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一酒,可慰风尘》 第1章 雨 雨,好像又在下了……滴滴嗒嗒敲动着地面,也牵动着窗前女子的思绪,她只觉得眼前迷茫,似是有一个人划过脑海,是谁?……她只觉得身上很痛,脑子里一片迷茫,但是心里却有这千万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又是谁……心底问罢一时体力不支竟又晕了过去。 梦里,风一阵,不知名的花树仿佛也被触动,顿时漫天繁花一时飘落,零零散散,颇有一种凄美之感。只见一位如仙谪般气质出尘的白衣少年随花一同而落,脚尖轻轻点于窗前,只见他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直似神明降世。他的眼睛里闪动着说不清的光芒,脸上笑意翩翩,双颊透露着微醺的淡红色,看上去十分夺目。而他脸上的血迹与心口的剑伤在白衣的映衬下让人无法忽视,一霎时十分晃眼,心也随着少年的笑意感到发热发烫…… 少年眉眼朦胧却带有着戏谑的笑容,说道:“易小酒,你说什么时候你才肯把你的青衿酒给我尝尝啊?嗯~我都快要等疯了。”少年的脸庞并不绝美但气质却十分出尘,他的声音十分清脆其间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慵懒,所说的话语更是为他平添一股妖娆的感觉。 易、易小酒……是我的名字吗?嗯?怎么我说不出话了!? “易小酒啊,我要是死了,你可不许想其他的男人呐……”少年面露微赧,却直接从窗口跳了进屋,用纤细的手指抵着她的心口盯着她说道。 男人又是什么东西? “易小酒,你要答应我,我要你记得我,永远永远,不许忘记!”语气甚是孩子气,但少年如此认真的说出来,倒有着令人不能拒绝的感觉。 不、不会的,这么好看的人儿,应不是寻常可见的,我…我不会忘记你的。 想罢,她的脸已羞红的低下了头,只是眸子渐渐的变得更加的光亮了。只是她也忽略了少年身上的伤口之严重…… 忽的,那少年竟直直的向‘易小酒’倒去,他的头刚好能抵在她的肩上,她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不知名的花香味道,很甜很甜……他的身材不算高大,但她竟会觉得无法支持。于是顺势一倒倒在了床榻之上。 呼,还好还有呼吸……‘易小酒’眉毛微蹩,半咬朱唇,担忧之色浮于面上。 他为何会有如此重的伤口?他为何会从天而落?他说的话为什么这么奇怪又熟悉?……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一重又一重的画面向她袭来。 闻着这似有似无,若存若离的香气,她带着疑虑醒了过来,眼中也恢复了一片清明。 来到这偏远平城的唐华山已经有14年了吧,这唐华山虽名唐华,却并不繁华,甚至还有些凄凉。十四年来,其间虽无人问津却也过得甚是平淡。亦久啊亦久你竟还是如此不争气,竟还忘不掉他……女子醒来坐起了身,眉毛紧锁,目光暗沉,一时不知是喜是怒,只见她拿起酒杯极为潇洒的一饮而下,仔细看去她神色竟还有几分悲怆,但是随着手指对酒杯的摩挲,女子的面容渐渐地染上了绯红,颇有似醉非醉的韵味。忽的她的目光由呆滞迷茫转为了清冷果断,果断中透露着一些的天真无邪。 他?他叫什么?易小酒又是谁?是我的名字吗?……女子微微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酒杯,青衿酒,月陇纹,栀花香味。 是……是、他!这病似乎越来越重了……只差一点点,还差一点就忘记了他,罢罢罢……摩挲酒杯的手也顿了一下,随即倒酒,一饮而下。 一时不察,几杯黄酒竟已下肚,亦久脸上恢复些许清明之色。眸中也夹杂些不为人知的心痛。 “江慰尘,你为什么丢下了我却还要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为什么我已经忘了这么多的事情却还忘不掉你?”女子面上浮现深深一抹哀怨,捏着酒杯的双指指尖也已泛红,骨节根处隐隐泛白“不是说青衿酒一杯,忘却天下愁么?!为何我却忘不掉……你我相遇原是个错。却是偏偏一错再错,罢了,被你伤成这样,也全是我一人后果。”语毕,泪水顺着双颊滚落与杯中,一时间也揪紧了远处青衫男子的心。 男子身着青衫与苍翠树木融为一体。他手执一青笛,看向女子,眼中尽是沉稳与平静,让人无法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此时的紧张与心痛。他听到亦久语言时,身子僵了僵。眸色随即让人无法看透。 亦久忽的站起身,道:“你怎么来了,祝简。”她身形看似柔弱,却又十分坚韧。眸中也饱含着泪水却是十分的坚定平静。好似一切尽在掌握,早已不惧生死了一般。让人分不清此时她的心情。 “小酒,还是叫我简哥哥罢,就像…从前一般,好吗?”祝简快步走向女子身边,眼中深情中带有愧疚无奈的说道。 “从前?呵。祝简,一切…终究是回不去了。”颤抖的声音也拂过男子心尖,看似无力却伤害巨大。 “因为江慰尘吗?……其实啊,我很是羡慕他。他能轻易地得到你的欢喜,能轻易得到你的一切,但他真的爱过你吗?没有,从未有过!酒儿你莫要在自欺欺人了!你要知道只有我才是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他眼睛猩红,似乎很是激动。“所以呢?你便私自调换要给他的清魂续命丹?!”亦久眼中满是质疑,夹杂着些许悲伤。 “罢了,一切皆是我的错,我错了,我愿用一切弥补。”她如同一盆冷水直浇在头顶一样,打了一个寒噤。 “我娶你吧”祝简语罢。 亦久双颊流下了两滴清透的泪水,带着些许哭腔的说道,“你知道我有多么希望说出这谎言的是他啊……”祝简的手攥得紧紧的,目光也是充满了不甘与悲伤。 亦久转过身,不再看他。语言里也十分平静了,“你熟悉我的性子,既然我已说过此生只一次红衣,终不再嫁与他人,你就勿要说这些了。”祝简满是心痛与不甘,“即使,他不娶你。你也不愿意同我……”亦久肩膀颤了一颤,似乎十分悲伤。些许片刻,恢复一片平静。 “罢了,你走吧。既然你能找到这个地方,定也会有别人知道的,你不要掺和我的事,走吧你……”语罢,亦久转过身快步向前走去,祝简也跟着她。 第2章 祝简 祝简终于也不耐烦了,快步走过去,强势的一把握住亦久的手腕。说道,“小酒,你可知道,这些年年月我有多么想见你吗,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来找你吗?”他语气微凉,顿了一顿,又说,“江慰尘他……罢了不谈他。你可知道义父有多么的牵挂你,我当年离去也是赌气。你怎么做出……你可知道外面如何评说你吗,你可知道…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她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极其干脆的一把甩开。 用冷漠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语调说道:“祝简,从那日以后,我再不名易酒·现在我名亦久,伤痛已久,苦难亦久,噩梦亦久。”她转身向下看去,太阳光在她的睫毛下面打了一层薄薄的阴影,阳光很热,但此刻,两人都不觉得温暖。 “你不必多言,我自知罪孽深重,早已废去一身修为,此生再不行医。当年的事情与他人毫无干系,全是我一人所为。但,我对所做的一切从未后悔过。今日,我只有一句话,所有人的一切皆与我无关,你也莫要在疑神疑鬼。我只愿在这山中平静终老,过完我余下的日子罢了。”语罢,回过身间视线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手。 只见得他的手悬在半空,似是在微微颤抖。他的那双手生的很是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细嫩。她不禁低下了头,看了又看自己的手。祝简随着视线一同看去,却不曾想,她的手早已不像从前。 以前她的手是用来写药方玩耍的,如今却要为了生活起居做这些那些的粗使活。那双手也早由白嫩变得干燥枯黄,仔细看去还有不少的茧子。 祝简眸光染上一丝阴沉与心痛,剑眉微微蹩向下端。说道,“其实,我们大可不必这样说话。像一前一样不好吗”他顿了顿,温柔的看向亦久,又说到,“我还记着,小的时候你又闯祸了,义父假装要打你,你就连忙躲到我的身后,拉着我的手,叫我简哥哥,边喊边哭。”说着,他低下了头,偏过眼神,脸上透出微微红色。 “那个时候的你,那么的小,软软的真的很可爱啊。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这是我要一辈子保护的女孩。就像很多画图册里写的一样,每个男人都会有一个想要奋不顾身,温暖呵护在手心里的女孩子。曾经我也以为我就是你永远的守护者。为什么到了现在,为什么…一切就都变了呢……” 话语到了最后,他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祝…简.,我想你应该明白的,我们虽然一同长大,但我对你始终是哥哥的感情,当年的事是我不肯放过我自己。一切与你无关。关于他,爱这种东西很是自私。尝到一丝甜头便会变本加厉。我亦如此。不爱便是不爱。若是纠缠不清,反而于你于我都不好。”亦久心软了,眼中满是回忆与如今的悲怆,一滴泪水悄然滑落,滴在她的粗布衣裙上。 他微微一下,阳光铺落在身间,勾勒出了整个俊逸的身形。一阵清风拂过,祝简的青衣广袖被风托起。他抬起了手,擦掉了泪水留在脸上的痕迹。 说道,“我明白,小酒,你都懂得,你都懂得我对你的感情,嗯,从前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向前看。你要记得无论如何,我….·简哥哥,永远会保护我们家小酒的。”他握住了亦久的另一只手,放置于心脏的位置。 在这一瞬间,她一切的伪装都溃败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与心酸,如同洪水开闸了一样,汹涌的吞没了一切。她哭了。似是压抑了许久,突然一下情绪失控了一般。她的哭泣,让祝简感到了无措与心痛,不过是一瞬间有恢复了清明。 “哭吧哭吧。我的小酒这些年太委屈了,哭累了,记得擦干眼泪。不要让自己变得绝望无措。要把自己成最快乐最好的人。哥哥永远都在。”他轻轻拍着亦久的后背,她很瘦弱,似乎一阵风便能把她吹倒了。可想而知这些年,她的生活有多么的辛酸。 不过一炷香,亦久的抽泣声变消失了。除了发红的眼睛与鼻头,可能谁都不知道上一秒她哭的有多么大声。看着她如此的克制自己的感情,心疼在一瞬间无法停止。 他松开了手,低头看向她,无措的说,“小酒,我已经离开了玄音派,当年之事是我太过鲁莽……” “罢了,莫要再提这些了。错不在你。当年只是我识人不清罢了……”提起之前,她的语调愈加冰凉,让人觉得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隔膜。 “我要走了,大概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可要一同前往?”看着她坚定的摇了摇头,祝简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你是决心要在这里了吗?” “不曾后悔?” “从未。”她的声音很是坚定,额间一缕发丝被风扬起,衬得她的五官甚是温婉,她身上的气质反而教她平添一种坚毅平和的气势。 望着这里的天空,让人添有一抹寂寥与高远之志。 明日,祝简辞行。 临行前对她说了一番话,令她甚是感动,他是这样说的, “酒儿,今日起我将去许多不知名的地方,那里可能会有许多似你一般的人,可能也会有许多不同的人。我会看到不同的风景,领略不同的美丽。临行前我并未有甚十分担心,唯有你…”他帮亦久将被风吹散了的发丝缕到而后,微微一笑说道,“小酒,如今已与十四年前不一样了,可能以后会有很多事情你不能掌控,但是即使再孤单再艰难再痛苦,你仍要继续走下去。”他目光看向了远方,青袖一挥,转身不停的向前走,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会与你同在,你不许停也不能回头。若哪日你需要我,来兰陵清简阁找我罢。” 亦久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风此时变得有些悲怆,刮过人的皮肤上,生疼生疼的。她看着他的背影,眼内蓄满泪水,久久不能回神。 第3章 血人 回过神来,亦久开始思考那一段话。祝简的改变使她猝不及防,她始终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如此大大咧咧不谙世事的少年如今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十四年了…来到这里十四年了每日只是做这些粗使活,她却有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安心。 如今,祝简的到来却令她重新建立起来的心墙逐渐溃败,好不容易暂时放下的感情渐渐的苏醒,那个白衣少年似乎又回到了心里。 她顿了顿头,单手捂额,努力清醒。忽然她会回转身,冲着花树盯道, “谁!”一个蒙面黑衣人单手执剑飞下,他很高,但是却很不灵活,四肢带着些许麻木。 手执寒剑眼神中却看不到任何杀意,甚至是生气。亦久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她愣了愣,这,不是拜酃教独秘宝——血人吗?据说拜酃教乃是西疆圣教,教中信徒个个精通蛊毒,善用毒物配药。 而这种血人则是拜酃教圣老的不传之秘,是以活人为器,将精魂化血注之,再用自身魂魄粉其意识,将子蛊碾入精血。 和血与体于一,血人即成。血人一旦成功,他的精血则与施蛊者合二为一,血人也听从施蛊者差遣,绝无反抗。 相当于制作了一个自己最听话的仆从,血人的实力也是跟施蛊者自身实力有关系的。 反观亦久身前这一个‘人’,看不清面目,只看得见两只眼睛了无生机,一看便是精血俱失之状。 在看他全身的肢体,极不协调,可得知他肢体定是被重组过。血人一法早已被封为禁蛊,拜酃教人也不敢偷偷尝试,眼前这个血人倒还真的是有趣儿。 《吾之一酒,可慰风尘》第3章 血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