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方东人》 第1章 方东人 深夜，雨后的大街，寂静无人。乌云遮掩了天空，四周被黑暗所掩盖，道路两旁的路灯不时的闪烁一下，黑暗中一个轻微的哼唱响起： “一个扭曲的女人，走了一条扭曲的路~手拿扭曲的白色花骨朵，踏上扭曲的台阶~买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儿，猫儿抓着歪歪扭扭的老鼠~他们一起住着歪歪扭扭的小屋~” 一个瘦弱的身影慢慢的从街道的对面走来，她的手中拿着一把雨伞，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不过从声音上听，这是一个女孩。 路面上挤满了厚厚的一层积水，她路过下水道的排水口时，看到了那里，被一只死猫堵住了。 轻轻的笑了笑，她似乎很开心，继续哼着歌向前走去，渐渐的没入了黑暗之中…… 阴森在这一刻开始。 “啪唧……啪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着厚厚的积水奔跑而来！每次踩踏地面都会溅起一串黑色的水珠！ “呼呼……呼呼……” 粗厚的喘息声表示这个人已经奔跑了相当长的时间，这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一身的补丁衣服，上面溅满了斑斑点点的泥污，裤脚已经浸湿了，可他根本不在意，频频的回头观望，似乎有人在追赶着他。 在确认身后没有人时，他重重的喘了口气，雨又开始下来，而且比之前的还要大，雨水拍打在脸上，他却浑然无知，他的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身体微微轻颤，有些近乎神经质的喃喃自语着：“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抹了一把脸上流淌的的雨水，呆呆的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双手，眼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不，你不是真的，绝对不是。” 他突然仰天大吼一声。 “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天边划过一道雷蛇，眼前瞬间亮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看到一个少女的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正表情幽怨的盯着自己。 “啊啊啊——！！！” 男人吓的肝胆俱裂，几乎是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水花四溅，他却死死的盯着眼前那再次隐没进黑暗中的少女。 “爸爸，来陪陪我。”女孩轻声的说道。 话音落下，突然就看到黑暗中一道寒光闪过，狠狠的朝着男人的脑袋砍了过去 他的叫声立马戛然而止，伴随着淅沥哗啦的雨水声，男人的身体慢慢的失去了控制一般，无力的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积水的路面之上，溅起了一片红黑相间的水露。 “噗、噗、噗”的声音一直在持续着，每一声响起，都能看到男人的身体颤动一下。 很快，一朵腥红色的鲜花从男人的身下慢慢的渲染而开，将地面染成了一片红色。 少女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慢慢的离开，嘴中再次哼唱起了那首歌谣：“一个扭曲的女人，走了一条扭曲的路~手拿扭曲的白色花骨朵，踏上扭曲的台阶~买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儿，猫儿抓着歪歪扭扭的老鼠~他们一起住着歪歪扭扭的小屋~” 随着声音的的远去，渐渐的被四周的雨声所覆盖，男人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眼里全是恐惧…… …… 市区中心地带一条与主干道比邻的老商业街上，一辆三菱越野徜徉在路中间走走停停。马路并不宽，勉强只能供两辆汽车会车，三菱后面的车等得光火，本想大鸣其笛，但车主们一看那耀眼的警用牌照都理智地缄默了。 开车的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平头短发，眉宇间拧皱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的有气势，身材雄壮，孔武有力，一身棕色夹克看起来相当有男人气概，坐在副驾驶上的则是个美女警察，一身警服着装，虽然被衣服覆盖，但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身材匀称的女人，前凸后翘，每个地方都和身体相协调，秀发拢成马尾扎在后面，一双水波般的大眼睛总是像会说话一般，让人心动不已，这种典型的知性美女警花，让看到她的男人都为之侧目，此刻她的手中正拿着一个唇膏在涂抹有些干裂的嘴唇。 那男警瞅了一眼屁股后面的车龙，满脑子官司道：“干了十年刑警，这是我干的最莫名其妙的一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案子刚立两天，你却说要找协警？有这个必要？还嫌我们不够忙？” “当然有必要，队长，你信我一次就这么难？”女警微微嘟嘴，似乎有些不满，不过随即她注意到了什么，立马叫停：“诶~停停停，过了，过了，在那呢。”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出车窗外一指道，“看到那个了吗？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男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临街的一道铁门上贴着一张广告纸，上面赫然写着“侦探所”三个字。 男警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女警一眼，停车，两个人飞快地下车来到铁门前，目光各异地打量着纸上的三个字。 “呵……没想到真有侦探这个职业，我以为这都是电影上的东西，挣钱吗？”男警察虽然依旧皱着眉头，不过可以看出那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新奇和好笑，“你说的那人住在这里？很高调的样子啊。” “别小看人，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群家伙是另类。”女警似乎对于男警察的不信服感到来气，就辩解道，男警立马打了个哈哈。 “这个我自然知道，毕竟我也和这种另类的家伙们打过不少交道，叫门吧，我倒要看看你非要找的这个协警有什么与众不同。” 女警察撅了噘嘴，用力捶了几下铁门。 不大一会儿工夫，两扇铁门中的一扇猛的被人打开，一个小女孩小心的探出头来，看到来人穿着警服立马有些警惕道：“你们找谁？” 这是一个年纪在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齐发过耳，单眼皮，高鼻梁，脸的轮廓很好，身材纤细，有些柔弱的感觉，是属于那种天生的美人胚子。 “小桃，穿上警服就不认识我了？” 女警立马怜爱的摸了摸那女孩儿的头发，女孩有些迷茫的看了她一眼，立马惊喜道：“白姐姐！哎呀~你穿上衣服我都认不出了……不不不……是你穿上警服我都认不出了。”说完一吐粉嫩的小舌头，样子非常的调皮可爱。 白小玲狠狠的白了一眼这个叫做小桃的女孩，报复般的将她的头发弄乱，在看到小桃撅嘴嘟囔的时候才高兴道：“这是我的队长陆风，我们来有点事，他在不在？” “谁？老爸说要是有人找他就说他不在，工作的事情另说。” “那你觉得我们找他什么事？” “这个……”小桃似乎有些犹豫，看着似笑非笑的白小玲以及旁边眉头紧皱并且面无表情的男子后，吞吐道：“他……可能不在。” “小机灵鬼，还不让我进去。”白小玲立马笑了出来，直接推门往里走，小桃对于她的举动似乎有些无奈，人小鬼大般的叹了口气，老成的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跟在了后面。 陆风走进院子，一边打量着院子里的环境，他真的是不明白自己的这个手下到底是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院落之中非常的杂乱，这种四合院在这种地方已经非常的少见了，能看到院落之中非常的冷清，好几个房间都是空的，那种带玻璃的老式房门上贴满了旧报纸。 疑惑的看向白小玲，就见她对自己古怪的笑了笑：“一会儿见到他你别说话，考考他的眼力，让你见识见识，哦，另外……这个人就是一二百五，除了案子的事情，其他的你别当真。” 这么一说陆风就更加的好奇这个神秘的侦探了，不过他还是说道：“要不要他还得看情况，这次被你死磨硬泡的拉来，你知不知道这犯了纪律，咱手头还有案子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耽误这一个小时有什么关系，小马他们不是已经在查死者的身份了吗？” 白小玲嘟囔了一句，几个人走进院落中的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一进门，就听到一阵舒缓的音乐传来，房间之中，一个男子瘫软无力的倒在一个躺椅之上，腿上盖着一件衣服，眼神有些迷糊，看起来像是刚睡醒的模样，他的手边有一张老式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高脚杯，里面装满了鲜橙多。 男子的年纪并不大，似乎也就二十出头，不过他却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这让陆风觉得他的世界观一下就变了，五六岁就有了孩子？ 听到动静，男子轻轻的扭动了一下头，看向来人，当他见到白小玲的瞬间，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不过紧接着恢复如常。 “你是要结婚吗？这种事情不用这么刻意的通知我，连男朋友都带来干什么？” “你当你是我什么人？”白小玲狠狠的瞪了那男人一眼，径自的走到一边，当她看到音乐是从手机里放出来的时候，似乎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没钱还总是装高调，怪不得你单身狗。” “你来就是为了损我的吗？这叫高调？这叫懂得欣赏艺术，而且我至少还有个女儿，来，小桃，过来给爸爸揉揉肩。”男人懒洋洋的说道，小桃立马冲他吐了吐舌头：“我没空，花千骨还没看完呢。”说完不再理会男人，颠颠的跑进了里面的小屋。 “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对我们有帮助的人？”陆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小玲，立马看到白小玲对自己使了个眼色。 同时转身对男人道：“猜猜我们来是为了什么？还有这个人是什么人？猜对了有奖励。” “什么奖励？要是什么亲我一口之类的就算了，我知道我受欢迎。” “呸，你想的美，快猜，不然中午你管饭。” 话音刚落，男子一激灵站了起来，腿上的衣服滑落在地上，他也不理会，胡乱的揉了揉有些蓬乱的头发，双眼之中的慵懒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的神采，径自来到陆风面前，下上打量了一下陆风，又扭头看向白小玲：“真让我猜？” “恩。”白小玲似笑非笑的抬了抬下巴，见陆风竟然有些紧张，更是忍不住好笑，偷偷的捂住嘴，走到了躺椅上坐了下来。 男人又看了看陆风，围着他转了两圈，偷偷的在他身后嗅了嗅，眼中现出一种了然的神色。 看向那边看热闹的白小玲：“我猜对了，午饭你请。” “猜对再说。” 男人立马笑了出来，快速道：“身高一米八，体型匀称，可见身手矫捷，显然受过训练，鞋子边延处沾有泥泞，却没有换，前天夜里下了场雨，说明你至少三天没回家了，头发略有些散乱，眼睛虽然有血丝，但依旧有神，显然习惯了熬夜，并且是个跑现场的。 身上的烟味很重，手指甲上的熏黄，说明抽了很多的烟，可能是个大烟鬼，可是进来这么长时间，看起来却并没有想抽烟的想法，说明烟对你来说也不是必须的，那就是因为郁闷而抽烟，什么事情会让一个人郁闷到烟不离手的程度？ 电视剧里经常有嘛，刑警，一个无法破案的刑警，至于为什么来我这……” 说到这，男人叹了口气，翻了翻眼睛看着饶有趣味的陆风道：“哥们，差不多了吧，我第一次见到看别人装逼看的这么津津有味的。你们到底干什么来了？” “啪啪啪——”陆风不自觉的鼓起来掌，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有些惊讶的看着白小玲：“很好啊，观察力不错啊这家伙。” “是啊，我觉得这女人能带来的人，估计也就是这种职业的人了，她要是脱了这身衣服，其实没人缘。”男人撇了撇嘴道：“就从结果上来想，我说的这些其实都是废话，午饭你请了。”最后一句是对着白小玲说的。 白小玲狠瞪了他一眼，不过却罕见的并没有发飙，而是看向陆风：“队长，这个人有用吧。” “很好，收了。” “收了？你们要干啥？”男人立马警惕了起来，白小玲见他这幅模样立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你的德行，找你来帮忙。” “找我帮忙？你脑子没坏吧，你们是警察。” “协助我们破一起案子，我们私人赞助你五千。” “真当我穷疯了？我去帮人捉小三都这个数。”说完比了一个八的手势，白小玲立马翻了他一眼：“爱干不干，队长，咱们走吧。” 说完就要离开，却被男人一把拽了回来，正色道：“咱俩这交情这么多年，你既然来找我帮忙，我哪有不帮的道理，五千就五千，不过晚饭你也请了。” “熊样儿。”白小玲再次翻了他一眼，收起了玩笑之色道：“这是我们队长陆风。” “队长你好。”男人立马点了点头。 陆风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逗比，完全无法想象刚才那些话是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的，不过他还是赶紧正了正神色：“你作为特别辅助警察来帮我们，这个案子结束，你还是当你的侦探，没问题吧。” “当然。” “恩，很好。”陆风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听到陆风的问话，立马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叫方东人，私家侦探所副所长，请多多指教。” 第2章 “倒带” “丫头也要带上？” 看着倚靠在方东人肩头的小桃，陆风有些错愕。 “小桃是我的助手兼侦探所所长和会计，当然要带上。”方东人笑了笑，随意的揉了揉小桃的脑袋，惹来后者的一阵抱怨。 白小玲则好笑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家伙：“还挺正规哈。”话落，立马惹来的两人的怒视。 看着嬉闹的三人，陆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几个人驾车赶回局里，直奔法医部。 当方东人看到尸体的瞬间，不由的眉头一皱，尸体的脸部基本上已经被砍烂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接近十多处，整张脸基本已经看不出模样了。 尸体皮肤发白，有些地方已经泡浮了，尤其是伤口部位，浮肿的相当厉害。 “尸检报告能给我看一看吗？”方东人问道，陆风随手递过来一份报告说道：“死亡时间是前天午夜0点到2点之间。 死亡地点是东大街路口向南大概200米处。身份还没有确认，雨水基本上将所有细节都冲刷掉了脸部特征被毁坏，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所以案情到现在属于滞留阶段，说实话压力很大，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四十分左右，环卫工人报警，当时有很多人也都看到了，这种情况下，舆论很多，上面要求尽快破案，虽然还没有提出具体时间，不过我想也快了。” “恩，真残忍啊。” “死者的衣服呢？另外现场照片我也要看。” 方东人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小桃，小桃别看年纪小，可是此刻却相当的淡定，她似乎很习惯看到这种尸体，神色比一开始显得木然。 陆风有些诧异的看着小桃，心说，十几岁的女孩看到这些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不过当他看向白小玲的时候，后者就苦笑着摇了摇头。 方东人仔细的看着现场的照片，陆风又拿来了尸体身上的东西：“所有的东西就这些了，你有什么想法？” “暂时没有，尸体解剖过了吗？” “当然。”陆风点了点头：“胃部还有没消化的食物，不过其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恩。”方东人沉思的看着尸检报告，不自觉的喃喃了一声：“韭菜炒鸡蛋下酒？挺补的哈。” “你说什么？”陆风疑惑道，方东人立马摆手：“没什么……线索只有这么多？” “没错，只有这些。” “我要去现场。”方东人突然开口，陆风诧异了一下，有些懵然：“现场已经恢复了正常，那里什么都没有了，毕竟属于人流量大的地方。不可能一直……” “那也要去。”方东人打断陆风的话，抽出照片中的一张揣进兜里，轻声笑道：“没办法。” 说完当先向着外面走去，此时此刻的方东人给陆风的感觉却是另一种，之前的调皮不见了，他觉得这个男人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变得非常的严肃，暗暗点了点头，心说，这家伙确实有点水准，立马快步的跟了上去。 东大街这个称呼，是中国城市中，比较常见的街道名称了。 基于中国古代城市的设计格局，现代很多城市依然保留着这一街道称谓。 一般来说，东大街多位于旧城区中心街，白天繁华，夜晚萧条。 当几个人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人流量比较大，不过步行的人却比较少，也许是刚下过雨不久，也许是环卫的功劳，总之案发现场已经和平常的时候一样了，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不见。 陆风将他们带到发现死者的地方之后，看了看四周一边道：“只有路口有监控，其他地方并没有，当天晚上下了大雨，监控之中除了死者经过之外，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出现。我们排查了这一路段之中所有店面的监控，没有任何发现，各个门面一到夜晚都会拉上卷帘门，监控都拍向屋里，可以说，这个案子的线索少之又少。” “也就是说，只拍到了被害人在大半夜冒着雨走到了这里？” “确切的说是跑。”陆风纠正道，再次看向方东人，就看到后者眉头轻皱。 白小玲就道：“怎么样？大侦探，有没有什么发现提供给我们？” “我又不是神？你别对我期待过高行吗？”方东人翻了她一眼，似乎也很郁闷，陆风叹了口气，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道：“来一颗？” “谢谢。”方东人立马一笑，随手将烟盒接了过来，直接揣进了兜里，陆风愕然无语，手中拿着一根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愣愣道：“要火吗？” “我有。”方东人摆了摆手，一边的白小玲又气又笑：“你到底行不行？我可是拿人格担保了才把你找来的，你可别掉链子。” “这说明你的人格并不值钱，而且我现在在整理，你少说话。” “你……行，我看你怎么说。”白小玲被噎了一句，立马赌气的说了一句，抱着肩膀站在一边。 陆风苦笑，他不知道方东人口中的整理到底是在整理什么，不过自己也确实是草率了，这又不是电影电视剧，哪有人会那么厉害。自己随便找人协助，就是希望从不同的角度能有人提出一点什么，可是···唉。 将烟点燃，深吸了一口，陆风有些叹气，就在这时，原本皱眉沉思的方东人，突然对一旁边木然的小桃道：“我要倒带，准备记录。” “倒带？”陆风再次一愣，还没等他说什么就看到小桃麻利的掏出了一个小本和一只笔，同时慢慢的后退了几步。 “你们也离我远点。” “这是要干什么？”陆风更加迷惑，白小玲就拉了他一把：“一会儿我跟你解释，先给他留点空间。” 两人退到一旁，就看到方东人深吸一口气，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他到底要干什么？心灵感应？倒带是什么鬼？” “算是一种思考的手法。”白小玲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微微措辞解释道：“根据已知的条件和观察到的所有细节整理之后，想象出案发当时的画面，理论上就是进入了自己的思维中，将所有的资料结合之后场景化，再用想象力补充。从而达到细节化寻找的目的，他称这个为“倒带”” “你在开玩笑？这是什么？特异功能？”陆风愕然的盯着白小玲，后者耸了耸肩：“我说过，他是另类，也只有他这种人才能做到。”说完轻轻的点了点脑袋：“我认识他的时候也一度以为他是神经病，不过……你看着吧。” 陆风感觉大脑已经陷入了迟钝，白小玲的解释让他觉得自己在看电影大片一样，不自觉的把视线投入到了方东人的身上。 就看到方东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双眼紧闭，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看起来像是梦游一般…… 眼皮微微颤动了两下，慢慢的睁开，身边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四周的状态看起来像是被静止了一般。 所有的画面停顿，看着面前的车流，方东人微微摇头，随手一挥：“车不要。” 眼前的车子瞬间消失了，仿佛一瞬间被移走了一般。 “黑天。”轻轻一打响指，四周迅速变暗，原本午时最烈的阳光也瞬间消失，仿佛瞬间被黑暗所吞噬。 “雨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四周立马下起了滂沱大雨，可方东人的身上就好像有一层保护膜一样，雨水自动的从他身边过滤弹开。 掏出兜中的照片看了看，随意的一弹，眼前立马出现了被害人的尸体，尸体倒在地面，血水正慢慢的流出，将地面染成一片鲜红。 看着场景差不多了，方东人大大的抻了一个懒腰：“ok~下面让我来看看吧。” 说完慢慢的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起了尸体的特征。 “脸部重创，也是死因，伤口的痕迹上宽下窄，利器差不多是斧头之类的东西，伤口基本上都集中在脸部，不排除毁掉面部特征的想法，但是我更倾向于凶手非常讨厌死者，甚至达到了厌恶的地步。 假设凶手是用斧头杀人，这么多下的劈砍情况，一个人的头部是承受不了的，可是脑袋完好无损，除了脸部被剁烂了，那么可以推测，凶手的力气很小，而且最深的一刀在左眼处……”说到这，方东人顿了顿，啧了一声，用手去摸了摸尸体的那道伤口：“这一刀导致毙命，伤口呈现出的形状，表明……凶手可能很矮？” 说到这，他回头看向身后，那里站着死者和一个黑影，黑影一刀劈下，正中死者的面部。 画面在这一刻停止，他快步走了过去，半蹲在黑影的身后，双手比划了一下角度：“没错，凶手确实比死者矮，身高大概在一米四到一米六之间。”说完随手一挥，眼前的景象不见了，他再次回到躺在地的尸体前。 “衣服老旧，肩膀处有破损，口袋边角呈现撕裂的迹象，裤子上有补丁，膝盖处也有不同程度的磨损，鞋皮磨损的异常严重。” 说完拿起死者的手：“手上的老茧很厚，尤其是手掌之中也有老茧……恩？”说到这，他轻轻恩了一声，再次看向尸体的手：“骨节处受过压伤，骨节变形并且增生过，手上的小疤痕很多，撞击、划伤、挫伤、恩……差不多可以下定论了。 死者是民工，从身体各处看的话，工作了至少3—5年以上，而且近期也参加了工作，有几处伤口很新，但是已经结咖，应该不会超过七天。” 说到这，他抬头看向前面的街道，就看到死者正慌张的向着自己的方向跑来，随意的一摆手，跑着的死者影像立马消失。 “年纪在40岁左右，下班之后简单的吃了点食物，尸检报告中胃部提取出来的食物并不多，可见已经消化了一部分。家的方向应该不是这边，可是他却向着这边跑，深更半夜的没有回家休息，为什么？也许是有人在在追他，可是死的时候面部朝上，凶手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也许作案的人不是一个人，也许是凶手比他快，从前面绕了过来，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不知道凶手等在这里，但是却发现了凶手的存在。” 他说到这，慢慢的放下死者的手，站起身，猛的一挥手，四周的景象立马便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他睁开眼睛就看到陆风震惊的看着他。 微微笑了笑：“结论是，凶手可能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和死者也许有什么关系，而且非常的憎恨？没错，是憎恨。” 说完之后他看向陆风：“范围也缩小了不少，我想你们也应该在查了，民工的话，工地应该离这里并不会太远，如果距离较远，死者不会徒步，这条路没有公交车，更加的确定这一点，剩下的就是排查了。”他再次一笑：“五千，差不多到手了一半。” 说完掏出陆风的那盒烟抽出一根点上，样子竟然有些轻佻…… 第3章 来自地狱的歌声 “……福尔摩斯？”陆风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一边不自觉的掏出电话，快速的拨了一个号：“死者是民工身份，调查周边？恩？已经在查了？干得好，有结果立马通知我，好。” 说完就挂了电话，见方东人正拿着小桃记录的小本子在看，忍不住走了过去：“你真不错啊，感觉像是看电影一样。” “福尔摩斯是我的偶像，不过我可做不到像他那样把一切都存在脑子里，我只是根据观察和结果进行中间的填补，所以我需要小桃帮我记录。” 说完揉了揉小桃的小脑瓜，白小玲立马翻了他一眼：“看把你得意的样子。” “很少有人夸我，得意一下又如何。” “切，对不对还不一定呢，看你说的溜，一点错了我们就要绕一大圈，你真的确定凶手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话一出口，陆风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方东人却掏出照片和笔记递给白小玲：“力气小、身材矮、死者对凶手没有太大的防备，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说完狠狠的嘬了一口烟，随意的扔到一边。 “那现在呢？” “等结果呗，不过有一个地方让我很疑惑，但是现在想也白想。” 看着方东人得意洋洋的表情，白小玲刚要张嘴追问，突然一阵铃声响起，陆风愣了一下，快速的接起，听了没两句，突然神色一喜，不过还没等他要说什么，很快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挂了电话看了看三个人，沉声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说完见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但是第二个死者出现了。” 说完神色有些阴郁，与此相反，方东人却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至少我们的方向定下来了，小桃，走吧。” 说完拉着小桃转身就走。白小玲立马追了两步，急声道：“你们去哪？” “当然是回车里？”说完疑惑的看着两个人：“难道不去案发现场吗？” …… 车子飞快的行驶，陆风看着后视镜中，看这本子的方东人和一句话也不说的小桃，忍不住道：“你的这种……能力？是怎么出现的？” “能力？”方东人微微一愣，随即领悟：“训练呗，我练了十年，所以现在我啥也不是，连个工作都找不到？你羡慕？那我推荐你看看《细微世界》和《fbi教你破解身体语言》都很不错。” 陆风：“……” 对于这个家伙儿，陆风的感觉非常的奇怪，这家伙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的秘密，可是又不好一个劲儿的追问，只好把这些想法暂时压在了心底，撇了一眼副驾驶的白小玲，心想，这丫头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家伙？ 车子的速度很快，没用上十五分钟，就来到了一个平民区，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工地，而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外租，也就是所谓的民工。 向里面走了不远，就看到了已经有很多警察在出入，而且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陆风大步上前，立马有一个年轻的警察跑了过来：“陆队” “什么情况？” “家里死了一个人，身份应该是民工，发现死者的人，是他家的亲戚，同样也是民工，因为死者没有去工地就来找，接着就发现死者死在了家中……”说到这，年轻警察似乎顿了顿：“前一个死者的身份也确认了，死去的这两个人是夫妻，亲戚是来找丈夫的，然后发现了妻子的尸体。具体已经开始做笔录了。这位是……”说到后面他看向正在挖耳朵的方东人忍不住愣了一下，陆风随意的摆了摆手：“没关系，你不用管，我们进去看看。” 年轻警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几个人进入房间，就看到屋内的空间并不算大，一进屋基本上就是一张床，除此之外就没有多少空间了，床上的被褥有些散乱，靠着门口的方向是一个老式的电视机，地面很脏乱，能看到电视柜的下面摆满了各种酒瓶。 绕过床边有个过道，通向里面的是一个厨房，大概只有一个人的活动空间，厨房再往里是一个很小的房间，而死者靠在最里面的小房间之中的墙角处，头部低垂，面前的被褥上滴满了鲜血，甚至已经渗入被褥之中。 互相对视一眼，方东人就要向里面走，陆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小丫头也要跟着进去？” “她已经习惯了。”方东人微微的笑了笑，径自的走了进去。 房间应该是个女孩的房间，他看到了很多的言情杂志堆放在床下的角落里，床头靠着门的方向有一只棕色的布偶熊，看起来很珍惜，像是新的一样，被褥稍微有些旧，但是很干净，有些地方有褶皱，应该是死者造成的，床头处的门槛位置也有几滴鲜血低落，并且明显已经干涸。 方东人轻轻的嗅了嗅，回身要了一副胶皮手套，轻轻的来到死者的身前，微微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头部被插了一只圆珠笔，没入头顶将近一半，死者的表情带有惊愕和惊恐，不过因为死去之后脸部僵硬，呈现出一种非常狰狞的模样。 眉头微微皱了皱，方东人发现了尸体前方摆放着两个手机，一看就是一男一女的样式，男士的手机是智能手机，手机壳上有很多刮痕，女式手机就略显老式，是一个红色的翻盖手机，而且部分位置磨损的严重。 小桃站在门口处，神色木然，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她从跟着出来之后，神情一直保持在这种状态下。 白小玲站在小桃的身后，看了看里面忙碌的方东人，就问道：“有什么发现？法医部已经在往这边赶了，你最好快点看，另外别破坏了现场啊。” “暂时没什么想法，我需要整理。还有，你话真多。”方东人回了一句，一边拿起了女式手机看了看，发现手机竟然是关机状，又拿起另一部，同样是如此。 白小玲递过来一个证物袋，示意方东人将手机装进去，做完一切，方东人皱着眉头走了出来，并且一句话也没有说，似乎有什么问题迷惑住了他。 陆风看着他的模样，似乎想要张嘴问什么，却被方东人摆手，提前打断了：“我需要想想，剩下的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取证、验尸、死者的身份之类的。” 说完牵起小桃的手，快速的走了出去，一直走到门外，这才站定，神色显得有些复杂。 陆风对身边的警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取证，快速的跟了出去。 “一点想法都没有？用你的那个什么“倒带”不行吗？” “前提是我要尽可能的知道数据，想法虽然有，不过缺少关键，这让我们很被动，如果凶手继续杀人，我们也没办法阻止，陆队怎么想？” 面对方东人头一次这么严肃的问题，陆风一愣：“当然是从死者的人际关系查起，既然是民工，那么就从工地上的人查。” “恩，那么你去查吧，我需要见见那个报案者……另外，手机上可能有线索，这很有趣，凶手故意将手机留下，是有用意的。” “用意？” “那两部手机，其中有一部一定是丈夫的手机，手机高档，一看就是好面子的人，上面还有泥点，应该是从案发现场拿回来的，自然就是男人的，从杀害到将手机拿到家中，再杀害妻子，然后将两部手机全都留了下来，用意很明显。” “那你说说。”陆风有些期待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这家伙说的一定能对破案起到作用，这种感觉几年前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也曾经出现过，那是一个心理医生，不过，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了。 想到这，他发现自己有些走神，强行摆脱掉这些想法，就听到方东人道：“凶手是在挑衅，挑衅你身上的这身衣服，看不出来吗？故意杀人后留下线索，所以手机很重要，凶手是个狂妄自大的……” 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阵歌声：“一个扭曲的女人，走了一条扭曲的路~手拿扭曲的白色花骨朵，踏上扭曲的台阶~买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儿，猫儿抓着歪歪扭扭的老鼠~他们一起住着歪歪扭扭的小屋~” 声音是一个少女的声音，歌曲没有伴奏，就是单纯的在唱，不过却显得非常的阴郁和忧伤，虽然是白天，不过当声音响起的刹那，几个人都是狠狠的打了一个寒战。 两人同时一愣，就看到白小玲快步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手中拿着证物袋中的那个红色的手机，神色凝重，也不废话，张嘴就道：“开机之后，有人打来了电话。” “接。”陆风一愣之下快速的反应了过来，白小玲深吸一口气，按了接通：“喂？” 电话那边并没有声音传来，直到白小玲又问了一句，才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声音显得有些期期艾艾同时也非常小心，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听到男生说道：“那个……阿姨，我是梁永斌，我想……我想说，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月月的忌日了，我……我……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听到男孩这么说白小玲抬头看了看方东人和陆风，见两人都盯着她，陆风点了点头，白小玲就道：“你在什么地方？” 话一出口，男孩似乎一愣，接着猛的反应过来，声音之中充满了警惕：“你不是阿姨，你是谁？” “我……” 白小玲刚要开口，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愣了一下，摊了摊手：“挂了。” “查，找到这个叫做梁永斌的男孩。”陆风一摆手，同时看向沉默不语的方东人：“我们走，去看看那个报案的家伙。” 他显得非常的兴奋，似乎在这个电话之后，他预料到这件事离破案已经不远了，相比之前毫无线索的时候，这更让他觉得开心。 快速的走过方东人，就在这个时候，方东人就感觉小桃的身体微微颤抖，小脸变得有些发白，见方东人看向自己，有些打颤的说道：“老爸，那铃声的歌……是死人唱的。” …… 第4章 空白的四小时 话一出口，方东人眉头顿时跳了跳了：“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一种感觉。”小桃似乎显得非常的紧张，她甚至在不停的回头去看白小玲手中的手机。 白小玲同样皱着眉头，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方东人：“都是你的原因，小桃还是个孩子，你带她来这种地方。” 说完从方东人手中将小桃拽入怀里，怜爱的摸着她的头：“我送她回去了，你以后少带她来这种地方。”说完见方东人皱眉沉思，也不搭理他，径自牵着小桃离开，不远处陆风喊了一句，示意方东人快一点儿。 来不及多想，方东人快步上了车，脑子里却想着小桃的话：“死人唱的……死人唱的。” 陆风现在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表达内心，案情有了很大的进展，可是接连出现了死者，这人他又非常的不舒服，回头看到方东人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开口问道：“你说这个案子，会不会是仇杀？可是要是按照你之前的推测，杀人的真的是一个孩子的话……” 他说到这微微的顿了顿，总觉得并不太合理。 “也许是，也许……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 “就是因为这个才要见见报案的人？” “当然，这个人会告诉我们很多。” “你怎么知道？” “闲话这个东西有些人总是管不住，尤其是这种底层的人，他们最大的乐趣比你想的要简单，谈论其他的人家和人家作比较之类的，是很平常的，死者夫妇全都被人杀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系，如果真的是这样就有趣了，刚才的电话听到了没？” 说到这，方东人看向陆风，见他点头就继续道：“从电话内容能做出一部分的判断，死者夫妻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应该是死了，而且时间并不会太久，打电话的人听声音年纪不会太大，想必也是学生，那么也许这个男孩就是女儿的小男朋友，但是这件事对夫妇来说是反对的，所以就算在女儿死后，他们也不想让这个男孩去祭拜，所以才会有这么一个电话。”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女儿死了不会太久。”陆风敏锐的找到了其中的关键，反问道。 方东人就笑了笑：“时间这个东西怎么说呢？情感会随着时间慢慢的褪去，这个电话打过来，说明男孩还对死去的女孩保留情感，这份感情没有褪去，如果女儿死去的时间相当的长，两人之间的感情就会慢慢变淡，保守估计，女儿死了至多两年。” “这个……真没法说。” 陆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推论到底是否真的准确，毕竟感情这个东西没法说。 快速的开车回到局里，那个报案者已经开始进行问话了，陆风也不多说，直接带着方东人进了审讯室，挥手示意问话的两个人离开。 两人坐了下来，看向报案的人。 这是一个年级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和死去的那个丈夫的年纪相仿，神情有些憔悴，同时也有些惶恐，不过人看起来很老实。 方东人快速的看了一眼笔录，很多基本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死者的身份确实是民工，并且是领队，姓名叫做张东华，44岁，家是外地人，3年前来到这里，一直靠揽活维持生计，4个月之前接到了这个活，就找了一批人。 而面前的这个人姑且就称他为老四，和张东华的关系是发小，有点连带亲戚关系，不过这种关系倒是挺远，3年前一起来到这里。 死者的妻子叫王淑珍，42岁，3年前和丈夫一起来的。 发现死者是因为张东华三天没有去工地，包工头已经找了老四好几次，问是什么情况，所以老四就去家里找张东华，接着发现了王淑珍的尸体，然后报了案。 方东人快速的扫了一遍，轻轻点头，人物的关系暂时是理顺了，不过这不是他想要的，他看着老四，见老四非常的紧张，就轻轻的笑了笑：“别紧张，抽烟吗？” 一边说一边掏出烟来递给老四，陆风冷冷的瞪了一眼方东人，却也没说什么。 待老四点起烟，方东人突然问道：“月月是怎么死的？” 话一出口，不光是陆风愣了一下，就连老四也是一愣，似乎非常的诧异：“月月……意外死的。” “什么意外，为什么会出现意外？时间是什么时候？意外发生的地点？月月的性格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传闻？张东华夫妇对月月好吗？” 方东人一口气问完，死死的盯着老四，老四被他的眼光看的有些胆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陆风赶紧摆了摆手：“没关系，时间有的是，你可以慢点说。” “不，我建议你快一点。” 不等老四反应，方东人再次说道：“需要我再问一遍吗？” “你这是干什么？”陆风拉了方东人一下，眉头紧皱：“你再这样就出去，他又不是犯人。” “没关系……呵呵……”老四苦笑一声，又抽了一口烟，烟气缭绕之下，他似乎慢慢的镇定了下来，刚才被方东人的举动吓到的他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月月这个孩子是一个好孩子，人长得俊，唱歌也好听，又孝顺，不过张东华对她却不算太好，总觉得女儿以后也是人家的，加上爱喝点酒，脾气又大，经常打骂孩子。他媳妇王淑珍是个软性子，对这些事儿又不敢插嘴，所以月月活的挺累。不过这姑娘也要志气，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她是一年前死的，当时才十七岁，好像是自杀的。想想也怪可惜的，可能是压力太大加上受了点刺激就···” “刺激？什么刺激？男朋友？”方东人立马追问。 “对，我和老张是发小，又都是一起出来闯的，他家里那点事儿也经常和我掰扯，一喝点酒就跟我抱怨，说是月月不学好，那么点岁数就找男朋友，最后让人家甩了，没过几天，就听说月月自杀了。” 说到这，老四又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颗：“我们这种人活得累，月月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压力大是能想到的，就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姑娘。” 说完见方东人沉默了下来，就看向陆风：“这个……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什么时候能走？” “哦，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陆风说完就开始走程序的问了几个问题，最后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张东华是什么时候？” “前天，下大雨那天，我们那天下馆子喝了点酒，老张似乎心里有事，也没怎么吃东西，喝了一瓶啤酒就说要走，我们看他那样，也没怎么在意，然后就再也没见到，直到今天我才直到他出事儿了。” “这样的，那你可以……”陆风点了点头，刚要再说什么，方东人突然猛的一拍桌子，两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不等陆风说什么，方东人快速的问道：“他离开的时候是几点钟？你还记得清吗？” “好像是不到八点，七点四十左右。” “啊~这就有意思了。”方东人突然笑了一下，转身就走，陆风一愣，立马追了出去，吩咐人安排一下老四，快步的追上了方东人。 “你又想到了什么？” “张东华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他离开那些人的时间就算是八点，那么中间有四个小时的空白，我们完全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我可以确定他没有回家，也就是说，从离开之后，他一直在外面，这对案子很有帮助？”方东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没回家？”陆风追问道。 “当天是下了大雨，雨基本上没停过，从六点就开始下，如果他回到了家中，他家里的地面就不可能那么干净，虽然乱，但是地面之上没有水迹干涸之后的痕迹。” “也许是他媳妇擦了地。” “这个不可能，那地很明显已经长时间没动过了，还记得那些酒瓶吗，如果你要擦地就算不擦酒瓶下的地面，地上的一些灰尘就会堆积到酒瓶的下面，可是很明显是没有的，加上我在房间里和院子里并没有看到拖布之类的东西，所以绝对没有擦地。” “好吧，就算他没回家，你现在又要去什么地方？” 说到这，两人基本上已经出了警局，方东人顿了顿，猛的一拍脑门：“对啊，你得跟我走。” “到底去哪？”陆风皱眉道。 “监控局，将那天晚上包括张东华走过的区域的监控全都调出来，这四个小时的空白，他一定与什么人接触过，我可不相信，这种人会无缘无故的在大半夜还下雨的情况下压马路，压了四个小时。” 说完快速的伸手拦下了一辆车，回头对陆风道：“你不来也可以，但是你要保证我能顺利的看到监控，另外，梁永斌那边如果有消息给我打电话，还有一点，凶手留下手机，那手机的铃声应该是死去的女孩录下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凶手已经不是挑衅了，而且挑战了，故意留下线索，让我们去寻找，这种人……狂妄的很，张东华一家可能并不止三口人，从墙上的照片能看出来，一共六个人，除去老头老太太和他们夫妇还有月月，里面还有一个男人，也许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那个人，你找他们家的户口，然后找到这个人。” 说完快速的上了车，扬长而去，只留下陆风，呆呆的看着行远的出租，最后一甩手，低骂了一声，快速的掏出电话，一边返回警局一边拨通了号码…… 第5章 第一次接触 来到监控局，方东人很顺利的调出了监控。 这一看就将近一下午，当天色开始昏暗之后，他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张东华在大概十点的时候，在三个摄像头下走过。 摄像头的位置表明了他来时的方向，而那个方向似乎是某个小区。 就在方东人想要查一下小区的时候，一个电话响了起来。 “喂？” “你在哪呢？”陆风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语气之中略带兴奋和急迫，也不等方东人在说什么，就立马快速道：“我们找到了照片中的那个男人，幸好你发现了，那是张东华的大儿子，也就是月月的哥哥，已经和张东华分家了，现在……” “等一下，把地址发给我就行。” “你先等一下！”在方东人打算挂掉电话的时候，陆风突然恼怒道：“你听好，我们是让你协助调查，不是把这个案子交给了你，明白不明白？这片土地上可不时兴孤胆英雄那一套，你究竟要干什么？” 说完，方东人就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当然是用最快的速度去找这个人了，不然呢？你以为我们争分夺秒的是要干什么？凶手可不等我们，先不说了。”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陆风再次问道，这一次方东人直接挂了电话，出了监控局，手机接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是一个地址和张东华儿子的基本信息。 “干得不错。”方东人看了一眼，轻笑一声，立马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taxi！” …… “张景升，男，25岁，中专学历，身高一米六七，b型血，未婚，现居住地址：北苑单身公寓b栋2单元401，职业是快递员。” 仔细的阅读了一下上面的信息，方东人大致的了解了这个人，不过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也不说发个照片过来。” 嘟囔了一句，方东人轻轻的闭上眼睛，北苑单身公寓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他需要整理一下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脑中错乱的信息开始逐步显现，接着慢慢结合。 “这件事有些古怪，凶手的作案动机非常的模糊，如果是仇杀，那么这么做又显得有些不合理，留下线索挑衅警方，除非脑子有病。可是原因呢？会和死去的月月有关？那么凶手会不会是梁永斌？ 这么想也不对，如果凶手是梁永斌，他为什么要打电话？这其中有些地方并不合理，快速的杀害了张永华夫妇，却对哥哥留手？ 王淑珍死的时候一定是没有任何防备的，而且和张永华一样，她是看到了凶手，在对面被杀害的，从所有已知的细节上来看，她应该是把凶手引入了家中，也就是他们是认识凶手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客人，那么应该不会进入小房间，门槛处有血迹，那里才是王淑珍被杀掉时的地方，之后，凶手又将王淑珍的尸体摆到了床脚靠墙的位置。这有什么意义？ 进入小房间？应该是和月月有关，也许凶手是借着月月的由头，让王淑珍领着进入了房间才将其杀害的，那么整件事情就显得不太合理了，月月是自杀的，这个说法也许在哪里出了矛盾。 月月的死在这件事中有着很大的关系，难怪凶手故意留下那个铃声，就是想要告诉警方，他是为了月月？但是要是这么想，凶手明明可能是个孩子，从张永华的身上推论出的这一切又和王淑珍这里显得互相矛盾。 头部中了一下，油性笔没入半截，这一下的力量相当的大，而且怎么看凶手都比王淑珍要高才对。 杀死夫妻两个的……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啧。”想到这，矛盾点越来越多，这让方东人人不在咂了一下嘴，就听到司机说了一声：“到了。” 快速的睁开眼，果然已经到了北苑单身公寓的大门前。 下车后，他快步走进公寓，找到了张景升的住址，上楼后，发现整个楼道黑漆漆的一片，这处单身公寓似乎有年头了，楼道中的声控灯似乎坏了，掏出手机照亮，他慢慢的摸索到了401的房门，突然神色一愣。 就看到房门并没有关死，是虚掩着的，微微露出了一条缝隙，能看到屋子里光透过门缝照了出来。 这一发现，让方东人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感觉，微微定神，慢慢的推开了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玄关处有些暗，不过能看到里面卧室的灯亮着，屋子里非常的安静，他慢慢的走了进去，发现屋子很杂乱，很多地方的家具竟然都倒了，到处都被翻过了一样。 突然一丝异味拂过鼻尖，方东人迅速的嗅了嗅，那种味道很淡，不过却很明显。 “是血！” 这个判断一出来，他立马注意到了玄关尽头的墙上有一个血手印，快速的用手点了一下，轻轻一捻，血还没有凝固。 “该死！”仿佛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方东人立马低骂一声，快速的向着房间冲去，猛的推开门，立马就看到一个男人侧身倒在地上，他的肩膀处插着一直油性笔，鲜血还在不停地涌出，男子的脸色惨白，嘴角处也出了血，似乎被人殴打过，不过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什么危险。 “你怎么样？”方东人快速的问了一句，发现男子已经昏迷，立马想要给他进行急救，突然之间就愣住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没有死？如果凶手真的痛恨这一家人，为什么独独留下张景升？油性笔只需要向下几寸，就可以扎入心脏，又或者直接扎入脑袋，可是凶手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浪费了时间打了张景升，可以看出，张景升之所以没有死，难道对凶手来说，他比较特别？ 张永华被一斧头砍在了脑袋上，王淑珍被油性笔直接贯穿头部，两人都是瞬间死亡的，可是···现在出现了另一种情况。” 想到这，方东人顿了顿，慢慢的放松了手上的动作。 “如果你想要拖延时间，在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把门关上呢？”他的眼睛越来越亮，突然勾了勾嘴角：“啊哈~！原来你还在啊。”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方东人迅速回头去看，立马就看到一道黑影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从房门处闪了过去，那影子的速度几乎用肉眼难以捕捉，像是瞬间飘了出去一样。 “——站住！该死！” 方东人一惊，快速的追了上去。 冲出楼道，眼看着黑影飘过楼梯，方东人一路狂追而下，当他冲出楼道来到外面的时候，四周已经不见了踪影，快速的扫向四周，什么都没有，原地转了几圈，就听到一声鸣笛声响起，一辆三菱越野开了进来，陆风快速的跑了下来，身后跟着几名警员，见到方东人立马问道：“出了什么事？” “张景升受了伤，我追着凶手下了楼，人不见了。”方东人用最简洁的语言快速的说完，陆风一愣，快速的冲上楼去。 没多一会儿，几个人就抬着昏迷的张景升上了车，一路开向医院。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把话说明白点。” 陆风回头看了一眼，受伤昏迷的张景升，又看向有些发呆的方东人，质问道：“你说你看到了凶手？” “没有，只是看到了他的影子。”方东人微微摇头，神色显得有些懊恼，捶了锤自己的脑袋道：“当我进门就应该意识到的，该死，真的该死。” “快给我说！”陆风再也忍不住的吼了一声，方东人这个人从一开始性格洒脱，到他现在，给陆风的感觉就好像是越来越神经质了，凶案让他进入了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世界，虽然白小玲曾经提醒过自己，可是真的看到的时候，他才明白，当时白小玲的话是多么的正确，平常的他和探案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 “门口虚掩，张景升受伤，却并没有死，而且之前凶手曾经打了他，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虽然已经昏迷，但是伤势还不算太重，也就是说，张景升对凶手来说有些特殊，至少和张永华夫妇相比，他更想在张景升的身上得到点什么，死去的夫妻一定和他们的女儿月月有关，所以，凶手在张景升的身上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也和月月有关，我不知道他到底得没得手，但是我来的及时，他还没有下杀手……不，他并没有得手，他不是不想下杀手，而是来不及下杀手，听到了我进门的动静就立马躲了起来，然后趁我不注意想要溜走，这个人的心理素质非常的高，警惕，冷静，对任何事物已经达到了完全不信任的状态，就算在那种情况下，也能立马察觉到我的到来……呼……然后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如果他得手了，他一定会再次对张景升下杀手，如果没得手，他也一定还会找到张景升，这个凶手狂妄的没边儿了，不达到目的不会罢休。” 一口气说完，方东人深深的吐了口气：“我在监控局发现了当晚张永华的踪迹，从几个画面上推测出来，张永华在那四个小时之间，一定是来找过张景升的，路线差不多和我去的时候一致，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是关于死去的月月的，至于为什么要来找，张永华当天很有可能接到了来自凶手的警告或者威胁，无奈之下找到了自己分家的儿子，这一点从刚才我说的那些也能看出来，张景升有凶手想要的东西，这个东西也许就是张永华交给他的。所以我们想要抓住凶手，一个就是从死去的月月身上找起，当年她的死一定有什么内幕，另一个就是看住张景升，这个人没死倒是对我们来说有了下一步棋。” 说完，他看向陆风，目光炯炯：“现在，该我问你了，梁永斌有消息了吗？” 第6章 妹妹 还没等反应过来方东人的话，就听到方东人的问题，陆风一愣，微微摇了摇头：“……还没有。” “怎么可能？你们用卫星定位查他的手机，应该很快就能发现他才对吧。” “他当时打电话并不是用的手机，而是在商品店用通用座机打的，所以，暂时还没有办法。”陆风似乎也比较无奈，听到陆风这么一说，方东人再次皱起了眉头。 隐约间感觉事情哪里出了诟病，却一时半会无法找出来，就在这个当口，昏迷的张景升突然哼唧了两下，似乎开始转醒了。 后座的几个警察立马查看了一下，就听到张景升喃喃了几句再次昏迷了过去。 “他说了什么？”方东人立马追问了一句，其中离张景升最近的一个警察就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陆风，见后者点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似乎在喊妹妹……这两个字。” “没有其他的了？” “没了。” “妹妹？”方东人坐回来，单手支着下巴，神色复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喊妹妹？”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他妹妹？”陆风随意的说道，却不想方东人却认真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一个已经死去了一年的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被喊出来？如果你受伤之后，下意识的会想到谁？” 没想到方东人会有此一问，陆风顿时一愣：“家人？如果是我的话……” “这就不合理了。” “这有什么不合理的？她妹妹不也是他的家人？” “那也不应该去想他死去一年的妹妹才对吧，更应该想活着的人，比如张东华夫妻，如果我是凶手，你觉得在逼问他的时候会不会为了刺激他而说出自己杀了他的父母？答案是肯定的，在受到了极端的刺激和肉体的折磨下，昏迷中人会下意识的回想起昏迷前最让自己在意的事情，所以这很不对劲，为什么不是喊父母，而是……妹妹？” “凶手也未必就说了他父母的事情，你也说了时间上可能来不及。”陆风面无表情的说道，却被方东人再次反驳：“这个应该不可能···”说到这，他猛地一顿，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眼中的光彩闪烁：“凶手直接逼问了他妹妹的事情？所以让他留下了最深的印象？” “唉~！”陆风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他虽然很欣赏方东人，但是在某些方面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在情感的问题上非常的欠缺，有些时候这种情感会让人做出一定的错误言论。 “为什么叹气？” “也许他只是单纯的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而已，你做这些推理似乎完全没有必要，等他醒了我们就知道了。” 说完不等方东人再问什么，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子猛的一甩头，快速的拐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后面的警员立马开车下车，招呼已经准备好的医生，将张景升送进了急救中心。 直到这时方东人才发现，已经到了医院，看着车下忙活的众人，他愣了愣，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昏沉，陆风同样没有下车，他看了一眼方东人：“午饭和晚饭你都没吃，走吧，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这一家人也就剩下张景升了，凶手如果想要杀他就会落网，我们将他保护起来就行，其他的问题我们可以慢慢的解决了。” 说完见方东人想要拒绝，立马瞪眼道：“别拒绝，老实的跟我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家睡一觉，虽然我们没有你这种思维方式，但是也别把我们当傻子，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给我们。” 说完再次发动车子，快速的开出了医院…… 两人找了个肯德基点了点东西，当食物放在方东人面前的时候，这个家伙儿依旧双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陆风微微皱眉，这种状态应该是很不好的状态了，感觉就像是一个人魔障了一般。 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这才让方东人回神。 “你总是这样子？” 陆风一边喝了一口冰冷的可乐一边问道，方东人正将汉堡打开，听到陆风的问话，头也不抬的反问了一句：“什么样子？” “就是对探案产生了一种着迷般的感觉？” “我只是不喜欢没头没尾的去做一件事而已。”一边狂塞食物，方东人一边含糊的回答道。 对此，陆风倒是来了兴趣，从一开始他就对方东人抱有一丝兴趣，可是之前一直没有好好的聊一聊，他觉得这个人虽然像是白小玲说的有些古怪又或者另类，不过却完全可以成为朋友。 “能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吗？” 话一出口就看到方东人的身体顿了顿，有些古怪的抬头看了一眼陆风，犹豫了一下，对他伸出小拇指道：“你是这个？出柜了？” 陆风立马气急：“滚蛋，吃你的东西吧！你才是gay呢。” 这话声音很大，一时间原本吵乱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双双充满古怪的眼神看向了这边，陆风觉得有些尴尬，赶紧低头吃起了东西，心里却对方东人感到了无语：“要不说这小子没朋友呢。” 快速的吃完，将方东人送了回去，叮嘱他可以稍微休息一下，见方东人垂头丧气的胡乱点了点头，陆风也是无奈，开车就离开了，不管怎么样，这一天这个家伙对自己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方东人回到住处，发现屋子里灯还亮着，小桃听到了声音，快步的跑了出来，她的样子好多了，比之前也欢快了不少：“老爸，怎么这么晚，吃东西了没？” “吃了。” 说完就发现小桃立马幽怨的翻了他一眼，讨人厌的耸了耸肩：“吃的肯德基，没给你带，怎么样？” “讨厌，我不理你了！”小桃立马炸毛的撅起了嘴，反身就跑回了屋。 方东人也不急着进屋，这件事他始终是放不下的，这是他的毛病，以前师傅说过他无数次，可是他一点也不懂。 “这样不好吗？”他这么问着自己，在院子中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 一天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出现了太多的线索，他没有时间一一的去整理，所以此刻才需要冷静一下，也许陆风说的对，自己应该适当的放松一下，这么想着吗，方东人掏出了一个手机，这个手机是张景升的，当时在发现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将他的手机揣进了兜里，这么做似乎只是下意识的，不过，也幸好自己有这种下意识。 翻开手机，发现手机并没有密码锁，说明这个人性格内向，而且不经常与人接触，虽然职业是快递员，可是流于表面，内心封闭，这样想很正确，在那样的家庭里，儿子有自闭的倾向，所以离开了家，女儿显然精神世界也乱作一团，所以自杀了。 挨个页面看了看，他突然发现了音乐里只有一首歌，而这首歌似乎还是录制的，上面一串数字乱码，看起来像是时间，一年前的？ 轻轻的按开，手机之中立马传来了一阵阴森的歌声：“一个扭曲的女人，走了一条扭曲的路~手拿扭曲的白色花骨朵，踏上扭曲的台阶~买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儿，猫儿抓着歪歪扭扭的老鼠~他们一起住着歪歪扭扭的小屋……” 正是白天的时候从王淑珍的手机中听到的那个铃声。 那么……这个铃声难道并不是凶手调的？而是这家人都用这个铃声，算是纪念死去的月月？ 合理吗？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他对这种事情一向比较迷糊，再看向其他，手机通讯录里，只有几个号码，而大多数是工作方面的，最让人值得注意的是，通讯录里，并没有张永华和王淑珍的号。 “你们的关系就差到这种地步？不知足的家伙。”微微撇嘴，这也认证了自己的另一个想法，果然因为关系不好，而且有没有电话，所以那天晚上，张永华才选择会去找张景升，而不是用电话交流。 唉~看来从这里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张景升这个人是个闷骚的混蛋。 正想着回屋睡一觉的时候，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方东人愣了一下，快速的掏出来接听，就听到白小玲非常疲惫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喂！另类！张景升醒了，你……” “啪！”的一声，方东人迅速的挂断了电话，冲着房间喊道：“小桃，我出去一下。” 说完也不等屋里小桃的反应，快速的向着外面跑去…… 几乎没用上十分钟，方东人就到了医院，一口气找到了张景升的病房，一进屋，发现除了白小玲之外，还有几个其他的警察在，陆风却不见了踪影。 见到方东人，白小玲一愣之下，立马狠瞪了他一眼，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似乎很不满，方东人也不理他径自走到张景升的面前，还不等他说话，立马就被白小玲从后面捂住了嘴巴，拖拽了出去。 “你干什么？洗手了没？”方东人挣开白小玲那洁白如玉的小手，挑刺道，立马就感觉腰间一疼，白小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他耳边道：“你给我老实点！” …… 几分钟之后，两人都稍稍的冷静了下来，方东人呲牙咧嘴的揉着腰间的软肉，看着满意的白小玲，直接问道：“说了什么？” 话一出口就见白小玲神色一顿，接着慢慢的阴沉了下来…… 第7章 恶灵现身 “他只说了一句话。”白小玲看着方东人道：“她回来了。” “他？男的女的？”方东人一愣，赶紧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白小玲翻了翻眼睛，随即叹气道：“张景升似乎不愿意和我们接触，他有些抵制我们。” “抵制？” “你能不能不要重复我的话？”白小玲气愤的看着方东人：“事情就是这样，从他醒来开始除了这么一句就再也没有说别的，所以我才把你拉出来，里面的那位是心理谈判专家，如果他都问不出来，我觉得基本就没戏了，诶！你说，凶手真的会再次袭击他吗？” 这一次轮到方东人翻眼睛了，他学着白小玲的模样一耸肩：“我怎么知道？” “不是你说的吗？”白小玲顿时气急，伸手就要掐人，方东人立马闪躲开来：“好了好了，我想凶手就算想要杀他，那也不可能今晚过来，除非凶手是傻子。” “我听陆队说……”白小玲突然沉默了一下，看着方东人的眼睛，似乎有些犹豫：“你和凶手接触过了？” “恩，不过没看到脸，而且跑得很快。” 方东人淡然的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甘心，白小玲立马皱眉道：“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又不是警察，虽然这么说可能是我私心比较重，但是下一次你最好注意一点，和犯罪者接触是很危险的。” “你在关心我？”方东人一笑，还不等白小玲发脾气，立马摆手道：“我们认识了多久？” “呃……3年？” “差不多吧，你觉得我是个没脑子犯冲动的男人吗？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就是因为我了解你！你···怎么说你好。” 白小玲郁闷的说道，似乎对于方东人她实在是说不出来什么。 正要再说什么，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里面的几个警察叹着气走了出来，白小玲赶紧问事情怎么样，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警察，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这说明了一切，白小玲立马明白了张景升还是什么都没说，柳眉拧在了一起：“不管如何，张景升要保护起来，小刘小马和我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说完看着一动不动的方东人，皱眉道：“你也走吧。” “我为什么要走？”方东人一笑，闪过白小玲，也不等她说话，直接进入了病房。 白小玲立马追了进来，却被方东人摆手示意别说话。 病床上的张景升，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紧紧的皱着眉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两人一眼，却没有开口，再次低下头，十指紧扣，整个人显得非常紧张。 他的样貌很普通，身体很壮，但是个头并不高，肩膀处已经被包扎好了，看样子伤势并不严重，方东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坐在了病床的边上，打量着张景升。 两人似乎都不想开口的样子，一时间室内的气氛显得非常的凝重，白小玲皱了皱眉，正想要说什么，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她快速的看了一眼，对着方东人张了张嘴，不过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轻轻的一跺脚，一边接起电话走了出去。 两人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就这么对峙良久，张景升似乎被方东人看的有些不自在，终于开口道：“这位警官你总是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在想……”方东人微笑道，说完这三个字却又没了动静，这引起了张景升的好奇，顿了顿追问了一句： “想什么？” “你说的他是谁？” 话一出口，就看到张景升瞬间脸色大变，豆大的汗珠很快就在额头上显现而出，他整个人似乎瞬间陷入了恐惧中，深吸了两口气，微微摇头，似乎并不愿意多说什么。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你知道你父母已经死了吗？”方东人并不放弃，其实这种做法对于张景升来说是不对的，可是方东人并没有顾虑。 张景升浑身颤抖了起来，手掌不停的张合着，半天才闷声道：“我知道，她告诉我了。” “你见到了凶手，而且和凶手接触了很长一段的时间，可是从你醒了之后，你却闭口不言其他，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想？你是认识凶手的，而且你还不愿意让他被警察抓到，出现这种原因，是因为什么？你很爱他？” 几乎是话音刚落，张景升猛地抬头看向方东人，方东人就发现，张景升的整张脸都变得异常惨白，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神色间充满了恐惧。 “不……是。”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压抑着内心的恐惧道：“是她……是月月……月月回来了，她……向我们索命来了。” “哈！”方东人哈了一声，慢慢的站起身，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张景升的状态看来，他并不像是在说谎或者敷衍什么，可是他的说法又完全不可能，方东人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就算真的有鬼，他也不觉得鬼会用武器杀人。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他这么想着，笑着拍了拍张景升的肩膀：“你可能是吓到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就打算出去，因为在他看来，张景升这里暂时没有突破的地方，至少也要等他冷静一下才行，走出去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张景升的声音。 声音甚至有些冰冷：“你不相信我的话是吗？” 回头看向他，就见张景升冷冰冰的看着自己，方东人轻轻的眯了眯眼睛：“也就是说伤害你的是一个女人对吗？” “他是我妹妹！” “我不相信。”方东人淡淡的说道，同样冷冰冰的注视着张景升：“除非你告诉我，一年之前，你妹妹月月的死是假死。好好休息。” 说完不再理会张景升的反应，快步的走了出去，门外站着两个警察，方东人记得应该是小刘和小马，两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的，看来这些日子没怎么好好的休息。 “你们不行就进屋去睡一会儿，我看病床都空着呢。” “呵呵……不用了，会挨处分的。”其中一个笑起来很亲切的警察道，另一个则看起来非常的机灵警察就问方东人：“诶，哥们，我听陆队说你是侦探？我还是头一回儿听说，好干吗？” 方东人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那个小蹄子呢？” “小蹄子？” “就是白小玲！”话一出口就看到两人都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方东人微微有些疑惑，下意识的挠了挠脸：“怎么了？” “牛b！敢这么说白姐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哥们你和白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听说是她把你找来的……” 面对这种问题，方东人突然觉得有些烦躁，轻轻的皱了皱眉：“你们还没回答我。” 当得知白小玲被陆风叫回去之后，方东人才点了点头，慢慢的向外走去，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信息可以得到了，至少暂时是没有，不过张景升的话还是让他很在意的。 他说自己死去了一年的妹妹回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的妹妹为什么要杀人。 现在他对张景升的判断有三种，第一，他撒谎，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凶手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倒是不得而知。 第二，他确实看到了月月，不过这个月月不可能是他的妹妹，也就是说，凶手和月月有关，并且非常的熟悉，冒充月月来杀人，可是动机呢？ 如果从这个角度去考虑，延伸出来的问题还是和月月的死有关系。 第三，他看到了凶手，却把凶手看成了月月，如果是这种原因，那么张景升这个人的精神就有待考究了，而且能把其他人看成是自己死去了一年的妹妹，这种幻觉应该是愧疚所导致的，那么月月的死很有可能是和他们一家人都有关系。 说来说去，还是和月月有关，这个死去了一年的女人，引发了这一次的案件。 一边想着，不知不觉的就溜达出了医院，前面不远的地方是一个24小时超市，摸了摸身上，似乎还能找到五块钱，就打算过去买瓶水，没想到刚一走，突然眼角撇到了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不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就这么一停的功夫，那个身影快速的拐进了医院之中。 当方东人看到黑影拐进医院的那一瞬间，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之前追击凶手时，凶手拐弯时的背影。 “不好。”这个念头刚起，方东人立马觉得失态严重，他没想到凶手竟然这么急迫的想要张景升的命。 立马反身想回跑去，一口气冲到病房前，小刘和小马正无聊的说着闲话，看到方东人火急火燎的状态都吓了一跳。 “小哥这是怎么了？”小刘问道，方东人立马快速的反问： “凶手！凶手来了吗？” “你瞧……这话说得，我们一直在这，没看到什么凶手啊。” “这个……小哥犯癔症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觉得好笑，方东人正要在说什么，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从房间之中传了出来。 三人一惊，快速的冲进房中，就看到张景升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病床，惊恐的看着窗外。 他的病床正好靠窗，此刻声音都走音了。 “不要……月月……不要杀我……月月……” 方东人立马向前跑了两步，猛然间顿住了脚步，就看到一个黑衣的少女，此刻正贴在窗户前，冷冷的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视线之中充满了怨毒…… 第8章 证明 少女的脸色惨白，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怨毒的扫视着房间之中的四个人，鲜红的嘴唇，像是染了鲜血一般的妖艳。 方东人惊异的看着窗外的少女，先不说她是出现在窗外的，单说这里是三楼，她是怎么飘在外面的？ 张景升已经完全的吓破了胆，此时尖叫着向后爬去，似乎在尽可能的远离黑衣少女。 “月月……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是爸妈的错，和我无关。”他撕心裂肺的大喊着，突然爬起身，直接撞开小刘和小马冲出了病房。 两人被吓得也不轻，此刻腿脚发软，如果不是身上的这身衣服，想必也早就转身就跑了，此刻被撞开，依旧有些发愣不知该做些什么。 “追上他！快。”方东人见状，立马对两人大喊一声，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快速的追着张景升跑了出去。 方东人这才回头，却猛然发现，窗外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方东人一愣，快速的跑到了窗前，打开窗户向外看去，外面空空如也，一片漆黑，能看到楼下的不远处的大街上路灯闪烁，偶尔有几辆车辆飞驰而过。 “怎么可能！” 方东人自语了一句，快速的冲了出去，发现两个警察已经抓住了失控的张景升，此刻他的状态完全像是一个被吓傻的精神病，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畏畏缩缩的不想回到病房。 “小哥，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小马也是吓得够呛，此刻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方东人摆了摆手，也是觉得大脑混乱，这种情况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有人能做到漂浮到三楼来，而且···刚才的那个少女和之前自己在张东华家中看到的照片上的少女非常的相似，因为事发突然也来不及辨认。 难道张景升说的是真的？死去了一年的少女月月真的从地狱里爬了出来，要向这一家人索命？ “不可能！” 他立马否认了这种情况，这绝对不可能，视线猛的投向畏缩的张景升，方东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冷声质问道：“月月到底是怎么死的？她不是自杀对不对？” “小哥你冷静点儿。”小刘和小马一看这架势，立马赶紧劝阻，张景升被方东人的质问惊了一下，神色更加闪躲。 “该死！你说不说！”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冷喝从过道处响起，就看到陆风和白小玲快速的走了过来，陆风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走到近前一把推开方东人，回头质问小刘和小马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立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说，白小玲立马拉住方东人道：“你们真的看到了月月？” 方东人此刻也稍稍冷静了一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依旧畏缩的张景升，突然就看到他露出了一个怨毒的表情，不过紧接着这种表情就消失了，他又变成了那个害怕惊恐的模样。 方东人一怔，却没有说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随意的冲白小玲摆了摆手，直接向着外面走去。 白小玲立马追了上来：“你去哪？” “去楼顶。” “去楼顶干嘛？” “透气儿。”方东人头也不回的说道，白小玲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里，方东人可不是会郁闷的人，想了想，立马觉得不对劲：“我也去。” 说罢快速的追了上来。 一路走到楼顶，方东人看了看四周，发现医院的病房区，也就是这一栋楼一共只有4层，相隔的一个楼层却有六层，也就是说，这两栋楼，形成了一个看似像是夹角的构造。 快步上了楼顶，猛然一阵风吹过，让他冷冷的打了一个寒战，茫然四顾，快步的走到了楼边向下看去。 “你这是透气还是打算跳楼？”白小玲看着左瞧右看的方东人，忍不住皱眉道，方东人也不搭理她，快速的寻找着什么一样。 楼顶很空，几乎什么都没有，有些地方明显的还有积水，前几天的雨水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干。 方东人走了几步，突然就发现，地面之上多出了一个脚印，脚印被风一吹依旧快要消失了。 “果然。” 方东人精神一振，立马掏出手机照了一张。 回头看了看瞪着眼睛看自己的白小玲，突然道：“我要“倒带”！” “哈？你吃饱了撑的？到底要干吗？” “不是鬼魂，绝对不是，排除所有鬼怪的因素，我要证明刚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人为的，因为这个脚印，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了百分之八十五是人为的。” “那还有什么必要证明吗？”白小玲想了想：“你是想说，在你“倒带”的时候注意点你吗？你怕不小心踩空掉下去？” “你帮我记录，如果时间快，我们也许能找到凶手留下的线索。” 说完也不等白小玲在说什么，突然闭上了眼睛。 四周的声音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白小玲的声音不见了，远处街道上的行车声也消失了，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慢慢的睁开眼睛，楼顶之上一个人都没有了，黑暗之中，此处的场景显得诡异阴森。 “我要光。” 话音刚落，突然“腾腾腾”几声响，四周瞬间的亮了起来，就好像是突然打起了几盏照明灯一般，将整个楼顶都照亮了。 楼顶的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方东人低头看向那处脚印：“脚印不大，也就36号左右，如果按照1:6.8的比例来看，这个人的身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六八之间，甚至更矮一点，刚才我看到的那个少女显然也是在这个身高之间，从这一点上来看，刚才的少女应该是人而非鬼怪。” 说到这，他再次看向脚印：“脚印的方向是向回走的，也就是说，她是在上来之后才留下的这个脚印，无意间踏入了积水中。从我之前看到她到她达到楼顶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2分钟，期间耽误了一点时间，足以让她逃离。” 说完，回头看向楼角边缘，就看到一个黑衣少女的身影，突然一个纵身跳了下来去，身体瞬间下坠，在三楼的一个窗户前，稳稳的停了下来。 方东人向下看了看，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角度正好对着张景升的病房。” 说到这，他猛地打了一个响指，四周的场景立马变成了病房的房间之中。方东人快步的走到窗户前，那少女此刻正贴在窗户上。 “脚掌踏在窗户边缘的，应该是下坠时惯力导致的前冲，而从我们的角度看过去，就好像是贴在窗户上的一样。很好！” 方东人说到这，转过身，场景再次变化成了楼顶之上。 “固定，他需要固定，所以……可能有根绳子。” 一边说着，他一边轻轻的挥手：“绳子，绳子的角度不可能是斜着绑的，如果要制造刚才的那种假象……” 说话间，就看到一条绷紧的绳子拴在少女的身上，而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不知名处，快速的顺着绳子找过去，他就发现，绳子的另一端竟然绑在了楼顶房门的把手上。 “bingo！”方东人突然一笑：“把手处有指纹，凶手还是大意了，不，应该说没有多少时间，这一次……” 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在干嘛？” 方东人一个激灵，瞬间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陆风疑惑的看着两人，说完就要上前。 “别动！” 方东人和白小玲同时喊道，让陆风为之一愣。 方东人快步的走到了房门前，打起手机照了照，把手上果然隐约的有指纹痕迹，回头对陆风道：“凶手的指纹在这里。” “你是说，刚才你们看到的是人？”陆风愣了愣，茫然的看向白小玲，后者一耸肩，就听方东人道：“当然是人。” “可……小刘他们说，那个人是月月，而且飘在……” “刚才我已经印证了，而且相貌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凶手从这里弄了绳子下去，她应该是想杀掉张景升，可是没想到张景升并没有入睡，随着他的大喊，我们闯了进来，这个时候，他其实是很尴尬的，不过装成了月月的模样，让张景升差一点崩溃了，而那个时候，我们被张景升所感染也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到张景升惊吓逃走，我回头的那一段时间，凶手爬了上来，然后……离开……不对！” 说到这，方东人突然摇了摇头，猛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神色有些诧异又显得非常的迷惑。 “力气，张东华的伤口……是凶手故意为之的，凶手不会没有力气，也就是说，凶手的身高虽然不算高，但是他并不是孩子，好算计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白小玲打断了方东人的自言自语。 “好一场精心的算计，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必要了，提取指纹，锁定犯罪嫌疑人，梁永斌找到了吗？一年前月月的死一定隐藏着重大的隐秘，张景升这边不但要看住，而且要想办法知道，一年前月月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说的这些也许……” 陆风说到这，微微有些迟疑，方东人立马眉头一拧：“什么？” “张景升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所以他不打算住院，明天就会出院，而且他很不配合，不管我们问什么他都不说。另外，我查了一下他们小区的监控，也就是你追击凶手的那一段时间，我们并没有发现凶手。”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当时是你自己跑了出来，凶手并没有出来。” “这不可能，我是追着……啊~和刚才差不多的手法，我有想法了。” “你有了什么想法？” “没有证实只是猜测不说也罢。”方东人摆了摆手：“当务之急，找到梁永斌，另外一定要知道一年前又有关于月月的死，到底牵扯了什么人，也许凶手的目标就是这些人。梁永斌和张景升都是突破口。”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陆风说到这，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他答应了一声，听了一会儿，脸色立马变得有些糟糕，回头对两人说道：“梁永斌找到了。” “在哪里？” “在坟里。”陆风皱眉的说道：“他几个月之前就已经自杀殉情了。” 第9章 怀疑 “死了？怎么会这么巧？”听到陆风的话，方东人顿时皱起了眉头，良久才道：“我要去梁永斌的家里看看。你应该有地址，发给我。”说完转身就想离开，被陆风一把拽住：“你等一下，他的死和我们现在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主要是为了抓住凶手才对。” “那你就错了。”方东人扒拉掉陆风抓着自己的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有些时候想要破一个案子，就必须先破另一个案子，这个道理你不懂？你说没有关系？那我问你，之前打电话的人自称是梁永斌，他为什么这么做？而且还是在被害人死后打来电话，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这个案子很明显和一年前月月的死有关系，凶手甚至伪装成月月的模样，那么梁永斌的死会不会是意外？这么多的问题都没有答案，而且全都和案子有关，你说没有必要？” 说到这，方东人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看着陆风道：“我能走了吗？” “你不能一个人去，小玲陪着他去，省的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后面的话是对着白小玲说的，白小玲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方东人顿时翻了翻眼睛，随手从兜里掏出张景升的手机，扔给陆风：“张景升的手机，把通讯录里的人都调查一下，从他们那里了解一下张景升这个人，我感觉张景升有些奇怪，精神上可能有些问题，总之打听一下，或许会有其他发现，另外，梁永斌这条线索断了，你们能做的也不多了，找两个人暗中保护张景升，指纹匹配一下……啧……似乎与月月有关的亲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还是尽量接触一下张景升吧。” “不用你吩咐我也知道。”陆风狠瞪了一眼方东人，对此方东人却毫不在意。 快速的下了楼，直接打车回家。 “你还要回家？” “至少要向我的所长大人报告一下我的行程问题吧。” “打电话呗？” “话费多贵？败家娘们……”方东人撇了一眼白小玲：“……再说我还要拿点东西。” 白小玲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正想问你打算拿什么的时候，突然电话一震，是一条短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梁永斌家的地址。 “是乡下。”白小玲苦笑一声。 “乡下好哇，山美水美空气好的，离这儿远吗？” 说完就看到白小玲面无表情的道：“18个小时。” …… 快速冲进家门，屋子里灯竟然还亮着，小桃竟然还没有睡，见方东人回来，立马从里面的卧室里冲出来，气啾啾的质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事，另外我还要走，这一次时间可能有点长，你给我点钱。” “干嘛？”小桃立马警惕起来，转眼看到跟进来的白小玲，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你俩要去开房？” 白小玲顿时气急，使劲的揉了揉小桃的脑瓜：“小家伙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不小。”小桃抗议道，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方东人，等待他的回答，方东人苦笑一声：“怎么每次让你拿钱，就像是防贼一样。” “男人有钱就变坏，万一你给我领回来个便宜妈怎么办？” “那还不好？”白小玲笑道。 “好什么好？我有老爸就行了。” “你这个恋父情结。”白小玲无语的看着小桃，却发现这丫头竟然还挺得意的。 “少废话，赶紧拿钱，我要出去几天，你在家老实点。”方东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装作冷脸的说了一句，小桃立马撅起来嘴，磨磨蹭蹭的掏出五张红人头又立马告诫道：“不许乱花。” “行了，死丫头。”方东人一把抢过来揣进兜里，随便找了个包装了几件衣服就打算向外走，走出去没几步，身后立马传来了小桃的喊声：“等等等等……” “又怎么了？” “快递，傍晚的时候来的快递，之前你回来我忘了给你。” 说罢拿出一个快递件递给方东人，莫名其妙的接过来，前后看了看，是一个类似文件的快递，寄件人的地方空空如也，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 随手装进包里，看向白小玲：“咱走吧！” 话落，立马得到了后者的一颗大白眼：“我还有东西呢。” ……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踏上了去往梁永斌家的火车，一上车，方东人就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天亮，辗转反则，当两人到达梁永斌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这里是靠近山区的一个落魄小村落，总体一看，大概不超过百户人家，有些住房甚至还是比较古老的茅草房，甚至呈现出坍塌的迹象。 按照地址，两人找到了梁永斌家，院落之中杂七杂八的东西散落，看起来非常的乱，轻轻叩门，却发现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出来。 方东人抓过一个老乡，问了几句，顿时皱起了眉头：“梁永斌家里没人了。”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们去找村长问问梁永斌家的情况。” 说完，抬腿就走，白小玲傻乎乎的跟在后面，追问道：“字面上什么意思？我语文不好，你给我把话说明白点。” “就是没人了呗，这很难理解吗？”方东人无奈的说道，再不搭理白小玲，白小玲气闷的跟着方东人，却也无可奈何。 两人当天就找到了村长家，村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简单的说明来意之后，村长就告诉了他们关于梁永斌家里的情况…… 梁永斌的家非常的穷，几年前，他的父亲生了一场大病，撒手而寰，她的母亲忍受不了这种生活，出门打工就再也没有回来，那一年，梁永斌13岁，家里还有个瘫在床上的爷爷需要照顾，生活的重担一下压在了梁永斌的肩头，他辍学之后，开始在家里打些零散工，可是他的身体孱弱，干了一段时间就是大病小病的不断，他爷爷紧跟着也去了。 这一下，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两年前，他出外打工，村里人还为他高兴，说是有出息了，可是没想到一年之前他回到了村子里，回来之后，就把自己锁在家中，也不与邻居来往了，就这么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他自杀了。 “他在家中自杀了？”白小玲问道，老村长摇了摇头：“没有，跳河了。” “跳河？” “恩，那孩子也可怜，指不定是在外边受了什么刺激。”说到这，老村长卷起一颗旱烟，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尸体一直没找到，不过在河边发现了他的鞋，还有遗书。” “遗书在哪呢？”方东人立马来了精神，快速的问道，老村长叹了口气，转身从书桌里拿出了一个红布包，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一些房契之类的东西。 “这是他家的房契、地契……哦！这封信就是遗书，唉，这一家子是从他爷爷那里开始来到这个村子的，也没什么亲戚，平常吧~他爷爷脾气又傲，和村里人处不来，可怜了这么一个好孩子，托生在这样一个家里。” 说这话，就把那封信递了过来，方东人接在手中，立马打开来看，上面洋洋洒洒写满了一手秀丽的小字。 遗书没有落款和其他转托字样，字里行间也并没有抱怨什么，只是说了一些关于感情的话，从内容上似乎对自己非常的自卑，而且文中不止一次提到了月月这两个字，看起来好像是因为月月的死，之后才自杀了，也确实像是陆风所说，属于殉情自杀。 当看完遗书之后，方东人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转向白小玲：“为了一个死了半年的女人？” “这很奇怪？”白小玲瞪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说这话也不分地点。 抬头对老村长笑了笑，之后被安排到了村卫生所住下。 进入房间，方东人皱眉不语，白小玲叹了口气：“我们这一次算是白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 “恩？”白小玲一愣，看向方东人：“什么线索都没得到，当然是白来了。” “也未必，今晚我要去他家里看看，另外，这个遗书有问题。” “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方东人摇了摇头：“张东华的亲戚老四曾经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月月是因为被甩了之后，感情受不住压力而自杀了，可是从遗书上看，被甩的人分明是梁永斌。这不奇怪吗？互相甩了对方，两个人都自杀了？” 话说完，白小玲就皱起了眉头：“那你去他家里就能找到原因。” “我只是怀疑而已，梁永斌的那个电话还记得吗？对方为什么要自称梁永斌？” “如果对方是凶手，那么很有可能是想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可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梁永斌这个人的？如果凶手和死去的这些人都很熟，却又因为月月的死痛恨他的家人，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白小玲沉吟了半晌，依旧没办法回答，最后摇了摇头，看向方东人怒道：“你少卖关子，直接说。” 说完就看到方东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抬起头，沉声道：“我怀疑，梁永斌的死，是诈死，他的目的就是借着诈死去复仇。” …… 第10章 神秘男子 “你以为这是拍电影还是小说故事情节？这可能吗？”白小玲有些荒谬的看着方东人，方东人却不以为然。 “他的尸体并没有找到，虽然留下了遗书，但是也并不说明他就真的死了，虽然我只是这么想的，但是也并非没有可能，这只是猜想中的一种，但是也有根据，不能因为听着离奇就否定。” 方东人说完向后一仰，躺倒在床上，一边抻了一下懒腰一边道：“凶手的性格冷静，对任何人都抱有不信任的态度，做起事情来非常的果断，杀人干脆，没有一丝犹豫，说明，对这些被害人几乎痛恨到了极点，从他杀死张东华的手法上来看，他也同样狡猾，目的就是转移警方的注意，而这几起杀人，很有可能是策划了很久，而非是临时起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梁永斌的死，很有可能就是诈死，他就是凶手。” “这不合理”白小玲皱了皱眉，一屁股坐在了方东人的身边，侧着身子看向他：“那他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如果他不自报家门，警方也绝对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吧。” “这就是高明的一点，欲擒故纵呗，警方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这件事自然就和他无关了，而他又假扮成死去的月月，来一场幽灵复仇。” “那你……去他家里又想找什么？” “线索。” “那你这话不就互相矛盾了吗？如果真的是他策划的，你认为他会留下什么线索给你？” “我也是在赌一把而已。”方东人扭动了一下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着白小玲：“现在有两个不同的结果，一个是他真的自杀了，一个是他假死没有自杀，那么我们怎么才能证明他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没有死？” “你问谁呢？”白小玲翻了他一眼，也向后躺下，微微扭动着脖子，有些疲倦的问道：“怎么证明？” 方东人偏了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俏脸：“自杀的人有四种概念，一种是生前这个人不爱干净，临死前，将家里打扫的一干二净。 第二种是生前这个人很干净，死之前，已经完全不在意后事，所以家里很乱很脏。 第三种是生前很干净，死后依旧很干净。 第四种是生前不干净，死后依旧不干净。 而我要赌的就是第二种和第四种，被情感问题所困扰之后，会忽略很多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死了，在他的家里也许会发现什么。” “那要是第一种和第三种呢？你不又没辙了？”白小玲懒洋洋的说道，同时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这么做有意义吗？” “我怎么知道有没有？你还真以为这是拍电影呢？现实永远都很复杂，不然我们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方东人说完，一个翻身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是晚上18点了，天色渐黑，乡间这个时候，道路之上行人已经很少了。 “你来不来？” 说完就看到白小玲恨恨的瞪着自己，慢慢的爬起来：“我能不去吗？要是让你自己去，指不定捅什么篓子呢。”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村卫生所，直奔梁永斌的家。 大路之上基本没有行人，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梁永斌的家是后街第二趟胡同靠着路边的一家，房子不大，院子并没有锁，两人快速的走了进去，来到房门边的时候，白小玲就想起了白天的时候，房门是锁上的，就问方东人打算怎么办。 方东人笑了笑做了一个砸的动作，立马被白小玲狠瞪了一眼。 “行了，我有办法，这种锁很简单，你有没有不用的磁卡之类的，一刷就开，我曾经用八宝粥的那个铁片盖还刷开过呢。” 说完找了找还真就找到了一个饭卡，方东人轻车熟路的将门刷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一进屋，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像是中药可是却又恶臭无比。 互相对视一眼，白小玲就道：“开灯吗？” “那也要有电才行啊，家里都没人了，这家电早被掐了。”说这话，掏出手机，调出了手电筒模式，开始打量房间的构造。 进屋之后是一个走廊，走廊的大概七八步的距离就是厨房的位置，两旁边是屋子，很简单的风格，一目了然，家具基本上都没有了，想必是被人搬空了。 大概了解了一下，方东人就向着左边的房间走去。 “你去其他的房间看看，注意留心纸张照片之类的东西。” 白小玲应了一声，当先向着右面的房间走去。 进入左面的房间，入眼就是一个火炕，炕上有着一个大衣柜，地面之上虽然凌乱，但是却并不脏，可想而知，自己还是猜错了，梁永斌是第一种和第四种人。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没什么不好，至少说明，这个人心思还是比较细腻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打扫，都证明了这一点。 随意的看了看，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东西，窗户边上的地面有一道拖拽的痕迹，痕迹有些乱，好几道，看起来这里原来是有一张桌子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了。 “啧……这帮王八蛋。”低声骂了一句，方东人慢慢的坐到了炕沿的边上，环顾房间，几乎没留下任何的东西，随意的打开衣柜看了看，里面的衣物都还在，果然还是有忌讳的。至少死人的衣服不会被拿走。 这么想着，方东人快速的抓出了一件外套，放到鼻子下嗅了嗅，虽然看起来老旧，但是却很干净，一股洗衣粉的味道还没有散去。 随便又抓了一件嗅了嗅，味道几乎都差不多，可见衣服这里也都是洗过的了。 “真特么绝。” 有些懊恼的站起身，看样子今晚是白来了。 正想转身出去的时候，突然厨房之中传来了一阵响动，接着就听到一声闷响传来，方东人一惊，快速的冲出房间，没想到一出来，立马就看到一道黑影飞快的破门而出，速度相当的快。 就这么一瞬间，方东人立马想到了凶手，大叫一声：“蹄子，快追！” 说完快速的冲了出去，黑影的速度极快，加上天色昏暗，有些看不清楚对方，不过很明显这是一个男人，而且身材高大。 “这个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这个人一开始就在屋子里？他想干什么？” 几个问题一同袭上脑门，方东人一甩头，不再多想用家快速的追击着。 那人似乎对四周非常的熟悉，动作非常的利落，三拐两拐的就跑到了村后的大路上，村后靠山，山边一条大路正好隔绝整个村落，再向上走就直接进入山林。 那人似乎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方东人也不想放弃，就那么追击着，越是接近那人，就发现前面的人开始渐渐放慢了速度，当他到了后山的山路之上时，竟然慢慢的停了下来。 这一停倒是让方东人有些忌讳了起来。 在离他十几步的距离处也停了下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梁永斌的家里？” 那人正好站在暗处，根本看不清模样，此时听到方东人的问话，似乎颇感好笑，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话不应该你问才对，你又为什么在那里？”说完见方东人想要说话突然一挥手：“算了，我不想知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两句话，第一，你打不过我，第二，你要是再不赶回去，你的那个漂亮的警花朋友就危险了。” “警花。”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方东人双眼顿时闪过一丝冷厉：“你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我只是一个喜欢编故事的人，来这里找一下灵感而已，你还不打算走吗？她真的会有危险的。” “呵……你唬谁呢？你到底是什么人。”方东人突然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份似乎并不一般，而他出现在梁永斌的家里绝对不是什么巧合，也许这个人和这个案子有着重大的关联，不过这么一想却又显得并不合理，如果他是凶手，那么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来这里？凶手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也不可能会冒险跟到这种地方来，而且这个人说话的语气非常的轻松，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深深的吸了口气，轻轻的握了握拳头，虽然打架并不在行，但是一对一还是有一定几率取胜的。 这么想着，方东人猛的向那人扑去，隐约间就听到了一声叹息，接着那人突然一闪身躲过方东人抓来的手，身子一拧，反身一脚踢在了方东人的肚子上，这一下非常的狠，几乎将方东人打吐了，腹部之中所有的肠子似乎瞬间扭曲了一般，让方东人不自觉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你这个人还是有点意思的，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的。” 说完走到方东人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一膝盖顶在了方东人的肚子上，直接将方东人顶翻在地，男人再次轻笑一声，渐渐的没入了黑暗…… 第11章 第三个死者 当方东人捂着肚子回到梁永斌家的时候，发现白小玲已经昏倒在了厨房之中，表面到是看不有什么伤痕，应该是被打昏了。 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脑子非常的乱，之前的那人和这个案子似乎确实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逃窜的通缉犯也未可知。 一边想着，慢慢的收回了想法，重新扫视了四周，屋子里简直太干净了，这也是一个异常，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基本上就可以肯定梁永斌的死是真死还是假死了。 琢磨着，他就站起身四下的寻找了起来，最后他找到了扫地的扫帚，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大的证物袋包裹起来。 忙完一切，白小玲才悠悠转醒，她痛哼一声捂住后脖子坐了起来，迷糊间见方东人就站在一旁无辜的瞪着自己，又看了看自己正坐在地上，顿时柳眉倒竖：“你也不知道把我弄到炕上去吗？就让我躺地上？” “呃……我也是才回来。” “那个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白小玲慢慢的站起身，立马晃悠了一下，差点再次摔倒，方东人赶忙扶了她一把，苦笑道：“不知道。” “你没追？” “追了。”方东人严肃的点头，就看到白小玲依旧皱眉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让人揍了一顿。” “怂样儿。你怎么那么笨呢？”白小玲嗤笑一声，方东人立马反击道：“一开始就被秒杀的角色也好意思说我笨，你就没看到他长什么样？” “我根本就没看到他。”白小玲恨恨的一跺脚：“偷袭我，要是再见到他，非比划两下，我虐不死他我。” “行了行了，那人和这个案子无关，不过却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以后你还是有机会的。” 说完就要扶着白小玲离开，被她猛地甩开：“你怎么知道和这件事无关？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挨揍之前我怎么也要套点话吧。”方东人一翻眼睛，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感觉好笑的同时也脸上无光。 就在这时白小玲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两人的脸同时冰冷了下来。 电话之中，陆风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传来：“你们那边情况如何？最好尽快赶回来，第三个死者出现了。” …… 放下电话，白小玲看向方东人：“我们现在走吗？” “恩，可以了。” “你找到什么了就可以了？我们白跑一趟？” “那倒未必，除了挨顿揍之外，自然也有收获。”方东人摇了摇手中的扫帚：“用这个来证明梁永斌是死是活。” “怎么说？” 两人一边向外走，白小玲一边问道，样子似乎有些不信：“拿人家一把扫帚就算能证明了？” “什么东西你不能看表面，往深了想，扫帚上有什么？” “扫帚杆子？铁丝儿？”说到这，见方东人露出鄙夷的模样，顿时怒急：“我警告你，下次有什么你就直接和我说，再卖关子，老娘掐死你。” “指纹，亏你还是个警察，第一时间不往这上面想。”方东人叹气道，这让白小玲更加迷惑：“指纹？指纹怎么了？他家的东西当然有他的指纹了，这个算什么证明？” “你还想不明白吗？如果上面有指纹，那就好办了，我们把之前在医院楼顶门把手上的指纹和这个指纹作对比，看结果是不是一样的，如果没有指纹就更说明问题了，一个想要自杀，但是打扫之后会将指纹也擦掉？没有指纹的话，就说明了我之前的猜想，他想要诈死，一定就不会留下指纹，满屋子里的东西应该是被人动过的，不过唯独这个破玩意是没人要的，也就是说，这把破扫帚才是关键。” 说完将证物袋里的扫帚抛了抛，看向白小玲：“还有疑问吗？” “能说的都让你说了，我还有什么疑问，今晚就走。” 白小玲立马豪气的一挥手，两人快速返回村卫生室，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连夜向回赶。 当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两人返回局里，陆风正皱眉窝在办公区喝咖啡，见到两人，顿时一喜，急声道：“有什么发现？” 方东人直接将扫帚抛给他，顺手抄起桌上的咖啡，一口闷了个干净：“看看上面有没有指纹，和医院楼顶的做一下对比，我们也就了解了这么多，你这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风叫过一人把扫帚交给他，同时沉声道：“这一次发现的死者有些不一样，死者被虐待致死，之后放血抛尸，死亡时间是在昨天夜里，身份我们也查到了，和张东华有关，是给他包活的人。这一次上面已经催了，让我们3天之内必须破案，不然影响不好。” 方东人皱了皱眉：“其他的呢？” “张景升我们一直暗中保护着，不过却没有露面，他这几天没有上班，除了下楼去买了点吃食之外，一直闷在家里，哦，对了，中间还退了一个冰箱。” “冰箱？” “恩，退货上门自取的那种。至于凶手，暂时没有其他的线索。还有就是有关月月的事情，我们找到了当时开死亡证明的职员，根据他简单的叙说，说死者确实是自杀，不过有一点他很在意，那就是死者身上到处都是淤青，所以在我们提出月月这个人的时候，他才能快速的想起来。” “先看包工头的尸体。”方东人点了点头，一个简单的构想已经慢慢的成型了，不过缺少证据的情况下，还是先不要说出来的好。 这么想着，跟着陆风进入了停尸间，叫过法医，法医是一个30岁出头的女人，长相一般，最让人在意的还是她那一脸的雀斑，整张脸面无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死者的身份我就不说了，直接说死因，脚心处被开了口子，浑身上下遭到殴打，多处骨裂，最严重的是手指，几乎都被钝器杂扁，死因是内出血致死，应该是被殴打导致的。 脚心上的口子是十字花，死之前就开了，大部分血液流出，不过大腿处有捆绑的痕迹，说明放血的时候，大腿是被扎起来的，行凶人故意这么做，一面殴打一面怕死者因为失血而死。手腕处明显也有嘞痕，可以肯定是被吊起来打的。” 法医说完，站在一边不再开口，陆风看向方东人：“来吧。” “来什么？”方东人一愣，不自觉的问道。 “倒带啊。”陆风期待的看着他，这让方东人苦笑一声，耸肩道：“这个人是被抛尸的对吧，现场发现了什么吗？” “河边抛尸，发现了不少脚印，不过很乱，现场被发现的人破坏了。” “啧。”方东人立马咬起的嘴唇，皱眉陷入深思，突然就发现死者的指甲有一处模糊中似乎有一块木渣子，看到这个的瞬间，他立马深吸一口气，眉头渐渐舒缓而开，看陆风道：“老天还是讲道理的。” “怎么回事？”几个人都疑惑的看向他。 “你们从手指中提取这些木渣子，化验一下。”方东人也不理会众人疑惑的目光，直接道：“抛尸地点的脚印虽然乱了，但是你们采样了吗？” “当然。”陆风说着，一边拿出了一打照片，并指出其中几个单独的脚印：“进行对比之后，只有这三个脚印没法确认是什么人的。” 方东人仔细的看了看，立马把照片还给他：“我说了吧，凶手的个子不高，脚印自然也不会太大，其中一个可以忽略，至于这两个……” 一边说着，方东人一边掏出了手机，将阳台上的那个脚印照片调了出来，直接抛给陆风：“这是凶手的脚印，你做一下对比，我想凶手既然想要抛尸，就绝对不会换鞋。” “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时间不充裕，从杀人到抛尸，从医院逃离到……等一下，案发现场是在死者家吗？” “不是，这个我们调查过了。” “那也就是说死者被凶手掳走了，在别的房子里被虐待杀掉了。” “你怎么知道是在房子里？” “你觉得什么地方可以被吊起来又不受别人打扰？另外砸烂的手指中有木屑，可以肯定死者被掳走到了一个房间之中，那么我刚才说的基本上就全对上了，凶手从医院离开，直接找到了包工头，掳走之后，做完这一切，然后抛尸，死者死亡时间是在昨晚，他绝对没有时间换鞋。所以我们匹配之后，就能知道哪个是凶手的脚印。”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因为这些都是证据，我们可以从脚印上判断出这个人的身高，可以从泥土下陷的程度上看出这个人的体重，可以从脚印上看出这个人的习惯，以便确认目标。” 方东人一口气说完，看向陆风：“现在我要休息一下，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 陆风愣了一下，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白小玲直接说道：“跟我来吧。” 方东人一边向外走，一边快速的对陆风道：“数据出来之后，过来叫我，这个案子用不上三天了。” 第12章 思维整理 白小玲将方东人领到了审讯室，方东人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白小玲，沉默片刻：“你把我领这儿来干什么？” “不是你说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吗？”白小玲耸肩道，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样子非常的狡猾。 方东人立时无语：“这就是安静的地方？” “那你还想怎样？这是警局，不是旅店，再说这多安静，隔音的！”说完还故意敲了敲旁边的玻璃：“你就是在这里把嗓子喊出血，外面也听不到，满意不满意？” “那倒不至于，我又不是在这里杀猪。” 方东人翻了她一眼，心想，这小蹄子就是故意的，正想着，房门突然被推开，陆风大步走了进来：“指纹对比结果出来了。” 方东人立马愕然的看着他：“这么快，我这才进来几分钟啊，还没来得及休息呢。” “那你就别休息了。”一边说着，他拿出一份报告，随手扔在审讯桌上：“结果一致，凶手就是梁永斌。” “噢耶！这么说案子算是破了。” 话音刚落，白小玲立马欢呼一声，高兴的看着两人，陆风一撇嘴：“高兴的那么早干什么？确认了是他，可是我们上哪儿抓人？” 说完把视线投向低头沉思的方东人：“现在我通知你了，你说说吧，看你的样子似乎早就猜到了，那后面的事情你怎么想。” “我需要整理一下。”方东人抬头道，接着一伸手：“小蹄子，把医院楼顶我让你记录的东西给我。” 白小玲听到方东人对自己的称号顿时一瞪眼，不过最后没说什么，直接掏出手机扔给他。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你的话我都录下来了，当时手里也没纸笔，不然我怎么记？”白小玲闷声说道，方东人就叹了口气，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小桃的记录，之后看向两人：“你们能不能给我留点空间？” “事儿真多，你快点儿，抓住凶手我要回家补觉，皮肤都不好了。”白小玲顿时嘟囔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陆风犹豫了一下，也是转身离开，顺便将门带上了。 方东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坐了下来，翻开记录看了看，又将录音听了一遍。 这才轻轻的吐了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四周渐渐的安静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他再次听到了呼吸声，不过这一次呼吸声却不是自己的，而是从自己的面前传来的。 轻轻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正坐在面前，微笑着看着自己。 方东人笑了笑：“我需要整理。” 对面的自己立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方东人也不说别的，立马开口道： “整个案子基本上已经定型了，我需要重新的理顺一下，方便叙述，从一开始，张东华被斧头劈砍致死，到妻子王淑珍油性笔插入头中死在家中，到现在包工头被虐待杀害，抛尸河边，我确认了凶手，并且发现凶手就是诈死的梁永斌，而梁永斌曾经是张东华夫妻死去了一年的女儿月月的男友。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场复仇，他在为月月复仇，可是现在有几点疑问。 第一，从已知上说，月月是被甩的人，他为什么要报仇？并且杀害张东华夫妇？ 第二，从已知上说，月月甩了他，那么他又为什么要替月月报仇？ 第三，梁永斌的这一系列动作，很明显是精心策划过的，可是为什么不做的更干净一点，为什么要留下月月的录音，为什么要打电话暴漏自己？是单纯的挑衅警方吗？ 第四，包工头的死明显是最恶劣的，他遭到了这种待遇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会将一个无关的人卷入进来？ 第五，他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杀掉张景升，如果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一个内心之中充满了仇恨的人，想要得到什么？” 说到这，他看向对面的自己：“来吧。” 对面的自己顿时一笑：“你想这些东西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整件事情全部都围绕着一年前月月的死展开的，月月虽然是自杀，但是一定另有隐情，不要被多余的东西所蒙蔽了眼睛，结合以上信息，你难道想不出原因吗？” “想不出。” “所以你才需要我。”对面的自己笑了笑：“就用最狗血的一种方式来进行猜想，张东华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可是此人却非常的好面子，也就是说在外人面前，他很顾及脸面，可是这种情绪的产生是相对的，也就是说，他在外人面前受的气，他的不平衡都会发泄在他的家庭中，张景升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所以他厌恶这种家庭，最后和张东华夫妇闹掰，独自一个人生活，可是月月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成为了张东华的发泄对象，而王淑珍，应该是属于那种敢怒不敢言的类型，所以开死亡证明的时候，他们发现月月浑身都是伤。” “你的意思是说，月月就是因为这个自杀的？” “不。”对面的自己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身体前倾，看着自己道：“对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女孩子来说，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才自杀的，你想啊，她唱歌很好听，有这个先天条件，她以后说不定能成为歌星也未可知，父亲虽然打骂，母亲虽然对此无动于衷，可这些会让她自杀？她甚至交了一个和自己命运差不多的男朋友，这些都不可能让她自杀，唯一的可能性在包工头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 “梁永斌为什么要杀掉张东华夫妻，又为什么对包工头恨成这样？甚至虐杀掉？一个坚强的女孩子，迫使她绝望自杀的原因又会是什么？” 对面的自己，快速的站起身，慢慢的在房间之中踱步：“答案很明显。月月自杀的原因在这几个人身上，大胆的猜想一下。” “你是说···张东华为了能挣到钱，将自己的女儿出卖给了包工头，包工头强x了月月，而这种事情就是在月月的房间之中发生的，对于父亲的背叛，母亲的无动于衷，以及包工头恶心的嘴脸，让月月感到了绝望，之后自杀了？” “啪啪啪……” 起身的自己立马拍了拍巴掌：“总结的很好。” “那梁永斌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忘了一个人，一个本身就对父母绝望的人。” “张景升？” “没错，要是按照这种猜想，张景升基本山和月月的死毫无关系，他早就离开了家，可是梁永斌为什么要去找他？” “难道不是张东华先去找的张景升？所以梁永斌才……” “那个时候已经是准备动手了，你也知道，梁永斌可是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来策划这件事的，从他回到家中那时开始，整件事已经进行了，那也就是说，他知道了一切，你认为这一切是谁说的？月月已经死了，张东华夫妇会将这种家丑告诉外人吗？包工头会把这种事情到处去说？” “也就是张景升和梁永斌是合谋。” “这是自然。”对面的自己再次坐下，双手撑着下巴，神情严肃：“你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杀死张永华的人是个不算太高的人，而杀死王淑珍的人一定是个子高的人，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这绝对是两个人所为，而张景升和梁永斌的身高……” “张景升会为了自己的妹妹杀掉亲生父母？”方东人有些皱眉的看着对面的自己。 “那你觉得，如果还有感情可言，他的手机之中为什么没有父母的电话？这已经说明，他早就已经不把他们看成是父母了。” “这……” “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入手，梁永斌一开始就打电话威胁张东华，所以那一天张东华才会心神不宁，他没想到梁永斌会知道月月的真正死因，而他能肯定的就是只有自己的儿子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可能泄露了这个秘密，他去找了自己的儿子，从监控上我们也看到了这一点，他那一晚确实是去找了张景升，然后就是死亡的开端，张景升一定是在争论之后，追赶了张东华，所以他才会向着相反的方向跑，而张景升提前通知了梁永斌，所以张东华被死者从面前杀死，这个方向是对的。 之后张景升回到家中，母亲看见儿子自然不会有什么防备，而张景升只要借口想从月月的房间拿点什么，母亲自然就会帮忙去找，在门口处喊过母亲回头，一只笔杀死。然后伪造假象，从容离开，整个过程中，他基本上什么都不会碰，所以现场不会留下他的痕迹。 接着我们在张景升的家中发现他被刺伤，凶手临时逃走，这应该是两人合演的一出苦肉计……” “等一下。”方东人突然打断了对面自己的推理：“他们为什么要演苦肉计？给谁看？他们怎么知道我会去？” “给所有人看，也不知道你会去。”说到这，对面的自己摊了摊手：“很有可能会有其他的计划，但被你打断了，他们演这个，就是为了将张景升摘出去，以方便为杀死包工头做准备……” 对面的自己笑了笑，模样显得非常的诡异了起来…… 第13章 罪恶的上帝 方东人皱了皱眉，不过随即舒展而开，笑了笑，同样用双手撑起了下巴：“继续。” “当然要继续。”对面的自己同样笑了笑：“接下来就要说整个案子中差点让我们误入圈套的地方——医院，死去的月月现身的那一刻，应该也是两人商量好的，如果当时的情况在慌乱一点，又或者你没有对张景升产生怀疑，再或者我们稍微有点像正常人，那么他们的布局就完美了。” 说到这，方东人笑了笑，对于有点像正常人的这个说完，置之不否，就听对面的自己继续道： “在多人目睹了死去的幽灵之后，整件事情一定会被蒙上一层灵异的面纱，同时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灵异的方面，那么他们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做更多的事情，不过他们千算万算也是想不到当时我们会在那里，张景升的那一眼怨毒很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如果当时进入了慌乱的情绪，那么这种想法就会在脑袋中生根发芽，一个念头的产生会用最快的时间迅速的蔓延成长，当这个念头长成的那一刻开始，这件事就完成了。 幸好我们并没有上当，而且不光如此还发现了梁永斌的指纹，并且成为了重要的证据，我想当时张景升突然暴走，就是因为发现你并没有被梁永斌假扮的月月吓到，为了不让梁永斌暴露，所以装作惊吓过度来吸引注意力，而在这个时候，不可能没有人管他，那么只要吸引片刻的视线，就给了梁永斌足够的逃跑时间。 案子到这里本来基本已经完成，调查处梁永斌的死，应该是早就算计好了的，一方面更加是案子变得扑簌迷离，另一方面很好的分散了警力。” “那么……包工头的事情又怎么说？” “冰箱。”对面的自己笑道：“你早就明白了，冰箱就是关键，那个退了货的冰箱就是装着包工头的尸体，两人分工明确，梁永斌在医院闹那么一出，警方的注意力当然都集中在张景升的身上，他就可以将包工头抓住，放到张景升的家中，然后张景升出院，在家中虐杀了包工头，两人在合演一出退货，由梁永斌抛尸，如果不是走这么一趟乡下，还真不好抓住梁永斌的马脚，而现在抓不到梁永斌不要紧，只要能抓住张景升，案子基本上就定下来。” 说到这，方东人张了张嘴，对面的自己突然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怎么肯定包工头死亡的第一案发现场，你发现手指碎肉中的木屑就可以给张景升定罪，只要比对他家的地板就能知道结果，两人都已经被发现了证据，这个案子就算完了。” 说到这，对面的自己站起身，搞怪的一耸肩：“恭喜，可以睡个好觉了。” 方东人立马睁开了眼睛，对面的自己已经不见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整件事情已经在大脑中形成了一条完美的线，只不过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一个地方稍微有一点暇僻。 “张景升为什么要帮助梁永斌杀人，就算痛恨自己的父母，能做到这种事情，真的是……” 这一点方东人无法理解，毕竟他没有父母。 …… 距离第一起案子之后的第五天傍晚，犯罪嫌疑人张景升涉嫌杀人被捕，当他看到方东人的那一刻，整个人却非常的平静。 他交代了所有的一切，基本上和方东人所推理的差不多，不过他拒绝交代梁永斌的下落，这成了本案唯一的缺点。 走出警局的大门，方东人的脑子有些混乱，街道上车水马龙，他却完全听不到一般，脑子里回响着刚才和张景升的单独谈话…… “我们考虑了一年，就是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变的这么简单，你破坏了这一场完美的复仇，这一场复仇并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死去的月月，所以对我们来说，你才是真正的坏人。” 张景升的语气平淡，不过从他的眼神之中，方东人看到了怨毒。 “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东西，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会杀掉自己的父母。” “因为他们不配。”张景升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似乎对他来说，这两个字像是一把剔骨尖刀一般，不停的在他的骨头上轻轻的刮磨着一般：“一个永远只会向我们宣泄愤怒的人，一个永远都不会反抗的人，你觉得这种人配做人父人母？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我认了，因为没得选，可是……月月不行，我不能看到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说到最后，张景升几乎是低吼出来，方东人神色平静，淡淡的开口道： “可你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从你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选择了逃避，说的这么好听做什么？”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我不离开，只会更加的伤害她，我必须离开……我必须离开的。呜呜呜……” 张景升喃喃着，竟然哭了起来，方东人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事情结束了，这个案子基本上完结了。 最后在出去的瞬间，张景升突然说了一句：“事情不会完结的，你以为你抓住了我们，可你永远也抓不住罪恶，它一直都在，他永远在监视着所有人，总会在某些人的身上找到目标……哈哈哈……” 方东人停下了脚步，倒不是因为张景升说的这些话，而是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猛的回过头，看向已经有些癫狂的张景升：“你刚才说……考虑？为什么要用这两个字？整件事情不是你们策划的？” “哈哈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张景升猖狂的大笑着，丝毫不掩饰的怨毒目光投向方东人：“罪恶总要有代言人的，他才是我们的上帝，而你，会被他玩死的，哈哈哈……” …… 轻轻的睁开眼睛，张景升的话还是那么清晰的响起在耳边，抬头看了看天空，方东人轻轻呢喃道：“你是谁呢？” 身后传来了白小玲的声音，不等方东人反应，立马觉得肩头一沉，白小玲大咧的搂住了方东人的脖子，情绪似乎很好：“在这傻站着干嘛？走，姐请你吃晚饭。” 方东人立马警惕的看向她：“先说好谁掏钱？” “看你那小气劲儿？你说谁掏钱？”白小玲笑眯眯的问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狡猾。 方东人看着她的眼睛，思量了片刻，悄悄的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盯着我那五千块钱吗？可还没给我呢。” “那当……当然不是！”白小玲顿时一挺胸，接着轻轻撩了一下有些散落的头发，突然直勾勾的盯着方东人：“诶，你说我好看吗？” 方东人一愣，下意识的就想回答，白小玲立马快速道：“除去你的个人情绪在回答，你最好好好考虑一下在给我答案。”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的捏了捏那洁白的小拳头。 方东人为难的看着她，白小玲立马一瞪眼睛。 “好看，美若天仙，祸国殃民。” “那让你请一大美女吃饭你还不乐意？这是给你机会，你想当单身狗一辈子？” “我没这么想，但是我不想要你这样的娘们做老婆，太败家。” “王八蛋，我又不收拾你了是吧！”说罢气冲冲的就要上前，方东人立马拔腿就跑，听着后面传来白小玲气急的怒吼，他大笑一声离开…… 事后几天，梁永斌的下落成了迷，这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出现过，方东人已经脱离了这个案子，再次回归了他那个无所事事偶尔帮人捉小三的生活。 两天后，白小玲找上了门，一进屋就笑眯眯的看着方东人。 “干嘛？”方东人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一边哈欠连天的问道。 白小玲也不说话，还是小桃机灵，立马蹦蹦跳跳的来到白小玲的身边：“白姐姐，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死丫头，我穿的是警服。” “那也好看！白姐姐就是大美女，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大美女。”小桃夸张的赞美着，白小玲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解气的揉乱了小丫头的头发，一边递给她一个鼓鼓的信封，同时白了一眼方东人：“你的五千。” 小桃立马抢在手中，熟练的点起了钞票。一边小眼睛笑的都眯了起来。 方东人羡慕的看着数钱的小桃，最后将视线转到白小玲的身上：“梁永斌抓到了吗？” 话一出口，就看到白小玲的笑脸垮了下来，她点了点头：“我们在月月的墓地处发现了梁永斌的尸体，他自杀了，抱着月月的墓碑，嘴角带着笑容，就那么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说到这，她犹豫了一下：“其实……他们都可怜人。” “你穿这身衣服就不能说这样的话，不理智。”方东人撇嘴道，说完就见白小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再次一愣：“你还有事？” 白小玲苦笑一下，不过还是调皮的说道：“你猜？” 方东人立马叹了口气，随即笑了起来，慢慢的坐起身：“这一次打算给多少？” …… 第14章 被掐死的人 “命运，是指事物由定数与变数组合进行的一种模式，命与运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命为定数，指某个特定对象。运为变数，指时空转化。 命与运组合在一起，即是某个特定对象于时空转化的过程。运气一到，命运也随之发生改变。不能改变的过去以及无法掌控的未来叫做命运。大统一命运观全定论给命运下的定义：命运是万事万物由宇宙规律所完全预定了的从生到灭的轨迹。 它基于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世界上一个旋生旋灭的偶然存在，从无中来，又要回到无中去，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够改变我们的这个命运。不过我从来不信所谓的命运，所以你要和我谈论这个话题，我只能告诉你……你找错人了。” 方东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摆好眼前的一块多米诺骨牌。 身后传来小桃的抱怨声：“我就是说了一句电视剧里面人物的命运很凄美，你和我说这些干嘛？我也不懂。”说完看着趴在院子中的撅着屁股的方东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爸。” “恩？” 方东人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仍旧小心翼翼的摆放着另一个多米诺骨牌。 “如果你不相信命运，但是你又不去抗争，这是什么道理？”小桃掐着腰，怒视着院子中的方东人：“我就想问你，你在干什么？” “我在工作，不然拿什么养你。” “你的工作就是整天无所事事的耍吗？”说完气愤的走了过去，怒指地上的多米诺骨牌：“这是什么工作，你还不如去街上发发传单或者名片，你两个月没有踏出大门一步了知道吗？” 方东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桃，不屑道：“小孩子懂什么？话说，你说话的方式可不像是为人女该有的。” “那也要看做谁的女儿，你这个大懒猪！吃饭了！” 说罢就去抓方东人，方东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被小桃拽进屋吃饭，一看桌上的食物，顿时露出一种厌恶的神色：“就吃这个？每天都是泡面？早上、中午、晚上、夜宵甚至下午茶，话说下午茶为什么是方便面？就不能换点别的吗？” “口味还是有很多种的嘛~大人也不许挑食才对啊。” “我需要蛋白质，我需要维生素，而不是这些——垃—圾—食—品！”对于小桃的平淡之举，方东人异常的愤怒，说完就见小桃无赖的耸了耸肩：“没钱，有东西吃就很好了，我正在长身体，我也没说像你这么挑嘴，不是要养我吗？那就去工作啊。” “我下午就去。”恨恨的瞪了一眼偷笑的小桃，方东人赌气的挑起一筷子方便面，正要开动，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院门突然就被人踹开了。 白小玲急匆匆的跑了进去，一边大喊道：“另类！另类！” 喊话间一个不注意，一脚踢在了多米诺骨牌上，效应立马发生，随着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的倒下，其余的骨牌立马产生了连锁反应，伴随着一串清脆悦耳的声音，骨牌如同冰雪消融一般，快速的倒塌，场面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在院落中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干”字。 “干！” 方东人惨喝一声，快速的冲了出来，呆呆的看着地上已经倒塌的骨牌：“我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你……” “你什么你？天天就知道玩，你还不如小桃懂事！”白小玲立马数落道。 “我……” “我什么我？一段时间不见，脾气渐长哈？再敢冲姑奶奶喊，我掐死你。” “你到底什么事？”方东人泄气的问道，说完就看到白小玲恍然，似乎才想起过来的目的，神色再次变得焦急了起来：“跟我走，有案子发生。” …… 站在警戒线前，看着里面忙碌的警察，方东人一边抽着烟一边看向白小玲：“先说好，这一次打算给多少？” 话还没说完，胳膊上顿时一疼，就看到白小玲气急败坏的瞪着自己：“你怎么就知道钱？义务协助就不行？” “疼疼疼……放手，义务有什么用？我这都揭不开锅了，小桃数落了我两个月，换你你试试。” 方东人同样瞪起眼睛，白小玲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立马意识到场合不对，迅速的收敛道：“活该，除了我们这你就没别的活儿了是吧！” “那倒不是……”正说着，就看到里面的陆风冲两人招了招手，白小玲立马拉着方东人走了进去。 这里是一处河滩，离这边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河坝，堤坝上方就是大路，不过这一带行车非常的少，偶尔有几辆车经过，也是迅速离开，尸体趴在河滩的边上，身上已经略微浮肿了。 见到方东人过来，陆风也不废话，直接道：“给你五分钟，看看能发现什么？” “也许……不够。” “那也没办法，就五分钟。” “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幽默了不少。” 方东人蹲下身，一边有些诧异的看着陆风，陆风苦笑一声，却不再搭茬。 “基本信息？”方东人一边观察一边快速的问道，陆风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死者是男性，年纪在35岁左右，体型微胖，亚健康状态，死因是窒息，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22点到0点之间，身上没有太明显的伤痕，除了脖子上的手指印，尸体应该是被抛入了河中，不过又被水冲了回来，身上的大部分信息都被泡没了。身上也没有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这就是我们知道的全部。” “恩，差不多了，不过我有个问题。”方东人点了点头：“为什么每次都在这种地方发现尸体？” 陆风本来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此时忍不住叹了口气，摊手道：“你少逗，我这心情不好，有什么发现？” “有点。”方东人同样叹了口气。 “不能倒带是吗？”陆风顿时失望了起来，却听到方东人一笑：“那倒不是，已经足够了，而且这个案子很简单。” “哦？快说。” 陆风立马来了精神，方东人却开口道：“我需要有人帮我记录，没带小桃来是个错误。” 说到后来直接对打算自荐的白小玲一摆手：“不用你，就会录音，我需要手写的。” 白小玲立马气愤的一跺脚：“我难道还不如一个孩子会写字儿吗？”说罢快速的掏出一个小本，狠瞪着方东人：“快点，别墨墨迹迹的。” 陆风同样笑了笑，看向方东人，方东人也不废话直接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尸体依旧摆放在地，轻轻的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直接道：“对于死者我们知道的东西并不多，不过也差不多可以判断出什么，先看死因，很明显不是溺水死亡，淡水溺死者水会被大量吸收入血，使血液大大稀释，血容量增加，心脏负担增加，很快出现肺水肿的状况，而且尸表温度会比较低、皮肤苍白，由于水温多低于体温，皮肤血管会收缩，嘴中并没有异物，说明死因并非溺水窒息死亡。 再看死者的脖子，这是最主要的，口鼻之内既然没有水，脖子上又有青紫色指痕说明死亡原因是被人掐死的，指甲中有泥泞，说明死亡的地点确实是在河滩，但是四周并没有挣扎的痕迹，很明显第一现场并不是这里，和你之前说的一样，凶手得手后，将尸体抛入了河中。” 说到这，回头就看到了死者被一个黑影按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着，不过很快那种挣扎就慢慢的减弱了下来，方东人走过去蹲在了尸体前看了看，随手翻开了死者的衣领。 “从脖子上的痕迹看，凶手应该是从背后入手，抠住了死者的喉结，这样更容易让人窒息，凶手的力气很大，但是身材应该没有死者高，所以应该是将死者压在了地上，从这一点上来看，死者既然一点防备都没有，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至于原因，应该是冲动杀人，两人来到这种地方，自然是有什么秘密要说，也许是死者用语言刺激了凶手，也许是威胁了凶手什么，所以导致了这一惨案的发生，抛尸地点在河边，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应该会扔进更深的河里才对，说明凶手的心理素质并不算好，冲动杀人的可能性更大了一些。 衣服没换过，领子后有些发黄，穿了至少两天，不过却没有证明身份的明显特征，臀部肌肉很发达，脚掌上明显静脉曲张，说明是个常年靠腿的人，可是衣服却是衬衫，这种衬衫是牌子货，很贵，如果是一般人，不会穿这种东西，死者的手保养的很好，一点老茧都没有，指甲非常的整齐，应该常年接触电脑，脸上并没有粉刺之类的东西，头上也没有白头发，而且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很明显这个人非常的注意外表，那么什么人会注意外表，并且常年用腿？ 我的想法是推销员。从这方面入手开始查一下，确定后从熟人方面着手调查。 这就是方向，剩下的就是你们的活儿了。” 方东人说到最后，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白小玲奋笔疾书，而陆风则已经开始叫人按照这个方向去查了。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报酬的问题了。” 方东人笑了笑，却见陆风摇了摇头，立马一瞪眼：“怎么？打算耍赖皮是怎么地？” “不是，我们还要去下一个地方。” 说罢苦笑的冲他招了招手：“如果是这么简单的案子，就不会找你来了。” …… 第15章 不合理杀人 “死者叫做李梅，女性，27岁，家庭主妇，是居住在楼上502的住户，腹部一刀，几乎将肚子全部划开，死因就是这里，没有其他的伤痕，身上没有钱，手机还在裤兜中，最主要的是，她的手中抓着一个烟盒。这是第一现场，发现后就已经封锁了，我们确认了身份之后就没有动过现场一丝一毫。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晚23点左右。” 陆风看着地上的尸体，快速的说道。 这是一处老式的居民楼，坐落于市周边，霜花小区，六层楼，死者死在楼下，此楼位于边缘位置，四周种植的绿植遮挡，而且这个单元有些特别，铁栅栏并没有贴在楼边，而是留出了一个能供一人行走的小道，而死者死在了这处死角处，地面被染红了一大片。 陆风一边说着，方东人已经开始检查尸体了。 正像陆风所描述的一样，其他的都还好说，除了死者手中的那个握成一团的烟盒。 烟盒是硬长白，不过此时已经成了一个团，死者握的很紧，方东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烟盒取出，就听到陆风道：“我觉得这个烟盒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 “为什么？”方东人一边看着烟盒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道：“凶手傻逼吗？这种杀人手法应该不是临时起意的，死者住在楼上，好好的干嘛下楼？四周没有垃圾袋之类的东西，而且垃圾桶的方向也不在这边，很明显不是埋伏之后才下手的，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出死者口袋里的手机翻看了一下，最后的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 随手冲陆风晃了晃：“这个号就说明了一切，给死者打电话叫下楼，趁其不备，一刀捅入腹中，看角度，正面一刀，如果是埋伏作案，一般都会从背后下手，只有不防备而且是交谈的情况下，才容易从正面得手。” 说到这，方东人站起身看了看尸体身后的墙壁：“这里有血迹，应该是从正面捂住了死者的嘴，慢慢的将肚子划开，没有拿走手机，说明凶手的心理素质不好，又或者是来不及。” “来不及？等一下，那这个烟盒是怎么回事？”陆风皱眉道，似乎非常的不解。 说完就看到方东人抬头看向上方，一边退后几步，比划了一下楼角和前面窗户的位置：“这个烟盒自然很重要，不过这只能算是一种可能。” 说到这，他突然看向陆风：“物体的下落速度公式是什么？” “啊？”陆风被方东人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一旁边的白小玲就道：“一般取值9.8m/s2次方，也就是从静止开始，速度每秒加9.8，你问这个干什么？” “高度，六层楼的高度大概是十八米，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应该是三楼左右，不到两秒的时间。” 方东人自言自语的说道，弄得两人都是困惑不解，白小玲烦躁的甩了甩头：“你到底在说什么？” “烟盒被握在死者手中，烟盒里有烟头。你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可是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凶手就算在慌张也绝对不会留下这种决定性的证据，里面的烟头有两颗，说明，抽烟的人是把烟盒当做烟灰缸用的，这就说明抽烟的人是在室内而非室外，如果是凶手抽完烟，将烟盒揣进兜里，那么死者在死之前是怎么得手的？ 死者四周有挣扎过的痕迹，说明死亡的时间很长，慌乱间，如果你被人捅了一刀，你会去掏人家兜？说明烟盒不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也就是案发时有人将烟盒扔在了这里，从角度上看，不可能是从其他地方扔过来的，应该是从上面扔下来的，而且这个距离不会太远，所以凶手才会来不及收走死者的手机，又或者删除上面的号码。 死者死之前无意识间抓住了从上面掉下来，这个时间段是非常的短的，那么也就是说，案发当时，有人从上面扔下了烟盒，所以只要找到扔烟盒的人，说不定就会有目击证人，而且能将凶手吓走，距离不会太高，如果是四、五、六楼，在夜色间，除非你有夜视眼，不然从上面的角度是看不到这里的，而三楼以下，虽然同样看不清，但是隐约还是能看到的。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吧。” 说完狠狠的吐了口气，轻轻的敲了敲额头，陆风和白小玲互相对视一眼，皆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你说这两个案子可能不是一个人做的？” “当然不是。” “那好，我们上楼。”陆风咂了下嘴道，方东人立马一愣：“上楼干嘛？” “因为还有一个，死者就是李梅的老公，现在你觉得凶手会是同一个人吗？”陆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what？” “我说了，这个案子不简单。”陆风苦笑一声，转身上了楼。 几个人来到502，房间门是打开的，门口处站着两个警察，见到陆风，顿时一敬礼，陆风无力的摆了摆手，回头对方东人道：“在确认了死者之后，我们找到了这里，发现男主人也死了，而且···唉，你自己进去看吧。” 话音刚落，旁边的小警察立马递过来一个鞋套，方东人看了看，同样叹了口气，伸手接了过来。 进入房间，玄关处散落着拖鞋，继续向里面走，发现墙上出现了一道类似刮痕的印记，屋子里并不算太干净，东西非常的多，摆放的非常随意，方东人看到了客厅之内的矮桌上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瓶。 随意的看了一眼，又发现通向客厅的厨房桌子已经倒到了，其中一条桌腿竟然也折断了，看样子这里发生了一场搏斗。 客厅和厨房是相通的，而厨房正是在进门之后的左侧位置。 “尸体在哪？”回头看了一眼跟进来的白小玲，后者冲着卧室一努嘴：“里面。” 方东人立马向前走，一路上就看到一串血滴一直滴进了卧室，而卧室的门框上，同样有一块红色的痕迹，轻轻的点了一下，放在鼻子下一闻，确实是血。 卧室之中，男主人半躺在床上，双腿探出床沿大概三十公分左右，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眼睛瞪的老大，脖子上有手指的掐青，后脑的位置上，床面被染红了一大片。 “死亡时间？” “大概在凌晨1点到3点之间。” 方东人快速的检查了一遍，突然觉得脑袋微微有些眩晕。 “怎么样？能看出什么？”白小玲问道，方东人立马对她摆了摆手：“啧！给我点时间，催命呢？另外，你兜里有没有糖？我有点晕。” “晕？你还低血糖呢？” “我需要外物刺激，如果这里可以抽烟，我也用不着糖，倒带一天之内不能用太多，不然我的大脑承受不了，我师父也告诉过我。” “给你。”白小玲担忧的看了他一眼，随手递过来一块大白兔奶糖，方东人诧异的看向她：“你真有啊？一看你就是个馋货，谁没事还带糖。” “诶~你吃不吃？”白小玲立马一瞪眼，方东人快速的抢了过去，随意的塞进嘴里，再次看起尸体。 “你要不就歇会儿？” “你没看你们陆队都急的快脱水了？” 方东人一边检查一边回道，当他看到脖子上的指痕时，整个人顿时一顿：“差不多了，可以倒带了，帮我记一下。” 说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中的白小玲已经不见了，门口处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方东人快速的走了出去，就看到一个男主人从沙发上站起身去开门，而门开的瞬间，突然门外一个黑影扑了上来，一把掐住了男主人的脖子。 男主人立马开始挣扎，两人扭打在了一起，不过很明显黑影的实力要比男主人强很多，两人扭打在一起，渐渐的进入客厅，然后倒向厨房，撞翻了厨房中的饭桌，这一下似乎有些狠，男主人的脑袋撞在了桌脚，很明显在这里受了伤，那黑影并不打算放过他，立马再次掐住了男主人的脖子。 接着猛的将男主人提了起来，一路直接掐着男主人进了卧室，在进入的时候，男主人的头部撞到了门框上，而此时男主人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黑影将男主人按到了床上，依旧狠狠的掐着他。 方东人顿时一挥手，画面立马停止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快速的返回门边：“凶手进入家中的瞬间，就掐住了死者的脖子，一路掐着他倒退，墙上的痕迹就是死者用手指划出来的，死者的指甲里，也有墙皮粉末可以证明这一点，入室杀人，期间有过搏斗，而显然，凶手的力气很大，而且一直是掐着死者的，撞翻了厨房的桌子，而桌脚的断裂很明显是死者的脑袋撞在了上面，也就是这里，胜负分了出来，死者陷入了昏迷状态，凶手借此机会，将他弄进卧室，直到掐死。 从指印的大小上看，似乎和河滩边的死者脖子上的指印差不多，也就是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而且选择的手法都是掐死，那这里面就有些不对了。 如果说凶手杀死了妻子的时候是用了刀，为什么进入家里的时候选择了与男主人肉搏？盖然性原则，男人的力气一定是比女人大的，而且有刀不用，这是自信心膨胀？ 还有一个疑点，妻子的死亡时间是夜里11点左右，男主人的死亡时间却在1点，这中间差了三个小时，凶手干嘛要等这三个小时？ 不对不对···为什么把妻子引下楼杀害？” 说到这，方东人的眼睛微微一亮：“难道是……因为两个人本来就不在一个时间里？” 第16章 相同与不同 “从被害人的身份上开始看，被害人应该是一个司机。桌子上的药大多是胃药和腰肌劳损的药，说明死者的胃和腰都不好，从这点上看，明显能看出来死者的身份是司机。 另外死者的脸部皮肤不好，左手拇指食指内侧有老茧，说明曾经开过一段货车，而现在老茧变薄说明他改行做了司机，而且这种状态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司机的工作很晚，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两人的死亡时间会相差三个小时，也就是说，为了不让死者起疑才将妻子叫道楼下杀……害？不对，还是有些不对，这里面有不合理的地方，为什么不等在家中？为什么要徒手杀害男主人？” 说到这，方东人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的模糊，胃部抽动了两下，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他强忍着压下这种感觉。 “换一个角度去思考，从河滩死者上来看，这三个人也许有什么联系，他们的共同点是什么？熟人作案，全部都是熟人作案？不对，前两个是熟人作案，而第三个司机先生的死就不应该是熟人了，凶手敲门，让死者误以为是妻子回来了，所以才遭到了袭击，两人甚至产生了搏斗。 那么死亡？这个也不存在共同点，为什么两个男人都是被掐死的，而偏偏三个死者中，看起来最薄弱的女人是用刀刺死？ 没有共同点……凶手是一个人，却区别对待了死者，是根据性别？徒手杀死男人让他感到骄傲？这怎么……呕。” 胃部越来越不舒服了，到最后，方东人甚至干呕了一声，一瞬间睁开了眼睛，脑袋上立马传来了一阵眩晕，嘴中的糖被他咽下去了，他大口的喘息着，白小玲立马焦急的跑了过来：“你没事吧。” 方东人摆了摆手，回头看着床上的尸体，有些神经质的喃喃道：“不合理，三个死者总有两个是有共同点的，而总会有一个和其他的两人不同。难道凶手是故意混淆视听？可是动机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对不对，我的判断不对……” “你够了！冷静一下。”白小玲大喝一声，打断了方东人的喃喃，有些皱眉的看着他：“想不通暂时先不要想，谁也没指望你一天就破案，我们可以从其他的角度着手，你先休息一下。” 一边说着，一边拽着方东人出了房间。 方东人看起来有些魔障，他怎么也想不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之中存在着一种无法解释的不合理，如果凶手是故意为之，那么最主要的一点，为什么要徒手杀人？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河滩上的死者就算了，属于冲动杀人，而且又是背后下手，得手的几率很大，可是司机呢。 坐在楼梯口，方东人点起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边白小玲靠着他坐了下来，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似乎有些愧疚。 良久：“也许你不该来。” 方东人诧异的回头看向她，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懵然的点了点头：“可我已经来了……这词怎么有点耳熟？” “那你就不应该这么逼自己。”白小玲严肃的看着他，方东人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知道白小玲不是在玩笑。 “我没有，我只是在尽力而已，可能在你们看来这种做法很严重，但是我告诉你，这没什么。”说到这，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这个东西我控制不了，不过却没有大危害，我以前也经常吐，习惯了就好了。” 说完再次抽了口烟，白小玲不自然的勾了勾嘴角，似乎想要笑一下，不过却没有成功，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了解这个男人，嘴上否认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他不想告诉你的，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虽然很另类，但是，他却很善良，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她就知道了。 正想着，对面的房间突然打开了，陆风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方东人和白小玲都坐在楼梯口，不禁一愣：“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没有，这个案子确实有些复杂，是我自大了。”方东人苦笑一声：“你去邻居家干什么？” “邻居报的案，我自然要去核实一下情况。”说完扭头对依旧站在门口的警察道：“行了，找技术组的人过来，一切按照程序走吧。” 说完又看向方东人：“我们回局里，整件事需要全部整理一遍才行，另外你也放松点，你脸色很难看。” 方东人点了点头，仍旧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502的房子，三个人下了楼，发现技术组的人已经开始取证了。 也不多说，一路无话，回到了局里。 四十分钟左右，陆风拿着一叠资料走进了办公室，随手递给白小玲：“死者的身份出来了，除了河滩死尸外，那对夫妻的全部资料都在这里。” “死者王占金，男，30岁，出租车司机，死因窒息死亡，脖子上没有提取到指纹，凶手作案的时候应该是戴了手套的。王占金和李梅是2年前相亲认识的，相处半年之后结的婚，感情不算太好，听邻居说两人经常吵架。” 白小玲念着资料说道：“哦，这里有一条比较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被害人被杀当晚，房间内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邻居以为又是吵架，就趴在猫眼处瞧，听到了摔门声，看到了一个男子匆匆的离开。男子身高和王占金差不多，戴着一个鸭舌帽，邻居以为是王占金，也就没在意，不过第二天早上，发现502房间门并没有锁，就打算去看看情况，然后发现了死者，并报了警。” 说完他看向陆风：“这个人就是凶手了。” “没错，不过，当时邻居老太太并没有看清楚，所以这个没办法深入，我们按照小方的说法去三楼二楼挨个调查了一下，真的在三楼找到了扔下烟盒的人，不过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案发当时他在打游戏，顺手开窗户将烟盒扔了。所以说，对于凶手我们除了确定是一个男人和大概体型之外，其他的毫无线索。” “不。”方东人突然打断了陆风的话：“至少是熟人作案，这三起杀人看似联系不上，说不定还真就有关联，河滩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 “并没有。” “那就继续查，另外从王占金、李梅身上着手，工作同事，好友，亲戚之类的是重点排查对象。 凶手在三个人之间用了不同的手法，但是却总有两个人身上有共同点，这里面充满了矛盾，我在想，凶手这么做的原因说不定不是故意为之的。 就拿河滩死者来说，冲动杀人的可能性很大，李梅的死虽然有意，但是明显凶手的心理还是充满了恐惧的，到最后杀死王占金，仍然选择徒手搏斗，这也许是凶手的心理变化，所以，我建议你们找个这方面的专家，对凶手进行心理侧写。” 方东人说完微微苦笑：“这道题真的不容易解。” 陆风点了点头，看着苦笑的方东人，立马哈哈一笑：“这可不像你，这么点打击就想撂挑子？” “我没这么说，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专业的人才行。” “那好，我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而这个人可能和你非常合得来。”陆风说完，一边掏手机一边向外走去，白小玲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方东人，小心道：“你没事了吧？” “恩？哦，没事了，我只是在思考，结合现在的所有条件来看，虽然有很多数据，但是大多的数据都是无用的，这几个案子似乎根本连接不起来，可是隐隐约约的我又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关键的地方是我没考虑到的，所以，我需要自己安静一下，你……” “我出去行了吧，让我走就直说，非拿案子说事儿。”白小玲顿时气哼一声，站起来就要走，没想到刚要开门，陆风再次走了进来，这一次，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一进来就直接开口道：“也许第四个死者出现了。” “什么？” 白小玲一惊，立马追问道：“怎么回事？” “这件事也是发生在昨晚的不过……情况有些不同，死者赵冬美，南湾路段车祸死亡，他的丈夫同样是出租车司机，叫魏东，而这个魏东和王占金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从这一点上发现了两人的关系，进一步正在跟进，而赵冬美的死竟然也在昨晚，而且死之前曾经打过电话，时间应该是晚上9点左右，当时值班人员以为是恶作剧就没管，现在看来……” “魏东呢？” “他失踪了。”陆风说到这，继续道：“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魏东曾经给他的妻子买过一份金额庞大的保险，而从这一点着手，我觉得河滩死者的身份也会很快就……” “那还等什么？”方东人立刻道，一边快速的向外走去，头也不回的问道：“魏东在什么地方买的保险？” “东盛平安保险公司。” “我马上就去那里看看！地址照旧发我手机。另外，赵冬美死前的信息也发给我。” 陆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白小玲，后者顿时会意，追着方东人就跑了出去：“等一下，我跟你去。” 看着离去的二人，陆风深深的叹了口气，眉头不自觉的拧皱了起来，案子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第17章 说谎的经理 “东盛平安保险公司，并不是一家非常大的保险公司，算是中小型企业，成立大概有8年的时间，主要范围是个人意外伤害保险、个人定期死亡保险、个人两全寿险、个人终身寿险、个人年金保险、个人短期健康保险、个人长期健康保险、团体意外伤害保险，法人代表是……” “等一下。”方东人快速的打断了白小玲的叙述，疑惑地看着她：“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不是让你先了解一下吗？” “我不傻，我知道保险公司是干什么的。”方东人飞了白小玲一眼，白小玲同样无语的放下手机，轻轻碰了碰方东人的肩膀：“诶，你一会儿打算怎么问？” “就直接问呗，你今天怎么傻了？” “你再说！”白小玲立马瞪起了眼睛，方东人不屑的一笑：“你也就知道欺负我这种老实人，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少废话，一会儿主要是我问，你又不是警察，人家理你才怪。” 几乎是她说完的瞬间，出租车突然一个刹车停了下来，就听到司机懒洋洋的说道：“两位，到了，15块。” 两人下了车，就看到了落座与市中心的风享大厦，白小玲一扬下巴：“a座。” 说完一马当先的向前走去，方东人愣了片刻，深深的吸了口气，脸色渐渐的严肃了起来，快步的追上，过程不多说，当白小玲表明身份之后，前台人员叫来了业务部的经理，白小玲把来意说了一遍，经理点了点头，这个人看起来年纪不超过三十岁，人非常的白净儿，个子不高不矮，体型匀称，一身西服加上黑领带，显得整个人非常的有气质，只不过，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笑容也是属于职业的那种，虽然给人的感觉不算糟，但始终像一个机器人一般。 “两位，这么说，你们口中的那个魏东是在我们公司办理了业务？” “是的，不过这个先不着急，我想问一下，最近几天，业务部门有没有什么人没有来上班？” “我们边走边说吧。”经理淡淡的一笑，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个人慢慢的向着业务部走去。 “最近请假的倒是有几个，而且也有离职的人员，魏东的这份保险，一会儿，我让人查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样啊，你们这个公司业务很好啊？你们是怎么运转的？” “呵呵呵……堪堪混口饭吃而已，主要是前期出去跑业务，后期对有意的客户进行业务跟进，一般后期都是电话联系，除非真的打算买保险了，才会见面细谈，整个业务部大概有五六十个员工，每天基本上有一半人员是不在公司的。”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业务部，放眼望去，一个个小办公桌上都是满满的人头，都在低头打着电话，显得有些吵杂。 经理笑了笑：“最近一段时间算是淡季，所以主要还是跟进以前的客户，人员倒是不怎么缺。” 说完交过一个员工：“小王，去查一下，魏东这个客户是谁的业务，找到了让人去我办公室。”说完回头对两人再次一笑：“我们进办公室等会儿吧。” 进了办公室，方东人打量了一下室内的环境，白小玲笑了笑：“很雅致啊，有一件事我想问问经理……” “敝姓白，白举。” “哦，那我问一下白经理，你们公司的法人代表似乎并不是您吧。” “不是，不过老板常年都不在，所以基本业务都是我负责，可以这么说，只要老板不在，只要是公司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主的。” “这个不错。” 两人聊着天，不一会儿的功夫儿，那个叫小王的员工敲门走了进来，对于白经理，他似乎有些畏惧：“那个经理……魏东客户是景阳负责的，今天他没来。” 白经理并没有吃惊，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合同拿来了吗？” “这里。”小王麻利的递过来一份档案袋，白经理点了点头：“行了，你去忙吧。” 说完，方东人就发现小王似乎如负重释一般，松了口气，快速的走了出去，回过头就看到白经理拆开了档案看了看：“恩，确实是我们的客户，魏东先生给他的妻子李梅女士，买了15万的意外保障险。” “15万？”白小玲吃惊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方东人，白经理轻轻点头，一边将档案中的一份递给了白小玲，一边道：“我们公司虽然不算大，但是像这种保险的金额最低标准也是5万元开始，上不封顶。” “恩，这个先不提，我们来说说景阳这个人怎么样？” “哦？景阳很不错，两位……不是来询问魏东先生的事情吗？” “我们今天一大早在河滩处，发现了一具死尸，而这个死尸很有可能就是，你们公司的景阳。”白小玲轻轻的开口道，一直站在白小玲身后的方东人，这个时候，突然看向白经理，白经理似乎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眉头渐渐的皱起。 “你们公司的员工可以这么随意的不上班吗？” “景阳前几天和我请过假，当时我没有同意，不过我说过这几天倒是可以，他没上班，我以为是……没想到，这……他是怎么死的？” 方东人突然笑了笑打岔道：“能去看看景阳的办公桌吗？” “哦，当然可以。”白经理顿时一愣，立马起身。 景阳的办公桌离白经理的办公室非常的近，不到几步就是了，而靠近办公室的地方很多都是空闲的，大多数工作人员都是靠着偏外的地方。 白经理指着有些散乱的办公桌道：“这就是他的办公桌，景阳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的业务成绩一向很好，公司已经有意提升他为组长了”说到这，白经理似乎有些惋惜。 白小玲继续的问了几句关于景阳家的情况，白经理却摇头表示并不清楚：“景阳是外地人，他的家并不在本市，至于他的私生活，我并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白小玲说完，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陆风的电话，她立马答应了两声。 回头对白经理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也许我们还会过来，这一次就不打扰了。” 说完拍了一把正在办公桌前发呆的方东人：“陆队让我们回去。” “恩。”方东人淡淡的点了点头，两人快速的离开了东盛保险公司，一出门，白小玲就狐疑的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方东人：“你今天怎么这么老实？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我在思考。” “思考个屁啊，这一趟算是白来了，除了了解了魏东的关系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陆队说，这里不用我们管，会有其他人员过来。唉~” 说完就看到方东人斜着眼睛看着自己，顿时一愣：“你这么看我干嘛？” “亏你还是个警察，一点脑子都没长，这一次来的太有价值了，而且我们发现了很多，什么叫白来了？” “很多？”白小玲迷糊的问道：“发现了什么？” 问完就看到方东人无语的叹了口气：“我们不光确认了魏东在这里买了一份15万元的意外险，而且确认了他是给他的妻子买的，而他的妻子现在出车祸死了，这还没说明什么吗？ 凶手如果是魏东，他的妻子死亡，那么他就能得到一大笔保险金，另外，我拿到了景阳的鼠标，上面的指纹，如果和河滩死者的指纹一样，就说明，死者就是景阳，那个时候更加确定了魏东的嫌疑，虽然杀死其他几个人的动机不明确，但是至少关系理顺了不少，另外一点，也是本次最大的收获，那就是……那个白经理在说谎。” “啊？他……说了什么谎？” “他的反应过于平淡了。” “人家那是素质高啊。” “说你没脑子你还不信，一开始他并不知道景阳请假，对不对？” “是啊。”白小玲依旧迷糊，不自觉的点头：“这有疑点？” “当然，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可是到后来，你问的时候，他却说景阳事先向他请了假，这可能吗？工作桌很乱，很多都是业务上的事情，表单，电话簿，摆放在最舒服的位置上，景阳如果请假，会收拾一下都不收拾？没看到旁边的办公桌都很整齐吗？” “也许……他就是那种散漫的人，也许……他有急事没来得及收拾呢。” “天啊。”方东人一拍额头，深深的感到一阵无可奈何：“死者是个注重形象的人，自身整理的那么干净，就绝对不会是向你说的那样，是散漫的人，所以如果他打算请假离开，就一定会收拾办公桌，这种人是有一种轻微强迫症的人，另外你说他有急事离开？这就更加的不可能了，有急事的人会大半夜的约凶手到河滩边上闲逛？你前后结合一下在发言，省的以后让人把你当傻子。” “你……我说不过你还不行吗？”白小玲愤恨的一跺脚，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一坨红晕出现在脸上，可见气的不轻。 方东人心头一惊，立马打岔道：“你们陆队也是，赵冬美的死亡留言怎么还没发过来？另外，叫我们回去什么事？” “你问我这个没脑子的人干嘛？不知道！” 白小玲使劲的挖了一眼方东人，气哼哼的向前走去，方东人苦笑一下，回头看了看东盛公司的楼层，咂了咂嘴，快步的离去。 却不知道，白经理此刻正站在窗户边，看着下方离去的二人，脸上面无表情，仿佛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山…… 第18章 白发魔女 回到局里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还没等方东人喘口气的功夫，就被陆风找到了。 “你们回来了，跟我走。” “哪去啊？破案虽然重要，但是我觉得吃饭更重要。” “少不了你的。一会儿侧写师就来了，你去我办公室等着。”陆风说完，疑惑的看着方东人：“小玲这是怎么了？刚才看都没看我一眼。” “被我惹毛了，那什么……赵冬美的录音怎么没发我？” 方东人讪笑一声，一边向着陆风的办公室走，一边开口问道，陆风顿时一拍脑袋：“瞧我这个记性，一会儿给你，你先去我办公室吧。” “你去哪？又有什么发现？” “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陆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古怪的笑了笑，拍了拍方东人的肩膀，大步的离开，留下方东人一脸疑惑。 进了办公室，屋子里没有人，方东人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微微闭上眼，事情虽说逐渐的明朗了，不过其中还是有很多的问题， 魏东这里是嫌疑最大的，加上他现在失踪，很有可能就是畏罪潜逃，不过，这不合理，保险金没到手，他为什么要跑？另外为什么杀死王占金夫妇和景阳？ 制造意外，杀死妻子如果是因为钱的话，那么另外三个人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吧。 想到这，方东人忍不住啧了一声，睁开眼睛，突然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女人很漂亮，绝美的脸蛋，精致的五官，一头白色长发披散下来，叫人疑是雪中精灵。细细的柳眉下是一双淡漠的棕色瞳孔，眸子深处是冷酷无情的冰冷，挺直的鼻子，如点绛的朱唇，身上散发这淡淡的栀子香，眉间透漏着一种骄傲的气质，身材匀称有型，一条工装黑短裙外加衬衫，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手中拿着一把黑金点缀的手拐，和眼神不同的是，她此刻朱唇微翘，有些玩味的看着方东人，让她冰冷的气质中稍稍又透着一丝妖冶。 方东人一愣，随即站起身：“你是……” “你好，我叫许香云。”女人落落大方的伸出那洁白如玉的手，方东人不自觉的握了握，随即松开，心中却微微有些波动。 这种波动并非是情感作祟，而是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他只在师傅的身上感受过。 “这女人不简单。” 心中这么想着，他也点头道：“我叫方东人。” “我知道。”女人轻笑一下，绕过方东人，慢慢的走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方东人这才注意到，女人的腿有些瘸，走起来非常的不自然，似乎是受了什么伤一样。 女人的目光一闪，似乎察觉到了方东人的眼神，不过却没说什么。两人对面而坐，谁都没有在开口，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女人一直用一种玩味儿的眼神看着方东人，这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沉默半晌，还是方东人打破了这份凝固：“我还想要问一下，你是……” “方先生，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许香云打断了方东人的话，这让方东人神色一凝，有些猜不透许香云的想法。 “什么游戏？”方东人笑了起来，似乎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互相提问，然后尽可能的说出对对方了解到什么程度。”许香云似乎早就想好了一样，方东人的话音未落，她立马开口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 “这才有趣不是吗？听陆风说，你很厉害，我很少听他夸人，所以我很期待。”许香云微笑着说道，一边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眼睛盒，戴上眼睛。 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方东人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开口，而是仔细的观察起了对方，虽然他无法做到像电影中福尔摩斯的那种对细节的掌控，但是简单的观察还是可以的。 微微沉默片刻，方东人道：“能借用一下手机吗？” “当然。”许香云大方的将手机递给他，方东人接过来，看了一眼：“换你来问。” “我的问题可是很多的。” “没关系，正好我也需要点时间。” “那我问了。”许香云淡淡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方东人”方东人想也没想的答道。 “你多大了？” “22岁” “165乘以3367是多少？”许香云突然转变话题，方东人一愣，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诶？呃……是……是555555？” “看来带7的乘法你不是很擅长呢。”许香云狡黠的笑道。 “呃……这种问题也可以？” “当然，你讨觉得7这个数字怎么样？” “并不讨厌。” “恩，确实，7是一个特别的数字，因为在数字中，只有7是孤独的。” 许香云突然转变的问题的模式，方东人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开口，许香云看了看他，再次问道“试着把一到十的数字分为两组，然后把每组数字分别相乘，两组的乘积可能相等吗？” “似乎···不可能？” “没错，因为总会有一组是带7的。而那一组的乘积会是7的倍数，而另一组没有7，所以两组的乘积不可能相等。所以7是孤独的。” “你的问题好奇怪……” “15年前你多大？”许香云冷丁的问道，方东人一顿，下意识的就回答道：“7岁。”说完有些疑惑的看着许香云，后者摊了摊手：“换你。”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方东人笑了笑：“你呢？” “我也好了。”许香云同样笑道：“你先。” 方东人也不矫情，看着许香云的眼睛，直接开口道：“穿着得体，落落大方，举止文雅，言谈丰富，话题古怪，却有着异常的吸引力，从你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对我实施干扰，手杖，眼镜，在问问题的时候，对我下套，以求试探我的反应，从这些上看，你有着丰富的心理治疗经验，握手时，我感觉你的手指特别纤长有力，那么说明你可能很有相当艺术才能，比如写得一手好字或绘画、弹钢琴等等，但是我看了你的手机却发现，你不具备这些，反而对插花很有兴趣，因为手机中有照片，头发不是自然色，应该是染过的，显然你偏爱白色，举手投足间，无可替代的独特气质，说明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同样对自己的职业充满了骄傲。 腿部微瘸，并非是受伤，而是先天性的，从你的手拐上可以看出倪端，把手处明显有些颜色脱落，说明这根手拐你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从材质上看，这种手拐价值不菲，但是能用到颜色脱落的程度，说明时间一定不断，很有可能是两年以上，如果腿部是受伤，怎么也不可能会两年都不好，所以是先天性的。 你对我很有兴趣，一方面的因为陆风对我评价过高，另一方面，你不服输，所以你想要和我较量，从这一点声更能看出你的骄傲，你是单身，手机通讯录中，没有爱称的号码，当然，你这样的女人也不会用爱称这种东西，但是我看了通话记录，最晚的一通电话是三个星期之前的，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并没有人给你打电话，如果有男友或者丈夫，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你手上没有戒指，脖子上也没有项链，说明你从未结婚，也不可能是寡妇，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又对我有着浓厚的兴趣，自然就是陆队请来的心理侧写师，对吗？”方东人一口气说完，就看到许香云眼睛一亮，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厉害。” “该你了。” “那我不客气了。”许香云笑了笑： “你头脑转的很快，而且性格决策果断，从我进来开始，你就一直在观察我，就算是我在问问题，你也同样在观察我，说明，你的观察力很好，同时记忆方面也非常的强。 对于不太熟悉的人你会产生一种下意识的警惕，这种警惕会一直伴随着你，直到你确认了对方是无害的之后，才会渐渐的放松。所以可以预料到，你在情感方面并不擅长，这种心理会影响你释放感情。 我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你惊慌，虽说你可能知道我会到来，但是你绝对不会猜到我会是女人，所以说，在这种方面你其实并不在意，更加说明，你在情感方面的欠缺，恩……我知道这些似乎已经足够了，以后会有时间慢慢相处的。”许香云笑道，站起身，再次伸出手：“许香云，大家都叫我白发魔女，不过你不许这么叫。” 方东人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不错啊。”许香云笑道：“我今年25岁，抱金砖哦。” “呵呵呵……你又在试探我了。”方东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许香云也并不多说，两人再次坐下，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陆风大步走了进来，见两人对面而坐，似乎一愣，半响才说道：“你们……投缘吗？” 第19章 心理侧写 “投缘？你以为这是相亲呢？”方东人说完，就看到许香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陆风，而陆风则尴尬的搓了搓手，一把拽过方东人，小声道：“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你以为这尊大神好请啊？我诳她说安排相亲，她才来的。” “啊？那你就把我卖了？”方东人立马明白了前因后果，怪不得许香云对自己一副审视的态度，原来原因在这呢。 陆风瞪了一眼方东人，回头干咳一声：“那个……我们先说案子，其余的事情你们私下沟通……私下沟通。” 许香云顿时一笑：“行了，我都听见你的话了。” “那……案子……” “来的时候，我看了卷宗，案子的大概我了解了，重点就是魏东为什么会杀死其余的三个人对吧。” “没错，现在的嫌疑人就是魏东，我们想让你给他进行侧写，而且……这个人失踪了，我们也没办法追踪他的下落。” 陆风说完，方东人就见许香云点了点头：“你们已经确定这4个人都是魏东杀的了吗？人证物证都有？” “都没有，现在只是怀疑，毕竟他的嫌疑最大。” 方东人接口道：“所以我们需要对凶手进行侧写，老陆的话有毛病，我们并不是让你对魏东进行侧写。” “那就好说了。”许香云站起身，慢慢在办公室中踱步，一边开口道：“重点在于人物的关系上，从嫌疑人开始出发，魏东和他老婆、魏东和王占金是好友。王占金和他的妻子，魏东和景阳的业务关系，我们已知的只有这四点，然后我们去掉这些已知关系，从凶手的手法上找共同点，景阳死在河滩边，是被掐死的，李梅死在小区楼下拐角处，是被刀捅死的，王占金死在家中卧室是被掐死的，张冬美是车祸。 从这一点上看，凶手的年纪在35岁到40岁之间，力气非常的大，正值壮年，有着严重的暴力倾向，但是平常却非常的老实，也就是说他并不易怒，他仇恨男人。 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仇视显得越来越重，很有可能是小的时候家庭条件的原因，父亲应该是一个家暴严重的人，所以他才会如此仇视男人，另外这个人的虽然心理有些扭曲。 但是却因为有冷静的头脑，他明白犯罪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的胆子也特别的小，但是近期很有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将他的愤怒倾泻了出来，开车撞死自己赵冬美，也许是提前计划好了的，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在杀人后，似乎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会有第二个死者出现，而从死亡时间上看，景阳一定是刺激了他，导致了被其杀害。 也就是说，凶手定性在年纪在35岁到40岁之间，性子沉稳，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也许这个人看起来会非常的文弱……”说到这，许香云突然皱起了眉头。 两人都愣了一下，陆风立马问道：“继续啊。” “没法继续了，你们必须先找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才行，如果凶手是一个人，一夜之间杀死4个人，从他之后杀掉王占金夫妇就能看得出来，他已经渐渐的开始失控了，我之前说他仇视男人，而现在看来，他同样痛恨女人，也就是说，凶手生冷不忌，如果继续出现死者，就说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因此，可以断定这个人……很危险。” “恩……”陆风点了点头：“似乎很符合魏东的形象，我这就安排人查魏东的家境……那什么……你们可以继续聊一会儿。” 说完似乎很害怕的看了一眼许香云逃也似的跑出了办公室。 方东人皱眉想了想，不自觉地感觉到一种违和，虽然没见过魏东，可是，他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许香云的侧写和魏东并不符合。这么想着他就像追上陆风，提醒他，不要只注重魏东这个人，没想到刚迈出一步，突然就被许香云拉住了。 “怎么？” “只是一种感觉，我想提醒你，不要把视线都集中在魏东的身上。有时候，许多问题都有一个简单的答案，但明显这个答案是错误的，而不同于直觉的一个复杂答案却是正确的。你们如果只关注魏东，那么很有可能就会错过真正的答案。” 许香云神色严肃，看不出一点玩笑的意思，方东人惊讶于她的想法竟然和自己同步，不过想想也立马就释然了，这个女人果然很聪明，和白小玲那小傻瓜就是不同。 方东人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正想去提醒一下老陆……”说到这，方东人突然有些尴尬：“……那。” “你去吧，我们今天交个朋友，我想以后还有机会接触的，另外，我说了，我很看好你。还有，姐姐我不是嫁不去出，你要明白。” “是，你就是眼光太高了，向你这样的女人，一般男人还真制服不了。” 方东人哈哈一笑，许香云立马白了他一眼，娇嗔的模样特别的有魅力，让方东人忍不住看的一呆，急忙回过神来，诺诺道： “那我走了。” “怎么？舍不得姐姐？”许香云妩媚一笑，有些玩味儿起来。 “咳咳咳……”听到许香云的话，方东人立马学着陆风的样子，逃跑似的跑了出去，没想到一出办公室，正巧碰到了一脸阴郁的白小玲，见方东人这种模样顿时狐疑道：“你跑什么？刚才进去的女人是什么人？” “没什么，你们陆队呢？” “不知道，反正我没脑子，记不住。” “你看你这小肚鸡肠的样子，没时间和你开玩笑，你告诉他一声，千万不要局限于眼前，魏东虽然嫌疑最大，但是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其他人也要多留意。” “听你这意思，你要干什么去？和里面的女人有关？” 白小玲更加猜疑的看着他，方东人立马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要去河滩上在看看。” “看什么？” “你今天怎么这么话多？”方东人彻底无语了，忍不住开口道，没想到白小玲顿时一瞪眼： “爱说不说！”随即又小声嘟囔道：“反正我也去。” 这一次轮到方东人疑惑了：“你去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我是警察你是警察？哼！”白小玲冷冷的剐了他一眼，说完，顿时一转身，头发一甩，向着外面走去…… 两人驾车赶往河滩，一路之上白小玲一直偷偷的用眼剐着方东人，这让他郁闷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行了啊，我道歉还不行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白小玲听方东人这么说，嘴角忍不住勾了勾，不过随即又装出一副生气的表情。 方东人叹了口气：“你们陆队没告诉你？” “要是告诉了，我还问你，神神秘秘的，她到底谁啊？” “心理专家，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不过，许姐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很厉害。” “许姐？”白小玲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词，神色冰冷的看着方东人，语气有些酸楚的说道：“才几分钟的时间都叫姐了，你说她很厉害？” “恩，很聪明。” “是啊，我就是一个没脑子的。” “你怎么又提起这茬了。”方东人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这个梗你是打算一直玩下去吗？” 话音刚落，白小玲突然一脚刹车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差点让方东人顺着车窗出溜儿到车盖上。 惊魂未定的看着白小玲：“你要疯啊你。” “到了。”白小玲麻利的解开安全带，一边冷冰冰的说道。 方东人也不知道这娘们今天哪来的这么大脾气，只好随之下了车。 河滩口的公路只有这么一条，顺着这里往下，能看到前面的大河，不远处有一道向下的阶梯，而死者景阳，就在离阶梯不远的河滩边发现的。 一路下去，方东人一直观察着四周，河滩下的路面是沙土地，踩在上面会留下脚印，不过当时发现景阳的时候，因为不是第一现场，警方并没有发现凶手的脚印，不过凶手一定是留下过脚印的，而且从当时凶手的心理来看，是离死者景阳不会太远的地方。 想到这，方东人回头看向白小玲，就见这丫头正无聊的踢着脚下的沙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你陪着我来就是为了玩沙子？” “有事儿？”白小玲冷冷的扫过来一眼，淡淡的问道。 “警方没有在近处寻找景阳被害的第一现场吗？” “找了，没找到。” “你……算了。”方东人总算察觉出白小玲的心情似乎不好，想了片刻，快速的走了回去，坐进车里，不一会儿白小玲也上来了，她看了一眼方东人却并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方东人小心的问道：“从这里去王占金的家需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白小玲依旧闷声闷气的回答了一句。 方东人暗自摇了摇头：“那就去他家，慢点……开。” 话还没说完，白小玲突然挂档加油，车子如同后屁股被火箭鎚（dui）了一般，快速的向前冲了出去…… 第20章 时间差 30分钟之后。 方东人惊魂未定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白小玲，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你是真疯了，开这么快干什么？” 白小玲却不以为然的别过头去，也不说话，这让方东人升出一种无力感，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看了看表，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霜花小区的大门口，方东人沉吟了片刻：“再回去，河滩。” “回去？”白小玲这次有些忍不住的皱起来眉头看向方东人：“你在拿我开心？” “我在收集。” “收集什么？”白小玲瞪着他，一副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生撕了你的模样。 “确认时间，如果凶手一晚上杀死了4个人，那么我们分析出时间就能把握住他的行凶过程，这很重要，我可没骗你。”说到最后，方东人咧了下嘴，在他看来，现在最好不要惹这娘们，不然下场一定很糟糕。 听完方东人的解释，白小玲这才舒缓了下眉头，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上纲上线了。 “那我们干嘛回去？不是已经断定出了时间吗？” “错了，这只是开始，我们要把路线都弄清楚才行，死亡时间基本上相差不多，而相差的多的那两个人也一定有其他的原因，我们需要找到凶手的犯罪路线，就要将全部的时间追回来……恩，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理解，等我们都收集好了，我在给你解释，现在……能走了吗？” “哼，你说呢？”白小玲再次挂档倒车，快速的向着河滩返了回去。 之后，两人又从河滩向着死者赵冬美车祸的地点出发，按照方东人的说法，那里才是整个案件的最开始，毕竟赵冬美的死亡时间是最早的，也就是说，从赵冬美开始，一切的案情才算是真正的展开。 到达赵冬美的车祸地点用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然后两人又从赵冬美的死亡地点出发去霜花小区，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钟，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好几趟，最后，四个死者，三个地方，时间基本上已经被确定了出来。 白小玲看向，方东人，后者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一般：“喂，你在睡觉吗？” “没有。” “那你给我的解释呢？” “你让我想一想不行吗？”方东人叹了口气，看向白小玲：“我们已知的东西现在基本上凑齐了，简单的概括一下，景阳的死亡时间是在22点左右，李梅，也就是王占金的妻子是在23点左右，王占金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1点左右，赵冬美的死亡时间是21点左右。 我们可以发现，这几个人除了王占金之外，死亡时间基本上是相差了一个小时的。 四个被害人死在了三个地方，从河滩到霜花小区的时间，应该是35分钟到45分钟之间，从河滩到车祸现场的路程大概是90分左右，而车祸现场到霜花小区的时间，是30分钟左右，那么我们根据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和路程就可以推断出被害人死亡的先后顺序及凶手的作案过程。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死亡时间来看顺序应该是，赵冬美（车祸）、景阳（掐死）、李梅（刀杀）到最后王占金（掐死），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路程上就不对了。 河滩到车祸现场的路程时间将近一个半小时，车祸现场到霜花小区的路程时间是30分钟左右，而霜花小区到河滩的路程时间是35分钟到45分钟之间。 那么被害人的死亡顺序，就出现了不合理的地方，制造车祸之后，赵冬美之后，凶手如果又去了河滩杀掉了景阳，这中间就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是被超过了的。而且就算他杀死了景阳，那么后来从河滩去霜花小区，杀死李梅，从死亡时间上推断，也并不合理，这些都是在不考虑外在因素的情况下做出的纯属于理论上的分析，所以这也就造成了一种严重的漏洞。” 说到这，方东人顿了一下，白小玲立马追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监控，我们要找监控，凶手作案的时候，一定会有代步工具，杀死赵冬美，就用了车，之后的路程也一定有车的存在，也就是说，我们重点排查，南湾路段的监控，河滩那条路的监控，以及霜花小区附近的监控，就能发现同一辆车，然后我们从这方面入手，就可以找到魏东的代步工具，如果他是租了一辆车，那么我们可以从租车行在开始寻找，这就方便了我们追踪失踪的魏东，而一旦他落网了，那么很多事情，基本上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方东人说完，轻轻的皱了皱眉：“只是我还是觉得其中有不合理的地方，魏东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动机，才杀掉其他的三个人呢？” “想那么多干嘛？抓住魏东一问不就都知道了。” 白小玲突然显得兴致高昂，说完这句话，再次发动车子，返回局里。 一路之上，她的心情明显好转了不少，这也让方东人悄悄的抹了一把汗，回到局里，陆风不在，不过许香云倒还在，她此刻正坐在陆风的办公室中，翻看着卷宗，见到方东人和白小玲回来，顿时一笑：“有什么发现？” “有一点。”方东人笑了笑，立马就觉得白小玲偷偷的掐了他一把，脸上的肉一抖，就看到白小玲笑眯眯的走上前：“这位姐姐是……” “恩咳咳……你们陆队找来的专家……” “可别说是专家……”许香云笑道，一边打量了一下白小玲，又看了看方东人，眼中似乎流转出一种玩味儿。 刚要继续说话，陆风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进来就道：“香云啊，你说的不错……”说到这，他一愣，看到了方东人和白小玲都在，立马精神一振：“你们在也好，我们找到了魏东的住址，发现了一些情况，和香云说的差不多，随后调查发现，魏东的所有状况都符合香云对凶手的侧写。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抓住他，案子就算破了。” 说完有些兴奋的一震臂，就看到屋子内的三人都没有像他想的那么兴奋，全都平淡的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 “赵冬美的死亡留言，你是不是不打算给我？”方东人看着陆风，陆风一愣：“这个还有必要吗？我们已经确认了魏东就是凶手。” “动机呢？你别忘了他又没拿到保险金，也就不存在杀死妻子的动机，而其他的几个人，他又为什么杀人？现在他虽然失踪，但是也未必就是畏罪潜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虽然要找到他，但是也不能放弃对这个案子进行分析，我总觉得这里面存在一种无法说明的不合理，而这种不合理非常的强烈，你太着急破案了，所以，你显得有些武断了。别废话，赶快把赵冬美的录音给我。” 方东人说完，还不等陆风搭腔，一直笑眯眯的许香云也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从几个人的被害手法上看，凶手的心理变化的太大了，你知道这种情况是什么情况吗？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两个人做的一样。” “你是说……精神分裂？” “也许吧，没查过魏东有没有病例之类的东西吗？” “还没有……”陆风之前的兴奋瞬间萎靡了，方东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还是按照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吧，先查监控，重点排查，南湾路段的监控，河滩那条路的监控，以及霜花小区附近的监控……” “已经在查了，这些我当然能想到。”陆风摆手打断了方东人的话，就在这时，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紧接着一个警察慌张的冲了进来，张口就道： “陆队，有新情况。” “什么？”几个人都是一愣，同时看向那个警察，陆风更是向前迈了一步，就听那个警察道：“有人报案说女儿失踪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们这是刑侦队，失踪案不归我们管吧。”陆风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警察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可是失踪的人也许……和我们的案子有关。” “你继续。”方东人顿时精神一震，快步走了过去，直视着那个警察：“失踪的人是什么人？” “是东盛平安保险公司，白经理的妻子，打电话报警的人是她的母亲，说是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上人了。” “东盛……保险公司……白经理……”方东人愣了一下，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个职业微笑的男人，而且瞬间想到了男人撒谎的情况，忍不住看了眼白小玲，后者同样看向他。 沉默了片刻，陆风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们去调查一下这个人。” 说完回过头看向三人：“这个案子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啊。” “不！！”几乎是陆风的话音刚落，方东人和许香云几乎同时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许香云做了个你说的动作，方东人就笑道：“应该说案子终于开始浮出水面了才对。” …… 第21章 袭击 “什么意思？” “先不去管这个，你们先调查一下失踪案的具体，之后就是监控的问题，然后就是白经理失踪的妻子本身是什么情况……” “那魏东这边……” “当然也要继续。”方东人道：“而且，我认为，我们应该再接触一下那个白经理。” “你是什么意思？”陆风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劲儿，方东人笑着耸了耸肩：“就是字面的意思，我现在就去他家看看，如果有发现是最好。” “我也去。”白小玲顿时开口道，见方东人看他，一扬下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方东人笑了笑，并没有拒绝。 当两人驾车来到白经理的住址时，已经是夜里9点左右了，开门的白经理显然已经准备休息了，只见他一身米黄色的睡衣，看起来和白天的文质彬彬的样子差了很多。 白经理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冲他们笑了笑，却堵在门口，没有让两人进去的打算：“两位这是……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吗？” “最好是现在就聊聊。”方东人开门见山道，白经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将两人让进了屋子里。 白经理的住处是个高层，大概在17楼左右，每个楼层只有两户人家，他家靠东边，室内的装饰非常的不错，一看就是有钱人，屋子非常的干净，看不出什么东西，两人来到客厅，一边打量着房间，方东人就发现白经理虽然有些不安，但是却表现的异常淡定。 “你的妻子失踪了，这件事情你为什么没有报警，反而是你的丈母娘报的警？”白小玲率先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白经理神色闪动了一下，顿时笑一声，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我们经常拌嘴吵架，她也经常会这样离家出走，时间有时候会很长，我也不在意这些，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回来了，这件事其实就是老人多心了，她会出什么事儿？” 这一句话，把白小玲后面的话堵住了，不过情况也确实是这样，一来警方又没有发现尸体，二来，事情也确实是这种情况。 白小玲立马看向方东人，不过方东人却显得有些不在意，反而不住的打量着房间，这个时候突然就说道：“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白经理似乎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不合理的要求，懵然的点了点头，不过似乎立马反应过来了什么，不过当他想说话的时候，方东人已经快速的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一进卫生间，方东人顿时闻到了一股味道，快速的嗅了嗅，发现这股味道有些混杂，似乎是香水和汽油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他快速的看了一眼卫生间里面的布局，发现，卫生间非常的光洁，不光如此，就连墙壁上的瓷砖都光洁如新，顺着瓷砖的边缘摸了一把，竟然连一点灰尘都没有，眉头微微一挑，他快速的找到了下水口，在下水口的边缘位置上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知道为什么，方东人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模糊，有些无法抓住去思考，可是却又一直在心头缭绕着，慢慢的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客厅的两人同时回头看向他，方东人抱歉的笑了笑，一边看向白小玲：“聊得怎么样？” 白小玲微微摇头，方东人正要说，那咱们就走吧，没想到话还没说完，突然就看到沙发前的茶几下面有一个东西，这个东西的出现，瞬间让方东人的瞳孔骤缩，他立马打了个哈哈坐了下来，另一边白小玲还在问一些有关白经理妻子的情况。 又聊了一会儿，白经理见两人没有离开的意思，眼中渐渐呈现出一种怀疑的神色，方东人见差不多了，立马对白小玲使了一个眼色，自己一弯腰就装着去系鞋带，顺手将茶几下的那个东西抓在了手中。 两人被白经理客气的送了出来，方东人原本笑呵呵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你有什么发现？” “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将刚才偷偷拿到手中的东西给白小玲看，白小玲一看之下，顿时一皱眉：“指甲？” “看清楚，这指甲呈断裂性，很不规则，从大小上看，是小拇指的指甲，上面有染红，可见是做过美甲的，更重要的一点，这个指甲虽然只有一半但是，上面连着肉。” “这说明什么？”白小玲接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就发现指甲的边缘位置上有一层颗粒状的肉粒，不过非常的不明显，而且前端已经断了，很明显的不规则。 “也许说明不了什么，但是这很值得怀疑，另外卫生间的味道不对。” 话一出口，就看到白小玲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他，似乎有些厌恶：“你想闻什么味道？” “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方东人瞪了她一眼，突然电话响了起来，白小玲快速的接起，答应了两声，挂断之后直接道：“监控有眉目了，陆对让我们尽快回去。” “先不急。”方东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楼层，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下了楼，走在的这一出住宅区的胡同中，这里非常的安静，似乎每到夜晚行人都很少出没。 “你在想什么？” “我总觉得白经理有问题，这个人给我的印象不好。” “你这属于偏见吗？就是因为人家很斯文？”白小玲冷笑道：“快走吧，他的妻子不见了，也许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吵架拌嘴、离家出走。” “最好是这样……”说道这，方东人顿了一下，看向白小玲：“你认为整件事情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怎么问我了？”白小玲有些惊奇的看着方东人，见他目光炯炯，有些不自然起来。 “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的方式也不同，我需要多感官来看待整件事情，所以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方东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烟点上，两人慢慢的向着前方走着，车子停在挺远的地方，这一代不让停车，所以两人有一段时间是需要步行的，正好用这个话题弥补时间。 白小玲低头想了想：“我还真没有什么……呃……好吧，我想想。”说到一半，正对上方东人期待的目光，白小玲一窒，再次皱眉想了起来：“诶！我想到了！” “哦？说来听听。” “你说，整件事如果有联系，那么魏东会不会是和白经理的妻子私奔了？” 话一出口，方东人错愕的看着白小玲，一时间有些发愣：“那个……你怎么想的？” “不可以吗？魏东杀人之后白经理的妻子也失踪了，很合理啊。” “言情小说看多了吧。就算向你说的那样，为什么要杀死王占金夫妻？” “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 “那么景阳呢？” “因为有业务联系，为了消除这种关系。”白小玲肯定的说道，见方东人一副说不出来话的模样，顿时得意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一开始不给他妻子办保险不就完了，而且私奔的话，两个人都没钱，有毛病吧，没钱往哪跑？再说这两人联系不上……” 说到这，方东人突然一顿，脑海之中一道灵光快速闪过，眼神颤动几下，慢慢的大放异彩：“联系不上……对啊，为什么非要联系上？” 说完这句话，他立马变得非常的兴奋了起来，催促白小玲道：“快，我们赶紧回去……” 说完就要向前跑，没想到这个时候白小玲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方东人头也不回的说道：“跟你们陆队说这就回去了，这么急干什么？” “不是陆队，是白经理，”说这话就接了起来，一边慢慢的跟在方东人的后面，方东人此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于这个电话也并不怎么在意，着急的向前走着，两人渐渐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眼看拐过这边的路口就到了车边，没想到这个时候，身后的白小玲突然惊呼一声，方东人立马一惊回头看去。 就这么一回头的功夫，眼角的余光之中立马看到身后闪过一个影子，还没等反应过来，脑袋上立马就挨了一下。 这一下相当的狠，直接打在了额头之上，脑袋嗡的一下，视线顿时模糊了起来，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就看到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连衫帽的男子出现，手中握着一个棒球棍。 男子一句话也不说，见一下不成功，竟然再次走了过来，举起棒球棍就要打。 “住手！” 不远处传来了白小玲的大喝，男子一顿，转身就跑。 “该死，站住！”白小玲瞬间冲了过来，一看倒地的方东人顿时惊呼一声：“你没事吧。” “追！” 方东人也不多说，快速的爬起身，忽悠两下，再次跪倒在地，额头显然已经破了，一股温热顺着脸颊流淌，眼前的一切显得有些天旋地转，方东人快速的甩头，就看到白小玲已经追着那身影跑远。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回过神，脑袋虽然依旧眩晕，但是此时也顾不上这些了，那人手中有武器，白小玲可能会应付不过来，这么想着，方东人立马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那人的速度非常的快，落下了白小玲几乎30米左右，快速的向前奔跑着，很快，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男子一个右拐彻底的消失，等白小玲追过去的时候，右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第22章 错了 “看清楚了吗？”方东人追了过来，一边气喘吁吁的问道，白小玲回头看到他此刻的模样忍不住吓了一跳，满头满脸都是一片鲜红。 “你怎么样？” “我没事，看到人长什么样了吗？” “没有，这人是凶手？” “也许吧……等一下，你看左面的那个路口里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们？” 方东人说着这，突然神色一凝，就看到左面的路口不远处，有一个黑影正鬼头鬼脑的看向这边，方东人这么一说，白小玲立马就发现了那个人，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下来，快速的小声道：“你是说，他并没有跑？还准备袭击我们？” “也没准，现在的犯人胆子是越来越肥了，你能抓住他吗？带枪了吗？” “没带，不过一挑一我还没怕过谁。”白小玲快速的说了一句，看了一眼方东人：“你别动，我去追，大概30米左右的距离，我觉得十分钟就能追上他。” “好吧，你小心。” 几乎是方东人的话音刚落，白小玲就像是一只离弦的箭一般，瞬间从方东人的身边冲了过去，带起一阵劲风，路口那人顿时一惊，再次扭头就跑。 方东人晕晕乎乎的看了一眼两人奔跑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快速的起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一路歪歪扭扭的摔倒了好几次，不过还是坚持着跑到了原先的路口，就看到不远处白小玲已经追上了那个人，一个腿拌将他撂倒，单膝压在那人的腰上，一手按着那人的头，直接把那家伙拷了起来。 方东人慢慢的走到了进处，头已经不怎么晕了，不过血依然没有止住，随意的擦了一把眼睛，就看到白小玲按着那人得意的道：“抓住了。”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人翻了过来，两人看到这个人的瞬间都是眼睛一瞪，白小玲忍不住脱口道：“魏东！” “是你？你为什么袭击我们？”白小玲冷喝一声魏东显然吓了一跳，此时的他脸色惨白的吓人，神色之间充满了恐惧和悔恨，对我白小玲的问题恍若未闻一般，突然大吼道：“我没杀他们，我没杀他们。” “老实点！”白小玲立马一按他的肩头，回头对方东人：“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这样的收获。”说完就看到方东人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她，顿时心头一颤：“你……” “呼呼……没什么……呼……”方东人抿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冷然的看着地上的魏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说你没杀人，那你逃什么？” “我……我没杀……凶手是别人。”魏东吞吐了起来，就看到方东人已经呈现出晕厥的状态，突然神色一冷，和之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猛的一翻身撞开身边的白小玲，再次扭头就跑，白小玲没防备之下被撞翻在地，看着跑远的魏东，立马就要去追，没想到一步迈出突然就看到一辆车从前面的路口停了下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魏东迅速的上了车，车子快速的发动，瞬间扬长而去。 白小玲追了几步，恨恨的一跺脚，快速的掏出手机，一边拨通陆风的电话，一边快速的说了情况。 回头再看方东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你错了……你错了……你错了……”一阵恍恍惚惚的声音传来，方东人轻轻的睁开眼睛，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而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四周安静极了，轻轻的叹了口气，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错了。” 方东人顿了一下，回头看去，就看到另一个自己蹲在自己的身边。 “此话怎讲？” 方东人坐起身，发现脑袋有些发胀，而且有些眩晕，就好像是熬了一夜之后，睡下才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人叫醒的感觉。 “你也应该察觉到了吧，联系不起来，所以为什么要联系起来？” “还是那句话，怎么说？” “先说魏东好了，他说自己没有杀人，你怎么看？” “他自然是在说谎。” “no~no~no~这么说是不完全，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另一个自己呵呵一笑，同样坐在了地上，面对面的看着自己：“之前你虽然挨了一下，可是还是追了过去，那么你看到了什么？” 说到这，另一个自己扭头看向后面的路口，方东人同样将视线移了过去，立马就看到了白小玲的背影以及前面奔跑的黑影，不过黑影已经开始向右拐了，而白小玲与他的差距大概是三十米左右，自己这边几乎是刚到转弯处，也就是说，堪堪的看到了黑影右拐而去。 “右边？” “没错，是右边！”另一个自己再次一笑，伸手在面前胡乱的画着什么，接着就看到他手指画过的地方开始发光，一个又一个的方块出现在面前，他随手一晃，方块瞬间排列了起来。 “这是这一处街道的俯视图，我们在这里，看清楚，袭击你的人向右跑了，而你在间隔了大概5分钟的时候，来到了路口，2分钟之后发现了左面路口的魏东，如果凶手是他，他必须绕过前面的一处居民区，而这段路程是7分钟无法达成的，所以……” “我错了。”方东人接口道：“袭击我的人才是真的凶手，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吧。” 方东人说完，突然有些诧异的看向对面坐着的自己：“等一下，你怎么会出现？” 话音刚落，突然地面猛的一颤，方东人看向四周：“地震？” “不是，是车子。” 对面的自己淡然的说道，四周的颤动立马变得剧烈了起来…… 方东人猛的睁开了眼睛，就发现自己正躺在车子的后座上，而车子不时的震动一下，头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以及一种眩晕的感觉，这让方东人感觉想要呕吐。 “这是去哪？” 方东人嘶哑的问了一声，立马听到白小玲惊喜道：“你醒了。躺着别动，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没事。” “我让你别动，给我老实点。”白小玲顿时一瞪眼，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方东人：“硬撑什么，你真当自己是超人呢？也不看看你流了多少血？” “呵呵……”方东人苦笑一声，微微坐起身：“也许是我们错了，魏东也许真的没有杀人，又或者，他只杀了一个人。” “闭嘴，现在你什么都不要说，你现在是伤患，老实点。”白小玲再次冷厉道，方东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呃……什么都不让说？话说你这是对待伤患的态度吗？” “什么叫你没事？没事你还昏倒了？不行就说不行，装什么奥特曼？”白小玲再也忍不住，生气道：“你活该，就应该把你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 对于白小玲的话，方东人只能苦笑不语，没过多久，车子进入医院，方东人被护士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还没等包扎完，陆风就快速的冲了进来。 进门就问道：“怎么回事？” 说完看向白小玲：“什么情况？你们和魏东接触了？不是去了那个白经理家吗？怎么会碰到魏东，而且他人呢？” “跑了。”方东人说了一句，直接反问道：“现在他不重要，监控出来了吗？” “什么叫他不重要？”陆风顿时一凝眉，不过随即又放开：“算了，你们没什么事最好，监控出来了。” “说说，发现了什么。” “你别说，真有发现，我们在南湾路段发现了一辆出租车，之后在河滩的那条路上同样发现了那辆车，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发现，不过，这两个地方就已经足够了，我们调查了那辆车，最后发现了一个很惊奇的事情。” “别卖关子。”方东人立马追问：“到底发现了什么？” “那辆车是王占金的车。” “他的车？”陆风说完，方东人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轻轻的点了点头：“还有吗？” “还有，我们在河滩之后的那条路上，发现了他的车里还有一个客人，不过没拍到脸，时间是22:30分左右，我认为这并不是巧合。” “没错，这不是巧合，云姐怎么说？” “她说我们的方向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其他的倒是没说。”陆风说到这，眉头再次皱起，显得有些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方东人就笑了出来：“凶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我们确实弄错了，因为这些人都有联系，所以，我们下意识的就将所有人都归拢到了一起，直到现在才算理顺了一点，白经理的妻子那边有什么发现？” “暂时还没有。”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到手的资料其实没多少，赵冬美的录音呢？” “在这。” 陆风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嘟囔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纠结这个录音。” “因为这是关键的东西，假设你在死亡之前，打电话，你最想说的是什么？当然前提是，你知道这可能不是一场单纯的车祸。” “没想法，你快听吧。” 说完直接把手机递给方东人，一旁的白小玲突然一把抢了过去，瞪眼道：“你脑震荡了，离着些有辐射的东西远点。”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录音，里面立马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女声：“我……救命……有人要害我……他们要害我……咳咳……” 第23章 三个凶手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第一句话说完，似乎停顿了很长的时间，期间是接电话的警务人员的询问，不过都没有得到答案，直到最后，赵冬美才说道：“我丈夫……”这三个字落下，就再也没了声音，可想而知，当时她拨打电话的时候，情况基本上已经到了很危急的时候。 听完录音，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一时陷入沉默，还是陆风忍不住看着皱眉的方东人道：“怎么样？我就说这个电话没什么意义吧。” “不，这段录音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想。”方东人说完，眉头渐渐舒展而开：“事情差不多已经完全的解开了，这个案子已经有一半被解释清楚了。” 话一出口，不光是陆风，就连白小玲也吃惊的看向方东人：“你确定？不会是让人打傻了吧。” “别贫。”方东人瞪了她一眼，驻定道：“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案子。” “什么意思？你是说……”陆风愣了片刻，有些不确定道：“……你是说凶手是两个人？” “不，凶手有三个。”方东人伸出三根手指，看着屋子中的两个人：“结合所有的线索，我来分析一下，你们看看哪里有漏洞。” “你说。”陆风也不矫情，立马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方东人，等待他的分析。 方东人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已知问题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更加肯定了起来，沉吟了片刻道：“从案子发生到现在，我们之所以以为凶手是同一个人，是因为这些人之间都存在着联系，可是我一直就觉得这里面有不合理的地方存在，因为虽然他们之间有联系，却又在死者被害之后，动机不连贯，导致了我们走进了多个死角之中，那么我们就把案子叉开来分析，我得到的结论是这样的，凶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而这三个人之间的联系也不确定。” “你快说……”白小玲急道，方东人就摆了摆手：“慢慢来……”说到这，他再次停顿，似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我们首先应该从死去的赵冬美和李梅说起……” “不是应该从景阳吗？他是最先死掉的才对吧。”白小玲再次打岔，立马被方东人瞪了一眼，自觉的闭上了嘴，却有些不甘心的回瞪了一眼。 “要是从这两个人说起，那么就应该从他们的夫妻关系说起，很显然，这两对夫妻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别的不说，就说王占金夫妻的关系肯定是不好的，毕竟他们分房睡。” 方东人说到这，白小玲再次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分房睡的？” “从他们家里的情况就能看出来，房间很杂乱，但是有些地方却出奇的很干净，说明两人的性格不合。 客厅之中物品非常的多，沙发之上还是毯子，而厨房卧室却非常的干净，说明，李梅是一个很干净的人，而王占金却有些邋遢，玄关处的挂衣处，王占金的衣服大多都是挂在靠着门口的位置上，而李梅的衣服只有一件，中间间隔的地方没有任何的东西，说明，两人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这种隔阂，从其他的地方也可以看得出来。 厨房之中，洗碗池里只有一双筷子，就说明，吃饭的只有一个人，虽然可能是因为作息问题没办法一起吃，可是卧室之中的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床头柜虽然两边都有，却只有一面有台灯也说明两人很有可能已经分房睡了。 而房间并不多，说明王占金应该是睡在沙发上的，靠近沙发的茶几上东西很凌乱，药物、电视遥控器、烟灰缸之类的东西，甚至是吃剩下的苹果，都说明，王占金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沙发上呆着的，而一个不经常在家的人，又把大多数时间都放在了沙发处，同样说明，他们已经分房，或者说是因为矛盾，而不让他进入卧室，这些东西足以说明，两人的关系不好。” 方东人说到这里，扭头看向陆风：“邻居也说过，两人经常吵架，更加印证了这一点，而魏东和赵冬美的关系基本上同样是如此的，从录音里可以听出，赵冬美知道开车撞她的人可能是谁。” “你是说……魏东？” “不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在电话里就不会那么说了，中国语言博大精深，可是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的废话，她没看到凶手，却知道凶手可能是什么人，所以她才用那种语气在说，如果她确定了凶手，她直接说出凶手的名字就好了，而且，我们可以从她的话语中听出，凶手应该不是一个人。而凶手是魏东的可能更是不大。”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风再次皱起眉：“现在分析他们的家庭情况不算跑题吗？” “当然不算，监控你也看了，没联想到什么吗？” “什么？”陆风有些被绕迷糊了一半的问道，方东人就叹了口气：“那个路段出现的车，也就是说，开车撞死赵东美的人是王占金。” “这不合理吧，那王占金为什么要在他家楼下杀死自己的妻子李梅？并且……他自己也被人杀了？” “这又是另一个问题，我只说王占金撞死了赵冬美，却没说李梅也是他杀的，杀死李梅的人是魏东，总的来说，就是交换杀人。” “这……”陆风再次一愣，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两人交换杀掉对方的妻子，然后王占金也被魏东杀掉了？” 陆风说完，却见方东人摇了摇头：“不是，王占金的死是另有其人，如果真的是魏东杀了人，他就不会被发现。” “你到底什么意思？” “还是邻居的问题，他在晚上的时候听到了王占金家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然后看到了和王占金差不多体型的人离开，第二天发现了王占金死亡，是这样对吧。” “当然。” “那么如果你是魏东，你要杀掉这对夫妻，为什么偏偏把妻子弄下楼杀害？进入家里杀人不也是一样的？为什么多此一举？反正两人也不可能同时在家。”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这是一个非常巧的巧合，两人互相交换杀人，魏东在杀完人之后可能是很害怕，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杀人，所以这很肯定，而且用车撞死一个人和用刀杀死一个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魏东可能就是因为害怕才想找王占金商量一下，可是，等他到了之后，王占金已经死了，从门上也可以看出这一点。” “门？”白小玲此时也听迷糊了，忍不住站起身：“门又怎么了？” 这一次不等方东人开口陆风就抢先道：“你是想说，门没关对吗？凶手作案之后就算在慌张也会刻意的将门关上，而魏东本身就害怕，又看到了王占金被杀，所以，慌乱之下不注意关门是肯定的，那么杀死王占金的人就是你说的第三个凶手？他为什么要杀死王占金？” 方东人点头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因为这是另一个巧合。” 这一次陆风和白小玲不在多说，而是同时看着方东人。 “景阳被杀的地点是在河滩，凶手作案之后，第一时间就应该是要逃离现场，可是那一片基本上没有车辆，而撞死赵冬美的王占金第一时间也要逃离现场，那么很有可能这两个凶手就撞到了一起，监控之中表示，王占金确实开车从河滩那个路段经过了，而画面之中他的车里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杀害王占金的凶手。” “为什么啊？他为什么杀人？” “这一点其实要是云姐说就更好了，心理问题，从景阳的尸体上，我们判断出了凶手是属于冲动杀人，那么应该就是他第一次杀人，心中慌张是可想而知的…… 而王占金开车撞死了赵冬美，很明显也是第一次，这两人的心理素质都不过硬，所以难免表现的不自然。 而当这两个人遇到一起的时候，明显是各怀鬼胎，至于为什么第三个凶手要杀死王占金，很有可能就是误会了什么，也许他看到王占金表现的模样，误以为看到了他杀人，又或者思想方面认定了王占金看到他杀了人，所以在下决心之后，追到了王占金的家中，将其杀害，这也是为什么死去的人，死法不一样，而只有景阳和王占金都是死于掐死的缘故。” “这不合理，第三个凶手难道一直在王占金的车上，王占金拉着他回家？”白小玲皱眉的看着方东人，表示疑惑。 方东人摊了摊手：“我说了，他们的心理素质都不好，王占金在撞死人之后，应该不会有心情在拉客人，而拉上杀死他的凶手，很有可能也是浑浑噩噩的状态下才本能的停车的，那么他一定会在放下凶手之后，立马回家。 车上有司机的资格证，用手机进入官网就能查到，如果凶手稍微有点手段，就能知道王占金的家庭住址，又或者可以对司机提问，总之不管用什么方法，他达到了目的，所以很有可能在司机家的附近就下了车，并尾随杀人。 可见最后一个凶手的心理在逐渐的变化，正像是云姐说的那样，在一点一点的疯狂，他应该是觉得，杀一个也是杀，索性一直杀下去，已达到保护自身的目的。” …… 第24章 没有证据 “这……可能这么巧吗？” “福尔摩斯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所以我个人认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方东人说到这，看向两人：“现在的问题是，最后一个凶手到底是谁。” 他看向白小玲：“你觉得袭击我们的人会是谁？” “这个……我怎么知道。”白小玲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你知道，你只是没往那方面去想，凶手为什么这么巧就在我们去了白经理家之后，就袭击我们，当时白经理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你是怀疑，凶手是白经理？”白小玲说到最后，似乎反应了过来，惊讶的看着方东人，方东人点了点头： “我有理由这么怀疑。” “为什么呢？” “因为他的妻子失踪了，我们之前在观察景阳的尸体时，我说过，景阳很有可能是用语言刺激了凶手，最后惨遭杀害，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掌握了凶手的某些证据，而白经理和景阳正好是处在这条线上，景阳之所以能掌握到证据，就明显说明，他和凶手有关系，而这种关系谈不上亲昵，但是却又经常在一切，我说过这是熟人作案，那么白经理是凶手，就很符合这个条件。 如果关系真的很好，那么景阳就不会做出威胁人的事情，也就不会被杀，所以，杀他的人是他经常接触，但是关系不一定就是很好的熟人，上下级的观念就很合情理，另外，云姐判断过凶手的大致，白经理很符合这一特性，之前你们认为魏东是，但是现在看来，很明显他不是，也就是说，凶手应该就是，斯斯文文的白经理，而他的心理状况，基本上已经处于病态了，暴力倾向严重。” “可是……我们有什么理由怀疑他？”陆风说道，看向方东人：“他的妻子一直没有找到，我们也不能说这个人就是死了，另外，景阳的死，我们又没有抓住凶手的证据，说白了，我们没有证据。” “这也是我要说的，现在唯一的缺点，就是我们不知道他的杀人动机，也没有证据抓他，所以……我要找证据。” “怎么找？” “认定犯罪嫌疑人并将其抓捕的时限是多少？” “48小时。” “那就抓住他48小时，这个时间段，我们重点去找证据。” “这……你确定。” “你说呢？”方东人看向陆风，平淡的说道：“很久之前，有人问过我，为什么喜欢破案，我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就算是到现在，我也一直不清楚我为什么喜欢这么折腾自己，可是偶尔，我还是会想……死去的人就算有天大的不是，他们是不是也不应该死，杀人永远解决不了什么，杀人者就算自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可被杀的人，永远都是被害者，现在我把这个问题交给你，你能回答我吗？” “回答个屁，抓人！” 陆风猛的站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快速的掏出电话：“我当警察就是因为我爱当，说那些有什么用。”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方东人笑了笑，见白小玲用一种不认识自己的眼神在看自己，不禁有些诧异：“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你也不是神经病。” “我本来也不是好吧，原来你一直用有色眼光来看我啊，你这是歧视你知不知道？”方东人哭笑不得的看着撇嘴的白小玲，后者翻着眼睛看他：“老娘就用有色眼睛看你，不服你起来，咱俩练练。” “我服。” …… 当天夜里接近十二点的时候，警方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抓捕了在家的白经理，白经理除了一开始的诧异之外，似乎并没有表现的有多激动，当他路过方东人的时候，表情依旧平淡。 两人对视了一眼，白经理突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希望你能找到我犯罪的证据，不然我会告你的。” “你很从容啊。” “因为我没罪。” “不，因为你以为你胜券在握了，不过放心，48小时其实是一个很长的时间。”方东人说完，绕过白经理直接进了他的家。 白小玲已经等在了屋子里，而陆风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方东人：“你们今晚打算熬夜还是在别人家睡一宿？” “别说的就没你事了一样，你要找到白举的丈母娘核实一些信息。”方东人翻了翻眼睛道：“他们的夫妻关系，之类的反正尽量的多了解情况。” “可以，那你们呢？” “我们先看看。”说完见陆风并没有离去的样子，方东人有些诧异了起来：“你还不走？” 陆风的样子似乎有些犹豫，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出来一样，看着他一副便秘的模样，方东人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就说。” “如果照你这么说，那……魏东呢？你有没有想过你分析的那些都是错的？魏东被人救走，很明显可能是他的同伙，而你说是三个凶手作案，说不定就是他身边的另外两个人，而死去的王占金和白举根本就没有罪。” 陆风说完见方东人沉默了下来，不由的有些担心，这一次的行动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证据下就抓人，一旦搞错了，是要被处分的。 “放心，我整理出来的东西就一定是正确的。”方东人突然道：“而且就算是错的也不要紧。” “怎么呢？” “因为被处分的人不是我。”方东人一笑，转身进了屋里，留下陆风直瞪眼，气了半天，最后留下句：“瘪犊子”愤然离去…… 房间还是那样，没有任何的变化，方东人进了卫生间转了一圈，汽油味明显少了很多，白小玲站在门口，倚靠着门框：“如果陆队是正确的呢？你怎么解释魏东被人救走的事情？” “不用解释，救他离开的人和这些凶杀没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方东人说道，一边从卫生间出来，神色有些恍惚：“也许……有些不该出现的人又出现了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 “都说了是直觉，话说，你倒是帮忙啊，使唤狗呢？”方东人偏头看向白小玲：“我为了这个案子都受伤了，医药费给不给报？” “谁理你？” 白小玲飞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该找什么？” “证据！找什么！”方东人气愤的说道，也不理白小玲，快步走进了卧室，一进卧室，突然之间，脑袋一阵的眩晕，方东人晃了两下，一个趔趄扑到在地。 外面的白小玲听到动静，吓了一跳，立马跑了过来：“你没事吧？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方东人摆了摆手：“没事，这样挺舒服……”说这话，他发现自己倒地的地方，贴近墙边的角落处的墙面似乎有些发红，斑斑点点的落印在墙面上，仔细的去看，这里似乎是一片血迹，而且本人擦拭过，只不过擦拭的并不完全，如果不贴近了看，几乎看不出什么。 “真的是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啊，这也行。” 这一发现立马让方东人有些振奋，一骨碌爬起身，虽然脑袋依旧眩晕，不过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非常的好。 “找，他们家和能用到汽油的东西，只要是能和汽油挂上钩的都找。” “找这些能有什么用？” “证据，如果他的妻子真的遇害了，我怀疑被分尸了。” 说完见白小玲打算行动，立马脱口道：“另外给你们陆队打电话，到河滩的近水区去打捞一下，如果我是凶手，我能想到的抛尸地点也只有河滩了，毕竟已经在那里动过一次手，轻车熟路。” 说完见白小玲已经掏出了电话，再次道：“你下楼去打，顺便看看他的车，找技术组的人来，如果车里能提取到血液就更加说明问题了，如果没有，也让他们上楼。” “还有什么你一次性说完行不行？”白小玲气愤的跺了跺脚，方东人捂着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没了……等一下，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一会儿你请吃夜宵吗？我饿了。” 话一出口，原本气哼哼的白小玲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接飞了两颗大白眼：“你要真能找到证据的话我就请你吃。” 说罢，扭着腰肢下了楼。 “抠娘们。”方东人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开始快速的寻找了起来，十分钟过之后，房间之中的所有地方已经被方东人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和汽油有关系，就连装汽油的东西都没有，这不禁让他皱起了眉头。 “这没有道理，我分明在卫生间中闻到了汽油的味道……” 一边说着，他一遍慢慢的在客厅中踱步起来，头上的眩晕消减了不少，可随之而来的是伤口的疼痛，方东人也不在意，一遍一遍的绕着客厅转着，猛然间他顿住了脚步，视线慢慢的转移到了垃圾桶上面…… 第25章 决定的证据 “时间不够，加上岳母报警，妻子绝对不会是在景阳之后被杀，也许也是在当天晚上，那么也就是说，他想要碎尸，就一定要在第二天去买工具，所以一定会有票据，那么票据在哪？这种细节上的东西大多数人都会犯错，越是慌张的情况，犯得小错就会越多，杀人的人并不是不会害怕，只不过这种恐惧被转边成了另一种情绪，所以就一定会出现漏洞，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是冷静到极点的混蛋才好。” 方东人一边嘟囔着一边直接把垃圾桶倒在了地上，里面的垃圾并不多，而且看样子时间已经很久了，大多数都是纸张碎片之类的东西。 “厨房之中干净异常，油烟很少碗筷没有水渍，说明夫妻俩并不经常在家中开火，卧室之中，床头柜上都是资料袋，客厅之中这种东西也很多，说明白举经常把工作带到家中，冰箱之中除了酒水饮料，几乎没有吃的东西，太干净？不是，这就是生活习惯，他的妻子不经常回家，所以……这就是动机。” 方东人一边想着，手中却不闲着，一边快速的将垃圾归类，纸条摆放在一起，纸团打开铺平，最后他发现了一些非常碎的纸丁，而拿到近处一看，上面明显的写了个“收”字。 “就是你了！”方东人顿时一笑，一把将其他的纸条划拉开，快速的寻找和手中纸丁一样的碎片，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一张完整的收据出现在面前的地面上。 上面是一张油锯的收据，除了钱数之外，还有序列号以及盖章。 方东人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用手机将这个收据照了下来，一下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我这边算是结束了……”他喃喃了一句，一仰身躺在了地上，轻轻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 眼前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的光亮，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东人发现他站在了一个未知的环境中，身边有什么，他一无所知，从脚上传来的触感有些软绵绵的，似乎正踩在一块巨大的海绵上一般，偶尔脚下的地面甚至会浮动一下。 耳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的频率，渐渐的他发现心跳竟然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许多。 是害怕吗？ 他这样问着自己，一眨眼，前方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灯光，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无比的刺眼，可是仿佛下一刻又将被黑暗所吞噬一般。 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他朝着光亮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就那么一直的走着，可前面的灯光仿佛遥不可及一般，不管他怎么走，却始终也无法接近那道光。 脚下的地面似乎颤动的越来越厉害了，突然他的身体骤然踏空，地面瞬间变成了海水，整个人直接落入了水中，身体仿佛千斤重一般快速的下沉，如墨一般的海水，瞬间将其吞没…… 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白小玲蹲在他的身边，一脸疲倦的看着自己，头还是晕，挣扎着坐起身，看了看四周，还是在白举的家中。 “人都来了吗？”方东人揉着头问了一句，白小玲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道：“你应该休息一下了。” “我没事。” “你都昏了。” “不，我在思考，没昏，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了，我们争取速战速决，如果信息足够，天亮了，这个案子也就彻底的结束了。” 说着话，他快速的站起身，同时抓住白小玲的手，将她拽了起来：“现在，我们要走了。” “去哪？”白小玲有些疲倦的问道。 “现在几点了？” “凌晨2点。”白小玲一边看了眼手表，一边说道：“我们要去哪？” “去东盛公司，寻找证据。” “证据？去那里能找到什么？”白小玲更加疑惑的问道。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景阳，你发现了上司的秘密，打算威胁他，你会怎么做？”方东人回头看了眼白小玲，接着还不等她回答就继续道： “当然是将这个秘密保存起来，以便于作为筹码，而一般的书面证据是无法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也就无法作为筹码，那么能想到的是什么？ 照片？录音？视频？我更倾向于后者，但是这种东西在谈判的初期阶段是用不着的，那么保存到什么地方比较好？当然是电脑中了，如果是手机里，那么手机很有可能会被破坏掉，所以自然会有备份，如果放在u盘中，上面的情况同样会发生，所以，我很确定，景阳的电脑里有一个让白举不惜杀人也不想公开的秘密，而对我们来说，这就是证据。” 方东人说完，两人快速的下了楼，技术组人员已经在车中采样，方东人随便的拉住一个，告诉他上面的房间卧室之中墙角处可能也要提取一下，接着直接上了车，两人直奔东盛公司而去。 东盛保险公司虽然算不上是大企业，不过还是有保安在，在白小玲亮出警证之后，两人顺利的进入了公司之中。 营业部，白天有些吵乱的环境中，此刻却异常的安静，方东人一边开机一边对白小玲道：“现在出现了一个难题。” 白小玲似乎心思没在这上面，她揉着额头，随意的问道：“什么？” “既然将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放在电脑中，那么我就会设一个开机密码，所以……开机密码是什么？” 说话间，电脑已经打开，而页面上正好停在了输入密码的阶段，方东人啧了一声：“果然有，想到了吗？” “啊？我想什么？我认识他谁谁啊？”白小玲一愣之后顿时烦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白小玲就叹了口气：“你不是大侦探吗？这种事情交给你了，说实话，我很累。” “那你歇歇脑子吧，这种事也只能靠我，你真是指望不上。”方东人说完，快速的扫了一眼桌面：“桌面之上，有什么？笔筒、文件夹、业务资料、电话簿、备忘小纸条、水杯，啊哈~还有什么？” 说到这，他看到了其中一张纸条上出现了一串数字，看起来这串数字毫无意义：“852、74123、741236987、74269、78974123456、7412369，这东西是银行卡号？啧，没意义吧这个。” 说到这，方东人拉开电脑桌的抽屉，里面有几本书：“《厚黑学》《精神论》《死了一万次》小说？哦，还有一本《密码学》，看来景阳还是个不挑食的书虫。” 他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双手交叉，死死的盯着电脑的显示屏：“他是一个业务很好的人，这也就说明他的工作很多，所以会非常的忙，这种人处理这些信息一定需要耗费脑力，也就是说，他的记忆力会很好，桌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说明这个人对别人看待自己的眼光要求极高，《厚黑学》《精神论》这种书籍自然是因为常年和不同的人群接触，才要学习的，小说是消遣。” 说到这，他随手拿起小说翻了翻，发现小说只看不到一半。 立过来看了看书梆，有发黄的迹象，随即眉毛一挑：“这本小说应该是出版了挺长时间了，而且买过来的时间也不会短，可是这么久只看了不到一半，一个可能是他不喜欢看，可是如果不喜欢，他就不一定会买，说明他很喜欢这本小说，却没有时间看，那么……这本《密码学》就更加的没时间看才对，可是……很明显这本密码学被翻了很多次，书页脚有的甚至卷曲了起来，所以说……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留下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很有可能是这串数字太长，他害怕自己忘记，可是如果这串数字是加密的密码，那么对应的应该就是字母，结合他最长翻的页面，也就是这里！” 说完，方东人直接翻开了书，这一页似乎被仔细的研究过，书被压了一条缝隙出来，所以一翻之下，立马到了这个书页。 “数字小键盘密码，原来如此，那么这串数字的意义就是这里了。对照小键盘，依次打这些字母，看组成的形状就是：i、l、o、v、e、u——iloveu。” 方东人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打上了密码，猛敲回车键，电脑页面瞬间一跳，主界面显示了出来，一旁边一直安静看着的白小玲顿时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的吐了出来：“真的解开了？” “当然，他提示的这么明显，看来景阳也是希望有人来根据这串数字来破解他的电脑，所以才会留下提示。” 说到这，方东人快速的进入我的电脑，点了搜索功能，回头问白小玲：“视频格式都有什么？” 白小玲眼睛一眨，直接道：“rm、rmvb、wmv、avi、mp4、3gp、mkv，我就知道这些。” “恩~那么我想如果真有视频，也是用手机偷拍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剩下的也就是avi、mp4、3gp这三种，而我唯独喜欢avi格式，那么就从这个开始吧。” 一边说着，一边将avi三个字母输入了上去，回车一敲，顿时搜索出了一个视频文件。 两人对视一眼，白小玲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运气这么好？第一个就是？” “打开不就知道了。”方东人一笑，直接点击了两下…… 第26章 落幕 方东人也不多说，直接双击两下，画面跳转，视频开始播放，先是一阵模糊画面，紧接着，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画面大幅度的晃动了一下，这才清晰了起来，而画面之中，白经理正和一个女人在说话，接着不一会儿，两人就争吵了起来， 这个时候画面就晃动了一下，可以看见，录像的时候，就是在公司之中，而从角度上看，正好是景阳的这个位置，因为正对着办公室的大玻璃，所以如果里面不拉上百叶窗，里面发生的情况在外面是一览无遗的。 两人争吵的很凶，而且声音非常的大，虽然距离有些远，又隔着门，可是还是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 画面总是在轻微的颤动，看样子这段视频是偷拍下来的，冷丁间，办公室中传来了白经理的一声咆哮，接着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我早晚要杀了你！你给我滚！” 白经理愤怒的大吼道，接着就看到一个女人快速的冲了出来，画面再次抖动，接着画面一黑，看样子匆忙间，景阳关掉了视频。 视频高于段落，方东人和白小玲互相对视了一眼，紧接着白小玲兴奋道：“就是这个了，竟然真的有发现。” “什么叫竟然？你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啊，身上有u盘没有，拷进去。” 方东人说完，站起身不再理会那边手忙脚乱的白小玲，而是掏出电话打给陆风。 电话一通，就直接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没有？白举的丈母娘说了什么？” 电话那边的陆风似乎有些喘，方东人问完好一会儿，才听到那边传来声音：“已经让人去问了，这大半夜的……你们快一点！” 后面的话似乎是对身边的人说的，声音离着手机有些远，说完他又喘了一声，才继续道：“我们在河滩边的大桥下发现了点东西，现在还在确认阶段，你们那边怎么样？” “差不多了。” “那你们就回局里，我这马上就完事儿了。” 说完也不等方东人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白小玲一边拷贝视频文件，一边回头问道：“陆队在干嘛？” “反正没干好事，弄完我们就回去，你快点儿。” 白小玲立马狠瞪了他一眼：“还用你说。” …… 当两人匆匆忙忙的赶回局里之后，立马接到了通知，说是在河滩的大桥下发现了一个袋子，而袋子里是碎尸和一把油锯，尸体正在和白经理家墙壁上的血液进行比对，另外白经理丈母娘的笔录也整理好了。 方东人顿时双手一拍，接过笔录就看了起来。 上面写着关于白经理夫妻关系的问题和为什么会产生报案的想法等等。 方东人看到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边一起看的白小玲顿时一呆：“怎么叹气？这些用不上吗？” “不是，我就是感叹一下。整件事情到现在为止，就差这一哆嗦了，等到尸体对比结果出来之后，一切都结束了。”方东人说完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到身体极度的虚弱，眼睛有些干涩，仿佛一闭眼就能睡过去一样，头很疼，那种从里到外的疼，就像是脑仁被千万根钢针扎了一般。 看着方东人此时的状态，同样疲惫的白小玲也忍不住道：“你最好去歇一下，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一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确实想要休息，可是我还能等一等，不然总是不踏实。我们聊聊吧。” 白小玲一愣，似乎没想到方东人还有这样的一面，轻轻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你想聊什么？” “聊聊魏东。” “哦，聊他啊。”白小玲不经意的露出了一个失望的表情，不过方东人却没有察觉，而是继续道：“这个人被人劫走了，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之前说可能是他的同伙，你给我否定了，现在还问我？你是什么想法，还有下一次，我做提问题的一方。”白小玲扫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服气，也不知是否是因为熬夜的关系，她的脸上显得特别的苍白，浑身上下流露着一种像是病态的美。 方东人错愕了一下，紧接着好笑的摇了摇头： “我也说过，劫走他的人，是不应该出现的人，还记不记得上一个案子到最后，张景升说过的话，当时你也在旁听吧。” 白小玲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有些犹豫的看着方东人：“你是说……他口中的那个“上帝”？” “也许吧，虽然不确定，但是我总觉得可能会有关联……我们……” 话还没说完，一个技术组的人员快速的跑了过来，见到方东人和白小玲，直接把一张单子递了过来，对白小玲道：“结果出来了，是一个人。” 白小玲道了声谢，看向方东人：“看来，被碎尸的死者，就是白经理的妻子无疑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总觉得我们证据不足，就算死去的是他，就算有视频，可是都没有指向他，他的妻子被碎尸，很有可能是别人所为，另外……他虽然说过要杀人，可是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这些都……” “这些就够了。”方东人打断了白小玲的叙述，站起身，一边狠狠的搓了搓脸：“我们去和他对峙吧，棋子下到最后，总有一方会被将军，而现在我们就要将军了。” 说完这句话，他微微一笑，走向审讯室，那里一个杀人凶手正在等着他，而这一切，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 面对面坐着，白举的神情依旧淡然，两人对视了良久，还是方东人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我又没杀人。”白举淡淡的笑了一下：“你们就是这样冤枉一个无辜的好人？接下来呢？屈打成招？” “你这是电影看多了吧，在这个讲究文明的社会中，怎么会出现这么没品位的行为？”方东人同样笑道：“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可以。” “你最后见到你妻子是在什么时候，当时你们是不是吵架之后她才离开的？” “前天，我们确实吵了一架，然后她就走了。” “他们已经发现了你妻子的尸体，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我们感情不好。”白举反应平平的注视着方东人，不等他继续开口，突然向前一探身子，冰冷道：“既然你们怀疑我杀了人，给出证据来证明一下，不然就放我走，说这些有意义吗？” “当然。”方东人轻轻的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平淡道：“我直接给你分析一下，就行了，到时候你认不认罪都是你的事情了。” 说到这，他掏出手机递给白小玲，耳语了一翻，白小玲狠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这种事情怎么不早说，立马匆忙的跑了出去，一时间审讯室中，只留下两人对面而坐。 “你的妻子在和你吵了一架之后，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根据你丈母娘的笔录曾经说过，你妻子怀疑你要杀她，另外你也确实说过这种话，我有那段视频。” 说到这，方东人立马注意到白经理的眼神一跳，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继续道：“我们在河滩边桥下发现了碎尸和一把油锯，你的卧室中墙角下有血迹，而且被处理过，不过还是能检测出是你妻子的血，血迹呈现出喷溅状，一定是重物击打造成的喷溅，也就是说你妻子是被重物击打头部致死的。 你也说了你和你的妻子关系并不好，经常吵架，而且根据你丈母娘的说法，你们打算在近期离婚，并且关于财产方面的进行争夺。 河滩处发现的碎尸是被电锯进行分割的……” 说到这，白小玲快步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方东人直接说道：“序列号和收据上的一致。” 方东人顿时点了点头，看向白经理：“我在你家里发现了一张收据，而且上面的序列号和河滩处发现的序列号是一致的。” 说到这，方东人停顿了一下，看向白经理：“综上所述，得到的结论就是，你和妻子的关系不好，你一直想要杀人，而这件事情无意间被你的员工知道了，并且录制了视频来威胁你，你冲动之下杀了人，我不知道你的妻子是在景阳死之后下的手还是之前，不过你在杀死景阳之后离开的路上遇到了另一个人，这个人的行为可能让你误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被发现了，所以你尾随到了他的家中，以同样的手法将其杀害。 你具备一切作案的时间和空间上的条件，不过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可是还是留下了破绽。 王占金，也就是那个司机的指甲里有你的皮肤组织。” 话音落下，就看到白经理猛的一颤，似乎瞬间激动了起来，之前的淡定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猛的站起身，撑着桌子嘶吼道：“怎么可能？我仔细的检查过……”说到这，他立马住口，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方东人则抿了抿嘴：“抱歉，可能是我记错了，没有什么皮肤组织。” 话音落下，白经理突然苦涩的一笑，颓然的坐了下来，接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开始哈哈的笑了起来，笑了好长时间，到最后他突然捂住了头，神色变得狰狞无比，眼神恶毒的看着对面的方东人和白小玲：“我是杀了他们，可我不后悔。” “这话你和我说不着，你后不后悔没关系，反正你有罪。就这样吧，我想去睡觉。” 方东人说完，看了一眼白小玲，后者对他点了点头，他直接走了出去，只留下后方浑身发抖的白举…… 五天后。 两人坐在一家咖啡厅之中，方东人支着胳膊，双眼无神的看着对面一身便衣的白小玲：“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喝杯咖啡？” “那你以为呢？” “钱？”方东人冲着白小玲捻了捻手指，一脸的期待。 白小玲则撇了撇嘴：“你跟我要什么钱？” 方东人立马颓然的趴在了桌子上，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闷声道：“魏东你们找到了吗？” “找到了。”白小玲点了点头，方东人立马看向她：“别跟我说，他和梁永斌一样自杀了？” “没有，他没那么伟大，他被人吊在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死了？” “恩。也许就是向你说的那样，救他的人把他吊在那里的，而关于这些人，我们怎么查都查不到。”白小玲一边说着，一边淡定的抿了一口咖啡，同时眼睛总是偷偷的瞄向方东人，方东人见她神色有些古怪，不禁皱了皱眉：“你还有什么事？” “确实有个事儿，我一小学同学找到了我……” “结婚？”方东人好奇的问道。 “少打岔！”白小玲立马一瞪眼：“他……有点事，而这种事情我没办法帮他，所以我来找你。” “一有事就想到我了。”方东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声，见白小玲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顿时懒洋洋的问道：“什么事啊？” “让他自己和你说吧。”说完站起身，冲着旁边一桌的一个人招了招手，那人立马走了过来，见到方东人的瞬间似乎一愣，不过还是友好的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那个……”那人犹豫了一下，最后看向方东人，表情严肃的说道：“在说之前，我能讲个故事吗？一个关于山神的故事。” …… 第27章 山神传说 “对于山神鬼怪民间流传最广，而越是偏僻的地方，这种怪事就越是繁多，东北五大家，狐黄白柳灰，山神之类的更是比比皆是，老年间更是经常能看到狐狸炼丹等怪异的景象。 而我要说的就是有关山神爷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在村子里流传已久，而我们村更是对山神爷又敬又畏…… 王三是个猎户，每年都会深入山林挡趟子，也就是所谓的下套捕猎，也正因为这样，他经常在山里一呆就是好几个月，住在自己搭建的窝棚里，吃的东西都是一些风干好的酱肉或者一些干蔬菜，这个故事的起因就是从他开始的。 那是一个初春的夜晚，他独自一个人在窝棚里开火，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就躺在床上休息，晚上的时候还有一个趟子要收，所以他不敢睡得太实。 山林之中的风特别的大，别看是初春，风还是挺冷的，他缩着身子侧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猛然间就觉得窝棚外面有什么响动。 王三是个胆子挺大的人，一听之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翻身下了床，顺手抄起门边的一把柴刀就走了出去。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有风吹过，四周的树枝乱颤，仿佛黑暗中有好多人在向他招手一般，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心中有些不安，他常年在山林中生活，风吹草动基本上都已经司空见惯，可是刚才的声音绝对不是风吹的声音，这让他隐隐的觉得有些不舒服。 可什么都没有，他就只好返回屋子中，这就有些躺不实了，翻来覆去了半天，这才微微好转，就在他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侧耳去听，就听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围着他的窝棚走动，声音并不是很大，不过在这么安静的地方，任何一点声音都显得那么的清晰。 接着声音慢慢的消失，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抠门的声响传来。 王三吓了一跳，握紧了手中的柴刀，死死的盯着窝棚的门，抠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仿佛下一刻就会将门打开一般，就在王三忍不住想要开门的时候，突然外面很远的地方换来了一声狗叫。 那狗叫的声音有些古怪，不过，当狗叫声响起的瞬间，抠门声立马就停止了。 就听到窝棚门前的什么东西，快速的远去，出溜出溜儿的踩在杂草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王三深吸了一口气，奓着胆子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安静极了，仿佛刚才听到的那些都是自己的幻觉一般，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轻轻的打开门，王三立马就愣住了。 门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蹲着一只大概有巴掌大的小狗，小狗长的有点像是土狗，不过耳朵非常的尖，向上直立着，蹲着门前，王三这一开门，正好就看到了这个小狗，小狗一点都不怕生，就那么注视着王三。 王三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刚才可能就是这东西在抓门，自己真是自己吓唬自己，心情一放松，胆子再次大了起来，他见那小狗好玩就召唤了两声，没想到小狗一扭头跑开了，速度非常的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了一旁边的树林里。 王三一愣之下好笑的摇了摇头，也没怎么在意，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他的计划是在凌晨1点到2点的时候去收趟子。 就再次折返进了屋，没想到刚一坐下，突然门口处钻进来一个黑影，正是刚才的那条小狗，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只小狗嘴里叼着一只麻雀。 进了屋之后，就蹲在地上，一边吃麻雀一边死死的盯着王三看。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麻雀吃完了，小狗再次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再次跑了进来，又叼了一只麻雀吃，还是一边吃一边盯着王三，这下王三就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心说这东西似乎来者不善，这么一想，手不知不觉的就摸到了柴刀之上。 他同样盯着小狗，心中一边犯嘀咕一边想要找准机会弄死这东西。 一人一狗就这么互相对视着，就在王三一狠心想要动手的瞬间，突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王三手中握着柴刀顿时眉头一皱，厉声道：“你怎么还不走？谁总是给你看着？” 王三本来从他进来的时候就愣住了，没想到老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就问道：“我往哪走？” “别问，你就赶紧走，不然你就走不了了。” 老头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离开，王三呆了呆，下意识的看了看地上死盯着自己的小狗，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白胡子老头，头皮开始有些发麻了起来，深更半夜，哪里来的白胡子老头和这条狗，而且这狗的眼神太过凶狠，难道说这狗是想要我的命吗？ 这么想着，浑身激灵灵的一个冷战：“大爷，这大半夜的我怎么走啊？” 老头点了点头：“你从这里出去上了山路，能看到一辆搬家车，你就跟着搬家车走，快去吧。” 说完一眨眼的功夫，白胡子老头就不见了，屋子里再次剩下了王三和那条小狗，王三此时就觉得浑身发寒，再看小狗正悄悄的像自己靠近，立马抓起一件衣服，快速的冲了出去，没多一会儿就上了山大路，远远的就看到前面似乎有一辆车，车尾灯非常的亮。 王三心中一喜，就大声的叫那车，一边快速的向前追赶，可是不管他怎么叫怎么喊，那车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是快追也追不上，慢赶也赶不上，那车灯只是远远的能看到，仿佛一直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样，就这样，王三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回到了家中……” 院子里，方东人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有些皱眉，这男人叫江学府，就是之前白小玲带来的小学同学，而上面的这个故事就是他要讲给方东人听的故事。 此时他停了下来，一边吸溜了一口茶水，一边看着方东人。 “这就是你要讲的故事？讲完了？” “没有。”江学府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属于温文尔雅的类型，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有些柔弱，很像是古代的书生一般，天然的有一种孱弱的气质，一副小眼镜戴着，典型的学问人，不过对于他讲故事的手法，方东人却不敢苟同，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听不出这个故事会和什么事情牵扯到一起。 江学府歇了口气继续开口道：“王三之后问了村子里的老人，老人们都特别的感慨，说那是山神老把头子救命，不然王三就死了，王三也非常的认同就问，是不是那个小狗要害他，老人们立马忌讳了起来。 说那小狗其实才是救他的恩人，那狗不是一般的狗，那是山神老把头子的宠物，民间说法叫豺狗子也叫菜狼子，这东西经常会在山林中出现，抓一些鸟类吃，有时候还会给在山里迷路的人引路，那狗出现在你那窝棚里其实是保着你，而之前你听到的那个抠门声，那东西才是想要你命的东西。 王三就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想要自己的命呢？ 老人们都摇头不说话了，纷纷让他去祭拜一下山神，王三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他家不算富裕，而祭拜就一定要花钱，所有他虽然答应着，最后却并没有祭拜，真正的事情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听老人们说，那个想要他命的东西也是山神老把头子的宠物，和菜狼子一样，不过那东西是山里的邪性，也就是在山里死去的各种生灵的怨气，平常的时候它不会出现，不过一旦出现了，就一定会要人的命，你要是躲过一劫了，祭拜一下，说不定也就没什么事情了，关键就在于，王三没有去祭拜。 这东西的怨念就更大了，所以说，只要它出现，就一定要带走几条人命。 这东西可以变化成各种模样，或引诱、或埋伏，总之是想法设法的让被盯上的人死。 王三首当其中，在第二个月的月末，就在家里不小心掉到井里淹死了，而这个东西的怨气似乎并没有停止，它每隔七天就会取走一条人命，一连死了七个之后，这东西也就回到了山里。” 说到这，江学府看向方东人：“这就是我要给你讲的故事。” “完了？”方东人错愕了一下，见江学府点了点头，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 “这个故事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而且确实是真事儿，二十年前，村子里就发生过这么一次，那个时候我还小，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听我爷爷说的。” 说完这句话，江学府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盯着方东人道：“而我这次找你，其实也是因为这个传说。” “何解？”方东人见江学府的神情严肃，不由的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就听江学府开口道：“因为……那个鬼怪又出现了，村里已经死了2个人了，我爷爷说一定是鬼怪又出现了，它又来找人索命了。” 第28章 永宁村 “哦？”方东人一愣，看向江学府：“可这种事情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捉妖，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出门之后左拐，走过两条街，有一个自称是出马仙的老刘瘸子……” “方大哥就别开玩笑了……”江学府苦笑着打断了方东人：“我知道你不信，因为我也不信，但是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就算没有什么山神鬼怪，他们的死也是不正常的，我更不想看到爷爷也那么死掉，所以……帮帮我吧，小玲也说过，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话一出口，方东人就犹豫了，皱眉沉思片刻，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这种事情一旦和风俗迷信连起来，就会变得相当复杂，而且听江学府的说法，村里的人都认为是山神的鬼怪杀人，那么有些事情上，势必就会成为阻碍，再一个，山高路远，村子一定偏僻，所以在很多事情上，就非常的麻烦。 “你确定死去的两个人都不是因为意外？能说说他们的死因吗？” 方东人问道，一边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江学府立马道：“第一个死的人叫江起玉，是在头天晚上喝了点酒去钓鱼，第二天发现死在了河边，脑袋正好杵在水里，其他地方倒是没有被水浸湿，有人说是水鬼抓替身，不过我爷爷认定了这是山神的鬼怪所为，其实起初也并没有在意，都以为是意外的，可是第二个人在七天之后也死了。” “第二个人是怎么死的？” “放树的时候被倒下的树砸死的。”说到这，江学府似乎也觉得这些其实就是意外，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过方东人倒是没说什么：“具体呢？” “这个不好说，反正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那棵树挺大，根部的位置已经完全的被截开了，人就躺在树下面，几乎都压瘪了。” “啧……”听到这，方东人再也忍不住啧了一声，不管怎么看都是意外，可是江学府的爷爷却认定了是山神的鬼怪，这里面是否有什么事情存在？ 一边想着，方东人一边站起身踱步，其实他也听过关于树砸死人的事情，虽然说有些风俗迷信的成分，但是这种事情有时候也真的挺邪性。 民间传说，树长到一定的年头之后，就会有灵性，你砍伐它，它就会怨恨你，所以在砍伐之后，这棵树是不会倒的，它会盯着你，看你走到哪，然后就会倒下来砸死你，出现这种事情的事件也不在少数，所以，山区的放树人都特别的忌讳，说是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就要脱衣服，然后把衣服扔到一边，树就会跟着衣服的位置砸下去，之后才算逃过一劫。 “难道真的是什么山神鬼怪？”心中这么想着，其实方东人也不好下判断，毕竟有上门生意也不错，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也许并不如说的那么简单。 “你知道规矩吧？打算出多少钱？” 江学府是老师，他其实并不相信这种风俗迷信，可是爷爷信，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的考虑之后，他还是决定为了让爷爷安心，而找个人帮忙，前段时间偶遇了白小玲，正好把事情一说，这才来找方东人，其实心理上，他更多的只是想买个心安，此时听到方东人答应了，心下自然一喜。 “五千，我给你五千，你帮我解决这件事，其实……我爷爷岁数大了，说句不好听的，也没几年活头了，我只是想让他安安稳稳的走，可谁知道现在出了这样的事……” “好吧，那我就去一趟，不过事先说好，路费你掏。” 几乎是话音刚落，屋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撞击声，接着小桃背着一个大背包一手拎着另一个手提包，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方东人一愣：“你干什么去？打算当着我的面离家出走？” “我也要去。”小桃不理方东人的调侃，兀自道：“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去什么去？”方东人立马翻了她一眼：“姑娘家家的就知道野。” “我就是要去，你不让我去，我就哭。”小桃根本不怵方东人，小脑袋一梗，非常倔强的看着方东人，那意思，你要敢说个不字，下一秒我真哭。 方东人哭笑不得的看着小桃，心中也是无奈，互相对视了几秒，最后无奈的回头看向江学府，苦笑道：“这个车费你可以不掏。” …… 三人当天出发，一路之上，江学府介绍了关于他的村子及一些有关自己的事情。 他们的村子确实非常的偏僻，村子叫做永宁村，解放之前，他们的村子其实还属于封闭式的村落，在深山之中生活，祖祖辈辈就生活在那里，所以他们的村子属于本姓村，大多数人家都姓江，解放后，才有外姓人进去，所以整个村子基本上都有些沾亲带故的，村子也不大，也就一百多户人家，四面环山，山路崎岖非常的不好走。 他爷爷以前当过村长，后来老了就不干了，家庭方面，他家算是有点富裕，所以很小的时候，爸妈就带着他在外面生活，也是在外面长大的，回去的次数其实并不多。 村里的人信奉山神，认为山神能庇护他们，所以很多事情上都比较迷信，加上山里的人，知识面小，所以在外人看来，比较愚钝。 方东人点了点头，大致也是了解了这个村子的情况。 虽然认为村子一定很偏僻，不过方东人还是低估了这偏僻的程度，三人坐了火车之后，又坐了小巴汽车，从汽车上下来，又打了一个出租，到最后又雇了一辆牛车，因为越是到后来，路就越难走，很多地方基本上高低不平，就算是坐牛车，一路上也是颠簸的够呛，小桃虽然也吃过苦，不过还是没能坚持住，到后来，这个吵着要跟来的小家伙，小脸煞白的躺在方东人的怀里，基本上都虚脱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几个人才来到来到村子里，江学府把他们弄到家中，这个房子是他爸妈的，后来爸妈离开之后，这个房子一直就空着，偶尔回来，他们都会到这里住，安顿好了一切，方东人正纳闷，一路上怎么没看到什么人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唢呐的声音。 声音一响，江学府突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 “又有人死了，村里的习俗，死了人第一时间吹唢呐。” 说完急冲冲的就要出去，方东人立马紧随其后，两人到了院子里，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跟着江学府快步的走去，远远的就看到村东头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发生了什么？”江学府走到近前问了一句，好多人都回头来看，见到江学府脸色都稍稍缓了缓，不过当他们看到方东人的时候，立马表现出一种厌恶的神色。 其中一个看起来岁数并不大的男子就走了出来，看了眼方东人对江学府问道：“这是……” “我朋友，来我这待一段时间。谁死了？” “江春生。”那男子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低声说道，同时一边推着江学府：“你回去吧，既然有朋友来，就别让人家沾了晦气。” 说着话就轻轻的推了推江学府，旁边几个人也快速的围了上来，似乎并不愿意让方东人看到里面的情况。 方东人向里面看了两眼，同时又发现这些村民竟然对自己有敌意，一时间，心头充满疑问，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上前观察，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向回走去，江学府也是有些无奈，不过却不好说什么，回去的路上，江学府似乎看出了方东人神色有些不好，立马说道：“这些人就是这样，他们认为自己村子里面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外人插手，所以……” “所以想要插手这件事，似乎很难，对吧。” 方东人接过话头，看了一眼微微苦笑的江学府：“既然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干，这件事情很奇怪，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因为山神的鬼怪，那么这一趟来就毫无意义，可是如果去掉这些风俗迷信，用客观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那么整件事情就简单了。” 说到这，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既然我不方便，那么就让你来，你把死去的那两家人的信息给我，另外，这个死人你也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越详细越好，最好有死者的照片，我是说他现在的照片。” 方东人说完，看向江学府：“有问题吗？” “这个……难度很大。” 江学府犹豫了一下，方东人却摇了摇头：“这没办法，想要解决这件事，就必须一点一点的挖掘线索，不然怎么解决？” “那好，我尽量。”江学府想了半天，最后狠狠的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那接下来呢？” “我想见见你爷爷。” 方东人轻声的说道：“问问他为什么会认为是山神的鬼怪来了。” 第29章 熟悉 说完之后，就看到江学府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诧异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我爷爷那人……不好相处的……”江学府支吾了一句，随即叹了口气：“我安排吧，你们第一次进入这种深山区吧，看你那个女儿似乎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路程，今晚你们就好好歇着吧。” 说完让方东人自己先回去，而他则转身离开，一会儿功夫就转进了一个胡同之中，看不见身影。 方东人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他越发的觉得，这件事没有想得那么简单，光是这其中的村民的阻碍就已经让他寸步难行。 山区农村，条件差，没有监控之类的东西，而这个村子还是半封闭的状态，思维封建，这一个一个的问题，如果处理的不好，根本没办法进行。 一边想着，他一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江学府的家，就在他打算进去的时候，突然就是一愣，似乎有一种感觉从脑海中闪过，不过，这感觉一闪而逝，却没有抓住，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是哪里不对，这不禁让方东人感到了一种厌烦。 小桃已经好多了，此时自己在屋子里泡了一碗面，找了个小马扎坐在那，像是一只仓鼠一般捧着碗面吃着，见方东人回来，立马麻利的又弄了一碗。 “带我来有好处吧，至少你饿不着。”小桃得意道，方东人则翻了翻眼睛： “可是带你来，除了吃泡面也没别的帮助，你包里都是什么呀？” “……泡面。” “……少吃点吧，对发育不好，别以为什么玩意都能泡大。” 草草的吃了几口，也许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方东人一点胃口也没有，躺在土炕之上，一旁边的小桃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看着房间之中漆黑的环境，方东人却依旧有些睡不着。 农村就这点好，作息时间很规律，一到晚上，路上基本就没有什么人了，家家户户都熄灯睡觉，如果此刻站在大街上，你会发现自己仿佛身处于鬼蜮一般。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方东人更加的睡不着了，翻身坐起，到另一个房间看了看，这个房子有点像是连三间，以前的老房子基本上都是这么设计的，看了看另一个房间空着，说明江学府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想着回去睡觉的时候，突然眼角撇到了房门之上，这个房门还是老式的玻璃房门，玻璃上贴着旧报纸，外面的月光很亮，打在玻璃门上，感觉玻璃在发光一样。 就这一眼，方东人突然愣住了，就看到玻璃纸上竟然映出了一个人影，人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应该就是门外站着一个人。 “谁？” 方东人立马问了一句，同时大脑飞速的旋转着，这个人绝对不是江学府，如果是他，他不会站在那里不动，而且从影子的轮廓上看，这个人很高，相比较之下，江学府的身高也不可能达到。 话一出口，突然就看到那影子一下就消失了，方东人快速的反应过来，一闪身到了门前，猛的拉开门冲到房间外，月光下，院子很亮，可是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诧异间，就看到江学府匆匆忙忙的冲进了院子，神色焦急，一看到方东人，立马道：“不好了，人丢了，快来帮忙！” “什么？什么人丢了？” “小五，就是……就是今天死去江春生的儿子。” 话一出口，江学府就来拉他，方东人愣了一下，眉毛就拧了起来，怎么一来就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江学府一边催他一边快速的解释道：“那个小五就是今天死去的江春生的儿子，他小时候发过高烧，把脑子烧坏了，和我年纪差不多，可却是个傻子，不过有人说他当年那场高烧是因为仙家请他出马，他没干，所以就给他磨傻了，傻是傻了，可之后就变成了阴阳眼，能看到鬼怪，而今天似乎在江春生死了之后死看到了什么，所以才发了疯，这种事情已经很久没发生过了。”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似乎非常的闹心。 方东人皱着眉跟着他，这才发现，很多人都在后胡同的一个院子中，院子里摆放着一口薄皮棺材，不知道为何，竟然刷了红色的油漆，直到凑近了一瞧，方东人才发现，上面竟然是泼的鸡血，也不知道这些人刚才究竟在干什么，把一个傻子吓跑了。 村里的男人其实并不算多，大多都是四十来岁，年轻一点的都外出打工了，这么一召集，大概也有四五十个人，黑压压的占满了院子中。 方东人站在后面，就听到前面有人正在说着什么。 “小五应该是跑进了山里，村子里哪个胡同旮旯我不知道，这么多人，愣是没看到，一定是进山了。” 话音刚落，另一个人立马接口：“也未必，要是跑南大河了怎么办，黑灯瞎火的掉水里，就淹死了，我看还是分成两批，一批去山里，一批去南大河。” “就这么办，快点找到他，本来就是苦命的孩儿。” “没错，春生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头七还要守灵，必须找回来。” 说这话，一群人就分批去找，一时间，村子里到处都是喊“五子”或者“小五”的声音。 方东人这批是跟着进山的，其实他不知道该去哪，只是跟着江学府走，可是当他走过村子，去了村后的时候，他突然就愣住了，之前心中的那种迷惑似乎立马变得清晰了起来。 直到此刻，他才渐渐的回过味道：“我说怎么感觉对这个地方这么熟悉。” 自语了一句，快速的看了看四周，站在后大道之上，看着下面的村子布置，他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观点。 当初和白小玲去梁永斌的村子时遇到了一个怪人，而那个怪人说自己在采风景，可是现在，方东人发现，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前面两个案子中那个隐藏的犯罪者。 因为这个村子的构造竟然和梁永斌他们那个村子的构造非常的相似，不仅如此，这里还发生了多起死亡案件。 “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难道那个人去梁永斌的村子，其实是为了在这个村子里杀人？” 这么一想，却又觉得不合理，那人绝对不会亲自动手，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什么山神的鬼怪，其实就是有人利用这个传说在杀人，而杀人的手法，说不定就是他教的。 发愣间，就感觉有人在推他，一回神，发现江学府诧异的看着他：“你……没事吧，要是累的话，你回去休息也行。也是我太莽撞了。” “不碍事，我们怎么找？” 江学府见方东人坚持，最后也没再多说，递给他一个手电，一边指了指后山：“上山。” 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方东人发现，这个村子的后山并不是一个高山，可是依旧树林斑杂，一条蜿蜒的小路一直通向山林深处。 其他的地方，坡面很陡，就算有树木遮掩，想要上去也不容易。 而小五进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村民们却非常的坚持，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一行人进了山林…… 进了山林之后，人员渐渐的分散，能听到各处都是喊叫的声音，方东人本来跟着江学府的后面，可是走了一会儿之后，江学府就不见了。 树林之中非常的黑，就算有手电的情况下，基本上也是只能看到前方不远的地方，而其他地方就变得非常的模糊，按理说江学府也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毕竟他是个老师，也不经常回来，可是人却在不知不觉间走散了。 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四周的黑暗，其实这种时候，喊叫并不一定就是一个好的选择，既然人已经疯了，那么喊叫对他来说，一定是一种另类的刺激，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对声音是相当敏感的，而疯子更甚之。 所以，方东人只是观察着四周，如果小五藏在某处，那么对于身边的喊叫就一定是很害怕的，一旦发现那里不正常，那么小五就一定在哪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渐渐的方东人失去了方向，而四周的喊叫声，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这样下去，人没找到，自己先丢了。 正想着回返的时候，突然自己身边的一个草丛里传来了“沙冷”一声，方东人心头顿时一跳，立马顿住了身形，慢慢的偏过头去看，就看到离自己不远的一刻像是榆树的矮树丛之中，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正蹲在那里。 “嘶……” 方东人立马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多少有些紧张，不自觉的握了握手中的手电，轻轻的向前迈了一步，就看到那树丛再次扑棱棱的颤动了一下，方东人赶紧停了下来，心中砰砰砰的打起了鼓来，轻轻的将手电调暗，同时试探着叫了一声：“小五？” 没有人回答，而明显的那树丛抖动的越加的厉害了起来，方东人下意识的咬了咬牙就想要上前看个究竟，一步迈出，突然就愣住了，因为视线的缘故，他之前一直都没有看到，树丛下的地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漆黑的小脸，而这个小脸一直都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第30章 被砍了一半的树 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不过方东人吓一跳的同时，那张小脸的主人似乎也吓了一跳，几乎就是对视的瞬间，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响起，紧接着，树丛快速的一抖，那人竟然转身就跑。 方东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小五！站住！” 大吼一声，快速的追了上去，小五的身材不算强壮，甚至可以说比江学府还要孱弱，可是在树林间穿行的速度却非常的快，仿佛一只猴子一样，就看到小五的身影竟然渐渐的与自己拉开了距离。 “该死。” 方东人骂了一声，脚下不停，一边大叫着其他人，一边快速追击，黑暗中的树林，仿佛一个充满危机的战场，稍不留意衣服就被树枝刮开一道口子，也没时间在意，眼看着小五的身影渐渐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突然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几声回应，应该是有人注意到了自己的叫声。 方东人这么想着，心中一喜，可喜的同时，也有些郁闷，因为前面的小五已经不见了，只能听到，黑暗中踩踏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渐渐的远去，直到消失，方东人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种山林经验他比较少，而且自己现在迷路了，加上追着小五一跑，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四周的黑暗非常的匀称，可偶尔能看到凸显在黑暗中的那些树木，仿佛嘲笑般的看着自己。 之前听到的声音没有了，那些人也许是发现了小五，并且追击了过去，可这样一来，自己这边却又陷入了一种困境。 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向前走，渐渐的，方东人察觉到山体的坡度渐陡，而自己正好是往下坡的方向走，心头微微放松，按理说，只要一直向下，总也能走出山林，只不过，走到哪里却是不一定，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走在山林中，偶尔会听到一阵“扑腾”的声音，快速的从头顶远去，或者偶尔有些地方的枯草丛发出一阵不明的声响，让方东人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不少。 鬼神论，信不信倒是放在一边，可是身处于这样的环境，很多时候，都会觉得心慌，这是人之常情，方东人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做到心如止水，记忆中，师傅曾经告诉过自己，人之所以会感到恐惧，往往惧怕的不是恐惧本身，而是对于恐惧的未知，那么如何能克服恐惧？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请理解自己为何恐惧。 一边想着以前的事情，一边分散着注意力，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就听到“噌噶”一声。 方东人瞬间止住了脚步，脚上传来的触觉非比寻常，而这个东西一般很少出现在山林之中，低头看了看，发现脚下踩到了一把锯，这是农村常见的木锯，锯柄是木头做的，锯本身像是一条铁片。 “这东西……” 捡起来看了看，发现这是一把很普通的锯，不过让方东人很在意的是，这把锯似乎是刚刚挫过不久，锯齿锋利异常，和锯身的灰黑色不同，锯齿上洁白锃亮。 “有人会带着锯上山找人吗？”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可能性很小，随意的看了看四周，手电光照射的范围不远，可是还是让方东人发现了什么。 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大腿粗细的杨树，杨树本身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不过看到这棵树的第一眼，方东人就觉得一个非常奇怪的感觉出现，这棵树的底部位置上被人锯了，而且只锯了一半。 快速的走了过去，发现锯痕非常的清晰，边缘的树沫很湿，也就是说这棵树锯了并没有多长时间。 又看了看手中的锯，顿时一个念头想起，江学府说过，之前就已经有人死了，而且其中一人就是被树砸死的，那么这棵树会不会也是那个人的杰作？ 可是这样一想，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原本在锯这颗树的话，为什么只锯了一半，就换了另外一棵树？ 想到这，方东人四下张望了一下，四周并没有截掉的树，也就是说，这里不是那个人死去的现场，那么这里面又出现了一个问题。 锯都扔了，那个人是那什么锯的树？然后被倒下的树砸死了？ “这里面果然有问题……”这绝对不是什么山神的鬼怪杀人，结合现在已知的信息，就已经能看出这是一起连环谋杀了，而且不光如此，这里面还存在这背后的那个犯罪者的事情。 “咔嚓……” 正想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踩踏在干树枝上的声音。 “谁？”方东人一惊，快速的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那男子长的非常秀气，穿着一身运动装，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模样似乎有些惊慌，不过当方东人开口的瞬间，那人似乎松了口气，摆了摆手笑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好。” 方东人也是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那人就问道：“你面孔很生啊，不是本地人吧，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到山里？” “哦，我是江学府的朋友，今天村子里不是发生了一点事情嘛，我进来帮忙找人。” “哦？你就是小府带来的朋友？” 那人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同时又道：“你又不熟悉这山里，这不是瞎胡闹嘛，走吧，我们回去吧，我想差不多也应该找到人了。” 这么一说，方东人倒是没有拒绝，跟着那男子向回走，那男子很健谈，而且谈吐非常的文雅，一点也看不出是这偏僻山区的人。 “哦，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江来，是这个村子里的医生。” “医生？” “是的，总要有个医生的嘛。你呢？这一次到这里来干什么？山区农村可没有什么娱乐啊。”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体验体验生活罢了。”方东人笑着敷衍了一句，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向下走着，很快就走出了山林，来到了后大道上，后大道上已经有很多人在了，此时看到江来和方东人，很多人都诧异了一下，不过却也没说什么，不过让方东人感到惊奇的是，大伙看到江来，都点头示意，似乎这个江来医生在这个村子中人气非常的高。 就这时，江学府从远处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见到方东人，立马长长的吐了口气：“吓死我了，你怎么不见了，我以为你一直跟着我的。” “没事。”方东人笑了笑，江学府心有余悸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没事，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和小玲交代，行了，小五已经找到了。” “在哪？” “先回家吧，这事明天说，小五也被送回家了。” 一边说着，人群一边就散了，回去的路上，方东人想起了江来医生，就问了江学府，将来医生的事情，江学府想都没想就说道：“对他还真不怎么熟悉，江来医生人确实不错，不过他不是本地人，五年前来到这里的，那个时候村子里没有医生，他来了之后，大家自然是欢迎的，不然看个病也要走好几十里地，我之所以知道他，还是因为爷爷，每次回来，爷爷都会打针，而江医生为人和善，一般都是上家里打，有时候还会陪老人们聊天，是个不错的人。” “这样啊……” 方东人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江学府：“你之前上哪去了？” 话一出口就看到江学府苦笑了一下：“还不是你之前让我去办的事情，我打听到了那两家的情况，另外，江春生是怎么死的，我也差不多知道了大概。” “怎么死的？” “心梗，猝死的。”江学府似乎也是非常的疲倦，简短的说了一句，就低着头向前走，方东人顿时皱了皱眉，追问道：“你怎么确定的？” “大家都这么说，本来几个人是打算去家里喝酒的，可是走到半路，江春生说头晕难受，其他的也没说什么，就那么倒在地上了，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可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那小五发疯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不清楚了。”江学府吞吐了一声，表示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他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小五是在家里突然发疯的，当时情况很特殊，把江医生吓坏了。” “江医生？怎么这里还有他的事儿呢？”乍一下听到江医生还在这里面，方东人一愣，看向江学府：“江医生在小五家干什么？” “他们父子都有病，江春生有高血压，偶尔要让江医生去给他测一下，顺便开些药，而他儿子就更是问题了”一边说着，他还提醒式的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感慨道：“江医生对这些也有些研究的，不过不精，可村子里的人信啊，他们家除了找大仙看过小五，剩下的就属江医生看的次数最多。” 听到这，方东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道：“这件事有些太乱了，自己需要简单的整理一下思路，不过……信息还没有搜集全。” 想到这，他对着江学府伸手道：“把那两家的信息给我吧。” 说完就看到江学府叹了口气疲倦的揉了揉脸，无力道：“我只能口述，另外……咱们明天说行吗？” 第31章 死亡现场 竖日清晨起床，小桃已经开始忙活着泡面了，方东人厌恶的看了一眼泡面，就去敲江学府的房门，不一会儿，这个孱弱的老师就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迷糊的看了看方东人和小桃，最后视线定格在了泡面上。 方东人叹了口气，酒足饭饱之后，江学府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他开始讲述昨天打听到的事情。 那个淹死的人叫江起玉，今年正好50岁，年轻的时候是个混子，不学好，经常偷鸡摸狗，村里人一半怕他一半厌他，反正是一辈子没找到老婆，就这么一直混到50岁，可这个人身体非常好，50岁的人和40岁的人一样，上山伐木、打猎都有一手，死之前的前一天，和朋友喝了点酒，最后就也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了，非要去大半夜的钓鱼，最后淹死了，可以说，这个人没有什么值得了解的，江学府因为常年不在这里，所以对这个人基本上不了解，昨天一打听才知道。 至于那个被砸死的人，叫做江安民，今年44岁，以前和江起玉一样，也是村里的混子，不过后来学好了，老老实实的在家种地，也不在与江起玉这种人来往，老婆是外乡人，后来跟人家跑了，两人没孩子，父母在前几年相继的去世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个人也认干，经常上山伐木砍柴，死之前，也是和人说过最近要去弄点柴火，后来一直没回家，是亲戚上门有事才发现不在的，后来，上山一找，就发现他被大树砸了死，死的很惨，仰面向上，大树正好砸在了胸口，据说腔子都瘪进去了。 听到这里，方东人虽然有些咂舌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这些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不过，江学府说道最后，方东人立马一惊还是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你是说，他是仰面向上死的？” “没错。”江学府一边喝了口水，一边点头道：“听人特别的惨，他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就草草的下葬了，那个江起玉也差不多，都是光杆汉子。” “没有相关的人过来开死亡证明吗？” “这个地方谁来啊，再说，也没人去找，死了就死了。”说到这，他沉默了一下，继续道： “就是因为这两个人死的时间相隔了7天，而且都是这种横死，所以我爷爷才会说是山神的鬼怪来了，说起这个……我爷爷他是真的很迷信。” “我看出来了，不光是你爷爷，整个村子都迷信，如果这两个人不是意外死亡，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被人杀害了，又或者江起玉是意外死亡而江安民是被杀害了。至于江春生……不好定性。” 方东人说完，就感觉这件事太过棘手了，因为不确定性很高，而且到现在为止，自己连尸体都碰不到，也就不能更好的去观察尸体的死亡原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只能从人物的关系上入手。 两人聊了半天，眼看已经是上午九点左右，不过也没什么事，江学府就问之后该怎么做。 方东人想了想，开口道：“一方面，我要在今天去见见你爷爷，另一方面，我想去看看那两个人的死亡现场，就是说，看看他们是在什么地方死的，这个有问题吗？”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江学府再次犹豫了一下：“可我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死的，只能去找我的朋友了。” 方东人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我不管，我只要看现场，另外，我昨天晚上有点发现，也许这个发现和案情并无关联，但是我还是想去看看。” 说到这，他又拿出了昨晚找到的那把木柄锯，此时已经放在了一个证物袋子里，递给江学府：“你把你朋友找到之后，你可能要去一趟镇里，找人鉴定一下这把锯上的指纹是不是江安民的，或者看看上面还有别的人的指纹没有。” “这个……不好办吧。”江学府一边接过木柄锯一边再次犹豫了起来，方东人心中叹了口气江学府就这一点不好，做事犹犹豫豫，既然决定了想要了解这件事，很多事情，都需要做，可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我把你找来是为了让我爷爷没事，可……” “不，你错了，你把我找来不是为了让你爷爷没事，如果是这样，你大可找个贴身的保镖，当然费用很高，而你找到了我，如果这几个人的死并非是因为什么山神的鬼怪，那么除去意外的可能之后，只会是有人谋杀了他们，而找到杀人的人，就是你找我来的目的。有些事情必须从根本上去解决，如果他们的死真的是另有凶手，那么就算能保你爷爷一时，又能保护你爷爷多久？” 方东人盯着江学府：“你就不想知道，凶手为什么杀人，而你爷爷为什么预感到自己会死？” “你的意思是……” “这里面也许有什么事，不过现在还不好说。” 方东人说到这，暂时住了嘴，看着江学府依旧有些犹豫的样子：“如果你觉得其实这些根本无关紧要，那也可以，我今天就走，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别！”江学府顿时一惊，慌张的站起身，最后一咬牙：“行，我按照你说的做，但你要答应我，不能让我爷爷有危险。” 方东人轻轻的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看着他，意思很明确。 既然决定了，江学府也不再多说，立马出去找那个朋友，看着江学府离去的背影，方东人渐渐的皱起了眉头，如果事情真的像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样，那么这里面的事情就越来越复杂了，凶手一定是本村的人，对死者非常的了解，而他隐藏在这些人中，非常的不好抓。 “啧……麻烦了。” …… 江学府找来的朋友是一个叫江敏敏的女孩子，今年才20岁，长的很一般，不过却又一种天生的英气，一点也不侨情做作，和城市里的女人区别很大，方东人看了一眼江学府，发现他的眼神有些闪躲，顿时有些明白了，怪不得经常往回跑，看来让他在意的人不光是他的爷爷。 介绍完之后，江学府匆匆离开，拿着那把木柄锯去了镇上的局里，至于怎么才能得到那些指纹证明就不是方东人要去考虑的了。 江敏敏很热情，尤其是看到小桃之后，母性立马就泛滥了起来，抱着小桃不撒手，一个劲儿的夸她好看，对于此方东人也是很无奈，怎么女人都这样？ 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江起玉淹死的地点，按理说，事情经过了这么多天，而且现场早就被村民破坏了，方东人知道就算去了，也不一定就会有什么发现，可是他总觉得去一趟还是比较好的。 江敏敏带着方东人和小桃顺着一条村外的土路向前走，这条土路靠近他们村的那个南大河，路不算平坦，甚至道路中间还有一些已经枯萎的杂草，能走的地方也就是牛车压出来的两条轱辘印，一直向前，前面是一片自己开发的农地，边缘处杂草丛生，靠近河岸的一边更是堆满了石头。 大概步行了接近一个小时左右，几个人终于来到了江起玉死亡的地点。 靠近河岸口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穿过去之后，就是南大河的一处河滩，这里非常的隐蔽，而且河滩并不算大。 方东人快速的扫了一眼，立马就发现了一处不同，河滩的边上有一圈用石头砌成的沙坑，而沙坑的旁边是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石头前不远处的水中，一根前段劈叉的木棍杵在水里。 江敏敏就解释说：“这里就是钓鱼的地方，村里人经常上这里钓鱼，前面不远处还有可以下务子的地方。” 方东人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所谓的务子，是山村的一种叫法，就是用吃完的罐头瓶子做成的一种捕鱼工具，前端用塑料做成一个漏斗的模样反扣在罐头瓶子上，瓶子中用玉米面和自家做的大酱弄熟，搅拌在一起，鱼非常的爱吃，不过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用来捕小鱼的，大鱼根本进不去，而小鱼进去了之后，就无法再出来了，下好之后，隔一段时间，捞起来，往往罐头瓶子就已经被小鱼装满了。 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这种地方虽然对于方东人来说比较隐蔽，可是对于熟悉这里一切的山村人来说，和大街之上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凶手可以是任何人，不过范围还可以缩小，应该是知道江起玉晚上要来的人，想到这，方东人又皱了皱眉。 还是不对劲，为什么好好的非要大半夜的跑来钓鱼？ 想到这，他就回头看向江敏敏：“当时发现他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比如没有鱼什么的。” “这个……”江敏敏想了想，似乎并不是很确定：“好像没有鱼，诶！好像鱼竿也没有。” “没鱼竿？能确定吗？” “我跟着来看了，不过当时发现人死了，谁还在意那些，而且就算有，也被水冲走了吧。” 江敏敏说的模糊，这让方东人依旧不能更好的下判断，心想只能找机会在去一趟江起玉的家里看看了。 一边又猜测，如果没有鱼竿，那么他过来掉的哪门子鱼？难道说，是凶手把他约到这里来的？ 想到这，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不管如何去想，现在的情况也无法准确的去判断，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了。 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我们去看看江安民死的地方吧。” 第32章 关联性 拐过小树林之后顺着地垄沟一直向前，就绕着村子走到了后山，山路和昨晚一样，依旧难走，走了没多远，小桃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不过她倔强的一声不吭，方东人看了她一眼，调笑道：“让你别来，你非要来，累吧，活该。” “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小桃生气的撅起嘴：“不跟着你，你就会干坏事。” “我什么时候干坏事了？”方东人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一旁边的江敏敏就古怪的看了两人一眼，眼中的深意甚浓。 三人一直向上，在一个拐角处进入山林，一路深入，到最后终于来到了江安民的死亡地点，那棵树还在那里，树皮上沾满了血，不过早已暗淡了。 能看出血量非常的大。 “这里就是了，江安民就是在这棵树下被发现的。”江敏敏说完，拉着小桃走到一边，找了块裸露在土地外的岩石坐了下来，方东人点点头，看了看四周。 地势有些偏于陡峭，在这种地方砍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现场可以说是非常的别扭，至于哪里别扭，方东人一时还没察觉。 绕着大树的四周转了转，方东人终于发现了别扭的地反。 山坡是北上南下的山势，按理说砍树人砍伐这里的树应该是从北面砍伐，这样的话，树倒下去的时候应该是向下倒去，可是现在这棵树是往上面倒的，也就是可以推断出，江安民在砍树之后整棵大树，脱离了吸引力反方向倒像了后面，将人砸死了。 “这不科学。”呢喃了一句，方东人开始顺着大树的下面走去，发现不远处有很多折断的树枝，而且这种树枝并非是干枯的树枝，粗略的扫了一眼，非常的多，回头看向大树，底部位置已经被锯开，切面相当平滑。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非常的奇怪了，这应该是人为的。 想到这，再次回头看向一旁边和小桃说着什么的江敏敏：“发现他的时候，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当时并不在，只是后来过来过。”江敏敏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继续和小桃说着什么，而小桃的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听了什么羞耻的话。 方东人不在多说，迈步继续向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昨晚上在树林里走的时候，应该是按照斜着向下的方向走的，那棵被砍了一半的树，应该和这个案发现场有关联。 这一走就是大概20分钟，接着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果然发现了那颗被砍了一半的树，回头看了看身后，这种感觉越来越不合理了。 如果那把锯是江安民的锯，当时的情况应该是他在这里砍伐这棵树，可是砍到一半，却停了下来，然后去了那棵大树那里，也就是说他去那边是有原因的，至于最后死在了那里，完全就是一个诱杀的过程。 如果说江起玉的死，是被凶手约到了那个钓鱼地点杀害的话，那么江安民的情况也是这样的。 想到这，方东人叹了口气，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一旁边却传来了伐木的锯生，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男人正在锯树，他手中拿着那个木锯，正卖力的锯着。 突然间，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方东人，方东人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回过身子，就看到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晃动了几下，接着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锯，跟着黑影走去，方东人立马跟了上去，期间男人不止一次的问着什么，黑影也一一的应对了，当他们来到了一颗大树的前面时，黑影骤然发难，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男人打昏，接着拖拽到了大树的上方，直到这个时候，方东人才注意到，大树早就已经被锯断了，之所以不倒，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支撑住了。 接着黑影将大树推倒，正好砸在了男人的身上，鲜血崩现…… 方东人骤然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回到了倒下的大树前，而江敏敏正古怪的看着自己，至于小桃则见怪不怪了。 方东人也不理他们，刚才自己用倒带进行了一个现场发生的假想，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里就是事先计划好的杀人地点，至于那棵大树，一定是提前就弄断了，不然时间不充裕，虽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人弄昏，但是想要做的像是意外，江安民的身上就不能出现其他的东西，像是妖物或者外伤，一定不会留下，所以，被打昏的江安民昏迷的时间就不会太长，而利用这个时间去锯树根本不现实，另一方面，不管如何去锯，这棵树倒下的方向是不好掌握的，而凶手一个人犯案，想要弄出眼前的这种效果，必须事先准备好。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自己的假设是正确的吗？ 只要找到让大树不倒的方法，那么自己的假想就是正确的。 想到这，方东人快速的来到大树墩子的旁边，观察着地面，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东西支撑固定，在锯断大树之前，应该就有固定的方法，可是找了半天，四周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这一次方东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太不合理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边一直聊天的江敏敏突然对小桃道：“上山的话，头发最好要扎起来，不然松树的松针会卷在头发里，清理起来很麻烦的，来给你个头绳。” “对了！”方东人突然大叫一声，看向那边吓了一跳的两人。 “头绳……绳子啊！” 说完，快速的抬头看向四周的树：“伐木一定是在白天的时候，也就是说，不管是用什么作为支撑都会引起注意，但是绳子就不一样了，只要高度没问题，一般情况下发现不了，也就是说，固定大树的东西就是绳子，而这个固定的方法，就是在其他的两棵树上栓绑，做到一种兜住大树的姿态，大树不会向下倒，之后可以用另外两条绳子向上拽，将树弄倒，这样既可以省力，也非常省时间。” 方东人一边说着，一边看中一棵树，快速的向上攀爬，很快，就在树的表皮上发现了一种绳子的纤维，麻绳的丝线。 轻轻的将这点丝线弄下来，回到树下，方东人点了点头：“现在的情况是，死去的人是被害的，这一点已经充分的得到了证实，可是凶手还是没有找到，也就是说，接下来，就要着手弄清楚，凶手和死者之间的关系，因为从刚才的假想上来看，凶手一定是认识的人，而这个村子并不大，互相都差不多是认识的，可是能让江起玉独自一人见面，能让江安民放弃伐木跟着他走了这么远的一段路，那么熟悉的程度就相当的大，而且不光如此，甚至可以说这不是熟悉那么简单，这是信任。” 想到这里，凶手的轮廓渐渐的清晰了起来，这是一个在村子里很有威信的人，而什么人能做到这种？ 猛然间脑海中蹦出了江学府的一句话：“我爷爷以前当过村长，后来老了就不干了。” 这句话突然的出现，像是一颗小石头掉入平静的水潭中一样，涟漪渐渐地扩散，一圈一圈的冲击着方东人的思想。 结合老村长第一时间就说出这些人是被山神的鬼怪杀害这件事，难道是贼喊捉贼？ 在杀害了两人之后，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说这是山神的鬼怪，而且还对其他人，可能下一个就会来找他。 目的呢？做一件事情就要有目的，他杀人，散布这种言论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也就是说，他没有动机这么做。 越想越觉得线头似乎过于凌乱，方东人忍不住咂了下嘴，看着早已经来到自己身边的两人，说道：“我们回去吧。” …… 回去的路上，江敏敏显得有些沉闷，看方东人的眼神也非常的古怪，似乎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即有好奇，也有害怕，总之与之前相比，话少了很多。 方东人对此也没什么想法，沉吟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问道：“你们老村长，哦，也就是江学府的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诶？”江敏敏似乎没想到方东人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愣之下，立即回答道：“还行吧，不过听我爹说为人很观念，老派的传统人，什么男尊女卑那一套的，我接触的不多，这个问题你可以问学府的。” 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探口风道：“你为什么问他爷爷？他爷爷怎么了吗？” “没什么。”方东人随口敷衍了一句：“我只不过想去看看他而已。” 江敏敏顿时一愣，样子竟然犹豫了起来：“那行，我把你们送到他家门前，我可不跟你们进去。” 虽然不知道理由，不过别人的事情，自己也不好过多的去问，只能点头表示可以。 当三人来到江学府的爷爷家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老人家的院子很冷清，房子也还是以前的那种黄泥房，看起来有些破旧，院子里养的鸡，正四处乱跑，咯咯咯的叫个不停，江敏敏来到门前就停了脚步，一边告诫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最好还是不要进去，他爷爷……呃……怎么说呢，不是太好相处的人。” 方东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老村长是必须要见的，不管如何，他也是这件事的当事人，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来到这里，而这一次，方东人的目的就是多了解一下所谓的山神的鬼怪杀人，而且这种情况既然二十年前发生过，那么很有可能，这一次的事件和二十年前发生过的死亡事件也有的关联也说不定…… 第33章 二十年前的事 领着小桃进了院子，四下观察了一下，院子确实很冷清，基本上没有什么农用产品，靠着左手边的栅栏旁码着一推柴火，右手边则是一个牛棚，不过里面并没有牛，看样子是很早以前的了，房屋不算大，和房屋相连的地方有着一个仓库似的房子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头，走到门口处，立马就看到门口处有一个柳条编制的土篮子，而篮子中有很多点滴的瓶子。 就在这时，房间门突然打开了，就看到江医生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空的点滴瓶子，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 江医生最先反应了过来，呵呵一笑：“还真是巧啊，你怎么来这了？” “哦哦，没什么，我来拜访一下老爷子，你这是……”方东人随意的岔开话题，就看到江医生笑了一下：“我是这个村子唯一的医生，所以经常上门服务，村子里的老人比较多，去我那不方便也不习惯，别在门口说了，进来吧，老爷子还有一个就快打完了。” 说这话，就让两人进屋，一进屋，方东人就嗅到了屋子中弥漫着一种酒精的气味，这种味道想到的浓郁，还没等说什么，一旁边的卧室中就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江医生啊，你看看，我这点滴是不是走的有点快啊。” 江医生答应了一声，同时对方东人点了点头，跟随着进了屋，一眼就看到，土炕之上靠墙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老人，老人半倚在那里，身后是被褥卷起来之后当做了靠垫。 见到江医生领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走进来，老人也是一愣，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方东人观察着老人的脸，是一张很古板的脸，满脸皱纹堆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确实如许多人说的那样，这个老人并不好相处，老人的脸色并不好，眉宇之间有着愁容，脸色也透着一种蜡黄色，一看就是久病缠身。 “老爷子你好，我是学府的朋友。”方东人率先开口说了一句，就看到老人顿时眉毛挑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轻轻的恩了一声：“小伙子，随便坐，你怎么没和学府一起来？” “他有点事，我就先来拜访您一下，顺便问您点事情。” “什么事？”说到这，老人突然脸色微变，似乎对这种事情相当的警惕，原本稍稍缓和的脸色，也再次拉达了下来。 “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我是记者，想写一篇关于山神鬼怪的稿子，学府说您懂这个，我就来问问。”方东人随口就说道，样子非常的真诚，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根本无法看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记者。 老人却没有说话，眼珠不自觉的晃动了两下，犹豫了片刻道：“那你想问什么？” 说话间，从炕头的另一侧拿过了一个四方的铁盒，铁盒之中是旱烟的烟丝，一边哆哆嗦嗦的卷起一颗，一边放在嘴边点着，一股浓郁的烟香弥漫而开，小桃顿时皱起了眉头，方东人却不在意，笑道：“我想问问关于20年前，这个村子发生过的那个山神的鬼怪杀人的事情……” “咳咳咳……”话音未落，老人突然一惊，瞬间就被呛到了，立马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看向方东人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冰冷了起来。 “不知道……咳咳咳……你找别人去问吧咳咳咳……” “可是……” “我说了我不知道，走！”老人突然发怒般的吼了一声，神色竟然呈现出一种癫狂的姿态，方东人看着老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起身拉着小桃向外走去，从刚才的样子上看，他已经确定了什么，一个人只有在不想回忆一件事情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愤怒般的情绪，也就是说20年前的事情，老人一定知道的清清楚楚，那么从这点上进行推想，凶手会不会和20年前的事情有关系？ 故意刺激老人的目的就在这里，虽然料想到老人会发怒，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发作了。 苦笑一下，拉着小桃向着江学府的那个房子走去，小桃皱着眉头看了看方东人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小院：“老爸，你刚才是不是故意气他的？” “是又怎么样？小孩子懂什么？” “我警告你，别总拿我当小孩子！”小桃愤怒的瞪起了眼睛，方东人撇了她一眼：“你又没成年，不是小孩子是什么？”说完顿了一下：“干嘛这么问？” “虽然不知道具体，但是这老头很明显对20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哦？你怎么知道？” “电视上都这么演，这表现的太赤果果了。” “鬼机灵。”方东人笑道，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江医生的喊声，微微顿步，回头就看到江医生追了上来，他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间就跑到了近前，神色如常，似乎对于这种程度的奔跑一点也不吃力。 “江医生有什么事情？” “你真的是记者？”江医生并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反问了起来，方东人微微一笑：“不像吗？” “这个真不好说，其实你想知道20年前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 “你也知道？你不是外地人吗？”方东人有些诧异。 “可是这么小的村子，不管有什么事情，也都能很快的就传开，乡村妇女的茶余饭后就是嚼舌头根儿子，你不会不知道吧，哈哈……”江医生打了个哈哈，随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去我那聊聊吧。” “好。”方东人没有拒绝，三个人出了老人的家，直接去了江医生的住处。 他的房子在村子靠近大河的边缘处，院子并不大，院子中的摆设也非常的整齐，可以看出，江医生是一个生活比较严谨而且一丝不苟的人。 房门前似乎夹着一张纸，江医生拿下来看了看，微笑着摇了摇头，见方东人有些疑惑，就开口道：“哦，这个每年都有，是个通知，过两天大坝放水，一年一次，我这里靠近河边，所以让我注意一下，不过每次也用不上，进屋吧。” 说话间，一边麻利的打开房门，将方东人和小桃让了进去。 对于这个江医生，方东人起初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现在，他觉得这个人之所以能在这种比较封建的村子中被人所爱戴并不是没道理的。 坐定之后，有着一段时间的沉默，江医生就讲起了有关20年前，山神的鬼怪，下山杀人的故事。 起初，永宁村本家姓人居多，后来上山下乡的时候来了一批人，而这些人最后有不少选择了留下，那个时候起，村子里多了外姓人，而这个事件的起因就是一个姓卫的家庭。 他们一家有五口人，老爷子和小两口，外带一个儿子和小女儿，生活总是一成不变的，那个时候，也没有人去考虑其他的什么，为的只是更好的活着而已。 可是有一天夜里，小女儿突然哭了起来，而且不管怎么哄都哄不好，小女儿一直哭着指着房门的位置，神色间充满了恐惧，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而把年弱的她吓哭了。 母亲一边哄着她一边就问她看到了什么，小女孩抽泣着说，在门口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非常的高，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子，脸也很长，是青色的，他一直在房门前游荡着，总是冷冷的盯着自己。 家里人当时也没怎么在意，以为小女儿是睡糊涂了，可是唯独家里的儿子对这件事上了心，他一直认为是村子里的人搞的鬼，所以每天夜里他都尽量不睡觉，一直在等着，他家的房子是一种进门就是土炕的构造，也就是说，屋子里只有一个土炕，不管是吃饭还是做饭都要去外面，而连着的小屋是爷爷住的，所以每天晚上，小儿子都趴在炕上盯着房门，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星期，在一天非常黑的夜里，一家人都睡着了，小男孩依旧估值的盯着房门，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将入睡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咳嗽的声音，而那个声音非常轻，若有若无般从远处传进了耳朵里。 小儿子顿时惊醒，下意识的就去看房门的地方，猛然间就看到房门外有一道黑影，随着外面的大风，轻微的晃动着，一直在房门口出，迟迟不离去。 小男孩很害怕，可是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就算害怕也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地，慢慢的靠近了房门，那影子还在门口处。 到这里，他更加的害怕了，不过同时心里也产生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那个时候，小男孩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兴奋，他只觉得心脏夸张的跳动着，隐约的感到很开心，轻轻的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立马就看到门口处一只血红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贴着房门等着自己。 那只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感情，冷冰冰的，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第34章 惊魂山神庙【上】 那一刻小男孩突然觉得身体无法动弹了，全身上下瞬间就起了冷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隔着门缝和那只眼睛对视着，足足半个小时，那只眼睛才渐渐的隐没进黑暗之中，小儿子一番眼睛直接就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母亲正坐在自己的身边哭，自己的妹妹趴在母亲的怀里，紧张的盯着自己，而父亲和爷爷则在院子中唉声叹气。 当他醒过来之后，母亲惊喜的将他抱在怀里，大声的说着什么，不过他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身子发虚，非常的难受。不过他还是把自己经历的这件事说了出来。 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开了，两天之后，村长带着一个自称是出马仙的人来到了他家，一翻询问之后，出马仙说这是山神的鬼怪。 接着就慌张的离开了。 这一下整个村子都轰动了，不过说归说，大家的生活却依旧入场，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几天之后，爷爷在和村民一起打猎的时候，被村民误杀，听说那一枪原本是朝着一个狍子打过去的，可爷爷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挡在了那一枪的前面，人死的很快，什么都没有交代下来。 父亲听到这个情况很愤怒，立马去找那些猎户理论，可是这种事怎么说的好？ 这件事一直持续了一周，在又一次理论的过程中，他们动了手，推推搡搡之下，父亲意外的倒地，脑袋磕在了石头上，抢救不及时也死了。 只留下孤儿寡母三个人，母亲整天以泪洗面，却无济于事，村里人对他们避之不及，都说这是山神的鬼怪所为，只要是被盯上了那么厄运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就此打住，小女儿在出去玩的时候，被其他的孩子嫌弃，可是小女儿却想和他们玩，就追着他们跑，掉在了一个山边的土坑里，那个地方是村里人挖沙子的地方，地基很不稳，小女儿掉下去之后，四周立马坍塌了，其他的孩子很害怕，就跑回家里叫大人，当他们把小女儿挖出来的时候，小孩子早就没气儿了，而她的死距离父亲的死，间隔正好是七天。 村里人更加的确定这一定是山神的鬼怪所为，母亲没有办法就找来了娘家的人，想要让孩子离开这里，而自己则想在家里收拾一下，也准备离开，当时的路更不发达，娘家人赶过来之后已经是五天之后了，他们带着儿子离开，却在半路上滚下山摔死了，儿子侥幸活了下来，饿了好几天才找到回家的路，可当他回到家里时，立马就发现家竟然没有了，只留下一片废墟，母亲竟然在他们离开之后的第二天就烧死了，家里不知道为什么起了一场大火，人根本没有跑出来，就烧死在了房子里。 一连6条人命，儿子成了唯一一个活着的人。 可事情还没有结束，那个出马仙又来了，看了一眼儿子就对村长说，还差一条命，如果这条命被山神的鬼怪收走了，那么村子以后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的建议是把这个孩子送给河神，河神收了礼之后，自然会帮忙庇护。 小男孩就这样被献祭给了河神，而从那天之后，似乎所有的怪事真的不见了，村子也渐渐的安稳了下来，但是对于这件事，大家基本上都闭口不谈，而当时献祭小男孩的这件事是一些村里的老干部偷偷做的，时隔20年，大部分知情的人都死了，而剩下的人是打算也不提这件事的。 江医生一口气讲完，看向方东人：“这就是我听到的版本，也是机缘凑巧，怎么样？” “讲的很好，我听得一头冷汗。”方东人笑了笑，直觉上，他似乎明白了凶手为什么会利用这种传说而杀人了。 如果这个故事是真实的，那么很有可能凶手就是20年前被迫害的这家人的亲戚或者朋友，退一万步讲，也是和这家人有关系的，当然了，前提是，这个从外人嘴里传出来的故事是真实的。 江医生也笑了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停顿了片刻，他突然说道：“你其实不是记者吧。” 话一出口，方东人一愣：“怎么说？” “如果你真的是记者，我这么长的故事，你单靠脑袋就能记住？你很不专业啊。” “呵呵呵……”方东人只能笑了笑，江医生又道：“算了，我也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不过你想知道这件事，我有个地方推荐给你，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什么地方？”方东人有些疑惑，江医生的话也充分的调动了他的好奇。 就看到江医生抿了下嘴：“村子后山，你也去过，不过山顶你没去过，那里有一座山神庙，虽然破败了，不过有一个老人一直守在那里，二十年前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比较清楚，另外，大家都相传，那个山神庙很灵，你要是去住一晚，就能看到山神的鬼怪，当然，这个说法虽然传了下来，却没有人敢去住，你可以试一下。” 说完，江医生笑的更加意味深长…… 从江医生那出来，方东人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如果说，那个山神庙真的很灵验，那么怎么会落败呢？很明显，江医生的说法有些互相矛盾，而且自己本身又不相信真的有山神的鬼怪，而从之前自己发现的一切来看，凶手另有其人，只不过是打着山神鬼怪的名号在杀人而已。 可是……那个老人经历过二十年前的事情，也许这是一个比较好的突破口，如果凶手真的和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 去见一见那个老人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心中决定了之后，低头看了眼一直跟着自己身边沉默不语的小桃：“小桃……” “你要去？” 小桃立马察觉了方东人的想法，仰起头看向他，好看的眉毛微微颦起：“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怕？” “我的感觉很不好，总觉得还会死人……”小桃沉闷的说了一句，语气低迷：“……我不想接下来死的人是你。” “怎么可能呢，小傻瓜。”方东人微微笑了笑，心中也是有些别扭，不光是小桃这么感觉，就连自己也是觉得还会有人死掉，可是不管是为了什么，就算是为了一个验证的执念，自己说不得也要去一趟。 打定了主意，将小桃送回了江学府的房子，稍微安排了一下，自己直奔山顶的山神庙。 方东人是下午接近三点左右出发的，北山的山并不高，而且有一条土路，虽然依旧不好走，但是相比爬山，倒是省力了不少。 道路之上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村里的老人基本上是不出门的，偶尔去串个门估计也是在傍晚的时候，而之前村子里死了人，大家都去帮忙安排死人的事情，所以一时间，后山这边并没有什么人行往。 顺着土路一直向上，走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方东人终于爬上了山顶，打眼一瞧，还真有一座房子，房子前甚至还有一个凉亭，不过凉亭已经漏了，地面之上布满了落叶和杂草，看样子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走到近前的时候，发现这座房子真的破旧的可以，整个房子更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土房子，和庙堂基本上搭不上边。 踩着枯黄的杂草向里面走去，堂口内一座山神的雕像之上落满了灰尘，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老者的模样，手中拄着一根木头拐杖，胡子很长，看起来非常的和蔼，而他的身边还有一只像是狗一样的宠物。 四下扫了一眼，发现这里真的不像是有人在的模样，心中有些纳闷，不是说这里有个老人留守吗？ 难道江医生在骗自己？可是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骗自己，这没有道理啊。 正迷惑的时候，方东人突然发现山神爷雕像前的供桌上，竟然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手印，手印之所以如此的醒目，是因为整个供桌之上落满了灰尘，可是唯独这手印处干净的不像话。 心中一激灵，看样子真的有人在，一边想着一边向着堂口内的一个小屋走去，走了没几步，突然一股子风拂过，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呜呜的声音传来，堂口内的地面之上竟然卷起了一个小旋风，旋风快速的掠过房子迅速的消失在了眼前。 心头浮过一丝不安，心脏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方东人顿了一下继续向着小屋走去，门口处是一条红色的帘子布，上面灰尘布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微微撩起，小屋之中漆黑一片，方东人这才发现这个小屋之中竟然没有窗户，稍稍一提鼻子，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掏出手机，调到了手电筒模式继续向里面观瞧，屋子里只有一张小床，墙壁之上钉着几根已经生锈的铁钉，而其中一个铁钉之上挂着一件像是道袍一样的衣服，由于搁置的时间似乎很长，衣服像是冻上了一般，硬邦邦的都已经凝固了。 伸手在床上摸了一把，顿时一手的灰尘，可见这里确实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到这里，方东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因为不管是从什么角度上看，这里根本不像是有人生活的样子。 可是供桌上的那个手印又是怎么回事？ 第35章 惊魂山神庙【下】 一边想着，方东人决定回返，这里根本发现不了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且这里和凶案也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关联。 快步的走出了堂口，方东人来到了山边，从这里看下去，下面的村子构造一目了然，从这里能看到各家各户的情况，方东人发现其中一个院子中有很多的人似乎在忙活着什么，稍稍回忆了一下，那里似乎正是小五的家，他的父亲突发死亡，看来还在忙活着，微微摇了摇头，方东人苦笑了一声，自己似乎被一个医生给晃点了。 这么想着，就打算向着山下走去，没想到一步迈出去，突然就听到了不远处的草丛之中传来了一个声音，声音不算轻，却非常的迅速，而随着自己停下了脚步，那个声音也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方东人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不过心中却没来由的警惕心大起。 这种感觉不是经常出现的，而自己的师傅曾经告诉过自己，人不会没有原因的就感到不安，虽然第六感这种东西很不切实际，但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人的第六感却真的可以救命，人的身体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警示你什么，而出现必然有原因。 想到这，方东人放慢了脚步，慢慢的向前走去，隐约间就听到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的跟着自己。 心中一发狠，猛的向前跑去，大概跑了几步之后，身子骤然停了下来，猛的转过身来。 身后的那个东西显然智商并没有那么高，这一系列动作之快根本让它无法反应，当方东人转过身的那一刻，突然就看到自己身后一条黑色的大狗正站在那里，被方东人诈出来之后，一愣之下，顿时呲起了牙…… “我滴妈呀！” 方东人不由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跑。 那大黑狗见状，立马狂吠一声快速的追了上来，速度相当的快，从第一眼方东人就能看出来，这只狗正是壮年时期，它的脊背非常的凸起，可见力量非常的大，和一只这样的狗硬搏？ “傻子才会干！” 方东人一边跑一边在心中大骂，突然脚下一拌，整个人瞬间扑倒在地，与此同时就感觉身后一阵劲风扑来，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方东人下意识的向着旁边一扑，样子虽然很难看，但是却堪堪的躲过了大黑狗的袭击，可接下来的事情就糟糕了。 那大黑狗一击不中，快速转过身，继续盯着方东人。 方东人坐在地上，一时间喘息的厉害，心脏像是装了发动机一般快速的跳动着，身体违背了意识，开始发起抖来，理智告诉他，如果不想办法解决了这条狗，自己今天估计凶多吉少。 想到这，他突然想到了江医生，他为什么把自己骗到这种地方的原因看样子是清楚了，他竟然想解决自己，那么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不过如果没有解决自己呢？ 现在有两种推测，一种就是他已经不在乎了，能解决自己就解决自己。 另一种，他不是凶手，也没想过害自己，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都是巧合？是谁把一条这么凶的狗放在这里的？ 瞬间回过神，方东人清楚，现在并不是想那些东西的时候。 那大狗似乎对方东人也非常的警惕，并没有急着发动攻击，而是冷冷的注视着他，方东人同样警惕的看着大狗，一边在地上摸索着，竟然真的摸到了一根木棍，这根木棍只有两指粗细，不过应该还算结实。 有了这个，方东人心里多少有了底，慢慢的站起身，听说，一般的狗只要吓唬一下，就会跑开，乡村之中一般对于此类事件，屡见不鲜，有一句俗话说得好——狼怕哈腰狗怕蹲。 “试试？”心中这么想着，方东人突然猛的向前一哈腰，嘴中大喝一声：“哈！” 几乎就是他张嘴的瞬间，就看到那大狗像是猛然接收到了信号一样，猛的弓起了身子，四腿骤然发力，竟然一个飞扑，对着自己就冲了过来。 “你大爷，谁他么说的这个俗语？” 方东人立马大骂一声，手中的棒子直接就扬了起来，对着那狗的脑袋就削了过去。 大狗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半空中飞扑的状态下，竟然快速的一扭脖子，方东人手中的棒子直接打了个空，贴着那狗的耳朵就擦了过去，与此同时自己的身体也直接被那狗扑翻在地，就看到一张大嘴张得老大，瞬间就咬了下了…… “我靠！” 几乎就在那狗张嘴的瞬间，方东人瞬间把手中的棒子横在了身前，那狗一口咬在了棒子上，方东人一看如此，眼中精光一闪，后腰猛的向上一抬，双腿直接倒翻过来，狠狠的勾住了那狗的脖子上，猛一发力，直接将它从身上拖甩了下去，哥立马一个滚地龙起身，手中棒子直接扫在了那狗的脑袋上，大狗立马哀嚎一声快速的跳开，可是并未走远，方东人又做了一个攻击的姿势，这才将狗吓跑。 就看到那狗快速的跑远，不一会儿就钻进了树丛不见了，直到此时方东人才长长的吐了口气，虚脱一般的坐了下来。 手中的棒子确实很结实，方东人看了看，随意的仍在一边，心想着，必须快点下山，这条狗的出现一定不是偶然，如果是这样，那么也就是说凶手察觉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那……小桃甚至都有可能有危险。 想到这，方东人不敢继续耽误，快速的想着山下跑去，脑中却飞速的旋转着，对于整件事情，自己已知的东西有些混乱，并且对于凶手，完全没有眉目。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除了小五的父亲之外，其他的几个人显然都是被谋杀的，虽然自己并没有看到尸体，不过从他们的讲述上就能推论出来，死亡的原因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老村长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不说，江医生讲的那个故事如果是真实的，那么也就是说，二十年前，这些死去的人，因为迷信而杀了一家人？ 所以二十年后凶手才出现为这家人报仇？ 虽然理论上是这么说的，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间隔这么久？ 二十年的时间，是什么让凶手再次燃起了复仇的怒火？又是什么让他决定对这些人出手的？ 想到这，方东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村子的结构，脑海中立马想到了，在梁永斌的村子见到的那个神秘的家伙。 “是你吗？你就是所谓的“上帝”吗？该死！” 那么整件事情的构想就形成了，二十年前，村民因为迷信的说法，接连的害死了一家人，而凶手和这家人的关系一定非常的好，可是很显然，他还没有决定复仇，二十年就这样过去了，那个神秘的人出现了，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点燃了复仇的火焰，所以才会出现这一幕，而凶手主要的报复对象就是当年害死那一家人的主谋。 那么凶手会是谁呢？谁当时和卫家人关系好？卫家是外姓人家，本村里不可能有亲戚，同时他们一家人当时也和村里人的关系并不太好，那么凶手难道是从外面来的？ 这根本不合理，如果凶手是外人，死去的这几个人的情况就说不清楚了，可以肯定的是，凶手一定是村子里的人，而且这个人也非常的值得人信任。 最初的猜想是老村长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可是现在情况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的身体，如果自己看的不错，他根本无法去弄那个大树。 那么，凶手会是两个人？ 也不可能，这种事情，凶手是两个人的可能性更小。 “马丹的，这次亏了！”方东人忍不住大骂了一声，此时已经来到了山脚之下，一边快速的向着住处走去，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对方接了起来，接着一个成熟的女性声音传来：“我真的很意外，你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上一次因为有事我就先离开了，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呢？” 许香云的调笑声传来，语气之中微微有些撒娇的意思，对于此，方东人苦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呢。” “那你这是干嘛？如果想要请我吃饭，我晚上有空。” “呃……下次，下次吧！” “小气，好吧，你是有事吧，让我帮你给嫌疑人进行侧写？”许香云收起了玩笑的模样，声音变得正常了不少，方东人嘘了口气，笑道：“还是云姐了解我。” “你一边气喘吁吁的一边给我打电话，一定是因为有什么急事需要我帮忙，而能让你束手无策且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还真的不多。” 许香云再次笑了笑：“姐姐我出手费很高的。” “姐，你以后是我亲姐了，我这边事情真的有些麻烦。” “想得美，谁要当你姐姐，说吧！”许香云娇嗔一声，声音却再次回归镇定，方东人立马开始将整件事情叙述了起来，一口气说完，电话那边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方东人不确定的问道：“云姐还在吗？” “……在，你给我点时间，这样吧，我晚一点给你回电话，另外，这件事结束之后，你要请我吃饭，作为补偿。” “没问题！另外问一句，拉面你不讨厌吧？” “那要看和什么人吃。”许香云笑了起来，方东人正想继续调侃，突然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从村子里传来，声音很响，像是水波一样瞬间扩散而开，就连自己身在村后都能听到，足足呆愣了三秒钟，直接挂断了电话，快速的向着村子跑去。 脑海之中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就是：“凶手再次出手了。” …… 第36章 枪杀？ 当方东人赶回来的时候，发现靠着村口的一户人家院子外已经站了好多个人，想也没想就快速的跑了过去，如果凶手再次行凶，而出现了死者的话，他绝对不允许再次错过近距离观察尸体的机会，也许这一次能找到破案的关键。 进了院落，一路向里面走，这一次倒是没有人阻拦，大家似乎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从听到枪声到现在大概过了20分钟的时间，方东人进了房间，屋子正当中站着好几个人，包括老村长在内，他们的脸色非常的不好，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见到方东人进来，都是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会来这里？”老村长开口道，方东人却直接摆了摆手：“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死了？” “这和你没关系吧。”老村长旁边站着一个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此时忍不住说道：“请你离开。” “等一下。”老村长阻止了那个男人，他的话似乎很有威信，那人立马不再多说，老村长看着方东人，眉头紧锁：“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我看看尸体，我能帮你们解决这个山神的鬼怪。” 方东人目不斜视的看着老村长：“你们害怕的东西其实并不存在，这一切都不像是你们想的那样，让我看看。”说到最后，方东人的语气微沉，冰冷的看着屋子中的几个人，几个人似乎都有些诧异，同时看向了老村长，似乎在等待他的决定，老村长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身子微微让了让，方东人不再多说，立马一个闪身进入了房间，一进屋，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就看到一个妇女正倒在土炕之上，她穿着一套紫色的秋衣裤，额头之上有一个血洞，大量的鲜血流淌在她的周身，尤其是脸上更是鲜红一片。 方东人凑近了观察，立马就发现子弹射入的并不深，而是尾端正好贴着额头上的血洞，也就是说，乍一看像是一个血洞，实际情况却是子弹正好将这个血洞堵死了。 血液非常的浓郁，四散开来之后在土炕之上流淌了一大片。 不过让方东人觉得惊奇的是，这些血液之上竟然还有一层淡淡的水渍，轻轻的嗅了嗅鼻子，房间之中除了血腥味之外，却并没有其他的味道。 这让方东人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门口处的几个人都看着屋子里的他，老村长就沉声道：“你觉得呢？不是要给我个说法吗？” 方东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又是想的呢？还觉得是山神的鬼怪杀人？如果真的是这样，山神的鬼怪手里会有枪？” 话一出口，老人的脸立马就阴沉了下来：“不管如何，也是山神的鬼怪所为，有人看见了小五从这里慌张的跑走了，他是个傻子，不可能杀人，但是山神的鬼怪可以控制他。” “那枪是哪里来的？你们村子里还有枪？” 方东人反问道，一旁边站在老村长身边的男子就道：“以前有，不过前些年都被上级领导派人收走了……” 说到这，老村长顿时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男子似乎很怕老村长立马不在开口，而是看了一眼方东人，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可以之后再说。 方东人会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再次把视线集中到尸体身上。 “倒带？” 虽然勉强可以，不过很大程度上，自己倒带时说过的话，在事后会有很多都会忘记，而且小桃又不在，这就有些棘手了，他不可能指望着这些不认识的人帮自己记录，而且说不定这里面就有凶手。 如何是好呢？ 正想着，突然就听到院子外似乎有些吵杂，接着就听到江敏敏的声音传来：“二姑，没事，我就是进去看看？孩子？小桃要找他爸爸！没事没事……哎呀~我说没事就没事！” 正说着，房门突然打开，接着小桃的声音传来：“老爸！你在吗？” 方东人顿时一喜，急忙道：“快进来……” 来字刚出口，就看到一个小脑袋出现在门口，接着小桃快速的挤了进来，看了一眼土炕之上的尸体，眉头微微皱了皱：“老爸，我来的是时候吧！” “我真是爱死你了。”方东人高兴的揉了揉小桃的脑袋，后者嘟囔了句什么，方东人也不在意，而是看向门口几个欲言又止的老人：“接下来我希望给我一点时间，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扰我？” 说罢见老村长眉毛一立，立马看向他身边的男子。 那男人会意，赶紧开口道：“行，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说完对着旁边的几个人挥了挥手，又请老村长离开，就听到几个人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都被那中年男人训斥了一遍。 看向小桃，后者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手中的小本冲着方东人扬了扬：“老爸，我准备好了。” 方东人不再多说，而是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房间之中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尸体倒在那里，和之前一模一样。 方东人靠了过去：“我们先来记录一下死者的情况，然后在做判断。” 一边说着一遍快速的打量着死者：“死者为女性，年纪大概在40岁左右，身高一米六左右，体型微胖，头发有些散乱，耳朵处的头发有压痕，应该有老花眼或者近视，判断是她经常戴眼镜，皮肤发白，身体之上没有多余的伤痕……” 说到这，方东人拿起了死者的手，入手的感觉有些僵硬，顿时眉头一皱：“手上没有过多的老茧，应该不是经常干农活的人。” 说完又随便的看了看屋子中的摆设：“柜子里有很多的书，看样子死者的文化水平不低，衣服是常见的便宜布料，家中虽然很干净，但是可以看出，生活水平并不高，尸体倒在土炕边缘，双腿垂空，额头致命一枪，很显然中枪的距离非常的远……” 说到这，方东人觉得推理出来的东西似乎有些古怪。 随手摆了摆，看向正对着土炕的玻璃，玻璃完好无损，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不太合理。”说到这，他再次回过头，看向尸体，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接着一声枪响传来，就看到一枚子弹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从窗户的方向对着死者移动过来，在空中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线。 方东人微微偏了偏身子，子弹从面前划过，接着打在了死者的身上，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发生在一个极其缓慢的空间之中，死者被子弹击中额头，猛的向后倒去，最后倒在了炕上，形成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可这个时候，方东人却皱起了眉头：“事情并不合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窗户没有破碎的痕迹，说明开枪的距离非常的近，可是死者在近距离中了一枪的话，后脑应该会被炸开，也就是说，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一出非常的不合理，另外，从枪声响起到现在，时间并不多，可是尸体出现了尸僵现象，正常情况下，死亡时间1到4个小时之内才会出现尸体肌肉僵硬，可是到目前为止，总共也不到三十分钟，那么也就是说，死者早就已经死亡了，而且从子弹上可以看出，子弹是后来被钉进去的，那么血呢？” 说到这，方东人立马蹲了下来，看着土炕之上的血液，那一层薄薄的水层，一直让他觉得古怪，看到这里，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一个念头闪过，方东人猛的一击双掌。 “原来如此，这是冰！也就是说，凶手杀了死者之后，在血液凝固之后，将一颗子弹钉进了死者的脑袋中，又将事先准备好的血液冻住，放在死者的额头处，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液化开，表现出了这样的一个现场，接着枪声响起……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枪的，声音也是假象！” 最后一个子落下，方东人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小桃看着自己：“那声音是什么？” “有一种东西，很容易混淆视听，鞭炮。” 说完快速的走出房间，想着房子的另一个房间走去，那个房间似乎是放置杂物的房间，房间门被挂上了，房东人推开门，立马就嗅到了一种焦糊的臭味。 屋子里摆放着一些杂物，而地上正好放置着一根已经燃烧殆尽的蜡烛，蜡烛早已经熄灭了，而蜡烛旁边的地面呈现出一种微微焦糊的状态。 “果然是这样，谋杀延迟法，利用蜡烛燃烧，算计好被冻住的血的融化时间，取多长的蜡烛，在蜡烛下方放一个捻子很长的鞭炮，当蜡烛燃烧殆尽，火苗点燃鞭炮，发出声音，然后有人来发现尸体，看到尸体被人枪杀，自然不会理会旁边的这个屋子，只要在这之后打扫一下，基本上就没有证据了，凶手虽然狡猾，可是却终于露出了破绽。” 说完之后，看着身后的小桃，微微一笑：“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 第37章 尾声 “老爸知道了凶手是谁？”小桃立马惊喜的问道，却看到方东人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 “那你说我们能回家了？”小桃气愤的瞪起了眼睛，方东人将她拱过来的小脑袋扒拉到一边：“之前全部都是制造意外的场景杀人，而现在利用了这一点，我也不知道凶手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这相当于不攻自破了，如果是让人觉得死去的人都是因为意外，还可以说这是山神的鬼怪所为，可现在别说我不信，就连这些村民也不会相信，是山神的鬼怪所为。凶手走了一步错误的棋，至于原因，倒是不好说什么……” 拨通了许香云的电话，没响几声那边就接了起来，接着许香云有些气喘的声音传来，似乎在接电话之前非常的匆忙。 “喂！云姐，之前我跟你说的……” “我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正好想要给你打电话。” 许香云快速的说道，接着长长的吐了口气，方东人苦笑一声：“我想说的是，又有一个人被杀了，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快速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方东人想了想，开口问道：“凶手没理由会犯这样的错误，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对此，你怎么看？” “呵呵……这是好事啊。” 许香云笑道：“这说明凶手知道了你的存在，而且对你有顾忌，所以才想要拖延你的时间，好对下一个人下手。” “下一个人？” “恩，你听我说，我的侧写是这样判断的。我一开始听你说完之后就有一种感觉，所以我起初并没有直接对凶手作出判断，而是从案件上着手，从第一个案件到之后的案件上，我发现了凶手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可是这个人同时也非常的急躁，另外一点，从他的作案时间上看，发生的案件并不规律，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是即兴杀人，另一种是，他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不愿意杀人，另一方面却又让他不得不这么做，那么和你分析的就差不多了，整件事情，和20年前的那个事件有关系，凶手不会是那一家人的亲戚之类的，相反，而是当年幸存下来的人。” “这……可能吗？当年能有什么人幸存下来，另外，这20年都过去了，为什么不早动手，偏偏等了20年？” “所以我说凶手在犹豫啊。”许香云淡淡的回复了一句：“这种心理阴影是不会轻易的抹去的，也就是说，凶手其实对整件事非常的害怕，伴随着这种害怕，他应该是不愿意回来复仇的，可是一定有什么原因改变了他的想法，他回来了，而且回来的时间一定不短，也就是说，凶手潜伏了下来。 另外一点，他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动手也和他的心理有关，这个就先放一边，那么我们试着去分析一下二十年前的事件和现在的事件有什么共同点。 首先你发现没有，二十年前那家人的死和五行有关，爷爷是被枪杀，可以理解为金祸，父亲虽然是磕死的，但是很明显这里面存在着不合理，也许动手之前他被棒子打过，也可以理解为木祸，母亲烧死是火祸，小女儿掉进土坑是土祸，儿子被扔进河里是水祸，这一下，金木水火土就都出现了。至于另外的两个亲戚的死，暂时不表，也许真的只是意外也说不定。 接着我们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一个人淹死，一个人被大树砸死，然后你今天说的是枪杀？，那么水、木、金的条件就都出现了。 接下来就是火和土了，不过你之前也说过，还有一个人似乎是心脏病突发死亡，那么我的想法是，这个人可能也是被谋杀的，具体你还需要查查，我的想法是，一个人在没有高血压的情况下吃多了降压药，也会出现这种骤然死亡的情形，你说是否和当年死去的父亲很相似？ 如果把这个人算上，那么他就是土，唯一的一个将会是火，凶手的下一步一定是要烧死一个人的，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当年清楚一切的人才会想要利用这个传说来进行当年的死亡方式，时隔二年的模仿杀人，所以我断定凶手就是当年那一家人之中活下来的那个。 最后我问你，你听的那个故事是谁讲给你听的？这个故事太过于直白了，甚至都告诉了你当年的犯人就是那些村里的老干部，你还没有有什么想法吗？” 说到最后，许香云叹了口气：“身在迷局之中很多东西你都看不清楚了，反而是我这个外人，看的不是一般的清楚，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想想吧。” 挂上了电话，方东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凉气。 五年前到了这个村子，自己在树林中发现的身影，对自己的身份很好奇，给自己讲了二十年的故事，死者对凶手很信任，而他的村子对整个村子的人来说都是信任的，把自己骗到山顶的荒庙，放一只狗袭击自己——江来！江医生！ 当方东人做到村办公室的之后，将上面的推论说了出来，对面坐着的是之前在老村长身边的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是现在的村长，听完之后，有些发愣的看着方东人，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良久，他才渐渐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说……你是说江医生？” 方东人点了点头：“至少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一系列的事情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山神的鬼怪，而是他导演的一场戏码，我后来想了想，如果说那一家人之中有谁能活下来，那么那个小儿子才是最有可能活下来的。” 村长一屁股坐了下来，呆愣的看着对面的方东人：“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小五找到了没有？我需要问他一点事情。” “什么？他？小五也有问题？” “不，算是确认，小五是傻子，但是他也认得人，他出现在那里，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让他去的，为了拖延时间，混淆视听，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所以我想问问他，另外，别的先不说，你最好把老村长保护好，如果凶手真的是针对当年的那些村干部，老村长是首当其冲的，至于为了不从一开始就杀了他，我也不清楚。” “好……好，我马上就安排人，那现在，我们去抓江来这个畜生？” 说完也不等方东人反应，立马站了起来，快步的走了出去，方东人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整件事情似乎已经告于段落，但是方东人总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弄错了什么一样。 江医生并没有反抗，他很冷静的被制住了，当压着他去村外的警局时，他对着方东人笑了笑，那表情很淡定，却又像是一种阴谋得逞的模样。 “你信了，这比什么都好。”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所有人似乎都不明白，只有方东人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时间，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就是因为他威信太高，所以很多时候，关注度也会上升，他根本没有时间来做这些，另外如果真的是他，怎么会在5年前来到这里之后却一直没动手。 虽然他知道这个故事，可是不对，他太淡定了，他……在给凶手打掩护。也就是说凶手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人会注意到自己？什么人会对案发现场那么了解？” “鱼竿？他没有鱼竿，再说当时那么乱，谁会注意鱼竿？就算有也被水冲走了吧。” “上山的话，头发最好要扎起来，不然松树的松针会卷在头发里，清理起来很麻烦的……” “他爷爷听说是个老派的传统人，什么男尊女卑那一套的，我接触的不多……” “他爷爷不太好相处的……”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句有一句的片段话语，当时她表现的是那么的真实，可是仔细想想，她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自己，当时以为她只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奇怪，所以看自己的眼神才会那样，可是……现在呢，她才是真正的凶手，一个隐藏的非常深的凶手。 江来之所以会帮她打掩护，一定是因为爱上了她，那么事情已经接近尾声，最后的一个人…… “不好！老村长有危险！” 方东人想到这，猛然反应过来，快速的向着村内跑去，不到5分钟，当他来到老村长家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心中暗叫一声糟糕，猛的踹门而入，就看到江敏敏正拿着一把菜刀站在屋子当中，而老村长的一条胳膊几乎已经被砍了下来，鲜血喷溅，整个房间之中到处都是血液喷溅的斑点。 “住手！” 方东人大喝一声，快步上前，江敏敏吓了一跳，立马举起菜刀：“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你根本不是那家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因为我也姓卫！”江敏敏尖叫着，歇斯底里的喊着：“当年条件不好，我被送给了别人家，可是他们依然是我的家人，我要报仇，我要杀了这些人！是你，是你破坏了这一切，你也是坏人！” 江敏敏一边尖叫着一边流出了眼泪，方东人看着他，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老村长，轻轻的摇了摇头：“你觉得杀下去还有意义吗？杀人的感觉不好吧，二十年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直到现在你才动手，你其实根本不想报仇吧！” “我……我……”江敏敏愣在了原地，整个人突然像是痴呆了一样，双眼变得有些发直，手中的菜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竟然疯了，一会儿笑着一会儿哭着，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 方东人站在当场，突然觉得整件事情，似乎让自己脱力了一般，一个民间的山神传说，一场二十年前的接连意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一次时隔二十年的复仇。 还是那句话说得好，真正可怕的并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山神的鬼怪一案之后，方东人回到了家里，要说这个案子其实是很闹心的一个案子，案子竟然追溯到二十年前，不过事情既然已经结束了，就没必要在多说什么了，老村长被救治了起来，不过在之后的两个月里还是撒手人寰，江学府从镇里归来，他根本没有办法找出指纹的对比结果，可当他知道，一切事情的凶手竟然是自己暗恋的女孩时，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江医生其实和事情无关，但是他却是了解的最多的人，他和江敏敏正在谈恋爱，虽然相差了十岁，可是他很爱她，他知道她做的一切，却依然偷偷的帮助她，故意的将故事告诉方东人，故意的骗他去山顶破庙，一切都是为了让方东人觉得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可没想到最后他认为自己成功的时候，却还是被发现了破绽，从而使江敏敏暴漏了。 至于真正的凶手，她真的疯了，经过诊断，她似乎长期的服用一种很罕见的药物，而这种药物属于刺激性的毒品，对于此，方东人却找不到头绪，不过方向倒是有，从事情的一切上来看，这似乎只是一场游戏，有人利用了药物控制了江敏敏，让她复仇杀人，甚至给了她一套计划，不过她很害怕，同时也注意到了方东人的到来，所以才会自己想了一个假枪杀的迷局，只不过做的有些粗糙。 从而露出了破绽。 最后要说的就是小五了，这个孩子最后在山上被找到了，他手中握着烟花的碎纸屑，一直躲在山上，似乎看到了非常让他害怕的事情，可见当时的场景，还是给他造成了一种心理创伤。 离开村子之后，方东人和以往不同，一路之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设计这一切的人，根本就是在拿人命玩一场游戏，而这个游戏可能才刚刚开始…… 【山神的鬼怪完结】 第38章 才刚开始的游戏 距离上一个案子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礼拜，方东人恢复了以前的生活，每天躺在躺椅上，脑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桃最近总是抱怨，这让他有些受不了，不过还是忍了。 他一直在想着事件背后的那个人影，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所有的案子背后都有一个影子存在，可是这个影子隐藏的太深了，深到就算想要去查都无从下手，这种感觉就像是狗咬刺猬一样，让人难受。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影子开始向前迈进了…… 一天夜里，突然一阵嘈杂的铃声响起，方东人迷迷糊糊的接了起来，突然就听到电话之中传来一声冷笑。 “晚上好，叫你起床尿尿了。” 话语虽然有着玩笑的意思，可声音却冰冷异常，而且这个声音非常熟悉，让方东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是谁？” “呵呵呵呵……哈哈哈……你还真健忘，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现在，我就来找你了。” “是你！” 脑海之中立马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村子的后大道上，那个自称是作家采景的家伙，那个揍了自己的混蛋。 电话的另一端，那人似乎立马察觉了方东人的想法，再次阴冷的笑了起来：“别紧张，我只是想邀请你参加一场游戏，当然，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当然有我的理由，并且因为你，我的业绩下滑了不少，所以，我觉得应该亲自和你玩玩了，这个电话就是想通知你一声，如果你真的很厉害，那么……就来抓我啊！哈哈哈……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可方东人却再也没有了睡意，甚至他竟然感觉有些兴奋了起来。 “这家伙……终于还是出现了……” 第二天，当方东人坐在陆风的办公室中时，已经整整过去了将近2个小时，陆风才拖着有些疲倦的步伐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了方东人，脸上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不过却什么都没说。 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个……你有事？” “是的，我有事。”方东人点了点头，看着陆风：“之前的几个案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陆风一愣，一边倒了杯白水一边吸溜着看着方东人。 “他们背后的人。” “噗……咳咳咳……你有线索？”陆风一边咳嗽一边焦急的询问道，眼中的热切无法掩饰，方东人严肃的点了点头，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就看到陆风皱着眉头坐在了办公椅上，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你确定是那个人吗？会不会是假的？” “你认为可能吗？我觉得他确实出现了，而且近期将会有一个大动作，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可是很明显，他一定会准备一场谋杀的游戏。” “你不知道？”陆风呵笑一声，看向方东人的眼神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很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啊。人家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 “……也许只是通过我，对你们进行宣战也未可知，你觉得一个在背后教别人怎么杀人的家伙，脑子正常吗？” 方东人站起身，总之，如果真的出现了，你一定要让我参与，我能帮到你们。方东人看着陆风，后者皱眉沉思，既没有立刻开口也没有进一步说话的意思。 方东人叹了口气，走出了办公室。 就在他快要走出警局大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看到白小玲气喘吁吁的追了出来，方东人一愣，正要开口，后者一把拽住了他的脖领子就向回拉。 “你干什么？我怎么了我。” “少废话，有人找你！” 白小玲撇了一眼方东人眼中的笑意却掩盖不住，可表面上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让方东人郁闷之极。 拖拽之下，方东人又被拽进了陆风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陆风苦笑着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陆风直接递过来一部手机：“找你的。” 方东人愣了愣，疑惑的接过来：“喂。” “呵呵呵呵……你准备好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神秘人的声音，方东人瞬间一惊，脸色迅速的阴沉了下来：“是你，你究竟想如何？” “昨晚不是和你说了吗？想和你玩玩的，既然你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你等一下……” “你最好不要打断我，不然你会很不利的。”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无力，却又在很大程度上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一个拿人命不当回事的人，不管如何，他都是恶魔。 “第一回合，给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那么现在开始吧。” 吧嗒一声，电话挂断了，方东人看向陆风，后者的脸色同样阴沉：“我不想说什么，只是他太不把我们当回事儿了，你可以参与，但是答应我一定要抓住他。” 方东人点了点头，看了看窗外：“对方这么做就是在挑衅，我们可以理解为他一直在观察着我，同时也有办法得到你们的信息，不然电话打不进来，也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先做个预防好了，第一有人需要暗中跟着我，注意四周是否有监视我的人，第二，你们自己也要注意自身的情况，没有问题吧。” “可以……” “叮咚~！”陆风的话音未落，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几个人都是怔了怔，还是陆风反应的快：“是彩信。” 方东人快速的打开，就看到彩信中一张图片发了过来，号码是个未知号。 照片中是两个女人，模样非常的相似，其中一个坐在轮椅之上，花白的头发褶皱的脸颊，年纪似乎在60岁左右，而另一个女人则站在她身后，年纪似乎也就30多岁，不过样子却略显憔悴，眼袋非常的重。 照片似乎是拿着实物照下的，因为照片的下方用油性笔写着一行小字：“金华名居1702” “这是……”白小玲看了看，有些无法理解。 “这就是他出的谜题了。”方东人说着，将手机教给陆风，一边道：“查一些这两个人，上面应该是地址，我要去一趟，对方说给我们十二个小时，你们觉得他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白小玲脱口问道，方东人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你可以理解这是威胁，既然是游戏，就会有相应的惩罚，如果我们十二个小时没有完成他给出的谜题，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我们会遇到危险，或者说，我们会遇到一件让我们特别揪心的事情。” 方东人说完，快速的向外走去，陆风看了看白小玲，后者点头会意，同样快步的追了上去。 车上，白小玲看着方东人皱着眉头的模样，不自觉的也有些颦眉：“只给了这些信息，就让我们十二个小时解决？这个连谜题都算不上吧。” “算得上，既然给了照片和地址，就是让我们查，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什么？” “什么？” “当然是她们死的稀奇古怪，然后让我们找出她们的死亡原因。” “那……如果我们没找到会怎么样，你之前说的会遇到特别揪心事情是什么？”白小玲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方东人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最不想猜对的，如果他放置了一个炸弹在人群中，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让我们揪心？又或者，对我们身边的人出手……” “嘶……你是说，他真的会这么做？” “别忘了对方的身份，一个完全的疯子。” 方东人说完，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特别古怪的感觉，这种感觉竟然有些似曾相识一般…… 来到金华名居1702号，这是一个高层建筑，当两人敲开门之后，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两人不由的一愣：“你们是……” “我是警察，来你这调查点事情。”白小玲掏出证件在男人面前晃了一下，方东人立马就看到男人的脸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眉头微微一挑。 白小玲拿出手机，将陆风传给自己的照片调出来给男人看：“认识这两个人吗？” 男人看了一眼，微微摇头，不过他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指着照片中站着的那个女人道：“我并不认识，不过我们见过，她曾经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不过，3个月前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了。手续也在一个星期之前全部办妥了……” “卖给你了？”白小玲顿时皱起了眉头，看向方东人，而方东人则看着男子：“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吗？” “这个有些不方便……”男子吞吐了一下，方东人则点了点头：“那你知道这个女人去了哪里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 “我们走吧。”方东人轻轻的拍了拍白小玲的肩膀，转身离开，后面的白小玲追了上来，有些皱眉道：“怎么就走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说不定他在撒谎。” “有这个必要吗？这个人之所有见到你感到不自在是因为什么，你肯定猜不到，头发蓬乱，双眼有神，衣服整齐，这个时间段了应该不是在睡觉，最主要的是他的肩膀上有抓痕，脖子处有一道被模糊的唇印，剩下的你自己猜……” “你是说……”白小玲想了想，突然脸色有些微红：“……不要脸！” 说完之后见方东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顿时有些咬牙：“那现在我们去哪里？” “给你们陆队打电话，他在查这两人的时候一定会知道近期她卖过房子，而这种交易，一定会通过中介公司，找到是哪个中介公司，我们去问一下，让他们联系这个女人。” 第39章 神婆 通过陆风的查找，两人顺利的来到了中介公司，正值午时，人员午休时间，不过运气还算好，在位人员，找到了当初和女人接触过的职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单马尾扎气，一脸小雀斑，笑起来嘴边出现两个小酒窝，看起来非常的阳光。 白小玲说明来意，小姑娘立马就想了起来。 “当初这个人非常的着急，不停地催促我，所以我对她的印象很深，我也去房子看过，说实话还算是可以，不过……” 说到这，小姑娘似乎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白小玲看着她，同样疑惑。 “那女人最后的成交价格不算太高，应该也不算赔本，事后我让她填写客户名单，她也犹犹豫豫的，是个很奇怪的人。” 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文件夹里翻找，不多时就找到了当初的客户名单，递给白小玲。 方东人抢先接了过去。 “姓名：姜昕，1987年生人，联系电话……”粗略的扫了一眼，方东人抬头问道：“你们都要保留这些东西吗？” “当然，不过只保留一年的时间，当所有的手续全部交接完成了，这个资料事后都要处理掉，也就是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小姑娘笑了笑，眼睛不时的在方东人和白小玲身上扫拉扫去，眼中充满了八卦之色。 白小玲咳嗽了一声，看向方东人：“你怎么想？” 方东人没理她，而是继续问道：“还记得这个人有什么古怪的举动没有？” “举动？”小姑娘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猛地想起了什么：“电话，没错，当时让她留电话，她还翻找了手机通讯录，连自己的电话都不记得，这个算吗？” 方东人笑了笑，一旁边的白小玲就淡淡道：“这个很正常，很多人都不记得自己的电话号。” 方东人合上资料：“能给我们一份吗？” “当然可以，协助警察叔叔嘛！” 说完甜甜一笑，立马去复印了，白小玲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出口，而是斜了一眼方东人：“美男计哈？” “少扯没用的，打电话，问住处，我们赶紧去，别忘了只有十二个小时。”方东人严肃道，这让白小玲也立马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已经相当的严重了，不由的也紧张了起来…… 出了中介，白小玲拨打了女人留下电话，没过多久，一个老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不等白小玲说话，电话里的老人就开口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可以过来，我在太平小区3单元201……” 说完竟然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白小玲愣在当场，不由的看向方东人，后者也是有些诧异。 “这个……她怎么知道我们要去？” “我哪知道？那就去呗，地址都告诉我们了。” 两人稀里糊涂的出发，一路无话，当两人到达小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进了小区，发现这是个老小区，清洁并不算干净，种植的树下都是一些垃圾袋之类的存在，白小玲看的有些无语：“诶，你说……她为什么把好的房子卖了，住在这里？” 方东人同样默然无语，此时听到白小玲的话，轻微的摇了摇头：“也许……这就是我们要解开的谜题。” 站在房门201的门前，方东人有些发愣。 “这个房子至少住了得有10年以上了，门口的各种东西，门边的小广告，损坏的牛奶箱，对联的痕迹，门把手的脱色程度，这些加一起都显得有些不合理啊。” “也许不是她住呢？期间也换过人。” “那么她为什么不清理一下门口的杂物，如果不是习惯了这种状态，大多数新来的人都不会适应，而整理一番的。” 方东人摇了摇头，轻轻的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门才打开，一个穿着唐服的老太太开了门。 看到她的瞬间，方东人再次一愣，老人的头发呈银白色，略微有些松乱，褶皱的脸颊处有一块非常大的黑色胎记，与老人斑不同，这胎记几乎盖住了老人的半张脸，眼睛一个大一个小，鼻子上长着一个大疙瘩，看起来非常的吓人。 而最主要的，这个老人不是照片上的任何一个人。 老人见方东人两人愣住，似乎也有些诧异：“进来吧。”说罢微微转身进屋，后面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感觉有些意外。 进了屋，房间中弥漫着一种香烛的味道，很浓郁，家中的摆设也显得有些凌乱，方东人快速的扫了一眼立马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 “怎么了？” “神婆。我们可能来错了。” “啊？”白小玲不解的看着他，方东人啧了一声：“家中的摆设，很明显是老人一个人住的，可是门口处有很多的拖鞋，其他房间都略有杂乱，但是这种杂乱只是物品摆放过于密集，而非是脏，但是客厅之中却东西很少，显得很整洁，可见客人很多，而且经常来，加上房间之中充满了香烛气味，稍微结合一下，一个年迈的老人，经常接待一些客人，怎么想都是神婆一类的存在。” “啊？那我们来错了啊，电话是假的？” “也许……” 正说着话，房间中的老人有些不高兴了起来，声音变得非常的冷淡：“你们怎么还不进来，在干什么？” 白小玲看向方东人：“怎么弄？” “没办法，速战速决吧，我觉得这也许不是一个偶然，姜昕随便的留下了一个号码的可能性不大，还记得那个小姑娘说的吗？她在通讯录里查了很久，也就是说，她不想留电话，但是情非得已之下，最后将他通讯录里的一个电话留了下来，而很明显这个电话的主人和她的关系并不熟，也许非常的陌生，但是一定是接触过她的人，不然不会存在通讯录里，而之前的电话很有可能是个偶然，也许是有人预约了神婆，而神婆毕竟是老太太，不怎么注意电话号码，所以我们打电话之后，就把我们当成了其他人，那我们从这一点上出发，速战速决，问问这神，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找到姜昕这个人。” “交给我！” 白小玲听完点了点头，一闪身进了客厅，老太太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要冷言说什么，白小玲直接亮出了警官证。 “不好意思，我是警察。” 老人愣了一下，之前高傲的气势突然消失的不见了，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蔫了下来，有些唯唯诺诺了起来。 “这个……我没有犯法啊。” “没说你犯法，认识这个女人吗？”白小玲调出照片，老太太立马紧张的摇了摇头：“没见过，我不认识。” “老实交代，你一定见过，你要是不想因为妨碍公务而进局子就继续说谎。”白小玲一点也不客气的训斥道。 就看到老太太浑身一抖，这才接过手机仔细的看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年纪大了，方东人注意到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暗自摇了摇头，去其他房间看了看。 果然像是他之前想的那样，老人是一个人住的，小屋里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有一个牌位，而牌位之后的墙上贴着一块很大的红布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名字。 像是胡三爷之类的，看来还是个出马仙。摇了摇头，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方东人走了出来，另一边白小玲的问话也基本告于段落，对方东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告辞离开，一出门，方东人就问答：“有什么线索？” “姜昕确实找过老人，说是家中闹鬼，请老人看看，不过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姜昕没有再过来，哦对了，老人去过她那里，别看岁数大了，记性还是蛮好使的，我已经拿到了地址。” “干的漂亮。”说到这，方东人看了眼手表，距离时限已经过去了3个多小时了。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没想到找个人就废了这么多时间。” 一路快速行进，白小玲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场恶作剧，我们现在连姜昕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而且时间也过去了这么久，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是恶作剧还好，要是不是，事情会不会变得很糟？” “很糟是肯定的，那个家伙每次都要搞点事情出来，从我们第一次见到他就应该知道了，之后救走魏东，又将其吊死在废旧工厂，我去你同学的那个永宁村，也发现了一点，那就是村子的地形和我们当初去梁永斌的村子地形竟然非常的相似，也就是说，一切都是这个人蓄意安排的，加上昨晚的电话，我有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是什么？” “这个犯罪者并不是一个人，很有可能他的身后有一个更加庞大的犯罪组织，你想他能知道你们陆队的电话，能监视到我，能救走魏东，这根本是一个人无法做到的。” “那他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而盯上了你？” 说到这，方东人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也许……是因为我妨碍了他们……” 第40章 古怪的死亡 找到姜昕的过程虽然中间有些复杂，但是最终还是找到了这个另很多人都无比揪心的女人，她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皮肤保养的并不算好，那厚厚的粉底遮盖住了她原本的容貌。 初次见面，她的表现似乎有些慌张，当打开门，看到方东人和白小玲的那一刻，她愣了一下，接着有些不安了起来。 而这种不安，随着白小玲亮出了证件而变得更加的明显。 这处房子是一个中等套房，她卖了房子之后一直住在这里，可见陆风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找到她。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她不安的看着两人，方东人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些问题想问你，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吗？” 姜昕一呆，快速的闪开门，让两人进屋，屋子里是标准的套房，这种房间一天怎么也在100到200元之间，而一个女人竟然选择卖掉以前的房子，住在这种地方，将近3个月的时间，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坐下来，方东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于询问，他并不是很擅长，而此刻白小玲的存在显得尤为重要。 “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回答。” “是……你们问。”姜昕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 白小玲想了想，开口道：“你住在这里多久了？” “差不多三个月左右，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说着话，白小玲调出了那张照片：“照片之中的人是你吗？坐着的这个老人是什么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看到照片的瞬间，方东人察觉到姜昕身体一颤，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低头无语，白小玲皱了皱眉，再次问了一遍。 “是我，坐着的老人是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现在在哪里？” 姜昕再次一颤，声音似乎变得有些发抖起来：“她……四个月之前就去世了……”说到这，她猛地抬起头看着两人：“你们怎么会有我的照片？还有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你们调查过我？” “是的，因为我们怀疑你和一件恐怖袭击有关。”白小玲淡淡的说出了很严重的话。 “怎么可能？我……” “现在我不想听你解释什么，你的母亲去世了，你为什么要买房子？而且还选择在这里住了这么久？” “这个……” 姜昕再次犹豫了起来，似乎对这件事非常的不想提及，方东人一直没有开口，他选择了观察，从见面开始，姜昕给他的感觉就是，她在隐瞒着一件事，而到现在，随着白小玲的提问，他开始怀疑，这件事似乎和她的母亲有关，当然这里面还有房子的关系。 姜昕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虽然这种颤抖的幅度非常的小，可近距离之下，方东人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也许是因为白小玲的压迫感太强，也许是意识到隐瞒下去也是无用功，在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姜昕说出了所有的情况。 那个房子是他父亲买下的房子，自从父亲在一年前因为意外去世之后，她就辞去了工作，回到家中照顾因早年伤病而瘫痪的母亲，然后她就感觉到那个房子有些古怪，她经常会在夜里听到厨房或者卫生间中传来声响，有些像是刷碗的叮当声，有些是冲水马桶抽水的声音。 一开始她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之后这种声音越来越频繁了，电视突然在夜里打开，原本清晰的屏幕出现了雪花，这种电视一般来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接着母亲总是做噩梦，又一次她在半夜去看母亲的时候，听到了客厅之中竟然有走动的声音，可是打开灯却什么都没有。 她开始害怕了，她觉得这个房子不干净，也许……是闹鬼！ 母亲总说她口渴口渴，并且做噩梦的程度也越来越频繁，有一天，她告诉姜昕说梦到了姜昕的父亲，父亲说要带她走，他在那边太寂寞了。 讲述到这里的时候，姜昕停顿了一下，似乎因为这段回忆太恐怖而大口的喘息着，方东人一边看了看表，一边紧皱着眉头，白小玲好几次想要催促都被他用眼神制止。 好一会儿，姜昕才稳住了心情继续道：“我觉得很害怕，所以我就想找一些大仙之类的人帮着看看，后来我真的找到了一个，是朋友介绍给我的。我们联系了几次，也让那神婆来看过房子，不过……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且要钱很多，之后我就没有联系她，就这样母亲在四个月之前去世了，我是独生女，所以房子算是我的，可我害怕那房子，就联系中介把房子卖了，至于我为什么一直住在这里，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两年前我离婚了，和前夫也没有孩子，我……唉~” 姜昕说完，似乎也是很无奈，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偷偷的看着对面的两人，白小玲紧皱眉头，而方东人依旧盯着姜昕。 从故事上来看，姜昕是方东人认识的人里面最会讲故事的人，如果是平常，他就算不信，也不会过多的去关注，可是那个人发一张照片给他，绝对不会只是因为一个鬼故事，这里面有问题。 想到这里，方东人站起身：“对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话一出口就看到姜昕又颤抖了一下，她似乎对很多问题都相当的敏感：“是……自然死亡的。” “是嘛，请问你母亲的名字和原籍。” 姜昕很迷惑的说了一遍，方东人快速的用手机记录了下来，看了眼白小玲：“我们走吧。”说完又看向姜昕：“你还打算在这里住多久？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在住一段时间，因为这件事不结束，你擅自离开，很有可能被视为畏罪潜逃。” “这……到底是什么事？我并没有犯罪啊。” 姜昕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白小玲也站起身：“我们会调查的，之前也说了这件事很复杂，另外，你确实在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我们也许还会过来。” 安抚了姜昕几句，虽然对方并没有好受多少，两人还是离开了，一出门，白小玲就皱眉道：“你怎么想？这件事真的这么简单？”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么这个就不叫做谜题了，你推测一下，就像我之前做的那样，开动一下脑筋。” “我想不出原因。” “试一试。” “你会笑话我的，不试。” “拜托，从不同的视角看待的问题也是不同的，也许你的推论会给我启发也说不定，我们现在的时间还剩下六个小时，也就是已经过去了一半了。” 方东人一边看了眼表，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白小玲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下开始道：“她很紧张，从我们见面开始就感觉她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而她的故事应该是假的，也就是说她撒了谎，然后……然后……我没想法了。” “已经很不错了，她确实撒了谎，而撒谎的原因应该就是和她母亲有关系，为什么这张照片会是两个人？那个家伙的谜团就是从这张照片上出发的，所以我们要找出的答案就是和照片上的两人有关系，现在我们知道了照片上的一个人死了，而另一个人在母亲死后不久就变卖了房子，那么我们从负面去想，把人想的坏一点，她的母亲为什么会死掉？而姜昕在辞去了工作之后，她是靠什么来维持生计的？着急卖掉房子，编一个鬼故事。 这一切似乎都联系了起来，所以，我假设她是因为财产问题杀害了看起来是累赘的母亲。”说到这，方东人晃了晃脖子：“这么想谜题就出现了，而且比较合情理，那个家伙的谜题就是，让我们证明一下，她是怎么害死了她的母亲，也就是说，她母亲的死可能很不同寻常。” “那……我们直接逮捕她不就好了？” “当然不行，这是一场游戏，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场象棋的对弈，如果我们的时间快一点，那么剩下的时间就可以用来追踪那家伙，所以接下来，我们要知道，她是否给她的母亲买过保险，另一方面，我要来了她母亲的信息，我们去看看死亡证明，然后做出结论。” “好！”白小玲立马答应了一声，快速的给陆风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之后，两人直接去了开死亡证明的那里。 当把信息都说完之后，负责人带着两人去档案室。 “这个人已经火化了，所以我们除了将证明封档之外，也没有其他，幸好你们来的早，在晚两个月，这些证明将会被清理，而存入电脑中，然后集体删除。” 负责的小伙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人开始在档案中翻找，最后根据时间和其他信息找到了姜昕母亲的死亡证明。 一看之下，小伙明显的一愣，似乎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如何？怎么死的？”白小玲问道，小伙摊了摊手，一边将死亡证明递给两人，一边道：“真是新鲜，这个老人像是渴死的。” 第41章 第二个游戏 “渴死的……”方东人看着死亡证明的报告，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报告上的死因有些不确定性，曾出现了渴死的症状，却并不是渴死的，最后定义更倾向于正常死亡，按理说一般不会填写这么多，但是很有可能一开始进行了判断，最后发现是误判，所以划掉之后重新填写了上去。 看向白小玲：“一个人在什么情况才才会出现渴死的这种现象？” “这个……”白小玲一顿，挠了挠脑袋：“沙漠里，缺水的情况下？” “这不是废话吗？我问的是现实中结合这个案子可能出现的情况？”方东人翻了翻眼睛，表现的相当无奈，白小玲顿时气急：“那你别问我。” 说完拧着眉头走到一边，方东人把视线集中到那个小伙的身上，他倒是呵呵一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谜题。”方东人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那家伙的真正用意，对白小玲使了个眼色，白小玲立马会意：“那我们就走吧。” 两人回到了车上，白小玲立马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倒是有。”一边说着，他一边看了看时间，还有五个小时零四十分钟。 “人除非在极度缺水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渴死的这种现象，你看啊，人体的三分之二都是由水组成的，而细就是利用水来进行新陈代谢，细胞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水，水可以提供细胞修复的原料和提供细胞生命活动所需的液体环境，包括营养物质和代谢废物。 总而言之，缺水会导致细胞生命活动无以为继，大多数细胞死亡时，人也就会死亡了，但是这种情况出现在生活当中是非常的不合理的，一般人很少会往这方面想，就像之前我问你的问题一样，当我问出来的时候，你会根据自己的经验下意识的想到沙漠。 这是不科学的，一个老人就算处于瘫痪的情况，而且女儿不给自己喝水，但是想要喝到水也是轻而易举的，家中的自来水，甚至马桶中的水，只要能喝得下去，她就不会渴死……” “啰啰嗦嗦，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小玲不耐烦的打断了方东人的话：“那你说她是怎么渴死的？” “记不记得网上有一个关于一个化学专家给他老婆喝重水渴死的段子？” “你是说喝重水？那个……我没看过。” 白小玲一惊，看着方东人：“这才是死因？喝重水，重水是什么水？” “你看你那不学无术的样子。姜昕很有可能就是利用重水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而且手法基本上相同，可是真正的谜题应该是解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判定。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光凭重水两个字来答题。” “哎呀~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糊涂了，你能不能直接点？” 方东人叹了口气：“重水是由氘和氧组成的化合物。分子式d2o，分子量20.0275，比普通水（h2o）的分子量18.0153高出约11％，因此叫做重水。在天然水中，重水的含量约占0.015％。由于氘与氢的性质差别极小，因此重水和普通水也很相似。 重水主要用作核反应堆的慢化剂和冷却剂，用量可达上百吨。重水分解产生的喉是热核燃料。重水还可做示踪物质。 重水在外观上和普通水相似，只是密度略大，为1.lg/cm3，冰点略高，为3.82c，沸点为101.42c。参与化学反应的速率比普通水缓慢。 重水主要用于核反应堆中作减速剂，它可以减小中子的速率，使之符合发生裂变过程的需要。重水也是研究化学和生理变化中使用过的材料。浓而纯的重水不能维持动植物的生命，其致死浓度为60％。 虽然在尖端技术上是宝贵的资源，但对人却是有害的，人是不能饮用重水的，微生物、鱼类在纯重水或含重水较多的水中，只要数小时就会死亡.相反，含重水特别少的轻水，如雪水，却能刺激生物生长。 由此看来，喝重水确实是可以死人的，但绝对不应该是渴死的。 重水和水的结构是一样的，但是氘原子核比氢原子核重一倍，其运动能力相当差，所以影响人体内生物化学反应速度，以至影响到遗传基因载体dna的合成、复制和转录的速度，使人和动物多喝重水就会危害健康，甚至死亡。简单的说，代谢变慢，满足不了人体正常的能量消耗，才会死亡。 而一个人要渴死，只能是减少摄入水量，或增加摄入的盐量，就算每天都要喝掉很多重水，大脑皮层也不会产生渴觉，所以老婆不可能是渴死的。 最后一句重水根本不能解渴，纯属无稽之谈，由上渴死的原理可知，任何化学性质稳定，物理性质类似于水的液体都可以解除口渴的感觉。 这就要挂钩到心理学上面了，也就是说，老人家的死虽然和重水有关但并非是渴死的，那么得出的结论就是，死亡证明的结论。 只不过对于这种证明，他们不会去过多的关注一个年老人是否因为什么而死，所以最后的结论虽然不是渴死的，却填上了自然死亡的这种说辞。” 一口气说完，方东人打了个响指：“这就是谜题的答案。” 看着白小玲目瞪口呆的模样，方东人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后者依旧发愣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对这些这么有研究？” “还不是那个段子，后来我注意到了专业人士给出的答案，所以才能知道的这么清楚。”方东人一笑过后再次严肃了起来，一边看时间一边道：“现在还剩下五小时三十分钟左右，既然给出的时间还这么充足，让我们想想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家伙才行……” “叮铃铃……” 话音未落，突然手机想了起来，方东人看了看号码是个未知号，不过他却瞬间皱起了眉头，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迅速的掠过脑海。 “喂。” “恭喜恭喜，没想到你只用了差不多一半的时间就解开了答案，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电话那边，那家伙的声音传来，却让白小玲和方东人同时皱起了眉头，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我没解开啊。” “哈哈哈……你可真搞笑，你刚才的一段推理说的那么清楚……是吧，我确实在你们身边安装了窃听装置，所以你骗不了我的，既然如此，我们直接进入下一项吧，不过为了避免你耍花招，我这一次只给你六个小时。” 那神秘人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白小玲立马想要问什么，却看到方东人微微摇头，立马明白了什么，一言不发的开了车，直奔警局而去。 “叮咚。” 短信的铃声响起，方东人打开手机，一张照片出现，是一个医院的照片，看了一眼随便的放到了一边，同时将手机调成倒计时状态。 进了警局，白小玲快速的找到了纸笔写下了什么给陆风看，陆风看了一眼，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一边吩咐人去办，一边看着方东人：“之前的案子你们解决了？” “是的，你直接抓人吧，她应该还在酒店中。” “很好。”陆风点了点头，不在多说，不多时，有技术人员走了进来，快速的对着方东人和白小玲做了检查，很快就发现方东人身上的一枚纽扣，竟然就是窃听装置。 直到此时，几个人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没想到还有这一手。这个窃听装置要保留，不然我们没办法在联系到他，另外，找人去查这东西的出处，看这种状态应该是非卖品，很有可能是手工制造的，而能做出这么精密的人可不多，另外，跟踪我们的人你们有什么发现？”方东人问道，陆风点了点头： “发现了几个，还没确认。” “恩，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另外，这个照片也要麻烦你们了。” 话音落下，那边的白小玲已经将照片传了过去，几个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好笑。 “我们倒是越来越默契了。” “没办法，让人家逼得。”方东人一笑，拿起手机看了起来，照片上可以看出，医院似乎并不算太大，上面写着龙华医院四个大字。 这让方东人不由的咂舌，而一直看着照片的白小玲，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快速的坐到了陆风的办公桌上，麻利的打开了电脑，看的陆风一阵呆愣：“我说我电脑上怎么有一些软件，原来是你偷偷玩我电脑。” “嗯咳~现在别说这些……”白小玲吭哧了一下，快速的敲击着键盘，接着猛的起身，兴奋道：“我就说这个医院的名字这么耳熟，果然……” “什么鬼？”方东人好奇的探头去看，白小玲就得意道：“前段时间出现的新闻没看吗？医院惊险勾魂鬼，家属吓昏的那个，而那个新闻中的医院，就是这个龙华医院……” “原来如此……”方东人摸了摸下巴，嘴角不自觉的跳动了两下：“也就是说，这次的谜题和这个勾魂鬼有关喽……” 第42章 医院的勾魂鬼 龙华医院属于私营性质的医院，当然这种医院不会接一些急诊，一方面他们没有这样的技术，另一方面，普通老百姓也信不着他们，所以，他们经营的主要项目是疗养，护理方面的工作，并且价格很高。 来这里的病人基本上都是那种瘫痪或者需要静养的病人，虽然价格高，但是也有他们的道理，这里最普通价格的房间也比大医院的好，两个人一个房间，还有家属的床。 如果价钱更高的，甚至是单人房间，按照四星标准设计，房间中几乎设备很齐全。 而半年前医院出现了一个怪事，而将这个医院推向了悬崖的边缘。 普通病房中，小雅看护着自己的父亲，而另一边的床位上，躺着一个老人，老人的病似乎非常的严重，需要靠氧气罩才能呼吸，看护老人的也是一个女孩，年纪和小雅差不多大，可是她每天都愁眉苦脸的。 这一天傍晚，小雅照常来这里照顾父亲，夜渐渐的深了，那女孩趴在床边似乎睡着了，小雅同情的看着她，心想这样会不会着凉？ 就拿起一件衣服给她盖上了，就在她想要回到父亲身边时，猛然间就发现病床上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那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睛中，似乎充满了死寂一样的颜色。 小雅吓了一跳，快步的走了回去，时间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病房的门突然轻轻的打开了，一个身穿着比较老旧衣服的老太太慢慢的走了进来，她的步伐非常的轻，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声音。 小雅并没有睡觉，她正在刷朋友圈，当她看到老太太的时候愣了一下，心想是不是走错了病房的家属？ 正想起身询问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老太太嘴里呢喃着什么：“老头子……老头子……我来接你了……老头子……” 老太太的样子非常的平静，眼睛半合着，灯光下，那半闭合的眼睛似乎发出了一种诡异的亮光，小雅有些害怕了起来，慢慢的缩了回来，就看到老太太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的走向里面的病床处，两个病床之间有一道帘子，此时这个帘子拉上了一半，能看到那女孩依旧在趴在，似乎还打着轻微的鼾声。 而老太太走到病床末端，低着头注视着床上的老人很长时间，嘴中还念着刚才的话：“老头子……该走了……我来接你了……” 大概重复了三遍左右，老太太转身就要走，接着小雅突然惊恐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太太的身后竟然跟着个老人，而老人的模样和病床上的老人几乎一模一样。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想着病房门走去，脚步没有任何的声音，身体略微前倾，走起来有些古怪，直到最后小雅才发现，他们竟然是垫着脚尖在走路…… 和上报纸，方东人挑了挑眉毛，冲白小玲扬了扬手：“这篇文章写得真好，和报道几乎没什么关系，就好像是看小说一样。” 白小玲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悠哉，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出发？去哪？”方东人似乎愣了一下，反问了一句。 “当然是医院了？既然和医院有关？”白小玲立马急道：“我们呆在这里很明显是在浪费时间。” “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白小玲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什么都没有？” “信息啊。”方东人说到这，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晃了晃：“转换一下心情，不要太着急上火，我认为对方就是想让我们着急上火才会这么做的。” “……你和之前相比好像不紧张了。” “做样子嘛！我早就猜到对方可能会监听我们，第一个案子其实并不复杂，从找到姜昕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猜到了结局，之所以表现的紧张，就是想让监听我的人认为我此刻非常的急迫，这样他们就会认为已经掌握了我的性格，接下来就会按照我的这种急迫的心情，来对我进行施压，可是我其实并不急迫，那么他们的施压点就是错误的，而我就是在等他们犯错，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更好的找到他的破绽，你要知道抓一条狐狸尾巴可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啧……说了半天，我怎么感觉我被你耍了一样？”白小玲咂了咂嘴，看向方东人的眼神已经变得不算友好了。 “你做得很好，反应很真实。” “废话，那就是我真实的反应……唉！算了，那么接下来呢？别忘了只有六个小时。” 说到这，她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方东人同样不在说笑：“首先我们要找到亲身经历着，报纸上可是说了有好几个经历者，其次我们需要去医院看看，再然后，我觉得有必要去附近看看。” “为什么？”白小玲立马不解了起来。 方东人揉了揉脑袋，很无奈的问道：“你认为真的是鬼魂勾人吗？” 白小玲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这是人为的吗？” “这个应该是吧。”白小玲点了点头。 “那我再问你，既然是人为的，那么这些人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方东人放下揉头的手，看着白小玲：“想想出发点，没有人会白忙活一场，既然选择了这么做，就一定有他们的目的，而最接近的目的是什么？” “败坏医院的名声？”白小玲猜测着，同时小心的问道。 “那他们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方东人翻了翻眼睛，摊手道：“算了，现在说也白说，我们动身吧。” …… 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也就是说，还剩下五个小时的时间，方东人轻轻的点了点头，一边开车的白小玲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其实一直在拖延时间吧，为了什么？” “什么？” “别装糊涂！明明可以一边去医院在一边和我解释，却偏偏在警局办公室呆着，这不合你性格。” “呵呵呵……你倒是了解我。”说到这，方东人轻轻的摇了摇头，用手在耳边做了个听的手势，白小玲一愣，立马明白了什么，口语道：“难道车上还有？” 方东人点了点头，同样无声的回复道：“也没准。”说完接着道：“我拖延时间的目的和你想的不一样，是为了我们好，陆队一旦查出关系，其实这个案子就不用我们插手了，如果真的像是我想的那样的话，对方既然给了六个小时，那么相对的，谜题的质量也会下降一部分，这么说吧，如果他们真的想继续玩下去，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直接的来挑战，当然除非他真的玩腻了。” 说完方东人无声的笑了一下，白小玲则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两人到了医院，下车后，白小玲立马揪住方东人快速问道：“刚才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傻啊，怎么可能是真的？我拖延时间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认为我现在很着急的在查他们的下落，而不去解决谜题，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认为我对谜题不看在眼里，也就是说，他们会认为我会在短时间内轻易的解开这道题。那么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你快说。”白小玲立马摇头，同时催问道。 “当然是准备一个难度很高的谜题了，而难度越高的谜题，就越会留下破绽，而一旦我们发现破绽，就更容易找到他们，另外我并不确定车上会不会有窃听器，但是我们最好当做是有，所有我们应该这样认为，除了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接触，都要做好被窃听的准备，记住没有？” 白小玲立马点了点头。 “呦西。” 方东人笑了一下，两人走进了医院之中…… 接待他们的人就是这里的副院长，当两人说明来意之后，他显得非常的热情：“如果能把这件事证明是人为的那真是太好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招呼着两人去那些看到鬼魂的病房，可见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很浪费挣钱的事情。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觉得好笑。 一连走了无处病房，方东人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同时又问了当时的病人，副院长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就把他们交给了负责安排病人的管理员。 管理员的笑容有些拘束，这是方东人看到他的第一个印象，随意的聊了几句之后，两人离开了医院，开始探查周边，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时间只剩下三个小时左右了。 中途陆风打来了电话，详细的说了病人看到的情况，基本上和报纸上的那个差不多，当说到最后时，方东人突然问道：“那么之后，他们是不是找什么大仙看过，我听人说，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之后，会厄运缠身什么的，所以为了祛除这种情况，他们是不是被人介绍去看了大仙什么的？” 电话那边虽然看不见陆风的模样，不过很明显，他愣了一下，接着失笑道：“你小子真行，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他们确实都见过大仙，这也是我找到的共同点，那么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集体诈骗呗！” 说到这，方东人顿了一下：“你没问题吧。” “没有，我身上和用的电话都检查过了。”陆风很明白的说道，方东人点了点头：“那么答案就不着急公布了，其他的事情你们查的怎么样？” “有点难度，窃听器方面基本查不到来源。” 听到这，方东人忍不住啧了一下：“这就有点麻烦了……” 第43章 小桃失踪 剩余时间差不多还有三个小时左右，方东人这边却对神秘人毫无进展，像是一头被拴上了鼻环的牛一样，拉一步走一步，这样太被动了，他这么想着。 对方既然能监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说明的确是有人跟着自己，可是陆风已经控制住了几个目标，窃听器也已经摘除，那么对方会用什么方法继续监听呢？ 一筹莫展之之际，突然陆风来了一个电话，告诉了方东人一件事情。 某地段的一个小区之内，发生了一起煤气爆炸，打电话的人称被人胁迫了，之后就断了线，而断线的时间，正好和爆炸的时间相吻合，举报人当场死亡。 “你确定他说了被人胁迫？” “当然，我觉得这件事和你说的那个家伙可能有关系，他在布置下一项，可是中途出了差错，所有他炸死了举报人。” 陆风说着，似乎语气并不好，毕竟这件事的连锁反应是相当大的，一旦事情被曝光，那么就会闹得人心惶惶。 “不光如此……”方东人突然眼睛一亮：“对啊，不光如此，这一次他亲自上场了，他亲自做的这一切，举报人打电话报案，很有可能会暴漏他，所以他才不得已之下炸死了举报人，也就是说，他来到了前线，这是一个好消息。” “是吗？你这样认为？”陆风冷冰冰的说道：“死了一个伤了六个，这算是好消息吗？” 说完竟然直接挂断了电话，方东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回头看向白小玲：“你们队长生什么气？” 白小玲同样冷淡的扫了他一眼：“你觉得呢？这不是真正的游戏，这是一场又一场的谋杀，我可以像个傻子一样跟着你到处跑，但是你至少应该知道，我们让你参与这件事，并不是为了让你来做游戏的……” 她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方东人这么想着，不由的感觉有些头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也没办法改变不是吗？” “至少，没有几个人能像你这样把情感都驱逐到一边，把人命当成是被吃掉的棋子，你接下来要怎么做？你不觉得这样下去一直很被动吗？” 白小玲说完，方东人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这种时候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应，至少，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明白，对方既然敢正面的挑衅警方，那么就不可能是零伤亡，而想要抓住他的小辫子，更是难上加难。 “对于他的信息我们知道的太少了，只能一边应付他的游戏一边查找他的信息，什么事都不可能做到完美，也就是说，我们不必太悲观。” 说完他当先上了车，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四周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一只手轻轻的从后座上搭了过来，方东人睁开眼睛，扭头看了看，就看到另一个自己出现了。 “如果你是那个疯子，你会怎么做？”方东人开口问答，背后的自己耸了耸肩：“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知道，如果非要我说，我只能推测他的目的。” “什么目的？”方东人微微挑了挑眉毛。 “和我们玩。” “这算什么？”有些不明所以，而另一个自己则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很难理解吗？” 另一个自己顿了顿：“从第一见到他的时候，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发现，这种人对自己很自信，说白了他就是一个自负的人，他把所有人视为游戏的一部分，包括我们，而他之所以弄出这场游戏，其目的虽然不太清楚，但是他也只是觉得我们是可以和他玩玩的对手，而最终我们依旧会以惨败而收场。 或许是之前的几次事件，让他觉得我们妨碍了他，所以他的目的就是在和我们玩玩之后，除掉我们，那么这种喜欢玩弄人心的自负家伙，难道会一直和我们玩下去吗？你错了，这种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当我们将他的谜题一个又一个的解开之后，他的耐心将慢慢的消失，而从之前的爆炸上来看，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所以才会亲自出场，这和游戏里面是一样的，每个关卡处都会有一个boss，而他自认为自己就是那个boss，所以当他玩腻了之后，他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和他单独见面的，做好准备……” 话音落下，方东人睁开了眼睛，驾驶位置上，白小玲早已经坐好，正呆呆的看着方东人。 “怎么了？” “没事，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们直接把这个谜题解开吧。”方东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个案子非常的简单，只要有心就能轻而易举的破案，之前我也说了，这是一次集团诈骗的案子，那么我直接说说他们的作案手法，首先，他们需要每天派人守在医院处观察，看到有植物人或者瘫痪的人进入病房就开始行动，最先占据病房靠里面的一个床铺，床单垂到地面为了遮挡，这样床下就藏了一个人，轻易不会被发现，女儿借口给父亲擦身子，拉上帘子，这一切都是给病房中另外的一个病人家属看的，然后妈妈的鬼魂进屋，床下得人快速出来，因为帘子半遮着，所以别人很难发现，之后跟着老太太出去，然后就是考验演技的阶段，女儿开始大哭，为的就是让人相信他们看到了鬼魂，第二天来个巧遇，顺便提一提大仙的名头，自然合理，看不出一点毛病，整个一诈骗团伙，五个人，就可以演一出戏。 而被骗的人因为看到了鬼魂，所以想要拿钱消灾，自然会根据女儿的说法去找大仙，而且从一开始，他们就因为和女儿那边的情况感到相同，会不自然的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从而更加信任对方。那一切就全都合情合理了，所以我说只要是有心人，就会注意到破绽，但是他们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看到了死者的鬼魂，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这么一出闹剧，如果是一个就算看到了鬼魂也不相信的人在那里，那么一切就玩砸了，这也是旁观者清的另一个用法。” 方东人一口气说完，看向白小玲：“这个谜题设计的毫无难度，对方已经黔驴技穷了，我真的不敢相信，如果他来到了前线，我会不会在第一时间就抓住他。” 白小玲有些诧异的看着方东人，从她认识方东人以来，似乎还从没见过如此他自负的模样，不由的眉头微微拧在一起，心想：“难道是我刚才说的话太重了？” 正想着，突然电话响了起来，白小玲吓了一跳，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交给他听。”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非常的平淡，只有四个字却显得不容置疑，因为开着扩音器，方东人立马就听到了男人电话，直接将电话抢了过去。 “你怎么会知道我已经解开了？”方东人诧异的说道，就听到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一声嗤笑：“别装了，你早就知道窃听器不止一个，所以你刚才的话就是说给我听得，你想激怒我？” “你这么想吗？” “当然不，这才有意思，既然你觉得游戏简单，这一次的游戏就玩点难得，而且这一次我会亲自上场和你玩。” “那我还真是荣幸啊。” “我在十个地方安装了炸药，时间设定为三个小时，我会给你十个照片，你们去找炸弹，这回如何？简单粗暴，记住你只有三个小时，另外，如果你最好没有完成你会后悔的。” 说完，对方立马挂断了电话，这让方东人瞬间皱起了眉头，最后一句话似乎意有所指，而他想不到什么，我会后悔？ 那么也就是说，这会和我有关系，用不好听的话说，就算这十个地方全都爆炸了，那么也和我无关，所以在这方面我谈不上后悔，如果真的想让我后悔会通过我身边的人…… “该死！” 想到这，方东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焦急的拨打了小桃的电话，电话一直没有接通，到最后出现了语音提示，一连打了五个，都是如此，心头骤然冷了下来。 “回家。” “什么？” “我要回家看看。”方东人喃喃道，白小玲也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不安，一个挂档油门瞬间加速，当到了家的时候，方东人一眼就看到大门并未关紧，他快速的冲进屋子里。 “小桃？小桃！” 屋子里没有人，方东人快速的奔走寻找，却没看到半个人影，心头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凉了，小桃确实不在。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来了白小玲的叫声，方东人快速的返回去，就看到白小玲指着摇椅旁的书桌，冲到近前，方东人一眼就看到了小桃的手机正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下面压着一张纸，写着三个大字：“好玩吗？” “小桃被绑架了！”白小玲焦急道，而方东人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之前的慌张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冷静…… 第44章 炸弹 “从发来的照片上看，这些照片都是用手机拍摄的，各个位置，而这些地方在这个城市中多不胜数，很有可能是任何的地方，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事情。” 陆风看着摊开在桌子上的十一张照片，这些照片是刚才发送过来的，而且都是一些小区或者是很常见的场景。 摇了摇头，陆风觉得这一场游戏基本上已经在开始的那一刻就输掉了。 看向方东人，他已经很久没有开口了，只是杵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白小玲甚至比他还要着急，到最后陆风只好将她撵出了办公室。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在想……”方东人支吾了一声，抬头看向陆风：“为什么是十一张照片。” “什么意思？”陆风愣了一下，有些无法理解方东人的想法。 “小桃被绑架了。”方东人平淡道，这让陆风再次一愣 “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这家伙为什么能这么的平静：“那也就是说，这里面会有小桃的位置，而且她的身上很有可能也带着炸弹？” “不光如此，那家伙说他要亲自出场，也就是说，这十一个地方中，有一个地方有他，而小桃很可能就是和他在一起。” 方东人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伴随着他的击打，桌子发出一种带着节奏的闷响，突然，方东人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陆风：“你从来不怀疑吗？” “我已经跟不上你的思维了，你有话直说，现在没时间耽误功夫。” 陆风一屁股坐了下来，头疼的揉着脑袋，方东人也不再废话：“从时间上看，在我解开第二个谜题之前，他是在准备第三个谜题的，然而中间出了差错，导致了第三个谜题失败，他用了意外的手法将举报人炸死，接着我快速的说出了第二个谜题的答案，并且通过语言刺激了他，他会在多短的时间内在十个地方放上炸弹？又用了多长时间将小桃弄走？”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说这些都是假的呢？他故意的分散警力，耍我们玩呢？” “这虽然是一种可能，但是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呢？况且小桃也在他的手上，你之前也说过这不是一个人，这家伙的背景我们不知道，也许是一个犯罪组织呢？你不能靠假设就将大部分人的命堵上，这个游戏我们玩不起，所以他才敢如此嚣张，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吧。” 陆风快速的说完，看着方东人，而方东人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像是呓语一般的呢喃道：“对方不是傻子，他自负是因为他有自负的资本，他喜欢这种掌控人心的感觉……如果我是他，我的目的会是什么？”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快速的看着桌上的照片：“照片是手机拍摄的，也就是说，他在快速的移动着，在不同的地方取景，照片没有相似的，小区假山、超市、小区大楼、天台、车库、房间内、十字路口、公共电话亭、园林、水池……不过有两张照片类似，房间，也就是说他选择了房间？ 也许是故意混淆视听，他想让我觉得他在房间，可是想要藏好一个人，最好的地方就是房间，他不可能带着人在公共场所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外面，那么……” “等一下？”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方东人抬起头，就看到另一个自己竟然出现了，他站在刚才陆风所站着的位置，双手撑着桌子，同样看着桌上的照片，模样竟然和方东人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什么等一下？” “很奇怪。” “哪里？” 另一个自己抬头看向方东人：“语言。” “什么意思？”方东人快速的问道，另一个自己则轻轻的摇了摇头：“十一张照片，除了两张照片相似，其他的地方没有相似之处，而且他说了十个爆炸点，既然我们推测出他没有时间做这一切，那么他口中的十个地点会不会也是在说谎？” “你觉得他说谎？” “是你觉得。看照片，你就没有什么发现吗？”另一个自己轻轻的点了点桌子上的照片：“记住一点，他喜欢玩弄人心，这个人唯一的特点就是这个了。” “也就是说……这些照片……没有相关联性却在一定程度上都有联系，他说了十个爆炸点，却没说这十个爆炸点的距离，当我们听到了十个爆炸点的时候，就已经先入为主的去思考对方的难题会有多么的难，我们自己把自己逼入了死角中，对方既然自负，而且只给了三个小时，那么他就一定要做到公平……这些照片……” 方东人猛的抬起头，就看到陆风正看着他：“这些照片是一个地方。” “什么？” 说完之后，方东人呵呵一笑，慢慢的撑住了额头：“天啊，果然有一手，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三个小时也未必就是很难。” 说完他再次看向照片，一边随口问道：“时间？” “额……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那么我们最好在半个小时之内找到这个地方，照片的位置虽然不同，但是光线的照射却不会发生改变，这样可以推测出拍照的时间，另外把这些照片全都拼起来，形成一个地形图，就可以找到相吻合的小区，这样就可以找到位置，剩下的就是拆除炸弹……这炸弹有没有还两说……” 他再次停顿了一下，接着慢慢的直起身，看向陆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们能在剩下的时间里找到吗？” “你要干什么去？” “回家。” “回家？”陆风诧异的看着他，方东人则耸了耸肩：“这里我帮不上什么忙了，按照我说的，找出来，然后找出炸弹拆除，我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说完，方东人转身就要走，陆风呆愣片刻，伸了伸手，最后却没有出口挽留，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该死的，只能这么干了。” …… 一步一步的向着外面走去，方东人很清楚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对方既然绑走了小桃，其目的又是和自己玩游戏，那么这个游戏的最后，自负的他一定要当面击垮自己，而最好的地方，也就是方东人的家，炸弹什么的都是拖延时间的东西罢了，从一开始，他就想要一步一步的玩弄自己的心，到最后将自己除掉，可惜，他失算了，所以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 “你这样回去会有胜算吗？” 另一个自己突然从后面闪了出来，和方东人平行的向前走着，方东人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你总会出现？” 另一个自己高深的笑了笑：“因为我是你啊，不要转移注意力，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你觉得呢？” “你可能会死也说不定。”另一个自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别说的和你无关一样，我还在想。” “那你想好了吗？路程可不算远，而且你没有时间了。” “至少我还有两个小时。” “为什么不试着让别人帮助你？” “对方想要面对面的话……” “这是你的自尊心？你其实也很自负，你知道吗？” “那么你来想一个让我不会死的方法。”方东人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另一个自己，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而自己正站在路口处的斑马线旁边，对面亮着红灯。 那红色的灯看起来有些晃眼，一瞬间，方东人感觉那红灯在快速的缩小，渐渐的变成了一个眼睛，而眼睛的主人正是自己的师傅。 他注视着自己：“你想到答案了吗？” 他突然问道，方东人愣了愣，突然想起了这是几年前的一个场景。 轻轻的摇了摇头，师傅同样摇了摇头：“思维整理是存在弊端的，这样的思维方式和记忆殿堂是不一样的，你将所有的事情都结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人，而随着你思考的越多，知道的越多，这个人就会在你的意识中形成一个人格，而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可以允许你倒带，但是次数不能太多，但是思维整理，我不建议你经常使用，当另一个人格出现之后，原本的你将会一点一点的被压制……” “滴滴——！” 突然之间一阵喇叭声响起，方东人瞬间脱离了刚才的场景，回过神来，对面的灯还是红色的，或许已经过了好几次绿灯了。 “另一个人格……吗？” 说到这，他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另一个瞳孔的颜色竟然变得稍微深沉了一些。 甩了甩头重新的冷静了下来，现在他要面对的可不是自己，而是一个疯子，而且……没有时间了…… 当绿灯亮起的那一刻，方东人快速的过了街道，所有的一切都在大脑中快速的过滤了一遍，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信息在密密麻麻的信息中脱颖而出，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圆圈，这个圆圈他有些不敢确定，不过这也许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办法了。 “试试吧。” 他这么想着，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一低头就钻了进去…… 第45章 对弈 院落的门虚掩着，方东人轻轻的向里面走着，从现在的情况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可是他有一种感觉，这里面是有人的。 “真厉害，不得不说你是我玩具中最让我喜欢的一个。”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方东人猛的回头看去，就看到之前在梁永斌村子中见到的那个男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见方东人回头，男人冲他笑了笑，伸手关上了大门。 “我可不是玩具。” “对我来说，你是，而且是不得不破坏掉的玩具。” “听起来有些像是家大人怕你耽误学习的样子。”方东人同样笑了笑，男人则挑了挑眉毛：“随你怎么想。”说完轻轻向前走着：“你能回来说明你对我说的炸弹并不当真啊，这可不好，一个人不能太信任自己，不然会犯错的。” 越过方东人，他优雅的转了个身：“抱歉，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你可以称呼我为乌鸦先生，很多人都这么称呼我，另外，我还要抱歉，检查了一下你的家。” “希望你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方东人淡淡的回复了一句，乌鸦立马一点头： “当然，只不过，我发现你很喜欢听音乐，这一点竟然和我很相似。”他眯了眯眼睛：“你听过圆舞曲吗？” “看你说哪个了。”方东人一边说着，一边视线在院子中扫了一遍，乌鸦看到了他的模样，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道：“我最喜欢的是韦伯的《邀舞》，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这个还真没有，我更喜欢白辽士的“幻想交响曲”的第二乐章。” “那还真遗憾……”乌鸦似乎有些惋惜的说道，方东人却冷冷的看着他：“还要继续废话吗？我们直奔主题如何？小桃在哪？” 乌鸦再次笑了起来，轻轻的摆了摆手：“你别这么激动，我是想在这件事结束之前和你来一次促膝长谈的，你这种情绪，我们怎么谈。”说完，他顿了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小丫头在屋子里睡觉呢，孩子有些调皮，只能让她安分一点。” “也就是说，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是清醒的了？” “当然，你觉得游戏的最后，我还会让其他人打扰我们吗？” “别说的这么暧昧，如果我对你动手会怎么样？” “你忘了，你打不过我的。” “可以再试一次。”说到这，方东人握起了拳头，乌鸦则摆手表示厌烦：“太低级了，我们来一场问答游戏怎么样？” 方东人皱了皱眉一时间有些不知道他的意图，想了想，最后做了个请的手势，乌鸦一笑 “问你一个这样的问题，你说这个世界上黑色多还是白色多？” “我并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这不算是问题。”方东人平淡的说道，乌鸦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似乎真的在思考一样，接着道： “那我换一种问法，你觉得白色真的能遮挡住黑色吗？” “这两个问题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我期待你的回答。”乌鸦再次咧开了嘴。 “真的想听？也许我的回答很无聊。”方东人轻轻的向前迈了一步，乌鸦却机警的向后退了一步，手中出现了一个遥控装置，冲着方东人晃了晃，同时继续说着： “听听就知道是否无聊了。” “我觉得还是白色更好一点。”方东人顿时眯起了眼睛，视线快速的扫过他手中的遥控器，同时大脑飞速的旋转着，上面有三个按钮，也就是说，这个装置也许是用来操控炸弹的，那么如果是这样，也就可以说，另一边也是有炸弹的，又或者屋子里有炸弹，甚至可以认为这是他的空城计。 想法变得有些纷乱了起来，方东人抿了下嘴，决定静观其变。 “哈哈哈···你错了，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黑色和白色，而是他们的混合，灰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和我联手，没人能阻止的了？”乌鸦大笑了起来，接着变得非常的严肃：“我其实很欣赏你的，来帮我如何？” “真奇怪，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呵呵呵···你和我一样，都是一匹独狼，被狼群所驱逐，在荒野中独自求生，承受着黑暗与孤独。” “所以？你想向这个世界宣泄你的愤怒？你的不甘？你想对驱逐你的狼群发泄？咬死那些狼崽儿就是你表现的手法？证明自己是一匹出色的站在顶点的狼？” “你可以这个认为，不过···与其说是宣泄，我更认为这是一种艺术，没有人赏识的艺术，伟大的艺术，你根本不明白操控一切的那种感觉，仿佛有那么一瞬，你成为了上帝，你想的东西都会按照你说的去发展，你看着他们，玩弄着他们……真的是太有趣了。” “看来能和我打交道的人真的都是神经病，抱歉，闲话到此为止，该做个了结吧。” “了结？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输了吗？我手上有人质，只要我轻轻的一按，嘭！就爆炸了，你认为我说的十个地方根本没有炸弹吗？你错了，如果没有，我还和你玩什么劲儿？” “你是想说，你可以用小桃来威胁我，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游戏，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可是当头来不还是用卑鄙的手段来获得胜利？你根本没有公平竞争的想法，那么你就是一个失败者，什么像上帝一样，什么玩弄人心，你只不过是设计了游戏，别人怎么玩，其实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到头来，你什么都不是。” 方东人笑着说道，就看到乌鸦的脸色瞬间的阴沉了下来，他死死的盯着方东人，脸颊上的肉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bugger！” 乌鸦低低的骂了一句，死死的盯着方东人：“你和他一样，让人讨厌。” “他？” “来之前，他就告诉我，我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可是我不信，看来在口舌上，我真的说不过你，不过，我还是可以赢，你打不过我，你没有能获得胜利的条件，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这个遥控上有三个按钮，也就表示着有三个炸弹，第一个炸弹在那十张照片中的一张上，第二个，在那个小丫头的身上，至于第三个，我不告诉你，现在我让你选择，我只会按一次，你选择炸哪一个？” 乌鸦说到这，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你不是英雄吗？你不是喜欢拯救人吗？来啊，选择啊，我倒要看看，是救一些你根本不认识的人还是救你自己。” “如果这里爆炸，你也会死吧。” “你觉得我还在乎吗？人早晚都会死，我既然想和你玩这场游戏，我就早就放下了。” “我不这么认为啊。”方东人顿了顿，看了看手表上的倒计时，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你说你想和我玩，不过从你的话里话外，我怎么听都像是有人逼着你和我玩一样，你不是那个“上帝”对吧！说到底你也只是别人的玩具而已。我想想，如果你不来这里，说不定你的下场也很惨。” 说到这里，方东人顿了一下，猛的察觉了什么，看向乌鸦的模样也变得有些深沉了起来：“啊~你甚至连乌鸦都不是，你是第三个炸弹，这就是你最后的游戏，直到最后，你都躲在背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说到这，方东人的视线越过了乌鸦的身上，看向他身后的房间。 “不出来吗？是想让我推理吗？” 深深的吸了口气：“从我进来开始，你一直都在故弄玄虚，和我谈音乐，和我问问题，看似蕴含着哲理的问题，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从你的话里，我能听出来一种信息，那就是藏在背后的人根本不止你一个，而你又不得不来和我面对面，也就是说，另外的人是可以命令你的，而他让你来，你又不敢不来，但是你又不想真正的输掉，因为不管如何，你都会死，所以，你找了一个替身，在他的身上装上了炸弹，让他冒充你和我对话，为的就是迷惑我的视线，所以不管我选择了哪一个，炸弹都会爆炸，真正的遥控不在傀儡手上，而是在你身上，我想这会儿，你是不是坐在我的躺椅上听我说这些呢？” “啪啪啪……” 一阵掌声传来，一个和乌鸦一模一样的男人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前面的乌鸦，那乌鸦顿时浑身一激灵，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真正的乌鸦，面无表情的拿出了一个遥控装置，轻轻的一按，假乌鸦的心口处突然亮起了一阵火花，整个人瞬间倒在了地上。 方东人这才明白，他身上的炸弹就在心脏的位置处，应该是一个非常小的装置，而这个装置能在一瞬间刺激到心脏，使之达到骤停的功效，而假乌鸦因为被看破，自然受到了惩罚。 真正的乌鸦做完一切，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扭回头看向方东人，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的笑容，轻声道：“那么就让游戏继续吧，还是刚才的问题，你来选择。” 第46章 结束 “游戏继续，你还有一次机会，这一次，你选错了，就会死，当然大家一起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乌鸦淡淡的说道，仿佛和他毫无关系一般，方东人则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在选之前，我还没有确认。” “你是想说，你没有看到小丫头对吗？你觉得这又是一场骗局？放心，我会让你放松的，进屋吧。” 乌鸦说完，轻轻的闪开了身子，露出了身后的房门，方东人想了想最后还是迈步向前，推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声音，继续向里走，很快，方东人就看到里面屋子的床上，小桃正躺在那里，她的身上绑着一副炸弹装置。 看到这里，方东人明显眉毛跳了跳。 退出里屋，乌鸦已经坐在了自己经常坐的躺椅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 “很不好选吗？”他看了眼手表：“还有五十多分钟的时间，另一个炸弹也许就会爆炸，那一个可是定时的，所以你其实还有五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可以继续聊一会儿。” “你想聊什么？” “聊聊你，聊聊我，就这么简单。不坐下吗？” 乌鸦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方东人回头看了看，最后拖了过来，在乌鸦的对面坐了下来，同时脑子里开始有些混乱了起来，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持续的说着什么，可是却又听不清楚。 乌鸦的声音再次响起：“谁先开始？” “你请……”方东人随意的挥了挥手，看向乌鸦，乌鸦笑了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家人，他们很穷，被街坊四邻所瞧不起，后来母亲生病去世了，父亲在一段时间后，抛弃了自己的孩子离开，而那个孩子当时只有十几岁，没有亲人收留他，他只好去街上要饭，渐渐的他认识了那一带所以的和他相同的孩子，他们组成了一个队伍，每天都会集中把自己得到的钱或者吃的放在一起，大家一起享用，他很开心，他觉得又有了家人，直到有一次，他在抢劫了一个女人之后，被女人抓住了，他认为他完蛋了，可没想到的是，女人竟然非常的欣赏他，将他收到了手下，他做一些更加违法的事情，然后得到的钱也更多，他依然会间隔一段时间回去那些孩子处，给他们钱，直到有一次，他们被发现，面临着被通缉，女人将他抛出去，他成了诱饵……” 说到这，乌鸦停了停，看向方东人：“你觉得最后他是什么下场？” “你是哪个孩子？”方东人问道，乌鸦则轻轻的咧开了嘴：“我从没说过那个孩子是男孩，我是被她接济的其他孩子中的一个，而她最后消失了，她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是死了吧。” “这个故事你想告诉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将给别人听，而且我还没有说完……之后的几年，我渐渐的长大了，可我始终忘不了她还有那个女人，一次偶然我加入了她的团伙，我恨她，所以当我混到了高层混到了她的身边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的事情全部都匿名举报了，这个女人的下场最后就是在监狱里度过了她的一生。 我成了组织的头目，可是我想要的并不是这样，随着金钱和美女的到来，我越发的觉得孤单，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做一个作家，我想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故事是那么的黑暗。 这种日子一直在持续着，直到2年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的电话，她没死，她好得很，她告诉我，她创造了一个乐园，并且让我加入，所以此刻我就出现在了这里……”乌鸦笑了起来，他似乎非常的开心，而方东人则静静的听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突然：“我选择我活下来。” “什么？”乌鸦一愣，看向方东人：“我说，我选择让另外一边的炸弹爆炸。” 方东人依旧平淡的说道，乌鸦的表情渐渐的从错愕变得好笑，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人都有黑暗的一面，影视作品中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桥段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我也想讲个故事给你听。”方东人舔了舔嘴唇，乌鸦停止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一个故事说，是讲一个卖豆腐的，突然意外地接到一个武士的挑战，生命危在旦夕。 他请求一个禅师救他一命，禅师教他静下心来，不要把决斗当作决斗，当成做豆腐就可以了。 决斗的时刻到了，只见卖豆腐的不慌不忙，轻轻摘下斗笠，放在凳子上。又不急不忙，缓缓解开长袍，轻轻弹了弹袍子上的灰尘，仔细叠好，慢慢放在凳子上，然后淡淡走过去，缓缓拔出长刀，连正眼也没看武士一眼。突然，武士扑通一声，跪倒了，丢弃了手中的刀。 武士被他的淡定从容震住了，彻底丧失了信心。如此淡定，一定是世外高人！所以他的内心被打败了就这样输掉了。 然而这么说就是为了凸显这个故事的唯美，现实往往不是这样的，真正的现实是，当他连正眼都没看武士的时候，一回头，一把刀已经劈砍了过来，卖豆腐的，直接惨死刀下。 我们往往看到的一件事情，都希望看到这件事好的一面，殊不知，坏的一面，往往才是真正的现实。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能活到今天，也不是靠着任何人，我有自己的一套活法，所以我的选择你真的很吃惊吗？” 方东人说完，乌鸦则轻轻的眯起了眼睛，缓缓的站起身，拿出了遥控器，狠狠的按下了其中的一个键“咔哒”一声，方东人的心脏猛的随之一跳。 “我刚才按的就是小丫头身上的炸弹，恭喜你，是假的。” 说到这，他再次一笑，从后腰处，掏出了一把手枪：“这才是真正的高潮，你想死在哪？” “枪吗？那最好是外面，我不想把她吵醒。” “我确实欣赏你。” 方东人并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迈步向外，两人在院子中站定，乌鸦看了看时间：“你还是选错了，到最后你谁都没有救下来。” “也许……” “叮铃铃……”一串电话铃声响起，两人都愣了一下，方东人掏出电话，是白小玲打过来的，方东人想了想拒接了。 看向乌鸦的时候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我赢了，这个院子已经被警方包围了，而且我相信，某一处地方一定已经有狙击手定位了，现在你根本跑不了了，一旦你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你就完蛋了，浪费了这么多的口舌，我终于把他们盼来了。” 说到这，方东人再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看着有些惊讶的乌鸦：“你知道的，演戏很累的。” “哼，你在说谎。” “你觉得我像是在说谎吗？”说到这，方东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窃听装置，冲着乌鸦晃了晃：“这个还是你的呢，看样子很好用，接收的很好，从一开始警方就分成了两队，一队去炸弹的地点，另一队则跟踪着我，你会想为什么你的人没有通知你对吗？因为他们早被控制住了，从第三个谜题开始，其实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发的照片正好是我认识的地方，不得不说，你没有做好调查，我曾经接手过一个找小三的案子就是在那个小区里蹲守的，而且时间并不短，所以我很熟悉，尤其是传达室，记得吗？照片上有警卫处，有电话亭，所以一开始他们就直奔目标，而另一方面，我独自过来拖延时间，毕竟小桃还在你手上，我也猜到你会用她来威胁我，所以我要确定她的安全，现在我确定了，她很安全，所以一切都结束了，这个电话你觉得是什么？” 方东人反问，而乌鸦则阴沉着看着他：“另一个炸弹已经清除了对吗？” “没错，不管如何，你太自负了，你认为你一定会赢，却忽略了很多东西，巧合这个东西你就从来没想过，十个炸弹这种楦头，到最后成了致命伤，如果照片少点，我也许都不会发现的那么快。” “他们会击毙我吗？” “也许不会。” “很好。”乌鸦突然笑了起来，手枪猛的向前一举。 “砰！”的一声枪响传来，他的肩膀处溅起了一串血花，整个人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方东人快速的冲过去，一脚踢开了他手中的枪，并抢走了遥控装置，原本突然被踢开，很多警察冲了进来，白小玲也跟着跑了进来，看到方东人，理都没理他，直接冲进了屋子中去。 只留下他呆愣的站在原地，乌鸦被带走了，事情全部都结束了，直到此刻，方东人才觉得浑身上下疲倦异常，这一次的对弈如果表现的稍有一点不好就会被对方发现，而那个时候，自己是没有机会的。 事情结束了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似乎从乌鸦落案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了，这很好，却让方东人觉得有些烦躁，小桃一如既往的数落着他，他无奈的躲避着，这一天，一个快递送了过来，快递很普通，像是什么资料一样，方东人想起了之前似乎也收到过这样的一份快递。 当两份快递都拿在手中时，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快速的打开，第一个快递里面是一张纸，上面紧紧写着几个字：“我回来了。” 他一愣，快速的拆开了第二个快递，顿时觉得头疼了起来：“游戏继续” 【乌鸦的圆舞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