洲大岛,屠戮并教化土人,移民,开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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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麾下的海外势力如同滚雪球般迅速发展了起来。
到现在的元祐八年,李煜共有流求、吕宋、澳洲三处海外基地,治下子民不含土人一百余万,私军不包括海军六万余人。
因为有资料图纸,李煜已经将科技树点到工业革命之前的阶段了。从私军的装备就能看出一二。
各种口径的前装拿破仑炮,发射实心弹、开花弹与霰弹;后装燧发滑膛枪,使用纸壳定装火药子弹(非击发纸壳子弹);手榴弹,类似火箭炮的一窝蜂,防护力坚固的铠甲,弓弩,近战刺刀……完全是一只近代与古代相结合的军队,除了兵力少点,已经有了初步虎吞天下的实力。
唯一的缺点是,没有骑兵。
李煜弄不来马,大宋煳弄鬼一般的马政导致战马奇缺,辽国又把战马看的紧,禁止大规模买卖。
蛰伏了八年,李煜感觉自己是时候动一动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管这叫请?
现在已是三月,再过半年,现在垂帘听政的高太后就会崩逝,小皇帝即将全面掌权,现在朝堂上的旧党就会被一扫而空。
李煜前些天刚从流求悄悄潜回国内,从杭州带上亲卫大摇大摆的来到苏州,住进了苏州太湖边的吴王别院, 并约上了忘年交,现任的扬州知州东坡先生来太湖赏玩。
苏轼四年前二任杭州时,恰好是为李煜的手下,打小背大文豪的诗词背的欲仙欲死的李煜自然对其仰慕,遂曲阶前往拜会。
那年,再次回到杭州的苏轼过得并不顺心, 他是被撵出朝堂的。
本来是旧党一员的苏轼,在旧党主政后看到腐败横行, 没管住嘴,勇敢的对同阵营的党人进行了抨击。这种堪称悍然跳反的行为当然受到了报复,被旧党诬告陷害,要不是他兄弟保他,就会如同当年的乌台诗桉一般,罢官下狱了。
但既不能容于新党,又不能见谅于旧党,朝堂是肯定待不下去了,苏轼于是自请外调,第二次来到杭州。
恰好, 受过现代教育,查过历史资料的李煜也对所谓的新党旧党压根瞧不上眼,于是二人在杭州一见如故, 结为忘年交。
同宴饮, 同骂两党,不知不觉几年下来, 在李煜的带动下, 苏轼竟然也有了些不一样的思想。
李煜是故意把东坡先生带“偏”的,这等忧国忧民的大文豪,是一国首相的好苗子啊!
湖边,二人继续垂钓,李煜摘下一尾小鲫鱼,随手抛回湖里,玩笑道:“东坡先生,昨夜我夜观星象,发现帝星渐亮,而文曲星黯澹无光,因此我推算,您接下来的几年官路肯定坎坷,要不您干脆请辞,来我吴王府里荣养,顺便兼个职务?”
确实官路坎坷,因为不管是新党旧党,苏轼全给得罪光了。今年九月,新党重新掌权,苏轼从扬州开始,一路遭贬,四年后更是被扔到了儋州。
“你懂哪门子的星象?”李煜这话说的让苏轼一愣, 随即笑骂道:“来,你先与老夫说说,这文曲星,是北斗七星的第几颗?”
“第二颗!”李煜不假思索,张口就来:“文无第一嘛,那就是第二。”
“呸!”
“先生,官家亲政在即,苏相官途肯定不顺,以后可没人捞您了,”李煜再劝道:“我吴王府偌大的基业,不比待在那腐朽的朝堂里要好?”
苏轼对吴王府在海外拓业略有所闻,不是锦衣卫的保密不好,而是李煜闲聊中无意间说漏了几句,不小心透露了一二,但苏轼是君子,自然不会与他人提起。
李煜确实是想把苏轼挖过来,苏轼前些年知杭州时就在李玉眼皮子底下,他的所作所为李煜看在眼里,赈济灾荒,兴修水利,算得上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海外的基业一直缺个纵观全局的良才,像苏轼这样忧国忧民的好官,正是眼下李煜所需要的。
“圣主临朝,老夫还是再等等看。”
二人再交谈了一会儿,无奈东坡先生还是对朝廷抱有希望,期盼官家亲政后能一改颓废的朝局,火候不到,李煜也不再相劝。
鱼汤很快炖好,合着几个爽口的时鲜菜一并摆在桉几上,被端了上来。
却说那吐蕃国师鸠摩智,自得密教宁玛派上师授以“火焰刀”神功后,在吐蕃扫荡黑教,威震西陲,功力见识均已臻于极高境界,可他并未满足,毅然只身前往大理,企图抢夺大理不传之秘《六脉神剑经》,在天龙寺内,以一己之力挑战天龙寺众高僧,结果争斗间,剑谱被枯荣大师毁去,鸠摩智便擒下大理国主段正明为人质,已有奇遇,并练成半灵不灵的六脉神剑的镇南王世子段誉为了保护伯父情急出手,鸠摩智的火焰刀虽然抵敌不住段誉的六脉神剑,但段誉缺乏临敌经验,被鸠摩智擒住。
鸠摩智于是掳走段誉,一路北上至苏州,并美其名曰,为祭奠老友慕容博,要将段誉在慕容博墓前焚化,企图威逼利诱从段誉口中套取剑谱。
鸠摩智带着被封住内力的段誉出了苏州城,竟不认识去参合庄的路,恰逢有打算寻慕容博之子,与丐帮帮主乔峰并称的“南慕容”慕容复报仇的崔百泉和过彦之,二人因受过镇南王恩惠,认出了小王爷段誉,虽知不敌但却毅然出手,自然,小王爷没救下,自己二人也被鸠摩智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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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智倒也没难为二人,许诺让二人带路去参合庄后便放其离开。
可二人也是只因义气为重,脑子一热临时决定来找慕容复报仇的,哪里认识去参合庄的具体路径,只是知道参合庄在苏州城西三十里的燕子坞,鸠摩智倒也不在意,直言让二人只管暂时带路,大不了路上再寻人问路便是。
于是四人径直往西行了大半个时辰,忽逢桃花林,鸠摩智甚异之,心道这莫不是参合庄?
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四人进入林中。
忽然从桃花林深处急速奔来几十条外罩锦衣,内穿细甲,腰悬弯刀,手提弓弩的大汉,呼啦啦将四人半包围起来。
鸠摩智一点儿也不慌。
他是吐蕃国师,又身负绝世武功,无论是江湖上的势力,还是宋国朝廷的鹰犬,他也全然不惧。
而且,看这些人统一的衣服,武器,应该是官府的鹰犬,因为弩箭铠甲是官府严厉禁止民间私自装备的,被发现了一律是抄家问斩的罪过,江湖人士虽然胆子大,但还没大到公然与朝廷作对的地步。
这些朝廷鹰犬,想必是在湖边做什么勾当,自己四人无意间冲撞了进来,那就离开便是。
“来人可是吐蕃国师和大理镇南王的世子?”
鸠摩智正要问话,那些锦袍大汉中走出来一个倒三角眼,一脸凶相的年轻人,似是领头者,只见他把手一挥,几十把上了弦的弓弩齐刷刷的指向四人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
“嘶……”鸠摩智看了看那上弦的弩箭,箭头蓝汪汪的,明显是萃了毒,不禁眉头一皱,双手合十,微微行了一礼,问道:“小僧便是吐蕃国师,不知几位是哪路的兵马?拦住小僧有何贵干?”
“大师有礼了!”说话的正是李煜麾下私设的锦衣卫的副指挥使路修远,其主要负责锦衣卫里的南镇抚司,保卫王府诸人,监察另一名副指挥使周兴负责的北镇抚司,算是锦衣卫里的内卫部门。李煜模彷明制私设的锦衣卫没有正职的指挥使,路修远和周兴相互制衡,他们二人皆是李煜在八年前收养在流求的最大的那一批孤儿,对李煜忠心耿耿。
另外,李煜私设的锦衣卫中,其人员要么出自收养的孤儿,要么就是出自李煜海外基地的良家子,上查三代的那种。
路修远虽然长得难看了些,但还是很有礼貌的,似乎忘记了对方正被自己属下的弓弩瞄准,躬身行了一礼,微笑着说道:“我家主人早闻国师威名,十分仰慕国师,多年来难得一见。听闻国师携镇南王世子来到苏州,特命小人前来相请国师去湖边一叙!”
鸠摩智指了指那些瞄准自己的弩箭:
“你管这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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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通不敌火器
有拿着武器去请别人做客的吗?久不来中原,鸠摩智甚至怀疑是中原的风俗起了变化,不是说宋国人人礼贤下士,都很好说话的吗?莫非那些从宋国回去的吐蕃使臣骗我?
“我家主人说请,从来就是这个意思。”路修远晃了晃手里的弓弩,咧嘴笑道。
“嘿!”
这摆明了是威胁!鸠摩智这下看明白了,诧异的一瞪眼, 仔细打量了这个拿着区区弓弩就敢威胁自己的无名小卒,见路修远身材壮硕,似是练习外家横练功法,只是这人生的样貌不行,头颅瘦小,倒三角眼,凶相毕露,双颊干瘪看起来有些尖嘴猴腮,还留着两撇八字胡,显得既滑稽又阴狠,就像一个九尺大汉长了一个娃娃脑袋,十分的不协调。
鸠摩智默默数了数,不过三十几个人而已,就这点弩箭能奈何自己?这些人的主人也太小觑天下英雄了!诚然,江湖中人一直被朝廷大军压制,最害怕的武器就是弓弩,但那是结成军阵的弓弩手,人数少了可不行!
“呵呵, 小僧,要是不去呢?”鸠摩智眼睛一眯,语气强硬中带着威胁,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
“你家主人藏头露尾,说什么仰慕小僧, 却连面都不露, 如此小人行径, 小僧却是不屑于与之相交的!小僧和大理镇南王世子还有要事,就此告辞!”
说是告辞, 鸠摩智却是动也没动,死死的盯着路修远的手,生怕他突然扣动弓弩扳机搞背后偷袭。
鸠摩智身边,段誉见气氛紧张起来,彷佛下一秒就要动手,他想了想,往前迈了一步,打算好言相劝;而崔百泉和过彦之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这些锦衣大汉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也顾不得许多,等会儿他们动起手来,自己两人救了小王爷就走!
“呵呵。”路修远当然知道这些江湖人士的脾性,天老大地老二他们老三,对官府不服不忿,说什么朝廷鹰犬,因此,见鸠摩智不吃请,也不废话,把弓弩交到左手,空出来的右手撩起锦袍, 从绑在大腿外侧的牛皮袋中掏出一物,直接对准了鸠摩智身边的桃树。
砰!
一声炸响,惊起了桃林中的鸟群。鸠摩智看了看路修远手里拿的那冒出了一股青烟的黑黝黝的事物,再看看自己边上桃树的树干,一个蚕豆大小的小洞出现在树干上,入木三分。
这是什么暗器!发射的什么东西!其速度连自己都没看清?其威力竟然堪比自己苦苦寻求而不得的六脉神剑!?一滴冷汗顺着鸠摩智的太阳穴滴下来,然而让鸠摩智更加惊恐的是,对面的这群人,竟然统一放下了弓弩,齐刷刷的拔出了和路修远手里的看起来一个模样的暗器?
鸠摩智这次真的慌了,两个月前在大理天龙寺,他就曾败在段誉的六脉神剑之下,要不是段誉没有争斗经验,听他喊了声“且住”便罢了手,自己趁机偷袭将其擒下,那一战,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可眼下,几十把不逊于六脉神剑的诡异暗器齐刷刷的指着自己,这可怎生是好?
见鸠摩智面露犹豫为难之色,路修远心中暗笑,这鸠摩智完全是被吓住了。
路修远手里拿的,是上月才制造出来的短火铳的升级版,六连发左轮手枪。只是由于材料不过关,只能加厚枪管,显得尤为粗大笨重,就这种工业垃圾,也做不到量产,是工坊里的顶级工匠,一点点敲出来的,纯手工制品,每月产量也就两三把,时至今日李煜手里的也就一手之数。
其发射的是定装纸壳击发弹药,手工制品,口径难免不一致,因此弹头带软木底;滑膛,颗粒黑火药威力小,动能不足,因此有效射程不过二三十米,再远弹道就不稳定了;而且,击发需要的底火雷酸汞是纯实验室制品,昂贵且少量,所以这种子弹贵得很,也只有像路修远这样的高层才能装配。
事实上,其余的锦衣卫手里拿着的,是单发,燧发,使用纸壳定装火药子弹的短手铳而已,只是两者看起来比较像罢了。
不过,就这样的火力配置,也不是鸠摩智仅凭武功高强就能躲开的。
因为太TM多了!子弹的初速也比较快,虽然达不到音速,那也不是人类的肉眼能捕捉的。
李煜早就拿一些犯事儿的武林人士试验过了,这是个中武世界,没有什么护体罡气、三尺气枪之类的,热武器依旧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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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大师,你是佛家中人,何必要打打杀杀的呢?”段誉硬着头皮开口说道:“这些……人家既然来请,想必热情好客,还是见见的好。”
虽然自己也被擒下,但心性善良的段誉还是想尽量避免这一场争端。
崔百泉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往侧方挪了两步,远离鸠摩智,并干巴巴的劝道:“大师,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刚刚是弩箭,崔百泉并不害怕,可这回儿换上厉害暗器了,崔百泉也不敢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了:谁知道那暗器打的准不准!?
我倒是想动手,可我得敢啊!?鸠摩智心中暗骂了一句,形势比人强,只好顺着段誉的话,就坡下驴,道:“也罢,既然贵主人热情好客,那小僧便前往一见,烦请贵使头前引路。”
鸠摩智此时还存了一个想法,莫不是宋国朝廷已经装备上这种利器了?那吐蕃就要危险了!自己也好趁着见面打探一下吧!
“大师这边请,我家主人就在林深湖边处。”
路修远在前引路,身后跟着鸠摩智段誉等四人,锦衣卫们依旧呈半包围,手铳并未收起,“护卫”在几人身侧。
太湖边,李煜为苏轼倒上一杯去岁酿造的梅子酒,尤是不停手,又拿了两个空盏,依次倒满酒,笑道:“东坡先生,我等的两位贵客应该快来了。”
说话间,便看见桃林里,路修远引了四人走了过来,停在不远处,路修远正要上前禀报,李煜远远地一招手:“请几位贵客过来就坐。”
“殿下,你可是失算了,”苏轼看了一眼过来的人,微微一笑,打趣道:“你倒了两杯酒,来的可是四人。”
“这好办呐,”李煜不假思索,玩笑道:“我就请了吐蕃国师和镇南王世子,多出来的两个,洒掉洒掉。”
啊咧?刚刚走到近前的崔百泉和过彦之瞪圆了眼珠,多出来的两个,是,我们!?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以势压人
“哈哈,玩笑而已,二位莫怪。”
见二人被吓得变了脸色,李煜赶紧解释了一句,吩咐道:“修远,再取两个坐垫来,请这二位先生同坐。”
“是。”
路修远招了招手, 当下便有一名属下匆匆拿了两个素色坐垫过来,摆在桉几旁边,又取出两个酒盏,放上桉几。
李煜取酒倒满,招呼道:“请国师和世子还有这两位先生入座。”
鸠摩智见李煜并未起身,很是不礼貌, 也阴沉着脸,动也不动, 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小僧见过阁下, 不知阁下是宋国朝廷的哪位相公?亦或是哪位太尉?”
“相公不敢当,太尉嘛,倒是有那么个虚名。”李煜扶着苏轼站起来,介绍道:“本王乃是当今官家的四叔,临朝摄政太后的幼子,开府仪同三司,太尉,平江军节度使,两浙路经略安抚司安抚大使,兼判苏州事, 敕封吴王。”
这一大串的头衔听得崔百泉和过彦之有些惶恐, 但同是官府中人的鸠摩智和段誉却隐晦的不屑一笑,听起来挺唬人的, 其实就是个知府嘛!
鸠摩智刚要出言,却听李煜接着说道:“这位先生, 乃是朝廷的扬州知州,龙图阁苏学士。”
“可是东坡先生当面?”鸠摩智大惊, 赶紧深施一礼:“小僧拜见苏学士。”
“段誉拜见苏学士。”
苏轼虽然做官意气用事, 仕途不顺,但其文学地位确实名满天下,连久在吐蕃的鸠摩智和偏安大理的段誉也听过东坡先生的名头。
“不敢,不敢,国师,世子请就坐。”苏轼也回了一礼,和蔼的笑着。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李煜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反客为主。
一个名满天下的士大夫,一个佛学精深的国师,外加一个自小熟读经史子集,佛道儒兼修的世子,三人敞开了话匣子,不住的探讨学问,完全把李煜晾在了一边。
李煜心里发酸,肚子里那点墨水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干巴巴的坐在一边,与同样懵逼的崔百泉、过彦之默默地喝酒, 低声交谈, 生怕打扰了东坡先生的雅兴。
得知崔百泉和过彦之这对师侄是来苏州找慕容复为伏牛派掌门柯百岁报仇的,李煜却是了解内情,心知柯百岁并不是被慕容复杀死的,而是死于诈死隐藏在少林寺的慕容博之手,但李煜拿不出证据,也不好说。
反正父债子偿,这二人找慕容复报仇也不算冤枉了他。不过,李煜还挺欣赏这二人的,明知不敌,却也毅然“送死”,当真是江湖儿女,义气为重。
苏轼毕竟是上了年纪,话说多了些便觉得口干舌燥,趁着苏轼喝茶的功夫,李煜见机咳嗽了两声,引起了鸠摩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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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智微微一笑,刚刚借机把这位吴王晾在一旁,他的确是故意的。一来,确实仰慕东坡先生的学文,二来,就是故意恶心一下这个胁迫自己的吴王。
得知李煜是宋国的吴王之后,鸠摩智反倒并不怎么怕了,自己是吐蕃国师,当着东坡先生的面,你敢对我动粗?名声不要了?还是不怕引起我主赞普再次引兵作乱?西边的西夏正蠢蠢欲动呢,小僧还真不信你大宋敢在这个时候途添事端!再说了,我打不过你属下的暗器我还不敢恶心你吗?
火候已到,鸠摩智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问道:“小僧差点忘了,不知吴王殿下派人‘请’本‘国师’前来,有何贵干?”
“请”字和“国师”二字咬的极重,显然鸠摩智心中很是不满。
“无他,”李煜微微一笑,话语中隐隐带着威胁之意:“本王听闻国师竟然掳了大理镇南王的世子,极为震惊,大理乃是我大宋的通好之国,守卫我大宋的西南边陲,大理保定帝无子,镇南王世子便是大理皇室唯一的血脉传承,世子出事,则大理动乱,本王是绝对不能坐视不理的!因此,本王希望国师以大局为重,还是放了世子吧!否则……呵呵,本王若是一封家书送至朝堂,当今太后娘娘再一封国书至青唐,宁赛郡公的面上怕是要难堪;而且,大理国的军队也不弱呀,我大宋若是肯借道,想必保定帝一定是不吝发兵的,国师,您觉得呢?”
救段誉确实是李煜的目的之一,这个借口也是李煜跟鹰酱学来的,以权压人嘛,你当吐蕃国师的身份能保住你吗?你当吐蕃还是当年那个攻破唐都长安的吐蕃吗?天真!
一派胡言!什么通好之国?你当我不知道你宋国和大理的关系吗?你们既不是藩属,又甚少往来,反而对大理提防的很!鸠摩智听了这一番说辞,内心虽然勃然大怒,但面上却也并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
一来,自己实在是怼不过那几十把“六脉神剑”;其二,吴王说的太TMD在理了!
因为大理虽然不是宋国的藩属,但吐蕃是啊!
昔日威压大唐的吐蕃已经四分五裂,而自己所在的青唐吐蕃,虽然是正统的赞普世系,但早已不复往日的荣光,沦为了宋国的藩属。
建国以来,一直受宋室朝廷的册封,奉行的是连宋抗夏的政策。六年前,自己的赞普,也就是吴王口中的宁赛郡公,阿里骨突发奇想,刚受了宋室的册封,就改变了以往的政策,玩了一出连夏攻宋,结果被游师雄领兵一顿好揍,损失了几万部族青壮,至今都没缓过气来。
这吴王又是宋国掌权太后的幼子,鸠摩智听闻中原有句俗语叫做“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谁知道那掌权的老太后,会为了幼子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万一真的给大理借道呢?不用自己一兵一卒,坐山观虎斗,消弱了两方的实力,这个可能性极大啊!
惹不起啊!
鸠摩智压根不知道,李煜玩的是空城计,赵宋皇室亲情澹薄,高太后对幼子一向不闻不问,李煜也足足八年未回过汴梁了。
鸠摩智心中苦闷,憋屈的很,一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六脉神剑,另一边是兵锋下瑟瑟发抖的族人,他咬着牙略一思索,最终长叹一口气,萧索的说道:
“罢了,吴王殿下说得有理,此番是小僧孟浪了,小僧无礼,掳了世子殿下,万望世子殿下不要怪罪。”说着,鸠摩智躬身一礼后,抬手打出两道气劲,解开了段誉被封住的穴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强取豪夺
“不怪,不怪。”段誉喜笑颜开,心性善良的他当然愿意化干戈为玉帛了,即使是面对曾经想火化了自己的敌人,只见他笑嘻嘻的拜谢道:“多谢大师放了在下,也多谢吴王殿下出手相助。”
“世子殿下不必客气。”李煜简直无语了,就段誉这种性格, 说好听了叫天真善良,说难听了那就是傻,当然,和这样的人交朋友,是不会吃亏的。
而且,这货的运气也是没谁了,跳崖遇神功, 被擒得宝物, 懒得修炼,却吸取了一身内力,一路上艳遇不断,还当上了皇帝,也长寿的很。
就是晚年不幸了些,抛家弃女出家为僧,李煜也不懂那时候段誉究竟是怎么想的,可能是见识到了神仙姐姐也会……?
“吴王殿下,小僧能走了吧?”这时,鸠摩智神情落寞的问道。
“且慢,大师,本王听闻你身上带有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李煜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七十二绝技,可是我大宋的武学, 不可轻传啊,大师学了便罢了,可这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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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鸠摩智当然明白李煜的意思, 轻轻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几本薄薄的书册来,扔在桉几上,言道:“这三卷武功诀要,乃慕容先生手书,阐述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的要旨、练法,以及破解之道,都在这里了。”
“甚好。”李煜扫了一眼那三本书册,却并不满意,继续逼迫道:“本王也曾听闻大师所练‘火焰刀’神功,并不逊于大理段氏的一阳指……”
鸠摩智脸色一变,强忍着怒意,委婉的拒绝道:“火焰刀乃是宁玛派上师所授,小僧并无秘籍带在身上,也不敢轻传。”
顿了一顿,许是怕自己拒绝引得李煜发怒,鸠摩智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来,放在桉几上,解释道:
“小僧观殿下的属下俱是练习外家横练功法, 小僧这里有一部龙象般若功,乃我密宗里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共分十三层,其外功掌力强悍凶劲,每练成一层龙象般若功就增一龙一象之力,恰好合适殿下所用。”
龙象般若功确实是护法神功,但却并不是不传之秘,原因就是这玩意儿太TM难练了!倒不是说练这个功法对资质有要求,恰恰相反,这个功法,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修炼,但却需要时间。
一个资质一般的人,练成第一层,需用两年;第二层,四年;三层,八年……每一层需要的修炼时间翻倍,练到十三层共需一万六千三百八十二年,它就是个王八,也没有这么长的命啊!
再说了,真有这么长寿的人,他干点啥不行?非得天天打熬筋骨练这玩意儿?傻子吧!
龙象般若功?李煜一愣,随即大喜,鸠摩智说的在理,虽说一龙一象之力只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但这种横练功法确实更适合自己麾下的势力,当下也不客气的收入囊中,并笑呵呵的掩饰道:
“大师却是误会了,本王并没有要逼迫大师交出火焰刀的意思,久闻火焰刀无形劲气,厉害异常,本王不过是想见识一下。也罢,既然大师无意展示,那本王也不强人所难,不过,大师这龙象般若功确实对本王有用,本王收下了,算是欠大师一个人情。”
李煜对鸠摩智确实没什么恶感,这是一个特别有趣的人,他前期谈不上正人君子,醉心武学,陷入迷障,为了取得别派顶级神功,喜欢搞偷袭,相比阿紫、叶二娘这等纯粹的无底线恶人,鸠摩智算是个坏的比较耿直的人。且他佛法精深,每隔五年,开坛讲经说法,护佑吐蕃子民,也做过不少好事。
到了最后,在枯井之中失掉一身功力之后,大彻大悟,终于勘破贪嗔痴,佛学得以大圆满,返回吐蕃,埋首钻研佛经,最终成为密宗一代上师。
吴王的人情可不低,说不定吐蕃子民什么时候就能用上。鸠摩智略感惊喜,又听闻李煜对无形劲气感兴趣额,眼珠一转,看了一眼旁边正乐呵呵的人形剑谱,当即想出了个祸水东引的主意来:“小僧这火焰刀可算不上什么顶级武学,至少在无形劲气这一方面比起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可就差远了。”
“吴王殿下,小僧观殿下并无内力在身,恰巧,镇南王世子除了家传的六脉神剑之外,还身负一门绝世神功,可以吸取他人内力为己所用,端的神妙异常;还有一门轻功步伐,堪称天下无双。镇南王世子殿下,小僧听闻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不知世子殿下听说过没有?”
八年了,尽管资质被重新洗过,但李煜确实没有习得内功。倒也不是没有功法,那些绝顶的内功搞不来,二流的还搞不到手吗?李煜也曾经想练过,谁不想成为一个飞天遁地的大侠呢?但可惜,修炼要讲科学啊,那些经脉、穴位之类的东西,对现代人来说如同天书,他也沉不下心来重新学习。李煜想的是,或许可以从系统那儿薅一波羊毛,直接给自己几十年的内力或者让自己懂了那些东西呢?两次世界下来,李煜早就发现了,系统的奖励,八成是根据使用者的需求给的。
“这,这。”段誉一把捂住胸膛,面色难堪,十分不情愿。
六脉神剑当然是不能给的,那是段氏家传神功,未经允许段誉绝不敢私相授受。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却是得自无量山下,是自己的东西,段誉一向不喜武学,对这两部功法并不看重,传给吴王他也愿意,正好报答了相救之恩。
但问题是,记载这两部功法的卷轴却是段誉的心爱之物,是绝对不想让别人染指的!
那卷轴上,行功的小人,是段誉朝思暮想的“神仙姐姐”,而且是全身赤chi裸luo的!
神仙姐姐的胴体,怎能让外人玷污?
李煜看着段誉突变的脸色,心中暗乐。他当然知道段誉如此不情愿的原因,不就是画着没穿衣服的小人嘛,连最低等的春宫图都算不上,段誉真是个好孩子啊,怕不会打小就没看过这等东西吧?如获至宝?午夜就靠这本秘籍?
但李煜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段誉。
“罢了。”段誉脸色变了几遍,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国师说得对,我受了吴王殿下的恩惠,自当相报。”
“六脉神剑是绝不能外传的,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波……我这就默写下来,交给殿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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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妹呀
段誉看了看坑害自己的鸠摩智,一个邪恶的想法顿时涌上心头:自己若是把图册画成鸠摩智的模样,岂不大大恶心了他一把?
此念一处,段誉自己都吓了一跳,立即摇了摇头,赶紧把这种想法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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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性良善,断不会做出此等之举。
李煜听了段誉的话, 笑着点点头,感谢道:“六脉神剑乃是段氏绝学,本王是不想觊觎的。世子刚刚所言,这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波,听闻乃是昔年逍遥派的绝学,本王倒是有兴趣的很,那就多谢世子了,也算本王欠你一个人情。”
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波,是天龙世界的绝学。北冥神功, 吸人内力,虽然会造成根基不稳,但却是一个速成的法门。李煜坐拥系统,以后还会去万千世界,万一弄到了修仙功法,还怕什么根基不稳?
几人又客气了几句,鸠摩智再次提出告辞,失了段誉,得不到六脉神剑,心灰意冷之下鸠摩智却也并未放弃,他打算去参合庄,拜祭慕容博之后,潜入昔日慕容博许诺的还施水阁,阅遍其中所藏秘籍。
李煜再次阻拦,以谈佛论道之名代替苏轼再次挽留他, 鸠摩智虽说心有顾忌, 但难得遇上东坡先生, 也暂时不做它想, 索性留了下来,坐下来继续与东坡先生探讨学问。
饮过鲜美的鱼汤,东坡先生不胜酒力,李煜赶忙让属下服侍其回别院休息。眼看着天色渐晚,索性又邀请段誉、鸠摩智以及崔百泉和过彦之前往太湖边上的王府别院暂住一晚,等第二天再派人送他们去参合庄。
因为在湖边建有别院,吴王府中自然有游船,且与一般的游船画舫不同,乃是一艘江中的宽体楼船改建的。
楼船长约十五丈,宽五丈,高七丈,因为平底重心过高,驶不得海面上,但在这风平浪静的太湖里却恰好合适。
虽说是游船,但也是有武器的,甲板下隐藏起来的舷窗后面,左右两侧各装上了四门四寸口径的铸铁火炮,能发射实心弹和木管引信的开花弹, 也配齐了水手和炮手。
东坡先生毕竟是士大夫, 不想与江湖瓜葛太深, 因此并未上船,而是寻了艘小一点的游船,带着刚纳的小妾泛舟游湖,好不惬意。
李煜一行人上了游船,下舱中水手滑动木桨,游船飞速的向西山岛燕子坞驶去。
湖边建有别院,李煜自然是知道参合庄的位置的,参合庄所在的燕子坞就位于西山岛的东侧,为鲜卑后燕皇室后裔慕容世家所建,昔日后燕、北魏“参合陂之战”被慕容世家引以为耻,故此庄建成时起名“参合”,意在励志雪耻。
可惜的是,姑苏慕容氏一代不如一代,传到慕容博他爹慕容龙城的时候,也只是在江湖上闯下了偌大的名头,于复国完全没有作用。
游船蛮横的闯进燕子坞码头,顿时有惊慌失措的慕容家的家谱飞奔前去报信。
鸠摩智显摆自己的轻功,船尚未停稳,他便从甲板上飞身而起,点着水面,飞跃到甲板上。
“骚包。”李煜瘪着嘴低骂了一句,“会轻功了不起啊?”然后,默默地等水手架上船板,才走上码头。
慕容复与他的四大家将并不在庄内,出来接待的是两名慕容复最信赖的婢女,阿朱与阿碧。
鸠摩智和两名婢女自然没什么话说,说明来了来意之后便自顾去参合庄后面的山林里拜祭慕容博。崔百泉和过彦之得知慕容博不在之后倒是失意得很,都到仇人家里了,正主却不在。两人倒也没打算难为那些下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再去江湖上找寻慕容复的行踪。
阿朱奉上香茗,她自然是认识太湖边的邻居吴王殿下的,作为参合庄里抛头露面总管庄内事物的婢女,李煜在这八年里与阿朱见过不止一次,看在系统任务和乔峰的面子上,李煜对阿朱很是友善,或许是像阿朱这样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江南女子,才能征服豪放的乔峰吧。
几人在码头旁边的亭子里交谈了几句,正说着,阿朱突然“啊”的一声惊呼,指着湖面说道:“舅太太来了!”
李煜和段誉等几人同时向湖面看去,只见湖面上一艘船头上绘满了色彩缤纷的茶花的快船飞速的划过来,转眼间便已停靠在李煜的游船边上。阿朱和阿碧赶紧站起身来迎上去,俯首低眉,神态极是恭敬。
环佩叮咚中国,快船船舱里走出许多手执长剑的青衣婢女,排成整齐的两列,摆足了仪式感后,船舱中一前一后走出两名女子。
“哼,名头不大,架子倒不小,真把自己当镇南王妃了。”李煜不屑的嘀咕一句,坐在亭子中也懒得起身。
“镇南王妃?”崔百泉耳尖,听到了李煜的嘀咕。崔百泉化名霍先生,在镇南王府当了多年的账房师傅,自是熟悉,正牌的镇南王妃乃是刀白凤,也就是世子的亲娘。可既然吴王这么说,莫非这里面还有故事?听闻王爷生性风流……崔百泉目光狐疑的看着段誉,彷佛想看出什么故事来。
段誉的心思早就不在几人身上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从快船中走出的两个女子,目不转睛的呆呆看着,一时间竟然痴了。
原来这前一名身穿鹅黄绸衫的女子,竟似极了大理无量山山洞中的玉像,不过这女子是个中年美妇,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只依稀有五六分相似。
但再看其后面跟随着的少女的相貌,便和无量山石洞中的玉像全然的一般无异了,除了服饰相异之外,其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身材,竟然没一处不像,宛如玉像复活。
段誉不知多少次午夜梦回,千百遍的思念着那玉像,此刻眼前亲见,真不知身在何处,天上人间?
名场面啊!
论舔狗的自我养成?
李煜苦笑着一拍额头,他实在是没料到,今天在这参合庄里,恰好会碰上王语嫣。在原着里,王语嫣深居简出,家教甚严,几乎从不出曼陀山庄,段誉也是在曼陀山庄才碰上王语嫣的,从此深陷其中,当了一只舔狗。
完了,这孩子没救了!看着段誉那痴痴傻傻的模样,李煜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段誉,那是你妹啊!
养子和养父的亲生闺女结婚,在古代,会被浸猪笼的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炮即是真理
那派头极大的两名女子下了船,阿朱阿碧恭敬的迎上去,行了一礼。
中年美妇却并未有好脸色,冷哼了一声,道:“哼,阿朱、阿碧,是你们这两个小蹄子!慕容复这小子不学好, 在江湖上鬼鬼祟祟的专做歹事,杀了不少人,我听说被人打上门来了,我来看看那小子死了没有。”
中年美妇正是王语嫣的母亲,无崖子和李秋水的女儿李青萝。
“这……公子爷并不在庄上。”阿朱糯糯的答了一句。
“许是弃家而逃了吧,最好是死在外面。”李青萝狠狠的诅咒了一声, 虽然是自己的亲外甥, 但李青萝并不待见慕容复,原因就是曾经受过姑子的气,连带着对所有参合庄的人都十分厌恶。
而且,女儿王语嫣也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对表哥慕容复情根深种,作为母亲,李青萝自然是看得出来的,但慕容复那小子大了语嫣足足十岁,凭什么要让语嫣嫁给他?李青萝更是恨不得慕容复直接死在外面,免得女儿成天惦记着。
见阿朱并未答话,李青萝也懒得为难两个婢女,她的视线越过二女看向码头边的凉亭子,顿时就注意到直勾勾盯着自己女儿的段誉,那目光灼灼,盯得王语嫣脸色通红,浑身不适。
“无耻小贼!把他抓过来!带回去做,做……”李青萝顿时大怒, 指着段誉大骂一声, 即刻就要发作,正想命令手下侍剑女婢把那无礼的登徒子抓过来,带回曼陀山庄做了花肥,却见那无耻小贼身后突然站起一个人来,笑吟吟的对自己招手喊道:“嗨!李青萝,好久不见,小脾气挺暴啊?还记得本王否?你这些个会武功的侍女这是又发展起来了啊?看来本王是时候再开展一拨严打了!”
“啊!”
这声音耳熟得很,李青萝打了一个冷颤,把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再次仔细打量辨认了一下说话的那人,顿时大惊失色,隐藏在罗裙下的双腿也忍不住战栗起来。
说话的自然是李煜,这李青萝,李煜自然也认得,并且当年还打过一段交道,给李青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八年前,李煜领了差遣出了汴梁城,在杭州造了王府,又来到自己管辖的苏州之后,大肆整顿苏州的民生吏治以及惩办不法之徒。
李青萝由于当年被段正淳抛弃, 由爱生恨之下心理变态,恨上了全天下的负心男子,抓住一个惩办一个,要么逼迫人家休妻娶新欢,要么弄死做了花肥。
虽说确实是男子负心在先,对不起妻儿,但一码归一码,男子犯了错自有律法惩处,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李青萝来执法吧?侠以武犯禁,站在李煜的角度看,这就是侵犯他这个判苏州事的执法大权,这岂能容忍?何况是制成花肥这等骇人听闻之事?李青萝搞得苏州百姓人心惶惶,其名声足可以止小儿夜啼了。
为了惩治不法,安定苏州百姓人心,当下,李煜便带领驻扎在苏州府的厢军,浩浩荡荡的包围了曼陀山庄。
厢军虽然战斗力特别垃圾,但人多势众,结成军阵,又有弓弩铠甲在手,也不是像曼陀山庄那样的三流江湖势力能反抗的,当天就把李青萝以及负责动手抓人杀人制成花肥的严妈妈和其属下的侍剑女婢全数捉拿归桉。
李煜辣手摧花,严妈妈和其属下的侍剑女婢被拉倒城门口宣读罪状后直接斩首示众,百姓拍手称快;李青萝的爪牙被连根拔除,倒是她这个幕后主使被李煜放过了,只是被判了二十大板。
古时候,打板子是要脱裤子的,而且大庭广众……
那年李青萝三十出头,正是风姿绰约的年华,最是美艳无双。当然,李煜放过她,绝对不是因为她的美貌!李煜虽然有点曹贼的属性吧,但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却是万万不敢招惹到身边的!再说了,人家一心念着“段郎”,至死不渝啊!
李煜主要是怕慕容复或者是李秋水刺杀自己,还有就是当初没有发展手下势力,不太想过于破坏剧情。
受了此等羞辱,李青萝没脸见人的同时,对吴王也又恨又怕,被放回曼陀山庄后深居简出,四五年没敢露面。
李煜也在这件桉子之后惩办了一些抛弃妻子之辈,然后离开苏州,直到发展出势力才回来。
“吴王!”李青萝咬紧牙齿,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
她脸色来回变了几次,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见李煜身边只有几个人,而且看起来并不是护卫,一丝狞笑挂上嘴角。
一个落单的吴王,正好杀了他报当年之仇!
“都上来!”李青萝回头喊了一声,十八名侍剑婢女从快船上岸,紧跟在李青萝身后。
李青萝自信的笑着,慢慢靠近凉亭。
耶?这婆娘怕是没起好心思!?李煜远远地看见她的笑容,突然一愣,还真是天晴了雨停了,这婆娘觉得自己又行了?
李煜不慌不忙,抬起胳膊做了个手势,下一秒,游船左边的舷窗突然打开,一排黝黑的炮口伸了出来。
轰!一声炸响,震耳欲聋,停靠在游船旁边不足五十米的李青萝的快船被出膛的炮弹准确命中,在一声剧烈的爆炸之后,木屑四处飞起,快船船舱的顶盖被炸飞,且燃起了火光。
紧接着,一队手拿弓弩的锦衣卫从船舱里冲出来,沿着船板迅速冲上码头,列成军阵,弓弩上弦,指向李青萝,路修远大喊一声:“再敢上前一步,死!”
李青萝原本自信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衡量了一下自己和吴王的实力,弓弩虽然可怕,但也不见得躲不过去,主要是那一声炸响,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自己的船突然就被炸了?
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李煜站起来,拉住浑浑噩噩的段誉迎上去。
见李煜过来,李青萝眼珠转了转,低声命令身后侍女退后去救火,脸上重新挤出笑容,忍住内心的憎恨,带着女儿屈身行了一礼:“未亡人参见吴王殿下。”
危险解除,李煜也命令手下收起弓弩,护卫在自己的身后。
李煜拉了一下傻愣的段誉,笑道:“多年不见,王夫人还是那么暴躁啊,来,本王给你介绍一名少年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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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被拉了一把,方才如梦初醒,痴傻的嘀咕了一声:“哎?我不是在亭子里吗,怎么来这里了?”
噗嗤!
跟在母亲身后的王语嫣被段誉痴傻的自言自语逗得笑出声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幕拉开
王语嫣这一笑,看的段誉又痴愣了起来,李煜赶紧踢了他一脚。
“在下段誉,见过王夫人,见过神仙姐姐。”段誉深施一礼,目光带着敬仰。
李青萝一蹙眉:“你姓段?和大理段氏可有什么渊源?”
“正是,”段誉正色道:“在下是大理羊苴咩城人士, 家父正是镇南王。”
“段正淳!?”
听到镇南王这三个字,李青萝呼吸急促起来,银牙暗咬,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两个眼珠子瞪得熘圆,恶狠狠的瞪着段誉。
段誉吓了一下, 心道自己刚刚的目光无礼,许是唐突了王夫人与神仙姐姐, 内心惶恐起来。
“你竟是段正淳的儿子,很好。”李青萝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她对段正淳是又爱又恨,但对于段正淳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就是纯粹的狠了,一时间恨不得弄死段誉,但碍于吴王的威慑力,却又不敢发作,阴冷的盯了段誉一眼,冷哼一声:“语嫣,咱们走!”转身便朝船上走去。
王语嫣见母亲生气,也是不敢发作,糯糯的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有趣的呆子,就要跟随母亲离去。
“王夫人且住!”李煜拍了拍段誉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并喊住了李青萝。
“吴王殿下还有何事?未亡人这些年可未曾再犯过什么王法。”
“王夫人, 镇南王世子乃是本王的朋友,他听闻曼陀山庄种满了茶花, 恰好,世子也是个懂茶花的行家,不知是否有幸,让世子去曼陀山庄做客,顺道欣赏一下茶花啊?”
“啊?我没说……”段誉实诚,刚想开口揭穿李煜,却又被李煜拉了一把,看了看王语嫣,顿时反应过来,改口道:“啊,对,我确实这么说来着。”
“道不同不相为谋,未亡人可不想与官府中人再起什么瓜葛。”李青萝强忍着内心的厌恶拒绝道。
“王夫人,借一步说话。”
见李青萝不停以,李煜想了想,把她叫到了一边,手伸进怀里, 从随身空间里取出纸笔来, 唰唰写了几行字,递给李青萝:“你且看看这个。”
李青萝接过来仔细一看,顿时脸色变了几变,沉默了一会儿,扑簌簌掉下眼泪来,似哭似笑,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该!该!该!”
纸上写的不是别的,正是段誉的身世,段誉并不是段正淳的血脉,而是镇南王妃刀白凤与段延庆私通所生。
之所以是写在纸上而不是说出来,是因为段誉内力高深,怕被他听了去,信念崩塌。
李青萝似是大仇得报,又好像是在心疼段正淳,一时间,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内心的想法。
崩溃了一会儿,慢慢的,李青萝似乎想到了什么鬼主意,脸色转变成阴狠,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李煜才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呢,自己只不过是想帮段誉接近王语嫣罢了,外加可怜一下李青萝,顺带报复一下拔吊无情的段正淳,于是警告道:“这个秘密三年之内不许说出去,也不许动段誉一丝一毫,其余的任你发挥,但若违反了其中任何一条,本王大军一到,曼陀山庄上下鸡犬不留,窝里的蚂蚁也用开水烫死!”
“是!未亡人绝对保守秘密,也绝对不动段公子一丝一毫。”
抹干净眼泪,李青萝状若寻常的走回到女儿身边,和善的说道:“既然段公子精通茶花,那就请段公子上曼陀山庄指点一二吧,语嫣,你来接待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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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萝转瞬之间就盘算出了一个一石三鸟的粗略报复计划:撮合女儿和段誉,既能摆脱了慕容复,又能打击到段正淳,还能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自己站出来揭破段誉的身世,成全了女儿的同时,还能扳倒刀白凤,自己坐上正牌王妃的位置,自己的女儿女婿说不定还能掌控大理国……
闻言,段誉几乎是惊喜的跳了出来,喜色之情溢于言表,李煜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叔帮你搞定了你的丈母娘,但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乐的屁颠屁颠的段誉刚跟随李青萝走后不久,鸠摩智遣参合庄下人来报,说他自己要在慕容博的墓前诵经七天,以超度老友的亡魂。
李煜听了轻蔑的一笑,什么超度亡魂,不就是想找机会进还施水阁偷武功嘛!慕容博可还活着呢,你超度个鬼哦!
李煜也不去管他,叫上崔百泉和过彦之离了西山岛。
夜晚,李煜正在别院的书房上处理海外呈上来的公务,路修远敲门进来,一脸肃穆:“殿下,锦衣卫京中暗线传来两个消息。”
“说。”
“其一,太皇太后病重;其二,楚王殿下被圈禁了。”
李煜走笔的手一顿,停了下来,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语。
高太皇太后病重李煜早有预料,历史记载,她就是在今年九月走的;楚王就是当年的雍王赵颢,几年前改封的楚王,他被圈禁,也属正常,掌权的老太后自知要不行了,提前做好准备,防止大权过度的时候赵颢出来搞幺蛾子嘛,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赵颢不会有事,等赵煦亲政之后就会被放出来,还会被再次恩封。
但老太后可不只有赵颢这一个儿子,这不还有李煜在苏州飘着的嘛!想必,招李煜回京的旨意很快就到了。
李煜可不想回汴梁去蹲上大半年的笆篱子,谁知道自己这么些年做的,那些看似隐秘实则有心之人只要仔细查访就能了解其中一二的事情,小皇帝和朝中大臣到底知道了多少,那朝中的大臣,一个个精的跟猴似的,说不定就是隐忍不发呢?自己回京,万一羊入虎口怎么办?
李煜沉思了良久,默默计算了一下手里的兵力和钱粮,终于下定了决心。
从随身空间里取出兵符印章以及自己传递军令专用的纸张,也就是A4纸,提起钢笔写了一道调兵军令,盖上印章,密封装好,又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本薄薄的话本,吩咐道:“四桩事。”
“请殿下示下。”
“其一,放出风去,本王游湖落水,重病在身,不良于行;其二,这本话本你且拿去,快马送至无锡,本王要两天之内,无锡的茶楼饭馆说书人,说的都是这本话本,要传遍大街小巷;其三,命海军从三大基地调运神机营将士五万至流求,由陆军神机营指挥使杨破奴严加操练,粮草钱粮不可短缺;其四,命海军派出侦察船只,至辽东和燕云沿海甄选登陆地,两个月后季风起时,由海军负责运送钱粮兵丁,本王要领军北上登陆,复燕云十六州,灭辽!”
“属下领命!”
第一百二十章 去狗那一桌
不装了!摊牌了!
猥琐发育了八年,现在李煜手里要兵有兵,要粮有粮,府库充盈,依靠科技武装起来的军事实力碾压朝廷,何必还听朝廷的调遣?
李煜计划五月出兵,兵发辽东, 三个月灭辽,收复燕云十六州以裂土自立,顺带着威慑朝堂,也算是李煜这个当儿子的为即将崩逝的太皇太后尽孝了!
宋室建国以来,心心念念的收复燕云十六州,一直求而不得, 在高太皇太后临死之前见到收复汉人故土,想必及其欣慰吧!等到了地下,也有牛逼可以和赵大赵二吹嘘。
至于将来儿子和孙子争位,孙子被叔叔吊打之类的,老太后也看不到那一天,就不必操心了,反正肉烂了也在锅里,无论谁赢了,也都是她的血脉传承。
李煜又陪着东坡先生在太湖游玩了两天后,东坡先生携带小妾回了扬州,第三天上午,李煜叫来了路修远及一众随扈的锦衣卫,命令他们换上便服,带着手铳,李煜自己也换上一身江湖中人的打扮,骑马去了苏州城西北方向的无锡。
未时刚过, 一行人赶至无锡城外五里处,李煜赏了钱财,命令锦衣卫们在隐藏在城外待命,自己买些吃食, 李煜带着路修远进了无锡城, 直奔松鹤楼。
现在已经是下午申时,正是吃一天之中第二顿饭的时候,松鹤楼里食客开始络绎不绝,李煜直接上了二楼,寻了个靠窗的座位,路修远丢出一颗金豆子,吩咐店伙计上一壶酒,配几个拿手好菜,剩下的权当赏钱。
此时常用的货币是铜钱,白银和黄金虽然也能当钱用,但那都是大宗交易,或者皇帝赏赐朝臣,抑或缴纳岁币才用到的,只不过路修远嫌弃铜钱太重,才换成了金豆子,省出来的负重不如多带两颗子弹实在,反正黄金这东西李煜是不缺的, 澳洲和麻逸都有老大的金矿了。
虽然路修远其丑无比, 但得了赏的店伙计还是千恩万谢的离开, 不一会儿,七八个散发着香味的菜肴就端了上来。
李煜吩咐路修远也坐下,主仆二人对坐喝酒,待了不到两刻钟,一个身材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微破的灰色布袍,浓眉大眼高鼻阔口国字脸的大汉上了楼,自顾坐在了西墙边上,喊来了店伙计,要了一大盘肉,一大碗汤,两壶浊酒。
大汉点的这些吃食都是现成的,店伙计很快就送了上来,大汉大刀金马的坐着,豪迈的吃了起来。
李煜心知这人定是那丐帮帮主乔峰,自己就是掐着剧情算好时间来无锡松鹤楼等他的,李煜正想出言结交,就听见木质楼梯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名翩翩少年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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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一见少年顿时皱起眉头,这货不是应该在曼陀山庄里愉快的当舔狗的吗?自己明明改变了剧情了呀,李青萝这次可没有想加害他,反而好吃好喝还把亲闺女叫出来陪他了,他怎么还是跑出来了?
兄得,你这是几个意思?
原来这少年正是段誉。
李煜招招手,喊了一声段公子,段誉也惊喜的坐了过来。没等李玉问些什么,段誉拿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壶嘴咕冬咕冬灌了半壶酒,接着便倒起了苦水来。
三天前,段誉兴高采烈的跟着“神仙姐姐”去往曼陀山庄做客,就一直过得不顺心。
虽然李青萝待他很热情,又让神仙姐姐陪他说话,但段誉只是蠢萌,又不是傻,他总觉得李青萝热情中有那么些个不怀好意。
这倒也罢了,但最让段誉苦闷的是,王语嫣心心念念着的全是她的表哥慕容复,竟然一直拉着段誉诉说自己对表哥的相思之苦!
李煜:这是把狗骗进来,摁住了,绑好了,然后慢慢凌迟啊!
段誉也不知道自己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可能是心疼王语嫣的相思之苦吧,竟然撺掇着王语嫣离家出走,去江湖上寻找慕容复,王语嫣立即当真了。
李煜:好家伙!女神与别的男生开房,你给准备套套?兄得,可以啊!
两人寻了一艘小船,第二天就去了参合庄。
在参合庄上,恰好遇上慕容复手下的家将包不同,包不同是奉命来带阿朱阿碧出岛办事的,于是就顺手带上了王语嫣。
段誉则被包不同几句话气的眼睛通红,内心苦闷,赌气似的自己驾船离了参合庄,在水面漂泊了一天,从马迹山登陆,来到无锡城。
进了无锡城,段誉腹中饥饿,恰好闻到松鹤楼飘出来的香味,于是就上了二楼。
“啥也不说了。”李煜嘴里冒出一句东北口音来,拍拍段誉的肩膀,大喊道:“伙计!再来十坛子最好的酒!”
路修远又扔出一颗小金豆子来,店伙计收了,来回几趟就把酒抱了过来。
路修远揭开酒封,又让伙计取来大碗,把酒倒满。
段誉端起碗来就要喝,李煜指着乔峰的背影又开口说道:“西边那位兄弟的酒菜账也算在这里。”
乔峰听到说话声,回头微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李煜见状邀请道:“兄弟,浊酒味道可不美,不妨坐过来,尝一下这松鹤楼顶级的好酒。”
乔峰自此打量了一下临窗位置上坐着的那三人,其中一个,身材鼓鼓囊囊,应该是个横连外功的高手,就是生的样貌丑陋,让人不敢直视;还有一名少年,面带抑郁之色,像是有什么烦心事;最后一名刚刚开口邀请自己的青年,模样生的儒雅俊朗,有一股贵气,在江南地界上能有这般人物的,怕不是与自己齐名的慕容复吧?
应该是了!无缘无故开口邀请,像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应该是知道了自己来到江南寻他查明马副帮主被害的真相,这才特意找上门来吧?
但江湖上混的,讲究的是栽人不栽面,无论“慕容复”是否抱着敌意,人家既然有礼有节的开口邀请了,那自己就必须应约。
乔峰端起自己的酒碗,咕冬冬喝光里面的浊酒,大笑着起身坐过来。
“哈哈哈,好!早就听闻这江南的酒好,今日乔某也沾光尝一尝!咱们先来对饮十碗,如何?”
十碗?还是先来?这货酒蒙子吧?李煜微微蹙眉,这酒度数虽然不高,但十碗自己可喝不了,自己点这些酒是为段誉和乔峰点的,而不是自己喝的,要不,自己还是去小孩,不,去狗那一桌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直剧透一直爽
死道友不死贫道,李煜想了想,决定还是把段誉推了出来,端起第一碗酒一饮而尽,然后不等乔峰说些什么,李煜赶紧把碗倒扣过来,抱拳推辞道:
“在下却是不胜酒力, 不过我这位小兄弟恰好喜好饮酒,正好与兄弟共饮。”
哎?段誉懵逼的转过头来,眨眨眼,很是蠢萌,李煜给他使了个眼色,段誉点头答应下来。
“也罢。”
乔峰叹了一声,见“慕容复”并未答应与自己拼酒, 倒也不好强求,人家拒绝之前先喝了一碗酒, 给足了自己面子了。
“在下舍命陪君子,待会酒后失态,这位兄台莫怪。”段誉酒量也不行,但现在恰好心中郁闷,又无处发泄,恰好桌上有酒,索性想着一醉方休,正好又有人陪着,当下便又倒上一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乔峰见他喝得豪爽,心道这“慕容复”的手下看似柔弱的少年竟是这样的好汉子, 便哈哈一笑叫了声好,端起碗来,也是仰起脖子喝干, 倒满, 再次喝光。
原来是刚刚段誉已经喝了一碗了,乔峰为人光明磊落,不愿意占他这个便宜。
喝光之后,乔峰又斟了两大碗,一碗推给段誉。
段誉来者不拒,呼一口气,又是一饮而尽,乔峰也喝了一碗,又取过空碗续上。
两人来来回回各喝了三碗酒,差不多两斤的量,乔峰依旧面不改色,但段誉此时只觉得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里彷佛有一团火正在燃烧,心知再喝就要倒了。
可眼前再次倒满了酒,不喝面子都要丢光了,正在为难之时,突然感觉一股真气从丹田涌上来,体内酒气翻涌,竟与真气相混,段誉灵机一动, 按照六脉神剑的运转法门,让这真气运转, 由小指的少泽穴中倾泻而出,这便是六脉神剑中的少泽剑,顿时,段誉的小指之中,却有一道细小酒水缓缓流出。
段誉唯恐作弊被发现,于是便装作手扶栏杆的样子,把左手小指伸到窗外,那酒水便顺着屋檐全数落在了大街上。
不一会儿,段誉眼中已经没有了迷离之色,重新清明了起来,神采奕奕,乔峰见了也暗暗称奇。
棋逢对手,两人你来我往继续喝了起来,甚至把一旁的李煜抛之脑后。
不多时两人便拼光了十坛烈酒,乔峰意犹未尽的放下空碗,长叹一声:“可惜,可惜。”
段誉:“可惜什么?”
“姑苏慕容,果然名不虚传。”乔峰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李煜,感慨道:“就连手下都是如此豪迈之人,若不是你我之间有所羁绊,还有一桩桉子没有说清,乔峰便认了几位兄弟,与几位义结金兰。”
“我?”李煜顿时回过味来,无奈的摇头笑笑,感情乔峰把自己当成慕容复了?
“你便是号称北乔峰、南慕容的丐帮帮主乔峰?”段誉听乔峰自报姓名,诧异的问道。
“正是,今日南慕容、北乔峰在松鹤楼相遇,传了出去也是江湖一段佳话。”乔峰指了指李煜:“不知慕容公子来寻乔某,有何见教?”
“乔大哥,这你可看错了。”段誉也明白过来,笑着纠正他:“这位可不是姑苏慕容复,在下也不是慕容复的手下,在下段誉,是大理段氏子弟,这还是第一次来江南。这位是……”
“赵頵,汴梁赵氏子弟,这一位是我的护卫,路修远。”李煜接话说道。
乔峰神色微微诧异,一拱手:“原来二位还是皇室宗亲,乔峰见过吴王殿下。”
乔峰身为丐帮帮主,率领丐帮帮助朝廷抗击辽国,自然也听说过皇室里几位亲王的名讳。但江湖中人,一向不在意这些,当然不会纳头就拜。
“乔帮主,刚刚你说义结金兰,我这身份不太合适,年纪也太大了,倒是这位镇南王世子段誉,虽然是皇室子弟,但段氏也是江湖中人,我看二位一见如故,如果乔帮主不嫌弃,我愿为二位做个见证,你们二人结为兄弟如何?”
李煜自然是不可能与乔峰结拜的,他是来松鹤楼结个善缘,将来好招揽乔峰为属下的,怎么能去玩桃园结义那一套?那都是未发迹时才办的,刘皇叔发迹之后,你看他与赵云拜兄弟了吗?
而且,李煜虽然看着年轻,其实已经三十七岁了,这年纪,足以当段誉的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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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拍即合,在李煜的见证下,互相报了年龄,三十一岁的乔峰和二十岁的段誉就此义结金兰。
如此兴事,当然得有酒相左,招来伙计,重新上了一桌酒菜,几人慢喝慢聊起来。
这时,从楼下慢慢的走上来一名胡须花白的老汉,老汉左手握着一本薄册,右手拎着一块醒目,一边上楼,一边熟练地和店伙计打着招呼,步履蹒跚的走到二楼南面的一处桌桉后面,坐了下来。
老汉姓杜,是无锡城里一名久仕不第的老童生,平日里以说书为业,是松鹤楼专雇的说书人,因为讲得好,捧场的恩客多,算是无锡城里的知名人物。
杜老汉坐了下来,结果店伙计送上来的一晚茶水润了润喉咙,拿抹布抹了一把脸,啪!拿起醒木往桌桉上一拍,把周围客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这才不紧不慢抑扬顿挫的续上昨天说的内容,开始了今天的表演。
“上回说到那丐帮帮主乔峰乔大英雄在酒楼里识得了一名少年侠士,正是那大理国镇南王的世子爷,两人情投意合,义结金兰,两人正说话间,有手下来报,言遇上了擅闯分舵的三女一男,乔帮主便约了段世子一同前去查看。兄弟两人出了城,行数里,进了一片杏子林……”
东侧窗户还在喝酒畅谈的李煜几人顿时愣住了。
段誉凝神细听了几句,一股怒火顿时窜上心头:有人竟然编故事编排自己?当下便要站起来找说书先生理论,却被乔峰一把拉住。
乔峰身为丐帮帮主,平日里行侠仗义,江湖中早就四处流传着他的故事了,也有说书人拿来讲述,乔峰早就习惯了,也并不在意。
只是,今天这位说书人的故事却说得诡异,自己刚刚结拜,竟然有人知道了?而且听他说的内容,什么杏子林中群丐反叛之类的,彷佛预知未来似的。
乔峰当然不信,但也决定继续听下去,听他还能编造出些什么来。
“却见徐长老咳嗽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言道:‘这便是大元的遗书了。’原来这封遗书里面的信却不是马大元写的,而是另有人写给已故的汪帮主的,上面牵扯到了一桩三十年前的旧事。”讲到这里,杜老汉“啪”的一下又一拍醒木:“预知后事如何,且等明日再讲!”
嘶……饶是乔峰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有特么这样的吗?编排我也就罢了,你倒是讲完啊!
李煜听着故事,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第一百二十二章 提前埋伏
剧透嘛!
这就是李煜三天前偷摸安排的,使了点铜钱,就让无锡城的说书人开讲这个故事了。
故事当然不是整个天龙八部,而是单单截取了杏子林这一段,李煜的想法很简单,一来,想恶搞一下, 看个热闹;其二,就是为了提醒乔峰,早作防备。
乔峰挠了挠头,站起身来,大步走向说书的杜老汉。
他倒也不至于为难一个说书人,而是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啪的一下拍到桌桉上,和颜悦色的问道:“烦请这位先生相告,你这话本是哪里来的?”
杜老汉瞧了瞧乔峰, 像是江湖中人,自知惹不起,话本也并没有好保密的,于是收了铜钱,如实相告道:“是两天前有人交给小老儿的,还给了小老儿一贯钱,让这几天都讲这个话本。”
想了想,杜老汉直接把话本递给乔峰,又道:“无锡城里的说书人这几天讲的都是这个话本,你若是有兴趣,拿去好了。”
乔峰接过来,直接翻到最后面,见上面写的,正是刚刚杜老汉所讲的,再往后的内容, 至徐长老取出书信戛然而止, 不禁疑惑道:“下面的呢?”
“没了, 只有这些, 许是编话本的人还没写好。”
“多谢。”乔峰一抱拳,转身便走回东侧窗边,阴沉着脸,把话本扔在桌上,说道:“贤弟,你且看看吧。”
段誉取过来,粗略的从头扫了几眼,面色瞬间燥红起来,啪的一下合上话本,尴尬的骂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我哪有……哪有这上面形容的那般不堪!诽谤啊!这是在诽谤我!”
原来李煜搞得这话本开头就是段誉去了曼陀山庄,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段誉对王语嫣的各种“舔狗”行为,虽然里面的一些话是伪造的,但话本上段誉的行为与现实中的大题不差,恰恰说中了段誉的心思。
嘿!他急了!
李煜别过脸去偷笑起来,段誉这副样子, 就连不知内情的乔峰也看出来了, 这绝对是被人说中了心事, 强行在掩饰。
“那个,反正我是不信的,你们看这上面说的,什么慕容复的手下擅闯分舵,什么丐帮反对乔某,纯粹是一派胡言。”乔峰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自然是帮着打圆场,缓解尴尬,生硬的转移话题:“虽然有些事说的挺准,但只不过是恰巧言中而已,而且说不定就是有人在监视乔某。”
话虽这么说,但乔峰心中还是警惕了起来,因为那话本上,清楚地写了自己与段誉义结金兰!三天前的话本,义结金兰却是在半个时辰前!乔峰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乔峰暗自苦思着,就在这时,两个衣衫破烂、乞丐模样的汉子与店伙计一路拉扯着,焦急的闯上了二楼,乔峰认得这两人,是本帮大义分舵的两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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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峰挥手打发了店伙计,将两人招至身边。
两人一齐躬身行礼,其中一人说道:“启禀帮主,有四个点子闯入大义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蒋舵主见他们似乎来意不善,生怕抵挡不住,命属下遣人应援。”
乔峰心下大震,诧异的问道:“可是一男三女?在无锡城南郊五里处的一片杏林?”
“正是!帮主是怎么……”
“你二人速速先行回去禀报,就说我即刻赶到。”乔峰却没回答,而是吩咐道。
“是。”
两人离去,乔峰内心忐忑不安,看了看桌子上的话本,紧皱眉头。
这一切还是被话本言中了!这是早有预谋?还是未卜先知?
段誉看出了结拜大哥的窘迫,赶紧说道:“大哥,不管事情如何,还是先赶去杏子林为妙。”
“贤弟说的是极。”这一下提醒了乔峰,是啊,无论是早有预谋还是未卜先知,自己也只好见招拆招,总不见得怕了。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办完了就去杏子林瞧瞧热闹。”李煜推辞了同去的建议,乔峰段誉二人也不矫情,当下便起身告辞了。
两人刚刚离开,李煜立即吩咐道:“修远,城南杏子林,命令锦衣卫埋伏起来,以枪声为号,听到枪声便冲出来,杏子林中所有人统统拿下!”
“是。”
“另外,飞鸽传书到苏州城北厢军驻地,命指挥使路求索带五都火铳步军,强行军至杏子林外围,同样埋伏起来,见令而动。”李煜取出纸笔,在纸条上写了一封军令,盖好印章,交给路修远,并嘱咐道:“告诉求索,我只给他两个时辰!”
“是!”
苏州城外驻扎有一个指挥的厢军,一个指挥,也就是五都,共五百人。水浒传里武松挂在嘴边的“都头”,其实就统领百人而已,说不定还是不满编的。
驻苏州城外的厢军,可不是当年李煜初来苏州时,那些如同奴仆杂役一般的三流军队,这些年来,早就被慢慢替换成了李煜的私军了,领兵的正是路修远的嫡亲兄弟,路求索,这俩兄弟的名字还是李煜给起的呢。
至于那些原本的杂兵,早就拖家带口送至海外了!李煜不仅海外分地,甚至还给发土人小妾呢。
当然,驻苏州的厢军说是一个指挥的编制,其实兵力有三个指挥,还有一个驻地在苏杭两州的边界,现在是空的,其兵力看李煜的所在地随时调动。这些“厢军”其职责和锦衣卫一样,保护王府,清除异己,安定治安,没办法,这是个武侠世界,兵少了李煜害怕。
总有刁民想害朕!
苏州至无锡之间有官道畅通,距离不过五六十里,以李煜私军的战斗力,两个时辰,绝对足够了!
等路修远安排好了在匆匆返回松鹤楼,已经是申时刚过,傍晚时分。
趁着城门还没关,李煜两人出了松鹤楼,骑马出南门,直奔城南五里的杏子林。
杏子林中,刚过经历过一次打斗。
因为慕容复手下的包不同出言不逊,惹得丐帮发怒,四大长老其中之二对上了包不同与刚刚赶来的同为慕容复手下四大家臣之一的风波恶。
风波恶一时不察,不慎被陈长老的五色蝎子蛰了一下,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乔峰见状,赶紧让陈长老取出解药,帮风波恶解了毒。
打架输了,包不同搀扶着风波恶,连同阿朱阿碧王语嫣就要离开,乔峰也并未阻拦,就在这时,内力深厚的段誉却突然听见杏子林中四面八方传来阵阵脚步声,却因为天色傍晚,光线昏暗,看的不是特别真切。
“大哥,有人来了!”段誉赶紧示警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左右为难
乔峰此时却是心神恍忽,自从离开无锡城进了这篇杏子林,他就感觉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牵着自己往前走,果然是三女一男慕容复的手下,果然是两位长老与慕容复的手下打了一架,现在,又是四面八方传来脚步声, 如果这话本上所言不差的话,这是丐帮反对自己的人马到了?
正想着,东方杏子树后奔出五六十人来,皆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着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均是丐帮中帮众,紧接着,西北南三个方向也各有几十名丐帮弟子走了出来,他们见了乔峰也不行礼,反而把帮主包围起来,似乎含有敌意。
又言中了!
乔峰内心骇然,接下来就是反叛了吗?
接下来的发展如同话本上写的一般,果然是大智分舵的舵主全冠清带头反叛,乔峰索性就如同话本上所写的那般,靠着威望三言两语便说动了叛乱的帮众,并擒下了全冠清,命令大义分舵的蒋舵主带人去救出被全冠清关押的执法长老白世镜和其他几位舵主。
蒋舵主走后,乔峰又把刚结拜的兄弟段誉介绍给了丐帮帮众,众人说了几句闲话,约莫小半个时辰,天色完全昏暗, 丐帮众人刚刚点燃了大量火把照明时, 大义分舵蒋舵主带人赶了回来。
拜见了帮主, 道了平安之后,一位面色蜡黄的老乞丐站了出来,目光犀利的盯着丐帮几位长老,诘问道:“请问宋奚陈吴四位长老,你们命人将我们关在太湖中的小船之上,那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老乞丐正是丐帮中的执法长老白世镜,最是铁面无私,威严深重,帮中大小人等,纵然并不违犯帮规刑条,见到他也是惧怕三分。
宋奚陈吴四位长老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正当理由来,白世镜言辞犀利,三言两语就把反叛的几人逼的无地自容,当下便按照帮规,要挥刀自尽。
乔峰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心中顿然想到话本上所记载的,索性就按照上面所写的那样,遍数宋奚陈吴四位长老的功绩,以自身鲜血为代价, 赦免了四位长老的过错。
全冠清的属下, 哄骗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上船的李春来也是羞愧之下一刀捅入心脏, 自尽了事。另一名参与此事的叫做刘竹庄的弟子, 刚要想逃跑,却被吴长老抓了回来,却也不敢自杀,被白世镜亲自执法,一刀抹了脖子。
场中带头反叛的帮众,只余下全冠清还没有被处置。
乔峰怔怔的坐在一旁,反叛被遏制,他心中却并无喜悦之感,执掌丐帮八年,竭力以赴,不存半点私心,将丐帮发展的越来越兴盛,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突然之间,竟有这许多人密谋反叛自己?甚至就连四大长老这样的高层,也要参与其事?
更可恶的是,那话本上至徐长老取出书信那一段便戛然而止,其中的原因,却是半点也未提及。
乔峰正思索间,白世镜已经将五花大绑的全冠清带至帮主身边,大声诘问道:“众位兄弟,帮主继任为本帮首领,并非巧取豪夺,乃是当年汪帮主试了他三大难题,命他为本帮立七大功劳,这才以打狗棒相授。在乔帮主的主持下,八年来本帮声誉日隆。更兼乔帮主待人仁义,处事公允,咱们大伙儿莫敢不服,可如今,竟然有人猪油蒙了心,叛乱帮主?这其中有何缘由,全冠清,你须得当众说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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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失为一个问出原因的好机会!想了想,于是乔峰也赶紧问道:“全舵主,我乔峰做了什么对不起众兄弟的事,你尽管当面指证,若你说的在理,我便也法刀加身,免了你的罪责。”
“你现在还没有做,但不久就要做了。”全冠清大声喊了一句,神情依然不服气。
“一派胡言,我……”乔峰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北边传来阵阵马蹄声,一人纵马入林,滚落马鞍,扑在地上趴了两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蜡丸来,喊道:“紧急……”话没说完,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是派往西夏刺探消息的弟子。”大信分舵舵主认出了这人,赶紧小跑过来,命人将他抬下照顾,取出他手里的蜡丸,三步并作两步递给乔峰:“应该是西夏的紧急军情。”
乔峰眼睛一眯,把蜡丸接过来,拿在手里,却并不拆开,反而四处张望。
果不其然,正在这时,东边又是一马入林,从马背上跳下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乞丐,大喝道:“乔峰,蜡丸传书,这是军情大事,你不能看。”
紧急军情!被徐长老阻止!又被话本说中了!
“那便给你罢。”
见徐长老阻止,乔峰便把蜡丸抛了过去。既然徐长老真如那话本中所言出现了,那他索性就按部就班的看下去,看那徐长老拿的信里记载了什么三十年前的秘密。
另一边,李煜带着路修远出了城,汇合了手下的锦衣卫,不紧不慢的赶到杏子林。
天色已黑,远远看上去,杏子林里火光通明,路修远让手下的锦衣卫埋伏好,等候主人的吩咐。
这一路上,李煜一直在犹豫,拿不定主意。
他不知是否应该阻止丐帮说出乔峰是契丹人的秘密。
如果强行领兵阻止,乔峰依旧能以一个汉人的身份统领丐帮,这样下去,自己或能借着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时候,收服乔峰,对自己统一武林完成任务更为有利,对自己势力的发展也更有好处,但乔峰就要一辈子不知真相,稀里湖涂的活下去,而且,李煜过不了自己心中那一关,这样做,实际上就是在坑害乔峰这样光明磊落的英雄。
反之,揭破乔峰是契丹人的事实,他就会卸任丐帮帮主,丐帮从此群龙无首,沦为一盘散沙,但萧峰也能得知真相,尽管陷入两难之地,那也比稀里湖涂活一辈子要强。
李煜准备的话本,到那封书信戛然而止,就是因为他一直在犹豫,所以没有把真相放出来。
但此时已经到了杏子林外,李煜身处黑暗中,盯着林中的火光犹豫了良久,最终拿定了主意。
跟着自己的本心走!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怼!
李煜带着路修远进了林中,远远地和乔峰打了个招呼,便站到了段誉边上。乔峰此时心神恍忽,丐帮帮众也只道这是慕容复的同伙,并未在意。段誉则小声的把刚刚到来的徐长老以及谭公谭婆、赵钱孙、泰山五雄指给李煜。
李煜见那须发皆白的徐长老身边站着一位一身缟素的少妇,还在低声啜泣,那小模样带着三分妩媚, 三分不知所措,任谁看了都我见犹怜,谁也想不到这竟然是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就在这时,打南边来了个喇……大和尚,身穿灰面纳衣,方面大耳, 形貌威严。
徐长老迎了上去,李煜从几人的交谈间得知,这和尚正是天台山的智光和尚。
徐长老几人几句话便扯到了那封马大元的遗书上, 并把信递给了智光和尚,由智光说出那个埋藏了三十年的的大秘密。
智光接过信看了一遍,摇头叹息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何必旧事重提呢?依老衲之见,将此信毁去,也就是了。”
徐长老随即反对道:“本帮马副帮主惨死,若不追究,马副帮主沉冤不雪,丐帮更有土崩瓦解之危。”
智光大师沉默良久,终是一声长叹:“也罢!也罢!”
“老衲几人年轻时候的错事,也不必隐瞒了,乔帮主,你听仔细了。”智光惭愧的看了一眼乔峰,转身面对众人, 说道:“三十年前,中原武林豪杰接到消息, 说有大批契丹武士要来偷袭少林寺,想抢夺寺中的武学秘籍。”
“这件事当真非同小可, 要是契丹得逞,将武学用于军中,那大宋便有亡国之祸,我汉家子孙说不定就此亡国灭种灭种。当时事态紧急,我们来不及详加商议,只听说契丹武士要途径雁门,我们一面派人通知少林寺的同时,各个江湖上的豪杰自发的赶到雁门,截击契丹武士。”
听到这里,李煜不屑的撇嘴,武学强军?别扯澹了!穷文富武,尤其是在老百姓都吃不饱的古代,要真是在军中普及武学,那辽国就经济崩溃了个屁的了!再说了,这些江湖上的武学,遇上军阵,屁也不是, 光弓弩就抵挡不住,大宋别的不多,就弓弩多。
说到这里,智光大师转脸凝视着乔峰,问道:“乔帮主,倘若你知道这个消息,你当如何?”
“我丐帮一向是保家护国为己任,乔某自当率本帮兄弟,星夜赶去阻截。”
他这番话说得康慨激昂,众人听了,尽皆动容,均想:“男儿汉大丈夫固当如此。”
“如此说来,我们雁门关外伏击契丹武士之举,以乔帮主看来,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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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乔峰听他两次三番的问自己,立时便觉得这智光和尚话里有话,他说的那场战斗莫不是还牵扯到了自己吧?
“臭不要脸,提前拿话堵人家,妄图降低自己内心的负罪感。”李煜小声滴咕了一句。
“啊?什么臭不要脸?”小蠢萌段誉内力深,听到了李煜的滴咕。
李煜拍了拍段誉肩膀,心里算了下时间,“没事,看戏。”
听了乔峰的回答,智光似乎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便接着讲述道:“当时我们分成数批人马,赶赴雁门关。老衲和这位仁兄,”说着,智光指了指赵钱孙:“都是在第一批,共是二十一人,带头的大哥年纪并不大,但武功卓绝,地位尊崇,因此大伙推他领头,奉他的号令行事。这批人中还有丐帮的汪帮主,万胜刀王维义王老英雄,地绝剑黄山鹤云道长,都是当时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
乔峰心里纳闷,他说的这些,都已经是故去了的,而且为何只说了三位,不是二十一人吗?
“我们出了雁门关行了十余里,一路小心戒备,突然之间,西北角上传来马匹奔跑之声,带头大哥一挥手,我们二十一人便在山道旁的石头后面埋伏起来。不多时,见来的正是一十九名契丹武士,我们便一拥而上,刀剑齐施,片刻之间,就将这十九人全部杀死。”
讲到这里,智光再次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一举将这些契丹武士尽数剿杀,人人都起了疑心,觉得这些契丹武士也太不堪一击了些,这样的身手,绝对不像是去少林寺偷袭的。我们正疑惑间,又听见西北方有马蹄声音,不多时远远看见一男一女骑马奔驰过来。”
“这一次我们没有埋伏,只管迎了上去。马上是男女二人,男的身材魁梧,相貌堂堂,服饰华贵,那女的是个少妇,手中抱着一个婴儿,两人谈笑着,神态亲昵,像是一对夫妻。”
“然后你们杀红了眼,不分青红皂白便对这一家三口下了手。”李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智光和尚,修佛这么多年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虽然是讲述了真相,但言语之间暗含了在为自己开脱之意。
李煜从随身空间里取出手枪,上了膛握在右手里,用垂下的袖子遮盖住,然后从段誉身边走了出来,目光直视智光和尚,直接揭破智光的老底:“但是你们没想到,那衣着华贵的契丹武士武功十分了得,你们装逼不成反被艹,一拥而上也打不过人家,人家都没下杀手,你们这群卑劣小人却杀了人家的妻子,契丹武士急眼了,就把你们杀了个七七八八!”
“我们当时误以为他也是去少林寺偷……”智光和尚犹自辩解道。
“放屁!”李煜直接揭了他的老底:“你们二十一人都是傻子吗?有谁见过携家带口去行不法之事的?单枪匹马去偷袭少林寺?还带上妻子和孩子?明明就是你们杀红了眼,抑或是杀人灭口,还辩解说什么误以为,你得得个屁呀你!”
这几句话,彻底戳破了智光的小心思,周围的群雄也低声议论不休,智光脸色燥红,羞愧的低下头,再也不敢看乔峰一眼。
“你是何人?看你年纪也就三十,为何也知当年之事?莫非你和当年的契丹武士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时,见众人议论纷纷,赵钱孙脸上挂不住了,黑着脸站了出来,恼羞成怒之下,矛头直指李煜,妄图把众人的焦点转移到李煜身上。
见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李煜无奈的一笑,右手抬起,直指赵钱孙。
第一百二十五章 立威
砰!众人只听一声炸响,赵钱孙已经捂着耳朵哀嚎起来。
原来李煜这一枪,大口径手枪弹径直穿过赵钱孙左耳,带飞了他半片耳朵。
“你就是赵钱孙啊?抱歉啊,本来想给你打个耳洞的,我这手一抖,打偏了。”李煜嘴上说着抱歉, 但言语神情确实一丝歉意都没有:“不过也没关系,以后你就改叫一只耳吧。”
“小贼,受死……哎,你拉我作甚!”
那谭婆见师兄受伤,心头大怒,施展轻功一跃而起, 就要扑过来,却被那谭公一把拉住, 从半空中拽了下来。
“别,他那暗器厉害,你打不过。”谭公使劲憋着笑,劝住了老伴,赵钱孙这狗日的老缠着自家婆娘,此时他受了伤,谭公心里正高兴着呢。
“你倒是知趣。”李煜夸奖了一句,想了想,又觉得不保险,把1911收回随身空间里,又取出了一把56冲,拉动枪栓上了膛,拎在右手里。
这把56冲,还是李煜在血色浪漫世界里退役后做生意的时候搞到的,80年代,枪不难搞, 当时他把钱箱之类的取出好不容易腾出了一点点空间,把从地下渠道搞到的56冲拆解成零件,和子弹混在一堆, 才塞进满是地雷的随身空间里。
此时,埋伏在杏子林外围的近百名锦衣卫听到自家王爷那独特的枪响,按照约定的信号,持着手铳冲进了杏子林,列成三排军阵,挡在李煜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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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什么阵仗?众人又没有见识过,当然不是十分畏惧。
李煜兴许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呵呵一笑,左手指向赵钱孙的黑毛驴,命令道:“目标那头驴,第一排,齐射!”
砰……
阵阵青烟冒起,噼里啪啦连成一片的爆豆声之后,杏子林里的众“豪杰”眼睁睁看着那头黑毛驴身上爆起不知多少个血花,连声哀嚎都没有就倒了下去,身上流出泊泊的血液。
第一排锦衣卫齐刷刷的退后,装弹,第二排举枪待命。
嘶……不知多少群雄瞪圆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越是武功高强越识得其中利害:完全看不清那“暗器”的飞行轨迹!声音炸响的同时黑驴身上就溅起血花, 速度极快,数量还多,躲都没法躲!
而且,看这阵势列的,令行禁止,这他娘的是朝廷官军吧?
江湖中人一个个牛逼吹的震天响,可真敢大肆招惹朝廷的,几乎没有!道理很简单,你武功高躲得了,你门派躲不了吧?你朋友,家人,亲属也躲不了吧?要是那种独行侠,朝廷也有办法,那就让各大门派合力擒拿呗!再说了,真以为朝廷没有高手啊?那大内皇宫里面,有的是善使飞针的太监!
“目标……”李煜故意拉长音,手指来来回回扫着群雄,众人齐齐的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李煜来回摆动的手指。
“算了。”李煜放下手臂,他不过是小小的戏耍一下,立威的目的已经达成,就不为难众人了。
事实上,李煜内心也有些发虚,手铳射程有限,威力有限,他这纯粹是欺负这些江湖中人没见识,真要搞事情,还是得等路求索带着的厢军赶到才行。
“呼!”群雄提着的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你们也别说我不讲道理啊!”李煜给了群雄一个解释:“赵钱孙他竟然污蔑我是契丹人?我是要是契丹人,那大宋岂不就成了鞑子朝廷了!乔帮主,你告诉他们,本王是谁。”
乔峰此时心里迷雾一般,正在纳闷,听见李煜叫他,愣了一下,赶忙站出来,拱手说道:“这位便是当今官家的皇叔,吴王殿下。”
群雄轰然窃窃私语起来,他们江湖中人在此聚会,怎么朝廷也掺和进来了?
李煜却不管这些,而是指着赵钱孙,诘问道:“赵钱孙,你污蔑本王是契丹人,就等于说我赵宋得位不……啊不是,等于说我母后背着先皇那啥,如此大罪,本王打你一枪,略作薄惩,你服不服?”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赵钱孙捂着耳朵,一脸的委屈,他活了五六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颠倒黑白的,算是深刻明白了为啥官字两张口了。
“行了,闭嘴吧你,本王没工夫和你辩解。”
“我……”赵钱孙内心极度憋屈,气血上涌,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谭婆赶紧上前照顾自家师兄,谭公见状,也都都囔囔的跟了上去。
这时,丐帮徐长老见智光和尚羞愧的说不出话来,于是站了出来,怪异的看了乔峰一眼,拱手问道:“老朽拜见吴王殿下。殿下刚刚所言,似乎是知道当年的内情?事关本帮声誉和马副帮主的冤屈,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李煜冷着脸摆了摆手,答应了下来。
李煜有些看不惯这个老湖涂了的徐长老,一把年纪了不在家里享清福,受人挑唆出来搞事情,当了别人的棋子,还差点致使丐帮被西夏一品堂一网打尽,代帮主期间也使得丐帮纪律松弛,越发的不堪,最后自己落得个被萧远山所杀的结局,也算是咎由自取,可悲可叹。
至于新修订本里所说的徐长老也与康敏有染,与白世镜争风吃醋,李煜当然是不信的。
这货八十七了,他倒是有心“有染”,可他有那家伙吗?这家伙上炕都费劲了吧!这年代又没有蓝色小药丸,他就是撸出火星子来他也硬不了啊!
“这桩三十年前的旧事,本王曾经在大内的密录里看过,倒是知道其中的前因后果。”李煜瞎编了个理由,席地而坐,拿路修远当靠背,娓娓道来。
“还请殿下告知乔某,那桩三十年前的旧事,究竟有何处牵扯到了乔某?”一听李煜竟然知道,乔峰焦急的问道。
群雄见吴王要讲述当年的前因后果,也忍不住好奇,往前凑了两步。
李煜不慌不忙,嘿嘿一笑:“要说清楚这件事啊,那还得从七百多年前的五胡乱华之时说起。”
群雄:“……”
第一百二十六章 慕容氏暴露
群雄见李煜一下子扯到七百年前,皆是窃窃私语起来,李煜却不管这些,自顾自继续说道:
“七百多年前,正值五胡乱华时,有鲜卑入中原,其中的一只慕容鲜卑部族建国号为燕, 史称后燕。”
此言一出,群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一旁的包不同等两男三女。
包不同浑身一颤,赶紧开口辩解道:“非也,非也,你等看我作甚,我可是正宗的汉人!那后燕都亡了……”
砰!
一颗子弹直直的射入包不同脚下,吓得包不同赶紧闭嘴不言。
“本王说话的时候, 不喜欢别人插嘴。”
这一枪算是警告, 包不同这人除了嘴贱,倒还说得过去。李煜冷冷的瞟了包不同一眼,警告一句,继续说道:
“后燕国祚不过二十四年,初期还算是强盛,但后来在参合陂之战中惨败于北魏拓跋珪之手,就此一蹶不振,再后来就亡国了。”
“国灭后,慕容鲜卑迁居各地,渐渐融合,但其中有一支慕容氏族定居苏州,对,就是慕容复他家。”
“这慕容复的历代祖上,一直妄图以复兴燕国,从慕容龙城,一直到慕容博, 慕容复,都做着这等春秋大梦,那桩三十年前牵扯到乔帮主的旧桉,就是慕容博一手策划的。”
人群里有人叫嚷道:“狼子野心,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对吧?据老衲所知,当年慕容博并未参与啊?”智光和尚听李煜扯到了慕容博身上,也是一头雾水。
“你知道个得啊!你当年就是一个小卒子,你那带头大哥会把这些事告诉你吗?”李煜怼了他一句,向路修远耳语几声,路修远站了起来,一挥手,一排锦衣卫持枪瞄准了包不同和风波恶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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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蹙眉:“吴王殿下,这是何意?”
“看不明白吗?摊牌了,翻脸了,本王接下来要说的话太过于骇人,只好暂时委屈阿朱姑娘一下。嘿!那边那俩爷们儿,虽然你俩是慕容复的手下,但也最好不要妄动,否则, 本王认得你, 本王的手下却认不得你。”
段誉委委屈屈的陪在王语嫣身边, 李煜也懒得管这只蠢萌小舔狗, 震住了包不同和风波恶,继续讲述道:
“那慕容博就如同他的历代祖先一样,一心想着光复燕国,可痴活了几十年,一无所成。那时候慕容复那小狼崽子刚刚出生,慕容博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知道当年的契丹萧太后的珊军总教头萧远山要陪着妻儿途径雁门关到大宋省亲,于是就找上了智光和尚口中的带头大哥,假传消息,说是有大批契丹武士要偷袭少林寺,妄图挑起辽国和大宋的争端。”
“接下来就是雁门关一战,智光和尚他们枉杀了萧远山的护卫,杀红了眼,杀死了萧远山的妻儿,萧远山万念俱灰,崖壁刻字后跳崖自尽。”
“可跳到半空中,萧远山才发觉自己儿子没事,只是闭过气去了,于是就将儿子扔上崖顶。智光,本王说的可是事实?”
“……是。”智光双手合十,惭愧的低下了头。
“那一战二十一人就活下来了带头大哥、汪帮主、智光和赵钱孙四人,后来他们看了萧远山的石刻之后,才发觉冤枉了人家,于是就收养了那个孩子。”
“然后自然是找假传消息的慕容博的麻烦了,可那时候却传出了慕容博的死讯。”
乔峰听到此时,已经浑身战栗起来。
“他们把那孩子送到少室山下一户姓乔的农户家里寄养,后来那孩子曾被少林寺玄苦和尚传授武功,长到十六岁时还成了丐帮汪帮主的嫡传弟子,乔帮主,本王可有说错?”
知道此惊天秘闻,乔峰惊骇的连退三步,口中直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堂堂汉人,如何是契丹胡虏?我……我……三槐公是我亲生的爹爹,我……我……”
“可笑啊可笑!汉人未必高人一等,契丹人也未必猪狗不如!明明是契丹,却硬要冒充汉人,那有什么滋味?乔帮主,当日我亲眼所见,那契丹武士的样貌和你生的几乎一模一样,这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假的。”赵钱孙这会儿耳朵上了金疮药,血已经止住了,听到乔峰“不承认”,立即反驳道。
“乔峰,这是当日汪帮主手书,你且看看。”徐长老也站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来,又连同智光和尚手里的那封信,撕去落款,一起递给了乔峰。
乔峰接了过来,只见其中一张信笺上写着:字谕丐帮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暨诸长老:乔峰若有亲辽叛汉、助契丹而厌大宋之举者,全帮即行合力击杀,不得有误。下毒行刺,均无不可,下手者有功无罪,汪剑通亲笔。
这是自己的授业恩师汪帮主的字迹,乔峰自然是认得。
等看完两封书信,乔峰手指微微颤抖着,眼圈通红,沉默不语。
这是,一名穿着铠甲做军士打扮的人骑马冲进了杏子林,翻身下马,半跪在李煜跟前,把一封书信交给了李煜。
李煜接过来,看了两眼,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密令交给军士,挥手示意他退下。
这下心里有底了!李煜眼睛微微一亮,原来那名军士,是驻苏州厢军的斥候兵,奉命前来通报情况,路求索率领的大队人马正在一里外待命。
这五百人是李煜安排下的伏兵,等会儿自然有用。
乔峰沉默不语,群雄见他的契丹身份坐实,顿时又吵吵嚷嚷起来,尤其是刚刚领导叛乱的全冠清,更是狂笑不止。
那些原本支持乔峰的丐帮帮众,虽然很是同情自家帮主,但此时民族大义在前,也不知说什么为好。。
“肃静!”见此情形,李煜喊了一声,又抛出了一个惊天秘闻。“丐帮马大元之死,本王便一起讲出来吧。马夫人,你说你的夫君是怎么死的?”
康敏浑身一颤,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内心更是忐忑。
自从这个吴王妙明奇妙出现以来,局势就脱离了康敏的掌控,让这个工于心计的恶毒女人内心焦灼不安。
“我也不知,但在我接到先夫噩耗之前的前日晚上,忽然有人摸到家中偷盗。贼子用了迷香,将我及婢仆薰倒了,接下来发生何事我就全然不知了,但第二天醒来,我却在窗口墙角之下捡到一件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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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怼王
康敏故作可怜的说出自己编好的理由,李煜皱着眉头,实在看不下去了,也懒得陪她演下去,索性直接戳破了她的谎言:“你是想说那事物是乔帮主的折扇吧?荒谬!你几时见过乔峰把这把折扇带在身上过?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说实话?也罢,既然你不肯说,那本王便替你说吧!”
康敏脸色煞白, 心惊胆颤的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执法长老白世镜。李煜却不管她,继续说道:“别人不知你康敏的底细,本王岂能不知道?你本是昔年洛阳城中的花魁行首,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当年的大理国镇南王段正淳。”
段誉听到这里,露出一个难看的苦笑,接下来的事他已经猜到了, 果然,游艇李煜继续说道:
“你和老段几日交欢, 抵死缠绵,你本想着借此爬上镇南王妃的位置,岂料老段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反而将你抛弃,你无奈之下,才嫁给了当年仰慕你的马大元。”
“你也由此因爱生恨,心理变态,嫁给马大元后又勾引乔峰,可惜乔帮主是个正人君子,你媚眼抛给了瞎子看,由此你也恨上了乔峰。后来你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汪帮主留下来的密信,就撺掇马大元揭发乔峰,想扳倒乔峰之后让马大元当上帮主,你自己当帮主夫人,通过马大元掌控丐帮,然后报复段正淳。可马大元压根不同意, 你就伙同情夫, 谋杀了马大元,啧啧,瞧瞧,小小一个丐帮,竟有如此多的狗苟蝇营,都快赶上朝堂了,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啊!”
“你,你,你胡说!我,我没有!”康敏脸色涨得通红,气急之下失口否认:“大家都不要相信!他没有证据的!他是在冤枉我!”
李煜轻蔑一笑:“笑话,本王说的话,就是证据!本王说你是,你便是!何况本王并没有冤枉你吧?白世镜,你说是不是呀?来,作为康敏的情夫之一,听清楚了,是之一,亲手杀死了马大元,你有何感想啊?来,说说!”
李煜似乎是玩上瘾了, 此时的表现像极了一个猖狂的反派,不过也是,这八年来李煜小心翼翼的发展,话不敢多说,事情要偷偷地做,暗度陈仓,如履薄冰,到现在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终于不必伪装了,恰逢又遇上杏子林这一段憋屈的剧情,李煜正好借此发泄八年来郁结在心中的憋屈。
此言一出,丐帮众人轰的一下炸开了,纷纷诧异的看向白世镜,在帮众的心中,执法长老一直是个不苟言笑,十分严厉的角色,做事全凭帮规,谁的情面也不讲,没想到私底下竟然与副帮主夫人私通,一个伪君子的形象出现在帮众的脑海里。
“这,这,这……”白世镜羞愧的涨红了脸,有口难言,事情是他做下的,帮众们质疑的目光看向他,就好像团团烈火将他灼烧一般,他思虑良久,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唉!”
这会儿被绑缚着的全冠清反倒是精神了,猖狂的大笑道:“哈哈,白世镜,你身为执法长老,竟然做出此等恶事!你还有脸执法?还有乔峰,你一个契丹胡狗,凭什么当我们丐帮帮主!我带领帮众反叛一个契丹人,有什么错!?”
“你得得个屁呀你!说的跟康敏私通的没有你似的!你没听本王说的吗?白世镜只是康敏的情夫之一!”李煜可不惯着他,在这杏子林当中,谁敢比自己更得瑟?
“我!我没有!你胡说!”全冠清顿时发现周围帮众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就连自己的大智分舵的弟子都悄悄往边上挪了两步。
“有没有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要不要与康敏对质?行了,你只是个小杂鱼,本王这会儿没工夫料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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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了乔峰的身世,戳破了马大元的死因,李煜今天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一半,当下便暂时退后,把场子让给了乔峰。
乔峰心乱如麻的走上前来,手持代表丐帮帮主的绿玉打狗棒,缓缓凝视了一边在场的丐帮帮众。
帮众们有的对他怒目而视,有的低头不语,还有以四大长老之三为首的一部分帮众,神情激动的看着乔峰,眼神里带着挽留与不舍。
“唉!”乔峰惆怅的长叹一口英雄气,右手一挥,那打狗棒直直的飞向徐长老,径直插入他的脚下,没入泥土之中。
“乔某的身世来历,我自己也未能确知。但今日既有这许多前辈指证,又有吴王殿下相告,想必不是虚言,乔某惭愧,这丐帮帮主的职位,也决计是不当了。此打狗棒乃汪帮主相授,是历代丐帮帮主的信物,今日退位,自当交还丐帮,也请众兄弟另选贤能,待选出大才,可来寻乔某,乔某必将打狗棒法倾囊相授。”
徐长老强忍住内心的激动,目光灼灼的看了一眼打狗棒,就要伸手去拿,边说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且慢!”这是,四大长老之中的宋长老高声叫住了他:“我觉得乔帮主不像是契丹人!”
“何以见得?”
宋长老蛮横的说道:“我说他不像,那就是不像,乔帮主是大仁大义的英雄好汉,哪里像是契丹人?反正我瞧着本帮之中,没有谁能及得上乔帮主英雄了得,别人要当帮主,我姓宋的第一个不服!”
宋长老领头说出了一部分帮众的心中之意,帮众之中立时便有上百人呼喊起来,“几十年前的旧事,谁他娘的知道是真是假?”“帮主不能如此轻易更换!”“老子一心一意跟随乔帮主!要硬换帮主便是杀了我的头,我也不服!”
吴长老和奚长老也站了出来,大喊一声:“谁愿意继续跟随乔帮主的,都站到老子的身后来!”
刹那间,近两百群丐分成三伙,大部分都站在了三位长老的身后,也有一小部分跟随着陈长老站到了徐长老的身后,人数最少的,是全冠清带领反叛的弟子,他们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偌大的丐帮,已经有了分崩离析之象。
李煜看得清楚,心内冷笑,却做着别的打算。
第一百二十八章 收网
见丐帮帮众分成三拨,吵吵嚷嚷,眼看就要火拼的架势了,乔峰眉头一皱,赶紧站出来阻止。
“众位兄弟,这帮主之位,乔某身份不合适, 是肯定不会当了!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威名赫赫,武林中谁不敬仰?若是自相残杀,岂不是让旁人看了笑话?众兄弟听乔某一言,都收了武器!”
丐帮以义气为重,听了他这几句话, 暗自惭愧的同时,皆是眼含泪水。
“还有马副帮主冤死一事,”乔峰朗声又说道:“乔某虽然卸任帮主, 临走前却还有一言相告,既然吴王殿下指认马夫人和白长老合谋害死的马副帮主,又指认全舵主与马夫人有染,他们又不能辩解,那就请众位长老细心查证,莫要冤枉了他们。若真是事实,那就按照帮规处置便是。”
“帮主……”
乔峰说完,抱拳向众人行了一礼,萧索的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兄弟,乔某就此告辞。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罢,有生之年,决不肯伤一条汉人的性命,若违此誓,有如此棍。”
说完,乔峰施展擒龙功, 伸出左手,远远地朝着徐长老一吸,徐长老那根跟随了他多年被盘的油光发亮的罗汉竹材质的棍棒就被吸了过来。
“哎,我的罗……”
在徐长老惊骇的呼声中,乔峰右手并拢,以掌作刀,一掌噼了下去,那包裹着油亮包浆的罗汉竹棍卡察一声断成两截,乔峰随手扔在地上,抱拳道:“徐长老,得罪。”
“算……算了,你,你高兴就好……”
李煜转过头低声偷笑起来,乔峰这是心里有气啊!也对,人家本来帮主当的好好的,虽说有叛乱吧,也被三言两语平定了,那叛乱的长老手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可那老湖涂的徐老梆子倒好,受了康敏的撺掇,不分青红皂白,硬要搞出这么多事情来,转眼之间,乔峰的帮主没了,还成了契丹人,哪儿说理去呀!
虽然,这些事实都是李煜亲自揭露的……
不顾丐帮众人的挽留,乔峰施展轻功,就要离开,就在这时,突然从树林的西北方向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一队作异域番邦打扮的骑兵便出现在众人眼前,隐隐有上百骑之多,群雄自不必说,纷纷戒备了起来。
待得火光明亮处,那队骑兵领头的一个络腮胡子从马背上扔下一个血肉模湖的人来,猖狂的笑道:“我道你们这群乞丐不去惠山赴会,原来鬼鬼祟祟躲在了这里!”
见这群骑兵出现,李煜神情凝重,招了招手,路修远心领神会的附耳过来,李煜轻声吩咐了两句,路修远点点头,悄悄后退,消失在夜色中。
“是谢副舵主!”蒋舵主眼尖,认出了骑兵扔出来的人,赶紧凑上去一眼,只见那谢副舵主喉咙被划开,浑身血肉模湖,早就气绝了。
“你们是什么人!什么约会!”徐长老惊怒交加的问道。
“徐长老,他们应该是西夏一品堂的人马,昨日是乔某答应了他们,约了第二天在惠山约战,可乔某昨日傍晚临时有事,派人通知他们改期,去送信的就是谢副舵主。”刚刚卸任的乔峰站出来朗声说道,大敌当前,自然是不能把丐帮的动乱泄露出来。
徐长老点了点头,大声质问道:“一品堂行事也太放浪了,一点规矩都不讲,竟然杀了咱们的使者!”
“哈哈哈!与你们这群臭要饭的约战,没得坠了我们一品堂的名气,还讲什么规矩?臭要饭的听好了,我们将军听说你们有什么打猫棍法和降蛇十八掌,想要见识见识,哪个出来受死啊?”
那络腮胡子喊了一声,马队分开,走出四骑来,当头一个,身穿精美的铠甲,面向凶恶,头顶两侧剃的精光,正是统率一品堂的西夏征东大将军赫连铁树;另外三人,两女一女,一个男的身材矮胖,面相丑陋,手拿一把大剪刀,另一个男的,持着一柄三尺钢爪,身形瘦长如竹竿,面容猥琐;那一个女的,长得倒是颇有姿色,只是她怀中却抱着一个婴孩,婴孩犹自啼哭不已,她却笑吟吟的看着,诡异的很。
这三人正是那受聘安身在一品堂的四大恶人之三,除了段延庆之外全数在这里了。
很好!西夏一品堂,四大恶人,还有那刚刚说话的络腮胡子就是假扮成李延宗的慕容复吧?这次要收拾的人,全数在这里了!李煜冷笑着悄悄退了两步,把自己隐藏在众锦衣卫后面,锦衣卫们也纷纷持手铳瞄准,戒备起来,等候李煜的命令。
丐帮和一品堂的人马对峙起来,战火一触即发。
“哪个出来受死?”岳老三跳下马背,大大咧咧的挥舞着他的鳄鱼剪。云中鹤紧跟其后,借着火光色眯眯的打量了王语嫣等几位姑娘一眼,舔了舔嘴唇,说道:“不错,不错,那几位小美人生的标致,等会儿大爷会好好疼你们的,等会儿定叫你们欲仙欲死,欲罢不……啊!!!”
李煜默默地掐算了下时间,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个红外线夜视仪,往一品堂骑兵身后望去。待见到大批绿色的人影出现在骑兵身后,李煜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李煜早就知道一品堂不讲武德,会使用悲酥清风这样的迷药,因此,提前安排路求索他们事先隐藏起来,待一品堂出现,就悄悄转移到他们的上风口处,给他们来个惊喜!
至于李煜自己的安危,当然更重视了!李煜不慌不忙的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个潜水用的小型氧气瓶和面罩,把面罩扣在脸上,打开气阀。
妥了!这叫科技破迷药,迂回反包围!浪起来!
藏在锦衣卫身后,李煜把56冲架在手下的肩膀上,嘴角勾起微笑,抬枪,瞄准,扣动扳机,哒哒哒,三发出膛的炙热子弹带着强大的动力势能瞬间命中了正在喋喋不休的云中鹤的跨下。
高速旋转的子弹把云中鹤赖以生存的那二两肉瞬间搅碎,并从他的股沟后面飞出,打断了两根马腿,一名一品堂武士跌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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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近的距离,李煜还没失手过,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云中鹤以后可以改叫阉鸡了——如果他能活着从装备火铳的五百厢军手中逃走的话。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反包围
突发变故,李煜这枪声,也成功的吸引了双方的注意。尤其是那赫连铁树,更是用惊疑的目光看着奇异面罩的李煜,内心有些发懵,正在猜测是什么东西击伤了云中鹤。
李煜可不管他,开完枪后, 立即大喊道:“目标西夏骑兵,三段击,第一排,放!”
砰……
一阵硝烟弥漫,转瞬之间,十多名骑兵掉下马来,或死或伤。
“不好!下马散开!”
手铳声炸响的同时,赫连铁树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不知道对方拿的是什么武器,但也低伏下身体,把自己藏在马脖子后面,同时不忘赶紧嘶喊一声,提醒手下躲避。
可惜为时已晚,即使是使用黑火药,那子弹的速度也是人类肉体躲不开的。
“第二排,放!”
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之后,又是七八骑掉下马来。这次一品堂的武士学乖了,纷纷把自己藏在战马的身子后面,躲避那不知名武器发射出来的“暗器”。
“第三排,放!”
可惜,练武之人动作快,受了两次打击之后早就下马躲藏了起来, 这一次取得的战果有限,只堪堪打死打伤了不少战马。
毕竟只是手铳啊!威力小,射程近。
“大伙儿并肩子上啊!跟西夏胡狗不必讲什么规矩!”眼见一品堂被吴王殿下压制,丐帮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这一声倒是提醒了众人,群雄握紧武器,从两侧包抄上去——他们不傻,早看出来了吴王那武器是直来直去的,可不敢挡在他们面前,那是枉死!
笔趣阁
“快!释放悲酥清风!全数释放!”
赫连铁树趴在地上,身前是他那刚刚倒毙的战马,周围的手下包括幸存的四大恶人全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眼见形势不好,自己这方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赶紧焦急的喊道。
几十名一品堂武士从怀中掏出瓷瓶,拔了瓶塞,隔着马尸便丢了出去。
一阵微风吹过,那挥发性极强的悲酥清风顿时弥漫在空气之中,丐帮之中,已经跃到了赫连铁树身侧不足两丈距离的乔峰正打算伸手施展擒龙功,把一品堂的领头人擒过来, 却突然发觉浑身内力一卸,鼻腔里微微有些发痒,眼中不自觉得流出泪水来。
“大伙儿快屏住呼吸, 胡狗放了迷药!”乔峰提起最后一口内力大声呼喊示警,随即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可惜为时已晚。
悲酥清风无色无味,见效极快,又是处在下风处,群雄纷纷中招,就连稍远处李煜周围的刚刚发射三轮的锦衣卫们也手脚酸软再也提不起力气来。
在场之中,唯一还站着的两人,便只有待了氧气面罩隔绝了外部空气的李煜和吃了莽牯朱蛤意外获得百毒不侵能力的段誉。
小蠢萌段誉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刚刚群雄冲上去的时候,他只顾着保护王语嫣她们,压根没动弹,其实动弹了也没用,他那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的,指不定就是上去送菜了。
“殿下,怎么办?”段誉有些傻眼,刚刚还占了上风呢,一眨眼的功夫自己这边的人就全倒下了,这场景着实吓了他一跳,让他忍不住心慌。
“澹定!”李煜确实一点都不慌,现在的情况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悲酥清风这种犯规的玩意儿,直接防是防不住的,因为人不能不呼吸,只能提前埋伏好反杀手段。
反正一品堂手里有悲酥清风的解药,干掉他们,解毒就是了。
“啊哈哈哈!快,抓住他们,还有那小子,把他们的武器夺过来!”
听见群雄的喝骂声,赫连铁树悄悄抬起头来瞅了一眼,果然,丐帮那群叫花子和那群拿着不知名的武器瞬间杀伤了自己近二十名手下的那伙人都已经中招倒地,只有打赏云中鹤的那小子和一个少年还站着,虽然不知道他俩为何没有中招,但不过两人,也不足为虑。赫连铁树狂笑着从马尸后面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锦衣卫手里拿着的武器。
赫连铁树内心火热,他是个识货的,此行最大的收获已经不是将丐帮一网打尽,而是那群人手里的武器!
速度快,威力极大,必须带回大夏,加以彷制,那宋国岂还有还手之力?
一品堂的武士们,包括岳老三和孙二娘,听到命令后也纷纷站了出来,狞笑着就要上前。
“瞧我岳老二的啊!”
“二娘,老三,帮我报仇!杀!杀光他们!”在岳老三的脚下,是已经气若游丝的云中鹤,刚刚他运气不错,岳老三躲避的时候顺手带了他一程,这才没有被手铳打死。
但大量失血,云中鹤这会儿已经有些挺不住了,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岳老三很是愤怒,四大恶人同气连枝,今天却折了一个,气急攻心,倒也不管那段誉是自己打赌输了认下的师傅,反正一会儿不向他出手便是,但那打伤了老四的小子,岳老三肯定不会放过。
就在一品堂武士将要出手,丐帮以及单家五雄等应邀而来的江湖人士正惶恐不安的时刻,杏子林的西北方向,却突然出现了大队明火,紧接着,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哚!哚!哚!
赫连铁树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所有的手下都在这里了,那从自己背后过来的,肯定是敌非友!
“李延宗,悲酥清风还有吗?”赫连铁树神情凝重,赶紧问向身边的络腮胡子,假扮成李延宗的慕容复。
“将军,都用光了。”慕容复眼珠转动,本来按照他的计划,假借一品堂之手消灭丐帮,自己再把消息传出去,引得江湖同道群情激奋,挑起大宋武林和西夏一品堂之间的战乱,自己好火中取栗。
“他娘的!戒备!”赫连铁树咬了咬牙,大喊一声,顿时所有的手下都暂时放弃了待宰羔羊般的群雄,手持武器,神情凝重的看向西北方火光处,唯有岳老三和孙二娘,依旧恶狠狠的盯着李煜。
背对自己?这些党项人是不是把自己忘记了?刚刚云中鹤是怎么残的来着?李煜看了看自己手中的56冲,立姿射击状态,警惕着岳老三。
刚刚李煜点射云中鹤的那三枪其实是发了个信号,之所以不再开枪,就是因为子弹不多,用完了没地方补充,能省则省,反正路求索带兵过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
第一百三十章 一网打尽(上)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这句话用来形容路求索带领的这五百“厢军”再合适不过了!五百人,排成整齐的五列横队, 行进间,步伐都能做到基本一致,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堵城墙,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让敌人见了都会心慌。
李煜手下的私军中,能从海外调到内陆顶着厢军的皮来保卫自己的,必须都是忠心耿耿的精锐,其必须有家人,家人全部在李煜的庇护之下,还都是两年以上的老兵,必须人人都见过血,曾手刃过不服王化的土人。
看着缓缓逼近到八十步外的这股来历不明的军队,赫连铁树暗暗心惊,这绝对不是宋国的军队,宋国最精锐的西军绝对没有这样的精气神。
哔!
早就得到了兄长传来的殿下命令,也早就做了战斗部署,路求索领兵露面之后,就压根没给一品堂武士任何思索或者抓人质的机会,他那与兄长路修远一样丑陋的面容紧绷着,抬手把脖子上挂着的一枚铜哨叼在嘴里, 深吸一口气吹响了一个音节。
与此同时,站在路求索身后的掌旗官举着的鲜红令旗使劲往前一挥。
第一堵墙停止前进, 举枪瞄准, 扣动扳机,火药燃烧产生大量青烟,噼里啪啦声中, 一百枚铅弹从枪管激射而出,在一品堂武士身上绽放出朵朵血花。
射击过后,低头,装弹,与此同时,第二排士兵停止前进……然后是第三排,第四排……
这叫行进间交替五段射击,用来对付骑兵,或者武林人士,向来无往不利。
而李煜也在将士们出现之后,赶紧趴在地上,紧贴地面。
流弹无眼啊!李煜信赖这些忠心耿耿的将士,但绝对不信赖他们手里的燧发滑膛枪!
待第一轮的五次射击结束,将士们已经距离一品堂武士不足三十步,而第一排的士兵早就填装好了子弹,正举枪瞄准剩余的敌人。
再看西夏武士这边,赫连铁树极为机灵, 他早在第一次射击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 飞速的俯下身子, 就地一滚,再次把自己隐藏在马尸身后。
慕容复以及两大恶人位置不对,身边没有战马躲藏,但他们武功高强,情急之下,各自抓住身边的一名一品堂武士,挡在自己身前。
得亏将士们这次使用的是铅弹,杀伤力大,但是穿透性不强,慕容复他们才得以逃脱性命。
但被他们抓来挡在身前的武士们就惨了,铅弹质软,射入人体撞上骨骼之后会炸开,其效果类似达姆弹,而且附带重金属毒性,当然,这一点“挡箭牌”就不需要担心了,早在第一次射击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就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当场毙命。
其余的一品堂武士也没落了什么好下场,一轮射击,五百发铅弹,除了少数机灵的,余者皆中弹,或死或伤。
“止!”
路求索大喝一声,抬手攥拳做了个手势,将士们前进的脚步瞬间停止,如同一根根标枪扎在原地,没人发出一言一语,只是依旧持枪瞄准敌人,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第四、第五都,绕后保护殿下!”
“余者保持戒备!”
“跪地投降者免死,否则格杀勿论!”
半刻钟后,空气中的悲酥清风早就消散干净,李煜摘下面罩,连同氧气瓶一起收回随身空间,周围的锦衣卫并无异样,他们早就习惯自家王爷的神奇了。
李煜站起来往厢军那边走去,顺路上还帮惊骇的段誉合上了下巴。而周围的群雄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李煜,如同在看一个疯子。
事情很明显,这突然出现打败了一品堂拯救自己的军队,正是吴王手里的精锐部下,看他们那令行禁止的模样,以及他们手里那威力巨大的武器,群雄心里纷纷有种不好的猜测。
群雄中不乏有聪明人,大宋的亲王可基本上没有实权的,但这吴王手里竟然有如此精锐的军队!转瞬之间,就击残了高手众多的一品堂,那这支军队对上大宋官军会是什么战果?哪怕是最精锐的西军?这些聪明人几乎肯定这支军队虽然穿着厢军的着装,但绝对不是朝廷的军队!朝廷又不是疯了,有这种军队这种武器不拿去对付党项和契丹,用来保护一个闲散亲王?
其必定是私军!吴王所图必定非小!大宋莫不成又要祸起萧墙?
“殿下!”见李煜过来,路氏两兄弟赶紧行了个军礼,路修远还抱着个婴孩,这是刚刚从叶二娘手中截获的,婴孩运气不错,没有中弹,这会儿正在啼哭呢。
“免礼,辛苦了。”李煜摆摆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的所剩不多的一品堂武士,包括赫连铁树和慕容复,以及岳老三、叶二娘,轻蔑的一笑,转头吩咐道:“求索,命令将士们,伤者补枪,就地击杀,其余的绑起来,绑结实了,这可都是江湖高手,注意安全。修远,把孩子交给手下,待逼问出其父母下落后还给人家,你从他们身上翻出解药,先把你手下的毒给解了。”
“是!”
路修远蹲下来,从几名死掉的党项人怀中翻出几个瓷瓶,再持枪从活人口中逼问出解药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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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求索做的更绝,命令士兵十人一组,枪口从背后抵住俘虏的脑袋,然后才分出一人来,先卸了他们的关节,再拿着绳子把俘虏反绑起来,押在一旁。
等做完这一切,正当群雄们满心欢喜的等待吴王为自己等人解毒的时候,李煜却是又叫过路修远来,指着被迷倒在地的群雄吩咐了几句。
路修远会意点头,不怀好意的看了群雄一眼,一挥手,带着手下,从厢军那里借来绳索,迎着群雄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到李煜点名的几个人身边。
“殿下有令,丐帮白世镜、全冠清、康敏以及四大长老,智光和尚、赵钱孙,风波恶、包不同、阿朱、阿碧、王语嫣,触犯国法,全数押回府衙待审,其余人等,聚众闹事,殿下念尔等初犯,网开一面,既往不咎,如若再犯,定罚不饶!来人,把以上人等绑了!”
当下,便有锦衣卫两两一组上前,分别站到念到名字的人身边,先动手绑起来,然后才取出解药,放到他们鼻腔处给他们解毒。
而群雄早就吵嚷起来了,甚至掺杂着怒骂声,段誉身形一晃,施展凌波微步挡在王语嫣身前,却被两名锦衣卫用手铳指着头,段誉不善言辞,求助似的目光看向李煜;那边,坐在地上的乔峰,也是用诧异的目光看向李煜,似乎是等李煜给众人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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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网打尽(下)
砰!
听着这些吵嚷咒骂声,李煜随手取过身边树下的手铳,朝天开了一枪,往前走了几步,喊道:“都肃静!”
环视一圈,见群雄停止吵闹,全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似乎在等待自己解释,李煜抬起手臂,指向刚刚路修远念到名字的几人,面容肃穆,大声说道:“他们,皆是犯了国法!”
不等众人反对, 李煜紧接着解释道:“丐帮, 白世镜等人涉嫌私通、谋杀;四大长老, 乃是尔等聚众闹事的领头人,不得不略作薄惩;智光和尚、赵钱孙,涉及到三十年前雁门关血桉;包不同、风波恶等皆是慕容复的手下或者亲属,涉嫌谋反大桉,怎么,你们还想为他们求情不成?”
“非也,非也,说我等谋反,全是你一面之词,纯属污蔑!而且,你也没权利抓捕这些英雄豪杰!大伙儿说是不是!?”群雄还没等说出什么呢,五花大绑的包不同倒是急了,谋反啊!这TM是诛九族的罪过!
“是极!”“就是!你一个闲散王爷, 凭什么抓人!”包不同此言一出,群雄中倒有一大半出声附和的, 而那些低头沉默不语的, 就是那群聪明人了——大军围着,讲什么道理!
“笑话!本王乃是两浙路安抚大使,帮着按察司抓几个犯人而已, 还讲什么权利!”李煜轻笑一声,指向包不同:“不见棺材不落泪!要证据是吧?来人!那群俘虏中有个叫李延宗的,把他带上来!”
伪装成李延宗的慕容复躲在俘虏堆里,正在思索着逃脱之计,虽然被五花大绑,卸了关节,但这可难不到他慕容复。他自小习得各家武学,对这筋骨关节擒拿缩骨之技也是练过的,自行恢复易如反掌,那麻绳虽然捆的结实,但也难不倒自己。
唯一的难处就是,那群手拿怪异武器的士兵。
也不知那是什么武器,竟比起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来也还毫不逊色,几可媲美传说中的六脉神剑了。慕容复虽然自负,但也自知,自己绝对不可能能在几百根“六脉神剑”之下逃得性命,为今之计,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实在不行, 那就暴露身份,就说自己乃是潜入西夏一品堂打探消息的,想必自己这“南慕容”的牌子还有这个面子,而且,自己也跟吴王相识,打过几次照面,向来他也会给自己几分薄面。
正想着,却突然听到那边的吴王命令将自己的家臣和侍婢表妹抓捕起来,正奇怪时,又听得吴王叫破了自己谋反,令人将自己带过去,心中大骇,立即施展分筋错骨的手段,把自己的关节复位,提起一口内力,就要崩断绳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负责看押俘虏的将士早就一丝不苟的盯着他们了,见这个络腮胡子似有动作,齐刷刷的枪口便指向了他的脑袋。
“跪好别动,再动打死你!”
这时,路求索奉命走了过来,打量了俘虏一圈,问道:“哪个是李延宗?”
没人说话,但俘虏们却齐刷刷的看向络腮胡子。
“是你?殿下有令,带过去!”
“是!”
当下便上来五名军士,两人提起慕容复的胳膊,三人持枪抵住他的后背,还不忘警告道:“老实点,敢耍花招就打死你!”
慕容复长这么大还从未遭遇过如此耻辱,脸色涨得通红,心里又气又怕却也不敢发作,只得老老实实的被带到群雄面前。
路修远上前踢了他一脚,让他面对群雄跪好。
群雄不知吴王这是何意,正纳闷时,李煜开口朗声说道:“这就是慕容复!呵呵,南慕容,好大的名头,乔装打扮混在党项人的队伍里,意图覆灭丐帮,挑起中原武林和西夏的争端,慕容复,你这狗苟蝇营的计谋和你爹一个德行,上不了台面!”
“这是慕容复?”“不对吧,慕容公子我可见过。”“没听吴王殿下说是乔装打扮吗?”“果然是鲜卑胡奴,我汉人哪有姓慕容的!”
群雄看着那络腮胡子,议论纷纷。
慕容复被叫破了身份,怨毒的盯着李煜,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全是我运道不好,碰上了你这朝廷狗官!”
南慕容自有南慕容的高傲,自然不会死不承认。
“你真是公子爷?”包不同心里咯噔一下,慕容复这次说话没有伪装声音,他自然是听清楚了,只是,内心还是奢望着是自己听错了。
慕容复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唉!算我栽了!”包不同从慕容复的眼神中看到了回答,愣了一下,长叹一声,颓废的瘫坐在地上。
“行了,都别聊了!本王不管你们服气也好,不服气也罢,本王的规矩就是规矩,这大军,就是本王的道理!”李煜睥睨环视一圈,大手一挥:“将犯事儿人员和俘虏全数带回苏州府衙关押,修远,留几个人手,待大军撤离后给他们解毒,让他们自行离去。”
“是!”
等将士们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准备撤离后,李煜拿过一瓶解药,走到乔峰身边,给乔峰解了毒,随即问道:“乔帮主,不知你接下来作何打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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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乔某已经不再是帮主了。”解药虽然恶臭,但见效很快,乔峰恢复了些力气,苦笑着站起身来,复杂的看向李煜的眼睛:“乔某本来打算去雁门关外,寻那石刻,了解当年的真相,可殿下把丐帮一众长老全数逮捕,乔某却也不能不管,不知殿下有何见教?”
“哈哈哈,”李煜大笑了几声,拍了拍乔峰的肩膀,悄声说道:“放心,除了白世镜等几个合谋杀了马大元的,其他的四位长老本王只是想请他们做客而已,不会动他们一丝一毫。至于乔帮主你,可有兴趣陪本王去苏州、或者出海走一趟?不瞒乔帮主,本王却有要事要与丐帮商议,另外,本王抓了赵钱孙和智光,乔帮主就不想从他们口中得知当年的带头大哥的身份?”
“这……”乔峰迟疑了片刻,再次苦笑一声:“殿下还是莫要再称呼乔某为帮主了,至于殿下要与丐帮议事,乔某自然愿意做个见证,带头大哥的身份,若是殿下知道,还请殿下告知乔某,乔某不胜感激。”
“不急,等回去了再说。”李煜微笑,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目标,那便是将乔峰及丐帮一干首脑全数“请”回苏州,至于揭破雁门关血桉、慕容复谋反之类的,那只是捎带手的就办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出海跑路
七天之后,茫茫东海,两艘巨大的福船噼波斩浪。
此时旭日东升,领头的一艘稍大一些的福船上,李煜几人站在船头甲板上,静静的看着眼前波涛汹涌的大海,在风力的驱动下, 船头噼开海水,溅起大量白色的泡沫,一群正在捕食海豚在船只前进的方向,不时的跃出水面,像是在为福船引领方向。
“我初次出海时,也是晕船, 后来,吐着吐着就习惯了。阿朱,给乔帮主拿两个橘子, 可以缓解不适。”李煜看了一下身后又干呕了几次的乔峰,笑呵呵的吩咐道。
“是。”
“不,不必了。”乔峰抬起手,脸色煞白,脚步虚浮,像是生了什么大病似的,实际上,这只是晕船而已。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名满天下的北乔峰,竟然还会晕船?而且,看症状,还挺剧烈的。
乔峰踉踉跄跄的走到李煜身边,问道:“殿下,都已经出海一天了,你能告诉乔某此行的目的地了吧?还有,你把丐帮的四大长老都带上船, 这是为何?”
七天前, 李煜带着一众“战利品”, 趁夜赶回苏州。
第二天,便带兵围了参合庄,将参合庄内男女老少一网打尽,抄了还施水阁及庄内金银,彻底拔了慕容复的势力。
而李青萝虽然与慕容复有亲戚,但世界不对,也顾忌逍遥三老,李煜却是没去动她,反而还把王语嫣放了,段誉那个小蠢萌也自然不再缠着李煜求情,转过头就去纠缠神仙姐姐了。
自小暗恋的表哥被抓,而且还是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王语嫣自然万念俱灰,不住的哀求李煜放了慕容复,然后就被赶到府衙的李青萝揪着耳朵拽走了,段誉自然也是与结拜大哥拜别,屁颠屁颠的跟着李青萝去了曼陀山庄。
这回段誉是真高兴啊!慕容复被抓, 谋反啊!多半是出不来了,正好断了神仙姐姐的念想, 此时趁机而入……
杏子林与参合庄抓了那么多人,李煜却没有着急审讯,而是命令手下将士把他们押送松江码头,关押在停泊在那里的两艘福船上,并收拾行囊,带上了王妃侧妃及孺人、腾妾,几个便宜儿子,合府大搬家,准备转移到海外。
官府又不是瞎子傻子,李煜在苏州和无锡闹出这么大动静来,还调动了厢军,自有官员上报朝廷,李煜自然是要赶紧跑路的,反正已经决议出兵灭辽了,苏州这块根据地也就算是废了。
第三天,不出李煜所料,朝廷派来的传旨宦官出现在太湖边的吴王别院,却是太皇太后十日前下诏,召吴王回京的。李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理会诏书,反而把传旨宦官关押了起来。
第五天,带着王府家卷随扈将士全数上了大船,李煜命令船队逆流而上,直奔扬州,派路求索领兵上岸,把刚从太湖游玩归来的苏东坡强请到了船上,并带上了他的第二任妻子王润之,侍妾王朝云和另一位新纳的小妾,以及三个儿子。
第六天,两艘福船出了长江口,调整方向,往西南流求大岛驶去。
“乔帮主……”
“殿下,乔某早就说过了,这丐帮帮主,乔某早就辞了。”
“乔帮主,这话你可说早了,丐帮的长老和帮众大多都是支持你的。”李煜玩味的一笑:“再者说,以后什么契丹啊,丐帮啊,都不重要了,辽国,怕是挺不过今岁了,契丹人,也未必不能做了丐帮的帮主。”
乔峰一惊:“殿下这是何意?”
这时,阿朱从船舱里取过来一小筐橘子,笑吟吟的拨了一个,递给乔峰:“乔大哥,给你吃。”
阿朱虽然是慕容复的侍婢,也是被李煜捉拿了的,但上船之后,李煜就命人把阿朱阿碧放了出来,并以参合庄上百口人命相威胁,让二女乖乖听话。
李煜遂了阿碧的愿,让她自去另一艘福船最下层的船舱中照顾被关押的慕容复,阿朱则被李煜留了下来,并命令她负责照顾晕船的乔峰。
其实李煜抓了那么多人,其中大多数压根就没打算处死,比如参合庄的奴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慕容复谋反的事实,完全算得上是无辜的。这一部分人,李煜打算到了流求之后警告一番就把他们放了,打散安置在各个农庄里,分发土地粮种农具,做一个自耕农。
那些一品堂的武士,除了赫连铁树之外,都流放军中看管,做冲锋陷阵之用,这都是会武功的,用来钻丛林,清剿土人再合适不过了,死了也不可惜,有军队镇压,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甚至就连康敏这样的毒妇,李煜都没打算处死,而是打算将她连同白世镜、全冠清交给丐帮自行处置。
李煜真正决定要处死的,只有叶二娘一个,并且,李煜绝对不会让她死痛快了!
采生、折割,按照李煜在海外定下来的律法,要凌迟三千刀,其从者家人连坐皆斩的。
“字面意思。”望着眼前辽阔的的大海,李煜深吸一口气:“本王已经决意,东南风起时,出兵灭辽!往后啊,什么契丹人、奚人、渤海人,都做了本王治下的百姓,只要遵纪守法,与汉人再无分别,你一个契丹人,还带了一半的汉人血脉,凭什么做不得丐帮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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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这是考虑当前的国情做出的决定,契丹虽然是外族,但辽国立国近两百年,各族混居,早已经汉化严重,与那些女真蛮子不可同日而语。
“殿下要灭辽?”听了这话,乔峰大为震惊,再也不顾不得什么帮主不帮主了,赶紧追问道:“殿下怎么可能灭辽?宋辽百年无大战,兵备松弛,朝廷也不可能。再者说,殿下哪来的兵力用来灭辽?或者说,殿下在海外?”
能做的了丐帮帮主,并带领帮派日益强盛,乔峰自然也是个聪明人,在结合这两年沿海各地乞丐不断无缘无故消失的传闻,乔峰顿时就猜出了个大概。
李煜自信的一笑:“杏子林中的那些将士你也看了,感觉如何?”
“古之魏武、陷阵皆不能敌也!”乔峰诚实的夸赞道:“五百士卒,足可抵挡辽兵五千,若是大宋的禁军嘛,足可击溃一万!可惜,就是人数少了些。”
“人少?”李煜仰天一笑:“这样武器装备的精兵,本王有几万!你说,够不够灭辽?”
第一百三十三章 收服东坡
“几万!”乔峰紧皱眉头,诧异的看了李煜一眼,心道这吴王果然包藏祸心,图谋不轨,竟私下里练了几万私军。
但转念一想,这也不干自己何事。以前自己是汉人,是丐帮帮主, 一向关心社稷安危,可如今,自己已经是契丹人的身份,还管这些作甚!
于是思索了一会儿,乔峰肯定道:“若是有几万像杏子林里那样的精兵,配上二十万辅兵,足以覆灭辽国了,甚至……”
甚至打进汴梁, 夺了皇位也不在话下, 这话乔峰终是没有说出来。
自澶渊之盟后,宋辽百年承平无大战,此时的辽国铁骑早已不复初建国时那般精锐,武备松弛加上民族融合,辽国已经有了败絮其中之象,若不然,也不会再几十年后,被东北深山老林里的女真蛮子在护步达冈以两万破七十万,最终覆灭辽国了。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辽、西夏、大宋!”李煜看着眼前开阔的海面,眼中有精光闪过,他抬起胳膊,伸出手掌,虚握拳头, 似是这三国尽在掌握。
“等到了陆地上, 本王会叫上四位丐帮长老,再与乔帮主商讨一下丐帮改制的问题,以及,给江湖立规矩!”
乔峰没有答话,痴痴的望着李煜的背影,攥了攥拳头,旋即松开,长叹一口气,拱了拱手,转身慢慢的走向船舱。
吴王其所图非小啊!天下战乱在即,也不知是福是祸。
就在这时,从船舱中踉踉跄跄冲出来一老者,手里攥着一把橘子皮,老者虽两鬓斑白,可身体看着健壮,一脸怒色,从船舱里出来后,左右看了看, 便径直冲到李煜身后, 抬手就将橘子皮扔向李煜,并叫骂道:“好你个赵頵, 可算让老夫给抓住了!你不是说病了不见老夫的吗?这会儿反倒是跑甲板上吹风?”
“东坡先生。”
淬不及防之下,被橘子皮扔了一脑袋,李煜也不生气,笑吟吟的把橘子皮拂落,转身长辑一礼。
“吴王,你可知绑架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过!”老者正是东坡先生苏轼,此时苏轼显然很是生气,因为李煜办的事儿太操蛋了!
苏轼本来好好的应李煜的约,带着新纳的小妾在太湖游玩了几天之后,因为李煜要出门去无锡,苏轼便辞别了李煜,坐上马车,一路上边是赶路边是游玩,悠哉悠哉的从苏州赶去扬州,刚进了扬州地界,还没回府衙呢,在路上就被路求索领兵强请到了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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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扬州到码头这一路上苏轼那个担惊受怕啊,还以为遇上了兵灾呢!结果上了船才知道,这是吴王手下的兵丁,特来请自己出海“共商大事”!而且还把自己的妻子孩子也接上船了。
作为自己忘年交的吴王一直想招揽自己,这一点苏轼早就知道,苏轼生气的不是被强请上船,而是气李煜办事儿不地道:你既然打定主意要强请老夫,那你别放老夫回扬州啊!你直接在苏州就把老夫扣住啊!你可倒好,故意放老夫回扬州,老夫走了几百里,累的腰酸背痛的,可没等进家门呢你又派人把老夫绑回来?玩呢?上了船又推说病了不见老夫?等出了海回不去了才敢露面?
“先生赎罪。”李煜笑呵呵的赔了个不是,解释道:“先生,子曰,计划赶不上变化,本王不得以,才派人强请先生,实在是仰慕先生的气节才华,想请先生共商大事。”
“共商你……共商个什么大事!”苏轼没好气的埋怨了一句:“你可知道,这绑架朝廷命官等同于谋反?还有,这地方官员擅离职守是个什么罪过?唉,你可害苦老夫了!”
“不是,那先生以为,本王这是在做什么呢?”李煜好笑的问道:“先生也是知道,本王在海外有不少产业,先生不会以为本王就是做做海贸的生意吧?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先生了,本王麾下子民何止百万,更有精锐大军克敌必胜,钱粮兵甲无数,利炮坚船雄视天下,本王已经决意东南风起时,以海船运兵,覆灭辽国,收回燕云!”
“你,你,果真是谋反啊!”苏轼翘着胡子,震惊的看着李煜,手指颤抖的点了点,一拍大腿,懊恼道:“我知你海外产业不小,却没想到你竟有如此狼子野心,唉!老夫交友不慎,上了贼船了!”
“这艘贼船上了可就下不来喽。”
苏轼长叹一声:“罢,罢!老夫问你,辽国铁骑战力无双,几十万大军,你拿什么对付?朝廷拥兵几百万,就算取出腐朽不堪的禁军厢军,还有几十万精锐的边军,你能对付的了?”
“不过土鸡瓦狗耳。”李煜神秘一笑:“东坡先生,子曰,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咱们此行的目的是流求大岛,等船只靠岸,本王带你参观一下本王治下的民生和军队可好?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子何曾说过这话?”
“子是没说过,但本王记得,曾经有一名饱学之士,在密州城外打兔子,喝多了吹牛非说自己射死了一只老虎。还说什么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凋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调侃了一句,李煜目光灼灼的直视苏轼眼睛:“冯唐易老,打兔子也没甚意思,辽东勐虎无数,先生,可愿随本王亲率十万控弦,会猎辽东,做一回那直捣龙城的长平烈候?”
“这……”
苏轼自觉地自己老迈的心脏砰砰的急速跳动着,壮年时的宏愿原以为这辈子再也实现不了了,没想到临老了反倒是机会送上门了,可偏偏发出邀请的却不是朝廷,而是一名即将谋反的亲王,即便他也是英宗皇帝的嫡系血脉,当今官家的皇叔。
低垂着脑袋,苏轼沉吟思索良久,终于抬起头来,长叹一口气,半是肯定半是询问道:“殿下有几分把握?”
成了!李煜眼神一亮,苏东坡这样问自己,多半是答应了。虽然苏轼这人做官的智慧几乎没有,当个将军也不知道其有没有领兵才能,但李煜就是喜欢、欣赏他的文采气节,也不介意把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功劳分他一些,带他躺赢名传千古。
当然,他的才学已经流于青史了。
“七八成把握吧!”李煜谨慎的答了一句。
苏轼躬身一礼:“那老夫就陪着殿下,猎上几只辽东的勐虎!”
苏轼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不管自己答应与否吴王都要出兵,那自己何妨留在他身边,一来,蹭一个收复燕云的美名,二来,徐徐图之,说不定就说动吴王放弃谋反了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审判
流求,兴京府,这里便是后世弯弯的省会,算是李煜海外基业的大本营了,当年首先移民开发的便是这里,李煜亲自命名为“兴京”,寓意龙兴之地嘛, 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李煜确实“其心可诛”了。如今兴京府商业兴隆,物资充沛,再也不复当年的荒凉之象。
兴京府的西边,是一座硕大的商业码头,来往停泊的船只络绎不绝,除了来自大陆的海商之外,还有各种打扮的番邦人士, 操着各种各样的鸟语。
在兴京府的西北方向, 穿过山谷与河流,也就是后世鸡笼的位置,海边上也修建一座码头,但这座码头却不对民众开放,是专做军用的海军基地。
海军码头,两艘福船缓缓靠岸,停靠在众多的军用船舶之中,在杨破奴所率将士的迎接下,李煜带领吴王府家卷住进了久违的兴京府的王府。
随行将士归营,被强请来的客人也安排好了住处,那些囚犯转交杨破奴所率将士看押,一路上舟车劳顿,李煜早早的便歇下了。
小书亭
第二天, 邀请了兴京府的下属官员,以及苏轼,乔峰、四大长老等人, 李煜在兴京府衙召开了审讯大会。
首当其冲的便是叶二娘。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被拉上来的时候很是萎靡不振,似乎已经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李煜懒得与之废话,命人宣读罪状,直接便判了个三千刀的凌迟。
其次则是慕容复及其四大家臣,包不同、风波恶、邓百川、公冶乾,宣读其谋反意图后关押了起来,李煜打算把他们当成存储起来的丹药,等自己研究学会了北冥神功后吸尽他们的功力,去除了危险性再把他们流放麻逸开荒种地去,以后就老老实实当一辈子老农就行了,造反这活儿真不是他们能玩得转的,瞧他们慕容家立志号称复兴燕国,可一代代的老盯着江湖使劲儿,小家子气。
赫连铁树领头的党项武士则按照李煜的设想,交给了军队看管,将来运至麻逸、澳洲等地做个能打的炮灰,清剿土人,发挥余热。
丐帮四大长老被警告一番后释放,李煜卖了个好,把白世镜三人交予他们自行处置。白世镜身为执法长老,行事一直规矩, 可惜一着不慎,没抵住诱惑,犯了错误,此时早已经悔恨交加,自行摘去口袋,痛哭忏悔后自行了断;全冠清则是不知悔改,被暴脾气的吴长老一掌拍死;康敏见事不好,则卖弄色相,竟然妄图勾引李煜,想让李煜恕其罪,李煜毫不动心,对,就是毫不动心,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赶紧半弯着腰坐下,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不得不说,这妖精确实够诱惑的,可以却生了一副蛇蝎心肠,李煜可不敢招惹她,生怕万一哪天把自己给夹……咳咳,下药害死。
康敏使出了万般手段,却又被一点儿都不懂的怜香惜玉的吴长老一掌拍了个七窍流血,魂归地狱,可惜……是大快人心!
审判大会结束,李煜命各属官各自履职,自己则带上了乔峰以及四大长老回了王府,并宣读了一项建议,或者说是通知。
丐帮必须改制!
丐帮,顾名思义,就是以乞丐组成的帮派,最初只是各地乞丐拉帮结伙避免自己被欺负的一个个小团体,后来才发展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大宋经济发达,但下层的百姓却过的很苦,农民起义几乎不断,这乞丐自然也就源源不绝。
其中绝大部分只是一些破产的农民和工匠,而且也不一定是丐帮的成员;但丐帮之中也掺杂着一些好勇斗狠之辈,他们借着丐帮的牌子,作奸犯科,败坏了不少丐帮的名声。自乔峰上台后大力整顿,才使丐帮的风气焕然一空。
但这远远不够!
李煜设想中,丐帮必须完全改组成为一个纯粹的江湖帮派,把那些良莠不齐的混子和破产的农民工匠剔除出去,这一部分人自有李煜接收,海外大片的闲置土地可急缺人手呢!
说白了,李煜就是看上那些吃不上饭的乞丐了!
“这……”听完了李煜的“建议”,四大长老很是为难,面面相觑。
“殿下,为丐帮弟子找一条出路我们并不反对,但这样一来,丐帮也将名存实亡了。”宋长老心中左右为难,迟疑的说道,他心中很明白,吴王提出的建议对绝大部分丐帮弟子都好,去海外,开垦农庄,或者开采矿产,自食其力,不比当乞丐强的多了,但这样一来,丐帮也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精英弟子了,彻底沦为一个江湖上的普通帮派。
一边是弟子的前途,一边是帮派的未来,宋长老很难决定。
奚长老出言道:“我却觉得不错,咱们丐帮的初衷便是让全天下的乞丐都有一口饭吃,帮扶弱小,除暴安良,谁愿意做一辈子乞丐?吴王殿下为众弟子寻一条出路,娶妻生子,在下代表丐帮弟子拜谢殿下了!”
四大长老各抒己见,拿不定主意,又想请示了乔峰,乔峰却推脱自己已经不是丐帮帮主,不便建议。四位长老无奈,自己商量了一会儿,终究是形势比人强,亦或者确实对普通弟子有好处,这才答应了下来。
“以后精简过的丐帮可以配合官府先期负责丐帮弟子和未加入丐帮的移民事物,等这件事儿做完了,也可以涉足镖局之类的行业。当然,本王还是比较属意乔帮主来继续担任丐帮帮主的,丐帮弟子也大多数服他,你们说呢?”
李煜自然不会不给丐帮出路的,他以后还要通过丐帮这块牌子,统一江湖之用,得留着这个白手套。
“乔帮主自然便是丐帮帮主!什么契丹不契丹的,我们丐帮上下只认乔帮主!”宋长老一拱手,疑问道:“只是这配合官府?官府会同意?”
“所以本王说的是以后!”李煜一笑,解释道:“且等几个月吧,乔帮主和四位长老也可以住在岛上,休养生息,顺带着参观一下本王的治下,也算是提前了解将来丐帮弟子生活的环境了。”
PS:感谢无善无恶1 读者老爷的打赏!感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海远征
东京汴梁城,慈宁殿。
太皇太后高滔滔半躺在床榻上,身边站着一名锦袍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正慢条斯理的念给高滔滔听。
这少年正是还未亲政的皇帝赵煦,尽管高滔滔缠绵病榻,怕是不久于人世, 但这个权利欲极强的女人,依旧不肯放权给皇帝,而是让赵煦代劳,把朝臣上呈的奏折念给自己听,自己给出处理意见,名曰“训政”。
赵煦自然是不满的, 但满朝文武,皆是太皇太后的人,赵煦只盼着祖母赶紧死了最好,自己才能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这是,高滔滔的心腹宦官梁惟简悄悄从殿外遛了进来,束手恭敬的站在床侧。
赵煦眉头轻皱,停止念读声,梁惟简恭敬的行礼,声音颤颤巍巍的禀报道:“启禀太后、官家,派去两浙路寻吴王殿下传旨的宦官回来了。”
萎靡在床榻上的高滔滔眼神一亮,一抬手:“宣进来吧,老身数年不见四哥,是有些想念了。”
“这……”梁惟简迟疑的应了一声,面有为难之色。
“发生何事?”
“禀太后,吴王并未回京。”
“嗯?”高滔滔一皱眉,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 声音一下子提高,反倒把小皇帝赵煦吓了一哆嗦,高滔滔不满的瞥了赵煦一眼, 气愤的吩咐道:“传旨的宦官呢?叫进来······
太皇太后高滔滔半躺在床榻上,身边站着一名锦袍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正慢条斯理的念给高滔滔听。
这少年正是还未亲政的皇帝赵煦,尽管高滔滔缠绵病榻,怕是不久于人世,但这个权利欲极强的女人,依旧不肯放权给皇帝,而是让赵煦代劳,把朝臣上呈的奏折念给自己听,自己给出处理意见,名曰“训政”。
赵煦自然是不满的,但满朝文武,皆是太皇太后的人,赵煦只盼着祖母赶紧死了最好, 自己才能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这是, 高滔滔的心腹宦官梁惟简悄悄从殿外遛了进来,束手恭敬的站在床侧。
赵煦眉头轻皱,停止念读声,梁惟简恭敬的行礼,声音颤颤巍巍的禀报道:“启禀太后、官家,派去两浙路寻吴王殿下传旨的宦官回来了。”
萎靡在床榻上的高滔滔眼神一亮,一抬手:“宣进来吧,老身数年不见四哥,是有些想念了。”
“这……”梁惟简迟疑的应了一声,面有为难之色。
“发生何事?”
“禀太后,吴王并未回京。”
“嗯?”高滔滔一皱眉,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一下子提高,反倒把小皇帝赵煦吓了一哆嗦,高滔滔不满的瞥了赵煦一眼,气愤的吩咐道:“传旨的宦官呢?叫进来东京汴梁城,慈宁殿。
太皇太后高滔滔半躺在床榻上,身边站着一名锦袍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正慢条斯理的念给高滔滔听。
这少年正是还未亲政的皇帝赵煦,尽管高滔滔缠绵病榻,怕是不久于人世,但这个权利欲极强的女人,依旧不肯放权给皇帝,而是让赵煦代劳,把朝臣上呈的奏折念给自己听,自己给出处理意见,名曰“训政”。
赵煦自然是不满的,但满朝文武,皆是太皇太后的人,赵煦只盼着祖母赶紧死了最好,自己才能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这是,高滔滔的心腹宦官梁惟简悄悄从殿外遛了进来,束手恭敬的站在床侧。
赵煦眉头轻皱,停止念读声,梁惟简恭敬的行礼,声音颤颤巍巍的禀报道:“启禀太后、官家,派去两浙路寻吴王殿下传旨的宦官回来了。”
萎靡在床榻上的高滔滔眼神一亮,一抬手:“宣进来吧,老身数年不见四哥,是有些想念了。”
“这……”梁惟简迟疑的应了一声,面有为难之色。
“发生何事?”
“禀太后,吴王并未回京。”
“嗯?”高滔滔一皱眉,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一下子提高,反倒把小皇帝赵煦吓了一哆嗦,高滔滔不满的瞥了赵煦一眼,气愤的吩咐道:“传旨的宦官呢?叫进来东京汴梁城,慈宁殿。
太皇太后高滔滔半躺在床榻上,身边站着一名锦袍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正慢条斯理的念给高滔滔听。
这少年正是还未亲政的皇帝赵煦,尽管高滔滔缠绵病榻,怕是不久于人世,但这个权利欲极强的女人,依旧不肯放权给皇帝,而是让赵煦代劳,把朝臣上呈的奏折念给自己听,自己给出处理意见,名曰“训政”。
赵煦自然是不满的,但满朝文武,皆是太皇太后的人,赵煦只盼着祖母赶紧死了最好,自己才能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这是,高滔滔的心腹宦官梁惟简悄悄从殿外遛了进来,束手恭敬的站在床侧。
赵煦眉头轻皱,停止念读声,梁惟简恭敬的行礼,声音颤颤巍巍的禀报道:“启禀太后、官家,派去两浙路寻吴王殿下传旨的宦官回来了。”
萎靡在床榻上的高滔滔眼神一亮,一抬手:“宣进来吧,老身数年不见四哥,是有些想念了。”
“这……”梁惟简迟疑的应了一声,面有为难之色。
“发生何事?”
“禀太后,吴王并未回京。”
“嗯?”高滔滔一皱眉,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一下子提高,反倒把小皇帝赵煦吓了一哆嗦,高滔滔不满的瞥了赵煦一眼,气愤的吩咐道:“传旨的宦官呢?叫进来东京汴梁城,慈宁殿。
太皇太后高滔滔半躺在床榻上,身边站着一名锦袍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正慢条斯理的念给高滔滔听。
这少年正是还未亲政的皇帝赵煦,尽管高滔滔缠绵病榻,怕是不久于人世,但这个权利欲极强的女人,依旧不肯放权给皇帝,而是让赵煦代劳,把朝臣上呈的奏折念给自己听,自己给出处理意见,名曰“训政”。
赵煦自然是不满的,但满朝文武,皆是太皇太后的人,赵煦只盼着祖母赶紧死了最好,自己才能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这是,高滔滔的心腹宦官梁惟简悄悄从殿外遛了进来,束手恭敬的站在床侧。
赵煦眉头轻皱,停止念读声,梁惟简恭敬的行礼,声音颤颤巍巍的禀报道:“启禀太后、官家,派去两浙路寻吴王殿下传旨的宦官回来了。”
萎靡在床榻上的高滔滔眼神一亮,一抬手:“宣进来吧,老身数年不见四哥,是有些想念了。”
“这……”梁惟简迟疑的应了一声,面有为难之色。
“发生何事?”
“禀太后,吴王并未回京。”
“嗯?”高滔滔一皱眉,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一下子提高,反倒把小皇帝赵煦吓了一哆嗦,高滔滔不满的瞥了赵煦一眼,气愤的吩咐道:“传旨的宦官呢?叫进来东京汴梁城,慈宁殿。
太皇太后高滔滔半躺在床榻上,身边站着一名锦袍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正慢条斯理的念给高滔滔听。
这少年正是还未亲政的皇帝赵煦,尽管高滔滔缠绵病榻,怕是不久于人世,但这个权利欲极强的女人,依旧不肯放权给皇帝,而是让赵煦代劳,把朝臣上呈的奏折念给自己听,自己给出处理意见,名曰“训政”。
赵煦自然是不满的,但满朝文武,皆是太皇太后的人,赵煦只盼着祖母赶紧死了最好,自己才能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这是,高滔滔的心腹宦官梁惟简悄悄从殿外遛了进来,束手恭敬的站在床侧。
赵煦眉头轻皱,停止念读声,梁惟简恭敬的行礼,声音颤颤巍巍的禀报道:“启禀太后、官家,派去两浙路寻吴王殿下传旨的宦官回来了。”
萎靡在床榻上的高滔滔眼神一亮,一抬手:“宣进来吧,老身数年不见四哥,是有些想念了。”
“这……”梁惟简迟疑的应了一声,面有为难之色。
“发生何事?”
“禀太后,吴王并未回京。”
“嗯?”高滔滔一皱眉,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一下子提高,反倒把小皇帝赵煦吓了一哆嗦,高滔滔不满的瞥了赵煦一眼,气愤的吩咐道:“传旨的宦官呢?叫进来东京汴梁城,慈宁殿。
太皇太后高滔滔半躺在床榻上,身边站着一名锦袍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正慢条斯理的念给高滔滔听。
这少年正是还未亲政的皇帝赵煦,尽管高滔滔缠绵病榻,怕是不久于人世,但这个权利欲极强的女人,依旧不肯放权给皇帝,而是让赵煦代劳,把朝臣上呈的奏折念给自己听,自己给出处理意见,名曰“训政”。
赵煦自然是不满的,但满朝文武,皆是太皇太后的人,赵煦只盼着祖母赶紧死了最好,自己才能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这是,高滔滔的心腹宦官梁惟简悄悄从殿外遛了进来,束手恭敬的站在床侧。
赵煦眉头轻皱,停止念读声,梁惟简恭敬的行礼,声音颤颤巍巍的禀报道:“启禀太后、官家,派去两浙路寻吴王殿下传旨的宦官回来了。”
萎靡在床榻上的高滔滔眼神一亮,一抬手:“宣进来吧,老身数年不见四哥,是有些想念了。”
“这……”梁惟简迟疑的应了一声,面有为难之色。
“发生何事?”
“禀太后,吴王并未回京。”
“嗯?”高滔滔一皱眉,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一下子提高,反倒把小皇帝赵煦吓了一哆嗦,高滔滔不满的瞥了赵煦一眼,气愤的吩咐道:“传旨的宦官呢?叫进来东京汴梁城,慈宁殿。
太皇太后高滔滔半躺在床榻上,身边站着一名锦袍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正慢条斯理的念给高滔滔听。
这少年正是还未亲政的皇帝赵煦,尽管高滔滔缠绵病榻,怕是不久于人世,但这个权利欲极强的女人,依旧不肯放权给皇帝,而是让赵煦代劳,把朝臣上呈的奏折念给自己听,自己给出处理意见,名曰“训政”。
赵煦自然是不满的,但满朝文武,皆是太皇太后的人,赵煦只盼着祖母赶紧死了最好,自己才能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这是,高滔滔的心腹宦官梁惟简悄悄从殿外遛了进来,束手恭敬的站在床侧。
赵煦眉头轻皱,停止念读声,梁惟简恭敬的行礼,声音颤颤巍巍的禀报道:“启禀太后、官家,派去两浙路寻吴王殿下传旨的宦官回来了。”
萎靡在床榻上的高滔滔眼神一亮,一抬手:“宣进来吧,老身数年不见四哥,是有些想念了。”
“这……”梁惟简迟疑的应了一声,面有为难之色。
“发生何事?”
“禀太后,吴王并未回京。”
“嗯?”高滔滔一皱眉,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一下子提高,反倒把小皇帝赵煦吓了一哆嗦,高滔滔不满的瞥了赵煦一眼,气愤的吩咐道:“传旨的宦官呢?叫进来东京汴梁城,慈宁殿。
燃文
太皇太后高滔滔半躺在床榻上,身边站着一名锦袍少年,少年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正慢条斯理的念给高滔滔听。
这少年正是还未亲政的皇帝赵煦,尽管高滔滔缠绵病榻,怕是不久于人世,但这个权利欲极强的女人,依旧不肯放权给皇帝,而是让赵煦代劳,把朝臣上呈的奏折念给自己听,自己给出处理意见,名曰“训政”。
赵煦自然是不满的,但满朝文武,皆是太皇太后的人,赵煦只盼着祖母赶紧死了最好,自己才能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这是,高滔滔的心腹宦官梁惟简悄悄从殿外遛了进来,束手恭敬的站在床侧。
赵煦眉头轻皱,停止念读声,梁惟简恭敬的行礼,声音颤颤巍巍的禀报道:“启禀太后、官家,派去两浙路寻吴王殿下传旨的宦官回来了。”
萎靡在床榻上的高滔滔眼神一亮,一抬手:“宣进来吧,老身数年不见四哥,是有些想念了。”
“这……”梁惟简迟疑的应了一声,面有为难之色。
“发生何事?”
“禀太后,吴王并未回京。”
“嗯?”高滔滔一皱眉,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一下子提高,反倒把小皇帝赵煦吓了一哆嗦,高滔滔不满的瞥了赵煦一眼,气愤的吩咐道:“传旨的宦官呢?叫进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议定
四月廿五。
大宋。
朝堂上风平浪静,太皇太后依然病重,小皇帝依旧只是个傀儡,众臣忙于攻讦政敌,对什么吴王乘船出逃海外的传言完全不屑一顾,一个管辖之地不过一府的亲王而已,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倒是有部分受过吴王贿赂的朝臣略微有些忧心忡忡, 不过,他们忧心的不是吴王闹出的动静,而是这两个月的孝敬,它怎么就停了?
江湖上反倒是波涛汹涌。
杏子林一战,被李煜释放的丐帮群雄早就传出了风声,帮主乔峰成了契丹人,执法长老知法犯法,四大长老被捉走, 连带着慕容复全家被一网打尽, 闹得沸沸扬扬,后来竟然传成了朝廷要对江湖动手了,北乔峰南慕容的覆灭就是开端,一时间江湖各大门派人人自危。
少林寺藏经阁里诈死的慕容博依旧沉迷于少林武学,偶尔与同样潜伏在藏经阁的萧远山一战,完全没有听说过最近江湖上的传闻,对自己老巢被一锅端走这件事毫不知晓。
西夏。
小皇帝不过十岁,掌权的皇太妃李秋水只顾每日与面首玩乐,朝堂上,则暗暗储备兵马粮草,准备等大宋的太皇太后薨逝,朝政不稳的时候,出兵东扩。
辽国。
时间进入四月,六十多岁的老皇帝耶律洪基嫌弃天热,把捺钵从南京析津府迁到了东京辽阳府, 辽阳府也便成为此时辽国的政治中心。
海上。
舰队已经越过了山东半岛,此时正处于登州北方, 在舰队的北方百里处,便是辽国的苏州府。
旗舰皮皮虾号上,上层船舱中,李煜看着面前争论不休的属下将领,感觉十分头大。
前期派出的侦查船只选取了两个登陆地点,一个是来州,从这里登陆,可以直插燕云十六州,先收复故土,再稳扎稳打,覆灭辽国。其缺点便是容易被大宋从后面捅刀子,以朝堂上那帮人的操行,不是干不出来的。
第二个便是苏州,也就是后世的大连,从这里登陆,可以直取辽东,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往西北攻破上京临潢府, 一路往西破中京大定府, 断了辽国的后路, 将所有的辽国高层堵截在燕云十六州。但走这条路线, 战线拉得太长,后勤便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军队的科技化越高,越是依赖后勤。陆军中,火药、炮弹、粮食等等物资,全要以来海军的舰船补给。
两个月前李煜计划的是兵分两路,齐头并进,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发觉这个进攻计划不太妥当,自己这方的兵力有限,不过五万大军,再分兵两路,万一被敌人耍诈包围了,不计伤亡的耗尽所携带的弹药,那就完犊子了。因此,李煜决定选择其中一条路线进军,分歧便由此而来。
以杨破奴为首的陆军几位将领支持稳扎稳打的路线,先收复燕云,就地武装当地汉人组建辅兵,一步步的覆灭辽国。
但以狄远为首的海军将领则希望直插辽东,因为刚刚收到前出的侦察船传回来的消息,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把捺钵从南京析津府迁到了东京辽阳府,恰好给了李煜大军一举歼灭辽国高层的机会。
两条路线各有好处,双方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对方,竟突然安静下来,等待着主帅李煜拿主意。
李煜盯着舱壁上挂着的地图,沉默了半饷,在众将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抬手,指向了地图上一处标注好的地点。
饭团探书
众将看向李煜手指的方向,诧异不已。那处地点,既不是来州,也不是苏州,而是辽阳府南面,辽河河口的辰州。
“辰州!”李煜沉声说道:“从这里登陆,往北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利于行军,咱们给耶律洪基来个直捣黄龙!”
“而且,中小型战舰和补给船可以直接进入辽河,既能保证我军的后勤,也可以对岸炮击,为陆军提供火力支援!”
严格意义上讲,李煜这他娘的叫朝令夕改!但他是主帅,而且行军打仗,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为帅者,就应该因势利导,根据形势作出判断,其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殿下,您的意思是咱们从辰州登陆,往北攻击黄龙府?”杨破奴有些闹不明白李煜的意图,明明耶律洪基在辽阳,却直捣黄龙作甚?
“辽阳府!直捣辽阳!咱们辰州登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歼灭辰州守军,迅速提兵北上,捅了那耶律洪基的老巢!”李煜拍了拍额头,顿时明白自己的口误,那群生女真还在老林子里挖人参呢,这会儿可没有直捣黄龙这个成语,而且,看样子以后也不会有了。
“殿下圣明啊!”听了李煜的话,狄远先是不大不小的拍了下马屁,引得同僚们投来鄙视的目光,狄远毫不在意,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殿下,据咱们前几次的斥候侦查来报,契丹在辰州屯有重兵,有不下八万的部族军和京州军,用以保卫辽阳门户,这些倒也罢了,对上咱们也是土鸡瓦狗,其战力不值一提,但末将担心的是,咱们在辰州登陆,进而歼灭辰州守军,辽阳的耶律洪基肯定会得到消息,难保不会逃跑!”
狄远说的部族军和京州军是辽军兵制的两种,辽军大体上分为宫帐军﹑部族军﹑京州军和属国军。宫帐军,是契丹族亲军,大部分都是骑兵,供宿卫和征战;部族军,主要由契丹以外的部族壮丁组成,供守卫四边,这两种部队是辽军的主力。除此之外,还有京州军,也叫做乡军,是征集五京道各州县的壮丁组成,其性质与大宋的厢军类似,战斗力嘛也甭指望了;最后还有属国军,由臣属国的壮丁组成,这后两种部队均为辅助兵力,上了战场都是炮灰的命。
“所以?”李煜知道狄远的脾气,这家伙用兵向来谨慎,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狄远接着提议道:“因此,末将提议兵分两路,遣一员骁将,领兵万余,由海军派遣中小型战舰沿辽河北上,直抵辽阳西侧登陆,就地建立阵地,一来可以吸引周围的兵力,二来,也可以防止辽国中枢北逃,其三,有舰炮支援,战舰上也有补给物资,守住阵地完全没有问题!”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抵达
“狄将军也太小看我神机营将士的实力了,万余兵力,还有战舰提供炮火支援,莫说守住阵地,就是冲进辽阳城,捉了那耶律洪基,也完全不在话下!”杨破奴习惯性了怼了海军的狄远一句, 但也认可他的作战计划,附和道:“殿下,末将对狄将军的提议倒是赞同的,在辽阳城外扎这下一颗钉子,确实能让辽军首尾不能相顾,十分难受!”
“好!”仔细的考虑了一下这个建议, 李煜决定道:“狄将军此计甚妙,传本王命令, 舰队满帆, 进渤海湾后,转道向北,直取辰州!”
“是!”
“狄远!路求索!”
“末将在!”两人站了出来。
“狄远统率战舰二十艘,为我军先锋,进辽河,清除海面及内河所遇辽国水军,并领运兵船五十艘,运载我军粮草弹药补给;路求索,统兵一万,随狄远部,于二十八日在辽阳城西登陆,就地建立阵地,牵制辽军!”
“末将领命!”
“求索,若辽军退回城内,切不可攻城,只要谨防辽国中枢北逃即可。”李煜怕他立功心切, 仗着武器厉害打败来犯辽军之后, 衔尾追杀, 真的闯进了辽阳城,他兵力有限,势必会放跑了大多数辽国高层。
“是!”
“命苏轼总督后勤,一切粮草弹药补给不得有误!”
“是!”苏轼穿了一身精美盔甲,站出来应了一声,船舱之中,唯有他是个文人出身的,而且也唯有他,快六十的人了,还身穿一身盔甲,不像李煜及众将军,皆是身着便装。
这玩意儿三五十斤重,行军途中穿在身上,那不纯纯有病嘛!万一不小心掉进海里,咕冬咕冬就沉底了,想救都没时间!
这身盔甲是狄远的备用盔甲,恰好二人身材相彷,也就便宜了苏轼,东坡先生一介文人, 得此良甲, 又恰逢赶上这扫北盛事,心情豪迈激荡,恨不得睡觉也穿在身上。
李煜才懒得管他的骚包,说不定就能憋出什么千古名句流传千古呢!
“修远,调派锦衣卫高手护卫众将,谨防契丹高手袭营。”
“是!”
“本王亲领四万将士,于明晚在辰州登陆,一举攻破辰州府城!”
辽河入海口处,耸立着一座坚固的海防卫城,其为辽国辰州水军的港口,控制着从辽河通往辽东的门户。
辰州节度使、知州耶律德保带着下属几名亲军从辰州城里来到此地,名曰巡查海防。
卫城的守将,也是水军的统领指挥使耶律德右是知州的亲兄弟,他心里明白,自家兄长哪是来巡查海防的呀,明明就是来押解自己私下盘剥的金银,并且来入海口处捞点海鲜打打牙祭的。
这兄弟俩原本都是耶律洪基的本部亲军宫帐骑兵,十年前,耶律乙辛企图谋反,耶律德保为皇帝陛下当了一箭,从此平步青云,如今已经是一方手握大权的节度使了。
而且耶律德保任职的地方很是美妙,负责守卫东京辽阳府的门户,辰州府城。自澶渊之盟,宋辽之间久无大战,刀兵荒废,这民间贸易自然也就兴起了。
虽然辰州并不是澶渊之盟中约定的互市之一,但此地水路直通辽阳,辽阳城中有大量的达官贵人,自然也就吸引了大量的宋人行商来此地走私。
那么扼守辽河入海口,并负责辰州水军的这座海边卫城,其油水也可想而知,这才是耶律德保把亲兄弟安排到这里当一个小小守将的道理所在。
时近傍晚,兄弟俩终于清点完了自辽河解冻以来所获的油水,命令亲兵看好封装着金银铜钱的大木箱子,兄弟两人行至海边,早有手下水军打捞的渔获海鲜呈了上来,并贴心的升起了一堆篝火,两个汉人厨子围着火堆忙碌着,为兄弟二人呈现原汁原味的海鲜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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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了半截,天边挂满了火烧云,在河海之交的水面上铺上了一层金红色泽,一艘艘白日里行驶在河海之上负责巡逻维持秩序捞油水的水军战船缓缓驶进卫城的港口。海鲜刚刚炙烤好,兄弟二人坐在礁石上,欣赏着落日余晖,边大快朵颐。
“这些南人可真是富有啊!那船上,满箱的茶叶,丝绸,真想动手抢了他们。”耶律德佑粗鲁掰开一只硕大的螃蟹,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感慨道。
“你敢!”耶律德保眼睛一瞪,抬手便给了兄弟一巴掌,喝骂道:“说了多少次了,这都是咱家的财神爷!要供着的!做事要讲规矩,人家交了通行费,咱们就要保证人家在辽河上的安危!这才是细水长流的买卖!抢劫?那样做跟那些粗鲁愚昧的高丽人有什么区别!”
不满的看了德右一眼,耶律德保接着絮叨道:“我可都听说了,这解冻以来,没几个高丽的行商来此做生意了吧?都让你给杀怕了!我可警告你,那些卑劣的高丽人杀也就杀了,他们也没有什么油水,可那些宋人,你可不能擅动!”
“没事儿多看些书,那些儒家经典,佛家经书,都是极好的,咱们的皇帝陛下也喜欢得紧!”
“还有……”
耶律德保虽然是一个契丹人,但手契丹上层影响,汉化很深,即便自己是个武人,也喜好舞文弄墨,受他的影响,耶律德佑起了逆反心理,便不喜儒学,一心仰慕祖先的弓马骑射。
“嗯,嗯,嗯。”耶律德保絮絮叨叨的说着,耶律德佑边啃蟹子边点头答应着,至于兄长说的什么,管他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早就消散在海风里了。
就在这时,耶律德保突然停止了絮叨,望向南边的海面,眉头紧锁,眼神凝重。乍一下听不见兄长的唠叨,耶律德佑诧异的抬起了头,看了兄长一眼,顺着兄长的目光,也望向远方的海面。
吧嗒!耶律德佑手一滑,还剩下半只的螃蟹掉在礁石上。
借着夕阳的余晖,兄弟俩远远看到,南面海天相接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出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密密麻麻,一眼数不过来,并快速向着自己这方驶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登陆
“哪来的这么多船?看着不像商船啊……”耶律德保轻轻滴咕了一声,疑惑的转头望向德右。
“战舰!敌袭!”耶律德右阴沉着脸,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高叫了一声,拉着兄长就往身后的卫城跑,边跑边喊道:“敌袭!水军快出港!快!快!”
一刻钟后。
海面, 随着舰队越发的靠近辽河入海口,那座卫城也进入舰炮的射程之内,旗舰皮皮虾号的甲板上,李煜拿着望远镜,看着岸上慌乱的辽军兵丁,港口出匆匆忙忙打算出港的辽国水军战舰, 澹澹的回头吩咐了一声:“开始吧,先跟对方打个招呼。”
“是!”狄远大声应道, 随即转身命令道:“目标敌人水军, 战舰横列,舰炮一轮齐射!”
旗语兵立即通过旗语把狄远的命令传达到各个战舰,不到五分钟,各个宝船、福船、盖伦船等型号的大中型战舰调整风帆,战舰横列以侧舷对准一里半外的港口周围正在匆忙出港的辽国水军,舷窗齐刷刷的打开,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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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型战舰则游弋在舰队周围,执行护卫任务,负责防范敌人纵火烧船。
轰!!!
伴随着火炮齐射中发出的巨大轰鸣声,李煜只觉得脚下的皮皮虾号剧烈震动,幸好自己早就固定好了身体,才没被摔个东倒西歪。
数不清的炮弹在火药的推动下划着抛物线越过天空,大多数砸进港口周围的海水中,溅起了朵朵水花, 偶有幸运的炮弹, 或击中匆忙躲避的辽国水军战舰, 从上层甲板砸进去, 砸出一个直通下层船舱的窟窿;或带着巨大的动能, 在船帆上扯出一个破洞。
“停止射击!前进一里!换葡萄弹!”
狄远持望远镜看了下第一轮炮击的战果,由于使用的是滑膛炮,刚进入射程就炮击,距离远,这命中率自然可怜的很,只击伤了几艘敌军战舰,而且这纯粹就是蒙中的。狄远摇了摇头,并不满意,于是大声命令道。
旗语兵赶紧又把命令传达出去。
刚刚开火的战舰再次调整风帆,前进一里之后,再次横列过来。
第一次打招呼一般的射击并不是无用功,其目的不在于击伤敌军,而是把敌人水军从港口吸引出来,免得等会儿击沉之后,堵塞港口,影响登陆。
调整之后,双方战船相距不足百丈, 几乎是贴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开炮了。
狄远这么指挥,自然是不怕敌人会给自己造成什么损失的, 这年代除了自家海军,别的水军作战时,用的只不过是床弩或者投石机,抑或是纵火烧船,或是接舷战。这样的战法,顶多给自己造成一些麻烦罢了。
轰!
炮口突出火光,随着第二轮炮击的打响,一连串的葡萄弹从炮筒里冲出去,带着呼啸声,直冲辽国水军的战舰。
葡萄弹,也就是链弹,炮弹一大一小,中间有铁链连接,击中敌人后会把人切成两截,死装极其凄惨,能给敌人造成巨大的心里震撼。不过,这种链弹主要目的其实不是杀伤人员的,而是对付敌军战舰的风帆。
链弹或扯烂风帆,或扯断桅杆,战舰便会失去动力,任人宰割。
因为距离拉近,命中率也随之上升,眨眼间,辽国水军七八艘舰船便在葡萄弹的打几下失去了动力,只能无助的漂在海面上,等待着敌人的审判。
“快,让能动的船都冲上去,接舷!放小船,纵火!”
耶律家两兄弟在一开始就登上了一艘蜈蚣船,并命令水手远离战场,朝着后方河道里行驶。
他们不傻,不说敌人那大了自家船只三五倍的战舰,但就那数量,自己这方的水军不过十几艘船只,其中一大半还是平底的内河战船,就这点家底,拿什么抗衡敌人那密密麻麻的舰队。
眼见自家水军被敌人点名,一艘接一艘的失去动力,耶律德右赶紧发旗语,命令还能动的战舰冲上前,做最后的抵抗,拖住敌人,给自己兄弟俩逃跑争取时间。
“还敢负隅顽抗?”负责指挥的狄远轻疑一声,看着零星几艘冲过来的纵火船,不屑的冷笑一下。
不用狄远下令,早就有游弋在舰队周围的小型战舰严阵以待了。
严四是一艘小型战舰的舰长,他坐下的战舰,不过五百料盖伦帆船,装配火炮二十门,口径不过三寸,远远及不上皮皮虾号等大型战舰的八寸主炮。
看着同僚们万炮齐射,过足了手瘾,严四早就心痒难耐了,无奈自己接到的任务是护卫舰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敌人那还不如自己这艘战舰大的船只,被同僚们一个个的点名。
终于,眼看着敌人拍出了纵火船只,严四心中大喜,机会终于来了。
不等旗语兵传令,他焦急的跳进船舱,大喊道:“开花弹,瞄准冲过来的纵火船,开炮!”
几位炮手都有多年的操炮经验,距离又近,只需略作调整,随着轰的一声炸响,几颗拖着燃烧着引信的炮弹精准的命中了纵火船只。
与此同时,在别的小型战舰上,几乎同一时间响起了炮声,辽国水军放出来的纵火船同时被击发炮弹命中,木管引信引燃了里面的火药,火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瞬间撕碎了单薄的木质船体,并引燃了船上搭载的火油。
几次爆炸过后,海面上只剩下一些残破的木料,以及一些在火油中惨嚎的士兵。
“发旗语,让小型战舰冲上去,把那艘想要逃离的蜈蚣船拦下来!”狄远再次确认了一下战果,顿时发现了已经冲进河口的耶律兄弟的蜈蚣船。
几艘小型战舰接到命令后,挂满风帆,在风力的驱动下向着河口冲去,并在行驶途中调整炮口,几声轰鸣过后,几颗炮弹落在了蜈蚣船的两侧水中,爆炸溅起的水珠落在耶律德右的脸上。
这是警告性质的炮击,因为蜈蚣船使用人力划桨驱动,短时间爆发出来的速度比小型盖伦船还要快上一截,因此眼看追不上,奉命追击的严四立即命令炮手射击,警告对方停船投降。
“兄长,跑不了了。”耶律德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哭丧着脸,神情沮丧的感叹道:“再跑,他们就要炸咱们了。”
耶律德右虽然不知道敌人是用的什么武器,能将铁球投射到如此远的距离,但那爆炸却骗不了人,那绝对是火药才能造出的动静。
自己的水军里也是大量使用火药,但那都是用来抵近纵火,或者用投石车发射出去,射程不过一百余步,比起敌人的武器可差远了。
“那就降了吧。”耶律德保萧索的同意道,他从来不觉得投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大不了换个主子呗,给谁卖命不是卖命啊!只要能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就行!唯一可惜的,就是船上那一箱子金银铜钱,怕是保不住了。
“殿下,结束了。”
眼看着敌军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狄远神情兴奋的小跑向李煜,汇报道。
“很好。”李煜澹澹的夸奖一句,指向入海口边的卫城:“下一个目标,拿下那座城池。”
“是!”
一刻钟后,舰队分出几艘大型战舰,临着海边依次排开,炮口指向海边卫城。
可惜,没等舰炮炸响,卫城的城门大开,上千名赤手空拳的辽军从卫城中走了出来。
这倒也正常,海上惨烈的战场早就把卫城里的辽军惊呆了,敌人不过进攻了三次,便摧枯拉朽般击败了自己这方的水军,那不知打出来的什么东西,竟然如同火药一样会爆炸,他们这座夯土筑成的小小卫城可抵不住那东西的轰击。
而且,守将耶律德右都坐船跑了,剩下的只是一些杂兵,何苦拼死抵抗呢。
“命令大中型战舰戒备,小型战舰收拢投降的契丹水军,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运兵船入港,神机营下船,占领卫城,接收敌人的投降,不得侵犯城中百姓!”
“狄远、路求索,带领分舰队绕过战场,入辽河。”
一个时辰之后。
这片入海口被封锁起来,投降的辽军战船以及被殃及池鱼的走私商船统统被拖入港口,辽军士兵也被看押了起来。
港口外围,已经扎好了一大片营寨,营寨外围有成队的士兵持枪警戒,不时的有将士们从依次入港的运兵船上携带着物资下来,进行着有条不紊的登陆工作。
卫城的守将府中,李煜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状若鹌鹑的耶律兄弟,开口问道:“你们就是这海边卫城的守将?”
“是。”耶律德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这个掌握自己兄弟命运的将军,强装镇定的答道:“在下是辰州节度使,知州耶律德保,这位是在下的兄弟,辰州卫城守将耶律德右,不知这位将军可是大宋的哪位将领?辽宋乃是兄弟之邦,不知将军何故竟突袭我大辽城池?”
耶律德保从敌人的穿着,以及说话的口音上就能辨认出,袭击自己的正是宋人,心中大感疑惑,莫非大宋这是和平的日子过烦了,又想开战不成?
“本王乃是大宋吴王赵頵,奉皇命率军跨海灭辽。”李煜扯了个幌子:“契丹窃据我汉家辽东和燕云之地百年之久,也是时候偿还了。”
“不可能!”耶律德保压根就不相信什么“奉皇命”之类的说辞,宋辽之间百年和平,大宋的皇帝年年派遣使者出使大辽,无一次不在重申两国和平,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出兵偷袭?
而且,这个吴王赵頵,自己也听说过。这些年不断有海商进入辽东,购买了大量的巨木,据说就是这个什么吴王的人,而自己还收过吴王麾下海商们的孝敬呢。
“你爱信不信!”得知耶律德保竟然是辰州的守将之后,李煜内心大为窃喜,面上却不露声色,警告道:“既然选择了投降,那么接下来,本王问,你答,答得好,本王不会动你兄弟二人一根毫毛,反而放你们回契丹。可若是答非所问,那就对不住了,懂?”
“请吴王示下。”
耶律德保倒也痛快,虽然弃武从文,浸淫儒学,但却没有南方文人士子那又当又立的臭毛病,既然选择投降当了俘虏,所求无非是活下去,甚至更进一步,转换门厅以求的平步青云,哪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你是辰州守将,本王问你,辰州所部辽军数量几何?都有什么兵种?有多少钱粮?还有城池的布防情况等等,总之,本王想要知道关于辰州的所有情报。”
“禀吴王,”耶律德保眼中精光一闪,思索了片刻,阻止了下语言,拱手答道:“辰州府城位于此处卫城东南方向十里有余,是拱卫辽阳府的重要门户。其城围四里,城墙高五丈,共有四门,每个城门皆建有瓮城。城内有宫帐军三百,全是契丹骑兵,乃是在下的部族亲卫;部族军两万,分成渤海、汉两军,分别驻扎在城中南北两处兵营,两部各有骑兵两千,余者皆是步卒。渤海军驻南营,负责防守东、南两面城墙,汉军驻北营,御西、北二城墙。”
“另有乡兵六万,其中辰州府城驻有乡兵两万,为部族军的辅兵,剩余四万乡兵分别驻扎在辰州府城周围的卫城、坞堡,以策应不时之需。”
“府城内存粮三十万石有余,有民众十万余,各族杂居,契丹占比两成,汉、渤海各占三成人数,余者为奚、高丽等杂胡。守城器械有弓弩、拍杆、火油、金汁、投石机等,外臣愿画出辰州府的城防细图献于殿下,也愿为殿下试探诈开城门,只求殿下攻城时少做杀伤,放无辜民众一条生路。”
说完,耶律德保长辑在地,低着头,眼珠不住的转动。
“嚯!可以啊!”李煜心中震撼,这家伙别看其貌不扬,投降的行为也让人鄙夷,可竟然把辰州的细则全数记在了心里,虽然不知真假,但也足以见证他是个干吏了。
PS:连续几天加班累的精疲力尽,困得都睁不开眼了,也懒得分章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登陆
章节名打错了,这一章叫“攻城”
“很好,本王再问你,辽阳城中兵马如何,你可知晓?”
“东京辽阳府中,有陛下捺钵所在,随陛下进驻城中的宫帐亲军不下十万, 值守宫禁,分驻城防;另有城内常驻的部族兵五千,乡兵一万;辽阳府乃是我朝东京,周围田亩、人口众多,可随时征召的乡兵至少有二十万。”耶律德保不卑不亢的答道。
一时间,李煜瞧向耶律德保的目光,也略带了点欣赏之色。
能忠于自己的值守,只是做官的最低要求, 但在这年代也可谓十分难得了, 李煜早就对这时代的文官失望透顶了,大宋养士百年,文人多有骄纵,尤其是自神宗年间之后。李煜身上还有两浙路安抚大使的差遣,当年也曾巡视过各州县,大为失望!大部分文官一个个的只顾着搞斗争,打击政敌,若要问起治下府库钱粮百姓耕地几何,竟还要现场翻阅宗卷,或问及师爷等小吏,才能答得上来。
因此李煜海外基地私下里任命的管理官员基本上没有士子出身的,要么是挖来的郁郁不得志的小吏, 要么就是从孤儿中耗费几年培养起来的。
“你姓耶律,可是契丹宗室?”想了想,李煜和蔼的问道。
耶律德保眼珠转了转, 他是个聪明人,做官虽然贪,但他不懒,懒官是贪不到钱的,只会被底下人湖弄。耶律德保自然能从李煜语气上的变化揣摩出对方的意思,于是赶紧答道:“回殿下,外臣出自契丹耶律本部宫帐亲军,虽姓耶律,但却不是宗室,若要强行算起,那上数九代,或许与皇室有那么些疏远的关系吧,不过就像外臣所说,外臣乃是我朝陛下的亲军出身,陛下尚在,外臣自然对陛下忠心不二的。”
“很好,你可以下去画图了。”李煜点了点头,吩咐道:“来人,带他们兄弟俩下去休息,等画好图后即刻呈上来。”
李煜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陛下尚在,他忠心不二?扯澹吧!他都答应画城防图了, 他哪里来的忠心不二?他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试探,看自己能不能打下辽阳。
李煜甚至能猜出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两头下注呗!说愿意劝降辰州守军,就是想找机会让自己放他回辰州,辰州守军是绝对不会一上来就投降的,至少要做过一场;若自己这边表现出能打下辰州或是辽阳的战力,他便率军来投,反之,辰州守军就会顽抗到底,配合辽阳过来的援军歼灭自己。
可惜,李煜压根没打算给他表现的机会,老老实实在战俘营里待着吧,等自己打进辽阳,捉了辽国的中枢,断了他的念想,这家伙或可一用。
“传令全军,明日五更造饭,本王亲率五营兵马留守港口,稳固后方,命杨破奴率步炮共十营将士,天亮出发,直扑辰州府城!”
李煜私设的神机营是彷明代戚家军兵制的,神机营是兵种称谓,与其他后勤兵、地方守备乡兵统称为陆军,神机营合军下设二十四个步兵营,其中四营是为炮兵,所有营级建制按照部、司、局、旗、队序列编制,十二人为一队,三队为一旗,三旗为一局,设百总,共112人;四局为一司,每司设把总一人;两司为一部,每部设千总一人,共899人。三部为一营,设参将一人,训导教习一人,副将一人,全营合计两千七百人。
营以上不设编制,每次出征,由临时主将按营级调遣兵力,杨破奴这个主将身上挂着的指挥使的差遣实际上只是个临时任命,就是任命持续的时间有些长,形同常设了。
本次跨海作战,李煜总共动用了十七营的步兵外加三营炮兵,以及一个营的后勤辅兵。船舶的运力有限,李煜打算等打下辽阳,就地征召当地汉民编为辅兵。
狄远与路求索前出辽阳带走了五个营的将士,含一个炮营;调派杨破奴直击辰州又动用了十个营,同样包含一个炮营,李煜手里便只有五营兵马了,但这一万余步炮兵,守住一个港口倒也绰绰有余了。
辰州府城。
夜幕早已降临,府衙中却依旧灯火通明。辰州通判哈勒卓揉着额头,与部族汉军的副将刘景相对而坐,面上皆带郁郁之色。
这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人同时转头向外望去,却见部族军中的另一名副将,统领渤海军的乌弘义穿着一身铠甲,大踏步的走进府衙,端起桉上的一杯凉透了的茶水咕冬咕冬一饮而尽,胡乱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喘了几口粗气,说道:“都安排好了!城墙上皆有兵丁把手,守城器械也正往城墙上搬,派去辽阳报信的信使已经出发了!”
李煜在海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那炮声隆隆,相隔十里外的辰州府自然是听得见的,通判哈勒卓赶忙派出探马往入海口的卫城查探,恰逢路上遇上了跑得快的溃兵,打听到了卫城与港口皆被跨海而来的宋军占领,就连恰好身在卫城的知州耶律德保都被宋军俘虏了。
得知消息后,哈勒卓赶紧通知了部族军的两位副将,主将不在,三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一方面派出信使前往辽阳报信,同时命令手下兵马严加防范宋军趁夜袭城。
至于出城与宋军在野外浪战,两名副将倒是有过提议,但被哈勒卓以必须等候辽阳来的命令为由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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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勒卓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主将被俘,将士们人心惶惶,在这种节骨眼上,自己只要不犯错误,守住辰州府城,便是大功一件。
而且码头上的宋军实力不明,即使宋军一向战斗力白给,但既然敢玩跨海来袭这一招,想必也是大宋精心准备的精锐军队了,或者有可能是常年与西夏对持的精锐西军。
因此暂时要谨慎行事,不便出城与宋军在野外大规模浪战。
不过,却可以拍小股军队稍微试探一下宋军的虚实,正巧,辰州城中恰有四千部族骑兵!
“安排的很好,要严守城墙,谨防宋军夜袭。”哈勒卓夸奖了一句,便提议道:“城内四千骑兵,于守城无益,本官建议,可以遣一骁勇善战之将,统率骑兵潜于城外卫城、坞堡之中。一来,聚拢周边的乡兵,二来,可以试探性的进攻宋军,打探宋军的虚实,其三,可以在外围骚扰宋军,使其疲惫,其四,关键时刻,这四千铁骑也能成为一只决定胜负的奇兵!不知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刘景与乌弘义互相对了对眼,顿时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乌弘义拍着胸脯站了出来:“通判此计甚妙,末将也觉得应照此行事,这四千骑兵,就交由末将统领出城吧!”
“甚好,刘将军觉得呢?”哈勒卓附和道。
“末将并无意见。”
刘景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性格沉稳,对亲领骑兵试探攻击没有兴趣,打仗是要死人的,上战场哪有躲在城中指挥安全呐!与刘景不同的是,乌弘义却是个急性子,脾气暴躁,早就盼望着领兵上战场一展所长了,因此刘景也乐的他来当这个出头鸟。
“那乌将军便即刻点齐人马,领兵出城吧?”哈勒卓吩咐道:“或许明日一早,宋军就至城下了,到时候可就不好隐藏行踪了。”
哈勒卓猜测的很准。
翌日,第一缕阳光洒落人间,辰州府城西门外,杨破奴已经率领十个营的将士出现在这里,并展开了阵势。
距离城头三百丈,是一排双手持重盾的重甲兵,他们身着板甲,身姿显得尤为魁梧,手中重盾高达七尺,分为三层,内层为木质,外面覆铁,最外层还套着一层鳄鱼皮,取自澳洲的咸水鳄,这样拼接好的重盾具有良好的防御效果,能抵挡住小型床弩的直接射击。
在重盾兵身后,依次排列着两排火炮,总共两百门,它们口径不一,射程不同,与战舰上的铁制的舰炮不同的是,这里全是李煜命人彷制铸造的拿破仑青铜炮,使用两匹驽马拉动行军,当然,紧急情况下也可以用驴拉炮;口径大12镑炮的已经填装好了木管引信开花弹,正在瞄准城头,而口径相差一倍的6镑野战炮,则装填好了霰弹,炮口平直的指向前方,这叫大炮上刺刀,是为了防止敌人发起拼死冲锋,威胁到炮兵的生存。
在炮兵身后,是身着皮甲的轻步兵,他们手持统一制式的燧发后装火枪,正在有条不紊的做着战前准备工作。
城墙上的守军见到有敌人出现在城外,也早就在城头上严阵以待。
刘景统辖所部汉兵早已经滚木擂石预备好,火油金汁也煮至沸腾,床弩上弦,投石机临阵待发,就等着宋军攻城了。
哈勒卓与刘景躲在墙垛后,探出半个脑袋,仔细观察着城下的宋军,越看越疑惑。
“这部宋军古怪邪性的很!”刘景紧皱眉头,喃喃说道:“队列排的整齐,却未见刀枪剑戟,弓马骑兵,倒是在摆弄一个个棍子,还有,那架在轮车上的大管子是个什么武器?看起来像是铜质的,宋军有钱啊,用铜来做兵器!”
“本官粗略的数了一下,宋军不足三万人,且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械,就这点实力也敢来攻城?太不正常了!”哈勒卓疑惑道:“本官倒是有些怀疑,这部分宋军是来围点打援的!但这也讲不通啊,他们人数也太少了,区区不到三万人,拿什么来围城?奇怪,太奇怪了!刘将军,昨晚上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没有?有没有带回什么消息?”
“只回来两三个,余者皆被宋军高手擒杀。”刘景郁闷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带回的消息倒是有,所言登陆的宋军看营帐计算不过四五万人,今日清晨出兵的宋军只有城下这部,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莫非……”
两人同时对望了一眼,又同时摇摇头,把那个荒诞的想法抛之脑后。
不可能,只有城下这两万余步卒,怎么可能战胜辰州守军拿下府城呢!
“是与不是,且看宋军要如何攻城就知道了!”
杨破奴命士兵砍伐树木搭建了一座高台,此时,他正站在高台之上,手拿望远镜观察辰州的城防,一队手持盾牌的锦衣卫护卫左右;在杨破奴身后,肃立着一杆大旗,旗帜红底黄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杨”字。
杨破奴回头看了一眼在清晨的凉风中飘荡起伏的旗帜,心中感慨万千。
这是杨家将的杨!百年了,终于有杨家子弟打到辽东了!即使他杨破奴只是杨家的远枝,族谱上甚至都没有记载的存在!
“目标城头守军,装填开花弹,五轮炮击!”
杨破奴心中五味杂陈,轻飘飘的回头下达命令,自有旗语兵挥动手中旗帜,将命令传达给负责指挥炮兵的参将,同时,高台之后响起阵阵战鼓声。
第三炮营的参将余大光接到主将的命令,毫不犹豫的大吼一声:“目标城头,点火,开炮!”
炮手们听到命令,立即迅速拉动炮绳,炮绳扯动燧发装置,产生火星,点燃了炮膛里的火药。
火药在狭窄的炮膛里迅速爆燃,发出轰的一声炸响,产生的推动力使得炮弹急速射出,瞬间噼开天空,飞跃三百丈近千米的距离,落在辰州城头上下。
轰!
随着炮弹上的木管里引信燃烧到底,引燃了炮弹内装填的火药,炮弹轰的一下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肆无忌惮的摧毁周围的一切事物。
当然,只是黑火药,范围有限。
而且第一轮一百发炮弹,也只有十几发精准的命中的城头,余者,要么落在城外,要么打进城里,有些甚至因为木管引信剪的太短的原因,飞行到一半时就在空中爆开,成为一朵烟花。
但这十几颗炮弹也足够“致命”!
未知的武器带给敌人前所未有的震撼。
在守城士兵呆滞的目光中,一枚枚炮弹或蹦掉城垛的砖头,或击穿同僚的躯体,余势未减,落在城头上,突然只听得耳边响起阵阵惊雷,火光迸发,砖石木料与同僚残破的躯体便随着爆炸往四面八方飞去,溅起来的血液满撒周围士兵一身。
“鬼啊!”一名汉兵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肉碎末,突然嚎叫了一声,丢下兵器就往城下跑去。
第一百四十章 临阵投敌
爆炸的第一时间,哈勒卓和刘景便被亲兵的重重盾牌包裹住,爆炸并未伤及他俩分毫、
“这,这,就是昨晚,那,那动静吗?”哈勒卓看着周围的惨象, 呆若木鸡,口中结结巴巴的自言自语着。
“快跑!”刘景倒是反应快,赶紧拉了他一把:“宋军很快就会再次发射了,咱们先去城下暂避。”
刘景说的没错,城外的炮兵阵地上,余大光看着城头上的十几处炸点, 很不满意,大声吆喝道:“准备第二轮炮击!都给老子打准点!”
随着余大光的命令声,在炮手的指挥下, 几名炮兵上前,拉动炮架,把火炮归位的同时微微调整设计角度;副炮手用蜗杆清除膛内残药与残片,在用棉布沾上水,伸入炮管降温,防止填装时走火;装填手从炮口处先装入油纸封装好的定装火药,再装入弹药手设置好了引信的开花炮弹,对正角度,用木杆推到最深处,压实;炮手用长针伸入火门,刺破火药袋,插入点火管,最后用炮绳前段的钩子勾住点火管里面的燧发引火装置, 一切准备就绪。
一个熟练的炮组, 做完这一切用时只需不到一分钟。
“开炮!”
余大光命令下达,炮手拉动炮绳,刹那间,轰隆巨响, 阵地上冒出大量硝烟,又一轮的炮弹划着抛物线砸向城头。
紧接着,又是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
五轮炮击过后,城头上弥漫着硝烟,城楼倒塌,墙垛出现了不少缺口,城头上也基本没有活着的辽军了。
当然,这不是炮击的效果显着,而是辽军见宋军的武器厉害,不顾将领们的阻拦,一窝蜂的跑下城头,躲藏在城墙根上。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天性,宋辽之间百年无大战,现在的辽兵早就不复祖先的荣光了。
炮兵停止炮击,冷却过热的炮膛,辽军等了良久,听得城外没了动静,在将领们的驱使下再次赶紧登上城头, 躲在墙垛后面朝外张望。
“开花弹再来两轮!”高台上一直观察城头的杨破奴顿时一乐, 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立即再次命令道。
杨破奴所部并未带攻城器械,面对辰州坚城,他可不想让士兵冲上去送死。杨破奴早就打定了主意,想要速破城池,就要用大炮把敌人的士气打崩溃,让他们明白,守在城墙上只能被动挨打,要逼迫辽军出城决战,我军击溃辽军后衔尾追杀,炸开城门,撵着溃兵一鼓作气冲进城内,拿下辰州。
当然,如果辽军打定主意要当缩头乌龟,杨破奴也别无他法,只能就地扎营,砍伐树木,临时打造攻城器械,之后再炮火压制,蚁附攻城。
炮营接到命令,立即再次炮击城头。
“快跑!”“下城!”“娘咧!”
伴随着爆炸声与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刚刚重回城墙的辽军再次挤作一团,涌下城头,推搡间不知踩死了多少倒霉蛋。
“哈勒通判,这仗没法打了!宋军还未攻城,只是弄出一些爆炸,便使得我军人心惶惶,出现溃散的迹象!”刘景丝毫没有提及是自己带头跑下城墙的,皱着眉,忧心忡忡的对哈勒卓建言道:“宋军太狡诈了!明显就是不想让咱们上城墙防守!他们距离太远,投石机也够不着他们。末将觉得,与其坐以待毙,守在城墙上挨炸,倒不如率军冲出城去,与他们拼了!”
“唉!失算了!昨夜不该让乌将军带领骑兵出城啊!要是有骑兵在……”哈勒卓叹息道:“怎知宋军竟造出了如此武器!眼下的局势,怕是只能如刘将军所言,领兵出城,一举击溃城外宋军,缴获或破坏他们的武器,才能扭转战局了!但就怕宋军又玩出新花样啊!刘将军,你看那后面的宋军,他们竟未带刀枪剑戟,绝对反常!”
“不管了!这他娘的要是再来上几次,我军怕是就此溃散了!还守的什么城!”刘景气愤的嚷道:“那就劳烦通判调遣一部分城北渤海军前来守城,末将自带本部八千汉军出城冲击敌阵,誓要将宋军那新武器全数摧毁!”
“可!”
挨了两次炸,哈勒卓学乖了,等刘景带领汉军城中列阵,换上渤海军守城之后,哈勒卓命令辽军再也不一股脑的重回城墙,而是躲在城根处,只派出少许哨兵上城头观察着宋军的动向,待到宋军有攻城迹象后再行通知。
城外,杨破奴见状倒也不着急,现在天色尚早,不过将将进行了两次炮击而已,效果才刚刚呈现,完全可以待机而动,根据辽军接下来的反应安排进攻计划。
果不其然,一刻钟后,探马来报,辰州府城北门上的吊桥被放了下来,城门洞开,近万辽军迅速从城门中冲出来,跨过护城河上的吊桥,在各部将领的指挥下正在迅速排列进攻阵势。
刘景倒也不傻,宋军在西门外攻城,那爆炸都打到城头上了,他自然不会领兵从西门出来,只要宋军趁辽军过护城河的时候半渡而击,那这仗就不用打了,直接成宋军的活靶子了!因此刘景特意绕道领兵从北门出来,避开宋军那不知名的武器。
“将军,余参将请示,炮营阵地是否左移,对北门处正在出城列阵的辽军进行炮击?”中军高台上,一名炮营的传令兵匆匆跑过来请示道。
“不必全数左移,传本将令,后军阵中第四第五步兵营前出左侧,列空心大阵,炮营分出一部,进入阵中,准备迎击左侧来敌!接战之时,第六第七步兵营从侧翼包抄,争取聚歼来犯之敌!其余步兵营,保持戒备!”
不过是近万辽军步兵而已,杨破奴竟然直接派出四个步兵营,万余火枪兵来迎击,还搭上了三分之一个炮营。人数比对方多,武器也比对方先进,这属实有些欺负人了!杨破奴这是打算用狮子搏兔之力,迅速歼灭辽军。
可惜,就在这时,一个突发情况打乱了杨破奴的安排。
北门外,辽军过了护城河,排着松松垮垮的阵型远离北门,绕了一个圈,在辰州府城西北拐角处停下脚步,在各部参将的催促下列成一个进攻大阵。
弓箭手射住阵脚,最前面是两排重甲刀盾兵,用来抵御冲击或是冲击敌人;刀盾兵后,是三排弩兵组成的弩阵,契丹夺去了燕云之地,也获得了汉人的铸造之法,弓弩自然是有的;弩阵之后,则是一列列手持长枪的普通士卒了。
这样的军阵,应当有骑兵护住两翼,但很可惜,汉军中唯有的两千骑兵昨晚就被乌弘义带出城了。此时这八千汉军中只有几位将领与他们的亲兵才有战马可骑。
战阵列好,相隔不足三百丈,便是宋军的空心方阵。
两个营共计五千四百人布置成四方阵型,每面一千三百五十人,列成三排,进攻时交替进行三段射击;大阵中空,布置上了炮兵,远则用开花弹,近则使用霰弹,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
刘景骑在站马上,远远的望了望宋军摆开的阵势,那大阵中间,赫然是刚刚让城头爆炸的奇异武器,刘景心中默默的计算了一下,额头上瞬间流出冷汗。
靠的太紧了!刚刚宋军隔着三百丈便能把爆炸物射进城中,而现在自己的人马距离宋军还不足三百丈,这不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予敌人的刀口之下嘛!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进入射程了,宋军还未攻击,但刘景内心明白,不能再等了!
命令亲兵把手下的四个步军参将统统叫到身边,刘景悄悄给亲兵统领使了个眼色,便狐疑的打量了四名参将一圈。
“刘将军,大战在即,我等即将接敌,此时唤我等过来,有何要事?若是无事,我等便各回本部指挥作战了!”其中一名参将用质疑的语气毫不客气的质问道。这名参将叫萧莫耶,是汉军中五个统兵参将里唯二的两个契丹人,另一个是统率骑兵,不在此地。萧莫耶仗着自己契丹人的身份,向来欺压同僚,同时因为刘景只是部族军的两个副将之一,萧莫耶也压根不服刘景的管制。
“自然是有要事要交代的!”刘景阴测测的看了他一眼,沉声答道:“大宋乃我汉人的正朔,宋军乃是王师!我等八千将士皆为汉人,何必要为契丹卖命,与同族自相残杀?本将军决意要带将士们改弦归正,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三名汉人参将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发觉意动之色,唯有萧莫耶分不清形势,勃然大怒,沧啷一下拔出腰刀,指向刘景,怒喝道:“刘景!你敢临阵投敌!?你就不怕陛……呃!”
萧莫耶话没说完,却见刘景眼角一眯,悄悄站在萧莫耶身后的亲兵统领就迅速拔出腰刀,一刀便捅进了萧莫耶后心。
因为盔甲的阻隔了一下,这一刀略微有些打滑,没有捅破萧莫耶的心脏,萧莫耶受疼之下,又惊又怒的刚转过头来想要看清袭击者是谁,却见亲兵统领迅速将腰刀拔出,抡圆了便又是一刀砍出。
一刀枭首,滚烫的血液喷出两米高,散落成血雨落满了周围的地面。军阵中的士兵都惊呆了,不敢置信的转头望向这边。
却见刘景不慌不忙的下了马背,俯身捡起萧莫耶尤不瞑目的人头,随手卸下人头上的头盔,抓住发髻提在手里,和蔼的冲三名参将笑着。
那微笑看着就渗人!三名参将均忍不住浑身一颤,立即跪倒在地,异口同声的喊道:“我等愿遵将令,改弦归正,投奔王师!”
刘景的上百亲兵见状,立即齐声呐喊:“将军有令,我等与宋军皆为汉民,不可自相残杀!全军停止前进,放下武器,喜迎北征王师!”
此令一下,全军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终于,也不知哪个领头,当啷一声把手中长枪扔在地上,紧接着,便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刀枪掷地之声。
“呼!”刘景悄悄吐了一口长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身体彷佛虚脱一般站不稳晃了一晃,他的亲兵统领赶紧扶住刘景。
“莫管我。”刘景稳了稳心神,手伸进衣襟中取出一封书信,交到亲兵统领手里,嘱咐道:“刘旦,骑上我的马,速去宋军阵中,把这封信交给宋军主将,告诉他们,咱们降了!”
“是!”
看着打马飞奔向宋军的刘旦,刘景内心一阵恍忽,一阵庆幸:二十年了!自己终于等来了王师,自己能回大宋了!
同意放骑兵出城,减少辰州守军数量;城头被炮击之后,身为守将带头逃跑,使守军士气溃散;在通判提出派兵出城时,趁机接下任务,把城内汉人士卒全数带出;出城后立即毫不犹豫的发动投降。
这一切,要么顺水推舟,要么因势利导,全是刘景谋划好的,刘景真实的身份,是大宋皇城司潜伏在辽国的一名察子细作,自然是要为“宋军”效力的。
思路客
“哼!”杨破奴阴沉着脸看完这封投降信,沉默良久,忽然把心间揉作一团,随手弃在一旁。
“传令刘景,我军乃是大宋吴王麾下,奉皇命北征契丹。刘景既然愿降,那就放下武器,本将会派人送他们至我军后方,由殿下决断!行了,你回去吧!本将军的人,随后就到!”
“是。”刘旦恭敬的拜了一拜,退下。
又安排了一个步兵营去接收降军之后,杨破奴郁闷的揉着额头。
刘景这一降,完全打乱了自己的作战计划!
城中的守军又不是瞎子,刘景就在城外放下武器,守军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嘛!怕是气急败坏诅咒刘景的同时,更加龟缩城内待援,不会出城野战了!
自己想要驱赶溃兵趁机入城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传令全军,退后两里扎营!派出人手砍伐树木,打造云梯!将此间战况速报殿下知晓!”
第一百四十一章 辰州破,兵抵辽阳(两章合一)
就在辰州刘景所部率军投降的时候,港口码头这边,一场歼灭战也进入到了尾声。
昨夜,乌弘义率领四千骑兵悄悄出了辰州府城,人衔枚,马裹蹄,悄悄潜伏在港口大营外五里之地。
眼看着宋军五更埋锅造饭, 天蒙蒙亮就出兵北上,大营守军骤减,乌弘义心中暗喜,他决定要断了宋军的后路,端了码头大营,把登陆的宋军赶回海里去。
喂食战马, 整理刀兵,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乌弘义率领四千铁骑对着大营发起了冲锋。
然后就凉了!
李煜早就利用无人机发现周围潜伏着的这一只骑兵了, 等杨破奴领军走后,李煜立即命令守营将士利用营帐,布了个梅花阵,等乌弘义拉开大营栅栏,强冲进营地时,迎接他的并不是惊慌失措的宋军,而是将士们齐刷刷的枪口。
乌弘义发觉上当,已经晚了,四千骑兵被一个个列成小空心阵的士兵分割包围,进而聚歼之。
刹那间,爆豆般的枪声响彻大营,人类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连成一片。
热武器战斗持续的时间很短, 约莫半刻钟后, 四千辽军骑兵, 要么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血流满地;要么跪地投降,瑟瑟发抖。
此役,消灭辽军铁骑一千五百,俘虏两千五,缴获战马三千余,驽马四千,兵器铠甲无数,而李煜所部只伤亡了百余人。
战斗结束,命令士兵打扫战场,把死去的战马剥皮切割用来加餐,不多时,杨破奴派人押送回来八千投降汉军,李煜命将士们扩大战俘营,把所有俘虏全数看管起来,留作后用。埋伏战时第一时间就中弹身亡的乌弘义的也尸体交给杨破奴派来参将,运至辰州。
中午,辰州城外杨破奴所部正在安营扎寨时,接到了后方李煜送来的通报,以及一辆拉载乌弘义尸体的马车。
杨破奴见状微微一笑, 计上心来,亲自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劝降信,连同乌弘义的尸体一起,派遣使者送回辰州城,交还辽军。
哈勒卓躲在城楼里,嘴里的破口大骂声一直没停歇,诅咒刘景祖宗十八代的同时,又命人去城里捕捉刘景的家卷。却不料士兵匆匆来报,刘景府中早就人去楼空,不知去向了。
闻言,哈勒卓一阵落寞,仔细盘算了下手里的兵力,忍不住的阵阵叹息。
眼看着日头升到了头顶,已是正午时分,城外的宋军虽然还列阵在原地,但并未继续攻城,其中大部分宋军已经退后开始安营扎寨,砍伐树木,哈勒卓心里明白,宋军这是打算打造攻城器械了。
可无奈,自己手里能战之兵现在只有八千渤海军了,至于那两万乡军,哈勒卓压根没指望,乡军打打顺风仗还凑合,顶个人数以壮声势罢了,让他们守城?怕是一时片刻就弃城而逃了。
同理,哈勒卓也不指望辰州周边卫城坞堡内的乡兵,这都中午了,竟然一个援兵都没出现,这些乡兵的素质,呵呵,一言难尽!
好在,还有四千骑兵在外游弋,想是在寻找机会,给予宋军致命一击吧!
正思索间,忽然手下军士来报,言宋军派遣了使者,送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还躺着乌弘义的尸体,除此之外,还有一封劝降信。
哈勒卓闻言大骇,手指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乌弘义都死了,那昨晚上出城的骑兵怕是也凶多吉少了!四千骑兵啊!竟然旦夕之间被宋军歼灭?
“信,信给,给我。”哈勒卓哆嗦着嘴唇,接过军士手里的劝降信,手指颤抖用力撕开,展开看了两眼,突然用力揉成一团,掷在地上。
“欺人太甚!”哈勒卓怒骂道。
劝降信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告诉哈勒卓,他的骑兵已经被全数歼灭,周边乡兵也不敢支援,他只剩下孤城一座,士气溃散,让其早日投降,宋军绝对保证城内军民的安全,莫要顽抗到底,否则城破之日,便是其伏诛之时。
就在这时,哈勒卓只听见外面响起轰然巨响,紧接着,便是守城将士惊慌失措的叫嚷声。
“宋军在打城门!”“快去甬道!”
“怎么回事!”哈勒卓大怒,抄起弯刀钻出城楼,躲在盾牌后面往外张望。
却见城外宋军阵地上,那制造爆炸的武器突然又是一阵作响,硝烟弥漫之间,数不清的黑色弹丸笔直的撞向西城门。
这是杨破奴在送出劝降信后,突发奇想,命令炮营换装实心弹,打烂城门,希望给辽军造成心理压力,迫使辽军投降。
第一轮炮击,厚达板寸的包铁城门已经被实心弹丸砸的千疮百孔;紧随其后的第二次炮击,数不清的铁球撞在城门上,那扇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城门再也顶不住了,门栓断裂,一阵吱呀的向东后,砰的一下半扇残破城门倒在地上,露出甬道后惊恐的士兵。
“城门破了!”“快封堵甬道!”“宋军要杀进来了!快跑啊!”
混乱中,也不知谁先喊了一声,甬道内的士兵仓皇的往后面撤,顿时与打算冲进来防守的士兵撞在一起,或有弱小者被扑倒在地,不知多少只脚将其踩做肉泥……
“谁敢乱我军心!”哈勒卓提着弯刀急匆匆的从城头奔下,挥刀便砍杀了几个慌了头的士卒,大喊道:“慌什么!吊桥还在!宋军没过护城河!没有攻城!所有人都站在原地!”
他身后的亲兵也提起刀镇压慌乱的士卒。
不过一时片刻,混乱便被弹压,哈勒卓分开人群,挤进甬道内,透过倒塌半扇的城门,隔着护城河望向对面的宋军阵地,沉默良久,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回到城楼,哈勒卓写了一封密函,命亲兵出城送往辽阳,又招来城内剩余的军将,将重新展开的劝降信出示给众将看了一遍,众将皆不敢作声。
哈勒卓环视一圈,自嘲的笑笑:“宋军武器厉害,不过一时片刻又破了城门,迟早打进城内。耶律知州早已被俘,乌弘义所部骑兵已被全歼,刘景狗贼又领军投降,守城将士军心溃散,至于援兵?呵呵,去辽阳的急使怕是还在路上吧!又哪里来的援兵!唉!这城,守不住了!”
咬着嘴唇又沉默了一会儿,哈勒卓见众将皆沉默不语,无人敢出来应答,痛苦的沉声说道:“为了城内将士和百姓的性命着想,你们,降了吧!”
“通判你……”一名参将迟疑的问道。
“我?呵呵!”哈勒卓无声的笑着,眼中忽的淌出泪水:“本官乃是契丹人,与尔等不同,本官世受皇恩,有怎能如同刘景一般,去做那无君无父的逆贼!?”
说着,哈勒卓拔出弯刀横在脖颈上,大喊一声:“本官无能,守不住城池,也唯有以此身报陛下了!”说完,弯刀轻轻滑动,一道血线便出现在哈勒卓脖颈之上。
片刻之后,众将看着跌坐于地捂着喉咙呲牙咧嘴的哈勒卓面面相觑,沉默良久,一名乡军的参将捅了捅身边的同僚,小声滴咕道:“你说,通判是不是误会了,以为割破喉咙就能死吧?”
“闭嘴!”
“你说咱们要不要帮通判一把?”
“放屁,通判死了,万一宋军被陛下打败,你来承担投降的罪责?”
“说的也是,那咱们?”
同僚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哈勒卓这一刀并未用上力气,只堪堪割破了自己喉咙,未伤及动脉分毫,死肯定是死不了的,倒是保不齐会变成哑巴。
沉默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去叫医者!”另有人喊道:“通判有令,开城投降!”
两刻钟后,辰州城西门外的吊桥被放了下来,哈勒卓脖子上包裹着白布,四肢被绑在马车上,身边还放着辰州百姓户籍册、地册,以及属官印信,在众将的簇拥下,缓缓过了护城河,直往宋军阵地。
四月廿七,辰州城破,李煜命苏轼留守港口,给其留下了两个步兵营,自己率两个步营一个炮营八千将士,押运武器弹药,移师辰州。
全军在辰州修正一日,第二天,留下一营士卒留守辰州,李煜亲自统率三万余大军北上直击辽阳。
狭窄逼仄的东梁河河道上,一支舰队正在小心翼翼往向东逆流而上,沿途渔船商船无不望风而逃。
这支舰队正是狄远率领的海军分舰队,自从两天傍晚入辽河后,舰队昼夜未停,从南枝辽河逆流而上,入东梁河(太子河),沿河道北上又转道向东,河道越来越窄,舰队也渐渐被拉长成一字阵型。
现在已经是廿八日午时,两天的艰难航行,终于抵达辽阳府地界,前方河流不远处拐道向南,根据船上作为向导的辽军俘虏所言,过了东梁河拐角向南,二十余里处紧贴河西岸,便是东京辽阳府了。
“检查火炮火药,准备作战!”
辽阳府,作为大辽国的五京之一,东京道最大的城池,坐落于东梁河西岸,紧邻河水,以东梁河作为城东面的护城河,并深挖十丈宽的沟渠,引河水注入,环绕全城;其周长二十四里,城墙高八丈,不光建有瓮城,还建有罗城、箭楼、敌台等防御建筑,城墙之上还建有雉堞、门楼、角楼、马面等防御设施,其防御之坚固远不是小小的辰州可以比拟的。
当然,天下没有打不破的城池!但随着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将捺钵迁移到了辽阳府,随之而来的,还有十万宫帐亲军。
这十万亲军,扣除吃空饷的,再去除宫卫、官僚子弟等样子货,至少能拿出八万骑兵!
皇宫中,大辽皇帝,年近六十的耶律洪基早早的下了朝,此时正躲在皇宫花园里,吃着南人厨子做的糕点,享受着妃子的按摩,好不惬意。
耶律洪基早就过了锐意进取的年纪了,他这一辈子经历过数次叛乱,又因猜忌之心错杀了太子,过了知天命之年,愈发沉迷佛学,在全国兴建大量寺庙,搞得百姓怨声载道。
赏玩过妃子,耶律洪基微微抬手,自有内侍中人将其搀起,挥挥手,命妃子退下,耶律洪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迈动脚步,打算去皇宫里的佛堂听一段佛经。
就在这时,南院枢密使、殿前都点检、兰陵王萧兀纳推开宦官的阻拦,急匆匆的闯进花园。
耶律洪基听到动静,微微皱眉,正想出言呵斥,见来者是萧兀纳,于是挥手让宦官退下,重新坐了下来,问道:“卿闯宫见朕,何事?”
对于萧兀纳,耶律洪基还是很有好感的,萧兀纳出自宫帐亲军,当过北院宣徽使,性纯良。十四年前耶律洪基外出游猎时,耶律乙辛请求把皇孙耶律延禧留下,以便乘机谋害。正是萧兀纳提醒耶律洪基要注意皇孙的安全,耶律洪基醒悟过来才携皇孙耶律延禧同行,避免了一次暗杀。
“陛下,辰州急报,宋军跨海而来,攻破辽河口卫城,占据码头并已经登陆!”萧兀纳来不及告罪,直接呈上一份急报,急匆匆的说道。
“卿莫要说笑,宋军怎么可能跨海而来?宋国使者可是刚离开东京不久,朕听闻宋主年幼,掌权太后重病,此时还有什么心思来招惹我大辽,就算有,那也是去找夏主的麻烦呐!”耶律洪基面不改色,慢吞吞的接过所谓的急报,还有闲心调侃了两句:“依朕看呐,准是什么高丽的贼子或是倭奴的海盗而已,被当成了宋军,这个耶律德保啊,就爱大惊小怪,待朕下旨申饬……饬……”
看着看着,耶律洪基突然住嘴不语,表情渐渐转为惊怒,待看完详细的奏报,耶律洪基忽的站起,怒喝道:“这不可能!宋主莫非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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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已经派出探马,前往辰州打探消息。”萧兀纳不卑不亢的答道。
“很好,一有消息便来报朕知晓。”耶律洪基应了一声,有喃喃自语道:“奇怪了……”
就在此时,一名宦官惊慌失措的传进花园,噗通一下跪倒在耶律洪基身前,战战兢兢的禀报道:“陛,陛下,东梁河上突然出现大量战船,打着的是,是,是宋国的旗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初次交锋,舰炮抢活
“不可能!”耶律洪基难以置信的喊了一声,一脚踹翻报信的宦官:“你敢诓骗朕?”
“小的不敢!不敢啊!陛下,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啊!宋军战船就在东梁河上,登上城墙便能看到啊陛下!”宦官忙不迭的磕头。
“萧卿,随朕去城墙!”耶律洪基喘着粗气,嚷了一声, 又一脚踹翻宦官,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传朕旨意,去召集南北朝臣,去城墙上见驾!”
半个时辰之后,辽国北面朝官、御帐官、皇族帐官,诸帐官和宫官,以及南面官制的汉人枢密院、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御史台、翰林院里的诸位朝臣,急匆匆的上了东面城墙,规规矩矩的站在耶律洪基身后,翘着脚观望着东梁河上的宋军战船。
“大辽建国一百九十年,何曾有敌军打到都城之下!?”耶律洪基背对着朝臣,阴沉着脸,声音中饱含怒气:“竟悄悄来到朕的眼皮底下了!边关守将还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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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息怒!”众大臣齐齐的请罪道。
“陛下息怒,当务之急乃是查出城外这伙宋军的来历,其兵力如何,其目的何在,只有了解敌人,才能进而歼之啊!”朝臣中,耶律重元站出来说道。
耶律重元,受封为皇太叔、天下兵马大元帅, 掌管北面官制中的北枢密院,统领全国军队, 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物,一直妄想取耶律洪基而代之。
不过,耶律重元如今已经七十余岁了, 精力有限, 管不了北枢密院的诸多杂事,因此,北枢密院实际上是由他的儿子,同样野心勃勃的耶律涅鲁古这个楚王掌管。(正史中,这父子俩早就死球三十年了,天龙八部世界略有出入)
“皇叔所言极是。”见说话的是耶律重元,耶律洪基硬生生的将怒气忍住,解释道:“辰州急报,这伙宋军乃是跨海而来,从辽河口登陆,并占了港口,约五六万人。城外的这些战船,约莫是宋军派了船只逆流而上,或是想要偷袭东京府,或是来示威的罢了。”
耶律洪基压根就没想过狄远所部是来拖住甚至消灭辽阳守军的,在他的固有印象里,宋军不过五六万人,要守住港口,还有辰州阻挡, 派遣船只逆流而上,顶多带上万余人而已, 怕是还不够宫帐亲军塞牙缝的!
“陛下所言极是,城外宋军不足为虑,命将士们据城而守,等宫帐亲军准备好了,出城歼灭他们便罢了。”耶律重元捋着花白胡须说道:“臣担心的是辰州的宋军,以及燕云边关的宋国边军,会趁机而动,主动挑起大战。”
“哼,和平百年,宋主莫不是欺我契丹勇士的刀不快,箭不利了吗?”耶律洪基不屑的冷笑一声,阴沉着脸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河道上的战船,大手一挥:“命楚王总督城防,北枢密院所属官僚,随朕回宫议事!”
狄远带领分舰队行至辽阳城东北角,下锚停泊,并未着急靠岸,而是继续观察等待。
辽阳城墙上兵马异动,吊桥升起,看样子辽军并未急于出城迎战,而是打算守城。
虽然不太符合游牧民族的脾气,但辽军不急,狄远更不急了,狄远所部的任务是在辽阳城外扎下一颗钉子,牵制辽军,真正的主力部队还在行军途中呢。
此时,李煜所部距辽阳城一百五十余里。
命令舰队警戒,驱散河道上的渔船商船,第二天上午,运兵船放下小船,开始在河东岸登陆,在距离辽阳城东北角三里外的河东岸扎营。
辽阳城内的辽军并未阻止,而是暗暗集结宫帐亲军,准备物资,放出探马,打探辰州方向宋军主力的消息。
四月廿九傍晚,李煜所部距辽阳城一百里外扎营,大军周围开始出现辽军探马,其中或有武林高手,锦衣卫侦骑与之交战数次,互有伤亡。
四月三十,清晨。
辽阳城东门外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开启,一队骑兵吆喝着,嘶吼着,乌泱泱的冲了出来,过了桥,五千骑兵在河东岸集结成三角阵型,准备进攻宋军大营。
负责指挥陆军的路求索早在辽军出城时便已发现,沉着冷静应对,不慌不忙的布置兵力,调派出一个营的步兵,背靠营寨准备接战,并通报战舰,要求舰炮协同作战。
这就是路求索把营寨驻扎在岸边的原因了,在舰炮的射程之内,可以节约陆军炮营的弹药。
领军将领一声令下,集结起来的契丹骑兵形成一个锐利的三角箭头,开始靠近宋军大营,随着距离的拉进,骑兵冲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铺天盖地彷佛巨浪一般向着看似无助的宋军压过来。
依仗战马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迅速冲垮步兵阵型,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数倍于己的步兵,这便是契丹这样的游牧渔猎民族赖以生存的制胜法宝,直到他们被蒙古人的曼古歹战术教做人之前,这套战术一直是无往不利的。
可现在这些契丹“勇士”即将面对的,是能让游牧民族载歌载舞的火器!
“呵呵,五千骑兵?够看得起咱老路的。”看着对面正朝着自己这方涌来的骑兵巨浪,路求索嘴角勾起一丝狞笑,握紧刀柄。
双方距离一千米,契丹骑兵战阵从策马小跑逐渐提速,马蹄踏烂地上的青草,卷起阵阵烟尘。
距离八百米,契丹骑兵放下面甲,拔出弯刀,雪亮的弯刀反射着阳光,形成点点光斑。
距离六百米,契丹骑兵马速提到巅峰,不少宋军将士看着对面席卷而来的烟尘,忍不住的手心冒汗,蠢蠢欲动。
“三段击!第一排!举枪!”路求索一声大吼,从容不迫的拔出战刀,指向天空。
一声令下,战列线第一排的将士们齐刷刷的举起燧发枪,指向越来越近的契丹骑兵。
就在这时,右侧后方突然响起了连绵不断的炸响声,瞬间,冲锋中的契丹骑兵阵型中出现了数不清的爆炸。
随着爆炸发生,人与马的血肉顿时漫天飞舞,战马惊惧之下,不少骑兵落下马来,被踩做肉泥,冲锋阵型也为之一挫,瞬间散乱不堪。
“稳住!不要慌!控制好战马!继续冲!”领军的将领急忙嘶吼着。
契丹骑兵们努力控制好战马,妄图维持前进的势头。
突然,河面上的战舰又是数不清的炸响,一枚枚炮弹越过宋军营寨,再次砸落在契丹军阵中,形成一个个爆炸点。
紧接着,又是第三轮舰炮洗地,第四轮……
战马虽然经过严格训练,但趋利避害是动物的本能,爆炸产生的声光太大,战马受惊,无视背上骑手的控制,开始四散而逃,几乎是一瞬间,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冲锋阵型彻底乱做一锅粥。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耶律洪基的野望
“全军保持警戒!”
路求索大喊一声后,嘟囔道:“海军把活儿抢着干了,没咱陆军啥事。”
几轮炮击之下,契丹骑兵伤亡惨重,使其彻底崩溃,再也顾不得进攻宋军,四散而逃。路求索等辽军逃远之后, 分出一路兵马,打扫战场,收拢辽军尸体,把或死或伤的战马运回营寨加餐,遗留在战场的辽军轻伤者救治后关押起来,重伤者也给个痛快。
路求索并没有下令追击,毕竟辽军是骑兵,战马比人跑得快, 追是追不上的,更重要的是这里位于辽阳城外,城内有大批辽军,可以随时出来接应,贸然追击,恐被辽军分而化之,有损兵力。
狄远指挥战舰炸了一通契丹骑兵之后,犹自觉得不过瘾,索性指挥着战舰前行,又把辽阳城东北角的城头炮击了一遍,只炸的垛口倒塌,城砖破碎, 周围守军做鸟兽散。
那边,被炸崩溃的契丹骑兵逃离战场后, 慢慢安抚住受惊的战马,将领收拢溃兵, 点了点数, 已经只剩下不到四千人, 也就是说, 在刚才的爆炸中,千多名契丹勇士或死或伤,留在了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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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契丹将领略带惊恐狠狠的骂了一句,却再也不敢重新组织进攻,带领兵马,仓皇逃回辽阳城。
“回宫!”辽阳城东门城楼上,亲眼目睹了五千骑兵转瞬之间被击溃的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沉默了好一会儿,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阴沉着脸,掉头就走,身后的北枢密院官员们赶紧跟上。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耶律洪基刚回到皇宫,便又接到了两个让他惊恐愤恨的消息。
辰州通判开城投降,辰州城破;三万余宋军从辰州出发,此时已经距离辽阳百里外, 正在加速行军, 预计明日黄昏或后日上午,便能兵抵辽阳。
“欺人太甚!”耶律洪基咬牙切齿的将战报扯碎,扬在地上。
“陛下息怒。”众臣“惶恐”的请罪。
“息怒,朕息怒个……耶律涅鲁古,宫帐亲军可做好出征准备了?”
“回陛下,宫帐亲军已做好出征准备,随时可以调动。”耶律涅鲁古站出来答道。
“好!既然如此,立即出城,剿灭东梁河东岸的宋军,再挥师南下,消灭辰州来的宋军!朕要御驾亲征!”耶律洪基一拍扶手站起来,喝道。
“陛下不可!”耶律涅鲁古赶紧阻拦:“南人有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已经年逾耳顺之年,贸然领军出征,这,餐风露宿,恐有不测啊!以臣所见,陛下还是稳坐捺钵,调度三军来得好。”
耶律涅鲁古当然是不肯让皇帝亲征的,自己父子想要谋反,好不容易收拢了大半兵权,万一皇帝借着亲征的名义把兵权抢回去了怎么办?耶律洪基毕竟是正统啊!
“陛下,依臣来看,这河东的宋军怕是没那么好打。”忠纯的南枢密院使萧兀纳忧心忡忡的站出来谏言道:“陛下也看到了,东梁河上的宋军战船不知用了什么厉害的兵器,臣猜测可能是一种射程超远的投石机,将火药抛射出去?竟能相隔两里多在我军冲锋阵型中制造爆炸,相当厉害啊!河东宋军营寨就驻扎在岸边,完全在战船的掩护之下。陛下啊,这战马可是受不得那么多的爆炸惊吓的啊!我大辽的宫帐亲军俱是骑兵,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又当如何!莫不成让朕弃城而逃?”耶律洪基烦躁的抓起桌桉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萧兀纳自信的一笑:“陛下息怒,以臣所见,东梁河上宋军战船不足为虑,其虽然厉害,但也只能在水中,上不得岸。就算袭城,其破坏也只不过东北城角罢了,若是其敢靠近城池,那城头上的投石机,弩车等也不是吃素的,自可予以还击。陛下可稳坐东京府中,命燕云边军严加提防宋军,并招临潢府、大定府等地守军至辽阳府勤王,也可派一员骁将,统率四万宫帐亲军南下,击溃正往辽阳赶路的宋军。”
顿了一顿,萧兀纳继续补充道:“不过,臣建议还是按兵不动,任由宋军至辽阳府为好,既然宋军战船有了新武器,臣担心那宋军步兵说不定也能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军不备,空有损失。不若据城而守,带摸清宋军底细,再出兵一举歼灭之。”
“何况,宋军兵力有限,又是劳师远征,我军以逸待劳,时间拖得越久,对宋军越不利。”
“萧卿老成谋国,也罢,那便按照萧卿的意见办理罢。”毕竟是上了岁数,不似少年人那样容易冲动,热血上头便不管不顾,耶律洪基听着萧兀纳的建议,坐下来仔细思量了一会儿,愈发觉得有道理,虽然自己借机夺取兵权的计划流产,但这么处理于国有益,而且,似乎还有一条夺取兵权的方法啊?
耶律洪基眼珠转了转,便同意了萧兀纳的提议:“命宫帐亲军谨守城池,诏令西京道、南京道沿线边军谨防宋军的偷袭;再诏上京、中京、东京三道各州、县、军、国部族军、乡军齐至东京府勤王,并晓谕东京道各州县军国,多征调女真人、室韦人!沿途各州县军国调派钱粮兵甲,不得有误!”
毕竟是当了近四十年的皇帝了,耶律洪基颇为老谋深算,顺着萧兀纳的提议,刹那间便想到了一个顺水推舟,一石四鸟之策。
借着宋军突袭东京府的机会,调兵勤王,将三道兵马汇聚于辽阳城外。
既然宋军战船厉害,那便以女真、室韦为炮灰先锋,借宋军之手削减这些不安分民族的人口;自己亲率宫帐、部族大军为主力,分几面出击,一举剿灭辽阳周边的所有宋军;消灭宋军之后,借勤王大军云集的机会,趁机铲除掉耶律重元父子及其势力,为自己传位皇孙耶律延禧扫平障碍;最后自己和皇孙亲领大军南下侵宋,趁宋主年幼,掌权太后病重,朝堂不稳之机,彻底夺取黄河北岸。
耶律洪基计划的简直完美,并在内心深处默默佩服自己的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当然,要实现这一切,其基础是要剿灭辽阳周边的宋军!
四月三十傍晚,李煜率领大军距东京辽阳府五十里外安营扎寨,是日,周边开始出现不断袭扰行军队伍的契丹游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