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寻梦之旅》 被禁锢的梦 漆黑的深夜,只有路灯还发着光,城市里失去了热情,现在正值凌晨四点。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安宁却紧紧的皱着眉头,额头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突然,安宁浑身一震,醒了过来。 把头转向桌上的时钟,凌晨四点十五分,又是这个时间,安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反正也睡不着了,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澡。 静静的站在莲蓬头下,任凭温热的水流从头上冲下,安宁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自从十八岁的时候,在父母的葬礼上哭过最后一次之后,这四年来,就算再苦再累,被无数的亲戚背叛,企图夺取财产,安宁也咬牙挡住了一次次的困难,没有掉过一次眼泪。但这次她却是真的忍不住了,在这一个月之内,安宁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梦里面的她还是长着自己的样子,却变成了另一个人。梦里的她穿着漂亮的衣服,有着灿烂的笑容,牵着父母的手,好像正在参加一种祭祀,又好像正在逛着庙会,是她没有见过的地方,梦里的爸爸妈妈也长着一张和她父母一样的脸,但最后却都被吞噬在巨大的黑暗中,只留下她一个人无助的哭喊。 安宁被迫每天晚上都看着父母死在她面前,她想要改变这个结局,但只要她不按着剧情走,她就会马上就想过来,就好像是有人把她推出了那场梦境一样。 每天每天,安宁感觉自己越来越心浮气躁,往常沉稳的自己早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梦境之后不见了踪影。再这样下去,安宁觉得自己就要疯掉了。不能再这样任凭发展下去了,安宁下定决心。 洗完澡后,安宁就拿出了一叠a4纸,决定记下梦里的一切……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 甜蜜的很轻易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安宁一看,署名是“一棵树”,是她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李树的电话。“喂,安宁你在干嘛呢?”李树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安宁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上午十点了,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画了那么久!安宁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指,回到:“别提了,我都快被逼疯了。” 安宁提起过最近每天晚上都会被梦境困扰,李树自然知道安宁说的是什么,顿时来了兴趣:“别待在家里了,出来我请你吃饭,顺便讨论一下这件事情。”安宁摸摸空空的肚子,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两人确定了位置,就奔赴饭店,安宁略一思索,把自己画的画也带上了。 安宁到的时候,李树已经坐在位置上悠然的喝起了咖啡。看到安然进来,李树开心的站起来朝她挥了挥手。李树一米八四的身高,长相又颇为英俊,他这一站起来,马上吸引了店里女生的目光, 再看看李树的样子,一看就是等女生的模样,她们又愤恨的把目光转向了安宁,但是那些视线一碰到安宁,就马上消失了踪影。安宁继承了妈妈的美貌,和最近突然流行开来的网红脸不同,安宁有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长长睫毛下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弯弯的柳眉,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健康的红色,衬着嫩红色的双唇。白色的蕾丝连衣裙,如瀑般的栗色长卷发,一双黑色小皮鞋,安宁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都透出一种美好。难怪女孩子们都偃旗息鼓。 安宁快步走到李树对面坐下,李树把刚才点好的柠檬茶推到安宁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你这捧得一大堆是什么东西啊?”安宁把手中的纸递给李树:“这就是我花费快十五分钟的成果。”李树接过资料袋打开,只见里面画的是一幅幅的图画,人物的表情、动态都栩栩如生,李树一眼就看到了画面中的安宁。她开心的牵着父母的手正要走进一座巨大的宅院。宅院是那种古代的官宦人家模样,很气派豪华,门口屹立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子,但是牌匾上却挂着一块布,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 好像是要赶去一场盛会,走进宅院的人泽络不绝。人们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最绝的是安宁画的很仔细,甚至都能认出图中每个人的面容。李树一脸的震惊之色:“你这……画的也太仔细了吧,那么多脸,你都记得住?”安宁苦笑:“让你一个月每天都见到这些脸,你也会记住的。我这可是把这几年来学过的画画技术都用上了。”“那我可记不住。”李树一脸正色。 “……你还是快看吧。”安宁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梦里的人 李树不再多言,接着看了起来,下面的一张画描写了整座府邸的内部结构,外面看着只觉得气派的府邸别有洞天,这座府邸的占地面积很大,少说也有一千多平方。前厅有很多人正在聊天,一旁不时有小孩子跑来跑去。往后看就是一间间相互分散的房间,这些房间都大开着门,里面人声鼎沸,但这些房间都有些共同点,就是和大门口一样,牌匾上都蒙着布。李树看着就张大了嘴,这些人加起来少说也上百了。再后面的气氛和前面却很不一样,每个人都神情严肃,带着一种崇敬之情走进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应该是整座府邸最大的了,李树在人群中发现了安宁的身影,她也和其他人一样,脸上失去了笑容,正排着队走进房间。 李树迫不及待的翻开了下一张,原以为下一张出现的就是房间里面的情景,但是下一张的画面却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整座府邸都被夷为了平地,空中洋溢着满天遍野的灰尘,灰蒙蒙的一片,遮住了天空原本的颜色,人们四处逃散,却几乎都被压在了倒塌的房屋之下,神情痛苦,面目扭曲。安然正跪坐在府邸前面,奔溃大哭。她美丽的长发和裙子早就满是尘土,整个人狼狈不堪。 突然,天空中下起了大雨,空中的灰尘渐渐消散,远处的空中出现了三四个小黑点,只有黄豆那么大,安宁还是坐在地上没有动,任由雨水冲刷在自己身上。李树接着翻开下一张,后面却只是一张白纸了,李树有点失望:“后面怎么没有了,,后面怎么了?”安宁摇摇头,苦笑:“我的梦每次到这里就结束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一些什么。” 李树还是拿着最后那幅画研究,他眯起了眼睛,指着空中那几个黄豆大的黑点问安宁:“这几个点是什么东西?鸟吗?”安宁自己也是满腹疑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的梦里最后出现的就是这几个点,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不是鸟……”安宁话音未落,却突然止住了声音,瞪大眼睛看着餐厅外面,李树疑惑的顺着安宁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外面有两个男人正有说有笑的走着,李树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认识……喂!安宁!你干嘛去?!”李树话音未落,安宁却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向外面跑去,李树急忙收拾桌子上散落的画,也跟着跑了出去。 李树一出门,就看到安宁正站在那两个男人面前,两个男人互相望了望,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莫名其妙。“这位美女,你拦住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其中一个男生开口说道。李树急忙走了过去,一走到安宁身边,就听到安宁问道:“先生,请问我们以前见过吗,你认识我吗?”安宁面前的男人明显受到了惊吓,指着自己问道:“你是在问我吗?”在李树眼中,安宁正在一本正经的搭讪:“是的,请问我们见过吗?” “没有,如果我们见过,那我一定是记得的。”那个男生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安宁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是失望:“对不起,打扰你了,先生。” “啊?哦,没事,不打扰。”男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两个人的脚步渐渐远去,李树听到另一个男生正在调侃刚才安宁搭话的男生:“行啊你,走在路上居然有这样一个大美女来找你搭讪,艳福不浅啊。”那个男生显然有些不自在:“你乱说什么,人家只是认错人了吧,没看到人家男朋友长的那么帅,正站在她边上吗,怎么会看上我?”虽然夸他长得帅他是很开心,但是男朋友是什么鬼!李树拉住魂不守舍的安宁:“你这是怎么了?,你认识那个男孩子吗?” 安宁摇摇头:“我不认识他。”李都快抓狂了, :“你不认识他?那你拦住人家干嘛?”安宁一把拿过李树手上的图,找到其中一幅,指着图中的一个人物问道:“像不像?”李树凑近一看,顿时舌头都大了:“这这这……这不就是刚才那个男孩子吗!还说什么像不像,这明明就是啊,一模一样!”图中的男孩子正站在安宁身后不远处,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来,虽然穿了不一样的衣服,但就连左脸上笑起来的酒窝都一模一样。 安宁抚了抚图画,喃喃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这就是同一个人。” 往事 “算了算了,别想太多了。我都快饿死了,我们先吃饭吧。”李树把安宁一把拉进了刚才的餐厅。“老板!我要一只烤鸭、龙井虾仁、三鲜汤、再加一份麻辣小龙虾,速度快一点啊!对了,小龙虾要大盆啊!” 安宁膛目结舌的看着李树:“你是猪吗,那么多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李树闻言眨巴眨巴眼睛:“不多啊,我们两个人绰绰有余。”安宁连忙摆摆手:“别,你可千万别把我给算进去。”李树立马换了一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安宁。虽然安宁嘴上不说,但她还是很清楚李树这是看她心情不好,想要逗她开心来着。“李树啊,谢谢你,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开心。”看着李树耍宝卖萌的表情,安宁默默的在心里说道。 托李树的福,两人走出餐厅的时候已经接近三点了。李树这傻子非得说小龙虾要大盆,这店家也是个实在人,真的端了一脸盆的虾出来。安宁说吃不完就走了,李树却非得说自己的战斗力不止如此,非要吃完了才能走,安宁只能不停的给他剥虾。这顿吃完之后,安宁觉得自己这一年是不会再想碰虾之类的东西了。 和李树分手之后,安宁也没什么地方去,就直接回了家。现在的这座房子是安宁卖了之前和父母一起住的房子之后,另外买的。安宁十八岁的时候,父母乘坐的小车,被一辆超载又超速行驶的货车迎面撞上,当场死亡,安宁那时候直接崩溃了,但是那些以前每次来她家都和蔼可亲的大叔大伯们,却都露出了恶心的嘴脸,打起了她父母赔偿金的主意。大伯说:“安宁啊,你现在还小,那么多钱放在身上也不安全,要不大伯帮你存着吧,等你以后需要用了,大伯再还给你。”二伯说:“别相信他的鬼话,安宁你把钱一给他,他肯定拿去赌完。给他还不如给我,安宁,二伯最近看到一个很好的投资,肯定赚钱,你把钱给二伯吧,到时候赚了钱,我们两个人对半分。”大娘说:“安宁,你别听你二伯瞎说,你大伯你还不了解,他是这种人吗?这钱啊,你交给我们绝对安心!”…………一声声,硬是让安宁的心坚强了起来。 安宁抹抹脸上的泪水,冷声开口:“都别说了,这是我爸妈的钱,这钱,我谁都不会给的。”正唾沫横飞的几个人霎时间住了嘴,但马上,她们就变了另一幅嘴脸:“安宁,你现在还小,这钱你拿着还不是遭贼人惦记,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就是就是,安宁,这钱你不给我们,难道还想出去乱花吗?你可要想想这钱是怎么来的!”刚刚还闹的不可开交的两家人,听到安宁说不愿意把钱拿出来,现在反而统一了战线。 安宁只觉得心里充满了悲凉,这就是她现在最亲的人,父母才刚下葬,就开始惦记着她们的赔偿费。“我已经成年了,法律规定我有权利处置这笔钱,这钱是我父母拿命换来的,我谁也不会给!”大伯看安宁已经下定了决心,气的拂袖离去,二娘看大伯一家走了,狠狠的瞪了安宁一眼,拉着不死心的二伯也快步离开了。 晚上,安宁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突然接到了茵茵的电话(也就是大伯的女儿)茵茵知道安宁现在只有一个人了,邀请她去她家住。安宁虽然感动,但想到大伯大娘还是拒绝了,不料茵茵一听到安宁拒绝,一下子就急了,说道:“那你不来我家住,你也不要去悦悦(二伯的女儿)家里住,你可别把钱给她们!啊!好痛啊,妈,你干嘛打我?”电话那头传来茵茵的呼痛声,不用想也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安宁心头的感动像潮水一般退去,原来又是为了钱!安宁明白,如果再住在这个城市里,那自己就会无休止的受到打扰。反正现在的自己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但不如走了一了百了。这座房子,充满了她和父母的美好回忆,现在看来却让她伤痛,倒不如卖了好。安宁做了决定,第二天就联系了房产中介,由于安宁出的价格低于市价,第三天就卖了出去,安宁打包了一些舍不得的东西,其他的就都卖了。一套别墅加上杂七杂八的,倒也卖了四百多万。安宁毫不迟疑的就买了一张时间最近的机票,飞到了m市。这座两市一厅的房子虽然不大,她一个人住倒也舒适。安宁就在这里安了家。 延续的梦 靠着从小学习画画的功底,安宁成功的考上了m市最有名的美术学院。等这个暑假结束,安宁就是一名大四的学生了,马上要准备毕业论文的节骨眼上,居然出了这种事,安宁头疼不已。 为了结束这场奇怪的梦境,身体倍儿棒的安宁甚至去医院买了安眠药。药是吃了,但是梦却没停。现在安宁都有些害怕睡觉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觉还是要睡的,安宁在接近十二点的时候,终于躺在了床上。虽然心里抵触,但安宁最终还是疲惫的睡了过去。 再次来到梦中,安宁惊奇的发现,她能够看的更清楚了,在之前的梦境中,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以四倍数进行的,而这次,她却可以在路上慢慢的走了。跟着父母一起走进那座巨大的宅院,安宁好奇的左右张望,又瞥见匾额上盖着的红布,安宁扯扯身边母亲的衣服:“妈,这个匾额为什么要盖着红布啊?”安宁这个问题一出,原本还笑眯眯的看着她的妈妈却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浮现出惊慌之色,一把捂住了安宁的嘴巴,害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虽然,人来人往,但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才凑到安宁耳边轻声说道:“宁宁,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会引起神明的愤怒的,听见没有?”看到妈妈严肃的样子,安宁点了点头,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妈妈这才满意的放开了手。 “走,宁宁,我们去拜祭一下列祖列宗。”妈妈看安宁不再提起匾额的事,就带着安宁往宅邸的后面走去,安宁眼前马上浮现出那个最大的房间,还有神情严肃的人群。 果不其然,妈妈带着安宁走到人群后面,安安静静的排起了队伍。队伍很长,少说也有个五十个人,但是队伍却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安宁抿了抿嘴,也安静的排起了队,她现在对这个房间充满了好奇。队伍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了安宁她们。安宁跟着妈妈一起走进了房间,她们两个一进去,外面的人马上就关上了房门,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安宁眯了一下眼,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这才看到面前摆放着一个个透明的棺材,安宁数了一下,少说也有十五个。这些棺材里面都躺着一个人,有男也有女,穿着的服饰各不相同,安宁注意了一下,好像是各个时代的服装,从左到右,年代越来越近,最右边的一个穿着民国时期特有的长衫。 安宁还没看完,妈妈已经拉着她跪了下去,轻声说道:“宁宁,快拜一拜祖宗,然后再上一炷香。”安宁乖乖的跟着妈妈,房间正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香炉,香炉里面已经燃起了不少的香,安宁把手中的香插进香炉里面,又观察起了香炉。这次她离这些棺材更近了,看的也更清楚。这一眼望过去,让安宁大吃一惊,只见棺材里的人穿着一件华贵的大袖宽衫,头发高高竖起,紧闭着眼睛,看起来竟像是睡着了一样!安宁看看其他几副棺材,和刚才那副一样,棺材里的人全都像是在睡觉一样,这哪里像是死人!更不用说是死了那么多年的了。没有腐烂、没有变质、甚至没有伤口,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安宁震惊之际,安宁的爸爸突然从房间深处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两三个人,几个人均是一脸严肃,正在讨论一些什么。安宁的爸爸也一下子看见了她们,大吃一惊,慌忙走了过来。“你们进来干什么!我不是和你说过和宁宁待在外面吗?”安宁的爸爸走到她妈妈面前,生气的说道。“我就是带宁宁过来拜祭一下列祖列宗。”安宁的妈妈有些委屈,轻声说道。“真是不让你做什么,你偏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出了什么事!”安宁的爸爸说着蓦然压低了声音:“刚才有消息传来,说是有人动了封印!” “什么!但我看祖宗们都安然无恙,这消息准确吗?”安宁的妈妈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但看了看棺材的方向,又放了心。“不管这消息准不准确,你们都赶快出去吧,这里太危险了。”安宁的爸爸揉了揉眉心,声音里透出了些许疲惫。安宁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封印,和她们的安全有什么关系吗?突然,安宁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梦中最后发生的灾难,这不会就是封印解除所带来的后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