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爱成瘾》 正文 第一章金秋十月 金秋十月,稻谷飘香,清风徐来,这座南方小城难得的多日阴雨连绵后晴空万里。 可是徐清风无心欣赏这水洗碧空,她正奋力蹬着屁股下的共享单车一路上在上班族的车水马龙中左钻右穿,为了别迟到,迟到了要扣钱,一次十块,够吃两次鸡蛋灌饼了。 前方红灯,徐清风单脚落地,等着红灯,仿佛和所有骑车的上班族一样。 可是如果你看看她的眼睛会发现不一样,她双目木然,略显呆滞,因为她趁等红灯,思绪翻飞,她在考虑婚姻人生这些深奥此刻困扰她的问题。 “滴滴滴,前面的姑娘快走”交通指挥员朝她大吼,夹杂着后方车辆的鸣笛声,徐清风才瞄眼一看,绿灯了,复又开始了狂骑~一路上还是不停的回想思考,并且咒骂自己进水的脑子。 终于到了单位,年轻的主任早老神在在的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她慌乱的落锁,悠闲的说“徐医生以前是小雨迟到第一名,现在换你蝉联宝座了”,徐清风边往打卡机那里冲边笑哈哈的说“是啊是啊,天天迟到扣钱扣的肉疼”。 “迟到”随着打卡机机械化的这一声,她也缓了口气,迟到是迟到了,总归今天的兵荒马乱的上班旅程算是结束了。 换好工作服,她坐在自己工作桌钱揉揉眉心,打开电脑看看今天预约患者,还好还好,不算多,有许多忙里偷闲的机会。 趴到桌子上略微一休整,她突然想起来昨晚上的关于爸爸的噩梦,她猛然起身找到电话,给妈妈拨过去……确认了那只是荒诞的梦,她彻底放松了神经开始认真考虑她将来的生活…… 自己今年31了,有房贷有几个月的娃,苦逼哈哈的挣着两毛钱,扣扣索索小心翼翼的花,这些都无所谓,这是大部分普通的人家的常态。 问题是家里有让她头疼的老公和婆婆。每当想到这两人,她就咒骂自己猪脑子,还是进水的猪脑子! 她拿出镜子看看自己的眼睛,又瞄瞄远方看得一清二楚,眼睛没问题啊,当初怎么选的这家人,她暗戳戳的说了句“可能眼睛当时长鸡眼了”。 这两天的吵架让徐清风费神费力,本来晚上要看娃,白天要上班,他妈的,还要吵架! 徐清风心里忍不住的草泥马,自己嫁的是个啥啊,妈宝男还自以为了不起,不怕人穷不怕人傻,就怕人傻还自以为聪明,与他们数次交锋下来,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宁与智者争高下,不与傻瓜论长短”。 满脑子乱线,她决定先不想了,这也不是一下两下就能考虑出来的,需要时间空间,金钱,才能实现自己心里的梦想生活。 这一天忙忙碌碌,本来预约并不算多,可是会有到店初诊。 刚刚忙完,徐清风伸个懒腰,抬抬发麻的屁股,一天坐下来已经不知屁股为何物,麻痛麻痛的。 正准备喝口水,结果又来一个“徐医生我的牙齿可以了吗?” 徐清风心里觉得很疲累,但是面对自己的患者,她还是强打精神,挂上满面笑容。 “王女士,可以了,您牙齿如果没有疼痛我就给您固定好”。 说着她的小护士已经麻利的引领患者躺到了牙椅上,操作过程中她发现暂时试戴的牙齿因为做的很好,导致临时粘胶粘着也取不下来了。 徐清风停下手中的活,认真的和患者交谈“王女士,您的牙齿虽然临时材料粘固,但是由于做的密合取是取不下来了,不过我给您保证这个临时材料叫做氧化锌,对您的牙髓还是有保护作用的,既然这么贴合取不下来我建议不取下来了,您戴着,什么时候松了,您过来我给您再粘起来或者您不满意我给您重新做。” 哪知道看起来平时蛮有礼貌的患者,这下子要跳起来了,“什么,临时的怎么可以,我要取下来,取不下来就退我钱吧。” 然后就开始了泼妇架势,对着其他患者说这是黑心医院,说套路深,乱收费,还作势把她家人全部找来了,要打架的样子。 徐清风无力的扶额,一个小小的牙医就要如此去谨慎医患纠纷,何况那些拿着手术刀主宰人家生死的医生呢,瞬间她又把那些医生同情了个遍。 最终还是把患者纠纷交给她的同事阿美去处理了,阿美专门处理医患纠纷之类的,总之除了医生专业技能阿美不去做,院里一线工作基本是阿美处理,结果等清风手里的活又忙完了一批了,她看看阿美办公室,那个患者还在闹,清风想,这估计是刺头。 清风不喜欢这类型的患者,把医患关系搞得如此紧张。 她站在办公桌旁边端着杯子,面无表情的喝着水,喘口气。 “徐医生,这回估计是碰瓷的吧,怎么这个患者怎么解释都不行,已经移交上级了”。 阿美进来了,清风看了看太阳,笑着说“我看太阳是从东面出来西面落山的啊”。 阿美满脸不解,“哪跟哪啊?” 清风大笑“医生如果一年不遇到几个难搞的,要么这个医生没患者,要么太阳打西面出来东面落下!” 瞬间整个诊室传来了阿美哈哈哈的笑声……小护士也跟着笑起来……大家郁闷的心情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天繁忙的工作结束,徐清风下班回家,挤公交车去。 和早上不同,下班回家是很悠闲的,她走的不紧不慢,东瞅西看。 想给自己女儿买点什么小玩意,每天早上走,小女儿总会急两下子,她总会给小女儿说,宝贝,妈妈上班给你买好玩的好吃的,等下班回来带给你。 她不愿意辜负一颗纯真的童心,所以基本每天下班她都会闲逛着走,看能不能淘点小玩意。 徐清风这头正在溜溜达达,却听见有人在叫“清风?” 她循声望去,看到了对面的车里摇下车窗探出的脑袋,她突然觉得夕阳晃眼,让她无法辨清来人是谁。 “清风,清风,真是你啊”,对方估计看到她这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又叫唤了两声。 “啊,哦,嗯……”她嗫嚅半天也不过这几个字。 “前面的,你走是不走啊?”后面的车狂打喇叭。 “就走就走”这个男人说着就打方向盘准备走,还不忘叮嘱清风“你稍等,我停车过来找你”. 看着车缓缓拐弯消失在地下车库,她才有点回过神来。 这人她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她高中死乞白赖追着人家,当然最后也追上了,后来又不了了之的人。 正是同班同学安之晨,这个偶遇震的她七荤八素。 她也觉得有点丢脸,毕竟当时追的人家都烦了。 她现在想趁他没出来偷偷跑掉,一想到这个念头,她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拔腿就跑。 直到赶上公交,看不到了那个偶遇地点,她才稍稍松口气。 直到进了家门她心里才略微安稳。 一看到自己可爱的小女儿,她的心瞬间融化了,也想到自己并没有依诺带回来好东西,好在女儿还很小,她应该不记得也不知道妈妈的承诺。 她暗暗想,要多网购些玩具放到单位,每天带一样回家,省得忘记了或者有突发情况,就像今天。 想到刚刚,她又想起了安之晨,刚才痴痴呆呆的,隐约觉得他好像比以前更帅一点了。 清风摇摇头,乱想,埋头和女儿玩耍起来。她自动忽略了婆婆和老公,除非不必要的应答,她不再主动答腔,话不投机半句多,避免吵架。 战火纷飞伤及无辜,无辜就小女儿。每次吵架女儿都呆呆愣愣的看着他们,她或许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女儿一定知道是一些负面的东西,所以女儿也会有点呆呆的不如平时活泼。 “明天你休息吗?我们去姜山去玩吧带着妮妮”,李乘说道。 “我不是才休息过吗,约了患者没法休息,你带咱妈和妮妮去吧”,清风说着也并没有停下来给孩子冲奶粉倒水的手。 “我觉得一家一起出去玩好点。” 听着李乘这样说,清风腹议,总是这样,口头说着一家人,可是做出来是两家人的做法。 脑海里想起了前几天她婆婆因为她和李乘吵架就迅速加入战争并挑起更升级的战争。 每次吵架她婆婆总会站到李乘那里,一副刻薄嘴脸,俨然没有了平时虚情假意的笑脸。唉,婆婆不是妈,确实是真理。 她不愿意和他争论,就说“没事,你们去吧”。 也不想听她婆婆说啥,起身跟妮妮说话去了。 其实清风才结婚一年,连着谈恋爱也就两年多,所以双方都觉得婚前没有研究清楚对方真实嘴脸,匆匆忙忙结婚了。 主要是还生了娃,当时两个人生活的时候还好没有爆发大矛盾。 现在突然有了孩子,接着他老妈也过来,矛盾就不断显现。 就像是海水下的冰山,是融化还是凸显全在海平面。这海平面就像是夫妻感情,感情调解的好,冰山被慢慢融化,调理不好的,冰山一点点凸显,海平面逐日下降,或许某年某月就变成沙河平川。 现在清风觉得海平面在不断下降,她在等着看看是不是冰山要变成锋利的剑,让两人两败俱伤最后沧海变桑田,一马平川。 当夜无话,各怀鬼胎,同床而眠,清风觉得他们躺着这么近却其实离得那么远。 正文 第二章偶遇故人 徐清风这头正在溜溜达达,却听见有人在叫“清风?” 她循声望去,看到了对面的车里摇下车窗探出的脑袋,她突然觉得夕阳晃眼,让她无法辨清来人是谁。 “清风,清风,真是你啊”,对方估计看到她这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又叫唤了两声。 “啊,哦,嗯……”她嗫嚅半天也不过这几个字。 “前面的,你走是不走啊?”后面的车狂打喇叭。 “就走就走”这个男人说着就打方向盘准备走,还不忘叮嘱清风“你稍等,我停车过来找你”. 看着车缓缓拐弯消失在地下车库,她才有点回过神来。 这人她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她高中死乞白赖追着人家,当然最后也追上了,后来又不了了之的人。 正是同班同学安之晨,这个偶遇震的她七荤八素。 她也觉得有点丢脸,毕竟当时追的人家都烦了。 她现在想趁他没出来偷偷跑掉,一想到这个念头,她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拔腿就跑。 直到赶上公交,看不到了那个偶遇地点,她才稍稍松口气。 直到进了家门她心里才略微安稳。 一看到自己可爱的小女儿,她的心瞬间融化了,也想到自己并没有依诺带回来好东西,好在女儿还很小,她应该不记得也不知道妈妈的承诺。 她暗暗想,要多网购些玩具放到单位,每天带一样回家,省得忘记了或者有突发情况,就像今天。 想到刚刚,她又想起了安之晨,刚才痴痴呆呆的,隐约觉得他好像比以前更帅一点了。 清风摇摇头,乱想,埋头和女儿玩耍起来。她自动忽略了婆婆和老公,除非不必要的应答,她不再主动答腔,话不投机半句多,避免吵架。 战火纷飞伤及无辜,无辜就小女儿。每次吵架女儿都呆呆愣愣的看着他们,她或许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女儿一定知道是一些负面的东西,所以女儿也会有点呆呆的不如平时活泼。 “明天你休息吗?我们去姜山去玩吧带着妮妮”,李乘说道。 “我不是才休息过吗,约了患者没法休息,你带咱妈和妮妮去吧”,清风说着也并没有停下来给孩子冲奶粉倒水的手。 “我觉得一家一起出去玩好点。” 听着李乘这样说,清风腹议,总是这样,口头说着一家人,可是做出来是两家人的做法。 脑海里想起了前几天她婆婆因为她和李乘吵架就迅速加入战争并挑起更升级的战争。 每次吵架她婆婆总会站到李乘那里,一副刻薄嘴脸,俨然没有了平时虚情假意的笑脸。唉,婆婆不是妈,确实是真理。 她不愿意和他争论,就说“没事,你们去吧”。 也不想听她婆婆说啥,起身跟妮妮说话去了。 其实清风才结婚一年,连着谈恋爱也就两年多,所以双方都觉得婚前没有研究清楚对方真实嘴脸,匆匆忙忙结婚了。 主要是还生了娃,当时两个人生活的时候还好没有爆发大矛盾。 现在突然有了孩子,接着他老妈也过来,矛盾就不断显现。 就像是海水下的冰山,是融化还是凸显全在海平面。这海平面就像是夫妻感情,感情调解的好,冰山被慢慢融化,调理不好的,冰山一点点凸显,海平面逐日下降,或许某年某月就变成沙河平川。 现在清风觉得海平面在不断下降,她在等着看看是不是冰山要变成锋利的剑,让两人两败俱伤最后沧海变桑田,一马平川。 当夜无话,各怀鬼胎,同床而眠,清风觉得他们躺着这么近却其实离得那么远。 正文 第三章怎么没等我 不用细说,早晨起床,清风又是兵荒马乱的。 其实她起床并不晚,有了女儿后,要先伺候好女儿,自己才要急哈哈的洗脸刷牙。 有时候,收拾出门的东西的同时喝两口汤,有时候干脆就不喝汤了,顾不上,每天就像是打仗。 上班的路上要四十分钟,蹬车快点,坐公交如果正好上学上班高峰期,那好了唉,一个小时也到不了! 清风早晨买了鸡蛋灌饼躲在大门外吃了,边擦嘴边进门。 一路上和同事插科打诨互道早上好以后她坐在了自己办公桌前,脑袋木木的。 近来胸疼得明显。清风觉得应该是月子里和哺乳期生气过多,心情郁闷导致的。 每每想起这些往事,她心里如拧螺丝般搅得难受。 情况越来越证实一件事:月子里都能和你吵架,不能包容你的男人,你指望他平时要去包容你吗? 那是天方夜谭。这个时候清风会心里发誓,将来女儿她要为女儿把关,即使女儿怨她也好过女儿精神煎熬! 这一天清风过的很轻松,几乎没什么患者。和同事闲聊几句,开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再看看小说,略微研究研究小儿推拿,偶尔浏览网页,也就捱到了下班。 她边换衣服边心里碎碎叨叨的默念,要记得打卡,上班迟到,下班忘打卡,一个月要扣多少血汗钱啊! 又是东张西望的往公交站走着。 忽然看到了前面一个人,她止住了脚步,是往前走还是往回跑, 清风天人交战。谁知她还没有战完,对方就发现她了,大长腿一步一步阔阔的走过来。 清风眼看着他走来,耳朵里就随风飘过来一句话“清风,你昨天怎么没等我,我找你好一会儿!” 清风脑仁疼,耳朵嗡嗡的,眼睛涩涩的,不知道怎么接话,她又想撒腿跑。 可是对方仿佛有预见的功能,一把捞住了她的胳膊,还嚷嚷着“清风你跑啥,我又不找你算抛弃我的账”。 这么一说,她更想跑了。 可是看着一脸揶揄的安之晨,她怂的低下了头,很没面子的说“我只是昨晚有事,不是故意的”。 他也不管人来人往,一把拥住了清风,拉她入怀,嘴里说着“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清风由他拥了一小会,心里也自我调节,清清嗓子,“好了,大帅哥,你我都是肩膀上挑着老人小孩担子的人,注意点形象,周围都是我同事,给我留点生活余地”。 他松开手,眼一撇“终于正常了啊,你说说你,跑啥,弄的我一晚上睡不着,放电影的回想哪里有得罪你没有,没想出来,所以今天过来直接问问你”。 他孩子气的挠挠头。 “我以为我的大条神经碰到了你的雷区,炸了,我却还不知道”,安之晨叽哩哇啦一堆说完。 清风就笑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在余晖中有点耀眼,灼灼泛光。 说起安之晨,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有十年没见了。 高中毕业再没见过,当时清风还对他心心念念了很多年,每年生日都要祝福,四五年后才慢慢淡忘。想起来还是挺难为情的,觉得自己死缠烂打,有点不要脸!!! “一起吃饭?”把清风飘飞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低头看着她说着,笑眯眯的,带着调皮的表情。 “不了,家里有娃,女人不比男人撂的开”,她缓缓说道。 “那好吧,改天中午吧,中午你总不要回家。今天我送你回家,刚好有开车。” 清风推脱不过,再推有点忸怩作态的嫌疑。于是略微一迟疑,她跟他去地下车库了。 来到车旁,是很普通的车,清风对车没研究。不知道啥车。 上车后,清风比较沉默,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可是又觉得要说些什么,导致她感觉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落在他眼里就是局促不安。 “你高中可不这样,勇敢的很,哈哈”安之晨眉眼都带着看好戏的笑意。 被人这么一说,清风瞬间觉得自己像露屁股的鸵鸟。 于是转头笑说“往事不可追,人短不可揭,岁月让我磨薄了脸皮,殊不知原来是加到你脸皮上了”。 安之晨斜眼一瞄,映入眼帘的就是清风那盈盈眉眼,沉稳中露着调皮,就仿佛陈酿的酒加入了一点带气的雪碧,中和了酒的辣味,只余了清香。他有点疑惑,当时怎么那么久都没有答应她呢? 他暗自思忖,却听见她嚷着“到了到了,我家,要超过了”。 他马上缓慢停车靠边,话还在舌尖打转。 就又听着她说“今天谢谢啦,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无奈一笑,至于吗,躲着跑。 他看着她开门下车往小区走,还时不时回头挥手要他走的身影,比高中瘦了很多,头发也长了很多,这么一看也勉强算窈窕淑女。 他玩心大起,朝她大声说“约你吃中午饭,微信聊啊”。 他哪知清风现在心里苦啊,她实在不愿意和他一起吃饭。 主要觉得自己太丢半边天的脸,当时他都不愿意接她电话。 唉,当时自己的老脸是有城墙拐角厚吧,才能做出这种羞煞自己的事,她假装没听见他的邀请,就差飞起来了快步走进小区。 哪里知道留给安之晨的背影有多妖娆,因为穿的高跟鞋,又走的快,加上她的走路习惯,有点屁股扭扭的感觉。 安之晨好像觉得从她那边吹过来的风都带了一点她的风情,让他忍不住想嗅嗅…… 正文 第四章放松神经 清风进入小区拐弯了才感觉到不那么如芒在背。 她心里疑惑不已,之前安之晨在他们分手之后对她是避之不及,让她觉得自己有如蛇蝎,怎么现在她一已婚妇女倒让他一副恋恋不舍的姿态。 清风转念一想可能自己感觉不对,怎么可能呢! 应该是自己最近吵架吵晕了头。 但是以她涉猎过的心理学来分析,他是对她有意思的。 当然其实清风只是读过这些书,甚至连一瓶不响半瓶晃荡的半吊子都不如。她想着心思又飘到了心理学上,说实话她不喜欢自己异常敏捷的观于细微的能力,这类敏感的人总是很受伤! 到了家里忙忙叨叨也就该睡了。每当这个时候,清风总是深刻体会到时光飞逝是什么样的。 妮妮终于哄睡了,清风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翻着手机,就看到微信发来了:清风明天中午约你啊,茫茫人海老同学再相遇总是值得庆贺。 安之晨举起了老同学的这面大旗。 清风在纠结是去还是不去,去了万一他是要来个余情未了的架势,她怎么接,不去万一人家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同学见面万分欣喜呢!! 她咬着食指想入非非。 都没感觉到李乘到了床前,居高临下的审视她“你干啥呢?” 清风淡淡说“犯困呢”说完转身放下手机准备睡觉,她不想接受他的这种目光。仿佛自己是怀揣赃物的贼。 岂料,李乘贴过来“老婆,我想要”,说着上下其手。 清风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吵架确实太伤感情,她现在脑海里想到了吵架的时候李乘和他妈统一战线且凶神恶煞的嘴脸,没了心情。 她欠身想躲“我今天很累,想睡觉”。 李乘犹自动作的欢,可是他三番五次,发现她确实兴致缺缺,但也住了手,上床睡觉了。毕竟这事独角戏没情趣。 清风也很快进入梦乡了。 半夜三点左右,妮妮哼哼哼的,是要喝奶了。清风没有叫醒李乘,自己去泡奶粉,因为不想和他多说话。 迷迷糊糊喂完奶,妮妮满足的翻个身继续睡觉。 清风躺下也要睡觉,可是发现自己清醒了,又想到了,到底要不要去赴约。 她没有回复微信,因为拿捏不准对方心态。 直到窗户外面看起来已经微微透着亮光,黎明破晓,晨光蓄势待发,她才有想要睡觉的感觉。 清风如往常一样到了医院,脑袋昏昏沉沉。 她趴在办公桌上昏昏欲睡。 突然一阵微信视频邀请的声音传来,一看,清风就清醒了大半。 是安之晨!看来是不吃午饭不罢休了。 她踌躇半晌,还是接了“清风你上班了吧,中午吃饭没忘吧!” 电话里他的声音充满愉悦,不带暧昧,连带着清风好像也觉得吃顿饭没那么难了,甚至她心里觉得有点羞愧,误解了他的意思。 这么一想,“好……” 她还要再说离得近点,因为中午时间不宽松,太远了全跑在了路上。 结果,她还没说,他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虫子。 “那就好,就在你们门口的明悦酒店的餐厅可以吗?离你近,不要你跑来跑去,大太阳”安之晨声线清明。 “好”清风也干脆利落。 感受到了他的朗朗情怀,没有暧昧不明没有缱绻情深,让她一身轻松,她放松了神经。靠在了了椅背上小憩。 正文 第五章赴约 午饭时间到了,清风如约而至。 安之晨已经等待,一看她进大厅,他站起来挥手。 阳光正好,他穿着恰好白色短袖,让清风刹那恍惚,像是回到十八岁仲夏。 那也是一个中午,清风骑车到学校,他就是在教室门口的楼梯上朝她挥手,一如现在,明媚阳光也遮不住他光华万千。 清风愣神了,一时间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 “清风这里这里,”听到呼喊声,她才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 坐在餐桌前,他问“你刚才愣瞪啥?”清风肯定不会说实话,只说刚刚阳光刺眼没看清楚他在哪。 好在,他也不追究。 “我点好菜了,因为你时间紧,所以也没有等你点” “你变化不小啊,之晨,以前眼里可没有水啊,一点眼色也没有的,” “这几年我也摸爬滚打的过来了,再不长这点眼色,那智商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安之晨说完笑呵呵的看着她,一动不动,以致于清风有点手足无措。 正在她搜肠刮肚的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的时候。 他开口了“清风我发现你变了,眉眼柔美了,气质沉稳了……” 这一顿夸让她有点好意思,正要开口自谦,显示一下自己的端庄舒雅。 结果他来一句破坏了清风的情景,“当然最主要的是你没有以前脸皮厚了,哈哈哈哈……” 这下简直要清风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度憋红了眼要回怼他,可是屁也没有憋出来,最后自己安慰自己,这也是变相的夸她不是! 这一顿饭清风吃的温文尔雅,而安之晨却大不相同。反而是饭也堵不住他那滔滔不绝的话,简直要谈古论今。 清风就在细细打量他,五官是几乎没有怎么变,就是褪掉稚嫩,语气和动作变化不多,可是话却出奇的多。 一开始清风觉得他口若悬河,反而现在比高中时代更加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可是听了好久清风就感觉他说了好多,具体内容她却没记得多少,言语间觉得他的世俗之气重了许多,毁掉一半她心目中男神的气息。 “你变得能说会道了啊,不如那时候青春阳光,岁月是把杀猪刀啊,”清风打算以牙还牙。 哪知道这句话又引发了他感慨万千的情绪,说起来这几年的经历。受的如唐僧取经般的九九八十一难的苦,走的那如山路十八弯的弯路,又开始了长篇大论…… 这下子把清风留在心里的另四分之一男神气质扯拉掉了! 她看看手机,离上班时间并不多了。 可是要怎么打断他呢,清风还是于心不忍。 曾经倾慕他那么些年,好像形成了习惯,即使现在并没有倾慕他,可是还是自然而然的保留当时顺着他的习惯。 好在他看出来她有点急的感觉,“是不是快要上班了?”他询问。 “对啊,我们中午休息时间也就一个半小时”,清风老实的回答。 “那我们走吧,好在帐结过了,不需要再啰嗦去柜台等”。 说完两个人双双起身走出去,安之晨提出来送她到单位,清风拗不过,连饭都吃了,推脱没什么大意思。 一路上,自然,安之晨会喋喋不休的说话“清风,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变成医生啊,虽然牙医是医界的边缘,那也算半只脚踏进了医林杏园”。 说的清风直翻白眼,“什么叫半只脚,现在国家制度严明,牙医也是医,不是半只脚好吧, 一番抢白,他油嘴滑舌“对,你说的对,整只脚”。 清风虽然觉得他油嘴滑舌,但也没有反感,一是有之前的情谊在,二是,除非你天生讨厌对方,否则一般不会反感别人对你奉承。 说说笑笑走到了单位,清风大方邀约,“要进来参观吗”? “不了,我今天其实也是挺紧的,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先走,改日再聚”,他边说边转身。起码在神态上是感觉时间挺紧。 “那好,改日再聚,你先忙”,清风笑着目送他走远,看他还回头露出招牌式的招手,她也回以招手。 “啧啧啧,情况不对啊,气氛很暧昧,神情很诡异”阿娇一副八卦嘴脸。 不知道阿娇看了多久,不过清风懒得辩驳,没影的事,解释就是掩饰! 正文 第六章美老师来了 这几天患者并不多,处于淡季,一如现在的南城,行人走在路上并不会行色匆匆,九月桂香四溢,上街溜达一圈回来,身上似乎就沾惹了花香,香满衣襟! 清风难得清闲,就拿起手机联系闺蜜。 她们两个从高中认识后就很合得来,闺蜜在北京,不算风生水起,但也过的有滋有味。两个人经常会分享自己碰到的奇葩的事情,然后开始你一句她一嘴的吐槽。 吐槽完了,心情也好了,人也不郁闷了,很多艰难的时刻,清风靠着闺蜜的话就挺过来了。 就比如自己产后抑郁。 今天清风又吐槽自己的婆婆和老公,她受不了了。 婆婆能来帮忙带孩子,清风心里是感激的,所以平时对婆婆也是嘘寒问暖的。 可是这个婆婆真的很护崽,只要清风和李乘吵架,不用问,婆婆绝对是站在李乘那边的。 仿佛清风会吃掉她的宝贝儿子,然后她婆婆就会把矛盾拉到她和清风身上,开始大吵,顺利的让一个小矛盾升级成大怪兽。然后吵完要和清风公公去告状,顺便又把矛盾升一级。 每次都这样,跟打游戏一个程序,就像不断升级自己的装备。 反而最后成了清风和他家的矛盾,不再是最初只是小两口拌嘴。 清风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她怕李乘吃亏,就胡搅蛮缠,说很多很刻薄的话。 每当这时候,清风心里就默念:我要忍,还有妮妮,我得挣钱,妮妮给谁带,为了妮妮,忍下去吧,何必要和这个泼妇无赖对吵,拉低档次! 其实,她心理建设做的还是可以的,只是李乘会让她瞬间就爆了! 本来,婆婆嘛,又不是亲妈,给你带带孩子,虽然是帮自己儿子带的孩子,可是也间接帮了清风。 所以,清风可以不去理会她,而且当了妈,清风也体会到了当妈的辛苦,也去理解她。 可是李乘呢她有点想不通。 你妈是重要,我也没让你不孝顺妈,对吧,但你起码要有是非判断,不能我和你一吵架,你觉得你妈帮你,你就要和你妈一起怼我。你妈是你重要的女人,生你养你,可是你后半辈子不也是要和我扶持相守吗,你难道不要适当的去公平公正一点吗? 想到这里,清风就想离婚,嫁的什么东西! 我不计较你妈,但我计较你! 人家说,婚后流的眼泪是结婚前脑子进的水,清风断定自己脑子是泡在了大海里! 和闺蜜吐槽完,心情大好。糟粕出去了,身体神清气爽。 清风开始写病历。写着写着,手机响了, “清风啊,今天晚上在南城市的咱班的小伙伴要聚聚会,你要来的啊,”竟然是安之晨,这是上次他们吃饭后,好多天了第一次联系。 “之晨,家里有小孩,没法走开的”,她婉拒。 清风除了和几个关系还不错的联系,其余的几乎没有联系,她慢热,很难融入那种表面其乐融融,暗里风起云涌的场合。 “清风,这次你估计一定要来了,我们的梅老师这几天来这里做讲座的,就是为了她大家才聚起来的”。 清风心里一阵激动,梅老师是他们的心理课老师,大家叫她美老师。 当时美老师对她帮助很大,她当时是从小县城到了市里一个重点学校重点班。 可想而知,高手云集,清风适应了小县城里的出类拔萃,来到这里被埋没在人群里,她心理落差有点大,导致自己整个高中自卑,压抑。 时间久了心里不能排解,开始神经衰弱。 睡觉不敢闭眼,一闭眼就脑海里天旋地转,一幅幅场景急促切换,还睁不开眼,又睡不着的,日夜折磨她。 后来还是她自己忍受不了了,爸爸给她中药调理,她配合找着美老师,逐渐好转。后来休学半年,也是美老师建议。 虽然,她没有考上知名学府,但是她好在身心健康的毕业了。不可不说,美老师功不可没! 毫无疑问,她今晚一定要去赴宴。 正文 第七章饭前闹剧 一下班,清风匆匆忙忙收拾东西赶紧走。再晚点挤公交要堵车了。 谁知她一出门就看到了安之晨,“你怎么来了?你们下班这么早!!!”她惊诧不已。 “顺路就过来接着你,否则你还得挤公交” 清风也没有过多客套,来都来了,再推脱有点虚伪。二人朝吃饭地点去。 这一走,清风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是哪里吃饭呢,一直想着美老师来的事情,走的时候要给老师拿点什么特产,都忘了问在哪里吃饭。 “我们去哪里吃饭呢?”清风把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同时扭着头看着他。 安之晨觉得她这个动作充满了风情,清风的长相是偏大气端庄的,略符合西方审美。 “嗯?”清风不知道安之晨在打量她。 “哦,南苑” 清风咂舌,死贵,她是没去过的。把血汗钱花在那里,一盘土豆丝98,说是有机。十八块她都想考虑考虑。这让她难以理解,果然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不过南苑好像是在她家附近的!“南苑啊,谁定的,真好,离家近”,清风很开心,她可以早早回家陪妮妮。 “我定的,上次送你回家是离你家挺近,考虑你可能想早点回家”,他看她开心,也是一阵轻松。 清风心里异样的感觉划过。 半个小时就到了,站在南苑门口,清风举足不前,踌躇不已。因为很多同学毕业没再见过,她实在不擅长这样的场合。 “怎么不走,进去吧”在安之晨的催促下,她尾随他进入。 大家都到齐了,一共十一个人,一进包间,看到的就是一张张熟悉中略带陌生的脸,谈笑风生一派祥和。 “之晨,你这个始作俑者,怎么反而来的最迟?一会开饭先自罚三杯吧”,说话的是李胖子。大名李候绶,上学没少被取笑,大家都说猴瘦猴瘦,你怎么不瘦反胖,是被饲养的猴子吧! “对啊对啊,之晨,我很开心你还能记得我,给我打电话呢”,这次说话的是个美女。清风顺着话语看过去,是姜雪雪。人如其名,雪白莹润,是美。美中不足是身材简直没看头,传说中的搓衣板就是她。 不过名字有多美,她性格就有多差。清风心想:她是糟践这个名字。“呦呦呦,清风来了,你可没以前胖了啊,也没以前黑了,不过保养是有点差啊,是不是工作太忙累的啊!女人可是要心疼自己啊。”话虽不假,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莫名难听。奶奶的熊,明显是捡软柿子捏,因为她两个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只是单纯觉得她自己比清风美,想让清风当她的垫脚石衬托自己的美。 “哎,阿雪一说,还真是,清风是变化不小”,说话的是原刚,说完,他转头朝姜雪雪笑“阿雪,你是越变越美啊”。 清风想吐的感觉,这两个人还是勾勾搭搭的,眉来眼去的。俨然把高中的风格很好的保留下来。话说,姜雪雪其实是长的还可以,就是性格有问题。就比如今晚,在座的就三个女生,除了她,清风还有乔丹枫。 说起乔丹枫就话长了,性格直爽,说话不遮不拦,如果得罪她,她会迎头痛击对方。当年,她追别班的男生,被那个男生的追求者挑衅,她是奋起反击。放学堵在人家教室门口,骂那姑娘一个小时不带重样,一开始姑娘还得瑟得瑟,后来就开始哭爹喊娘,再后来差点想跳楼。而乔丹枫就像是战胜的公鸡,昂头挺胸回家了!从此,她一炮而红!说起乔丹枫整个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了传奇。不过也因此痛失良缘,这个被她追的男生本来有那么点朦朦胧胧的感觉,也被她气势吓得缩了胆,彻底不同意。据说是怕万一谈恋爱两个人吵架,吵不过她,如果要分手又怕被骂的跳楼。清风当时听到这样的拒绝,心想这乔丹枫估计得噎的自己想跳楼。 你看,不敢欺负刺头,只能捡她这个软柿子捏捏玩。清风懒得理会,她也没有乔丹枫那种天生的气场,架不住一炮而红。 不过有人看不下去了,对,就是乔丹枫“阿雪,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一马平川啊,娃都生了,也没见你有啥变化,比起清风来,这点就太没搞头了啊”,说着还用那种眼神不怀好意的看看姜雪雪的前胸和屁股。被她这么一说,大家的眼光全落在姜雪雪的那些地方! 清风瞬间弄个大红脸,因为大家看完姜雪雪自然而然把目光注视到她身上了。天哪,清风感觉自己的脸红的甚至听得到滴血的声音!! “不过袁刚,你的口味,一如既往的与众不同,这么久了还是和阿雪藕断丝连”,这爆炸性的语言,就像是丢了个炸雷!!!虽然大家知道袁刚喜欢姜雪雪,但是一直觉得姜雪雪是没有答应过袁刚的。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瞄来扫去。早忘了清风了,清风也是松口气!!! 一时间,大家看完了,都各自假装喝茶看手机,没人说话,气氛降到了零度。 好在这时候,邵建平说“美老师马上过来”。这邵建平是心理学课的课代表,自然他联系美老师。大家才又恢复原先的其乐融融,吃茶寒暄。 正文 第八章喝酒聊天 果然,没几分钟,美老师就来了,在座的都站起来。 “美老师,岁月果然优待美人哦,老天爷也是偏心的,让红颜不易老!”说话的是田野,清风对他不熟悉,感觉高中三年并没有说超过五句话的样子。 “哪里哪里,大家在我眼里还是一样青葱少年”,美老师说着走到了预留的主位。 清风细细打量美老师,确实岁月没怎么给老师留下痕迹,四十五岁左右了,却唯有眼角稀碎的纹路证明岁月来过。 美老师优雅知性却又豪爽,举手投足投射出高贵典雅同时不失威严。好像她家里是红色背景,可谓在清风的城市手眼通天,她随随便便就可以不劳而获,横着走都可以。可是美老师是规规矩矩,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的地位,这也让清风敬佩! “大家都坐,十年前我是你们的老师,现在我是你们的朋友,大家不要端着了,怎么痛快怎么来”,一席话让大家手脚大胆了。 “不敢不敢,那怎么行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就终生为母好了”,有人嘴里说着不敢,实际这话说的比谁都敢。大家哄堂大笑。 “王二小,不能这么说,美老师还很年轻,哪能为母,应该终身为姐!”王二小就是王牛生,这个名字实在土,又因为大家熟知放牛娃王二小,所以就叫了他王二小! 哄笑声此起彼伏,大家显然很开心。这时候菜肴也开始上桌,菜式卖相是好的,摆盘优美,红绿相夹,蔬菜晶莹滴翠,鲜汤奶白醇美,看了让人垂涎三尺。 菜上好,安之晨首先举起酒杯“美老师,听说你在我们南城开讲座,我是兴奋不已,赶紧联系了能联系到的,能赶过来的都过来了,大家都很开心能和您欢聚在此”,说完他仰头一杯酒下肚了,又说“我实在是开心,当然再开心也比不了清风”。 说完不顾大家惊讶的表情,朝清风调皮的眨眼睛。很多人并不知道清风和安之晨的渊源。 清风被提了个措手不及,却又犹自镇静,她站起来也举杯“美老师,师恩难忘,我敬您”,说完也一杯下肚。 “清风啊,你变化不小,看你的状态也还算洒脱,也希望当时确实是帮到你,老师心里也是很开心,你毕业后我也曾问过别的同学,不过大家都说和你没有联系”,美老师言语温和。 “呵呵,我联系的人少,”清风不好意思的挠头。 “咦,美老师,您这是给清风开过小灶的感觉啊”,张金进说道。 大家并不知道清风神经衰弱,只知道后来她有事休学了。 “金进,你现在做啥工作呢?”美老师转移了话题,她猜清风往事不愿提。不过,不亏是心理老师,清风确实不愿提起。 “我在鼎盛电子科技公司一个部门任职经理,愧对我爸老人家给我起名字的深意”,大家都笑了,班里谁都知道他爹愿望是他能日进斗金。 “全靠自己已是不易,年轻有为”。美老师笑着说。 “不如我们把自己的职业都说说吧,”王飞提议。 “不如写下来自己的工作地点,工作性质,方便以后大家互相帮助,也互相联系”李岩松建议。 这个主意得到大家的一致赞成。于是安之晨建了微信群,通知大家改自己群名和简介。 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大家抚今追昔,放歌舒怀。清风却几乎是安静的吃饭。她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这样的情景。 “清风,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也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美老师特意和她攀谈。 “我现在是牙医,老师”。清风抬眸回答。“您如果牙齿方面的问题都可以问我的,我……”怎么表达她希望帮老师的忙呢?她绞尽脑汁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肝脑涂地,哈哈”,李林在旁边坐着,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这个可以有”,清风也适当的皮了一下。同时感觉自己神经放松了。人有时候绷着绷习惯了,不会放松自己,可是别人某一个善意的解围会让人放松下来。清风对李林报以笑容。 不知不觉中大家喝了不少酒,似乎连空气中也染了熏熏醉意…… 正文 第九章深夜表白 饭桌上和美老师说了很多心里话,清风觉得不虚此行。 她看看表,快九点了,在心里祈祷大家快点散,因为中间李乘打过电话问什么时间回家,妮妮找妈妈。 仿佛有心灵感应,李乘又打电话过来,说妮妮不睡,要找妈妈。电话里听到妮妮哼哼唧唧,清风一听就是闹觉了。她转头很不好意思的看着美老师,欲言又止。 美老师在和别的同学说话,她没看到清风的眼神。倒是清风看到安之晨过去美老师那里敬酒说了一长串客气的话,一会两个人扭头看清风,清风心想,机会来了,要和美老师告别。 “清风,你家孩子小,你先回去,不是外人,不要客气”,美老师在清风前先开了口。 清风拿起自己的包,走到老师身边,很抱歉的说“美老师,我今天得先回家,您什么时间离开南城?” “还要待个五天的,这边好几个学校给我安排了讲座,有关青少年心理关爱,不急的,我们再单约。” 清风感激老师的善解人意,她回自己座位拿了酒杯,向大家致敬:“同学们,我家里不方便,我要先走一步,大家吃好喝好,安全到家。有时间改日再聚。”说要一杯酒下肚。 向大家点点头,大家也纷纷让她路上注意安全,然后她又再次向美老师道别,要走。 “大家有事情的可以先走,没事情的就聊聊天,”安之晨说道。 大伙没有人再有事情,毕竟男人多点,男人也不急着看娃,他们的生活中并不乏应酬。 “之晨,你送清风,她酒喝的虽不多,可毕竟是女孩子”,美老师很体贴。清风推脱一把,可是老师和之晨都比较执着,她也就遂了他们的意。 两人前后出门,一出饭店大门,清风站定对他说,“你回去吧,大伙都在,这么近,我走走回去”, 安之晨笑呵呵的“我不开车的,喝了酒,走吧,送你”。自顾自朝前走了。 清风无奈的摇摇头,随后跟上。 桂花飘香,微风正好,银色月华挥洒而下,走在跨江大桥,水波微荡,渔轮鸣号,清风就想到了诗句:露湿幽岩桂,风吹便坐桑。阁连云一色,江带月重光。 “清风,我很烦,别看我人前光鲜亮丽,其实内心压抑。”之晨缓缓开口,没等她开口,他又自顾自说着“我和盼盼一开始总是吵架,吵架并不可怕,现在我们连架都吵不起来,这比较可怕,冷暴力,我一回到家就会压抑,所以我不回家,可是我想凯凯,他是我儿子,我不想伤害孩子,他何其无辜,我想给他健全的家庭,可是我撑不下去了感觉,我很累很烦,也很痛苦”。 清风静静听他说,她又有什么资格劝他。 她的生活都过不明白。以前她总会听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并不能理解,她觉得只要沟通只要两个人有心意,话说开了,谁错谁承认就好了。可是结婚后,她才知道,很多话根本说不开,很多时候没有对错,立场不同,看待事情角度就不同。生活在一起只能互相去包容去磨合,改变,这是痛苦的过程。 为什么有哲学家,她觉得哲学家也是生活所迫才成为了哲学家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最终她也只能用这种苍白的语言去安慰他。毫无力度,但却是生活真谛。 安之晨突然目光灼灼看着她“清风多少次回忆过去,我都后悔不已,后悔错过你。当时觉得并没有多么喜欢你,可是后来结婚后,我反而很多次想起你,梦到你,我会给自己说,过去了,那是年少的梦。直到又遇到你。” 清风现在完全是呆如木鸡,冲击力不小,猜的到和被证实是有现实差距的。 他顿了顿,看到她那种表情,被吓到的表情,苦笑了“是不是吓到你了,遇到了你,我是开心的,可是听到你说孩子,我知道我们又一次完美的错过了,我不想说出来的,可能是喝酒了,夜幕之下更显脆弱。” 说完,他摸摸她的头,让清风想到了以前,也是这么摸她的头。她的心里也是闷闷的酸。无言以对。 “走吧,你的女儿不是等着你吗?” 他拉她的手,清风挣脱了,“我就拉一会,我很难过”,说着又拉起她的手。 这次清风于心不忍,没有挣脱,但也没有回应。可是安之晨觉得只要拉着手就甚好,回应不回应又怎么样! 月光下,两个人慢慢走着,清风有了错觉,似乎回到了豆蔻十八,也是这样走着走着……到了她家的十字路口,他放开了手。 “晚安”他说。 清风舔舔发干的嘴唇,“晚安”声音嘶哑。 说完就走了,一步一步异常沉重。她想回头看看,却觉得不能回头,因为他们各自有家,有责任,她不能给他幻想。 清风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安之晨看着她,想:如果回头,他要拥抱她。可是直到没有了身影,也没有看到她回头。 清风也同样不知道那一刻的安之晨是如何失魂落魄。 正文 第十章约会美老师 是夜,清风在路上已整理好情绪,到家李乘难免不开心“你怎么这么晚,妮妮等不及哭累了睡了”,清风心里一阵愧疚,觉得对不起妮妮。 跑到卧室去看妮妮,睡得正熟,只是睫毛湿润,还有几根粘在下眼睑,明显哭过。清风心里难受,小孩子不知道要多么失望,她摸摸妮妮的头。起身去洗漱。 她刷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了安之晨。 她分不清是喜是悲,她有点可怜他的境地,好像比她还差!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分和命运。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她自嘲。 等她收拾完上床睡觉,妮妮和李乘睡得东倒西歪,一个床妮妮占了半个,虽然周边都是空,可是又不足以躺下她。她悄悄爬上床蜷到妮妮身边睡了。 第二天一到单位,清风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系美老师,她到群里加到美老师的微信,老师很快同意了。她不想打电话,怕影响美老师讲座。 “老师,今天我请您吃饭吧,中秋节您还出差在外。不过,老师,正好中秋节,我能不能带着家人”清风发了个尴尬的表情, “好的好的,今天正好没有讲座”,老师答应的爽快。她总是喜欢成全别人。 约好时间地点,她把李乘和婆婆妮妮带着了,中秋节不和他们过,有点说不过去。中间她把定好的包厢地点发给了老师。 下班到了吃饭地点,是一家火锅店,她知道老师爱吃火锅,本来应该请她吃海鲜或者本土特色南城菜,只是那天晚上聚会她发现老师几乎没吃过海鲜的菜,别的南城菜也动的极少。她进去找到定好的包厢。不曾想老师已经到了,正坐在那里看手机。 “老师你这么早,路好找吧,怕你不好找,我找了个直路的,还不错的火锅店。” “之晨带我来的,……” 后面老师说什么她没太听清楚,他又来了!!!她今天还带着家人。显然老师并不知情。 “……,你怎么了?”她转眸看到了老师关切的脸。“你怎么了,清风,不舒服吗,你没在听我说话。” “哦,那个,我今天有点忙,又急着赶过来,刚才有点头晕”,老师并不相信,不过也没有揭穿。 “那坐下稍作休息”,老师通情达理。 她不想让老师再看出端倪,马上调整了心态,“老师,您这次怎么想到来南城做讲座?” “我做讲座已经好几年了,从你们毕业我就没再教书了,而是做讲座,也会接到专门要我辅导孩子心理的业务。现在我的讲座很多,大大小小基本一年300场,,像开元周围的城市我都做过,所以南下扩大版图!”老师说到最后竟是很调皮。 “那基本要一天一场,还要帮小孩疏通心理,和家长沟通,那您很累啊”,清风感叹。 “我们有专业团队的,基本后来我只要做一些疑难的或者是像来南城,首开生面。”老师停了停。 接着又说“青少年心理引导我基本没什么再大的突破了,所以我开始筹划做团队心理建设这一块,现在很多企业有需求,因为任何一家做的长远的企业,肯定是有灵魂有企业文化的。” 清风知道老师在自谦,不是青少年心理突破不了,而是已经做到了炉火纯青。不过她也赞同老师说法,小到上学写的作文,大到做企业,都是要有思想的。但凡看看成功的人,成功的企业都是有灵魂的。擒贼先擒王,这个王就是整个队伍的灵魂。 说话间安之晨进来,“你们说什么这么投入?”他笑得坦然,让清风以为昨天晚上是自己做梦。 看她这样,清风想,始作俑者都如此淡定,她紧张个屁!!!也就放开了心。 李乘领着老人小孩到了,清风一一介绍,和老师安之晨打过招呼,安之晨叫服务员上菜。 李乘狐疑转头看清风,清风也是无语。 要不要这么喧宾夺主,明明她请客好吗!!妮妮看到清风要妈妈抱。清风接过来手。 “你的女儿真是天真可爱,清风你好福气,”美老师羡慕,因为她只有一个儿子。女儿是小棉袄,人年纪往上窜,会越来越想要贴心的人。 “老师,你也好福气的,你儿子很棒,我见过他得物理模型比赛特等奖”,清风很真诚。 大家开吃,气氛也还融洽,清风右手边是美老师,左手边是李乘。李乘敬酒“美老师,清风总是说你帮助她很大很多,跟我商量怎么也要陪您过中秋,我也感谢您帮助过她。”说完就喝酒。 “其实,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清风太实在。”美老师只是小酌。 “兄弟,我们来一个,团圆之际,我们相聚,也是缘分,”安之晨举杯了。 李乘也是说着“缘分缘分”喝了一杯酒。 他妈又开始了,只怕他儿子喝多伤身,小声叨叨叨没完。 “大姐,我也敬你,男人你要放开点,他才能成为男子汉。”不愧是搞心理学,老师一眼看穿了婆婆和老公的状态,一语道破。 清风很无奈,一转头正碰到安之晨目光深邃。 安之晨此刻在想:她老公不咋地啊 美老师在想:这样护着儿子的婆婆,清风很艰难。 正文 第十一章挑衅 大家心思各异,只有妮妮手舞足蹈,异常兴奋。 本来清风是和老师很有话说,结果恰巧赶了中秋节请客,自己家人在,很多话已经是没法再说。何况还有个安之晨。 她也想向老师请教一下这万年难解的婆媳关系怎么处理。 至于和李乘的问题,她觉得李乘是始终还是不够对她好,她已经由原来事事为他着想到后来不愿再想,原来还会因为他不向着她而生气难过到现在对他心灰意冷。她只想和婆婆去维持表面其乐融融,为了妮妮这几年她也要忍。 她为自己这次请客觉得尴尬,有自己家人不说了,还有安之晨。风马牛不相及的三拨人搞在一起着实让清风无言以对。 终于吃完饭了,清风觉得这顿饭吃出了绣花的感觉,很漫长。她赶紧把带过来的一些特产给美老师,“老师,这是我觉得还可以的一些南城特色小吃食,不成敬意,您别嫌弃。” “恭敬不如从命,”美老师落落大方,调皮说。 安之晨瞄一眼自己的礼物,还是等她走了再送,因为他拿的是上品花胶,比较贵重,会把清风的礼物比下去。虽然老师可能不会太在意这些,他担心清风难堪,觉得自己的礼物被别人的秒的渣都不剩。 然而这一系列心理活动清风并不知晓,她还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在她结账回家之前不要出幺蛾子了!! 然而她让李乘去结账的时候,幺蛾子扑棱棱的飞出来了:帐结了!!! 脚趾头也知道是哪路神仙结账的,其实在平时也无所谓,问题是现在李乘在,明明说是她请客,她才带了家人,这也无所谓,就是多两张嘴而已。更大的问题是没法解释,怎么她请客变成了安之晨。 她瞪了安之晨一眼,饱含恼怒:这不是挑衅嘛!!!安之晨接到两束射杀人的眼光,抬头看过来,一耸肩膀笑了笑,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事已至此,清风也没法说,然后张罗着抱着妮妮跟老师道别,她甚至装着和安之晨不熟的样子。 哪里知道安之晨却特意和她道别,还说改日邀请清风一家子去吃饭。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清风也假装客套,心里很生气。 先让安之晨送走了老师,她和家人才打车回家。妮妮早就困的哈欠连连,眼中泪光盈盈 一路上清风抱着妮妮想着如果李乘问起来有关安之晨她就假装不熟,千万不能在李乘心里埋下不信任的种子。一旦有了种子,对方就会疑神疑鬼,信任这个东西,一旦破坏了很难再次建立起来,尤其是婚姻中的第三者问题。清风要把它扼杀在摇篮中。 谁知道,李乘也是神经大条到让人无语。根本没有感觉到安之晨的挑衅,还在那里自说自话“嗯,你同学是蛮不错的,这么客气,值得结交。”清风连翻白眼都懒得翻了,迟钝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典型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倒是进了家门后,婆婆警惕的问“为什么那个男人掏钱啊,不是你请客吗?” 清风撇撇嘴,说“肯能他和老师关系更好些。” 婆婆还要再说什么,李乘说话了“妈,这不是说明他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吗!你怎么没完没了”。 清风暗爽,逃过一劫。 婆婆是向着李乘的,什么都要听他的!果然婆婆不吭声了。清风低头暗喜,哄妮妮睡觉去了。 妮妮很快睡着了,清风心里烦躁,安之晨显然是要作妖了。 她烦自己,并不排斥安之晨,某个瞬间还让她窃喜。这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她不信任自己了,怕自己不能坚持原则。他们夫妻两个吵架是吵架,就算是过不下去,也不能是因为这个事情,不能是因为安之晨插一脚。 她莫名想发火,不能把控自己让她害怕。 结果正好来个撞枪口的,李乘嘀嘀咕咕“你怎么冲完奶粉不收拾桌子” “我哪只手闲着吗?你冲完奶粉喂妮妮了,你能收拾桌子吗?”清风火气十足。 婆婆在那里跃跃欲试,想要帮忙吵她,清风懒得看她那张老脸!!! 李乘还要说什么,清风烦躁的打断他“妮妮要睡觉了,你不要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好吧。” 说要扭头不理他了。李乘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可能看妮妮睡了,没再说话。 夜里无话,她一裹被子不打算理他。 李乘还是从背后抱着她,她推了一把没推开,也就不管他了。“老婆,别生气了。”清风其实心里早也没气了,但也没理会他,她更加因为自己心里的涟漪觉得不舒服。 不知道多久,李乘都呼呼大睡了,她才似睡非睡想要睡觉。一夜睡得不踏实。 正文 第十二章谁怕谁 第二天上班,清风脑袋就像装了五十只苍蝇,嗡嗡嗡的。真是找罪受,她心里想。 手机也嗡嗡嗡的响,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脑瓜壳在响,后知后觉发现是手机。 “喂,妈妈啊,怎么了”,一开始清风有气无力,后来听着听着就红了眼圈。 她是远嫁的,结婚的前两年爸爸做过了开颅手术,后遗症一开始没有显现,这几年就明显了。 妈妈说,爸爸现在傻嘛也不傻,就是说的好听点返老回童了,和自己的小侄子抢吃的。妈妈还说家里情况,清风知道艰难。 这说来话长,爸爸也是因为弄个工程被骗了,不仅血本无归,而且还气出了这个病。家里外债累累,在举目无亲的地方,艰难生活。 而清风嫁这么远,可就算嫁不远,没有钱要怎么帮爸妈,再退一步讲,就算有钱,李乘也不愿意帮。 当初结婚因为彩礼钱,吵了架,后来吵架,婆婆总说清风向着娘家,清风觉的这个老女人的眼睛是瞎的,怎么向着呢?!一没钱给,二没在身前伺候,三没回娘家,她娘家都不在跟前。 每次和李乘吵架婆婆都要插进来找清风娘家的事。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向着家里,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妈觉得清风娘家生活艰苦,清风会拿婆家贴娘家。清风生生气的要吐血。放他娘的狗屁,没凭没据,大放厥词!!! 后来清风干脆不做不休,你说我给,那好,我就给,她把自己的零花钱攒好了给家里邮点,可是零花钱能有几个呢!!!清风有了挣钱强烈愿望,要养父母,要给妮妮丰厚的嫁妆。将来谁敢说妮妮,都懒得用舌头,拿钱砸你! 清风就是例子,如果娘家好点,她不至于心里过的那么煎熬。钱是俗气,可是钱可以让生活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挂了电话,电话那边的絮絮叨叨戛然而止。清风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心里像是浸在酸水里,酸的发疼。父母给她一个富裕而纯真的童年,可是她给不了父母安详而富足的晚年。她感觉自己庇佑不了女儿也敬养不了父母,李乘逼她,婆婆逼她,她痛苦无奈。更让她尝到生活艰辛苦楚,也让她挣钱的欲望空前强大! 清风每天习惯性的看看新闻,看看自己的微信群,不知道能不能发现什么商机。 这天直到下班清风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像是吃了称砣!她不想坐公交,也不想急着回家看女儿,想逃走躲起来。可是怎么可能呢,所以她走着回家,打算走累了再跳上公交。 走着走着,她犯头晕,走哪里了,只顾想心事,却忘记了看路。 算了,导航走吧! 刚刚准备掏出手机“姑娘,可问前程事?”一个穿的邋里邋遢的道服的长胡子老头拦住了她。 清风下意识躲开,骗子! 哪知老头接着说“姑娘今年命犯桃花煞,还是旧桃花,不过无妨。” 她还是不理,想走,这下老头似乎怒了“哼,什么世道,都以为我是骗子,要不是师父撵我下山我才不要给你们卜卦,泄露天机,愚蠢。”清风反而停下来,好奇起来,这么老的老头竟然还有师父,那师父应该百岁老人了,问题是老头还被撵下来山!想想都好笑。 清风心里平衡点,有人比她苦! 人都有圣母心理,再悲苦的人觉得别人处境不如自己,都会阿弥陀佛,大发善心。 所以清风打算慈悲为怀“老人家,您说您不是骗子,如果您证明自己不是骗子那我就信您”。 “哼,姑娘,你口出狂言,出家人最忌争名夺利,我一身本事,还要向你证明,简直欺人太甚!!!” 清风说“算了,不好玩,走吧,我们各回各家吧”,抬脚就走。 哪知那老头看了她一眼,没理她,清风也没理他,就走了,结果还没走三米,老头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姑娘姑娘,你怎么这样,说走就走!!” 清风乐了,“你又不屑争名夺利又不屑证明自己,那我不走,等你管饭啊?!” 老头憋红了一张老脸“算了,我这么大年纪,不和你小姑娘计较了,证明就证明吧,你好歹是我这三天碰到第一个要我证明的人,别人都骂我疯子,骗子,唉,世风日下,目无尊卑,人心不古……”老头似乎还有一长串的尖酸刻薄的词蹦出来。 “打住,您是证明还是不证明,不证明我走了”,清风及时卡住了老头那滔滔不绝的泛滥之词。 “谁怕谁,怎么证明”,老头一脸愤愤不平。 正文 第十三章神秘的老头 看着老头直跳脚,她觉得莫名喜感。 “你就说说我好了,说对了,算你赢。”清风其实就是逗乐。 “那我赢了我有条件的,”老头蔑视她。 “什么条件,能力范围我尽量满足。”清风笑嘻嘻的,完全没当回事。 “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老头结结巴巴,“我不白吃的,我能洞悉过往,预知未来……” 清风实在憋不住,不厚道的笑了,怎么听怎么像是招摇撞骗! “你,你,你,我给你说,小姑娘,你这样欺负我,我真是受够了,英雄不为五斗米折腰,我人穷不志短,”又是噼里啪啦一长串,这次仿佛真的生气了,一甩袖子真要走。 清风过意不去,觉得老头也不是坏人,顶多是个骗子,况且只骗吃的,就当发个善心。 “老人家,老人家,我不笑了,您来说说我好了,如果说对了,我请您吃饭的”,一说吃饭,老头满眼就差冒心了,也顾不得清风嘲笑他。 “姑娘,你命理福厚,六亲缘薄,兄弟宫受损,有兄早逝,日月角气色发青,父母多忧虑,有病痛。而且你近年工作无大起色,多有外事打扰无心工作,运势也差点,不过过了这一年到了33就好了。最主要的姑娘今年命犯桃花煞,多有小人或旧桃花。”清风已是目瞪口呆,每一句都是对的。 “那你知道我哥哥是什么时候去世吗?”清风不甘心。 “这个要结合你的八字看大运流年”,老头得意洋洋。“你是不是要请我吃饭了” “要请的,”清风翻包,糟糕,钱包没带。老头看清风一愣瞪,瞬间就垮了脸,比驴脸还长,“怎么你说话不算数,别说没带钱。” 清风笑了,老头是饿急了,她晃晃手机,说“有这个可以吃饭,你不会不知道吧”,老头马上又露出了谄媚的笑脸“那快走,姑娘”。 说着,拉起清风,健步如风,清风被拉着跑的大喘气。 “等……等等……咳咳……你知道去哪里吃吗?还有啊,我怀疑你并没有饿了两天,跑这么快”。 老头不耐烦了“我说,姑娘,请客吃饭要心诚意真,怎么还怀疑我,出家人不打诳语……” 看他又要喋喋不休,清风大喊“再说下去我反悔了,不请你吃饭了”。这招还真管用,老头嘴巴瞬间闭严了,仿佛胶粘。 清风施施然带他七拐八拐到了一家鱼火锅店。心想:老头肯定嘴馋,这家鱼火锅好吃,也是可怜人。贵点也没事,请他吃好了。进去点好菜,基本是两个人的量,清风付了钱,准备走。 “姑娘,你要走了?”老头喊她。 “对啊,你自己吃,我先走了,”清风突然一拍大脑,“你是和尚还是道士啊,不吃肉对吧,我给你点了肉,我去换,”说着就要找服务员。 哪知老头急得大喊“不是,姑娘,我吃肉的”,喊完了估计觉得自己丢了佛祖的脸,又低声下气的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清风直想笑。 “那就好,你吃好了,我要走了”,清风翻包找公交卡。好像觉得掉了什么东西,可是饭店里声音吵,也是没听清。 “姑娘,你这个饭不陪我吃就算了,我还没有给你预知未来呢,”老头急叨叨的 “算了,预知了以后依旧福祸自担,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您好好吃顿饭吧”,清风又要走。 “那个……那……”老头抓紧了清风的胳膊,生怕她跑了的样子。 清风皱皱眉头,“还有事吗?老先生”她心里嘀咕:不能是碰瓷的吧。 看他期期艾艾说不出个话,清风直言不讳“老先生,人要讲究良心,我请你吃饭,你竟然要碰瓷?!” 这一说,老头迷茫了“啥是个碰瓷啊”。 “就是讹人,”清风心想是装的吧! “姑娘,你是羞煞我也,我岂是那种卑鄙无耻之流,我虽现在身无分文,但是我德厚流光,怀瑾握瑜,高风亮节……”妈呀,清风一个头无数个大,这个老头是背成语的吧! “好了,老先生,您别说,我真要回家,天已经很晚了,你有事直说吧”。清风及时打断他。 “你点的不够我吃,”这次倒是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清风惊呆了,这是两个成年人的量,就怕他吃不饱,专门点了多点,他竟然说不够!! 不过清风没说什么,又去收银台付了一百,给老头说吃完再加。这样算算一顿饭吃了她三百多,真是不划算!!这下老头笑眯眯放了她,让她走了。说“后会有期”。 清风摇摇手,没回头。还后会有期,可不能了,亏了!! 清风没发现自己丢了东西,直到走远了,老头低头捡筷子才看到地下一个银镯子,古朴典雅。他捡起来看了看图案,脸色从满不在乎变成惊疑不定,又由惊疑不定变成了胜券在握。还自说自话: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正文 第十四章说清楚 清风回到家很晚了,李乘已经到家了,他拉着脸问“你才回来,加班了啊?” “没有,路上碰到个朋友,聊了聊,忘了时间”,清风觉得说出来请老头吃饭,估计李乘要跳起来! 李乘没再说什么,做饭去了。 清风抱着妮妮想那个道士还是和尚,说的挺准,也许真是有两把刷子。应该问问他自己前程,可是转念又一想,问了,好与不好已是命定,不问也罢。想着想着,饭也好了,清风看着娃,李乘和婆婆先吃。等婆婆吃完,再替她。 这天,清风正在忙着给患者治疗牙齿,忽然听到导医阿娇说“先生,您有预约吗?徐医生在忙的,您要稍等。” 一会,阿娇过来敲门“徐医生,外面有位男士说是看牙齿,阿美给他安排,他指定要求您做”,阿娇边说边挤眉弄眼。清风心里跟明镜似的,看阿娇那样,而且她来南城谁都不认识,除非是……她的头又大了!!! 果然,她忙完出来一看,又是安之晨,她拉下来脸。自从安之晨挑衅之后,清风考虑良久,不能和他过多接触,原则问题要搞搞清楚! 清风一板一眼,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说“你来做什么,我上班不能闲聊的。而且我们还是少接触的好,各有家庭,责任重大,不要行差踏错。” “你误会了,我真是看牙,我牙齿出血,找别人不放心,有老同学一定要找老同学的。”安之晨又是嬉皮笑脸。 清风鼻子要气歪了,不知道安之晨,这几年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她怎么也想不通,原先青涩,内敛,偶尔和女生开玩笑还要脸红一下的那个阳光大男孩哪去了?!一点影子也没有,现在的他,性格简直是大变样。油嘴滑舌,有种赖皮的感觉!!! 清风眼珠子一转,“好啊,我们是先付款后消费,你先付下款吧,你这个洗牙就行,398”,她专门说的牙周清洗的价格,想把他撵走。 “好啊,只要不出血就好,钱要出的”,安之晨不吃她这套。等安之晨付过费,清风喊,“程简”,她的护士,“哎,徐医生,怎么了,”她的护士一向机灵。 “这位男士要洗牙,你给他洗牙,洗最好的那种,”说完朝程简眨眼,程简笑笑,“您好,帅哥,跟我来”。 “清风我挂的的你的号,你这样对待你的上帝,不好吧。”安之晨笑着说。 “那你随便挑个洗牙师洗牙好了,我们专门洗牙师洗牙,医生不准洗牙”,清风顿了顿接着说“当然我们不退款的,你自便”。 安之晨无奈的笑了,伸手要摸她的头,她一偏躲了。他摇摇头,收回扑空的手,跟着护士去洁牙了。 阿娇阿美一起用那种恍然大悟的眼神看着她。 “收起来你们那种不负责任的眼神”,她也无奈的笑了。 毫无疑问,洗牙结束,安之晨邀请她吃饭。 清风正想拒绝,又想:不如去了说说清楚的。 于是他等她一起下班了。出了门清风说“找个喝茶的地方好了,我不好在外面吃过饭回去,没法交待”,安之晨拗不过她,只好照办。 他们在附近一家比较优雅的茶舍喝茶。傍晚时分,茶舍很安静,放着古典轻音乐,让进来的人浮躁的心一下子沉静下来。喝茶的人三三两两,大部分是谈事情谈生意的,哪有闲人要快晚上了去喝茶。 “西湖龙井可以吗?”安之晨问她,她点头。然后还要了些小点心。 等服务员上好茶摆好点心。清风吹着茶,小嘬一口。安之晨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她低眉敛眼,红唇微启,柔美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泛着淡淡的昏黄光晕,这种意境让人心生涟漪。他看的呆呆的。 直到清风缓缓开口“之晨,今生我们的男女缘分已经尽了,我们各自成家,我今天答应来是要和你说清楚,我们没可能了,过去的时光怎么能够倒流。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就是为了向前看,而不是不断追忆过去。” 安之晨愣住了,显然他没料到清风就这样突兀的揭穿了他,让他的心里那点略带可耻的小九九就这么赤裸裸的呈现出来,他感觉手脚有点凉,略显尴尬。 “唔,嗯……”他反应还是快的,“清风,我不想要拆散你的家庭,我也不想我的儿子没有爸爸,我只是贪恋我们在一起我放松的感觉”。 “那更抱歉了,我对你没有让你心里舒服的义务,所以你也不用在我这里寻求刺激,我不会是你围墙外的风景。”她冷冰冰的说。其实她心里不是想这样冷酷无情的,可是一听到他说的话,这是要清风做彩旗,她觉得他侮辱了她,辱没了他们的情分! 安之晨看着清风急变的脸色,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多差劲。“你误会了,我不是要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敢奢求我们还能在一起,那这样的话能和你聊天也是好的”。 清风还困在那个情绪里,觉得他在辩解,“安之晨,你我不可能了,你是你,我是我,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各自生活各自安好,很好,”说完也不等他说话,拿起自己的包噔噔噔的走了。 安之晨看着她决绝而挺直的背影,没有相拦,心里五味陈杂,苦笑一声软软的靠在软椅靠背,久久没有说话…… 正文 第十五章清晨斗嘴 隔天早晨起床,天乌压压的黑,明明是大早晨,却看起来像是黄昏天。清风裹紧衣服出门上班。下了公交车,她还要步行十分钟才可以到单位,她蒙头前行,怕大雨下起来。 “姑娘,姑娘,走路看道,要撞人了”,熟悉声音传来。她抬头,差点没有认出来。 “老先生,您怎么在这,我现在可没时间请你吃饭”,今天老人家是穿的清清爽爽,灰色袍褂,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脸也洗的干净,胡子剃掉了,看起来勉强算是慈眉善目,这样看来也就五十岁的样子。 “姑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老头卖关子,她想现在叫老头不合适,人家就是老大叔。 “我还真不知道我哪里有求于你了,老先生,你也是吹牛要打草稿。”清风笑嘻嘻的“我不和您白话了,我得赶紧上班,要迟到了”,她边说边走。 老头大步一跨,和她并排,一路上喋喋不休“你不好奇什么事情吗?万年不遇大好运要撞上你了……” 清风敷衍都懒得,不理会他。奇怪的是这条路去她单位七扭八拐,竟然每次拐弯老头都精准无比的拐弯,一开始清风只以为是恰巧,后来发现老头知道路。 这下她警铃大作“你怎么知道我去哪里上班,跟踪过我?” “怎么可能,老夫能掐会算,自然知道你在哪里。”老头摇头晃脑的。 “那倒也是,自古周易八卦就是可以卜算方位”,清风也见识过他的相术。 她相信是因为之前的一个邻居婆婆而对八卦有所耳闻。后来婆婆还收她做徒弟,说是关门弟子,她妈觉得婆婆神叨叨的,没有同意。那婆婆看不同意,可能觉得清风入她眼,很是感叹了一番。还说不做她弟子,亏了十年好运。又送了她银镯子才作罢。 不过那位婆婆应该是有些本事,一开始清风和家人都觉得婆婆应该是50岁,而且猜50只多不少。她叫婆婆阿姨,后来才知道婆婆当时已经90多岁。当时没有把全家人下巴震惊的掉下来,已是万幸。知道婆婆真实年龄后,妈妈后悔不已,觉得婆婆是能人异士,世外高人,又想要清风做婆婆的关门弟子,可是婆婆没有再同意。 为此妈妈斤斤计较,说婆婆睚眦必报。其实清风知道婆婆不是那样的人,是妈妈市侩。 后来悄悄婆婆给她说可能这就是你的命,你注定十年苦楚磨难方行大运,绝境之中方能破行。她只当闲话一听,并未放在心上。现在也未知真假。 老头看清风呆愣,拍她一把,“你癔症了?” 清风白他一眼,心想:这人,年纪一把,怎么还不会说话讨人欢喜。不过她还是回答他“我只是想起了故人”。 她神情索然,压根没看到那老头双眼一亮“那你可说说你那故人是不是老婆婆啊?” 清风诧异“老大叔,您这也算出来了?!” “那倒不是,机缘巧合,说来话长”,老头不在解释,只问她“这镯子是你的吗?” 清风一看,可不就是自己的镯子,婆婆送的,最近没找见,以为自己塞哪里了。 “你怎么拿的?”清风伸手就要。 “姑娘我这是捡的,怎么证明是你的,这是我师父一位故人的”,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她的单位。 清风双眉紧皱,已然不耐烦“老大叔,这对我是有很深意义的,您不要强人所难,否则我报警说您骚扰并偷盗。” “姑娘,你竟然是这样的姑娘,你如此是非颠倒,黑白不分,良心何在?!”老头也很愤怒。 “那您这样三番五次,纠缠不休,占人财物,还不知悔改,是何居心?”清风也是怼了过来,你会用成语是吧,我也会用。 原以为老头会暴跳如雷,之乎者也的臭骂她,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画风突变“好姑娘,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这个镯子也是我师父多年寻找的故友的信物,他老人家大半辈子茶饭不思,而今有镯子的下落,我已告知,他相见见你。”这一番话说的谄媚,空气里弥漫着马屁的气息。 清风听得汗毛倒立,鸡皮疙瘩掉一地。 正文 第十六章一朵旧桃花 她实在不适应他这种谄媚的姿态,不过也没有再强硬,她只说“您把镯子还给我,我要上班了。” “姑娘,你一定要跟我去看看我师父,他老人家真的是望眼欲穿。” “老人家,我要看孩子还要上班,真的是没有时间,对于我这种凡夫俗子来说,柴米油盐酱醋茶是离不开的,都要银子,不像您这样得道高仙,可以视银子为粪土。”清风这一顿夹枪带棒,只想让他自觉难堪。倒也没想能用言语击退他。 谁知,这次出乎意料的,老头很听话,只说,“姑娘,你就考虑考虑,请体谅一颗真诚的心”,说完配合了可怜巴巴的眼神。 这种眼神放在妙龄少女身上那就是楚楚动人,放在懵懂稚童身上那就是殷殷期切,总之都让人心生怜惜,绝对杀伤力十足。可是就是恰恰放到了这么个年过半百还身强力壮的老头身上,确实也是杀伤力十足,可以击敌千里,让人恶寒!!! 在清风受到迫害的表情中,老头踱着自信的方步,让手臂背成自以为优雅的姿态,假装很沉稳的走了。其实老头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他知道不给清风镯子只能惹怒她,不如给她,配合自己低姿态还是有胜算的!他觉得自己很有表演的天赋,在这里洋洋得意。 却不知清风被他的那表演震的一上午都不愿意接待年过半百的男患者,有阴影!! 忙完了一波,清风把玩镯子,古朴的银镯子,一看就年代久远。 因为长年戴着,纹理已经磨平了,整个镯子泛着朦胧的光晕,细微的的纹理沾染了灰尘,有些边角里是长期的氧化物,但是毫不影响镯子的美感。接口的地方是一只凤凰,栩栩如生。清风想得到,盛婆婆和这个老头的师父有渊源。(这个婆婆姓盛,以后都写盛婆婆,和李乘的妈区分)其实她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渊源呢!这样想想走一遭也是不错的。 毕竟她还是敬重盛婆婆,对于盛婆婆的事情,她也愿意参与,只是不能便宜了老头,让他尾巴翘的贼高,要给他点苦头尝尝。她知道老头绝对会找她的! 今天忙完了工作,她在听听歌,放松放松。 收到了美老师的微信:清风,我已经回到开元,欢迎你回家,到时我为你接风洗尘。她心里很开心,美老师是为数不多的让她极没有压力的长辈。 她喜欢美老师 心里盘算着,妮妮稍微大点带妮妮回家一趟。看看父母,见见老朋友。 这边正想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妈妈就来电话了“清风,你有同学来找你了”。 “嗯?什么同学啊,”几乎没有同学知道她家在哪里啊。 “你和你同学自己说,她就在边上”,清风想着有可能是上初中时的闺蜜。 “喂,清风吗,听出来我是谁了吗?”很意外,是男人的声音。 说实话清风并没有听出来,初中太久远了,久远到只有星星点点的记忆。她自然听不出来。只能嗯嗯啊啊的随便应付。 对方也是听出了她的尴尬,最后自报家门“边司胜”。尴尬是解了,却升起了不自在。 边司胜是清风初中的男朋友,说是男朋友,那个时候懂什么啊,就是关系好点的异性朋友而已。她想起了老头的预言“你近年犯桃花煞,多是旧桃花”。奶奶的,乌鸦嘴。 “哦,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有,就是想到了你,来你家撞撞运气,你现在在哪里呢?” “在南城,” “真巧,我在义海,很近” “呵呵,是很近” “这是你的电话对吗,我可以给你打吗?” “可以吧” “好,我记下了,先这样,阿姨站在旁边等着的,你还要和阿姨聊吗?” “不了,拜拜” 清风挂了电话,还没顾上揣摩他怎么会想到联系自己,这里电话就响了,一看,义海号码,不用想也是边司胜。 正文 第十七章遗愿? 接通电话,两人客套的寒暄,毕竟太久没见。也没有说什么实质性内容。 边司盛只说改日去找清风玩,她也很客气的答应了。 基本从电话里清风了解到,他离婚了,有个三岁的儿子,跟着前妻,现在在做医疗器械行业,也不是很景气。也是因为他的工作认识了前妻,是医院的采购部的小组长。 他也很隐晦的问了问清风的婚姻状况,知道她已婚,似乎语气稍有沉滞。 这一天休息在家,清风带妮妮在小区旁边的花园溜达。 却意外的看到了那个老头,她一开始还觉得意外,后来看到老头那胸有成竹的眼神就知道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清风心里觉得隔应,无论哪个人,如果自己的生活工作场所被对方毫无压力就找得到,很恐怖。感觉被人跟踪,可偏偏还不是,总感觉自己没有隐私了。 她烦透了,老头困扰到她生活了,虽然她知道老头会找到她,可是在自家门口找到,而且现在妮妮还在她怀里,她就觉得不舒服! “老头,你知道不知道人是有隐私的,你这样严重困扰到我了!” 老头也不恼,“老夫不会随便打扰你私人生活,那样会有损我的阳寿阴福,倒是你,姑娘,目无尊卑,叫我老头,哎,我有那么老嘛?我看起来也就五十而已”。 “可是,你现在打扰到我了,还有啊,你不就是五十左右吗,还看起来,虚伪的人”清风还是很生气。 “哈哈,姑娘不怪你眼拙,其实我是七十六了,”老头满脸得意。 有了盛婆婆,清风也没有过于吃惊,不过还是有点的。 “你这明天准备一下,后天跟我上山,”老头都没有商量,直接命令。 清风大怒“我最烦自作主张的人,你是哪根葱,要我怎样我就怎样吗?!” 老头突然掩面痛哭,“姑娘,如果不是师父卧床多日,我也不会这样着急,师父107多岁了,你要老人家等多久呢,你就行行好,算是了却他心愿吧!” 这下倒把清风哭愣了,答应吧赶鸭子上架,不答应吧于心不忍。她看着怀里瞪着两只乌黑乌黑眼珠子的妮妮,思虑再三,答应了,却没有看到老头眼里那丝狡黠的光芒。 可能老头很开心,从自己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串木头小玩意,“送给你女儿,保她福寿绵延”,清风翻白眼,什么话,有祝福小孩子福寿绵延的吗?!不过想想也没什么毛病,挑不出来。也就罢了。 清风回家和李乘商量过后,李乘自然是不开心,不过也没说太多什么,毕竟那么大年纪的老人都病了,说不准是临终遗愿。然后安排好工作,第三日清风出发了。当然老头陪同。 先是坐动车到了福原山市,然后坐公交到了福原山脚下。 本来清风要打滴滴车,老头死活不让,说是铺张浪费,我的个妈呀,她这一路巴不得把肠子吐出来。下车后清风赶紧跑到卫生间,清理了自己身上的污秽,随后瞪着老头“我说打车偏不让,又不让你花钱,你看看坐公交折腾的我命丢了半条。” 老头眼观鼻鼻观心,嘴里嘀嘀咕咕,说是给清风祈福,她才不信他的鬼话。两人在山脚稍作休息,吃点东西,上山去了。 一开始清风还好,觉得身体舒服了,心情也好多了。 山里绿树林立,正是金秋时节,有野果俏立枝头,草丛茂密,野花遍布,时不时的可在嶙峋耸立的岩石中看到自上而下的一溪流水。 走着走着,她就落后了,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嘴干舌燥。 老头就不一样了,一路上不说话,不显山不露水,一开始和清风一样的脚程,他是越走越快,身轻如燕。她是越撵越撵不上。清风一屁股坐在崎岖的山路上,大口喘气。 老头人影都看不到了,一会他又折回来了,“姑娘,你走的太慢了,我们要走到猴年马月啊,来,起来,来,走”。 清风话都不想说,拿手比划,要歇歇。老头就坐在她旁边,满脸嫌弃。觉得她拖了他的后腿。 正文 第十八章来到寺庙 老头游说她好久,可能发现她确实是累的够呛,也就闭了嘴在旁边一声不吭。 清风觉得奇怪,平时聒噪的老头沉默不语,扭头看看老头,原来他在打坐,入定一般,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她观察了他一会,发现安静的老头其实是慈眉善目的。 突然在她还在观察他的时候,老头猛然睁眼问“姑娘,你歇好了?” “我们还有多远?”清风懒洋洋的问。 “我们只是刚刚启程而已。” 清风不干了,“老人家我走不动了,我们歇歇,两天赶回去好吗?” “什么?!师父只给了我七个小时到山上,坐车高铁花掉四个小时,你刚才游山玩水的花掉一个小时,还剩两个小时。你的龟速会影响我的进度,我会挨师父罚的”。老头大声嚷嚷,仿佛是清风非要跟着来。 清风也大声嚷嚷,嗓门陡然拔高几个分贝“你非要我来,现在又嫌弃我,你讲理好不好,罚你又不罚我,我上赶着跑那么快做什么,说我游山玩水,你才游山玩水,你全家都游山玩水”。 老头憋了几憋,愣是没有憋出来一句话,结果站起来居高临下看了清风一会,道“得罪了,姑娘”。 竟然像是夹个包一样,把清风夹在胳肢窝下走起来,说是走不如说是飞奔。把她颠的七荤八素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清风再好的涵养也是忍无可忍,直接破口大骂“死老头,你放我下来,奶奶的熊,我诅咒你变成秃子,牙都掉光,喝一辈子稀汤,哎呦,我要吐了,你慢点啊,哎呦,我的头……”清风顾不上骂他了,但是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她骂不动的时候就在心里深深的惊叹:七十多的老头这么健步如飞,如履平地,不得不佩服!!!中间老头也让清风下来喘息片刻,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又夹着她跑了,还不忘说她“姑娘,你是要多吃点,还没有我练功的沙包重”。她也无力反驳,因为她实在难受。 大概一个半小时,直到她看到夕阳红了半边天,连绿色的树,灰色的山,清流的河通通变成了红色,老头才放下她,“姑娘,你休息会,用走上去,大概十分钟就可以。” 清风不理他,一是因为颠簸的难受,二是因为确实打心眼里记恨他。 “你要见到我师父,不能这么愁眉苦脸,这样不尊师重道。”老头急叨叨的,好像是清风欺负了他师父。 清风还是不理他。“真是想不通盛师祖怎么就把镯子给了这个丫头,啧啧啧”,老头自说自话。 她想来都来了,就进去吧,在外面耗着也不是办法,重点是她不想看见这个老头了。 恰巧这个时候传来了击鼓声,咚咚咚的直击人心,沉稳而浑厚。这厢鼓声罢了,钟声又起,金属的和鸣声,悠扬而震撼,让她心房跟着跳动,还没有进去过寺庙,清风已然肃然起敬。 看向老头,他神色肃然,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带着她心里的疲累消去大半,等老头睁开眼睛,清风已经站起来,说“走吧”。他也只是点头,二人并排而行朝钟声走去。 远远的可以看见庙宇了,首入眼帘的是灰白色的建筑,高耸入云,暗红色的瓦片,在暮色四合之时更显庄严肃穆。 走到石阶边,她抬头看去,那层层台阶笔直陡峭,两边是绿草如茵。老头说“一共108阶”,她往上走,中途回头看,过于陡峭,头晕目眩让她害怕。终于到了门口,她看到了只有在电视剧里才看到的那种铜锁铁门,漆皮有些鼓起脱落,但是并没有灰尘,显然天天打扫,门口的石阶也是古朴光滑,一看就是年代悠远。 正文 第十九章和小子聊天 就在清风打量的时候,老头已经敲响了门,门应声而开。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戒净师父,你回来了,师祖等着你呢”,一个半大小子,脸上的皮肤因为秋天的燥风有些地方褪皮,但不影响他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一看就是品质优良的孩子。 然后小孩子转眼打量她,“你就是师祖要等的人啊,你累吗,我给你先去打水,你洗洗再喝点水,师祖要师父先去见他,”清风对他的好感再次飙升, 只有老头瞪他一眼“怎么没见你对我这样殷勤过,见过师父再收拾你个小毛娃子。”老头撂下恶狠狠的话,抬脚走了。 半大小子并不把他的威胁当回事,依旧笑眯眯引她去洗漱休息。 “姐姐,我这个师父就是这样的,老是吓唬我,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对我很好的,他人很好的,就是有点没正形,老被师祖责罚。”孩子声音有点像鸭子,处于变声期。 “你们师祖怎么罚他呢?”她很好奇。 “一开始让他担满水缸的水,打扫庭院,发现师父总是偷偷使唤别的小沙弥帮他做,他给他们弄好吃的,他很会做的,抓了野兔什么的一烤很香。后来被师祖发现了,就罚他两个小时之内上山下山,最初罚这个,师父只是勉强能跑完,累的喘气如牛,再后来就轻飘飘了,一点累不着他。”小子也是话唠,说起来没完没了。“我们以为他半道偷懒,跟踪他,发现他一点没偷懒,就是很轻松,”她心想怪不得刚刚夹着她上山脸不红气不喘。 “再后来师祖就罚他……罚他……”小子结结巴巴。 她好奇,“罚他做什么”? “哎呀,罚他教我武功”,说完小子红了脸。她不解,这有什么难为情。小子看她不解,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姐姐,因为学武功我是最笨的,那些一招一式的我比划不来,师父经常被我气的脸发黑,不过也不打骂我的,只是骂自己”。小子不好意思挠头。 “他怎么骂自己啊”,她憋笑。 “我就听见他说,佛祖啊,我是不是造孽了,您要我来东篱院,认了师父老人家做师父,然后师父要我教悟真学武功,造孽啊”,小子连表情都学,惟妙惟肖。“我每次都不好意思安慰师父,怕他想不开,后来我发现他能想的开,他每次教完我都要去山下喝酒吃肉的,我都没有和师祖说过,就当报恩吧,毕竟我把他气的够呛。” “哈哈哈,原来你是他的克星啊,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想想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也是有趣。 那小子也是跟着笑得哈哈哈。笑着笑着她突然想起来“你怎么没剃秃头,还有你师父也是有头发的人,” “师父因为留头发被师祖罚了种了一年的地,我是因为师祖说我终究不是东篱人,不要我剃头,尘缘未了。”他又挠头“其实我三岁就被师父抱回来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你怎么知道是三岁”,她问 “我父母给我留了纸条的,说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的,唉,管他们呢,我觉得师父就像是我长辈,我跟着他们过的很开心的”,他笑得没心没肺。 清风想到了妮妮,心里就酸酸涩涩的,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悲苦之人,幸福是相似的,不幸却是各不相同。成长的路上缺失了父母,对于孩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父母的爱是孩子安全感的来源。这孩子的父母定有难以言喻的理由,否则当妈的哪个愿意抛弃自己的孩子!!! 正文 第二十章八卦的小子 她还在搜肠刮肚的想要安慰这个半大男孩,结果发现根本就是枉费。这小子脸上根本没有悲伤,正忙忙叨叨的给清风端茶倒水呢!因为刚刚和清风聊天脸上那兴奋的潮红还没有褪下去。“我给你说说师父为什么要留头发吧。”他不但没有伤心还眉飞色舞的。她心里暗自感叹不亏老头徒弟,自愧不如。 还没等清风回答,这个孩子自说自话“我给你说啊,姐姐,我师父留长发是因……” “你皮痒了吧,悟真,敢在背后说我坏话,我教你的流星七拳你会几拳?”老头来的恰逢其时。 “嗯,师父,那个……嗯,我……嗯……”男孩抓耳挠腮,没了嬉皮笑脸。 “去吧,看你这样,也还是第四拳,没进步,老规矩,知道该干嘛吧,有功夫说我坏话,今天多一个小时马步”。老头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看得清风想给他一拳,欺负弱小。 好在男孩子好像是习以为常,根本没当回事,兴冲冲出门了,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再一次感叹,男孩的心大的装的下这座山!!! 悟真一走,老头扭头给清风说“姑娘,师父说你劳累一天,要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和你聊天。会有人替你安排住处。你就安心住下,可以四处逛逛。你是要我带你溜达还是给你安排个人?” 她料到自己今天见不到老师父的,不是卧床生病嘛! 不过心想:这老头真是自我感觉良好,还要自己带她溜达,可是她最不想见他,一见他就想到像个包一样被夹着跑上了山,那感觉比坐车还晕!可能老头看出了她的敌意,说“我给你安排人,但是你要等会,大家都在忙现在。”说完心情很好的双手背握迈着八字步出门去了。 从头到尾没听她说句话。清风又在心里骂他,死老头,当时为什么要请他吃饭,就不会有镯子的事情,就不会有添堵的上山。 转而,她又安慰自己,说不定这是冥冥之中安排呢,说不准找到盛婆婆了呢!自从盛婆婆搬走后就没有再见过!这也十多年了,婆婆不知道还在世吗?想到这里她有点悲春伤秋了。 她控制自己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因为人活着已经够苦了,不再需要悲剧来点缀人生,我们需要喜剧,让生活平添乐趣,不至于觉得过的太艰难。创造喜剧的人应该是最悲伤的人,因为他们知道生活太苦楚,人生太苦短,有喜剧娱乐大众也充填自己孤苦的心! 她开始观察自己呆的这间屋子,就是给香客的厢房。 简陋算不上,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摆设陈旧但是干净,简洁。一张床靠在略微发黄的墙壁边,正进门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都是陈旧的家具,很有年代感,暗红色的漆一看就是已经掉过又刷的。桌子边以及椅子边的花纹雕刻的很有古意,细看是很精致,想必在桌子被造出来的那个年代是算上等品。 她过去坐坐椅子,很稳当。嗯,不错,她打算搬椅子到门口坐坐,结果搬了下没搬起来,她很惊讶。没想到一把椅子这么重,她又搬了几搬,也只是移动了一点距离。 就在她气喘吁吁挪动椅子的时候,悟真进来了“姐姐,你做什么?” “我想坐到门口晒太阳,搬不动啊椅子。”看到男孩子她心里一阵高兴。 “姐姐你搬椅子还不如搬桌子!” “啊?”她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椅子比桌子重” “哦,为什么啊?” “我给你说啊,姐姐,这椅子你来看看,是实心的,只是外面包着木头儿子,里边全是实心的粗铁棍!!”男孩笑嘻嘻的说。 “为什么啊?”她有点犯傻。想不通。 “你不知道,姐姐,我也不知道是师祖的师父的师祖还是什么的,他在那个时候名扬天下,无意中得了这名贵的黄花梨木桌子,就想着要椅子相配,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找的黄花梨木自己做椅子,祖先觉得就这样做了椅子浪费,于是就焊了铁椅子包进去,要徒弟们练功的时候举椅子!!”。 清风暗自咂舌,这么贵的东西放在这简陋的客房里,暴殄天物啊。也觉得匪夷所思,这个祖先也是脑洞大开,不过同时也是佩服悟真,说话干活互不干扰,嘴里讲着故事,竟然真的徒手那桌子搬在了门口!!! 在她看来那真是力大无穷!! 正文 第二十一章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个桌子有至少1.5米长,1米宽,不像是我们现代的家具薄俏,是很敦厚的桌子。男孩子脸不红气不喘,轻飘飘的就搬出去了,她在心里感叹万千!!! “姐姐,我给你打饭去,我们是有吃饭的食堂,但是你是客,给你端过来,主要是我们一群男人,你不合适”。 男孩子想的极其周到,她打心眼觉得这个男孩子如果在红尘里滚三滚就变成人精了!果然高情商是一部分依赖天生的。人家的社会关系如此简单,还能如此面面俱到。 唉,想想李乘,她都替他难过。他妈再护崽心切点,他真的很难成长。 悟真去给她打饭,她就打量这个寺庙的院子,院落整洁,秋风刹起,有黄叶翻飞,但毕竟是江南天气,还基本满院满山绿色。寺院层层套叠,她呆的是后院吧,可以看到正中间一个圆形拱门,青灰色砖瓦砌筑,两旁墙上有两个镂空的圆形的砖雕,花纹漂亮苍朴。墙边一溜的苍松翠柏,更显岁月幽静。 透过镂空的地方她看到那个小院里僧人忙忙碌碌,担水洒扫,分工明确。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觉得他们的忙碌让她觉得比想象中的寺院充满烟火气。夜色将近,各处一派朦胧祥和,难得惬意。 “姐姐饭来了,”悟真托着饭盘走近她,满脸喜气。她也高兴起来,仿佛沾染了他的欢喜。看着菜色,翠绿的芹,奶黄的芋,莹白的米,鲜香的汤,让清风垂涎三尺。 “你不吃吗?”她看到只一副碗筷。 “姐姐,我们不能和客人同餐,你快吃吧,我也去吃,吃完我收拾。” “你告诉我放哪里,我去收拾,不要伺候我,让我觉得自己是剥削农民的地主!” “哈哈,好的,姐姐,你看,去你眼前的院子里,进去就会看到厨房的。” “好好好,你快去吃。”悟真并不虚情客套,说完就三步两步的跑向那个小院,估计也是饿得慌,他这么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吃很多,而且他们长年吃素,肯定饿得更快。她心里升起同情,长身体的时候要吃点肉食的。可是寺庙的清规戒律也不能破坏。清风又暗自惆怅一番。 还没有十分钟,悟真又跑来了,“姐姐,你还没吃完啊?” “你也太快了吧”,她瞪圆了眼,我的妈呀,是拉开肚子放进去的吧,这哪是吃的速度呢,有点快的惊人! “我特意吃快了点,而且拜托别人帮我洗碗才过来的,我担心你一个人不好意思吃。”这话说的她正在大快朵颐的嘴是张还是不张,她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反而吃的津津有味,感觉山里的菜就是翠,山里的米就是香,山里的汤就是鲜。 男孩看见她没点尴尬的样子,“姐姐,你真豪爽”,他说的真心实意,清风听的呵呵一笑。 “悟真,你师父不是罚你了吗?我听到光蹲马步也要一个小时的,你怎么刚刚那么快来找我?”她嘴里塞着饭,说的支支吾吾的。 “师父过去说今天饶了我了,要我陪着你”,她心里想,还算老头有点良心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热火朝天,饭早吃完了,清风执意自己收拾碗筷,顺带参观了他们的厨房,直入她眼帘的还是整个环境整洁简便,天然的炉子火做饭,她想想也是,煤气管道不太好修过来。 直到暮色完全降临,整个院子黑透透的,清风才趟到自己床上,她似乎听到诵经的声音,从寂静的山夜传来,让人心里踏实。仿佛时间停留了,这种静谧祥和的夜晚让她觉得山河悠长,岁月无恙。 她想给妮妮视频,可是信号不好,改成电话,听到妮妮咿咿呀呀的声音,让她心里异常暖和。好想回去抱抱柔软的奶香的小身体。想着想着,她也呼吸渐匀,进入香甜而平静的梦乡。 次日,早晨醒来,清风出门看看,就听到了鸟语虫鸣,清晨的阳光透过山上的薄雾,洒在人身上,微凉而湿润,透过蒙蒙雾气,依然满眼青山绿水,她死劲嗅了嗅,满鼻树木清香,虽然潮气会悄悄沾浸衣衫,却不影响她此刻的大好心情! 刚刚还没有伸完懒腰,悟真那小子就窜出来了。 “姐姐,早上好啊”, “好啊好啊” “姐姐,你洗漱洗漱,一会我给你把饭送过来。” “好啊好啊”,她点头如鸡啄米。“悟真,你先别走,你俗家名字是什么啊,叫你悟真,我总觉得悟空会一个跟斗云翻过来”。 “姐姐,我看到我父母给我留的纸条写的是叫做王佑安,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的,大家都叫我法名”男孩子似乎有那么点惆怅,不过一瞬就换回了喜气洋洋的笑脸,她怀疑是自己花了眼。 等她吃过早饭,不用说肯定是斋饭,老头跟幽灵似的出现在她身后,吓得清风七魂丢了六魄。“姑娘,请跟我来,师父有请”,虽然他彬彬有礼,清风还是免费送了他好几个卫生球,人吓人吓死人。 跟着老头七拐八拐的到了一间禅房门口。叩叩叩,老头敲门。 “是戒净吧,进来”,传来的声音温和缓润,不见人都能感觉到里边老者慈祥和善。不过听着中气十足的不像是生病啊,她疑惑的看了看老头,不是说自己师父生病了吗? 清风跟着进去,禅房的空气中弥漫着焚香的味道,她看到正中间摆着的香炉,三炷香冒着袅袅白烟,熏染了整间屋。再看到的就是房间的东面有个矮几,旁边的蒲座上坐着一位老者,暗黄色袍褂,披着袈裟。 我的妈呀,她心里暗自惊叹,第一次看到穿的这么正式的和尚,真和尚啊!! 老者慈祥和蔼,面颊红润,胡须花白,整个头一点头发都没有,光的溜溜。双手摩挲着一串佛珠,佛珠看起来年代久远,每个珠子都光滑圆润,纹理模糊,必定是主人常年抚摸。老者整体给人一种宽厚仁慈的感觉,让人如沐春风,不自觉要亲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睿智内敛,洞悉万物。 这下她可以确定,老者绝对没有生病,健康的很。 原本屋里的氛围就是很放松,她朝戒净脱口而出“你不是说你师父病了吗?”哪知戒净也是一脸诧异“我什么时候说师父病了?!” “你,你,你,明明在我家门口说的啊,你怎么不承认了!!” “姑娘,你搞错了,我只是说师父年龄大了,你不要让他等了,没说过他病了,你自己理解错了” 清风瞠目结舌,回想,好像是没说过病了。妈的,这就是陷阱。清风暗戳戳的诅咒死老头。 “佛祖面前不得生不敬不轨之心,平时就算了,现在你不能暗自咒骂我,否则折你福气”,老头两眼精光闪现。 妈呀,成精了,这都知道。清风不过端正了心态,也不敢胡自咒骂了,真怕折福气! “来,孩子,到我这里,让我看看镯子,可以吗?”慈祥的老师父终于发声了。 “当然,”清风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走到老者面前,她恭敬的拿出镯子,老者接过来细细打量,细细摩挲,那种庄重却又深情的眼神让人敬畏。半晌,他把镯子递给她,表情落寞,双眼孤寂,清风心生不忍。“孩子,你可知道盛明珠现在在哪里?”他缓缓开口,声音千斤万斤重。 她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原来盛婆婆名字这么好听,“盛婆婆,十多年前一走没与我再有联系,”她顿顿,“其实我上山也是抱有一丝侥幸,想是不是能见到她老人家”。 “孩子,明珠是你师父,也是我师父,你就叫我慧善师兄好了”, 这一声慧善师兄震的她是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死老头七十多了,老者是他的师父,起码也要九十以上了,而且再看他和盛婆婆的渊源,估计他要在一百开外。 清风忙忙摆手,“大师,哦,不是,老师父,唉,也不对,反正就是那个盛婆婆并没有认我做徒弟的,您误会了”,说完,她好像看见戒净松了一口大气。 “孩子,你看,我给明珠手镯时并没有风字,你看看,现在刻有这个字,我想你名字带风”,说着温和的望着她。 她呆呆愣愣的看了看镯子,确实有风字。这么久她都没有发现,那个字刻的极小,且隐藏在凤凰的尾巴那里。不细看真看不到。却被老者一眼就看到了,可见他对手镯的熟悉和珍重。 就连戒净都凑过来看,清风看到他的脸色极其尴尬不自然。 “孩子,明珠既然刻你的名字,那就是认你为徒,可能出于别的原因没有告知你,而且没有传授你本事”。 她无话可说,确实有字。当时盛婆婆说是不认她做徒弟,却当着她的面连连感叹多番,看来她还是悄悄认了清风。只是,这位老者当她爷爷都绰绰有余,这声师兄她实在叫不出口。 “孩子,不用为难,只是按我师门的规矩而已,你并没有在我师门中生活,不叫也罢,心里知道就好了”。老者低头沉吟,复又说“今天白天你玩玩休息,傍晚时分我自有安排,机缘未到,着急不得”,老者好像知道清风着急回家。 这下,清风着急不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戒净,送你师叔回去吧,安排悟真陪她转转我院”,慧善一摆手,闭了眼,入定一般。戒净神色略一挣扎,看到师父,却也只好道“是”。 她终于知道戒净那神色千变万化是为了什么,可不,她就是他师叔了。 “哈哈哈哈哈,”一出门清风就仰天长笑。这口恶气出的身心舒坦。果然,古人不诚欺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戒净满脸绿色“姑娘,佛门重地不得放浪形骸!”清风哪管他。 “唉,注意辈分,你得尊称我师叔,怎么还是叫我姑娘呢,小心我告诉慧善师兄,罚你!!!”她一副小人得志嘴脸。 “哼,唯女子小人难养也,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说完气哼哼的一甩袖子走了!看着他气的走路都跟上了镗的枪一般,火气十足,路过之境尘土飞扬,可见脚力深沉,怨气十足!! 她却正是相反,心情好到爆,想要高歌九霄,冲破天际!!! 正文 第二十二章吃了面没钱 清风也学平时戒净的模样,背着手迈着八字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姐姐,姐姐,走,我领你去各个寺院转转”,不用看也知道是悟真,哦,不对,佑安。 “佑安,我现在是你祖师叔,哈哈哈哈哈,你师父也要叫我师叔,哈哈哈哈哈”,清风得意洋洋。 “啊?!真的?!那师父岂不是很没面子”,这小子是太了解他师父了。 “他现在估计不知道在哪里喝酒吃肉呢,否则他没法排遣他心里的火气” “哈哈哈哈哈,”这小子笑得比她还猖狂,估计戒净听见要罚他一天的马步。 两人都是面带喜色,就差勾肩搭背逛寺院去了。 这寺院还是一贯的简洁朴素,像古时候的大家宅子,很简单,出了一个院门直入另一院门,没有一丝柳暗花明。亭台阁宇也是古朴端庄,并不像很多南方的建筑精致俊俏。 直到走到最前院,一进小耳门,佑安直接扭头门上落锁。 她纳闷,“姐姐,一会进入前院你就知道了,人太多了,不落锁我怕他们闯进来扰了师祖。” 说着就走到了前院,放眼看去,院本身并不大,可是人真不少,乌泱乌泱全是人,真是摩肩擦踵。 和后面的院子仿佛两个境地。浓烈的焚香味霸道的扑鼻而入,见缝就钻,瞬间满身上下都是燃香的味。 哦,这是十一国庆。可是人也太多了点,要把院子挤爆了! 前院结构才略复杂一些。说是复杂,其实只是院子里多了一方古井,一池许愿水,里面全是硬币,还有一棵古树,上面栓满了红绳,估计写满了香客的愿望,远看以为满树花开,随风飘荡。正中间是香房,佛祖菩萨被供奉起来,桌子上的香源源不断,两边的蒲团跪拜着善男信女,三叩九拜无比虔诚。 心诚则灵,清风想。也许她也要拜拜各路神仙,保佑妮妮和父母,哦,对了,还有自己。 东首的香房里是十八罗汉塑像,同样是香客不断。 西首的神仙让清风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关二爷!!她不知道为什么关二爷和佛祖菩萨到一起了。 “佑安,这个关二爷怎么在这里啊?有什么寓意吗?”她半天没听到佑安说话,扭头来看,发现他正在观望人群,根本没听她说话。 “佑安,佑安,”又叫两声,没听见,她拉了一把他,这小子回过神来。“佑安,你怎么不理我?” “姐姐,没人叫我佑安,我没反应过来你在叫我”,他挠挠头。 “哈哈,以后我就叫你佑安了,你这么小叫你法名怪怪的。”她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俗家的衣服,加上他并没有剃光头,根本看不出来是和尚。 “师父叮嘱我,香客众多,如果我穿寺院的衣服在香客里穿来穿去不好,所以换了俗家衣服”,又是标志性动作,挠头。弄的清风快以为她长虱子了。 接着,佑安给她讲述了关二爷为什么在这里的故事, 他们创院的祖师爷把关二爷请来的,据说这祖师爷原来是商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大彻大悟自创门派了,起名东篱院。也是奇怪,除了战乱时候,院里香火极旺!战乱还庇佑过很多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穷人。这就好说的过去,关二爷是武财神嘛! “祖师爷精通奇门八卦,算术惊人,现在师祖的本事根本来说都是师承祖师爷的,”这小子眼睛滴溜溜的转,四处打量, 清风一看,就知道又有八卦,果不其然 “姐姐,我和你说,师祖的师父是位女师父,也不知道师祖的师祖为什么找了位女徒弟,可能是为了院里有住持吧,才收了师祖,师祖很年轻就成了主持,”说完,他又挠头“对了,你是我师父的师叔,和师祖是师兄妹,你早知道了吧”。 她笑而不答。 两人随着人潮逛了逛,就出了院门。一出来,放眼望去,峰峦叠翠,尽收眼底,有种登泰山小天下的感觉。虽然山道上还是人头攒动,却也比在那小小的一方院子松宽的多! “佑安,你们这里香火怎么这么旺盛啊?” “一部分原因是我们的神仙比较灵验,虽然寺庙不大。另一部分原因是师祖灵验,很多人远道而来是为了师祖,他是活神仙!”佑安很自豪,“我要是能学好师祖的本事就好了”。 清风想起来,戒净刚开始的时候断她的事情,是很准。想来他的师父更神准。 两人说说笑笑,游山玩水,就到了午饭时分。这才发现两人离寺庙很远了,赶回去吃饭不太现实,下山又有点远。 佑安自告奋勇,说完烤野味,结果不用说兔子鸡什么的,活的的小动物她只看到了蚂蚁!! 两人兜兜转转的找点吃的,早晨吃的那点斋饭早就消化在他们这一上午又是八卦又是游玩的力气里。 “姐姐,快看,那里有小饭摊”她顺着佑安指向,确实有,可能是趁着国庆,周围农家摆摊挣点小钱的。 两人欢呼雀跃,朝饭摊跑去。 果然是农家,手擀面,她是大喜过望,因为她从来了南城就没有吃到过好吃的面条,她的老家是以面食为主,有时候做梦都想着找面食馆。 “阿姨,给我来份西红柿鸡蛋面,”她指了指板子上写的,肚子咕噜咕噜乱叫,一声比一声大。 “阿姨,我也要同样的,”佑安发现老板没理他,他走到跟前,才发现是聋哑人。 没几分钟面就来了,两个人吃的那是一个欢实,谁也顾不上说话。佑安吃完又要一碗,吃完后两个人都是摸着肚子,无比满足。 “姐姐,你去付钱,我没想着下山,没带钱,回去我让师父还给你” “好好好,不用你给我,请你吃碗面而已,”说着她走向阿姨,“阿姨,给你支付宝还是微信”。她比划比划手机。 谁知道老板并不知道这个,可能是因为是聋哑人,又是农家,所以不懂微信支付宝之类的。 这下子麻烦了,她没现金。 山上游客来来往往,可是现在过了午饭的点了,面摊又偏,还真没有人来。他两个只能硬着头皮等着人来,换点钱。 估计阿姨看出来他们也是良善之辈,一直比划推他们让他们走吧,这样他两个人更是于心不忍。想在等等看有没人来。 清风想好了,如果没人来,就问问阿姨的住址,给她送过去,本来就是小面摊,再白吃,实在说不过去。 他两个正坐在板凳上等着,一开始还是焦急如焚,在后来就是百无聊赖,店家看他们撵不走,也不在理会他们,时而打比划问喝不喝水。 午后的阳光温暖怡人,就在清风就要睡着了的时候,中午来了几个人要吃饭。 “店家五碗面”粗犷的一嗓子震清醒了她。 她打个哈欠走过去,一位穿着休闲运动服的男人,一看衣服质量就是上等布料,品牌显赫,只是她对品牌并不认识多少。身材高大结实。这一位后面跟着四位,都是休闲运动服的样子,其中一位鹤立鸡群,她看得出来这人非富即贵。 “老板,五碗面”,刚才那男人又喊一嗓子。老板自然不会理他,因为根本听不见。 “那个,您好,老板是聋哑人,听不见的,”她好心提醒,说完,清风一溜烟的跑到老板那里。 边跑边说“我帮你们给老板说”,那五个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给老板娘说过后,清风一步一挪的走过来,朝刚才喊面的男人,期期艾艾的开口“那个,帅哥,那个,能不能给我换点现金?” 男人并没有反应过来,“那个,老板聋哑人,不会微信支付宝,我出门急没带现金,你给我换点,我给你转支付宝。” 这下男人了然,倒也豪爽,“不用了,一会我付钱帮你的付了” “那不太好意思啊,我有钱的,” “算是给你刚才报饭的跑腿费” 他这么一说,清风听到了他们有人嗤笑声。瞬间就气了,三碗面的钱就想打我的脸,我的脸也忒不值钱了。 她脱口而出“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不用你换钱了”,说完就朝佑安走过去。 那男人估计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好听,又说“嗨,脾气不小,算了,我开玩笑的。帮你付钱,还有那小子对吧,就当结交朋友。” 这么一说,她觉得舒服了,心想,算了算了,看他们这人模狗样,估计钱也是人民的血汗钱,不花白不花。 “那谢谢您,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在这寺庙脚下,飒飒风林,简陋面摊,让她升起豪情万丈。 “哈哈,你还是挺有江湖侠气的”,这男人说。其他四个人就像不喘气一样,没动静。 清风笑笑,朝佑安挥手,两人一前一后渐走渐远。 回来一路两人精神不济,果然中午不睡觉,下午磨洋工。回到寺庙,她栽头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异常踏实,她醒来就看到天蒙蒙黑了,在床上出神片刻,她起身出门找吃的。 还没走到厨房就闻到了香喷喷的饭味。她哧溜把流到口边的口水吸回去,一头扎进厨房。拿了只热乎乎的包子叼在嘴里,清风翻锅找碗的,想喝点汤。 正文 第二十三章灵验的预言 “姐姐,我刚去找你,你没在,就知道你在这里。”佑安总是出现的无比及时。 “正好正好,佑安,我得喝点汤,噎住了吃包子”,她是边打嗝边说话。 他麻溜的给她盛了汤,一口汤下肚,清风感觉五脏熨帖。连喝几口。 “我就是喜欢你们的汤啊,真是好喝,没点荤腥都做的这样美味,这厨子绝了。比山下很多饭店强多少倍!!” “姑娘抬爱了”,进来一位僧人。佑安那觍着脸想要耀武扬威的表情还没完全绽放呢,就被别人抢了话头。 “悟思师兄,我就说你的厨艺是一绝。”佑安是嘴甜,不管谁先来一顿夸。夸的这个悟思是俊脸开花。 “哪里哪里”,悟思谦虚。 “真的哎,你这手艺真可以有立足之地的,怎么不想着出去闯闯啊?”她问。 “姑娘,我是闯过刀山闯过火海才来到东篱院的,主持慈悲,收留我。” 清风觉得好像问错了话,他应该是有悲伤往事的人,她知趣的闭了嘴。 她这边吃的满嘴鼓鼓囊囊,那边戒净奔了进来,“姑娘,师父有请。” “唔,叫,嗯,叫师叔”,她说的含糊不清,但是戒净脸色还是变绿了,他太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通知过你了,快来,一屋子人等着”,撂下话,戒净狼狈逃窜。 清风想笑。咽下饭,一抹嘴,往慧善师兄那里去了。 她到了门口,就见到了熟人,四个。其中有中午请她吃面的人。她很吃惊,他也很吃惊。 两人绿豆对王八的看了半天,清风才敲门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慧善师兄闭眼打坐,中午那个鹤立鸡群的男子正跪的笔直,在他正对面半米的距离,男子也是垂头闭目,不知道是在沉思什么还是干脆什么也没想。戒净双手垂立,也是闭目。 清风站在刚进门的地方,迟疑不定,好久没人理会她,她想了想,然后自己也闭目冥想。气氛更加诡异。 “咳咳,孩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坐下”,慧善师兄依旧慈眉善目。 屋子没多大,清风两步就跨到了小凳边。一屁股就坐踏实了。 “戒因,这是你师叔,”慧善师兄指着她说给男子。“孩子你俗家名字是?” 听到问她,她收回了打量男子的疑惑目光。“我叫清风,慧善师..师兄”她一咬牙,叫出了口。 这一声叫的,戒净露出震惊又鄙夷的目光,男子也抬起了头。 清风看清楚了他,怎么说呢,英俊算不上,但是阳刚十足,眉目端正,鼻直口方,棱角分明,皮肤麦黄。即使跪着也能看到身躯凛凛,筋强骨健。何况中午她打过照面,确实魁梧!男子看到她也是眼神惊诧,不过转瞬即逝。 “清风,这是我的徒儿,戒因,他现如今犯了院规,起来说话是不可能了,因为明日你们要下山,现在叫你来,看着见笑。不过终归同师同源,也不算出丑。”慧善师兄缓缓道来。“清风,你明日和戒因一起下山。” “我,我,我,……他,……”她结巴半天。 “我自有安排”,慧善师兄不理会她的结巴。 他转头和戒净说话“戒净,你也下山待清风安排,完成使命方能回来。” 戒净可能是先就知道,现在也没有表现强烈不满。接着又和男子说“戒因,你带悟真下山,照顾他,他出山日子到了,这里留不住他。” 还没等清风发问,老人又说“日后你们自然知晓,现在不必多问,也别多费口舌,照做就可。除了戒因跪着到明天早上,其余人出去吧。”慧善师兄扇了扇手。 就这样,她稀里糊涂的来,晕头转向的回。全然不知所以然。 第二日,他们一行人吃过早饭浩浩荡荡下山。 下山容易多了,因为有缆车,气的清风臭骂戒净,有缆车为什么要我被夹着颠上山。 一路上戒净脸绿的的像是长了苔藓毛。他沉浸在这么个丫头片子却是他师叔的悲愤羞辱的氛围中不能自拔。 同样是一个地位的戒因,脸色正常的不得了,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到了山脚大家分道扬镳。 戒因跟清风自我介绍“我是季平安,虽然现在按师父说的我们不同道,但是后会必定有期”。 说着要那个请他们吃面的男人给了清风季平安的名片,同时加了私人微信,只说再联系,带着小佑安要走。 佑安对她倒是恋恋不舍,告别的话说了一箩筐,还一步三回头,实在舍不得。弄得她觉得好像再也见不着一样,平添了无限惆怅心酸。两人实在投缘,尤其八卦满天飞的时候。 告别了那一行人,其实就剩下戒净和她了。 她瞪了一眼戒净“你下山仰仗于我,叫我师叔,我考虑给你安排住处,管你三顿饱饭,否则,你就像上次一样随便拉人给卜卦,还要看对方心情愿不愿意听你说”。 她一脸得意傲娇。生生把个长的像是五十岁的七十六岁老头气回他实际年龄那般模样。 戒净双眼一翻“我平生不食嗟来之食,你不用这样威胁我,哼”说完还捋捋自己的胡子。 “那你不食我的嗟来之食,那你就去食别人的,我不知道你任务是什么,我却听师兄说的和我有关,你自己算算要在我身边呆多久,你考虑考虑是光食我一人的嗟来之食合适呢还是食那么多人的嗟来之食合适!!” 显然戒净开始考虑,其实他下山,师父是给他带钱的,加上他自己也是有私房钱,只是清风以为和尚没钱,其实未必零花钱比她少。 上次是被罚下山,自然没钱,但这次不一样,不过他还是计算了一下,自己下山本来就是替这丫头片子办事,还要搭上自己的钱,怎么想怎么窝囊。 最后他决定了,他食嗟来之食,要不传出去,他怎么在小辈们面前立威。 他并不知晓,东篱院的小辈们也并不觉得他有威望,天天被罚。他的放浪形骸掩盖了他的本领。纵然他有天大的本领,小辈们心里还是觉得他们有个天天不着四六的师父!!! 两人各怀鬼胎结伴而行,到了清风家门口的时候天也蒙蒙黑了。她先给戒净找了个团购的宾馆,安排吃了晚饭。一切明天再说。 她则是一刻不停留回家去了,急着要抱抱妮妮才安心。 回到家里,李乘和婆婆没给她好脸色。觉得她不守妇德,她就不应该有事出去,三天这么久才回来,他已经忘了走之前她知会过。 她也没说什么,妮妮三天没见她,乍一见还有害羞。清风抱了好一会,才和她玩的不亦乐乎。 第二日上班,她都有点不太适应,只是三天没上班。不过在山上感觉岁月无痕,一下山,来到繁华都市,仿佛是两重天。 晕晕乎乎刚到门口就看到了戒净,他上前就说“丫头,咱俩个加个微信留个电话吧,否则我每天找你都要掐指一算,太耗费脑细胞。” “你不是来坐等我的?竟然是算出来的?”这话让她吃惊,一是他竟然有手机,二是他找她都是掐指一算的。 她以为他只是守株待兔。戒净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不屑回答。 两人互加联系方式后,他又开口“你准备准备,在这个单位你呆不了太久了,交接工作吧!” 听到这话,清风愣了,随后说“你让我走我就走啊,你这个老头太自以为是。” 戒净无比冤屈,这哪是他让她走的,明明是她的命里如此,他只是为了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好摆脱这个气人的丫头。 见清风这样说他,他也是习惯了,袍袖一甩,二话不说,走了! 她觉得他很烦,好好的,她干嘛辞职走呢,孩子和家都在这里,她能去哪里?!她满腹心事开始上班,自然而然带了交接工作的心态, 阿美问她“你是要请假吗?”她才觉察出来。 其实戒净的话已然动摇了她。这段时间相处,她了解戒净,他别的或许做不到,但真正的做到了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一条。他的算术是精准的,从不诓骗她。 她知道,可能她要离开这里了,去哪里却是毫无头绪。 此刻她正在整理患者资料,突然前台的阿娇喊她“清风,领导请你喝茶”。这是他们的语言,喝茶就表示老板要谈心。 清风笑嘻嘻的答应了,放下手头的工作上办公室去了。进去后,老板客套的让清风坐。她似乎闻到了空气里阴谋的味道,莫名的心里忐忑。领导上来先客气话一串,清风觉得不对劲。可并不知道哪里的问题。 说着说着就步入了正题“清风,张阳给你说过些什么啊?没事,你放开了说,我就是听听”,说着的同时还扭头看看摄像头,像是审判!! 清风马上反应了过来“没说什么啊,我们小员工也就是八卦八卦工资的事情,怎么会牵扯领导呢?!”她不打算说实话,或者可以这么说,你们这么玩我,我为什么要说实话! 这件事说来可气,张阳是单位一个男同事,平时和她关系还不错,于是就会说一些比较内幕的事情。说了清风只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她觉得平时处的挺好的一个女同事说了,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女同事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把她们说的这些乌七八糟当闲话的话说给了老板。 恰巧赶上现在高层不稳定,明争暗斗正是激烈的时间,清风就成了炮灰! 领导自导自演了一阵,发现清风并没有说实话也是无可奈何,就让她去工作了,可是她哪还有心情工作。 自己怎么说也是半个顶梁柱,而且兢兢业业踏实忠诚,从来不昧心赚外快,一颗心扑在这个单位,从没异心,到头来被内讧的老板当枪使,她想想觉得心寒!!! 她顿时有了跳槽的心,以她的人品和技术重新找工作是轻而易举。 冒出了这个念头,她也吃一惊,马上想到了早上戒净的话,奶奶的熊,也忒灵验了点吧!!! 正文 第二十四章反击成功 清风嘀嘀咕咕,在考虑要不要先戒净给她卜一卦,看看去哪里找工作没有小人作怪。 阿美走了过来“清风,怎么了,被批了吗?” 她想:因为工作被批评她可以接受,如果自己工作有问题,她会积极改正。可是偏偏是被人当枪使,妈的,老娘不接受! 她把情况和阿美一说,阿美也是愤愤不平,“我老早就看不惯那个阿萍,天天和老板打得火热,如果凭能力也算佩服她,可是她凭自己那不烂之舌,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真是领导也是眼瞎,竟然相信她!!!” 清风倒是一开始并没有如此讨厌她,毕竟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明面上两人关系还是可以的,她一直觉得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所以轻易不得罪小人。 况且就算阿萍是小人,爱拍马屁,也算她本事,要是让清风这样背后生事她还真做不了。可是阿萍如今犯到了她这里,她想不能轻饶! 即使要辞职走也是要以胜利的姿态! 清风眼珠咕噜一转,想到了方法。 她跑过去找张阳了,同样是炮灰,他肯定和自己统一战线。 她把情况和张阳说明以后,果不其然,张阳就差冲过去找阿萍了,“张阳,真是对不住,你看我的大嘴巴也是害了你”。 张阳手一挥,“小鬼难防,何况我看你也和阿萍关系不错,谁能想到她会这么说”。 “我高估了她的人品,虽然知道她谄媚拍马屁,但我觉得也是有底线的,朋友总不该下手”,清风呼自己脑门一下“错了,也许她从来不把我当朋友”。 然后清风把计划和张阳一说,他立马点头同意。两人一拍即合。 次日,中午吃饭,张阳过来说“走,请你吃饭去”,看到他眉飞色舞的,清风知道成了。 两人兴冲冲的去吃饭。 期间张阳说了“我趁晚饭后和张总散步的时候,假装给他泄露秘密,问他不知道谁把消息泄出去了,说清风怎么给我说阿萍给她说你们领导起内讧要倒台什么的。” 张阳边说边比划,“不过姜是老的辣,领导没啥反应,说一群小虾小蟹不足挂齿。” “哼,就是装的,就是不足挂齿才这样做,觉得医生遍地开花,他们不稀罕,所以随便拿医生当炮灰!!老娘也不稀罕给他们做员工。” 两人吃的欢快,张阳欢快的是摘清楚了自己,清风欢快的是反正自己也是炮灰当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清风和阿萍也算正式翻脸了。 下午的时侯看着阿萍气哼哼的眼神,她知道成功了,老板现在是哪个都怀疑,估计现在在权衡利弊再考虑要哪个做炮灰。 清风心里并没有多少得意,她为自己为这样的企业单位卖命工作觉得不值,多年的心意喂了狗。同时她也检讨自己,怎么落得这样的地步,被人做炮灰,想想就浑身不舒服。 做炮灰一部分是时机,恰巧领导们需要这样的契机,恰巧她一头撞了进来。 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威信不足,过于和善,别人都觉得她是傻狍子,任人宰割,揉圆捏扁随君意! 再有就是虽然她重要还是没有重要到一定程度,简而言之就是不怕得罪,大不了,被得罪了,换个员工而已! 她总结原因,也为自己感觉羞愧,心里发誓要出人头地,对方想动动自己头顶的土,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后果!!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婚姻,就是娘家实在不行,现在经济能力实在差,才让李乘他们觉得她无枝可依,敢随时随地带着不重视来看待她! 她也为自己的眼光难过,看男人实在差。自己又不能像某些大姐大说那些豪言壮语:我看男人眼光确实不行,可是我自己行啊!又或者自己可以说,嫁什么豪门,我自己就是豪门。 清风心里也暗暗发誓,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云淡风轻,也可以信手拈来随便就说:婚姻就是为了锦上添花,如果不能,如果不开心,为什么要持续这段婚姻呢?! 她太知道,这些话说出来是需要资本的,除非自己足够强大!!就像是和李乘吵架,她都要提心吊胆,不是害怕李乘,也不怕他妈,就是妮妮在他妈手里攥着,她怕李乘妈把妮妮抱走,也担心他妈又像之前说的我不给你看孩子,我要回家。 因为他妈太知道,清风无人可依,所以可以肆无忌惮! 黯然伤神,清风颓败至极,眼眶发红。什么也不想做,灰败败的。 这时候居然戒净发来了微信:丫头,没饭吃了,你付的房费到期了,你打算要我睡大马路,吃百家饭吗? 清风才想起来,没给老头安排住处,奶奶的熊,住了两天宾馆,花了多少大洋啊。 肉疼的她也忘了悲伤,赶紧找中介,找房子。这一下午,好在她认识有中介,总算找到了,虽然微微有点小贵,那也比住宾馆来的强。 她约戒净下班在理她单位远点的地方见面,请戒净吃饭,当然不会给他吃大餐了,以戒净的饭量,能管饱就不错了,再吃大餐非吃的她一穷二白!! 下班后中介领她和戒净看了房,同时软磨硬泡,又借仗关系,房东答应两月一付房租。 她又心里滴着血的付了房租,心里直骂娘。其实她想骂慧善师兄,可是骂不出口,毕竟那么大年纪,而且和佛祖关系好。 好在,戒净并不介意房子好与不好,也不挑剔。直接住下了,他就背了个小包,估计也就一套换洗衣服。 出来吃饭的时候,清风照旧是付过钱要走,“丫头,你就给我吃这个?还不如悟思做的好!”戒净指着一碗面条一脸不甘心。 “有这个就不错”,不过她承认,是没有悟思的饭好吃,可是谁让别的地方都太贵!“我都这个都舍不得吃”。 “一个大富婆说自己舍不得吃,酸掉了别人的牙!” “谁是富婆,我这个现在多穷,你不知道,请你吃饭,是看在你是小辈的份上”。 戒净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竟然说他小辈。气的想摔筷子。可是想想,她日后必定万贯家财,与她为敌,实为不智,也就默默闭了嘴。 清风看他本来气的原地爆炸,突然偃旗息鼓,不知道他是不是思念寺院了,毕竟是为了帮她,虽然要帮什么她并不知道。也就心里犯软,又好声好气的说“算了,我不那样说了,你好好吃饭吧,我攒点零花钱请你吃大餐。” 哪知这一说,戒净几近跳起来,老脸是一脸开花“你说话算数啊”。 清风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又白白好心泛滥了,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人家哪里有难过,哪里有悲伤,哪里有想寺院!!!她暗戳戳的骂自己嘴贱!! 她心理活动,戒净自然不知道,只当她良心发现,发现自己确实不称职做个师叔。 不过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清风破了功,他说“你先别走,我想问问你,你刚才为什么给两个月的租金?” “难道你还要住几个月,不走了?不上山了吗?”她觉得害怕,这要吃我的饭住我的房,讹我到什么时候,吓得清风心啊肝啊都颤啊颤的,最主要是烦,这老头太烦,总觉得他乌鸦嘴!! “嗯?那倒不是,我是说住不了两个月,估计一个月不到我们就得走了,你租那么久浪费钱!”他哧溜哧溜的吸着面条,毫无雅观可言! 他不说还好,一说,清风瞬间爆炸,就像是水泼到了热油里,嗤啦啦的油星子四溅,破口几乎要大骂“你家的钱是不是大风刮来的,让你如此不知道珍惜钞票?!还是你这个人共情能力实在差,不能理解别人的情绪!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是不道德,吃我的喝我的,到最后竟然诓我的,诓到你自己兜里我也就是认栽了,你竟然诓到了陌生人口袋里,你胳膊肘是不是天生歪啊,别不回来,净向着别人的?”噼啦啪啦就像火鞭被点燃了,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激烈!!! 戒净有点愣了,他没见过清风这股母老虎的架势,吓得他噤若寒蝉,好半天,他嗫嚅“我,我,你那个,我,……” “什么你的我的,你我的,你这样的人,没法玩,从现在开始我不管你了,房子到期了你该上山上山,该去哪里招摇撞骗就去哪里,我是不伺候了,这样挥洒我的血汗钱!”她说的脸红气喘。 其实很大程度是被老头气的,妈蛋,老娘天天从牙缝里扣钱,你一个不吭声就随便让我损失一个多月房租,她觉得老头是故意报复她。 如果是不得已的事情花了钱,她觉得没什么,问题这个钱是可以不花的,她心里疼得慌,那是她要补多少的牙才能赚过来的!! 越想越气,她举起桌子上老头吃饭的碗。戒净眼看着她抱起来碗,感觉大事不妙,母老虎真的发飙了,下意识就抱头,他想碗应该是要砸在他头上了! 可是等了半天,碗没下来,清风把他吃的半碗面倒掉了,到给了门口的流浪狗,还说“给它吃它还给我汪汪两声摇摇尾巴,给你吃,你只会掉心眼坑我!” 戒净先是目瞪口呆,后是暴怒如雷,士可杀不可辱,竟然拿他比狗。这就是侮辱! 他三步两步走到清风跟前,打开自己背的灰不拉机极不起眼的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沓钱,还给了她。 “这是你的房租,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怪不得你这么几年命运多舛,现在还家庭不和,就你这样的性格!!谁要帮你就帮,我是不管了”,噼里啪啦说完,戒净走了! 她也是气喘如牛,其实她气的是戒净有点玩弄她,她虽然和戒净开玩笑,但是当他是自己人的,否则也不会尽心尽力帮他租房,请他吃饭,她可不知道戒净能帮到自己什么,起码目前来说她对他无欲无求。 她纯粹是出于关心帮他。可他这样不珍惜她的钱,带有玩弄的气味。让她寒心。 正文 第二十五章离婚吧 今年的金秋别样的冷,冷风呼呼一吹,把的怒气吹散不少,由盛怒转为平静。 想想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虽然没有要侮辱人的心里,却是有侮辱人的嫌疑。 冷风一股脑的往她衣服里钻,从下班就忙活到现在连口热水也没喝,别说,虽然是秋天的风,却也吹起了她一身鸡皮疙瘩。她垂头丧气的往家里走去。 本来这两天在单位就心里疙疙瘩瘩,现在和戒净两人一闹掰,她更沮丧。说不准这么晚才回家,李乘还要闹,婆婆还要帮着李乘甩个脸,她的脚步变得沉重,拖拖沓沓,在这没有什么行人的马路显得格外清晰。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家里,果然,不出所料,李乘黑着脸问她去哪了,也不管她是不是开心,是不是冷。 她的心情糟糕至极,没有理会他,直接抱了妮妮坐在那里玩。结果李乘追着不放,“你一天天的有没有责任心,孩子扔到家里不管,咱妈只是帮忙看孩子,孩子的衣服也不洗,这不都你应该做的吗?” 清风也是火冒三丈高,“你上班,我也上一天班,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回来啥也不干,我回来家有一刻闲着吗?妮妮要喂奶,吃辅食,这都要人去做,洗澡,换衣服,剪指甲,我都要趁晚上做,哪次不是我一回家就赶紧接过来孩子,就是考虑妈忙了一天。想让她歇会,你怎么从来看不到我也在干活,总是指责我!” 结果两个人从照看孩子说到了谁花的钱多,又是一顿伤感情的争吵。 两个人从结婚起,清风就说要把钱放一起,因为有贷款,有欠款,放一起才能攒起来,可是李乘不愿意把钱放她这里,买房子都没有她的名字,清风心里很悲凉。不知道他在提防她什么。 她这么远嫁过来,远离家人,朋友,只有他一个依靠,可是他呢,反过来和家里人抱团,一致对她。 她想到了那句话,结婚的时候说是要为对方遮风避雨,结婚后最大的风雨却都是他给的。 她现在心里无比荒凉,痛已经是不痛了,习惯了,就是觉得悲哀。她想到了离婚,可是又没有资本,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想自己要挣钱,挣很多钱。 她麻木了,不想吵架,他们的吵架是无意义的吵架,从来吵完还是原样,没有改变,除了伤了感情,什么也没有剩下。 看着清风说了这么多,李乘并没有去反思,而是说她巧舌如簧,强词夺理,不知反思。 她怒极反笑,不想理会。哄妮妮睡了后,她拿妮妮的被子,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头。 他也是急怒攻心,扬手一拳,力道不重,确实扎扎实实锤在了她的心上。 这是第一次动手,清风心里想,彻底完蛋了。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婆婆想进来插一脚,可是清风有先见之明,早反锁了门。最后累了睡了。梦里的她也想要离婚! 第二日,她的头疼昏昏沉沉,安顿好妮妮,她上班去。先联系了戒净,她想道歉。 毕竟戒净年龄那么大,她虽是无心,却是实过。戒净并没有回复。 她有点担心,看他上次下山饿成那样也没有吃到饭,说明社会经验并不足,怕他那铮铮傲骨惹了人。她当机立断,请了假,去租房那里找他。 刚走到租房小区门口,她就看到了戒净那显眼的袍褂,还是灰不拉机的包背着。走路一如既往的迈着八字步,悠闲自得。 她心里一阵放松,走到他眼前,才看到,这个家伙吃着本地特色肥肉卷饼,满嘴肥油乱流,手上也是油,吃的那是一个香。连她走过来都没看到,肥肉的腻香四处飘溢。 “戒净徒弟,你吃的是香啊,连手机都不接了,我早饭顾不得吃请了假跑过来找你,要不要请我吃顿早饭?” 吃的入神的戒净分明被吓一跳,不过反应过来后,只是瞟她一眼继续大快朵颐。 清风也不以为意,继续腻啊腻。 戒净忍无可忍,“丫头,男女有别,何况我是高僧,你是凡夫俗子,注意影响”。不过这话从戒净嘴里说出来毫无震慑力,在她看来,平添滑稽。 “我现在并没有作为你师叔和你说话,我现在是一个晚辈的身份在和你说话,我该叫你大伯,比我老爹都大。” 戒净无端的心里乐开花,他年轻的时候有过还俗,在佛家看来那是荒唐事,其实对于他来说那段日子无比珍贵。 他以前一直希望自己是可以享受天伦之乐的,只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命硬,是无子无孙的命! 现如今被一个丫头片子叫大伯,他心里异样舒服,心下柔软,陡生舐犊情深之感。不过戒净假装还在生气,只问她“你怎么又来了?我都把钱还给你了,你还要讹着我吗?” 听得出来他并不生气了,清风心里也开心,“我是来还给你钱的,长辈的钱拿了烫手,尤其是和佛祖相交甚好的长辈。” 这些话说的戒净心里似乎流出来甜甜的蜜,他想天伦之乐也估计就是如此了。 他从不把她当做师叔,他只认为她是个孩子,在他眼里跟前的,她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嘛,可不就是孩子! 清风把钱塞到戒净包里,他倒也不推脱,自己又装装好。然后说“走了,丫头,请你吃饭。” 她看戒净心情好,带着他去早安君吃饭,那里的早饭贵,却也好吃的不像话。 清风哧溜溜的点了一串,戒净由她,他也不知道哪个好吃。吃的时候两人别提多开心,戒净说“这里好吃”,边说边呼呼哈哈的吸溜虾蛋羹。可是吃饭付账的时候他不开心了,五官皱在一起,硬生生把皱纹挤出了十来条。 都出门了,他还在嚷嚷清风不厚道,说她骗他的钱。她啼笑皆非。 两人往公交站走去,期间,戒净说“你最近帮你女儿找个保姆吧!以后用得着。” 这句话正中她下怀,清风点头“是呢,我早想找了,可是担心保姆对孩子不好,南城我人生地不熟。” “不是南城,是去你老家找个保姆,我们可能二十多天后就要去你老家。你要打道回府喽!” 这番话吓得清风不轻,她还没想好,而且妮妮现在所有都在南城,回去她老家妮妮的户口什么的怎么办!南城的教育以及生活环境还是比开元好,她并不想让妮妮回去。 她开口“我并不想让妮妮回去”。 “这个由不得你想不想,缘分使然,你不信就且呆着等,到时候你自己措手不及,我已属于泄露天机,如果不是师父千叮咛万嘱咐,我不会随便泄露出去。” 清风是信的,可是她想不到什么原因能让她带着妮妮回老家。这些话说完公交站也到了,两人分道扬镳,各去各去处。 她要去上班,至于戒净,清风不知道他要去哪,也并不知道他在这个城市每天无所事事,无聊不无聊。 她并不知道戒净也是忙碌的紧,又要准备道具又要约见有缘人,比她都忙碌! 她闲下来的时候又想起来和李乘的吵架,她是腻味了,累了,真的心累。 她想离婚,可是又不能,这种身不由已让她难过自责,她恨自己无能。到了下班点回家,她既着急又磨蹭,着急看看妮妮,磨蹭不愿见到李乘。可是路程是不变的,总有尽头。 到了家里清风整理整理神色,进门,对妮妮笑脸相迎。她和李乘互不说话,把对方漠视成了空气。 晚上妮妮睡了以后,清风打算和他聊聊,虽然想离婚,可是自己独自不能给妮妮更好的生活,她思来虑去还是委屈自己。 结果两人谈着谈着又吵了起来,李乘居然觍着脸说“你住房子出房租不?”清风勃然大怒,难道房子她不要共同还贷款和欠款吗?! 居然好意思这么说,不过这么说让她彻底醒悟,李乘从心里就是在提防她,从来没有认同她。 她的心再一次往下沉,李乘的心是真的一次又一次刷新清风的认识,一次又一次敲醒想要装糊涂的她。 她这次笃定了,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有时候父母吵架,对孩子的伤害比单亲来的更强烈! 想到这里,清风闭了嘴,不吭声了,李乘这个傻子还以为她觉得自己理亏了,暗自得意。 清风想了一整夜,眼泪也流了一夜,早晨起来,眼皮浮肿。她沙哑着嗓子给李乘说“我们离婚吧!” 李乘听了愣了片刻,这次很聪明,估计睡了一夜也是清醒了,没有吭声。也没有答应。可是聪明不过三秒,又开始哔哔哔。 清风脑仁子疼,只说“我要妮妮,还有妮妮的抚养费,我就当自己这几年陪了狗。”李乘随机应变也说“我才要妮妮”。两人又是沉默。 沉默良久,清风说“我要妮妮和抚养费,你最好别逼急我,逼急了法庭上见。”李乘只是哼哼冷笑。 清风去了上班,就开始咨询律师了,她害怕,妮妮被他们抢走,她觉得妮妮跟着他们,整个眼界会变得很狭窄。因为婆婆和李乘属于那种固步自封的性格,而且很多时候是不明事理难辨是非,这些都是她结婚后长期相处总结出来的。 她担心妮妮跟着他们也变成这样子。天下慈母心,总想给自己子女最好的。 而且她担心,离婚后,李乘独生子,他家肯定要求他再婚,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妮妮跟着后妈,即使后妈是好心人,肯定也会委屈。 她想想心都痛,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变成事实!所以离婚,倾尽所有,她也要妮妮跟着自己!老话说死了:宁要讨饭的娘,不跟做官的爹!!! 谁知道,清风多虑了,晚上回家李乘没有了早晨那种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架势,那种你有张良记我有过墙梯的气势也没有了。她很纳闷,怎么像泄了气的气球,软塌塌的。 正文 第二十六章神算子 清风看他不语,也按兵不动。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 李乘磨磨蹭蹭最终开口“清风,我们还是别离婚吧,你看,最受伤害的还是妮妮。”他知道妮妮是王牌。 她不知道怎么办,婚是想离的,可是她又顾虑自己经济能力不如两个人来的更好。 “你容我考虑考虑”,清风说完闭了眼不再看他。李乘看她那样也没言语,只是默默走出卧室。 期间她听到李乘来看了几次,每次清风都假装睡觉,不想说话不想面对。估计他也觉得清风睡着了,就虚掩了门在客厅陪他妈聊天。 清风黑暗中睁着眼,惆怅而心酸。 “李乘,你不能和她离婚,她要分房子,你也不可能有办法,这是共同的,而且要走妮妮,她隔三差五的给你要钱,谁知道她会不会花在妮妮身上。”她妈的声音不大却在夜晚很清晰。 她以为清风睡着了,所以没有防备。 清风也并不打算听墙角的只是声音传来,清晰无比,她被迫听了进去。 她心里直想冷笑,天天说我爱钱,真正事到临头他们才是爱钱的人。 清风就佩服他妈和他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明明自己是那样的人,他们会把帽子扣在别人头上,还理直气壮的胡搅蛮缠! “而且,儿子,你看她隔三差五的吵架,你要多个心眼,她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吧。你别傻乎乎那么实在,被蒙在鼓里!”听着这话,清风一动不动,支愣耳朵听李乘怎么回答。 半晌,听到李乘闷闷的声音“嗯,知道了妈,我会小心她,我不给她离婚,她分不走什么东西的”。 清风听着这话,虽然心里一再的不抱希望,可是亲自听见枕边人这样说话,这样的心理,她的心直坠冰窖! 这场婚姻的博弈,她损伤惨重,赔了青春和心血,换来了提防和冷血,唯一的胜果就是妮妮。 她本意不愿意争夺房产,因为这房子本身也是他家东凑西借的,她体谅老人辛苦,却不知道有时候老人心肠最硬。 因为他们吃的盐太多,走过的路太长,盐浸过的心肠苦而坚硬,路磨过的双脚茧而务实。 至于李乘是个没有自主思想的可怜虫,愚孝的典范。他是他妈最好的枪。 清风福至心灵,这个婚是不能再将就了。此刻她觉得上天厚待于她,让她听到他们的真心话,没再让她傻的当个笑话。 接下来那两人在谈什么她没兴趣再听,此情此景,她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可纠结的,虽然妮妮家庭会残缺,可是她觉得这样妮妮至少思想不会贫穷。 于是她拿枕巾蒙了耳朵,呼呼大睡,这注定是一个香甜的梦乡。 早起,她什么也没说,和往常一样去上班。 路上她给家里妈妈打电话,要她帮忙找个保姆,然后去银行准备了些现金。 去单位提交了辞呈。老板倒是出乎她意料,竟然再三挽留,清风心想,她还是个有价值的炮灰!她也婉拒。原先还考虑在南城工作,所以她还考虑要不要换工作,现在根本没有必要了。 她要走了,这里更没有留恋的了。 清风忙完这一切,一身轻松,她联系戒净,把这一切给他说过。 哪知戒净又说“莫急莫急,一切还不到时机。”卖完关子,自顾自挂了电话留她一头雾水。 晚上到家,清风摊牌了,李乘母子两个大闹不已。 二人抱着妮妮不撒手,她才知道,果然急不得。 清风睡在空荡荡的床上,妮妮被抱到李乘他妈那床上睡,他们提防的紧。 她有点懊悔,打草惊蛇了,应该先把妮妮弄回家,再了结的。她一晚上翻来覆去,没有睡觉,她想到了戒净。 李乘的妈最信神鬼,何不将计就计自导自演来一出! 接下来几天,清风还是日日假装上班,早出晚归。不过她态度大变,事事顺着他们,麻痹他们。母子二人也看到她的变化,得意自鸣,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吓唬他们。 这天,清风约戒净喝茶。 一见面,清风激动不已,她本想和戒净商量对策,不曾想二人是不谋而合。 因为她看到戒净手持布幡招牌,上面写着神机妙算,身穿长衫袍褂,一双僧侣布鞋,灰布包斜背。 再看他满脸严肃,红光满面,看起来像是福运绵绵,配着嘴边的一缕胡须,很是仙风道骨,让人看了觉得道行深厚。 两人会心一笑,戒净“丫头,你是深得我心啊”。 清风也打趣“知我者戒净也”。 两人哈哈大笑。 两人吃完点心,约定计划后,很有默契的各走各的道,像是陌生人。 清风看着戒净扛着旗幡,迈着八字步,走的稳健,风吹过,旗幡猎猎有声,颇有仙家味道! 她最近都是柔顺乖巧,母子二人也不疑有他。 到了约定的日子,清风开始煽风点火“李乘,你看我们前段时间老是吵架,弄的鸡犬不宁,咱妈心情也不好,我们去散散心,随便哪里都好。就当去去晦气。” 正中他下怀,他是想带他妈去转转。他问过他妈后,两人说好地方,带着清风和妮妮出去玩了。 清风早把地址什么的发给了戒净,不过发完了,心想,多此一举,戒净算得到啊!! 一家人表面一团和气往目的地出发。 因为带着妮妮,就选了就近的地方,城隍庙。清风心里多高兴,只有她自己知道。 城隍庙很多地方基本上都会有,是古老的建筑。它是城隍爷的庙宇,城隍爷是中国民间和道教信奉的守护城池之神!这么个地方简直不要太好,应情应景。她乐得嘴都歪了! 母子二人只以为她是回心转意,离不开他们,也是心情大好! 到了地方,吃喝玩乐,闲逛欣赏大家悠哉悠哉。 清风心里有点期待,她不知道老头去哪里找见他们,会以哪种方式出现?! 她这里想着,跟着他们走进了庙宇的门洞,清风福至心灵,突然说“妈,你别动,来,李乘,你抱着妮妮,我给咱妈拍个照片,这里很有古道风味”。 他妈开心,她喜欢拍照,嘴里说“给我和妮妮一起拍”。 清风自然不会,只说“妈,妮妮进来破坏情景,你自己照显得有点菩萨慈悲的感觉”。 她知道他妈信佛。这么说,他妈笑得脸上开花。 清风心里想,看看这个戒净能不能出现,这个场景说说今生来世的,很有说服力。 两人正在比划着拍照片,突然声音传来“怪哉怪哉,女施主,天生的菩萨命!” 清风又一次对戒净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次她是临时起意,戒净都能找得到,还抓住了这个时机,真的不佩服不行。 众人扭头顺着声音看来,可不就是戒净嘛!还是那天分开时的打扮。城墙洞里夹道风强,吹得那旗幡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更显威信。 他妈没反应过来,清风赶紧接过话头“老先生,您说什么?” “我说,这位女施主天生一副菩萨相,老夫游走八方,她的长相不多见。” “你说我妈?”清风假意询问,看向李乘妈。 他妈早就由惊愕转变成兴奋,红尘之人,谁不愿听好话,尤其他妈信佛之人,这种夸奖对她简直杀伤力十足!接下来不用清风再插嘴了。 “老神仙,您高抬了,我怎么敢和菩萨相提并论”,他妈也是读过书的人,谦虚的一愣一愣的。但是,细看她脸色还是可以看出来,她对夸讲极其受用。 “女施主,不必自谦,不过,你自己的菩萨相被命里克星刑害,只怕时间久了,就没此相了。”戒净摇头晃脑,认真的唬人。 “克星?!”他妈是一脸惊慌。 “女菩萨最怕遇到卯兔酉鸡,卯木属纯阴之木,寅木属杂阳之木,二木相争,阴阳相争,定然纯更胜杂。”戒净略一停顿,又说“至于酉属金,金克木,你们也是有所耳闻的,这是常识,长期这两属相之人在身边,定然损你气场。敢问女菩萨,身边可有兔鸡之人?” 清风听得直想笑,真是不愧是戒净,一会功夫胡编乱造出这么多。真真假假的分不清楚。 他妈惊奇,“老神仙怎么知道我是属虎的?!”这个清风也是佩服,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的属相或者家人的。 “我不但知道你属虎,连你儿子也是属虎,我还算得出你家门朝向,祖籍方位。你想知道的我通通可以算得到。否则怎么对得起它。”戒净执旗之手顿了两顿。 神机妙算四个字在迎风招展的旗面上醒目张扬。 李乘开口了“那你帮我们算算,我们家在哪里,什么情况。谁知道你会不会是招摇撞骗?”他不太信这些。 清风看向戒净,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招摇撞骗,她怕戒净发飙,谁知道,他跟没听见那四个字一样。 “男施主,你家在西南方向,如果没错,你家在福达广场附近,家门朝向南,你祖籍东北方向,我猜在吉化。” 不光他们两个,清风也瞪大了眼睛,真的是神准。戒净真是神通!!我她知道戒净本事高,都这样惊讶,他们两个更是被戒净震慑的瞠目结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戒净脸色如常,一副大风大浪任他狂,我自岿然不动的坦然之派,这气势也是让人不得不信。 戒净这么一露身手,最一开始的一派胡言也成了铁齿神算之言。由不得他妈不信,他妈已经狐疑的看向了我和妮妮。 清风和妮妮分别是卯兔酉鸡。 正文 第二十七章事态顺利 这时候戒净说“尤其女菩萨身边女性,一定多加防备,女子本阴,气场更强。”这简直是添柴旺火! “那老神仙我要怎么防备呢?” “当然最好是不接触不相处,如果实在是亲近之人,那就各方天涯,平时少联络。” 戒净看他妈游移不定的眼神,最后又痛下猛药“你是女子属阴,还好点,你儿子是阳,气场本来就不纯,加上卯兔酉鸡,必定牵连最深,如果是与他更亲近之人,他被刑害更甚!” 也许之前他妈还是犹豫不定,现在说到自己儿子受到刑害,她爱子如命自然不能忍,恨不得立马要清风和妮妮消失。 “李乘,你让清风抱着妮妮,过来和老神仙说说”,他妈已经开始找借口了。 李乘将信将疑,却也把妮妮给了清风,清风心里沉甸甸的,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女儿,就因为外人几句话就相信了,果然这招走对了,也完全知道李乘这人没底线!! 生活肯定是不能继续了。 母子二人和戒净嘀嘀咕咕,清风站的稍远,听不清楚,不过看着他们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她也知道不是好话。 她抱着妮妮等待,母女其乐融融,也不关心他们聊什么,到如今这地步什么话都是白费口舌,反正今天之后她和妮妮就解脱了,可以天高任鸟飞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的心里比任何时候都平静,很开心。 三人嘀嘀咕咕说完,朝她走来,她假装不知情。 只听李乘妈说“走吧,老神仙到家里吃饭,”说话都是心事重重。说完和李乘往回走,也不再管妮妮。 清风的心情是好奇却又平静。好奇是戒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平静是早知道母子二人反应会如此。 一行人往清风家走去。路上戒净装的人模人样,假装不认识清风,一副知往事预未来的派头。 到了家里,二人十分热情。简直要把戒净捧的好像他就是佛祖本尊一样。 戒净也不谦虚,却也没闲着,里里外外把她家里看一圈,手持罗盘,她想,戒净是熟知周易八卦,却不知他竟然还懂风水,这个好像一般都是道士术士的拿手重戏。 清风表面疑惑重重,心里的佩服却又多上一分,看来戒净也并不是游手好闲,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哪知趁着母子二人给他又是备瓜果又是备晚饭忙的骨碌碌乱转的时候,戒净朝着清风手指罗盘,眼睛猛眨。她反应过来,这个看风水就是戒净的虚晃一刀,他根本不懂!! 这个老头,真是聪明!知道看完下筷子,逮着李乘妈相信这些,在这里下猛药,估计这回清风要大获全胜! 果然,李乘妈忙完出来,戒净发话了“女菩萨,我说你怎么身边煞气很重,这个房子完全不适合阳木居住”,戒净手持罗盘装模作样,“你看房子面朝南,本是东方阳光透屋而入,却不想,你家这里东面完全没有窗户,只在西方有窗,夕阳之光已染暮气,本已没有深发之阳,阳木如何能够焕然茂密?!” 戒净神神叨叨说了一堆,他妈在那里频频点头附和。 清风想,果然人心里不能有鬼,一有鬼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先是给他妈心里种了颗种子,都不用浇水灌溉,就自己生枝发芽。 看着他妈围着戒净转来转去,问东问西,她嗤笑,以后但愿明白不过来,明白过来估计要气的跳楼!! 等到他们两个把这屋里风水看完,李乘也做好了饭,大家一起吃饭。照旧清风先顾好妮妮。 吃饭期间,他妈一会郁郁寡欢,一会又喜笑颜开,清风觉得他妈神经了,不神经的时候又逮着戒净一口一个神仙的虚心的请教! 清风不知道戒净这顿饭吃的会不会消化不良。 其实撇开他妈对儿子的宠溺和由此衍生出来的蛮不讲理,平时其余他妈做的也还是不错的,也算尽心尽力照顾妮妮,清风也并不要求更多。 只是李乘让她感到婚姻无望。 所以看着戒净这么忽悠他妈,她心里多少有点于心不忍,可是想想他妈爱儿子无底线,李乘又不会自我反省,就是老话说的不识宠。 如果今日她不这样做,那么明日他们母子说翻脸就翻脸,清风怕连妮妮都会被抱走。想到这里,她也是狠狠心肠任由戒净装神弄鬼。 酒饱饭足,清风照旧不冷不热,整个过程也不曾插嘴。 他妈对戒净奉如神明,走的时候,出门就送了好几遍,整一个十八相送!等到戒净一走,整个屋子里没人在说话,他妈是愁眉不展。李乘是一脸漠然,清风只顾着和妮妮说话。 看着气氛如此的称心如意,她开口加油添柴“妈,我不知道那和尚给你说啥了,但我知道这种人不可信”。 她知道他妈心还没有下定,如果清风表现的明显会被看穿,所以她假意安慰。 至于李乘,一言不发,清风不知道他怎么想,不过她也懒得考虑,因为知道李乘听妈的话,搞定他妈,李乘也就相差不远了。 沉默好久,他妈才说“也是”,也就没有了后话。直到第二天,也没人在提这茬。 不过清风发现了个事实,他妈不愿意抱妮妮了。她觉得是时机要把辞职的事情摊出来了,否则这样,不尽心看顾孩子,她怕孩子出不可挽回的意外。 所以她大早晨起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假意上班,李乘意外“你怎么不去上班,今天休息吗?” “我被炒鱿鱼了。”她刻意说。 李乘瞪大了眼睛,“怎么会,你一向认真,怎么辞掉你了。” “可能,老板觉得我不合适吧,有小人作祟。” 他们说话,清风偷瞄他妈,他妈不淡定了“怎么回事,唉,真是命当如此,果然不出神仙预料,这是破财啊!” 清风心里偷着乐,嘴上却说“妈,破财免灾,别听那老头瞎说”。 哪知他妈发飙了“你闭嘴,一点也不知道尊敬神仙,怎么叫老头,你看看,李乘,昨天神仙说了,我们会破财,你看是不是应验了,接下来说我要有血光之灾,我可不能白白坐着等了!” 李乘还算清醒“妈,这算什么破财,我也觉得那老头玄乎,这个不科学的东西,不能相信”。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能看到他神色的变化,两人相熟相知,她太知道他此刻心里已经动摇不定了! 李乘这一通说,他妈倒是不吭声了,不过脸色并不好,清风说“妈,你看我休息看着孩子,你不是可以休息休息嘛”, 这么一说,他妈略微高兴,不是单单可以休息的事情,而是他妈现在觉得妮妮也是妨她,她巴不得不照顾妮妮。 她想估计戒净说她和妮妮妨他们母子二人的好运,先是破财后是遇灾吧! 她这里想着,戒净就发了信息:丫头,我大路通天,铺的光趟,接下来你自由发挥,就看你了。 有了戒净的推波助澜,事情很快就会发酵。她也一直在催妈妈帮她找保姆,也着手在开元找工作。 接下来两天,风平浪静,李乘还好,他妈是明显不抱妮妮,清风也听到他妈让李乘注意点,真真假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清风打算再助一臂之力。 这天她抱着妮妮趁他妈出去,去厨房拿了一点食用油洒在地上,然后抹匀,在周围铺上了妮妮坐在地上玩的毯子,按他妈平时的走路习惯计算了下方向,她只想让她摔一下应验预言,并不想要她摔坏。 果不其然,他妈进来屋门,看到妮妮的毯子,走过来说“放到这里碍事”,语气不好。 边说边踩到油渍的地方一拉毯子,结果脚下一滑,清风早早料到,所以旁边虚扶一把,不至于要她摔太惨。 结果他妈一手砸在床边的妮妮的木头积木,倒是没太摔着她,只是起来以后怒气冲冲“就说别放这里,碍手碍脚,这下摔了人是不是心里舒服啊你。” 清风知道她在发邪火,也不计较,只关注看看有没有磨破皮什么的,见点小血。还真是不让人失望,他妈的手按在积木凸起的地方,确实扎破了!!! 估计刚刚发火没有感觉到,现在觉得疼了,边嚷嚷疼死了,边跑到水管下去冲水。 其实伤口不大,他妈本身心生暗鬼,又有气,平时又谨慎爱惜身体,所以表现的很夸张!清风心里乐,也不计较她这夸张的做法。 等慌乱收场,大家坐在那里谁也不说话,只有妮妮时不时发个单音节。 她知道等李乘下班基本上就见分晓了。一个下午也是很快就过去了。等他下班回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她抱着妮妮现在窗边看着远处的霓虹灯闪烁,星星点点,五彩斑斓,心里沉静如水。 短短一年婚姻生活磨灭了她的激情,她回想起来当初为他奋不顾身,远嫁他乡,为他不愿意和父母伸手要钱給彩礼她就和妈妈辩驳吵闹,为他工作人情世故费心费力,为他发展放下身段讨好一个同级的女人,为他吃饭穿衣亲力亲为,可是换来他的什么,换来他觉得理所应当! 他觉得对自己父母远道而来照顾妮妮有所亏欠,他从来没觉得清风远道而来嫁给他是多么不易,所以他一再的对他妈偏袒爱护不讲事理,却不知道清风心里早就痛苦麻木,也让他们的婚姻解体加快了进程! 正文 第二十八章离婚吧 李乘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种压抑的氛围,他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清风抱着妮妮站在卧室窗户边沉静如水。 家里开着一盏台灯,昏暗隐晦。 他先开口“怎么了这是?” “李乘,妈和你谈谈,”他妈一脸严肃。 “妈,你说” “我今天摔到了,手擦破了,出血了” “那你没事吧,我看看”李乘很着急,“你要小心” “我没有大碍,不过却是让我想了很多,我在考虑老神仙的话,十有八九是真话” “妈,这怎么说呢,”李乘表现的比较为难。 “李乘,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他说过了,你也是会受到威胁会有血光之灾,我也就罢了,但是你这个我不能姑且。什么事情也不能比这个更严重了。” 这一番话让李乘很是感动,清风远远看着他就要痛哭流涕一样,心里想,他这就要变卦了。 果不其然,李乘下句话说“妈,你也不能有事啊,如果出事你让我怎么去面对?!” 清风撇嘴,哼,说的就像是现在就要大难临头,生离死别一样,感觉她和妮妮真的就是扫把星,她心里嗤笑。他们可真是母子情深。 “儿子,也不是我们一定要出事的,办法总是有的,老神仙指点过了,” 他妈就要切入正题了。“要不你认真考虑一下那个办法,很多事情就是很玄妙,你不信也得信,你看很快就应验了。老神仙说你离乡背井另立门户不合适,你看看,自从你在这里安家,家庭就不曾稳定过。再说,从你结婚以来,你们就一路争吵,你看这不就是她搅和的吗?现在好了,来了个小的,我回想,自从有了妮妮,你们也是常常因为妮妮吵架,我今天也是因为妮妮的玩具毯子摔倒,不可不防啊,儿子。” 这一番话说的,清风真想给她一巴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简直就是不讲理。 她压住了愤怒,耐心等待事件发酵。 “妈,我会考虑的,只是这一下子要做出决定也是很突兀,你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已经这样了,万一明天就出事呢,呸呸呸我的臭嘴,”他妈手打木头,老人们有说法说是说了倒霉的话就要拍打木头,以防成真。 李乘没了主意。这在清风的预料之中,他在他妈年前向来没有主见。她在等他来跟她说离婚! 之后谁都没有说话,他妈谈这些根本没有避着清风,这显然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李乘很快就会在他妈的攻势下溃不成军。 等到晚上睡觉时,照例清风哄了妮妮睡觉,李乘半靠在床头,沉默良久,悠悠开口“清风,你怎么考虑?” 她知道他这是自己觉得理由站不住脚,没法开口,又多少有忌讳并且不愿违背他妈,想让她主动开口。 “你怎么考虑,我听你的”,清风也不是傻子,以防日后他翻旧账,说当时是清风提出来的! 李乘最终也是迟疑踌躇,没说出来句囫囵话。最后只是憋了句“睡吧”。 把清风愁的头发都要白了,还是这么优柔寡断,墨迹腻歪。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的气概在他身上简直体现不出来!! 他不说,清风自然也不能说,只是把那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放过我们娘俩吧给生生咽回去了,也只能悻悻睡觉! 她也只能安慰自己不能暴露目标,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二天,清风还在阴恻恻的想要不要再给她妈来点苦头,让她妈追迫的紧急点。 结果他妈自动开口了“李乘,你昨天考虑好了吗?” 李乘支支吾吾。他妈一看也了解自家孩子性格,也不再问什么。 只是转脸跟清风说“清风,情况你也了解,事情发展你也看到了,以前千般不愿万般不愿的,看在李乘的面子上我来帮忙照顾妮妮,你顶撞我什么的我也当你年纪轻不计较,可是我不计较,你们母女二人对我们母子实在相克,我不能明明知道还要白白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克。” 说的义正言辞,清风听得满肚子火气,什么顶撞,明明是你胡搅蛮缠不讲理怕自己儿子吃亏非跳进来和我吵架。说我们克你们,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过她虽然怒火攻心,却也保持了头脑清醒,她知道机不可失,她要釜底抽薪!! “妈,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摔了一下我在旁边也扶了一把,怎么就是我克的,只不过是妮妮的玩具又不是妮妮,何况李乘现在不是好好的?!就算我们娘俩克的,确实出事再指责我们也不晚的” 这话其实暗藏玄机,一是点出了虽不是妮妮,却是妮妮的玩具,间接也算妮妮让她摔倒,二是虽然李乘没出事,不代表之后不出事,你敢放任李乘拖着不离婚,我们娘俩就敢克的李乘要出事!完全抓住了他妈的心理。 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火苗一下子穿上了屋顶去!! “你还要等李乘出事?!最毒妇人心,你安的什么心!李乘你看看这个女人,说的什么话,必须离婚”。 她了解他妈,是典型受不得激将,容易说话不过脑。这不就终于要求离婚了吗?!清风心头一松。两个女人都转头看向了李乘。 显然他妈还是在气头上,几乎要咆哮“李乘,你不离婚就别认我这个妈了,哪天被她们克的你出事,不可挽回,我也不用活了!” 李乘一阵头大,他妈如果再不顺着就要撒泼了。可是以李乘的情商实在化解不了这场危机。所以他又开始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好听话! 他妈简直气翻了,噼里啪啦一顿大耳刮子呼在了自己脸上,可以看出来她有多爱自己儿子,宁愿打自己也舍不得动儿子一根手指。 就是这个办法也往往最奏效。李乘果然什么也顾不得,一手抓着他妈呼向自己脸的手,一边叫喊“我离,我离还不行?!” 清风松了心头那口气,精神也松下来。终于等来了这句话,她心酸的开心,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当然同时她也震惊他妈的手段,如此泼妇手段,清风第一次看到过。 在她过往的人生中从来只是耳闻谁家谁家是泼妇,但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实在大开眼界! 战争一旦打响,就不可能不了了之。总要有个结果,要么一方大获全胜,要么两败俱伤。 他们现在毫无疑问是两败俱伤。是啊,谁赢了吗?谁也没赢,都是输家!非要论个输赢,清风觉得自己赢了,起码她可以和妮妮不用分开,这对于她来说就是赢了! 在她看来,妮妮比任何都重要,没有妮妮,她的所有奋斗,委屈,辛酸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她吃了定心丸。心里踏实多了。 她冷眼看着他妈撒泼,也冷眼看着李乘,想着他会做什么再一次刷新她对他的认识! 他这边安顿好他那耍无赖的妈,然后她听见李乘请假了,说是今天不去上班,家里有要事处理。 随后就是安静,连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到的安静,偶尔妮妮会发点咿咿呀呀的声音。 最终李乘开口“清风我们好聚好散吧,妮妮我不给你争,让给你,但是房子你不能要,毕竟房子的首付都是我爸妈给凑的。还贷你也没有明确参与。” 清风一口老气憋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妈的,妮妮你们是巴不得不要,什么叫不争。 不过她自我慰藉,算了,有了妮妮,还要求什么,就这样挺好。她舔舔干裂的嘴唇,咽口唾沫,点头同意。 “那妮妮的抚养费我希望你能一次性全给,我不管以后钞票还贬值不贬值,我都不会再给你要求,我也不需要你按工资的百分之二十三十的给,以你现在的能力每个月两千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就是你工资的百分之十,不论你以后工资涨成多少这个费用不再变化。” 清风觉得不过分,她只求以后再无任何瓜葛,希望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她做到这步仁至义尽,什么都不要求,什么也都不要,只要妮妮和打折的抚养费。 但她万万想不到李乘可以无底线到无耻的地步! “我为什么要一次性给你,谁知道你会不会给花在妮妮身上,万一转眼就给了别的男人花掉,妮妮怎么办?!”清风气的真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那好,你慢慢给,咱们按程序来,你把你工资的百分之二十给妮妮,三千多。” “妮妮的生活费哪里花的掉那么多”,说着还翻开手机作势要查当地生活费标准! 清风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心里酸的痛的,不知道什么滋味。 对她这样,她也就认栽了,竟然不知道他对女儿也可以这样,这是他的孩子,在利益面前,孩子不再重要。 她也庆幸要离婚了,像他这样没有责任,没有底线没有原则,这样的人怎么去托付一生!以前没有看清楚,现在看清楚也不晚! 两人因此并没有谈妥,清风是实在气愤他利益面前的薄情寡义,所以毫不让步,而且也是让无可让。 至于李乘是不甘心还是舍不得钱就不得而知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踏上故土 闹哄哄的一整天,也算有成果,起码都决定要离婚了。 清风觉得日后一个人把妮妮养大,日子过得宽心顺气就好了。其他不做要求。 因为抚养费的问题,两人并没有谈拢,所以清风打算先回老家。 第二天,清风就打包好母女二人的行李先邮走了,至于抚养费随后两人再做协商。 她带着妮妮去赴戒净的约,也不能太明目张胆,毕竟李乘和自己还没有离婚。 所以戒净依清风的约定,七拐八拐的在一个犄角旮旯里的小饭馆见面。 戒净十分喜爱妮妮,这个年龄段的妮妮很好玩,长的粉妆玉琢的,惹人喜欢。 她似乎也喜欢戒净,伸手抓他的一撇胡子,扯的戒净嗷嗷嚎叫,这样反而让妮妮更乐此不疲。 清风干涉了好几次,戒净都打断了她“小孩子就要活泼调皮,天生好动,不要压制她的天性。我看这小妮子将来也是洪福齐天的,你要多多栽培,循循善诱,不要总是打压她,抑制她。” 清风听了,心里是感动的尤其她现在这种处境,一个萍水相逢的老者,对她慈爱有加,更似长辈。 戒净看她眼圈红了,马上一脸的惊恐“别鼻涕眼泪的一把流,出家人没有七情六欲,你流了也白流!” 这句话让她憋红的眼眶里的盈盈泪滴流也不是不流也不是,最后是眼泪是笑着流了下来。 看她笑了,戒净长松一口气说“我说丫头,你这太小心了,也高估了那对母子,他们不会找到你的,你七拐八拐的约在这里,我这坦荡荡的人到哪里都坦荡荡!”戒净总爱自夸,清风也是见怪不怪。 “还是小心好,我可不想再离不了婚”,她又问“对了,你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天欺骗人家的时候,心里打鼓吗?” “你以为我完全骗他们啊。我说的八九不离十,他们之后的那些磨难基本会有,我唯一做的只是把他们的磨难归罪到你们母女头上而已。不过老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如果不是你们实在没有缘分,强求不来,我也不会这么做!” 两人闲话家常,时间倒也过的快。 临走时,清风问“我后天动身回老家,你要回山上吗?不过房租两个月,你可以在山下好好玩玩再回去!” “不了,我也要走,我后天和你一起回你老家!!” 清风万分感动,以为戒净不放心她们母女上路,正要推辞感谢。 不想戒净又截住了她的话头“你不要感谢我。我不是为了送你们,是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去。”说完竟然也不打招呼,也不约定时间直接扬长而去。 剩下清风惊愕良久,回过神来,她也抱着妮妮回家去! 回了家李乘凑过来,估计想反悔,又是讨好清风,又是讨好妮妮,她看着觉得他可怜又凄凉。 摊上这样的妈,加上他自己也是性格软弱没有主见,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嫁给他! 她看着李乘抱着妮妮,她转身去厨房给妮妮做点吃的。 做回来她喂着妮妮,李乘妈出去溜达了,李乘说“清风,我想……那个,我想我们在考虑考虑,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她很烦,烦他这样优柔寡断,摇摆不定,想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却又没有能力,自己说过的话翻来覆去的改变,一点男人的杀伐决断都没有! “不用考虑了,你看,我们这样也是过不好,我成全你的孝心,你也成全我的苦心,我们好聚好散,各自安好。” 说完,也喂完了妮妮,清风抱着妮妮去厨房洗碗忙活,不理会他了,他悻悻然坐在床头,黯然出神! 清风留一日和南城的朋友同事道别。 安之晨要去道别吗?她想了想还是算了,有什么好说的呢?! 算了,尘归尘路归路,如果当时他没有说那些话他们还是朋友,那她自然要给他道别,现在这么尴尴尬尬,不联系也罢! 终于要出发了,她抱着妮妮看看空荡荡的房间,没有留恋只有伤感。 两三年前她独身前来,为了李乘。现在她败兴而归,心里凄然。她觉得自己像是孤胆英雄,单身只影来到这人世间单打独斗,独行的路荒芜的心,倍感荒凉。 好在上天赐给她一个可爱的小天使,妮妮。 她将妮妮抱坐前面,拉一只行李箱,箱里是她和妮妮的贴身用品,基本也算是轻装简行。 出了大门她没有回头,一路笔直,大路朝天。 她走的决绝,这幢房子她是生死不见了。 她也没有约戒净,觉得随缘,碰的到就一起走,碰不到就算了,道别也是道别过了。 不过她想想以戒净的本事碰不到的几率是小之又小。 结果还在车站的进口处,她就看到了戒净,他在守株待兔。 “神仙,你怎么在门口逮我,你不是可以掐指一算吗?何苦这么一大早冷飕飕阴恻恻的等在门口!!”见到戒净她一路上都化不开的阴郁低沉仿佛滚烫的水浇在冰块上,很快融化了。 一反常态,戒净没有平时那样油嘴滑舌,自吹自擂。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还在琢磨怎么回事,突然听到人说“清风好久不见”。 这一声温润如玉,却在清风的耳朵里似一声炸雷,余她脑袋嗡嗡作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安之晨! 他为什么来了?难道来送行啊?炸雷过后,她也平静下来。 可是看到他也同样是一只行李箱,她知道他应该不只是送她而已。她将疑惑的目光转向戒净。 “我也是受人所托,这位小弟此行自有渊缘”戒净装模作样,她想去拆穿戒净这副得道高僧的样子,露出他本来那副德行。 不过她看到戒净这熟悉做派,她心里一阵温暖,他们萍水相逢,戒净真心实意的帮她毫无要求。 他们也是投缘,见到他清风总时不时想到自己的爸爸,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清风看来,你是真不把我当朋友了,要走也不和我说一声”,安之晨脸上挂着苦笑。 “那个,我,嗯,我……我考虑你可能是忙,”她很是尴尬。 “没事的,我是在开玩笑,”安之晨也算善解人意,看她支吾,赶紧找台阶。 他的行为也是让清风心里一阵暖流,你看,离婚也不是多么可怕,这不也是还有好朋友,还有很多关心我的人嘛! 安之晨拉过清风的行李箱,腾出了她的手,终于可以不用绑带绑着妮妮了。 一下子把妮妮抱出来,妮妮兴奋的大叫,双手双脚乱扑腾。看得清风心里也是一阵开心。 安之晨和妮妮打招呼“你好啊,可爱的小公主”。 妮妮有些怕生,她也懂得了害羞,眼神躲闪,扑倒了妈妈怀里,又偷偷拿眼睛瞄他。 不过小孩子毕竟是小,没多久就混熟了,除了不让戒净和安之晨抱以外,其他都可以。 一行人结伴而行,气氛倒也不错,每每尴尬时分,妮妮总是适时的耍皮,很轻松就化解了。 这一路上,戒净老神入定一般,很少言语,清风觉得他在耍酷。她几次想要探问安之晨跟来的缘由,不过看看觉得问的不是时候,也忍了下来,打算去了开元和他分开后再问戒净。 整个旅程也不寂寞,妮妮也是玩累了就睡,饿了就吃,也不怎么闹腾。这让清风轻松不少,如果妮妮闹腾起来,真是折磨人!! 行程总有尽头。 看着列车双侧的景物呼啸后退,越来越熟悉的北方特有的砖墙大瓦映入眼帘,她热泪盈眶。 我的故土,生我养我的地方,如今我败兴而归,唯有你的宽容敦厚慰藉我。 嫁给李乘,本来以为是一个避风港,是一个家,可是他没给她家的感觉,让她时刻以为自己身在异乡,从来没有归属感。 直到列车停下,清风一脚踏在这方厚重的土地上,心里产生了浓烈的归属感,这是她的家!! 站在熟悉的街头,清风突然双目泪如雨下,她曾经彷徨不知所终,痛苦蔓延心脾。 这一刻,所有委屈涌上心头,她的苦,她的累仿佛有了接纳的地方,故乡的土地慈爱而温柔的注视着她,让她心有庇佑! 安之晨默默给她递了纸巾,妮妮好像知道一般,静静的看着她。 “清风,你不要难过,我理解你的心情,当年我来这里求学,回到老家也是和你一样的感受” “我只是,多年未见故乡,心里激动。” 她站在已有寒风吹过的家乡街头,搂紧了妮妮,心里异常踏实! 三人安顿好先在宾馆住下,她没有给家里人说回来了,近乡情更怯,她不敢走进去。 她要小住一下,然后在回家。 安之晨这里并没有家人,只是这是他求学的地方,朋友遍地开花。戒净有什么安排,清风不知道,他不给说,神神秘秘,她也不好探问。 妮妮还很争气,并没有水土不服,让清风悬着的心掉在了肚子里。 这几天她在街上兜兜转转,不是贪玩,而是一遍遍的走过曾经走过千万遍的地方。 这座古老的城市整体没有太大改变,只是一些地方拆了,一些又重建了,变化虽然总归有,但是还是让她倍感亲切。 安之晨这几日忙忙碌碌,好像是在找住的地方,安顿下来,清风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也不知道他要住多久。 她不想问,不是她该过问的事情。戒净这和尚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估计又去游山玩水,早出晚归的。 只留每天清风和妮妮。她也乐得自在,人一多就不能随意,要照顾大家的意见。 她正抱着妮妮在商店溜溜哒哒,妮妮正手舞足蹈的看着满目琳琅的货物,开心的不能自已。 忽然听到叫她“清风?”语气疑惑探询,显然对方不确定是不是她。可是这声音她却多年未闻却依旧熟悉如初,这是她的老朋友,万岚! 正文 第三十章办公室风波 两人唏嘘不已,互道寒暄。 这万岚性格直爽,两人很投机。 她邀清风到她家里去住,清风婉拒了,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旧友。 当时大家都劝她考虑好远嫁,她拍着胸脯替李乘担保,现在无颜以对。 她在喘息,舔舐自己的伤口,想整顿好心情,再来面对大家。 两人闲话家常,看清风确实不愿意面对她们,万岚也是再三叮嘱清风有事别硬抗,一定来找她,才依依惜别。 清风也没了心情逛达。一直不愿意面对,可是万事随缘变,半点不由人。 她想,不能再拖了,明天就回老家看看爸妈,不能再做鸵鸟了。 想到这里,她就收拾行李打算回家。 第二日,和那两人道别,却发现没有一人在宾馆,不知道去哪里野去了。她留了纸条。 到家,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近乡情更怯,激动又紧张,恨不得飞到家里,可是紧张又拖着她的后腿,让她迟迟迈不动步子。 可是,总要面对,她调整呼吸,润色表情。打开了大门看到了妈妈,“妈,我回来看看你们。” 坐在院子里搓着侄子衣服的妈妈,抬起了头。 “清风啊,你可回来了,”妈妈激动的一度哽咽。 她边在身上擦掉手上的肥皂沫,边三步两步跑到清风面前,先细细端详她,才看到妮妮。 “呦,小毛头这么大了,”妮妮定定看着陌生的人。 妈妈伸手过来抱妮妮,妮妮却哇的哭了。她还太小,不知道怎么应对突如其来的亲昵。 妈妈乐滋滋的说“小孩聪明,才会认生”。 “我爸呢?” “你爸,睡觉呢,他上午总要睡一觉” “他还好吗” “好的,好的,我们都好的,只是你,清风,瘦了蔫了。过的不舒心啊闺女。”妈妈,说着又哭起来。 她心如刀割,自己没有能力,把生活过的一团糟糕,还要爸妈担心。 孩子是妈妈心头肉,这话一点也不假。她也是妈妈,她知道当妈的看孩子过的不好,该是多么难受! 妈妈拉着她的手,她看着妈妈的手粗裂而通红,心里发紧。 “妈,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用洗衣机?” “洗衣机坏掉了,况且,我不冷。” 清风心里就像喝了老陈醋,酸滋滋的冒泡。 “走,妮妮在外面冷,我们屋里说话,你喝口热茶” 清风抱着妮妮,妈妈搂着清风,她虽然老了,个子远远不及清风,可是她还是搂着自己的孩子,一刻也不放松。 到了屋里,妈妈忙忙叨叨,又是倒水,又是打电话,叫哥哥嫂子侄子回来,她们这一番忙碌,吵醒了爸爸。 他从里屋出来,笑眯眯看着清风,她也看着爸爸,头发花白,脸色黝黑,眼神充满慈爱。 她心里又开始发紧发酸,眼睛发涨发涩,视线一阵模糊。 “闺女,哭啥,回来就好,这不还有妮妮跟着你,多好,一家团聚”。 听了爸爸的话,她更是眼泪汹涌而至。 妈妈爸爸逗着妮妮,其乐融融。 你看,爸妈的爱总是这样,需要时就会出现,不需要时,就悄悄藏在身后,随时准备为你撑开爱的大伞! 没几分钟,哥哥就跑来了,带来了大侄子。 还没进门,她就听到哥哥大喊“清风,你回来了”。 旋即,一大一小出现在眼前。 哥哥脸色更显沧桑,可见近年过的辛苦。 大侄子个子穿高了许多,十岁的半大小子,看到了久违的清风,竟然也是害羞。不过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妮妮,小孩子也是容易被小孩吸引。 妮妮也是目不转睛盯着大侄子看,看着看着,咧开只有两颗牙齿的嘴嘿嘿的笑了!!两人一见如故,玩在了一起。 没见到嫂子,一问才知道,她恰巧领着小侄子回娘家小住几天。 大家闲话家常,都要求清风在家休整,随后再打算将来! 家里那一包糟,清风知道的。 因为一个工程项目,爸爸被骗,家里被拖入温饱不顾的境地。哥哥也是为此事跑瘦了腿,他的脸,沧桑而粗砺。 娘家是靠不上的,还是要靠自己双手,踏实拼搏。 她不想出人头地,只想保亲人平安,庇佑妮妮健康成长。 在家里这两天,虽然环境艰苦,但是却是吃的最香睡得最甜。 妮妮被北方的寒风一吹,两腮也是通红,有了山野孩子的风范。 伤口在家里得到恢复,元气大伤的她这几日下来也是觉得精神气十足。 她打算到之前的老单位去试试运气。 毕竟回来开元,不找老同事老雇主,还是不合适,何况她的老单位目前在开元是翘楚。 她看妮妮和侄子混得很熟,也不是一开始看不见她就要找妈妈了,她尝试把妮妮抱走,结果妮妮大哭大闹,离了小哥哥,哭的好不伤心! 清风狠狠心,先把妮妮放在妈妈这里,她去市里找工作,找住房,打算安顿好了接妮妮。妈妈也帮她找保姆。 她去了市里没有再找安之晨,她在老家期间,他给她打过电话,说是一切安排妥当,如果清风到市里一定要找他。 可是她不想找,她不是暧昧纠缠的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她不愿意沾边。 所以她直奔万岚家。给万岚的孩子买了些玩具水果,于情于理,这次都要先到万岚家。 上次过她家门而不入是有情可原,这次再不入就说不过去了。 两人见面分外想念。万岚的老公老赵也是很开心,当时两口子对清风极其不错。 这次她来,这两口子也是一万个欢迎。 中午他们在万岚家吃的饭。 本来说要请她去饭店吃饭,可是清风实在馋万岚的手艺,就在家里吃饭,你洗菜我剥蒜的,倒是也很麻利。 大家把酒言欢,饭至半中,酒至半酣。 两口子问起了清风回来缘由,这才知道她婚姻,名存实亡。二人嗟叹不已。纷纷指责李乘,感叹她遇人不淑。 随后问起她打算,清风说打算在开元找工作。 万岚激动的一拍大腿,还找什么找!老单位一直缺医生,她力邀清风回来,并且大包大揽要和老板说去。 清风知道,万岚一直在她们的老单位工作,现在也是元老。 看来,由她说,最合适。毕竟,当初清风走的决绝,老板万般挽留也无可奈何。现在她也不好意思觍着脸开口! 万岚办事和她的性格相符,说完话的第二天,她就接到电话,说是她回来,老单位领导们求之不得,热烈欢迎。 这让清风万分感激。她也开始着手租房,现在真是一穷二白,钱要省着点。 房子总是找不到如意的。万岚正好有一套小房子空着,建议她先住,也不能老住宾馆,主要是荷包失血过多。 清风觉得不错,就租了她的房子。万岚自然万般推脱,可是清风执意给钱。万岚也就大概收点,意思意思。 中间她担心戒净,联系过几次。 不过,那和尚却越来越如鱼得水,估计在这红尘中过得轰轰烈烈吧,总是嫌弃清风啰嗦。 至于安之晨,她是不会招惹,情债风流最难还! 再次回去老单位,清风心里感慨良多。 无论是领导还是以前的小同事,都表示欢迎,大家热情洋溢。让她感觉到老家人的宽容和接纳,淳朴善良。 当然公司也是改进良多,渐入佳境步入正轨。 要非说哪里不好,就是以前视她如肉中钉的某个领导依旧在,看他对清风的态度,依旧如初。 两人结仇谈不上,不过肯定互看不爽。 说起来缘由,那就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也许当时清风还是年轻气盛,和自己的战友把总公司正做的风生水起,却半路杀个程咬金。对这个搅进来杵一杠的领导并不马首是瞻。结果被穿了穿小鞋,她觉得实在不满。 这个领导姓时,当时大家称呼他时院长。每天晨会批评清风,如果真有错,她就认了,问题是没错误,时院长抓住机会创造错误栽给她。 达到了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地步。 好次是赤裸裸的诬赖。这让她难以忍受,她不是溜须拍马的人,却也不愿意任人摆布。 所以可想而知,两人火药味十足,明里暗里天天开战! 最后清风忍无可忍,跳槽去了首都,最终还是被一向看好她的牛经理报告董事长后给叫了回来。 清风想,这次肯定也是这个董事长同意她回来的。 她去了单位才知道,董事长现在几乎放权,在做别的事情,这里全权交给了牛经理管理。 这牛经理那更好开展工作了,他和清风关系也是棒棒哒! 清风很快上班了,几乎不用适应,她太熟悉这里了,虽然离开过,但还是得心应手。 她觉得就这么做着很好,除了有时候时院长会找她个小麻烦,但是每次牛经理都背地里给她支招,时院长故意卡着清风不放的地方,牛经理都会行个方便。这让她的工作不算艰难。 只要找到保姆,就会接妮妮过来,清风觉得很圆满。 殊不知,世事难料。 这一天开会,董事长也在,看来是有大事,一般董事长不出现,满世界飞来飞去。 清风心想,自己循规蹈矩,肯定没她的事,却不知越听越不对劲。 桩桩件件都是她的事。 小点的事情是她自行在库房拿材料,大点的是干预其他岗位工作。 最严重却是私自给客人压低价格,至于压低的差价哪里去了,有人阴阳怪调说是有可能进了清风自己腰包!! 清风觉得自己被摆了不只一道,是被摆了一桌子!! 正文 第三十一章调任宁山市 私自进库房,压低收费以及所谓干扰别的岗位,难道所有员工都不知道清风在犯错吗?! 肯定知道,却让她如此轻易就犯错,这不是有猫腻吗?! 她满肚子怒火。 并且像是私自压价,并不是她私自压价,而是她问过牛经理。 他当时说这个价格医生估量不损害公司利益的情况下,可以为了留下潜力客户可以适当压低价格。 清风惊怒交加。 转头看向牛经理,却见牛经理眼光游离,并没有回应她。 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牛经理有问题?! 可是想想,他们不用说无冤无仇,甚至可以说是并肩战斗过,他不可能!!! 清风心里又自我否定。 又听到说私自进库房拿材料。 她更是不解,她一开始还疑惑不已。 这公司库房钥匙,原先不是护士长在掌管吗?怎么那天就有人给她说钥匙在桌上,让她自己拿。 清风当时不设防,以为是制度有变化。 她抬头看到大屏幕上放着的监控录像,正是她进库房拿材料的片段。 清风不至于傻到还不知道这是阴谋。 她反而冷静下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她要在这众多人里找到搞鬼的人! 她最开始看向的是时院长,可是看到对方脸色如常,没有什么表情,她又疑惑。 难道冤枉他了吗?! 清风看向护士长,眼神充满询问,却看到护士长也是一脸懵。 要么是表演太好,要么就是她也不知情。 大部分的人噤若寒蝉,会议室气氛低沉。 “清风不可能有意做这些事情,这中间肯定有误会。”是万岚。 清风心里很是感激。为她挺身而出,万岚总是这样帮助她。 这句话犹如沉石入水,一石激起千层浪。 很多人小声议论纷纷,特别是和清风有交情的,也尝试打抱不平! “大家愿意维护自己人,我心里很开心的,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论是故意构陷还是明知故犯,结果都是同样的,给我们公司带来极其不良影响,要是别人纷纷效仿,岂不乱套了?!”这是时院长。 清风想,他是巴不得她出错,被赶走!可是她想不通,虽然二人有矛盾,可是清风再次回来并没有大的矛盾激化。 他不至于这样痛下杀手,她又不会威胁他的地位。 不管谁背后出手,此情此景,清风总要为自己辩解两句。 “各位领导和各位同仁,我虽然是刚回来不久,不过却是自己的老东家,我清风堂堂正正,行的直坐的端,绝不会钻营逐利,更不会恩将仇报。至于这次事件,确实是我自己的失误,无论是误信他人还是办事疏忽,如果我时刻心里警钟长鸣,也不会犯错。所以我认错,但黑锅不背,徇私舞弊中饱私囊我没有。” 她说的高亢激昂,略一停顿,继续说“何况,依我看来我们管理日趋完善,怎么给了我犯如此大错的机会,漏洞百出,想必要么监管不严,要么存心构陷!” 她想,反正被人陷害了,这次要么处罚,要么被开除,跑不了了。 她也直言不讳,指出症结所在。 她一番陈情,振振有词,自己被诬陷,自然情感充足,说出来也是义愤填膺。 哗啦啦的一片掌声,好多老同事开始替她鸣冤。 其实只要带点脑子,即使一开始看不懂迷局,听了她的话也回味过来,对啊,公司制度分明,怎么让她钻了这么明显的空! 清风敏锐捕捉到,牛经理并没有替她说话,严格意义来说,都不算说情,只是表明事情经过。毕竟清风压价曾向他陈报,并得他授意! 清风感觉到了前段时间在上个单位那种阴谋的气息。 大家议论纷纷,时院长要求严惩,也就是辞退她。 清风觉得他未免吃相太难看。董事长问牛经理意见。 他竟然说“清风只是一时糊涂,人本性并不坏!” 这话说的有水平,大家看起来是维护了她,却实际坐实了清风目无公司纪法,投机倒把,钻营逐利。 清风就呵呵呵了,这么明显,自己又做了炮灰!! “她是你牛经理力荐人选,你肯定袒护她”时院长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 转脸向董事长说“王董,你看,既然牛经理都担保了她的人格,您看在他为公司尽心尽力的份上要不原谅她?” “哪里,时院长,她虽然是我力荐的,但是人难免会犯错,不能否定她的人品,何况,现在我们这个公司你在把控,出了这么大的漏洞,我看,应该是看在您为公司鞠躬尽瘁的份上才要原谅她!” 这两个人简直是老油条,无耻,话到这里,清风也完全明白了牛经理为什么背后下黑手了。 他们两个为王董鞍前马后太多年,非常了解她的脾性。 这个女人善于经营,长袖善舞,却也纪律严明,最忌讳她的商业帝国的员工出猫腻,即使犯错是毫不知情。 打蛇七寸,清风知道她没得救了,被辞退是绝对的。 至于牛经理,背弃他们之间并肩作战的情谊,毫无疑问,想要夺权,他不愿意屈服于时院长之下。 他也不服气时院长的领导。他年轻气盛,觉得自己大有抱负,并且有能力实现自己的抱负,可是出现了一个时院长,处处牵制他!所以弄这么一出。 这让清风寒心,如果之前阿萍出卖她,她尚且可以接受,毕竟没有并肩作战的情谊,只是女人的八卦维系的感情。 可是牛经理,清风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个有能力有志向,有政治铁腕的年轻人。 虽然和清风年龄不差上下,她却佩服他。愿意服从他的领导,他们这个总公司做到如今的地步,少不了清风当时在这里立下的汗马功劳。 这个公司承载了他们的并肩作战,荣辱与共,他们曾经共进退!若是这是战场,毫无疑问,他们是战友,而且是背靠背的战友! 这让清风觉得一片赤心喂了狗! 或许是她离开的这两年,他变化了,公司做大了,生活安逸了。温饱思yin欲,而牛经理思权欲。 这也无可厚非,哪个年轻人不是一腔抱负,觉得自己可以一统天下,但是他的野心勃勃,他的权欲利益,让他利欲熏心。 他的手段让人不耻,寒心,他出卖战友!!! 这远远比时院长对她的打击大,她和时院长本来也不对盘,被当做靶子也在情理之中! 王董一言不发,眉头轻蹙,了解她的人知道这显然是愤怒至极。 不了解的看她是沉稳如水!不过多年的商场摸爬滚打,让她百毒不侵,即使愤怒,她也有良好的修养。并让怒火没有一触即发。 她摆摆手,说“情况我了解了,至于处罚,清风被辞退,总公司医务人员还是要服从时院长”清风看到时院长得意的笑脸。 不过接下来,却让他笑不出来。 “牛经理上升副院,院内非医务事务经由他处理” 王董,雷厉风行,也不磨叽,宣布完了就散会了。 清风虽然被辞退,却也没据理力争,牛经理既然这样做了,她也不愿再在他手下工作。 不曾想,她还没去收拾自己东西交接工作,刘丽过来说王董找她! 她自然不怕,虽然犯错误,但是并不是居心叵测。她也愿意承担自己错误的责任。 到了王董办公室,她敲门进去。 “清风,来,你坐,我先忙完手头这个资料,你等等。” 办公室里有一股香水的味道,清淡香甜,她多闻了几下,嗯,好闻。 她心里猜这是什么味道呢?她也去买这个香水! “清风,你从这里走了有什么打算?”一句问话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摇头,“还没有打算,事发突然,从没想过”她老实应答。 “那你要不去我的子公司吧,宁山市” 她有点错愕,不知道这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考虑一下吧,”,估计看她呆愣,王董以为她在斟酌去处! “王董我想问您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 “您既然让我去您的子公司,自然是不怀疑我的人品,可是为什么辞退我呢?” “你是想说我为什么不留下你在总公司,为你自己正名吗?”王董倒是毫不矫情,直言不讳。 “是”,清风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总公司,时牛二人相斗多年,表面融洽,实则水火不容。但他们工作敬业,业绩箭势增长,目前我没有理由调离他们,不过我留下你在总公司,他们二人现在都会压制你,不适合你发展。” 清风没有言语。 王董看她表情知道她是不甘心。 “在你没有财力,地位,能力的时候,你就是无名小卒,无论哪股势力碾压你小菜一碟。你没有资格对抗!人只有强大自己,才能过得舒心畅意。” 清风细想是这个理,她心里感激王董。 她看向这个女人,精致的妆容,眉眼媚转,鼻梁厚重,却樱嘴朱唇,会让人忍不住猜忌,是不是她爬这么高靠的是美貌皮相。 如果对手这样猜忌她,那估计这个对手也就不再是她的对手。她是典型的披着羊皮的雄狮!! 别看她娇娇弱弱长相,听过她的动员大会的人,会惊奇,这么个柔媚的人,迸发出来的语言如此激烈昂扬,声音中气十足,气场强大! 清风不在多话,点头同意去宁山市。王董同意她三日后到,容她回家辞行! 她惦念一家老小,尤其妮妮,急不可耐回家去。 果然三天后去了宁山市。这是后话。 她还是没有和安之晨告别。只简单给戒净发了个信息。她知道这个和尚应该混得风生水起,否则早来缠着她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回不到从前 戒净是那里是累得够呛。 他和安之晨此次前来是有事。 他们来到元始山脚下。安之晨着急上山找道人。 戒净却摇头晃脑的,要他稍安勿躁。 “万事自有缘分,你突兀上山反而欲速不达。” “大师,好容易找到玉虚道人的落脚点,咱们不去,别再让他走了,扑个空。” 戒净满眼不屑。 安之晨猛然想到,这次能找到玉虚道人全凭戒净掐指一算。 他自知多言。遂不再开口。听戒净安排。 这玉虚道人行走世间,很是随性。足迹遍布山川大河。 走到哪里,如果这里吃的合胃口,景色也够美他就暂住下来。 玉虚道人从不缺钱。 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人慕名而来。很多富豪为了要他看风水,摆阵法,一掷千金。特别是阔太太们,更是出手阔绰。 他们中很多人放生祈福,捐寺庙,修菩萨,抄经念佛,做法事,却唯独不修自己。 也许前一秒还在虔诚的跪拜,下一秒却眼也不眨的攫取百姓的血汗。 玉虚道长很少为他们看风水,摆阵法。 他慧眼如炬,专挑良善之辈帮他们渡过难关。 所以送上门来的生意他不一定接。 安之晨的担心不无道理,玉虚道人居无定所,要找到他很难!全靠缘分。 天地飘渺,山水迢迢,他仿佛并没有尘世劫难,只是来人世间玩一遭, 这次如果没有戒净他找不到玉虚道长,道长恰好在开元的元始山脚下。据说最近潜心修行。门户不出。 安之晨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急也不急。 他从不知道自己生活会和道家佛学这些高深莫测的事务扯上关系。 他等在山脚下的时候,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他想自己过了这次劫难,一定与人为善,不让他的小儿子像他一般坎坷多难! 他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到戒净在说话。 “当年一别,以为再无相见,却不知道还能再见到你。” 安之晨看到了传闻中的道长。 他清瘦,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头发是传统道士的发型。一缕山羊胡,眼神凌厉。看着仙风道骨。却浑身上下透着凡人不得靠近的气息! “是啊,不想今生还有缘分再见面。我早早预料到今日有旧友贵客来访,提前两天中断了修行,静待你的到来。” 二人笑谈一番。 玉虚道人看向安之晨。 “如果猜的不错,老兄你找我是为了这位年轻人吧!” “果然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玉虚道人,猜的一点不错!” “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我不信你戒净看不出这位年轻人被阵法困扰。否则你怎么会找到我!” 安之晨暗自心惊。果然是高人。一眼就看出来症结所在。看来戒净大师不曾欺骗他。 一开始,戒净给他说他身周围有阵法,他以为戒净是江湖骗子! 他们三人商量起来解决事情的办法。 清风要去宁山去了。 去前一天,清风要来万岚家告别,联系到的时候,万岚说话吞吞吐吐。最后告知要她去潞家酒店。 清风觉得怪却没多想,她信任万岚。 到了酒店,找到万岚,她知道万岚为什么吞吐。原来有牛经理。 “清风,来坐。”万岚热情的拉着她。 万岚的老公也还是从前的那样嬉皮笑脸,说“呦呦,大美女,快来吃,以后请你吃饭难喽!” 席间还有万岚的女儿,还有一位清风不认识的。 既来之则安之,她也落落大方,朝那不认识的点头示意后落座,和万岚女儿逗笑。 她不打算再理牛经理,事到如今,大家心知肚明,何必把心肝肺里的肮脏掏出来看。 可是牛经理却主动开口“来,清风,咱们喝一杯。” “不了,我晚上要赶车”清风淡淡的说,表情淡漠疏离。 牛经理略显尴尬,不过自己很快打哈哈过去了。 吃完饭,万岚提议去她家打麻将,清风本想拒绝,却看到万岚眨眼睛。也就跟着走了。 大家分坐两辆车。清风和万岚带着她的女儿一起,打车走。 那三个男人自己开车走。 路上万岚察言观色了好久。 最终忍不住开口“清风我知道你现在烦我,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拉你和牛经理一起吃饭!” “万岚,你了解我,我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我不会要求你厌恶我厌恶的人,可是你不该拉我去面对我厌恶的人。” 万岚沉默一阵,缓缓开口“清风,其实牛经理也是突破了我的底线,我也很愤怒,” “万岚,我们多年朋友,我也懂人情世故,我不会那么幼稚,要求你要厌恶我所厌恶之人,但是你也不该拉我去面对我不想面对之人。” 万岚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清风,我也讨厌牛文博的做法。他也突破了我的底线,我也心寒,我们几人一路走来,把一个黑灯瞎火的医院做成了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真的是呕心沥血,正因为这样,我想你能给牛文博一个为自己辩驳的机会,我不想我们四分五裂。当初你走,我的心就抽抽的疼,可是你是寻找你的幸福,我们不会阻止你奔向幸福的脚步。现在你回来了,却是这副模样,我还想要我们自己开一家自己的医院,所以我想你们能说清楚。”万岚一口气不喘说了这么多。 清风也是心潮起伏。 “清风现在你要调走,我不想你心里疙疙瘩瘩的走,我想来日再见,我们几个再次并肩作战创造一个像总公司一样的奇迹,可以实现我们自己心中的约定的理想。” 清风心中凄凉。她看着万岚殷切的眼神,不忍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被一个人背叛过一次,或许,我们会选择原谅这个人,但却不会再去信任,绝对不会再并肩作战! 万岚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人都有感情,在感情的驱使下我们甚至会犯愚蠢的错误,何况她只是做做无用功。 她的心难受的发涨。她没法拒绝万岚,这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看着万岚那么难受! 她默不作声,最终只是点头。万岚看出她万般不愿,可也是喜上眉梢。 到了万岚家里,除了清风,他们四个桌麻将,她管端茶递水。 中间来了一个人,万岚介绍是自己的邻居。顶上了麻将桌,牛经理下来了。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万岚给安排的。 牛文博和她对面而坐,喝着茶水。 “清风,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我不耻,不过我也和万岚解释过,这是我们发展壮大自己的必须的一步,我们已经创造了总院的奇迹,可是如果没人往上爬,现在总院铁桶一般我们几个人再怎么更进一步。往上爬的人最合适的是我。” “被做炮灰,被暗算,最合适是我对吗?” “清风,没办法,时院长老奸巨猾,我多次和他明争暗斗,我们不相上下,他的盔甲就是他的技术,当时,我们起步艰难自顾不暇,没人可以取代他,现在发展迅速,他的地位日益坚固,我们不好去取代他。” 牛文博微顿,接着说“现在你来了,刚刚好,你们身上带着天然的敌意。这种敌意是一把利剑,可以为我们所用!” “是为你所用吧!” “清风,你的坑是时院长挖的,我推波助澜了一下。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我话到了,事情如我所料发展,以后有机会我会补偿给你。” 她冷笑不已。牛文博已经变了,可能是心中的理想变成了他的心魔在驱使他,也可能只是他这几年眼看着可观的利润进入旁人口袋,让他心生暗鬼。 无论哪种,他们的情谊到此为止了。她在心里画上了句号。 所以她说“牛文博,这件事我不会记恨什么,虽然我们年龄相差无几,不过当年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心下感激,唯你马首是瞻,并肩作战,我和万岚我联手帮忙让你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不过这件事也让我还清了你的恩情。我们以后不会变成陌生人,却也不会再是挚友!” 说完,她起身去看麻将,帮他们添水。万岚让清风替她,清风知道,她要去问牛文博! 她余光看到万岚和牛文博交谈一阵,万岚脑袋低垂,似乎脸色暗沉。 她知道万岚真心希望他们和好如初,可是破了的镜子怎么能够没有裂缝,破镜如何重圆?! 屋子里充斥着打麻将的咣咣的声音,自己他们的谈笑声。 清风恍惚觉得是他们几个刚开始聚在一起的时候,当时大家还不熟,刚刚开始认识,也是这么打着麻将。 同样的场景,不同的心境。 当时大家意气风发,心无罅隙,一群年轻人就想着做好一件事。大家齐头并进,不分彼此,繁忙无暇,心却也充实而踏实。 后来陆续有人离开,只留下了他们三个,万岚,牛文博,清风。被大家戏陈铁三角。 再后来就是清风外嫁,她记得当时万岚简直哭成了狗,说是清风背叛了他们的诺言。 却也为她忙前忙后,万岚知道,天大的理由在清风追求自己幸福面前都要让步! 清风何尝不知道万岚不舍,她也不舍。 可是她为了李乘,义无反顾。 殊不知,上天给她开了个好大的玩笑。又让她回到了起点。 甚至起点都不如,起码当时的牛文博并没有暗算清风,起码当时的他们心诚意坚! 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初到宁山 清风嗟叹,白云苍狗,世事弄人。心里也无限低落,顺带连手上的牌也是打的七零八落。 她叫万岚来替她,万岚也是兴致缺缺。 万岚的老公看出来有情况,他很有眼色,说“算了算了,今天我要输起来没完没了了。不玩了。” 大家也都同意。纷纷坐到了沙发上。 清风看看表也快要出发了,她站起来和大家道别。 万岚起身要去送她到车站。 “嫂子,你别去了,我这里顺路,我帮你送这位美女。”说话的是那位清风不认识的,刚才自我介绍好像是叫何文东。 清风本想推脱,可是看着推来推去又是一阵客气,倒不如恭敬不如从命。 告别了他们,何文东送清风到车站。路上,他也是很知趣,并没有问东问西。 只是清风快要下车时,他说“美女,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既然这么多不如意,不如随心。” 说完停了车,没等清风反应过来,她已经是下了车,二人点头告别。 她细细考虑他这话,觉得甚有道理!随心最好,本来生活不易。何必折磨自己。 她到了宁山市已经凌晨一点,找了个就近的宾馆休息,天亮去新单位报道。 到了单位她才知道,这个门诊部开了很久,可是业绩很差,几乎没有到诊。 人员配备都不齐全。 唉,怎么没有想起来问问这边的情况呢!知道这样惨淡,她要考虑考虑要不要来。 可是来都来了了她也不好马上走。她索性定心来观察一下这边的市场。 先和单位老同事聊了聊。 是一位看起来老古板的女人,不苟言笑,一脸严肃,带着一副老式的没有框的眼镜。 “你好,我是新来的徐清风,以后要在这里工作了,请你多多指教。”她说的热情。 对方反应却冷淡。 “嗯,好的” 这一下雷得她外焦里嫩,哪有如此不谦虚之人! 不过清风懒得计较,无所谓。大家同事,能处最好,不能相处就井水不犯河水。 “为什么我们这里业绩这么差?”她问的是无遮无拦。 “不知道,那你要问问老板了,”对方回答的是阴阳怪气。 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阴阳怪调从何而起。 清风看搭讪不成,回到自己办公桌前。 “你是新来的徐清风医生吧?” 她抬头看到一个可爱的少女,十八九岁的样子,青春而又清纯。 “对,是我” “我是您的分属护士蕾蕾,以后您的助手事务我来包管。” 小护士声音清脆,生机勃勃,与这个门诊部的死气沉沉格格不入。 连带清风也是精神清爽。 “好的好的,你随便忙,我现在也没有患者,没有什么事情。” “那我带你熟悉熟悉我们门诊部吧。”护士自告奋勇。 清风心想,终于有个人带她了解门诊。这样的管理能够做出成绩才怪! 一般医生换个地方工作,正常流程就是来了有人带着先熟悉环境,熟悉工作,熟悉人员,然后划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人员,自己的机械配备。 这里倒好,把她扔过来,两眼一抹黑。唉,管理如此松散。怎么可能出业绩?! 蕾蕾带着她参观了门诊内部,很大,其实占地面积比总公司要大,分为两层。牙椅数量也够多。十台。这对于一个门诊部来说足够了。 还有好几间空闲的屋子要装牙椅。 但是很多牙椅蒙着一层灰。一看就是好久没用并且没人打扫。 清风看到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是灰扑扑一层。除了平时有人呆着的地方干净一点。 消毒室不能随便参观,不过消毒室都是落地玻璃窗,里面一清二楚。说实话,不能说凌乱不堪,却也是不整洁。 整体参观下来,清风心里也是烂糟糟灰沉沉,一如门诊部的环境。 “我们这里一向如此吗?”她问护士。 “也不是,其实一开始还是不错的,你看店面装修也看得出来。只是这里的负责人突然走了,为什么,我们小喽喽并不知道。然后就这样了。” “目前没有负责人吗?” “有是有,只不过……”蕾蕾眼光贼贼,一看就是要爆料,却不知道怎么只说了一半。 “只不过什么?” “我说了,徐医生不要和别人说。” 清风点头,表示肯定。 “现在的表面上的负责人是林琪,就是前台的一个。” “前台?”这让清风大吃一惊,一个门诊部,再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前台来管! 事出反常必有妖,清风知道,这个前台背后有人。 “是不是林琪有靠山?” “徐医生,你怎么知道的?”蕾蕾很是惊讶。 她失笑,蕾蕾毕竟还是年纪小没经验。这么明显,不用脑子都可以猜出来。 “我给您说啊,徐姐,这个林琪她跟了我们这里一个小股东”,这小姑娘自来熟,改口叫姐了。 验证了心中猜想,她没有说什么。 现在很多小姑娘喜欢走这条捷径,用自己干净的身体换取富足的生活。她们拥有青春干净的身体却背着贫瘠的灵魂。 她说不出来什么,毕竟这是人家自己选的路,当然苦果也要自己吞咽。 “那个不苟言笑的女医生是怎么回事?”清风话锋一转。 “你说戴医生啊,她人不坏,就是比较沉默寡言。不过她是看不惯林琪,她对这样沾亲带故走后门的人很不屑。” “那她还是很正义啊,”她对这个戴医生心生好感。 “嗯,她很多时候嫉恶如仇,很仗义。” 清风脑筋一转就想到了为什么刚才这个戴医生对她不友善。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某个领导的亲戚啊?” “徐姐,你神了,这也猜的到!”蕾蕾瞪着眼睛看着她,眼神充满佩服。 “你是董事长点名过来的,我们这里来了好几个和股东啊经理啊有关系的人,结果都做的不好。所以……” “所以,你们以为我也沾亲带故,混水摸鱼?” 蕾蕾摸摸鼻子笑得不好意思。她也笑了。 这样聊过天,蕾蕾对她完全不设防了,各种八卦满天飞。 清风倒是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大到门诊部管理层混乱管理混乱,小到某个领导家门口的臭袜子味熏的去他家做客的同事头疼,甚至臭味绕梁三日,绵绵不绝。 这么一天晃悠悠的就过去了,门诊部门可罗雀,不要说生意,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内部问题她看到了一大堆,外部她还要再观察。所以一下班,她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周围开始溜达。 这个门诊部在商场占据了一个二楼套着三楼的商铺,没有门面店是有损失。可是这个对于很多大城市很常见,并且很多店做的很好。 宁山市是她老家的省会,也在二线城市,算大市。并且这个商场是这里出名的百货大厦。所以这个地理位置也还说的过去。 况且这里是商业聚集区,写字楼林立,上班族并不少。 方圆一千米开外基本全是高档居民小区。 这么看来客源量根本不缺,并且都是高质量潜力人群。 清风心里想,如果市场部宣传到位的话,门诊内部要是硬件软件跟的上,这里很容易做出成绩。 她基本摸了个清楚,慢悠悠回宿舍。她和别人一样,都是住宿舍。毕竟是来打工的,房租攒下来要养活妮妮。 离开李乘后生活开心,她并不嫌弃环境艰苦。 第二天上班,还是基本没生意。 这房租花着,员工养着,水电费交着,还有各种看不见的隐形费用,日日月月,很大一笔。 她都替股东们着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不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打算这里呆三个月,如果一直这样,她要换个地方工作。虽然钱挣着,可是这样的生活不充实,且不说跟白拿钱一样,实在是消磨人的斗志! “徐姐,徐姐,王董在工作群里发信息,明日要开股东大会。”蕾蕾叽叽喳喳。 “哦” “你怎么这么平淡?” “股东大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那肯定,我们这里王董几乎没怎么来过问过,她是最大的股东。这次召集所有股东开会必定是有大事发生。” “嗯,那我们听着就好了” “徐姐,据说小郭总也会来,小郭总你听说过没有?” 清风老实的摇摇头。 “唉,徐姐,你真是……怎么说你呢,小郭总是国实集团的少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蕾蕾满脸花痴。 “那你赶紧下手,捞个少奶奶做做。”她打趣蕾蕾。 “唉,那个不敢奢望,我就亲眼目睹一下他的风姿就好了。” 清风翻了个白眼,原来都没见过,还夸的头头是道。 两人说的开心,清风看着戴医生从她门口走过,一脸不屑。她知道戴医生对她有所误会,倒也没有多想。 不过这个戴医生也是棱角锋利,毫不隐藏。幸亏这里冷清,否则以她这样直接的性格,也会是别人办公室的牺牲品。 虽然王董在群里通知过了,林琪还是扭着屁股,踩着快十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的上楼来。 “我给你们说,明天开股东大会,刘总说了无故不能缺席。”这个林琪一脸高傲,高调的像是开屏的孔雀。 没脑子!怪不得戴医生看不惯她,清风也看不惯她。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生活态度不同,这无可厚非,只是请你别对别人指手画脚!! 正文 第三十四章推举被反对 林琪自顾自叫嚷了一阵,没人理她,她也讪讪下楼去了。 她一走开,蕾蕾就讽刺了“每次都这样,也不长记性,老借着李总狐假虎威,也不看看,李总也是芝麻粒大的股东!” 两人笑作一团。她和蕾蕾一见如故。 次日,大家等着开股东大会。 倒不是说有多期待,而是实在是闲的淡出了水,闲的长了绿毛。 好容易捱到要开会,却进来一位中年人,要求看牙。 林琪自然懒得理会,只指使同是前台的小姑娘陈慧娴。 陈慧娴倒是热情,满脸笑容,指导中年男人填好资料,带他到医生处。 不料其余四位医生聚在一个诊室里打游戏,戴医生倒是没打游戏,可是她那副万年不变的冷漠脸。 陈慧娴带着中年人走了这一圈,没有办法带到了清风诊室门口。一般新来医生暂时是不接诊患者,先要磨合。 可想而知,中年男人体验感有多差! 清风抬头看着中年人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蚂蚁,他估计后悔踏进来门。 “您好,请问您牙齿哪里不舒服?” “就是刷牙出血,好久了,我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样,我能为您检查一下吗?”她满脸笑容,却也没有刻意讨好。 得到中年人首肯,清风仔细为他检查,只是牙龈炎。 然后她为中年人检查了所有牙齿,并且指出他的一些牙齿问题。同时建议他洗牙并且护理牙周。 整个过程,清风笑意盈盈,并且温和严谨。 她亲自为中年人洗牙,过程中嘘寒问暖,不断为他调整,尽力让他感觉舒适。同时为他普及了不少实用的牙齿保健知识。 中年人频频点头,附和清风对他牙齿的问题的诊断,还虚心听取她的建议。 诊疗结束,中年男人说“徐医生,您诊断我牙齿问题真是一针见血,我确实有您说的牙齿方面困扰。我很信任你,这次因为时间问题赶不及,希望下次我过来就诊还是您来接待。” 二人相谈甚欢。送走中年人,清风伸伸懒腰。 “走吧,徐姐,我们要开会了。”蕾蕾叫她。 二人相伴走向会议室。到了,大家基本都到了,就等股东们。 四点一到,股东陆续来了,四位。为首一人,让清风惊讶。 竟然是刚才洗牙的中年人! 紧接着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男子,穿的那叫一个花红柳绿,一点也不庄严。她猜那是传闻中的郭总。 再进来是一个中年男子,微微谢顶,肥胖的肚腩,她觉得比她怀胎七月份时候都大。 应该是李总,她朝林琪看去,俨然看到,林琪朝这个大肚男赤裸裸的抛媚眼。果然,是李总。 最后是王董,这是她的老领导,她非常熟悉。一身端庄的职业套装,却掩不住那媚眼如丝。清风心里想:真漂亮,并且有本事。 大家落座,清风初看到洗牙中年人的惊诧早已没有,她心无波澜。 各位股东自我介绍,她猜的都对。 “在座的各位,我们共事差不多一年了,可我们这是初次见面”,先说话的是王董。 只听她声音不看人的话,绝对猜不到如此铿锵有力的声音出自如此玲珑之人。 她接着说“这次我们四位股东聚齐呢,主要是抓起我们这边的业绩,这里经营马上就是一年了,由先前的尚可顾本到现在的月月亏本,中间的环节肯定有问题。” 大家全都不吭声。 她接着又说“我们四个人平时忙于别的事情,疏于管理这里。当然咱们这个小小门诊部还不至于放在秦总和郭总眼里,但是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领导不在乎钱多少,却在乎这个门诊怎么屡屡做不起来。现在就是不蒸馒头争口气,也要做出来个样子给别人瞧瞧!” 王董说完,扭头看了秦总。就是那个洗牙的中年人。 秦总慢条斯理开口,仿佛谈着今天天气怎么样。 “朋友们,当初这个门诊部呢,说实话我是投资着玩玩,如果挣钱了,可能我们也就没有缘分见面了。可是如今我们与各位是缘分深厚,不得不见。这个门诊部是月月亏本,亏的我的老脸在我朋友们面前都抬不起来。” 他略做停顿,又开始拉家常“我秦孝儒还真是没这么丢过脸。所以今日过来看看是个什么场子让我这样抬不起头!” 大家伙的头恨不得垂到桌子底下去。 “不过我不怨大家,我们疏于管理才会这样,我相信有个好的领导者,这里做起来是小菜一碟。” 估计秦总看大家都尴尬无比,话风改了。 “今天我们主要呢指定个负责人,带领大家走出这个泥坑,总亏,大家也没脸见自己的同行不是?!” 秦总说完这些话,也不再说。至于李总估计没有他吭气的份,郭总一看就是纨绔子弟,也懒得参与,也没有吭气。 “那今天就散会吧”王董宣布“什么时间在开会,我们会通知大家。” 一群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哪里跟哪里,什么也没说就散会了?! 大家叽叽喳喳议论纷纷,三三两两离开会议室。 唯独清风留下,椅子都归位,然后把今天的开会记录整理了起来。 这是她多年的习惯,自从当时在总公司和万岚他们一起打拼的时候,刚刚起步,天天开会,她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整理所有的会议记录。 然后她把清洁阿姨叫过来,收拾卫生。这才回自己诊室。 第二天上班一进自己诊室,就听着蕾蕾叫嚷“哎呀,徐姐,你看,工作群里领导布置任务,要每人都要去发我们门诊部的传单1000张。” 清风觉得新鲜,什么也没安排,就要发传单。 不过上面说句话,下面跑断腿。 这不,同事们是怨声载道,却也倾巢出动。否则这传单啥时候发完啊,没个头。 清风心想,这都走了,门诊部一个人也没有,那不关门大吉啊!! 她想了想,去一些招聘网站自己掏钱找了两个小时工,派出去帮她和蕾蕾发传单了。 这样不至于唱空城计啊! 所以四个股东来到门诊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偌大个门诊,只有清风和蕾蕾二人。 两人既当前台又当医护。倒也搭配的默契。 “别人都哪里去了呢?”依旧是秦总问话。 “都去发传单了”蕾蕾嘴快。 “你们的传单怎么不发?” “我们的,徐姐,哦,不,徐医生派出去小时工发了,徐医生说门诊大白天的不能没人” 秦总脸色如常,只点头说了“好”,其余三人没有说话,四人就朝办公室走去。 蕾蕾忐忑不安,“徐姐,领导不会觉得我们懒吧。传单都懒得自己发。” “不会,如果有人带着传单来了,没有工作人员,谁来接待呢!” “也是哦,真是,不知道领导们抽风什么,也不安排好。” “嘘,小心说话。” 蕾蕾调皮的伸伸舌头,乖乖闭了嘴。 清风觉得领导们行事古怪,却也行动早于思想就这么安排了。 等到临近中午饭时间,大家前脚后脚的回来了。 纷纷抱怨,累还丢脸。哪有医生护士发传单的,连带门诊也像江湖骗子。 大家抱怨完,却也不解决问题,只去吃饭。又是留下门诊空门大开,没人值班。 清风摇摇头,她也不能说什么,名不正言不顺,说了也没人听!她让蕾蕾帮忙带饭,自己看着店。 到了下午,大家百无聊赖,又接到股东要开会。 大家没有了第一次开会的新鲜激情。懒懒散散向会议室走去,一位男医生还和林琪打情骂俏。 人员到齐,大会开始。 这次是秦总来说,“大家都到了啊,在座的,六位医生,六位护士,两位前台,基本是用店的一线人员,其余的打杂的我们不说。这次开会,我言简意赅,不长篇大论了。宣布咱们店的负责人是徐清风!工资是按负责人的工资发。” 这下子油星子溅到水里,劈啪作响。 “凭什么是她,她才刚来”这有人看不惯了。 “还说不是后门进来的,打脸了吧” “就是就是,发传单都不去,大牌的很!” ………… 会议室议论一片。 “大家不服气,对不对?”秦总问。“不服气现在要提出来,否则我们认为你们没有意见,过期不候。” “秦总,我们不服气,在座的所有医生,甚至护士都比她时间长,都是老资格,怎么轮到她,这让人不服。”说话的是刚刚还和林琪打情骂俏的男医生。 其实清风知道,如果不说工资要以负责人的工资来发,也不会群情激愤。 看,人就是这样,看到了丁点的利益就要一股脑扑上去,却又不愿意承担高利益带来的高风险。 “那你举荐一个人来负责。”秦总依旧风轻云淡。 “我,我,我也没想好,不过徐医生我是不服气的,不光我,大家都不服气。” 他说着看向大家,大家也都积极的回应他。 “那好吧。这样,你们呢举手表决,不同意徐清风的请举手。” 他话音刚落,除了蕾蕾竟然还有戴医生,其余人全举了手。 王董秦总相视一笑,全在他们预料之中。 郭总万年不变漠不关心,李总却是人微言轻没有立场。 就是这样,有钱是硬道理! 正文 第三十五章斗智斗勇 看到这么多人反对,股东们也不好一意孤行。 “既然这样,我们也商讨过,门诊部要做出名堂,宣传必不可少。现在不比从前,竞争激烈,基本上酒香也怕巷子深,我们打算近期要做场宣传,你们每人写套方案,到时候我们再定夺!”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清风看到有人跃跃欲试,欲一展拳脚。 她心里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宣布她任命时她可预知一二,因为在会上看到秦总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他来洗牙不是单单的洗牙。传单也不是单单的发传单了。 现在大家不服气她,她也理解。 为什么自古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烧得好的话,可以烧的通天红! 大家各自散去。蕾蕾一脸八卦凑过来“徐姐,你真的不是空降过来的吗?” “你觉得我像吗?” “我看着不像,可是怎么领导今天提名你做管理?这样你会招来大家嫉妒的。”小姑娘唉声叹气。 “我不怕的,我不是后门来的,时间久了大家自然知晓。” 清风知道,她本意置身事外,无奈事情不绕过她,既然推她到了风口浪尖,那就应战吧! 她太知道此时此刻容不得后退。 必须成功,人心就是这样,威信一旦树立,那么步步坦途。相反第一次交锋就被打倒,之后步步坎坷。 这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已然酝酿! 办公室看似温和的地方,有时候却有如千军万马! 搞宣传活动方案,对于她来说信手拈来。之前参与过的活动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第二天,照旧是开会,大会上就是把大家的方案亮出来。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大家的方案提的基本上大同小异,毫无新意。发传单,做义诊。 最后大家基本上锁定在两个方案上,一个是那个大会上开口反对清风的男医生,王哲林,另一个毫无疑问是清风的。 王哲林的方案是搞一场高级的义诊,不再单单是以往发发传单,现场检查检查牙齿。他提议送体验券,送积分,抽奖等一系列馈赠活动,到店有礼。 清风的完全和义诊没关系。她的方案是趁着今年宁山市举办过一场马拉松活动,人们跑步的热情还没有散去,搞一场全民跑步。 就是规定的公里数,参与跑步的都可以免费洗牙一次。 跑完的人可以不仅自己免费享有洗牙,还可以为自己的亲人赢得一次免费洗牙。 所有参加跑步的在活动结束后可以到门诊部设定点领取免费洗牙的券。 并且可以充卡优惠,最重要的是当场成交的所有的费用的百分之五是捐给当地慈善机构,还有红十字会。 当然活动需要广而告之,需要慈善机构出面证明,而且要统一服装,要有门诊部的logo。 但是这些对于这些董事们又有什么难得呢?! 方案出来,大家均是眼前一亮。谁也没有想到要沾马拉松的光。 “大家可有意见?”秦总发问。 这次没有人再窃窃私语,连王哲林也是耷拉着脑袋,偃旗息鼓。 “既然大家都不言语,我认为你们默认了,我们的管理人暂定徐清风。”秦总说。 “当然我们并不是只是这么一个出方案就定了她,其实考验早就开始了。”这次说话的竟然是一身花红柳绿的郭总。 “我们秦总当天来了,就体验了一把咱们的服务,除了徐清风,大家做的可谓是我所耳闻过的最差的。”郭总一脸邪气。 “我是你们眼里的纨绔子弟,纨绔子弟最好享受,当然这么多年享受不是白白享受,我对享受最有心得。我不用去体验,站在咱门诊部的大楼外八千米就能闻着这味,目前这状态,来这里看牙,简直是找虐。” 这话夹枪带棒,一顿讽刺。 “当然啊,徐清风你也是还要再改进,做的也不是很完美,只是比他们好而已。” 清风眼观鼻鼻观心,难伺候的二世祖。 医疗行业还是要区别单纯的享受型的那种服务行业。医生不可能上赶着! 当然清风闭口不言。 “还有啊,我们这次是委派管理者,什么是管理者?有人懂吗?懂得话说出来我洗耳恭听。” 鸦雀无声。 “简单说下,什么是管理者,管理者最基本的能力是知人善用,让你的下属各在其位,物尽其用人尽其责。而不是自己去亲力亲为。那么多事情,自己忙的过来吗?!” 郭总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火气十足。 “传单,谁说要你们自己发,你们全都自己发,工作谁来做?!” “还有上次我们开完会,你们谁关注过会议现场,纸杯残屑,无人管顾,徐清风最后安排收拾的吧!”他一顿接着说。 “还有你啊,徐清风,别以为你做的好,有能力的人是要组织大家一起来做,而不是你自己不犯错就好,这样你已经是犯错了!” 现在清风确定他是吃了十斤火药过来的。 “郭总说的都对啊,徐清风做的不好的,也是主要她刚来,根基不稳,名不正言不顺。”秦总赶紧打圆场。 秦总结过了郭总的话头“好了,今天会议结束,以后每星期你们自己组织小会,解决问题。我们每个月会有一次大会,解决你们平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平时几位都比较忙,尽量我们抽时间都参与,直到咱们走上正轨。” 随后就是王董又说了一些鼓舞人心的话,以及对我们抱有的希望。当然也许诺了大家光明的钱途! 会议敲定徐清风暂代管理,大家代为监督其工作。 目前只有郭总常呆宁山,所以清风如果有问题解决不了的,可以先联系郭总。 散会已然天黑。 清风回到宿舍,饭也没吃,和妮妮视频过就洗洗睡了。是夜无梦。 看来,她要大干一场在所难免了。 第二日,去上班。出乎意料,郭总竟然坐在她办公室。 清风四处搜寻,没看到别的股东。不知道这富二代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基本上到了八点二十,大家都来齐了。 郭总朝她招招手,她感觉像是唤小狗。不过她强压住想呼他一巴掌的念头,毕恭毕敬的走到他跟前。 “郭总,有什么吩咐吗?如果不是很急,我想先给大家开个晨会。” “哦?!行,那你先来。”他倒是爽快。 她让蕾蕾去喊大家到大厅集合。 大家出来是出来了,却都是懒散松懈。明显不把她放在眼里。 看来都是不服气。 她让大家面对面站成两纵队。 “今天我是第一天上任,虽然是暂时管理,可是既然让我管理,我就要认真做到最好。昨天大家都在,既然当时对着老板们没人反对,那么现在就要听从我的安排!请把你们的不服气收敛起来。当然不服气的可以通过这一个月来挑战我,如果公平的情况下,谁把我比下去我都心服口服,我向老板们推荐谁做老大。” 没人言语,却也没有人响应。 她不着急,哪里能一蹴而就。 早会简单交代了一下,今天主要任务是打扫卫生,先把各自诊室打扫得窗明几净,客人来了才会觉得舒适,何况是医疗部门。 清风来到诊室,看看那么祖宗要做什么。结果,两人干瞪眼一阵,郭总挥挥手说“算了,我走了,明天再来。” 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意思。 她没功夫琢磨郭总,眼下管理这一群人是正经事。 内部不稳定,做活动邀约客人上门,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她打算杀鸡儆猴!新官第一把火要烧起来了,不破不立。 果然不出所料,大家卫生打扫得差强人意。 清风带头打扫,她自己的诊室那是一尘不染。 提前一个小时她宣布不接待客户了,反正也没有客户到店。 她让蕾蕾把大家聚到二楼客户休息区。 “你们卫生都打扫过了吗?”没人回应。大家坐的东倒西歪。 “王哲林,单单一个卫生,都不愿意打扫好,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胜任管理?” 她知道必须明确目标挑起事端。如果笼统说教大家,每个人都会觉得在说对方又不是说我。 而且人活脸树活皮,都被指名道姓了,再不回击,有点说不过去了。 就怕没人回应。 “哦?那意思你打扫的好喽?!”王哲林一脸不屑。 “起码比你好。”她看着王哲林往套里跳,心里开心。 看他一脸不屑。 “这样,你来自己看看,如果我没你打扫得好,我自愿给你王哲林打扫诊室一个星期,如果我比你打扫得好,你就回去把你的诊室打扫干净。” 看他没说话,清风说“你怕了吗?”典型的激将。 通过这几日观察,她发现,王哲林虽然带头不服气,却是在这一众人中颇有话语权,否则他也不会争锋。而且这人性格略鲁莽,容易跳进坑里。 这样的人,最适合开刀当引子。 果然,这家伙,一激就上脑。 “谁怕,看就看。”说着不管众人直接进入她的诊室。 清风跟着进去,当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们也要进去。 只见王哲林东摸西擦的愣是一尘不染。他甚至都去擦犄角旮旯的灰。 怎么可能有灰!总公司的时候,查卫生多么变态!早就练就了她打扫卫生一身本领,无论壁画还是墙角线,还是电脑背后平时摸不着的地方,都是检查的点。 后来总公司的人打扫过的地方,凡人是摸不着灰的。 王哲林脸憋了个猪肝红。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说服郭总 王哲林好在也算男人,愿赌服输。 哼了一声,去打扫自己的诊室。 清风看着其余人,说“你们还等什么,该打扫的打扫一下。今天是我检查,明天是郭总。郭总的嘴,你们领教过的,到时候别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众人虽然还是不服气,不过她觉得比之前好点了。 毕竟,你看,人家是样样做在了前头。都是成年人,再耍赖,他们的脸也不要了。 其实郭总哪里要来做检查卫生这样的破事。 清风觉得大家的工作态度需要改正。 一个人如果端正态度,能量是无限的,潜力是可以激发出来的。可是如果吊儿郎当,再优秀的人也不可能做出成绩。 她想,要做做团建了。 说到团建,她想到了美老师。她记得美老师现在做企业文化建设,企业心理辅导。 请美老师的团队要花钱,这要股东们同意,她不知道老板们会不会支持她。 这一天她心里打着小九九,怎么说服股东们再投资这家一直赔钱的门诊部。 第二天,郭总竟然真的又来了。 清风吃不准他天天来做什么。可是人家是老板,还是要给足他老板的面子。 她又是毕恭毕敬,一本正经的伺候这位爷。 等清风照例开完早会。大家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你们早上是没吃饭吧!一群人的声音没有徐清风一个人嗓门大!” 清风心里并没有感激他。他这是给她拉仇恨。 在没有任何心里建设,铺垫的情况下,这样他们更不服气。 因为他们习惯了懒散,也没有认识到自己对待工作懒散是错误的。 “昨天徐清风检查你们卫生,说好了今天我检查,不知道你们打扫得如何。” 这下她倒是意外。 自己随口吓唬大家的,郭总知道了,她可以理解,毕竟现在电子设备那么发达。监控随处都有。何况老板们一般都有自己的眼线。 她意外的是,这个纨绔子弟竟然来配合她演戏! 不过,多年的历练她并没有言情于表。 检查一圈下来,除了清风,戴医生,还有张哲林的诊室说的过去其余人的卫生区域还是不达标,相较之前倒是有所改善。 自然,免不了郭总又是训话,并且承诺明日还是要来检查。 她想,可能这个富二代被甩了,最近没有事情做。天天来这个门可罗雀的门诊来忙活。 有几个胆大的小护士,仗着自己青春貌美,趁机想要表现自己。 她们早想在郭总面前出头,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如此天赐良机,谁不抓着谁傻啊! 于是在郭总闲着的时候,一群莺莺燕燕,娇言软语,假意借工作来靠近他。 清风看见赶紧躲远,眼波横生,媚态毕现,聪明的人都会离的远远的,这是电场,一不小心就被电的腿酥脚软。 郭总是个老江湖,一看情形就知道这些女人什么意思。 一副清高出尘的模样。 “现在徐清风是你们的管理,工作的事情找她,不要越级!” 看看,一句话就打发了这些莺燕。 清风觉得她们愚不可及。 也不想想,郭总和她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人,在他看来,随便玩个女人唾手可得。 她们即使得了他的青睐,也是输家。 他能给她们什么,以他的家境,不可能娶她们。 和她们玩玩,那她们图什么,钱能给多少?!赔了青春喂了狗,这不是作贱自己?! 不过,人各有志,她也只当笑谈来看。 有些女孩子还是往上凑。看着郭总打发那些女孩子们。软硬不得,却自有章法。 清风感叹,这是多少女人才历练出来的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她这里想着,郭总那边眼看打发完了,要走。 她上前一步说“郭总请留步。” 他扭头来看,说实话,他长得还是讨喜的,想想,他爹那么有钱,他妈自然是美人。他会差到哪里去! 可能是刚刚打发完女人们,烦躁还留在眉梢。 “你又有事?!”这语气,像是她也是缠着他的女人。 不过,清风压下了心中不快。很官方的说“郭总,我这里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和您沟通一下。” 郭总看她不像是别有心思。虽然没有答应什么,却也没再拒绝。 “郭总是要我详细请示汇报,还是大略听听?” “你长话短说,我这里有事” “好的,郭总,我想搞团建,需要经费。”够简洁。 “嗬,你这新官火够旺啊,上来就要钱!”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郭总看她一板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笑了。一双桃花眼,搭配着那花红柳绿的衣服,格外耀眼。 “要钱可以,给你一天时间,想好说服我的理由,如果我听的顺耳,我就去和其他三位争取。” 这家伙,边说边走,到了车前话也说完了,钻进车里一溜烟的开走了。只余留跑车那哄哄的马达声在她耳边打转。 她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你是主子,老娘也懒得做戏。 许是发传单有点效益,今日还是有顾客上门。 别的医生接待还是礼仪欠缺。团建工作要趁早。 下午下班,她要林琪把工作日志整理出来,以及病例归纳存放。 陈慧娴自告奋勇要做。清风眼神制止。她特意要找林琪。 如她所料,林琪一脸丧气,对她的工作指示是置之不理。 这个蠢女人,狗仗人势惯了。对于清风接过来管理那是万万不服。何况她觉得以前都是她发号施令。 在她的认知里,清风后来居上,夺权了。可是她从不用她的脑子想想,她何时有权。 哦,对,她没脑子。 清风就要她这不可一世的态度。 故而她交代了林琪工作,就是要林琪以后早会都要汇报前一日到诊量情况,然后她乐颠颠的回宿舍了。 等着明天继续做戏。 早起晨会,汇报工作的时候,林琪果然没做。 “林琪,昨天我交代你的工作怎么没有做呢?” “我忘了”她满不在乎。 “在其位谋其职,你自己的工作都不做,肯定要收到处罚。” 林琪还是满脸不在乎。 “这样,这接下来一个月的前台工作汇总都由你来做。陈慧娴不能帮你做。” “凭什么,你是哪棵葱!要来管我?!” “凭我是管理,我这次是处罚你,再一再二没再三,再一次就不是这么轻飘飘了。” 林琪脸憋的通红,清风知道她不会照做的。 晨会结束,郭总都没来。 她想,他要是不来,要找哪位股东要经费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郭总还真来了。 先是各诊室打量一番,然后过来说“嗯,今天卫生搞得可以!” “那是郭总您督促的好。” 清风拍马屁,毕竟一会要觍着脸要经费。 “你不用这样谄媚,要是没有充足的理由,不用别的股东,我就不答应你的。” “郭总,我们的队伍是一盘散沙,需要借助外力凝聚起来。” “你自己的能力不可以吗?” “光凭我自己,说实话可以,但是慢,需要时间的沉淀。” “怎么说呢” “郭总,人们被征服,肯定是需要对方的威信和能力。我的威信建立起来要慢,我对于他们来说是平级。您也该了解,人去仰慕信服同等地位的人这本来就难,何况我是后来者,在他们眼里我比他们任何人都是新员工,他们有倚老卖老的情绪。” 她停顿一下,郭总示意她接着说。 “论能力,我自认为无论是技术还是管理我应该不比他们差,可是要他们看到我的能力,比如管理上的,我正在发挥我的能力,您也看到了,效果是有的,那技术嘛,这个需要时机。” “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郭总,我们的门诊部撑了这么久,我不想再让它这么颓败。想要它做起来,那就要打乱内部,不破不立。” “你打算怎么打乱?” “郭总,服从管理的我会规范他们,不服从的我会辞退,我宁愿一个岗位暂时空缺,也不要那种不服从管理,执行力还差的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买卖我不会做。” “然后呢” “留下来的人,需要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不能这么懒散,态度不端正,工作开展不了。” “你如何调动?” “郭总,这就绕到开头了。要让他们凝聚,首先他们要对我们的门诊产生爱。有了爱就有了责任,自然态度就会端正。” “有意思,爱怎么来?” “这就需要团队精神,企业文化,每个企业都有灵魂。有了中心灵魂,他们会爱上这里的!” “嗯,理由还算充分。我会向他们反应。尽力帮你争取,至于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清风看着他帅气讨喜的脸。这一刻觉得他还是很可爱的。 她有一种想要拍拍他脑袋的感觉。就像是拍小狗那样! 想想而已,是不敢拍的,除非她不想干了! 她一天忙忙碌碌,做门诊规划时间表。 还要琢磨哪个人可以留。 还要考虑如果股东们同意怎么请美老师过来。 想到美老师,她想到了安之晨,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她又一次不辞而别,得气的他够呛。估计也不想理会她了。 又想到了戒净,这个和尚是不是在花花世界里乐不思蜀了呢! 她不知道,此刻在开元市的这两人还有一个道士在为了他们的破煞风水阵焦头烂额。 正文 第三十七章杀鸡儆猴 且说,戒净和安之晨连带玉虚道长三人灰头土脸。 道长手持罗盘,满脸狼狈且疲倦,袍褂皱皱巴巴。 三人像是刚打了败仗! “老兄,这年轻人是被高人摆了道场。以我的道术,怕是敌不过!”道长朝戒净说。 戒净看他的朋友一脸狼狈并且无可奈何。 他心仿佛直沉入海。 他的这个道友,道术几欲顶尖,着实不差,他也解不了,那说明给安之晨摆阵的人道行深不可测。 唉,麻烦了。 “戒净大师,算了,听天由命好了。” “老兄,那还有什么办法破煞?”戒净没理会安之晨,看向道长。 玉虚道长捋捋他的山羊胡。 “破煞,如果能找到给他摆阵之人心中执念也可以。” 他看那两人满脸雾水。又仔细说来。 “也就是当时给他摆这招煞的风水阵时肯定心生怨念的。他这怨念由何而起,你们可知?” 两人又是满脸茫然,看来是不知道。 道长摇头叹气“这下难了!” “那,老兄,知道缘由又怎样?!” “如果知道他的怨念,是为人还是为事,为人就找来人,用此人生辰八字来解此局,为事就解决事情,以事情解决成功的具体时间也可破阵。这样他的风水的核心气场破裂,自然风水阵就是一堆死物了。” 戒净倒还好,毕竟佛道有时相通。他也精通周易八卦。 安之晨却是目瞪口呆,还有如此说法。 戒净看向安之晨,安之晨无奈的摇头。 他连这个给他摆阵的人是谁都无从知晓,更何况所是为何! 他也好奇,是谁对他怨念如此大,给他摆这么个风水阵。 这个风水阵术法强大。 道长说这个阵如此强大,肯定是在他出生没几年就被摆上了。 有这个阵法在,他成长坎坷崎岖。 据他妈说他小时候多次生病,明明是小病却总是发展成重病。有两次被下了病危通知。 家里人都以为是他体弱,谁会想到这方面。 后来他入学升学,总是麻烦不断。 丢了通知书了,或者一考试就生病或者碰到让他没法躲过去的事情。 总之不顺。 上大学也是,明明平时成绩不错,考试愣是发挥失常。与梦想的大学擦肩而过,去读了不入流的学校。 出来工作也是不顺遂。总是出岔子。家庭生活也是鸡飞狗跳。 他从没有想到是被人摆了风水阵。 他的生活根本接触不到玄学类的。 所以他从不相信,一个阵法威力如此强大。 让他上不达于庙堂,下不显于江湖。 直到戒净找到他之前,他都不知道被人摆了风水阵。只以为自己命途多舛! “戒净大师,您当时怎么知道我是被摆了风水阵呢?” “这个,我是听命于师父。可是师父只说你有尘缘牵绊。要我帮你。可是究竟怎样,他老人家只说天机不可泄露。” “那是不是去问问高师呢?”道士追问。 “家师既然不说,那自有一番道理,问也是白问!肯定不会透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这是死局喽!”安之晨有点暴躁。 “你稍安勿躁,既然师父让我下山助你,肯定是时机已到,事情也定能解决。” “对,万事皆有章法,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别着急,可能缘分一到,这阵法自然水到渠成就破了。” 安之晨想想,急有什么用! 三人分道扬镳,各自忙碌,也各自想办法。 安之晨是局中人,必定脱不开干系。戒净谨承师命也是为他忙碌。 玉虚道长却是不容易碰到高手的阵法,如果能解了,自己道术自不用说肯定受益匪浅。所以他也是尽心极力。 这三人焦头烂额。 清风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郭总不负所托,其他三位股东都是同意。 只等清风大展身手。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东风是美老师。 她要找美老师,做团队心理组建。 可是美老师没有接电话,她一时联系不到。 万不得已,只能联系安之晨。要他帮忙联系美老师。 安之晨,惊讶她去了宁山市,一直忙着破解阵法,都不知道她走了。 他自然不会推辞,把自己手头的事情放下。替她跑腿。 反正自己被阵法迫害了小半辈子,也不差这几天功夫。 他跑到美老师家里才找到美老师。 恰巧美老师近几日休闲在家。 原来美老师手机出了些问题,她不愿意换手机。她老公帮她拿出去修了。 她团队如果有紧急的事情自然找的到她家。 所以她索性在家全然不与外界联系。她倒乐得享受。 就是不知道联系不到她的人会不会急得跳脚。 看到安之晨,美老师小小惊讶了一下。毕竟几个月前相见还是在南城市。 一南一北,如今又见。还跑到她家里来。 她实在料不到发生了什么大事! 等他道明事情。 美老师也是一阵高兴,“清风这孩子,回来为什么没有知会我呢?” “她这次回来应该是婚姻出问题,回不回去南城都不一定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估计是觉得没脸见人吧?所以躲着您呢!” “既然躲我,现在又找我!” “美老师,您可别生她气。她这人最坦诚不过。她不见您可不是见外,必然是有自己缘由。” 安之晨眼角眉梢都是急切之情。 若说上次聚会他们还刻意拉开距离,这次是完全暴露了。 他的急切不言而喻。 “之晨,你这是求的哪门子情?” 这下,安之晨发现自己表现过于急迫。 不过,清风算是离婚了,他觉得自己也差离婚不远了。 说来也不算跨越道德底线。 所以他把两人的情况作了坦白。 美老师,只是叮嘱他,做事要周全。 虽然两人各自婚姻都属于名存实亡,但毕竟没有真正离婚。 如果任何一方的另一半想要发难,简直易如反掌! 他点头附议。 美老师自然答应帮清风。 从她家出来天色将晚。安之晨,难得放松。 自从戒净告诉他阵法的事情,一开始他如临大敌,后来想想,阵法跟了他这些年,他也活的好好的,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只是既然知道阵法的存在,哪还有不破解的道理! 紧张是不紧张了,只是为了破解阵法,他是精疲力尽,始终不得其法。 他想,这次美老师去宁山市,他要跟着去。 正好放松一下。 也许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他苦笑着摇摇头,又没有人逼问他为什么要跟着去宁山市,何苦自己找这么多理由! 不就是想要见见她! 他拨通清风的电话,告诉她美老师什么时间去她那里。 电话里她的声音和她本人的声音略有相差。更显温柔。 他听着她高兴的语调,眼前就浮现了她言笑晏晏的脸庞! 他也不自觉扬起了嘴脸。 清风很开心,请到了美老师,她心里踏实多了。 后一天,郭总没来,她给郭总发信息,婉转请示,如果有员工实在不听劝,要怎么处理。 郭总给她回复了语音,很不耐烦。 这点小事也要叨扰我吗?!该怎么下手就怎么下手! 清风心里有了底。 等到第三天,她又问林琪要每日工作的汇总记录。 果然没做。 清风心里一阵高兴。这蠢货直往她套里钻,让事情出奇的顺利! 她想好了怎么去杀鸡儆猴! “林琪,我说过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你的工作总是不做,既然你不做,有的是人做。你一会交接工作,今天就不用上班了!” 林琪目瞪口呆,她没想到清风这么强硬。 “你,你,你只是个打工的,领导都没有要解聘我!” 其余人也是惊讶,明明看着她和善软懦。却是这般雷霆手段。 说辞退就辞退了。还是李总的小蜜! 清风镇定自若。 就是要这效果。别的人还真不如林琪效果好。主要是林琪和李总有一腿。 她要告诉众人,你和谁有一腿也不行,领着工资不做事,不服从安排,我就是辞退你! 这林琪自然不服。又说“徐清风,你别翘尾巴,等着瞧。” 说完气哼哼的一步三扭的走了! 大家憋足了劲等着看笑话。谁都知道,这林琪肯定是去找李总告状! 清风散了晨会,犹自安排工作,现在林琪一走,前台缺人手。 她正在打电话和自己之前的处的不错的一个同事商量,要她来上班。她现在生完孩子正好在找工作。 她宁愿工作岗位先空缺,也不能找一颗老鼠屎,搅臭满锅汤! 她还在打着电话,就听到前台慧娴找她。 说是李总在办公室叫她过去谈话! 果然快! 李总就吃林琪那一套,一哭二闹的,软硬兼施。 梨花带泪的一美人,哭哭啼啼的一通告状,早把这个秃顶肥肚的男人迷的七荤八素。 想都没想来找清风算账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有多大。 她料到林琪会找李总,至于李总,她和他只在大会上见过,不甚了解他的为人。 不过不需要了解他。 如果李总为这事给林琪出头,那么这人是不聪明的。 谁知道,他不仅给林琪出头。还出的如此快。 清风明了,李总何止不聪明,简直是傻子。 他有家室,这等丑事还要做的如此明目张胆,不是打自己脸是什么! 不过清风自然不怕,早有了郭总的的该怎么下手就怎么下手做保障。 她看人很准。只是时常心软。 她拿捏的准郭总的性格。知道郭总年轻气盛又家财万贯,习惯了飞扬跋扈。 有了清风之前向他请示,他肯定会为她撑腰。 否则岂不是被李总打了脸! 正文 第三十八章捉小三 清风去到李总办公室,林琪也在。 既然遮羞布被揭了。李总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把林琪开除了?” “对”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她既然来,就是工作,要是不工作,要她做什么?” “你怎么认定她没做工作,也许有别的你不知道的工作她在做呢!谁给你的权利来随便动我的人!” 他这句话让清风发怒,“哦?是吗?什么工作如此上不得台面!” 这话,说的鄙夷。 “徐清风,你这个狗东西,说话注意点!” 被揭了短,林琪破口大骂。 “是你要注意点,满口喷粪!” 气氛剑拔弩张。李总的脸憋成了猪肝红。 “徐清风,你个寡妇,怪不得离婚,还不知道你家孩子是谁的野种!” 林琪这话像是火星子掉在油布上,火势瞬间滔天。 清风脑子轰声作响。她气的懵了头,只知道对方在骂妮妮! 她走路带煞,走到林琪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声音清脆,林琪白皙的脸上五根手指印看着触目惊心。 一巴掌扇愣了林琪,李总也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清风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打了人。 清醒过来,她希望林琪还手。否则一打毁所有! 所以她继续挑衅的看着林琪,等她反应过来,扑过来就打清风。 两人扭作一团。她尽量不让林琪打了脸,实在不好看。 到最后李总成了拉架的,他脸上倒是挨了几道子!血糊啦啦。 架打完了,清风也达到目的了,头发乱的像鸡窝,衣服领子也撕了。 妈蛋,老娘的裤子怎么也划烂了,赔钱了,裤子一千大几买的,心疼的清风想掉眼泪。 她上了二楼,蕾蕾一看她的模样,特意压低了声音“徐姐,怎么回事?” 清风感到欣慰,刚来的时候这个小姑娘还是有点咋咋呼呼的,才跟她几天,就学会了沉稳。 不过清风这次不需要她沉稳。 “蕾蕾,你去宣传去,把我的样子都说给大家,最好让他们来围观。” 蕾蕾疑惑。 清风给她使了眼色,她虽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知道清风肯定有意为之。 于是欢快的去叫人来围观了。 八卦总是传的很快。人们也对八卦津津乐道。 大家看到清风的惨样子,就大方的抛弃了原先对她的不顺眼。 对她嘘寒问暖。 当然她也投桃报李,把事情一一道来,除了隐瞒了李总和林琪那么赤裸裸的在一起。满足了大家的八卦心理。 双方都在对方身上索取所需,气氛异常的平衡和谐。 人们总是对自己亲眼所见的惨样子抱以同情,而且先入为主。他们自然没有想象林琪的惨样。 当然就算林琪敢出来亮相,李总也不会让她出来。 他总归是大小是个老板,搅和女人打架,会让他抬不起头! 她想打一场也不错,一定程度上蛊惑了人心。林琪是开除定了,她也算赚了。 谁知道,下午就开始在单位里疯传,清风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被离婚了。 总之传的有鼻子有眼,仿佛大家亲眼见过! 传的人无非想动摇大家的心。 清风想清者自清,她也不凭妖言惑众来立足,没有过多的关注。 只有蕾蕾总是欲言又止的。 “蕾蕾,有话说话,这么墨迹,和谁学的?” 听到清风开口,蕾蕾迫不及待说起来“徐姐,他们传成那样,你不管管?!” “我拿胶布贴他们的嘴?” “哎呀,徐姐你怎么还有心开玩笑。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 “唉,我说了,你别气啊,他们说你家女儿是野种!” “徐姐,你离婚了?” 清风突然想到,除了亲近的人和朋友知道她离婚了,没人知道。更别说同事了,这是谁说的。 她想到万岚,想想不可能。万岚应该不会乱说。 她实在想不到别人怎么知道的。 不过,清风想的到,以林琪的交际和瓜子仁大的脑子,想不到这样来造谣!应该是李总指点! 他大男人不能像女人一样撒泼,就指使林琪! “蕾蕾,你了解李总吗?” “李总啊,你问他做什么?” “你就说说李总的情况” “说什么啊,哪方面” “家庭啊,生活啊,都可以。” 蕾蕾肚子里的八卦那是层出不穷。 一会功夫把李总的老婆有狐臭都抖落了出来。 有意外惊喜,他老婆在旁边的养生馆做保养。 她赶紧问了他老婆名字,叫做林宝丽。 清风大致了解了,李总是靠着老婆发家。这样可想而知,他得多恨老婆。 应该是又恨又怕。 所以时常找小三。因为小三,他老婆凭蛛丝马迹,在短短一年内来过门诊三趟。 只是从来抓不到林琪,林琪并没有浮出水面。 那不是林琪有能耐,而是大家平时井水不犯河水,没人搞她。 现在既然他们这样不依不饶。清风也不想善罢甘休。 她和蕾蕾交头接耳,一会就搞定了计划。 她要蕾蕾去放出去话,说清风行为不端,被郭总批评了,并且呵斥她不能辞退林琪。 自然有人把话传到林琪耳朵里! 以林琪那个没脑子的明天肯定来招摇过市。 她也没闲着。 到商场旁边的养生馆,找了个套餐,按摩养护。 “美女,我姐姐林宝丽最近来了吗?” “林宝丽是哪位?” “就是她老公是旁边商场牙科店的老总” “哦,你说林姐,她昨天刚来过。” “这样啊,我们本来约的要一起逛街的,可是我临时有事,你能不能让我给她打个电话,我手机没电了。” “好的,没问题的,我给您拨通您来说。” 清风看她拿进来客人的资料,找到林宝丽。她支使这美女去给她倒杯水。 她偷偷记住了电话号码。并在对方并没有接通的情况下挂了。 只慌称没有接通。 出来养生馆,清风就用门诊部的座机给林宝丽发了短信。 告知她明天来门诊捉小三。 她怕林宝丽看不到,特意给她打过去,只是接通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并没有说话直接挂掉了。 这一天忙的她使心眼,还打了一架,格外累,她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她按时到门诊但是并没有出现。而是在郭总办公室坐着。郭总办公室时常不锁。 她听着动静。 只听到一个尖利而强势的女声“李向东在吗?” 清风知道,林宝丽来了。 她听到林宝丽骂骂咧咧的走向李总办公室。 自然没人敢拦。 她看着林宝丽进去后,趁着没人看见,她也溜了进去。 林宝丽看着溜进来的清风,目瞪口呆。 “林姐,我是昨天给你发短信的人。” 清风把情况一五一十给林宝丽讲了,说看不惯林琪破坏别人姻缘,说自己也是结婚的人,要誓死保卫家庭什么的。 煽的林宝丽恨不得立马撕了林琪! 把林宝丽拉拢过来,两人就躲在郭总办公室,商量对策。 要来个瓮中捉鳖。 左等右等,林琪不来。清风想,难道这家伙,这次不来显摆了吗? 清风安抚林宝丽,打算出去看看去。 却听到了外面传来李总的声音“宝贝,你看,我说了,你按我的方法来,徐清风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哼,那人家也不解气,你看看我的脸还红肿呢!你都不帮人家打她。” 林琪声音妖媚入骨。 清风看看林宝丽,她脸都气绿了,极力保养的皮肤此刻看起来皱纹横生。 嗯,是时候让林宝丽去对付那对狗男女了。 清风看着林宝丽如脱缰的野马冲出去,没有拦她。 “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勾引别人老公!”林宝丽可不会手下留情,一巴掌打得林琪措手不及,退了好几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总和林琪都没料到林宝丽在这里,都是惊慌失措。 果然,正宫娘娘真是威武。 这么大动静惹来了全院的员工。 林宝丽嚣张跋扈,哪里管什么面子。 上前又给了李总一巴掌,不过李总可能被打惯了,早有提防。头一偏,只被扫了一下脸。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陈世美,你做到今天的李总,不是靠我娘家吗?你还敢沾花拈草,大家抬举你叫你李总,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的狗样子,狗屁总。” 林宝丽这一通骂,李总也是急了眼。 眼睛一瞪,作势要骂回去。 大家都支着脖子听他大显男人雄风呢。 他却看到林宝丽那泼妇骂街的样子,狠利的眼神,只恨恨的说“回家再说行不,这样吵闹成何体统!” 那边林琪号啕大哭,丝毫不注重形象了。 “你这个狗*养的,还知道体统,你他妈舔着这个骚*的时候,还记得体统吗?” 这话大庭广众下骂的没遮没拦,清风听不下去了。 李总似乎习惯了这样的骂词,老脸只是气的发白,倒也没有发怒。 他转身想扶一把林琪,可是试量着几次,手没有敢伸出去。 随后恨得一甩手就朝门外走去! 林宝丽看他走了,又上前踢了林琪两脚,撕了她的外衣。 年轻女孩都穿的少,外衣一撕,里边的蕾丝隐透的小衫眼看着遮不住肉了。 林宝丽还不肯善罢甘休。 清风趁着忙乱,招呼蕾蕾,让她发动大家拉架。 效果达到就好了,不必要赶尽杀绝。再弄大了都不好收场。 蕾蕾聪明,出声劝阻。 大家看得意犹未尽。平时和林琪打情骂俏的男人也不拉架。 男人看林琪,女人看八卦。 不过也不好表现的太下流不是! 他们假意拉架。 清风心里想,指望他们不管用,而且教训给的够了。 她出来把林宝丽拉开。 “林姐,李总走了,您去看看什么情况。” “贱男老娘回家收拾他,先整残了这个骚货!” “林姐,您歇歇,喘口气,再打她。”她扶着林宝丽坐下。 说着清风朝蕾蕾眨眼,要她把林琪弄走。 蕾蕾把林琪连拖带拉的弄走了。 林宝丽出了这口恶气出了,也睁只眼闭只眼的没管。 正文 第三十九章要去团训 送走林宝丽,清风喘口气。 她其实只想开除林琪,杀鸡儆猴。因为她不做事也不服管,并不想让他们臭名昭著。 怪就怪林琪和李总拿妮妮说事! 第二天,晨会,清风宣布,林琪被开除了。 大家神情漠然。 通过这一事,他们虽然不见得多佩服清风,却也不敢随便造次。 威信就是这一桩桩事情树立起来的。 几日不见的郭总又出现在门诊。 清风不知道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其实想想,郭总并没有出过什么幺蛾子。反而帮了清风不少忙! 可是你看,人就是这样,印象先入为主,实在是难改观。 郭总的花心,扬名立万。 郭总的骂人,字字凉薄。 郭总的装扮,纨绔轻浮。 所以大家有了结论,郭总的人品,让人堪忧! 多次接触,清风知道,郭总不是绣花枕头。 一个人外在过于耀眼,人们就会被外表的光蛰了眼,很少看到内在了。 “徐清风,你的计划搞得怎样了?” “郭总,美老师约定下星期过来,具体看看我们的情况,出个方案。” “嗯,可以,最近有生意吗?” “有是有的,不过不多。现在客户来的越少越好。” “嗯,有远见。” 两人谈话也是公事公办。实在无趣。 郭总看没什么事情,也不逗留。开着拉风的跑车走了。 清风想,不知道要去哪里撩猫逗狗去了! 转眼就来了宁山有十多天了。清风还没有休息过。 她今天难得休息。恰逢商场周年庆打折,于是去逛宁山最有名的商场。想置办点衣服。 现在穿的实在不像话。 说是打折,衣服买下来也是贵的要死。清风抱了看看的态度乱溜达。 在香奈儿的柜台,她欣赏包包。买是买不起,看还是可以看的。 “梁辰,你看我背这个包好看吗?”甜的发腻的声音。 清风听着声音发腻,就想看看声音的主人长得腻不腻。 谁知道,抬头看到了郭总! 她尴尬极了,笑还是不笑。总觉得和郭总应该是在工作上才有交集。 所以生活中相见,清风不知道当不当认识。 她也不知道此刻自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看得郭总直牙疼。 他说“实在不会笑就闭嘴吧。笑得人要哭出来。” 这么一说,清风更显尴尬。哭笑不得的让开了路。 可能是碰到清风这么一打岔,包也不买了。 郭总揽着女人走过去,女人杨柳扶风,蛮腰长腿。 原来他喜欢这种款。身材是好的,长相美是美,就是俗气的发腻。 对于他的品味,清风不敢苟同。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而郭总仿佛又想起来什么一样。 扭头就撞到了她玩味的眼神。他从不知道她会在背后用如此眼神探寻他。 看得他愣住了。这种眼神怎么像是看小狗的眼神。 他问“你也是来买包?”眼神难以置信。似乎她不该来消费。最后又变成心中了然的表情。 她还没有回答,他揽着女伴就走远了。 清风回味他最后的眼神,是不屑呢还是鄙视呢? 这么一想,她也没心情看了,本来也买不起。 她去普通商场买了几件不错的衣服。 就哄的自己把刚才的尴尬忘的一干二净。 第二天上班,她有意略晚去了一点。 一进门诊大厅就看到两纵队已经站好了。虽然站的松散,却也是有成效,大家习惯了早上开晨会。 清风问好后,大家要相应问好。依旧是睡不醒的声音。 清风不急不躁。会让他们改变的。她胸有成竹。 几天就在清风盘库房,规范日常事务,细化流程标准的忙碌中一闪而过。 美老师来了。 清风特意请了假,准备去车站接她。清风知道她不喜开车。 打过电话后才知道,这次居然自己开车来。清风有点意外。 到了约定地点接到美老师,她才知道安之晨也跟了过来,怪不得开车来!有专属司机! 有美老师在,清风没有多说什么。她并不知道老师已经知道安之晨的心意。 三人谈笑风生,清风先带他们去吃饭。 美老师的开心是真的,让人感觉是由内向外溢出来的。 她不询问清风的婚姻问题。怕触发她的心伤。 期间,美老师了解了清风单位的情况。她建议清风先做拓展训练。 清风采取了美老师的意见。拜托老师帮她设计拓展训练的项目。 当晚她问过郭总意见,并请示他要不要来开个周会。 郭总一一应许。 隔天晨会,清风告知下午要开个周会,郭总主持。 周会上郭总宣布这周末加下周一闭店三天。大家都去玩玩去。 众人欢呼雀跃。 他并没有说是拓展训练,只说清风为大家争取的休闲节目。 她听着郭总的说辞,心里有点异样。他这样做,无疑是为她拉拢团队。 散会后,她跟在郭总屁股后面。 “你是又要要钱吗?跟着我干嘛?” “不是,我想谢谢您!” “谢我什么?哦,你别误会,任何一个像我一般聪明的领导都知道维护自己推举上位的管理者。” 郭总一副生怕清风粘着不放的神色。 这副表情让她不自觉的笑了,嘴角弯弯。 这人是多怕女人沾惹他! 外界相传他的花心是真的吗? 还是他比较烦清风呢? 不过清风可没有过多纠结这些在她看来是鸡毛蒜皮的事情。 “嗯,没事,无论有心还是无意,总之你前人栽树我后人乘凉。总要承你的好意。” 郭总看着她眉眼笑意盈盈,满脸揶揄。 并没有出现他想象的失落。 他正眼瞧了瞧眼前的女人。 欧式的双眼皮,漆点星目,特别醒目,鼻子既不高耸也不塌陷,让人觉得恰恰好,完全不抢眼睛的风头,翘唇红润,贝齿白洁,五官超乎寻常的和谐。 他也难得一笑“那你承着好意,以后要对我唯命是从。” 二人都是一笑而过。 美老师和安之晨并没有走,这两日就在宁山市闲逛。 美老师觉得她的团队可以来宁山发展个分部。之前她只在宁山做过讲座。 周末眨眼就到。 清早天还没有泛亮,清风就到了门诊部,等大家到齐。 陆陆续续人到齐了。总共连清风七个医生六个护士,一个前台。 本来有车的同事开三辆车过来。不想有一个同事车早晨愣是没发动起来。 现在连安之晨的共三辆。 大家挤来挤去也只坐下了15人,恰巧清风没上车。 她给大家报了地址让他们先走,她随后打车过来。 美老师下车要和清风做个伴。 安之晨也想下车。清风叮嘱他好好开车,这才作罢。 三辆车先走了,清风准备打个滴滴车。 却听到汽车的按喇叭声。 她抬头看过来,竟然是郭总。 她笑着打招呼,不知道郭总这么早要去哪里! 让她惊讶的是,郭总要一起参加。 说明情况,清风和美老师坐他的车过去。 清风为他们作了介绍。 “您好,您就是清风请来的团建老师,我叫郭梁辰。” 清风第一次听到他的全名。忍不住笑了。还良辰,怎么不叫美酒。 “您好,我叫梅兰心”。美老师客气礼貌。 “梅老师,您看起来气质娴雅,年纪轻轻做到团建老师,真是了不得。” “郭总见笑了,我年纪不轻了,我儿子快要赶上你了。” 郭总一脸的不可置信。 清风感觉得到,他是真心实意的。并没有做作。 不过任谁看,也猜不到美老师有二十岁的儿子。 “梅老师,您名字是取于父母姓氏对吗?”郭总机灵,转了话题,都说女人的年龄是禁忌! “嗯,郭总聪慧。” “其实我名字也是取于父母姓氏,看来我们有缘!” 清风咂舌,这都能扯到缘分,真是油嘴滑舌会扯淡! 一路上,郭总话题不断,从企业工作聊到家长里短。 让清风暗自佩服,她从不知道郭总能有这么多话。 并且从不冷场,总能巧妙的挑起美老师说话的兴致。 她觉得在郭总的引导式交谈中,拓训基地转眼就到了。 众人已在等候。 郭总并没有开他的跑车,而是开了一辆商务车。清风不懂车。 所以他一下车,惊得一众女生尖叫,倒吓了清风一跳。 郭总反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习惯了簇拥,百花丛中一点绿。 安之晨看向清风,清风少不了又要给他们做介绍。 大家结伴而行,进入基地,美老师安排好的人已经等在门口。 交代清楚注意事项什么的,大家先进入更衣室,去换衣服。 出来后,都是迷彩军服。 可能是军服效应。大家穿了衣服自然就不松散拖垮。 自发的站好队伍,倒也看着都英姿挺拔,飒爽威武。 最后出来的是郭总,因为他突然来,现抓衣服,换的稍迟。 一众女生欢呼“郭总真帅。” 不得不说这英雄的颜色,更凸显他挺拔的身姿,帅气喜感的脸也渲染了刚毅。 衣服将他的纨绔之气打压于无形,却也让他的阳刚庄严挥发极致。 给人一种军人的美! 带有制律的美总是充斥着无限的诱惑! 清风之前觉得郭总是个不知收敛为何物的名贵草包。 现在看着眼前的郭总,她觉得可能自己想错了。 安之晨穿了军服也是帅气的。只是他的帅气少了纪律严明的感觉。 他不宣扬衣服的庄严纪律,衣服也不能衬托出他的刚毅挺拔。 像是穿了别人的衣服! 正文 第四十章团训惹火 大家叽叽喳喳兴奋不已。 等众人进入场地前的小空间,拓训老师已经等在那里。 看到人,清风是不得不感叹世界太小了。 这人就是那天清风去车站的,和万岚一起吃饭,桌上的陌生人,何文东。 他朝清风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简单自我介绍后,告诉大家这三日他暂定他们的班主任。并且告知了一些注意事项,反复交待众人要服从纪律。 然后带大家进入场地。大家先看到的是一个操场,上面摆着一些健身器材。 众人起哄,说是老年人锻炼场。 何文东并不理会。带着众人走到一个满是荣誉奖章的高台前站下。 他介绍说这都是数年来从这里毕业的优秀团队。 看到众人嗤之以鼻,他也不急不躁。 “你们心里肯定不屑,才三日何谈毕业对吧!如果不是因为梅兰心老师,我们是不会接收你们这样只集训三天的团队。” 美老师挥挥手,表示不值得一提。 “从我们这里能够毕业的团队必须够团结,够严谨,服从领导,能够克服任何困难。你们只训三天,很多科目接触不到。不过也需要你们打起精神来应对。” 清风也适时说“大家齐心协力一定可以。” 郭总也添柴加火“到时候你们毕业不了,可别出去说认识我郭梁辰!” 情绪被点燃。众人纷纷表示怎么可能。小看三天的小训练。 何文东看着这种情况,一点也不意外,刚刚来的团队都这样,觉得自己可以翻出如来佛掌! 他做了多年团训带教班主任。这次也是给美老师面子才接了这么个小虾米。 大家士气高涨。 何文东接着要带着大家宣誓:我本人宣誓,保证秉持真实,团结,严肃的态度完成接下来的团训,绝不半途而废。 众人觉得好奇又搞笑,跟着念的毫无震慑力! 何文东眼神犀利,简直像是机关枪扫射众人。 大家看到他的眼神,都收起嬉皮笑脸,这才严肃起来。 “这就是你们的战斗力吗?你们就是拿这样的战斗力来度过这里三天吗?那我给你们说,你们可以收拾东西回去!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何文东看众人不吭气,又开始宣誓,大家刚跟读了一句,他又喊停! “既然大家这样提不起劲,我们就一个一个喊,直到我满意。如果不满意就喊三天。现在如果有人说我参加不下去了,可以,你可以退出。我们会在登记册登记,你在我们心里永远是懦夫,以后无论你跟着哪个团队到这里我们都不会接纳你。因为你曾经背叛队友,背叛你的团队,你轻易的就放弃了自己的团队!做了逃兵!” 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烈。 清风心里佩服。 你看人家说的,既堵住了退路又要在前面放个雷。 没人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怂,退是不能退。 这种热血,头上涌的情况下,谁还会管有没有雷,有飞机大炮也要上前冲! 果然再次宣誓时,众人声音高昂许多。 何文东,一上来就给众人一个下马威。 这次勉强通过。何文东宣布接下来真正开始团训。 大家跃跃欲试。 他先开始分组。 他们人数不多,安之晨和美老师加起来共17人。 美老师表示身体不适不参加。本来安之晨也说不参加。 清风觉得15人不好分两队。于是邀请安之晨和她分了一队。清风带队。 另外一队是郭总带队。 郭总是觉得新鲜,毕竟虽然是总,还是年轻人爱热闹,也参加进来。 接下来是大家挑选愿意服从哪个队长领导,就站到其身后。 自然不用说,清风后面几乎全是单位的男同事,只有一个戴医生在她后面。 郭总后面全是女同事。 女多男少不平均,队伍要重新站。 后来是清风队伍里的四个男生要过去郭总队两个,郭总队过来三个女生到她这里。 清风看看,蕾蕾,戴医生,慧娴,竟然王哲林也在。这些平时和她多接触的人基本在她这里。 何文东要求大家到那片器材操场自由活动十分钟,热热身,然后集合开始跑步。 当然大家跑步跑的松散拖沓。 清风这一队因为她叮嘱过,也恰好大家平时和清风接触颇多,还算熟稔,也算配合。跑的相对整齐。 跑完三圈,结果何文东就宣布清风要一队得分。 郭总的队员不服气,表示并没有告知他们比赛就开始了。 “人生没有排练,我相信大家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从来没有人能够被告知自己的人生是怎样过的。每一天都是你自己的,可能每一天都会打没准备的仗,最好的状态就是没人会告知你!” 众人不再愤愤不平。 接下来第一个任务是比较休闲的,珠行千里。 何文东说是开胃菜。 了解了规则后,大家嗤之以鼻,觉得这是小朋友的游戏。 没想到两组第一次都没有成功。 重新来过,大家严肃起来。 清风要求自己的队员保持速度,不要任珠子乱跑。她在队伍中间,帮大家喊节奏。 大家聚精会神,这次珠子顺利过关,不曾想郭总队比她们早一步。这次他们队得分。 这个游戏调动起了大家的积极性,之后又开始别的项目。 中午就餐时,大家边吃边叽喳讨论。情绪高涨。 哪知何文东过来说午饭有时间限制,二十分钟吃不完就不让吃了。 瞬间餐厅就没了说话声,只听到餐具相碰击发出的声音,清脆作响。 其实就是军事化管理,只是多加了些趣味游戏。 安之晨怕清风吃不饱,把自己的大鸡腿夹给她。清风推脱不过,也不想过多推搡引起注意。 美老师和这里的创办人相熟。所以和他们去谈事情了。 中午休息,众人休息。 清风睡不着,她坐到健身器材上晒着午后暖洋洋的阳光。 安之晨走过来。 “清风,你吃过饭坐在这里吹冷风,会胃不舒服。” 她心里阵阵暖意。 她的胃一直不好,他还记得。 清风对安之晨的感情比较复杂,但绝对不再是爱。 青春校园的爱恋太青涩纯真,并不持久。 安之晨在清风看来是执念。 她现在是他的白月光,就像小孩子期待心爱的玩具。一旦得到时间久了,她觉得会变成他衣襟的米饭粒。 她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不愿意跨出那一步,只是她反复叩问过自己的心,她对他不再爱了。 这些话她不想说给他,人的感情复杂,不光有卿卿我我风花雪月的爱,还有哥们情谊两肋插刀的爱。 她不忍伤害他。 可是拖的越久越要伤害,她想找个好时机再次表达清楚。 安之晨还是心存侥幸的,他认为上次清风拒绝他是因为有家庭的牵绊。 现在她马上离婚了,他有机会了。 他在心里想他要循序渐进,不要吓跑了他的清风。 两人心里实在是南辕北辙。 他们二人想着心事,背靠背坐着,任谁看了都会误会。 郭总老远看见这种你侬我侬的样子,心里的火穿的九天高。 老子给你要来经费不是要你表演偶像剧,卿卿我我的。 他压了心里的火气,憋的自己像是生气的河豚,肚子鼓鼓的。 下午的趣味竞赛他格外卖力,次次冲着安之晨。 惹得清风心里莫名其妙,她想,难道安之晨动摇了他在女人们心中的地位? 她甚至派出去蕾蕾和郭总队伍的女生们套消息。 却不想现在两军交战,对方提防的很,蕾蕾是什么也没捞着。 训练进行到下一个项目的时候,是攀岩比赛。 每个人有自己的岩道。一次每队可以出两个人。 清风队,第一出队的是王哲林,和清风。安之晨要求先上,她考虑他只是助战队友,让他靠后。 郭总队是秦兵和娇娇。 四人势均力敌。倒是没有明显谁输谁赢。 被放到地下的时候,清风心里终于舒口气,她略恐高。 此时看着满脸苍白,汗珠斗大。 安之晨在旁边急得不得了,早知道她恐高,认输也不能让她上。 其他队友也是纷纷慰问。 这让她欣慰,起码同事之间比之前有感情多了。初见成效了已经。 安之晨这边嘘寒问暖的早惹怒了郭总,郭总也觉得自己的怒火来的言不正名不顺。 他又火又纳闷。最后他自我归结原因是他不想花钱买戏看。 给了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依旧不解气。 朝对方大喊“还比吗?认输不?” 清风队自然不会认输。 她依旧派出了自己单位的人员,毕竟团训的是自己单位的人,和安之晨没两毛钱的关系。 安之晨也无心恋战。主要是他觉得清风状态不佳。 比赛比的好好的。突然何文东喊停。 沉迷于自己状态的清风和安之晨疑惑的看向赛场。 不知为何,那位二世祖半道落地。 噌噌噌的走到二人跟前。 清风看着这祖宗走路带煞,心道不好。却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你,来我们单位就是来和女人卿卿我我的吗?是男人就来比一场!” 二人张口结舌。 反应过来后,安之晨也是热血青年,站起来就要去比试。 清风一把拉过去,意在拉他的袖子。不曾想箭离弦就偏了轨道,拉住了他的手。 安之晨怒火中烧,没有注意,何况他们在学校的时候拉手也是常事,二人都不感觉意外。 清风只感觉郭总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烧的她心肝肺紧绷绷的。 郭总不能因为一次团训,把来帮忙的安之晨给打了吧! 安之晨回握她的手,温暖干燥而有力。 这些一点不落得看在郭总眼里。他觉得二人是在秀恩爱。 正文 第四十一章讲故事 大家都看得到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两人攀岩不分仲伯。 清风是揪紧了一颗心。她倒不是不怕他们攀岩有什么意外。 她怕他们打起来! 安之晨曾经是校运动队的,看着秀气,实则威猛。 她怕打坏郭总,赔不起,又怕打坏安之晨,给赔,要不起。 其他人和她一般,觉得郭总的火气来的诡异。 可是这并不影响其他人犯花痴。 男生们看着二人动作迅速,心里佩服,嘴上不说。 本来外貌和家境已然比不上二人,再处处被压过一头,心里不好受! 女生则是毫不隐藏爱慕之心。加油呐喊比早上宣誓要震动天地。 清风听到有人对比二人,各持己见,她也是只能无奈笑笑。 各花入各眼,有人倾慕郭总,自然有人爱慕安之晨。 女生们也要分三拨,一拨是郭总拥护者,一拨是安之晨迷,再有一拨就是类似清风,谁都不迷,戴医生显然是这个阵列。 在女生的呐喊中,两人比赛结束。郭总略胜。 可是显然他并没有多少开心。因为他发现安之晨不是草包! 下午的训练一结束。大家都累瘫了。 休整过后,何文东通知大家晚上集合。 这个是清风特意要求安排的。因为她发现同事们清闲的久了,连和客人大胆交流的勇敢也藏匿起来。 她要每个人都要讲故事。 在众人面前演讲,表演非常锻炼人的胆量。 一个人如果习惯了万人瞩目,摒弃了羞涩,胆怯,自卑,才能很好发挥自己。 大家听到晚上还要集合,简直怨声载道。 他们不知道是清风的主意,背地里骂何文东不人道,他莫名其妙打了几个喷嚏。 集合后,大家围坐一圈。一间大礼堂,空荡荡的。好在有暖气不冷。 “晚上让大家集合呢,是因为我今天问过何班主任,他说今天的团训呢是最不累的,明天后天完全魔鬼式训练。” 清风还没有说完,大家就议论纷纷。今天还不累,明天还要更累。 “既然来了,就要有所收获,请大家相信班主任的安排。所以呢,趁大家还有精神,我就安排大家来个座谈会!” 清风眼神扫一圈众人。就看到安之晨笑意盈盈看着她。她也笑脸回应。 清风听到有人哼了一声。听那怪音,不用看也知道是郭总。她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祖宗。 “我请大家讲故事,每个人都讲,可以是自己的,也可以是杜撰的,总之讲就可以。” 谁要第一个讲呢,大家互相推搡。 安之晨看在眼里,就想帮她起个带头作用。 不想他刚站起来,话还没出口,郭总开口了。 “你还是把机会让给我们人吧,不劳你费心!” 这话说的!清风尴尬极了。不过看看安之晨,他倒是还好。不卑不亢的。 “当然,理应你们先,只是我想抛砖引玉。现在看来,我的砖不用抛了,郭总的玉已经有了。” 安之晨这么说,郭总也不推脱,只说他先来。 郭总,天之骄子,自然是习惯众人面前讲话,他讲了个发人深思的故事。 接下来大家也开始各自讲说。说自己的事少,多是讲看来的故事。 一干人觉得讲故事没什么,可是让他们真正现在包围圈中间讲的时候,还是有人紧张的腿直打颤。 郭总见过紧张的没见过这么紧张的。 不由得朝清风看过去,觉得她确实有先见之明。 这一看不打紧,正好清风和安之晨说说笑笑,头靠得很近。 他是无名的火噌噌的冒!他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 大家都讲了一遍,安之晨站起来。 “我请大家给我这个候补队员一个机会。我也想尝尝站在中心的感受。” 清风笑了,学校的时候就不说了,他是班草,少不得站在包围圈。就说现在他是有自己的小公司,给员工讲话还不是常常有嘛! 别的不明真相,这一天处下来,大家觉得这个男人还不赖。 也就纷纷支持他。 一些女生更是恨不得站起来把他拽到中心去。 郭总则是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安之晨施施然走到圈子中心。 “我给大家两个真实的故事。” 清风一听,就有预感,这家伙肯定讲她在学校的事情!她太了解他了。 不出所料。 “当时我们学校有段时间啊,总有个人自称是某某部队的人,出来拉练落了队,现在要追赶队伍。需要路费,骗学生的钱。” 大家说,“这也太明显的骗局了”。 “这是因为我讲给你们听,一,当时在学校大家很清纯,不知社会险恶。二是,这人装备齐全,军行包什么的都有。三是这人确实会两下子,空手翻什么的,搞得有声有色。” 他接着说,“当时处在那样的情景里,一个同情的,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个人尝到了甜头,来了好几个星期天。”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就传到了你们的管理者徐清风的耳朵里。她当时一拍大腿,爆喝:还反了他了,骗一次两次就够了,还天天来。” 安之晨学得惟妙惟肖,大家哈哈大笑。 清风也是跟着笑的前仰后合。 “徐清风,带着我们,到我们背书的小树林去截他。老远我们就看见那个家伙在那里招摇撞骗。我们走过去,清风就这么满脸阴笑的看着他。” 安之晨学她阴笑的表情。众人又是哄笑。 “那个骗子后知后觉,卖弄了好久,才发现有道杀人的目光。他看到清风的目光,那个人表情不自然了。他钱也顾不上来骗,收拾他的装备要走。清风看他要跑,晃悠悠的走到他面前说:表演完了?” 清风看着他比手划脚的模仿她,都不知道他这么有模仿天赋。 “那人看自己跑不了,就要和清风握手。清风笑眯眯的和他握手,他企图在气势上打压她,就捏着她的手,我都看见她的手被捏的发白。放开手以后,你们猜怎么着。” 大家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想知道接下来清风干什么了。 “我和你们说,那骗子一放手,清风一巴掌就甩到了他的脸上。打得那个骗子七荤八素的。那骗子反应过来要跑。她肯定跑不过骗子,然后她打电话给早埋伏在校门口的人让拦着这家伙。然后让人通知找校领导。最后被抓了。” 故事讲完了,真人真事,大家愿意听,入迷。 “也许大家听着没什么,但当时我们是高中生,都没有社会经验,像白纸。没有人有她这样的魄力。也不会像她想的那么周到。布置大局,指点江山,很有大将风范。她因为这个事情名噪一时。” 安之晨夸的她成了一朵花。 她也在回想青葱岁月。很久远的事情,十多年前了。她都忘了自己曾经这样仗义豪迈。 社会把她磨得更加温润现实,她已经没有当初的锋芒毕露。 他记得如此清晰。 清风意识到,也许安之晨念念不忘的一直是当年那个敢闯敢拼仗剑走天涯的她! 她笑笑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我也变了许多。” 蕾蕾说“徐姐,没看出来,你还这么豪情!” 安之晨说“你只是向社会妥协,我们每个人都要向规则妥协,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是怀揣梦想的白衣少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真正的自我。我作为一个外来人,我希望你们这个大家庭能够在清风的带领下都不忘初心,释放真我性情,实现自己心里的梦想生活。” 一说完,大家自发的鼓掌,掌声持久而强烈。 清风想,安之晨不亏是做惯了领导,鼓舞人心是张口就来。 总之效果杠杠滴。 大家解散后,郭总示意清风留下,说是讨论明天安排。 安之晨则是担忧的眼神。 他拉着清风的胳膊说,要她不要谈太晚。那表情好像是清风要去喂狼。 她觉得安之晨大惊小怪。 等全部走完。郭总闲闲的看她一眼。 她不敢造次,因为通过今天白天的表现,她觉得这人是二世祖,不能惹。 郭总看她不吭声,凉凉的开口“你不是勇气可嘉,怎么不问问什么事?!” “领导自有安排,我们员工唯命是从。” 郭总哈哈大笑。好一个唯命是从。 气氛一瞬间由阴转晴。 “我是给你提醒,咱们人虽不算多,却全是你的兵,你要注意影响,别在光天化日之下浓情卿我。” “……”她语结。 “还有,既然去买包了,就要让这人给你装足了钱,别看看不买!”这话怎么听怎么一股醋溜白菜的味儿。 她反应过来是在说那天在商场碰到。 她跳起来要解释,可转念一想,老娘凭什么解释,靠,哪门子的邪气喷我这里! 她低眉顺眼的说“好我转达给他”。 郭总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气的吹胡子瞪眼。觉得她不知廉耻。 两人不欢而散。 郭总在回去的路上反思,自己为什么吃饱了撑得找她说这些。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醋意十足。 清风也没有想到那是醋意。 因为二人,一个想我是离婚妇女,带有一娃,对方是富二代,不会看上她。 另一个也是想,觉得自己根本不会看上一个离异单身妈妈。 所以二人都是想不到,郭总情愫暗生。谁也不曾那样想。 唯独安之晨看得清亮。男人这种雄性动物对领域和归属品有强烈的占有欲。对入侵的外来者极为敏感! 他感觉到了危机,他的清风被一头狼看中了! 正文 第四十二章胳膊脱臼 这一晚,三人只有清风睡得安稳。 早晨天还没有亮,大家就被集训的尖锐的哨声叫起了床。 清风迅速收拾好奔向场地。 昨天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起码此刻大家基本都到齐了。 说基本是除了郭总都到了。 清风不打算去找郭总,毕竟郭总不是员工,他不需要这些训练。 大家集合起来跑步,何文东的口号喊的震天响。 众人也是尽量喊的气势不输他。大家意识到这个班主任,那是面冷心更冷。十分严厉。 正在大家跑的气势磅礴的时候,郭总竟然跑了进来,跟着大家一起跑。 跑步结束后,何文东让郭总出列。 “郭梁辰,为什么早上跑步迟到。” “个人原因” “那罚你做100个俯卧撑,你有异议吗?” 清风想,这家伙肯定得甩个白眼给何文东。 哪知道郭总竟然知错就改的模样。 在所有人监督的情况下老老实实做完了100个。 并且还向全体人员承诺,下不为例。 清风觉得怪怪的,这么个二世祖怎么突然改了性。 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训! “我不管你们在自己生活中是什么角色,你们来了集训班就是我的学生,那就要服从管理,没有特殊化!”何文东向大家告诫。 她幡然醒悟,难道是郭总特意做给众人看的?! 让大家知道一个团体,一定要服从领导,要有绝对的执行力! 吃过早饭后就又开始了一天的集训,好几个柔弱的女孩子都被训得梨花带泪惹人怜! 清风发现慧娴总是时不时的看向安之晨。 可能是她以为没人看得见,眼神直白又火热! 她倒是乐见其成,因为她知道他的婚姻也是名存实亡。 况且如果成了可以转移安之晨对她的注意力。 这一天在训练中很快就过去了。大家搞得精疲力尽。 安之晨还是对清风极尽照顾。 第三天的时候,就不再分队了。要团队一起来度过障碍。 其中一个项目是警示团队中的人要信任彼此。 空中飞人。 所谓空中飞人就是说,让一个人站在高台上,背向大家。待其他人手臂环环相扣作网状,然后高台上人向后倒去。跌落下来,下面的人就共同接着。 既体现团队的凝聚力又要彼此互相信任。 所有人都要体会。 大家都轮了过去。最后是清风。 安之晨知道她恐高后,急得脸色发红。比她都急。 清风眼神示意他不要着急。 众人都做了,她是管理者,再大的困难也要克服! 郭总总是每次都可以准确无语的抓到二人的眼神。 他心里像是猫挠了般不舒服。 就是去参加一下项目,要搞得像是生离死别吗? 越发的看安之晨不顺眼。觉得他矫揉造作,简直该死! 他沉迷于自己的世界并没有发现清风恐高。 直到清风掉下来,最后却摔在了地上。 他才回过神来! 幸好大家手臂有所缓冲,她也只是从某个手臂相扣不紧密的地方漏了下去。 摔是没摔坏,只是大家看她落地,手忙脚乱提拉她的时候,竟然把胳膊拽脱臼了。 清风痛的大叫一声,随后脸上的汗珠朴碌碌的滚下来。 拽着她胳膊的几个男生,吓得丢了手。 安之晨排在末尾,因为他不是本员工。 他迅速拉开人群,抱起了清风。 何文东发现意外,也是第一时间冲进来。 清风觉得胳膊抬不起来,活动受限。她是牙医略懂医学知识。 “我应该是胳膊脱臼了,大家别急”。 在场的都是学医的,看她的症状,也都觉得像。 安之晨急得受不了,火急火燎抱着她一路小跑到了集训地的医务室。 好在检查后真的只是胳膊脱臼。 医生为她复位后,叮嘱不要剧烈运动,防止复发,形成习惯性脱位。 清风整个过程疼得脸色苍白,她硬咬着牙一声不吭。她感觉把自己的牙帮子都要咬穿了! 安之晨干着急,直在那里后悔应该自己现在前位承重的地方。 清风安慰他,要他出去给大家交待交待她的情况,要大家别急。 安之晨一出门就看到了郭总站在门口,他愣了一愣,随后满眼愤怒,与他擦肩而过。 郭总站在门口,心仿佛放在鏊子上煎熬,滋滋的响。 他犹豫要不要进去。或者说他不敢进去。因为今天他是站在清风承重的位置。 清风是从他那里漏出去的! 进去说什么,她要是以为他公报私仇怎么办! 被人误会倒无所谓,不知为何,他就不想要她误会! 所以对于安之晨那一眼,也无心情理会。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他抬脚要进去,突然听到清风说话的声音。 “张医生,一般成人胳膊容易脱臼吗?” “一般没有大的外力不会的。除非有人会卸人胳膊!” 这医生说完就笑了。 “哪有人这么做呢,又不是要打架。”清风也是笑眯眯。 疼还是有,不过好多了。她的胳膊被固定。 清风陷入沉思。她的胳膊从来没有脱臼过。 这个项目怎么也不会胳膊脱臼。一个成人胳膊距离地面的距离能有多高,不至于就被拉的脱了臼! 门外的郭总也是听了个明白。 他一开始陷在清风和安之晨的眼神交流里不能自拔,后来又陷在自责中不能自拔。 没有去想这件事。 听了清风的说话,他瞬间明了。他又不是傻子。 郭总想了想,没有进门,转身走了出去。 安之晨回来看清风躺着那里出神,以为郭总和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清风,实在不行别在这里干了。” 这话说的清风一头雾水。 “为什么啊” “郭总又找你说什么了,你给我说,给他打工,又不是给他做牛做马。这么糟践人!” “啊?” “郭总没和你说什么吗?” “啊?郭总来了?” “嗯?他没来吗?” 她摇头,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安之晨也闭了嘴。 “清风你考虑下吧,别在宁山了,你又不认识人在开元好歹我可以照顾你!” 她戏谑的眼神看着他“你能照顾我多久?!” 说完她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安之晨则是一脸激动。 他马上说,“清风只要你愿意,要多久我可以照顾你多久!” 清风语塞。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躲还来不及,自己倒撞进门! 气氛一时凝固。 “外面他们还在训练吗?”她转移了话题。 他眼中的希冀升起又落下!她心里跟着颠簸。 两人不再言语。他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情形,清风想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两人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门外折而复返郭总此刻也是一种诡异的安静! 直到张医生过来,看到郭总,他惊讶的说“小伙子,找人吗?” 郭总才清醒,他摇摇头,没有出声。做了个嘘的手势,走了。 看得张医生满腹狐疑! 虽然清风受伤了,别人还是坚持训完。最后一天的团训也落下帷幕。 当然最后的毕业宣誓,清风也参与了。 当晚回到市里已是凌晨。 本来是安之晨送清风回去,可是美老师和集训部的老板都有合作意图。美老师留下来要谈细节。 安之晨做高端职业服装设计。他们邀他一起谈谈。说是要统一形象。 安之晨很为难,他担心清风又顾及自己公司。 自己也有一摊子的人要养活不是?! 美老师建议清风留下来,明天一起回去。 清风觉得还是回去的好,自己刚刚给同事安排了集训,自己就懒散放荡,没有说服力! 临走的时候安之晨一再叮嘱,让她注意安全,还要她远离郭总! 她有点纳闷。 最后清风跟着大家一起走,集训部看在美老师的面子又派了一辆车。清风就在这车里。 回到市里,把车上的人放在新兴广场,集训部的车子就走了。 大家等在路口等车。大晚上的也不敢打滴滴车。 结果大家就看到郭总。 郭总过来把人都拉着。一一送回家。只把清风放在了最后送。 等车里只有两人的时候,郭总说“清风,对不起。” “嗯?郭总何来的对不起啊?”清风不明情况。 “你倒下来的时候,正好我走神了,所以没有接好你”。 “哦,这个啊,怎么能怪您呢郭总,只有你一个人走神我也摔不了的。是我运气差,最后一个,大家都疲惫了放松了警惕。” 郭总没有回话。 很快就到了宿舍。停了车后,郭总并没有马上让她走。 “你还在住单位宿舍吗?” “嗯。我一个人租套房有点浪费的。况且咱们单位没几个人住宿舍,很宽敞。” “哦” 清风看他仍是闷闷不乐。觉得他可能是在内疚。 于是安慰他“郭总,您不用放在心上,我是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这点疼痛对于我来说简直九牛一毛。” 她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就看到了郭总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猩红。饱含情愫。 清风有点发慌,她想到了安之晨叮嘱她要她远离郭总的话。 这份感情她要不起。目前也没心情来要。 清风计上心头。 “郭总,您不用哭,我真没事。怪不着您。” 郭总因为她的柔声相劝而酝酿的满腔情绪瞬间崩盘。 “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哭了?”他抓狂了。 “我,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清风看着郭总的拳头攥紧了。 她表情慌慌的,赶紧劝郭总“郭总,我现在胳膊还不能乱动,你打我会重新脱臼。” 郭总简直想杀了她! “老子给你说,老子一过度想事情就会眼睛发红。你知道了吗,老子没哭!” “我知道了郭总,您消消气,我真没有生气,不怪您摔了我!” 郭总头大的要爆炸,这个女人把最后一丝的旖旎也消磨殆尽了。 他想扇自己一巴掌,没事找抽。 正文 第四十四章李总被怼 众人落座。 清风说“今天开会呢,跟各位没什么关系,只是要在座的给做个见证。” 大家窃窃私语,一看情况就是很复杂。 却不知道见证什么。 “大家手上都是自己写的行为准则吗?有没有不是自己写的是誊抄的?” 众人不回应。 “如果不说话我默认你们都是自己写的。” “我的是抄的百度。”戴医生说话了。 不过戴医生一脸坦然,并没有畏畏缩缩。 清风倒是对她佩服几分。她喜欢人坦荡荡。 “那也不碍事,还有人是誊抄的吗?” 没人再回答。 清风依次看了大家的准则,基本都和那份雷同的准则字数相差不远,洋洋洒洒得有两页。 清风说“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都回顾回顾自己的准则,当然背也可以。” 众人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郭总却是满脸坏笑。 李总脸色越发阴沉,眼神有些慌乱。 十分钟一到,清风收了所有人的准则。 开始依次要大家复述自己的准则。 结果没有一个人是流畅的,都是结结巴巴。好几个都是连自己写了多少条都记混了。 李总的脸沉的滴水,风雨欲来的样子。 “你们所有人都撒了谎,除了戴医生!” 众人皆是一惊。 自己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就撒谎了。 蕾蕾却笑了。向清风头来敬佩的眼光! 大家没有撒谎,自然不服气,人声鼎沸,简直要掀了房顶。 要清风给个说法! “你们既然没有誊抄,怎么会背不下来自己写的东西?!不是抄了是什么!” 众人都是大怒。 “徐清风,你这是血口喷人,我还以为你是个有能力的管理者,不想却是这样是非不分。我错信了你!”又是张哲林。 清风心里憋着笑,脸却绷得紧! “张哲林,你说你不是抄的,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抄的!你自己背都背不下来!” 郭总还是那么一副看笑话的表情,闲闲坐着。 倒给了清风一种轻裘缓带的感觉! “你!此时此刻,能背下来才是有鬼。每个人写过的话都会忘记。只能记得大概。除非自己背下来!” 他一说完,众人都是附和。 清风转头看向李总。 李总脸色难看又狠戾。 清风有种他想杀了她的错觉! “郭总,您怎么看?”清风现在连最起码的尊重也不想给李总。 “嗯,这样看来,娇娇倒是值得人深思啊!”这个家伙还在这里耍官腔。 “娇娇,你能解释一下吗?”清风问她。 大家本来群情激愤,却不想清风画面突变。有点跟不上节奏。 也都疑惑的看着娇娇。 众人的眼光就像一束束刺眼的光,让她脸色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嗫嚅半天,开不了口! “蕾蕾你替她说说情况给大家伙听听,让大家来评判。” 蕾蕾早就想一吐为快了。一口老气憋在胸口,她实在难受! 这姑娘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来龙去脉。 大家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原来这么一回事! 接下来清风还用说什么! 公道自在人心! 李总起来想走,本来清风不欲与他为敌。 可是你看,李总就是这么眦睚必报。她不可不防。 对对手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清风想到这里,出声截住了李总的退路。 “李总,事到如今,谁对谁错,大家看得明白,不知道您看明白了吗?” 所有人,屏气凝神。 李总虽然股份不多,但好歹是领导。 公然被怼,怎么下台! 在大家看来,清风简直胆大妄为! 饭碗不想要了吧! 李总没有回应。 清风步步紧逼“难道李总还看不出来娇娇怎么回事吗?还是本来您就知道娇娇是怎么回事?” 当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座的只要不是天生的傻子,岂能不知道这李总和娇娇两人有鬼! 大伙用质疑又暧昧的眼光看着娇娇。 这次换娇娇哭的梨花带泪。 她想到了林琪,大家就是用这种目光看着林琪。 她觉得自己冤枉,她只是听了李总的安排想换取自己的利益,但是和李总并没有暗通款曲! 更何况,是当着郭总的面。 她还想慢慢靠近郭总,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怀疑和李总有一腿! 那她在郭总心中岂不是再也没有地位和可能! 想到这里,这娇娇迅速在短时间想到了个自己觉得可以止损的好办法。 她哭着看向郭总。 把郭总哭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简直汗毛倒立。 干老子毛事!弄的跟被老子欺负了一样! “郭总,我是被李总威胁,如果我不这样做,他就要开除我!” 石破惊天! 众人的眼光就像探照灯,齐刷刷的看向了李总。 李总也受不住这么多道强烈的目光,简直就要现出原形。 李总气的脸色发青。 “娇娇,你再说一遍,是我威胁你吗?”他恨声厉色! 娇娇本来站在郭总不远处。 这么被李总一呵斥,吓得往郭总那里缩去。眼看着要娇弱的跌倒在他的怀里。 郭总也吓得往后退,可是退无可退,他椅子背后是一堵墙。 他挣扎要站起来,可是娇娇已然哭倒在他的身上。 众人看得是心惊肉跳。 平时大家也就背地里垂涎一下郭总美色和财力。 哪有人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吃他豆腐! 她呜咽着说“郭总,您可要相信我!” 清风已经对娇娇的演技折服! 现代社会,又不是古时候强买强卖! 她大可以不做。 清风看着郭总的脸红了又绿,显然也是没料到娇娇来这一手! 她在心里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让你看笑话。 接下来,郭总推开了娇娇。满眼冰凉。 “你的事,不需要我相信。众人自有公断!” 一出戏接着又一出,大家看得目不暇接。 郭总起身嫌弃的弹弹衣服,这个动作充满了侮辱性。 二世祖就是这么任性,活的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这是庞大的财力堆积出来的优越感。 娇娇满脸羞愤。 事情闹到了狗咬狗的地步。清风也没有再咄咄逼人。 总要给人留下一条逃跑的路,否则逼急了杀人越货都有可能干的出来。 “你们惹出来的事情,自己收拾烂摊子!”郭总撂下这句话,走了。 剩下一屋子人,鸦雀无声。 众人心里自有判断。 清风说了“散会”,也径自走了! 她现在面子里子一点也没有留给李总。 她出了会议室,就呼了一口气。 仗是打得漂亮,却也惊险。 毕竟李总公然被打脸,以他眦睚必报的性格,会不会采取极端的手段呢! 管他呢,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被这么一闹,她也没有了心情处理工作。 只是呆呆的坐在大厅的沙发里看着门外人来人往。 郭总从后门进来准备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美人图。 清风人瘦瘦的,陷在柔软暖白的沙发里。 目光因为没有焦点,带了一种朦胧的美。 眉眼疲惫,在这样疲惫的神色中却看到了另一种不同于往常的毫无防备的美! 消沉又迷乱,明媚又柔媚,就这么奇怪的从她身上展现出来。毫无违和感。 郭总驻足停留,他不想破坏这样的美。 “郭总,您怎么了?” 慧娴看到郭总站在后门门口,一动不动。出声询问。 清风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了二人。 她站起来,又挂上了公式化的微笑。 他烦躁起来。他不喜欢被公式化对待! 她想到那天晚上打断他的话。她隐约感受到他的意图。 清风略显尴尬。 她一尴尬,公式化微笑不见了,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 郭总却舒服了。 嗯,只要不是公式化微笑,烦躁都行! 起码在她心里对他有公式化以外的情绪。 本来要走,他心意突变。 “今天,我等你下班,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清风如临大敌。 “郭总,下班属于私人时间,您有事交待,现在大可以说。” “我说的就是私事!” 慧娴听到这里,以防死的不明不白,强大的求生欲告诉她:要闪! 所以,说楼上人找她有事,她要上去一趟。 留下来清风很无力。 “现在可以说了,反正没人听得到了。” “现在上班时间,我公私分明,不会占用你上班时间。”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好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吧,我等你一会。反正你快要下班了。” 清风想说,她下班有事。 可是想想,这个借口岂能打发的了他!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下班了,清风想把影响降到最低,所以她磨磨蹭蹭想等所有人走完,再走,就不怕被人看到。 却突然听到楼下,说话。 “郭总还不走?” “哦,不走,我等清风。” …… 再说什么她也顾不上去听了。 手上活她放下了,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冲出门外。 无赖总是有办法对付正人君子。 清风很无奈。 郭总看到她比兔子跑的都快冲出门外,心里觉得她可爱。 上了车,清风就又露出那带着面具的脸。 冷冰冰的问他“郭总要去哪里?” 他说“你对领导就是这样的态度吗?不怕被辞退吗?” 清风反睨他一眼“你不是说是私人的事情吗?” 郭总一愣。 “如果是私事,我对待我的朋友就是这样,如果是公事,郭总就放我下车,明天上班我自然是公事的态度。” 他看着她气邦邦的脸。 笑着说“嗯。我是私事找你,不过我也就是喜欢别人用这种气邦邦的态度对待我。” 无赖总是有的是办法! 清风语结。 正文 第四十五章挫败的公子哥 郭总带着她先去吃饭。 去的地方,清风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去。好吃是肯定的,贵也是真的。 吃饭的时候清风几次挑起话题,想让郭总把该说的话说了。 吃完也解决完问题,她可以直接回去! 却不想,郭总说食不言寝不语! 她实在没了办法。 遇到无赖,除非你比对方更无赖! 清风安静又迅速地吃完了饭,默默地擦着嘴。 好,你不说,就不说。我看看你要不要开口。 郭总诧异的看着他说“你又不用减肥,吃这么少干什么?” 随后,他顿一顿,看出了清风的意图。 于是,又叫服务员来了一份水果沙拉。 还厚颜无耻的说饭后吃水果,健康又长寿! 清风又一次在心里验证了她的想法:无赖真的就是无赖!总是有办法对付她。 这顿饭,郭总吃的磨蹭。 其实撇开清风对他的防备,如果单纯来欣赏,不得不说,郭总吃东西吃的极优雅! 等到他吃完饭,半个世纪都要过去了。 清风几次都忍不住想要离开。 可是又觉得丢下他一人实在不好。 最后忍无可忍,清风夺了他的水果沙拉,狼吞虎咽一扫而空! 在郭总的生活中第一次碰到这样不注重形象的女孩子。 多少女孩子在他面前装的优雅知性,大家闺秀。 他看到她嘴角的蓝莓粒。 行动快于大脑,伸出手沾了蓝莓粒放到了自己嘴里。 两人都是呆住了。 清风被这一暧昧的动作冲的热血上头,晕晕乎乎的。 郭总也是讪讪的。 “嗯,水果还可以。”郭总本意是想要缓解一下氛围,却不想更加尴尬。 他也想不通自己,明明是花丛高手,怎么今天多做多错! 郭总也没了氛围耍俏皮。 二人起身,匆匆上车。 到了车上,郭总抽了支烟缓解了下慌乱的心绪。 “郭总,您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吗?” 郭总无端升起一股无名火。 郭总这个称呼显得生疏又客套。 他陷入沉思,从什么时候开始徐清风能够轻易激起他的怒火的呢? 他觉得是去参加集训看到安之晨和她卿卿我我后。 一开始的大会他就注意到了她。 再后来她的那些小计谋,看似简单却一次次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直到集训,安之晨的出现彻底点燃他的爱火。 人对自己过度关注的人和事物极容易产生感情。 集训那三天,处处是她的身影,还有讨厌的安之晨如影随形。时时刻刻刺激他的神经。 他男人的占有欲作祟让她开始过度关注这个女人。 人总是付出了就希望有回报。 哪怕付出的是虚无缥缈又毫无道理的关注。 可是感情怎么会讲道理呢! 他久久没有回答,她就静静的坐在旁边等待。 “先说第一件事情,以后私下的场合别再叫我郭总。可以叫我名字。” 沉默了有十分钟,他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要求。 清风有点出乎意料。 这算什么要求。 郭总和郭梁辰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随他好了,无所谓的事情。 她在等他的第二件事情。 “第二件事情就是我知道是谁让你胳膊脱臼的!” 这个消息却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谁呢?又是为什么!” “就是娇娇。” “她?在这次抄袭事件前面我们几乎没有交集,她没有道理啊!” “那你再想想!” 清风只眉头一皱,瞬间有松展了。 “哦,是不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当了李总的枪。” “我觉得差不多,但是没有证据。” “现在无所谓了,今天已经弄的如此僵,就算她之前没道理来搞我,现在也有道理了。” 清风苦笑。 今年好像小人特别多。 “我觉得娇娇不足为虑,你要注意李总。这个人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你要小心。” 郭总说的严肃。 她听得却不严肃。 她只觉得朗朗乾坤,难道还要杀人放火吗? 他看她不屑一顾。隐隐替她操心。 他了解李总的为人。 愿意靠女人发家,愿意为了钱和权势天天屈服在女人裙衩之下的男人,要么就是这样的窝囊蛋,要么就是心里多少有些扭曲。 李总是后者。 长期的看女人脸色,看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必定心里累积了大量的负能量。 这个能量被点爆,不知道要炸死多少人。 郭总担心清风点燃他的这个负能量被炸伤! “你现在还住宿舍吗?”他又问。 “对啊,不然我住哪里!” “你不能再住了,宿舍所有人都找到的。” “我觉得没有那么严重!” “那是你不了解李总的为人,明天就搬家吧。” 清风觉得他过度担心了。 “不用了,找房子很费劲的,况且我没有时间。” “我我闲置的房子,不大,一个人住正好,你先住着,找到了再搬走。” 清风婉拒。 她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她回应不起他的感情,那就一开始就不要沉迷! 她看着郭总耷拉着脑袋,好像在难过。 她有点于心不忍。 “郭总,你不要多心,我……”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对方抬起头,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我给你说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来着。” 清风想起来了。 “郭,唉”她觉得叫他郭梁辰十分不适应,可是叫他梁辰又有点不知分寸。 “你叫我梁辰好了,我所有的朋友都叫我这个。” 郭梁辰就看着清风朱唇轻启,却愣是没叫出来。 “那要不你叫我辰哥哥?”他调笑。 清风讶异于他的厚颜无耻。她比他大! 同时在心里暗自叫他无赖! 被他一打搅,清风肚子里的正经话就缩了头。 她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只说道“没事的话送我回去吧!” 郭梁辰贼贱贼贱的说“叫个辰哥哥。” 她觉得恶寒阵阵。 送到门口,清风直觉郭梁辰不知道又要冒出来什么肉麻的话。 于是急急的要下车。 郭梁辰却要来她的手机,鼓捣了一番。 然后给她说“这个是我的私人号码,如果有什么事,赶紧联系我。你拨1号键就可以。我随叫随到。” 她突然觉得有什么哽住了她的心口,她的心跳动的如此欢悦。 从与李乘结婚后,她就没有再体会过什么是安心,她早忘了什么是依靠。 这一瞬间,她突然泪目。 在这个高楼林立的城市,她无依无靠。全凭自己赤手空拳,铮铮傲骨。 别人赏识她,或者佩服她,或者提拔她,从来没人看到她的软弱。 没有人对她说过,有事找我。 她很想抓着这片温情,温暖自己。 可是理智告诉她,他们不会走到一起。 抛开了年龄阅历财力,一个单亲妈妈就会直接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如果结婚,他的家族万万不会同意他们一起。 如果不结婚,她为何要陪他游戏人生! 郭梁辰定定的看着她的眼泪。 他见过锋芒毕露的她,巧笑倩兮的她,严谨板正的她,落寞寂静的她。 唯独没见过如此脆弱的她! 他想拥抱她,想到拥抱,他就拥抱了。 他无所顾忌,生活的优越,学业事业的顺畅,人们的奉承,姑娘的追捧,让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自卑! 他喜欢的大胆!喜欢的毫无顾忌! 他只知道他想要的总能得到。 清风又一次在心里否决了两个人的可能性。 云泥之别。 她挣脱了他的怀抱。 “我要回去了!” 他也意识到自己最近总是情不自禁。 郭梁辰没有说话。他意识到她的抗拒。 这让他挫败。 她下车的时候,他又不厌其烦的说。 “清风,真的,你要换地方住,实在不愿意住我的房子,地方我来帮你再找,不会耽误你工作。” 她不想和他争辩,只是微笑。 他一定要等她上楼才肯开车走,清风也只好随他。 回到宿舍她在窗帘背后看他的车离开。 她才收回目光。 说不喜欢他也不是,她实在胆怯。 明明知道不现实,走到一起徒增悲伤。 我要是再年轻几岁,要是没有结过婚,我就答应他。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毕竟自己这么个穷姑娘能遇到个富二代倾心,也是不容易呢! 她和妮妮视频后,发现妮妮多日不见,长了不少。 她心里一阵宽慰。 想想,有了这个可爱的小天使,没有公子哥,也是值得的。 郭梁辰并没有回家去。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需要一场狂欢。 清风并没有像他以往的女人那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让他顺遂的情场路多少有点败笔。 酒吧的灯红酒绿让人很快就能放松神经。 “郭少,你在这里啊,让哥们一顿好找!” 郭梁辰懒洋洋的,不如往常欢快。 以往的他,来到这些纵情声色的地方,那简直就像鱼儿进了水,欢畅的不得了。 他的狐朋狗友在旁边打赌他为什么不开心。 输的人没有资格再和赢得人竞争追求他们最近看上的美人。 有人调笑“郭少,难道是栽到了情场路上?” 毕竟在他们这些有着雄厚资产的富二代眼中,拥有得天独厚的背景,没有什么比却有女人不对他们投怀送抱来的更挫败。 郭梁辰第一次觉得他的狐朋狗友如此乏味! 他也觉得酒吧已经舒缓不了他心头的烦闷。 于是他要他们不要吵,他想静静。 众人简直要笑得直不起腰。 郭少什么时候需要过静静!何况在酒吧里要求别人不要吵,要静静。 其中一个摸摸他的额头,“郭少,你发烧了吧。让锦珊来给你降降烧。” 在众人眼里,锦珊是郭梁辰的正牌女友。 虽然他不承认,可是他最终也要娶锦珊。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其他女人玩玩就好,将来要娶谁那是定数! 正文 第四十六章献殷勤 锦珊很快就来了。 很熟络的和大家打招呼。 她走到郭梁辰身边,温柔的说“梁辰,怎么了,他们说你发烧了。” 旁人笑作一团。 锦珊知道他们又在搞怪,也不责怪他们。 她也见怪不怪了。 郭梁辰窝着她的手,细腻又柔绵。 这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人才能有的手。 这双手可以弹钢琴,可以画画,可以戴着昂贵的钻戒,唯独不用来劳动。 郭梁辰就想到了清风的手,集训的时候,一个项目让大家手拉手,他恰好拉着她的手。 那双手略显粗糙,手掌指尖有微微的薄茧。握起来让人觉得踏实安心。 想到这里,他送开了锦珊的手。 他以为集训完多日不见,他会像往常忘掉别的女人一样忘掉清风。 却没料到,今日去见了她如何为自己辩证清白,机智又锋芒毕露的样子实在美。 他不但没忘了她,反而愈演愈烈。 锦珊还在柔声细语的说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楚。 郭梁辰觉得听着好烦。 怎么才能不烦啊,好烦啊。 “停,你别说了,我好烦!”他呵斥锦珊。 锦珊哪里被人呵斥过。她娇生惯养,走到哪里都是公主,都是焦点。 她已经习惯了鲜花和掌声。虽然梁辰并没有时时刻刻惦念她,却也总送她鲜花。 从来没有大声说过她什么,更何况是呵斥她。 锦珊的泪珠扑簌簌的流下来。 郭梁辰更烦了,人家清风就不会因为这样就哭。 他想起清风下午对付李总,从容又泼辣。 他烦躁的起身想走。 锦珊看他连哄都不哄她,泪水更是如决堤的黄河,汹涌而至。 这些人都愣了,这是头一遭。 郭少不见得对锦珊多好,但是万万不会这么惹她伤心。 他看看锦珊哭的伤心欲绝。 又坐下来敷衍的哄了两句,见锦珊哭声略小,就转身交待一个朋友。 “天章,你帮我送回去锦珊,我有事先走!” 说完也不顾锦珊和大伙,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伙觉得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否则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郭梁辰出来酒吧,哪也没去,直接回家。 顾嫂都是惊讶。 一般他要是过了十一点还不回家,那就是不回来了。 今天破天荒回来。 不知道要不要吃夜宵。 顾嫂慌忙去厨房。 “顾嫂,我不吃,你不用管我,我睡了。” 这句话又惊到了顾嫂。 她家这个少爷那是不到半夜三更绝对不睡觉。 她看着梁辰无精打采的跑上楼回到自己卧室。 顾嫂都想去偷看,是不是郭梁辰在屋里偷偷搞什么! 郭梁辰回到自己房间。 哪里就能睡得着呢!他翻来覆去,平时弹性又软和的大床也感觉不舒服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徐清风看不上了。 甚至他想到难道以前别的女人并不是看上了他的人,而是看上了他的钱? 这个想法让他简直坐立不安。 因为这已经不是爱情层面的事情了,已经上升到了他的人生高度。 如果别人都是看上了他的钱,那他以前的那些清高岂不是成了最大的笑话! 突然他福至心灵,对了,女孩子都需要献殷勤。 他从来没有正式的向哪个女孩子献过殷勤。 他的意识里,女孩哭了,送花;闹了,送花;实在不满意了买衣服,送名表。 这些都不用他去想甚至不用他做,他只要吩咐下去就好了。 现在要他想怎么讨好一个女人。他还真不知道。 他想问问他的那些个狐朋狗友,又想想算了吧,要被耻笑! 于是,辗转反侧一个晚上,他也就先想到了个送早餐。 当然花啦,衣服啦,名表啦,都要送。 想到送东西她就想到了清风那次去逛商场。 那个店不是她的工资水平可以消费的起的。 她怎么去了?难道是安之晨? 对了,还没有搞搞清楚这两人什么关系。 他简直是想的入神,看看表,都五点多了。 他急切的要去送早餐,要去献殷勤。 外面的天蒙蒙黑,郭梁辰就把顾嫂叫醒了。 要顾嫂做早饭。 顾嫂睡眼惺忪,打开门看到是自家少爷,简直不要太惊讶! 这位少爷自打留学回来什么时候起过五更天。 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催着她做早饭。 顾嫂是乐得做,少爷吃饱了长胖了,身体好了,她的工作才算做的到位。 所以,她也喜滋滋的去做早饭。 并在心里祈祷菩萨保佑,少爷从此天天要吃早饭! 不成想,做好了早饭,她家少爷一口没吃,全吩咐她装好保温桶,不知道要送给谁吃。 看着自家少爷驱车离开。顾嫂还站在门口边大喊“梁辰,你要吃早饭,里边有你爱吃的葱油小馄饨。” 唉,他哪里能听到到,车都跑出去八丈远了。 不过,顾嫂怎么想不到,她家少爷是拿她的早饭去献殷勤了。 清风才刚起床,就听到电话呜啦呜啦的响。 她看看手机,显示郭总! “喂,有事?”她刻意说的冷冰冰,不敢给他余地。 更多的是不敢给自己。 “我给你送早饭。”他听着这冷冰冰的声音。 反而较上了劲! 我郭梁辰还就不信了,不信原先的女人都是看上了我的钱! 他把清风看做了自己感情路上的里程碑。 其实现在他就陷在了这片沼泽地。 他却没有意识到,越是挣扎越是陷的无法自拔。 清风拒绝了他的早饭。 她自己吃过门口小卖店的小笼包,去上班了! 这几天科室整顿也差不多了。内部软件跟的上,她就要开始要求广告宣传了。 到了门诊的门口,郭总那耀眼的跑车明晃晃的停在门口。 她特意绕了个弯,走后门进去。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就是说给她的。 尽管她绕了一圈,又有什么用! 郭总站在大厅里,看着墙上的医生简介,站的笔直又挺拔。 她打算溜上楼。 郭总没有喊她。 就在她走到一半的时候,上班的同事陆续来了。 “郭总,今天真早!” “哦,还好,主要是给清风送早饭,起的早了点!” 清风气急败坏的跑下来。心里骂着,无赖! “郭总,你能不能不要这些,我很有压力!” “哎?怎么又叫郭总!” “郭梁辰,你别太过分!” “哈哈哈,那你吃了我的早饭。” 说着他还露出可怜脸。 “我都没有顾上吃,就给你巴巴的送来了!” 清风拿他实在没有办法!收了他送的早餐。打算中午吃! 晨会她也开的有些走神。 散了会,蕾蕾跑过来问“徐姐,你和郭总怎么回事?!” 这个小屁孩满脸暧昧揶揄。 “哦,嗯,那个,我帮他了个忙,他礼尚往来!” “真的?!” “真的,就是他找何文东有事,我老师不是认识嘛!你知道的啊。” 蕾蕾选择了相信。 因为要她相信郭总在追清风,实在不亚于要相信母猪会上树! 清风也挪不出来空闲去思考情爱。 她要策划上广告。 内部快整顿了一个月了,广告上了效果回立竿见影。 怎么着也得给老板回报了。 估计再不回报,老板也该质疑了。 她这里忙的脚不沾地,郭梁辰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不过他忙着的是给清风换住所。李总这人真的会报复。 屋子自然不用他去亲自找,但是搬她的家他要亲自去! 就这样,清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搬了家。 她的东西少的可怜,去了宿舍,他一眼就看到了清风常穿的外套挂在她的那间卧室。 因为是宿舍,清风觉得都是同事,她白天从来没有锁过自己的门。 下午的时候,郭梁辰去等她下班,否则她找不到自己的住所了。 他还没有走到她的诊室呢,就听到了她在打电话。 “……之晨,你不要担心我,我自己照顾自己绰绰有余!” 不知道对方又说了什么。 她说“嗯,我知道,你回去办你的事去,放心,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明明她说的正常,在郭梁辰听来特别刺耳。 他觉得她说话怎么那么温柔,对他说话怎么就冷冰冰! 他哪点就比不上安之晨?! 清风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到满脸阴郁的郭梁辰。 她倒吓了一跳! “郭总,我有公事和你谈一下。您有时间吗?” 看看,看看,又是公式化。 他气的想要毁灭世界。 然后,清风就莫名其妙看着一言不发就走的郭梁辰。 她不知道这个二世祖又在任性什么! 上广告的事情要找哪个股东呢? 李总她是没法找,已经把他得罪了个底朝天。 郭梁辰她也不想找,估计马上也要得罪个天朝底了。 她想了想,找了王董,毕竟是老东家。 王董电话里听她说了自己的计划。 先是夸了她最近管理内部颇有成效。 后是告诉她,王董现在人在国外,最好还是找郭总李总商量工作。 因为,都是大老板,秦总也不一定有时间处理她的这些小事。 得嘞,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郭总李总,还用考虑找谁吗? 脚趾头都知道只能找郭总! 她把策划公文全部写好,一目了然。避免了口头赘述,尽量减少二人接触的时间。 弄完这些,天都黑沉沉的了。单位也没有人了。 她伸个懒腰准备走回去。 哪里知道,回到宿舍,她只看到了光秃秃的床板。 清风以为走错了门。又看了一遭,一点不错。 遭贼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要参加酒会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可是她到另外两个房间看看,板板正正。 她想到郭梁辰要她搬家。 肯定是这个无赖。 她是又恼怒又好笑,这么一中和,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不打算找他。不能让他蹬鼻子上脸。 于是,清风打定主意要去睡宾馆。 直到她都住进去宾馆,洗了澡了,郭梁辰才打来了电话。 “清风,那个,你别回宿舍了,我把你东西搬走了。你等我一下,我来接你。” 她打定主意要和他谈谈。也就没有拒绝。 告诉他宾馆的位置,要他来这里找她。 郭梁辰下午是被气昏了头。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他这样朝三暮四的。 他简直觉得是奇耻大辱。 直到都开车到了别墅门口,他想起来,清风今晚没有睡处。 他想晾晾她,这么死撅的的脾气。 却不想她找了宾馆也不找他! 可是他又忍不住要去挂念她。 最终也是他开车到了宾馆。 他看看清风住着这简陋的宾馆,撇撇嘴。 刚想开口要她换家高级的,想想说了也没有。于是闭了嘴。 清风看着他用嫌弃的眼光打量宾馆,就知道他看不上。 她也不介意,本来嘛,她这种小家小户的孩子,也从来没有住过什么星级酒店。 两人到了宾馆的茶饮区。 一开始二人相对无言。 清风打破了沉默“郭梁辰,我感激的你的好意,可是我不喜欢你的自作主张。” “……”他想想也是。故而没有出声。 清风看他不吭声。 又说“郭梁辰,我们之间天差地别。你在我这里何苦浪费时间。” 这次他无法保持沉默。 “外在条件是可以克服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浪费时间?你又看不到未来是什么样的!” “我的年龄,身世,地位,价值观,消费观,全部不一样。我们相处起来困难重重。”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那就不是乐趣!” 清风觉得是对牛弹琴。 她苦口婆心“郭梁辰,你知道我结过婚吗?” “知道” “那你知道我还没有完全离婚吗?” “没事,你也说是没有完全离,也就是要离?” “那你知道我有女儿吗?” “现在刚知道,但是那不是理由。” “那你觉得以我的条件对抗你的家族有几分胜算?” “我还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他的脸色变得凝重。 “所以,梁辰,我的女儿现在贪玩,我给她买的玩具她只是新鲜一小会,转头就忘记了。” 清风喘口气,说的沉重又疲累。 “可是她的小伙伴要是来玩她的玩具,即使是剩下的不要的,她也会抢过来。抢过来的她并不是多喜欢的玩具,但是她就是不让对方玩。” “可是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从来没有这样热切过。” 他说的情真意切。 清风觉得一不小心她就要陷进去。 “我家女儿那是占有欲,这个是人类的本性,她有,你更有,我也有。” 郭梁辰没有接话,清风顿了顿。 接着说“你对我有占有欲,那并不是爱情,如果我答应了你,可能没几天你就腻烦了,转头就像小朋友丢玩具一样把我丢掉。” 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说“不会的。” 清风摇摇头。 “每一对恋人在婚礼上都会真心实意的说要好好对待对方,要白头偕老。可是现在离婚率这么高,难道他们结婚的时候不是真心要到老吗?” 她说的嘴干舌燥。 “你现在觉得你不会变心,可是久了你发现我们根本不合适,自然我们走不下去,其实不是变心了,而是一开始就错了。” “可是你不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清风想打人,又回到了原点。 合着她说了半天,他一句也没有真正听进去。 她起身要走。 郭梁辰拉住了她的手。 “你明天给我搬回去东西,否则别怪我削的你满地找牙!” 清风说的恶狠狠,其实她的狠就像是飘在水面的浮萍,一下子就被浪花打的不知踪影! 郭梁辰看到她那故作凶恶的警告。 心里觉得她可爱极了! 于是他捏捏她的脸。 清风猝不及防。 快速挣脱他的手后,心里骂着无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了门,她靠着门喘口气。 恨恨的大声的说,无赖! 哪知,门外的人却说,“对你,我宁愿做无赖!” 她吓了一跳。 真是无赖,她哑口无言。 郭梁辰等了一阵子,叫门,她也不理。 他自觉无趣,走了。 再去上班,她要谈上广告的事情。 不得已,她联系郭梁辰。 郭梁辰跑的快。清风打完电话没有二十分钟他就过来了。 清风一板一眼的给他报告相关事宜。 他表面看着听得认真,实际却是思绪飘飞。 他想,这么个人儿,怎么这么不好对付,软硬不吃。 等清风汇报完,他看着她唇红齿白,丰盈娇媚,穿着工作服,又偏偏干练精致。 他打定主意,细汤文火的熬制他们的情感。 清风却看着他双眼定定的看着她,一开始她以为他听得认真。 后来她故意说了无关工作的话,他竟也不予理会,还是那副痴痴的模样。 她才知道,这个无赖根本没有听她的内容。 气得她,恨不得一脚踢醒他! 她素手在他眼前扇了两扇,“郭总,大早上的您这里中邪了?” “嗯,中邪了,妖精当道,我岂能不中邪!” 清风淡定了许多,她习惯了他这样无赖。 她只在心里骂他无赖。 又把报告汇报了一次。这次郭梁辰听得清楚。 他现在是有求必应。连连点头,对她的建议都采纳。 清风说“郭总,我的广告计划只是个雏形,请您认真思虑,如果觉得可以要报给其他老板的。” “很不错的!” “您都不考虑一下吗?” “不用考虑,你做的我放心的。” 清风无语。 “这是要报上去的,如果不合适会被卡下来,批不了的。” “那有什么大不了,他们不同意,我来做好了。” 郭梁辰霸气的样子,让清风觉得像土豪。 她可以接受玩世不恭,却不能接收对待工作嬉皮儿戏。 “郭总。您财大气粗,这里赔钱还有那里。我们不一样,这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本,请您认真对待好吗?” 郭梁辰听她话语里蕴涵怒意。 他马上伸手捏她的脸“好了好了,我认真看!这都值得生气!” 说完,拿起资料朝她眨眨眼。嘴里说着我还有事,就出了门诊大门。 她觉得对付他简直是身心俱疲。 这么个固执的公子哥,轻不得重不得! 没有广而告之,大家很多人并不知道这里有家牙科门诊。 所以大家清闲。 清风组织大家排练流程,只待广告投入后,工作能顺利开展。 下午的时候郭梁辰打来电话,说各个股东同意广告投入,明天或者后天就带她去谈广告投入的事务。 她很是开心。 每成功一步,都是向她的目标靠近一步。 第二天,郭梁辰难得没有过来烦她。 她这几日应付郭梁辰都焦头烂额。 结果到了下午,这个家伙打电话要她晚上参加酒会。 酒会是什么玩意儿?清风只在电视上看过。 她询问参加什么酒会。 他只说和广告有关。问她有没有礼服。 她和李乘离婚什么都没有要。 清风心里想,我都快衣服都穿不起了,还穿礼服! 郭梁辰也没等她回答,只说,算了,我带你去买。 不等她回话,就挂了电话。 清风其实心里有点小激动,上流社会的酒会她还没有参加过呢! 酒会,高大上。 上流社会重要的交际场所。 可是又觉得跟着郭梁辰,她觉得不合适。 她思来想去还是别去了。 影响实在不好。 她却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一厢情愿的纠结,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因为郭梁辰来了,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拽着她就走了。 慌乱中她只随手拿了自己的手机! 门诊部的人,早已对他们二人司空见惯。 清风被拽的脚步都停不下来地跑下了楼,再被塞上车。 她十分愤怒。 这样太不尊重她了。 可是对于郭梁辰来说,他最不及格的课程就是体谅尊重别人。 就这样,她以这样的方式被拉走了。 去了高级服装定制店,她拒不配合。 她实在不了解有钱人的生活,贫穷大大限制了她的想象。 郭梁辰只说了“要给这位美女打扮打扮,参加酒会。” 都不用她亲自动手。 礼服选好了。 这种高级店的导购员,眼光毒辣。 选的礼服,清风看着很是漂亮,很好的凸现了她身材的优点,遮蔽了她身材的缺点。 女人是喜欢漂亮的衣服,总是轻易承服于自己的美。 清风心里想,冲着衣服,冲着广告,就陪他去好了。 郭梁辰看着和平时不一样的清风,满眼欣赏。 嗯,就是要这样的打扮,风情而不风骚,性感又不露骨。 他趁机揽了她的腰,说“你真是迷人!” 清风全身鸡皮疙瘩冒起来了。 她打落了他趁机占便宜的手。 “再乱来,我立马脱衣服走人。” 郭梁辰果然变得老实。 他让清风稍等,也去换了正装。 清风也是眼前一亮。 其实,郭梁辰更适合正装。 他平时的花红柳绿把他刚毅挺拔的气势削弱了。 盛装的二人,看起来还是有点般配的。 郭梁辰得意洋洋。他觉得两人煞是般配。 结果清风说“你怎么平时穿的那么浮夸,像是小白脸!” 一句话毁了他所有好心情。 正文 第四十八章泼妇清风 郭梁辰翻了翻白眼,又看了看手表。 “我们出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二人出门而去。 一路上,清风总觉得不真实,像是穿了水晶鞋的灰姑娘。 郭梁辰看出来她并没有参加过这样的酒会。 握了她的手说“没关系,和你们的酒会差不太多的,一切有我。” 其实清风并不怯场,只是对于新鲜的东西她需要适应。 她甩开他的手开玩笑说“怎么回事,参加一次酒会就想把我占为己有,总是占我便宜。” 郭梁辰脸色又绿了。 妈的,这个女人,总把老子想的如此龌蹉。 他似乎是孩子脾气,脸也就绿了两秒,马上换了眉飞色舞。 “徐清风,你睁大你那有眼无珠的眼,我堂堂郭少还需要占别人便宜吗?什么时候不是姑娘们前赴后继扑上来!” 她虽然知道他脸色厚实,可也是觉得他太厚颜无耻。 “郭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清风揶揄。 郭梁辰满不在乎一脸调笑继续开车。 很快到了地点。 清风看到了巨大的logo:花为媒。 她心里感叹,真是有钱,logo都彰显霸气。 郭梁辰给她解说。 今日这酒会就是花为媒集团的年会。广邀企业巨子,行业龙头。 花为媒清风也是听说过的。 不过她的生活圈是接触不到这样的企业巨头的。 这是一家做媒体的公司。 十年之前还名不见经传,后迅速崛起。打败合并数家传媒公司,成就现在的花为媒。 现在已然稳坐传媒界第一把交椅,其旗下产业五花八门。 郭梁辰说“如果搞定花为媒的老总,就可以随便哪里投放自己的广告,到时候我们门诊部真的是家喻户晓。” 清风咂舌“不会吧,那么个小小的门诊,要这样宣传,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你鼠目寸光,管理倒是有把刷子,可是我们门诊要做大,并且要扩建成医院,上市融资。” 清风觉得郭梁辰说话不靠谱,他三分钟热度。 那么个小小的门诊,她只想着做起来就好了,做那么大,王董的总院情何以堪! 郭梁辰却觉得清风操心操的不在地方。 眼前,来参加酒会,开开眼界也是不错的。 郭梁辰把臂弯送给清风。 清风细细的胳膊就搀了进去。 二人如一对璧人,登对! 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就是清风略显成熟,郭梁辰英俊里带了稚嫩。 大厅里金碧辉煌。外面天色将晚,这厅里暄如白昼。 人们个个光鲜亮丽。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百花齐放。 都是男女成对,宛如绅士淑女。 清风很是新奇,总想看看和平头百姓的酒会有什么区别。 其实派对本就是从贵族酒会衍生出来。 所以她发现基本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参加这个酒会的人三头六臂,会场富贵堂皇。 郭梁辰示意她不要太土。 清风掐他。 两人正在玩闹,突然听见有人说话。 “梁辰,我前两天问你,你不是说不来参加吗?” 清风扭头就看到了一张清纯柔美的脸。 皮肤白皙光滑,像是煮熟的鸡蛋。 一双大眼在灯光的映射下盈盈水光,顾盼生情。 她的大眼睛布满了疑惑看向清风,又看向梁辰。 郭梁辰条件反射的松了臂弯,转念想想,她又不是他女朋友,为什么要松了清风。 清风感觉到他臂弯一松,她也就势放下胳膊。 她感觉到这个姑娘和郭梁辰不简单。 这姑娘就是锦珊。 “梁辰,她是谁?” “我们门诊部的同事。” “你为什么不邀请我做你的女伴。” 郭梁辰又烦躁了。 他不耐烦的说“我愿意找谁就找谁,你怎么这么啰嗦!” 锦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仿佛他说出这些话是天方夜谭。 她感觉到了危机感。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最近找不到梁辰了。 也知道了上次在酒吧怎么把她丢下就走了。 一定是因为这个搀着他的姑娘。 锦珊脸色转变极快。 不动声色的转向清风,脸上的笑淡漠疏离“我是廖锦珊,不知你怎么称呼?” 清风浅笑安然“徐清风,幸会。” 然后她转头对郭梁辰说“郭总,要不您和廖小姐一起?我随便看看就好。” 她说着就要走开。 他一把拉着她的手说“我陪着你,你人生地不熟。” 锦珊聪明,听出了清风只是梁辰手下的员工。 她颇有心机。 “梁辰,就是你入股的那个小诊所吗?当时不是郭伯伯要你弃股吗?” 郭梁辰拉着清风要走。 清风想想,她才不要参与他们的狗咬狗。 于是躲闪,他拉了个空。 “梁辰,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投股,那个门诊还没有我家一只蚂蚁肥呢!” 郭梁辰烦躁极了,他最烦别人说他爸,本来好心情被毁了。 “廖锦珊你别给脸不要脸,小心我翻脸。” 锦珊显然是第一次被他这样警告,犹如当头一棒。 她大脑空白了半晌,才想起来哭。 边哭边抽咽“梁辰,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现在为了这个女人你不理我就罢了,还凶我,我爸都没有这样凶过我!” “我又不是你爸!” 郭梁辰显然被烦到极点。 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清风就走,用力过大,拉的她一个趔趄。 “郭梁辰,你真是没良心,这个乡巴佬女人有什么好!” 清风在心里默念,忍下来忍下来,今天有正事。不和小姑娘一般计较。 郭梁辰不理会他,继续拉着清风走。 锦珊显然怒急攻心,大声朝他们背影喊到“郭梁辰,你因为这个贱女人就不要我了吗?” 这下换了清风怒急攻心。 现在人越来越多,而且她声音那么大,在这优雅的环境里极其刺耳,别人想不听见都难! 清风心里只想:管他娘的什么花为媒,老娘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不知道悍妇村姑长什么样子!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锦珊面前“廖小姐,你再说一句试试。” 锦珊觉得此刻这个女人眼里带煞,个头明明一般,却给人泰山压顶的感觉。 不过,她养尊处优惯了。 平时出入都是高档场所,结交也都是所谓的大家闺秀。 她们对付对手的伎俩是赛富! 她们自诩有上等人的高贵,不屑于动嘴动手,却忘了还有“下等人”。 她心里盘算,这个村姑,一个小员工,能富得过她么? 她觉得自己抬抬小手指都能碾死这个下等人。 于是她说“你这个下等人,贱女人,勾引别人男朋友,我就说了,怎……” 她接下来的话还没有出口,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今天她是尝试了人生中的许多第一次。 锦珊被人打了,尤其是还不如她家一只狗的人给打了,她的人生观崩溃了。 她也顾不得自己是大家闺秀,开始大声哭啼。 人们都围了过来。 其中不乏认识她的人,劝她不要哭了。 她却记吃不记打,嘴里用上了她认为最肮脏的话,下流啊下贱啊荡妇什么的。 清风觉得她骂的比起林宝丽来简直不值一提。 她懒得和打嘴仗。转身要走,不想锦珊拉着郭梁辰给众人说。 “梁辰,这就是勾搭你的女人吗,这是泼妇,还不要脸,我诅咒她断子绝孙。” 清风本来听着她骂的,也不以为意。 结果她听到了这么恶毒的话,想到了妮妮,她热血上头。 返身回去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完了不解恨又翻手一个。 锦珊的脸本来白皙,这下手印子十分鲜明,已经微微浮肿。 众人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女人还敢再打! 清风看着被打的坐到在地的锦珊,转头就走! 结果没走三步,越想越气,又返身回来,踢了她一脚。 说“廖小姐,我劝你嘴巴说话小心点,收起你高等人那扬起的下巴,今天是小惩,下次再说我,我保证打的你叫你爹都不认识你!” 众人都尚在这场风暴中,还没有反应过来。 清风踩着细高跟噔噔噔的走远了! 郭梁辰也是呆若木鸡,他所知道的清风泼辣,都是她隐藏了这些粗暴野蛮后的泼辣。 那种泼辣锋芒毕露,却不如这样简单粗暴的来的震慑人心! 她打算回去。不参加这劳什子酒会了! 现在门口的冷风一吹,她瑟瑟发抖,身上的礼服很是单薄。 郭梁辰估计得善后,起码事情因他而起。 清风站在路口打车。 她也清醒了过来,也不能再回去了。毕竟酒会认识廖锦珊的人多,回去难道等着挨打?! 还是跑了划算。 滴滴车很快就来了,她坐上车绝尘而去。 司机看她穿的礼服,连看几眼。估计也是觉得她是神经病,这么冷的天! 她回到宿舍,幸好昨天让郭梁辰把她的东西送回来。 她心里咒骂他就是扫把星,非带她来这个酒会。还穿这么少跑回来。 她赶紧熬了生姜红糖水,驱驱寒。 待她钻到被窝里,她冻僵的大脑活络过来。 人她打了,很是爽,可这个廖锦珊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么个千人捧万人宠的娇娇公主,当众被打。 对于女人,清风了解的很,报复起来,手段有时候龌蹉无下限! 她想,这里还能不能呆了,要不要跑路。 她想得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入睡! 第二天早起,她头昏脑涨,鼻子像是塞实了棉花,喘气费劲。 浑身酸疼软绵。 她趴在床上起不来。于是给蕾蕾发了信息,让她把自己的患者重新安排。 同时给郭梁辰发信息,请假一天。 正文 第四十九章再遇季平安 她勉强爬起来热了壶开水。喝了几口,又昏昏入睡。 连人进来都不知道。 蕾蕾不放心,跑来看看她,不想她发了高烧。 蕾蕾推了推清风,她完全没有反应,她摸摸清风的额头,滚烫。 探探她的鼻息,喘气粗重烫手。 蕾蕾手脚麻利,给她物理降温。 忙的她手忙脚乱。却也效果显著。 她的体温降了下来。迷迷糊糊看到是蕾蕾。 安心了些,她又睡了过去。 期间她听到有人大吵大闹,也听到似乎郭梁辰说话的声音。 等她再次醒来,她看到的还是蕾蕾。 她以为那些纷扰是梦境。 蕾蕾看她醒来,非常高兴,粥早早熬好,只在电饭煲里温着。就等她吃点。 她睡了一大觉,烧也退了,人舒坦了不少。 喝着粥后肚子里有吃食,浑身有了力气。 她想下床走走,躺了一天,十分疲累。 蕾蕾叽叽喳喳和她说些有的没的。 清风突然想起来梦境里的吵闹。 “蕾蕾,今天除了你还有人来过吗?” 蕾蕾支支吾吾。 清风明白过来,根本不是梦。 “是不是郭总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蕾蕾欲言又止的。 “是不是女孩子说我是狐狸精之类的,勾引她男朋?!” 蕾蕾点点头。 “徐姐,你别放在心上,我看郭总根本不喜欢她,还骂她神经病。” 清风笑笑,说“我才不会放在心上。” 两人聊了一会,蕾蕾叮嘱她按时吃药。就回去了。 她在屋里踱步。躺的她是腰酸背疼。 清风头大,她现在已经不考虑廖锦珊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广告的事情要怎么办! 她打算明日上班和郭梁辰再商量商量。 第二天到单位,倒也没有什么怪异的目光。 郭梁辰能够处理的尽量影响最小化。 她明白了,并不是郭梁辰对付女孩子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实在是多金又有皮相。 女孩子们栽在了他手上而已。 她厚着脸皮给郭梁辰发了信息,问他广告的事情怎么办。 他良久才回复,只说要她去花为媒找季总。 他已经和季总沟通过了。 清风看到短信在心里骂他无赖。 这明显的就是他和花为媒老总认识。 竟然参加酒会的时候还胡说八道开玩笑要清风出卖色相攀附这个季总。 这个无赖。满嘴跑火车。 她想反正现在门诊不忙。不如下午去趟花为媒。 她下午去了花为媒,却被告知季总今天不在。 她问季总什么时候在。 前台小姑娘,先是问可有预约,后又问她是什么单位。 听了清风自报家门后,眼睛一斜,充满蔑视。只说季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找的。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被逼无奈,她又不得不联系郭梁辰。 他听了情况后,只说让她在这里等着别动。一会自有安排。 果真,一会前台小姑娘接到季总电话。 只听她语气矫揉造作,温柔的不像话。 清风汗颜。多年的职场经验,她也会适当的给老板拍个无伤大雅的马屁。 却是从来没有像这姑娘这般谄媚。清风在旁边听得都替她脸上发烧。 这姑娘挂了电话后,满脸笑容的给清风说“季总让您明天早上九点过来找他。” 明明是甜美的笑容,愣是给她笑出了鸡皮疙瘩,汗毛倒立! 这也变化太明显了! 她不欣赏这类人,倒也不嫉恶如仇。 本来嘛,世界就是多姿多彩才有趣。 她没有再回去门诊,身体还是乏累,要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正事。 郭梁辰也不知道是被廖锦珊纠缠住了还是怎么回事,最近都没有来烦清风。 清风乐得清闲。 第二天早起,清风觉得身体恢复了不少。 她略施淡妆,特意挑了职业套装。 这是对人的一种尊重。 她打车到了花为媒。 这次那姑娘没拦着清风,还对她笑得友善。 “女士,十七楼右拐顶头是季总办公室。” 清风也回以礼貌的微笑。 她边坐电梯边打腹稿。 走到门口,她整理自己衣服。要以最好的状态面对对方。 她轻轻敲门。 “进来”声音沉稳有磁性。 她推门进去,偌大的办公室,一排落地窗,阳光洒进来给这里所有的一切渡了金边。 “您先坐,我先处理一下手头文件!” 对方没有抬头。 清风应声。 找了旁边的客座,坐在那里静静的想事情。 季总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女人内秀文静坐在那里。 阳光普照。 美人静思图。 他打断自己的思绪,“您就是徐清风吗?” 清风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竟无语。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慧善师兄的关门弟子,季平安。 两人当时在福原山见过。 缘分实在奇妙!如果是有缘之人,兜兜转转还是终将相遇! 清风怎么都想不到他就是花为媒的老总! “徐清风,你好”季平安先打破了两个人的惊讶。 “你好,季总。”清风也礼貌回应。 “当时听梁辰说徐清风,我只听着名字熟悉,却实在没有想起来就是你!” “我也没想到那日在山上见到的是大名鼎鼎的花为媒老总!” 两人都笑了,气氛开始活络。 有了这层渊源,两人谈起来轻松愉快,随心所欲。 清风早把打好的腹稿抛到了爪哇国。 季平安说“我还想呢,一战成名的姑娘是谁,原来是你!” “什么?” “你在我的酒会上不是一战成名嘛!” 清风觉得老脸一红。 “不好意思,实在是我克制不住,没有打搅你的酒会吧!” “你想的太好了,能打搅我的酒会的人起码是跺跺脚地球也要抖三抖的人!” 两人哈哈笑。 相谈甚欢,时间飞快。 中午饭时间到了,季总热情邀约她一起吃饭。 清风再是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要人家第一次就请吃饭,还是自己求人家办事。 她一再推辞。 “你别误会,我不会请你吃大餐,今天中午12.30我们有股东会议,我没那多时间出去。我带你去我们食堂。” 清风浅笑。 “那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一起下楼。期间碰到的人都会多看清风两眼。 她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想到前台姑娘那天对她的态度,也是心知肚明。 撇开季平安雄厚的财产,还要他庞大的商业帝国。 他本人长得是宽厚沉稳。长相不惊艳不出众,却是让人不易忽略。 他身材适中,西装裁剪有度,不怒自威。 清风心想,这就是所谓的自带光环吧! 这样的人,再有庞大的资产作为后盾,姑娘们自然前赴后继。 到了餐厅,早有员工吃饭。 他们个个和季平安打过招呼。季平安看起来也是应对有度。 既不高傲疏离又不人人可欺。 他们两人坐下来吃饭。 期间季平安谈吐有方,既不过火又不冷场。 并没有谈太多工作上的东西。 吃完饭清风打算走了也没知道自己谈成了没有。 她期期艾艾不知怎么开口。 季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回去吧我自有安排!” 清风听着耳熟,想起来是慧善师兄的话。 这师徒二人,如出一辙。 怪不得古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清风嘀嘀咕咕。 季平安没听清,问她什么事。 她肯定不能把这些话说给他,只是搪塞过去。 他告诉她有事可以随时找他。 清风只当客气话。 两人说过再见就各走各的。 他想到她刚刚那种小孩子一样的小聪明,就想笑。 弯了眉眼。 其实季平安不会对人这样热情,对于他来说今天着实热情。 实在是因为她算他师叔。 他想想,尊老爱幼嘛! 清风没料到广告铺的那么快,电视媒体,街头广告,连繁华地带的广告位都是齐乐口腔门诊部。 简直铺天盖地。 仿佛要强塞硬灌给广大市民。 清风想,这样的架势,一夜之间就家喻户晓了。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幸亏之前内部整训。 大家应对起来还算有条不紊,不至于客流量一下子增大就手忙脚乱。 忙了三四天,清风发现一个问题,患者流失量很大。 她通知下班的时候加班开会。 一时间怨声载道。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累死了,却还要加班开会。 清风不予理会。 只有及时开会总结才能有效避免同样的错误一犯再犯。 开会的时候大家无精打采。 她说“今天开完会,我请大家吃烧烤。啤酒烤串大家随意。” 一说吃,大家有了精神。 现在是下班时间,准备吃饭,每个人肚里都是馋虫猖狂。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去哪里吃饭。 “邦邦邦,”清风敲桌子。 “先总结工作。咱们速战速决去吃烧烤。” “老大,你先说说有啥问题,我们再总结”,说话的是王哲林。 一开始是他最不服气清风,却也是他最先臣服!性格莽直的人最易收服。 这也是清风那他开刀的原因。 当然这段时间的成效大家也是看到了。 众人纷纷表示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人到门诊。 他们也从来没有现在配合的默契。 大家逐渐开始喊她老大。 “大家有没有发现,现在客人流失量很大!” 她没有等大家发言。 “慧娴你报一下最近的接诊情况”。 报完数据,大家也发现,客人流失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大到企业,小到门店,流失率这么大,谈何营业! 众人听了数据,也是脸色严肃凝重。 没了嬉皮笑脸。 这个情况比较严重。需要内部找原因。 “大家看看数据,是不是辛苦这么久,到头来却是一场瞎忙。 大家别灰心,咱们找原因。我先说说我发现的原因,然后大家踊跃发言。 我可以为大家向上面争取资金,争取福利,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们有能力有业绩的基础上。” 正文 第五十章季平安请客 众人也都觉得在情在理。 自古邀赏必有军功! 清风看大家也都是重视起来。 说“我觉得我们缺一个咨询师,客人来了,先过滤一遍,术业有专攻,咨询师再按需分配。这样资源不浪费。” 咨询师对于口腔行业的同仁们并不新奇。 大家觉得有道理。 “那找个咨询师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我们现在的问题怎么解决?” 清风罕见听到戴医生发言。 而且她提出来的问题也是迫在眉睫。 “大家集思广益,想想怎么先度过目前的难关,不能让我们的辛苦付诸东流。” 大家静默不语。 “我觉得要不在我们的人里先找出来一位暂时充当咨询师。” 说话的是男医生赵建国。 众人点头附和。 一下子也找不到专业的咨询师。 找谁呢? 清风一个个看过去,思量再三。 这个位置很重要,客户见到的第一位是前台,就是门诊的脸面。 再见到的就去咨询师。客人的需求,以及背后藏匿的心理预期都需要这个岗位去挖掘。 同时客户的维系,潜力客户的开发,客户的消费能力,等等一系列,咨询师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需要慎重斟酌。 这是她的第一场硬仗,要打响! 关乎整个团队的战斗力,积极性,以及她自己在同事心中的位置。 决定了同事们愿不愿意真心跟随她。 决定了她能不能把同事变成最亲密的战友! 她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一步服务。 费心费力走到了这一步,她不能功亏一篑。这个职位需要慎之又慎! 众人也是目光游移,也是想看看哪位可以胜任。 有人提议抓阄,清风笑了。 这不是过家家,输了也无妨。 “我有个提议,不如就老大先做”王哲林说。 大家纷纷说是可以。 清风曾经有过短暂的咨询师生涯,替过班。 她心里没底。 可是众人还不如她,有的可能连咨询师具体是什么鬼都没真正见过。 她硬着头皮迎着上。 随后大家又提了一些问题,清风看来多是配合的问题。 毕竟大家重新整合以后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配合。 开完会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大家的肚子早就饿得哇哇乱叫。 答应了请大家吃烧烤,清风征求大家意见后,约定好吃饭地点,三三两两打车过去。 到了烧烤摊,是个临时搭建的棚子,在一处相对离闹市远点的地方。 这里还是破旧的居民楼,与大步流星向前奔跑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一群人叽叽喳喳落座,吩咐老板上各种串。 清风笑吟吟看他们点完,自己也蹭到老板那里。 “老板,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再来一箱啤酒。” 她讲得豪迈。 “你这夜宵吃的豪迈!” 旁边突然有人说。 清风扭头看过来,看到来人,甚是惊喜。 是季平安。 他也满脸偶遇的惊喜。 “你一个人吗?”她问。 “还有一个助理,诺,在旁边。”清风觉得不太好意思。 这么大个子,她愣是没看见! “不好意思,我……” 她没有说完,助理笑得憨厚。 “不怪你,和季总一起,别人通常看不到我。” 灯光昏暗,看不清男子的脸,但她感觉到这个男子很是炼达! 融消了她的尴尬。 三人都笑了。 清风邀请他们二人和自己的一大群人一起吃。 季平安倒是没有推脱。 只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大方的带着助理坐到了大家那一桌。 清风向大家介绍季平安的时候,大家惊叹。 “我终于见到活的季总了。” 大家七嘴八舌。 花为媒在宁山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季平安几乎不让自己形象出现在任何媒体上。 所以很多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下班后的季平安穿了休闲服,质地精良,人显得温润。不如穿正装的那种泰山压顶的威严。 这让他很快的融入清风的大家庭。 大家对他毫不避讳。 串串很快就上来了,众人大快朵颐的同时纷纷诉苦,说这几日如何如何忙,却收效甚微。 季平安等大家说话的间歇,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忙啊,但我知道我自己到底有多忙。 我说说我个人的感受,我认为人生来就是拼搏奋斗多于享受,我们工作一年可能就有那么几天年假。我们甘之如饴。 大家想想,如果我们一年都放假,就那么几天上班,那我们社会怎么运转。 大家要坚信,上帝的安排是最好的。” 他停了停,众人都道季总说得对。 他又说“我觉得,人活在世上,劳动是他付出的最廉价的代价。因为很多时候,我们不仅仅只是付出劳动就能收获自己想要的。” 清风感激的看着他。 不管是季平安出于何种想法,他这样说,比她去说这些话,在众人心中更有分量。 他是成功人士,他的话可能就是成功宝典。 “我们敬季总一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清风举着一听啤酒。 “我也只是随感而发,大家听听就好!”他很是谦虚低调。 “庆阳,你把我车上的红酒拿出来,今天和大家聊的开心,我们喝酒尽兴。” 他的助理应声答应。 站起来要去拿酒。 清风一看清楚人,也是惊喜“你不就是那天请我们吃面的吗?” 此人正是那天在小面摊请他们吃面的人。 庆阳笑了笑,“我早认出了徐小姐!” “刚刚打照面你就在阴影处,现在坐桌子你又在阴影处,我实在没有看清楚。”她说着端起酒。 “我自罚” 庆阳要说的话还没有出口,她已经喝了一大口。 他说“岂敢岂敢!”也喝了酒。 蕾蕾见状,悄声问道“清风姐,你原来就认识他们啊。怪不得给我们做的广告铺天盖地的!” 清风突然反应过来。 当时还觉得老板大手笔,竟然为了个小门诊如此大费周章。 蕾蕾一语点醒梦中人。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她明白过来后,有点手脚无措,不知道要怎么感谢季平安。 她踌躇之间,庆阳就把葡萄酒拿来了。 懂行的一看就知道名贵。 大家坐在大排档吃着烧烤,却喝着上佳酒酿。 她说“这样喝了这瓶酒,有点暴殄天物。” 众人也说是。 哪知季平安说“这些东西是因为人们赋予了它昂贵的价格,如果你对它不屑一顾,它就没有了价值。” 又是一碗鸡汤,但是说的清风心里舒畅。 她乐于喝了这碗鸡汤。 “大家喝了酒高兴,我结交了各位,这瓶酒也就提现了它的价值,这远远比它的价格更有魅力!” 一碗又一碗的鸡汤,清风喝的醉醺醺。 大家也喝的醉醺醺。 其实醉人的不是鸡汤,不是酒,却是季平安散发的人格魅力。 酒饱饭足后,已经将近12点。 付账的时候,庆阳抢了先。 清风又是道谢。 他说“其实我是借花献佛,客都是季总请,好人我来当。” 惹得众人又是大笑。 大家都要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仗要打。 季平安和庆阳表示要派车来送大家。 清风万万不同意。季平安才做罢。 她帮着大家打了车,各回各家。 也站在路口等车。 滴滴滴,她听到汽车喇叭声。 对面开来一辆车。前照灯照在地面一片雪亮。 庆阳伸手招呼她,示意她上车。 她走到车门前,又是百般推脱。喝了美酒,付了饭钱已让她实在过意不去。 哪里还要再让人家送回家的道理。 季平安摇下车窗“你要学会成全,就像此刻,让我送你回家,成全我的美意我是不甚感激。” 一番话,说的清风直乐! 她也没再拒绝,坐在了后排位。 报了地址后,庆阳就开车了。 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清风没话找话“季总,想不到您也来这种地方吃东西,我以为只有我们小市民会来呢!” 他笑得温和“我也是小市民。” 接着说“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叫我平安就好了,真正论起辈分来,毕竟你还是我师叔。按师门规矩来的话,我要对你三跪九拜!” 说的清风和庆阳哈哈大笑。 庆阳看季总心情好,也打趣“徐小姐,我期盼天天遇到你!” 她笑意吟吟,问“为什么?” “因为,遇到你,季总如此开心,对我笑了,对我工作也不那么苛刻了,说不准会给我涨工资。” 清风笑着说“我还有这样大的用处。你贿赂贿赂我,我天天偶遇季总。” 又是一片笑声。季平安笑得爽朗,脸色更是柔和。 车里晕黄的灯光,让清风觉得他不似凡人! 说来奇怪,他并不帅,不如郭梁辰那样光鲜夺目,也不如安之晨那样温润如玉。 却在她眼里看来最是吸引人。 她看得有点痴迷。 季平安也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开口说“佑安,在国外读书。” 对,她怎么忘了佑安了! 都说从此君王不早朝,看看,女人见到美色也是抵挡不了诱惑! 但凡抵挡得住,那是因为对方在她心里还是不够美! 清风回神过来“哦,我都忘了那小子了,他在哪个国家啊?” “去了英国,不过才去一个月,就给我说想要回来。” “为什么?” “他不喜欢学文化课,反而对师父的玄学感兴趣,又对师兄的武艺感兴趣。总之除了文化课,他都喜欢。” 清风笑了,笑得眼睛亮晶晶。 季平安觉得她笑得时候特别吸引人,看了让人也跟着心里快活。 正文 第五十一章郭梁辰的担忧 “既然他不愿意,何不顺他的意?做感兴趣的事情更容易出人头地。” 季平安笑笑说“我本意不让他学出来个什么花。倒是基本的文化课知识他还是要知道的。” 她觉得也是有道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清风说的地方。 她准备下车。 他说“庆阳,再开开,送清风到楼下吧,女孩子不安全。” 不等清风开口,庆阳早开了进去。 季平安他们等清风上了楼,给他发了微信,他才开走! 双方都还沉浸在愉快的聊天氛围中没有回转。 根本没有发现黑暗中监视的一双眼! 清风洗洗睡了。 第二日去了,早会做了整顿。 清风暂时做咨询师。 广告没有撤,效应持续在。 今天的客流量依旧可以。 有了咨询师的岗位,确实有成效。成交量有所增高。 当然也让大家接诊流程化,流程化意味着简易快捷。 如同工厂的流水线,效率大大提高。 过程中有坎坷。哪件工作能够一帆风顺?! 下午来了位老者,嚷嚷着要退费。 清风问起情况。 原来是前两天的患者。 有牙齿敏感酸痛。当时前台把客人带给了戴医生。 戴医生说话鲜少简洁。 老者却恰恰相反,可以说是喋喋不休。 戴医生做了充足的检查觉得是牙齿楔状缺损造成的。 她只给老者做了简洁的交流,就开始操作。 清风检查了戴医生补的牙齿,一点问题也没有。 她了解了症结所在。 清风安抚了老者,并且为老者解释牙齿敏感的原因。 老者已然丧失了信任,依然喋喋不休,清风看这架势费要退。 她态度谦和,引领老者到收银去办理了退费,并且免费给老者牙齿脱敏处理。 老者一开始骂骂咧咧,经由她安抚,态度变得柔和很多。 清风只是一再叮嘱老者如果牙齿还是敏感,还是过来,她免费再为他牙齿脱敏处理。 把老者送走,大家只当一个插曲。 继续进入繁忙的工作。 还有半个小时下班的时候,清风各个诊室看看,基本都没有客人了。 她让蕾蕾通知大家开个小会,准时下班。 大家都迅速到了会议室。 “为了不过多占用大家下班时间,我提前半小时开会。 也不赘述,就今天退费问题大家说说看法。” 没人说话。 清风直接对戴医生说“戴医生,你说说自己的看法。” 她依旧言语简洁。 “她牙齿敏感,敏感原因很多,但是我看到她牙齿有楔状缺损,只能是补了后排查原因。” 清风问众人意见。 众人都是支持戴医生。觉得老者纯粹是碰瓷。 清风低头思索。会议室鸦雀无声。 突然她开口“戴医生,我看你脸色土黄,定是脾湿有困,舌体胖大。便或溏或腻不成型。脾胃后天之本,你害寒!” 众人听得云雾缭绕,一头雾水。 她让戴医生解释解释自己说的什么。 戴医生并没有接触过中医,自然不懂。 她摇摇头,说不知道。 清风问“你为什么不知道我说的什么?” 戴医生一脸的理所当然说“我没学过中医,自然不懂,这并不奇怪。” 清风又问别的人,众人表示不懂。因为平时的生活一般不会接触中医。 她反问“今天的老者学过口腔吗?她天天看牙齿吗?” 众人恍然大悟。 对啊,因为我们专业,所以我们懂得多,但是别人并不是你的专业,懂不了那么多。 可是我们做自己擅长的事情久了,精通了,就忘记了在我们自己专业里浅显的知识对于外行来说也是生涩难懂! “现在大家还觉得老人是来碰瓷的吗?” 众人不吭声。 她觉得效果应该是达到了。 看看表还有五分钟下班。 “大家自己反思反思,这种情况不仅仅是在我们工作中出现,我相信以在座的专业技能,如果能在这些技巧上提升自己,假以时日,必定都是行业精英!” 说完,她散会了。 为他们找到问题,点明问题,足够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当晚她还在和妮妮视频的时候,就收到了戴医生的微信。 清风,谢谢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她却倍感欣慰。 大浪淘沙,各凭本事! 她了解戴医生的为人,所以才直接就在大会上指出她的不足。 知道她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逐渐工作走上了正轨,门诊部越来越人多。 这天好不容易得闲。 她突然想起来有一个月没有见到郭梁辰。 就说,他小孩子心性, 人吧,是不能念叨的。 说曹操曹操到。 这不,郭梁辰大中午的时候溜溜哒哒的来到了门诊部。 换了辆跑车,比上次的低调点,没那么花哨。 慧娴赶紧站起来微笑问好。 “听说最近生意不错啊!徐清风呢?” “老大,哦,徐医生在楼上” 郭梁辰笑笑上楼去。 他走到清风诊室门口,看到她正忙着整理病例。 敲敲门,清风一看是他。 忙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郭总好!” “嗯,最近生意不错,你搞得有声有色啊。” “谢郭总夸奖。” “你本事不小,怎么和季平安谈的,那个家伙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同意给你这么充足的广告资源?” 清风说“那是看您郭总的面子!” 郭梁辰哈哈大笑。 他感觉他的清风此刻很可爱,会跟他调皮捣蛋了。 “怎么样,晚上请你吃饭吧,辛苦这么久,怎么也要犒劳一下。” “功劳不是我的,是全体员工,你要请就都请!” 郭梁辰又笑,这个清风还会了讨价还价。 “请,大家都来,正好我好长时间没有见大家了。蕾蕾,别光偷笑,去通知大家。别老让清风跑腿。你要体谅体谅你清风姐。” 她听郭梁辰油嘴滑舌,白了他一眼。 蕾蕾见惯了郭总没正形,她左耳进右耳出。 也不以为意,只是喜形于色。 她乐颠颠的去通知大家。 大家自然欢呼雀跃。 下班后,大家呼啦啦的一下子就全跑了。 郭梁辰请客的地方就在附近,相对高档。 这家酒店以做本土菜闻名。 他们二人走在最后。 “最近累吗?”他难得有正形。 “还好,我们这里有了大的起色,我不觉得累。” “你也不问问我最近做什么吗?” “领导的生活,下属不要随意打听!” 郭梁辰被她气着了。 他近日为了她,委曲求全,她却一副高高挂起模样。 他眼神颓败。 清风看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心下柔软。 “嗯,那你最近忙什么了?” “我现在没有心情说了。”他凉凉的撂下这句话,闹了脾气。 她觉得为难。 哄他,觉得自己像是妈。 不哄他,又觉得良心不安,毕竟是自己不知道戳到了他哪里。 犹豫再三,她还是说“那你有心情了再给我说,我洗耳恭听。马上要请客,大家以为你舍不得钱!” 郭梁辰被她逗乐了。 笑话,他是舍不得钱的人吗? 其实,他最近一直在和廖锦珊周旋。 廖锦珊是珊珊电器有限公司老总廖实达的女儿。 珊珊电器,在宁山市做的非常大,现在逐渐走出河西省,意图走向全国。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廖实达有多疼她。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 这样的千金之女,岂容得了清风在酒会上那样糟贱?! 那天,清风打完人,郭梁辰就心里直喊,坏了。 廖实达不会善罢甘休,他要收拾清风。 郭梁辰早知道会如此。 他早就天天培着廖锦珊,周旋数日。 天天甜言蜜语罐着,随叫随到候着。 这才平了这姑奶奶的气。 廖锦珊给廖实达撒娇,他看自家女儿这样跟他求情,心软的一塌糊涂,才表面上说不再计较此事。 实际,他心里压不下去的火苗,有点机会就想窜上来。 他千娇万宠了多年的乖乖女,怎么就被哪家的野女人揍了! 看着爱女脸上的红印子,他心里比刀割难受。 这已经不是打了女儿的脸,而是打了他的脸,更是打了他的一颗慈父心。 他又不愿让女儿觉得自己食言。 打算事情放放,都过去了,再来算账! 郭梁辰了解廖实达的脾性,他既担心清风又得陪着锦珊,分身乏术。 他把自己名下的生意在某种场合下让了利润给廖实达。 起码先保了她暂时无忧。 这种事情又不像是谈生意可以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谈。 只能放在桌子底下,没有明文合同,只要廖实达翻脸,清风就遭殃。 郭梁辰想,他又不能时刻保护她。廖实达出阴手,他也是防不胜防。 他的忧心忡忡没法说给清风,怕她惶惶不可终日。 可是又得提醒她注意安全。 所以他又想到了要她搬家。在他眼皮底下会好点。 清风不知道他这样煞费苦心。 只觉得他孩子脾性。 两人各想心事,到了菜馆。 众人已然坐齐,只等二人来了点菜。 郭梁辰手一挥,“大家随便点菜,既然清风让请客,你们都吃好喝好,明天好好干活!” 她觉得他对她的好都带着孩子气,刻意明显。 大家也是习惯了他这种不着调,也都是不走心。 众人吃的痛快。 护士小姑娘兮兮说“老大,你真是有办法!我……” 兮兮还没有说完,郭梁辰就接了话。 “老大都叫上了,嗯不错。” 兮兮说“郭总,您别打断我嘛,我说什么忘了。” 别人提醒她。 她又想起来,接着说“我说,老大你真有办法,我们跟着你是天天吃香喝辣!昨天季总,今天郭总,真好!明天再有人请客就好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被绑架 众人哄笑。兮兮胖,一看就是吃货。 郭梁辰却敏锐的抓到重点“季总请你们吃饭了?” “对啊”兮兮回答。 “他为什么请你们吃饭?” 于是这个一句,那个一句,郭梁辰听了满耳朵的季总如何如何。 却没有人回答为什么请吃饭。 他也闭了嘴,看她们叽叽喳喳。 不如直接问清风。 吃过饭后,大家一一道别。 郭梁辰自然是送她回去。 路上问起了季总的事情。 清风一一作了回答,没说他们本就认识的事情。 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他有点不甘心,问“就这样?” “还要怎样?”她也好奇。 “你要不还是搬家吧,这里不安全。”他没再纠结季平安。 “怎么会?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是不是担心廖锦珊报复我?” 郭梁辰想,你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她看他没说话。 直接说“要是报复早来了,还要等到猴年马月不成?!” 郭梁辰差点就脱口而出“那是因为老子出卖色相和金钱。” 理智让他压住了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 “哈哈哈……”清风乐不可支,“你几天不见,突然老气横秋,让我难以适应。”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心里在妥协,算了算了,大不了自己看得严点,实在不行派个人好了。 车到了门口,两人互道晚安。 看着她充满风情的走姿,郭梁辰,心生摇曳! 第二日上班,没有什么特殊请假,一天过的还算顺遂。 下班后,清风想去超市买点牛肉,自己烧点菜。 结果在超市逛来逛去就晚了些。 她一看,天色太晚。不如在外面吃了,明日做烧牛肉。 也是巧了,她吃饭的地方,座无虚席,她等了很久。 吃过饭回家,大概九点半了。 冬天得九点半,路上行人稀少,天色也黑的瓷实。 进去小区有一截路,是小巷子。 她走着走着,觉得后面有人尾随,惊出了她一身冷汗! 她慢慢把手放入口袋掏手机。 后面的人也是警觉,一个箭步就捂了她的口鼻。 她呜呜呜的发不出声音。 她感觉这个歹徒身高体壮,她一丝胜算都没有。 她如果挣扎,惹怒对方,说不准马上就会受到伤害。 所以她任由对方把她拽到了一辆车上。 还有同伙,抓她的人对开车的说“快走!” 车极速启动,一个左拐冲入笔直宽敞的街道。 一上车,她看见了歹徒。 是壮实的男人,带了面具。 她庆幸自己没有激烈反抗,否则白费力气还会被扭断脖子。 她冷静下来,显然歹徒不图钱财,否则不至于开车带她跑。 突然,他想起来昨天郭梁辰才给她说过的,要注意安全,看来他的担心不是无缘无故。 想到郭梁辰,她想起来,他曾经给她设置过快捷键。 歹徒二人现在急急忙忙择路而逃,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她。 她摸摸索索想要给郭梁辰打个电话。 摸到手机她发现根本打不了电话,现在手机都是触屏,怎么拨出去?! 她并没有开口。 知道问什么都是白问。 车子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破旧废弃的居民楼。 期间开车的歹徒对壮汉说“林哥,我怎么觉得后面那辆车是跟着我们的。” 壮汉说“放你娘的罗圈屁,又没人知道我们行动,你别疑神疑鬼的吓唬自己。好好开车。” 那开车的歹徒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上两名歹徒并没有和她说话。 下车的时候她被那个壮汉像抓小鸡一样抓下了车。 他们好像也并不怕清风认路,只是抓了她,其他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做。 到了一间废弃的屋子。 壮汉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绑在了椅子上。 她问“你们带我来这里打算做什么?” 二人不理会她。 她试图引诱二人说话。 “二位大哥,能不能告诉我我这是得罪了谁?” 二人还是不理她。 于是她趁壮汉绑她的功夫,踢起一腿,恰好踢在壮汉腿上。 壮汉反手甩了她一个耳刮子。 说“呦,小娘们还挺火辣,待会自有人收拾你。” 却没有说什么有用的话。 清风想,奶奶的,老娘自讨苦吃。 她开始闭目养神,幕后是谁,一会自有分晓。 过了好久,她听到有人说话“嗬,还敢睡觉!”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清风心里骂着,你他妈的这么冷的天被绑在这里睡觉试试。 冬天的夜实在冷,尤其现在还在空荡荡的废弃屋里,四周的风乌拉拉的刮。 她想着睁开了眼。 廖锦珊。 倒也没有让她太意外,在宁山市她得罪的最狠的也就是这个女人了。 “徐小姐好久不见啊,你活的滋润啊!” 廖锦珊露出了真面目。,再不是那副温柔善良的大家闺秀做派。 “我当是谁,把我这个小人物这样当回事,原来是廖小姐。” “哼,嘴硬。”她上来煽了清风一耳刮子。 “徐小姐,不是当时信誓旦旦的说要打的我让我爹认不出来吗?” 清风懒得和她打嘴仗。 “说吧,你带我这里打算怎么处理,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廖锦珊哈哈大笑。 “你倒是个明白人,可惜了,谁让梁辰中意你呢!” “廖小姐,说来说去为了个男人,值得你这样铤而走险吗?” “哈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你怎么知道我铤而走险,捏死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只要我爸说句话,警察局不会多事!” 清风突然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对于这个富二代来说,长期的奢靡浸淫让她变得麻木又鲁莽。 在她看来,法律也奈何不了她!她无所顾忌。 无知者无畏,无畏者生威。 她无所畏惧,就敢胡作非为。 清风想,她这么久都没有找她麻烦,反而事情淡去了才报复。 会不会是忌惮郭梁辰?担心郭梁辰更不喜她。 她死马当活马医,试探试探。 “廖小姐,你不怕把我弄死了或者弄残了,你的梁辰找你麻烦吗?” “哈哈,你当梁辰昨天怎么去找的你,我告诉他我出国了,他亲自把我送到了机场。” 她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 又接着说“我会让你死不见尸,时间一久,梁辰自然忘记你了。怎么样,你怕吗?” 清风大脑极速运转。这样的绝境中,怎么逃生? 她相信这个疯狂的女人说到做到。 廖锦珊看她不吭声,又说“你怕了吧,不要担心,我会让你死之前也享受男欢女爱,你不是很会勾引男人吗?我让你勾引够了再死,对你仁至义尽了吧!” 清风没有心思听她说疯话,她想她不能死在这里! “廖小姐,我现在是你桌板上的鱼,跑也跑不了,既然要死了,你就好人做到底,让我和我的心上人打个电话?” “哦?你竟然有心上人?不是郭梁辰?” “怎么会是他!” “哈哈,郭梁辰啊郭梁辰。我对你一片痴心,你非要来招惹这个婊子!” 女人果然可怕,因爱生恨。 可能是因为她说了自己不喜欢郭梁辰的原因。 廖锦珊大发慈悲让她打电话。只说“我量你也不敢耍花招,否则就让你死在当下。” 她想在这个城市她现在只能打给季平安。 她不敢打给郭梁辰,万一被廖锦珊听出来,她可真的要把命交待在这里了。 她的手指控制不住的想要颤抖。这是她唯一逃生的机会。 可是季平安能不能听得懂她的求救却不得而知。 只能听天由命。 电话那头嘟嘟的响,很快接通了。 她心里谢天谢地谢菩萨。接通就有希望。 “喂,清风啊”他低醇的嗓音传来。 “嗯。是我,平安,你睡了吗?” 这头的季平安以为自己看错了电话,又看了看名字,赫然写着徐清风。 “你睡了吗?平安”她又问。 “哦,没睡,有事?” “平安,我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你晚上别蹬了被子,天凉。” 季平安觉得她是不是失心疯。 “平安,明早不用给我买饭了,我最近都不在,……”他意识到有问题。 她不会无缘无故打这个电话。况且他从来没有给她买过早饭。 他迅速用另一部电话给庆阳打电话,低声告知庆阳,让他查清风的位置。 电话那头,清风还在絮絮叨叨,说一些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他根本插不上嘴,似乎对方根本不想让他说话。 突然那头挂了电话,挂的突兀。 他更可以肯定她是出事了。 好在庆阳办事效率极高。 锁定了清风的位置,在城郊的一座废弃居民楼。 毫无疑问,她一个女人大半夜跑到废弃的居民楼,肯定出事了。 他让庆阳赶紧派人手,出发。他也迅速出发。 廖锦珊让清风挂了电话。 她一开始好奇,看看这个女人怎么说情话。 后来听着听着就烦腻了。因为清风说的那些事情,郭梁辰从来没有对自己做过。 她心里翻腾的难受。原来恋爱可以这样谈,并不是郭梁辰那样送送鲜花和首饰。 “你再说下去,我让你马上就死在这里。”清风挂了电话后,廖锦珊说的第一句话。 她恨透了清风,如果不是她,郭梁辰也不会那样对自己,可是也是因为她,郭梁辰最近才天天陪着她捧着她。 她也恨清风,让她知道了郭梁辰并没有和自己真心真意谈恋爱。如果她不知道,她心里就没有这么难受! 廖锦珊满腔的恨意就像是胸口集簇了要爆发的火山,马上就喷涌而出。 正文 第五十三章交换人质 她两道目光恨不得杀了清风。 清风心里警铃大作,这个女人现在估计疯了。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赶紧放下手机。 她要拖延时间,说不定季平安正在来的路上。 季平安确实在来的路上。他车开的飞快。心里不停的默念:清风别出事。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如此紧张。对于清风他们只有几面之缘。 大概是师父的原因。 他手摸向内兜,嗯,家伙没忘了带。 廖锦珊还在发疯。 “你不就是想向我耀武扬威吗?不就是告诉我,看,除了郭梁辰,还有别的男人追捧我。”廖锦珊说的恶狠狠。 她接着说“徐清风,我不吃你这套,除了郭梁辰,我谁都看不上,你勾引了他,你就得死!” 清风看她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说“廖小姐,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和郭总什么关系也没有。我……” “你闭嘴,是向我炫耀,你占据了他的心,却不要他吗?那你更该死,我廖锦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独郭梁辰,你还敢不要他!” 清风无语了,不知道怎么说,说喜欢也不行,说不喜欢也不行。这根本就是个疯子。 破烂的房子,四处走风。冻的她上下牙关打颤,双唇发紫。 “廖小姐,你本是天之骄女,想要什么没有,为什么要和我这样要什么没什么的人过不去呢?” 清风打算退步。不想进一步激怒她。 哪里知道她是疯了。 “对啊,你要什么没什么,梁辰看上了你什么,你是我人生的败笔!” “是啊,廖小姐,你何必在意我?!” 她仿佛听了进去,说“对啊,我为什么和你废话。你直接享受男人们伺候你吧!” 清风从心里颤抖。她宁愿死了,也不能被轮*! 她说“廖小姐,我已是你的盘中菜,不如你解开我绳子吧,既然让我享受这样我怎么享受!” 廖锦珊并不是相信她的话,而是自信,她跑不掉。 她示意旁边的男人解开清风的绳子。 清风想,如果真的逼到万不得已,她就从楼上跳下去!她没法忍受那种屈辱的行为。 廖锦珊一个眼神,旁边的男人就说“弟兄们,进来吧。” 清风看到进来四五个壮汉。 个个脸上露着淫笑。她做好了跳楼的心理。 看着他们走近,她猛然转身向窗户跑去。 却被一个男人箭步拉回。 清风无比的绝望,她撕咬,扑打,挣扎。可是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挣脱。 对于这些没有人性的禽兽,道理根本讲不通。她耳边充斥着这些恶魔的声音,和衣衫被撕扯的刺耳声音。 突然,她听到有人说话“廖小姐,识相的话就放了清风。” 清风这一刻觉得季平安就是天神,让她的魂魄归位。 她泪眼朦胧看向季平安。 他闲闲的站定,仿佛只是来看一场闹剧。 清风却觉得他犹如天神降临,四周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了他的存在。她知道自己有救了。 “哇,大名鼎鼎的季总,你怎么来了?”廖锦珊先是震惊,很快就恢复镇定。 突然她转头看向清风“你,你刚刚打电话是打给他的吧!” 清风根本顾不上理会这个疯子。她此刻手脚发软,像是被刚刚的一顿挣扎,抽干了她的气力。 “对,打给我的。你最好放了她。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他说的轻巧,给人的感觉像是在闲话家常。 廖锦珊显然已然不镇定了。如果是个普通男人她并不怕,只是季平安,非常棘手。 她并没有和季平安有过交集,可是她知道花为媒的实力不可估量。 就算季平安本人没有威胁,花为媒却是实在深不可测。 她踌躇犹豫,却突然又变得态度强硬。 “季总,你这么怜香惜玉,怎么不对我怜惜,要人家生不如死!这个女人哪里好?” 说到最后,她声音变得歇斯底里。 她竟然手里有枪! 清风如果不被绑架,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枪。 她拿枪指着清风“季总,你不是想要我放了她吗?哈哈,我本来只想让人糟蹋她,现在你逼我!看你这么在意,我就把她命也要了。” 清风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心里想:我死了,妮妮怎办?她心中大恸。 谁知季总还是一派闲适。仿佛像是在聊天气如何一般。 “廖小姐,你真的执意如此?” 说着他拍拍手,庆阳挟持着一个人出现。 同样,庆阳手里也是枪。 清风想:现在有钱人都玩枪了啊。 待她看清楚被挟持的人,她也顾不得这样嘲讽。 此人就是郭梁辰! 廖锦珊看清楚郭梁辰被挟持,激动的大叫“季平安,你放了他,他根本不知道我的事情。” 季平安说“放了可以啊,你放了她,我放了他,我们交易如何?” “你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了这个女人挟持自己的兄弟!” “我也是迫不得已,女人和兄弟,我选女人。” 也不知道郭梁辰此刻是什么想法,只顾低头不语。 哪料,廖锦珊说“唉,放了又如何?梁辰现在已经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我们已然没了希望!” 她越说越低沉。 “锦珊,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如此深情,虽然你蒙骗我,可是,我们十数年的友谊,即使不是爱人,我也希望你能幸福的,我心里总会留你一席之位。 趁现在什么大祸也没有酿成,不如放手。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郭梁辰估计看她说的消沉,怕她做傻事,也是试图劝说她。 我听到她说喃喃自语“还和以前一样,对,还和以前一样!” 然后朝郭梁辰说“梁辰,你说话可算数,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当然,锦珊,如果她死了,现在事情被季总知道了,你觉得还能了无痕迹吗?你想余生都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吗?” 清风看见她脸上神色松动,似乎动了心。 “锦珊,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你可千万别乱来!” 锦珊脸色瞬间变得狠戾,“哼,梁辰,说到底你还是怕她受伤害。” 她闭了眼睛,泪水滑落。清风看她满脸悲壮。 清风心道,不好!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同归于尽的样子。 岂料,她说“好吧,我放了她。” 说着推了清风一把,清风忙不迭的向前走去。 她紧紧压制住想要跑起来的心态,怕一跑激怒这个疯子。 她手里有枪,随时可能发疯,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清风走的不快不慢。既想赶紧走过去又不敢表露太明显。 她从来没有走的如此煎熬。 郭梁辰和她面对面走来,他们就要擦肩而过。 突然砰的一声。 有人打了一枪,清风只感觉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 郭梁辰压在她身上,与此同时,她听到廖锦珊尖锐的叫喊声“梁辰!”和郭梁辰一声痛叫。 她看到廖锦珊要飞奔过来。 季平安动作更快。他步子阔而矫健。 奔至她面前,长臂一捞,把她横抱在怀,迅速退至安全范围。 庆阳也是眼疾手快,快速跑到季平安前面,平举手枪,掩护他们二人。 廖锦珊也跑到了郭梁辰身边。枪扔在了一边。 她大哭“梁辰,事到如今,那个贱女人只想着季平安,你怎么还替她挡枪?!你刚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清风惊魂刚定,才发现郭梁辰躺在地上,腿上鲜血淋漓。 看来刚刚是廖锦珊意图打清风一枪,不想他扑在她身上,否则此刻倒在地上的就是她! 她的心剧烈的跳动,恐惧,后怕,焦虑,紧张,样样情绪都急切地涌出来。 不知道郭梁辰伤势如何。只听到他强忍疼痛声音。 她挣扎着想下去看看。 季平安感觉她的动作,现在已经没有危险,放她下来。 谁知,她竟站不稳。 生平第一次见到枪,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季平安看她一眼,今晚险象环生,她害怕是理所当然。 平头百姓,通常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把真枪! 清风此刻压制住内心那些蠢蠢欲动的想要压垮她内心的情绪,她站稳脚跟。 “季平安,赶紧送郭梁辰去医院吧!” 他点头,示意庆阳。 然后朝廖锦珊说“廖小姐,再不送梁辰去医院,他的腿迟早保不住!” 庆阳欲过去。 “你站住,不要你们假好心,你如果关心他,为什么要挟持他?!” 因为她的枪离她不远。所以庆阳没有再动。 廖锦珊再疯狂,还是惦记郭梁辰,她示意她的人,开车过来,并让他们把郭梁辰抱在车上。 车子绝尘而去。 临走时,廖锦珊还不忘了撂下狠话,“季平安,我迟早找你替梁辰报仇!” 清风实在难以理解。觉得她不可理喻。 从始至终就是廖锦珊一人疯狂,一人导演了这出悲剧。到头来她怨在别人身上。 清风问季平安“怎么不报警,就让她这么猖狂!” “这是梁辰的意思。我挟持他也是他的意思。他知道廖锦珊有枪。”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完蛋了!” “没我,你也会安全。” 清风疑惑的看向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不想说实话。可是他还是告诉了她。 原来他到的时候郭梁辰就在外面伺机而动。 他一直跟着清风。 清风心里不知道什么形容。总之像是灌满老酒,醇香又辛辣,让她想要流泪。 正文 第五十四章我们试试 她一直觉得郭梁辰过于孩子气,也从来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也许听了他的话,搬家,他们就没有这么容易得手。 季平安看她情绪激动,轻声说“回去吧,冷风吹了一个晚上,洗个热水澡,否则要感冒!” 她急切的想要去看看郭梁辰的伤情。 廖锦珊在,她怕再次引起这个疯子的疯狂行为,打算她不在了,去看看郭梁辰。 第二日上班,清风魂不守舍,她央求季平安,如果郭梁辰病房没人了,通知她一声。 电话里的季平安,声音听不出悲喜,只是简洁的嗯了一声。 直到清风等的心浮气躁,季平安才打来了电话,“清风,他现在病房没人,你过来吧。” 她迅速收拾好,直往医院奔去。 一进病房,她就看到郭梁辰的腿被白色的绷带包得严密。 病房一个人也没有。 他斜靠在床背上,闭着眼有气无力的样子。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郭梁辰突然睁开眼就笑了“原来你这么在乎我的啊!” 清风知道被耍了,却没有生气反而开心。 他这么调皮捣蛋,说明身体没有大碍。 她忙问“你疼不疼啊现在?” “可疼了,不过你来了我就不疼了!” 清风无语,都这样了,还记得油嘴滑舌的。 “你伤的如何?” “其实不严重,子弹擦身而过,只是破了皮!” 清风知道他在安慰她。 “你是不是早知道廖锦珊要对付我?” “我是知道,可是我低估了她,以为安抚好了她,我一直提防她爸,不想她也这么疯狂。” 他略停顿。 “清风我真怕你出什么事情,你今天就搬家吧,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廖实达其实才是最难搞的。我怕他对你不利。” 清风习惯性的想说没事,可是经过昨晚,再加上他此刻担忧的眼神,她说“好,听你安排。” 郭梁辰开心的笑弯了眼睛“看来我这次受伤很值!” 当天就有人帮她搬家,搬到了郭梁辰一处住宅。 清风当时不解,“既然他们要对付我,跟搬家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如果在我的地盘他们敢动手,那是明目张胆和我翻脸。就算他们不惧怕我,也要掂量掂量国食集团。” 她点点头。同时她认为有钱人是吃多了撑得没事干! 这几日,清风日日来医院,每次来都没有人。 她好奇,难道他没有家人?不可能啊! 郭梁辰告诉她“我受伤现在除了在场的人,其余全不知道,廖锦珊我是不会让她过来,她如果来我就和她绝交。 至于我家里,他们不敢说,万一我爹知道了,国食和珊珊集团火拼,廖实达不一定吃的消。他们巴不得我不说出去呢! 我和廖实达谈过了,如果他家人不管谁再碰你一根汗毛,我就告诉我家里我受伤!” 他说的轻松得意,清风却是心里酥酥痒痒,有一股暖流。 她觉得郭梁辰对她实在煞费苦心! 最后一日要出院的时候,他一本正经的和清风说“清风我有事和你说!” 清风隐约觉得他要说什么。她想要打断他的话。 可是郭梁辰拉过她的手逼迫她正视他“我知道你肯定关心我,我们何不试试?也许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她张口想说话。 他打断她,说“什么身份,家世,地位,离婚与否,都不是重要的,对于我来说,如果你正好喜欢我,愿意和我尝试,才是最重要的。你所考虑得那些,如果你恰巧有,那是锦上添花,如果没有,我也根本不在乎。” 他眼神里满是希冀与真诚。 清风突然就心生旖旎,何不给自己和他一个机会。 于是她点点头。郭梁辰开心的像是得到了家长夸奖的小娃娃,抱着她,开心的不能自已。 她等他开心完松开她,说“我们只是试试,如果不合适就及时喊停,任何一方不能胡搅蛮缠,好吗?” 郭梁辰哪里顾得上那许多,只顾着直点头。 清风看他那样开心,也没再说接下来的话,不想惹他不高兴。 两人收拾行李出院,梁辰整个人都精神的一塌糊涂,根本不像是住院的。 清风哂笑。 二人想跟着出院,她送郭梁辰回他家。 他现在自己住在外面的住处,不和家人住一起。 清风第一次来到他自己的家。装修的风格倒是和他一贯的花红柳绿的风格十分相搭。 就像是花哨的屋里住了一只花孔雀! 她甚至想,在这么花哨的屋里住久了难道不会失眠吗? 她并不好奇,因为给她住的那处房子也是这样花红柳绿,五彩缤纷。 郭梁辰请她参观他的房间,她才看到,其实他的卧室还是很温馨的。墙壁是粉粉的。 她一度怀疑是不是他原先的女朋友喜欢粉色。哪有男生的卧室装成粉红色的。 不过她不想问,没有什么意义。 倒是让她惊讶的是,他并没有请保姆,只有钟点工定时来打扫卫生。 清风问“你怎么吃饭?” 郭梁辰诧异的望着她“难道你做饭不是自己做吗?” 这次轮到她诧异“难道你还会自己做饭?” 他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竟然不会做饭!” “我怎么不会,只是做的少而已!”显然她的辩驳并没有什么力量。 她又说“现在女孩子不会做饭的实在太多,我不会做有什么稀奇!” “那倒是,只是你不是妈妈吗?那你女儿要怎么吃饭?” 清风斜睨他一眼“我女儿有我妈做饭!” 郭梁辰大笑过后,过来揽住她的肩膀说“没有关系,我会做饭就够了。一个家里都会做饭,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直说的清风面红耳赤“谁要和你一个家里!” 郭梁辰看她脸色娇红,耳尖也是微微泛红,他心下柔软一片。 凑过来轻轻的吻了她的耳尖。 清风恨不得要跳起来。她是结过婚,并且要离婚。可是被这么个小青年吃豆腐,她的老脸实在没处搁。 她总觉得自己是老牛吃嫩草! 郭梁辰带着满意,看着她跳脚,去做饭去了。 清风觉得一个病患下厨实在于心不忍,也自发的去打下手。 他时不时的扭头看看旁边择菜的清风,心里莫名觉得异常安稳。这是以往的女人所没有给过他的感受! 他想或许是她身上的母性光辉吸引着他。 两人这顿饭吃的也是温馨和谐。 清风很久没有这样暖心过。 郭梁辰很久没有这样安心过。 回去的时候,他非要送出去,黏黏糊糊的。 她看在他伤患初愈的份上,没有数落他。 到了清风的住处,他四处打量,啧啧称奇。 因为他的这处房子现在被清风收拾的看不出丁点他的痕迹。 四周五彩斑斓的墙壁被她贴了灰色的壁纸。墙上那些浮夸的装饰品被收了起来。 整个屋子看起来温馨沉稳又大气,一如她的气质。 她天天上班还要去医院看他,哪里来的时间收拾。 “你不介意吧,没经过你同意我就收拾了,因为我一进来屋里就冷静不下来,太花哨了!” “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他现在巴不得给她一幢大楼,哪里还会在乎这些! 清风看他不走,出言提醒“梁辰,天很晚了,你还有伤,要早点回去!” “哎呦,我的腿疼,你看回不去了,怎么办?” 一开始哎呦一声吓得她一哆嗦,以为他伤口怎么了,她急急的去看伤口。 一抬头就看到他满脸无赖样。 于是,啐他一口“无赖!” 郭梁辰笑嘻嘻的也不恼火。反而看着她生气,捏了捏她的脸颊。 清风连推带打的才把他赶出去。 他在门口哀嚎,直说清风狠心。 好一阵他才走了。 清风心里终于可以松口气。从她被绑架到他住院,她神经紧绷,跟个雀儿一样,随时都紧张兮兮的。 现在终于放松了。她什么也顾不上,倒头大睡,从来没有睡得如此香甜。 郭梁辰如偿所愿,也是睡得安稳。 第二日,郭梁辰就迫不及待的做了清风的私人司机,接送上下班,没事老在单位溜达。 好在现在门诊走上正轨,他的影响不算什么。 不过,他们在一起似乎成了公开的秘密,彼此秘而不宣,却又光明正大的。 大家也就假装不知道,其实全知道。 这一日,王董发来消息说:要开个全体大会。 自从上次认命清风后,股东们没有再来过。好像有两次要开,不是这个在忙,就是那个在国外。 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清风让蕾蕾去通知大家。 三天后,所有人都在,除了李总没来,开了大会。 秦总说“清风你干的不错,这次多了这么多新面孔,说明我们门诊蒸蒸日上。这次来呢,我们主要有两个事情。 第一,马上是圣诞节,我们肯定要做活动。既然清风成立了市场部,那你们规划一下,我要听听你们的方案。 第二,就是我们股东有变动,以后呢,这里李总因为个人原因就退出了,不只你们员工,我们老板做错事情也要承担自己的后果。所以大家做什么事情之前要掂量掂量后果。” 一番话说的张弛有度。 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一些新来的争相询问,什么错误。 一时间门诊部,李总又是出了一番风头。他人走了,名留下了! 新来的一些比较难管教的听了清风的事迹,把作妖的心又收了几分,怕被她盯上,灾祸临头! 正文 第五十五章醋坛子梁辰 大家最近风风火火,都着手准备圣诞节宣传活动。 虽说是市场部策划准备,但是也少不得清风忙上忙下。 她有点分身乏术,又要做技术还要做管理。 郭梁辰心疼,因为这个事情和她吵了好几次。 清风嫌他管的多,跟个奶奶一样,一开始不耐烦,后来看他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也软了心肠。 说来说去是为了她身体考虑,梁辰给她又是阿胶又是燕窝的补,直补的她这么忙累的情况下体重硬是飙了上来。 清风答应他,忙过了圣诞节,调休两日陪他玩耍。 转眼圣诞节就到了,活动准备也都准备妥了,办了圣诞晚会,当然是老年人晚会。 因为这次活动主要针对人群就是老年人。 还在平安夜举行了夜跑活动。 上次清风提议的跑步活动,因为股东们得原因没有举行,这次就组织夜跑。 队伍每人都穿着印着门诊部logo的荧光服,大家开始穿越这座城市的最繁华地带。 当然路人想要加进来跑步的,也会发一件荧光服。 跑到最后,队伍实在壮大,闹区是不用指望穿过去。 她也在队伍里,跑跑更健康!看着被挤在一起,她跳出来指挥大家绕路而行。 本来郭梁辰也要来,清风觉得他的腿伤不好,执意不要他跑。 她在旁边挥动着小旗帜,因为人多,她时不时的跳起来让大家看见。 这一跳两跳的就跳到了一位身上。 清风觉得踩了人,赶紧回头道歉。 这一回头,两人就笑弯了眼睛。 缘分实在奇妙,这么人山人海也能碰到,此人正是季平安。 季平安俯脸看着脸蛋冻的通红的清风,热情洋溢,反而觉得风里都是热情。 两人大声交谈了几句,清风转头和张哲林交代,要他带好队伍。 然后和季平安挤着离开人群的浪潮。 到了空地上,清风才觉得凉爽,人群的拥堵,跑步的热情,都让她浑身冒火。 “你怎么来了这里?”她先发问。 “我一个人呆着无聊,出来看看。”他没说,自己其实是看到门诊部的宣传海报,知道了夜跑路线,专程等在这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反正就是安不下心来工作,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叫嚣:出来吧,撞撞机会,也许就碰到了呢! 他实在无心工作,就独自出来了。 庆阳乐颠颠的和自己女朋友过节去了,显得他孤零零的。庆阳多次劝他交个女友,说日子会有滋有味许多。 他并不能理解,难道工作不会让日子有滋有味吗? 这个圣诞节他有了深刻的体会,确实单单工作并不能让日子有滋有味,他转眼想到清风。 他想,如果此刻有她在,好像是会有点意思。 有了这个思想,他就更加控制不了自己的腿,径直走向自己车,来到了她的夜跑路上。 真是老天爷似乎格外眷顾他,他才到没几分钟,就看到了欢蹦乱跳的她,他的心里开出了一朵明媚的花。 两人并列而走,虽不如闹区人多,却也时不时的有人从他们身边穿过去。 多数是学生,年轻的情侣。 季平安想,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出来逛逛平安夜,即使学生时代和女朋友也没有出来过。 当时女孩子一再央求他陪她出来,最后他答应了,结果因为一些工作的事情他又推了她。 学生时代的时候他就开始自己创业,他似乎天生就只会工作。 他还记得当时女朋友和他分手的时候,气急败坏的说他,让他抱着工作孤独终老吧。 他觉得自己的女友简直不可理喻,男人难道不应该发展自己的事业吗?难道倾心于事业也是错? 直到多年后他也觉得自己没错,却不想在这个圣诞夜突然福至心灵,好像自己当时错的一塌糊涂。 仔细想来,有人陪着过圣诞节确实比一个人抱着工作开心多了。 他听着清风在耳边叽叽喳喳,突然觉得自己此刻才入了凡尘。 两人聊的开心,她看看时间,天不早了,郭梁辰肯定又在她家等的要发飙。 季平安提出来送她回去,她推脱数次,实在抵不过他的热情,于是被他送回家。 到了她住的地方,季平安一如既往绅士,要送她到楼下,这一送就看到了郭梁辰。 季平安比较惊讶,他以为二人同居。 清风看着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想差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急急解释“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这解释却让郭梁辰黑了脸。 他黑沉沉阴恻恻的说“你不是去工作吗?怎么和别人游山玩水的回来?” 季平安听了他这话,搁了以往,他才不屑一顾。 很多人因为他不近女色,说他喜男风,他都一笑而过。 他解释“梁辰,我只是恰巧碰到她而已,就送她回来。” 郭梁辰总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留,此刻闲闲的说“季总啊,我刚刚没有看清楚,谢谢你送我女朋友回来!” 清风觉得他简直睁着眼说瞎话,这么老大一人他能看不清啊!她替梁辰解释,“平安,他只是腿伤还不好,心情不好!” 这一解释郭梁辰的脸更黑的像是锅底。 季平安也是讪讪的样子。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替他解释,只有自己人才会怕外人误会。 显然梁辰是自己人,他是外人。 梁辰生气的是,和一个外人有必要解释吗?爱咋地咋地! 反正各自心怀鬼胎,大家都不开心。 看着季平安的车一走,梁辰就说“呦呵,还平安,叫的如此亲密!” 她本来想要发火,可是看到他那一坛老醋滋滋冒着酸泡泡,就不禁笑了起来。 也不解释,只说“看到我回来了,你可以放心回去了吧。” 梁辰更是气的翘胡子! “我这么冷的天,吹着冷风等你一个晚上,你就让我这样回去!你怎么这样的狠心肠!” “哈哈哈,……”她笑得弯了腰。 等笑完了,她嘴角还是带着笑意“那你进来暖和暖和吧,我给你吃碗热面条!” 他听着让他进来,乐颠颠的。也忘了刚刚的抱怨。 清风觉得他这点蛮好。什么不开心转眼就忘了,要不怎么长的这样看着年轻。 “清风,刚刚你笑什么?”他嘴里吃着面都不忘了说话。 清风为着他爱吃面,就专门找自己妈妈学了怎么煮这炝锅面。 就这个面,她琢磨了好多次,做了个十成十。端出来和妈妈的面可以以假乱真。 她自然不会说。 她刚刚是有意不让他进门,否则毫无压力让他进了门,他铁定还会揪着季平安的事情叨叨不停。 不让他进门,让他怒气冲天,转而又让他进来,他只顾着高兴这件事,就忘了那件事。 清风心里想,这可不就是孩子脾气。转眼就忘了。 两人打打闹闹,玩玩乐乐,时候不早了。清风督促他回家。 他开始耍无赖,一会腿疼,一会冷风吹得感冒头疼的,反正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清风也依了他,反正他的无赖也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她总因为他的无赖生气,那会有生不完的气! 空卧室是有的,清风之前就收拾了出来。就为了对付他这无赖。 梁辰看能留下来,乐滋滋的心里冒泡。同时又在心里鄙视自己,以前常常眠花宿柳,也不见自己如此高兴。 可见自己是传说中的贱骨头! 第二日不用上班,一早就答应了梁辰的。 她打算陪他去外面逛逛玩玩,看看电影什么的。 却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好不容易嫂子休息,妮妮实在想妈妈,让嫂子带她来见见清风。 清风心里很是开心,其实她也想回去看看,无奈答应了梁辰。 不过要怎么给他说,她觉得又要看到梁辰气的像个河豚。 岂料,她说了以后,他反而也是开心。 说“你的家人我迟早要见,提前见见也是好的。” 清风听了,心里很是感激。起码,目前的他是认真的,没想着玩玩就算了。 于是两人火速洗漱出门去接嫂子和妮妮。 到了火车站出口,她恨不得脖子长得像长颈鹿的,急切的想要看到妮妮。 梁辰要她别急,马上就要见面了。 左等右等,清风等的都想翻了栅栏进去了,才看到嫂子抱着妮妮,拉着小侄子朝这里走来。 一出站口,清风激动的抱着妮妮,亲了个够。然后又上下左右的打量,生怕妮妮瘦了。 好在妮妮健壮,也不挑食,加上和乡野小孩天天疯跑,长得结实。 她自己稀罕够了宝贝女儿,才顾得上介绍。 梁辰彬彬有礼,虽然清风的嫂子穿着打扮走着小县城的土气,他也是温和有礼。 直看得清风觉得他变了个人。她笑着揶揄“梁辰,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这样温润谦和。” “你不要老拆我台好不好?我还要在嫂子面前好好露脸,让你妈接受我呢!” 这话说的出乎意料,闹了她个大红脸。嫂子也是笑得一脸我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大家寒暄两句,站在火车站门口等他开车过来。 “清风,小伙子看着不错,你们什么关系现在?” “嫂子,还是处处看看,我们两家悬殊天差地别,不知我们二人有没有缘分,这也是我为啥不给你们说。” 她嫂子虽然小家小户,文化也不高,可是明事理。 所以接下来一路就像是闷嘴葫芦,废话一句不多,只露出宛如蒙娜丽莎般的微笑。 搞得梁辰心慌慌,哪里得罪了未来的嫂子吗? 正文 第五十六章郭梁辰的妈 梁辰心慌慌的看向清风,清风也是笑得神秘。 她就是觉得他这样孩子气很是可爱。 接下来这两日他们几人玩的开心,妮妮一开始怕生,不愿意和梁辰玩耍。 不过梁辰对付小孩子很有一套,三言两语就哄的妮妮和小侄子对他另眼相看。 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两天休息时间就过去了。她要去上班。 妮妮舍不得妈妈,所以清风挽留他们多住几日,嫂子带孩子没有工作,难得出来玩耍,也乐得在这里小住。 何况梁辰热情的不像话,好像不住下来简直就是罪过了。 这两日相处,清风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梁辰对她没得说,她倒还好,对她的家人,尤其是妮妮,实在是好。 她嫂子穿的乡里乡气的,他也没有轻看一眼。 她暗自下定决心,看在这样的份上,也要对梁辰好一点。 门诊最近做的风风火火,清风倒是不用过于操心,运转基本都在程序内。 她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打算早走一会,她想多陪陪妮妮。 却不想,她还没走了,就有人找上门来。 来人是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看起来四十来岁,保养得当。 清风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客户,她的患者她基本都有个印象。 这样气势逼人,富贵高雅的人,她会印象深刻。 她有点不好的预感。 请了妇人到了她的办公室,其实是梁辰的,因为他不用,时常闲着,她也就用了起来。 果然来者不善,妇人说“看来你就是徐清风,离过婚,有一个女儿,家境贫困。” 清风这样的家庭在她的眼里可不就是贫困家庭。 既然对方不怀善意,她也不准备笑脸相迎。 “我是,不知您是?” “我是郭梁辰的妈妈。”对方开门见山,当然也是做好了不留情面的准备。 “您好,不知您有什么事情?” “我的事情很简单,别和梁辰交往,你们没有善缘!” 清风咂舌,狗血桥段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您要我怎么做?” 这夫人反倒是投过来赞许的目光,觉得清风很上道,知道审时度势。 “你最好离开宁山市,别让他再找你!” 她心里一阵愤怒,因为你的宝贝儿子,我就要撇下我辛苦打拼的战果! “还有别的路可选吗?” “当然,你在哪里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只是你有办法不让梁辰围着你,也可以不离开这里!” 妇人说的斩钉截铁,蔑视之情溢于言表。 清风想,看在梁辰的份上也要敬她三分。 所以她说“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妇人眼高于顶,对她不屑一顾,倒也没有再咄咄逼人。 只是高仰着头走了,清风看看她的背影,客观来说,气质真是不错,这几步路走的仪态万千。 她怔怔呆了一会,回过神来,自己准备回去。 毕竟现在陪妮妮才是正事。 路上她思考,他妈把她的老底全倒了出来,看来是摸清楚了她,那妮妮无论到哪里,对于对方来说找起来都是毫无压力。 这样想着,她倒也放轻松点,对方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现在就要拿她,拿妮妮怎么样。 回到家,梁辰也在,这几日,他是使尽浑身解数,博取她家人的欢心。 路上的她是焦虑不安的,此刻看到梁辰,她是心酸难耐。 她早知道二人没有交集,可还是走错了这一步,贪恋了温暖。只是她没料到的是这一步来的这样快! 她陪妮妮有点心不在焉。 梁辰碰碰她的胳膊,问她“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没有啊” “还说没有,妮妮都叫了你几声了。” 清风看看女儿萌呆呆的目光,扬起的小脸满是对妈妈的依恋。 她的心柔软的要滴水下来,一时间也做了决定。 “你怎么了?没事吧?”梁辰也是满眼关怀。 看着他的眼神,她又揪紧了心!刚刚下好的决心开始丝丝动摇。 梁辰此刻可以肯定她是有什么事,并且事情不小,她的性格从来不这样优柔寡断,腻腻歪歪。 他也聪明的不再发问,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打算一会找个清净和她谈谈。 孩子们玩累了,各找各妈要睡觉。 清风哄好妮妮,出来客厅,看到梁辰坐在那里发呆。 看她出来,他伸了长胳膊揽过来,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秀发。 二人靠在一起,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开口“是不是很难解决的事情?” “对。” “我也解决不了吗?” 清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不是轻看他,一边是亲妈和庞大的家族势力,一边只是一个小小的她。 解不解决的了排在其次,要不要费心力解决,她都不敢肯定。 梁辰看她不说话,心里突突突的,忐忑不安,他有点意识到什么问题是他也解决不了的。 两人又陷入沉默之中。这样沉默吞噬人心。 她的心仿佛受到了攻击,似乎跳的缓慢又微弱。 可问题既然出了,就要解决,由不得她拖着。 “今天你妈找我了!” 他的心一沉,脸色变得沉郁郁的,相同的把戏又要上演一遍。 清风看他的脸色急变,心里叹了气,看来很棘手。他一定是了解自己的妈。 梁辰揽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只说“不用担心,我以为什么大事,不过如此。” 她知道是在安慰她。 两人坐了一阵子,他一反常态,不像往常那样耍赖皮。 起身要回去,清风送他到门口。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低着头走了。 待清风转身要回去,他又跑了过来,一把搂了她,喃喃说“清风,你要相信我,也要给自己勇气,好吗?” 她心里酸的,鼻头也是酸酸的。只是点点头,这是他没有底气的表现? 本来她想要妮妮多住几日,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第二日就给他们买了回家的票。 走得匆忙,嫂子知道她一向沉稳,这样仓促怕是有事。 可是一问再问,清风只说没事,要她放宽心。 嫂子也是无计可施,想想两个孩子在身边,肯定束手束脚,带着孩子们回家去。 妮妮早哭的成了泪人,不想和妈妈分开。清风抱着妮妮软软的小身子,心里疼得一抽一抽。 此刻的她什么也不打算争,不打算要,只要妮妮过得安稳,她再别无所求。 妮妮走后,清风心里空落落的。 两天,清风都没有看到梁辰。二人只是微信或者电话互道平安。她知道,他应该是和他妈在摊牌。 听听他打电话的语气,疲惫不堪,她就知道战况不好。 她想,这几日他妈得过来找她谈话了。 清风其实想好了,如果要她取舍,毫无疑问,肯定是放弃他。 不用说他的家族容不了妮妮,就算没有妮妮,她没有过婚姻,他的家族也不允许他找清风这样的贫困人家。 如果没有妮妮,或许她会不向命运低头,可是她要保护妮妮,妮妮在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只有她。 这样还有什么可取舍的呢?! 她打算找个时间和梁辰谈谈,除了她这棵歪脖子树,还有一整片森林供他择选。 郭梁辰此刻想法却是恰恰和清风相反。 因为经过两天和妈妈的交战,他妈败下阵来。 他妈和他说“儿子,妈妈错了,妈妈不会再让之前的错误重新上演。” 他心里疑惑,这次妈妈怎么这样轻易妥协。不过片刻后他明了。 也许是七年前他的方式悲烈又残酷,让她心生震撼,不敢再踏入他的禁区。 他却被战果冲昏了头脑,既然不敢再次踏入禁区,这次为何又擅自主张去找清风谈话! 这位高贵的妇人也是陷入沉思,眉头紧皱。 七年前她年轻的儿子采取了那样决烈的方式。 当然那个女孩子走是走了,可是也带走了儿子半条命。 好不容易她的儿子现在过得像个正常人,却半路杀出来个徐清风。 儿子这次似乎比上次更加坚决。上次还只是来和她大吵大闹,这次他却是沉着冷静来谈判。 说出来的话冷酷无情。只说,如果要是还像上次一样干涉他的感情,他宁愿放弃这显赫的家世和束缚的身份。他要让她这辈子找不到他! 这无疑是在一个母亲心上捅刀子。她捂着自己的心口,仿佛心已然痉挛。 他妈意识到自己轻敌了,既小看了清风又小看了儿子。 清风不是七年前的那个青涩的女孩子,儿子也已然长大成人! 她调查了清风的背景后,满心以为她上次谈话可以引来清风谈条件,然后她就拿钱打发了这个穷酸女人。 不想她很聪明,知道权衡。利用一颗母亲的心,知道自己舍不得儿子,就牢牢抓住儿子这个靠山。 如此她更不能同意两人相处,且不说清风的身世,就是清风的心机她也容不得。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要出大招,不能动清风的女儿。 万一惹急了这个女人,她给儿子吹吹枕边风蛊惑他,枕边风的厉害她实在清楚。 那自己和儿子好不容易修复好的母子关系又要面临崩盘! 妇人打算再找清风,让她知难而退。 她的这些心理活动,清风根本不知道,也根本没有像她想得那样龌蹉。 梁辰谈判顺利,战果硕硕,他急不可待的要向清风邀功。 他想在他的女人面前展示自己雄壮的臂膀。 清风听他这么容易就说服了自己的母亲,心存疑惑,她觉得他妈不是个容易妥协的女人。 正文 第五十七章分手 她看着梁辰欣喜的神情,心里变得柔和,把心头的疑惑压下去,她也去附和他的欢喜。 两人去看电影。 电影是爱情片,片中女主和男主历尽艰辛万苦,跨越重重障碍得以相守。 这样的爱情让人津津乐道,清风却想到了爱情背后的反抗,坚持,牺牲。 现实生活中,不是所有的都可以牺牲掉只为了这段感情。 梁辰紧紧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喃喃细语“清风,我们也要像他们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 清风无言以对,她想,这场战役,她要做逃兵了。 她首先是一位母亲,而后才是一个女人。 郭梁辰不知道她想什么,只以为她也陷入爱河不能自拔。 果然不出几日,妇人又来找清风,带了一人,廖锦珊。开门见山“徐小姐,看来你是不打算放弃梁辰了。” 清风心下了然,她也觉得这妇人也不能闲来无事天天监视自己儿子,应该是廖锦珊说的。 她看不惯他妈妈的咄咄逼人,想反唇相讥,可是妮妮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软了态度“我从来也不打算和梁辰有什么将来!” “既然如此,那不知徐小姐为什么不放手!”却是廖锦珊说话。 她满腔怒火“那要问问梁辰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放手!” 廖锦珊转脸就朝妇人撒娇“蒋伯母,您看她这样子,一点也不反省!” 清风简直想吐她一脸,其实她长相娇美,身世显赫,如果不这样作,不这样人格分裂,也是可以活的潇洒自在。 “徐小姐,我的耐心有限,作为母亲,你肯定懂得一个母亲的心。” 清风知道她在威胁她了。 “当然,如果徐小姐识趣,你的好处也是少不了。” 威逼利诱,常用的手段。 她不稀罕他妈给她的诱惑,只想保妮妮平安,健康成长。 “给我十天,我给他讲清楚。” “只讲清楚怕是不行。我的儿子我了解,你不让他死心他决不罢休!” “我自有办法,只是我不可能放弃我在这里的工作。” 廖锦珊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听到清风说的话,又叫喊“伯母,这怎么可以,梁辰时不时都会来找她!” 清风不理会她,只看着妇人。 “好,你只要有办法让他死心,我说过不会干涉你工作和生活。” 廖锦珊看两人谈妥,朝清风翻白眼,不再说什么,然后挽着他妈,耀武扬威般走了。 清风心里凄凉。她走到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似乎都是一样的,但其实人生而不平等。 有些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梁辰,生而富贵又有权势,和她万万不能。 她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毕竟他两个再走也不可能走不到交集点。 清风理理头绪,约了梁辰吃饭。 那头的梁辰开心欢快,他觉得没了他妈横刀拦路,他和清风可以修成正果。 很快他就来到门诊部来找她。 两人到了一家餐馆,浪漫又有情调。 他兴致很高,吃得开心,说的也开心。 清风看他兴致勃勃,心下温暖,说“梁辰,这几日我请假了我们出去玩玩吧?” 他简直要一蹦三尺高,他提了很多次,清风都是忙的团团转,这次不知道她为什么想的清楚,愿意和他出去玩几天。 他兴致冲冲的问清风要去哪里,他来安排。 她建议,这样的寒冬季节,她实在怕冷,不如去海南。 海南,梁辰去过的次数实在多。 不过这次不一样,旅行的伴是他的心上人,旅程也是别样的欢欣。 她说“明天就走,可以吗?” 他诧异于她,怎么走得这样着急匆忙,不过心里的欢愉占据了主导地位,他没有多想。 如果没有被欢愉冲昏头脑,他应该感觉的出来,事情不同寻常。 第二日他们就出发了。 梁辰虽然走得匆忙,却也想的周到,一下飞机,就有人来接了他们,直达酒店。 他安排的酒店就在一望无际的海边。推窗而看,倚栏远眺,满眼的海水,碧海蓝天相连接,让人心中平静祥和。 她甚至萌生了住在三亚再也不走的想法。想想而已,他妈不会放过他们。 咸湿的海风,温润的空气,穿着充满沙滩风情的美女们,热带长青椰子树,都让她的心放松。 梁辰带她逛了太多的地方,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这一天,二人去看了南海观音。 她远远就看着仿佛升于天际的观音菩萨,情绪,无限低落。 世人供奉它,景仰它,它吃着人间香火,清风想,它可曾普渡众生! 如果有为什么这么多的人间疾苦,悲欢离合! 如果没有,人们为什么这样信奉它! 她看着菩萨悲悯慈爱的俯视着她,心里泛着苦水。 梁辰看出来她郁郁寡欢,问了原因,她也不说,气氛实在低沉。 于是他带她离开这里,提议去天涯海角。 这里是情侣的旅游胜地,哪对情侣都想来看看天涯海角,仿佛来到这天涯海角,就真正的走到了人生的天涯海角。 她心境不同,感悟不一样。 她觉得天涯海角反而是一段情结束的地方。 天之涯,海之角,意味着走到了尽头。 梁辰以为她是连日来奔波于各个景点商场,劳累不堪。于是带了她回酒店。 她躺在床上算了算日子,他们逗留了也有七八天了。 是时候摊牌了。 当晚二人在楼下餐厅吃饭。清风看着他喜滋滋的脸庞,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梁辰,我们分手吧!” 她的嘴里干涩苦辛,仿佛缺了水的鱼儿。 梁辰呆愣在场,对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良久他缓缓开口“为什么?难道这几日你陪我,就是为了分别?” 清风点头,似有千斤重。 “你给我个理由,是因为我妈对吗?我可以不回那个家的!” “不是的。” “是因为我不够好对吗?你告诉我,我会尽量去改的,我知道我自己有很多公子哥的毛病……” “不是的,你别问了。”清风打断了他,她的心难受,仿佛有一双手随意拧捏她的脆弱的心脏,生疼生疼。 她的眼泪扑簌簌的滚落下来,滴在手背上滚烫。 “你告诉我为什么,徐清风,我死也要死的明白!”他几乎不可控的大吼出声。 惹得四座的人目光全部扫过来。 清风站起来往回走去,他气急败坏的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梁辰,你注意一下可以吗,这是公众场合!” “我还要注意什么,有什么可注意的,我的女朋友都要丢了,我还怎么注意!”他双目猩红。 清风死劲挣脱他的手要走。 他上前来死死抓住“是不是到酒店里你可以给我个说法!” 她无奈的点头。 他拉着她一路狂走,清风直直小跑,好几次差点摔倒。 他愤怒到了极致,怎么好好的一下子就要分手了。凭什么,他满腔的怒火仿佛天也要烧出来个窟窿。 到了酒店,他把门一摔,恶狠狠的瞪着她“为什么,现在告诉我吧!”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你想要什么,我给不了你什么?” 清风抱着膝盖,头沉在腿上,蜷缩在那里。 郭梁辰的心狠狠地疼,此刻的她像极了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伤口。他想帮她,可是她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想要一个婚礼,名正言顺。” “我可以给你的!” “你给不了的,我想要双方的人都去祝福我们的婚礼,我想要双方势均力敌,而不是你时时刻刻的庇佑。” 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什么。 “你的父母,你的家族根本容不下我,我要活在他们鄙夷的目光中,小心翼翼。我不需要你为了我不孝,那样厚重的情意会压弯我的腰杆!” “可是我们并不会和我的家人生活在一起。我也不需要从他们那里获得什么!” “可是你能保证你的家人愿意放弃你吗?你能保证我日后的生活宽心顺遂吗?能保证不让我惶惶不可终日吗?你拿什么保证我的妮妮不受到伤害?” 这一连串的反问,让他昏了头。 是啊,它拿什么来保证自己的女人平安顺遂。 他的妈妈,就算他藏在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出来。 他现在意识到,他的妈妈骗了他,她还是来找了清风。这也表明了她绝不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 那他要怎么保护她! 他颓败至极,一下子仿佛抽空了真气,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两人不能成眠。 第二日,他来喊她的门,把她送到机场。 清风问“你不回去吗?” “我不回去,我想在这里再呆几天,直到这里再也没有了你的气息。” 这一句话说的她泪流满面。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坚守阵地,让两人如此受伤。 都说,曾经拥有过就好,可清风觉得宁愿不曾拥有。 不曾有过希望,就不会失望,不曾有过温暖,就不知道何为寒冷! 下了飞机,宁山市的冬天仿佛冻的人的骨头都冒寒气! 清风从不知道冬天有这么寒冷,冻彻心扉! 第二天,她就生病了,一病不起,发起了高烧,她觉得天旋地转,要死掉的感觉。 妮妮的电话让她清醒,她自己给医院救护中心打了电话,住了院。 她的心冰凉,病房里充足的暖气,她依旧冷的不能自已。 一个小小的发烧,缠绵住院了十几天。 清风出了医院的门,耀眼的阳光刺的她晕眩。 短短十几日,让她却有了一别经年的错觉。 正文 第五十八章偶遇边司胜 再到了门诊部,大家纷纷问她去哪了,怎么离开这么久。 她笑而不语。 蕾蕾看她来了,很是开心。神神秘秘的给她说些她不在的时候的八卦。 “清风姐,郭总怎么要退出股东啊?你们怎么商量的?” 清风听了很是震惊。不过随后又了然。 既然已经分手,每次见面徒留伤感。 蕾蕾看她的表情不太对,没敢再问下去。 果然没过多久,董事会就宣布了,郭总退出了股东。现在就剩下了秦总和王总。 很多人议论纷纷,觉得不可思议,不挣钱的时候,都没有退出。现在门诊蒸蒸日上,病患群稳定,日益增加,反而全都退了股份。 因为以前她和郭梁辰的关系,大家问她,她实在应对疲累。主要是伤的五脏六腑每一处都灼灼的疼。 王董开完会并没有直接就走。留下来和她聊了聊。显然听说了她的事情。 这个女人,常年的生意场上摔打,让她干练智慧。 “清风,我听说了你的事情。现在你和梁辰怎么回事?” “都是过去的事了,王董,如你所见,我好好的。” “那就好,生活在这世间,任何东西不能代替了工作带给你的价值。它不仅仅是钱,还有地位,权利,随心所欲,有的时候甚至是感情,我希望你能明白。” 她一怔,是啊,都说钱买不来感情,可是她和梁辰的感情不就是他家的财力和权势买断的吗?! 她点头“我明白,王董。” “那你好好工作,我就先走了,还有事要忙,其实忙起来,也就忘了。” 她又点头。 王董看她虽然郁郁寡欢,却也精神不错,也就没有过多说些什么。 毕竟她每天很忙,能忙里偷闲还想到清风,已然是不错了。 这之后,清风的生活又恢复了唯有工作和妮妮的状态,似乎和以前一样,可其实并不一样。 梁辰来她生命中转了两转,带走了她一部分欢喜,却也带给她很多的感悟。 没有事业,没有金钱,没有权势,很多时候谈不上自由,她不得不屈服于对方庞大的家世上。 清风一日忙于一日。她不敢闲下来想些什么,一想就心如刀割。 这一天她正在忙着手头的病历,慧娴上来说,有商家上门推销牙科器材等。 清风想想一些器械确实需要更换,多看两家增加竞争也不错。 她下楼去看看。 这下了楼,对方让她着实一惊。 不是别人,正是边司胜! 对方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人生何处不相逢! 她想起来,边司胜给她打电话说过自己做的是医疗行业。 上学时候的那些情分,让两人很快没有了陌生人的隔阂,聊的开心。 她连日来的阴霾,被相逢的喜悦冲淡了些。 她邀请边司胜到地下办公室聊聊。 “上次打电话,你不是在南城市吗?”他问。 “是啊,这不有事就回来老家这里发展了。” 两个人寒暄中,他了解了清风现在正在闹离婚,已然分居。 他笑呵呵的说“中午请你吃饭吧,现在你是这里的负责人,我要抱大腿,你才不会拒绝我的器材。” 她也是落落大方,没什么可拒绝的,正好她也需要新鲜的事情带给她新鲜的感觉。 边司胜还要和别家老总谈业务,所以两人约定好时间。 她本意是约定好地点,她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他执意不肯,总说相逢后的第一顿饭,他要诚意足足。 她莫名想起来季平安话,要学会成全别人! 于是她不再执拗这些。 忙起来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中午就到了。 清风看看时间,想他该来了,不如下楼等,也放松放松。 边司胜早早等在楼下大厅,她一下楼就看到坐在那里的他。 她忙上前说“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前台姑娘说你在楼上忙,我想还是不打扰你工作,我反正等会也没什么,我乐意等美女!” 她忍不住对他的恭维笑了。 他带她去了个比较绕的餐厅,氛围和味道却实在不错。 “你经常来宁山市吗?”她很好奇,他竟然找的到藏在这么个深巷的餐馆。 “这是第一次!” “你怎么知道这家,藏的这么深的餐馆。” “我特意问的我上午拜访的老总,他对宁山了如指掌。” 清风心里很是受用。 一别经年的少年同窗相遇,这本来就是很温暖的事情,何况这同窗当时还是她的小男友。 如今这小男友还如此暖心,她心里的沉闷一扫而空。 有了这样的基调。两人吃的开心,说的也开心。 …… “你现在既然是老板了,怎么还自己出来跑业务?”她问。 “我想过来看看这边的市场,有几个我们常年合作的,却在生活中素未谋面,我也趁这次机会来看看他们。” 清风点头。 他又接着说“当然,你也知道,我离婚了,不想在那里呆,我想出来透透气。” 每次别人说到家庭问题,她就语结,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这种问题上,她没有发言权,也没有经验可传授。 所以她闭嘴不谈,只静静的听着。 当然她在心里直犯疑,怎么她的这些学生时代的小男友全都离了婚。 边司胜是,安之晨是,她在想,不会大学的男友某天相遇了,也给她述说离婚的苦恼吧! 她想得出神,听到边司胜叫她,看过来的时候,他正笑得无奈。 她也抱以歉意的笑。 他做生意多年,早成了人精,知道清风不感兴趣,甚至有点回避离婚的话题。 他不着痕迹的换了话题。 接下来的日子,清风觉得他好像是要定居宁山市般,时常出现在她面前。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生意出奇的忙。 清风无奈分身乏术,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过。 当然业绩也是杠杠的漂亮。 期间也没什么事情,硬要和她扯点关系的大事,就是秦总也退股了。 这让她很是想不通,怎么挣钱了,一个个的都跑了。 不过她并没有深究这些问题。 自己的事情一箩筐操心不完,何况老板们的事情。 套用别人的话就是,挣着几千块钱的工资操着人家亿万富翁的心。 这一天,清风继续忙着耕耘她这一亩三分地,突然接到了请帖。 她打开一看,烫金的大字耀得她头晕目眩。 她只看到了郭梁辰,廖锦珊的名字,喜结良缘什么的。 脑袋一阵阵嗡嗡嗡的疼,心里涩涨的难用言语来表达。 她看着请帖,泪如雨下。这次梁辰真正的走了,她再也不用担心他带给她的那些让她不安心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样的难受,如同海啸,翻腾而过,疼痛弥漫五脏六腑。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陷进去多少,她觉得自己控制的不错,及时止损,可是这场海啸来的缓慢迟钝却摧毁力强大,让她几乎要抵不过去! 这场婚礼,她不想去,去了简直是酷刑。 婚贴她觉得是廖锦珊送过来的,她必定是要耀武扬威的。 既然她要耀武扬威,她为何要让她得意。 其实她知道,自己不过想去看看梁辰,哪怕是在他和别人的婚礼上! 她心里难过,边司胜却正好来找她。 他一眼看到了请柬。 “你有朋友要结婚啊?” “是啊” 他看出来她低沉烦郁。 很是善解人意的说“要我陪吗?” 清风想想,有个人陪着总好过自己单枪匹马。她点头。 随后边司胜看她郁闷,于是要带她去吃饭。 她又好笑,我又不是小狗,不开心了吃一顿就开心了。 不过吃东西还真是可以疗伤,一顿踏实的饭菜入口,她的心似乎也不那么慌张难受。 晚上回到家,她翻箱倒柜想要找件得体的衣服参加婚礼。 看到了自己上次要参加酒会的礼服。睹物思人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她没有了任何心情找衣服。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回想起来,她和郭梁辰简直是柏拉图式的爱恋。可正是因为没有肉体的欢愉,让他们的感情笑得十分纯粹。 梁辰是时时事事为她做了考虑。短短相处两个月不到,他没有向她承诺了什么,也就没有侵犯她的身体。 纵然她已然是孩子妈,他待她依旧如此纯真小心。可见他珍惜之情。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就要魔怔了。于是她起来下楼买了一瓶二锅头。 几杯烈酒下肚,醉意朦胧,这是她分手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梦里似乎梁辰来过,依旧是洋溢着笑脸,痞痞的叫她清风! 早晨醒来,眼角有泪。宿醉后的苦果当然要自己承担。她头痛欲裂,起床冷水洗过脸后,还要上班。 她根本没有矫情的本钱,不上班怎么养活妮妮! 这一日都浑浑噩噩,她发誓这是为了梁辰最后一次难过。 他有金山银山让他挥霍,她只有粗茶淡饭却还要自己拼搏,何必再为他心伤。 婚礼的日子马上就到了,边司胜来找她问她,她的礼服准备的如何。 他了解到这是国食集团和珊珊集团的两位继承人的婚礼,阵容肯定耀眼。 礼服是必不可少了,是对主家起码的尊重。 他也好奇,清风怎么认识了这样权贵人家,后来想想,或许是病患。 清风无奈的耸耸肩,说“我普通衣服都不够穿,哪里来的礼服?!” 两人说说笑笑去挑选礼服,又让她恍惚,当时的梁辰也是带她挑选礼服! 正文 第五十九章不作不死 礼服挑好,边司胜看着清风,说“你比在学校的时侯美了不少!” 清风大方的谢过他的夸奖,她的心思全放在了梁辰的婚礼上,没有看到他眼底,火苗正旺。 婚礼总会到来,她和边司胜一起参加。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一个仓促的婚礼。 婚礼从定下来到现在举行,清风推算不足一月。居然办的风光华丽,面面俱到。 谁说钱不是万能的。 婚礼现场是宁山市的五星级酒店,装扮的富丽堂皇。 来的人非富即贵,高朋满座。 清风的心抑制不住的狂跳。她的目光搜寻梁辰。 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也许这次婚礼会是她今生最后一次见到他。 让她很是失望,可能新郎新娘不能早早出来的缘故。 她坐在礼客的席位静静的发呆。边司胜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看起来很是颓败。 她只说自己最近过于劳累。 有人过来找边司胜聊天,他跟她说,要和别人谈事情,要她自己坐一会。 清风表示,不用担心。 她自己陷入往事,仿佛婚礼上一切都不存在。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惊得她扭头一看,竟然是季平安。 自从上次送她回家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清风先是一愣,看清来人,赶紧整理情绪,笑脸迎人。 季平安,很聪明的并不提婚礼的事情。 “你一人吗?” “我和朋友,他去找人谈事。”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这里太闷!” 正合她意,她刚刚自己坐着,都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找虐。 季平安仿佛熟门熟路,带她出去。 路上有认识他的人打招呼,甚至有人想要谈什么,被他谢绝了。 到了酒店最边的风景房,她看着外面的高楼林立,远处的风景尽数眼底,心情开旷了不少。 季平安什么也没说没问,就陪她站着看外面。 清风喘息够了,说“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新娘不是我!” 他听着她的声音无限的低沉落寞,心里一紧。 “没什么可问的缘分这种事情,讲不清楚,说来说去,徒添烦恼!” 清风仿佛一下子茅塞顿开。 对啊,缘来缘往,众生又如何主宰得了?! 缘分来了,她也珍惜过,缘分走了,她也强求不了。暗自伤怀可不就是徒增烦恼! 她对他发自内心一笑。 季平安觉得她的笑璀璨靓丽,照亮了他整个宇宙。 他的心情也大好。 他觉得自己做对了,本来他有贵宾室,可是偏偏他觉得清风会来的,所以他到客场去撞撞运气。 还真让他看到了,她自己呆呆的坐在那里,身影单薄落寞,让他的心揪着难过。 两个人都开心了,话题就不会尴尬。 他们聊的尽兴。 听到有人进来,同时扭头看过去。这一看,惊呆了清风。 来人是郭梁辰。 他满脸的烦躁,衬衫的领结被拽开来,整个人显得凌乱阴郁。 他也后知后觉的看到了他们二人。想要退出去,又仿佛双腿千斤重。 他的目光赤裸而贪婪的留在清风身上。 他想看个够,这一个月来,他抑制自己的想法,压制住想要去找她的冲动。 实在忍无可忍,他就换辆不起眼的车到门诊部看看她忙碌的身影。 所以他很快同意了家族给他的订婚,仓促举行婚礼,他要自己死心。 可是如今又看了她,他心心念念的人,他简直控制不住脑海里叫嚣的念头,我要逃婚! 他有时候实在想不通,明明认识不久,明明她在于他的一众女人中实在不起眼,为何他情根深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四目相对,他恢复理智。 “不知道你们二位在此,打扰了吗?不介意的话我抽根烟!” 他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自顾自走到窗台点燃一支烟。 烟圈袅袅而上。 季平安实在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略一停顿,就说“我要去看看,有人要找我谈谈生意。” 他看向清风,眼神莫名让她安定,然后朝她点头,出门去。 把空间留给了清风和梁辰。 梁辰似乎只顾抽烟,她打破沉默“梁辰,祝你新婚快乐!” 她不说还好,一说,他就炸了毛。 “快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快乐了!” 看着炸毛的他,清风心酸难耐。不知道他为何这样仓促进入婚姻,即使他们没有可能,可是也许日后还会有更合适他的人。 廖锦珊实在不配! “既然你决定结婚,无论对方如何,你就要承担你的责任了!”清风接着说“我只能祝你幸福。” 说完她转身想走,她实在看不了他这样,如受伤的小兽一般困顿。 梁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语气里尽是哀求“清风,如果你答应和我一起,我愿意抛弃这一切,我们浪迹天涯,我不信我斗不过他们!” 她的心疼到痉挛。良久轻轻回握他的手。 “梁辰,你我都不是孤零零的在这世上,除了爱情,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人。比如工作,比如家人。梁辰,我有我想要庇护的人,妮妮,她还小,没有了我,她无以生存!” 她说的缓慢而沉重,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一滴一滴滚烫,滴在他的手背,他的心随着眼泪一下一下的抽搐。 他觉得他可能有心脏病,否则怎么这样心疼,疼到窒息。 “梁辰,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互相深爱过已属不易,愿你日后幸福!” 说完,她挣脱了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门口,高跟鞋吧嗒吧嗒的声音,一下一下踩在他的心上。 他看着墙缓缓滑倒在地,无声的痛哭! 此刻,他恨不得毁灭了全世界,那么也就不用这么痛苦难受! 回到客场,边司胜一脸焦急,问她去哪里了,清风只说屋里憋闷,出去透气。 边司胜看出来她的不对劲,不过并没有追问。 聪明人都不会死扒真相,活着已然不易,结果尽如人意就可以,何必在乎过程! 婚礼按时进行! 清风还担心郭梁辰误了吉时。 不想新郎新娘依时出现。 梁辰的脸冷漠而英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孤傲清高。 新娘子满脸幸福洋溢,本来廖锦珊长得就美,在这样的灯光下,娇羞柔媚,更显魅惑人心。 众人感叹新人登对,家世登对,外貌登对,简直金童玉女! 到了敬酒环节,新人一桌桌的敬过来。 到了她这一桌,廖锦珊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清风来了,来来,敬你一杯酒,祝你也早日花开二度!” 挑衅意味十足。 满桌的人侧目,一是新娘子这样不知礼数,二是这个姑娘怎么看着不大,就二婚了! 清风本来想着,梁辰大喜之日,就图个吉利,不跟她计较了。 端起来酒杯要喝酒,不想被人拦了下来,是梁辰。 他说“这杯酒,你大可不喝,是珊珊失礼在先!” 廖锦珊的脸绿的赛过苔藓毛。自己的新婚丈夫如此不给她脸! 桌子上的人敏锐的嗅出硝烟味十足。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豪门贵子,富门千金,这样的场合,如果三角恋,要多狗血有多狗血,要多震撼有多震撼。 清风就怕出差错,尴尬的举着酒杯,这时候边司胜站起来说“谢谢廖小姐祝福。” 这下子,等于他间接承认他和清风关系不同寻常。 廖锦珊想不到清风这么快就找到下家,目测还算可以。 她实在不服气,又说“这位先生是徐小姐的未婚夫吗?” 真是不作不会死! 这下子彻底激怒了郭梁辰。 他把酒杯一摔,朝廖锦珊吼道“你还想不想结婚?不想结婚,趁早说,趁大家还没有离开!” 吼的廖锦珊七荤八素,脸上青红变化。 实在是丢人丢到了家,清风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她感觉到有灯光闪烁。 显然是有人拍照。 廖锦珊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她还算聪明,知道这是自己的婚礼,新郎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于是她挽了梁辰的手臂说“好了,梁辰,我说错话了,咱们继续吧!” 郭梁辰冷冰冰任她挽着继续敬酒。 直到婚礼散席,似乎还有人朝清风看过来。 她实在受不了这些目光,匆匆离开婚礼。 当然第二日各路媒体报告了这场风波,编的实在离谱! 出来后,边司胜对婚礼的事情闭口不谈,再傻的人也看出来,梁辰对清风不一般。 既然对方已然结婚,他自己又何必揪着问题不放,那样除了一遍遍的加深清风对他的回忆,别无好处。 边司胜生意做久了,任何事情都算的清楚。感情纠葛,人情心里在他看来,都可以算得出来得失。 他对于清风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心理。他的生意这几年来可以说顺风顺水,当然离不开他的苦心经营。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对于清风,也像经营生意一般,权衡利弊,利益最大化,自然也会顺风顺水! 接下来的日子,他的殷勤献的十足,当然他的自信也是鼓当当。 清风意识到他的热情,明里暗里拒绝了几次,边司胜不为所动。 这一日,清风接到季平安的电话。 她实在意外,二人几乎没有交集。工作上的广告自然有双方的负责人来打理。 接了电话她才知道,佑安从国外要回来了。 她很是高兴。她喜欢那个半大小子。 她想问清楚佑安的航班,季平安知道她的心意,说“我也要去接的,不如一起?” 清风自然开心。 正文 第六十章鬼精的佑安 佑安回来那一天,天上飘起了毛毛雪。 两人站在出机口等待。 随着人群,走出来一个年轻小伙子,清风几乎要辨认不出来。 小半年没见而已,佑安模样大变。 最明显是头发,不再是在寺院里那样剃的光头,现在留了时下流行的发型。 清风看着他长得葱葱郁郁的头发,心里一扫连日来的婚礼带给她的阴霾。 佑安眼神很好,老远就认出了她。 兴冲冲的朝她跑来“姐姐,你怎么来了,季大哥也不提前说!” “我说了,你还有惊喜吗?” “这倒是!” 她看这二人倒是熟稔,佑安也不拘束,看来季平安待他不错。 三人坐上车后,佑安性格并没有太大变化,依旧喋喋不休。 聊着聊着,他突然问季平安“哥,你着急让我回来做什么?” 没有待季平安回答呢,他又说“哥,你怎么想通了不用我去外国深造了?” …… 季平安只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全被这个二愣子败霍完了。 其实他多虑了,清风一向迟钝,或者说他隐藏的好,她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小九九。 季平安的脸万年不变,说“你闭嘴吧,小心不给你吃好吃的。” 佑安果然不再理他。 因为佑安很长时间生活在寺庙,很多尘世里的美食他根本没有吃到过。 一下山他就像是被放出门的小狗,眼花缭乱,事情新鲜过后,他的执念就放在了美食上。 吃饭的时候,佑安根本顾不上两人,吃的腮帮子鼓囊囊的。 季平安倒是对她嘘寒问暖。 清风其实不是愚笨,她只是想岔了方向。 她只以为他是顾念师门情分。 倒是佑安好像是无师自通,边吃饭边用余光打量了他们几眼。 不怕死的说“哥,你是不是看上清风姐了!” 两人一愣都是哈哈大笑。 季平安是用笑在掩饰自己的小九九。 清风却是觉得自己真的听到了大笑话。 佑安看他们笑,也跟着笑,至于,他笑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季平安心里想,这小子,他娘的是个炸弹,坏事,不如不把他叫回来! 他还指望佑安能够在他和清风的修行路上帮一把。 这么看来,他到底起推波助澜的作用还是拖后腿,季平安惴惴不安。 佑安可顾不上这些,吃的欢快。 吃过饭,佑安邀请清风去看看他的住处。 于是大家到了,季平安给佑安准备的房间,倒是没有什么特殊,唯独多了一间练功房。 佑安喜欢拳脚功夫。 佑安欢喜,问季平安“哥,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出国去学习了?” 季平安点头,说“你去学习,你的代课老师给我发邮件说你是浪费钱,我还不如资助两个穷困大学生呢!” 佑安狂喜,他扭头对清风说“姐姐,你看看,我的头发,只去了不到半年就白了,愁死我了!” 清风就看他耍宝,心里安静惬意。 从佑安这里出来,天色渐晚。走的时候,佑安叮嘱清风常来找他玩。她也满口答应。 季平安自然极其绅士,送她回去。她又搬回了宿舍。 梁辰都不知道她搬走了,他从来没有提过一句要她搬走,只是她很不自在。 季平安看着她走上楼,很想告诉她,我这里也有空房子,可是他不好开口,怕惊吓了她。 清风这几日被边司胜搅得有点心烦。不是约她吃饭就是看电影,要不就是哪里有赛马场什么的。 要不就是送礼物。 她推脱了几次见不起作用,干脆闭而不见。 边司胜依然穷追猛打,攻势汹汹。 被逼无奈她想到了好办法,找人装男友,是不是可以逼退他。 要找个比他条件好的,要他死心。 她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季平安。他是她认识的唯一一个马上就能出演的有钱人。 她思来想去,直接找他,实在说不出口。 不如找佑安穿针引线好点。 她打定主意这样做,马上放下手头工作去找佑安。 否则边司胜天天在她身边吵来吵去,她不胜其烦。 去了佑安那里,佑安正在打沙包。 看到清风来了,很是热情。 清风看看他的房间里冷锅冷灶的,问他怎么吃饭。 他说他现在季平安公司上班,每天一日三餐管着的。 今日恰巧他休息,准备出去吃饭的。 她听了,马上说“我请你吃饭。你绝对爱吃。我吃过一家的排骨非常好吃,香而不腻。” 他果然上钩,十分雀跃。 清风只在心里想,如果自己有什么秘密一定让他来保守,否则不用说严刑逼供,简直不用费脑子,请他吃顿饭就什么都知道了。 二人到了地方,饭馆并不大,是那种本地人开的家常饭馆。 佑安吃的狼吞虎咽,可见很合他的胃口。 其实清风不知道,佑安是对吃食来者不拒。根本谈不上合不合胃口这一说。 她看他吃的满足,开始打听季平安的事情,看他有没有时间来帮她。 哪知,佑安却十分警惕。说“姐姐,你这莫不是鸿门宴吧!是的话,这么个简陋的饭馆不能打发我的!” 清风才发现这小子鬼精鬼精,深藏不露。 她想起来他在寺庙的时候很会讨她欢心。 看来时间一长,她倒忘了,这个家伙在红尘里滚了半滚,已然初具人精雏形! “算了,我如实说了吧。”清风原原本本给佑安说过情况,并告诉了她的计划。 佑安却说“姐姐你这么麻烦做什么,我的拳头可以解决了这个烦人精!” 她知道他在开玩笑。只问他帮不帮忙。 佑安说,“姐姐我现在吃季总的喝季总的,连住都是他的,我这样背着他就答应了你的要求,是不是天打雷劈啊!” 清风简直拿他没办法。不想理他了,假意转身要走。 他才大喊“哎呦,我的姐姐,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何不用美人计,季总一定中计!” 她折回来就给了他一脚。 “你这个小子,到了红尘里什么也没想学会,倒是学会了油嘴滑舌!” 他笑嘻嘻的说“好了,姐姐,我帮你这个忙!只是好处是什么?” 最后讨价还价,清风答应请他三顿大餐,他帮她搞定季总。 她乐陶陶的回去了。想到边司胜就快要退场了,她十分开心。 佑安和她分开后,直接到了季平安那里。 季平安在工作,因为同师门的缘故,他对佑安十分照顾。 佑安可以随便出入他的办公室。 他进来的时候,季平安正在看一份文件。见他进来,又低头工作。 说“你来做什么,不能是这个月的工资你已经提前花完了吧,不透支的。” 佑安灰溜溜的。心里想一会就让你求我。 他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 季平安看他愁眉不展,心想,可能真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于是他问“你什么事,直说,不要叽叽歪歪的,大老爷们!” 佑安期期艾艾的说“不说吧,你对我这么好,我良心过意不去,说吧,又怕得罪姐姐。” 他一听和清风有关,放下了文件,坐直了身子听他说。 岂料他还不说了,知道季平安肯定会开口。 “你说不说,不说滚出去!” “那我的工资能不能涨点?” 季平安心里好笑,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他说“那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钱!” 佑安就开始胡说八道,只说他看见清风在一家饭馆被人缠的脱不了身,还是他去帮忙脱身的,后来问清楚原来是追求者死缠烂打,清风苦恼不已。 半真半假,季平安也不好分辨。 只说“你给我说这个干什么?” 佑安一愣,说“哦,原来你不感兴趣啊,那我多事,我回去了,今天我休息。” 说着就要走。 “你不要涨工资了?”季平安闲闲的问他。 “那看你季总对我的消息感兴趣不,感兴趣就给我涨呗!” 季平安看他一副小痞子模样,失笑不已,这个孩子怎么下山后大变样!还来和他抬竹杠了。 “好,工资涨了,一个月加200块。” “哥,你这么抠门的。” “你以后有消息给我,我听着有用,自然给你再涨。” 佑安笑得合不拢嘴。 然后说“哥,现在还有个消息,你要不要听,还是姐姐的。” 季平安好暇以整,这个小子还留了后手。 “你要是听,工资还得涨,哥,你想好!” 季平安想给他一脚,这个家伙今天来就是敲诈工资的。 “你说不说,不说滚出去!” 佑安笑嘻嘻的说“哥,我有个好办法,帮姐姐一把,同时让你和她更近一点。” 他看看季平安,说“怎样,哥工资涨不涨?你叫我回来不就是想和姐姐套近乎吗?” 季平安很是无语。 “哥,工资这次我说,连刚才的消息一共涨一千。” 他笑得邪魅,说“佑安,不错,知道谈判,是个好苗子!” 佑安笑得谄媚,把清风要求他做的事情,说给季平安。 季平安听了,故意板着脸说馊主意,却是不拒绝。 佑安知道这是同意了。他很开心,两头都赚了彩头。 他高兴的出门,心里盘算着晚饭吃点好的,做成了这么大一笔买卖,怎么的也要犒劳自己! 季平安和清风,怎么想不到被这个小子耍的团团转!两人也都是很乐陶陶的。 清风就等着边司胜来约她吃饭,就带着季平安去打压他的念头。 她到底是顾及同窗之情,想采用这样迂回的手段让他知难而退。 正文 第六十一章戒净的交待 等了两日,边司胜却没有来。清风又高兴又失望。 高兴的是他没来烦她,失望的却是本来想从根上断了她的念想,却没有机会。 她索性安心工作。单位里流言蜚语满天飞,说是王董涉嫌偷税漏税,贿赂高官的罪名被司法机构调查。 大家人心惶惶,毕竟王董现在是唯一给他们发工资的人。 慧娴跑上来说“边先生在下面等你吃饭呢!” 她知道清风有点烦他,所以话里替她透着烦躁。 清风下楼,果然看到他等在大厅。她和他打过招呼后,说“今天我请你吃饭,正好有话说。” “你不会又是老一套吧?”他边说边笑,显然对清风的一再拒绝不放在心上。 清风笑而不语。 她去换工作服的空档给佑安打电话,问他能不能约季平安。 佑安都没有去问问季平安,直接就说可以。 她觉得不妥,可是既然佑安说了可以,应该是可以。他现在是季平安的贴身保镖。 因为他和戒净学的功夫,虽然笨,却是长年累月学的扎实,又靠自己一身蛮力,倒是一般人也打不过他。 她定好地点,和边司胜先到。 边司胜有话没话的和她聊天,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 其实这样勉强,实在不好,两个人尴尬又拘束。她想不通他一再纠缠什么。 清风点了三人的餐具,食量。他惊讶,“今天除了我们还有人啊?” 清风点头“我有男朋友了,介绍你认识!” 边司胜一下子觉得火烧火燎,他愤怒又尴尬。 有男朋友怎么之前没说过,是骗他的还是刚交的。 害他在她身上投资了这么久,钱在其次,也没花多少,实在是心情精力浪费了不少。 他已然忘了,清风明里暗里示意过他许多次,只是他当时听不进去而已。 季平安姗姗来迟,他今天有个会议。结果半中间佑安进来给他说清风有约。 他会开的潦草,到最后他先离开,要别人做决策,发给他看看结果就好。 惊掉了公司人的下巴。季总对待工作从来没有如此任性过。 首开先河,不知是为了何事,大家猜想,莫不是地球末日? 他眉眼温和,看着清风,说“这就是你说的朋友啊!这么火急火燎让我来请吃饭?连会都开不了!” 说着还摸摸她的头发,自然逼真,某一个时刻,清风差点要相信了这就是她的男朋友。 他落座后,朝边司胜点头,友善又威严。 边司胜此刻巴不得站起来就走,不过多年的经商经验和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坐的稳如泰山。 他也很有礼貌的回应“原来清风的男朋友就是你,清风眼光确实不错。” 夸了清风又夸了季平安,他老练又圆滑。 季平安大方道谢,然后就是处处透着恩爱。 清风为两人做了介绍。边司胜听到这就是花为媒的大老板,满脸不甘心。 边司胜心里很是烦躁,他觉得清风欺骗了他。 这顿饭吃的实在折磨人。清风是觉得演戏费力,又有些于心不忍。 边司胜却是如坐针毡,又满心恼怒。 估计最享受的也就是季平安了。 吃的优雅又慢条斯理,她看他那样子还想谈谈天气什么的。 边司胜实在坐不下去,饭吃到半截,接了个电话,匆匆而去。 季平安却觉得他不该走,如果不走,他还可以演戏过瘾。 “谢谢啊,看你这么忙我还要打搅你!” “怎么谢?” 清风一怔,她不知道他会一本正经的跟他要谢礼。 他心里是有不开心的,她对他总带着疏离的礼貌。 看着她呆萌的样子,他笑了笑说“不如请我看电影。” 说得清风又是一阵呆愣。 在她的印象里,像季总这样高大上的人怎么会看电影? “嗯?” “当然,选个时间选个电影。”她恢复正常。 “择日不如撞日,什么电影没有关系。” 她又是目瞪口呆,这,这也太随性了点。 于是二人去了就近电影院。 恰巧有一部喜剧上演。 两人进了影院,黑漆漆的环境里,别人窃窃私语。 清风突然觉得很温馨。 显然看喜剧是不错的选择,她笑得前仰后合,季平安觉得剧情并不是很搞笑,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笑得那么开心。 她看喜剧,他看她,都笑得畅快。 出了影院,外面的太阳就要落山了,余晖照满大地,所有的都渡了一层柔和的橘色。 两人心里暖烘烘的。 本来打算再去吃晚饭,不想有人给清风打电话。 是安之晨。 他说得匆忙,大意是马上要来宁山市,说什么找到阵眼什么的。 她听的云山雾绕。 季平安关心的询问,她也说不出来安之晨有什么事,只好说朋友马上来。 他温和的说“那改天再约好了。” 她只好等安之晨来。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八点半。 她找到他的时候,看到了风尘仆仆的三人。 除了安之晨以外,还有戒净和另外一个,好似道士。 戒净见了她就像见了自家姑娘一般,嘴里叨叨着“清风,快领我们去吃饭,要饿死我了!” 她笑着摇头,看他们都极其劳累,带他们就近吃晚饭。 安之晨很是疲乏。 酒饱饭足,他才说“我开了三天四夜的车来到这里,实在困乏。” 清风赶紧帮他们找好住处。 打着饱嗝的戒净,此刻却生龙活虎了,毕竟他只是坐车,该睡睡该吃吃。 她很想问问戒净,你究竟干什么了,一开始还饿成那个狼样子! 安顿好住处,戒净才说清楚来龙去脉。 她才知道安之晨周围还有阵法存在。 虽然见过戒净那玄之又玄的本事,她还是吃惊!现实生活中竟然还有这些微妙的法场。 这次来宁山市,是因为高人指点,破他阵法的核心人出现在宁山。 清风这才看到,道长拿了一只罗盘,转来转去,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她也好奇的看着他的罗盘。道长看她盯着罗盘看,发问“姑娘懂?” 她摇头,只说好奇,不知道这么一个东西能指引什么呢? 戒净说“清风,罗盘在你手里可能就是破铜烂铁,死物一件,可是到了玉虚道长手里那就不一样了,是武器!” 她咂舌,对于玄学,她抱有包容景仰的心态。 玉虚道长说“这里楼房常年处于阴面,受不到阳气的洗涤。煞气重,干扰罗盘。” 说着他走了出去,找了敞亮的地方,四周空荡荡,白天肯定阳光充足。 只见道长随地走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清风虽然相信玄学的存在,可是总觉得和巫婆装神弄鬼一般。 她抱有看戏的心态。 玉虚道长朝他们大喊“你们过来!” 只见罗盘指针指着一个方向,小幅度的摇摆,颤颤巍巍的。 “你们看,罗盘指向东南方向,有阵眼之人。” 大家并看不懂罗盘,只听他说。 清风还待下文,不想他收了罗盘,说“明日去找!”说完竟然不顾旁人,自顾自去要去睡觉。 她也不恼,想想,这玉虚道长可能是世外高人,或许比戒净还不着调,犯不着生他的气。 她顾念安之晨从开元市到南城马不停蹄开了个来回,还又再开到她这里,让他去睡觉。 安之晨也是困乏的厉害,不客套,回房睡觉。 清风也要睡觉去,戒净却拉住她,笑得狡猾。 她留下来,戒净可能有话要说。 待人都走远了,他才开口,“清风,我这次需要帮小晨破了这个阵法,这是我这次来的目的,也是尘缘要还。” 她看戒净收起往日的一副嬉皮笑脸,于是也正襟危坐,听他吩咐。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我实在有去无回,你帮我葬在这个地方。” 他给了她一本书,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她惊呆的说不出话,什么东西要这么凶险,还要出人命。 她本能的想要拒绝,惴惴不安。 戒净看出来她内心的柔软,鼻头也是发酸“清风,你在我眼里像是我的晚辈,我也无人可托,只能找你。”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酸滋滋。 “你不要和小晨他们说,这么凶险他不会让我冒险。” “玉虚道长知道吗?” “他知道。但是这个说不定需得牺牲一人,玉虚道长和小晨非亲非故,能跟着我们奔波劳累,已然不易,实在不能为我们冒险。” 她点头,“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说的也是万不得已才要这样,我只怕万一,所以提前告诉你,你到时候连带这本书帮我葬在那片墓园,我已买好了墓地。” 她无言以对,只是点头,眼睛模糊。 戒净看她哭,实在慌“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禁事,还不一定有事,况且有事,我也这么一把年纪了,也算享福到老了。” 她见到过盛婆婆和慧善师兄,知道他们的修为,戒净的年龄实在不算终老。 戒净看她抽抽哒哒的就要哭成个架势,忙撵了她回去,还不忘把书揣给了她。 清风走后,戒净心里一阵落寞,他老了,经历的事情实在多,看过的人也不少,唯独对清风有儿女之情。 看她难过,心里也似乎泊泊流泪。 不过他现在倒也坦荡荡了。 能为藏在心里那一角的人谋福利,想来到了阴曹地府也是有颜面见对方了。 这几天,清风工作也不能安心,索性让别的医生看好店,就来了安之晨他们住处。 她近日只顾着这头,门诊部的事情就有所忽略。 这个阵眼之人可能有什么蔽了体,罗盘信息时而显现,时而消失,他们找得辛苦。 正文 第六十二章破阵 这天,晚饭时间,大家都闷头吃饭。天天找不到人,让大家心态都有点崩溃。 明明就在附近,可是就是找不见。 突然,玉虚道长猛然站起来就往外走。 大家都知道什么原因没人敢说话,屏气凝神,仿佛一说话就把人吓跑了。 这次罗盘一直有反应,跟着罗盘有了一阵,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幢大楼前。 我看过来实在震惊,一路跟着玉虚道长跑过来,没有顾上看看周边的建筑,原来到了花为媒。 因为有门禁,我们并进不去。且现在是傍晚时分,肯定都下班了。怎么还有人在里面? 可是罗盘指针疯狂的震动。玉虚道长看向戒净说“人肯定在里面,谁有办法进的去?” 我想来想去只能找佑安或者季平安。 先给佑安打电话,没人接。 于是我给季平安打过去,倒是很快接通了,他的声音温和低沉。 清风在电话里说了几句,自我感觉说的荒诞,心里怕季平安觉得她有病。 不想他却听懂了。只说恰巧他并没有回去,给他们开了门。 门是遥控的,所以电话一挂,他们就进来了。 清风还在犹豫要不要先带他们到十七楼,找季平安。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玉虚道长找人心急,拿着罗盘一路狂奔。 罗盘一进电梯就没有了动静,所以他们一行人开始爬楼梯。 清风最先爬不动了,却见玉虚道长和戒净步履轻快,安之晨也渐渐落后了。 她气喘吁吁,咬紧牙关尽量跟着他们的步伐。 期间季平安打过来电话,问她人在哪里,怎么门口没人。 她气都喘不匀称,说话是上气不接下气。 季平安好久才大致听了个明了。 因为不知道尽头在哪里,清风也不好给他说确定地点,只让他回办公室等着。一会她来找他。 却不想,这楼一爬就爬到了十七楼。 她心下大骇,总不能是季平安吧! 索性罗盘并不指示他办公室。 走来走去走到了一处休息区。灯是亮着的,却没见人。 她大失所望,众人脸上也是落寞。玉虚道长不甘心,罗盘实在反应强烈。 四人环顾一周确实没人,可是罗盘却也仿佛在较劲,简直要嗡鸣! 就在大家想要放弃去别处找找的时候,对面一览无余的墙上开了个小门。 她觉得就像是密室一般,一般人看不出来那里还有门。 走出来的是佑安,他显然像是刚刚洗完澡的样子,边走边擦头发,还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东西。 他一抬头看到一群人都在看着他,先是尖叫后是大笑。 “师父师父。”可不嘛,戒净是他师父。 “师父你怎么来了?”佑安兴奋不已。 安之晨和玉虚道长面面相觑,我和戒净则是满脸震惊。 他们是想不到竟然佑安和戒净是师徒。 我们两个震惊竟然阵眼之人是佑安,踏破铁鞋无觅处,此人却是近在咫尺。 佑安看我们神色各异,却都一派严肃。 他嗫嚅“师父我办了什么错事吗?” 那神情让我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去蹲马步。 戒净说“不,我们找你,需要你帮忙。” 佑安知道不用被罚,且自己还有这样大的用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 一群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佑安,尤其是玉虚道长,眼睛没有离开过佑安,好像他能从眼前消失一般。 他们要带着佑安走,自然要和季平安说。 到了他办公室时,他正在专心致志看文件。 他一看戒净师兄来了,一向沉稳的脸上也是露出欣喜。 本来季平安建议找个地方坐下来喝茶聊天,可无奈众人最近实在疲累。 于是就在他办公室里聊起了天。 季平安搞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脸色晦暗不明,问道“为什么那人要用佑安的生辰八字来做阵引,此人和佑安什么关系?” “这没人知道,不过也许很快那人就会现身了。”玉虚道长说。 他看众人不解,于是解释“我催动阵法,那人只要活着必然会感知,自然要来。” “那他不来呢?”佑安也是好奇。 “由不得他,不来对他是反噬,他需得用阵眼之人的血解了反噬。” 这么一说,倒是佑安更着急,他想知道何人在他身上给安之晨摆了个阵。 一切都是谜团,他和安之晨又是什么关系,只有摆阵之人知晓。 他恨不得要求现在就催动阵法。 可是玉虚说“这个阵法能够经久不衰,不仅仅单单靠着此人精力维持,也靠着这小兄弟身上常年的佛家香火。” 大家俱是震惊,看来佑安被放到东篱院实在是阵法的必经之步。 “那需要怎么做?” “好在小兄弟下了山已有时日,并且荤腥不忌,佛家恩泽不那么深厚了。” 众人伸长脖子等着他说办法。他却迟迟不语。 戒净叹气说“我的徒弟我来说吧。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顺其自然,佑安在尘世中时间久了,身上恩泽自然被消磨殆尽。不过这说不好要多久,和自身的的六根有关系。” “那师父另一种呢?” “佛家五戒十善,如果佑安能够破戒越多,则速度越快。” 在座的,除了我和安之晨,都对佛家甚是了解。 自然知道五戒十善是什么。 佑安不忌荤腥,已然破了杀生这一戒。可是要他再破另外的戒律,我们都觉得不行,更不用说他自己。 其余除了酒戒外,都与品行有关,怎么也不能让他行为不端,坏了德行。 佑安从小生活在佛门,五善十戒是刻在了心肠。 让他破了杀生之戒纯粹是饱了口欲,再让他破其他的,简直让他良心受到谴责。 他频频摇头,实在是不愿意随意破戒。 戒净既得意又愁苦。他的弟子虽然学武时有愚笨,可是根正苗红,品行优良。 可是不破戒,如何催动阵法。 这时候季平安说“要是非选,不如让佑安喝酒吧,他将来不会再回山上,注定是尘世之人,喝些酒不算罪过。” 清风实在担心,佑安喝成了酒鬼才催动得了阵法。 玉虚说“既然他已经破了杀生戒律,不如让他日日去杀鸡宰牛吧。” 佑安两眼惊恐万状。清风忍不住想笑。 “不如让他去饭店厨房打工去,那里免不了杀鸡杀鱼。” 众人看向佑安。他还是频频摇头。 戒净口苦婆媳“你如果帮助安之晨破了阵法,也是功德无量,你的那些杀生之罪根本不值一提。小晨受此阵法迫害,恐怕寿命也不会真正到阳尽之时。你杀了鸡鱼也是服务了苍生,同时救了小晨。想想划算的。” 清风的嘴角直抽抽。这样的师父。话是这么说,可是此情此景怎么那么别扭。 师父劝徒弟破戒! 清风心里又一次肯定,戒净实在不靠谱。 不过她心里知道,这些话也只能戒净来说。一来佑安听话,二来别人说来总觉得心怀不轨。 接下来的日子,苦了佑安。 他日日喝酒吃肉不说了,酒醒了还要爬起来去杀鸡杀鱼服务苍生,让他苦不堪言。 每次都给清风哭诉,以后要戒了荤腥,还了这罪孽。 转眼小半月过去了,有一天玉虚宣布,罗盘对佑安没有那么强烈的指示了,他好不容易攒够了罪孽。 满心期待阵法催动。现在阵法催动是他最大的希望,他急着还罪孽。 不想玉虚又说,要等月圆之夜。那时候阴气最盛。 清风看佑安日日杀鸡,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这也不是玉虚的错,他的火炮不知道要开向哪里! 不自觉的就想借酒消愁。清风赶紧制止了他,以防他真的戒不掉酒。 佑安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心里,更是崩溃,发誓赌咒的说要是找见设阵之人,要将其千刀万剐什么的。 清风又说,“难道杀人不破戒?!” 他简直欲哭无泪。 当然,戒净也是心里不好受极了,他充其量也就是吃肉喝酒,却从来不曾真正的杀生。 安之晨对这师徒二人极尽感谢。这让佑安心里有所依托。 等来等去等到了阴历十五。十五的晚上月亮格外的圆。 大家万事俱备。只见玉虚,安之晨,佑安三人围绕戒净坐在一起。 清风猛然想到戒净对她的交待,想到或许戒净这次真的是走在生死线上。 待到时辰,玉虚将先准备好的,写有佑安生辰八字的黄纸烧成的灰放入一只瓷钵里,这钵看起来有年头了,上面鬼画符的乱七八糟,清风不认识。 同时让佑安割破中指,取他心血,然后不知道放了些什么液体,让戒净喝了下去。 她看着实在像是妖言惑众的愚昧之术。转头看向季平安,他却是一脸严肃,似乎有虔诚,正襟以待。 清风只看到玉虚念念有词,瞬间周身阴风四起的感觉,因为她觉得很冷,仿佛走在常年晒不到阳光的阴暗角落。 她离得有几十米远都感觉的到,何况那四人。 再然后她就是觉得晦暗不明,影影幢幢,看不清楚。 觉得季平安握了自己的手。 待她看清楚之时,戒净已然倒在佑安怀里。 她听着佑安带着哭腔,大声喊“师父师父,你醒醒。” 她脑子轰然炸裂,快步奔向四人。 待到走近,她才看得清楚,戒净满脸虚青,甚至印堂略有发黑。 众人忙作一团,七手八脚将戒净抬回了屋里。 佑安眼泪鼻涕横流,安之晨却呆若木鸡,显然,戒净没有告诉他此事有多凶险。 他想,如果他知道,他打死也不解这个阵法,无论最后如何,都是他的命。现在让非亲非故的戒净代为受过,他情何以堪! 正文 第六十三章戒净中煞 大家围着戒净,却都茫然失措。 安之晨反应过来,说“赶快送去医院!” 玉虚道长看他一眼,凉凉的说“去了医院没用,他是被阵法损伤,满身阵法煞气。医药没有用处。” 佑安泪眼朦胧,抽咽着说“那要怎么办啊?我师父不能死啊!” 众人一筹莫展。 季平安比较冷静说“道长可有办法?” 玉虚道长说“办法是有,可是需要摆阵之人。” 大家默然不语,屏气凝神。 摆阵之人存活在世且不论,就算他在世,他会不会来,就算他来了,愿不愿救人又一说。 况且戒净撑不撑的到他来,也是未知数。 总之凶险万分。破阵之后的喜悦荡然无存。 尤其是安之晨,觉得自己简直该死。要是戒净活不过来,他想自己赔命都不足惜。 佑安也止住了哭泣,当时也是真情流露,悲伤过后,他也是个男子汉了,知道一味哭泣毛用不顶。 这里人数季平安和玉虚冷静。 他说“不如我们主动去找,这样节约时间,找到人带回来的几率大,戒净生还几率也大。” 玉虚略一沉吟说“事已至此,我也要尽我一番责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友仙逝。破了阵法,就有迹可循,我找此人有些把握。” 于是季平安开始安排,颇有沙场点兵的架势。 “佑安留下来照顾戒净师兄,清风还要上班,不能全耗在这里。我和道长,安之晨去找人。” 安之晨很是感激,如果要他留下来,他对玄学实在不了解,对戒净毫无帮助,定是日夜不安心。还不如去找人,出得了力! 不想玉虚道长说“不成,佑安必须跟着,他是阵眼,且不说对找人有帮助。单说当时摆阵之人能够选他做了阵眼之人,对他只有利处没有害处,就可知他们有渊源。说不定到时候带回来此人,佑安大有用处。” 这样,留下来的可能就是安之晨。 清风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惴惴不安,于是说到“不如我来照顾戒净。” 季平安考虑周全,说“我派人照顾,你主要是监督。否则男女有别,你也不方便。” 她没想到季平安如此周全,点头同意。 事不宜迟,大家出发。临走之时,季平安对他的人一再交待,要照顾好戒净,也让他们全部听从清风安排。 他们走了,清风日子恢复了平静,却也心情空前沉重。 边司胜那之后仿佛销声匿迹,再也没有找过她。 她天天除了上班处理病患,就是去看戒净。 戒净靠营养针续命。脸色一日差于一日。 清风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季平安每日与她联系,互报平安。 大概有七八天,季平安突然没有了联系。 她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空在原地转圈。 后来她告诫自己要放下心来,他们一行人有得道高人,有权势精英,佑安还有拳脚功夫,好似最没有用处的安之晨在普通人里也是佼佼者。 她日夜悬心,就忽略了门诊的一些小道消息。 这一天蕾蕾过来说“清风姐,出大事了!” 她这才回神问“什么大事?”隐约觉得可能不好,因为蕾蕾自从做了她的助理后,很少如此沉不住气。 “姐,可能门诊要易主了?” 清风实在震惊。 “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清风姐,你前段时间实在忙,最近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一开始和你说过,你没听进去。” 清风想起来,好像是听到过风言风语,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会弄清楚,可是最近被阵法之事牵绊,她实在没有精力。 “你具体说说。” “据说,王董被人揭发偷税漏税,并且涉及海关走私,反正就是大的罪名,要被抓起来。好在这几家店她之前转了企业法人,不受波及。” 清风听着实在遥远又蹊跷。她的生活接触不到这些,并且她觉得王董那样的伶俐人不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王董对她有一再的知遇之恩,她想去看看。 于是她向万岚打听了王董现在身在何处。 她了解到王董罪名基本上被定了下来,只差没有执行。 万岚奉劝她,不要趟浑水,高层人物卷起来的大风大浪,离她们这些小虾米很远,只要不是自己作死,撞上去。是不会波及到她们的。 清风想想,话虽这么说,可是人与人之间还有那么点人情味呢! 于是她决定回去看看。 马上就是年下,对王董的看管因为新年将来的喜悦气氛也不那么严苛。 清风辗转托人见到了王董。 王董穿着牢狱服,被看管的监管着见了她。 虽然身陷囹圄,她依旧一身清风傲骨。没有保养,脸色略显憔悴,可是眉眼如初。卸掉了平时的妆容,别有风情。 清风看到这样的王董越发觉得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就算做了,也不能突然就被抓了,肯定事出有因。 “清风啊,我没想到你竟然来看我!别人现在避我如蛇蝎。” “王董哪里话,您不要灰心,苍天明月,必然能还你清白。” 王董却笑了,笑得有点可爱。 “也就你现在信我没有这些,平时的擦边球我打过不少,可是这些明目张胆的目无纪法我确实没有!” 清风悬悬的心一瞬间踏实了点,没有犯罪就有希望。 “王董,你可有让我帮忙的地方,我人微言轻,可是跑腿还算可以。” 王董一笑,嘴上说着“不用,身正不怕影子斜。” 眼睛却给她使眼色。因为有狱警监管,她不能明说。 清风很是着急,她其实和王董没有什么深刻的交集,谈不上了解,所以真的不知道她此刻示意什么。 于是她说“王董,您衣物可够,里边需要的必需品我可以帮你带过来。” 王董也是灵机一动说“我妈的湾水小区,有我的一件秋衣,现在实在冷,那就麻烦你给我送一趟吧。” 她接着说“我的财产全部冻结了,住处也封了,只能到我妈那里拿这件破秋衣。” 清风点头说“好,我明日来给你送。” 王董朝她笑,清风觉得笑的璀璨明丽。 她回来开元并没有回家看看,马不停蹄替王董奔波。 期间她一直电话联系看顾戒净的人。忙的她饭都顾不上好好吃一口。 她找到湾水小区,比较高档。按她说的门牌号找到她妈的家。 敲了半天门,才有人给她开了门。 是一个少女,脸庞和王董有很多相似之处。 “你是?” “我是王董的员工,她让我帮她拿件秋衣。” 少女一开始听说是员工,眉头拧成了一根麻绳。 但是听到说秋衣,眼神又瞬间明亮。 她把清风让进来。 在里屋鼓捣,清风就打量屋子,并不大,却装潢高档又典雅,家具看起来价值不菲。 从始至终也没有见她的父母。 少女一会出来,手里拿了一件秋衣,还有一个本子。 她说“秋衣你给了我姐,本子你留着。” 清风惊愕。 “我姐预感要出事的时候,就交代了我这些。本子是她多年的笔记习惯。她不喜欢保存电脑,这反倒让她受益。” 清风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她多年生意,财务来龙去脉,人员任用,以及一些经商心得。 看起来不是有意为之的,确实是随手记录。 她从王董妹妹这里了解了情况。 原来偷税漏税这些她是有些,但是是擦边球,走私却是子虚乌有。 清风明白这是得罪了人,被人摆了一道。 她想既然她有记录为什么不拿出来,又一想既然人家可以这样摆她,自然是乾坤已定,哪里会一个小小本子就翻了案! 她知晓厉害,不敢声张,悄悄揣了本子出门去。 她又到监狱给王董送秋衣。 她说“王董,衣服给你,伯母客气送了我点特产,很是感谢。” 王董反应过来,笑着说“老人的心意,你心领就好。我替老人谢过你。” 二人聊完,清风想把自己电话说就给王董,让她有事给她电话。 哪料王董说“这里一切应有尽有,不麻烦你跑腿,你身体不好,别再有个闪失!” 清风知道王董想和她撇清关系,怕给她招来麻烦。 她不再强求,起身而走。 王董此刻荒芜的心里生出一颗种子,她落魄之时,平时结交的权贵巨贾全都避而远之,不想却是她从没有真正放在眼里的一个小小员工最后带给她一点温暖。 清风想回家看看妮妮,却又想到王董最后的话,她面对家人,实在不能大意,谨慎又谨慎。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思来想去,还是强压了涌上心头的亲情渴望,转身向车站走去。 她还是回到了宁山市。 下车第一件事她就是先去看戒净,他脸色灰败。清风心揪揪起来。 迄今为止,季平安他们走了有九天,两天联系不上了。 她着急却无措。想着要不要报警,可是警方听了怕会觉得是天方夜谭,要不就是把她当作神经病。 况且,她怕万一他们找到了那人,警方一介入,反而让他们束手束脚。 她纠结至极。她觉得自己这小半辈子都没有如此煎熬过。 为了转移心绪,她翻开王董的笔记想要看看。 项目什么的写的清楚,这是她个人私密,应该不会有假的。 清风不懂她别的产业如何运作,所以她大致看了看王董名下的口腔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