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倾城太子的绝色狂妃》 第一章 魂断枯井 冷,彻骨的寒冷悠悠升起,木清婉趴在井底奄奄一息,神志模糊的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口枯井里面待了多久,三天,五天,或许更久......,她这无知觉的躯体早已麻木。当初秦玉莹这小贱人诬赖她在外面勾三搭四,还命人把她手脚筋挑断,皇甫埼玉放任她所作所为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再也溅不起丝毫涟漪。 她不怨他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直接从后门抬轿而入,没有正真的名分,也不怨他婚后施暴,更不怨他令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胎死腹中。可是她怨他为何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她过门不足半年,他便结起了新欢,还特意挑选在她滑胎养身子的时候,现在居然给她扣上不守妇道的罪名,导致她名节不保,声誉尽毁。 薄凉之人端端是无情,不光如此,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她不过是买回来讨债的。每当心意不顺时,便对她越发动手辱骂的厉害,说她养在家里就是丧门星,早死早超生。更是伙同新欢秦玉莹一起欺她辱她,当他眼睁睁看着秦玉莹挑断自己手脚筋的时候,面上没有半分怜惜,只有说不出的快意。 而自己的亲爹爹对这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就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有过问半句,如果当初不是他骗自己上花轿,或许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娘亲身为小妾更是丝毫没有话语权,又除了木清婉以外再无一儿半女,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受苦受难,不敢多嘴半句,兢兢业业地守着自己小妾地位,以求晚年有个着落。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头顶传来秦玉莹略带戏谑的声音:“哟,原来姐姐还活着啊,可真是顽强紧,只是看着你这柔弱兮兮的模样,不知道有没有人心疼呢。” 木清婉明白此刻自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蓬头垢面,衣服也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井底又有蟑螂和蜘蛛在身上爬来爬去,说不出的森然恐怖,又因为手脚被废的缘故,连跳起脚来骂街都做不到,只能默默承受着对方的嘲讽。 面对这样恶毒的语言,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想到这里她闭上双眼,不予理会,可耳边呱噪讽刺的声音还在继续。 “王爷,你瞧她那样儿,估摸着还没死透呢。”秦玉莹嗲声嗲气地吃吃笑着,配合着头顶月色,隐隐透着一丝诡异。 这皇甫埼玉虽贵为王爷,却是个不得宠的皇子,因犯错被贬至这晏城贫困落后之地,索性天高皇帝远,更加肆无忌惮的做起了土皇帝,素日不务正业,性情暴戾乖张,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吃喝嫖赌抽。 当日林志贤跟他在赌坊对赌,不光输了所有身家,连带把自己的女儿木清婉赔了进去,这皇甫埼玉自小见惯国色天香,哪里会稀罕木清婉,所以丝毫没把这嫡出的庶女放在眼里。 “无妨,没死透就给本王弄桶冷水过来,给本王泼醒,本王倒要看看这贱人能坚持到几时?” 秦玉莹俏生生地依偎在他胸前,娇声道:“好,我这就命人打水去。” 不消片刻,一桶冷水兜头淋下,林清婉恍若置身冰窖,透骨的寒冷仿佛要把她冻成冰棍,她强忍着瑟瑟发抖的瘦弱身躯,拼尽全力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嘶哑的嗓音宛如鬼魅般响起:“你们这对狗男女最好是能把我折磨死,否则我就算是化作厉鬼,也会回来向你们索命!” “给本王住嘴!来人!快给我赐死这淫妇!”皇甫埼玉听着林清婉的话霎时暴跳如雷,恨不得亲自跳入枯井杀了她。 秦玉莹连忙轻抚他的胸口,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宽慰道:“哎哟,王爷您消消气,为这贱人大动肝火值得嘛。”然后对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你们这帮人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难道非要等她气死王爷才肯罢休?” 家丁们面面相觑,这王妃此前可对他们这些下人不薄,虽然性子懦弱,却从未在他们跟前摆过架子,现在落得如此处境,教人唏嘘不已,这主子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其中一名家丁手持鹤顶红下到枯井中,亲自给林清婉喂下,皇甫埼玉和秦玉莹这才作罢。 四周逐渐变得安静下来,林婉清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头说不出的宁静,真好,她终于可以去死了,这一世她活的太累了,从小身为家中的庶女,不得有自己的主见,受尽身边人的白眼,恍若提线木偶般,人家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能自己的意志和想法,否则就是跟别人过不去,逆来顺受的性格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形成的。 如果能重来一世,我一定要活的有主见,有尊严一点,林清婉想到这里缓缓闭上双眼,眼角划过一滴泪痕。 等她再度醒来,睁开双眼望着头顶的粉色罗帐,她眼珠转了转,打量着房内摆设,富丽堂皇,锦衣罗帐,她这到底是在哪儿?怎么看都不像自己家里,她清楚记得鹤顶红苦涩的味道,不可能喝了剧毒还能活下来吧。 带着满腹疑问,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没想到灵活自如!她不敢置信地试探性动了动脚趾,也有知觉!当她察觉到这点后,内心激动得欣喜万分!自己不光没死,还因祸得福连手脚也痊愈了!再也不是一介废人了! 可是她现在这是在哪儿?为什么会在陌生的地方醒来?难道是有高人相救不成? 第二章 被迫上轿 激动之情尚未平复,心底又无端哀伤起来,回想起上一世的遭遇,还有那对令人咬牙切齿的狗男女,林清婉恨得牙痒痒,自己为什么要懦弱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还让他们欺负到死,现在重新复活过来,这仇她一定要报! 想到这里,刚准备下床,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吓得赶紧闭上双眼,暗地里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进来的是这具身体的贴身丫鬟,名为月儿和香儿,只见二人一前一后端着托盘,月儿手中放着的是凤冠,香儿手中放着的则是嫁衣,两人将托盘放在桌面上,相顾一眼唉声叹气起来:“哎,我们家郡主真是命苦,都成这样儿了,还得抬去跟那病秧子太子和亲,说是冲喜,眼下发生这档子事儿,都不知道谁给谁冲喜呢。” “说得是呀,也怪郡主命苦,想要跟情郎私奔,却发现情郎另结新欢,一时想不开投湖自尽,到现在还没醒过来,这该如何是好啊,总不能就这样上花轿吧。” 林清婉听着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心中更好奇了,她们口口声声的郡主是谁?难不成是她自己?因为这房间里也没第四个人呀,可是她什么时候成为郡主了。 正打算接着往下听,门外又响起一阵大嗓门:“我说我的郡主啊,这时辰都快到了,怎么还不出来上花轿呀。” “是媒婆催来了,怎么办?”香儿紧张兮兮地道。 话音刚落,门被媒婆大力推开,身后一群人跟着鱼贯而入,媒婆大大咧咧往红木圆桌边上一座,嚷嚷道:“你们怎么还不给郡主换衣服,这耽误了时辰太子爷那边可交不了差呀,我的姑奶奶们。” 林清婉知道这下再装不下去了,故作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眸,一副刚刚苏醒的模样,眸子转了转,打量着屋内众人,轻声道:“我这是在哪里?” “哎哟!我的儿啊!你可醒过来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为父如何跟皇兄交代啊!” 这说话的是皇甫砚,乃当朝恭亲王,只见他神色激动地走到床边一把握住林清婉的手,高兴道:“你现在终于醒了,我这就让月儿,香儿为你好好打扮打扮,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可不能有丝毫怠慢。” 这人人皆知恭亲王有一宝贝女儿名为皇甫雨蝶,生的国色天香,可惜娇蛮任性,这不,明明跟太子皇甫静衍指腹为婚,却在面临大婚之时当场悔婚,不仅如此,还因为心上人跟别人私奔,伤心欲绝之际跳河自尽,幸亏被人及时救起,才没闹出人命。 林清婉望着跟前雍容华贵,身段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她明白这是她这具身体的亲爹,况且出过阁的她,当下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努力眨了眨眼睛,直到眨巴出泪花,才可怜兮兮道:“可是我还不想离开爹爹,就让我再您身边多孝敬几年吧。” “傻女儿啊,你有这份心意为父就很高兴了,这次是皇帝亲自下的圣旨,为父也违逆不得啊。”言下之意,你不嫁也得嫁。 为什么她一重生就得面临冲喜这种事情啊,上辈子就是被她爹威逼利诱着上花轿,说什么替她找了个好人家,下辈子吃穿不愁,结果还不是把她卖给了那该死的皇甫埼玉,此刻相同的桥段重复上演,林清婉却不买这笔账。 “可是女儿这才刚醒来,身体还略微不适,可否等我修养几天?” “不行。”皇甫砚挥袖拒绝道,上次她就是用相同的借口延迟婚约,然后投河自尽,若非吉人自有天相,这宝贝女儿怕是要香消玉殒了,这次断然不能让她得逞。 况且皇甫静衍这孩子,虽然身子骨弱了点,平时隐居东宫,深居简出,其他方面挺好啊,到时候女儿跟着他成为太子妃,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林清婉知道自己这下命数已定,已经回天乏力了。 皇甫砚见她一副认命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长叹一声挥袖离去。 媒婆又打着嗓子招呼道:“月儿,香儿,还不快快为郡主更衣。”然后对她们二人使了个颜色,就带着其余人出门了。 月儿跟香儿不敢怠慢,诚惶诚恐地来到床边,将林清婉从床上扶起来,然后又为她换装梳头,半个时辰过去,总算梳洗完了。 只见林清婉略微病态苍白的脸颊,在层层胭脂的遮盖下显得肤如凝脂,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她那漂亮的五官在刻意雕琢下,显得眉眼弯弯,顾盼生辉,灵气逼人,眉宇间的花钿,有如神来之笔,越发映衬得眉目如画,精致可人,水色的樱桃小嘴也换上了喜庆的红色唇脂,头顶的凤冠在她眼前撒下一串串金色流苏,头轻轻摆动,流苏也跟着摇曳,瑶光曳影煞是好看。 身着朱红色的凤冠霞帔,盈盈一握的腰身若隐若现,纤细柔嫩的脖颈上悬挂着镶金彩石璎珞,佩环叮咚,步步生花,同色的披帛垂直脚边蜿蜒数米,好一个肤白貌美的娇娘子,即便是女子眼光看来,郡主也是美艳得不可方物。 美则美矣,当林婉清站在铜镜前打量自己这身行头时,差点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这明明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的面庞! “你是谁!”林清婉语气说不出的慌张,惊慌之下,指着镜子大声质问道。 月儿跟香儿面面相觑,一时摸不着头脑,还是香儿率先反应过来安抚道:“镜子里的当然就是郡主您自己了,难不成这几天溺水,躺在床上烧糊涂啦?” 林清婉紧紧盯着镜子,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这简直就像戏文里说的借尸还魂,可怕的是竟然还在她身上发生了! “我......我有点不舒服......让我休息一下......”林清婉语气艰难道,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是以这种方式重生,她现在完全已经改头换面了,即便是站在那对狗男女跟前他们也认不出来,况且她都不知道穿到什么地方去了,有生之年是否还能报仇雪恨都是未知数。 香儿见她情绪不对劲,暗地里拉了拉月儿的袖子,两人自觉地退在房门外等候。 第三章 独守空房 待林清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坐在八抬大轿里面,香儿跟月儿陪伴在其左右,外面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郡主出阁十里红妆,外加两百护卫队,不时传来炮竹声和锣鼓喧天的唢呐声,吹吹打打,排场之大,好不热闹。 上一世,她亲爹直接把她塞进一顶简陋的花轿里面,而皇甫埼玉更是连婚礼的仪式都没有,直接命管家将自己从偏房的小道抬了进去,整天下来也没见到皇甫埼玉的身影,直到大半夜的时候,才醉醺醺的回来,即便现在回想起来,内心依然会酸楚难耐。 后来她也会自怨自怜一下,自己本身就是一介庶女,能嫁给堂堂王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宽慰自己同时,也原谅了对方。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能放过她,生前对她百般折磨,甚至痛骂她身上流着卑贱的血液,不配拥有他的孩子,依此为由日日对她拳脚相加,使的不足三月的孩儿胎死腹中。 回想着过往种种,林清婉不由得银牙暗咬,攥紧手中的喜帕,看样子她还没穿到其他地方,她依然身处夏国,并且借尸还魂在郡主身上重生,那皇甫埼玉身为皇子,现遇太子大婚,普天同庆,想必会被皇上以此为借口召唤回京参加婚宴,届时定会带上他那小贱人秦玉莹回京,如此这般最好不过! 这郡主送去给太子和亲,必定会前往东宫,万一到时候露出马脚就不好了,思来想去,她对身边的香儿道:“本郡主身体抱恙,再加上这轿子实在颠簸得厉害,你帮我捶捶。” 香儿唯恐担心郡主一个不适,万一到时候婚宴上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就是九条命都不够赔的,唯唯诺诺地跪在林清婉身边为她揉肩捏背。 林清婉感受着柔弱无骨的小手,捏的好不舒爽,她双眸微阖,故作漫不经心道:“香儿,你在我身边第几个年头了?” 香儿不明白其中的用意,内心咯噔一下,面上不卑不吭道:“回郡主的话,奴婢打小就跟在郡主身边,做您的贴身丫鬟,现在算起来足足十年有余。” 林清婉睁开双眸,眼中的情绪一闪而逝,这香儿自幼陪着郡主长大,肯定是个贴己人儿,跟她搞好关系,将来有事也有个人商量对应之策,想到这里她情真意切地握住香儿的手道:“真是难为你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姐妹了。” “奴婢不敢当!伺候郡主是奴婢的本分!万万不敢有二心!” 香儿诚惶诚恐地缩回自己的手,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她跟前,面色也说不出的惊慌,这郡主大病一场醒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虽然嘴里说着贴心的话,谁知道是真心还是无意,以郡主大大咧咧,娇蛮任性的性子,断然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现在居然亲口说出这番话来,怎么看都背后发凉渗的慌。 林清婉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心里也明白,这个叫香儿的丫头年龄虽小,却心思细腻,懂得察言观色,揣摩人心,那她更要把她揽在身边了,下定决心后,她伸手扶了扶香儿,和蔼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本郡主可是说的真心话。” 月儿这时也跟着帮腔道:“郡主只是说个贴心话,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还不快点起来。”说着也为林清婉轻轻捶肩。 香儿闻言神色缓和不少,重新坐好为她捶肩捏背。 “真不知道父王怎么想的,怎么会把我许配给那个病秧子太子呢?”林清婉见轿子的气氛越来越沉默,故意没话找话,实则是在从香儿嘴里套话。 香儿性子活泼,说起话来容易滔滔不绝,也更容易从她嘴里得知自己想要的情报,这不,她话刚说出口,香儿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叽里呱啦一通。 “就是啊,听说这太子身子虚弱得紧,终日缠绵病榻与药物为伴,就连朝堂上都流传着太子活不过弱冠之年的谣言,据说连皇帝都有了重新在其他皇子中选拔太子的意思,就这大火坑,王爷还闭着眼睛让你往下跳,这不就相当于让你嫁过去守寡吗?” “香儿休要胡说!”月儿及时打断她,这大不敬的话教人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 香儿被月儿这么一喝,也察觉自己失言,当下嘴巴闭紧,不再说什么。 林清婉算是在香儿的嘴里得知事情的一二,况且她说的也没错,自己嫁给一个将死之人,跟守寡有何分别,万一到时候太子魂归西天,自己被安排在凄凉的冷宫孤独一生......,这是她万万不想经历的,况且她还要找那对狗男女算账呢! “好香儿,那你说说我该如何是好?”林清婉忧虑道。 香儿咬了咬唇,满是为难之色:“这......,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皇上亲自下的圣旨,让你们今日完婚,如果你再敢悔婚,就会连累整个王府上下。” “可惜我一腔真心,付错良人,不然早就跟情郎远走高飞了,哪里用得着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林清婉故作伤心欲绝道。 “郡主,你再莫要提那负心人了,不值得,还气坏了身子。”香儿心疼地为她轻拍后背为她顺气。 “就是,今天是郡主的大喜之日,当开心点才是,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话题了。”月儿也劝慰道。 轿子进入皇宫,最后停在太子东宫大殿之上,太子以及文武百官已经在此久候,待她被香儿,月儿扶下轿子,众人看清她的相貌后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这皇甫雨蝶早就美名在外,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身段高挑出众,容貌气质更是百里挑一,即便是在一堆公主皇子之间,也极为出挑,都纷纷祝贺太子有福气能娶到如此佳人。 经过繁琐的仪式后,林清婉便被香儿跟月儿搀扶进了太子的寝宫太和殿。 夜晚的东宫好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五颜六色的烟花层层盛放,君臣之间推杯换盏,兴趣盎然,几杯下肚皇甫静衍苍白的脸颊泛起了两股红晕,眼见夜深了,他丝毫没有回寝宫的意思,直到皇帝命人把他架回去这才作罢。 皇甫静衍站在太和殿门外,挥退身边的两个小太监,望着紧闭的大门,眸中一片清明,哪里像是喝醉之人,他停驻片刻便往旁边的幽径走去,这洞房花烛夜对他来讲实在没什么兴趣,他只不过是因为一道圣旨娶了她,并不是真心爱她,现在太子妃册封典礼完成,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太和殿内,林清婉局促不安地坐在太子的床上,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真正的郡主,此刻却冒名顶替成为了太子妃,万一被人拆穿,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越紧张就越不安,越不安,肚子就越饿,整天没进食不说,方才大殿上礼节繁重,再加上自己这身行头,早就给累惨了,就连脑海中也已经快变成一滩浆糊。 她强打起精神,昏昏沉沉地盯着房门,心中盼着快点结束这一切,结果迷迷糊糊的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第四章 太子殿下 第二日,理应是太子皇甫静衍携带太子妃皇甫雨蝶,去后宫觐见皇后行礼问安的,可眼见都要日上三竿了,不光没见到太子人的身影,偏偏太子妃也一睡不醒,香儿跟月儿二人急的在床前来回走动,这该如何是好? 更要命的是,昨晚太子妃新婚大喜,居然独守空房,身为新郎官的太子迟迟未能露面,婚礼完成后就不知所踪,洞房之夜已过,太子妃居然还是完璧之身,简直是奇耻大辱,她们要怎么跟王爷那边交差。 就在二人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林清婉悠悠转醒,这一觉不知道睡得多舒爽,刚醒来,肚子伴随着雷鸣般的响声,这才想起自从重生为皇甫雨蝶后就没再进过食,她伸了个懒腰,对香儿月儿道:“肚子好饿,有没有准备什么吃的?” 香儿将她搀扶至桌边,让她坐好,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早餐糕点端了上来,一边张罗着布菜,一边回应道:“就是担心娘娘昨天滴水未进,所以今天大早我跟月儿就把您的饭菜准备好了。” 林婉清环顾四周,这金碧辉煌的寝宫就是太子的太和殿了,可是为什么没见太子的身影?她若有所思地将双手放进事先准备的热水盆里,浸泡几秒钟,然后拾起帕子把水擦干,最后才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边细嚼慢咽,虽然她的前世只是一介庶女,但是该讲的礼仪,她一点也不含糊,何况现在贵为太子妃,一举一动更加小心翼翼才是。 入口即化的桂花糕香甜酥软,令她食指大动,恨不得把整盘糕端到自己跟前大快朵颐,可是她忍住了,将手中的糕点慢慢吃完,略微有点饱腹感,她又用帕子沾了沾嘴角,才对香儿询问道:“太子人呢?” 香儿为难地跟月儿对视一眼,早就料到太子妃醒来会问这个,可惜她们两个只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对这东宫并不熟悉,压根不知道上哪儿找太子殿下。 月儿硬着头皮道:“回娘娘的话,太子彻夜未归,奴婢也不知道太子在哪儿。” 林清婉思索一阵,下定决心,准备亲自去找太子,既然他不现身,她就去找他,想到这里她站起身道:“伺候本宫更衣,我倒要看看这太子殿下能躲我到几时?” 这世她可不会想上世那么蠢,事事等着他人发号施令,唯唯诺诺地任人欺负,她要掌握主导权,做主事的那个,何况现在她贵为太子妃,身份高贵,呼风唤雨,再也不需要看别人的眼色。 在香儿月儿的伺候下,林清婉换上太子妃专属华服,教人眼前一亮,只见她身着一袭金色长裙,长及曳地。宽大衣袖纹着朵朵红梅,傲骨风霜却又不失大气。腰被一朱红色腰带束紧,衬出窈窕身段。白色淡淡薄纱,使曼妙身姿若隐若现,长纱飘飞,衬得她如九天仙女,美不可及。精致的五官略施粉黛,红润的唇瓣泛着浅亮的色泽,柳眉浅描,黑眸中,碎波点点,顾盼间,美目倩兮。三千青丝挽一凌月髻,斜插一只凤凰展翅的金步摇红色宝石镶嵌其中,垂着的流苏,稀疏作响。亭亭玉立,宛如那盛放的海棠,举手投足见散发无可比拟的气质。 当她带着香儿月儿踏出太和殿,外面一帮小太监连忙下跪行礼,林清婉挥了挥手:“免了,谁来告诉本宫,太子殿下在哪里?” 为首的太监眼观鼻鼻观心,低声道:“回娘娘的话,太子此刻正在尚书房。” “前面引路,本宫要去见太子。” 在太监的引导下,林清婉终于见到太子皇甫静衍,此刻他一脸漠然地躺在书房的贵妃椅上,手里拿着书卷,只见他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明明只是半躺在那里,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跟外传的病秧子简直判若两人,林清婉瞬间有种错觉,他们是不是搞错了,这太子哪里看起来是将死之人?他看起来好得很! 林清婉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走到他身边,一把夺过他的书,故作娇蛮道:“太子殿下今日不陪我去母后那边行礼问安,却躲在这书房落得个清净自在。” 反正皇甫雨蝶娇蛮任性可是声名远播,此刻她借着对方的躯体本色演出有何不可? 皇甫静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本太子身体不适,不便前往,你代我前去即可。”言下之意,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林清婉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的回绝了她,一不做二不休把手中的书本用力扔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几脚,下秒钟哭得梨花带雨,嘴里幽幽控诉道:“好你个皇甫静衍!昨天本宫与你成亲,晚上你不回来与我同房,今日让你跟我去向母后问安,你又不去,你是不是不把我皇甫雨蝶放在眼里!” 皇甫静衍望着她撒泼,那冷冽的眸子,使得林清婉心尖狠狠一颤,停止啜泣,然后哀怨道:“既然如此,你把我送回王府就是了,何必娶我回来。” 听着林清婉絮絮叨叨,以及梨花带雨的面庞,皇甫静衍冷若冰霜的脸庞,隐隐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这小娇妻还上脸了,才成亲第二天就来自己这里又哭又闹的,偏偏他还不觉得讨厌。 小时候见过皇甫雨蝶几次,对她那娇蛮的性子还记忆犹新,每当大家戏谑她是他的小娘子时,他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才不想找个如此白痴任性的女人当娘子。 没想到女大十八变,曾经的小女孩长成了倾国倾城的俏佳人,只是这小性子还跟当年如出一辙,不一样的是,他居然觉得还能接受? 皇甫静衍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那本太子陪你去就是了,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林清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电击到了,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任何人的关怀,红着脸怯生生地低下头,满面含羞的模样,看的皇甫静衍心头一震,这小娇妻确实美艳至极,一举一动都能勾魂摄魄。 第五章 宫中设宴 在林清婉的软磨硬泡之下,皇甫静衍终于答应她,陪她一起去承德殿给皇后请安,她此行的目的并不是特意为了给皇后请安,而是想确认一下皇甫埼玉跟秦玉莹到底回宫了没有,昨天婚礼上人数众多,压根看不到二人的存在。 皇甫静衍特意招来玉撵二人同坐,只见他一秒钟恢复成病秧子的神态,双眸微阖,脸色苍白,跟之前生龙活虎冷若冰山的模样判若两人,林清婉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识趣地闭嘴,她知道他这么做定有自己的用意。 当他们来到承德殿,果然不出她所料,皇甫埼玉带着秦玉莹回宫了,不光如此,秦玉莹这小贱人还爬上了王妃的位置,此刻坐在皇后的右手边,虚情假意地刻意讨好皇后。 看到眼前这一幕,林清婉恨得浑身颤抖,凭什么她命断枯井后,这小贱人当上了王妃,到底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使得皇甫埼玉这个暴君对她言听计从。 皇甫静衍察觉到她的异样,不动声色地瞟了她一眼,见她眼中的恨意都快要夺眶而出,当下心头多跟弦,这太子妃什么时候跟王妃结下梁子了? 他轻轻握住林清婉的手,举步艰难地走到皇后跟前,然后放开她,转而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喘着气道:“儿臣不孝,特来跟母后请安。” 林清婉被他的举动惊醒,掩饰好神色,扯了扯嘴角,牵强道:“臣妾给母后请安。” “我的儿,快来人赐座。”皇后望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心都快碎了,紧张地招呼着宫人赐座。 眼前这位年过五十,不怒自威的女人,就是当今的皇后赵氏,只见她身着胭脂色衣裙,长及曳地,越发映衬得肤若凝脂,虽然年过半百,却因为保养得当的缘故,看起来依旧风韵犹存,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即便是坐在年轻的王妃身边,也占尽上风。 待他坐下后,脸色才缓和不少,他轻轻罢了罢手:“无妨,儿臣歇息片刻便没事了。” 林清婉见他这装模作样,还装得惟妙惟肖的,也不拆穿他,静静立在他身侧。 待气氛缓和后,皇后才开口道:“衍儿有先天不足之症,这身子骨儿也不大好,你们两个有这孝心,我就很满足了。” 秦玉莹也接话,眼尾瞥了林清婉一眼,意有所指道:“太子抱恙,娘娘可要悠着些,二位姗姗来迟,莫不是昨晚恩爱过度?这可就是娘娘您的不是了。” 林清婉再也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庶女,更不是未经世事的少女,她故作娇羞,对着身边的皇甫静衍甜蜜一笑,然后对皇后控诉道:“这都怪太子殿下对臣妾宠爱有加,才误了给母后请安的时辰,母后可要好好说说他,原本身子就不好,还不知节制。”说完快步走到皇后身边坐下,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撒娇不依。 皇后见这太子妃娇憨可爱的紧,心里也甚是喜欢,笑盈盈的拍了拍她的手,和蔼道:“你们两个恩爱有加自然再好不过了。” 秦玉莹踢到了铁板,没想到这太子妃心直口快,不拘小节,还给了她跟太子秀恩爱的机会,内心的嫉妒几乎快要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瞟了对面的皇甫埼玉,可后者丝毫没把心思放在自己这里,反而自从皇甫雨蝶出场那一刻起,眼珠子恍若粘在她身上似的,就没移开过。 皇甫静衍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嗯?宠爱有加?这小娇妻倒是会骗人,自己昨晚可是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呢,不过看着母后一脸满意的模样,算了算了由她去了。 一顿饭下来,皇后对林清婉说不出的满意,简直越看越欢喜,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儿媳妇,当初跟恭亲王的王妃指腹为婚的选择是对的,林清婉想着自己把皇后哄得开开心心,到时候得了宠,虐起那对狗男女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她故意在皇甫埼玉跟秦玉莹二人跟前晃来晃去,反正以她此刻的相貌,他们也认不出来,她就是刻意让他们对自己产生印象。 反观秦玉莹全程黑着长脸,因为自己男人的眼睛,就没从太子妃身上瞥开过,她暗地里狠狠掐了一把皇甫埼玉腰间的软肉,皇甫埼玉吃痛,回过神狠狠瞪了她一眼,低喝道:“你想掐死本王吗!” “王爷,你再不下筷,跟前的饭菜都凉啦。”秦玉莹娇嗔了他一眼,嘴里催促他吃饭,实则提醒他收敛一点。 在场的不光有皇上皇后,还有其他皇子公主和王妃,望着眼前一幕,大家忍不住轻笑出声。 皇上一直坐在皇后左侧,直到皇甫静衍带着皇甫雨蝶出现在承德殿也未曾发话,现在望着皇甫埼玉有失体统的做为,皱起眉头忍不住呵斥两句:“你什么时候能老老实实痛改前非,就算是给列祖列宗积德了。” 当初皇甫埼玉仗着自己雍王身份,在京城欺男霸女,臭名昭著,被朝中大臣纷纷揭发,无奈之举才把他贬之晏城,好让他悔悟一番,现如今来看,依旧是朽木不可雕也,自从皇甫雨蝶出场的那一刻起,他那明目张胆的视线就没移开过,这么明显的举动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没人拆穿他,他的王妃好心提醒还不买账,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丢人的举动,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父皇,我这又是碍着您什么事儿了,要在这等日子挑我毛病?”皇甫埼玉不甘心回嘴道。 “孽子!等宴会散场后我再来收拾你!”皇上气得吹胡子瞪眼,旁边的皇后立马放下碗筷,给他顺气宽慰道:“难得大家一起团聚,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皇甫静衍掩面虚咳几声后,也跟着相劝道:“是啊父皇,保重龙体,当心气坏了身子。” 皇甫埼玉还想说什么,收到皇后警告的眼神后,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皇甫静衍装作一副病秧子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三人明明各怀鬼胎,却又互相试探,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看来他家的小娇妻有事情瞒着他,想到这里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又有好戏看了。 第六章 贼心不死 自从林清婉成为太子妃以后,有事没事就跑去承德殿给皇后请安,陪她看歌舞表演,听听小曲儿,日子也过得好生惬意。 这不,马上就要立夏了,宫中桃花开得正艳,林清婉想着让司珍房那边做两身衣裳,皇后一身,自己一身,到时候一同穿着游园赏花。 几天后,司珍房的管事柳司制把衣裳送过来,林清婉在香儿跟月儿的伺候下,换上新装,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话一点儿都没错,司珍房为了应景,特意选了鹅黄色打底,粉色镶边,薄纱纷飞,银色花瓣暗纹于袖口裙摆处隐隐生辉,头顶百合髻,黄金八宝凤钗更是点睛之笔,翅末梢点点钻石镶嵌其中,宛如凤凰展翅凌于发间,顾盼间摇曳生辉,淡雅不失高贵的着装,衬得她绰约多姿,娉婷袅娜。 林清婉站在等身高的铜镜前转了转,点头道:“不错,司珍房柳司制镂云裁月,甚得本宫欢心,有赏。” “谢娘娘!”柳司制喜不自胜,连忙行礼叩谢。 “免礼,你就随我一同把皇后的衣物送去吧。”林清婉说完领着香儿月儿还有柳司制一同前往承德殿。 一行人行至御花园,还未到承德殿,半路却遇上几天未见的皇甫埼玉,林清婉眼波一转,这皇甫埼玉终于上钩了,不枉她每天准时准点来给皇后请安,目的就是要引起他的注意,这下他终于按奈不住,要露出马脚了。 她率先驻足,主动皇甫埼玉打招呼道:“雍王殿下这是去哪儿?” 皇甫埼玉没想到太子妃会主动跟自己搭话,瞬时喜上眉梢,收起痞里痞气的笑容,故作斯文道:“本王去给皇后娘娘问安。” 林清婉望着他做作的模样,内心一阵冷笑,如果不是上一世死在这个男人手中,恐怕都要被他给忽悠过去。 “巧了,妾身也去给母后请安,你随妾身一起去吧。”林清婉主动相邀,她就是要看看这皇甫埼玉装模作样到几时! 众人来到承德殿,皇后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她穿着林清婉命人定制的衣裳,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只见她身着橙金色丝绸石榴褶皱长裙,绣着几朵怒放的大红色牡丹,外罩淡紫轻纱薄衣,头盘凌云髻,金质流苏垂肩,娇艳牡丹别于发间,举手投足端庄温婉,她手作兰花指状打量着宽阔的袖摆,说不出的满意,连连称赞道:“还是雨蝶深得本宫的心。” 林清婉上前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娇笑道:“母后喜欢就好。” “嗯,乖。”皇后拍了拍她的手。 “我们去御花园吧,我已经命人备好茶水,据说桃花开得正艳呢。”林清婉提议道。 “好,就依你。” 林清婉搀扶着皇后,皇甫埼玉跟在其身后,再后面跟着一众丫鬟太监,一行人来到御花园,坐在早已准备好茶水的凉亭内。 皇甫埼玉自从林清婉出现以后,视线就没在她身上挪开过,自从那日见了她后,整个人神不守舍,就连做梦都是她那娇俏可人的模样,直教他心痒难耐,当他得知林清婉每天都会按时去给皇后请安,再也按捺不住,特意提前到御花园等着,好来个不期而遇,他哪里猜到林清婉早就洞察他那点小心思。 林清婉望着满园盛放的桃花,微风轻拂,暗香浮动,她忍不住微眯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盈盈地对皇后道:“母后你瞧,这花儿开得正艳。” 她那明媚的笑容连漫天桃花都黯然失色,皇甫埼玉直接被她的笑容勾的三魂去了七魄,忍不住插嘴道:“桃花美矣,却不及娘娘一半的姿色,当真人比花娇。” “雍王自重,休要胡言乱语。”林清婉面带娇羞,恼怒娇叱道。 “本王可是说的真心话。”皇甫埼玉被她这么一喝,霎时就心急了,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皇后脸色越来越沉。 “雍王不回去陪你家王妃,来我这御花园做什么?”皇后冷淡开口道,这小子胆子不小,敢当着她的面调戏他儿媳妇,如果不是顾及他的身份,她早就让人把他轰出去了。 皇后向来对雍王没有好感,不过是个宫女所出的野种,不愧是流淌着卑贱的血液,堂堂王爷跟外面地痞流氓如出一辙,如果不是皇帝垂怜,这雍王的位子哪里轮得到他来坐? 皇甫埼玉无视她眼中的不悦,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来给娘娘请安嘛。” “你给我请安就算了,两只眼睛盯着雨蝶转来转去的做什么。”皇后冷笑连连道。 皇甫埼玉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挠了挠后脑勺,站在旁边闷不吭声,林清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内心窃喜,看来皇后的心里还是向着她的,她亲自为皇后添上茶水,然后转移话题道:“母后这桃花开的正艳,我能否采摘些回去做胭脂?” “当然可以。”皇后点头道。 “谢谢母后!”林清婉说完放下手中的茶壶,站起身来到一颗桃花树下,她跳起脚来抓了抓,好几次都没抓到树枝,几番下来苦恼不已,倒是把皇后他们看乐了。 皇甫埼玉见她如此费力的模样,心想自己的机会来了,如果能一举获得太子妃的芳心,说不定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更进一步,他自告奋勇上前讨好道:“娘娘想要哪枝桃花,本王替你摘下来就是了。” 林清婉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即瞄准靠近池塘的一颗桃树,只见树径粗壮,便于攀爬,她小跑过去,指了指延伸数米,开得正艳的桃花,一脸天真道:“就这枝了,雍王能替我折下来吗?” “没问题。” 皇甫埼玉答应得信誓旦旦,爬树这点小事儿,还难不倒他,二话不说撸起裙摆跟袖子作势就要往上爬,不消片刻,他手脚并用爬上了树杈,在林清婉的示意下向最细的那颗树杈走去,头顶上的桃花够了无数遍,也够不着,明明看起来近在咫尺,偏偏就是抓不上,为了令太子妃对自己刮目相看,皇甫埼玉跟自己杠上了,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在林清婉的指示下,一步一步往树梢走去。 “雍王殿下你快点呀,这花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啦。”林清婉在旁边煽风点火,不住催促,皇后看在眼里,却也不拆穿,她明白她是存心在整他。 就在他快要抓住桃花时,耳边响起熟悉的惊呼声:“哎哟我的王爷!你没事儿爬那么高做什么!万一摔着了怎么办!还不赶紧下来!” 原来是秦玉莹来了,一见皇甫埼玉爬那么高,吓得她三魂去了七魄,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偏偏她不嚷还好,一嚷皇甫埼玉原本就提着的心,霎时受了惊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池塘,溅起一池水花。 第七章 分外眼红 这皇甫埼玉一落水,惹得旁边伺候着的宫女太监忍俊不禁,就连皇后紧抿着的嘴角也忍不住稍稍翘起,林清婉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揉着肚子哈哈大笑,边笑边指着池塘里的皇甫埼玉大声道:“快看呀,雍王殿下落水啦,你们瞧瞧那扑腾的模样,像不像落水的旱鸭子!” 众人一听,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皇甫埼玉在池塘里四肢划啦,手忙脚乱的模样,跟旁边惊得四处飞走的鸭子有何分别? 旁边秦玉莹气得俏脸发红,忍不住对贴身丫鬟春喜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找人把王爷拉上来!”说完狠狠瞪了林清婉一眼,这小狐狸精一出现就准没好事,幸亏她跟来御花园看看,果然这王爷傻不拉几着了这狐狸精的道,她可是在来的路上看的清清楚楚,小狐狸就是明摆着想捉弄他。 王妃发话,一干太监宫女哪里还敢看笑话,均手忙脚乱地来到池塘边上,其中两个识水性的太监把皇甫埼玉连拖带拽地拉上岸来。 可皇甫埼玉却不领情,一边在水中扑腾,一边大叫道:“别管我,快去看看桃花!” 原来方才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一株桃花,只是受惊落水的瞬间,桃花也掉进池塘,此刻漂在距离他身边不远处。 皇甫埼玉躺在草地上连连咳嗽,原本他就不识水性,掉进水里的时候还喝了好几口脏水,此时胸口说不出的恶心难受。 秦玉莹望着他那模样,气得连连跺脚,堂堂王爷为了桃花差点丧命,说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她快步走上去,一把将皇甫埼玉抱进怀中,惊魂未定地用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水渍,可皇甫埼玉丝毫不领情,一把拍掉她的手道:“别管我了,快去看看桃花!” “王爷,您要的桃花。”其中一名太监把打捞上来的桃花递给他。 “桃花!”皇甫埼玉一把夺过来,抓起奄奄一息,凌乱不堪的桃花,快步跑向林清婉一脸讨好道:“娘娘,您要的桃花本王给您摘来了。” 秦玉莹冷眼望着皇甫埼玉竭力讨好林清婉的模样,气得银牙暗咬,恨不能把手中的帕子搅碎,春喜察觉到她的失态,更是吓得后退半步,不敢靠近。 林清婉接过他手中的桃花,翻来覆去地看了一眼,然后满眼厌恶地扔在地上,噘着小嘴耍赖道:“这花都已经烂了,我不要这枝。” “好,不要这枝,不要这枝,本王再给你摘就是了。”皇甫埼玉满脸堆笑,弯腰作揖,竭力讨好道。 “王爷!”秦玉莹实在忍无可忍怒喝,上前几步,一把将他拽到一边,然后娇声娇气道:“王爷好歹身份尊贵,何必亲自爬上爬下,教下人看了笑话?” 皇甫埼玉刚想动怒,又听她好言相劝,半压下心头怒火,轻声嘀咕道:“我怎么没想到?”他快步走到林清婉身边,对她身后的太监道:“你们给本王把这棵树的桃花全部摘下来送太子妃的寝宫去。” 皇后久坐旁边未曾开口,听完皇甫埼玉的话后,她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道:“这御花园可不是你想摘就摘的地方。” 当初这片桃园是皇帝亲手为她栽种的,现在雍王想借此讨好太子妃,不是她心眼儿小不肯答应这小小的要求,而是这雍王惦记得太明目张胆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先看看能不能过她这关。 林清婉故作调皮地伸了伸舌头,小跑到皇后身边,亲昵道:“母后说的是,大不了这桃花我不要了,这儿风大,臣妾陪母后回宫吧。”说完搀扶着皇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去,独留下皇甫埼玉跟秦玉莹二人。 秦玉莹见她们走远后,才狠狠啐了一口,这口恶气她可是憋了好几天了,现在亲眼目睹王爷竭力讨好太子妃的模样,更是嫉妒得怒火中烧,实在是无处发泄,反手给了春喜一巴掌,啪地一声脆响,春喜白皙的左脸颊瞬间肿成了馒头,春喜立刻下跪,捂着脸颊诚惶诚恐道:“不知奴婢做错何事,惹得娘娘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知羞耻的狐狸精!都是已婚妇人还明着勾搭别的男人!”秦玉莹啐骂道。 即便是没有指名道姓,春喜也能隐隐猜到王妃骂的是谁,更是捂着脸颊后怕得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皇甫埼玉的心也随着林清婉摇曳的身姿离开了御花园,丝毫没有理会身边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讲,秦玉莹毒打下人早已是常态,没什么可稀罕的。 林清婉送皇后回了承德殿,小坐片刻后就带着香儿跟月儿回宫了。 她神清气爽地回到太和殿,想着皇甫埼玉在他的捉弄下狼狈不堪,她心情就好得不的了,这皇甫埼玉哪里会想到她皇甫雨蝶就是林清婉,还心甘情愿被她捉弄,上辈子她怎么就没发现皇甫埼玉是个这么没用的男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哼着小调,愉快的氛围把香儿她们也感染了。 香儿来到她身边为她斟上茶水,眉眼弯弯道:“娘娘今儿个怎么这么高兴啊。” 月儿也忍不住插嘴道:“就是,自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后,娘娘这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本宫开心呀。”林清婉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又轻抿了口茶水,然后接着道:“这雍王殿下没安好心,我捉弄一下他有何不可。” 香儿这才后知后觉起来:“方才我还跟月儿纳闷呢,原来是娘娘故意的。” “这雍王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我们娘娘是什么人,也是他能惦记得起的?”月儿也跟着帮腔道。 这皇甫雨蝶是皇后亲赐的太子妃,皇甫砚更是权倾朝野,脚步跺一跺天下震三分的恭亲王,她的母妃虽然早逝,却是太上皇最疼爱的外甥女,又跟皇后娘娘身同姐妹,有了这么庞大的背景在这里放着,那皇甫埼玉不过是个庶出的皇子,有什么资格跟太子妃相提并论? 哼哼,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陪他慢慢玩儿,之前的账她可是都记得一清二楚。林清婉想到这里,放下手中的茶杯,对身边的月儿询问:“好多天没见到太子殿下了,我们去看看他整日里忙些什么?” 第八章 打情骂俏 偌大的东宫,即便是已经成亲将近一个月了,林清婉依旧找不着北,如果不是有太监的指引,恐怕她就要在自己家里迷路了。 她带着香儿,月儿,还有宫里的两个小太监,行至幽径,由于是春夏交替的时节,各类鲜花争奇斗艳,含香竞放,一时间姹紫千红说不出的好看,期间还有五六只蝴蝶蹁跹飞舞,她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顿时停下脚步,她眼珠转了转,轻轻对香儿招手:“香儿去把网兜拿过来。” 目测这条幽径就是通往尚书房的,万一能遇见太子殿下呢,心里这么一想,她决定先不主动找他了,况且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自己玩心大起,来东宫这么久,都快把人闷死了。 香儿会意小跑回去,月儿把手中的蒲扇递给林清婉微笑道:“娘娘可以先用这个,等会儿网兜拿过来再换就是了。”这是她随身携带着给林清婉驱虫纳凉用的,没想到此时派上用场。 “这个可以有。”林清婉接过蒲扇,然后拿着扇子往花丛间轻手轻脚走去。 月儿跟小太监们静静站在不远处,以便随身伺候。 这边林清婉扑蝶扑的不亦乐乎,一阵银铃般的脆笑声传入皇甫静衍的耳中,不由得循着声音望去,印入眼睑的是鹅黄色的身影,嬉戏于花丛之中,宛如花之精灵,娇美可人,一颦一笑深深牵动着某人的心。 尚书房中,皇甫静衍一身月白衣袍矗立在窗前,三千青丝束于腰间,刘海顺着鬓边落下,宽松随意的打扮,使得他少去之前的冷傲跟凌然,多了分儒雅跟柔弱,乍地一看,还真跟病秧子无异。正看得出神间,身边的长孙清河把他从失神中唤醒:“殿下,殿下?” “嗯?”皇甫静衍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殿下方才可有认真听我说的话吗?” 长孙清河,是顾命大臣长孙迦南的嫡长子,也是皇甫埼玉的发小,二人私交甚好,更重要是长孙清河是他凌云阁的第一副手,凌云阁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暗卫阁,专门用来收集情报,平日里凌云阁就是交给长孙清河打点,今日他来找自己就是协商相关事宜。 “嗯,你说我在听。”皇甫埼玉点头道。 “晏城刘知府在昨夜凌晨遭人血洗满门,全家上下无一幸免,今早才被人发现,这件事情我看八成是冲着殿下来的。” 这长孙清河也是生的一表人才,长发半披,头顶用玉带束住,面目俊朗,眸若星辰,身着竹青色衣衫,白色丝质薄衫外罩,腰束锦带,浑身上下透着股文人之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文质彬彬的外表下,做了多少能人所不能的事情。 皇甫静衍闻言双眸暗了暗,眼中的冷冽一闪而逝,他冷哼道:“我明白他们冲着我来的,不过是个小小的知府,还伤不到我,再探。” “是,那我先下去了。”长孙清河作揖告退。 皇甫静衍沉思片刻,他当然知道这幕后黑手是谁,假以时日,他一定会一一揪出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想通以后,他不由自主地下意识寻找那抹鹅黄色的身影,只见花园深处一丝人影也无,刚想着纳闷,结果眼睛被人从身后蒙住,即便是眼睛看不见,可鼻端传来的幽幽体香却间接告诉他,来者何人。 “嘻嘻!猜猜我是谁!”林清婉故作娇憨道。 “雨蝶。”皇甫静衍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林清婉松开双手,嘟着小嘴抱怨道:“哼!一下子就被你给猜中了,一点都不好玩!” “我这尚书房可不是给你玩的地方。”皇甫静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 林清婉眼珠转了转,方才她看见长孙清河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所以才放下蒲扇来到尚书房,望着他们二人满怀心事的模样,就能猜到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来找皇甫静衍打探口风。 “嗯哼,反正我知道你这个病秧子太子是假的,快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林清婉直接开门见山,反正她要问个清楚明白,太子为什么要装病。 “子曰不可说,不可说。”皇甫静衍连连摇头,越过林清婉身边,走到贵妃榻前躺好,然后拿起之前没看完的书,重新接着看。 林清婉知道他在装模作样,走过去一把抽出他手中的书,就势坐在他大腿上,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非缠着你。 幽香扑鼻而来,温香软玉在怀,皇甫静衍这下也没辙了,又舍不得对小娇妻横眉怒目,恶言相向,突然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主动环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轻声在她耳边道:“原来娘子这么热情,一见面就对夫君投怀送抱?”既然她能主动投怀送抱,他就照单全收。 这下林清婉有点下不来台了,俏脸开始变得滚烫,她原本只想捉弄捉弄他,并不是真的有意,没想到这太子殿下非但没有排斥,反而抱住她,这让她如何是好? 皇甫静衍望着她那快红得要滴出血的面庞,以及轻咬着的红唇,心头莫名涌起一阵荡漾,他眨了眨眼睛,收回思绪,把林清婉扶起来站好,淡漠道:“虽然近段时间本王冷落了你,但是我希望你能谅解。” 曾经他对自己立下过誓言,没成大事之前,不轻易动情,更不近女色,就是为了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作为中去,现在他在朝中根基还不稳,绝不会把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面,所以他即便对林清婉有好感,也不会主动跟她发生什么。 他的一番话瞬间把林清婉打回原形,他这什么意思?难道以为她是来求欢的吗?还谅解个什么鬼!自己才不需要他的宠爱!她收敛好自己的情绪道:“如此这般最好不过。”说完匆匆离开。 皇甫静衍望着她的背影失笑,没想到他家小娇妻脾气还不小。 直到出了尚书房,林清婉才冷静下来,这皇甫静衍到底是怎么了,对人态度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她这才回想起,这太子不光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还在关键时刻岔开话题,他还没告诉她为什么要装病,下次一定要问个清楚。 第九章 以身犯险 回到太和殿,林清婉连喝两口凉茶,这才缓过气来,自己方才不过是有意捉弄皇甫静衍一下,没想到这人还上脸了? 香儿跟月儿跟在她身后,从尚书房开始就察觉到她情绪有点不对劲,两人相顾一眼,极为默契地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香儿率先开口道:“哼,没想到这太子爷这么不近人情,真是难为我家娘娘了。” “就是,娘娘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月儿也跟着附和道。 “我不跟他见识,只是我这太子妃当的着实有点憋屈啊,殿下不近女色,莫非他是断袖?”林清婉自言自语,皇甫静衍在第一美人面前,居然能够坐怀不乱,不是断袖又是什么?只是心里这么一想,嘴里随口就说出来了。 香儿一听,急忙嚷嚷道:“怪不得殿下洞房花烛都不回来呢,常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却独睡书房,肯定有问题!” “还有啊,你们说奇不奇怪,堂堂太子殿下居然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林清婉心头涌起一股好奇心,当下跟两个丫头燃起了八卦之火,把皇甫静衍黑了个遍。 “听下面的小翠说的呀。” 林清婉连连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有趣事情似的,噗嗤一笑道:“确实很可疑,那你们说,太子会不会是那方面不行,所以才没有通房丫鬟?” “我还是宁愿相信太子是个断袖。”香儿噘嘴道。 “为什么?” “你想啊,断袖说明还是正常人,万一那方面不行,那就是真的病秧子啦,娘娘岂不是要守活寡。”香儿俏脸通红道。 林清婉一听,这丫头说的在理,要是皇甫静衍真的不行,那自己不是要守活寡?想到这里她又在内心急忙否认,虽然这太子殿下确实有几分姿色,可她又不喜欢他,他那方面行不行关她什么事?当务之急是如何整治皇甫埼玉和秦玉莹这对渣贱夫妇。 思来想去,计从心生,她决定三日之后回府探亲。 回府之前她特意去皇后那边请安,然后告知接下来的行程,皇后也恩准她回亲王府,只是二人之间谈话内容全叫皇甫埼玉听了去。 皇甫埼玉刚想进承德殿就听见二人的对话,瞬间两眼放光,摩拳擦掌,这太子妃准备回府,对自己来说可是天赐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对林清婉的美貌垂涎已久,导致夜不能寐,每每回想起她那倾城的容颜跟女儿的幽香,就忍不住心猿意马,现在机会摆在眼前岂能错过? 林清婉从承德殿出来,刚好看到皇甫埼玉站在门外,她纤眉一挑,压下眼底的冷笑,故作亲昵道:“没想到雍王殿下也有跟母后请安的习惯,看来臣妾以后得竭力侍奉在母后左右了,不然叫外人看,觉着我一个太子妃还不如王爷来的殷勤。” “哪里哪里,我只是顺路,这就打算回去。”皇甫埼玉满脸堆笑,他可不是来看皇后这个老妖婆的,他打小皇后就不喜欢他,如果不是有人护着他,估计早就遭到皇后毒手了。 林清婉无视他的话,好端端的长叹一口气,一副欲语还休,心事重重的模样,皇甫埼玉是何人,自然知道其中之意,主动相邀道:“既然皇后那边请安完毕,本王可否邀娘娘去御花园小坐片刻?” “嗯。”林清婉勉为其难地轻轻额首。 二人步行至御花园,皇甫埼玉辞退身边伺候着的太监宫女们,只留下林清婉的贴身丫鬟香儿跟月儿,然后亲自为她端茶递水,那无故献殷勤的模样,令林婉清说不出的恶心,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还未开始说话,林清婉一副欲语还休,梨花带雨的模样,深情款款的望着皇甫埼玉,那水汪汪的眸子,教人看得心都融化了,皇甫埼玉更是心生怜惜,连忙放下手中茶壶,焦急询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无缘无故地流泪做什么?” 林清婉幽幽叹了口气,从香儿手中接过帕子,沾了沾眼睑上的泪珠,然后才哀怨道:“我这是疼惜自己命苦。”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眉目间充满了哀愁。 皇甫埼玉心想机会来了,他满面柔情,目光款款地望着她,轻声道:“娘娘莫要伤心,心头有什么苦楚,不妨说出来给本王听听,说不定本王能宽解一二。”说着大胆地握住林清婉柔弱无骨,光滑细嫩的小手,心中更是一阵躁动,仅仅只是握住她的手,就恨不得把她狠狠抱在怀中拆吃入腹。 林清婉强忍挥手的冲动,眉头蹙的越发厉害了,配合着幽怨的神情,看得皇甫埼玉移不开眼,她深呼一口气,然后略带哽咽道:“自幼我就是在大家伙儿掌心捧着长大,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把扔了,又生得这般好容貌,可是为什么我这太子妃当的好苦,我好难过。” 皇甫埼玉望着她幽幽啜泣,心头也跟着一紧,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娘娘莫苦,不是还有本王吗,本王甘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谢雍王一片好意了,只是我这苦,没法儿解啊。”林清婉说完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拿着帕子轻声啜泣。 “哦?那娘娘跟我细细道来。” “不瞒你说,太子是个断袖,自成亲之日就没跟我圆房,你说我苦不苦?” 皇甫埼玉听完她的话也是大吃一惊,音量都拔高了许多:“什么!皇兄居然还有这种隐疾?” 林清婉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啜泣,良久才缓过气轻声道:“我知道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可是宫里头除了皇后,就只有你愿意听我诉说苦水了。” “只要娘娘愿意,我每天都听你诉苦水!”皇甫埼玉两眼放光,眼珠不停在她身上滴溜溜打转,难怪这太子妃身上依旧散发着处子幽香,原来这病秧子太子压根就没跟她圆房,说白了太子妃还是处子之身,如果他能做太子妃的第一个男人......一想到这里可把他给激动坏了。 林清婉当然猜到他内心的龌龊念头,依旧装作梨花带雨的模样,柔声道:“今天跟王爷的对话切莫教其他人听了去,免得对太子名声不好。” “娘娘说什么,我听就是了。”皇甫埼玉笑得合不拢嘴。 “嗯,我明日回亲王府,担心路上不安全,如果王爷不嫌弃的话,愿意来做的我的护花使者吗?”林清婉双眸充满期待的望着他。 “愿意!当然愿意!”皇甫埼玉急忙脱口而出,他还想着怎么主动请缨,没想到对方亲口相邀,霎时心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记得乔装一下,免得太子生疑。”林清婉再三叮嘱道。 “一定不负娘娘厚望!” “为了不让旁人生嫌,那臣妾先告辞了。”林清婉说完带着香儿跟月儿扬长而去。 皇甫埼玉望着她那窈窕的背影,内心涌起一股悸动,心想倘若能得到小美人儿,夫复何求啊。 第十章 色胆包天 第二日,林清婉准备前往宝国寺。 轿子大清早就在东宫候着,林清婉特意打扮一番,只见她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步摇。眉目顾盼有神,额间一抹花钿,撩人心弦,果真是一位绝代佳人! 直接叫乔装在轿夫中的皇甫埼玉看呆了眼,即便是见了这么多次,每次见到林清婉都有种惊为天人的诧异,那柔情似水的双眸,嫣红微翘的樱桃小嘴,白皙细腻的肌肤,无一不在挑战他身为男人的底线,况且这天气越来越热,衣衫越来越单薄,那玲珑的娇躯勾勒的一览无遗,怎能教人不心动?可惜跟着那病秧子太子暴殄天物了,如果他不出面拯救太子妃于水深火热,还有谁能有资格?想到这里心中暗自窃喜。 林清婉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对方如狼似虎的目光,她用帕子细细掩面,在香儿跟月儿的伺候喜爱满面娇羞地上轿,直到放下轿帘,脸色才恢复成冷酷的模样。 回想起昨晚她跟香儿月儿提前商量好的细节,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 皇甫静衍在尚书房二楼的阁楼窗前矗立,远远望去,见自己小娇妻在宫人奴才前呼后拥着上轿,顿时心头生疑,她这大清早的是想去做什么?他招来身后的太监询问道:“娘娘这是去什么地方?” “回太子爷的话,据说是去宝国寺上香。” “哦?好端端的上什么香?” “这......”太监面色为难,话语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没事,但说无妨。” “据说是为了给太子爷祈福,宫里最近流传着一些闲言碎语,娘娘惶恐不安,所以才出此下策。”太监一边观察着皇甫静衍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回话。 这一说,皇甫静衍就更好奇了,什么闲言碎语,他怎么没听见过?他眉头微蹙,思索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询问道:“什么闲言碎语,说来听听。” 太监脸上满是踌躇,皇甫静衍看得出他心生顾虑,抬了抬手道:“直说就是了,本太子不会怪罪于你的。” “是,是这样的,最近宫里不知从哪里冒出风声,说是,说是太子爷身有隐疾......” 皇甫静衍听完脸色一黑,这话到底从何说起,虽然太子妃嫁进来以后他们确实没有圆房,但是不代表他身患隐疾呀,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大概能猜到这风声是谁放出来的了,拿一个男人的尊严四处开玩笑,何况还是他堂堂太子爷,看来这人是欠收拾了,想到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笑。旁边的太监望着他恐怖的笑容,不寒而栗,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太了解太子爷了,说明他动真怒了。 “备马,我倒要看看对方想玩什么花样。”皇甫静衍冷着脸吩咐道。 太监下去后,他径直走到卧房,换下月白儒衫,改而一身黑色贴身劲装,少了儒雅气息,多了一丝冷冽霸气,长长的青丝也悉数盘至头顶用发冠束住,露出英挺俊俏的五官,他站在镜子前打量一二,确定没有问题后,缓缓带上面罩,然后从二楼窗子一跃而下。 去宝国寺的路上,香儿跟月儿随身侍奉在轿子左右,她们已经赶了半小时的路了,双脚酸软浑身无力,香儿实在忍不住了,轻扣轿声道:“娘娘,我们停下来休息片刻吧,奴婢实在是走不动啦。” “是啊,娘娘。”月儿也开口道。 实际上林清婉坐在轿子里也不好受,一路颠簸过来,浑身骨头跟散架一样,她从小可是金枝玉叶,出门轿车都是十几层上好的细软当坐垫,只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地,轿子有点简陋,里面坐着也浑身僵硬,骨头酸软,她揉了揉肩连连点头道:“好吧,那我们就休息一下。” 皇甫埼玉眼睛转了转,心想机会来了,他故作殷勤的上前掀开轿帘道:“娘娘那就请出来休息片刻,我这就去为你们打点水来。” “去吧。”林清婉挥手道,香儿主动上前搀扶,林清婉借助她的搀扶缓缓下轿,打量四周原来众人来到山清水秀之地,前面刚好有一凉亭,众人便往凉亭走去,中午日头炎热,不消片刻额头出了层层细汗。 来到凉亭坐下,林清婉才松了口气,香儿跟月儿伴其左右,她打量四周,原来他们已经到宝国寺山脚下了,再往前数十米,登至山顶就是了。 一旁打水的皇甫埼玉自然也知道他们快到了,本来还暗自着急,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现在她们主动要求停下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眼中的狡诈一闪而逝,直接从怀中掏出准备已久的迷药,悉数投入水壶中,然后捧着水壶来到凉亭,对林清婉双手奉上道:“娘娘这一路辛苦了,先喝口水吧。” 林清婉也是又累又渴,却并没有急着接水壶,她眼珠一转微笑道:“有劳王爷了。”然后吩咐香儿取来茶碗,在取的过程中,她客气道:“王爷也累了吧,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皇甫埼玉也不客气,坐在她对面,望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和水汪汪的眸子,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我看王爷也累了,这水你先喝吧。”林清婉轻轻把水壶推至他手边,却被他一把抓住。 皇甫埼玉牢牢握住林清婉的手又捏又揉,恨不得连带把整个人都揉进怀抱里,然后才开口道:“这水是我特意打给娘娘的,我岂有先喝之礼。” 林清婉见他不肯喝,更加认定这水有猫腻,干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等香儿取茶碗过来再一同饮用。” 好在香儿立马回来了,她连忙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捧起水壶想要倒水,假装失手,哗啦一声,水壶打碎了,吓得花容失色道:“我不是故意的。” 月儿率先出来圆场:“端茶递水本就是粗人做的活儿,是奴婢们的分内之事,可娘娘不同是万金之躯,不会倒水也是应该的,大不了我们上寺里喝去。” 皇甫埼玉眼见自己的阴谋毁于一旦,心中那股怨气陡然暴增,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还得赔笑:“不打紧,不打紧。”心中暗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怨不得我了。 林清婉可是把他那点小把戏看在眼里,想在水中动手脚,当她三岁小孩吗,可是她再一次低估了对方不要脸的程度。 第十一章 窃玉偷香 就在众人小憩片刻,准备回轿接着赶路时,突然,一群黑衣人从小路两旁的草丛中窜了出来! 瞬间林清婉跟两个丫鬟吓得花容失色,香儿跟月儿一左一后拉着林清婉往山上跑,皇甫埼玉大喝道:“保护娘娘!” 无奈三个弱女子哪里跑得过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现场一片混乱,刀光剑影间,林清婉被人打晕,香儿跟月儿也被绑架了,主仆三人被迫分开,直到天黑之际,林清婉才悠悠醒来,可双眼被人蒙住了,脖子后面说不出的酸疼难忍,她动了动发现自己手脚悉数被捆,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恐惧,她对着空气轻唤道:“香儿?月儿?” 黑暗中无人应答,她想要接着呼唤,耳边传来房门轻响的声音,推门而入的不是皇甫埼玉又是何人? 林清婉警觉地面向来人,冷喝道:“来着何人?”即使她什么也看不见,她也明白来者绝非善类。 黑暗中,皇甫埼玉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借着月光,只见她肤若凝脂,面如芙蓉,那宛如上好美玉般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就算是发型跟衣衫有点散乱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反而让人涌起一股想要狠狠欺负她的冲动。 这就是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人儿啊,此刻就在他跟前,可以任由他为所欲为,如果不是提前布局,哪里会这么顺利,反正太子妃不见了,人家也只会怀疑黑衣人,不会怀疑到他雍王头上,再说还有香儿跟月儿那两个丫头作证,自己轻而易举的洗清嫌疑,而这绝色美人儿,他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想到这里,他面带淫笑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这里面装着的是黯然销魂散,饶是多么清高的良家妇女,无不屈服在这药的威力之下,服用后不到半小时,比青楼娼妓还要浪荡几分,这娇俏可人的太子妃未经人事,在这药物的调教下,保不定她食髓知味,继而爱上自己? 他一手扣住林清婉的脖颈,一手拿着瓷瓶将其中的液体强行灌入她的嘴中,林清婉再笨也明白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意识地挣扎反抗着,无奈药水入口及化,根本来不及吐出,皇甫埼玉将半瓶药水强行灌下后才松手。 林清婉狼狈地跪坐在地上,她气得娇躯颤抖:“你到底给我喝的什么东西?” “好东西。”皇甫埼玉伸手顺了顺她鬓边的乱发,还趁机嗅了一嗅她脖颈间的幽香。 林清婉害怕的往旁边闪开,嘴里大声道:“走开!别碰我!”话才说完,她莫名觉得这嗓音有点耳熟,她警觉起来厉声道:“你是皇甫埼玉对不对!” “哈哈,娘娘不亏聪明过人,我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你就能猜到我是谁,佩服佩服!” 狗东西!你即便是化成灰老娘也认识!林清婉暗中狠狠绯腹着,她嘴里故作却疑惑道:“雍王殿下抓我做什么,方才有刺客,你该抓他们去才是啊。” 皇甫埼玉见自己身份被拆穿,索性解开她眼睛上的黑色缎带,望着她面带坏笑道:“那些黑衣人哪有你好啊,我追他们做什么?” 林清婉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处厢房内,入目之处一个大大的佛字,看来他们已经到宝国寺里面了,她眼睛一转镇定道:“难道你就不怕太子殿下追究下来吗?” “呸!那个病秧子怎么可能猜到我们在这里,再说你不是私服出宫的吗,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会想到今晚我们会在此地共赴巫山?” “你什么意思?”林清婉听他这么一说,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二人对话期间她恍然惊觉自己身子越来越奇怪,浑身发酸不说还伴随着一股炙热,她怒瞪皇甫埼玉道:“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黯然销魂散。”皇甫埼玉如实相告。 林清婉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她不想就这么被对方为所欲为,狠下心咬破舌尖,疼痛伴随着血腥味从嘴里晕开,迫使她清醒了一些,她望着皇甫埼玉冷喝道:“你枉顾伦理,以下犯上,打起自己皇嫂的主意,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俗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是能死在娘娘你这一等一美人儿手中,也不枉此生啊。”皇甫埼玉淫笑着挑起她尖尖的下巴,作势就要亲上去。 林清婉哪里会让他得逞,张嘴咬破他的双唇,直到鲜血淋漓,皇甫埼玉吃痛才强行把嘴唇拉开,气急反手给了林清婉一耳光大骂道:“贱人!别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老子告诉你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老子费尽心机布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得到你!你别给我不识好歹!” 林清婉原本身体不适,脑子更是混沌一片,这一耳光下去,不死也半条命,瞬间就晕了过去。 皇甫埼玉望着她高高肿起的脸颊和嘴角的血迹,没有丝毫怜惜,想着她晕过去更好,更方便他办事了,然后上前想要解开她的衣带,手刚刚放在她腰间,突然一个黑衣人破窗而入! 皇甫埼玉被打扰了好事,不耐烦的看了一眼:“不是说好让你在外面等着吗!” 他把黑衣人当成同伙,而对方丝毫没有给他机会反手就是一掌,直接把皇甫埼玉打晕过去。然后看了眼床上的林清婉快步上前抱起她,二人眨眼间消失在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