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念仙侣》 正文 序章 茫茫世间万物皆以实为境,以观为界,传周遭世界既有大千之境,亦有大千之物,更含广大无边的人世,浩瀚无尽,然凡夫俗子终究是一粒微尘,岂能撼动天地探其神秘之所在,但修真界,疆域无垠、苍穹九霄、神乎其神,不仅奇人异士众多,鬼怪之变、妖魔之谈更是常见,因此凶禽猛兽、蛮族夷人、瘴毒异类、洪荒之种皆足不为惊。 自太古以来这片神州浩土既有丰沃之壤,又有山河之险,既含滨海之魅,又括万物之秀,古有俗谣:山涧万里难寻巅、谷峰不尽云雾缠,沧海茫茫波涛远、天地之灵亦是仙,修真大陆始终披着它神秘的面纱,让人不可琢磨,大陆历经沧桑恒古久远,无人知晓它始于何时,历经几载,只知有了这世间万物,便有了这浩瀚之域,因为世人相信是万物的神创造了一切。 浩瀚之疆以夏土适居,古有记载,夏为大也,壤括之深,腹地之广,土为平也沃也,物产富饶,易于耕作,因此天下之人大多居于此,是接壤四方的必经之处,因地域之阔,壤括数百州县、大小城池、地方驿站,商贸往来,更是一副繁荣之象,环夏土之外亦是山灵水秀、云雾成峰,人烟相对少之,夏土以东万里多为平坦底岭,散落户家、浅水流聚,汇于大江,渐东方百里为太玄八峰,八峰相接如观音坐莲,峰口成岭,深入云霄,飘渺至远,让人身不可至,而越往东狂荒之岭更起伏无数,昏暗无边,是乃人间禁地,被世人称之为野魔岭,相传那野魔岭之外,竟是浑雾暗夜,毫无天日的阴森之地,距今亦是无人考据。 然夏土以南,腐江两岸虽地势开阔,可流经之处,却多为沼泽泥泞,杂草丛生、瘴气弥布,漫无边际,阴冷中甚是凶险,可相传若能穿越这漫无弥瘴往南去,可寻得南海之滨,茫茫南海清波绿浪,云雾缭绕,伴着滚滚波涛,增添了不少仙气,隐约中能见大小诸岛纵横交错,星罗棋布间,忽隐忽现,实乃人间又一仙境之地。 若往北去却是茫茫雪域之峰,雪域山巍峨雄壮,瞭望无疆,腹地之广,常年皑雪、极冻之寒,此地是非常人能滞留之处,可相传在这皑皑雪峰之地,常见身着厚袍的白衣人士出没,偶见雪花飞舞,如同剑芒穿梭于诸峰之间,他们行踪诡秘、身手敏捷,让人联想到是那修真道人所谓。 而往西地域却堪称奇特俊美,地势逐渐起伏,可谓山水并进,云雾翻吐,既是山中有水,水中有云,云中则有灵,因川谷相接诸峰相连,因此有俊美西川之称,茫茫群山之中,应属西百里的百脉之峰最为神秘,因数百座山峰,群起连绵、余晖相迎,天地奇艺尽显其中,是修道之人的圣选之地,而越往西去却多为荒芜茂岭之地,传在哪西荒蛮夷之地,有一峰名为丹云,此峰雾岚飘荡、耸入云霄、腹地深广,周处多灵怪出没,实乃人间罕见之地,也无人知晓,那西域荒芜一带竟能通向何处,又隐藏着什么。 修真界疆域虽广,但修真法诀却各有门道,据古有《来石传》记载;世间万物包罗万象,何事何物皆有对立,亦有正反,以成互补,方能天地循环,据说自盘古开天以来,修真大陆原是一片黑土焦岩,整个天地在凶险中孕育着一丝仙气,传满神在游历之余正好路过,她探觉这片浩瀚疆域时,感觉颇为古怪诡异,浩瀚之域虽有大地苍穹,但山是死山、水是黑颜、云雾昏暗、飞沙走石、无半点生气。 正思寻之际,忽感天地撼动,地洞山摇间,几股邪恶之灵在滋生,作祟于整个大陆,在邪恶之能欲而破出之时,一颗呈椭圆之状的大石,悬于崖峭之上,引得满神注意,此石含大股通灵之光,泽而透亮,充斥着正义之能,顷刻间满神施身做法,将大石化为七块石碑散落人间,以灵石之能镇压四方,修真大陆才得已死灰复燃。 满神在离去之时,深觉灵石虽能一时镇住邪恶之蚀,但并非长久之计,深感此界并非寻常之界,日后定有强者孕生,应得上天眷顾,故再施大法,重塑这片疆土,才得以这神灵之域修真界,而星火虽以已初现,但趋于微弱,为达到正邪在万物中的制衡,满神又将七颗散落人间的石碑赋予脉轮,夺天地之造化,刻为上奇古文予世人参透,七碑代表七大脉轮,每轮各异,称七脉之能,修者若能通过脉气修完七脉,将能得道飞升,进入无极、晋位神灵、以达永恒。 虽是一古老记闻,却总能让世人不可否认,在深山险峻之处,果真寻得有几处碑文,上有记载脉轮之法,模糊行迹,艰深枯涩,实难易懂,琢磨不透,然让人深感疑惑的是,事经沧桑却仍有一处碑文未曾显世,无处寻得,这与传闻七碑之能并不相符,世人不知如何是好,却不知脉轮之修,岂是平常凡夫俗子所能轻易悟通。 而不知年几何,却出了一天地游子,此人奇异古怪、性情豪荡,闲游四海、一身破旧袈裟,并不像是什么高人,却能将这六处碑文抄成古卷,逐一悟通,创出了脉修之法。 传此人是一佛门中人,早已创派佛门,收有弟子,为游说众生,感悟佛法,一生踏足凡尘,因佛法高深,又爱游历世间,万佛子便成了他的法号,为修佛法他如痴如狂,然岁经年久,道行仍在高处不进,他一生傲气锋锐,脉修虽进入高深缓境,却创高深功法无数,为参透这上奇古卷的后部之法而隐世人间,有人说他是去寻剩余一处碑文,有人说他是隐世闭关自修,更有甚者说是那万佛子老祖早已羽化登仙,世间顿时众说纷纭,可随年代久去,此人也是淡出众人之论,而他所作的脉修古卷,也为后世延用,故后世之人把这万佛子敬称为修真老祖。 这万佛子在脉法上开了先河,古往前人都以此为径,纷纷效仿这脉修之道,一时间脉修较盛行推崇,然万佛子虽能将碑中之文悟通以作古卷,却未将这上奇古卷加以详解,这也正符合他孤傲的一面,只是将这五碑之文进行了排序,让世人明白了这脉修却是有序而行。 不知是世人愚钝,还是这脉修之路本就艰阻,参透之法总是各抒己见、林林总总不可同之,以七大脉轮的修法,却始终各异,然在佛道两系中却大有成效,佛曰:因缘所生法,万物皆为空,万物皆众缘而生,道曰: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炼形存神、形神俱妙、与道合真,两派系在以脉法为根基的修仙之法,虽有不同之处,却被世俗得到了认同,也正符合脉修古卷的三之大境,七之小脉所著。 所谓三之大境分指太极境、天地境和神灵境,七之小脉分指根脉、腹脉、脐脉、心脉、灵脉、帝脉和神脉,三之大境的根基却在七之小脉之中,正为根、腹、脉三脉为太极境,共计九层之修,而心、灵、帝三脉为天地境,亦是九层,步入神脉,进入神灵境亦是最后一脉,方入大境,而据说最后一神灵境,九层中修法千变万化,奥妙无穷,尤以最后一层,且是无尽无修、无根无源、无千无万、无始无终,是难修得的大乘之境,至今亦是无人能悟其中之道,或许这最后一脉之修,本来就是个谜,一个让世人只能把它当作传说的谜。 可脉修者更需要机缘巧合,若是遇上自己难于逾越的命门,一生留于一境,将会毫无突破,无缘于高深之境,修者以脉为根基,凭天地之气聚天地之灵,打开体内脉轮,灵为真元,催动体内脉轮,感悟灵与脉的结合,从而达到那惊人的修为。 而除了人间正派的修炼之道外,人间亦存魔修、妖修及魂修等邪修之法,他们的修炼也以脉修为根基,可这修法却是大为不同,修炼多为残忍、邪气,这些邪修和逆修,在魂、魔、妖三界中较之盛行,邪恶之修往往以残害天下生灵,甚至摧残自身为代价,为世间所不取,应得天下而诛。 踏道容易,悟道难,历经岁月而去,却从未有人突破这凡尘,得道飞升,脉修之路可为步步荆棘,然通过脉修确能达到常人所不能之事,修为高深之人既可掌握强横,亦能飞天遁地,借助各般法器至宝可震天地,以显神威。 而正是人们为参透脉法津津乐道之时,却相传有这样两个修炼至尊者级的人物,二人中一个叫施妙,一个化名龙老,二人是继修真老祖之后的又一代修炼奇才,更有甚者传,就连修真老祖万佛子都有过而不及之处,二人无门无派,却为修真界一代奇光,施秒仅凭一甲子,便修成天地脉中期之境,天赋斌然修为高深,打遍天下无敌手。 另一人化名龙老,却更是传呼致神,相传此人是天地间诞生的一龙形之物,凭借高深修炼退去龙身,化为人形,游历人间,修为亦是步入天地脉巅峰之境。 传二人在天下难逢敌手,因喜好共研修道,感悟脉法,二人大战一场,切磋道法,二人皆是修为高深之人,一时不分伯仲,可最后还是那龙老略胜一筹,因性情相投二人结为知己,共研修道。 说是二人由高深境界突破至那帝脉之境,皆成为帝尊级人物,为修真界所敬仰,修真界听之无不变色。 二人进入帝脉境后,便隐居深林,却从没停止过修炼之道,他们都各自创下世间高深功法,其中就以那龙老自创的“盘龙印”最为精妙,且被世人相传为天地至宝,而那施妙除了修炼之外,还另有一嗜好,就是对音律颇为喜好钻研,成为他一生挚爱,却听有人说是见过这施妙,手握长箫吹奏纯曲,引得万物变象,被世人堪称无人能及的神曲,因此这施妙又被世人敬称为:玄乐帝尊,并被修真界时代传颂。 二人进入帝脉后,脉气修为渐入缓境,相传最后那龙老在机缘巧合下成功突破至“神脉之境”并将那自创的功法“盘龙印”修炼成七决,简称“盘龙七印”,在飞升之时,留于好友玄乐,待有缘人开启,从此得道飞升,因其功法盘龙七印闻名,故被世人敬称为“七龙神尊”成为神灵。 而那玄乐则是归隐深居,从未露面世间,感觉就跟消失了样,却没有人知道他身在何处,有人说他早已不在人世,而有人说他早已突破神脉之境得道飞升,修真界皆是各说纷云,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施妙,这个被人们称为玄乐帝尊级的高人,究竟是死是活,又身在何处?只留给修真界一段关于玄乐和龙老的传闻。 玄乐帝尊的归隐,让整个修真界引起了轰动,人间各界为了寻求那传说中的“盘龙印”,纷纷参与那寻求玄乐至尊的下落,因为修炼之路突破那高深境界是何等不易,若能得神脉之境遗留的至宝“盘龙印”,那将是所有修真之人梦寐以求之事,因此连魂、魔、妖三界也为之心动。 然数百年后,修真界却无人寻得那玄乐的下落,却传西万里的丹云峰有弦乐的踪迹,为得至宝各宗派齐聚丹云峰,忙碌之余却并未寻到这传说中的帝尊级人物,不料争夺之间众人却是徒劳,反被魂魔两界设下埋伏,引发了一场正邪之战,人性私欲间丹云峰便陷入了一场浩劫混战,正派与魂魔厮杀成毁天灭地之势,将整个丹云峰笼罩成一片人间地狱,地之动摇,天之哭泣,如红魔的天空下着血雨,或许是惨剧引得了上天大怒,据说最后是天空忽出一奇异天象诛杀了一切,整个丹云峰才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尸骨漫野,阴风哀嚎。 这场惨剧的爆发,让修真界为之震惊,轰动一世,事后多少修为高深之人,都前往查看却一无所获,唯有现场的惨景让人毛骨耸汗,为后人刻进了永不泯灭的阴影,难道真是上天动了威怒,谁也不想再去揭开摄人心魂的奥秘,寻求玄乐就这样为之而终。 历经千百年修真界虽有炼至高深之境,但是多是突破至太极脉甚多,达到天地脉者,往往能成为一个家族或是一个宗派兴旺的象征。 因此世人多把这玄乐和龙老的事逐渐淡忘,至于那神脉成为神尊之念,却成为了每个修真之人的信念而已,虽觉得那只是一古老传说,却不忘开宗创派以示后人。 修真界修仙之派众多,诸之中却以修真六派视为人间正派,而六派中又以百脉宗、天佛门、古迹神为当世大派,三大门派博名远扬,弟子众多,为之鼎盛,在修真界地位显赫,尤以百脉宗为当今之最。 而南海仙教、雪域北派及华东十二剑,三派并称为三大隐修之派,三派虽在道法上区于各大派,却始终以脉轮为根基寻求自己的道法,由于身居地处幽僻之地,所以在修真界多为隐居颇为神秘,三派的存在也扼制了邪魔在人间的势力,因此也是得名远扬。 然而除六派外,修真界还存在三院同为人间正派,分别是唐院、沈院和秦院,三院同属修真派系,被修真界视为三大世家,三大家族在夏土是最具势力的家族之一,他们同修真六派同仇敌忾,为铲除邪恶壮大势力,在修真界奠定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在当地也深受百姓爱戴拥之。 为达到那至高无敌的存在,邪魔侵害人间时有发生,邪魔作乱普通百姓只能提心吊胆的生活,天下永无安宁之日,从而人间局势动荡,各宗派也只得各守一疆,各自为阵,以防邪恶侵扰,但尽管如此邪魔妖怪也是时而出没屠害生灵,这之中多为魂界作乱较频繁,主要是为了那致邪乎的邪术,以致人间百姓皆是人心慌慌、时而动荡,一股血腥之气正在孕育而生。 人间正派为掌控局势,保全自身势力,各宗派亦是不断招纳修炼天赋出众的新弟子,以抗击邪魔,时有人间正派派出优秀弟子,出没各地斩妖除魔,为天下百姓除害,修真大陆广阔无垠,而各派也为顾及自身势力,就将派中弟子派出镇守,巡逻各地,这其中主要以百脉宗、天佛门、古迹神等人间正派为主,虽不能彻底铲除邪魔,但扼制了其在人间做恶,深的百姓之拥带,成为他们心中的上仙神人。 正文 第一章:故人 清晨旭日未曾探出,饶得这山水间泛起淡淡薄雾,远远看去若有若无,像是仙女舞动的轻纱洒在林间,两岸郁郁葱葱的草叶,便是深深浅浅绿了一片,偶有凉风徐徐吹来,草绿微动,伴着潺潺流水显得格外新静。 不知过了多久,忽咚的一声,一石子掷入水中溅起浪花,打破了这静默水域,少许片刻又是一声水响,水面溅起波纹层层推远,只是那响声较刚才力道更甚。 岸处一中年美妇,外披一带冠披风,内着一青衿旗袍,深白披风系于胸前,百冠丝帽半遮发髻,腹中却有隐隐隆起之态,勾出那动人的线条,透出一股柔美风韵、妩媚风姿,想是刚才掷石所为,弄的她衣袖有染,她轻抚衣襟,拨了拨耳髻青丝于髻后,便望向水面怔怔出神,两声水响后,水面并未有异样,河面依旧平静如风,只有潺潺流水作响,而此刻美妇并未再次抛掷石子,像是和往常一样,她面沉如水,带着一丝复杂,死死望着水面,像是早已习惯于往常之景,两次抛掷石子,想来一是试探周身动静,二来是她与谁私通的暗号。 果不其然,片刻后只见水面已有轻丝微颤,泛起层层波圈向外荡漾而来,那波圈呈搅动之势,形成一股涡旋,愈来愈列,美妇面肃一紧,泛起一丝凝重,不知为何她眼神有丝莫名躁动,却又带着一丝无赖之光,她定了定心绪,湖心的异样,让她并不惊奇,葱似白玉的手,轻轻解下绸丝之冠,明眸轻动、环视四饶,见宁静依旧,宽心之处再将那衣冠轻遮容颜,再次望向那异样的水面。 不多时涡旋突然掀起层层巨浪,忽一声咤响,一股水墙破面而起,水墙密而不透,高出数丈,宽至数米,那上冲的水柱并未洒落水面,仿似静立的瀑布,巍峨不动,堪称一处奇观之景,岸处美妇对着湖中惊变并不意外,她再次环顾四周,显得格外谨慎,确定再无他物后,便往前轻踏一步,距那水墙一之射之地处站定身形,凝目前方。 片刻后美妇轻吸了口气,只见她单掌立于胸前,闭目吐纳间,一手引诀后,双掌轻推,顿时一股紫气之光,旋射而出,直打水墙深处,这一击之掌手法玄妙,疾速而去堪称迅猛,其脉气修为也绝非寻常女子所能为,想必脉修已是中道之境,才有如此身手,那水墙遭紫光一袭,顿时波澜轻蔓,蠕动扭曲,却并未有撕裂损害之象,而那紫光与那水墙早已融为一体,一时之间却是相持不下,美妇浓眉紧皱,面上多了一丝隐忍之色,两腮微红、香汗涔涔、青丝饶颊,更显那楚楚风姿、妇人丰腴,这僵局之状虽让她颇感意外,却并未让她大失阵脚,多年的出尘阅历、风月人世,何等惊骇之俗未曾见得,又怎会对这小小阵法在意。 她面无表情,调整气息,逐渐加深劲道,紫光愈发浓烈,形成紫芒,去势汹汹,那气势较刚才不下数倍,果然片刻后那水墙之势渐趋下风,但仍旧是相持不下,美妇心中暗想,难道是自己修为有所下滑,她自然的看向自己腹中,面上微有深思,片刻后,她稍收心绪,不再多想,双掌孕出脉气于掌间,再次推出,浓烈的紫芒再次爆涨,而那水墙却丝毫没有破裂之象,紫芒与那水墙仍旧相持不下,美妇面上汗迹似乎凝结成汗珠,只是仿似更晶莹剔透般,挂在脸上,显的那般绝美,不知过了多时,忽从水墙旁侧爆起一道白光之气,直冲水墙正中而去,水墙瞬时受两道一百一紫的气旋相袭,气势逐渐暗淡了下来,只见那涌动扭曲的水墙深处,隐隐撕裂一丈裂缝,那裂缝两侧水墙散发的水雾向水面打去,颇为奇特,裂缝爆涨之处突显一神秘空间,空间方正狭小,只能容得几人之脚,却被蓝光所罩,一时间一条绿色暗道将美妇与那神秘空间相连接,暗道在水面隐隐能见,只是两侧流水依旧,不时浪花翻打,当真是一奇特阵法。 见此情形,美妇眼神变得深邃了些,她看向那道白色气旋,心中暗道:难道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片刻后,美妇回过心神,见那阵法之门已被打开,更是不去多想,只见她缓缓收回双掌,那紫、白两芒亦是逐渐消退,她轻吐了口气,面上露出平静之色,稍作整理后,看向那暗道,满脸复杂却有苦楚之色,踌躇间他终于还是踏上这暗道,缓缓向那空间行去。 她步履便捷进入那空间站定身姿,良久后那暗道和这水墙连带那狭小空间瞬间消失,这片水域又恢复了起初的平静,只有微风依旧,流水潺潺。 当美妇再次出现时,这阵法已将他送至一山水间,只是这山水已是另一副奇境之地,山则是通体似冠,苍茫似海,更是高攀入云,飘渺深远,而这水却是众湖相连,瞭望之余毫无边际,水光十色、晶莹剔透,湖面薄雾轻洒,灵气飘绕,真是仙气十足,让人心醉神迷。 阵法将美妇送至岸边,那青色光罩逐渐隐去,美妇拂去衣襟的尘土,稍作打理,举目四望见无人在此,面如秋色,她手起袍裙,步履轻盈,仿似那出尘仙子般踏向岸边,遍地绿草伴着花骨睁放,引得美妇心中稍之宽慰,蹙眉舒展,愁虑已去大半,她解下绸冠,稍收衣襟,附首半蹲着身子,将一朵绽放正艳的花儿摘于手中,放在鼻前轻吸细闻,骤然一股幽香袭来,花香浮动,遍布全身,让人心之泰然,再无悠悠之虑,脸上露出喜色,那形态真是妩媚如花,虽是一妇人身姿,却透出那清丽天真之美,沉醉之际仿佛她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好久未敞飞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怀,满脸不舍,陶醉使其不能自抑,她将花朵轻放草坪,探出双手轻抚绿草嫩叶,晶莹的露珠滚过那肤似白玉的手,让人深感轻柔,下意识间目光便看向自己腹中,顿时柔肠百转,脸上充满了笑意。 美妇陷入沉醉,一时忘了自己此行之举,不知过了多时,忽一阵啸风疾速而来,打得树叶飒飒而颤,一切又是那样的微妙,让人肃然而惊,一招轻柔之风,速度甚疾,力道甚轻,掌风能如此操控,足见那人修为并不低。 美妇脸色一沉,刚才的喜色荡然无存,那声轻响虽传的甚疾,且很是微妙,却也难逃她耳目所感,以她现在的修为,寻常手法也难逃她法眼,而这一阵掌风袭来,也并非有敌于她,只是有人故意而为的旁敲之法,喻作提醒之意,美妇并不意外,她对这施招之人并不陌生,方才能助她打开阵法,她便想到是此人,这会儿便又来打扰她一番清静,脸上自然不悦,对他的此举有一丝厌恶之情。 她收敛住喜悦,一脸肃然,起身将那绸丝之冠再次遮住娇容,重新整理了下衣襟,便看向那茂林深处,刚才那掌风便是从哪里传来,距她数十丈开外一中年男子正悄立于此。 中年男子身着黑袍,身材高大魁梧,一身钢健有力,身负长剑,眼神平如秋波,男子看这远处的美妇,并没有说话,面有难色,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美妇见他这般,脸色自然一肃,一声冷哼道:向师兄,怕是在此静候多时了吧?她声音爽亮,虽带着一时不悦说出的话,听着却让人深感舒坦。 那男子看美妇缓缓走近,绕到身旁,动人身姿仍不减当年,反添了不少柔美风韵,依旧是那般倾艳绝美,他不敢正瞧,内心反是一阵无所适从。 想当年他一心修炼只为她,能天天看着她便是他一生所求,再无他望,可如今却并未如他所愿,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一场爱恋罢了,可他并未后悔,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为她一直在静默守候,只是看她现在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难免伤感至极,却透出一丝不甘之心,为了她,他甘愿承受一切,却也憎恨着那个夺走她的男人。 见黑衣男子沉默不语,那美妇微微咬唇冷冷道:怎么!难道向师兄不欢迎我这个外来之客么?只见她冷哼一声站在一旁。 被她这一语之后,男子才从刚才的呆滞中反应过来,他连忙恭敬道:属下不改,属下这就为公主引路。 美妇一听他称自己是公主,更是气为不过,狠狠道:向师兄!这般无礼,我早已不是什么公主,你这般称呼,若是像羞辱于我,那我们只好剑上说话,说着她便动了动手长剑。 那男子一听便忙道:属下不敢,没有的事,他缓缓道:属下只是习惯了以前,绝无他意,他怔怔道:那我还是叫你吟青师妹吧。 美妇见他为首适从,并无他意,心中也就释然了些,收回手中之剑,她对这个向师兄一向敬意盎然,一直以来他便像自己的大哥哥一样视她如宝、为她事从,不光是忌于她的身份,更多的却是像兄长一样对她无微不至,虽对他并无好感,却视他如兄长一般,然男女之事并非一人所想,日行月久,她深知向师兄对她已有爱慕之情,这让她却是左右为难,为让他斩断情恋,她才渐渐疏远这份她所谓的兄妹之情,对他的敬重却是始终如一,而她现在已是身为人妻,那份自贞更是看得极重,她深知向师兄对她还存恋情,因此故作疏远,而内心却是一片自责。 美妇哼了一声道:那倒不必劳烦向师兄了,这路我自然认得。 说着便转身一跃腾空,瞬间一道残影消失无影,只感密林深处一股强劲之气掠过消失于天际。 黑衣男子看向空中怔怔出神,在他心里深知今日早会如此,只是等来的她,停留却是如此短暂,半响后他回过心神,转入林间,瞬间消失这片林海之地。 正文 第二章:父女 一览众山起伏,青云白雾缭绕着群山飘荡,半遮半掩,犹如仙境,晨光徐徐而来,洒向林间,沐浴似金黄之秋,这仅是此峰半处,却有如此胜景,怎不让人心旷神怡,云雾轻荡间,隐见一条山涧小劲蜿蜒而上,直通峰顶,半腰处一黑衣女子,半遮容颜,她手握长鞘正静立于石阶之上,像是在等人,细风过处,青丝稍扬,林间绵绵雾气扑面而过,附在她那蒙面丝巾上,显出淡露之美,而这细微之态,却未曾打扰她丝毫,依然静立于此,目光远处,面上显出一片坚毅复杂之容,若有所思之态。 不知过了多久,林间忽是一道惊簌之声长啸而起,颇如震山倒虎之威,引得山谷皆鸣,未等啸声而止,上空已是惊雷四动、暗云搅动、红芒四显,茫茫乌云犹如毁天灭地之势,将这山景笼罩成一片让人窒息的牢笼,狂风四起,让人暗暗生畏,黑衣女子紧了紧手中长剑,强劲之风扬的她那黑衣裙袍,在风中左右轻摆,却有一种凛气飘然之感,她脸上先是一惊,望向上空后,面上反是一喜,卸下刚才那份防备,着实轻松了许多,她向前一步微微探出身子,望着那股摄人心魂的风云,像是想到了什么,喜色渐去,一脸平静如水隐带一丝忧柔,不难看出她有轻叹之言,却又凐没于心,引得偶有愁郁,却又不知如何为之。 几道惊雷后,空中怪异之势渐渐而去,这山涧峰谷也恢复方才那丝平静,黑衣女子望着这黑云远去,正怔怔凝神,刚才的怪异之象让她并不惊奇,反是另有所思,未等心境平静,一股狂暴之势逐渐逼近,顷思之际一道黑影闪其身后,离她仅丈许之处,黑衣女子收住思虑,喜上眉梢,转身看向那个让她一生所敬畏之人。 眼下这男子剑眉英挺、黑眸锐利,双鬓灰如银,轮廓分明,身材高大却不粗狂,宛如夜色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透出那股傲视天地的强势。 黑衣女子含黛微笑上前恭谨道:恭喜爹,已将这天域神咒法炼成三重之境,女儿真是替爹感到高兴。 男子拂了拂胡须欣慰道:恩,你倒是有几分慧眼,这天域神咒决乃我妖域通天妖王所创,虽含邪语咒术,可功法高深融贯,威力无穷,只可惜这第三重之境,奥秒艰涩,需多加练习才能悟其中玄妙。 黑衣女子皱眉道:天域神咒决素有玄乎九威覆灭之称,这三重之威已是如此了得,倘若爹修至最后一诀,这修真界还有何人能敌,我看这天下高深功法除了这天域神咒决外,其他也不过如此,她顿了顿,小声道:爹又何必还让小妹去哪沈院…,她话到此处却又欲言又止,不敢再语,只是心中复杂之情甚浓,淡出那丝忧郁。 男子转身沉吟片刻,他深知她话中之意,看向那茫茫浮沉,微叹道:哎!四十年啦,这四十年里我一刻也没忘记,当日那浩然心魂的惨景,他背负双手,慢挪步伐,沉吟道:这四十年来,那奇艺天象所爆发出来的毁天灭地之能,在我脑海中永远抹不掉,随后他叹气道:这绝非是我修真之人所为。 他脸色显出一丝冷峻,双目如光,面色冷沉道:我苦苦找寻了它多少年,至今未果,我不甘心,不甘心啊,你娘绝不能就这样枉死,我在她面前发过誓,一定要将这神灵之物找出来,它是属于我妖界之物,是属于我妖族的圣物,男子神情有少许疯狂,现场死寂一般沉静,仿佛这周围的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让人深感压抑窒息,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恢复了平静,沉静道:将吟青派往沈院,爹也是不得已啊,为了我妖族大业,也只有委屈她了,可这些年来,吟青她…,说到此处,男子只是叹气,没有再语,面上升起一丝气愤之色,静立于此,目光远去,一丝凉风掠动他发髻银丝,轻微绕动,透出几许沧凉,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才叹道:她太想你当年的娘亲了。 黑衣女子见父如此,想到男子口中所说的这个吟青,这个已是多年未见的小妹,心中早已是伤感至极,热泪淌过脸颊,将那半遮的丝巾浸透,可她终将还是止住了泪水,心中虽悲,脸上却露出一丝坚忍,她身为妖族圣女,多少年来,随父亲出尘入世,大小风霜无不领略,心坚如石,在妖族中的地位,亦是呼之百应,无人不敬,虽不知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娘亲又是怎样遇害,但从父亲言语中能体略出伤处来,那是曾经预留的一道疤痕,永远也抹不掉。 她轻拭了下泪容上前道:爹是否是想娘了,娘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无数次在她心中想要解开的梗,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问向了那个她一生所敬畏得的人,一直以来她始终不明白父亲在面临这个问题时,却总是沉默不语,除了自怨自艾的哀叹之外,却从不提及此事,只是将这愧疚,变成了冷漠永藏心底。 此语一出,男子身子猛一轻颤,多少年来压在他心中的这个痛楚,就算用冷漠也无法掩饰内心的伤痛,他缓缓转身眼中带着慈柔,一向冷目如巨的他,再也无以往那威严凛冽之态,他看向黑衣女子叹气道:此事以后会慢慢告诉你,你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只怪…哎!他叹气欲想开口,可最终还是陷入了沉默。 黑衣女子面上露出难色刚说什么,却被男子挥袖道:好了!这事情久不要再提了,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和吟青。 随后他话锋一转道:这时辰吟青也该到了,难道有生变故。 黑衣女子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将刚才心中疑问收起,但面上神色仍有一丝晴雨未散,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想了解娘亲的死因是不假,但更让她放心不下的却是自己这个小妹,自从娘亲不在于人世,她跟小妹就是更是形影不离,从小便是一起长大,一起修炼,至此至今,姐妹情深,最让她割舍不下,现如今,同是为了族人,却是天隔一方,心中难免有许愧疚之情。 正当黑衣女子思虑之际,只见那林间一股劲道之波传来,顿时林间周处,轻风四起,黑衣女子见此状,面上露出喜色,心道:这个小妹总算还是来了。 片刻后只见林处一道丽影旋转而出,一个轻踏飞跃而来,离他二人刚好一丈之处站定身形,这是一百衣美妇,她拂了拂裙袍缓缓走近二人,带着些许复杂之情,先是看向那黑衣女子,欲想上前去,可又顿了下身形。 而此时黑衣女子目光看来,二人正好相对,一时之间便柔和了几分,黑衣女子看向一旁静立的男子,向她示意,二人皆是点了点头。 白衣美妇看向那背朝着自己负手而立男子,看着那巍峨如山的背影,依旧还是那般的盛气凌人,她并未上前,一时之间心绪倒是几许复杂怪味,让她难以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威严之声在她耳边响起,让她顿时一惊:你终于还是来了! 男子转过身来,看着这个从小被他宠惯有加的女儿,心中已是有几分微怒之色。 白衣美妇看向这双鬓银白的男子,已是几许沧桑,心有不忍,她缓缓上前轻声道:爹!女儿不孝,来看你来了。 男子心中虽有几分激动之色,但面容仍带怒气哼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我女儿,只怕是心中早已没我这个爹了吧? 白衣美妇见状,她深知父亲心思,从小到大她和姐姐吟岚,便对这威严如山的父亲皆是言听计从、百般乖巧,那般威严就像那不可逾越的宏墙,可如今不知是岁月磨砺出的那份乖张,还是自身已陷入对情义的执着念想,都让她内心杂乱缤纷,苦涩无常,可在她内心深处还是选择了后者,为了那个深爱她的人,她愿意放弃一切,更愿意承受一切、明知是一道宏墙,她也要极力前往,这难道就是女人的天性。 沉思片刻她缓缓道:女儿这不是来了吗,既然要骂才能使爹舒坦,您就骂骂女儿又何妨,她顿了顿咬牙道:女儿只求,只求爹能成全我和慕容,你让女儿做什么我也愿意,女儿就求您了。 一听此语,男子身子轻微一颤,他本就气愤未绝,见女儿这般,更是气往上冲,暴怒道:住口,你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他怒目圆睁道:枉我苦苦教导、费尽心血,你却一次次让为父失望,他提气呵斥道:一个沈慕容就能让你如此违背爹的旨意了吗? 一旁的黑衣女子见父亲已是动了雷霆之怒,事态已是大出所料,她看了看男子,便上前恭谨道:爹!小妹只是一时说的糊涂话,您,您别往心里去,小心气着身子,她声如宛竹,刚想说什么时,却被男示意打住。 男子气愤道:这没你什么事情。 他哼道:这些年里爹让你潜入那沈院,是让你探明那至宝下落,并未让你和那沈院产生任何瓜葛,更未让你和那姓沈的有半点往来,可你倒好不但不听为父劝诫,反与那姓沈的结为婚配,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你可真丢尽了为父的脸面,败我万界妖域的名声,这都是你做的好事。 白衣美妇呆在原地,面对男子的训斥,她并未反驳,便是深知今日早会如此,委屈的泪含在眼眶,却始终未曾掉落,那张娇容看了让人怜惜心疼,却淡露出一丝倔强之气,她拭了拭眼中泪,淡淡道:爹!都是女儿不孝!惹你心烦,事到如今,一切都是女儿咎由自取,跟沈院和慕荣没任何关系,完全是女儿自己一厢情愿,说到此处她眼中显出一丝柔和。 她轻柔道:是我爱他,他是我夫君,谁也不能阻难分割我们,她看向自己腹中更是怜惜百倍,轻声道:如今…如今我怀了他的骨肉,这份心境你们是不会明白的。 此语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那男子和黑衣女子皆是满脸惊颤,男子猛颤之余,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全身如麻,面如焦晃,满是苦涩,不时的摇头轻叹,内心却是另一番苦味,原本他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撤出沈院,以断她这段恋情,彻底与那沈院做个了结,可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那黑衣女子更是惊叫出声道:什么? 她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茫然,全身血液仿似凝固一般,心疼如搅,莫名的悲痛悠然而生,口中呐呐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她上前抓住白衣美妇的双手,难掩激动之色道:小妹,你告诉姐,这不是真的,是吗?这不是真的? 她语中已是带着一丝颤抖,语调慌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她语无伦次,不知所措样,声音好似干涩嘶、哑般呐道:你告诉姐,这不是真的好吗?你是故意说来气我和爹的,对吗?黑衣女子始终不愿相信这个惊雷之讯,直到她看到白衣美妇那隆起的腹中时,她才松开了双手,陷入呆滞,两泪倾落而下。 白衣美妇见黑衣女子因自己自伤而起,眼泪早已浸透了双眼,泪痕模糊,万般自谴道: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和爹的,我…一时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脑中却是一片茫然,内心却是百般自责,一向就掘强如斯的她,提起秀裙猛然下跪,口中喃语道:千错万错都是女儿一个人的错,请爹以族规责罚吧。 正文 第三章:苦诉 男子本就怒火自愤,听出这叛逆之话,让他更是火上浇油,他本就盛气傲然,那份威严强势,夹着通天气势,让人心生畏惧,可此刻纵使他有百般神通,也是为时已晚,不能挽回已成定局之事,何况当下之人绝非旁人,只得暗暗气恼,心中仅有莫名无赖,他极力压制心中怒火,面部僵硬,不怒自威道:你和那沈幕荣已做出苟且之事,本就荒唐不该,日后定是祸事连连,你可知道。 没等美妇答语,他又叹气道:既然事已至此,爹还是要忠告你,死了这份心,速斩尘恋,与那姓沈的永世不见,回我万界妖域继续修炼才是,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森严道:至于那至宝盘龙印之事我自有安排,你就不必插手了。 美妇一听,先是一怔,内心犹如惊骇之浪,心道:永世不见,不!绝不能,叫我怎能放下这段俗缘,她万般痛楚道:爹,您让女儿忘了,岂能真能忘掉吗?她踌躇间咬了咬轻唇道:女儿早就心意已决,我和慕容是不能分开的,我们今生今世也要在一起,就算是女儿万覆不劫,魂无归依,女儿也愿意,爹你就不用再三劝慰。 男子蓦然一惊道:你?你真是要气死爹不成,如今你早已犯下滔天大错,爹本可按族规将你永囚思过,你却念你不顾,也要和那姓沈的在一起,好!你执意如此,难道你眼里就没有我这个爹了?你就能忘却你的族人,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妖族之后,是我妖皇之女,你身上流着我妖族的血,你是妖,他是人,你们在一起终不会有好结果的,这般道理你可明白。 美妇听男子厉声问来,每一句都足以锥心裂肺,如重剑一击,痛如刀绞,使她悲空野野,心乱如麻,泪涌如珍珠断线般从脸颊上滚将下来,滴打在她那纯白披风上,浸透出无尽悲意,多少世俗坎坷她都愿意承受,只是多少个夜她都陷入那焦灼的痛。 身为妖族之后,一心终将为族人而活,若有违背,乃是逆行之罪,恶果终将自显,难逃宿命,更何况她是妖皇之女,乃万界妖域公主身份,肩负着族人兴衰使命,一是族人的养育之恩,一是自己所爱之人,这让她陷入两难,万般胶着困苦,难道这段红尘缘分,终究是天理难容,红烛终是有尽之时吗?可要让她割舍永弃所爱之人,在她内心深处,亦是万万不可,她宁愿背弃族人做个永不可恕的罪人,也要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为他诞下麟儿,就算是万念俱灰她也愿意。 爱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虽是伤心楚楚,内心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坚定,她咬了咬牙凄然道:爹!请赎女儿不孝,日后不能再为您和族人分忧,尽忠职守,她顿了顿,眼神透露着漠然,却又无比坚定道:为了他,为来了我们的孩子,我定是不会答应,还请爹成全女儿,你对女儿的养育之恩,女儿只盼来生再报,说完两道泪痕早已凝结如冰窖一般。 一旁黑衣女子伤感至极,听美妇说出大逆不道之言时,心中已是莫名愤然,这个从小让她百般疼爱呵护的小妹,不知经历了何等变故,让她越发看不透,跟以往判若两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妹,心中除了万分自谴外,悲痛占据着整个内心,轻风不知从何处飘来,吹落她那蒙面丝巾,露出那绝美姿容,只惜这绝美之容,除了冰冷外,唯有恨飘逸在心间,她恨自己、恨当初、恨沈院、更恨那个毁掉自己小妹一切的男人。 一旁男子漠然的摇了摇头,片刻后,他转身,背负双手,怒色之气稍有平息,轻叹了声,缓缓道:四十年了!不知不觉尽已四十年了,你这性格还是未变,跟你娘亲那时一样,也是那样倔强,他轻挪步伐,双鬓的银丝轻轻微动,面色郁郁而露,更显一丝苍迈之态,刚才的怒气全然无存,反是增添了一道慈柔,落寞道:或许是为父害了你,当初爹就不应该将你送至沈院,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地步,他悲凄道:这么多年来我得到了什么,尽是要毁掉自己的女儿,难道也是上天对我吟啸天的惩罚吗? 白衣美妇望向男子,听他道出自责之言,心里内疚甚浓,除了悲凄,脑海一片茫然,今日父女三人相会于此,本是为商定那至宝盘龙印之事,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竟弄的如此景地,可她深知她和沈幕荣以及沈院都已结下那份不可解除的宿命,更何况她还怀有那沈慕容的骨肉,为了一个“情”字,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可为了腹中之子,她愿意承受一切苦难,甚至是毁灭,而面对自己的族人及至亲时,她已经是一个叛逆的罪人。 白衣美妇咬牙哀伤道:爹!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跟爹没任何关系,爹就不要再自责,都是女儿的百般不是,是女儿对不起你,对不起族人,还请爹原谅女儿的不是,她眼神模糊,百般凄苦道:纵是最后等待女儿的是恶果,女儿也愿意一人承受,她顿了顿,神情凄苦咬牙道:请受女儿三拜,以报您对女儿的养育教导之恩,说完泪涌轻淌而下,她朝男子缓缓跪下,并虔诚叩拜,三拜之恩说是容易,可每一拜都是犹如千钧之力,让她倍感沉甸,仿似压的她喘过气来,全身无力。 男子肃然转身看向女子,地上叩拜的女子仿似自己从不认识般,它很难相信这发生的一切,内心已是无数个疑问,这难道真是自己的女儿?三拜之后她还是我的女儿吗?等待她的厄运又会是什么?难道是我亲手葬送了她的命运?忽然在他内心深处泛出一副面容,是那样的清澈如水,带着温柔的笑意,多少年来只有自己失落沮丧时,才会想起那一道温柔,却不知她一直伴在自己内心,他极力想去珍惜,却再也回不去,只能对着那道温柔暗暗道:青君!要是你在就好了,原谅我做的一切,我不能挽回我们的女儿,对于“情”她跟你一样执着。 沉默片刻后,男子稍收心绪,眼神逐渐变得冷峻起来,面如灰色,冷冷道:既然你执意如此,为父也再无多言,可你毕竟是我妖皇之女,妖族之后,日后若是生出什么祸端来,定会牵连我族,败我妖界名声,为父受你三拜后,也算是你偿还了我对你的养育之恩,你我…男子声音低着沉重,带着一丝嘶哑和颤抖,仿似从未有过得的艰难,在他口中却是千般难言,可这些心痛,最终在他心底是容不得丝毫,眼神冷峻狠道:你我父女之情就此至终,说完此话男子身体微颤,面部越发僵硬,他深深望了眼地上的女子,眼角一阵酸苦,却没有一滴泪痕,面色却依然冷峻,转身后,他平静道:吟青,为父,望你不要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从今以后,你也不再是我妖族之人了。 黑衣女子愕然喊道:爹!您…,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匆忙间,她朝男子下跪道:爹!女儿求你,就看在父女的情分上,您就绕过吟青这会吧,她…她只是一时说的糊涂话!女儿一定好生开导小妹,让她痛改前非,爹!女儿求…求您就收回成命吧。 见此状男子冷峻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他转身看向黑衣女子厉声道:青岚!难道你也要学她不成,哼!此事无需在多言,若你再为她求情,爹将你一并重罚。 一旁白衣美妇泣不成声道:姐!你就不要为我求情了,一切后果我都会承受,我是应该受这个惩罚。 男子转身狠道:好!说的好!不愧是我吟啸天的女儿!不过为父不得不提醒你,万界自有道律,若有违背,劫数终将难逃,日后不管你是何等身份,你我再见时也只能用刀剑说话,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男子身形一遁,只感周处猛烈一震,一股黑煞之气弥漫四周,接着瞬间消失于无影。 黑影早已远去,只剩林间微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带着一丝冰冷吹进人的内心,是那样的凄凉。 黑衣女子缓缓起身,她极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早已麻木的身躯颤抖,眼角的泪迹在阳光下分明还闪着光亮,她没想到今日父女三人相会于此,会是这样的僵局,可她心中所担心的事,终将还是发生了,她朝白衣美妇走了过去,看着一旁瘫坐在地的美丽女子,神情凄苦挂满了哀伤,她心里也是一阵酸楚,那个曾经懵懂乖巧的小妹,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影子,她走近美妇身旁,拭了拭眼中泪轻轻将她扶起, 美妇抽泣道:姐!我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族人,我是罪人。 黑衣女子看着这个倔强得让人心酸的小妹,心有不忍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就不听姐的劝,你可知道背弃族人,逆行天意对我们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为了他,就真愿意抛下你的族人,连父女情分都不要了吗? 面对黑衣女子的追问,美妇并未回答,她转身看向天边,茫茫浮沉竟是血色弥漫,看不透世情迷恋,更看不清那条是属于自己的路,沉默片刻后,她回头看向黑衣女子,泪流满面道:姐!我,我…我有我的苦衷,你不会明白的。 黑衣女子叹道:我是不明白,可我是你姐,我不能眼看着你走向毁灭而不顾,答应姐,放弃他,放弃你腹中之子,你现在已有千年的道行,应回我妖域继续修炼才是。 美妇伤心至极,听黑衣女子每句道来,都足使她肝肠寸断、心肺掏空,她摇头道:不,我怎么能放弃他,他是我夫君,她面色憔悴、泪痕模糊,看向自己腹中时,已是让她百般怜惜,泪涌而下,轻声道:他是我的骨肉,我怎能弃而他去,姐!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的,你就不要再劝我了。 黑衣女子见她为情如此顽固执着,满脸神情凄苦,拗不过她,心中早已不忍再劝,只是叹气道:既然你心中已决,断不会改,姐也不再劝慰,只是…她神色变得慈柔怜惜道: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也不知你一个人是怎样过来的,真是苦了你,姐只是心疼你,却也无力为之,说着她两眼微红,就这样静静望着美妇,脸颊怔怔滑落了两道泪痕。 黑衣女子扶着美妇的双肩,轻抚她那稍有宁乱柔发,含着泪痕、含着不舍轻声道:你答应姐,不管遇到什么都应好好活着,答应姐,她的话语中已带了几分呜咽。 美妇看着这个从小就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姐,仿似当自己一无所有时,总有一个至死不渝的人站在她身后一样,去保护、包容她的一切,泪水早已不禁而流。 带着泪痕她用力点头道:我答应你,姐!我答应你就是! 那一瞬间,姐妹二人带着伤感、带着泪水紧紧相拥,在他们心底,都能深深的感受到不舍与离别,谁也明白,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道别相拥,虽是沉默,没有言语,却能感受彼此的关怀,那是一种温暖。 林间微风,依然轻轻吹动,吹过树梢,吹过绿叶,吹过山涧静静流淌的小溪…,一切又是那样的沉静自然。 正文 第四章:离别 清风过后一缕阳光徐徐而来,映红了整片林间,而两道靓丽、绝美的身影,却在不知觉间,装扮了山顶这一奇景之色,仿佛一副仙境画卷如梦如醉。 林间两女顺着石阶缓缓而下,她们并肩而行,不时放缓脚步,轻言相谈,不难看出她们满脸难舍。 突然白衣美妇停足不前,她看了看远处天色,早已过了正午时分,他转身朝着黑衣女子轻道:姐!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别送了,还是快回吧,小妹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沈院,一旦误了时辰恐有不便。 黑衣女子带着不舍道:既然如此,那姐就不再相送,记住姐说过的话,她眼神一锐,再看向美妇那隐隐隆起的腹中时,一股惊觉之感悠然而起,内心泛起一丝莫名,可又说不来是什么感觉,怔了怔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带着一丝古怪杂味,若有深思般让人深感费解。 见黑衣女子神情古怪,眉宇间又隐带一丝犹豫,美妇不解道:怎么了?姐!你… 黑衣女子带着一丝郑重道:吟青!你现在既是有孕在身之人,姐还是要提醒你,凡事更要小心谨慎、依理而行,这腹中之子,定会耗损你道行之力,千万不要让它耽误了你的修行才是。 没等美妇开口她又接着道:这次你前往幽域台比往日多出了半个时辰,姐见你面额发百,气色与往昔大为不同,你告诉姐这到底是怎么事。 美妇岂能不知这其中之由,自从怀有这至亲骨肉后,她每每不能静心修炼,时常令她心神不宁,修炼时,几番让她险些走火入魔,索性自己心性入定,才并无大碍,然日子久了,这些现象就越发长见起来,脉修也进入了缓境,修为反是停滞不前,起初她自认是有孕之身引起的常事,可怀胎数月后总能让她恐恐不安,时常惊觉而语、僵梦而醒,仿似她的神志在逐渐消亡一般,日深月久,她内心就越发忐忑、惶恐,总感有什么大事发生样,却不知道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而在她内心,她已隐隐感知,此乃是违背逆行天数的征兆罢了,恐是劫数难逃,命里注定。 可为了这腹中骨肉,为了给沈院诞下这个孩子,再多苦难,她也愿意一个人承受,定是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心中之事。 她平静自若道:没什么,姐!我只是有孕在身,难免会妨碍出行,有身孕的人,必是对修炼有所影响,可并不妨碍我修炼,更不会耽误修行,姐,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有事的。 她犹豫了下接着道:我,我只是途经吟月湖时,遇上了向师兄,这才误了时辰。 黑衣女子暮然一惊,转身道:他!他也来了吗?她脸上透着一丝诧异,神情紧了紧,接着道:他可是来询问你盘龙印之事? 美妇摇头道:不是!向大哥只是见我施法驱阵时吃力,才施以援手相助,我这才来晚了一步。 听闻,黑衣女子平静道: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对你那样的好,可最终你却是选择了…话到这里她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再也没说什么,脸上像是泛起了多年的往事一般,在她心底始终是装着那个人的影子,那是一种不可倾诉的爱恋,更是一种不可表露的情愫,不为什么,只为了她在族人中的那一丝威严,她只愿把他尘封心底。 黑衣女子回过心神轻声道:你见他时,他还好吧? 美妇平静道:向师兄修为已是经进了不少,只是这么多年,也多了一丝沧桑之感。 黑衣女子身子一怔,一时间没有话语,陷入了沉默。 美妇望着黑衣女子,发觉此时的姐内心多了一分凝重,她知道从小,姐就对向师兄已有爱慕之情,可向师兄却对自己爱恋已久,而自己一生,却只将向师兄视为兄长,别无他意,她内心一片自责,若不是自己在他们之中,或许他们早已结为知己,走在了一起。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选择了自己的宿命,而面对向师兄和姐的宿命又会是什么?难道是要随着岁月的苍老而去,永藏心间? 美妇动了动嘴角,轻柔道:姐!你是不是在想向大哥? 黑衣女子一怔,转身看向美妇轻声道:傻孩子!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美妇沉吟了一下,轻道:为什么?难道你们就不能给彼此一点机会吗? 黑衣女子摇了摇头,慢慢道:不为什么,只因…只因我们没有缘分,她抬头看向远处,不知林间何时又吹起了轻风,将她长发轻轻微动,透出一丝冰凉,仿似将她的心永远冻结了一般。 美妇看着黑衣女子,心中万分焦灼,却又深感自责道:若是没有我的存在,你和向大哥早就在一起了,我真是恨我自己…带着一丝哀求她轻声道:姐!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每个人都有争取自己爱情的权利,不是吗? 黑衣女子看美妇有自责之心,调整了下心绪忙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自责,随后她一脸肃然,正色道:吟青,你要记住,用情之深,是我们修行之人的大忌,就像倘若你现在这般,定会有大难等着你,姐现在只想把修炼放在第一位,其他什么也不想,至于我和他之间…说到此处她语气放缓,慢慢道:同是族人,犹如兄妹情分。 美妇望着黑衣女子,不难看出她面有苦涩,可这时她选择了沉默,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心间自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身死相许,难道只有自己是这样,那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内心一阵凉意飘过。 黑衣女子打破了沉默,叹气道:好了!我跟你说这些做甚,她话锋一转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接着道:我和他也是数年没见了,他既不是来询问盘龙印之事,定是为你而来,只是他对你用情之深,这也算是苦了他了,这次你来也算是和他道了别,日后他自然也就明白了。 美妇看向黑衣女子,平静道:我对向师兄就如对兄长一般,即是他对我用情至深,今生今世也只是兄妹之情,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一旁黑衣女子叹道:是啊,一切竟是在一个缘字中,片刻后,她眼角泛起潮热,含着不舍,柔声道:好了!吟青!姐就不送你了,你自己一路要珍重,记住姐说的话,若有苦难时,记得来寻我,姐会竭尽所能。 美妇含着泪连连点头道:姐!吟青,记下了,姐,你也要多珍重,她朝黑衣女子下跪道:请姐受吟青一拜,原谅吟青的自私与不孝,吟青只求姐,替我照顾好爹,他的大恩,吟青来世再报。 黑衣女子颤抖的将美妇扶起,凄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姐一定不负你托,你就放心去吧。 说着二人再次拥抱在一起,直到那呜咽声不再响起… 白衣美妇转身缓缓离去,行出一射之地后,她蓦然转身望向那个一直站在她背后的身影,两泪扑簌而下,她极力想再看清那个模样,把她永远记在心间,可泪痕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这一刻她终于还是坚定转身,径直而去,再也没有回头,因为她害怕伤感再次袭来。 黑衣女子看着美妇远远离去,直到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林间,心中才为之一宽,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极力将伤心烦恼隐忍于心,静静的望向远方,口中只轻轻说出了两个字:珍重。 随后,只见她一跃而起,顿时林间微微而震,犹如呼啸的风雨弥漫开来,一道幻影如鬼魅般朝幽域台上峰,疾速而去,瞬间消失于无影,整片林间只剩微风,吹过整个山涧,飘过整个苍穹。 夏土之东百里一城池步入眼帘,此城与其他城池有所不同,城池占地之广,城内房屋及庙宇接壤紧凑而置,从整体观之就像许多住户紧密而居一样,但一条宽阔大街沿着中轴贯穿整个东西,沿着中轴横穿的街巷,时而错落贯通,整个城池有四门,东为大门,西为后门,南北两侧为端门,城池四周,筑有高深围墙,用以御敌,整座城突显雄壮阔气,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此城的正大门,东门为此城正门,也自然显出它的霸气,大门为金石铸造,高而阔,两侧摆放的的石狮,雕铸精美,显出一丝灵气,大门的正顶部,一块硕大的金匾挂于正中,匾中“沈院”两字游云惊龙,更显庄严神威,而此城就是修真界三大院之一的沈府沈院。 沈院议事堂大堂内正坐一中年男子,男子鼻梁高挺,天庭饱满,两脸微瘦,身着一紫衣锦袍,那锦袍上缝有紫豹花纹,甚是精致华丽,腰间一根金色腰带,环带相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不难看出他在沈院中的身份,是何等尊贵。 而在堂下侧方正坐着一老者,此人身材中,面庞微瘦,鬓发如银,人老珠黄,胡须雪白,眉心处横着两道深纹,更显出一种锐不可当的威势,他就是沈院第一护法长老叶孤,脉气修为在沈院亦是高深之人,对人亦是极其严厉公正,因此在沈院亦是威望如山,沈院上下对他无人不敬。 老者起身朝中年男子恭谨道:院主,此时招老夫前来可有要事相告? 中年男子起身微微道:叶老,不必拘礼,你是我沈院第一护法长老,自先祖创院以来,你就掌管我沈院刑罚、祭祀等职,是先祖重托之人,此时叫你来,是有一大事与你商讨。 老者皱眉道:哦!是何等大事,院主不妨直说。 中年男子正色道:前日我已收到秦院院主秦四海送来的密函一封,邀我沈院于明日晨时共赴三院台共商大事,却未明示是何事? 他叹气道:也不知这秦院骨子里埋的是什么药,故才招你来共商此事。 老者两道浓眉皱起,手抚着胡须轻步道:秦院果真是等不急了,这些年来秦院借着镇妖除魔为号,在夏土大肆扩充势力,现如今势力已是在我两院之上,何况他秦院三番五次提出三院并院之事,他秦四海坐于三院盟主之位,早已是有吞并我沈院和唐院之心,在这时候提出要前来商讨大事,一定是别有用心,居心不良,院主咋们不得不防,还是小心应对才是。 中年男子走下大堂,看向堂外远处,神情带着一丝落寞,沉吟道:想我沈院三代祖师在位时,沈院是何等强盛,现如今…哎!我沈慕荣真是愧对先祖啊。 老者依然恭谨道:院主,何须自责,人各有天命,肩负重任各有不同,我沈院能发展至今亦是得上天顺应,他沉吟了下接着道:眼下三院三足鼎立之势已久,三院中秦院日趋强盛,然而唐院的势力亦不可忽视,只要我沈院联同唐院,共同反对三院会盟,那秦院的阴谋也不会得逞。 正文 第五章:叙谈 中年男子看向老者沉吟了下慢慢道:叶老,说的是,只是作为一院之主,我沈慕容荣虽受师父所托,然实乃是修为浅薄,能耐有限,有负于历代师祖,他长吁短叹,看向老者缓缓道:慕容是难再堪重任,这次叫你来一是商讨此事,二来亦是之前与叶老你商谈的院主传位之事…讲到此处他语气略带一丝沉重接着道:我觉得这传位之事,应早早而定,不能再拖。 听闻,老者满脸惊颤,忙道:院主,此事万万不可啊,如今沈院正是在这风口浪尖之上,正需要院主你主持大局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让那秦、唐两院钻了空子,有机可寻啊,不难看出他满脸慌张,那张枯瘦苍老的脸上隐带一丝乞求。 见老者如此反应,中年男子眉头紧皱,脸上泛起一丝难色,沉吟片刻后,他转身道:自沈院创院以来,已历传三代,先祖和师父当任时,沈院是何等兴盛,如今落入我之手,沈院却日趋渐衰,我沈慕容治院无能,应早早举能让贤,岂可误了沈院兴旺的大业。 没等老者答语,他叹了叹气,接着道:叶老,可知我心啊? 老者紧绷的面容稍有松弛,却是隐带一丝愁虐,他凹陷的双眼眯成一条线,仿似挂满了哀伤,内心早有肺腑之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沉吟叹道:老夫自创沈时就跟随先祖左右,随后跟随你师傅沈云,晋为院内第一护法长老,沈院所经历的点点滴滴都是靠心血铸就,才有今日,现沈院虽不必往昔,可势力仍在,仍是促成三足之鼎不可忽视的一院,他眼神看向远处意味深长叹道:沈院如今衰微,我这个做长老的也难逃其责啊,可如今沈院上下并无贤德之人,院内上下,众人修为都是资质平平,各方长老亦是年迈之末,并无他人能堪当院主之职,为今也唯有院主你才能主持大局,以慑四方,他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你是上任院主亲点的内选之人,相信云院主亦是不愿看到今日此情形。 他顿了顿,眼中带着乞求,缓缓下跪道:院主!你就听老夫一劝吧,老夫求你,为了沈院大计,传位之事就此而终,望院主三四啊。 中年男子脸色带有几分阴沉,不难看出他面上隐有一丝复杂之容,他身为一院之主,被老者纷纷道来,一时间亦是百口莫辩,不可推辞,然见老者如此。 他内心已震,叶老,沈院上一个历经三代的老臣,试问院内上下有多少人能如叶老这般,为了沈院已是呕心沥血,耗尽一生,这让他感动不已,内心叹道:有这样的人辅佐我沈院,是我沈院之福,可这样的人又有多少了?想想方才叶老所言,也并无道理,现如今沈院虽是人才济济,人马众多,可若真是要择出一个扛鼎翘楚,力挽狂澜之人,院内上下还真难寻出此般人物,更何是能肩负起我沈院使命之人。 想到此处,男子轻闭双眼,深吸了口气,内心一片漠然,这时的他想到了师父沈云,那时的沈院,可为是兵强马壮,各个跃众而出皆是举足重轻般人物,可这些人物,随着年代久去,或是病老而逝,或是阵亡,早已不复当年。 然在他内心深处,退出这世俗纷争已是早已落定之事,断不会改,却不得不面对沈院现在的处境,只能内心暗叹:何时才能达成心中所愿啊,他漠然转身朝堂下走去,看着这年迈苍老的老者,依是这般恭敬,心中百般苦味,内疚,他抢步上前,扶起老者道:叶老,快快请起,你是我沈院三代长老,又是先帝所托的心腹之人,我沈慕容怎如此受的,岂不折煞我也。 老者缓缓起身,眼中仍带着乞求之色,看向男子道:院主这算是答应老夫了。 中年男子收了收心绪,叹道:我沈幕荣也并非全无理智之人,叶老,请放心,这院主传位之事,慕容不提便是,叶老你说的并无道理,眼下沈院正是紧要关头,定是需要主持大局之人,我沈慕容身为院主,若是为一己之心,而耽误了沈院大事,怎对得起沈院列祖列宗,又有何面目去见先祖,岂不成罪人,这传位之事从长计议便是。 老者听闻后,心中大石已落,面上愁容才得以舒展,他欣慰道:院主能有如此体略,是我沈院之福啊,只是…话到此处,又显一丝忧郁,他慢慢道:只是我沈院这些年来,势力已大不如前,应需广收门第,着力培养可才之人,凡是脉修出众之人,皆可送往三大门派,修炼脉法,为我沈院储存势力,以备己用才是,如今我沈院为在这夏土争得一片天地,既要防止妖魔侵害,又要保全自我势力,就务必与修真六派交好,这也是必然之趋啊。 中年男子剑眉紧皱,眼中带有深思道:这六大门派闻名于世,而这百脉宗、天佛门和古迹神也为当今之最的三大派,我三院和这名门之派向来也是交好,这些年来,我院也是派出优秀弟子,分至三大派参选,可都以资质平庸而落选,近年来境况并未好转,反是越发惨淡,若不是我院与那古迹神向来要好,古迹神的青掌门与我又是至交,才特允数名弟子前往修道,这份人情让我亦是面上无光,而这百脉宗和天佛门至今却空无一人选中,反观他秦、唐两院,哎!他叹气道:想不到,院内弟子竟如此不堪,天赋各异啊。 老者听后:院主说的是,这几年院内弟子一直不成气候,这已是我沈院的诟病根源所在,可近来他秦院在这点上却是高出我沈院许多,不仅三大门派都有他门内弟子,而百脉宗被选中却是人数最多,这也难怪他秦院势力如日中天,老者微叹道:百脉宗,这个当今修真之最的名门大派,多少家族及门院都想备受你庇护啊。 老者眼神变得肃然正色道:院主,何不将沈峰送往百脉宗,以备明年的秋季之选。 中年男子穆然转身,眼前仿似一亮,随后变得黯然起来,这沈峰算是沈院年轻一代弟子中拔尖之人,也是自己收为内选之人的大弟子,脉气修为虽算是中规中矩,若是能加以好生培养,将来也未必不能被选中,可他心里又有一丝犹豫,这沈峰在沈院他甚是喜爱,这几年亦是有意培养,想让其成为自己的下任之选,继承院主之职,可因一来他还年轻,二来还需磨练才能服众,此事就先搁置下了。 没想到此时叶老会突然提及此人,所以才使他为之一惊,深带犹豫,他缓缓道:叶老,你是说峰儿,随后他顿了顿道:峰儿可是我沈院的大弟子,若是将他也送去了百脉宗,那我沈院上下,再无他人打理一切,他顿了顿,接着道:不瞒你说,这峰儿亦是我极力培养继承我院主之位的上上人选,岂能送至别处,这如何是好,此事,我看还是另选他人为好。 老者深知推荐此人定会是如此,这些年来他也不是不了解,院主在这沈峰身上,投下的心血远比他人,寻常人都能看出此人是院主极力培养的下任院主,老者抚着胡须道:院主是舍不得峰儿,可眼下除了峰儿,并无合适的人选,其他人修为甚低,恐怕是通不过那百脉宗的考核,没等男子答复,他又接着犹豫道:院主,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慕容看向老者一脸谦和道:不妨事,叶老,但讲无妨。 叶老抚了抚胡须,平静道:院主又何须担忧那院主传位之事,现院主正当壮年之龄,院妇人如今又身怀六甲已是数月之余,待诞下麟儿,即是我沈院之福,亦是我沈院后继之人,理禅位于下任院主之职,统领我沈院才是。 沈慕容听老者道出这一句句惊人之语,他心里早已是节节震撼,令他不知所措,在他心里,从未想过此事,他只愿一生清修平淡而过,尽早摆脱这院主身份,与妻子远离这修真事端,隐居于世,却从未想过让这未出生的孩子继位院主,统领沈院,自己尚不愿留于宗门派院争端,更何是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他心中早已决然,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走上他现在的路,他面有难言之色,道:叶老,此事断然不可,这院主之位,在我沈院向来皆是传于能者当之,况夫人所怀,都还是腹中之子,此时言过其早,再者令爱她深怀的是男是女还尚未知,岂能让这未出世孩子耽误了沈院大事,他语中皆是百般推挠,此事万万不可,叶老,还是不要再提了。 那老者刚想辩解道: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回过神来道:如此看来,院主是并未打算将位传于自己的骨肉之亲,他深吸了口气缓道:若是这样,沈院或起内乱,他一脸严峻,接着道:如今沈院势不如前,院内上下有资历而又出类拔萃者却寥寥无几,众人势力相当,声望均衡,院主之位传谁,都难服众人之口,难免不会引起内乱之患,他收了收神色转身道:然这院主之位能由院主的骨肉至亲接任,这是禅位继任,定能服众人之口,还望院主三四啊? 经老者这一分析,沈慕容也明白现在沈院的局势,只是要让他做出这个抉择却让他左右为难,作为一院之主,当是以顾全沈院大计为先,可要自己的至亲来世袭继位,防患于沈院内乱,这也让他难以抉择,陷入了矛盾焦灼中,男子久久而不言,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忽从大堂外传来一句清冷悦耳之语:要是我不答应,又当如何? 堂内二人皆是一惊向堂外看去,只见一中年美妇,容貌艳丽,柔媚如花,身披一纯白风衣,那白冠丝帽轻遮娇艳,她在堂外止步,并未上前,只见她抚了抚身上轻尘,将那白色风衣轻解而下,交由门外侍奉的婢女,并示意让其退下,这纯白披风卸去后,一身青衿旗袍更显妇人丰腴,柔美风姿,当真是倾倒众生。 她缓缓由堂外行进,绕到二人跟前,先是朝老者微微施身,轻道:吟青见过叶老,刚才之言,赎吟青多有冒犯,还望叶老见谅。 老者回首恭谨道:吟夫人,严重了,老朽不敢当。 一旁沈慕容看向女子,眼中多出几分关切之情,他忙道:吟青,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到关外莱姻塔祭香去了吗,怎么这待会儿便回了? 这个被称为吟青的女子就是沈慕容之妻吟夫人,她与沈慕容结为夫妻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二人相爱,情谊深厚,不只在沈院,甚至在整个夏土亦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为众人羡慕。 正文 第六章:柔情 美妇看向自己夫君,喜形于色,带着柔情道:郊外风大,却又甚感疲惫,就没敢久留,这便回来了,回来见你不在,就顺便过来看看。 男子关切甚浓道:既是风大,你应待在屋里便是,小心别着了风寒,现在你已是有孕之身,凡事应多加小心才是。 美妇点了点头道:夫君,提醒的是,我记下了,随后她转身看向一旁的老者,见老者一言不发,她轻言道:适才听叶老和夫君商谈这下任院主继位之事,我在堂外不慎听之,原本这事我不便参与,毕竟这是院中之事,作为女子是不便干涉,可既然涉及到我腹中之子,我便不得不说下我的看法。 老者见美妇既已明示此事,他缓缓道:不知夫人对此有何见解,老朽愿听其详,老者对这个吟夫人,并不是全然了解,对于当年这个吟夫人进入沈院时,他也是派人对此人进行了暗查,却并未发觉此人有什么可疑之处,加之这么多年来她为沈院亦是尽心尽力,久来久往也不算外人,重要的是她和沈慕容结为夫妻,并怀有沈院之后,老者本就是多行猜疑之人,至此之后他便重新认识了这位吟夫人,但对她的信任,却一直是不温不热。 美妇正色道:我作为沈院的院夫人,即是这腹中之子的亲母,不管日后这腹中是男是女,我只愿他能平安无事便可,我也绝不会让他继承这沈院之主,成为这世俗纷争的牵盼,他更应该有他的自由,或是更高的向往,只求他一生平顺坦荡,因此我也赞同刚才夫君所言,对于这下任院主继位之事,她顿了顿,轻声道:叶老还是另选他人才好。 一旁沈幕荣看向美妇,此言正合他意,一丝忧愁化作了一丝笑意,内心甚感欣慰。 老者面上升起惊觉之色,对于这吟夫人,他仿似看不透,一时却又说不出什么,脸上泛起尴尬难色,他身为沈院第一护法长老,没想到提及此事,会遭此二人反对,这使他始料未及,超出了预期,毕竟是三代老臣,脸上无光,可他明白,对于此事已是多说无益,也不再多说,他理了理袖袍朝二人恭手道:若然如此,那老朽也不再多言,至于这禅位之事,说到此处,他叹了口气道:还是从长计议吧,他接着又道:既然吟夫人回来了,那老朽也就不便打扰,说着他双手恭谨道:老夫,告辞。 堂内中年男子和美妇皆是微微欠身,目送这老者远去。 看着老者行出堂外,早无身影,男子这才松了口气,着实一身轻。 美妇一切瞧在眼中,却无力为之,只得心中不忍,看着男子,她满脸柔情缓缓道:院内大小事务虽是要紧,可还是得当心身子才是。 沈慕容叹道:这我知道,你就不要操心了,你也应多注意身子,大小事都叫下人们去做,不必亲力亲为,免得动力胎气。 美妇见夫君关切之深,心中一阵甜蜜,看向自己腹中时,更是让自己沉迷陶醉,她轻轻抚摸着腹中,口中自语道: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子靠了过来,挽着他双肩道:是男、是女都是我沈慕容的根,是我的宝,我都喜欢。 美妇挣脱男子双手,娇嗔道:没大没小,在这大堂之上也不怕人看见,闹了笑话,过后她脸上升起一丝娇羞道:也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油嘴滑舌,光捡这好听的甜言蜜语来哄人,真是没个正经。 沈慕容略显木讷,一脸郑重道:吟青,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真心一片,难道你不信,他伸出手来想再次拉住她,却又蹑手蹑脚,显得好不自然。 美妇见他如此,无赖的摇了摇头,虽带着许羞涩,心中却是大大恼火,心中叹道:这个慕容哥哥,还真是个木头人,对于谈情说爱之事,却是让她大大出奇,也是真够木讷,粗笨,也不知这是多少次为他急出一身冷汗,可她自己就是喜欢他的这般憨厚、实在,这或许让她更贴切温暖。 她身子一侧,顺手一带,捏住他的手,像是捏住她的命中稻草一般,心中颇为激动,美妇看向男子,二人目光正好相对,她双颊泛起一丝红晕,带着羞涩,没好气道:真是个大笨蛋,这么年也没见你见有过什么长进,真不知当初看上了你那点。 中年男子虽是苦笑不已,脸上却堆满了幸福,望着美妇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顺手一拉,侧身将美妇很自然的拥入了怀里,男子紧紧抱住女子,感受那份肌肤之亲的暖意,拥在一起,燕燕轻盈,莺莺娇软。 二人就这样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爱意和心间那幸福的温暖。美妇深闭双眼,感受着男子那胸膛传来的温度,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甜蜜贴切,让她如痴如醉,感觉依偎在他怀中便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她的双臂久久不能松开,仿似放开就要失去一切一样,就这样紧紧的抱着男子,眼角泛起了点点泪花。 不知过了多久,美妇松开双臂轻柔道:慕容,和我在一起你后悔过吗? 男子深情的望着美妇道:吟青,既然老天让我们相遇了,那是我们前世的缘分,我珍惜都来不及,又何曾后悔呢。 他接着道:自从和你相识以来,我就感觉是老天将你赠送到我身边,这或许是上天注定的姻缘吧。 美妇望向自己的夫君,她很少听他说出这般动人的情话,眼眶早已赤红,热泪盈眶而出,带着沉默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投进那温暖的胸膛,没有呜咽声,只有眼泪静静的流淌。 男子身子轻微一颤,深深抱着美妇,神情带着疑惑,他不明妻子是何等缘故,竟如此伤心,一向粗笨的他,本就不善言语,难道是自己口不择言,不小心说错了话,他紧紧搂住美妇深感自责道:吟青,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哪些动人的情话来惹你伤心,以后我一定改。 美妇在他怀里仍是泪流不止,她拼命摇头轻声道:不是,不怪你,是我自己…。 沈慕容这一生什么风浪未曾见过,身为一院之主,更是从未怕过何事何物,可这女人哭却是他最大的弱点,他最见不得女人伤心落泪,更何这怀中是自己最爱的妻子,这让他心里也难受至极,却又无力可施,他总感觉妻子吟青更往日有所不同,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为何如此伤心落泪。 他抚这美妇双肩,百感交集道:吟青,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别再哭了,好吗? 美妇拭了拭泪水,凄然道:我没事,我只是…只是怕。 听妻子说出惊人之语,男子甚感焦急,可听他说出怕“字”,更是一脸无解,男子讶道:怕?怕什么啊? 美妇含着泪水断续道:我是怕,我是怕…我们会分开,不能永远在一起,那凄苦模样,看了真是让人怜惜疼爱。 男子用力抚着她的双肩,感受着那份柔软,用手轻轻擦去他眼中的泪痕,百般怜惜道:傻瓜,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不在一起呢,他用手轻捏了下美妇的鼻梁,正经道:你啊,真是把为夫吓死了,说什么分开,永远不能在一起,你这是自己吓自己啊,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 美妇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心中释然了些,只是静静点头:恩了声。 见美妇不再哭泣,凄苦又逐渐散去,男子这才松开了双手轻声道:好了,别再哭了,男子心中总觉奇怪,自从怀有身孕之后,妻子吟青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总是心神不宁,爱说些奇怪之言,有时自伤而起,泪流满面,把每天总当成末日般来对待,感觉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样,男子总觉得这其中定有缘由,可每每追问,她又并不实情相告,难道怀孕的女子都是这样,这让他心中百般不解。 美妇拭了拭眼中泪,定了定心神,这才温柔道:慕容,你对我的情义,我吟青会永世难忘,我只盼早早帮你产下这腹中之子,也算是我对你的报答,她说着伸出双手,将他身前稍有皱起的锦袍整理了一番,接着压低声音道:若是有天吟青不在你身旁,你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没等美妇说完,男子奇道:吟青,你看你,又来了,他摇头接着道:自从你怀了我们的孩子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是千交代就是万嘱咐,难道怀孕的女人都是这样吗?总怕过完了一生似的。 美妇见夫君这般,见他什么时候也这般能说会道的,全无起初那个木讷憨厚样,心中会意勉强笑道:好吧!或许怀孕的女子真是这样吧,她虽不说,可她比谁都清楚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就算是泪水流干,心肺掏空也得自己一人来承受,不为别的,只为眼前的人和这腹中之子能平安即可。 男子见美妇陷入沉思,面上仍是带着一丝愁容,他再次将美妇拉入怀中,深切道:好啦!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们是不能分开的,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我们要生生世世做夫妻。 美妇听到生生世世做夫妻,心中半是喜悦,半是哀伤,她默念着生生世世做夫妻,心中再次充满了坚定,更多的却是温暖。 男子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吟青,你放心,等我把院主之位让与他人,安排好沈院的一切,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隐居世外,远离这世俗纷争,他看向远处,眼神充满了向往之色。 美妇望向自己夫君,眼神充满了迷恋,双颊透出灿烂的笑容,却是那么柔媚娇艳,在她怀里她轻柔道:我信你,慕容。 就这样二人相识而对,带着柔情他们深深相拥,仿佛能感受彼此的心跳,是那样的真切。 整个大堂寂静一片,偶有凉风吹来,却吹不走心间那份温暖,它是那般的美好,却又那般的悲苦。 正文 第七章:三院台 今日,夏土东十里的三院台热闹无比,不过晨时就早已人群耸动,时常拥挤,围绕着三院台附近,人群众多,可大多是这夏土的当地百姓,也是听闻今日三院会盟于此,有大事商谈,因此大多是来凑个热闹,看个稀罕。 三院在夏土是出了名的三大派院,每一院不说在夏土,就是在修真界亦是闻名于世,但像这样的会盟并不多见,因此来观之人尤是甚多。 这三院分指秦院、唐院及沈院,三院为修真界三大世家,家族势力庞大、雄厚,为世间斩妖除魔,造福天下苍生,留下千古佳话,深受百姓拥护。 而这三院台又是由三院筹集共同建造,因是用于三院共商大事之所,故被称作三院台,自三院创派以后,这三院台就相继建成,至今已有数百年之久。 为了便于三院汇聚,这三院台便选择了三院的交汇之地,亦是这夏土的中心所在,而正巧的是这夏土中心处,却是一孤峰独起,此峰虽是不高,却陡而峭,为便于三院汇集,又要凸显三院的气势庄严,因此便选择开凿此山,筹建三院台,院台自山脚而至山顶,共计九千多步台阶,台阶宽至数十丈,行至此峰半腰时,台阶便分两侧交叉而上,直通峰顶。 峰顶却是一广场,广场与石阶交汇处,一独立的亭牌矗立于此,亭牌铸造精美,两侧铸雕的石狮显得威严大气。 穿过这亭牌途经广场尽头,是数十步台阶缓缓而上,直到最后一台阶处,是一硕大的平台,呈半弧状,平台后是由大石铸造的墙面,略显宏达庄严,墙面上三侧各刻有经美的龙凤图案,墙面正中“三院台:三个字辉煌霸气,而此处亦是此峰的最深处,尽头所在。 广场两侧也是数步台阶分立而上,整个三院台显出了气势滂沱、庄严宏达,充满了它古老的气息,让人心生震撼。 今日在这三院台,自山脚到山顶,台阶两侧皆是挤满了人群,且插满了秦、唐、沈三院的旗号,广场中人群拥动,朝着三侧台阶缓缓而上,人群中不难看出,他们服饰各异,自然是各自代表各院。 而三个平台上,却是代表三院首脑级人物的位置,广场之东就坐的是沈院,而西侧就坐于唐院,广场之北就坐于秦院。 只见各院弟子及首座已是陆续就位,现场一片喧哗,好不热闹,这次三院会盟于此,足见声势之浩大。 但看沈院这边,靠前入坐的,自然是院主沈慕容夫妇,沈慕容今日身着灰色旗袍,更显庄重大气,伴着他中等身材,更显得一丝沉稳,在他身侧,依偎而坐的是他妻子吟夫人,外披纯白上衣,内着青色锦袍,显得成熟丰腴,而一脸沉静严肃,更显那端庄之美,此时他二人正在观望这场中情形,不时细细交谈,却看不出他二人有任何表情。 而靠近沈慕容之右,是沈院第一大长老叶孤,和他相依并排而下的,是沈院的几位长老,只见叶老与几位长老谈着闲聊,显得格外的轻松。 至于站于沈慕容身后是他的大弟子沈峰,沈峰和其他沈院弟子一样,身着白色旗袍,他本就年轻,长得又俊朗,一身白衣更显得气宇轩昂,气度不凡,而观沈院弟子,各个容光焕发,对于能前来参加集会,心里甚是激动,今日本是三院一般会盟,因此沈院前来之人并不多,只带了数十名弟子随从。 再看秦院这边,靠前入座的便是今日会盟的发起者,亦是秦院的院主秦四海,他也是这三院的盟主,此人中年之岁,身材高大微胖,浓眉英挺,一张宽皮大脸,显出一丝傲视天地的霸气,仅论气度就叫人暗畏三分,只见他身着金色锦袍,正与身旁一老者交代着什么,而在他左侧却坐着一位仅有数岁的男童,男童长得一脸精致,相貌俊俏,猛然间带着一丝灵气,穿着也是不俗,身着一白衣锦袍,锦袍上绣有经美的龙色图案,一根精致的金黄腰带系在腰间,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带着一块金色玉佩,不难看出,这男童在秦院的身份和地位非同一般。 在老者和秦四海身后,秦院弟子更是多达百十号人,他们都身着金色服饰,在晨光下却是格外耀眼。 看向唐院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靠前入座的自然是唐院院主唐世忠,此人亦是中年之龄,身材不胖不瘦,高大却不威猛,修长却不瘦弱,一身黑衣着装,让他更显得稳重轻发,刻不容缓的态势,在他身侧右边,却坐着一位貌美如花,出尘风姿的美人女子,这女子装扮华丽,面色妖娆,一身娇气无比,不难看出这是一年轻女子,与那唐世忠年龄相差甚大,说是这年轻女子就是唐世忠新纳的夫人柳颜,柳夫人虽是唐院新纳的院夫人,却是深受院主恩宠,在气势上已是压倒众夫人,院内的大臣、长老都说这是个祸院殃民的女子,各个向那院主请柬,却被唐世忠怒骂驳回,无赖众人只得感叹,只怪那唐院院主是个好色之主。 而与唐世忠并排而坐的,还有一年轻男子和数名年岁深长之人,那年轻男子身材高大,面色英俊,只是一脸冷峻之色,一身黑衣旗袍陪着他冷峻之容,彰显了他在年轻一代中的独特之处。 这年轻男子正是那唐世忠的长子唐楚云,作为唐院的长子,他对唐院无不上心,脉气修为亦是天赋斌人,在唐院年轻一辈中已是无人能及,早已树立了自己的威望,因此唐世忠甚是偏爱这个长子,大小事务都交由这唐楚云去打理,不管走哪儿都把他带在身边,更别说是这三院会盟,这等给他大大长脸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在他们身后都挤满了唐院弟子,他们都身着黑衣服饰,人数却是多达两百来人,也是三院中前来人数最多,人气最旺的一院,有人说这与唐院院主唐世忠有关,他本就是个好面、好色之人,难免会有这等声势,也不足为奇。 三院人马及各院主要人物都已陆续到齐,整个三院台也是热闹无比,喧闹一片,峰顶和台阶上都挤满了人群,黑压压的一片,无不壮观。 沈幕荣坐在身侧,向众人扫了一圈,他轻轻吐了口气,让自己适当放松一些,不难看出他隐带一丝忧虑之色。 这细节被一旁妻子吟青发觉,见夫君如此,吟青伸过手来搭在男子手上,轻声道:怎么了? 男子看向女子轻笑了下道:没事。 吟青抿嘴一笑,悄声道:还没事,看你这紧张的样子。 被妻子一语言点破,让他不好意思,略显尴尬道:我只是在想,待会要发生的事,他摇头轻笑道:没想到啊,这心中忧虑也瞒不过你。 吟青面有得意笑道:哼,你啊,这么多年来,我还不了解你,我啊,就是你肚中的蛔虫,所以啊,任何事情也别想瞒着我,要不然就吸食你的五脏六腑,看你还怕不怕。 男子被她这样一逗,内心倒多了分宽心,只是脸上含着笑意,却什么也没说。 吟青握住他的手紧了紧,眼神柔和的看着他,轻声道:没事!有我呢。 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的点了下头。 也不知过了久,一中年男子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个男童,那男子先是看向沈慕容后,便笑脸相迎道:慕容兄,向来可好啊。 沈慕容一见是秦院院主秦四海到来,便起身相迎道:托秦师兄的福,小弟一切安好。 那秦四海看了看身边的女子,便惊奇道:这位,莫不是素称我夏土的白仙娘子吟夫人吧,他口中啧啧称奇道:果然闻名不如一见啊,随后看向那沈慕容笑道:沈师弟,你可是福艳不浅啊。 吟青缓缓起身施礼道:秦盟主见笑了,我那是什么白仙娘子,只是俗人们拿我小女子说笑而已。 那秦四海依然笑道:诶!这百仙娘子的称号不光在夏土,我看就是整个修真界,你吟夫人也是当之无愧啊。 吟青强装笑颜道:秦盟主还真是会说笑,小女子真是无话可说,她内心却是另有一番,没想到这个秦四海,拍马屁的功夫还真不一般,此人处起事来,真是牛嘴马面,圆滑之极,今日一见倒是领会了,心中不得不佩服。 至于那白仙娘子却是世俗给其的一个称号罢了,吟夫人的美貌在夏土是出了名的,多年来,她替沈院为当地百姓赈灾给粮,在夏土扶善除恶,事迹早已传遍了夏土,而人们见其,时常以白衣着身,又是貌似仙女一般,故称其为白仙娘子,这只是世俗对自己的一个称呼,而对于她却并不在意。 正当谈笑间,沈慕容看向秦四海身边那孩童,猜疑道:这位是? 一旁秦四海笑道:哦!这位是我最小的儿子,秦宗磊,说着他朝哪孩童道:宗磊,还不快过来见过你两位师叔。 只见那小孩径直而出,朝沈慕容和吟青跪拜道:秦宗磊,拜见两位师叔。 沈慕容看向这孩童,心中感叹不已,带着一丝羡慕,他缓缓道:师侄快快请起,他叹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天赋,定是可造之才,以后注定不凡啊。 吟青看着这个叫秦宗磊的男孩,见他这般年幼,便是根骨奇佳,整个人显得机灵聪明,隐隐间还带这一丝灵气灌顶,当真是天赋斌人,世间少有,不知何时,那男孩正向她看来,二人目光正好相对,这一瞬间相识,便让吟青惊觉一怔,胸前猛一刺痛,一种阴沉烦躁在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吟青心中疑惑,怎会有如此征兆,她心中推断后,默念道:难道此人会对我腹中胎儿不利,这让她对那秦宗磊的孩童加重了一丝谨觉。 沈慕容看向那秦四海羡慕道:宗磊这孩子果然是修炼的苗子,我观他面额似有灵气缭绕,脉气充盈,此等年纪便是有脐脉上浮之象,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你秦院可是有福了。 那秦四海早已是笑得合不拢嘴道:哪里那里,他此般年龄还小,待明年送往百脉宗,才能看出高低来啊。 沈慕容一听,心中一惊,百脉宗,修真界名门第一大派,岂是我等这些院派所能比肩的,他看了眼那秦宗磊,收回目光,心中暗道:天赋如此出众,不说是我三院,就是百脉宗,恐怕也难找出这样的人来,这样的人在百脉宗修炼,不知会是怎样的存在,在心底他再也不敢往下想。 他心中何尝不知,这秦四海是故意说于他听,以显他秦院之威,可光见到一个秦宗磊就让他感到,秦沈两院的差距,这已是实事。 沈慕容只得强忍笑脸,附和道:那就恭喜你秦院了,又添了一名百脉宗弟子,真是可喜可贺啊。 秦四海面上得意道:秦某就多谢慕容兄了,说着他又与沈院长老叶孤客套了一番,便带着那秦宗磊朝唐院而去。 正文 第八章:并院 待那秦四海身影远去后,沈慕容才缓缓而坐,深深的叹了口气,吟青见他偶有轻叹,隐带愁郁,便知他是因何故,可她并未劝慰夫君,秦院出了一个秦宗磊,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回想起刚才那阵刺痛,仍让她心有余悸,下意识间她抚了抚腹中,沉思片刻后,便摇了摇头,心道:难道是自己推算有误,无赖之下,她也不再去理会此事。 而一旁叶老和夫君则正谈着那秦院秦四海之事,当谈到那年纪轻轻的秦宗磊时,二人皆是惊佩不已,却又是失落摇头。 吟青看着三院台,看着这满满人迹的山岗,再看着这些人间正派人士的各个笑脸,她陷入了沉默,心中突然闪现出无数个疑问,为何自己会在这里?为何又要到三院台?难道我真的忘了我的初衷,头脑里闪现出父亲的训责,姐姐吟青岚的伤心劝慰和在族里的往事,这些画面让她心感悲凉,一阵凉风吹来,吹拂着她的长发,吹拂着她曾经的过往,却再也找不回最初的自己。 她想着昨日夫君的情话,一个生生世世做夫妻却在脑海里回荡着千百遍,心间那丝悲凉瞬间全无,满满的全是幸福和温暖,她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不能没有爱和爱的结晶,这些人间正派的争夺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的一切,只为了在乎他的人和她腹中骨肉,微风继续吹来,女子缓过神来,脸上多了一丝恬静和微笑,只是这一瞬间的美丽却无人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忽从哪三院台上,传来一老者的声音,那老者便是秦院中一护法长老,不知何时他已走上了高台,他朗声道:各位,静一静,请听老朽一言,随后他顿了顿,大声道:请三院院主及主要人士,上三院台议事,话后现场又是一片喧哗。 沈慕容缓缓起身,看了看沈院众人道:我看人多也无益,我沈院就叶老和夫人陪我前去便可,他看向另外几名长老和沈峰道:你们就在此等候吧。 随后他看向弟子沈峰又道:峰儿,招呼好各个师弟们。 沈峰恭道:是!请师傅放心,这里一切就交由弟子便是。 沈慕容甚感欣慰,转身,三人便向那三院台行去。 那三院台上,早有安排人打理,将那入席之位,也是早早摆放妥当,当沈慕容三人来到三院台时,其余两院亦是陆续抵达,台上甚是宽敞,各院之人也较为熟悉,上台时那唐院院主唐世忠见沈慕容时便笑脸相迎道:沈老弟,咋们可是许久未见啊。 沈慕容早已知道,这唐院院主唐世忠本就是阴险狡诈之人,此番迎脸而来,只是故作姿态而已,自己也只好趋炎附势,相迎道:堂师兄,说的极是。 那唐世忠看向沈慕容身旁的吟青,仿似眼前一亮,笑道:这不是我夏土的白仙娘子吟夫人吗,果然是女子中的绝色佳人。 说这话时,眼神直直盯着吟青,像是看入了神,幸得他身旁的美貌女子拉了拉他,轻道:盯着人家瞎看什么了,他这才反应过来。 吟青受他如此眼神,心中早已是百般厌恶,可这场合也不得不附和道:唐院主,小女子不敢当,说起绝美佳人,她顿了顿道:小女子何德何能,我看你身旁这位不就是吗? 那美貌女子冷笑道:哼!我可没有吟夫人那般有能耐,能勾住男人的魂,说完后带着不屑,扭着婀娜身姿而去。 唐世忠略显尴尬道:沈老弟,让你见笑了,说着他喊道:楚云,还不快来见过你两位师叔。 只见他身后一青年男子行出,朝沈慕容和吟青施礼道:楚云,见过二位师叔。 沈慕容谦和道:果实是气度非凡,仪表人才,随后他笑道:唐师兄,你唐院后继有人了。 那唐世忠,摇了摇头笑道:他啊,还是太年轻,仍需要多加磨练才是,随后他二人又客套一番,便相继入座。 这三院台上,中居秦院,两侧则各是沈、唐两院,见大家都相继入座,那秦四海朗声道:诸位,今日老夫邀各院到此共商大计,各院能赴约而来,老夫甚感欣慰,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看了看众人,便肃然道:近来我修真界,魂魔横行、妖邪猖狂,多有危害人间,而我夏土亦是不一列外,曾多次遭受邪魔侵害,致使人间惨剧不断、惶恐不安,随后他两眼微闭,叹言道:我作为三院盟主,不能带领三院彻底铲除邪魔,造福苍生,而深表遗憾啊。 他叹了叹继续道:我等皆是修真之人,遇上妖魔尚能勉力自保,可这世间百姓,皆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话到此处他顿了顿,叹息道:多少孤儿寡母不能安享太平、苟活于世,这是我等之责啊。 这般肺腑之言,听得在场诸位心里都紧了紧,面上都是露出凝重之色,若有所思之态,秦四海这番言语,虽是另有来意,别有心思,可并无言虚,近来随着魂魔在人间作祟频繁,亦是越发猖狂,邪魔涌现,伤害百姓更是时有发生,三院虽是竭力所能,可修真之大,只得各守一方,不能尽其善,却也未能保得夏土百姓周全,免受妖魔侵害,这也是令三院头疼之事,再者魂魔妖作祟频繁,势力亦远比往日,更是有吞并人间三界之象,这令世人心中暗暗生畏,所幸修真六大派坐守,极力镇压、遏止邪恶,才还的人间一丝安宁。 见众人并无言语,那秦四海又接着道:老夫,今日邀两院相汇于此,亦是往日老夫所提的三院并派之事,老夫觉得为更好的铲除邪魔,昌大门户,秦、唐、沈三院应早早合并为一院才是,只见他面色深邃,语重轻长道:三院本是一家,三院会盟并为一派,更能壮大实力,力抗强敌,防患于未然,岂不是利多弊少,不知两院意下如何,对老夫的提议是否赞同,老夫也想听听诸位高见,说完他面不改色得看向众人。 听秦四海说出三院并院之事,两院的主事之人,皆是面容深沉、深带凝重,大家亦是心知肚明,这秦院背地里的如意算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近年来秦院的实力发展迅猛,早已在唐、沈两院之上,此时说出并院之事,更是暴露其有吞并的狼子之心,尤是秦四海,自作了为盟主以来,他执掌秦院,内壤外扩,独揽称霸之心逐显,背后靠着修真大派之势,更是早有称霸夏土之念,这一番利多弊少的言论,何尝不是为自己谋划的一个开局而已,众人是听在耳里,心里却是有另一番计较思量,因此不敢唐突冒言。 见众人并未有人开口,唐院唐世忠沉吟道:暂不提这利多弊少,我唐某只有一句想问,三院若是真成一院,就能彻底铲除邪魔,肃清余孽,保我夏土安定吗?他手抚了抚胡须,冷冷道:我看未必,他顿了顿双眼微眯:我三院创院已久,各有根基,几百年来在夏土,力抗邪魔,三院各成一派,通力协作,也创下不少佳话,这亦是世人与目共赌之事,随后他长吸了口气,慢道:如此看来,这力抗群魔,昌大门户,也未必非要并院不可、并与否,这利与弊也就不分伯仲了,随后他意味深长道:在我唐某看来,这三院并派之事,干系重大,牵涉甚广,必会引来诸多不便,这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那秦四海听完这话,面上早已阴沉,心道:看来这个唐世忠并不站在自己这边,可他又未完全反对这并院之事,这个老狐狸的心思,自己何尝又不了解,他这一番言语即是把自己反对并院的立场表明,却也并未说绝,也是把难题抛向他人,待看这众人是如何为之而定后,这亦是唐世忠的一贯作风啊。 见这唐院唐世忠对这并院之事持明态度,沈慕容紧弛的心稍微一轻,看了看诸位,他慢道:在我沈某看来,这并院之事,终将是不可行,我三院每院皆有多达数百年的历史,每院壮大至今,皆是每院先祖用心血创下的基业,是何等不易,各院为壮大实力,抗击妖魔,牺牲无数先列,他们为的是各院,献的是忠诚,并院对祖上和先列们已是不敬,倘若三院真并为一派,名则是昌大门户,壮大实力,实则对各院亦是名存实亡,因此我沈某是反对三院并派之事,还望盟主深思述略,三思才是。 一旁叶老面上平静,观不出什么神色,听完沈慕容之言,原本紧绷的面容,顿时松弛了几分,亦是微微点头,作为沈院的第一长老,叶老深知这各院深浅,每院都各有盘算,为进利益,用尽手段,各个皆是豺狼虎豹之心,在这三院并院之事上,他和沈慕容亦是极力反对之人。 吟青心中也是稍稍一轻,看向沈慕容,面上露出了笑容,在她眼中唯有自己夫君,才是群雄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个,就像她心中永不更改的誓言一样坚定。 沈慕容一席之话后,两院之人,各有表情,单看秦院这边秦四海倒是面无表情,而这诸位长老且是相互轻言,面上却是一副不屑之色,而唐院这边,几位长老皆是面容轻松,满脸赞许之色,想必对着沈慕容之言,甚是赞同,说到他们心中所想,一旁的唐楚云却是没有任何表情,面上依然是坚毅冷峻之色,倒是那唐世忠倒是一副若有所思之状。 那秦四海眼神带着几分深邃,不难看出,他对这沈慕容隐有几分佩服之色,这个沈慕容在这三院中,年龄亦是最轻,修为和贤能都有王者风范,可处事胸襟却是让人另眼相看。 正当众人在轻言细谈时,秦院一老者起身,慢慢道:沈院主此言差矣,我三院虽各有根基,可在夏土,乃至修真界已是闻名已久,三院并为一院正能壮大势力,以显我三院之威,更能将三院的精髓发扬光大,又何来名存实亡了,说完他轻叹道:沈院主此论,严重了吧。 话音未落,那唐院一中年男子已是起身,冷冷哼道:我看你是自吹自擂,一派胡言,他看向老者,眼神略带讥讽之色道:你身为秦院之人,说这话倒还不脸红,这并院之事,竟凭你一人之舌,就能定下来,那还要我唐、沈两院前来商议作甚? 一旁老者转身看向中年男子勃然大怒道:你… 中年男子毫不逊色,未给老者以喘气之机,抢声道:你极力主张并院,将这利处说的冠冕堂话,虽是并院,恐是用心已久了吧。 若是真想并院,就各凭本事,在这三院台各显本领,就不要学妇人之舌,说这无用的话,这不是一派胡言又是什么。 那老者怒气未减,周身透出一股凌波之气,朝中年男子大怒道:谁还怕你不成? 见中年男子和老者皆是动了真怒,一旁秦四海一脸肃然,呵斥道:在这三院台上,我看谁敢放肆,他面色逐渐铁青,眼神冷峻,透出一丝王者的霸气,作为盟主,光轮这气势已让现场有一种威慑之力,片刻后,他收了收心绪镇定道:二位皆是我三院中的资深长老,何必为这言辞之争伤了和气,这要是传出去,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三院,二位就不必再争了。 只见着二人都是互哼了一声后,带着不甘相继入座。 见现场寂静尴尬,秦四海缓和道:这并院之事,他顿了顿,目光看唐世忠道:既然沈院并不赞同了,那唐师弟…。 唐世忠面色自然道:不妨直言相告,我唐某亦是反对这并院之事,还请秦盟主三思才是。 见两院院主皆对这三院并派之事并不看好,且是持反对之态,那秦四海面色隐带一丝阴沉,随后笑着道:既是两院并不赞同并院之事,那我秦院亦是孤掌难鸣,不得不苟同,可来日方长,在老夫看来这三院并派之事,是日后的必经之趋,这事从长计议也罢。 正文 第九章:预谋 那唐世忠起身客气道:既然这大事一定,那我唐院就不再久留,唐某就先行告辞了,说着他朝秦四海及沈慕容恭手道:后会有期。 随后唐院一众人,在哪唐世忠的带领下缓缓走下了三院台。 见唐院众人已远去,这边沈慕容等人,亦是相继起身,沈慕容看向秦四海朗声道:秦师兄,我沈院众人也不再久留,咋们就此别过,说着正要转身离去时。 那秦四海忙道:沈师弟何必如此着急,老夫还有一事相问。 沈慕容心中一惊,皱眉道:秦师兄,所为何事? 秦四海看了下四周,又看了下众人,他面带谨慎道:近年来,天下不时传闻,这盘龙印之事与你沈院有关,此事亦是传遍了整个夏土。 盘龙印三字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哪沈慕容,他作为沈院一院之主,何不了解沈院上下,若是真有此物,自己岂能不知,可要将这盘龙之事与沈院牵上关联,他深觉这是无稽之谈,子虚乌有的事。 吟青心中莫名一动,陷入了沉思,这盘龙印三个字,多年来,在她心里就像个影子一般,挥之不去,内心矛盾重重,此刻再听到这三个字,何不让她心中一惊,只能暗道:难道世间真的存在这神物,为了它,世人就非要机关算尽、你争我斗、丧失血性、互相残杀吗?在她心里,或许以前是这样,可现在她变了,她可以不在乎这天下纷争,世间仇恨,但她必须在乎他深爱的人和她腹中骨肉,这才是她最珍贵的,想要保护的,而对这盘龙印,这个神秘的东西,内心深处已莫名的敬而远去。 一旁叶老心中一颤,有种莫名的敬畏,面上凝重之色甚浓,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于此,陷入了呆滞中。 沈慕容面色沉重难堪,沉声道:秦师兄,你身为我三院盟主,此番言论应知轻重,这盘龙印三字,岂是你我能轻易说出口,还这般随意扣在在我沈院之上,难不成是欺我沈院无人是么,说着他一脸怒气哼了声。 秦四海见这沈慕容已是气上心头,便笑脸忙道:沈师弟,说得极是,秦某先赔个不是,还望沈师弟息怒,听我一言,他叹了叹气道:不怪老夫说话鲁莽,只是…只是这风声传的甚广,我作为三院盟主,理应问问沈师弟究竟,他顿了顿,继续道:现如今邪魔当道,世间局势不稳,这事若不好生处理,难免会被邪魔钻了空子,对我三院不利,而此事又牵连你沈院,还望沈师弟如实相告才是。 沈慕容看了看秦四海,怒气之色稍有平息,他正色道:这都是世间讹传的谣言,定是有人别有用心,置我沈院于不利,分化我三院的齐心,这讹传的谣言,岂能轻信,还望秦盟主不要受小人所误,乱了我三院之心啊。 未等那秦四海开口,他又继续道:我沈院历经三代,传于我沈慕容,沈某虽不才,修为浅薄,但亦是做人正直,明是非之人,若是我沈院真有此等神物,我沈院在这修真界会是这般,他顿了顿,重语道:这等污蔑之言,若是外人说说便罢,可请秦盟主就不要再言,免得伤了我两院的和气,给旁人做了先机。 没等那秦四海如何反应时,沈慕容朗声道:沈某刚才之言多有得罪,还望秦盟主多见谅,看来这三院台我沈院亦是不便久留,咋们还是早早散了,他向秦四海恭手道:沈某,就此别过。 说着沈慕容三人朝哪台下而去。 秦四海欲想再说,见这沈慕容去意已定,一时只得施身恭手相送,只是目光带着一丝意犹未尽,心有不甘的愁色。 见那沈院一行人已走远,众人下山而去,秦四海身旁的孩童突然好奇道:爹,沈师叔为何要生气你的气,明明爹就是在帮他,可他还要如此顽固,含怒而去,爹你是盟主,为何还要让着她,难道我秦院还怕他们沈院不成,他那稚气的童音,虽显得一丝稚嫩,可观他面容,却是一副一本正经样,像是人小鬼大,心中装有万事般。 秦四海看了看身旁的孩童,只是一脸笑道:你懂什么,等你长大了自认会明白。 那小孩听完父亲这话后,面上升起一丝冷峻之色,眼神怔怔的望向远方,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这样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老者轻言道:院主,可是信了那沈慕容的话? 那秦四海眼神深邃,淡淡道:现在信与不信,也无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查明这沈院背后的秘密,随后他话锋一转,语气一肃道:邱长老,叫你安排的事办的怎样了,查的可有眉目? 那老者缓缓上前道:院主放心便是,老朽已将整个沈院安插有人,暗中监视着他沈院的一举一动,只是那盘龙印之事,到现在还并未有线索。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那个吟夫人,来历恐怕并不简单,这女子十几年前就来到夏土,进了沈院,并深得那沈院信任,与那沈慕容结为婚配,听说现在还怀了那沈慕容的骨肉,两人夫妻情深,常喜琴箫合奏,仿似并不喜这宗门之事,但是此人神秘难测,脉气修为非常高深,行踪更是诡异,这几年派去暗查、跟踪她的人,都被她轻易拔出,足见此人并不简单,只怕…只怕也是冲着这盘龙印而来。 秦四海双眼微闭,深吸了口气,双目冷峻,显出一丝狠色道:不管是谁,只要敢挡我秦某的路,都不会有好结果,他顿了顿,眼神又逐渐平和道:这个吟夫人,既然这么多年都未查明她的来历,她又怀有沈慕容之子,对她就先放一放,你要把精力多放在这盘龙印之上,一有情况就向我通报,不过我得提醒,千万不要暴露了身份。 那老者恭谨道:老朽谨遵院主吩咐,定会办好此事。 秦四海负手而立,面上带着一丝阴沉,自语道:讹传,老夫从不相信讹传,只相信实事罢了。 随后他手一挥,秦院众人亦是相继而动,紧随其身,朝那台下而去。 片刻后,原本热闹无比的三院台,一时又恢复了他以往的宁静,在这三院台上,正派之士已尽数离去,毫无人影,方才还人群拥挤的山岗,现在只剩寒风寂寂,暗云呼啸。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三院台上的风,仿似吹得愈加急,天空飘来的云也昏暗了许多,突然在这三院台上空,两股黑气,浓如黑墨,翻涌不止,向三院台弥漫开来,那两股黑气各自一卷,盘旋而聚,两道黑影径直落在了三院台上,两道黑影站定身形后,原本四周还呼啸的风声,骤然停止,恢复了起初的宁静。 不难看出这两道黑影,皆是两名男子,只是黑衣着装,整个面容被那谋面包裹,极难辨认,二人皆是谨慎的望了望四周,见并无他人,其中一黑衣男子才朝另一男子恭谨道:宗主为何还要下来查看一番,听这声音分明是一老者,只是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颤音,让人深觉恐惧。 另一黑衣男子沉声道:方才隐匿在上空时,探觉到一股怪异之气,不像是人间的气息,不知大长老是否也有察觉,本尊甚感蹊跷,所以下来看看。 那黑衣老者道:宗主果然是心思细密,他顿了顿,又断断道:那道气息不是来自人间,更不是我魔宗,而那魂族就更不可能,气息呼吸间,贴近天地,又带浓浓的水性妖异之息,恐是妖族之人,但老夫也只是猜测,天地之大,也是无奇不有。 那被唤作宗主的黑衣男子沉思道:妖族之人,大长老,指的是哪沈院女子,那女子定不简单,看来这妖族亦是早早下了手,在这人间正派中竟有妖族之人,看来是我魔宗低估了各界的势力啊,也不知那魂族是否也是蠢蠢欲动。 男子转身向老者问道:依大长老看,方才那沈慕容所言是否属实,这盘龙印,若果真没在他沈院,这天下又怎会如此传闻。 老者看不出任何表情,慢慢道:几百年前那奇异之象,在他沈院而显,这是众人所见,不管在与不在,我们不妨先看个究竟,要记住,没有根据的事情,怎会引起传闻,不过咋们也不得不防那名叫吟青的女子,此人若真是妖族之人,能隐匿在这沈院,并不是什么善茬,定有过人之处。 一旁男子亦是点了点头道:大长老说的极是,咋们不妨先看看沈院动静再说,等他秦院先走这步棋,咋们也好伺机而动。 说着,两道黑影同时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声带着阴冷,带着诡异,让人毛骨悚然,暗暗生畏。 随着笑声,两道黑影,逐渐淡化为黑气,天空又飘过一阵阴风,两道黑影旋转而起,径直向远空弥漫而去,瞬间消失于无影。 黑影远去后,这三院台才真正恢复了起初那丝平静,谁也不曾想到,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正文 第十章:秘闻 沈院内,大堂之上,沈慕容来回踱着步子,面上呈深思状,他抬头看向一旁的叶孤道:叶老,还请实情相告。 接着他一脸不解道:这外面谣传盘龙印之事,怎会与我沈院有关,这又是何故? 他脸色凝重,神情焦急的看向老者,看得出,他已是为这事忧色甚浓。 因事关紧急,又怕声张,自那三院台回到沈院后,沈慕容便急招叶老,二人便上了这议事堂。 叶老见沈慕容满脸忧色,况事态紧急,若不再实情相告,恐怕沈院危矣,他缓缓道:外面的传言并不是讹传,这盘龙印却与我沈院有关。 沈慕容穆然一惊,看向老者,脸上的凝重之色更浓,他压低声音,低沉道:果真有此事,叶老,何不早早相告。 老者长叹道:这已是三百年前之事,老朽跟随你先祖沈毅时,本不知这盘龙印,而后来便由你师父云院主相告,因事关重大,怕泄露消息,我沈院上下,仅我三人知晓,还望院主莫怪啊。 沈慕容听闻后,谨慎的看了下大堂四周,便沉声道:事关我沈院安危,就请,叶老如实相告。 老者同样向四周扫视了一圈,严肃道:这事本应该尽早告知院主,只是云院主临终早有交代,不是迫不得已是,不得泄露天机,他顿了顿,面色凝重道:可眼下沈院受背受谣言,危机四伏,老朽也不得不如实相告。 沈慕容看向老者,急切想得知这一实情。 叶老叹了口气,继续道:早在三百年前,沈院便秘密得到了这个神物盘龙印,便一直由先祖沈毅隐秘参透,直到先祖仙逝时,便秘密传给了你师父沈云,云院主在位时,亦是暗中参透这盘龙印未果,始终不得其中玄妙,直到他临终时,才告知老朽,这传说中的神物,是天机神物,不得走漏半点风声,若他死后,这神物盘龙印藏于沈院后山东百里的翠密峰,一密室之中,并叮嘱老朽,不是我沈院院主之人不得相告此事,老者说完,面神郁郁,再次叹了口气,自语道:想不到事过多年,此物在我沈院始终还是掀起一丝风波,只怕…说到此处,他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陷入了沉默。 沈慕容听叶老道来,心中才算明了这盘龙印与沈院的渊源,只是心中更有解不开的疑问,带着疑惑他慢慢道:这般神物,怎会落入我沈院之手,此事若是只有你三人知晓,为何事隔多年后,才传言开来,他看向叶老轻声道:叶老,这其中,你不觉得蹊跷吗? 老者听他如此一问,便道:这盘龙印如何会落入我沈院之手,老朽尚不是很清楚,不过据老朽了解,三百年前发生在丹云峰的一桩怪事,定与这盘龙印必有关,那时相传丹云峰的一片混战,被一奇异天象诛杀,随后见有一奇异光圈向我沈院后山而去,便不知所踪,这事沈院上下都已知晓,早已传开,所经此事后,天下间便隐隐传闻,说是我沈院有至宝降临之言,他顿了顿,接着道:这些年来,世间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我沈院啊。 沈慕容听叶老所言,心中亦是莫名有股悲伤,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年来沈院已是被各派暗中所盯,只是不相信是为了这等神物而来。 他沉思了会儿严肃道:叶老,事不宜迟,沈某现在就前往翠密峰,一探究竟,事关我沈院安危,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那叶老身子一颤,他看来看沈慕容,面上犹豫道:这… 见老者犹豫,沈慕容急道:叶老,这事不能再拖,我身为院主,理应去的。 那老者迟疑道:这翠密峰,你我也是知道,只能院主亲临,沈院旁人是不得前往,此处是身葬我历代院主的禁地,也是沈院的禁令,作为沈院的秘密之所,沈院上下除了院主身份外,无人可知,你虽有前往过,可院主你单枪匹马前去,恐怕大大不妥,再说这盘龙印你我也未曾见过,此般前去,万一走漏了风声,中了旁人奸计如何是好。 沈慕容镇定道:叶老,大可放心,此般前往,慕容定会小心行事,最后他叹气道:正是因为此物,你我也未曾亲眼所见,便要查明真相,以便我沈院小心应对才是。 老者见沈慕容说的在理,去意一定,便的点了点头,他二人慢慢行出大堂,见夜色早已深沉,二人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见依然沉寂无声,并未有任何动静,那老者便轻声道:院主万事小心,老朽不便相随,就在此等候院主消息。 夜色中看不出沈慕容有任何表情,只听他平静道:叶老,放心便是,说着只见他轻身一跃,腾空后,一道残影瞬间隐没在了这片夜色中。 沈院后山,一股凉风吹过草芥沙沙作响,把原本显得自然宁静的夜变得焦急紧迫,虽是淡淡月色,但密林草莽却笼罩了一切,借着倒影,隐约中还有几丝分明,一道身影缓缓朝密林深处行去,这是名中年男子,身着一灰色布衣,看着装甚是普通,一路上他不时打探四周,甚是谨慎,深恐他人察觉。 终于男子行至茂林深处一尽头,此处被遮掩甚是隐秘,而让人费解的是茂林深处却是一悬崖,悬崖陡而峭颇有万丈深渊之险,层层云雾铺天盖地,轮回翻吐,多为神秘。 男子看定无人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但并未有所动作,只是表情甚是复杂严肃,他站于原地并没挪动半步,嘴中仿似轻叹着什么,忽然身形幻化为一道残影疾于云中,消失于天际,而此时夜又恢复了它以往的宁静,只有清风依旧吹动草莽,微动树叶沙沙轻响,不远处一双神秘之目注视着刚才的一切,良久后潜入了茂林深处,一切又变得诡异起来。 当男子再次出现时,已到一密室之中,这密室位于悬崖半峰处,一般人是难轻易寻得,密室深而阔,男子沿着密室往深处行去,至于密室尽头处,脚步逐渐放缓,他再次打量了四周,随后触动墙壁处一园石,瞬时墙壁发出剧烈抖动,一道迷门缓缓而开。 迷门打开之时,滚滚云雾迎面而来,让人视线模糊,等云雾散尽时,又一座阔大的密室呈现出来,密室硕大呈圆形,四壁各处分有十二处密室,像是闭关所用,而密室中心之处,有一铸造精美的石座,可惜石座粘满了尘土,显的古老而沧远,石座下分有数道石棺,这先祖及师父沈云便葬于这石棺之中,因位于太极图案之心,又更显得它神秘。 中年男子身形微颤,激动之容难以掩饰,这密室虽然自己来过,但那也是自己继位院主之时,师父沈云亲自带领他前往此地,传授脉法,而如今再返此地,亦是数十年之后,心里怎不会有感叹。 他用力站定身形,缓缓走进密室,沿着中轴行至离石座仅一丈之处,然后虔诚的叩拜三次,目光注视着前方,内心恭敬道:沈院第三代弟子沈慕容,再此叩拜先祖,叩拜师父,望先祖和师父能助我慕容,找到此物。 叩拜完后,他起身看向那石座后的一条巷道,便径直而去,若是自己没推算错的话,那神秘之物,便是在这巷道两侧的石室内。 而正当自己快要走到哪巷道口时,突然整个密室被蓝光所罩,就连那石座也变得暗红,一股慑人心魂的恐怖气息逐渐逼近 随着恐怖气息的逼近,忽四周狂风忽起,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显化于石座之上,给人时而虚时而显之感,此人更像一老者,身着白衣袖袍,发髻与那胡须已是白为一体,此时正禅坐于石座之上,给人以仙风道骨之感,此人正是沈云,曾经沈院的第二代院主,也是沈院的风云人物。 沈慕容莫然一惊,望着那须发皆白的老者时,内心早已震撼的不知所措。 坐于石座上的老者,紧闭双眼,面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只听他缓缓道:是慕容吗? 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就是师父沈云的声音,只是感觉多了些神圣和威严,隐约中又似那样的飘渺,不真实。 沈慕容惊在了原,一时之间,他不敢相信这一切,看着那坐于石座上的身影,是那样的真切,心中一时激动道:难道师父,并未。 没等他多想,那道威严之声再次响起:你终于来了,为师已等你很久了。 沈慕容激动的朝老者跪道:慕容拜见师父,他满惊疑道:师父,你老人家这是…,他一脸无解的看向那道如虚幻般的白色身影。 那老者身姿并未动,缓缓睁开眼,看向下跪的沈慕容,面庞多了一丝慈祥,他缓缓道:不错,为师当年早已离去,并不存在,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本尊凝聚在此的一道神识而已。 地上的沈幕荣心中猛然一颤,脸上不难看出有一丝失落。 石座上的沈云继续道:慕容,你要记住,我时间并不多矣,当年为师离去时,利用脉气注入了一道神识在此,为的就是有要事交代,你方才对着石座叩拜之时,便将这神识从这石座之上打开,才会显画我的虚影。 沈慕容起身恭谨道:师父,脉休造诣神化,这等境界,慕容恐怕此生都难修成,他神情显出一丝悲漠道:只是如今,沈院却再也不如往日,慕容真是愧对先祖,愧对师父。 石座上的白影依然慈柔道:你不需自责,人各有命,沈院今日衰微并非你一人过错,这或许是天意如此,他沉吟道:今日你能前来,定是我沈院遇有危难,为师亦是早有预料。 沈慕容急切道:师父,我沈院陷入危难,皆是因那天下传闻,传我沈院有那至宝盘龙印所致,他顿了顿,沉声道:盘龙印真的在沈院吗?还请师父明示。 沈云顿了顿,平静道:不错,那盘龙印,确实在我沈院,至今亦是三百年之久矣。 听闻沈云这一说,沈慕容内心,又是一阵惊颤,仿似沉重又多几分,在他心里始终不相,此物会真的存在于沈院,就算是大长老叶孤亲言,他都未必真信,可身前这位是自己恩师,对于他的话,他一生都未曾质疑过半分,此时在他心里,这件事让他内心矛盾重重,万般难办。 见沈慕容满是忧色,那道白影缓缓又道:此物乃是神灵遗留之物盘龙印,你要记住这盘龙印不可轻易落入他人之手,否则必将引起三界大乱,恶魔涌现,此物虽是神物,可它透着古老气息,被一道禁止所封印,不是我寻常修真之人,能轻易修炼触碰,若是强行修炼七印而不终止,终将反噬成魔,正道之人习之,一被反噬,魔障自显,若是邪魔妖气所炼,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叹道:恐是万界毁灭。 沈慕容听得满脸惊颤道:这传说中的神物,能有如此之能? 那道虚幻之影,正色威严道:慕容,你要谨记为师刚才之言,且莫大意,随后他叹道:当年你先祖沈毅和我皆是因为对着神物还持贪恋,才会被它反噬,陷入魔障,不能自抑,最终才自爆脉轮,憾逝而去。 正文 第十一章:交手(一) 一听此话更是事让沈慕容心中大惊,惊颤之余让他全身一震,他望着那道幻影,始终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恩师之口,他怔怔道:先祖和师父不是坐化而去吗?怎么…。 那道神识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威严之声再次响起,你要记住,为师说的每一句话,此物虽具神威,但是邪恶之气甚浓,这等邪物应远离人间,以免引起三界之乱,可此物能到我沈院,定与我沈院有着很深的渊源,这或许也是天意所为。 他看了看沈慕容,叹了声,便缓缓道:一切都是命里有道,早已注定。 幻影起身,忽然他袖间一挥,瞬间一物体显化于手中,那物体呈环形之状,含七角之边,边角相连,呈古铜之色,而此物中心却有一雕铸金美的盘龙之物,七角皆是一龙头含珠,中心的盘龙仿似带着一丝灵气,透出一股神威之势,那种久远苍古的气息,让人心存畏惧。 而除了这盘龙印,沈云手中却还有一锦盒,那锦盒虽不大,呈方正之状,锦盒装饰经美,透出一股金色之光。 沈云手中托起两物,严肃道:这环形之物就是这盘龙印,而这锦盒中是一张密卷,不知是功法,还是剑诀,为师愚钝参透一世,也未能将其悟透是何物,只知这密卷亦是随这盘龙印降于我沈院,也许这是天机。 沈慕容看着师傅沈云手中的两物,内心有股莫名的躁动,他对这两件神物虽是敬畏,却还是难以置信,这传说中的神物,居然在自己眼前,而对于这两物会带来的恶果,他内心亦是莫名的沉重,可不知何时他看到那一锦盒时,仿似闪过一丝金光,沈幕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不知锦盒内为何物,竟能牵动内心,那份熟悉之感,仿似缘分早已注定一样,让自己很想去解开这其中的奥秘,探寻它的一切。 沈云见沈慕容陷入沉思,他顿了顿,道:为师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求你能带着这两物远离世间,将这两物隐匿一世,若是天意,不管怎样为之,终会有有缘之人开启,望慕容你能入我心中所愿,至于沈院,他叹了叹气道:万般事皆先以天下苍生为上,沈院你就交于能者当之,随它而去吧。 见师父沈云满眼乞求之光,沈慕容心中早已答允,为了沈院他沈慕容可以做任何事,更何是恩师的遗愿,况且对世俗纷争,他早已厌倦,他和妻子对隐居于世也是向往已久,听沈云此般说来,正点在心上,他上前朝沈云下跪,并恭谨道:师父之命,慕容谨记。 沈云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只见他手中两物闪发金光,一闪便落于沈慕容手中。 当两件神物落在自己手中时,沈慕容身子皆是一颤,那道金光瞬间暗淡,两物再无光泽,仿似两件凡品,可那透出的古老气息,让沈慕容感觉如此沉重,依然保持着那恭谨之态。 沈云缓缓走了过来,扶起沈慕容道:为师要事已交代完,我的神识也快要散去,现在已再无遗憾,为助你逃过这灾劫,我的神识会伏在这盘龙印之上,直到最终消散而尽,最后他脸色无比郑重道:记住为师的话,此物绝不能轻易交于他人,世间之人都免不了人性的一丝贪婪,他顿了顿,又道:你是为师钦点的继任院主,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怕影响我沈院大业,为师最看重你为人正直,善辩明理,交于你也是最放心不过,若是此物你要参透,切记适可而止,切莫强求,以便铸成大错,不能回头,做到无欲无求方能自解。 沈慕容看着师父沈云的身影,越发暗淡虚幻了些,听他句句说来,心中已是万分悲痛,至此以后,此生恐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恩师,他重重点了点头,激动道:师父的教诲,慕容谨记于心,慕容定不辜负师父所托,他收了收心绪,一脸正色道:请师父放心,慕容对这神物盘龙印,绝不会存贪婪之心,只求能带走这邪气之物远离世间,永藏这个秘密。 沈云微微点头道:你能这样想,为师也就放心了,事不宜迟,你快带着此物速速离去,不管身居何处,皆要小心行事,为师也不能显化太久,凡事皆要靠你自身,说着那虚幻的白影瞬间飘于那盘龙印上,盘龙印顿时光泽一亮,随后慢慢暗淡,恢复了它之前的原貌,还是那样的古寒生畏。 沈慕容心中默念了片刻,便将两物谨慎的放入袖中,最后他对着那古老的石座,再次叩拜,行完叩拜之礼后,便起身看了看这密室良久,最终转身而去。 寒风急促的夜,在这茂林深处显得格外的沉寂,诡异般的安静,只有月光点点缀落,在这翠密峰尽头处,雾气浓浓飘绕,隐约中还能看清这秘林深道, 忽然间一道人影,从哪雾气中轻跃而出,落地的一瞬间,他便深望四周,见夜色依然沉寂,只有微风吹动,他便疾速穿过这片密林,沿着那两侧都长满了人高的草莽深道快速远去。 走出那道密林,已远去数里后,那身影才放缓了脚步,虽然这深道两侧仍是密莽遮掩,但借着月光总比那密林深处明了几分,这身影是名中年男子,不难看出,他从密林深处行来,一身深旧略带破难的布衣着装,这般着装,倒是看不出有何异处,到显得自然几分,他边走边在观望四周。 不多时行至一斜坡处,那草莽便稀疏了不少,偶有几颗大树高耸于此,四处零散着不少枯叶,随着微风似动非动,发次飒飒之声,此地位于沈院后山与那密林深处翠密峰的中间地带,只要翻过这斜坡就是沈院后山附近,男子看了看四周,便朝那斜坡径直而去。 忽然一股阴风大作,霎时间那细细的微风便呼啸起来,风声仿似伴着鬼嚎般穿音刺耳,只观一树梢上空,一股黑煞之气弥漫开来,黑气盘旋凝聚,时而涌动,如那暗云一般,这股黑气在隐约的月光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如一居高临下的恶灵一般,想要吞噬周围的一切。 男子死死的盯着这股黑气,内心无比凝重,见刚才情形,他早已猜到是魔宗之人,才会是如此手段,没想心中担忧之事还是来了,一路上定有不少不善之人在此暗藏潜伏。 在哪暗涌的黑气中传来一阴沉笑语:沈院主,不会就这么走了吧,再怎么,你我也应该叙叙旧才是,说着一道黑影飘落而下,离男子竟有几丈之远。 这名黑衣人是名中年男子,身形中等,面容清秀,却透出一丝苍白,鼻如鹰钩,那黑色的眼眸里闪着一丝暗红,仿似幽灵在吐着红星一般,让人敬而生畏,透漏出来的气息亦是魔道高深之人。 男子看着这魔宗之人,镇定自若道:阁下,怕是认错人了吧,你我素不相识,又谈何叙旧。 黑衣男子轻笑道:你虽不认识在下,可你沈慕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沈院主就不必再装了吧。 见身份既然已被此人拆穿,那沈幕也不再遮掩,怒道:既然阁下,早知我沈某身份,在我沈院地界,你魔宗之人也敢前来作乱不成。 那黑衣男子冷笑道:小小沈院,何足挂齿,又有何惧,随后他脸色一沉,面色嚣张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别藏着掖着,只要沈院主交出那东西,我魔煞血宗就放你过去,否则,他哼道:休怪本尊会手下留情,说着他全身爆涨,阴风再次弥漫开来。 沈慕容一听是魔宗的魔煞血宗,脸色大变,此人传闻是魔宗里的头号人物,居然也出动,不知为了这盘龙印还会牵出什么有来头之人,心中只得暗叹:这盘龙印在我沈某身上,遇到这般人物,即便是舍命赴死,这神物也终会落入奸人之手,又怎会完成师父遗命,只怕是…,可他心中虽是这样想,内心却是无比的坚定,那就是这等邪物绝不能落入他人手中,师父沈云的遗命,始终在他耳边回荡。 收回心神,既然已无退路,也只能拼死一搏,沈慕容出于本能,迅速将那隐匿于身的长剑幻化而出,剑在手中犹如太极般旋转,横在胸前,以作戒备。 他望着那魔煞血宗大怒道:魔头,我看你是一派胡言,自古正邪势不两立,你口出狂言,莫要猖狂。 那魔煞血宗满脸阴沉道:死到临到,还敢嘴硬,本尊就成全你,说着他双掌一摊,青筋爆涨,一股强大的黑气孕育于双掌间,双掌将那团爆涨的黑气瞬间劈向沈慕容。 见那蕴含着恐怖之能的黑气重重砸来,所过之处,杂草、树枝仿似灰烬,含着巨能凄厉而来。 沈慕容面上肌肉早已抽搐,横在胸前的长剑依然盘旋转动,密不透风,面对着来势汹汹的一击,他双掌推出,在胸前来回绕动,只见他两掌间已幻化出两道如火焰般的气旋,沈慕容聚集浑身脉气,两掌间的气旋更是爆涨数倍,如火焰般的气旋形成强大的太极图案,瞬间注入那剑旋中,剑旋形成一个庞大的太极网,仿似一道透明的水墙一般。 当那强大黑气团与那太极剑网相撞时,犹如惊雷般的爆炸声响起,那满尘瘴气瞬间弥漫开来。 沈慕容的剑网瞬间被撕裂,长剑反弹出数丈之远,却带使命般的飞回沈慕容手中,那迅猛而来的黑气也被击散。 沈慕容手持长剑亦是退出数丈之远,他两手微颤,面额冷汗而出,泛起一丝苍白,显然是刚才全力一击时,已被那气团所创。 而那魔煞血宗,收回双掌,面不改色道:想不到你沈慕容果然不凡,竟有些道行修为,居然能扛下我这一击,不愧是一院之主,倒是我魔煞小看了。 随后他戏谑道:你即是有一定的修为也不易,何苦做无谓牺牲,死在我手上岂不可惜,白白浪费了一生修为,这又何苦了,最后他语调一转,生冷道:只要你乖乖把那盘龙吟交出来,我魔煞就饶你一命。 沈慕容捂住胸口,紧了紧手中之剑,一脸讥讽,满脸苦笑道:魔头,就是魔头,听不懂你这胡言乱语,我沈慕容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孽障,沈某倒是劝你,别再痴心妄想,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盘龙印。 未等话说完,那魔煞便早已疯狂,他爆呵道:胡说,不可能没有,我苦苦寻了它多少年,为的就是这一天,这神物就在你沈院,就在你身上,他仰天大笑,满脸狰狞,双眼闪着血色,魔气高涨,周身狂风四起,阴风呼啸,他眼神凶狠暴怒道: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搜出这神物来。 正文 第十二章:交手(二) 魔煞已动杀意,他双掌聚满魔气,仿似万灵在涌动,这一掌蕴含的威势较刚才不下数倍,在这生死关头,沈慕容心里升起一丝悲凉,他深知接下这一掌,自己恐是厄运难逃,只是心里始终放不下许多事,许多人,尤其是他深爱的人,可他本就正直刚毅,就算是死去,也不能放下他一生的尊严,只是在心中暗暗自责,最放不下的那个人。 沈幕荣再次寄出长剑,将浑身脉气注入剑体,浑厚剑意形成无数剑影,饶其周身盘旋而出,剑网仿似一道剑墙一般,倾尽而出,去势汹汹,所触之物,无不毁灭。 这魔煞的万恶之灵,仿似恶灵一般扑涌而来,见这阵势,二人已是做出了最后一搏。 那剑墙与那恶灵黑气一碰撞,那爆炸再次响起,早已将此处映红了半个天际,四周皆是强劲之风呼啸不止,只见这边沈慕容受那强劲的能量之击,已是倒飞出数丈之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全身早已破烂不堪,口中不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已经深受重伤,他躺在地上,那袖中的早已包裹好的两件神物,滚落而出,他极力想要拾回,可又是一阵血涌,全身剧痛无比,很难动弹,而让他感觉奇怪的是,刚才一击,分明那反噬的劲力,就能将自己毙命,而自己在最后一搏时,是绝不能抗下那魔煞一击的,可不知为何在哪最后一攻时,能量瞬间爆涨了不少,才致他性命一保,他看向一旁散落在地的包裹,心中暗道:难道是师父的神识所为,一时间心中千头万绪,不知明的悲伤悠然而生。 这魔煞见这沈慕容,居然能抗下了他这招万灵诛杀,虽是以致他重伤,却未能将其诛灭,自己心中升起了莫名的疑惑,但他眼尖,一看到地上散落的包裹时,心中任何顾虑瞬间全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包裹之物定是盘龙印,随后不再多想,就朝哪盘龙印跃去。 沈幕荣辨明魔煞来意,心中甚是焦急,他挣扎着,正要番身而起,前去阻挠,可身体始终无法动弹。 心中越发焦急,就越是气血翻涌,让他痛苦不堪,只是脸上挂满了无助与哀痛。 眼看着魔煞正要临近这包裹之物时,只感一道纯正罡气从上空射来,砸在那魔煞血宗身前。 沈慕容和这魔煞皆是一惊,看向上空,虽是寂静一片,但在这夜色寂寂到处暗藏着杀机。 受刚才一惊袭来,那魔煞并未再向前,他面色冷峻阴沉,看了看四周道:鬼鬼祟祟,躲在暗处,算什英雄好汉,既然来了,就请现身一见,在后面偷袭,难道也是你名门正派的作风。 刚才那道罡气从空中直射而来,力道纯正深厚,这分明是正派人士的招数,可仅凭这一招,却很难猜出是出自何门何派。 见那魔煞被一道罡气所阻,沈慕容紧绷的心才稍微一轻,可内心仍是忧心忡忡,对这暗中不明的施招之人,他也能猜出是正派人士,可谁能知道他是冲着什么而来,心中除了忧虑,只有无数个问号。 经那魔煞言语相激,片刻后,在哪夜色上空,隐隐跃出一个黑衣谋面人,他腾跃半空,一身黑衣,面容都被包裹,只露出两个翻转深沉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场中,片刻后他终于发声道:魔煞血宗,你这等前辈之人,却还对我正派人士下如此重手,也不怕失了你的身份。 这声音一出,不难猜出,这是一道行高深的老者,透出的脉修非常深厚,可却猜不出这老者是何派何人,沈慕容浓眉一皱,他是想不去这老者为何人,为何又谋面而来,但听这说话口气,让他心生凉意,只能暗叹:又是一个老者不善的高人。 魔煞阴阴笑道:阁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就不怕失了身份,随后他冷哼一声道:恐怕你也是来意不善吧,人间正派各个都是伪君子。 那谋面老者狂笑一声,飘越而下,距那魔煞数丈之余,他并没理会这魔煞,看了眼一旁的沈慕容,便看向那地上的包裹,仿似眼前一亮,便沉声道:沈院主,不惜性命也要保护此物,难道这正是那传说中的神物。 沈幕荣看向老者,此人透出的气息与那魔煞一般,在修真当中已算是顶尖的存在,就是不知此人为何人,见此人来意不明,他并未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皱眉道:敢问前辈是何门何派,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老者厉声笑道:何门何派,派别就那么重要么,天下除了脉气修为外,在老夫眼中什么都如烟云,随后他带着一丝邪性道:沈院主,又何须明知故问了,那老者接着道:沈院主,既是已受重伤,这贵重之物,不妨老夫暂替你保管,也免得落入了魔宗人之手。 说着那黑衣老者便向那包裹抢去,而一旁的魔煞早已看出那黑衣老者的心思,同时一跃而去,他二人皆是向同一物抢去。 一旁沈慕容只能眼睁睁看着正魔两大高手,任意而为,心中已是无力可施。 他二人向那包裹抢去时,也相继向对方施招而去,二人修为高深,相距本就仅隔数丈之余,掌掌相对,却是相持不下,谁也没占上风,只是二人对抗而产生的强劲之波,将这周处夷为平地,一片狼藉。 待到二人快要临近那包裹之物时,那黑衣老者忽是强运凝气,双手如做佛掌一竖,强悍之能倾尽而出,显然是拼力最后一击,那双掌间凝聚之气,透亮间泛着白光翻滚,形成雪球一般,隐约中仿似几道佛字真言不时闪动,含着巨能向那魔煞轰去。 沈慕容重伤后,虽不能动弹,但亦是极力挣扎,想要拾回哪重托之物,几番尝试,却是再次失望,无奈之余,只得盘坐原地,趁机调息,但见谋面老者使出最后一击时,那透明之能中闪现的佛字真言时,令他心中一惊,佛教中人,虽迎着淡淡月光,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从哪施招路数上,隐约能感到是正派之人,更像佛门中人,分明是老者有意隐瞒功法了而已,心中疑惑重重。 见谋面老者忽施重招而来,魔煞深眉紧皱,脸色再次深沉,心中不得暗叹:这老者脉修果然高深,方才几番对掌较量,能与自己持衡而对者,当今世上也是少有,可这招如似佛掌之能,含着狂暴之势,让他更是收起了心中那丝狂傲,无不小心应对,只是他眼中除了深邃外,还带着一丝疑惑。 面对这紧要关头,魔煞更不多想,他收回双掌,两指捏做兰花,举上眉梢,横在双眼,两指间闪出黑焰,慢慢向两侧拉开,瞬时两眼爆睁、深鼓,双眼魔气大涨,闪着暗红,如幽灵般在挣扎,仿似要迫不及待爆出他双眼,赴死而去,现在的魔煞早已看不出常人的面容,满脸狰狞,闪着黑气,围着他周身缭绕,突然他张大血口,吞出三道妖异之火,火焰瞬间爆涨,交叉缠绕,仿似三道被炼化的人影,伴着鬼哭凄嚎,疯涌而去。 三道幽灵之火,爆射而出时,那谋面老者和沈慕容同时惊道:幽灵真火。 透状的巨能,迅猛翻腾,三道恶魔妖火欺厉狂暴,两能一触,那三股幽火,猛涨数倍,缠着这带佛字真言的巨能,如恶魔撕咬般,不争不休,然而那带透状的巨能,佛子真言仿似大了一些,闪着金光,扫出,一时间两能在空中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股滔天巨浪,如龙尾一摆,冲天而起,随后如排山倒海之威,向四方爆灭而来,那爆灭所产生的凌波之气,让这淡淡之夜,犹如白昼一般。 随后这凌波之气向四周蔓延而过,见势,沈慕容幻化出一道剑气护体,横在身前,可那强劲之气来势甚猛,倒将他震退,倒飞出数丈之远,幸得剑体护身,才免去了他再次受险。 而谋面老者和魔煞皆是震退数步,谋面老者身子一颤,晃抖了一下,站定身形,嘴里喘着长气,嘴角仿似有点点血迹,可在这弥漫的瘴气中不是很显眼,但他的举动已经暴露了,刚才一击,已致使他已受内伤。 再观魔煞,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一猛烈对抗后,他本就泛白的脸,早已苍白如纸,没一点生气,双手已在不自觉的微颤,脸上的邪气已消,只是带着怒气狠狠的看向谋面老者,想来也已身受了重创。 二人站定身形,并未出手再战,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沉默,气氛显得沉重诡异,片刻后那谋面老者喘气道:想不到你魔煞,这些年来,竟炼成了幽灵真火这等邪恶功法,看来世间又要不太平了。 那魔煞死死盯着谋面老者,深怕他再次向那包裹抢去,脸色一肃,狠狠道:哼,老秃驴,你也不是什么善类,何必在这里装正人君子,你究竟是佛门中什么人? 此话一出,一旁沈慕容内心惊异道:难道是…,没等他多想,又听那老者传来声音。 那老者轻笑道:老夫与佛教能有什么关系,天下高深功法,数不胜数,又岂是受限于一门一派,至于我是谁,又与你这魔头有何相干,他顿了顿道:你我既是为这盘龙印而来,就自当分个胜负,说这等无用之话作甚。 魔煞神情疯狂,大笑道:老秃驴,你就不要再装了,刚才一战,你我皆是已受内伤,你又何必强忍自若,说些大言不惭之话了,他顿了顿道:你我这这样耗下去,也只是为旁人做了先机。 那谋面老者沉声道:少废话,这等神物,岂是你魔宗之人能夺取,让你夺了去,岂不危害天下,说着他便再次向那神物飞去。 魔煞见状,再次疾身而去,只是口中道:冠冕堂皇,阴险狡诈。 他二人便再次向那同一侧抢去,虽皆是受伤,却为得那神物,二人也只得以死相拼,二人相互提防着对方,便向同一物抢去。 沈慕容奋起神力,用尽最后一丝力道,挣扎而去,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临近那包裹,他二人虽是受伤,但这次拼的是速度,就看谁能先夺此物,以变被动为主动。 沈慕容眼中闪现出一丝失落,心中的使命仿佛满盘皆输一般,神情定在了那一刻。 当魔煞和谋面老者同时抢近那包裹时,突然从哪包裹中飘出一道白色身影,只是白色身影是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看似虚幻淡化,却像一下凡的仙者,透出恐怖的气息,老者眼神深厉的看向临近身前的二人,白影老者迅速蕴含出恐怖之能,双掌一聚,快速一翻,两股浑厚的紫气,重重的点向二人怀中。 魔煞和某面老者胸前皆是受重重一击,二人皆是捂住胸口,倒飞出数十丈之远,落于地上,口中鲜血,狂涌不止,喷洒而出,他二人为得那盘龙印,疾速而去,却对那包裹之物毫无防范,遭这白影突速袭来,早已措手不及,好在二人修为高深,这一击并未造成性命之忧,二人之前大战后,便小有内伤,受这措不及防的一击更是雪上加霜,这等重伤恐是要养上多少年才能恢复,当下二人便知,此时有高人在此,不能久留,各自便腾起身一跃,远远遁去,消失在黑夜中。 正文 第十三章:莫名 那道白影轻叹了声,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沈慕容,拾起那地上的包裹,看了看,便缓缓向沈慕容走去,将那包裹放于沈慕容身前,只是方才还虚幻的白影,瞬时便涣散了许多,也越发淡化。 沈慕容强忍着剧痛,挣扎起身,恭谨道:幸得师父出手,才击退了那二人,随后他叹气道:弟子真是无用,连着神物也不能保护周全,又怎能完成师父的遗愿,慕容真是辱没了使命。 那虚幻之影更加淡化飘渺,仿似快要透如空气般,他声音带着微弱之息,淡淡道:慕容不要自责,凡事只要尽心便可,才能心中无悔,或许命里早有注定,一切就且看天意吧。 那道微弱之息继续道:为师的神识马上就将消散而去,也帮不了你了,后面的路定是危难重重,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记住为师所讲的每句话,凡事莫要强求,说着白色身影瞬间消散而去,化为虚无,再无声息,沈慕容还没来得及多问什么,便只感身体一震,一道脉气绕体,让自己浑身说不出的轻松,一身是力,他动了动,身体再无剧痛,想不到师父仅有的神识在离去时,化作一丝脉气将他身处内伤早已治愈。 两眼有种莫名的酸楚,却没有眼泪,只是跪向大地,大喊了声:师父啊!师父。 刚才还暗藏杀机的夜,现只有冷风呼呼,这样的夜仿似格外的清冷凄凉,沈慕容叩拜了恩师三拜,便拾起那包裹,看在眼中时不知名的情绪在他脸上还是那般复杂,而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包裹没有了刚才那般光鲜,更多是却还是冰冷无情般的灰暗,他想起了方才正要问恩师的是,那谋面老者的事,却一时没来得及开口,无赖只能叹了口气。 沈慕容收好包裹,看了看四周,方才的打斗恐是引起了旁人的关注,好在此地是沈院附近,寻常之人也不敢轻易来犯,深感此地不宜久留,正准备腾身往沈院去时。 一道白影飞身而近,那是一美貌女子,靓丽的身影令他再熟悉不过,心间的凉意反而升起了一丝温暖。 白衣女子轻飘于地,看向眼前的男子,她身体颤了颤,眼神痴痴的含着眼泪,面前的男子衣衫破烂,满脸沧灰,口角的血迹早已凝结成一道疤痕似的,整个人破败不堪。 她缓缓走近男子,轻轻擦去他额上的汗迹和尘土,慢慢抹去他嘴角的血迹,两泪在眼中打转,轻滴而下,她咬牙轻责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人前往,她抽泣着轻声道: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嘛,要不是我逼问叶老,定还被蒙在鼓里,随后她轻道:你要是有什么不测,那我吟青该怎么办,慕容,答应我,以后别再亲身犯险了,好吗? 沈慕容见妻子关厚深切,内心甚是感动,却又自责道:让你担心了,不告诉你,为夫只是怕你担心,可在他心里,也知孰轻孰重,他话锋一转,急忙道:吟青,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回沈院再说吧。 那白衣女子何尝不知此地的凶险,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二人便跃身一起,朝哪沈院方向而去,夜色再次陷入了沉寂,这周处被打斗的一片狼藉,却丝毫没影响凄凉的夜,依然清冷沉寂,寒风萧萧。 只是离刚才打斗数十丈开外的草莽中,一个布衣青年趴在这深草中一动不动,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就趴蹲在这里,直到现在连大气也不敢粗喘,方才目睹的一切让他震惊不已,心中也有解不开的连串疑问,他皱眉暗道:那黑衣谋面老者会是谁了?那虚幻而灭的白影老者又是谁?为什么沈师叔还要叫他师父,他想来想去,也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无赖摇了摇头暗道:哎!管他那么多了,这次下山,师父早有叮嘱,不待万不得已时,不要轻易暴露身份,还是小心行事为妙,随后叹道:还是我古迹神好啊,我赵括身为古迹神大弟子,却还要来保沈院周全,哎!师父是不是弄错了,这沈院有沈师叔和他夫人及各大长老坐镇,那会轮到我这个晚辈来保护,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是看得起我,只好静观其变,走一步看百步吧。 他这样想着,忽然被一阵窃窃私语被打断,便再次隐忍气息,透过草莽向那场中看去,只见几道人影,身着黑袍,各个皆是黑衣蒙面,看不出是何门何派,鬼鬼祟祟在刚才打斗的四周查看着什么,良久后像是没任何发现,其中一个黑影,像是带头的,他手一挥动,几人便聚在了一起,又是一阵私语,只是相隔甚远,听不出在说什么,随后几道黑影便悄声散去。 青年男子见几道黑影远去,良久后才轻吐了口气,让他感到愕然的是,那几道黑影修为并不深厚,便也敢前来,不过看刚才得举动便像是在找寻什么,难道也是为了沈师叔手中之物,他只能在心中暗叹道,这沈院还真成了路人的眼中钉,人人都想来探寻一番,看来师父担心的并无道理,这沈院恐是早有一劫。 他伸了伸懒腰,便悄然起身,向那草莽深处隐匿而去。 沈院卧房内,吟青推门而入,她手端着一碗深汤,进门后便将门轻掩合上,见男子早洗尽脸上的污迹,换好了便装,她便柔声道:趁热把这碗深汤喝了,解解乏。 男子接过她手中的深汤,闻着喷香的热气,内心甚感欣慰,他将深汤放于桌上,微笑道:还是你手巧,每次顿的深汤都别有一番味道。 吟青一听,心中便是一喜道:没大没小,又开始贫嘴,随后她娇嗔道:那我问你为什么会别有一番味道了? 沈慕容一怔,呆呆道:因为…因为。 吟青抿嘴一笑,没好气道:答不上来了吧? 沈慕容结结巴巴,带着怪腔笑道:因为…因为有情义在啊。 吟青喜滋滋哼道:油嘴滑舌,恐是你只管嘴上这样说,心中却不这样想。 沈慕容急忙握住吟青的手,满含深情道:吟青,我对你的爱都是永含心间,从来没有半句不实,他刚要说什么时,一双温柔之手挡在了他的嘴前。 吟青望着他含情脉脉道:什么也别说,吟青知道。 二人深深相拥,刚才还是千般嬉笑,现在却是万般柔情。 良久后,吟青才松开道:你的伤? 沈慕容回道:不碍事,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下头,忙道: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他摇了摇头道:我去下议事堂,叶老正等着我了,说着他便要往外而去。 吟青将他拉道:你这性子,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她轻声道:现在夜已深沉,万事等明天再商谈也不迟,叶老那里,我早已相告他,你已平安返回,并知会他明天于大堂商谈,你啊,先把这碗深汤给喝了,暖暖身子才是。 那沈慕容听妻子这么一说,便笑道:知我者莫如妻啊,他转身将那碗深汤,一饮而下,便看向一旁的娇妻,仿似一辈子都看不够似的。 吟青娇羞道:你看什么了? 沈慕容看着妻子,调侃笑道:我啊,我是在看你是那颗星宿下凡,对我沈慕容这么好,难道是你上辈子欠我的恩,现在才来报恩不成。 听沈慕容这么一说,那吟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满口胡话。 沈慕容看着她,虽是口上肃语,面上却满是欢喜,那笑容就如天仙一般,心中只能暗喜道:我沈慕容必是前世积善修来的福,上天才赐予我这段佳缘。 嬉笑一番后,吟青突然严肃问来,慕容,你跟吟青讲讲今晚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慕容回过心神,看了眼卧室中的那个密柜,心情陷入了一丝沉重,心中暗道:看来是时候将这一切告实情相告了,也好让妻子有所准备,此时还有谁能比自己妻子更信任的人了,他走回那桌前,便把今晚他前去翠密峰所发生的整个过程讲于了吟青。 整个过程听的吟青面上绷着一丝紧张,一脸凝重,当讲到那魔煞出现,与那魔煞大战时,吟青仿似都已听不到自己的呼吸,紧握的手心,捏出了一丝冷汗,在她心里何尝不知道那魔煞血宗是何等人物,自己夫君碰上他,能活着回来,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讲到最后是他恩师沈云的神识击退了二人时,她才稍之一轻,只是心中不得不感叹、佩服,脉修能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无比让心中暗惊。 听沈慕容将整个来龙去脉讲完后,吟青的心再次陷入了沉重,她看向远处,若有所思道:想不到世间真的存在这个神物盘龙印,此刻她的心绪又陷入了矛盾交织中,为了这个神物,她才来到沈院,潜伏了这么多年,也是为了这个神物,她才与沈幕荣接下了这段俗缘,忘了她的初衷,背弃了族人,更是为了这个神物,她才放下心中多年对世俗纷争的执念,然而当这个让世间争来争去的神物就在眼前时,却被告知此物却是一能反噬成魔的邪物时,她的内心古怪莫名的没有一丝波动。 沈慕容看向妻子,便深知她得知此事后,也跟自己一样陷入复杂心情,看向妻子,他深带着自责,轻言道:吟青,是为夫害你跟着我受苦了,随后他平静道:无论如何,我沈慕容也不能让你和这腹中骨肉,受到任何伤害。 吟青回过心神,见夫君为此深深自责,便升起一股柔情道:慕容,我没有怪过你,你不需自责,我们夫妻本是一体,自从吟青嫁给你那天起,吟青就做好任何准备,她伸手握住沈慕容的双手,坚定道:有难,我们一起抗,绝不分离。 沈慕容听后,脸上泛起一道欣慰,那丝欣慰虽随带着些苦涩,却是阵阵暖意,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心爱之人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正文 第十四章:古卷 不知过了多久,沈慕容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松开吟青的手,轻声道: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他便向那密柜走去。 见沈慕容甚是奇怪,又带神秘,吟青也没有多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只见夫君谨慎的打开那密柜,捣鼓了一阵后,便取出一锦盒在手中,再小心的将密柜锁好,便轻身而来,这举动说是小心,却无不滑稽让人想笑,吟青看他这样,便笑道:我当是什么千斤之物,让我们这闻名于世的沈大侠,也会如此沉重而来,看来此物并非凡物。 她虽是那样说,可她再次看向夫君手中的锦盒时,仿似眼前一亮,那锦盒虽不大,在沈慕容手中,却透出一丝亲和,让人深有熟悉之感,像是牵动着自己的内心一般,说不出的神秘。 吟青一下便被吸引了,整个心情也带了那份肃然认真,郑重道:这是什么? 她靠上前去,早已迫不及待看着夫君。 沈慕容看出她的心思,慢慢道:我也不知道,只知它和这盘龙印一起落入了我沈院,师父告知这里面是一张古卷,不知是剑诀还是功法,经我沈院先祖和师父两人也没能参透,随后他顿了顿又道:你跟我看到的心情也是一样,这个锦盒难道也能通人性不成,竟会仅这般神奇。 吟青好奇道:那就打开看看吧,里面究竟是如何一张古卷,竟能牵动人的内心。 见妻子如此急切,自己又甚是喜欢,沈慕容便轻轻打开了锦盒,锦盒已开,仿似一股轻柔之气扑面而来,让人深感清爽飘渺,一张古卷在这锦盒中折叠而放,这古卷并不大,却始终蕴育着一道光泽,沈幕荣将那古卷捏在手中缓缓打开,二人同时看向那古卷上的内容,潦潦字迹,龙飞凤舞,云游惊龙般,闪着金光,字迹虽是潦草艰涩,可二人还能辨得,而只是古卷顶端两字不知其意,“水念”两字在古卷正中大气磅礴,让人有种身临致远之感,可越往下的内容却就越是艰涩,让人看不透彻。 就连一旁的吟青也是无从下手,沈慕容再次拿起古卷琢磨了一遍,仍不得其理,然而吟青却透出古怪的眼神,看向那“水念”二字,眼中仿似一亮,她大喜道:慕容,你看这“水念”二字。 沈慕容看向两字却百思不得其解道:“水念”两字怎么了? 见夫君还是不明白自己其中之意,而自己又不太确定,她带着深思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古卷透出温和水柔性,而这古卷中正二字又是提到“水”字,这古卷必是跟水有关,咋们何不用水试试便知。 沈慕容仿似一下被妻子点开了心头迷雾,满带佩服道:还是你想的深细,看得透彻,事不宜迟,咋们就试试,说着他从盆中取了清水过来,往哪古卷上轻轻一洒,果不其然,那古卷一沾水迹,原本呈金黄的纸变得透明,那潦草的字迹也变得方正,并多出了很多符号出来,而最顶端的两个“水念”二字,字迹并未变,还是那样滂沱霸气,可在两字之后,慢慢显出了一个“曲”字来,二人一见便是大喜,如此再结合哪些符号一看,一套完整的曲谱展现在二人面前。 二人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深深的看着这三个字,同时念了声,水念曲,原来这古卷是一曲谱,现在二人再看向这古卷时,那其中的艰涩,逐渐变得明朗了起来,他二皆是通晓音律之人,且甚是爱好,难怪一见此物便有亲和之感,见这是一神秘的曲谱,心中一切烦恼再无他虑,掩饰不住的只有喜悦。 二人仔细的看着这曲谱,上面的一字一符,都无不斟酌小心,深怕漏掉半个字,随着二人的深究,对曲谱的理解也有了丝明了,可看到曲谱中段时,却让人大为离奇,不合常理,二人深通音律,自然对这曲调走向是再熟悉不过,此曲前段开篇,曲艺谱风,让人静念如水,犹如踏至万境,身系万物,贴近天地,畅游虚空,能让人有如此感悟之作,不愧是曲谱的精髓,神化之曲。 而到这中段时,曲艺并未接着那份豪放,急追而上,却是逆转而下,曲折多变,犹如深陷万潭,坠入深渊,永埋幽谷一般,叫人深感痛心,那是一种让人撕心裂肺般的凄凉,犹如恶魔般的吞噬,让人深陷绝望,不仅是一段悲歌,还是一种感伤,曲谱的走向能把善与恶的影响,植入人内心,这是沈慕容夫妇很难想象和估量的,这等在音律上的造诣,是他二人永远无法比翼的,心中不仅是万般佩服,更是万般震撼,难怪会被世间称做神曲之作。 再看到这结尾段时,就越发让夫妇二人深透不解了,更是捉摸不透,前曲和中段,二人尚且还能看懂一二,只是那中段的曲艺让二人深感离奇而已,却不想这最后一段,却是让人艰深难透,百思不得其解,万全看不出它是一曲谱,此段中字字句句无比深奥,虽是字字相连,句句相通,却是含着万千变化的深意,每个字、词和句子都如千篇含义,万般道理,到底隐含着什么,却是像一个迷一样,始终不得其解。 然而这曲,亦是让人一头雾水,更是深难理解,曲艺不是像中段那样不合常理,而是完全没有曲艺的章程,这曲调陪着任何一个字、词、句都是一段曲,更是一段不合常理的曲,看似成曲,深研却无,让你脑中满是迷雾,最终是一场空。 夫妇二人对这终段曲研究了半响,却还是一无所获,内心多少有些失落感叹,因为前两段的曲艺境界,已让他二人对音律有了重新的认识,所以对解开这水念曲终段的神秘,满是期待,总想去揭开这个神曲之作的秘密,然而却只有百般无赖。 吟青首先起身,她摇了摇头,皱眉道:这曲谱真是奇怪之极,行走天下这么多年,大小音律都有见过,唯有这神品之作,却难悟其中之妙。 她顿了顿最后轻道:或许这水念曲就只有这前段和中段,而…而这终段或许并不是曲谱,像是作的序。 沈慕容听她这么一说,也是起身,但手中仍是拿着这古卷,显现他对这古卷已是爱不释手了,他诧异道:若这终段不是曲谱,可为什么还有音律之符,并与前两段格式相同,相连相通,你和我皆是通晓音律之人,这也说不过去啊。 吟青被夫君一点,也是打消了自己的猜测,随后二人又是围着这个曲谱深研了半响,最终还是未果,二人只得叹惜,这曲谱既然能被称作天地神曲之作,定有它的神秘之处,是难探寻其中所奥,这亦是常理,心中也就不再执着,只是对此物的喜爱不能言语,这才是他二人心中的至宝神物。 吟青叹道:天下竟真有这传说中的神曲之作,不得不佩服那位帝尊前辈。 沈慕容早已将那古卷收好,听见妻子言语,他也是叹道:是啊,玄乐帝尊,这位老前辈修为高深,一生嗜好音律,在这方面的造诣岂是我二人能比肩的啊,此物能被我二人得道,不知是你我前世修来的福分,还是天意,随后他又叹道:这传说在旁人看来是传说,可在我二人心中他已不再是个传说了。 听夫君一言,吟青望向自己夫君,心里升起莫名的悲切,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自己夫君,还是为了这个传说中的前辈,那悲切变得清透了些,在心间更多的却是一份珍惜,人生于世或早或晚都得化为尘土,随风而去,修为再深、再高,若不能飞升,最终亦是难逃生老之死,就像这位传说中的玄老一样,若是早已逝去,仅仅是个传说,若还活着,他又得道了什么? 见妻子在一旁陷入了沉思,沈幕荣关切道:怎么了? 吟青回过心神来,看了看自己夫君,眼神带着柔和道:没什么。 沈幕荣走了过来,双手抚着吟青双肩,柔和道:吟青,等我把这沈院之职让出去,我们就带着这两物,隐居于世,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到时候我们朴简而居,琴箫合奏这篇水念之曲,好不好? 吟青听夫君说隐居于世,还要合奏这水念曲,心中便荡起了柔肠,满脸向往,只是在她心中,却永远有道槛似,总是让她苦不堪言,难以心安,这等难处又怎是旁人能明白的,面对夫君所说的那一天,是多么的美好,她这此生并无他愿,只求能与自己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只是最终等来的会是这样吗,谁也不知道,想着夫君所说的那一天,自己是否真的会等到那一天,或许自己就真的能逃过这一劫。 她望向夫君,满脸深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 沈慕容看着吟青叹道:要是玄老前辈还在于世,能指点我夫妇二人解开这水念曲,我沈慕容此生也就足矣了,最后他只是摇头叹道:可惜啊,可惜。 吟青听他有惋叹,便收起了心中愁虑,轻笑道:没人指点,那我们就自己琢磨啊,我就不信凭我吟青的聪明才智,再加上沈大侠的执着努力,就奈何不了那曲谱,她满脸的坚毅,透出一股永不服输的动人神情。 沈幕人看在眼里,无比佩服,心中便是升起了一丝热血般,连连点头。 可嬉笑终归是嬉笑,眼下面对他二人的,是困境重重,吟青收了收心性,肃然道:话虽如此,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她看向一旁的沈慕容,接着道:你是否想好了吗? 沈慕容见妻子目光看来,知道此事的重要,他便回道:此事,为夫早已想好,待明日将此事与叶老讲明,他顿了顿,接着道:为不牵连我沈院,终将是要给天下一个交代,我会昭告天下名门正派人士,我沈慕容会退隐这修真派门。 没等妻子答允,他又接着道:到时候你我再带着这一正一邪之物,远离这世俗纷争。 听完沈慕容之言,吟青沉默良久,陷入了沉思,并没有急着说什么,只是脸上还是有一丝忧色。 沈慕容见妻子陷入了沉默,不明其意,便道:怎么了? 吟青缓过心神,看向夫君,便严肃道:你虽是这样想,可沈院之人能答应吗?哪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又能答应吗?整个修真天下能答应吗?没等沈慕容答语,她又接着道:他们不会,天下修真,不管名门正派,还是魂魔三族,无不急于你手中这盘龙印,为了争夺这个神物,他们是不会答应的,恐是…说到此处,她顿了顿道:恐怕不是这么轻易能了断的。 沈慕容听妻子道来,句句都说到他心中忧处,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对沈院将是一场大难。 他脸色凝重的看向妻子,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吟青静了静,带着顾及,她咬牙道:我有一计,就看你听不听。 沈慕容殷切的看向妻子道:那就说来看看吧。 吟青顿了顿,犹豫道:唯今之际,也只有…只有,你我不辞而别,带着此二物,永别人间,才是上策。 沈慕容一听,内心一震,他满脸沉思,默念道:不辞而别,永别人间,良久后他摇头道:不,我不能,那样沈院会受牵连,会遭受天下同派的围攻,那样我沈慕容虽保得自身,却让沈院危矣。 他看向吟青平静道:这样我心会不安的。 吟青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不会同意的,你是什么人,我吟青心里自然清楚,她伸出手来拉住沈慕容道:慕容,不管你做什么,吟青都支持你。 沈慕容拉她入怀,深深拥抱着她,轻声道:苦了你了,接着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些,这样的夜仿似特别静,又仿似特别的漫长。 正文 第十五章:议事 翌日沈院议事堂中,左右两侧都坐满了各大长老和主要弟子,这其中包括大弟子沈峰,而大长老叶孤靠着前侧相坐。 而沈慕容身坐于大堂之上,他妻子吟青今天并未到场,这是沈院议事,女子是不便参与,即便是院夫人亦只能旁听,因此在通知众人之前,沈慕容便和吟青早有商量。 沈慕容看了看众人,目光迎上叶老,见他眉头紧皱,像是在深思着什么,又看下向其他几位长老时,各个都是低头顾影,小声交谈的什么。 随后沈慕容深吸了口气,沉吟道:诸位长老,今日招各位前来,是要想各位宣布一件大事,他顿了顿,接着道:此事深关我沈院,故不得不招各位长老前来议事。 听着沈慕容这么一说,在场诸位便不再交头接耳,一时间场中便安静了下来。 沈慕容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就不再犹豫道:我沈慕容作为沈院院主之职多年,可现在沈慕容自知能力有限,不能将沈院发扬光大,沈院如今的势力亦是大不如前,他叹气道:为让沈院强盛如前,沈某自认不才,再已不能堪此重任,他顿了顿,接着道:沈某决定退出院主之职,早早让贤,让我沈院能者当之。 此语一出,现场一片哗然,众人皆是交头顾耳,你说我辩,陷入了一场沸腾之中。 不知过了多时,一中年长老起身,看了眼沈慕容,面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他慢慢道:院主何出此言了?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何要突然举贤让位?这另在下甚是不解,还请院主能道明真言才是啊。 此人这么一说,众人便纷纷点头,尤其是院中另外几位长老亦是纷纷附和道:还请院主实情相告。 沈慕容眼光深邃了起来,他看向刚才那名中年长老,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这名中年长老叫贺苍,此人进入我沈院的时间并不长,在沈院立下的功劳亦是平平,平常大小事也从不参与,属于在院中人物中最为普通平凡的一个,为何今日却一反常态,让人看不透,此番言论定是有意让他为难。 沈幕荣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不瞒各位,我沈某早已无心过问这世俗纷争,若让沈某继续担当此任,恐是误了我沈院大业,何不早早传位能者当之,以壮我沈院。 没等诸位再语,沈慕容又接着道:退出院主之职,让于贤者当之,这事在我沈某心中早已定,他看向那贺苍道:贺长老,这就是沈某的实情,不知你还有何意见了。 沈慕容身为院主,这等霸气不是旁人能有的,既然这贺苍摆明要故意为难,那他沈慕容也就直逼而去,看你这个平平的长老,还能有何质疑我这院主。 那贺苍见沈慕容直问而来,一时之间无可作答,就顺口道:哦,属下不敢,更不敢质疑院主,只是,只是这院主之位又将传于何人了? 众人一听,又是一片哗然,这个敏感的话题,再次将现场的气氛点燃,因为这也是大家最关注的事,未来的院主,就象征这沈院未来的权利。 一旁的叶老见状,只是无赖的摇了摇头,眉头紧皱,一脸愁苦,显然是为这事在犯愁,见局面已成这样,也无力为之,他心中所担心的事还是随之而来,终将是不可避免。 沈慕容见这贺苍既然已把事说明,又觉得此事终将是要让众人面对,他收了收心绪,朗声道:此事干系重大,深关我沈院前途,接任我沈院院主之人,必须要以德服人,修为出众才得以服众,他顿了顿又道:我观年轻弟子中,唯有大弟子沈峰,能堪当此任,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因此沈某决定这接任我沈院院主一职,便有大弟子沈峰继任。 沈峰两字一出,一旁的沈峰身子一震,心里一惊,心道:师父,师父他为何要将院主之位传于我,我沈峰怎能堪此大任,这事万万不可,我沈院必须得以师父这样的人,才能将我沈院发扬光大,他正有话想说时。 一旁又一长老起身道:院主,此事恐怕大有不妥吧,沈峰是本院的大弟子,可让他继位院主之位,未免也太唐突了吧,毕竟他还年轻,如何能领导群雄了,他顿了顿,接着道:我看得另选其人才好。 沈慕容看了眼那人,这人也是和那贺苍是一丘之貉,此刻言论相阻,亦是有意而来,他便厉声道:试问你,年轻一代弟子中,谁能服众,你帮老夫择出其人来,让我沈幕看看是谁还有这本事,若是没有那等贤才,就不要光嘴上说这些附庸堂皇之词,这等言词带着霸气和微怒让现场都是一阵,谁也不敢再语。 那人被沈慕容一时震住,无心在再答,便怯声道:这…,老朽不敢,说着他亦是加入了这沉默的群体,不再作声。 现场一片寂静,见众人没开口,现场气氛又甚是尴尬,原本想开口的沈峰,也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而对于众人,特别是院中的这些长老来讲,这些年沈院年轻一辈中,还真没有谁能比过这个沈峰,这些年沈院内年轻弟子一直都不成气候,因此能在群体中出众者,少之又少,而这院主继位之事,沈院历来早有规定,院中各大长老是无资格当选院主一事,必须是院主在年轻一代中,钦点自己的传门弟子而立,或是由院主的后人继位,这也是沈院上下的规定,而这沈峰却大为不同,修炼天赋要强过其他弟子数倍,处事能力亦是在年轻一辈中脱颖而出者,因此对众人来讲,若是要选这继位之人,那沈峰却是当之无愧,可那老者却要睁着眼说瞎话,何不让沈慕容立时来气。 见众人不再言语,那沈慕容便肃声道:既然在场诸位也选不出这贤才能人来,那这沈院院主继位之人,就依我沈某而言,将由我沈院大弟子沈峰继位,此事就告一段落。 这一宣告后,众人又是一阵底语,互相在说着什么,不难看出有的脸上大有不满,有的也只是随声附和微微点头而已。 见众人中并未有人起身反对,沈幕荣才为之一轻,深深出了一口气,随后又镇定道:还有一事,沈某也要告知诸位,就是沈某已决定退隐修真,退出天下修真派别,不再过问世间纷争,望诸位能体谅我沈某。 此语一出,全皆哗然,众人心中大惊,唯有一旁的叶老并未说什么,仿似自己早已知晓。 而观旁人却是截然不同,大惊奇之下,数名长老皆是同声下跪道:院主不可啊,这退隐之事万万不可啊,其中一张老道:我沈院本就势微,即便是新院主继位,也要院主你从中辅佐才是啊,有你坐镇我沈院才能稳定局势,还望院主三思啊。 这数名长老都是跟随过云院主身边的老臣,虽不是大才,但其忠心倒同叶老一般,永远是沈院的臣民,是沈院的依丈。 观其余长老时,他们大多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并不在意此事,就像更不在意沈院的存亡一般。 而一旁沈峰听到此消息后,立时瘫软在了地,坐在哪儿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好端端的师父会让位退隐,心中百般疑问。 见院主沈慕容久久未作答,那数名长老又同时看向一旁的叶老道:大长老,是时候说句话了啊,此事万万不可啊。 叶老见势,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并未多说什么,在他眼中好像看不到沈院的一丝希望一般。 沈幕荣见此情形,心中一狠,坚定道:几位长老休要多言,我沈慕容早已决定,还望各位长老见谅才是,此事就定这样定了,随后他严肃道:叶老,明日便向各名门大派广发邀函,后日便在我沈院举行我沈某的退隐之事,这样也算是我沈某给天下一个交代了,这事就全由叶老打理一下。 一旁的叶老,缓缓行出,恭谨道:老朽领命。 见叶老领命后,沈慕容便厉声道:今日议事就到此为止,各位都散了吧。 那数名长老见大势已去,也只得起身,脸中满是忧色,相互低语细谈着随众人而去,而一旁的沈峰见师父仿似还在气头之上,深觉此时不便打扰,还是另择时机,因此也随众人而去。 见众人皆是向大堂之外缓缓离去,沈慕容便轻声道:叶老,你留下。 待众人早已散尽,沈慕容谨慎的看了看大堂之外,见再无人影,沈慕容便开口道:叶老,是否还有话说。 叶老顿了顿,看向沈慕容道:院主心中既然早已定夺,又何必再来问老朽,老朽又有什么能说的,只是…只是让老朽不明白的是,院主为何还要隐退,另老朽甚是费解,还请院主明示。 沈慕容心中迟疑了下,缓缓道:为了这盘龙印。 盘龙印三字一出,叶老身猛一颤,他满脸凝重,看了眼堂外,便看向沈慕容道:院主说的是…,他顿了顿,接着道:难道这盘龙印之事是真是,真有此物。 沈慕容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不错,这邪物就在我沈院,待时机成熟,这等邪物会随着我的隐退而永远隐匿于世。 叶老眉头紧皱道:这事情恐有不妥,有违先帝和云院主的遗命啊,此物是我沈院的神物,这样岂不是…,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只是心中在担忧着什么。 见叶老心中担忧甚浓,为得到叶老的支持,沈慕容便不再隐瞒昨晚在翠密峰发生的一切。 沈慕容将昨晚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叶老,听得叶老全身沸腾,内心大为震撼,特别是讲到云院主最后化为做的神识时,他满脸凝重神圣,这就是对沈院忠城度的一种体现,最后他得知,原来这盘龙印具有反噬之蚀时,终于才明白了为什么沈慕容会称其为邪物,更是明白了让这邪物远离人间才是云院主的正真遗命。 了解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后,叶老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到现在他才知道沈慕容会这样做,他一脸枯容,朝沈慕容下跪道:老朽愚钝了,不知院主是一片苦心,随后他郑重道:请院主放心,我叶某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助院主你完成云院主的遗命。 沈慕容见情形,心中才为之一宽,他上前将老者抚起道:叶老,快快请起,有叶老这句话,我沈某就放心了,以后沈院就有劳叶老费,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但此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叶老也知此事深重,便道:院主,放心便是,老朽就当没听过此事,说着他朝沈慕容恭手道:老朽这就去办院主交代的事,告辞。 沈慕容回道:叶老慢走,恕不远送。 见叶行出了大堂,早没了身影,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正文 第十六章:退隐 今日沈院与往日不同,院内上下所有弟子皆身着金色服饰,且城内各隘口都增加了守卫,较往日更显正气威严。 一中老者站于大堂外石阶处,其身后一青年男子紧贴其身,只是眼神冷峻毫无秋波,仿佛在沉思着什么,二人正是为到来之客做接迎。 院内上下甚是闹热,中轴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他们大多是修真界的修道人士,其中含修真各大正派之士,也有不少散修之派成员前来,正是要前往沈院的议事堂共商大事而去,原来今日是沈院邀各大门派前来共商大事之日。 院外大街上,来往之人众多,而观沈院大门处,更是引来不少人围观,他们大多是前来看热闹的,有的还在相互低言打问。 而这时一白衣男子,一身粘有尘土,却身背一宽大长剑,挤进了人群,他拍着一凑热闹男子,客气道:打扰了兄台,不知今日沈院有何等大事发生,为何引来诸多修真之人前往。 那人先是定了定神后,看向男子笑道:看来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士吧,听你口音不像是夏土之人,难怪你有所不知。 这人卖弄着神气,继续道:今日可是咋们夏土沈院院主沈慕容退隐的日子,沈院已向天下诸派广发邀函,今日前来者皆是持有沈院的请帖,才能进得贵院,目睹沈院风采,因此今天会特别的热闹。 听闻后,男子心中甚是疑惑,满脸深思,却不得其解,他谢过那名男子,转身后急忙向远处行去。 男子沿着沈院外,往深处走去,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却多出许多商贩来,他们的服饰着装却大劲相同,脸上却是死沉,他深感这其中定有古怪,凭他现在的脉气修为,能感触到这些人透出的气息,脉修也绝不在他之下,绝非普通商贩,他深感这里危险气息渐浓,应尽快离开。 男子寻得一偏远处,谨慎观望了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拾起泥土,往自己身上及脸额涂抹,故把发髻弄的宁乱,见状应是故作掩饰身份而需。 男子想起了刚才哪位兄台的话,心中甚感疑惑道:沈师叔为何突然要归隐,退出修真三院,这关于沈院的怪事怎么接连而起,师傅命我前来相助沈院,却为何又不实情相告,刚隐藏于沈院之外的商贩又是些什么人,看来对沈院不利,难怪师傅会命我前来,恐是早有预料,这沈院定有大事要发生。 他想来想去,最后摇头自语道:还是见机行事为好,说着他走向某处角落,见四周无人戒备,随及一个翻身,化为一道残影,潜入了沈院。 沈院内已是喧声不断,沈院大长老叶孤正迎着各路修真人士,向沈院大堂内引进,而其他大长老在一旁也是忙着招呼,只有沈峰在一旁仍是一副游思状,对于今天的他来说,心情从来没有这般复杂过,而旁人更是无从知道他真正在想什么。 沈院内堂,墙面居中挂着先组沈默的遗像,并摆有贡品以祭香火,沈慕容今日身着深灰锦袍,整体看显得格外俗淡,此时他正朝着那先祖遗相,虔诚叩拜,那姿势无不恭谨,三拜后他缓缓起身,叹了口气。 吟青临近身前,挽住他道:怎么了,为何长吁短叹了,你是担心。 沈慕容转身看向妻子,郑重道:不瞒你说,为夫是在担心,恐怕今日...说到此事他顿了顿,急声道:吟青,我怕今日恐有不测,趁着现在,你带着此二物赶快离开,等我处理好这事后定会来寻你,答应我,你必须得走,不为别的,就了为了我们的孩子,好吗,不难看出他那丝郑重中带着满脸的严峻之色。 吟青松开了手,看着自己夫君,充满了柔情,她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慕容,你不必劝了,我是不会走的,那回答是多么的斩钉切铁,没带任何犹豫,顿了顿她又道:你是知道我吟青的,要走我早走了,这么多年你我夫妻二人从来也没分开过,在这危急关头,我更应在你身边,又怎能离你而去了,吟青做不到的。 她沉吟了下,看向怀中那早已成形的胎儿时,更是不忍道:至于我腹中的骨肉,我想他也会体谅自己的双亲,随后脸上仿佛僵硬一般低声道:就且看天意吧。 沈慕容见拗不过她,便没再说,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有丝落寞悲凉,在他心里,他早已知道妻子是不会答应的,她深知妻子个性,向来是只顾他人生死,却把自身度外,对别人是如此,何况是对自己的深爱之人。 见自己夫君良久未说话,呆立于此,吟青再次拉主他的手道:吟青这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的,我得留下助你一臂之力,早早了断这一切,然后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沈慕容抚着她双肩,轻声叹道:既然如此,就让我二人共同面对吧,不过一切得小心行事,他看向她怀里,更是皱眉叮嘱道:你这身子一天天重了,现在也正是紧要关头,倘若今日真有一难,便要先保重你和孩子才是。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谨慎的看来看堂内四周,压低声音道:今日是我沈某退隐,前来之人必然众多,而心怀不轨者更是少不了,都是窥于这盘龙印而来,到那时为夫必是众人的眼中钉,说着他将隐匿在深袖中的包裹轻轻取出,便道:为不让他人起疑,轻易夺取,此物还是你收着便好,说着他将那包裹递与妻子。 吟青接过此物,谨慎的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包裹,心里便沉重了几分,带着些复杂,她轻轻将那包裹打开,那件神物展现在她眼前时,让她内心一震,多少年来,改变了她一生的神物,而如今就在自己手中时,内心却是古井无波,再无半点执念,她眼光并未多作停留,便看向那锦盒,顿时那股轻柔便袭来,让人感觉还是那样的亲切。 一旁的沈慕容不明妻子此举,刚想叮嘱她要小心时。 只见妻子将两物分隔而至,便隐入了深袖之中,这时在沈慕容心中,不得不感叹,还是妻子吟青心思缜密,想的周细,两物放在她身上,也最放心不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一青年男子行进内堂来,此人正是沈院大弟子沈峰,沈峰见沈慕容和吟夫人皆在,便恭谨道:师父,师娘都准备好了。 沈慕容转身问道:人都到齐了吧? 沈峰语气逐轻,显出一丝复杂道:修真各派都已到齐,其中还包括各路散修之派也到来不少,只是...。 只是什么?沈慕容追问道。 只是就差古迹神派的青掌门未到,而且没拆一名弟子前来,弟子甚是疑惑,按理古迹神与我沈院向来交好,视为同派,青师叔与师父你又是志交之友,为何...,说到此处,他又不好多言,也无再语。 沈幕荣长叹道:峰儿,你那青师叔,哎!只是不想让我为难罢了,所以选择了回避,我看今日为师退隐定是凶多吉少,你务必切记为师嘱托的事,一切小心行事。 那青年男子神情复杂,迟疑道:师父,你真要退隐而去吗? 沈幕荣叹道:事已至此,就不要再多问,随后他叹道:只好赌它一赌,说着他看了下沈峰道:你今日也要准备好,今天是你接任院主之职,切不要出了差错,先下去吧。 沈峰神情带着一丝复杂道:师父,我...,可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恭谨道:是,师父,随后便由内堂而出。 待那沈峰而去,沈慕容又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吟青道:总感这峰儿今天心事重重,办事总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样。 吟青走近道:我倒是看出你的大弟子,对于接任你的院主之职,并不情愿,非他心中本意,但又不得不服从,心情自然会这样罢了。 听妻子说来,沈慕容什么也没说,只是陷入里沉静,随后心中叹道:日后也不知我沈院还能走多远。 吟青深知夫君此时心情,便上前安慰道:世间不如意之事本就多,万事也不能做到十全十美,就如你现在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如愿的难处,峰儿这孩子虽是聪颖,但需要多磨练才是,他的路还长着,你又何必为他和沈院想得太多了。 见妻子说的在理,沈慕容道:夫人说的是,凡事也不能善终,接着他望了望堂外便道:既然人已到齐,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 吟青点了点头,随后二人便由内堂而出,向那议事堂而去。 二人一到大堂便见整个议事堂一一坐满了人,这其中有秦、唐两院及修真六大派的代表,以及修真界的各路散修之派等,他们都以大堂两侧分离而坐,大堂右侧靠前而坐的,自然是天下修真第一大派的百脉宗,前来的也不过数人,而那宗主绝晨却并未到来,只见靠聚而坐的是百脉宗的两名执事长老,二人是百脉宗十大长老之一的瞿老和乔老,两人皆是有过数百之龄的高人,一身灰袍伴着那银白的须发,无不让人感到恐怖而森严,修为高深亦是进天地境,灵脉巅峰之人,这等道行在修真界已算是一等一顶尖存在,身居二人身后的是两男一女,三人约莫三十出头之龄,皆是白衣着身,三人虽没有那两位长老那般修为高深,却也不可小觑,脉修亦是在天地境心脉中期之人,一身白衣,透出一种正义凛冽的仙家之气,无不展露出大派风范,让在场之人无不敬畏。 而靠着百脉宗相继而坐的是天佛门,天佛门亦是修真界闻名已久的佛门大派,在修真正派之中仅次于百脉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靠前而坐的是天佛门的天云大师,天云面额清善,一身袈裟着身显得清俗脱尘,一身佛法,道行高深,尽显一代高僧典范,而天佛门的主持天龙也并未到场,天云身后皆是几名俗家弟子相随。 再扫眼而去的便是秦、唐两院之人,靠前而入的自然是秦四海和那唐世忠两人,身后而立的皆是秦唐两院弟子,人数众多,将大堂后侧都挤的满满的,尤是秦院之人,光看几位长老便知是倾巢而出。 出于礼数,沈院各大长老及部分弟子,便紧随秦唐两院之后而入坐。 再观大堂左侧而居的大多是修真界散修之派众多,靠前而坐的是那修真界闻名于世的南海仙教,南海仙教在诸派中,算是除开三大名派之后,身望最高的一派,此派虽皆是女流,可历年来也出了不少高手,此派的教主就是一位在修真界响当当的人物,她就是陆贞莲,南海仙教的一教之主,此人是南海仙教的第三代传人,修为高深,脉气精湛,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天赋奇人,此时她靠前而坐,一身黑衣着身,虽是中年之龄,却显出妇人风韵之美,但这种美中更多的是一丝冰冷与冷傲,她身后站着数名年轻弟子,各个都是身着黑衣的貌美女子,在这大堂之上,女子本就不多,聚集在此,不时引来不少眼光青睐,让人大饱眼福,只是这些美貌女子各个冷峻如冰,让人不敢靠近。 而紧挨着南海仙教的是三大散修之派之一的雪域北派,雪域北派位居雪域山之北,这次能应邀而来,也算是不远千里而到,看来是对这事比较看重,靠前的是雪域北派的掌教裘风藏,裘掌教是修真界中最年轻的一代掌教,在修真界也算高手行列中的人物,身后皆是身着厚袍的年轻弟子。 而与那雪域北派紧挨而坐的是修真六派最后一派,亦是三大散修之派之一,华东十二剑,此派据说是华东十二大高手所创,各自创下剑诀功法以组剑阵,而创派下了这华东十二剑的派名,在修真界亦是不可小觑,靠前而入的是两名中年男子,光从修为上两男子已是入天地境之人,身后是数名白衣弟子,各个眼神谨慎,扫视着沈院的一举一动,像是在暗查这什么一样。 至于再往后就是修真界的散修小派别,如桐云四鬼、仙火四道等,整个沈院议事堂便是挤满了人群。 正文 第十七章:辩论 修真各派大聚沈院议事堂,大堂内议论纷纷,好不热闹,各派与各院都相互打着招呼,客套相谈,尤其是三院中秦唐两院更是与那百脉宗、天佛门两大名派,盈语笑迎,特别是百脉宗,深怕得罪了这个修真中的正道领袖。 沈慕容向大堂两侧看了看,见各派都是一一到齐,只是在场之中却唯独没有三大名派之一的古迹神前来,心中带着不知名的情绪,对这青师兄未前来,不知是喜是忧,只是轻叹了口气,便和妻子吟青自大堂而下,与诸派贵客依依施礼,随后再与百脉宗两位长老及天云客套了一番,并与盟主秦四海和那唐院主唐世忠叙了会儿旧,只是与那秦四海相对时,这位盟主面上总隐藏着什么,让人看不透。 客套一番后,沈慕容见时机亦是差不多了,便和妻子轻言了几句,随后吟青便朝沈院之席入座,沈慕容便朝大堂之中而去,行至大堂正中时,他看了看在座诸人,朗声道:诸位,我沈慕容诸请各路修真英雄及各派大师到此,各位能光临我沈院,沈某感激不尽,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诸位海涵。 此时靠右,身着袈裟的天云起身相迎,天云大师行礼后道:沈院主多礼了,既然是贵院邀约,我天佛门岂有不来之理。 沈慕容朝天云作揖还礼道:天云大师不必拘礼,还请入座,不知贵寺主持天龙大师近来可好? 天云入座缓缓道:师兄早已闭关多年,向来不理本门大小事物,寺内一切交由老衲代理,师兄不能前来,还望沈院主莫要怪罪。 沈慕容谦和道:大师哪里话,我沈院能得天云大师亲临,亦是我沈院的荣幸,何来怪罪之由,还请大师不要见怪才是啊,听刚才天云这么一说,他内心仿似在思虑这什么,只是这片刻的沉静又被打破,才使他无心深思心中之事。 只见大堂左侧,一名身着怪异艳服,看装扮像是来路不明的散修之派,几人中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一脸横肉,背负两把圆环大刀,略带粗鲁相,他上前吼道:沈老弟,你们修真正派那些礼数,就别在这儿客套了,今天有事说事,若是无关紧要之事,我桐云四鬼就先回桐云桩服命去了,唧唧歪歪像个娘们儿。 沈幕荣听那厮说话粗鲁、毫无章程礼数,便知他性情如此,也没与他真做计较,只是笑脸相迎,看向那人道:原来是桐云桩的四位道兄大驾,沈某有失远迎,还望四位道兄见谅。 刚才所言那人,带着一丝不赖道:早闻沈院之主沈慕容为人正直,君子当头,上礼下贤,今日一见,这为人做派,我算是领教了,他语气急转又道:不过我是粗人一个,听不惯这等轻言细语,还是请沈老弟也痛快一番,别误大伙的时辰。 听那桐云道兄一言后,沈慕容见既然已经逼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隐忍什么,他看向众人道:好,我沈慕容今天就当着诸位的面,向大家宣布我沈某从今日起,将退出修真门派,从此再不参与这世俗纷争,他顿了顿,接着道:至先祖创院以来,沈院历经三代传于我沈慕容,沈某带领沈院在修真界,自亏对的起各路各派,只是亏对先祖一生心血,沈某至今修为虽算不上大成,但作为本院院主,带领本院弟子一向与各派交好,同抵邪魔,然而这些年来,沈某早是心力已竭,也再无心过问这修真事端,本人及内子愿退出这修真三院,隐退于世,故将各派邀来为沈某做个见证,也算是我沈某给天下一个交代,望各宗派能体凉我沈幕容这番心境。 沈慕容这番言论一出,一时轰动了整个议事堂,众人都是相顾愕然,而后众说纷纭,相互交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白衣中年男子道:好一个隐退于世,此时那华东十二剑一中年男子起身道:沈师兄,吟夫人,谁不知你二人是这夏土出了名的郎才女貌,配成神仙眷侣、常喜琴箫相合,此时突然要隐退于世,莫非是得了那传说中的神曲之作不成,便要急急隐退,随后他速转阴沉道:还是你夫妇二人早已得到了那传说中的神物,你二人此举怕是另有所图吧。 此话一出,整个大堂内先是一静,然后议论纷纷、众说纷纭,现场的气氛一下子便凝重深峻了起来。 沈慕容见这中年男子直明来意,心中其实早有料到,只是不想这么快便牵涉上了此二物,可在他心里明白此事关系重大,他干笑了声道:这位华东十二剑的朋友,何出此言,咋们即同属修真派门,这污蔑之言岂是能随意扣在我沈院之上,你华东十二剑今日前来莫非是有意为难我沈某不成。 没等那男子答语,他又道:此等神物皆不是凡品,又怎会在我沈慕容身上,你也太看的起我沈慕容夫妇了,他顿了顿,又道:我沈慕容不为别的,就为今日能退出修真,以度清平之乐,还望这位师兄不要再说这等针对我沈院的污蔑之词,免得伤了我两派和气。 只见那华东十二剑中又一中年男子起身阴笑道:谁不知三百年前那至宝神物早已落入你沈院之手,这亦是众所皆知的事,沈慕容你有何必再装了,如今你又要急于归隐,哼!难得不让人怀疑,恐怕那修炼至宝盘龙印早已落入你沈慕容之手。 堂上众人一听这至宝盘龙印时,登时群形耸动、面色大惊,众人议论纷纷,沈院大堂内一时间便是哄声热议,显然众人对着盘龙印三字尤为敏感,却又无比上心。 就连百脉宗两位长老也是和天云左右轻谈着什么,而秦唐两院亦是交头顾耳,只是那秦四海却并没感到什么惊奇之处,却是悄声在跟一张老交代着什么。 吟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色带着怒气,几次手中都紧了紧,正要起身为夫君出这口恶气,可每每想到此处,却深带顾及的看了看自己袖中,她知道不待万不得已之时,不得成为众人之焦,只是无赖的叹了口气,心中一片着急。 叶老深知内情,看这诸派为了这盘龙印来势凶凶,他身为沈院大长老不得不挺身而出,以解这众人之围,见堂上局面众议纷纷,叶老起身看向那中年男子,一脸平静道:华东十二剑亦是修真六派中的大派,为何对我沈院却要栽赃污蔑,苦苦相逼,就不怕失了你大派风范,这天下传闻没有根据的事,便是讹传的谣言,今日是我院主退隐之日,跟着盘龙印又有何关系,不知是我沈院招待不周,还是怠慢了各位,却要说出损我沈院清誉的话,大家皆是同属正派的师兄师弟,我作为沈院的长老执事,并不想与各门各派弄的不愉快,还望二位不要再说这等有辱我沈院的话。 为顾及大局,叶老只得隐忍,他深知今日深重,面对修真界众派聚首,各派都有举足重轻的人物,自然得谨慎处理才是,因此更不想与那华东十二剑大动干戈。 可他心中虽这样想,却不料那中年男子哼了声道:这只不过是为你沈院遮人耳目的片面之词罢了,又何故惺惺作态装着若无其事般。 那男子话音刚落,只听那雪域北派一中年男子起身,朝着沈慕容道:不错,沈幕容,你就把至宝盘龙印交出来吧,我们今天就是冲着它而来,如今各大宗派都在,何不当着大家的面交出来,那男子咄咄逼人道:再说了,这盘龙印本应属修真正派共同所有,如今你却占为己有,居心何在。 见沈慕容沉默于此,南海仙教的陆贞莲起身上前道:沈师兄莫不是有什么难处,沈师兄若是真得此宝,何不拿出来与我正派瞧瞧,何必至自己于绝境了。 这时沈幕荣荣看向那陆贞莲道:想不到连你南北仙教的陆师妹也不相信我,我两派从创派以来向来都和睦相对,今陆师妹何出此言? 那陆贞莲面色不变道:沈师兄既知我两派交情,那就更应该将至宝公布于众才是,倘若一些鸡鸣狗盗之人想要强行夺取,想必我各大正派也绝不会置之不理,说这话时那白衣女子看向刚哪位中年男子,眼神略带不宵。 死婆娘!你敢骂我,哼!你活腻了不成,那白衣男子气愤,刚要动手,却被那裘风藏止住道:二弟,修得鲁莽。 裘风藏看了眼沈慕容道:沈师弟,今日是你沈师弟退隐之日,我雪域、华东和南海三派前来并非为难,只是沈师弟在修真界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豪杰人物,若那至宝真被你所夺,那我修真各派岂能安稳、坐以待毙,还望沈师弟交出盘龙印来,将那盘龙印视为我人间正派共同所有才是。 话音刚落,一道粗鲁之声响道:不错,沈院主,我桐云四鬼也是想瞧个稀罕,听说那神脉之境留下来的至宝盘龙印被你所夺,你还是拿出来让我桐云四鬼瞧瞧,我等也好回去复命啊,说话的正是刚才那桐云桩的哪位粗鲁道兄。 吟青见夫君以一怎会抵过众派之口,她便起身走到沈幕容身前,看了看三派之人,一脸轻佻鄙夷道:今日是我沈院夫妇退隐之日,你们不是前来恭贺,却是在这左一个盘龙印,右一个盘龙印的,难道是你三派早有预谋,专程来发难于我沈院不成,若是这样,她顿了顿,便朝一侧的天云和百脉宗两位执事长老恭谨道:百脉宗和天佛门一向受天下人敬仰,亦是我修真正道的支柱领袖,一向是公正严明,绝无含私,面对这众人之口的污蔑之言,就请天云大师和两位执掌前辈为我沈院做个公道,免我沈院受些奸人所害,以树我六派三院的正派之风。 那百脉宗的两位长老和天云眼中仿似显出一丝金光,看的出他们对这位吟夫人确是带有赞许佩服之色,不愧是被称作夏土的白仙娘子,这等气势倒不输任何男子丝毫,对这女子倒是另眼相看了。 面对这吟夫人投目而来,天云起身双掌合实,施礼相迎道:阿弥陀佛,吟夫人有礼了,随后他看向众人平和道:依老衲看来,沈施主宽厚仁义,吟夫人方才所言也句句在理,那所谓的盘龙印也未必在沈院,各位又何必苦苦相逼,同是三院六派,各派应齐心协力、共抵灾劫、以显齐心,切莫相互诋毁,以铸大错啊。 听天云这一言,那百脉宗两位长对望了一眼后,便是微微点头,其中那乔长老起身道:天云大师说的不错,现如今邪魔当道,我等更应齐心协力,不可相互诋毁、自乱了我人间正派的派风,他顿了顿,沉吟道:至于这盘龙印和那传闻,毫无根据之事,我想诸派也不要强加于沈院,这也说不过去,望各位还是稍安勿躁为好。 诸派见两大派已发话,三派之人更是不好多说什么,心里虽有不甘,也不能得罪这两大修真之最,现场倒是一下沉寂了下来。 正文 第十八章:威逼 沈慕容及吟青都是向天云和乔老一一施礼,沈慕容看向乔长老和天云道:有劳二位大师了。 那乔老道:慕容不必拘礼,既然这事已了,你不妨就说说退隐之事吧。 天云在一旁也道:不错,这事才是今日的重等大事。 沈慕容微微道:二位大师说的是,他刚准备开口时,却忽听大堂后侧一道厉声喊来:且慢。 只见从大堂后侧行进一行人来,带头却是沈院一中年长老,其身后跟着数名沈院长老,这名长老行上堂来,让众人皆是感到诧异,而让沈院之人更是不明其意,场中沈慕容和吟青皆是一惊,带头的这人并不是别人,而是沈院的长老贺苍,此时他带着沈院数名长老,身后还随着数名沈院弟子,这几名长老都是平日里寂寂无闻之人,而这时却和那贺苍威势而来,这何不让人感到离奇,在别派看来难道沈院内,还另有隐情不成。 众人皆是感到匪夷所思,事先是各派为难沈院,好不容易冰释前嫌,而此时又是沈院之人为难沈院,众人虽感离奇,但大多是抱着看好戏的念头,而这时只有那秦院的秦四海才略显淡定自若,他看向自己身前的一长老,悄声低估了几句,随后做了一个手势,那长老便缓缓起身朝人群中而去,而在场之人都把目光聚集到场中,没有人看到秦四海这一轻微举动。 沈慕容看是贺苍等人前来,便厉声道:贺长老,这是何意,你不待在我沈院之列,带人上这大堂来闹什么,他看向这数人再次厉声道:二等还不快退下。 见这数人并未动身,一旁的吟青叱道:院主之令岂敢违抗,难道你们是想造反不成? 这时的叶老起身向前呵斥道:贺苍,你疯了,这是干什么,还不快带着众人退出堂去。 面对这几人的呵斥、指责,那为首的贺苍干笑了两声,看向沈慕容他冷笑道:是,我是疯了,随后他狠狠道:在你沈慕容的独裁统领下,我看这沈院也没几个清醒的了,他看向众人,巧舌如簧道:诸位修真界的前辈朋友,在下是沈院第三代长老贺苍,今天我就是向大家揭开这沈慕容夫妇背后不可告人的奸计。 他顿了顿,阴狠道:其实沈慕容夫妇早已夺得了天下至宝盘龙印,二人为私吞这至宝,才假借这退隐之机蒙骗各位,为不让二人的奸计得逞,也为了让这神物能归于我正派之手,在下实在不忍,才冒死相告,望各位能助我沈院铲除这二人,也不枉我沈院先帝之托,他身后的数名长老和几名弟子也是随声附和道:望各位能助我沈院铲除这二人,重还我沈院太平。 此时这大堂之上登时沸腾了起来,各种绯论声、窃窃私语之声混杂在一起,让本来应该平静而和谐的议事堂,顿时变得凝重而压抑,反有一种暗暗生危之感。 沈慕容看向那场中的贺苍,愕然道:你胡说些什么?这些年来我沈慕容居然是小看了你,你潜居在我沈院内,究竟居心何在,沈慕容一气之下,恨不得将此人劈成两半,就地正法。 吟青死死的盯着这贺苍和这数名长老及弟子,生怕他们有任何的不鬼举动,对于她而言,此时遭到自己人暗算,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只是突如其来让她感到这局势恐怕也是无力回天,心中总感到一丝沉重闷躁,这种预感让她在心中有丝颤抖和无助,心中猜测难道今日必有大难,只是见眼前紧急,心中并无多想。 这时只见叶老带着沈峰和几名弟子上前道:来啊,将这胡乱言语者和这等叛乱之人拿下,先推出堂外等候发落。 而那贺苍见叶老带人来拿,各个都动了动手中之剑,呵道:谁敢。 随后这头华东、雪域及南海三派同时喊道:慢着。 那华东十二剑一名白衣中年男子先行上前道:本来这是你沈院内部的家事,我等不便参与,可既然牵涉到那丢失多年的神物盘龙印,我们便不得不过问。 裘风藏也是缓缓走来道:不错,为让这丢失了多年的至宝归于我三院六派之手,此时应让他把话说完才是。 一旁的陆贞莲也是轻步而来道:我南海仙教也正有此意,最好是当着众人的面,一五一十的说出真相,她看了看一旁的沈慕容,带着一丝冷意道:谁是清白的自然便知。 随后她看向百脉宗的两位长老和那天云,满脸殷勤道:为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洗刷他夫妇二人的清白,我想三位大师定是不会反对吧。 三人被这陆贞莲一时问住了,便道:这, 无赖之下三人也只好点了点头,在三人看来只有这样才是公正的。 唐世忠见三大派也搅入其中,自己就不便插手,只是在心里感叹,看来这沈院今日恐有大难,心里隐隐叹惜:若是三院少了他沈院,不知对我唐院是好是坏,心里这样盘算着,却被一旁的唐楚云问道:爹,这沈师叔陷入这麻烦,我们是不是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唐世忠打断道:楚云,你要记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这本是沈院的家事,我唐院也不便参与。 那唐楚云才轻声道:孩儿知道了。 而一旁的秦四海则是手握双拳紧了紧,两眼盯着场中的一切,他作为三院盟主,见沈院爆发内乱,又被三大派缠身,这等效果恐怕是他做梦都想要的,此时的他正在等待契机,一个让自己上前的时机,面上没有丝毫笑容,始终带着阴沉。 见三派为首已参与,沈慕容便招呼叶老和沈峰将剑收好,只是沈峰年轻气盛,盯着那贺苍狠狠道:你这沈院的叛徒,早晚会让你不得好死。 贺苍并未去理会这沈峰的过激言语,见诸派为自己撑腰,自己手中却还有一牌未出,他收好剑,面上更是张狂道:沈慕容我看你还是给在场诸位说个清楚才好。 沈慕容见此人阴险,更是气愤道:诸位,这贺苍所说的都是一派胡言,此人多年前就混进我沈院,定是外人派来的奸细,为的就是要离间我沈院,还请诸位不要相信他的片面之词,他看向那贺苍道:我沈慕容作为院主,多年来行的端坐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岂是你这庸俗鼠辈能污蔑的。 贺苍看着沈慕容笑道:沈慕容啊,沈慕容,仅凭你口舌也想说我是奸细,他冷冷笑道:那他们了,难不成他们都是奸细,说着他指向其他几位长老和弟子,众人皆是看在眼里,这沈院中若说他贺苍一人是奸细,那还有待琢磨推敲,可那数名长老和沈院弟子难道也是奸细不成,这未免也说不过去。 那贺苍冷哼道:沈慕容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哼道:前日深夜在沈院后山翠密峰,你沈慕容做了什么,你怕是忘了,他脸色一沉大声道:诸位,这沈慕容在沈院后山翠密峰处与魔宗之人大战,早已夺取了那盘龙印,他顿了顿,又道:我贺某已是亲眼所见,言中不敢有半句不实,说着狠声指向沈慕容道:盘龙印就在他沈慕容手里。 听这贺苍讲出这惊人之语后,现场一片哄闹,不少人也再开始指指点说着什么,更有人也是说出了声来,想不到他沈院之主尽是阴险狡诈之人,表面看着一派正人君子,为人正直,没想到却想私吞这人间神物。 沈慕容看着这个贺苍,面上怒气大盛,在他心里何曾想过会是沈院自己人,将自己至于绝境,心里也只能暗怪自己当初没有发现这个隐藏在沈院的奸臣,可此刻就是有千张嘴,恐怕也是百口难辩,他看向贺苍指着他,厉声道:贺苍,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沈某是什么人,天下人皆知,你有何必在这里歪曲事实,捏造谎言,至我沈院于不利,你这奸计小人,我沈院定是留不得你,今天我就以院主身份先除掉你这奸臣,为我沈院出害,再退隐于世,说着他脉气大涨,正要发作时。 只听又一道厉声传来:沈师弟且慢,只见那一直未说话的秦四海,慢慢朝前而来,这让现场也是一惊,他走近身前,带着一脸横气道:沈师弟,在这大堂之上你这是作甚,这虽是你沈院之事,可我秦某作为三院盟主,见此不得不站出来为沈院之人说句公道话,他顿了顿,又道:你虽身为沈院院主,可也不得凭你一人之气斩杀了我三院的忠丞,你与贺长老谁对谁错,现场似乎已经很明朗,他急转阴沉道:难道沈师弟是真得了那至宝,才急于下手将贺苍除去,以堵众人之口不成。 那贺苍殷勤的看向秦四海,深深道:秦盟主,说的不错,他沈慕容是就怕我揭穿他的奸计,早已想杀人灭口,他又故作可怜道:还让在场的各位同门为我贺某做主。 南海仙教的陆贞莲道:此事蹊跷之处甚多,沈师弟你即是正人君子,就请实情相告,这贺苍说的翠密峰争抢至宝之事,你沈师弟为何半字不提,怕是在故意隐瞒什么吧? 见多人质疑自己夫君,吟青狠狠道:你们人多欺众,只相信这奸人乱语,只是把它作为你们威逼的手段,各个私心还是在这盘龙印身上,她哼道:难道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吗? 沈慕容看了眼妻子吟青,见她脸上虽带柔媚,却隐含着凝重,他将吟青抚于身后,沈慕容眼神略带悲怒,干笑了两声道:我沈院自先祖创院以来,与三院六派共齐名,各派向来交好,被世人称为人间正派,各派本应背负斩妖除魔,造福于人间苍生为继任,想不到各位却为讨得那所谓的盘龙印,而不顾同门之情,为夺那盘龙印,你们只为各己之私,致我沈院于绝境,难道这就是天理。 正文 第十九章:动手 这时华东十二剑的一中年白衣男子上前呵道:哼!少啰嗦,沈慕容你还是乖乖把“盘龙印”交出来吧,不然今日退隐定是不会如你的意,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闲功夫。 他此语一出,只听一青年男子拔剑而出,一个疾影向他斩去,口中暴呵道:恶贼,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现场诸人只见一道白影,蕴含着浑厚的脉气疾速而去,那道迅猛之气,让场中他人迅速闪在一旁,只感一股劲风吹响大堂两侧。 中年白衣男子见剑影斩来,迅速闪出一道脉光护体,只是见到是这青年男子时,眼神带着不宵,暗道:这等修为也敢来与我斗,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不是,见那白影临近身前的脉光时,他一掌轻推而去,一道掌印透着白光,朝哪迎身而来的青年男子轰去,那聚集的白芒绕着那道掌印,将能量发挥到了极致,速度之快,剑影与那掌印相触,瞬间将就被击溃,掌印直中男子胸前,随着是一声惨叫,青年男子被那掌印击中,瞬间弹出数丈开外,重重砸在地上,胸前浸透出血红,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沈慕容夫妇、叶老几乎是同声喊道:峰儿,沈峰。 面对刚才哪击斗,众人皆是看在眼里,沈院一年轻弟子又怎么是华东里资深人物的对手,这不是自不量力、自寻死路不是,但刚才那一击也让众人看清了什么叫实力对比,对这大派亦是无比佩服,刚才哪一斗后大堂反是安静了下来。 百脉宗的两位长老看在眼里,可并未表态,身后一男一女动了动手中剑,正欲上前,却被两人拦下,在他们看来,现在这沈院之事,恐怕另有蹊跷,想那沈慕容及沈院总是隐瞒着什么,必要看个究竟才行。 天云起身摇了摇头道:阿弥陀佛,他看向场中那名白衣中年道:鹰阁你作为华东十二阁主之一,又何必跟这晚辈动了真怒,将其重伤置死,在这众派面前未免太残忍吧。 被称做鹰阁的正是那华东的白衣男子,听天云大师略带指责般向自己训来,他将刚才那份傲气收了收,恭敬道:天云大师说的是,在下出手是重了些,可大师刚才你也瞧见了,那沈院大弟子沈峰奋力袭来,情急下我鹰阁也不得不自保相拼,随后他故作叹息般:谁知这沈峰竟然如此不堪,没抵过我这轻微一掌,还望大师谅解才是啊。 天云何尝不知这是鹰阁为自己开脱的说辞罢了,只是事已至此,又是两派的意气恩怨,自己也并不好说,无赖的摇了摇头道:还望鹰阁主不要再造杀孽才是啊,罪过啊,罪过。 沈慕容夫妇及叶老皆是抢上前去,沈院之人也是围了上来,沈慕容扶起沈峰,查看着他胸前的伤势。 那沈峰抖动了下手,挣扎着身体想要起身,却是巨疼难耐,全身不能动弹,反是一用力胸前的血便越涌的凶猛,他面色渐渐灰苍,胸前血涌不止,将那大堂的石板染成血红,面上不断的抽搐着,勉力张了张嘴道:没用的,师父,接着他又吃力道:弟子...弟子真...是...没用,替师父和...沈院出...不了这...口...恶气,还望...师父...师父,说着他双眼闪过一丝暗淡,随后手一轻,双眼缓缓闭上,再也没了声息。 吟青将脸侧向一旁,不忍看着这个年轻又熟悉的身影离去,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还有一丝莫名的波动,那不是躁动,而是一种悲凉,跟沈院一路走来,为了融入沈院,取得院内的信任,她对沈院之事,亦算是无不上心,只是不急于强求罢了,久来久往,早已把自己当成是沈院的一员了,因此当沈院有人离开时,她心中居然还有一丝情义在忧伤,可她明白这沈峰之死对于此刻来说,恐怕只是个开端而已,她心里很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知明的她又看了看自己深袖中,眼神更加复杂凝重,随后又看向那腹中骨肉时,脸庞又升起了一丝从容和坚定,不得不在心里重复着那句,一切且看天意。 面对着沈峰的离去,沈慕容心中悲痛不已,脸色显着冷峻,却没有一滴泪,他深闭双眼,深吸了口气,起身道:将峰儿尸首台下后堂好生安置,随后几名沈院弟子便将沈峰尸体抬了出去。 沈院众人起身,带着悲愤看向那场中的鹰阁,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现场一片寂静,凝重之间杀气四现。 那中年白衣男子站在堂中依然带着傲气,并未因刚才的出手而有丝毫悔过,带着不宵看向沈院众人,仿似在挑衅一般。 沈慕容转身看向那白衣男子,眼光深邃冷峻,带着怒气道:你鹰阁身为华东前辈,竟对我沈院弟子出如此重手,简直毫无人性,欺人到家,今日就让我沈某来领会领会你这狂妄之徒,说着刚才沈峰被击落的剑,从地上瞬间旋转而起,捏于手中,剑在沈慕容手中不是剑影,而是幻化为剑柱一般,横在胸前直逼而去。 见沈慕容亲自持剑袭来,那白衣男子脸色一肃,双眉一沉,脸上泛出凝重之色,此等修为又岂是哪沈峰能比得,无不小心应对,只见他袖间一把宽大阔剑幻化而出,阔剑在他手中祭出一道紫芒,紫芒蕴含着浑厚的脉气,使得那宽大阔剑仿似与他手臂合为一体一般,随着那道紫芒大盛之际,阔剑一出,向沈慕容迎击而去。 在场诸位皆是大惊,此二人可是两派掌教之人,两人脉修都不可轻视,在这大堂之上动起手来,引起的劲道和波动,定不会像方才打斗那般景象,二人透着雄厚的脉气直击而去,犹如一道狂风疾速而过,整个议事堂瞬间刮起了一股狂劲之风,众人皆是起身向大堂两侧退了退,却死死的盯着场中二人,众人脸上虽是各有表情,可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却充满无比慎重之光。 两人中,一位是那华东十二剑的鹰阁,一位是沈院院主,而那鹰阁和另一名在场的中年男子并称为鹰岚二阁,此人便是那鹰阁,而另一名却是岚阁,在华东十二阁主之中,此二人年龄最轻,就已是华东十二剑里的资深阁主身份,可见二人绝非一般人物,那脉修亦是高深之人。 相较之下,沈慕容在修为上却是要稍显下风之象,可二人在修为境界上却同处天地境之人,若只论层次境界,那鹰阁只是要略胜一筹罢了,而两两相较,心力和功法皆有不同,又岂能预料鹿死谁手了。 二人疾速相迎,两道剑芒一触,便是火光四溅,两道剑芒大盛之际仿佛融为了一体般,一时之间却是相持不下,二人皆是透出凶狠之光,怒视着对方,特别是那沈慕容,在他心里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化为灰烬,以祭他死去的大弟子沈峰在天之灵,二人使出竭尽之力相迎,一时间便是比起了内力来,剑芒爆涨与大堂内的光线相融,让人深感刺眼,而那绕着二人散发的凌波之气,又仿似那炙烤的热浪一般,向场中蔓延而去,让众人感到一丝躁动。 二人剑芒相击,便以内力相抗,一时间相持而不下,随着脉气的不断对抗,二人额上已有隐隐汗迹而出,只是此刻的沈慕容面上更显的凝重一些,他心里明白若是光凭修为相抗,最终自己很快会处于下风,必败无疑,他逐渐加深劲道,趁那剑芒瞬间爆涨之际,将手中长剑稍作变向迅猛斩去,而那鹰阁也是不愿以内力做长久对抗,便顺势一击而散,二人皆是旋空而起,剑影再次相击时,两道身影已是向大堂外旋射而去,一时间便是打斗出大堂之外。 沈院大堂外顺着石阶而下的是宽阔的广场,四周皆是屋宿及庙宇,正适合比试斗法,二人跃出了那议事堂,便可放手一搏,毫无顾忌。 见两人打斗瞬间飞向了堂外,堂中诸派一片混乱,众人已是向堂外相拥而去,吟青及叶老带着沈院弟子抢先来到了堂外,从夫君跟那鹰阁打斗开始,她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二人的视线,深怕自己夫君遭小人暗算,好在二人修为相差并不太大,只要没有旁人插手,自己夫君一时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她始终还是担心,几次便紧了紧手中之剑,想助夫君一臂之力,可这诸派中人多眼杂,若是自己出手,怕就怕在三派会联手同时而来,那样更是置夫君更是不利,只能静观其变。 各派已从哪沈院大堂相拥而出,只是其中几人行在最末,并未急着向堂外而去,几人谨慎的在轻言相谈着什么,不时看向堂外,为首的那人便是秦四海,在他身前的便是那秦院的邱长老,二人轻言着什么,在他二人身后站着那早已叛变的贺苍数人,三人像是隐秘交谈了一会儿后,只见那秦四海脸上显出一丝阴狠,向那邱长老和贺苍比划了一道斩草除根的手势,那贺苍和邱老微微点头,三人面上露出诡异的阴笑,只是无人察觉。 随后那贺苍和邱老便带着那叛逆的数人,朝哪沈院内堂深处凶狠而去,在他秦四海眼里为了得到那盘龙印,定不会放过沈院的一草一物,更别说是沈院上下的任何人。 见数人已经领命而去,秦四海面上的阴沉淡化为一丝莫名笑意,不慌不忙由朝堂而出,瞬时大堂里突然就寂静一片,仿似它即将就会永远沉寂,被人遗忘一般。 正文 第二十章:相助 沈院大堂外,广场之上各派众人甚多,早已将两人打斗之地围的水泄不通,注视着两人在场中的一招半式。 场中沈慕容与那鹰阁已是斗上数会和,并未分出胜负,随着两人冲天而起,幻化为两道赤红之光再次碰撞,赤红之光相撞时,二人皆是单掌相对、剑影相抗,顿时一道劲道波圈迅速向二人周身蔓延开去,随后二人皆是向后一个翻身旋转隔空而立。 沈慕容身子轻微一颤,向后退了两步,极力稳住了身形,想是受那反噬的道力所影响,可见方才二人所施掌力蕴含的脉气是多么浑厚,那鹰阁也是往后轻飘了数步后,便轻吐了口气。 在他看来这沈慕容果然脉气修为高深,竟能与自己斗上数会和,却不落下风、露出败象,这让他不得不佩服,这沈慕容作为沈院之主,并非浪得虚名,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心中暗道:看来是动用底牌的时候了。 只见这鹰阁脸色一狠、面色阴沉,全身脉光大涨,那凝结之气将其身笼罩成金光之体,他手中的宽大阔剑透着剑气之色、光华流转,瞬间飞于双掌间,剑身突然爆涨了数倍,祭在胸前已是幻化为十二道剑身,十二道剑影并排当空、横指沈慕容,每道剑刃透出无死无劈的气势,剑刃和剑身皆是金光流转,脉气大盛之际,劲风张扬,那种无形的威压之感,让场中大多数人皆是一阵冷汗,不自觉的便向后退了退,场中之人无人不知这鹰阁已使出了看家本领,华东十二剑诀之一的十二剑齐出,话说这华东十二剑主,每人皆是主修一剑诀,十二人各创下一高深剑诀以组剑阵,威力无穷、威震天下,在修真界有十二剑仙阵的美誉,而这鹰阁使出这招十二剑齐出,想必也是其主修的剑诀之一,场中各派之人心中无不感慨,这等气势不愧是十二剑仙阵,在众人看来这已是让他们大开了眼界。 当那鹰阁使出十二剑齐的时候,沈院这边,叶老双眉凝重,脸色已是大变,心中暗道:不好,十二剑齐。 沈院众人都陷入了凝重之色,而吟青何尝不知这剑诀的厉害之处,带着满脸忧色,已是探出半个身子,死死的盯着那鹰阁施化的十二道剑影,她那纤细雪白的手指紧了紧纯白的衣袖,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十二道剑刃上透出的炙浪,犹如凶猛的饿狼一般,发出啪啪作响之声,鹰阁操控着剑浪,面上显出得意自若,原本冷峻的脸色缓缓露出阴笑道:沈师弟,只要你肯作罢,交出盘龙印来,咋们同属正派,又何必大动干戈了。 二人凌空而立,相距仅隔数丈,面对这鹰阁已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十二剑浪齐出,沈慕容只是深感惊觉、心中并未慌乱,对方仅与自己斗了数会合,便是把看家本领倾尽使出,定是做好了最后一击、以求速战,他心里很清楚这华东的十二剑浪式,属十二剑诀之一,每一式剑诀都是威力惊人,早已名动整个修真界,虽之前从未亲见,但能在修真界出名于世,况见这幻化的剑浪并派而立,透出的气势,此等剑诀应属高深剑诀,自己无不要小心应对。 然而又听这鹰阁口出狂言而来,心中仿似被羞辱了一般,升起一丝狂热的躁动,他深知今日一旦动手了,一切该来的都将豁免不了,但脑海中闪现出沈峰惨死大堂的画面,让他更是血涌翻腾、身筋爆涨,燃起了狂怒之火,他戟指大骂道:鹰阁,你身为大派掌门之辈,一再威逼我沈院,只不过是为了那根本不存在的盘龙印罢了,为了它你丧失人性,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斩杀我沈院弟子,你也陪作正派之人,你跟那邪魔已没什么区别,今日我沈某便要除掉你这毫无人性的狂妄之徒。 说着他全身脉气大涨,祭出长剑、双掌一番,一股浑厚的脉气注入长剑,瞬间剑身紫光流转,长剑横在胸前紫芒大盛,旋转为密不透风的剑影,剑影呈搅动之势,那威势愈来愈烈,四周原本静弱的微风,此时便慢慢大作了起来,那搅动的剑影形成了涡旋,渐渐的显出太极图案来。 看到这里,场中之人都是大惊,沈院之人却是各有心情,见这太极剑影一出,他们都深知,这亦是沈院的太极剑诀,亦是沈院中的上乘剑诀,在沈院修炼此剑诀能用之御敌者,却是寥寥无几,此剑诀在沈院中只有脉修进入大成者才可习之,此时见院主用之御敌,一是自感惭愧,二是心中担忧之色甚浓,毕竟这两大剑诀相抗,已是代表两派的功法谁能更胜一筹。 见夫君祭出的太极剑诀,吟青脸上的闪过一丝阴霾,面色更加凝重了些,手心早已捏出了冷汗,她的右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缓缓的向场中踏出了一步,在她心里,她深知自己夫君道行深浅,虽能将这太极剑诀御之对敌,可这剑诀属上乘功法,脉修层次随境界不同施展出的威势效果却是各异,此剑诀反噬之力甚大,若是修为不足强行施展,最易手反噬之力将自己重伤,方才见夫君施展已是有几分强力而为,这让她心里无比担忧,若与鹰阁这一击再有什么闪失,这其中的危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众人见空中二人已是奋力最后一击,皆是屏息以观,对于二人施展的脉法打斗,心中无不感叹,一旁的天云大师见场中情形,已是无力阻止的局面,则是深闭双眼,无赖的摇了摇头,嘴角轻动着,像是在诵佛背经一般,百脉宗几人皆是眼光平静的看向场中,只是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这沈慕容在最后关头却是强行祭出太极剑诀,这本就是两两相抗中的一致命要害,只是在他们心里很难去预料沈院接下来的路,最终会走到哪里,场中其余各派都还算镇定,只是那华东十二剑众人便是挤向最前,始终观察这上空的一举一动,为首的岚阁却是死死盯向沈院众人,对于上空二人的最后较量,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师兄鹰阁,倒是时刻看着沈院众人的一举一动,面上显着阴沉,而没有人注意到那华东十二剑的弟子,莫名的像是少了些人数,并不像刚才大堂之上人数众多。 二人凝结出的巨大能量,将这周身的劲风吹得飞扬狂呼,仿似吹带着几道暗云,将这沈院上空笼罩成一片灰蒙般某,两人相互凝视着对方,二人双目皆是带着深邃瞬间爆鼓,一声大呵双掌瞬间推出,那如疯狼般的十二道剑浪向沈慕容的太极剑漩凶横扑来,而太极剑漩依旧呈搅动之式飞驰般砸向剑浪。 两道高深剑诀一触便是如大爆炸般向四周倒倾而来,那产生的音爆之声,犹如穿骨刺耳般,让人内心猛然升起一丝惊颤,上空爆破产生的灰烬弥漫了整个上空,受那强劲的劲波之力影响,沈慕容被震退了数步,身子轻微一颤,嘴角已是溢出一口血迹来,他正感到奇怪之处,便想起就在刚才施招后一刹那,沈慕容只感身侧一道熟悉的白影闪至,随着爆破的一瞬间,一道白光疾速袭向了那剑浪,随后那爆灭残生的灰烬便弥漫了整个上空,待那灰烬散去大半时,慢慢露出一道靓丽又熟悉的白色身影,望去沈慕容轻叫了声吟青。 一身白衣的吟青凌空于沈慕容身侧,以剑引决凝视着那鹰阁,清风吹得她长发飘扬,白衣轻飘,虽受刚才的灰烬扑面,却丝毫不损她那清丽绝美之容,趁着这空隙之机她便看向一旁的沈慕容,满脸关切,不难看出她一脸的焦急神情。 沈慕容见妻子透来关怀之色,便是向她微微的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二人微微的点了点头,便看向那鹰阁。 受刚才那一击,那鹰阁亦是被震退数步之遥,止住身形后,他双目微闭,两手掐诀以作调息,不难看出他已脸色略有苍白,嘴角隐含一丝血迹之象,片刻后他睁开双目向沈慕容二人看去,依然带着阴沉和傲气,透出一丝冷笑,显然刚才一击也并未给其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是他身侧已多出另一人来,不知何时那岚阁亦是加入了这场中,岚阁亦是华东十二套剑诀中的主修剑诀之一,仅听这世人对鹰岚二阁的称呼便知,两大剑决合体威力更是恐怖惊人,现场众人无不惊呼,在众人看来这场中局势已发生改变,华东十二剑两大主事对抗沈慕容夫妇,即便有着吟夫人帮衬,但又怎能抵的过两大高手合体而来,这次较量这沈慕容夫妇恐是大势已去,再做挣扎亦是无力回天,沈院这次恐是劫数难逃了。 见鹰岚二阁一时并未大作而来,吟青手引剑诀,凝神戒备之余,便移动身形向沈慕容靠来,二人目光相对,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柔情,方才还紧绷而凝重的心,一下便轻松了许多,但却依旧不敢轻视这鹰岚二阁的一举一动,吟青看了眼沈慕容便急忙道:你没事吧? 沈慕容轻微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他沉吟了下又道:倒是你,你这身子重,不应卷入这场打斗,要是你和这腹中骨肉有个什么闪失,我...,他顿了顿,急声道:吟青,听为夫的,快,带着此物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我死不足惜,但你和孩子必须好好的活下去,我此生就这一心愿,不然我沈慕容就是死了,心里也是牵挂,好好的活下去,把这我们的孩子抚养长大,他的声音仿似越来越轻,每吐出一个字都好像模糊了一般,随风而去。 吟青拼命的摇着头,静静的看向沈慕容,两道泪痕倾落而下,那清风中的秀发和白衣粘有点点清尘,显得出尘脱凡之美,只是这美中仿似带着一丝诙谐,说不出的莫名浑浊,夫君的每一句话都痛如刀绞般的刺痛着她的每一个神经,让她内心颤抖,久久不能平静,在她心里从未想过以后会是什么、会发生什么,她只要此刻能陪在心爱人身旁,永远不离不弃,就算等待着她的一切都是厄运降临,她也从不后悔,虽她心里也曾明白,腹中的孩子始终是她要面临的痛楚,但内心却像是有个影子般在牵引、召唤自己一般,朝着对爱的执着而去,难道这就是自己宿命,泪流满面的吟青轻柔道:慕容,就算今日会有不测,你我夫妻二人能共难于处,吟青也绝不后悔,吟青是不会离开你的,你就不要再劝吟青离去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力战 沈慕容内心矛盾凝重,见妻子流泪,泪水在哪柔美绝伦的脸上轻轻滑落,那一刻使他内心痛如刀绞,那轻吹的风仿似更加冰冷,打在他脸上却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对于妻子的爱,他能深深感受到什么才是至死不渝的真情,为了自己她可以奋不顾生的舍弃一切,包括她的生命,为了他和沈院,妻子已是付出了太多太多,这让他内心沉重悲凄,唯有恨自己无能,不能给她想要的一切,他轻望上空,带着苦涩和酸楚,慢慢闭上双眼,面上紧绷的肌肉仿似在抽搐游走一般,又似在轻微颤抖,只是风尘缓缓而过,将这细微之处轻遮了过去、随风吹散,除了他二人,又有谁能明白这内心的复杂与悲切,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向一旁的吟青,见她满是关怀的看着自己,面容虽是挂满了泪痕,却依旧动容美丽,充满了柔情,在这张美丽动情的脸上从来没有卸下那丝坚定,他轻轻吸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化作一丝微笑朝她点了点头。 吟青见夫君此刻,也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头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虽是挂着泪痕,可在此刻那是最美的笑,亦是最美的哭。 稍微收心绪,二人像是心有灵犀般,双肩紧靠,重新引起剑诀,警戒的看向那鹰岚二阁。 数十丈开外隔空而立的鹰岚二阁,见沈慕容夫妇引决而备,那鹰阁也是缓缓睁开双眼,在刚才一击中,那所受的轻伤虽对自己并未大碍,但那夫妇二人合力而来的威力,让他脉气大耗,正需趁机调息一二,对这吟夫人的突然加入,他始料未及,在刚才哪一击中吃了暗亏,心中无不恼火,暗下誓言定要将二人斩杀,以解心头之恨,而此时又见师弟岚阁前来助阵,面上那丝傲视更加轻狂,就连那丝阴笑都透着诡异。 一旁的岚阁见沈慕容夫妇已是有拼死一搏之心,虽对拿下二人并没太多顾虑,但此人并不是那鹰阁,身上看不到傲气轻敌之心,在他看来这沈慕容已是与自己师兄斗上数会合之人,修为虽是高深,但对其也能了解深浅,只是在他身旁的吟夫人,让他始终看不透,此人脉修看似平淡,但脉气却透而不散,实而不淡,虚实间像是故意隐瞒了修为,从刚才那一击中,能瞬间飘至沈慕容身侧,并施法以作对抗,能做到这点的人,世间恐是少有,修为道行并不低,心想此人并不简单,无不小心应对,只见他亦是靠近一旁的鹰阁道:师兄,那个吟夫人恐怕并不好对付,还是小心为好。 那鹰阁一脸不屑,显得格外轻松自若,他大笑道:师弟,又何必涨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有了你的加入,我鹰岚二人合体还怕不能拿下这二人,这也太损我鹰岚二阁的称号,他嘴角略有一丝轻蔑道:师弟若是担心的话,那吟夫人便留于你来应付,只要你能牵制住此人,不出半个时辰,我定将沈慕容绳之以法,让那小妮子束手就擒。 岚阁见说不动鹰阁,碍于师兄情面,并未多说什么,犹豫中只是缓缓道:一切听从师兄安排便是。 说着二人皆是心神一收、眼神一厉,幻化出宽大阔剑,以作戒备,那鹰阁率先踏出,呵道:沈慕容,你夫妇二人又何必做垂死挣扎,他眼神不屑的看向那吟青道:吟夫人,真是好身手啊,刚才能助你夫君逃过一劫,不知接下来可还有这般运气,他深眉一厉,哼道:劝你二人识相的,就把盘龙印交出来,我且看在大家同门的情面上饶了你二人,随后他凶横道:要不然整个沈院也得陪葬。 沈慕容听那鹰阁口出狂言、放出狠话,面上早已大怒道:毫无人性的恶贼,在我沈院容不得你猖狂,今日我沈某便要除了你这狂徒,也算是为天下除一大患。 吟青看了看这鹰岚二阁,脸有博怒道:早闻在华东十二剑里,鹰岚二阁剑诀合一,威力惊人、名震天下,今日我吟青便想讨教一二,看看这名震天下的剑诀是如何在我沈院撒野的,在她心里很清楚,若不出言相激,这二人定会分立而来牵制住自己,这样对夫君更是不利。 那鹰阁不屑道:看来你二人并未打算把那盘龙印交出,那就不要怪我鹰岚二阁得罪了,说着他二人运剑疾速闪出,朝沈慕容夫妇劈斩而去。 沈慕容夫妇对望一眼亦是挥剑而去,上空只见四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向对方疾速而去,四道剑刃瞬间相碰,顿时剑光四起,冥冥剑吟间伴着风声,厉啸连连,这浓重威势,让场下之人无可小觑,众人哗然,场中四大高手对决,对于常人来看,恐是难得一见的奇象,更何是两大名门正派的首脑对决。 四道剑影威势而去,一触后便各自分开,这一击各有道行,势力竟是相当,那岚阁挥动剑诀便向吟青直斩而去,情急之下吟青不得不凝神相击,趁此之际那鹰阁便向沈慕容施剑紧逼,并不给对方喘息之机,沈慕容亦是斩出剑影,向对方重力轰去,一时间上空四人便分成了两辆相抗,这亦正是鹰岚二阁想要的趋势,斗法之际那鹰阁嘴角闪过一丝诡异之笑,想是他心中正在暗喜,一切都按他心中所想的进行着。 场中沈院众人,各个显的沉闷、凝重、严峻,各种神色尽流露脸上,今日沈院遭此大难,又失去了沈院的大弟子沈峰,众人心里皆是不好受,见众派欺压上门、咄咄紧逼,院主及院夫人皆是亲临杀敌,而作为沈院弟子却不能为沈院出这口恶气,心中难免憋屈,几名长老及众弟子大怒之际,几次皆想破空而去,却被大长老叶孤拦下,在他心中明白沈院今日若想留的一线生机,就看这一成败,各院众派皆是盯着沈院之人,若这时沈院众人出动,正中各派奸计,最终落到受众派围攻的局面,这样沈院无不灭矣,然而事已到了这局面,恐怕也是难以掌控,在他心里亦是做好了最坏打算。 正文 第二十二章:突变 上空四人的打斗,不时令现场众人惊呼唏嘘,眼神无不停留于四人,而南海仙教的陆贞莲和那雪域北派的裘风藏则是相互低语着一会儿,接着便向各派弟子交代着什么,不多时两门皆是有数名弟子向人群外围而去,看他们的神色像是在找寻什么一样,气氛嘈杂诡异,然而喧闹的现场却毫无察觉这细微之处。 沈慕容夫妇与那鹰岚二阁已是激斗了数会合,各自却是相持硬拼,只见那鹰阁将手掌往外一番,重推而出,剑光一闪,一声尖啸向沈慕容疾速而去。 情急间沈慕容旋身一转、轻袖挥动,顿时长剑紫气大盛迅猛而出,两剑剑刃相碰,顿时如惊雷灌耳,瞬间朝各自主人飞回,二人接剑后倾退了数步,顿住身形后却并未急于出手,而是凝视着对方。 长剑霍然飞回,慕容手顺手紧握长剑,那剑身仍是紫光流转,毫无半点松弛,无不小心戒备。 阔剑飞于鹰阁手中,青光仍似游走剑身,却较刚才多出一丝暗红来,那道暗红绕着青光犹如雷后的闪电一般,发出轻微的呲呲声,让人不明其意,鹰阁脸部抽搐了下,带着一丝阴笑,眼神凶横诡异,他心中暗道:看来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沈慕容你能不能接下老夫这招雷电真诀,就看你的造化了。 只见他全身大震,祭出阔剑于当空,剑刃朝上静风而立,那青光仿似有感应一般,随及爆涨,暗红的光泽沿着剑身疯狂游走,较刚才更加清晰明了,随后双掌在胸前猛然划动,几道脉光朝阔剑蜂拥而去,随着脉气的注入,阔剑凌空瞬间旋转,那暗红仿似闪着火光强劲迅猛,围绕着剑身搅动,形成气旋,突然暗红青光由剑刃直上天际,周处仿似狂风大作、云气沸腾一般。 原本还是晴朗的天仿似黑了下来,突然暗云翻滚不止,隐隐间几道雷鸣隆隆而下,响动四野,暗云的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驰骋天地,一股肃杀之气伴着狂风大作呼啸不止。 地面上原本围观的众人便向后退了一段距离,脸上个个都含着惊骇之色,各派之人修为稍低者,仿似都摒住了呼吸一般,看直了眼,众人便知这鹰阁将这十二剑诀有着威力甚猛之一的,雷电真诀御剑而出,恐是已动了杀意。 而众派为首之人却是各人神色,天佛门天云面神显得一丝复杂担忧,却又无赖叹息,只得双掌合十自语道:阿弥陀佛,看来沈院免不了一场灾难,这是我正门的不幸,老衲却无力而为。 百脉宗瞿老和乔老,心中虽含一丝惊异,但毕竟是年辈高长,修为高深之人,对这场中局势还算淡定,只是让他二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场击斗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是否真的与那传闻有关,对于众派的威问,那沈慕容仿似在刻意回避隐瞒着什么,二人心中透着一丝古怪莫名,至于身后三名弟子,则是面不改色的紧盯着空中的打斗,只是其中一中年男子见那鹰阁使出雷电真诀时便向那瞿老道:瞿老,你看咋们是不是出面出面缓解一下,以免再出流血惨剧。 他话还未说完,那瞿老便截道:乾坤,切莫心急,此事蹊跷甚多,若真是与那盘龙印有关,无不要忘了宗主所托之事。 那被称作乾坤的中年男子脸上显着一丝复杂及犹豫,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作罢,再次看向那空中打斗。 而陆贞莲和裘风藏则是对看了一眼,轻微暗示着对方,二人便向打斗一侧靠前去,在二人心里看来时机一到,只要沈慕容被擒住,便要第一个从上前去,不为别的就为那盘龙印。 见那鹰施化出雷电真剑诀爆发出的气势,秦院的秦四海和唐院的唐世忠便相继起身,二人相互低语交谈了一会儿,脸上便流出了蛮夷的微笑。 空中疾风扑面而来,沈慕容见势心中一紧,他深知这剑诀厉害,脑海中容不得半丝迟疑,他心中顿时气血翻涌,将全身脉气倾尽而出,手中长剑引在身前,顿时紫光爆射,长剑在胸前不停旋转搅动,形成一个紫色的漩涡,将这周身的空气搅动的狂风呼啸,漩涡愈来愈列像一张巍峨而立的屏障一般,密而不透,耳边只身下狂风疾速而过的呼啸声。 待沈慕容与鹰阁旷世一击时,离他二人数十丈开外的吟青便早已察觉了异样,见鹰阁雷电真诀爆涨的气势,她心中便是一震,感到夫君倾尽全力而拼时,内心更是惊颤焦急,只是一时忙于这岚阁不死不休的拼杀,无法脱身相助,其实她最大的顾及便是碍于身份的暴露,而隐藏了招数和修为,但见夫君陷入危机关头,心中再无她想,将那顾及之虑早已抛掷九霄之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到夫君丝毫。 念及此处,只见她面冷如霜,银牙一咬,心中更不迟疑,祭出长剑当空,瞬间一丝青墨之气,飞入剑中,顿时剑气爆涨,被一股黑气笼罩,趁着剑气爆涨之际,吟青急探右手,握住长剑,在他肤似白玉一般的手掌与长剑相触那一刻,刹那间万道青黑之光,将那迅猛而来的数道剑影瞬间抵挡在青光之外,数道剑影带着锋芒之气仿似被定格了一般,无法穿透那密而不透的青黑之光,那施法而来的岚阁一时未能预料对方会突生异象,毫无防备的他被这青黑之光反弹出数丈之外,数道剑影瞬间消散,幻化为宽大阔剑隐于袖中。 岚阁胸口猛然一搐,面上升起一丝惊疑之色,看向那青黑之光略带墨气,十分诡异不说,而且能量亦是强盛之极,心中暗道:幸得自己还有这身修为,对那吟夫人还是有几丝防备,才免受一险。 吟青趁此之际,冲天而起,一道青光向沈慕容一侧飞遁而去,那身形之快,稍不留神便无人察觉一般。 沈院众人个个脸怀悲秋,众人无不显得悲壮,叶老见那鹰阁亦是杀意腾腾,情急之下便是向沈慕容飞跃而去,他知道这雷电真诀乃华东高深剑诀,比那十二剑齐更是恐怖惊人,这等威势袭去沈慕容必被重伤而亡,在他心中却还有一事比这沈院存亡还关紧要,云院主的遗命在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响起,因此对于这他毫无思索便是疾速而去,就算是拼死一战也要助院主脱逃。 见叶老而出,沈院数名长老及众弟子皆是拔剑而出,行出场内,欲要腾空而去,以助院主脱困,为沈院而战斗时。 只听秦四海以盟主的身份跃众而出,大怒道:来啊,将沈院众人拿下,沈院早已勾结妖魔、暗夺神物、乱我三院、罪当而诛。 秦唐两院人马在秦四海和唐世忠的率领下将沈院众人团团围住,两院之人众多,其中还包括二十多名长老级之人,这等声势出动看来是并未想留活口。 沈院中为首的一长老,见这被动局势,他朝另一长老焦急道:发出信号将沈院其他弟子聚集而来。 话音刚落,那秦四海便阴笑道:召集救兵这就省了吧,这时候的沈院之人恐怕都在此了,其他的都已按照罪名就地处罚,他看向场中众人道:我看今天你等最好识相点,说出那盘龙印藏在何处,我便看在同门的情份上,饶恕你等,绝不给予追究,以后大家便归依于我秦院门下,岂不是既保全了性命,也落得了个归宿。 沈院那名长老未待他说完便大骂道:呸,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小人,他呵斥道:今日你两院早就串通好来陷害我沈院,无不是为了那盘龙印,个个心如豺狼,手段之卑鄙,我沈院之人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等宁愿战死力保沈院基业,也绝不会让你这等蛇蝎之徒在沈院胡作非为。 他这一语便是激起了沈院众人,被困场中的沈院之众便是拔剑而出,异口同声道:宁愿战死以报沈院,这声音流露着刚烈的血性,又流露着无尽的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