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心》 1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1)正文,敬请欣赏! 人生最愚蠢的事,莫过于过却不知之真谛,死过却不知生之可贵,不思前事之失,复循覆车之轨。再回来重生一遭,顾明兰牢记了前世之错,立誓不负之人、当该之人、对那负她之人,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重生后的第五天,我坐在案前作画,初夏清晨,凉风轻拂,蝉鸣稀疏…… 桃红满脸兴奋地从外边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千寂君大人来府上了!” “千寂君?”我微微一惊,一旁研墨的玉翠眼眸一亮,赶忙放下墨锭去衣柜前帮我挑选衣服…… “小姐穿这件粉霞锦绶藕丝罗裳吧!再配上披霞莲蓬簪,点上晚霞粉黛妆,坐在莲池边喂鱼儿,绝对能让千寂君大人挪不开眼!” 桃红听玉翠这么一描述,捧着脸说道:“千寂君大人什么时候能向老爷提亲啊!好期待哦!” 我心中沉了沉,想起上一世千寂君的结局,不免心生愧疚。 千寂君是王室宗亲,“楚国三公子”之首,他与哥哥交好,时常会来找哥哥玩。玉翠和桃红正在张罗着帮我“虏获”千寂君的“芳心”,她们不知,我向千寂君示好,哪里是要他的心…… 我疑惑道:“哥哥还没回来,他来府上何事?” “一定是来看小姐的!上回那个欲擒故纵法,定是让他动心了!”玉翠骄傲地摇晃着小脑袋,意思是那个欲擒故纵法是她想出来的。 我已记不住她用过什么方法了,只是笑道:“准备几份点心吧,要有一品玉带糕和阳春白雪糕。”这些都是他喜欢吃的…… 桃红笑着唉唉应声,小跑去了后厨。 我并未梳妆打扮,随手拿了本闲书坐去莲池边的亭子里等千寂君。 天蓝如洗,绵云似梦,莲花亭亭玉立,花香萦绕,我抬眼看向哥哥的书房,书房上了两道大锁,里头漆黑一片,似乎藏了什么秘密,微风吹着书房一侧的墨竹索索作响,另一侧的银边春兰随风柔摆…… 墨竹和银兰,正是哥哥和我,哥哥名叫顾墨筠,我叫顾明兰…… 身后有水声传来,我转头去看,玉翠正探着身子在采粉莲。 “采它做什么?” “采了放亭子里做装饰,小姐这一身白裙太素了,用花衬一衬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正时桃红惊慌失措地跑了来:“小姐不好了!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啊!”玉翠惊叫一声,扑通掉进了池子里…… 这…… 玉翠是被吓的,哥哥严令禁止过,他不在的时候,任何人不可进入他的宅院,而我们这是……明知故犯…… 眼见玉翠快要沉入水中,我也顾不了许多,跳进水里去救她,这下引得桃红大惊大叫起来:“小姐落水了!救命啊!救命啊!” 我:“……” 我忘了,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学会凫水呢…… 一道白影掠过粉莲碧池,花叶轻摇,白影如鹤,我被一人提出了水面,落定之后,他又折转了回去救玉翠,他身轻如燕,足不沾尘,瞬息之间就将玉翠从水中捞了出来。看着他如此好的身手,我的心中不免涌起感动和酸楚,上一世,若非被我连累,他又怎会……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桃红泪奔了过来,挡在了我和千寂君中间,突然她惊叫道:“小姐的裙子!” ……我的裙子是素白软绸裙,软绸质地极佳、贴身吸汗、透气凉快,只是它若浸了水,就会变得透明如纱…… 此刻,我湿漉漉的白裙紧贴在肌肤上,曼妙的少女身材尽显无疑,更要命的是,胸前的粉色肚兜和下方诱惑的花影若隐若现…… 这画面堪比宫廷至尊版春宫图…… 我大为囧羞,有些慌神,忽然一道身影闪了过来,我没有多想,或者我一直都这么想过,我腾地跳起扑进他怀中,抱紧了他。 于是,我重生后第一次见顾墨筠,就是以这样豪放的方式非礼了他…… 他宽大的身体遮挡了我乍泄的春光,我柔软的双|胸刺激了他冰冷的神经…… 他冷峭的俊颜腾地火红,怒喝的字句全都跑了调儿…… “顾明兰!!!!” “唉,哥哥~~” 做得很好!顾明兰!事后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能万年冰潭烧成蒸腾火山,说明我已经进到他心里去了,不论好坏,先进去了再说。 晌午,烈日焦烤,流金铄石。玉翠和桃红珠泪潺潺地跪在太阳底下受罚,我落水着了寒,躺在床上发着低烧,顾墨筠面色淡漠地坐在窗边看书,似乎外面的哭声、我的病情,与他毫不相干…… “哥哥,你放过她俩吧,是我自个儿跳进水里去的,不关她俩的事……”我可怜巴巴地求着情,顾墨筠眉眼不抬地继续看书,没有理我。 “哥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你院子里,你就原谅她们吧……” 他气定神闲地翻了一页书纸,似是没有听见一样,眸中毫无波澜。 “哥哥,要不是千寂君在场,我也不会一时情急抱住你来遮身子,不过,妹妹抱下哥哥也没什么要紧的,是你反应太大了,你还脸红……” “顾明兰。”他冷声打断我的话,终于有了些反应。“你精神很好,不如和她们一起跪。” 我:“……” 我急忙咳了两下,装出很孱弱的样子,病如西子胜三分…… “哥哥,我湿了一身,被子黏糊糊不舒服,我得让她俩伺候我洗澡的……”我动了动被子,凝脂香肩露了出来,**半遮半掩…… 顾墨筠眉角微挑,原本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闪出一道寒光,我错觉地以为寒光变成了冰刀钉在了我的床头…… “盖好被子。”他冷冷吐字,修长的手指搭在了檀香木茶案上。 我故意踢了踢被子:“不要盖,全身好热,被子全湿了……”说话间,被子滑去了胸上,肚兜露出了一截…… 一声轻响,顾墨筠合上了书,走过来拉被子,我趁机抓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脸上。“你看,我是不是很烫……”他似被灼了一样,用力甩开了手,冷峻的容颜泛出了微红…… 的确是脸红了,不是生气,是害羞…… 我上辈子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呢? 上辈子,我以为顾墨筠是我亲哥哥,后来父亲临死前告诉了我他的真实身份,我才恍然彻悟,想通了许多事情…… 为什么顾墨筠总是疏远我;为什么他表面上对我不理不睬,却能知晓我所有的喜好;为什么他送我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关于情…… 我太愚蠢,他比我更愚蠢…… 临死之前,他单枪匹马过来救我,以一敌千,血溅白袍。 我们隔着枪林箭雨、隔着金戈铁马、隔着国别身份、隔着伦理纲常,遥遥相望,与不,深与被,在那一刻,我才明白,我错了人,错过了他…… 是我太糊涂,直到死前,方才明白…… 下人们端来散热的药汤,我装出四肢无力、不能自理的样子,楚楚可怜道:“哥哥喂我喝药吧?” 他漠然转头,拂了下衣袂,吩咐下人给我喂药…… 我有些幽怨:“不行,我要哥哥喂,不然就不喝……” 他顿了一下,目光似有若无地扫了眼我,定在微漾波纹的药汤上…… “那你别喝。”他淡然一声,拂袖离去。 我:“……” 他这样的态度,真的有喜欢我吗? 他一直是嫌弃我讨厌我的吧…… 记得他第一次当众嫌弃我,是我还没有发育的时候,夏天太热,我扒了衣服躺在他屋前的大理石板上寻找凉爽,却见十来位英俊少年和着顾墨筠一并儿走进庭院,原本大家还谈笑风生,忽见我赤着上身穿着裤衩傻愣愣地横在地上……皆是目瞪口呆,下巴掉去了地上。 “这个?是令妹明兰?” “不是。”顾墨筠毫不犹豫地回答,眸子的光深成一片乌黑。 我自觉丢人,可再怎么丢人,哥哥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啊!我气呼呼冲到顾墨筠面前,胸前两点粉红亮瞎了众人的眼…… “哥……”另一个“哥”字没出口,我被他扔走了…… 自此,顾墨筠不间断地嫌弃我,当众不承认我是他妹妹,私下里也不愿叫我妹妹,我稍微碰一下他,他就如同沾了瘟疫一般避开,他对我严厉苛刻,从来没给我好脸色。我以前在想,若是哪天他能像父亲那样拉着我的手笑唤一声“兰儿”,那简直会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阵阵、夏雨雪…… 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既然我死了还能重生,这世上还会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好开森! 本文虽是伪兄妹,但素……这位哥哥真心不像个哥哥,对妹妹一点都不怜的说…… 本文虽有复仇,但素……永爷立志打造轻松欢快的文风,复仇也能很欢乐…… 本文女主前世是一撮杂草,后世是燎原的杂草,偶尔会扮猪吃老虎,装傻卖萌,此乃她重生后的复仇方式:假作不知而实知,假作不为而实不为。善战者之胜,无智名,无勇功。 目前有三万字存稿,大家放心跳坑 永爷第一次码重生文,开篇写了三次。第一次从顾明兰上一世写,然后被基友否了;第二次从她重生前那一天写,又被基友否了;最后这次从重生后开始写,通过鸟……算一算作废的章节字数都有两万了,所以永爷是十分认真对待这篇文滴……感谢给我修改意见的基友们:小兰,八月,萝卜,莽原,飘荡…… 话不多说,大家接着看文 2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2)正文,敬请欣赏! 夏雨刷刷冲洗屋瓦,偶尔几声闷雷。我倚在榻上睡午觉,迷迷糊糊间,听见桃红和玉翠在外面说着话儿。 “你发现没有,小姐最近怪怪的,也不翻墙出去玩了。” 桃红回道:“是啊,小姐一直待在屋里习字练琴,也不看闲书斗蛐蛐了,话也少了……” “会不会是因为恋了?” 桃红赞成道:“阿娘说,女人一旦恋就会变得懂事成熟。小姐喜欢千寂君大人,也就跟着喜欢琴棋书画了。” “是啊,千寂君大人博学多才,能文能武,小姐想要嫁给千寂君,就要努力提升自己……” “可是,有点奇怪……前天大人来府上,小姐并没多开心呢……” 雨声渐渐大了起来,盖住了她们的声音,我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前世,顾墨筠二十二岁还没成亲,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他是享誉楚国的“文公子”,才貌双绝,风姿卓越。暗恋明恋他的女子手拉手可围楚国站一圈,来我家提亲的人把门槛踩破了,他也无动于衷。 市井传言,顾墨筠若非不举,便是好男色。 举不举,我那时证明不了,于是就相信他好男色…… 顾墨筠没交过什么女性朋友,伺候他的下人都是男子,来他宅院品茶赋诗、舞剑论政的也是些俊杰美少年,和他断袖分桃的人会是谁呢? 某日,我吊在后院的大树上看话本子,不经意间瞅见顾墨筠和千寂君坐在远处的紫藤架下对弈,日光正好,绵绵如织,顾墨筠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暖色,忽然间,他伸手拂去千寂君肩膀上的一片紫藤花……这一瞬间,我感觉到不对劲了…… 顾墨筠很完美,面相美声音美才艺美品性美,完美得不似凡人,他单单儿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全身也能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他执着的白玉棋子会添上几分亮色,他拂去的花瓣会染上几许芬芳,他周围的事物跟着他一起赏心悦目、脱俗超凡…… 这样完美的一个人,如果患有为世人所不齿的断袖之癖?我表示有些难过,想要拯救哥哥的名誉节操。 于是我假意向千寂君示好,以期拆散千寂君和哥哥…… 千寂君每次来我们府上,我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徘徊在他必经的路上,对他莞尔一笑投送秋波。渐渐与他熟络后,我就明目张胆地找他玩儿,偷翻围墙出去与他“私会”,送他手绢荷包香囊等物,他也会回赠给我佩玉发簪诗文……如此“暗通款曲”了几个月,后来被哥哥知道了,他训斥我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主动追求男人,况且千寂君身份特殊,我是重臣独女,我们的婚姻关乎前朝政治,即便两情相悦,也不可能成婚。 那时我尚不懂事,并未觉得事情有多严重,认为哥哥阻止我们交好,是吃醋了…… 吃醋? 吃谁的醋? 我午睡醒来,回忆这些前世之事,心中微许感叹。 玉翠过来服侍我更衣洗漱,说道:“小姐,千寂君大人刚才来问小姐风寒好些了吗?这会去少爷那里了,小姐要不要……”她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珠儿,我会意过来,想了一想,点头道:“挑件好看的衣裳吧……” 玉翠欢欢喜喜地给我挑了件柔软轻薄的桃花云雾烟罗裙,我盘上天香发髻,簪粉色蝶戏双花簪,抱着琴去到亭子里弹奏起来…… 琴音渺渺,情丝绵绵,骤雨初歇,燥热的暑气被雨水冲刷殆尽,空气里飘起芳草的清香,意境甚好。 没过多久,千寂君和顾墨筠闻得琴声过来了,千寂君笑得温柔可亲,而顾墨筠却是……一脸冷淡。 我无视顾墨筠,只向千寂君问好,娇笑着感谢他上回救了我和玉翠,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莲花玉佩送他,做羞涩状道:“莲花纤尘不染、不蔓不枝,正如千寂君超凡脱尘、高洁洒落,这玉佩配千寂君正好……不知,千寂君可喜欢。” 他微微一愣,俊俏的脸上浮出了隐隐绯色:“明兰有心了,很喜欢。”他温柔地说,双手接住了玉佩,眸中闪现情意…… 那一边,顾墨筠神色有些微变了…… 我继续对千寂君腼腆地笑:“千寂君精于琴艺,能否指教一下,明兰刚才弹奏的曲子,可有哪儿不好……” 千寂君还未开口,顾墨筠却说道:“刚才的曲子音调不准,琴音生涩,情意未觉。如此拙劣的琴技,你还让千寂君指点?” 我:“……” 我自以为前世跟着楚国最有名的乐师学了四五年琴技,方才的曲子弹得甚好,可顾墨筠却这样说我! 我极为囧然,哥哥,你这醋吃得太明显了…… 千寂君也有些尴尬,安慰我道:“明兰年纪尚小,能弹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弹成这样?是怎样?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我越发囧然了。 玉翠在一旁机灵道:“小姐这些天一直在练这首曲子,手都磨出茧子了,好努力的!” 桃红点头也道:“小姐以前不会弹琴的,听说大人喜欢音律,小姐特意努力学了……” 玉翠和桃红真是太热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墨筠那边脸色沉了下去,黑眸有些隐约的寒意…… 千寂君这边面上愈发红晕,眸中笑意更浓:“明兰若想学琴,我去宫中挑个好乐师来教你。” 我连忙谢绝道:“宫廷乐师怎能教宫外之人呢,父亲已经给我寻了乐师了……” 千寂君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我们又聊了些其他的话,整个过程,哥哥似是不存在一般,千寂君眼里只有我,我也只望着千寂君…… 待到千寂君离开,我才转眸去看哥哥,他已坐在了琴边,深邃的五官被阳光投出阴影,墨黑的瞳仁沉黑一片…… 他冷声吩咐玉翠和桃红先退下。 我缩了缩肩膀,猜想他要与我说正事了,连忙露出天真之色道:“哥哥看我今天打扮得如何?” 他缓缓抬起眼眸,眼里映着我的娇颜……豆蔻妙龄,肌容生雪,便是不施粉黛也会十分娇美,更何况,我特意点了香露粉黛妆,尽态极妍…… 见他不语,我努力活跃气氛,又道:“哥哥觉得我打扮好看,还是素颜好看?呵呵……刚才应该再问问千寂君的……” “顾明兰。”他面上的冷色添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了琴上:“谁教你弹的《越人歌》。” 我微微一愣,《越人歌》表达了越人对王子深沉真挚的恋之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选此曲的用意太明显了…… 我故意说道:“从琴谱上学的,用来谈给心的人听……” 他面色一沉,声音变得冷冽如冰:“千寂君是穆宗庶子,不可继承王位,不可参与朝政,更不可娶重臣之女!你和他……” “我知道的,”我打断他的话,笑着点头道:“我又没说要嫁给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咚的一声,琴弦断了,顾墨筠眼中射出把冰刀,钉在我脑门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哥哥吃醋了?” “吃醋?”他长眉微皱。 我解释道:“哥哥喜欢千寂君,我也喜欢千寂君,哥哥自然就吃醋了……” 顾墨筠:“……” 片刻之后,我被顾墨筠关在了房子里,他不许我出门,尤其是见千寂君。 我趴在窗口大喊大叫道:“哥哥我错了,我不喜欢千寂君了,我把他还给你。” “还给我?”顾墨筠冷森森走到了窗边,手里拿着一方砚台…… 我依稀记得有些人生气的时候会拿砚台或者茶杯砸人,我不免怯生生道:“哥哥不要杀我灭口,我一定会守口如**,支持你们断袖……” “我不断袖。”他眸色冰冷。 “可外面的人都说你断袖,不然,你怎么没有喜欢的女人?” “没有,就是断袖?” “不,也有可能是不举……” “顾明兰。”他眼中暗冷,语气森然:“你还是不是女人,可知廉耻?” 我:“……” 从我第一次光着膀子趴在他屋前乘凉的时候起,他就总会质问我还是不是女人,我立志,哪一天定要证明给他看,我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面不改色道:“这和‘廉耻’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若真的断袖或是不举,应及早与父亲说明,这关乎到顾家的香火和名誉……” “顾明兰!”他又冷喝了一声,左手的砚台换去了右手,在我看来,下一步动作就要拍我脑门……我连忙躲去了窗户后面:“哥哥,我这是关心你,你就说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这样流言不攻自破。不然,大家会以讹传讹,不仅坏了你和千寂君的名声,而且还会影响到我……”我幽怨道:“万一我嫁不出去,就是因为有个断袖的哥哥呢?” 窗外顿时沉默了下来,我的心悬了一悬,继续道:“你就说有喜欢的女人了,又不会少块肉,人家也不会去找那个女人是谁……而且还能断了那些思慕你的男人和女人的念想,说媒的人自然会少去许多……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消你一句话就可以了,哥哥,你觉得呢……” 我吧嗒吧嗒地说了一通,窗外却毫无动静,我伸出头去一看…… 顾墨筠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囧。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在酝酿……什么时候睡了顾墨筠 3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3)正文,敬请欣赏! 父亲陪穆宗南巡,一巡就是一个多月,我被哥哥关了十来天,父亲回来后,我抱着父亲痛哭了一番,嘴上虽说着顾墨筠禁闭我的事,心里却想着上一世父亲惨死在天牢、我惨死在宫外,顾家盛极而衰、树倒猢狲散的悲剧…… 父亲见我哭得伤心,心疼不已,训责顾墨筠对我太过严厉,又问我想要什么,他给我买。 我含着眼泪道:“我要哥哥教我练琴……” 父亲微微一愣,而后戳了戳顾墨筠:“你看兰儿多乖,她不记恨你,反而要你教她练琴,还不快答应了!” 顾墨筠冷了冷面孔,只好答应了下来。 记忆里,哥哥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得很好。 接下来的日子,顾墨筠每天会教我练琴,一练就是两个时辰。他禁止我弹曲子,只让我练基本功,先从右手开始练:勾、剔、抹、挑,再到左手的吟、猱、绰、注,我将几个简单的技巧弹了有七八百遍,玉翠和桃红忍受不住往耳朵里塞了棉花,而我一看见哥哥过来,十指就微抽,大脑里琴声乱响…… “哥哥,我这样练琴,你耳朵不痛的吗?” 他悠悠然翻了页书纸:“练得对了我又怎会耳痛?那日的《越人歌》倒让我耳痛了许久。” 我觉得,哥哥是在故意整我…… “哥哥,我练了这么多天,什么时候才能弹《越人歌》呢?” 他冷然挑眉,问道:“操琴之五功是什么?” 我老实背诵:“指法合宜,敲击不杂,吟揉不露,起伏有序,作用有势。” “等你练到这一层,再说弹乐曲的事。” 我:“……” 一个月后,我有些坚持不住了…… “哥哥,如果我不想学琴的话……” “没有如果。” 我:“……” 我这是自找的……还以为能够通过此法与顾墨筠增进感情,却是……我被枯燥乏味的琴声折磨得“求死不能”,他若无其事地在一旁看书下棋,做自己的事儿。 为什么别人家的哥哥待妹妹又心疼又怜,而我们家这位……除了训我骂我,就只会禁闭我折磨我呢? 顾墨筠,你等着,我会报复你的! 这一天,千寂君送给我一把名贵的古琴,我美滋滋地在顾墨筠面前得瑟了一番,一说千寂君对我真用心;二说千寂君是否也有这样对过别的人,包括哥哥在内;三就抱怨哥哥怎么没像千寂君那样送过我珍贵的礼物呢…… 如此一番,结果,顾墨筠冷着脸把琴没收了……说是要还给千寂君。 我十分懊恼,顾墨筠没少没收我的东西,比如:限量版春宫图、豪华版禁忌小说、战无不胜的小霸王——其实就是只蝈蝈而已……每次,我都会想方设法潜入他房里再拿回来…… 是夜,我往顾墨筠的茶里加了点**,待到他房里的灯熄灭,玉翠、桃红爬上他房顶,揭了屋瓦,然后用绳索吊着我进到了顾墨筠房中…… “小姐,找到琴没有?”玉翠在上面小声催促着。 我瞟了眼琴架上好几把古琴,回道:“你们先回去,我找到后就从正门直接出去了……” 玉翠和桃红应声点头,盖上了屋瓦。 听着她们远去的声音,我摸索着进到了里间,顾墨筠睡得正沉,水银般的月光穿过纱窗洒在雕花床上,锦被光滑如璧,泛出淡淡柔光,照着顾墨筠英俊绝美的面庞。他面上有几分慵意,有几分柔色,修长的眉眼有着完美的弧度,睫毛如蝶翼般长翘,薄唇粉淡如樱,秀色可餐…… 我被他如此魅人的模样儿迷住了,鬼使神差地生出一股冲动—— 难得顾墨筠被我放晕了,不如我…… 我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蹬了鞋子,爬上了他的床…… 自荐枕席这种事,不是每个女人都敢做的。即便有多喜欢对方,也要懂得矜持和腼腆。 不过我死过一回,胆儿比常人肥了一圈,矜持两个字以前就不在我字典里,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月光柔绵,夏夜清凉,床间的木兰花清香弥漫,我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他身边看着他,他呼吸沉稳,眉宇清幽,英挺的五官被月色完全柔软,墨发如上好的绸缎散在枕边,身上松松的白丝亵衣之下掩盖着他矫健诱|人的身段,胸上的肌肉分明,两点粉红若有若无,真是人间极品…… 我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拨了拨他的睫毛,然后指尖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描绘下来,触碰他的唇瓣,抚过他的下巴,再到喉结,锁骨,胸…… 顾墨筠是一块无瑕白璧,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若我今晚要了他,会是什么结果呢? 记得有一回,某白莲花疯狂追求顾墨筠,她送顾墨筠手绢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扑进了他怀里,结果……顾墨筠猛然一推,那白莲花就从台阶上咕噜噜翻了下去,摔成了喇叭花,半年趟在床上起不来…… 顾墨筠有洁癖,外人不可擅动他的东西,尤其是他的身子……若是我就这么盲目地要了他,结果只会……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将手收了回来,重重叹了口气。什么时候,顾墨筠才会心甘情愿让我碰他呢?什么时候,顾墨筠才会柔情一笑,对我说喜欢我呢? 上一世,顾墨筠到死也没说过喜欢我。可他所做的一切,明明就是在乎我的…… 清楚地记得,他孤身一人前来救我,手持银辉寒剑站在城门之下,面对铁甲森森、千军万马,他毫无惧色,唯有令人胆寒的肃杀。 他腾身一跃,飞上城楼,剑气带起龙啸之声,雷霆之光,与此同时,无数寒箭向他射去…… 纵使武神再世,也不可能独自突围啊…… 他银白的锦袍染上了赤红,白皙的俊颜割开了血口,身上插满了毒箭,背上砍伤多处…… 最后一眼看去,他身后是一片修罗地狱,身前却是杀不完的士兵,血色弥漫,腥气冲天,赤红燎原…… 要有多痴的情才会做这样的傻事?要有多深的才会有这般勇气? 想起这些,我的眼睛不由地湿润,微微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上浅浅的吻…… 今生,我不能再让顾墨筠做那样的傻事了…… 清晨,炫红的霞光铺洒大地,阳光在锦被上落上稀稀疏疏镂花金粉。我醒来的时候,顾墨筠的手臂正抱着我,温热的吐息顺着我的后襟灌入我的衣服里,蔓延在后背上,我侧过脸来看他,他安详的睡着,浓密的睫毛镀上阳光的金色,白皙的俊颜映着朝霞晕开浅浅绯色…… 原本是一副静态温馨的画面,可是我动了下|身子,温馨氛围直线飙升去了情|色,因为顾墨筠的某处已|勃勃|坚硬了……听说这是无意识的生理反应…… 我脸上一烫,禁不住心神荡漾起来,移了移身子,再移了移身子,可那东西貌似有点大,越移越往我腿|心附近抵去……我一阵口干舌燥,心跳加速,羞耻的花蜜不受控制地从腿|心里滑了出来…… 突然地,顾墨筠抱我的手臂动了一下,我猛然抬头,他睁开了眼睛…… 这…… 大夫不是说,**能维持到第二天中午吗!!!! 啊啊啊!庸医!!!! 我以神一般的速度卷起锦被缩去了床角:“哥,哥,哥哥,昨晚我来拿千寂君的琴,进来后却,却,却发现你的房门上了锁,出去不得……所,所,所以就借宿一宿……”我捏紧被子瑟瑟发抖,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会被顾墨筠糊去地上…… 出乎意料的,顾墨筠竟然没有暴起怒吼我,他只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俊颜先是白得可怕,再是红得滴血,黑眸先是密布乌云般的阴霾,再是升腾起滔天怒火。 我连忙摸过枕头挡着头,害怕他一拳打来。“哥哥别生气啊,只是借你的床睡了一下,我有洗完澡过来的,可没弄脏你的床,大不了给你换下床单……还有,我本来睡在这一头,谁知道你早上把我抱住了,我怎么挣也挣不开……” “你出去。”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吐出的字轻飘飘却如飞刀射来。 我连忙扔掉枕头,跳下了床,鞋也不穿跑出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哥哥,你把千寂君的琴还我吧,不然,今晚我还会……” “出去!”这一声吼,不亚于雷霆…… …… 据玉翠描述,我光着脚从顾墨筠房中连滚带爬逃出来时,我的脸是潮红色,衣衫是不整状,然后接着,顾墨筠房中一阵躁响,被子,枕头,床单,床板……全部被扔了出来,中午的时候,那张雕花大床也不免于难,被肢解了搬出了顾墨筠的房中…… 顾墨筠嫌弃我至此,真是一大奇观! 我跑去父亲那哭诉道:“哥哥太过分了!我去他房里偷情……” “偷情!!!”父亲乍起,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哦,是偷琴,前后鼻音没分清……我去他房里偷情!在他床上睡了一晚,他竟然把床都拆了!他有洁癖,换个被子不就行了吗?干嘛要拆床!他明显就是嫌弃我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大家还以为我有传染病啊!” 父亲满脸黑线了:“闺女啊,墨筠不是嫌弃你,他只是……”父亲顿了下,欲言又止,而后道:“他只是洁癖过了头,有点变态了……” 我……惊叹,父亲,还是你厉害,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父亲劝道:“兰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以后别再去找你哥哥睡觉了。” “可是……桃红她现在还和她哥哥一起睡啊!” 父亲抽了抽眼角:“那是因为她家空间太小,床位太少。兰儿若真想找个人一起睡,为父就给你张罗婚事了,嫁了人你就可以和夫君睡觉了。” 我:“……” 我不要啊!不要! 我知错了,再也不找男人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先睡了,以后再强|上 4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4)正文,敬请欣赏! “父亲偏心!哥哥二十二了还没嫁人,为何我才……我才……”我向一旁的玉翠求助,玉翠答:“小姐十六了。” “我才十六啊!!!”我声音提高了八度,父亲捂了捂耳朵:“兰儿莫惊,尚书家的女儿十四岁就订婚了……” “不要啊!父亲,我要等哥哥嫁了人我才嫁!” 父亲揉了揉太阳穴:“可是墨筠说要等你嫁了,他才成亲……” 真的假的?我一下子愣住了,顾墨筠的人生计划里哪会以我为准则了? 父亲拉着我的小手,好言说道:“兰儿早些嫁了人,墨筠就能早些成家立业,不然,他那样的性子,哪是为父能够强迫得了的……” 此话倒是属实,父亲一直忙于朝政,很少管过我和顾墨筠,一旦要管,却也管不住了。我性子太野,总闯祸;顾墨筠性子太冷,不喜顺从。顾墨筠一直不愿去参加科举,父亲给他谋了个官职,他也不愿上任。他成天里不知在干些什么,竟然还得了楚国“文公子”的美称。这让儒生馆的高材生们十分蛋疼,常常有些不自知的儒生跑来顾府门口叫嚣着要和顾墨筠拼文才,可往往喊破了喉咙也没见到顾墨筠半个人影,不过有一回有位儒生意志坚定,硬是在大门口蹲了六天等到了顾墨筠,他费劲口舌激将顾墨筠,骂他定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才得来了“文公子”的称号,若是真有本事怎么不敢应战啊! 顾墨筠半只脚已迈进了府门,忽而良心发作,转过头来理他一理。“你刚才说什么?” 那人十分激动,上前几步又豪气万丈地说了一遍,说他要代表楚国的儒生们挑战他这“文公子”之类云云。 顾墨筠淡淡哦了一声,平静地说道:“我姓顾,不姓文,你想做‘文公子’,回去改下祖宗就行了。” 那人白眼一翻,气晕在了顾家门口…… 所以,顾墨筠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他是不是“文公子”,断不断袖,举还是不举,这些流言蜚语影响不了他。他更不会以谁为准则来规划自己的人生了,父亲那句话,一定是诓我的。 顾墨筠被我睡了之后就……离家出走了…… 我倍受打击,心想,不过是睡了一晚,何必如此残忍!又想,还好只是单纯的睡了一晚,不然,他会不会连命根子也一并儿拆解了,投河自尽去呢?… 半个月后,我终于把顾墨筠等回来了,可是与此同时,玉翠无比惊慌地告诉我,外面谣传顾少爷出入烟花之地,喜欢上风尘女子了! 如同晴天霹雳,我惊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顾墨筠有洁癖的啊!怎么会喜欢青楼女子! 而且,这完全和上一世的故事情节不一样了! 玉翠说道:“会不会是少爷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断袖,故意这么做的?” 故意也不能这么做呀!青楼女子以色相示人、身份卑贱、为士大夫所不齿,这可比他断袖、不举还有损名节! 玉翠又道:“小姐要不要去找少爷问清楚?说不定只是流言呢?” 桃红连忙摇头:“小姐还是装作不知道吧,少爷一生气,又得为难小姐了……” 我蹙眉思索了一番,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决定去查明这件事情。 是夜,顾墨筠穿了件华贵的锦袍出了门,我带着玉翠尾随其后而出……前世,我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经常女扮男装翻墙出去玩闹,所以此番行事,得心应手,轻车熟路。 到了闹市,顾墨筠进了京城最有名的珠宝行,这珠宝行的首饰十分昂贵,做工精美,深得名门之秀喜。 玉翠见了,嘟了嘟嘴道:“少爷要买首饰送那个女人啊,他可从来没送过小姐首饰……”她有些怨怨的,我有些醋醋的…… 不一刻,顾墨筠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果真是多了个小锦盒…… 我们继续跟下去,一直跟到闹市的北端,顾墨筠突然转弯进入小道,我和玉翠稍稍慢了半拍,再追去时,他人已不见了踪迹…… “明明拐进这里的呀!少爷又不会轻功,还能飞了么?” 我默了一默,顾墨筠的武艺不次于千寂君,只是他一直隐藏着,没几人知晓。 “小姐怎么办?跟丢了呢……”玉翠有些着急,我平静道:“下次再跟吧……既然出来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带着玉翠去了京城最大的妓院——醉花楼,上一次来着还是前世的事情,当时玉翠被人陷害卖进了青楼,为了救她,我将身上所有的物件变卖了钱财来赎她,可是…… 我抬了抬头,看着房梁,老鸨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我全然没有听见,只是抓紧了玉翠的手,心中微微生痛。 老鸨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腰上的福禄寿诗文金镶玉佩,掂量着我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儿,连忙招呼了几位姿色颇好的姑娘来陪我们。 “不用她们……你留下。” 老鸨微微一惊:“公子……这个,奴家已经年过……” “你留下。”我又重复了一遍,将玉佩放在了桌上。 当年我并不知道父亲有这么厉害,他在我面前永远只是平凡而慈祥的父亲,后来我进到宫中,看到中殿娘娘所用的首饰衣物与我的并无二样……我才知道,父亲权倾朝野,富可敌国,其党羽之多,管事之广,权势之大,当属楚国罕有。 这样一枚我平日里用来砸核桃、垫桌脚的玉佩,足以让一个庶民之家活上三辈子…… 老鸨美滋滋地收了玉佩,堆笑着给我们奉茶布菜,又问要不要听歌赏舞。 我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银月的人。” 老鸨点头道:“银月是我师妹,年轻的时候舞跳得极好。” “哦?她现在可还跳舞。” “不跳了,只是在后院教姑娘们跳。” 我闲散地吃了口菜,淡淡道:“那好,从明天起,她来顾丞相府上教顾小姐跳舞。” 老鸨猛然惊住……“顾小姐贵为金枝玉叶,怎可学跳舞?” 我很自然地扫了扫衣袖,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人只管来就是,价钱不会少了你们……” 老鸨还在犹豫,房外传来叫骂之声,似是有人喝醉了酒吵着要听这里的牡丹姑娘抚琴。 老鸨不好意思道:“少爷稍等片刻,奴家出去处理一下。” 我点了点头。 看着老鸨出了门去,玉翠急着劝道:“小姐可万万不能学跳舞啊。” “没什么要紧,在夏国,大家闺秀可以不懂琴棋书画,但却一定要会跳舞,夏国每位皇后的舞艺都精湛绝妙,我学跳舞,有何不妥?” “可是……这是楚国,要是让人知道小姐学跳舞……”玉翠欲言又止。 在楚国,千金小姐绝对不能够学跳舞唱歌这类艺妓营生的玩意,若是让人知道了,会有损我的名声。 我不以为然地转了转手中的芙蓉白瓷酒杯:“这事儿就我们知晓,若是传开了,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话音刚落,老鸨扭着腰身回来了:“哎呦,真让人头痛,刚才御史大人的公子出大钱要听牡丹抚琴,可牡丹姑娘硬是闭门不出。这有点小本事的女人,性格就是乖僻!”她做头痛状叨念了一番,然后堆笑着对我说道:“对不住少爷了,少爷方才说的那事儿……奴家还得问问银月本人,银月和洛牡丹一样,都是我们醉花楼的顶梁柱儿,一个琴艺精湛,一个舞艺超群,但性格都有点……” “无妨,她若愿意,明日傍晚来顾府后门。” …… 办完了正事,我和玉翠出了房间,醉花楼的大厅异常喧嚣,霓虹乱舞之中不时传来淫|靡之声…… 某公子哥道:“绿水今日抹了什么胭脂,真香,让我尝尝……” 某猥琐男道:“宝贝儿哪里胖了,这肉肉的团子丰盈饱满,摸起来爽极……” 某风流爷道:“小调皮,爷三天没来□你,你是越发放肆了些。来,给爷亲一个……” …… 玉翠听着这些话语,羞得面红耳赤,步子加急。我只觉,这些话很是熟悉……曾经有个人也会说些这样的话逗我开心,让我失去了警戒心和判断力,我被他欺骗、被他利用,到最后才得知,他的人不是我,他给我的承诺,对我的深情,全是虚情假意…… 我的心口有些发闷,眼前模糊了起来…… “少爷!”玉翠一声惊叫,抬手指向了二楼,我回过神来,抬头看去,顾墨筠一袭纹竹白缎锦袍正消失在楼梯口…… 我愣了一愣,玉翠已追了过去,我也想跟着追去,可是侧方突然冲来一人,那人没刹住脚步,直接撞翻了我身后小厮的托盘,于是,眨眼功夫,一盘子酒菜哗啦啦全部倾倒在我身上。白酒冰凉,热菜滚烫,我后背顿时冰|火|两重天…… “公子对不起,对不起……”小厮吓得慌忙跪地,近处的几位姑娘围了过来帮忙,无数双手在我身上擦呀,摸呀,摸呀,擦呀……甚是热情。 我很是无语,回头再看,玉翠的身影也不见了…… 老鸨过来处理了这桩事,她将我带去了后院,吩咐人打来沐浴擦身的热水,又亲手捧了套新衣裳呈到我面前:“这衣服和浴盆都是全新的,房间也是奴家的寝房,十分干净,十分安全,顾小姐放心使用。” 顾小姐?我默了一默,老鸨风月场里滚爬多年,刚才肯定已猜出了我的身份……不过,这会儿怎么又拆穿我了…… 我瞅了眼她手中的衣服,京城名门丝绸坊裁剪制作的裙衫,上好的衣料,白净得体,合身简洁,与青楼女子的艳媚轻衫大为不同……她倒也挺会办事…… 我要她去外面守着就行,她哎哎应了两声,恭谨地退出了房间。 菜肴的油水浸透了我的衣服,我的肌肤上沾了脏兮兮的油渍,红烧清蒸酸辣各种味道混搅在一起,十分难闻,我脱下男装,伸手进浴盆试了试水温,正要进去洗澡,突然窗户开了,一道紫影翻了进来…… 我如遭雷击,定在当下,那紫影也是一惊。 未及我反应过来,紫影捂住了我的嘴,眨眼功夫,我被他卷上了床……!!! 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像事先排练了一般,瞬息之间,我赤|身裸|体躺在他身下。他一袭绛紫绣花锦袍满是刺鼻的胭脂味,一双桃花秋水眼荧荧发光,白玉一般的面容比女子还娇嫩美丽,皓齿红唇,修眉俊目,又是另一种人间极品……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走复仇路线了……咳咳…… 作者君打下广告,来,包养一下小永子的专栏: 还有微博: 还有qq群:198992996,进屋敲门砖,任意一篇小永子的文,╭╮甩着手绢等你来调戏 5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5)正文,敬请欣赏! 记得许多年前,我进宫面见中殿娘娘,在一处宫墙角,也是这样被他捂住了嘴…… 他一袭紫色桃花锦绣长袍带着甜软的蜜香,明眸中柔光眷眷,如同春风中落花莹着金色的阳光,两个酒窝衬得笑容烂漫迷人,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他却毫不避讳地伸出手指点在我的唇上:“嘘……别做声,乖……” 桃花嫣然,点点红醉,我的心莫名地一动,随后坠入了流光飞舞之中…… 这种感觉,这些记忆,而今如一张张狰狞的笑脸,扑头盖脸地向我袭来,笑我当时多傻多天真,笑我被他害得多悲多凄凉…… 我试想过与他再遇的情景,也许还在宫墙角,也许是洞房花烛夜,或者,我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此生再不见他。 可我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会是在青楼,会是在我没穿衣服的情况下…… 他封住了我的穴道,将我制在了身下,毫无歉意地说道:“姑娘得罪,我在躲人……” 很快,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老鸨拦住了搜寻之人:“各位爷,这房里换衣服的贵人,你们可得罪不得,奴家一直在这儿守着,没见有人进去,各位爷还是绕去别处搜吧……” 我简直欲哭无泪,老鸨你太会办事儿了! 待众人的脚步声远去,他才抬起身子,悠悠一笑道:“多谢姑娘了。” 我满脸愤恨之色,牙齿咬得死紧,双手紧攥成拳头。可是在他看来,我怒红的脸色是娇羞艳红,我充斥恨意的眼睛是惊惧羞恼……他眸色微亮,笑意渐浓:“姑娘是新来的?先前可没见过……”他移眸看了眼我傲人的双|胸,又顺着我白皙娇嫩的肌肤往下走,忽的停留在我手腕上的守宫砂……他微微惊道:“姑娘还是清倌人?第一次可有人定了?”他移回视线看着我,眸中热度加深,闪出喜之色…… 我恨啊,恨得心口火灼,眼里能喷得出火来。若我手上有把刀,我必然要将他大卸八块然后挂在墙头风吹日晒千百万年! 然而…… 他俯下来吻了吻我的唇,又顺着我的玉颈吻到锁骨处,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允吸上一抹吻痕:“姑娘香甜,味道很好。第一次若没人定下,一定要留给我哦,我可做好了记号……”他淫|靡地笑了起来,在我胸上轻轻揉了一把,桃花眸已泛出了墨绿色:“今日有事得走了,改天我来找你……”他将一旁的锦被拉了过来盖在我身上,而后略一停顿,将手上的扳指取了下来戴在我的指头上,我已气出了眼泪,他却若无其事地咬了咬我的手指,宠溺地说道:“别害怕,第一次给我,我会好好待你,让你舒服就是了……” 我:“……” 第二天我闷头睡到了中午,桃红在外间担忧地说道:“小姐越不开心就会越贪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姐发那么大的脾气。” 玉翠猜道:“按理说,小姐不会因为小厮洒了酒菜这种小事生气的……” “我也这么想……许是少爷逛青楼,小姐有些不开心了。” 二人齐齐叹了口气……“小姐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一屋子的东西全都摔坏了……” “是啊,千寂君送的沉香古琴摔坏了,夏国使节送给老爷的粉彩山水四方瓷器摔得粉碎,殿下赏赐给老爷的文房四宝也破损了……” 正说话间,顾墨筠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姐还没起床?” 桃红和玉翠一阵惊慌:“是,是的……” 外间陡然安静,落针可闻…… 片刻,顾墨筠的声音近了一些:“你们将昨晚之事说清楚,一五一十的说。” 噗通一声,玉翠和桃红跪在了地上…… 我担心玉翠说出银月的事情,连忙爬起床来去应付顾墨筠。 数日不见,顾墨筠清瘦了一些,下巴变尖了,眉宇之间有些暗色…… 我心中有些难受,转眸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双眼浮肿,印堂发黑……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如斯憔悴的人儿,便是路人见了也会生出几分怜悯吧,可顾墨筠看我似看空气一般,一双沉黑的眼睛没有半分疼怜之色,关怀的话也没有,我心中酸楚泛滥,伤心不已…… 双方各自沉默了好一会儿,顾墨筠说道:“你还要不要名节,跑去烟花之地胡闹。” 我撇了撇嘴:“我还不是为了找你才去了那儿,不要名节的人是哥哥,哥哥放着那么多名门闺秀不喜欢,偏偏去沾惹青楼女子!这让那些崇拜你的儒生怎么看!” 他怔愣一瞬,眉头皱了起来。 我瞪着眼睛等他回答,可他却没有解释,拿起案上新换的和阗白玉茶盏沏了杯茶……“你在闹市的时候就断了我的行踪,怎么又知道我在醉花楼了。” 我微微一惊,他是故意要避开我们的!我有些来气,语带讥讽道:“我猜的。顾少爷品味一向很高,要找女人,当然会选京城第一家,其他地方的女子,又怎能入得了顾少爷的眼呢。” 他端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却是没有反驳我这句话。 我心头一揪,硬扯出一抹冷笑:“不过也好,你至少喜欢女人,不是断袖。青楼女子虽然身份卑贱了些,但也有些清丽脱俗、才华横溢之人,你若真是心仪,那就收了她做侍婢,回头再想个法子升她为庶人,纳为妾室。”我说得有板有眼,倒是他真有这样一个心仪的女子,准备进顾家的门。 他无多表情抿了口茶,茶叶是上好的午子仙毫,片片散成兰花形状,色泽翠绿,云气氤氲…… “我倒没这么高的品味,喜欢的人不在醉红楼,也非清丽脱俗、才华横溢……”他顿了一下,抬眉看我,我惊得无语,他说他有喜欢的人!欢的人!的人!人! 这个声音不停地在脑中激荡,我急道:“你喜欢谁?!!” 他淡淡扫我一眼,没有回答,又垂眸饮了口茶,转而问道:“你又哭又闹了一晚上,所为何事?” 我陡地一怔,哑住了。 他深邃的瞳仁隐有寒意射出:“昨晚你在老鸨房里见过谁?” 我心口一跳,后背嗖的一冷,他怎么会…… 不等我回答,他稳稳放下白玉茶盏,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我定睛一看,心血狂戾翻涌,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那是我扔掉的扳指,那个人“打赏”给我的扳指,怎么会在顾墨筠这里! “你落在她房里了。”他将扳指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我面前,幽幽道:“象牙刻山水诗文扳指,市面上买不到,父亲也不会送给你这种……”他顿了一下,挑起长眉:“谁给你的?” 我整个人很不好了…… 老鸨,你太能办事了,这拾金不昧的精神,当得起楚国先锋道德模范!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咬字说道:“我不认识这个东西。” 顾墨筠长眉轻轻一皱,黑幽的眼里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我双手拽紧了衣角,心想要怎么瞒下去才好。突然间,一阵热风吹来,我的前襟被吹开了一些,顾墨筠眸色一凌,猛地站了起来,差点翻倒了茶杯……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就见他的眼睛紧盯着我的锁骨…… 锁骨?锁骨! 我全身一震,心脏停跳了…… 我忘了,那人在我锁骨上留有吻痕…… 顾墨筠有些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看清是吻痕后,他的眼里升腾起了噬人的怒意…… 我吓得往后缩了缩,他却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臂,拉开了我的袖子…… 我的守宫砂……还在。 他的神情明显松缓了一下,而后又盯向我的吻痕,厉声喝问道:“谁干的!” “扳指的主人是谁!” “你到底见了谁!” 我,惊呆了。 顾墨筠不喜形于色,不说多话废话,问话从不用重复语。可是刚才明明是重复了三遍!他……有些失控了…… 我迎着他的怒目,稳声回答:“我只见了老鸨,并不认得这枚扳指。” 他黑眸一沉,将我拽到了镜子前:“你自己看!”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让我看吻痕,也没见过他这样戾气横生的怒火,他勒我胳膊的手力气大得吓人,似乎要将我捏碎,或者将那个人捏碎,他在怀疑我私会男人故意要隐瞒他吗?我心中一阵抽痛,涌起的感受有酸楚、有悲伤,有懊悔…… 我强自镇定了好一会儿,故作轻松道:“这是什么?虫子咬的吧!我说呢,刚才醒来就觉得脖子痒痒的……”我若无其事地在吻痕上挠了挠,把周围一片的肌肤全都抓红了…… 顾墨筠手上一僵,汹汹怒火撞上了冰山,没地方燃了…… 我笑了起来:“哥哥这么激动干嘛?夏天虫子多,咬两个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凑近镜子使劲挠了两把,然后打开匣子拿出止痒的药水涂在脖子上:“我的血甜,可耻的虫子专挑我来咬,话说,哥哥没有被咬么?”我去拉他的衣袖,他连忙放开了我,避开了。 我俏皮地笑了笑:“干嘛躲着我,我看你有被蚊子咬么,连碰都不让碰呢。” 他皱紧了眉,薄唇抿成了冷硬的线条,怒红的眼睛渐渐变成了冰冷…… 我又玩笑着与他说了几句,他意识到再问也问不出我什么话了,转身拿走案上的扳指,出了门…… 我绷紧的心弦一松,就听门外飘来他极为冷淡的声音:“昨日的事,任何人不得再提,玉翠没能服侍好小姐,杖责三十大板,其余人全去院里跪着。” 我:“……” 作者有话要说:杀千刀的嫖客!!!害得我家小墨墨怒得失控鸟 6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6)正文,敬请欣赏! 楚国的社会等级森严,共分贵族、中人、庶人、贱民四个等级,贵族拥有很高的待遇,贱民的地位十分卑微,私家奴婢可以当作货物般买卖,生死也在主人的一念之间,所以顾墨筠常常用玉翠和桃红的性命来规训我不许外出胡闹闯祸。 玉翠挨了三十大板后,趴在床上起不来了,桃红不吃不喝暴晒了一天,中暑病倒了。我想着接下来的一桩事还会惹恼顾墨筠,索性让她们回家将养一个多月,这样也就不会因我受罚了。 三伏盛夏,天气燥热,我抱着琴站在顾墨筠的门口等他午睡醒来,院中蝉鸣聒噪,屋内十分安静,唯有消暑用的冰块滴答滴答淌着水声儿…… 约莫过了丑时,房里传来脚步声,接着房门打开,小厮出来倒洗脸水,这小厮是顾墨筠新换的侍从,鼻尖上有些小雀斑,十分可,他见我热汗涔涔地站在门口,惊讶道:“这样毒的日头,小姐怎么不敲门进来啊!” 我咬了咬唇,看了眼房里的顾墨筠,他一身淡青色的便装侧靠在凉榻上下棋,乌发如墨潭散在身后,一条水青色发带系上,无多装饰,却更显清逸超尘。他闻得声音,抬眼看来,墨色的瞳仁里有一线明亮的流光,屋外是一池碧湖,我的粉色纱裙被风吹着飘了飘…… 自上回他来问过话后就没找过我,我忐忑着他会不会去查扳指的主人,那象牙扳指极为稀有,在楚国,恐怕没有几位公子爷会舍得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打赏”一位“青楼女子”,若是哥哥细查,定能查出是谁…… “小姐快进屋消消暑吧,奴才再去拿些冰块来。”小厮抱着冰盆走了,我还站在门口不动弹。顾墨筠收了视线,修长的手指执起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上……“几时来的?”他的声音沉如静水,十分好听。 我软软地回道:“约莫你刚睡下那会……” 他面上无波,声音有些起伏:“还嫌晒得不够?进来。” 我心中微动,低声道:“不敢进来,怕踩脏了你的地板,回头你把这房子也拆了……” 他明白我是在说他扔被子拆床的事,执棋的手顿了一下,再看我时,眼里已有三分寒意了。“那你站在那别动。” 我:“……” 我撅嘴道:“哥哥说好的要教我练琴,可回来之后,再没来找我了。我这几天天天都来找你……可你总不在家,找不着人……”我声音小小的,尽量乖乖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中午的时候,听说你回来了,我就急忙过来了,见你在睡觉,没敢吵醒了,就站这儿一直等着了……” 顾墨筠眸中颤了下,面上的冷意退去,落下一颗白棋,轻声说道:“带上门,冷气全出去了。” 我心口一甜,喜滋滋地跳进了屋里,放下琴,跑到顾墨筠身边,笑着说道:“今儿我才发现我寝室里的熏香换了种味道,里面添了驱蚊虫的艾叶和菖蒲……是不是哥哥命人换的呢?” “”他专注于棋盘上的战局,黑白对垒,他和自己下棋。 我贴近他几分,撒娇儿道:“哥哥别不理我了,我保证以后不随便睡你的床了,也不跟踪你去青楼了,不过你告诉我嘛,你到底喜欢谁?” 他停了一下,抬眼看我,墨瞳里是我被热气蒸得白里透红的俏颜,我们俩的距离很近,只要我稍稍再贴近一点,我的唇就能够碰上他的…… 滴答一声,我鬓角的汗珠落在了他的棋盘上…… 棋盘是蓝田白玉嵌银丝制成,汗珠落上去,叮咚一声,尤为响亮,似雨水点入碧泉。 他皱了下眉,不找边际地往后移了一下,与我拉开距离……“把汗擦了。”他淡淡一声,我心中一慌。顾墨筠有洁癖,我竟然在他心的棋盘上滴了汗水! 我连忙扯出袖子在棋盘上擦了擦,觉得没擦干净,又擦了擦,好像还有印子,使劲擦了擦,擦了擦,哗啦一声,衣袖太滑,一盘的棋子被我擦飞了…… “这……”我吓得往后一跳,黑白玉棋叮叮咚咚敲在了地上,声音亮如玉锭奏响钟磬。 顾墨筠面上的表情僵了僵,捏着的白棋停在空中…… “我让你擦……脸上的汗。” 我囧。 小厮抱了冰块回来了,我的汗还在淌,顾墨筠不知从哪拿了张绢子出来,递给了我,又吩咐小厮道:“去给小姐拿碗冰镇梅子汤来。” 我心中一阵感动,顾墨筠没怪我毁了他的棋局呀! 被人毁棋局就好比嗜睡者被扰了美梦,乐人被人打断听曲,反正是一件十分倒胃口、扫兴致的事情。顾墨筠虽不是嗜棋之人,但他认真做事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了。就拿服侍他的小厮来说,这位雀斑小厮已经不知是第几位服侍他的下人了,之前那些要么就是犯了他洁癖的忌讳被他扫地出门,要么就是不长眼睛打断他抚琴下棋作画,被打发去服杂役了。所以,顾墨筠很变态,平常人捉不准他的脾气。 我拿着绢子擦着汗,又贴向顾墨筠说话儿,他移了移身子,我贴近几分,他再移了移,我再贴近……小厮捡完棋子退出房时,顾墨筠已被我挤得半边身子出了凉榻,而棋盘上的棋子也恢复到了原来的战局,我心中惊叹,好记性呢! “哥哥,我有件事十分好奇,想问你一问。”我在他耳边吹气儿,他移开耳朵,双颊浅红,慢慢拾起被围死的白棋,撒入棋瓮中:“别问我喜欢谁。” “额……” “不是这个,我是想说,上回我行成年礼的时候,稳婆说我后背的胎记其实是个月牙印儿,我就好奇了,父亲为何要用兰花印掩盖我的月牙胎记呀?” 咚的一声,顾墨筠指尖的棋子定在了棋盘上…… 在楚国,女子十三岁要行成年礼,若是接生她的稳婆还健在,就要由稳婆给她沐浴更衣。其实,我早记不得稳婆对我说过什么了,只是借用一下她来说说胎记的事儿。 我出生之前,父亲被废黜流放去了封州,母亲是在封州生下我的。那时封州大旱了三年,寸草不生,颗粒无收,而我呱呱落地的时候,天空突然降下大雨,我的后背又有月牙印,术士便说我是神龙之女,王后之命,将来会入主中宫。父亲当时是戴罪之身,担心这样的预言会招来灭门之祸,于是就让人在我月牙印上纹上了兰花印,并且取名为明兰…… 不用顾墨筠解释,我也知道原因。我故意这样问他,为的是提醒他,这个预言有可能变真,我会被选进宫去…… “稳婆还说,哥哥也有个胎记,那是一片黑色的竹叶……”我顿了一下,朝顾墨筠胸口瞅了瞅:“可那天我和哥哥睡觉……呃,看到哥哥胸口只有红色的……” 咚的一声,顾墨筠落棋的声音异常大! 我吓得缩了缩脖子,但却依旧说道:“难道哥哥也用同样的方法把黑色的竹叶变成了红色的……” “顾明兰。”他冷声打断我,侧过脸来,因为我和他的距离很近,他黑眸里射出的厉光尽数被我吸收,我全身的燥热顿成冰凉…… “你再提睡觉一事,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他看着我近在咫尺的红唇,语气森冷。 我:“……” 我能否认为他这句话是在跟我**呢?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 顾墨筠真的干过割人舌头的事情,那人原本是父亲的侍婢,却被父亲的政敌收买,将父亲在家中的言行透露给对方听,顾墨筠知道后,就将那侍婢的舌头割了送给对方做寿礼…… 一想起这桩事,我就不寒而栗,舌头不自觉地痛了一下。 雀斑小厮端着梅子汤进来了,我连忙跳起拉住他不让他离开……害怕顾墨筠杀我灭口。 小厮被我的热情惊到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小,小姐,小的还得下去收拾行李,少爷等会要走了。” “要走?去哪!” “去,去……北州。” 北州是避暑胜地,父亲已经陪着穆宗去到那儿的行宫避暑了,应该,千寂君也在那里…… “我也要去。”我拽着小厮坐去顾墨筠对面:“哥哥是不是去找千寂君的?带我一起去嘛” 一听千寂君,顾墨筠手上一顿,眸色沉了沉。 “哥哥就带我去嘛这里热死了,我整晚整晚睡不着,老做恶梦,梦见我被人欺负,父亲被人陷害,哥哥突然离开了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小姐快别说这样的话,相爷洪福齐天,顾家兴旺昌盛,怎么会被人陷害……” “可是上个月,父亲就被人参了一本,说什么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接着,哥哥就失踪了半个月……”我撅了撅嘴:“我还以为,哥哥再也不要我了……” 顾墨筠的眉角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 前世我出嫁之后,顾墨筠就消失不见了,我命人四处寻找,可杳无音讯。后来父亲入狱,万不得已才告诉了我,顾墨筠不是我亲哥哥,他去了夏国…… “你心浮气躁,成日里胡思乱想,怎会不做噩梦?”他挥了下手,要小厮退下去收拾行李,又道:“天气热,我再命人多送些冰来,你好好呆在家里静静心……” 我:“……” 想来,他是铁了心不带我去北州了,千寂君在那儿,他是怕我跟去找千寂君玩吧…… 我看着棋盘上错落有致的黑白对局,抢过他一颗白棋往黑子旁一落,原本岌岌可危的白棋突围而出,险象环生…… 顾墨筠抬眸看我,眼里微许惊异。我怨声道:“哥哥绝情,明明可以照顾到白棋,哥哥却故意漠视。白子也是你的棋子啊,你为何不对它好些呢?还要把它抛弃了……” 他黑眸闪过一丝银光,也不知听懂我的意思没…… 棋子落盘有声,清脆响亮。“棋局博弈,总有去留,黑白由我定夺,白棋不舍,黑棋又怎会赢?” 我:“……” 我嘟嘴道:“可,可我就是想要你让白棋赢。” “赢了,我就能让你去北州了?”他似笑非笑,黑眸森森然:“你想多了。” 我:“……” 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根据读者意见,作者君小修了一下 惊现有我的,喜欢逛贴吧的童鞋可以去报个名哦然后里面粘了点小福利点击图片就可穿越 7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7)正文,敬请欣赏! 青瓷大瓮中的冰块渐渐漫起薄薄的凉雾,风轮转动,薄雾丝丝缕缕漂了过来,缠绕在顾墨筠青色的锦袍上。 我喝着冰镇梅子汤,偷眼看着顾墨筠,心想,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变态的…… 什么时候? 上辈子,顾墨筠是我亲哥哥,他太过完美,太过优秀,如天上皓月,不可企及,所以我对他只能存着崇拜和敬仰之心,默默地嫉妒那位将来会成为我嫂嫂的女人。其实这样的崇拜之情,一旦突破了伦理枷锁,很容易会变成恋慕和喜。 我每回闯祸犯错,听他训话,心里虽有气愤和怨恼,但还有个声音在得瑟,我终于让他这块冷冰生气抓狂了。我喜欢被他管着约束着,假设一下,这就是他对我关怀的另一种方式。 他对我的若离若即,给我营造了足够想象的空间。记得他第一次牵我手的时候,我竟然还心跳了…… 那是我出嫁的时候…… 楚国风俗,女子出嫁要由亲兄弟牵上花轿,于是顾墨筠才愿意、或者是才敢牵上我的手…… 他冰凉宽大的手掌将我柔软的手指圈在掌心里,我的心砰然一跳,涌上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能够模糊去周围的一切事物,能够停住时间和空间,唯有手上的触觉在温热血液,加速心跳…… 我那时在想,许是我从来没牵过他的手,或者是从来没牵过男人的手吧……不然,怎会心乱和羞涩呢? 他牵着我朝门外的花轿走去,一路沉默无言,连句祝福和嘱咐的话都没有,眉宇间蒙着一层暗色…… 不知何时,我们走到了花轿旁,他松开了我的手,我却还紧紧地抓着他不放开…… 记忆犹新,恍如昨日,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便重生了一次,我却还能记起…… 我应该从上辈子就喜欢他的吧……只是被兄妹这道枷锁,迷住了眼,困住了心…… 我喝完最后一口梅子汤,顾墨筠也下完了那盘棋,最终,他让白子赢了…… 我柔柔笑着又贴去了他身边,他俊美的容颜淡淡粉红,青衣前襟露出了一点儿雪白的锁骨,墨发轻轻飘了几丝散乱在他的手背上,我不知怎的就伸手过去抓住了他的手,他微微一僵,侧脸看我,眸中碧水翻涌…… “哥哥,我知道你的身世……” 他眸中一震,惊得忘了挣开我抓他的手…… 顾墨筠的身世,我并非全部知晓。我只知,父亲入狱的时候,我哭着问他,哥哥是不是早已死了,不然顾家落难至此,他为何仍不出现。父亲叹气道,也许他并不知道顾家落难了,他是夏国人,此刻应该在夏国某处举兵谋事吧。原来,在我出生之前,夏国边境闹过一场瘟疫,许多人逃来楚国避难,也把瘟疫带了过来,我的亲哥哥染上瘟疫而死,后来,父亲收养了顾墨筠,将他认做了儿子……可是,为什么要完全代替我的亲哥哥存在着呢?父亲没能把话说完,我却被人拖出了天牢,之后,父亲……惨死狱中…… 我好奇地问哥哥:“为什么父亲不给你取个别的名字?而要仍然用我亲哥哥的名?” 他捏棋的手指迟迟没有落棋,眼中难掩摄人杀意,神色极冷极寒。 我心知这里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父亲知道的秘密,我知道了又有何妨?难道我还会害了你吗? 我避开他冷戾的眼神,靠在他肩上,软软地说道:“哥哥,明兰得知你不是亲哥哥后,对你的感情已不是兄妹间的情意,而是……而是……” 听说我表白了,然后失恋了。 顾墨筠没有正面回应我的表白,也没有告诉我他的秘密,更没有带我去北州…… 我的一颗芳心碎成了渣渣,窝在床上拼凑了好多天才又组装了回去…… 金乌坠地,夜风暗起,趁着顾墨筠和父亲都不在家,我带着一人去到后院的香暖阁,我们将房门锁紧,窗户关上,点上一盏昏暗的小黄灯,我单腿架上,轻问道:“这样可以吗?” 对方摇头柔笑:“要再打开点。” 我脸红了红,又将腿架去了更高的地方:“这样呢……” 对方还是摇头,缓缓走来,双手摸上了我凝脂般的**:“应该这样才对……”对方猛地用力,我痛叫一声:“啊……轻点……好痛……” 我娇弱地喘|息,对方眸中投进星火的亮光,离我那么近,柔声说道:“忍一忍,以后就不痛了。” 我难受地开始挣扎:“不行……我站不住了……” 对方没有退让,反而制住了我,用力加深…… “啊……”我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不要了,不要了……骨头要裂开了!” 对方:“……” 如我所料,银月十分愿意教我舞蹈,而且还瞒了老鸨过来教,每晚我们会在香暖阁相见,她先教我练基本功,之后慢慢教了我一些步法和舞姿,我认真学习了一个多月,银月见我身体的柔韧度和稳定性都有所提升,便开始教我难一点的舞曲。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顾墨筠从北州回来了,我唤回了玉翠和桃红,交代给她俩一件事情…… 晚饭的时候,桃红跑去向顾墨筠告状,说我最近不思饮食,人瘦了好大一圈。顾墨筠带了大夫来见我,大夫装模作样地诊了半天脉,没诊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好说是相思病,还需心药医…… 所以……有时候庸医什么的还是能够起点作用! 我巴巴儿望着顾墨筠,意思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他装作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命厨房做了一桌菜,看着我我吃下两碗饭……才离开。 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呀?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夜深人静,银月照常来教我舞蹈了。我换了件绯色水袖流云舞裙,拿着水晶玉盘,说道:“师傅,我想试试能不能跳玉盘飞天舞……” 玉盘飞天舞难度极大,舞者需得纤弱娇小、身轻如燕才能与精致的水晶玉盘融为一体,足不移步却似游走花间,身不离盘却如腾云飞天,水袖要舞出十八般花式……如此高难度的舞蹈没有十多年的舞学功底根本跳不出来。银月为了取悦我,也就没有阻止我学这支舞。 玉翠惊道:“小姐使不得使不得,玉盘太小,又特别滑,小姐摔了怎么办?” 我笑道:“不会的,我练了好些时日了,师傅教得好,我稳定性又高,摔不着。” 玉翠急着又劝阻了一番,我嫌她烦人,将她逐了出去…… 月色朦胧,烛火微熏,银月轻轻击打节拍,我立在水晶玉盘上翩然舞动起来…… 玉盘飞天舞虽然很难,但我上一世自入宫开始,父亲就给我寻了位夏国有名的舞师教我跳舞……那时我废寝忘食,苦练舞技,为的是比过那位集万千宠于一身的嫔妃。我摔了痛了,也要坚持每天练舞,心想若是殿下能因为我的惊鸿舞姿分一点点给我,再苦再累我也觉得值得…… 可是,我满心欢喜地去给殿下跳舞,他却下旨废了我的位分,将我逐出了王宫…… 一夜之间,我从楚国女人的最高位跌了下来,跌成了毫无身份地位的庶人,住去了郊外的茅草屋…… 多么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呢…… 许是我的舞技已超出了银月的估计,她击打节拍的手停在了空中,面上浮现出惊讶之色。 突然,一声轻响,门被推开,顾墨筠一道冷影站在门口,我面上大惊,身形一晃,脚底的玉盘突地滑了出去,整个人往后仰…… 上辈子跳舞摔得多,我也掌握了一些摔跤的技巧,如顺势滚两圈可以缓冲力度,如不要用四肢去硬撑,可以避免骨折或脱臼。可我忘了一点,这副身体还是原来的顾明兰,柔韧度和控制力欠缺,结果,我摔得有些重了…… “小姐流血了啊!”桃红惊叫起来,眼中闪出了泪花。 顾墨筠脚步一顿,疾步向我走来,他背着光,俊颜埋在黑暗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是肩头掬着的月光,被烛火的暖色驱逐…… 我害怕被他训斥,低下了头去,身子晃了晃,他猛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动作虽不怜香惜玉,但却透了十分的紧张…… 我心中顿生暖意,原本含着的泪水收了回去…… 玉翠赶忙去拿药箱来给我清洗伤口,我的手肘擦破了皮,腿上磕碰出了几处淤青,顾墨筠沉默着站在一旁看我,虽没有来给我敷药,可眼睛却没有放过我每一处受伤的地方,幽幽的光微闪,有几分不是冷意的色泽…… 处理完伤口,玉翠训斥银月不该教我跳舞。 银月低声回道:“是小姐说想学,小的不敢忤逆小姐的意思,所以就……” “呸!上回我在醉红楼可听得仔细了,小姐说不强求你教她,你若真敬重小姐,就应该拒绝!” 银月怔了一下,自觉理亏,怯怯地看了眼我,又看了眼顾墨筠。 玉翠继续骂道:“分明是你自己见钱眼开,想借着小姐攀高枝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竟敢进顾府煽惑小姐!方才还答应我会劝阻小姐别跳玉盘舞,结果才一会儿功夫,又教上小姐了!你这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心眼也忒坏了!” 银月惊得目瞪口呆,未料玉翠会凭空诬蔑她…… 我并未帮她澄清,只是替她求情道:“哥哥别怪她,的确是我去找她的,不是她的错……” 银月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说道:“小姐说这个月是顾公子生日,想要学支舞蹈送给顾公子庆生,小的见小姐一片真情,也就斗胆教了小姐……后来又见小姐天赋极高,是难得一遇的学舞奇才,一时才心切,也就糊涂得教了她玉盘舞……其实刚才小姐跳得很好,若非受到惊吓,也不会摔的……” 我也说道:“哥哥要怪就怪我好了,多亏了师傅,我才知道自己还是有所长处的……” “你叫她师傅?”顾墨筠眉角上挑,眼里的光尽是森冷。 玉翠在一旁急道:“小姐怎么能叫她师傅啊!她是妓女。而且跳舞是优伶舞姬才会学的低贱艺技,若是让人知道了这个,小姐会落下风流轻浮的名声……”顾墨筠一计冷眼射去,玉翠吓得连忙住了嘴,低下了头…… 屋内突地死静,月光冷意森森。 顾墨筠走了两步,看向地上的水晶玉盘,玉盘质地坚实,并未破损,只是月光一照,白亮得又似一轮寒月…… 沉默了良久,顾墨筠冷声说道:“你们带小姐回房……” 我的心咯噔一下,连忙又替银月求了两句情,句句不离“师傅”二字,随后被玉翠搀扶了出去…… 也不知,顾墨筠会如何处置银月。 8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8)正文,敬请欣赏! 一样的月光,落在玉盘上,和落在庭前的墨兰上,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一个是冷,一个是明。 桃红边给我扇着团扇边说道:“小姐节食,原来是想给少爷跳玉盘舞啊,小姐的舞跳得可好了!少爷在窗边看了许久才推门进去的……” 玉翠道:“小姐若是生在夏国就好了,这么美的舞姿,一定能被皇上看中……” “别瞎说。”我嗔了她一眼。 她掩嘴笑道:“奴婢才没瞎说,上回小姐说想学舞,奴婢就去了解了一下,玉盘飞仙舞是夏国四大名舞之一,恭武皇帝正是因为此舞才独宠了皇后一人,夏国女子们可都想学得此舞好令心上人对自己一心一意呢……” 桃红眸色一亮:“小姐学这舞,是要跳给千寂君大人看吧!” 我剐了她一眼:“别提千寂君了,我和他身份有别,小心被人听去,落人口实……” 桃红拍了拍嘴,老实点头。 我抬眼看了看后院的香暖阁,玉翠猜道:“少爷一定会重罚银月的……” 桃红点头:“她害得小姐受伤,三四十板总该有的……” “何止三四十大板,记得上回那个将小姐撞伤的马夫吗?即便是御史大人的家奴,少爷也一样将他打成了残废。” 桃红皱眉道:“是呢,少爷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可一到小姐的事上就变得格外狠辣……” 玉翠笑道:“所以少爷对小姐极关心的,容不得他人伤害小姐一分一毫。” 额……我怎么觉得,他对我太苛刻了呢? 正说话间,不远处传来了嘤嘤哭声,声音不大,却透着很大的悲伤。我甚为好奇,循着声音过去一瞧,是后厨的打杂丫头蹲在墙根抹眼泪儿,她说伺候顾墨筠的那位雀斑小厮失踪了…… “失踪?他不是跟哥哥一起去北州了吗?” “马夫说,还没到北州,他人就不见了,少爷打发人去找,也没找着……” “这么大的人,还能凭空蒸发了么?再找找,不会有事的。” “可是……”她抬眼看我,水汪汪的眼睛反射冷月的白光,亮得有些渗人……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转头一看,竟是顾墨筠来了…… 这么晚,他还过来…… 屋里又只有我和他两人了,白铜仙鹤烛台上的蜡烛轻轻摇摆,重叠着我俩的影子。 我执起茶壶给顾墨筠沏了茶,细流入杯,茶叶在水中翻转…… 我正想问他小厮的事情,就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放在了茶杯边,信封上的字是父亲的笔记…… “父亲来信了?” 他面色沉了下,冷冷道:“父亲,答应谢将军的提亲了……” 我陡的一惊。 怎么会这么快!我明明记得还要半年才定下这桩婚事啊! 我急道:“都知道了吗?还是说只是两家内部敲定?” 顾墨筠微微一惊,眸带疑惑地看着我:“还没往外说。” 我双肩落了落,连忙又道:“千万别说,父亲和握有兵权的谢家联姻,只会惊动了王室,令王室更加忌惮。” 顾墨筠打量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常了,按理,我应该跳起咆哮狂撕信件然后哭闹着说不嫁人,可我却在冷静地分析联姻所带来的政局变幻…… 额……我连忙装出应有的气愤说道:“父亲怎么能这样啊!说好要我嫁喜欢的人,可我连谢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顾墨筠挑了挑眉:“我何时说是谢煊了?” 我一愣,刚才他没说嘛? 我自动脑补了是不是? 这…… “这……谢将军三个儿子里不就谢煊还没成亲吗……而且他是少年将军,楚国‘武公子’,武艺超群,英勇善战,深得穆宗器重,父亲定会选他的……”我无意识地夸赞了一番谢煊,在顾墨筠听来,却是另一种意思了…… 他目光闪过一丝锐利,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坐椅扶手:“这么说,你对谢煊仰慕已久……”他顿了一下:“我去回了父亲,你十分愿意嫁给他。” 我:“……” “我怎么会愿意嫁他!我喜欢的人是你啊!”我心中略痛,他竟然这么轻松地要将我推给别人? 顾墨筠淡淡然:“你喜欢的人真多,上回说喜欢千寂君,这会又说喜欢我……这谢煊约莫也算一个。”他呵呵一声:“顾明兰,你胃口真不小。” 哎!不是这样的啊! 我有些捉急,西子捧心,万般真诚道:“哥哥听我解释,我对千寂君只是朋友般的喜欢,送他礼物那是因为想看他和你到底断不断袖!而对谢煊!我都不认识他呀!天地良心,我心中只有哥哥一个人!只哥哥一人啦!” 额……我的心肝儿抖了抖,有些肉麻了不是? 顾墨筠倒是定力十足,眯了眯眼睛,慢条斯理道:“你每次说……下回再也不犯错的时候,也是这副……信誓旦旦的神情。” 我:“……” 我有些发蔫了,百折不挠,继续真诚道:“哥哥,我是认真的认真的!你看我为了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摔成这样,你还不相信我的真心么?” 我可怜巴巴地将伤口露出来给他看,他挑了挑眉,眸色反而冷了三分:“我不提这事,你倒自己还敢说!找艺妓学跳舞?你胆子不小啊!” 我缩了缩脖子,撇嘴道:“哥哥不要生气嘛,上回元宵家宴,我看你目不转睛地盯着池中舞姬,以为你很喜欢歌舞的……在夏国,大家闺秀都会跳舞给心的人看……我就想,我不及那些追慕你的姑娘有才华,不会诗词,不会女红,所以就大着胆子……学了学舞蹈……”我羞涩地低下头去,心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为所动么? 顾墨筠怔了一怔,眼里的光由冷变暗然后又转为了柔和…… 寂静片刻,他淡淡一声道:“以后不许再跳了。” 如同凉水兜头泼下,我惊在那里…… “哥哥,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擅长又喜欢的东西,哥哥怎么又要阻止我?跳舞又不犯了什么大忌,明兰只想跳给你一个人看而已,不让别人知道了不就行了……”说着说着,我有些委屈起来,鼻子发酸,声音发颤,眼神幽怨…… 顾墨筠一言不发地看我说完,半晌,道:“你最好再挤两滴眼泪出来求我允了你,不然,不够真。” 我:“……” 我怎么会喜欢他这种人!自作孽 茶几上,碧玉纹兰茶盏中的热气早已散尽,顾墨筠自落座到现在也没顾着饮上一口。我愤愤然拿过已凉的清茶牛饮而尽,然后又沏上一杯新茶,茶雾缭绕,隔着我和顾墨筠,隐隐约约间,顾墨筠的眼神还落在我身上的擦伤上,他长密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光,我看不到他的神色…… 我也没再死磕跳舞的事情,回归正题道:“哥哥,我们得想个办法劝劝父亲退了婚事,不然此事若是传入宫中,穆宗会为难父亲的……” 顾墨筠皱起了眉头,淡漠的神情转为了肃然:“穆宗已在削弱‘顾党’扶持“李党”,父亲此举,正是为了巩固‘顾党’势力。” 我微微一惊。当前,楚国官僚贵族分为两大政党:“顾党”和“李党”。“顾党”以父亲为首,“李党”以御史李勤为首。穆宗初年,“李党”得势,“顾”党皆被罢斥。而到穆宗中年,穆宗又重新重用“顾党”,“李党”被排挤出了政局。如今父亲权势过大,穆宗为了加强王权,扶持“李党”来打压“顾党”了,准备转换执政派系了…… 我心中沉了沉,该来的还是来了…… “既然如此,父亲更要收起锋芒,低调行事,而不是去笼络武将,公然抵制穆宗的削权!”我说得有些激愤,一不小心,口水溅了出来,溅在了茶几上…… 顾墨筠面无表情地看着茶几上我闪闪发光的口水,片刻…… “低调行事就能避开削权的话……”他沉吟了一下,抬眼看我:“你每次翻墙出去胡闹之前,是不是会表现得格外低调。” 我愣了一下……哑然。 他沉了沉眸子,道:“低调行事只会令穆宗更加猜忌,而非放松警惕,放弃削权……”他若有似无地又扫了眼我的口水星子:“你把口水收一收,回头见了父亲,只管哭就行,别吐唾沫星子了。” 我:“……” 我羞得无地自容,欲哭无泪!顾墨筠,你的舌头太毒了! “哥哥,我是说真的啊!我若嫁给谢煊,顾谢两家将会出于危险的境地!而我……”我顿了一下,心中悲愤不已:“而我的命运……也会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深渊”两个字声音有点大,口水又喷了出来…… 额…… 其实上一世,我并没有嫁给谢煊。 “顾党”和“李党”为了稳固各自的权力,分别在后宫扶持了一位娘娘,“顾党”这边扶持的是中殿娘娘。中殿娘娘听说我要嫁给谢煊,赶忙将我召进宫中,然后将我择选为王世子嫔…… 楚国是夏国的附属国,楚国的最高统治者不能和夏国一样叫作皇帝,只能叫殿下或者王,而他的正妻也只能称中殿娘娘或者妃,继承王位的嫡子叫世子殿下,其妻称作世子嫔…… 如果命运无法改变,我不久后要嫁的人,会是那位整天流连花街柳巷、风流不羁的世子殿下——楚逸。 9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9)正文,敬请欣赏! 我的命运里出现过四位男子——顾墨筠、千寂君、谢煊、楚逸。 在我未出嫁前,顾墨筠一直如亲兄长般管教我约束我;千寂君一直如挚友般照顾我关怀我;而谢煊,虽与我不曾谋面,但因为有过婚约,也和我牵扯上了一点关系。这三个人是楚国少有的俊杰之才,风姿卓越,名满天下,被统称为楚国“三公子”。但最终,我却嫁给了楚逸…… 楚逸是穆宗嫡子,天潢贵胄,权掌天下,可他的人品和胸襟却不及一个市井小民。他风流不羁,薄情寡义,对人猜忌多疑,处事心狠手辣。我的命运,顾家的命运,便是被他所毁。他因为我与谢煊有过婚约,就将谢煊派去了前线,害他战死沙场,后来,又以谋权篡位之罪,将谢顾两家一网打尽…… 如果父亲不取消这桩婚事,上辈子的惨剧就会再度重演…… 深夜的黑暗如浓稠的墨从窗外涌入,烛火微弱的光被逼在了屋内一角。 我心中沉重,如压了块千斤重石,喘不上一口气来,面上的神情是不属于十六岁少女应有的悲恸和哀伤。顾墨筠那边看我的目光,炯炯如炬,似要将我看穿…… “哥哥,我不想嫁给别人,不想让我的婚姻变成政治博弈的牺牲品,我不想以后的日子充满血雨腥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望着他,眸光笃定而坚毅,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设想过如果有哪天我要嫁人,我不想那个牵着我手将我送上花轿的人,是哥哥,我想的是,挑起我盖头,执着我手,说与我一生一世的那个人,才是哥哥。我努力学琴、学跳舞,努力让你对我另眼相看,让你能够喜欢上我……就是想有一天……你能够娶我,而不是,你将我推给别人。”我说得万般诚恳,眼里含着泪,声音打着颤,手紧紧抓着衣角,害怕他拒绝我。 他平澜无波的眸中翻涌起了波浪,一波一波袭来,淹没了烛火,淹没了我的身影,淹没墨一般的夜色…… 良久,他的眼中才又恢复成了静水,语气依旧淡缓道:“顾明兰,你睁着这么大的眼睛面不改色地说要嫁给我……”他顿了一下:“楚国上下,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女人。” 我:“……” 我嘴角一抽,全身的血凉成了黄连般的苦药蒸腾而上,挤满了喉间,眼泪一刻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我明明在向他求婚!他能给点正常人类的反应吗? 他为何总是这么折磨人! 他折磨我,也折磨他自己,最后我两各自都折磨得半死。 记得我出嫁前,逃婚过几次,他狠心得亲手将我绑了回来,我怎么哭闹求他,都无济于事。临近婚期,他竟还亲自守在门口不让我再逃。我又怨又恨,心想他怎能如此绝情,眼看我嫁给一个风流浪子,却不帮帮我。后来想想,也许他约束着我,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害了顾家…… 最后一晚,顾墨筠仍旧守在门口,不过他跟我说了许多话,感觉那晚他说的话比之前对我说过的所有话加起来还多,因为那天之后,我要出嫁,他要出国…… 我不知他心里的打算,没心没肺地对他说我改变想法了,我喜欢上世子殿下了,我愿意嫁给世子殿下。我还傻乎乎地鼓励他和千寂君相亲相,要他不要理凡人的世俗偏见。他被我闹得情绪全无,话没说完,又将我扔进了屋里,锁上了房门…… 我清楚地记得他说过一句这样的话:“你若还不愿嫁他……” 我若还不愿嫁他,他就带我走吗? 可我当时,没让他说完…… 往事如眼前的墨夜蔓延吞噬光明,唯一一点白色,便是顾墨筠白衣如水站在门口,眼神沉静地看着我,这种沉静,带着痛…… 我的泪水泛滥不止,哭得有些忘乎所以了,原本泪眼婆娑变成了小声抽泣,最后捂脸痛哭起来。 顾墨筠惊愣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哭,握茶杯的手僵了僵,喉结动了动,又动了动,问道:“你哭什么?” 我泪如泉涌,抽着气,撇着嘴道:“我,我伤心……我眼睛睁,睁得大,那是我眼睛本,本来就很大……” 他怔住,眸里似有一丝笑意划过:“我说你独一无二,这是夸你。” 我愣了下,然后……还在哭…… 顾墨筠有些无语,但见我哭瘫成了一汪水儿,终于不再挤兑我了,眉心微蹙道:“不许哭了。” 结果,我呜哇一声扑进他怀里,抱着他怎么也不撒手了…… 顾墨筠如被雷殛了一般,全身僵直,眸色震惊,脸上飞红胜过十月的枫叶…… 记得有一回,桃红被罚了二十大板,我去安慰她,她哭得越发厉害了。玉翠就在一旁撇嘴说道:“小姐快别理她了,越是理她,她越发来劲儿,若是没人劝,没人怜,也就自个儿收拾收拾不哭了。” 此刻我便是如此,有个人理我,我只会哭得越发不收拾…… “哥哥,我喜欢你,只想嫁给你!只想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不答应我?不喜欢我?是我不够好么?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我哭得委屈,脸埋在他怀里,眼泪如绝提洪水,全都淌在了他的胸前……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要以这样的方式死赖着他,只觉得,黔驴技穷了,这算是最后一招。 我死死抱着顾墨筠,生怕他将我推开,我将能说的话一股脑儿全说给他听,如同着了痴一般,反反复复地说,说得停不下来,哭得连自己都有些头脑发懵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墨筠脸色渐渐恢复,紧握扶手的双手也松开了…… “明兰……”他似乎唤了我一声,我脑里犹在嗡嗡作响。 “看着我。”他沉沉地说,我微微一愣,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他幽幽的眸里是我哭花的容颜,泪水晶莹,楚楚可怜…… 他长眉飞入鬓角:“有这么好哭么?要哭到几时?”他的眸中有丝无奈,有丝好笑,还有一丝是若有似无的怜惜。 我咬着唇,声音一抽一抽:“哭,哭到,你,你说……喜,喜欢我,我……” 许是被我这滑稽扭曲的声音戳中了萌点,顾墨筠竟笑了下,惊鸿一现的笑,对我第一次笑,虽然是无奈的笑,但却美得“惨绝人寰”啊!!! 他转而看向我的手臂,说道:“伤口裂开了,不知道痛的?” 我愣了下,低头看去,原来自己用力过猛,蹭开了纱布,伤口流出了血来,印在他衣服上…… 我撅着嘴道:“我,我痛,痛,但,但是心,心里更痛,痛。” 他似是又笑了一下,抬头用指尖拨了下我眼角的泪,然后双手握住我的肩,扶正我道:“坐好了,重新包伤口。” …… 只消这一句话,一个动作,我伤痛的心被治愈了…… 金螭兽香炉里缭绕起淡薄的轻烟,烛台上的蜡烛噼啪响了两声,火焰跳起欢乐的舞蹈…… 我端坐在榻上抽着气,顾墨筠坐在一旁给我处理裂开的伤口,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圆润闪着光亮,我一时心动,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抓住了他的手背,他微微一怔,抬眼看我,深潭般的黑眸微微颤着,他没有像上次那样甩开手,只是另一只手递来一帕手绢,道:“把眼泪擦了。” 我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挂了好些泪珠儿…… 我放开他的手,一抽一抽地擦着眼泪,耳边传来他悠悠地声音:“伤口很深,以后别再跳玉盘舞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就是说……“其,其他的舞,舞可以跳,跳?”声音仍旧一抽一抽。 他抬了抬如扇羽般的长睫,没有否决我。 顾墨筠极少会驳回自己的决定,他说不让跳舞,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不让,今日……却例外了…… 我心中无比喜悦,小心脏蹦跶蹦跶在九霄云上跳舞…… “哥哥……那谢家的婚事……” 他淡淡看了眼我,手上还在慢条斯理地给我处理伤口,指尖带过我的肌肤上,引起一丝丝温暖的麻栗……“政治结盟不一定要以联姻的方式达成。” 我的心咯噔一下:“哥哥打算怎么做?” 他眸中幽光隐现,轻声说道:“我不让你嫁去便是了。” …… 我和玉翠、桃红曾热烈讨论过顾墨筠说情话会是什么样子。 玉翠和桃红满脸潮红地想象了一番,到后来却讨论起哪样的女人才能让他说出情话来。玉翠说一定要能干厉害的,桃红说一定要温柔娴淑的,二人争论不下,到最后稍稍达成了一个共识——肯定是要德才兼备、学识渊博的! 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道:“那可未必,顾墨筠这样的奇葩,说情话的时候肯定也是面瘫,而能够让他说出情话的女人,一定是朵大奇葩!” 大奇葩?我算不算? 其实顾墨筠刚才那些话,也算不得什么情话,只不过,要想听他说“我你、我不能没有你、我的心肝宝贝、我要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额……”这类肉麻兮兮的情话,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些话只有我来说……他听着就行了。 “哥哥,我问你个问题,你若不回答,就是默认。” 他眉角轻微地挑了下,狭长的凤眼勾人心魄! 我羞涩地说道:“你……喜欢我的是不是?” 他默了一下,我立刻道:“好!我知道了。” 顾墨筠:“……” 然后我又问:“你愿意娶我的是吧?” 他又默了一下,我立刻又道:“好!我也知道了!” 顾墨筠黑眸一眯,撕拉一声,纱布被他用手撕断了…… 我心口一跳,以为他要训我了,却是寂静一瞬,他将多出一截的纱布顺着我的胳膊又缠绕了一圈…… 顾墨筠很俊美,淡漠的时候,如静水无澜;冷傲的时候,如澈白孤月;生气的时候,如瑰丽的火山;不过,他此刻的美,才是我见过最美的,白玉色的俊颜流露似有若无的柔情,眸中闪着让人甜蜜的温和,烛火微明,眉宇长睫鼻梁薄唇都染上了温暖的亮色,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我心跳得没了节奏,欢喜之情无以言表,他承认喜欢我了!他承认了呢! 我不受控制般地朝他贴…… “坐正了。”他冷不防一声。 我连忙坐正了,脸上有点烫……“哥哥,我能不能……”我拉长了尾音,身子在移动…… “老实坐好。” 我只好又端正了回去…… 顾墨筠将纱布两头打上了一个结,然后轻轻拉下了我的水袖,盖住纱布,这才移眸看我。 我凝着他的目光,羞涩道:“哥哥……我想亲你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哥哥是什么反应 感谢给小永子炸雷的亲们 凤爪,飞一个 八月,飞一个 小兰,飞一个 九江,飞一个 么么哒…… 哥哥,你就给兰兰亲一个北╭╮ 继续打广告,要来鞭策小永子的亲,加qq群来:198992996╭╮ 10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10)正文,敬请欣赏! 顾墨筠黑眸一眯,脸上的表情有些…… 我连忙低下了头去,内心在对手指,小声道:“你都承认喜欢人家了,给人家亲一下嘛……” 他目光停在我的面庞上:“你当自己是不是女人?说出这样的话。”薄责的语气里没有怒意,微挑的剑眉十分魅惑人…… 又说人家是不是女人!“人家喜欢你才想亲你嘛,别人才不想……” “顾明兰!”他恨恨低喝。 我以为他要甩袖离开,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哥哥别走,我不亲你了,你再陪我说会话儿嘛……”我摇了摇他的袖子,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 窗外,月色探出云端,朦朦胧胧,有风轻拂而来,带着院中的**香,清甜润泽…… 顾墨筠看了我一会,眼光从我的眉间移到我的眼眸,然后淌过鼻翼,落去了我的唇上…… 我红唇动了动,绵绵甜甜地唤了声:“哥哥……” 他俊颜微微低下,挡住了月光、烛光,月白锦袍,墨发如瀑,顾墨筠深邃英俊的五官近在眼前,眸子散着月夜下黑曜石般的深谙色泽,面颊有淡淡的红色晕开,如霜迟花缠在梦中,我看得痴了,心口扑通乱跳…… 他薄唇轻启道:“你这张脸哭得有些……” “救命啊!有刺客!”桃红在屋外大嗷一声。 顾墨筠神色陡变,腾地站起,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疾步出了门…… 我:“……” “少爷!刺客从那边飞了过去!” 顾墨筠回头看了眼我,眸中的光已变得锐利如鹰,须臾,他消失在月色里…… …… 桃红十分担忧地跑了进来:“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啊我们听见你在房里哭得好厉害,我们就想着怎么把少爷引开,我说去后院放把火吧,玉翠说叫两嗓子应该就可以了,小姐没事吧,没事吧” 我:“……” 我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 刺客?刺客?亏你们想得出来!干嘛不说有妖气!!! 我郁闷不已,一夜无眠,一直想着顾墨筠那双性|感诱|人的唇瓣儿……… 立秋,梧桐落叶,禾谷成熟,天气由热转凉。我靠在椅上看书,玉翠从醉花楼回来说道:“少爷好狠辣,说是赏银月五十大板,可打的地方全是骨头易碎的关节处。外面的大夫听说银月得罪的是顾家,没人敢给她医治,老鸨也没叫人伺候她,她一个人躺在床上,伤势拖了好几天,可怜得紧啊,别说教跳舞了,以后怕是走路都成问题……” 我看着玉翠怜悯银月的神情,淡淡说道:“你把药给她了?” 她低声回道:“给是给了……不过……” “她给扔了。”我垂眸翻了页书纸。 “不,不是她扔的,是她的徒弟……她徒弟听说是小姐给的药,她就……”她没敢往下说。 我漠然,挑眉看她:“你吃了闭门羹,怎么不生她们的气,反倒同情银月?” 玉翠顿了一下:“也不算什么闭门羹啦……奴婢只觉得她可怜……”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银月是不是哪里得罪过小姐?小姐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惩罚她啊?” 我指尖轻扫书页,低沉道:“有次我翻墙出去,听人说,她有个好姐妹被卖进了醉花楼,她将所有值钱的物件变卖了钱财来赎这个好姐妹,可是银月却私吞了赎金,将她的姐妹送给十多个下三滥的男人……”我心头一痛,没有往下说…… 玉翠身子一抖,脸色发白……“银,银月竟然这样歹毒!” 我忍着滚滚而上的恨意,稳声说道:“她的好姐妹受尽凌|辱,就在上回我们待着的那个房间……上吊自尽了……”我闭了闭眼,平缓悲恸,冷然道:“所以你不必可怜银月,她若不死,何以慰藉亡灵。” 玉翠:“……” 玉翠和桃红伴着我一起长大,玉翠聪明机慧又很好学,她打理我的衣饰穿戴,竟还学会了裁剪衣裳、设计首饰。 她随我进宫后,成了我的智囊和救星,每每我遇到困难,她都能帮我想出主意。我那时总感叹,她若不是贱民出身,定会成为名门公子争相追求的贤惠才女。 后来我被贬为庶人,她仍不离弃地服侍我。为了不让我受冻挨饿,她去到丝绸店做工挣钱粮,可是那家店的老板诬陷她偷了昂贵的丝绸锦袍,她没钱赔偿,就被店家卖去了青楼。那时醉花楼的老鸨已是银月,她害死了玉翠,还当众羞辱了我一番,我抱着衣不蔽体的玉翠,跌坐在醉花楼前嘶声痛苦,大雨倾盆,路人冷漠,我才明白,没有权力和身份的顾明兰,就如同宫里铲出的一块泥土,连最低贱的青楼女子也能将你践踏在脚下…… 我用双手给玉翠挖了坟墓,将自己仅剩的一件锦衣给她裹了身子,埋在了土下…… 有一瞬间,我真想和玉翠一起躺在土中…… 哥哥失踪,千寂君被害,桃红被杀,父亲入狱,唯一与我相依为命的玉翠也死了…… 玉翠的死,是我的心头大痛。 银月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真正害死玉翠,害我落魄街头的幕后黑手——名叫李玉蓉。 闷雷震耳,我从回忆里惊醒了过来,屋外大雨倾盆而下,梧桐叶片片打落。玉翠赶忙去关窗户,看着雨水飞落檐下,笑着说道:“立秋雨淋淋,遍地是黄金,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立秋雷雨,是好兆头,希望今年今生,我们都能丰收。 我放下书本去到青花鱼藻纹大鱼缸边,捡了两粒鱼食撒入水中,两只绯色锦鲤争相吃食…… 门外,桃红突然惊道:“大人怎么淋雨来了!”接着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千寂君一袭水蓝纹竹缎袍出现在眼前,他的乌发和双肩全都湿了,羊脂玉冠和俊雅的眉宇上缀着水珠…… 凉风灌入,书页乱翻,雨水沙沙声响…… 桃红关切道:“大人先换件衣裳吧,奴婢去少爷那拿一件……” “不用了。”千寂君打断她的话,墨玉般的眸子一直紧盯着我,眼里流淌着几分热度…… 我微微一惊,叫屋里的人全都出去…… “大人许久不见,急着找我,是有李玉蓉的消息了么?”我放下鱼食小碟,在金盆里洗了洗手上沾着鱼食沫儿,笑着请千寂君落座。 他听我问起李玉蓉的事,眼里的热收了一分,歉意道:“我让几位隆州的朋友打探了一下,只寻到两位叫李玉蓉的女子,一位年近六旬,一位刚刚出生……”他顿了顿:“应该不是你要找的那位……” 我点了点头,李玉蓉只比我大两岁,不可能是这两位。我心中微惊,千寂君人脉极广,竟然连他都查无此人?难道李玉蓉改过名字?或者,她的身世祖籍全是编造的? 千寂君道:“你若不着急见此人,我再让其他人去别处寻一寻。” 我甚为感激,笑着道:“多谢大人了,若是能年内找到她,那就更好了。”心里却想着再去哪里才能找李玉蓉?若是不及早除掉她,将来会后患无穷…… 千寂君温和一笑,并未问我寻人缘由,见我沉默了下来,这才说道:“听说……明兰要嫁给谢将军了?” 我微微一惊,他从哪得知的! “哪位谢将军?父亲怎的没跟我说?”我装作并不知晓。 他微微一怔,并没有怀疑我的话,而是肃然地问道:“如果是真的?明兰可愿意嫁给他?” 我心中一颤,千寂君怎么会问……这种话。 我浅淡微笑道:“谢将军是谁我都不知道……自然谈不上愿不愿意……” 千寂君默了一下,微皱的俊眉疏开,担忧之色减了几分。 我给他奉了杯茶,他却直接放下了,眸色定定地看着我,说道:“我记得明兰说过……只会嫁心仪的男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勉强笑道:“我的确说过……不过,后来想想,贵族小姐的婚姻大事哪能由自己做主的,有时候为了家族,为了荣耀,不得不听从父母的意愿……”后面这句纯属我临场发挥,并非真实想法。 千寂君那边深深一怔,眸中带了些惊异看着我。 我瞅着他锦袍上被雨水晕开的一片片暗色,连忙转移话题道:“大人衣服湿透了,不如先去哥哥那换件衣裳吧,不然会着凉……” 他摇头道:“不碍事。”随后又接着我刚才那句话说道:“其实有时候家族和荣耀不一定与个人意愿相冲突……”他顿了一下,目光突地变得灼热:“明兰可有想过二者兼得。” 我的心怦的一跳,觉得哪里不对了! 按照上一世的剧情走,顾墨筠阻止我和千寂君交往之后,我们就没再私下见面了,后来我嫁入宫中,成为了他的弟媳,我们偶尔会在家宴上或大的国家庆典上见上一面,但也没有深谈…… 可今日情况突变,他突然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躲开他熠熠的眼神,蒙头喝茶,心绪有些紊乱…… 雨声哗啦,雷声轰隆,屋里有些闷热,气氛异常浮躁…… 千寂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直到我喝完了一杯茶,抬头看他,他才极为真挚地说道:“明兰,我想娶你做君夫人……” 噗……我口里的茶喷了出来,魂都惊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兰兰没有亲到墨墨……好桑心别装了,还不是你闹的……咳咳 然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感谢莽原的地雷oo 11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11)正文,敬请欣赏! 印象之中,千寂君对待女人的方式和顾墨筠截然相反,顾墨筠从不怜香惜玉,若有女子当众向他示好,他就敢当众毒舌推开。而千寂君不同,他是一位适合玩暧昧的好少年,他对谁都彬彬有礼、笑颜如春,慕他的女子送他礼物,他会欣然接受,出于礼节他会回赠礼物,即便这样,他也没有说过喜欢哪位女子。所以他的婚姻大事,和顾墨筠一样,一直是众人深究研讨的热门话题。当大家一直未能找到结论,而又有人道破其中“玄机”——二人断袖!于是,众人恍然彻悟,原来这两个问题压根就不是问题! 在我觉得,追求千寂君的名门千金数以千计,芙蓉牡丹百媚千娇,他没道理喜欢上我这样一撮杂草的。我和他曾玩暧昧长达一年之久,到底没能虏获到他的“芳心”,可是今天…… 为什么他向我求婚了?求婚了?求婚了!回音中…… 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对,不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面上羞得滚烫,心跳突突欲出……“大,大,大……大人,大白天的,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禁不住笑了一声,明眸璨若星辰:“我何时与你开过玩笑?我是认真的。”他帮我扶正了茶具,轻拍我的背给我顺气儿:“你的心意,我早已知晓,思前想后,断不能让你嫁给别人,我要好好珍惜你……” 我心尖儿颤了一颤,哎?这话要是从顾墨筠口中说出来……该多好。 可是,重点不在这里! 千寂君你误会了啦! 我委婉地回绝道:“大人不必考虑我的心意,大人随着自己的心就行,我笨拙愚钝,才疏学浅,一点儿也配不上大人,大人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他怔了一下,绯唇挽上一道迷人的弧:“怎么是委屈?明兰机敏过人,俏皮可。”他顿了一下,脸上有些浅红:“我觉得明兰很好,正合我心意。” 啊!千寂君,你不要对我说情话! 我捂着脸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口齿打颤道:“大,大人三思啊!家父位居相位,大人娶我不合国法!” 他悠悠笑道:“国法并非如此规定,我娶了你,不参与朝政,也是一样……” 我惊得无语。“这,这不一样,这有风险!一旦殿下生了疑心,千寂君会被我连累的。” 他淡笑摇头:“明兰过虑了,这些我会谨慎行事……你只管嫁给我就行,莫要担心。” 我:“……” 我真的很无语了…… “大人,其实我对你……”我正欲澄清事实,却见他拿出一个精美的锦盒,里面有一串绞丝银镯,镯子上的花纹独特新颖,不似楚国的饰品。我微微怔了下,觉得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花纹…… 千寂君说道:“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让我将来送给……”他牵上了我的手…… 我猛然一震,条件反射一般抽手,咣当一声,手肘撞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洒在了我的手臂上,我嘶了一声,肌肤灼烧刺痛! 千寂君惊了下,连忙拉开我的衣袖看我烫伤了没,但见我上臂绑着纱布,周围几处淤青,眸子猛然一颤:“怎么受伤了!” 我没法回答,咬着唇忍着痛。 他捧来金盆里的凉水给我的肌肤降温,烧痛减了一些,皮肤渐渐泛出通红…… “好点了吗?”他在我手臂上吹着凉气,身子半俯在我前方,微湿的乌发垂下,蜿蜒在我衣裙上,他清俊的容颜离我很近,面上尽是疼惜怜的神色,我心尖儿颤了又颤,手臂上倒是被他吹得凉丝丝了,可是内心里开始滚火炉了! 千寂君,走开啦…… 我身子后仰,移了移手臂,可千寂君反而又凑近了一些,灼热的手摸上了我的淤青和纱布:“是不是墨筠又关你禁闭、打你了?” “额……”打我? 他皱紧了眉头,眼里有些恨恨的:“他再如何不喜欢你,也不能如此对你……你曾以命救他,他竟还要苛待你,伤害你!” 我哑然惊住,千寂君你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劲? 细想一下,千寂君的确是知道顾墨筠不待见我,记得有一次是母亲的忌日,顾墨筠有事不能去扫墓,我便自作聪明跑去他书房想拿一副他的字画给母亲瞧瞧,却一不小心将他整个书柜弄倒了,连带着桌案上的笔洗和砚台也翻了,笔洗里的水和砚台里的墨全撒在他心的书画上,结果他当着千寂君的面狠狠打了我一顿…… 不过,那时我才九岁,小孩子顽皮打一打没什么要紧,千寂君怎么会认为我手臂上的伤是他打的? 我正待发问,门外突然传来桃红的喊声:“少,少爷!小,小姐她在房里……” “开门。”顾墨筠冷然一声,我吓得全身一哆嗦。 千寂君还摸着我的左臂,另一手撑在我右边的椅子扶手上,这样的姿势,十足暧昧! 我慌忙挣开手臂,却是用力过猛,茶几上的杯子被我扫去了地上,而千寂君一个没站稳,压了下来,于是,我整个人完完全全地被他抱在怀里…… 杯具在地上打转儿,门被推开,顾墨筠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口,他身后是被风卷起的密织雨网,紫色闪电划过天空…… 千寂君正起身子,双颊明显泛红,眸中荡漾情意…… 玉翠和桃红在门外瞪大了眼睛,接着,各自捂着小嘴儿替我欢喜着…… 别欢喜呀,出大事了! 我慌忙站了起来,拍打衣裙,俨然一副被捉奸的慌张动作和神情。 突然,千寂君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去了顾墨筠面前:“墨筠,明兰做错了何事,你要如此伤她!”他看向我的伤口,双眉拧紧。 我大惊失色,挣了挣手道:“大人误会了,这是我自己摔伤的,不是哥哥……”我偷眼瞟了下顾墨筠,他的面色沉得可怕,冰刀一般的眸子盯在千寂君抓我的手上…… “你先放开她。”顾墨筠的声音无比森冷,千寂君微微一怔,手上僵了下,我终于挣开了……我连忙往顾墨筠身边靠了靠,低着头缩着爪子,一副受到惊吓的小猫儿模样…… 死静了片刻,千寂君缓了缓语气,道:“墨筠,明兰的婚事……我已知晓。明兰不能嫁去谢家,我要娶她为妻。” 一声惊雷乍起,我脑里嗡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竟!然!跟!顾墨筠说这样的话! 顾墨筠原本冰冷的神色更是冷了三分,黑眸凌冽似要大杀八方。 千寂君被他这样的气场惊住了,又低了低语气,说道:“父王近日频繁更替‘顾党’官员,削弱‘顾党’势力,顾家和谢家联姻,会让父王加快‘换局’的速度!”“换局”即为转换执政派系,“李党”代替“顾党”。 “谁说明兰要嫁去谢家?”顾墨筠冷声说道。 千寂君一愣:“这桩婚事已在宫中传开,今早中殿娘娘召我入殿,命我筹办好‘落英赏菊会’,意在让世子见一见明兰……她想择选明兰为世子嫔,巩固‘顾党’势力。”千寂君欲言又止,眸中陡地划过一道异于他平日温柔的厉光…… 我心下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 世子风流浪荡,视女人为玩物,怎是一位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我看向顾墨筠,他长眉深锁,乌深的眸低暗藏凌厉的锋刃,冷冷吐字道:“王世子。” 千寂君点头:“我考虑再三,既要保顾家无虞,又要保明兰幸福,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明兰与我成亲、你与祥平翁主成亲,你们兄妹二人成为王室宗亲,父王就算要削弱‘顾党’,也会碍于你们的身份,照顾顾家……” “不行!”我和顾墨筠异口同声地说出,而后对望了一眼。 千寂君愣住,未有料到如此良策竟然被双方否决了。 我一听顾墨筠要娶别的女人,心中就是一急。而顾墨筠那边,不知急的是不是我…… 千寂君继续道:“我也知此事有些仓促……但如今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落英赏菊会’上,明兰被世子看中……”他顿了一下,眉心蹙紧:“顾丞相以尊重孩子的意愿为由,推诿中殿娘娘的提亲,可若世子有意明兰,明兰就不可能嫁给其他人了……” 他眼神焦灼地看着我,话语里含了十分的担虑:“明兰性子单纯,宫中波诡云谲,若真进了宫,怎能应付后宫之人的嫉妒暗算?”他眸中闪过痛色,看了眼我手腕上他母亲的银镯,继而又看向顾墨筠道:“你也不愿明兰困于宫中一生不得欢乐吧?”他牵住我的手,星眸里闪出了柔情的光:“我喜欢明兰,一定会像待亲妹妹一般好好带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难受,墨筠尽管放心……” 我惊得下巴掉去了地上,天雷滚滚过,顾墨筠你刚才什么都没听都哦 顾墨筠眼中迸出的杀气足以逼退千军万马,他猛然抬手伸了过来……然后,将我从千寂君手中夺了过去…… “大人不必操心,明兰不会嫁给谢煊,也不会进入宫中,明兰有我照顾,不会受到委屈。”他的语气机锋毕现,如尖刀刺去。 千寂君面色一僵,眼里微有薄怒之色。 顾墨筠方觉语气过重,默了一下,缓声道:“大人心系顾府和舍妹的安危,顾某感激不尽。只是舍妹蒲柳之姿,无才无德,实不堪大人垂。而今现下又政局有变,草木皆兵,大人应谨慎处事,洁身自保,切莫因为顾府而重蹈了当年‘护平君’的覆辙。” “护平君”是千寂君的伯公,和千寂君相似,也是庶出长子,不能继承王位,而他却娶了权臣之女,后被多疑的洪宗认定有篡权夺位之心,结果护平君和权臣一家先后因罪而死……顾墨筠以此警醒千寂君,要他远离顾府和我,话虽尖锐但却合情合理。 我心口一甜,又往顾墨筠身边靠了靠,他抓我的手十分用力,似乎怕我被千寂君抢走了一般。 我们虎口相交,掌心覆盖,热热的肌肤贴合在一起,一丝丝酥软蔓延。他的手掌温热而宽大,我微微动了动手指,他也跟着动了下,似是不经意的…… 我的心扑通乱跳起来,手掌上的温热令我生出无边的安定与温馨,一圈圈悸动荡开,我沉溺其中,流连忘返…… 雷声雨声,耳边的谈话声,逐渐被我的心跳声淹没,大脑晕乎乎……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等会千寂君走了会发生什么事 感谢八月酱的小长评么么哒 周六小永子有事要出去,所以先更全了。亲们周末愉快 12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12)正文,敬请欣赏! 千寂君离开后,我还痴痴地感受着顾墨筠手掌上的热度,我将他的五指掰开,和我五指交叉相扣,手掌贴着他的手掌,指尖轻弹他的手背,婆娑着,揉捏着,玩得不亦乐乎…… “顾明兰。”他冷不丁叫我一声,我回过神来,抬头看他。他正注视着我,滚烫的气息全伏吹在我的脸上…… 我面上一烫,羞涩道:“哥哥的手摸起来好舒服,有薄薄的茧子,很有安全感……明兰也有茧,十个手指头弹琴弹出的茧子,哥哥的茧子是……”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他打断我的话,阴沉的眼眸似要将我吸进去。 我心下一虚,连忙道:“刚,刚才是个意外,千寂君向我求婚,我一慌张就撞翻了茶杯……我烫着手了……”我转移话题,撩起袖子给他看手臂上烫红的地方,嘟着嘴道:“哥哥给我涂药好不好,好痛……” 他冷冷瞟了一眼,眼睛落在了我手上的银镯上…… 我一惊:“啊呀!忘了把这个退给千寂君了,他求婚的时候硬给我戴上的!你也知道,他有武功,手上的力气好大,我怎么挣也挣不开……”我边说边将镯子拿了下来,跑去茶几边放回了锦盒里,自言自语道:“我得还给他才行……”猛一转身,却撞在了顾墨筠的胸膛上,他已近到我身前,胸膛肌肉结实,撞得我头晕了一晕…… “你还想去见他?”顾墨筠从牙缝中逼字,眸里的光冰如寒箭。 我哆嗦了一下,往后退道:“不,不是,我只是把这个还给……” 他伸出手来,语气咄咄逼人:“给我。” 每次他要没收我心的东西,都是这副架势,我本能地将锦盒往怀里一攒:“不,不行,这,这个是他母亲的……” “给我!”他一声低喝,屋外的雷跟着炸了一下。 我吓得腿上一软,背靠在了墙上……“你干嘛这么凶……”我有些委屈起来。 他眉角一挑,眸色凌冽:“你说你喜欢他,他就来求婚了!” “没,没有,我没说过!我只是对你说过,他,他完全是误会了……” “误会?”他鼻端冷哼,盯向我手里的锦盒:“这可不是第一回你们互送礼物了。” 我哑口无言,心中灼急,顾墨筠竟然不信我…… 他又逼近了一分,手猛地伸了过来…… “唉……”锦盒被抢走了,我顺手探了探,他却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按在了墙上:“顾明兰,再让我看到你们互赠礼物、独处一室!”他声音拔高,眼中生出了阴戾之色…… 我颤声道:“哥哥相信我,我对他没有半分恋之心,我只喜欢你!” 他的眼眸颤了颤,看着我一张一合的唇瓣,猛然间,捏住了我的下巴,逼字道:“想要我娶你,你就安分守己!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我惊得瞪大了眼睛,他是说……生不如死吗? 怎么会! 未及我反应过来,他狠厉的眸子和淡红的薄唇在我眼前放大了数倍,然后…… 我唇上一麻,他咬上了我的唇! 是咬!不是吻! 他有虎牙! 咬出血了啊! 好痛…… 我自喉中发出挣扎的声音,他以吻封唇,将我的声音全都堵在了口腔里,他勒紧我的手腕不让我推开他,身子压了上来,锢着我的身子,那股子霸道和蛮狠和他往日的淡漠冷冽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血液腥甜的味道弥漫开来,他在我唇齿间一一舔尽,吞没,用力,极深…… 他身上带着雨水的凉意,有股淡淡的清香,却辨不出是什么香料,混着他独特的男人味道,铺天盖地淹没了我的神智…… 他的唇瓣十分柔软,不似尖利的虎牙,他的舌头滚烫带着甜香,湿湿|滑滑在我唇间齿间辗转吸吻,我的呼吸全被夺走,大脑一片天旋地转,全身的热翻涌而上,如同蜜糖儿煮在了沸水里,浓浓的甜在水中软软散开…… 屋外雷声滚滚,急雨如注,屋檐流下串串水帘敲着银月,窗棂上溅起的星点雨珠,噼啪打在墨兰上…… 屋内异常安静,唯有顾墨筠急促的喘息,我的娇嗔,他在我口中肆虐出的暧昧|水声…… 因为有中殿娘娘的大力支持,今年的“落英赏菊会”空前盛大,千寂君亲自组织筹办,王世子、“文公子”、“武公子”也会参加聚会。于是各大州府的俊杰儒生、贵族小姐争先恐后地来到京城,为了能与“三公子”切磋诗文武艺、结交结缘,也有的想要邂逅王世子、飞上枝头凤凰。一时间京城名士淑女汇集,客栈全满…… 我从顾墨筠房里出来,路经花园,听见几位丫头在紫藤架下闲聊着这期“落英赏菊会”,说到顾墨筠的时候,有位新来的丫头好奇道:“少爷就算没有成婚,房里也该有一两个收房丫鬟吧?” 有人回道:“少爷脾气古怪着,别说收房丫鬟,就连贴身小厮也没有的。” “还说呢,上回那个小厮失踪到现在都没找到……” “我听春儿说,前几日河里浮上来一具尸首,衣着像是那小厮,可是全身都腐烂了,辨不出来了。” “啧啧,前几个小厮不也是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么?不知哪儿惹恼了少爷,被如此发落了……” 我皱了皱眉,心中沉了沉。虽然私婢的生死全由主人支配,可那位小厮也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我提了提胎记的事情,正好他端酸梅汤进来,撞上了……顾墨筠怕他听了去,所以将他杀了灭口了? 我对桃红说道:“你去打听一下那位小厮是否还有家人,拿些银子过去吧。” 桃红点了点头,不敢多言。 回到屋里,玉翠与几位侍婢正端着衣服和首饰走了进来:“小姐,这些全是宫里送来的衣饰,中殿娘娘的意思是想要小姐明天穿这些参加‘落英赏菊会’,小姐挑一件试试吧。” 我淡淡扫了一眼,都是上好的丝绸锦缎,刺绣细致精美,色彩艳丽夺目,穿在身上就如同贴了一身的银票,无异于告诉大家我就是权倾朝野的顾丞相之女……中殿娘娘这样做,是想要我自群芳之中脱颖而出,令王世子一眼看中么? 我淡然道:“先放下吧,晚上再试。”随手捡了本书坐在榻上翻看起来,桃红端来了几碟点心,我挑了块莲蓉水晶糕塞在嘴里,桃红仔细瞧着我的嘴唇,问道:“小姐,奴婢是不是错觉了,小姐的嘴巴好像有些肿呢?” 我…… “咳咳……” 我被水晶糕噎到了…… 我的嘴的确肿了…… 先是被顾墨筠咬肿了,再是被顾墨筠亲肿了。 以前我做错了什么事,顾墨筠只会喝斥我禁闭我,现在还加了一项…… 比如我不小心伸了下舌头舔他的虎牙,他眼眸一沉,责问我是谁教我伸舌头的! 这个要教吗?这个是生理反应吧!我已经很努力地装作青涩懵懂、吻技很差的样子呢难道露馅了? 作为惩训,顾墨筠将我压在了书案上强吻了一遭……多亏我柔韧性强,不然后仰成那样的角度,一准会被他弄折了腰…… 再比如前天下午,他来教我抚琴,我不该提了一下千寂君那把沉香古琴修好了没有,结果,他将我压在了琴上……那琴质量倒好,没有被我们折腾散架…… 再就是刚才了,我去他房里想偷回千寂君的银镯,被他撞见,结果……压在了棋盘上……黑白棋子硌着我的后背极为难受,可唇上的绵软甜腻又让我……流连忘返,咳咳…… 总结而言,他亲我亲上了瘾,除了没在床上亲过,其他地方都有压过…… 他真是……变态! 外面有侍婢进来请示道:“小姐,那个醉花楼的芙蓉又来了,小姐还是不见么?” 芙蓉是银月的徒弟,上回玉翠去送药,她把药扔了,还骂顾府仗势欺人。不过没过多久,她又来顾府后门负荆请罪了。我一直装作不知道有这件事,命玉翠去后门打发了她,她倒挺有毅力,每天中午日头最毒的时候过来,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我捋了捋鬓角的乱发,想了一想,道:“桃红去叫她进来吧……玉翠去门庭前面跪着。” 玉翠陡地一惊,以为误听了。 我给她挤了挤眼,淡笑道:“她这苦肉计演得这么真诚,咱们也得配合一下不是?” 秋日天高气爽,阳光金橙。远远的,我看见桃红领着一人朝这边走来,于是转过身去,对着跪在地上的玉翠大声喝斥道:“师傅重伤,我让你去送药,你倒还敢为难她的徒弟?按照入门早晚,我该尊称她一声师姐,你有本事啊!竟然擅作主张让师姐在后门跪了这么多天!” 玉翠垂头假哭道:“小姐饶命,奴婢不敢擅作主张,是,是少爷命奴婢……” “少爷?你倒一门心思想去伺候少爷啊?” “没,没有,奴婢只想伺候好小姐……” “伺候我?我可没这个本事要你这种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给我滚出顾府!” 哎呀,是不是骂得有点重了,玉翠可真哭出了眼泪了…… 我收了收怒火,侧脸看向已经近到身前的桃红和芙蓉,芙蓉恭敬地跪地道歉,说她那天不是有意要扔药,还请我恕罪之类云云。 我惊在原地半天没想要回答她,因为她的模样和声音,分明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古言这边要日更才有前途……小永子这样的日更一半的速度……是不是得咬着牙加油改成每日一更了…… 13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13)正文,敬请欣赏!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芙蓉竟然就是李玉蓉! 我呆呆地坐在案前看着一叠叠华贵的衣裙和首饰,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求问:一个艺妓,要有多大的本事,才能爬上权力的顶端,让一个风流不羁的王者对她宠倍加,给她荣华富贵,为她除尽前路障碍,因为她,灭了势力鼎盛的顾家…… 我一直以为,她是楚国第一位庶人中殿,而自己却是第一位被废为庶人的中殿,实为讽刺、耻辱! 却原来,她不是庶人,而是艺妓,我被一位□害得流落街头、家破人亡,耻辱!奇耻大辱! 我双手蜷紧,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许久许久,夜幕降临,晚霞褪去,我还呆坐在案前。桃红将重新热过的饭菜又端了上来,劝道:“小姐多少吃一点饭吧。” 玉翠也道:“小姐是身子不爽么?奴婢去找大夫来瞧瞧。” “没事……”我勉力平复心情,伸手摸过中殿娘娘赏给我的一件件首饰,最后落在了“粉融香雪露华簪”上…… 这簪子楚国只有两支,一支在中殿娘娘那儿,一支赏给了我…… “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簪子源于一首诗,原诗的意思并不吉利,形容黄昏昼梦方醒,虚幻一场。 我第一次遇见楚逸,便如幻梦一般。他弄乱了我的发髻,亲手给我摆正这支簪子,柔情地说道:“粉融香雪露华簪记得要配月白轻纱逶迤裙才最好看……” 那一刻,我喜欢上了他,他那样温柔似水、翩然如玉、风流倜傥,我以为他就是我的良人…… 我将簪子视为定情之物,常年戴在头上,才一入夏,又迫不及待地穿上月白色的轻纱逶迤裙,只因记得他那句话…… 我他得真痴…… 而他,却设计了一个个圈套,将我和顾家网缚其中…… “少爷。”门口的丫头福了一福,顾墨筠一袭墨色绣金锦袍走了进来,他看见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皱了皱眉,向我走来…… 往事纷纷扰扰揪着心扉,我的面色略显疲倦惨白。他近到我身前,扫了眼案上琳琅满目的衣饰珠宝,目光划过凌厉之色…… “过去吃饭。”他平静地说,拿走了我手中的簪子,随手丢在了珠宝上。 我摇头道:“外面到处在说,我已是内定的王世子嫔……一想到明天要见世子……我就吃不下饭……” 顾墨筠深黑如墨的眸子渐渐浮出了暗色,语气柔软了一些:“多想无益,明日你跟在我身边,我不让你见到他。” “真的?”我眸中微亮:“哥哥有什么办法么?” 他朝桃红和玉翠看了一眼,二人会意退了下去。他牵上我的手,将我拉去了餐桌边……“先吃饭。” 有顾墨筠在一旁,我总会多吃几口饭,他给我盛了碗汤羹,又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我没什么胃口,只是捡着些清淡的吃了吃。 他眉心微蹙道:“怎么不吃肉?” 我想了想,回答:“因为哥哥吃素,所以我也不能吃肉,以后,我们可要一起生活的,难不成我们分开吃饭么?”我对他柔柔一笑,将肉夹了回去。 他放下了银筷,眉宇正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瘦了许多?” 我摸了摸脸颊,心中暖意蔓延。“没有吧,这时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没大碍的。” 他眸色沉了沉,看着我没什么血气的脸,冷冷道:“你再这么瘦下去……”他顿了一下,我竖起了耳朵,却是听来一句:“生不了孩子,我娶你有何用?” 咔嚓,我下巴一掉:“你娶我就是为了生孩子?” “你以为?”他剑眉挑了挑,几许魅惑。而后又将五花肉夹进我碗里:“以后,你来吃肉。” 我:“……” 顾墨筠不吃肉,但他并非吃斋,只是避开肉吃青菜,这个习惯很特别,我寻思了很久都没找到答案。 我心中甜甜地吃着肉。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今晚千寂君会邀世子去醉花楼,若他愿意去,明天就会晚到,我们早些出发,错开时间,早点回来,这样既不违了中殿娘娘的旨意,又能不见他。” 千寂君带世子逛青楼?这是怎样一种策略? 我心下揣测着,突然想到李玉蓉也在青楼,而且她今日求我的事…… 我的心咯噔一下,觉得不妙,一时忘了吃饭,筷子停留在牙间不动弹了…… 顾墨筠弹了下我的筷子,磕得我牙齿一痛。 他酸溜溜地说道:“听他要去青楼,连饭都吃不下了?” 我:“……” 顾墨筠淡漠起来,万事与他无关。计较起来,事事和他相干。 他又在吃千寂君的醋了…… 我恢复正常反应,疑惑道:“世子去青楼,明天就一定会晚到么?” 顾墨筠默了一下:“应该会。” “那就太好了,我今晚早些睡下,明早早起。”我仿佛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许多,吃饭也香了,可是心中又觉得有些不安…… 吃完饭,我拉着顾墨筠到了镜子前:“哥哥帮我挑挑明天穿哪件衣服过去吧。”我拿起衣服比了比,又觉不够:“哥哥等等,我进去穿上给你看。” 我先换了套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锦衣,出来时,顾墨筠正拿了本书斜靠在软榻上翻看,月色如水流淌,他的乌发与墨袍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幽光,清冷的俊颜轮廓唯美,珍珠白色,眉目深邃,薄薄的唇线条迷人,他慵懒斜靠的姿势令原本修长的身材更显流畅,风华绝伦亦不过如此了…… 我看着看着有些呆了,傻傻站在他面前不做声。他悠悠抬起眼眸,看向我,乌黑的瞳仁渐渐扩大,眼里的色泽由浅变深,深成了一片暗色…… 我面上一烫,期待着他的赞美,他忽而垂下了眼眸,声音冷冷道:“换了来。”不再多看一眼。 额……他目光明明是惊艳啊! 我跑到镜子前自己照了照,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百花怒放于身,云霞绚烂环绕,如此模样儿,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怎么会不好看? 哼,一定是他不想让别的男子看了去,才说这件不行。我又拿了一套进去换,出来后,他还是说不行,我再换,他仍是淡淡的神色…… 我有些怨恼起来:“你在故意刁难我!” 他翻书的动作停了下,凤眸微微上挑。 “这些衣服都挺好看啊!为什么不行!” “好看?”他眼神一飘,看向窗台上的墨兰:“看到那株墨兰了吗?” “嗯,你送我的,墨和兰。”我羞涩地笑。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又看了眼墨兰,慢条斯理道:“你往墨兰上穿金戴银,换个聚宝盆给它养着,感觉如何?” 我:“……” “我哪里配不上这些衣服了,你又来挤兑我!” 他哦了一声,眸色幽幽似有笑意,改口道:“是衣服配不上你。” 我心下一喜:“真的?” 他看着我欢喜的笑容,眸中闪过戏谑之色:“你往山鸡身上|插凤凰的羽毛,怎么相配?” 这真的是挤兑我! “顾墨筠!”我气急了,碎步跑去捏起拳头打他,他任由我的小粉拳在他手臂上捶了捶,而后顺势一拉,将我拉进了怀里…… “穿这么淑女的裙子还调皮?不是山鸡就是野兔子。”他的声音柔软带着笑意,像是金色羽毛拂过心尖尖儿。 我脸上烫了烫,扭捏着腰身道:“放开我,我不欢喜你了!” “就不欢喜了?”他冷艳的凤眸睨着我,猛地翻身将我压在了下面:“你可信誓旦旦说此生只喜欢我一人。”他似笑非笑道,黑眸深谙迷人。 我羞得咬了咬唇:“可你对我不好,总挤兑我……” 他凝视着我,热气呵在我脸上,幽幽道:“你哭闹着要我喜欢你,至于我如何喜欢,便是我的事了。” 他凑前一点张口就在我鼻尖上咬了一下…… 痛!他属什么的!专喜欢咬人! 我捂着鼻尖儿,怨恼地瞪他,他拿开了我的手,顺势鼻尖吻下,咬住我的红唇,那两颗尖利的虎牙又在我唇瓣上研磨起来,细细啃噬,滚烫酥软的舌尖描绘我的唇线…… 我身子软了软,含糊地说道:“……走开,不给你亲……” 他凤眸一眯,线条极美的薄唇微微勾了勾:“后悔了?” 我使劲点头。 他呵呵一声,冷然道:“后悔没用。”他在我唇瓣和齿间肆虐,我咬紧牙关,手掌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推了推,可哪里推得动他…… 片刻他又冷声命令道:“打开牙齿。” 我摇了摇头,他眸色一暗,滚热的手便伸进我的衣裙里,我惊得一叫,他乘势侵入,舌头钻入我的口腔,扫过每一处角落…… 窗外月华澹澹,浓浓的桂花香飘进,带着似有若无的茉莉清香和木芙蓉的淡香,令人沉醉,不可自拔…… 我呜呜咽咽如同被他推入了水中,全身软得似乎没有一根骨头支撑,眼前是一片莹润水亮,胸腔里的空气尽数被抽干,亲得很深,我沉溺得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他的手开始解我的裙衫,从前襟慢慢往下,那衣服设计得颇为繁复,可他却能一心二用,既强吻着我,又有条不紊地解衣裙,指尖偶尔碰到我的肌肤,点起火苗,酥酥麻麻的热扩散去了四肢百骸…… 好热…… 肌肤密出了细细的汗,他的唇,他的呼吸,他指尖触碰过的每一寸肌肤,他与我紧贴的身躯,发烫发软,口齿间的水声让我羞得闭上了眼睛,脸颊如染上胭脂一般艳红……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是不是要吃干抹净了 14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14)正文,敬请欣赏! 房中安安静静,弥漫花香,月光透过冰绡纱窗,投下榻上的人影,青花鱼缸里的锦鲤跳跃了一下,咕咚一声,如春雨破冰…… 长长的一段时间,顾墨筠极有耐心地解着我的衣裙,薄唇因为亲吻而变得鲜红,墨发如云烟散下撩着我的肌肤,白颊浮上了樱花色的红晕…… 凉爽的风灌入,衣服从肩上滑落,香汗蒸腾,我慌得挣扎了一下…… 顾墨筠抬起头来,墨色眼眸看了眼我红透了的脸,然后微微下移,看去我雪白的锁骨,再往下……我的衣裳松松地挂在臂上,粉藕色的肚兜露了出来,胸前的两团藏在肚兜下边若隐若现…… 他半撑起身子,将我春光旖旎之色尽收眼底…… 我羞得低眉咬唇,缩着身子拉了拉如水一般流走的裙衫,眼里含着楚楚之色,一副要被人吃掉的害怕紧张羞赧神情…… 心里却在想,性|福来得太快了点吧! 顾墨筠眼中蔓起了无边的暗色,静如平澜的俊颜泛出了朦胧的光晕,他拉住了我的手,又将裙衫剥了下去,沉声道:“这衣服不适合你,以后也别穿了……” 他伸手抱起了我,滚热的手掌在我光|滑的后背上,一圈一圈的热又开始滚动,他用一根手指懒懒地抬起我的下巴,仔细看着我道:“你这张脸也别再涂脂抹粉了,哭花了很吓人……” 我:“……” 原本情意无限,烈火翻涌,却被他一句这样的话浇得噗滋一声……火苗没有了。 “呜呜……你又捉弄我,你不我……”我委屈地涌上了眼泪,盈在眶里,将落未落,听说这个模样儿,最能勾起男人的怜。 顾墨筠眸色微动,嘴角竟勾起了一道弧,气息喷在我脸上,痒痒暖暖:“这是捉弄?我在回答你当初问我素颜好看还是装扮好看……” 我心中一动,这可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他还记着要回答我? 我含泪笑道:“那就是说我素颜很好看喽。” 他沉吟一下,一本正经地回道:“比起艳妆浓抹……还是素颜能够入眼吧。” 说句好看你会死啊…… 我嘴巴撅得老高:“你分明在捉弄我!” 他笑意越发浓郁,凤眸里的墨色泛着波纹:“这便是你自找的,日后都要被我这么捉弄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吹进我耳朵里痒痒麻麻,让人销|魂。他的指尖滑去了我的锁骨处,然后蜿蜒去了后颈,似乎想去解开我的肚兜…… 我慌得捉住了他的手,心突突直跳:“不,不好……” 他抬起头来,眯眼看我。 我羞得垂头,吞吐道:“窗,窗户开着的……我,我们去……里面的……床上……” 他顿了一下:“去床上做什么?” 我惊得抬眼,就见他面色已恢复成沉静无波,似乎并没那个意思…… “你,你……你把我脱成这样,还问我要做什么?” “是你衣服实在难看……帮你脱了……”他顿了一下,故意问道:“这和去床上有什么相干?” 我:“……” 我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绿,最后又变回了红色……猪肝色的红! “顾墨筠!” 一个时辰后,月朗星稀,夜色浮光,顾府后门的街道上零星走着些路人,一棵桂花树下站着我、玉翠、桃红。 桃红劝着我道:“小姐还是别去了吧,上次小姐去青楼,少爷发了好大的火,这次不但要去青楼,还要替银月给客人跳玉盘舞!若是少爷知道了……”桃红不禁打了个寒战。 玉翠也道:“银月蛇蝎心肠,小姐为何还要答应芙蓉去帮她解围呢?小姐不去的话,银月正好能够被那位贵客怪罪,说不定就这么死了。” 我默了一下,冷然道:“她就这么死了,岂不太便宜了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看看李玉蓉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我看她俩一脸忧色,如临大敌,宽慰道:“你们在家帮我做好掩护就行,我找了保镖保护,不会有事的。” 玉翠抽了抽眼角:“小姐,是杀手……不是保镖,杀手都很血腥暴力,冷酷无情的……” 我笑了笑:“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找杀手,保镖太低端了。” 玉翠:“……” 桃红紧张道:“奴婢还是第一次见杀手呢,杀手会不会像小说里的那样高大威武,双目寒星,手持银刀,一身黑气!” 我嘿嘿笑道:“大概还会形如幽魂,立如鬼影,沾花飞叶,皆可伤人” “哇好厉害” 玉翠:“……” 正说着,前方走来一位黑衣男子,目测有几分杀手气质,我抖了抖肩,端出雇主应有的气场,昂首挺胸走到他面前,干咳两声肃然道:“天王盖地虎!” 他人眼眸一眯,看了眼我,然后又看了眼身后红鸾蠢蠢的桃红……一甩袍袖,径直走了。 我:“……” 我们继续等杀手…… 又来了一位黑衣少年,我推了推玉翠:“你去。” 玉翠过去对暗号,那人顿了一下,视线在玉翠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眼睛一亮:“小姐芳名?小生姓楠,名配,跟小姐交给朋友呗?” 玉翠试了好几位,都没成功,我靠在桂花树下有点着急了。 桃红小声道:“小姐,那边有个人老往这边看……目光好……奇怪。” 我侧脸看去,隔壁的桂花树下,一位红衣少年单手支着树干,一手摇着玉扇,杏目微眯地看着这边。他见我发现了他,反而摇着扇子朝我们打招呼,笑意绵绵,眸光暧昧,鲜红的锦袍飘逸舞动,一派风流公子的姿态,潇洒不凡! “他不会是……喜欢小姐吧。”桃红猜测。 我回忆了一番,确定以前没见此人,于是皱着眉走了过去,正待说话,他幽幽笑道:“顾小姐怎么不与我对暗号?” 我愣了愣。 他吹了吹额前的刘海,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天王盖地虎,小鸡炖蘑菇,我就是顾小姐雇的杀手——绯绝。” 我:“……” 我和玉翠、桃红窝成一团讨论道:“这男的看起来好不靠谱,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我也觉得是,哪有杀手长得这么……骚包的,目测一下他那脸好像还擦了粉……” “可我明明是按照江湖规矩去龙门客栈下的订单啊,中介人还说绝对会给我找个合适的杀手……” “我不合适么?”绯绝突然间飘到了我们身后,声音幽幽,“形如幽魂”! 他摇着扇子道:“顾小姐下单子的时候说,要找个人陪你去青楼,我这身打扮,不正合要求么?” 这么说来,也对…… “可我没见过你这么……‘和蔼可亲’的杀手。”我干干一笑。 “小姐天真,你是没见过杀手吧?”他笑着收起扇子,腾身一跃,摘下了一片桂花叶,然后眯眼看着不远处的路人…… “你随便指个人,我现在就杀给你看。” 我:“……” 我带着一身鲜红的绯绝来到醉花楼的后门口,早已等在那儿的龟奴迎了上来:“真是不巧,那位贵客点名要芙蓉姑娘先去伺候了,芙蓉姑娘命我代她接待一下您。”他看了眼绯绝:“这位是……” “我哥,陪我来的。” 龟奴笑着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醉花楼的后院十分清幽,比起前院的声色犬马,这里多了份诗意和梦幻,月上屋檐,烛火微明,两排红彤彤的镂花灯笼勾勒着蜿蜒小径,一直延伸到幽林深处的亭台楼阁。 我换好了舞裙,跟着龟奴去见芙蓉。小径尽头出现一处楼阁,隐约传来觥筹交错、琵琶丝竹之声,龟奴道:“这是醉花楼的上上房,里面的贵客身份都不一般,还请姑娘多注意着些。” 我点了点头,蒙上了面纱,跟着龟奴进到阁楼。 上上房的装潢摆设极为奢华又不失雅致,古玩玉器,名贵珍藏,皆是上品,重重帷帘之中,灯火辉煌,人影幢幢,笑语连连。龟奴帮我推开了第一扇厢门,里面是一群富家公子左拥右抱着美人儿在行酒令,桌上杯盘狼藉,众人半醉半醒,没几人注意到我们来了。 我偷眼看了一圈,皆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儿子,没有见到千寂君,倒是谢煊坐在角落处独酌。他久经沙场的古铜色肌肤、刚毅英挺的面庞、身躯凛凛骨健筋强的体魄,在一众油头粉面的公子贵少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霸气魁梧,一位面相甜美举止端庄的姑娘正陪在他一旁静静地给他斟酒。 我徐步往前路过席间,龟奴又推开了另一扇厢门,这里面只有十余位乐妓在弹奏乐曲,龟奴住了步子,道:“芙蓉姑娘就在里面了,姑娘自己过去就行。” 我点了下头,问道:“里面的客人是谁?” 他犹豫着不好回答。 我转而问道:“你就说里面有几位客人。” “只有一位。” 我微微一愣,待龟奴退了下去,我小声对绯绝说道:“你帮我找找千寂君去哪里了?” 他幽幽一笑:“说不定里头那位就是……” 我皱了下眉,他摇扇笑着,没有去找的意思……“顾小姐,你雇我的时候可没说要我找人的哦。” 我咬牙道:“回头给你加钱,你先去找。” 他摇着头,展开扇子伸到我面前来讨钱。“我是杀手,不是你的手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压着声音道:“我堂堂顾家小姐还会少了你银子?” 他呵呵一声:“小姐天真,我们只认钱,不认人的哦”他“哦”字微上调,听得我肉麻兮兮。 “我身上没带银票……” 他眯了眯眼睛,用扇面拨了下我的耳坠…… 我明白过来,将耳坠摘给了他。 他满意地点点头,扇子掩嘴咪咪笑着出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移步至门前,守在门口的侍婢帮我开了门,我迈步进去,抬头一看,眼前之景令我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走剧情,帮衬人物陆续出现 继续来猜,兰兰看到了什么 ps:周末小永子有事,所以还是只能一天半更,亲们见谅么么哒 15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15)正文,敬请欣赏! 华丽的大床上,一对交缠在一起因情|欲而泛红的身体直击我眼球,女人在柔媚|淫|叫,男人在猛烈攻击,乌发披散,女人雪白的身子香汗淋漓,硕大的雪团随着男人的冲击一晃一晃,晃得我眼睛眩晕。她两条**分开架在男人的腰上,男人腰杆挺动,交|媾声一阵大过一阵…… 如此香艳的活春宫若是换成两个不相识的人表演,说不定我还能津津有味地欣赏一番,毕竟这女子艳丽,男子俊美,身材俱佳,视觉和听觉效果当属一等。可是,偏偏的,这对男女不仅我认识,而且还是我最痛恨的那对人,一位是世子楚逸,一位是他的宠妃李玉蓉…… 李玉蓉在我进门的那一刻就将眼睛闭上了,模样儿似乎在享受肉|欲的快|感,而楚逸背对着我,即便我发出声响,他也不可能停下动作,因为他并不介意有人在旁,反而,那样他会更加刺激…… 楚逸的技术向来精湛,不仅持续时间长,还能次次找准激|点,因为极致的快|感李玉蓉的眼角溢出了欢愉的眼泪,她鲜红欲滴的蔻丹紧抓着锦被,一声浪过一声,这样的声音对于楚逸来说无疑是催|情的媚药,刺激得他更加勇猛用力…… 我头脑发懵,全身的血液泻出了身体,浑身冰凉…… 这样的情景,我并非第一次见到,当年,李玉蓉尚是我宫里的掌灯宫女,楚逸喝醉了酒□难泄宠幸了李玉蓉,我回殿的时候,眼前所见与今日这场毫无差别…… 不过,那时李玉蓉满脸痛哭似乎是很不愿意,而楚逸也是一脸愧意觉得对不住我。 我天真地原谅了他们,大度地将李玉蓉封做了后宫,成全了他两。 所以,是我亲手将情敌送到了丈夫的怀中,亲手将仇人送上我中殿的宝座…… 蚀骨恨意汹涌翻腾,我有些难以自控地往前冲了一步,想要变成猛兽撕碎面前这对奸人。 可我不能,上辈子愚蠢的事干多了,这辈子不能再犯傻。 我拉住了自己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突然楚逸闷哼了一声抵达了gao朝,两个人身子紧紧交缠,有些白色的液体从腿间喷出,李玉蓉因过度舒爽而发出了一声黄鹂般的尖叫,蔻丹指尖猛然抓住了楚逸的后背,背上划出了几道红色印痕…… 如芒刺扎进我眼中,心口抽痛得吸不上一口气。 记得我的第一次因为疼痛抓伤了楚逸,楚逸呵斥我不该抓他,事后我再也不敢留指甲…… 可李玉蓉,抓在他背上的爪印,他却未说一句话…… 如今来看,王世子流连花街柳巷并不属实,他留恋的恐怕只是这位醉花楼的芙蓉姑娘…… 而后来李玉蓉做了我的宫女,他们在我面前装作不认识,最后演了那么一出好戏…… 我强按狂热的恨意和愤怒,袖中捏拳的手指深深陷在了肉中,几乎要将皮肉穿破…… 那两个人发现了我……不同于上次,他们并不惊慌,楚逸淡淡扫了眼我,慢悠悠地披上了衣服,李玉蓉半掩着薄烟丝裙朝我走来,松散的黑发流泻在她白嫩的肌肤上,一双丰满的胸部|性|感|诱|人,芙蓉般的俏脸因情|欲熏得胭脂醉红,丹凤眼微微上扬,透出妩媚与凌厉,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带了几分挑衅和得意,这个模样,与她白日里的恭敬和怯弱完全不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还以为,她求我过来跳舞,是想败坏我的名声,却原来,她想让我亲眼看看,我将来要嫁的男人如何宠她,占有她……她要我知难而退?或者是,让我撕心裂肺? 我的耳里还有嗡嗡的耳鸣声,李玉蓉已近到我身前,面色一柔,娇羞地说道:“姑娘没惊到吧?外面的人怎么办事的,也不让姑娘等会再进来……”她柔情地看了眼楚逸,对我道:“这位就是想要看姑娘跳玉盘舞的大人,姑娘迟迟不来,大人就让奴婢先伺候着了……”她掩嘴笑了笑,转身过去软在了楚逸怀中,指着我介绍道:“这位是……” “墨兰,银月的关门弟子。”我截断了李玉蓉的话,不疾不徐地回答。 李玉蓉微微一惊,未料我会如此镇定。 楚逸睨着眼打量了我一番,慵懒地说道:“蓉儿说你不是醉红楼的人?”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知李玉蓉有否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我迟疑着回道:“民女只是钟舞蹈,拜银月为师,并非艺妓……师傅不幸伤残,民女代为献舞,还望大人见谅。” 楚逸眼中多了几分好奇之色,问道:“你是庶人?还是,中人?” “不瞒大人,民女的身份实不该学习舞蹈,但因痴恋此艺,民女便瞒了家人私下练习,方才待家人睡下,民女才敢偷溜出来为大人献舞……迟到多时,还望大人恕罪。” 楚逸微微一怔,眼里的猎奇之色更增了几分……“只因痴恋舞蹈?” 我点了点头,小声道:“民女觉得,若是真心喜某件事、某个人,就算违背常理,为他人所不接受,民女也绝不退却,定要全力以赴把握他们……”我顿了一下,抬眼看楚逸:“想来大人也有挚之人、痴恋之事吧?” 他微微一怔,眸中闪出了异样的光泽。 楚逸骨子里就是一位不屑世俗、离经叛道之人,他会为了一个妓|女,打破楚国的等级礼法,给那女人最高的位分与尊荣…… 楚逸盯了我一会,抬了抬手指道:“你把面纱摘下来……” “……” 我以前总猜不出楚逸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对待女人的态度比千寂君还要模糊,似乎只要有点姿色的,都能爬上他的床,可却没人能进到他的心里,他可以每晚睡不同的女人,如同穿衣服一样,可一旦衣服破损、过时,他便弃之如敝屣…… 后来,他独宠了李玉蓉,我才知道,他喜欢的女人不仅要足够美貌,足够聪明,还要足够神秘,足够腹黑。喜怒不行于色,心事不让其知,如一个猜不透彻的谜,每天都能给他带来惊喜,引着他不断去追寻…… 而我向来,愚笨简单,率性直白,对他而言,就如一张白纸,毫无生趣。 我默了一会,微垂螓首道:“大人见谅,民女想蒙面为大人跳舞。” 他眉角微微挑了下:“为何?” “民女拙见,世人以文章定文采,以曲音评琴技,所以真正的舞者,当以舞姿来吸引人,而非皮肉面相……” “哈哈……”他朗声笑了起来:“有趣!以舞姿定舞艺,不以色相示人!我倒要看看你有怎样的惊鸿舞姿了。”他转而吩咐李玉蓉道:“去让外面的人换舞曲来。” 李玉蓉神色微僵,未料我这一席话不但没触怒楚逸,反而引得他笑了起来。 我连忙道:“芙蓉等等……民女想换首舞跳给大人看。” 李玉蓉更是一惊,看向楚逸,楚逸那边的笑意略减了一些。 我低了低眉,眸中含笑道:“大人亲点玉盘飞天舞,想必对舞蹈颇有研究,民女近日研习了一支失传已久的舞蹈,不知大人可有兴趣观看?” “什么舞蹈?”他眸带亮色,隐有波光。 我神秘地说道:“此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曼妙翩跹,美不胜收,曾有美人一舞动天下,引得三国帝王为其争斗……” “洛神舞!”楚逸的声音明显抬高了些。 我点头,笑道:“大人果然对舞蹈了解甚深,民女斗胆舞上一曲,还望大人能够评点指教……” 楚逸哈哈大笑了起来,面上愠色全无,眸中波光潋滟:“既然如此,就作‘洛神舞’!不过,舞得不好,可要罚的哦?”“哦”字带了些戏谑玩味之意…… 李玉蓉惊得目瞪口呆,因她是学舞之人,心知“洛神舞”比‘玉盘飞天舞’更难上一筹,且“洛神舞”失传已久,无处可学,无人可仿。我年纪尚小,能跳“玉盘舞”已是奇迹,如何还能跳“洛神舞”? 我嫣然一笑,回应楚逸的戏谑:“民女跳得不好,任凭大人惩罚……” “洛神舞”并非无人可仿,我重生之前就有位虞嫔重编了此舞博得了楚逸长达一年的宠,这也让我明白,原来李玉蓉的独宠并非坚不可摧,她也有被人夺去圣宠的时候,因为这位虞嫔,楚国渐渐像夏国那样,名门之秀也能习舞唱歌了…… 所以若我能仿效好虞嫔的“洛神舞”,就有五成的把握擒得楚逸的心,另五成就要看楚逸有没有心了。另则,我答应过顾墨筠,不再跳玉盘舞,此刻背着他给别的男人跳舞已是对不住他,所以必须换一只舞,才能让我心里安稳一些…… 空灵婉转的音乐悠扬响起,我闭了闭眼,屏去他念,云袖击空,翩然起舞,足尖轻点,流光旋转…… 洛神舞,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 旋转之间,裙裾如艳雅的牡丹绽放,两丈粉霞般的云袖在空中舞出彩霞、花开、锦绣、织云,舞袖拂过窗前的三醉芙蓉,深红色的花瓣散落两片…… 三醉芙蓉是花中极品,晨时白花如云,午间转为桃红粉色,傍晚又变成了深红醉胭脂,这样稀有名贵的花,千金难买,就是在宫中也是难得一见,若非楚逸宠李玉蓉,醉花楼又怎会栽种。 我心中一刺,云袖破空,重重击向三醉芙蓉,芙蓉花枝剧颤,花瓣如雨纷飞。我跃入花雨之中,玉指拈花一朵,轻绕指尖,婀娜的腰身舞动出曼妙的姿态,柔软翩跹如彩蝶恋花、飞燕追霞、天仙散花,随着我身体的一起一伏,头珠、手环、脚链发出不同的声响,叮铃铛铛,悦耳动听…… 我偷眼看向李玉蓉,她眼中的惊愕之色已转为了嫉恨与微怒,三醉芙蓉摧残殆尽,她面上的艳红变为青白之色,银牙暗咬。 而楚逸那边,眸带惊艳,神色微痴,端酒杯的手丝毫未动,白酒还是满满盈沿…… 乐曲将近尾声,我有些力不从心起来,这副身体的柔韧度还不够,高难度的动作舞起来令我气息促乱、双足发软,刺刺的汗水渐渐聚在额头流淌而下,背上湿泽如淌过水一般…… 突然音乐一断,外间传来了尖叫声,我心下一慌,一个后仰没稳住腰身,猛地栽了下去,就见紫影飞近,蜜香扑鼻,我被他接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这个船戏的演员貌似不是你们期待滴那两个……顶锅盖…… 额……兰兰这样会不会有点做作了? 求点评 16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16)正文,敬请欣赏! 房外尖叫不断,脚步急乱,楚逸却只看着我,眸中有种明媚的温柔,像一朵碧色桃花徐徐绽放。 “大,大人……”我故作惊慌,低下头去。他搂我腰身的手紧了紧,整个身子贴在我的身上。 由于他紫袍之下毫无遮蔽,精壮结实的腹肌压着我柔软的胸脯,健硕的胸肌近在眼前……我连忙挣扎了一下,极力反感他这样的触碰。 楚逸以为我是羞怯所致,眸中笑意更浓,抬手拭去我鬓角的汗水,道:“跳得这么卖力,如此不想我罚你……” 这种**的口吻一如从前,令我厌恶至极…… 我勉力回道:“民女舞艺不精,让大人笑话了……” 他笑出了声,指尖轻勾,想要摘我面纱,我忙得往后一仰,躲了过去。 侧方,李玉蓉早已气得面色紫青,压着声音提醒道:“大人小心,外面有刺客……” 外面已刀剑相交,杀戮声起,楚逸却不以为然,嘴角噙着柔笑,与我**道:“别害怕,有我在,没人能伤了你们……” 楚逸身手不凡,寻常武者很难近到他身,即便我恨他入骨,也不能用武力来对抗他。他和顾墨筠一样隐藏着高深的武艺以防那些不轨之徒取他性命。不同的是,楚逸面对血腥杀戮总会噙着一抹笑容,柔笑或是俾睨的笑;而顾墨筠则是一副淡漠冷静的姿态,仿佛胜败全在他掌控之中。 这样两种人在战斗之时,都能令敌人胆寒,一个是笑容背后暗含杀意,一个是冷淡之下隐藏锋芒…… 楚逸的笑容,是毒药,杀人于无形,魅惑人心。他璀璨的桃花眼加上唇边的浅浅酒窝很容易让人相信他柔情似水、善意宽宏,可他偏偏工于心计、阴险毒辣,在你毫无防备之时让你做了他的俘虏或者剑下亡魂…… 所以永远不要相信他会轻易相信或喜欢上一个人,他若对你花言巧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想要你自愿与他欢好,二是想利用你别有所图。 此刻的情形,他紧抱着我不让我动弹,多半是怀疑我与外面的刺客有些关系,我来献舞的目的不纯。他这样禁锢着我,一为测测我是否会武功,二就是将我挟持做人质。我若露出一丝半点破绽出来,他很有可能将我立即杀死…… 我心下一簇,不敢多言,心想外面到底是何人胆敢来行刺王世子,王世子是楚国未来的统治者,这样无异于造反叛乱,罪可灭九族! 我直愣愣地看着楚逸,样子有些呆傻,楚逸唇边笑意魅人,手缓缓伸了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我的面纱滑落脸颊…… 芙蓉醉人,墨兰幽香,他的眸子明显一颤,指尖在我脸颊上停留久久…… 砰然一声大响,几位蒙面人冲了进来,李玉蓉惊叫出声,寒烈的刀光晃得我眼前一白。我只觉腰身一轻,楚逸抱起我抽剑拦截了向李玉蓉挥刀的蒙面人,然后铿锵两声刀剑击撞的大响,蒙面人惨叫一声,鲜血溅了过来,我本能地吓得一缩,埋进了楚逸怀里,滚热的血液溅了两滴在我的耳鬓和脸颊上…… 恍惚间,楚逸给我擦去了血迹,放开了我。他右手一挽,将我护在了身后,继续对付敌人。我回了回神,就见李玉蓉站在我旁边,我们一左一右被楚逸护在身后,李玉蓉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六神无主,全然没有心思理我。 我突然生出一念,惊叫一声,猛地抓住了她,她陡地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近处一蒙面人就向我们挥刀斩来,我不但不逃,反而如吓傻了一般定在那里,死抱着李玉蓉的胳膊不让她移动,嗖的一声大响,刀剑划破了衣料,我和李玉蓉全都受伤了,不过,我只是臂膀上划了道小口,而李玉蓉整个后背开了条大口,鲜血喷溅而出,她厉声惨叫,倒在了我脚下…… 我害怕地往后退了下,李玉蓉却抓住了我的脚踝,她侧着脸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我一眨不眨,咬牙切齿的神情如同厉鬼。我生生打了个寒战,抬头却见楚逸正转过头来看我们,他见李玉蓉受伤,瞳孔猛地放大,握剑的手僵了下,我心中有些发慌害怕,正时前方一位蒙面人挥刀向楚逸砍去,我念想一转,急中生智,大叫一声小心! 我扑向了楚逸,推开了他,寒刀直直向我劈来…… 今日不是楚逸的死期,我不能这么早就让他发现我对他和李玉蓉存了敌意…… 眼见寒刀离我的肩膀只有一尺宽的距离,咚的一声震响,寒刀被某个暗器击中,偏了方向,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红影从窗口飞入,风过无痕,迅影无声,我被红影一卷,卷出了窗…… 虚惊一场,月下凉白,秋风寒,绯绝红艳艳的衣袍被风吹成一朵硕大的血花,格外刺眼,如刚才李玉蓉背上汩汩而出的赤血…… 我抱着胳膊坐在地上心有余悸,李玉蓉就这么死了吗?死了? 绯绝在一旁神情自若,悠悠道:“顾小姐,跟你汇报一下,你要找的千寂君大人在前院的洛牡丹房中。” 洛牡丹?我微惊:“他在那里做什么?” 他悠然一笑,眯了眯眼睛:“加钱。” “这也要加钱!” “嗯哼” 我眼角一抽:“你还有没有职业操守?没保护好我就算了,还要加钱?” 他耸了耸肩,扇面一开,潇洒道:“顾小姐刚才分明是自己送上去给人家砍的,这可不能赖我没保护好哦?” 我心中一虚,警觉地盯向他。 他摇着扇子道:“那美人儿不过是睡了你的未婚夫,你可真够狠辣,借刀杀人想要了人家的性命……”他顿了一下:“其实,你给我点钱,我来帮你解决掉她就好了,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呢?万一刺客的刀不长眼睛把你也砍成了半身不遂……” “呵。你想象力也真丰富。”我冷冷打断他的话。 他眯着眼睛笑:“连这点想象力都没有,我还不如去杀猪好了。”他凑了过来,看着我的伤口道:“这样吧,你受了伤,我就免费给你服务一次……”他扇子掩嘴,压低声音道:“千寂君问洛牡丹……顾墨筠来醉花楼找她所为何事。” 我陡然一惊,顾墨筠出入烟花之地是为了找洛牡丹?! 我急道:“所为何事?” “哦,洛牡丹说……”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笑容桀桀:“加钱……” 我:“……” 我真没心思和他闹,连忙把手链给了他,他满意地说道:“洛牡丹说,她的客人太多,记不住了……” 我:“……” 我按住额上的青筋:“这算什么回答!你敲诈雇主!我要投诉你!” 他一副被冤枉的表情:“我的服务可是业内一流,口碑极好的。顾小姐这太没道理了,我实话实说,也算敲诈么?你想想,洛牡丹是什么人?她能轻易出卖客人吗?她说记不住,你就信了?” 我:“……” 他摇了摇扇子,高深莫测道:“以我推断,其中必定有故事,不如……小姐加点钱,我帮你想象一下……” “滚!!!!!!!!!!!!!” 原以为醉花楼夜宴闹出了人命,“落英赏菊会”会取消,可是第二天还是照常举行了。 我们抵达会场的时候,千寂君等人早已到达,大家神色自然相谈甚欢,似乎昨晚世子遇刺之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深觉奇怪,众人不谈此事,莫不是楚逸特意授命?还是说,大家觉得组团去逛妓院很损声誉,不想让人知晓?众人装出一副海晏河清的神情,一为自保,二为让刺客放松警惕?我心中如此猜想,这会儿楚逸怕是在调查刺客的事了。而我的身份,他会不会一并儿也查了出来…… 我心神不宁地跟在顾墨筠身边,害怕楚逸会提早过来参会。 “落英赏菊会”选在东郊的万华山庄举行,这里专为豪门贵族宾客宴请、游息文艺之用,依山傍水,高雅幽静。 水陆两路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晓雾浓厚,巳时仍未散尽,我放眼望去,青山绿水、亭台楼阁皆淹没在茫茫白雾之中,轮廓不甚分明。 为了证明我没有违背中殿娘娘的意思过来参加了“赏菊会”,顾墨筠带着我特意去找几位王室宗亲交谈,其中就有那位对顾墨筠心仪已久的祥平翁主…… 祥平翁主见顾墨筠主动过来找她,小脸儿顿时红成了三月里的水海棠,眼睛亮晶晶如碧水荡漾。 出于礼节,顾墨筠与她聊了几句话,然后又与其他人交谈起来。祥平翁主意犹未尽,想方设法缠着顾墨筠说话儿,娇滴滴的声音柔化入骨,面上的倾慕之情难以掩饰。我有些醋意,勾了勾顾墨筠的手指,意思是我们走吧,他淡淡扫了眼我,却又转过去与祥平翁主交谈起来。 我撅了撅嘴,面色拉了下去。 很快,祥平翁主察觉出我的不对,连忙与我说话道:“兰妹妹许久不见,长得越发美丽了,听母妃说,顾夫人当年是扬州第一美人,兰妹妹这是快要长成京城第一美人了!” 我微微一怔,勉强笑道:“翁主谬赞,京城第一美人只能是中殿娘娘,小女姿色平平,不及娘娘和翁主万分之一。” 她噗嗤笑了起来,热情地牵住我的手道:“兰妹妹害羞什么,我可没有谬赞哦,你若嫁给世子哥哥,将来就是中殿娘娘,京城第一美人非你莫属呢!”她贴在我耳边,又小声道:“我敢保证,等会世子哥哥来了,一定会被妹妹的美貌打动的。” 我侧脸看向顾墨筠,他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脸色由淡然转为了愠色…… 倚江楼前的菊花开得正艳、团团簇簇、色彩斑斓,淡薄的白雾缭绕花间,添了梦幻之色。赏菊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位恋慕顾墨筠的千金小姐特意凑了过来将事先准备好的菊花诗词念给顾墨筠听,想要得到顾墨筠的赏识…… 顾墨筠淡然不语地看着她们,未作点评,于是没过多久,几位女人自己掐斗了起来,一说你的诗句不合意境,一说她的词曲未必是原创。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打擂台,千金小姐们一改淑女风范,争论不休,热闹非凡。周围的人闻声聚了过来,见此情景,无不掩嘴偷笑了起来。 这边祥平翁主有些耐不住了,刚才明明只有她一人在和顾墨筠说话儿,这会子却来了这么多女人抢自己的风头!她心生一计,端出翁主的身份责令大家别争辩了,不如来一场斗诗比赛,一决高下。 如此一说,大家纷纷点头觉得此法可行,于是一场围绕顾墨筠而展开的女人斗争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前半章原稿微修 斗诗,斗诗!明兰貌似要菜了 对了,给你们看这个漫画是不是很像明兰和哥哥萌死了 17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17)正文,敬请欣赏! 我不喜参加“赏菊会”、“游园会”之类的名门聚会,因为聚会当中免不了会撞上斗诗拼文的活动,而我在诗书方面的造诣——“颇为惊人”,一般情况下,我会称病不去参会或者干脆中途离场溜之大吉。 要命的却是,我越是躲避这样的场合,旁人就越发觉得我高深莫测、肚里有货,加之顾墨筠在外面也是一副淡泊冷傲、神出鬼没的姿态,于是大家想当然地觉得我和顾墨筠一样超尘脱俗、才高八斗。 顾墨筠被称为“楚国文公子”,源起于一次诗文大会,千寂君偷拿了他的文章去参赛,结果他人未到会,文章却被评为了第一,后来儒生馆的老师将此文收入了教材,全国的儒生学子拜读学习,再后来,文章被翻译成数十种语言传去了国外,成为了代表楚国文化的经典之作…… 而我,只因为有个顾墨筠这样的哥哥,便自然天成为楚国的“才女”。 大家时常会赞叹,顾丞相这对儿女才子佳人,人中龙凤,学富五车,羡煞旁人。更有甚者,会拿我和顾墨筠的名字来做文章—— 顾墨筠,竹子,凛然挺拔,赫然巨簇,浑身劲节,有君子之气节。 顾明兰,兰花,幽发谷中,不媚流俗,不争宠娇,有淑女之风度。 可实际上,我不是兰花,而是一撮杂草。顾墨筠这棵竹子也有点长歪了,里面藏了把锋利的寒剑…… 今日毫无悬念地又撞上了斗诗活动,我放眼望去,除了侯爵贵少、名门千金,竟然连德高望重的儒生大师、资历颇深的文豪大家也跑了过来凑热闹! 我表示,胃有点痛……祥平翁主,你千万不要找我给姑娘们做示范或者做点评!求放过! 我捏了个理由急忙逃离现场,绕过人群躲去了倚江楼后面的望江亭。 竹林掩映,山泉清泠,望江亭的东边开满了各色菊花,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晨光透过薄雾折射七彩,芬芬绝世奇…… 我不知不觉走过去细细观赏,忽然间,后方竹林里传来了人声。出于好奇,我轻手轻脚过去一看。竹林深处两道欣长的身影,白色锦衣翩翩,丰神卓然,正是千寂君。而另一道青影……我擦了擦眼睛,竟然是“李党”头人李勤! 如今“顾党”和“李党”矛盾加剧,水火不容,千寂君前一刻才来向我求婚,要救“顾家”,这会子怎么会来私会“李党”的头人了? 我心中惊疑,走近一些偷听他们的对话。李勤正在向千寂君分析前朝政局,千寂君轻声一笑打断道:“我这样一个不能出仕的王族对于前朝之事毫无兴趣,大人找错谈话对象了。” 李勤跟着轻笑了一下:“千寂君已非事外之人,掌握当前局势,方能明哲保身。众人皆传你和顾家千金两情相悦,可惜身份有别不能成婚。顾家眼见失势,中殿娘娘想用顾明兰来稳住局势,于是安排世子与顾明兰相见……”他顿了一下,笑容诡异:“可巧,从不沾惹风尘的千寂君,却突然邀请世子殿下去醉花楼玩乐……有几人会相信,世子遇袭与千寂君无关呢?” 千寂君面色一变,语气沉了下去:“大人莫要无中生有,混淆视听,昨晚的刺客已经查明是齐国细作。” 李勤淡然一笑:“齐国的细作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刺杀世子?”他眯了眯眼睛,走近一步道:“老夫只是想提醒千寂君,旁人的猜疑很可能也是世子殿下的猜疑。长久以来,千寂君与顾家交好,而世子殿下却不愿‘顾党’权力过大、操控王权。他日世子若登上王位,难保不会因为顾明兰的婚事和醉花楼遇刺之事定千寂君和顾家谋逆之罪……” 我心中一沉,李勤分析的……正是前世楚逸所做的。 千寂君的目光越来越冷:“大人越说越离谱了,我一向闲散惯了,不喜纷争政事,只诗书音律,何曾有半点谋逆之心。顾家亦是忠心耿耿、鞠躬尽瘁。世子殿下宽厚人,怎会因为这种事情猜忌我们。” “这种事情……”李勤淡笑摇头,踱了两步,走到了竹林边缘的山崖处,放眼一望,低喃道:“老夫若没记错,殿下与欣嫔娘娘就是在这九华山庄相遇的。” 我微微一惊,欣嫔是千寂君的生母,传言穆宗还是世子的时候在一次宴会上邂逅了欣嫔,一场风花雪月之后有了第一个孩子千寂君。 李勤又道:“当年欣嫔娘娘尚是九华山庄的乐师,身份颇低,殿下为了给她名分,就和权盛一时的‘顾党’头人做交易。殿下娶‘顾党’千金做世子嫔,同时也要纳欣嫔娘娘为妾室……” 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在父亲之前,‘顾党’的头人正是当今中殿娘娘的父亲,楚逸的外公。中殿娘娘嫁给穆宗的同时,千寂君的母亲被‘顾党’成员收做了义女,并以贵族的身份嫁给了穆宗,成为了欣嫔…… 李勤微微叹了口气,深沉道:“其实殿下这一生就只过欣嫔娘娘一人,娘娘仙逝之后,殿下每年还会来这九华山庄住上几天,以作缅怀……”他看向千寂君,眸中隐有痛色:“这些年,千寂君四海为家,周游列国,想来比我先找到娘娘的死因吧。” 我猝然惊住,欣嫔娘娘的死因? 官方记载,欣嫔娘娘体寒多病,生下千寂君后,染上了一种怪病,久治不愈,香消玉殒…… 李勤道:“娘娘哪里是得了不治之症,分明是被他们下毒害死的……” 我脚下一虚,踩到了一片枯叶…… 千寂君的母亲竟然是被害死的!那么千寂君和楚逸的关系岂不是…… 寂静一瞬,千寂君冷声道:“母亲去世多年,大人此时才跑来和我开这种玩笑?” “什么玩笑?千寂君难道还没看到老夫的真心吗?只要敌人还在,真相就没有晚的一天。”他一步一步走近,一字一句道:“如今世子沉迷声色,民意尽失;中殿娘娘权力削弱,‘顾党’大势已去,这样的大好局面不正利于千寂君报仇雪恨、夺取大权……” “放肆!你敢煽动本君谋反?” 李勤压了压眉眼,恭敬道:“不是煽动,是合谋,十年磨剑,卧薪尝胆,老夫和千寂君一样,也等今日多时。只要千寂君答应,老夫的文权兵权全听千寂君差遣。” 千寂君怔愣一瞬,眼中的怒意凝固。 我的心悬了起来,李勤竟然要助千寂君谋反? 如此一想,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前世楚逸到最后也不放过千寂君,正是因为他们的仇恨不可调和,只能敌对相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死的是楚逸,活的是千寂君。可若千寂君和“李党”合作…… 我不免心中一寒。 风入竹林,沙沙声响,竹叶重叠织成一张巨大的绿网在头上迅速移动,似乎在寻找网缚的猎物…… 良久,千寂君冷笑道:“大人可知,本君最害怕的人是谁?” 李勤微微怔住,胜算在握的笑容僵了僵。 千寂君淡淡道:“世子殿下六岁能吟诗作赋,十岁已背全史书,他流连女色,却从没荒废过政事和课业,处事快狠精准,不留一丝破绽,就是昨日之前,我还不知,他竟隐藏了一身绝世武艺……”千寂君顿了一下,冷声道:“大人若真要造反,先想一想你的敌人有多可怕。”说完,他转过了身去,拂袖:“大人请回吧,本君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大人好自为之。” 李勤:“……” 看着李勤远去的身影,我悬着的心落了一落,可又很快涌上了恐惧和心寒。千寂君与顾家交好、想要娶我,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拉拢“顾党”、削弱中殿娘娘的势力吗?他既然有心复仇,为何不答应与李勤合作?“李党”渐渐崛起,若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千寂君夺取大权指日可待…… “明兰?”柔柔一声突然从后方飘来,我蘧然惊住,慢慢地慢慢地转头,千寂君白衣翩跹地站在我身后,居高临下地俯看我:“怎么你一个人跑来这里了……”他蹲了伸来,拿掉我发髻上落着的枯黄竹叶。 我的心跳到嗓子眼,堵得一个字也不敢说,双手有些发抖,心想他是不是早就发现我在这里了…… “怎么脸色这么差?”他仔细瞧着我的脸,眸光柔和,口吻亲切,看不出半分异样。 我强自镇定道:“没,没有,我不想见世子,所以躲来这里了……” 他微微一愣,温柔的眼里蒙上了些灰色:“你是不想见他,还是不想嫁他?” “都……不想……”我捏着衣角,低下了头去。 他默了一下,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看你焦心的,手都冰凉了……”他宠溺地揉了揉我的手心,热意蔓延,我慌得抽出了手,他瞧见我毫无装饰的手腕,疑问道:“送你的镯子,怎么不戴?” 我心中一虚,支吾道:“哥,哥哥没收了……” 他笑了下,透着些无奈:“墨筠在这件事上,倒是担心我待你不好了……”他伸手拨了拨我额前的刘海,动作极是亲昵,温吞道:“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母亲,一个就是明兰了……我怎会待明兰不好呢?” 我心中一动,抬头对上他熠熠灼热的眼神,如同燃到盛时的炭火,一旦浇灭,瞬间便成灰沫。他指尖顺着我的额头拂去鬓角,勾勒着我左边的脸颊,低沉道:“一想到明兰要嫁给那个人……我就心如刀绞,暗恨不已。刚才,差一点就要答应李大人了。” 我愕然,千寂君竟然轻松间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李党’的人,终究信不得……世子和父王的意思是一致的,‘李党’有父王扶持,又何必来找我合谋造反,岂不作茧自缚、得不偿失?”他秀眉微微一皱,又牵住我的手,语气定定道:“明兰觉得我该不该报仇呢?” 我猛地哆嗦了一下,本能地往后移:“大,大人,刚,刚才我不是有意要听你们……” “别害怕。”他柔柔地笑,将我拉了回去。“我做这些全是为了你和母亲。你早晚是要知道的……” 我惊得目瞪口呆,他说谋反是为了我?为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种喜欢千寂君的冲动了…… 感谢ariel的霸王雷么么哒 18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18)正文,敬请欣赏! “顾小姐,顾小姐,可算找到你了!”一抹艳丽的身影突然从菊花丛中摇曳而出,来人玉面丹唇,红衣墨发,声音十分熟悉,可那张脸,我左看右看,并不认识…… “顾小姐,你的耳坠落在我房里了。”他细长白嫩的手指上晃了晃一对红翡翠滴珠耳坠,我倏然一惊,有点不敢置信,这耳坠是我昨天赏给绯绝的那对!可来人的长相,秀眉挺鼻,星眸皓齿,与昨天的绯绝简直不是一个人!他易容了! 我压了压额上的青筋,心道你这个时候冒出来做什么!我差点就探得真相了。而且,你冒出来的方式,太内涵了!耳坠、发簪、手镯此等女人贴身之物,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拥有,你晃着耳坠说我落在你房里了,无异于是在说:“媳妇儿,你的头发掉在我们枕头上了呀!” 我:“……” 千寂君松开了牵我的手,问道:“这位是?” “在下扬州太史之子秦琅,见过千寂君大人!”绯绝十分自然地朝千寂君作揖行礼,然后又晃了晃耳坠递给了我。 我有种掉进黄河洗不干净的感觉,偷眼看了下千寂君,他的面色有些沉闷,转眸问我道:“明兰和秦公子是旧相识?” 我才一张口,绯绝抢话道:“去年顾小姐回扬州小住过几日,在下陪着小姐逛了逛,算是旧相识。” 这…… 我将掉下去的下巴合了拢来,勉强笑道:“是的。” 扬州是我母亲的故乡,樱花之都,风景秀美,小时候我的确回去住过几次。 我把绯绝拖去了一边,咬牙道:“你搞什么呀!” “你说查到刺客的身份,就立刻过来汇报呀。”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他眯了眯眼睛:“可你不知道还有另一拨刺客吧?” 我倏地惊住。“另一拨?” 绯绝甩了甩额前的秀发:“嗯哼除了齐国的刺客,还有一拨是杀手……” 我愕然,杀手!“雇主是谁?”声音有点高,连忙看了眼千寂君,他站在原地眸色幽深地望着我们。 绯绝笑了起来,面上生花:“小姐天真,杀手是不能出卖雇主的呦,加钱也查不到。” 我蹙紧了眉,心中猜想雇主是谁,若是千寂君,那他无疑是引火上身。若是别人,那人的目的何在?杀世子?救我?还是嫁祸千寂君? 绯绝凑近了几分,森森道:“小姐可得小心了,小姐献舞,刺客来袭,芙蓉重伤,小姐无恙,世子殿下得知小姐是顾家千金,他会怎么想呢?” 我的心往下沉去,他不会是以为我不愿嫁他,雇佣杀手要杀他吧…… 绯绝悠悠然道:“小姐的处境危险,不如再雇我保护你呀,当然,我们可以长期合作,我给你打个折扣……” “咳咳……”千寂君在那边假咳了两声,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我和绯绝几乎是贴着脸儿在说话…… 我有些尴尬地拉开距离,正时,菊花丛对面又走来一人,定睛一看,竟是顾墨筠! “哥哥,哥哥……”我朝顾墨筠跑去,笑得天真无邪,掩饰心虚:“哥哥,那边的斗诗大赛结束了么?我不会作诗,所以偷溜到这里来了……” 顾墨筠淡淡扫了眼我,看向并排站着的千寂君和绯绝。 我突然意识到,若是没有绯绝,此刻顾墨筠见到的,定然是我和千寂君孤男寡女独处幽林、手牵手互诉衷肠的情景…… 绯绝大大方方地向顾墨筠行了一礼,自我介绍之后,又道:“在下久仰顾公子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顾墨筠没有理他,看着千寂君道:“大人不在倚江楼主持‘落英赏菊会’,竟也有空来这后山待着?” 千寂君面上一僵,绯绝眉角微挑。 我连忙编谎道:“是秦公子拖着大人来此叙旧的,我来的时候,他们正聊着上次在扬州相见的事儿。”我朝绯绝挤了挤眼色,他摇着扇子掩嘴笑着点头。 我又道:“刚才我们还在聊扬州的小吃呢,桂花赤豆糕,母亲生前最喜欢吃的一道点心!” 顾墨筠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我一直没有发现,为何每次提起母亲,顾墨筠的面色会沉下几分,他抓住我的胳膊,说道:“走吧。莫在这打扰大人叙旧。” 我故作扫兴地撅了撅嘴,回头看了眼千寂君,他的面色有些黯然,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绯绝还意犹未尽地吊着嗓子道:“顾公子别走啊,在下想与顾公子切磋文采、畅谈诗书……” 绯绝,你在搞笑吧? 顾墨筠手如铁爪般死死拽着我往前拉,我的肩膀受了伤,被他这么一拉,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哥哥,放手……” “哥哥,抓得痛……” “哥哥,痛啊……” 我说了好几声,顾墨筠却似没有听见,我痛出了一身冷汗…… “顾墨筠,痛!” 他微微一怔,回过神来…… “我不过是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干嘛这么生气嘛!之前你不也和祥平翁主有说有笑吗?还有,那么多女人为了你吟诗作赋,我都没有生你的气,你竟然为了这点小事生我的气!”我忍着肩上的痛,咬着唇幽怨地看着他。 他眸中幽深一片不见亮色,看了我片刻,冷然道:“你想早点害死自己和千寂君,尽管多去找他说话。” 我:“……” “可我不是故意去找他的,只是偶遇。若我不理他的话,他会困惑的……” 他顿了下脚步,眉角一挑:“你很担心他困惑?” 我缩了缩脖子:“……不是的啦……哥哥不要吃醋嘛……” 他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淡然道:“我没这么多醋吃。” “啊呀,你就是吃醋了。”我追了上去。 “不是。” “就是。” “不是!” “就是就是!” 一路小吵小闹,又回到倚江楼前,玉翠和桃红迎了上来道:“小姐去哪里了,奴婢找不到你,少爷可急坏了……” 我朝顾墨筠撇了下嘴,他仍旧不搭理我,我问她俩道:“斗诗比赛还没结束吗?” “恩恩,祥平翁主有趣得很,料到大家事先准备了许多咏叹菊花的诗词,于是她专挑少有人赞颂的花草来出题。” “什么花草?” “菜花、蒲公英、马尾草、罂粟花、仙人球……” 我:“……” 二人掩嘴笑道:“几位千金小姐原本还自信满满的,到后来都变成了苦闷样儿,为了不使自己丢脸,绞尽脑汁地挤诗句,刚才有两位坚持不住假称身子不适遁走了呢……” 我也不免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可又一想若我不是顾墨筠的妹妹,恐怕祥平翁主第一个要为难的人就是我了。 正说话间,祥平翁主又出了一道题——作七言律诗赞颂“葱花”。 葱花!千金小姐们下巴全都掉去了地上…… 翁主悠然一笑,抬起涂了殷红蔻丹的细指捋了捋鬓角的秀发,容色艳美无涛。“若是想不出来,敷衍了事,本宫就赏她葱花十斤,兑着水吃了。” 千金小姐的下巴滚去地上捡不回来了…… 玉翠忍着笑在我耳边道:“刚才那个仙人球,翁主就说答不上的就要用手捧上两个时辰。有位小姐害怕被罚,硬挤了首打油诗出来,结果翁主说她是敷衍了事……”玉翠朝河边努了努嘴,我就见一位穿戴华美的大家闺秀手盆硕大的仙人球立在岸边瑟瑟抖着。 我:“……” 祥平翁主不愧是宫中长大的女人。 四周一片寂静,佳丽们的面色有青有白,眼中隐有怨愤却不敢发作,表情如同被人逼着生吞了只活蛤蟆般痛苦。 我转头看向顾墨筠,有人对他耳语了几句,他剑眉微皱,过来说道:“世子快到了,我送你回去。” 我心下一慌,正要离开,突然人群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葱花气味辛臭,形态丑陋,小女实在想不出它有何称赞之处。不如翁主指点一下,或者,翁主自己先作诗一首,让大家学习学习。” 祥平翁主得意的笑容陡地僵在嘴边,眸中怒意闪现。我心口一跳,说话之人我是认识的,她是谢煊的妹妹谢婉,前世嫁给千寂君,与我是妯娌关系,因她性格爽直,与我十分投缘,相交甚好。刚才她明明没有参与斗诗,怎么突然站出来说这样一番话!莫不是她看不惯翁主以身份压人、为难小姐们,出来打抱不平了? 沉默片刻,祥平翁主从容地笑道:“葱花虽不比百合香郁,不似牡丹艳美,可它生于葱尖之上,葱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调味品,营养可口,健胃消食,如此,葱花怎无称颂之处?谢妹妹乃武将之女,只会舞刀弄枪,胸无点墨、孤陋寡闻,本宫可以理解。” 我倒抽了一口气,祥平翁主分明是生气了,可谢婉不以为然,面无惧色地回道:“葱的多般好处,小女刚才也有想到。除了调味,葱和姜熬成的汤水还能治疗风寒感冒,是沙场将士们常用的驱寒之法,可是翁主命大家给‘葱花’作诗,却不是‘葱’,葱花固然生于葱上,可古人赞莲花少以莲叶来颂,颂牡丹不以根茎来赞,若有人称赞祥平翁主,却只一味的赞颂翁主的母妃中殿娘娘母仪天下、慈德昭彰,岂非离题了?”她眉角微挑,恭谨道:“所以小女想请教翁主,单就葱花来说,有何值得称赞?” 咔嚓一声,在场众人的下巴全都掉去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又吃醋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世子要来了要来了!好怕怕 19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19)正文,敬请欣赏! 一时间场内极静,落针可闻。 祥平翁主彻底被问住了,她原初只是想刁难一下情敌们,哪里会料到有人敢公然挑衅她。她朝顾墨筠看了一眼,似乎希望他能帮忙。可顾墨筠无心这些事情,撇开视线牵上我的手,意思要带我离开。我肩上的伤越来越痛,面色微白,冷汗直冒,心想伤口可能是开裂了,得下去重新包扎才行,可又抬头见到祥平翁主满脸阴戾之色,似是要大发雷霆一般,心中担心谢婉会被重罚,犹豫之间,于是拉住了顾墨筠,转身朝谢婉走去…… 其实,就算是是种葱的农民也很难想出葱花有何用处,更别说只吃过葱、没见过葱花的祥平翁主了。谢婉死咬翁主不放,在场其他人就算知道答案也不便帮答,不然等同于和谢婉一样,给翁主难堪;另则儒家大师们和“文公子”没有说话,你若说出来,岂不有些轻浮自大、班门弄斧的嫌疑。 不过,我可以例外。 我是“文公子”他妹,未来的世子嫔,我来说话,最合适不过了。 我走到谢婉面前,训斥道:“你这丫头太不懂事了,娘娘国色牡丹尊贵无比,翁主锦绣芙蓉独冠群芳,二人怎能用葱和葱花来做比喻?你多读读书自然就知道葱花有何妙处了,自己才疏学浅,竟好意思来请教翁主。” 谢婉惊愣半晌,打量着我是何人。 我又道:“刚才翁主才告诉我,葱花性温散寒,我常犯的脾心痛旧疾正好可用葱花入药。” 葱花可入药,这是我被贬为庶人之后才知晓的,我小时候遭过一次难,落下了不少病根,以致体弱多病、落水染寒、天热犯躁,后来年纪大些了,还患上脾心痛,在宫中的时候,尚有好药材养着,可后来被赶出了宫,没钱买药,只能捡些寻常的食材来防止病情复发……葱花就是其中一味食材。 我转眸看向祥平翁主,赔笑道:“翁主虚怀若谷、仁宽宏,还请原谅这不知礼数的小丫头,她定是过于好奇葱花的用处,才会如此冒犯了翁主。” 祥平翁主雍容大度地冷哼了一声,面色缓和了几分,我连忙拉了拉谢婉的手,小声道:“还不快给翁主赔罪。”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没什么把握谢婉会听我的话收了傲气向祥平翁主认错,但我知道,若她仍然蛮横执拗与翁主对着干,她以后的日子,一定是不好过的。 正僵持间,人群里走来一人,正是谢煊,想是他听到妹妹在此闯了祸,紧忙过来收拾局面。 谢婉并没说话,全是谢煊在道歉,祥平翁主见谢家总算是有个识相的人在,也就没怎么追究谢婉的失礼,另则顾墨筠在场,她得装出一副宽宏大度的姿态来。我稍稍松了口气,准备跟顾墨筠离开。可人群里有人说道:“身患隐疾的人是不是没有资格参选世子嫔呢?” 有人应和:“按照规定,世子嫔不仅要出身高贵、德才兼备、而且身体要健康,父母要双全。” “哦?这么说来,母亲早逝也没资格成为世子嫔喽?” “那是当然,母亲早逝,说白了就是命里克母,八字不好,别说当世子嫔,就是下嫁也未必有人敢要,这样的女人不吉利。” 我:“……” 我刚才故意说自己有脾心痛,这些专程过来争夺世子嫔位分的“李党”千金们趁机便大做文章,说我母亲早逝,八字不好,竟有些咒我的意思了。顾墨筠听着剑眉一蹙,面色顿时拉了下去。而祥平翁主也有些尴尬起来,虽然她有心向着顾家,但碍于王室身份不能偏颇任何一方,也就没法出面训斥这帮嚼舌头的女人。 我装作没有听见,拉了拉顾墨筠道:“哥哥,我们走。” 他蹙着眉看我,眼里泛出一丝难得一见的怜色…… 我连忙低下头去掩盖了眼中的难受之色,肩上的伤实在太痛了,眼前已翻起了黑云。 才走了两步,人群里又有人说话道:“那就奇怪了,顾夫人早年离世,顾丞相未有再娶,顾小姐怎么有资格参选世子嫔呢?” 我心中咯噔一下,父亲被削权之后,威势大不如前,“李党”的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拿顾家说事儿。 有人又道:“提到这位顾小姐,我倒听说了一件更怪的事情,顾小姐喜琴艺舞蹈,常与谙熟音律的千寂君交流琴艺,近日里竟还拜了醉花楼的舞妓做师傅,偷偷在自家后院学舞呢。” 我猛然震住,说话之人正是刚才咒我不吉利的那位,她敢如此说我,定然是有备而来了! 人群里一片哗然,认识我的人纷纷朝我看来,不认识的人一半儿惊愕地看向说话之人,一半儿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顾墨筠牵我的手一紧,有股杀意自他身上散发…… “你这人好大胆子,顾小姐本人就在这里,你还敢胡说八道污蔑她。”有人站出来替我打抱不平。 说话之人顿时一惊,一副刚才并不知晓我在场的神情,急忙碎步找了过来向我赔礼道歉,说她也是听了别人这么说,才会好奇说了出来……“我就想顾小姐名声在外,知书达理,怎么会跟一个卖身卖艺的贱妓学习卖弄风|骚的舞……” 啪的一声脆响,话未完,一个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我惊得目瞪口呆,这巴掌竟是从顾墨筠手中打出来的!巴掌声回荡在场内,所有人闭了嘴巴,全场死——静。 顾墨筠是习武之人,力气比寻常男子要大上许多,这一巴掌下去,那女子直接翻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了血,发髻头饰全散了…… 受了巴掌的女子也是位千金小姐,何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过如此屈辱,爬起来时,眼睛怒得血红……“你,你,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顾墨筠剑眉一挑,眸中戾气丛生:“你爹是谁,我一并打!” 我:“……” 那女人听他如此一说,眼珠子都快喷了出来,脸色因怨愤和羞恼涨成了赤色…… “你敢!”她一声厉叫,眼见着就要走撒泼的路线了:“本小姐实话实说,你敢打我!?你还敢威胁我爹!?本小姐的爹是……” “礼部尚书李云。”一个声音悠悠然飘了过来打断了她,女子微微一惊,我猛然震住。 楚逸,一身紫色纹龙锦袍站在人群后方,一众侍卫围在他身边,他长顺的乌发以精致的白玉镶金发冠束起,神姿隽秀,英气凌然…… 在场所有人骇然大惊,纷纷下跪行礼。 顾墨筠也在一瞬间收了狠厉杀气,神情恢复成往日的清冽淡漠。 由于之前发生了一系列事情,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情形,我顿时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忘了下跪,忘了言语,脑中嗡嗡乱响…… 而那位准备撒泼的女子愤怒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双脚一软,扑倒在地上…… 楚逸看了眼我,缓缓向她走去,每走一步都牵动着所有人的视线,近前,他唇角一勾,一抹讥讽的冷笑:“主管朝中礼仪的李云大人竟然养出你这么会说话的女儿……本王算是大开眼界。” 女子吓得魂飞魄散:“殿,殿下饶命……小,小女……刚,刚才……”她口齿打颤,说不清话了。 有人立刻帮她说道:“殿下息怒,李小姐也是太在意顾小姐的名声,才会说出那些话来。人云亦云,定是有人在云,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顾小姐既然参选了世子嫔,不如殿下将这件事弄清楚,也好让顾小姐免去旁人的非议……” 李小姐连忙点头道:“是,是的,小,小女不敢胡说,顾,顾小姐她……”“啪”的一声,又一击耳光掴在了她的脸上,这回,扇她的人是……世子殿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楚逸虽然心狠手辣,但他很少亲自动手教训人。他是帝王,弹指间就能灰飞烟灭,何必费力气亲自动手?他的龙爪很精贵,能劳动他掴巴掌的人,记忆里我就只见到一位,那是常年不得宠的丽嫔,因为在李玉蓉的汤药里下了毒,致使李玉蓉腹中胎儿夭折。楚逸雷霆大怒,狠狠扇去她一巴掌,之后,她的结局就是杖毙…… 同样,顾墨筠也很少亲手打人,一则少有人能触动他的怒点,你骂天骂地撒泼叫嚣,嘴皮子磨破了,他也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的神姿。二则他的手超尘脱俗,用来打人,绝对是暴殄天物。反正我是没见过他打过女人,当然,除了小时候经常打我屁股之外……这么说来,倒是我的殊荣了…… 今日里,顾墨筠和楚逸一人一巴掌赏在这位李小姐的脸上,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犹自震惊着楚逸为何要出手扇她巴掌,楚逸已缓缓向我走来,他面上的怒意面对我时转为了一抹柔和的笑,如晨晓雾色散开,明媚的阳光下朵朵桃花含露水缓缓绽放,他唇边酒窝浅浅,唇色淡红樱色,皓齿白玉…… “阿兰……” 阿兰…… 阿兰…… 似乎他这样唤了我一声…… 他喜欢这么唤我,所有女人里面,他只在我的昵称前面加了“阿”字。 他叫李玉蓉为蓉儿。 他叫虞嫔为虞虞。 他叫许多女人为宝贝儿。 唯独只有我……是阿兰。 我以为那代表着我在他心中有着独一无二的位置。 后来想想,阿猫阿狗前面也是一个“阿”字…… 记忆潮水般翻涌,我愣愣地看着楚逸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带着上一世的命运之轮,向我碾压而来…… 如此举动,答案不说自明。 他伸出手来,想要牵我,我本能地往后一退,抓紧了顾墨筠,然后顾墨筠自然而然地上前一步挡在了我们之间…… 气氛突然变得怪异,四周鸦雀无声…… 顾墨筠在保护我,其实他一直在保护我…… 因为我不够优秀,老闯祸,常常给他丢人。我就以为他一定很讨厌我嫌弃我。 我不知的是,每次闯祸,是他给我收拾的残局,就像刚才谢煊代谢婉请罪一样,因为有个淘气调皮的妹妹,顾墨筠不得不放下冷傲的姿态向他人赔礼道歉。事后他禁闭我,斥责我,是要我长点记性,若是哪天他离开了,谁还来保护我? 谁还来保护我?他也许想保护我一辈子吧,可我却不愿躲去他身后,傻乎乎地扑到对面给那个人欺虐。 一朝错误,误了我们两的后半生。 面对顾墨筠的阻拦,楚逸的笑容明显凝滞了一下,但很快又以另一抹更明媚的笑容替换了……“顾公子。”他向他打招呼,语气平静没有笑意。 “世子殿下。”顾墨筠不疾不徐地回答一声,面色淡定又不失恭敬。 在外人看来,这算是世子殿下承认了顾墨筠这个大舅子,而顾墨筠也接受了殿下这位妹夫。 可我知道,楚逸的笑容里一定隐藏了些什么,而顾墨筠的淡漠之下有把寒剑在磨刀石上磨来磨去,磨来磨去…… 二人对视须臾,楚逸转过身去,看了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李小姐,冷然说道:“顾明兰是本王择中的世子嫔,你们质疑她的才德,便是质疑本王的决策。”他顿了一下,抬头,挑眉,冷喝:“谁再敢造谣生事,诽谤顾明兰,本王就让她死!” 我:“……” 作者有话要说:糟糕!明兰要被抱走了 20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20)正文,敬请欣赏! 月光如烟云,宫灯如白纱,淡淡的人影坐在案前看书,一抹紫影消无声息地从背后走来…… “阿兰这么晚还没睡?是想我想得睡不着么?”紫影从背后环抱住了她,唇埋在了她的香颈里吻了吻。 她推开他,嗔道:“殿下不是去端淑媛那吟诗作赋去了么,又跑来臣妾这里做什么。” “只许你想我,就不许我想你?让我尝尝你这小嘴,酸不酸。”他色|咪|咪地笑着凑了过去,她用手挡住了:“臣妾刚吃了酸梅子,酸得很,臣妾要看书。” 他将书扔在了地上:“最近你总熬夜看书,书比我还重要,我可是生气了。” “你生气么?你有琪美人陪着作画,有冯淑媛为你抚琴,还有新晋的郑尚宫给你做好吃的,你才没空生我的气呢。” 他猛地将她压在了身下,牵引她的手伸进了他衣服里:“你剖开我的心瞧瞧,看看我生气没有。” …… 我猛地睁开眼睛,梦,顾明兰和楚逸…… “小姐醒了,少爷,小姐醒了。”桃红惊喜的声音传出,接着顾墨筠一身青衫近到了我床边,他深邃的眼睛将我望入眼中,眉宇间蒙着一层忧色。 “小姐昏迷了一下午,喝点粥再吃药吧。”桃红端着粥羹过来,顾墨筠拿了碗,遣她出去。 因为伤口剧痛,上午的时候,楚逸刚一出现,我就昏厥了过去,此时醒来,天色将晚,我躺在九华山庄的客房里。 滴漏嗒嗒,熏香蔓延,我和顾墨筠对望片刻,然后他垂眸,粥勺轻磕瓷碗发出叮咚的声响,舀了一勺伸在我嘴边…… 这是顾墨筠第一次喂我吃东西,原本应该高兴才对,可我却涌起了一阵阵酸楚。我心中思量该如何解释肩上的伤,如何解释楚逸才一见我就定我做了世子嫔…… 粥碗里是血燕红枣粥,淡薄的热气散开,清甜的香味传来,我眼睛却微微湿润起来,迟疑着张开口,含住粥羹。 一口一口沉默地吃,酸楚混着粥羹的甜腻在喉中,直到粥见了底,我们两也没说一句话儿…… 顾墨筠舀了最后一勺粥,塞在我嘴里,满满一口,然后问道:“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语气里有怒意有醋意还有冷意,我猛地惊住,粥含在口里咽不下去了…… 他沉寂的目光冷下几分,眉角微挑道:“那枚象牙扳指是不是他的?” 我心中一震,果然是查出来了,他在怀疑我和楚逸吗? 我的脑内嗡嗡躁响,妓院、扳指、吻痕一一闪过脑海,要从哪里开始说?是编谎还是实说? 顾墨筠缓缓放下碗,长睫挡住了眸中的暗光,他薄唇紧抿,捡了盘中擦嘴的丝绢狠狠丢了过来,我的心猛地一沉,他这又是要嫌弃我的节奏,酸楚汹涌而上,我一个没忍住,呜哇一声,又是扑进他怀里大哭了起来…… 这一回哭得很凶残,因为我是真的就要嫁给楚逸了,一旦踏入了宫门,我和顾墨筠从此便是天涯相隔。 喉间苦涩难当,如同含着残破的苦胆,胆汁在舌尖侵蚀掉了所有的滋味…… 这一回,顾墨筠比上次淡定多了,他没有震惊,也没有推开我,任我抱着他哭,哭了一会,他清淡淡的声音飘了下来:“你以为这么哭了,就可以不回答问题了?” 我陡地一僵,抬头看他,他深沉的眸子正睨着我,伸手,狠狠捏起我的下巴道:“不说实话,就别想要我娶你!” 我:“……” “呜呜……哥哥答应要娶我的,哥哥说话不能不算数!”我在他怀里打着滚,一把鼻泣一把泪:“你亲了我,看了我的身子,我生是你人,死是你鬼,你不能抛弃我!你不能不要我啊……呜呜……”我使出浑身解数在哭,可顾墨筠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我警告过你要安分守己,你倒是变本加厉地出去招惹男人!千寂君一个,谢煊一个,如今连世子殿下也是了!顾明兰,我真低估你了。你朝三暮四,得陇望蜀,对我说的话,哪一句是真的!” 哎,怎么成这样了!朝三暮四,得陇望蜀了?!!! 我一口抽泣呛在了喉中,猛地咳嗽,差点把肺给咳出来:“哥哥,听我解释!” 我不再犹豫,先从醉花楼遇见楚逸开始说,再到芙蓉跪求我教她跳玉盘舞,然后我去教她跳舞的时候又遇见了楚逸,接着刺客来袭,我无辜受伤,然后……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哥哥要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嫖客就是世子,那天他点了我的穴道,将我当做了清倌人……我回来又哭又闹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不敢跟哥哥说,是怕哥哥杀了玉翠,害怕哥哥嫌弃我……”我捂着脸缩在被子里痛哭流涕,一副被人欺辱后绝望而不想活的样子,继而咬牙切齿道:“他这种烂人,死一百遍也不为过,我怎么会愿意嫁他!他喜欢的人明明是芙蓉,他娶我做世子嫔,一定另有所图!”我顿了一下,大惊道:“对的!他一定是怀疑我和昨晚的刺客有关,想娶我进门,来一招瓮中捉鳖,好将顾党一网打尽!” 顾墨筠眉心一簇,面上阴云迭起。 我连忙抓住他的胳膊苦求道:“哥哥一定要救我,他那么阴险毒辣,一定会害死我和顾家的!” 此话如重锤击下,四下陡然寂静,顾墨筠眉心一簇,眼里闪过一丝摄人的杀气。 滴漏的声音,一滴一滴,在流走着什么,倒数着什么,暗藏着什么。 我的泪水含在眼中,半落未落,望着顾墨筠,害怕、委屈、难受、痛苦全部写在脸上…… “哥哥要是不救我,我也就再无念想,情愿去死了……” 他微微一怔,眉角挑了起来,漆黑的眼睛里寻不到一丝光线:“你拿死来威胁我?”他咬牙逼字。 “……不,不是,是我走投无路,只能去死……” “走投无路?”他一字一句地念,眯了眯眼,指尖挑了一滴我的泪珠,冷然道:“你是来投靠我的?我若不收你,你想怎么死?” 我:“……” “我死给你看!” 不知怎的,我一掀被子,就朝窗口扑去,就在我半个身子要翻出窗口的瞬间,顾墨筠猛地抓住了我的腰,用力一提,一阵天旋地转,闷响一声,我被他狠狠摔在了床上。 “顾明兰,你有多蠢!你真蠢得无药可救!!!”他被我吓到了,喝斥的声音几乎掀了房顶,眸带血丝,脸上盛怒蒸腾。我才一仰头,他猛地压了下来,一手护住了我肩上的伤,一手将我箍在了怀里,我整个人深深嵌进了被子里去…… 顾墨筠不会说情话,不会承认自己吃醋,他只会毒舌,然后又用行动来表示,他的愤怒,他的占有。 一个十分凶残的强吻,十分凶残!我的舌头几乎被他咬断,唇被亲得几近麻木了…… 绚烂的烟花在窗外绽放,锦绣织绘,色彩斑斓,楼下有人声沸腾,欢呼雀跃。 我的眼前炫彩翻飞,浓浓的热气蒸腾在眼前,他低哑而性感的喘息合着唇中暧昧的水声淹没了外面的喧闹,我晕乎乎似要化作烟花直冲云霄…… 直到我们两都不能呼吸,顾墨筠才放开了我的唇,他的眸子濯了酒酿一般深谙迷人,俊颜的怒意被这个漫长而激烈的吻变化成了醉意。我们两这么近近地对望,静静地对望,将彼此深深刻在黑色的瞳仁中…… “哥哥,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世子将我绑在城楼之上逼你出来救我,你比我还蠢,明知是计,却一个人赶了过来……”我伸手抹上了他的五官,深邃俊朗,我用指尖轻轻描绘:“你飞上城楼,杀开了一条血路,杀到了我的面前,你问我当初为何不跟你离开,后来过得有否快乐,这样的结局可是我们应得的……你的血流满了我一身,流得干干净净,不剩一点,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暖了我的血吗?”我的眼睛漫上了泪水,心在撕裂着痛:“我再也唤不醒你,于是抱着你从城楼上跳了下来……就像刚才那样……”我含着泪,咬紧了唇:“其实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顾墨筠怔愣在那儿,静静地看了我良久,直到我眼中的泪水溢了出来,他才低下头,在我眼角轻轻地一吻,泪水粘在他的唇上,他移到了我的唇上,全喂给我吃…… 酸涩的眼泪带着他舌尖的甜味…… “只是一个梦,你究竟有多傻?有多傻!”他嘶哑地声音暗恨地说着。 我哭笑了起来,他又在说重复的话了…… “我就是傻啊,对你掏心掏肺,你却让我撕心裂肺。”我的眼泪滚落,又是泣不成声…… 他抱紧了我,不留一丝空隙:“不许哭了,水做的人,也没你这么多眼泪。”他在我眼角含泪水,含了一口,转而又来喂给我吃…… 好讨厌!苦死了! 我躲开他,他一口咬来,虎牙叼着我的唇不让我移开,舌头撬开我的牙齿全让我吃了进去…… 这一回,吻得温柔,如春风吻过花苞徐徐绽放,如月色化开在悠悠碧水之中。 我知道顾墨筠相信了我的话,原谅了我,也愿意帮我对付楚逸了…… 一切尚在掌控之中,只是楚逸那边…… “顾明兰,你的手。”他身子一顿,唇上停止了亲吻。 “嗯,在解衣服……”我老实地回答,手上的动作未停。 “那是我的衣服……”他阴森森地说。 “嗯,哥哥上回扒我的衣服,我要扒回来!”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剥开了他的外衫,伸手进去探他的亵衣带子…… “顾明兰!”他低喝一声,抓住我的手,面上已红艳似火。 我偷笑了一下,另一手迅速探进他的亵衣,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肌肤,他肌肉一绷,全身僵直了…… “哥哥的肌肉好结实……” “闭嘴!” “唔,就是结实嘛?滚烫、强壮、摸起来好舒服!”我色|眯|眯地说,魔爪在他身上肆虐开来…… 他一动也不敢不动,恨恨道:“你还是不是女人!” “哼!我是不是女人,哥哥用过之后就知道了……” 顾墨筠:“……” 乘此间隙,我用力一拉,顾墨筠的亵衣被我剥了下来,他健硕性|感的上半身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吸了吸鼻血,燥热汹涌而上。 作者有话要说:好热好热 明兰:哥哥,我要我要! 墨筠:你这是要的节奏吗?你这分明是强的节奏! 明兰:那你来强! 墨筠:…… 还有有亲抗议说我的文名欺骗淫 其实……百度百科释义,“欲”有五种解释: 1、想得到某种东西或想达到某种目的的要求:~念。~望。~火。食~。情~。禁~。纵~。 2、想要,希望:~盖弥彰。~罢不能。~速不达。 3、需要:胆~大而心~细。 4、将要:摇摇~坠。山雨~来风满楼。 5、婉顺的样子。 所以你们猜出来小永子每一章“欲”的含义了么? 21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21)正文,敬请欣赏! 男人是挑拨不得滴 我还没欣赏完顾墨筠诱人的身段儿,他已将我一把捞起端在了他的身上。这个姿势……是要我…… 我有点想入非非了……这个姿势,不过是为了方便他扒我的衣服。 我才哎了一声,身上仅有的贴身纱裙被他撕开了,衣料撕拉的声响沿着脊椎线一直而下…… “衣服烂了啊!”我叫了一声,去拉他的手,可他另一手扯住了我胸|前的肚兜,轻轻一拽,肚兜如水一般滑了下去,须臾之间,我那双浑圆雪白的丰盈收入他眼中,粉嫩酥软,巍巍晃动,他的眸底一寸寸深谙,面上泛出了绿光…… “……哥哥?”我羞得赶忙用手遮挡,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反扣去了腰后,肩上的伤被扯动,我痛得身子后仰,本能地扑在了他的怀里,他的身体肌肉强健,滚烫如火,我这么一贴,无疑是火上浇油,轰然一声,火焰迅速四窜…… “起来……”他嘶哑的声音难掩情|欲,气息有些紊乱。 我扭了扭身子,雪白的丰盈在他怀里摩挲撩拨。“不要起来。” 他眸色一暗,放开了我的手腕,滚|热的手握住我的腰身,猛然间将我一翻压在了他身|下……“不乖的话,你可得受伤。” “我,我……肩上原本就有伤……你还这么用力。”我嘟了嘟嘴,眸带怨恼。 他瞟了眼我的伤处,冷然道:“知道自己有伤,就老实一些。” 他俊雅欺近,指尖穿过我的发,掌着我的头,另一手护着我肩膀的伤处,他从我唇边吻去了我的脸颊,浓烈的热气吹拂,烫得我缩了缩脖子。他的舌尖在耳廓里滑了一道,牙齿咬住我的耳垂,我一哆嗦,全身滚过电流,双腿紧绷…… “哥……哥……”我口干舌燥地唤他,他的唇下移去了我的脖颈,那里的肌|肤敏感,他虎牙研磨啃噬,舌尖圈圈点灼…… “嗯……”我眼中一片朦胧水光,身子一颤,一股细流窜去了腿心…… 唇留下一串桃花痕迹,乌亮的发流淌在身上,丝丝凉凉,柔柔软软,肌|肤上刺刺麻麻地痒一路蔓延去了胸前那团|雪白…… “啊!”急忙捂住了嘴,他含住了我的…… “哥哥,好痒……”我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只是痒?”他停了一下,剑眉一挑,猛然,牙齿咬住…… “痛!”我眼泪彪了出来!他竟然咬我的……(_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我来了应该不会被罚h牌吧你们赶紧加油看! 肉肉炖得差不多了 等入v之后,那个肉会更加你们懂得……顶锅盖…… 22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22)正文,敬请欣赏! 谢婉走后,我才发现顾墨筠不在房里了,桃红过来收拾茶几上吃剩的糕点,小声说道:“小姐,我刚听人说,李小姐被罚了八十大板,身子没抗住,一命呜呼了……” 我皱了皱眉,想起当年楚逸要升李玉蓉为中殿,也是通过类似的方式,杀一儆百,堵悠悠之口,接下来,“李党”的人恐怕不敢再乱议我没资格做世子嫔了…… 我抿了口桂圆红枣茶,叹道:“可怜她了……” 桃红哼了一声:“谁让她那样说小姐呢,活该被打死。” “不过,她说的都是实话。”我放下胭脂水釉茶杯,扫了眼屋里,忽然觉出哪儿不对。“玉翠呢?昨晚也没见她。” 桃红手上一僵,支吾道:“她身子不适,向少爷请了假,休息去了。” “身子不适?”我蓦地想起昨天对顾墨筠说了醉花楼的事,他不会反过来又罚了玉翠吧?我问道:“她哪里不适了?” 桃红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心中一沉,抓紧了扶手:“快说!” “是,是少爷,不让奴婢说……怕小姐受到惊吓。” 我心脏一紧:“什么惊吓!” 桃红咬着唇道:“昨天李小姐说小姐跳舞,玉翠就想一定是银月传出去的,她跑去醉花楼找银月算账,结果……结果看见银月被人放在一块烧红的大烙铁上……那人要银月在上面跳舞……银月手脚瘫痪,哪里能够跳舞,只能在烙铁上惨叫打滚……”桃红吓得抖了一抖,没敢往下说…… 我不免毛骨悚然,想象一下银月在烙铁上打滚,皮肉全都烤焦,活活被烤死会是怎样一种情景…… 桃红道:“玉翠受了惊吓,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少爷就没让她伺候了……” 我问道:“弄死银月的人是谁?” 桃红摇摇头。“玉翠不认识,醉花楼的人也没一个敢说话的。” 我皱了皱眉,默了片刻,问道:“哥哥去哪了?” “哦,千寂君大人来请少爷参加晚上的游湖会,少爷答应过去了。” 游湖会?一群人赏花游湖听曲赏月,他去干什么? 我撇了撇嘴:“替我更衣,我也要去。” 九华山庄的仙云湖是人工湖泊,设计精巧,湖的形状如朵朵花瓣拼接,伸入湖中的陆地遍种花卉,湖心有五处亭子,湖水绮艳,波榖轻漾,绢红宫灯勾画着整个湖岸和亭阁,灯火莹莹,美轮美奂。 我在岸边寻了一遭,没有见到顾墨筠,询问了几人,有人说看见“文公子”在湖中的画舫里,于是我跑去停舟处借船一用,正好看见一叶轻舟正要离岸,连忙叫道:“等等,捎我一个。” 划船的人有些为难道:“小姐去隔壁那艘船吧,这船里坐着的是……” 白玉折扇挑起船帘,桃花明眸,紫袍妖冶,流苏玳瑁,风姿洒然,正是楚逸…… 我微微一怔,楚逸扇面一开,对我多情一笑:“墨兰姑娘。” 本能的,我转身就走…… 他急忙追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臂,我觉出自己失态,住了脚步,调整心态,缓缓转身,对他行礼,含笑:“世子殿下认错人了,小女是顾明兰,不是墨兰。” 他顿了一下,而后贴了过来瞧着我的脸,笑道:“墨兰也好,明兰也好,本王想来,你就是我要的那个人。未来你嫁给了本王,就是本王的阿兰……” 阿兰,阿兰,他真的叫我阿兰。我脑中轰然乱响起来,拳头不由自主地捏住。镇定片刻,冷静道:“殿下真是随性洒脱,只见过小女一面,便定下了婚姻大事。敢问殿下对小女了解多少,知晓多少呢?” 他笑意未减,明眸眯了起来,俯下身,贴着我耳朵道:“本王抱过你,亲过你,看过你,你说,了解多少?” 我羞恼得抬手就要打他,他倏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另一手放在我肩上伤口的位置,悠然笑道:“本王轻薄了你,你却还愿意跳舞给本王看?”他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眸中有暗色浮动:“跟我说说,为何来献舞,那晚救你的人又是谁?” 我心中一震,他果然怀疑我和刺客的关系…… 近处人影憧憧,烛火通明,楚逸一手抓着我,一手顺着我的肩滑去我的腰上,用力一揽,我就贴上了他的身体…… 周围惊起艳羡之声,接着细碎的议论私语传来…… 我羞得面红耳赤,挣了挣身子,压住复杂的情绪,回道:“殿下误会了,墨兰献舞,只是为了救师傅。” “哦?”他挑起了眉角,桃花眸里噙着诡异的笑意:“墨兰一心只想救师傅,可师傅却没这样的好心感激墨兰。”他眸色沉了沉,幽幽说道:“银月投靠‘李党’污毁墨兰的名声,本王已经帮墨兰将银月处死了。” 我后背嗖嗖发冷……是他处死了。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下,放开了我,牵上我的手道:“墨兰上回的舞没跳好,说好要惩罚的……”他想了想,狡黠一笑:“就罚墨兰陪本王游湖喝酒,不醉不归,好不好?”他说好不好的时候,已牵着我往船上走了,我心中一慌,正要拒绝,突然“嗖”的一声破空声袭来,一把花扇如碟盘旋转横切过来,楚逸面色一凛,玉扇回击,碰的一声大响,火光擦出,花扇偏了方向,嗖嗖嗖掠过湖面,划破月影,于空中转了个方向,又回到击扇者手中…… 绯绝,一抹红影立在菊花丛中,花扇一合,足尖轻点,锦袍如霓虹飘起,扇走剑招刺向这边…… “绯绝住手!这是世子殿下!”我慌忙大叫,与此同时,暗处隐藏的侍卫纷纷跑了出来护驾。 一时情急,千钧一发,绯绝在半空收了招式,旋转翻腾几圈后,飒爽英姿落在了众侍卫前方,然后他从容淡定地向这边行礼认错…… 我拉住亟待发怒的楚逸求情道:“殿下恕罪,他是我的护卫,不识天颜,多有冒犯,还请殿下饶恕……” 楚逸执扇的手顿了下,睨眼打量了绯绝一番,唇角轻勾道:“他就是那天救你的人吧?” 我微微一惊:“……是的。” 他淡然笑了起来:“既然是保护你的,本王就不追究了。不过,阿兰以后是我的人了,有本王保护着,他也就没用了。” 我:“……” 他又看了眼绯绝,而后命令众人:“都退下,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船只。” 我被楚逸绑架了…… 轻舟泛湖,如无根的浮萍随波飘荡,不知要飘去何处。 我坐在楚逸对面,低着头看着脚下一方绵软的织锦地毯,默不作声。船内空间不大,但却应有尽有,物件精致小巧,装饰富丽堂皇。 “刚才还像烈女子一般要打本王,这会又乖乖儿如小猫了。”他有趣地说着,坐到我身边:“怎么,害怕本王吃了你?” 我压制住反感的情绪,低声说道:“芙蓉师姐重伤昏迷,殿下一点也不担心她吗?” 楚逸一愣,笑容有些僵住。 我看着他的眼睛,冷然道:“殿下才和师姐欢好了一番,转眼就将师姐忘得一干二净,师姐若是知道她重伤之时,殿下还有心娶他人为妻,和他人游玩享乐,那她一片痴心便是错付了!”我不由地冷笑了一下:“殿下风流多情,真是名不虚传。” 楚逸怔忡半晌,眸中明灭不定,良久,他灿然一笑:“阿兰,你是吃醋了。” 我:“……” 我是吃醋了? 我以前没少吃他的醋,他那么多女人,而我,只是其中最傻的一位。 蜜香盈满一室,甜甜黏黏的,这是楚逸身上常有的香味,和他的笑容一样,让人昏头昏脑。 他给我倒了杯酒,酒香扑鼻,是他最喜欢喝的“秋露白”,色纯味洌,酽白甘甜,香气清馨,此酒之珍贵,在于它要以秋露繁浓时水酿造。记得那次我为了给他酿造一瓮“秋露白”,秋日夜寒露重,我托着浅盘站在碧草茂盛、丛叶倒垂的劈立崖壁之下收集露水,结果一不小心滑了脚,摔下了崖壁,受了重伤…… 而那时,李玉蓉有了身孕,他欢喜得忘了我受伤,欢喜地整日整夜陪在李玉蓉身边…… 琉璃杯中的酒倒映着烛火,亮得有些刺眼。 楚逸自斟了一杯,轻抿一口,问道:“芙蓉对你说,她对本王痴情一片?” 我回过神来:“……不是。” 他悠然淡笑,唇边酒窝清浅:“这世上,有三种人不能也不可痴情,帝王、杀手和风尘女子,他们若是动了痴心,结果只会死路一条。” 我微微一怔,忍不住笑道:“世子这话若是让儒生们听去,又得引一场争论了。帝王怎可与风尘女子相提并论?” 他笑着摇头,眸如银月映水:“所以,本王与芙蓉不啻天渊、云泥殊路。本王不可能用心于她,她也不会痴情于本王。”他顿了一下,诚恳道:“我们只是客人和服务的关系。” 我:“……” 他们不相吗?他们惊天地泣鬼神的情呢! 此时船外传来了悠扬的琴声,弹奏的是我熟知的《越人歌》,琴音空灵如天籁,情意缠绵如柔水,有几处技法似是抚琴者特意加上去的,我心中一惊,莫不是哥哥来救我了! 楚逸看到我眼中的亮色,擒上一抹戏谑地笑道:“怎么,墨兰姑娘想为本王舞一曲《越人歌》?” 我撇开了视线,心中想着如何出去才好。 他悠然笑了起来,伴着琴声低吟道:“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他伸手过来牵我,我连忙躲开,冷然道:“殿下薄情,师姐重伤不能伺候你了,你就狠心把她忘了,另觅新欢。若是墨兰不会跳舞,你定也将她视为路人了吧。” 楚逸略一怔愣,不知怎的,他眸中陡放异彩,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我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揽入怀中,压在了榻上…… 触手是丝滑的薄锦,凉意袭来,我的心哆嗦了一下。 “墨兰是本王的未婚妻,会不会跳舞,我都会视为珍宝。”他滚烫的呼吸带着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声音温软如糯:“墨兰的舞姿婀娜曼妙、楚楚动人,有我在,没谁能阻你跳舞,你可以随心所欲跳一辈子舞……若是哪天你不想跳了,或者跳不动了,我便让孩子们跳舞给你看,看她们有否跳得比她母亲好,有否长成她母亲这般倾城绝色……” 我:“……”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快来救明兰啊啊啊 大色狼! 哎呀,我要来插播广告 不想明兰被色狼睡了滴,快到群里来警告小永子,不然小永子手一抖,就把明兰给睡了……喂,你还有没有职业操守! 23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23)正文,敬请欣赏! 楚逸千万种花言巧语里,最能软化我的就是这句与他生儿育女一起看孩子渐渐长大…… 我母亲早逝,我的童年不曾有位母亲看着我长大、抚养我长大,所以我的人生里,最缺失,最渴望的,便是这样一个梦。 多少次,我对楚逸心灰意冷,怨他恼他,他都是用这句话劝我回心转意再重新上他。 后来我真的怀了他的孩子,那种狂喜无以言喻。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以谋反之罪将父亲打入了天牢…… 我的第一个孩子,还没有出生,便死了。 我没法带他来这个世界,没法让他见他可憎的爹…… 楚逸可能到我死,也不知道我曾有过他的孩子,或者,他会认为,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我的眼睛蒙上了水雾,楚逸俊俏的五官混淆成一片黑白,如同梦里的魔鬼一般,撕碎一切幻美。我和他的仇不共戴天,如今却被他制在了身下,我咬了咬牙,袖中用来防身的小刀滑去了手上…… “怎么哭了?”楚逸突然伸手过来抹我的眼泪,我惊得往后一缩,将小刀收回了袖中,我是傻了嘛,竟然想杀他!楚逸性格狠厉,若是喜欢,就会抢夺,他武功高强,我不能力挣,只能巧躲,不然一旦激怒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强按住心头愤恨,平静地说道:“殿下自己说的,帝王不可痴情,所以明兰要嫁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对自己用心。” 楚逸眸色微颤道:“傻姑娘,不可痴情,却不是无情,本王有心,怎不用心?”他欺近几分,手指轻拭我的泪水,宠溺地说道:“本王的那颗心,早在醉花楼第一次见到墨兰的时候,就被墨兰勾走了,剩下的这副躯壳寻觅了好久才找到这只勾走心的小狐狸……” 我牟然惊住,眼中余着的泪全部吞了回去。楚逸说他对我一见钟情? 他继而挑逗道:“小狐狸不把心还给本王,本王就绑你一辈子,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心中一阵恶寒,本能的,小刀又滑去了手中,他若敢再有所举动,我就是自缢也不让他得逞! 外面琴声越来越近,我的心神平静了少许,急中生智道:“殿下把心丢在别人那了,却赖着墨兰偷了,墨兰没拿你的心!”乘他怔愣瞬间,我猛然推开了他,急忙抽身逃离,跑出了船舱…… 前方是一座湖心亭,亭子四周飘着宫纱,月色如银,水色涟漪,朦胧之中有位佳人坐在亭子里抚琴,琴声悠悠,与水波一道缓缓送来,伴着明月繁星相溶在一起,意境十分美妙。 近处一艘画舫的人全都走出了船舱,欣赏着琴曲,议论道:“如此美妙的琴声,定是醉花楼的洛牡丹在弹奏。” “这洛牡丹不单琴声绝妙,人也长得绝妙!有些公子为了能见牡丹姑娘一面,甘愿一掷千金啊!” “呦,那岂不是我们的“文公子”艳福不浅喽!今日千寂君大人是特意为了“文公子”才请来洛牡丹的!” “我说呢,顾少爷闷了一天不肯参会,此时愿意出来游湖,原来是因为洛牡丹啊!” “哈哈,自古才子多风流,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众人跟着大笑了起来,我心中一沉,定睛看去,亭子里,佳人身后似乎还站着一人,由于他穿着黑衣,刚才没能看见…… 突然楚逸从后面抱住了我,唇在我耳鬓厮磨道:“墨兰这回可是跑不了了,没人来救你……”他轻笑一声,将我翻了过来,月色惨白刺入我眼中,我闭了下眼睛,瞬息,一个温热的东西碰在了我的唇上…… 我大骇,如被电击了一般,慌忙往后下腰,楚逸跟着俯下|身来,手掌住了我头,舌尖侵入唇瓣抵住了我的牙关…… 我恨得狠狠咬了他一口,他吃痛地抬头,眸中有惊怒划过,我连忙道:“殿下,哥哥在那边……” 楚逸微微一怔,眯眼看向了亭子…… 我跟着看去,吓得全身一震。顾墨筠不知何时走出了纱帘,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因为背着光,他的眉宇没在黑暗里,看不到眼中的神情,只能感觉出一股冷意在他周身肆虐,他身后的白纱呼拉拉掀了起来…… 我眼前黑云翻腾,感觉自己被楚逸一推,跌向了无底深渊…… “顾公子。”温柔的声音传来,琴声乍止,洛牡丹挽起柔纱,走到了顾墨筠身边。她一袭白裙,面有绝世之色,气质沉静空明,完全不似烟花女子,倒像仙女一般。她的头上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挽着,风过裙舞,发丝清扬,不染片尘,周遭明明漆黑一片,可她一出现,黑暗被驱得无影无踪,仙云翻腾,如在天阙…… 隔壁画舫传来惊艳之声,男人们的眼珠子都快蹦了出来。 有人道:“船夫快划船过去,我要会会这牡丹姑娘!” “唉唉,去了你也没戏,你看喽……” 众人看去,洛牡丹已勾住了顾墨筠的臂弯,柔笑着对他耳语,接着,顾墨筠未再看我一眼,转身跟着她进入了亭中…… 哎……众人叹了口气,羡慕嫉妒各种恨。 而我,滋啦啦一股火油从脚心直窜头顶,窜完之后,我整个人泡在了醋缸里。 我以为,顾墨筠是绝对安全的,就算全天下的人负我弃我,顾墨筠也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他的生命里除了我就再没出现过其他女人,我出嫁多年,他一直未娶,直到死前,他仍是孤单单一个人。可为何现在,他有了别的女人? 我试图说服自己,也许是洛牡丹一厢情愿喜欢顾墨筠,也许是顾墨筠看到我和楚逸亲吻,生气之下就没有拒绝洛牡丹的示好。可是我分明看到洛牡丹头上的那枚簪子,那是夏国的青灵白玉簪,上次顾墨筠去珠宝行买的首饰正是这枚簪子,此簪十分奇特,内芯天然自成一条青色如灵蛇般的花纹,夜晚会发出淡淡的青光。因为在夏国有些民族将蛇敬为祖神,所以这支有青色灵蛇护佑的簪子被视为了神赐之物,价值不菲。 我以为顾墨筠会挑个特殊的日子将簪子送给我,可是我却看到插在了洛牡丹的头上! 当晚,顾墨筠买了簪子就去醉红楼送给洛牡丹了! 我克制不住醋意翻涌,心口如同被人狠狠抓了一把,痛得喘不过气。 隔壁的人又说话了:“牡丹姑娘一曲千金,一夜无价,至今可还没有哪位男子得到过她。” “呦,今晚顾公子得此佳人,还不彻夜奋战,通宵达旦!” “嘿嘿,顾公子不近女色,斯斯文文,怕还是第一次吧!” “呦,那岂不是要牡丹姑娘主动上了,这天仙般的人儿在床上浪|起来,滋味儿一定爽翻了。” 几声淫|靡的大笑,我恨得咬牙切齿,差点一脚过去把船踹飞! 我回望亭中,良辰美景,轻纱梦幻,月光带着银色的微粒斜照进亭中,一墨一白水色柔媚,一位长身玉立,淡雅绝尘,一位清丽无双,美若天仙。二人面对面站琴边含笑而谈,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超然而出,纤尘不染,令人艳羡赞叹,让人不忍拆散打扰…… 喂!我脑子有坑吗?竟然如此描写负心汉和情敌! 好虐心。 我趴在案上痛哭流涕,如丧考妣:“父亲的名望啊,顾家的声誉啊,全毁在这败家玩意的手上了!” 楚逸抽了抽眼角,原本十分温馨烂漫的气氛,被我没完没了的哭闹弄得雅兴全无。他只好安慰了几句,说男人找妓|女只是为了解一时乏闷,给生活添点乐趣和刺激,不会认真的。 我爆喝反问:“你找芙蓉师姐也是这样吗?你对她没有情意却只是找她寻求刺激的吗!” 楚逸眼角又是一抽,怎么说着说着引火上身了…… 闹腾了一番,楚逸本想用酒将我灌醉之后行非礼之事,可我十分直白地说肩上有伤、来了葵水、不能饮酒。他良心发作地放过了我,将我送上了岸,至始至终,顾墨筠都没有过来救我,我的心凉了大半截,抬头一看,千寂君立在岸边等我们。楚逸无耻地揽住我的腰,摇着扇子得瑟地走到千寂君面前,千寂君的脸色……有些不健康的苍白,不过他嘴角的笑保持得很好,与楚逸脸上的笑相对应,我忽然觉得这两兄弟在某个方面有相似之处…… 夜已深,顾墨筠还没回来,我心急如焚,坐地不安,跑去外面的小路上等他,等着等着,突然一道红影飘摇而来,绯绝扇面掩嘴冲我猛眨眼睛笑…… 我冷冷道:“你眼睛有病吗?” “这是暗送秋波。”他继续猛眨眼睛。 “没见过你这样暗送秋波的。” 他不眨了,收了扇子谄笑道:“顾小姐别不高兴,我过来救过你的哦,是你要我退下的。”他顿了一下,瞧着我的脸色道:“世子殿下没把你怎样吧。” 我狠狠揪掉了路边的野花,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上回你让我查胸口有红色太阳胎记的夏国人,我突然有些线索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什么线索?” 他故作神秘道:“小姐可知近年夏国动乱,有分崩之象。” 我点头道;“世宗推行的改革措施失败了,百姓未蒙其利,先受其害,地方割据,土地兼并,贵族和平民皆是不满。” “啧啧,小姐深居闺中,这种事也知道?” 我咳了两声,压了压眉眼:“我让你说胎记,这和动乱有什么关系?” “嗯哼线索就在动乱之中哦,你可知这世宗是怎么得到帝位的?” “不是说他弟弟病死,后继无人,世宗就顺理成章地做了皇帝……” “错!他弟弟是被他毒死滴” 我微惊:“然后呢?” “然后……” 然后前方出现一人,白裙飘逸如仙,姿容澄澈空灵,雪裹琼苞,月洒银辉,宛若嫡仙下凡。 我捏了捏拳头,端出当年中殿的大度气场,眼睁睁看着这个人飘到了我面前。她弯了弯俏丽的杏眸,说道:“顾小姐,顾公子走得匆忙,把这个落下了。”她纤纤玉手递来一封信件,信封上没有写收信人。 我冷冷问:“写给谁的信?” 她柔笑道:“这是药方,墨筠说顾小姐月事不调,我这里恰好认得位神医,这方子应该管用。”她嫣然一笑,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无礼挑衅的话! 首先,她作为贱民,竟敢在贵族面前自称“我”! 再此,她作为艺妓,竟敢直呼顾墨筠的姓名!! 再再次,她竟然当着绯绝的面,说我月事不调!!! 最重要的,顾墨筠竟然对她说我月事不调,他们两的关系有多亲密啊!!!! 我两只耳朵冒出了烟,气得有些把持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明兰如何大战小三!!!喂!太狗血了! 谢谢夕兰的地雷╭╮ 话说,嘤嘤为嘛小永子日更之后,评论减半了…… 难道还是要两日一更才行么?你想死吗?敢威胁读者! 嗷……人家就是想要一点评论嘛……读者的评论就如那个啥药,吃了后小永子会亢奋码字滴节操呢? 24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24)正文,敬请欣赏! 下面是如何对付情敌。 泼辣一点的,直接就是:“大胆!放肆!逆天!你竟敢……”吧嗒吧嗒大骂一通,将她骂得连母亲大人是谁都不认识了。 端庄一点的,那就好言劝诫她不要再缠着顾墨筠,她这样低贱的身份……吧嗒吧嗒含沙射影地贬低一番,让她加深自我认知,识趣地滚蛋。 腹黑一点的,那就什么都不说,表面上十分亲和,然后第二天,醉花楼死人了…… 我盯着洛牡丹头上那支发着绿光的白玉簪子,忍不住就想拔下来,然后刺她的眼睛,揪着她的头发往地上按,打,踢,踩……这属于暴力血腥一点的…… 可惜,以上皆没有付诸行动,洛牡丹扬了下眉,说了声告辞,转身轻飘飘地走了。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我猛地拽住绯绝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不是说给钱就杀人吗!” 绯绝被我陡然凶相怔住了,愣愣点头。 “给我杀了她!现在!马上!立刻!”我把楚逸刚送我的双凤纹赤金钗插在他头上。 嗖嗖嗖……几声银针破空袭来,银针并非出自绯绝之手,而是不远处的——洛牡丹! 她回眸一笑百媚生:“顾小姐,说话声音小点,我可听见了。”她唇角微勾,玉指一送,银针含着冷光嗖嗖嗖射来…… 我骇然惊住,定在当下。 待绯绝挡住了所有银针,洛牡丹已消失在月色之中…… “你……告诉我不是在做梦。”我木讷地移头看向绯绝,绯绝扇面上插满了无数寒针,他踉跄了一下,眼神涣散道:“你不是在做梦……”话毕,噗通,他栽在了我脚下,左脸颊上插着一根长长的银针,银针在对我桀桀地笑…… 顾墨筠一夜未归,我也一夜失眠。和女人斗,一个李玉蓉就够我受了,如今还来了个洛牡丹!以前宫里各色女人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过了一遍,没有一位是洛牡丹这样的货色!她有才艺,有姿色,有心眼,还有武功!有武功啊!连绯绝这样的高手都奈何不了她,我要怎么办! 淡定,淡定,其实情的斗争里,关键的是那个男人,抓牢了男人的心,情敌三千,小菜一碟! 于是我计划着等顾墨筠回来了,我要以饱满的状态、柔情的姿态、妩媚的情态迎接他,让他在我温柔乡里不能自拔,长睡不醒! 清早我梳洗打扮了一番,亲手做了顾墨筠最吃的几道菜端去他房间,还未走到他住处,就见他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黑袍,近前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胭脂香,我端盘子的手抖了一抖,控制不住想将菜全部拍去他脸上…… 顾墨筠注视我片刻,扫了眼菜肴……“我吃过了,你自己回屋吃。”他的声音冷到了极致,我“饱满的状态”不见了,心口一揪,难受得酸楚泛滥,委屈道:“我等了你一晚上,担心你去了哪儿,有没有遇到危险……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菜……”我抠着盘子,眼睛微微湿润。 他皱了下眉,默了片刻,接住我的盘子,道:“一夜没睡就再回去睡会。”说完,越过我推门进了房…… 我有些不心甘,跟了进去道:“昨晚你去哪里了?你和洛牡丹什么关系?你从来没送过我首饰,却送她发簪……”我吧嗒吧嗒我质问了一通,面上是一副怨妇表情,“妩媚的情态”也没了。 顾墨筠十分淡漠地放下菜盘,关上了门,不紧不慢地换衣服,一句话也不回我……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拿掉玉佩,摘下腰带,脱了外套,扒下亵衣,露出健硕诱|人的肌肉…… 我眼珠子一掉,没再质问了…… “问完了?”他剑眉一挑,将亵衣随手扔在了榻上,然后开始解最后一条裤带…… “等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有种他在□我的感觉,看着他的身段儿,咽了咽口水…… 他眸色寒冷道:“我为何要回答?” “你,你……你混蛋!”我来了气,“柔情的姿态”也没有了:“你答应要娶我的,却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交好,还和她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有说有笑!你说为何!” 他面色一沉,冷哼了一声:“顾明兰,你还有胆跟我说这个?你要我娶你,却和楚千寂暗通款曲!和谢煊眉来眼去!昨晚,又和楚逸!”他声音拔高:“你和他亲亲我我,搂搂抱抱,还要脸吗!” 等等,那句和谢煊眉来眼去是怎么回事? 如果用一到十来评定顾墨筠的说话语气,那他平日里说话都是“一”,偶尔他情绪起伏一些,会升到“二”“三”“四”,但很少超出“五”的标准。还记得那次我偷爬进房里睡了他吗?他那声“出去!”不亚于雷霆,但也只达到“八”的级别,可刚才他这句话,是从“二”“三”“四”直接飙去了“十”!最后的“要脸吗!”简直让我觉得我真的是不要脸了! 总之,他在吼我!!! 听说女人和男人吵架,只要男人稍微吼了那么一句,不管他们为了什么吵架,接下来,二人只会围绕一个问题来开展斗争,那就是—— “你吼我……你居然吼我……”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溢了出来。 顾墨筠裤带一解,我的眼泪截然止住,他男人的体征完美地展现在我面前…… “顾墨筠!穿衣服!!!!”我捂住眼睛,羞得上蹿下跳,鼻血快出来了…… 不行,我不能被美□惑,我要继续说! “顾墨筠!我有解释过千寂君、谢煊、世子都不是我的人!可你倒是解释一句啊!” “我手无缚鸡之力,被世子抓住,你明明看见我却不来救我!还和洛牡丹在那**!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要我怎么办?” “我问你洛牡丹的事,你不解释就罢鸟,你居然还吼我!你是不是心虚了!理亏了!” 看看,问题又回到了“吼”字上。 待我睁开眼睛,顾墨筠已经穿好了干净的外套,气定神闲地坐去了桌边,我啪的一声,将药方和银针拍在了桌子上:“你自己看看,你的宝贝洛牡丹昨晚拿着这个来炫耀你们俩有多恩!她还用银针来恐吓我,恐吓我呀!” 嗖的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顾墨筠手中的筷子如箭一般向我射来,我如遭雷击,定在当下,那筷子从我耳边射过,带起一阵凌厉的杀气,穿过屏风,接着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四下静极…… “你!!!”我以为顾墨筠要杀我,惊惧、愤怒、悲恸、虐心汹涌而上,差点气晕了过去。倏然间,他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揽腰一抱,一阵旋转之后到了屏风后面…… 一人,双眼圆瞪地死在了地上,她的脑门和喉咙分别插着顾墨筠射出的筷子。 我一声惊叫被捂在了喉中……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她死了吗?死了吗?顾墨筠杀了她!!! 顾墨筠面色沉静,捏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不想我为了你杀更多的人,就别再向我要解释,我这里没有解释。” 我:“……” 有一瞬间,我觉得顾墨筠他不我。他捉弄我,戏耍我,如今还恐吓我,威胁我!这一世,楚逸不李玉蓉,顾墨筠也有可能不我,他的是洛牡丹,所以不想对我解释什么,他照顾我,答应娶我,只是为了报答父亲养育之恩吗? 全乱了……全乱了…… 顾墨筠杀死的人是祥平翁主,她跟我一样,听闻顾墨筠和洛牡丹过夜,孤枕难眠,大清早跑来顾墨筠这里探问究竟,可没想到会听到我们这样一番吵架,是我情绪太过激动,没有发现桌上除了我端来的一盘菜,还有另一盘…… 不久后,河边传来祥平翁主落水失踪的消息,“落英赏菊会”的活动全部取消,九华山庄所有门关闭,人员只进不出…… 我缩在屋里慌了一整天:“万一尸体被打捞上来,仵作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被杀……” 顾墨筠淡淡然:“他们找不到尸体。” “找不出尸体,我们都出不了九华山庄。” “等皮肉腐烂,他们会在下游找到另一具女尸……” 我:“……” 顾墨筠的手下没少杀人,销毁线索、处理尸体轻车熟路…… “对了,他们不会怀疑谢婉杀了祥平翁主吧?祥平翁主罚谢婉回家种一亩地的葱,等葱开出葱花,还要兑着水吃了……谢婉原本就痛恨祥平翁主……”我吧嗒吧嗒,将那日谢婉骂祥平翁主的话复述了一遍,顾墨筠幽幽地看了我一眼,良久,唇角浮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谢婉杀的,谢家就不得不反了。” 嫁祸东江,挑拨离间,一箭双雕,坐收渔利,顾墨筠,算你狠! 事情来得太突然,谢婉被抓入了天牢,命悬一线,谢家和中殿的矛盾瞬间激化。与此同时,市井流传楚逸骄奢淫逸,骄横跋扈,未来定是位亡国昏君。恰时西南大旱,颗粒无收,饥荒逼人,瘟疫肆虐,于是大家又说这是老天在警告王室,若不废除世子,楚国必亡。很快,我和楚逸的婚事定了下来,因为不知谁告诉了中殿娘娘,我是神龙之女,王后之名,若我嫁给楚逸,旱情可解,世子之位可保。 婚期将近,我和顾墨筠的关系却越闹越僵,他频繁去找洛牡丹,二人的绯闻越传越多,而楚逸却频繁地来找我,外面竟然传开我和他已未婚先孕。我不敢再去向顾墨筠索要解释,他也没再因为我和楚逸吃醋,我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担心,他若不是我的良人,那我岂不又错了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来点小误会,给生活加点调料 亲们,在此顶锅盖说一声,编编通知此文要入v了,入v当天要三更,而小永子这个慢货零存稿,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是半更,周五三更希望亲们能继续陪小永子走下去看兰兰吃掉哥哥哦 25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25)正文,敬请欣赏! 那日父亲突然说要找我谈话,我以为,这是出嫁前父女之间的亲情交谈,于是打了份草稿带去准备向父亲说明我不愿嫁楚逸,我已经心有所属,若是哪一日他发现我突然不见了,切莫慌张,我一定是和某人逃婚了。 父亲笑盈盈地看着我道:“兰儿面色红润有光泽,最近滋润了不少,我看世子隔三差五地过来找你,应该是被你迷住了。” 喂,“滋润”这个词不能随便用的。 我嘿嘿干笑道:“父亲又不是不了解世子这人,他对待女人三日新鲜,过后就忘,他来找我,只是为了西南大旱早点解决。” 父亲摇了摇头,笑道:“兰儿怎可如此揣度世子的真心,难道你不喜欢他?” “那是当然,他睡过的女人比我吃过的饭还多,难道父亲你喜欢他?” 父亲沉吟片刻,严肃道:“为父也不喜欢。” 这么直接! 那就直入主题,开门见山吧。我把草稿一开,一本正经地说道:“父亲,如今政局变幻、流言四起,父亲站在权力的风口浪尖,应该十分清楚,世子殿下娶我另有意图。” “他一边娶我,一边又许诺‘李党’诸多好处。他削弱‘顾党’,又抑制‘李党’,他不想任何一方党派强大,有心效仿夏国的三公九卿制和郡县制,收拢兵权,加强个人王权。若他来日政局稳定,王权壮大,顾党和李党势必都会遭殃。” 我顿了一下,瞧了瞧父亲的脸色,又道:“父亲可还记得先帝的德顺王妃,得宠之时,风光无限,最后却因父兄功高震主,落得满门抄斩、自己惨死冷宫的下场。” 留了足够的时间给他感悟,然后才道:“所以女儿觉得,父亲应慎重考虑与谁合作才能保得长久,要辅佐谁才能化险为夷。” 父亲哦了一声,似是被我说得茅塞顿开了,然后默了良久,道:“你说这么多,是想嫁千寂君还是顾墨筠?” “顾墨筠!!!”我惊得下巴掉去了地上!我原本还日夜焦虑着要如何告诉父亲我想嫁哥哥这种大逆不道、有悖伦理、令人肝胆剧震的事情,却没想到,父亲早已知晓,而且还如此淡定…… 父亲拿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抿了一口道:“千寂君和墨筠两人一前一后过来向我提亲。”他顿了一下,疑惑道:“墨筠说你死赖着他要他娶你?” “死赖着他?!”声音拔高十倍,脖子拉得老长。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劝道:“女儿啊,我们又不是嫁不出去,堂堂顾家千金,拿出点高姿态来!为嘛偏要赖着他顾墨筠娶你。” 天雷滚滚,我惊得无语:“父亲,顾墨筠可是你一手带大的儿子,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嫁给他,不吃亏啊!” “啧啧,年轻人口味就是重。”父亲摇了摇头,放下茶杯,比划道:“你嫁顾墨筠,聘礼嫁妆都得我出,一个口袋换到另一个口袋,怎么不吃亏?” 我气得差点撅了过去,他反对的理由竟然是这个!“你掉钱眼里了啊!聘礼不会少,顾墨筠他有私房钱!” “羊毛出在羊身上,私房钱也是我的。” 我有些捉急:“为了两毛钱的聘礼,你老就要毁女儿的幸福?你这是蛮横无理、专|制独|裁!” 他吹了吹胡子:“你和墨筠俩蛮横无理了十多年,为父独|裁一回怎么了?” “嗷!父亲……”我一声惨叫抱住了他,各种撒娇打滚求成全。 父亲不为所动,语气坚定道:“你俩的婚事,我绝对不答应,你要嫁千寂君,为父就考虑考虑。” 我一行清泪彪了出来:“可我不喜欢千寂君啊!你要是不成全我们,我就去烧香跟母亲告状!” “你去告啊,你母亲一样不同意。” “我不信!你们不成全的话!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绝食?上吊?投河?”父亲挑了挑眉,不以为然。 “不!我私奔!再也不回来了!” 父亲:“……” 半刻之后…… “女儿啊!!!为父是舍不得你啊,我就你一个宝贝女儿,你怎么忍心丢下我跟男人跑了啊!”父亲抱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捶胸顿足懊悔无比道:“我当初就不应该救那贼小子,贼小子吃我用我的这么多年,如今还要打包带走我的宝贝女儿,你们以后去了夏国,为父一个人孤零零在这,老无所依,好凄惨啊!” 我:“……” 他继续嚎道:“女儿啊!!!为父不是要拆散你们,为父只是觉得顾墨筠他不是真心喜欢你,而是,而是……” 而是…… 铅云低垂,乌沉阴霾,冰雪簌簌被风卷起翻飞。 我抱着汤婆子坐在炭盆边呆呆地看着窗外,院子里新来的几位丫头小厮在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 玉翠见我面色不好,跑出去训斥他们道:“吵吵闹闹打扰小姐看书了,快去别处!” 几人连忙缩着头四散退了。 玉翠并不是担心打扰我看书了,而是怕我心痒难受,一到冬天,我就得仔细着少出门,不能像丫头小厮那样在雪地里玩耍吵闹…… 我又坐了一会,忽觉周围异常安静,转头一看,楚逸一身紫色裘袍站在我身后,笑容熠熠地看着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他坐到我身边,从袖里拿出枚簪子放在我掌心:“你总说我送的礼物不够心意,这支是我亲手设计的簪子……” 我低头一看,镂花金簪,红日白月玛瑙镶嵌。 他点着簪子上的花样说道:“这个太阳是本王,这个月亮是阿兰,日月相守,永结同心,这周围一串儿镂花看出来是什么了么?” 我默了一默,是蒲公英。 他温情笑道:“你上次跟我说喜欢蒲公英,我便将它镂在上边了,喜欢吗?” 我没有做声。 楚逸对女人用心起来的确是极致温柔细腻。他为我设计过发簪,为我建造过宫殿,我喜欢蒲公英,他喜欢紫色,他便命人从千里之外寻到紫色蒲公英,种满了王宫后山,春夏季节,微风轻抚,整个王宫飘起了紫色的柔羽,至美至幻…… 我受苦受难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曾经对我的好,只是为了利用我,只是为了灭顾家吗? “来,本王给你戴上。”他拿着簪子往我头上比了比,觉得簪子与发式不相配,于是说道:“我给阿兰梳头吧。” 他没让我移动,自己去到妆台拿梳子,玉翠连忙跟了过去帮忙将妆奁等物一并儿转移到这边来。 三千青丝倾泻而下,他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梳着,认真细致的模样像是在打理他最心的宝物。 我沉默了许久,突然问道:“殿下是怎么认识芙蓉师姐的?” 他手上顿了一下,轻松一笑:“阿兰怎么又提她了?” 我垂眸:“我想去看看她,不知她的伤好得怎样了,殿下陪我一起去看她吧?” 他微微一怔:“本王是世子,怎能去看一个妓|女?”他柔柔一笑,将我的发挽上一缕,道:“阿兰也别去了,她身份低贱受不起你这样的挂记……” 身份低贱,这句话,真应该让李玉蓉亲耳听听。 静了片刻,我又问道:“殿下为什么叫我阿兰呢?” “为什么?”他不明意思。 我道:“父亲唤我兰儿,哥哥唤我明兰,还没有人叫过我阿兰……” 他笑了起来,眸如桃花映着煦日:“所以,本王才会叫你阿兰,独一人。” 独一人…… 我冷笑了下,平淡道:“听说殿下答应要娶李大人之女为侧嫔了。” 他愣了一愣,透过镜子看着我的脸色,接着笑得更明显了:“阿兰,你又吃醋了?” 我紧了紧手里的发簪,发簪冰凉,簪头尖利可锥心…… 我重生这一遭,为了什么? 为了复仇,为了重新另一种生活。 如果不能选择,那至少也要报了仇才行。 杀了他和李玉蓉,我就能解脱了。 我低声说道:“殿下一直在送我礼物,我还没送过殿下什么,殿下想要什么礼物呢?” 他略一怔愣,继而笑道:“阿兰的柔情,阿兰的笑语,阿兰的关心,都是本王想要的礼物。”他双手搭在我肩上,小声道:“再过三天,阿兰会送给本王一件世间仅有难得的礼物。” 再过三天,我就要嫁给他了。 我冷冷一笑,那么,我再额外送你一样礼物。 …… 雪,一直没停,覆盖了所有的颜色,白茫茫一片,不知前路在哪。 顾墨筠回来的时候,我正对着楚逸在笑,不管是冷笑还是苦笑,在顾墨筠眼里,都变成了柔情楚楚的媚笑。 楚逸走后,屋里死一样的寂静,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墨筠,看着他面色煞白地朝我一步一步走来,身上带着冰雪的冷气…… 闷的一声响,我被顾墨筠按在了镜子上,他面上是滔天的怒意,眼中是惊涛骇浪,咬字说道:“顾明兰,你对洛牡丹说的话,再亲口对我说一遍。” 我顶着他的目光,木木地回道:“我对她说,我想嫁的人是楚逸,你们既然相,就不要为我做出让步。施舍的情,我不想要,报恩的婚姻,非我所愿!等我嫁了,你们就离开楚国,换个身份,重新开始人生。” 他的眼中戾气翻涌:“你知不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 我冷然笑了起来:“是!我是骗了你,我是利用你!我知道自己最终要嫁的人是楚逸,我害怕被他玩弄,所以才会向你求助,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份,所有这些人里面,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救我!其他人没有!”我顶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其实我根本不喜欢你!我是骗你……” “碰”的一声巨响,振聋发聩,我身后的镜子碎了,顾墨筠的拳头陷在镜子里…… “顾明兰,这世上没人能骗我。骗我的人,都得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的亲妈,不会虐…… 去群里问读者,你们想要顾墨筠砸镜子呢还是抽顾明兰一巴掌呢…… 众人:当然是砸镜子! ps:以上几处对话只是片段,入v章节会回叙几个情节,让故事饱满连贯。我是不是很无良 嗷你们不要抛弃我,跟着我一起跳坑吧 猜猜,接下来是什么戏 26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26)正文,敬请欣赏! “殿下,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叫我阿兰?” 雪落无声,炭盆里的火噼啪一声脆响。 楚逸将梳子放了下来,熟稔地为我盘上发髻,静静地说道:“父王一直只叫母妃中殿,从来没叫过她什么昵称,后来有一次,我却看见父王对着一把琴,唤着欣儿……” 我心下一惊,欣嫔,千寂君的母亲? 他苦笑了一下:“就像你说的,帝王薄情,只宠不,父王对母妃便是如此……”他将发簪插在我新挽的发髻上:“我想我的中殿一定要是自己心的人,只唤昵称,不唤中殿,不能委屈了她。” 所以当年,他是不愿娶我的;所以当年,他娶了我就不能委屈我;所以到最后,他还是要让心的人坐上中殿之位。 雪,一直没停,覆盖了所有的颜色,白茫茫一片地,灰蒙蒙一片天。 有人捧着一大盆银亮亮的白雪准备进屋,桃红在门口嗔道:“还嫌屋里太热了么?快搬去隔壁房子,雪融了再拿过来。” 对方道:“这是灵雪,灵气要散到小姐房里才好。” “这点灵气管什么用,小姐别着了寒才是要紧的。”桃红将她赶走了。 楚国的习俗,冬天的第一场雪是灵雪,将它积攒起来融化成水,再将水煮沸了沐浴,这一冬就不会得风寒。可惜,我这身子因为救过顾墨筠一命,自己少了半条命,这样的灵气对我来说管不了多大作用,若是着了寒,我就得吃药卧床直到开春才能痊愈…… 过了片刻,玉翠端着嫁衣走了进来。“这鬼天气,风大雪急,还好小姐没和少爷去取嫁妆,不然得在路上淋了雪。” 嫁妆是要在成婚的前三天准备好的。我就快嫁给楚逸了,顾墨筠竟然还有心情叫我一道去拿嫁妆…… 楚逸看着鲜红的嫁衣,面上喜不自禁道:“阿兰穿上给我瞧瞧,好不好?” 我犹豫了片刻,答应了。 嫁衣似火,皓腕凝雪,娇颜如花。 顾墨筠回来的时候,我一袭火红的嫁衣站在楚逸的面前,对他笑,不管是冷笑还是苦笑,在顾墨筠眼里,都会是柔情楚楚的媚笑。 楚逸的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华彩,他将我拉到镜子前,让我看着他和自己。 “小时候我经常去外公府上住,有次看到外公和外婆这样站在镜子前说话…… 外婆说:我头上是不是多了许多白发? 外公回答:那不是白发,那是情丝。”楚逸轻轻抚过我鬓角的发丝,指尖是滚热的。 他继续说道:“外公问外婆:我脸上是不是多了许多皱纹。 外婆却说:对,那就是皱纹。”他忍不住笑了下:“外公笑骂道:阿兰,你又调皮了……” 我猛然一怔,他正过我的身子,凝望着我:“外公这一生只娶了外婆一位妻子,外婆的小名也叫阿兰。” 我:“……” “作为帝王,我无法承诺你今生只娶你一个女人,但我能够承诺,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情话,甜蜜的毒药。我很想知道,当我要他性命的那一刻,他还会说出这样的情话吗? 楚逸吻了我,在顾墨筠的面前,他将我吻得近乎要瘫软在榻上,我在忍,忍着让顾墨筠放弃我,忍着让楚逸迷恋上这种亲吻,最后不带戒心的,死在亲吻之中…… 楚逸走后,屋里是死一样的寂静,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墨筠面如鬼煞地向我走来,一步一步,带着冰雪的冷气,逼得我往火炭边靠了靠…… 他看着我被楚逸吻红的唇,猛地一巴掌抬起,却是没有落下。手捏成了拳,而后抽走我头上的发簪,狠狠丢进了火盆里…… 火星四溅,烟灰弥漫,不知怎的,我竟扑上去捡,手烫伤了却不知痛,我将发簪捡了出来,拍净上面的灰,然后跑到镜子前,自己戴了上去…… 那一刻,顾墨筠的眸中已是燎原的怒火。 我说道:“洛牡丹有没有去找你?”然后淡然一笑:“谢谢你俩给我挑选嫁……”闷的一声,我被他按在了镜子上,后脑勺磕得生痛,眼前黑了一黑…… 他手上的力气似要将我捏碎,黑眸里是滔天怒火,薄唇微白抿成一条线。“顾明兰,你知不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 镜面冰冷,贴着后背,头发披散下来,贴在脖颈处,冰凉刺骨。 我顶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是!我是骗了你,我是利用你!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会向你求助!所有人里面,只有你能救我!” “我一直就是为了自己打算,什么喜欢你,想嫁你,全是鬼话!全是为了打动你,让你带我逃出楚国!” “如今我发现错了,楚逸根本不花心风流,他才是我的良人!我嫁给他,不仅能成为中殿,还能保住顾家!他对我的好,胜过你百倍千倍!他会让我做这世上最幸福……” “碰”的一声巨响,顾墨筠的拳头捶在了铜镜上,镜子碎了,血液蔓延而下,一滴一滴,落在我的嫁衣上,赤红的颜色吞没血迹,这嫁衣,流再多的血,也是看不见的…… 永远不要拿别的男人与他作比较,那样会让他气极。 “顾明兰,这世上没人能骗我。骗我的人,都得死!” 他猛地拔下了我的簪子,咚的一声,没能钉在我的脸上,划过耳侧,钉在镜子里,簪子从中间断开,一半扎进了他的手掌,他的手在发抖,是怒得发抖。 我冷下心来,纹丝不动,面无惧色:“你不会杀我的,你欠了我们顾家,你杀了我,父亲不会放过你,楚逸不会放过你,千寂君也不会……” 蓦地,他倾压而下,封住了我的唇,盛怒而粗暴,牙齿咬破嘴皮,舌头侵占口腔,堵住我的话语,堵住我的呼吸。 几近狂|野的翻|搅,下巴被他死死捏着不能移动,未刮的胡渣尖尖刺刺扎着我的脸,强烈无法抵制的攻击性…… 血腥弥漫,是他的双手,我的唇,还有心…… “顾墨筠!放开!”我摇着头力挣,眼泪很快盈满了眼眶。 他手上蛮力一撕,嫁衣被撕开,华美的凤绣图纹从中间裂开成了两半,礼服繁缛,一层又一层,他以撕毁的方式剥离了我的身体,速度之快,让我来不及叫第二声…… 我面对的是一个剥开了面具狼一般血性的男人,而我如同猎物一般在瑟瑟发抖,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烈的占有。 待我回过神来,已经被摔在了床上,头磕在玉枕上闷闷发蒙,撕毁的嫁衣全都褪去了腰间,上|身毫无遮蔽令我震惊。 我只是要他放弃我,为何他会这样! “你干什么!”我奋力踢踹,他面上乌云一般的阴霾,雷电闪过,眸里墨绿翻滚。 “不要碰我!你给我滚出去!”我眼里的泪倾泻而出。 他不我,为何要这样! 他攻势猛烈,滚烫的手如铁爪伸来,抓住我的胳膊,我本能地挥手,啪的一声清脆的响,一巴掌掀在了他脸上,他的唇角流出了血,不知是我口中的血,还是他的血…… 死静。 静得没有心跳,没有喘息,空气凝固,心口发痛。 “顾明兰,我说过,你这副身子只能我一个人用!”他如修罗之魔,声音自地狱传来,脸上是凶狠的阴鸷,额上青筋暴起,他扣住我的手腕,封住我的穴道,不让我挣扎,不让我叫出声来,一口狠狠咬下,痛!我痛得身子弓起。 顾墨筠!畜生!畜生! 我满脸泪水,眼前血色翻涌。 这样的顾墨筠,我不是没有见过,就是死前,他浴血倒在我面前时,脸上还带着这种噬人的杀气。 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将这些用在我的身上,我的第一次,就这样被他粗暴地夺了过去。 腥血翻腾在喉间,心胆如同泡在了苦汁里,红色的嫁衣,粉色的帐帘,繁花的锦被,还有他狰狞可怖的脸全部混淆成黑暗的颜色,看不到一丝光亮。 “顾明兰,我让你知道什么是骗我的下场!”男人的愤怒丝毫未减,眼里是赤红的血丝。 我摇着头,眼里是乞求的颜色,泪水滚滚淌出,他视而不见,手被他抓住固定在头顶上方,他的唇在我身上吸出一串串樱红,肌肤被滚热的手蹂lin,呼息如龙息喷出,炽烈灼人…… 心是冰冷的,身体却被他点热了,燥热,痛灼,焦烧,精壮结实的胸膛贴紧我,摩挲柔软的胸…… 衣服全部被扯了下去,chi裸矫健的身体压在我柔嫩而不堪重负的身|上,玉望在勃发,巨大坚|硬滚|烫…… 他倾身|下来,吻净了我的泪水,含住我的唇,托起我的腰,腿被分开成最大的尺|度,架在了他的腰上,腿|间落上了gun烫的物体,外面摩挲着一圈圈,我不想承认,那里全湿了,被子也湿了…… 顾墨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能放弃,眼里是怒是愤还有悲。 他没有看我,在我耳边,声音沉哑低沉:“顾明兰,你这辈子都别想嫁给别人,你只能嫁我!” 骤然挺|进,没有任何预兆,我痛得撕心裂肺,手脚蜷缩了起来…… 他也嘶哑的一声呻yin,带着满足或是一样的难受,毫不留情,一贯到底,身体直接被捅穿…… 27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27)正文,敬请欣赏! “殿下,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叫我阿兰?” 雪落无声,炭盆里的火噼啪一声脆响。 楚逸将梳子放了下来,熟稔地为我盘上发髻,静静地说道:“父王一直只叫母妃中殿,从来没叫过她什么昵称,后来有一次,我却看见父王对着一把琴,唤着欣儿……” 我心下一惊,欣嫔,千寂君的母亲? 他苦笑了一下:“就像你说的,帝王薄情,只宠不,父王对母妃便是如此……”他将发簪插在我新挽的发髻上:“我想我的中殿一定要是自己心的人,只唤昵称,不唤中殿,不能委屈了她。” 所以当年,他是不愿娶我的;所以当年,他娶了我就不能委屈我;所以到最后,他还是要让心的人坐上中殿之位。 雪,一直没停,覆盖了所有的颜色,白茫茫一片地,灰蒙蒙一片天。 有人捧着一大盆银亮亮的白雪准备进屋,桃红在门口嗔道:“还嫌屋里太热了么?快搬去隔壁房子,雪融了再拿过来。” 对方道:“这是灵雪,灵气要散到小姐房里才好。” “这点灵气管什么用,小姐别着了寒才是要紧的。”桃红将她赶走了。 楚国的习俗,冬天的第一场雪是灵雪,将它积攒起来融化成水,再将水煮沸了沐浴,这一冬就不会得风寒。可惜,我这身子因为救过顾墨筠一命,自己少了半条命,这样的灵气对我来说管不了多大作用,若是着了寒,我就得吃药卧床直到开春才能痊愈…… 过了片刻,玉翠端着嫁衣走了进来。“这鬼天气,风大雪急,还好小姐没和少爷去取嫁妆,不然得在路上淋了雪。” 嫁妆是要在成婚的前三天准备好的。我就快嫁给楚逸了,顾墨筠竟然还有心情叫我一道去拿嫁妆…… 楚逸看着鲜红的嫁衣,面上喜不自禁道:“阿兰穿上给我瞧瞧,好不好?” 我犹豫了片刻,答应了。 嫁衣似火,皓腕凝雪,娇颜如花。 顾墨筠回来的时候,我一袭火红的嫁衣站在楚逸的面前,对他笑,不管是冷笑还是苦笑,在顾墨筠眼里,都会是柔情楚楚的媚笑。 楚逸的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华彩,他将我拉到镜子前,让我看着他和自己。 “小时候我经常去外公府上住,有次看到外公和外婆这样站在镜子前说话…… 外婆说:我头上是不是多了许多白发? 外公回答:那不是白发,那是情丝。”楚逸轻轻抚过我鬓角的发丝,指尖是滚热的。 他继续说道:“外公问外婆:我脸上是不是多了许多皱纹。 外婆却说:对,那就是皱纹。”他忍不住笑了下:“外公笑骂道:阿兰,你又调皮了……” 我猛然一怔,他正过我的身子,凝望着我:“外公这一生只娶了外婆一位妻子,外婆的小名也叫阿兰。” 我:“……” “作为帝王,我无法承诺你今生只娶你一个女人,但我能够承诺,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情话,甜蜜的毒药。我很想知道,当我要他性命的那一刻,他还会说出这样的情话吗? 楚逸吻了我,在顾墨筠的面前,他将我吻得近乎要瘫软在榻上,我在忍,忍着让顾墨筠放弃我,忍着让楚逸迷恋上这种亲吻,最后不带戒心的,死在亲吻之中…… 楚逸走后,屋里是死一样的寂静,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墨筠面如鬼煞地向我走来,一步一步,带着冰雪的冷气,逼得我往火炭边靠了靠…… 他看着我被楚逸吻红的唇,猛地一巴掌抬起,却是没有落下。手捏成了拳,而后抽走我头上的发簪,狠狠丢进了火盆里…… 火星四溅,烟灰弥漫,不知怎的,我竟扑上去捡,手烫伤了却不知痛,我将发簪捡了出来,拍净上面的灰,然后跑到镜子前,自己戴了上去…… 那一刻,顾墨筠的眸中已是燎原的怒火。 我说道:“洛牡丹有没有去找你?”然后淡然一笑:“谢谢你俩给我挑选嫁……”闷的一声,我被他按在了镜子上,后脑勺磕得生痛,眼前黑了一黑…… 他手上的力气似要将我捏碎,黑眸里是滔天怒火,薄唇微白抿成一条线。“顾明兰,你知不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 镜面冰冷,贴着后背,头发披散下来,贴在脖颈处,冰凉刺骨。 我顶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是!我是骗了你,我是利用你!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会向你求助!所有人里面,只有你能救我!” “我一直就是为了自己打算,什么喜欢你,想嫁你,全是鬼话!全是为了打动你,让你带我逃出楚国!” “如今我发现错了,楚逸根本不花心风流,他才是我的良人!我嫁给他,不仅能成为中殿,还能保住顾家!他对我的好,胜过你百倍千倍!他会让我做这世上最幸福……” “碰”的一声巨响,顾墨筠的拳头捶在了铜镜上,镜子碎了,血液蔓延而下,一滴一滴,落在我的嫁衣上,赤红的颜色吞没血迹,这嫁衣,流再多的血,也是看不见的…… 永远不要拿别的男人与他作比较,那样会让他气极。 “顾明兰,这世上没人能骗我。骗我的人,都得死!” 他猛地拔下了我的簪子,咚的一声,没能钉在我的脸上,划过耳侧,钉在镜子里,簪子从中间断开,一半扎进了他的手掌,他的手在发抖,是怒得发抖。 我冷下心来,纹丝不动,面无惧色:“你不会杀我的,你欠了我们顾家,你杀了我,父亲不会放过你,楚逸不会放过你,千寂君也不会……” 蓦地,他倾压而下,封住了我的唇,盛怒而粗暴,牙齿咬破嘴皮,舌头侵占口腔,堵住我的话语,堵住我的呼吸。 几近狂|野的翻|搅,下巴被他死死捏着不能移动,未刮的胡渣尖尖刺刺扎着我的脸,强烈无法抵制的攻击性…… 血腥弥漫,是他的双手,我的唇,还有心…… “顾墨筠!放开!”我摇着头力挣,眼泪很快盈满了眼眶。 他手上蛮力一撕,嫁衣被撕开,华美的凤绣图纹从中间裂开成了两半,礼服繁缛,一层又一层,他以撕毁的方式剥离了我的身体,速度之快,让我来不及叫第二声…… 我面对的是一个剥开了面具狼一般血性的男人,而我如同猎物一般在瑟瑟发抖,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烈的占有。 待我回过神来,已经被摔在了床上,头磕在玉枕上闷闷发蒙,撕毁的嫁衣全都褪去了腰间,上|身毫无遮蔽令我震惊。 我只是要他放弃我,为何他会这样! “你干什么!”我奋力踢踹,他面上乌云一般的阴霾,雷电闪过,眸里墨绿翻滚。 “不要碰我!你给我滚出去!”我眼里的泪倾泻而出。 他不我,为何要这样! 他攻势猛烈,滚烫的手如铁爪伸来,抓住我的胳膊,我本能地挥手,啪的一声清脆的响,一巴掌掀在了他脸上,他的唇角流出了血,不知是我口中的血,还是他的血…… 死静。 静得没有心跳,没有喘息,空气凝固,心口发痛。 “顾明兰,我说过,你这副身子只能我一个人用!”他如修罗之魔,声音自地狱传来,脸上是凶狠的阴鸷,额上青筋暴起,他扣住我的手腕,封住我的穴道,不让我挣扎,不让我叫出声来,一口狠狠咬下,痛!我痛得身子弓起。 顾墨筠!畜生!畜生! 我满脸泪水,眼前血色翻涌。 这样的顾墨筠,我不是没有见过,就是死前,他浴血倒在我面前时,脸上还带着这种噬人的杀气。 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将这些用在我的身上,我的第一次,就这样被他粗暴地夺了过去。 腥血翻腾在喉间,心胆如同泡在了苦汁里,红色的嫁衣,粉色的帐帘,繁花的锦被,还有他狰狞可怖的脸全部混淆成黑暗的颜色,看不到一丝光亮。 “顾明兰,我让你知道什么是骗我的下场!”男人的愤怒丝毫未减,眼里是赤红的血丝。 我摇着头,眼里是乞求的颜色,泪水滚滚淌出,他视而不见,手被他抓住固定在头顶上方,他的唇在我身上吸出一串串樱红,肌肤被滚热的手蹂lin,呼息如龙息喷出,炽烈灼人…… 心是冰冷的,身体却被他点热了,燥热,痛灼,焦烧,精壮结实的胸膛贴紧我,摩挲柔软的胸…… 衣服全部被扯了下去,chi裸矫健的身体压在我柔嫩而不堪重负的身|上,玉望在勃发,巨大坚|硬滚|烫…… 他倾身|下来,吻净了我的泪水,含住我的唇,托起我的腰,腿被分开成最大的尺|度,架在了他的腰上,腿|间落上了gun烫的物体,外面摩挲着一圈圈,我不想承认,那里全湿了,被子也湿了…… 顾墨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能放弃,眼里是怒是愤还有悲。 他没有看我,在我耳边,声音沉哑低沉:“顾明兰,你这辈子都别想嫁给别人,你只能嫁我!” 骤然挺|进,没有任何预兆,我痛得撕心裂肺,手脚蜷缩了起来…… 他也嘶哑的一声呻yin,带着满足或是一样的难受,毫不留情,一贯到底,身体直接被捅穿…… 28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28)正文,敬请欣赏! “殿下,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叫我阿兰?” 雪落无声,炭盆里的火噼啪一声脆响。 楚逸将梳子放了下来,熟稔地为我盘上发髻,静静地说道:“父王一直只叫母妃中殿,从来没叫过她什么昵称,后来有一次,我却看见父王对着一把琴,唤着欣儿……” 我心下一惊,欣嫔,千寂君的母亲? 他苦笑了一下:“就像你说的,帝王薄情,只宠不爱,父王对母妃便是如此……”他将发簪插在我新挽的发髻上:“我想我的中殿一定要是自己心爱的人,只唤昵称,不唤中殿,不能委屈了她。” 所以当年,他是不愿娶我的;所以当年,他娶了我就不能委屈我;所以到最后,他还是要让心爱的人坐上中殿之位。 雪,一直没停,覆盖了所有的颜色,白茫茫一片地,灰蒙蒙一片天。 有人捧着一大盆银亮亮的白雪准备进屋,桃红在门口嗔道:“还嫌屋里太热了么?快搬去隔壁房子,雪融了再拿过来。” 对方道:“这是灵雪,灵气要散到小姐房里才好。” “这点灵气管什么用,小姐别着了寒才是要紧的。”桃红将她赶走了。 楚国的习俗,冬天的第一场雪是灵雪,将它积攒起来融化成水,再将水煮沸了沐浴,这一冬就不会得风寒。可惜,我这身子因为救过顾墨筠一命,自己少了半条命,这样的灵气对我来说管不了多大作用,若是着了寒,我就得吃药卧床直到开春才能痊愈…… 过了片刻,玉翠端着嫁衣走了进来。“这鬼天气,风大雪急,还好小姐没和少爷去取嫁妆,不然得在路上淋了雪。” 嫁妆是要在成婚的前三天准备好的。我就快嫁给楚逸了,顾墨筠竟然还有心情叫我一道去拿嫁妆…… 楚逸看着鲜红的嫁衣,面上喜不自禁道:“阿兰穿上给我瞧瞧,好不好?” 我犹豫了片刻,答应了。 嫁衣似火,皓腕凝雪,娇颜如花。 顾墨筠回来的时候,我一袭火红的嫁衣站在楚逸的面前,对他笑,不管是冷笑还是苦笑,在顾墨筠眼里,都会是柔情楚楚的媚笑。 楚逸的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华彩,他将我拉到镜子前,让我看着他和自己。 “小时候我经常去外公府上住,有次看到外公和外婆这样站在镜子前说话…… 外婆说:我头上是不是多了许多白发? 外公回答:那不是白发,那是情丝。”楚逸轻轻抚过我鬓角的发丝,指尖是滚热的。 他继续说道:“外公问外婆:我脸上是不是多了许多皱纹。 外婆却说:对,那就是皱纹。”他忍不住笑了下:“外公笑骂道:阿兰,你又调皮了……” 我猛然一怔,他正过我的身子,凝望着我:“外公这一生只娶了外婆一位妻子,外婆的小名也叫阿兰。” 我:“……” “作为帝王,我无法承诺你今生只娶你一个女人,但我能够承诺,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情话,甜蜜的毒药。我很想知道,当我要他性命的那一刻,他还会说出这样的情话吗? 楚逸吻了我,在顾墨筠的面前,他将我吻得近乎要瘫软在榻上,我在忍,忍着让顾墨筠放弃我,忍着让楚逸迷恋上这种亲吻,最后不带戒心的,死在亲吻之中…… 楚逸走后,屋里是死一样的寂静,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墨筠面如鬼煞地向我走来,一步一步,带着冰雪的冷气,逼得我往火炭边靠了靠…… 他看着我被楚逸吻红的唇,猛地一巴掌抬起,却是没有落下。手捏成了拳,而后抽走我头上的发簪,狠狠丢进了火盆里…… 火星四溅,烟灰弥漫,不知怎的,我竟扑上去捡,手烫伤了却不知痛,我将发簪捡了出来,拍净上面的灰,然后跑到镜子前,自己戴了上去…… 那一刻,顾墨筠的眸中已是燎原的怒火。 我说道:“洛牡丹有没有去找你?”然后淡然一笑:“谢谢你俩给我挑选嫁……”闷的一声,我被他按在了镜子上,后脑勺磕得生痛,眼前黑了一黑…… 他手上的力气似要将我捏碎,黑眸里是滔天怒火,薄唇微白抿成一条线。“顾明兰,你知不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 镜面冰冷,贴着后背,头发披散下来,贴在脖颈处,冰凉刺骨。 我顶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是!我是骗了你,我是利用你!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会向你求助!所有人里面,只有你能救我!” “我一直就是为了自己打算,什么喜欢你,想嫁你,全是鬼话!全是为了打动你,让你带我逃出楚国!” “如今我发现错了,楚逸根本不花心风流,他才是我的良人!我嫁给他,不仅能成为中殿,还能保住顾家!他对我的好,胜过你百倍千倍!他会让我做这世上最幸福……” “碰”的一声巨响,顾墨筠的拳头捶在了铜镜上,镜子碎了,血液蔓延而下,一滴一滴,落在我的嫁衣上,赤红的颜色吞没血迹,这嫁衣,流再多的血,也是看不见的…… 永远不要拿别的男人与他作比较,那样会让他气极。 “顾明兰,这世上没人能骗我。骗我的人,都得死!” 他猛地拔下了我的簪子,咚的一声,没能钉在我的脸上,划过耳侧,钉在镜子里,簪子从中间断开,一半扎进了他的手掌,他的手在发抖,是怒得发抖。 我冷下心来,纹丝不动,面无惧色:“你不会杀我的,你欠了我们顾家,你杀了我,父亲不会放过你,楚逸不会放过你,千寂君也不会……” 蓦地,他倾压而下,封住了我的唇,盛怒而粗暴,牙齿咬破嘴皮,舌头侵占口腔,堵住我的话语,堵住我的呼吸。 几近狂|野的翻|搅,下巴被他死死捏着不能移动,未刮的胡渣尖尖刺刺扎着我的脸,强烈无法抵制的攻击性…… 血腥弥漫,是他的双手,我的唇,还有心…… “顾墨筠!放开!”我摇着头力挣,眼泪很快盈满了眼眶。 他手上蛮力一撕,嫁衣被撕开,华美的凤绣图纹从中间裂开成了两半,礼服繁缛,一层又一层,他以撕毁的方式剥离了我的身体,速度之快,让我来不及叫第二声…… 我面对的是一个剥开了面具狼一般血性的男人,而我如同猎物一般在瑟瑟发抖,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烈的占有。 待我回过神来,已经被摔在了床上,头磕在玉枕上闷闷发蒙,撕毁的嫁衣全都褪去了腰间,上|身毫无遮蔽令我震惊。 我只是要他放弃我,为何他会这样! “你干什么!”我奋力踢踹,他面上乌云一般的阴霾,雷电闪过,眸里墨绿翻滚。 “不要碰我!你给我滚出去!”我眼里的泪倾泻而出。 他不爱我,为何要这样! 他攻势猛烈,滚烫的手如铁爪伸来,抓住我的胳膊,我本能地挥手,啪的一声清脆的响,一巴掌掀在了他脸上,他的唇角流出了血,不知是我口中的血,还是他的血…… 死静。 静得没有心跳,没有喘息,空气凝固,心口发痛。 “顾明兰,我说过,你这副身子只能我一个人用!”他如修罗之魔,声音自地狱传来,脸上是凶狠的阴鸷,额上青筋暴起,他扣住我的手腕,封住我的穴道,不让我挣扎,不让我叫出声来,一口狠狠咬下,痛!我痛得身子弓起。 顾墨筠!畜生!畜生! 我满脸泪水,眼前血色翻涌。 这样的顾墨筠,我不是没有见过,就是死前,他浴血倒在我面前时,脸上还带着这种噬人的杀气。 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将这些用在我的身上,我的第一次,就这样被他粗暴地夺了过去。 腥血翻腾在喉间,心胆如同泡在了苦汁里,红色的嫁衣,粉色的帐帘,繁花的锦被,还有他狰狞可怖的脸全部混淆成黑暗的颜色,看不到一丝光亮。 “顾明兰,我让你知道什么是骗我的下场!”男人的愤怒丝毫未减,眼里是赤红的血丝。 我摇着头,眼里是乞求的颜色,泪水滚滚淌出,他视而不见,手被他抓住固定在头顶上方,他的唇在我身上吸出一串串樱红,肌肤被滚热的手蹂lin,呼息如龙息喷出,炽烈灼人…… 心是冰冷的,身体却被他点热了,燥热,痛灼,焦烧,精壮结实的胸膛贴紧我,摩挲柔软的胸…… 衣服全部被扯了下去,chi裸矫健的身体压在我柔嫩而不堪重负的身|上,玉望在勃发,巨大坚|硬滚|烫…… 他倾身|下来,吻净了我的泪水,含住我的唇,托起我的腰,腿被分开成最大的尺|度,架在了他的腰上,腿|间落上了gun烫的物体,外面摩挲着一圈圈,我不想承认,那里全湿了,被子也湿了…… 顾墨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能放弃,眼里是怒是愤还有悲。 他没有看我,在我耳边,声音沉哑低沉:“顾明兰,你这辈子都别想嫁给别人,你只能嫁我!” 骤然挺|进,没有任何预兆,我痛得撕心裂肺,手脚蜷缩了起来…… 他也嘶哑的一声呻yin,带着满足或是一样的难受,毫不留情,一贯到底,身体直接被捅穿…… 29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29)正文,敬请欣赏! 眼前的黑色一浪一浪席卷而来,接着又变成了一阵一阵的光白,所有的感觉汇去了撕痛的下|身,耳边只有他的喘息,他深沉带着侵略的喘息,一次一次的撞|击,速度不快,但每次都十分用力,太深太胀,身体痛得快要失了知觉…… 发|泄过后,他的怒意渐渐消退,理智逐渐回来,□被我紧紧包住,他的眸色变得宁静了许多…… “明兰……”他唤了我一声,似乎想要我打开些,太过紧|涩,我们两都很痛。 我满脸泪水地看着他,嘴唇惨白,面上痛苦,不能言语,只能用手紧紧抓着被子,几乎要将被子扯烂。 “明兰,你惹了我,就别想逃……”他掌着我,眸中的狠戾已经退去,吻我发白的唇,吻我汹涌而出的泪…… “我要了你,以后我们彼此都逃不掉。”他哑哑地说,吻到我的耳鬓,吻到脖颈,吻我的双xiong,轻柔的,温暖的,热热的呼吸气息交缠,rou体交缠,温暖、潮湿、滚烫,汗水淋淋,带着深深的情玉,火热与火热的摩擦,疼痛之后,奇异地快|感层层而上,我的思想和情|欲分离,眼前水雾一片,眼神迷离涣散…… 交|缠的地方渐渐溢出水声,mi乱暧昧,充满床间…… 我的身子晃得厉害,粉嫩的xiong婆娑着他坚实的胸膛,激发他更深一层的玉望,他的眼里又翻起了暗|潮,汗水从额上滑落,俊颜因情玉而发红,一刻也停不下来,失控一般,速度和力度不断加大,我痛得闷哼阵阵,喉中干苦,泪水漫溢…… “明兰,不哭。”他吻我的泪水,这次是温柔的,温柔得令我迷失,可是下一刻,他撞|击的速度急剧变快,我被顶得头脑一炸,神志焚毁,意识吞没…… 身体里那个东西弹跳着,温热的液体喷了出来,他xie身了,因为高chao而失了力气,倒在了我怀里,将我紧紧抱住…… “明兰,别哭,我爱的人不是……” 朦胧之中,我昏厥了过去…… 半月前,我对父亲说,如果谢家策反,楚逸被杀,众王子里最有可能接任王位的就是千寂君,他的声望和才能以及穆宗对欣嫔的一片痴情,足以让他继位成功,所以我们在这之前要助他一臂之力,站对立场。 我道:“西南大旱未必要等到我成亲才能缓解,约莫快到我生日之时就能降下第一场雨来。如今局势紧张,不如建议千寂君去西南赈灾,一是能笼络民心,二是能减轻楚逸的猜忌,三是如果旱情真的解决,那么舆论将完全站去千寂君那边,他才是真龙天子,继位有理!” 父亲赞成我的想法,建议千寂君去了西南。 果不其然,在我生日那天,西南下雨,旱情缓解,千寂君快马加鞭地赶回都城,他见到我时,还差四天我就要嫁给楚逸了。 “明兰,谢谢你。”他对我温和地笑,俊逸的眉宇如春天柳叶上一抹明亮的阳光,一袭纹兰白袍,玉树临风。 我对他恭敬地行礼:“应该是我谢谢你,愿意救我,足够相信我。” 如果顾墨筠不是我的良人,那么只有借助千寂君来挽救顾家和我的命运。 我关切地问道:“谢婉那边,可有消息?” 他面色一黯,摇了摇头。 谢婉不在天牢,她被楚逸转移到别处关押了。作为人质,楚逸不会此时要了她的命,他要用谢婉遏止谢家联合顾党支持千寂君。 我说道:“我思量了一番,如果要救谢婉,只有生擒世子,一命换一命。” 千寂君微惊:“生擒?” “世子武功高强,没有十足的把握,切勿与他正面交锋,否则他撕破了脸,会用谢婉来祭旗!”我心中沉了沉,道:“这些天我与世子接触,发现他做事警惕,不会轻易相信他人,好几次给他沏茶斟酒,他都要看我先喝了,他才会喝,所以成亲那天我打算……” 冬天的阳光金亮,但却没有温度,还未照暖身子,就被风吹走了。 千寂君眸色一颤:“不行!你有危险。” “棋走险招,才有胜算。我陪他一起,他就不会怀疑是我,反而会分心来保护我,待他彻底失了气力,你们就能一举拿下他,用他来换谢婉!” …… 见完千寂君,我还得去见一个人,她主动要求见面,我也正想与她谈一谈。 初冬落叶已尽,满眼枯枝昏黄,屋瓦一色灰暗,路上行人单调。绯绝一身妃色的锦袍十分乍眼地出现在我面前,扇面上画着飞鸟图,潇洒地摇了摇,一副大爷姿态。 “顾小姐,那婆娘太厉害了,所以我叫了几个小弟过来保护你。”他手一挥,近处四位路人朝这边走来。 我打量着四人,衣着面相十分普通,放在人群里涮一涮就找不着了。我表示有些怀疑:“他们的武功有你好?” “当然没有!我可是组织数一数二的高手!”绯绝甩着刘海,笑道:“我不是怕你吃亏么,叫了几个人过来撑场面。” “又不是打群架,撑场面有用?” 绯绝为难道:“哎呀,这也没办法,最近组织接了个大单子,高手全去寻人了。”他顿了一下:“就是你说的那个胸口有胎记的夏国人,夏国那边有人出黄金万两找他哦。” “黄金万两?” 他点头:“你想想他是什么身份,百万两也不为过。” 他的身份,是当今夏国皇帝世宗的侄子,生时胸口有一颗红色圆点胎记,如初晨旭日,是为太子弘晟,也就是夏国上一位皇帝敬宗的儿子。敬宗身患重症之时,太子年幼,皇后孱弱,世宗有心篡位,便制造了一起宫廷火灾,试图烧死皇后和太子。有幸的是,皇后带着太子逃出了宫,随着瘟疫流民逃来到了楚国边境封州,当时,被贬斥在封州的父亲救了他们…… 这位叫夏弘晟的皇太子就是如今的顾墨筠。 夏国分崩离析,天下大乱,一部分人想推翻夏氏皇朝,开辟新朝;一部分人只想逼退世宗,另立新君。顾墨筠身上流着纯正的皇室血脉,若是有人知道他还活着,会是拥立他为新帝?还是要除了他,以绝后患? 我心中沉了沉,问道:“找他的人目的何在?” “这个……雇主就没说了……”绯绝沉吟了一下,又回归正题道:“小姐你看,小弟们来都来了,这个钱……” 我把银票贴在他脑门上。 他满意地笑,拿着银票分发了下去:“都听好了,那婆娘的银针很厉害,眼睛放亮点,要是她敢欺负顾小姐,你们就上去咬她!” “是的!老大!” 我:“……” 洛牡丹约我见面的地点在闹市人多喧嚣的博雅茶楼,我特意要了间窗户开向集市的雅座,洛牡丹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银针射我。 白衣如雪,玉颜清丽,皓腕凝霜,玉指芊芊。洛牡丹早一刻到达,坐在窗边煮茶了,茶水煮至三沸,她将茶汤导入青玉银边莲花茶杯中,茶香氤氲,扑鼻而来。 如此端庄清雅的风韵,她不应该叫洛牡丹,应该叫白莲花。 她杏眸微挑,瞧了眼我:“顾小姐带这么多人来,怕我杀了你么?”她嫣然一笑,明眸莹莹,果然是一朵白莲花。 我扯了扯笑:“莲花……额,牡丹姑娘武艺过人,令人瞠目,姑娘学这一身武艺……不只是防身之用吧。” 她淡淡笑了笑:“学武益处尤多,防身只是其一,另外,还能唬人,护人,夺人之用。” 我:“……” 她瞧了眼我身后的人:“像顾小姐这样娇贵矜气,体弱多病的千金小姐,不但保护不了自己,反而要拖累他人保护着……” 绯绝有些听不下去了:“姑娘这话就说错了,人各有命,顾小姐是富贵命,生来就是让人疼爱让人保护滴,有些人是劳苦命,空有一身本事却没人真心怜爱,还要为人卖笑卖命,以保生存。” 洛牡丹面无愠色,笑意不减,挑眉看他道:“你是在说自己吗?” 绯绝一愣,脸绿了,猛摇扇子。 洛牡丹继续说道:“所以顾小姐这样的人,只能生在富贵中,不能存于乱世里,如今夏国兵荒马乱、杀戮横行,顾小姐若是去了那儿,难保不死于非命。” 我微微一怔,想来她知道顾墨筠的身世,如此一说,是怪我拖累顾墨筠么? 我强笑了一下:“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强者有他的弱处,弱者有他的强项,牡丹姑娘觉得我身子虚弱,可我又不是要去做镖师打手,一身武艺有何用处。扬长避短,善用优势,也能驭人。若是去夏国,我也许不能像牡丹姑娘这般上阵杀敌,但我可以以逸待劳,智取巧擒,历史上用妙计杀敌、以弱胜强的战争不多是出自文文弱弱的谋士之手么?” 她幽幽笑了起来,给自己沏了杯茶:“顾小姐娇小玲珑,看不出还有此等巾帼胸怀,英雄气概。” 我报以呵呵一笑:“姑娘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她瞟了眼我身后众人,说道:“姑娘知道这是什么茶么?” 我看了眼散开的茶叶:“玉龙雪顶,夏国名茶。” 她饮了一口;“这茶还是要用玉龙雪山的雪水烹煮,才最醇香,终不是楚国的茶叶,留在楚国浪费了。” 我干笑一声,她以为我强留顾墨筠不让他回夏国么?“腿长在姑娘自己身上,想喝纯正的玉龙雪顶,自己带着茶叶去爬玉龙雪山不就行了,没人会拦你。” 她幽幽一笑:“我想走,但他不想离开,若能带得走,我们早就离开了。” 我:“……”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还在修改写作中,可能要到傍晚才能出炉,敬请期待咳咳 30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30)正文,敬请欣赏! 猝不及防,他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垒的高高的红漆紫檀木箱上,我裙子被撩起…… 我惊得大叫,捂住裙子:“做,做什么!”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他一脸诚然:“昨晚将你弄伤了,让我看看伤口好点了嘛。” 难怪会那么痛!我又羞又恼,双腿夹紧,不让他碰我。“你,你还想用强!”我怒瞪他,满脸愤恨。 他顿了一下,然后拉住了我:“明兰,听话……”语气柔得能将人溺死…… 我呆了一下,他的魔爪已伸了进去摸到了裤头…… “顾墨筠!”我冷喝,身子往后缩:“你到底想做什么!明天我要嫁人了!” 他淡然,十分平静道:“你已经是我的人,明天跟我走。”话毕,魔爪勾住我的裤带轻轻一拉,解开了…… “混蛋!”我一脚踹去,身子往后退,屁股一滑,差点摔下了箱子,他一把捞住我,道:“恩。我是混蛋。”毫无廉耻地承认着,将我固定好,卸下了亵裤…… 我羞得眼泪快流了出来,整个人有些不好了…… “顾墨筠,不要……”我抓住了他的手,眉头挤在了一起,满脸肃然地看着他:“我明天怎么跟你走!明天我要出嫁啊!” 他沉了沉眉眼,眸子深邃,薄唇微抿,突然地,手指用力伸进了我两|腿之间…… “啊……”痛,果然是弄伤了,他那么大硬塞进去穴、口撕裂了…… 他的手指才碰到一点点,我就痛得全身颤了下…… 他眉头皱紧,过来吻我:“明兰,对不起。明天走不动,就抱着我,听我的话,我带你离开。”—— 这是河蟹的分界线,以下为防盗内容,晚上八点之前替换更新,还请亲们见谅,么么哒,你们觉得明兰会不会就这么顺从了哥哥?ps:替换更新一般都会多送字数哦,所以亲们先买了章节,字数增加也不用加钱,咳咳,算不算补偿给亲们的小福利泥垢!—— 这一天,千寂君送给我一把名贵的古琴,我美滋滋地在顾墨筠面前得瑟了一番,一说千寂君对我真用心;二说千寂君是否也有这样对过别的人,包括哥哥在内;三就抱怨哥哥怎么没像千寂君那样送过我珍贵的礼物呢…… 如此一番,结果,顾墨筠冷着脸把琴没收了……说是要还给千寂君。 我十分懊恼,顾墨筠没少没收我的东西,比如:限量版春宫图、豪华版禁忌小说、战无不胜的小霸王——其实就是只蝈蝈而已……每次,我都会想方设法潜入他房里再拿回来…… 是夜,我往顾墨筠的茶里加了点**,待到他房里的灯熄灭,玉翠、桃红爬上他房顶,揭了屋瓦,然后用绳索吊着我进到了顾墨筠房中…… “小姐,找到琴没有?”玉翠在上面小声催促着。 我瞟了眼琴架上好几把古琴,回道:“你们先回去,我找到后就从正门直接出去了……” 玉翠和桃红应声点头,盖上了屋瓦。 听着她们远去的声音,我摸索着进到了里间,顾墨筠睡得正沉,水银般的月光穿过纱窗洒在雕花床上,锦被光滑如璧,泛出淡淡柔光,照着顾墨筠英俊绝美的面庞。他面上有几分慵意,有几分柔色,修长的眉眼有着完美的弧度,睫毛如蝶翼般长翘,薄唇粉淡如樱,秀色可餐…… 我被他如此魅人的模样儿迷住了,鬼使神差地生出一股冲动—— 难得顾墨筠被我放晕了,不如我…… 我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蹬了鞋子,爬上了他的床…… 自荐枕席这种事,不是每个女人都敢做的。即便有多喜欢对方,也要懂得矜持和腼腆。 不过我死过一回,胆儿比常人肥了一圈,矜持两个字以前就不在我字典里,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月光柔绵,夏夜清凉,床间的木兰花清香弥漫,我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他身边看着他,他呼吸沉稳,眉宇清幽,英挺的五官被月色完全柔软,墨发如上好的绸缎散在枕边,身上松松的白丝亵衣之下掩盖着他矫健诱|人的身段,胸上的肌肉分明,两点粉红若有若无,真是人间极品…… 我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拨了拨他的睫毛,然后指尖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描绘下来,触碰他的唇瓣,抚过他的下巴,再到喉结,锁骨,胸…… 顾墨筠是一块无瑕白璧,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若我今晚要了他,会是什么结果呢? 记得有一回,某白莲花疯狂追求顾墨筠,她送顾墨筠手绢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扑进了他怀里,结果……顾墨筠猛然一推,那白莲花就从台阶上咕噜噜翻了下去,摔成了喇叭花,半年趟在床上起不来…… 顾墨筠有洁癖,外人不可擅动他的东西,尤其是他的身子……若是我就这么盲目地要了他,结果只会……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将手收了回来,重重叹了口气。什么时候,顾墨筠才会心甘情愿让我碰他呢?什么时候,顾墨筠才会柔情一笑,对我说喜欢我呢? 上一世,顾墨筠到死也没说过喜欢我。可他所做的一切,明明就是在乎我的…… 清楚地记得,他孤身一人前来救我,手持银辉寒剑站在城门之下,面对铁甲森森、千军万马,他毫无惧色,唯有令人胆寒的肃杀。 他腾身一跃,飞上城楼,剑气带起龙啸之声,雷霆之光,与此同时,无数寒箭向他射去…… 纵使武神再世,也不可能独自突围啊…… 他银白的锦袍染上了赤红,白皙的俊颜割开了血口,身上插满了毒箭,背上砍伤多处…… 最后一眼看去,他身后是一片修罗地狱,身前却是杀不完的士兵,血色弥漫,腥气冲天,赤红燎原…… 要有多痴的情才会做这样的傻事?要有多深的才会有这般勇气? 想起这些,我的眼睛不由地湿润,微微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上浅浅的吻…… 今生,我不能再让顾墨筠做那样的傻事了…… 清晨,炫红的霞光铺洒大地,阳光在锦被上落上稀稀疏疏镂花金粉。我醒来的时候,顾墨筠的手臂正抱着我,温热的吐息顺着我的后襟灌入我的衣服里,蔓延在后背上,我侧过脸来看他,他安详的睡着,浓密的睫毛镀上阳光的金色,白皙的俊颜映着朝霞晕开浅浅绯色…… 原本是一副静态温馨的画面,可是我动了下|身子,温馨氛围直线飙升去了情|色,因为顾墨筠的某处已|勃勃|坚硬了……听说这是无意识的生理反应…… 我脸上一烫,禁不住心神荡漾起来,移了移身子,再移了移身子,可那东西貌似有点大,越移越往我腿|心附近抵去……我一阵口干舌燥,心跳加速,羞耻的花蜜不受控制地从腿|心里滑了出来…… 突然地,顾墨筠抱我的手臂动了一下,我猛然抬头,他睁开了眼睛…… 这…… 大夫不是说,**能维持到第二天中午吗!!!! 啊啊啊!庸医!!!! 我以神一般的速度卷起锦被缩去了床角:“哥,哥,哥哥,昨晚我来拿千寂君的琴,进来后却,却,却发现你的房门上了锁,出去不得……所,所,所以就借宿一宿……”我捏紧被子瑟瑟发抖,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会被顾墨筠糊去地上…… 出乎意料的,顾墨筠竟然没有暴起怒吼我,他只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俊颜先是白得可怕,再是红得滴血,黑眸先是密布乌云般的阴霾,再是升腾起滔天怒火。 我连忙摸过枕头挡着头,害怕他一拳打来。“哥哥别生气啊,只是借你的床睡了一下,我有洗完澡过来的,可没弄脏你的床,大不了给你换下床单……还有,我本来睡在这一头,谁知道你早上把我抱住了,我怎么挣也挣不开……” “你出去。”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吐出的字轻飘飘却如飞刀射来。 我连忙扔掉枕头,跳下了床,鞋也不穿跑出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哥哥,你把千寂君的琴还我吧,不然,今晚我还会……” “出去!”这一声吼,不亚于雷霆…… …… 据玉翠描述,我光着脚从顾墨筠房中连滚带爬逃出来时,我的脸是潮红色,衣衫是不整状,然后接着,顾墨筠房中一阵躁响,被子,枕头,床单,床板……全部被扔了出来,中午的时候,那张雕花大床也不免于难,被肢解了搬出了顾墨筠的房中…… 顾墨筠嫌弃我至此,真是一大奇观! 我跑去父亲那哭诉道:“哥哥太过分了!我去他房里偷情……” “偷情!!!”父亲乍起,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哦,是偷琴,前后鼻音没分清……我去他房里偷情!在他床上睡了一晚,他竟然把床都拆了!他有洁癖,换个被子不就行了吗?干嘛要拆床!他明显就是嫌弃我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大家还以为我有传染病啊!” 父亲满脸黑线了:“闺女啊,墨筠不是嫌弃你,他只是……”父亲顿了下,欲言又止,而后道:“他只是洁癖过了头,有点变态了……” 我……惊叹,父亲,还是你厉害,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父亲劝道:“兰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以后别再去找你哥哥睡觉了。” “可是……桃红她现在还和她哥哥一起睡啊!” 父亲抽了抽眼角:“那是因为她家空间太小,床位太少。兰儿若真想找个人一起睡,为父就给你张罗婚事了,嫁了人你就可以和夫君睡觉了。” 我:“……” 我不要啊!不要! 我知错了,再也不找男人睡了……… 31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31)正文,敬请欣赏! 无论是楚国还是夏国,少女出嫁都要备上一个“女儿箱”,箱子里装着她自己缝制的衣裙,有给夫君做的长袍,有给未来孩子准备的肚兜,还有自己的大花裙……这些衣裙凝聚了自己数载心血,承载了自己对婚姻的美好梦想。 然而,我的“女儿箱”中没有一件是自己做的衣服,都是玉翠平日里帮我绣的衣服花样,唯一一件我自打学会女红后,一针一线绣出的锦袍,此时盖去了顾墨筠身上…… 顾墨筠的计划是让玉翠代替我出嫁,一部分暗卫护送我和他离开楚国,余下小部分保护玉翠和父亲直到千寂君和谢家军发动政变。可是这个计划的前提是,楚逸不会发现新娘已被替换,否则,在政变还没发动之前,顾家就会被冠上逃婚欺君的罪名。 顾墨筠并不了解楚逸的个性,楚逸骨子里是一个离经叛道、狂妄自大的人,宫中的繁文缛节和礼仪风俗根本束缚不了他,按照规定,他的确是要到洞房之时才能看见我的脸,可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既然提前一天成亲,他一定会确定娶的人是我,而且还要用我做人质,遏止千寂君和顾党发动叛乱。 天很快亮了,雪也停了,我穿好特制的嫁衣坐到镜前梳妆,楚逸突然破门而入,他身后跟着的老宫人惶恐地说着提前见新娘不合规矩,他置若罔闻,越过一群宫人和侍婢径直走来我身后,通过镜子看到我的脸,他的情绪明显安定了下来,而后,熠熠桃花眸中闪动出灼灼的亮光…… 凤冠霞帔,淡妆浓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都说新娘是最美的,因为这是她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 我红着脸嗔道:“殿下来得这么早,臣妾还没上妆呢……” 他呆了一呆,明媚地笑了,一身赤色纹龙婚服衬得整个人丰神朗朗、神采奕奕。“本王一刻也等不及了,等会本王给你盖盖头。” 我嫣然羞笑,心中想着,他这是要看着我上花轿,不让我中途有逃跑的机会…… 桃红往我唇上抹胭脂,楚逸拿了过去,说:“本王来。”他端着我的脸细细瞧了瞧,选了桃色的胭脂点在手指上,然后轻轻抹在我的唇瓣上,胭脂里混了他最喜欢的蜜香,莹莹润润,闻起来格外诱|人…… 我见他点着点着不动了,瞅了下镜子看着唇上的颜色:“怎么?不好看么?” 他忽的勾过我的下巴,俯身|下来舔上了胭脂,呢喃道:“……给我尝尝……” 楚逸喜欢吃蜜香味的桃色胭脂,屡试不爽。 他将我唇上的胭脂吃尽了,才放过了我,让我继续上妆。 旭日缓缓东升,大半边天空染成暗红的颜色,这样极端的暗红,没有绚烂,没有华丽,像是泼在天空的一滩暗血…… 我心中尤为紧张,看着绯绝扮作顾墨筠的模样站在院中等我,徐徐向他走去。 满堂满院的红色绽放在他周围,蟠龙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华丽夺目。 他看到我时,眼睛也是一亮,凤眸流光溢彩:“妹妹啊,你真美!” 顾墨筠从不叫我妹妹,也从不夸我漂亮。我的眼睛湿了湿,感动得要哭了…… 绯绝和楚逸聊了几句,他故意将声音压得沙哑了一点,说是昨晚着了风寒,楚逸没有察出异样,将我交给了他,盖上了盖头…… 新娘出嫁,要由亲兄弟牵上花轿,绯绝牵着我的小手,毫无职业操守地揉捏我的手指,揩着油:“妹妹这手有点糙了,回头哥哥给你拿个保养的秘方,把手养好点。” 我无语,低头看着盖头下一小方红毯,瞧见绯绝的锦袍有点松垮,再一细看,他压根没系腰带…… 他谄笑,小声道:“别介,这样穿着,到时候扒衣服方便!” 我:“……” 红毯一直延伸出了府门,鞭炮礼乐喜庆洋溢。 世子大婚与国婚无异,街道两旁围了密密麻麻看热闹的百姓,人山人海,鼎沸喧嚣,人群里面隐藏了许多顾党家将、千寂君暗卫、还有杀手,城门外有八千谢家精锐将士待命,百里外的军营有五万大军蓄势待发。而道路中间看不到头的迎亲队伍里,藏着无数楚逸的护卫和死士…… 这将是一场恶战,成者为败者为寇。 我手心汩汩而出的冷汗被绯绝用衣袖擦尽,他将我送上花轿的同时送了我四个字:“小姐保重。” 保重,大家都要保重。 礼乐声再次响起,花轿起,队伍缓缓前行,按照计划,再过一刻钟花轿会到达策反的地点,我在轿中迅速脱换嫁衣,改变装束。 嫁衣是玉翠特意设计的,看似繁复,实则轻简,有两面,反过来穿就是侍婢的礼服。我拆掉头上的凤冠,以最快的速度盘上侍婢的发髻,然后插上顾墨筠送我的发簪,最后,脸上戴上绯绝事先给我准备好的**…… 一切准备就绪,待到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我迅速拿出藏在衣服里的烟雾弹抛向轿外,烟雾四起,众人惊慌失措,惊叫连连,花轿剧烈摇晃了几下落在了地上…… “有刺客!”护卫大叫一声,刀剑出鞘声此起彼伏。 “小姐!小姐!”玉翠带着一群人惊叫着冲进轿子,混乱之中,我和她们一起退了出去,轿子里换了另一人坐着,烟雾弥漫,危机四伏,花轿及其周围一丈地都被烟雾笼罩看不清事物,刀剑之声响在四周。 有人拦住楚逸道:“殿下小心有诈!”可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将新娘救出了花轿,因为情况紧急,他并没发现新娘的嫁衣只是松垮的披在身上,而且盖头被夹在了发髻上,再如何摇晃也不会掉下来…… 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街道两边的百姓哭喊尖叫四处逃散,人喊马嘶,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原本喜庆祥和之景陡然变成了杀戮血腥的战场。 玉翠和桃红一人带着一群侍婢分开逃跑,我跟在玉翠这边,被她们护在正中间。 此时所有人的焦点都在楚逸和新娘身上,没有人知道,新娘已被更换,所以我很安全,只要跟着乱窜的人群跑出去,就能顺利逃过此劫…… 我回眸看去,所有起事的人都在手腕上系一条黄丝带,此外就是冲着百万黄金而来要活捉绯绝的蒙面杀手。绯绝敞着衣服引了一大波蒙面杀手在混乱中流窜,到后来,他干脆把上衣脱了,露出白嫩嫩的肌肤,然后狂跑到楚逸的护卫里头求保护,他一大老爷们大冬天的赤着上|身抱着一位魁梧的御林军嗷嗷大叫,让人看了,真觉得喜感,顾墨筠的形象也彻底被他毁了…… 不过多时,楚逸和新娘被百来名护驾亲兵护在了中心地带,周围空出一大片地方,四周还在厮杀,胜败尚未分明。 突然间,高空传来几声响亮的鞭啸,紧接着,黑压压一群蒙面人从阁楼后面飞了出来,踩过一片屋瓦,齐刷刷向中心地带飞去。 我心脏一紧,这是哪来的人! 蒙面人个个武功高强,所向披靡,如一把把带毒的利剑,毫不停留地刺向楚逸的护驾亲兵,不出一刻,中心地带的防护圈被击破,御林军溃散成沙,只能留出十来人保护楚逸。 我心口一松,看来是我们的人,只是……为何千寂君不告诉我还有这样一支精锐部队! 又是一声鞭啸激荡,紧接着,高楼后面又飞出了一波蒙面人,与此同时,一位手持金鞭英气逼人的男子出现在楼顶,他的金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轨迹,带起三声刺耳的利啸,下方的蒙面人迅速变幻阵型,开出一条直通中心地带的血路…… 我猛然大惊,这位用鞭声指挥作战的男子,虽然蒙着面,但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双入鬓上斜的剑眉、深邃冷傲的黑眸、那身我为他缝制的锦袍——上面绣有龙凤、如意、吉祥、富贵、平安,还有我们的兰花和竹子…… 顾墨筠!竟然是顾墨筠!!! 不可能,他明明喝下了迷药! 可是我忘了一件事情,上回我给他下迷药,他第二天早上就醒了过来。所以说……不是庸医的迷药不给力,而是顾墨筠本身对迷药有抗体! 我如遭雷击,不知何为。 我想飞奔过去阻止他,我想大叫告诉他那个新娘不是我!不要过去! 可是人太多,场面太乱,声音太杂,他根本看不到我,我也根本去不了他那边。 有一刻,我像是回到了死前,我在城楼上,他在城楼下,隔着刀光剑影,林立士兵,杀戮血腥,这么近的距离,却是遥不可及。 他听不见我说话,只能看见我面目全非、泪水横流的样子。我哭喊着叫他不要上来,声音却被风带走,被呐喊淹没,被楚逸的狞笑打断。 他情切,所以才会孤注一掷。 我猛然想起了千寂君的嘱托,我若安全,就发信号。 我大声朝玉翠喊了一声,玉翠会意,打开袖中的信号弹,砰的一声大响,华光冲上天空,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陡地一片死寂,然后两边楼房的窗户砰砰砰打开,须臾之间,无数箭支射向中心地带…… “护驾!”亲兵护卫惊叫着折转回去保护楚逸,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有根长箭刺进了新娘的胸口…… “阿兰!” “妹妹!” 两个男人撕心裂肺地惊呼,一个是楚逸,一个却是——绯绝,喂,你演得有点过了…… 新娘瘫了下去,血流在火红的嫁衣上,这嫁衣,流再多的血,也是看不出来的…… 我的唇角微微勾起,呼吸蓄在肺中,我看到楚逸眼中有绞痛划过,可当他拿掉新娘的头盖时,瞬间,绞痛化作了滔天愤怒,血红的双眼蓦地抬起,如地狱魔鬼一般在人群里找寻着我的身影…… 楚逸,今日若你不死,未来这种被欺骗、被背叛的噬心之恨将煎熬着你,直到你再见到我。 李玉蓉,我已对你仁至义尽,让你最后死在楚逸的怀中,穿着我的嫁衣,成全你世子嫔的梦…… 32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32)正文,敬请欣赏! 看着李玉蓉咽下最后一口气,我胸中积压了多年的怨怒和愤恨一瞬间释放了出来,眼前晃了一晃,头竟然晕了一下。 那边,顾墨筠僵住了,眸中的颜色太深,我辨不出他的神情,不过他没有立刻飞去中心地带,我的心松了一下。 千寂君以最快的速度找了过来,他手中持着把墨色的宝剑,剑上的血迹还在往下滴,一袭藏青色的长袍,眉飘偃月,目如朗星,整个人英气勃发,气度凛然。 我心中一落,大家都没事,很好。 我正想与千寂君打招呼,突然胃部猛然一揪,似被利器刺穿了一般,疼痛汹涌而上,腥甜翻涌至喉间…… 我全身震住,恐惧席卷而来,看向场中,楚逸正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面色惨白,他中毒了,我的桃色胭脂里有毒,他吃了胭脂,中毒了,可是…… 我的腹部一搅,强压在喉中的腥血狂涌而上,跟着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明兰!” “小姐!” 几声惊呼,声音飘飘渺渺,似从天上飘来,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有人来护我,有人来抓我,有人来杀我,画面开始变慢、定格、旋转、变灰…… 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吃了解药…… 我的耳里嗡嗡躁响,前方一片模糊。千寂君向我奔来,面上是惊惧和痛色,就在他要抱住我的瞬间,金色的鞭子带起凛冽的杀气“啪”的一声抽在了我和他之间…… 顾墨筠一道黑影踩过众人疾飞而来,鞭子在空中画出一道金色的弧度,嗖嗖嗖,如灵蛇一般缠上了我的腰将我轻轻一提,我如轻柔的柳絮飞了起来,飞在空中,白雪、腥血、喜红、人群混搅在我视线里,然后我闭了闭眼,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的心跳,有我熟悉的味道…… “明兰!说话!”顾墨筠的声音剧烈发颤,应该是害怕极了。 我蠕了蠕唇,黑血溢出了唇角,似有若无地一声轻唤:“哥哥。” 你们,没事,就好。 我强笑了一下,腹部一阵绞痛,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神智在彷徨,知觉变得一段一段…… 身子不断地颠簸,急速的风刮过脸颊,顾墨筠的心跳越来越强,越来越快,好冷,我往他怀里缩了缩,感觉自己快要冻死了。 “明兰,你不能死!你给我活着!”顾墨筠低沉的声音偶尔飘进耳中,有时是愤怒,有时是悲痛,有时是惧怕,声线没有一刻是平稳的…… 为什么解药没用,是有人偷换了解药?还是有人加了额外的毒药?为什么要害我? 我的意识在渐渐流走…… 许久之后,身上盖上了柔软的被子,后背紧紧贴着一个人的胸膛,久久的,这个胸膛也没有离开…… 猛然,一声咬牙切齿地低喝:“什么叫做毒入五脏六腑!” “毒入五脏六腑就是……” 砰的一声大响,某物砸在某人头上。 一声雷霆之怒贯入耳中:“救不活她,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 怎么会这样…… 救不活了吗? 我痛得涌出了泪水,一双温暖的手在我脸上擦拭,而后极致温柔的声音在说着:“明兰,陪着我,别走……” 别走…… 雪又开始下了,我陷入了梦魇之中,记忆不断轮番,喜怒哀乐全都走过一遍,我记得,李玉蓉死了,那么楚逸呢?他有没有被毒死…… 知道白雪覆盖住所有的记忆,梦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回到了十岁那年…… 那年,穆宗派父亲去东北十五城做巡抚,我和哥哥跟着父亲上任,可是途中却不幸遭遇袭击,我和哥哥逃进了山里迷了路。 深冬,白茫茫一片,太阳隐在云中,辨不出东南西北。我们走了一整天也没找到官道,没有野菜野果充饥,没有动物鸟雀捕抓,我身上只带了些零食糖果。那还是顾墨筠不许我吃,我偷偷买了藏在衣服里的。饿得发慌,我就让他吃些糖果和雪水充饥,这样我们又支撑了两天。到了第四天,我的身子有些扛不住了,顾墨筠这才发现,我压根就没吃几颗糖果,大部分给了他吃。 我说:“顾家只有他这一个儿子,父亲不打算再娶了,要是他死了,顾家就绝后了。” 我又说:“我太笨,长大以后肯定没什么用处,此番要是只能活一个,那就活哥哥好了,哥哥聪明绝顶,未来定会成为大有作为的男儿,为国家为人民谋福祉。” 昏昏沉沉,我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的时候,竟然说道:“要是我死了,哥哥就把我吃了吧,我看那话本子里就有人……”貌似我还没说完,哥哥就一拳把我打晕了…… 中途醒来的时候,哥哥也昏倒了,他原本就受了伤,好几天过去,伤口发炎溃烂,他快支撑不住了。 我看的话本子里有人写,血是最好的补品,许多垂死的人都拿血来做药引子吊命。 于是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放了自己的血来喂顾墨筠,然后他醒了过来,我倒下了。 记得那时,他也一直在我耳边说着:“陪着我,别走……” 这样一次,算是我救了他。 也是这次之后,他再也不许我看杂七杂八的闲书,怕我学了来干出更离谱的傻事…… 其实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才冻了那么几天,放了一点点血,就落下了一身子毛病。 隐隐约约,我听见有人在说:“太子殿下,顾小姐之前服用过活血益气的药,服毒之后毒性跟药物作用很扩散,可是解药却没有这么快的效果抵消毒性,加之顾小姐身子太虚,一时扛不住几种药物在体内作用,所以恐怕……” 后面的话,我没能听到,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反反复复,时而混沌,时而清醒。 似乎听见洛牡丹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劝顾墨筠离开楚国。 楚逸失踪,穆宗病危,几位王子争抢王位,几大军团割据严重,楚国会有大乱,不宜久留…… 随后,来劝顾墨筠的人越来越多…… “外面正悬赏十万两黄金寻找顾小姐,殿下若带着小姐上路,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顾小姐不宜舟车劳累,殿下不如将她送回顾府疗养,日后康复了,殿下再来接她。” “殿下三思,切莫为了一位女子而置夏氏皇族千秋基业于不顾……” …… 我心口一痛,是我不好,又拖累了他。 许久之后,听见顾墨筠质问洛牡丹:“你给明兰的药方,为何在两味活血的药上加了剂量!” 她微微一怔:“顾小姐气血两亏,身子极弱,调理月事,需要这样的剂量。” 顾墨筠用极为阴冷的口吻警告道:“若让我查出你是蓄意要害明兰……” “殿下!我是你的亲人,而这个女人却是……” “这个女人陪伴我十六年,她是我的妹妹,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是我的妻子!”顾墨筠声音森冷,沉沉道:“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你既自认是我的亲人,就要好好待她!誓死效忠她!” 一片死静,洛牡丹声音变得凄凉而哀伤:“我为了寻得殿下,流离楚国十余载,委身青楼打探消息,为殿下积攒钱财,笼络能人异士,如今却不及她在殿下心中的地位……” 顾墨筠冷哼了一声:“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达成洛家祖训……你我心知肚明!你既投靠于我,就要听从我的旨意,若再擅作主张,为难明兰。我让你和你的人全部消失在我视线里!” …… 冬天漫长,似乎看不到尽头。我全身僵直如尸,偶尔毒发会极为难受,汗如雨下。 顾墨筠一直陪着我,喂我喝药,喂我喝粥,给我擦身子,换衣服,在我耳边说着话。 我想告诉他,其实我没事,只是眼皮子像是黏在了眼珠上,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又过了几天,顾墨筠喝问道:“毒全解了,为何还会这样!” 有人回道:“毒虽解,但身子损伤很大,顾小姐能否醒来,全看天命……” 有人又劝道:“大战在即,时间紧迫,殿下不如先回国,臣等再次好好照料顾小姐。” 有人痛心疾首:“殿下难道真的要为了她放弃复仇,放弃皇位,放弃千万黎民百姓吗?” 寂静无声,良久之后,顾墨筠极为疲倦地回道:“若她醒不过来,你们就当没有找到过我,夏弘晟死在十六年前……” 我对他,如此重要。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重要? 可他为何不表现出来,为何让我白白流了那么多眼泪。 “殿下,传言十五城的崃巫山上住着位半仙人,他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可却性情古怪,寻常人求不到他的医治……” “只要能救活明兰,他要什么!我给!” “他要的并非钱权利物,而是……”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神医要的是什么 呼呼,下一章开启甜蜜全肉时代 你们想看什么样的肉肉……喂!你是写小h文吗? 感谢昨天留言炸雷的妹子们,送飞吻 夕兰两个手榴弹,么么哒 懒懒午睡的地雷,么么哒 loli的地雷,么么哒 灵的地雷,么么哒 33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33)正文,敬请欣赏! 十五城的崃巫山不就是当年我和哥哥迷路的鬼山林吗? 那片林子如同布上了神奇的迷阵,进去了就难以走出来,几天几夜,都会觉得自己在原地打转。 那样诡异的地方,竟然有人居住…… 仙人? “这位半仙要的并非钱权利物,而是‘情’。” “非亲情、情、友情,而是、恨、情、仇四种。” “若要求他救人,就要在这四种里面选一样: 相的人,一命换一命。 相恨的人,一命连一命。 有情之人,变为无情。 有仇之人,转为相。” 我蘧然大惊,这位半仙其实就是位玩弄情感、游戏他人的大变态啊! 顾墨筠想要救我,岂不是要…… 我心中大震,想要阻止他去崃巫山,可是自己醒不过来,拉不住他…… 数十日的舟车颠簸,抵达了崃巫山,找到仙人时,顾墨筠才发现他就是当年在鬼山林救了我们的恩人。 那时,我已将死,哥哥背着我在山林里找出路,最后,遇到了一位洛族老人。 洛族是十五城的原住民,一支十分古老的部族,救我们的老人是该族仅剩的祭司。 老者说道:“顾公子可还记得当年老夫救顾小姐时说过什么?” “仙人说,我和她的命相连,她死之日必是我死之时。” 我心中一惊,竟然有此事! 老者道:“老夫当年说她命理太乱,非凡力可以救活,若是勉力为之,会乱上添乱,令她命途多舛。” 命运多舛?难道我上辈子本应该十岁的时候就死了,然而经老者一救,改了命数,我才会走向那样悲惨的结局? 顾墨筠回道:“命理之事,晚辈不愿相信,只要仙人能够救活她,晚辈甘愿一命换一命!” 老者轻声一叹:“不是老夫不愿救,而是无能为力,顾小姐已不属于命理之人。” 顾墨筠大惊:“此话怎讲?” “顾公子有否察觉,顾小姐在某段时间之后性子突变。” 顾墨筠默然。 老者道:“顾小姐的灵魂被替换了,灵魂与肉身不是一样的年龄,命数全乱了。” 我心口一震,他竟然能看出来我灵魂被换、命数更改…… 顾墨筠惊道:“仙人是说,明兰的思想不是原来的自己?” “嗯。我们古洛族有一种咒语名为‘情咒’,老夫一直在研究它,想要发挥它最大的力量。情咒之中,有一种灵魂倒置的咒语,可以逆天改命重活一回,但是此咒凶险异常,需要强大的意志才能开启咒语并且维持咒语不消失。如果顾小姐使用过这个咒语,那么她现在昏迷不醒,不是因为中毒,而是因为咒语快要消失了。” 我惊得无以复加,他说得如此真实,可我死时什么也没做,哪来的情咒! “仙人是说,明兰现在的灵魂是她重新活过来的灵魂?” “是的,她为了某个目的强行改了命数,重生回来,当这个目的达到,她的意志就会消减,身体等同于死亡。所以,顾公子要想救她,就要知道她此生目的何在,她达不到这个目的,自然就会醒来……” …… 达不到目的,才会醒来…… 我此生,目的何在? 杀了李玉蓉,杀了楚逸,还是和顾墨筠好好生活? 巫蛊之说,鬼神之言,不可尽信啊。 第二年春天,我突然醒了过来。正时窗外桃花粉艳,阳光温柔,暖风轻拂吹起片片花瓣飞入屋中,顾墨筠将熬好了药汤端来我床边,突然看见我睁着眼睛,我看着他,他看着我,静默刹那,恍如隔世千年…… 结果,我们俩都没忍住哭了,这是我第一次见顾墨筠流眼泪,墨色的瞳仁微微发红,泛出莹亮的泪水,然后一滴滑了下来,流过俊朗的脸,吧嗒,滴在我的额心处,烫烫的。他吻着我,抱着我,看着我开怀地笑了,深邃眉宇间的愁色与情殇瞬间被洗净。 生离死别,哪有不煽情。我也跟唱戏似的抱着他哭了个昏天暗地,然后说了一大串再也不与他分离的誓词。 这样一遭,我们都明白了彼此的心,他也彻底悟到了什么是恨离别之苦。 初夏,窗外绿油油一片,阳光金灿灿微热,黄鹂鸟落在窗台,朝我看了两眼,然后展翅高飞,划过一道明黄的弧度,飞上了湛蓝如水的天空。 顾墨筠穿着青灰色的短褐劲装走进了屋,他放下背上的弓箭,将打回来的猎物挂在了墙上。 我小步跑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他低头看我,屋里柔和的光线勾勒在他笔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十分清晰又迷人,他的皮肤因为近月的日晒风吹变得粗糙了一些,泛出淡淡古铜色泽,墨发变短了,被一条灰色的粗带束在脑后,肩膀上落了一丝绿色的草叶,我将它挑了出来,呼呼吹落在地上。 他将我抱了起来,放在了腿上。“起来多久了?”他问我。 我眸中脉脉:“你走的时候,我就醒来了……然后,一直在想你……”我傻傻地笑。 他薄唇微微一勾,是抹迷人的浅笑,修长的手指梳理着我的长发,问道:“早上起来还有没有觉得难受?” “没有了,很好了。” “早餐吃了?” “吃了,很好吃。” “药呢?” “也吃了,有点苦。” “那就听话,再去躺着……” “……不想。”我勾住他的脖子:“我已经躺了大半年了,手脚都生锈了,哥哥给我点活干嘛,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好闷好无聊,总是想你……”我低下头去,对对手指:“想你想你,想你什么时候回来,想你亲亲我……”说完,我羞得将脸埋进他衣服里,闻到清晨的青草花香。 他似是笑了一下,然后严肃道:“你除了想我,之外也干不了什么活了。” “不会的!我会洗衣做饭,还会织布绣花!” “绣花?”他低吟了一下,眯起了深邃的眼眸:“那件你送我的锦袍,我瞧了半天,也不知道你绣了些什么……” “不可能!”我不服气,颠颠儿跑去衣柜里翻出那件袍子,与他辨认道:“这是龙,这是凤,这是兰花,这是竹子……” 他认真地听我介绍完,然后似笑非笑道:“这分明是山鸡在啄菜花,小蛇缠着木棍……” 我:“……” “顾墨筠!你又挤兑我!我花了好长时间绣的!绣得好辛苦。”我两眼泪汪汪,十分委屈。 他冷笑了一下,不以为然:“花了好长时间,还绣成这样……我不指望你会洗衣做饭、织布绣花,省点心去床上躺着吧。” 我:“……” 我被顾墨筠嫌弃了…… 这样的日子很美好,远离浮华喧嚣,享受宁静人生,不用去记挂功名利禄、财富权力;不用去防备他人算计、勾心斗角。隐世而居,悠闲自在,只有我和顾墨筠,一山一屋一对人。 乘着顾墨筠去山下的小镇换米粮,我偷溜去了厨房做饭。 绣花不行,做饭还是可以的。 当年我做了两年的庶人,做饭洗衣打扫都要自己来的。 摘菜、洗菜、切菜,煮饭,生火,炒菜,动作虽不麻利,但也不显得笨拙。 想着顾墨筠吃得清淡,我特意炒了两道蔬菜,然后将他猎回的山鸡拔了毛,一半红烧一半炖汤,忙了一个多时辰,顾墨筠还没回来,山鸡的香味让我馋得受不了了,禁不住用手偷偷撕了一小块肉吃。不吃还好,一吃就越发馋了,忍不住,又撕了一块,再撕了一块,后来心想顾墨筠不吃肉,这只鸡说来也是我一个人吃,干脆两手扒着鸡蹲在火灶边啃了起来。 鸡肉酥香软嫩,鲜美味浓,油而不腻,滋补美容,真是人间极品! 我啃得忘乎所以,突然一道身影挡住了光线,我抬头,顾墨筠剑眉微皱看着我…… 我满手满嘴的油腻,唇边挂着一块鸡肉,撅了下嘴巴,将鸡肉吸进了嘴里,然后……傻傻地笑…… “我看你是好全了,精力过剩没处使。”他挑起眉角,眸色变深,似是要生气了。 我连忙将鸡扔进锅里,谄笑:“我,我是自己说全好了呀,想给你做饭吃……” 他垂眸盯向我脚下一堆鸡骨头。“给我吃,还是给你自己吃?” 我用脚尖扒了扒灰盖住鸡骨头,嘿嘿笑道:“除了这个,我给哥哥做了两道青菜哦!”我拉着他去到桌边:“哥哥快尝尝,我做得好不好吃。” 他扬着眉角,瞟了眼菜:“给我吃素,自己吃肉?” “不,不是……你不是不吃肉的么?” 他冷然勾唇:“我怎么会不吃肉……”说完猛地将我抱起放在了桌上…… “你要干……”“嘛”字未出,他已咬住了我的唇,虎牙细细研磨,舌头舔在唇瓣舌尖,湿湿软软…… “唔,好多油……”我摇了摇头,唇上的油渍全都糊在了他的脸上,香喷喷的鸡油,连忙用舌头去舔,再舔,男人眸中的墨色在加深,我还没反应过来,上衣就被他解开了,大手倏地探进了亵衣里,握住了柔嫩的酥|乳…… “嗯……”我羞得叫了一声,身子绷紧了,明白来他想做什么了,连忙提醒道:“菜,菜,小心菜!” 他不屑一顾地看了眼菜,手轻轻一送,如掷飞盘一般两盘菜被他飞去了案几上,却是一滴油也未洒。他尝着我唇上的肉味,暗哑道:“两道青菜就想满足我?” “唔……那你要吃什么嘛!”我推拒他,心中怨怨,再怎样也是人家精心准备的菜嘛。 他唇角一勾十足性感:“我要吃……顾明兰。” …… 他将我压在了桌上,华发倾泻而下摩挲桌脚,胸口一凉,上衣被剥了下来,他低头含住了我的酥|胸,舌头在粉点上□,我禁不住颤了一颤,发出一声呻|吟,脸瞬间烧得通红。 他双手顺着我的细腰往下,将衣服一寸一寸褪去腿间,雪白莹润的身子露了出来,他一一吻过,抚摸…… 桌子太小,我害怕掉下去,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得逞似的玩得更加放肆,唇从酥|乳到脖子一连串吸了过去,带起麻麻利利的快|感,我身子一下子软成了浆糊…… “不,不行,这是饭桌……”我呢喃着。 他眸中泛起了漩涡,声音嘶哑:“饭桌上才好吃明兰……”他吃着我的唇瓣,修长的手指就这么沿着肚脐热热地划了下去,伸入柔软,我猛地哆嗦了一下,夹住了腿…… “打开。”他低低命令。 我摇头。 “不打开,你会受伤。”他威胁我。 我吓得赶紧打开了,他魅惑地浅笑:“明兰乖。”性感的声音吹进了耳里,吸住了我的耳垂,手在我腿间玩弄,舌头在我耳朵里弄出了情|色的水声。 我被他撩|拨得全身热浪翻涌,痒痒麻麻,娇嫩敏感之处细流潺潺…… 34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34)正文,敬请欣赏! “嗯……啊……”我禁不住一声妩媚又稚嫩的娇|吟,眼里水雾弥漫…… 这一下顾墨筠更是停不下了,吻得更深,抓住我的手引导去他腰间解衣服,我也知他忍了许久,自我苏醒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要我,因为担心我身体还未康复,怕我受不住,每晚只是安静地抱着我睡觉,可那个又粗又烫的东西告诉我,他其实是很想要的…… 夏天的衣服很容易解开,不一刻,他八块诱|人的腹肌和人鱼线收入眼中,他引着我的手伸去了下面…… “握住它。”他情|色地说着,含着我的耳垂吐息。 我手上骤然一烫,那东西又硬又大又长……真的好大……(_ 35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35)正文,敬请欣赏! 37欲 我错过了什么…… 我突然想了起来,楚逸最后并非要逼死我和顾墨筠,他只是想利用我,活捉顾墨筠。 我那时不知道顾墨筠的真实身份,以为楚逸这么做,是丧心病狂到要将顾家赶尽杀绝…… 如今细想,也许他只是为了自救。 楚逸铲除“顾党”灭了谢家军后,“李党”的势力无人遏制、迅速膨胀,“李党”头人李勤到后来逐渐控制了朝政,拥兵自重,甚至有传他要颠覆楚氏王朝,自立为王。 楚逸没有多少兵权,只能向夏国借兵,而当时夏国皇帝的心头大患就是顾墨筠,楚逸若能活捉顾墨筠献给夏国皇帝,他就能得到夏国的支援,稳住楚氏王朝…… 那时,我和顾墨筠完全不用死的,顾墨筠找死,我跟着寻了死…… 坠落的速度在不断加快,绿树青山,巨石飞瀑闪过眼前,顾墨筠出现在崖上的那一刻,我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竟是楚逸在城楼上,嘶声喊我“阿兰”,他的手撕下了我一角衣袍,却没能抓住我,他被士兵抓住了腿,反吊在城楼上,眼睁睁看着我和顾墨筠摔死在地上……如同现在,顾墨筠想飞身下来救我,却被变态仙人抓住了…… 白云呼啸穿梭而过,雾雾蒙蒙遮盖了视线,崖顶离我越来越远,顾墨筠离我越来越远…… 噗通一声,摔进了水中,崖下竟然有个水潭,水潭很深,我冲进去数丈然后身体停在了水中,粼粼水光,让我想起了许多事,那些被我强行遗忘的故事,一幅接一幅地闪过眼前…… 我和楚逸相识于一场偶遇,我对他一见钟情,不久,中殿娘娘下旨择选我为王世子嫔,我听说世子风流成性,哭死都不愿嫁过去…… 于是成婚的前一天,楚逸来找我了,我方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位美俊少年竟然就是王世子…… 楚逸说:“本王最不喜强迫女人,你哭闹不休,甚至逃婚去了京外,如此不情不愿,本王可以向母妃说明解除我俩的婚约。” 可能,从这时起,他就以为我喜欢的人是千寂君,所以拼死不愿嫁给他。 我慌道:“是小女一时糊涂,请殿下恕罪,小女很愿意嫁给殿下,真的很愿意。” 他皱了皱眉,沉默了良久,却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我一直以为他是编造的,他编造故事让我知难而退,解除婚约…… 他说道:“即便本王的是别人,即便这是一场政治联姻,你还要做王世子嫔?” 我想了许久,坚定地回答:“殿下的人已经去世,殿下这一生总该要选世子嫔,换做是别人,我更希望,那个人是自己……我想,陪在殿□边……” 情窦初开,我是真真喜欢过他,甚至愿意接受他心里装着位已死的女子,心想就算替代不了那位女子,我也要陪他过一生…… 得深,后来,也恨得切。 月色静谧,细风温柔,我身着薄纱坐在温泉里泡澡,仰头看着上方一小块天幕,月亮悬在正中,周围洒了几颗星星,若隐若现…… 顾墨筠解了衣服走进温泉,从后面将我抱在怀里,低声说道:“还在想昨天掉下悬崖的事?” 我摇了摇头,侧过身来环住他:“不碍的,有惊无险。” 他热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凫水的?” 我愣了一下:“上辈子……有次被人推下了水,差点丧命,后来……” 后来,楚逸教我学游泳,我太笨,又有心理阴影,怎么学也学不好,一入水就吓得大喊大叫如八爪鱼一般缠在楚逸身上不肯放手…… 他笑得开心,也不恼我,耐心地教了我很久,即便朝政最忙的那几天,他也会抽空过来带我游泳,不然,再过些日子,天气就转凉了…… 那个推我下水的宫女,受了凌迟之刑,可那位幕后真凶,楚逸没办法给我追究…… “做帝王,很多事,不能随心所欲。很多人,你即便恨他,也要对他笑脸以待。不到时机成熟,不可任意妄为。”他如是与我倾诉和感叹过…… 我似乎全忘了…… “明兰?”顾墨筠的声音将我从记忆里拉了回来,他瞧着我的眼睛,说道:“你又发呆了,再多喝几碗压惊汤吧,原本就很呆,摔了一下,快变成傻子了。” 我红着脸,嘟了嘟嘴:“哪有傻,傻的人是你……”我心疼地摸了摸顾墨筠脸上被变态仙人挠出的爪印…… 我掉入水潭自己游上来的时候,就见顾墨筠和仙人踩着崖壁一路打斗而下,那仙人变态得很,竟然用爪子挠我最心的顾墨筠,出招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大仙风范,和市井泼妇没什么区别! 我嗔道:“他武功那么高,你还和他拼命,万一杀了你怎么办?” 他眸色淡淡,将我的手移到唇上吻了一下:“你掉下山崖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欲言又止,薄唇轻抿,深邃的眸子映着月色幽幽颤动:“我死前,要杀了他,给你报仇。” 我鼻子一酸,眼睛湿了,嘟囔道:“他只是变态了一点,手段极端了一点。为了让我想起往事,将我推了下去。他确定摔不死我,才会推得那么果断的……”我勾住顾墨筠的脖子,像小猫儿一样蹭了蹭他的脸颊,说道:“我们早点离开这吧,不跟他玩了……” 他默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掬着月华的光辉捋我鬓角的湿发,说道:“你之前做的那些梦,都不是梦吧。” 我怔了怔,垂下眼眸,老实回道:“那些,是上辈子的事情……” 银蟾云遮,蒸汽熏眼,顾墨筠的眸色微微变化,声音转为低沉:“你找银月跳舞,鼓动千寂君谋反,说服顾家与谢家军联合,答应楚逸成亲……”他顿了一下,语气冷然:“你求我娶你……都是为了报仇?” “不是!求你娶我……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将脸埋进他结实的胸膛,强调一遍:“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冷哼了一声:“喜欢我,为何还瞒我这么大的事。”语气里带着薄怒,大手惩罚性地在我粉嫩浑圆的丰盈处狠狠捏了一把。 我吃痛地叫了一下,缩起身子道:“谁,谁让你老嫌弃我,我怕告诉你后,你会觉得我是神经病……” 他冷然一笑,握住我的肩将我推出了胸膛,眸里的光阴测测:“你求我救你,末了给我下迷药!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呜……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逃掉,他开始翻旧账了! 我咬着手指摇摇头:“没,没有,我是担心你受伤……那个,我觉得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所以就……” 他眸色一沉:“你们的计划?你和千寂君?”眉角一挑,眸如冰刀钉了过来。 我吓得一哆嗦,全身冰凉。明明泡着温泉,怎么就像冻进冰湖里了呢。 “楚千寂知道你要服毒,却没阻止你?”他从牙缝中逼字。 “他……他阻止了……可是我觉得……此法可行……” 他眸中杀气丛生:“顾明兰,你再做这种傻事试一试!” 我吓得如泥鳅一般溜去了池塘一角,可怜兮兮地撅嘴道:“你吼我……你吼我……” 他挑了下眉,面色极冷:“你不听话,我还会打你!” 我嘴角一抽,眼泪哗啦啦滚了出来,他以前没少打我屁股的,很痛的。 “我,我还不是害怕失去你才会那么做,你不知道,我宁肯自己先死,也不要看着你比我先死……那样子,对我很残忍的,你知不知道……”我哭得眉毛皱成了一团。 他眸中的颜色急剧变化,而后又转为了冷色,语气变为低沉:“你先死,对我就不残忍了?” 我一愣,哑住了,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咕咚咕咚,眼泪落进温泉里…… 他似是轻叹了一下,沉了沉眉眼:“过来……” 我咬着手指摇了摇头,缩着身子不敢过去。 他猛然伸手将我一拉,我跌在他身上,他捏着我的下巴道:“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我呆住,下一步计划……找楚逸? 他面上掠过阴寒的杀戮之气:“以后,你要杀谁,我来杀。” 我:“……” 我感动得眼泪直流,这种情话太没人性了! 我一抽一抽地边哭边说道:“变态仙人说,说我不,不能杀人了,不,不然就会长,长睡不醒,醒,的……” 他被我的抽泣声逗得勾了下唇,而后皱眉道:“不杀,就折磨一辈子。” 我应着,心想,要怎么折磨楚逸呢? 忽然,他眉角一挑,眸色冰寒,将我压在了池壁上:“你和他做了十年夫妻?” 我全身僵住,心想糟糕,顾墨筠要吃醋了…… 我瑟缩道:“上,上辈子是我辜负了你……没能嫁给你……这辈子,我,我……”我看到了他暗色的眼里升腾起了嫉妒与愤恨,张着嘴不敢说话了…… 他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挡住了月光和星辰,声音冷森至极:“这辈子,你要双倍奉还给我。”一字一句,咬住了我的唇,舌头搜刮我的呼吸,我闷哼了一声,他双手一按,陡地将我按下了水,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大手在水下撕开了我的薄纱,分开我的双|腿,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腰身一挺,长驱直入,直插了进去…… 啊……要死了! 前奏也没有啊!这混蛋! 仅剩的一点呼吸因他发|泄般地抽|插而撞出了喉咙,水下寻不到一丝空气,窒息令我全身的肌肉绷了起来,小|穴的软肉跟着抽吸得死紧,他满足般的发出喘息声,一口空气渡进我唇中,瞬间,我全身痉|挛,抵达了巅|峰…… “啊……”脱出水时,发出了一声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入骨|媚|叫,浑身粉红泛起,水泽晶莹透亮,乌发蜿蜒,嫩|乳微颤,丹唇诱|人,月光下如同神妖话本里以色勾|人的妖精。 顾墨筠看在眼中,眸中的墨色加深,面上呈现一副要杀吃人的样子,他双手抓紧我的肩膀,分|身狠狠一撞,我整个人贴在了池壁上,最深处被男人那物滚烫碾压,刺|激su麻席卷而来,无措地双手抠住池沿……“救命……” “哥哥,轻点儿……轻点儿……啊……”我求饶,他却毫不停歇,进进出出,疯狂的撞击,简直像头饿了十年的猛虎! “呜呜……嗯啊……”我眼泪被顶出一汪又一汪,颤着唇,咿咿呀呀呻|吟,身子有些扛不住了:“慢点……哥哥……慢……” 温泉的水暖暖,随着他的抽|送,热水一股股冲了进去,噗嗤噗嗤十分响亮,娇嫩的花|穴与rou棒细细密密地摩擦,胀得我极致的感觉一潮又一潮,波涛汹涌滚滚而来…… “不行了……哥哥……啊……”极致的一声媚叫,我哆嗦着腿,花|心陡然抽紧,忍受不了这种强烈,滑腻酥软处潮水一泻|而出,手脚都蜷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还想哥哥继续的就留言啊! 不然下一章就天亮了……oo作者好坏! 这是水下狂野式……兰兰快要被玩坏了……嘤嘤,好凶残 其实,作者一写肉就卡文,剧情有点断片……所以……你们要原谅…… 36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36)正文,敬请欣赏! 38欲 星辰朦胧,月色撩|人,浓郁的花香盈满鼻尖,温泉四周紫袍玉带月季花开得艳丽娇媚,ru白色的热气弥漫出池子,如牛奶一般在花间绿叶间氤氲,绿叶青翠欲滴。 我彻底脱了力,痉峦之后,软在了顾墨筠怀中动不了了,花儿还在一张一合呼吸着,颤微着,双|腿瑟瑟合不拢来…… 顾墨筠良心发作地停了一下,让我缓一缓劲儿,下面待在我软xue里泡澡,双手轻轻揉|玩着丰银的嫩xiong,情|色地问道:“刚才来了几次?” 我羞得埋进他胸前,摇着小脑袋不告诉他,他吻了吻我的发,轻笑了一下,圆润的指甲逗了逗粉红的小点儿:“一碰就到了,这么敏感?” 呜呜……流氓!我羞得抬不起头来了…… 清风温柔,月季花瓣飘落进池中,缓缓地浮动到我们身边,一两瓣粘在我的腰|肢上,艳红盈着银辉,甚为you|人,顾墨筠低头顺着我的腰|线热热的hua了过去,含住花瓣,然后端起我的脸,送到我的唇上,舌尖和牙齿细细咬碎了花,让我吃进了嘴里,郁郁花香,十分甜蜜,温柔的吻渐渐安抚下我急促的喘息…… 我以为刚才的高chao他和我都xie了出来,哼唧一下挪动细|腰将那物hua出,蓦地一看,哪里有半点she了的痕迹,硕大|月中|月长,傲然挺立,月光下液体粘稠|淫mi,我羞得急忙捂住了脸,转身往后逃…… 他鼻端一哼,剑眉挑起,猛然揽住我的腰往后一拉…… 我还没来得及挣扎,大手压住我后腰,一手扣住我肩膀,一压一扣我前xiong仰起,雪|臀自然往上|翘…… “啊……”一声娇yin,男人从身后了进去,我身子一颤差点摔了。 “救命……哥哥……”我往前倾身想逃,却被他抓住双臂往后一拉,冲击开始,渐渐猛烈,身体不能离开分毫,男人不断摩擦,湿漉漉的,滚烫填满,这样的姿势比从面前进去难受许多,要命的是,他不仅往深里cha,而且还在打着圈儿狠狠碾-磨那窝ruan肉,进进出出,水声pia-pia直响,痛苦得我快要疯掉…… “嗯……啊……嗯啊……”忍不住发出似痛苦似欢愉的叫声,声音甜腻娇-媚,酥进了骨头里,令身后的男人越发驰骋勇猛,如脱缰野马…… 到后来,我连呻yin都没有了,张着小嘴,呵着气,视线一片模糊,迷离水色…… “明兰……”他沙哑的声音喘息着:“叫出来!”狠狠一幢,如愿的我叫了一声,他很满意,弓下来抱住我,双手捏住我的粉ru,后面猛烈chou动,虎牙咬住了我的耳垂:“明兰,声音很好听,叫大声点……”正时坚狠狠一顶,在最深处跳动了一下。 “啊……”我激动得猛地哆嗦,软rou吃紧,男人一声性|感的□,滚热的汁液she了进去,双双抵达了…… “呜呜……你欺负我……”我哭了起来,挣开他的魔爪往外爬,颤着腿,哆嗦着将水里的纱裙捞了出来,披在身上连忙爬上了岸……“你,你不我……只知道玩我……要被你玩坏了……”我抽搐着小嘴,抱着胳膊缩在月季花丛里抽泣,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 顾墨筠光着身子站在水里看着我,深邃的五官洒上月华的清辉显得格外英俊逼人,薄唇轻勾,笑容别提有多诱|惑了,凤眸的光又亮又魅,我瞥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 他走过来抓我,暗|哑的声音说道:“这样你,还不够?还要我如何?” 我羞得面红耳赤:“你流氓!这不是!你就管自己舒服了,我难受!”我捂了捂脸,咬唇道:“人家下|面全麻了,连个前|奏都没有……” 他笑了起来,凤眸幽幽,手指伸进了我的腿|心,微微扩张,白色的汁液顺着修长的手指流了出来,淫mi至极…… “听你叫出的声音,可是一点也不难受……” “你混蛋混蛋!走开!”我狠狠捶他的胸,推他走,他手指又伸进去了一些,轻轻地柔抚,吻着我:“这样好点了吗?” 我觉得他这是还想要的趋势,挣扎着道:“一点都不好,我要睡觉,我困死了……” “是么?”他阴森森地眯起了凤眸,han住我的耳垂,顺着脖颈一直向下允|吸过去…… 他正对着我,弯下腰,吻到我肚脐的时候突然蹲了下去掰开了我的腿,那朵娇羞迷人水亮的花露了出来(⊙o⊙)…【友情提示:下面重口,不适者跳过,跳过啊!!! 我唉了一声,羞得伸手去遮,他扼住了我的手腕,深邃的眸子看着那里,墨绿和浑浊加深,然后…… “唔!”我惊得捂住了嘴,使劲推他的头,他纹丝不动,绯红的唇吻了上去,柔软地吮吸,舌头沿着缝隙钻|入…… “啊……”我双腿一颤,无助地夹住了他:“哥哥不要……那里脏……好脏……” 我自己都觉得很脏,更别说他有洁癖了! 吮|吸|液体的水声响起,我羞得眼泪快要流了出来,但是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漫出一种难言的空|虚感,发ma发痒…… “嗯……唔……嗯啊……”” 好一会儿他才放过了我,抬起头时,薄唇水润鲜红,十分惹|人,我忍不住覆上去吃了起来,手指穿过他的发紧紧抱住他的头,试图将他口中的汁|液吃尽,因为那是我和他的,总觉得他吃了,我不吃,对不住他…… 他挪上身子迎接我热情的深吻,眸中擒上了笑意,阴谋得逞的笑意,然后将我抱了起来,腿架在他腰上,高昂的cu硬慢慢地慢慢地没入|湿得不成样子的腿|心,他闷哼一声,我浑身打颤,彻底没了抵抗力……【这个……在此感谢至尊版春宫图…… “想睡了?”他抬起我沉了下去,直chuo最里,我啊啊大叫,打他:“不要,我不要了……求求你……” “是不要么?”他又抬起我狠狠|沉|入,全部淹没,不留一点缝|隙,深深,月长|满。“小嘴吃得这么紧,睡得着?” 呜呜……臭流氓啊!! 我埋在他怀里没脸见人了,身子紧了又紧,颤了又颤,被他掌在手中一chou一松,一点挣扎的余地也没有…… “坏人!坏人!”我呜呜哭着,酥|乳随着男人的动作晃在眼低,细|腿月光下泛着莹白光泽,春|色|迷|离,一颗颗晶亮的水珠和汗|液滚落…… 他舒爽了一会,见我哭得厉害,停了下来,一手抱着我,一手捡起落在池边的锦袍盖在了我身上,然后走出了水,踩过一片月季花丛…… 我泪汪汪地看着他:“去,去哪?” 他勾唇:“带你睡觉。” 怎么可能是去睡觉! 随着他的走动,上下起伏,一下一下chuo进最深处的芯儿,辗转研磨,我浑身su麻软成一汪水儿,白皙汗湿的小手爬着他的肩,花朵一缩一缩允xi,脑袋搭在他肩上呜呜啊啊地娇|喘…… 锦袍拂过花瓣簌簌落下,风浮飞舞,片片殷红…… 大床摇晃,床帘颤抖,十指交错按在枕边,冲击一寸一寸,呻yin无助娇媚,到后来,我已看不清眼前的人儿,迷迷茫茫意识涣散了出去,大概是我先晕了,他才xie了身,梦里还被他抱着欺负,怎么哭也不放过我,真的坏透了…… 年初,穆宗驾崩,千寂君登基为王,“顾党”重新被重用,“李党”制衡发展,谢家军等独立军队逐渐收归王室所有,国情政局稳定了下来。 官方之言,世子楚逸于大婚之日与新娘顾明兰服毒自尽,世子之位空悬,穆宗在众王子中择选千寂君为王世子,继承王位。 事实上,楚逸下落不明,顾明兰还活着。父亲和千寂君私下里派人全国寻找我和楚逸的下落,杀手那边也有人出十万两黄金寻我。 崃巫山所在的十五城是楚、夏、齐三国交界地带,崇山峻岭,沟壑纵横,地理环境险恶,人口稀少,流民甚多,属于三不管地带。 我和顾墨筠在崃巫山北边的洛夜城暂住了几天,顾墨筠的亲兵护卫探得消息去夏国的几条官道和密林小路全部设了关卡,过往行人皆要验明真身才可通行,要去到夏国还得想其他的办法。 其实,我私心里很想回去见一见父亲,可是,顾墨筠身份特殊,不可轻举妄动。另外,父亲不一定会同意我随顾墨筠离开,而且,千寂君如今是帝王,他若不成全我和顾墨筠,我们离开便是违抗圣意。综合这些,我决定只向父亲报个平安,日后得了机会,再回去向他老人家认错。 日暮黄昏,黄鹂鸟落在院中的杏花树上,杏儿熟透,橙黄饱满,一颗颗缀在叶间惹人嘴馋,我伸手摘了一个揉掉表层的毛绒,尝了尝,甜酸漫在舌尖,味道很好。 一位老妇人走了过来,恭敬道:“夫人,晚膳好了。” 我瞧了瞧大门的方向,道:“哥哥还没回来,我等等他吧。” 老妇人点了点头,准备退下。我拉住她道:“大娘给我讲一讲这洛夜城和洛族的关系吧。” 这老妇人受恩于顾墨筠,是当地洛族人。顾墨筠很早就计划着要离开楚国,所以在洛夜城买下了这处宅院,以作撤离暂住之用,这老妇人为顾墨筠打理宅院有两年,是信得过的仆人。 老妇人笑道:“洛夜城只是洛族的杂居地之一,没什么要紧的关系。” “哦?”我顿了一下,又问道:“我听说,很久以前,洛族实力很强,管辖疆域很广,夏齐楚三国都曾被洛族统治过。” 老妇人叹了口气:“是有这样的传说啊,后来洛族遭遇了一场内乱,七个支系部落自相残杀,才会落得族人凋零。” “哦,哥哥的母亲和姨妈都是洛族人吧?” 老妇笑了起来:“是啊,洛族出美人,精乐艺,善歌舞,《洛神舞》就是洛族女子所创,夏国的好几位皇后都是洛族人。” “那……洛族是不是有什么祖训?”我记得昏迷的时候,顾墨筠和洛牡丹的谈话里提到过洛家祖训。 老妇微微一怔:“这个祖训……每个支系都不一样,老妇所属的那支,没留下什么祖训,大约也是族内护、神佑我族之类的吧。” 我默然,又问道:“我前几天在路上遇见好多人来十五城寻宝,说是当年洛族祖先留下过一副藏宝图,若能得到此图,寻到宝藏,财富可以统一三国,大娘可有听说过?” 老妇呵呵笑道:“若真有这么一堆宝藏,我们洛族人还不自己挖了来用,早就兴旺发达了!这个传言非实。” 我哦了一声,没再追问。老妇人行了礼,退了下去。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我摘了些杏儿正要进屋,突然一人踩过屋顶飞身而下,紧接着,隐没在暗处的护卫跑了出来截住他,一群人在院中打了起来,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末了才想起喊停。 “住手!是自己人!”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这个人是谁!!! 剧情开始往前走了!谜底慢慢揭开…… 快点看啊,会被罚牌的!!!! 37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37)正文,敬请欣赏! 39擒 顾墨筠回来的时候,就见绯绝坐在原本是他的座位上,吃着原本给他准备的晚饭…… 顾墨筠面色一沉,一计刀眼射来,眼里写着:“顾明兰!你又给我在外面招惹男人!” 我吓得一哆嗦,一脚将绯绝从座位上踹了下去:“嘿嘿,哥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之前雇佣的杀手,名叫绯绝,那个……我还欠了他五千两的雇佣费……他是过来讨债的。” 绯绝哎呦叫着爬了起来,抹掉嘴边的油渍,对顾墨筠道:“顾小姐说她现在没那么多银两,所以就留我等顾公子回来……” “她欠你银两,等我做什么?”顾墨筠淡淡然打断了他。 我眨了眨眼睛:“哥哥,你不应该帮我给么?” “我为何要帮你?” 我瞠目结舌:“我们不是一家人嘛!” “谁跟你一家人,你又没嫁给我。”他慢条斯理地说,坐到了座位上。 咔嚓,我的下巴掉去了地上…… 绯绝在一旁摇着扇子嘿嘿笑了起来:“这个我什么也没听见……” 我红着脸掐顾墨筠的手臂,小声道:“别瞎说,他还以为我们是亲兄妹呢……” 顾墨筠漠然,招了下手让下人将绯绝用过的碗筷撤了,换上新的碗筷,不紧不慢地说道:“顾明兰还不起银子,你就等到她还得起为止……” 绯绝咪|咪|笑道:“不是银子,是黄金,黄金五千两……” 顾墨筠眉角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瞥向我的眼神写着两个字——“败家”! 我缩了缩脖子,一副知错的样子,对他耳语道:“其实这五千两黄金是我替你下的单,我请他帮忙澄清你不是太子……” 顾墨筠执筷的手顿了一下,淡然道:“是帮我澄清,还是保顾家无虞?” “额……”都有吧…… 当时杀手里有人已经查出父亲就是当年救了皇后和太子的人,顾墨筠成为了众人怀疑的对象。我请绯绝假扮顾墨筠,一为保顾墨筠安危,助他全身而退。二就是能让顾家免去叛国的罪名。清楚记得,当年楚逸定父亲的罪状里就有一条是“叛国”,我一直没想明白叛国和谋反是不是一回事,如今想来,叛国是指父亲收养了别国的太子。 我撅着小嘴,撒娇道:“哥哥,哥哥,你就给他吧……” 他眉眼不抬地回:“自己乱花的钱,自己解决。下回,再敢雇用他人帮忙,你就等着被一堆人讨债。” 我:“……” 我甚为委屈,朝绯绝看了一眼,表示很歉意,顾墨筠真抠门! 我道:“绯绝,我给你个信物,你回去找我父亲要吧……” 咚的一声,我递给绯绝的耳坠被一根筷子钉在了墙上…… 这…… 我僵直地看向顾墨筠,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人出黄金十万寻找顾明兰,你放着十万黄金不要,拿到五千就回去了?”他猛地抬眸,眸光如鹰,另一根筷子射来,绯绝灵巧一跳,避开了,筷子钉在了墙上,没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两位俊美男儿在院中打斗的情景…… 皓月灼亮,夜色迷人,院里银华满园,花红叶绿。 一道墨影,一抹红艳,一柄寒剑,一把花扇,劲风四起,杏树枝叶索索,牡丹花香袭人。 顾墨筠的长剑含月极冷,引风凛冽,破空之势,器动四方,一招一式,尽是霸气神武。 而绯绝的花扇却恰好相反,飞花逐叶,惊鸿翩跹,一开一合,看似柔美曼妙,实则气吞山河。 我看得呆了,竟然忘了担心这两人的安危。 周围围了一层又一层的护卫,只等顾墨筠一声令下围攻绯绝。 突然顾墨筠剑走险招,嘶的一声,绯绝漂亮的脸蛋划开了一道口子。与此同时,他的花扇凌冽切开,嗖的一声,划破了顾墨筠的臂膀。二人同时往后疾飞,顾墨筠落在了我身边,绯绝如蝶一般足尖轻点落在了对面的假山上…… “哥哥!”我心口一揪,急忙去看顾墨筠的伤口。 周围的护卫见顾墨筠受伤,蜂拥而上要杀绯绝。 “都退下!”顾墨筠冷然一声,护卫们僵住,犹豫着往后慢慢退……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痛不痛,痛不痛……”我呼着他的伤口,心疼得不行,猛地指向绯绝,怒喝道:“你混蛋!你敢伤我哥哥,钱没有了,一个铜板也不给了!” 绯绝委屈道:“顾小姐不讲理!他先动手的,我正当防卫,你看你看,我也受伤了!”他翘起白嫩嫩的指头指着自己那张擦了粉的俏脸蛋。 “呸!”我咬牙切齿,心想他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打伤顾墨筠,顾墨筠非要了他的命。 顾墨筠唤了我一声,我犹在气头上,没有应答,心中懊悔着,当初怎么会想着去找杀手呢,这下又给顾墨筠添麻烦了。 “明兰。”顾墨筠又唤了我一声,垂眸看去:“你的手。” 我回神一瞧,我的手正掐着他的伤处,手上全是血。 “呜呜……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痛不痛……”我慌张失措,血越抹越多,眼泪汩汩流了出来。顾墨筠紧抿的薄唇突然勾了一下,另一手将我牵到了一旁:“你先在这站一会。”说完,朝假山走去…… 我心脏一紧,绯绝要死了。 绯绝不以为然地站在假山上优哉游哉地摇着扇子,脸上那道剑伤只是有些泛红,没有流出血来。 顾墨筠走到假山边,收了寒剑,淡淡一声…… “师兄。” 咔嚓,我的下巴掉去了地上…… 绯绝扇面掩嘴,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师弟乖乖,两年不见,武艺见长了呀!” 我……风中凌乱了。 师兄?师兄!!! 我宁肯相信绯绝是来抓我换钱的,也不愿相信他是顾墨筠的师兄啊! 顾墨筠冷然道:“师兄被师傅逐出了师门,无路可走,跑去做杀手了?” 绯绝摇着手指头笑:“非也非也,师傅夜观天象,发觉你红鸾心动、紫气东来,正是觅得佳偶、长剑出鞘的好时候,故而命师兄我下山帮一帮你。” “……” 澹澹的月光如水银流淌,窗外牡丹馥郁芬香,屋内烛火璀璨,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吃晚饭。我吃一口看一眼顾墨筠,吃一口看一眼绯绝…… 脑中闪过自己编排的剧情,顾墨筠和绯绝师门情深、两小无猜、心心相印,可叹顾墨筠肩负大任不得不踏入红尘,而绯绝对他思念成疾,两年后辞别师傅,跟着下山,寻到顾墨筠。因害怕顾墨筠拒绝他,于是从我下手,默默地在背后帮助顾墨筠。 难怪我第一次雇用绯绝的时候,险些被刺客杀了,他是把我当做情敌来看吧。第二次,我和千寂君聊得好好的,他跑出来打断对话。第三次,他担心楚逸怀疑顾墨筠和刺客有关,铤而走险袭击楚逸,打消楚逸的怀疑。第四次……他故意不躲开洛牡丹的银针,因为洛牡丹是顾墨筠的姨妈,他怎么会傻到替我杀了洛牡丹呢?第五次……去见洛牡丹,他明显在和洛牡丹唱双簧,说我是富贵命,不要再缠着顾墨筠了!然后是第六次……他假扮顾墨筠,给他解围……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在理,搞了半天,我是第三者,这两人才是真,这一世的情敌是绯绝! “明兰。” “顾小姐。” 二人不约而同地叫我。 我抬头一看,二人正相视一望。 我:“……” “明兰……” “顾小姐……” 二人又不约而同地叫我,欲言又止…… 我:“……” 我紧了紧手里的筷子,勉强笑道:“来,哥哥先说。” 他默了一下,往我碗里夹了块肉:“认真吃饭。” 我:“……” “那师兄呢?你要说什么?” 绯绝眯起了眼睛,学着顾墨筠的样子也往我碗里夹了块肉:“顾小姐别介,还是叫我绯绝吧,叫师兄太严肃了。” 我:“……” 我边吃边问道:“绯绝,我明明找的是杀手,为什么你来了?” 他幽幽笑道:“嘿嘿,因为杀手被我杀了呀。”他说得极是轻松,转而往顾墨筠的碗里夹了棵青菜。 我眼皮一跳,这动作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啊。 我又问:“醉红楼那晚的刺客是你派去的?” 他转眸看着顾墨筠,眸色悠悠如水。 顾墨筠道:“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难怪绯绝不愿告诉我刺客是谁。顾墨筠想借千寂君之手杀了楚逸,顺便还能嫁祸给千寂君!够狠! 我咬着筷子,怯怯道:“那,那哥哥知道我那晚……” 他眸中一道凌厉的光射来:“要知道你去给楚逸跳舞,一早就打断了你的腿!” “额……” 我咂巴着有点委屈,眼里湿湿的,他竟然当着绯绝的面骂我……呜呜…… 绯绝安慰道:“顾小姐别怕他,有我在呢,他不敢打你的。”转而对顾墨筠嗔道:“顾小姐这么天真可,你凶巴巴的老吓唬她做什么。” 我简直欲哭无泪,感觉他俩是老夫老妻,而我是他俩收养的娃儿,我不懂事犯了错,一个护我,一个训我。 这…… “绯绝,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神秘地笑了笑,又看向顾墨筠。 顾墨筠淡淡问道:“你收过他什么礼物。” 我急忙道:“没有!” 绯绝笑了起来:“顾小姐怎么害怕成这样,你就是收了我礼物,也没关系的,当是我们的见面礼嘛。” 我瞪他一眼:“你哪有送给我礼物,都是我给你钱好不好!” 绯绝掩嘴笑出声来:“顾小姐忘了,我还过你一对耳坠,而且出嫁那天,我牵过你的手哦” 我头皮一麻,看向顾墨筠,以为他要生气了。 过了一会,顾墨筠平静地说道:“他自制了一种奇异的香粉,一旦沾惹上,很难洗净,普通人看不出、闻不着,唯独他饲养的黄鹂鸟能够辨识出来,循着黄鹂,就能跟踪到沾了香粉的人。” 我心中惊叹,竟有这么神奇的方法!难怪最近总能看见一两只黄鹂停在附近,也不怕人。 不过这方法也太可怕了些,若是他用在顾墨筠身上,岂不顾墨筠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绯绝的身份解决了 想不想看,兰兰和这对好基友的甜美故事【泥垢!去死! 友情提示:今日不是双更,下一章防盗,亲们勿买,当然,想去抢沙发的可以过去留个言。 下一章明天更新,我会放楚逸出来的,大家稍安勿躁。 38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正文 38)正文,敬请欣赏! 40擒 猝不及防,他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不要进来,真的不要点进来……】这是,次日更新,谢谢各位支持,放在了垒的高高的红漆紫檀木箱上,我裙子被撩起…… 我惊得大叫,捂住裙子:“做,做什么!”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他一脸诚然:“昨晚将你弄伤了,让我看看伤口好点了嘛。” 难怪会那么痛!我又羞又恼,双腿夹紧,不让他碰我。“你,你还想用强!”我怒瞪他,满脸愤恨。 他顿了一下,然后拉住了我:“明兰,听话……”语气柔得能将人溺死…… 我呆了一下,他的魔爪已伸了进去摸到了裤头…… “顾墨筠!”我冷喝,身子往后缩:“你到底想做什么!明天我要嫁人了!” 他淡然,十分平静道:“你已经是我的人,明天跟我走。”话毕,魔爪勾住我的裤带轻轻一拉,解开了…… “混蛋!”我一脚踹去,身子往后退,屁股一滑,差点摔下了箱子,他一把捞住我,道:“恩。我是混蛋。”毫无廉耻地承认着,将我固定好,卸下了亵裤…… 我羞得眼泪快流了出来,整个人有些不好了…… “顾墨筠,不要……”我抓住了他的手,眉头挤在了一起,满脸肃然地看着他:“我明天怎么跟你走!明天我要出嫁啊!” 他沉了沉眉眼,眸子深邃,薄唇微抿,突然地,手指用力伸进了我两|腿之间…… “啊……”痛,果然是弄伤了,他那么大硬塞进去穴、口撕裂了…… 他的手指才碰到一点点,我就痛得全身颤了下…… 他眉头皱紧,过来吻我:“明兰,对不起。明天走不动,就抱着我,听我的话,我带你离开。”—— 这是河蟹的分界线,以下为防盗内容,晚上八点之前替换更新,还请亲们见谅,么么哒,你们觉得明兰会不会就这么顺从了哥哥—— 这一天,千寂君送给我一把名贵的古琴,我美滋滋地在顾墨筠面前得瑟了一番,一说千寂君对我真用心;二说千寂君是否也有这样对过别的人,包括哥哥在内;三就抱怨哥哥怎么没像千寂君那样送过我珍贵的礼物呢…… 如此一番,结果,顾墨筠冷着脸把琴没收了……说是要还给千寂君。 我十分懊恼,顾墨筠没少没收我的东西,比如:限量版春宫图、豪华版禁忌小说、战无不胜的小霸王——其实就是只蝈蝈而已……每次,我都会想方设法潜入他房里再拿回来…… 是夜,我往顾墨筠的茶里加了点**,待到他房里的灯熄灭,玉翠、桃红爬上他房顶,揭了屋瓦,然后用绳索吊着我进到了顾墨筠房中…… “小姐,找到琴没有?”玉翠在上面小声催促着。 我瞟了眼琴架上好几把古琴,回道:“你们先回去,我找到后就从正门直接出去了……” 玉翠和桃红应声点头,盖上了屋瓦。 听着她们远去的声音,我摸索着进到了里间,顾墨筠睡得正沉,水银般的月光穿过纱窗洒在雕花床上,锦被光滑如璧,泛出淡淡柔光,照着顾墨筠英俊绝美的面庞。他面上有几分慵意,有几分柔色,修长的眉眼有着完美的弧度,睫毛如蝶翼般长翘,薄唇粉淡如樱,秀色可餐…… 我被他如此魅人的模样儿迷住了,鬼使神差地生出一股冲动—— 难得顾墨筠被我放晕了,不如我…… 我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蹬了鞋子,爬上了他的床…… 自荐枕席这种事,不是每个女人都敢做的。即便有多喜欢对方,也要懂得矜持和腼腆。 不过我死过一回,胆儿比常人肥了一圈,矜持两个字以前就不在我字典里,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月光柔绵,夏夜清凉,床间的木兰花清香弥漫,我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他身边看着他,他呼吸沉稳,眉宇清幽,英挺的五官被月色完全柔软,墨发如上好的绸缎散在枕边,身上松松的白丝亵衣之下掩盖着他矫健诱|人的身段,胸上的肌肉分明,两点粉红若有若无,真是人间极品…… 我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拨了拨他的睫毛,然后指尖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描绘下来,触碰他的唇瓣,抚过他的下巴,再到喉结,锁骨,胸…… 顾墨筠是一块无瑕白璧,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若我今晚要了他,会是什么结果呢? 记得有一回,某白莲花疯狂追求顾墨筠,她送顾墨筠手绢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扑进了他怀里,结果……顾墨筠猛然一推,那白莲花就从台阶上咕噜噜翻了下去,摔成了喇叭花,半年趟在床上起不来…… 顾墨筠有洁癖,外人不可擅动他的东西,尤其是他的身子……若是我就这么盲目地要了他,结果只会……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将手收了回来,重重叹了口气。什么时候,顾墨筠才会心甘情愿让我碰他呢?什么时候,顾墨筠才会柔情一笑,对我说喜欢我呢? 上一世,顾墨筠到死也没说过喜欢我。可他所做的一切,明明就是在乎我的…… 清楚地记得,他孤身一人前来救我,手持银辉寒剑站在城门之下,面对铁甲森森、千军万马,他毫无惧色,唯有令人胆寒的肃杀。 他腾身一跃,飞上城楼,剑气带起龙啸之声,雷霆之光,与此同时,无数寒箭向他射去…… 纵使武神再世,也不可能独自突围啊…… 他银白的锦袍染上了赤红,白皙的俊颜割开了血口,身上插满了毒箭,背上砍伤多处…… 最后一眼看去,他身后是一片修罗地狱,身前却是杀不完的士兵,血色弥漫,腥气冲天,赤红燎原…… 要有多痴的情才会做这样的傻事?要有多深的才会有这般勇气? 想起这些,我的眼睛不由地湿润,微微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上浅浅的吻…… 今生,我不能再让顾墨筠做那样的傻事了…… 清晨,炫红的霞光铺洒大地,阳光在锦被上落上稀稀疏疏镂花金粉。我醒来的时候,顾墨筠的手臂正抱着我,温热的吐息顺着我的后襟灌入我的衣服里,蔓延在后背上,我侧过脸来看他,他安详的睡着,浓密的睫毛镀上阳光的金色,白皙的俊颜映着朝霞晕开浅浅绯色…… 原本是一副静态温馨的画面,可是我动了下|身子,温馨氛围直线飙升去了情|色,因为顾墨筠的某处已|勃勃|坚硬了……听说这是无意识的生理反应…… 我脸上一烫,禁不住心神荡漾起来,移了移身子,再移了移身子,可那东西貌似有点大,越移越往我腿|心附近抵去……我一阵口干舌燥,心跳加速,羞耻的花蜜不受控制地从腿|心里滑了出来…… 突然地,顾墨筠抱我的手臂动了一下,我猛然抬头,他睁开了眼睛…… 这…… 大夫不是说,**能维持到第二天中午吗!!!! 啊啊啊!庸医!!!! 我以神一般的速度卷起锦被缩去了床角:“哥,哥,哥哥,昨晚我来拿千寂君的琴,进来后却,却,却发现你的房门上了锁,出去不得……所,所,所以就借宿一宿……”我捏紧被子瑟瑟发抖,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会被顾墨筠糊去地上…… 出乎意料的,顾墨筠竟然没有暴起怒吼我,他只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俊颜先是白得可怕,再是红得滴血,黑眸先是密布乌云般的阴霾,再是升腾起滔天怒火。 我连忙摸过枕头挡着头,害怕他一拳打来。“哥哥别生气啊,只是借你的床睡了一下,我有洗完澡过来的,可没弄脏你的床,大不了给你换下床单……还有,我本来睡在这一头,谁知道你早上把我抱住了,我怎么挣也挣不开……” “你出去。”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吐出的字轻飘飘却如飞刀射来。 我连忙扔掉枕头,跳下了床,鞋也不穿跑出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哥哥,你把千寂君的琴还我吧,不然,今晚我还会……” “出去!”这一声吼,不亚于雷霆…… …… 据玉翠描述,我光着脚从顾墨筠房中连滚带爬逃出来时,我的脸是潮红色,衣衫是不整状,然后接着,顾墨筠房中一阵躁响,被子,枕头,床单,床板……全部被扔了出来,中午的时候,那张雕花大床也不免于难,被肢解了搬出了顾墨筠的房中…… 顾墨筠嫌弃我至此,真是一大奇观! 我跑去父亲那哭诉道:“哥哥太过分了!我去他房里偷情……” “偷情!!!”父亲乍起,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哦,是偷琴,前后鼻音没分清……我去他房里偷情!在他床上睡了一晚,他竟然把床都拆了!他有洁癖,换个被子不就行了吗?干嘛要拆床!他明显就是嫌弃我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大家还以为我有传染病啊!” 父亲满脸黑线了:“闺女啊,墨筠不是嫌弃你,他只是……”父亲顿了下,欲言又止,而后道:“他只是洁癖过了头,有点变态了……” 第39章 擒 顾墨筠回来的时候,就见绯绝坐在原本是他的座位上,吃着原本给他准备的晚饭…… 顾墨筠面色一沉,一计刀眼射来,眼里写着:“顾明兰!你又给我在外面招惹男人!” 我吓得一哆嗦,一脚将绯绝从座位上踹了下去:“嘿嘿,哥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之前雇佣的杀手,名叫绯绝,那个……我还欠了他五千两的雇佣费……他是过来讨债的。” 绯绝哎呦叫着爬了起来,抹掉嘴边的油渍,对顾墨筠道:“顾小姐说她现在没那么多银两,所以就留我等顾公子回来……” “她欠你银两,等我做什么?”顾墨筠淡淡然打断了他。 我眨了眨眼睛:“哥哥,你不应该帮我给么?” “我为何要帮你?” 我瞠目结舌:“我们不是一家人嘛!” “谁跟你一家人,你又没嫁给我。”他慢条斯理地说,坐到了座位上。 咔嚓,我的下巴掉去了地上…… 绯绝在一旁摇着扇子嘿嘿笑了起来:“这个我什么也没听见……” 我红着脸掐顾墨筠的手臂,小声道:“别瞎说,他还以为我们是亲兄妹呢……” 顾墨筠漠然,招了下手让下人将绯绝用过的碗筷撤了,换上新的碗筷,不紧不慢地说道:“顾明兰还不起银子,你就等到她还得起为止……” 绯绝咪|咪|笑道:“不是银子,是黄金,黄金五千两……” 顾墨筠眉角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瞥向我的眼神写着两个字——“败家”! 我缩了缩脖子,一副知错的样子,对他耳语道:“其实这五千两黄金是我替你下的单,我请他帮忙澄清你不是太子……” 顾墨筠执筷的手顿了一下,淡然道:“是帮我澄清,还是保顾家无虞?” “额……”都有吧…… 当时杀手里有人已经查出父亲就是当年救了皇后和太子的人,顾墨筠成为了众人怀疑的对象。我请绯绝假扮顾墨筠,一为保顾墨筠安危,助他全身而退。二就是能让顾家免去叛国的罪名。清楚记得,当年楚逸定父亲的罪状里就有一条是“叛国”,我一直没想明白叛国和谋反是不是一回事,如今想来,叛国是指父亲收养了别国的太子。 我撅着小嘴,撒娇道:“哥哥,哥哥,你就给他吧……” 他眉眼不抬地回:“自己乱花的钱,自己解决。下回,再敢雇用他人帮忙,你就等着被一堆人讨债。” 我:“……” 我甚为委屈,朝绯绝看了一眼,表示很歉意,顾墨筠真抠门! 我道:“绯绝,我给你个信物,你回去找我父亲要吧……” 咚的一声,我递给绯绝的耳坠被一根筷子钉在了墙上…… 这…… 我僵直地看向顾墨筠,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人出黄金十万寻找顾明兰,你放着十万黄金不要,拿到五千就回去了?”他猛地抬眸,眸光如鹰,另一根筷子射来,绯绝灵巧一跳,避开了,筷子钉在了墙上,没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两位俊美男儿在院中打斗的情景…… 皓月灼亮,夜色迷人,院里银华满园,花红叶绿。 一道墨影,一抹红艳,一柄寒剑,一把花扇,劲风四起,杏树枝叶索索,牡丹花香袭人。 顾墨筠的长剑含月极冷,引风凛冽,破空之势,器动四方,一招一式,尽是霸气神武。 而绯绝的花扇却恰好相反,飞花逐叶,惊鸿翩跹,一开一合,看似柔美曼妙,实则气吞山河。 我看得呆了,竟然忘了担心这两人的安危。 周围围了一层又一层的护卫,只等顾墨筠一声令下围攻绯绝。 突然顾墨筠剑走险招,嘶的一声,绯绝漂亮的脸蛋划开了一道口子。与此同时,他的花扇凌冽切开,嗖的一声,划破了顾墨筠的臂膀。二人同时往后疾飞,顾墨筠落在了我身边,绯绝如蝶一般足尖轻点落在了对面的假山上…… “哥哥!”我心口一揪,急忙去看顾墨筠的伤口。 周围的护卫见顾墨筠受伤,蜂拥而上要杀绯绝。 “都退下!”顾墨筠冷然一声,护卫们僵住,犹豫着往后慢慢退……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痛不痛,痛不痛……”我呼着他的伤口,心疼得不行,猛地指向绯绝,怒喝道:“你混蛋!你敢伤我哥哥,钱没有了,一个铜板也不给了!” 绯绝委屈道:“顾小姐不讲理!他先动手的,我正当防卫,你看你看,我也受伤了!”他翘起白嫩嫩的指头指着自己那张擦了粉的俏脸蛋。 “呸!”我咬牙切齿,心想他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打伤顾墨筠,顾墨筠非要了他的命。 顾墨筠唤了我一声,我犹在气头上,没有应答,心中懊悔着,当初怎么会想着去找杀手呢,这下又给顾墨筠添麻烦了。 “明兰。”顾墨筠又唤了我一声,垂眸看去:“你的手。” 我回神一瞧,我的手正掐着他的伤处,手上全是血。 “呜呜……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痛不痛……”我慌张失措,血越抹越多,眼泪汩汩流了出来。顾墨筠紧抿的薄唇突然勾了一下,另一手将我牵到了一旁:“你先在这站一会。”说完,朝假山走去…… 我心脏一紧,绯绝要死了。 绯绝不以为然地站在假山上优哉游哉地摇着扇子,脸上那道剑伤只是有些泛红,没有流出血来。 顾墨筠走到假山边,收了寒剑,淡淡一声…… “师兄。” 咔嚓,我的下巴掉去了地上…… 绯绝扇面掩嘴,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师弟乖乖,两年不见,武艺见长了呀!” 我……风中凌乱了。 师兄?师兄!!! 我宁肯相信绯绝是来抓我换钱的,也不愿相信他是顾墨筠的师兄啊! 顾墨筠冷然道:“师兄被师傅逐出了师门,无路可走,跑去做杀手了?” 绯绝摇着手指头笑:“非也非也,师傅夜观天象,发觉你红鸾心动、紫气东来,正是觅得佳偶、长剑出鞘的好时候,故而命师兄我下山帮一帮你。” “……” 澹澹的月光如水银流淌,窗外牡丹馥郁芬香,屋内烛火璀璨,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吃晚饭。我吃一口看一眼顾墨筠,吃一口看一眼绯绝…… 脑中闪过自己编排的剧情,顾墨筠和绯绝师门情深、两小无猜、心心相印,可叹顾墨筠肩负大任不得不踏入红尘,而绯绝对他思念成疾,两年后辞别师傅,跟着下山,寻到顾墨筠。因害怕顾墨筠拒绝他,于是从我下手,默默地在背后帮助顾墨筠。 难怪我第一次雇用绯绝的时候,险些被刺客杀了,他是把我当做情敌来看吧。第二次,我和千寂君聊得好好的,他跑出来打断对话。第三次,他担心楚逸怀疑顾墨筠和刺客有关,铤而走险袭击楚逸,打消楚逸的怀疑。第四次……他故意不躲开洛牡丹的银针,因为洛牡丹是顾墨筠的姨妈,他怎么会傻到替我杀了洛牡丹呢?第五次……去见洛牡丹,他明显在和洛牡丹唱双簧,说我是富贵命,不要再缠着顾墨筠了!然后是第六次……他假扮顾墨筠,给他解围……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在理,搞了半天,我是第三者,这两人才是真爱,这一世的情敌是绯绝! “明兰。” “顾小姐。” 二人不约而同地叫我。 我抬头一看,二人正相视一望。 我:“……” “明兰……” “顾小姐……” 二人又不约而同地叫我,欲言又止…… 我:“……” 我紧了紧手里的筷子,勉强笑道:“来,哥哥先说。” 他默了一下,往我碗里夹了块肉:“认真吃饭。” 我:“……” “那师兄呢?你要说什么?” 绯绝眯起了眼睛,学着顾墨筠的样子也往我碗里夹了块肉:“顾小姐别介,还是叫我绯绝吧,叫师兄太严肃了。” 我:“……” 我边吃边问道:“绯绝,我明明找的是杀手,为什么你来了?” 他幽幽笑道:“嘿嘿,因为杀手被我杀了呀。”他说得极是轻松,转而往顾墨筠的碗里夹了棵青菜。 我眼皮一跳,这动作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啊。 我又问:“醉红楼那晚的刺客是你派去的?” 他转眸看着顾墨筠,眸色悠悠如水。 顾墨筠道:“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难怪绯绝不愿告诉我刺客是谁。顾墨筠想借千寂君之手杀了楚逸,顺便还能嫁祸给千寂君!够狠! 我咬着筷子,怯怯道:“那,那哥哥知道我那晚……” 他眸中一道凌厉的光射来:“要知道你去给楚逸跳舞,一早就打断了你的腿!” “额……” 我咂巴着有点委屈,眼里湿湿的,他竟然当着绯绝的面骂我……呜呜…… 绯绝安慰道:“顾小姐别怕他,有我在呢,他不敢打你的。”转而对顾墨筠嗔道:“顾小姐这么天真可爱,你凶巴巴的老吓唬她做什么。” 我简直欲哭无泪,感觉他俩是老夫老妻,而我是他俩收养的娃儿,我不懂事犯了错,一个护我,一个训我。 这…… “绯绝,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神秘地笑了笑,又看向顾墨筠。 顾墨筠淡淡问道:“你收过他什么礼物。” 我急忙道:“没有!” 绯绝笑了起来:“顾小姐怎么害怕成这样,你就是收了我礼物,也没关系的,当是我们的见面礼嘛。” 我瞪他一眼:“你哪有送给我礼物,都是我给你钱好不好!” 绯绝掩嘴笑出声来:“顾小姐忘了,我还过你一对耳坠,而且出嫁那天,我牵过你的手哦~~” 我头皮一麻,看向顾墨筠,以为他要生气了。 过了一会,顾墨筠平静地说道:“他自制了一种奇异的香粉,一旦沾惹上,很难洗净,普通人看不出、闻不着,唯独他饲养的黄鹂鸟能够辨识出来,循着黄鹂,就能跟踪到沾了香粉的人。” 我心中惊叹,竟有这么神奇的方法!难怪最近总能看见一两只黄鹂停在附近,也不怕人。 不过这方法也太可怕了些,若是他用在顾墨筠身上,岂不顾墨筠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绯绝的身份解决了~~~ 想不想看,兰兰和这对好基友的甜美故事~~~~【泥垢!去死! 友情提示:今日不是双更,下一章防盗,亲们勿买,当然,想去抢沙发的可以过去留个言。 下一章明天更新,我会放楚逸出来的,大家稍安勿躁。 顾墨筠回来的时候,就见绯绝坐在原本是他的座位上,吃着原本给他准备的晚饭…… 顾墨筠面色一沉,一计刀眼射来,眼里写着:“顾明兰!你又给我在外面招惹男人!” 我吓得一哆嗦,一脚将绯绝从座位上踹了下去:“嘿嘿,哥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之前雇佣的杀手,名叫绯绝,那个……我还欠了他五千两的雇佣费……他是过来讨债的。” 绯绝哎呦叫着爬了起来,抹掉嘴边的油渍,对顾墨筠道:“顾小姐说她现在没那么多银两,所以就留我等顾公子回来……” “她欠你银两,等我做什么?”顾墨筠淡淡然打断了他。 我眨了眨眼睛:“哥哥,你不应该帮我给么?” “我为何要帮你?” 我瞠目结舌:“我们不是一家人嘛!” “谁跟你一家人,你又没嫁给我。”他慢条斯理地说,坐到了座位上。 咔嚓,我的下巴掉去了地上…… 绯绝在一旁摇着扇子嘿嘿笑了起来:“这个我什么也没听见……” 我红着脸掐顾墨筠的手臂,小声道:“别瞎说,他还以为我们是亲兄妹呢……” 顾墨筠漠然,招了下手让下人将绯绝用过的碗筷撤了,换上新的碗筷,不紧不慢地说道:“顾明兰还不起银子,你就等到她还得起为止……” 绯绝咪|咪|笑道:“不是银子,是黄金,黄金五千两……” 顾墨筠眉角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瞥向我的眼神写着两个字——“败家”! 我缩了缩脖子,一副知错的样子,对他耳语道:“其实这五千两黄金是我替你下的单,我请他帮忙澄清你不是太子……” 顾墨筠执筷的手顿了一下,淡然道:“是帮我澄清,还是保顾家无虞?” “额……”都有吧…… 当时杀手里有人已经查出父亲就是当年救了皇后和太子的人,顾墨筠成为了众人怀疑的对象。我请绯绝假扮顾墨筠,一为保顾墨筠安危,助他全身而退。二就是能让顾家免去叛国的罪名。清楚记得,当年楚逸定父亲的罪状里就有一条是“叛国”,我一直没想明白叛国和谋反是不是一回事,如今想来,叛国是指父亲收养了别国的太子。 我撅着小嘴,撒娇道:“哥哥,哥哥,你就给他吧……” 他眉眼不抬地回:“自己乱花的钱,自己解决。下回,再敢雇用他人帮忙,你就等着被一堆人讨债。” 我:“……” 我甚为委屈,朝绯绝看了一眼,表示很歉意,顾墨筠真抠门! 我道:“绯绝,我给你个信物,你回去找我父亲要吧……” 咚的一声,我递给绯绝的耳坠被一根筷子钉在了墙上…… 这…… 我僵直地看向顾墨筠,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人出黄金十万寻找顾明兰,你放着十万黄金不要,拿到五千就回去了?”他猛地抬眸,眸光如鹰,另一根筷子射来,绯绝灵巧一跳,避开了,筷子钉在了墙上,没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两位俊美男儿在院中打斗的情景…… 皓月灼亮,夜色迷人,院里银华满园,花红叶绿。 一道墨影,一抹红艳,一柄寒剑,一把花扇,劲风四起,杏树枝叶索索,牡丹花香袭人。 顾墨筠的长剑含月极冷,引风凛冽,破空之势,器动四方,一招一式,尽是霸气神武。 而绯绝的花扇却恰好相反,飞花逐叶,惊鸿翩跹,一开一合,看似柔美曼妙,实则气吞山河。 我看得呆了,竟然忘了担心这两人的安危。 周围围了一层又一层的护卫,只等顾墨筠一声令下围攻绯绝。 突然顾墨筠剑走险招,嘶的一声,绯绝漂亮的脸蛋划开了一道口子。与此同时,他的花扇凌冽切开,嗖的一声,划破了顾墨筠的臂膀。二人同时往后疾飞,顾墨筠落在了我身边,绯绝如蝶一般足尖轻点落在了对面的假山上…… “哥哥!”我心口一揪,急忙去看顾墨筠的伤口。 周围的护卫见顾墨筠受伤,蜂拥而上要杀绯绝。 “都退下!”顾墨筠冷然一声,护卫们僵住,犹豫着往后慢慢退……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痛不痛,痛不痛……”我呼着他的伤口,心疼得不行,猛地指向绯绝,怒喝道:“你混蛋!你敢伤我哥哥,钱没有了,一个铜板也不给了!” 绯绝委屈道:“顾小姐不讲理!他先动手的,我正当防卫,你看你看,我也受伤了!”他翘起白嫩嫩的指头指着自己那张擦了粉的俏脸蛋。 “呸!”我咬牙切齿,心想他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打伤顾墨筠,顾墨筠非要了他的命。 顾墨筠唤了我一声,我犹在气头上,没有应答,心中懊悔着,当初怎么会想着去找杀手呢,这下又给顾墨筠添麻烦了。 “明兰。”顾墨筠又唤了我一声,垂眸看去:“你的手。” 我回神一瞧,我的手正掐着他的伤处,手上全是血。 “呜呜……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痛不痛……”我慌张失措,血越抹越多,眼泪汩汩流了出来。顾墨筠紧抿的薄唇突然勾了一下,另一手将我牵到了一旁:“你先在这站一会。”说完,朝假山走去…… 我心脏一紧,绯绝要死了。 绯绝不以为然地站在假山上优哉游哉地摇着扇子,脸上那道剑伤只是有些泛红,没有流出血来。 顾墨筠走到假山边,收了寒剑,淡淡一声…… “师兄。” 咔嚓,我的下巴掉去了地上…… 绯绝扇面掩嘴,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师弟乖乖,两年不见,武艺见长了呀!” 我……风中凌乱了。 师兄?师兄!!! 我宁肯相信绯绝是来抓我换钱的,也不愿相信他是顾墨筠的师兄啊! 顾墨筠冷然道:“师兄被师傅逐出了师门,无路可走,跑去做杀手了?” 绯绝摇着手指头笑:“非也非也,师傅夜观天象,发觉你红鸾心动、紫气东来,正是觅得佳偶、长剑出鞘的好时候,故而命师兄我下山帮一帮你。” “……” 澹澹的月光如水银流淌,窗外牡丹馥郁芬香,屋内烛火璀璨,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吃晚饭。我吃一口看一眼顾墨筠,吃一口看一眼绯绝…… 脑中闪过自己编排的剧情,顾墨筠和绯绝师门情深、两小无猜、心心相印,可叹顾墨筠肩负大任不得不踏入红尘,而绯绝对他思念成疾,两年后辞别师傅,跟着下山,寻到顾墨筠。因害怕顾墨筠拒绝他,于是从我下手,默默地在背后帮助顾墨筠。 难怪我第一次雇用绯绝的时候,险些被刺客杀了,他是把我当做情敌来看吧。第二次,我和千寂君聊得好好的,他跑出来打断对话。第三次,他担心楚逸怀疑顾墨筠和刺客有关,铤而走险袭击楚逸,打消楚逸的怀疑。第四次……他故意不躲开洛牡丹的银针,因为洛牡丹是顾墨筠的姨妈,他怎么会傻到替我杀了洛牡丹呢?第五次……去见洛牡丹,他明显在和洛牡丹唱双簧,说我是富贵命,不要再缠着顾墨筠了!然后是第六次……他假扮顾墨筠,给他解围……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在理,搞了半天,我是第三者,这两人才是真爱,这一世的情敌是绯绝! “明兰。” “顾小姐。” 二人不约而同地叫我。 我抬头一看,二人正相视一望。 我:“……” “明兰……” “顾小姐……” 二人又不约而同地叫我,欲言又止…… 我:“……” 我紧了紧手里的筷子,勉强笑道:“来,哥哥先说。” 他默了一下,往我碗里夹了块肉:“认真吃饭。” 我:“……” “那师兄呢?你要说什么?” 绯绝眯起了眼睛,学着顾墨筠的样子也往我碗里夹了块肉:“顾小姐别介,还是叫我绯绝吧,叫师兄太严肃了。” 我:“……” 我边吃边问道:“绯绝,我明明找的是杀手,为什么你来了?” 他幽幽笑道:“嘿嘿,因为杀手被我杀了呀。”他说得极是轻松,转而往顾墨筠的碗里夹了棵青菜。 我眼皮一跳,这动作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啊。 我又问:“醉红楼那晚的刺客是你派去的?” 他转眸看着顾墨筠,眸色悠悠如水。 顾墨筠道:“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难怪绯绝不愿告诉我刺客是谁。顾墨筠想借千寂君之手杀了楚逸,顺便还能嫁祸给千寂君!够狠! 我咬着筷子,怯怯道:“那,那哥哥知道我那晚……” 他眸中一道凌厉的光射来:“要知道你去给楚逸跳舞,一早就打断了你的腿!” “额……” 我咂巴着有点委屈,眼里湿湿的,他竟然当着绯绝的面骂我……呜呜…… 绯绝安慰道:“顾小姐别怕他,有我在呢,他不敢打你的。”转而对顾墨筠嗔道:“顾小姐这么天真可爱,你凶巴巴的老吓唬她做什么。” 我简直欲哭无泪,感觉他俩是老夫老妻,而我是他俩收养的娃儿,我不懂事犯了错,一个护我,一个训我。 这…… “绯绝,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神秘地笑了笑,又看向顾墨筠。 顾墨筠淡淡问道:“你收过他什么礼物。” 我急忙道:“没有!” 绯绝笑了起来:“顾小姐怎么害怕成这样,你就是收了我礼物,也没关系的,当是我们的见面礼嘛。” 我瞪他一眼:“你哪有送给我礼物,都是我给你钱好不好!” 绯绝掩嘴笑出声来:“顾小姐忘了,我还过你一对耳坠,而且出嫁那天,我牵过你的手哦~~” 我头皮一麻,看向顾墨筠,以为他要生气了。 过了一会,顾墨筠平静地说道:“他自制了一种奇异的香粉,一旦沾惹上,很难洗净,普通人看不出、闻不着,唯独他饲养的黄鹂鸟能够辨识出来,循着黄鹂,就能跟踪到沾了香粉的人。” 我心中惊叹,竟有这么神奇的方法!难怪最近总能看见一两只黄鹂停在附近,也不怕人。 不过这方法也太可怕了些,若是他用在顾墨筠身上,岂不顾墨筠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绯绝的身份解决了~~~ 想不想看,兰兰和这对好基友的甜美故事~~~~【泥垢!去死! 友情提示:今日不是双更,下一章防盗,亲们勿买,当然,想去抢沙发的可以过去留个言。 下一章明天更新,我会放楚逸出来的,大家稍安勿躁。 第40章 心 猝不及防,他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新章是骗人滴,不要进来呦~~~】---这是防盗内容,正确内容次日替换更新,还请亲们见谅,替换之后字数会增加,但提前购买的亲们不用再加钱,所以算是福利呦~~~~【作者!你还要脸吗!~~~~(>_&1t;)~~~~ 放在了垒的高高的红漆紫檀木箱上,我裙子被撩起…… 我惊得大叫,捂住裙子:“做,做什么!”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他一脸诚然:“昨晚将你弄伤了,让我看看伤口好点了嘛。” 难怪会那么痛!我又羞又恼,双腿夹紧,不让他碰我。“你,你还想用强!”我怒瞪他,满脸愤恨。 他顿了一下,然后拉住了我:“明兰,听话……”语气柔得能将人溺死…… 我呆了一下,他的魔爪已伸了进去摸到了裤头…… “顾墨筠!”我冷喝,身子往后缩:“你到底想做什么!明天我要嫁人了!” 他淡然,十分平静道:“你已经是我的人,明天跟我走。”话毕,魔爪勾住我的裤带轻轻一拉,解开了…… “混蛋!”我一脚踹去,身子往后退,屁股一滑,差点摔下了箱子,他一把捞住我,道:“恩。我是混蛋。”毫无廉耻地承认着,将我固定好,卸下了亵裤…… 我羞得眼泪快流了出来,整个人有些不好了…… “顾墨筠,不要……”我抓住了他的手,眉头挤在了一起,满脸肃然地看着他:“我明天怎么跟你走!明天我要出嫁啊!” 他沉了沉眉眼,眸子深邃,薄唇微抿,突然地,手指用力伸进了我两|腿之间…… “啊……”痛,果然是弄伤了,他那么大硬塞进去穴、口撕裂了…… 他的手指才碰到一点点,我就痛得全身颤了下…… 他眉头皱紧,过来吻我:“明兰,对不起。明天走不动,就抱着我,听我的话,我带你离开。” 这一天,千寂君送给我一把名贵的古琴,我美滋滋地在顾墨筠面前得瑟了一番,一说千寂君对我真用心;二说千寂君是否也有这样对过别的人,包括哥哥在内;三就抱怨哥哥怎么没像千寂君那样送过我珍贵的礼物呢…… 如此一番,结果,顾墨筠冷着脸把琴没收了……说是要还给千寂君。 我十分懊恼,顾墨筠没少没收我的东西,比如:限量版春宫图、豪华版禁忌、战无不胜的小霸王——其实就是只蝈蝈而已……每次,我都会想方设法潜入他房里再拿回来…… 是夜,我往顾墨筠的茶里加了点蒙汗药,待到他房里的灯熄灭,玉翠、桃红爬上他房顶,揭了屋瓦,然后用绳索吊着我进到了顾墨筠房中…… “小姐,找到琴没有?”玉翠在上面小声催促着。 我瞟了眼琴架上好几把古琴,回道:“你们先回去,我找到后就从正门直接出去了……” 玉翠和桃红应声点头,盖上了屋瓦。 听着她们远去的声音,我摸索着进到了里间,顾墨筠睡得正沉,水银般的月光穿过纱窗洒在雕花床上,锦被光滑如璧,泛出淡淡柔光,照着顾墨筠英俊绝美的面庞。他面上有几分慵意,有几分柔色,修长的眉眼有着完美的弧度,睫毛如蝶翼般长翘,薄唇粉淡如樱,秀色可餐…… 我被他如此魅人的模样儿迷住了,鬼使神差地生出一股冲动—— 难得顾墨筠被我放晕了,不如我…… 我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蹬了鞋子,爬上了他的床…… 自荐枕席这种事,不是每个女人都敢做的。即便有多喜欢对方,也要懂得矜持和腼腆。 不过我死过一回,胆儿比常人肥了一圈,矜持两个字以前就不在我字典里,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月光柔绵,夏夜清凉,床间的木兰花清香弥漫,我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他身边看着他,他呼吸沉稳,眉宇清幽,英挺的五官被月色完全柔软,墨发如上好的绸缎散在枕边,身上松松的白丝亵衣之下掩盖着他矫健诱|人的身段,胸上的肌肉分明,两点粉红若有若无,真是人间极品…… 我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拨了拨他的睫毛,然后指尖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描绘下来,触碰他的唇瓣,抚过他的下巴,再到喉结,锁骨,胸…… 顾墨筠是一块无瑕白璧,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若我今晚要了他,会是什么结果呢? 记得有一回,某白莲花疯狂追求顾墨筠,她送顾墨筠手绢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扑进了他怀里,结果……顾墨筠猛然一推,那白莲花就从台阶上咕噜噜翻了下去,摔成了喇叭花,半年趟在床上起不来…… 顾墨筠有洁癖,外人不可擅动他的东西,尤其是他的身子……若是我就这么盲目地要了他,结果只会……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将手收了回来,重重叹了口气。什么时候,顾墨筠才会心甘情愿让我碰他呢?什么时候,顾墨筠才会柔情一笑,对我说喜欢我呢? 上一世,顾墨筠到死也没说过喜欢我。可他所做的一切,明明就是在乎我的…… 清楚地记得,他孤身一人前来救我,手持银辉寒剑站在城门之下,面对铁甲森森、千军万马,他毫无惧色,唯有令人胆寒的肃杀。 他腾身一跃,飞上城楼,剑气带起龙啸之声,雷霆之光,与此同时,无数寒箭向他射去…… 纵使武神再世,也不可能独自突围啊…… 他银白的锦袍染上了赤红,白皙的俊颜割开了血口,身上插满了毒箭,背上砍伤多处…… 最后一眼看去,他身后是一片修罗地狱,身前却是杀不完的士兵,血色弥漫,腥气冲天,赤红燎原…… 要有多痴的情才会做这样的傻事?要有多深的爱才会有这般勇气? 想起这些,我的眼睛不由地湿润,微微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上浅浅的吻…… 今生,我不能再让顾墨筠做那样的傻事了…… *** 清晨,炫红的霞光铺洒大地,阳光在锦被上落上稀稀疏疏镂花金粉。我醒来的时候,顾墨筠的手臂正抱着我,温热的吐息顺着我的后襟灌入我的衣服里,蔓延在后背上,我侧过脸来看他,他安详的睡着,浓密的睫毛镀上阳光的金色,白皙的俊颜映着朝霞晕开浅浅绯色…… 原本是一副静态温馨的画面,可是我动了下|身子,温馨氛围直线飙升去了情|色,因为顾墨筠的某处已|勃勃|坚硬了……听说这是无意识的生理反应…… 我脸上一烫,禁不住心神荡漾起来,移了移身子,再移了移身子,可那东西貌似有点大,越移越往我腿|心附近抵去……我一阵口干舌燥,心跳加速,羞耻的花蜜不受控制地从腿|心里滑了出来…… 突然地,顾墨筠抱我的手臂动了一下,我猛然抬头,他睁开了眼睛…… 这…… 大夫不是说,蒙汗药能维持到第二天中午吗!!!! 啊啊啊!庸医!!!! 我以神一般的速度卷起锦被缩去了床角:“哥,哥,哥哥,昨晚我来拿千寂君的琴,进来后却,却,却发现你的房门上了锁,出去不得……所,所,所以就借宿一宿……”我捏紧被子瑟瑟发抖,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会被顾墨筠糊去地上…… 出乎意料的,顾墨筠竟然没有暴起怒吼我,他只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俊颜先是白得可怕,再是红得滴血,黑眸先是密布乌云般的阴霾,再是升腾起滔天怒火。 我连忙摸过枕头挡着头,害怕他一拳打来。“哥哥别生气啊,只是借你的床睡了一下,我有洗完澡过来的,可没弄脏你的床,大不了给你换下床单……还有,我本来睡在这一头,谁知道你早上把我抱住了,我怎么挣也挣不开……” “你出去。”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吐出的字轻飘飘却如飞刀射来。 我连忙扔掉枕头,跳下了床,鞋也不穿跑出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哥哥,你把千寂君的琴还我吧,不然,今晚我还会……” “出去!”这一声吼,不亚于雷霆…… …… 据玉翠描述,我光着脚从顾墨筠房中连滚带爬逃出来时,我的脸是潮红色,衣衫是不整状,然后接着,顾墨筠房中一阵躁响,被子,枕头,床单,床板……全部被扔了出来,中午的时候,那张雕花大床也不免于难,被肢解了搬出了顾墨筠的房中…… 顾墨筠嫌弃我至此,真是一大奇观! 我跑去父亲那哭诉道:“哥哥太过分了!我去他房里偷情……” “偷情!!!”父亲乍起,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哦,是偷琴,前后鼻音没分清……我去他房里偷情!在他床上睡了一晚,他竟然把床都拆了!他有洁癖,换个被子不就行了吗?干嘛要拆床!他明显就是嫌弃我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大家还以为我有传染病啊!” 父亲满脸黑线了:“闺女啊,墨筠不是嫌弃你,他只是……”父亲顿了下,欲言又止,而后道:“他只是洁癖过了头,有点变态了……” “你出去。”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吐出的字轻飘飘却如飞刀射来。 我连忙扔掉枕头,跳下了床,鞋也不穿跑出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哥哥,你把千寂君的琴还我吧,不然,今晚我还会……” “出去!”这一声吼,不亚于雷霆…… …… 据玉翠描述,我光着脚从顾墨筠房中连滚带爬逃出来时,我的脸是潮红色,衣衫是不整状,然后接着,顾墨筠房中一阵躁响,被子,枕头,床单,床板……全部被扔了出来,中午的时候,那张雕花大床也不免于难,被肢解了搬出了顾墨筠的房中…… 顾墨筠嫌弃我至此,真是一大奇观! 我跑去父亲那哭诉道:“哥哥太过分了!我去他房里偷情……” “偷情!!!”父亲乍起,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哦,是偷琴,前后鼻音没分清……我去他房里偷情!在他床上睡了一晚,他竟然把床都拆了!他有洁癖,换个被子不就行了吗?干嘛要拆床!他明显就是嫌弃我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大家还以为我有传染病啊!” 父亲满脸黑线了:“闺女啊,墨筠不是嫌弃你,他只是……”父亲顿了下,欲言又止,而后道:“他只是洁癖过了头,有点变态了……” 第41章 擒 天空如泼了一滩墨蓝色的汁液,淹没了星辰皓月,吞噬光明。【.】 左将军禀道:“末将在去莱芜城的途中正巧遇见这群刚从莱芜城逃出的乞丐,末将觉得蹊跷,便截了他们一一搜找,没想到,楚逸竟假扮乞丐混在这群人之中……” 他招了下手,灰暗之中,几人押着一位步履蹒跚的乞丐走了过来,那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脚被铁链束住,全身散发着恶臭,那张原本俊俏生魅的脸蛋灰暗无光,一双曾令人痴迷的桃花眸变为一潭死水,两鬓有些白发,破烂的衣服遮不住暗黄的肌肤和鲜血直流的伤口…… 如果不是他说这人就是楚逸,我打死也不相信,他会变成如此…… 他曾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曾潇洒风流、金玉富贵、迷倒众生,如今却似地牢里的重犯、贱民窟的乞丐,满身污渍,潦倒不堪。 他不过是丢了世子之位,不过是成婚那天被新娘和亲兄弟联手算计了一把,何以至此? 我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冷笑,他抬眼,消瘦的身子猛然一震,沙哑而干涸的声音惊道:“顾明兰?” 他的眼神精亮如狼,我嘴角的笑意猝然收了,竟是往后退了一步。 虽是落魄,可气场还很足,只消这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还没有输,至少,他的内心还没有输,我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后怕和胆寒,背部禁不住冒出了冷汗。 “你竟然还活着?”他眯起眼睛,声音抬高,面上是怒是惊是疑是恨,重复道:“你还活着!哈哈……”他忽略了自己的处境,忽略了周围所有人,仰天大笑,痛苦地笑,凄惨地笑,悲怆地笑…… 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跪下!见过我夏国的太子!”押送他的护卫喝斥。 他膝盖被人猛地一踹,跪了下来…… 他的笑容被扼杀,嘴角流出了血,仰着头,看向顾墨筠:“太子?太子!”他勾起冷唇,一抹讥讽的笑:“夏国的太子乃世宗长子夏蔚然,你是哪门子的太子?”他环了眼周围寥寥数十名兵士:“这么点虾兵蟹将就想与世宗分庭抗礼?自诩太子?” “大胆!”护卫又举起巴掌要扇他,他偏了下头,护卫巴掌落空…… 猛然间,他咬住护卫的手,一声凄厉的惨叫,混乱之中刀剑出鞘,护卫的手已被他活生生撕下了一块肉……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疯了,简直是疯了! 我吓得面色一白,差点软了腿,顾墨筠连忙扶住了我。 “封了他穴道。”顾墨筠冷声命令,面色竟有些异样的白。 我闭了闭眼,咬紧了唇,片刻,恢复死寂,睁开眼时,楚逸满嘴血腥地盯着我们,眸光阴鸷狠毒,如魔如狼:“夏弘晟,你想做夏国皇帝,那本王来告诉你,世宗根基稳固,能人众多,百万兵马,猛将如云,你就是再活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你若足够明智,现在就放了本王,本王还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只要本王拿到了印玺,夺回大权,本王许你楚军三十万,助你拿下世宗!” 一个穿着破烂乞丐服的人豪气万丈地自称本王,许他人三十万兵马,这副画面着实让人觉得有些疯癫的喜感。 顾墨筠打量他的装束,淡漠地说道:“沦落到与乞丐同吃同住的败者,本宫指望你的兵马?” 楚逸不怒反笑,不以为辱:“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一时失利而已。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本王必要力挽狂澜,重夺帝位。”他眸中升起凌厉的锋芒,如一只亟待击空的雄鹰:“本王历此一劫,日后必不轻饶那些阴谋算计本王的人!相反,愿助本王一臂之力的,本王重重答谢。” 顾墨筠被他这番豪言壮语、威逼利诱弄得勾唇哂笑:“世子殿下想得挺长远,算计你的人此时正坐拥天下、手握重兵、势头鼎盛,你是要用一口腥牙去把他咬下王位么?” 周围的人禁不住笑了起来,嘲讽的笑,楚逸面色一僵,眸色狠了一狠,血牙紧咬…… “夏弘晟,你不要不识时务。你以为本王输了吗?本王才刚刚开始!本王早已料到楚千寂有谋反之心,备下大量兵马和钱财就等着他狐狸尾巴露出这一日。本王混入乞丐之中,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逃出莱芜城。本王现在拥有的钱权,是你所想象不到的!”他狼一般的眼睛盯向我,道:“知道悬赏给杀手寻找顾明兰的十万两黄金是谁出的吗?是本王!你只要放了本王,本王照样给你十万两黄金!” 顾墨筠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我心中微惊,楚逸哪来这么多钱! 楚逸见我们都不说话了,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用顾明兰牵制楚千寂根本不是个办法,你以为楚千寂会为了这个女人放弃自己辛苦夺来的王位吗?你太小看他了。他利用顾明兰,又利用谢家军,他拉拢你们‘顾党’,又笼络‘李党’的人。他城府极深、阴险狡诈,他的计划本王全都知晓,本王之所以失策,失在心慈手软,失在舆论民心!” 我微微一怔。顾家、李党、谢家军、我和楚千寂,不管谁利用了谁,谁借助了谁,如今最大的赢家就是楚千寂,“顾党”“李党”皆没得到什么好处,谢家军反而被收了兵权,我和顾墨筠却是沦落到进退皆难的处境。 楚逸又盯向了我,眼里是犀利如剑的光:“成婚那日,本王若不是心急她的安危,又怎会错失良机让楚千寂阴谋得逞!夏弘晟,不如我们做笔交易。楚千寂他并不在乎顾明兰,若是在乎,早就和你们谈条件放你们回夏国了。不过,本王在乎她,你将她交给本王,本王就给你想要的东西。” 我心中一簇,他在乎我什么? 我抓紧了顾墨筠的手,顾墨筠幽冷的凤眸眯了眯:“我想要什么东西?” 楚逸挑了挑眉,冷笑了起来:“你不用再演戏了,顾明兰不是你什么亲妹妹,你也不会给顾文正养着她。你一直留在顾家不走,擒着顾明兰不放,不过是想要顾文正交出那样东西吗?本王告诉你,那东西共有七件,顾文正那顶多只有两件,而本王这里,有三件!夏弘晟,你自己好好想想,拿顾明兰来换,是不是绰绰有余!” 我惊得僵住,如遭雷击,什么演戏?什么东西?顾墨筠留在我家,带我走,不是尽孝,不是报恩,只是为了一样东西吗? 顾墨筠的眸中闪过了一丝颤动,不知是惊、是怒、还是心动。 楚逸哈哈大笑,面色狰狞而可怖:“三样东西、十万两黄金,未来三十万兵马,只需你放了我和顾明兰,这些都归你!你不是要做太子么?你不是要推翻世宗吗?没有这些,你如何可能成功!” 四下陡地安静,唯有他得意的大笑声,众人皆不做声了,面色各异,屏息看向顾墨筠。 顾墨筠抓我的手微微一紧,默了片刻,语气平淡道:“用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就想换走顾明兰?你真痴心妄想。”他眸色坚毅,冷冷说道:“就是有人拿你们楚国的国玺来与本宫换,本宫也不会将顾明兰交给他,而你?”他剑眉挑起,眸中尽是嫌恶:“落魄至此,根本没有一点资格与本宫谈交易!” 他甩袖低喝道:“将他拖下去,挑了手筋脚筋,严密看守,任何人不得接近!” 我:“……” *** 擒获楚逸,紧接着就要撤离,顾墨筠和几位将军商量具体的逃离方案,我没得机会问顾墨筠,楚逸所说的七件东西是什么,只好先压下猜疑和好奇,回去卧房收拾行礼,捡了几件重要的东西打包。突然卧房的窗户被踹开,绯绝笑眯眯地飞了进来,他肩上扛着个麻袋,麻袋还在动…… 额…… “兔崽子!竟敢这样绑了我来!我叫你师傅打断你的腿啊!”父亲跳出麻袋拧起拳头锤向绯绝……绯绝没什么事,父亲抱着拳头痛得哇哇直叫了。 我:“……” 半刻之后…… 父亲抱着我老泪纵横:“兰儿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为父可怎么活下去啊……”他哭得极为煽情,捧着我略显消瘦的脸蛋,说道:“兰儿瘦了啊,顾墨筠对你不好啊,他是又骂你打你,欺负你了?” 唉,父亲,你被千寂君洗脑了,还是被绯绝洗脑了?“顾墨筠是我哥,他怎么会打我骂我啊?” 父亲抽搐着胡须,心疼地揉捏着我的胳膊:“兰儿消瘦得呀,这胳膊变得这么细了,顾墨筠不给你吃肉吗?” 其实他每晚都给我肉吃…… 我瞟了眼一旁站着的绯绝,问道:“绯绝是你派来带我走的?” 父亲剐了他一眼,吹胡子怒道:“这兔崽子!为父哪里使得动他,他说要带我来见你,岂料一闷棒就将为父打晕了!你看你看,为父脑袋上好大一个包……”他扒开头发给我看,没看到包,倒是瞧着父亲又填了几许白发,鼻子一酸,甚为不舍,泪眼朦胧…… “父亲,你认识绯绝?” “是啊,他穿开裆裤的时候,为父就认识他了,他和你亲哥哥、顾墨筠都是天行大师的弟子。” 天行大师!江湖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啊!那绯绝还见过我亲哥哥呀? 我问道:“绯绝说你一病不起是怎么回事?” 父亲摇了摇头,脑门上几根青筋冒了出来:“哎,是为父自作多情啊,为父原想试一试顾墨筠他有没有孝心回来看我,可恨的是,这贼小子写信给我说,你别装了,我是不会带你女儿回来的……” “额……” “父亲,刚才楚逸说顾墨筠留在我家是为了什么七件东西?” 父亲一怔,惊得眼睛瞪圆,胡须都快直了:“世子?世子没死?他在这里!?” 一旁绯绝也跳了跳眉毛。 我点头道:“嗯,刚抓到。” 父亲偷瞟了眼绯绝,皱眉不展了:“世子怎么会知道七件东西啊?” 我心下一沉,那就是确有此事了! “父亲,你老实跟我说,这东西是什么,顾墨筠为何如此对我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愣了一愣,面上渐渐浮出绞痛之色,犹豫了片刻道:“是为父的错啊,上回就应该告诉你实情……可是又觉得……哎……”他重重叹了口气,满眼愧意,抓住我的手道:“兰儿,是为父对不起他母子二人,不是他欠了我们,而是我们欠了他啊……” 我瞠目结舌:“我们,欠了,他?” 父亲抿着嘴,满面痛苦,双眼微红:“为父对不起他,对不起他母亲……这么多年,为父一直在赎罪,一直在补偿他,他要是还恨为父,为父也无话可说,这都是为父应得的,可是,兰儿啊,你是无辜的啊,他不能迁怒于你啊……”说着说着,父亲眸中盈泪,哭了起来,哭得十分凄惨…… 绯绝在一旁抽了抽眼角,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突然他耳朵一动,面露惊色,急忙跑去窗口,可还是晚了一步,门被推开,顾墨筠一道墨影站在了门口,看见父亲,看向绯绝,绯绝吓得往外一跳,逃了出去,然后屋里,只剩下我们父、子、女三人…… 天空如泼了一滩墨蓝色的汁液,淹没了星辰皓月,吞噬光明。【.】 左将军禀道:“末将在去莱芜城的途中正巧遇见这群刚从莱芜城逃出的乞丐,末将觉得蹊跷,便截了他们一一搜找,没想到,楚逸竟假扮乞丐混在这群人之中……” 他招了下手,灰暗之中,几人押着一位步履蹒跚的乞丐走了过来,那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脚被铁链束住,全身散发着恶臭,那张原本俊俏生魅的脸蛋灰暗无光,一双曾令人痴迷的桃花眸变为一潭死水,两鬓有些白发,破烂的衣服遮不住暗黄的肌肤和鲜血直流的伤口…… 如果不是他说这人就是楚逸,我打死也不相信,他会变成如此…… 他曾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曾潇洒风流、金玉富贵、迷倒众生,如今却似地牢里的重犯、贱民窟的乞丐,满身污渍,潦倒不堪。 他不过是丢了世子之位,不过是成婚那天被新娘和亲兄弟联手算计了一把,何以至此? 我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冷笑,他抬眼,消瘦的身子猛然一震,沙哑而干涸的声音惊道:“顾明兰?” 他的眼神精亮如狼,我嘴角的笑意猝然收了,竟是往后退了一步。 虽是落魄,可气场还很足,只消这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还没有输,至少,他的内心还没有输,我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后怕和胆寒,背部禁不住冒出了冷汗。 “你竟然还活着?”他眯起眼睛,声音抬高,面上是怒是惊是疑是恨,重复道:“你还活着!哈哈……”他忽略了自己的处境,忽略了周围所有人,仰天大笑,痛苦地笑,凄惨地笑,悲怆地笑…… 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跪下!见过我夏国的太子!”押送他的护卫喝斥。 他膝盖被人猛地一踹,跪了下来…… 他的笑容被扼杀,嘴角流出了血,仰着头,看向顾墨筠:“太子?太子!”他勾起冷唇,一抹讥讽的笑:“夏国的太子乃世宗长子夏蔚然,你是哪门子的太子?”他环了眼周围寥寥数十名兵士:“这么点虾兵蟹将就想与世宗分庭抗礼?自诩太子?” “大胆!”护卫又举起巴掌要扇他,他偏了下头,护卫巴掌落空…… 猛然间,他咬住护卫的手,一声凄厉的惨叫,混乱之中刀剑出鞘,护卫的手已被他活生生撕下了一块肉……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疯了,简直是疯了! 我吓得面色一白,差点软了腿,顾墨筠连忙扶住了我。 “封了他穴道。”顾墨筠冷声命令,面色竟有些异样的白。 我闭了闭眼,咬紧了唇,片刻,恢复死寂,睁开眼时,楚逸满嘴血腥地盯着我们,眸光阴鸷狠毒,如魔如狼:“夏弘晟,你想做夏国皇帝,那本王来告诉你,世宗根基稳固,能人众多,百万兵马,猛将如云,你就是再活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你若足够明智,现在就放了本王,本王还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只要本王拿到了印玺,夺回大权,本王许你楚军三十万,助你拿下世宗!” 一个穿着破烂乞丐服的人豪气万丈地自称本王,许他人三十万兵马,这副画面着实让人觉得有些疯癫的喜感。 顾墨筠打量他的装束,淡漠地说道:“沦落到与乞丐同吃同住的败者,本宫指望你的兵马?” 楚逸不怒反笑,不以为辱:“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一时失利而已。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本王必要力挽狂澜,重夺帝位。”他眸中升起凌厉的锋芒,如一只亟待击空的雄鹰:“本王历此一劫,日后必不轻饶那些阴谋算计本王的人!相反,愿助本王一臂之力的,本王重重答谢。” 顾墨筠被他这番豪言壮语、威逼利诱弄得勾唇哂笑:“世子殿下想得挺长远,算计你的人此时正坐拥天下、手握重兵、势头鼎盛,你是要用一口腥牙去把他咬下王位么?” 周围的人禁不住笑了起来,嘲讽的笑,楚逸面色一僵,眸色狠了一狠,血牙紧咬…… “夏弘晟,你不要不识时务。你以为本王输了吗?本王才刚刚开始!本王早已料到楚千寂有谋反之心,备下大量兵马和钱财就等着他狐狸尾巴露出这一日。本王混入乞丐之中,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逃出莱芜城。本王现在拥有的钱权,是你所想象不到的!”他狼一般的眼睛盯向我,道:“知道悬赏给杀手寻找顾明兰的十万两黄金是谁出的吗?是本王!你只要放了本王,本王照样给你十万两黄金!” 顾墨筠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我心中微惊,楚逸哪来这么多钱! 楚逸见我们都不说话了,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用顾明兰牵制楚千寂根本不是个办法,你以为楚千寂会为了这个女人放弃自己辛苦夺来的王位吗?你太小看他了。他利用顾明兰,又利用谢家军,他拉拢你们‘顾党’,又笼络‘李党’的人。他城府极深、阴险狡诈,他的计划本王全都知晓,本王之所以失策,失在心慈手软,失在舆论民心!” 我微微一怔。顾家、李党、谢家军、我和楚千寂,不管谁利用了谁,谁借助了谁,如今最大的赢家就是楚千寂,“顾党”“李党”皆没得到什么好处,谢家军反而被收了兵权,我和顾墨筠却是沦落到进退皆难的处境。 楚逸又盯向了我,眼里是犀利如剑的光:“成婚那日,本王若不是心急她的安危,又怎会错失良机让楚千寂阴谋得逞!夏弘晟,不如我们做笔交易。楚千寂他并不在乎顾明兰,若是在乎,早就和你们谈条件放你们回夏国了。不过,本王在乎她,你将她交给本王,本王就给你想要的东西。” 我心中一簇,他在乎我什么? 我抓紧了顾墨筠的手,顾墨筠幽冷的凤眸眯了眯:“我想要什么东西?” 楚逸挑了挑眉,冷笑了起来:“你不用再演戏了,顾明兰不是你什么亲妹妹,你也不会给顾文正养着她。你一直留在顾家不走,擒着顾明兰不放,不过是想要顾文正交出那样东西吗?本王告诉你,那东西共有七件,顾文正那顶多只有两件,而本王这里,有三件!夏弘晟,你自己好好想想,拿顾明兰来换,是不是绰绰有余!” 我惊得僵住,如遭雷击,什么演戏?什么东西?顾墨筠留在我家,带我走,不是尽孝,不是报恩,只是为了一样东西吗? 顾墨筠的眸中闪过了一丝颤动,不知是惊、是怒、还是心动。 楚逸哈哈大笑,面色狰狞而可怖:“三样东西、十万两黄金,未来三十万兵马,只需你放了我和顾明兰,这些都归你!你不是要做太子么?你不是要推翻世宗吗?没有这些,你如何可能成功!” 四下陡地安静,唯有他得意的大笑声,众人皆不做声了,面色各异,屏息看向顾墨筠。 顾墨筠抓我的手微微一紧,默了片刻,语气平淡道:“用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就想换走顾明兰?你真痴心妄想。”他眸色坚毅,冷冷说道:“就是有人拿你们楚国的国玺来与本宫换,本宫也不会将顾明兰交给他,而你?”他剑眉挑起,眸中尽是嫌恶:“落魄至此,根本没有一点资格与本宫谈交易!” 他甩袖低喝道:“将他拖下去,挑了手筋脚筋,严密看守,任何人不得接近!” 我:“……” *** 擒获楚逸,紧接着就要撤离,顾墨筠和几位将军商量具体的逃离方案,我没得机会问顾墨筠,楚逸所说的七件东西是什么,只好先压下猜疑和好奇,回去卧房收拾行礼,捡了几件重要的东西打包。突然卧房的窗户被踹开,绯绝笑眯眯地飞了进来,他肩上扛着个麻袋,麻袋还在动…… 额…… “兔崽子!竟敢这样绑了我来!我叫你师傅打断你的腿啊!”父亲跳出麻袋拧起拳头锤向绯绝……绯绝没什么事,父亲抱着拳头痛得哇哇直叫了。 我:“……” 半刻之后…… 父亲抱着我老泪纵横:“兰儿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为父可怎么活下去啊……”他哭得极为煽情,捧着我略显消瘦的脸蛋,说道:“兰儿瘦了啊,顾墨筠对你不好啊,他是又骂你打你,欺负你了?” 唉,父亲,你被千寂君洗脑了,还是被绯绝洗脑了?“顾墨筠是我哥,他怎么会打我骂我啊?” 父亲抽搐着胡须,心疼地揉捏着我的胳膊:“兰儿消瘦得呀,这胳膊变得这么细了,顾墨筠不给你吃肉吗?” 其实他每晚都给我肉吃…… 我瞟了眼一旁站着的绯绝,问道:“绯绝是你派来带我走的?” 父亲剐了他一眼,吹胡子怒道:“这兔崽子!为父哪里使得动他,他说要带我来见你,岂料一闷棒就将为父打晕了!你看你看,为父脑袋上好大一个包……”他扒开头发给我看,没看到包,倒是瞧着父亲又填了几许白发,鼻子一酸,甚为不舍,泪眼朦胧…… “父亲,你认识绯绝?” “是啊,他穿开裆裤的时候,为父就认识他了,他和你亲哥哥、顾墨筠都是天行大师的弟子。” 天行大师!江湖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啊!那绯绝还见过我亲哥哥呀? 我问道:“绯绝说你一病不起是怎么回事?” 父亲摇了摇头,脑门上几根青筋冒了出来:“哎,是为父自作多情啊,为父原想试一试顾墨筠他有没有孝心回来看我,可恨的是,这贼小子写信给我说,你别装了,我是不会带你女儿回来的……” “额……” “父亲,刚才楚逸说顾墨筠留在我家是为了什么七件东西?” 父亲一怔,惊得眼睛瞪圆,胡须都快直了:“世子?世子没死?他在这里!?” 一旁绯绝也跳了跳眉毛。 我点头道:“嗯,刚抓到。” 父亲偷瞟了眼绯绝,皱眉不展了:“世子怎么会知道七件东西啊?” 我心下一沉,那就是确有此事了! “父亲,你老实跟我说,这东西是什么,顾墨筠为何如此对我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愣了一愣,面上渐渐浮出绞痛之色,犹豫了片刻道:“是为父的错啊,上回就应该告诉你实情……可是又觉得……哎……”他重重叹了口气,满眼愧意,抓住我的手道:“兰儿,是为父对不起他母子二人,不是他欠了我们,而是我们欠了他啊……” 我瞠目结舌:“我们,欠了,他?” 父亲抿着嘴,满面痛苦,双眼微红:“为父对不起他,对不起他母亲……这么多年,为父一直在赎罪,一直在补偿他,他要是还恨为父,为父也无话可说,这都是为父应得的,可是,兰儿啊,你是无辜的啊,他不能迁怒于你啊……”说着说着,父亲眸中盈泪,哭了起来,哭得十分凄惨…… 绯绝在一旁抽了抽眼角,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突然他耳朵一动,面露惊色,急忙跑去窗口,可还是晚了一步,门被推开,顾墨筠一道墨影站在了门口,看见父亲,看向绯绝,绯绝吓得往外一跳,逃了出去,然后屋里,只剩下我们父、子、女三人…… 第42章 心 顾墨筠缓缓走来,面无表情道:“父亲此时造访,想和明兰一道去夏国。【.】” 父亲含着泪,可怜兮兮道:“弘晟,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母亲,没有照顾好你,都是我的错,你别迁怒于兰儿,念在我养育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兰儿吧。筠儿死后,我就只有兰儿一个了,你要是带走她,就等于带走了我的命啊……”父亲泣涕涟涟,踉跄几步趴在顾墨筠身上哭了起来…… 虽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但见如此情景,必定是父亲做了多大的恶事亏欠他母子,顾墨筠才会平日里对父亲十分冷淡,对我尤为嫌恶,偶尔做出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来。父亲认为顾墨筠抓我,是要用我来报仇么? 顾墨筠皱了皱眉,扶正了父亲,淡淡道:“您老一把年龄了,还学顾明兰哭哭啼啼,成何样子。” 父亲:“……” 他递了张手绢过来,说道:“你只有明兰一人,我又有什么?我和明兰性命相连,你还怕我要了她的命吗。” 父亲愣了一愣,似是知道性命相连这桩事,接过手绢抖啊抖道:“你,你,你一定还恨我的,你故意勾引兰儿,要她离开我,要让我孤苦无依……” 顾墨筠冷笑了一下:“勾引这个词,我很不喜欢。您老自己问问明兰,到底谁先勾引谁。” 我……哑然。 父亲眉头挤在了一起:“不,不会的,明兰少不经事,一定是你勾引她,她才有了这份心。” 我连忙点头应和。 顾墨筠眉尾跳了下,凤眸幽冷:“顾明兰,你又撒谎。” 我躲在父亲身后道:“本,本,本来就是你勾引我,你,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准我做这个,不许我做那个,我,我就因此迷恋上了你……” 他凤眸一眯,双颊却不自然地红了。 父亲一副被我丢了脸的样子低斥道:“兰儿矜持点!为父在这呢。” 我缩了缩身子,微垂螓首。 父亲清了清嗓音,道:“你看,兰儿说是你勾引她!就是你勾引她!你平日里讨厌兰儿,欺负兰儿,你恨兰儿她娘,不可能喜欢兰儿的!以前你打她骂她,为父就当你在规训她的野性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可这一回,你竟然勾引兰儿,要毁兰儿的幸福!” 我微微一惊,他恨我娘?恨我娘? 顾墨筠墨色的瞳仁一闪而过森冷的光,片刻,淡然道:“我恨一个早已死成灰的人,岂不自寻烦恼。明兰是她的女儿,又与她有何干系。她死的时候,明兰尚在襁褓中,什么都不懂。”他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凉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声音没有温度:”她所行恶事,早已得到了报应,我又何必怀恨于心?我要毁明兰的幸福,早不等今日了。” 我心中以震,他真的恨我娘,事情为何转折成这样,我母亲当年做了什么! 父亲抽搐着嘴角,胡须微颤,双眼红红:“不,不管怎样,你不可能喜欢兰儿的!兰儿她长得……” “顾文正,你此时阻止,还有何意义?”顾墨筠冷冷打断他的话,面上带着薄怒:“明兰已将幸福交托给我,我答应要护她一生一世!我们已成夫妻,不可能分离!你若质疑我对明兰的感情,大可随我去夏国,我用一生来证明,如何?” 我心中微颤,顾墨筠生气了。 父亲若跟我们去了夏国,就将成为楚国第一位叛国丞相,前无古人,永垂青史! 父亲没了办法,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呜呜一声又扑进顾墨筠怀里哭了起来…… “……墨筠不要啊,为父是一国丞相,怎能离开国家,顾家上下百来族人,会全部遭殃的啊……墨筠行行好,放手吧,你带走了兰儿,为父就真的孤苦无依了啊……天下这么多姑娘,你想要谁为父给你找,十个百个千个,什么样的都行!” 我干干一笑,父亲,你真大方。 顾墨筠任由他抱着哭,面色缓和了下来,片刻,道:“您就省点力气回家去吧,除了明兰,我谁都不要。”他顿了一下,挑起眉角几分玩味道:“全天下的姑娘加起来都没有你养出来的女儿,让我心动的。” 这“心动”二字,怎么让我觉得像是一块鲜嫩的肥肉摆在饿虎面前的那种心动。 父亲呛了一下,哭得越发凶残了:“你,你,你果然还恨我……你,你,你在报复我……” 顾墨筠鼻端冷哼,似笑非笑道:“是我报复,还是你们在报复我?你养了这样一个好女儿,无时无刻不来折磨我。她有哪一天老实过?顺从过?哪一天不将我折磨得去了半条命!她欲壑难填,不得满足,我非死在她手里不可!” 我:“……” 顾墨筠,太无耻了啊!倒打一耙! 父亲的脸黑了一黑,缓了好久才恢复血满状态,拉着我道:“兰儿,兰儿,你来说,他是不是欺负你?” 我怯怯地看了眼他:“这个……还好吧。” 一把冰刀射来,咚咚咚钉在我膝盖上,好痛。 父亲替我挡住了“冰刀”,道:“不怕,你实话实说。” 我中肯道:“……哥哥对我多数是好的,偶尔欺负一下,大概是因爱生恨、心理扭曲的原因……” “冰刀”刷刷刷全部钉在了父亲的背上…… 顾墨筠的面色有点黑了。 父亲转过身去,挺胸抬头,一副“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的表情,道:“既然你觉得兰儿折磨你,兰儿也觉得你欺负她,不如,你俩各自放各自一马,和平分手……” “不是的父亲,刚才是开玩笑啊。”我红了红脸,摸着肚子,羞涩道:“我和他已经……” “我不管你们到了哪一步!”父亲陡地打断了我,面色凝重,声音坚定:“你俩必须分手!今晚跟我回去!” 我:“……” 屋外脚步声越来越多,大家准备就绪,就等顾墨筠一声令下连夜奔赴夏国,有人斗胆在门外催促了一声,又被另一人叫住了,之后没人再过来敲门打扰…… 顾墨筠面色沉了沉,入鬓剑眉挑起,语气也变得坚硬了几分:“顾文正,你学完哭哭啼啼,又学上明兰的蛮不讲理了?” 父亲蛮不讲理道:“总之为了明兰,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让她离开!” 我心口一痛,有些慌神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一边是情亲,一边是爱情。 一边是孝义,一边是恩仇。 爱恨、难分,情义、相连。 陡然寂静,落针可闻,我害怕父亲和顾墨筠的关系闹僵,又害怕顾墨筠一怒之下做出伤害我们的事情。 往日里,顾墨筠的无常与冷漠,突然得到了很好的解释,突然,他对我们的嫌恶与不好变得无足轻重,反而,他多年陪伴,守义尽孝,不离不弃,宽宏原谅,令我感动、心疼、惭愧、心痛。 今日抉择,要舍去一个,坚守另一个。 顾墨筠向前一步,父亲往后退一步,顾墨筠住了步子,眸中深邃,薄唇微抿…… 突然,他单膝跪了下来…… “……父亲,从小到大,我没求过你什么。 你对我足够关怀,所以我不用求,你都能给我想要的。 没有你的相救,没有你的养育,夏弘晟不会活到今天。 我早已不怨恨你,也不怨恨明兰,我已视你们如同自己的亲人。 如果父亲也是这样的想法,视我如己出……我在此恳求父亲成全我和明兰,我喜欢明兰,想要明兰一直在我身边,如同之前的十七年那样…… 她给我带来快乐,我还她一生幸福。” …… 从我记事起,顾墨筠就是我的亲哥哥。他不喜欢笑,总板着张脸,沉默寡言、孤傲冷漠,如同一块化不开的千年寒冰。 我痴傻顽皮,时常会惹他生气发火、出手打我。我不知道,那怒气之中有几分是对我母亲的恨意。每当我哭成了泥人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黑眸中的戾气会渐渐散去,然后将我丢在一边,自己闷闷不乐地走开了…… 我喜欢缠着他,喜欢讨好他,想让他开心,想看他冰霜一般的俊颜绽放出笑容。 我听说他喜欢吃柿子,于是亲自爬上高高的树上给他摘,结果一不小心,摔下来骨折了。 我听说他喜欢诗书音律,于是装模作样秉烛夜读,结果困得不行睡着了,头发被烛火点燃,全烧没了。 他生病卧床,我跑去给他熬药,熏得满脸是灰,还把手给烫出了一个个大包。 牡丹游园会,我听见有人说他的坏话,暴起就和人打了起来,结果被打得鼻青面肿,还被人扔进了池塘里…… 不知道何时起,我的呆傻、鲁莽、单纯成为了他生活的调味剂。他那块千年寒冰渐渐融化,偶尔与人谈话也知道勾唇淡笑了。 我再做出令他哭笑不得的事情,他也不会出手打我了,生气之中总带了几分言不由衷地疼怜…… 他说,我给他带来了快乐,他要还我一生幸福?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叫:“不好了!起火了!”喧嚣四起,仰头看去,窗外红光跳跃。 顾墨筠眸色一凌出了门,有人禀道:“马厮着火了,火势很猛,楚逸关在那里,定是有人故意纵火!”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这番话,有没有打动人呢…… 想不想看童年的时候腹黑哥哥整治呆傻明兰的故事! 楚逸这把火……明兰要遭殃了! 顾墨筠缓缓走来,面无表情道:“父亲此时造访,想和明兰一道去夏国。【.】” 父亲含着泪,可怜兮兮道:“弘晟,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母亲,没有照顾好你,都是我的错,你别迁怒于兰儿,念在我养育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兰儿吧。筠儿死后,我就只有兰儿一个了,你要是带走她,就等于带走了我的命啊……”父亲泣涕涟涟,踉跄几步趴在顾墨筠身上哭了起来…… 虽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但见如此情景,必定是父亲做了多大的恶事亏欠他母子,顾墨筠才会平日里对父亲十分冷淡,对我尤为嫌恶,偶尔做出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来。父亲认为顾墨筠抓我,是要用我来报仇么? 顾墨筠皱了皱眉,扶正了父亲,淡淡道:“您老一把年龄了,还学顾明兰哭哭啼啼,成何样子。” 父亲:“……” 他递了张手绢过来,说道:“你只有明兰一人,我又有什么?我和明兰性命相连,你还怕我要了她的命吗。” 父亲愣了一愣,似是知道性命相连这桩事,接过手绢抖啊抖道:“你,你,你一定还恨我的,你故意勾引兰儿,要她离开我,要让我孤苦无依……” 顾墨筠冷笑了一下:“勾引这个词,我很不喜欢。您老自己问问明兰,到底谁先勾引谁。” 我……哑然。 父亲眉头挤在了一起:“不,不会的,明兰少不经事,一定是你勾引她,她才有了这份心。” 我连忙点头应和。 顾墨筠眉尾跳了下,凤眸幽冷:“顾明兰,你又撒谎。” 我躲在父亲身后道:“本,本,本来就是你勾引我,你,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准我做这个,不许我做那个,我,我就因此迷恋上了你……” 他凤眸一眯,双颊却不自然地红了。 父亲一副被我丢了脸的样子低斥道:“兰儿矜持点!为父在这呢。” 我缩了缩身子,微垂螓首。 父亲清了清嗓音,道:“你看,兰儿说是你勾引她!就是你勾引她!你平日里讨厌兰儿,欺负兰儿,你恨兰儿她娘,不可能喜欢兰儿的!以前你打她骂她,为父就当你在规训她的野性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可这一回,你竟然勾引兰儿,要毁兰儿的幸福!” 我微微一惊,他恨我娘?恨我娘? 顾墨筠墨色的瞳仁一闪而过森冷的光,片刻,淡然道:“我恨一个早已死成灰的人,岂不自寻烦恼。明兰是她的女儿,又与她有何干系。她死的时候,明兰尚在襁褓中,什么都不懂。”他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凉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声音没有温度:”她所行恶事,早已得到了报应,我又何必怀恨于心?我要毁明兰的幸福,早不等今日了。” 我心中以震,他真的恨我娘,事情为何转折成这样,我母亲当年做了什么! 父亲抽搐着嘴角,胡须微颤,双眼红红:“不,不管怎样,你不可能喜欢兰儿的!兰儿她长得……” “顾文正,你此时阻止,还有何意义?”顾墨筠冷冷打断他的话,面上带着薄怒:“明兰已将幸福交托给我,我答应要护她一生一世!我们已成夫妻,不可能分离!你若质疑我对明兰的感情,大可随我去夏国,我用一生来证明,如何?” 我心中微颤,顾墨筠生气了。 父亲若跟我们去了夏国,就将成为楚国第一位叛国丞相,前无古人,永垂青史! 父亲没了办法,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呜呜一声又扑进顾墨筠怀里哭了起来…… “……墨筠不要啊,为父是一国丞相,怎能离开国家,顾家上下百来族人,会全部遭殃的啊……墨筠行行好,放手吧,你带走了兰儿,为父就真的孤苦无依了啊……天下这么多姑娘,你想要谁为父给你找,十个百个千个,什么样的都行!” 我干干一笑,父亲,你真大方。 顾墨筠任由他抱着哭,面色缓和了下来,片刻,道:“您就省点力气回家去吧,除了明兰,我谁都不要。”他顿了一下,挑起眉角几分玩味道:“全天下的姑娘加起来都没有你养出来的女儿,让我心动的。” 这“心动”二字,怎么让我觉得像是一块鲜嫩的肥肉摆在饿虎面前的那种心动。 父亲呛了一下,哭得越发凶残了:“你,你,你果然还恨我……你,你,你在报复我……” 顾墨筠鼻端冷哼,似笑非笑道:“是我报复,还是你们在报复我?你养了这样一个好女儿,无时无刻不来折磨我。她有哪一天老实过?顺从过?哪一天不将我折磨得去了半条命!她欲壑难填,不得满足,我非死在她手里不可!” 我:“……” 顾墨筠,太无耻了啊!倒打一耙! 父亲的脸黑了一黑,缓了好久才恢复血满状态,拉着我道:“兰儿,兰儿,你来说,他是不是欺负你?” 我怯怯地看了眼他:“这个……还好吧。” 一把冰刀射来,咚咚咚钉在我膝盖上,好痛。 父亲替我挡住了“冰刀”,道:“不怕,你实话实说。” 我中肯道:“……哥哥对我多数是好的,偶尔欺负一下,大概是因爱生恨、心理扭曲的原因……” “冰刀”刷刷刷全部钉在了父亲的背上…… 顾墨筠的面色有点黑了。 父亲转过身去,挺胸抬头,一副“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的表情,道:“既然你觉得兰儿折磨你,兰儿也觉得你欺负她,不如,你俩各自放各自一马,和平分手……” “不是的父亲,刚才是开玩笑啊。”我红了红脸,摸着肚子,羞涩道:“我和他已经……” “我不管你们到了哪一步!”父亲陡地打断了我,面色凝重,声音坚定:“你俩必须分手!今晚跟我回去!” 我:“……” 屋外脚步声越来越多,大家准备就绪,就等顾墨筠一声令下连夜奔赴夏国,有人斗胆在门外催促了一声,又被另一人叫住了,之后没人再过来敲门打扰…… 顾墨筠面色沉了沉,入鬓剑眉挑起,语气也变得坚硬了几分:“顾文正,你学完哭哭啼啼,又学上明兰的蛮不讲理了?” 父亲蛮不讲理道:“总之为了明兰,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让她离开!” 我心口一痛,有些慌神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一边是情亲,一边是爱情。 一边是孝义,一边是恩仇。 爱恨、难分,情义、相连。 陡然寂静,落针可闻,我害怕父亲和顾墨筠的关系闹僵,又害怕顾墨筠一怒之下做出伤害我们的事情。 往日里,顾墨筠的无常与冷漠,突然得到了很好的解释,突然,他对我们的嫌恶与不好变得无足轻重,反而,他多年陪伴,守义尽孝,不离不弃,宽宏原谅,令我感动、心疼、惭愧、心痛。 今日抉择,要舍去一个,坚守另一个。 顾墨筠向前一步,父亲往后退一步,顾墨筠住了步子,眸中深邃,薄唇微抿…… 突然,他单膝跪了下来…… “……父亲,从小到大,我没求过你什么。 你对我足够关怀,所以我不用求,你都能给我想要的。 没有你的相救,没有你的养育,夏弘晟不会活到今天。 我早已不怨恨你,也不怨恨明兰,我已视你们如同自己的亲人。 如果父亲也是这样的想法,视我如己出……我在此恳求父亲成全我和明兰,我喜欢明兰,想要明兰一直在我身边,如同之前的十七年那样…… 她给我带来快乐,我还她一生幸福。” …… 从我记事起,顾墨筠就是我的亲哥哥。他不喜欢笑,总板着张脸,沉默寡言、孤傲冷漠,如同一块化不开的千年寒冰。 我痴傻顽皮,时常会惹他生气发火、出手打我。我不知道,那怒气之中有几分是对我母亲的恨意。每当我哭成了泥人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黑眸中的戾气会渐渐散去,然后将我丢在一边,自己闷闷不乐地走开了…… 我喜欢缠着他,喜欢讨好他,想让他开心,想看他冰霜一般的俊颜绽放出笑容。 我听说他喜欢吃柿子,于是亲自爬上高高的树上给他摘,结果一不小心,摔下来骨折了。 我听说他喜欢诗书音律,于是装模作样秉烛夜读,结果困得不行睡着了,头发被烛火点燃,全烧没了。 他生病卧床,我跑去给他熬药,熏得满脸是灰,还把手给烫出了一个个大包。 牡丹游园会,我听见有人说他的坏话,暴起就和人打了起来,结果被打得鼻青面肿,还被人扔进了池塘里…… 不知道何时起,我的呆傻、鲁莽、单纯成为了他生活的调味剂。他那块千年寒冰渐渐融化,偶尔与人谈话也知道勾唇淡笑了。 我再做出令他哭笑不得的事情,他也不会出手打我了,生气之中总带了几分言不由衷地疼怜…… 他说,我给他带来了快乐,他要还我一生幸福?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叫:“不好了!起火了!”喧嚣四起,仰头看去,窗外红光跳跃。 顾墨筠眸色一凌出了门,有人禀道:“马厮着火了,火势很猛,楚逸关在那里,定是有人故意纵火!”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这番话,有没有打动人呢…… 想不想看童年的时候腹黑哥哥整治呆傻明兰的故事! 楚逸这把火……明兰要遭殃了! 第43章 擒 不远处的房屋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顾墨筠皱了皱眉,冷静地说道:“你们保护好父亲和明兰,陆副将去院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逃出,左将军随我去马厮!” “遵命!” 看着顾墨筠消失在墨夜中,我心头莫名一紧,不好的预感油然而上…… 绯绝摇曳着红影悠然走了过来:“哎呀,顾小姐谈得怎么样了?墨筠有没有答应放你们走呀?”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与如今紧张的局势格格不入。【全文字阅读.】 我皱眉回道:“谈得很好,哥哥与我永不分离。” 父亲在一旁抽了抽嘴角:“为父可没答应啊!” 我惊道:“父亲你刚才明明……” “刚才是刚才,墨筠武功高强,这里又是他的地盘,我不答应,他来硬的怎么办?” 我……无语。父亲你出尔反尔! 绯绝扇面掩嘴笑了,一副“你不开心我就开心”的表情。 我呜呜嘤嘤抱着父亲的胳膊撒娇道:“父亲为何不答应啊,哥哥会对我好的,真的会对我好的,我嫁千寂君不一定能幸福的,他后宫佳丽三千,比顾墨筠可怕多了。” 父亲叹气道:“为父不是因为千寂君的缘故,为父不能冒这个险啊……”他顿了一下:“你不知道当年你母亲将墨筠害成什么样了!” 我心中一沉,忐忑地问道:“什么样了?” 父亲痛苦地抿了抿唇,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绯绝帮他说道:“顾丞相收留了墨筠和他母亲,可是顾夫人却将他俩赶了出去,顾丞相找到墨筠的时候,他母亲惨死,他自己则蹲在一堆腐烂的尸体里找食物吃,那尸体还是得过瘟疫死了的,墨筠因此差点没丢了性命……” 我如遭重击,胃部一阵翻腾,怎么会这样……母亲怎么能这么狠心,他那时才六七岁的年龄啊,在尸体里找食物…… 绯绝继续道:“墨筠经此一劫,几乎吓成了痴儿,他刚入师门那阵子,不哭不闹,不笑不怒,不吃荤腥,不爱说话,跟个活死人一样,我们都以为他会这样一辈子下去呢。墨筠这么可怜了,顾夫人还不罢休,有次跑来山上往墨筠的食物里下毒,墨筠差点又被她毒死了……” “不可能!”我心口抽痛,不愿相信母亲会如此残忍。 绯绝挑了挑眉,冷冷道:“有什么不可能,顾小姐没发现自己也是这种人么?人家世子殿下不过是当着你的面睡了个妓|女,你咽不下去这口气,将那妓|女毁了容,最后连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放过,还害得楚逸世子丢了王位,落魄成乞丐,啧啧,顾小姐不仅长得像顾夫人,这心肠也是一样的哦……” 父亲皱紧了眉,默不作声了。 我心中一堵,哑口无言,绯绝竟然拿这些来判定我和母亲皆非善类。 绯绝似笑非笑,阴森森道:“你说墨筠若知道你如顾夫人一般狠辣,然后又天天对着你一张近似顾夫人的脸生活,他能爱得起来吗?” 我心受重创,这就是父亲阻止我和顾墨筠在一起的理由吗? 母亲害死了顾墨筠的母亲,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顾墨筠,他的童年如此惨痛悲苦,他怎么会喜欢上我这个仇人的女儿,怎么会面对我这张极似母亲的脸而不生出恨意和厌恶…… 我揪着心口,疼痛难当,苦水泛滥郁在喉中又渗去五脏六腑,寻不出一丝甜味。顾墨筠戏弄我,强要我,绑架我,真的是为了复仇吗? 前方黑暗之中疾走而来一群人,近前才看清是洛牡丹等人,她面色凝重地问道:“太子殿下呢?” 绯绝朝火光处努了努嘴:“去那边抓楚逸了喽。” 她眸色一沉,质问其他人:“查出是谁放的火吗!将看守楚逸的士兵带过来!我要审问!” 有人小心翼翼回道:“看守的士兵还在火里没逃出来……” 绯绝摇着扇子漫不经心接话道:“怕是都死在火里了吧,杀人,放火,先杀了人才有机会放火的呦。” 洛牡丹冷眼瞟了下他,没有理他的话,吩咐道:“火势太大一定会惊动到洛夜城的官兵,迅速传令下去,无论找没找到人,一刻钟后按原计划撤退!” 绯绝啧啧笑了起来:“牡丹姨妈急着传令做什么?墨筠还没发话呢。” “谁是你姨妈!”洛牡丹干脆利落地顶回他的话。 绯绝不以为然,摇着扇子咪咪笑道:“姨妈身负洛族祖训,一直坚信洛族宝藏一说,还劝墨筠先找到宝藏再夺皇位不迟,这会子听说楚逸有三张宝藏地图,牡丹姨妈怎会不动心呢?” 我心中一惊,那七件东西就是洛族宝藏啊! 洛牡丹冷笑了下:“对宝藏动心的人,何止我一个?方才我在议事厅与几位大人商议事情,根本不知失火之事,倒是绯绝你白天走了,这会儿怎么在这!” 绯绝嘻嘻笑道:“我呀,应顾小姐要求去请顾丞相过来商量她和墨筠的终生大事呢。”他看向我和父亲,洛牡丹跟着看了过来,视线停留在我父亲身上时,眼里明显划过了杀气,而后冷冷道:“墨筠怎么处置你们?” 我才一张口,父亲就拉住了我,对她谄笑道:“牡丹姨妈青春依旧,别来无恙呀,墨筠说为了明兰的安全着想,放我们回去。” 洛牡丹眼角挑了挑,一抹冷笑:“你当我这么好糊弄?想回去,门都没有!” “额……”父亲的笑僵住了。 洛牡丹去安排其他的事情了,乘此机会,父亲扯了扯绯绝的衣袖,道:“兔崽子,你带我来的,想办法带回去。” 绯绝悠悠然摇着扇子道:“顾丞相给点好处,我就想下办法。” 父亲吹了吹胡须:“你要的那把山河日月玉骨扇送你了!” 绯绝满意地点头,扇面一收,念道:“准备好哦,闭眼,屏息。”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炸开了一团浓密的烟雾,雾气弥漫,刺鼻熏眼…… 绯绝用了当日我成亲时用的烟雾弹! 须臾之间,周围淹没在雾中,我的肩膀被他提了起来,飞上了屋顶,接着如拖地一般,一路拖过了屋瓦,翻过屋脊,出了内院。 后方一声鞭啸追了过来,我心下一喜,回头一看,却不是顾墨筠,而是洛牡丹等人追了过来。洛牡丹用的武器是全身长满小刺的银色凤尾长鞭,吸着冷月的寒光,鞭子如灵蛇吐信嘶嘶嘶射了过来,绯绝灵巧一闪,鞭子落空,击在了墙上,顿时墙上破了个大窟窿,墙灰四溅…… 我后背冷嗖嗖,洛牡丹下手太狠了些,也不想着我和父亲还在绯绝手上。 “放了他们!”洛牡丹冷声一喝,银鞭引风追击而来,嘶嘶嘶,啪啪啪,绯绝闪避得速度够快,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但鞭子始终没击中我们。 绯绝无耻地笑道:“姨妈注意点哦,别故意将明兰抽死了。” 我:“……” 他竟然停住了脚步,将我往身前一挡,我就见那银蛇一般的鞭子向我额头抽来,吓得两眼一翻,洛牡丹腾地收势,往回带力,银鞭划过月色偏了方向,击在了一旁的杏树上,咔嚓一声,杏树从中间断开了…… “兔崽子!你敢拿兰儿挡鞭子,你敢拿兰儿挡鞭子啊!”父亲暴跳如雷,怒不可谒。 绯绝怨怨道:“是姨妈要打的,她不打不就没事了。” 我和洛牡丹都咬牙切齿了。 我大叫道:“放我下来,我不走,我不走!” 他充耳不闻,一手提着我一手提着父亲足尖点地轻松松掠过了倒下的杏树,踩过一片牡丹花丛,绕过假山,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人,定睛一看,竟是顾墨筠等人在捉拿楚逸,楚逸还是那身乞丐服,不过捆他手脚的铁链却成了他的武器,铁链击空铿锵声响,与刀剑擦出刺眼的火花,杀气腾腾,血腥弥漫。 原本如火如荼的厮斗因为绯绝和我们的出现而截然暂停,众人纷纷看向我们,顾墨筠的金鞭还缠在楚逸的铁链上没有撤回。绯绝步子一僵,连忙转身往回跑,可迎面又撞见了洛牡丹,左边是假山,右边是池塘。绯绝停了一下,突然问我:“你真的不跟我们走?” 我回道:“你带父亲走!好好照顾他!” 父亲正待说我,顾墨筠在那边喝道:“你敢带走明兰,你我师门情义就此绝断!” 绯绝皱了下眉,忽而腾身跃起,对我道:“小姐保重。” 保重。 话音刚落,我只觉肩膀一松,绯绝竟然在飞到最高点的时候放了我,我头嗡的一响,直直往下栽去,鞭声破空袭来,随之而来的是铁链金属声,我腰间一凉,被某物缠住,然后被猛力一拉,我转了方向,跌了过去,瞬息,跌在了一人怀中…… 腥臭扑鼻,我猝然大惊,全身血液逆流…… 绯绝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要害我! 抢走我的人,不是顾墨筠,不是洛牡丹,竟然是楚逸! 我盯着那张乌黑烟熏的脸,吓得全身绷紧,头脑一片嗡嗡躁响。 “哈哈……”楚逸得意地大笑起来,紧紧扼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死按在他胸前,对众人喝道:“不想让她死,你们就全部退下!” 众人一片惊慌,顾墨筠执鞭的手僵住,面色微白,冷静了片刻,收回了脚步…… 绯绝带着父亲翻过了围墙,顾墨筠的金鞭在空中抽出一阵声响,周围之人得令纷纷往后退去。 顾墨筠声音冰寒,一字一句道:“你放了明兰,我饶你不死。” 楚逸大笑:“饶我不死?这样的条件,那我宁肯带上顾明兰一块儿死了。”他将我的脸贴上了他的下颚,倏地低头,当着顾墨筠亲了下我的脸颊:“宝贝儿,上回没能和我一起死,你一定很遗憾吧,这回有人来成全我们。”虽是蓬头垢面,腥臭扑鼻,但他口齿间喷出的气息还带着他原有的蜜香味,他冰冷的唇勾起一抹笑,阴森可怖。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劫数来了…… 顾墨筠压制不住怒意,大喝道:“你敢动明兰分毫,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又是一阵猖狂的大笑:“天大的笑话,顾明兰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何我不能动她分毫!倒是你,不去夏国对付世宗,一心想着夺人|妻子……”他扫了眼周围黑压压的兵士:“如此太子,何以服众,何以得天下。” 顾墨筠眸光一凛,面色已如幽冥地狱一般带着十足的杀意,执鞭的手指关节咯吱作响,黑袍翻起无风自动,全身的黑煞之气将月华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楚逸王八蛋!竟敢刺激我家哥哥!你死定了死定了!!! 绯绝是不是不讨喜了……嘤嘤 不远处的房屋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顾墨筠皱了皱眉,冷静地说道:“你们保护好父亲和明兰,陆副将去院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逃出,左将军随我去马厮!” “遵命!” 看着顾墨筠消失在墨夜中,我心头莫名一紧,不好的预感油然而上…… 绯绝摇曳着红影悠然走了过来:“哎呀,顾小姐谈得怎么样了?墨筠有没有答应放你们走呀?”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与如今紧张的局势格格不入。【全文字阅读.】 我皱眉回道:“谈得很好,哥哥与我永不分离。” 父亲在一旁抽了抽嘴角:“为父可没答应啊!” 我惊道:“父亲你刚才明明……” “刚才是刚才,墨筠武功高强,这里又是他的地盘,我不答应,他来硬的怎么办?” 我……无语。父亲你出尔反尔! 绯绝扇面掩嘴笑了,一副“你不开心我就开心”的表情。 我呜呜嘤嘤抱着父亲的胳膊撒娇道:“父亲为何不答应啊,哥哥会对我好的,真的会对我好的,我嫁千寂君不一定能幸福的,他后宫佳丽三千,比顾墨筠可怕多了。” 父亲叹气道:“为父不是因为千寂君的缘故,为父不能冒这个险啊……”他顿了一下:“你不知道当年你母亲将墨筠害成什么样了!” 我心中一沉,忐忑地问道:“什么样了?” 父亲痛苦地抿了抿唇,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绯绝帮他说道:“顾丞相收留了墨筠和他母亲,可是顾夫人却将他俩赶了出去,顾丞相找到墨筠的时候,他母亲惨死,他自己则蹲在一堆腐烂的尸体里找食物吃,那尸体还是得过瘟疫死了的,墨筠因此差点没丢了性命……” 我如遭重击,胃部一阵翻腾,怎么会这样……母亲怎么能这么狠心,他那时才六七岁的年龄啊,在尸体里找食物…… 绯绝继续道:“墨筠经此一劫,几乎吓成了痴儿,他刚入师门那阵子,不哭不闹,不笑不怒,不吃荤腥,不爱说话,跟个活死人一样,我们都以为他会这样一辈子下去呢。墨筠这么可怜了,顾夫人还不罢休,有次跑来山上往墨筠的食物里下毒,墨筠差点又被她毒死了……” “不可能!”我心口抽痛,不愿相信母亲会如此残忍。 绯绝挑了挑眉,冷冷道:“有什么不可能,顾小姐没发现自己也是这种人么?人家世子殿下不过是当着你的面睡了个妓|女,你咽不下去这口气,将那妓|女毁了容,最后连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放过,还害得楚逸世子丢了王位,落魄成乞丐,啧啧,顾小姐不仅长得像顾夫人,这心肠也是一样的哦……” 父亲皱紧了眉,默不作声了。 我心中一堵,哑口无言,绯绝竟然拿这些来判定我和母亲皆非善类。 绯绝似笑非笑,阴森森道:“你说墨筠若知道你如顾夫人一般狠辣,然后又天天对着你一张近似顾夫人的脸生活,他能爱得起来吗?” 我心受重创,这就是父亲阻止我和顾墨筠在一起的理由吗? 母亲害死了顾墨筠的母亲,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顾墨筠,他的童年如此惨痛悲苦,他怎么会喜欢上我这个仇人的女儿,怎么会面对我这张极似母亲的脸而不生出恨意和厌恶…… 我揪着心口,疼痛难当,苦水泛滥郁在喉中又渗去五脏六腑,寻不出一丝甜味。顾墨筠戏弄我,强要我,绑架我,真的是为了复仇吗? 前方黑暗之中疾走而来一群人,近前才看清是洛牡丹等人,她面色凝重地问道:“太子殿下呢?” 绯绝朝火光处努了努嘴:“去那边抓楚逸了喽。” 她眸色一沉,质问其他人:“查出是谁放的火吗!将看守楚逸的士兵带过来!我要审问!” 有人小心翼翼回道:“看守的士兵还在火里没逃出来……” 绯绝摇着扇子漫不经心接话道:“怕是都死在火里了吧,杀人,放火,先杀了人才有机会放火的呦。” 洛牡丹冷眼瞟了下他,没有理他的话,吩咐道:“火势太大一定会惊动到洛夜城的官兵,迅速传令下去,无论找没找到人,一刻钟后按原计划撤退!” 绯绝啧啧笑了起来:“牡丹姨妈急着传令做什么?墨筠还没发话呢。” “谁是你姨妈!”洛牡丹干脆利落地顶回他的话。 绯绝不以为然,摇着扇子咪咪笑道:“姨妈身负洛族祖训,一直坚信洛族宝藏一说,还劝墨筠先找到宝藏再夺皇位不迟,这会子听说楚逸有三张宝藏地图,牡丹姨妈怎会不动心呢?” 我心中一惊,那七件东西就是洛族宝藏啊! 洛牡丹冷笑了下:“对宝藏动心的人,何止我一个?方才我在议事厅与几位大人商议事情,根本不知失火之事,倒是绯绝你白天走了,这会儿怎么在这!” 绯绝嘻嘻笑道:“我呀,应顾小姐要求去请顾丞相过来商量她和墨筠的终生大事呢。”他看向我和父亲,洛牡丹跟着看了过来,视线停留在我父亲身上时,眼里明显划过了杀气,而后冷冷道:“墨筠怎么处置你们?” 我才一张口,父亲就拉住了我,对她谄笑道:“牡丹姨妈青春依旧,别来无恙呀,墨筠说为了明兰的安全着想,放我们回去。” 洛牡丹眼角挑了挑,一抹冷笑:“你当我这么好糊弄?想回去,门都没有!” “额……”父亲的笑僵住了。 洛牡丹去安排其他的事情了,乘此机会,父亲扯了扯绯绝的衣袖,道:“兔崽子,你带我来的,想办法带回去。” 绯绝悠悠然摇着扇子道:“顾丞相给点好处,我就想下办法。” 父亲吹了吹胡须:“你要的那把山河日月玉骨扇送你了!” 绯绝满意地点头,扇面一收,念道:“准备好哦,闭眼,屏息。”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炸开了一团浓密的烟雾,雾气弥漫,刺鼻熏眼…… 绯绝用了当日我成亲时用的烟雾弹! 须臾之间,周围淹没在雾中,我的肩膀被他提了起来,飞上了屋顶,接着如拖地一般,一路拖过了屋瓦,翻过屋脊,出了内院。 后方一声鞭啸追了过来,我心下一喜,回头一看,却不是顾墨筠,而是洛牡丹等人追了过来。洛牡丹用的武器是全身长满小刺的银色凤尾长鞭,吸着冷月的寒光,鞭子如灵蛇吐信嘶嘶嘶射了过来,绯绝灵巧一闪,鞭子落空,击在了墙上,顿时墙上破了个大窟窿,墙灰四溅…… 我后背冷嗖嗖,洛牡丹下手太狠了些,也不想着我和父亲还在绯绝手上。 “放了他们!”洛牡丹冷声一喝,银鞭引风追击而来,嘶嘶嘶,啪啪啪,绯绝闪避得速度够快,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但鞭子始终没击中我们。 绯绝无耻地笑道:“姨妈注意点哦,别故意将明兰抽死了。” 我:“……” 他竟然停住了脚步,将我往身前一挡,我就见那银蛇一般的鞭子向我额头抽来,吓得两眼一翻,洛牡丹腾地收势,往回带力,银鞭划过月色偏了方向,击在了一旁的杏树上,咔嚓一声,杏树从中间断开了…… “兔崽子!你敢拿兰儿挡鞭子,你敢拿兰儿挡鞭子啊!”父亲暴跳如雷,怒不可谒。 绯绝怨怨道:“是姨妈要打的,她不打不就没事了。” 我和洛牡丹都咬牙切齿了。 我大叫道:“放我下来,我不走,我不走!” 他充耳不闻,一手提着我一手提着父亲足尖点地轻松松掠过了倒下的杏树,踩过一片牡丹花丛,绕过假山,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人,定睛一看,竟是顾墨筠等人在捉拿楚逸,楚逸还是那身乞丐服,不过捆他手脚的铁链却成了他的武器,铁链击空铿锵声响,与刀剑擦出刺眼的火花,杀气腾腾,血腥弥漫。 原本如火如荼的厮斗因为绯绝和我们的出现而截然暂停,众人纷纷看向我们,顾墨筠的金鞭还缠在楚逸的铁链上没有撤回。绯绝步子一僵,连忙转身往回跑,可迎面又撞见了洛牡丹,左边是假山,右边是池塘。绯绝停了一下,突然问我:“你真的不跟我们走?” 我回道:“你带父亲走!好好照顾他!” 父亲正待说我,顾墨筠在那边喝道:“你敢带走明兰,你我师门情义就此绝断!” 绯绝皱了下眉,忽而腾身跃起,对我道:“小姐保重。” 保重。 话音刚落,我只觉肩膀一松,绯绝竟然在飞到最高点的时候放了我,我头嗡的一响,直直往下栽去,鞭声破空袭来,随之而来的是铁链金属声,我腰间一凉,被某物缠住,然后被猛力一拉,我转了方向,跌了过去,瞬息,跌在了一人怀中…… 腥臭扑鼻,我猝然大惊,全身血液逆流…… 绯绝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要害我! 抢走我的人,不是顾墨筠,不是洛牡丹,竟然是楚逸! 我盯着那张乌黑烟熏的脸,吓得全身绷紧,头脑一片嗡嗡躁响。 “哈哈……”楚逸得意地大笑起来,紧紧扼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死按在他胸前,对众人喝道:“不想让她死,你们就全部退下!” 众人一片惊慌,顾墨筠执鞭的手僵住,面色微白,冷静了片刻,收回了脚步…… 绯绝带着父亲翻过了围墙,顾墨筠的金鞭在空中抽出一阵声响,周围之人得令纷纷往后退去。 顾墨筠声音冰寒,一字一句道:“你放了明兰,我饶你不死。” 楚逸大笑:“饶我不死?这样的条件,那我宁肯带上顾明兰一块儿死了。”他将我的脸贴上了他的下颚,倏地低头,当着顾墨筠亲了下我的脸颊:“宝贝儿,上回没能和我一起死,你一定很遗憾吧,这回有人来成全我们。”虽是蓬头垢面,腥臭扑鼻,但他口齿间喷出的气息还带着他原有的蜜香味,他冰冷的唇勾起一抹笑,阴森可怖。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劫数来了…… 顾墨筠压制不住怒意,大喝道:“你敢动明兰分毫,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又是一阵猖狂的大笑:“天大的笑话,顾明兰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何我不能动她分毫!倒是你,不去夏国对付世宗,一心想着夺人|妻子……”他扫了眼周围黑压压的兵士:“如此太子,何以服众,何以得天下。” 顾墨筠眸光一凛,面色已如幽冥地狱一般带着十足的杀意,执鞭的手指关节咯吱作响,黑袍翻起无风自动,全身的黑煞之气将月华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楚逸王八蛋!竟敢刺激我家哥哥!你死定了死定了!!! 绯绝是不是不讨喜了……嘤嘤 第44章 心 “没拜过天地,你和明兰就不是夫妻。”顾墨筠冷冷地说,全身的黑煞之气将月华驱得无影无踪。他勾起冷冽一抹笑:“全天下也就你这种软弱无能的人,才会在新婚之日丢了新娘、丢了王位,然后又恬不知耻地认为新娘和王位仍是自己的。” 楚逸面容一僵,嘴角的笑意冷了下去,眸中也升腾起了杀气。 顾墨筠的金鞭散开在地上蜿蜒出一圈圈弧,声音定然道:“顾明兰早与本宫在洛祖祖神面前立下誓言、永结同心,她是本宫的女人,你敢带走,本王让你不得好死!”他剑眉一挑,呼啸的金鞭破空袭来,带起凌厉的杀气,又狠又快,楚逸还震惊在他说“立下誓言、永结同心”的话里,避闪不急,啪的一声,左脸被鞭尾抽开了一道血口,几滴血溅在了我的脸上…… 我哑然惊住,顾墨筠竟然出手了!他这是要逼楚逸杀了我吗…… 未得间歇,一鞭追击而来,楚逸面色一狠,甩开铁链回击顾墨筠,噼啪大响,劲风四起,二人单打独斗起来,周围划开一大片空地,伴随金鞭和铁链的抽空,沙石飞溅,花草狼藉。 或许是情急心乱,楚逸竟没有用我做挡箭牌,他扼着我的脖子带着我躲闪,长臂一展,铁链如绳索射向院中最高的大树然后吊着铁链飞身而上,滑过一道圆弧飞去了假山上,顾墨筠的鞭声追了上来,啪的一声,击中了楚逸的后背。他踉跄一下,差点跌下了假山。 我心中暗喜,乘此混乱,急忙从袖中滑出常年备着的小刀猛地朝楚逸腰部刺去,咚的一声硬响,岂料他内里穿了件金属质地的衣服,我不但没刺伤他,反而暴露了自己…… 楚逸眸中一暗,煞气大盛,猛地将我一甩,砰的一声闷响,我撞在了假山上,胸口剧痛,神志不清…… “你竟要帮他杀我?”楚逸的声音骤然抬高,双眼怒得血红,铁链猛地缠住了我的脖子,将我吊了起来…… 我抠着冰寒坚硬的铁链,拼命踢打双腿寻找落脚点,呼吸窒息,大脑轰隆隆噪响:“哥哥别管我……抓住楚逸……用他换你们回夏国……” “明兰别傻!”顾墨筠大喝一声,眸色绞痛,金鞭呼啸而来想要救我。 楚逸侧身一避,紧了紧铁链,怒喝道:“再敢过来,本王拧断她的脖子!” 我双眼一闭,觉得大难将至了…… 许多年前,楚逸认定我和千寂君暗通款曲,也是这样勒住我的脖子命千寂君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那时千寂君武功很高,又有护卫作掩护,他完全可以突破重围逃过一劫,可他却因为我,扔掉了手中的剑,跪了下去,这一跪,也就要了他的命…… 两年后,楚逸故伎重演,利用我来在捉拿顾墨筠,这一次,他仍是勒住我的脖子,将我带到城楼上,顾墨筠只看了我一眼,就孤注一掷地冲上了城楼,杀出了一片修罗场…… 千寂君认为,他束手就擒,楚逸就能放过我了。 顾墨筠认为,他拼死一战,就能从楚逸手上救走我。 两个人的方式不同,结局却都一样…… 都死了,死后,楚逸并没有放过我,也没有要我的命…… 我无法原谅楚逸背弃誓言移情别恋、无法原谅他怀疑我对他的真心、更是无法原谅他利用我害死我的家人和朋友…… 满目疮痍,伤痕累累。 我倔强地对楚逸说:是!我不爱你,我一直在骗你,我爱的是千寂君,你杀了我,杀了我让我和他团聚啊! 楚逸怒不可遏,却只是亲手打了我几下,将我贬为庶人,要我苟延残喘,要我尝尽人世辛酸…… 他没有杀我,他为什么不杀我? 玉翠死后,我想投河自尽,一了百了。可却在此时,收到了顾墨筠的来信,他要我好好活着,要我安心等他来救我…… 我有了生的希望,日盼夜盼,盼着哥哥能够带我离开……那个时候,我只是想离开,离开那个伤心绝望之地,离开那些负我欺我之人,我还没有想要将楚逸和李玉蓉碎尸万段,直到有一天,李玉蓉带着一群宫人过来羞辱我…… 她告诉我许多我不曾知道的真相,告诉我桃红、玉翠都是被她弄死的,告诉我父亲和千寂君谋反的物证人证都是她安排人捏造出来的,她告诉我为了能坐上了我中殿的宝座,她自己喝了落胎药,然后转嫁给我……最后,她在我脸上划出一道道血口,令我痛不欲生…… 紧接着不久后,我被楚逸抓到了城楼上,看见了顾墨筠…… 我唯一生的希望,死在了我的面前,我抱着顾墨筠冰凉的尸体,流干了眼泪,心痛到麻木…… 楚逸似乎在我耳边说了什么…… “……阿兰,他不是你亲哥哥,他害死过你哥哥和母亲,这次回来是要拿一样东西,不是为了救你,他卷走顾家大笔钱财逃去了夏国杳无音讯,这几个月是我写信给你要你坚强地活下去,阿兰别哭,李玉蓉被我打入了冷宫,我为你报仇了,现在就带你回宫……” 可我什么也听不下去了,一想要化作厉鬼将他和李玉蓉碎尸万段…… 记忆翻滚,心痛席卷而来,呼吸似被人用一双粗糙的大手蒙住了,眼前黑漆漆一片。 听说只有将死之人,才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记忆起生前最重要的事情…… 我一口鲜血狂涌而出,顾墨筠惊呼失色,楚逸手中的铁链也松了一松,急忙将我提起抱在了怀里。鲜血顺着他的手蜿蜒而下,画出狰狞的图案…… 死神来临,四下静极,不远处噼啪爆响的熊熊火声令人听之如同坠入了十八层炼狱之火。 突然有人跑来禀报:“太子殿下不好了,有大批官兵往这边赶来,领头的人是楚国谢煊谢将军!” 众人大惊,慌乱起来,楚逸不惊反笑道:“夏弘晟,你是想要大家全都落到楚千寂的手中……还是就此放手,各谋前程?”他尾音上挑,有意无意瞟了眼一直站在后方不动声色的洛牡丹,洛牡丹接着朝顾墨筠行礼道:“太子殿下,事不宜迟,我们要马上离开了。” 顾墨筠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眉宇凝重,面色微白,咬牙道:“楚逸,你敢杀了明兰,本王穷尽一生也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逸冷笑了起来:“我若杀了她,生不如死的人应该是你吧?”他挑起长眉,猖狂地笑了起来…… 我心中难受至极,胸痛气短,胡言乱语道:“哥哥不要管我,是我对不住你……我为了报恩嫁给了你,可我心里没有你……刚才若不是我想逃跑,也不会落在世子手上,这是老天对我的报应……” 楚逸微微惊住,原本没怎么用力掐我的手更加松了松,我喉间的血液涌出,又是一滩,剧烈地咳嗽起来:“哥哥放弃我吧,我母亲欠了你母亲一命,今日我来还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顾家……” “住口!”顾墨筠大喝打断我,双眼布上了血红:“我不原谅你!你给我活着,用一生来赔,赔给我!你胆敢死了,我杀了顾文正!” 我心头一震,他一定在说气话……我扯唇惨笑道:“哥哥说了原谅父亲了,一言九鼎,不会杀父亲的……哥哥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要记住要回夏国为父母报仇,救万民于水火,稳固江山,平定乱象……”我努力喘息着,眼前花白一片,瞧了眼楚逸,说道:“我害得世子丢了王位,他要杀我,也是情理之中……哥哥忘了我吧,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们两人的感情,你们我谁也不……”心口猛地一痛,喉咙梗住,再也说不出话了…… “顾明兰!”金鞭呼啸一声击在了池塘里,飞溅起一丈高的水幕:“不许骗我!你又骗我!”顾墨筠雷霆大怒,声音剧颤,我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了…… 男人的怒喝,金鞭的啸吟,铁链的铿锵,刀剑的声响…… 突然无数箭矢破空袭来,风声,厮杀,呐喊,马蹄…… “殿下中箭了,掩护殿下撤离!”洛牡丹大喝一声,顾墨筠的声音淹没在无数慌乱的脚步声中…… 我努力睁开眼睛,却是看见楚逸赤红双眼看着我:“顾明兰!醒醒!”他在唤我,漫天的火雨箭矢划过天幕向我们射了过来…… 血腥之气掩盖腥臭之气,熊熊烈火吞没无尽黑夜…… 很快,一个陌生的声音飘进耳中:“殿下恕罪,属下救驾来迟。谢家军已在外面包围了宅院,他们一半人马往西去追夏国太子了,还有一半……人数居多,我们只能往后山撤退了,可是再过去一里地就是……” 在过去一里地就是鬼林子,进去了就走不出来…… 楚逸皱紧了长眉,默了一默,冷声吩咐道:“你们往西引开谢家军,剩下的人随我去鬼林子!速让魏太医过来!” 又是一口鲜血溢出唇中,血腥辣刺鼻,胸口痛得如被无数把火烧的钳子夹住,一块一块鲜肉被火钳夹了下来…… 为何如此火辣辣的痛…… 我喘息,呻|吟,眼睛睁着却看不清楚逸的面容了,明明火光滔天,黑暗蒙了我的眼睛…… “殿下,顾小姐的内伤无碍,不过她中毒了……” “中毒!” “此毒是洛祖秘制的三日夺命散啊……只有配制之人才有解药……” 怎么会…… 中毒了…… 我混混沌沌,晕厥了过去…… ——————和谐的分界线—————— 周末探亲,更得有点晚了,还请亲们见谅…… 猜猜毒是谁下的,明兰在楚逸手上会怎样…… 楚逸要被我洗白白了,嘤嘤…… 第45章 擒 “哥哥,有件事情我一直在担心,哥哥答应了仙人什么条件,他才愿意救我的?” 他眸中色淡,缓缓将药汤倒入瓷碗中,端来我面前:“他要我在洞外等着,直到他满意为止。【.】” “就这么简单?那上一回呢,他为什么救我……” 他喂了我两勺药,平静道:“我给他讲了个故事,他听了后,就答应救你了。” “哦?什么故事?”我眨了眨眼睛,药勺停在了嘴边,我无心再喝。 他硬塞进我唇中,静静道:“讲一个傻姑娘为了救我,差点将命给丢了……” 我含泪笑了起来:“才不是呢,仙人只因为一个故事就救了我。” “恩。”他淡淡应着,喂完我最后一勺药,端着碗出去了。 因为这个故事讲述的是,我和他是仇人,我的母亲害死了他母亲,他又害死了我母亲和哥哥,我们之间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无法填平,难以愈合。 而我于沟壑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我在桥的这边对他傻傻地笑,他终有一天,走过桥来,牵上了我的手…… “哥哥,你不许骗我,不要有一天,你突然告诉我,你要死了,因为仙人要你一命换一命……” 他将我抱在了膝盖上,看着窗外怒放的桃花:“我的命比你的有用多了,仙人不会用我的和你换。” 我撅嘴幽怨道:“命不分贵贱,我的命也很重要的。”我搂着他的脖子,乞求道:“那仙人到底要了什么?”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挽起我一缕乌发,似是玩笑地说道:“他要我和你性命相连……” “哦?这不是他占卜出来的么?”我疑惑了一下,忽而眼眸一亮:“我想到了!他原本是想一命换一命,后来发现我们的命相连,他救活我,你就不能死,不然就违背了命理!是不是!” 他微微勾唇,捏了捏我的脸蛋,没有回答。 我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只要哥哥不比我先走就好。” 他手上微僵,眸中颤了颤,然后沉沉说道:“我不走,明兰也不能先走……” “为什么?”我故意问他,坏坏地笑。 他捡起窗台落着的一朵桃花,别在了我的发上,然后牵上我的手:“明兰掌握着我的命,不能轻易就先走了。” 我有些不满足,眨巴着眼睛脸红红道:“人家想听你说情话……” 他微微一怔,绯色的薄唇勾起了一道弧:“傻姑娘。” 我嘟着嘴道:“你说嘛你说嘛,说你因为太爱我了,一刻也离不开我,所以一旦我先走,你会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还不如一起走了……”我水汪汪地看着他,求着他。 他英俊的容颜微微泛红,眸中盈上了笑意…… “快说嘛快说嘛……”我蹭着他的脖子,撒着娇,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他被我弄得面红耳赤,终是抵不过我的请求,轻轻应了一声,抱住我道:“嗯,是我太爱你了……” …… 甜蜜翻涌,窗外桃红正红。 仙人的条件: 相爱的人,一命换一命。 相恨的人,一命连一命。 有情之人,变为无情。 有仇之人,转为相爱。 他第一次救我,是因为顾墨筠答应了第二个条件——相恨的人,一命连一命,那时顾墨筠恨我。 他第二次救我,是因为顾墨筠已经做到了第四条——有仇之人,转为相爱。 哥哥,你可安好,我醒过来了,你应该也醒过来了吧…… 一阵秋雨一阵凉,秋雨过后,天依旧灰蒙蒙,凉风吹来,裙裳翻出阵阵波浪。 我站在门边,望着前方十万大山崇山峻岭,不知身在何方。河水湍急带着林中的落叶从屋前淌过,在河中打出一圈圈漩涡。 苏醒后,我就住在这个神秘的地方,每天会听见前院传来丝竹管乐歌喉声,可我却没能循声过去一看究竟。伺候我的两位丫鬟是看守我的人,二人身怀武艺,克忠职守,不苟言笑,严禁我踏出竹楼半步。到如今,我只见过那位专门负责给我诊病的魏太医…… 今天是我苏醒后的第十天,三日夺命散的余毒还未除尽,我偶尔会受到毒痛的折磨,心口火辣辣刺烧,每每觉得自己又快要痛死过去的时候,疼痛又慢慢消退了下去。 魏太医说:“三日夺命散是洛族的巫蛊之毒,此毒奇妙之处在于它要与某样特定东西接触后才会彻底引发毒性。所谓“三日夺命”不是说中毒后三日会死,而是指毒性可以在体内停留三日,若这三日没有接触到那样东西,此毒就自行消失了。相反,会立刻毒发生亡。” “不过奇怪的是,顾小姐似乎之前服用过类似的解毒药物,毒性停留在体内的时候解去了一部分,所以没有立刻丢了性命,不过,顾小姐要想彻底解了此毒,还需找出下毒之人才行。一般来说,三日夺命散使用十三种毒药配制而成,其中十种确定已知,另三种却是要制毒之人自己配制,如今这三种毒药解了两种,还有一种会反复发作,也就是烧心之痛的症结所在。” 我反复思考到底是谁对我下了毒,顾墨筠对我的饮食用度格外谨慎,喝水也要用银针试过再喝,下毒之人是通过什么方法让我中毒的?而且按照魏太医的说法,下毒之人也许给所有人都下了毒,其中只有我碰到了那样特定的东西,只有我毒发。回忆毒发当晚,尤其混乱,我接触过的人和事那么多,去哪里寻出问题根源。而那个人,为何要毒死我? “顾小姐,午膳好了。”丫鬟绿萼端着几道菜进了屋,我淡淡扫了眼菜,问道:“花溪呢?” 花溪是另一位看守我的丫鬟,绿萼回道:“她去前院取衣裳去了,天气转寒,给小姐裁剪了几件秋装。” 我道了声谢,缓步进屋,落座吃了两口菜,突然手上一僵,我放下了筷子捂住胸口呻|吟起来,脸痛苦地扭曲在一起,手指抠住了桌沿…… “顾小姐?小姐又发病了?”绿萼急忙过来扶我。 我胡乱地打翻了碗筷,咬着唇吃力地吐字:“快叫……魏……太医……”话毕瘫了下去,揪着心口奋力喘息,不过片刻,脸涨得血红,手脚痉|挛,随后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我的耳朵贴着地面,听着绿萼远去的脚步声,我迅速爬了起来,从窗口翻出,一路沿着河流往下游跑,一口气跑了一里路,奇迹般的,这次绿萼没有追过来,这已是我第三次逃跑了,前两次没出半里地就被发现了。 我继续往前跑,前方出现一处断崖,河流倾泻而下形成了瀑布,我只能绕道林中去,刚下过大雨,林中地面坑洼泥泞,鞋袜裙摆全被泥水浸脏了,冰凉凉两条腿如同冻进了冰块里。我吃力地跑了一段路,确定不会被抓回去我跌坐在一块湿滑的石头上休息一会。 林子很静,平复心跳后耳边只有雨水滴入落叶的声音,然后几声不知名的鸟儿啼叫。我的心紧了紧,若是两天之内逃不出林子,我也是自寻死路了。 正待起身离开,突然后方传来草叶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惊得转头一看,灌木丛中有什么东西朝这边移了过来,身躯庞大,不像是人,我急忙往前疾跑,再回头看时,那东西已走出了灌木丛,竟是只灰熊! 灰熊四肢粗壮如柱,头如脸盆大,全身毛绒,黑眼森森可怖。 我全身僵住,慢慢往后退着,尽量不惊动了它。突然身侧传来一声轻响,侧脸看去,草丛之中竟然卧着一只白绒绒的……狼! 小狼崽一声呜叫,直接引起了灰熊的注意,它脑袋一转,看到了我们…… 该死的!我吓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了。 那狼崽子竟然不怕死一般朝灰熊发出挑衅的叫声,灰熊原本还慵懒淡定的神色顿时暴躁起来,耳朵后翻、头部晃动,颈部的毛全竖起,口中发出威吓式的吼叫,手脚拍击地面…… 狼崽子毫不畏惧,竟也站了起来以同样的姿态对它狼嚎,可惜它身段儿太小,那种凶态在我看来,就如同小娃娃在杀人如麻的恶魔面前吐舌头做鬼脸。 随着地面猛的一阵,我脚下一软,差点两眼一翻装死在地上。听说熊不吃死物,遇熊装死能够逃过一劫,可我哪里敢装死…… 灰熊扑了过来,这小崽子灵巧一跃,躲开了,然后灰熊转而朝我扑来…… 我一直没有动弹,双眼死死地看着它,挪不动一丝脚步,眼见灰熊的爪子向我抓来,小白狼不知从哪又蹿了过来,直接蹿上了灰熊的脑门,小爪子一抓,灰熊的一只眼睛中招,它痛得大叫起来,庞大的身躯乱撞,大树被它撞得落叶直下,雨水噗噗,浇了我一头。 小白狼被灰熊抓了一下,小腿受了伤,跌在我前方跑不动了,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扫掉额头上的落叶,抱起白狼就跑,灰熊追了过来,轰隆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地面四震,脚下虚浮,我吓得不敢转头回去看…… 突然肩膀剧烈一痛,熊的爪子撕下了我的衣裳和肩膀上的肉,血肉模糊,我痛得惨叫,滚在了地上,全身瑟瑟发抖…… 千钧一发之际,熊举起前臂猛扑下来,我眼睛一闭,只听嗖嗖嗖几声响,熊怒吼痛叫,一把白玉扇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熊的脖子被划开了一道硕大的血口,接着如大山一般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惊得目瞪口呆,扇子呼呼旋转了几下飞回了击扇者手中…… 紫衣洒然,桃花眸柔,酒窝醉人,落叶如金黄的蝶在他周边飞舞,语带戏谑道:“宁肯死在这畜生手里,也不愿留在我那儿,顾明兰,你蠢不蠢?” 作者有话要说:收养一只小白狼……想看小白狼卖萌么~~~~ 哥哥又表白了一次哦~~~~ “哥哥,有件事情我一直在担心,哥哥答应了仙人什么条件,他才愿意救我的?” 他眸中色淡,缓缓将药汤倒入瓷碗中,端来我面前:“他要我在洞外等着,直到他满意为止。【.】” “就这么简单?那上一回呢,他为什么救我……” 他喂了我两勺药,平静道:“我给他讲了个故事,他听了后,就答应救你了。” “哦?什么故事?”我眨了眨眼睛,药勺停在了嘴边,我无心再喝。 他硬塞进我唇中,静静道:“讲一个傻姑娘为了救我,差点将命给丢了……” 我含泪笑了起来:“才不是呢,仙人只因为一个故事就救了我。” “恩。”他淡淡应着,喂完我最后一勺药,端着碗出去了。 因为这个故事讲述的是,我和他是仇人,我的母亲害死了他母亲,他又害死了我母亲和哥哥,我们之间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无法填平,难以愈合。 而我于沟壑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我在桥的这边对他傻傻地笑,他终有一天,走过桥来,牵上了我的手…… “哥哥,你不许骗我,不要有一天,你突然告诉我,你要死了,因为仙人要你一命换一命……” 他将我抱在了膝盖上,看着窗外怒放的桃花:“我的命比你的有用多了,仙人不会用我的和你换。” 我撅嘴幽怨道:“命不分贵贱,我的命也很重要的。”我搂着他的脖子,乞求道:“那仙人到底要了什么?”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挽起我一缕乌发,似是玩笑地说道:“他要我和你性命相连……” “哦?这不是他占卜出来的么?”我疑惑了一下,忽而眼眸一亮:“我想到了!他原本是想一命换一命,后来发现我们的命相连,他救活我,你就不能死,不然就违背了命理!是不是!” 他微微勾唇,捏了捏我的脸蛋,没有回答。 我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只要哥哥不比我先走就好。” 他手上微僵,眸中颤了颤,然后沉沉说道:“我不走,明兰也不能先走……” “为什么?”我故意问他,坏坏地笑。 他捡起窗台落着的一朵桃花,别在了我的发上,然后牵上我的手:“明兰掌握着我的命,不能轻易就先走了。” 我有些不满足,眨巴着眼睛脸红红道:“人家想听你说情话……” 他微微一怔,绯色的薄唇勾起了一道弧:“傻姑娘。” 我嘟着嘴道:“你说嘛你说嘛,说你因为太爱我了,一刻也离不开我,所以一旦我先走,你会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还不如一起走了……”我水汪汪地看着他,求着他。 他英俊的容颜微微泛红,眸中盈上了笑意…… “快说嘛快说嘛……”我蹭着他的脖子,撒着娇,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他被我弄得面红耳赤,终是抵不过我的请求,轻轻应了一声,抱住我道:“嗯,是我太爱你了……” …… 甜蜜翻涌,窗外桃红正红。 仙人的条件: 相爱的人,一命换一命。 相恨的人,一命连一命。 有情之人,变为无情。 有仇之人,转为相爱。 他第一次救我,是因为顾墨筠答应了第二个条件——相恨的人,一命连一命,那时顾墨筠恨我。 他第二次救我,是因为顾墨筠已经做到了第四条——有仇之人,转为相爱。 哥哥,你可安好,我醒过来了,你应该也醒过来了吧…… 一阵秋雨一阵凉,秋雨过后,天依旧灰蒙蒙,凉风吹来,裙裳翻出阵阵波浪。 我站在门边,望着前方十万大山崇山峻岭,不知身在何方。河水湍急带着林中的落叶从屋前淌过,在河中打出一圈圈漩涡。 苏醒后,我就住在这个神秘的地方,每天会听见前院传来丝竹管乐歌喉声,可我却没能循声过去一看究竟。伺候我的两位丫鬟是看守我的人,二人身怀武艺,克忠职守,不苟言笑,严禁我踏出竹楼半步。到如今,我只见过那位专门负责给我诊病的魏太医…… 今天是我苏醒后的第十天,三日夺命散的余毒还未除尽,我偶尔会受到毒痛的折磨,心口火辣辣刺烧,每每觉得自己又快要痛死过去的时候,疼痛又慢慢消退了下去。 魏太医说:“三日夺命散是洛族的巫蛊之毒,此毒奇妙之处在于它要与某样特定东西接触后才会彻底引发毒性。所谓“三日夺命”不是说中毒后三日会死,而是指毒性可以在体内停留三日,若这三日没有接触到那样东西,此毒就自行消失了。相反,会立刻毒发生亡。” “不过奇怪的是,顾小姐似乎之前服用过类似的解毒药物,毒性停留在体内的时候解去了一部分,所以没有立刻丢了性命,不过,顾小姐要想彻底解了此毒,还需找出下毒之人才行。一般来说,三日夺命散使用十三种毒药配制而成,其中十种确定已知,另三种却是要制毒之人自己配制,如今这三种毒药解了两种,还有一种会反复发作,也就是烧心之痛的症结所在。” 我反复思考到底是谁对我下了毒,顾墨筠对我的饮食用度格外谨慎,喝水也要用银针试过再喝,下毒之人是通过什么方法让我中毒的?而且按照魏太医的说法,下毒之人也许给所有人都下了毒,其中只有我碰到了那样特定的东西,只有我毒发。回忆毒发当晚,尤其混乱,我接触过的人和事那么多,去哪里寻出问题根源。而那个人,为何要毒死我? “顾小姐,午膳好了。”丫鬟绿萼端着几道菜进了屋,我淡淡扫了眼菜,问道:“花溪呢?” 花溪是另一位看守我的丫鬟,绿萼回道:“她去前院取衣裳去了,天气转寒,给小姐裁剪了几件秋装。” 我道了声谢,缓步进屋,落座吃了两口菜,突然手上一僵,我放下了筷子捂住胸口呻|吟起来,脸痛苦地扭曲在一起,手指抠住了桌沿…… “顾小姐?小姐又发病了?”绿萼急忙过来扶我。 我胡乱地打翻了碗筷,咬着唇吃力地吐字:“快叫……魏……太医……”话毕瘫了下去,揪着心口奋力喘息,不过片刻,脸涨得血红,手脚痉|挛,随后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我的耳朵贴着地面,听着绿萼远去的脚步声,我迅速爬了起来,从窗口翻出,一路沿着河流往下游跑,一口气跑了一里路,奇迹般的,这次绿萼没有追过来,这已是我第三次逃跑了,前两次没出半里地就被发现了。 我继续往前跑,前方出现一处断崖,河流倾泻而下形成了瀑布,我只能绕道林中去,刚下过大雨,林中地面坑洼泥泞,鞋袜裙摆全被泥水浸脏了,冰凉凉两条腿如同冻进了冰块里。我吃力地跑了一段路,确定不会被抓回去我跌坐在一块湿滑的石头上休息一会。 林子很静,平复心跳后耳边只有雨水滴入落叶的声音,然后几声不知名的鸟儿啼叫。我的心紧了紧,若是两天之内逃不出林子,我也是自寻死路了。 正待起身离开,突然后方传来草叶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惊得转头一看,灌木丛中有什么东西朝这边移了过来,身躯庞大,不像是人,我急忙往前疾跑,再回头看时,那东西已走出了灌木丛,竟是只灰熊! 灰熊四肢粗壮如柱,头如脸盆大,全身毛绒,黑眼森森可怖。 我全身僵住,慢慢往后退着,尽量不惊动了它。突然身侧传来一声轻响,侧脸看去,草丛之中竟然卧着一只白绒绒的……狼! 小狼崽一声呜叫,直接引起了灰熊的注意,它脑袋一转,看到了我们…… 该死的!我吓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了。 那狼崽子竟然不怕死一般朝灰熊发出挑衅的叫声,灰熊原本还慵懒淡定的神色顿时暴躁起来,耳朵后翻、头部晃动,颈部的毛全竖起,口中发出威吓式的吼叫,手脚拍击地面…… 狼崽子毫不畏惧,竟也站了起来以同样的姿态对它狼嚎,可惜它身段儿太小,那种凶态在我看来,就如同小娃娃在杀人如麻的恶魔面前吐舌头做鬼脸。 随着地面猛的一阵,我脚下一软,差点两眼一翻装死在地上。听说熊不吃死物,遇熊装死能够逃过一劫,可我哪里敢装死…… 灰熊扑了过来,这小崽子灵巧一跃,躲开了,然后灰熊转而朝我扑来…… 我一直没有动弹,双眼死死地看着它,挪不动一丝脚步,眼见灰熊的爪子向我抓来,小白狼不知从哪又蹿了过来,直接蹿上了灰熊的脑门,小爪子一抓,灰熊的一只眼睛中招,它痛得大叫起来,庞大的身躯乱撞,大树被它撞得落叶直下,雨水噗噗,浇了我一头。 小白狼被灰熊抓了一下,小腿受了伤,跌在我前方跑不动了,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扫掉额头上的落叶,抱起白狼就跑,灰熊追了过来,轰隆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地面四震,脚下虚浮,我吓得不敢转头回去看…… 突然肩膀剧烈一痛,熊的爪子撕下了我的衣裳和肩膀上的肉,血肉模糊,我痛得惨叫,滚在了地上,全身瑟瑟发抖…… 千钧一发之际,熊举起前臂猛扑下来,我眼睛一闭,只听嗖嗖嗖几声响,熊怒吼痛叫,一把白玉扇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熊的脖子被划开了一道硕大的血口,接着如大山一般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惊得目瞪口呆,扇子呼呼旋转了几下飞回了击扇者手中…… 紫衣洒然,桃花眸柔,酒窝醉人,落叶如金黄的蝶在他周边飞舞,语带戏谑道:“宁肯死在这畜生手里,也不愿留在我那儿,顾明兰,你蠢不蠢?” 作者有话要说:收养一只小白狼……想看小白狼卖萌么~~~~ 哥哥又表白了一次哦~~~~ 第46章 欲 我哆嗦着身子爬不起来,半边身子痛得失去了知觉,滚热的血往外流着,猩红一片混着衣服的碎布条,模糊不清,我不敢细看伤口,生怕会看见肩膀上少了块肉,或者白骨森森露在外面…… 怀里的小白狼很通灵性,似乎知道刚才是楚逸救了它,楚逸刚走到我跟前,它就呜呜叫了两声,像是感谢他救命之恩,或者是向他装可怜求助,想让他带它走…… 我低着头努力喘息,冷汗汩汩冒了出来,站不起来,说不上话,只能咬着牙忍着痛全身发着抖…… “还逃不逃?”楚逸半弓下|身子,玉扇伸了过来挑起我的下巴,我这才看到他华贵的紫袍沾满了雨水和污泥,袍角有几处地方还被荆棘树木刮坏了,鞋子也变成了泥土的黄黑色…… 他刚才在急着找我? 我艰难地呼吸着,每眨一下眼睛,耳朵里就嗡嗡作响,眼前一阵白一阵黑…… “这方圆百里都是深山老林,你能逃到哪里去?林子里除了这样的灰熊,还有蟒蛇、老虎、豺狼、雪豹……”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桃花眸中闪出一丝厉色:“下回你再敢逃,本王就将你扔进蟒蛇谷,要蟒蛇将你活活咬死。【.】” 我微微怔住,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与刚才那只失控怒吼的灰熊相比,楚逸善良多了…… 我恭敬地说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已苍白如纸。 他冷哼了一下,瞧了眼我的伤,眸中的颜色没有多大的变化。 我移开了头,放下小白狼,攀着树干自己爬了起来,才一站稳,眼前就晕了一晕。 我瞧着软在地上的小白狼,它的伤势也很重,小腿发着颤站不起来,我见它可怜得紧,只好又弯下腰去抱它,可是这一弯腰,牵动了肩上的伤,一个踉跄,差点没滚下山去…… 腰间一热,楚逸的臂弯揽住了我的腰……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他另一手已勾住我膝盖,然后猛力一提,我被他打横抱在了怀中。随即小白狼被他用脚轻轻一勾飞了起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如此,我们这一对受伤的生物被他一抱一扛准备带走了…… 我有点惊慌失措:“殿,殿下,我自己可以……” “别废话,天快黑了,本王没这么多时间给你消磨。” 我:“……” 肩膀痛得昏睡了过去,一觉醒来,躺在床上,肩上的伤处理好了。 我侧脸看了看,近处的桌案上趴着只毛绒绒的东西,小小的耳朵耷拉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儿,小腿处缠上了纱布,安静地睡着,毛绒绒的身子蜷成一团十分讨人怜爱…… 狼生性凶残,狡猾多疑,若不是这只小白狼在危难时刻救了我一命,我也不会在危难时刻有勇气反去救它。 我前世被狼群围攻过,心里颇有些阴影,那一次幸亏顾墨筠带着一群人赶到救了我,我才不至于成为了野狼的美餐…… 当时顾墨筠的人将狼全部杀了,只剩下三只幼崽在狼窝里嗷嗷待哺…… 我虽然被吓得失魂落魄,可一看到如同小狗般乖顺的狼崽子对我可怜兮兮地哀叫,我心中一软,就求顾墨筠放过它们,我要带它们回去抚养…… 顾墨筠坚决不答应我的要求,他说小狼的亲人皆是因我而死,若是以后它长大知道了养育它的人就是当年的灭族仇人,它要如何自处? 我无法理解他这句话,只觉得哥哥太不近人情了。狼崽子又不是人,怎么会去想那些复杂的恩怨纠葛呢? 如今我才理解,顾墨筠那句话说的不是狼,而是他自己,他被父亲养育长大,而母亲却被我的母亲害死,那种爱恨交织的心情,煎熬了他许多年,不得解脱,之后,又被我这个冤家缠上…… 他一边想着我和母亲没什么联系,我是无辜的,万不能迁怒于我。可一边又时常提醒他我是母亲的女儿,他怎么能喜欢仇人的孩子呢? 所以那天他才会说,我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门吱呀一声开了,楚逸换了身海水蓝纹云锦袍走了进来,他的华发散在身后只用一根墨色的丝带松松垮垮地系着,纤长的手端着一碟鲜肉,慵懒闲散地坐到了桌案边。 小白狼发觉有人走近,倏地竖起了耳朵,睁开了眼,玛瑙亮的眼珠子骨碌碌看着楚逸…… 楚逸眸色柔柔,将装了碎肉的碟子伸去它面前,它伸着小脑袋探着爪子拨了拨鲜嫩的肉片,然后又用小鼻子凑上去闻了闻,最后小心翼翼地叼进了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了一阵还不忘看一眼喂它的楚逸,喉中发出一声似是感激的呜呜声…… 楚逸温柔的桃花眸弯了起来,唇角勾起一抹笑,酒窝浅浅。 看着这幅画面,我一时没了言语,心突然空了一下。 突然的,楚逸转眸向我看来,见我醒了,原本他盈了几分笑意的眸子顿时冷了下去…… 我心中一惊,往床里挪了挪。 醒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楚逸抓我目的何在?如果他只是为了报仇,那就没必要命魏太医救活我。而他留我活口,除了要对付哥哥和千寂君,还有可能要折磨我一番。以他当年残暴的性格,若是认定我算计过他,那我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所以我寻思了好几个解释,想向他说明结婚当天我为什么要替换李玉蓉坐上花轿…… “殿,殿下,对不起,你,你一定很恨我吧,成婚那天我不辞而别……”我怯怯地说着,一副委屈伤心的模样:“其实是我得知了芙蓉师姐怀了你的孩子,心里十分难受,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殿下,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在成婚前一天知道自己喜欢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呢?我当时伤心无比、不知所措,于是跑去跟父亲和哥哥说了此事,他们因此愤怒不已,哥哥说,既然世子殿下爱的是芙蓉师姐,那就让她嫁给殿下好了……” 我停了一下,偷眼看着楚逸的反应,他眸色幽幽,面上的神情难以捉摸。 我继续道:“我以为自己得不到殿下的心,不如就成全了芙蓉师姐吧,芙蓉师姐身份太低,让她以顾家小姐的名义嫁给殿下是最好不过的了,所以当晚我临时决定让芙蓉上花轿,而我只有默默地祝福世子殿下和芙蓉师姐伉俪情深、白头到老……”我抽泣了起来,一副“爱而不得还要忍痛成全他人”可怜神情…… “可我没有想到,哥哥将我和芙蓉对换了之后,却把我绑架走了。我中了剧毒,昏睡不醒,无力反抗,直到今年开春,我才醒了过来,才知道成婚那天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还害得殿下和芙蓉师姐……”我声音凝噎,没有往下说万分歉意地说道:“殿下,是我不对,不该计较你对芙蓉师姐的感情,不该心生嫉恨向父亲和哥哥哭诉此事……”我两行眼泪流了下来,那边小白狼停止了吃食,抬起小脑袋好奇地看着我,又看看楚逸,好似是父母吵架,小孩子在一旁不知何为一般。 楚逸修长的手指爱昵地摸了摸小白狼的额头,意思是没事、你继续吃吧,小白狼迟疑了一下,看见楚逸对它幽幽一笑,这才乖乖低下头继续吃肉…… 我这边心情十分忐忑,若是楚逸不相信我刚才那一番话,那我们只能撕破脸做仇人了。 他又侧过脸来看着我,眸里的暗光无边深邃,令人心惊胆战。 他悠悠说道:“芙蓉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额……我一口抽泣卡在喉中,不知要怎么回答了。 他勾起一抹冷笑,又道:“本王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额……这回我知道回答什么了,眼里的泪咕噜噜滚了出来,万分真诚地说道:“小女心爱殿下,只想殿下能够长命百岁、幸福安康,小女怎会希望殿下死呢?是小女一时气糊涂了,才会被他人利用,害得芙蓉师姐惨死,害得殿下丢了王位,小女罪该万死,小女罪该万死……”我挣扎着爬下床泣涕涟涟地向楚逸认错,小白狼一个激灵,又不吃肉了,眼睛骨碌碌地看着我们…… 楚逸挑起长眉,森冷地笑了起来:“你心爱本王?” 我使劲儿点头,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继续骗他吧! 他笑容诡异,眸中的光暗成了夜色:“顾明兰,你比从前聪明了一点。不过,还是傻……” 傻?什么意思?他不相信我? 他摸了摸小白狼的额头,幽然道:“既然你心爱本王,以后就留在本王身边,好好服侍本王。本王满意了,自然就饶你的罪。” 我:“……” *** 刚刚入冬,第一场雪就落了下来,雪花落地晶莹、纯白透亮,但飘在空中的雪花却似灰色的尘埃一般,密密麻麻布织着天罗地网,遮盖了大地的颜色。 我肩上的伤痊愈之后,楚逸对我的态度渐渐好转,我担心他某天会心血来潮要我侍寝。于是故意着了风寒,卧床不起,想着就这么一直病下去就好了…… 我可以装作很爱他的样子,对他强颜欢笑,对他花言巧语,可却无法做到出卖身体来换取他的信任,我只是为了活下去而讨好他,至于他到底相不相信我,没什么要紧…… 小白狼的伤好后,格外喜欢粘着我,它是只公狼,异性相吸,见到美女就两眼发直,当然,我不是自夸是美女,而是这小白狼除了粘我之外,还喜欢去骚扰绿萼和花溪这两位美女丫鬟,可惜,人家训练有素、纪律严谨,轻易不会理它。只有我对它最好,没什么事就陪着它玩儿,吃饭的时候也将它抱在桌上一块儿吃,于是它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放肆,夜晚竟还爬上我的床要与我一起睡觉。楚逸担心它野性未泯,伤害到我,于是每晚会来我这将它抱走陪着他睡。 渐渐的,小白狼和楚逸的关系越来越好,亲密无间、形同“父子”,竟然有一天,我惊悚地听到楚逸对它说:“别闹,爹爹有事要去办,乖乖在家待着……” 我……好无语,他是它爹,那它娘是谁? 于是这一天,我迷迷糊糊在睡觉,又听见另一句惊悚的话语:“小白过来,你娘还没醒,陪着爹爹练字。” 我……无语凝噎。别过头去,欲哭无泪…… 上一世,楚逸送过我一只小白犬,名字就叫小白! 无人的时候,他也对着小白玩笑地说道:来爹爹这里,你娘还在睡呢…… 我心里明白他是很想要个孩子了,可是我身子太弱,太医说,我的腹部如同玉龙雪山上终年不化的冰床,播下再好的种子也只会被冻死。 我十分伤心愧疚,他宠我宠得那么好,而我却无法为他生育儿女,多不应该。 我难过极了,做梦也想着要个孩子,于是托父亲去外面寻找各种民间偏方、神启符咒、隐世神医,希望能治好我的病,使我能为楚逸生下一儿半女。 结果……那一道求子多福的符咒不但没求来孩子,反而成了父亲的一道催命符。 我哆嗦着身子爬不起来,半边身子痛得失去了知觉,滚热的血往外流着,猩红一片混着衣服的碎布条,模糊不清,我不敢细看伤口,生怕会看见肩膀上少了块肉,或者白骨森森露在外面…… 怀里的小白狼很通灵性,似乎知道刚才是楚逸救了它,楚逸刚走到我跟前,它就呜呜叫了两声,像是感谢他救命之恩,或者是向他装可怜求助,想让他带它走…… 我低着头努力喘息,冷汗汩汩冒了出来,站不起来,说不上话,只能咬着牙忍着痛全身发着抖…… “还逃不逃?”楚逸半弓下|身子,玉扇伸了过来挑起我的下巴,我这才看到他华贵的紫袍沾满了雨水和污泥,袍角有几处地方还被荆棘树木刮坏了,鞋子也变成了泥土的黄黑色…… 他刚才在急着找我? 我艰难地呼吸着,每眨一下眼睛,耳朵里就嗡嗡作响,眼前一阵白一阵黑…… “这方圆百里都是深山老林,你能逃到哪里去?林子里除了这样的灰熊,还有蟒蛇、老虎、豺狼、雪豹……”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桃花眸中闪出一丝厉色:“下回你再敢逃,本王就将你扔进蟒蛇谷,要蟒蛇将你活活咬死。【.】” 我微微怔住,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与刚才那只失控怒吼的灰熊相比,楚逸善良多了…… 我恭敬地说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已苍白如纸。 他冷哼了一下,瞧了眼我的伤,眸中的颜色没有多大的变化。 我移开了头,放下小白狼,攀着树干自己爬了起来,才一站稳,眼前就晕了一晕。 我瞧着软在地上的小白狼,它的伤势也很重,小腿发着颤站不起来,我见它可怜得紧,只好又弯下腰去抱它,可是这一弯腰,牵动了肩上的伤,一个踉跄,差点没滚下山去…… 腰间一热,楚逸的臂弯揽住了我的腰……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他另一手已勾住我膝盖,然后猛力一提,我被他打横抱在了怀中。随即小白狼被他用脚轻轻一勾飞了起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如此,我们这一对受伤的生物被他一抱一扛准备带走了…… 我有点惊慌失措:“殿,殿下,我自己可以……” “别废话,天快黑了,本王没这么多时间给你消磨。” 我:“……” 肩膀痛得昏睡了过去,一觉醒来,躺在床上,肩上的伤处理好了。 我侧脸看了看,近处的桌案上趴着只毛绒绒的东西,小小的耳朵耷拉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儿,小腿处缠上了纱布,安静地睡着,毛绒绒的身子蜷成一团十分讨人怜爱…… 狼生性凶残,狡猾多疑,若不是这只小白狼在危难时刻救了我一命,我也不会在危难时刻有勇气反去救它。 我前世被狼群围攻过,心里颇有些阴影,那一次幸亏顾墨筠带着一群人赶到救了我,我才不至于成为了野狼的美餐…… 当时顾墨筠的人将狼全部杀了,只剩下三只幼崽在狼窝里嗷嗷待哺…… 我虽然被吓得失魂落魄,可一看到如同小狗般乖顺的狼崽子对我可怜兮兮地哀叫,我心中一软,就求顾墨筠放过它们,我要带它们回去抚养…… 顾墨筠坚决不答应我的要求,他说小狼的亲人皆是因我而死,若是以后它长大知道了养育它的人就是当年的灭族仇人,它要如何自处? 我无法理解他这句话,只觉得哥哥太不近人情了。狼崽子又不是人,怎么会去想那些复杂的恩怨纠葛呢? 如今我才理解,顾墨筠那句话说的不是狼,而是他自己,他被父亲养育长大,而母亲却被我的母亲害死,那种爱恨交织的心情,煎熬了他许多年,不得解脱,之后,又被我这个冤家缠上…… 他一边想着我和母亲没什么联系,我是无辜的,万不能迁怒于我。可一边又时常提醒他我是母亲的女儿,他怎么能喜欢仇人的孩子呢? 所以那天他才会说,我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门吱呀一声开了,楚逸换了身海水蓝纹云锦袍走了进来,他的华发散在身后只用一根墨色的丝带松松垮垮地系着,纤长的手端着一碟鲜肉,慵懒闲散地坐到了桌案边。 小白狼发觉有人走近,倏地竖起了耳朵,睁开了眼,玛瑙亮的眼珠子骨碌碌看着楚逸…… 楚逸眸色柔柔,将装了碎肉的碟子伸去它面前,它伸着小脑袋探着爪子拨了拨鲜嫩的肉片,然后又用小鼻子凑上去闻了闻,最后小心翼翼地叼进了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了一阵还不忘看一眼喂它的楚逸,喉中发出一声似是感激的呜呜声…… 楚逸温柔的桃花眸弯了起来,唇角勾起一抹笑,酒窝浅浅。 看着这幅画面,我一时没了言语,心突然空了一下。 突然的,楚逸转眸向我看来,见我醒了,原本他盈了几分笑意的眸子顿时冷了下去…… 我心中一惊,往床里挪了挪。 醒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楚逸抓我目的何在?如果他只是为了报仇,那就没必要命魏太医救活我。而他留我活口,除了要对付哥哥和千寂君,还有可能要折磨我一番。以他当年残暴的性格,若是认定我算计过他,那我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所以我寻思了好几个解释,想向他说明结婚当天我为什么要替换李玉蓉坐上花轿…… “殿,殿下,对不起,你,你一定很恨我吧,成婚那天我不辞而别……”我怯怯地说着,一副委屈伤心的模样:“其实是我得知了芙蓉师姐怀了你的孩子,心里十分难受,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殿下,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在成婚前一天知道自己喜欢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呢?我当时伤心无比、不知所措,于是跑去跟父亲和哥哥说了此事,他们因此愤怒不已,哥哥说,既然世子殿下爱的是芙蓉师姐,那就让她嫁给殿下好了……” 我停了一下,偷眼看着楚逸的反应,他眸色幽幽,面上的神情难以捉摸。 我继续道:“我以为自己得不到殿下的心,不如就成全了芙蓉师姐吧,芙蓉师姐身份太低,让她以顾家小姐的名义嫁给殿下是最好不过的了,所以当晚我临时决定让芙蓉上花轿,而我只有默默地祝福世子殿下和芙蓉师姐伉俪情深、白头到老……”我抽泣了起来,一副“爱而不得还要忍痛成全他人”可怜神情…… “可我没有想到,哥哥将我和芙蓉对换了之后,却把我绑架走了。我中了剧毒,昏睡不醒,无力反抗,直到今年开春,我才醒了过来,才知道成婚那天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还害得殿下和芙蓉师姐……”我声音凝噎,没有往下说万分歉意地说道:“殿下,是我不对,不该计较你对芙蓉师姐的感情,不该心生嫉恨向父亲和哥哥哭诉此事……”我两行眼泪流了下来,那边小白狼停止了吃食,抬起小脑袋好奇地看着我,又看看楚逸,好似是父母吵架,小孩子在一旁不知何为一般。 楚逸修长的手指爱昵地摸了摸小白狼的额头,意思是没事、你继续吃吧,小白狼迟疑了一下,看见楚逸对它幽幽一笑,这才乖乖低下头继续吃肉…… 我这边心情十分忐忑,若是楚逸不相信我刚才那一番话,那我们只能撕破脸做仇人了。 他又侧过脸来看着我,眸里的暗光无边深邃,令人心惊胆战。 他悠悠说道:“芙蓉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额……我一口抽泣卡在喉中,不知要怎么回答了。 他勾起一抹冷笑,又道:“本王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额……这回我知道回答什么了,眼里的泪咕噜噜滚了出来,万分真诚地说道:“小女心爱殿下,只想殿下能够长命百岁、幸福安康,小女怎会希望殿下死呢?是小女一时气糊涂了,才会被他人利用,害得芙蓉师姐惨死,害得殿下丢了王位,小女罪该万死,小女罪该万死……”我挣扎着爬下床泣涕涟涟地向楚逸认错,小白狼一个激灵,又不吃肉了,眼睛骨碌碌地看着我们…… 楚逸挑起长眉,森冷地笑了起来:“你心爱本王?” 我使劲儿点头,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继续骗他吧! 他笑容诡异,眸中的光暗成了夜色:“顾明兰,你比从前聪明了一点。不过,还是傻……” 傻?什么意思?他不相信我? 他摸了摸小白狼的额头,幽然道:“既然你心爱本王,以后就留在本王身边,好好服侍本王。本王满意了,自然就饶你的罪。” 我:“……” *** 刚刚入冬,第一场雪就落了下来,雪花落地晶莹、纯白透亮,但飘在空中的雪花却似灰色的尘埃一般,密密麻麻布织着天罗地网,遮盖了大地的颜色。 我肩上的伤痊愈之后,楚逸对我的态度渐渐好转,我担心他某天会心血来潮要我侍寝。于是故意着了风寒,卧床不起,想着就这么一直病下去就好了…… 我可以装作很爱他的样子,对他强颜欢笑,对他花言巧语,可却无法做到出卖身体来换取他的信任,我只是为了活下去而讨好他,至于他到底相不相信我,没什么要紧…… 小白狼的伤好后,格外喜欢粘着我,它是只公狼,异性相吸,见到美女就两眼发直,当然,我不是自夸是美女,而是这小白狼除了粘我之外,还喜欢去骚扰绿萼和花溪这两位美女丫鬟,可惜,人家训练有素、纪律严谨,轻易不会理它。只有我对它最好,没什么事就陪着它玩儿,吃饭的时候也将它抱在桌上一块儿吃,于是它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放肆,夜晚竟还爬上我的床要与我一起睡觉。楚逸担心它野性未泯,伤害到我,于是每晚会来我这将它抱走陪着他睡。 渐渐的,小白狼和楚逸的关系越来越好,亲密无间、形同“父子”,竟然有一天,我惊悚地听到楚逸对它说:“别闹,爹爹有事要去办,乖乖在家待着……” 我……好无语,他是它爹,那它娘是谁? 于是这一天,我迷迷糊糊在睡觉,又听见另一句惊悚的话语:“小白过来,你娘还没醒,陪着爹爹练字。” 我……无语凝噎。别过头去,欲哭无泪…… 上一世,楚逸送过我一只小白犬,名字就叫小白! 无人的时候,他也对着小白玩笑地说道:来爹爹这里,你娘还在睡呢…… 我心里明白他是很想要个孩子了,可是我身子太弱,太医说,我的腹部如同玉龙雪山上终年不化的冰床,播下再好的种子也只会被冻死。 我十分伤心愧疚,他宠我宠得那么好,而我却无法为他生育儿女,多不应该。 我难过极了,做梦也想着要个孩子,于是托父亲去外面寻找各种民间偏方、神启符咒、隐世神医,希望能治好我的病,使我能为楚逸生下一儿半女。 结果……那一道求子多福的符咒不但没求来孩子,反而成了父亲的一道催命符。 第47章 欲 夏雨刷刷冲洗屋瓦,偶尔几声闷雷。我倚在榻上睡午觉,【新章是骗人滴,不要进来呦~~~】---这是防盗内容,正确内容次日替换更新,还请亲们见谅,替换之后字数会增加,但提前购买的亲们不用再加钱,所以算是福利呦~~~~【作者!你还要脸吗!~~~~(>_ 前世,顾墨筠二十二岁还没成亲,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他是享誉楚国的“文公子”,才貌双绝,风姿卓越。暗恋明恋他的女子手拉手可围楚国站一圈,来我家提亲的人把门槛踩破了,他也无动于衷。 市井传言,顾墨筠若非不举,便是好男色。 举不举,我那时证明不了,于是就相信他好男色…… 顾墨筠没交过什么女性朋友,伺候他的下人都是男子,来他宅院品茶赋诗、舞剑论政的也是些俊杰美少年,和他断袖分桃的人会是谁呢? 某日,我吊在后院的大树上看话本子,不经意间瞅见顾墨筠和千寂君坐在远处的紫藤架下对弈,日光正好,绵绵如织,顾墨筠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暖色,忽然间,他伸手拂去千寂君肩膀上的一片 顾墨筠很完美,面相美声音美才艺美品性美,完美得不似凡人,他单单儿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全身也能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他执着的白玉棋子会添上几分亮色,他拂去的花瓣会染上几许芬芳,他周围的事物跟着他一起赏心悦目、脱俗超凡…… 这样完美的一个人,如果患有为世人所不齿的断袖之癖?我表示有些难过,想要拯救哥哥的名誉节操。 于是我假意向千寂君示好,以期拆散千寂君和哥哥…… 千寂君每次来我们府上,我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徘徊在他必经的路上,对他莞尔一笑投送秋波。渐渐与他熟络后,我就明目张胆地找他玩儿,偷翻围墙出去与他“私会”,送他手绢荷包香囊等物,他也会回赠给我佩玉发簪诗文……如此“暗通款曲”了几个月,后来被哥哥知道了,他训斥我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主动追求男人,况且千寂君身份特殊,我是重臣独女,我们的婚姻关乎前朝政治,即便两情相悦,也不可能成婚。 那时我尚不懂事,并未觉得事情有多严重,认为哥哥阻止我们交好,是吃醋了…… 吃醋? 吃谁的醋? 我午睡醒来,回忆这些前世之事,心中微许感叹。 玉翠过来服侍我更衣洗漱,说道:“小姐,千寂君大人刚才来问小姐风寒好些了吗?这会去少爷那里了,小姐要不要……”她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珠儿,我会意过来,想了一想,点头道:“挑件好看的衣裳吧……” 玉翠欢欢喜喜地给我挑了件柔软轻薄的桃花云雾烟罗裙,我盘上天香发髻,簪粉色蝶戏双花簪,抱着琴去到亭子里弹奏起来…… 琴音渺渺,情丝绵绵,骤雨初歇,燥热的暑气被雨水冲刷殆尽,空气里飘起芳草的清香,意境甚好。 没过多久,千寂君和顾墨筠闻得琴声过来了,千寂君笑得温柔可亲,而顾墨筠却是……一脸冷淡。 我无视顾墨筠,只向千寂君问好,娇笑着感谢他上回救了我和玉翠,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莲花玉佩送他,做羞涩状道:“莲花纤尘不染、不蔓不枝,正如千寂君超凡脱尘、高洁洒落,这玉佩配千寂君正好……不知,千寂君可喜欢。” 他微微一愣,俊俏的脸上浮出了隐隐绯色:“明兰有心了,很喜欢。”他温柔地说,双手接住了玉佩,眸中闪现情意…… 那一边,顾墨筠神色有些微变了…… 我继续对千寂君腼腆地笑:“千寂君精于琴艺,能否指教一下,明兰刚才弹奏的曲子,可有哪儿不好……” 千寂君还未开口,顾墨筠却说道:“刚才的曲子音调不准,琴音生涩,情意未觉。如此拙劣的琴技,你还让千寂君指点?” 我:“……” 我自以为前世跟着楚国最有名的乐师学了四五年琴技,方才的曲子弹得甚好,可顾墨筠却这样说我! 我极为囧然,哥哥,你这醋吃得太明显了…… 千寂君也有些尴尬,安慰我道:“明兰年纪尚小,能弹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弹成这样?是怎样?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我越发囧然了。 玉翠在一旁机灵道:“小姐这些天一直在练这首曲子,手都磨出茧子了,好努力的!” 桃红点头也道:“小姐以前不会弹琴的,听说大人喜欢音律,小姐特意努力学了……” 玉翠和桃红真是太热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墨筠那边脸色沉了下去,黑眸有些隐约的寒意…… 千寂君这边面上愈发红晕,眸中笑意更浓:“明兰若想学琴,我去宫中挑个好乐师来教你。” 我连忙谢绝道:“宫廷乐师怎能教宫外之人呢,父亲已经给我寻了乐师了……” 千寂君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我们又聊了些其他的话,整个过程,哥哥似是不存在一般,千寂君眼里只有我,我也只望着千寂君…… 待到千寂君离开,我才转眸去看哥哥,他已坐在了琴边,深邃的五官被阳光投出阴影,墨黑的瞳仁沉黑一片…… 他冷声吩咐玉翠和桃红先退下。 我缩了缩肩膀,猜想他要与我说正事了,连忙露出天真之色道:“哥哥看我今天打扮得如何?” 他缓缓抬起眼眸,眼里映着我的娇颜……豆蔻妙龄,肌容生雪,便是不施粉黛也会十分娇美,更何况,我特意点了香露粉黛妆,尽态极妍…… 见他不语,我努力活跃气氛,又道:“哥哥觉得我打扮好看,还是素颜好看?呵呵……刚才应该再问问千寂君的……” “顾明兰。”他面上的冷色添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了琴上:“谁教你弹的《越人歌》。” 我微微一愣,《越人歌》表达了越人对王子深沉真挚的爱恋之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选此曲的用意太明显了…… 我故意说道:“从琴谱上学的,用来谈给心爱的人听……” 他面色一沉,声音变得冷冽如冰:“千寂君是穆宗庶子,不可继承王位,不可参与朝政,更不可娶重臣之女!你和他……” “我知道的,”我打断他的话,笑着点头道:“我又没说要嫁给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咚的一声,琴弦断了,顾墨筠眼中射出把冰刀,钉在我脑门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哥哥吃醋了?” “吃醋?”他长眉微皱。 我解释道:“哥哥喜欢千寂君,我也喜欢千寂君,哥哥自然就吃醋了……” 顾墨筠:“……” 片刻之后,我被顾墨筠关在了房子里,他不许我出门,尤其是见千寂君。 我趴在窗口大喊大叫道:“哥哥我错了,我不喜欢千寂君了,我把他还给你。” “还给我?”顾墨筠冷森森走到了窗边,手里拿着一方砚台…… 我依稀记得有些人生气的时候会拿砚台或者茶杯砸人,我不免怯生生道:“哥哥不要杀我灭口,我一定会守口如瓶,支持你们断袖……” “我不断袖。”他眸色冰冷。 “可外面的人都说你断袖,不然,你怎么没有喜欢的女人?” “没有,就是断袖?” “不,也有可能是不举……” “顾明兰。”他眼中暗冷,语气森然:“你还是不是女人,可知廉耻?” 我:“……” 从我第一次光着膀子趴在他屋前乘凉的时候起,他就总会质问我还是不是女人,我立志,哪一天定要证明给他看,我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面不改色道:“这和‘廉耻’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若真的断袖或是不举,应及早与父亲说明,这关乎到顾家的香火和名誉……” “顾明兰!”他又冷喝了一声,左手的砚台换去了右手,在我看来,下一步动作就要拍我脑门……我连忙躲去了窗户后面:“哥哥,我这是关心你,你就说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这样流言不攻自破。不然,大家会以讹传讹,不仅坏了你和千寂君的名声,而且还会影响到我……”我幽怨道:“万一我嫁不出去,就是因为有个断袖的哥哥呢?” 窗外顿时沉默了下来,我的心悬了一悬,继续道:“你就说有喜欢的女人了,又不会少块肉,人家也不会去找那个女人是谁……而且还能断了那些思慕你的男人和女人的念想,说媒的人自然会少去许多……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消你一句话就可以了,哥哥,你觉得呢……” 我吧嗒吧嗒地说了一通,窗外却毫无动静,我伸出头去一看…… 顾墨筠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囧。 夏雨刷刷冲洗屋瓦,偶尔几声闷雷。我倚在榻上睡午觉,迷迷糊糊间,听见桃红和玉翠在外面说着话儿。 “你发现没有,小姐最近怪怪的,也不翻墙出去玩了。” 桃红回道:“是啊,小姐一直待在屋里习字练琴,也不看闲书斗蛐蛐了,话也少了……” “会不会是因为恋爱了?” 第48章 擒 “殿,殿下,我,我身子不方便……不,不能侍寝……”我吓得往后退着,妆刀滑去了手上。 楚逸瞧了眼我手上的动静,再瞟了眼妆台,一抹冷森的笑道:“拿过来。”他伸出了手掌。 我惊得心脏停跳:“什,什么……” 他眼眸上挑,笑容令人毛骨悚然:“你想杀我又忍住没杀的妆刀……乖乖给我。”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殿,殿下喝多了,什么妆刀,我……” 猛然一掌击来,我手臂一麻,妆刀落去了地上,小白惊得站起,急忙跑来我们之间,叼起了妆刀,然后眨巴着眼睛担忧地看着我们,不知为何我们又吵架了。 楚逸刚才那一掌若再重点,我的胳膊会废掉吧,我吓得面色发白,大气也不敢出,脑中不由地闪过当年他暴打我的情景……“殿,殿下恕罪,我,我……” “别解释了,你现在学会了说谎,没一句是真心话。”他语气里带了怒意,还有痛意,陡然扼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拖去了床边,撕拉一声,床头的纱帘被他撕下一条,接着捆住了我的双手。 我吓得魂飞魄散,前一刻他还温柔似水,这一刻已如地狱恶魔。他猛力一扔,我被扔上了床,他坐在了我身上,又撕下一条布带绑住我的双腿…… “殿,殿下……”我吓得全身僵直,眼泪瞬间溢出了眼眶。 小白慌乱地叫了两声跳上床来救我,它咬住我手腕上的布条撕扯起来,试图解救我。楚逸猛地拍了下它的脑袋,道:“刚才她要杀我,你怎么不救!” 小白惨叫一声,不敢救了,呜呜咽咽委屈地低吟,似是很害怕楚逸打它,楚逸将它放下了床,一声低喝:“不许上来!”它一个激灵,定住了…… 我后背冷汗直冒,两眼汪汪地看着楚逸,求饶道:“臣,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臣妾无心伤害殿下的……” 他挑起了眉,一半侧脸在暗处,一般侧脸镀着烛火的微光,让人觉得阴森可怖。 我又求了两句,眼泪直流,身子蜷在床里瑟瑟发抖,害怕极了。 他默了良久,直到我哭得泣不成声,才淡冷地说道:“这么怕我?为何不乖巧些?” 我愣了一愣,听他的声音倦倦的,似乎不是愤怒,我咬着唇想了片刻道:“殿下,臣妾对不起你,臣妾已非完璧,不配伺候殿下的……” 他面色一沉,一股杀意划过眼中。 他既然知道顾墨筠娶了我,自当知道我和顾墨筠有了夫妻之实,这样拒绝他的话,也算合情合理。 我垂下头去,一副愧疚委屈伤心之态:“哥哥说顾家欠了他母亲一条命,他要我还债,所以……” “知道了。”他打断了我的话,似乎不愿再听下去。 片刻,他冷倦地说道:“阿兰,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倏地惊住,他没有暴怒,没有怨恨?反要给我讲故事! 他靠在了床边,似乎费了极大的心神,慢慢地说道:“有位少年将军骁勇善战、英勇无比,二十出头已打过了好几场胜仗,为国家收服了好几块失地。可是有一天,他不幸吃了人生第一场败仗,差点丧命,就在此时,有位女子救了他,这女子是齐国木槿村的洛族神医,他们二人相爱成婚,在木槿村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不问世事,无忧无虑。” 我震惊不已,这个故事太熟悉,当年成亲之前他就是对我讲过这个故事,只是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少年将军,而是第一次上战场的世子殿下,木槿村的洛族族长得知神医救了敌国世子,集结族人要将世子杀死,神医为了救他,假扮他的模样替他受死…… 所以他此生,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子。 楚逸继续说道:“少年将军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只是个计……” 计? “洛族有祖训:千秋万代,一统天下,洛族人认为夏齐楚的疆土原本是他们的,他们要夺回来。他们设计了一个‘欲擒心’的大计谋,挑选族内最美丽最优秀的女子,教她们琴棋书画、诗书舞乐,命她们去擒获帝王将相的心……这位少年将军只是她们计划中的一员。” 我心中大惊,这么说来,顾墨筠的母亲和我的母亲都是洛族女子,难道恭武皇帝和我父亲也是她们计划中的一员吗? 楚逸环顾屋内,说道:“这个地方就是洛族隐秘在山中的一处特训场所,每天的丝竹乐舞之声就是从这里传出。她们知道你也是洛族人,得知你舞艺超群,复原了洛神舞,于是就留你在这里养病。” 我微微惊住,我不是他软禁的吗? 我问道:“她,她们要我去擒拿谁的心?” “不。我只是利用她们帮你解‘三日夺命散’,另则我要探清她们究竟要用什么办法完成祖训、一统天下。” 我惊道:“什么办法?” “传言这些女子都服用过特殊的药物,血液里融入了洛族神秘的咒毒。她们生下孩子后,都会早早去世。而那个继承了她们血液的孩子日后会受到洛族咒毒的控制,神智大乱,性情突变,他们要用血脉相连的办法来控制三国帝王。” 我惊得无以复加,神智大乱,性情突变!难道我和顾墨筠以后会变成如此吗? “这只是传言,她们究竟服用过什么药物,我还没有查出。”他沉吟了片刻,皱了皱眉,又道:“那位少年将军得知此事后想尽办法寻找解除咒毒的方法,他甚至不愿要孩子,害怕孩子出生后,他深爱的妻子就会死去。可是,洛族族规不可破,多年以后,洛族人还是发现了这只落网之鱼,他的妻子被处死,他伤心欲绝,不久也跟着离世……死前,他告诉我的母妃,其实母妃只是他领养的女儿……” 我惊得目瞪口呆,这个故事竟然是真的,竟是他的外公和外婆…… 她的外婆是洛族女子,名叫阿兰。而我,与之相似…… “外婆死后,外公一夜发白,伤心而死,他对我说,帝王肩负了国家和百姓,若是能够,勿动真爱。若动真爱,切勿是洛族女子。因为真情往往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生死只是其一。” 难道这就是楚逸当初不愿喜欢我的原因? 他继续道:“在我遇见阿兰之前,我的确没有动过真情,风流花心,薄情随意。” “可我遇到阿兰之后,才明白外公说的话,财权富贵终抵不过她红颜一笑、柔情蜜意,这一生有她,足矣。” 这样的话,是真是假?又是计? 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屋内安安静静,小白见我们不吵架了,蜷在地毯上睡着了,炭火将尽,蜡烛也烧到了底端。 “阿兰,我知道你不可能马上原谅我,当年我误会了你,对你的伤害实在太深,连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不过这一生还长,我会等,三年,十年,三十年,只要你别离开我,我会用尽全力来呵护你,等待你的原谅。母妃还在楚千寂手中,待我救出了母妃,我们就离开这里,做一对神仙眷侣,白首到老。” 我大惊大疑,他说当年误会了我,当年!这一生? 突然小白睁开了眼睛,迅速跑到窗下,对着窗口狂躁地嚎叫起来。 楚逸面色一凌,玉扇出袖。窗外一道人影闪过,紧接着一声鞭啸传来,我心中一惊,继而一喜,顾墨筠? 屋外传来刀剑铿锵之声,楚逸迅速解开我的手脚,将我拖到了门边。 砰的一声大响,刚才那扇窗户被撞飞,一人跳了进来,手持寒剑,黑袍森森,面上蒙了黑巾。楚逸扇面扫了出去,藏在扇骨中的暗器如暴雨梨花射向黑衣人,黑衣人翻身跃起,手中寒剑击打暗器,乒呤哐啷,银光四射,暗器尽数击落在地,仔细一瞧,是一根根细长的银签。楚逸得此空隙,抱起我踢开了门飞身下楼。 才一会儿功夫,楼下已杀成了一片血雨腥风,一滩滩赤血洒在白雪上,狰狞刺眼。 楚逸招架住近前的两位蒙面人,将我护在身后,紧接着楼上那位蒙面人也追了下来,长剑飞雪,凌厉无前,几回合后,楚逸露出了败象,抓了我往山下飞去…… 才飞了一会,小道上有人迎面策马而来对楚逸急道:“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楚千寂带着大批人马截在山道上了。” 楚逸住了脚步,皱眉回头看庄院,冷然道:“不是调虎离山,那些是夏弘晟的人。” 来人又道:“殿下,绿萼的人全被楚千寂擒住,花溪等人正往这边赶来……” 楚逸思忖片刻:“让花溪假扮顾明兰引开这些人,前路阻了,就从后山走。”他抱起我飞身上马,往后山的小路疾驰而去。 雪与风掣在脸上如冰刀刮过,猎猎生痛。如此混乱的情形下,小白竟然还追了过来,一双小小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亮如绿晶石。黑马辨识不了夜路,不敢往深黑的林子里去,于是小白在前面带路,循着这道白影,黑马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 片刻,山路到了尽头,左边林子幽深,右边河水湍急,前方轰隆隆水声滚滚,应该快到瀑布了。 随后跟来的护卫们急道:“后面有大队人马追来。” 突然远处亮起了火光,还未辨识出火光是何物,就听见刷刷刷的箭雨声朝这边射来,密如火雨的箭矢划过高空,照亮了整片森林河川,黑漆漆的夜如同布上了诡异的红云…… 我这才明白过来,当初在洛夜城的时候,谢家军为何要向我们射箭,因为楚千寂不惜杀了我和顾墨筠,也要楚逸死! 嗖嗖嗖几支箭矢朝我们疾射而来,小白被火光惊吓道,嚎嚎大叫到处乱窜,叫声回荡在山间,竟引得不远处的狼群回应了它的叫声。 火箭无情,一支支射在干燥的树木间,狂风一吹,火苗轰然窜开,呈燎原之势蔓延。汹汹烈火照亮了每个人慌张失措的脸,楚逸皱紧了眉,竟仰天大笑了起来:“阿兰,你看见没有,楚千寂根本不考虑你的安危!” 护卫们在前面挡住了凶猛密布的火箭,楚逸策马继续往前,猛然间,一支力量无匹的冷箭射在了黑马的大腿上,黑马嘶叫一声,猝然向前栽了下去,楚逸抱着我滚在了雪地里,我摔得头晕目眩,缓过神时,嗖的又是一声,冷箭不偏不倚擦过小白的尾巴钉在了雪地里,小白吓得一跳老高,直奔我怀里,瑟瑟发抖…… 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箭雨之后,大队人马轰隆隆追了过来,与此同时,林子里飞出数十名黑衣人,寒剑凛凛朝楚逸杀来。 楚逸担心我跟着他会受到牵连,放了我全力对付袭击者。 “快跑!”楚逸对我低喝,我这才反应了过来,抱着小白急忙往瀑布的方向跑去,不知道身后追来了怎样凶残的士兵,我只知道,若是稍一停步,就会像上次灰熊追扑我那样,丢掉半条命。 “明兰!顾明兰!”顾墨筠的声音穿破了厮杀铿锵声,传入我耳中,我的心陡然一跳,看到了生机。 第49章 欲 一片混乱,火势熊熊,我抱着小白傻坐在地上,楚兵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前方一位士兵突然举起长枪冲向我们,我心跳慢了半拍,就见那长枪快要刺入我胸口那一刻,小白猛地跳起咬住了士兵的手腕,士兵一声惨叫,与此同时,楚逸的玉扇扫过,撕拉一声,鲜血溅在了我身上,那士兵的脖子被切开,长枪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快跑!”楚逸对我低喝,我这才反应了过来,抱起小白急忙往瀑布的方向跑去,不知道身后追来了怎样凶残的士兵,若是稍一停步,就会像上次灰熊追扑我那样,丢掉半条命。 “明兰!顾明兰!”顾墨筠的声音穿破了厮杀铿锵声,传入我耳中,我心陡然一惊,看到了生机。往回寻觅,却是一道银鞭呼啸掣来,我吓得躲闪,脚下一滑,噗通一声落入了河流中。 河水冰凉刺骨,瞬间吸走我所有的体温,我手脚麻木,毫无一丝力气凫水。小白在岸上嗷叫,又朝厮斗的人群求助。 刚才袭击我的人见我又浮上了水面,作势要再来一鞭,电光火石间,几道白影窜出了森林,火光照耀下,我看清楚那是狼,好几只狼一齐攻击掣鞭之人,我勉强逃过这一击。 小白的叫声唤来了楚逸,楚逸顾不得河水冰寒跳下来救我,与此同时,一道金鞭袭来,楚逸还没救到我,我已被金鞭缠上了手臂,然后猛力一提,哗啦一声,我飞出了水落入了一人怀里。 “明兰,明兰!”顾墨筠唤着我,我的心落了下来,狂咳了几下将河水吐了出来,虚弱地应答道:“哥哥……”他双眼微红,又唤了我一声,言语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将我抱得紧紧的。我全身冰冷哆嗦,口齿打颤,眼神涣散起来……顾墨筠又是一惊,剑眉簇紧道:“明兰别睡,醒醒,坚持住!” 听说人冷到极致,一睡就醒不过来。当年在鬼林子,我就这么睡在雪中,差点没了命。 后方数不清多少士兵追来,顾墨筠击出鞭啸召唤黑衣人,楚逸跟着飞出水来一起对抗楚兵,二人打斗之间竟有些同仇敌忾的意味了。 我眼前模模糊糊起来,耳边嗡嗡嗡乱响,太冷了,全身湿透,寒冷刺入骨髓,血液凝固,神经麻痹,僵冷如尸,我往火海边靠了靠,寻找温暖…… 人影交错,鲜血横飞,呐喊惨叫,如同跌入了十八层炼狱火海。追击的士兵一波又一波,淹没而来,楚逸的人死伤惨重,顾墨筠的人也损失了不少,眼见对方势头强盛,我方溃不成军,我的心悬得老高,呼吸也快没了。 难道今日我们都要葬身在这里吗! 楚千寂!你好狠! 嗖的一声利响,楚逸的背部中了一箭,他踉跄一下,又站稳了脚,眸中戾气大盛,咬牙砍死了近前的两名士兵。 “你带顾明兰走!”楚逸突然对顾墨筠大喝,截住了朝顾墨筠袭来的士兵。 顾墨筠微愣,楚逸又道:“他们要对付的是我!你们走!” 我心中大震,眼泪一瞬间决堤而出…… “哥哥,救他,不行,要救他……”我已无法细想是为了我的命而救他,还是为了他而救他。 顾墨筠迟疑了一下,帮楚逸杀了几位士兵,楚逸见我们不走,转而往后飞去,引着士兵全部都去追他。 我的心陡然停跳,仿佛一瞬间失去了什么。 “哥哥要救他!他记得前世!他知道藏宝图!他用了情咒!一定要救他!救他!”我竭斯底里地大喊,痛哭流涕,抓着顾墨筠的袍角瘫了下去。 要救他,他要活着…… 我要问他,为什么要救我重生,为什么要求我原谅,为什么爱我却要伤害了,为什么两世都要来伤害我!为什么! 顾墨筠皱紧了眉,长鞭击空,一声低喝:“去救楚逸!”所有蒙面人得令跟着朝后方飞去。 我的泪汹涌不止,双手握紧,全身发颤,眼睛死盯着楚逸飞走的方向。 小白呜呜嘶叫着,跑了两步想去追楚逸,却踉跄一下摔在了地上,它受伤了,它呜呜的嘶鸣声牵扯着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小白不哭,爹爹没事,爹爹不会有事,爹爹说了还要救母妃,说了要等我三年,三十年,他不会有事……”我安慰着小白,自己却已泣不成声…… 楚逸不会有事…… 时间在不断流失,我的体温跟着下降;火在肆虐蔓延,恐惧吞没了一切。 杀戮惨叫声淹没了所有的声音。 突然,有人来报:“禀太子殿下,楚逸身中数箭从瀑布上跌下去了……” 轰然一响,所有的声音退去,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眼前花白一片,紧接着,所有的记忆开始回转倒流,白雪变成了鲜红的血雨,铺天盖地投入我眼中,混成一片赤色,然后变黑,变暗…… *** 漫天的蒲公英飘过身边,如同前年那场白雪。 我在梦里彷徨,找不到出路。 山丘上全是紫色的蒲公英,风一吹,蒲公英轻柔拂过脸颊,梦幻的紫色铺满了整片天空。 “阿兰,这是孤送你的七夕之礼,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我眼里涌上了热泪,搂着他的脖子欢喜地跳了起来:“殿下好坏,准备了这么大一份礼物,也不事先告诉臣妾。” 他将我抱了起来,如抱小孩一般让我坐在他的手臂上:“告诉孤,阿兰为何喜欢蒲公英。” “因为……它毛绒绒的很可爱,就像我家小白了。” 他刮了刮我的鼻尖:“撒谎,你说喜欢蒲公英的时候,孤还没送你小白。” “嘻嘻,其实是臣妾觉得,自己不似兰花淑女雅致,不似牡丹国色天香,所以喜欢朴素的蒲公英,和臣妾很相配。不过蒲公英能飞起来,生命力如小草般旺盛,随遇而安,随风播种,臣妾可羡慕它了……” 他眯了眯眼睛:“你这么一说,是不是又想偷溜出宫了?” “呀,不,不,臣妾只想和殿下在一起,不要出宫。”我搂紧了他的脖子,蹭了蹭。 他柔情地笑:“如果……孤想出宫呢?” “咩哈哈哈……”我掩饰不住地笑开了怀:“那臣妾肯定也出宫,殿下去哪,我也去哪。” 他爽朗地笑出了声,捏着我的小脸道:“你怎么这么粘人呢?”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天已大亮,顾墨筠不在床上,小白兴致勃勃地冲上了床,在我脸上舔了舔,它最近已有点像狗的趋势发展了,我被它舔得痒痒笑了起来,拍走他,梳洗了一下,走出了军帐,迎面走来的士兵纷纷向我行礼,口中恭敬地叫我“神女”。 如今,我是顾墨筠从十五城带回来的洛族“神女”,可预测天意,可预知未来。 在这乱世,英雄和军队固然重要,但民心和信仰也一样力量无匹,“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所以我仿照当初楚千寂去西北赈灾的方法,为夏国东北求了场即时雨,紧接着端河大战顾墨筠的谋士助我借到了西风,仿古人赤壁之战,大败西北芒王,夺得了大片疆域。之后春来祭天大典上,西南闯王派人刺杀顾墨筠,我可爱的小白竟然神奇般地召唤出一大堆狼来救我。于是此后,我又有了驱驭百兽的“神力”,“神女”之名越传越离奇,渐渐成为了东北一带百姓民众的信仰。 众人皆唤我“神女”,忘了我原来的名字,也忘了我本是顾墨筠的妻子。 前几日,西南十三侯送来了“合盟书”,合盟的条件之一是联姻:顾墨筠娶十三候的小女儿薛宛琪为妻,他日登上帝位,封薛宛琪为皇后。 十三侯敢开出如此条件,原因是薛宛琪是夏国数一数二的美女加才女,而且她以西南十三州作嫁妆,顾墨筠只赚不亏。合盟一旦达成,顾墨筠将省去四年时间、数万兵马,轻而易举得到西南疆域,夏国东西两分,顾墨筠真正做到了与世宗分庭抗礼。 所以这些天,心动不已的谋士们纷纷来劝顾墨筠,顾墨筠将他们一个个拍飞出了营帐。他们没了办法,转而来劝我,说什么牺牲小我、顾全大局,皇后只是个名分,顾墨筠心里有我,未来立我的儿子为太子也行……吧嗒吧嗒,轮番轰炸,说得我头大耳鸣。 所以我今日特邀了薛宛琪过来,让大家见识一下,我有多大度,顾墨筠有多小心眼! “哥哥,哥哥!”我朝顾墨筠奔了过去,他正与几位将军晨练回来,初升的旭日被他挡在脑后,暖暖的风拂过,他墨色的金边劲装镀上了绮丽的霞光,乌发几丝扬起,随风翻飞,俊颜温和,良人如许,心暖意甜。 “几时醒的?”他牵着我的手,将我往回拉:“饿不饿?我让他们做了蒙山竹芽……” “蒙山竹芽!”我惊得眸中闪光。 蒙山竹芽是楚国夏季菜肴的佳品,蒙山海拔高,夏季时山腰上才发出竹芽嫩笋,那里灵气充沛,又产金矿,竹芽寒露而发,金光闪闪,十里才得一斤,食之鲜嫩爽口、清热除烦、美味至极,顾墨筠见我最近总是闷闷不乐,以为我想家了,于是总命人做些家乡的菜肴给我吃,昨日还送了我一支楚国最近流行的发簪子。 他看着我,深邃的眸子柔情流淌,淡淡道:“我命人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还很新鲜。”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擦了擦他额上的汗珠,嗔道:“为了吃个竹笋这么劳师动众,士兵们知道会背地里说我坏话的。” “说你坏话?” “恩啊,他们会说我妖媚惑主,祸水一枚。” 顾墨筠冷不丁地一笑,上下打量我一番:“你哪一点妖媚了?” “不妖媚,也很美丽!”我自恋地捧着脸。 他幽幽一笑:“你真高看自己了,给你吃顿竹笋,就当自己是祸水了。” 我:“……” 我羞恼道:“你,你,你不是为了我八百里加急送竹芽的么?” “为你?”他凤眸微挑,看着我娇嗔脸红的模样,勾唇笑了起来:“我是觉得小白很想吃,送给它吃的!” 小白一个激灵,跳了过来,欢乐地狂摇尾巴。 我将它踹走了:“才不!它吃肉!不吃素!” 小白呜呜在远处叫两声,意思好像是,才不!我肉素全吃!放马过来啊! 顾墨筠瞟了眼它,笑了下,道:“那就是我想吃。” “才不!你不喜欢吃竹笋的!” “恩……我未来的儿子想吃了……” 我愣了下,明白了意思,羞得面红耳赤,嗔他道:“你儿子像你,不会想吃的!儿子他娘特别想吃!” 他似笑非笑:“儿子他娘想吃的话……得先满足一下我……”说完,将我拉入了帐中…… 白日宣|淫,你不是刚晨练回来吗!力气还这么大! ……小白救命! 第50章 欲 夏雨刷刷冲洗屋瓦,偶尔几声闷雷。我倚在榻上睡午觉,新章是骗人滴,不要进来呦……这是防盗内容,正确内容次日替换更新,还请亲们见谅,替换之后字数会增加,但提前购买的亲们不用再加钱,所以算是福利呦……【作者!你还要脸吗!~~~~(>_ 前世,顾墨筠二十二岁还没成亲,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他是享誉楚国的“文公子”,才貌双绝,风姿卓越。暗恋明恋他的女子手拉手可围楚国站一圈,来我家提亲的人把门槛踩破了,他也无动于衷。 市井传言,顾墨筠若非不举,便是好男色。 举不举,我那时证明不了,于是就相信他好男色…… 顾墨筠没交过什么女性朋友,伺候他的下人都是男子,来他宅院品茶赋诗、舞剑论政的也是些俊杰美少年,和他断袖分桃的人会是谁呢? 某日,我吊在后院的大树上看话本子,不经意间瞅见顾墨筠和千寂君坐在远处的紫藤架下对弈,日光正好,绵绵如织,顾墨筠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暖色,忽然间,他伸手拂去千寂君肩膀上的一片 顾墨筠很完美,面相美声音美才艺美品性美,完美得不似凡人,他单单儿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全身也能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他执着的白玉棋子会添上几分亮色,他拂去的花瓣会染上几许芬芳,他周围的事物跟着他一起赏心悦目、脱俗超凡…… 这样完美的一个人,如果患有为世人所不齿的断袖之癖?我表示有些难过,想要拯救哥哥的名誉节操。 于是我假意向千寂君示好,以期拆散千寂君和哥哥…… 千寂君每次来我们府上,我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徘徊在他必经的路上,对他莞尔一笑投送秋波。渐渐与他熟络后,我就明目张胆地找他玩儿,偷翻围墙出去与他“私会”,送他手绢荷包香囊等物,他也会回赠给我佩玉发簪诗文……如此“暗通款曲”了几个月,后来被哥哥知道了,他训斥我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主动追求男人,况且千寂君身份特殊,我是重臣独女,我们的婚姻关乎前朝政治,即便两情相悦,也不可能成婚。 那时我尚不懂事,并未觉得事情有多严重,认为哥哥阻止我们交好,是吃醋了…… 吃醋? 吃谁的醋? 我午睡醒来,回忆这些前世之事,心中微许感叹。 玉翠过来服侍我更衣洗漱,说道:“小姐,千寂君大人刚才来问小姐风寒好些了吗?这会去少爷那里了,小姐要不要……”她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珠儿,我会意过来,想了一想,点头道:“挑件好看的衣裳吧……” 玉翠欢欢喜喜地给我挑了件柔软轻薄的桃花云雾烟罗裙,我盘上天香发髻,簪粉色蝶戏双花簪,抱着琴去到亭子里弹奏起来…… 琴音渺渺,情丝绵绵,骤雨初歇,燥热的暑气被雨水冲刷殆尽,空气里飘起芳草的清香,意境甚好。 没过多久,千寂君和顾墨筠闻得琴声过来了,千寂君笑得温柔可亲,而顾墨筠却是……一脸冷淡。 我无视顾墨筠,只向千寂君问好,娇笑着感谢他上回救了我和玉翠,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莲花玉佩送他,做羞涩状道:“莲花纤尘不染、不蔓不枝,正如千寂君超凡脱尘、高洁洒落,这玉佩配千寂君正好……不知,千寂君可喜欢。” 他微微一愣,俊俏的脸上浮出了隐隐绯色:“明兰有心了,很喜欢。”他温柔地说,双手接住了玉佩,眸中闪现情意…… 那一边,顾墨筠神色有些微变了…… 我继续对千寂君腼腆地笑:“千寂君精于琴艺,能否指教一下,明兰刚才弹奏的曲子,可有哪儿不好……” 千寂君还未开口,顾墨筠却说道:“刚才的曲子音调不准,琴音生涩,情意未觉。如此拙劣的琴技,你还让千寂君指点?” 我:“……” 我自以为前世跟着楚国最有名的乐师学了四五年琴技,方才的曲子弹得甚好,可顾墨筠却这样说我! 我极为囧然,哥哥,你这醋吃得太明显了…… 千寂君也有些尴尬,安慰我道:“明兰年纪尚小,能弹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弹成这样?是怎样?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我越发囧然了。 玉翠在一旁机灵道:“小姐这些天一直在练这首曲子,手都磨出茧子了,好努力的!” 桃红点头也道:“小姐以前不会弹琴的,听说大人喜欢音律,小姐特意努力学了……” 玉翠和桃红真是太热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墨筠那边脸色沉了下去,黑眸有些隐约的寒意…… 千寂君这边面上愈发红晕,眸中笑意更浓:“明兰若想学琴,我去宫中挑个好乐师来教你。” 我连忙谢绝道:“宫廷乐师怎能教宫外之人呢,父亲已经给我寻了乐师了……” 千寂君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我们又聊了些其他的话,整个过程,哥哥似是不存在一般,千寂君眼里只有我,我也只望着千寂君…… 待到千寂君离开,我才转眸去看哥哥,他已坐在了琴边,深邃的五官被阳光投出阴影,墨黑的瞳仁沉黑一片…… 他冷声吩咐玉翠和桃红先退下。 我缩了缩肩膀,猜想他要与我说正事了,连忙露出天真之色道:“哥哥看我今天打扮得如何?” 他缓缓抬起眼眸,眼里映着我的娇颜……豆蔻妙龄,肌容生雪,便是不施粉黛也会十分娇美,更何况,我特意点了香露粉黛妆,尽态极妍…… 见他不语,我努力活跃气氛,又道:“哥哥觉得我打扮好看,还是素颜好看?呵呵……刚才应该再问问千寂君的……” “顾明兰。”他面上的冷色添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了琴上:“谁教你弹的《越人歌》。” 我微微一愣,《越人歌》表达了越人对王子深沉真挚的爱恋之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选此曲的用意太明显了…… 我故意说道:“从琴谱上学的,用来谈给心爱的人听……” 他面色一沉,声音变得冷冽如冰:“千寂君是穆宗庶子,不可继承王位,不可参与朝政,更不可娶重臣之女!你和他……” “我知道的,”我打断他的话,笑着点头道:“我又没说要嫁给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咚的一声,琴弦断了,顾墨筠眼中射出把冰刀,钉在我脑门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哥哥吃醋了?” “吃醋?”他长眉微皱。 我解释道:“哥哥喜欢千寂君,我也喜欢千寂君,哥哥自然就吃醋了……” 顾墨筠:“……” 片刻之后,我被顾墨筠关在了房子里,他不许我出门,尤其是见千寂君。 我趴在窗口大喊大叫道:“哥哥我错了,我不喜欢千寂君了,我把他还给你。” “还给我?”顾墨筠冷森森走到了窗边,手里拿着一方砚台…… 我依稀记得有些人生气的时候会拿砚台或者茶杯砸人,我不免怯生生道:“哥哥不要杀我灭口,我一定会守口如瓶,支持你们断袖……” “我不断袖。”他眸色冰冷。 “可外面的人都说你断袖,不然,你怎么没有喜欢的女人?” “没有,就是断袖?” “不,也有可能是不举……” “顾明兰。”他眼中暗冷,语气森然:“你还是不是女人,可知廉耻?” 我:“……” 从我第一次光着膀子趴在他屋前乘凉的时候起,他就总会质问我还是不是女人,我立志,哪一天定要证明给他看,我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面不改色道:“这和‘廉耻’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若真的断袖或是不举,应及早与父亲说明,这关乎到顾家的香火和名誉……” “顾明兰!”他又冷喝了一声,左手的砚台换去了右手,在我看来,下一步动作就要拍我脑门……我连忙躲去了窗户后面:“哥哥,我这是关心你,你就说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这样流言不攻自破。不然,大家会以讹传讹,不仅坏了你和千寂君的名声,而且还会影响到我……”我幽怨道:“万一我嫁不出去,就是因为有个断袖的哥哥呢?” 窗外顿时沉默了下来,我的心悬了一悬,继续道:“你就说有喜欢的女人了,又不会少块肉,人家也不会去找那个女人是谁……而且还能断了那些思慕你的男人和女人的念想,说媒的人自然会少去许多……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消你一句话就可以了,哥哥,你觉得呢……” 我吧嗒吧嗒地说了一通,窗外却毫无动静,我伸出头去一看…… 顾墨筠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囧。 夏雨刷刷冲洗屋瓦,偶尔几声闷雷。我倚在榻上睡午觉,迷迷糊糊间,听见桃红和玉翠在外面说着话儿。 “你发现没有,小姐最近怪怪的,也不翻墙出去玩了。” 我:“……” 从我第一次光着膀子趴在他屋前乘凉的时候起,他就总会质问我还是不是女人,我立志,哪一天定要证明给他看,我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面不改色道:“这和‘廉耻’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若真的断袖或是不举,应及早与父亲说明,这关乎到顾家的香火和名誉……” “顾明兰!”他又冷喝了一声,左手的砚台换去了右手,在我看来,下一步动作就要拍我脑门……我连忙躲去了窗户后面:“哥哥,我这是关心你,你就说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这样流言不攻自破。不然,大家会以讹传讹,不仅坏了你和千寂君的名声,而且还会影响到我……”我幽怨道:“万一我嫁不出去,就是因为有个断袖的哥哥呢?” 窗外顿时沉默了下来,我的心悬了一悬,继续道:“你就说有喜欢的女人了,又不会少块肉,人家也不会去找那个女人是谁……而且还能断了那些思慕你的男人和女人的念想,说媒的人自然会少去许多……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消你一句话就可以了,哥哥,你觉得呢……” 我吧嗒吧嗒地说了一通,窗外却毫无动静,我伸出头去一看…… 顾墨筠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囧。 第51章 欲 夏雨刷刷冲洗屋瓦,偶尔几声闷雷。我倚在榻上睡午觉,新章是骗人滴,不要进来呦……这是防盗内容,正确内容次日替换更新,还请亲们见谅,替换之后字数会增加,但提前购买的亲们不用再加钱,所以算是福利呦……【作者!你还要脸吗!~~~~(>_ 前世,顾墨筠二十二岁还没成亲,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他是享誉楚国的“文公子”,才貌双绝,风姿卓越。暗恋明恋他的女子手拉手可围楚国站一圈,来我家提亲的人把门槛踩破了,他也无动于衷。 市井传言,顾墨筠若非不举,便是好男色。 举不举,我那时证明不了,于是就相信他好男色…… 顾墨筠没交过什么女性朋友,伺候他的下人都是男子,来他宅院品茶赋诗、舞剑论政的也是些俊杰美少年,和他断袖分桃的人会是谁呢? 某日,我吊在后院的大树上看话本子,不经意间瞅见顾墨筠和千寂君坐在远处的紫藤架下对弈,日光正好,绵绵如织,顾墨筠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暖色,忽然间,他伸手拂去千寂君肩膀上的一片 顾墨筠很完美,面相美声音美才艺美品性美,完美得不似凡人,他单单儿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全身也能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他执着的白玉棋子会添上几分亮色,他拂去的花瓣会染上几许芬芳,他周围的事物跟着他一起赏心悦目、脱俗超凡…… 这样完美的一个人,如果患有为世人所不齿的断袖之癖?我表示有些难过,想要拯救哥哥的名誉节操。 于是我假意向千寂君示好,以期拆散千寂君和哥哥…… 千寂君每次来我们府上,我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徘徊在他必经的路上,对他莞尔一笑投送秋波。渐渐与他熟络后,我就明目张胆地找他玩儿,偷翻围墙出去与他“私会”,送他手绢荷包香囊等物,他也会回赠给我佩玉发簪诗文……如此“暗通款曲”了几个月,后来被哥哥知道了,他训斥我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主动追求男人,况且千寂君身份特殊,我是重臣独女,我们的婚姻关乎前朝政治,即便两情相悦,也不可能成婚。 那时我尚不懂事,并未觉得事情有多严重,认为哥哥阻止我们交好,是吃醋了…… 吃醋? 吃谁的醋? 我午睡醒来,回忆这些前世之事,心中微许感叹。 玉翠过来服侍我更衣洗漱,说道:“小姐,千寂君大人刚才来问小姐风寒好些了吗?这会去少爷那里了,小姐要不要……”她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珠儿,我会意过来,想了一想,点头道:“挑件好看的衣裳吧……” 玉翠欢欢喜喜地给我挑了件柔软轻薄的桃花云雾烟罗裙,我盘上天香发髻,簪粉色蝶戏双花簪,抱着琴去到亭子里弹奏起来…… 琴音渺渺,情丝绵绵,骤雨初歇,燥热的暑气被雨水冲刷殆尽,空气里飘起芳草的清香,意境甚好。 没过多久,千寂君和顾墨筠闻得琴声过来了,千寂君笑得温柔可亲,而顾墨筠却是……一脸冷淡。 我无视顾墨筠,只向千寂君问好,娇笑着感谢他上回救了我和玉翠,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莲花玉佩送他,做羞涩状道:“莲花纤尘不染、不蔓不枝,正如千寂君超凡脱尘、高洁洒落,这玉佩配千寂君正好……不知,千寂君可喜欢。” 他微微一愣,俊俏的脸上浮出了隐隐绯色:“明兰有心了,很喜欢。”他温柔地说,双手接住了玉佩,眸中闪现情意…… 那一边,顾墨筠神色有些微变了…… 我继续对千寂君腼腆地笑:“千寂君精于琴艺,能否指教一下,明兰刚才弹奏的曲子,可有哪儿不好……” 千寂君还未开口,顾墨筠却说道:“刚才的曲子音调不准,琴音生涩,情意未觉。如此拙劣的琴技,你还让千寂君指点?” 我:“……” 我自以为前世跟着楚国最有名的乐师学了四五年琴技,方才的曲子弹得甚好,可顾墨筠却这样说我! 我极为囧然,哥哥,你这醋吃得太明显了…… 千寂君也有些尴尬,安慰我道:“明兰年纪尚小,能弹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弹成这样?是怎样?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我越发囧然了。 玉翠在一旁机灵道:“小姐这些天一直在练这首曲子,手都磨出茧子了,好努力的!” 桃红点头也道:“小姐以前不会弹琴的,听说大人喜欢音律,小姐特意努力学了……” 玉翠和桃红真是太热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墨筠那边脸色沉了下去,黑眸有些隐约的寒意…… 千寂君这边面上愈发红晕,眸中笑意更浓:“明兰若想学琴,我去宫中挑个好乐师来教你。” 我连忙谢绝道:“宫廷乐师怎能教宫外之人呢,父亲已经给我寻了乐师了……” 千寂君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我们又聊了些其他的话,整个过程,哥哥似是不存在一般,千寂君眼里只有我,我也只望着千寂君…… 待到千寂君离开,我才转眸去看哥哥,他已坐在了琴边,深邃的五官被阳光投出阴影,墨黑的瞳仁沉黑一片…… 他冷声吩咐玉翠和桃红先退下。 我缩了缩肩膀,猜想他要与我说正事了,连忙露出天真之色道:“哥哥看我今天打扮得如何?” 他缓缓抬起眼眸,眼里映着我的娇颜……豆蔻妙龄,肌容生雪,便是不施粉黛也会十分娇美,更何况,我特意点了香露粉黛妆,尽态极妍…… 见他不语,我努力活跃气氛,又道:“哥哥觉得我打扮好看,还是素颜好看?呵呵……刚才应该再问问千寂君的……” “顾明兰。”他面上的冷色添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了琴上:“谁教你弹的《越人歌》。” 我微微一愣,《越人歌》表达了越人对王子深沉真挚的爱恋之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选此曲的用意太明显了…… 我故意说道:“从琴谱上学的,用来谈给心爱的人听……” 他面色一沉,声音变得冷冽如冰:“千寂君是穆宗庶子,不可继承王位,不可参与朝政,更不可娶重臣之女!你和他……” “我知道的,”我打断他的话,笑着点头道:“我又没说要嫁给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咚的一声,琴弦断了,顾墨筠眼中射出把冰刀,钉在我脑门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哥哥吃醋了?” “吃醋?”他长眉微皱。 我解释道:“哥哥喜欢千寂君,我也喜欢千寂君,哥哥自然就吃醋了……” 顾墨筠:“……” 片刻之后,我被顾墨筠关在了房子里,他不许我出门,尤其是见千寂君。 我趴在窗口大喊大叫道:“哥哥我错了,我不喜欢千寂君了,我把他还给你。” “还给我?”顾墨筠冷森森走到了窗边,手里拿着一方砚台…… 我依稀记得有些人生气的时候会拿砚台或者茶杯砸人,我不免怯生生道:“哥哥不要杀我灭口,我一定会守口如瓶,支持你们断袖……” “我不断袖。”他眸色冰冷。 “可外面的人都说你断袖,不然,你怎么没有喜欢的女人?” “没有,就是断袖?” “不,也有可能是不举……” “顾明兰。”他眼中暗冷,语气森然:“你还是不是女人,可知廉耻?” 我:“……” 从我第一次光着膀子趴在他屋前乘凉的时候起,他就总会质问我还是不是女人,我立志,哪一天定要证明给他看,我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面不改色道:“这和‘廉耻’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若真的断袖或是不举,应及早与父亲说明,这关乎到顾家的香火和名誉……” “顾明兰!”他又冷喝了一声,左手的砚台换去了右手,在我看来,下一步动作就要拍我脑门……我连忙躲去了窗户后面:“哥哥,我这是关心你,你就说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这样流言不攻自破。不然,大家会以讹传讹,不仅坏了你和千寂君的名声,而且还会影响到我……”我幽怨道:“万一我嫁不出去,就是因为有个断袖的哥哥呢?” 窗外顿时沉默了下来,我的心悬了一悬,继续道:“你就说有喜欢的女人了,又不会少块肉,人家也不会去找那个女人是谁……而且还能断了那些思慕你的男人和女人的念想,说媒的人自然会少去许多……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消你一句话就可以了,哥哥,你觉得呢……” 我吧嗒吧嗒地说了一通,窗外却毫无动静,我伸出头去一看…… 顾墨筠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囧。 夏雨刷刷冲洗屋瓦,偶尔几声闷雷。我倚在榻上睡午觉,迷迷糊糊间,听见桃红和玉翠在外面说着话儿。 “你发现没有,小姐最近怪怪的,也不翻墙出去玩了。” 我:“……” 从我第一次光着膀子趴在他屋前乘凉的时候起,他就总会质问我还是不是女人,我立志,哪一天定要证明给他看,我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面不改色道:“这和‘廉耻’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若真的断袖或是不举,应及早与父亲说明,这关乎到顾家的香火和名誉……” “顾明兰!”他又冷喝了一声,左手的砚台换去了右手,在我看来,下一步动作就要拍我脑门……我连忙躲去了窗户后面:“哥哥,我这是关心你,你就说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这样流言不攻自破。不然,大家会以讹传讹,不仅坏了你和千寂君的名声,而且还会影响到我……”我幽怨道:“万一我嫁不出去,就是因为有个断袖的哥哥呢?” 窗外顿时沉默了下来,我的心悬了一悬,继续道:“你就说有喜欢的女人了,又不会少块肉,人家也不会去找那个女人是谁……而且还能断了那些思慕你的男人和女人的念想,说媒的人自然会少去许多……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消你一句话就可以了,哥哥,你觉得呢……” 我吧嗒吧嗒地说了一通,窗外却毫无动静,我伸出头去一看…… 顾墨筠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囧。 第52章 擒 传言那日薛郡主被我邀请来校场观战,我当着她的面将那“挑拨离间者”断了命根、毁了容貌、打得七窍流血、四肢残废、放狼撕食殆尽,言行之凶悍,心肠之残忍,令人发指。【风云阅.】薛郡主被我吓得当场晕厥,卧床不起,小半月来精神不济。自此,我和顾墨筠分别得了悍妇的“美名”,谋士们不敢再来劝我同意顾墨筠联姻,那些要与顾墨筠合盟的王侯将相也没再以联姻作为条件了。 顾墨筠轻松自在了,我的形象全毁了。 为了挽回我的形象,这些天我亲手为士兵们熬煮消暑凉茶,又为他们缝制战衣,探望伤残兵员,慰问烈士家属……希望将士们能对我的悍妇形象有所改观。 如今有玉翠在旁协助,我如虎添翼,做事越发带劲起来,忙得不亦乐乎,无暇再去搭理小心眼的顾墨筠。 下午的时候,我和玉翠正在讨论如何改进士兵们的战衣,顾墨筠突然走了进来,一副多日不见我主动去找他,他很怨念的表情。 我故意拉住玉翠不让她退下,若无其事地和她讨论战衣,视顾墨筠为无物。 顾墨筠面色沉了又沉,眸里的光除了怨怒就是嫉妒。看玉翠的眼神,简直要将她立刻拖出去斩了! 我心想着,谁让他不跟我说一声就拉我去校场和绯绝演戏呢,害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累垮在校场。他若再这样不动声色地玩弄我,我就背着包裹跟玉翠回家了! 玉翠瞧着顾墨筠一脸要杀人的神色,吓得口齿打颤、思维迟钝。 我说:“战衣要尽量轻巧,但也要结实,最重要的几处部位要加固防护。” 玉翠战战兢兢道:“哪,哪几处部位很,很重要?” 我想了想,拿起剑比划起来,说道:“心脏部位肯定要保护好的……” “还有小腹柔软一圈,因为没有骨骼保护,容易伤及内脏……” “再就是……”我犹豫了一下,正想找个人来对战一下,突然顾墨筠拿起量衣的尺子站到我对面,猛然出招,击在了我的手腕上,我吃痛一下,剑脱出了手。 他沉着眉眼道:“手腕若是受损,难以持剑,且为血脉之处,切断可失血而亡。” 我捂着发痛的手腕懊恼地瞪他,他第二招又攻了过来,将我翻过身去尺子点在我后背处:“后方要加一个护心镜,以免被人偷袭。”然后他猛地将我环住,尺子架在了我脖子上:“颈部最为柔软,一招致命,需要护颈……”而后他将尺子扔给了玉翠,将我打横抱在了怀中:“你下去好好改良战衣,她归我了。” 我:“……” 我羞得面红耳赤,玉翠红着脸偷笑着跑出去了。 我在顾墨筠怀中扭捏起来:“放我下去,我讨厌你。” 他冷冷地笑,将我压在了雕花细木贵妃榻上:“你要是讨厌我,多的是人喜欢我,晚上十三侯的大女儿要来,到时候我看上了她,你可别哭瞎了眼睛。” 我:“……” 呜呜……为什么每次我跟他闹小脾气,他都能反客为主!威胁我呢! 我眼里水汪汪的:“你,你不许喜欢她!” “为什么不许。”他幽幽笑,明知故问。 我气鼓鼓道:“你,你要是喜欢她,我就回家,再也不跟你玩了!” “回家?”他黑眸一沉,狠狠捏了我一把,捏得好痛! “我不是你的家?”他鼻端冷哼。 我扁了扁嘴:“你对我不好……你总欺负我……”我两眼泪汪汪,伸手做求助状:“父亲快来救我……我要回家……” “你再敢说‘回家’两个字!”他大手伸了进去,如剥荔枝一样将我红艳艳的衣服里光溜溜的剥了出来。 我羞得呜呜叫道:“你欺负我,你凶我……你想喜欢别的女人,不爱我了……” 他魔爪开始肆虐,魅惑的剑眉挑了挑,冷笑道:“爱不爱,你马上就知道了……”说完,俯下|身来一口含住了我…… 一片春|色,汗湿香榻,水声暧昧,满室旖旎。 颠|鸾|倒|凤,床榻轻摇,水泽晶莹,娇声不断…… 许久之后,一声低喘和一声软糯的娇|吟,男人将爱|液留在了身体里,已是傍晚,温软的水雾弥漫,几天不理他,他一次就赚回了本,真是从来不吃亏的主儿…… 他抱着软成水儿的我,吻了吻我湿漉漉的鬓角,温言道:“累了就睡会儿,晚饭我命人晚点送进来。” 我哼唧了一下,翻了个身望着他道:“我想陪你去见薛大郡主……” 他薄薄的红唇勾了起来:“担心我看上她?” “才不是!”我想了一想,坏笑道:“我帮你瞧瞧她美不美,若是不错,收了来做小妾呀……” “顾明兰!”他眸色一沉,又狠狠捏我,嘴角的笑塌了下去。 “嗷!小心眼!谁让你上次陷害我!” “我陷害你?你未经我允许,私自叫来薛宛琪!到底是谁想陷害谁!” “呜呜……”我咬着手指道:“我被那群老头子缠得头都痛了,想让你帮帮我嘛……你倒好,害我成了悍妇,大家都怕我……” 他幽幽得意地笑,红醉的俊颜熏得我如痴如醉:“这不正好,没人敢喜欢你。” 额……我眨了眨眼睛。 他撑起身子掌着我的头,细细看着我:“也就我这么糊涂,娶了你,其他人怎么愿意?”他毒舌完我,又深深吻上我的唇:“下次不许再将别的女人推来给我了,知不知道?” “嗯……啊……” 香甜的亲吻,滚热的呼吸,柔滑酥软,娇声撩人…… “唔,你不要办正事吗?我不要了……” “明兰乖,这回我快一点……” “啊……呜呜……” 晚霞尽退,夜幕降临,屋内烛火未燃,星月的银色透过窗棂流淌在交缠的人影上,线条极美,玉肌生雪,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娇吟撩|拨着静谧的月夜…… “呜呜……骗子,你说只要一会儿的!” “我说快一点,不是一会儿……” “嗷……”我羞得眼泪直流:“骗子!” *** 几天前,我十分恭敬十分礼貌地向十三侯替了拜帖,说要给薛宛琪驱驱心魔除除梦靥,以表歉意。可是十三侯一家除了薛宛琪和她娘笃信神灵,其他人都是莽夫崇武、不信鬼神,压根就不承认我是“神女”,更不可能放我进府中兴风作浪,再害薛宛琪。于是今晚薛大郡主过来,我和顾墨筠准备好好款待一下她。岂料薛大郡主完全不是薛宛琪那种类型,她一进门就怒气冲天地喝道:“太子殿下,你不想联姻就直说,为何使些骗术来吓我妹妹!” 这…… 我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顾墨筠,这姑娘貌似不适合做小妾啊。 顾墨筠不缓不急地放下手中兵书,轻抬眉眼道:“骗术?” 她咬牙切齿地指着我道:“我派人查了她的底细,她根本不会武艺,射箭也是次等,那天在校场,她分明在装神弄鬼,吓唬我妹妹!” 我眨巴着眼睛,好无辜。 顾墨筠眸色幽幽道:“你说‘神女’‘装神弄鬼’?”他拉长了尾音,阴测测道:“如此不敬神灵,你就不怕连累了你父亲。” 薛大郡主一愣,怒气更盛了几分,骄傲道:“薛家坐拥十三州,父侯人称九天战神转世,遇鬼杀鬼,遇魔斩魔,我倒不信,她一个落败部族的小巫女敢将我薛家如何!” 顾墨筠淡然地勾起唇角:“做人可以没有信仰,但却不要狂妄自大、唯我独尊,亵渎神灵,只会反遭天谴。” 薛大郡主不想顾墨筠如此毒舌、句句诅咒,小脸儿气得通红。 “天谴?”她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活这么大,还没信过天谴这种话!” “只能说明你无知。”顾墨筠淡淡然接话,轻挑眉角看向我:“‘神女’不如给薛家测一卦,看看他们藐视上天,会有什么下场!” *** 祭祀台周围点燃了七七四十九盏蜡烛,月色皎白,星辰布空,十三个银边纹鹰大鼓成扇形排开立在祭祀台上,我手持鼓棒,着仙气翩翩的白衣长裙站在正中央。 原本这场表演是要给十三侯看的,但他还在为薛宛琪的事恼怒顾墨筠,三请不来,于是我只好跳给薛大郡主看了,不然错过了时机,就浪费了一个好计策了。 我故弄玄虚地说道:“薛大郡主可知,殿下为何想与十三侯合盟?” 薛大郡主得意地笑道:“父侯兵马最多!疆域最广!他若不与父侯合盟,就会前功尽弃!” 我呵呵笑道:“郡主挺自信的嘛,看来十三侯也如你一样自信。 她愣了一下,猛挑长眉,有点要动手的架势了。 我继续道:“太子殿下之所以答应与十三侯合盟,是要挽救你们,避免十三州的百姓受苦。” “挽救我们?”她哈哈大笑起来:“父侯运筹帷幄,治理有方,州内百姓安居乐业,何来受苦!” 我幽幽说道:“这个苦,是天灾,而非**。” 她的笑容凝住了。 我指了指身侧十三面大鼓:“这十三纹鹰大鼓被我贴上了神符,分别代替你们十三州。不论在洛族神话里还是在夏国传统中,十三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天理运行只有十二个月,而十三……”我顿了一下,冷森森道:“十三是一个多出来的数。” 薛大郡主眸中惊变,眉心蹙紧:“你什么意思!” 我平静地回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天意……” 咚的一声,我的木棒击在了鼓上,鼓声回荡在四周,让人心中胆颤。 我说道:“薛大郡主莫着急,待我请来天意,再与你细细说明……” 礼乐起,火光升,星月天悬,夜幕深沉。 我仿照大鼓舞依此击打十三个大鼓,脚步迅移无影,击鼓快速如电,鼓声雷雷,振聋发聩,弱时如心魔鼓噪,强时若万马奔腾,又如山崩地裂,海啸风鸣…… 突然一声闷响,一面鼓被我重锤击破,礼乐乍停,火光灭,星月没入云中。 我沉着脸将破了的鼓送到薛大郡主的面前,鼓内写着两个字——“沧州”。 我阴森森地说道:“十三不利,欲去沧州。” 她面色陡然一沉,僵了片刻,却是一抹轻蔑地笑:“跳场舞就想吓到我?”她挑起眉角,冷眼瞟了下顾墨筠:“父侯管辖十三州三十余年,从未听过十三不利之说!” 我稳声回道:“那是因为以前十三州属于夏国的领土,而非独立的疆域。如今十三侯抵制夏氏统治,自立为王,十三州脱离了出来,所以……天意留不下十三州。” “胡说八道!”她大怒,猛地将大鼓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用一个破鼓就要父侯归顺你们?痴心妄想!” 她对着顾墨筠喝道:“此番联姻不成,休想再得我十三州!”说完,气颠颠地甩袖走了。 看着薛大郡远去的身影,我朝顾墨筠耸耸肩道:“怎么办,她不相信我……” 顾墨筠眯了眯狭长的凤眼,拉回视线看我,见我出了一身汗,拿出丝绢擦了擦我额上的汗珠:“辛苦你了,她若不信,为何会暴跳如雷呢?” 我心头一亮:“那她就是信了!希望十三侯也会相信。” 他沉了沉眉眼:“十三侯征战多年,就算不信,也会做好充分防范。” 我忽而惊道:“他不会派更多的兵去沧州吧!” 他默然,指尖轻轻划过我脸颊勾起我的下巴,道:“不让他尝点苦头,他怎知‘神女’的厉害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一章大家花一章的钱,看三章的内容哦~~小永子替换h段子,共补上了6700字的内容~~都是哥哥和兰兰的小甜蜜哦~~算是给各位跟文的亲小福利哦~~因为9月7日之后入文的同志们就看不到那被我替换掉的6700字的黄……【噗!作者,这么多黄,你的节操了!嘿嘿想看h的留邮箱吧,我整理一下发给你们!么么哒! 一:哥哥和兰兰在山中养病的那段日子,哥哥带兰兰逛小镇,顺便结婚……【咦,为什么要说“顺便”两个字 顾墨筠见我好得差不多了,终于肯愿意带我去山下的崃巫镇走走,这一逛才知晓,顾墨筠已成了镇里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人物。近五年来数千位上山求医的人中只有顾墨筠求得仙人的医治,许多蹲点在崃巫镇想要继续上山的人无不来巴结讨好顾墨筠,想要问出他是通过什么办法求到仙人答应的。可是顾墨筠守口如瓶,连我,他都不愿告诉。于是我很是忐忑,难道他答应了那项一命换一命的条件? 去到热闹的集市,每走几步就会有人热情地向顾墨筠打招呼,笑盈盈地称他为“恩人”。原来,上个月镇南发生了一起山体滑坡,顾墨筠善心大发从泥石堆里救出了数十人,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此后十里八乡的未婚姑娘们都暗恋上了他,就得他英雄无敌、人品极佳、又玉树临风、帅气逼人……可惜他已娶妻,而且是个忠于妻子的好夫郎…… 众人见他终于将传说中病死垂危的媳妇儿带出来溜达了,一群大妈克制不住地围了上来瞧我,对着我动手动脚、摸来摸去,眼里全写着“哇!真的是活的!仙人救活她了!仙人好棒!” 我:“……” 走了一路,菜篮子渐渐满上了众人免费送给顾墨筠的蔬菜瓜果、鱼米虾肉,我对顾墨筠的崇拜之情又上升了一个等级,原来他也不是那么清高冷傲,扎到百姓里,也能得人心。 我许久没有逛街,出来走一遭格外开心,瞧着路边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顾墨筠循着我的视线将我喜欢的那几样全挑了出来买了。 我羞得面上一红,心口蜜甜:“咦,你怎么知道我要买这些……”我明知故问,笑得别提有多开心,搂着他的胳膊,又道:“哥哥,刚才我瞧那个大风筝很好……” “恩,买。”他眉眼不抬地答应了。 “那……我还想做件衣裳。” “恩。”他应着。 “还要双漂亮鞋子,还要买个束发……” “恩,买。” “那……打猎的箭还够不够,我想吃肉肉了,唔,现在就想吃豆腐花……”我毫不客气地各种索要。 顾墨筠:“……” 找到卖豆腐花的路边小吃摊,刚入座,一位蓬头散发的老人突然冲到我们面前。我以为是乞丐,正想给他几个铜板,未料他满面惊恐道:“不可能啊不可能……” “怎么了?老爷爷?” 他神叨叨地叫了起来:“你们两个满身流着毒血啊毒血!” 我陡地一惊,顾墨筠猛地皱眉。 小吃摊摊主连忙过来赶他走:“大爷你饶了我吧,又跑来吓我的客人!” “他两中了咒毒啊!会杀了你的!”他瞪大眼睛提醒摊主。 摊主欲哭无泪:“大爷你这是第多少回咒我的客人了!快走快走,去别处要饭去!” “不是!这回是真的啊真的!” 摊主生气了,拿起擀面杖将他赶了出去:“神经病!” 我:“……” 我心有余悸:“哥哥,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变态仙人给你吃了毒药?” 顾墨筠冷然道:“没有。” 过了片刻,远处传来鞭炮唢呐吹奏声,声音渐近,长长的迎亲队伍出现在眼前,红灿灿的喜字红绸,锣鼓喧天,喜庆洋洋,热闹非常。我不由地想起自己成亲那日,发生了那样凶残的事情,颇有些心有余悸……也不知楚逸死了没有……顾墨筠说年初的时候穆宗驾崩,千寂君登基为王。官方之言,世子楚逸于大婚之日与世子嫔服毒自尽,世子之位空悬,穆宗在众王子中择选千寂君为王世子,继承王位。 而事实上,楚逸下落不明,我还活着。父亲和千寂君私下里派人全国寻找我和楚逸的下落,杀手那边也有人出十万两黄金寻我。我私心里很想回去见一见父亲,可是顾墨筠身份特殊,不可轻举妄动。另外,父亲不一定会同意我随顾墨筠去夏国。千寂君如今是帝王,若他不成全我和顾墨筠,我们离开便是违抗圣意。综合这些,我决定只向父亲报个平安,日后得了机会,再回去向他老人家认错。 我看着迎亲队伍愣愣出神,顾墨筠忽然说道:“这是洛族的婚礼。” 我仔细一瞧,的确和楚国的婚礼有些不一样,新娘没有坐在花轿里,而是打着红伞蒙着面纱坐在马上,迎亲队伍突然停在了一座神庙前,新郎牵着新娘进去了神庙。 顾墨筠解释道:“他们要在洛祖祖神面前立下婚誓,才算礼成。” 我哦哦点了点头,然后就见顾墨筠看着我不眨眼了,我道:“怎么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认真地说道:“明兰,你还未答应嫁给我的。” 我微微一惊,不由地腼腆一笑。 他也勾起了一抹淡笑,柔柔道:“嫁给我吧,我们在此成婚。” …… 金色的阳光镀在他英俊的容颜上,剑眉凤眸流淌着潋滟光泽,古铜色的肌肤泛出薄薄的亮光,美得不似真人…… 顾墨筠的母亲是洛族人,我们按照洛族习俗成婚也是可行的。顾墨筠请了这里德高望重的洛族长老做司仪,又请了几位经验丰富的老人帮忙筹办婚礼,仅仅两天的时间,婚礼所需的物件全部准备妥当。省去迎亲送嫁的环节,顾墨筠穿上花纹繁复的洛族婚服牵着我走进了洛祖神庙。 神庙中供奉了一位祖神、七位守护神,七位守护神分别代表洛族的七个支系,顾墨筠的母亲所在支系是昙雾支系,我们先拜过昙雾支系的守护神,再拜白草支系,我突然愣了一下,因那白草支系的图腾花纹十分眼熟,我似乎在母亲的遗物里见到过…… 难道我的母亲也是洛族人!为何父亲没有跟我说起过! 还是,我记错了,眼花了…… 我心中嘀咕着,司仪已开始念起了洛族的古老语言,祝福我们这对新人,祈求祖神护佑我们…… 我偷偷问哥哥,知道念的是什么吗? 他跟着小声翻译道:“蝶恋花,云恋天,弩弓离不开箭,鱼儿离不开水,鸳鸯交颈燕双飞,星月相伴永相随……” 我心中偷偷地在笑,顾墨筠脸已经红了。 “还有吗?还有吗?” 他默了默,道:“阿哥阿妹情谊深,誓言相守永不离。” …… 二:仙人给兰兰诊病,加了一段“欲擒心”计划的伏笔,如今大家知道答案了吧! 莲池不大,莲花可数,池中水清见底,有几条纯白色的鲤鱼穿游莲叶花|茎…… 仙人捏着胡须搭手给我把脉,我有些不安,脉象微乱,他淡淡道:“顾小姐别紧张,老夫答应救你,就不会害你。” 我垂眸,回道:“仙人救命之恩,犹同再生,小女铭感五内。只是……小女之前在集市上遇见一位老者,他说我和哥哥的血里有毒……想问一问仙人,哥哥身上怎么会有毒?” 他默然,扫了眼顾墨筠,淡淡道:“反正不是老夫给弄的。” 我:“……” “哥哥真的有毒?”我大惊。 他悠悠然说道:“要说有也有,要说没有也可以,这毒从娘胎里带出来,解不了,只要他不去做一件事情,这毒也就不会发作。” “什么事情!” “这个……老夫怎么会告诉你。” 我:“……” 我急忙跪了下去求他,双眼急得微红。 顾墨筠在那边突然一惊,剑眉蹙紧,不知我为何好端端地跪下流眼泪了。 他不为所动:“老夫在祖神面前起过誓,就是知道也不能说……”他顿了一下:“对了,那位跟你们说有毒的老头子是不是疯癫了?” 我一愣,点头。 他摸了摸胡须,冷然道:“所以老夫说了,也会变成他那样。” 我心中惶恐无比,什么事,竟然还会牵连到他人! 仙人见我跪着一动不动,似乎不达目的就不起来,于是妥协道:“哎,顾小姐放心吧,以老夫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去做那件事的,此生安然无事。” “真的?”我心中一喜,抹了抹脸上的泪。 他犹豫了一下:“恩。” 三:哥哥和兰兰在温泉里xxoo次数太多,删了好多字数,于是,小永子不得已补上一段这样的情节……囧…… 我和顾墨筠出了山,去往崃巫山北边的洛夜城与他的亲兵谋士汇合,路经崃巫镇南山体滑坡的那段地带,一群镇民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像要逃难离开,他们见着顾墨筠,如见救星,全都跑了过来跪下求助道:“恩人武艺高强、神通广大,救救我们吧!” 顾墨筠皱了皱眉,没有作声。我问道:“什么事?别急,慢慢讲。” “就,就是上个月泥石流将我们的房屋全都埋了,我们没地方住,就在坍塌出来的那个地洞里暂住着,可是前几日,那洞里流出了黑色的液体,味道刺鼻难闻,我们害怕是什么毒水,就搬了出来,可是今早阿旺家的几个孩子贪玩,跑去洞里捉迷藏,结果,结果差点死在里面了!” “是啊!里面有鬼啊!” 我陡然一惊:“怎么会有鬼呢?” “我们找到小娃子的时候,他像是被鬼吸了魂魄一样昏死了过去,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被人掐脖子捂嘴挣扎过的痕迹!” 我皱了下眉,望了眼顾墨筠,想听他的意见,若是时间充足的话,可以帮村民们过去查一查。 默了片刻,顾墨筠道:“带我去瞧瞧。” 众人感激涕零,带着我们去了那处山洞,还没进去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恶心的气味,仔细一看,山洞口流出了黑污污如漆一般的液体,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毒水了…… “等等!我知道那是什么!” 上一世行宫附近的一处山洞里也流出这样的东西,有位能人异士弄清了这种液体的用途,呈现给楚逸,说此物能烧火做饭、点灯取暖,若能推广使用,可以减少砍伐树木。(引用沈括《梦溪笔谈》) “这是石漆,不是毒水……”我顿了一下:“也算是毒水,食用不得,不可能够生活!” 众人面面相觑,十分不解,质疑道:“水怎么可以燃烧!” “这不是水,这是油!不过气味太刺鼻了,这些孩子有可能是被这些气体窒息而死的。” 众人半信半疑,还是相信鬼妖之说。 我道:“拿火来。”证明给你们看! 我迈步向洞口走去想取“石漆”,顾墨筠突地拉住了我:“别动,我去。” 他眸中警惕,将我护在身后,接过镇民递来的陶杯施展轻功飞了过去。他十分谨慎地盛了一杯“石漆”回来,有人想立刻点火,我连忙叫住:“有点多了,恐怕会炸了杯子,倒在石头上吧。”我去拿杯子,顾墨筠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接近分毫,他将“石漆”倒了一些在石头上,然后接过火折子,点了上去。 滋啦一声,火如同点在了油脂上,呼呼烧了起来,直到“石漆”燃尽,火才熄灭。 众人皆惊! 我笑着解释道:“不是鬼怪,你们不用害怕,也不用搬走了,以后你们别再去这个山洞就行,也切勿在附近燃火,若是要用它做饭照明,就按照刚才哥哥的方法取一些出来……”我朝顾墨筠笑了笑,心想终于有一件东西是我知道,哥哥不知道的了,重生回来好处颇多。 大家相信了我的话,感激涕零,说要答谢我们,留我们吃饭。我说我们要离开这里了,这几个月多谢大家伙的帮助照顾。大家一脸失落和不舍,纷纷挽留,后又见我们执意要走,于是说道:“恩人救了我们这么多次,我们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啊。” 我看向顾墨筠,征求意见,他回道:“姓名就不用了,你们可否帮我一件事。” “恩人只管说!我们一定去做!” 他淡笑了下,拉住了我的手道:“你们就往外传,如今天下大乱,洛族神女不忍民众受苦,出山来拯救黎民苍生。” 我猛然一惊,大家愣了一愣,忽然有人明白了过来,向我跪下道:“神女保佑我们,神女保佑!” 我:“……” 出了崃巫镇,我嗔他道:“你骗人,我哪里是神女!” 他似笑非笑道:“你出生的时候,术士不是说你是神龙之女、王后之命吗?” “那术士一定是为了讨父亲开心,瞎说的。” “但你的确上辈子做了王后。” 我一愣:“可,可这辈子不是了……” “这辈子,你是我的王后。”他顿了一下,凝着我道:“我说你是神女,你就是神女。” 我:“……” 四:绯绝在外面吹笛子,哥哥色兰兰那段h也删了,加了以下内容,顺便补上一个伏笔(小永子认错,写得急,忘了加进去了) 吃完午饭,绯绝终于走了,不过他的黄鹂鸟还没走,落在窗边大摇大摆地散着步,让我有种串了来烤着吃了的冲动。 打理宅院的洛族老妇人端了碗雪梨燕窝汤进来给我解渴,我不经意地瞧见她手腕上的镯子,惊问:“大娘,这个镯子你在哪得的?” 她摸了摸镯子,和蔼地笑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我细细一看:“这上面的花纹是?” “哦,这是洛族赤艾支系的花纹……夫人可能没见过吧。” 我心下一惊,我貌似见过啊! 正时,顾墨筠回来了,老妇人出去后,我急忙问他:“千寂君给我的那个银镯……还在你这么?” 他皱了下眉:“你还想要?” “不,不是的!我是觉得他那个银镯很特别,上面的花纹……” “恩,他母亲是洛族人。” 我惊得无语,欣嫔娘娘也是洛族人!洛族出美人,怎么都嫁给帝王家了! “对了,哥哥,那天成亲,我见着白草一支的图纹也很眼熟,好像在母亲的遗物里见到过……难道我母亲也是洛族人?” 顾墨筠皱了皱眉,只道:“她的事情,你以后问父亲吧。” 我心中一沉,为何每次我提起母亲,顾墨筠就面色不佳呢。 我也不敢再问,搂着顾墨筠的胳膊撒娇道:“哥哥,我想学武。牡丹姨妈总担心我以后上了战场会自身难保,所以我要学点武术防身。” “你现在学武?”顾墨筠一副不置可否的神色。 “唔,我知道起步有点晚了,但我会跳舞,身体稳定性和柔韧度很好哦,哥哥教教我嘛,若是遇到危险,哥哥不至于太担心我。” 他黑眸沉沉地凝着我,薄唇微抿,说道:“你先每餐吃上三碗饭,再说学武的事。” “额……” 下午顾墨筠没去忙事情,陪着我在屋里下棋看书,我为了不拖顾墨筠的后退,最近恶补史书兵法,想着到时候上战场能够帮帮顾墨筠。可是史书兵法实在枯燥,而且我也没有实战经验,纸上谈兵,略显抽象,我看着看着眼皮子就耷拉了下去,前几天顾墨筠都不叫醒我,任我睡得天昏地暗、黑白颠倒,于是今天我想了个办法,我连忙取下头上的簪子猛扎自己的手指头…… 顾墨筠在一旁抽了抽眼角,阴测测道:“你这是做什么?” “额……”我不好意思地傻笑道:“古,古人不是有头悬梁锥刺股么,我这是效仿一下。这一章《孙子兵法》的《火攻篇》实在难读懂……” 他不觉好笑起来:“你如此刻苦用功,是要考状元还是当将军?” 我赧然,吐了吐舌头道:“哥哥,你就别笑话我了,你知道我几斤几两。” 他笑得更明显了,眸色幽然:“所以你再如何扎手指头也没用……” “呜呜……”我捂着脸羞得不行,被他打击到了。 他默了一默,拿掉我的书,牵着我出了门,来到池塘边,他吩咐几位下人:“折些纸船、人马来。” 我眨巴着眼睛,他要做什么? 不多时,池塘一隅被沙土围了起来,以河为界,两军对垒,纸船、人马、粮草、帐篷分别放在两边。然后顾墨筠点燃了一只火把,开始给我讲解起来…… “火攻共有五个目标,一是焚烧敌军的人马……”他将火把凑了过去,烧了对面的一个纸人和纸马…… 我眼中一亮,原来顾墨筠是要通过这个方法来教我学兵法! “二是焚烧敌军的粮草积聚……”他又点燃了一堆小杂草。 没读过什么书的下人和护卫们纷纷好奇地围了过来旁听,皆是一脸津津有味的模样。 顾墨筠将原本深奥难懂的兵法翻译得通俗易懂,而且还活生生地演练在我面前,我感动得眼泪汪汪,顾墨筠太了解我了,这样教学,我的确不会再瞌睡了! 他道:“……运用火攻要选准有利的时机……”他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围观的众人:“谁说说,什么条件下起火最好。” 有人回道:“天气要干燥!” 有人又道:“要是有风的话,火会烧得更旺!” 顾墨筠看向我:“记住了么?” 我尤为感动,兴奋得猛点头。 他继续道:“火可以从外部攻,也可以从里面放……”他又问:“若是从内部放火,需要准备些什么?”他忽而看向我:“你来说。” “额……”我微惊,赶忙想了想:“从内部放火,当然要有人潜入到对方军营里去,而且一旦火烧起来,外面也要跟着一起攻打,这样才能效果最佳。” 顾墨筠默了一默,也不说我答对了没有,道:“如果火烧了起来,敌军仍然保持镇静,我方要如何应对?” 我迟疑了一下,回道:“当然要按兵不动呀!在里面点火不可能一下子烧得很大,只是为了扰乱对方的注意力,若是对方十分镇定地将火灭了,我方当然不能飞蛾扑火喽。” 他唇角微勾,眸中闪过赞许之色,补充道:“若是火势烧旺了,我方可视情况进攻。” 我恩恩点头,众人跟着点头。 他又点燃了我方船只,一掌推了出去,道:“著名的赤壁之战,就是里应外合,借助了东风,使对方连锁战船毁于一旦……”对方的纸船被点燃了…… 他却又去到对面一掌袭来,原本燃得旺盛的对方纸船突然调头返回了我方阵营,我方的纸船被点燃,火光熊熊…… 他道:“火发于上风,不可从下风进攻……否则,就是自掘坟墓、引火烧身。” 众人一片领悟之声,受益匪浅。 不知不觉,这章《火攻篇》就被顾墨筠讲解完了,众人无不佩服赞叹顾墨筠讲课的方式独特易懂,我更是对他崇拜仰慕不已。 晚饭的时候,我尤为努力? ?吃了两碗,可是第三碗,我真是一粒一粒地数着往肚子里塞,而且,为了能塞下米饭,我没吃几口菜,干吃饭了。 顾墨筠极为无奈,见我咬着筷子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副要向他讨糖果吃的可怜模样儿,他忍不住笑了下,妥协道:“明天早起,先跑步加强锻炼。” “真的!”我眼眸一亮,顿时笑开了坏。 传言那日薛郡主被我邀请来校场观战,我当着她的面将那“挑拨离间者”断了命根、毁了容貌、打得七窍流血、四肢残废、放狼撕食殆尽,言行之凶悍,心肠之残忍,令人发指。【风云阅.】薛郡主被我吓得当场晕厥,卧床不起,小半月来精神不济。自此,我和顾墨筠分别得了悍妇的“美名”,谋士们不敢再来劝我同意顾墨筠联姻,那些要与顾墨筠合盟的王侯将相也没再以联姻作为条件了。 顾墨筠轻松自在了,我的形象全毁了。 为了挽回我的形象,这些天我亲手为士兵们熬煮消暑凉茶,又为他们缝制战衣,探望伤残兵员,慰问烈士家属……希望将士们能对我的悍妇形象有所改观。 如今有玉翠在旁协助,我如虎添翼,做事越发带劲起来,忙得不亦乐乎,无暇再去搭理小心眼的顾墨筠。 下午的时候,我和玉翠正在讨论如何改进士兵们的战衣,顾墨筠突然走了进来,一副多日不见我主动去找他,他很怨念的表情。 我故意拉住玉翠不让她退下,若无其事地和她讨论战衣,视顾墨筠为无物。 顾墨筠面色沉了又沉,眸里的光除了怨怒就是嫉妒。看玉翠的眼神,简直要将她立刻拖出去斩了! 我心想着,谁让他不跟我说一声就拉我去校场和绯绝演戏呢,害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累垮在校场。他若再这样不动声色地玩弄我,我就背着包裹跟玉翠回家了! 玉翠瞧着顾墨筠一脸要杀人的神色,吓得口齿打颤、思维迟钝。 我说:“战衣要尽量轻巧,但也要结实,最重要的几处部位要加固防护。” 玉翠战战兢兢道:“哪,哪几处部位很,很重要?” 我想了想,拿起剑比划起来,说道:“心脏部位肯定要保护好的……” “还有小腹柔软一圈,因为没有骨骼保护,容易伤及内脏……” “再就是……”我犹豫了一下,正想找个人来对战一下,突然顾墨筠拿起量衣的尺子站到我对面,猛然出招,击在了我的手腕上,我吃痛一下,剑脱出了手。 他沉着眉眼道:“手腕若是受损,难以持剑,且为血脉之处,切断可失血而亡。” 我捂着发痛的手腕懊恼地瞪他,他第二招又攻了过来,将我翻过身去尺子点在我后背处:“后方要加一个护心镜,以免被人偷袭。”然后他猛地将我环住,尺子架在了我脖子上:“颈部最为柔软,一招致命,需要护颈……”而后他将尺子扔给了玉翠,将我打横抱在了怀中:“你下去好好改良战衣,她归我了。” 我:“……” 我羞得面红耳赤,玉翠红着脸偷笑着跑出去了。 我在顾墨筠怀中扭捏起来:“放我下去,我讨厌你。” 他冷冷地笑,将我压在了雕花细木贵妃榻上:“你要是讨厌我,多的是人喜欢我,晚上十三侯的大女儿要来,到时候我看上了她,你可别哭瞎了眼睛。” 我:“……” 呜呜……为什么每次我跟他闹小脾气,他都能反客为主!威胁我呢! 我眼里水汪汪的:“你,你不许喜欢她!” “为什么不许。”他幽幽笑,明知故问。 我气鼓鼓道:“你,你要是喜欢她,我就回家,再也不跟你玩了!” “回家?”他黑眸一沉,狠狠捏了我一把,捏得好痛! “我不是你的家?”他鼻端冷哼。 我扁了扁嘴:“你对我不好……你总欺负我……”我两眼泪汪汪,伸手做求助状:“父亲快来救我……我要回家……” “你再敢说‘回家’两个字!”他大手伸了进去,如剥荔枝一样将我红艳艳的衣服里光溜溜的剥了出来。 我羞得呜呜叫道:“你欺负我,你凶我……你想喜欢别的女人,不爱我了……” 他魔爪开始肆虐,魅惑的剑眉挑了挑,冷笑道:“爱不爱,你马上就知道了……”说完,俯下|身来一口含住了我…… 一片春|色,汗湿香榻,水声暧昧,满室旖旎。 颠|鸾|倒|凤,床榻轻摇,水泽晶莹,娇声不断…… 许久之后,一声低喘和一声软糯的娇|吟,男人将爱|液留在了身体里,已是傍晚,温软的水雾弥漫,几天不理他,他一次就赚回了本,真是从来不吃亏的主儿…… 他抱着软成水儿的我,吻了吻我湿漉漉的鬓角,温言道:“累了就睡会儿,晚饭我命人晚点送进来。” 我哼唧了一下,翻了个身望着他道:“我想陪你去见薛大郡主……” 他薄薄的红唇勾了起来:“担心我看上她?” “才不是!”我想了一想,坏笑道:“我帮你瞧瞧她美不美,若是不错,收了来做小妾呀……” “顾明兰!”他眸色一沉,又狠狠捏我,嘴角的笑塌了下去。 “嗷!小心眼!谁让你上次陷害我!” “我陷害你?你未经我允许,私自叫来薛宛琪!到底是谁想陷害谁!” “呜呜……”我咬着手指道:“我被那群老头子缠得头都痛了,想让你帮帮我嘛……你倒好,害我成了悍妇,大家都怕我……” 他幽幽得意地笑,红醉的俊颜熏得我如痴如醉:“这不正好,没人敢喜欢你。” 额……我眨了眨眼睛。 他撑起身子掌着我的头,细细看着我:“也就我这么糊涂,娶了你,其他人怎么愿意?”他毒舌完我,又深深吻上我的唇:“下次不许再将别的女人推来给我了,知不知道?” “嗯……啊……” 香甜的亲吻,滚热的呼吸,柔滑酥软,娇声撩人…… “唔,你不要办正事吗?我不要了……” “明兰乖,这回我快一点……” “啊……呜呜……” 晚霞尽退,夜幕降临,屋内烛火未燃,星月的银色透过窗棂流淌在交缠的人影上,线条极美,玉肌生雪,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娇吟撩|拨着静谧的月夜…… “呜呜……骗子,你说只要一会儿的!” “我说快一点,不是一会儿……” “嗷……”我羞得眼泪直流:“骗子!” *** 几天前,我十分恭敬十分礼貌地向十三侯替了拜帖,说要给薛宛琪驱驱心魔除除梦靥,以表歉意。可是十三侯一家除了薛宛琪和她娘笃信神灵,其他人都是莽夫崇武、不信鬼神,压根就不承认我是“神女”,更不可能放我进府中兴风作浪,再害薛宛琪。于是今晚薛大郡主过来,我和顾墨筠准备好好款待一下她。岂料薛大郡主完全不是薛宛琪那种类型,她一进门就怒气冲天地喝道:“太子殿下,你不想联姻就直说,为何使些骗术来吓我妹妹!” 这…… 我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顾墨筠,这姑娘貌似不适合做小妾啊。 顾墨筠不缓不急地放下手中兵书,轻抬眉眼道:“骗术?” 她咬牙切齿地指着我道:“我派人查了她的底细,她根本不会武艺,射箭也是次等,那天在校场,她分明在装神弄鬼,吓唬我妹妹!” 我眨巴着眼睛,好无辜。 顾墨筠眸色幽幽道:“你说‘神女’‘装神弄鬼’?”他拉长了尾音,阴测测道:“如此不敬神灵,你就不怕连累了你父亲。” 薛大郡主一愣,怒气更盛了几分,骄傲道:“薛家坐拥十三州,父侯人称九天战神转世,遇鬼杀鬼,遇魔斩魔,我倒不信,她一个落败部族的小巫女敢将我薛家如何!” 顾墨筠淡然地勾起唇角:“做人可以没有信仰,但却不要狂妄自大、唯我独尊,亵渎神灵,只会反遭天谴。” 薛大郡主不想顾墨筠如此毒舌、句句诅咒,小脸儿气得通红。 “天谴?”她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活这么大,还没信过天谴这种话!” “只能说明你无知。”顾墨筠淡淡然接话,轻挑眉角看向我:“‘神女’不如给薛家测一卦,看看他们藐视上天,会有什么下场!” *** 祭祀台周围点燃了七七四十九盏蜡烛,月色皎白,星辰布空,十三个银边纹鹰大鼓成扇形排开立在祭祀台上,我手持鼓棒,着仙气翩翩的白衣长裙站在正中央。 原本这场表演是要给十三侯看的,但他还在为薛宛琪的事恼怒顾墨筠,三请不来,于是我只好跳给薛大郡主看了,不然错过了时机,就浪费了一个好计策了。 我故弄玄虚地说道:“薛大郡主可知,殿下为何想与十三侯合盟?” 薛大郡主得意地笑道:“父侯兵马最多!疆域最广!他若不与父侯合盟,就会前功尽弃!” 我呵呵笑道:“郡主挺自信的嘛,看来十三侯也如你一样自信。 她愣了一下,猛挑长眉,有点要动手的架势了。 我继续道:“太子殿下之所以答应与十三侯合盟,是要挽救你们,避免十三州的百姓受苦。” “挽救我们?”她哈哈大笑起来:“父侯运筹帷幄,治理有方,州内百姓安居乐业,何来受苦!” 我幽幽说道:“这个苦,是天灾,而非**。” 她的笑容凝住了。 我指了指身侧十三面大鼓:“这十三纹鹰大鼓被我贴上了神符,分别代替你们十三州。不论在洛族神话里还是在夏国传统中,十三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天理运行只有十二个月,而十三……”我顿了一下,冷森森道:“十三是一个多出来的数。” 薛大郡主眸中惊变,眉心蹙紧:“你什么意思!” 我平静地回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天意……” 咚的一声,我的木棒击在了鼓上,鼓声回荡在四周,让人心中胆颤。 我说道:“薛大郡主莫着急,待我请来天意,再与你细细说明……” 礼乐起,火光升,星月天悬,夜幕深沉。 我仿照大鼓舞依此击打十三个大鼓,脚步迅移无影,击鼓快速如电,鼓声雷雷,振聋发聩,弱时如心魔鼓噪,强时若万马奔腾,又如山崩地裂,海啸风鸣…… 突然一声闷响,一面鼓被我重锤击破,礼乐乍停,火光灭,星月没入云中。 我沉着脸将破了的鼓送到薛大郡主的面前,鼓内写着两个字——“沧州”。 我阴森森地说道:“十三不利,欲去沧州。” 她面色陡然一沉,僵了片刻,却是一抹轻蔑地笑:“跳场舞就想吓到我?”她挑起眉角,冷眼瞟了下顾墨筠:“父侯管辖十三州三十余年,从未听过十三不利之说!” 我稳声回道:“那是因为以前十三州属于夏国的领土,而非独立的疆域。如今十三侯抵制夏氏统治,自立为王,十三州脱离了出来,所以……天意留不下十三州。” “胡说八道!”她大怒,猛地将大鼓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用一个破鼓就要父侯归顺你们?痴心妄想!” 她对着顾墨筠喝道:“此番联姻不成,休想再得我十三州!”说完,气颠颠地甩袖走了。 看着薛大郡远去的身影,我朝顾墨筠耸耸肩道:“怎么办,她不相信我……” 顾墨筠眯了眯狭长的凤眼,拉回视线看我,见我出了一身汗,拿出丝绢擦了擦我额上的汗珠:“辛苦你了,她若不信,为何会暴跳如雷呢?” 我心头一亮:“那她就是信了!希望十三侯也会相信。” 他沉了沉眉眼:“十三侯征战多年,就算不信,也会做好充分防范。” 我忽而惊道:“他不会派更多的兵去沧州吧!” 他默然,指尖轻轻划过我脸颊勾起我的下巴,道:“不让他尝点苦头,他怎知‘神女’的厉害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一章大家花一章的钱,看三章的内容哦~~小永子替换h段子,共补上了6700字的内容~~都是哥哥和兰兰的小甜蜜哦~~算是给各位跟文的亲小福利哦~~因为9月7日之后入文的同志们就看不到那被我替换掉的6700字的黄……【噗!作者,这么多黄,你的节操了!嘿嘿想看h的留邮箱吧,我整理一下发给你们!么么哒! 一:哥哥和兰兰在山中养病的那段日子,哥哥带兰兰逛小镇,顺便结婚……【咦,为什么要说“顺便”两个字 顾墨筠见我好得差不多了,终于肯愿意带我去山下的崃巫镇走走,这一逛才知晓,顾墨筠已成了镇里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人物。近五年来数千位上山求医的人中只有顾墨筠求得仙人的医治,许多蹲点在崃巫镇想要继续上山的人无不来巴结讨好顾墨筠,想要问出他是通过什么办法求到仙人答应的。可是顾墨筠守口如瓶,连我,他都不愿告诉。于是我很是忐忑,难道他答应了那项一命换一命的条件? 去到热闹的集市,每走几步就会有人热情地向顾墨筠打招呼,笑盈盈地称他为“恩人”。原来,上个月镇南发生了一起山体滑坡,顾墨筠善心大发从泥石堆里救出了数十人,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此后十里八乡的未婚姑娘们都暗恋上了他,就得他英雄无敌、人品极佳、又玉树临风、帅气逼人……可惜他已娶妻,而且是个忠于妻子的好夫郎…… 众人见他终于将传说中病死垂危的媳妇儿带出来溜达了,一群大妈克制不住地围了上来瞧我,对着我动手动脚、摸来摸去,眼里全写着“哇!真的是活的!仙人救活她了!仙人好棒!” 我:“……” 走了一路,菜篮子渐渐满上了众人免费送给顾墨筠的蔬菜瓜果、鱼米虾肉,我对顾墨筠的崇拜之情又上升了一个等级,原来他也不是那么清高冷傲,扎到百姓里,也能得人心。 我许久没有逛街,出来走一遭格外开心,瞧着路边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顾墨筠循着我的视线将我喜欢的那几样全挑了出来买了。 我羞得面上一红,心口蜜甜:“咦,你怎么知道我要买这些……”我明知故问,笑得别提有多开心,搂着他的胳膊,又道:“哥哥,刚才我瞧那个大风筝很好……” “恩,买。”他眉眼不抬地答应了。 “那……我还想做件衣裳。” “恩。”他应着。 “还要双漂亮鞋子,还要买个束发……” “恩,买。” “那……打猎的箭还够不够,我想吃肉肉了,唔,现在就想吃豆腐花……”我毫不客气地各种索要。 顾墨筠:“……” 找到卖豆腐花的路边小吃摊,刚入座,一位蓬头散发的老人突然冲到我们面前。我以为是乞丐,正想给他几个铜板,未料他满面惊恐道:“不可能啊不可能……” “怎么了?老爷爷?” 他神叨叨地叫了起来:“你们两个满身流着毒血啊毒血!” 我陡地一惊,顾墨筠猛地皱眉。 小吃摊摊主连忙过来赶他走:“大爷你饶了我吧,又跑来吓我的客人!” “他两中了咒毒啊!会杀了你的!”他瞪大眼睛提醒摊主。 摊主欲哭无泪:“大爷你这是第多少回咒我的客人了!快走快走,去别处要饭去!” “不是!这回是真的啊真的!” 摊主生气了,拿起擀面杖将他赶了出去:“神经病!” 我:“……” 我心有余悸:“哥哥,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变态仙人给你吃了毒药?” 顾墨筠冷然道:“没有。” 过了片刻,远处传来鞭炮唢呐吹奏声,声音渐近,长长的迎亲队伍出现在眼前,红灿灿的喜字红绸,锣鼓喧天,喜庆洋洋,热闹非常。我不由地想起自己成亲那日,发生了那样凶残的事情,颇有些心有余悸……也不知楚逸死了没有……顾墨筠说年初的时候穆宗驾崩,千寂君登基为王。官方之言,世子楚逸于大婚之日与世子嫔服毒自尽,世子之位空悬,穆宗在众王子中择选千寂君为王世子,继承王位。 而事实上,楚逸下落不明,我还活着。父亲和千寂君私下里派人全国寻找我和楚逸的下落,杀手那边也有人出十万两黄金寻我。我私心里很想回去见一见父亲,可是顾墨筠身份特殊,不可轻举妄动。另外,父亲不一定会同意我随顾墨筠去夏国。千寂君如今是帝王,若他不成全我和顾墨筠,我们离开便是违抗圣意。综合这些,我决定只向父亲报个平安,日后得了机会,再回去向他老人家认错。 我看着迎亲队伍愣愣出神,顾墨筠忽然说道:“这是洛族的婚礼。” 我仔细一瞧,的确和楚国的婚礼有些不一样,新娘没有坐在花轿里,而是打着红伞蒙着面纱坐在马上,迎亲队伍突然停在了一座神庙前,新郎牵着新娘进去了神庙。 顾墨筠解释道:“他们要在洛祖祖神面前立下婚誓,才算礼成。” 我哦哦点了点头,然后就见顾墨筠看着我不眨眼了,我道:“怎么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认真地说道:“明兰,你还未答应嫁给我的。” 我微微一惊,不由地腼腆一笑。 他也勾起了一抹淡笑,柔柔道:“嫁给我吧,我们在此成婚。” …… 金色的阳光镀在他英俊的容颜上,剑眉凤眸流淌着潋滟光泽,古铜色的肌肤泛出薄薄的亮光,美得不似真人…… 顾墨筠的母亲是洛族人,我们按照洛族习俗成婚也是可行的。顾墨筠请了这里德高望重的洛族长老做司仪,又请了几位经验丰富的老人帮忙筹办婚礼,仅仅两天的时间,婚礼所需的物件全部准备妥当。省去迎亲送嫁的环节,顾墨筠穿上花纹繁复的洛族婚服牵着我走进了洛祖神庙。 神庙中供奉了一位祖神、七位守护神,七位守护神分别代表洛族的七个支系,顾墨筠的母亲所在支系是昙雾支系,我们先拜过昙雾支系的守护神,再拜白草支系,我突然愣了一下,因那白草支系的图腾花纹十分眼熟,我似乎在母亲的遗物里见到过…… 难道我的母亲也是洛族人!为何父亲没有跟我说起过! 还是,我记错了,眼花了…… 我心中嘀咕着,司仪已开始念起了洛族的古老语言,祝福我们这对新人,祈求祖神护佑我们…… 我偷偷问哥哥,知道念的是什么吗? 他跟着小声翻译道:“蝶恋花,云恋天,弩弓离不开箭,鱼儿离不开水,鸳鸯交颈燕双飞,星月相伴永相随……” 我心中偷偷地在笑,顾墨筠脸已经红了。 “还有吗?还有吗?” 他默了默,道:“阿哥阿妹情谊深,誓言相守永不离。” …… 二:仙人给兰兰诊病,加了一段“欲擒心”计划的伏笔,如今大家知道答案了吧! 莲池不大,莲花可数,池中水清见底,有几条纯白色的鲤鱼穿游莲叶花|茎…… 仙人捏着胡须搭手给我把脉,我有些不安,脉象微乱,他淡淡道:“顾小姐别紧张,老夫答应救你,就不会害你。” 我垂眸,回道:“仙人救命之恩,犹同再生,小女铭感五内。只是……小女之前在集市上遇见一位老者,他说我和哥哥的血里有毒……想问一问仙人,哥哥身上怎么会有毒?” 他默然,扫了眼顾墨筠,淡淡道:“反正不是老夫给弄的。” 我:“……” “哥哥真的有毒?”我大惊。 他悠悠然说道:“要说有也有,要说没有也可以,这毒从娘胎里带出来,解不了,只要他不去做一件事情,这毒也就不会发作。” “什么事情!” “这个……老夫怎么会告诉你。” 我:“……” 我急忙跪了下去求他,双眼急得微红。 顾墨筠在那边突然一惊,剑眉蹙紧,不知我为何好端端地跪下流眼泪了。 他不为所动:“老夫在祖神面前起过誓,就是知道也不能说……”他顿了一下:“对了,那位跟你们说有毒的老头子是不是疯癫了?” 我一愣,点头。 他摸了摸胡须,冷然道:“所以老夫说了,也会变成他那样。” 我心中惶恐无比,什么事,竟然还会牵连到他人! 仙人见我跪着一动不动,似乎不达目的就不起来,于是妥协道:“哎,顾小姐放心吧,以老夫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去做那件事的,此生安然无事。” “真的?”我心中一喜,抹了抹脸上的泪。 他犹豫了一下:“恩。” 三:哥哥和兰兰在温泉里xxoo次数太多,删了好多字数,于是,小永子不得已补上一段这样的情节……囧…… 我和顾墨筠出了山,去往崃巫山北边的洛夜城与他的亲兵谋士汇合,路经崃巫镇南山体滑坡的那段地带,一群镇民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像要逃难离开,他们见着顾墨筠,如见救星,全都跑了过来跪下求助道:“恩人武艺高强、神通广大,救救我们吧!” 顾墨筠皱了皱眉,没有作声。我问道:“什么事?别急,慢慢讲。” “就,就是上个月泥石流将我们的房屋全都埋了,我们没地方住,就在坍塌出来的那个地洞里暂住着,可是前几日,那洞里流出了黑色的液体,味道刺鼻难闻,我们害怕是什么毒水,就搬了出来,可是今早阿旺家的几个孩子贪玩,跑去洞里捉迷藏,结果,结果差点死在里面了!” “是啊!里面有鬼啊!” 我陡然一惊:“怎么会有鬼呢?” “我们找到小娃子的时候,他像是被鬼吸了魂魄一样昏死了过去,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被人掐脖子捂嘴挣扎过的痕迹!” 我皱了下眉,望了眼顾墨筠,想听他的意见,若是时间充足的话,可以帮村民们过去查一查。 默了片刻,顾墨筠道:“带我去瞧瞧。” 众人感激涕零,带着我们去了那处山洞,还没进去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恶心的气味,仔细一看,山洞口流出了黑污污如漆一般的液体,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毒水了…… “等等!我知道那是什么!” 上一世行宫附近的一处山洞里也流出这样的东西,有位能人异士弄清了这种液体的用途,呈现给楚逸,说此物能烧火做饭、点灯取暖,若能推广使用,可以减少砍伐树木。(引用沈括《梦溪笔谈》) “这是石漆,不是毒水……”我顿了一下:“也算是毒水,食用不得,不可能够生活!” 众人面面相觑,十分不解,质疑道:“水怎么可以燃烧!” “这不是水,这是油!不过气味太刺鼻了,这些孩子有可能是被这些气体窒息而死的。” 众人半信半疑,还是相信鬼妖之说。 我道:“拿火来。”证明给你们看! 我迈步向洞口走去想取“石漆”,顾墨筠突地拉住了我:“别动,我去。” 他眸中警惕,将我护在身后,接过镇民递来的陶杯施展轻功飞了过去。他十分谨慎地盛了一杯“石漆”回来,有人想立刻点火,我连忙叫住:“有点多了,恐怕会炸了杯子,倒在石头上吧。”我去拿杯子,顾墨筠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接近分毫,他将“石漆”倒了一些在石头上,然后接过火折子,点了上去。 滋啦一声,火如同点在了油脂上,呼呼烧了起来,直到“石漆”燃尽,火才熄灭。 众人皆惊! 我笑着解释道:“不是鬼怪,你们不用害怕,也不用搬走了,以后你们别再去这个山洞就行,也切勿在附近燃火,若是要用它做饭照明,就按照刚才哥哥的方法取一些出来……”我朝顾墨筠笑了笑,心想终于有一件东西是我知道,哥哥不知道的了,重生回来好处颇多。 大家相信了我的话,感激涕零,说要答谢我们,留我们吃饭。我说我们要离开这里了,这几个月多谢大家伙的帮助照顾。大家一脸失落和不舍,纷纷挽留,后又见我们执意要走,于是说道:“恩人救了我们这么多次,我们还不知道恩人的姓名啊。” 我看向顾墨筠,征求意见,他回道:“姓名就不用了,你们可否帮我一件事。” “恩人只管说!我们一定去做!” 他淡笑了下,拉住了我的手道:“你们就往外传,如今天下大乱,洛族神女不忍民众受苦,出山来拯救黎民苍生。” 我猛然一惊,大家愣了一愣,忽然有人明白了过来,向我跪下道:“神女保佑我们,神女保佑!” 我:“……” 出了崃巫镇,我嗔他道:“你骗人,我哪里是神女!” 他似笑非笑道:“你出生的时候,术士不是说你是神龙之女、王后之命吗?” “那术士一定是为了讨父亲开心,瞎说的。” “但你的确上辈子做了王后。” 我一愣:“可,可这辈子不是了……” “这辈子,你是我的王后。”他顿了一下,凝着我道:“我说你是神女,你就是神女。” 我:“……” 四:绯绝在外面吹笛子,哥哥色兰兰那段h也删了,加了以下内容,顺便补上一个伏笔(小永子认错,写得急,忘了加进去了) 吃完午饭,绯绝终于走了,不过他的黄鹂鸟还没走,落在窗边大摇大摆地散着步,让我有种串了来烤着吃了的冲动。 打理宅院的洛族老妇人端了碗雪梨燕窝汤进来给我解渴,我不经意地瞧见她手腕上的镯子,惊问:“大娘,这个镯子你在哪得的?” 她摸了摸镯子,和蔼地笑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我细细一看:“这上面的花纹是?” “哦,这是洛族赤艾支系的花纹……夫人可能没见过吧。” 我心下一惊,我貌似见过啊! 正时,顾墨筠回来了,老妇人出去后,我急忙问他:“千寂君给我的那个银镯……还在你这么?” 他皱了下眉:“你还想要?” “不,不是的!我是觉得他那个银镯很特别,上面的花纹……” “恩,他母亲是洛族人。” 我惊得无语,欣嫔娘娘也是洛族人!洛族出美人,怎么都嫁给帝王家了! “对了,哥哥,那天成亲,我见着白草一支的图纹也很眼熟,好像在母亲的遗物里见到过……难道我母亲也是洛族人?” 顾墨筠皱了皱眉,只道:“她的事情,你以后问父亲吧。” 我心中一沉,为何每次我提起母亲,顾墨筠就面色不佳呢。 我也不敢再问,搂着顾墨筠的胳膊撒娇道:“哥哥,我想学武。牡丹姨妈总担心我以后上了战场会自身难保,所以我要学点武术防身。” “你现在学武?”顾墨筠一副不置可否的神色。 “唔,我知道起步有点晚了,但我会跳舞,身体稳定性和柔韧度很好哦,哥哥教教我嘛,若是遇到危险,哥哥不至于太担心我。” 他黑眸沉沉地凝着我,薄唇微抿,说道:“你先每餐吃上三碗饭,再说学武的事。” “额……” 下午顾墨筠没去忙事情,陪着我在屋里下棋看书,我为了不拖顾墨筠的后退,最近恶补史书兵法,想着到时候上战场能够帮帮顾墨筠。可是史书兵法实在枯燥,而且我也没有实战经验,纸上谈兵,略显抽象,我看着看着眼皮子就耷拉了下去,前几天顾墨筠都不叫醒我,任我睡得天昏地暗、黑白颠倒,于是今天我想了个办法,我连忙取下头上的簪子猛扎自己的手指头…… 顾墨筠在一旁抽了抽眼角,阴测测道:“你这是做什么?” “额……”我不好意思地傻笑道:“古,古人不是有头悬梁锥刺股么,我这是效仿一下。这一章《孙子兵法》的《火攻篇》实在难读懂……” 他不觉好笑起来:“你如此刻苦用功,是要考状元还是当将军?” 我赧然,吐了吐舌头道:“哥哥,你就别笑话我了,你知道我几斤几两。” 他笑得更明显了,眸色幽然:“所以你再如何扎手指头也没用……” “呜呜……”我捂着脸羞得不行,被他打击到了。 他默了一默,拿掉我的书,牵着我出了门,来到池塘边,他吩咐几位下人:“折些纸船、人马来。” 我眨巴着眼睛,他要做什么? 不多时,池塘一隅被沙土围了起来,以河为界,两军对垒,纸船、人马、粮草、帐篷分别放在两边。然后顾墨筠点燃了一只火把,开始给我讲解起来…… “火攻共有五个目标,一是焚烧敌军的人马……”他将火把凑了过去,烧了对面的一个纸人和纸马…… 我眼中一亮,原来顾墨筠是要通过这个方法来教我学兵法! “二是焚烧敌军的粮草积聚……”他又点燃了一堆小杂草。 没读过什么书的下人和护卫们纷纷好奇地围了过来旁听,皆是一脸津津有味的模样。 顾墨筠将原本深奥难懂的兵法翻译得通俗易懂,而且还活生生地演练在我面前,我感动得眼泪汪汪,顾墨筠太了解我了,这样教学,我的确不会再瞌睡了! 他道:“……运用火攻要选准有利的时机……”他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围观的众人:“谁说说,什么条件下起火最好。” 有人回道:“天气要干燥!” 有人又道:“要是有风的话,火会烧得更旺!” 顾墨筠看向我:“记住了么?” 我尤为感动,兴奋得猛点头。 他继续道:“火可以从外部攻,也可以从里面放……”他又问:“若是从内部放火,需要准备些什么?”他忽而看向我:“你来说。” “额……”我微惊,赶忙想了想:“从内部放火,当然要有人潜入到对方军营里去,而且一旦火烧起来,外面也要跟着一起攻打,这样才能效果最佳。” 顾墨筠默了一默,也不说我答对了没有,道:“如果火烧了起来,敌军仍然保持镇静,我方要如何应对?” 我迟疑了一下,回道:“当然要按兵不动呀!在里面点火不可能一下子烧得很大,只是为了扰乱对方的注意力,若是对方十分镇定地将火灭了,我方当然不能飞蛾扑火喽。” 他唇角微勾,眸中闪过赞许之色,补充道:“若是火势烧旺了,我方可视情况进攻。” 我恩恩点头,众人跟着点头。 他又点燃了我方船只,一掌推了出去,道:“著名的赤壁之战,就是里应外合,借助了东风,使对方连锁战船毁于一旦……”对方的纸船被点燃了…… 他却又去到对面一掌袭来,原本燃得旺盛的对方纸船突然调头返回了我方阵营,我方 的纸船被点燃,火光熊熊…… 他道:“火发于上风,不可从下风进攻……否则,就是自掘坟墓、引火烧身。” 众人一片领悟之声,受益匪浅。 不知不觉,这章《火攻篇》就被顾墨筠讲解完了,众人无不佩服赞叹顾墨筠讲课的方式独特易懂,我更是对他崇拜仰慕不已。 晚饭的时候,我尤为努力地吃了两碗,可是第三碗,我真是一粒一粒地数着往肚子里塞,而且,为了能塞下米饭,我没吃几口菜,干吃饭了。 顾墨筠极为无奈,见我咬着筷子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副要向他讨糖果吃的可怜模样儿,他忍不住笑了下,妥协道:“明天早起,先跑步加强锻炼。” “真的!”我眼眸一亮,顿时笑开了坏。 第53章 欲 我和顾墨筠吓晕了薛宛琪之后又吓怒了薛大郡主,十三侯十分愤怒,拍桌子怒喝如果顾墨筠不带我去负荆请罪,休想与他谈合盟之事! 绯绝声色并茂地对我们描述道:“那十三侯一听‘十三不利,欲去沧州’的鬼话,顿时牛眼一瞪,一掌拍碎了身侧的红木茶几,大喝道,这两个乳臭未干的东西竟敢诅咒老子十三不利!不利你大爷!老子不信这个邪!” 我抽了抽眼角,看向顾墨筠。【.】 顾墨筠一筷子射了出去,钉在了绯绝的耳朵边:“再说脏话,把舌头割了。” 绯绝吓得捂住了嘴,谄笑道:“师弟乖乖,我是想提醒师弟,十三侯毕竟很有实力,不能与他闹翻了呀。” 顾墨筠慢条斯理地给我夹了块肉,淡淡说道:“天灾未至,他还不敢闹翻。” 顾墨筠分析得很对,十三侯和薛大郡主一样,表面上不信我们,内心里却极为害怕此事是真的,他越害怕就会越气愤,气愤我和顾墨筠竟敢拿鬼神之说来吓唬他、威胁他,所以他会坐等一段时间,若是天灾没有发生,他定是要暴起反攻的。反之,若他如薛宛琪那样相信我真有通天神力,他定会妥协下来跪求我和顾墨筠帮他消除天灾。可是天灾怎是我等凡人能够逆转改变的,我若不能帮他消灾,“神女”之名必会受损。所以顾墨筠要的就是十三侯不信预言,待到“天灾”真的降临,我的预言成真,十三侯就不得不信了我,归顺顾墨筠。 绯绝摸了过来想要与我们一起吃饭,顾墨筠眸如冷刀射了过去,他连忙往后一缩,乖乖矗着了。 我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故意说道:“有你奋不顾身地勾引薛宛琪,十三侯不会一下子闹翻的。” 绯绝从“挑拨离间者”秦琅摇身一变成为了顾墨筠隐世多年一同长大的师兄绯绝,与顾墨筠情同手足,地位身份很不一般。于是顾墨筠派他去薛侯府慰问暴躁的薛家人,顺带勾引薛宛琪。顾墨筠说,若他能获得薛宛琪的芳心,先前的过失可以一笔勾销。 绯绝一听“勾引”二字,眼角就是一抽。他比较感兴趣“天灾”的事情,好奇地问道:“顾小姐除了看闲话本子就是玩闹捣蛋,貌似不会占卜之术吧。” 我干干一笑:“看人不能看表面,就像我觉得绯绝你吊儿郎当像个纨绔子弟,谁又知你野心那么大,还想收集七张藏宝图统一三国呢。” 绯绝一愣,赧然笑了起来:“小姐冤枉,我要藏宝图全是为了帮助乖乖师弟的。”他朝顾墨筠抛了个媚眼,顾墨筠冷不丁又一筷子钉了过去…… 他眨巴下眼睛,很委屈。 我笑道:“是么,那你把所有的藏宝图都拿出来给你乖乖师弟瞧瞧。”说完,我也朝顾墨筠抛了个媚眼,顾墨筠愣了下,却是俊颜微红了。 绯绝幽怨地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团皱巴巴的黄牛皮,乍一眼看去像是垃圾堆里的废弃物,他一一摊开在我面前:“呐,全在这里了!墨筠说他不要,顾小姐你全收了吧……” 我一惊,顾墨筠怎么不要呢? 我细细瞧着地图,一共有四张,没有地名,山川河流道路交错密布,图形十分奇特,看不出来是哪个地方,倒像是小孩子乱涂鸦画出来的花纹…… “怎么多出来一张?” 绯绝回道:“这张是我的,师傅在山里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就有一张地图了。” 我挑眉道:“你是捡的?” 他扁着嘴可怜兮兮地点头:“所以师傅和师弟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我:“……” 绯绝将地图上所代表的具体地点说了一下,然后道:“世子太狡猾了,给我的三张地图里,两张的宝藏全都挖出来了,第三张压根就是假地图!” 我默了一默,楚逸的狡诈多端,是情理之中的事。 绯绝问我道:“顾丞相有没有将你母亲那张地图给你?” “我母亲?” 他点头:“你母亲和墨筠的母亲各有一张地图。”他转而对顾墨筠道:“乖乖师弟,你也把你的地图拿出来吧,我们一起研究研究,人多力量大!” 顾墨筠神情淡然,瞟了眼四张黄牛皮说道:“你把六张集齐了,再问我要。” 绯绝嘴巴一撇,幽怨了。“说了全都为了你,反正你早将宝藏取出来了,我拿着也没用。” 我好奇道:“七张地图拼起来到底是什么?” 绯绝神秘兮兮地笑:“传说是盖世神功,也说是长生不老药,反正得到之后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统一三国。” 我眉毛跳了跳:“你想助哥哥统一三国,然后……你做皇后吗?” 啪的一下,顾墨筠拍在我后脑勺上:“瞎说!” 我:“……” 我细细想着宝藏的事,忽然又想起楚逸那晚对我说的话。 楚逸重生过一次,比常人懂得多,了解得多。他知道顾墨筠的身份,知道顾家也有藏宝图,知道我痴傻简单好诓骗,甚至知道最终的宝藏是什么!他怎么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安心隐世而居,他冒险深入洛族打探“欲擒心”计划,为了什么? 他一定还知道楚千寂和顾墨筠的母亲都是计划里的一员,他要用咒毒血脉对付楚千寂和顾墨筠!他抓我过去,是要逼父亲交出藏宝图! 他还想卷土重来,实现更大的野心——一统三国! 我被自己这一推断惊吓住了,那他为何要对我说那些情话?为何要在危难时刻一人赴死,救我和顾墨筠? 我突然问道:“哥哥,你还记得楚逸掉下瀑布之前,有个蒙面人想要杀我吗?” 此事后来有查过,所有蒙面人里,只有顾墨筠使用鞭子。那位持鞭要杀我的人,至今还没查到。 顾墨筠微微一怔,道:“她不是洛牡丹。” 我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怀疑牡丹姨妈……我是突然想到,如果蒙面人中混入了其他人,那么也有可能混入楚逸的人!是不是?” 顾墨筠微惊,黑眸泛起了波澜。 “你不是说,楚逸死后,楚千寂就没有派兵再追杀其他人吗?” 他迟疑了一下,应了一声。 我眸中一亮,脑内闪出四个字——金蝉脱壳! 楚逸很狡猾,在那种情况下,他已自身难保,自知硬斗下去必死无疑,所以想单独自己逃脱,他故意将我推给了顾墨筠保护,使得我们无法跟着他走。他引开了所有人,飞去后方黑暗处,然后乘着混乱换了衣服,金蝉脱壳遁出了! 我忐忑地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掉下瀑布的人根本不是楚逸,而是某个代替他死去的手下,而他乘着混乱假扮蒙面人与我们一道逃出来了……” 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楚逸命花溪假扮我引开楚千寂,那么很有可能也有人假扮了他…… 顾墨筠眸色一沉,默不作声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慌张:“不行,我要写信给父亲,楚逸一定还活着,他会回去报仇的!” *** 清晨,帐外突然来报,十三侯撕毁合盟,下来战书,十日后夺泸州! 十三侯以攻为守,怒言既然十三不利,那本侯就夺你一州,凑成十四,看这天意能奈他何! 我深感震惊与愧疚,若不是我告诉顾墨筠今年沧州会有灾难,顾墨筠也就不会想到用“天意”这一招来降服十三侯。 岂料,“天意”还没来,十三侯急着发飙了。 顾墨筠担心十三侯会声东击西,只调了三十万去泸州应战,命左将军为统帅,绯绝为先锋将军,另五十万大军继续留在雾州听候调遣。 绯绝临走前抱着顾墨筠军帐中的木桩哭嚎了一阵,说顾墨筠真狠心,对方是六十万大军,他才三十万,让他冲锋陷阵当炮灰,若是死了,心爱他的薛宛琪该怎么办? 顾墨筠似笑非笑道,心爱他的薛宛琪,会让他爹再补你一刀的。 大战在即,沧州开始出现异象,无雨井水浑浊冒泡,大片蜻蜓和蜜蜂飞舞迁移,猪不吃食狗乱咬,天空密布条形云,沧州的百姓纷纷害怕起来,收拾包裹想要离开,可是固执独|裁的十三侯下令锁紧所有道路,谁敢信奉“神女”之言,谁就人头落地! 我尤为焦心,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心想此事因我而起,我却没能帮助他们,反而害得他们困在城中等死。 我每日上祭祀台祈神祭祀,希望十三侯能良心发作相信我的话,解除封锁,收回战书,和平相待。 可是一天天过去,对方毫无动静,泸州之役就要开战了…… 顾墨筠见我太过自责,劝我放宽心,十三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就算不战而盟,以后也要想办法挫其锐气,立我君威。绯绝此战不会输,以少胜多,让十三侯输得心服口服! 虽如此安慰,我还是十分难受,躲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对不起,哥哥,我太没用了,不但帮不了你,反而害得将士们白白牺牲。” 他抹着我的眼泪,淡然道:“傻姑娘,别自恋了,将士们为和平而战,为战争而死,不是为了你。” “可,可是,如果没有我,你就会答应联姻,十三侯就不会生气,不会开战。” 他顿了一下,眸中深谙如漆黑的夜:“没有你,我就会答应联姻?你将我看做什么人了?” 我微微一怔,含着泪不说话了。 他轻柔道:“你说我有洁癖,岂知我对感情容不得半点瑕疵,更不会以婚姻作为条件去交换什么东西。” 我心中一颤,眼里哗啦啦落下来。顾墨筠白璧无瑕,对待感情,认定一位,终其一生。 “可,可我好傻好笨,全身都是缺点,你为什么要我这个瑕疵品……” 他默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因为你越傻越笨,我就越聪明。” 我好受打击,眼泪流得更多了:“我还是回家去吧,我怕连累了你。” 他按住了我,吻了吻我的眼泪:“陪着我,我会变得越来越聪明。” 我咬着唇抽泣道:“那我求求你,我不要做‘神女’,我没有神力,早晚会被人拆穿的。” “你有。”他笃定地说,黑眸幽幽闪动。 “我没有……我只是重生了一次……” “你有的。”他轻轻地说,将我圈在怀中,贴着我的耳朵道:“你让一个曾经恨你入骨的人,爱上了你,这就是你最大的‘神力’……” 我:“……” 十三侯果然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泸州根本没有六十万兵马,六十万兵马全来了雾州。我和顾墨筠站在城楼上看着前方黑压压一片薛家军,心中平静如水,无波无澜,因为不出一日,他们将军心大乱、溃不成军。 傍晚十分,泸州传来捷报,左将军和绯绝带领三十万大军大破薛大郡主所领的二十万薛家军,生擒薛大郡主正往雾州汇合。 夜幕降临,城楼正中央搭起了祭祀台,火光熠熠,我在祭祀台上为士兵们祈神祝福。大战似是一触即发,突然一骑白马驰骋而来:“不好了!沧州!沧沧沧州……” “沧州怎么了!”十三侯怒瞪双眼。 “沧州地动山摇……地地地地,地震了!” 十三侯如遭雷击,定在当下。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米,楚逸又黑了 我和顾墨筠吓晕了薛宛琪之后又吓怒了薛大郡主,十三侯十分愤怒,拍桌子怒喝如果顾墨筠不带我去负荆请罪,休想与他谈合盟之事! 绯绝声色并茂地对我们描述道:“那十三侯一听‘十三不利,欲去沧州’的鬼话,顿时牛眼一瞪,一掌拍碎了身侧的红木茶几,大喝道,这两个乳臭未干的东西竟敢诅咒老子十三不利!不利你大爷!老子不信这个邪!” 我抽了抽眼角,看向顾墨筠。【.】 顾墨筠一筷子射了出去,钉在了绯绝的耳朵边:“再说脏话,把舌头割了。” 绯绝吓得捂住了嘴,谄笑道:“师弟乖乖,我是想提醒师弟,十三侯毕竟很有实力,不能与他闹翻了呀。” 顾墨筠慢条斯理地给我夹了块肉,淡淡说道:“天灾未至,他还不敢闹翻。” 顾墨筠分析得很对,十三侯和薛大郡主一样,表面上不信我们,内心里却极为害怕此事是真的,他越害怕就会越气愤,气愤我和顾墨筠竟敢拿鬼神之说来吓唬他、威胁他,所以他会坐等一段时间,若是天灾没有发生,他定是要暴起反攻的。反之,若他如薛宛琪那样相信我真有通天神力,他定会妥协下来跪求我和顾墨筠帮他消除天灾。可是天灾怎是我等凡人能够逆转改变的,我若不能帮他消灾,“神女”之名必会受损。所以顾墨筠要的就是十三侯不信预言,待到“天灾”真的降临,我的预言成真,十三侯就不得不信了我,归顺顾墨筠。 绯绝摸了过来想要与我们一起吃饭,顾墨筠眸如冷刀射了过去,他连忙往后一缩,乖乖矗着了。 我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故意说道:“有你奋不顾身地勾引薛宛琪,十三侯不会一下子闹翻的。” 绯绝从“挑拨离间者”秦琅摇身一变成为了顾墨筠隐世多年一同长大的师兄绯绝,与顾墨筠情同手足,地位身份很不一般。于是顾墨筠派他去薛侯府慰问暴躁的薛家人,顺带勾引薛宛琪。顾墨筠说,若他能获得薛宛琪的芳心,先前的过失可以一笔勾销。 绯绝一听“勾引”二字,眼角就是一抽。他比较感兴趣“天灾”的事情,好奇地问道:“顾小姐除了看闲话本子就是玩闹捣蛋,貌似不会占卜之术吧。” 我干干一笑:“看人不能看表面,就像我觉得绯绝你吊儿郎当像个纨绔子弟,谁又知你野心那么大,还想收集七张藏宝图统一三国呢。” 绯绝一愣,赧然笑了起来:“小姐冤枉,我要藏宝图全是为了帮助乖乖师弟的。”他朝顾墨筠抛了个媚眼,顾墨筠冷不丁又一筷子钉了过去…… 他眨巴下眼睛,很委屈。 我笑道:“是么,那你把所有的藏宝图都拿出来给你乖乖师弟瞧瞧。”说完,我也朝顾墨筠抛了个媚眼,顾墨筠愣了下,却是俊颜微红了。 绯绝幽怨地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团皱巴巴的黄牛皮,乍一眼看去像是垃圾堆里的废弃物,他一一摊开在我面前:“呐,全在这里了!墨筠说他不要,顾小姐你全收了吧……” 我一惊,顾墨筠怎么不要呢? 我细细瞧着地图,一共有四张,没有地名,山川河流道路交错密布,图形十分奇特,看不出来是哪个地方,倒像是小孩子乱涂鸦画出来的花纹…… “怎么多出来一张?” 绯绝回道:“这张是我的,师傅在山里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就有一张地图了。” 我挑眉道:“你是捡的?” 他扁着嘴可怜兮兮地点头:“所以师傅和师弟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我:“……” 绯绝将地图上所代表的具体地点说了一下,然后道:“世子太狡猾了,给我的三张地图里,两张的宝藏全都挖出来了,第三张压根就是假地图!” 我默了一默,楚逸的狡诈多端,是情理之中的事。 绯绝问我道:“顾丞相有没有将你母亲那张地图给你?” “我母亲?” 他点头:“你母亲和墨筠的母亲各有一张地图。”他转而对顾墨筠道:“乖乖师弟,你也把你的地图拿出来吧,我们一起研究研究,人多力量大!” 顾墨筠神情淡然,瞟了眼四张黄牛皮说道:“你把六张集齐了,再问我要。” 绯绝嘴巴一撇,幽怨了。“说了全都为了你,反正你早将宝藏取出来了,我拿着也没用。” 我好奇道:“七张地图拼起来到底是什么?” 绯绝神秘兮兮地笑:“传说是盖世神功,也说是长生不老药,反正得到之后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统一三国。” 我眉毛跳了跳:“你想助哥哥统一三国,然后……你做皇后吗?” 啪的一下,顾墨筠拍在我后脑勺上:“瞎说!” 我:“……” 我细细想着宝藏的事,忽然又想起楚逸那晚对我说的话。 楚逸重生过一次,比常人懂得多,了解得多。他知道顾墨筠的身份,知道顾家也有藏宝图,知道我痴傻简单好诓骗,甚至知道最终的宝藏是什么!他怎么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安心隐世而居,他冒险深入洛族打探“欲擒心”计划,为了什么? 他一定还知道楚千寂和顾墨筠的母亲都是计划里的一员,他要用咒毒血脉对付楚千寂和顾墨筠!他抓我过去,是要逼父亲交出藏宝图! 他还想卷土重来,实现更大的野心——一统三国! 我被自己这一推断惊吓住了,那他为何要对我说那些情话?为何要在危难时刻一人赴死,救我和顾墨筠? 我突然问道:“哥哥,你还记得楚逸掉下瀑布之前,有个蒙面人想要杀我吗?” 此事后来有查过,所有蒙面人里,只有顾墨筠使用鞭子。那位持鞭要杀我的人,至今还没查到。 顾墨筠微微一怔,道:“她不是洛牡丹。” 我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怀疑牡丹姨妈……我是突然想到,如果蒙面人中混入了其他人,那么也有可能混入楚逸的人!是不是?” 顾墨筠微惊,黑眸泛起了波澜。 “你不是说,楚逸死后,楚千寂就没有派兵再追杀其他人吗?” 他迟疑了一下,应了一声。 我眸中一亮,脑内闪出四个字——金蝉脱壳! 楚逸很狡猾,在那种情况下,他已自身难保,自知硬斗下去必死无疑,所以想单独自己逃脱,他故意将我推给了顾墨筠保护,使得我们无法跟着他走。他引开了所有人,飞去后方黑暗处,然后乘着混乱换了衣服,金蝉脱壳遁出了! 我忐忑地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掉下瀑布的人根本不是楚逸,而是某个代替他死去的手下,而他乘着混乱假扮蒙面人与我们一道逃出来了……” 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楚逸命花溪假扮我引开楚千寂,那么很有可能也有人假扮了他…… 顾墨筠眸色一沉,默不作声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慌张:“不行,我要写信给父亲,楚逸一定还活着,他会回去报仇的!” *** 清晨,帐外突然来报,十三侯撕毁合盟,下来战书,十日后夺泸州! 十三侯以攻为守,怒言既然十三不利,那本侯就夺你一州,凑成十四,看这天意能奈他何! 我深感震惊与愧疚,若不是我告诉顾墨筠今年沧州会有灾难,顾墨筠也就不会想到用“天意”这一招来降服十三侯。 岂料,“天意”还没来,十三侯急着发飙了。 顾墨筠担心十三侯会声东击西,只调了三十万去泸州应战,命左将军为统帅,绯绝为先锋将军,另五十万大军继续留在雾州听候调遣。 绯绝临走前抱着顾墨筠军帐中的木桩哭嚎了一阵,说顾墨筠真狠心,对方是六十万大军,他才三十万,让他冲锋陷阵当炮灰,若是死了,心爱他的薛宛琪该怎么办? 顾墨筠似笑非笑道,心爱他的薛宛琪,会让他爹再补你一刀的。 大战在即,沧州开始出现异象,无雨井水浑浊冒泡,大片蜻蜓和蜜蜂飞舞迁移,猪不吃食狗乱咬,天空密布条形云,沧州的百姓纷纷害怕起来,收拾包裹想要离开,可是固执独|裁的十三侯下令锁紧所有道路,谁敢信奉“神女”之言,谁就人头落地! 我尤为焦心,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心想此事因我而起,我却没能帮助他们,反而害得他们困在城中等死。 我每日上祭祀台祈神祭祀,希望十三侯能良心发作相信我的话,解除封锁,收回战书,和平相待。 可是一天天过去,对方毫无动静,泸州之役就要开战了…… 顾墨筠见我太过自责,劝我放宽心,十三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就算不战而盟,以后也要想办法挫其锐气,立我君威。绯绝此战不会输,以少胜多,让十三侯输得心服口服! 虽如此安慰,我还是十分难受,躲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对不起,哥哥,我太没用了,不但帮不了你,反而害得将士们白白牺牲。” 他抹着我的眼泪,淡然道:“傻姑娘,别自恋了,将士们为和平而战,为战争而死,不是为了你。” “可,可是,如果没有我,你就会答应联姻,十三侯就不会生气,不会开战。” 他顿了一下,眸中深谙如漆黑的夜:“没有你,我就会答应联姻?你将我看做什么人了?” 我微微一怔,含着泪不说话了。 他轻柔道:“你说我有洁癖,岂知我对感情容不得半点瑕疵,更不会以婚姻作为条件去交换什么东西。” 我心中一颤,眼里哗啦啦落下来。顾墨筠白璧无瑕,对待感情,认定一位,终其一生。 “可,可我好傻好笨,全身都是缺点,你为什么要我这个瑕疵品……” 他默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因为你越傻越笨,我就越聪明。” 我好受打击,眼泪流得更多了:“我还是回家去吧,我怕连累了你。” 他按住了我,吻了吻我的眼泪:“陪着我,我会变得越来越聪明。” 我咬着唇抽泣道:“那我求求你,我不要做‘神女’,我没有神力,早晚会被人拆穿的。” “你有。”他笃定地说,黑眸幽幽闪动。 “我没有……我只是重生了一次……” “你有的。”他轻轻地说,将我圈在怀中,贴着我的耳朵道:“你让一个曾经恨你入骨的人,爱上了你,这就是你最大的‘神力’……” 我:“……” 十三侯果然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泸州根本没有六十万兵马,六十万兵马全来了雾州。我和顾墨筠站在城楼上看着前方黑压压一片薛家军,心中平静如水,无波无澜,因为不出一日,他们将军心大乱、溃不成军。 傍晚十分,泸州传来捷报,左将军和绯绝带领三十万大军大破薛大郡主所领的二十万薛家军,生擒薛大郡主正往雾州汇合。 夜幕降临,城楼正中央搭起了祭祀台,火光熠熠,我在祭祀台上为士兵们祈神祝福。大战似是一触即发,突然一骑白马驰骋而来:“不好了!沧州!沧沧沧州……” “沧州怎么了!”十三侯怒瞪双眼。 “沧州地动山摇……地地地地,地震了!” 十三侯如遭雷击,定在当下。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米,楚逸又黑了 第54章 擒 所谓的“十三不利,欲去沧州”,指的是沧州地震。 上一世,世宗二十一年夏,沧州中部地震,殷殷如雷,红光遍邑,房屋倒塌,田土尽翻,舟多覆溺,百姓死伤惨重。 也就是那几天,视我如亲生女儿的中殿娘娘去世了,死因是服用的参了的毒汤药,而那汤药是我亲自煎熬,喂给她喝的。 自此,我失去了楚逸的宠爱,被他冷落在深宫之中,直到有人查出了“真凶”,说那汤药其实是楚千寂借用我之手害死了中殿娘娘。楚逸才勉强原谅了我,可好景不长,李玉蓉捏造证据,污蔑我与楚千寂有私情。楚逸暴怒,楚千寂惨死,我被逐出了宫…… 这场地震,天怒人怨,伴着我人生的转折,我怎会忘记。 预言成真,十三州民心大乱,薛家军涣散成沙,雾州一战,我方不费一兵一卒,降服了薛家六十万兵马,传为一段神话。 夏国东西两分,东面仍是世宗的领土。西面半壁江山归于太子弘晟,太子弘晟“跨州据土,带甲百万。言武力则莫之敢抗,论文德则无所与辞。”立秋,众将士拥其为新帝肃宗,国号仍使用“夏”,谓“西夏”,定都衢州洪都。 虽是如此,世宗势力仍旧强盛,拥有三百万兵马,名将猛士居多。且东面疆域土地肥沃、粮草充沛,城池设计精妙、山地险峻、易守难攻。而我方长期在平原作战布阵,不熟山路,总遭伏击,数月下来,吃了两场败仗,损兵折将数十万,仅攻下了对方三座城池。 开春,顾墨筠改变了作战方案,放弃包抄之法,准备亲率大军直攻其要害锦州,再从锦州夺湖州粮仓,断其粮草,长驱直入一举击破夏国都城定州,一统山河。 所以锦州一战,至关重要,我特意求父亲向楚千寂借十万山地精兵,另千乘粮草辎重,助我打赢锦州之战,马到成功。 楚千寂答应了我的请求,派谢煊领十五万精兵前来协助,父亲也跟着他一起过来了。我兴奋不已,没有等顾墨筠下朝,我就私会父亲去了。 父亲暂住在杏花小苑,静水幽潭,柳絮绵绵,薰暖的春风吹动杏花疏影,片片粉白飘扬,落在青石小桥上。父亲一袭墨色长袍站在杏树下看着杏花雨落,面上微许哀愁,似乎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 如今我看到杏花,总会想起顾墨筠的母亲名叫洛杏儿,而那位在洛夜城给顾墨筠守宅子的老妇人是她的奶娘,也不知这位老妇人是怎么得知到我的母亲害死过顾墨筠的母亲,于是私底下在我吃的杏果上下了“三日夺命散”。这让我越发好奇与愧疚,我的母亲究竟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才会让这老妇人恨我入骨,要在背后置我于死地。 父亲听到动静,循声看来,原本惆怅悲伤的神色一扫而去,面上大喜地疾跑过来抱住了我…… 父女两有三年未见了,父亲老了许多,眼角皱纹也多了,我百感交集地哭了起来,自责不能陪在他身边尽孝道,反而总让他操心,很是不孝。 父亲红着眼睛道:“墨筠有没有欺负你?” 我哭笑道:“没有,他对我很好,和你一样,天天把我捧在手心里。” 他眼睛湿润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我问道:“父亲给我说说当年的事吧,我一直纠结母亲究竟做过什么。” 父亲皱着眉叹气道:“以前觉得兰儿还小,这些事太过揪心,不想让你知晓。事到如今,还是全告诉你吧。” 他坐在了石凳上,望着漫天杏花,慢慢地说道:“想当年……” 想当年父亲也是楚国数一数二的才子俊杰,他奉命去夏国做使节,途中偶遇了两位姑娘,这两位姑娘同出一师门,一位娇柔可人,一位古灵精怪。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了父亲…… 父亲感叹一声:“那阵子,为父桃花太旺,许多姑娘都恋慕为父,可为父不为所动,一心仕途,辜负了好些芳心。可是,当为父见到杏儿的时候,心脏一跳,铁树开花了。” 我:“……” 我压了压眉眼,谁来告诉我,父亲竟然喜欢我夫君的母亲,这让我如何是好。 父亲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她俩都是洛族人,都要被送入宫中献给恭武皇帝……” “你母亲聪明机灵,使了个计,恭武皇帝只看中了杏儿,她被放出了宫……” “杏儿生性善良,不仅没有怨怪你母亲,反而哭着求我要好好待你母亲,她们姐妹情深,她今生不能嫁给我,你母亲嫁给我,也是一样……” 我抽了抽眼角,多么纠结而俗套的三角关系…… 杏花密密匝匝纷乱无绪,冷风一吹,花自凋零,顺水远去…… 父亲继续道:“若故事在这结束就好了,恭武皇帝独宠杏儿,不久后诞下皇子夏弘晟。我和你母亲也算是和睦融洽、相敬如宾,有了你哥哥和你……” “可是命运弄人。世宗篡位,赶尽杀绝,杏儿走投无路,逃来了楚国,可我当时被贬斥在封州,自身难保,而你母亲又担心她会连累到我们,于是私下里将她母子二人赶了出去。等我发现,为时已晚,杏儿惨死,弘晟精神已经不行了……”说到此,父亲声音发颤,满面愧疚。 “……事后我查到,你母亲赶走杏儿后,杏儿被一群流匪抓进山寨做了压寨夫人,为了护住儿子,她忍辱负重受人j□j,后来乘机逃了出来……那时兵荒马乱,瘟疫横行,又是寒冬腊月,找不到食物,最后,杏儿抱着必死之心竟将自己的肉割了下来给弘晟……”父亲已然说不下去,双眼布满血丝,老泪纵横:“我找到杏儿尸身的时候……两条大腿已没剩多少肉了……” 我心口大震,如遭雷击,心痛如钻…… 这才是顾墨筠为何不吃肉的原因,这才是为什么我用血来救他,他会不惜一切要将我救活的原因…… 父亲恨声道:“我一直不愿相信那群流匪是听你母亲唆使才去j□j杏儿的,可事实却是,你母亲嫉恨杏儿已久,同在师门的时候,她就因为杏儿的舞跳得比她好,害得杏儿差点残疾。后来又因为我喜欢杏儿,更是嫉恨在心,她不想杏儿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父亲眼里难掩恨意与愧意:“杏儿死后,我再也没理过你母亲,也不许你母亲扶养你哥哥和弘晟,我担心儿女被她教坏,更担心弘晟遭到她的算计,我将你哥哥和弘晟一并送到天行大师那学习武艺,你母亲不但没有悔改,反而对弘晟更添痛恨,觉得就是因为他,她才会失去抚养儿子的权力,于是有一天……你母亲跑去天行大师那里要杀弘晟,却被你哥哥和绯绝撞见。你哥哥与你母亲大吵了一架,觉得愧对弘晟,连夜跑下了山……” “可是,那晚下起了暴雨,山体滑坡……你哥哥他……”父亲已是泣不成声:“你哥哥他就这么没了……这是报应,老天对我的报应啊……你母亲因为此事病倒了,没过一年,也就去了……” 我的泪水汩汩而出,这就是我与顾墨筠之间无法填补的天斩鸿沟,这段孽缘,到底谁欠了谁,谁对不起谁,哪里还算得清楚。 “兰儿,为父一直在担心,弘晟会不会查出当年的事情,若他查了出来,势必会将余恨转移到你的身上,所以我才不同意你们两在一起……”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兰儿,你还年轻,还有美好的明天等着你,你没必要留在弘晟这里担惊受怕、受苦受难。弘晟此战凶多吉少,世宗已悬赏百万要活捉你,说你才是弘晟战无不胜的关键所在,你留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不如,你跟为父回楚国……” 我惊得目瞪口呆,父亲你说了这么多,竟然又在劝我回去! 我坚定道:“无论如何,我要陪着他,我不会回去的!” 父亲重重叹了口气:“他有什么好的!你连爹都不要了!” 我含着泪抽搐着嘴皮道:“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好了,可就是离不开他……” 父亲脸一黑,头痛欲裂了。“算了算了,此事容后再议,有个人想见你。” 有个人想见我…… 青石小桥对面缓缓走来一人,月白色绣莲长袍,眉目温和,黑眸如玉,丰神隽秀。 “明兰。”他柔声唤我,嘴角含着浅浅温润的笑。 时间过得好快,他已是帝王,他已为人父,他不再是那个与世无争、谦和如玉的千寂君了。 我惊了片刻,而后才想起要行礼:“皇上……” 他上前几步伸手扶我,笑容徐徐,映着初晓杏花,增上浓情蜜意…… “明兰长高了,长胖了……”他一如既往地温和风趣:“有四年没有见你了吧,墨筠将你养得不错。”他毫不介意地提及哥哥。 我脸红了红,深垂臻首道:“皇上怎么也来了,这里太乱,皇上若有什么闪失,我们怎担待得起。” 他温和地笑:“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大人……千寂君大人……”他仰头看着杏花,眼里蒙着回忆的光泽:“每次去顾府,你总会隔着老远就招手叫我,满脸灿烂的笑容……”他轻声一叹,似是颇为遗憾:“很久没听你那么叫过我了……” 我心中微颤,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简单呆傻,多美好。 我转移话题道:“皇上一个人来的么?姐姐和公主知不知道你出国了?” 他愣了一下,明白来我说的是谢婉和锡兰公主,笑容未减地说道:“我想带锡兰来见你,可又担心路途遥远,她受不了。”他顿了一下,露出慈父一般的笑容:“我经常与她说起你,说你小时候和她一样调皮,说你是她母亲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恩人,你帮我夺得了王位,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情绪复杂,有些酸楚,半晌,回道:“皇上天下美人皆得,如今还有了可爱的女儿,真让人羡慕。” “羡慕?”他似是笑了一下,而后轻声道:“我最羡慕的,是墨筠,他拥有的,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却做梦也想得到的人……”他蓦地看向我,眼里的光如同穿破层层云障洒入春意芳菲的阳光,熠熠柔情。 我怔了一怔,连忙避开了,又是一阵沉默,我直截了当地问道:“皇上,当初在洛夜城,谢家军……为何要朝我们射箭……还有……追杀楚逸的时候,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 他猛然怔住,然后惊道:“墨筠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他笑了起来,无奈的笑:“墨筠又使坏了,他不告诉你,是想让你怨怪我吧!” 这…… 他解释道:“洛夜城那次我忙于朝政没有亲临,谢将军说,他接到密报,夜晚火光升腾处,便是楚逸藏身之地。与此同时,墨筠又使了障眼法兵分三路撤离,谢将军误以为他早已逃出了洛夜城,所以大胆地放箭猎杀楚逸。”他顿了一下,道:“而凤凰山那次,我并不知晓你在楚逸手中,墨筠对外假称你一直在他那里,我才信以为真放心去杀楚逸。岂料那晚在火光之中看到了你,我立刻命人只追杀楚逸,其他人全部放走……” 我心中一惊,这么说,楚逸正是利用了此点来了招金蝉脱壳! 他面色变得肃然,微微皱眉道:“你写信给我,告诉我楚逸会用咒毒来控制我。若这咒毒真的存在,你和墨筠也有危险。” 我面色微沉,是啊,我们都有危险…… 园中一时寂静,杏花上的雨露滴咚一声落在了池中,漾开一圈圈波纹,模糊了我和他的倒影。 他突然说道:“明兰,墨筠此战凶险,你随我回去待段时间,待他统一了夏国,你再回来陪他。” 我哑然惊住,他和父亲双剑合璧过来劝我离开?难道锦州一战,真的没有胜算吗? 突然一声软糯的奶娃娃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循声看去,顾墨筠一袭明黄的龙袍站在小苑的拱门里,右臂抱着位可爱的小丫头,左手牵了位肉乎乎的奶娃娃。两位娃娃看着我,双眼一弯,齐齐奶声叫道:“娘亲~~~~~~” 我:“!!!” 第55章 欲 这两位叫我娘亲的娃儿,一位是左将军的闺女糖糖,一位是陆副将的儿子当当,话说……顾墨筠你干嘛抓人家小孩子来演戏啊! 顾墨筠阴险地笑了下,放了两孩子过来缠着我,这两个娃儿八成是得了顾墨筠什么好处,娘亲娘亲叫得可欢了。【最新章节阅读.】 “娘亲,小白白去哪里了?糖糖好想小白白。” “娘亲,爹爹叫你回去吃饭,说你肚子里的宝宝一定饿了。” 我抽了抽眼角,顾墨筠一下子让我多了这么多孩子,我好开心! 糖糖瞧着楚千寂,咬着小手指问道:“娘亲,这位叔叔是谁呢?” 楚千寂抢先答道:“我是你娘的初恋情人。” 我:“!!!” 一山更比一山好!我的清白! 我转头就见到顾墨筠已站在我们身后了,头皮一炸,心道完蛋。 糖糖还咯咯笑着追问道:“初恋情人是什么呀?” 楚千寂若无其事地笑着回她:“初恋情人就是你长大以后第一位喜欢的男人,也有可能成为你的丈夫。”他挑眉看了下我,眸中含情,又解下腰上的双飞灵犀玉佩,送给糖糖做见面礼,说道:“这是你娘送我的定情信物,我现在转送给你,以后你见到喜欢的男子,就将这个送给他。” 我全身发憷,有种要死了的感觉了。 那厢里顾墨筠的面色沉了又沉,黑眸里的光可以秒杀目及一切。 糖糖没有瞧见顾墨筠的脸色,十分开心地拿过亮晶晶的玉佩啃了起来,啃来啃去,啃来啃去,玉佩怎么吃不了呢? 顾墨筠再也忍不住了,猛然将玉佩夺了过去,然后吊在我面前阴森森问道:“这是你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我脸上的笑别提有多僵了,简直像被飓风刮过一般,舌头打结道:“不,不是的,这,这个玉佩我只是当做普通礼物送给皇上的……” “是吗?”楚千寂故意惊了下,然后又疑惑道:“这礼物本身寓意深刻,都城里的情侣们都用这个来定情。” 我内心里惨叫一声,千寂君,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羞得不行,解释道:“我,我,我当时不懂事,这个是玉翠帮我去买的,我根本不知道寓意是什么。” 楚千寂笑了起来,并不介意我这么回答,锲而不舍道:“可我记得,你送我玉佩的时候,还说这是成双成对、心有灵犀的意思。” 嗷!我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正想立刻蹦到池塘里洗一洗…… 两小孩仰着头巴巴儿看着我们说玉佩的事,有些听不懂,糖糖还伸着手要玉佩,口水哗啦啦的流,顾墨筠抱起糖糖道:“女儿,这个玉佩太没心意了,满大街都能买到,一看就是敷衍了事、撒网捞鱼,你若真心喜欢一位男子,就要像你娘对我那样,直接冲上去抱着不撒手,然后哭闹着求他娶你……” 我眼前一黑,差点撅了过去。 顾墨筠!你教坏人家左将军的闺女就算了,你竟然还将这种事说给千寂君听,我羞得无地自容,好歹我也是西夏的皇后娘娘了,多没面子。 糖糖只有四岁,根本听不懂顾墨筠说了什么,只一味地抓着玉佩狂啃流口水,倒是陆副将八岁大的儿子听懂了些许,在下方惊叹道:“娘亲好厉害!这样也行!” 我:“……” 楚千寂被顾墨筠反将了一军,挑衅的笑容有所收敛,不过他怎会认输,蹲下|身去与当当套近乎,问他多大了。 当当谨慎地看了眼顾墨筠,回答道自己可能七八岁了。 可能七八岁?我抽了抽眼角,楚千寂大笑了起来,然后指着我道:“你叫她娘?” 他迟疑了一下,重重点头。 我突然觉得不对了,当当七八岁,叫我娘,那我岂不是十三四岁就生了他!我真彪悍! 楚千寂抓住了破绽,眸中流光溢彩,笑道:“难怪怎么觉得你长得不像墨筠,如果是七八岁的话,那个时候我刚和你娘好上,你该是我的儿子才对!” 噗……我吐血而亡,而亡,亡…… 我宁肯顾墨筠和楚千寂拿剑比一场,或者抓头发挠脸在地上滚一场也行啊!可是,这个两个腹黑的小男人竟然用诋毁我清白的方式在暗斗口角!这不是宫斗剧里娘娘们常玩的游戏吗? “皇上!这种玩笑开不得!”我羞得面红耳赤,连忙抢过当当,捂住他的耳朵,顾墨筠那边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我强笑:“哥,哥哥,你不要听皇上乱说,我,我和他是清白的,真的,比小白还要白……” 小白在远处打了个狼嚎,不要用我来证明你的清白…… 顾墨筠眯了眯眼睛,冷森森勾唇:“这我知道,你第一次分明是给了我的。” 我:“……” 不要脸啊!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抱起当当拔腿就跑,你俩爱怎么斗怎么斗吧,不要再伤害我了! 一口气跑出了小苑,当当在我怀里好奇道:“皇后娘娘,我不会真的是你和那个初恋情人的儿子吧?” 我……囧。 *** 夜晚,我约顾墨筠去看星星,可惜,星星不听话,躲在云里没出来。 我靠在他肩膀上低声说道:“哥哥,今天父亲跟我说起当年的事了……不管你还恨不恨母亲,我代她向你道歉,如果你无法原谅她,那我这辈子都替她恕罪,给你做牛做马……” “我何时要你做牛做马了?”他眉角一挑,脸色沉得吓人。 “我,我只是打个比方……” “打比方说我视你如牛马?” “嗷,我说错了……哥哥视我如珍宝……” “珍宝?”他似是不屑一顾。 “额……那视如手足?”貌似不对…… “视如己出?”越说越离谱了…… 我傻笑道:“哥哥自己告诉我嘛,你视我如什么?” 他没有回答,冷冰冰道:“刚才说错了这么多,要罚。” “罚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将我抱在了他腿上,腿微微抬高,让我平视他:“罚你回去将我送给你的嫁妆和聘礼取回来。” 我猛然震住,他要我回去!以前那样凶险,他都要将我带在身边,可是这一回……“哥哥骗我!哥哥说了不许我回去的。”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上了眼眶。 他摸了我的脸颊:“明兰乖,我不是要你回去,只是去拿东西,你不是总惦念着那一箱子发簪吗?”他嘴角浅浅的笑却没有延伸去幽深的眸中。 如此来回一个月,锦州之战早结束了吧。如果他有十足地把握护好我,绝对不会将我放走的。 我泪水汹涌而出:“我不要离开你,生愿同衾死同冢,锦州之战再如何危险,我也要陪在哥哥身边。” 他眸中颤了颤,抹着我的眼泪道:“前几天怪我欺负你哭着要回家,如今放你回了,你又不回。顾文正可闹了我一下午,说我没良心拐走了你。” “呜呜……我就是不要回,哥哥一定是嫌弃我了,又不要我了……”我搂住他的脖颈,眼泪哗啦啦直落。 “明兰听话,就这一次。”他低头埋在我脖颈里,细细地吻着:“思来想去,如我一般视你如生命的人,只有父亲了。” 我心中一震,抬起头看着他。他吻了吻我的唇,爱昵地婆娑我的脸:“照顾好自己,就是照顾好我,别让我分心了,知不知道?” 我哭得稀里哗啦,依旧摇头:“不要……你就不怕楚千寂对我使坏吗?” 他竟笑了一下,薄唇勾起冷意:“他敢占你便宜,我就撕毁盟约,让他十五万精兵有去无回。” 比起我,楚千寂更看重他的皇位和江山,此番前来与顾墨筠谈合盟,言他日夏国一统,顾墨筠要承认楚国独立,承认他的帝位,另则,原属于楚国的边境三洲回归楚国。 我又哭了一阵,顾墨筠哄孩子一般劝着我,劝着劝着就又伸了进去剥我的衣服了,然后星星出来的时候,我衣衫不整地被顾墨筠抱回房去玩乐了。 云|雨一番,香汗淋淋,顾墨筠用了十分的力气抚慰我悲伤的心。然后又要我早去早回,他等我回来。 我抽搐着嘴,又忍不住哭了…… *** 楚千寂和父亲不宜久留,次日他们就要回楚国,而我没能说动顾墨筠,硬是被他抱着送上了父亲的马车。父亲高兴得眼睛都快笑没了,终于夸赞顾墨筠还是有良心的。 我搂着顾墨筠的脖子哭得泣不成声,几位送行的大臣们满脸汗颜,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左将军上战场的时候,糖糖搂着左将军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儿。 我是顾墨筠养的女儿吗? 即便如何不舍,我们还是分离了,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顾墨筠,我的心口揪痛得厉害,如同生离死别一般,昨晚试了好几次想对他说既然你能原谅母亲,那也原谅了世宗吧,我们不要再打仗了,不要再理这些人间疾苦、水生火热,我们回莱巫山下的小土屋,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重生一次不容易,我们不要再分离了……可是,我终是没能说出口。 没有顾墨筠在身边,简直度日如年。 小白跟着我一样闷闷不乐,一整天没吃下什么东西。 夜晚暂住在罗西小镇,再往东一百里就出夏国边境了。 楚千寂拿着我和玉翠做的几件女娃娃穿的衣服鞋袜过来问道:“就只给我女儿送礼物,我的呢?” 我没心情理他,冷冷道:“皇上的礼物,哥哥不是准备了几大箱么?” 他淡淡笑道:“我给他十五万精兵,他却只送我几大箱礼物,太小气了!” 我知他在开玩笑,回道:“皇上富有四海,还缺这些俗物么?” 他摇着头,坐来我身边,眸光熠熠道:“我还缺明兰呀。可惜墨筠说,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把你送给我。” 我微微一怔,抬眸看他,他又道:“不过,我很担忧,墨筠以后稳定了江山,还只娶你一位皇后的话,如何稳住朝纲、掌控权贵呢?” 我心中微沉,最近,众臣没再提联姻合盟之事,却变着法子开始说皇家子嗣一事,顾墨筠年近三十,却是毫无所出,众人皆言他征伐多年夺得江山,若是后继无人,岂不白忙了一场? 楚千寂见我愈发闷闷不乐了,于是又改口道:“墨筠若也像我一样后宫三千、嫔妃无数,那我定然不会原谅他,因为我让出你的条件就是他此生只娶你一个人,永不负你。” 我:“……” 他笑了笑,笑容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明兰什么时候喜欢上墨筠的?” 我微微僵住,不知他为何问这样的问题。 他道;“我有时在想,如果我是你的哥哥,与你一起长大,墨筠定然得不到你的心。”随后他又叹了口气:“可世间,没有这么多如果。” “墨筠在你成亲之前来找过我,他说,你真正喜欢的人是他,他要带你离开楚国。”他从袖中拿出了那枚银镯:“这个银镯,他还给我了,他还将我送你的很多东西都还给了我……我这才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陡然一惊,他不会觉得我耍了他,怀恨在心吧!我连忙道:“不,不是的,皇上……” “叫我千寂君。”他冷冷打断我,眸中的光是我不曾见我的锋利。 ……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大家稍安勿躁 这两位叫我娘亲的娃儿,一位是左将军的闺女糖糖,一位是陆副将的儿子当当,话说……顾墨筠你干嘛抓人家小孩子来演戏啊! 顾墨筠阴险地笑了下,放了两孩子过来缠着我,这两个娃儿八成是得了顾墨筠什么好处,娘亲娘亲叫得可欢了。【最新章节阅读.】 “娘亲,小白白去哪里了?糖糖好想小白白。” “娘亲,爹爹叫你回去吃饭,说你肚子里的宝宝一定饿了。” 我抽了抽眼角,顾墨筠一下子让我多了这么多孩子,我好开心! 糖糖瞧着楚千寂,咬着小手指问道:“娘亲,这位叔叔是谁呢?” 楚千寂抢先答道:“我是你娘的初恋情人。” 我:“!!!” 一山更比一山好!我的清白! 我转头就见到顾墨筠已站在我们身后了,头皮一炸,心道完蛋。 糖糖还咯咯笑着追问道:“初恋情人是什么呀?” 楚千寂若无其事地笑着回她:“初恋情人就是你长大以后第一位喜欢的男人,也有可能成为你的丈夫。”他挑眉看了下我,眸中含情,又解下腰上的双飞灵犀玉佩,送给糖糖做见面礼,说道:“这是你娘送我的定情信物,我现在转送给你,以后你见到喜欢的男子,就将这个送给他。” 我全身发憷,有种要死了的感觉了。 那厢里顾墨筠的面色沉了又沉,黑眸里的光可以秒杀目及一切。 糖糖没有瞧见顾墨筠的脸色,十分开心地拿过亮晶晶的玉佩啃了起来,啃来啃去,啃来啃去,玉佩怎么吃不了呢? 顾墨筠再也忍不住了,猛然将玉佩夺了过去,然后吊在我面前阴森森问道:“这是你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我脸上的笑别提有多僵了,简直像被飓风刮过一般,舌头打结道:“不,不是的,这,这个玉佩我只是当做普通礼物送给皇上的……” “是吗?”楚千寂故意惊了下,然后又疑惑道:“这礼物本身寓意深刻,都城里的情侣们都用这个来定情。” 我内心里惨叫一声,千寂君,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羞得不行,解释道:“我,我,我当时不懂事,这个是玉翠帮我去买的,我根本不知道寓意是什么。” 楚千寂笑了起来,并不介意我这么回答,锲而不舍道:“可我记得,你送我玉佩的时候,还说这是成双成对、心有灵犀的意思。” 嗷!我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正想立刻蹦到池塘里洗一洗…… 两小孩仰着头巴巴儿看着我们说玉佩的事,有些听不懂,糖糖还伸着手要玉佩,口水哗啦啦的流,顾墨筠抱起糖糖道:“女儿,这个玉佩太没心意了,满大街都能买到,一看就是敷衍了事、撒网捞鱼,你若真心喜欢一位男子,就要像你娘对我那样,直接冲上去抱着不撒手,然后哭闹着求他娶你……” 我眼前一黑,差点撅了过去。 顾墨筠!你教坏人家左将军的闺女就算了,你竟然还将这种事说给千寂君听,我羞得无地自容,好歹我也是西夏的皇后娘娘了,多没面子。 糖糖只有四岁,根本听不懂顾墨筠说了什么,只一味地抓着玉佩狂啃流口水,倒是陆副将八岁大的儿子听懂了些许,在下方惊叹道:“娘亲好厉害!这样也行!” 我:“……” 楚千寂被顾墨筠反将了一军,挑衅的笑容有所收敛,不过他怎会认输,蹲下|身去与当当套近乎,问他多大了。 当当谨慎地看了眼顾墨筠,回答道自己可能七八岁了。 可能七八岁?我抽了抽眼角,楚千寂大笑了起来,然后指着我道:“你叫她娘?” 他迟疑了一下,重重点头。 我突然觉得不对了,当当七八岁,叫我娘,那我岂不是十三四岁就生了他!我真彪悍! 楚千寂抓住了破绽,眸中流光溢彩,笑道:“难怪怎么觉得你长得不像墨筠,如果是七八岁的话,那个时候我刚和你娘好上,你该是我的儿子才对!” 噗……我吐血而亡,而亡,亡…… 我宁肯顾墨筠和楚千寂拿剑比一场,或者抓头发挠脸在地上滚一场也行啊!可是,这个两个腹黑的小男人竟然用诋毁我清白的方式在暗斗口角!这不是宫斗剧里娘娘们常玩的游戏吗? “皇上!这种玩笑开不得!”我羞得面红耳赤,连忙抢过当当,捂住他的耳朵,顾墨筠那边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我强笑:“哥,哥哥,你不要听皇上乱说,我,我和他是清白的,真的,比小白还要白……” 小白在远处打了个狼嚎,不要用我来证明你的清白…… 顾墨筠眯了眯眼睛,冷森森勾唇:“这我知道,你第一次分明是给了我的。” 我:“……” 不要脸啊!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抱起当当拔腿就跑,你俩爱怎么斗怎么斗吧,不要再伤害我了! 一口气跑出了小苑,当当在我怀里好奇道:“皇后娘娘,我不会真的是你和那个初恋情人的儿子吧?” 我……囧。 *** 夜晚,我约顾墨筠去看星星,可惜,星星不听话,躲在云里没出来。 我靠在他肩膀上低声说道:“哥哥,今天父亲跟我说起当年的事了……不管你还恨不恨母亲,我代她向你道歉,如果你无法原谅她,那我这辈子都替她恕罪,给你做牛做马……” “我何时要你做牛做马了?”他眉角一挑,脸色沉得吓人。 “我,我只是打个比方……” “打比方说我视你如牛马?” “嗷,我说错了……哥哥视我如珍宝……” “珍宝?”他似是不屑一顾。 “额……那视如手足?”貌似不对…… “视如己出?”越说越离谱了…… 我傻笑道:“哥哥自己告诉我嘛,你视我如什么?” 他没有回答,冷冰冰道:“刚才说错了这么多,要罚。” “罚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将我抱在了他腿上,腿微微抬高,让我平视他:“罚你回去将我送给你的嫁妆和聘礼取回来。” 我猛然震住,他要我回去!以前那样凶险,他都要将我带在身边,可是这一回……“哥哥骗我!哥哥说了不许我回去的。”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上了眼眶。 他摸了我的脸颊:“明兰乖,我不是要你回去,只是去拿东西,你不是总惦念着那一箱子发簪吗?”他嘴角浅浅的笑却没有延伸去幽深的眸中。 如此来回一个月,锦州之战早结束了吧。如果他有十足地把握护好我,绝对不会将我放走的。 我泪水汹涌而出:“我不要离开你,生愿同衾死同冢,锦州之战再如何危险,我也要陪在哥哥身边。” 他眸中颤了颤,抹着我的眼泪道:“前几天怪我欺负你哭着要回家,如今放你回了,你又不回。顾文正可闹了我一下午,说我没良心拐走了你。” “呜呜……我就是不要回,哥哥一定是嫌弃我了,又不要我了……”我搂住他的脖颈,眼泪哗啦啦直落。 “明兰听话,就这一次。”他低头埋在我脖颈里,细细地吻着:“思来想去,如我一般视你如生命的人,只有父亲了。” 我心中一震,抬起头看着他。他吻了吻我的唇,爱昵地婆娑我的脸:“照顾好自己,就是照顾好我,别让我分心了,知不知道?” 我哭得稀里哗啦,依旧摇头:“不要……你就不怕楚千寂对我使坏吗?” 他竟笑了一下,薄唇勾起冷意:“他敢占你便宜,我就撕毁盟约,让他十五万精兵有去无回。” 比起我,楚千寂更看重他的皇位和江山,此番前来与顾墨筠谈合盟,言他日夏国一统,顾墨筠要承认楚国独立,承认他的帝位,另则,原属于楚国的边境三洲回归楚国。 我又哭了一阵,顾墨筠哄孩子一般劝着我,劝着劝着就又伸了进去剥我的衣服了,然后星星出来的时候,我衣衫不整地被顾墨筠抱回房去玩乐了。 云|雨一番,香汗淋淋,顾墨筠用了十分的力气抚慰我悲伤的心。然后又要我早去早回,他等我回来。 我抽搐着嘴,又忍不住哭了…… *** 楚千寂和父亲不宜久留,次日他们就要回楚国,而我没能说动顾墨筠,硬是被他抱着送上了父亲的马车。父亲高兴得眼睛都快笑没了,终于夸赞顾墨筠还是有良心的。 我搂着顾墨筠的脖子哭得泣不成声,几位送行的大臣们满脸汗颜,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左将军上战场的时候,糖糖搂着左将军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儿。 我是顾墨筠养的女儿吗? 即便如何不舍,我们还是分离了,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顾墨筠,我的心口揪痛得厉害,如同生离死别一般,昨晚试了好几次想对他说既然你能原谅母亲,那也原谅了世宗吧,我们不要再打仗了,不要再理这些人间疾苦、水生火热,我们回莱巫山下的小土屋,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重生一次不容易,我们不要再分离了……可是,我终是没能说出口。 没有顾墨筠在身边,简直度日如年。 小白跟着我一样闷闷不乐,一整天没吃下什么东西。 夜晚暂住在罗西小镇,再往东一百里就出夏国边境了。 楚千寂拿着我和玉翠做的几件女娃娃穿的衣服鞋袜过来问道:“就只给我女儿送礼物,我的呢?” 我没心情理他,冷冷道:“皇上的礼物,哥哥不是准备了几大箱么?” 他淡淡笑道:“我给他十五万精兵,他却只送我几大箱礼物,太小气了!” 我知他在开玩笑,回道:“皇上富有四海,还缺这些俗物么?” 他摇着头,坐来我身边,眸光熠熠道:“我还缺明兰呀。可惜墨筠说,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把你送给我。” 我微微一怔,抬眸看他,他又道:“不过,我很担忧,墨筠以后稳定了江山,还只娶你一位皇后的话,如何稳住朝纲、掌控权贵呢?” 我心中微沉,最近,众臣没再提联姻合盟之事,却变着法子开始说皇家子嗣一事,顾墨筠年近三十,却是毫无所出,众人皆言他征伐多年夺得江山,若是后继无人,岂不白忙了一场? 楚千寂见我愈发闷闷不乐了,于是又改口道:“墨筠若也像我一样后宫三千、嫔妃无数,那我定然不会原谅他,因为我让出你的条件就是他此生只娶你一个人,永不负你。” 我:“……” 他笑了笑,笑容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明兰什么时候喜欢上墨筠的?” 我微微僵住,不知他为何问这样的问题。 他道;“我有时在想,如果我是你的哥哥,与你一起长大,墨筠定然得不到你的心。”随后他又叹了口气:“可世间,没有这么多如果。” “墨筠在你成亲之前来找过我,他说,你真正喜欢的人是他,他要带你离开楚国。”他从袖中拿出了那枚银镯:“这个银镯,他还给我了,他还将我送你的很多东西都还给了我……我这才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陡然一惊,他不会觉得我耍了他,怀恨在心吧!我连忙道:“不,不是的,皇上……” “叫我千寂君。”他冷冷打断我,眸中的光是我不曾见我的锋利。 ……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大家稍安勿躁 第56章 欲 夏雨刷刷冲洗屋瓦,偶尔几声闷雷。我倚在榻上睡午觉,新章是骗人滴,不要进来呦……这是防盗内容,正确内容次日替换更新,还请亲们见谅,替换之后字数会增加,但提前购买的亲们不用再加钱,所以算是福利呦……【作者!你还要脸吗!~~~~(>_ 前世,顾墨筠二十二岁还没成亲,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他是享誉楚国的“文公子”,才貌双绝,风姿卓越。暗恋明恋他的女子手拉手可围楚国站一圈,来我家提亲的人把门槛踩破了,他也无动于衷。 市井传言,顾墨筠若非不举,便是好男色。 举不举,我那时证明不了,于是就相信他好男色…… 顾墨筠没交过什么女性朋友,伺候他的下人都是男子,来他宅院品茶赋诗、舞剑论政的也是些俊杰美少年,和他断袖分桃的人会是谁呢? 某日,我吊在后院的大树上看话本子,不经意间瞅见顾墨筠和千寂君坐在远处的紫藤架下对弈,日光正好,绵绵如织,顾墨筠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暖色,忽然间,他伸手拂去千寂君肩膀上的一片 顾墨筠很完美,面相美声音美才艺美品性美,完美得不似凡人,他单单儿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全身也能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他执着的白玉棋子会添上几分亮色,他拂去的花瓣会染上几许芬芳,他周围的事物跟着他一起赏心悦目、脱俗超凡…… 这样完美的一个人,如果患有为世人所不齿的断袖之癖?我表示有些难过,想要拯救哥哥的名誉节操。 于是我假意向千寂君示好,以期拆散千寂君和哥哥…… 千寂君每次来我们府上,我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徘徊在他必经的路上,对他莞尔一笑投送秋波。渐渐与他熟络后,我就明目张胆地找他玩儿,偷翻围墙出去与他“私会”,送他手绢荷包香囊等物,他也会回赠给我佩玉发簪诗文……如此“暗通款曲”了几个月,后来被哥哥知道了,他训斥我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主动追求男人,况且千寂君身份特殊,我是重臣独女,我们的婚姻关乎前朝政治,即便两情相悦,也不可能成婚。 那时我尚不懂事,并未觉得事情有多严重,认为哥哥阻止我们交好,是吃醋了…… 吃醋? 吃谁的醋? 我午睡醒来,回忆这些前世之事,心中微许感叹。 玉翠过来服侍我更衣洗漱,说道:“小姐,千寂君大人刚才来问小姐风寒好些了吗?这会去少爷那里了,小姐要不要……”她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珠儿,我会意过来,想了一想,点头道:“挑件好看的衣裳吧……” 玉翠欢欢喜喜地给我挑了件柔软轻薄的桃花云雾烟罗裙,我盘上天香发髻,簪粉色蝶戏双花簪,抱着琴去到亭子里弹奏起来…… 琴音渺渺,情丝绵绵,骤雨初歇,燥热的暑气被雨水冲刷殆尽,空气里飘起芳草的清香,意境甚好。 没过多久,千寂君和顾墨筠闻得琴声过来了,千寂君笑得温柔可亲,而顾墨筠却是……一脸冷淡。 我无视顾墨筠,只向千寂君问好,娇笑着感谢他上回救了我和玉翠,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莲花玉佩送他,做羞涩状道:“莲花纤尘不染、不蔓不枝,正如千寂君超凡脱尘、高洁洒落,这玉佩配千寂君正好……不知,千寂君可喜欢。” 他微微一愣,俊俏的脸上浮出了隐隐绯色:“明兰有心了,很喜欢。”他温柔地说,双手接住了玉佩,眸中闪现情意…… 那一边,顾墨筠神色有些微变了…… 我继续对千寂君腼腆地笑:“千寂君精于琴艺,能否指教一下,明兰刚才弹奏的曲子,可有哪儿不好……” 千寂君还未开口,顾墨筠却说道:“刚才的曲子音调不准,琴音生涩,情意未觉。如此拙劣的琴技,你还让千寂君指点?” 我:“……” 我自以为前世跟着楚国最有名的乐师学了四五年琴技,方才的曲子弹得甚好,可顾墨筠却这样说我! 我极为囧然,哥哥,你这醋吃得太明显了…… 千寂君也有些尴尬,安慰我道:“明兰年纪尚小,能弹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弹成这样?是怎样?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我越发囧然了。 玉翠在一旁机灵道:“小姐这些天一直在练这首曲子,手都磨出茧子了,好努力的!” 桃红点头也道:“小姐以前不会弹琴的,听说大人喜欢音律,小姐特意努力学了……” 玉翠和桃红真是太热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墨筠那边脸色沉了下去,黑眸有些隐约的寒意…… 千寂君这边面上愈发红晕,眸中笑意更浓:“明兰若想学琴,我去宫中挑个好乐师来教你。” 我连忙谢绝道:“宫廷乐师怎能教宫外之人呢,父亲已经给我寻了乐师了……” 千寂君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我们又聊了些其他的话,整个过程,哥哥似是不存在一般,千寂君眼里只有我,我也只望着千寂君…… 待到千寂君离开,我才转眸去看哥哥,他已坐在了琴边,深邃的五官被阳光投出阴影,墨黑的瞳仁沉黑一片…… 他冷声吩咐玉翠和桃红先退下。 我缩了缩肩膀,猜想他要与我说正事了,连忙露出天真之色道:“哥哥看我今天打扮得如何?” 他缓缓抬起眼眸,眼里映着我的娇颜……豆蔻妙龄,肌容生雪,便是不施粉黛也会十分娇美,更何况,我特意点了香露粉黛妆,尽态极妍…… 见他不语,我努力活跃气氛,又道:“哥哥觉得我打扮好看,还是素颜好看?呵呵……刚才应该再问问千寂君的……” “顾明兰。”他面上的冷色添了几分,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了琴上:“谁教你弹的《越人歌》。” 我微微一愣,《越人歌》表达了越人对王子深沉真挚的爱恋之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选此曲的用意太明显了…… 我故意说道:“从琴谱上学的,用来谈给心爱的人听……” 他面色一沉,声音变得冷冽如冰:“千寂君是穆宗庶子,不可继承王位,不可参与朝政,更不可娶重臣之女!你和他……” “我知道的,”我打断他的话,笑着点头道:“我又没说要嫁给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咚的一声,琴弦断了,顾墨筠眼中射出把冰刀,钉在我脑门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哥哥吃醋了?” “吃醋?”他长眉微皱。 我解释道:“哥哥喜欢千寂君,我也喜欢千寂君,哥哥自然就吃醋了……” 顾墨筠:“……” 片刻之后,我被顾墨筠关在了房子里,他不许我出门,尤其是见千寂君。 我趴在窗口大喊大叫道:“哥哥我错了,我不喜欢千寂君了,我把他还给你。” “还给我?”顾墨筠冷森森走到了窗边,手里拿着一方砚台…… 我依稀记得有些人生气的时候会拿砚台或者茶杯砸人,我不免怯生生道:“哥哥不要杀我灭口,我一定会守口如瓶,支持你们断袖……” “我不断袖。”他眸色冰冷。 “可外面的人都说你断袖,不然,你怎么没有喜欢的女人?” “没有,就是断袖?” “不,也有可能是不举……” “顾明兰。”他眼中暗冷,语气森然:“你还是不是女人,可知廉耻?” 我:“……” 从我第一次光着膀子趴在他屋前乘凉的时候起,他就总会质问我还是不是女人,我立志,哪一天定要证明给他看,我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面不改色道:“这和‘廉耻’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若真的断袖或是不举,应及早与父亲说明,这关乎到顾家的香火和名誉……” “顾明兰!”他又冷喝了一声,左手的砚台换去了右手,在我看来,下一步动作就要拍我脑门……我连忙躲去了窗户后面:“哥哥,我这是关心你,你就说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这样流言不攻自破。不然,大家会以讹传讹,不仅坏了你和千寂君的名声,而且还会影响到我……”我幽怨道:“万一我嫁不出去,就是因为有个断袖的哥哥呢?” 窗外顿时沉默了下来,我的心悬了一悬,继续道:“你就说有喜欢的女人了,又不会少块肉,人家也不会去找那个女人是谁……而且还能断了那些思慕你的男人和女人的念想,说媒的人自然会少去许多……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消你一句话就可以了,哥哥,你觉得呢……” 我吧嗒吧嗒地说了一通,窗外却毫无动静,我伸出头去一看…… 顾墨筠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囧。 夏雨刷刷冲洗屋瓦,偶尔几声闷雷。我倚在榻上睡午觉,迷迷糊糊间,听见桃红和玉翠在外面说着话儿。 “你发现没有,小姐最近怪怪的,也不翻墙出去玩了。” 我:“……” 从我第一次光着膀子趴在他屋前乘凉的时候起,他就总会质问我还是不是女人,我立志,哪一天定要证明给他看,我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我面不改色道:“这和‘廉耻’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若真的断袖或是不举,应及早与父亲说明,这关乎到顾家的香火和名誉……” “顾明兰!”他又冷喝了一声,左手的砚台换去了右手,在我看来,下一步动作就要拍我脑门……我连忙躲去了窗户后面:“哥哥,我这是关心你,你就说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这样流言不攻自破。不然,大家会以讹传讹,不仅坏了你和千寂君的名声,而且还会影响到我……”我幽怨道:“万一我嫁不出去,就是因为有个断袖的哥哥呢?” 窗外顿时沉默了下来,我的心悬了一悬,继续道:“你就说有喜欢的女人了,又不会少块肉,人家也不会去找那个女人是谁……而且还能断了那些思慕你的男人和女人的念想,说媒的人自然会少去许多……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消你一句话就可以了,哥哥,你觉得呢……” 我吧嗒吧嗒地说了一通,窗外却毫无动静,我伸出头去一看…… 顾墨筠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囧。 第57章 楚渣渣的番外 这蠢丫头一定不记得我们儿时还见过一次。 不记得也好,不是什么好回忆。 穆宗十六年夏,世子楚逸没有随穆宗去行宫避暑,乘着太傅告假,翻墙出宫玩乐了一整天。随行太监见着天色已晚,催了好几次:殿下该回宫了,楚逸觉得他啰嗦,想了个办法打发他走了。 一个人去到酒楼大吃了一顿,付钱的时候才发现钱全在太监身上。店老板要他腰上的玉佩做抵押,那玉佩是外公的遗物,怎可随意给人。争执不下,那边的打手围了过来,他正思量着要不要开打。忽而一位矮自己两个头的小丫头以一派公子贵少的姿态,操着一副大爷的口吻,扔了一袋银子给老板:“多大点事儿,钱我付了,不用找了,放了这姐姐!” “这……”楚逸觉得自己幻听了。 柔和明媚的月光洒在青石桥上,河水潺潺如天河流淌,面前的小丫头对自己露出八颗雪白珍珠般的牙齿,用孩子般稚嫩软糯的声音说道:“姐姐下回记得带银子了哦,不然,他们会将姐姐卖去青楼的……” 楚逸压了压额头上的青筋,干干笑道:“小姑娘,你眼睛去河里洗一洗,我是男人。” 小丫头眨巴着月儿一般明亮的眼睛仔细瞧着他,随即傻笑道:“不用装了啦,我也经常男扮女装出来玩的。” 楚逸抽了抽眼角,你是想说女扮男装吧…… “姐姐长得太美了,下回打扮,要贴上胡子。”她踮起脚在他唇上画了两道:“恩,这样就像男人了。” 像,男,人…… 楚逸那双美艳的桃花眸简直快气爆了,打掉她的小手,甩袖就走了。 “哎呀,姐姐不要生气,我不拆穿你了!你是男人!你就是!”小丫头在后面颠颠儿追着他,他头也不回地走过两条道,忽然发现自己迷路了,正踌躇着,对面走来两个醉汉,东摇西摆晃到身前,他还来不及闪避,一醉汉就朝他伸出了魔爪…… “那个混蛋!放开姐姐!”小丫头神一般地降临,摇身一变又成了绿林好汉,手持弹弓对准醉汉就是一击,醉汉的鼻子被打出了血,恼羞成怒,放开楚逸就朝小丫头追去,小丫头吓得大叫一声狂奔,嘴里还不忘说:“姐姐快跑,我来引开他们!” 楚逸只觉得,这姑娘蠢到了一定境界。 约莫想起去救小姑娘的时候,小姑娘已被俩醉汉抓住打得鼻青面肿了。 楚逸实在看不下去,破例使出了功夫,小姑娘得救了,俩醉汉死翘翘了,小姑娘还以为那醉汉只是昏迷了,抱着他的脖子狂问道:“姐姐没事吧,姐姐还好吧!”也不看看自己的脸被醉汉打得肿成了包子。 “我没事。”他不由地笑了起来,是幸灾乐祸的笑。 她拍着胸膛义不容辞道:“我送你回家!这一带太不安全了。” 他笑得肚子都痛了:“不用,你告诉我王宫怎么走。” “王宫?”她眨巴着眼睛,满脸不解。 正时,失踪多时的太监出现了,他抖着双腿请罪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终于找到世子殿,殿下了……” “世子?点,点心?”小姑娘惊异。 他皱了下眉头,心想自己隐藏了多年的武功被她看到了,这下还知道了他的身份,要不要将她除掉呢? 可是他高估了小姑娘的智商。 小姑娘惊道:“竟然有人叫柿子点心,你爹娘太喜欢吃柿子了吧!” “额……” 那时他十五岁,她还只有九岁。 邪门的是,自此以后,他频繁被人认作了女人,甚至有人说他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他宁肯风流浪荡,睡尽天下的女人,也不要自己做女人,不要男人喜欢。 *** 许多年后,在他想来,她不长成谢婉那样的巾帼女将,真对不起那番英勇无畏的“英雄救美”。 可不知她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身子变得这么孱弱。 为他挡了一击,又去了半条命,太医和国师皆说,她命不过三十,再多就要看天意了。 若是三十,他与她只有十年相守了。 之前他多疑猜忌,已辜负了她三年痴心,接下来就要由他来补偿给她了。 她身体痊愈可以行房事了,他命人装点了寝殿和御花园,先带她游湖赏月喝点小酒,再带她赏花吟诗营造浪漫,前|戏做足了,才将她带入寝殿,这样,不算是只为泄|浴|了吧。 可这蠢丫头一点也不在道上,痴傻地瞧着窗外的红烛柔月,竟说她好想父亲和哥哥。待他吻上了她的唇,她才慌了张,红着脸道,殿,殿下你是要雨露均沾了吗? 均沾个毛线!人家为了你憋了好久了!【这是作者君的话~~~请无视。 他脸一沉,勾唇笑道:“知道雨露均沾是什么意思吗?”蠢丫头。 “就是你刚才亲我啊,唔……嬷嬷说,这是龙涎……”她踮起脚凑过去尝了尝他的龙涎:“全是酒香味,还有殿□上的蜜香……”她又用舌头舔了舔,细细地尝,勾得他一股股热力往下冲。 他觉得,蠢丫头蠢一点也挺好,别有一番情|趣。 他忍耐着问道:“嬷嬷还教你什么了?”边说边抱着她往床上去了。 她哼唧了一声,道:“嬷嬷说,要用小嘴|含住|龙|根……”他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再如何放荡的女人,也没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不免红了下脸。 她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长而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可爱极了。 “阿兰,把嘴张开。”他鬼使神差地给了她这个昵称,她愣了一下,听话地打开了樱桃小嘴,他满意一笑,舌头伸了进去,吃尽了她的香甜,与她热热柔软的小舌|头|交|缠|在一起,他的吻技算得上乘,才一会儿工夫,小姑娘就软成了水儿,水朦胧的眼睛涣散地看着他,喘不过气来,她动了动小舌头,青涩地回应他,他吻得更加热|情,身子渐渐热了起来…… 酒里掺了催|情的药,小姑娘的脸已经熏红成粉嫩的红苹果了,指腹在她脸颊上摩挲,柔滑的触感,有淡淡的香味,极大的诱|惑。他心痒难耐,真想立刻咬下去,要了她,他开始解她的衣服,情|动地说道:“你知道怎么做了?” “知,知道……”她有点害羞,扯了扯衣服又遮住了身子。 “要怎么做?”他故意逗着她,拉住她的小手将衣服解开了。 她羞得不敢看他,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小声道:“殿下伸舌头,我来含住……” 他憋着笑,挑起多情的桃花眸:“嬷嬷就是这么教你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差不多……不过我听着听着睡着了……好无聊……” 楚逸:“……” 他不禁笑出了声:“无聊是吗?等你尝到了乐趣,就不会无聊了。” “真的!”她眼睛一瞬间亮晶晶:“是不是很好玩!” “恩,好玩,比任何游戏都好玩。”他骗着她,俯下|身来,吻住蠢丫头香酥的唇,又顺着脸颊含住她玲珑的耳垂,吸允软嫩的脖颈,手伸进她衣裙之中,触手是滑嫩的玉|肌,吹弹可破,干净得如同含苞待放的粉莲花,未经雕琢的璞玉,小姑娘被他吻着揉着咯咯笑得很欢乐:“殿下痒死了痒死了……” 她还有力气笑?看来是他技术还不到位。 男人四处寻找她的敏感点,想弄得她娇|喘|无力,直到吻住她的手腕和手指,她终于笑不出来声来,发出了一声声令他兴奋而满意的柔|软|呻|吟。 蠢丫头的敏感点竟然是手指和手腕! 他含住她的手指,允吸着,她红着脸眼中汪汪一片水色,十分迷人。 他趁此间隙,彻底剥去她的遮蔽,她羞得惊呼一声,连忙用手去遮挡,又慌忙去瞧蜡烛,似是想将蜡烛吹熄。 双臂只能遮挡住一小部分肌肤,且是半遮半掩更加勾人,特有的曲线流淌,娇小而圆润的玉雪樱桃,婴儿般柔滑平坦的腹部,腿间的隐秘诱惑着他去侵犯,男人的眸色在一寸寸变暗,他以最不矜持稳重的动作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急切地俯|身|下去完全贴紧了她,这么一贴,才发现她的肌肤比他还烫,原本还想用她降降火来着。看来这方面的便宜占不了,反而勾得他欲|火|焚|身,他撑起身子,看着又羞又怕缩着脖子闭着眼睛的小姑娘,软语道:“睁开眼看着我。” “殿,殿下,能不能吹了蜡烛……”她忍不住请求道,虽然嬷嬷交代,帝王是天子,他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能顺从,不能反抗,更不能提任何过分的要求。 “为什么要吹蜡烛?”他逗着她,腿|间的昂扬打在她柔嫩的肌肤上。 她一缩一缩地微微发抖,眯着眼睛偷看他的身子:“不,不,好,看……” “谁说不好看?”他挑起诱惑的眉角,俯身|含住了她的玉|璞,龙|根|抵去花蕊处,那里湿|滑一片。 她夹住了|腿,缩了缩:“我,我……” 她无非是觉得难为情,羞到了。“阿兰的身体很漂亮,雪白雪白泛着红晕,如同雪梅胭脂醉陶瓷。”他不轻不重地揉|捏,手指在乳|头边缘打了几个圈,随后又划过小|腹在她的花|蕊|处|拨弄了几下。 她一个激灵,一股水儿窜了出来,亮晶晶柔|滑,令男人的下|身|饱胀得厉害,烫得灼人。 “宝贝儿,我来教你如何含住龙|根……”他声音已然沙哑,手探入到幽|穴中。 “啊!”小姑娘惊叫,酸胀难受起来,扭动身体想要逃离。“殿,殿下,那里,怎么能……”她一脸惊恐,眼泪都吓出来了。 他觉得此刻的她乖顺可爱得快要将他逼疯了,急忙含住她的手指,让她早点沉溺进去,想要他爱她。小姑娘再次发出嘤嘤娇软的声音,他托起她软软的腰身,分开白嫩的细|腿儿,硕|大抵住,钻进去一点,小姑娘一阵剧痛,挣扎激烈起来。 “啊!殿下一定弄错了,不是这个小嘴,好痛!进不去的!” “那是哪个小嘴呢?”他手指点去了她的樱桃小嘴。 她惊得目瞪口呆:“不,不是,都不是,殿下弄错了,太小了!” “太小了?”他低头瞧着自己的龙|根。 “呜呜……不是,是臣妾的太小了,殿下的……嗷!好可怕,不要给我看!” 楚逸:“……” 他的龙|根第一次被人形容成好、可、怕…… 男人有些生气,莫名地想起第一次被她当做了女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时不报更待何时,他抓紧了她的小蛮腰,猛力一挺,一声凄惨的尖叫,小姑娘痛得张牙舞爪,一把抓破了他的脸…… “好痛!好痛……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小丫头疯狂摇头挣扎,眼泪一汪汪往外涌。 他不仅下面被锁得痛,脸也被抓痛。“疯丫头!你敢抓我?”他咬牙切齿,扯下一块布缠住了她的双手然后固定在床头。【你们明白了楚逸为何喜欢捆明兰的手脚了吧,是这丫头太野蛮了…… 她的小嘴的确太小,锁得他的硕|大一动也不能动,男人也痛出了一身汗,原来不配合的处|女滋味一点儿也不好。 小姑娘惊惧交加地看着他,吓得全身绷得死紧,嘴唇变得惨白:“殿,殿下……痛……好痛……” 这个样子让人不忍欺负,却又升起一种凌虐的快感。 “宝贝儿,放松,第一次就是这么痛,你松一松小嘴就不痛了。”他好言好语劝着她,让她放松。 包裹的地方微微松了松,可以动了,男人缓缓进出,摆动腰部,落红随着一点点抽|送点在被子上,这是她成为他女人的证明,不管小姑娘有多痛苦,他是不可能停下来了,这样的紧致舒|爽是他不曾体验过的,快|感层层而上,带起一个又一个巅|峰…… 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越是大叫,越激得他动作加快,深深的欲|望发酵蒸腾,扩散到身体各处…… “是不是变得舒服了……”他低喘地问她,她哑着嗓子,流着眼泪,张着小嘴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他一次一次地撞击,火热与火热摩擦,雪白的肌肤泛出红色,水声和娇声动人,这个夜情|动而难忘…… 次日早晨,小姑娘羞涩地问他:“殿下,我昨晚是不是变成女人了?” 他认真地修着她尖利狠毒的指甲,不禁笑道:“你以前不是女人?” “不,不是啦,嬷嬷说,承宠之后,我就从女孩变成女人了。” 他桃花眸幽幽地打量她,酒窝浅浅地坏笑:“恩,这还不算,你要夜夜承宠,假以时日,就能变成女人了。” “啊……这么难!”她皱起了小眉头。 他眯起了眼睛:“不经一番寒霜苦,哪得寒梅放清香,想要变成女人,只有靠我来教你了。”说完,他又压了上去,覆在她的唇上…… 这一生,他教她做女人。 这一生,她教他如何爱。 第58章 哥哥的番外 夏末秋初,荷塘月色,粉衣娃娃和墨衣少年坐在扁舟中,微风和煦抚衣裳,扁舟掠影水涟涟。 粉衣娃娃点着脚尖在采莲蓬,嘴里哼着小曲儿:“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墨衣少年沉冷地看着她,深邃的黑眸没在夜色里,散发着慑人的寒意与杀气。 娃娃并未发觉少年的异常,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哥哥哥哥,我采了莲蓬给你晒莲子,多吃莲子,你就不会心烦失眠了……”她伸手去抓最近的莲蓬,忽而膝盖一痛,似乎被石头弹了一下,身子没稳住,噗通一声翻进了水里,娃娃不会游水,初秋水又冰凉,她慌得大叫:“哥哥救命,救命!” 少年微微一惊,动了一下,而后却眸色一沉,面上恢复了刚才的阴冷,他纹丝不动地看着女娃娃挣扎拍水、求救叫喊,渐渐沉了下去…… 站在不远处荷塘岸边的两位大人一位暴跳如雷,一位气定神闲。 气定神闲者拉住了暴跳如雷的中年人,平静地吐字:“再等等……” “他走不出心魔,你也不敢再养育他,以后,他也难成大业……” *** 穆宗十一年冬,天行大师新收了两名弟子,一位名叫夏弘晟,一位名叫顾墨筠。 穆宗十二年夏,顾墨筠意外身亡,夏弘晟顶替了顾墨筠的名字和身份,继续做天行大师的弟子。 穆宗十三年夏,时间又过去了一年,天行大师却未传授夏弘晟半分武艺,夏弘晟十分苦恼。 一日,他拿着一枚玉指环去见师傅。 师傅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他冷傲地仰起头:“你收我为徒,无非是想要得到藏宝图,藏宝图就在这指环内壁上,我给你,你教我武术!” 师傅面色一沉,门一关,不理他了。 他有些不解,你收我为徒,不教我武术,不要我东西,那你为了哪般? 他的师兄也很不解:“明明师傅是因为藏宝图才收养我的呀?难道我理解错了?还是说,师弟你这张藏宝图是假的?” 又过了几日,他自觉之前的态度不对,跪在师傅门口求原谅。 跪了一天一夜,师傅挑了挑眉:“你为何如此执着地想学武?” 他想也没想地回道:“报仇!” 师傅面色一沉,门一关,不理他了。 热心的师兄好言跟他说:“乖乖师弟,师傅行侠仗义、仁爱无疆,怎么会教一个为了报仇而学武的人呢。” 他想一想,也对,师傅乃绝世高人,至今只收了师兄和他两个徒弟,想要师傅教授武艺,哪有那么简单。 他又跪在了师傅门口,跪了两天两夜,师傅挑了挑眉:“你想通了?” 他重重点头,诚恳地说:“我学武是想保护自己,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师傅面色缓和了几分,继续问:“你需要保护谁?” 他想起了师兄的话,大义凛然道:“保护天下苍生!” 师傅冷冷一笑,门一关,又不理他了。 他百思不解,到底哪里出错了。 师兄又来点拨他,说道:“师傅可能觉得你光说不练假把式,不如你多行善事,让师傅瞧瞧你的博爱和善良。” 他觉得也对,于是每日下山必行善事,坚持了一年后,山下的百姓们都认识了他,热情地称他为小恩公。 他骄傲地去找师傅,振振有词道:“徒儿学武,是想拥有更大的力量匡世济民、救乱除暴!”心想,这一回您该教我武术了吧。 师傅挑了挑眉:“我不指望你能匡世济民,拯救苍生,我只要你救一个人……” “救谁?” 师傅抬起眸视线放空,高深莫测地说道:“你自己。” “……” *** 时间一点点流失,落入水中的粉衣娃娃彻底沉入水中,不再挣扎…… 夜静得没有一丝声响,秋蝉也陡然无息了,荷塘如同被冰冻了一般,看不到一丝涟漪。 片刻之后,扁舟缓缓驶出了莲叶丛,墨衣少年全身湿漉漉的怀抱着同样全身湿漉漉的女娃娃,他面色依旧沉冷,但已没有了杀气…… 女娃娃毫不知情刚才的凶险,搂着他的脖子哭软成一汪水儿:“哥哥没事吧,哥哥没事吧,我还好,我没事了,你不要告诉父亲我掉水了,不然他会骂哥哥的……” 她自己受害了,却只想着哥哥不要被骂。 少年皱了皱眉,看着怀里冷得瑟瑟发抖还要对他傻笑的女娃娃,心中莫名地涌出了一丝柔软,这丝柔软将他冰冷如铁的心渐渐柔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不断柔软他整颗心房…… 他会彻底懂得,恨与怨,比起爱,要渺小微茫得多。 *** 第二日,墨衣少年上山,师傅竟然等在他的房门口。 他心中一沉,不知自己又哪里出错了。 师傅却对他展颜一笑,笑得春风化雨、慈祥恩泽。“从今日起,为师教你武功。” 他疑惑道:“为什么?” 师傅满意地笑着:“因为昨晚你救的不仅是仇人的女儿,还是你自己。” “……” 昨晚对他毫无戒心天真傻笑的女娃娃,是仇人的女儿,然而,他莫名地、不由自主地,救了她…… 师傅教诲道:“不能放下个人仇怨的人,也就不能真正做到拯救苍生、匡世济民。为师教你的第一课,也是你终生要修习的课程——放下仇恨,善待这个女孩,她活得好,你必定会幸福!” *** 她活得好,你必定会幸福…… 转眼过去了十年,他二十二,她十六了。 儿时那段惨痛的记忆渐渐封存在脑海中,唯一记得的,是母亲临终前对她说的那番话…… 母亲抓着他的手嘱托道:“顾叔叔若是找到了你,你就跟他回去,不要怨怪他,也不要怨怪顾夫人,是为娘的错,为娘以为有能力照顾好你,所以带你离开了……” “母后不要骗我!我都看见了!那个女人要赶你走!他们拿了你的藏宝图就翻脸不认人了!” “傻孩子,藏宝图放在我们身上,更加危险,是为娘主动给你顾叔叔的。你还记得上回收留我们的村民吗,为了保护我们,全村被追兵杀死了。为娘不想这样的悲剧再发生一次,不想连累了顾家。你顾叔叔和顾夫人是为娘在这世上仅剩的朋友了,为娘不要害了他们……” “可是那个女人她还打你,说我们不该出现在他们面前!” “别怨怪她,她只是护子心切,担心我们将瘟疫传染给了孩子,你看看明兰多小多可爱,你忍心她这么小的年纪就死了吗?我们不能自私,不能为了保命害死了别人……”母亲含着泪劝诫着他:“答应为娘,顾叔叔若是来找你,你就跟他回去,不要怨怪他们……不要怨怪他们……” 母亲临终前,什么也没交代,只是劝他不要怨怪他们…… 恨意越来越少,噩梦也越来越少,如今梦里竟还有了她的身影……粉色旖旎的长裙,初晓娇丽的容颜,软糯动听的声音,轻轻唤着他:哥哥,哥哥…… 顾墨筠猛地睁开眼睛,目及所见的正是粉影趴在自己怀中唤他哥哥,少女独有的清香扑鼻而来,微微隆起的酥|胸,柔软乌亮的长发,热热的呼吸拂过,如春风吹过柳叶间,菡萏淡香暗**…… 他身子陡然一震,少女已坐了起来,闪着明亮纯净的眼眸喜道:“哥哥醒了!哥哥终于醒了!”她眼中尚有泪光,似乎很担心他的病情,她端起床边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说道:“我正准备喂哥哥喝药呢!”她软软馨香的小手往他脸上一抹:“还很烫,烧还没退……” 碰的一声,他本能地甩开了少女的手,少女一个没稳住,手中的汤药全部洒在了自己前襟上,滚烫的药汤冒着白腾腾的热气,她的锁骨玉|颈顷刻间烫红了。 “好烫好烫!”她跳了起来,连忙用脸盆里的凉水给自己降温,片刻又跑回来问道:“哥哥没烫到吧!” 她一点也没生气他打翻了药汤,自己的脖子烫得通红,却还抓着他的手问他有没有烫到…… 她的小手很软很柔,抓在自己的手上,冰冰凉舒服极了,一瞬间如同炎炎夏日泡在了盈满花香的玉泉中,他迷失了片刻,忽而惊醒,抽走了手,阴沉的脸更加阴沉,剑眉蹙紧…… 他刚才怎么了,为何反应那么强烈…… “哥哥,我再给你去熬碗汤药……”她一点儿也不介意他的嫌恶,闪烁着大大的眼睛将他看进眼里,湿透的前襟粘在了玉雪白皙的肌肤上,深红的肚兜时隐时现,而酥|胸的乳|沟也跟着露了出来。 他微微一怔,莫名的,气息一阵急促,心跳加快,喉中干燥,一股奇怪的热力往下冲…… 少女正准备出去,外间传来楚千寂的声音:“墨筠好些了吗?”楚千寂一袭素雅白袍走了进来,忽而瞧见了少女湿漉漉的前襟,微微僵住,明眸中泛出不同寻常的灼亮,白皙玉颜顿时染出了醉仙花般的红晕…… 再如何不通人情,顾墨筠也知道,楚千寂此刻看她的眼神是男子对女子的欢喜…… 楚千寂勾唇柔笑道:“明兰怎么弄成这样了?”他拿出丝绢走了过去给少女擦拭…… 少女傻乎乎地也不知道男女有别,站着一动不动地回道:“我太笨了,不小心撒了药汤……”她羞涩一笑,垂下了眼眸…… 顾墨筠剑眉一皱,脸上的阴冷已不能用阴冷来形容了。 眼见楚千寂的手就要擦在她的酥|胸上,顾墨筠大喝一声:“顾明兰,去换衣服!”少女一个激灵,撒丫子跑了。 少女走后,顾墨筠脑中不断重现刚才的画面,甚至他莫名其妙地想到若是哪天顾明兰嫁给了楚千寂,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无非就是刚才那副情景了,少女娇羞垂首,男人伸手脱衣…… “墨筠,墨筠?”楚千寂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心头猛然一沉,他刚才想什么去了! 一定是烧糊涂了,她是顾明兰,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那个女人害得母亲惨死,他恨她,他恨她! 他在心里默念着,楚千寂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一句话也没听进去,直到少女换了件衣服回来,手里还拿了个香囊…… “千寂君大人,这个送你的……”她当着他的面送给了楚千寂,那香囊上分明绣着一对蝴蝶…… 楚千寂微微一惊,随即面上露出了灿烂如旭日般的笑容,眸里是甜蜜与幸福…… 这一刻,顾墨筠清楚地感受到,一股酸意往上翻涌,这种酸意,意味着什么,他十分明白。 *** 他恨她,她是仇人的女儿。 他每天默念一遍,整整一个月不愿见她。 可白日不见,夜晚,梦里却无法逃避。 昨晚竟梦见她躺在自己的怀中,温软柔嫩的肌肤,清馨醉人的体|香,小小的嘴唇,玲珑的身体,她如水晶般闪耀的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夜莺般动听的声音唤着他哥哥,哥哥…… 她攀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他怔了怔,却再也不想躲避,手指穿过她的柔发,按住了她的头,深深地吻她的唇,她的舌尖,湿|软滑|嫩,香甜诱|人……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却解她的衣裙,软榻上,玉肌生雪,娇颜晕红,裙裳流淌而下,娇喘的声音勾得他深深|进入|她身体里,一次一次抑制不住地撞击着她,她紧紧搂着他,眸中水色一片,欢愉的笑声盈满一室,银水|涟涟…… 猛然惊醒,汗湿一身,床单湿|滑…… 他竟然想要她…… 他真的爱上她了…… 怎么可能爱上仇人的女儿……不可能…… 他痛苦地抱住了头,却无法停止去想她。 直到有一天,宫中来了道圣旨:顾明兰被择选为王世子嫔。 他才明白,再这样自欺欺人,折磨的只会是自己…… 他不想她嫁人,不想她嫁给任何除他以外的男人。 顾明兰哭红了眼睛扑进他怀里:“哥哥救我,我不要嫁给世子,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要嫁给他!” 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顾墨筠深深一怔,你喜欢谁? 她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他的心莫名地一动,从未有过的甜意和暖意翻涌而上,多年的积怨和悲伤被甜蜜淹了,原来爱情,如此可怕,一旦沉溺,人会迷失。 他做了充分的准备,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要救她,要带她离开。 楚逸不缺女人,他要的是能够帮他巩固王权的女人,所以他给他能够巩固王权的东西,这个女人,归他。 顾墨筠做了一件十分冒险的事情,他用藏宝图与楚逸做交易,只要楚逸悔婚,他就给他足以巩固住王权的宝藏。 不出所料,楚逸答应了。 楚逸找顾明兰谈话:“你哭闹不休,如此不愿,本王可以向母妃说明解除我俩的婚约。” 可是,顾明兰却回答他——她愿意! 当晚,顾墨筠下定决心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她竟然对他说:“我愿意嫁给世子,他就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如同晴天霹雳,他心中一空,一种痛席卷而来…… 这种痛,不是生死离别的痛,不是忍辱负重的痛,不是练武受伤后,身体肌肤的疼痛,这种痛,像是抽丝一般,一丝一丝抽着自己的心肺,然后将整个心抽走,麻木…… 她喜欢的人……不是他。 多年以后,顾墨筠想起这一幕,心还是会痛,不过戎马征战、血雨腥风,儿女情长已不足为挂了。一个人躺在军营的时候,偶尔会想起与她的往事,却总记不住她的模样,模模糊糊,只是粉色的一道身影,在深黑的夜里,如同一抹柔美的霞云,总会让心情突然明朗。 他三十六还未娶,是没有人再让他心动过…… 第59章 擒 楚逸挟持着玉翠站在不远处,一身墨色锦袍混入夜色之中,面上遮了一半白色的面具,辨不清面具背后的神情。玉翠瞪大了眼睛不能说话,一把寒森森的刀架在她脖子上…… 楚逸幽冷勾唇,面具和着他半边脸变得阴森可怖……“顾明兰,楚千寂有没有告诉你,顾墨筠死了。” 我心中一震,不愿相信,就见他另一只手拿出了一枚闪闪发光的玉指环,那是顾墨筠同心节那天送给我的礼物,我临走前取下来挂在他脖子上的……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往下坠落。 不可能……不可能! 他见我还不相信,松开了玉翠的穴道,低喝:“你来告诉她,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顾墨筠锦州一战,战、死、了!” 玉翠大哭起来,泪如泉涌:“小姐快跑,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楚逸眸色一狠,一掌击在玉翠背上,玉翠一口鲜血喷出,洒在白花花的石路上,尤为刺眼…… 我捏紧了拳,脑内乱哄哄作响,恨意、悲愤、痛彻席卷而来。 楚逸扼着玉翠的脖子,眸中戾气显现:“顾明兰,跟我走,否则我杀了她!” 我摇着头,泪水汹涌而出,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不可能,我和哥哥性命相连,他死了,我也会死,楚逸他在骗我,他在骗我! “这玉指环随处都能买到!哥哥不会死的,他说要等我回去!” 他哈哈大笑起来:“顾明兰,玉指环内壁的诗文图案,可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 我如遭重击,玉指环内的米雕是顾墨筠请洛族长老给我们专门雕刻的,这门技艺世上无几人有。 他将指环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轻松说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顾墨筠的尸首挂在湖州城门上十多天了,早就发臭腐烂了。” 我捂住了嘴,身形一摇,牙齿咬破了唇瓣,血腥上涌,全身剧烈发颤…… “你骗我!不可能!”我控制不住地怒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出…… 顾墨筠送我离开的身影浮现出脑海,他的俊颜,他深邃的黑眸,他怀里的温度,他的轻柔蜜语,犹似还在身边,他不可能就这么离我而去! 下腹一阵绞痛……我的孩子,我不能太过悲伤,肚子里还有孩子…… 我镇定住情绪:“我不会相信你……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声音嘶哑剧颤,眼前一片模糊,天似乎塌了下来,昏暗一片,找不到回家的路…… 楚逸见我有些崩溃的神情,语气放柔了几分:“我何必骗你,楚千寂瞒着不告诉你,还想留你在他身边一辈子?”他眸中闪过阴冷的光:“跟我走,我带你去将顾墨筠的尸首要回来,总该要入土为安……” 我心口揪痛,狠狠摇头,十指深陷进肉里,却不痛。“别想骗我跟你走,你放了玉翠,我放你离开!” 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容如森冷的寒刀一刀刀刮在我心头:“顾明兰,你有多傻?你宁肯相信楚千寂的话,也不相信我?宁肯待在他这里,也不跟我去救顾墨筠?他娶了这么多女人,你还以为他是真心爱你吗?” 我冷然道:“他不爱我,也不会伤害我!更不会用我的命来威胁谁!用谁的命来威胁我!楚逸,你根本不配说爱!你根本不懂什么才是爱人的方式!” 他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戾气横生:“我不懂!我不惜舍掉孩子,放你杀了李玉蓉,解你心头之恨!我不惜放下仇恨,原谅了你,想与你重归于好,安稳生活!不惜跳下瀑布,毁了容貌,救你逃脱追捕!如今又犯险至此带你离开!你不相信我?还要待在楚千寂身边?”他冷笑,嘲笑,苦笑……猛然抽出匕首,扎进了玉翠的身体里…… “玉翠!”一声惨叫,原本奄奄一息的玉翠痛得晕厥了过去。 他拔出血淋淋的匕首,作势要朝玉翠的心口刺去。 我大惊失色:“住手!我跟你走!你放了她!” 我跟你走…… 哥哥若是真的死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你我这笔孽债,迟早要算清楚。 我缓缓朝他走去,一步一步,护卫们急道:“小姐别跟他走!不过是一个贱婢,死了就死了!” 玉翠对我来说,不是贱婢,而是姐妹,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逆转我与大家的命运,不可能让她这样死去的。 我稳步朝楚逸走去,忽而发现桃红不在,桃红明明跟我一起跑了出来,难道她去找…… 我又猝然停住了脚步,稳声说道:“你要答应带我去见哥哥。” 他眯了眯眼睛:“当然,我会让你看看,不与我合作的人,落得什么下场。” 我忍着愤恨和悲怆,继续拖延时间:“玉指环戴在哥哥的指上,若不是你杀了哥哥,又如何弄到它的。” 他幽冷地笑,解释道:“他自不量力攻下锦州还想取湖州,中了世宗四皇子的欲擒故纵之计,惨死在去湖州的路上。”他瞧着指上的玉指环,得意道:“我与四皇子相交甚好,一个指环算得了什么” 他说得如此逼真,我又心口一抽,下腹撕痛……“你如何抓到玉翠的?” 他眸中凌冽:“四皇子得到了‘神女’,还要一个侍婢有何用?” “你没告诉四皇子‘神女’是假的?”我挑眉疑惑。 他淡然地笑:“我何必要告诉他,就算他抓到了真的‘神女’,你也没有真的神力。” 我:“……” 他见我犹豫不前,指着玉翠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的衣裳,冷喝道:“顾明兰,你再磨磨蹭蹭,她就失血死了。” 我又近前一步…… 突然一支冷箭射来,小白猛然跃起,竟替楚逸咬住了那只箭,箭威势过猛,小白被带着重重撞在了石头上,惨叫一声跌入草中,白绒绒的毛发瞬间涌出了血红。 “小白!”我急得去救它,与此同时,另一支冷箭射来,楚逸竟用玉翠挡箭,箭直直射入了玉翠的肩膀,我大惊大怒,循着射箭的方向看去,数不清多少御林军站在远处手持弓箭对准这里,楚千寂一袭玄色龙袍站在最前方…… “明兰别动。”楚千寂拉满弓箭,沉声低喝。桃红在他身后吓得咬紧了唇,面无人色。 我僵了僵,楚千寂要舍弃玉翠杀死楚逸…… 楚逸面无惧色,冷笑道:“顾明兰,想救玉翠,就乖乖过来,楚千寂可不会手下留情。” “皇上不要!”我求着他,正时小白又爬了起来,狼嚎一声奔向楚千寂,我陡然大惊! “小白回来!”我和楚逸异口同声地大喝,我狂追了过去,与此同时,楚千寂箭已离弦,嗖的一声,小白跃起去挡箭,我也跟着扑了过去…… “明兰!” “小姐!” “阿兰!” 几人齐齐大呼,我抱住了小白,可是箭却擦过我的背部割开了一道血口,一阵撕裂的疼痛袭来,眼前花白一片…… 楚千寂扔下弓箭朝这边飞来,楚逸乘机拔出玉翠肩上的箭徒手射了出去,箭不偏不倚j□j了楚千寂的胸口。 众人大惊,一片乱象,刹那之间,冷箭齐发,楚逸扔下玉翠,长袍卷箭,抱起我迅速撤离。过耳风声淹没了箭矢破空的声音,似乎楚千寂虚弱地说了一声:“全都住手……” 冷箭的声音没了,只有风声,喘息,心跳,血流…… 背部撕裂地痛,感知全都汇聚在伤处,刺激大脑,刺激腹部,下腹似乎有无数只利爪在一丝丝刮走我的孩子,直到我失去知觉…… 黑夜挣扎不出,如泥沼深潭,无数鬼魅游走,亡魂相伴…… *** 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开出大片大片的血色蒲公英,蒲公英无风自动,飞扬起来,如漫天血雨,铺天盖地,淹没了我的视线,我惶恐地奔跑,逃离,寻找哥哥的身影,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我跑累了,跌坐在草丛里,痛哭流涕,绝望无助…… “明兰……”哥哥一声柔唤响在耳边,我蓦然回首,俊颜咫尺,温暖的怀抱拥住了我:“明兰别怕,我在这里。” 我惊喜若狂,紧紧搂住了他:“我就知道你没死,你还在等我回去。” 他轻声笑了笑:“你不是很喜欢蒲公英吗?为何害怕得躲开了。” 我泪如泉涌:“我羡慕它们,嫉妒它们,它们落地生根,繁衍极盛,为什么我却不能给哥哥怀上一个孩子。为什么……” 他轻抚我的后背,哄着我道:“不哭,我娶你不为孩子,我们不要孩子。” “不,我想给哥哥生孩子,我想生个糖糖,生个当当,生一大堆孩子,如同蒲公英一般……” 他眸中颤了颤,吻了吻我的额头:“傻姑娘,你先将自己养好了,我再许你生孩子。” 我哭得伤心极了:“是不是老天觉得我不该多活一世,所以要这样惩罚我……” 良久良久,血色的蒲公英淹没了我们的身影,他的温度还在,人却模糊不清了,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极为心痛的话:“这不是对你的惩罚……是对我……” 猛然惊醒,我趴在软绵的床上,上身只穿了件肚兜,背部丝丝冰凉,浓重的草药味扑鼻而来,烛光昏暗将一个高大的身影投在床前,我转头一看,却是楚逸松垮地披着外套弓身在给我擦拭后背,温热的手和湿软的毛巾触碰着我的肌肤…… 我陡地坐起,裹住被子,孩子…… 楚逸直起身来,看见我摸着腹部寻找着什么,沉着脸道:“楚千寂简直想害死你,你这样的身体,根本怀不住孩子,他还给你喝药效极重的安胎药,再吃上一个月,你就直接被这孩子害死了!” 我心中一沉,孩子没了…… 我身体太弱,养不起孩子,顾墨筠担心我怀上孩子对身体有损,一直不让我怀,我哭闹着要他给我一个孩子,他答应了,我怀孕了,虽然担心孩子会不保,可楚千寂说没事,我便保持乐观的心态等着孩子长大…… 我双目猩红,咬牙切齿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却将责任推给楚千寂!”我怒不可遏,一巴掌抽了过去,楚逸没料到我学了武功,身手比以前快了许多,躲避不及,我的手抽在了他的面具上,面具脱落,我的手也被刮伤了…… 那是一道道被石头摩擦出来的狰狞疤痕,似乎泡在水中太久,无法再复原原来的模样…… 我心中一震,情绪突然凝固住了……他真的跳下了瀑布…… 他眸色一狠,猛然将我按在了床上,撕了条长带捆住了我的双手…… “楚逸,我要杀了你!”我咆哮,大叫,背痛,手痛,心痛,挣扎不开,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出,如果哥哥死了,孩子也没了,我还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 “孩子原本就保不住!他不死就是你死!”楚逸低喝着,面带凶相,将我翻了过来,掐着我的下巴道:“你终于不装了,你再装可怜给我看看啊?” 太恨了,恨得无法与他共存。 我有些失去了控制,猛地抬头撞在他脸上,一声闷响,我撞得天昏地暗,脑内轰鸣,他被我撞下了床,鼻子流出了鲜血,狼狈不堪…… 他恼羞成怒,擦掉嘴角的鲜血猛地压了上来,j□j的胸膛压在了我的胸上,带着血腥味地侵略,舌头在我喉中恶心地翻搅…… 全身都在痛,脑内还在嗡嗡作响,眼前花白一片,待我清醒了一些,他已将我剥得精光,大手肆虐在我的身上,反感和恶心淹没神智,我全身汗毛竖了起来,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他痛得闷哼一声,肩膀的肉几乎被我撕咬下来…… 啪!一巴掌掀在我的脸上,我翻进了被子里,全身痛得麻木,神智有些癫狂……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只是诈尸一下…… 此章颇虐,虐女主,虐男配,各种虐…… *要求v文不能断更三个月,所以我被编辑用鞭子抽了上来,更新一章,真的就只有一章,咕噜冒个泡儿,然后又……躺了…… 嘤嘤,亲们不要用板砖拍我,主要是出版社那边出问题了,政策有变,涉嫌兄妹、穿越、重生、*的都不让出,此文出版之路十分艰辛,已经在破例往上申请了,最迟也就两三个月的事→_→…… 楚逸挟持着玉翠站在不远处,一身墨色锦袍混入夜色之中,面上遮了一半白色的面具,辨不清面具背后的神情。玉翠瞪大了眼睛不能说话,一把寒森森的刀架在她脖子上…… 楚逸幽冷勾唇,面具和着他半边脸变得阴森可怖……“顾明兰,楚千寂有没有告诉你,顾墨筠死了。” 我心中一震,不愿相信,就见他另一只手拿出了一枚闪闪发光的玉指环,那是顾墨筠同心节那天送给我的礼物,我临走前取下来挂在他脖子上的……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往下坠落。 不可能……不可能! 他见我还不相信,松开了玉翠的穴道,低喝:“你来告诉她,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顾墨筠锦州一战,战、死、了!” 玉翠大哭起来,泪如泉涌:“小姐快跑,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楚逸眸色一狠,一掌击在玉翠背上,玉翠一口鲜血喷出,洒在白花花的石路上,尤为刺眼…… 我捏紧了拳,脑内乱哄哄作响,恨意、悲愤、痛彻席卷而来。 楚逸扼着玉翠的脖子,眸中戾气显现:“顾明兰,跟我走,否则我杀了她!” 我摇着头,泪水汹涌而出,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不可能,我和哥哥性命相连,他死了,我也会死,楚逸他在骗我,他在骗我! “这玉指环随处都能买到!哥哥不会死的,他说要等我回去!” 他哈哈大笑起来:“顾明兰,玉指环内壁的诗文图案,可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 我如遭重击,玉指环内的米雕是顾墨筠请洛族长老给我们专门雕刻的,这门技艺世上无几人有。 他将指环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轻松说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顾墨筠的尸首挂在湖州城门上十多天了,早就发臭腐烂了。” 我捂住了嘴,身形一摇,牙齿咬破了唇瓣,血腥上涌,全身剧烈发颤…… “你骗我!不可能!”我控制不住地怒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出…… 顾墨筠送我离开的身影浮现出脑海,他的俊颜,他深邃的黑眸,他怀里的温度,他的轻柔蜜语,犹似还在身边,他不可能就这么离我而去! 下腹一阵绞痛……我的孩子,我不能太过悲伤,肚子里还有孩子…… 我镇定住情绪:“我不会相信你……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声音嘶哑剧颤,眼前一片模糊,天似乎塌了下来,昏暗一片,找不到回家的路…… 楚逸见我有些崩溃的神情,语气放柔了几分:“我何必骗你,楚千寂瞒着不告诉你,还想留你在他身边一辈子?”他眸中闪过阴冷的光:“跟我走,我带你去将顾墨筠的尸首要回来,总该要入土为安……” 我心口揪痛,狠狠摇头,十指深陷进肉里,却不痛。“别想骗我跟你走,你放了玉翠,我放你离开!” 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容如森冷的寒刀一刀刀刮在我心头:“顾明兰,你有多傻?你宁肯相信楚千寂的话,也不相信我?宁肯待在他这里,也不跟我去救顾墨筠?他娶了这么多女人,你还以为他是真心爱你吗?” 我冷然道:“他不爱我,也不会伤害我!更不会用我的命来威胁谁!用谁的命来威胁我!楚逸,你根本不配说爱!你根本不懂什么才是爱人的方式!” 他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戾气横生:“我不懂!我不惜舍掉孩子,放你杀了李玉蓉,解你心头之恨!我不惜放下仇恨,原谅了你,想与你重归于好,安稳生活!不惜跳下瀑布,毁了容貌,救你逃脱追捕!如今又犯险至此带你离开!你不相信我?还要待在楚千寂身边?”他冷笑,嘲笑,苦笑……猛然抽出匕首,扎进了玉翠的身体里…… “玉翠!”一声惨叫,原本奄奄一息的玉翠痛得晕厥了过去。 他拔出血淋淋的匕首,作势要朝玉翠的心口刺去。 我大惊失色:“住手!我跟你走!你放了她!” 我跟你走…… 哥哥若是真的死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你我这笔孽债,迟早要算清楚。 我缓缓朝他走去,一步一步,护卫们急道:“小姐别跟他走!不过是一个贱婢,死了就死了!” 玉翠对我来说,不是贱婢,而是姐妹,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逆转我与大家的命运,不可能让她这样死去的。 我稳步朝楚逸走去,忽而发现桃红不在,桃红明明跟我一起跑了出来,难道她去找…… 我又猝然停住了脚步,稳声说道:“你要答应带我去见哥哥。” 他眯了眯眼睛:“当然,我会让你看看,不与我合作的人,落得什么下场。” 我忍着愤恨和悲怆,继续拖延时间:“玉指环戴在哥哥的指上,若不是你杀了哥哥,又如何弄到它的。” 他幽冷地笑,解释道:“他自不量力攻下锦州还想取湖州,中了世宗四皇子的欲擒故纵之计,惨死在去湖州的路上。”他瞧着指上的玉指环,得意道:“我与四皇子相交甚好,一个指环算得了什么” 他说得如此逼真,我又心口一抽,下腹撕痛……“你如何抓到玉翠的?” 他眸中凌冽:“四皇子得到了‘神女’,还要一个侍婢有何用?” “你没告诉四皇子‘神女’是假的?”我挑眉疑惑。 他淡然地笑:“我何必要告诉他,就算他抓到了真的‘神女’,你也没有真的神力。” 我:“……” 他见我犹豫不前,指着玉翠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的衣裳,冷喝道:“顾明兰,你再磨磨蹭蹭,她就失血死了。” 我又近前一步…… 突然一支冷箭射来,小白猛然跃起,竟替楚逸咬住了那只箭,箭威势过猛,小白被带着重重撞在了石头上,惨叫一声跌入草中,白绒绒的毛发瞬间涌出了血红。 “小白!”我急得去救它,与此同时,另一支冷箭射来,楚逸竟用玉翠挡箭,箭直直射入了玉翠的肩膀,我大惊大怒,循着射箭的方向看去,数不清多少御林军站在远处手持弓箭对准这里,楚千寂一袭玄色龙袍站在最前方…… “明兰别动。”楚千寂拉满弓箭,沉声低喝。桃红在他身后吓得咬紧了唇,面无人色。 我僵了僵,楚千寂要舍弃玉翠杀死楚逸…… 楚逸面无惧色,冷笑道:“顾明兰,想救玉翠,就乖乖过来,楚千寂可不会手下留情。” “皇上不要!”我求着他,正时小白又爬了起来,狼嚎一声奔向楚千寂,我陡然大惊! “小白回来!”我和楚逸异口同声地大喝,我狂追了过去,与此同时,楚千寂箭已离弦,嗖的一声,小白跃起去挡箭,我也跟着扑了过去…… “明兰!” “小姐!” “阿兰!” 几人齐齐大呼,我抱住了小白,可是箭却擦过我的背部割开了一道血口,一阵撕裂的疼痛袭来,眼前花白一片…… 楚千寂扔下弓箭朝这边飞来,楚逸乘机拔出玉翠肩上的箭徒手射了出去,箭不偏不倚j□j了楚千寂的胸口。 众人大惊,一片乱象,刹那之间,冷箭齐发,楚逸扔下玉翠,长袍卷箭,抱起我迅速撤离。过耳风声淹没了箭矢破空的声音,似乎楚千寂虚弱地说了一声:“全都住手……” 冷箭的声音没了,只有风声,喘息,心跳,血流…… 背部撕裂地痛,感知全都汇聚在伤处,刺激大脑,刺激腹部,下腹似乎有无数只利爪在一丝丝刮走我的孩子,直到我失去知觉…… 黑夜挣扎不出,如泥沼深潭,无数鬼魅游走,亡魂相伴…… *** 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开出大片大片的血色蒲公英,蒲公英无风自动,飞扬起来,如漫天血雨,铺天盖地,淹没了我的视线,我惶恐地奔跑,逃离,寻找哥哥的身影,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我跑累了,跌坐在草丛里,痛哭流涕,绝望无助…… “明兰……”哥哥一声柔唤响在耳边,我蓦然回首,俊颜咫尺,温暖的怀抱拥住了我:“明兰别怕,我在这里。” 我惊喜若狂,紧紧搂住了他:“我就知道你没死,你还在等我回去。” 他轻声笑了笑:“你不是很喜欢蒲公英吗?为何害怕得躲开了。” 我泪如泉涌:“我羡慕它们,嫉妒它们,它们落地生根,繁衍极盛,为什么我却不能给哥哥怀上一个孩子。为什么……” 他轻抚我的后背,哄着我道:“不哭,我娶你不为孩子,我们不要孩子。” “不,我想给哥哥生孩子,我想生个糖糖,生个当当,生一大堆孩子,如同蒲公英一般……” 他眸中颤了颤,吻了吻我的额头:“傻姑娘,你先将自己养好了,我再许你生孩子。” 我哭得伤心极了:“是不是老天觉得我不该多活一世,所以要这样惩罚我……” 良久良久,血色的蒲公英淹没了我们的身影,他的温度还在,人却模糊不清了,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极为心痛的话:“这不是对你的惩罚……是对我……” 猛然惊醒,我趴在软绵的床上,上身只穿了件肚兜,背部丝丝冰凉,浓重的草药味扑鼻而来,烛光昏暗将一个高大的身影投在床前,我转头一看,却是楚逸松垮地披着外套弓身在给我擦拭后背,温热的手和湿软的毛巾触碰着我的肌肤…… 我陡地坐起,裹住被子,孩子…… 楚逸直起身来,看见我摸着腹部寻找着什么,沉着脸道:“楚千寂简直想害死你,你这样的身体,根本怀不住孩子,他还给你喝药效极重的安胎药,再吃上一个月,你就直接被这孩子害死了!” 我心中一沉,孩子没了…… 我身体太弱,养不起孩子,顾墨筠担心我怀上孩子对身体有损,一直不让我怀,我哭闹着要他给我一个孩子,他答应了,我怀孕了,虽然担心孩子会不保,可楚千寂说没事,我便保持乐观的心态等着孩子长大…… 我双目猩红,咬牙切齿道:“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却将责任推给楚千寂!”我怒不可遏,一巴掌抽了过去,楚逸没料到我学了武功,身手比以前快了许多,躲避不及,我的手抽在了他的面具上,面具脱落,我的手也被刮伤了…… 那是一道道被石头摩擦出来的狰狞疤痕,似乎泡在水中太久,无法再复原原来的模样…… 我心中一震,情绪突然凝固住了……他真的跳下了瀑布…… 他眸色一狠,猛然将我按在了床上,撕了条长带捆住了我的双手…… “楚逸,我要杀了你!”我咆哮,大叫,背痛,手痛,心痛,挣扎不开,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出,如果哥哥死了,孩子也没了,我还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 “孩子原本就保不住!他不死就是你死!”楚逸低喝着,面带凶相,将我翻了过来,掐着我的下巴道:“你终于不装了,你再装可怜给我看看啊?” 太恨了,恨得无法与他共存。 我有些失去了控制,猛地抬头撞在他脸上,一声闷响,我撞得天昏地暗,脑内轰鸣,他被我撞下了床,鼻子流出了鲜血,狼狈不堪…… 他恼羞成怒,擦掉嘴角的鲜血猛地压了上来,j□j的胸膛压在了我的胸上,带着血腥味地侵略,舌头在我喉中恶心地翻搅…… 全身都在痛,脑内还在嗡嗡作响,眼前花白一片,待我清醒了一些,他已将我剥得精光,大手肆虐在我的身上,反感和恶心淹没神智,我全身汗毛竖了起来,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他痛得闷哼一声,肩膀的肉几乎被我撕咬下来…… 啪!一巴掌掀在我的脸上,我翻进了被子里,全身痛得麻木,神智有些癫狂……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只是诈尸一下…… 此章颇虐,虐女主,虐男配,各种虐…… *要求v文不能断更三个月,所以我被编辑用鞭子抽了上来,更新一章,真的就只有一章,咕噜冒个泡儿,然后又……躺了…… 嘤嘤,亲们不要用板砖拍我,主要是出版社那边出问题了,政策有变,涉嫌兄妹、穿越、重生、*的都不让出,此文出版之路十分艰辛,已经在破例往上申请了,最迟也就两三个月的事→_→…… 第60章 兄长福利 先上个虐番外,其实也不是很虐的啦啦啦啦,洛牡丹第三人称叙述,说的是上一世的事情哦~~ 洛牡丹从来没羡慕过谁,她不爱权利,不喜财富,一把素琴陪伴到今,至于男人,她游走花间柳巷,看多了声色犬马、薄情男儿,也就没有奢望过这世上还有纯粹的不为自己的痴情男子。 洛牡丹第一次见顾墨筠,是他过来找她买琴,那把琴并不昂贵,不过有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对于有情人来说,琴的意义特别,送给心爱之人最好不过。 洛牡丹看人从来不用第二眼,可在顾墨筠身上,她停留了许久,没能看出他背后的故事。 顾墨筠的面容俊美,超尘脱俗的美,他淡漠的神色会透出一股无形的冷气,全身又隐含了比贵族还要高贵的气质,他被人奉为才华横溢的楚国“文公子”,可他的手上却有练武的深茧,他一定隐藏了什么危险的故事,可她猜不出来。 顾墨筠买琴,简单的几句话,没有一句是多余的,这样谨慎的人,与他再如何交谈,也不可能深入到他情绪和思维中去。她很好奇,他的心爱之人是谁?他面对心爱之人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久后,洛牡丹见到了顾明兰…… 洛牡丹的琴艺闻名京城,又最懂男人心,顾明兰偷偷地寻了过来请她教琴,她打开琴匣,洛牡丹惊住了,那把琴,正是顾墨筠从她这里买走的,他竟然将那把琴送给了自己的亲妹妹! “牡丹姑娘,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一首好听琴曲,要弹给我喜欢的人听。” 她喜欢的人,又是谁呢?她和顾墨筠之间到底存在什么秘密? 顾明兰与顾墨筠的性格截然相反,她很喜欢笑,笑起来眼睛明亮可达心灵,她的声音银铃般动听,话特别多,叽叽喳喳,如喜鹊,有时她嘴上说的比心里想的快了一拍,说出来后发现失言,连忙又吧嗒吧嗒补上,她很可爱,可爱得有点傻,似乎没有烦恼和忧愁,能给人带来轻松舒适、简单快乐。顾墨筠喜欢她,也许正因为她的单纯,让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顾墨筠第二次来找洛牡丹,是为了求证洛牡丹的身份,这一回,洛牡丹不用猜测就已知道了他背后的故事,他是夏国人,她是他的属下。 那时,夏国已分崩离析、战乱四起,是时候回去夺取权力了。 可是,顾墨筠按兵不动。 因为,顾明兰刚被择选为王世子嫔,顾墨筠在考虑要不要带她一起走。 谁都知道,带走顾明兰,会出大事,可谁都不敢去对顾墨筠说,因为不需要说,顾墨筠心知肚明。 他带不走顾明兰,不过他想要她幸福。 顾墨筠用藏宝图换顾明兰的自由,可是顾明兰却为情所惑,甘愿放弃自由,进入宫中。 她不知道,他为了她,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有多努力;她也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多深,深似无垠之海。一辈子都不可能表达、一辈子都埋藏心底。 顾明兰决定出嫁后,顾墨筠站在门外一宿又一宿,无言的陪伴。他们只隔着一扇门,却隔着身份、国别、伦理、道德,隔着爱与被爱,不爱与深爱,他是她的亲妹妹,他对她无法企及,而她傻傻浑然不知…… 顾明兰出嫁,顾墨筠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楚国。离开那天,他又去宫中见了她一面,最后一面,她为了让他放心,强颜欢笑地说自己很幸福,但凡,她只要流一滴眼泪,他便能丢开所有带她离开。 可她只是笑,笑得没心没肺。 夏国四年征战,顾墨筠没有问过楚国的中殿娘娘过得好不好,可洛牡丹知道,越是这样不问,他越是在意知道,在意当初没有带她离开,毁了她一生。 第五年,顾墨筠拿下了西南十五个城邦,西北侯想与他联姻,只要他娶西北侯的长女,西北侯就拱手相送西北十二城,这样,他能节省四年时间早日攻入夏国都城。可是他没有答应,他对感情太过纯粹,参不得半点杂质,如白璧无瑕。 第六年,顾文正被楚逸杀死,顾明兰贬为庶人,众人虽极力封锁楚国那边的消息,可是敌方却利用此点扰乱了顾墨筠的心。 为大局着想,顾墨筠先命洛牡丹带百名死士前往楚国救顾明兰,不幸的是,洛牡丹中了楚逸的圈套,所有人被擒。楚逸以顾明兰的命做要挟,逼顾墨筠回楚国…… 洛牡丹从来没羡慕过谁,直到最后一刻,她看见顾墨筠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单枪匹马来救顾明兰…… 以一敌千,血染城墙。 她涌起的感情,除了嫉妒,便是哀伤。 顾明兰也许到死都不会知道,这世上有个男人这样爱过他。 而这个男人,到死也没对她说过,他爱她。 洛牡丹记得,顾明兰曾捧着脸对她说:“我的哥哥很完美,完美得就像天上的人儿,白璧无瑕……” 世间没有白璧无瑕,顾墨筠注定是天上的人,不存世间。 顾明兰说:“所以牡丹姑娘,如果我哪里弹得不对,你一定要指出来,不然他听出来的话,一定又会嫌弃我了。” 他怎么会嫌弃你?他是以另一种方式在表达感情,这样的方式,他可有对过别人? 顾明兰说:“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正眼看我一下啊,我是他的亲妹妹啊,可却总觉得离他好远好远,无法企及……” 你不知道,无法企及的人,是你,不是他。 ……和谐的分割线…… 以下两个是刊登在《桃之夭夭》上的专栏小番外:《哥哥,我也要!》《哥哥,我不要!》=。= 《哥哥,我也要!》 那日工部尚书家的千金在我面前得瑟道:“新科状元最近好烦啦,自从见过我后,每天都给我写情书,除了送玉佩首饰古琴香扇外,昨儿他还画了一幅画像送了过来,真讨厌,人家哪有长得那么美丽,跟仙女下凡一般~~~~” 我嘴角抽了一抽,心想你能再得瑟点吗?谁没有一两副画像,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回家之后,我整个人就不好了。 细想一下,顾墨筠没给我写过情书,没送过我什么首饰,我白白送上门去给他亲了,还没捞到什么好处,真是亏大发了! 所以我决定这些天都不理他,只为他能学学人家如何追求心爱的女孩。 □□旖旎,柳柔樱红,我倚在窗边翻看书卷,抬眸见到顾墨筠一道修长的墨影缓缓而来,我急忙收拾了书本滚去床上假寐,片刻,玉翠的声音传来:“小姐说她睡着了,少爷晚点再来?” 顾墨筠默了默,终于开窍地问道:“大前天她在赏花会上遇见谁了?” 玉翠早就想好了答案,噼里啪啦就说了起来:“遇见了谢小姐,她说她哥哥从边疆带回了一车的特产美酒,她都吃不完,说要给我家小姐一些;还遇见杜小姐了,她说新科状元给她写了一本超酸的情诗,画了一幅超美的画像……”玉翠十分夸张地说着,却是一阵沉默袭来,再片刻,玉翠悻悻然过来道:“少爷他又走了……” 我:“……” 我伤心欲绝,他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理解不出玉翠话中意思,可他一声不吭地走了?真是没心没肺的东西! 次日清晨我还在赖床,雀儿清脆两声啼叫,桃花清香馥郁,我听见桃红在窗外对玉翠说道:“奇怪呀,少爷一大清早不在练剑,跑亭子里作什么画呢?” 我心中咯噔一下,鲤鱼打挺就翻了起来,脸也没洗喜滋滋就冲去了花园里。 顾墨筠一袭白色绣竹纹兰的袍子坐在莲池亭中,英俊的眉眼染着金色的柔光,不似往日清洌冰寒,更增几分温润如玉,他修长的手指持着一只细毫,衣袂轻扬,软白的宣纸上勾画出若隐若现的线条…… 我欢喜不已跑近一瞧,却见那宣纸上画的是假山画廊,竹影依依,哪里有我半分影子…… “这几天睡多了,起这么早?”他眉眼不抬地说着,笔尖轻轻一点画出一片柔软的竹叶。 这几天为了不见他,每次都说自己在睡觉,可他真会理解,每次都由我睡着了。 我心中委屈,嘟囔着道:“多少天没见我了,你不想我么?” 他执笔的手顿了顿,抬起眸来,长睫如扇,墨发如缎,乌色的瞳仁映着旖旎的朝阳,要命的好看。 我以为他会说想我,或者怪我不愿见他,却不想听来一句:“你没洗脸就出来了?” 我:“……” 他道:“去洗了脸,换好衣服……”他顿了一下,眸中缱绻着一丝不经意的温柔:“别点妆,穿得素净点。” 我心头一亮,这是要给我画像的节奏啊! 我脚不沾地地飙回了闺房:“玉翠,桃红,洗脸水,衣服,簪子,胭脂!” 众人跟着我兴奋地忙了起来,洗脸洗了半天,挑衣服挑了半天,选簪子,盘发髻…… “给我画个看不出来像画了妆的淡妆。”我吩咐着,又折腾了一阵,直到窗外朝霞散尽,我才梳妆打扮好去到园中。 一对喜鹊衔着明艳的春日飞绕在云锦般的桃花枝头,我手持一把团扇徐徐走过,粉色的衣袖拂过花间,飞舞片片花瓣,带起阵阵花香,我走上了画廊,倚在青竹旁,正对着顾墨筠的视角向他投去一抹魅人心魄的甜笑,顾墨筠愣了一愣,我娇羞道:“哥哥快点画哦,画完了我们去吃早饭~~”我翘着兰花指用团扇遮住了笑靥,双眼秋波频送,眨成了抽风状…… 顾墨筠执笔的手僵了老久,末了以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垂下眸去继续作画…… □□静美,日光煦暖,满盈花香的春风如情人的呼吸抚过脸颊,痒痒麻麻,热热烫烫。我心想我打扮得还算好看,依照顾墨筠的功力,一定会将我画得美艳绝伦,羡煞旁人吧。 不一刻顾墨筠就画完了,我满怀期许地凑上去欣赏,却见那画还是那副画,有假山,有青竹,有画廊,有喜鹊,却没有我坐在画廊上苦摆了半个时辰的身姿…… “嗷!”我一声怨恼,再也忍不住泪湿眼眶:“人家妹妹有花戴,人家的情人有画收,为什么你不画我啊,我哪里长得煞风景了,为嘛不把我画上去啊!” 顾墨筠怔愣地看着我,见我眼泪汩汩而出,手指便轻轻地抚上了我的脸颊:“坐了半个多时辰,你不饿么?”他似笑非笑,一抹坏极了的面容,抹着我的眼泪道:“我要画你,怎能画其他旁物呢?我许久没作画,需得练练笔。不然,画得不像仙女下凡,你又得大哭一场吧……” 春光旖旎,花香袭人,春风再柔也比不过哥哥此时温软窝心的话,春日再暖也比不过哥哥坚实温暖的胸膛,我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又白送给他一嘴亲亲:“那你什么时候画我,你快点画我呀。” 他似是笑了下:“你不哭了,吃完饭了,乖乖把琴练好了,今晚把画给你。” 我眨巴着眼睛:“你不要照着我的模样画么?你不要我摆姿势么?” 他瞧着我一张哭花了的妆容,默了片刻:“我看还是算了,闭着眼睛画吧。” 我:“……” 《哥哥,我不要!》 盼了一年,《兄长》终于上市,在此小永子向所有喜爱此书的小伙伴们道声感谢。另外解释一下小永子那令人瞠目的笔名——永阈限,“阈”字读玉,第四声,引自人类学名词“阈限期”,其实就是小永子某段时间被人类学硕士论文逼疯了,报复自己、报复社会起了这样生僻的笔名,追悔莫及啊!(┬_┬) “阈限期”是指从正常状态下地社会行为模式之中分离出来的一段时间和空间,例如:朝圣、成年礼、旅游。小永子觉得自己在写文的时候和读者在看文的时候都是处于一种“阈限”的状态,“阈限”之后,我们的思维观念都会与之前有所不同,或升华或→_→毁三观……咳咳……这样解释的话小伙伴们懂了么?不懂的就加小永子的微博,我们秉烛夜谈、促膝长谈!啦啦啦~~~~ 下面奉上《兄长》的温情小番外,希望小伙伴们能够喜欢o(n_n)o~。 话说顾明兰还未嫁给顾墨钧时,总是眼红别人家的孩子有糖吃,天天吵着要顾墨钧送这送那,一句“哥哥我也要!”常挂嘴边。后来她嫁给了顾墨钧,常挂嘴边的话却变成了→_→“我不要!” 比如:“哥哥连夜从战场赶回来,一定很累了,今晚明兰就不要了……” 再比如:“今天明兰学了骑马射箭,全身骨头都散架了嗷,我不要了!” 还比如:“哥哥明天要率百官犒赏三军,下午已经给过你了?晚上我不要了……” 可是,顾墨钧是什么人,他想做的事谁能拦得住?顾墨钧说:“我一点儿也不累。”“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不用你费力。”抑或是:“你中午吃了饭,晚上就不吃了吗?” ~~~~(>_ 顾明兰咬着床单满面泪流,觉得快要被他玩坏了!放在现代,顾墨钧就是高贵冷艳邪魅狂狷精力旺盛酷霸拽的帝国集团总裁有木有! 顾明兰决定晚上不吃饭了!所以顾墨钧也别想吃她! 顾明兰嘱咐玉翠做好了美味可口的夜宵送给城楼守夜的士兵们…… 月色旖旎抚过千年古城,星辰棋布,绵延万里,城楼上的篝火依旧明亮,将士们傲然挺立守卫着城中万家灯火…… 顾明兰着朴素的居家襦裙出现在城楼上,眉眼不施粉黛亲和丽质,她端着一叠叠装满糕点粥羹的锦盒分发给守城的将士们,将士们正满面感动幸福地接过锦盒,却见墨夜之中顾墨钧一脸要杀人的表情黑衣猎猎地策马而来…… 将士们皆是吓得将爪子缩了回去,不敢再吃,仰望星空…… 不是他们嫌弃顾明兰做得不好,而是他们的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醋坛子! 比如前段时间,顾明兰给将士们亲手缝制战衣,她将衣服刚送给将士们,将士们还没在怀里捂热乎,顾墨钧就跟着将所有的战衣没收回去,说是制作不合格,返工给绣娘重做! 用脚趾头想,太子殿下是吃醋了呀! 然后现在,顾明兰给大家送宵夜,有点智商的人都会想到吃了夜宵,顾墨钧会让你吐出来! 顾明兰有点烦,她将顾墨钧拖去了暗处嗔恼道:“作为主帅大人!你不亲手给士兵们做宵夜就算了,我来帮你送宵夜,你还摆出谁欠你二百五的样子吓唬人,士兵们都不敢吃宵夜了啦!” 顾墨钧阴森森地捏住她的下巴:“你也知道本王是主帅!本王没有命你送宵夜?你擅自前来送餐!本王可以军法处置!” 她下巴掉在地上滚了滚,嘴巴一撅就要哭了:“哥哥欺负我……不识好人心……” 他一副要吃人的脸色:“万一你在宵夜里放了什么,我的士兵一个个毒死了怎么办?” 她大惊,一口塞进一块粉末晶莹的绿豆糕,证明道:“怎么会毒死!这么好吃的糕点,美死他们才对呀!”因为激动,说话间口中绿豆粉末扑扑全散在了他的脸上…… 顾墨钧:“……” 顾墨钧森森地抹了把脸,语气缓了缓:“既然好吃,你不该先给本王做一份吗?” 她吧唧着嘴,哼哼道:“那你答应今晚放过我,我就给你吃!” 他剑眉一挑,阴测测笑:“那不可能。” “嗷!那你别想吃!”她将糕点抱在怀里,不许他染指…… 黑影压城,挡住了月色,星星和月亮都吓得藏了起来,他魔爪抓住顾明兰的手,森冷道:“你说不给,本王就吃不到了?嗯?”说完,一把将她捞起抱在了城堡的窗台上,后方是十丈高的城楼,一眼望不到低,幽森如通往地狱,顾明兰吓得连忙松开了手抱住了他,怀里的糕点锦盒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脚上,他脚背稳稳当当地接住锦盒,轻轻一抬,飞上了手中。 一手抱好她,一手将锦盒送到她面前:“喂我。”映着白月光,他俊美的容颜不怒而威,性感的锁骨,诱人的唇瓣,无一处不令人迷失。 她害怕掉下城楼,哪里敢不喂他,抖着指尖乖乖送上一块金黄娇嫩的豌豆黄,他眯了眯眼睛,邪魅地笑,得寸进尺道:“不是用手喂。” 顾明兰:“……” 听说,太子妃被太子殿下反扣在黑马上绑回了家,因为寝室比较远,太子便直接就将她扔进了书房中,门口守夜的士兵听到哗啦啦几声,似乎是书案上的兵书折子纸笔砚台全都扫去了地上,然后太子妃道:“在这里怎么像话呢!历代昏君才这么干的!” 太子邪魅回:“有你这样的祸水,我早就是昏君了。” “呜呜……哥哥!不要!我不要了!” 月色柔柔抚摸大地,今晚又是一夜无眠。 ……………和谐的分割线……………… 以下是几个宠溺掉节操的剧场小番外~~~~\\(≧▽≦)/~~~ 剧场一: 浓冬腊月,天气严寒,顾墨筠冒着风雪过来教顾明兰学琴,顾明兰还赖在被子里哼唧哼唧不起来…… “哥哥,今天不要学琴好不好,我的手冷得弹不了琴了。”她滚着被子可怜兮兮地勾着他。 顾墨筠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半柱香时间,快起来。” “呜呜,人家的手生冻疮了……不信你看。”她迅速抽出手来闪了一下,然后又缩进了被子里。 顾墨筠冷峻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动容,真就过来看她的手了……“伸出来我瞧瞧……” 顾明兰羞涩一笑:“哥哥,被窝里暖和,进来瞧瞧不。” 顾墨筠:“……” 剧场二: 浓冬腊月,天气严寒,顾明兰又赖在床上不起来了,顾墨筠掐着她的小绵腰提醒道:“昨晚谁说要晨练的。” 顾明兰嘟起嘴来:“就知道你嫌我胖!平日还假装要我多吃点,不理你了!” 顾墨筠冷冷笑道:“我让你多吃,没让你长肉,起床去晨练……” 她懊恼极了,眼珠子一转,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我能不能就在床上晨练……额。” 剧场三: 今日花朝节,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顾明兰拉着顾墨钧去赶庙会。一路上遇见许多小情侣手拉手吟诗作赋、情意绵绵。顾明兰十分羡慕,巴巴儿看着顾墨镜想要他念情诗给自己听,然而顾墨钧毫无反应。她勾起顾墨钧的小指头引导道:“哥哥你看!河边停了一对雎鸠耶!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顾墨钧没有接话。 她继续:“雎鸠飞起来了!在天愿作比翼鸟……”顾墨钧没反应。 她有些捉急,又指着不远处的蒲苇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顾墨钧还是没有反应。 “玲珑骰子安红豆……” “衣带渐宽终不悔……” “愿我如星君如月……” 顾墨钧终于停了下脚步,眉心微皱道:“平日里让你好好读书,下一句都不知道了吧!” 顾明兰:“……” 剧场四: 顾明兰刚怀孕的时候,妊娠反应特别大。顾墨钧十分焦心,每天早上第一句话就是问顾明兰:今天想吃什么?若顾明兰说什么都不想。顾墨钧一整天的工作就是帮顾明兰思考想吃什么=。= 熬过了前三个月,顾明兰妊娠反应消失了,口味却变得刁钻起来……天没亮就戳着顾墨钧道:“哥哥,我今天想吃……”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顾墨钧慵懒地抬起眼皮,将她捞入怀中:“乖,再睡会,醒来就有吃的了……” 于是家厨们忙碌起来,每天如同上战场,唯恐做不出顾明兰要吃的菜肴来。可是有一天→_→顾明兰想吃大象!!! 家厨们都惊呆了!!! 先不说那大象肉能不能吃,单说这大象如龙凤一般,只见书本不见实物,楚国没有,楚国周围的各国都没有,听说要远渡重洋才能找到传说中的大象! 家厨们给跪了!提着脑袋过来见顾墨钧,声泪俱下道:“奴才上有老下有小……点点叉叉圈圈圈……” 顾墨钧刚起床,中衣松散地披在身上,面上染了红晕,甚是魅人,听完家厨一番话,哦了一声,淡淡道:“没事了,她刚才已经吃过了……” 家厨:“……” 剧场五: 顾墨钧恢复夏国太子身份之后,夏国少女们将他视作第一男神,对他趋之若鹜!顾明兰吃醋道:“顾墨钧有什么好的?毒舌、高冷、腹黑,要不是自己的哥哥,我才不嫁他呢!”话虽如此说,可每次游园聚宴,顾明兰都要精心打扮,以示自己倾国倾城,足够当得起顾墨钧的太子妃。 明日顾墨钧的生日,顾明兰感觉一大波少女又向她逼近,天还没亮就起床打扮了…… 扑粉画眉点香唇,琳琅珠钗满头插,正忙着,顾墨钧皱着眉头过来了:“你画这么浓的妆,唱戏去吗?” 顾明兰撇了撇嘴,委屈道:“人家要盛装出席,才能配得上你,才能鹤立鸡群!” 顾墨钧挑起她的下巴:“这个月你总画浓妆,皮肤损伤太大,脸上的痘痘倒是很鹤立鸡群……” 顾明兰伤心极了:“那我要怎么办嘛,她们一个个打扮得那么华丽,我怎么能艳压群芳呢?” “你不用艳压群芳,只要独一无二。”顾墨钧话毕,吩咐云珠端来一件特质的裙衫,裙衫的颜色和绣花与他身上的锦袍一模一样:“以后我两穿情侣装,没人能和你比。” 顾明兰:“……” 作者有话要说:《兄长》出版之路艰辛无比,因涉嫌伪兄妹和重生两大阻碍,今年6月底才将书号批下来,预计6月25日上市,上市后三个月才能在这里贴结局,对不起大家了! 以下是近一年来《兄长》在《桃之夭夭》杂志上的宣传小番外,有虐有宠溺有掉节操~~~ 后期如果还有番外,小永子再更新~~ 谢谢爱这本书的每个读者,么么哒~~ 另附小永子的新文《香僧》:女太子殿下和禁欲系高僧的xxxx 这个其实也签了出版,但我执意要在网上贴结局,(n_n)o~ 第61章 兄长新更 夜很静,闻着墨兰的清香,我静静地睡了过去,睡梦中顾墨筠带着我去街上玩耍,他将我扔在大街上就走了,我玩得开心,也没有发觉自己走丢了,直到月上柳梢头,我才急了起来。然而,我急的不是回家,而是我将哥哥弄丢了,我哭得很凶,抓着路人就问有没有看见我的哥哥,我只有这么一个哥哥,聪明睿智胜诸葛,俊俏美丽似神仙,就算丢了我,他也不能丢!我哭得满地打滚,众人都觉得这丫头真是蠢疯了! 我是蠢疯了,竟然没有发现,顾墨筠是故意将我弄丢的,他不想我再出现在他面前,他那时,恨不得我被人贩子拐卖了送进青楼吧…… “顾明兰……”顾墨筠轻轻唤了我一声,我一个激灵,从地上滚了起来,顺着声音看去,顾墨筠一袭墨袍站在月色中,凉白的月洒在他乌黑的发上、英俊的脸上,竟生出了莫名的温柔。 我撒丫子狂奔了过去,怨与恨一瞬间全都没了,泪如泉涌:“我终于找到哥哥了,哥哥没丢就好,不然父亲会骂死我的……” 他无奈极了,唇边勾起一丝苦笑:“傻姑娘……” “明兰,明兰……”顾墨筠在耳边唤我,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月色透过纱窗映在一人的脸上,凌厉入鬓的长眉,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他蒙着黑巾,一身黑气,但我知道,就是他,他的声音,他的温度,他身上的味道…… 我一把抱紧了他,泪水狂涌,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心间。 他也抱紧了我,轻拍我的背,稳声应着我的呼唤。 “哥哥,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傻姑娘,我在,不哭。”他温柔的声音如同柔月浸在波光旖旎的春水中,他拿下了黑巾,薄薄的唇贴了过来,吻我的额头,“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知道我死后,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我嘱托楚千寂要瞒着你,可是楚逸却将你骗走了……” 我含着泪,心中苦涩:“墨筠,对不起,我原本怀上了我们的孩子,可是我没用,没能保住孩子。” 他抱紧了我:“别难过,你没事就好。” 我心中痛得厉害,一时没了言语……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我不该奢望这样的身体还能为他孕育孩子的…… 我鼓起勇气道:“你是皇帝,没有孩子如何继承大统……” 顾墨筠不许我提生孩子的事,不许我为他张罗三宫六院,可他毕竟是皇帝,此事无法逃避,不能生育的我有何资格独占他的宠爱。 他皱了皱眉:“没有孩子可以传位给绯绝……” 我猛然惊住:“绯绝?” 绯绝是顾墨筠同父异母的亲兄长。顾墨筠的父亲敬宗尚是太子殿下的时候临幸过一位乐师,岂料那女子是齐国细作,怀孕之后就失踪不见了,敬宗寻找了多年,最后得知她早已离世,而孩子却下落不明。 “师父收养我们,闭口不提我们的关系,直到后来绯绝自己查出了身世,师父才承认了下来……他身上的藏宝图,是她母亲从齐国那边带走的……” 顾墨筠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明兰,我们可以领养孩子,天底下这么多孤儿弃子,我们想要多少就领养多少。” 我百感交集,愧疚难当:“可你辛苦得来的皇位,却拱手给了他人……” 他摇了摇头:“绯绝是自己人,不是他人。” 我怨声道:“他是骗子,他勾引哥哥,坐享哥哥的成果!” 他微微勾唇,知道我在说气话,淡然地说道:“这天下不是我一个人的天下,皇位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得来的。记得登基前一天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你、你说你永远是顾墨筠,不是皇帝……”我抽泣着,他搂紧了我,“我不是皇帝,我只想给你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富贵荣华,平安幸福,至少不能次于顾文正。”他顿了一下,端起我的脸来,“绯绝野心很大,想要一统三国,让他去忙吧,我们才是坐享其成的人。”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傻姑娘。”他黑眸闪着潋滟柔色,大手抹去我残留的眼泪,“我不做强迫自己的事情,比起做皇帝,我更想与你无忧无虑地生活,听你的欢声笑语……” 我心中一颤,感动油然而生。 他吻上我的唇,温暖环抱…… 墨兰盈满月华的光泽,幽色馨香,叶姿挺拔,静态优雅。它不同于其他叶薄形垂的细叶兰,有着独特的秀丽挺拔。 我也许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样为他绵延子嗣,但我要做他的唯一,给他欢乐,给他安宁,给他幸福。 彼此的体温交融,在这微热的夏夜,不觉得燥热,只有温馨甜蜜…… 心情平缓之后,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他。 “千寂君和玉翠还好吗?” “别担心……脱离生命危险了……” “楚逸用过情咒,说能救你起死回生……”我疑惑道,“玉翠怎么在他手上?楚逸为何有你的玉指环?” “玉指环?”他微微一惊,伸手从衣襟里拿出了玉指环,“还在我这儿。” 我越发惊疑,楚逸骗我。 “楚逸为何会知道指环里有米雕!他说你死了,他从你这儿拿走的。” 他皱了皱眉,也不知原因。 我细想了一下,莫不是我在凤凰山的时候,他趁我睡觉时取下玉指环研究了一番…… 我将猜测说与顾墨筠听,他沉了沉眉眼,面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对?” 他沉声道:“这米雕……是藏宝图……如同你背上的文身……都是顾文正用的障眼法。” 我惊得目瞪口呆:“都是父亲命人刻的?” 他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母后担心我拿着藏宝图会有危险,就当着我的面交给了你父亲,母后去世后,你父亲怕我误会他拿到藏宝图就害死了母后,于是将藏宝图刻在指环上还给了我,我后来去求证了,地图所指的地方宝藏完好无损……” 所以,楚逸挑拨我和顾墨筠的话从一开始就不成立,顾墨筠不是为了藏宝图而留在顾家的…… 我突然想到件事情:“谁代替你牺牲的?” 他眸色一沉,剑眉皱了起来:“那日我们兵分三路进军湖州,左将军假扮我从最凶险的漪山峡谷走,不想中了伏击,全军覆没……”他声音低了下去,眼里闪过痛色与杀气,“他被巨石砸碎了头颅,面目全非,众人以为那就是我……” 我心头一揪,从楚国到夏国,左将军一直跟随顾墨筠,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却不幸惨死在异乡……那池塘里的骨灰岂不是……我不由得咬牙切齿,悲愤上涌。 顾墨筠安慰我道:“他戎马一生,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也算圆满,之后的事我都会处理好。糖糖母亲早逝,我们认她做女儿可好?” 我自悲痛中寻到了一丝喜意,连忙点头道:“好,我会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 他眸色柔了柔,吻了吻我的发:“沙场无情,大战在即,我先救你离开。” 我连忙摇头:“当务之急是应对世宗,我想到个办法……围魏救赵,拿下湖州,同时也能保住锦州。” 他沉了沉眼睛,点头道:“这些我来做,明天绯绝会在城外接应,你先出去。” 我惊道:“你呢?你不一起走吗?” 翌日清晨,一声狼嚎将我从梦中惊醒,我翻身坐起,门外脚步急乱,狼嚎声不断。 我急忙出门一看,四皇子正怡然自得地坐在池塘边喂鱼,旁边竖着根木桩,木桩上吊着一只小白狼…… 传言神女身边养着只白狼王,可以召唤狼群作战。楚逸担心我带着小白会被人怀疑出身份,于是将小白交给了他的暗卫抚养,可是怎么会被四皇子抓住了? 小白看见我,兴奋地挣扎了起来,嗷嗷大叫,脚上的链条撞击得砰砰作响。 我心中一紧,想要救小白,楚逸及时拉住了我。 “两位早上好呀!”四皇子阴森可恶地笑着,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撒在了池中,然后瞥了眼小白,道,“昨晚睡不着,我去山上打猎猎到了这个东西,世子殿下想不想吃狼肉?我让厨子将食材都准备好了。” 我心中一沉,他竟然要吃小白! 楚逸眸中闪过了一道厉光,随即柔笑道:“本王听说四皇子追杀夏弘晟的时候,顺带还抓到了那位洛族神女,这只白狼莫不是神女的白狼王?” 他眯起眼睛笑着看我:“是不是白狼王,就要问神女了。若是的,本王就将它还给神女。若不是,本王就杀了它来下酒!” 我眉头一皱,他又想诈我的身份! 我定了定心神,轻松回道:“无论是不是,这小狼可怜得紧,吃了多残忍呀……”我做出少女般怜爱小动物的模样,向四皇子请求道,“四皇子与世子殿下关系这么好,不如将小狼送给世子殿下吧,民女想养它。” 四皇子阴谋得逞地冷笑起来:“我只听过养狗养猫,还没听过想养狼的……”他抽出一把冷森森的匕首,朝小白走去,“狼天性狡猾,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我觉得还是杀了吃比较好。” 他手一抬,作势就要刺进小白的腹中,楚逸玉扇一击,四皇子的匕首偏了方向,只是刺在了木桩里。 紧接着他又拔出了匕首刺去,楚逸连击两下将他逼退,接下来,二人在场中打斗了起来,铿锵之声惊动了御林军,一排排护卫赶了过来围住了二人…… 四皇子悠悠然接招,挑衅地笑道:“世子殿下为了一只畜生着急与我动手,这可不是殿下的做事风格。” 楚逸回以冷笑:“本王向来怜香惜玉,这还是她第一次求我要样东西,四皇子大方一点,将狼送给我。” 他得意地摇了摇头:“这个理由不好,不如你说她是神女,我就还她狼。” 楚逸大笑起来:“她若是神女,何必求我要狼,弹指之间,就能让你们灰飞烟灭!” 我:“……” 夜很静,闻着墨兰的清香,我静静地睡了过去,睡梦中顾墨筠带着我去街上玩耍,他将我扔在大街上就走了,我玩得开心,也没有发觉自己走丢了,直到月上柳梢头,我才急了起来。然而,我急的不是回家,而是我将哥哥弄丢了,我哭得很凶,抓着路人就问有没有看见我的哥哥,我只有这么一个哥哥,聪明睿智胜诸葛,俊俏美丽似神仙,就算丢了我,他也不能丢!我哭得满地打滚,众人都觉得这丫头真是蠢疯了! 我是蠢疯了,竟然没有发现,顾墨筠是故意将我弄丢的,他不想我再出现在他面前,他那时,恨不得我被人贩子拐卖了送进青楼吧…… “顾明兰……”顾墨筠轻轻唤了我一声,我一个激灵,从地上滚了起来,顺着声音看去,顾墨筠一袭墨袍站在月色中,凉白的月洒在他乌黑的发上、英俊的脸上,竟生出了莫名的温柔。 我撒丫子狂奔了过去,怨与恨一瞬间全都没了,泪如泉涌:“我终于找到哥哥了,哥哥没丢就好,不然父亲会骂死我的……” 他无奈极了,唇边勾起一丝苦笑:“傻姑娘……” “明兰,明兰……”顾墨筠在耳边唤我,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月色透过纱窗映在一人的脸上,凌厉入鬓的长眉,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他蒙着黑巾,一身黑气,但我知道,就是他,他的声音,他的温度,他身上的味道…… 我一把抱紧了他,泪水狂涌,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心间。 他也抱紧了我,轻拍我的背,稳声应着我的呼唤。 “哥哥,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傻姑娘,我在,不哭。”他温柔的声音如同柔月浸在波光旖旎的春水中,他拿下了黑巾,薄薄的唇贴了过来,吻我的额头,“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知道我死后,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我嘱托楚千寂要瞒着你,可是楚逸却将你骗走了……” 我含着泪,心中苦涩:“墨筠,对不起,我原本怀上了我们的孩子,可是我没用,没能保住孩子。” 他抱紧了我:“别难过,你没事就好。” 我心中痛得厉害,一时没了言语……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我不该奢望这样的身体还能为他孕育孩子的…… 我鼓起勇气道:“你是皇帝,没有孩子如何继承大统……” 顾墨筠不许我提生孩子的事,不许我为他张罗三宫六院,可他毕竟是皇帝,此事无法逃避,不能生育的我有何资格独占他的宠爱。 他皱了皱眉:“没有孩子可以传位给绯绝……” 我猛然惊住:“绯绝?” 绯绝是顾墨筠同父异母的亲兄长。顾墨筠的父亲敬宗尚是太子殿下的时候临幸过一位乐师,岂料那女子是齐国细作,怀孕之后就失踪不见了,敬宗寻找了多年,最后得知她早已离世,而孩子却下落不明。 “师父收养我们,闭口不提我们的关系,直到后来绯绝自己查出了身世,师父才承认了下来……他身上的藏宝图,是她母亲从齐国那边带走的……” 顾墨筠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明兰,我们可以领养孩子,天底下这么多孤儿弃子,我们想要多少就领养多少。” 我百感交集,愧疚难当:“可你辛苦得来的皇位,却拱手给了他人……” 他摇了摇头:“绯绝是自己人,不是他人。” 我怨声道:“他是骗子,他勾引哥哥,坐享哥哥的成果!” 他微微勾唇,知道我在说气话,淡然地说道:“这天下不是我一个人的天下,皇位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得来的。记得登基前一天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你、你说你永远是顾墨筠,不是皇帝……”我抽泣着,他搂紧了我,“我不是皇帝,我只想给你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富贵荣华,平安幸福,至少不能次于顾文正。”他顿了一下,端起我的脸来,“绯绝野心很大,想要一统三国,让他去忙吧,我们才是坐享其成的人。”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傻姑娘。”他黑眸闪着潋滟柔色,大手抹去我残留的眼泪,“我不做强迫自己的事情,比起做皇帝,我更想与你无忧无虑地生活,听你的欢声笑语……” 我心中一颤,感动油然而生。 他吻上我的唇,温暖环抱…… 墨兰盈满月华的光泽,幽色馨香,叶姿挺拔,静态优雅。它不同于其他叶薄形垂的细叶兰,有着独特的秀丽挺拔。 我也许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样为他绵延子嗣,但我要做他的唯一,给他欢乐,给他安宁,给他幸福。 彼此的体温交融,在这微热的夏夜,不觉得燥热,只有温馨甜蜜…… 心情平缓之后,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他。 “千寂君和玉翠还好吗?” “别担心……脱离生命危险了……” “楚逸用过情咒,说能救你起死回生……”我疑惑道,“玉翠怎么在他手上?楚逸为何有你的玉指环?” “玉指环?”他微微一惊,伸手从衣襟里拿出了玉指环,“还在我这儿。” 我越发惊疑,楚逸骗我。 “楚逸为何会知道指环里有米雕!他说你死了,他从你这儿拿走的。” 他皱了皱眉,也不知原因。 我细想了一下,莫不是我在凤凰山的时候,他趁我睡觉时取下玉指环研究了一番…… 我将猜测说与顾墨筠听,他沉了沉眉眼,面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对?” 他沉声道:“这米雕……是藏宝图……如同你背上的文身……都是顾文正用的障眼法。” 我惊得目瞪口呆:“都是父亲命人刻的?” 他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母后担心我拿着藏宝图会有危险,就当着我的面交给了你父亲,母后去世后,你父亲怕我误会他拿到藏宝图就害死了母后,于是将藏宝图刻在指环上还给了我,我后来去求证了,地图所指的地方宝藏完好无损……” 所以,楚逸挑拨我和顾墨筠的话从一开始就不成立,顾墨筠不是为了藏宝图而留在顾家的…… 我突然想到件事情:“谁代替你牺牲的?” 他眸色一沉,剑眉皱了起来:“那日我们兵分三路进军湖州,左将军假扮我从最凶险的漪山峡谷走,不想中了伏击,全军覆没……”他声音低了下去,眼里闪过痛色与杀气,“他被巨石砸碎了头颅,面目全非,众人以为那就是我……” 我心头一揪,从楚国到夏国,左将军一直跟随顾墨筠,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却不幸惨死在异乡……那池塘里的骨灰岂不是……我不由得咬牙切齿,悲愤上涌。 顾墨筠安慰我道:“他戎马一生,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也算圆满,之后的事我都会处理好。糖糖母亲早逝,我们认她做女儿可好?” 我自悲痛中寻到了一丝喜意,连忙点头道:“好,我会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 他眸色柔了柔,吻了吻我的发:“沙场无情,大战在即,我先救你离开。” 我连忙摇头:“当务之急是应对世宗,我想到个办法……围魏救赵,拿下湖州,同时也能保住锦州。” 他沉了沉眼睛,点头道:“这些我来做,明天绯绝会在城外接应,你先出去。” 我惊道:“你呢?你不一起走吗?” 翌日清晨,一声狼嚎将我从梦中惊醒,我翻身坐起,门外脚步急乱,狼嚎声不断。 我急忙出门一看,四皇子正怡然自得地坐在池塘边喂鱼,旁边竖着根木桩,木桩上吊着一只小白狼…… 传言神女身边养着只白狼王,可以召唤狼群作战。楚逸担心我带着小白会被人怀疑出身份,于是将小白交给了他的暗卫抚养,可是怎么会被四皇子抓住了? 小白看见我,兴奋地挣扎了起来,嗷嗷大叫,脚上的链条撞击得砰砰作响。 我心中一紧,想要救小白,楚逸及时拉住了我。 “两位早上好呀!”四皇子阴森可恶地笑着,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撒在了池中,然后瞥了眼小白,道,“昨晚睡不着,我去山上打猎猎到了这个东西,世子殿下想不想吃狼肉?我让厨子将食材都准备好了。” 我心中一沉,他竟然要吃小白! 楚逸眸中闪过了一道厉光,随即柔笑道:“本王听说四皇子追杀夏弘晟的时候,顺带还抓到了那位洛族神女,这只白狼莫不是神女的白狼王?” 他眯起眼睛笑着看我:“是不是白狼王,就要问神女了。若是的,本王就将它还给神女。若不是,本王就杀了它来下酒!” 我眉头一皱,他又想诈我的身份! 我定了定心神,轻松回道:“无论是不是,这小狼可怜得紧,吃了多残忍呀……”我做出少女般怜爱小动物的模样,向四皇子请求道,“四皇子与世子殿下关系这么好,不如将小狼送给世子殿下吧,民女想养它。” 四皇子阴谋得逞地冷笑起来:“我只听过养狗养猫,还没听过想养狼的……”他抽出一把冷森森的匕首,朝小白走去,“狼天性狡猾,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我觉得还是杀了吃比较好。” 他手一抬,作势就要刺进小白的腹中,楚逸玉扇一击,四皇子的匕首偏了方向,只是刺在了木桩里。 紧接着他又拔出了匕首刺去,楚逸连击两下将他逼退,接下来,二人在场中打斗了起来,铿锵之声惊动了御林军,一排排护卫赶了过来围住了二人…… 四皇子悠悠然接招,挑衅地笑道:“世子殿下为了一只畜生着急与我动手,这可不是殿下的做事风格。” 楚逸回以冷笑:“本王向来怜香惜玉,这还是她第一次求我要样东西,四皇子大方一点,将狼送给我。” 他得意地摇了摇头:“这个理由不好,不如你说她是神女,我就还她狼。” 楚逸大笑起来:“她若是神女,何必求我要狼,弹指之间,就能让你们灰飞烟灭!” 我:“……” 第62章 兄长 二人互不相让,打得惊天动地,飞沙走石,结果……惊动了世宗…… 这是我第一次见世宗——顾墨筠的叔叔,也是他的杀父仇人。 世宗的年纪与我父亲相仿,性格却与父亲截然不同,不苟言笑,不怒而威,一张棺材脸让人不寒而栗。自他出现后,场内无一人说话,死静一片。这让我想起了同样有着一副棺材脸的顾墨筠,顾墨筠以后成了老皇帝,估计也是这样的气场了…… 四皇子向世宗说明了他的猜测,世宗瞧了眼还在铁链上拼死挣扎的小白,然后猛地盯向我,眼睛冷黑慑人,吓得我后背一凉。 他沉声命令道:“将神女带过来!” 不一刻,侍卫压着一女子进来了,我定睛一看,竟是洛牡丹! 世宗又道:“把狼放了。” 四皇子眼中一亮,明白了世宗的意思,连忙吩咐人解开铁链。小白得了自由连忙向我跑来,可它两只后腿受了重伤,走不动,跌在地上对我呜呜咽咽地哀叫起来,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它见我一动不动,只好自己挪着身子往前爬,跌跌撞撞,走两步又摔了一跤,可还倔强地继续往前爬,地上被它拖出一道血痕…… 我心头一揪,再也忍不住,脚步抬起,楚逸先我一步跑了过去抱起了小白,小白如同孩子投入了母亲的怀抱,发出一声软糯的呜呜声,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楚逸的手臂…… 在场的人一阵惊异,洛牡丹也微微惊住,看向我们,虽然我蒙着面纱,可她聪明绝顶,一眼就猜出了我是谁。 世宗见此一幕,确定了下来,冷冷道:“将假神女杀了!” 众人反应了过来,立刻抽刀指向洛牡丹,我心下一急,连忙叫道:“杀不得!” 世宗眯眼看我,抬了下手,持刀护卫停住了…… 他缓缓向我走来,一步一步带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威势,紧紧盯了我,直接道:“神女说说为何杀不得?” 楚逸拉住了我的手,想要阻止我回答,我想起昨晚顾墨筠对我说的计划,不如将计就计,自投罗网,这样尚能救洛牡丹一命…… 我朝世宗躬身行礼,回道:“生之父母,养之天地,护之家国。在洛族神话中,父母、神使、天子,三者万万杀不得。若为之,触怒天颜,必遭厄运。”我望向洛牡丹,恭敬道:“此女与我都是洛族祭司,神之使者,命由天定,不可妄杀。皇上福泽天下,慈悲为怀,还请手下留情……” 世宗黑眸幽深,定定地看着我,默了片刻,指了指洛牡丹道:“这一个月来,她干坐在祭祀台上,未显露半点神力,你要朕如何相信,她也是祭司?” 我将虚弱的小白抱了过来,回道:“所谓神力,其实是天意,祭司只能请天意,不能操控天意,天若无意,祭司就算有通天之术,也无能为力。” 世宗浓眉微皱,半信半疑,看了眼我怀里乖巧的小白狼…… 我神秘地笑,继续道:“不知皇上想请什么天意?若她一人之力请不来,我可以和她一起请,还望皇上能够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 *** 世宗就算笃信鬼神,也不可能完全听信我的话,他只是想用我和洛牡丹舆论造势,提振士气。他将我和洛牡丹分别软禁在祭祀殿和四皇子宫中,连楚逸也无法接近我。 几天后,我说卦象显示,此时不宜进军西南,西南恐有大凶,而锦州恰好位于西南方位。 世宗心知我在为敌军拖延时间,对我的话置之不理,不出三日就命令四皇子出兵了。 世宗担心我在行军途中装神弄鬼扰乱军心,所以只让洛牡丹随军同行,我和楚逸仍旧留在行宫里。 我没得机会与顾墨筠商议计划,每日黄鹂鸟落在我窗前告诉我顾墨筠很平安。 七月半将近,西南天空突然有赤星闪现,世宗觉出异常,命我上祭祀台卜算。 行宫的祭祀台搭建在行宫的后山山顶,山北是天水相交的满江湖,引满江湖之水灌溉湖州万顷良田,而山南的行宫莲池泉流全来自满江湖,顺流而下,流向下游的锦州。 锦州与湖州只隔了两座山,直线距离不过两百里路,白日站在这山顶,天气好的话还能看见下游锦州城墙的轮廓,四皇子为了节省时间,必定走水路去锦州,算着时间,他们也快到景山了。 我走上祭祀台,持金鞭在空中击出节奏…… 金鞭由镀金钢丝缠绕牛皮编织而成,比软鞭重上一倍,鞭啸之时会带着金属般尖利响亮的声音,辨识度极高,穿透力极强,含雷霆万钧之势,杀伤力极大。 还在雾州的时候,我就向顾墨筠学习了如何用金鞭指挥作战,我臂力太小,偶尔被金鞭回抽受伤,顾墨筠不许我再练,我只好偷偷去求洛牡丹教我,洛牡丹放下了成见,教了我这套鞭术…… 一声轻击为静观其变,两声连打为蓄势待命,三声撩扫为布阵包围,四声连击长驱直入,五声夺命无常,六声破釜沉舟,七声有去无回、同归于尽。 嘹亮的鞭声穿破黑夜,响彻在行宫上空,回荡在山林湖面,我每隔一段时间击打一下,意味着静观其变、稍安勿躁,稳住大家的心神。 不久后,我将卦象呈给世宗,赤星主凶,乃血光之兆,四皇子此战危险,若想逆转战局,需在漪山峡谷以北作战,若大军能停驻峡谷祈神七日,就能化险为夷。 世宗黑眸深冷,幽幽道:“漪山峡谷乃夏弘晟葬身之地,你想引朕的军队去那步其后尘?” 我垂眸,平静地回道:“此天象所显,非我之意,皇上若不信,可以静等结果。” 世宗面色一凌,不愿相信,又不敢不信。 与此同时,有人来报:“随军神女说赤星大凶,要在景山南祈神七日,才能逃过凶兆!” 一个说景山南,一个说峡谷北…… 世宗脸色阴得可怕:“这是天意多变,还是你们二人神术不济,阴谋不轨!” 我淡淡地笑,此乃惑敌之计,我与洛牡丹各说一方,世宗多疑,更加不会相信我俩的话。 我说道:“景山南和峡谷北相隔不过数里,夏国疆土辽阔,西南十余州城,我与她为何都测得灾难会在锦州与湖州中间发生?”我森然地笑:“世宗别忘了,当年我说沧州有难,十三侯不信,结果沧州地震,十三侯损失惨重……” 世宗浓眉一皱,一股杀意袭来。 *** 七月半是鬼节,传说地狱之门开启,已故的祖先可以回家与家人团圆,百姓们会在这一天祭祀祖先,扫墓烧纸。 这一年七月半会发生什么,我和楚逸都记得很清楚…… 夜晚,赤星又亮了几分,我站在祭祀台上,看着湖州城内星星点点祭祖焚烧袱纸的亮光,持鞭的手微微渗出了汗水…… 如果成功,今晚不仅能挽救锦州,还能生擒世宗,夺得湖州,一举击溃世宗大军。 若是不成……我转眸看向楚逸…… 楚逸抱着小白站在祭祀台下看着我,他身后的天空飞着数十个紫色的孔明灯,那是他的暗卫抵达湖州准备营救他的信号。他似乎觉察出我今晚会有所行动,特意请求世宗要来祭祀台陪我请神。可能,他想乘乱带我离开…… 我扫了眼周围密布的御林军,后方是黑森森的树林,林子里应该还埋伏了许多暗卫…… 若是不成功……我们能逃得出去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燃祭祀台上所有的火盆,火盆的木头噼啪爆出星火,令人心惊。我举起金鞭在空中划过一道长弧,啪啪连击两下,响彻苍穹,蓄势待发,大家准备就绪。 风自东面刮来,吹动涟漪的满江湖湖水,徐徐送往行宫水系、良田粮仓…… 顾墨筠从年初开始就在备此一战。 他要楚千寂送来数千辆粮草,粮草里隐藏了数百桶崃巫山下石洞里的石漆,石漆轻于水,遇水不灭,今晚,绯绝会将这数百桶石漆倒入满江湖引水入口,顺风顺水,两个时辰后,石漆会布满行宫,遇火既燃…… 时间算得恰好,世宗赶来祭祀台的时候,天空突然闪现出好几颗灼亮的红星,星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近似太阳一般的火红如球,远近皆见,火光赫然照天。 众人一片大惊,呈慌乱之象,纷纷向我投来震惊、叹服、求助的目光。 预言成真,天灾降临。 火球以迅雷之势在变大,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辨不清事物,不出片刻,轰隆隆几声巨响,山崩地裂,耳鸣目眩,天石降落,金石皆铄,草木尽毁…… 天灾降临,所有人惊恐万分,慌乱无措,如同末日来临。 乘此间隙楚逸带我离开,一直往山下跑去,刀剑交加之声在四周响起,顾墨筠的人、楚逸的暗卫、世宗的御林军厮杀了起来…… 一口气跑到山下,却是士兵林立,重重包围,世宗早有防备! 正在此时,山上传来了鞭啸之声,一,二,三,四,五,六,七,连击七下,我猛然一惊。 七声鞭响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不可能!事态还没发展到如此地步! 二人互不相让,打得惊天动地,飞沙走石,结果……惊动了世宗…… 这是我第一次见世宗——顾墨筠的叔叔,也是他的杀父仇人。 世宗的年纪与我父亲相仿,性格却与父亲截然不同,不苟言笑,不怒而威,一张棺材脸让人不寒而栗。自他出现后,场内无一人说话,死静一片。这让我想起了同样有着一副棺材脸的顾墨筠,顾墨筠以后成了老皇帝,估计也是这样的气场了…… 四皇子向世宗说明了他的猜测,世宗瞧了眼还在铁链上拼死挣扎的小白,然后猛地盯向我,眼睛冷黑慑人,吓得我后背一凉。 他沉声命令道:“将神女带过来!” 不一刻,侍卫压着一女子进来了,我定睛一看,竟是洛牡丹! 世宗又道:“把狼放了。” 四皇子眼中一亮,明白了世宗的意思,连忙吩咐人解开铁链。小白得了自由连忙向我跑来,可它两只后腿受了重伤,走不动,跌在地上对我呜呜咽咽地哀叫起来,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它见我一动不动,只好自己挪着身子往前爬,跌跌撞撞,走两步又摔了一跤,可还倔强地继续往前爬,地上被它拖出一道血痕…… 我心头一揪,再也忍不住,脚步抬起,楚逸先我一步跑了过去抱起了小白,小白如同孩子投入了母亲的怀抱,发出一声软糯的呜呜声,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楚逸的手臂…… 在场的人一阵惊异,洛牡丹也微微惊住,看向我们,虽然我蒙着面纱,可她聪明绝顶,一眼就猜出了我是谁。 世宗见此一幕,确定了下来,冷冷道:“将假神女杀了!” 众人反应了过来,立刻抽刀指向洛牡丹,我心下一急,连忙叫道:“杀不得!” 世宗眯眼看我,抬了下手,持刀护卫停住了…… 他缓缓向我走来,一步一步带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威势,紧紧盯了我,直接道:“神女说说为何杀不得?” 楚逸拉住了我的手,想要阻止我回答,我想起昨晚顾墨筠对我说的计划,不如将计就计,自投罗网,这样尚能救洛牡丹一命…… 我朝世宗躬身行礼,回道:“生之父母,养之天地,护之家国。在洛族神话中,父母、神使、天子,三者万万杀不得。若为之,触怒天颜,必遭厄运。”我望向洛牡丹,恭敬道:“此女与我都是洛族祭司,神之使者,命由天定,不可妄杀。皇上福泽天下,慈悲为怀,还请手下留情……” 世宗黑眸幽深,定定地看着我,默了片刻,指了指洛牡丹道:“这一个月来,她干坐在祭祀台上,未显露半点神力,你要朕如何相信,她也是祭司?” 我将虚弱的小白抱了过来,回道:“所谓神力,其实是天意,祭司只能请天意,不能操控天意,天若无意,祭司就算有通天之术,也无能为力。” 世宗浓眉微皱,半信半疑,看了眼我怀里乖巧的小白狼…… 我神秘地笑,继续道:“不知皇上想请什么天意?若她一人之力请不来,我可以和她一起请,还望皇上能够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 *** 世宗就算笃信鬼神,也不可能完全听信我的话,他只是想用我和洛牡丹舆论造势,提振士气。他将我和洛牡丹分别软禁在祭祀殿和四皇子宫中,连楚逸也无法接近我。 几天后,我说卦象显示,此时不宜进军西南,西南恐有大凶,而锦州恰好位于西南方位。 世宗心知我在为敌军拖延时间,对我的话置之不理,不出三日就命令四皇子出兵了。 世宗担心我在行军途中装神弄鬼扰乱军心,所以只让洛牡丹随军同行,我和楚逸仍旧留在行宫里。 我没得机会与顾墨筠商议计划,每日黄鹂鸟落在我窗前告诉我顾墨筠很平安。 七月半将近,西南天空突然有赤星闪现,世宗觉出异常,命我上祭祀台卜算。 行宫的祭祀台搭建在行宫的后山山顶,山北是天水相交的满江湖,引满江湖之水灌溉湖州万顷良田,而山南的行宫莲池泉流全来自满江湖,顺流而下,流向下游的锦州。 锦州与湖州只隔了两座山,直线距离不过两百里路,白日站在这山顶,天气好的话还能看见下游锦州城墙的轮廓,四皇子为了节省时间,必定走水路去锦州,算着时间,他们也快到景山了。 我走上祭祀台,持金鞭在空中击出节奏…… 金鞭由镀金钢丝缠绕牛皮编织而成,比软鞭重上一倍,鞭啸之时会带着金属般尖利响亮的声音,辨识度极高,穿透力极强,含雷霆万钧之势,杀伤力极大。 还在雾州的时候,我就向顾墨筠学习了如何用金鞭指挥作战,我臂力太小,偶尔被金鞭回抽受伤,顾墨筠不许我再练,我只好偷偷去求洛牡丹教我,洛牡丹放下了成见,教了我这套鞭术…… 一声轻击为静观其变,两声连打为蓄势待命,三声撩扫为布阵包围,四声连击长驱直入,五声夺命无常,六声破釜沉舟,七声有去无回、同归于尽。 嘹亮的鞭声穿破黑夜,响彻在行宫上空,回荡在山林湖面,我每隔一段时间击打一下,意味着静观其变、稍安勿躁,稳住大家的心神。 不久后,我将卦象呈给世宗,赤星主凶,乃血光之兆,四皇子此战危险,若想逆转战局,需在漪山峡谷以北作战,若大军能停驻峡谷祈神七日,就能化险为夷。 世宗黑眸深冷,幽幽道:“漪山峡谷乃夏弘晟葬身之地,你想引朕的军队去那步其后尘?” 我垂眸,平静地回道:“此天象所显,非我之意,皇上若不信,可以静等结果。” 世宗面色一凌,不愿相信,又不敢不信。 与此同时,有人来报:“随军神女说赤星大凶,要在景山南祈神七日,才能逃过凶兆!” 一个说景山南,一个说峡谷北…… 世宗脸色阴得可怕:“这是天意多变,还是你们二人神术不济,阴谋不轨!” 我淡淡地笑,此乃惑敌之计,我与洛牡丹各说一方,世宗多疑,更加不会相信我俩的话。 我说道:“景山南和峡谷北相隔不过数里,夏国疆土辽阔,西南十余州城,我与她为何都测得灾难会在锦州与湖州中间发生?”我森然地笑:“世宗别忘了,当年我说沧州有难,十三侯不信,结果沧州地震,十三侯损失惨重……” 世宗浓眉一皱,一股杀意袭来。 *** 七月半是鬼节,传说地狱之门开启,已故的祖先可以回家与家人团圆,百姓们会在这一天祭祀祖先,扫墓烧纸。 这一年七月半会发生什么,我和楚逸都记得很清楚…… 夜晚,赤星又亮了几分,我站在祭祀台上,看着湖州城内星星点点祭祖焚烧袱纸的亮光,持鞭的手微微渗出了汗水…… 如果成功,今晚不仅能挽救锦州,还能生擒世宗,夺得湖州,一举击溃世宗大军。 若是不成……我转眸看向楚逸…… 楚逸抱着小白站在祭祀台下看着我,他身后的天空飞着数十个紫色的孔明灯,那是他的暗卫抵达湖州准备营救他的信号。他似乎觉察出我今晚会有所行动,特意请求世宗要来祭祀台陪我请神。可能,他想乘乱带我离开…… 我扫了眼周围密布的御林军,后方是黑森森的树林,林子里应该还埋伏了许多暗卫…… 若是不成功……我们能逃得出去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燃祭祀台上所有的火盆,火盆的木头噼啪爆出星火,令人心惊。我举起金鞭在空中划过一道长弧,啪啪连击两下,响彻苍穹,蓄势待发,大家准备就绪。 风自东面刮来,吹动涟漪的满江湖湖水,徐徐送往行宫水系、良田粮仓…… 顾墨筠从年初开始就在备此一战。 他要楚千寂送来数千辆粮草,粮草里隐藏了数百桶崃巫山下石洞里的石漆,石漆轻于水,遇水不灭,今晚,绯绝会将这数百桶石漆倒入满江湖引水入口,顺风顺水,两个时辰后,石漆会布满行宫,遇火既燃…… 时间算得恰好,世宗赶来祭祀台的时候,天空突然闪现出好几颗灼亮的红星,星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近似太阳一般的火红如球,远近皆见,火光赫然照天。 众人一片大惊,呈慌乱之象,纷纷向我投来震惊、叹服、求助的目光。 预言成真,天灾降临。 火球以迅雷之势在变大,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辨不清事物,不出片刻,轰隆隆几声巨响,山崩地裂,耳鸣目眩,天石降落,金石皆铄,草木尽毁…… 天灾降临,所有人惊恐万分,慌乱无措,如同末日来临。 乘此间隙楚逸带我离开,一直往山下跑去,刀剑交加之声在四周响起,顾墨筠的人、楚逸的暗卫、世宗的御林军厮杀了起来…… 一口气跑到山下,却是士兵林立,重重包围,世宗早有防备! 正在此时,山上传来了鞭啸之声,一,二,三,四,五,六,七,连击七下,我猛然一惊。 七声鞭响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不可能!事态还没发展到如此地步! 第63章 兄长 不可能!事态还没发展到如此地步! 紧接着,轰然一声大响,石漆被点燃,火光如一条巨龙呼啸而来,窜过每一条水渠,焚烧池塘宫殿,整个行宫瞬间被点燃,接天莲叶与旖旎莲花被火海吞噬,士兵们坠入火海之中,乱成一片,溃散成沙。 楚逸带着我避开众人逃到了与暗卫接应的地点,暗卫禀报:“城内火海一片,河水全部烧了起来,只能用井水灭火,可那个火,水扑不灭!” 接着又有人来报:“城外西夏军围城,凡逃出城的百姓,一并乱箭射死!” “殿下,我们逃不出去,只能避在无火之处,等待火灭战停!” 我的心沉得没了低,顾墨筠竟然要焚城……玉石俱焚…… 我仰头往山上看去,后山上有一处断壁,顾墨筠事先说好要点断壁上的文字,可是此时还没点燃…… 顾墨筠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我心口揪痛,恐惧席卷而来。 楚逸的暗卫在前方开出了一条路:“世子殿下,这边的水还没点燃,从这边走!” 快要走过桥,有人小声问道:“殿下,世宗的藏宝图还要不要……” 楚逸打断他:“不用管,那张是假地图。” 我倏地站住了脚步,藏宝图,他还在找藏宝图…… “阿兰?”他微微惊住,转头看我。 我猛然退出了桥头,拿出袖中的火折子擦亮了火…… 他明白来我要做什么,大喝一声我的名字,我已将火折子投入了布满石漆的水渠,火焰刺破黑夜,阻隔了我和他…… 上一世的这一天,我和楚逸都清楚地记得,他查出来母妃之死另有真凶,欢喜地过来找我,要与我重归于好,而我却将自己关在房门里不愿见他。他是帝王,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要巴结他讨好他,而我却和他闹脾气,怨他宠幸了别的女人。 他盛怒之下带着宠妃们起驾回宫,留我一个人在行宫呆着。 正是这一晚,行宫失了火,熊熊烈火,差点将我烧死…… 我和楚逸之间隔着一片火海,他在火海那边愤怒地咆哮,我在火海这边凝冷的遥望,不同于那一年,我在火光这边无助绝望,他在火光那边被一群人抓住无法来救我,那时我多么不想死,多么想要回去他身边,我想到了沉香古琴通体冰凉…… 楚千寂送我的沉香古琴,不是因为我要救那把琴,而是那把琴火烧不化,我要用它来救我…… 我奋不顾身地跑回去抱着那把琴踩过火海向楚逸奔去…… 楚逸曾经是我生的希望,结果,他将我推入了死的深渊。 就算再来一世,我也不会再爱他。 我对他的爱,如同这一池莲花,怒放时绚烂美丽,不求朝夕,可若付之一炬,便再无生机,死如灰烬! 我清楚地记得,当我全身燃火奔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不是上前来救我,而是往后退了一步…… 只消这一步,我就知道,他始终爱的,还是自己。 他在找藏宝图…… 他重生这一遭,不是为了救我,而是想找藏宝图…… 我冷然一笑,你继续去找藏宝图,我要回去找哥哥…… “顾明兰,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楚逸暴喝着,眸中血红满是不信和愤怒。 第二十章情咒,需要付出代价 我转身往山上跑去,山顶再无鞭声传出,顾墨筠生死未卜。 我沿着小道往上行,途中遇见几堆混战的护卫,我展开金鞭抽出响声引开护卫,鞭啸嘹亮,回荡山间,若是顾墨筠听到,一定会来找我的。我换着地方抽鞭,如此几回,引散了不少御林军。眼见着就要到山顶,突然闪来一人,我倏尔一惊,是谢煊。 谢煊道:“娘娘,皇上命我带你离开。” 我急着问道:“哥哥为何会击出七连鞭!你带我去找他!” 他拦住了我的去路,沉声道:“娘娘镇定,皇上没事。” 我心中狐疑,谢煊没有保护在哥哥身边,哥哥一定出事了…… 我道:“哥哥吩咐我要我点燃断壁上的文字,我们将文字点燃了再走。” 谢煊见我执意如此,答应了下来,他带着数十名护卫掩护我爬上了断壁…… 一路无阻,颇为蹊跷,我警觉地看向断崖后方的林子,突然人影憧动,火光大显,数十名御林军将我们团团包围…… 火光鬼影处,世宗面色铁青地走出了人群,他身后的御林军擒着一人跟了出来…… 我如遭重击,脑内一片空白。 那是顾墨筠,他身中数刀,伤处血肉模糊,面色苍白毫无人色,眼睛阖上不知生死…… 我吸不上一丝空气,心痛压迫着神经,令我一时间失去了主意…… 世宗看着山下毁于一旦的湖州城,一双眼睛恨怒汹涌,瞧了眼奄奄一息的顾墨筠,又盯向我手中的鞭子,冷声道:“不想他死,就叫城外的军队退兵!” 我努力吸食空气,稳定心神,心想若是顾墨筠还清醒着,他会怎么做? 他一定不会用鞭声传达撤兵的消息,他宁肯牺牲自己,也要赢此一战。 我收回眼中的泪,紧了紧手中的鞭子,沉声道:“世宗,本座说过父母、神使和天子杀不得!二十多年前,你残忍无道,杀死了敬宗皇帝,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欲杀敬宗之子肃宗!如此大逆不道,你还妄想坐稳江山,百姓拥戴?”我扫了眼山下满城烈火,猛然盯向世宗的御林军:“你们都见到了,世宗恶行昭著,天地难容,今日天灾就是天怒之象,你们若还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天地必连你们一并惩罚!” 众人皆惊,面露惧色,脚步微乱,意欲动摇。 世宗怒不可遏,咬牙切齿:“你借用天灾妖言惑众,胆敢妄论朕的德行,来人,将这妖女杀了!以儆效尤!”他的弓箭手得令,拉满一弓指向我,箭响破空,突然白影窜来,小白在谢煊之前截下了箭,如此神举,御林军大惊失色,越发恐慌起来。 我抱起小白,拿走它嘴中的冷箭,森冷道:“世宗杀我之前,可先想好四皇子的命此刻在谁的手上!你九个儿子,三个夭折,五个惨死沙场,如今,就剩下四皇子一人,你若还执迷不悟,不思悔改,老天必叫你断子绝孙!” 世宗青筋暴跳,目眦欲裂。 我乘机长鞭甩出,卷起一人手中的火把掣向山壁,轰然一声火苗窜起,山壁上事先涂抹的石漆被点燃,蔓延开去,山壁渐渐显出了四个大字——世宗必亡。 山下士兵高呼这四字,山上众人信以为真,意志皆散,无心再保护世宗…… 谢煊等人趁势拔剑出鞘冲破包围行刺世宗,小白如离弦之箭飞奔过去咬住了挟持顾墨筠的士兵,士兵们大惊,乱作一团,我得此间隙急忙跑去接住了顾墨筠…… 世宗的御林军纷纷退出了一丈开外,不敢接近我,小白狼嚎着在我周围游走,保护着我们…… 我颤着手查看顾墨筠的伤势,伤得太重,血流得太多,心跳已无法感知,脉搏虚弱,气若游丝…… “哥哥,哥哥……”我抖着声音唤他,泪水控制不住地盈满了眼眶…… 太像了…… 太像前世顾墨筠死的时候……周围也是兵乱一片,血染天边…… 我全身发抖打颤,火光灼热,却照不暖顾墨筠渐渐冰凉的身体…… 他的血不断的流出,带出他的体温,全部流在我白色的衣裙上…… 雪白的裙裳,一大片一大片红色刺得我眼前一阵一阵红盲…… “哥哥,不要离开我……”我最后有气无力地唤了他一声,精神彻底崩塌了下来。 这不是结局……这一定不是结局…… 我猛然抬头,恍惚间看到楚逸从林中疾走而来,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看见我怀中鲜血淋淋的顾墨筠,面色微微变化,他蹲了下来,伸手抹我的眼泪:“阿兰,这里危险,先带他走……”他想夺走顾墨筠,我猛地打掉了他的手…… 太像了…… 顾墨筠死前,楚逸也是这样蹲在我身前,对我说了什么话,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我的情绪有些失去了控制,大喝道:“你走!你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楚逸身子微僵,站在一旁不动弹了。 我拼命摇着顾墨筠,歇斯底里地喊他,双手布满了鲜血,却无法将这些送回到他身体里去…… 漫长的等待,直到我嗓子嘶哑,直到周围恢复了宁静…… 谢煊生擒了世宗,命人带去山下退兵,所有人都跪在了我们面前,默不作声,似乎在等待什么,等待谁的死亡…… 顾墨筠突然动了一下,我心中一惊,他长密的睫毛打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幽幽地看着我…… 有一瞬间,我感觉世界又回来了…… 我后怕至极,紧紧盯着他,不想让他再闭眼:“哥哥告诉我,你没事,你不会有事……”我声音剧烈发颤,带着苦求,只要他说没事,就一定不会有事…… 可他苍白的唇动了动,却是虚弱地说道:“傻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我心口刺痛,继续求他:“你不会有事,你和我性命相连,你死了,我也会死的,是不是!”我想用此来挽留他,可他定定地看着我,面上没有波澜道:“你不会死……”他墨色的瞳仁如同黑洞一般,照不出我的影子:“从我爱上你的那天起……我们的命就不相连了……你是我的解药……我却成了你的毒药……” 我猛然一惊…… “仙人的蛊毒,相恨的人,一命连一命。若是相爱,毒蛊自然就解了……但是……我们不能有孩子……只此一生,不可延续……” 我惊得目瞪口呆。 不可能!事态还没发展到如此地步! 紧接着,轰然一声大响,石漆被点燃,火光如一条巨龙呼啸而来,窜过每一条水渠,焚烧池塘宫殿,整个行宫瞬间被点燃,接天莲叶与旖旎莲花被火海吞噬,士兵们坠入火海之中,乱成一片,溃散成沙。 楚逸带着我避开众人逃到了与暗卫接应的地点,暗卫禀报:“城内火海一片,河水全部烧了起来,只能用井水灭火,可那个火,水扑不灭!” 接着又有人来报:“城外西夏军围城,凡逃出城的百姓,一并乱箭射死!” “殿下,我们逃不出去,只能避在无火之处,等待火灭战停!” 我的心沉得没了低,顾墨筠竟然要焚城……玉石俱焚…… 我仰头往山上看去,后山上有一处断壁,顾墨筠事先说好要点断壁上的文字,可是此时还没点燃…… 顾墨筠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我心口揪痛,恐惧席卷而来。 楚逸的暗卫在前方开出了一条路:“世子殿下,这边的水还没点燃,从这边走!” 快要走过桥,有人小声问道:“殿下,世宗的藏宝图还要不要……” 楚逸打断他:“不用管,那张是假地图。” 我倏地站住了脚步,藏宝图,他还在找藏宝图…… “阿兰?”他微微惊住,转头看我。 我猛然退出了桥头,拿出袖中的火折子擦亮了火…… 他明白来我要做什么,大喝一声我的名字,我已将火折子投入了布满石漆的水渠,火焰刺破黑夜,阻隔了我和他…… 上一世的这一天,我和楚逸都清楚地记得,他查出来母妃之死另有真凶,欢喜地过来找我,要与我重归于好,而我却将自己关在房门里不愿见他。他是帝王,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要巴结他讨好他,而我却和他闹脾气,怨他宠幸了别的女人。 他盛怒之下带着宠妃们起驾回宫,留我一个人在行宫呆着。 正是这一晚,行宫失了火,熊熊烈火,差点将我烧死…… 我和楚逸之间隔着一片火海,他在火海那边愤怒地咆哮,我在火海这边凝冷的遥望,不同于那一年,我在火光这边无助绝望,他在火光那边被一群人抓住无法来救我,那时我多么不想死,多么想要回去他身边,我想到了沉香古琴通体冰凉…… 楚千寂送我的沉香古琴,不是因为我要救那把琴,而是那把琴火烧不化,我要用它来救我…… 我奋不顾身地跑回去抱着那把琴踩过火海向楚逸奔去…… 楚逸曾经是我生的希望,结果,他将我推入了死的深渊。 就算再来一世,我也不会再爱他。 我对他的爱,如同这一池莲花,怒放时绚烂美丽,不求朝夕,可若付之一炬,便再无生机,死如灰烬! 我清楚地记得,当我全身燃火奔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不是上前来救我,而是往后退了一步…… 只消这一步,我就知道,他始终爱的,还是自己。 他在找藏宝图…… 他重生这一遭,不是为了救我,而是想找藏宝图…… 我冷然一笑,你继续去找藏宝图,我要回去找哥哥…… “顾明兰,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楚逸暴喝着,眸中血红满是不信和愤怒。 第二十章情咒,需要付出代价 我转身往山上跑去,山顶再无鞭声传出,顾墨筠生死未卜。 我沿着小道往上行,途中遇见几堆混战的护卫,我展开金鞭抽出响声引开护卫,鞭啸嘹亮,回荡山间,若是顾墨筠听到,一定会来找我的。我换着地方抽鞭,如此几回,引散了不少御林军。眼见着就要到山顶,突然闪来一人,我倏尔一惊,是谢煊。 谢煊道:“娘娘,皇上命我带你离开。” 我急着问道:“哥哥为何会击出七连鞭!你带我去找他!” 他拦住了我的去路,沉声道:“娘娘镇定,皇上没事。” 我心中狐疑,谢煊没有保护在哥哥身边,哥哥一定出事了…… 我道:“哥哥吩咐我要我点燃断壁上的文字,我们将文字点燃了再走。” 谢煊见我执意如此,答应了下来,他带着数十名护卫掩护我爬上了断壁…… 一路无阻,颇为蹊跷,我警觉地看向断崖后方的林子,突然人影憧动,火光大显,数十名御林军将我们团团包围…… 火光鬼影处,世宗面色铁青地走出了人群,他身后的御林军擒着一人跟了出来…… 我如遭重击,脑内一片空白。 那是顾墨筠,他身中数刀,伤处血肉模糊,面色苍白毫无人色,眼睛阖上不知生死…… 我吸不上一丝空气,心痛压迫着神经,令我一时间失去了主意…… 世宗看着山下毁于一旦的湖州城,一双眼睛恨怒汹涌,瞧了眼奄奄一息的顾墨筠,又盯向我手中的鞭子,冷声道:“不想他死,就叫城外的军队退兵!” 我努力吸食空气,稳定心神,心想若是顾墨筠还清醒着,他会怎么做? 他一定不会用鞭声传达撤兵的消息,他宁肯牺牲自己,也要赢此一战。 我收回眼中的泪,紧了紧手中的鞭子,沉声道:“世宗,本座说过父母、神使和天子杀不得!二十多年前,你残忍无道,杀死了敬宗皇帝,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欲杀敬宗之子肃宗!如此大逆不道,你还妄想坐稳江山,百姓拥戴?”我扫了眼山下满城烈火,猛然盯向世宗的御林军:“你们都见到了,世宗恶行昭著,天地难容,今日天灾就是天怒之象,你们若还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天地必连你们一并惩罚!” 众人皆惊,面露惧色,脚步微乱,意欲动摇。 世宗怒不可遏,咬牙切齿:“你借用天灾妖言惑众,胆敢妄论朕的德行,来人,将这妖女杀了!以儆效尤!”他的弓箭手得令,拉满一弓指向我,箭响破空,突然白影窜来,小白在谢煊之前截下了箭,如此神举,御林军大惊失色,越发恐慌起来。 我抱起小白,拿走它嘴中的冷箭,森冷道:“世宗杀我之前,可先想好四皇子的命此刻在谁的手上!你九个儿子,三个夭折,五个惨死沙场,如今,就剩下四皇子一人,你若还执迷不悟,不思悔改,老天必叫你断子绝孙!” 世宗青筋暴跳,目眦欲裂。 我乘机长鞭甩出,卷起一人手中的火把掣向山壁,轰然一声火苗窜起,山壁上事先涂抹的石漆被点燃,蔓延开去,山壁渐渐显出了四个大字——世宗必亡。 山下士兵高呼这四字,山上众人信以为真,意志皆散,无心再保护世宗…… 谢煊等人趁势拔剑出鞘冲破包围行刺世宗,小白如离弦之箭飞奔过去咬住了挟持顾墨筠的士兵,士兵们大惊,乱作一团,我得此间隙急忙跑去接住了顾墨筠…… 世宗的御林军纷纷退出了一丈开外,不敢接近我,小白狼嚎着在我周围游走,保护着我们…… 我颤着手查看顾墨筠的伤势,伤得太重,血流得太多,心跳已无法感知,脉搏虚弱,气若游丝…… “哥哥,哥哥……”我抖着声音唤他,泪水控制不住地盈满了眼眶…… 太像了…… 太像前世顾墨筠死的时候……周围也是兵乱一片,血染天边…… 我全身发抖打颤,火光灼热,却照不暖顾墨筠渐渐冰凉的身体…… 他的血不断的流出,带出他的体温,全部流在我白色的衣裙上…… 雪白的裙裳,一大片一大片红色刺得我眼前一阵一阵红盲…… “哥哥,不要离开我……”我最后有气无力地唤了他一声,精神彻底崩塌了下来。 这不是结局……这一定不是结局…… 我猛然抬头,恍惚间看到楚逸从林中疾走而来,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看见我怀中鲜血淋淋的顾墨筠,面色微微变化,他蹲了下来,伸手抹我的眼泪:“阿兰,这里危险,先带他走……”他想夺走顾墨筠,我猛地打掉了他的手…… 太像了…… 顾墨筠死前,楚逸也是这样蹲在我身前,对我说了什么话,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我的情绪有些失去了控制,大喝道:“你走!你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楚逸身子微僵,站在一旁不动弹了。 我拼命摇着顾墨筠,歇斯底里地喊他,双手布满了鲜血,却无法将这些送回到他身体里去…… 漫长的等待,直到我嗓子嘶哑,直到周围恢复了宁静…… 谢煊生擒了世宗,命人带去山下退兵,所有人都跪在了我们面前,默不作声,似乎在等待什么,等待谁的死亡…… 顾墨筠突然动了一下,我心中一惊,他长密的睫毛打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幽幽地看着我…… 有一瞬间,我感觉世界又回来了…… 我后怕至极,紧紧盯着他,不想让他再闭眼:“哥哥告诉我,你没事,你不会有事……”我声音剧烈发颤,带着苦求,只要他说没事,就一定不会有事…… 可他苍白的唇动了动,却是虚弱地说道:“傻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我心口刺痛,继续求他:“你不会有事,你和我性命相连,你死了,我也会死的,是不是!”我想用此来挽留他,可他定定地看着我,面上没有波澜道:“你不会死……”他墨色的瞳仁如同黑洞一般,照不出我的影子:“从我爱上你的那天起……我们的命就不相连了……你是我的解药……我却成了你的毒药……” 我猛然一惊…… “仙人的蛊毒,相恨的人,一命连一命。若是相爱,毒蛊自然就解了……但是……我们不能有孩子……只此一生,不可延续……” 我惊得目瞪口呆。 第64章 兄长 他放下心来,闭了闭眼睛,我的心跳陡地停住…… “哥哥……”轻飘飘一声连我自己也难以听到。 他皱了皱眉,用力睁开了眼,最后一眼,眼角闪着晶亮的泪,忍着没有落下…… “对不起,明兰……我食言了……又让你看着我死去……” “好好活着,别跟我一起死……” “将我忘了……就当做了场梦……” 他阖上了眼睛,再也没睁开来…… 世界崩塌而下,我的神智一片混乱…… 他食言了…… 说好的,我给他快乐,他还我一生幸福。 说好的,我们相连相依,不离不分。 说好的,他会在洪都等我,只此一次。 月光惨白,火海焦灼,地狱之门打开,黑幽的林中亡灵四散,吸食这一夜死去的人们。 大悲无泪,我的泪截然止住了。 许久之后,我猛地抬头,盯向楚逸,他是场内唯一没有下跪的人,一身紫色的锦袍映着火光被夜风吹起,流动摇曳魔幻的颜色,如同黎明之中死而复生的曼陀罗…… “拿下他!”我一声令下,谢煊拔剑而出攻向楚逸。 楚逸始料未及,大惊失色,几回合后,被谢煊点了穴道押到了我面前…… “顾明兰!你疯了吗!”楚逸怒目切齿。 我心如止水,面如修罗:“告诉我情咒!”我猛然击出长鞭勒住了他的脖子,咬牙逼字:“否则我让你现在就死!” 我用力一拉,他的脖子咯吱作响……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双眼血丝密布,窒息令他脸色变为了赤红…… 我漠然视之,咬字说道:“你比谁都清楚,哥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大不了我们三个一起死啊!”我眸色一狠,将他吊在了断壁上。 他大惊失色,挣扎着,踢打着,碎石灰尘纷纷往黑暗中坠落…… “你不要挑战一个疯子的耐性,我数三下,你再不说出……” “我说……”楚逸虚弱至极,脸色已白如鬼魅…… 我将他拉了上来,拧着他的前襟急道:“快说啊!” 他怔怔地看着我,桃花眸灰暗成一潭死水,良久,却是一句:“顾明兰,你上辈子爱过我吗?” 我微微怔住,失控的情绪一瞬间凝固住了…… 他的声音因为被长鞭勒紧而透着沙哑和绝望:“你跟我说实话,我就告诉你情咒……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压住喉间翻涌的腥血,平静了好一会儿:“爱过又怎样。” 他笑了起来,苦笑、惨笑、痛心的笑……“你说我薄情寡义,你自己又好得过谁?我救你重生,护你周全,你却恩将仇报,如此来报答我!”他笑得不可抑制,凄惨无比…… 他一字一句狰狞地说道:“顾明兰,还是那句话,想救活夏弘晟,就先还我一生!否则,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我赫然而怒,一巴掌掀在了他的脸上,却是自己瘫在了地上,捂住了脸…… 泪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流得干干净净…… 他又骗我……他威胁我…… 哥哥,怎么办,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 夜风呜咽,火龙咆哮,楚逸在狰狞地笑,我爬向顾墨筠,颤抖着身子重新将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不留一丝缝隙…… *** 湖州行宫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我死死抱着顾墨筠的尸身呆坐在崖上一天一夜,我还幻想着他能醒来,幻想着楚逸能大发慈悲,成全了我们…… 肃宗皇帝驾崩,绯绝继位,国丧一切事宜,都由绯绝操办,我只是傻愣愣地跪在顾墨筠的灵前,看着他英俊的容颜被炎炎夏日侵蚀成青灰色,如此完美的人,俊美的脸,没有了心跳,没有了血液,照样只能被时间腐蚀,十多天后,再不入土,就是不敬了…… 我没再流出一滴眼泪,直到棺木沉下,封上墓门,我才断掉了所有的幻想,我与顾墨筠已是天人相隔,此生不复再见…… 我昏迷了数天,醒来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在向绯绝禀报,当日行宫后山一战原本派足了兵力保护我和顾墨筠,可不知为何谢煊中途撤出了一半兵力,以至于顾墨筠寡不敌众,身重数刀,失血而亡…… 可是谢煊明明对我说顾墨筠命他带我离开?如果不是,害死顾墨筠的人,是我,是谢煊?还是,另有他人? 绯绝异乎寻常地没有追查此事,我也不敢去深想那位幕后黑手,一旦想明白了,又是一张伪善的面具被撕毁,露出狰狞恐怖的面庞。 再追究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顾墨筠死后,我一心只想着情咒……一心只想着再来一回…… 绯绝攻下夏国都城,处决了世宗,统一了疆土,登基为帝,他与薛宛琪的国婚,我也没有心情参加,我将糖糖托付给洛牡丹抚养,又写信给父亲让他不用担心我…… 我对楚逸说,你一直在找藏宝图,我已收齐了五张,我们做笔交易,你给我情咒,我给你藏宝图…… 他却无耻至极地回答,他要的不是藏宝图,他要我陪他去齐国隐居,好好过完这一生…… 到此,我仍旧不相信他的鬼话。 *** 冬天过去,春日暖阳,柳絮如雪飞扬,桃花开满山间,殷红片片,黄鹂鸟划过一道道明黄落在了枝桠上。我濯了墨汁点在纸上写下“婚誓”,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顾墨筠给我的任务,每天抄一遍“婚誓”,我还要给他抄二十年…… 一片桃花瓣轻轻飘落在墨水中,两只蝴蝶飞过眼前,缠绕着飞入桃花深处…… “蝶恋花,云恋天,弩弓离不开箭,鱼儿离不开水,鸳鸯交颈燕双飞,星月相伴日相随,天长地久情不变,无悔无憾永不离……”我不经意地看向藏宝图的图纸,倏尔发现那张临摹我背部纹身的图案分明像只蝴蝶停在花朵上…… 再一一看去,那些奇怪的道路河流组成的图案不正像白云飘在天空上,弩弓和箭,鱼儿游水…… 因为图画太过抽象,乍一眼看去很难辨识,但细细对照,却越看越明了…… 为何藏宝图拼凑起来,组成了洛族的婚誓! 巧合还是意有所指? 婚誓……爱情…… 绯绝曾说过:“七张藏宝图拼凑在一起,可能是盖世神功,也可能是长生不老药,或者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统一三国……” 盖世神功,长生不老,强大的力量…… 我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答案…… ** 人间四月芳菲尽,我答应楚逸随他去齐国,快到齐国边境,进入一处山谷,竹林青翠,我叫停了马车,出来走走。 山谷青雾缭绕,溪水叮铃,翠竹挺拔,郁郁苍苍,淡淡竹香萦绕鼻尖。我想起顾墨筠为了解我思乡之苦,命人八百里加急送蒙山竹芽……淡淡的竹香犹在,斯人已去,留我残骸之身,独对旧物伤情。 我转身问楚逸:“你那张藏宝图……能否给我瞧瞧?”若我估计得没错,他手上那张的图案是“星月相伴日相随”…… 楚逸不明我为何提及此事,玩笑道:“等你嫁给了我,我再给你瞧。” 我看着山上清亮的溪水带着浮萍和落花澹澹蜿蜒而下,不远处溪边墨兰花开,淡淡紫红,随风轻摇…… 我说:“好,我嫁给你。” 他微微一怔,惊疑地看着我。 我的视线锁在溪边的墨兰上,平静地说道:“这一世你受的苦也算够了,你我谁也别再怨怪谁,谁也不要为难谁……”我顿了一下,语气没有温度:“既然要还你,嫁你就是迟早的事。” 他眸色微沉,沉默了下来,片刻,柔笑道:“阿兰,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句话。嫁不嫁我,是次要,你的心,才是我最想要的……” 我的心…… 你我还有真心可言吗? 你骗我,我骗你,你防我,我防你。 我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黄鹂鸟在山谷啼叫了两声,余音缭绕,山谷静幽如刻进了画里,我看着墨兰花呆呆出神,突然楚逸飞去墨兰身边,弯腰采下一株…… 我喜欢墨兰,并非要采下它们,楚逸不知缘由,结束了它们的生命。 爱人的方式,顾墨筠会送我让我感到轻松和欢乐的东西,而楚逸只会送他认为我应该会喜欢的东西…… 我喜欢蒲公英,但不一定想要满山的蒲公英。 我喜欢露华簪,但不一定想要其他的簪子。 我羡慕墨兰相伴生,不离不分为一体,我羡慕它们能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山涧中,不受世事干扰…… 然而,楚逸却将它们采了下来…… 他没有考虑过,我是否能够接受,愿意承受…… 小白突然从马车里跑了出来,对着山谷深处焦躁地狼嚎,我微微惊异,突然几声破空箭响,待我反应过来,有一支已经射进了楚逸的胸膛…… 事情来得突然,我脑内一片空白,本能地疾奔向楚逸…… “明兰站住!”林子里传来一声急喝,是楚千寂的声音…… 我难以置信地望向林中,随后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挡在了楚逸身前,不为什么,只为情咒,楚逸不能死…… 山谷又一次恢复了寂静,箭矢停止了射击,楚逸倒在了我身上…… 我双手打颤,声音却还是冷的。“别告诉我,你这样就死了。” 楚逸扯了扯唇角,一口鲜血涌出了喉间,是黑色的血,箭上有毒! 我心中大慌,朝林中大喊道:“皇上,他不能死!” 他放下心来,闭了闭眼睛,我的心跳陡地停住…… “哥哥……”轻飘飘一声连我自己也难以听到。 他皱了皱眉,用力睁开了眼,最后一眼,眼角闪着晶亮的泪,忍着没有落下…… “对不起,明兰……我食言了……又让你看着我死去……” “好好活着,别跟我一起死……” “将我忘了……就当做了场梦……” 他阖上了眼睛,再也没睁开来…… 世界崩塌而下,我的神智一片混乱…… 他食言了…… 说好的,我给他快乐,他还我一生幸福。 说好的,我们相连相依,不离不分。 说好的,他会在洪都等我,只此一次。 月光惨白,火海焦灼,地狱之门打开,黑幽的林中亡灵四散,吸食这一夜死去的人们。 大悲无泪,我的泪截然止住了。 许久之后,我猛地抬头,盯向楚逸,他是场内唯一没有下跪的人,一身紫色的锦袍映着火光被夜风吹起,流动摇曳魔幻的颜色,如同黎明之中死而复生的曼陀罗…… “拿下他!”我一声令下,谢煊拔剑而出攻向楚逸。 楚逸始料未及,大惊失色,几回合后,被谢煊点了穴道押到了我面前…… “顾明兰!你疯了吗!”楚逸怒目切齿。 我心如止水,面如修罗:“告诉我情咒!”我猛然击出长鞭勒住了他的脖子,咬牙逼字:“否则我让你现在就死!” 我用力一拉,他的脖子咯吱作响……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双眼血丝密布,窒息令他脸色变为了赤红…… 我漠然视之,咬字说道:“你比谁都清楚,哥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大不了我们三个一起死啊!”我眸色一狠,将他吊在了断壁上。 他大惊失色,挣扎着,踢打着,碎石灰尘纷纷往黑暗中坠落…… “你不要挑战一个疯子的耐性,我数三下,你再不说出……” “我说……”楚逸虚弱至极,脸色已白如鬼魅…… 我将他拉了上来,拧着他的前襟急道:“快说啊!” 他怔怔地看着我,桃花眸灰暗成一潭死水,良久,却是一句:“顾明兰,你上辈子爱过我吗?” 我微微怔住,失控的情绪一瞬间凝固住了…… 他的声音因为被长鞭勒紧而透着沙哑和绝望:“你跟我说实话,我就告诉你情咒……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压住喉间翻涌的腥血,平静了好一会儿:“爱过又怎样。” 他笑了起来,苦笑、惨笑、痛心的笑……“你说我薄情寡义,你自己又好得过谁?我救你重生,护你周全,你却恩将仇报,如此来报答我!”他笑得不可抑制,凄惨无比…… 他一字一句狰狞地说道:“顾明兰,还是那句话,想救活夏弘晟,就先还我一生!否则,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我赫然而怒,一巴掌掀在了他的脸上,却是自己瘫在了地上,捂住了脸…… 泪水从指缝中流了出来,流得干干净净…… 他又骗我……他威胁我…… 哥哥,怎么办,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 夜风呜咽,火龙咆哮,楚逸在狰狞地笑,我爬向顾墨筠,颤抖着身子重新将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不留一丝缝隙…… *** 湖州行宫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我死死抱着顾墨筠的尸身呆坐在崖上一天一夜,我还幻想着他能醒来,幻想着楚逸能大发慈悲,成全了我们…… 肃宗皇帝驾崩,绯绝继位,国丧一切事宜,都由绯绝操办,我只是傻愣愣地跪在顾墨筠的灵前,看着他英俊的容颜被炎炎夏日侵蚀成青灰色,如此完美的人,俊美的脸,没有了心跳,没有了血液,照样只能被时间腐蚀,十多天后,再不入土,就是不敬了…… 我没再流出一滴眼泪,直到棺木沉下,封上墓门,我才断掉了所有的幻想,我与顾墨筠已是天人相隔,此生不复再见…… 我昏迷了数天,醒来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在向绯绝禀报,当日行宫后山一战原本派足了兵力保护我和顾墨筠,可不知为何谢煊中途撤出了一半兵力,以至于顾墨筠寡不敌众,身重数刀,失血而亡…… 可是谢煊明明对我说顾墨筠命他带我离开?如果不是,害死顾墨筠的人,是我,是谢煊?还是,另有他人? 绯绝异乎寻常地没有追查此事,我也不敢去深想那位幕后黑手,一旦想明白了,又是一张伪善的面具被撕毁,露出狰狞恐怖的面庞。 再追究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顾墨筠死后,我一心只想着情咒……一心只想着再来一回…… 绯绝攻下夏国都城,处决了世宗,统一了疆土,登基为帝,他与薛宛琪的国婚,我也没有心情参加,我将糖糖托付给洛牡丹抚养,又写信给父亲让他不用担心我…… 我对楚逸说,你一直在找藏宝图,我已收齐了五张,我们做笔交易,你给我情咒,我给你藏宝图…… 他却无耻至极地回答,他要的不是藏宝图,他要我陪他去齐国隐居,好好过完这一生…… 到此,我仍旧不相信他的鬼话。 *** 冬天过去,春日暖阳,柳絮如雪飞扬,桃花开满山间,殷红片片,黄鹂鸟划过一道道明黄落在了枝桠上。我濯了墨汁点在纸上写下“婚誓”,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顾墨筠给我的任务,每天抄一遍“婚誓”,我还要给他抄二十年…… 一片桃花瓣轻轻飘落在墨水中,两只蝴蝶飞过眼前,缠绕着飞入桃花深处…… “蝶恋花,云恋天,弩弓离不开箭,鱼儿离不开水,鸳鸯交颈燕双飞,星月相伴日相随,天长地久情不变,无悔无憾永不离……”我不经意地看向藏宝图的图纸,倏尔发现那张临摹我背部纹身的图案分明像只蝴蝶停在花朵上…… 再一一看去,那些奇怪的道路河流组成的图案不正像白云飘在天空上,弩弓和箭,鱼儿游水…… 因为图画太过抽象,乍一眼看去很难辨识,但细细对照,却越看越明了…… 为何藏宝图拼凑起来,组成了洛族的婚誓! 巧合还是意有所指? 婚誓……爱情…… 绯绝曾说过:“七张藏宝图拼凑在一起,可能是盖世神功,也可能是长生不老药,或者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统一三国……” 盖世神功,长生不老,强大的力量…… 我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答案…… ** 人间四月芳菲尽,我答应楚逸随他去齐国,快到齐国边境,进入一处山谷,竹林青翠,我叫停了马车,出来走走。 山谷青雾缭绕,溪水叮铃,翠竹挺拔,郁郁苍苍,淡淡竹香萦绕鼻尖。我想起顾墨筠为了解我思乡之苦,命人八百里加急送蒙山竹芽……淡淡的竹香犹在,斯人已去,留我残骸之身,独对旧物伤情。 我转身问楚逸:“你那张藏宝图……能否给我瞧瞧?”若我估计得没错,他手上那张的图案是“星月相伴日相随”…… 楚逸不明我为何提及此事,玩笑道:“等你嫁给了我,我再给你瞧。” 我看着山上清亮的溪水带着浮萍和落花澹澹蜿蜒而下,不远处溪边墨兰花开,淡淡紫红,随风轻摇…… 我说:“好,我嫁给你。” 他微微一怔,惊疑地看着我。 我的视线锁在溪边的墨兰上,平静地说道:“这一世你受的苦也算够了,你我谁也别再怨怪谁,谁也不要为难谁……”我顿了一下,语气没有温度:“既然要还你,嫁你就是迟早的事。” 他眸色微沉,沉默了下来,片刻,柔笑道:“阿兰,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句话。嫁不嫁我,是次要,你的心,才是我最想要的……” 我的心…… 你我还有真心可言吗? 你骗我,我骗你,你防我,我防你。 我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黄鹂鸟在山谷啼叫了两声,余音缭绕,山谷静幽如刻进了画里,我看着墨兰花呆呆出神,突然楚逸飞去墨兰身边,弯腰采下一株…… 我喜欢墨兰,并非要采下它们,楚逸不知缘由,结束了它们的生命。 爱人的方式,顾墨筠会送我让我感到轻松和欢乐的东西,而楚逸只会送他认为我应该会喜欢的东西…… 我喜欢蒲公英,但不一定想要满山的蒲公英。 我喜欢露华簪,但不一定想要其他的簪子。 我羡慕墨兰相伴生,不离不分为一体,我羡慕它们能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山涧中,不受世事干扰…… 然而,楚逸却将它们采了下来…… 他没有考虑过,我是否能够接受,愿意承受…… 小白突然从马车里跑了出来,对着山谷深处焦躁地狼嚎,我微微惊异,突然几声破空箭响,待我反应过来,有一支已经射进了楚逸的胸膛…… 事情来得突然,我脑内一片空白,本能地疾奔向楚逸…… “明兰站住!”林子里传来一声急喝,是楚千寂的声音…… 我难以置信地望向林中,随后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挡在了楚逸身前,不为什么,只为情咒,楚逸不能死…… 山谷又一次恢复了寂静,箭矢停止了射击,楚逸倒在了我身上…… 我双手打颤,声音却还是冷的。“别告诉我,你这样就死了。” 楚逸扯了扯唇角,一口鲜血涌出了喉间,是黑色的血,箭上有毒! 我心中大慌,朝林中大喊道:“皇上,他不能死!” 第65章 兄长 我心中大慌,朝林中大喊道:“皇上,他不能死!” 一抹白影带着数十道黑影走出了竹林…… 小白卯足了劲朝白影冲去,冷箭破空,小白的腿被冷箭射穿栽进了草丛中,血色弥漫…… 楚千寂的白衣,我总用“纤尘不染、翩然如玉”来形容,我没去细想,他一位庶出王子为何要与顾家交好,为何练就了高深武艺,为何成为了万人拥戴的楚国三公子之首……为何楚逸会尽失民心…… 为何上一世,他明明不爱我,却要承认与我有旧情,离间我和楚逸的感情,让楚逸尝到被我背叛的痛苦,害我同样生不如死…… 为何这一世,他说要成全我和哥哥,却命谢煊害死了哥哥…… 那位身上有多处狼印的护卫,分明就是那日在凤凰山上要将我杀死的黑衣人……为何楚千寂的护卫要杀我…… 许多问题,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他一身洁净无瑕的白衣,是在掩饰自己险恶的内心,城府极深,机关算尽。 “皇上……他不能死,求求你,给我解药,他现在还不能死……”我抱着一丝希望,跪到了楚千寂面前,求他放我们一马。 楚千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白衣散发出冰寒的冷意,面上是帝王般的威严和冷峻……“谢煊说你不愿回国,一心只想跟他走。我倒不信,亲自过来接你,你却为了他去挡箭!顾明兰,你的心是什么?你到底爱的是谁!墨筠尸骨未寒,你要跟他走!” 我深深怔住,楚千寂对我怒喝,第一次对我怒喝…… 他不是哥哥,不是父亲,他不会给我解药…… 哥哥说了,我不能被他欺负…… 我毅然转身跑去扶起了楚逸,带他上了马车,楚逸的暗卫和我的护卫截住了楚千寂,马车急速离开,楚千寂未有声言半句,也没有大动干戈追击而来,因为他料到,楚逸有去无回了…… 马车颠簸,楚逸靠在我身上,手中的墨兰始终没有放开…… 此时此刻,就算是强迫的爱,我不愿承受,却也无法拒绝…… 楚逸将墨兰花放在了我的手上,苦笑道:“你说要嫁给我,我欢喜过了头,没有发觉楚千寂来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抓紧了花:“你坚持住,先把毒血逼出来,我带你去找大夫。” 他摇了摇头,脸色白得可怕:“没有用,停下马,我要与你说会话……” 四周安静如坟墓,马车停在了山谷的尽头,前方就是齐国边境,似乎,我们走不过去了…… 他唇角微勾,一抹绝美的笑,眸中闪出一丝光亮:“不管你因为什么救我,我都很开心,至少,你没第一时间问我要情咒……”他抬手触碰到我脸上的泪水,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泪水布满了脸颊……“你这一世没有为我笑过,为我哭一次也是好的。” 我抹去了眼泪,冷然说道:“你别再骗我了,上一世我跳下城楼的时候,你已王位不保,日暮穷途,你逼哥哥回来,除了要得到世宗的支持,就想集齐藏宝图对付李勤和李玉蓉,是不是?” 他微微僵住,眸色变深,深黑得没有一丝光亮…… “你早就集齐过藏宝图,所以知道哥哥的玉指环里有花纹,知道我的纹身也是藏宝图,还知道世宗那张是假的,楚千寂那里还有一张……”我面色一沉:“可惜,七张藏宝图拼起来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只是一段咒语……” 他瞳孔猛然放大,被我猜中了。 上一世他不是为了救我才使用情咒,他费尽心思寻找藏宝图,想要巩固王位,重获尊荣,结果,七张藏宝图拼在一起不是金钱、不是神功、不是永生,而是一段咒语——“情咒”! 他要东山再起,只有使用情咒,重生一回,而能够使用情咒的人,只有我这种命数全乱,拥有天轨之命的人。 我面带凶相,低喝道:“想要我救你,就快说出开启情咒的方法!” 他剧烈咳嗽了起来,一滩滩黑血咳在他紫色的衣袍上,凄惨地笑道:“没用的,你不爱我,情咒打不开……你爱着夏弘晟,可他已经断气了……” 我心口一刺:“什么意思!” 他闭了闭眼,努力喘息:“使用情咒的条件是……必须有个人,必须有段情……” 他眸中涣散,已看不清我的样子:“阿兰,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两世,真正爱过的人,只有你,如果要重生,我还是会爱上你,只不过……我会选择放弃……”他苦笑了一下:“爱人太累,勿动真情……” 这是他外公对他说的话……帝王之爱,太过沉重,若是能够,勿动真情…… 他吸上最后一口气,紧紧抓住了我的手:“阿兰,第六张藏宝图是我送你的日月簪子……除去蒲公英镂花……就是图纹……崃巫山上有位洛族祭司,他读得懂情咒……可是……情咒,需要付出代价……慎用……” 楚逸死前的话,久久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情咒,到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花了三年时间,得到了楚千寂手中的第七张藏宝图。 我找回了那支成亲前楚逸送我的日月同辉发簪,假称要治不孕之症,带着楚千寂爬上了崃巫山找到了变态仙人,仙人喜滋滋地瞧着七张藏宝图拼凑而成的咒语,说道:“此咒凶险异常,需要强大的意志才能开启,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一旦开启,逆天改命,混乱轮回,施咒之人将承担一切后果。” 我问:“情咒的代价是什么?” 他回道:“若对方不能以爱回报,施咒之人必受噬心之痛,煎熬一生……” 这就是楚逸求我再爱他的原因,我若恨他,他必受噬心之痛,煎熬一生…… 两世轮回,我和楚逸真的算两清了,他折磨了我一生,我也折磨了他一生,谁也不欠谁了…… 仙人看向远处的那道白影,问道:“顾小姐,你确定要将这个咒语用在他的身上?” 我嘴角挂着笑意,对着那道白影柔柔地笑,笑意却没有蔓延去眼中,坚定地说道:“确定。” 恩怨情仇,不过是世人困缚自己的一道心门。 辗转煎熬,痛不欲生,最终却发现,那把钥匙一直握在自己的手中。 放下仇恨,即时解脱。 第二十一章无悔无憾永不离 日暮西斜,行人匆匆,柳条轻抚在我的额间,柳絮飞落,顾明兰猛然睁大了眼睛,看见自己肉乎乎的小手,粉嫩的裙裳,矮矮的个子…… 这是几岁的她…… 她张了张嘴,软糯的声音溢出喉间……“请问……”一位行人停住脚步,低头看她:“啊呀,小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还没找到你哥哥吗?” 她呆呆地点头,问道:“这是穆宗几年?” 行人笑道:“小姑娘哭傻了,这是穆宗十六年……” 穆宗十六年,她九岁…… 她面上洋溢着新生的喜悦,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 “顾明兰。”一个声音不缓不急地唤她,她蓦然回首,顾墨筠一袭黑袍坐在白马上,墨发如缎,凤眸深谙,白马俊逸…… 那些人事都已去,此生又是另一回…… 她还是她,他们却已不是原来的他们…… 是喜是悲,是痛是伤,无法分辨,百感交织在心…… 顾墨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身上镀着夕阳旖旎的光泽,幻美至极…… “哥哥!”顾明兰大声喊他,眼中的泪决堤而出,狂奔了过去…… 跑得太急,绊到了石子,噗通小粉红摔在了地上,摔得很痛,却欢乐无比…… 马蹄声近前,一只温暖的大手伸了过去,须臾,小粉红被顾墨筠捞上了马,抱进了怀中…… 马蹄声伴着他的心跳声,汇成这世界最美妙的声音,顾明兰埋进他怀里,紧紧地勒住他:“哥哥,我找到你了,我们再也不分离……” 四月暖阳,草长莺飞,拂堤杨柳,乱花迷离…… 一骑白马驰骋而过,墨袍交织着粉裳,漾出一串银铃般的欢笑,从前世,到今生,再去往世…… 天长地久情不变,无悔无憾永不离……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梦继续下去,永远永远,永永远远,不要醒来…… 我心中大慌,朝林中大喊道:“皇上,他不能死!” 一抹白影带着数十道黑影走出了竹林…… 小白卯足了劲朝白影冲去,冷箭破空,小白的腿被冷箭射穿栽进了草丛中,血色弥漫…… 楚千寂的白衣,我总用“纤尘不染、翩然如玉”来形容,我没去细想,他一位庶出王子为何要与顾家交好,为何练就了高深武艺,为何成为了万人拥戴的楚国三公子之首……为何楚逸会尽失民心…… 为何上一世,他明明不爱我,却要承认与我有旧情,离间我和楚逸的感情,让楚逸尝到被我背叛的痛苦,害我同样生不如死…… 为何这一世,他说要成全我和哥哥,却命谢煊害死了哥哥…… 那位身上有多处狼印的护卫,分明就是那日在凤凰山上要将我杀死的黑衣人……为何楚千寂的护卫要杀我…… 许多问题,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他一身洁净无瑕的白衣,是在掩饰自己险恶的内心,城府极深,机关算尽。 “皇上……他不能死,求求你,给我解药,他现在还不能死……”我抱着一丝希望,跪到了楚千寂面前,求他放我们一马。 楚千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白衣散发出冰寒的冷意,面上是帝王般的威严和冷峻……“谢煊说你不愿回国,一心只想跟他走。我倒不信,亲自过来接你,你却为了他去挡箭!顾明兰,你的心是什么?你到底爱的是谁!墨筠尸骨未寒,你要跟他走!” 我深深怔住,楚千寂对我怒喝,第一次对我怒喝…… 他不是哥哥,不是父亲,他不会给我解药…… 哥哥说了,我不能被他欺负…… 我毅然转身跑去扶起了楚逸,带他上了马车,楚逸的暗卫和我的护卫截住了楚千寂,马车急速离开,楚千寂未有声言半句,也没有大动干戈追击而来,因为他料到,楚逸有去无回了…… 马车颠簸,楚逸靠在我身上,手中的墨兰始终没有放开…… 此时此刻,就算是强迫的爱,我不愿承受,却也无法拒绝…… 楚逸将墨兰花放在了我的手上,苦笑道:“你说要嫁给我,我欢喜过了头,没有发觉楚千寂来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抓紧了花:“你坚持住,先把毒血逼出来,我带你去找大夫。” 他摇了摇头,脸色白得可怕:“没有用,停下马,我要与你说会话……” 四周安静如坟墓,马车停在了山谷的尽头,前方就是齐国边境,似乎,我们走不过去了…… 他唇角微勾,一抹绝美的笑,眸中闪出一丝光亮:“不管你因为什么救我,我都很开心,至少,你没第一时间问我要情咒……”他抬手触碰到我脸上的泪水,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泪水布满了脸颊……“你这一世没有为我笑过,为我哭一次也是好的。” 我抹去了眼泪,冷然说道:“你别再骗我了,上一世我跳下城楼的时候,你已王位不保,日暮穷途,你逼哥哥回来,除了要得到世宗的支持,就想集齐藏宝图对付李勤和李玉蓉,是不是?” 他微微僵住,眸色变深,深黑得没有一丝光亮…… “你早就集齐过藏宝图,所以知道哥哥的玉指环里有花纹,知道我的纹身也是藏宝图,还知道世宗那张是假的,楚千寂那里还有一张……”我面色一沉:“可惜,七张藏宝图拼起来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只是一段咒语……” 他瞳孔猛然放大,被我猜中了。 上一世他不是为了救我才使用情咒,他费尽心思寻找藏宝图,想要巩固王位,重获尊荣,结果,七张藏宝图拼在一起不是金钱、不是神功、不是永生,而是一段咒语——“情咒”! 他要东山再起,只有使用情咒,重生一回,而能够使用情咒的人,只有我这种命数全乱,拥有天轨之命的人。 我面带凶相,低喝道:“想要我救你,就快说出开启情咒的方法!” 他剧烈咳嗽了起来,一滩滩黑血咳在他紫色的衣袍上,凄惨地笑道:“没用的,你不爱我,情咒打不开……你爱着夏弘晟,可他已经断气了……” 我心口一刺:“什么意思!” 他闭了闭眼,努力喘息:“使用情咒的条件是……必须有个人,必须有段情……” 他眸中涣散,已看不清我的样子:“阿兰,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两世,真正爱过的人,只有你,如果要重生,我还是会爱上你,只不过……我会选择放弃……”他苦笑了一下:“爱人太累,勿动真情……” 这是他外公对他说的话……帝王之爱,太过沉重,若是能够,勿动真情…… 他吸上最后一口气,紧紧抓住了我的手:“阿兰,第六张藏宝图是我送你的日月簪子……除去蒲公英镂花……就是图纹……崃巫山上有位洛族祭司,他读得懂情咒……可是……情咒,需要付出代价……慎用……” 楚逸死前的话,久久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情咒,到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花了三年时间,得到了楚千寂手中的第七张藏宝图。 我找回了那支成亲前楚逸送我的日月同辉发簪,假称要治不孕之症,带着楚千寂爬上了崃巫山找到了变态仙人,仙人喜滋滋地瞧着七张藏宝图拼凑而成的咒语,说道:“此咒凶险异常,需要强大的意志才能开启,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一旦开启,逆天改命,混乱轮回,施咒之人将承担一切后果。” 我问:“情咒的代价是什么?” 他回道:“若对方不能以爱回报,施咒之人必受噬心之痛,煎熬一生……” 这就是楚逸求我再爱他的原因,我若恨他,他必受噬心之痛,煎熬一生…… 两世轮回,我和楚逸真的算两清了,他折磨了我一生,我也折磨了他一生,谁也不欠谁了…… 仙人看向远处的那道白影,问道:“顾小姐,你确定要将这个咒语用在他的身上?” 我嘴角挂着笑意,对着那道白影柔柔地笑,笑意却没有蔓延去眼中,坚定地说道:“确定。” 恩怨情仇,不过是世人困缚自己的一道心门。 辗转煎熬,痛不欲生,最终却发现,那把钥匙一直握在自己的手中。 放下仇恨,即时解脱。 第二十一章无悔无憾永不离 日暮西斜,行人匆匆,柳条轻抚在我的额间,柳絮飞落,顾明兰猛然睁大了眼睛,看见自己肉乎乎的小手,粉嫩的裙裳,矮矮的个子…… 这是几岁的她…… 她张了张嘴,软糯的声音溢出喉间……“请问……”一位行人停住脚步,低头看她:“啊呀,小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还没找到你哥哥吗?” 她呆呆地点头,问道:“这是穆宗几年?” 行人笑道:“小姑娘哭傻了,这是穆宗十六年……” 穆宗十六年,她九岁…… 她面上洋溢着新生的喜悦,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 “顾明兰。”一个声音不缓不急地唤她,她蓦然回首,顾墨筠一袭黑袍坐在白马上,墨发如缎,凤眸深谙,白马俊逸…… 那些人事都已去,此生又是另一回…… 她还是她,他们却已不是原来的他们…… 是喜是悲,是痛是伤,无法分辨,百感交织在心…… 顾墨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身上镀着夕阳旖旎的光泽,幻美至极…… “哥哥!”顾明兰大声喊他,眼中的泪决堤而出,狂奔了过去…… 跑得太急,绊到了石子,噗通小粉红摔在了地上,摔得很痛,却欢乐无比…… 马蹄声近前,一只温暖的大手伸了过去,须臾,小粉红被顾墨筠捞上了马,抱进了怀中…… 马蹄声伴着他的心跳声,汇成这世界最美妙的声音,顾明兰埋进他怀里,紧紧地勒住他:“哥哥,我找到你了,我们再也不分离……” 四月暖阳,草长莺飞,拂堤杨柳,乱花迷离…… 一骑白马驰骋而过,墨袍交织着粉裳,漾出一串银铃般的欢笑,从前世,到今生,再去往世…… 天长地久情不变,无悔无憾永不离……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梦继续下去,永远永远,永永远远,不要醒来…… 第66章 兄长 *** 多年之后,尚书家十四岁的女儿订婚,顾文正有点心急,盘算着要给十六岁的女儿选个好婆家。可是他才刚刚想好选谢家吧,十六岁的宝贝女儿就拉着顾墨筠的手喜颠颠地来见他了…… “父亲,我怀孕了!” 一句惊天之语,一个晴天霹雳,顾文正血槽全空…… 顾文正纵横官场数十载,从未有失算的时候,然而今日,却被这不孝子算计得毫无反弹之力。他捶胸顿足懊悔无比,若知顾墨筠有此等邪心,他宁肯早早将他送去寺庙当和尚,也不让他搞大了自己宝贝女儿的肚子! 可是顾墨筠很冤枉,明明是顾明兰给他下了药,令他一时情|动把持不住要了她。 既然怀孕了,他也不能不负责任,母亲的那笔帐,他会慢慢与她算! 肚子眼见越来越大,此事不能再耽搁,张灯结彩,广发喜帖,顾文正的儿子要娶顾文正的女儿了……(⊙o⊙)… 顾明兰高兴坏了,顾墨筠不知是喜是忧,还是劫…… 顾明兰和顾墨筠成婚那日,顾墨筠原想将自己灌醉,冷落娇妻,结果楚千寂气冲冲杀了过来将他按在酒桌上暴揍了一顿,大家私底下议论,楚千寂是气顾墨筠不该抢了他心爱的顾明兰,还是气顾墨筠不跟他交好,娶了女人? 只有顾明兰知道,楚千寂约莫是想起前世的事了…… 上一世楚千寂是最大的赢家,这一世,他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又过去了许多年,夏国平定了乱象,顾墨筠的兄长绯绝当上了皇帝,顾墨筠带着顾明兰回去夏国参加绯绝的婚礼。 盘龙游凤红烛融融光暖,照亮了满室鲜艳喜庆,重重通天落地的赤色帷帐深处,绯绝着一身赤色腾龙婚服执着薛宛琪的手走到了顾墨筠和顾明兰面前…… 顾墨筠七岁大的女儿放开顾墨筠的大手,抱住绯绝的大腿傻傻笑道:“皇叔叔今天好漂亮!” 顾明兰将她拉了回来,训斥道:“傻丫头,漂亮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绯绝笑得眯起了眼睛,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我的小郡主今天才最漂亮。” “不,不,母妃说,今天最漂亮的是皇叔母。”她眼珠子骨碌一转,钻到盖头下面想看薛宛琪的妙容。 薛宛琪羞赧一笑,伸手爱昵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夏皇国婚,齐楚两国皆有派人来祝贺,楚国这边派来的正是楚千寂,他年过三十,尚未婚配,许多要给他说媒的达官贵人围在他身边示好,他只是淡淡笑着,眼中却映着远处顾明兰的身影。 杏花微雨,片片如雪,人面依旧,情意难尽…… 顾明兰牵着女儿站在杏花树下喂池中锦鲤,耳边听着有人在议论楚千寂和楚逸…… “这两兄弟差别也太大了,一个守身如玉,孑然一身,一个却骄奢淫逸,后宫三千。” “做皇帝的人,三宫六院,雨露均沾,这是正常。换做千寂君做皇帝,他还能守身如玉?” “说得也是,楚皇虽然风流,但也智勇天锡,处事果决,才用了六年时间就结束了楚国长达五十年的朋党之争,肃清朝政,收拢皇权,面对如此君主,千寂君要想安稳度日,只有低调行事,明哲保身。” “恩,做皇帝和做王爷区别大了,你看我们这位王爷,闲云野鹤,不问世事,与王妃伉俪情深,逍遥自在,真是羡煞旁人。” 顾明兰得意地笑了笑,她们说的王爷正是她的夫君顾墨筠…… 突然聊天之人话锋一转:“说起王妃,我倒听到一个传言,说千寂君身边有位长得极似王妃的侍婢,深得千寂君欢喜。” “我也听说了,那侍婢还有位哥哥,得千寂君举荐入朝为官了。” “是呀,一般的侍婢,哪有这等殊荣。千寂君碍于她长得太像王妃,没有纳为妾室,恐遭人闲话……” 顾明兰收了笑容,眸色沉了沉,她们口中所说的侍婢就是那位虞嫔,而她的哥哥却是上一世待在楚千寂身边那位有狼牙印的护卫,所以楚千寂并没有想要杀她,是虞嫔不想她回去夺了圣宠,想要提前除掉她。 顾明兰转眸却见楚千寂站在自己身后,着实吓了一跳。她缓缓行了一礼,唤了声千寂君。小丫头欢喜地放下鱼食,向楚千寂伸手道:“寂叔叔抱抱……” 楚千寂弯了弯眉眼,弓身抱起她…… 小丫头边玩他的长发边问道:“寂叔叔什么时候结婚呢?皇叔叔结婚了,寂叔叔也快点结婚吧。” 楚千寂温柔地笑,看着顾明兰,眸中有种隔世千年的遗憾与落寞,不似那时明亮与灼热…… 杏花密密匝匝,模糊了视线,冷风吹过,花自凋零,顺水远去…… 这是一场轮回的游戏,绝不了的,是情意,读不懂的,是人心…… “等下辈子吧……”他如此回答,抬眸再看顾明兰,她已被顾墨筠拦在了身后…… 小丫头见到自己的父亲来了,连忙说道:“父王父王,母妃说你要娶齐国公主为侧妃,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要一心两用,冷落母妃吗?” 顾墨筠剑眉一挑,看向顾明兰。 顾明兰心虚地笑:“女儿吵着要去找你,我见你正在谈事,怕打扰到你们,所以就说……” “母妃说,你若敢娶别的女人,我和母妃都不理你了!”小丫头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抱住了楚千寂的脖子。 楚千寂笑了起来,抱紧了她:“你父王若娶了别的女人,你和你母妃跟我走,我来照顾你们。” 小丫头眼睛一亮,十分配合地说道:“好呀好呀!”说完撅嘴就在楚千寂清俊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边,顾墨筠的面色黑如锅底了…… 是夜,小丫头被父亲打了屁股扔给玉翠照顾了,顾明兰被夫君抓着胳膊拖回了寝殿,扔在了床上…… 顾明兰揉着生痛的胳膊,委屈道:“知道你不喜欢我,当初娶我,也是被迫无奈,如今正好有位齐国公主想嫁你,我带女儿回楚国,你再娶个……” 顾墨筠白皙的俊颜冷峭至极,挺拔的鼻梁和薄抿的嘴唇隐没在阴影中,给人阴霾可怖的感觉。 “顾明兰,你想带走我的女儿?”他乌黑的瞳仁吸尽了烛光。 顾明兰缩着身子,撇嘴道:“是,是我的女儿……反正你早晚会有三妻四妾,那个齐国公主钟情于你,也可以给你生女儿的……” “你还想去找楚千寂?”他全身压了下来,顾明兰被压得喘不过气了,眉头皱在了一起……“不,不是的……我没有……” 他面色凝冷:“你巴不得我娶了别的女人,好成全你和楚千寂!” 顾明兰惊得睁大了眼睛,摇头冤枉道:“才不是呢,是你一直厌恶我,不想要我,怪我当初不该给你下药强|上了你……” 男人虎躯一震,从牙缝中逼字道:“你再说‘强|上’两个字!” 女人瑟瑟一抖:“……不,不是强|上,是自愿……你是自愿的,你比我还卖力……” “顾明兰!”男人脸色通红,不知是怒还是羞。 顾明兰一脸不怕死的表情:“我痛得死去活来,你却一刻也不停下来,我怎么求,你也不放开我……” 男人的冰山脸快要烧成火山脸,黑色的眼睛眯成了危险的线条…… 顾明兰认输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听不得这些话,你喜欢矜持稳重的女人,我不够矜持稳重,所以再去给你物色几个……” “顾明兰。”男人有些忍无可忍,打断了她的话:“你真是白白活了这么多年。” 他猛然欺近,咬住了她的唇,唇瓣在她唇间侵占热度,舌头撬开她的牙齿纠缠上她的舌头,滚烫滚烫…… “唔,我还没说完啦……”女人推了推他,他没有理会,濡湿的唇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吐出半个字来,暧昧的水声自唇齿相交中发出…… 墨兰花香,相伴而生,不是谁离了谁,就能好好活着,而是二者终究不可分…… 女人挣扎,男人强攻,玉臂被大掌勒在了头顶,另一手胡乱卸下她的发簪,一点也不温柔,霸道得情烈,他扯乱了她的秀发,繁缛复杂的裙裳用力一撕,胸前两个饱满软嫩的雪白蹦了出来…… “唔,衣服撕烂了……”女人挣扎,男人没有理她。 “轻点!揉得痛……”女人求饶,他仍旧没有理她。 “压我头发了!左边的头发……”还是没有理她。 “嗷,我的腰……珠钗搁到我了,好痛……” “闭嘴!”男人觉得她好烦,堵住了她的嘴,将她整个人托抱了起来,挺|身而入……“啊……”女人一声媚叫,宛若夜莺声美情动,男人嘶了一口气,深邃的眸子蒙上了浓绿的暗色,里面印着女人红彤彤俏脸…… 顾明兰,你蠢不蠢,不许再将别的女人推来给我,有你一个,够了…… *** 多年之后,尚书家十四岁的女儿订婚,顾文正有点心急,盘算着要给十六岁的女儿选个好婆家。可是他才刚刚想好选谢家吧,十六岁的宝贝女儿就拉着顾墨筠的手喜颠颠地来见他了…… “父亲,我怀孕了!” 一句惊天之语,一个晴天霹雳,顾文正血槽全空…… 顾文正纵横官场数十载,从未有失算的时候,然而今日,却被这不孝子算计得毫无反弹之力。他捶胸顿足懊悔无比,若知顾墨筠有此等邪心,他宁肯早早将他送去寺庙当和尚,也不让他搞大了自己宝贝女儿的肚子! 可是顾墨筠很冤枉,明明是顾明兰给他下了药,令他一时情|动把持不住要了她。 既然怀孕了,他也不能不负责任,母亲的那笔帐,他会慢慢与她算! 肚子眼见越来越大,此事不能再耽搁,张灯结彩,广发喜帖,顾文正的儿子要娶顾文正的女儿了……(⊙o⊙)… 顾明兰高兴坏了,顾墨筠不知是喜是忧,还是劫…… 顾明兰和顾墨筠成婚那日,顾墨筠原想将自己灌醉,冷落娇妻,结果楚千寂气冲冲杀了过来将他按在酒桌上暴揍了一顿,大家私底下议论,楚千寂是气顾墨筠不该抢了他心爱的顾明兰,还是气顾墨筠不跟他交好,娶了女人? 只有顾明兰知道,楚千寂约莫是想起前世的事了…… 上一世楚千寂是最大的赢家,这一世,他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又过去了许多年,夏国平定了乱象,顾墨筠的兄长绯绝当上了皇帝,顾墨筠带着顾明兰回去夏国参加绯绝的婚礼。 盘龙游凤红烛融融光暖,照亮了满室鲜艳喜庆,重重通天落地的赤色帷帐深处,绯绝着一身赤色腾龙婚服执着薛宛琪的手走到了顾墨筠和顾明兰面前…… 顾墨筠七岁大的女儿放开顾墨筠的大手,抱住绯绝的大腿傻傻笑道:“皇叔叔今天好漂亮!” 顾明兰将她拉了回来,训斥道:“傻丫头,漂亮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绯绝笑得眯起了眼睛,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我的小郡主今天才最漂亮。” “不,不,母妃说,今天最漂亮的是皇叔母。”她眼珠子骨碌一转,钻到盖头下面想看薛宛琪的妙容。 薛宛琪羞赧一笑,伸手爱昵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夏皇国婚,齐楚两国皆有派人来祝贺,楚国这边派来的正是楚千寂,他年过三十,尚未婚配,许多要给他说媒的达官贵人围在他身边示好,他只是淡淡笑着,眼中却映着远处顾明兰的身影。 杏花微雨,片片如雪,人面依旧,情意难尽…… 顾明兰牵着女儿站在杏花树下喂池中锦鲤,耳边听着有人在议论楚千寂和楚逸…… “这两兄弟差别也太大了,一个守身如玉,孑然一身,一个却骄奢淫逸,后宫三千。” “做皇帝的人,三宫六院,雨露均沾,这是正常。换做千寂君做皇帝,他还能守身如玉?” “说得也是,楚皇虽然风流,但也智勇天锡,处事果决,才用了六年时间就结束了楚国长达五十年的朋党之争,肃清朝政,收拢皇权,面对如此君主,千寂君要想安稳度日,只有低调行事,明哲保身。” “恩,做皇帝和做王爷区别大了,你看我们这位王爷,闲云野鹤,不问世事,与王妃伉俪情深,逍遥自在,真是羡煞旁人。” 顾明兰得意地笑了笑,她们说的王爷正是她的夫君顾墨筠…… 突然聊天之人话锋一转:“说起王妃,我倒听到一个传言,说千寂君身边有位长得极似王妃的侍婢,深得千寂君欢喜。” “我也听说了,那侍婢还有位哥哥,得千寂君举荐入朝为官了。” “是呀,一般的侍婢,哪有这等殊荣。千寂君碍于她长得太像王妃,没有纳为妾室,恐遭人闲话……” 顾明兰收了笑容,眸色沉了沉,她们口中所说的侍婢就是那位虞嫔,而她的哥哥却是上一世待在楚千寂身边那位有狼牙印的护卫,所以楚千寂并没有想要杀她,是虞嫔不想她回去夺了圣宠,想要提前除掉她。 顾明兰转眸却见楚千寂站在自己身后,着实吓了一跳。她缓缓行了一礼,唤了声千寂君。小丫头欢喜地放下鱼食,向楚千寂伸手道:“寂叔叔抱抱……” 楚千寂弯了弯眉眼,弓身抱起她…… 小丫头边玩他的长发边问道:“寂叔叔什么时候结婚呢?皇叔叔结婚了,寂叔叔也快点结婚吧。” 楚千寂温柔地笑,看着顾明兰,眸中有种隔世千年的遗憾与落寞,不似那时明亮与灼热…… 杏花密密匝匝,模糊了视线,冷风吹过,花自凋零,顺水远去…… 这是一场轮回的游戏,绝不了的,是情意,读不懂的,是人心…… “等下辈子吧……”他如此回答,抬眸再看顾明兰,她已被顾墨筠拦在了身后…… 小丫头见到自己的父亲来了,连忙说道:“父王父王,母妃说你要娶齐国公主为侧妃,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要一心两用,冷落母妃吗?” 顾墨筠剑眉一挑,看向顾明兰。 顾明兰心虚地笑:“女儿吵着要去找你,我见你正在谈事,怕打扰到你们,所以就说……” “母妃说,你若敢娶别的女人,我和母妃都不理你了!”小丫头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抱住了楚千寂的脖子。 楚千寂笑了起来,抱紧了她:“你父王若娶了别的女人,你和你母妃跟我走,我来照顾你们。” 小丫头眼睛一亮,十分配合地说道:“好呀好呀!”说完撅嘴就在楚千寂清俊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边,顾墨筠的面色黑如锅底了…… 是夜,小丫头被父亲打了屁股扔给玉翠照顾了,顾明兰被夫君抓着胳膊拖回了寝殿,扔在了床上…… 顾明兰揉着生痛的胳膊,委屈道:“知道你不喜欢我,当初娶我,也是被迫无奈,如今正好有位齐国公主想嫁你,我带女儿回楚国,你再娶个……” 顾墨筠白皙的俊颜冷峭至极,挺拔的鼻梁和薄抿的嘴唇隐没在阴影中,给人阴霾可怖的感觉。 “顾明兰,你想带走我的女儿?”他乌黑的瞳仁吸尽了烛光。 顾明兰缩着身子,撇嘴道:“是,是我的女儿……反正你早晚会有三妻四妾,那个齐国公主钟情于你,也可以给你生女儿的……” “你还想去找楚千寂?”他全身压了下来,顾明兰被压得喘不过气了,眉头皱在了一起……“不,不是的……我没有……” 他面色凝冷:“你巴不得我娶了别的女人,好成全你和楚千寂!” 顾明兰惊得睁大了眼睛,摇头冤枉道:“才不是呢,是你一直厌恶我,不想要我,怪我当初不该给你下药强|上了你……” 男人虎躯一震,从牙缝中逼字道:“你再说‘强|上’两个字!” 女人瑟瑟一抖:“……不,不是强|上,是自愿……你是自愿的,你比我还卖力……” “顾明兰!”男人脸色通红,不知是怒还是羞。 顾明兰一脸不怕死的表情:“我痛得死去活来,你却一刻也不停下来,我怎么求,你也不放开我……” 男人的冰山脸快要烧成火山脸,黑色的眼睛眯成了危险的线条…… 顾明兰认输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听不得这些话,你喜欢矜持稳重的女人,我不够矜持稳重,所以再去给你物色几个……” “顾明兰。”男人有些忍无可忍,打断了她的话:“你真是白白活了这么多年。” 他猛然欺近,咬住了她的唇,唇瓣在她唇间侵占热度,舌头撬开她的牙齿纠缠上她的舌头,滚烫滚烫…… “唔,我还没说完啦……”女人推了推他,他没有理会,濡湿的唇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吐出半个字来,暧昧的水声自唇齿相交中发出…… 墨兰花香,相伴而生,不是谁离了谁,就能好好活着,而是二者终究不可分…… 女人挣扎,男人强攻,玉臂被大掌勒在了头顶,另一手胡乱卸下她的发簪,一点也不温柔,霸道得情烈,他扯乱了她的秀发,繁缛复杂的裙裳用力一撕,胸前两个饱满软嫩的雪白蹦了出来…… “唔,衣服撕烂了……”女人挣扎,男人没有理她。 “轻点!揉得痛……”女人求饶,他仍旧没有理她。 “压我头发了!左边的头发……”还是没有理她。 “嗷,我的腰……珠钗搁到我了,好痛……” “闭嘴!”男人觉得她好烦,堵住了她的嘴,将她整个人托抱了起来,挺|身而入……“啊……”女人一声媚叫,宛若夜莺声美情动,男人嘶了一口气,深邃的眸子蒙上了浓绿的暗色,里面印着女人红彤彤俏脸…… 顾明兰,你蠢不蠢,不许再将别的女人推来给我,有你一个,够了…… 第67章 兄长后续番外 番外三:你点的火!怎么灭!~\(≧▽≦)/~ 重生第二世故事 夏国兵荒马乱,征战不息,顾墨钧执意要带顾明兰去战场,洛牡丹姨妈就总以一种“你早晚会死在战场上”的眼神吓唬顾明兰。顾明兰不服气,白天恶补骑射武术,晚上挑灯夜战攻读史书兵法,想要做一个名副其实巾帼神女! 可惜她与生俱来战五渣、学四渣的本质,除了跳舞有一丢丢成就外,琴棋书画真的怎么学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每晚顾墨钧回到营帐的时候就见顾明兰累趴在一堆史书兵书上流着口水睡得跟猪似的。顾墨钧心疼她,也不叫醒她,小心翼翼将她抱回了床上一夜酣睡。第二天醒来,顾明兰便咬着床单呜呜嘤嘤地怪顾墨钧为何不叫醒她! 她立志道:“我要为哥哥排忧解难、出谋划策、征战沙场!” 顾墨钧幽幽笑,将她一把捞进了怀里:“外面凶险,你每晚在我身上出谋划策、征战沙场就好了。” 顾明兰羞得嗔他一眼,他已俯下身来,将她攻城略地、征战了一场…… 是夜,顾明兰吸取了经验,为了不中途睡了过去,效仿古人将自个儿的头发绑上绳子吊在了营帐的大梁上…… 结果顾墨钧回来的时候,差点被她吓散了魂魄…… 当时顾明兰整个脑袋悬挂在手指粗的麻绳上,瀑布般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有液体从她嘴中滴答滴答落在下方的兵书上,兵书纸质发黄,液体变成了深色,乍一眼看去,简直就是凶杀案现场! 顾墨钧脑袋一空,全身的血液泻出,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待他看清顾明兰是吊着脑袋在睡觉…… 他所有的情绪只余满腔气恼了!他抓住麻绳直接往上一提,顾明兰吃痛睁开了眼,惺忪水眸茫然地看着他,嘴角银丝还在往下滴呢…… “顾明兰,你这是做什么?”他入鬓剑眉凌厉斜挑。 顾明兰心中一怕,顾墨钧只有在盛怒的时候才会叫她全名呀!她连忙道:“我在效仿古人悬梁刺股!发疯图强!” 顾墨钧不禁冷笑:“的确是发疯,你今晚就这么吊着睡一晚吧。” 她下巴掉了掉,可怜兮兮道:“人家在努力学习!哥哥帮帮我嘛,这一章《孙子兵法》实在难懂,我没有实战经验,越看越抽象……”她魅惑人的美眸别有用意地勾着他,手指还在他胸前画着圈圈道:“只要看完了这一章我就乖乖儿伺候哥哥睡觉好么……”被她这样一撩拨,他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看着她一张一合鲜红水嫩的樱桃小嘴,一阵心痒难耐,只想一口咬上去…… 默了默,他瞟了眼顾明兰看的是《孙子兵法·火攻篇》,便解了麻绳,将她抱去了议事厅的沙盘前…… 沙盘制作精细,以河为界,两军对垒,纸船、人马、粮草、帐篷栩栩如生,分布在河流两侧。他拿过门边的火把一脸严肃道:“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指的是要对付五个目标,一是焚烧敌军的人马……”他用火把点燃了河对面的纸人和纸马……“二是焚烧敌军的粮草积聚……”他又点燃了一堆杂草…… 顾明兰肃然起劲,睡意全无,顾墨钧在用演练的方式给她讲解兵书呢! 顾墨钧道:“发火有时,起火有日。运用火攻要选准有利时机,你觉得什么时候起火最好?” 她眸中一亮,兴奋道:“天气要干燥的时候!有风的话,火会烧得更旺!” 他点了下头,重复书中的句子道:“时者,天之燥也,风起之日也。”又道:“著名的赤壁之战就是利用天时地利从外部烧了曹营。若是从内部攻击,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她想了想:“要有人潜入到敌方军营!要获取敌军粮草兵器储存的位置,有的放矢!” 他唇角微勾,重复文中的话道:“火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火发兵静者,待而勿攻,极其火力,可从而从之,不可从而止。” 学问学问,不是要死记硬背,而是一学一问,答而解惑,引经据典,触类旁通,才能真正学到东西。 不知不觉,一整章《火攻篇》就被顾墨钧轻松简单地讲解完了,顾明兰惊叹他的教学方法,傻傻地杵在原地回味着,忽觉腰间一热,便被顾墨钧公主抱在了怀里…… “这下学会了么?可以安心睡觉了?” 她嗯嗯点头,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十分感谢他。 他眸色暗了暗,勾起狡黠的笑,继续提问道:“那你在我身上点的火,要怎么扑灭?” 顾明兰:“……” ╭(╯3╰)╮(≧▽≦)/~(^_^)~~(>_ 番外四:你要对我负责! 第一世故事 话外音:不知道每次专栏都写《兄长》,大家有没有看腻了,可小永子提笔来写,满脑子飞着的只有哥哥和明兰那些没能在正文里尽述的甜腻宠爱小故事。果然我是短篇渣,长篇写习惯了,微故事技能爆弱,一千五百字数的独立小故事至今难以达成。 所以再次奉上《兄长》番外,这一回是顾明兰第一世未嫁前,有一点淡淡的小虐哦~~么么哒~~ 明年是个寡妇年,不宜成亲,于是皇室贵族们纷纷将婚事提前在今年举行。这一月里,兵部尚书、大理寺卿、内阁大学士的千金先后觅得佳婿,皇城喜事连连,顾文正有些不淡定了,闺女啊,咱们再不行动,优质青年全都去了别人家里啊!于是顾丞相推掉所有要事,近日着手给顾明兰挑选乘龙快婿! 次日晚,一家人围桌用膳,顾文正心想,自家宝贝女儿好玩心重、稚气未脱,定是不愿这么早早嫁去别家受管束的。所以他斟酌了一下词语,试探着说道:“为父考察了一下:大司马家的三公子崔帅、新上任的兵部侍郎陌溪、卫尉寺少卿花似玉……还有谢将军三公子谢煊,这些都是现存的、单身的、能文能武、仪表堂堂、人品过硬的好青年!闺女要不要考虑考虑、择选择选?” 顾明兰正埋在一堆猪蹄里啃着香辣美味的红烧蹄子,眉眼不抬地恩了一声:“父亲把那几人的画像资料整理打包发给我吧。” 顾丞相下巴一掉,错觉误听。事情就这么愉快地解决了? 顾明兰如此坦然接受,顾丞相反而有点失落了。闺女啊,你不应该哭闹着抱着我的胳膊说你不想嫁人么?你不想多陪陪爹爹么? 那一边,只字未语的顾墨钧面色沉了下去。顾明兰要嫁人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守在她身边一时,却守护不了一世,她就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了…… 一桌子山珍海味失去了滋味,只有顾明兰没心没肺地吃得很开心。 两日后,应顾明兰要求,一大堆俊美男儿的画像资料送进了她的闺房中。 秋高气爽,丹桂飘香,顾明兰沐浴着金旭坐在香妃榻上吃着零嘴摇摆着三寸金莲选着未来夫君呢…… 那架势,俨然一副皇帝选妃子的排场啊! 一长排侍婢一一展开画像,顾明兰摇头,撂画像。顾明兰点头,留画像。 顾墨钧黑着一张俊美的脸蛋就过来了…… 顾明兰眼中一亮:“哥哥来得正好啊!帮我挑一挑吧!”她缺跟弦的拉着顾墨钧去了画像前:“哥哥觉得他们怎么样呢?除了父亲那番赞赏的话,他们还有什么缺点么?” 顾明兰虽傻,但也知道父亲挑的人不是单纯的优秀。这些人里要不就是握有兵权的将军,要不就是党羽雄厚的高官之子,顾文正明摆着是要用她政治联姻…… 顾墨钧心中很不是滋味,抿着唇一言不发。 顾明兰只好自问自答道:“我觉得这个谢煊不错!少年将军、智勇善战,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模样儿一定帅呆了吧!”顾明兰脑补了一下将军喋血战场的画面,一副崇拜敬仰、心向往之的神色。 顾墨钧面色更沉,牙根紧咬了下,冷森森道:“是啊,说不定哪天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你就是烈士家属了。” 顾明兰:“……” 顾明兰又翻了翻其他的:“这个花似玉也不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千寂君一样有才呢!” 一听千寂君的名字,顾墨钧莫名地上火,捏拳的关节已然发白,眸色暗成了无底深渊……“恩,是很有才,还很爱才,与数十名烟花乐师关系不清,常宿他家。” 顾明兰:“……” 选来选去,一一被顾墨钧否决了,顾明兰嘟囔道:“我知道他们没哥哥优秀,那这位呢?哥哥觉得怎么样?”她戏谑地笑,展开手中的画卷,顾墨钧斜眼看去,瞳孔一张,全身僵住了…… 画廊映月,墨兰交辉,那画像里立着的人儿,不是别人,而是他顾墨钧! 所有的情绪倾泻而出,随即又如滔天巨洪汹涌回潮,冲得他心神一阵大乱。 顾明兰促狭道:“我觉得天下所有的男子加起来都比不过哥哥呢,所以嫁谁都不过如此的。” 一句“不过如此”,在他心中已是千层翻浪,几乎要冲垮那一道道禁忌的铜墙铁壁。 良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胡闹。” “我才没有胡闹。”她没心没肺地笑着:“是哥哥太完美了!将我的品味养刁了呢!你看看这些人,论相貌、论文才、论人品,哪一个能比过哥哥?谁又有哥哥对我好呢?”她温柔地笑,随即贼贼闪耀着眼睛:“所以,哥哥要对我负责,帮我再挑个差不多的好男儿吧!” 差不多的……好男儿。 他竟不知道,他在她心中是那样的高度,嫁给其他人都“不过如此”。 她也不知道,她在他心中早已是沧海巫山[1],明兰之后再无人动心。 那一世,他多想对她负责呢,奈何缘浅,她后来挑了一条不归路…… [1]引用元稹的《离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意为经历过大海的波澜壮阔,就不会再被别处的水所吸引。陶醉过巫山的*的梦幻,别处的风景就不称之为*了。延伸意思是:因为心里只有一个你,你走之后没有人能代替了你,其他女人再美我没心思去爱…… 第68章 兄长后续番外 番外五:无法企及 第一世洛牡丹叙述 洛牡丹从来没羡慕过谁,她不爱权利,不喜财富,一把素琴陪伴到今,至于男人,她游走花间柳巷,看多了声色犬马、薄情男儿,也就没有奢望过这世上还有纯粹的不为自己的痴情男子。 洛牡丹第一次见顾墨筠,是他过来找她买琴,那把琴并不昂贵,不过有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对于有情人来说,琴的意义特别,送给心爱之人最好不过。 洛牡丹看人从来不用第二眼,可在顾墨筠身上,她停留了许久,没能看出他背后的故事。 顾墨筠的面容俊美,超尘脱俗的美,他淡漠的神色会透出一股无形的冷气,全身又隐含了比贵族还要高贵的气质,他被人奉为才华横溢的楚国“文公子”,可他的手上却有练武的深茧,他一定隐藏了什么危险的故事,可她猜不出来。 顾墨筠买琴,简单的几句话,没有一句是多余的,这样谨慎的人,与他再如何交谈,也不可能深入到他情绪和思维中去。她很好奇,他的心爱之人是谁?他面对心爱之人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久后,洛牡丹见到了顾明兰…… 洛牡丹的琴艺闻名京城,又最懂男人心,顾明兰偷偷地寻了过来请她教琴,她打开琴匣,洛牡丹惊住了,那把琴,正是顾墨筠从她这里买走的,他竟然将那把琴送给了自己的亲妹妹! “牡丹姑娘,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一首好听琴曲,要弹给我喜欢的人听。” 她喜欢的人,又是谁呢?她和顾墨筠之间到底存在什么秘密? 顾明兰与顾墨筠的性格截然相反,她很喜欢笑,笑起来眼睛明亮可达心灵,她的声音银铃般动听,话特别多,叽叽喳喳,如喜鹊,有时她嘴上说的比心里想的快了一拍,说出来后发现失言,连忙又吧嗒吧嗒补上,她很可爱,可爱得有点傻,似乎没有烦恼和忧愁,能给人带来轻松舒适、简单快乐。顾墨筠喜欢她,也许正因为她的单纯,让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顾墨筠第二次来找洛牡丹,是为了求证洛牡丹的身份,这一回,洛牡丹不用猜测就已知道了他背后的故事,他是夏国人,她是他的属下。 那时,夏国已分崩离析、战乱四起,是时候回去夺取权力了。 可是,顾墨筠按兵不动。 因为,顾明兰刚被择选为王世子嫔,顾墨筠在考虑要不要带她一起走。 谁都知道,带走顾明兰,会出大事,可谁都不敢去对顾墨筠说,因为不需要说,顾墨筠心知肚明。 他带不走顾明兰,不过他想要她幸福。 顾墨筠用藏宝图换顾明兰的自由,可是顾明兰却为情所惑,甘愿放弃自由,进入宫中。 她不知道,他为了她,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有多努力;她也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多深,深似无垠之海。一辈子都不可能表达、一辈子都埋藏心底。 顾明兰决定出嫁后,顾墨筠站在门外一宿又一宿,无言的陪伴。他们只隔着一扇门,却隔着身份、国别、伦理、道德,隔着爱与被爱,不爱与深爱,他是她的亲妹妹,他对她无法企及,而她傻傻浑然不知…… 顾明兰出嫁,顾墨筠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楚国。离开那天,他又去宫中见了她一面,最后一面,她为了让他放心,强颜欢笑地说自己很幸福,但凡,她只要流一滴眼泪,他便能丢开所有带她离开。 可她只是笑,笑得没心没肺。 夏国四年征战,顾墨筠没有问过楚国的中殿娘娘过得好不好,可洛牡丹知道,越是这样不问,他越是在意知道,在意当初没有带她离开,毁了她一生。 第五年,顾墨筠拿下了西南十五个城邦,西北侯想与他联姻,只要他娶西北侯的长女,西北侯就拱手相送西北十二城,这样,他能节省四年时间早日攻入夏国都城。可是他没有答应,他对感情太过纯粹,参不得半点杂质,如白璧无瑕。 第六年,顾文正被楚逸杀死,顾明兰贬为庶人,众人虽极力封锁楚国那边的消息,可是敌方却利用此点扰乱了顾墨筠的心。 为大局着想,顾墨筠先命洛牡丹带百名死士前往楚国救顾明兰,不幸的是,洛牡丹中了楚逸的圈套,所有人被擒。楚逸以顾明兰的命做要挟,逼顾墨筠回楚国…… 洛牡丹从来没羡慕过谁,直到最后一刻,她看见顾墨筠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单枪匹马来救顾明兰…… 以一敌千,血染城墙。 她涌起的感情,除了嫉妒,便是哀伤。 顾明兰也许到死都不会知道,这世上有个男人这样爱过他。 而这个男人,到死也没对她说过,他爱她。 洛牡丹记得,顾明兰曾捧着脸对她说:“我的哥哥很完美,完美得就像天上的人儿,白璧无瑕……” 世间没有白璧无瑕,顾墨筠注定是天上的人,不存世间。 顾明兰说:“所以牡丹姑娘,如果我哪里弹得不对,你一定要指出来,不然他听出来的话,一定又会嫌弃我了。” 他怎么会嫌弃你?他是以另一种方式在表达感情,这样的方式,他可有对过别人? 顾明兰说:“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正眼看我一下啊,我是他的亲妹妹啊,可却总觉得离他好远好远,无法企及……” 你不知道,无法企及的人,是你,不是他。 ╭(╯3╰)╮(≧▽≦)/~(^_^)~~~~~(≧▽≦)/~(╰_╯)#(n_n)(づ ̄3 ̄)づ╭~ 番外五:肾虚不是病 第三世续篇(就是正文结尾处顾明兰重生第三世紧接着的故事哦) 顾墨钧发现顾明兰近日变得很不对劲! 吃饭要和他一起吃,上课要和他一起上,睡午觉的时候也要赖在他房里死睁着眼睛瞪着他,至深夜,他要沐浴就寝,顾明兰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清早又站在他门口对他傻笑了,如同一块牛皮糖,粘着他不放。 刚才,他明明看到顾明兰没有跟他出府,可是一开门,顾明兰竟然贴着门板在等他,他着实惊了一跳,差点没系稳腰带,裤子险些掉去了地上…… “顾明兰!”他忍无可忍,咬牙逼字。 顾明兰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板,软糯的声音娇滴滴叫了出来:“我在!” 顾墨钧黑着脸道:“这是观、瀑、台。” 观瀑台就是男厕所,与它相对的女厕所叫听雨亭,有点文化的人都知道这里面的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顾明兰眨巴下眼睛,一副万年傻样回道:“我来陪哥哥观瀑呀!” 顾墨钧的表情裂成八块,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亲兄妹…… 虽然,他十六,她才八…… 可是男女有别不分年龄知不知道? “哎,哥哥别生气,哥哥等等我……”顾明兰蹬着小短腿追着他,可顾墨钧不想理会,大步流星往前冲…… 顾明兰索性便道:“哥哥再乱跑,小心我又把你弄丢了!” 顾墨钧:“……” 弄丢这件事情还得往三日前说,顾文正外出公办,顾明兰吵着要他带她去集市玩,他邪念一转,便将顾明兰扔在了乱市里…… 这里是楚国繁城,国际贸易之都,水陆交通发达,车多人杂,顾明兰这样的穿戴和模样,若是走丢,不出半日,必被贼人拐走,从此消失在他顾墨钧的世界里…… 那么,他母亲的仇,终于得报,他不用再每日每夜痛恨着那个害死他母亲的女人! 仇恨如毒肆虐,侵蚀了他的心,蒙了他的眼,他丢下顾明兰后,一口气走出了三里地。然而,却撞见了一件事情,他猛然醒神,又折转了回去…… 顾明兰呼哧呼哧追了上来,粉嘟嘟的两腮鼓了鼓道:“这样才乖嘛,哥哥这般俊美的男儿,我要是把哥哥弄丢了,父亲会打死我的!” 她这句话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他听。她清楚,少年时的顾墨钧,依旧还恨她,但她会努力,慢慢融化他那颗坚冰的心,让他知道他曾经爱过她,她一直爱着他…… 她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身高不够,小脑袋贴在他精壮的腹肌上蹭啊蹭,蹭啊蹭…… 猛地,顾墨钧一把将她推开,她本能地抓住顾墨钧的腰佩稳住身子,结果就听“嗖”的一声,丝绸摩擦声响,她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手上就多了一样东西…… 接着,二人往下一看,顾墨钧的裤子就掉了,掉了,了…… 六月芒种火烧天,顾墨钧穿的是清凉透气的冰绸衬裤,而她手上抓着的正是顾墨钧刚才被她吓了一跳没系好的裤腰带,裤腰带抽出,那衬裤就如流水一般滑去了他的脚上…… 万籁俱静,顾明兰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咕噜,再咕噜……顾墨钧一张俊脸已不能用“沉黑”“铁青”“阴霾”来形容了…… “哥,哥,哥,哥……”她“哥”了半天,猝不及防地蹲了下去,一双小手就放肆大胆地扯上了他的裤头……“对不起,我给哥哥串回去!” 顾墨钧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般,动弹不了了。 风来得刚刚好,月季花香夹带观瀑*特的气味,轻薄的外袍翻起一个小角,顾明兰眼尖地瞟到了顾墨钧线条极美的长腿,一双小手就不知道抹去哪儿了…… “顾明兰!”顾墨钧几乎炸了毛,一声怒喝,顾明兰魂都吓没了……“哥,哥,哥,哥,这裤带没法穿进去啊!” 衬裤设计精细,裤带不是从外面系的,而是原本就缝制在裤头里面,顾明兰没有工具,单凭一双小手怎可能将丝滑如水的腰带穿进同样丝滑入水的裤头里…… “哥哥等等,我去叫人送裤子来!”顾明兰在顾墨钧就要将她踹飞的那刹那,神一般地飙走消失在他视线里了…… 满月茶庄后院的观瀑台,有亭有水有花有林,顾墨钧独站在观瀑台前方两丈处,整个人就风中凌乱了…… 满月茶庄距离顾府有五里地,顾墨钧他不可能拽着裤带挪回去,更不可能不穿裤子走回去! 所以,他竟然就这么站在原地等着什么了…… 等着的同时,脑海里将顾明兰切了剁,剁了切,下锅煮,煮了吃!刚吃了两遍,突然有人前来如厕,顾墨钧就那么很自然跳了下,跳进了月季花丛遮住了脚上的衬裤,然后继续将顾明兰切了剁,剁了切,下锅煮,煮了吃! 吃了几百遍顾明兰,家仆终于跑来送衬裤了…… 家仆未免顾墨钧尴尬或暴怒,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刘管家去给少爷请大夫了,少爷不要不好意思,其实年轻人都有一点这个的……” 顾墨钧已经被月季花下的蚊子叮得没脾气了,冷淡道:“请什么大夫?” 家仆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小姐说少爷尿裤子了……让我们给少爷送裤子来……少爷别担心,这只是肾虚,不是病!” 顾墨钧:“……” 顾明兰,你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顾明兰乖乖地爬上书案,点墨挥毫,抓出一个歪瓜裂枣的“死”字:“哥哥,是这样写吗?” 顾墨钧:“……” 原来全府上下一致推选这位刚入府不到两天的家丁来送衬裤,因为大家都还不想英年早逝…… 顾明兰反而觉得很委屈,她不是故意要扒顾墨钧裤子的,且她传出的原话是:“哥哥的裤子坏了,快让人送一条过来!”之后又好心地提醒家仆:“你心态要放平,不要太惊讶,这种事常有,安慰一下少爷别不好意思就可以了。” 不知这家仆怎么脑补的,结果就脑补成这样了…… 顾墨钧有整整三天不理她! 小孩子嘛,经历这样的事情,任性一点也没什么。 只是顾明兰很苦恼府里的人传得神乎其神,竟然有人说:“少爷每天晨炼,营养均衡,怎么会突然那个了呢?莫不是天天夜里……”后面的话少儿不宜…… “那就奇怪了,少爷院里没有侍婢,怎么会……” “没有女人,男人也行呀,或者自己?” 顾墨钧若是听去,一定会操着砍刀从顾府这头杀到顾府那头…… 无言以对的肾虚啊! 她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这种事情根本没法出面解释,越解释越有问题,越有问题就越有故事! 顾明兰重生了两次,与顾墨钧同生共死、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基本熟知他的脾性。知道什么时候顾墨钧是真怒,什么时候是薄怒。这几天,她是根本就不敢出现在顾墨钧的视线范围内,直到父亲顾文正公办回来…… 顾文正此时还没做上丞相,只是松州刺史,但刺史也是一州长官,权力颇大,许多想巴结他的小官小吏们纷纷登门拜访…… 让人吓傻了的是,曲县的县令竟然十分热情地将他们那里专治男女不孕不育症的名医请了过来…… 顾文正哑巴了半天不知道世界怎么了。 名医善解人意道:“肾虚虽不是大病,但也要防范于未然,少爷一直抗拒诊病,在下特意备了迷药,等少爷睡着后,在下再给他把脉……” 顾明兰差一点就操着砍刀剁死县令和名医了!这样闹下去,顾墨钧这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上她了! 顾明兰对顾文正百般解释:“说了是裤带坏了!裤带坏了!嘤嘤,不是肾虚啊!” 顾文正整张脸裂了又裂,关注的重点却是:“你……为什么……会抽了……他的……裤带?” 顾明兰:“……” 欲擒心 ... 番外五:无法企及 第一世洛牡丹叙述 洛牡丹从来没羡慕过谁,她不爱权利,不喜财富,一把素琴陪伴到今,至于男人,她游走花间柳巷,看多了声色犬马、薄情男儿,也就没有奢望过这世上还有纯粹的不为自己的痴情男子。 洛牡丹第一次见顾墨筠,是他过来找她买琴,那把琴并不昂贵,不过有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对于有情人来说,琴的意义特别,送给心爱之人最好不过。 洛牡丹看人从来不用第二眼,可在顾墨筠身上,她停留了许久,没能看出他背后的故事。 顾墨筠的面容俊美,超尘脱俗的美,他淡漠的神色会透出一股无形的冷气,全身又隐含了比贵族还要高贵的气质,他被人奉为才华横溢的楚国“文公子”,可他的手上却有练武的深茧,他一定隐藏了什么危险的故事,可她猜不出来。 顾墨筠买琴,简单的几句话,没有一句是多余的,这样谨慎的人,与他再如何交谈,也不可能深入到他情绪和思维中去。她很好奇,他的心爱之人是谁?他面对心爱之人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久后,洛牡丹见到了顾明兰…… 洛牡丹的琴艺闻名京城,又最懂男人心,顾明兰偷偷地寻了过来请她教琴,她打开琴匣,洛牡丹惊住了,那把琴,正是顾墨筠从她这里买走的,他竟然将那把琴送给了自己的亲妹妹! “牡丹姑娘,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一首好听琴曲,要弹给我喜欢的人听。” 她喜欢的人,又是谁呢?她和顾墨筠之间到底存在什么秘密? 顾明兰与顾墨筠的性格截然相反,她很喜欢笑,笑起来眼睛明亮可达心灵,她的声音银铃般动听,话特别多,叽叽喳喳,如喜鹊,有时她嘴上说的比心里想的快了一拍,说出来后发现失言,连忙又吧嗒吧嗒补上,她很可爱,可爱得有点傻,似乎没有烦恼和忧愁,能给人带来轻松舒适、简单快乐。顾墨筠喜欢她,也许正因为她的单纯,让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顾墨筠第二次来找洛牡丹,是为了求证洛牡丹的身份,这一回,洛牡丹不用猜测就已知道了他背后的故事,他是夏国人,她是他的属下。 那时,夏国已分崩离析、战乱四起,是时候回去夺取权力了。 可是,顾墨筠按兵不动。 因为,顾明兰刚被择选为王世子嫔,顾墨筠在考虑要不要带她一起走。 谁都知道,带走顾明兰,会出大事,可谁都不敢去对顾墨筠说,因为不需要说,顾墨筠心知肚明。 他带不走顾明兰,不过他想要她幸福。 顾墨筠用藏宝图换顾明兰的自由,可是顾明兰却为情所惑,甘愿放弃自由,进入宫中。 她不知道,他为了她,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有多努力;她也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多深,深似无垠之海。一辈子都不可能表达、一辈子都埋藏心底。 顾明兰决定出嫁后,顾墨筠站在门外一宿又一宿,无言的陪伴。他们只隔着一扇门,却隔着身份、国别、伦理、道德,隔着爱与被爱,不爱与深爱,他是她的亲妹妹,他对她无法企及,而她傻傻浑然不知…… 顾明兰出嫁,顾墨筠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楚国。离开那天,他又去宫中见了她一面,最后一面,她为了让他放心,强颜欢笑地说自己很幸福,但凡,她只要流一滴眼泪,他便能丢开所有带她离开。 可她只是笑,笑得没心没肺。 夏国四年征战,顾墨筠没有问过楚国的中殿娘娘过得好不好,可洛牡丹知道,越是这样不问,他越是在意知道,在意当初没有带她离开,毁了她一生。 第五年,顾墨筠拿下了西南十五个城邦,西北侯想与他联姻,只要他娶西北侯的长女,西北侯就拱手相送西北十二城,这样,他能节省四年时间早日攻入夏国都城。可是他没有答应,他对感情太过纯粹,参不得半点杂质,如白璧无瑕。 第六年,顾文正被楚逸杀死,顾明兰贬为庶人,众人虽极力封锁楚国那边的消息,可是敌方却利用此点扰乱了顾墨筠的心。 为大局着想,顾墨筠先命洛牡丹带百名死士前往楚国救顾明兰,不幸的是,洛牡丹中了楚逸的圈套,所有人被擒。楚逸以顾明兰的命做要挟,逼顾墨筠回楚国…… 洛牡丹从来没羡慕过谁,直到最后一刻,她看见顾墨筠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单枪匹马来救顾明兰…… 以一敌千,血染城墙。 她涌起的感情,除了嫉妒,便是哀伤。 顾明兰也许到死都不会知道,这世上有个男人这样爱过他。 而这个男人,到死也没对她说过,他爱她。 洛牡丹记得,顾明兰曾捧着脸对她说:“我的哥哥很完美,完美得就像天上的人儿,白璧无瑕……” 世间没有白璧无瑕,顾墨筠注定是天上的人,不存世间。 顾明兰说:“所以牡丹姑娘,如果我哪里弹得不对,你一定要指出来,不然他听出来的话,一定又会嫌弃我了。” 他怎么会嫌弃你?他是以另一种方式在表达感情,这样的方式,他可有对过别人? 顾明兰说:“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正眼看我一下啊,我是他的亲妹妹啊,可却总觉得离他好远好远,无法企及……” 你不知道,无法企及的人,是你,不是他。 ╭(╯3╰)╮(≧▽≦)/~(^_^)~~~~~(≧▽≦)/~(╰_╯)#(n_n)(づ ̄3 ̄)づ╭~ 番外五:肾虚不是病 第三世续篇(就是正文结尾处顾明兰重生第三世紧接着的故事哦) 顾墨钧发现顾明兰近日变得很不对劲! 吃饭要和他一起吃,上课要和他一起上,睡午觉的时候也要赖在他房里死睁着眼睛瞪着他,至深夜,他要沐浴就寝,顾明兰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清早又站在他门口对他傻笑了,如同一块牛皮糖,粘着他不放。 刚才,他明明看到顾明兰没有跟他出府,可是一开门,顾明兰竟然贴着门板在等他,他着实惊了一跳,差点没系稳腰带,裤子险些掉去了地上…… “顾明兰!”他忍无可忍,咬牙逼字。 顾明兰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板,软糯的声音娇滴滴叫了出来:“我在!” 顾墨钧黑着脸道:“这是观、瀑、台。” 观瀑台就是男厕所,与它相对的女厕所叫听雨亭,有点文化的人都知道这里面的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顾明兰眨巴下眼睛,一副万年傻样回道:“我来陪哥哥观瀑呀!” 顾墨钧的表情裂成八块,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亲兄妹…… 虽然,他十六,她才八…… 可是男女有别不分年龄知不知道? “哎,哥哥别生气,哥哥等等我……”顾明兰蹬着小短腿追着他,可顾墨钧不想理会,大步流星往前冲…… 顾明兰索性便道:“哥哥再乱跑,小心我又把你弄丢了!” 顾墨钧:“……” 弄丢这件事情还得往三日前说,顾文正外出公办,顾明兰吵着要他带她去集市玩,他邪念一转,便将顾明兰扔在了乱市里…… 这里是楚国繁城,国际贸易之都,水陆交通发达,车多人杂,顾明兰这样的穿戴和模样,若是走丢,不出半日,必被贼人拐走,从此消失在他顾墨钧的世界里…… 那么,他母亲的仇,终于得报,他不用再每日每夜痛恨着那个害死他母亲的女人! 仇恨如毒肆虐,侵蚀了他的心,蒙了他的眼,他丢下顾明兰后,一口气走出了三里地。然而,却撞见了一件事情,他猛然醒神,又折转了回去…… 顾明兰呼哧呼哧追了上来,粉嘟嘟的两腮鼓了鼓道:“这样才乖嘛,哥哥这般俊美的男儿,我要是把哥哥弄丢了,父亲会打死我的!” 她这句话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他听。她清楚,少年时的顾墨钧,依旧还恨她,但她会努力,慢慢融化他那颗坚冰的心,让他知道他曾经爱过她,她一直爱着他…… 她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身高不够,小脑袋贴在他精壮的腹肌上蹭啊蹭,蹭啊蹭…… 猛地,顾墨钧一把将她推开,她本能地抓住顾墨钧的腰佩稳住身子,结果就听“嗖”的一声,丝绸摩擦声响,她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手上就多了一样东西…… 接着,二人往下一看,顾墨钧的裤子就掉了,掉了,了…… 六月芒种火烧天,顾墨钧穿的是清凉透气的冰绸衬裤,而她手上抓着的正是顾墨钧刚才被她吓了一跳没系好的裤腰带,裤腰带抽出,那衬裤就如流水一般滑去了他的脚上…… 万籁俱静,顾明兰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咕噜,再咕噜……顾墨钧一张俊脸已不能用“沉黑”“铁青”“阴霾”来形容了…… “哥,哥,哥,哥……”她“哥”了半天,猝不及防地蹲了下去,一双小手就放肆大胆地扯上了他的裤头……“对不起,我给哥哥串回去!” 顾墨钧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般,动弹不了了。 风来得刚刚好,月季花香夹带观瀑*特的气味,轻薄的外袍翻起一个小角,顾明兰眼尖地瞟到了顾墨钧线条极美的长腿,一双小手就不知道抹去哪儿了…… “顾明兰!”顾墨钧几乎炸了毛,一声怒喝,顾明兰魂都吓没了……“哥,哥,哥,哥,这裤带没法穿进去啊!” 衬裤设计精细,裤带不是从外面系的,而是原本就缝制在裤头里面,顾明兰没有工具,单凭一双小手怎可能将丝滑如水的腰带穿进同样丝滑入水的裤头里…… “哥哥等等,我去叫人送裤子来!”顾明兰在顾墨钧就要将她踹飞的那刹那,神一般地飙走消失在他视线里了…… 满月茶庄后院的观瀑台,有亭有水有花有林,顾墨钧独站在观瀑台前方两丈处,整个人就风中凌乱了…… 满月茶庄距离顾府有五里地,顾墨钧他不可能拽着裤带挪回去,更不可能不穿裤子走回去! 所以,他竟然就这么站在原地等着什么了…… 等着的同时,脑海里将顾明兰切了剁,剁了切,下锅煮,煮了吃!刚吃了两遍,突然有人前来如厕,顾墨钧就那么很自然跳了下,跳进了月季花丛遮住了脚上的衬裤,然后继续将顾明兰切了剁,剁了切,下锅煮,煮了吃! 吃了几百遍顾明兰,家仆终于跑来送衬裤了…… 家仆未免顾墨钧尴尬或暴怒,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刘管家去给少爷请大夫了,少爷不要不好意思,其实年轻人都有一点这个的……” 顾墨钧已经被月季花下的蚊子叮得没脾气了,冷淡道:“请什么大夫?” 家仆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小姐说少爷尿裤子了……让我们给少爷送裤子来……少爷别担心,这只是肾虚,不是病!” 顾墨钧:“……” 顾明兰,你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顾明兰乖乖地爬上书案,点墨挥毫,抓出一个歪瓜裂枣的“死”字:“哥哥,是这样写吗?” 顾墨钧:“……” 原来全府上下一致推选这位刚入府不到两天的家丁来送衬裤,因为大家都还不想英年早逝…… 顾明兰反而觉得很委屈,她不是故意要扒顾墨钧裤子的,且她传出的原话是:“哥哥的裤子坏了,快让人送一条过来!”之后又好心地提醒家仆:“你心态要放平,不要太惊讶,这种事常有,安慰一下少爷别不好意思就可以了。” 不知这家仆怎么脑补的,结果就脑补成这样了…… 顾墨钧有整整三天不理她! 小孩子嘛,经历这样的事情,任性一点也没什么。 只是顾明兰很苦恼府里的人传得神乎其神,竟然有人说:“少爷每天晨炼,营养均衡,怎么会突然那个了呢?莫不是天天夜里……”后面的话少儿不宜…… “那就奇怪了,少爷院里没有侍婢,怎么会……” “没有女人,男人也行呀,或者自己?” 顾墨钧若是听去,一定会操着砍刀从顾府这头杀到顾府那头…… 无言以对的肾虚啊! 她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这种事情根本没法出面解释,越解释越有问题,越有问题就越有故事! 顾明兰重生了两次,与顾墨钧同生共死、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基本熟知他的脾性。知道什么时候顾墨钧是真怒,什么时候是薄怒。这几天,她是根本就不敢出现在顾墨钧的视线范围内,直到父亲顾文正公办回来…… 顾文正此时还没做上丞相,只是松州刺史,但刺史也是一州长官,权力颇大,许多想巴结他的小官小吏们纷纷登门拜访…… 让人吓傻了的是,曲县的县令竟然十分热情地将他们那里专治男女不孕不育症的名医请了过来…… 顾文正哑巴了半天不知道世界怎么了。 名医善解人意道:“肾虚虽不是大病,但也要防范于未然,少爷一直抗拒诊病,在下特意备了迷药,等少爷睡着后,在下再给他把脉……” 顾明兰差一点就操着砍刀剁死县令和名医了!这样闹下去,顾墨钧这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上她了! 顾明兰对顾文正百般解释:“说了是裤带坏了!裤带坏了!嘤嘤,不是肾虚啊!” 顾文正整张脸裂了又裂,关注的重点却是:“你……为什么……会抽了……他的……裤带?” 顾明兰:“……” 欲擒心 ... 69 兄长2番外 番外八:我都到嫁! 第三世续篇:《兄长1》至《兄长2》的衔接番外 顾明兰很委屈,顾墨筠这几天怪她不该将女儿宠坏了。原因就是女儿的期末作业……竟然找了三个男生代写!一个是绯绝的儿子,一个是楚逸的儿子,还有一个……她万万没想到,沈渊的侄子沈慕寒也参与了! 这三位男生,一个随他娘的性格,温婉如玉;一个随他爹的性格,玩世不恭;而沈慕寒的性格,不随爹也不随娘,顾明兰私以为,像极了以前的顾墨筠!且比顾墨钧还帅上那么一分分…… 有次她无意瞅见宝贝女儿缠着沈慕寒学画画。 女儿说:“沈渊叔叔对我可好了,我想画什么,他就会教我什么,哥哥是沈叔叔的侄子,也会对我一样好吧?” 沈慕寒淡淡扫她一眼,没有理她。 女儿脸皮厚,巴巴儿贴上道:“哥哥就教我画画嘛,这个是夫子布置的作业,画不好的话,爹爹会打我的……”说完,她可怜兮兮地撩起衣袖,鲜嫩的胳膊上有几道伤疤,明明是她自己调皮被荆棘刮的! 沈慕寒的视线在她白藕似的嫩胳膊上停了一下,十分禁欲地不为所动。 女儿最终使出杀手锏,不要脸道:“哥哥再不教我,我就亲你了哦~~~” 顾明兰对天发誓,这不是她教的!本质决定一切! 所以,高冷禁欲的沈慕寒,怎么可能给女儿代写作业呢? 听说夫子拿到三份不同字体、不同文风、不同议题的作业却署着同一个人的姓名……看着也是醉了…… 顾明兰乍听此事,笑得合不拢嘴,心想宝贝女儿这么受欢迎!以后不愁嫁不到好郎君! 可事后,顾墨筠黑着脸将她狠狠训斥了一番,她才认真严肃地去调查此事…… 绯绝的儿子扭捏了半天回道:“只要我替她完成作业,她就答应亲我一下。” 楚逸的儿子不假思索回道:“她答应以后不亲别的男生,我才给她写作业的。” 好了,不用问了,沈慕寒那边一定是:不给她代写作业,她就亲他了! 顾明兰觉得,她不应该欣喜女儿不愁嫁,而是应该担心女儿以后嫁不出去! 还好女儿三观还正,只是节操掉了些,好好教育引导,还是有救的……顾明兰这样自我安慰了几天,可很快,女儿又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那日齐国太子沈渊准备回国了,沈慕寒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回去。顾明兰见女儿十分舍不得这位世子哥哥,便故意说道:“你若嫁给了他,就能天天和他在一起了。” 这句话有很深的引导意义。 顾明兰的女儿年纪虽小,但提亲的人从未少过。顾明兰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也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她女儿自己,一直和绯绝的儿子还有楚逸的儿子走得很近。这两个人前者是近亲,后者呢,顾明兰用手指头想也知道顾墨筠是不可能答应结亲的! 所以这几个月,她细心观察沈慕寒的一举一动,发现他是难得的逸群之才!文武双全、帝王智略,单从他给女儿代写的那篇文章来看,另外两位就被比下去了。且他的性格,沉稳内敛,面冷却心善,与那位表面放荡不羁内心却一肚子狐狸算计的楚逸儿子比起来,简直好去了一百倍! 女儿若是嫁给他,一定不会吃亏的! 她当着沈渊的面主动提出婚嫁之事,也是想请沈渊留个心,回去帮她提上一提,说不定就成了呢? 女儿抱住沈慕寒的胳膊,双眼锃亮,点头如捣蒜:“我要!我要!我现在就要嫁!” 几位大人笑眯了眼睛,沈慕寒一张白俊的脸蛋先是血红、再到沉黑…… 可是,接下来,女儿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不起来了…… 女儿说:“还有似玉哥哥和夜麒哥哥!我都要嫁,我要天天和他们在一起!” 顾明兰下巴掉去了地上,揪着女儿的小辫子冷森森道:“姑娘家不害臊!只能嫁一个!” “为什么呀?皇叔叔娶了那么多妃子,为什么我只能嫁一个!” 顾明兰整个人都不好了,智商不够用:“因为,因为,你看我和你爹爹不就是一夫一妻么?” “切,那是你太软了,爹爹脸色一沉,你就怕怕的。我才没这么软呢!我要嫁慕寒哥哥,要嫁夜麒哥哥,还要嫁似玉哥哥,都要嫁!” 众人……石化。 顾明兰……风中凌乱。 ╭(╯3╰)╮(≧▽≦)/~(^_^)~~(>_ 番外八:世道变了 第三世续篇:《兄长1》至《兄长2》的衔接番外 即便重生了两次,有些事情顾明兰也是无法预料和掌控的…… 比如,九夜天石再掀战乱。 比如,宝贝女儿跟男人跑了…… 还比如,她收养的义子竟然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当年景山之役,顾明兰预言会天降陨石,结果那陨石砸下之后,却被世人传为永葆青春、威力无匹的神石!各国觊觎此石发动了战乱,齐国惨遭洗宫,沈慕寒一夜之间国破家亡,变成了孤儿…… 顾明兰是十分喜欢沈慕寒这个孩子的,且一直将他视为准女婿,所以她先收沈慕寒做了养子,然后打算着,等自己的女儿成年后,就让二人成婚…… 然而顾明兰忘了,宝贝女儿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小妖精。打从娘胎开始,就一直让她寝食难安、殚精竭虑。这不,没过几日,女儿跟别的男人跑了,跑了,了…… 留下一张字条:“娘亲帮我好好养着慕寒哥哥,等我去把夜麒哥哥追回来,我们就一起成亲!” 顾明兰:“……” 顾明兰想呀,她年轻的时候虽然也掉了不少节操,倒追了顾墨筠好几年,可那都是为了救全家、为了救顾墨筠! 可女儿呢?只是单纯的在掉节操吧?且掉得那么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她看着纸条上那一串狂草不羁的字迹,表情裂了又拼,拼了又裂,至今都没敢告诉顾墨筠:女儿去追楚逸家的儿子了…… 她苦恼无比,且很自责,到底是她教育出了问题?还是女儿自己长歪了呢? 怀揣着这个问题她郁闷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这样一幕…… 越州的夏季尤为凉爽,清晨薄雾,梯田绿莹,金银花满山开放,沈慕寒天还未亮就去山顶练功了,大约朝霞染红天边,他已出了一身大汗,正待解衣沐浴,突然一个甜软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殿下哥哥!” 他微惊,本能地翻身一跃沉入了水中…… 隔着粼粼波纹,他看到一抹艳红自岸边飞来,三寸金莲踏过碧色荷叶,如盛夏最旖美的合欢花轻盈地向他飘飞而来,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对方竟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天呀!我竟然在这里遇见你了!我是在做梦吗!唔,我就是在做梦吧!”小姑娘搂着他的脖子说着,小嘴儿一张一合呵气如兰…… 他原本是要往后避退的,可看到她的容貌、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后,他就如中了魔咒一般定住了…… 他从小就做着一个梦,梦里有个女孩令他依恋而着迷,他从没与人提及过此事,总觉得这是一种病症,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然而他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真实存在!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热烈地搂着他,温软的身子贴紧了他的薄纱……如同很多次在梦中那般…… “殿下哥哥好多天没来我梦里了呢,我好想你~~~” “我去了趟晋国,父皇打算将我嫁给晋国的王爷,我才不要呢。” “我只想嫁给哥哥的……可是,哥哥你要是真的就好了……” 她叽叽喳喳说个没停,完全不给他思考和回答的机会。 他的脸不自觉地烫了,心跳也快得惊人,移开眸子看到不远处的山道上有一长排皇家仪仗,凤鸾香车,宫人数十,一名紫衣男子带着几名侍卫急忙往这边赶来…… “你们不许过来!”小姑娘喝停了众人,继续搂着他,转而小声道:“哥哥,我们私奔好不好?我不想回宫了……我不想做这个太子……” 一阵沉默,她又俏皮笑道:“干嘛这么严肃,反正是在做梦!走了啦!”她拉起他的手就往另一个方向游去,越游越远,众人在岸边急喊:“殿下去哪儿?殿下快回来!危险啊……” 沈慕寒一直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严重的精神病,是以会沉迷虚幻的梦中人,过尽千帆皆不是,除却巫山不是云…… 如今来看,这个小姑娘比他病得还严重,已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 涟漪圈圈,水色柔光,这样一幕,恰巧被远处的顾明兰看在了眼里,她自然是听不见那姑娘说了什么。只是看到小姑娘从凤鸾车中嗖的一下冲了出来,然后以奋不顾身地姿势跳入水中抱住了沈慕寒…… 让人惊讶的是,沈慕寒竟没有反感抗拒,白峻的脸蛋慢慢染上了朝霞,万年沉冷的墨瞳也是柔成了水的颜色…… 顾明兰大惊大悟!不是女儿没节操,而是这个世道变了,女追男已成为了一种潮流,且女孩越是大胆豪放、不知羞涩,越能打动对方的心! 不然,为什么她女儿没有追到的人,这个姑娘冲过去就把沈慕寒给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