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志》 第一章 行进 白云山脉,巍峨高耸,延绵八百余里,气势雄伟,山路蜿蜒而曲折,扼守要地,乃为兵家必争之地,山中奇珍异宝,飞禽走兽更是非凡,灵气汇聚,自始就是修真炼道之人所垂涎之地。因此,正是正派之首玄天所坐落之处。 清晨,白云山麓下,鸟儿欢快啼鸣,晨风轻轻抚过,绿叶哗然,窸窣有声,而此时山脚却来了一群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有老人、儿童,也有妇女,有四肢发达的正常人,也有各种伤残人,他们大多散着长发,大伙儿互相搀扶着,伤残人士被照顾着,蹒跚而行。 走在最前面一个人则身穿白衣,衣冠楚楚,时不时回头向后招手喊道:“马上就到安顿点了,大伙再加把劲。” 领头人看到队伍速度慢了则会向后招手安抚,激励着队伍前行。 这是一只护送难民的队伍。 “师姐,你看师兄这句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我都懒得数了,依我平常偷偷下山玩耍,抄近路从这到白云村都要半个时辰,更何况我们没走近路呢,我看的一个时辰才勉强能到。”走在队伍最后头一个年约16岁,身体修长的年轻人嘀咕抱怨着。 站在其旁边的一个20岁出头,身材高挑,样貌倒也动人的女孩子听完,莞尔一笑,踮起脚尖伸出粉拳就往少年头上一砸,“你师兄不也是为了让这些无辜的难民走得快一点才这样说的吗?而且你还敢说,每次你偷偷跑出去被师傅知道了,他老人家不都是把气撒在我们这些师兄师姐身上,怪我们没照看好你,你现在还有胆子提这事。” 少年听完抿了抿嘴,哪壶不提开哪壶,倒是悻悻不语。 队伍行进如故,看着此番场景,忆起五年前,双亲死于战乱,自己沦为孤儿,并且受尽他人冷眼,少年自是恨得牙痒痒的,拳头紧握,双目无焦。 “师姐,你看师兄实力也挺强的,却不能到前线去杀敌,反到被派到这边来护送难民,会不会挺可惜的?想想这些难民倒也是累赘,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们照顾,也害的我也不能到前线杀敌。”少年开口嘀咕抱怨着。 没想到这番话却换来了身旁师姐的一记拳头,这一拳相比上一拳怕是只重不轻啊! 少年挨了这一拳哇的苦叫一声,回过神来“师姐你来真的啊,还用上内劲了,还好我有些底子,不然挨了这一拳得受多大苦啊!” 少女佯怒道“谁叫你说这样的混话,我们玄天身为正道之首,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要是不保护这些难民,任其被魔道贼子随意杀害而袖手旁观只管杀敌的话,这样嗜杀跟魔道中人有什么区别,况且师傅他们派师兄来就是因为师兄他的实力强,能担得起这重任,以防贼子偷袭,才这样做的。” 少年被这一记教训倒也是从冲动回归理性,紧握的拳头也是松了开来。 “师姐教训的有理,我适才怕是又让魔障入心了。” 少女也是知道为何身旁的这个十六岁的孩子为何突然的说这番话,怕是此番场景又勾起了他内心的仇恨与伤吧。 故而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瓜子,开口安慰道“你也不用心急,以后行侠仗义的时间多了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学好本领,为以后的历练做好铺垫。” 少年一听,也是挠了挠头,嬉笑着说“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本领也不小,能保护好自己的,一些阿猫阿狗根本就打不过我。” 从五个年前的那场罹难开始,少年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种被别人当做累赘,给人冷嘲热讽的生活再也不想过了,总有一天他也会像那些道行高深的人一样,踏风在天,来去自如, 少女听完轻轻一笑,顿了顿,“你真的这么想到前线去杀敌吗?你有没有想过战场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你..杀过人吗...”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无声。 少年一听颤了颤身子,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唯一迫使去想去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双亲死于战争迫害,他对魔道贼子本来没有什么好感,因而只是想杀他们解恨而已。 “没..想过。” 少女笑了笑,摸了摸少年的头,“没想过也好,你现在就好好修行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给师兄师姐们就好了。” 说罢,一行人继续前行,无言。 这江湖被三股势力瓜分着,一为以玄天为首的正道所把控的灵界,二为魔道中人所占领的九狱天,三为妖族所居住的远古森林。 灵界又分为玄天,药王谷,青檀门,幻教四大势力,其中以玄天实力最强。 妖族势力一般都不会向其他两大势力随意开战,大多数妖王都以休养生息为主,不会涉足其他两大势力,而频发事端的则为正魔两道,一言不合当即拔刀相向,血溅当场,而此时正值两道百年来发生的最大碰撞,双方在狮驼岭决战,虽离人口密集区较远,但也有许多魔教徒频频闯入,烧杀抢掠,害得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而九狱天居住的大多为穷凶极恶之徒,这场战争给其带来的却是嗜杀与掠夺的快感。所以每次开战,总是正道这边损失较大,也因此双方都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 清晨的白云山麓总是一片生机勃然,萧瑟有韵,相比前线的厮杀呐喊,护送难民倒少了一份战争的喧嚣,多了一份脱离战争摧残的庆幸感,只不过在战时,尽管周遭静谧,但其中却也带着一份肃杀,让人不由得呼吸加重,神经紧绷。 “师姐,你说我们这次有可能死吗”少年话唠,受不了一路平静无言之态若,终于忍不住开口。 少女一听,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师弟虽然天资聪颖,修行不差,但一直都是室内花朵,并没有实战经验,所以心中可能会有些害怕,便开口安抚道“不会,你要相信掌门,师傅师叔他们,邪不胜正。” “邪不胜正”少年嘴里呢喃着。 “你该不会是怕了吧!刚才不是还喊着要上阵杀敌吗?现在就怂了?”少女调侃着。 “夏彤师姐,你就别调侃我了,再者,谁说我怕了,我只是无聊问一问而已。”少年一听,被人取笑,急了。 少年因为天资不错深得自己的师傅喜爱,其他师叔对他也颇为赞赏,因此修行资源倒也比其他人多,而此时居然被人取笑说怕了,要真是怕了,那不得白修行,以后不得给人笑死,想想就觉得不能被坐实了这件事,于是马上反驳道。 夏彤听完,抿嘴一笑调侃道“好好好,你不怕最厉害了。” 这么一调侃,也是把少年说的面色微红,居然害羞了。 夏彤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师弟,也是回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上战场,夕阳照射在那尸横遍野的大地上,红色的天空,黑色的烟,那时候的她怕了,所学之术忘了,脑内一片空白,只想作呕,连死亡的迫近也是无所察觉,幸好有师门的长辈保护才免于危难,恐惧会让人的战斗力大幅下降,想到这,却是担心起了自己的这个师弟,不由得想提醒他一番。 “师弟,答应师姐,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不可以害怕,要勇往直前的走下去,好吗?”夏彤盯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严肃的说道。 少年听完,满脸疑惑,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师姐突然对他这么严格,人总是会害怕的不是吗? “因为你是薛尘。”夏彤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认真的说道。 少年一听身体一颤,看着师姐认真的神情,他知道师姐这是在肯定他,他以往在师门里不管他做了什么他自己觉得了不起的事,其他人总会觉得理所当然,少有赞赏他,而这次,师姐难得肯定他一次,心中的满足感所受的鼓励有多大自然可想而知。 “我答应你,夏彤师姐,谢谢你,我不会怕的,哪怕魔教尊主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退缩半步,不为别的,就因为我叫薛尘。”薛尘紧握拳头,眼中一抹亮光一闪而过,神情坚毅的望着前方上空,坚定的说道。 “走啦,小鬼头,要掉队了哦”前方传来夏彤幽幽的笑声。 薛尘一听,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感慨的这时间里队伍又走了一段距离里,当即挠了挠头,傻笑道“等等我,夏彤师姐。” 笑声在这山谷里回荡着,倒也赶走了几分肃杀感。 第二章 遇袭 有难民的行进速度总是慢的,被无情战火无辜摧残的他们早已饱受沧桑,如果不是有这些修真炼道之士庇护着,他们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渴望。 薛尘一行人也不着急,并没有责怪难民们走的慢,反而一路各司其职满足他们的需求,好在出师门前药物带的足够了,不然还真无法减轻战争给其带来的伤痛。 薛尘将饮水袋递给一个花甲老人,道“林老伯,先喝口水我们再赶路吧!” 老人伸手拿过水,擦了擦通红的眼睛,“想不到我年过花甲,还要遭此灾祸,看来是平时做的还不够好,苍天才降此灾罚啊!”说到激动处,老伯又伸手抹了抹泪水,“实在是谢谢你们,不然我这条老命早怕是保不住了啊!”说完,又是兀自哭泣起来。 薛尘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也是着实不懂怎样安慰人好,只好伸手拍了拍那老伯佝偻的背膀,“老伯,这不怪你们,实在是魔道妖人丧了良心,才干出这种无良之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为你们安排新的住所的。” 说了一通官话罢了,看着老伯平缓下来,薛尘则又兀自为别人递水去了。 ...... “师妹,水快喝完了,你再去那河处打几壶回来吧!”之前在前头领头的白衣男子向身后的夏彤喊道。 夏彤刚好收回喝完水的空袋子,“好的,云木师兄。”说罢,收集好空的饮水袋就踏步往河边走去。 刚递完水的薛尘呆不住静,早就想出来闲逛一番,一看师姐要去盛水赶忙跑过去接过夏彤手里的袋子,嬉笑着说“夏彤师姐,盛水这等小事就交给我了,你回去照顾有需要的人吧!” 说罢,也不管夏彤同不同意,就独自拎着五六个袋子,跑得见不了影了,留下一个苦笑不得的夏彤。 “你快去快回” ........ 话说,薛尘来到小溪边,径直的把水袋往地上一扔,自己痛痛快快的掏了几波水洗了把脸,再喝上几口,就往地上一躺,吹起口哨,却是把打水的事给忘一旁了。 正当自己吹着口哨,晒着太阳,享受得快要睡着时,却是从旁边的三角草里跳出了一只麻雀大小黑鸟,这鸟儿倒也不怕生,用一拐一拐的走路姿势直接蹦上薛尘的脑袋瓜子上,吓的薛尘直接从地上蹦起,飞奔而过拿起水壶装盛水状,原来是薛尘以为师姐来查岗了,急忙装装样子,良久没听到声响,薛尘这才回过头来探个究竟。 “我去,原来是只小鸟儿,吓死我了。”薛尘一看,松了口气,原来是只小麻雀,擦了把汗,薛尘弯下腰将这只麻雀拿捏在手里观察了一番,却是发现这小鸟儿除了腿受了伤,也没有其他什么特点,倒是长得黑不溜秋丑不拉几的,但薛尘还是帮其上了药,就将其放在枝头上,不再理会它。 这时薛尘才从地上再把水壶捡起,盛满水后,就欲离开,怎想那只小鸟儿却径自的从树上蹦飞下来,直接飞到薛尘肩上就往薛尘怀里一钻,薛尘一看,张嘴就欲开骂,手也不慢,早已伸进怀里将其抓出,就欲往树上一扔,怎想突闻一股清心的药香味,倒是收住了手,一看原来是小鸟儿嘴里咬着一个药塞子,药香却是从怀里飘出的,“好啊,原来是想偷吃我的丹药,还是我身上最为宝贵的丹药,你这只小麻雀怎是这么的无礼,你就不怕我将你烤了吃了。”说罢,就把那鸟往地上一扔,将塞子塞了回去,怎料这么一弄,小鸟儿却是想发疯了一般,躁动起来,疯狂的在地上打起滚来,鸟眼里还含着晶莹的泪水,看的薛尘苦笑不得,动了恻隐之心,最后也是没办法,加上薛尘看其也是挺有灵性,心一软,无奈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他仅有三粒的丹药,拿了一颗给了小鸟儿,那小鸟儿一看,啼鸣几声,飞过来将丹药叼走后,就直接往树上飞走了,头也不回。 “这畜生真是白眼狼一样的东西,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薛尘当即后悔,不由得咒骂起来。 然而,正当薛尘盛好水就欲离开之时,却从溪的另一旁传来了一声声响,听到这声声响,却是把薛尘吓的魂飞天外。 “首领,你说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到玄天门山脚下,会不会太过嚣张了。” “怕什么,强的都去打仗了,很少有人打得过我们的,倒是听说这白云山隗宝多的是,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瞧清楚喽,一样都别放过。” “好,杀,杀,杀” “杀你的头啊,想把人都给我引过来是吗?” 薛尘一听就知道不妙,这一定是九狱天的人,“不行,得赶紧去告诉师姐他们。”说罢,撒腿就跑,哪还有之前嚷嚷着要去杀敌的气魄。 ...... “师兄,师姐,出大事了。”薛尘从溪边跑到这边,也是花了一炷半香的时间,早已气喘吁吁。 “好小子,还敢回来,叫你去盛水盛了这么久”夏彤扯开嗓子,就欲抽打薛尘。 薛尘一看,连忙叫住夏彤,“师姐,你先听我说,魔教的人来了,该怎么办。” “九狱天的人怎么敢来我们玄天山头,是活腻了吧!”夏彤一听,往薛尘头上就是一捶,怒道,“你该不会是怕挨批随便编的吧?”夏彤灵光一闪反问道。 “事关紧要,我怎么会瞎说呢?他们人还不少,有十几来个呢!”薛尘挨了这一拳直翻白眼,“师兄,那九..”,薛尘看云木过来,当即又想再汇报一遍。 “我都听到了,换作平常,在我们的地旁上,只要他们敢来,只管让他们有去无回,而现在就只是怕他们拿身后这群百姓威胁我们啊。”云木若有担忧,“先不管这些,我们提高警惕,以防偷袭,当务之急还是先护送难民们回安顿点再说,到时我们就可以主动出击铲除掉这群贼子。”云木沉思着,想着应对之策。 说罢,就组织队伍继续前行。 ...... 然而天意弄人,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果不其然,还是遇到了九狱天的人。 “哟,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一群半生不死的人,还有几个让我看了很不爽的人”从右边林丛里慢慢走出十几个人,为首的悠悠说道。 云木眼神直视而过,知道免不了一场大战,因为对方是九狱天的人,随即招了招手,示意警戒,“哦?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这边撒野,就不怕有来无回么?” 九狱天的人一听,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少侠说的什么话啊,你们的地盘我们是不敢怎样,但我们杀几个难民总可以了吧!”为首身穿红黑相溅衣服的男子笑着说道,然而话音一落,当即变了脸色“兄弟们,给我杀。” 看着,这十几个人就已经执刀杀将上来,云木知道与这一道人多说无益,随即下令道“林行,林璇你们二人带领难民先走,其余人随我杀了这群魔子。”说罢,就已提剑直指对方首领。 夏彤知道接下就是面临生死考验的时候,拍了拍薛尘肩膀,严肃的说“接下就是对你的考验了。” 说罢,就递给了薛尘一把佩剑。 薛尘毫不犹豫的接过这把剑,知道他们不死自己就要死,也是毅然的点了点头。 ..... 九狱天的人果然是舔着刀口过日子的人,尽管薛尘修为一点儿不比这些人差,但实战经验却是少的太少了,几次有机会斩杀对方,却都被对方给闪了过去,反到是自己这边险象环生,要不是有夏彤不时照顾,怕是早已挂彩了。 薛尘躲进人群里稍微观察了一下局势,知道局势对自己不利,对方人比我们的多,师兄师姐实力虽然不比他们差,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且九狱天的人时不时就跃进人群里杀几个难民解气,更是让同门招架不来啊! “不行,得想个脱身之计,不然怕是凶多吉少啊!”薛尘眼珠子急转,却已在想法子了。 想来想去,只好想办法引开这群人,而引开这群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激怒对方的首领,这时他不由的把目光瞄向那个名叫黑疤的人。 黑疤此时正与云木战的正酣,虽然被云木压着打,但云木却拿他没办法,黑疤也是知道只要拖到自己的手下解决战斗就是云木的死期,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怎么可能知道此时的他已经被薛尘给盯上了。 薛尘从怀里拿出两把飞镖后,就已慢慢向黑疤接近而去,此时的黑疤哪里知道自己要受一场灾祸了,薛尘躲在人群里,暗器已经瞄向了黑疤,说时迟那时快两把飞镖就这样飞驰而去。 黑疤头皮突然一麻紧忙挡掉了第一把暗器,正当要庆幸自己的机警,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却是惨叫了一声,黑疤怕是没想到躲了一把还有一把啊,着了薛尘的套了,当即瞎了左眼,云木见黑疤遭次灾祸,失了防守,直接将其右手砍下,就欲取其性命,怎料黑疤嘶吼着,忍着剧痛挡掉了这一剑,发了疯似的杀将过来,云木也是被这么一出弄得一时招架不过来。 薛尘在人群里一看,不妙,本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反到激起他们的杀性,当即只好对着黑疤喊道“独眼龙,残手怪,黑老疤,小爷送给你的礼物还喜欢吗?”说罢就已跃进林丛里消失不见。 黑疤此时心里是那个恨啊!气得都快炸了,知道了谁是罪魁祸首,那是怎么说都不肯放过的,“来人啊,都给我追,留活口,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说罢,一行人急忙从战斗里脱身而出,一跃一跃的就跃进林丛里,也是消失了不见。 可伶的黑疤,本来右脸就有一条天大的疤痕了,而此时更是被弄瞎了左眼,砍了右手,活生生成为了残疾人,那真叫是怎一个惨字了得。 第三章 等着 此时的薛尘是有苦难言啊,本来自己千思万想,把所有鬼点子都给想了一遍,才想出暗算,再配合云木斩杀掉黑疤这一损招,计谋也算是成功了,但千算万算没算到黑疤没死绝,居然还以燃精血这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代价继续死磕,杀是没杀死,吓也没吓退,反到彻底激狂了他,无奈只好自己出来将黑疤引走,现在看着身后八九个人追着自己,想哭的心都有了。 “看来真是把黑疤给激怒了,一定不能给他抓到了,不然百分百小命会完完。”薛尘一路听着黑疤爆粗口,知道黑疤心中是有多恨自己,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寒颤,又不由得使出吃奶的力,也是拼了命的跑,嘴里还不服气的嘀咕着“老杂碎,现在你小杂碎小杂碎的骂,你等着,等小爷跑了这次,以后遇到你看老子不把你给宰了。” 薛尘好端端的自己失手,没将人弄死,反而弄残了,心里的想法还这么嚣张,怕是只要是个人都想打死他,好端端的黑疤长着一条疤已经是够丑了,如今又因为薛尘,害得自己眼瞎的瞎,手断的断,活生生变成了一个残疾人,死了还好,可恨的是还死不了,这今后得怎么活啊,自然心中的所有怒火全都攒在心头,只差吐口老血了,誓要将薛尘给碎尸万段了,这薛尘要是被抓到,看是想死都难了。 再回到薛尘这,敢这么一个出来引走对方九个人,并不是因为他实力是有多强,这群人其中一个小喽啰都可以让他解决大半会,更何况还有黑疤,之所以敢这么做全是因为他的师父平时除了逼他修行外,却还教了他逃命的本事,以及给了他一堆暗器,没想到今天因为这些倒是让他逞了一回英雄。 “还好有师父他老人家教的神行步,不然还真跑不过黑疤那老家伙。”薛尘脚底生光,身手矫健,一跃一跃的在树上跳的正欢,“看来以后要多学学逃命的本事。”看着黑疤追不上自己,小命得保,薛尘嘚瑟的计划着。 好端端的静谧的森林,却是被这么一前一后的一干人给弄得鸡飞狗跳,各种暗器横飞,元气乱打,惨叫声,咒骂声,嬉笑声,倒是给这森林填了几分色彩。 ..... 话说火急火燎的将难民送到安顿点的云木,夏彤可就因为这件事给急坏了,二人在薛尘引走黑疤那帮人后,夏彤知道薛尘鬼点子多,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计划,为了大局,并没有跟着追出去,到安顿点后就马上通知了同门师兄弟分散出去寻找,但人还是没找到,连尸体碎肉块也没有找到,尽管知道薛尘不会轻易的就这样挂了,但还是把夏彤急的够呛。 而这边薛尘逃得正欢,哪管夏彤那边对其的担忧,而且时不时往后甩暗器,还真让其反杀了三两个贼子,尽管第一次杀人,但其为了逃命,为了生存下来,竟然丝毫不在意这些,反到是希望身后这群人都死绝了才叫一个好字,这个想法一升起,不由得让薛尘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麻木的,完全没有感觉的,但自己反省一下,觉得这个想法根本就没错,现实是残酷的,是公平的,想要生存,想要得到,就得自己去争取,没有白来的好处,没有对错,想着想着完全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就又嬉皮笑脸的往身后甩暗器了。 .... “想不到,这老家伙已经修炼到能元气外现,驭气杀人了。”薛尘虽然一路逃下来,速度跑得飞快,但无奈黑疤已经能驭气杀人了,从身后不停的用元气伤人,却是被元气把肩膀都贯穿而过,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外衣,形成一个鲜明对比,痛的薛尘那叫一个苦字,而其暗器又已经甩完了,如今毫无反手之力,只好只管逃命去了,但其输了阵势,气场却毫不多让,一路逃将下来,不知道骂了黑疤多久,丝毫不觉得累,反倒是黑疤最开始骂的最欢的是他,如今口水都骂干也就不再言语,一路黑着脸,在心里暗暗发誓一旦抓到薛尘一定要把他做成人彘,让他生不如死,就只顾着一路追赶。 薛尘此时虽然一路边逃边骂,但手里却把捏着一只小鸟儿,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在小溪边吃了他一颗丹药的小黑鸟,如今怎会又飞到他手里来呢? 说来也是好笑,在薛尘逃命的时候,曾跃上过一颗树,当时这只小鸟儿趴在窝里睡觉,被薛尘这么一闹却是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敌袭,火急火燎的飞将起来,就欲逃跑,无奈刚飞起来就直接被身后的黑疤一颗元气弹给打飞了十几米来远,不知死活,薛尘被这么一个外来物一吓还以为是暗器,急忙一躲,但定睛一看才知道是之前那小麻雀,出于好意,还是顺道将其捡起,带着它一块儿逃跑。 但小鸟儿丝毫不领薛尘的情,一路上那两颗玛瑙般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薛尘,都快喷出火来了,就好像已经把它所受的无妄之灾全都怪早在薛尘的头上了一样。 薛尘也是盯着这小鸟儿不知道多久,一路上沉思着,“这小黑鸟看来不是平凡之物,先前却是懂得我身上哪些丹药最为值钱,而现在居然吃了黑疤一炮都没死成,说不定是什么厉害的妖兽,我得把它抓着先,不能给它跑了,等回师门问一下师傅,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双方虽然看似同生共死,但心里却是各自打着主意,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 薛尘一路逃下来,慢慢的已经发现森林越来越少,而这种地方其根本就没有来过,压根就不懂是什么地方,只知道为了引开黑疤他们,就死命往背离师门的方向而去,一路跑过各种复杂的地形早已忘记路线。 “这要是能活下来,怕是想回师门也是有点难啊!”薛尘皱着眉,倒是有点儿担忧。 不曾想薛尘这么一分神,后背又是实打实的吃了黑疤一击,痛的那是眼泪都快流出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疗伤,还好黑疤一路元气消耗下来也是差不多了,威力倒是没之前那么大,还不会致死,想到自己情况不容乐观,怕是凶多吉少,嘴里的咒骂声更是响了,生怕要是挂了就再骂不到了。 “小杂碎,吃了爷爷两击你离死不远了,还不给我停下。”黑疤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惊讶极了,像他身后的这些手下随便吃他一击都够他们受了,更别说还能跑这么远了,而薛尘吃了他两招居然不死还能一溜烟跑这么远,可见其的基础有多扎实,一想到这黑疤的杀心却是更重了,狰狞着脸,“现在不杀了他,不用多久死的就是我黑疤了。” “老杂碎,你放屁,小爷我可是还要留着命取你狗命的。”薛尘咬着牙,急狠狠的说。 ...... 然而,仿佛天都在跟薛尘开玩笑一样,一路上薛尘慌不择路,这么一跑却是跑到悬崖来了,薛尘满头黑线,一脸生无可恋,“开什么玩笑,连天也要绝我了吗?”俨然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小杂碎,逃进鬼门关里了啊!你再逃啊,再逃啊,看我不把你腿打断。”黑疤一看薛尘无路可逃了,嘚瑟的嘲弄着。 而其身后的几个小喽啰也是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薛尘,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着。 本来薛尘跑进绝路就已经够暴躁了,如今还在这被人嘲笑着,心中却是生气了一股火,“真想把你们都给杀了啊!”薛尘舔了舔嘴,转过身去,“真是够了,以后这种生活真是一刻都别再过了,哪怕受再大的苦。” 说罢,却是直接往悬崖一跳,他在赌,赌神行步能救他一命,就是死,也不想落到黑疤手里。 “黑疤老贼,小爷不死的话你就等着吧!” 听到这近乎没有情感的言语,黑疤打了一寒颤。 他..怕了。 第四章 至境 黑疤看着薛尘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心中竟是不由自已的升起一丝寒意,急忙跑到边上看一看薛尘死绝了没有,只是不管其如何观望,都看不到薛尘的一丝痕迹,这更是在他心口打了个结,本想着要寻着下山的路,见一见薛尘的尸体,但苦于在别人家的地盘,怕玄天的人追来,只好作罢,急急忙忙的撤出玄天的势力范围。 却说薛尘被逼到绝路,无奈选择跳崖,这么一跳,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但容不得他想多,急忙克制住自己内心涌起的恐惧,体内的元气疯狂涌动着,全力使出神行步,拼命借着峭壁上突起的石刺稳定身躯,减缓降落的速度,否则以这种下降速度,就算再强韧的躯体一落地也是要成为一滩肉泥。 “该死。” 薛尘左脚刚踩在一根石刺上,石刺却是像枯枝一般直接断裂而去,刚稳定下来的身躯又是瞬间失了平衡,朝着身下山谷坠落而去。 薛尘克制住心中快要泄堤的慌乱,他知道只要他一失去方寸,就必死无疑了,又是急忙甩动身躯往有障碍物的地方下落,借助躯体与其的碰撞卸力减速,手也没闲着,尽力的抓取一切能抓的东西,只是下落的速度还是太快,刚抓住一块石块却又马上脱手而去,反到把手指划破几道口子,鲜血直流。 强烈的生存欲望,让薛尘脑袋极速运转着,想着各种能活命的办法。 说时迟那时快,薛尘脑里突然灵光一闪,随即再次运转起体内仅存的元气,使出神行步就往墙壁一蹬,身体居然有了上升的趋势,降落的速度却是肉眼可见的缓了下来。 薛尘一看这个法子有效果,也是欣喜一笑,连忙借助已有的经验驾轻就熟的重复着,看着离谷底越来越近,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老子死不了,哈哈哈。” 只是体内元气也是耗尽,一下子失去神行步支持,身体却又一下这失去平衡,随着石块一同滚落在地,还好高度不高,倒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晦气” 薛尘慢慢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吐了吐口水之后,环视了四周,因为怕黑疤不死心,下山寻他来了,所以薛尘赶紧吃了几个丹药也就急急忙忙的离开这个山谷了。 ...... 群石谷 此时已是夜晚,谷上空,星光闪闪,时不时有流星一滑而过,倒也梦幻。 谷里除了听到潺潺流水声外很少能听到其他声音,小河两岸铺满圆石块,从远处观望,反到是这条小河慵懒的躺在石块上,四周没有多少植物,一片灰白中夹杂着一些枯色,但却也可观,丝毫不会因为少了点绿色而让人觉得压抑,缺少生机。 此时在河旁,燃着一堆柴火,噼里啪啦,火上方架着一条鱼烤着,肉香飘飞,旁边挂着一件宽宽的衣袍,盘坐着一个半裸的人,上身绑着几块纱布,此时身体四周仿若被淡淡的光芒缠绕着,此人正是薛尘。 却说薛尘离开坠崖处后,体内元气已经消耗殆尽,身心疲惫,从只身引开黑疤开始,就没有停歇的逃了半个时辰,期间还被黑疤的元气所伤,再到跳崖逃生,虽然才短短几十秒时间,但那段时间对他而言,却是度秒如年,如同在鬼门关走了好几回,短短的一个早晨却是让他原本平静的人生度过了一段大起大落的时光。 薛尘盘膝而坐,双眼紧闭,运转着师门心法—玄清道,吐纳周遭元气,调息着体内所受的伤害,外伤可以通过药物医治,但内伤可比外伤难弄的多了,如果不及时疗伤的话,后果不言而喻。 修真炼道之人,修行都是从煅筋骨开始,利用外物的强度来锻炼自己的肉身,加强自己的抗击打能力以及存活率,过了这一阶段后,再领悟师门所授心法,感知元气的存在,从而将它们吐纳进自己的身体,以此用来锻炼自己的筋骨。 薛尘的师傅对其基础要求很高,所以五年前薛尘入门后,就让其在煅筋骨这一境界呆了四年,直到近一年来,薛尘才慢慢开始进入了驭元气,开辟了气海,但这也只是刚开始,在驭气中期人就可以外放元气,对其的控制更为驾轻就熟,到后期更是可以通过元气控制法宝从而达到驭物飞行的效果,所以驭元气是一个很大的分水岭,踏过去了,你就真正成为了一名修士,过不了,也就只是一名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的人而已。 黑疤就是驭气中期的修士,而薛尘只是驭气早期,自是打不过黑疤,只得被其这样追着打。 “呼” 薛尘吐了吐气,利用吐纳的这段时间也是把元气补充的差不多了,同时再把神行步领悟一番也是得到了不少经验,收完功后,薛尘突然一跃而起,抬手向前,像是在攒着什么似的,只见他左手青筋暴起,慢慢的左手被一圈淡淡的光晕笼罩着,接着左手向前一推,光晕散去,却什么事都没发生。 “还是差一点点” 原来薛尘刚才是在尝试一下是否能把修为提到驭气中期,但还是失败了,不过他也不急,因为他的天资本来就比别人高,加上他的基础以及对心法的领悟也比同修为的人要扎实,所以修行的难度却比别人的低了一点,一切只需水到渠成就了事了。 薛尘一把拿起地上的衣袍,甩了甩后就往身上一披,然后就直接抓起烤鱼,一口一口的撕咬着,怕是饿了不久了,没过多久就把鱼收拾干净,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看了看夜色,天色以晚,白天探了探山谷,发现谷里并没有什么凶兽之类的生物,就直接往地上一趟,自是深深睡去了。 ...... 一夜过去,早早的薛尘就被流水声给吵醒,打理一番后,却是发现白天在怀里的那只小麻雀在河边悠哉的喝着水,前些时间还找不到它,本还以为它看见薛尘快坠崖死了,就独自逃命去了,现在又出现在这里,薛尘自是不肯让它跑了,就一把把它抓起往怀里一塞,麻雀可能和薛尘逃命逃去感情了,也不跑,就顺势往怀里一钻,自顾自睡了起来。 尽管找不着路,但薛尘也是不急,反正回不去就先随便逛逛,到时找个有人的地方问一问就知道了,说到底还是薛尘好玩,懒得想办法回去,因此吹着口哨就悠哉悠哉向前走去了。 ....... 此时的玄天门,则是一片静谧,因为大战刚结束,受伤的人在疗伤,早修的人在修行,因此也没有多少人出来溜达,在广场右上方的一个大殿里,此时一个少女正满脸担忧的跟一个留着长长灰白须发的老头子诉说着什么。 那个人正是夏彤,因为已经一天没有薛尘的音讯了,身为师姐的她,自是担心不已。 “你这娃子,不用担心那小子的,一个驭气中期的喽啰就能把他宰了的话,这徒弟我不要也罢,死不了的”老头子拿起酒葫芦喝了口酒,漫不经心的说。 夏彤听完,尽管还是很担心,但既然师父这么自信的话,紧揪的心也是松了松,拜别后也就退出大殿,自个修行去了。 ....... 却说薛尘一路走走停停,信马由缰走了二十里路,还是看不到有什么村庄城池的存在,正当其无奈想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却发现前方不远处此时盘坐这一名女子。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人,还是个女的,自然是把薛尘高兴坏了,急急忙忙使用神行步就飞奔而去,只是这么一出,却是惊动到了那女子,只见她轻微一抬手,薛尘却是停住了脚步。 此时薛尘莫名其妙的就进入了一个仿佛炼狱一般的地方,周遭黑色烈火急剧燃烧着,薛尘置身其中,无边的温度让其觉得自己快要被融化了一般,只能拼命的催起元气保护着自己,耳边撕喊声,噬血声,嬉笑声不绝于耳,同时更是有各种飞天骷髅不停的杀将过来,打得薛尘是喘不过气来,头一次他怕了,怕给了这个炼狱般的地方。 就在其冷汗直流,快跪倒在地迷失自我的时候,却是突然想起了他答应夏彤的话,清醒了过来,怒喊着道“男子汉,说话算话不是吗?也只是个幻境,困不住我。” 说罢,却是直接伸手抓住一只飞驰而来的飞天骷髅,随后一把捏碎,而随着这么一捏,眼前的场景,一瞬间崩塌化为灰烬,回到现实的薛尘直接一股脑趴倒在地,还好之前醒过神来了,发现是幻境,才不致于陷入其中迷失自我。 正当其抬头想找那女子理论的时候,却又一次呆住了。 却是薛尘被眼前的这个年才十九二十岁,出落得非常美丽的女子给迷住了,那欺霜赛雪的皮肤,修长绝美的玉腿让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的想摸一把。 “看够了吗?幻境没尝试够,要不给你一个女人乡的幻境。”女子看薛尘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戏谑的说道。 薛尘一听这话急忙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干笑着,对自己的失态倒是有些尴尬,只是因为自己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自然是有些把持不住,然而又实在是怕极了那幻境,也就不敢再看下去了。 “适才失礼了,望姑娘包含”薛尘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随即又抬高声音,“我叫薛尘,玄天酒痴尊者的弟子。” 女子这时也停止了吐纳,若有所思的盯着薛尘,“那你刚才是想偷袭我么?” 薛尘一听,才知道原来是刚才自己太兴奋,使用了神行步赶路,催使了元气造成了误会,才遭此横祸。 “没有没有,是我迷路了,好不容易看到有个人,一时兴奋,才催使的元气,你不要误会”薛尘急忙解释到。 女子咯咯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刚才没问清来由就随便出手倒是我的错。” 薛尘听到女子随自己讲话,没再排斥自己,就进一步询问道,“那你是幻教的吗,我看你衣裳有些血迹,是受伤了?”。 女子眼珠子一转,幽幽说道“是的,我叫瑾萱,刚打完战,受了点小伤,才来这里调息一下。” 薛尘一听,心中却是喜滋滋的,得到了她的基本信息,以后想找她也就容易多了,更重要的是受伤嘛,遇到他就对了,“我这有两颗六品回魂丹,给你。” 薛尘从怀里掏出药罐子从中倒出了两颗丹药,将其递给了瑾萱。 丹药倒出的瞬间,却是把这周遭都赋予了一阵阵清香,闻了一下就让人提神不已。 而此时一直趴在薛尘怀里的那只小麻雀却是在这时从怀里飞驰而出,叼走了其中一颗后头也不回就直接飞走了,丝毫不理会后方暴怒的薛尘,与瑾萱的咯咯笑声,原来它一路一直跟着的是丹药... 第五章 套路 清晨,东方渐渐被几道红霞染红,残月已然慢慢隐去,正是日月交替的时候。 薛尘早早的就被流水声给吵醒,打理一番后,发现与自己有几次交集的小黑鸟此时正在河边悠哉的喝着水。 前些时间还找不到它,本还以为它看见薛尘快坠崖死了,就独自逃命去了。 现在又出现在这里,薛尘自是不肯让它跑了,一把把它抓起往怀里一塞,小黑鸟也不反抗,顺势就往怀里一钻,自顾自睡了起来。 尽管找不着路,但薛尘也是不急,已然打定回不去就先四处逛逛,到时找个有人的地方问一问便知道回去的路程。 说到底还是薛尘好玩,懒得想办法回去,因此吹着口哨悠哉悠哉就向前行去了。 此时的玄天门,则是一片静谧,因为大战刚结束,受伤的人在疗伤,早修的人在修行,因此也没有多少人出来溜达。 在广场右上方的一个大殿里,此时一个少女正满脸担忧的跟一个留着长长灰白须发的老头子诉说着什么。 老者看上去六旬有余,体态宽圆,个子不高,约有五尺左右,须发已然发白,长长的垂落下来,看上去如同一个财源滚滚的富商一般。 那少女则是夏彤,因为已经一天没有薛尘的音讯了,身为师姐的她,自是担心不已。 “你这娃子,不用担心那小子的,一个心法还未悟透的喽啰就能把他宰了的话,这徒弟我不要也罢,死不了的”,老者拿起写满古文字的酒葫芦喝了口酒,漫不经心的说道。 夏彤听完,尽管还是很担心,但看师父这么自信,紧揪的心也才松了些,拜别后也就退出大殿,自个修行去了。 却说薛尘一路走走停停,信马由缰又是走了几里路,虽说找不到什么村庄城池,但无意间发现前方不远处的一块鹅卵巨石上有着一道青色身影,定睛一看石上赫然盘坐着一名女子。 好不容易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遇见一个人,自然是把薛尘高兴坏了,急急忙忙使用神行步就飞奔前去,就欲上前打个招呼。 只是这么一来,倒是把那女子惊动了,只见她睁眼瞧了薛尘,而后轻微一抬手,薛尘就已呆呆的停住了脚步。 此时的薛尘莫名其妙就进入了一个仿佛炼狱一般的地方。 只见周遭黑色烈火急剧燃烧着,薛尘置身其中,无边的温度让其觉得自己快要被融化了一般,全身汗珠直冒。 只能拼命的催起元气保护着自己,同时耳边撕喊声,噬血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更是有各种飞天骷髅不停的杀将过来,直打得薛尘是喘不过气来,无穷无尽的杀伐,让薛尘内心充满了无力感,头一次他怕了,怕给了这个炼狱般的地方。 就在其冷汗直流,快跪倒在地迷失自我的时候,却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一样,回过神来,识破了这里只是个幻境。 只见其双脚用力一踩,就已一跃而上,右手早已裹着元气直奔上空挥舞着长矛的红发飞天骷髅而去。 拳出突然,待得那狰狞的飞天骷髅反应过来,薛尘一拳已然直击在其命门之上,将其击成粉碎。 随着飞天骷髅的爆碎,眼前的场景,也是一瞬间崩塌化为灰烬,眼前的事物又回归正常。 回到现实的薛尘直接一股脑趴倒在地,全身已是被冷汗侵透,庆幸酒痴尊者先前有教过识破幻境之法,才不致于陷入其中迷失自我。 正当薛尘抬头想找那女子理论的时候,身子又是莫名呆住了。 却是薛尘被眼前的这个年才十九二十岁,出落得惊艳夺人的少女给迷住了。 少女身着青色薄纱衣裙,面容姣好,一袭青丝如瀑,直垂披在精致的肩上,那如凝霜般的肌肤,匀称的身材,直钩人心魂。 “看够了没有?换作平常,你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少女见薛尘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斥道。 薛尘一听这话也是急忙回过神来,尴尬的挠了挠头,绿衣少女长的着实秀美,薛尘一时也就看呆了,只是这少女是个不好惹的主,薛尘也就不敢再这样明目张胆的往下看去。 “这不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嘛。”薛尘颇为脸红的挠了挠头嘀咕着说道,随即又抬高声音,嘻笑道:“我叫薛尘,玄天酒痴尊者的徒弟。” 少女这时停止了吐纳,若有所思的盯着薛尘,问道:“刚才你是想偷袭我么?” 薛尘一听,这才知道原来是刚才自己太过兴奋,使用了神行步赶路,催使了元气造成了误会,才遭此横祸。 “没有没有,是我迷路了,好不容易看到有个人,一时兴奋,才催使的元气,你不要误会就是了。”薛尘急忙解释道。 女子听完一改之前的戒备,咯咯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刚才没问清来由就随便出手倒是我的错了。” 薛尘心想:“你倒也不是一味的蛮不讲理。”随即摆摆手说道:“误会已清,那是最好的,你是幻教的吗,我看你会使用幻术,衣裳有些血迹,是受伤了吧”。 少女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一转,幽幽说道:“我叫瑾萱,师从幻教,不久前和九域天那帮贼子交过手,受了点小伤,才来这里调息一下。” 薛尘一听,心中又是寻思道:“能到前线与那帮贼子交手,又可以独自出来疗伤,想必在幻教中也是翘楚,今日也可以送个人情,他日有什么事也可以行个方便。”当即对着瑾萱说道:“我这有两颗六品回魂丹,应该有助于你疗伤。” 薛尘从怀里掏出一个刻有蓝纹凤凰图案的小瓷罐子,从中倒出了两颗丹药,将其递给了瑾萱。 丹药倒出的瞬间,周遭药香沁脾,仅闻上几息,就已让人提神不少。 正当瑾萱伸手就欲接过丹药的时候,却是有道黑影也跟着从薛尘怀中疾行而出,随后直奔薛尘手中两颗丹药而去。 刹那间就已叼起其中一颗丹药,待得薛尘回过神来,那道黑影早已飞到天际,只留下了后方暴怒的薛尘以及瑾萱咯咯的笑声。 那黑影正是一直趴在薛尘怀里睡觉的小黑雀。 第六章 突破 “看够了吗?,要不要再给你摸上一把。” 却是瑾萱吐纳疗伤醒来之后,受不了薛尘色咪咪的望着自己,想入非非,口水都快留到地上了,出言呵斥道。 薛尘被这么一斥,倒是从美梦中惊醒过来,张老脸红得通透,挠了挠头,羞涩的说道“不用不用,这样看着你就满足了。” 薛尘听出瑾萱的言外之意,怕极了瑾萱,生怕一言惹她不开心又让自己进幻境里受苦,无端受那灾祸,因此也不敢太过得寸进尺。 瑾萱看着薛尘那副德行,却是明白了薛尘这家伙有色心没色胆,当即想再出言调戏调戏他,“我有这么好看吗?真的不想摸一摸?”说罢,还不忘收了收胸扭了扭那纤细柳腰,咯咯笑着。 薛尘哪见过这样的大波大浪啊,鼻血都快喷出来了,只恨自己实力不行,够不着这嘴边的鸭子。 听到瑾萱再三的询问,薛尘一时以为瑾萱这是在暗示自己,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人家妹子都这么主动了,自己总要有点回应吧,随即对瑾萱悻悻说道,“好看,夺人心魄,只要你不介意的话我没有意见。” 说罢人家瑾萱都还没脸红,到是薛尘在那打转着手指,自个脸红着。 “是吗?” 也不等薛尘回答,瑾萱幽幽一笑,却是一掌将薛尘打飞了老远。 薛尘无端又受瑾萱一顿暴打,连忙止住翻滚的趋势,也是不懂自己是哪根筋抽了,说出这样没脑子的话,同时又是懊恼瑾萱的喜怒无常,“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要不要摸,这会怎么还打人。” “小弟弟真是打趣人家了,人家随便说说的嘛,你就当真了啊”瑾萱说罢,又是咯咯笑着。 薛尘自知理亏,又打不过瑾萱,当即下定决心在打不过她的情况下再不口花花了,免得无端受了苦头。 瑾萱看着薛尘一脸苦涩的站在那,也觉得再欺负下去有点不厚道了,就暂时收起了自己的那点不正经。 “当然,我也不是无端受你好处的人,这心法就给你去练吧”说罢,纤细玉指向薛尘额头一点,就只见一道光芒飞驰进了薛尘的脑海。 紧接着就是身子一闪,直接出现在了薛尘身后,高挑的身体轻微贴着薛尘后背,气若幽兰,妩媚的往薛尘耳朵里吹着热气,说道“好好练,很厉害的哦!” 薛尘接收这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心中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她换点别的的东西,毕竟心法自己有一部,再要一部也没什么用,却被瑾萱胸前那两团柔软的双峰一抵,却是火上心头,差点失了方寸。 “我的姑奶奶,一点便宜都不让我占,就别这样磨我了好吗?”薛尘正值青年时期,血气方刚,哪受得了这样,随即开口抱怨吐着牢骚。 “我没说不给你占便宜啊,要不我们来打一架,你赢了,我自己躺好,你想干嘛干嘛,怎样”瑾萱又是身子一晃回到岩石坐下,惬意摇着双脚,戏谑的盯着薛尘。 薛尘懒的回答瑾萱的提议,慢悠悠的走到岩石旁,疑惑的道“真的很厉害吗?有没有更厉害的?” 瑾萱一听,却是有点薄怒,老娘头一回这样赠予陌生男子东西,你却在这嫌这嫌那的,当即抓起薛尘的手,却是将自己的一股元气直接打进了薛尘体内,冷幽幽的说道“现在你不练也得练了,不然等着体内元气冲突而死吧,至于你先前那套心法就别练了,没用,姐姐的这套比较好。”说罢,身子一闪却是消失不见了,只从周遭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姐姐走了,你不要太想我,好好练,下次见面才打的过我。”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薛尘都还没弄清楚是什么就听见瑾萱把自己丢这自个跑了,可自己还没问好路啊,当即大喊道“别走啊!至少告诉我怎么离开这地方啊!” “直走,有一个村庄。”随后再无声响。 而此时薛尘却是没空理会这一信息,脸色巨变,急忙在岩石上盘坐下来,全力运转起心法。 原来是瑾萱适才无厘头打进薛尘体内的那股元气开始兴风作浪了,这股元气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四处在体内乱蹿,所过之处,都带来了无边的剧痛,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薛尘急忙运气玄清道,试图控制这股真气,但无奈越是运转玄清道这股元气越是狂暴,而自身本来的元气仿佛也是发现了这入侵者一样,也开始躁动起来,双方疯狂的在体内激烈碰撞着,倒是把薛尘折磨的够呛。 薛尘抹了抹嘴角的血,来不及怪瑾萱做的好事,只好照着瑾萱授予的心法调息吐纳着,因为再任由这股真气在体内乱窜的话,只怕自己是走不出这个山谷了。 经过对心法的初步领悟,薛尘也是了解了个大概,按着口诀小心翼翼的修炼着。 神奇的是薛尘一运转了那套心法,体内的那不速之客却是慢慢温顺了下来,不再与体内的元气争斗,开始匀速柔和的在薛尘体内流动着,所过之处都会带来一股清香,同时薛尘的皮肤表层却是渗出了一层污黑油腻的东西,却是那股真气把薛尘之前泡药浴体内没吸收掉的药物给炼化了,同时把体内的筋骨肉也给强化了一遍,才排除了身体里的污垢。 薛尘丝毫不理会这些污垢,仍然运转着这套新心法,修炼的****,开始慢慢的控制着这股元气,刚开始这股元气还对薛尘爱理不理,只顾着自己悠哉的流动,幸好薛尘悟性还算高,随着对心法领悟的增强,也是慢慢的可以控制这股真气了,而就在这时薛尘却是突然觉的自己的毛孔有点儿痒,当即抓住那股感觉,抬起手,对着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就是一掌,只见得一团紫气从手里飞将而出,瞬息将那块石头击了个粉碎。 元气外放,这是驭气中期的标志。 “好厉害的心法”薛尘看了看那石头,再握了握拳头,欣喜的说到。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通过瑾萱这股元气的助力以及对心法的初步领悟,却是直接让薛尘踏进了驭气中期这一境界,使其先前在心法中领悟到的招式也可以施展开来,真真正正的算得上是一名修士了,而如今再叫黑疤过来,薛尘都不用再一路只知逃命,却是可以与其一争高下了。 不过随即他的头又大了,玄清道是师门功法,自己自然不可能放弃修行,而这新功法目测也是堪比师门镇教心法的存在,这样的东西放弃了也实在是可惜,一时薛尘却是不知道如何取舍了。 “这是幻教心法吗?按道理,本门玄清道应该要比幻教心法强的,可这心法只怕不比师门的差啊!她是从哪搞来的这么一部不知名的心法。”薛尘想了想倒是疑惑不已,对瑾萱的求知欲却是越来越强了。 可是自己现在是不练不行,随即埋怨道“怎么遇见她,我凭白无故受了这么多苦啊!”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法子,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体内这两股元气并没有冲突的趋势,而是各自找地方温顺的盘旋着,互不来犯,薛尘头才小一点,“还好有心法的引导,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端,算了,索性就一起修炼吧!以我的天资和这两部心法...哈哈哈哈” 做着不久的将来自己就可以变成一代强者,薛尘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寻回河处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想起瑾萱走前说前面有个村庄,就兴起了去逛一逛的想法,当即从河里一跃而出,用元气震掉身上的水珠,披上衣袍。 独自一人,意气风发的前行着。 第七章 杀人 “你放开我女儿啊,算我求求你们了。” 在一条林荫小道上,此时一群人正在拉拉扯扯,其中弱势方一男子带着哭腔求喊着。 “给我死开,老不死的。” 却是强势方一青衣男子不耐烦的怒喊到,说罢却是拔剑直接将那求饶的男子刺死。 鲜血喷洒在被枯叶铺盖的小道上,像是书画家在白纸上随意抹了一笔水墨一样,但无人问津。 鲜血淋漓的瞬间,如同一把尖锥一般刺进被拉扯着的女孩子心中,只见其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你们这些 畜生” 嘶喊声不绝于耳,但还是无人问津。 “臭娘们,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再喊你试试看。”仍然是那个青衣男子,像是女子的哭声烦碍到他 了一样,正在撕扯衣服的手却是停了下来,直接一巴掌将那女子扇倒在地。 看着满地碎衣,男子的**仿佛也是被激发了一般,直接就扑上了女子身体,对其上下其手,却再不理会 其哭喊声。 在感觉到下身传来的一股剧痛之后,女子明白了自己的清白已失,也就停止了哭喊,此时瞳孔却突然缩小 了,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怨恨,直直的盯着天空,再无表情,而嘴角却慢慢的溢出了鲜血。 正在施暴的那名男子一看女子嘴里溢血,也是吓得直接完了事,急忙从地上爬起,嘴里直呼晦气。 “臭娘们,装什么烈女,吓死老子了。”男子嘴里边咒骂着边整理着衣衫。 女子性烈,在被玷污之后,却是选择了咬舌自尽。 而其旁边另一名男子却是丝毫不在意这些,反而面露**,脱了裤子又对那女子施了暴。 青衣男子满脸嫌弃的看着那名男子,但也没有说什么,只等其完事。 而这一幕却刚好被薛尘尽收眼底了,此时的他是气的三尸神暴跳,嘴里直喊着畜生。 全力施展着神行步,在突破到驭气中期后,神行步提供的速度却是比之前快了一倍多,转眼间就直接靠近 了那两名男子,紧接着只见薛尘右手被一团紫气包裹着,形成一把尖刺,锋利无比。 “诛天刺” 那名青衣男子对这突然的袭击也是没反应过来,连忙用长剑抵挡,只是这长剑也挡不住薛尘此时的杀心, 只见手剑接触的瞬间,薛尘的手滴着血,而剑却断了。 失去了阻挡的右手直接穿进了男子的胸口,鲜血喷洒着,转眼间却是直接再男子身上开了给巴掌大的窟窿 ,内脏也是被刺成了碎块,随着鲜血晒落在地,男子瞳孔慢慢变小,眼里充满了恐惧,倒地也就没了呼吸。 而这瞬间发生的事,地上的那名男子才刚反应过来,抬头看向薛尘,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从薛尘眼里看到 了死亡,刚想开口求饶。 “玄虚指” 男子倒在地上,只是额头多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就再无了生息。 转瞬间,这两名施暴者却也命丧了黄泉,也是无人问津。 ........ 薛尘坐在两个山丘旁,眼里充满了迷茫,这不久前发生的事却是让他原有的认知观全都崩裂了。 “什么正道,什么魔道,现在有区别吗?”薛尘两眼无焦,却是刚才那件事对其有了些许冲击。 之前在薛尘的认知观里,正道都是些惩恶扬善的有名之士,而魔教则都是一群万恶该杀之人。 而适才斩杀那两恶徒之后,薛尘却发现他们是青檀门的人,正是他所认为的惩恶扬善之士,如今却在这里 随意杀害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跟九狱天的人没什么两样。 “却是我之前愚昧了,分得太清,被蒙蔽的太深,现在只觉得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人与坏人之别, 只有该杀与不该杀之分。”薛尘握了握拳头,往地上一砸,却是从这件事中认清了人性的本质。 “人何须标榜自己呢?”薛尘愤慨的说到。 ......... 薛尘在埋葬好那两名受害者,看透了许些事后也没有多停留,就继续赶路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那件事 的原因还是赶路的原因,薛尘脸上看上去却是有些疲惫。 经过适才发生的事,也让薛尘成长了许多,使其不再盲目的相信之前理所当然接受的信息,心中也是慢慢 有了自己的认知与对好坏的区分,同时却也锻炼了他的心智,第一次当面杀人,内心却是无比的平静,丝毫没 有任何波动。 却说薛尘因为先前在煅筋骨的时候停留了四年,直到近来才突破到驭气中期,但对心法的领悟却说早早超 过了他已有的境界,所以才刚突破就马上驾轻就熟的使用起了一些招式,这也是其刚才能那么轻松杀了那两名 男子的原因。 只是其对新心法的领悟还不够牢固,所以在刚才使用诛天刺的时候右手才会受伤,否则依心法里的描述, 大成后的诛天刺却是能将体内的所有元气聚集于指尖,能刺穿任何东西。 “看来对心法的领悟还得加强,得多借助实战来练习。”一路上薛尘不时看着自己的右手,却丝毫不理会 手上的伤口,总结着刚才实战的经验。 此时的薛尘内心却是无比的期望能遇见一些还未撤出灵界的魔教贼子,好将他们当做实战演练来给自己练 手,突破到驭气中期,并且得到瑾萱救助的心法后,使其的自信心飞涨,不再怯战,此时的薛尘,十分好战。 ....... 一路行走着,除了之前遇见的那四个人外,薛尘再没有看到一丝人影,仿佛是置身于荒无人烟之所一样, 但其也不心急,因为刚才那父女一定是这附近村庄里的人,而其的出现,也标志着薛尘此时离村庄不远了。 夜色渐渐降临,月色的外衣温柔的披抚而下,这些林荫小道也在夜色的渲染下,各种昆虫在其中欢快的鸣 唱着,使得白天原本静谧的小道一下子变得富有生机,让人置身其中,不由得也身心愉快。 小道慢慢走到了尽头,虫鸣声慢慢的减弱,萤火虫的微亮光芒渐渐被烛光取代,一间间相互伫立的小房屋 出现在眼前,窗里人影围圈而坐,却是到了晚餐时间。 “总算到了。”薛尘站在村口前,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安逸美好的样子,不由得也升起要在这儿隐居不理世 事的想法。 ...... 村里广场上,一群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小孩童们在大人圈外追跑着,嬉闹着,而此时一群大人却围着薛 尘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从交谈中,薛尘也知道这些人在这儿定居也有六十余年,少有祸事,过得也算安逸,只是近来却是被一件 怪事困扰了许久。 “不知少侠能否帮帮我们,只要少侠帮我们解决这难题,我们会报答少侠你的。”为首一个七十岁的老人 抚着白须说道。 薛尘考虑了一下,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答应了这些淳朴的村民。 “报答倒是不用,这是我们修真之士的分内之事,只要你们管好我这几天的温饱就可以了。”薛尘摆了摆 手,轻轻一笑。 这事说来也不难,其实就是村里最近晚上都会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专吸牲畜的血,导致最近村里的牲畜急 剧减少,再这样下去,村里头的牲畜就都要被吸干了,村民怕到时那不明之物就要对人下手了,所以最近也是 攒出赏金寻求能人来除害。 “既然少侠答应了,也就可以叫大海和他女儿回来了,不用找了。”村长笑呵呵的对着其他村民说着,心 情大好。 薛尘听到村长所言,不由得的把先前被青檀门杀死的那两位受害者代入,急忙问道“村长所说的大海是不 是样貌偏老,左眼有条伤疤。”说完,内心却无比希望村长否定他。 “哈哈,是啊,正是大海,大海很勤劳,对村里做了很多贡献,劳碌太久了所以有点早衰,他啊,左眼那 条伤疤就是三年前有一只秃鹰来村里刁孩童们吃,大海舍命从鹰爪下将孩子救下,眼睛因此被爪子抓伤差点瞎 了眼啊!听少侠这么说,少侠是见过大海吗?不知他现在在何处?”老村长似乎对大海颇为赞赏,满脸笑容, 眼里充满的自豪。 薛尘内心十分苦涩,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来了,“是啊,只不过怕是再回不来了。” 薛尘很无奈的将事情的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村民们,在得知这噩耗后,村里人也是哭做一团,孩童们想是知 道出了什么事一样也慢慢跟着一起哭,老村长满眼通红,忍着不掉眼泪,从树桩上慢慢站起,“少侠自便,老 夫累了,先去休息了。”说罢嘴里就不停念叨着,我的儿啊,伫着拐杖就慢慢往房里走去,那佝偻的背影仿佛 一下子苍老十几岁。 看着这场景薛尘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只怪自己没有早点遇见救下他们父女两,当即却是恨透了这些人中 败类,只想将他们杀个干净还这世间一片清宁。 哭声渐渐减弱,待村民全都散光后,薛尘就独自一人往村头走去,跃上一颗大树,静静的等着不明生物的 到来。 第八章 巨蚊 却说薛尘等到村民都各种回家休息之后,就自个靠在树干上,嘴里咬着一片树叶,悠哉的等着不明生物的出现。 而心里也是想了各种可能,想来想去也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生物会吸这么多的鲜血,适才答应村民这件事后,自己也是去看了看那些牲畜的尸体,只见那些牲畜身上倒也没有什么伤口,只是整个躯体呈干瘪状,确实是被吸干鲜血导致死亡的,薛尘看完之后头皮都免不了一阵发麻。 原本薛尘认为是吸血蝙蝠搞的鬼,后来想了想觉得吸血蝙蝠也吸不了这么多的血,除非是一大群蝙蝠集体作案,但自己检查了一头刚被吸干血的耕牛尸体后,也没发现有太多的齿孔印,而且村民半夜也没有听到什么大声响,都是到早晨才发现又有牲畜死的,所以一大群蝙蝠集体作案的可能性却是很小。 “该不会是一头成了妖的千年蝙蝠干的吧!”薛尘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的解释来,就把问题上升到了妖邪的角度上来了,“或者会不会是有修炼魔功的人需要鲜血...”想着想着薛尘却是被自己的猜想给吓着了,因为他觉得如果真是妖邪干的的话,自己能不能打赢还是个问题,而且身上又没有一件武器防身,万一自己打不过还栽在上面,那不是死得太难看了。 “不行,我得先寻一把武器来防身”说罢,就直接从树上跃下,火急火燎的跑到屠夫李的家里借了一把十寸的杀牛刀后,又是一股劲跑回树上歇着。 手里握着这把屠牛刀,薛尘的心里这才慢慢安心下来。 ..... 伏击的时候总是乏味的,薛尘看着最后一户人家的灯熄灭后,也是觉得有点小困,于是就伸了伸懒腰,回一下神,但没过多久又是睡意上头,无奈只好盘腿坐在树干上,打起坐来,再次总结一下先前的搏斗经验,与对心法的领悟好打发这无趣的时间。 ..... 修炼总是忘神的,转眼就到了四更天,因为树干也不粗,薛尘打着坐坐了这么久却是觉得屁股实在痛的受不了了,树干哪比的上平地打坐啊,于是也是颇为不开心的从修炼中退了出来,看了看四周,除了黑没有一点白,周遭除了虫子的鸣叫声外,再找不出其他声音。 薛尘继续伏击一段时间后,还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再加上慢慢袭来的困意,只好安慰自己,“看来今晚是不会来了,等明晚吧。”于是也是靠在树干上就进入了梦乡。 而在薛尘打盹的这段时间,村头却慢慢来了一团黑影,只是天色实在太暗,也瞧不清面容,黑影似乎是有意不想吵醒村民一般,却是把声响给压到了最低,仿佛一个蹑手蹑脚的贼一样,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村里,之后就直奔蓄养棚去了,干净利落的手法丝毫没将薛尘给吵醒。 黑影到了蓄养棚后就直接进入主题对着一头正在休息的家牛下了手,黑牛被这突然的袭击也是发出痛苦的鸣叫声,而仅剩的两头牛发现同伴有危险后也是不安的发出叫声。 “哞,哞,哞”但这鸣叫声温柔到实在也吓不跑这黑影。 此时的薛尘则是被这突然的牛叫声给惊醒了,人在没有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总是容易被吵醒的,而且这牛叫声也是像苍蝇一样让人心烦,所以当这声响传到薛尘耳里后就直接将打盹的薛尘给吵醒。 “好家伙,来了。” 薛尘急忙从树上一跃而下,就直接蹦往案发地点,到了蓄养棚后就发现一团黑影正爬在一头牛的身上,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吸食鲜血了,黑影像是发现了薛尘一样,突然停止了嘴里头的活儿,就欲逃跑。 薛尘一看对方要逃,心中大喜,之前都是自己被别人追着打的,现在角色互换了,一下子就膨胀了,认为对方肯定实力不怎么样,所以才在紧要关头的时候选择逃跑而不是杀人灭口。 连忙将怀里的火折子点燃,抄起宰牛刀就直接追上前去想探个究竟。 只是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路东撞西砸的把所以挡路的东西都给破坏掉了,薛尘一看对方速度这么快,也是连忙使出神行步进行追赶,转眼就直接出了村头,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村民。 ,,,,, 薛尘一路紧追不舍,也是把火折子放回了怀里,时不时用玄虚指攻击那团黑影,只是打在那团黑影身上却只是弹出几点火花,就泯于夜色之中,并无法将其击落下来,所以薛尘到现在也仍然搞不懂对方是何方神圣,而且对方一不骂人二不反击倒是把薛尘搞的头都大了。 这团黑影自被薛尘发现后,也是进入了狂暴状态,一路横冲直撞,遇到阻碍就直接冲撞而去,似乎对自己的肉身强度很自信,而这些被撞碎的树干树枝却以飞快的速度往后飞驰而去,倒是给后面正在追赶的薛尘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几次都差点被这些东西直撞面门,也是把薛尘气得牙痒痒的。 薛尘知道眼前这个大家伙不好对付,也是全力施展其神行步,脚底也是熠熠生光,在先前使用玄虚指并未给对方造成多大伤害,再加上对方的蛮狠冲撞,薛尘也是知道了对方的肉身很强横,因此在体内元气全力运转神行步的时候,右手也是慢慢有紫光缠绕而出,只等追上对方,就直接使出诛天刺给其致命一击。 ...... 眼前的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由于时间的流逝,天色也是没有先前伸手不见五指那般的黑,那团黑影也不像之前那样的神秘,慢慢也露出了一点面容,薛尘借着遮挡物的减少,努力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团黑影背膀上似乎有一对翅膀,翅膀极力挥动着,不停发出“呼,呼,呼”的声响,到这薛尘才醍醐灌顶的明白过来,原来这声响是他发出来的,先前还以为是因为跑得快才发出的声音,知道了对方不是人类修士,反到像是妖兽之类的存在。 树木此时完全消失了,迎面不停的有夹杂着阵阵淡淡腥味的风吹抚而来,薛尘深深吸了一口,道“是海风,前面是海。” 果不其然,越过山坡后,眼前出现了的是一个山崖,山崖左侧有一个洞穴,而山崖前月光照射下来,也是把眼前的黑给淡化了,山崖下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还一直延伸出来,给人一种海与山崖连在同一水平面上的错觉。 借着月光,此时那团黑影却现出了原型,薛尘心中无比惊讶,然而此时这不速之客却是朝着那洞穴飞驰而去,薛尘当然不会给它机会,连忙用元气疯狂的朝着那个洞口轰炸,轰隆声不绝于耳,而那洞穴当然承受不了这样强度的打击,当即坍塌下来堵住了洞口。 那生物看到去路被堵,仿佛被激怒了一样,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不停的发出“呅,呅,呅”的声音,盯着薛尘的眼睛里充满了火焰,恨不得将薛尘给生吞了。 看着眼前这有着小山大小的生物,那成人手臂一样的口器,六条粗壮的大腿与那如同钢铁一般的翅膀,这时薛尘心中的惊讶才泄堤而出。 “乖乖,这么大的蚊子!” 原来先前一路追赶着的不明生物是一只蚊子,一只巨大的蚊子。 第九章 拼斗 “愚蠢的人类,你为什么一路追着我不放,真当我没有脾气吗?”那小山般的巨蚊先是眼冒怒火的盯着薛尘,但良久不见薛尘说话也没有干架的意思,只见他用着火辣的眼睛看着自己,也就慢慢不耐烦了,冷冽的说到。 “哇塞,妖兽啦!蚊子不仅能长这么大,而且居然还能说话。”薛尘原本看到这只巨蚊后,内心那是无比的惊讶,全程盯着这只蚊子看,仔仔细细的瞧着,生怕漏掉了什么眼福,看着眼前这生物全身披着黑色凌厉的鳞片,一闪一闪的亮白翅膀,以及巨大健硕的身躯,心中早就对它敬佩不已了,毕竟它不仅能从人类那巨掌活下来,而且还能活得这么大,肯定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现在居然还能说话,当场三观就被刷新了一遍,惊讶的喊到。 那巨蚊满头黑线,不由得在内心自言自语道“我说怎么一直不说话,原来是被我的身材给震慑到了。”当即嫌弃起了薛尘的见识短浅,“怕了是吧,怕了现在赶紧给我退去,我还能饶你一条命,毕竟你也没有损失什么,反倒是我无端受了你几记攻击,但我心宽,不跟你计较这些,你要把握好机会,别误了自己。”巨蚊在原地扇了扇翅膀,威慑着薛尘。 薛尘听了巨蚊这些话,更是不把它放在眼里,先是一路被自己追着打不敢还手,现在居然还有颜面在这里说着骚话,也是露出了满脸鄙夷,不由嘀咕道“这厮吓唬谁呢?今天看我为民除害,把它抓来练手刚好。”同时也是伸出手掌摇了摇,再看了看那巨蚊,仿佛是在说“我这手掌究竟能不能拍死它。” 却是不知道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直接触了巨蚊的逆鳞,毕竟巨蚊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个手势以及拍字,当即大怒“无知的人,看我不把你给吸干了。” 说罢,扬了扬那仿佛可以刺穿任何东西的巨大口器,就直接朝着薛尘飞驰而来。 薛尘见那巨蚊一言不合就开始干架,也是大怒,“好啊!果然开始行凶了,看我不为民除害。”说罢,也是抄起宰牛刀迎了上去。 巨蚊不愧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瞬息间就已经飞到薛尘面前,那有着三个分叉的巨大口器狠狠的朝着薛尘猛刺而下。 薛尘急忙用神行步一躲而过,而适才所站的地方石沫飞溅,待烟尘散去,地上却是出现了一个深深的窟窿与交错的裂痕。 闪到一旁的薛尘,将元气灌输到宰牛刀上,反手就狠狠的刺在巨蚊的背上,只是当刀背相触的那瞬间,宰牛刀却是想枯枝一样折成了两段,掉落到地上,薛尘看着一刀下去只是在它背上划出几道火花后,也是颇为头大,将剩下的那一半刀扔到地上,道“这家伙怎么这么硬。”当即后悔到随身没带一把厉害点的武器。 巨蚊发现薛尘那把豆腐渣一样的武器,对自己丝毫造成不了伤害之后,也是颇为得意的扇动了几下翅膀,把薛尘扫飞,随后又提起口器向薛尘刺去。 薛尘用力一震,急忙稳下身躯,看着巨蚊又是趁势杀来,却是有了点压力,迅速躲避,刚想反击,无奈巨蚊仗着有对翅膀,得势不饶人又是猛击而来,薛尘一个躲闪不及,就被那口器一扫而过,胸膛却是直接被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直流,痛的薛尘是龇牙咧嘴的。 薛尘这才意识过来,这巨蚊实力居然丝毫不比他差,不由得埋怨起这只巨蚊,这丫的根本就打得过他,那为什么一路一溜烟的跑得那么快,还说了一番适得其反的骚话,让薛尘不得不怀疑这货到底是因为耿直呢还是在扮猪吃老虎。 薛尘被口器一扫,身体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摔落在地,而此时巨蚊又是趁势飞扑而来,六只巨大的腿将薛尘的身体包在中间,而那口器却是往薛尘的脑袋直叮而去。 薛尘想起刚才直接被捅了个窟窿的地板,全身也是直起鸡皮疙瘩,这脑袋要是被捅了,**都要喷出来了,双脚急忙反方向与地面一划,身体也是趁着那巨蚊犹豫的瞬间,从它胯下滑出,逃出生天,那一瞬间也是被吓得冷汗直流。 躲过一劫的薛尘,趁着巨蚊分神的瞬间,则是一跃而起,右手发出淡淡的紫芒,却是使出了“诛天刺”,右手带着紫色的元气就狠狠的刺在了巨蚊的背上,在碰撞的那瞬间,手却是传来了一股剧痛,而巨蚊被这么一击也是发出了一声哀鸣,背上的鳞片也是掉落了几块。 随后巨蚊也是大怒,转过头来就想叮死薛尘,只是这一转早被薛尘预料到了,脑袋却是实打实了吃了一记“玄虚指”,当即被打得有点发懵,眼冒金星,一时回不过神来,薛尘急忙抓住这个好机会,也不顾右手的剧痛,又是使用诛天刺就往巨蚊身上猛击,左手也不闲着,玄虚指也是毫无保留的往巨蚊身上招呼着。 巨蚊吃了这几击也是受了伤,气的是三尸神暴跳,飞将起来,就是不要命般朝着薛尘猛刺猛啄,薛尘则是被这突然狂暴起来的巨蚊打得手忙脚乱,应对不过来,身上也是再添几道新伤,连忙全力运转神行步想与巨蚊拉开距离,但巨蚊丝毫不给其机会,咄咄朝着薛尘猛逼而来。 巨蚊的得势不饶人,却是把薛尘气得暴怒,也不管身体会受伤,也是把所会的招式不停的往巨蚊身上招呼着,这一人一蚊不要命的打法,也是使得场面看起来颇为的惨烈。 ...... 打了百来个回合后,薛尘身上的衣袍早已被鲜血染红,身上所带的丹药却早已都被薛尘一股脑全都给吃了,来缓解伤势,不然这样的攻势,没有丹药的支撑,薛尘早就毙命或者重伤躺地不起了,而随着薛尘丹药的消耗完毕,此时的薛尘也是穷的叮当响,身无分文,算的上是真正的穷人了。 巨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眼里充满了疲惫,身上也是染满了鲜血,鳞片也是掉的满地都是,连右翅也是被打了个缺口开来,现在却是没飞得比之前快了,幸好其肉身强度够蛮横,这样的伤势虽然让其吃不消,但也勉强能支撑得住。 薛尘眼里同样也是充满了疲惫,但其也是十分享受这样的战斗,因为在死亡边缘历练是最能让人进步和成长的,经过这百来回合的较量,薛尘从中得来的实战经验却是受益匪浅,也算是舔着血过日子的人了,一瞬间却是给人有了种成熟的感觉。 巨蚊从一开始就知道人类修士不好惹,所以知道中了薛尘的埋伏后,也不管能不能打的过他,就一股脑的跑,想甩掉薛尘,直到最后无路可跑才选择和薛尘交战,但它根本就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类修士会这么的难缠,仿佛就像一个战争机器一样,丝毫感觉不到痛一样,反而是越受伤打的越猛,硬是活生生的将自己身上的鳞片打得不知道掉了几块,现在想想却是有点后怕,想来要不是因为自己有鳞片护着身体,以薛尘的手段,恐怖自己现在早已命丧黄泉了吧,想到这巨蚊却是怕了,生出了想逃跑,不想与薛尘再交战下去的念头,只是让其搞不懂的是,自己什么大坏事都没干,唯一做的坏事就是去吸食那些村民牲畜的鲜血,但蚊子吸血不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吗?自己也是因为要生存下去才这么做的,并没有多大的恶意啊!为什么这个修士要怼着自己不放呢? 这不在巨蚊思考的这段时间,薛尘又是向着巨蚊杀将而来了,薛尘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有了这巨蚊是个祸害的念头,所以却是很偏执的想将巨蚊除掉,尽管自己也是到了快弹尽粮绝的地步了。右手光芒又是闪起,就飞快的向巨蚊飞驰而去,巨蚊因为翅膀受了伤,行动也是迟缓了下来,躲不了薛尘这一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薛尘的右手落在自己的左前脚上,随着一股剧痛的传来,巨蚊眼里开始缠着些泪花,受伤的腿支撑不了庞大的身躯,轰隆一声,却是巨蚊应声瘫倒在地,没有试着爬起来,巨蚊就那样直直的伏在地上,它,失去了再继续战斗下去的想法了。 看着巨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薛尘知道自己千辛万苦终于把击败敌人了,心中也是大喜,什么剧痛感都已抛到了脑后,毕竟这是自己在生死边缘得来的胜利,很来之不易,同时也学到了非常多的实战经验,自然是喜上心头。 开心过后,薛尘也是想了结了这场战斗,为村民做一件好事,就使出诛天刺朝着巨蚊的脑袋猛刺而去。 看着急剧放大的手掌,巨蚊知道自己命也就到这里了,只是发了声荡人心弦的哀鸣后,就没有再做什么反抗,虽然眼里充满了无数的不甘,但没有办法,谁叫自己是一只蚊子呢?谁让它遇见薛尘呢?所有的不甘与心愿,随着这眼一闭,化作两行清泪,也就结束了。 第十章 吐槽 薛尘看着巨蚊挂在脸上的那两行清泪,听到巨蚊那声凄凉的哀鸣与那无奈的目光后,夺命的右手却是收住了,他心软了,他突然觉得它是一只有故事的蚊子。 巨蚊闭着眼,迟迟等不到死亡的降临,这才缓慢的睁开双眼,却看见薛尘站在崖前,负手而立,海风吹在他那略显消瘦的修长身躯上,带起他那翩翩的衣袂,一头长长的黑发随风向后飘扬,头一次,巨蚊觉得薛尘不像那些自诩正义的修士一样,见妖救宰,不给任何活路,“为什么,又放过我了?”巨蚊轻微扇了扇翅膀,询问道。 “说一说你的故事吧!”薛尘内心却是无比好奇为什么巨蚊能长这么大,因此在放过巨蚊一马后,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原因。 巨蚊听完顿了一顿,良久才开口回答道“我原本也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蚊子,和同伴们生活在那个不远处的村庄里,每当夜色降临,我们为了生存,就只好出来吸食人类的鲜血,但他们太强大了,每当发现我们,总会一掌而下,而这力量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人了的,跑不掉就只有命丧黄泉的下场。”巨蚊说到这像是回想到了伤心往事,却是兀自啜泣起来。 薛尘还是负手站在原地,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思考道“原本很正常的打蚊子,在被打者内心的独白却是这样子的。”薛尘没有打断巨蚊的抽泣,只等其调整情绪继续讲。 巨蚊独自哭泣了一会,又开始讲道,“那时候的我们,每当要出来吸血的时候,总会在暗处下相互凝视一会,好好看一看对方的模样,因为有可能这么一去,就再也见不到对方了,提心吊胆的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隐蔽着,去尽可能的不让人类感到疼痛,只是尽管这样又如何,人类还是没有打算放过我们。” 巨蚊说到这又是顿了顿,眼里充满了复杂之色,“多少次,多少次我亲眼看着我的同伴直接被人类拍扁,血晒当场,连同肚子里的后代,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我们只是为了生育后代,才吸食鲜血的,为什么人类就不能和我们和平共处,反而是要对我们大肆屠杀呢?” 巨蚊说到这,内心情绪起伏很大,嘶吼了起来,“就连我最喜爱的竹马也是在一次外勤任务中丧了命,你知道亲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死在面前的那种滋味吗?心如刀绞,比被人类拍死还痛苦,那一刻,我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那种失落感那种想嘶吼但喉咙就好想哑了一般,吼不出来的感觉,让我想要窒息,有再多想说的想哭的全都哽在喉咙里,出不来。” 巨蚊说到这,已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嚎啕大哭了起来,而薛尘作为唯一一个听众,也是被感动到了,突然觉得这只蚊子的命运好坎坷,毕竟没有什么比喜欢的人先离自己而去要来的心力交瘁了。 巨蚊慢慢调整好心态,仿佛为了不让听众久等一样,又继续讲道“那时我心里是一个恨呐,我恨透了这些残忍的人类,我恨他们这样对我,所以我发了疯似的去撕咬那些人类,我要用我最大的努力来让他们过的心烦意燥,我要报复他们,但他们真的太强大了,虽然好几次我逃出生天,但脑袋也是被震的剧痛无比,所以,我开始渴望,渴望拥有力量,我恨我自己的脆弱不堪,恨老天的不公平,明明力量这么悬殊,却还要注定我们与人类有交集。” 薛尘听到这,开始充满了期待,这只蚊子像是要讲到它发生这么大变化的原因了。 所以那一次起,我就在心中,发誓,我发誓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强大,我一定要吸光这些人类的血,一个不留,我要为我的同伴报仇,也让人类尝试一下被随意宰杀的痛苦,巨蚊说到这,突然桀桀的寒笑起来,“终于啊,老天开眼了,让我遇到了一个天大的奇遇。” 薛尘一直等不到巨蚊说重点,心里却是慢慢烦起了它,这厮怎么这么能吐槽,打蚊子不是很正常的是吗?人为什么打蚊子不是因为痛,是因为痒啊,痒能逼着我们不停的挠它,宁愿挠到破皮流血都不愿意让它这样肆无忌惮的痒下去,可见痒比痛很让人觉得痛苦,所以薛尘想来想去也不觉得在这件事上人类有什么做的不对啊!嗡嗡嗡的烦的要死还咬人,换作他来,他也会打啊。也是这两种敌对的生物根本就不可能想到一块好吧。 巨蚊想到这脸上却是充满了自豪感,“还记得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里,天下着大暴雨,打着惊雷,本来对这天气早已习以为常了,但那一次我却从中听到了一声龙吟,没错,就是龙吟声,叫的很痛苦,半个时辰雷雨退去后,我就寻着那声响,寻到了这里来了,发现这里有个洞府,地上还有些鳞片和血迹,打着富贵险中求的念想,所以我壮了壮胆,就飞将进去了。” 哈哈哈,巨蚊又是桀桀的笑了起来,“你猜我在里面发现了什么,我发现了一条半龙状态的青蛟,蛇修行千年化蛟,蛟修千年化龙,它龙角都长出来了,浑身鳞片排的整整齐齐,威武不凡,但却是渡劫失败了,死了,哈哈哈,光吸它的血就花了我好长的时间,如今我有这成就全靠这奇遇啊,哈哈哈哈哈。”巨蚊说到兴起,却是心情大好,一扫刚才那股阴霾。 薛尘瞄了瞄巨蚊身上的伤口,却是发现它身上的有些伤口竟然开始结痂了,这不由得让其颇为惊讶,这究竟是怎样的奇遇,才能让这只蚊子发生这么惊天的改变,想到这却是有点羡慕这只蚊子。 “只是我实在是懦弱啊,有了这样的修为,却还是对这些脆弱的凡人感到还怕,曾经我发过誓,如果有一天我翻身了,我一定要吸干这些人类的鲜血,让他们生不如死,可是,他们给我的阴影实在太大了,我也只敢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去偷袭他们的牲畜,以此来报复他们。”巨蚊再次扇了扇翅膀,懊恼的埋怨着自己。 薛尘听到这番话,却是明白这巨蚊胆小,并没有想害人的念头,这才真正放下对巨蚊的杀心,“也幸好你没有害过人,否则你现在就没机会在这里吐槽这些了。”薛尘转过身来,微笑的看着巨蚊。 巨蚊一听,却是喜出望外,眼前这个人居然有放过自己的打算,自己半个多月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只要能活下来,就可以变得更强大,逍遥快活,“你放我一马了吗?”巨蚊还是不太确定,询问着薛尘的意思。 “只要你没有害人之心,杀人之过,我自然不会凭白无辜乱开杀孽,我适才那么拼命和你拼斗,只是为了拿你练手而已。”薛尘摆了摆手,严肃的说着。 巨蚊得知这薛尘刚才拼命把自己打了个半残,原来实在练手,也是满天黑线,不由得在心中把薛尘骂了个边,好端端的自己生活的好好的非是追了自己大老远,并把人家打了一顿,这人是有病吧?不过嘴里还是客客气气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你肯放我一马,今后就是我的恩人了,我答应这辈子不会滥杀一个无辜。”巨蚊眼里充满了期望,等着薛尘回复。 薛尘笑了笑,既然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顺便结个缘吧,“你自由了。” 巨蚊听到这个想要的回答,也是喜上心头,勉强爬了起来,作势向薛尘磕了三个响头,就走到崖头边,就欲离开,离开之前却是转过头对旁边的薛尘说道“你也赶紧离开吧,这个洞府怕是给人类修士知道了,最近也有许多人在这里出没,你受了伤,还是快走吧,免得做无谓的争斗,丢了性命。”,本来巨蚊在察觉到最近这个范围的修士逐渐变多并且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要离开这洞府了,今晚是其报复人类的最一票,本想干完这一票就金盆洗手离开这里,但却半路杀出个薛尘,把其吓的够呛,还以为是被修士们发现了,怕有埋伏,只好一路管着逃命,不做其他的,幸好这个结局也算好,各自欢喜。说罢,就已扇起翅膀,朝大海翱翔而去了。 薛尘转身望向这个坍塌的洞府,他对巨蚊这个奇遇很是艳羡,皱着眉头,“有人来争了吗?” 第十一章 祸福 却说巨蚊走了之后,薛尘站在崖上久久并没有离去,他在思考着要不要趟这趟水,依巨蚊所言,已经有修士在寻找这个洞府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值得争抢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薛尘还是决定进这个洞府一探究竟,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机遇是要自己去拼的。 下定了注意,薛尘手脚并用的将堵在洞口的碎石给清理干净,随后打起火折子,身一隐,就没入洞府里消失不见了,他想趁其他人来之前把洞府里的好东西先挑走。 洞府里的通道很潮湿,时不时有水滴从石钟乳上滴下来落在薛尘的身上,因为常年吹着海风,有些墙壁甚是长出了一些盐渍。 薛尘小心翼翼的前行着,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知道这条曲折狭小的通道也不会有什么奇宝,也就逐渐加快步伐朝着里处行去。 小道的尽头,却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殿,原本还需火折子照明才能前行的洞府却一下变得光照无比,四周翠绿的墙壁发着温和的光芒,让人心旷神怡。 只是此时的宫殿却是没有想象中的整洁,而是石桌石椅散碎一地,中间躺着一具略显干瘪形状似龙的生物尸体。 “想必这就是巨蚊所说的青蛟了吧!”薛尘语气却是有点惊讶。 只见这条青蛟随意的躺落在地板上,身长八九米,身宽都有一个成年人大小,全身青色鳞片整齐的排列着,只是部分位置却是被烧伤,脱了鳞片;头上长着两个小角,面容*,四肢孔武有力,看上去威武不凡,只是如今身体已经被巨蚊吸得呈干瘪状了。 环视四周,薛尘发现这洞府除了这具尸体外,就只剩下散乱一地的石块,右上方的一个大石台,以及左边的一个碧绿水池,就再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薛尘的视线重新回到青蛟的尸体上,“乖乖,倒是便宜了巨蚊那家伙了,这直接把这倒霉的青蛟给吸成肉干了。” 说罢,自己在一旁却是头大了起来,这四周怎么看都不是像有什么宝贝的地方,“这什么都没有,看来是白来了。”薛尘眼看什么都没捞着,在一旁那是捶胸顿足,差点嚎啕大哭了起来。 薛尘气急败坏的一脚将脚边的碎石块踢到一旁,“这还抢个鬼,什么都没有。” 话音刚落,本来就欲离开的薛尘却是突然听到前方的通道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连忙止住了脚步,聚精会神的确定着内心的想法。 “有人来了,这会出去,准要碰上,说不定还得干上一架。”薛尘确定前方确实是来人了,赶忙左右扫视了一下,目光就停在了石台上,随后就三步跨做两步直接躲在了石台的后面。 薛尘什么都没捞着,这会出去与来人碰面,准是要干上一架的,自己第一个来,然后对别人我什么都没拿,谁信啊!尽管的确是什么都没拿到。 脚步声越来越大,随后就消失在大殿里,薛尘从石台后方慢慢探出头来,却是发现一个黑衣少女背对着石台,打量着眼前的这具尸体。 “没来晚,还在。”黑衣少女喜滋滋的笑道。 说罢,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作势就欲解剖这条青蛟,薛尘正想看看这个少女想做些什么的时候,无奈这时通道前方却传来几声叫骂声,少女一听,则是被吓了一条,急忙停止手头里的活儿,左右环视,身子一闪就躲到了石台后面,这一躲却是和薛尘四眼相视,大眼瞪着小眼,相互吓了一跳,但双方都很默契的选择了不说话。 “颠老鬼,这颗内丹一定要给我,只要我炼化了它,就可以达到炼五行圆满了。”其中一个黑胡子老头嚷嚷着。 “邪老鬼,你别整天净整些旁门左道,能不能学学我,干点正事,我的丹药就差这一味药了,这次让给我,到时丹药成了我让你舔一口。”白胡子老头孚了孚胡须,笑呵呵着说。 “不行不行,这次一定先让我。”邪老鬼吹着胡须,却是有些急躁了。 “凭什么,谁先拿到就是谁的。”颠老鬼奸诈的笑了起来,突然加快步伐向青蛟尸体疾行而去。 邪老鬼看见颠老鬼突然耍诈,则是气得吹胡子上眼,也是跟在后头疾行而来。 双方一招手,只见一颗被红色血液包裹着的金丹从青蛟体内破体而出,停留在半空中,双方一见到这颗金丹也是突然像被打了鸡血一样,争斗得更加激烈。 薛尘仍然偷偷的伸出头把一切看在眼里,这种金丹他在师门手册--《新世界》里看过,叫紫火金丹,这已经是强横妖兽才能拥有的,现在想想确是自己刚才糊涂了,忘了青蛟身体内有一颗金丹,还是一颗紫火金丹,如果这条青蛟能顺利化为龙的话,那恐怕这金丹又要突破为太古金丹了,这已经是妖兽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了,想到这却是懊恼不已。 一旁的黑衣少女看到了这颗被紫色火焰覆盖着的金丹,也是艳羡不已,只是如今有两个强者在争抢,眼里却是充满了失落。 薛尘看到旁边这个出落的也是十分水灵的黑衣少女眼里的失落感,也就知道了她是冲着这颗金丹来的,但前方打的十分激烈,自己的注意力也是被吸引住,就没再多想些什么。 ..... 眼看白胡子老头就要将金丹得手的时候,邪老鬼急忙用左脚将颠老头的手踢开,同时伸出右手就欲抓住金丹,白胡子老头当然不会让邪老鬼如愿,则是招手凭空生出一团火焰,烧向黑胡子修士,黑胡子老头一个躲闪不及却是被烧了半孚胡须,这一下,却是把其气得够呛,开口就问候了颠老鬼的全家。 颠老鬼一边使出全力争抢这颗金丹,一边笑嘻嘻的调侃着暴怒中的黑胡子老头,双方激战正酣,却怎么都决不出一个胜负,他们这边不急,却是把在一旁偷看的薛尘给急坏了,多少次薛尘想突然来场袭击抢了这金丹,但还好理性大于冲动,没就这样犯傻的冲出去,否则恐怕刚出去就直接被击杀了。 两个老头打了几百个回合,打的如火如荼,却还是怎么都分不出个胜负,薛尘在一旁看的都快睡着了,他已经不指望能从这两个人手里捞到什么好处了,毕竟这两人随便一人就能摁死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等他们打完了,离开这个洞府而已。 然而世事无常,就在薛尘期望快点结束战斗的时候,却是突然有颗火球飞将过来直接砸在石台上,把躲在后面的薛尘和黑衣少女吓得够呛,以为是两个老头发现了他们来收拾他们来了。 薛尘啊的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想说几句好话求饶的时候,金丹却是不知道受了谁的力劲,竟然飞驰而来,刚好就弹进了薛尘的喉咙里,薛尘被这么一出也是差点被噎死,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就把金丹顺势给咽了下去,在那瞬间,薛尘知道他摊上大事了。 “哦喔!”薛尘呆呆的望着前方同样也是呆住的两个老头。 四个人也是因为这一出都呆立在场上,一时都忘了说话。 “好小子,偷袭我们!”却是颠老头气急败坏的开口先打破这突然的宁静。 薛尘眼看小命不保,没有后路可逃,就欲求饶“前辈,你听我...” 而就在薛尘想求饶的时候,旁边的黑衣少女却是皱着眉头,赶忙的思考着应对之策,她可不想做这无用功,这两个老头疯疯癫癫的,听你的才怪,如今他们肯定认为自己跟薛尘是一伙的,不逃,命肯定就没了。 但环视了四周,除了刚才来的通道,也没什么其他路可以逃,黑衣少女可不会傻到认为自己能当着两老头的面原路跑出去,于是也只能把眼神落到了那水潭上去了,只好赌一把了。 这会发生的这些事看似很多,但实则也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遇见你,算我倒霉。”黑衣少女气得咬了咬红唇,拉起一旁的薛尘就往水潭直奔而去。 两老头气急而笑,这两娃是来搞笑的吗?偷袭了他们还想跑,跑得掉吗?于是两人也不拦着薛尘他们,反而是戏谑的看着他们俩,刚想说,“跑,你们跑,跑得掉我跟你们姓。”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苍天眷顾,只见两人没入水潭后,光芒一闪,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两个黑着脸,气得三尸神暴跳的老头。 第十二章 交易 在最后关头,黑衣少女却是赌对了,谁能想到那小小的水潭竟是一个传送门,薛尘两人在进入的那瞬间就被传送到了一座水下宫殿中,黑衣少女见识颇广,一来到这水底宫殿,就把传送阵给破坏掉了,以防那两个疯老头子追杀过来。 此时的水底宫殿灵光流动,庞大的灵气光罩将整个水底宫殿包裹而住,一条条粗大的柱子缠绕着一条条玉龙将整座宫殿支撑而起,金色的宝座立在中央,各种玉桌玉椅席地而起,看起来颇为壮观,也不知道是哪个能人所建的,宫殿外的鱼儿缓慢游动着,从内部观赏着外部的种种,倒是颇为赏心悦目,心情大好。 此时薛尘却是在反思自己,明白了之前追杀巨蚊的时候,为什么它会慌不择路的想回到洞府,原来是早知道了这传送门的秘密,现在想想却是自己愚昧了,一时思维没跳到这个点上来,差点丢了性命。 本来按薛尘的性子看到如此规模的宝殿肯定会先搜刮一番,毕竟这样子的宫殿没几件好东西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但此时薛尘却是黑沉着脸,他感觉到此时的身体有说不出来的难受,随即马上明白过来是刚才自己误吞下去的紫火金丹在搞鬼。 妖兽内丹是妖兽才有的标志,蕴含了妖兽这一生的修为,所以珍贵不已,很多妖兽在杀死另一只妖兽的时候都会选择吞食死者的内丹,以此来增进自己的修为。 人类修士按常理是不能吞食妖兽内丹的,否则就会有妖化的严重后果,唯一有用处的就是使用一些秘法,将妖丹炼化,以此获得妖丹内的庞大灵气,但这毕竟不是主流修炼方式,因此也被视为旁门左道,而薛尘这种直接吞食下一颗紫火金丹却是前所未见的。 所以这种误食的后果也慢慢体现出来了,此时的薛尘只觉的得全身的皮肤巨痒无比且疼痛不已,仿若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自己一般,但却找不出应对之策,内心也是慢慢的有点儿慌乱,只好席地盘腿,打起坐来,缓解这种疼痛。 此时那黑衣少女也是察觉到了薛尘的异样,似笑非笑的盯着薛尘,但却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因为薛尘只是驭气中期,还未达到内视的境界,所以只好自己凭着感觉找寻这颗紫火金丹的所在之处,不断运转着体内的元气将金丹逼迫到自己的丹田处,随后两股元气就疯狂的将这颗紫火金丹包裹而住,全力阻止自己的妖化速度,只是这些元气刚沾染到这紫火金丹就直接被那紫火燃烧而去,这使得薛尘也是颇为头疼。 尽管薛尘想了很多办法,但还是阻止不了自己的妖化,只见其的皮肤竟然慢慢长出一片片青色鳞片,随后竟然每寸皮肤都被这些青色鳞片给侵占而去,薛尘看着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是失落上心头,难道自己的就只能走到这了吗? “我可以救你,但这颗紫火金丹必须给我。”黑衣少女看着全身长满鳞片的薛尘,幽幽的开口说到。 薛尘一听这少女有救自己的办法,也是喜上心头,什么金丹,就算要他身体他都给了,急忙说道“成交。” 听到薛尘说成交,黑衣少女则是将自己的食指头咬破,滴了一滴鲜红的血进薛尘的嘴里,嘀咕着道“北冥玄血,降妖伏蛟。”随后又对着薛尘说“接下来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了。” 奇怪的是,当薛尘吃了黑衣少女这滴血后,体内的那颗紫火金丹像是被削弱了几个档次一样,竟然不再有刚才那股燃尽薛尘体内元气的气魄。 要知道这颗紫火金丹的主人可是一条至少修炼了两千年时间的青蛟,如果真让其渡劫成功,只怕再修炼几千年就可以进化为太古金丹了,所以在薛尘体内的肆虐程度可想而知。 薛尘不停的调动着体内的元气来围剿这颗紫火金丹,尽管金丹被削弱了,但金丹上覆盖的紫火却仍然有很强的杀伤力,薛尘一边要围剿这颗金丹,一边要保护自己的内脏不被这些紫火烧伤,也是颇为伤神。 紫火慢慢的扩散开来,一瞬间却是充满了薛尘体内的每条筋脉,大有将薛尘体内的元气都燃去的趋势,一阵阵灼烧感侵袭而来,痛的薛尘是龇牙咧嘴。 幸好之前瑾萱在薛尘体内打入了一股元气,这股元气属于外来物,并不是薛尘本身的,而瑾萱修为也是颇为高深,如今这股元气却成为了围剿这颗紫火金丹的主力军。 看着体内的元气不断被燃烧而去,薛尘也是赶忙运转起所学的两部心法,周遭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往薛尘体内跑去,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薛尘的身体俨然就成为了一个小黑洞,不断的将周围的灵气吞噬而来。 紫火在这场消耗战中也是慢慢的被消耗而去,原本那强烈的灼烧感也是慢慢的减弱,这时薛尘才缓过神来,将注意力放在金丹上面。 此时的金丹上只有微弱的紫火保护着,薛尘将体内的元气全部调往而来包裹住这金丹,经过一段时间的争斗,金丹上的紫火也是被消耗而去,但在紫火消耗完的那瞬间,金丹却是爆发出强烈的灵气潮,在这股灵气潮的冲击下,薛尘皱了皱眉头,却是吐了几口鲜血。 薛尘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现阶段的元气还没有太高的杀伤力,只能打消耗战,拿着金丹没有办法,随即脑中灵光一闪,却是想借助这一变故来冲击驭气后期。 一有想法,薛尘也是不拖拉,马上就开始实施,感受着这颗金丹所带来的杀伤力,再加上自己对心法的领悟,也是慢慢的调整自己体内的元气朝着罡气变化而去。 这一领悟就是三天三夜,却是把一旁的黑衣少女等的不耐烦,只好先去把宫殿给逛了几遍,以此来缓解一下那无趣感。 ...... 薛尘此时突然睁开双眼,发出一声怒吼,无数的元气罡片夹带着紫色火焰从身体里喷发出来,转眼间在地板和石柱上划出一道道切痕。 黑衣少女被薛尘的这么一出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运起元气,用手一档,挡住了这些罡气,感觉到周遭那突然急剧升高的温度,黑衣少女也是皱了皱眉头道“带火属性的罡气,我还是头一次见,看来机缘不小啊。” 薛尘怒吼完后,却是一口老血吐将出来,晕死了过去,而原本那一片片的青色鳞片也是在此时全都隐于皮肤下面,消失不见。 金丹夹杂在血里一同被吐了出来,只是此时的金丹却是失去了原有的紫火,原本包裹着金丹的蛟血也是消失不见,丝毫没有一丝珍贵的样子。 黑衣少女看着这颗略显暗淡的金丹,也是恨得牙痒痒,这么一颗紫火金丹却是活生生的被薛尘弄成了四不像,但气归气,其还是将金丹捡起放在怀着,也不理昏迷的薛尘,兀自就直接离开了。 第十三章 奇遇 黑衣少女走后,薛尘昏迷了两天两夜才幽幽醒来,也幸好薛尘踏入了修士的世界,有元气的支撑,不需要频繁的进食,才不至于饿死,否则这五天五夜按常人的身体极限来讲,不死也得够呛。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薛尘伸了伸懒腰,才从地上翻腾而起,却是感受到身体传来了的巨大痛感,痛的直冒冷汗,连忙盘腿而坐,闭目吐纳。 随着对体内元气的控制,薛尘也是察觉的到体内元气似乎发生了变化,每当元气所流过的筋脉,都会带来一股暖意,舒畅无比,那强烈的剧痛感也是大幅度的降低而去。 薛尘连忙伸出双手,在手中聚齐了两团一白一紫的元气,仔细观察着,发现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时元气上竟然缠绕着一簇簇紫色的焰火,妖艳无比,而随着这两股元气的出现,周遭的温度竟是急剧的升高,但这异样对薛尘竟没有一点儿影响,薛尘当即明白这紫火正是之前那紫火金丹所携带的火焰,先前在对抗的时候,竟是与元气融合到了一块。 而元气发生的另一大变化却是从以往的圆球结构变成了如今的由无数月牙弯状组成的结构,相互缠绕旋转着,看起来锋利且炫目无比,薛尘观赏完这艳丽的元气后,就用全力将手中的元气向前方不远处的石柱打去,只见气柱相触的那瞬间,元气竟是在石柱上切出了无数道深深的切痕,切痕出十分的光滑,可见这罡气是有多么的锋利,同时高温的紫火也是在柱上印出了黑色的焦印,冒出缕缕烟丝。 薛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内心欣喜万分,元气强化成为了罡气,这是驭气后期的一大特征,并且因为自己的误打误撞竟然让自己的元气带有了属性,这使得自己的罡气将会比普通修士来的要更加强横。 驭气后期,修士对体内元气的控制力就已经达到了最高的境界,不仅可以让元气从结构本质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时也可以寻找合适的材料,炼制法宝,最后在法宝上用元气刻出复杂的印记,再通过滴血认主的方法,激活印记,从而炼制出属于自己的法宝,所以驭气后期也是很多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因为有了法宝,战斗力就可以高出几个档次,这样就可以在战斗中占据主动。 当然这修真世界的宝器又分为法宝,灵宝,至宝三个等级,而每个级别的宝器又分为人级,地级,天级三个级别,法宝属于修士自行炼制的宝器,等级的高低取决于炼制材料的好坏与灵气的高低;灵宝则是指已经拥有灵性的宝器,修士通过结印滴血认主的方法就可以达到人器相通的效果;而最高等级的宝器就是至宝,至宝之所以被公认为是最强的宝器那是因为至宝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器魂,不用主人控制也可以自行战斗,当然有所有者的控制威力自然会更大,只是至宝这东西属于稀缺之物,却是少见的很,就拿薛尘来讲,现在穷的是连一件法宝都没有。 “看来是成功了,因祸得福啊!”薛尘欣喜的笑着。 这一切的变化却是因为先前薛尘有了通过围剿金丹来突破自己境界的想法才有的,参照这体内那颗金丹爆发的灵力潮,薛尘抓住脑中那一丝灵光,开始了对自己元气的强化,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竟是让自己给成功了,原本以为自己达到了驭气后期,可以对付这颗金丹了,就调集体内的罡气前来围剿这颗金丹,只是没想到的是,紫火金丹竟是在最后一刻来了一场大反噬,结果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薛尘再次闭起双眼,调息吐纳着,全力修复着体内受伤的筋脉,同时也是领悟最近与巨蚊的大战经验以及围剿紫火金丹得来的感悟,稳固着自己的修为境界。 ...... 随着时间的流逝,薛尘对于实战的领悟也是有了深刻的认知,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初出少年。 将体内的伤势治愈完后,薛尘慢慢的睁开双眼,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心情格外的舒畅,此时回过神来,却是发现如今自己的伤势痊愈速度怎会变得如此之快,再顺势检查了一下自己原本与巨蚊战斗时所带来的伤势,竟是奇迹般的全部愈合了,没有留下一丝伤疤。 这不经让薛尘大喜,回想起之前那两老头在争夺紫火金丹的时候,金丹上的确被一团精血包裹着,精血是每个生物最重要的东西,而那青蛟精血只怕都给薛尘炼化而去了,才给薛尘带来了这种逆天的天赋。 青蛟精血里含有大量的木属性,生机无限,所以也是一种疗伤圣药,也难怪巨蚊有那样的治愈能力。 想到这,薛尘好奇心上头,却是想检验一下此次机遇所带来的成果,伸出左手,就在手心里唤出了一道罡气,就往右手轻轻切割而去。 然而让薛尘意想不到的是当罡气切割到右手的那一瞬间,竟然足足切割了四五秒后才在手上切割出一条浅浅的伤痕,流出些许鲜血,尽管薛尘没有用尽全力的切割下去,但几个呼吸的瞬间伤口就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这不由得让薛尘感到惊讶无比。 薛尘脑筋一转,随即想起身体强度变得如此强横十有八九是因为之前那青色鳞片的缘故,因此也是感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看来这妖兽内丹对修为还是大有好处的,如果能在给我几颗紫火金丹那该多好。”却是薛尘尝到甜头,在一旁想入非非了起来。 看到自己因为这场莫名的机遇,身体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薛尘也是喜出望外,对妖兽内丹充满了渴望,心情自然格外的舒畅。 “现在再让我遇见黑疤那老家伙,看我不宰了他。”薛尘因为这场意外,实力大涨,就不由得想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仇人,咬牙切齿的说到。 ....... 理清一切思绪之后,薛尘从地上一跃而起,却是没发现黑衣少女的踪迹,本想感谢她一番,毕竟不是因为她那一滴血的话,自己想降伏这颗紫火金丹也是没那么容易的,这不由的让薛尘对黑衣少女的身份感到好奇,但看样子她应该是等不及先走了,也就只好作罢。 搞定好有一切后,薛尘才有空仔仔细细的将这个水底宫殿环视一遍,也是对这雄伟的建筑感到啧啧不已,不禁有了霸占这个水底洞府的想法。 第十四章 炼器 薛尘倚靠在金色大椅上,手肘抵着龙首扶柄托着腮,把玩着手里的一串佛珠,满头黑线的望着殿厅摆放的一堆破旧宝器,脸上充满了嫌弃。 这些宝器是适才薛尘来来回回从宝殿的各个角落寻找出来的,本以为这么大的宝殿里一定会藏着几件不得了的法宝,但谁想得到,一场搜刮下来就搜了这几件寒碜物。 “这宝殿的主人看来一定是个穷鬼。”薛尘心愤愤的嫌弃着。 薛尘经过这些天的历练,早就想为自己寻一把趁手的武器了,自己虽然在这近十天的历练中,都是使用近身搏斗,现在的肉身也是十分的强横,但谁都无法保证以后的打斗中对方不使用法宝啊,到时一个不小心被卸胳膊卸腿那就不得了。 想到这,薛尘心中就越是气愤不平,丝毫没意识到人家没有好的宝器也不能怪他啊!不过手里把玩着的佛珠却是透出一股清凉,随即将薛尘的心情平复了下来,这不由的让薛尘重新审视了这串佛珠。 “果然是打坐必备。”薛尘看着这串佛珠,调侃着说。 “也罢,反正吞了那紫火金丹已是我此行的一大奇遇了,满足了满足了。”薛尘安慰着自己,从金色大椅上一跃下了殿厅。 也是,像薛尘这种直接吞食妖兽金丹而不死的人恐怕真的没有几个,而且非但没被妖化,反而炼化了青蛟最为珍贵的精血,获得了妖兽强横的体质,而更走狗屎运的是体内元气居然因此附带了火属性,这就已经是天大的奇遇了。 薛尘蹲在这堆破旧宝器面前,眼珠子不停的扫视着,其实薛尘内心早有所选了,只是自己真的太穷,一是没有上的材料来自己炼制法宝,而且自己也不会炼,还不如捡现成的,二是没什么天大奇遇得到什么奇宝;如今可供自己选择的人生中第一件法宝就是眼前这些样貌寒碜的宝器了,所以也难怪他要这样的精挑细选,生怕看走眼漏掉了什么宝贝。 丢掉手里的一把龙首长剑,薛尘也是一脸嫌弃,这剑身都不知道有多少个缺口了,这哪还能用啊?随后又拿起一根棘鞭,却又因为用不惯手也入不了薛尘的眼。 一遍选下来,薛尘手里提着一柄巨大的重剑,但与其说是重剑,还不如说是一柄巨尺,因为奇怪的是重剑两侧却是钝口无锋,通体幽黑,尺身长逾三尺,身宽三寸有余,有半寸余厚,可能因常年未曾使用,尺身却是长满了铁锈疙瘩,甚是扎眼。 要不是这块铁疙瘩有着一个骷髅头形状的剑柄,薛尘才不会认为这是一把重剑,一开始从废弃堆里将它翻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块破铁片呢。 薛尘之所以看上它,是因为这柄巨尺重量惊人,薛尘双手提了提,估摸着这货至少要有一百零八斤,这要是在打斗的时候吃了这巨尺一记,不得大吐血?平时那些武器,薛尘一直嫌弃太过轻巧,如今有了这把巨尺,却是嫌弃其太过笨重,也不是薛尘难伺候,而是这柄巨尺着实重的惊人,幸好之前薛尘炼化了青蛟精血,力量大增,才能勉强舞动起这柄巨尺,但没几下就已气喘吁吁,只能运起元气,随便舞了几招剑式,但却发现对元气的耗损也是极大,因此也是颇为头大。 “算了,背出去镇镇场面也好。” 薛尘用力一提,用巨尺将殿厅上那堆破铜烂铁扫到一旁,就兀自盘坐起来,双手不停的结印,源源不断的将印记打入黑色巨尺里面,足足来回了七七四十九回,才将印记结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就用力咬破右手食指头,又兀自在巨尺尺身上画将起来。 “以吾之血,润汝器身,结。”薛尘的右手不停歇的在黑尺上画着什么,突然大吼道。 话音一落,用鲜血画出来的印记也是一闪就没入尺身消失不见,只见整把巨尺红光闪动,骷髅头里红光更是由胜,从七窍孔中射将而出,煞是诡异。 薛尘也是被刚才那幅景象给下了一跳,急吞着口水道“灵宝?”。 薛尘按耐不住内心的欣喜,因为在祭炼成功与巨尺建立联系的时候,薛尘的内心接受到了“血,血,血”的讯息,但转眼就消失不见,接下来不管薛尘再怎么与巨尺沟通,都得不到回应,薛尘这才死心,安慰自己说是错觉,毕竟人生第一次祭炼法宝出现幻觉也是正常,也就没再多想。 法宝与灵宝的最大区别在于灵宝已经有了自己灵性,能与主人心灵相通,而法宝却是没有,只是由上等材料炼制而成,有了些灵气而已,至于想晋升成为灵宝,那就需要很长的时日与天大的机遇了。 滴血认主成功后,薛尘也是能感觉到自己与黑尺建立起的联系,像是有了血缘关系一般。 不由得提起重尺一跃而起,在原地挥舞起来,双手挥舞着别扭,薛尘就逼迫着自己单手舞动巨尺,只是巨尺着实不轻,不到一柱香薛尘的左手就快虚脱了,只好使用元气继续挥舞,这才轻松一点,这时薛尘不由得庆幸,幸好自己修炼了两部心法,不管是气海还是元气的吐纳速度都要比普通修士的大和来的快,不至于因为舞动几下巨尺就将那元气消耗干净去了。 兀自在那熟悉舞弄了一个时辰后,薛尘也是初步对巨尺有了些了解,就将其放在一盘不去打理。 回过头来,薛尘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手头的佛珠上,这佛珠是薛尘适才从金色大椅上拿的,整串佛珠共十五颗,通体晶透,颜色洁白,时刻散发着祥和安宁的气息。 薛尘也是不懂这串佛珠是属于宝器行列,还是只是修身养性而用的,只好仔细研究着,却得不到任何线索。 无奈薛尘只好继续咬破一下手指头,将鲜血涂满在这十五颗佛珠上,但其怪的是所有的鲜血都被母珠给吸收去了,而其他十四颗却是丝毫没有反应,并且母珠的颜色却是与其他十四颗洁白的佛珠不同,呈幽黑色,吸了薛尘的鲜血后则是变成了黑红色,甚是古怪,似乎与这串佛珠格格不入,这不由的让薛尘怀疑这串佛珠是不是只是普通之物来的这么简单,虽然认不了主,但薛尘也没有放弃,还是按照炼器认主流程在佛珠上实行了一遍,也不管有没有效果。 仔仔细细的感应了几遍,发现佛珠确实没和自己建立联系,薛尘脸上难免有了点失落,但因有清心养神的神效,薛尘还是决定将其戴在左手上,有总比没有的好,毕竟这会自己挺穷的。 整理好一切,薛尘从大殿左侧的小殿中找了件白色丝绸衣袍换上,原本那件早在和巨蚊的战斗中弄得破破烂烂了,着实不雅,换上件新的倒是显得衣冠楚楚,飒爽夺人。 ........ 当下无事,静下心来想想自己在这水底宫殿一呆也是快六天了,也是是时候离开了,巨尺斜背在背上,薛尘站在宫殿出口处。 回头再看看这座宝殿,心中也是充满了些感慨,但不去多想,薛尘回过头,就大步朝着出口行去,最后消失在了尽头。 宫殿在薛尘离去之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仿若从未有人问津过一般,静静的躺立在水中,一日又一日。 第十五章 饶命 薛尘在海中的一座孤岛上环视着四周,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哪,一踏入水底宫殿的出口,薛尘人一闪就被传送到了这里。 默默记住了这孤岛的位置,以便今后如果想回来,有个位置可寻。 四周寂静无人,清晨的海风还算温柔,轻轻的吹拂薛尘的身躯,带起翩翩衣袂,满头黑发随风飘扬,随意在林中逮了只还算肥美的兔子,生起柴火,就烤将吃了。 薛尘在水底宫殿一待就待了就六天,也是一段时间没进过荤食了,一将这只兔子烤好,就狼吞虎咽的战斗起来,吃的是津津有味。 虽说修士不食人间烟火,都是靠精元丹解决温饱问题的,但那是很讲究或者没空吃饭的修士才这么做的,薛尘可没这么讲究,如果光吃这些精元丹得错过多少人间美味,这对薛尘来说是万万不肯的,按其说法就是“这样的人生一点儿也不精彩。” 几下解决了这只兔子后,薛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舔了舔油唇,调侃着自己怎么这么能吃,就惬意的躺在草坡上休息着。 温饱之后人就容易胡思乱想,薛尘脑中却是不由得出现了瑾萱的绝美面容,许久没见她,倒是有点儿想念了。 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薛尘拍了拍了衣袍,也是时候走了,趁着天亮,否则一到夜间,在海上赶路也是挺危险的。 薛尘在半空中踏风而行,极速的前行着,虽然身后背着一把巨重无比的释兵,但其的速度仍然是很快。 看着如今自己也能这样踏风而行,来去自如,薛尘内心却是充满了无限感慨,曾几何时,自己看着天上自由飞行的修士,心中是艳羡不已,如今,五年时间,自己也是达到了现在这种境界,想想世间的确是无常的,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东西,如今却是轻轻松松的被自己掌握在手里。 “果然一切都是要靠自己努力得来的。”薛尘感慨的说到。 驭气后期不仅能将元气变化为罡气,同时也因此能够踏风而行,真正成为一名像样的修士。 “我,薛尘,如今已是一名合格的修士了,新世界,等着我。”薛尘敞开喉咙自信的喊着,听众则是这片广阔的海洋。 话说回来,释兵就是薛尘身后所背的巨尺的名字,却是适才薛尘在孤岛上无意从骷髅剑柄上发现的,剑柄上凌厉的刻着两个字,赫然就是“释兵”二字。 却说薛尘其实也不识路,只是在师门手册--《新世界》大致看过这片海域--界外海域,如今飞行的方向自是凭着自己的方向感而行罢了,这尴尬的境地也是不由得让薛尘打心底说回到师门后一定要将师门手册好好温习一遍,不然出来混不识路怎么能行? 界外海域主要是大多数散仙的居住之所,散仙也是属于修仙行列,只是其并没有加入主流的修仙门派,大多都是自己选择一个洞府自行修炼,虽然在荒无人烟的海上,但资源却是十分的丰富,灵药无穷,所以居住在界外海域的散修,基本个个修为都很高,十分的强横难缠,非常不好惹。 而且散仙之间为了抢夺资源,心法秘籍,争斗也是十分激烈,不是仇杀就是抢劫,争夺不断,没有规矩约束,随心所欲,可不管什么正邪之分,只要有利益,立刻就杀人越货,毫不讲道理,不像正道四派之间签订了条约不能发生大规模内斗,弟子之间的矛盾自行双方去解决,长辈不会插手,而浩大的海上想找出一个人也没那么容易,所以这也成为散仙之间争斗不断的一大助力。 因此到了海上除了要小心海中的妖兽,以及各种风暴灾害外,就尤其要小心这些散仙了。 像薛尘上次在青蛟洞府遇到的那两个疯老头子就极有可能是海外散仙,实力也是十分强横,修为已经达到了炼五行的境地了,这到哪个门派都可以成为长老级别的人物了。 薛尘也是庆幸自己运气还算好,所飞行的海域并没有遇到什么散仙人士,这要是遇到了十有八九肯定打不过,又要开始过逃亡的日子,不禁就打了个冷颤,这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睥睨天下,视他人为刍狗,想想却也是告诉自己前方的路还长着呢。 途中用释兵扫死几条想偷袭的食人鱼外,也就风平浪静,没再发生什么大事。 在与这几条成了精的食人鱼打斗中,薛尘也是发觉这把释兵虽然是丑了点,但实战却是十分好用,起初本来还有使用剑招来打斗,但效果却不怎么样,基本是剑招舞完就让猎物闪了去了,所以后来薛尘也是放弃了这些剑招,转而是充分发挥释兵的巨重,毫无章法的向猎物发动进攻,简单粗暴,无招胜有招,取得的效果却是极大,往往几下功夫猎物直接就被释兵给扫死了,这不由的让薛尘欣喜道“捡到宝了。” 刚收拾完一头血鲨,将其砸到**喷晒后,薛尘才将释兵放回背上,只是刚想继续前行,却突发了异变。 “好小子,六天整整六天,终于让我给逮到了。”却是薛尘背后传来一声呵斥声。 薛尘闻到来声,也是有点耳熟,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是哪个好友能在这海域与自己相遇,转过头去就欲看个究竟,只是这头一转却是黑了脸。 “真..巧啊,前辈。”薛尘满头黑线,嬉皮笑脸的跟来人套着近乎。 “少跟我认亲戚,敢抢我癫七东西的你是第一个。”癫七只怕气是未消,直盯着薛尘吹着一孚白须叫嚷着道。 来人正是之前在青蛟洞府抢夺紫火金丹的癫老头,薛尘此时看到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脑海中也是飞转着在想着对策。 “前辈,你听我解释,之前那个是个误会,况且现在金丹也不在我身上啊。”薛尘摊了摊手,无奈的解释道。 “我不听我不听,是你把金丹掳走的,你就得负责。”癫七像个孩子一样,也不听薛尘解释,继续嚷嚷着。 薛尘看见这样子也是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还是想办法开溜吧!当即指着癫七的背后,“前辈小心,之前那老头。” 癫七一听,以为是邪老鬼来偷袭自己来了,急忙回头就欲躲闪。 薛尘看到癫七上了当,也是急忙抓住天大这个机会,全力使出神行步,撒腿就跑,头也不回。 癫七回过头来,发现薛尘跑得人影都快没了,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也是气的七窍生烟,胡子都快烧了,怒吼道“臭小子,逮到你有你好看。”说罢,身子一闪就直接追上薛尘去了。 ....... 薛尘看着眼前那个眼里都要喷出火来的疯老头,眼中也是充满了绝望,“这压根跑不掉啊!” 癫七知道薛尘狡猾,再加上早想收拾薛尘,也不多说废话,手呈爪型,就朝薛尘抓来。 薛尘知道打不过这老头,但也肯定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在癫老头的手快到肩膀的时候,却是左手抽起背后的释兵,扫向了癫老头。 癫老头一个大意,硬生生吃了释兵一记,也是痛的哇哇大叫,但容不得其叫骂,因为薛尘右手紫焰燃燃又是一记诛天刺刺将而来。 癫老头这会头皮却是一阵发麻,知道这诛天刺的威力,也不敢大意硬吃,抬起手凭空生出一团水球,轻而易举的化解掉了薛尘的攻势。 “好小子,还不赖”颠老头难得眼里露出了赞赏之色。 尽管被人夸奖了,但薛尘眼里还是闪过一抹失落,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不过薛尘还是不想放弃,当即蓄了气又是一记玄虚指指向癫老头,只是还是没能取得任何效果。 癫老头虽然两次都轻易的化解掉了薛尘的攻势,但内心却是极其的讶异,起初看到薛尘那被紫焰包裹的右手,还以为薛尘修为也是到了炼五行,能超控火之力,但随即就否定掉了这个念头,因为眼前这个少年实在太过弱小了,后来仔细观察却是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年元气竟然是自带火属性的,这两者可是有天大的区别啊,到这不由得不对薛尘充满了好奇。 薛尘看见自己引以为傲的招式在癫老头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也是知道此次自己是跑不掉了,眼中也是慢慢充满了无奈。 癫老头像是玩腻了一样,也是不想陪着薛尘玩了,只见其左手向下一抓,一股无形的压力就笼罩向了薛尘。 薛尘在这瞬间,只觉得全身血液仿佛都是凝固了一般,动弹不得,他感觉到了一丝丝杀气,无奈也是只好服软,大丈夫能屈能伸,连忙喊道:“前辈饶命,我知道错了。” 第十六章 炼药 却说薛尘在感应到癫老头的一丝冰凉杀气后,也是连忙服软求饶,他才不会秉持着什么男儿骨气,宁死不屈,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再远大的抱负也是白搭,所以也是直喊饶命。 当然薛尘之所以会如此识相马上服软,主要也是他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头也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魔头,而更像是一个长大了的顽童,那丝杀气应该是吓自己的,否则真要杀他,杀气就不止这一点了,在之前逃亡的时候,薛尘从黑疤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杀气,那种感觉很刺骨,而现在没有。 所以薛尘觉得对方没玩真,自己这边也不必太过当真,也是很识相的给了癫老头一个面子,当然换作遇到真想要薛尘小命的,薛尘肯定会和他死磕到底,打死也不会向对方服软,大丈夫能屈能伸,但也要有底线,该像一个男人一样浴血奋战就绝不会退缩投降。 一切也是如薛尘所料,癫老头的杀气真是吓着薛尘玩的,在薛尘喊饶命的时候,那一丝杀气就已消失的无踪,但癫老头心中的恶气未消,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薛尘。 只见在无形的囚笼的压迫下,薛尘面色惨白,体内元气全部被禁锢住,血液流动缓慢,不管其如何运转体内的元气,元气仿若就不是他的一样,纹丝不动,这让薛尘全身有说不出来的难受。 癫老头惩治了一下薛尘,可能气消了,这才撤了那股压迫力,转手甩出一条金闪闪的绳索,绳索像是有灵气一般,仿佛就是一条灵活的水蛇,扭动的身躯,眨眼就缠绕上了薛尘,将他困的动弹不得。 薛尘在那股威压消散之后,也是全身变得舒畅,不由得感慨这就是强者的实力,也是暗下决心,终有一天,他也可以成为这样的强者,真正做主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自己的命表面上是自己的,但...其实不是。 癫老头可不给薛尘感慨的时间,在捆绑好薛尘后,就直接抓住绳索的末端,将薛尘拖着走,走之前还不忘自信说:“这是九龙捆锁,你逃不了的。” 薛尘被这么一拖也是差点扑倒在地,连忙稳住平衡感,委屈的说道:“前辈冤枉我了,我没想跑啊。” 癫老头也不理会薛尘的解释,但似乎也是挺照顾薛尘的,飞行的速度却是不快,两人一前一后的飞行,倒也没闹出什么事端。 只是薛尘话唠,闲不住嘴,一路不停的吧唧着,也不理会癫老头理不理他。 “前辈,说真的这个太紧了,松一点。” ...... “前辈你这宝贝挺不错的,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给几件给后生呗,感激不尽。” ........ “前辈你哪里人,我先说我的,我叫薛尘,薛尘的薛,尘埃的尘,玄天的弟子。” ...... “前辈,我知道你,你叫癫七,家师经常说起过你,还说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在外遇见前辈一定要好好跟前 辈问安。” ....... “前辈,家师一直说已是多年未曾见你,说你有空一定要到玄天找他喝酒。” ....... “前辈,其实我跟你讲,那金丹早不在我身上了,被我吐出来了,给了那个黑衣少女,你别不信,你见过吞了妖兽金丹还能在这里快活说话的吗?”说完,还不忘扭扭身躯。 “前辈,好歹你跟家师相识一场就放了我吧!前辈,你抓我也没有啊!” ....... 薛尘就这样像着苍蝇一样,一路不停的分说着,也丝毫不觉得累。 但他不觉得累,癫老头觉得烦啊,回过头就是一个大拳头砸在薛尘的脑袋瓜子上,也不理会其的苦叫声,不耐烦的说道“混小子,你就不能给我安静会,少跟我套亲,等回到洞府有你好受。” 薛尘刚想再反驳忽悠几下,谁想一块大麻布就直接塞嘴里来了,也是无奈,只能悻悻不语。 行将了一段时间,薛尘就到了一个崖边石台上,两人踏风踩上了石台,石台边上却是有一个洞府。 洞府前凸显出来的大石块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黑泥土,甚是肥沃,土上种着各种各样的药草,药草上凝聚着晶莹的水珠,灵气萦绕,发出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顺着石台上别出来的小道就进了洞府。 薛尘进了洞府后就被癫老头给扔到了一旁,但薛尘对这样也无所谓,形势比人强嘛,随便找了堵墙就靠坐在一旁打量起了这个洞府。 洞府倒是颇为宽阔,只是陈设却是挺简陋的,就一石桌三石椅一石床一坐辑而已,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丹炉,里面烟雾缠绕,火光通明,像是在炼制着什么一样。 至于其他什么杂物却是乱丢一气,可想而知,癫老头的生活起居也是挺随意的。 癫老头自打一进洞府就兀自在丹炉旁忙碌了起来,也不理会薛尘,一看就知道是痴极了炼制丹药这一行。 正当薛尘还在打量这洞府的时候,癫老头的目光却是瞄向了薛尘。 薛尘被这么盯着,也是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预感告诉自己接下来准没好事。 这不癫老头跳将过来对薛尘就是上摸下摸的,吓得薛尘是直喊救命。 “混小子,别叫了,我问你,金丹呢?”癫老头斥道。 “前辈,我都说了金丹我给别人了,你也应该清楚,人吞食金丹是会妖化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薛尘无奈的解释道,并将事情的一五一十告诉了癫老头,只希望其死心放了自己。 “哈哈哈,我道是你这小子元气怎么会有属性,原来是有这一奇遇,不错不错。”癫老头听完薛尘所讲,笑呵呵的抚着胡须笑道,“也就是说青蛟精血也被你炼化了?”癫老头话锋一转,又是问道。 “应..该是吧!”薛尘支吾着声。 在听完薛尘的回答,癫老头眼里却是精光一闪,大笑道:“正合老夫的意。” 说罢,就直接将薛尘拖到丹炉旁,双指对着薛尘的手腕一划,就只见鲜血从薛尘的伤口处急流而出,落在了炉中一颗成色还算不错的丹药上。 薛尘被这么一出,也是吓得够呛,刚开始还以为这老头要将自己丢到丹炉里给炼了,也是开始埋怨自己早知道就不投降了,当时就应该战死,后来发现不是,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随后手腕被癫老头一割,刚松下去的心又跳了起来,直喊:“杀人啦,杀人啦!” 癫老头看血流的也差不多了,又是直接将薛尘给扔到一旁,也不理其鬼叫。 薛尘看癫老头用够自己的血了,也就不再叫喊,反正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又不痛,他也心宽,也就无所谓了,反而是将目光投到了丹炉处,望着里边的变化。 只见丹炉开始慢慢的抖动起来,烟雾急剧增多,同时也是有金光从丹炉里射将出来,刚开始就几道,到后来却是金芒大胜,癫老头急忙运气元气稳住抖动的丹炉,全力的炼制丹药。 期间,丹炉火苗随意弹射,几次险些打翻在地,但幸好有惊无险的被癫老头给挽救回来,也是万幸。 ........ 经过半个时辰的漫长等待,丹炉爆发出了一阵刺目的金芒,同时慢慢散发出一阵阵扑鼻的清香,在薛尘的见证下稳定了下来。 癫老头擦了擦额头泪珠大的汗水,松了口气,欣喜的道:“总算成了。” 第十七章 丹成 四野光芒刺目,竹屋之外,雷声作作,轰鸣不止,夹带着几声极远处传来的鸟兽振翅声响,就只剩下屋顶黑云中传来的嘶吼声了。 癫七在竹屋之中分神望外,此时已是看不清薛尘的面容,只见得白茫茫的亮光之中一道黑影举着个圆形黑盾,就迎上了这道怒吼的天雷。 抨击的刹那,周遭景色瞬间被黑暗吞噬而去,而后又是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带起了无边的气浪。 气浪夹带着不停跳跃的雷芒,将屋外的枯色竹叶烧成了灰烬,一时形成了一片火海。 癫七右手衣袍一挥,击散了扑面而来的气浪,眯着双眼,就见光源极亮处,此时一道黑影急射而出,直直撞断了几棵翠竹,身形这才稳定下来,不由心中大惊,只望薛尘能多坚持半会。 薛尘此时单膝跪倒在地,口中不停的淌出鲜血,只觉得浑身骨架已然是散了一般,丝毫无了力气,颤抖着身子。 运气将依附在身上的雷芒化去:“也不知道这癫老头哪里来的这么多宝贝,竟是抵得住这雷罚。”而后薛尘又是苦笑道:“若不是这老头儿,我凭白无故哪用受这苦。” 感受到渐渐恢复知觉的躯体,又见伤口已是止血结痂,薛尘不禁放颜一笑,说道:“也罢,我能得青蛟的这场造化,也多亏了这个老头儿,今日帮他这忙又何妨,如若最后身陨,也只能怪我福缘浅薄,无福消受了。” 回神而来,又见头顶浓稠的黑云之中,雷龙翻滚,声势相比先前更为浩大,已是衍生了第二道天雷。 薛尘心惊,动作不慢,持盾支撑着从地上站起,神色刚定,就见天雷如狂龙一般,奔腾而来,杀气冷冽,骇人异常。 “砰。” 巨大的冲击直接将薛尘击飞到了几丈开外。 雷芒透过钢盾,直入骨髓筋脉,薛尘只觉浑身剧痛难忍,如针刺一般,又如千拳击打在身,筋脉灼烧欲断,冷汗直流。 此时两套心法已是运转到极致,尽管已是残留的雷芒,但薛尘化解起来却是颇为费力,好在元气中的紫火霸道异常,半响过后,也就将雷芒化的干净。 雷芒化解瞬间,薛尘只觉无数股庞大的元气充斥在筋脉与气海之中,不禁大喜,半倾,神色转喜为忧,只道是雷芒所蕴含的元气太过庞大粗狂,眨眼已是成脱缰野马在体内兴风作浪。 薛尘心中大急,苦笑道:“万万料想不到这雷中所蕴含的力量如此之大,如若是因为这原因身殒那岂不是闹了个大笑话。”,转念回想,又是寻思道:“如今,我修为若是想要精进,所需要的元气自是不能以常理推算,眼前,索性就将其全部引入星宫之中,死马就当活马医了,古言常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危急情况,也只能下此一棋了。” 当即运转心法将体内的这股元气悉数引到了星宫之中,此时的星宫,俨然形成了一个黑洞,元气一入,就如同进了一个无底洞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容不得薛尘打坐疗伤,只见头顶黑压压的云层压的更低了,其中的轰鸣声更是低沉,像极了一头野兽愤怒到了极点,准备发起最为致命的攻击一般,让人不由得心惊胆颤。 薛尘赶忙拿起一旁的黑盾护在身前,虽说自己这些天来在鬼门关走的次数也是不少,但这一回面对的是天道之力,心中自是忌惮几分,而后定睛一看,又见黑盾上已然满是裂痕,像是轻轻一敲就会裂的稀碎一般,又怎能再挡这天雷一击。 薛尘看此场景,不禁满头黑线,气极反笑道:“这癫老头尽是做些草菅人命之事,拿此不中用的东西就让我帮其抵这雷劫,无端害我性命。”抬头望天,就见黑云之中,又是怒冲出了一道手臂粗细的天雷,朝着自己怒吼而来,不禁大怒:“而你,更是欺人太甚。” 说罢,不顾体内的伤势,运起燃着熊熊紫火的元气附在黑盾之上,双脚重重往地上一踩,就已疾行而出,如同一个流星一般,与这道天雷实打实的撞击在了一起。 撞击的瞬间,只见黑盾如同纸糊的一般,眨眼碎成了数块,周遭焰火迸射,风声大作,整个天地间弥漫着一阵阵低沉的轰隆声,黑云蔽日,仿佛天怒一般,骇人惊魂。 天雷威势不减,击碎黑盾之后,径直的就朝着薛尘直劈而去,薛尘浑身汗毛直立,只觉得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一般,就连元气的速度也慢了几分,周身元气激荡,紫火凝聚身前,形成了一个火球,直冲天雷。 而后,薛尘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疾射而出,重重的撞在了竹屋屋前,地面慢慢的被鲜血染红,嘴中更是不停的淌出一口口鲜血,已是受了重伤,性命堪忧。 屋顶黑云仍是直直压迫而来,丝毫并没有散去的趋势,薛尘躺在地上斜眼望向屋内,心道:“你这老头儿足足的得欠我一条命。”说罢,已是不在乎身体伤势带来的剧痛,只觉得全身疲惫不堪,就连心跳都是累的,慢慢也就闭上了眼睛。 忽的只觉得左手暖意十足,传来了一股股热浪,激荡在周身,心神安宁,轻松无比,又听得屋内传来一声叹息:“是老夫害了小友啊!”而后,感觉到一股股清新的药香弥漫四周,不停的有丹药喂入自己的嘴里,快意十足。 随后,又听得天上再次响过一声闷响,之后就再听不得半点嘶吼声了,仿佛暴风雨肆虐之后,天空乌云散去,渐渐的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呼之欲出,而后自然是鸟儿啼鸣,空山新雨。 周遭药香更是香浓,隐约之间,只觉眼角金光刺目,些许金属抨击声飘过,又听得一人声音响起,欣喜的说道:“总算是成了。” 再之,许长时间,薛尘再听不得半点声响,渐渐的无了知觉。 朦胧之间,只觉的自己坐在一颗翠绿的大树之下,树木很高很大,高大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空间很静,静的没有半点儿声响,薛尘一个人坐在树下,看着眼前一幅幅五颜六色的画不停闪过,薛尘想去看画中颜色世界,却又发现怎么记都记不得。 树下没有日出月落,没有人烟鸟兽,只有一幅幅记不清的书画。 薛尘不禁急了。 第十八章 重伤 竹屋之中,角落木床之上,薛尘一声惊呼,猛然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被惊醒,看了看四周,轻喘些气,说道:“我道是什么东西,原来只是个梦。” 环顾屋中,又见此时丹炉已是熄了焰火,静静地立在屋中,而癫七早已不见了踪影,更别提他抢金丹,夺蛟血所炼制的丹药了。 “也不知道这老头花费如此大的周折是为了什么?”薛尘伸了个懒腰,寻思道,忽而又是一声惊咦,赶忙从床上盘腿打坐,一时脸上喜色难掩。 却是此时星宫之中,不多不少当空悬挂着五颗星体,星体已呈实体,燎燎燃着焰火,不息,如同五轮金乌一般,散着不可抗拒的威压。 “竟是机缘巧合之下,突破到了至境五星,这雷劫倒是没白劈。”薛尘回顾先前种种往事,笑着说道,又见周身伤势已是好的七七八八,除却丹田隐隐传来的疼痛,知道这内伤还需再静养几天,又道:“倒是得找到那老头儿,多要些治伤丹药才行。” 说罢,翻身下床,行出竹屋,就寻癫七去了。 林中绵绵柔雾飘荡,绿嫩花叶拥抱着晶莹露水,屋旁池中,鱼儿怕生,由聚而散,没入莲底,不漏头,各*蜜蜂惬意飞走,宛如仙境。 薛尘一路赏着如此美景,只觉心旷神怡,不觉已是行进了好几里,出了竹林,到了一个绿茵环绕,鸟语相衬的山谷之中。 谷中花香幽幽,清清淡淡,林木葱茏,鸟儿啼鸣几声,见人来,振翅飞走,到了那不远处,又是传来了悠扬声声。 环着林下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了几里,忽见前方爬满青藤的小山下出现了一个洞穴,洞穴之中烛光摇曳着闪耀在洞口。 薛尘心中好奇,随着小路缓缓走近洞口,就听的洞中细声细语传来了一男子的自语。 薛尘好奇心更甚,静声走进洞中,顿时觉得洞中温度比洞外急降了许些,视线往洞内一扫,只见癫七坐在一张七尺来高五尺来宽的蓝色玉床上,玉床不时闪过一阵阵亮光散发着阵阵寒气,想来洞内温度如此之低就是因为这张玉床了。 玉床上,癫七的身旁,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安静的平躺着,虽不见面容,但衣服装饰却和竹屋内画像所画的女子一模一样,想来必是同一人无疑了。 此时癫七双手温柔的握着女子纤细的右手,细声对着女子说道:“柔儿,自从青年时期你我两隔,时光催人,已经过了二十年,二十年来我闯南走北,寻找着让你重生的秘术。” 说到这癫七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又接着道:“自从你离我而去,也只有炼药寻找救你之法才能支撑我向前走下去,吃了这丹药也过了好久了,你不要再贪睡,给我醒过来好不好?”说罢,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期望,竟兀自在那儿哽咽痛哭了起来。 薛尘侧身靠在洞口,听着癫七的自语,寻思道:“青年时候分离,到如今过了二十年,那这老头儿也才四旬左右,可又怎会如此苍老。”薛尘一时疑虑,随后念头一转,心想:“师父他老人家曾经也是因为师娘而终日喝酒的,年龄也不过五旬,我看他和师父一样,想必是因为思念过度才会显得如此苍老。” “苍天你何薄于我。”就在薛尘思索的期间,只听的洞中响起了一声怒吼,薛尘急忙回过神来,只见癫七仰头怒吼着,全然不见之前的柔意,侧眼望向玉床上的女子,只见女子精巧的面庞上仍然不见任何生气。 此时的癫七不知何时发现了薛尘,目光已是放在了薛尘身上,只见他双目血红透着血丝,如同一头发怒的困兽一般,薛尘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冰凉的寒意,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一层功力。”癫七对着薛尘冷冷一说,话音刚落,双脚已离地面,手成鹰爪之势,眨眼出现在了薛尘面前,朝他擒拿而去。 薛尘一惊,连忙说道:“前辈,晚辈不是故意。” 话音未落,就见癫七的右手已然微微触碰到了自己的右肩,知道这时不是解释的时候,当即用诛天刺格开了这一击,同时弯腰运起神行决向后急退而去。 癫七第一招被薛尘一格,右手竟是巨痛一阵,不由正视起薛尘,身子前倾又是一掌朝着薛尘肩头拍去。 薛尘身子急忙在空中一翻躲开了这一掌,同时又用玄天指对着癫七一指,稳住身形后,体内元气运到极致,又是一击诛天刺闪到了癫七面前搏斗了起来。 两人交手数合,一时竟分不出上下,癫七心中暗自赞许:“这小子年纪轻轻,修为倒也不错,元气如此刚猛霸道,我这一成功力竟治伏不了他,只是他这心法功路又怎么会如此奇怪,竟是摸不透他。”又是交手三招,不由心中大惊:“这混小子元气自带火属性,冥冥之中透着一股威势,拼斗之间竟是耗了我不少元气,当真气人。” 薛尘两套心法齐用,稳中带攻,心想:“这前辈才用了一层功力,我还隐隐落了下风,如果全力而出,哪又会如何?”心中已是慢慢对癫七肃起了敬畏之心。 癫七见交手了数十招仍然未分胜负,这才亮声说道:“三成功力。”说罢,一招左膛腿踢向了薛尘的下盘。 薛尘双脚一顿,陡然间疾行后仰,随后身子一翻躲开了这一脚,但癫七出手极快,见薛尘翻身在空,就已欺身上前,一指就要点在薛尘的要害上。 薛尘虽然腾空,但心神仍然宁静,瞬息有了化解之法,就欲出招格挡,但突觉丹田中元气奔腾一时竟难以控制,丹田更是剧痛,不由得慢了半招。 而这一慢,癫七一指也是不偏不倚的点在了薛尘左肩膀上。 两人都是一惊,但已收招不及,薛尘眨眼间新伤旧伤并发,跌落在地,连吐了好几口鲜血,直直的就昏死过去了。 癫七心中疑惑,并没有想伤害薛尘的意思,以他对薛尘修为的了解,他这一指必是伤不了薛尘,但偏偏薛尘就是没能躲过。 癫七也不再多想,连忙走到薛尘身旁,帮薛尘号了下脉,只觉薛尘筋脉之中,元气奔涌,呈失控状态,不由得大惊,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为何有两股元气?”而后转念一想,忽的大怒,气道:“这小子修习了两套功法,害了害了。” 说罢,紧皱着眉头,背起薛尘就往竹屋急奔而去。 第十九章 夜谈 待得薛尘醒来,天色已渐入黄昏,残阳的红披晒在青翠的竹林之中,洋洋洒洒,别有韵味。 薛尘悠悠睁开双眼,只觉丹田处仍传着阵阵剧痛,眼望屋梁,缓缓从床上坐起,竹屋中并无他人,又听得屋外有人哼着小曲,很是欢愉,这才拖着身子扶着屋墙,出了竹屋。 “醒了?”屋外,癫七背对着屋门,手持一罐白玉瓶酒喝着,躺在摇椅上悠哉的问道。 薛尘面色苍白,轻咳几声,擦去额头挂着的几点汗珠,苦涩的回道:“醒了,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谢倒不用,只是你小子胆子倒也颇大,竟敢同修两门心法,得亏遇到了我,否则小命怕是交待了。”癫七仍是躺靠在摇椅上,头也不回的接着说道:“来,过来喝酒!”说罢,拿起一罐白玉瓶酒就对着薛尘扔了过去。 薛尘接过酒瓶子,走近一旁跟着躺靠在竹摇椅上,开了酒封,一口清酒入肚,只觉六神送爽,一时忘了身上的痛楚,直叫好酒。 残阳照射在身,加之清酒暖喉,薛尘只觉周身暖意洋洋,惬意十足,仰头又是大喝一口清酒,一时喝的急了,又是惹得轻咳不断。 一旁的癫七见状,不由斥道:“浑小子,这酒可不是你这样喝的,浪费,得小口的喝,才对味道。” 两人喝到兴起,癫七不免要在薛尘面前吹嘘一番自己年少时的历程,什么在薛尘这个年纪自己已是人中翘楚,难遇敌手,期间又有遇到什么奇人异事,造化奇遇等云云,讲的是出神入化,口沫横飞。 薛尘在一旁听的倒也入神,虽说这个亦师亦友的人说的难免有夸大的成分,但什么游历红尘,三遇神仙,七进妖林等等新鲜事物仍是让薛尘好奇不已。 癫七大口喝着酒,大声讲着故事,说到功成事就之时连拍胸脯,激动不已,说到自己心中郁结伤心之处,又是老泪纵横,愧疚不已,不禁收住话题,对着薛尘摆手说道:“莫再说这些回首伤心往事,来,喝酒!” 薛尘见癫七有意不想回首往事,也就不再过问,倒是主动讲起了自己离开师门后的所经之事。 癫七听完,不由笑道:“你小子运气倒也不错,什么好事都给你碰上了,就连心法这种宝贝都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说罢,又是抿了一小口酒,面露忧色,不由说道:“只是修习两种心法这种事,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若那女子不往你体内打入这股元气,那事情倒也好办,现如今却是难啊,长期以往,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薛尘听的癫七所言,虽说心有所担忧,但却无力可施,也就看开,笑道:“前辈言重了,古言常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又何必管他这么多呢?” 癫七听完,不由大笑,说道:“好小子,像我,随性之人。” 两人喝酒如同饮水,喝到深夜,酒意已是上头,薛尘睁着朦胧的双眼,这才发现癫七早已躺在摇椅上睡死过去,嘴中不时喊着“好酒,再喝”等等话语,不由苦笑。 薛尘自小就偷喝酒痴尊者的酒,练就了不错的酒量,加之癫七的酒劲头不大,虽说没醉,但也是困意上头,见癫七已是睡去,也就躺在摇椅上跟着睡了。 清凉的晚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袂,月色下,除却不时传来的几声虫声外,四野安静的就如同平躺在地上的白玉酒瓶子一般,无言。 待到清晨金灿色的阳光照射而来时,薛尘这才从睡梦中醒来,此时癫七早已不知去向,而自己手中却多了一个圆珏玉佩,看了圆桌上的书信,却是癫七所赠予他作储物用的。 薛尘在岛上寻找了几圈都不见癫七的踪影,知道他是个随性之人,此时应该又是到哪个地方收集药材去了,也知道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信中癫七所写,岛上如果有什么他看得上的,都可以随便拿走,这不禁让薛尘兴奋不已。 只是薛尘在岛上将每间竹屋都搜了个遍,也未见得有什么奇珍异宝,随手将几瓶青瓷药罐收入怀中,不由得嘀咕道:“我就说这癫老头哪来的阔气,感情是这破岛上一点好东西都没有。” 随后,转念回想,嬉笑道:“这癫老头是个好酒之人,这岛上想必珍藏了不少好酒,我在他手里头没少受苦,走之前至少也得收回点本吧。” 说罢,也不废话,又是将小岛寻了一遍,在一片青葱竹林中找到了一个竹屋大小的酒窖,兴奋直前。 酒窖中大大小小堆放了无数个黑身红盖的酒坛子,酒香四溢,光闻着味道就直让人馋涎欲滴,眼花耳热。 随手捡起丢在一旁已是满身灰尘的酒葫芦,吐了吐气,又用衣袖擦了擦,才将这个葫芦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这酒葫芦浑身通红,葫身刻满了奇形怪状的金色纹路和些许古文字,薛尘一眼瞧了瞧,只觉得这葫芦像是在哪儿见过,但又馋着喝酒,也就无心多想。 三下两下的将窖中仅存的三坛女儿红,倒了两坛进了酒葫芦,见葫芦未满,窖中又有其他酒类,苦于没有多余的葫芦,索性就将窖中几种好酒混了混都装进了酒葫芦里。 “管它什么酒,啥酒不是酒呢?” 装了大半会,才将窖中的一半酒都装进了葫芦之中,而后薛尘却惊奇的发现,这酒葫芦居然还未满,放在耳边轻摇了半会,只觉只装了一半,不由得惊叹这癫七不亏是好酒之徒,连个随意丢一旁的盛酒器皿都是如此的奇珍异宝。 看了看地上随处趟着的空酒罐子,薛尘也不心贪,笑道:“前辈,好酒就要举杯同欢,你一半我一半,这样就勉强两清了。” 说罢,就把酒葫芦缠在腰间,将窖门封好,负手抱头,吹着捎子就出了竹林。 本想在岛上再住个一天两天,但思绪一转,自己偷喝了癫七这么多酒,以他的性子,如果给他瞧到了,难免会再受点皮肉之苦,只好走为上策。 当即收拾了行李,在岛上船坞处找了个渡船渔夫,就朝着癫七所指大陆的方向行去了。 第二十章 道歉 薛尘在这界外海域上兜兜转转,一行就用了三天,与癫七相斗时所留下的内伤在这几个日出夜落之间修养的也是差不多了。 漆黑的夜空流星飒沓划过,薛尘躺靠在船篷之中,望着远方灯火通明的巨大城池,听着渔歌唱晚,在晚风的吹拂下渐渐进入了梦乡。 天色微亮,薛尘就已起身朝着癫七所说的海天城进发,一路无事,待得到达海天城已是中午时分。 海天城是离界外海域最近的一座大陆城池,所处位置十分特殊,既不归灵界所管,也跟界外海域无关,传闻是曾号称富甲天下的大商人多宝商人一夜之间所建,具体由来至今还没有明确的答案,不过城中商队众多,商业繁华倒是不假。 虽说位置特殊,城中来来往往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鱼龙混杂,但城中有海天四族的镇守,倒也没人敢在城中生事坏了规矩。 薛尘站在城前,望着单就城门就有十余丈来高的海天城,内心不由得对传说中的多宝商人钦佩不已,到底是要有多大的神通才能在一夜之间建起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行走在两边商铺林立,道路宽广的大道上,只见来往人流和车辆熙熙攘攘,随处可见商人牵着马儿,驮着商货,夹杂着街头酒楼小二的呦吼声以及青楼风尘女子的嬉笑声,尽显海天城的繁华热闹。 顺着主街直行,此时正当午时,薛尘行至迎客楼门前,环顾四周,心想这酒楼装饰倒也优雅气派,索性就在这里先落了脚,待得填饱肚子之后,再行赶路回师门也不迟。 “这位小爷,是打尖还是住宿,里边先请。” 薛尘顺着店家小二的招呼就欲入座,忽听得街头拐角处有人群呼道:“您真是在世活神仙,料事如神啊!” 说罢,隐约间还传来了跪地磕头的声响。 薛尘心中好奇,心想:“这年头哪还有什么料事如神的活神仙。”。 当即顺着声源寻去,就见一个身穿浅色蓝袍,头戴黑帽,年约六旬的算命夫子佝偻着瘦小的身子坐在桌前,右手旁放着一杆破旧的布旗,旗上用黑色笔墨写着一个命字,一身行头颜色已褪去大半,显然是行走江湖有一些年头了。 此时算命夫子右手不时掐算着什么,同时左手又不停的捋着胡须,笑着对坐在面前的老汉说道:“老人家鸿运当头,近来必定是有好事将近,可喜可贺。” 老汉一听,已是喜上眉梢,握着这夫子的右手,不停的说道:“借活神仙吉言。” 此时算命夫子又是轻笑一声,抬高音色说道:“老人家先听我说完,鸿运这东西来的飘渺,把不把握得住,就得看老先生有没有经人指点了。” 老汉一听,神色一急,当即问道:”活神仙此话怎讲?“ 而后,轻喔一声,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格子布块,放在算命夫子面前,牵起夫子的手放在上方,说道:“活神仙,这个是俺儿一次在山上摘到的一小块灵芝,这里孝敬给活神仙补补身子,求先生指点我要如何才能把这福运留在身边,造福世代子孙呢?” 算命夫子摸了摸手中的布块,随后就将其放入怀中,看起动作迟缓翼翼,竟是双目失明不便。 待得其手伸出的时候又顺带出了几张黄符,在这五张黄符上随意画了几笔,就塞到了老汉手中,说道:“我也不白拿你的好处,这五张符呢,回去你贴两张在门后,一张贴在西墙上,其余贴在床头,此生多行善事,自然鸿运当头。” 老汉听完,欣喜的跪拜,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谢过活神仙指点。“ 薛尘在一旁,心中破口大骂,寻思道:“这瞎子光说了些唬人的话语,行善自然能积德,这还用他说,白白给他骗了块灵芝,我且去试他一试,如若是行骗,定是饶不了他。” 说罢,薛尘当即抢在一个妇人之前坐到了瞎子面前,说道:“老先生,也帮我算算看,我最近运势如何?” 算命瞎子仍是不停的捋着胡须,笑道:“年轻人性子急,也不懂的个先来后到,不过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我就先帮你算吧!” 薛尘当即伸出了左手,同时对身后大大咧咧叫骂的妇人连声道歉,说道:“那老先生,我们也不多说,你先帮我瞧瞧看。” 算命瞎子的手盲人摸象般摸了摸薛尘的掌心,随后又是作势摸了摸薛尘面颊,沉思片刻后,惊呼道:“此乃大凶面像啊!少侠。” 薛尘作势惊夷一声,问道:“老先生,此话怎讲?” 算命瞎子再次捋了捋胡须,解释道:“我摸的你掌心纹路复杂交错,并无福纹,前额骨突出,此乃命途多舛,多灾多难,无人陪伴终老的面相,大凶大凶,想解此灾劫,代价不小啊!” 薛尘听罢,心中已是不悦,本就斥这些江湖算命之术为旁门左道,如今又见瞎子平白无故恐吓自己,拐弯抹角骗财,心道:“师傅老人家说过,以我筋骨悟性,苦修个春秋几载,将来定是界中翘楚,现在这瞎子居然说我不得善终,岂有此理。” 薛尘心中越想越气,当即左脚踢向算命瞎子所坐板凳的椅条,同时右手食中两指点向瞎子的双眼就愈探他真假。 薛尘出手极快,众人皆是未能反应,转眼手脚就到了瞎子面前。 算命瞎子一惊,显是没料到薛尘会当即翻脸,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瞎子右脚轻轻一移就化解了薛尘的脚底攻势,同时左手也是如出一辙化解了薛尘挖眼攻势,原本古井无波的双眼更是愤怒的直视着薛尘。 薛尘跟着一惊,怒道:“好啊,你眼睛没瞎,好你个骗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算命瞎子此时更是大怒,从椅子上跳将起来,怒骂道:“哪里来的搅局混小子?” 说罢,拿起靠在桌上的竹条就敲向薛尘。 薛尘一把将桌子掀翻在地,一脚踢开了拄杖,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玄天薛尘。” 瞎子听完,又听得周围的民众愤慨的大骂他骗子,一时被气的面红耳赤,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颗黑乎乎的丸子,摔向地面,激起阵阵白烟,众人躲闪不及,皆是被呛得咳嗽不已,慌乱中,只听得瞎子怒道:“混小子,血光之灾在即,本想帮你化解,怎料你如此不识抬举,下次见面看我不敲你几棍。” 薛尘连忙从白烟中躲闪出来,气道:“这瞎子胡言乱语,下次让我见着非拔了他胡子不可。” 话音刚落,正当薛尘转身就欲入坐酒楼歇息,就见得一个白色的巨物急剧放大,待得薛尘反应过来已是躲闪不及,来者已经重重撞击在薛尘胸前,将其撞飞到了丈许开外。 薛尘体内血气翻涌,只觉得剧痛不已,一口鲜血吐出,随后就从人群中听得:“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挡着了云家大小姐去路,被这天云兽一撞想必是去见阎王了,也是活该。” 薛尘一听,心中怒火中烧,忍痛从地上爬起,怒骂道:“哪里来的疯婆娘,如此嚣张跋扈。” 烟尘散去,只见得来者五人,为首一人是一身穿华丽锦服的少女,少女年约二十岁出头,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同时雪白的肌肤,精致的面容配上因为束腰而显得凹凸有致的身材,颇有一番飒爽英姿。 少女身骑一头全身雪白,似马非马,似鹿非鹿的坐骑,身后伴随四人,皆为男性,年龄与女子相差无几,簇拥在女子周围。 少女听的薛尘大骂自己为疯婆娘,加上自己大小姐的任性脾气,当即发怒,呵斥道:“就凭这句话,你这条命就已经不算你的了。” 薛尘一听,怒极反笑,也就不再多言,冷冷的说道:“道歉!” 等二十一章 免送 海天城中,旷阔的主街上,薛尘洪亮的话语飘荡在空中,引来了一阵喧笑。 云姓少女听完,冷笑一声,说道:“道歉?找阎王爷要去吧!” 随后神色凛然一变,掏出盘在腰间的蛇形软鞭,就朝着薛尘鞭甩而去。 少女出手极快,金丝长鞭鞭首嵌着大拇指来长的刀锋,寒芒直刺薛尘胸膛要害,杀意盎然。 薛尘心中大怒,拔出身后的黑兵一格,就甩开了这刀芒,随后起身,就欲将女子擒落下马。 少女一惊,急忙力道一转,长鞭转眼由刺变缠,缠绕在了薛尘的长剑之上,瞬息化解了薛尘攻势。 两人几息之间,已过数招,薛尘见女子兵器阴柔,攻守变化,一时难以近身,思索之间,又见寒芒逼至,当即心中一横,伸手将长鞭抓在手中,就欲将女子脱落下马。 只是这么一抓,鞭首的刀锋就即趁势刺入薛尘手臂之中,好在薛尘肉身经过青蛟精血的淬炼,已是比常人要蛮横的多,但仍感觉到手臂间传来的痛楚。 薛尘也不管其他,力道汇于手中,就将女子重重的向前一拉。 薛尘此招来的突然,云岚一时未能反应过来,手中的长鞭来不及脱手,就被脱落下马,朝着薛尘疾飞而去。 薛尘见招生效,提起黑兵就向着云岚直刺而去,吓的其花容失色。 期间转念一想,这女子想必是海天城中富家子弟,自己身处之中又孤身一人,也没必要多结仇人。 当即剑锋一偏,转刺为拍,剑背重重的拍在了云岚不堪一握的蛮腰之上,期间仍不解气,想到女子一言一行之中都带满了蔑视,随即伸出右手,重重的抓在了云岚挺拔的右峰之上,说道:“你不道歉,那这会我摸了你,也不道歉,就算两清了。” 随后掌心聚力就将云岚推回马下,自己轻轻翻身就落回到了原地。 云岚见自己从高高之上,眨眼间就被薛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占了便宜,当即羞得满面通红,泪珠子在眼里直打转,而后气血翻滚,眼前一黑就已昏死过去。 局势转眼变换,待得云岚身后四个子弟回过神来,就只见云岚晕倒在地上,纷纷大喊:“大胆小贼。”随后,就已提剑朝着薛尘杀将上来。 薛尘见四人步伐不稳,就即知道这四人修为不高,当即使出神行决,提起黑兵,就与四人缠斗在一起。 虽说薛尘剑法并没有手脚功夫来的厉害,但因喜获灵武,又经癫七指点,剑招相比之前大有精进,对付这四人却也游刃有余。 只见薛尘剑式攻守兼备,加上神行决助力,如同鬼魅,游走在四人之中,双方只过了数招,四人手腕皆被黑兵拍得青一块紫一块,打落灵武,随后薛尘手脚并用,重重打在四人胸前,将其击飞数米,跌落在地。 五人不出一柱香时间,就由之前的锦衣绣服变到现今的灰头土脸,四周哗然,四人脸色介是气的通红暗紫,连忙从地上爬起,撂下狠话,就纷纷驾马向着城央行去。 薛尘拍了拍手,见伤口已然结痂,心中一笑,就朝着迎宾楼入座而去。 一进楼中,就见众人纷纷对着薛尘笑道:“小小年纪,修为倒是了得,少侠好功夫。” 也有好心者劝导:“小娃娃,出生牛犊不怕虎,这五人介是海天城名贵,家大业大,虽说你勇气修为可嘉,但我还是劝你及早出城去了,免得早夭。” 薛尘谢过众人好意,心想:“自己说过在此等候这四人报复,也不好灰头土脸像他们逃之夭夭,有辱师门”。 随后又是寻思道:“即是名贵,那想必长辈一份也不可能来此追杀于我,同辈之人,就算修为高于我,但只要我想跑,也不可能能擒得到我。” 如此一想,也就暂时放下心来,随着店小二的招呼上了二楼入座,点了一盘花生米,叫了只叫花子鸡,就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酒楼之中人人意犹未尽,议论纷纭道:“这娃也是心大,结了这么大的仇家还有心情在这儿喝酒聊天。”。 “不过这倒也解气,这海天四族的年轻一辈仗着在城中的权势,蛮横无理惯了,也该有人出来教训一下了,不过这小子长的斯斯文文,倒看不出来是这么个流氓,啧啧啧。” 薛尘对这些人的议论倒也没怎么在意,从他们的聊天中也是知道了自己一下着把海天四族都给得罪了,自是无语异常,心想:“这云家的人也该到了吧!” 独饮几杯后,就见店小二小心翼翼跑将出去,随后就迎了一群人进来。 来人八九个,为首一人身穿白袍,手持山水画折扇,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面庞英俊,剑眉星目,给人一种温文儒雅,沉稳的感觉。 来人一进来就笑道:“不知刚才街头与岚丫头比试的少侠离开了没有,家父有请阁下到寒舍做客喝茶。” 话音停顿片刻,来人见楼中无人作答,又即说道:“正巧家父想给岚丫头找个夫婿,少侠修为即高又当众坏了岚丫头清白,夫婿之选非少侠不可了。” 话音一落,就见二楼围栏走出了个粗犷男子接话道:“你云家哪来的这宽厚仁慈,这种仇怨去了你家,难道还有命出来不成?不过招女婿这事,不知我们可不可以参与。” 说罢,带起楼中一阵大笑,众人皆是附和道:“是啊是啊。” 云姓男子微微一笑,手中折扇一旋,就朝着中年男子疾飞而去,待快到男子双目处又转了个急弯回到了手中,笑道:“阁下说笑了。”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 中年男子被这一初也是吓得连忙后退,直摔进身后的人群之中,摔了一桌碗筷。 众人大怒,一人呵斥道:“真当我们没有脾气的吗?” 云姓男子仍是不急不缓的摇着折扇,笑着对店小二说道:“适才开了个玩笑,打扰了各种贵客雅兴,今日迎宾楼所有的酒钱饭钱我云家付了,你招待大伙儿吃好喝好。” 随后,又接着说道:“这事与在坐的各位无关,还望各位不要插手,少侠,府上茶快凉了,莫非要我亲自上来邀请不成?” 薛尘听罢,不急不缓的从椅上起身走至围栏处,冷笑道:“我要是不喝呢?” 云姓男子见到薛尘现身,笑道:“好茶,不喝也得喝。” 说罢,身后的几人就已跑将上楼,喊到:“你这贼人别给脸不要脸。” 薛尘见人上来,随及用脚踢起椅凳,甩向来人,将其纷纷砸落下了楼,同时抽出黑兵劈开了秦姓男子的折扇,运起神行决就疾行到了男子面前,与其缠斗在一起。 楼中众人见两人虽只过了数招,但招招直击要害,精彩万分,纷纷叫好。 薛尘见男子修为不在自己之下,长剑往身后一挡,化解了折扇的偷袭,心想:“这人修为不低,强龙不压地头蛇,人也见过了,是时候想办法脱身了。” 随后,长剑向前轻点,却又如同暴雨一般,不停的刺向云姓男子。 男子转攻为守,薛尘见机会到了,当即将黑兵往楼阁顶上一甩,转眼在上面砸出了个窟窿,而后就朝着楼顶疾飞而去。 云姓男子见薛尘想跑,当即脚尖一点,就朝着薛尘的右脚抓去。 薛尘嘴角微微一扬,右指出奇不意的使出玄虚指点在了男子的左肩之上,一击即中。 男子一时躲闪不及,只觉肩头剧痛无比,鲜血直流,心中大怒,当即折扇合起,重重的甩向了薛尘,而自己受此一击,泄了力势,已无法再追。 薛尘手中失了灵武,又不能转身挡开折扇这一击,失去离开的机会,所以也只能任由这折扇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后背之上。 只觉喉咙一甜,薛尘强忍着不让鲜血吐将出来,待得到了屋顶,才对着楼下众人笑道:“茶,我就不喝了,阁下免送。” 第二十二章 屠魔 薛尘摆脱海天城一行追兵后,沿着师门方向一路北行,所受的伤多是皮外伤,在北行的这些天来已是基本痊愈。 海天城商会众多,商务频繁,因此每天都会有商贩运着一些奇珍异宝前来交易,所以尽管出了城外十几里,薛尘仍能看到很多商队牵着骆驼骑着马儿,往城内赶去。 薛尘因怕有追兵纠缠,一路不行大道,很是小心,温饱休息全在林中解决,待得到了城外驿站,这才入住客栈休息,结束了几天的风尘仆仆。 夜色下,薛尘几口清酒入肚,就盘坐在床上修习着所学的两套心法,后忽听得客栈外稀稀疏疏传来几声声响。 薛尘收功,寻思道:“丑时刚过,这三人不待在房中,鬼鬼祟祟的定是有什么预谋,加之走路步伐轻稳,想必是同道中人,我且跟上前瞧瞧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罢收起气息,寻着声音,就跟了出去。 薛尘一路气息掩藏,只觉前路三人越发可疑,生怕打草惊蛇,小心翼翼的跟着三人来到了一片林子之中。 三人行至林中几百米后,才停下了脚步,为首的人轻轻吹了一声哨子,忽闻鸟兽的振翅声和咕咕叫声,随后又是一阵展翅声音。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大哥,我们也就是传个书信,至于跑到这里来做这活儿吗?” 为首男子回道:“你懂什么,适才感应到客栈之中,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修士,为了不坏尊主大事,还是保险起见。” 另一人问道:“那大哥,今晚我们还劫这些商贩的财物吗?” 男子答道:“这还用说吗,只等那人入睡,我们就悄悄把这些商贩杀了,夺了财物,再去海天城快活快活。” 说罢,一人又是嬉笑道:“大哥,你说尊主派了我们这么多人分散在各处,说是找什么圣尊陵墓,可我们找了这么久,一个陵碑都没见着,这差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男子听完,轻声斥道:“你小子现在每天过的这么快活还不是因为这差事,一点都不懂知足,且不说这个了,我们回去看那人睡了没有,就可以动手了。” 薛尘躲在树后,将三人的交谈全都听得清楚,心中愤慨,思索道:“这三人十有八九是九域天贼子,且不管你什么圣尊陵墓,今晚我要为民除害。” 忽见三人要走,薛尘当即提剑追了出去。 三人听到声响,停下步伐警惕,皆是呵道:“何人?” 夜色下,薛尘不语,运起神行诀就已杀到一人面前,黑兵直接刺入对方体内,转眼一人毙命,而后剑招一转就欲取另一人性命。 为首男子虽说修为颇高,但因薛尘突袭,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眼死了一弟兄,心中大怒,一边手中运气打在了薛尘的剑背上,一边骂道:“小贼生的如此不要脸,今天我要你的命。” 薛尘被男子这么一震,虎口剧痛,黑兵一时没握紧,早已脱手而出,插在了一旁杉树之中。 薛尘原本对剑式就不是太过精通,如今黑兵脱手,一时倒是解放了出来,当即欺身近了另一男子,身法如同鬼魅一般,玄虚指直点在了男子额头之上。 男子还来不及出手,就已瘫倒在地,无了生息。 黑衣男子眼见自己两名下手瞬息双双毙命,更是气的三尸神暴跳,嚷嚷着道:“小贼,我跟你不死不休。” 话音一落,已是出现在了薛尘面前,手中黑光大盛,右手如同钻天刺一般,直刺薛尘胸膛。 薛尘大惊,身体连忙向后一挺,急退而去,叫道:“诛天刺,你怎么也会?”。 同时心中烦躁如麻,一时失了心神,焦急的自语道:“瑾萱啊瑾萱,你给我的心法究竟是什么?怎么这群贼人也会。” 失神之间,黑衣男子又是欺身向前,薛尘一时躲闪不急,身上已是多处挂彩,鲜血直流。 男子修为本就不低,加之薛尘此时心神失守,只道自己学了不该学的东西,一时只觉得自己离经叛道,不知羞耻。 几个来回,薛尘的左肩膀已是多出了个窟窿,虽说伤口不深,但仍是传来了阵阵剧痛,刺激着薛尘,不由得回过神来,心中大怒,喊到:“找死。” 体内的元气疯狂奔涌,汇聚在了左手之上,一时林中温度骤涨,烧起了片片枯叶。 紫光大盛,照亮了整个杉林,就是在百丈开外,都能清晰的看到这亮光以及感受到其中冷冽的杀气。 男子见状,面如死灰,伸出的右手已来不及收回,两人双手抨击在一起的瞬间,就响起了诛心的惨叫声,男子的手如同枯木一般,被薛尘击成了碎肉。 黑衣男子整个身子不停的震颤着,后退,连忙跪倒在地上,颤抖着声,喊道:“小...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大人驾临,自挖一眼,求大人饶命。” 说罢,已是挖了自己的左眼珠子,放在了手掌心中,呈上。 薛尘心中疑惑,但也来不及多想,赶忙问道:“你怎么也会这心法的,快说,不然要了你的命。” 男子一听,身子更是急颤,问道:“九域圣天。” 薛尘心中疑惑,只觉云里雾里,怒道:“什么九域圣天,我问你话呢!” 男子一听,忽的大怒,一时激动,剧咳不断,不停的淌出鲜血,煞是狰狞,斥道:“混小子,你不是九域天的人。” 说完,气极反笑,带着尖细的笑声,说道:“我不管你是如何习得这心法的,我看你反像是灵界中人,如今偷学你们口中所说魔教之人心法,我看你如何向师门,世人交代,所谓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 说罢,忽的又是大笑,而后一口鲜血吐出,就已气绝瘫倒在地。 薛尘听得黑衣男子所言话语,只觉胸口闷痛,就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小刀,狠狠的扎在心头,脑中早是一片空白,不停的碎念着:“我都干了些什么。” 说到心急时,更是大喊怒道:“我平生最恨魔教贼子,如今竟偷习他教派心法,我又算是什么。” 话音一落,气血翻滚入脑,一时竟昏死过去。 得亏得林中白日多有人走动,夜晚少有豺狼猛兽出没,加之夜晚,少有人迹,只剩得晚风吹拂,枯叶稀疏,再无其他声响。 待得薛尘醒来之后,已是五更,朦胧胧的白雾飘荡在周遭,将薛尘的衣服晒湿了大半。 薛尘无心理会,一觉醒来,只望这一切只是一场黄粱悬梦,但见到身旁的三具尸体,心头又是闷痛大急。 心中无尽的焦虑折磨自己,薛尘又是细声念叨着:“我怎可习贼子心法。” 声音越说越大,待到了后来,更是怒吼道:“我枉对师尊悉心教诲,我枉为玄天弟子,我要这身修为何用?” 说罢,举起右手,封了自身各处要穴就欲自断筋脉,自废修为。 只是此时林中却是响起一老者的笑声,来人呵呵笑道:“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少侠,未免也太过想不开了吧!。” 薛尘一听,顿时如醍醐灌顶,连忙恭声对着迷雾中的身影说道:“还望前辈指点。” 自废修为念头,一时也就抛开了。 第二十三章 算命 迷雾中的身影杵着拐杖慢步走来,几个眨眼就到了薛尘面前,瞧了瞧四野毁坏的林木,折断处干净利落,笑道:“混小子,内功修行倒是不凡。” 薛尘见来人年约六旬,身穿浅色蓝袍,头戴黑帽,右手撑着一杆破旧的布旗,旗上黑色笔墨所写的命字忽隐忽现,左手杵着一根细竹杖,正是先前在海天城行骗的算命瞎子。 薛尘顿时怒气翻滚,斥道:“又是你这骗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身子一弓,左手呈手刀势就朝着老者的脖子砍去。 算命瞎子见薛尘瞬息出现在自己面前,并未心慌,仍是呵呵笑着,微微佝偻的身板轻轻一扭,就侧向一旁,避开了薛尘的攻势。 薛尘心中一愣,显示未能料到老者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躲开自己的攻击,随即手一横,转劈为抹,又是朝着老者横扫而去。 老者背负双手,见薛尘转势又攻将上来,仍是不慌,无奇的步伐平稳一扭,身影就已出现在了薛尘身后,一指轻轻点在了薛尘的后脑勺之上。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寒气,薛尘惊的直出了一身冷汗,竟没料到这算命瞎子竟是个顶尖高手。 薛尘脑中思绪万千,寻思道:“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师傅他老人家常说这世上高手纷纭,有趣得很,倒也不假。” 虽说老者只是轻描淡写的伸出一指,但薛尘还是明显的捕捉到了适才老者所外露出来的元气,清楚的知道,这若是真的搏命拼斗,想必现在自己已经是去了那黄泉路上了。 收起思绪,薛尘转身对着老者躬身一拜,揖手说道:“谢过前辈手下留情,适才多有冒犯,还望前辈见谅。” 算命老者本就没有要为难薛尘的意思,见他服软,当即笑道:“小娃娃刚入世不久,锋芒过盛,过刚易折,需谨记。” 薛尘一听,想起心中伤心往事,丧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误习魔攻,入了魔道,早想一死了之,还记这些的干什么?” 老者听罢,孚了孚胡须,说道:“我见你悟性不低,本想渡你,怎料你是一根筋呢?”转念一想,又即说道:“也罢,我且问你,何谓正,何谓邪,正魔二道又该如何区分?” 薛尘一听,当即回道:“九狱天的贼子就是魔道,灵界四派就是正道。” 老者听罢,呵呵笑道:“小娃娃有趣的很,怎的原来真是一根筋。”孚了孚胡须,接着说道:“也罢,我再问你,难道你灵界四派中就没有害群之马,难道九狱天中就没有想匡扶天下之士?” 薛尘被老者如此追问,一时哑语,脑海中回想起月前死在自己手中的两个青檀门弟子,脸色微微一红。 老者见薛尘无语,又即说道:“怎的,想起界中害群之马了?” 薛尘听罢,脸色更是红的通透,当即辩道:“九狱天的人害我父母,残害无辜,就是魔道,怎会有匡扶天下之士呢。” 话音一落,老者就即笑道:“小娃子,这前不久你不就刚遇到一个吗?” 薛尘心中一惊,只道是不知老者所说何人,寻思道:“我这些天遇到的人却也不少,这前辈所说的又是何人,怎的当时没取我性命?” 心中疑惑,当即想开口询问何人。 老者见状,先即出口打断道:“我且再问你,你心中的道,是以天下苍生为道,那日后如若四派,乃至于你师门出现祸害苍生的人你又该如何,这是否也算是魔道了?” 不等薛尘回答,老者抚了抚胡须,又是说道:“正邪在人心中,世间一切只在一念之间,所谓物随心转,境由心造,说到底修行,修的就是心罢了。” “就像我今日渡你一般,是一叶方舟,渡你过河,通你心智,不让你自寻短见,人们追求修炼成圣,所谓功法,就是一叶小舟,渡他过河,能否到达圣人彼岸,更多还得看划船的人,世事无绝对,切莫束缚了自己的心,钻了牛角尖,如此一来,那此生你成圣也就无望了。” 薛尘听完,心中一颤,以往堆积在心中的困惑顿时随风消散,像是进了一个无比自由的世界一般,事事随心而动,寻思道:“这前辈所言颇对,所谓成圣修的是心罢了,坚守心中的道,那修习何种功法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打开心中的心结,薛尘连忙对着老者连躬三身,说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受益匪浅。” 老者仍是呵呵笑着,说道:“后生可畏,你顿悟了就好。” 此时林中渐渐起风,已过五更,晨风渐渐吹散了林总迷雾,吹起地上枯黄竹叶,也吹走了心事人的心结。 薛尘看着老者手持的算命布旗,顿时想起先前老者说过自己不久将会有血光之灾,随后自己果真受了些劫难,当即勾起心中兴趣,对着老者揖手说道:“不知前辈还能否为晚辈算上一挂?” 老者见薛尘心中疑惑已散,也就收起了这副正经的样子,呵呵对着薛尘说道:“还是先前我说的一样,你这人命不好,多灾多难,想化解吧,代价不小。” 薛尘白眼一翻,寻思道:“这老头儿怎么又变成了江湖骗子模样。”心思一飘而过,随即笑道:“前辈,这是我珍藏了三十年的女儿红,您拿去解解尝。” 老者一听有酒,眼中精光一闪,当即抢过薛尘手中的酒葫芦,重重的喝了一口,随后对着薛尘说道:“你且闭上眼,我帮你算算。” 薛尘随即闭上双目,伸出左手,静立了半倾,不见老者说话,这才慢慢睁开双眼,眼前空空,早已不见老者身影。 薛尘这才知道自己又被算命老者摆了一道,心中一火,对着林中大喊:“前辈,您也太过不厚道了吧!晚辈的女儿红就这几口,前辈总该指点些什么吧!” 林中响起老者的怒吼:“混小子,满嘴胡话,拿了瓶掺水的酒来欺骗我,味道怪的很,你我算是同路人了,互不相欠。”沉默片刻,又响起老者话语:“也罢,送你八个字,顺天逆天,且看造化,自己去悟吧。” 薛尘一头雾水,寻思斥道:“玄之又玄,装神弄鬼,这糟老头子坏的很,我信了他的邪。” 话音过后,就即无了声息,只剩下簌簌随风飘飞的竹叶和极远处传来的公鸡打鸣声响。 第二十四章 怪人 “这个葫芦孕酒,我看你三人也不像懂酒之人,要这宝贝实属无用,倒不如让与我算了。” “阁下别说这些废话,我哥几俩懂不懂酒,不是你说了算的,今天我们看上这宝贝,就必须归我,你莫多说,赶紧走吧!免得待会动起手来不好收场。” “几位爷,这就一个破葫芦,哪有那么玄乎,让一让,和气生财嘛。” “你这小贩莫管这些,这样我平生与人动手,只用三招,你们若能接得住我三招,这葫芦我就让与你们了。” “你小子好大口气,不把我哥俩放眼里,我看这是皮痒了欠抽。” “三招,一起上,还是轮流来。” “你找死。” 薛尘清晨一大早就给客栈外的争吵声吵醒,缓缓睁开双眼,收起了功,从修行中退了出来。 打从昨晚经过算命老头的提点,薛尘心境已是发生了很大变化,连忙趁着机缘,巩固境界,心法修为更是精进了不少。 只是苦苦领悟不到算命老头所说的“顺天逆天,且看造化”的指点,只觉得云里雾里,没半点儿头绪。 “只怕是那老头子倚老卖老,行骗之心一起,随便说出来唬我的,且看我下次遇到他,非揪着他的胡子问个清楚不可以。” 薛尘思绪半天,只听得窗外争吵声越大,更是有兵刃出鞘的声响,一时好奇心大起:“到底是什么宝贝能让这几人如此大动干戈。” 纵身趴在窗前,往底一看,只见客栈外,熙熙攘攘小道上此时围满了人,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纭。 人圈内,一身穿褐色麻衣的年轻男子双手抱胸,低着头,丝毫不领会提剑迎面奔来的另一个莽汉。 莽汉起初轻跑,抽剑而出后,左脚一登,就已轻离地面,速度更是快了不少,眨眼剑就已经刺向了褐衣男子的胸前。 褐衣男子仍是从容面样,就在剑尖离身只有一寸之时,只见他身形微微一偏,就已化解了莽汉的攻击,随后一把黑火锻造,浑身漆黑得直发寒芒的钢刀就已经架在了莽汉的脖子口上。 “怎..怎么可能。”莽汉面色发青,只见来人一招就制服了自己,颤抖着声说道。 薛尘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反应也是和场上众人一样,不停的倒吸着凉气,寻思道:“怎么可能这么快。” 还不等从惊叹中回神过来,就只见褐衣男子,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另外两名莽汉面前,一把如同死亡镰刀的钢刀已是架在他二人的脖子之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场上众人皆是惊得鸦雀无声,倒吸了几口凉气后,才回神过来,拍掌叫好。 “精彩,少侠好手段。”场上围观的众人介是拍手赞道。 “我等技不如人,这葫芦我们不要了就是,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为首的一男子抹了抹额头豆大的汗水,惊魂未定,颤声说道。 若不是褐衣男子未起杀心,否则他兄弟三人只怕此时已经是结伴走在黄泉路上了。 “多谢!”黑衣男子面无表情,轻声说道,随后拿起葫芦,转身就欲离去。 薛尘难得见到这等奇人异士,又惊于此人出神入化的刀法,心中技痒,自是想向他讨教几招,岂肯轻易放他离去。 连忙纵身翻出窗户,喊道:“光有盛酒器皿有什么用,还差了美酒,恰好我这好酒不少,可以与兄台共饮,不过一时技痒,却是想向兄台讨教几招。” 薛尘轻身落地,揖手说道。 “三招!” 褐衣男子半点废话不说,还未等薛尘反应过来,刀尖寒芒就已刺向了薛尘。 薛尘见过黑衣男子的本事,知道他的刀法快如闪电,但从未料到能快到这种地步,急忙用神行决躲过了第一招。 寻思着,若是被动交手定是会落于下风,于是赶忙出手,提起黑兵就刺向了褐衣男子。 褐衣男子见薛尘几息之间就已转守为攻,忽的停下了步伐,等着薛尘的剑,一刺而来。 薛尘这一剑元气汇聚,黑兵剑身上赤紫焰火大盛,加之使出了神行决,更是疾如雷电,向着褐衣男子直刺而去。 男子仍是一脸漠色,丝毫不畏惧薛尘刺出的这一剑,站立原地不动。 薛尘见褐衣男子如此托大,心中不免有些不痛快,寻思道:“这厮未免太瞧不起人了,看我让他吃点苦头。” 就在薛尘这一剑即将刺中的时候,只见褐衣男子右手提刀,刀身轻轻往剑身一挡,就见薛尘这一剑已是泄了力道,往一旁偏去,而后力道不减,带着一抹寒芒就朝着薛尘脖子刺去。 薛尘见男子反制出手如此之快,转眼间,反倒是自己落到危急境地,瞬间惊的冷汗直流。 虽说薛尘心中惊悸,但思绪仍是敏捷,只见薛尘右手清光大起,却是使出了玄虚指,徒手硬是将褐衣男子这一刀打偏了几厘,这才摆脱这命危一刻。 褐衣男子惊咦一声:“你这元气好生古怪!”,显然是没料到薛尘体内元气如此雄厚,竟是硬抗了他这一刀。 随后又是想起三招已过两招,自己平生还未遇到三招未能打败的对手,不想被薛尘坏了规矩。 只见褐衣男子周身衣袍鼓起,元气汇聚于刀身,使得这黑火钢刀寒芒更是大盛,而后右手翻转,一刀就朝着薛尘脖子斜砍而去。 薛尘难得遇到实力如此强劲的对手,心中好胜心大起,见男子全力使出最后一招,自己也不甘落于下风。 丹田元气翻滚,白紫元气源源不断汇聚在黑兵剑身,带着朵朵诡异的火焰,宛若一个伏魔的战神。 一刀一剑碰撞的瞬间,顿时激起了层层气浪,将周遭围观的人群冲的人仰马翻,惊呼连连。 “哐当!” 只见薛尘的虎口不停的流淌着鲜血,颤抖着不停,黑兵更是被击飞到了来米开外。 “噗嗤!” 双方介是吐口了鲜血。 “你赢了!”薛尘摸了摸嘴角的血迹,丹田处剧痛无比,元气一时运转太过剧烈,引气体内两股元气冲突,受了不小的伤。 褐衣男子从容将钢刀收起,拱手说道:“占了一点你内伤的便宜,这次算是平手,讨教过了,就此别过。” 说罢,转身就已离开。 薛尘见褐衣男子离去,心中大急:“此人刀法出神入化,不向他学个一招半式,哪对得起我白受这伤?”。 而后不理会体内的剧痛,就朝着褐衣男子紧追而去。 “我这儿有上好的美酒,你不喝上几杯,岂不可惜!” “不必,我不喝酒!” “你这人怪的很,不喝酒,争这葫芦做甚。” “不必太过拘束,这酒算我请的。” “你倒是说句话呀!” 小道上慢慢又恢复以往熙熙攘攘模样,薛尘两人也已没入人群,消失不见。 第二十五章 论酒 却说薛尘一路跟着褐衣男子,嚷嚷着要请他喝酒,实际上是艳羡极了男子那兵刃上的功夫,怎么说也要讨教个一招半式。 只是褐衣男子在夺得那所谓宝葫芦之后,一路上却是很少说话,油米材盐不进,气的薛尘是青烟直冒。 “真是个怪人,我就不信凭我这酒,撬不动你的嘴。”两人行了片刻,到了镇外木林,薛尘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寻思道。 思罢,兀自拿起酒葫芦,喝上一口,还不忘洋洋洒洒的晒出一些酒来,痛快的说上一句:“好酒!” 四野酒香四溢,褐衣男子忽的停下了脚步,而后突的跑将上来,嗅了嗅,跟着说上一句:“确实是好酒,只是这味道奇怪了一些。” 薛尘见男子有了动静,但又回想起先前他那傲气,也不急着搭理他,叹着气说道:“美酒是有了,但却没人肯陪着我喝!” 说罢,转身就欲离开。 林中风大,急乎乎的响,吹得地下残叶飘飞,褐衣男子这时,急了。 见薛尘欲走,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薛尘身后,左手抓着薛尘的肩膀,谄媚嬉笑道:“兄弟别走啊!这人不是有吗?我陪你喝。” 说完,还不忘舔舔嘴唇,咽了咽口水,满脸谄笑的望着薛尘。 薛尘见这褐衣男子眨眼转变如此之大,内心疑惑,寻思道:“这人当真是个酒鬼,可之前未免也装的太像了吧!”忽的转念一笑,想道:“管他这么多呢,只要好酒,那就好办了,不过还得吊一吊他胃口,解解气先。” 片刻,薛尘开口说道:“哪呢?适才我请你喝,你不喝,这会...你这厮怎么半点礼貌都没有,还抢上了。” 话音刚说一半,褐衣男子就已抢过薛尘手中的酒葫芦,兀自喝上一口,大笑道:“好酒好酒,兄弟,还生气呢,我这不是忍不住了嘛,见谅见谅,着实是好酒啊。” 说罢,又是痛快的再喝上了一大口。 “只是这味道,怪,怪急了,你说这口感忽的像烈酒,却又含了清酒的香醇,什么味道都有,但喝起来又是如此的醉人,兄弟,你这是什么酒啊!。”褐衣男子兴奋的嚷嚷着,同时也不忘再喝上几口。 薛尘刚欲开口大斥,又听得褐衣男子兴奋的大笑起来,说道:“我懂了,我懂了,你小子这是掺了其他酒啊,我说味道怎么会这么奇怪,可惜,可惜,都是些好酒给你这么浪费了。” 说罢,兀自捂胸,心痛的如同这些酒是他的一般。 薛尘被褐衣男子如此一说,脸上微热,寻思道:“这你管的着吗,酒是我的,又不是你的。”越思越气,只觉得给褐衣男子就此一说,一时挂不住面子,当即呵道:“你这厮真是不懂行货,我且问你,我掺的这些酒你是否都喝过?” “兄弟,你未免太过小瞧于我,你这里虽说有十几种的酒参杂其中,但喝,我还是都喝过的。” “女儿红,杜康酒,猴儿酿,九丹金液,什么名贵的酒我没喝过。” “我猜以你这好酒的性子,这些就算都喝过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再问你,这些酒你单独喝和现在混着喝,又觉得哪个味道更好一些?” “难说,难说,各有千秋,单喝这些酒,只觉得像极了跟初恋情人在一起时的感觉,神圣,单纯且美好,现在喝你这酒,却是像极了人过半百,回首往事,五味杂陈,更有味道一些。” “那你这会还觉得我是在浪费这些酒吗?” “如此一说,思之有理,行家,不亏是行家,兄弟,我适才说的,未经大脑,你别往心里去,世间美酒。” “你算是半个懂货的,上一个喝过我这酒的人,硬说我这酒掺了水,半点不识行货,气的我是青烟直冒。” “兄弟,别气,这不是有我嘛,来,喝酒,这辈子你尽管酿酒,好的坏的我都陪你喝。” 薛尘接过酒葫芦,自己大喝上几口,说道:“你可小口点喝,这酒可是我花了好几年心思才酿出来的,世上仅此一壶,喝完就没了。” “这酒冲的很,我才喝上这几口,就已微醉,放心吧,喝不了多少,对了,这酒起名了吗?我看你将来绝对会是这玄风灵域第一酿酒师,这酿的酒必须有个名字才行。”褐衣男子接着又是说道:“我看喝了这酒,连神仙也会羡慕的入醉,就叫仙儿醉,如何?” “醉过活神仙,好名字,那就叫仙儿醉。”薛尘寻思着这男子做事倒也周到,当即拍手叫好,内心嬉笑着道:“这回算是癫前辈帮了我一个大忙。” 薛尘这会在这儿说天话地,大口喝酒,怎的知道癫七那头,看了薛尘做的好事,早已是气的三尸神暴跳,誓要把薛尘抓回来痛打一顿不成。 两人林中吹着秋风,枯叶为伴,美酒入喉,对饮成双,且真快活。 “兄弟,今日过后,你我二人不知何时才能见面,我实在是馋极了你这酒,不知能否倒些与我,好让我无聊时刻能解解馋。”褐衣男子摸了摸脑袋,嬉笑道:“当然,我也不白拿你的好处,如果我这你有看上的,尽管拿去。” “这人一会冷漠的如同石头,一会又嘴馋的热情,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也罢,如若他肯教我个一招半式,多少酒都给他,大不了下次趁癫老头不在,我再去取一些来。”薛尘寻思着,随即说道:“酒,你尽管倒去,不过你适才镇上你赢我的那三招能否教授与我?” 黑衣男子大笑道:“好兄弟,真是大方。“随后惊咦,说道:”你怎么会看上那家伙的三脚猫功夫,不行不行,他那个不入流,拿那个跟你换,你亏了,我还有一个宝贝,我把这个给你得了。” 说罢,手中拿起薛尘的酒葫芦就往前一抛,随后身影就已出现在百丈开外。 薛尘心中疑惑,随即惊道:“这厮不会是唬我,趁机抢酒吧。” 说罢,也是急忙使出神行决,朝着黑衣男子急追而去。 两人速度极快,不相上下,黑衣男子心中大惊,说道:“兄弟好身法,我这功夫一直是我引以为傲的,没想到你这都能追到我。”同时还不忘闪身喝着途中晒出来的酒水。 两人一追一赶,几个眨眼之间,就出了竹林,在一旁的石碑处停下。 褐衣男子笑道:“兄弟,我这身法如何,如果你看的上,我把这个给你得了。” 薛尘心中对男子顿时好感倍增,寻思道:“原来这人是出于好意,倒是我想错他了。”随后又转念想道:“这身法确实有过人之处,连师傅传授的神行决都有所不及,但我的也不差,再要了也发挥不了多大用处。” “兄弟好意心领了,不过我还是对你那三招感兴趣些。”薛尘挠了挠头,嬉笑道。 “也罢,你那身法全力使出,也差不了我的多少,那家伙的功夫也就三招,我就把这三招教授与你。”褐衣男子大笑道。 薛尘心中大惑,寻思道:“这人一口一个那家伙,那家伙不就是他吗?当真怪的很。” 来不及多想,耳边又响起了褐衣男子的话语:“兄弟,看好了,这三招,我一一给你演示。” 说罢,就已拿出他的黑火钢刀,兀自武弄起来,刀过之处,将落叶划成两半,速度快的惊人。 薛尘心中大喜,终于能学成那心心念念的刀法,也是挺起十二分精神,仔细的观摩。 两人都是武学奇才,一个演示一人观摩,眨眼就结束。 薛尘闭着双目,脑中不停的演示着适才所学的招式,随后提起黑兵,也是跟着武弄起来。 原来这功夫叫瞬影三式,也就三招。 第一招叫瞬刀式,凭着独特的元气走势,加上快如闪电的身法,能让人瞬间出现在敌人面前一招制敌。 第二招叫迎刀试,与第一招相比,这一式是被动迎敌,以不变应万变,达到制敌效果。 第三招叫聚灵式,将体内的元气汇聚在兵刃上,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顿时爆发出巨大的元气,能轻易劈开敌方手中的兵刃,直取人性命。 将褐衣男子教授的口诀在心中默念了七七四十九遍后,薛尘这才慢慢睁开双眼,抱手谢过。 “兄弟,真的是个奇才,这会修为又是大进一步。”黑衣男子见薛尘眼中精芒一闪,大笑称赞道:“我叫唐一刀,兄弟不知怎么称呼?” “我叫薛尘,玄天酒痴尊者的徒弟。” “我说呢,原来是四大派弟子,怪不得天资如此聪颖。”唐一刀赞道:“不过,在这里千万不要说你是四大派的,不然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由其是等会我们要去的这个地方。” 唐一刀拍了拍石碑上写的三个大字。 碑上赫然写着:“海天城” 薛尘脸色一黑,寻思道:“我这才刚从那儿跑出来,这会你又要带我回去。” “兄弟,不要小看那里,虽说里边的人大都不买四大派的帐,但却有最好的姑娘与酒,酒就不需要了,但姑娘吧!管让你醉生梦死,不过最重要的是,最近这里有件宝贝就要问世,想必这会,海天城已然是人山人海了。” 薛尘一听唐一刀说有宝贝,眼中精芒闪过,大喜问道:“什么样的宝贝?” “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管他什么宝贝,我们先去瞅瞅看再说。” 第二十六章 醉仙 薛尘一行二人来到海天城时,已是酉时,正值日月交替之际,天昏昏暗,城中渐渐亮起灯火,待得戌时一到,这将又是一副灯火通明的景象。 “尘兄,你说放着这城中如此多的美味你不吃,非要拖着我去吃城外那自己做的野味,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唐一刀闻着城中飘香四溢,不明由的问道。 薛尘脸色微热,自语道:“我实在是身不由己。”笑道:“这不是太久没尝过野味么,况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是!” 只道是薛尘在海天城中,仇敌四立,原本午时就该到这海天城,但因午时城中难免太过热闹,怕到时刚到城门口就惹上麻烦,这才百般找寻借口,硬是拖到了酉时才到,只望是借助夜色,不让人认出来才好。 唐一刀听罢,当即拍手叫好,赞道:“尘兄,不愧是文化人,说话文绉绉的,一语双关,我喜欢!” 说罢,拿起葫芦喝了口酒,接着笑道:“兄弟,今晚我就带你去吃城中最美味的野味,管饱!” 薛尘疑惑,摸了摸肚子,问道:“我们这不是才刚吃饱,还吃?” 唐一刀笑而不语,两人穿梭在这条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如同水滴入大海,融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待得出现,已是到了一个莺歌燕语,胭脂香粉袭人的地方。 薛尘定睛细看,只见阁楼张灯结彩,披红挂紫,门楣上一匾,大大方方书写着醉仙阁三个鎏金大字,门前一群身段妖娆的女子,正花枝招展的招呼着往来客人。 正是城中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醉仙阁。 唐一刀立在门前,双手插腰,对着薛尘说道:“这就是今晚我们吃野味的地方,男人的战场。” 薛尘心中郁结,只道是唐一刀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做甚,细思一想,又觉此地之人只管寻欢作乐,哪有闲暇时间顾及自己,这城中恐怕也只有这个地方是最安全的了,当即松了步伐,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被几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簇拥着进入阁中,就见迎面走来一个妇人,带来阵阵馨香。 “这不是一爷吗?好久没来,我这的姑娘都快想死你了。”妇人甩着手绢,谄笑道。 唐一刀搂着怀中女子,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十娘,最近有没有来新姑娘,给我安排几个。” 名叫十娘的妇人,掩嘴笑道:“都给你留着呢!就等你来,包合你胃口。”随后,双眼望向薛尘,就即扑将上前,搭着薛尘胸膛,笑道:“这位小爷是?” 薛尘面色难堪,缓缓推开十娘,心道:“这妇人怎的这么不自重,对我又摸又抱的。” 唐一刀见状,笑道:“他是我兄弟,也要为他安排几个对口的,给他开开荤,还有你就算了,别吓着他,第一次来。” 十娘幽怨的说道:“你这没良心的,当年好歹我也是阁中牌面,现在居然嫌我吓人。”转身对着薛尘笑道:“小爷,今晚尽管玩乐,完后我们发些花钱给你。” 唐一刀嬉笑道:“十娘,岁月不饶人,想开点,这不,让你做事越来越周到了。” 说罢,对着薛尘笑道:“兄弟,在这里你尽管欢乐,我罩着你,我有些等不及了,先走了。”随后,就搂着几个女子上楼去了。 阁房中,薛尘被两名女子迎着坐在床上,正襟危坐,两人围着薛尘,扭动着身姿,对着薛尘说道:“爷,怎么还不欺负奴家呢?” 娇柔的声息,妩媚得能掐出水来,听得薛尘全身骨头都酥了一半,只觉燥热难耐。 正当失神就欲失守之际,忽的脑中浮现出瑾萱娇媚的面容,气狠狠的对着他说:“你若敢胡来,我定让你死在温柔乡里。” 薛尘一时只惊得冷汗直流,连忙从床上站起,整理了下衣容,对着床上两名女子说道:“两位姐姐,我还有些事,你们请便!” 待得送走两人,薛尘这才盘膝坐在床上,运气平缓气血,只觉还是现在这会自在快活一些。 忽的听闻窗户轰隆一声巨响,薛尘赶忙睁开双眼,就见眼前出现一个身穿黑衣束腰的女子。 女子乌黑长发如瀑,精致的面容在黑衣的称托之下更显的肌肤雪白,此时面容之上满是怒色,目光如炬,直盯着薛尘。 正是先前在街上和薛尘争斗的少女——云岚。 只见云岚恶狠狠的斥道一声:“出入这种场所,果真是不要面皮的淫贼。” 说罢,持剑就对着薛尘直刺而来。 薛尘话不多说,运起神行决,又使出唐一刀教授的瞬刀式,就即出现在云岚面前,以手代剑,使出玄虚指就往剑身一弹。 长剑瞬间从云岚手中脱手而出,直直的插在了一旁的木柱之上。 紧接着,又见薛尘双指轻轻往云岚肩上一点,就将云岚周身封了穴道。 云岚满脸惊恐,只觉全身无力,当即瘫软在薛尘怀中,吓的眼中泪珠打转,娇艳欲滴。 薛尘一把将云岚抱起放在床上,只见床上的人儿面色潮红,香汗淋漓,加上泪水簌簌,直让人觉得心怜。 薛尘坐在床旁,伸手擦去云岚脸上的泪水,问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怎的老是欲取我性命?” 直等片刻,见云岚并未作答,当即回过神来,解开云岚穴道。 穴道一解,忽的见云岚咒道:“你这无耻淫贼,我定要杀了你,解恨。” 说罢,伸出左手,元气流转,一掌就对着薛尘胸膛直拍而去。 薛尘如今已是至境五星,修为自是比云岚高出一截,瞬息伸出左手就化开了云岚这一掌。 云岚见自己拿薛尘毫无办法,一时只气得无处泄气,当即抓住薛尘的手,狠狠的咬着不放。 薛尘痛极,连忙再次封住云岚的穴道,手中的痛楚这才缓缓消散而去。 此时,薛尘心中大气,说道:“你这人着实不讲道理,先前你骑马撞了我,不道歉,所以我占了你一点便宜,算是两清,今夜,你无端跑来杀我,将我咬伤,那就算你又欠我的了,那我也只能再占你一些便宜,才能算是互不相欠。” 说罢,就即伸出左手重重的摸在了云岚挺拔的左峰之上,说道:“这次往你左边讨点利息,算是圆满!” 云岚只气的面色通红,颤抖连连,脸上泪珠更是横流。 忽的,薛尘转念一想:“倒是得给她点教训,挫挫她这大小姐脾气,否则怕是会没完没了的找我麻烦。”当即对着云岚说道:“你三番两次的找我麻烦,我实在是气不过,如若今晚不做个了断,怕是我今后日子会是更难过。” 说罢,作势就欲脱衣,云岚见状,直吓得面色发青,拼命的摇着头,眼泪簌簌的流个不停,薛尘顺势往前一扑,只听得云岚“啊”的一声,而后就无了声言,竟是眼前一黑,已是昏死过去。 薛尘见状,不由后悔心怜,只道自己一时好玩,失了度,重重的甩了甩头,一时不敢直视云岚,只怕自己一时抵不住云岚这诱人的娇容,做出什么祸害人的事情,当即为她盖上被子,小声说道:“这面容倒是醉人,可怎么的天天找我麻烦?” 说罢,移至窗前,兀自喝起酒来,当下无言。 第二十七章 绑人 薛尘一人坐在窗台上喝着闷酒,喝到醉意上头,悠悠念起瑾萱,心中郁结,只道她为何拿此心法让其修习,喝至午夜,已是大醉,靠坐在台前就已睡去。 阁房内,此时两个人儿各睡一处,无了声言,只剩下屋外传来的莺歌燕语与推杯换盏之声。 待得云岚醒来,三更刚过,突的回想起适才发生的一切,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欣开被子,见自己衣裳完整,这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回望屋中,不见薛尘踪影,心中失落不由得一闪而过,当即抽身下床,只道是先行离开,他日再找薛尘报仇。 忽见薛尘靠坐在窗边台上,浑身酒味,已是大醉,一时大喜,当下拔剑而出,直直的朝着薛尘胸膛直刺而去。 剑尖离薛尘胸膛半寸之余时,瞧着薛尘那棱角分明,坚毅的面庞,突的却是收住了剑,此等大好机会,忽的不知怎么下不去手。 云岚心中无奈自嘲几分,轻声说道:“今日我不趁人之危,他日见你必定杀你自证清白。” 望着窗外清风明月,当下就欲离去。 忽的听见薛尘急喊一声“别走!”,左手已是紧紧的牵住自己的右手,俏脸不禁一红,又觉手腕大痛,急道:“你弄疼我了!”,当即运力甩开薛尘手掌,脱手而出。 薛尘大惊,突的睁开双眼,见得面前人儿,疑道:“怎么是你?” 云岚大怒,嗔道:“怎的不能是我!” 薛尘灵光一闪,惊咦一声,问道:“有此机会,竟是没有杀我?” 云岚火气更大,怒道:“你管的着吗?”随即元气波动,抽身就欲离去。 薛尘见状,问道:“不睡饱了再走?” 云岚讽道:“此等禽兽在身旁,怎的睡得安心?”当下不再理会,身形一闪,就没入黑夜之中,不见了踪影。 薛尘心情愉悦,只道是化解了之间仇恨,解决了一个*烦,随即环顾四周,不见的心中人儿,不由失落上心头,苦涩! 又觉脑袋疼痛欲裂,却是一时饮酒过多,醉意未消,当即爬上软床,自是睡去。 梦中忽听得房间窸窸窣窣,原想是纵酒过多引来的幻听,却又听得真实,不由睁开双眼,就即见得唐一刀背着自己,放下了一麻袋。 薛尘惊咦,问道:“唐兄,这是何意!” 唐一刀闻声,回过头来,笑道:“尘兄,你醒了正好,我有件事问你。”顿了顿气,接着说道:“兄弟,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薛尘心中疑惑,不知唐一刀怎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当即回道:“唐兄,此话怎讲?” 唐一刀轻笑,说道:“咳,没什么意思,只是适才你这儿的那两个妮子,跑到我那儿说,你是不是哪的有问题,怎的碰都不碰她们一下,把她们幽怨得那是...”唐一刀嬉笑几声,接着说道:“我当时心中疑惑,平常看尘兄你生龙活虎的,怎么可能那里不行,这个我当然是不信的。” 唐一刀说的口沫横飞,又是说道:“当即我神思外放,就即感应都你这儿有元气波动,那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你的心上人查房来了,你一时胆怂,才郁郁寡欢的!” 说到这,唐一刀只觉口干舌燥,当下随椅而坐,大喝上几杯茶水:“我在我那儿留神注意许久,见你这儿元气消散,本以为是小两口气消了,正在欢愉,怎的忽的见有道人影从你房中怒冲而出,那时我就知不妙,这段时间定是你不敌那女人的手,给她绑了起来痛打,打到她气消了,这才离开,所以,我这不是来给你解气了嘛。” 薛尘听得满头雾水,越听越是觉的不妙,当即问道:“唐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怎的我一句都听不懂,你这麻袋装的又是些什么?” 唐一刀大笑,说道:“尘兄,你我兄弟一场,就不用这么拘束了,那活儿,稍后我传你一秘方,定是有用,我也不会与他人乱说,放心吧!”说罢,自顾自的解开麻袋,笑道:“还有,人,我给你绑来了,尘兄,你随意。” 薛尘见得麻袋中装的正是云岚,不由得满头黑线,气道:“唐兄,你真是坏了我的大事。”当即,二话不说就把唐一刀赶了出去。 回身过来,急忙将云岚从麻袋中放出,只见的云岚两只眼睛瞪得圆大,双目通红,仿佛能从中冒出火焰一般,当下说道:“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情,你且先消消气,我这就给你解绑。” 说罢,就给云岚松了绳子,又解了穴道,还未开口说话,就见的云岚右手疾速而出,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薛尘一屁股瘫坐在地,喉咙一甜,当即左手按胸,运气将其压下,只觉胸口剧痛,眼花缭乱。 云岚见状,心中慌急,问道:“你怎么不躲?” 薛尘作势微笑,说道:“我三番两次让你受辱,受你这一掌也是应该。” 云岚回道:“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耻,可又怎会与这些人为伍呢?” 两人靠坐在床榻旁,薛尘苦笑,说道:“对于我来讲历练红尘,结交朋友也算是修行,只要谈得来,又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就无所谓什么样的人了。” 云岚莞尔,说道:“想不到你如此年纪,就有这等感悟!”说罢,停顿片刻,又即说道:“你不是一直问我,怎的我无缘无故老找你麻烦么?” 薛尘轻“恩”一声,云岚接着说道:“我从小娇生惯养的,你又多次当众羞辱于我,不给我半分面子,我当然要找你寻仇了,但我又没你想的那样,凶狠歹毒,所以就算机会放在我面前,我也下不来手!” 薛尘心道:“明明是一豆腐心,却偏偏要装成野蛮无理的样子。”当即想回道,又忽的发觉肩膀一沉,却是云岚几经波折,困意上头,倚靠在其肩膀之上,沉沉睡去。 当下薛尘将其抱起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又觉自己也是困意难忍,取了新的被褥,铺地一躺,就即深深睡去。 街上铜锣声幽幽响起,已是五更刚到,打更人一句接着一句,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声由远及近,又的渐行渐远,月夜中,渐渐的听不到任何声响。 ps: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