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仙剑语》 第1章 不失魂魄不失心 四郊明,暖风轻,南溪二月雨初晴。 人道:“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入春以后,江南镇下了第一场雨洗去了冬日的尘埃,天气乍暖还寒。 镇外绿水绕城,名为青蟒河,为小镇带来无限生机。 小镇西侧竹林松柏,一应俱全,不时的翠鸟清啼绕城高歌。秀丽安逸的景色让镇里之人无不津津乐道,又感慨这太平盛世。 据说往前二百多年,这里可是经历过战火,十室九空几近荒废,如今一片静怡安好,老人常常念叨神仙保佑。 镇外三里处便是青蟒河,清澈的河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路旁的树木倒影在水里,显得更绿了,湖面下两尾青头鱼相互追逐,还时不时的探出水面,何等逍遥自在。 忽的一颗不大的石子打破平静的水面,打着水漂跳了几下沉入水里,惊的鱼儿四散而逃。 河岸旁蹲着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少年,相貌平平,蓬头垢面。嘴巴微微崛起,只怕是在生着闷气。一身灰白色布衣,看起来也谈不上整洁干净。手里还攥着几个石子,挥手间又朝河里扔出一个,随着小石头破开水面,泛起点点涟漪。 “苏木!苏木!” 一个声音由远到近,声音清脆好听,着实引人遐想 再近些才发现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一身蓝色长裙,远远望去身材窈窕纤细,充溢着青春的气息。 少女轻盈的跳过河边的几处碎石,带着一丝香风来到苏木跟前。 只见少女浑身上下透过一股灵动的劲儿头,乌黑的秀发用一条蓝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苏木虽然听到少女的声音,身子动了一下,兀自扔着石子,并未朝少女看去。 少女眨了几下眼睛,嘴角微微弯起,随后噗呲笑了一声,放下了手里一直挽着的一个绣花蓝色布包,扭头捡了一个稍大的石头,手中使劲,扑通一声扔到苏木面前的水里,砰起的水花立刻溅湿了苏木的衣服。 苏木哎呀一声,回头生气问道:“安蕊,你做什么” 安蕊笑道:“看你好好的,却是装什么聋子?叫你那么多声也不应答我” 苏木低头擦拭着衣服,低声道:“我在这里看风景,你过来做什么” 安蕊撇嘴道:“看风景?看的人家鱼儿都跑了?哼,苏大叔可是让我多看着你,说你这个傻小子从小就不机灵,可不像人家安家丫头,机灵鬼托生,可别让那傻小子总吃亏。我不来看着你,别不小心被路边野狗给叼走了” 安蕊说着还不忘自己夸了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又是捂嘴笑了起来 苏木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叹了口气垂下头来。 安蕊笑了几声觉得有些不对,细一打量,苏木从头到脚都是脏兮兮的,衣服还有几处破损,心中一动:难不成这傻小子真是被野狗给追了。 “又被欺负了?快起来拍拍,不妨事”安蕊见苏木这种狼狈的样子见得多了,也不以为意,拍打着苏木的衣服,扬起一阵灰尘,随后又嫌弃的跑开几步,小手还在空中扇了几下。 苏木却是急促呼吸几口气,猛的抬头问道:“安蕊姐,我是不是真的像刘婶说的上辈子畜生转世,作恶太多,现在才会得了这怪病折磨我,大宝他们不跟我好,刘家大婶他们看不起我,可是我今天救了他们啊,为什么还这么对我”说话间已经带着哭腔,可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安蕊暗自轻叹,轻轻抱着他,不断抚摸他的后背安慰道:“傻小子,莫哭莫哭,他们都是鬼迷了心窍,见不得别人好,姐姐觉得你是这世间最好的,独一无二的,嘘,莫要伤心了,小心身子” 苏木脸色微红,被安蕊抱住有些害羞,少年脸皮薄,扭捏的离开了安蕊的怀抱。 “安蕊姐,你对我真好,没有你,我,我……”苏木缓了口气,后面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安蕊心里也是难受,苏木从小便是受尽欺负,虽然自己常常帮忙给他出气,却挽不回乡亲伙伴的敌视和侮辱,还有少年的自尊。 苏木的父亲苏岩弃文经商,如今做的药材买卖,尤其苏木这枚药材卖的最好,苏木的名字便是得名于药材。 苏岩原配过世的早,没有留下子嗣,如今取了二房,三十得子,对苏木也是宝贝异常。 出生之后没有多久,苏木母亲有次失手把热粥洒到苏木手上,苏母吓的魂都飞了,尖叫不已,可是苏木却没有什么反应,不哭不闹。 当时苏岩正在前厅与人谈话,听到内人尖叫,快步来到内室,见到宝贝儿子手臂烫伤,热粥还在身上,急的两眼一花。苏母瘫坐在一旁,颤抖着两手不断擦拭苏木手上的热粥,一旁的丫鬟快步上前,帮忙把粥擦干,可是苏木白嫩的手臂已经一片通红。 苏母两手也是红肿起泡,泪珠子似断了的弦般的落下,对手上热粥不管不顾。苏岩脸色铁青,又是心疼又是焦急,顾不上责怪苏母,对下人吼道:“快拿冰水!快去备药!” 好在自家开的药店药物一应俱全,这烫伤的药也是好配,给母子包扎治疗后,苏岩越想越奇怪,烫伤可是极为痛苦,成年人也要疼的一阵呻吟,怎得苏木没有哭闹呢? 苏岩抱起自己的孩子,左瞅瞅右看看,又伸手弯曲食指在苏木脚心钻了一下,普通孩子脚心一疼就要哭闹,苏木倒是格格乐了起来,苏岩脸色一变,心中暗想:“这孩子难道失了魂魄,只剩下皮囊,所以不知疼痛?” 虽然苏岩经营着药铺,医术却是平平,对自家孩子这种怪病更是闻所未闻。随后一段时间,拜访方圆百里名医,竟然无一人知道病因为何。 苏岩为了儿子的怪病每日愁眉苦脸,有口风不紧的下人把苏家公子不惧疼痛的事传了开来,闲言碎语跟着就回到了苏家,什么上辈子只怕是作孽太多,今生还账来了,又或者是牲畜托生,只懂得挨打受气,所以让他没了知觉。苏岩更是气愤不已。 待到苏木三、四岁了,对这个怪病苏家还是一筹莫展,后来发现苏木有时哇哇大哭却是没有眼泪,更是寒暑不识,冷热不惧。 时间久了才发现原来苏木并不会流泪,有大夫指点隔些时日就要用药水滴眼,不然就可能瞎掉。 有时苏木会好奇的拿东西敲打自己,用嘴咬伤自己,觉得这样十分有趣,这等自残的行为更是对苏家雪上加霜,十二个时辰有人跟着苏木,生怕一个不注意苏大公子身上就要少点什么。 苏母心疼孩子,每日循循教导什么行为是错的,什么是不该做的,每天早晚都要念叨一次,更是日日诵经,求菩萨保佑。 有时候苏木不听话母亲就会伤心流泪,苏木虽然肉体不惧疼痛,心里还是会心痛母亲,为了母亲,苏木时刻提醒自己,长此以往倒是把自残的毛病控制住了。 苏木不知疼痛,幼童又是多病,亏得细心照料,及时医治,勉强慢慢长大。有相熟的老医师私下对苏岩说:“这等怪病,只怕难以长成,可要多做打算啊” 平日里苏家对牛鬼蛇神可是敬而远之,如今不得已偷偷请来大法师做法驱邪招魂,香灰符纸水没有少灌,只是没有任何作用。常常见到苏岩暴跳如雷把大法师连滚带爬的赶出家门。 心灰意冷之下苏岩与夫人商议再生一子,确保万一苏木不幸,以后也可以有传宗接代的人。虽然苏岩年龄已大,可是老天保佑,二公子苏福在苏木六岁时呱呱落地。经由检查一切如常人,苏岩高兴的老泪纵横。 有了苏福以后,苏岩对苏木也是放任了不少,任由家里外面的四处跑动,母亲差使下人多多照看着,不要让苏木伤了自己或者伤了别人。 刚开始苏木小脑袋里对这般放任还是非常高兴,只是对下人仍是跟着十分不满,就偷偷溜了出来。 可是在外面玩耍时发现其他同龄小孩看见自己不是跑开就是围着自己说些怪话。甚至胆子大的朝苏木扔石头,砸伤后了以后发现苏木血流一脸,还无动于衷,吓得纷纷作鸟兽散。周围邻里见到自己也是嫌弃的翻着白眼,拉着自己的孩子高声告诫别靠近畜生转世的孩子。 六七岁的孩子已经知晓不少的事,懂得自尊,一来二去之下不愿再出门。苏木偷偷告诉母亲自己的遭遇,母亲只是默默流泪,只能劝苏木没事不要一个人出门。 没有伙伴的童年对每个孩子都是残忍的,苏木越来越沉默,甚至偷偷在自己身上不显眼处自残取乐,便是这个时候安蕊出现了。 第2章 水中浮萍本无根 安家在江南镇显得格外神秘。自苏木八岁那年搬来,安家之人从不抛头露面,甚至当地官绅也未拜访,唯独安蕊这个小姑娘每日蹦蹦跳跳,走街串巷,倒是混的个家喻户晓。 安蕊自小聪明伶俐,心眼极多从不吃亏,江南镇上大大小小的孩子没有不被她整过吓过,走在孩子中间当真是无人不怕,威风凛凛。便是最调皮的孩子见到安蕊,也要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道声“安姐姐好” 这些威风闯出来的名号倒也不是故意找茬逞些威风,其实到有七成是为苏木出头,自打见到苏木被其他孩子扔石子吐口水,苏木低着头也不躲闪,任由欺负,身上被砸出血来也是任之流淌,少女心中有团邪火就燃烧开来。 安小姐小脑袋瓜一转,什么指鹿为马,颠倒是非,欺上瞒下,威逼利诱一一使出,整治的这帮顽童服服帖帖,偏生安小姐不知从哪里学得一些功夫,虽然轻易不使用,可是只要有蛮一些的小子惹得紧了,少不了尝一尝“竹笋炒肉”之类的名菜,立刻就要老实许多。 就算有些顽童告状,奈何咱们的安小姐长得人见人爱,明眸皓齿,见到大人嘴里又跟抹了蜜糖一般,谁肯信自家孩子被这么个小姑娘欺负,往往都以家长把自家孩子臭骂一顿结束。 二三年间,江南镇内顽童性格大变,一个个在家苦读诗书,绝少在外惹是生非,便是有些大人撵自家孩子出去玩耍,也是轻易不跑的远,远远听到女孩子的笑声都要扭头就跑,嚷嚷着要回家苦读,大人们无不啧啧成奇,感慨自家孩子将来必是龙凤。 这时安蕊看着苏木如此样子,心思急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慢慢拾起放下的包袱打开。 “东街黄大叔做的杏仁酥,你吃” 包袱里整齐的码着六七块点心,看起来金黄酥脆,很是惹人喜爱。 放在刚才,苏木是没有心情吃的,现在这种略有些暧昧的情况下,伸手拿起来吃了起来。 “黄大叔说我可爱懂事,专门给我做的,好心给你留了几个,你要不吃完我可是会生气的”安蕊笑嘻嘻的看着苏木一口一个吃着,拍着手说道 苏木饭量不大,心中又有气,其实只想吃上一两个,听到安蕊这么说,心中咯噔一下,却是根本不敢停下,要知道安蕊平时指使别人惯了,欺负自己更是家常便饭,没有其他孩子出现,平日里就以捉弄苏木取乐,别人不许欺负苏木,可是安小姐欺负起苏木来那可是得心应手。 待到苏木勉强吃完点心,安蕊才开口询问,她心思缜密,虽然早就想知道苏木发生了什么,可是刚才如果问他,苏木正在气头上说话必定纰漏甚多。 “下午出门给叔叔送信,路过刘大婶家门口,小宝在路旁踢毽子。有一些黑衣男人骑马路过,小宝去捡踢飞的毽子,前头的马来不及减速,眼看着要踏上小宝,我就上前护着小宝,被马踩了几下,好像受了些伤,倒是也不打紧”。 苏木若无其事的掀开衣襟,露出小腹,果然有几处青紫色,细听苏木呼吸有些急促,断断续续,显然这几处伤并不像苏木所言不打紧,只是苏木不觉得疼痛对受伤之事也并未放在心上。 安蕊眉头皱起,轻轻按了一下苏木的伤处,肋骨处有些不同寻常的凹陷,心里大火又接着问道:“然后呢,那黑衣骑士可有道歉认错带你看伤,那刘家大婶可有谢恩” 提起这话,苏木心火又冒起来了:“那些黑衣骑士看似人模人样,衣着光鲜,谁知都是些狼心狗肺之人,领头那人只是停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扔下些银子就带人走了,还喊了一句‘这小子如果残了死了就到路安山庄找我。” 越说越气,苏木啊~的大叫一声,矮身又拿起一把碎石扔到河里,以此发泄心中的怒气。 ”这些混蛋鸟人还罢了,刘婶看他们走了,像见了鬼一样把小宝拉走,还念叨几句什么驱邪咒语,拿香灰洒我身上,让我快点滚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哼,这个泼妇是非不分,真让人恶心,那几个黑衣恶棍也不是好东西,别生气,我们一个都不放过,必须给他们点儿颜色,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安蕊拍拍胸脯,好像这些事都已十拿九稳,眼中光芒闪动,心里暗暗下定注意。苏木在旁边倒是楞着不语。 苏木对安蕊可是十分信服,大多数时间安蕊都是说一不二,苏木极少反对,他天性憨厚,又不善言辞,也极少有自己意见。听到安蕊给自己出头,心里也是认同,全没想到这些事这些人大人听了都是头疼,寻常人家哪个敢管这种当街骑马的强人,两个毛孩子就想让人家付出代价,哪有这般容易,无异于痴人说梦。 “安蕊,你说我们怎么办?” 苏木对安蕊称呼十分奇怪,无助生气时候大多称安蕊姐,平时却是直呼其名,安蕊倒是无所谓,对这个事心里隐隐都些明白,却也不说破。 安蕊用右手支着下巴,神秘的一笑,对苏木勾勾手指头示意靠近些,苏木把头凑过来,两人悄悄嘀咕一番,时不时听到苏木傻笑两声又或者连连摇头大呼不妥不妥,安蕊白眼一番又道出另一个主意。 天色渐晚,安蕊自觉很是有些惊天动地的好方法都被苏木一一否决,这小子就是胆子太小,让安小姐很是不满,略带遗憾跟苏木分手,嘱咐他回家治疗伤势,约好明日上午此地不见不散。 “可莫要让我久等,知道吗”安蕊临走前还不忘对苏木叮嘱,说完一蹦一跳的走了。 苏木眼见安蕊消失在远处,轻叹一口气,心里颇有些不舍,觉得跟安蕊在一起的每时每分都是那么美好,觉得天上地下再没有一个人能够替代她。 如今虽然已经开春,可是天黑的还早,昼夜气温也是很大,苏木从小便不知冷热,到也不觉得如何,等安蕊离开不见人影,便将上衣脱掉,打算把灰尘抖净再走,看样子是不想家人发现。 离河岸不远,河水中慢慢探出一个身影,一摇一晃的朝岸边走去,在水中走动到底吃力,移动的速度非常慢,到了岸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挣扎几下没有起来后仿佛认命了,侧躺着大口喘着粗气。 在旁边不远的苏木先是听见水声,扭头便看见刚才那一幕,却是把他吓坏了,苏木毕竟年幼,平日里也听过一些水鬼索命的传言,如今碰到这个情况吓得一阵哆嗦。 苏木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亏得平日倒是胆大,由于他的特殊病情,对平常人的恐惧也是不一样,只是这种鬼神之说,让人怕的并不在肉体上,精神压力更是厉害些。 添了舔发干的嘴唇,等了片刻并不见‘’水鬼‘’有所动作,苏木壮起胆子,慢慢挪到水鬼跟前 趁着还未落山的太阳余晖,略微端详眼前的‘’水鬼‘’,能够看出来是一个女性,披散的黑发湿漉漉的盖在脸上,一身白色长裙看起来破烂不堪,从破烂的衣服露出的肌肤白的发惨,上下打量下还发现有很多伤痕,但是被河水泡的有些发胀。 苏木害怕归害怕,还是拿旁边的枯木捅了捅水鬼,听到水鬼呻吟了几声,心中一松,明白这是一个受伤的女人。看到是一个人而不是水鬼,苏木心中的恐惧去了八成。 只要是人,不论伤的多重,哪怕是死人对苏木来说都没什么太大分别,普通人对伤口,对流血,对死人有着本能的恐惧,因为了解其中的痛苦,在苏木看来却都是无所谓的事。 苏木蹲下身来,把女人的头发拨开露出一张发白的脸,这女人痛苦的锁着眉头,紧闭着双眼,看到这张脸苏木轻“咦“一声。 原来这女人脸上纵横交错数道伤痕,嘴唇上也有几处破口,原来的容貌已经看不出来,有些伤痕已经结痂,有些还慢慢渗着鲜血。 对于这些伤口苏木倒是不怕,反而有些好奇,伸出手来摸摸这些个伤口,又探探女人的鼻息,最后竟然还趴下来听听心跳。 “看够了么,摸够了么” 冷冷的声音从苏木身下传来,倒是冷不丁吓了苏木一跳,屁股朝后摔了一跤,爬起来惊讶道:“你还醒着” 第3章 春寒只冻是非人 最后一丝阳光也在山后隐去,天色已经黑的看不清几十米外的景色。 “你们这两个小娃娃,这么小就在河边幽会,亲亲我我这么久好不要脸,本来想待你们走后我再出来,你这小子又在这里磨磨蹭蹭不肯走,我可没有这性子等你,也算你倒霉,见到我的都要死” 苏木被女子突然开口说话吓了一跳,猛退几步,只听女子又阴森森的说道:“小子速速过来,让我杀了你” 听到这话,苏木又退后几步,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还不想死” 女子又道:“我要起来了,起来后就要杀死你” 苏木扭身就想逃跑,没跑上几十步,突然站住,又回头走了回来。 女子看苏木扭头离开,心里刚松一口气,看到苏木反身回来心里又是一紧 “好啊,我这就要起来了,你是跑不掉了,我要挖掉你的眼睛,还要咬掉你的耳朵,在你身上扎十七八个窟窿” 苏木挠挠头,说道:“你可不要挖我的眼睛,挖掉长不出来的,也不要咬我耳朵,在我身上扎几个窟窿倒是可以,要是不扎那就更好了” 女子心道:“这小子莫不是个傻子” 苏木接着说道:“你在害怕”,说罢自己又使劲儿的点点头表示肯定 女子怒道:“笑话!好小子,看你年纪轻轻,说话如此嚣张,我有心饶你一条小命,如今休要怪我” 说话间女子挣扎坐了起来,手中翻出一把匕首挥舞了几下,还露出几分凶狠的表情。 苏木对女子拿出匕首来毫无表情,这里却是女子想错了,以为小孩子看到匕首就要吓坏,偏偏苏木最不怕的就是利刃 “安蕊说过,女孩子越是吓唬人,越是害怕,你是害怕我吗?”苏木一脸正色问道 “哼,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我怕你做什么” 苏木正色道:“你别怕我,我是好人,你也别吓唬我,我也不怕你” 女子咬牙切齿道:“我正缺点小孩子的肉吃补一补,你别动让我划上几刀,刮些肉来” 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女子脸上流血更多,说是血肉模糊也不为过,趁着夜色当真像恶鬼在世 “你要我的肉做什么?可是学那些装神弄鬼的大师傅给你治病?安蕊说那是邪教之人,你是那邪教的人?” “住口,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是一等一的恶人,想吃你的肉就吃你的肉” 如今的天气正是春寒,女子在水里本就寒气入体,现在冷的浑身颤抖不止,一句话说的随着身子颤抖不已,只显得色厉内荏。 苏木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女子浑身湿透,河边的寒风吹来,当真如刀割,原来只是靠一时冲动坚持到现在,如今已到极限,只觉得头疼欲炸,看着这小子严肃的表情只觉得无比的可恶,晃了几下就失去了意识。 苏木看女子倒下,又等了一会儿才走近女子身旁,心里有些疑惑,想了想终于明白可能是天气寒冷的原因,苏木也不怕冷,就把还没穿起来的衣服给女子披上 “我得回去了,不然娘亲怕是要担心坏了,可是这人怎么办,会不会真的死掉” 苏木自言自语一番,终究是年轻人,更害怕家里人埋怨,心道:“可是不要怪我,娘亲担心又要哭的,过些时候再来看看你吧” 刚要迈步回去,又站住脚步,回头看了下岸边的女子 “这样丢下会不会冻死,去年有个乞丐听说就是夜里冻死了” 想到这里苏木又拉来一些枯草给女子盖上,仔细看了一番觉得挺满意,这才大步朝家里赶去 等到了家里天已经黑透,已经有几个下人举着火把出门沿街寻找苏木,正好迎面见到苏木回城,下人见到苏木心中真是又喜又恼,喜的是找到苏木就不需要再往郊外去了,恼的是已经过了饭点现在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还要出来找这不让人省心的苏少爷。 入了城里苏家就近了,归家心切,苏木跟吓人客套几句,一路小跑来到一个药店门口,门口长匾上写‘’顺安堂‘’三个大字,绕过正门,来到侧门推门而进。 苏岩得知下人通报苏木已经回家,快步走来正好看到刚进门的苏木 “这般贪玩,又是去哪里惹祸了,家门朝哪开是不是都忘了,外面安不安全!是不是要我把江南镇翻个个儿找你,你那外衣哪去了?哼,今天身上没给我弄出个狗啊猫啊的吧” 苏岩瞧着苏木只穿着内衣,裤子脏兮兮的,一路跑回来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心中无名火又是窜起 小时候苏木出门回来胳膊上被同龄孩子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猫头,回家时还冒着鲜血,苏木笑嘻嘻的给父母看,苏岩大发雷霆,从此以后每次苏木回来都担心是不是在外被别人欺负了。 苏木看父亲发火,倒也不怕,嘿嘿笑道:“爹,孩儿不是贪玩,只是安蕊拉着我去南市买些东西,所以回来晚了,爹放心,孩儿懂事了,不会做那自残身体之事让您担心,我在路上摔了一跤,衣服擦破被安蕊拿走缝补了,明日便还” 苏木显然不想把河边女子的事告诉父母,免得数落自己。至于衣服脏乱的事却是下午跟安蕊商量好的,本来只是说是摔了一跤,只是没有想到衣服会留在河边,只好临时说个其他借口。 “咱们家还缺给你缝补的人吗?别老麻烦人家安小姐,前些天进了点山药,明天带些给安小姐,让她转带给安老爷补补身子,别成天不懂事” 苏岩得知跟苏木跟安蕊在一起心就放了下来,说来也怪,自从自家这小子认识了那安家小姑娘,倒是极少受人欺负,那安家姑娘长得也是亭亭玉立,见到自己嘴巴又甜,倒是也不反感,只是这半大小子每天跟着一姑娘身边跑来跑去也有点不像话,琢磨着回头去安家拜访拜访,看看有什么训子妙招。 “去后面给你娘亲请安,叫她跟你弟弟一起来吃饭,哼,先换套干净衣服,别让她记挂担心,回头又埋怨我对你疏于管教,莫不关心”苏岩摆摆手,让苏木自己回去 “是,爹” 苏木回去后先是洗脸换衣服,然后去给母亲请安,苏母正在跟苏福说话,看见苏木回来笑着招了招手 “我家娃儿回来了,吃饭了吗,咦,鞋子怎么这么脏?” 苏木只来得及换了衣服,鞋子倒是忘了换掉,心中大呼不妙,母亲总是对自己孩子有一点异样都能察觉的到 “娘,孩儿给你请安后就去吃饭,鞋子是下午玩耍时弄脏了” 苏木含糊了过去,苏母也不在意只是随口问问 旁边苏福有些肥胖,但是胖在四五岁的孩子身上显得格外可爱,对苏木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哥哥好” 对于这个弟弟苏木很是喜欢,笑着捏了捏苏福的小胖脸,又扮了几个鬼脸,逗的苏福哈哈大笑,随后跟着苏木欢天喜地的去前厅吃饭,时不时回头催促母亲快些跟上 前厅一张八仙大桌上已经摆满了六菜一汤,还有几副碗筷,母子几位来到前厅后纷纷落座,苏岩见人齐后,说了一声“吃饭吧”,大家才敢拿起碗筷 吃饭时苏家是格外安静的,苏家也算是中等家庭,对于一些规矩也是比较看中,食不语就是其中一条 饭还没有吃完,从外面急急忙忙走来一个下人,悄悄对苏岩一阵耳语,苏岩听后把筷子重重放在桌上,对着苏木重重“哼”了一声,脸色铁青的扭头进了书房,饭也不吃了 苏母诧异的看了苏木一眼,朝着苏岩高声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苏岩头也不回的说道:“问你的宝贝儿子!” 苏木心道坏了,看来父亲知道了,但是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 第4章 莫问来处是谁家 饭后苏母匆匆赶去书房,不多久就听见里头传来女性的抽泣声。 苏木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望着墙上挂的书画出神,脑子里想的却是今天发生的事,思索哪个事被父母知道了。 “咣咣”门口响起轻轻的扣门声,苏母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个药匣 “娘,您来了” 苏木赶紧起身迎去,接过母亲手里的药匣 “你这傻孩子,快,坐下” 苏母拉着苏木在床边坐下,眼眶有些微红,苏木看在眼里,心里倒是明了了,看样子是受伤的事被发现了,这次又惹得母亲伤心,心里还是有几分自责。 苏母打开药匣,瓶瓶罐罐的不少,都是些疗伤用的药,苏家对这些药准备的很足,都是为了苏木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苏木大大小小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伤,药物不充足怎么会行。 “你这般小逞什么能,真当自己是铁打的?是庙里的金刚转世吗,你这身躯可比不上别人,暗伤多自己又不晓得,上次的伤也不知好利索了没,人家遇事能躲就躲,你倒好……” 苏母说着说着眼眶又有泪珠打转,苏木心里着急又不该怎么开口。 “衣服脱了,娘给你擦药” 见到母亲又要伤心哭泣,苏木心又提了上来,听到让脱衣服擦药,赶紧利索的脱掉趴下,省的再听这些念叨 看到苏木背上一片青紫,苏母强忍的不去流泪,害怕儿子听见难过,默默的拿出伤药均匀的抹上 苏木对疼痛感觉不到,但是对母亲的手在后背抚摸却是能感到无比的舒服,母亲的抚摸恐怕就是石头化作人也能感受的到吧,这就是母亲的爱意。 “娃儿啊,听娘的话,可别再做这傻事了,人家孩子是人,你也是人呀,你对娘来说就是这个世上最宝贝的人,这次没把你踏死,那可是老天保佑,要是下次……” 苏母眼中的泪水还是禁不住留了下来,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苏木赶紧打断 “放心吧娘,孩儿不是没事吗,以后不做了就是,娘,孩儿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苏母叹了口气:“好吧,快歇息吧,这两天莫要淘气乱跑了,好好养伤”,随后又叮嘱了两句,就推门出去了,苏木长嘘一口气,今天确实也累了,蒙头便睡去了。 翌日 天空微亮,阳光还未照射在江南镇上空,苏木偷偷摸摸的背着药匣子,怀里揣着早上刚蒸得的热馒头,瞒着家里快步走出镇外,往昨天的河岸边走去,他心地善良,心里还惦记着昨天晚上遇到的神秘女子。 “可不要冻死了,快些过去吧”路上苏木不停的催促自己,又加快了几分脚步。 太阳把温暖的光芒布满整个大地,把早晨的寒露一扫而光。 苏木呆呆的站在一堆凌乱的枯草旁,昨天晚上的女子不见人影,仿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河风吹的耳边嗡嗡作响,苏木四周环望一圈,仅有的几棵树木零散的生长在河边,除此之外便是乱石杂草,哪里能藏的下人。 苏木心道:“这女人身上脸上伤可不少,不涂抹些药物怕是要生病,不在这里等我,瞎跑什么,害我找不到” 苏木以前有过伤口恶化,隐瞒伤情,那一阵子浑身无力,头晕恶心,难受了很久,还好急时发现治疗,不然恐怕活不到现在,从此以后他就知道了伤口不处理就要生病,却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就在苏木挠头搔耳心中埋怨之际,又是一阵风吹来,苏木猛嗅几口,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跑去 说来也怪,苏木天生不知疼痛,但是这嗅觉也异于常人,刚才那风中含有一丝腥臭,还有一丝古怪的香味,如果仔细琢磨,就知道是一种劣质的香灰味。 疾行数十步拐过一处大岩石,只见一个身影趴在地下的碎石堆上,一件灰白色外衣还披在身上。 苏木心中大喜“好啊,原来在这里,昨日给你说了在这里等我还要跟我躲猫猫”。 苏木哪里记得并没有说过这话,反正也是心中埋怨,如果女子能知晓必定破口大骂。 其实苏木并不明白女子如今的情况非常糟糕,想要多走远些都做不到,还以为是想要跟他躲起来,却不知如果女子身体稍微好些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哪还会在这里等他这该死的小鬼。 苏木把女子翻了个身,让其平躺着,女子双眼紧闭,嘴唇微微张着,白天看脸上的伤痕更是恐怖,但是在苏木脸上看不出来一丝紧张不安,显然这些伤痕并不能影响到他。 苏木打开药匣,抓起几个瓶子打开闻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熟练的把药物涂抹在女子脸上,涂完之后拍拍手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久病成医,对着药物的作用及敷药的方法及其精通。 “脸上的倒是好说,这身上的……” 心中暗自嘀咕,苏木脸上满是难为的神情,女子的身上也有很多伤痕,但要让他动手触碰女人的身体也颇为为难,对于男女之防苏木已经是慢慢了解了,小男孩的脸皮薄,就是平时离得安蕊稍近些都有些脸红,让他摸一个陌生女子的身体那更是万万不能。 苏木带的药物也是上品,如今已经开始生效,女子恍惚间觉得脸上一阵冰凉,原本随时伴随的疼痛也消了大半,意识也有些清醒,缓缓睁开双眼,眯缝着眼看到一个小孩子皱着眉头对着自己的身体上下打量着。 女子心中又羞又怒,想要喝骂又觉得胸中一股气堵住,开口只是一阵轻咳。 待咳嗽缓了一下,女子认出是昨天的小孩,心中一阵紧张,张望周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心里也是放松不少,开口冷冰冰的问道:“你是自己来的?可有人跟踪,这是哪里?” 苏木见到女子苏醒过来,嘿嘿一笑 “我是自己来的,没给家里人说,什么跟踪不跟踪的,没人,这里嘛,这里是青蟒河” 女子隐约间知道苏木在自己脸上涂抹些什么,皱眉道: “哼,小鬼,你往我脸上涂得东西可是有毒?” “哪有毒,我昨天还用着”苏木连忙摇头说道,怕她不信,又撩起来衣服露出后背 女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木后背看了几眼,随后又冷声问道:“你刚才看我做什么,小小年纪还想轻薄于我吗” 苏木吓的连连摆手,慢脸惊慌道: “不是不是,我没有想要那个,那个轻薄你,我娘说过,我长大了,不能跟女孩子太靠近更不能做出来非礼之事,你这身上有伤,我不敢涂药” 女子听后嗤笑道:“量你也不敢,你敢碰我身体我就杀了你”顿了顿又道:“你那药在给我些,还有,给我找些吃食,我饿了” 女子完全一付指使的样子,换做旁人救了这人性命,听不到感谢还被人如此指挥,早就勃然大怒,扭头就走了,可是苏木平日里听安蕊话也听惯了,倒也不觉得刺耳 听到这里苏木连忙从怀里拿出馒头,伸手送到女子手里 女子看到手里还有热气的馒头却是有些不悦说道:“这东西也是人吃的?” 苏木奇怪道:“这馒头怎么了?我家厨娘今天刚做得的,路上我还吃了一个” 女子听后不语,到底饿极了,低着头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 女子吃完后沉默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胆量倒是挺大,我问你答,别说些听不懂的废话,这里是哪?我是问地名,不是问什么河” 这女子也是对这傻小子有几分明白,知道不说的清楚两人又要说上半天的废话 苏木回道:“这里是江南镇,听爹爹说起过,我们这是属于北牧府安平县,我嘛,我叫苏木” “苏木?哼,真有几分木讷劲儿” 随后只听女子又喃喃道:“安平县……嘿嘿,不远了,不远了”神情透漏着兴奋,眼神呆滞,似乎有些走神 过了片刻,女子突然眼神伶俐,历声道:“我姓江,祁凉江家,你可听过” 女子每说一个字,眼神中的光芒便盛一分,紧盯着苏木的眼睛,右手微微抬起,被衣裳挡住的胸腹处,更是发出三处微微光芒,浑身有股看不到的微弱气流凝于右手,如果苏木回答的稍有让女子不满的地方就要被毙于掌下 第5章 逍遥窝里寻常客 “不曾听过,你是姓江吗,祁凉离这里远吗” 苏木全无心机,也不知道如今这个情况他只要回答的稍有犹豫,或者含糊不全,他这一十三年只怕要重新投胎再活一次了。 江姓女子见苏木眼中一片清明,回答的话也是随口便说,女子心中对苏木已十成信了八成,心道哪有如此凑巧,安排这傻小子来故意靠近自己 “我姓江,名莺莺,祁凉……倒是离这里有些距离,小鬼,你想跟我聊天能否找些背风的地方,这里风大,怕是要吹死我,再给我弄件暖和的衣衫,还有” 江莺莺顿了一下,正色道:“还有帮我留意最近是否有不寻常的人来到这里,这些人惯着黑衫” 苏木听后一愣,似乎有些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不过眼下还是先将江莺莺安顿好 “逍遥窝倒是离这不远,你跟我来” “逍遥窝?那是什么鬼地方?”江莺莺疑惑道 苏木倒是露出几分神秘,笑道:“逍遥窝便是逍遥窝,你来就是,那里可是好着呢” 江莺莺冷声哼道:“我见不得人的,我有个怪毛病,别人见到我就怕,说我丑,我听到别人说我丑我就是要杀人的,杀得兴起说不准顺手把你的小命也收了,所以你这逍遥窝最好别是什么下作地方,也最好别碰上别人” 说话间还抽出匕首,往地上扎了几下。 苏木心中有些不满,这人为何几句话就要杀人,人死了对她有何好处,当初见到自己就是满嘴杀人吃人,也不想想如果昨日杀了自己谁现在救她 年幼时苏木也是见过死人的,虽然有些恐惧但是远没有常人那般,死亡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是知道人死了之后再也不能醒过来了,也说不了话吃不了饭,更重要的是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爱的人了,所以对死还是有几分恐惧,也见不得别人死亡 “你也别说这些吓唬人的话了,你放心,逍遥窝离镇子还远,没有什么人,真要遇到人我马上赶走,你可千万别杀人” 江莺莺笑道:“如此最好,你只要听话,我便不杀人”说罢这话,江莺莺心中暗笑,怎么会遇到这么个傻小子,倒也是自己的福气 苏木听罢这才满意,笑道:“那就快随我来,虽说不太远,也需要走上一刻钟” 江莺莺怒道:“你看我如今是能走的利索的人吗” 苏木吐吐舌头也不敢搭话,找来几个枯木草滕做了一个架子,江莺莺勉强翻身躺下,苏木吃力的拉着边走边道:“为何你看起来轻轻瘦瘦的,拉起来这般沉重” 江莺莺怒道:“真是无礼,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混小子,换做平日,就是三五个你这样的我一只手也能拉走” 苏木哪里相信,只道女子脸皮薄,不肯吃亏随口吹的大气 路上江莺莺看着苏木欢快的拉着自己,还哼着小曲,心里也不由平和了许多,心里虽然骂了几句傻小子憨家伙,但是对苏木却是平添了几分好感,只是眼睛还是不住的左右扫去,怕碰到别人 突然江莺莺说道:“傻小子,你这般帮我可是为了什么?想从我这里要些钱财吗?” 苏木头也不回,随口应道:“我家不缺银钱,帮你只是因为想帮你,安蕊说过,如果看到女孩子被欺负了,受委屈受伤害了,一定要帮她一把” 江莺莺心道又是安蕊,看来这小子还挺听这人的话,这女子可是不简单,嘴里冷冷道: “你想救是你的事,我可没有让你救我,我什么都没有,你也别指望我会报答你” “没事,我自愿的,等你以后好了想走便走,不找你要好处便是” 苏木拉着江莺莺走了约莫一刻钟后,穿过一片树林,慢慢的朝一个矮山走去,在半山腰一个大坑旁停下,苏木往下探了下脑袋,回头对江莺莺打了个手势,示意就是这里 “这鬼地方算什么逍遥窝?那大坑下是什么?” 江莺莺诧异的问道,心中暗想“莫非这小子想要把我推下这大坑不成” 苏木嘿嘿一笑,也不答话,拉着江莺莺绕过大坑又走了几十步,来到一个略小的洞口边,透过洞口可以看出是一个斜坡,本应该凹凸不平的四壁也有些打磨的痕迹,江莺莺心中暗道:“看样子是通往那个大坑的方向,也不知道那下面是什么” “从这里下,刚才那里可是下不去的”苏木坐下喘了几口气,脸色露出几分兴奋 苏木拉着江莺莺的架子拖到洞口,里面的通道可容一个成年人矮着腰行走,又是下坡,苏木比了比宽度,把架子拉到洞里 进到了通道里原本明亮的视野开始变暗,从洞里吹来阵阵急风,江莺莺心中有些紧张又不想表现出来,强自镇定,还好这通道没有多长,随着眼前又开始亮起,终于走了出来 苏木举手伸了个懒腰,回身说道:“逍遥窝到了,这里可是美的紧” 这里就是大坑下面,大坑的中间是一汪湛蓝色的水池,直径约十米,几片落叶在水面飘荡,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水池的水清澈无比看起来好不喜人,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就是水池的旁边 这大坑从地面上往下看并没有多大,但是到了下面却是内有乾坤,湖水周围有数个岩洞,还有几处倒挂的钟乳石,虽说这是地面下,却罕有的几分暖意 江莺莺看到如此景色也是啧啧称奇,看到周围有些木刀木剑,还有些吃剩下的空盒子,又扫过不远的岩洞里隐约有一个木床和木桌,只是看起来简陋无比,木床上竟然还有被子枕头,撑起身子对苏木说道: “这地方叫什么逍遥窝,如此难听的名字,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弄来的?真是小孩子的地方” 虽然话是如此,其实江莺莺心里对这里还算满意,抛开这些小孩子弄的木床木桌,这里的环境非常不错,也十分的隐蔽 “我从家里带了些被褥,里面的逍遥床可是我亲手做的,等下你就躺在上面休息便是” “这里倒是清静,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知晓吗” “安蕊知道”,苏木老实回答道 “哼,这安蕊是谁,这里恐怕不安全,再找一个地方”江莺莺听到还有其他人知晓这里,心里又是一阵不安 苏木连连摆手,正色道:“不打紧,安蕊只是来过两次,她嫌这里太安静,说是庙里那些个坐一天都不动的和尚才喜欢这里” 其实苏木对这里满意的很,他喜静不喜动,以前每每被欺负惨了,就会一个人来这里躲起来,望着清澈的水,抬头就是十几米宽的天,觉得安全极了,心中的杂念和受的委屈就会一扫而光。 听到这里江莺莺狐疑道:“这安蕊到底是你什么人,你那个小情人?” 苏木涨红着脸,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不,不,不,安蕊是我朋友,我们不是那个,那个,只有她愿意跟我玩,还照顾我,她对我好,我也对她好” 江莺莺不屑的说道:“我才不管她是你小情人还是什么,你确保她不会来?告诉你,她来了我就杀了她” 苏木有些气愤,板着脸说道:“我不准你欺负安蕊,你若在说这些话,我就把你扔进水里,就算你拿刀子划我,用嘴咬我,我都不怕,你想杀她就只能先杀了我” 江莺莺气急而笑:“我若想杀你,你近我身半米我就能让你毙命,这世界上想要让你不知不觉就死了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那点可笑的反抗谁会在乎!昨天若不是我脉力全失,那个河岸就是你丧命之所” 苏木哪里听得懂脉力什么的,只是觉得这女人好不讲理,高声吼道:“我答应我娘再也不做这出头救人的事,可是我还是救了你,你却又要杀安蕊,又要杀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想冲过去,江莺莺见这混小子真的生气了,慌张的喊道:“行了,我不杀你的小情人,你赶紧给我站住” 苏木听到这话站住脚步,红着眼问道:“当真?那你可不准再说这话了,你不再说这讨厌的话我还给你治病,还给你馒头” 说着又想起什么,强调道:“还有别告诉我娘这里的事” 江莺莺翻了翻白眼,谁有空管你那堆屁事 “帮我去里面躺着,回去带些能吃的食物,还要件暖和的衣服,我可能要在这里养上几日伤” 江莺莺特别把能吃的三个字着重的强调了一下 苏木却根本没听懂,也不在意,边答应边把江莺莺拉进逍遥窝里 把江莺莺安顿好,告诉她下午再来,临走前江莺莺一再嘱咐 “记得留意最近这镇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有没有不寻常的人,一有发现一定要速速通知我” 苏木答应后从原路返回地上,心中一动,突然想起还跟安蕊约好,这时怕都过了时间,一步并做两步朝着河边赶去,只盼望安蕊迟来些,或者一会儿见到人怎么说些好听话能让这女大王消消气,至于欺瞒的念头却是根本不敢想起 第6章 恶人自需强人磨 一路不敢停脚,好容易又来到河边,远远看去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影在河边伫立,苏木心中大呼糟糕,脚下却是又加快了几分 边跑心中念头急转,是夸安小姐今天又是漂亮了还是先给自己一个耳光让她消消气。还未等得想好对策,突然发现这人影并不是安蕊 那人影听见脚步声传来扭头望去,见到是苏木心中一喜,连连摆手示意 苏木定睛一看,这瘦小的人影他倒是认识,是安蕊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平时安蕊出门是不许其他人跟着的,但是安家有事传话都是要这小丫头来,见得多了也知道了她叫小兰 不等苏木开口小兰急匆匆的说道:“苏木,你可算来了,可急死我了,小姐说你一早就来,这都什么时辰了,可别耽误了啊,快快,小姐让我找你去看戏” 苏木一怔,问道:“看戏?看什么戏?去哪里看?” 小兰一边使劲儿的推着苏木走,一边回答:“你去了就知道,小姐说都安排好了,你要去晚了看不到那不就白费功夫了” “好好,你别推我了,让我歇口气吧,我这一路过来还没来的急歇息,可累死我了”苏木愁眉苦脸讨好小兰,嘴里喘着粗气,身上却因为怪病并没有汗珠落下 看苏木累的说话都有些哑嗓,小兰心里着急也没有办法,只是担心小姐会埋怨与她,耐着性子陪苏木走几步跑几步,一路朝着镇里的东北方向行去 苏木越走越是疑惑,这里不是去向刘婶家吗?果不其然,到了刘家院子门口小兰轻松的说道:“好了,可算赶上了,你就在门外看着” 苏木心中疑惑更重,刘家门口围着数十个人,对院子里面指指点点,悄悄念叨些什么,苏木听不太清,隐约听到什么黄宝圣母,什么害人不浅 不等苏木找人询问,大门里出来几个捕快把挡住大门的闲人驱散,随后一个中年官差打扮的男子打头出来,腰挂铁牌,苏木认得是镇上的张捕头 后面接着走出来几个捕快,搀着刘婶随后出来,一路上只听刘婶哭喊 “我冤枉啊,放过我把,这黄宝圣母像不是我的啊” 张捕头冷笑一声:“我只说搜出一个佛像,何时说过是黄宝圣母像,哭嚷些什么” 张婶不敢搭腔,只是呼喊被人陷害,自己冤枉,心中却是暗恨不已,前些天有人诱惑加入黄宝圣教,怎么今天就有人来查,还查出了佛像,自己那买佛像的钱都未交,实在蹊跷 张捕头哪管这泼妇哭啼,给手下行了一个眼色,令手下带走,至于刘家其他人都挡在门里不许出来 待手下将人押解走了,张捕头便独自一人往西走去,路过一家布店,左右看了看无人注意自己,扭身进到店去,也不跟布店老板搭话,在屋里扫了几眼便往左侧一张桌旁走去 红木的桌子两边各有一个雕花木椅,其中一个上面坐着一个小姑娘,笑眯眯的吃着干果,见到张捕头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张捕头见到女孩却不敢怠慢,上前抱拳道:“安小姐神机妙算啊,这小小江南镇竟也被那邪教渗透,亏得安小姐提供线索才能让我等除此大患,只是不知安老爷对此事可曾知晓?” 如此一个官差给一个小姑娘又是行礼又是奉承,当真诡异,只是双方都不以为意 安蕊躬身也是行了一礼,张捕头连说不敢不敢,安蕊说道:“张捕头辛苦了,出门前家父交代,安家来此地一直未曾有所贡献,心中惴惴不安,听到些邪教的风声,也不知真假便上报,多少有些莽撞。只是一来是怕贼人得到消息,二来也是想交张捕头一个朋友” 张捕头听到这话一脸惊喜,安家老爷名为安昱生,旁人不知安家的底细,他在多年前从一处大人物府邸见过安家的老爷在府里走动无人敢拦,如入自家庭院,从安家搬来第一天他便想去攀攀关系,苦于没有理由 昨天安家小姐找到自己,说是有黄宝教众为恶,还拿来一个佛像说是从教众家里搜出来的,请张捕头代为看管,料想那贼人多半是不服,就拿出此物以做证物。 年近四十的张捕头对这等事一听便知,心中一喜,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等攀关系的好事竟然砸到头上,哪管是不是真的教众,就算不是也得给她安个私通邪教的名声。 接过佛像后,拍着胸脯保证尽快缉拿邪教教徒,转过天就把这事给办妥了,现在又匆匆忙忙赶到约定地方来给安小姐回话 “久仰安家大老爷威名,当真是义薄云天,还请安小姐代为转达,张某人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安蕊笑着点头答应,心中暗笑自己爹地哪有什么威名让这张捕头佩服的 张捕头又是夸了一阵安小姐冰雪聪明,天生丽质,长得沉鱼落雁,国色天香,有如仙女下凡云云,听得安蕊一阵娇笑 最后安蕊交代道:“张捕头,虽然今天立此大功,只是这妖人毕竟入教时间还短,略作惩处即可,听闻她家丈夫在外经营些生意,想来定是积攒些家当,就当为他妻子买些教训吧” 张捕头听后一呆,这等官府善用的招数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会知晓的,不用安蕊嘱咐其实张捕头也是准备这么做的,只是现在听闻一个未满十三的小姑娘说起心中一阵诧异。 不过张捕头还是点头称是,还以为是安家老爷吩咐的,也没多想,随后就告辞回去了 刘家院门口的苏木对这发生的事看的目瞪口呆,怎么好好的刘婶就成了邪教妖人了,心里怎么也想不通 小兰从旁边走过来拍拍苏木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我家小姐安排的戏好看吗?别以为只会教训那些个小孩子,我家小姐的本事大着呢,只是平时不便施展而已” “什么!安蕊做的”苏木瞪大了眼睛,高声喊道 小兰在旁边吓得魂都没了,这人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喊了出来,连忙一手捂住苏木的嘴,一手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嘘’的动作。 小兰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还好人群离他们远些,又是在交流刘家发生的事没注意俩小孩说的话。小兰拍拍胸脯连声说道:“还好还好” 随后就在苏木胳膊上使劲儿掐了下,苏木疑惑的看着小兰在自己胳膊上瞎使劲儿,也不知道干什么 小兰气呼呼的说道:“我家小姐为什么要帮你这蠢笨如牛的家伙出气,哼” 苏木愕然道:“昨天不是这么商量的方法啊,这刘家婶子被官府拿了她家里人怎么办,小宝要记挂母亲怎么办?” 小兰没好气的说道:“你放心吧,我家小姐只是略微惩治,让她吃些苦头,几天就放出来了,不会闹出大事的,小姐她自有分寸,好了,走吧,跟我去下一个地方” 苏木问道:“还去哪?你家小姐呢?怎么不见她人” “哪来这么多废话,小姐在下个地方等你呢,走吧,到了便知” 小兰说罢扭头就走,也不管苏木跟上了没有,苏木只想快些见到安蕊,也没多问跟着便走 这次路程有些远,竟然又出了城,约莫有半个时辰,两人都有些乏了,路上苏木无论怎么问小兰都不开口,只是说小姐不让说,到了就知道了,问的多了就快走几步也不理他 两人一路前行,沿着小路走到尽头,放眼观望,几个耸立的小楼与山相依,郁郁葱葱的树木遮盖大部分的建筑,只有一排石墙漏在外边,中间硕大的铁门上边,悬挂着黑色的匾额,上面大书几个红字:路安山庄 只见门口两侧有两个黑衣男人来回走动巡视,苏木看到这个山庄的名字便知道怎么回事了,想的有些出神 小兰拦住示苏木,示意停下脚步,小手给不停的给自己扇风,累的一屁股坐在旁边石头上,对苏木说道:“我们到了,小姐应该也要到了” 话音刚落,道路上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只见安蕊从道路旁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高大,一脸阴沉,面相凶恶,让人一见就心生胆怯,如今却像仆役一样跟着在安蕊身后,不敢与安蕊并排 小兰起身向安蕊招手示意,安蕊看见她和苏木在一起,快步走来,到了跟前笑嘻嘻的说道:“苏木,上午解气吗,你可别急着谢我,还有一口气没给你出呢” 苏木有些担心,拉着安蕊悄悄道:“我看还是别去了,他们人多,还都是些恶人,我身子没事,也不想报复他们了,我也答应我娘不让她担心了” 安蕊嘻嘻一笑,安慰道:“你别担心,不用你我出手,我们这样的小孩子哪里打的过那些人,只会惹人嘲笑,你瞧好吧,我穆叔哪会让我吃亏,他的本事你想都想不到” 安蕊回头对大汉招招手:”穆叔,那些恶人就在这里,不过他们人多,您能应付吗?如果敌不过我们还是回去吧”安蕊怕穆叔轻敌,还不忘使出一个激将法 那穆叔原名穆振山,来历颇为神秘,早些年突然出现在安家,平时只对安老爷和安蕊客气些,旁人的话是从来不听的 本来安蕊对穆振山也不在意,有一次见到穆振山出手,身影晃了几下就把三个人手给砍断了,安蕊完全看不出他的动作,只记得爹爹曾说过穆振山当时也并非全力出手,事后教导安蕊这世间能人无数,需要时刻保持敬畏之心 安蕊这次给苏木出气,害怕对方人多势众,没有安老爷的命令,怕穆振山不来,就给穆振山撒娇说被人欺负,还抹了几滴眼泪,穆振山一怒之下跟来为安蕊报仇,却没看到安蕊嘴角的笑容 穆振山听到安蕊这话,颇为自信的笑道:“便是他们人数在多上十倍我也不放在眼里,放心吧,我们进去,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你,吃了豹子胆不成” 其实穆振山心里也明白只怕被这小丫头当枪使了,可是他一来闲来无事,二来也想动动筋骨,自从来到这个小地方后一直小心翼翼隐姓埋名,早就不耐烦了,今天被安蕊这么一磨,便顺水推舟的出来活动活动 几人朝山庄走去,穆振山一马当先,中间安蕊拉着一脸不情愿的苏木,小兰跟在身后 第7章 路安山庄未得安 众人迈步走到山庄门口,小道两侧大树参天,显得格外安静,看到山庄的大门就在眼前,安蕊悄悄问小兰: “早上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吗?” 小兰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事?” 安蕊生气的掐了小兰一下,看到小兰满脸笑容才知道丫头有意逗弄自己 “放心吧小姐,早上我给刘大哥说了,我们酉时不回,就通知老爷” 安蕊满意的点点头,又对穆振山说道:“穆叔,等下我先跟他们说几句,我们可不能输了阵势,总是要先理后兵的,如果他们耍蛮耍横不讲道理,在教训他们不迟” 穆振山本来就是给安蕊出头的,看小姑娘还是小孩心性,以为要出出风头,再者有他看着也出不来乱子,也就由得她去,笑着点头答应 山庄巡视的二人见到一行几人,握了握手中的长棍,高声喝到:“来人止步” 安蕊示意小兰上前,小兰也不慌乱,插着腰回道:“我们是江南镇人,昨日你们的人在镇里纵马踏人行凶,今天带事主来寻你们讨个说法” 山庄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满不在乎的说道:“哪有此事?少来讹诈,看你们几个小毛孩子,身子还没我手中齐眉棍高,怕是昨天喝奶的时候做梦了吧”随后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小兰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刚要反驳,安蕊上前一步,指着苏木问道:“你们可认得他” 另一人斜眼扫了一下苏木,嚷嚷道:“不认得不认得,快走快走,莫等爷爷们的棍子把你们打走” 安蕊笑道:“如此甚好,看来是不愿讲理了,便让你们今天认识一下” 话音刚落,穆振山人影一闪,苏木只觉眼前一花,刚才那手持棍棒的两人不知怎么的就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嘴里痛苦的呻吟着,原本手里握着的长棍竟然断成了三截 “这,这是怎么回事?穆大叔这般厉害” 苏木满脸兴奋,安蕊却不以为意,挥手示意进入山庄里,苏木连忙凑过去说道:“安蕊,我看不要再去惹事了,昨天是挺生气的,今天早上便不气了” 小兰在旁边听到这话,没好气的喝道:“看你还是个男人,怎么这般胆小,在江南镇这么个小地方,我们家小姐说去哪就去哪,谁能拦得住” 安蕊转过身敲了小兰的脑袋一下“怎么说话呢,我们是强盗么,我们是占的理字,所以去哪里都不怕,懂吗” “是是,小姐教训的是” 安蕊对苏木正色道:“苏木,我不只是给你出气,你总是这么被我护着,以后怎么办?你将来是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你这般怕事以后能护得父母周全吗?如果我被欺负了你能护得了我吗?” 这番话说的苏木脸色一阵通红,一字一顿说道:“我不怕事,谁要欺负你,我就是没了性命也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 穆振山在一旁听到苏木如此说话,倒是吃了一惊,随后释然,以自家小姐的容貌和精明,骗个傻小子卖命倒是也正常,只是对自家小姐佩服无比。 安蕊直视着苏木的眼睛,眼波流动,轻轻说道:“我相信你”,这四个字说出来苏木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就算刀山火海都愿意为眼前人去闯,挺起胸膛一马当先的走进山庄 进到山庄里面,每走一处,就是移步换景,树林,青草,鲜花,与穿插在其中的古朴的建筑相得益彰 走到一处硕大的空地,周围放置了一些兵器和石锤石墩之类的东西,竟然还栓有十几匹马,想来就是演武场之类的地方 这时从后面冲出七八个黑衣人,穿着打扮跟门口两人一模一样,嘴里骂骂咧咧朝几人走来 苏木眼尖,认出数人皆是昨日骑马之人,领头之人就是踩踏自己的人,立马告诉安蕊正主在这里 领头的黑衣人约四十岁左右,面容白净,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庞倒是也显得几分成熟俊意,身上的黑衣也是与他人不同,左肩秀有金丝鹰头,腰间束一个沁蓝的玉石腰带 那领头之人率领众人到苏木几人前面停下,皱着眉打量眼前的三个小孩和一个成年人,倒是没有托大,前行一步抱拳行礼说道: “各位,这里是路安山庄,乃是私人之地,不知几位闯进来所为何事?” 这时旁边凑来一人对领头之人耳语几句,领头之人挥挥手示意知晓,盯着穆振山接着说道:“在下姓魏,上文下正,是这路安山庄领事,这位朋友,不知手下可有得罪诸位之处?无缘无故被打翻在地,可是要跟尊下讨个说法” 其实听到手下描述,两名手下被这一人所伤,看起来此人只怕衣服都不曾皱一下,心道是个硬茬子,说话也留了几分 穆振山看着魏文正并不言语,安蕊在一旁说道:“魏领事有礼了,不知昨日在江南镇纵马狂奔,踩踏一位少年之事可记得?听闻如果那少年如果伤了残了或者死了就来这里找你,可是你们那两个手下故做不知,刁难于我们,我这叔叔便让他们躺下歇歇” 魏文正想了下却有此事,只是昨天有大事发生,这等鸡毛蒜皮小事早就忘了,如今人家正主找上门来,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所言不错,是有此事,昨日有要事在身,走的匆忙,事后也是后悔不已,不知这少年现在可好,如果有所损伤,钱财不成问题”魏文正见是一个小姑娘说话,心里纳闷,倒也没有失礼 安蕊一指苏木:“就是这个少年,自从你昨日踩踏过后,身受重创,神情恍惚,痛苦不已,浑身可以说无一处不痛,无一处不苦,也许撑不了几日就会撒手人寰,实在是令人闻者伤心,也不知家中父母何人赡养” 苏木摸摸后脑勺愕然道:“我没事啊” “事”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安蕊踩了下脚趾,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魏文正看了看苏木,看模样倒是跟昨天那少年颇为相似,只是如今苏木站的笔直,神态自如,那深受重创,神情恍惚,痛苦不已云云何从说起 如今魏文正有大事在身,还有大人物在客房休息,若是惹的主子不开心,今天这里的众人恐怕都要遭殃,也不管苏木是真的有事还是假有事,只想赶紧打发了 魏文正满脸正色道:“姑娘所言有理,魏某对所做之事道歉,这位小兄弟养伤所需钱财,魏某一并承担,这里有纹银百两,只当做魏某的歉意,另有人参虫草赠于小兄弟补气,稍后差人送往府上”说着从身上掏出几锭银子,双手给苏木奉上 安蕊咯咯一笑,让苏木接着银子,对魏文正道:“魏领事如此深明大义,敢作敢当,令人佩服,我等刚才颇有些孟浪,如此就不打扰了” 转身对苏木挑了挑眉毛,示意一切顺利,苏木也松了口气,偷偷挑了下大拇指。没想到这些人看似凶神恶煞,却是十分讲理,倒是些好汉 见到这几个人转身要走,魏文正心中也是一松,还好没有多做耽搁,赔些银子算的了什么,心中只是忧愁上面交代的事从何入手,实在令人棘手啊 “嘿嘿,这么多人被这么几个娃娃就吓住了?你们这些废物,老子交代给你们的大事怎么让人放心” 苏木几人刚欲走出山庄,不知何时院内伫立一个黄脸汉子,一脸络腮胡子,身材魁梧,正双手抱胸,看着几人 魏文正见到此人,连忙上前行礼,嘴里高呼:“没想到打扰到杜大人,真是罪过,这几人只是为昨日小人一时犯错所来,如今已经大事化小,一笔勾销正要告辞,都是镇上良家子女,这就撵走,别扰了大人的兴致” 魏文正一边给杜大人解释,一边给苏木几人使眼色,让他们赶紧走 杜大人冷笑一声:“良家子女?什么样的良家子女敢来这路安山庄找事,别不是奸细吧,你们几个蠢货,给我把这几个人拿下,谁敢反抗就地格杀,这么个小小地方也要处处小心,误了我的大事便让你们一起陪葬” 苏木听后大怒,指着杜大人骂道:“你这人好没有道理,明明是你们有错在先,如今还要抓我们,这朗朗乾坤还有王法吗” 杜大人倒是被这小子气乐了:“哪里来的蠢小子,我在这里说的话,做的事就是王法,我让你跪下就没人敢让你站着,跟你这小东西说话实在浪费口舌,拿下” 周围几个黑衣人显然更听这杜大人的话,手持各种兵刃就围了上来 这个时候穆振山冷声说道:“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还是不要再靠近为好,免得待会儿还得把自己的断手断脚收拾起来,不嫌麻烦吗” 已经围到身边的一众黑衣人听到这话都是一怔,停下脚步踌躇不前,没有人敢先上去砍上一刀砸上一棍,万一对方真是高手岂不是做了那枉死鬼 杜大人冷喝一声:“一堆窝囊废,给我上,不然老子先料理了你们” 到底杜大人对大家威慑力更大,众人大喝一声同时动手 看着这些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黑衣人,手拿兵器就朝几人冲来,苏木一把拽过安蕊和小兰挡在身后,挺起胸膛面对众人,穆振山看到苏木如此行为暗自点头,心道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个男子汉 穆振山脉力瞬间灌注腿脚双臂脉络之中,胸腹间三星齐亮,身体略微弓起,猛的如脱弦利箭窜起,身形如鬼影一般,刹那之间便穿过这七八个黑衣人,只听得兵零乓啷乱响,黑衣人手中兵器散落一地,每个人都哀嚎的躺在地上打滚,还有几人昏死过去,仔细看去,不是折手便是断脚,穆振山身形一动回到原地,仿佛刚才并未做过任何动作 苏木看的真是瞠目结舌,这还是人吗?他倒不是没见过路过此镇的学武人士,了不起就是身子灵巧些,力气大些,哪见过这等超出想象的武功 魏文正脸色惨白,这穆振山的本事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如此厉害之人怎么会是几个孩子的跟班一样,今天只怕要闹大了 那杜大人见到穆振山出手,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倒是没有显得如何惊慌,沉声说道:“倒是小瞧了你,原以为这等偏僻之地都是些凡夫俗子,没想到竟然有天子在,脉气灌身,三星齐亮,原来是个练精命的” 苏木听得一头雾水,只是站在安蕊前面,怕再有人偷袭。安蕊倒是沉着,回头看着穆振山 穆振山没想到这人一眼看透自己,应该也是天子,只是这人到底是谁,来此地做什么? 第8章 风波骤起乱人心 “换做其他时间地方,看在同是天子的份儿上,我们倒是不必交手,只是如今我们有要事在身,又是不方便外人知晓的事,今天只能留你们在这路安庄久住一段日子了,好在此地鸟语花香,几位住上三年五载也不会腻,我们一定好吃好喝的侍奉着,如何?待我们此地事了了,一定安然无恙的放各位离去。要是再敢反抗,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到时候这几个小家伙到时候身首异处,滋味一定不好” 杜大人不慌不忙的劝道,他对穆振山并不惧怕,只是担心穆振山不顾几个孩子的安危跑掉,从他展现的本事看来,这速度他可追不上,如果大肆宣扬出去,恐怕要坏了他的大事 这杜大人的一番话让穆振山左右为难,从这人的反映看来,必定身怀绝技,最起码绝不逊色自己,如果只是独身一人,就算打不过,安然脱身也绝非难事,可现在还带着几个拖油瓶,只怕要恶战一番了,可是还不知道对方的手段,只能先打探下对方的底线再徐徐图之 想到这里,穆振山冷声回道:“我在此镇子已经隐居多年,你们在这里偷偷摸摸做什么狗屁倒灶的事与我无关。这几个年轻人是我家子弟,人我是一定要带回去的,回去之后必定严加看管,如果透漏半点风声,穆振山必当束手就擒,任你处置” 杜大人仰头哈哈一笑:“也不瞒你,我等都是平龙堡的人,老子名叫杜飞扬,我们平龙堡之人做事的风格,不知道这位朋友可有听过” “略有耳闻”穆振山心中一震,嘴上却是淡淡回道,心中暗骂怎么是平龙堡的人,以前就听闻平龙堡的人眦睚必报,做事不论对错,下手又是狠毒,名声实在不怎么样,如今竟在这里碰到了 “听过最好,朋友可是想好了吗?你可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哦” 穆振山紧咬牙关,就要上前应敌,绝不能让几个孩子受制。突然觉得有手指在背上写字,便装作沉思,努力感觉写的什么,略一琢磨,明白是写着“答应,近身” 嘴角微微一笑,穆振山先是装作踌躇不已,随后一咬牙抱拳说道:“还望阁下遵守诺言,我等就在此处叨扰了” 苏木听后大惊,大呼:“穆大叔不可啊”,安蕊在旁边猛地拉住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苏木到底跟安蕊时间久了,对安蕊言听计从,明明不知为何拦住自己,但是也不再言语,只是焦急的看着穆振山。 杜飞扬双手鼓掌,哈哈大笑:“对对,识时务者为俊杰,朋友真是识大体,懂得进退,不过还要麻烦朋友自闭脉力,戴上副镣铐,才能让人放心啊” 穆振山皱眉喝道:“那我等岂非任你鱼肉,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你说的算” 杜飞扬不以为意的说道:“事到如今,如何决定,这都由你” 穆振山假意又思量片刻,跺脚说道:“罢了,不能冒险让这几个孩子受害啊,只盼杜大人一言九鼎,不要灭了平龙堡的威名” 说罢穆振山伸出双手,嘴里唉声叹气:“还请阁下戴上镣铐吧,我已脉气回源,脉络关闭,无法灌输脉力了,你来检查便知” 杜飞扬满意的点了点头,迈步朝穆振山走去。 穆振山心里数着杜飞扬的脚步,计算着十步之内就有把握拿下,无论对方有什么本事也快不过自己 眼看着已经走到离自己只有十几步的距离,穆振山脉气缓缓用力,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焦急,这厮走路怎么如此之慢 突然杜飞扬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着什么,随后面漏古怪之色,呲牙对穆振山笑道:“嘿嘿,你我也都不必说这些鬼都不信的废话了,你不傻我也不蠢,刚才没有把握留下你,陪你玩玩,如今你是插翅难飞了” 穆振山双眼一瞪,怒斥道:“你这是何意?我有心降你,你却不信我,也好,我倒想看看你这破庄子能否留的下我” 一旁的魏文正见到杜飞扬如此说话,暗自叹气,虽然有心放这几人一马,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略有些尴尬道:“这位朋友,魏某的路安庄,是有两位大人物的” “什么?!”穆振山和苏木四人同时惊道 “哈哈哈哈哈”杜飞扬在一旁仰天长乐,咧嘴笑道:“老周啊老周,我以为你这风流种还在大姑娘的肚子上趴着,害我跟这老东西讲了半天的废话等你出现” 在杜飞扬说话的时候,苏木只觉眼前闪过几道银光,不知何时几柄无把小剑悬空停在在几人胸前,有如银蟒吐舌,择人而噬,吓得几个孩子浑身颤抖,动也不敢动。 穆振山心中大呼不妙,暗想如今只能先擒下这杜飞扬,以此要挟。 当下也顾不上几个孩子,穆振山胸腹之中三星齐亮,奔涌的脉力瞬间灌注手中腿中脉络,屈指一弹,将胸前小剑弹飞,身影如同鬼魅般冲向杜飞扬 杜飞扬早已料到,胸腔处竟然亮起双星,看起来跟穆振山的三星位置不同。霎时间看不见的神力遍布全身上下,在外人看来杜飞扬仿佛跟周围融为一体,仿佛已经在此处站立了百年千年 神力流转之下,杜飞扬双手拇指弯曲,双掌合并猛的朝穆振山推去,穆振山只觉得身体猛然一顿,前进的身躯戛然而止,觉得整个身子都置身于泥潭之中,动弹不得,这感觉随即便消失,但就是这么一顿,杜飞扬朝后方一跳跃出数步拉开了距离。 没等稳住身子,穆振云感觉身子恢复自如便再次冲了过去,只见杜飞扬左手中指无名指曲于掌心,结了一个山决印,右手极速在空中写下几笔,口中喝到“兵” 只见杜飞扬周围黄土沙石纷纷飞于空中,接着这黄土沙石如噬人猛虎一般飞向穆振云,虽然只是黄土砂石,砸到身上并无大碍,但是严重干扰着穆振云前进,无奈只能利用速度左突右冲,寻找脱身的机会 杜飞扬施了一法,见阻挡住穆振山,不敢停下,双手快速结印,嘴中念念有词,短短几个呼吸,鼻尖竟然冒出汗珠,显然这个法术极难施展 穆振山心中焦躁异常,身子猛地朝天空冲去,灵巧的如同燕子一般冲出黄沙飞石的范围,在空中寻找杜飞扬的身影,随后调整身体闪电一般的射向正在施法的杜飞扬 “可恶,只差一丝”杜飞扬看到穆振山的身影出现在空中就知道不妙,可是放弃即将完成的法术又感到不干,虽然想要赌一赌,但是强烈的危机感还是让杜飞扬无奈的停止施法 在穆振山冲下的同时,杜飞扬身影一动,隐于黄沙之中,穆振山落地大喝一声,双脚一蹬,跟着冲进黄沙之中,巨大的反冲力在穆振山的脚下出现一处浅坑 早一步进入黄沙里的杜飞扬双手合十,连掐几个法印,喝了一声“皆”,原本范围颇大的黄土砂石极速朝杜飞扬靠拢,围着杜飞扬极速的旋转着,把杜飞扬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里面 穆振山在黄沙聚合的时候飞速的冲向杜飞扬,手掌指尖几乎就要碰到杜飞扬,但是黄沙已经聚拢,穆振山的身子猛的被黄沙中的碎石撞出 “呸”穆振山吐出嘴里的沙子,眼神恶狠狠的盯着黄沙中脸色惨白的杜飞扬,刚才那极度危险的一掌虽然差点吓的杜飞扬差点全身神力涣散,但是自己头被一块小石头撞破,留了不少的鲜血 不死心的穆振山朝杜飞扬冲了几次都被砂石逼出,身上反而被挂出数道伤口,无奈之下围着杜飞扬快速移动,寻找破绽 杜飞扬刚才打断施法,反噬不小,如今神力所剩不多,想要凝神聚法力却只感觉浑身无力 要知道练神魂之人,最讲究天人合一,施法时要沟通天地自然,稍有分心或被迫打断,都是非常危险的事,轻则神力加速流失,重则吐血昏迷 如今杜飞扬感觉神力与大地自然融合不畅,神力震荡,赶紧屏气凝神,无暇顾及外面的穆振山,暗自咬牙发誓“待得神力缓和,定要你好看” 这短短的交锋,直看的苏木几人目瞪口呆,也完全颠覆了苏木的认知 挥手间沙石满天,身影有如潮鸣电掣,还有身前悬空的利剑,这等神话传说中的事一一发生,无不让苏木觉得这还是不是在人间,只觉得眼前的每个人都是那么不真实 第9章 横剑携美立赌约 “黄沙漫漫锁残阳,独依云阁心仿徨。欲将美酒歌一曲,奈何……” 忽然苏木等人旁边的阁楼上传来几句诗词,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三楼有一人半倚着窗台站着,手里随意的拎着一壶酒 “奈何离愁愁断肠”安蕊眼睛眨了眨,把末句随口接道 那人哈哈一笑,见到众人朝他看去,微一咧嘴,露出一排白牙,翻身一跃,竟然从三楼直接跳了下来,小兰啊的一声,害怕的捂住眼睛 苏木却是看的仔细,那人从三楼跳下,身子却如有东西拉扯着他一般,缓缓落下,当真是好不潇洒 只见这人身上穿了一件青色长袍,容貌甚是俊俏,长袍却是敞着,露出里面的内衣,一头长发并未束起,披散在身后,左手掐着剑诀,右手拎着那一壶酒,边走边灌上几口 来到众人身前,才看清这人虽然模样俊俏,眼睛却是微微发出光芒,甚是诡异。 这人看到安蕊眼神一动,笑道:“如此聪颖知趣的女子,我很是喜欢,待得杜飞扬收拾了你们的靠山,就随我走吧” 苏木听后大怒,指着这青衣人喊道:“你是什么人,安蕊绝不会跟你走,还有,我穆叔叔怎么会敌不过那会施法术的妖人” 青衣人哈哈大笑,并没有理会苏木,只是盯着安蕊笑道:“你怎么说?” 安蕊施了一礼,回道:“这位大人能看上小女子,小女子受宠若惊,只是家教甚严,来时父亲叮嘱要早些回家,若是有所耽搁,就要带人来寻,怕是要辜负大人一片好意,况且我家穆叔叔本领高强,谁赢谁输可还犹未可知” 青衣人饶有兴趣的听安蕊说话,也不打岔,待安蕊说完才说道: “声音真是似水如歌,清澈动听,回去教你学得我所做的小曲,每日唱上几曲,想来定然是极好的” 一旁的小兰不满的说道:“怎么说话呢,谁要跟你去学什么小曲,我家小姐可是人中龙凤,将来是要嫁给大人物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话未说完,这青衣人眉头一皱,掐着剑诀的左手一晃,众人身前的小剑灵活的如同小鱼一般游动起来,猛地朝着众人的咽喉飞去 三人之中只有安蕊面前的小剑悬空不动,另外两把小剑飞向苏木和小兰的咽喉处,两人被小剑指着,隐隐感觉到剑尖传来的寒意,这般情况吓得小兰花容失色,苏木也是直皱眉头 青衣人冷冷道:“谁在聒噪,我的游鱼剑就给谁开个窟窿,省的惹我心烦”这话惹的苏木和小兰怒目而视,但也不敢再言语 青衣人对二人的目光不以为意,微笑的看着安蕊说道: “你也别耍心眼了,就算你们家里来人,来多少我就能杀多少,我叫周辰,你可以叫我周先生,我就是在平龙堡也是自由之身,我周家的势力,你们凡夫俗子想都想不到,你跟着我保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是吗?我只想要自由之身,想要安全回家,你能给我吗”安蕊面无表情的说道 “莫要胡闹,我周某人说话一向算数,虽然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但是也容不得别人推三阻四,不知好歹”周辰看着安蕊淡淡的说道 苏木一旁怒火再也忍不住,顾不上被小剑威胁,朗声怒道: “安蕊不想去,谁也不能强迫她,你再这般胡搅蛮缠,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阻止你” 周辰正在恼火,听闻这小子如此不知趣,被利剑顶着还敢呵斥自己,怒极而笑 “怎么?这是你相好吗?小小年纪心思不小啊?我看上的人也是你这山野小子染指的?你配吗?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拼了性命的” “我跟安蕊不是什么相好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总之不准你欺负她”苏木咬牙切齿,脸上却没来由的一红 “往日谁敢如此跟我说话,现在已经是死人了,哼,今天我有些兴致,你又是个小孩子,这样吧” 周辰比苏木高大不少,居高临下道:“给你这个小子一个机会,你不是要拼了命的阻拦我吗?陪你玩玩,我们打个赌,我站在这里,你只要能碰到我身上任何一个地方,你们三个人我立刻放行,保证绝不再阻拦半步,要是做不到,嘿嘿” 周辰边说边摇头笑道:“竟然跟你这小孩子认真,让别人知道恐怕要笑掉大牙,给你十个呼吸时间,我不杀人也不伤你,过了时间你还没碰到我,你这小命我就要了” 苏木也知道想要碰到这人只怕千难万难,这人挥手间就能让小剑飞起,举止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让自己喉咙刺穿也是一瞬间的事,对付自己个小孩子恐怕不比拍死一只蚊子难多少,好在给了自己十个呼吸时间不会杀我不会伤我,努力躲闪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碰到他 如今安蕊受到此人的威胁,苏木觉得这辈子能为保护安蕊而死也是值得了,如果不成功,恐怕今天就是在这世间的最后的一天了,死他不怕,怕就怕死的不得其所,死了就再也无法保护她了,安蕊最后还是会被这人强迫 顾不上那么多,苏木红着眼睛盯着周辰,点头说道:“好,我赌” 安蕊和小兰同时惊道:“不可以” “不要冲动,我们还没有到拼命的时候,你快认个错”安蕊冷静的对苏木劝说 “是啊,你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怎么能跟这么厉害的人打这种赌呢,你别不要命啊”小兰也是焦急的劝说 周辰喝了一口酒,抿了抿嘴,看了看苏木,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乡下小子,这模样长得也平常的很,这个胆识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好!你也算半个男子汉,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周辰左手一动,眼中光芒一暗,只见本来横在众人身边的小剑如同归家鱼儿一般纷纷飞向周辰衣袖之中 “你等如果想要逃跑,尽可以试试”周辰扭头又对安蕊说道:“我并未强迫与他,我们如今赌约以成,谁再阻拦就休怪我无情” 安蕊见到这事已经无法扭转,连忙高声道:“且慢,你这赌约也太不公平,如何能让我们服气” 周辰斥笑道:“谁让你们佩服了,就是把你们一起杀了也是我一念之间,如今让这小子死的有尊严,已经是我好心了,除非,你跟我走,这两个人我答应决不动手加害” 苏木怒声道:“那是休想,安蕊,你别劝我,我决心已定” 安蕊暗自叹了一口气,仍然不同意对周辰说道: “周大人这等神仙中人,我是佩服的,只是我们都是普通孩童,苏木与你相比更是差上十万八千里,如果周大人能公平比试,将来服侍在大人左右,也是心服口服的” 周辰听到安蕊的夸赞,眉开眼笑道:“也好,哈哈,你且说说如何公平法,我好让你心服口服” 安蕊回道:“周大人这等通天彻地的本领对付苏木未免有折损大人威名,大人可否不用这等使剑的法术?“ 周辰面无表情的说道:“哼,我本就修炼的御器之术,休要多言” 安蕊又道:”大人的游鱼剑看起来有五六把之多,数剑齐发就是几个苏木都要完蛋,还请大人最多只用一把飞剑可好?” 周辰想了想,点头同意,在其看来,对付个小孩子一把飞剑就足矣 安蕊感激的行了一礼,又道:“大人,是不论用何种功夫,何种方法,只要碰到你就算赢了么” 周辰自傲的点头:“不管什么功夫,什么方法,碰到就算我输,周某说话算话” 顿了顿补充道:“我指的身体接触,不要想钻什么空子” 安蕊点了点头,接着对苏木说道: “苏木,周大人本领通天,你这小孩子是万万敌不过的,等下努力些,展现些勇气出来,大人心善,我等下再跟大人好好说说,肯定会绕你性命的” 苏木不服气的说道:“我自会拼进全力,安蕊,不用你帮我求饶” 周辰在旁边冷笑不语,安蕊轻叹一口气,轻轻对苏木说道: “跟你一起长大是我的幸事,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一起了,现在还记得那次隔壁镇上来了一个高大的孩童,你我二人同心协力把他打跑了,每每想起都觉得好笑,等下你就拿出那时的本事出来,不要忘了” 苏木听到这话心里一阵蹊跷,这个时候安蕊说那个事是为何?再说当时安蕊只是在一旁笑嘻嘻的指挥自己,哪有同心协力之说。那时候自己不是那高大孩子的对手,安蕊提前给了自己一包面粉,打架的时候撒了对方一脸才侥幸赢得,可这时候哪有什么面粉石灰之类的东西? 安蕊抬起头看向杜飞扬和穆振山的战场,诧异的说:“这两人是要做什么?” 几人听了都朝场中望去,苏木觉得双手一凉,只见一个女孩子用的水粉被塞到了自己的手中,苏木朝安蕊惊讶的看去,安蕊朝他微微点头却并没有朝他看去,仿佛什么都没做一样 第10章 斗法黄沙人逐影 安蕊这一声虽然是要转移周辰的视线,但是场中的两人这时确实突然有所变化 杜飞扬这时已经被穆振山不停的偷袭逼的神力震荡,体内双星黯淡无光。刚才那掌已经触及到了自己的衣衫,惊的杜飞扬差点中断于自然的联系。 还好修神者神力施法后只要神力不停止不枯竭,与自然的连接不断,施法者便无需担心法术失效 如今杜飞扬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穆振山的一次次攻击一方面使得自己无法专心沟通自然,另一方面还要为指不定哪一次的攻击打倒身上而担惊受怕,有心改变策略,但是被穆振山步步紧逼,实在无暇另做他法 穆振山如今同样非常难受,自己一次次冲进黄沙之中都要受到砂石的击打,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双手又麻又痛,完全在强撑着,相信如果稍微慢些,让杜飞扬得了空去,只怕今天就要被掩埋于黄沙中了 两人这激烈的战斗看似陷入僵局,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其实自两人交手到如今只过了极短的时间,只是两人都拼尽全力而为,力量消耗极其恐怖,才会在短时间内陷入两难之境 在周辰出现后,穆振山心急如焚,顾不得许多,原本并不想暴露的本领如今逼不得已施展开来 只见穆振山双手闪电般的在身上几十处穴道点去,两眼立刻充斥着血迹,鲜血自五官缓缓流出,身体肌肉突然扭曲的怪异无比,而周身脉力运转立刻改变。随即口中默念几句谁也听不懂话,突然抬头嘶吼一声,发出非人一般的吼叫 穆振山身上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一直隐藏着不敢见人,这时也抛开了顾忌,不拿下杜飞扬一切休说 穆振山脸上身上青光闪动,一片片青色鱼鳞一样的东西布满身体,就连瞳孔都变成竖瞳,发出摄人的光芒,如同盯着猎物的猛兽一般盯着杜飞扬 这般场景吓得杜飞扬面色惨白,高声叫道:“青玉化龙决,这怎么可能” 这几句话,声音都显得颤抖,这穆振山如何会这等绝学,早些使出来自己岂非早就被戈杀于此了,哪里还需要费这么些功夫,杜飞扬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又不敢尝试拿自己性命去赌 不甘心受死,杜飞扬急忙从胸前套出一个项链,眼中露出几分不舍,还是把项链下方的坠子用牙咬开,露出泛着黄色光芒的水晶一般的东西,舌头一卷,把这个水晶含在舌根处 霎时杜飞扬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说不出的玄妙,双手飞速掐了几个法印,竟然跟刚才被穆振山打断的法术法印一样,但是中间好像省去了不少法印,不知为何如此 穆振山怎么会等他施法完毕,身形一动,青芒一闪就到了黄沙旋风处,右手握拳就挥了出去,黄沙之中飞速旋转的碎石打在布满鳞片的身上,如同蚊虫撞上巨石一般,没有丝毫影响它的速度 眼看就要挨上这石破天惊的一拳,杜飞扬张口吐出一口黄色的气体,吐在迎面的穆振山身上,穆振山的拳头戛然而止,整个人好像被石化了一般 穆振山又惊又怒,施展这禁法后眼看就要拿下这人,谁知道竟然会被这一口气给定在地上,这种感觉比刚才被定身强出不知道多少倍,就是自己这样的状态都动弹不得 这时如果有人看见,就能发现杜飞扬口中原来就不大的水晶只剩不大的一块了,好像在口中融化了一样 杜飞扬这时施法完毕,对着眼前的穆振山狰狞的一笑,脚下连踏七步,双手朝地上按住,大喝一声:“法影回光,乾坤倒转”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响彻全场,脚下的土地好似听到了什么号令一般,急速的抖动起来,方圆数十米的大地整个沸腾起来,从地下冲出成百上千条小臂粗细的黄土卷着碎石砂砾,形成一股股长约数米的沙流如同一条条蟒蛇一般朝天空射去 那场景如同下了一场黄色暴雨一般,一条条沙流速度极快,又全没章法,普通人被碰一下只怕就要肠穿肚烂 穆振山婉如被放进了蛇坑一般,只觉得四面八方没有一处安全,根本无处闪躲,硬抗了数十波沙流,身体感觉要散架了一般。此时的地面竟然也像泥潭一般,每走一步都如同要被大地拉下去,这对穆振山更是雪上加霜 还好穆振山此时此时虽然狼狈不堪,但是整个身体坚硬无比,沙流并未穿透自己。依靠着强悍的身体不断地腾挪,一有机会就冲向杜飞扬,怎知杜飞扬像是风暴中的羽毛一般,随着大地的起伏不断挪动着位置,周围无数的沙流仿佛长了眼睛一样避开他,惹的追逐的穆振山大骂不已 沙流冲向天空之后在天上盘旋一阵竟然又俯冲回地面,让原本就混乱的场景更加恐怖,穆振山空有一身的蛮力和速度,奈何这法术犹如先天克制自己一般,一身的功法只能发挥半数 杜飞扬见状索性盘坐在地上略作调息,周围黄沙乱石仍然旋风般的围绕着他,只是看起来规模比刚才要小了许多,毕竟神力有限,大部分用于这在沙流地狱之中,这黄沙旋风作用就小的多了 现在的杜飞扬脸色黄的如同涂了一层蜡,突然张口吐了一口鲜血,里面竟然还夹杂着一个指甲大小的黄色结晶 “嘿嘿,再给你加点好东西” 杜飞扬捡起黄色结晶,左手掐法决横在胸前,右手凌空连画几个符咒,咬破左手滴出几滴鲜血涂到黄色结晶上,做罢这些对准穆振山喝到“疾”,黄色结晶如同瞬移一般飞到穆振山身上,立刻消失不见了 杜飞扬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动作吓穆振山一跳,本来就小心翼翼防范于杜飞扬有什么动作,结果还是中招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法术有何用,其实就算知晓他也是躲不过去的,现在的身体已经有些残破不堪,浑身上下的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多少 “罢了,今天就拼了我这条烂命把” 穆振山心中隐隐觉得刚才那法术绝不简单,自己恐怕已经无力反抗了,这青玉化龙诀他只得到第一卷,还是残篇,有几页已经不知所踪。今天使出来哪有那等传说神功百分之一的威力,功法的残缺导致神诀使用不对,种种玄妙功法更是一个也使不出来 杜飞扬并不知道穆振山使用的只是徒有其表的神功,全力以赴连压箱底的宝贝都使出来了,只是觉得这等传说的神功为何不见什么威力,心中还是隐隐明白一些只怕这人的功法使得不对 穆振山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翻掌露出来,竟然是一粒碧玉透亮的丹药。 这丹药是穆振山跟青玉化龙诀残卷一起得到的,本来是两粒,自己当初服用了一粒,没想到服用后意识混乱,但是功法大增,副作用更是大到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从此以后这个药再也没有用过,只当作最后的拼命所用 这药其实是配合修炼青玉化龙诀所用,药力极强,穆振山并没有完全修成神诀,药力并不能契合,所以药力和副作用同样极大,而这等神药来之不易,让穆振山这样使用实在是浪费至极 穆振山心一横把药吞下,不待药力发作,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杜飞扬,仿佛要把杜飞扬的身影刻在心里,他怕如果意识混乱就会放过这个人,绝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喉咙发出一阵阵嘶吼,穆振山身形竟然慢慢又增大了几分,浑身青光闪烁,眼睛慢慢的失去焦距闭上后又突然又睁开,再也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在里面,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里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原本正常的肌肉竟然都高高的隆起 周围出现的沙流仍然不停的冲向穆振山,但是打在他的身上如同挠痒痒一般,穆振山随手打碎几条较大的沙流,突然看到杜飞扬,好像点燃了他的怒火,狂叫一声飞身朝他跑去,身形极快,原本大地的吸力此时全无作用 杜飞扬看到穆振山的变身之时,心里急躁,就急忙开始施法,只见他连踏十数步,双手疯狂结着法印,身上神力极速的消失溶于大地,就连刚才的黄色结晶赋予的神力都消失殆尽 终于在穆振山发现他并冲向他的时候施法结束,杜飞扬一指穆振山,口中清喝:“三界威神,使我自然,九星反吟,黄龙回首,去!”念罢杜飞扬身子一软,再也撑不住跪坐在地,用仅有的神力维持着连接大地 大地一阵轰隆巨响,只见七八条巨大无比的土流破地而出化身成一条条土龙,咆哮着冲向穆振山,地上出现了几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此刻失去理智的穆振山,面对如此恐怖的土龙,毫不胆怯,挥拳便打,看似与巨大的土龙不成比例的身躯竟然爆发出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与土龙撞击根本不落下风 只听到轰轰的声音不绝于耳,土龙跟穆振山的铁拳交锋激起来阵阵烟尘,配着周围暴风雨一般的沙流,天上地下都是黄色灰色,真是如同炼狱在世 在旁边观战的几人早已经吓得胆都破了,幻想着自己在里面只怕出不了几个呼吸就要碎尸万段 过了片刻,轰轰声停下,烟尘散去一些,众人定睛望去,场中竟然出现了一座土山,在那土山上站着一个破烂的身影,浑身鲜血淋淋,半跪在地上,青光已经不再如刚才明亮,但是兀自发出一阵阵嘶吼,好像在彰显自己的胜利 那数条土龙如今只剩下一堆黄土化作土山,面对如此景象,杜飞扬竟然嘿嘿笑了起来,随后仰天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指着穆振山吼道: “你的力气还有多少?老子给你下的法咒是这么容易解决的吗” 话音刚落,原来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的细小的沙流突然成千上万的汇合在一起,合并成了数条堪比刚才土龙的巨大沙流朝穆振山撞去 穆振山仰天长啸,拖着残破的身躯奋不顾身的扭身朝着沙流冲去 “看来他们要两败俱伤了,我们的赌约还是要继续的,请吧” 就在三人对这惊天的战地看的心惊胆战的时候,耳边响起周辰的声音,三人为之一怔 第11章 破釜沉舟赴赌约 周辰向着旁边不远的地方一指,对着苏木说道:“我就站在那里,你就不用动了” 也不见周辰的脚有所动作,身影鬼魅的向着手指的方向飘去,离开苏木的位置约有七八步的样子,背着手站立笑着问道:“如何?开始吧” 苏木见状心中一喜,这距离可不算多远,这人如此小看我,看来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好!” 苏木痛快的答应了,回头看了看场中激战的穆振山,神往如果自己有这般本事一定能护得安蕊周全,想归想,穆振山和杜飞扬的战斗仍然感染了苏木的勇气,本来担心复杂的心情现在只有一个勇往直前的念头 小兰在旁边朝着苏木喊道:“一定要小心啊,苏木” 苏木点头答应,又转过头看了眼安蕊 “见势不妙一定要先顾得自己的性命,留的性命才有将来,对这等本领的人求饶不丢脸”安蕊倒是不墨迹,只是吩咐一定要以自己性命为主,怕苏木冲动妄自丢了小命 苏木对着安蕊用力的点了点头,但是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求饶。活动了下自己的关节,双眼盯着周辰,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周辰看着苏木的动作觉得好笑的很,就算在给他十年百年怕也休想碰到自己,苏木并不知晓在平龙堡里周辰的本事可是在杜飞扬之上的,即使面对杜飞扬和穆振山如此激烈的战斗周辰都是心无波澜,因为自己全力施为两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只是周辰此人隐藏极深,平时下手心狠手辣,活口甚少,极少有人知晓此人的本事到底如何 此时周辰对着一副蓄势待发样子的苏木,看到安蕊看着苏木眼睛眨都不眨,心里不满,叫了声:“且慢” 苏木一怔,问道:“怎么了?我准备好了” 周辰脸露邪笑,说道:“你刚才顶撞于我,得先收点利息”说罢手一挥,一道银光闪过,朝着苏木脚下飞去,随后窜入周辰袖中 苏木觉得右脚一矮,低头看去,只见右脚脚筋被割断,血留了一地,脚一软人就往前倒去,耳旁传来了安蕊和小兰的哭喊声 小兰嚎啕大哭的对周辰骂道:“你这混蛋,你说过不伤苏木的,说话如同放屁一般” 周辰冷笑道:“我说过赌约开始十息不会伤他,现在还没开始,这小子刚才对我如此不敬,不收些利息岂不是笑话我没有脾气,倒是你这小丫头再来顶撞我,真当我不对女孩子动手吗” 安蕊也是泪流满面,虽然知道苏木不会疼痛,但是这是实打实的受伤了,心中不忍,看的人心里一阵难受,怒目看向周辰却没有言语,她知道说什么都无法挽回苏木受的伤,再多说些只怕还要激怒此人 苏木在安蕊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虽然感到非常气愤被眼前之人无辜割伤,但是心里仍惦记着赌约,这关系到安蕊的安危,他的心里安蕊的安危大于一切,自己受点伤算的了什么 想到安蕊,苏木红着眼大声朝周辰喊道:“来吧,我准备好了” 周辰哈哈大笑说道:“好好,这便开始吧”话音一落,周辰右手背负在身后,伸出左手剑诀一掐,眼睛里光芒闪动,一道银光从袖中闪出,一把小剑炫耀似的围着周辰转了几个圈 苏木推开还扶着自己的安蕊,陂着脚大喊一声朝周辰冲去,刚走出一步一头栽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周辰乐的哈哈大笑,小兰在一旁气的咬牙切齿,安蕊心如火燎,只恨全无办法帮不上忙,眼珠子一阵乱动,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才能化险为夷 苏木倒在地上,看了看还有七八步远的周辰,索性就地打滚朝周辰滚了过去,周辰见状左手朝他一指,小剑嗖的一声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飞到了苏木眼前,苏木正好翻身,就看到离自己眼睛不过几寸的小剑,哪怕自己动作在大点就要撞上,两只眼睛就要不保了 苏木心中发凉,赶紧躲开小剑,可是这小剑好像认准了他的脸,无论苏木怎么躲闪转过脸就能看到小剑还是横在自己的眼前 苏木心中焦急,不断地问自己这可如何是好,忽然听到安蕊喊道:“十息之内他不会伤你” “是了,他只是使剑阻我,并没有刺瞎我的眼,我怎么这般笨”苏木心中大喜,想到先前周辰答应的话,心一横,索性把眼睛一闭就朝周辰走去,完全不管那小剑就停在自己的眼睛前 周辰见到苏木识破,左手一动,小剑便朝自己飞了回来,见苏木离自己只有三步了,仍然不急不躁的说道:“反应还挺快的” 右手从身后伸出一掌凌空拍出,苏木整个人猛地被一股无形气流撞飞,连连向后翻滚六七步远才停下,直摔的苏木头晕眼花,地上被脚上流出的鲜血画出一串血印 苏木咬牙又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坚定的朝周辰再一次走去,身上的摔伤对他影响不大,只是脚上使不出力,无法跑动 周辰饶有兴趣的看着苏木狼狈的身影,心中暗自佩服这小子受这么多伤不叫疼不停歇,这也让周辰有些烦躁,看着苏木说道:“小子,十息将到,准备受死了吗” 苏木只是咬牙前行,并不搭理他的话,周辰见苏木不接他的话,心里恼怒,也不出手阻他,只等着他再到跟前就一掌拍飞,算着时间到了就把他一剑穿心,省的心烦 行到距周辰三四步远,苏木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周辰本来准备拍飞他的右手又放下来,算着等他站起来时间也到了,左手掐好剑诀,只等着苏木站起来就要好看 一片红色粉末突然从苏木手里抛出来,如此近的距离又没有防备,周辰暗叫不好,右手看也不看的一掌拍出,苏木抛出水粉随地便滚到一旁,正好躲开周辰这一掌 周辰被水粉糊了一脸,眼睛鼻子嘴巴都是呛人的香粉,气的大声吼叫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混账小子,我要把你乱剑分尸” 周辰嘴里不断叫嚷着,眼睛闭着睁不开,双手剑诀一掐,袖中飞出数把小剑,在身旁来回穿梭 苏木在地上连滚几下,就到了周辰脚下,伸手就要碰到他的小腿,周辰眼睛看不到,耳朵倒是能听到脚下传来声音,双手挥动,空中飞舞的小剑收到命令纷纷朝地下扎去 苏木感觉到身上连续被几个小剑扎到,鲜血顿时冒出,染红了衣衫,苏木伸向周辰的手没有半点犹豫,对扎在身上的小剑视若无睹,眼里只有周辰的身子 终于他的手指划到了周辰的小腿上,周辰仿佛没有感觉到,又拍出一掌,把苏木的身体又是撞飞数丈之远,本来就鲜血淋淋的身体顿时又冒出大量鲜血,整个人就像被鲜血染红的破布 “快停下,他已经碰到你了”小兰的心一直悬着,看到苏木碰到了周辰急的连连大喊 见到苏木残破的身躯,浑身都是被飞剑扎的窟窿,又是泪如雨崩,朝苏木跑去 安蕊先一步的冲到苏木身前,眼泪如喷泉般涌出,搂起来苏木放声高哭,如杜鹃啼血般哀嚎出来 “苏木!你醒醒啊,我不要你死啊,不要你死” 苏木没有痛觉,没有被痛的昏厥过去,只是觉得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打乱了,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他费尽力气对安蕊露出一个微笑 “我没有让~让这坏人欺负你,我保护到~你了,我做到了,我不~后悔,我~是自愿的,安蕊,你以后要常来~常来看看我,帮我照顾~我的父母” 安蕊哭的泣不成声,骂道:“我不准你死,我以后还会遇到危险,还会遇到十次,百次,千次的危险,我只要你保护我,你死了我就把你忘了,再也不会想起你来” 周辰把眼睛鼻子里的水粉弄了出来,一睁眼看到苏木,恼羞成怒,大喝一声: “该死的畜生,你敢阴我,我要你碎尸万段”御剑就要朝他扎去 安蕊带着哭腔,怒目朝他喝到:“你不怕不遵守诺言,日后修炼不得寸进吗?等你心魔成形,只怕会后悔现在所作所为” 飞向苏木的飞剑在空中一转又飞了回来,周辰阴沉的脸,有些疑惑的看着安蕊 “你这女娃看来也不简单啊,竟然知道我等修念气之人最怕心魔,罢了,这小子也活不过一时半刻了,省的我在动手” 这个时候苏木已经昏迷过去了,他的身上伤口虽多,但并没有受到致命的创伤,只是血流的太多,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安蕊抱着苏木的身体,轻轻的抚摸他的脸,回头冷声问道:“依照赌约,你是否会放我们离去?” 周辰冷笑一声:“我周某说话一向算话,你们大可离去” 安蕊冷眼看着周辰,慢慢的说道:“今日之事,安蕊铭记于心,日后必有相见之日” 周辰不屑的笑了一声,转身看向杜飞扬和穆振山的战场 安蕊安慰了下仍再放声大哭的小兰 “小兰不要哭了,我们抬着苏木速速离去吧,看看我父亲可有办法医治苏木” 小兰揉着眼睛答应道:“那穆大叔呢” 安蕊咬着嘴唇,不甘心的说道:“穆大叔自己应该可以应付,我们要趁着穆大叔和那杜飞扬战斗的时候跑掉,没有他拖着我们还是走不掉” 小兰也别无他法,跟安蕊抬起苏木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朝山庄大门走去 周辰走到战场边缘,看着穆振山喃喃自语道:“这个废物,还没解决他” 说罢双手剑诀一掐,眼睛冒出摄人的光芒,从袖口竟然飞出三四十把小剑,这些小剑飞出后在周辰前后不断飞舞,当真如海里的鱼群一般 周辰的念气控制住每一把飞剑,如同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双手一伸,剑群前赴后继的冲向穆振山 第12章 残阳余暮转头空 如今黄沙漫天的场地里只剩下两个巨大的沙流和接近强弩之末的穆振山,其他杜飞扬施展的法术都已经停下了,他只能用他干涸的神力维持住这最后的沙流 穆振山接二连三的对抗土龙和沙流,即便有着强悍无比的身躯仍然抵抗不了多久,还好他虽然已经意识混乱,但潜意识仍知道抵抗不了就躲闪,这才撑到了现在 按道理这些土龙沙流杜飞扬是控制不了如何移动的,可是穆振山就像暴风雨里的灯塔一样,无论怎么跳跃躲闪,这些土龙沙流仿佛都长了眼一般准确无误的冲向他,只有杜飞扬知道是那黄色结晶在做指引,这便是他的杀手锏 被沙流追的烦躁的穆振山,双臂一横,咆哮着抵挡住冲过来的最后两条沙流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穆振山痛苦的吼叫,只见他的右臂处空荡荡的,只剩下沾着鲜血的破烂衣衫,现在的穆振山,像极了在苦窑里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囚犯,浑身脏乱,残破不已的身躯露出大部分肌肤,那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无数的伤痕 穆振山眼里的凶光一闪,看向目瞪口呆的杜飞扬,捂着仍在冒血右臂蹒跚的朝他走去,他仍然是记得这个人必须要杀死 杜飞扬恐惧的朝后爬去,他如今可是半点办法都使不出来了,神力干涸的如同被沙化的土壤一般,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家伙竟然还有力气走动 “看剑,受死吧” 周辰便在这时使出飞剑,数十把飞剑铺天盖地的朝穆振山飞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飞剑,穆振山气的哇哇大叫,用剩余的左手连连挥拳,只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竟然空手打飞了十几把飞剑 剩下的飞剑如同受了惊的蜜蜂一般围着穆振山一下一下的划过,穆振山的身体里的药性已经所剩无几,他的脉力也已经空荡荡的不足以维持变身的力量了,只能勉力维持左手御敌 现在的他根本挡不住飞剑的攻击,短短几个呼吸,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了,伴随着嗖嗖两道银光从眼窝中穿透到后脑,在战场中支撑到现在的穆振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充满着不甘,不甘心没有杀得了杜飞扬,连身子都朝着杜飞扬的方向倒去 已经抬着苏木走出山庄的安蕊并不知道穆振山的死讯,一心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只要走到大路上就方便了,那里还停着来的时候跟穆振山合骑的马,当时怕苏木笑话并未骑到山庄门口,如今真是悔恨万分 “周兄弟,你再晚出手片刻,老子可是真支撑不住了,只怕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劫后余生的杜飞扬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连一个小指都难以动弹 周辰高声叫道:“魏文正,别躲了,给我出来” 从旁边的阁楼里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小跑到周辰面前单膝跪下行了一礼 “周大人,魏某不是怕死啊,只是怕笨手笨脚妨碍了大人” 周辰冷哼一声,说道:“废话少说,速速去把那两个女孩给我带回来,追不回来那场中的汉子就是你的下场” 魏文正心里暗骂还是没有逃过,嘴里痛快的答应下来,转身就跑向山庄大门 周辰想了想叫住魏文正:“只要那个叫安蕊的女孩子,另一个杀掉” “什么!?”魏文正张大了嘴不敢相信 “按我说的做,快去”周辰挥挥手让他速速追人 魏文正一跺脚,说了声“是”,转身就跑了出去 周辰这才迈步走到杜飞扬身边,拱手笑道:“杜兄弟说笑了,今天真是见到杜兄弟大展神威啊,那通天一般的法术将那贼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就是小弟不出手兄弟对那贼子也是手到擒来,倒是小弟孟浪抢了杜兄弟的猎物,扰了兄弟的兴致,改日必定罚酒赔罪” 杜飞扬心里一阵舒畅,暗道这周辰真是个妙人,当下没有力气站起来回礼,只能面露微笑道:“周兄弟说的哪里话,老子跟那人只能说是半斤八两,你出手的可是非常及时,兄弟这份情谊我是记下了,待老子恢复几日,咱们好好喝上一天” 周辰见杜飞扬明白自己的意思,心里一喜,忙把杜飞扬扶了起来,杜飞扬道了声谢,勉力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几粒药,看也不看一口吞下,盘坐在地闭目调息 这边安蕊和小兰抬着苏木到底走不快,走上几十步就要休息一下,两个少女那平常只是梳头打扮的力气怎么抬得动八十来斤的苏木 一开始只是靠着紧张恐惧和逃离这里的信念支撑着,如今离山庄渐远,俩人虽然心里仍然焦急,但是实在没有多少力气了 “小兰,如今什么时辰了?” “快酉时了” 安蕊如今只盼爹能及时赶来,但是也不能全指望着爹,当即吩咐小兰:“我们如此走太慢了,你不知道我的马在何处,你带着苏木躲起来,我先去取了马再来” 小兰点了点头,她颇有些无助的抱着苏木说道:“小姐你可千万小心,你不在我害怕,你一定要速去速回啊,我带着苏木就躲在旁边的树林里,听到马蹄声我就出来” 安蕊摸了摸小兰的头,又看了看出气多进气少的苏木,嘱咐道:“照顾好苏木,我来之前可别让他死了” 就在安蕊准备独自上路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哪都别去了,跟我回去吧” 魏文正到底是有些功夫底子的成年男人,没用多久就追到了两人,正好听见她们商量分开行动,心里虽然不忍,还是站了出来 他的出现让两个女孩吓了一跳,安蕊愤怒的说道:“怎么,那周辰的承诺果然不值一提吗?” 魏文正摇了摇头,说道:“是周大人吩咐我来的,他对你们做了什么承诺我一概不知” 安蕊忙道:“魏执事,你有所不知,周大人已经答应放我们离去,你回去问了便知” 魏文正叹道:“你我都是这江南镇的人,我在这镇子长大,虽然加入了平龙堡,可是对镇子里的人是有感情的,如果可以,我是有心放你们一条活路的” 安蕊大喜过望,连忙说道:“正是如此,我们都是镇子的人呢,苏木更是从小在镇子里长大,说不定您还见过他呢,魏大哥,看你也是心地善良之人,今天便放我们走吧,苏木已经快要不行了,穆大叔还不知道如何了” 魏文正脸露不忍之色,犹豫了一下对安蕊说道:“你说的那个穆大叔,已经被周大人乱剑杀死了,这姓苏的小子眼看也是活不成了,你我是要带回去的,本来另一个小姑娘周大人让我下死手的,你让她赶紧跑吧” 小兰听后惊呼一声,忙道:“不行不行,没有我家小姐我哪都不去,魏大哥你行行好吧,我们记你一辈子的好” 魏文正低下头,咬牙说道:“放你走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我不带你家小姐回去我也要死,我不能为了你们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小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魏文正猛地跪了下来,不断地磕头求道:“魏大哥你放过我家小姐吧,我跟你回去” 安蕊把小兰一把拽了起来,怒道:“小兰!如今我的安危就在你身上了,速速找到我的马回去通知我爹,找到我爹先救苏木,再来救我” 小兰听后一愣,虽然不舍还是明白如今这是最后的方法,狠狠的点头答应 “真是让人感动,魏文正,你是平龙堡的子弟还是这女孩子养的狗?她说上两句你就心软了?” 一声平平淡淡的声音从天上传来,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众人惊慌的抬头看去,只见周辰和杜飞扬站在离几人不远的树上低头看着她们 周辰对服了丹药恢复些神力的杜飞扬说道:“我有诺言在身,不方便动手,烦劳杜兄弟出手了” 杜飞扬哈哈一笑,说道:“这是小事,自当替周兄弟解决” 说罢左手掐住法决,右手凌空画了几下,随即朝三人一指,三人脚下黄光闪动,猛的从地上射出数十道黄土将三人缠住,不出片刻,三人竟然被黄土裹在里面,只露出了头出来 魏文正哆哆嗦嗦的求饶道:“杜大人,周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违抗大人的命令了,小的还有用啊,小的熟悉江南镇所有地方,保证能找到那江莺莺躲在何处” 苏木昏昏沉沉之中听到江莺莺三个字,意识也恢复了少许,但是仍然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难受,眼皮有如万斤重物吊着,怎么也睁不开 杜飞扬怒喝道:“叛徒,还敢胡言乱语,留你不得”伸手一指,包裹魏文正的黄土开始收缩,本来不断叫着饶命的魏文正渐渐发不出声来,只是张着大嘴痛苦的呼吸,随后双眼充血,张着嘴窒息而死了 安蕊看到此幕气的浑身哆嗦,冲着杜飞扬喊道:“你这畜生,自己人也不放过,他只是顾及些许乡情,你就下此毒手” 杜飞扬浑不在意,回道:“用不着你这黄毛丫头教我做事,惹毛了我你们一并杀了” 周辰压低声音对杜飞扬说道:“这丫头我要了,刚才那魏文正已经透漏消息了,旁边那女孩等下处理了” 杜飞扬说道:“本就要解决的,放心吧” 安蕊不知两人说些什么,心里只觉得今天恐怕不得善了了,对周辰说道:“你放小兰走,我保证一心一意服侍你左右,绝无二心” 其实如今周辰已经对安蕊兴趣不大,只是对她几次三番不从心中有火 “你早些答应于我,哪有这么多事,如今可是你主动答应我的,我依照约定可没有动过手,杜兄弟做什么我可管不着。好吧,你跟我走,我给杜兄弟求个情放她回去” 杜飞扬伸手一抬,原本包裹着两人的黄土瞬间崩塌,两人只觉得身上一松,坐在了地上 杜飞扬拉着周辰飘落在地上,伸出手笑道:“来吧,我们可以走了” 安蕊对小兰点了点头,屈辱的伸出手搭向周辰,手伸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嘴里说道:“先放小兰走” 周辰一把拉过安蕊,搂着她仰天大笑,不顾安蕊在怀里扭打,一转身腾空跃起朝山庄飘去,几个纵跃就消失在山林中 杜飞扬见周辰走远,狞笑着朝着小兰走去 第13章 寒春冷夜急追凶 太阳渐渐西沉,火红的晚霞透过树林洒在苏木的身上,随着阳光的消退,树林里的温度渐渐下降 苏木的意识在安蕊三人被杜飞扬所困的时候稍微有些起色,也可能是有些回光返照的感觉,他清晰的听见他们所交谈的每个字,也清晰的听见魏文正临死的时候痛苦的呻吟声,但是他一动也动不了,身子仿佛不再是自己的,无论怎么样努力都纹丝不动 缓缓的睁开双眼,只能微微眯一条缝,模糊的看到安蕊那熟悉的身躯被周辰肆意拉在怀里,不顾安蕊的挣扎狂笑着离开 一股无形的怒火简直要把苏木的身躯烧毁,他想发出怒吼,想要伸手去阻拦,但是都无济于事,这濒死的身躯什么都做不了 “我恨,我好恨,我好恨这无用的身体,好恨那周辰如此言而无信!我不能死,对!我不能死,我要去救安蕊,她在等我,她在等着我!” 一瞬间苏木的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翻来覆去的汇成这句话,不甘的意志快速的膨胀起来 “救命!救命!啊!!” 一声凄厉的痛呼转移了苏木的思绪,眼前的一幕使苏木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杜飞扬拿出匕首,狠狠的插进小兰的娇小的身躯,正是花样年华的女孩子,就这么被残忍的杀害在一个路边的树林里 杜飞扬用小兰的衣服蹭了蹭沾血的匕首,哼了一声,斜眼扫过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苏木,露出一排尖牙舔了舔嘴唇,不屑的啐了一口,扭头便往山庄走去 无边的痛苦,愤怒,悔恨充斥着苏木的身体,本不会流泪的他眼里淌下两行鲜血,嘴里,耳朵,鼻子,都缓缓流出鲜血 “哈哈哈,苏木,快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苏木,苏木!你再傻笑我就生气了,你怎么这么笨,人家是嘲笑你呢” “苏木,你会保护我的对吗?别人都骂你怕你,我觉得你就是为了保护我而生得,以后别再自残身体了好吗?” 无数画面在苏木眼前一一闪过,最后出现的是他对安蕊做出永远保护她的承诺,安蕊轻轻拉着他的手,无比坚信的对他说:“我相信你” “啊~~!” 如同休眠了几百年的火山爆发一般,本不可能再说出话的苏木发出一阵惊天一般的吼声 他的小腹处突然亮起三处光芒,每一个都如同汇聚了无数星辰一般耀眼闪烁,三处光芒同时流淌出一种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能量,好像母亲的抚摸,又好像爱人的呢喃 如同春风细雨一般,流淌去苏木每一处的经脉,进而渗透到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 那已经残破的极点的身躯竟然开始焕发出不敢相信的活力,苏木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服 没等再细细感受这种感觉,一股难以言语的冲击又从三处光芒处涌出,苏木哼都没哼便晕厥过去 终于太阳隐去了最后一丝光芒,树林里漆黑一片,远处突然闪过几个火红的光芒,伴随着一声声叫喊声由远至近 “老爷!老爷!这里,发现小兰和一个少年,啊,还有一个土堆,里面也有个人” 一个家仆打扮的少年举着火把,站在离苏木不远处朝着远处喊去,只听见杂乱的脚步响起,十几个火把将苏木周围照的如同白昼 “小兰!小兰!你怎么了,啊!”一个家丁走近小兰,蹲下来检查,竟然发现小兰已经气绝身亡,不由得跌坐在地 众人身后一个身影推开前面的人来到前方,透过火光可以看到这个人年纪约四十多岁,眼神伶俐,蓄有长须,模样跟安蕊颇有几分相似 那检查小兰的家丁见到这人咽了一口唾沫,拱手说道:“老。老爷,小兰她没气了,不知遭到什么人的杀害,老爷你可要给小兰做主啊,她才十二岁啊,何人如此丧心病狂,真是要天打雷劈!”本有些惊恐,可是说着说着竟呜呜的哭出声来 那人就是安蕊的父亲安昱生,在临近傍晚的时候见到门房的刘大力在自己房间前面晃来晃去,他有些乞丐,就出声问这小子做什么,从刘大力支支吾吾的话语里了解到安蕊带着穆振山跑去路安山庄了,还差小兰让刘大力酉时通知自己 自家的女儿安昱生是了解的,做事颇有几分手段,懂得顾全首尾,经常留有后手,虽然往往都用不上,可是心思缜密可见一斑。今天竟然由刘大力来告诉自己,必定是出事了,暗自骂了一声“臭丫头,竟给我惹事”,赶紧带齐了人马出门向路安山庄赶过去 在路上便吩咐下去沿路叫喊,生怕错过他们,谁知道竟然在这里发现了小兰的尸体 安昱生走到小兰的尸体前面仔细看了看,确认其死因为利器刺穿心脏而亡,只是奇怪小兰的身体上还有几处擦伤,只当是被贼人追的时候跌倒蹭到的,并不知道其实是被杜飞扬施法黄土裹身时蹭伤的 安昱生长叹一口气,随即吩咐下人道:“仔细搜查,看看是否还有别的线索,如果发现小姐立刻报来” “是!”众下人得令纷纷散开 安昱生皱着眉头,心中不断思索为何小兰会被杀害,安蕊和穆振山又到何处去了?自己来到这江南镇一向低调,并未跟人结仇,难道是当初收留穆振山的事发了? “这不是苏木吗?他怎么也在这?这土堆里的人是谁?”这时安昱生这才注意到苏木和魏文正的存在 “快,看看还否还有气息”看到苏木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心里一震,怕是这小子的小命也没了 旁边的家丁连忙对苏木探了下鼻息,随即欢喜道:“老爷,还有呼吸,这小子真是命硬啊,看起来受伤如此严重竟然还能活着,只是这土堆里的人没气了” 安昱生心底一松,还好这个小子活着,不然怎么跟苏岩那老家伙解释也是件麻烦事,只是见到苏木满身的伤口和土堆里的尸体,安蕊和穆振山仍然不知所踪让安德盛更是担心 “来两个人抬着苏木速速送医,路上小心不要耽搁” 安排人送昏迷不醒的苏木回镇上,安昱生带领其他人一路前往路安山庄 来到山庄门口,本该灯火通明的山庄黑漆漆的一片,安昱生心里更是着急,让人前去叫门 家丁跑上前去叩门,竟然发现门一碰就开了,家丁回头看向安昱生,安昱生一挥手,众人纷纷推门进去 晚上的路安山庄显得格外的寂静,一座座阁楼如同隐藏在黑暗里的怪兽一般 众人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家丁回报,山庄已经人去楼空,包括打扫做饭的下人都不见一个,只剩偌大的山庄留在这山里 “仔细的找,肯定有线索,我女儿一定有办法让我们发现她的踪迹” 安昱生阴沉着脸,命令下人拿来火把,往山庄内走去 “老爷,发现穆爷了,只是。。” 片刻后,贴身的管家赵康来到安昱生旁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低声说道 安昱生眉头一皱,不满的喝道:“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 赵康吓的一哆嗦,连忙说道:“穆爷死在里面了,而且死状极惨” “什么!?快带我去” 安昱生拽着赵康就往练武场一路跑去,见到倒在地上已经凉透的穆振山,安昱生如此沉稳之人都不禁老泪纵横,踉跄的走到穆振山身边,俯下身去双手颤抖的抚摸着穆振山的脸庞,那两只眼睛早已变成两个血窟窿,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安昱生痛哭道:“师弟啊,你与我情同手足,早晨时还好好的来招呼我吃饭,怎么晚上就死在此处了,你如此不管不顾的去了地府逍遥,留下为兄还要日夜操劳,没有你在旁边督促,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道此处,又是泣不成声,缓了一缓,安昱生用袖子抹了下脸,沉声问道:“可有小姐的消息” 一个家丁走出来回禀到:“老爷,在一处阁楼桌椅旁发现了一个布片,像是女子衣衫上的” “速速拿来我看看” 接过这布片,只有一个指头那么长,一边平整一边极为毛糙,像是用力撕扯过一般 安昱生自己看了看,点头道:“没错,前些时候做了新衣,看这花纹是安蕊衣服上的,只是这布片怎么这么湿漉漉的” 那家丁道:“我发现的时候,屋里一片狼藉,桌上的茶杯是倒的,应该是不小心洒上的水吧” 安昱生点了点头,埋头苦思猜测这么小一片布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管家,来看看这片布是小姐身上哪里的” 赵康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摇头道:“老仆无能,看不出来” 安昱生拿着布片对着自己身上来回比划也无从得知,心里烦躁把布片塞进袖子里,突然想起什么,又拿出来比划了一下,喃喃说道:“会不会是袖口上的”又仔细的看了看布片,又对比了一下,果然发现跟自己袖口的针脚极像 这到底是何意?袖口的一片布能说明什么? 赵康这时在旁边抹着眼泪说道:“不知大小姐是不是被贼人掳走了,她如此年轻美貌,别再被欺负了,我到了地下怎么有脸见大奶奶啊” 安昱生一拍脑袋,大喊:“是了,是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回头一把抓住赵康,咬牙切齿道:“她被掳去了天阁水秀坊” 说罢扭头对众家丁喊道:“追,朝西追!”也不理会一头雾水的赵康,带着人朝西追去 第14章 初识开源寻旧人 江南镇外的青蟒河早先并不叫青蟒河,叫做青苇河 相传这青苇河里早先里面生活着数十条怪鱼,力大无比又生性狡猾,常常撞翻渔船以人为食。 有一对青年夫妇路经此河,妻子被掀翻小船的怪鱼叼走分食,丈夫被路过的官船所救。没过几天这丈夫苏醒后大哭不已,站在官船的船头大声叫道:“愿来生化作巨蛇,把这害人怪鱼统统捕杀,哪怕永世不得翻身” 说罢就跳水自杀,说来也怪,这丈夫跳水后没有几天就出现一只巨大无比的青蟒,日夜捕杀河里的怪鱼,杀光这怪鱼后就消失无踪,后来附近的水民为了纪念这青蛇,便改名为青蟒河 现在在这滚滚东去川流不息的青蟒河边,安昱生失落的坐在河边的石头上,这里的河道较窄,河水比起其他地方都要流的川急,轰隆的巨响无时无刻不在响起,蓬起的水花化作水雾随风吹散 没过多久,后面赶来的家丁纷纷围在安昱生的身边,一个个喘着粗气,心中对自家老爷竟然可以如此迅捷的赶路颇为佩服,当时只见老爷像一只奔跑的猎豹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众人惊讶的合不拢嘴 “老赵啊,带人准备回去吧,我们跟不上的,也不能跟了” 安昱生说这话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消沉的对赶来的赵康摆摆手 刚才安昱生到了河边正好看见三个人影如同天上的飞鸟一般飞过这百米宽的青蟒河,将念气修炼到如此境界之人,绝不是自己这小小连天子称号都不是的人能够为之匹敌的,带来的这些青壮汉子恐怕不是人家一合之敌,只能徒增杀戮 “老爷,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只要知道人往哪去了就好” 赵康虽然也是毫无办法,但是还是要先安慰住自己主子,免得大家都乱了方寸,群龙无首 安昱生双手捂着脸,心中念头急转,又纷纷否定,最后暗下决心,猛地站起来,对赵康说道:“你回去后遣散家丁,好生安葬穆爷,先一步去云起峰,告诉我师姐,我承认我有青玉化龙诀的残篇,让她先去救安蕊,她知道天阁水秀坊在何处,我去取些东西随后就到,告诉她我愿意双手奉出” 赵康急忙抓住安昱生的手,颤抖的说道:“老爷,不可啊,夫人岂不是白死了,我们这几年忍辱偷生为了什么啊” 安昱生摇头说道:“莫要劝我了,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隐瞒下青玉化龙诀的消息想要占为己有,当初师弟被师门逐出投靠我,谁能想到他竟然偷偷从一处禁地得到这害人的神诀,还被师姐得知,放出了风去,夫人更是被一波一波觊觎神诀的宵小之徒害死” 说着话安昱生起身站起,遥望青蟒河,眼睛出神的望着河对岸 “我就这一个女儿了,其他人都离我而去了,我躲在这穷乡僻壤作何?我要这破神诀有何用?何况还残缺不全,根本无法修炼,索性拿来救我女儿的命吧,让它以后害别人去吧,什么狗屁五大精命神诀,老子再也不想看到它了” 晚风吹过,安昱生眼角一滴眼泪随风刮走,飘落在这青蟒河里 夜色已深,苏岩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看见有人进来就急忙去问可是找到苏木了,得到的回答都是摇头 “这个混小子,回来没有个说法必须罚他禁足,眼看便要过了亥时,没有一点消息,气死我了,怎么这般不让人省心” 就在苏岩不停的咒骂苏木的时候,听见门外人声鼎沸,还传来下人高呼的声音,顾不上许多苏岩撩起衣服便冲了出去,一出门就看见几个人抬着满身鲜血不成人样的苏木,苏岩双眼一黑就像要跌倒 左右的下人连忙扶起苏岩,缓过劲儿的苏岩老泪纵横,趴在苏木身边呜呜的哭出声来,抽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家苏木这是被哪个畜生的害的,如此懂事的少年人也下的了毒手,他们便没有子嗣吗” 安家的下人应声回道:“苏老爷,苏公子是在城外往路安山庄的路上发现的,我家的小兰丫头已经被贼人杀害了,苏公子运气好,现在还有气,刚才已经差人叫镇里所有的医者前来,苏老爷还请先医治苏公子为好啊” 早先提起苏岩并无多好的医术,如今看到苏木这样吓人的伤势更是无从下手,只能慌忙叫人烧些热水,拿最好的伤药 苏木如今的身体只是失血严重,身体机能倒是一切正常,身体里面被那突然冒出的脉力修复下逐渐好转,只是外表的伤口太多看的吓人 不出多久,几个镇里的医者都匆匆赶到,给苏木清洁后做了检查,发现身体脉象平稳呼吸长短均匀,啧啧称奇,为首的钟姓医生对苏岩安慰道并无大事,多做修养即可,苏岩虽然有些不信,可是几位都如此说话,倒是不便反驳 送走几个医生,安排好苏木回去修养,苏岩得出空来问安家下人 “不知小兄弟可知道这是何人下的毒手?安家还有人受伤吗?” 安家这位下人并未跟去路安山庄,不知道穆振山已经死去,安蕊也被人掳走,当下摇头表示没有 苏岩皱了下眉头,颇有些想不明白,如今只能等天亮报官再说,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孩子没事 转回头进到苏木房间里,苏母正趴在苏木身上哭着,见到苏岩进来哭着问道:“可有贼人的消息?万万不可放过那些人啊,我家苏木从小就被人欺负,现在还”说着就抽泣起来,话也说不清楚了 苏岩拍了拍苏母的肩膀,低声说道:“自然不能绕过,现在让苏木好好休息吧,我们先回去,镇上的钟神医彻底检查过了,这臭小子无妨,死不了的” 苏母早已经听下人说过苏木的情况,现在听见老爷这么说心里倒是好受一些,不舍的又看了苏木一眼哭着跟苏岩回去自己的房间 转眼到了第二天,赵康把众家丁连同洗衣做饭的下人叫到一起,结算了工钱命令各回各家,只留下了几个从小就跟安家一起长大的壮丁,收拾了些细软,留下两人等安德盛,带着其他几人匆匆启程前往云起峰 说起来穆振山和安昱生同为一个门派,名为上徽宗。上徽宗分两派,分为武宗和道宗,穆振山和安德盛就是武宗的弃徒,这武道之分,其它名门大派各路世家也是相似,虽然叫法各不相同,但是大同小异。 武宗和道宗分工明确,武宗旨在护派、御敌、除魔、立法。道宗意为传道、授课、度化、参悟。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武宗之人大多醉心于追求强大的力量,无暇学习宗派的种种学识道义,但道宗之人想学习武宗的功法那是想都别想,因为想要习得各派无上绝学便需要开源,那么何谓开源? 这便要从上古说起,那时的人类弱小而卑微,神州大地一片混乱,妖魔巨兽主宰着一切。相传有一个大神怜惜人类便摘下六颗星辰,练就六颗种子种于一个人类中最强大的人身上,化作六团星芒位于小腹三处,胸腔两处,颅后一处 这个强大的人类名叫曻,曻得到种子的力量后发挥出恐怖的实力,呼风唤雨、移山填海无所不能,渐渐为了人类打出来一片乐土,但是随着地盘越大,妖魔巨兽开始四处偷袭,曻一个人应付不来,眼看乐土将要崩溃,曻向大神祈祷,愿意将这神赐予的种子的力量分给其他的人类,使整个人类有自保之力。大神允许,将曻的力量种子收回投入轮回盘中,许诺今后每一代出生的人类都有可能获得力量 此后人类中便出现了继承这些力量的人,他们或继承小腹处三处光源修炼精命,意为强化自身的身体,追寻探索身体内无穷的潜力;或继承胸腔处两处光源修炼神魂,意为用自身的神力沟通自然万物,融合引导自然之力,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或继承颅内的光源修炼念气,意为用强大的意志支配指挥万物,不论有形的还是无形的,念力化千,如臂使指所向无敌 只是这些继承的能力者如凤毛麟角,万不存一。即便继承有这些能力,如果没有人为其开源,就如死物一般一辈子都不会显露出,如有意外便是人死道消,或者碌碌无为的过了一世 苏木这种自行开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开源便是拥有强大能力之人用自身的力量源泉引导拥有其相应能力之人的力量源泉开窍的过程。 苏木并未有人引导,自行开源只能说一方面是他那惊人的怨念,另一方面是他的天赋实在异于常人,要知道有些人即便是引导开源都有失败的可能,弱小一些的源力拥有者都只会浪费开源之人的力量,成功几率颇小 躺在床上的苏木一昏迷就是三日,期间安昱生差人来送来一份灵药,据说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能吊命十数日,当真是大手笔。苏岩道谢后了解安家小姐被人掳去,心中暗叹真是多事之秋啊,不知道这小小江南镇为何出现这些强人 又过了一日,安昱生临走之际差了一个下人询问苏木是否清醒,得到苏岩的答复后嘱咐一旦苏木清醒帮忙询问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苏岩点头答应,表示一旦有消息立刻答复 待到第五日傍晚,苏木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觉得腹内绞痛,饿的实在难受,每天都有人给他用水湿润嘴唇,却不敢喂食,如今肚内空空难免会饥饿的难受 睁开双眼后,看到了床前坐着一个人,本以为是家里人,但是看样子有些熟悉又认不出来,仔细想了想惊讶道:“怎么是你?” 第15章 旧客相见话黄庭 苏木在历经五天的昏迷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本应该在逍遥窝的江莺莺,只是苏木昏迷许久意识还有些模糊,再加上江莺莺如今竟然穿了一身男装,不知从哪弄的一身长袍,显得不伦不类,所以苏木第一眼没认出来是她 这时江莺莺正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捧着不知道何人给送来的燕窝津津有味的品着,看到苏木睁开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她,嘴边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我以为你小小年纪便要做那言而无信之人,谁知道你竟然身受重伤,倒是差点错怪了你” 苏木虚弱的开口说道:“江莺莺你怎么来了?啊,你没被人看到吧?没有杀人吧?我父母没事吧?” 这时苏木又想起江莺莺的怪病,急忙问她 江莺莺放下燕窝,慢慢擦了擦嘴,正视着苏木 “问题还挺多,你父母好好的,只要你听话,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我就不去杀人” 苏木眉头一皱,也没接江莺莺的话茬,慌慌张张问道:“安蕊呢,她回来了吗?啊!小兰她被救回来了吗?” 说着就想掀开被子下床,谁知道身子软趴趴的,毫无力气,连被子都掀不起来 江莺莺看着苏木冷笑一声,说道:“你省省吧,你要是能起来走上几步我就立刻自裁于此”说罢伸手把苏木按到床上,苏木不愿意,但江莺莺的双手竟然好像钳子一样,任凭苏木挣扎都无济于事 “老实了吗?再乱动休想知道你那小情人的下落” 苏木一听立刻老实了,口里连呼“不动了不动了” 江莺莺满意的松开手,又端起燕窝旁的清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吹了吹气,曼斯条理的抿了一口,看的苏木咬牙切齿,他心里着急安蕊的下落,这人怎得如此可恶 刚要坐起来问她,江莺莺眼睛一蹬,苏木只能老老实实等着她把茶喝完 好容易江莺莺放下茶杯,说道:“你那小情人我不知道在哪,你口里的小兰应该没能活过来” 看到苏木气呼呼的样子,江莺莺又道:“但是我知道抓她走的是何人,他们会去哪也大概能猜到” 苏木没好气的说道:“还用你来说,抓她之人叫做周辰,是平龙堡之人,我早已知晓” 江莺莺点头道:“果然没错,伤害你的人就是平龙堡的人,看你的伤口就知道是周辰的杰作,周辰这人一向自诩风流,平日看上谁家姑娘小姐,便要捉走调教些时日供其淫乐” 苏木不解的问道:“为何要抓走别人?人家姑娘都不乐意啊,什么叫淫乐?” 江莺莺刚喝的水差点呛到,张大嘴看着这傻小子,哭笑不得 “莫要问那傻问题,好了我先问你几个事,回答的我满意了我就告诉你你那小情人会被抓去何处,怎么相救” 苏木说道:“好,你问吧” 江莺莺问道:“你那日为何要去路安山庄,里面都有何人,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可有听见看见什么?” 这几日江莺莺虽然偷偷听到苏家的下人闲谈得知苏木那日大概的经历,但是下人所知实在有限,越听越心惊,索性就在苏木的房间呆下,还好苏木并无大碍,大夫又交代让苏木好好静养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下人打扫房间给苏木清洁时就躲在床下或者衣柜里 苏木想了想回答说道:“我去路安山庄是因为安蕊要给我讨个说法,我被路安山庄的人纵马踏伤了,山庄里面有一群黑衣人,还有两个非常厉害的人,一个叫周辰,一个叫杜飞扬” 说道周辰的名字苏木恨的直咬牙,又道:“跟我们一起去的还有安蕊家的穆大叔,他把那伙不讲理的黑衣人打趴下了,又跟那个叫杜飞扬的打起来了,哎呀!那阵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想起穆振山和杜飞扬的战斗苏木还觉得心惊胆战 江莺莺听到杜飞扬的名字缓缓的点了点头示意知晓了 “接着说” “那周辰要安蕊跟他走,我不同意,他就要跟我打个赌,说要是十息之内碰到他就放过我们走” 江莺莺上下看了看苏木,惊讶的说道:“你就是这么被伤的,真是的,周辰这种人物还跟一个小小孩童打赌,便是十个你也近不了他的身,那周辰也不怕折了自己好大的名声” 苏木不服气的说道:“我赢了,是他言而无信” 江莺莺咯咯一乐,全然不信,笑着说道:“是极是极,那周辰没有当场磕头认错就是他的不对” 苏木一听江莺莺显然在嘲笑他,生气的别过头去 “哈哈,好了,我相信你便是,快接着说” 苏木也不回头,接着说道:“我虽然赢了,但是被周辰在身上扎了好多窟窿,他会使能飞起来的小剑,厉害的很,最后还打了我一掌,我当时就昏过去了,并不知道安蕊她们怎么带着我逃出来的,我再醒来的时候,在树林里就看到安蕊被周辰掳走了,然后,然后就看到杜飞扬把小兰给杀了” 说道最后,苏木有些难过,又有些愤怒,小兰那惶恐不甘的面孔好像还在眼前一般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像你们遇到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哼,如你们这般的凡夫俗子有办法反抗吗?” 江莺莺眯着眼,语气严肃的接过话,又问道:“第一次见你还是一个平常人,现在你竟然有脉力加身,你遇到了何人?谁帮你开的源?那姓穆的吗?” 苏木一脸懵懂,问道:“开源?开什么源?脉力是什么?”随后恍然大悟,兴奋的说道:“我身体里不知道为何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流动,它们在我身体里好舒服的” 江莺莺颇有些狐疑:“你没有人开源竟然可以使星源迸发激活,当真是不可思议” 苏木问道:“什么是星源?这开源到底是何意?” “每个地方叫法都不太一样,我们这里你体内把提供力量的源泉叫做星源,普通人是无法察觉自己是否有星源的存在,需要有同源之人做引,引导怀有星源之人激活,你明白吗?” 苏木一知半解,又不愿意让江莺莺误以为自己愚笨,便点了点头 江莺莺哼道:“不懂就别装懂,日后再与你解释” 接着又道:“前两日见到你就知道你已经开源了,不然受到如此重伤哪里还能跟没事人一样。每个人开源之时会得到得到本源灌体,那是最为纯净的能量,有洗髓伐骨的妙用。你自行开源,又无人指引,那本源的力量只是修复了你的身体,浪费了太多能量,对你身体的强化有限,实在可惜” 苏木打断江莺莺的话,不耐烦的问道:“这些以后再说,安蕊呢?你说怎么救她” 江莺莺为之气结,暗骂真是个小风流种子,这才多大啊 “你那小情人既然被周辰掳去,多半是要送往天阁水秀坊,那里已经与平龙堡结盟,那秀坊极为擅长训练幼女,听闻训练出来的女子对秀坊忠心耿耿又言听计从,专做些没羞没臊之事,同时还帮一些人调教送去的少女,拉拢了不少人” 说起这天阁水秀坊,江莺莺颇为不齿,对这秀坊的轻蔑之意甚浓 苏木奇怪道:“我不太明白那地方是做什么的,周辰为何要把安蕊送去那里?既然知道会被抓去那里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他们要人,想来安蕊必定不喜欢那地方” 江莺莺冷笑一声:“我的傻小子啊,那是女子的禁地,送去的女孩子多半是要成了他人玩物,成了那秀坊敛财收集信息的工具,那周辰哪有那么多空闲每日调教你那小情人,他有些个恶心的癖好,又从不愿意用强,多半是送去让秀坊之人帮忙,至于你想去找他们要人,你以为你是谁?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让你粉身碎骨,尸沉河底,你觉得自己比之周辰如何?” 苏木痛苦的揉着脑袋说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安蕊还等着我去救她,啊对了,我不是有你说的那奇怪的力量了吗?我能打得过那些人吗” 江莺莺手指点了点苏木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用来杀个鸡都费劲儿,你别急,我有办法” 苏木惊喜的抓着江莺莺的衣服下摆,高兴的说道:“莺莺姐,你快告诉我怎么办” 江莺莺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说道:“呵呵,你我都做不到的事,有人可以做到,只要我们找到他们,说些好话,想必可以帮忙去要人” 苏木追问道:“是何人?我们这就去求求他” 江莺莺笑道:“莫急,你刚刚苏醒,昏迷这几日是因为当日本源耗尽,脉力用光造成的后遗症,待我教你脉力运转之道,把身体修养两日,我们就出发,不然你这副身体怎么动的了” 苏木心里着急,又无计可施,只能听从江莺莺的话,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莺莺姐,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你的脸上的伤看起来好了很多啊” 江莺莺哼了一声:“怎么?你苏大少爷的家很难找么?我在你那逍遥窝等到晚上都不见你来,想着你是被狼叼去了就出来寻你” 其实那晚江莺莺等不来苏木,心中担心被苏木告密,强忍着伤痛和饥饿爬出洞外,好在江莺莺也是修精命之人,修炼精命的最大好处便是修复身体速度极快,只要不是致命伤,一般都不会死,恢复速度远远异于常人 江莺莺夜里偷偷摸到江南镇,刚进了镇里就听见家家都在谈论苏木的事,江莺莺找准了苏木家的位置就偷偷潜了进去,便有了在苏木家藏起来的后事 江莺莺接着又说道:“我们都是修炼精命之人,自愈便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最好的能力,至于其他的本事嘛,怎么?想不想学?” 第16章 云起峰远星云涌 “我的儿啊,你可算醒了,可把我吓死了,今天非要打死你个臭小子” 转过天,苏木清醒后下人发现了欢天喜地的报告给了苏岩,苏岩带着夫人急急忙忙的跑来苏木房间,还未进门苏母就嚷嚷着,苏木想到床下的江莺莺也能听到,心里一阵尴尬 跟父母好一顿解释,胸脯拍的震天响,告诉自己身体很好,草草的打发父母赶紧离去,实在不愿意再听二老唠叨 等屋里的人都走光后,江莺莺一个滚身从床下出来,不满的说道:“一辈子没有在臭男人的床下躲过,这几天可是遭了殃了” 苏木却坐起来兴奋的说道:“莺莺姐,你这法子可真是管用,我只一个晚上就感觉浑身都有劲儿了,我的脉力可以控制流转全身一次了” 说起来昨日才传授给苏木脉力运转的基本技巧,这小子一晚上就可以略微控制脉力,这可是让江莺莺生出不满之意,便是她被她父亲夸赞天赋少有,也是用了近五天才会控制脉力流转全身 难不成这傻小子还是个修炼的天才不成? 江莺莺面上毫无表情,淡淡说道:“也就你这么蠢笨之人还需要耗费一晚上,门口打鸣的公鸡有你这星源一晚上也得脉力运转三个周天,你只这么一次高兴个什么劲儿” 苏木傻呵呵直笑,也不在意江莺莺的讽刺,这奔腾不息的脉力为苏木打开了另一扇门 江莺莺自顾自的走到房间中间的桌旁,毫不客气的拿起苏母刚刚才给苏木端来的滋补的鸡汤喝了起来,苏木一愣,急忙说道:“莺莺姐,这是我的” 江莺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别说废话,赶紧修炼,喊下人再做一份就是了,叫两份吧,我没吃饱”、 云起峰坐落在红香山中,相传此山自古就是仙家得道之处,山中种种怪诞传说极多,更有人信誓旦旦的表示见过山中有仙人在此,能够飞星逐月,踏云而行 安昱生抬头看着云起峰,只觉得山川被云雾缭绕,时不时露出其中的窈窕青影,显得格外的神秘 站在山脚下,安昱生思绪万千,当初第一次看到红香山的诸峰林立,还是年少时,转眼已经是十三岁的孩子父亲,脑子里回想着在上徽宗里修炼的激动心情,又想起来武宗门大比上自己修炼缓慢,七场比试全都失败被逐出宗派,然后下山如何用自己异于常人的本事在凡人之中闯荡 如今自己一介弃徒,又要踏入这红香山上,身体微微颤抖,看来还是放不下啊 上徽宗占据了整个红香山,门派的场地设立在最大的玉清顶中,整个红香山共有大大小小七十于峰,享有“红香八千仞,七十二碧峰”之说,上徽宗为鼓励门人修炼,把其余诸峰赐予门下杰出之人,供其修炼 云起峰在诸峰中属中等偏上,可见安昱生的师姐必定受到门派的青昧 不管安昱生修为在低,到底是开了精命之源之人,脉力灌身之下如山中的猴子一般顺着山峰攀爬上去,接近峰顶之处有一片藏于山中的庭院,看到庭院门口或站或坐的一众人后停下脚步 那些人看到安昱生后纷纷行礼,为首之人匆匆来到跟前说道:“老爷,您这脚力可是不慢啊,我等也是昨日傍晚才到” 安昱生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你们一晚上都在这里没有进去?” 为首之人便是安家的管家赵康,赵康现在看起来颇有些憔悴之意,显然连日赶路,又没有休息好,如今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老爷,我等凡夫俗子入不得仙家之地,别脏了这修行之所,您让我们捎的话已经递进去了,里面的人只是让您亲自来说” 安昱生心中的怒火硬生生压下,这云起峰的翠屏院又不是没来过,哪里多了这么些规矩,当下大步朝院里走去,刚走数步,就有七八个黄衣少女把他拦住,其中一个说道:“李仙子正在闭关静修,不便打扰,还请尊下于客房休息几日,仙子出关再告知于你” 安昱生哪有那么多时间,向前一步喊道:“怎么?这就是师姐的待客之道吗?如果闭关静修不能相见,我只好带着神诀去其他山峰转转,想来有些未曾闭关的其他师兄弟能够见见我” 说罢这话,又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院内有人搭话,那几个黄衣少女站在原地只是阻挡着不让前进,安昱生愤恨的回头就走,心里开始琢磨去何处求援 就在安昱生将要走出院子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放他进来吧” 几个黄衣少女连忙让开,纷纷行礼后便退去,安昱生不满的哼了一声,朝后院走去 “师姐,虽然我早已不是上徽宗之人,但是师门情谊还在,你便这般难为我的下人吗?” 安昱生走进后院,对着正中的一座阁楼高声问话,只见阁楼的大门哗的一下打开,里面传出一个女子声音,清脆悦耳 “外面风大,进来说话吧” 安昱生迈步进去,只见这阁楼里干净异常,可以说一尘不染,里面的陈设简单,一进门只有一座道人的塑像立在中间,前面一个简单的蒲垫,两旁是两个鹤型香炉,冉冉香气从鹤嘴处冒出,让人闻之安神。 周围两个宽大的玉屏风挡住了后面的景象,屏风上画着红香山的风景,大片磅礴又不失细腻,一副红香春雨后的美景跃然于眼前 安昱生进来后一处屏风被两个黄衣少女收拢,露出里面的陈设,正中一个紫檀石心画桌,上面还有数个砚台,镇纸还压着几幅没有画完的画作,笔海内插着各式的毛笔。墙上各处都挂着山水、人物的水墨画。左边的紫檀架子整齐的堆砌着书籍,看起来书卷气息十足 从旁边卷起的纱幔后走出一个女子,初看约三十余岁,再看又如十七八岁。一袭拖地白色梅花百水裙,外披一件浅粉色纱衣,头上的三千青丝用白色发带束起,头插一支小巧的金凤蝴蝶,从袖间露出凝脂般的肌肤,气若幽兰。 那白嫩如玉的脸上,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淡抹胭脂的双颊,长长的细眉,非画似画。 当真有些倾国倾城之貌,唯独嘴边有一处黑痣破坏这完美无缺的容貌 这女子手捧画卷,见到安昱生露出少许微笑,手指朝桌旁的石凳一指 “为何不坐?十数年不见就这么见外了?” 安昱生也不客气,撩开长袍下摆就坐在这唯一的石凳上,对这女子说道:“师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般美貌无双,看起来年龄好像都未曾变过” 女子笑了笑,铺开手里的画卷,对安昱生说道:“这容貌终有一天也会老去,朝华白首,不过转瞬,你这么多年还在意这些吗” 安昱生说道:“我这么多年修为停滞不前,比不上师姐修行一日千里,早已高出我这俗人十万八千里了,自然境界不同,切莫怪罪” 女子不以为意,招呼道:“你来看我这画” 安昱生凑近观画,只见画上一对少男少女,男的把少女挡在身后,旁边是一个奇形异状的独角怪物,作势要扑过来,画上的不论人物还是怪物,都是栩栩如生,可见画工当真了得 看到这画安昱生脸色一变,淡淡的说道:“这画是何意,我却看不懂” 女子盈盈一笑,说道:“当年若不是你为了护我,怎么会被那孽畜刺破星源,三星变两星,脉力和别人相差太多才会被逐出师门,我一直记得的” 安昱生猛的对女子一抱拳,说道:“师姐,过去的事说它干什么,今天是为了小女而来……” 女子抬手挡住安昱生的嘴,安昱生惊的退后几步,怒道:“你这是何意?” 女子扭头又看向画卷,说道:“每次我打开这画卷就想到你,如果当初你没有离开师门,我们一定是一对神仙眷侣,自从你走后,没过多久就听闻你已经成婚,你不知道我听了以后当时把翠屏院夷为平地,现在的只是后建的” 安昱生沉默不语,女子又道:“再后来听说你娘子为你诞下一女,我就知道我们没有可能了,只能把这情义藏于心底” 安昱生在女子身旁静坐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师姐的情义在下早就领教了,那青玉化龙诀由穆师弟带往我处还是师姐散播出去的吧” “那青玉化龙诀跟天蝠吞月功都是天罡真人抄录的残篇,他真真假假的放在了数个地方,这些年陆续出现四五回了,你拿着那残篇只会越陷越深,我放出风去就是要你早早放弃,你难道没有发现都没有高手去找你的麻烦吗?这等鸡肋之物谁会稀罕!” 那女子轻哼一声,对那神诀不屑一顾 安昱生听后差点往后栽去,当真有如晴天霹雳,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那彤儿不是白死了吗?我这么多年东躲西藏都是为了什么!” 女子轻轻的抚摸着安昱生的头发,轻轻说道:“如今你来了就好,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的星源重塑,你我还可以在一起的” 安昱生突然痛苦的哭了起来,女子也不说话只是在旁边陪着他,过了许久,安昱生抬起头,幽幽的说道:“我那神诀你是看不上了,那么我女儿能求你搭救吗”说罢竟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女子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安昱生,好一阵后开口:“只要你陪着我,不再理会山下之事,你女儿我就破例出手一次” 第17章 秋仙一语漫漫长 “莺莺姐,我浑身都有劲儿,我能出发了!咱们快走吧!安蕊还指不定多着急呢” 第三天一早,苏木就下地对江莺莺催促着出发,还怕江莺莺不信,把房间中央的八仙桌拍着震天响 江莺莺端起桌上的茶杯,怕给这蛮小子给拍洒了,曼斯条理的说道:“只要你没问题,我们越早出发越好,今天你收拾一下,多带点钱,别告诉你父母去哪” 苏木一愣,不知这是为什么,疑惑道:“不告诉我父母,怎么要来银钱?再说我们是去救安蕊,我父母一定同意的” 江莺莺哼了一声:“不让你说就不要说,别问那么多,你不同意我就自己上路了,你那小情人就在那等死吧,哎,可惜这么小就沦落他人的玩物,实在可惜了” 苏木不满的看了看江莺莺,扭头出门去了,至于他怎么问父母要钱,这就不在江莺莺的考虑之内了,她有些黯然的自言自语道:“不是为了江家这一百多口的人命,我也不至于利用一个孩子,还是这么好的孩子,到了地方你还有命在我会补偿你的” 隔天鸡鸣三次,两人趁着夜色还未消退,一路出镇奔着东北方向渐渐远去 一直走到天已大亮,苏木扭过头朝江南镇望去,那镇子已经基本望不见踪影,不知为何,心里一种浓浓的不舍的滋味,感觉仿佛再也回不来了一般,十分不好受,想了想给父母留的信,觉得有所交代心里宽松几分,又想到安蕊的安危,头也不回的大步继续前行 江莺莺在旁见到苏木好像兴致不高,冲他说道:“怎么样,走了这么久是不是仍不会累?咱们修炼精命之人的妙用多着呢,如今出了城,没人打扰,我传授你一些其他的战斗的本事可好?” 到底少年心性,苏木对这修炼之事无比上心,听闻江莺莺愿意教他本事,早把这突然涌起的乡愁抛弃到一边,嗷嗷乱叫的跑向江莺莺,山林小道上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 两人一路面朝东北,江莺莺不时的站在高处远眺,不知寻找什么,两人专挑无人小道,没有干粮就到路过的村子让苏木买些,平时赶路江莺莺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稍有风吹草动或者遇见生人就要躲起来。虽然两人每日歇息时间极少,但是对于两人来说影响不大 “笨死了!这招灵蛇三探讲究的是两虚一实,脉力散于手臂内,劲由心发,运用脉力的增幅快速打出,前两下是迷惑人用的,只有中间那下是真的!不是让你傻呵呵的左右打出三下,速度慢的老太太都能躲开” “哪力来的如此蠢笨如狗一样的人,别跟我说话!我说的如烈阳融雪一般是指的这一掌打出,由于爆发出极强的速度和力量,同时引动无形的能量覆盖敌人,如同冬天的冰雪受到烈日的照射一般,生不出抵抗之力,你这一掌是用来吹吹地上的灰尘吗?” “你这鱼跃于天是要逗我笑吗?这招式是说发最小的力,身躯看似不动,脉力灌于足底腿部和腰部突然跃于空中,腰懂吗?足懂吗?你这发力把地面倒是踩个坑,身子怎么不见动?” “脉力灌输是讲究即用即发,才能保存脉力支撑长时间战斗,你这随时灌输在全身是来给我显示你的愚蠢吗” 江莺莺在赶路的几天内教授苏木一些基本的战斗技巧,虽然每日骂骂咧咧好像教授苏木费了老大的劲儿,苏木又看似好像真是蠢笨的很,实际江莺莺心里早已经震惊的不敢相信 脉力行走灌输何处脉络,并迅速渗透强化肌肤血肉是极为困难的,常人学习这些技巧没有数年时间根本无法收放自如,更别提用来战斗了 谁知这小子看似憨厚呆傻,实则大智若愚,天赋不敢想象。有人说过“三年修气五年神,十年精命方入门” 修练精命之道看似简单,实则人体就如浩瀚的宇宙一般,想要了解透彻进而调动每一处并用来战斗难如上天,需知道身体的脉络的每一寸的走向,并明白脉力通过如何才能更快的强化也需要耗费非常多的功夫 普通人修行之时由于脉力灌输会将身体内的经络血脉撑大,这个过程痛苦无比,只能徐徐图之,长此以往才能适应,而这对于苏木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所以在江莺莺眼里才会如此神奇 苏木每天被骂,可是心里每刻都是那么高兴,他觉得自己虽然笨了一些,但是每天都能感到自己在进步,如这般修炼下去,总有一天自己可以像那穆大叔一般,也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安蕊前面保护她。每次想到安蕊为自己的神威所折服,他就抓耳挠腮的嘿嘿傻笑 “莺莺姐,还有多久才能到你说的那地方,你又不告诉我地方,也许我知道呢,万一我们走错道了岂不是让安蕊多等了” 如此走了十数日,虽然一路上苏木修炼的不亦乐乎,但是丝毫没有忘记出来是做什么的,路上多次问道去往何地,江莺莺只是说道“那地方你从未听过,说来你也不知,安心随我走就是” 江莺莺抬头望了一下远方,突然兴奋的说道:“你看前方的山峰,那叫做通仙柱,又叫做通天峰,过了那山峰,就快到了” 苏木远眺了一下,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每处山峰都一样,只是随声应和一声,催促赶紧赶路 江莺莺边走边说:“过了通仙柱,我们就要改变方向了,一路上要经过数个城镇,我们需要伪装打扮一番,免得被贼人发现阻拦” 苏木说道:“莺莺姐,你嘴紧,想从你这里得到些消息可真难啊,你从来都不告诉我你被谁追啊?脸上为何划那么多道?岂不是不好看了” 江莺莺正在行走的脚步突然停下,冷冷的说道:“你真想知道?” 这话问的颇为突兀,苏木犹豫了下说道:“莺莺姐,如果实在不方便说就算了,我是有几分好奇,不是必须知道不可” 江莺莺双手抱臂,盯着苏木开口说道:“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事后你在问东问西我就扔下你,明白了?” 苏木说道:“那还是别说了吧” 江莺莺根本不理会苏木的话,自说自道:“我们江家在祁凉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即使周边的各个州县都有很大的影响力,我们江家共有七人有星源,三人为天子” “什么是天子?” “闭嘴,我说话你听着” 苏木不敢言语,等着江莺莺的下文 “我小的时候父亲发现我身怀星源,为我开源成功,只记得父亲那时欢天喜地,家里如同过年一般。我从小就被整个家族眷顾,父亲更是视我为掌上明珠,那时候我脾气大,谁都不服,连父亲我都经常吼他,现在想来,真的好后悔” 越说江莺莺语气越是低沉 “三个月前一天,记得那段时间雪下的特别的大,天上地下都是白茫茫一片,现在想起来却是为了好掩埋我家发生的事一般。那天我父亲的好友万旭东带了几个人大张旗鼓的来家里说是要提亲” 说起万旭东三个字的时候,江莺莺咬字特别的重 “我父亲带着家里的重要人物隆重的迎接他们的到来,谁曾想到迎来的是恶魔,万旭东带来的几人都是万家的人,他们还联合了平龙堡的人,那些平龙堡的人埋伏在外面,万旭东趁着我父亲不备偷袭了他,其他的人进来将我江家之人一天之内屠杀的干干净净,可笑我当时在房子里还害羞的并未去往大厅,我听到叫喊声出来想要跟贼人拼杀,可是被我母亲给硬藏在了衣柜里,但是还是被万旭东给抓到了,我亲眼看着我母亲被万旭东一刀一刀的杀死,你见过的周辰和杜飞扬我在家里也都见过” 如此恐怖的灭门之事被江莺莺娓娓道来,又朝苏木看了一眼,让苏木听了不寒而栗 “哼,他们竟然以为我家里藏着什么惊世骇俗的秘法,也不知道谁胡说八道传出去的,如果我们有这么厉害的秘法还会让他们如此为所欲为?父亲被他们言行逼供,最后被折磨而死,还有几个叔叔也被一一逼死,我每过几天就要眼看着我的亲人在我眼前慢慢死去。我是最后一个,他们每天都会拿刀子划花我的脸,拿些虫子咬我的身子,我现在这一身的伤都是拜他们所赐” 江莺莺越说越冷静,越说越低沉,虽然没有显露出来愤怒,可是那被指甲刺伤捏出血来的手却出卖了她 “我骗他们说我父亲把秘诀藏在了别处,在路上跳入一条河里逃了出来,还好我修的是精命,身体虽然破败,可是基本的闭气还是可以做到,我又从小熟知水性,我在水里呆了数个时辰,中间换气都有限,又在水底行了数里他们才没抓到我,但是我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随后就遇到了你” 苏木本来听见江莺莺说的屠杀的事气的哇哇大叫,又听见在河里遇见江莺莺的事,恍然大悟明白为何那么冷的天江莺莺为何会从水里出现 “莺莺姐,你放心,等我修炼有成,一定跟你去找那些平龙堡的人报仇” “哼,平龙堡的仇自然会报,万家之人我也要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掉!” 苏木朝江莺莺的胳膊抓去,轻声细语的说道:“莺莺姐,你真可怜,你比我可怜多了” 江莺莺一甩胳膊,冷声到:“我用的着你一个孩童可怜吗?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是你太吵我随口编的,赶路吧” 苏木一愣,觉得这不像是编的,可是见到江莺莺大步朝前走去,只能埋头跟上,这事倒是让苏木好是安静了一阵,可是没过多久又朝江莺莺问去 “莺莺姐,我不问你的事了,那你能给我讲讲什么是天子吗?这天下还有比那些平龙堡更加厉害的人没有?” 江莺莺嗤笑一声:“小小的平龙堡算得了什么,你可知我们这次去找的帮手如何了得吗?便是平龙堡所有人一起上恐怕那人都不放在心上,那可是进过初雪殿,见过秋仙遗迹的人” 第18章 车载星河入险关 林间小道上,两旁的古树参天,两个人在它们伟岸的身躯下面如同蚂蚁般前行,苏木赌气的在前面一边练功一边时不时的追着野兔到处跑,后面的江莺莺嘴角露着笑意看着苏木气急败坏的样子 “实在可恶,说到心里正痒痒的时候就不开口了,气死我了” 苏木愤恨的一个健步跳到树上,追着一个松鼠满树乱窜,刚才江莺莺说过那句话后无论苏木怎么撒娇耍赖都不肯在说一个字,气的苏木只能到处发泄,觉得世上再无一人比这江莺莺更面目可憎 江莺莺朝旁边的高耸入云的山峰又看了一眼,回头终于开口对苏木说道:“别学那不安分的野猴子了,你下来,我有事给你说” 苏木听后从树上跳了下来,嚷嚷道:“你不准在说话说一半了,实在惹人讨厌!要说什么事?” 江莺莺说道:“今天开始后面的路就难走了,我有一个信物当日逃跑的时候掉了出来,被那些贼人看到了,恐怕知晓我此行何处,路上也许有人埋伏阻拦,你得帮我,记得帮我就是帮你,只有到了那里我见了那人,才能求他帮忙救你的小情人” 苏木露出得意的笑容,叉着腰笑道:“那是当然的,莺莺姐就指望我就好了!” 江莺莺瞧见苏木得意忘形的样子,背着手站在原地,朗声说道:“这般自信,那好,你来攻击我,我挪动一步就算输” “怎么又来这套”苏木瞪大眼睛“我现在可不是原来那个小孩子了,我现在可是厉害着呢” “废话少说,这就算检验你的本事,看能不能帮到我” 苏木自信的一扬头,笑道:“那我来了!” 身形一矮,苏木双脚一蹬,身子腾空而起,如同猛虎扑食一般朝江莺莺扑去,苏木心中暗想“看你这如何躲闪” 江莺莺背着的双手没有丝毫拿出来的意思,苏木动作迅捷无比又充满力量,眼看就要双掌拍到江莺莺身前,苏木心中大惊,怎么不躲闪,难道被我这气势吓傻了?如今想收回也是来不及了,江莺莺冷哼一声,身子朝后猛地栽去,双腿却还如钉子一般扎在原地 苏木如此迅猛的一击在江莺莺身子一倒的情况下击了个空,谁知速度太快,来不及收回竟然撞到后面一个大树上,撞得苏木一阵眼花 “好大的力气啊,差点就把这树给撞飞了,快起来再撞一下,没准能把那松鼠给撞下来” 江莺莺俯视着撞得头冒金星的苏木嗤笑道 苏木站起来气的轮着双手就朝江莺莺胡乱拍了过去,路上教他的什么实招虚招,什么转换身形全都抛的一干二净,仗着脉力强化手臂,用着蛮力就劈头盖脸的一通乱拍 江莺莺伸出背着的右手,看准苏木的脸一拳打出,苏木应声倒地 看的江莺莺直摇头叹气,不知道这家伙倒地是不是真的天赋异禀,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傻子 苏木晃晃头又站起来,鼻子直冒鲜血,也不擦拭,提拳又攻了上来 这次苏木倒是学乖了,身形如同灵活的狸猫一样,双脚沾地既走,到了江莺莺跟前忽然身子一晃,竟然在江莺莺眼前留下一道残影,在其左边挥拳连打三下,留下三道影子,随后用尽全力打出一拳 江莺莺心中满意,但是这还不够看,她的左手脉力瞬间灌注,如同闪电一般一点,直接点到苏木的手肘之间,苏木感觉手上的脉力立时涣散,打出的那拳毫无力量可言,江莺莺反身就是一巴掌,抽的苏木在空中转了一圈才落地 “倒是学的乖了,这么点速度就想骗过我吗,我看刚才那兔子跑起来只怕还快你三分” 苏木稳住身子站了起来,他的左脸已经肿了起来,一个鲜红的五指印留在脸颊上,苏木不知疼痛,也不在意,思索着空中不行,用速度也不行,那就强上吧 慢慢走近江莺莺后,身子弓起,全身凝聚脉力,咆哮一声朝前冲去 江莺莺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木聚力,等到苏木扑来右脚一抬,身形一扭,一脚踢在苏木脸上,直把苏木踢飞数丈 这一下可把苏木踢的不轻,左脸已经变形,但是苏木还是站起来盯着江莺莺,眼神里不见怒火,只有不屈的意志 江莺莺心中惊讶,这小子的战斗的意志非常出众,受伤也不会喊痛,仍然想着战斗,真是不错,想到这里,江莺莺突然对苏木说道:“看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子就来气,我再给你个机会” 说完扯下一片衣裳,系到眼睛上,站在原地说道:“来吧,我蒙上眼,刚才说的话一样有效,我动了脚步就算输” 苏木不知道江莺莺玩的什么把戏,也不管许多,只想把今天的面子找回来,当真小瞧了我。身形连连变换,到了跟前挥拳就打 蒙着眼的江莺莺束起耳朵,听见苏木的动静也不管他的拳在何处,伸手一挥,并未接触到苏木的身体,但是苏木只觉得一股气流袭来,人就被掀飞了,这感觉跟周辰挥掌拍飞自己有些相似但又不同 周辰那掌是犹如有东西拽着自己飞走,而现在是感觉是有股强大的气流从江莺莺的手中发出,打倒自己的胸前,好像被飞驰的马车撞上一般,都是被拍飞,可是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江莺莺摘下蒙眼的布,对摔得七荤八素的苏木问道:“如何?” 苏木张大了嘴,兴奋的问道:“**姐,这是什么道理?你都没有碰到我的身体啊” “脉力的作用妙不可言,你之前只知道粗浅的强化身子增加些力气和速度,这脉气外放就是进阶之道” “那便教教我吧,我一定好好学”苏木颇为兴奋 “那是自然,这次只是要告诉你你修炼的时日还短,不可有浮躁之心,你要知道你还差的远的很呢” 苏木坚定的点点头,心中明白这几日自己确实有些自大,以为自己早已脱胎换骨,心中还埋怨江莺莺太过小心,谁知道自己连逼江莺莺挪动一步都做不到,更何况以前擒住她的那些人了,想要帮忙还需自己有本事啊,自己还差的太远 收敛了狂傲自大的心里,虚心请教之下,江莺莺也教的用心。苏木身子特殊,进步当真是一日千里,江莺莺对这傻小子修炼的进度不止一次吃惊了,只道是上天怜惜这小子太傻,给他修炼上补偿。即使这般想,仍然让江莺莺眼红不已。 两人一路走出山林,又行了数日,路上渐渐行人多了起来,江莺莺让苏木在路上的小村子里购买一个面纱罩在脸上,跟苏木装作母子,如果非要跟人搭话就让苏木上前交涉,自己装作哑巴 两人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一处名为幽马县的城外,竟然发现周围有不少黑衣人四处走动,时不时还有几骑黑衣骑士从城内出来去往各个方向,苏木见状问道:“我们绕过去吗?” “不可,城外他们人手不少,我又太扎眼,我们想办法混进城去,人越多越不容易被发现”站在城墙外江莺莺对苏木交代道:“过了这幽马县,不出三日我们就到了,记住,在幽马县里一定要小心,等下我们包个马车,你就说我得了怪病,进城寻医” 苏木答应后便离开去找赶车的,江莺莺见到苏木离得远了,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个米粒大小的药丸,张口含在嘴里也不吞下,做完这事随手把那瓷瓶就扔在一旁,看来只有那么一粒药丸 不大功夫,一辆破破烂烂的牛车发出吱扭吱扭的响声慢悠悠的来到江莺莺面前,车子后面倒是有个勉强遮盖的车厢,苏木从车厢里出来一脸尴尬的看着江莺莺,见到江莺莺皱眉赶紧解释道:“寻的半天,赶车的不少,可是我说是载病人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拉,还是这个大爷心好,愿意拉我们一程” 赶牛车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汉,一身粗布衣,外罩一个羊毛坎肩,见到蒙着面的江莺莺发出洪亮的声音 “上来嘛,虽然开春了,可这小风还是干冷干冷的嘛,你这女子怎么也穿得这么薄,这小子火力壮穿得少,你这病怏怏的可别再冻着” 这话说的江莺莺心里一怔,明白还是有些想的不够周全,如今他们俩只穿着单衫,他们两人有脉力护体,可以避寒消署,一般人可不会这么打扮 心里虽然着急,可是如今也没有办法,江莺莺示意苏木来后车厢坐好,对赶车的老汉说道:“老大爷,实不相瞒,我母子二人被我丈夫每日打骂,昨日受不得打就逃出来,脸上也被挂花了,我们要回去娘家去,又不敢走进城怕被我丈夫派人拦下,只好求你行行好瞒过守卫” “你们放心吧,老汉来这幽马县城不知多少回了,守门的几个娃娃老汉都认得,行个方便那是没说的”老汉压低声音说道,可是他常年赶车,即使小声也如常人说话一般 “看这小娃年龄有个十来岁了,你岁数应该也不小了,怎得说话这么清脆好听,像个大姑娘,真是怪事,哈哈!”老汉没话找话,可是说的江莺莺一阵冷汗,苏木只是在一旁嘿嘿傻乐,也不敢接话 还好这老汉只是随口说几句话,转眼就到了城门口,这幽马县城年岁也是颇久了,城墙年久失修,一块块的墙皮到处都有脱落的痕迹,即使硕大的城门也是锈迹斑斑,本来的颜色都已经褪去大半 城门原本只有数名官府中人,如今竟然多了十几名黑衣男子,他们协助官府之人对来往中人只查女子,不看男丁,对年龄稍大的只是看看就放过,年龄小些的非要仔细查看,如果有随行的男人发火,立刻几根木棍就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打 牛车终于进到城门里面,几个看守的守卫一见这牛车就挥手示意入内,也不查看,江莺莺心里一阵窃喜,没想到如此顺利, 旁边的黑衣人问几个官差:“为何这老头不看看?” 一名官差随口回答:“老秦是城里的老人了,又是天涯客栈的老伙计,兄弟们平日里没少在那里吃饭,他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黑衣人先是怒道:“什么话!谁都有可能带那人进来” 随后转头对牛车大喊:“站住!” 第19章 幽城所在是枉然 “站住!” 两字从领头黑衣人嘴里说出后,苏木一阵紧张感袭来,身子崩的紧紧的,等着如果江莺莺让他帮忙对付这几个人的话,他就要先发制人了,虽然苏木年纪尚小,可论胆子远非同龄人可比,况且他不惧疼痛,对打架之事非常有兴致,自己又新学一身本领,巴不得试试手段 那领头黑衣人叫住牛车,赶车的秦老汉不满的嚷嚷道:“拦我干什么?偌大的幽马县城谁不认识我秦老汉!” 黑衣首领冷哼一声,问道:“车里是谁?” “我家大侄女和她儿子,怎么?人家母子来城里看看病都不行吗” 秦老汉下来马车,贴着那领头的黑衣人的身子,梗着脖子高声叫喊,他嗓门极大,立刻吸引了一堆过路的人 黑衣人一把推开他,冷声喝道:“来往的所有女人我都要看,让她出来” “不行,我家大侄女病的重,不能见人,你敢动她试试,老头子今天就跟你拼了”秦老汉脾气上来,拽着这黑衣首领就要厮打,围着的几个下属慌忙拉开他,黑衣首领愤怒的喊道:“给我拉下去,别让这老东西来碍事” 整了整被拉开的衣服,黑衣首领来到牛车旁边,身边还有几个下属拿出随身佩刀在旁边警戒 “下来,不要遮遮掩掩的”黑衣首领颇为不耐烦,对牛车吼了声 苏木想也没想就要下去先打黑衣首领一个措手不及,江莺莺压着声音道:“别冲动,不到动手的时候” 苏木听到这话从车上跳下,也不言语,冷冰冰的看着周围一众黑衣人 那黑衣首领瞧见下来的是个半大小子,皱眉问道:“车上那个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不下来” 从牛车里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众位大老爷,妾身身染重疾,实在见不得风,如果非要看妾身的容貌,还要烦劳大老爷上车来看吧” “废话少说,让你下来就下来,不下来我们就乱刀刺进去了”黑衣首领却不吃那一套,不肯上去,威胁的拔出刀来 “好,好,莫急,妾身这就出来”从车里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来,那手掌苍白枯老,一看就像是乡下村姑经常做活又没有保护的手,露出的指甲里还有着黑泥,让人看之欲呕 噗的一声,从牛车里又吐出来一摊鲜血,只听那沙哑的声音说道:“请大老爷勿怪,妾身染这病已久,大夫说只要不碰我就不会传染,不妨事的,妾身这就下来了” 说着那手就要掀开车棚,听见这病竟然会传染,周围围着的人立刻慌乱的散去,那些围着的黑衣人也纷纷朝后躲去,黑衣首领见到这手已经知道不是年轻人,又看到这吐血的情况,再听闻会传染的事,哪里还有心思查看,慌忙的后退几步,高声叫道 “快走快走,不用下来了,让赶车的老东西赶紧拉他们走” 那几个黑衣首领的下属放开秦老汉,但是秦老汉却不依不饶的又要冲过来,嘴里不断地叫嚷: “你说让停就停,你说让走就走,我老汉这么大年纪了还被你们给叉起来,什么时候丢过这人啊,我今天就要看看这幽马县是不是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当家,老汉今天不走了,不走了” “那就别走了,把他给我抓紧牢里让他清醒清醒”黑衣首领大怒,对在场的官差吼道 那几个官差显然不敢得罪这人,一路小跑的凑到秦老汉身边,又是安抚又是作揖,让这老头少说几句赶紧走吧,省的一会儿大家都不好做人 这秦老汉骂了几句,明白今天是讨不了好去,就拉着苏木俩人晃晃悠悠的进了城去,在路上给俩人唠叨一路,听得苏木头都大了几分 苏木偷偷的问江莺莺刚才是怎么弄的,江莺莺悄声回道:“这种小把戏也就糊弄一下刚才那个蠢货,换了其他有修精命的人可瞒不过,那手是用脉力强行让肌肤收缩,那口血倒是真的,硬逼出来的而已” 苏木听得有趣,心里盘算着回头一定让江莺莺多教些这种把戏 进城没过多久,江莺莺问秦老汉:“秦大叔,不知这城里可有什么合适的落脚之地” 秦老汉哈哈大笑,摸着自己的头,高声说道:“那你可就找对人了,我们老东家的天涯客栈那可是环境又好价格又低,我也要过去,你们一起来吧” 江莺莺道了声谢,跟苏木一起静静等到秦老汉把他们拉去天涯客栈 下了车,秦老汉把他们俩领进客栈里,高声告诉老板这是自家亲戚,要老板多多照顾,看得出老板也是热心之人,等秦老汉走后,对江莺莺和苏木露出一脸和善笑容,指着满场的空桌连连招呼坐下 “哎!这秦老汉在我这里送菜送货可是干了不少的年头了,人是热情的很,就是脾气有点倔,哎呀,平常没见过你们,是跟着秦老汉第一次来幽马县吗” 苏木嘿嘿一笑,说道:“我们跟这秦爷爷是路上认识的,可不是他亲戚,我们是从” 话还没有说完,江莺莺忙接过话茬 “我们是从不远的临县过来的,路上跟秦大叔结伴而行而已,老板,我们路上颠簸一天,想要歇息了,还请带路吧” 老板有些奇怪,也不在意,笑着答应,招呼小伙计带两人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伙计把两人领到二楼的客房,招呼一声有事叫我就下楼去了,江莺莺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对苏木说道:“你稍微休息下吧,等下过来找我,我有东西给你” 苏木一愣,问道:“什么东西?我不累,你现在给我吧” 江莺莺也不理他,转身进到房间里,碰的一声关住房门,把跟在身后的苏木关在了门外,苏木跟的太紧竟然还被撞到了鼻子,捂着留出鼻血的鼻子赶紧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晃到了傍晚,苏木在房间里美美睡了一觉,这一路上极少是在床上睡觉的,让这从未远行过的小子可是受了不少的罪,如今又躺在床上睡觉反而有些不适应,不过到底是床铺舒服,苏木躺上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伸了下懒腰,从床上下来舒展了的身子,苏木琢磨着是不是去找个地方修炼一番,自己最近感觉修行速度快了许多,是不是该让江莺莺再教些别的本事,说道江莺莺,突然想起来她让自己过去找她,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好东西给他,拍了下脑门,匆匆走去江莺莺房间 苏木连敲了三下房门,听见江莺莺来开门的脚步声响起,心里不由还有些期待 吱扭一声打开房门,苏木看到江莺莺一脸憔悴的样子,不由的奇怪 “莺莺姐,你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没有休息吗?” “如今这里就是龙潭虎穴,我们随时都有危险,哪有心情休息,进来吧”江莺莺颇没好气的回道 苏木跨门而入,一进来就看见桌子上摆了一个不大的包裹,探手就拿在手里想要打开,江莺莺一把按住,神色严肃 “苏木,你虽然年龄不大,我们这一路走来我也算的了你半个师傅,你认是不认?” “莺莺姐你说的哪里话,你就是让我现在磕头给你拜师我也愿意”苏木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江莺莺一把挽住他:“你有这个心我就满意了,既然你当我是你授业之师,我现在有几句话交代给你,你一定要记牢了” “您说吧,我一定牢记在心”苏木也是郑重的承诺 江莺莺抚摸着这个包裹,模样看起来颇为不舍,过了片刻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示意苏木也坐下 “这包裹里的东西万分重要,是我从江家带出来的唯一一个东西,至于是何物你不必知晓。如今越来越危险,如果我有不测,你就带着这个东西逃走,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回来找我,记住,这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你也要拼了命的保护它,知道吗?” 苏木大吃一惊,连连摆手:“不可不可,莺莺姐我们俩人同气连枝,走到哪都要一起,我不会独自逃跑的,这不是大丈夫所为” 江莺莺轻轻一笑:“你哪算的上什么大丈夫,这般年幼就别吹大气了” 苏木一怒,不满的说道:“大丈夫不分年龄大小,我就是这样的年纪只要懂得忠义二字,那就是大丈夫” “哦?谁给你说的?” “往年镇上唱戏的人都这么唱的”苏木毫不脸红的回道,似乎这话也没什么不妥 江莺莺说道:“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要逞能,如果你不听话,让这包裹落入坏人手里,我将来做鬼都不放过你,懂吗?!” 被江莺莺一吼,苏木愁眉苦脸的答应,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绝不离开 江莺莺放缓语气,伸手拍了拍苏木的头顶:“你只要听话就好,事情也许到不了那一步,我们还是有很大机会逃出去的,你一直问我要去哪里,找谁帮忙,我今天就告诉你” 苏木束起耳朵听江莺莺的后话 “那地方离这里还有三日的路程,出了幽马县北门,朝东北继续走,有一条河,名唤桃花河,周围的人叫它血河,如果能够渡过桃花河就到地方了” “那里被人称为葬仙谷,是一个大险地,谷主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即便你我再修炼几百年恐怕也不及谷主万一,人们称她为血葵仙子” “这名字是什么意思?” 江莺莺摇头:“我也不知,好像跟她修炼的功法有关系,你过了河没有信物是进不去谷的,这个你拿上”江莺莺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血红色东西,只有拇指一般大,似铁似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个一定要贴身放好,到时候你就含住这个便可以进去,不然入谷必死” 苏木小心贴身收好,又安慰道:“莺莺姐,你说的我都记得了,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江莺莺露出笑容:“只是做些后路罢了,你记得保护这个包裹,也记得不要打开,好吗?”见到苏木点头,江莺莺说道:“来,你脉力凝结速度快是快了不少,可是浪费的太多,我教你如何有效的运用脉力”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转眼已是天黑 第20章 风雨欲来芭蕉乱 幽马县内的夜色降临,路上的行人纷纷赶着回家,最近这里不太平,还是早早回家为妙,除了月色映着繁星,整个城里都归于寂静 城内一处民宅周围好几个黑衣打扮的人或走或站,宅子里一个锦衣大汉正坐在屋内,听着跪在他前面的几个黑衣人汇报 “万爷,今天还是没有发现那江莺莺的踪迹,这都十几天了,算算脚程也该路过这里了,是不是她没打这幽马县过啊,兄弟们每天都睡不好,是不是……” 被称为万爷的人一拍桌子,对几个人破口大骂:“给我睁大眼睛仔细的巡视,每天好吃好喝的供应,别整天发这牢骚,如果放那江莺莺过去了,我大哥责怪我,我就把你们的皮都扒下来” “是是,我等一定严加巡视” “哼,那江莺莺天下之大又能逃到何处去,那日她逃的匆忙,漏出来一个蓝玉雕成的双头锦鲤,这是锦雪阁的信物,不知她跟锦雪阁哪位牵上关系了,此去锦雪阁还要路经四五个城镇,我这里是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关卡,如果让我抓到江莺莺,好处可就都归我了” 这姓万的名为万重天,和万旭东为亲兄弟,奉命前来幽马县城拦截江莺莺,如今过了那么许久仍一无所获,虽知道她经过这里的可能非常大,可也免不了有些心焦气躁 这时跪着的一名黑衣人抬起头,竟然是在城门处苏木所遇到的黑衣首领,他稍作犹豫,还是开口说道:“万爷,今日有一个牛车进城,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我觉得有些可疑,当时只是听说她得了传染病,所以并未检查,只看到一只手的皮肤,不似年轻女人,就放她进去了,现在想来有些怪异,是不是调查调查?” 万重天思索了一下,一拍椅子扶手:“宁杀错不放过,把人找出来再说” 夜已深,天涯客栈内其他的住客早已睡去,苏木眼瞅着江莺莺给他的包裹心里痒痒,如同万千只虫子抓挠,实在是想打开看看是何物,可是他也明白江莺莺如此信任于他,大丈夫绝不能做这种辜负于人的事 一阵急促的叫门声响起,几个男人喝骂的声音在天涯客栈的门口响起,伴随着兵器砍在门上的声音 “快开门,慢些小心老子拆了你的破店” “来了,来了,诸位大爷,这是做什么啊,现在已经深夜打烊了,再说已经客满了啊,各位另找去处吧” 接着便是客栈老板开门的响声,又传来几声老板的痛苦呼喊和别人的咒骂声,渐渐的声音消失了,再响起时已经是一顿杂乱的上楼声 苏木早早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猜测这些人到底冲谁而来,心里咚咚的直跳,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 客栈的每个房间都是大门紧闭,其实里面的人早就被惊醒了,但是都害怕的不敢开门看看发生了何事,胆大的凑近门口侧耳倾听,胆小的裹着被子躲在床上瑟瑟发抖,一时之间整个客栈人心惶惶,都在猜测莫非招惹到了土匪强盗不成 从楼梯处先是走上来几个手持朴刀的黑衣人,后面的万重天一脸凝重的在中间,走到江莺莺的房间处,扭头问道:“可是这里?” “是这里,是这里,不敢欺骗大老爷” 后面有人架着两个人,一个浑身鲜血淋淋,如果苏木能看到就会认出来这是赶车的秦老汉。另一个是客栈的老板,现在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就是他刚才指认江莺莺的房间 “拉下去” 万重天挥了挥手吩咐手下把人拉走,在江莺莺房间门口转了几圈,开口说道:“听说今天这幽马县城来了一位贵客,只可惜生了重病,万某心善想要见见这贵客,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只是走遍了这满城的药店,却不曾见过这得了重病的人,最后听说是在这天涯客栈,特领人前来看望,还请开门一叙” 江莺莺的房间一片寂静,仿佛万重天在对着空房子说话,一旁房间的苏木心道坏事,这伙人怎么这么快就找上来了,说不好今天要大打出手了。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对打架伤人之事根本不放在心里,倒是有些期待,毕竟对疼痛之事不在意,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 万重天见房间里没有动静,又喊了一嗓子:“还请开门一叙,手下之人毛毛躁躁的,一会儿再伤了贵客岂非不美” 得到的还是一片寂静,万重天恼羞成怒,喊了声:“不识抬举,你以为这破地方能护得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拆了这门” 万重天眼中突然放出淡淡的光芒,右手一拍,空气中闪过一些涟漪,好好的房门突然炸的粉碎,身后的黑衣人鱼贯而入,定睛一瞧,哪有江莺莺的身影,只剩下一个大开着的窗户 一名黑衣人忙向万重天回禀:“那女人从窗户跑了,不知去向” “嘿嘿,无妨,我早早的就让黑猎回来了,她以为能跑到哪去,现在估计已经交手了”万重天话音刚落,突然城里一处响起剧烈的声响 “我们过去,你们留下两人把那女人带着的小孩子给我抓起来” “得令!”两名黑衣人答应后万重天带着一众人连忙朝那声响的地方赶去,在其想来,一个小孩子留下两人绰绰有余 苏木也听到了那剧烈的声响,着急的在屋里来回走动,去是不去的念头来回的转着。 两个黑衣人哪管苏木的犹豫不决,来到隔壁苏木的房间一脚就把房门踹开,苏木心底一紧,看着破门而入的两人 “小子,老实的跟我们走,免得皮肉受苦”黑衣人见到房间有人,果然是个孩子,心里一松,朝苏木恐吓道 “不管了,一定要去”苏木一咬牙下来决定,看着这两个黑衣人,脉力疯狂流动,猛然打出两拳,两个黑衣人感觉这无害的小子突然变成疯狂的野兽,根本看不清苏木的动作,只觉得一个拳头在脸前放大,随后就没有知觉了 城内一处原本是放些杂物的小空地如今一片狼藉,满眼看去都是被凶猛的冲击打碎的垃圾,就在万重天带人过去的时候,空地中浮现出两个身影交手后又各自退开 一个黑色锦衣的汉子正双脚双手按在地上,整个一副野兽的动作,另一个女子捂着小腹,鲜血从指间不断的溢出 黑色锦衣的男人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突然冷不丁的说起话来,声音沙哑难听 “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在平龙堡天罡三十六星里你也不过排名第三十位,不必挣扎了,把东西交出来,我做主给你个痛快” “呸!你能做什么主,有力无脑的蠢东西”江莺莺虽然受伤,但是对眼前的男人并无惧怕之心 “你!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让你尝尝我虎裂爪的滋味,下一次就要掏出你的心来”黑色锦衣的男人作势就要扑去 “黑猎,慢着!”万重天匆匆赶来,见到黑猎就要出手,连忙叫住他 “万大哥交代要活的,她还有些秘密,不能让她死了” 黑猎一阵怪笑:“那可怪不得我,就看这女人老实不老实了” “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一套畜生的功法,是要去走江湖卖艺吗?倒是能赚些别人吃剩的骨头”江莺莺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嘲讽着 这话说出来气的黑猎一阵乱叫,哪管的了万重天的话,双手一错就朝江莺莺扑去,一道长长的黑色影子拉长在黑猎的身后,只见黑猎的双臂突然迎风变大,双手也变成如野兽一般的利爪 江莺莺从腰间拿出一双白色手套戴在手上,随即双手一伸,两道白色光芒出现在双手指尖,这是脉力透过十指发出的冲击力,威力大可切金裂石 这光芒紧接着变长至半米左右,犹如两把利刃,见到黑猎扑来,江莺莺双手一扬,迎着黑猎的利爪冲去 现场只见一阵火花冒出,两人顷刻间交手数十次,江莺莺的双手发出的光芒撞上黑猎的利爪,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周围的黑衣人纷纷捂起耳朵,受不了这种声音 万重天暗骂一声,暗运念气,双眼发出微微光芒,注视着场中的江莺莺,伸出双手一指,口中喝道:“中!” 一团团透明的涟漪突然出现在江莺莺的身边,江莺莺注意到周围的异样,脸色一变,身形极速拔高,只见原来她的所在位置突然爆发数个轰轰的响声,刚才她的身后有个小树,如今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木桩,树身竟然已经被炸的粉身碎骨 这场景吓得江莺莺一身冷汗,刚才稍微有些犹豫这小树的下场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江莺莺扭身看向万重天,喝骂一声:“无耻小人,受死!”也不管又飞身上前的黑猎,朝着万重天就冲了过去,双臂一挥就要把万重天斩杀在场 面对着来势凶猛的江莺莺,万重天双手画圆,身前竟然凝聚出数十个涟漪,仿佛身前下了一场看不见的大雨一般,万重天双手连连朝江莺莺方向挥出,那一道道涟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波浪冲向对方 江莺莺见到如此密度的冲击,改攻为守,双手挥舞的密不透风,把那一道道的冲击拍散,只听道周围频频传来痛苦的喊叫,原来有些冲击波被江莺莺拍到了黑衣人群,凡是中了这无形冲击波的人都爆体而亡,现场一片惨烈,吓得黑衣人通通退后数十步,无一人敢在场边观战 黑猎见江莺莺受挫,怪叫一声,两只利爪带着残影伸向她的背后,江莺莺听见破空声,可是前面的冲击波仍在不停的冲来,想要躲闪已经是来不及,只能勉强挥手挡了一下,黑猎的利爪到底快了一些,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了江莺莺的后肩,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把她砸向了地面,喉咙一甜,一口鲜血随即喷出 苏木一路不停歇的跑到这空地上,刚一来就见到江莺莺被黑猎偷袭得手,看到江莺莺受了重伤,苏木怒火中烧,开口喝到:“住手!你们这些混蛋,两个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好汉?” 第21章 血战幽马斯人远 苏木的这声怒吼带着脉力,声音如同平地旱雷一般在场中炸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过去,诧异的看着这突然而来的孩子 本来正在场边得意的万重天被这突然的喝叫声吓了一跳,待看到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哈哈大笑了一声 “谁家孩子不好好在家睡觉,跑来这里充英雄好汉来了,是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故事听多了,找刺激来了” 苏木毫不害怕,指着万重天怒道:“离我莺莺姐远点,你们这些混蛋,害的她家破人亡,又穷追不舍,一点都不像男子汉” 万重天还未说话,黑猎阴森森的开口:“怎么现在我们平龙堡做事还有人胆敢教训了,还是个小孩子,万重山你手下的那些家伙是怎么做事的,都是吃干饭的吗?” 万重山老脸一红,急忙吼道:“给我抓起来,这家伙口口声声的叫着莺莺姐,必定于这小贱人有关系,好好查查再说” 周围退的远远的黑衣人听后连忙跑来,手中挥舞着兵器,大呼小叫的把苏木围住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刚才那混乱的冲击波被砸上就死,谁还敢在周围站着,而且也想不到还有人敢靠近 苏木大喊一声,面对数十个黑衣人丝毫不怵,脉力运转全身,本来瘦瘦小小的身体竟然慢慢胀大了许多,肌肉也是清晰可见,迎着黑衣人就挥拳打去 苏木个头矮,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现在看起来如同缩小了体型的金刚一般,他挥动的拳头虽然不大,可是威力着实不小,谁挡着他的路就挥拳砸过去,也不分打在了什么地方,即使如此,那些没有星源的普通黑衣人哪能挨的了苏木的铁拳,一个个碰到就倒,一路过来哀嚎遍野 “什么?!这小子竟然修炼了精命,难怪敢跑来找事,他跟这江莺莺什么关系?难不成就是江莺莺身边带着的那个孩子?” 万重天终于明白这就是江莺莺进城时手下所言的那个孩子,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修炼精命的人,本以为只是江莺莺使得障眼法,没想到还是如此扎手的人 眼看这小子在人群中边打边跑就要来到这空地边上,万重天双手连点,眼睛盯着苏木的身影,口中清喝:“中” 突然苏木身边多了一道道透明的波纹,可是苏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看这些波纹就要撞到苏木的身上,此时两个黑衣人竟然举着长刀恰好挡住了苏木的身影,碰碰几声闷响,这两人上身化成血沫洒了一地,苏木全身上下都被鲜血染红 见到苏木这般没命的冲了过来,江莺莺流着鲜血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把舌底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他到底是来了,还好及时赶来” 这话只在江莺莺心底转过,嘴里却突然大喊:“苏木!你为什么过来?难道不听我的话了吗?你过来只能一起送死” 苏木傻愣愣的看着变成血沫的两个黑衣人,突然听见江莺莺的喊声猛地回过神来,现在不是想别的事的时候,他朝着江莺莺挥手“莺莺姐,我做不到抛弃你一个人逃跑,这些人我们一起对付不见得赢不了” “哼,这么粗浅的本事还学人家英雄救美吗?小子,让我教教你精命是怎么练的”黑猎哼了一声双爪在地上一按,化作一道黑影掠了过去 江莺莺不顾受的伤,也是身子一动,两道白芒朝着黑影切了过去,那黑影受到威胁,逼不得已回身跟两道白芒战在一起 两人交战一会儿就能感觉到江莺莺明显出招越来越勉强,被黑猎的黑色利爪接连在身上留下了抓痕,两道白芒也是黯淡了许多 苏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被剩下的黑衣人拦着过不去,那些黑衣人也学得聪明了,只是那着手中的兵器来回乱砍,绝不靠近,苏木硬是扛了几道刀伤伤了几人,这些黑衣人竟然开始拿着兵器朝他丢来,没了兵器就扔石头,气的苏木哇哇大叫 万重天见到黑猎占着上风,回身又朝苏木开始施展念气,一个个透明的波纹又出现在苏木身边,这次没有不长眼的黑衣人替他挡了,还好苏木从刚才就开始小心这突如其来的透明波纹,见到这波纹闪动就纵身跳起,但是到底没有万重天施法的速度快,一个闷响传来,躲闪不及大腿上出现一个孩童拳头大小的空洞,肉已经化作了粉末,当真是触目惊心,苏木落下后站不稳倒头摔了一跤 “苏木!”江莺莺见到苏木倒地的情形不禁大呼,结果一分神被黑猎一爪抓破了胸膛,露出的小半个胸脯处血肉模糊 “苏木你要还认我这个姐姐就快走!走的越远越好,我来拖住他们”江莺莺挣扎的翻滚在一旁,黑猎的利爪随后便出现在她躺下的地方,利爪深深的扎在了土里 周围那些黑衣人见到苏木倒了下去,扭曲着兴奋的面孔围了上来,这么大的伤口一般人恐怕早就被痛苦侵袭,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是苏木竟然面无表情的一跳而起,双手抱起旁边的一个一人粗细的木桩,左右一通乱舞,扫开人群,嚎叫着就冲向万重天 随着万重天双手不断挥动施法,苏木前方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个一个小小的波纹,只听砰砰一阵乱响,苏木抱着的木桩已经空荡荡的消失了,苏木浑身都是被崩飞的木屑扎出的伤口,左耳血淋淋一片,只剩下小半个耳朵挂在脸边 江莺莺这时被黑猎一脚踢飞,恰恰跌落在苏木不远处,她含着满口的鲜血对苏木喊道:“苏木,你再不走我就自尽于此,你要保护好我给你的东西,答应我快走!别让我失望啊” 那一句声嘶力竭的喊声让苏木心中剧痛,如果可以流泪,恐怕此时苏木早已泪如泉涌,只是此刻眼睛没有一滴眼泪能够流出来,有的只有心中无限的痛苦不甘 上一次这般痛苦还是在眼睁睁看着小兰被杀死,安蕊被掳走的时候,如今的痛苦不减上次,但是同样的无能为力 “你走不走?!”江莺莺又一次喊道,这次竟然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顶在自己下颚 万重天此时听见两人对话心中一凛,琢磨着保护好她给的东西是何意,没等他做出反应,黑猎如同黑夜里的死神一般从天而降向苏木扑去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今天谁都别想走,给我留下来吧” 一对黑色的兽爪在苏木眼前放大,苏木来不及多想连忙运转脉力全部涌到双手,准备硬抗这下攻击 “砰”的一声闷响,一种被大山撞到的感觉猛的从手臂传来,刚才看黑猎跟江莺莺交手还不觉得如何猛烈,自己竟然连一击都挡不下来 两只手的骨头瞬间裂开,手臂被利爪带去不少的肌肉,苏木连续翻滚了数下才停了下来,双眼朝黑猎望去,只见江莺莺满身鲜血的拉着黑猎的后腿,让他不能继续追击,此刻她红着双眼死死的盯着苏木 苏木从她眼睛里看出了她的意思,再也不做犹豫,从地上翻滚而起,长啸一声朝着外面跑去,脉力疯狂的灌输在双腿上,也不理会三三两两围堵的黑衣人,犹如受伤的猎豹般几个弹跳就跑远了 见到苏木受到如此重创竟然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暗叹,如此小小年纪这般无畏,这还是人吗?即使一个人再勇猛,受到这等创伤疼痛感都要侵蚀的他动弹不得,这孩子简直如同猛鬼夜叉一般,难道丝毫不惧疼痛? 万重天这时气急败坏的吼道:“去追啊,一群饭桶,他身上的东西一定得给我留下”他现在明白江莺莺一定把东西交给了这小子保存,才会说出刚才那话,只恨自己并不擅长速度,无法跟上苏木的脚步 周围黑衣人听到命令立刻撒腿就追,只是已经看不清苏木的身影了 黑猎被江莺莺抓着脚挣不脱,回头狰狞的举起双爪,朝江莺莺连续击打四五下,又一脚把她踢飞,江莺莺的身子在天上转了一圈才滚到地上,已经没有了声息 黑猎朝她啐了一口,朝万重天问去:“怎么?那小子拿着东西跑了?” 万重天阴沉着脸微微点头:“东西恐怕还真在那小子手里,不然这小贱人不会几次三番阻拦,你脚程快,赶紧追上去吧,记得东西不能独吞,明白吗” 黑猎不屑的朝万重天冷笑一声,也不回话,身子猛然窜出,转眼已经不见踪影,万重天愤恨的起脚就追,不能让这家伙独自追上,把东西觅了去 随着人群的离开,刚才还人声鼎沸的空地,如今只剩下月光洒在江莺莺的身体上,连番的重创让江莺莺的身体已经将近不成人样,现在也无声无息,恐怕早已经死去了 过了没有半刻钟,突然江莺莺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只见她的身体受的伤在肉眼能见的情况下极速的修复,当真诡异无比,没用多久江莺莺口中一阵呻吟,猛地翻了个身,大口大口的喘气 “还真是险啊,就差一点就玩大了,还好没有浪费这个神药”此时江莺莺睁大着双眼,眼里充满着得意,她坐起身子朝着苏木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儿,暗叹一声“真是对不住这小子了”,确认没有人后如同夜行的狸猫一般,悄无声息的朝着城墙附近跑去,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22章 玄冰玉清掠星空 两旁的房屋和各色的小楼在苏木的极速跑动下不断的从眼前消失,苏木紧紧咬着嘴唇,身体里的脉力已经所剩无几,眼前就是幽马县城北门,深红色的大门和一颗颗铆钉都清晰可见 苏木死死的抓着手里的包裹,他刚才逃跑时先去了客栈拿上包袱,就是这么一耽搁,后续的追兵顺着他一路流淌的鲜血追了过来,苏木逼不得已跳上民居的房顶停停跑跑,并且舍近求远的绕了一段路 城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处处点燃的火把,照亮了不大的幽马县城,星星点点之间竟然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少人,苏木看在眼里慌在心里,害怕自己被抓住,害怕江莺莺一再交代自己的包袱会被这些恶人抢走,只是他现在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只能先想办法出了城去,城里只有这么大实在太过危险 苏木在城门不远的暗处探出头来,月光下他的脸一片惨白,已经没有血色了,嘴唇也已经裂开,脸上黑一道红一道,既有鲜血留下的痕迹也有泥土沾染的污秽,看起来实在狼狈异常 “这般厚重的大门我要怎么通过” 苏木看着这城门心中发虚,他已经几乎没有脉力维持,单靠着瘦弱的身躯走走跑跑,见到这犹如天堑一般的城墙和城门,不由得面如死灰 就在苏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这城门竟然发出一阵轰隆的声响,有数名守卫急匆匆的把紧闭的大门打开 也不知从哪里来了许许多多官兵打扮的人高举着火把纷纷来到了城门前列队站好,苏木这才明白为何看到那么多火把,本以为是那些恶人的势力庞大,人数众多,原来都是这些官兵点起的 城门打开后苏木才发现城门外也站了许多的官兵,列队站的整整齐齐,为首之人甲胄齐全,一袭军装,腰间悬着一把长剑,只是离得太远并不能看清相貌 “都到了就速速列队,一个个精神点,别让计大人看了笑话”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这为首的军官嘴里喊出,众将士齐喝一声“得令”,一阵碎步声随之响起,片刻之间两队合为一队,安静的面朝城外北方等候着什么人 苏木心里大呼糟糕,本来就无法出去,如今这么多人怕有200余名官兵,在它们眼皮底下逃跑更是想都别想,这对苏木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其实苏木对官兵的印象还停留在进城时那些对这些黑衣人毕恭毕敬的守卫,觉得都是一丘之貂,所以不敢跑出来,如果被发现了再被这些人绑了送给那些恶人实在是自投罗网 黑猎带着一众手下一路追着苏木的痕迹从城里声势浩大的跑到城门处,刚一来就见到列队整齐的官兵,不由大为吃惊,那军官也见到了黑猎带着数十名黑衣人,看了看黑猎手上身上都是江莺莺和苏木的血迹,不由得皱眉,高声喊道: “黑猎大人,我们尊敬平龙堡的诸位大人的神威,愿意让大人在城里便宜行事,只是现在我们有贵客要来,还请黑猎大人带手下的兄弟们速速离去吧,不然惊了贵客你我都不好做” 黑猎到了城门处不停的耸着鼻子一通乱嗅,对这军官的话视若无睹,根本不予理会 那军官脸上有些挂不住,走近了几步又喊道:“黑猎大人,你可知今晚来的是何人?你们这些人凶神恶煞一般的来此不怕惊扰到计大人吗” 黑猎嗅了几口没有察觉出来城门里有血腥味,想必那小子没有从这里出去,回头没好气的对军官说道:“真是啰嗦,我管你们迎接谁,老子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孩儿从这里出去” 军官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憋了片刻仍然不敢发作,无比屈辱的从牙缝中挤出:“没有!” 黑猎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回城里继续搜索,至于这列队整齐的军队对他来说毫无威慑力,就像狮子面对再多的绵羊也不会在乎,他现在只是担心那小子会不会临死前把那东西藏到哪里,还需要费力气寻找 这时躲在暗处的苏木竟然听见有奇怪的奏乐声传来,像是远在天边又像在耳边,有筝有琴,有箫有笛,那些声音丝丝绵绵般飘落在苏木的心里,觉得身体都为之酥软,只想闭上眼睛躺下静静的聆听,其他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黑猎刚露出向往陶醉的神态立刻摇摇头清醒过来,心下暗暗吃惊,好厉害的声音,自己这般修为的都能受到影响,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他左右瞧了瞧,发现除了自己无一幸免,连同周围的官兵都闭着双眼露出陶醉的神态,黑猎这时暗暗运转脉力,生怕这是何人的埋伏 在这样的深夜,除了城墙到处悬挂的灯烛和城门处的火把有光亮外,从城墙这里朝外望去都是一片漆黑,突然间,远处的黑夜里冒出一道光芒,从天边快速的飞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巨大的流星划过 这道光芒越来越亮,那奏乐声也越来越响,那光芒到了众人的头顶处快速降落到城门边,待到光芒停住,那奏乐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众人等奏乐声毕才发现眼前竟然幽幽的停着一辆光彩夺目的车辆,车身在洁白的光芒中露出了典雅的线条,车厢四周均为闪着荧光的不知名薄沙所罩,星星点点的光芒点缀其间,如同一片星河罩在上面。 车厢外面镶嵌着放出淡蓝色的水晶,与精致的雕刻相互呼应构成了华丽的画作,当真是巧夺天工。最为惊奇的拉车的为三匹似马非马的动物,全身如同冰雕一般晶莹透亮,背上还有一对精致非常的翅膀,额头处一根晶莹剔透的独角,远远看去真是尊贵无比 这车辆就静静的悬空在众人头上,车前方坐着两个长相颇为相似的少女,一袭白衣水裙,手上各捧着一样乐器,一琴一琵琶,两人看着下方的众人盈盈一笑,纤纤玉指轻微拨动了几下琴弦,几声清扬婉转的声音传来,看来刚才那奏乐声八成出自这两个少女之手,只是不知另外几种声音来自何处 车里慢慢站起两人,一个身影纵身从车辆里跳了下来,还未等落地就传来他哈哈大笑的声音 “这次前往锦雪宫收获颇丰,承蒙挽云仙子盛情招待,老夫可是受益不少,临走了竟然还劳烦温公子驾这圣撵相送,可是折煞老夫了,我本是粗人一个,一路听这琴瑟和鸣,还有温公子这玉笛的玄妙之音,现在可是觉得高雅了不少啊,哈哈” “好曲送知音,本来这曲月下游梦就是奏于计先生一人听而已,难道是给这下面的无知凡人听么?一群碌碌之辈,哪里懂得这曲子的玄妙,只怕还要沾染了这些人的俗气” 另一个声音淡淡传来,也不管其他人听到这话作何感想,好似这话理所当然一般,说罢这声音的主人拉开星曼,现出了身形 众人随着这身影看去,感觉这人即使站着也散发着沉稳而优雅的姿态,那一身青白色的长衫丝毫掩不住他挺拔的身躯,面容有如刀刻般俊美,一双剑眉下有一双摄人的双眼,头上绾着冠发,流水的长发顺在背后,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众人眼里天地之间已经容不下外人,只剩其一人而已 已经跳下车的这人对着这身影抱拳行了一礼,笑道:“还是多谢温公子,老夫这就到地方了,山高路远,回程一路小心,替我多谢令师” “定为代转,计先生多多保重,温玉歌目送先生进城再走不迟” 计先生转过身来才看到是一个看起来颇为壮实的男人,其自称老夫可是毫无老者的样子,头发胡子都是黑色并无发白的迹象,面容如刀削斧凿般,但是写满了风霜,透漏着岁月的痕迹,那坚毅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等候多时的军官小跑几步来到计先生身边,慌忙行了一礼 “计大人,下官是幽马县城的守卫首领”后面的话被计先生举手制止,面露不悦,边走边道:“我只是通知你们我今晚来这里稍事歇息,弄来这么大的阵势是来让旁人笑话的吗?真是丢人” “下官糊涂,这就把人撤走,计大人请”这军官连忙引着计先生往城里走去,计先生走到城门处又扭头对天上的温玉歌行了一礼,摆手送行,温玉歌在空中回了一礼,便吩咐前面的两个少女驾车回转 远远观望的苏木见到这种神仙一般的人,心里激动不已,心道这人如此风采,肯定不是和那伤害江莺莺的恶人一路,只有求助这位大人才能得救。想到这里,也不管在场有着多少人,拔腿就朝城门外跑去,嘴里大喊着“救命” 原本黑猎看到这圣撵的到来悄悄的准备回城,他对这圣撵可是知晓,人人传诵的“八百琼楼锦雪宫,玄冰玉清掠星空”指的就是这圣撵,它也象征着大名鼎鼎的锦雪宫,以黑猎的本事可是万万惹不起 这个时候苏木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一路大喊着救命可惊动了黑猎,没想到这小子在这藏了那么久,如今见到苏木跑了出来心里大急,顾不了许多一错身就朝苏木扑去 计先生听见了苏木的救命声一愣,接着就看到苏木浑身被鲜血和泥土包裹的身躯朝他方向跑了过来,如今的苏木如同那小鬼夜叉一般,犹如刚从血池泥潭里捞上来一样,让人看之欲呕,计先生本能的朝旁边躲了一下 苏木的身子到底已经到了极限,即使短短的一百多米左右都跑的气喘吁吁,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纷纷崩开,特别是大腿的伤根本就没有好过,只是勉强用脉力止住了流血,如今脉力耗尽已经旧伤复发,鲜血顺着裤子不断的流下,在地上拖出了长长血痕 “小子哪里跑!给我受死”黑猎双爪闪电般的砸向苏木,心里暗道万万不可等他跑去求援,一定要赶在前面把他杀死 眼看着黑猎的双爪就要抓到苏木的身子,苏木无力反抗,心中想到这就要死了,只是对不起江莺莺的托付了 就在苏木闭眼等死之时,只见一道银茫猛地出现在了苏木身前,一道丈长的坚冰挡住了黑猎致命的一爪 第23章 抬眼方知那山高 黑猎见到这挡在两人中间的坚冰心中一惊,这圣撵上的人还是出手了吗? “你这黑漆漆的家伙好不要脸,这小哥伤成这般还要下狠手,你这双手变成这样的兽爪好丑啊,看着就恶心” 从圣撵前面的一个抚琴的少女口中清脆的说出话来,手上还拨弄了几下琴弦,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而后面的温玉歌并未开口,也不像刚才有施法的样子 黑猎心里着急,如果那小子的拿的东西被其他人拿走那今天晚上就功亏一篑、得不偿失了,心一横,脉力灌输两爪就朝那坚冰拍去,他在赌这并不是温玉歌出的手,只要把那小子的东西拿到手,人如果杀不掉可以不杀 计先生这时缓过神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木,见到黑猎再次出手想要拍碎坚冰,也不阻拦,盯着苏木看他如何反应 抚琴的少女见到这黑家伙还要攻击,完全没把她说的话放在眼里,嘟起小嘴朝温玉歌撒娇道:“主人,这大家伙好不讲理,你让我下去教训教训他,免得小觑了我们锦雪宫” “多事,不准再出手了”温玉歌淡淡的回道,却不准少女出手 见温玉歌不准,少女赌气的连连拨弄几下琴弦,发出刺耳的声音,旁边的另一个少女抿嘴一乐,打趣道:“小霜,人家都是英雄救美,怎么今天变成美女救小孩了,这小子又脏又臭,你看上他哪点了?” 小霜扭扭身子哼了一声:“我只是可怜这小子,又看那黑家伙不顺眼才出手的,你可别乱说,小沫,我看你就没同情心!” 小沫嘻嘻一笑:“我的妹妹啊,这些人做什么与我们何干,他们打打杀杀的跟我们可也没关系,不要惹得主人不高兴了” 小霜听了这话附和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睛仍然看着苏木,苏木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受到如此重伤仍然不喊不叫,小霜心里又佩服又担心 这边黑猎已经三两下打碎了碍事的坚冰,见到无人阻拦自己,狞笑着朝苏木看去 “小杂种看你还能跑到哪去,东西交出来今天就给你个痛快” 苏木脸露不屑,朝黑猎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带着血丝的痰,惹得黑猎咆哮着伸出了利爪就朝苏木抓去 在苏木来到城门呼叫救命之后,除了一个小姑娘用坚冰挡了一下,并无人再出手帮助自己,早已经心灰意冷,但是他倔强的脾气又不愿意闭目等死,见到黑猎的利爪袭来,凝聚最后的一丝脉力脚一蹬地躲过这致命的一爪,翻身站了起来,一手紧紧的护着包袱,一手朝黑猎打出一拳 黑猎喊了一声“找死”,随手一爪朝苏木的胸口处包袱抓去,另一手凝爪成掌朝苏木的拳头削去,准备把这手切断 站在一旁背着手看戏的计先生这时心中突然明白了为何看着这少年总觉得有些古怪之处,如今见到苏木满身的伤并不见他如常人一样捂着伤口叫减以减轻疼痛,最后那一蹬一跃一拳打出也是行云流水,并没有因为身上的伤影响了其发挥,眼里充满了惊喜,心中连连说了三个“妙”字 计先生回过神来心里一慌,可不能让这人再继续伤害这小子了,想到这里也不见计先生有所动作,眼中光芒一闪,口中朝黑猎吹了一口气,黑猎突然感觉整个身子像是投入了炙热无比的火山口上,好像全身被蒸熟了一样,痛的他身子一倒就满地打着滚 “痛死我了,痛死老子了,啊,饶命啊,大人绕了我把”黑猎一边打滚一边求饶,他根本不知道谁伤害的他,还以为是那圣撵上的人,挣扎着朝天上不断磕头 计先生也没有杀死他的意思,他本不是嗜杀之人,只是略微小惩,不让他伤害苏木,没有几个呼吸的功夫黑猎浑身疼痛的感觉如潮水般退去,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片刻才缓了过来,起身朝着圣撵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大人法力无穷,神威无比” 温玉歌冷冷的看着他也不开口解释,小霜和小沫彼此对视了一眼,噗嗤笑了出来,直笑得花枝乱颤,这银铃一般的笑声倒是让黑猎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错话 苏木颇为解气的看着黑猎刚才在地上满地打滚,只恨那大人物为何不把这家伙戈杀于此,实在可惜 计先生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苏木,看的苏木心里发毛,疾走两步离这怪家伙远点 “大人及时出手,苏木感激不尽,还请大人把这恶人拿下,他罪大恶极,伙同另一个人把我莺莺姐杀死了”苏木对着温玉歌连连叩首,希望这大人物能把黑猎当场拿下 温玉歌并不理会苏木请求,小霜嘻嘻一笑开口说道:“傻家伙,不是我家主人出手的” 苏木和黑猎同时一呆,不是温玉歌出手的,莫非是这小丫头吗?难道说锦雪宫如此可怕,一个小小侍女都有这等修为 计先生看到苏木还紧紧的搂着江莺莺交给他的包袱,伸手一探那包袱就出现在了他手里,苏木觉得手里一松,那包袱竟然不见了,再看已经跑到了计先生的手里 黑猎见那包袱竟然被这官兵口中的大人抢走,心中一恼,他可并未把这人当回事,如果是温玉歌抢走恐怕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眼前这官员竟敢抢夺他的东西真是吃了豹子胆 “你这死老头,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这是我的东西” “哎呀,大叔你怎么抢我的东西?” 苏木黑猎两人同时惊呼,又同时伸手去抢这包袱,计先生也不抬头,双手慢悠悠解开包袱,苏木和黑猎两人的手伸出竟然同时定住,一动也不敢动 倒是无人用法术制住他们,只是两人突然觉得眼前的计先生仿佛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他的身影又好像如同神灵一般,哪怕他呼吸一口两人都要被吹飞,心里震惊无比,身子却已不受控制 黑猎这才明白刚才是这计先生出的手,没想到如此本领通天之人会让他遇到,心中悔恨刚才对其不敬,若是因为如此葬身于此实在不值 苏木虽然不能动弹,但是黑溜溜的眼睛随着计先生的手移动着,他并没有打开过这包袱,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心中着实好奇 黑猎他们其实也不知道是何物,只是收到命令拦截江莺莺,上面说她带着从平龙堡偷走的宝贝,传令任何人不得私自拿走,不然就会受到平龙堡所有人追杀 黑猎对这命令本视若无睹,如果这宝贝值得他冒险,他就毫不犹豫的脱离平龙堡,他自己对平龙堡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天下之大,无视这平龙堡的势力太多了,有了宝贝哪里去不得 苏木感觉时间过了好久,计先生终于把这包袱解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个古朴的黑檀木盒子,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计先生好奇的上下仔细看了下找个盒子,仿佛这盒子是天下少有的奇珍异宝一般,黑猎的心都快跳了出来,他迫切想知道这盒子里到底有何种宝贝,想知道今天注定要失之交臂的宝贝是何物 苏木见到这个盒子,心里却想着:“**姐,这是别人硬要打开的,我实在无能为力阻止,可不是我不遵守诺言” 就在苏木等着计先生打开盒子的时候,突然城里传来万重天的呼声,转眼就到了城门这里 “黑猎,你可找到那小子了吗?你千万不能把东西据为己有啊,那会受到整个平龙堡追杀的,可要三思啊” 黑猎听到万重天的声音,心中恼恨的想到:“这个混蛋为何不早些过来,两人的话说不定早就把这小子拿下了,哪有会有这么多事端”他完全忘了当初只怕万重天早到,如今又埋怨他来的晚 万重天的身影迅速的出现在城门处,一眼就看见了计先生手里的盒子,旁边还有包盒子的包袱散落一旁,也没注意到城门处如今的形式,心中大急之下双手朝计先生一指,喝道:“中” 几股透明的波纹顿时出现在计先生身边,万重天得意的等着看计先生爆成粉末的样子 计先生玩味的一笑,根本无动于衷,那些波纹闪了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后计先生朝万重天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万重天就如同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当中,眼前所有的景象快速的在眼前来回的闪动,脑子如同要爆炸一样,痛苦的捂着头蹲在地上 周围的官兵早对计先生出神入化的本领震惊不已,对这计大人又惊又恐。先前那军官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凑到计先生身边,哆嗦的开口: “计,计大人,有什么,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小的一定办的妥妥的” 计先生撇了这军官一眼,淡淡回答:“你们这些蠢货有什么用” 说罢在地上跺了一脚,整个大地都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吓得众多官兵面无人色,以为这大地转眼就要裂开,还好是军人,平时锻炼得当,没有四散而逃 城外的夜色当中突然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映着月光可以看到数条人影快速的跑了过来,眼睛一睁一闭的功夫就到了城门口,众人一看这些人的长相纷纷吓得退了几步 苏木抬头看了看来的这几个人,心里不禁也发毛,这几个人一身黑色斗篷,盖住了整个身子,唯独露出了脸,那一张张的脸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不是没有鼻子就是少个嘴唇,甚至还有半个脸皮都消失的,露出了里面的血肉,狰狞无比 这些怪模怪样的人来到城门处见到计先生同时下跪磕头,口中称呼“大人” 计先生见到这些人冷冷的点了点头,吩咐道:“把脸都遮起来,不嫌丑吗?” 众人手脚麻利的纷纷挂上面罩,只露出的两只眼睛 “传我的命令,让人准备好万毒轮回药浴,过几天我要用到” 这些人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显然这命令让这些人大为吃惊 “大人,您确定是要准备这药浴吗?是不是弄错了” “弄没弄错我不知道吗?赶紧去准备吧”计先生对这些人摆摆手,这些怪人答应一声身影一晃竟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计先生回头对黑猎说道:“你刚才说着盒子是你的?” 黑猎冷汗都冒了出来,如今骑虎难下,只能勉强回道:“是的” “哦?那好,说说看里面是什么,说对了给你就是” 第24章 双剑飞舞雪成冰 黑猎的汗珠一滴一滴的顺着脖子淌下,刚才说话没考虑那么多,只想着把宝贝拿下再说,如今被计先生这么问道,如果自己答不上来惹得这个深不可测的计先生不高兴,恐怕今天真是无法好过了 “是,是……” 黑猎吱吱呜呜半天始终说不上来,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何物怎么可能答得上来,不住的往万重天那里撇眼,希望万重天知道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万重天现在自身难保,头疼欲炸,根本没有看到黑猎使的眼色,哪里管的了他 “恩?说不上来?可是戏弄于我喽” 计先生说这话的时候虽然面带微笑,可是在黑猎眼里无异于地府的阎王判官一般,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不敢,不敢,这盒子其实是平龙堡之物,在下受命前来取回被平龙堡的叛徒所盗窃的东西,来之前并未告知是何物,刚才一时冲动才说出是我的的东西,还请大人勿怪啊”黑猎再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胡说八道!你这恶人和那平龙堡分明是联合一个叫万旭东的人一起图谋我莺莺姐家的东西,还杀光了她家的人,灭了江家满门,现在还追到这里杀了我莺莺姐,这位大人,请你万万不要相信这恶人” 苏木听到黑猎的说辞心中恼火,这人竟然颠倒黑白,把他们所做的恶事一概不提还污蔑江莺莺,自己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虚弱无比,却还是连忙跪下朝计先生分辨 “你这小混蛋,老子说的都是真的,你说的那什么联合万旭东灭了江家满门真是无稽之谈,万旭东是我们平龙堡排名第七的天罡星,本就是一家人何来联合之说,至于那江莺莺本是我们平龙堡排名三十位的天罡星,被万大哥发现偷盗我们平龙堡的宝物私逃,已经请示过堡主下令追杀于她,并取回我堡的宝贝,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啊” 黑猎听到苏木所言,生怕计先生相信了他,连忙辩解,苏木这话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不知道那江莺莺都给这小子说些什么话,竟然现在在计先生面前告他的状 “大人别听相信他们,当初我亲眼见到莺莺姐被他们追的走投无路,逼不得已投河逃跑,如果不是我正好遇见她,她早就冻死在河边了,还有我姐姐脸上被这些恶人划了数道伤痕,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够了,你们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我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计先生见苏木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心中非常不满,见到黑猎又想接话冷喝一声打断他 两人见到计先生生气都赶紧的闭紧嘴巴,没有一个人敢忤逆这位大人 “小家伙,你说这盒子是你的姐姐交给你的?” 苏木听见计先生问自己话,连忙回答:“是的,这盒子里的东西是莺莺姐从江家带出来的东西,比她的性命还要重要,她相信我把这东西交给我,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好它” 计先生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接着又问道:“你们为何会来这幽马县,家在附近吗?” 苏木一愣,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家离这里还挺远,是在北牧府境内安平县江南镇,来这幽马县是因为我跟**姐要去一个地方,去求一个人救我的好朋友安蕊,这里是必经之地” “哦?去何地?找什么人?” “我不能告诉你,我又没见过你”谁知道苏木听见这个问题竟然不肯回答,计先生不由多看了苏木几眼,有些惊讶 “哼,还能去哪,还不是去那劳什子锦雪宫,不知这贱人勾搭上了锦雪宫哪位老相好的,她掉出来了那双鱼信物还不自知” 谁也没想到接这话的是刚刚还捂着头的万重天,他的眼睛终于恢复了,周围的景物不再来回闪动,头疼也是好了许多,迷迷糊糊之间听见计先生问的话就随口的说出这话来 “好大的狗胆!竟敢说锦雪宫的坏话!”一声清脆的喝骂从圣撵处传来,小霜满脸怒气扭脸朝温玉歌再次请示 “主人,让我去教训教训那污蔑我锦雪宫的狂徒” 温玉歌面露愠色,冷冰冰的点头 “你跟小沫一起吧,把这人给我擒下,没想到我锦雪宫处事一向低调,竟然什么人都敢随意捏造” 小霜和小沫相视一喜,得令后两人从圣撵上飘然落在地上,那两道白衣盛雪的身影身后拖着长长的雪裙,恍然间有如凌波仙子一般,两位少女轻轻的落在地上伸手从各自的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仅仅一指来宽,拿剑的右手轻轻一抖,软剑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见到如今的这个场景万重天一脸的惊愕,完全摸不清到底是何情况,自己随口抱怨了一句竟然惹出来了两个小姑娘,还口口声声的要教训自己 这时万重天才看到天上的圣撵,心中大为吃惊,原来是锦雪宫的正主在此啊 心中暗恨自己刚才的言论是有些过于儿戏,但是还不至于低头认错,这两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就是那圣撵上的年轻人看起来也修为有限,自己修炼的这念气之术极为霸道,即使比自己修为高上一些都拿自己无可奈何,他也未尝没有展露一下自己本事的念头,免得被这些人小觑,虽然自己跟这计先生比起来天差地别,可是对付其他人自己并不惧怕 “两位姑娘,在下只是一时口误,用不着这般咄咄逼人吧,在下认个错,还是请回吧,真要动起手来免得伤了和气” “笑话,没有人能污蔑了锦雪宫还好好的站在那里大放厥词”小霜把剑一横,厉声喝道 “两位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不要乱动兵戈,划伤了自己怎么办,在下已经认错了,一再逼迫真以为我就怕了你们吗”万重天冷哼一声,毫无认错的态度 小沫在一旁说道:“小霜别跟这无耻之人废话,我们拿下他给主人回命” 两人同时亮出软剑,左手捏住法决往软剑处从剑柄到剑尖划过,两道蓝白色光芒淡淡的从软剑处发出,两人双脚在地上连点三处,举起软剑朝天上伸出,只见一阵寒风刮来,卷着无数的雪花如同蜜蜂归巢一般纷纷汇聚于两个软剑处,转眼就包裹住了软剑。 雪花不断的压缩成为一颗颗极为细小的碎冰,软剑挥动之间如同拖着长长的尾巴,好像软剑拉出了一道炫丽的星河,远远望去真是美丽无比 这与苏木以前见过杜飞扬施展的神魂法术不同,这两个少女施展出来的法术奇特无比,漂亮是漂亮,只是好似没什么威力,这般凝雪成冰的法术苏木从未见过,十分的好奇 “恶人速速前来受降!”两人一指万重天,软剑一抖如同彗星划过长空,照应着两位少女不忿的脸庞,挑衅的意思甚浓 “是你们逼我的,丑话说在前面,我的念气之术有些危险,还请小心为妙,斗法无眼,生死有命,死了伤了可别怨我”万重天毫不示弱,被两个小女孩儿逼出了火气,说话之间已经做好了伤人的准备 “废话少说,我们倒要瞧瞧你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本事” 这两个少女本不是双胞胎,只是年幼时一起长大,无时无刻不在一起,再加上修炼的神魂之术也是一样,慢慢的两人同时对敌竟然可以心意相通,这更令两人受到温玉歌的喜爱。今天在这里对敌,温玉歌倒是不担心,他对这两个丫头的本事可是有些知晓的,他倒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计先生对这个脏兮兮的小孩子好像非常有兴趣的样子,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两个少女动起手来倒是出乎在场的几人的意料,两人使法印凝法术显然是修炼了神魂,但是出人意料的竟然提剑跑向万重天,想要近身搏斗,这可是修炼精命之人的套路啊 万重天也是摸不着头脑,刚才两人施展法术凝于剑上就有些奇怪,再看她们俩想要贴近自己不由觉得好笑,如果远距离施展法术自己还要小心一二,现在竟然想要学那些蠢笨的精命之人近身战斗,岂非正中下怀 万重天也不多想,两手划圆,两眼发出淡淡光芒,成百上千小指般大小的透明波纹在两个少女眼前出现,眼看就要一头撞上,万重天控制的精妙,这次的威力如果两人来不及躲避也不会炸死,最多受到重伤,他还不想跟锦雪宫扯上人命 谁知两人见状速度竟然不减反增,小霜一抖手中软剑,在眼前极速的抖动,软剑拖着长长的蓝白色的冰雪尾巴如同使用的是一条鞭子一般把两人眼前舞动的密不透风,那法术凝结的碎冰尾巴碰到成百上千的透明波纹发出一串经久不息的闷响之声 可怕的是那碎冰尾巴是法术凝结而成的,如今跟万重天布置的密密麻麻的陷阱一般的波纹相撞,本应该泯灭殆尽才对,谁知道那些细小的碎冰消失了就会再凝结出来,竟然生生不息 小沫左手法决一变,快速结了几个法印,口中一喝“凝”,三块透明般的冰晶小盾挡在两人身前,细细观看竟然有着数十层薄如蝉翼的冰片合成,彼此之间还有些间隙,有些漏网之鱼的波纹撞到坚冰之上每次都会抵消一层,却是丝毫奈何不了两人 两人这般连消带打,速度没有减少分毫,转眼就到了万重天眼前,本来底气十足的万重天如今脸色极为难看,谁知道无往不利的念气轰炸今天竟然奈何不了两个小丫头,也暗自恨自己刚才为何不全力出手 “黑猎,黑猎!快帮我一把” 随着那两道如同拘魂的锁链一般的“长鞭”甩来,万重天手忙脚乱的抵抗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像黑猎求助了 第25章 雪聚冰凝战双雄 “这个混蛋,竟然真把我也牵扯进来了” 万重天被这对姐妹花一个攻一个守打的几近崩溃,一步乱步步乱,根本腾不出功夫来发动像样的攻击,逼不得已朝着黑猎周围来回躲藏 本来这事跟黑猎没什么关系,但是小霜刚才就对这黑猎看不顺眼,如今也不管是不是跟他有关系,手中软剑光影一转,连同黑猎一起罩在里面 苏木见到这般情况强撑着眼皮咧开干枯的嘴唇大笑了几声,还不忘给两个小姑娘加油助威 “两位小姐姐,当真是人美法术也美,这莫非就是仙女戏恶犬的戏码吗?哈哈加油呀” 嘻嘻哈哈的笑声从两个少女嘴里发出,被这小子一夸,小霜的软剑如同游龙一般带着碎冰的尾巴舞的更是行云流水一般,恍然间好似无数彗星拖着绚丽的尾巴划落空间 小沫虽然以防御为主,身前三个冰晶小盾遮住了本就不高的身影,但是右手时不时的偷袭几下更添威胁, “黑猎,你再不还手我们都要死这里,你没见到她们下手毫不留情吗”见到黑猎只是躲闪,万重天恼怒的喊去 “哎呀,这小妮子好狠” 就在万重天一份心之际,左边肩膀被碎冰扫中,还没等伤口流出血就被寒冰冻住,刺骨的寒意使的万重天倒吸着冷气,立刻觉得左边身子都有些不听使唤 “得罪了” 黑猎黑着脸先对两位少女说道,本已经化作本来样子的双手脉力刺激之下又变成了两个黑漆漆的利爪,见到碎冰的鞭影甩来一爪拽住,想要把这法术凝结的碎冰捏碎,刚一接触就觉得寒冰刺骨,两个爪子立刻结了一层白霜,吓得黑猎赶紧丢手 虽然黑猎有心偷袭两位少女,但是那带着刺骨寒意的碎冰的蓝白色影子被两位少女舞的漫天飞舞,实在无法冲过去,有几次勉强靠近都被小沫举着的冰盾挡住,如今这打也打不得,碰又碰不了,难受的黑猎直想吐血 “黑猎帮我挡住片刻,让我运气”万重天得空对黑猎说道,说罢也不管黑猎就站定开始运气 “我挡你姥姥啊,我怎么挡” 黑猎气的哇哇大叫,手上不敢停下,见到鞭影只能拍开,不敢稍作停留,即便如此两个利爪已经被冻的麻痹,连握拳伸开这种动作都已经无法做出 四周的空气寒冷异常,他身形也大受影响,身上更是连续被刮到数下,仗着自己修炼精命的体质勉强维持,心里想着最多还能撑几下,如果那姓万的混蛋再没有作为自己就要被冻死在此处了 万重天抓紧这来之不易的空档,强大的念气从脑中的星源处源源不断的涌出,两眼渐渐发出耀眼的光芒,两手虚托着一股看不见的念气来回翻滚着,好似怀抱着一个圆球一般,突然清喝一声,朝场中的两位少女砸去 立时婉如被巨石砸中的水面一般,空中一股强大的波纹翻滚着朝小霜小沫的位置飞去,苏木见状大喊道:“小心!” 小霜朝着苏木轻轻一笑,一手搭着小沫的手腕,两人同时将那软剑不断画圆,只见两道道雪光芒不断聚集再散开,霎时间舞成两道冰雪巨龙,两个巨龙来回翻转,最后合为一道耀眼的蓝白光芒迎向那巨大的波纹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一股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飞去,周围的所有官兵都被吹的人仰马翻,苏木更是被吹的整个人飞起来又掉在地上,身上的血迹印在地上显出一个人影,本就是极限的苏木立刻昏死了过去 空中弥漫着无数的冰粉,落在人身上比雪更冷,所有的官兵都缩着脖子,冻得直打哆嗦。 那军官见到这些神仙一般的人物斗法竟然恐怖如斯,再也顾不得许,命令所有官兵通通离开,免得殃及城鱼,最后给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计先生行了一个大礼便匆匆离去,临走时还多看了几眼昏迷的苏木,不知道这小子惹到这些恐怖的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等到冰粉渐渐散开,露出两位少女的身影,只见三个巨大的冰盾如同三堵墙一般立在她们的前方,两人竟然连头发都没有弄乱,而一旁万重天虚脱在地,不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再没有多余的念气重新施法了 黑猎这时身上寒毒愈发的严重,被划伤的地方已经起了白毛一般的冰霜,已经谈不上什么战斗力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看起来娇小可爱的少女施展的法术如此的厉害 万重天的特殊念气虽然厉害,唯独有一个缺点就是碰到东西就要炸开,当初江莺莺之所以能拍飞主要还是由于是因为脉气是喷涌的无形之气,并不是有形之物,如今碰到这种生生不息的冰霜法术没有一丝办法 “我错了,我错了,我向两位仙子认错,都怪我有眼无珠,两位仙子修为高明,我竟然不知死活的冒犯二位,还望看在同属天子,修炼不易,饶我们一回吧” 见到两位少女重新凝雪成冰,软剑挽了几个花拖出长长冰尾,万重天哭的心都有了,也顾不得什么年纪大小,连连行礼赔罪 “哼,你们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货色不打一顿就不服气,看你还是有力气,再吃我一招”小沫小嘴一撅,手下毫不客气,手里软剑一抖,带着碎冰就要甩过去 “手下留情!” 一声高呼突然响起,本来就要闭目等着这一鞭的万重天兴奋的睁开眼睛,他已经听出了这声音是自己大哥来了,激动的差点落泪 小沫对这呼声视若无睹,手下动作反而快了三分,万重天吓得面如土色,心道吾命休矣 一声长啸传来,一道红色闪电唰的挡在万重天前面,也不知做了什么动作,小沫手中软剑竟然并高高的弹起,小沫当时就吓得花容失色,小霜甚至都未做出反应,这时连忙舞起软剑护住小沫的身子 红色的影子站定,才看到是一个身着红褐色斗篷,里面一身黑红色劲衣,面容坚毅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可以看到满脸的络腮胡子,左脸处还有一个不大的伤疤,两只眼睛此时怒睁着,显得极为可怕 “小小年纪便如此咄咄逼人,仗着学了两天的神魂之术便目中无人,你们师傅是怎么教导你们的,用不用我代你们师门管教管教” “好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丑家伙,我们只是一时不察被你偷袭,不要以为你有多厉害,还想替我们师门教训我们,你还不够资格” 小沫这时缓过神来,愤怒的小脸红扑扑的,感到又羞又躁 “大哥,你再晚来片刻,小弟就要遭受那两个妖女的毒手了啊” 三十多岁的万重天平日里高傲的很,如今见到大哥,竟然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哭诉,言语之间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说到了动情之处,万重天把肩膀的伤口露出来给万旭东看,看见自己亲弟弟受的伤,本来就火大的万旭东更是怒火中烧,但是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真是不成器,让你平日里收敛些,收敛些,才成了天子多长时候,每日不潜心修炼,只会惹是生非,回去后给我多下下功夫,免得什么猫猫狗狗的都能欺负你”本来还是教训弟弟,两句话就把矛头转向了小霜两人 “你们这一对兄弟都不要脸,哼,是你弟弟先出言不逊污蔑我锦雪宫,你上来就不分黑白的乱骂,也不是好东西,一起束手就擒吧!”小霜对这两人本来就厌烦,听见万旭东那番言论更是生气 “万大哥,你速度快也等等我们啊,娘老子的,在这黑漆漆的晚上赶路可害苦老子了,一会儿万大哥不请我跟铁黑蛋去捏捏身子喝杯好酒我可是不愿意啊” 城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个沙哑难听的嚷嚷声从黑暗里传来,听这人说话竟然是万旭东的同伙,万旭东修炼的精命,速度快过后面的同伙不少,先一步来到这里救下了自己的弟弟 “滚你的蛋,再叫我铁黑蛋铁某就烧光你的头发,看谁是黑蛋!”另一个声音随即响起,原来是两人一同到来 “哈哈哈,铁黑蛋可是大家公认的,你可别害我,我这一头长发可是宝贝着呢” “你个混蛋,等到万大哥那里定叫你好看” 两人吵吵闹闹之间策马来到了城门处,刚一到就看到这里剑拔弩张的情况 一个头顶光光的黑脸大汉翻身下马,来到正阴沉沉的看着小霜两人的万旭东面前,看了看被冻伤折磨的说不出话的黑猎,又看了看已经脱力坐在地上的万重天,沉声问道:“万大哥,遇到硬点子了?” “哼,两个女娃娃怎么能是黑猎和万老弟的对手,定是那边的老不死的东西,我们几个既然到了,一起上拿下那老家伙” 另一个浑身邋遢的矮汉子手持一把大斧,披散着头发,面容说不出的猥琐,如今站在当中指着在旁边看好戏的计先生,对小霜两个少女根本不放在眼里,丝毫不认为那两个怕是还在吃奶的女娃娃有什么本事,定然是这老家伙下的毒手 这矮汉子的一番话听得小霜两人冷汗都留下来了,这个矮冬瓜是从哪里来的,究竟生了几个胆子,敢跟计先生这么说话,今天怕是平龙堡主亲来都救不了这家伙的命了 一旁的黑猎听见这矮汉子竟然朝着计先生叫板,顾不上身体的冻伤,挣扎坐了起来,举起手连连叫道:“快拦住他,这是要把我们全害死啊”说话之间透着绝望,听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计先生笑眯眯的也不恼火,对那矮汉子招招手 “你过来些说话,我年纪大了听不太清” 第26章 广寒流冰显神威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把黑猎吓成这样,万旭东心中生出强烈的不安,难道真的惹到了什么大人物,在这里的平龙堡的高手足足有五人,黑猎仍然说会害死所有人,恐怕不会是在乱说话,一定要小心行事 万旭东对黑猎是知道一些的,绝不是虚张声势之辈,想到这里万旭东拉着矮汉子给推到后面,看了看笑眯眯的计先生,自己正了正衣襟检查了下是否有不妥的地方,恭恭敬敬的给计先生行了一个大礼 “晚辈平龙堡万旭东,携诸位兄弟给前辈请安,刚才那无知小辈冒犯前辈,晚辈代表他给前辈致歉,前辈德高望重,恢廓大度,定不会为难我等” “嘻嘻,小霜你看这人真是没脸没皮,真是一丘之貉,带头的是没脸皮,手下都是睁眼瞎,连计先生都敢骂,我们宫主都对计先生恭恭敬敬的呢” 小沫笑嘻嘻的打趣,拉着小霜在一旁看好戏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万旭东忍了好久终于爆发了 “把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拿下,我要领着她们问问那锦雪宫,都是教出了些纵徒行凶之人吗” 那矮汉子虽说不满被拦下,可是心里火气却是冲了出来,待万旭东话了,一马当先就要飞身出去 “黄矮子,你小心点别伤了这白嫩嫩的小丫头啊,我来给她们生点火加加温,不觉得太冷了吗” 那被戏称做铁黑蛋的光头汉子听到万旭东的话扯着嗓子给那矮汉子说道,他们摸不透计先生何许人也,深浅如何,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平龙堡行事一贯我行我素蛮不讲理,今天这般憋屈,心中邪火不发不爽 “那可不行啊,老子的削金开天斧使出来那俩娃娃必定是要变成四个了” “此话怎讲?” “老子一斧就把一个砍成两半,两斧头不就是四个吗?铁黑蛋你这脑子可不如老子好使啊” “滚你的蛋,没听万大哥说了是拿下吗,又不是让你给砍了,别用你那大斧头吓唬人” “不用我的大斧倒是也行,只是老子个头矮,不论什么招数别人都以为打的下三路,对这两个小姑娘恐怕格外有效啊,一会儿再喊我两句黄大哥我还要,那可如何是好” 这等污言碎语被两人一人一句说出来,两个少女白皙的脸上变得通红无比,小霜怒喝道:“住口,今天不把你们冻成冰块誓不罢休” 小霜两人软剑一抖,左手法决一掐,两条碎冰尾巴又从软剑处凝结,随即两人连连抖动软剑,在空中划出漫天鞭影朝黄矮子甩去 “哈哈,小娃娃到底真是脸皮嫩,那些大房子里姑娘们不知道多爱听,每日里哭着喊着要我黄大哥给她们开开荤呢” 黄矮子别看人长得蠢笨猥琐,精命的修为却是高深的很,对敌经验又是丰富,不然怎么可能做的了万旭东的左膀右臂 黄矮子嘴里一顿污言秽语,手里使着那一丈多长的斧头抡圆了拍散了两条鞭影,口中一吸气,身子里的脉气迅速扩散全身,无数的脉气强化着血管脉络,拱起的血管不断抖动,如同身上多处来无数条蚯蚓般迅速爬满全身 只见原本矮小可笑的身子像是吹了气似得胀大,高高隆起的肌肉还有根根可见的血管无不告诉着这身体的力量,转眼间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巨汗站在了小霜两人眼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完全出乎小霜两人的意料,这黄矮子化作的大汉挥舞那巨大的斧头轻松的的把空中挥舞的碎冰一下一下的打断,碎冰恢复的速度竟然还不如巨汗打散的速度快 小霜小沫修炼的时候毕竟还短,如今也不懂得如何变通,只知道慌张的挥舞着手中的软剑,神力拼命的灌注,维持着法术不散 在一旁叫嚣着点火升温的的铁姓光头男人这时放下了结了数个法印的双手,脚下连画了三道圆,口中喝道: “圣火熊熊,万邪尽燃” 随后朝小霜两人之处一指,一个庞大的火圈陡然出现,直径约有二十米之宽,完全把两人包裹在了其中,高约两丈的火焰红中带青,热浪滚滚而来,显然温度极高 光头男人法印一换,喝道“收”,火圈由外到内开始收缩,这还没完,光头男人又连喊两句 “収!收!” 竟然连续出现三道火圈,一个接着一个向内收缩,本来那巨汉也在火圈范围之内,见到火圈收缩,巨汉哈哈一笑,聚力猛地一跳,拔地而起数丈高,在空中一扭身就这么跳到了圈外 两位少女虽然也使用兵刃,但是到底是修炼神魂,身体并没有如修炼精命者强化,根本跳不出来这火圈,眼见烈焰将至,两人聚在一起收了软剑,两只手上法决连连掐出,身旁连续出现数个冰墙两人包裹在其中 这烈焰收缩到两人躲避的冰墙处就这么围着燃烧着,并没有熄灭,另外两道火圈收缩过来,火势一波强过一波,转眼那坚冰就要融化殆尽 远处圣撵之上的温玉歌终于开了口 “真是笨手笨脚的,回去之后罚你们两人去冰窟修炼半月,知道吗” 他的声音淡淡的传道两个少女耳中,两人齐声称是,心里倒是一松,既然主人开口了,说明要出手解救二人,主人一旦出手这些恶人再多也没有用 温玉歌嗯了一声,又说道:“你们这些平龙堡之人把我的侍女放了,每人跪下磕三个响头,发誓以后遇到我锦雪宫的人就要回避,今天的事就算了,绕你们一命” 黄矮子气的牙咬得吱吱作响,把那大斧头往地上一顿,指着温玉歌吼道:“你这黄口小儿说上两句话就要我们下跪磕头,你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吗” “阁下这番言论不觉得太过于狂妄了,锦雪宫都是这般做派吗” 万旭东也是满脸怒容,只觉得这翩翩公子说话口气太大,锦雪宫名头虽大,可是众人却都从未遇到过,对其敬畏之心甚低 “万大哥,莫跟这家伙说些废话,让兄弟我先试试这小子有什么能耐,给我护法” 那光头汉子往前一站,手中法决一换,本来在小霜两人身边围绕的火焰转眼消失不见 光头汉子两手一合十,从十指指尖冒出一个深红色的圆点,光头汉子双手法印复杂的变换着,最后朝红点圆点一指,口中清喝: “万火化阳,烈日洞明” 三道颜色各异的火焰猛然出现,旋转着融合在红色的圆点中,那三团烈焰慢慢融合为一个巨大的火球,恐怖的温度散发出来,在场的几个人纷纷远离,生怕被这烈焰烤死 温玉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恐怖的火焰球成型,终于伸出温润的双手开始结法印,两手如同幻影一般瞬间结了不知多少法印 那种熟练程度绝非一朝一夕可练成,一种令人颤抖的神力从身体里涌出,即便不懂神魂之术的人都能感受到此人的可怕 计先生身子一挪,把苏木护在身旁,喃喃自语道:“这几个蠢货看来今天是死定了,我也该走了,不然这小子怕是撑不住了” 在场的其他人哪知道计先生说了什么,光头汉子两手一推,那巨大三色火球高高飞起,朝着温玉歌的方向放出三种纠缠在一起的烈焰火流,一瞬间化作百道千道的火流冲向温玉歌 那阵势如同炙热的太阳放出燃烧一切的火焰,顷刻间就把圣撵连同温玉歌一起吞噬在其中,火焰爆发的亮光将半个幽马县城照的亮如白昼 “哈哈哈,万大哥,这锦雪宫实在浪得虚名,也怪铁黑蛋下手太猛,没有给老子出手的机会了” 黄矮子在一旁哈哈大笑,手里的斧头一转,又狰狞的朝小霜两人看去“一会儿这俩丫头我可是要剥光了看看是不是跟脸一样白” “就你们这用来生火用的小火苗也能伤害我家主人,做梦去吧”小沫脸露羞愤之色,随即嗤笑一声,对这恐怖的火焰法术不屑一顾 光头汉子心生不安,他的神力连接着火焰,确实能感受到火焰中还有东西没有被烧毁,初以为是那圣撵耐烧,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说,难道那公子哥也没被烧死? 突然在场诸人脸色同时一变,都感受到了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神力充盈在整个空间里,那火焰中突然传来淡淡的声音: “广寒逸霄,流冰虚庭” 伴随着这话,一道月光穿过遮蔽的云层照射在众人之上,原本火热的空气突然降下温来,众人觉得身上一凉,没有了那火热发烫的感觉后,舒适感笼罩全身,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何种法术,倒是挺舒服的 默不作声的计先生突然高声说道:“老夫年老体弱,经不起风寒,先行告辞了”,众人眼一花,计先生连带着苏木已经消失无踪 “这老家伙还好走的早,哼,我看也是徒有其表,老子手里的斧头可不怕他”见到计先生已经走掉,黄矮子哼哼唧唧的喊道 “哦,差点忘了,临走之前得算算你刚才不敬之罪”黄矮子话音未落,计先生竟然又出现在众人眼前,伸出一根手指在黄矮子身前一点,哈哈一笑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痒死我了,哈哈哈,痒死我了,万大哥快给我止痒啊” 计先生的消失出现,接着又消失弄得几人莫名其妙,突然听见黄矮子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只见他不停的抓着全身,一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一边两手抓的全身一道道的伤痕,不一会儿竟然连头发都给拽了下来许多,那场景当真说不出的恐怖 万旭东心中一惊,想要过去看看黄矮子,这时温玉歌的法术终于呈现出了它的恐怖之处,众人想要挪动身子才发现脚踝处都已经裹上了一层坚冰,竟然无一人发现,甚至一丝寒意都没感觉到。 黑猎躺在地上突然发现自己的半个身子已经被冻住了,可是自己根本没有感觉到,这是什么法术如此恐怖 万重天本来是盘坐在地上修养,如今也已经站不起来,两个腿已经全部被冰块覆盖住,这种无声无息,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寒冷的法术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根本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几个呼吸之间,先是黑猎整个被冰块包裹在其中,然后就是痒到极致在地上打滚的黄矮子也被冰封住,冰块里的黄矮子的表情狰狞恐怖,显然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万重天哭喊着求万旭东救命:“大哥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 万旭东恐惧的直打哆嗦,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公子有多可怕了,耳边听闻着弟弟的求救声,他的心里极速的思考如何自救,那冰块已经冻到了自己的胸口,再不想办法就来不及了,他运起脉力想要挣脱,可是这坚冰不知道有多坚硬,完全没有反应,万旭东银牙一咬,赶紧喊道: “等等!我有话说,这关乎到你锦雪宫能否进初雪殿” 温玉歌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法印一转,那道月光渐渐消失不见,见到脖子都被冰封的万旭东本以为完了,没想到冰不再往上蔓延,眼泪都快止不住流出来了,心道终于得救了 第27章 无情细语乱人心 “还请仙师撤了神通,放了在下的一干兄弟,怕要不了片刻他们就要永冻于此了啊”万旭东见到温玉歌停了法术,但是神力并未收回,自己的兄弟还被坚冰冻住,忍不住开口又求道 “你越早说出你的消息,只要能打动我,你的兄弟们越早脱身,休要多言” 温玉歌并不为所动,又朝小霜两人看去“你二人速速回来,即使修炼的同源之术,也抗不了多久” “是,主人” 小霜二人收了保护自己的坚冰,不敢在这恐怖的法术范围内多做停留,迅速回到圣撵之中 万旭东吞了吞口水,觉得脖子以下已经没什么知觉了,暗道不妙,不能再拖延了 “久闻锦雪宫上下以寒冰法术冠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 万旭东先是夸了一番锦雪宫,随后语气一转“不过数百年间锦雪宫一直未有人能入得了初雪殿,在秋仙遗迹未能留下痕迹,着实令人遗憾啊” “怎么,这就是你要说的话?”温玉歌大失所望,手中法决接着就要使出,吓得万旭东大叫:“且慢,且慢” 再也不敢再故弄玄虚,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知道九仙神语的冰字诀的消息!” 这次温玉歌真的是被震惊了,紧掐神诀的手渐渐松开,身子一退坐到了圣撵之中,两眼有些发呆,随即两眼放出摄人的光芒,脸都因为兴奋扭曲,抓着圣撵的门槛,喘着粗气问到:“此言当真!” 万旭东长吁一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 夜色渐深 幽马县城中的一处大宅子前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黑影,这黑影旁边一个少年的身体漂浮在空中,在这黑夜里显得诡异无比,这黑影不作停留,迈步往这大宅子里进去,那少年的身体随着跟着也飘了进去 守夜的门人见到这个黑影连忙跪下行礼,同时口中高呼: “计大人回来了!恭迎计大人!” 那声音洪亮无比,响彻全宅,短短十几个呼吸之间,这大宅子灯火通明,一波一波的下人纷纷的来回的忙活,给计先生准备热水夜宵,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计先生此刻坐在大堂的中央,苏木的身子被安放在他的前面空地上,苏木仍然没有清醒,身子虽然因为修炼精命,有星源修复身体,可是如今他的星源已经枯竭,只是勉强的止住了流血 “黑鸦,还有几人在”计先生没来由的突然说了这句话,可是明明面前根本没有其他人 “大人,除了夜寅、夜午和夜申去准备大人的药浴,其他人都在” 一个原来在城门处隐约见过的怪人在门外幽幽的回话,映着月光能够看到光光的头上没有一根头发 “帝都先不忙回,在这里等两日,等这少年人用了药浴,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不死就改道去死岭”计先生敲了敲椅子扶手,闭着眼交代 “得令” 门外的怪人,名为黑鸦的人身影低声应和,一晃消失于黑夜里 计先生半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直到一个下人蹑手蹑脚的走到跟前,小声的说道:“计大人,您让准备的东西备齐了” 计先生也不睁眼,嘴里嗯的答应了一声,下人恭敬的倒退着离开了大堂 “数十年的探索研究,这答案是要落到你身上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计先生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瞅着苏木眯了眯眼,喃喃自语 一晃三日过去,苏木在昏迷中感觉自己被一股奇怪的感觉包围,觉得全身上下都被什么东西给包裹住,说不出来的异样,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睁开了双眼 一睁开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几个面目狰狞丑陋的男人盯着自己,眼都不眨一下 苏木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困在一个大木桶里,除了自己的脑袋露在外面,整个身子都被装在木桶里,被一个大盖子给盖的严严实实 “你们是何人,我在哪里?把我泡在这大桶里做甚?” 苏木惊慌失措,难道这些人是传说中的吃人的野人?见到自己伤势严重就想把自己煮熟了分食了不成?想到这里,苏木又喊又叫,想要让其他人听到来救自己 “这小子是有点邪门啊,六虫天星药浴他都跟没事人一样呆了三天,一点反应都没,厉害,厉害” 其中一个没有鼻子,露出两个大洞的丑男人摸着下巴,对周围的人啧啧称奇 “老子以前见过一个受过训练的同僚受了重伤,计大人让他在这六虫天星药浴里呆了两个时辰,他就要死要活的,宁可残了废了都不愿意再呆了,这小子恐怕不是人吧” 另一个独眼大汉随声附和,又看了看苏木,挪了几步离他远了一些 “什么六虫七虫的,放我出来,你们到底是谁” 苏木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浑身发毛,又要挣扎的起来,只是自己星源如同枯死一般,半分脉力都没有,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夜亥,你去叫大人来吧,告诉大人这小子醒了,还活蹦乱跳的” 最靠近苏木的一个光头男人吩咐道,他的样子有些奇怪,除了没有头发,连眉毛胡子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一根,惹得苏木多看了他两眼 这人正是那晚的黑鸦,这时黑鸦也是一脸古怪的样子看着苏木,一只手搓着下巴心里暗自琢磨 待苏木醒了之后,越发的觉得身子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说不出的怪异,又看不到,两只手感觉的到这木桶里除了水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只是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 “哦?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一样?”计先生没有多久就赶到苏木这里,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蹲下去扶着苏木的脸左看看右看看 “你是城门那里的大人,你为何把我困在此地?我觉得身上有东西,不太舒服”苏木认出计先生,有些奇怪这人明明本事颇大,为何把自己困在此地 计先生笑眯眯的站起来,对周围的大汉说道:“都下去吧,我跟这小兄弟说两句话” 几个大汉拱手一一退出,顺手关住了房门,计先生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搬了把椅子坐在苏木对面 “你前几日受伤太重,你的星源用力太过,透支严重,我不救你你是撑不过当晚的” 苏木听罢这话连连道谢:“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那倒不用,有些事我得告知于你,你叫什么名字?”计先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要有心里准备,我看你这孩子虽然年纪轻轻,也是个性情中人,为了你好,我就先不放你出来” 苏木心中疑惑重重,这大人到底何意 “我叫苏木,有什么大人但说无妨,我能承受住” “好吧,有几个事,先说第一件事,你的星源透支太过严重,恐怕数年之内都休想再有脉力运转了,即使星源再次可以使用,修为也不得寸进了” 计先生慢慢的说出了这话,苏木听罢有如晴天霹雳一般,每一个拥有过星源的人,都会沉迷于超越常人的力量之中,那种感觉说不出的美妙来,现在告诉你又被打回原形,回到了常人之身,十人之中怕是十人都无法接受 “是吗?没了就没了吧,等我找到那个大人物,救了安蕊,我们就作为平常人一般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也挺好的” 苏木虽然难受的想要放声大哭,可是他又不愿意在这计先生面前丢脸,一句话说了半天才说完,他的声音颤抖着,自己却没发现 “你能接受最好,第二件事”计大人眼都不眨的看着苏木的表现,一脸玩味的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是你的那个盒子” “啊,我的盒子在哪?”苏木听见计先生提起盒子,连忙追问 “喏,这里”计先生从怀里拿出来盒子,放在苏木的眼前 这盒子离得苏木眼睛只有两指远,他能清晰看到盒子的纹路和盒口处的蜡痕,显然并没有拆开,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盒子没丢,不然以后去了地下如何面对**姐 “这盒子是你的吧,完整无好吧?” “是的,多谢大人代为保管” “恩,那就好”计先生说着突然朝盒子拍去,啪的一声盒子就化作木屑散开 “你做什么!” 苏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吓得又惊又怒,但是话一出口他就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连连摇头眨眼,不相信这是真的,原来这盒子被拍碎,里面什么都没有,竟然是空的 “不会的,不会的,你骗人,这根本不是我的盒子,是你调换了,你把盒子还给我,我**姐怎么可能骗我”苏 木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对计先生嘶吼,身子一阵乱扭想要挣脱出来,计先生就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里有几分可怜之色 “你明白了?” “不,不,不,我不相信,我们这一路的艰难困苦都是假的吗?她为何要教我修炼,为何要骗我?” 苏木突然声音越来越低,开始喃喃自语起来,从遇见江莺莺的第一次开始把他跟她的所有经过自己又轻轻的说了一遍,话里时不时夹杂着他对江莺莺的依恋和不舍 计先生侧耳倾听苏木说完,看着苏木眼睛,猛然说道: “你自己应该知道的!她教你修炼是为了你能有自保之力,能把敌人吸引的更远一些,这包袱里的盒子就是转移敌人视线的障眼法,恐怕自一开始,她就打算放弃你,她教你的都是什么玩意儿,都是些最粗浅普通的东西,她根本没打算你以后能有机会再学其他的,包括这修炼上的种种应该人人熟知的东西她都不愿意告诉你,也是想着你活不了多久,告诉你也没有用” 苏木不会哭泣,因为他天生没有眼泪,他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少年,如今刚刚踏上了修炼的世界,就连连受到打击,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对他,也没有一个人是对他好的,这让年仅十三岁的少年心如死灰 “啊对了,我莺莺姐是我看着死的,没错,你说的都是假的!” “你要及早醒悟,江莺莺只怕只是诈死” “为何会这样,为何我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为什么都要这么欺负我,欺骗我!为、什、么?!” 本来声音低沉几乎听不到的话渐渐的越来越高,最后苏木对着计先生嘶吼出来,声音有如洪钟般咆哮而出 第28章 朝闻大道无先后 苏木再一次因为心中痛苦伤心过度睡了过去,计先生起身出来屋子,然后又悄悄的把房门带上 一出门就看见黑鸦几个人在门外偷听,见到计先生出来几人连忙装作在交谈,计先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甩手离去 “黑鸦首领,你说计大人现在这么打击这小子为了什么啊?不能让他先养养伤吗?”夜亥的一只眼已经看不见,眯着另一只眼凑近黑鸦的身边 黑鸦看到计先生走远,紧张的身子放松下来,曼斯条理的在门口的石凳上一坐,斜着眼看了看连忙围上来的众人,嘴角一撇,旁边立刻有眼尖的连忙端来热茶 “我偷偷听见计大人交代了,让人不惜代价的快马加鞭去他家乡了解这小子的底细,看来计大人是对这小子寄以厚望啊,现在跟这小子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一是为了示好,二是为了让这小子对其他的人不再信任,只能相信大人,咱们大人的手段你们还不知道吗”黑鸦美美的嘬了口热茶,压低了声音给手下之人说道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各个点头称是纷纷赞叹,看来每个人都对自己大人的做派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黑鸦,过来一趟” 黑鸦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空中传来了计先生的声音,黑鸦把手里的热茶一放转眼消失不见了,丝毫不敢耽搁 “大人!”黑鸦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烟雾一般,眨眼间就飘到了计先生的房间,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去黑车里取几样东西来,这是手令,另外催促准备万毒轮回药浴的人手速速过来,我有预感这次恐怕就是我成功的时候了” 万先生虽然声音平稳,但是从他把手里拿的书籍捏的变形来看,恐怕心里绝不安静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如果可以成功,大人必将永载仙册,恐怕十数年之后的初雪宫大人也有资格进的去了,到时候秋仙遗迹之上定然有大人的痕迹”黑鸦听见计先生这么说,心中一喜,连忙恭贺 “哈哈哈哈,说不定可以”没想到计先生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在房中放声大笑,待笑够了又嘱咐了黑鸦几句,便打发其离开,自己又翻开了手中的那本书,略微泛黄书皮上清晰的写着几个繁体黑字:冥神幻体心决 苏木浑浑噩噩的醒了又睡着,醒着就发呆,如是几次后,身心渐渐都有些起色,那伤痛欲绝的感觉也消了几分,饥饿感又充斥在了身体里 “有人吗?我有些饿了”苏木嘴唇发干,喉咙干燥异常,喊了几次才说出来话,沙哑的朝着大门喊去 稍时一个人推门而进,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瓷碗,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苏木不由的吞了吞口水 进来这人就是计先生,他其实也是刚来看过苏木,见他没有醒就出门离去了,刚没走多远就听见苏木的声音,连忙让下人端来早就做好热着的补汤 “怎么样,好些了吗?可想通了?”计先生一脸笑容的放下补汤,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到苏木口里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苏木实在想要哭出来,没想到这仅仅见自己一面的大人物竟然对自己这么好,自己遇到的平龙堡的人都要杀了自己,江莺莺又哄骗自己舍弃自己,倒是这比他们都要厉害十倍的老先生对自己这么好,真的让苏木又是感动又是羞愧,自己当初还害怕这老先生会加害自己 “我想通了,都怪我自己能力不够,让安蕊被恶人掳走,也怪我太笨,让那江莺莺欺骗了那么久都不自知” “你并不笨,你只是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心性又好,太容易相信他人,这大千世界光是人类都不知凡几,其中心术不正之人不知又有多少,你一个孩子从未踏足这险恶的世界,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恐怖你也还未见识过,也怪不得你,如今经过这些,你也算知晓一二了,对将来也算有些好处” 苏木点了点头,又喝了几口这深黄色的汤,虽然这汤难喝异常,可是苏木觉得这里面饱含这计先生的真心,一滴不剩的全部喝了进去 计先生笑着看着苏木全部喝下去这补汤,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药浴的药效已经耗干,你也该出来了,看你的烧也退了,出来活动活动吧” 计先生两手拿起套在苏木身上的木桶的盖子,一使劲儿便取了下来,露出来了木桶里的东西 苏木朝自己的身子瞧去,差点没有当场吐出来,尖叫着从桶里翻身出来,吓得连滚带爬的缩到一旁 “大人,这里的都是什么东西,我竟然在这里面呆了这么多天”苏木双手搂着未着衣物的身子,哆哆嗦嗦的问道 原来那木桶里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黑色的虫子,混合了被捣碎的一坨一坨的药材盛满了半个木桶,苏木看去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被虫子给覆盖着,猛然一看当真是要死的心都有了 “莫怕莫怕,自然万物端得是神奇无比,其中孕育了一种异虫,这些虫子虽然看起来面目可憎,可是他们最喜腐烂之物,在吞吃腐肉的时候会吐出一种物质来修补强化你的身子,要知道这虫子可是极为难得的宝物,培育起来也是困难无比,可是这虫子的作用是非常有效的,你看看自己的身体” 听了计先生的一番解释,苏木心里还是恶心的要命,但是一瞧自己的身子,原本的伤口一个不见,就连腿上少的那一大块肉如今也是完好如初,甚至觉得整个身子比原来要坚韧许多 “修炼精命之人不光要修炼星源,锻炼脉力,这身体也要经常的洗练才能更好的配合脉力的强化,一般的人不依附一些门派家族,靠自己是无法修炼下去的,仅仅是伐毛洗髓改善身体都不可能负担的起” 苏木听了这话一愣,江莺莺从来未曾给自己讲过,怎么修炼还需要这么多道道 “还不知道大人的姓名,可否为我多多讲解一下这修炼的问题,我才发现我对这修炼之道一窍不通” 苏木恭恭敬敬的向计先生请教,听闻这种奇虫如此难得,他已经能想象光是这一次的药浴恐怕都花费不小,他不知为何这大人对自己这么好,但是趁此机会他想知道更多修炼的东西 “好吧,反正你以后都要知晓的,也算给你个适应自个儿身子的时间”计先生露出笑容“先找个东西遮盖下你的宝贝,怎么,是给老夫示威吗?哈哈哈” 苏木羞的差点钻到地缝里,连忙拿起旁边一套早已准备好的衣服穿起来 “老夫姓计,计算的计,莫要弄错了”计先生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苏木换衣服,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 苏木脸红的换了干净的衣衫,连忙又给计先生行了一礼“是,计先生” “神州大地,三宗四派,人脉广阔,人数也是众多,都为修道者的向往圣地,占了修道界半壁天下,另外一些各大家族奇门异派占了另一半,他日你如行走于各处,就能见到一些你想都想不到的奇人异事” 苏木听得神往不已,想要出声发问,接着又听到计先生继续说道 “你如今太过弱小,星源又枯竭,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恢复你的星源,这些基本的东西以后可以徐徐再讲” 苏木连忙拱手说道:“还望计先生指点” “星源之事此事我会想办法,你且稍安勿躁”计先生安慰道:“待你星源恢复,我会尽快助你踏入天子,你也要多多努力” 苏木问道:“计先生,我听这天子之名久已,只是一直不知道是何意” “你连这都不知道?好吧,天子是我等修炼之人的分水岭,天子之前都无称呼,只是修道界的无名小卒,不值一提,如果踏入天子,便可以自称为修道者了” “这天子之意,便是天眷之子的意思,我等能够有星源,踏上修道者,便是上天的眷顾之人” 苏木双拳一握:“那么到底怎么才能算的上天子?” “你的星源每次释放脉力是否有光芒发出?”计先生突然问道 “这到不曾,只有最开始我自行开源的时候放出过光芒”苏木老实的回答 “什么?!你自行开源?不是那江莺莺帮你开源的?”计先生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 “难得,难得!实在难得”一连三句难得,计先生脸上的笑容更盛:“如果你的星源运转之时开始放出光芒,这便是踏入了天子之列,修炼之人虽然稀少,但是也不在少数,有些人穷其一生修炼,踏入这天子之列的也只有半数” 苏木听后惊讶不已,这天子之名恐怕也不好获得啊 “你修炼了多久?看你当日能从两个天子手中逃脱也属不易了”计先生突然又问起 苏木心中一算时间,回道:“算算日子当有两月之余了吧”同时心里一暗,自己还是太笨,天子的边都没摸到,星源从来不曾有半分发光之意 “什么!?两个月?”计先生第二次震惊道,这傻小子莫非还是天才不成 苏木一头雾水,计先生为何反应这么大,当初江莺莺总是骂自己笨,难道自己修炼速度太慢了? 计先生搓着双手,脸上一片红色,嘴里念叨着什么“机不可失啊”“不可不可,他日如果不认”“错过后悔就来不及了”“为今只有如此了” 终于计先生下定了决心,朝苏木猛地走来,嘴里问道:“我且问你,可愿意拜我为师?我当传授你一道神诀” 第29章 初雪秘辛血色绽 “晚辈多谢计先生的厚爱,不是晚辈不知好歹,计先生神通广大,晚辈心里是一百个愿意拜入先生门下,只是这修行之事不再这一日两日之功,晚辈还有双亲在家,还有好友被人掳走,生死不知,晚辈想要办妥这些事再来先生座下修行问道,还望先生赎罪” 一番话说得计先生倒是冷静下来,自己也是有些着急了,实在是美玉在前,有些激动,不过这小子不为自己这番收徒授艺的话所诱惑,还知道进退倒是颇为难得 其实苏木差点就要点头答应下来,这等飞来的横福砸的他激动不已,可是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和远在外面不知是否正在受苦的安蕊,心里也是平静下来,只有先处理好这些事自己才有心情和时间来学道,如果答应下来,计先生让自己寸步不离又该如何是好 “也好,罢了,方才我也是有些急躁,只是看到你就如同一块璞玉,未经雕琢,有些心喜,我且问你,你的身子是否异于常人,不知疼痛?” 计先生神情缓了缓,向苏木求证,虽然已经基本确认苏木不知疼痛,但是还要他亲自确认才能放心 苏木心中奇怪,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就大方的承认了,反倒疑惑的问计先生是从何而知的 “哈哈,你当这六虫天星药浴是什么人都能受的了得吗?这种强化身体的药浴分为烈性和温性两种,烈性的见效快,温性的见效慢” 计先生伸手从药桶里捞出了几样药材和几种虫子的尸体,指着这些说道:“你看这些药材,都是刺激性大,药效猛烈的东西,这五种虫子放入药桶时都是活物,受到药性刺激方能激发凶性,以你的身子为战场,互相厮杀,会产生一些特殊的东西,再混合了其他的药方能起到强化的作用,只是厮杀之中难免会咬伤你的身子,那种痛苦极大,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计先生又捞出一种比其他虫子个头都要大的多的虫子,拿出来时竟然还蹬着腿,并没有死去 “你看这虫子,名为化腐蚁,便是我方才所言的异虫,只有这种虫子不会受药物影响,不会厮杀,只是它食腐肉时同样使人痛苦不已,所以这药浴虽然几天就能使你恢复原状,还有强体的功效,但是这痛苦就能把人折磨疯,也几乎无人使用” “非是你异于常人,不知疼痛,怎么能在这药浴里一呆就是三天呢,换成其他人宁可死了也不愿意入这药浴的” 苏木这才明白为何身子总觉得怪异,又说不出来,原来都是被这些虫子啃咬,受到的咬伤又被治愈,现在想起来苏木还是觉得头皮直发麻 “多谢先生,只是这药浴以后还是少做些为好” “怕什么,你眼睛一闭就睡一觉醒来就能相当于其他人用的温性药浴的百倍功效,这还不值得吗” 苏木一听觉得也对,能够减少这么许多时间出来作别的事,心里倒是反而不是那么反对这吓人的药浴了 “计先生,晚辈想要去一个地方,那里离幽马县城三日的路程,在桃花河对面,名为葬仙谷” 苏木想了想,计先生既然诚心想要收自己为徒,那就是真心为自己好,自己要去葬仙谷找血葵仙子的事也不该瞒他 “你说什么?!谁告诉你这个地方的”没想到计先生一向笑眯眯的脸上突然大变,仿佛这个地方是恐怖的龙潭虎穴一样 “当初江莺莺告诉我的,说我们是要去到那里寻求帮助,还给了我一个红色的东西”说着苏木从怀里想要掏出那个红色的奇怪东西,一摸怀里才想起来这身衣服并非当初那件 “黑鸦!黑鸦!快去找苏木当初那件破衣服来,里面有一个要紧之物,哎!你们可别已经扔了啊”计先生在一旁捶胸顿足,这红色东西看来当真是要紧之物 片刻黑鸦推门而入,神色尴尬,他认不出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东西竟是如此宝贵的东西,这时匆匆的找到送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可爱的红色圆柱型物什,仔细看来上面刻了一个个血红色的小花,计先生满脸欢喜的一把抢了过来,小心拿在手里来回翻看 苏木十分好奇,只是看计先生那副视若珍宝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要回来 “收好收好,别让我再看到了”计先生连连不舍的把这东西塞到苏木手里,一脸肉疼的表情:“这等宝物恐怕才是江莺莺从平龙堡所盗之物,她此行的目的地就是葬仙谷,其他的什么锦雪宫的信物恐怕都是障眼法啊” “这到底是何物,为何先生如此看重,当初只记得江莺莺要我到了那里含着这个东西进谷,不然就有生命之危”苏木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哎,这江莺莺看来还是对你有几分情谊在的,这红色物品来头极大,但是所知之人甚少,如果这是真的东西,便是你天大的造化来了,你可知这小小的血红色东西有何作用?这血葵仙子又是何人?” 苏木对这些自然不知道,等着计先生的下文 “若要谈血葵仙子,便要先说初雪殿。我们修道者之中,人人都以进入初雪殿为荣,那代表了修道者的最高荣誉,而初雪殿可不是人人都能进得去的” “据说那里有成仙问道之法,更有上古仙人所留下的秋仙遗迹,只有能在秋仙遗迹中返回之人,才能称的上当世的陆地飞仙,修道者的翘楚,上次初雪殿开,二十八人进入,只有两人在秋仙遗迹中全身而反,血葵仙子便是其中一人” “初雪殿每次开门,都不确定何时,有时约百年,有时十数年。初雪殿由四个隐秘家族守护,每逢殿开,便会由四大家族公告天下,举办秋仙大典,选大能者入殿” “十六年前,血葵仙子由初雪殿踏出,得到天大的好处,所修功法血葵神功登峰造极,恐怖至极也霸道至极,寻常修道者哪是其一合之敌,血葵仙子一时名声大噪,其功法从此命名五大精命神功之列” “便在这时血葵仙子将其右手五根手指一一折断,放于五个木盒中遣人随便洒落人世之间,并宣告天下:“血葵仙子已遵守约定,断五指并二十年不会让其长出,愿做残疾二十年”,只是这约定到底从何而来无人知晓” “不知何时起外界相传只要寻得这五指其中一个便能让血葵仙子答应一件事,本来只是捕风捉雨之事,谁知有人果真寻得断指到葬仙谷,求血葵仙子一事,而血葵仙子竟然答应其要求,随后声名赫赫的镇煌密宗便被血葵仙子抹去,从此天下震动,这断指便是天下最宝贝的东西之一了,你现在可明白了?” 这般洋洋洒洒的一席话说的计先生口干舌燥,听得苏木头晕目眩,这东西竟然如此重要,不知道江莺莺如何得来的,竟然还赠送自己一个,总觉得有些不妥 “为何这断指会被江莺莺得到?” “这断指已经风化干枯,看起来平平无奇,天下间又无人知道其所踪,专门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便有人仿制出来得些好处,世上真真假假不知道出现多少,如果拿着假指到葬仙谷去,那可就是有去无回,老夫劝你,三思而行啊,如果这是假的,恐怕就是自己找死” 这种密辛苏木当然是第一次听说,心里碰碰乱跳,倒是也不觉得如何,他并没有想要血葵仙子帮自己做什么大事,只是觉得这血葵仙子好大的名头,求她帮忙救安蕊一定可行,可是又怕这断指是假的,自己冒失过去岂非不美 “不知先生比血葵仙子如何?”苏木觉得计先生便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想来跟血葵仙子也不多让,如果自己开口不知道计先生能否帮忙 “我?呵呵,恐怕就算血葵仙子手下的三名徒弟都不如,如果血葵仙子要杀我不会比拍死一只蚊子难多少”计先生自嘲的说道 苏木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已经是修道者的一员,本事已经非常大了,可是跟计先生比起来如同萤火和皓月一般,计先生跟血葵仙子又相差如同天地,这人该恐怖到何种地步,实在无法想象 “先生,那我去不用断指去葬仙谷能够见到血葵仙子,求她帮忙救安蕊吗?”苏木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幻想,不死心的问计先生 “你说的那个人被掳去何处了?难道非要血葵仙子才能解决吗?是哪个大宗派的人物?” 计先生不太清楚苏木口中的安蕊被何人掳走,出口询问 “是被平龙堡的周辰掳走,听江莺莺说过,应该是被天阁水秀坊的人扣押” “哼,什么水秀坊,我还道什么地方让你如此紧张,我让黑鸦跑一趟,把你的朋友救出来就是了,平龙堡算什么,我的名头也是好用的”听到这天阁水秀坊的名字,计先生不屑的哼了一声 “黑鸦大哥一个人?那地方听说人挺多的”苏木有些担心,提醒了一声,虽有心求计先生亲自前往,又有些羞愧,不敢开口 “黑鸦要是这么个破地方都摆不平就不用回来了”计先生倒是颇为自信 “那就多谢先生了,这可帮了我的大忙了”苏木对计先生十分相信,心中大喜,连忙行了一个大礼 计先生站起来扶起来苏木,脸上颇为严肃,沉声说道:“苏木,你现在虽然还未入我师门,但是有一个功法对你我而言都是十分重要,我希望越早让你修行越好,你可愿意” “不知是什么功法,而且我现在星源还是一动不动,里面一点脉气都没有,就是想要修炼都无法啊” 苏木虽然也想要快点踏上修炼之途,可是又担忧自己的星源问题 “无妨,这两日万毒轮回药浴就能准备好,你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我需要让你修习的这个神诀非常特殊,我要先告知你” “先生请讲”听闻这万毒轮回四个字,苏木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强忍着问道 计先生又退回椅子做好,两手放到膝盖处,盯着苏木开口说道 “家师已经仙去七年,我自幼跟随家师修道,但是从来不曾听闻家师说过我们所属门派,家师常常称呼自己是天涯游者,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名讳” “在他老人家仙去之前才告诉我一些事,他所学俱是正派修道者不齿的外道之法,所以他老人家从不提宗门之事,也很少显露其功法,怕我多嘴坏事” 苏木仔细的听着,心里盘算着怪不得这恐怖的药浴计先生会使得,原来是因为计先生所学本来就不是特别正派,但是苏木对这正邪之道并没有太过在意,在他眼里都是玄妙的修行之道 第30章 冥神幻体道生一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外道众人被人诟病颇多,只因为外道之人修行讲究随心随性,功法颇多诡异之道,又有些败类坏了名声,所以外道之人为正派所不齿,家师为了我的安全所以行事甚为低调,我们一师一徒,倒也逍遥自在,只可惜” 计先生说道自己的师傅不由得唉声叹气,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的师傅感情极深,如今留他孤身一人,显得有些落寞 “只可惜什么?” 苏木有些好奇,又对计先生产生一些亲近之意,尊师重道之人多是为人善良之人,苏木孝敬父母,对这些美德看的很重 “可惜他老人家一生都在钻研一种功法,可惜直到最后都没有成功,师傅临死前没有说别的,只是让我继续下去,他始终认为他的方向是对的,我本以为这辈子怕是要让师傅失望了,但是遇到了你,又让我燃起了希望” 说着话的功夫,计先生跟苏木推门出了小屋,外面的阳光洒在了两人身上,苏木举起手眯了眯眼睛,阳光有些刺眼,照的他睁不开眼 “众所周知每个开源成功的人都只能修炼所开源的道术,或修精命或修念气,再或者修神魂,人体的星源一旦产生就不可能有别的可能,星源在哪就只能修哪一个,修炼精命的人想要修神魂那是想都别想的事,但是有一种人,即使在所有拥有星源的人里都是凤毛麟角,这种人天生便有两种星源,可以同时修炼两种道法,所有双源之人便被称作极道者” 苏木第一次听闻这种事,一时无法消化,但是明智的并未插话,乖乖的陪着计先生在屋外的小院里慢慢的走着 “极道者颇为稀少,加上修炼之事极为讲究天赋,纵使你是极道者也不一定可以修炼下去,默默无闻进度缓慢之人占了大多数,同时修炼两种星源的结果就是要有别人几倍几十倍的努力才能成功,难度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 “修炼有成的极道者本领极大,远非普通修道者可匹敌,而极道者双星源的本事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你以为极道者就如同一人变两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当今天下间最为强大的五人都是极道者,你便明白其可怕之处了” “那么有没有人是三种星源都有呢?”苏木听到这里随口问了一句 计先生看了苏木一眼“从上古至今,只有一人” “是谁?” 计先生哼了一声“自己想吧” 苏木一拍脑袋,真是笨,只有一人,那么就是曻,记得以前听江莺莺说起这星源的由来时讲过 计先生也不理他,继续讲道:“平常的修道人踏入天子后才算是正式算做修道之人,随着修炼的精进,星源的光芒会越来越盛,当然这光芒只能修道者才能看到,星源光芒越盛,产生的能量越大越强” “天子之后还有三大境界,元灵,星海,飞仙,每一个境界之间相差巨大,不可同日而语。修道者虽然号称与天斗,实则最终都是在追逐那天地玄妙,寻的是与天同寿,找的是成仙之法,哎,路漫漫其修远兮,不成大道终究只是天地之间的一抹青灰啊” 两人边说边走,转眼已经到了小院的大门处,计先生背着手,转头又看了看这小院和小屋,感叹的说道: “这幽马县城只有这处是我割舍不下的地方,几十年前我还是青年之时便在这里聆听师傅的教诲,转眼时光匆匆物是人非,虽然修道无岁月,可是无法修得大道最终都要化作黄土,人们争来斗去,哪里沉得下心来追求天道啊” 顿了顿,计先生接着又道:“我师傅从秘境带出来了半本神诀,因为残缺不全,始终修炼不得其法,这神诀名为《冥神幻体心决》,也是我准备让你修行的神诀,我相信你是唯一可以修成的人” 苏木初生牛犊不怕虎,听到计先生说自己是唯一能够修成神诀的人,心中一阵激动,急忙跪下磕头:“多谢先生愿意传授我神诀,苏木定然不辜负先生厚望” 计先生笑眯眯的等苏木磕了头才开口:“真是年轻人,你不先问问这神诀为何只有你能修炼成吗?” 苏木一呆,回道:“不是因为我适合修炼吗?” “这话对也不对,对是因为你确实适合修炼,不对是因为并不是因为你修炼它多么快,而是因为这神诀修炼起来太过苛刻” “这是何意?” “这神诀我说了只有半本,其实是大半本,修炼方法倒是一字不落,只是后面有个法门可以减少其修炼难度却是不知被何人所毁,这神诀从书上扉页说明是一个绝世的鬼才所创,其穷极一生创了这门神诀,是要把一个只有单一星源的人硬生生变成极道者的方法,里面的想法大胆异常,手段太过惊骇,过程又太过残忍,所以这神诀虽然创了出来但是从未有人学过,就连此神诀的作者都不曾修炼,后来明珠蒙尘,这惊世骇俗的神诀随这鬼才埋葬于坟墓里” 苏木的嘴巴都张的大大的,实在没想到竟然有这等奇思妙想之人,而且还创造了能变成极道者的神诀出来 “这神诀想要修炼有三个难关,平常之人一个都休想完成,但是我认为你最少可以完成两处,神诀只能修炼精命之人所修,其他的想也别想,因为第一道难关就是要让全身上下所有骨头全部换成异骨” 苏木捂着嘴巴差点叫出声,换骨头人还能活着?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先生,这换骨头是何意?” 计先生仰天望去,眯着眼回答道: “修炼精命者首重修炼星源,但是身体的强弱也是至关重要,如果身体强悍无比,那么脉力强化后便更加如虎添翼,但是练皮练肉难练骨,如果全身都是强悍无比的异骨,你可以想象该有多大的威力,这神诀首先是一个有着强大威力的修炼圣典,再加上可以让人变成极道者才称得上绝世神诀,它可不仅仅是为了让你拥有两种星源” 苏木有些明白了,点点头又问道:“那这换骨为何说是难关,简直是不可能啊” “并非不可能,只要满足三点,第一,要有一副未丧失机能的异骨,必须有着无比强大的能力,这等异骨天上地下都难以寻得,所幸那绝世的鬼才活着的时候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副冥骨,当真是可怕,家师从秘境带出,如今在我的手里” “第二,要有七只凝血神蚕,用来促使你的身体契合异骨,这神蚕普天之下只有锦雪宫有,前几日有幸等到这神蚕产子,我用异宝换了七只幼蚕,数年就可长成” “这第三嘛,需要用及其强大的意志力和耐心一个一个的更换全身的骨头” “第一第二你且放心,要想做到第三点,自身也必须拥有强大的实力,最少是天子才行,然后你的肉体必须也要非常的强大才能保证换骨时肉体不腐不烂有活力” ”最后就是要有极其好的耐心,用脉力精细无比的灌输整个身体脉络的所有的细小的血管,才能保证换了骨头后这骨头还能和肉体合二为一,到了这一步需要保证绝对的清醒,正常人会被剧烈无比的剧痛所吞噬,根本休想有清醒的意识,更别提还要精细的控制脉力,所有才说无人可以做到,而只有你可以” 这番解释让苏木恍然大悟,原来只有自己这种不知痛楚之人才能完成这繁琐的过程 “那第二个难关呢?” “第二个难关就是在更换骨头的时候将无主的星源移植到体内” 苏木连忙打断计先生的话:“别人的星源我也能用?” 计先生摇了摇头:“自然不能,但是有解决的办法,当修炼至星海之时,星源内的能量浓缩到极致就会固体化,所有星源的能量几乎都会凝聚在内,如果有人愿意以生命为代价,在牺牲后短时间内用秘法将意识压缩于星源内,再将星源移植后引导星源融入这人的身体,最后留下的意识将会融入这人的灵魂内,这样移植的星源就会被这人的身体欺瞒过,以为还在原来的身体里,就能够使用这星源了” 这匪夷所思的一段话当真给苏木震的不轻,计先生见到苏木傻掉的样子有些可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过神来 “这两个难关过了,就是第三个难关,如果前两部都融合完成不出意外的话,就到了反噬期,无论这两部如何完美,到底是外来的不属于你的东西,一定会出现反噬的现象,会摧毁所有人意志的疼痛会无限度的产生,这期间平常人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而这反噬的时间不一定,也许数月,也许一生都有,除了你这样的人无视痛苦的反噬,其他人都做不到” “如果这样那我还算是我吗?”苏木有些担心,这神诀听起来就恐怖无比,哪有这种修炼方法 “皮肉之相,皆为虚妄,你的心不变你就永远是你,不管何时都要记住这话”计先生这时也颇为严肃的回答 “是,先生教导铭记于心” “如今需要你做的事便是先恢复了星源,再把你的身体彻底强化一下,你做好准备了吗”计先生两手都搭在苏木的肩膀上,眼中放出兴奋的神采 苏木倒是有些扭捏,不安的说道:“计先生,我还是想要先将那两件事办妥了再说,我要回去给父母报平安,我是偷偷出来的,还要等安蕊安全了我才有心情修习这神诀” 计先生大失所望,这小子真是小孩子心性,那些事又有何足道哉 “你父母一切安好,我已经差人送去书信银两,告诉你将随我修行,尽管放心吧,你家乡山高路远太耽误时间,就不必去了,至于你那朋友,我已经让黑鸦快速办理了,相信几天内就有回信,这期间就别耽误了,我已经快准备好万毒轮回药浴了,你先在里面呆上几日再说” 第32章 大梦方醒向死岭 夜幕降临,群星闪烁,苏木所在的小屋的院子里来来回回好不热闹 数名黑鸦的手下匆匆忙忙的进进出出,本来宽敞的院子如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容器,有些冒着青烟,有些发出轻微的晃动,有些里面传出阵阵诡异的响声 院子中间搭起来一个巨大的架子,上面一个硕大的巨鼎放置在架子中间,下面摆满了不少的劈散的木头,木头上有些古怪的花纹,周围零零落落的站着五名光着上身的男人,静立在那里不说不笑,神情严肃认真 苏木和计先生从小屋里走出,见到小院里摆的满满的各色容器,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苏木笑道: “如今一切准备就绪,这两日你身体也恢复完好,你莫要担心那么许多,这万毒轮回药浴虽然非常危险,但是有我护法,保证过程有惊无险,几天之后黑鸦回来必定给你带来好消息,放心吧” 苏木如今看来成熟了许多,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以他如今的状态和经历的事,现在处事早已不像数月之前那样毛躁幼稚了 “先生我已准备好了” 苏木深呼吸了几口气,表情坚毅起来 “那就好,记住我给你交代的几个关键步骤,切莫迷失自我,实在坚持不住就咬碎明净玉珠”计先生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再次交代 “苏木必定全力以赴!” 苏木应声后活动了一下,大步朝巨鼎走去 计先生跟着过去,朝几个站立在周围的光身男人一点头,几个男人纷纷行礼 苏木看着巨鼎,银牙一咬,深吸一口气身子一动就翻身跳了进去,那鼎里灌满了清晰的水,不见任何杂物,苏木进到里面盘膝坐下,水刚好漫住其脖颈,露出了头来 “苏木,我修的念气颇为特殊,我可以使人产生各种无形的幻觉,分别是痛,麻,痒,晕,热,冷等等,虽然都是幻觉,但是感受都极度真实,另外还可以放大所有的感觉,稍后我要全力施展这种念气加身于你,这万毒轮回药浴将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气体,闻之便会坠入幻境,它会将你正在感受到的感觉放大千倍万倍” “如果是普通人现在感受到的是痛,那么他就会陷入痛苦无比的地狱,再百倍千倍的放大下会被活活痛死。只是这些你倒也都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你无法感受的那些感觉,反而更会危险,我施展念气作用于你,让你尽量感受一些别的感觉,切莫迷失” 这些话苏木早已听计先生说过数次,早已烂熟于心,表示知晓后闭上眼睛,静静等待开始。 计先生大袖一挥,旁边一个黑衣手下高声喊道:“大人有令,万毒轮回药浴开始” 这声音高昂有力,瞬间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几个光身子的男人同时运起神力,手中接连结了几个法印,伸手一指大鼎之下的木堆,几道赤色火焰从指间窜出,烧向木堆,几道火焰合到一处,一股冲天巨焰燃起 “劳烦几位还需坚持住,这山阙木极难燃烧,各位辛苦了” 计先生高声喊道,眼中却是死死盯着大鼎 又过了一刻钟,这几个御火的男人浑身都冒着汗,其中一个突然摔倒在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神力一断他那道火焰立刻消失不见 计先生见状赶紧看了眼那堆山阙木,回头说道:“在坚持一会儿,这山阙木马上就要燃烧了” 剩下的几个御火的男人咬紧牙关,脸色通红,拼命坚持着释放火焰 随着计先生一句“妥了,山阙木已经变红燃烧了”,几个人纷纷撤去神力火焰,盘坐在地上回复神力,只见地上一滩滩水渍,都是他们的汗水 那山阙木如今都变得通红,渐渐冒出小小一丝火焰,没用多久这火焰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一团红中带青,青中带白的三色火焰 说来也怪,本来那巨鼎被几人的神力火焰燃烧许久都只是让水便温,这山阙木的火焰只烧的片刻,那鼎内的水竟然开始冒泡了,苏木立刻全身上下一片通红,甚至有些地方被烫的冒出了几个水泡 计先生两眼望着巨鼎的水,见到气泡升起,连忙大叫:“快,三冠紫青蛇” 两名手下匆匆的抬着一个大坛子来到鼎旁,连忙将坛子倒悬在鼎口,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掉到了鼎内,只见一紫一青两只蛇缠在一起掉了进去 它们一入这滚烫的水里身子一阵乱窜,从口里吐出绿色的液体,本来要滚开的水混入这绿色的液体竟然降下温来,这绿色的液体碰到苏木的身体如同海绵一般被吸附在了身体上,两只蛇窜了一会儿碰到了苏木,两只一口一下咬着苏木的身体,将蛇身紧紧缠绕在苏木身上,随着绿液慢慢全部被苏木吸收,鼎内的水又一次开始翻滚,但是苏木周边的水竟然如同被分割开来,毫无要被烧开的迹象 计先生背着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苏木的情况,看到绿液已经完全融入苏木身体,连忙又一次喊道:“血参,火凰木,焰母石,白火铃兰” 话音刚落,接连几人捧着一个个匣子跑来,同时打开匣子把这些草药纷纷倒入鼎内 这几个草药有些被磨成粉,有些还保存完整,但是全是增热起火之物,这些草药刚一入鼎,只见本来清澈的水立刻变成火红色,翻滚的气泡趁着那深红的颜色,仿佛苏木置身于岩浆之内,寻常人即使远远看上一眼都要浑身冒汗 计先生看见苏木身上的绿液被这火红的水烧的颜色越来越浅,那两只蛇从咬着苏木的伤口处又喷出了一些绿液,这绿液和以前的绿液一样都渗入了苏木的身体,这时计先生又让人抬来一个箱子,把里面的东西投入了鼎内 只听见几声难听的厮叫声传来,一看原来是十数个像娃娃鱼一般的动物,它们被滚水烫的哇哇怪叫,纷纷游到苏木身上,如同在大海之中遇到了岛屿 这些怪鱼爬到苏木身上,四只带着璞的脚贴着苏木的身子,身上开始分泌一些黏糊糊的东西,这些东西把苏木和怪鱼裹得严严实实的,竟然又隔绝了滚烫的水,苏木这时还是紧紧的闭着眼睛,任由外界如何都巍然不动 在随后的一天里,计先生前前后后在鼎内放入了二百余种千奇百怪的药物和毒虫异兽,那鼎内的水早已经看不出来是水了,浓浓瞅瞅的发出深蓝的颜色,冒出了阵阵古怪的香气,说好闻又有些让人恶心,现在的苏木已经看不到人影,已经完全被液体给淹没,也不知道现在是如何的状态 现在的苏木其实非常的舒服,最起码他觉得舒服 他如今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数个时辰之前他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自进鼎之后就谨记着计先生的交代不管发什么什么都不可以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时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咬着,又觉得全身上下有时被东西覆盖着,有时又被什么液体给浸没了,总之没有一刻是舒服的,但是现在的他好像是置身于一个轻柔的河水里 他被温柔的河水轻轻的抚摸着身子,说不出的舒坦,旁边坐着一身薄纱披身的少女,仔细一看竟然是安蕊在笑盈盈的看着他,最后又轻轻的抱着他,吻着他的全身 这样美好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他只想永远这般的跟安蕊纠缠在一起,永远永远,哪怕天崩地裂也不能破坏他跟安蕊拥在一起 鼎外计先生一脸憔悴满身是汗,这时他的双眼充斥着闪烁的光芒,一股无形的念气包围着巨鼎 过了一会儿计先生双眼恢复正常,旁边的手下之人连忙递过去毛巾,计先生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接着叹息一声 “大人,可是有什么变故”旁边的人在一旁轻轻的问了一句 “这万毒轮回的万毒之意是以毒攻毒,生生相克之意,轮回说的是在幻觉里重复的进行一遍又一遍的幻想,直至永远醒不过来,平常人或是掉入巨痛的刀山,或是燃烧的地狱,或是极寒的冰山的幻觉世界,唯独这小子是掉进了温柔窝里,还觉得挺舒服,叫也叫不醒,哎” “这也会舒适?”旁边的人一脸的惊讶 “苏木还是沉迷进去了,他不知冷热不畏痛痒,这些本该被放大的感觉他一概免疫,唯独还能有舒适的感觉在,这感觉被他心底最深处安排了幻想,他如今就在这极度舒适里沉迷着,我试着放大他其他的感觉,可是还是没有用” 计先生休息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围着巨鼎转了一圈,眉头紧皱,心里思索该如何是好,但是毫无头绪,最后直接拂袖离去,只能先回去休息一下再说,查一查古籍看是否还有其他方法 如此过了两天,苏木仍然在巨鼎内没有出来,计先生也无计可施,试了各种方法,无论如何都唤不醒,待到三天一过,计先生叫人把苏木从鼎内捞出,给他洗净擦干身体,放置在小屋内,苏木脸露微笑,如同死人一般一动不动,愁的计先生唉声叹气,暗叹自己是不是太过急躁了,这万毒轮回药浴用的颇为不妥 小屋的大门突然被一个人推开,原来是黑鸦从天阁水秀坊回来了,得知计大人在苏木这里,就急匆匆的赶来这里 计先生回头见是黑鸦,问道:“如何?这小子的朋友可是救回来了?” 黑鸦行了一礼,有些窘迫的回道:“大人勿怪,小人赶去那水秀坊才得知苏木口中的安蕊在月余前被人救走了,那人临走时还拆了天阁水秀坊” 第33章 心之所往生死间 抬眼望去,天空万里无云,湛蓝色的天穹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雀山是前往死岭的必经之所,说起来死岭就挨着雀山,而雀山的另一边却是平原,但是这一路走来人迹罕至,使得这死岭显得极为神秘 雀山大部分是被原始森林所覆盖,单就千年之木便数不胜数,里面的山道错综复杂,没有常年身居此山的向导引路,一入雀山就是有去无回。 这日雀山之中传来阵阵吼叫之声,听起来非兽非鸟,倒是有几分像人类的喊叫,那喊叫声惊起了无数的飞鸟,吱吱喳喳的在天上盘旋,诉说着不满 “啊~~!” 苏木从高耸的大树之巅一跃而下,十数米高的距离轰的一下就跳落在地上,人影就地一滚,唰的一下窜出了数米远,三两下就来到了十几名黑衣男人的跟前,仔细瞧去那些黑衣人各个长得丑陋无比,露出的脸庞能吓哭孩童 “哎呀,计先生,没想到这药浴的功效如此惊人啊,即使不用脉力我也可以毫不费力的纵跃,即便从高处落下也轻而易举,实在太厉害了” 苏木满脸兴奋的跑到黑衣人簇拥的一个悬空的软轿之前,口里说着话把轿子的窗帘掀起,显出计先生笑眯眯的脸来 “你当我那药浴是假的不成,你这身体的强化还需要两周时间来消化药浴的效果,如今你只是看到了药效的皮毛,你可知你现在的身子还有什么神奇之处?” 苏木自和计先生启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子轻盈无比,行走时毫不费力,更不要提耳聪目明力大无比,举手投足间仿若摆脱了大地的束缚 路上禁不住高兴的又是爬高又是跳跃,越发觉得身子跟以前比起来强的太多了,兴奋之余对计先生十分感激,如果不是计先生费了大力给自己布置药浴,又怎么会有现在的自己 “这到是不知道,还有什么神奇的?难道是这蓝汪汪的颜色吗?”苏木摸了下自己的胳膊,那蓝色的反光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跟别人的不同 “哈哈,莫慌,这蓝色过段时间即可消去,我费了无数心力物力布置的万毒轮回药浴又岂会如此简单,你如今的身子可是非同小可啊” 计先生低头看了看苏木的蓝色的皮肤:“你这身子首先便是万毒不侵,万毒之说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用了几百种天下至毒的毒草毒虫,这些毒性相生相克,其中的精华混合了其他的药效溶于你的身体,天下之大,再能让你再中毒的可是不多了,但是也要谨记,这两年之内不要用你的身子碰的食物在给别人吃,不然他人必定中剧毒而亡” 计先生先是得意的为苏木讲解,最后又语重心长的交代,苏木一怔,没想到自己这几年竟然变成了毒人,暗暗下决心绝不再用手碰食物,以免他人为自己而死,那就是犯下大罪了 “还好先生及时提醒,不然我就要闯下大祸了” “你平时注意就好,少跟人接触,过上两三年,毒性就会自行消散,现在只是藏于你的肌肤表皮之内” “是,我一定小心” 计先生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经过这次的药浴,你的自愈恢复的能力大大的增强了,同时身体的坚韧程度也是极大的增强了,现在的你可说脱胎换骨一般了,寻常的刀剑还不一定能伤到你” 苏木停下脚步恭敬的给计先生行了一礼:“没有先生的帮助苏木如何能有现在,先生日后有所好,苏木莫敢不从” “哈哈哈,你啊,小小年纪就别说这虚话了,这样吊书袋的说话老夫可不喜欢,只要你能快些进入天子之境,咱们早些开始修炼神诀,那就是帮我了大忙了” “苏木必定勤勉修炼,早日突破!”苏木接着又说道:“只是为何我们要去那死岭?那是何地?” “那里可是个好地方”计先生有些神秘的笑道:“说起来死岭就要说到黑鸦他们了,你可知为何他们都如此丑陋?” 苏木其实早就想问这事,只是怕伤了黑鸦他们的自尊心,这些话藏在心底许久,今天听见计先生要告诉自己原因,连忙束起耳朵 “死岭可是一处险地,那里一面紧靠这雀山,而雀山内凶兽众多且极为容易迷路,危险之极;一面临着盘弥沼泽,那里终年瘴气弥漫,飞鸟不渡;另一面是就通往传说中的冥地,那一路上可是白骨遍地,诡异之事奇多;最后一面是临近敌国的边界,稍有越界便会遭到万箭加身,凶险非常” “既然如此那为何我们还要去那里”苏木有些不解,听这描述这死岭就是死地啊 “非也非也”计先生摇头:“死岭既然存在便有其道理,死岭是敌我两国交界处,同时又是前往雀山和盘弥沼泽寻药探宝的唯一中转之地,又是巫祀道门等人探索冥地的入口处,那里虽然叫做死岭,但是更准确的叫法是死岭城” “据说许久之前死岭只是一处小山谷,但是久而久之来往之人多在那死岭休憩,渐渐修成了一处小小的城池,那死岭城内修道者众多,便是有着大法力的星海强者也不在少数,待我们入城后切忌小心,莫要惹出什么事端” “城内有一处地方名为战荒矶,那本是一处专供修道之人决斗的场所,同时也是一些犯下大罪的修道者相互决斗的地方,获胜之人便能减去部分刑期。更有一些异类魔道和一些想要从战斗中突破的人在那里进行厮杀,所以那里每日都会有战斗,每日也都会有人死去” “黑鸦和夜军之人都是我从战荒矶中救下的人,他们的相貌之所以丑陋是因为在战斗中被人或是削去鼻耳或是斩下四肢,也有的是中了巨毒毁了皮肤。断了的四肢还能续上,被削去的鼻耳大多时候都来不及带走,就留下了这等残缺的样子” 苏木终于明白这些人为何都如此怪异,也明白为何有的人手脚上有着巨大的伤疤,原来如此,想到这里苏木环绕的看过去,每个人都显得处之泰然,没有人露出对现在的形象不满的神色 “先生,我们这趟是去战荒矶吗?” “自然”计先生叹了一口气“你换骨不能急,要一根一根的来,每次换骨后都需要熟悉新的冥骨,稍有怠慢都有可能功亏一篑,但凡有一根骨没有跟身体协调,整体都会影响颇大,所以你每换一根骨都要用尽全力炼化,跟身体完全匹配,而最快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停的战斗,多多使用这些新骨,才能做到人骨合一” “同时只有高强度的战斗,游离在死亡的边缘,才能让你的修炼突飞猛进。功力越深,融合另一种星源的几率越高,当你炼化融合所有的冥骨后就要融合星源了,时间不等人啊” 苏木恍然大悟,原来是要自己在战斗中契合自己所换的冥骨,同时提高自己道行,为将来同化星源做准备 “我明白了先生,要让我打架那正好,我正愁没人跟我打架呢” “嘿嘿,那可不只是打架,每次上了战荒矶的战台,只有两种方法离开,一种是杀死对方或被对方杀死,另一种就是割下对方身体的一样东西,这种残酷的战斗才能提高,你有心里准备吗” “什么?!这,这” 突如其来的话彻底打消了苏木兴奋的心情,虽说他想要战斗也喜欢战斗,可是每次战斗的代价就是人命和伤害别人,他的本性善良,这让苏木一时无法接受 “先生,可不可以换个方式,我不想杀人也不想取别人身上的东西啊”苏木哀求计先生,这种方式实在太过残酷 计先生听到苏木的话脸色一沉,冷哼一声: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我的要求你都会遵守,现在就违抗了?苏木!你也不想想,我所做这么许多,费了这么大的心血都是为了谁?你难道忘了当初眼睁睁看着安蕊被人抓走你毫无办法的时候了吗?你忘了被平龙堡的人追杀的时候无助的样子了吗?” 苏木咬着嘴唇没有言语,他心里明白计先生的话,只是他心里难受,一时半会儿想不开而已 计先生放缓了语气,又说道:“死与生,只在你的一念之间,我也不强求你,如果真下不去手,取他人的小指即可,这是最低的要求了” 说玩这话,计先生就把帘子放下,不再理会苏木,说实话计先生是对苏木比较失望的,这种仁慈之心绝非是什么好事,对他的成长极其不利,他需要好好思考如何把苏木这种妇人之仁的性格扭转过来 苏木见计先生放下帘子,知趣的停下脚步等计先生的轿子先走,落后几步想着以后如果要跟人交战,赢了必定不能伤人性命,最好想想办法连小指都不要割掉最好 一周之后,一行几人终于要走出这雀山了,雀山内凶猛异兽颇多,也不知计先生用了什么方法,这期间他们几人或是走走停停,或是绕路前行,竟然什么强大的猛兽都不曾遇到 苏木时不时找黑鸦等人询问那死岭城的一切,黑鸦几人没有计先生允许不敢透漏太多,只是讲了些不重要的东西告诉苏木,即使如此,那死岭的一切也慢慢地浮现在苏木的脑子里,心里竟然还生出了几分期待 站在连绵的雀山脚下,计先生从轿内走出来,抬眼看了看远处的一片雾蒙蒙的地方,手指着雾霾下的一处黄色的小点,对苏木说道:“那里就是死岭城,如今还远,看不太清,那片雾霾就是盘弥沼泽的边缘,是瘴气最淡的地方” 苏木张着大嘴看着那仿佛把天地都笼罩其中的黄白色雾气,这还是最淡薄的地方,那深入到里面又会是何种恐怖的情形 “那里据说生活着一个上古异兽,这些瘴气便是那异兽使的手段,只是无人见过,也不知具体是否有这异兽,好了,我们快走吧,还需两日就到了” 苏木和黑鸦众人答应一声,朝着死岭城的方向快步走去 第34章 林深见鹿剑指东 “软风轻拂面,晨柳带露浓,林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一只梅花鹿见到苏木几人,抬起头凝视着众人,也不怕生,耸了耸耳朵轻轻一跳隐去在树林间,计先生哈哈一笑,来了兴致吟了首小诗 “大人好雅兴啊,刚才已经差使夜辰先行一步,最多一日我们便可以到死岭城了”黑鸦脉力加身,黑色的光芒显于指尖,伸手左右劈砍,将阻拦在前方的树枝一一砍断,听见计先生吟诗,停下来走到计先生身旁 再远些苏木手持一把大剑,长啸一声给队伍开路,随手间便砍倒了几个小树,脚一踢踹飞了几个大石 “哈哈,你看这小子倒是好劲儿头,也是太闲了,我们绕下路也不过多行半日,他非要给我们开路,说要活动活动手脚”黑鸦随着计先生的目光看去,朗声大笑 “随他吧,年轻人多活动活动也好,进了城你便传令出去,让黑车的人把冥骨加急送来,还有其他的东西都送来,短时间苏木是离不开这里了” 计先生回头坐上轿子,给黑鸦吩咐过去,手一拍轿子,两眼放出淡淡光芒,这轿子无风而起,竟然缓缓飞离地面,朝前方飞去 苏木一马当先砍断一颗小树,前方露出一条宽阔的大道,道路上一队人听见响声纷纷回头看向苏木,这情形倒是吓了苏木一跳 这队伍一行二十余人,前面四五个白衣人骑在白色骏马身上领路,中间十余人衣衫褴褛,人人手上都带着锁链,这些人的锁链串在一起,看起来是防止这些人逃脱 中间有几人手持长鞭,腰悬长剑,时不时凌空甩上一鞭,高声大骂,后面又是几名骑马的白衣人,这竟然像是押送犯人的队伍,只是看这些人又不是官差打扮 “哎呦~这是哪里来的小家伙,是雀山的猎户吗?既然碰到我们就别回去了,来人,锁了一起卖掉” 从前面转身骑马跑来一个男人,头上赫然还插着一支鲜花,说话尖着嗓子,听起来实在令人难受 苏木在前面开路,离开众人有些距离,谁知道自己一现身就遇到这队伍,自还未出声就被人给看上了,实在令苏木感到莫名其妙 “我不是猎户,我是要前往死岭城的,你们这是做什么?”见到几个人围了上来,苏木把大剑横在胸前,怒声喝去 那插着鲜花的男人尖笑两声:“你是不是猎户都无所谓,碰到我们云霄宗卖羊算你倒霉,瞧着你持剑开树,脸不红气不喘,应该是修的精命,已经开源的人把,劝你束手就擒,免得人家出手伤了你的小身体,再扔进这羊堆里” 这人竟然把这些受缚之人称之为羊,完全没有一点不忍,这番做派让苏木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这些修道之人不该除魔卫道,匡扶正义,爱护子民吗?不然修的这道有何用?这些人是你们掳去的吗?快快给他们松绑!” 苏木这番话听得云霄宗的人都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有几人捂着肚子笑弯了腰,还有的擦擦笑出的眼泪,指着苏木笑的喘不上气来 “哪里来的这么可笑的小鬼,还匡扶正义,还爱护子民,哈哈哈” “我们这些修道之人实在可恶,怎么能欺压百姓,快快自裁于此,免得这位少侠举手间就了结了我们” “是极是极,最好赶紧给少侠磕头赔罪,再放了这些被我等欺压的羊,送他们金银再安送回家” 这嘻嘻哈哈之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冷嘲热讽,听得苏木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这位小哥你快些跑啊,难得你还有人性,不要枉自送了性命啊”苏木身旁一位年龄约四十左右的一个带着镣铐的男人大声喊道,这话一说出口就被一个手持长鞭的人一鞭子打在了身上,一道长长的血痕立刻浮现 苏木怒喝道:“住手” 小腹处三个星源齐转,瞬间脉力灌输全身,大剑举过头顶,重重的拍向那打人的头顶 头戴鲜花的男人冷喝道:“还想动手,跪下!” 双手一挥,从袖中飞出几十个星光,闪了一下便飞向苏木的双腿处,苏木不管不顾,大剑仍自拍了下去,那手持长鞭之人把长鞭挽了个鞭花,硬生生的抵住大剑的下落 那星光点点都扎在了苏木身上,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那些星光露出了本来面目,原来是一个个梅花造型的小镖,苏木如今的身体韧性惊人,又受到了脉力强化,这些梅花镖根本就扎不透他的身体,全部都掉落在地上 苏木见到那使鞭的人用鞭子抵抗自己的大剑,本来是拍下去的大剑改拍为切,嚓的一声,那鞭子被大剑切成了数段,飞的满天都是,大剑去式不变,啪的砍到了那人的身前,剑身竟然深深插入到地下 这一剑完全把苏木如今的实力爆发出来,被万毒轮回药浴强化过的身子和日益成长的脉力强化后这一剑重若万钧,那使鞭之人见到这一剑的威力,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头带鲜花的男人见到自己的梅花镖打在苏木身上并无作用,心道不妙,双手连连舞动,又放出了几十个兰花样子的尖刺,地上的梅花镖从地上一弹,也飞舞在空中,配合着兰花刺像是无数蜜蜂一般叮向苏木 苏木左手捂住脸庞,右手一举大剑,也不管有多少飞镖利刺在身上乱刺,朝着那男人身影一动就奔去,那男人心中一慌,口中连连呼叫:“这小子有点邪门啊,别看戏了一起上啊” 在场的几人刚才还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这时发现这小子并不是善茬,不等带着鲜花的男人开口就一拥而上,纷纷施法 离苏木他们数十米外的计先生他们还在交谈着 “大人,固然苏木这里比较重要,但是京都的凌染太子那里也不能再耽搁了,不然那些宵小之徒再杜撰些罪名告上帝君,大人这里也会颇为麻烦”黑鸦见苏木不见了踪影,在计先生耳边小声的说道 “恩,这点我知晓,可是苏木这里我不在不行啊,待他开始换骨后我就立刻回京都,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两者不可兼得,取其重也,京都那里你让尚旖盘旋几日,大事差人送来,小事由她定夺”计先生思考了一下,交代了黑鸦 两人说话间听闻一阵打斗声音传来,赶忙冲出树林来到了大路上,刚一出来就看见数名白衣白袍的围攻苏木,即便苏木如今的身体强度惊人,可是毕竟修为较低,短短时间内就已经被打的浑身是伤,大路上火焰风刀,飞剑巨石好不热闹,苏木持剑勉力抵抗着 计先生见状大怒:“黑鸦,把这些人通通给我收拾了,好大的威风” 黑鸦也是怒气冲天,苏木可是计大人无比看重的人,这些人竟然敢下死手,答应一声“得令”身形化作一团黑烟冲入战场 黑鸦闪动一下护住苏木的身子,身上冒出了阵阵冲天黑气,整个人观去如同一个黑色火焰化作的巨人,不论飞剑乱石还是其他法术刀刃遇到了黑气纷纷被弹开,黑鸦把苏木从战场中一扔,扔到了场外,自己身影一动冲向了远处看傻的一众白衣人 黑气所包围黑鸦如同死神一般,所有抵挡住他的法术通通失效,偏偏他的速度奇快无比,举手投足间就将一众白衣人打的倒地不起,一个个口吐鲜血,还好黑鸦并未下了死手,不然用不了半柱香这些人就都要下了地府 “大人,这些人是否要杀掉”将这些人打倒后黑鸦高声询问计先生,看样子丝毫不把这些人的人命看在眼里 “这位道友,在下郑宗伟,是云霄宗之人,家师弘猛,是宗主的六弟子,我们同是修道之人,还望看在家师的面子绕了我等吧”那头戴鲜花的男人尖着嗓子慌忙的求饶,完全没有了刚才得意之色 黑鸦抬脚踏在郑宗伟的身上,一口鲜血随即吐出:“哪来这么多废话,管你何门何派,大人自有定夺” 计大人黑着脸淡淡说道:“云霄宗又不是三宗四派之列,行事做派倒是不让这些大派啊,我的人都敢说打就打,还好苏木无大碍,不然我就亲自把你们云霄宗给平了” “在下一时眼拙,未曾认出是大人的高徒,日后相见必定以礼相待,还请大人绕了我等,这些羊就送于大人了,还有宗门的一些灵丹法宝都赠于这位小兄弟,以示赔罪”郑宗伟忍着疼痛,跪地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呸,我不稀罕你们的破丹药,把这些人放了”苏木在旁边插话 “是,是,这就放了”郑宗伟连忙让人把所有的人的镣铐取掉,又在一旁赔笑 “还没进城你就给我惹事,忘了我怎么告诉你的,这死岭城内水深着呢,这些被俘的人城内多的是,你能救几个?”计先生对苏木喝道,他也明白了为何他们会起了冲突 见计先生生气,苏木低下头争辩:“这些人被人如同羔羊一般锁着,又没犯错,我不忍心” “弱肉强食就是如此,你的本事难道大到所有人都听你的命令吗?今天我不在你就被人擒下卖了,你就变成了这其中的羔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不懂吗?” 这些被俘之人镣铐被打开,却无人逃跑,一个一个的麻木的看着苏木等人,还是跟苏木搭话的汉子叹气道:“这位小哥,感谢你愿意搭救,只是我等都是有星源之人,那些修道者为了抓我等已经把我们的家庭其他人都杀死了,我们无处可去啊,还不如被贩卖走,也许有个好归宿” 这话让苏木倒退几步,没想到竟然得到了如此的回答,那他刚才那番厮杀为了谁,又为了什么?! “苏木,你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了吗?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了吗?记住,只有你强大到无人胆敢反抗你,你才能护得你想要保护的人,不然就如同这些人一般,只能落得羔羊一般的下场” 第35章 秘事悠然念旧人 死岭城没有其名一般阴森恐怖,倒是像极了普通的大城市,远远望去虽然觉得城墙高大异常,但是周围山峦环绕,城池对比着群山倒显的有些渺小 经过刚才那事,苏木兴致不高,没精打采的在众人之中缓步而行 计先生那一番话可谓振聋发聩,对一个去年还只是一个普通乡间少年来说太过于残忍,这传说之中的修道之人不该是匡扶正义替天行道吗?不该是追求那天道轮回普度众生吗?为何与自己所想所知大不相同 一时无话,众人漫步来到死岭城外,近了才看到,那高耸的城墙竟然全都是由一根根粗壮无比的白色兽骨建成,就连那城门都是由一种不明的巨兽头骨做成,那张开的巨口里一根根尖牙都比普通人来的大,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让人望而生畏 “这!这是?!” 苏木到底年幼,遇到这闻所未闻的骨城墙还是来了兴致,虽然不敢问计先生可是挤到黑鸦身前兴奋的遥指着城门的兽骨 “哈哈!这就是死岭城了!相传这只囚皇蛟千余年前和盘弥沼泽内的一只异兽在此地大战了数日,最后力竭而亡,蛟丹被异兽夺走,剩下的尸骨被后人建成了这死岭城” 黑鸦也是望城兴叹,他不是第一次来,对这城池的来历倒是知晓许多,但是每次看到这骨城都会惊叹 越接近兽头城门,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只是路上绝少缓步而行的人,都是一种匆匆忙忙的态度前行,像苏木一行人这般散步般走路可谓另类的很 人群中甚至还遇到了另一波押解着囚犯的队伍,说是囚犯,实际上个个都是搜刮来的无宗无派,无人庇护的带有星源的普通人 苏木虽然也看到了,但是却并未再发疯出手,而是侧过脸快步而过,不忍细看 “傻小子,人类于这世界如同砂砾一般,只有经过磨炼变成宝石才有人珍惜,你可怜他们,却没有想过你也不过是其中一颗砂砾而已,没有了计先生,你身怀星源被人发现说不定也就是今天他们其中一员,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挚友,想想你的安姑娘” 黑鸦捏了捏苏木的肩膀,探身快步而行,苏木咬了咬嘴唇,大步赶了过去,他其实现在明白了许多,只是年龄尚幼,还存有一丝不甘 “计先生,别来无恙啊!哈哈哈” 一名丈余高的大汉自城门赶来,这人远高于常人,便是站立不动都给人莫大的压迫感,苏木揉揉眼睛不敢相信世上还有如此高大壮硕的男人 “周老弟,数年未见,脉力不动而发,星源浑厚明亮,想必半只脚踏入了星海强者之列了,可喜可贺啊” 计先生没有托大,连忙从软轿中站起下来,拱手相迎这大汉,听计先生话里间透漏出这大汉乃是要进入星海之境的强大修士 “星海之境高深莫测,岂是我这等只知道埋头苦修的蠢人可以踏入的,莫要取笑我了,只是在星海之外驻足而叹罢了,哈哈哈”大汉拱手还礼,却是推辞起来,只是眉目之间几分喜悦藏也藏不住 “莫说这些,计先生远道而来,我也算半个主人了,闲话休说,且随我入城休息,府里还有几坛好酒,就等计先生到来才配打开,你我当痛饮一番” 大汉风风火火,丝毫不做停留,走上前掺起计先生就拉着往回走,只留下计先生无奈的声音 “黑鸦,带人先去落脚,不要惹事” 黑鸦应声答应,对这大汉也是认识,并未担心计先生安危,对苏木笑道: “这周大人来头不小,死岭城内无人不知,便是三宗四派之人遇见了也要躬身行礼” “可是看起来普普通通,只是比平常人高大一些,果真如此了得?” 苏木修行尚短,看不出这大汉的境界,颇有些纳闷,只觉得这人穿着普通,看着也没有半分过人之处,还不如当初的锦雪宫那位温公子来的更像那绝世之人 “你懂得什么,我们离城还有段距离,周大人便早早得知赶来相迎,计大人也知道瞒不住才走的这么慢,这死岭城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修为高深之人为他效命” 黑鸦顿了顿,接着又道:“更何况周大人如果能踏入星海之境,只怕死岭城以后的地位更加牢固无比了,星海之境啊……哎~” 说罢黑鸦轻叹一声,招呼其他人速速入城,并未再理会苏木,苏木若有所思,这星海之境恐怕是黑鸦难以触摸的境界,所以才会突然低沉 一行人随着人群从兽口处进入死岭城,苏木从兽口穿过时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如同进了这庞然巨物的肠胃一般,这巨蛟死后这么多年余威仍在,可想当初是何等的风采 城内虽然人群熙熙攘攘,却少了世俗城市里那一份热闹劲儿,既没有沿街叫卖的,也没有相识打招呼的,也没有邻里之间闲聊的 仿佛每个人都那么繁忙,绝少有人驻足休息,更多的都是脚步匆匆前往各处,好像都是十分的熟络这地方 黑鸦也是熟门熟路的在前领路,苏木虽然好奇想要四处转转,可是看黑鸦等人都是十分严肃赶路,无人敢左顾右盼,这才打发了这心思 几人来到一处民宅一般的房子外,黑鸦仔细看了眼门前一处标记,随后上前叫门 “月黑风高,群星闪耀” 苏木抬头瞧了瞧正当午的太阳,不知黑鸦大人发什么神经 那门突然打开,一个精壮汉子皱眉探头出来,见到黑鸦的模样才舒展开眉头,连忙打开房门请众人进去 这民宅里也是普普通通,只是比一般的家庭整洁讲究,并没有苏木想的如何神秘,但是黑鸦等人进了房子里却是齐齐舒了口气,看起来才放松了下来 “这鸟地方真不愿意再来,不是为了你小子我们还要等上几年才会来” 黑鸦的手下夜丁进门之后随口发了句牢骚,惹得黑鸦怒目一瞪,夜丁连忙闭上了嘴 “苏木,别听他们胡说,死岭城我们每隔数年就要来上一次,夜军要补充人手,计大人也要来办些私事,就算没遇到你,我们也是要来的” “黑鸦大哥,为什么你们在外面这么紧张,我瞧着这城里也没什么啊,可是害怕什么人吗?” 苏木十分好奇,这些天跟黑鸦和夜军之人早已混熟,也深知他们可谓是无所畏惧,为何今日这般奇怪 黑鸦摇了摇头:“我们都是从阎王殿里转了一圈回来的人,这世间哪有我们害怕的人,但凡计大人有所命令,便是五大修士我们也会毫不犹豫的与其拼命,只是这死岭城……” 苏木心里一紧,连忙追问:“这死岭城怎么了?” “这死岭城乃是一处特殊之地,是往几处险地的毕竟之处,城里往来的人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其中诡秘邪门的修士占了多数,他们那些人邪门秘法数不胜数,往往毫不知情就要中了招,虽然城内不许私斗,但是不知道有多少方法是让你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实在防不胜防” 苏木一呆,心里却不明白 “那些人为何要害别人?在城里还要这般小心翼翼吗?还有我们这么多人也要害怕他们吗?” 黑鸦哼了一声,又朝地上啐了一口 “这帮混蛋哪有什么规矩,就是天仙下凡他们也敢在仙人鼻子底下杀人,他们行事一贯如此,如果城里有落单之人,多半活不过明日,而敢来这里的人身上多少都有些依仗,他们死了身上的宝贝岂不是就可以易主了” “我们也并不是怕他们,他们也不敢对我们下手,只是有时候我们会不知不觉中一些邪术,前几次便中了毒蛊也不自知,那蛊虽然一时无害,却可做为偷窥追踪之用,还好计大人神通广大及时发现,不然我们所作所为就要落入他人之眼了,所以我们才会如此紧张” 苏木这才明白为何城内之人都神色紧张行事匆匆,而黑鸦等人也会如此小心,这死岭城真是如同龙潭虎穴,哪里有半分舒适之意 黑鸦安排其他人整理房间,对苏木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计大人恐怕今晚不会归来了,你早些休息,明日开始恐怕你再无如此空闲时间” 苏木躺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心里突然想念远方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他头一次离家如此之远又如此之久,心中思念之情越发沉重 接着又想起安蕊来,不知道她如今在何处,是否安好,对她的惦记想念充斥着心脏,涨的有些难受 “安姐姐,苏木已经不是以前的苏木了,我如今变得你认都不认得了,如果那天我有如今的本事,定会护得你安全,小兰她也不会死,还有穆大叔。。。” “安姐姐,不知道你现在在哪,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恐怖无情,你心肠那么好,以后一定还会遇到别人欺负你,等我,我会站在你身前,那时候,再没人能欺负你。。。” 不知不觉中,苏木喃喃自语着睡着了,就连睡梦中都在念着那个人 第36章 明月如霜隐残阳 再醒来已经天亮,也许是临近盘弥沼泽,就连太阳光都感觉照射不到死岭城内,只有一轮灰蒙蒙的红色挂在东南角,整个死岭城的早晨都透漏着诡异和阴森 “计先生这是怎么了?” 苏木醒来洗漱过后就见到计先生在几人的搀扶下推门而进,整个脸都成了通红的颜色 “呸,这个周蝉,没安一点好心思,仗着修炼的精命蒸腾了酒劲儿,以为老夫不知晓吗?他这是作弊!老夫这一辈子从未在酒量上怕过谁,让那周匹夫再拿好酒来!” 苏木从未见过一向稳重的计先生如此样子,倒是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 黑鸦运起脉力双手紧贴着计先生的后背,一股精纯无比的脉力透过黑鸦的双手传到计先生的经脉血络里,片刻后一股看不见的气体自计先生的各处毛孔散发出来,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酒香 过了一会儿计先生在屋内椅子上坐定,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散开,又连喝了两杯热茶这才作罢,仰头长叹一声 “哎,失态了,这周婵存心看我出丑啊” 苏木连忙上前问道:“先生,你这是被灌醉了吗?酒量好差啊” 黑鸦等人低头不语,不敢在计先生面前露出半点笑意,却实在佩服苏木胆大包天,连计先生都敢打趣,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苏木没有半分打趣之意,只是少年心性,有什么就说什么而已罢了 “瞎说什么,老夫周游天下畅饮美酒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躺着呢,哪里见过我千杯不醉的风采!” 如同抚了计先生的逆鳞,这位从未斤斤计较过的人也啪的一声放下茶杯,站起来大声反驳,反吓得苏木不禁咂舌 “别说废话了,你且过来,我好生交代你几句” 计先生老脸一红,连忙转开话题,苏木老老实实上前聆听 “在这死岭城里,人多事也多,你只需要记得遵守两个半的规矩,切莫违反!” “两个半?”这话颇有一些没头脑,苏木挠了挠头有些疑惑,计先生却再次点头确认:“两个半!” “知道你想什么,听我道来。这第一个规矩,就是不能忤逆周大人,他就是这死岭城的天,他的话在城里就如同圣旨,你在这里可以顶撞我,却不能不听周大人的话,明白吗?” 苏木点了点头,明白这位周大人能够将如此凶险的死岭城维护的井井有条,绝非凡人 “这第二嘛,就是不要招惹月儿姑娘” 说起月儿姑娘的名字,计大人一脸严肃眉头紧皱,右手竟然还不自然的抓了抓胡子,好像谈起这个名字都是莫大的忌讳 “先生,这位月儿姑娘也是如同周大人一般的人物吗?她在哪里?” 苏木也是重重的点头应下,里面默念了数遍月儿姑娘,要将这个名字刻在心头,免得日后遇到冲撞了这位大人 黑鸦这时嘿嘿一笑,接口说道:“月儿姑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哪个敢打听哪个敢跟踪,嫌自己命大吗” “这位月儿姑娘这般厉害吗?听起来脾气似乎不好,她也喜欢杀人?” 黑鸦莞尔一笑,继续说道:“这位月儿姑娘看中了谁家的东西,伸手便拿,喜欢上了哪个宝贝,抬手便抢,就算看谁不顺眼想要打上一顿,那人保管还要乖乖的伸脸出去再问上一句:姑娘要是打的手疼小人这就自己来吧” “这人怎么如此的霸道,她仗着自己修行高深便这么不讲理,难道周大人也不管管吗?” 苏木听得火冒三丈,他的品行一向很好,十分看不惯别人骄纵傲慢,对这月儿姑娘的作风极为厌恶 计先生与黑鸦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苏木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奇怪自己哪里说错了什么不成 “这位月儿姑娘严格说起来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她是从冥地出来的人,身子诡异的狠,甚至无人知晓她到底是不是人” 计先生话风一转,突然说出这一番话来,倒是让这大厅有些寒意 “月儿姑娘自称自己叫做月儿,从来不多说自己的身世,也无人敢威胁她说些什么,或者说无人能威胁她” “她善着白衣,容貌可谓倾国倾城,只是眼珠呈蓝色,这是冥地之人的特征,自从她一出现便被人知晓了” “一开始很多人都打她的主意,她并无星源在身看似无害,自然有无数之人想要将她挟持,好打探冥地的秘密,但是出手之人无一例外,都惨死当场,轻则暴毙当场,重则断头断手无一全尸” 计先生越讲越快,也越讲也诡异,大厅之内鸦雀无声,苏木侧耳细听,只有众人吞咽口水之声,显然是见识过这月儿姑娘的厉害 “我更是亲眼见过一次,那月儿姑娘只是端坐在一旁,数名天子之境的高手一同出手,天地都为之变色,有几名神魂修者施放飓风烈焰,还有几名念气修者施展漫天飞刃,更有几名元灵境界的精命修者手持神兵利剑一同杀到,可是这般死境月儿姑娘甚至都未曾站起身来” 微微颤抖的手说明计先生此时的心境有些不稳,他这般修为的人都是如此,更不要提黑鸦一众了,无人不是口干舌燥 “先是那些被人御使的飞刃竟然不受控制倒飞而去,去势比来势要快上数倍,转眼间几名念气修者便被自己的飞刃戈杀。接着就是无数飓风火焰猛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根本就不存在过一般,那些神魂修者猛然断开神力链接,神力反噬无比强大,纷纷走火入魔” “那些精命修者更加惨烈,所有人刚刚接近月儿姑娘身前身子就被撕裂成数断,那可是元灵境界的精命强者,身体已经坚韧到如金似铁,可还是被如同泥巴捏就一般被撕碎,就如同月儿姑娘被神鬼护体一般,有一只看不见的鬼神围绕着她,任何人都别想伤害她” 大厅一时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儿苏木才结结巴巴的问道:“那么这位月儿姑娘如此厉害,为何要来这死岭城不走?” 计先生苦笑回答:“按照月儿姑娘的回答是——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外面的地方,她很喜欢这个地方……” “还好月儿姑娘没有去我们神州腹地,不然我们修道界只怕不得安生了,哈哈,所以这让人头疼的姑娘还是留在这死岭城内祸害周蝉吧,好在这位姑娘只是有些贪玩,平时不会无端杀人,所以只要顺着她的心意不去招惹她就好” 计先生干笑几声,起身招呼苏木和黑鸦一众 “我们走吧,也歇息够了,今天还有其他事要忙,去战荒矶那里”众人慌忙应是,随计大人出门 “先生,还有那半个规矩呢?您还没告诉我呢” 苏木猛地想起两个半的规矩,只是说了两个 “哈哈,傻家伙,那半个规矩就是不能在城里动手,可是如果无人发现就作罢了,那这规矩岂非就是半个吗?” 苏木一拍脑袋,暗叹真是愚蠢,早就告诉过自己了,只是没有想到 城内景象如昨天一般,并无多大不同,那一个个匆忙而过的身影在苏木眼里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不知道哪些人就是那群暗中害人之徒 战荒矶在死岭城正中,占地极为广阔,每周只会开放两日供人决斗,其他时间即使有天大的恩怨都不能在这里动手 而战荒矶不仅仅是供人决斗的场所,战荒矶分为数十个场地,除非两人指定对方进行生死决斗可以不限制外,其他只为磨炼突破之人决斗或者供他人消遣赌斗的决斗都会根据境界划分不同的场地 苏木等人来时正是战荒矶开放之日,几乎半个死岭城的人都来到了这里,或是观摩学习的,或是呐喊助威的,或是参与赌斗的 每一处场地边都竖立着一处高台,高台之上数名念气修者盘膝而坐,念力不停的扫过人群,苏木被一道念力扫过竟然寒毛一立,仿佛赤身裸体被人看见一般 黑鸦高声对他说道:“在这里不用担心,不要看人多,有周大人的念力修者无时无刻监视着,无人敢下黑手” 苏木这才明白为何众人都如此放松,原来如此 难得众人都放开了身心,苏木也高兴的左顾右盼,每个场地都有人决斗,叫好声咒骂声不绝于耳,令他感到无比新鲜 计先生却没有多做停留,领着众人来到一处场地旁,只见一排轻纱罩就的软棚跃然眼前,里面摆放了数张名木雕刻的桌子,木头散发的香气沁人心脾,桌上的茶茗也透着不俗的香气 每个桌旁都坐着数名修士,对场上的决斗侃侃而谈,这些修士丈余远的地方围着几十名肃穆的修士保护着 计先生挥手示意众人停下,独自上前走去,护卫的修士见到计先生连忙让开并俯身行礼,显然计先生的身份不同寻常 能坐在桌旁的修士身份都不简单,虽然看到计先生却无人起身相迎,计先生也不在意,随便找了张靠近的凳子安然而坐 “怎么?计大人早来了几年,可是手下损失惨重迫不及待的来补充人手了?我手里倒是还有几个好苗子,不过能不能跟你走还要看他们的造化” 等计先生坐定,身旁一位白衣人淡淡的开口,眼睛却未看向他,计先生刚要开口,白衣人猛地把手一伸 “莫急,先看完这场” 第37章 灼灼银光血遮天 场内对决双方已呈白热化,一人凌空漂浮,一身白衣却有些破烂,周围无数银丝仿若鱼群一般围绕着这人不停的游动;另一人身影有若擎天巨神,高约数丈,赤裸着上身,一手指着天上之人,一手持一柄长刀,刀上隐隐散发着黄色光芒,此刻对着天上之人一声怒喝 “下来受死!” 这震天动地般的怒喝声立刻传遍整个战荒矶,苏木脑子一晕,连忙捂住耳朵 “苏木,你仔细看,看不懂没关系,这是元灵境的高手决斗,对你日后成长很有帮助,看样子两人也快要分出胜负了” 黑鸦拍了怕苏木的肩膀,苏木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场内,两手握的紧紧的,拼命的点了点头 “黑鸦大哥,你放心吧,这两个人太厉害了,我一定仔细观摩” 那怒喝的声音甚至化作了淡淡的冲击波,那些的银丝纷纷不受控制弹落别处,天上之人连忙双手一挥,银丝重新归于原位 这些银丝每一个都长约三尺,却只有筷子般粗细,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正午时分死岭城上空难得露出了太阳,这无数银丝反射着太阳光说不出来的绚丽 天上之人冷笑一声,颅内的星源一转,眼睛露出摄人的光芒,口中清喝一声:“去!” 随即双手连连挥动,指挥着无数的银丝铺天盖地般的冲向地上的那名大汉 眼看这大汉就要被银丝吞噬其中,却见这大汉猛然间疯狂的转动手里的长刀,这比常人还要高出几分的长刀在这人手里如若无物,丝毫不费力的舞动 长刀挥舞的太快,刀身带着黄色光芒化作黄色的盾牌一般,任凭那银丝凶猛却一时无法穿过,银丝纷纷被弹落一旁,那场面好像平静的水面突然被巨石咋落,溅起了无数的银色水花 到底不是长久之计,银丝是死物,可是在天上那人的指挥下就变成了活物,手上一转,无数的银丝突然分成数条银龙,在空中纷纷绕过那长刀就朝大汉噬去 “苏木你看,这人念气极为强大,可以指挥如此多的银色兵刃,可是这些银丝实在太多,所以威力必定不会太大,毕竟他还不是星海大修士,无法做到对所有银丝都分有念气,所以这场面热闹归热闹,却也并未显出这人本事多大” 黑鸦似乎对这念气修士有些不屑,对他品头论足讲给苏木听,可是苏木哪里听得进半句,他已经被这场中两人令人目眩神迷的斗法完全吸引住了 场上的大汉见到银丝转弯,连忙将长刀舞动着护住全身,不敢在原地停留,身上爆发出刺眼的黄光,有如猛兽一般就朝天上之人的方向冲去 天上之人脸色一变,指挥着银龙就朝大汉追去,可是那大汉速度太快,银龙只能将大汉身后的土地划出一道道深沟,却总是迟到一丝 大汉转眼就来到天上之人的下面,本以为这人要跃上天空攻击,谁料大汉原地转了一个圈,手中长刀却是化作一道黄芒犹如惊雷一般被大汉射向天上之人 自大汉站定到长刀脱手仅仅一瞬间,可是就这么一刹那,后面的数条银龙就齐齐赶到将大汉团团围住转眼就吞噬于内,围观之人纷纷发出惊叹之声 可是这时天上之人也并不好过,生死就在这么一瞬间,他已经看到那黄色长刀朝自己射来,可是看到归看到,念气修者虽能御空而行,可是速度极为缓慢,甚至不如在地上奔跑来的轻巧 这黄色长刀速度如此之快他哪里来得及移动身体,来不及细想,本能间指挥着眼前的几条银丝猛然撞向自己的身体,虽然银丝将自己扎了几个血洞,可是也带动着整个身子朝后方动了一下,就是这么一点距离恰好躲过黄色长刀,只是整个人还是被刀芒划过,一条血线从身体正中间慢慢出现,就连衣服都差点被断开两截 “这位大叔怎么把兵器扔了,他那下子不中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苏木看到这大汉脱手将长刀射去天上之人,忍不住“啊”了一声,他也是修炼的精命,对这大汉有几分偏向 “苏木,你要记得与念气修者交手,决不能拖沓,他们最擅长缠斗,在你稍不注意就会猛下死手,如果那大汉长刀出其不意命中那人,这会儿岂不是已经结束了” 黑鸦对敌经验老到,根据情况对苏木循循教导 “原来是这样,可是还是太冒险了吧?” “哈哈,生死之间的较量本就是一场冒险,你不冒险别人也许就会冒险,攻其不备永远是赢面大一些的” 天上那人脸上的汗珠一滴滴的落下,没有一丝血色,煞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恐,那人不敢置信的摸了摸额头的血珠,随后愤怒的大吼一声,朝地上伸出双手随后紧紧握住 刚才那电光火石的瞬间来不及控制银龙,那些银丝散落一地,那大汉浑身上下都是被银丝划出的伤口,只是大汉通体冒出黄色脉力护体,身上虽然都是伤口却并未伤及筋骨 大汉用双臂护住脸颊,透过缝隙看到天上那人躲了过去,心中大叫可惜,可是仍未放弃,见到那人愤怒的重新控制银丝想要攻击,眼睛微微一眯,身子突然拔地而起 天上之人大惊失色,银龙随之也腾空而起直直的冲向大汉,大汉在空中也不躲闪,突然冲着天上之人呲牙一笑,整个人像是本奔驰的马车撞上后背,可是不偏不倚的正朝着天上之人的方向飞去 只听的“撕拉”一声,天上那人被大汉撕成了两半,鲜血伴随着内脏洒落一地,那人的头颅上写满了不信和惊恐滚落一旁 “哈哈哈哈哈,你会我就不会吗?”那大汉从空中摔落下来仰头大笑,后背血肉模糊却丝毫不以为意 这等场面如果换做其他地方必然有人呕吐不适,可是死岭城是什么地方?往来之人哪个不是经历过刀山血海,这等场面只惹得众人大呼痛快,唯一的另类就是苏木这个外来的小子,可偏偏这小子对这等场面丝毫不怵,只是有些不忍 “黑鸦大哥,这里比试招招要人性命……我本事还差劲儿,会不会第一次就被人杀死了?我虽然不是很怕死,只是担心……” 苏木有些愁眉苦脸,扭捏着不知如何开口,黑鸦哈哈大笑,一拍这小子脑袋,指着一面飘舞的旗帜说道: “你看场边那处旗子,飘的红旗就是生死之斗,那两人一定要有一个死在里面才行,自然出手招招致命,如果飘的是黄旗,那就是不用死人的决斗,但是输的人代价也不小,你看我等就知道了,也需要全力以赴啊” 苏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看飘扬的旗帜区分的 另一边计先生耐心看完这场决斗才说道:“这等比试已经看过无数回了,也难为白石老弟还有如此耐心” 白石嘿嘿一笑,给计先生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热茶:“计老哥,这卉猛身上可是压了兄弟半个身家,自然要格外注意一些,哪里比的上计老哥在京都万人之上,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就是想要白某的命只怕都有人抢着送去” 计先生面无表情说道:“休要胡说,计某不问修道界的琐事已久,你的那点事我还不放在眼里” 白石笑容不变,品了口热茶说道:“自该如此,白某区区一介散修,怎么能惊动计大人,只要计大人不是来问罪的,白某这里就有的谈,哈哈,说吧,老哥来是所谓何事?” 计先生暗自呸了一口,这白石专做人口买卖,风评极差,可是势力滔天牵扯甚广,相传更有三宗四派在背后支持,如果没有必要,计先生是绝不愿意与此人打交道,但是为了苏木,又不得不有求于此人 这战荒矶虽然是决斗的场所,计先生也有心让苏木在这里锻炼,可是哪里有那么多人愿意跟苏木这默默无闻的小家伙决斗,既没有好处也没有那闲工夫 要知道来此地以决斗体验生死寻求突破之人都是狠人,不是天之骄子便是绝顶凶狠之人,寻常之人只会循序渐进,绝不会来此,而名门正派之人更是万万不会来此,能找寻到此处的大多都是外道散修之人,他们那些人更是无利不早起 “苏木,你过来” 听闻计先生的声音,苏木高声答应,连忙钻了进来,来到计先生身前站好 “这个小家伙叫苏木,白石,我要你每周都有人跟他决斗” 苏木暗暗咬牙,终于要开始修炼了,心里绝定自己一定不能给计先生丢脸,那边白石撇眼看了一下苏木,冷冷说道: “不干” 计先生眉头一皱,还未说话,苏木却着急了 “这位大人,我本事虽然小,修为也不高,可是我会努力的”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白石哼了一声,却再也不看他 “白石,你自管安排于他修为接近之人决斗,如果输了,也不用你负责,每次给你百金,如果他赢了,也不要你好处,每次给你十金” 白石听罢眼睛一亮,随即做出难为之色:“条件倒是不错,只是这小家伙看起来无甚本事,这里可不是给小孩子练功的地方,只怕难以找到合适的人啊,特别是这里的人各个都是嗜血骄狂之人,白某虽然一再严加管束,可是难免有收不住手的时候,只怕……” 计先生摆了摆手制止白石的话:“你安排一场决斗,如果苏木输了我的话自然作罢,如果赢了就按照我的要求来吧” 第38章 血旗迎风映少年 “哈哈哈哈!计老哥可对这小子很是看中,这小家伙以我的眼光看来实在无甚优秀的地方?修为低下根基不稳,明显刚开始修行,倒是一身的筋肉强悍的狠,老哥可是没少花心思啊” 白石眼光一扫就把苏木的情况看到八九不离十,他常年做这种人口买卖的勾当,眼睛锻炼的毒辣无比,心里暗自琢磨这小子跟计先生什么关系 “哼,别瞎想了,这个小家伙是我在路上偶遇的,看起来是个苗子所以想要让他经历经历生死,好尽快成长” 计先生也不说实话,他让苏木修炼的冥神幻体的事可是一等一的秘密,哪里能到处张扬 “你只管安排就是,其他休管!” 白石眯眼一笑,抬手招来一名修士耳语一番,那修士抱拳答应匆匆而去 “好,白某也是一时好奇,但是也知道别人的事少管为妙的道理,既然老哥如此相信这小子,那就决斗场上见见真章,看这小子修炼刚入门,我就从底下小的们刚送来的货物里挑选一个跟他练练手” 说话间那离去的修士又匆匆而来,朝白石深深鞠了个躬递上一个纸条,也不答话就站在了一旁,白石展开纸条看了一眼就站了起来,朝计先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修士连忙在前面引路 计先生点了点头也站起身来,朝黑鸦示意后便随白石一同先行,黑鸦等人立刻跟了上来 这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一是说明白石的势力在死岭城何等庞大,也许只比周蝉低了些许;二是说明白石手里随时都有能上场的人手,可见人才济济,“货物”也是众多 几人移步到最角落的一处场地,这里就连行人都是极少,场上也并没有人在决斗,场边只有几名白衣人等候在一旁,还有一名衣着破破烂烂的半大孩童盘膝坐在地上,满是灰尘的脸上一双眼睛阴冷狠毒,眨也不眨的看着苏木,根本没有看过其他人 白石饶有兴趣的仔细端详了这阴冷小子,越看越是满意,笑眯眯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童这才把眼睛看向白石,撇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我叫柴弘,你是他们说的白大人吧,这个小子就是我的对手吗?” 说完又把眼睛撇向苏木,仿佛眼前所有人加一起都不如苏木一人有趣好看,倒让苏木浑身不自在 “没错,我姓白,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今天能赢了这个叫苏木的小子,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不必担心再被人卖去,要灵药有灵药,要美女有美女,只需要好好修行就是,如果赢不了,哈哈,就当我刚才浪费了口水” 白石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晶莹剔透的丹药扔到柴弘脚边,居高临下说道: “听闻你反抗的时候伤了我们四人,这几日也受了不少苦,这丹药服下,给你半个时辰” 说罢又问计先生:“老哥,想必这半个时辰还是等的起吧?” 计先生不置可否,转身交代苏木:“这场比试你只能赢,记住那个叫柴弘的也没有到天子境界,同样修炼的精命,你先天要比他强很多,只是看那小子的眼神,只怕比你凶狠的多,在场上不能留手,知道吗?” 苏木昂首应道:“先生,我一定全力以赴” 柴弘听到这话竟然噗嗤一乐,眼睛并未睁开,正在消化那灵药的药力,不知再想些什么 计先生心里暗自摇头,这苏木缺少那股凶狠劲儿,实在是不妙 “来人,悬挂黄旗,时间差不多了”白石耐心有限,虽然还不足半个时辰,却也等不及让人悬旗,准备决斗 那柴弘也不抱怨,不管伤势如何,睁眼就站起身来准备朝场地内走去 “且慢,悬红旗”计先生突然叫住挂旗之人,黑鸦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劝阻:“大人,是不是不妥,苏木这孩子经验有限,只怕……” 苏木心中一震,手有些哆嗦,没想到计大人会让悬挂红旗,那岂非说明这是要分生死之战了,他没有半分心理准备 柴弘听见计先生的话也有些诧异,不过立刻反应过来,大笑一声先行跳入场地,挑衅的指着对面看向苏木 白石一脸严肃问去:“计大人,你可想好了,这旗悬挂上可是无人能反悔,这苏木看起来可是大人的心头肉啊” 计先生哼了一声:“我说悬红旗就是悬红旗,不用啰嗦,苏木,还不过去?!” 苏木听见这句“还不过去!”身子晃了几晃,不敢相信的看着计先生,期望这是他说错了话,可是计先生根本不看他,黑鸦有些着急,可是再不敢说话 “来人,悬红旗!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白石不觉得怎么样,越是如此越是兴奋,命人悬挂红旗,让人摆放桌椅,跟计先生坐下,准备看苏木被柴弘杀了之后计先生的表情,一定比今天的所有决斗都要来的精彩 见到如此,木已成舟,苏木牙齿一咬,翻身进了场地,耳边传来黑鸦和夜军的声音 “苏木,万分小心,多多记得路上所学,下手不能犹豫,慢了半分就要死掉,多想想你的家人朋友,想想你的安姑娘,还想不想回去见他们了!” 苏木虽然听到这话,却没有再回头,他暗自决定要全力以赴,不能死在这里 “丁字陆场,天子境下中,精命对决,开场!” 一名身着黄袍之人站于场地高台上,高声念起,随后一指场地两人 “双方同意悬红旗,双方不死不休,不得留手,只有一人能生离,你们两人可听明白了!” “明白”柴弘淡淡的回复,两手垂立表情轻松,只等决斗开始 “明……白”苏木结结巴巴的回答,心脏碰碰直跳,他其实有些害怕也有些担忧,怕的是死了就见不到父母和安蕊了,担忧的是自己到底能不能下得了手把这人杀死 “好,双方选择兵刃,如果自己没有可以从场地自行选择” 场地边上早早就放置了数十种兵刃,柴弘径直选择了两把细长的弯刀,随后走回场地中央站好,苏木却是挑来挑去拿了一柄巨剑,柴弘见此嘿嘿冷笑 “好,决斗开始!” 随着黄衣人一声令下,柴弘原本放松的身体猛然绷直,脉力瞬间运转全身,身体毫无征兆的奔向苏木 而苏木也是早有装备,大吼一声举起巨剑朝柴弘方向直劈而下,气势非凡,他自信这一下那柴弘必然接不下 “计老哥,你家这小子怎么上来就大开大合,这阵势倒是勇猛的狠啊” 白石随口说道,却并无半分夸奖的意思,计先生脸色铁青,也不答话 柴弘才不会蠢到硬接这巨剑,他本就已速度见长,手上的弯刀又轻巧细长,丝毫不会影响他的速度,见到苏木这下竖劈凶猛,身子如同陀螺一般一个旋转,轻巧异常的多过,手中弯刀顺势还在苏木身上划过,一道血花砰的爆开,再看去苏木的大腿到胸腹处被打开了一道血口 如同绽放的玫瑰花一样,鲜血瞬间就把苏木的衣服染的通红,苏木呆呆的看了自己的伤口一眼,一时有些失神,他实在没想到柴弘仅仅一个回合就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口 “计老哥,你会不会看走眼了?苏木完全没什么对敌经验啊,要不了十息时间柴弘就能把他的头颅砍下,这小子马上就要痛的站不起来了,哪里还有反抗的可能” 白石懒洋洋的又嘲讽起来,眼角还时不时的朝计先生脸色看去,好像那张脸才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地方 “苏木,小心后面!” 苏木大吃一惊,来不及想明白谁喊的话提醒了他,想也不想将巨剑横着朝后方拍去,正好迎住两个弯刀,“乒”的一声响,柴弘被巨剑的力量打的倒退数步,心中暗恨场外高声提醒那人 苏木这个时候身体强化过的好处显露出来了,这鲜血来的快止的也快,刚才那弯刀虽然是划伤了自己,可是他的身体强悍,弯刀只是划伤了表皮,并没有大碍,对苏木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柴弘见苏木受伤,心道这人身体必定受到影响,也不打算费劲儿周旋,提起弯刀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朝苏木攻去 苏木心里一喜,这人如果跑来跑去自己一时肯定追不上,没想到这人竟然主动攻来,当下也提起巨剑不管不顾的又是一个横扫 柴弘暗道真是蠢才,这人如同街头孩童一般没有一点章法,只会竖劈横扫,毫不迟疑的腾空而起,一个跟斗翻过苏木的身体,也躲过了巨剑,两只弯刀将苏木的后背又划出了长长的两道伤口 苏木没有疼痛,根本不管后背有没有中刀,见到这人从头顶翻了过去,巨剑横扫姿势不变,顺势又朝后面一挥 柴弘做梦也没想到苏木竟然还能这般灵敏的挥剑,普通人后背中刀必定一时疼痛不已,所有招式短时间都使不出来,哪里知道苏木这怪人实在难得一见,偏偏不知疼痛 一时不察,待见到巨剑挥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弯刀稍微一档,可是巨剑来势凶猛,一只弯刀立刻从中折断,巨大的冲力把他再一次打飞数米 没等他停稳,就见到苏木如同野兽一般又是挥剑赶到,柴弘大惊失色,实在无法理解,可是他毕竟经验丰富,也不顾得形象就地一滚,将弯刀整个插入苏木大腿,随后倒射而去 但是结果让他大惊失色,只见苏木面无表情的将弯刀拔了出来,随手仍在一旁,一道血箭从大腿喷射而出,苏木却好像看不到似的,身子丝毫不受影响,竟然还能朝他奔跑而来 “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止是柴弘如此想,连白石和周围观战之人都冒出了这个想法 第39章 泥融冷骨孑然身 太阳慢慢的又被薄薄的雾气挡住,本来明媚的天空又变得灰蒙蒙的,死岭城又恢复了那令人窒息的感觉 场内苏木一步一步朝柴弘跑去,连呼吸都没有紊乱,每一步都那么坚定而有力,手里的巨剑拖在身后,随时准备劈砍出去 柴弘此人心志无比坚定,即使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无法理解,可是他岂会是等死之人,不等苏木逼近就弹跳而起,飞速从场地边又抽出了两只单刀 两人一人追一人跑,情况却跟开始时截然相反,柴弘看准机会便会在苏木身上留下一道伤痕,随后抽身便走绝不停留,而苏木对受的伤不管不顾只是用尽全力追赶柴弘 他明白苏木一定是服用了什么药物或者用了什么方法暂时抑制住了痛感,跟他硬拼绝对不行,还好这小子并未修炼了对敌功法,只会横劈竖砍胡乱使劲儿,这对自己是天大的优势 片刻之间苏木身上几乎就没了好地方,纵横错乱的刀伤遍布整个身体,但却丝毫没影响他的动作,只是苏木心里烦躁,这柴弘如同成了精的狐狸,每次都是在自己身上咬上一口便溜走,令他不厌其烦 幸好苏木总是拼着受伤用巨剑频频把柴弘打飞,即使每次都被他用兵刃挡住,但是巨大的冲击力却是实打实的挨上,每一次的击飞都让柴弘喷出一口闷血,动作都会减慢一些 场中出现了诡异的一面,一个满身是血浑身是伤却精神无比手持巨剑追击,一个没有任何伤痕却气喘吁吁越跑越慢被逼迫的不断腾挪 相比较而言柴弘耗费的脉力更加多一些,随着满地的兵刃碎片越来越多,他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唯有一股不甘的念头支撑着他,而苏木身体强悍,受伤虽多血液却都能及时凝固,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苏木不由的再次感叹万毒轮回药浴的强大 “计大人,原以为您这样位高权重之人不屑用那巫门的手段,不想今日涨了见识,只是用在这小子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妥?” 白石随着苏木受伤越多越精神,早已经明白了这人必定抑制住了疼痛,不然受伤如此之多不会丝毫不受影响 相传在西南群山深处有一种专修巫门术法的人群,他们之中有人会一种方法能让人失去疼痛感,但是副作用极大,就连脑子都会受伤,从此沦为不死人,只会听些简单命令,白石也只是有所耳闻,却不想这计大人竟然会让一个孩子修习这等秘法 “老夫所学虽然斑杂,却不曾学过那种毒辣手段”计先生紧紧盯着场内,对白石的话随口辩解几句,也不多说,倒惹得白石颇感没趣 “砰”的一声,柴弘再一次被苏木击飞出去,他手中的刚拿不久的兵刃再次折断成两截,身体如同一滩稀泥般再也动弹不得,脉力空空如也连星源都不在转动,已经透支严重,只有眼睛透漏着戾气死死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苏木 “嘿嘿嘿嘿,没想到……没想到会死在你这种人手里,咳咳”柴弘一句话也说不全,脑袋一歪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用这种邪门的方法必定要付出大代价,哈哈哈,只怕也活不长久,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柴弘越笑越开心,虽然肉身无法动弹,可是却笑的夸张无比 苏木来到跟前,巨剑脱手而出,一剑扎向柴弘的头颅,脉力加持下,巨剑落势迅猛无比,柴弘眼睛眨也不眨,就这么看着巨剑在眼前越来越大 “你输了!我赢了” 苏木扔出巨剑之后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看也不看就朝场外走去 “胜负未定,生死未分,不决出生死谁踏出场地就被戈杀当场,回去!” 台上那黄衣人在苏木即将踏出场地之时突然说话,围观的人本来都在议论纷纷,白石也已经不满的把酒杯砸到了一旁,都以为柴弘已经被杀,可是被黄衣人提醒,众人定睛一瞧,巨剑差之毫厘的贴着柴弘的面颊扎在地上,柴弘并未被刺穿 周围立刻响起起哄的声音,虽然他们对这小子有几分佩服,可是在悬红旗的场地里也不杀人却又让人看不起 黑鸦在外高声大喊:“苏木,你想什么呢,下手啊” 黄衣人飘然而落,身后又落下几名同样着黄衣之人,这些人冷冷的盯着苏木,只要苏木敢踏出场地半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计先生猛地站起身来,声音不大却响彻全场:“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不会逼你” 说罢计先生扭脸就走,白石看得一头雾水,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黑鸦留下一句:“你呀,好自为之!”然后匆匆带领其他夜军跟随计先生离去,苏木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越走越远,心里突然无比的空落 如同被人遗弃的宠物,如同被父母遗弃的小孩,苏木感觉天地之中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理会自己,他不断的问自己:“我做错了吗?我到底做错了吗?我一定要杀了那人吗?” 白石来到茫然失措的苏木面前,疑惑的问道:“你为何不杀柴弘?” 苏木听见有人问话,下意识的回道:“他已经没力气了,我下不去手” 白石闻言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摇头叹道:“这种心慈手软的小鬼,为何不送去名门正派里当一朵被人呵护的小花,竟然来这噬人的死岭城,岂非自讨没趣” 说罢白石带领手下鱼贯而出,再不看苏木一眼,围观的人也是无趣,纷纷散开,只留下了苏木和虎视眈眈的黄衣人,还有那瘫在地上的柴弘 “喂!那小子,咳咳”柴弘突然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沙哑的喊道:“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苏木心里正在进行的激烈的斗争,听闻柴弘叫自己,不解的走了过去 此刻柴弘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说话声音也虚弱很多,苏木只好蹲下来听他说些什么 “哼,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你本不是我的对手的,可是我输给你,也没有什么不甘心了,你这性格脾性,活不了多久,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人值得你留情,懂吗?罢了,今天我就帮帮你” 柴弘说完这话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握紧手中断刃突然插向苏木咽喉,可是他如今脉力全无,动作缓慢,苏木吓了一跳本能的连忙拍向那断刃 只见柴弘握着断刃的手被苏木一拍,从他的喉咙划下,原本白皙的喉咙立刻喷涌出鲜血,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一地,柴弘张开嘴露出满是血末的牙,却是为了扯出一个笑容,然后躺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黄衣人眼看柴弘死去,对这场地再也没有兴趣,身影一动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天地之间就完完全全只剩下了苏木一人,他茫然的捧着柴弘的尸体,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助过,真的想找人倾诉一番 太阳渐渐偏西,死岭城的大路上的人们突然躲避到两旁,原来路中间有一个不高的血人缓缓而行,刺鼻的血腥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周围人都厌恶的掩鼻而过 苏木像失了魂魄一般,木然的朝计先生他们在死岭城的落脚点走去,他除了那里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他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亲手杀死过人,以前虽然见过死人,也想要杀死一些人,可是毕竟没有成功过,这次柴弘的死对他而言是从未有过的打击 就在他浑浑噩噩的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声,仔细听似乎有人争吵 “那女人是何道理?我这玉箫乃是宗门至宝,它是我施法的重要法器,哪里是给她玩耍的东西,莫要不讲道理” “月儿姑娘喜欢上你的东西是你的造化,劝你乖乖双手奉上,免得惹了性命之祸” “久闻周蝉周大人修为高深,将这死岭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城内也有不得动手的规矩,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笑话,周大人也是你能妄议的?城内有这规矩不假,但是这规矩就是给你们这些人准备的,月儿姑娘不在此内!” 苏木好奇往前急行数十步,远远就看到一名白衣少女端坐在一处高高的石狮子边上,白裙下面露出白皙的脚腕,两只小脚调皮的来回抖动 另一边几名修士将一行五人挡住,这些人四男一女,为首之人年龄稍大,手持一支碧绿透亮的长箫,此时正气急败坏的跟那几个修士争辩 这五个人都着同样的打扮,显然是来自同一个宗派,只是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鼓鼓囊囊的皮囊,不知做何作用 “开什么玩笑,为何这小丫头能不用遵守规矩,难不成是周大人的千金不成,即使如此也不能抢夺我等私有物品吧?那这死岭城跟强盗窝有何区别?” 这为首之人嗓门极大,片刻就招来人们驻足围观,他本意是让大家同仇敌忾,激起大家的火气,谁知道周围围观之人都露出嘲笑的面孔,竟然无一人搭他的话,反而看好戏的居多 那些拦路的修士中有人嗤笑一声,朝那白衣少女拱了拱手 “我们月儿姑娘跟周大人是至交好友,不要瞎说,乱说话的后果你承担不起!如果你不想连累你们所有人,我再一次好心劝你把那玉箫给月儿姑娘把玩片刻,说不定你这破玩意儿月儿姑娘一会儿就腻了,到时自然还给你,不要不知好歹” 苏木这才知道,原来这白衣少女就是整个死岭城闻之都色变的那个月儿姑娘,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待他看清楚后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没想到这月儿姑娘竟然如此绝色,特别是那双蓝色的眼睛,简直可以夺人魂魄 第40章 凌波嫣然与谁度 月儿姑娘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能惹去无数双眼睛,她初看只有豆蔻之年,再看犹如双十年华,白衣飘舞间仿若凌波仙子 苏木年龄尚小,却正是情窦初开之时,虽然对男女之情还是懵懂,可是见到月儿姑娘还是觉得心脏犹如小鹿乱撞,只觉得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可人的女孩子,难不成真是那天仙下凡不成 月儿姑娘似乎觉得有人偷看她,莫名的扭头朝苏木那个方向看去,两人眼神就这样对到了一起,苏木慌乱的把眼睛挪开,尴尬到无地自容,觉得脸上热的发烫 月儿姑娘只是觉得那个浑身是血的小乞丐有些奇怪,狼狈的样子让抿嘴一笑,随后就又把眼神转移到了另一处,并没有多想什么 那里苏木整个人都要呆滞了,前一刻还还觉得天上地下再没有能容纳自己的地方,下一刻就觉得世间万物加在一起都没有眼前那姑娘的一笑来的美好 她望去苏木的那一转秋波,莫道是苏木这木讷小子了,便是泥塑之人都会为她意惹情牵 那被拦住的五人之中一名年轻少年不时偷看着月儿姑娘,这时偷偷拽了拽为首之人,轻轻的劝道: “黄师叔,您那唤魂箫就给这姑娘瞧瞧吧,她看上片刻又坏不了,再说这些人都是死岭城的人,咱们也不好,也不好得罪” 说道得罪两字,他却偷偷看向月儿姑娘,见到月儿姑娘也在看他,内心一阵窃喜 谁料那师叔听罢勃然大怒,一把将年轻人推了一翻 “混账,我是要带你们去雀山,没有了唤魂箫,就是掌门师兄来了都不敢深入,我也不会做宗门的罪人,这宗门至宝唤魂箫说什么都不能离开我的手,谁要抢就来试试我的手段” 其他三人连忙将那年轻人扶起,这才看清四人年龄都不大,总共三男一女,现在听见师叔发怒,都不敢再劝,那被推翻的年轻人脸上起身后脸上时红时白,瞟向月儿姑娘的眼神都显得有些窘迫 “不知死活,也用不到月儿姑娘出手,你们敢去战荒矶跟我练练吗?也不占你们便宜,我这里有一个无涯果,对修炼念气之人受用极大,看样子你已经半步踏入元灵境,这枚无涯果可能让你轻松迈过这个坎,更有固气的妙用,我就拿它来赌斗,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一名修士推开众人来到这几人跟前,随手拿出一个灰蒙蒙的果实,虽然跟这几人说话,却频频朝月儿姑娘看去,趾高气昂的样子似乎替眼前人做了何等了不起之事一般 那师叔见到这无涯果满是惊喜,这宝贝绝不是等闲之辈能够拿出,这一枚果实放在念气修者那里可谓万金不换,他就连做梦都想要拥有这么一枚,如果能让他踏入元灵之境,普天之大哪里去不得,哪里还会像现在一样做事瞻前顾后小心翼翼 就是看准了这人会动心,拿出果实那人手一缩将无涯果收了回去,黄师叔心里一痛,就好像是自己最心爱之物被他人夺走一般 “我叫良承景,也不受命于这死岭城的周蝉,只是路过此地而已,不曾想竟然遇到了月儿仙子,所以逗留了几日,今天只想代月儿仙子取你那玉箫,搏仙子一笑罢了,你这人可愿意赌斗?我也是天子之境,绝不欺瞒” 良承景一身锦衣玉袍,长得英俊非凡,只是那一双眼睛过于细窄,显得有些不美,他轻松便拿出这等宝物,身后又有数名修士跟随,显然身世绝不简单 黄师叔被这人宝物诱惑,很是有几分心动,心道此人年幼,自己到天子之境已经十数年,仅仅差那么临门一脚便能踏入元灵境,可惜这数年修为纹丝未动,如今他年龄越来越大,心境也越来越不稳,如果再无寸进恐怕就要封死在天子境了,如今有了这无涯果,自己大有希望更进一步 良承景说完又朝月儿姑娘行了一礼,高声问道:“月儿仙子,在下无礼愿意替仙子取那玉箫,不知仙子是否怪罪?” 月儿姑娘银铃般一笑,说道:“你愿意取来那是很好,可不是我要你取来的,你拿了来我不会念你的好,拿不来我心里可是要怪罪你的” 这话说来颇有几分不讲道理,偏偏在场之人无一人觉得不对,良承景听到月儿姑娘的声音简直要痴了,他自从见过月儿姑娘之后便茶饭不思魂牵梦绕,偏偏又不敢靠近月儿姑娘身边半步,据说不经过月儿姑娘同意靠近她身边数步就要横死当场,传说虽然可能夸大,但是他却不敢轻易尝试 这难得月儿姑娘有兴致想要看那玉箫,良承景自觉身世显赫样貌过人,如果能跟月儿姑娘多亲近一番自然会被自己吸引,只是苦于无法,这次机会来的正是时候,必然不能让它跑掉 “你这果子拿来我看看,有何宝贝的?” 月儿姑娘眨了眨眼,突然朝良承景招了招手,良承景大喜过望,连忙掏出无涯果献宝似的朝月儿姑娘走去,心里激动的差点乐出了声 “少主,不可,这无涯果是……”身后有随行修士出声劝阻,拦住良承景去路,却被他一把推开“滚蛋,我家的东西我还做不了主了?” 那修士连说不敢退到了一旁,良承景颤抖着来到月儿姑娘五步之外就停步不前,心里忐忑不安,怕自己突然遭遇不测 “你过来就是,无妨”月儿姑娘似有所知,伸出玉手示意他过来,良承景这才放下心来,迈步来到月儿姑娘身边 月儿姑娘身上散发着玉兰般清香,良承景闻之欲醉,暗自吞咽着口水,不敢露出丝毫冒犯之举,只是老老实实的把无涯果递去,月儿姑娘伸手接过果子来,露出了凝脂般的手腕,良承景死死的盯着看了一眼,连忙转过眼去,生怕被月儿姑娘发现 “这个果子来之不易,倒也算是个不错的东西,可惜我不稀罕” 月儿姑娘拿起无涯果轻轻凑鼻一闻,又随手抛给良承景,远处那黄师叔暗自惊呼,生怕这宝贝就这么跌落在地,还好良承景及时接住,也吓得那些随从修士连连冒汗 “喂,你那玉箫我只是好奇,似乎以前见过,你拿来我看一眼就还” 月儿姑娘背着手轻巧的朝那师叔走去,周围人大惊失色纷纷离开那五人数十步才敢停下 “月儿姑娘,在下刚才不是说……” 良承景心里一慌,为何月儿姑娘突然自己朝那人索要玉箫了,自己的打算岂非要落空了 “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自然会来拿,你拿来了我偏偏又不想要” 一席话让良承景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连说“是是是,月儿仙子说的有理” 月儿姑娘轻轻一笑:“哪里有理?” “这……仙子说的都是有道理的” “哼,我说的就有理吗?别人的东西我要来也是有理吗?那你这个人可就没理了” 良承景冷汗直流,不知为何这姑娘今天这么针对自己,难道刚才有冒犯之处吗 月儿姑娘也不再理他,对那黄师叔问道:“你愿不愿意拿来我看?” 黄师叔眉头一皱:“不愿意!小娘子你虽然貌美,可是我又不是那些年轻人,你说要玉箫,那是休想,我可不会怜香惜玉,你若是想用些妖法只管使来,看看我黄某是不是好惹的” 他说完这话其实心里便已经后悔,身后四人连忙劝说,可是如今骑虎难下,根本不理会那四个年轻人,颅内星源运转,只等月儿姑娘发难 “你不愿意那便罢了,我并非一定要看” 说罢月儿姑娘转身就走,黄师叔几人面面相觑,这人怎地跟传说中截然不同,既不会强取豪夺也不会蛮不讲理,别人不同意她说走便走,没有丝毫强迫的样子 其实月儿姑娘那些传言真真假假,她虽然对很多东西都有兴趣,可是从未强迫过别人,只是别人见月儿姑娘美貌,又是从冥地过来之人,大多时间都是他们对月儿姑娘有想法,不免会想要动手动脚,加之说一些污言秽语,自然惹得月儿姑娘发怒,这些人免不了横尸当场,时间久了,便有月儿姑娘横行无忌强取豪夺的传言 月儿姑娘拖动着白衣渐渐远去,身后良承景等人匆忙追上,周围人见无热闹事发生就渐渐散去 苏木伸长了脖子朝月儿姑娘远去的方向眺望许久,心里不免遗憾,踌躇片刻就朝计先生落脚那处屋子赶去 自从计先生回来后,夜军就扩大了巡逻范围,在外巡逻之人早早发现苏木后急忙通知黑鸦,黑鸦带人连忙迎出 “回来了?!无事就好,快进来吧”黑鸦拉着苏木上下检查一番,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人料定你会回来的,快去吧,还有一个礼物等着你呢” “是什么礼物?”苏木一时来了兴致,他可从来没有收到过除了安蕊外他人赠送的其他礼物 “哈哈,是好东西,啰嗦什么”黑鸦也不告诉他,只是推着他赶紧进去,似乎也很兴奋 待他进来屋子,先去大厅跟计先生请安,计先生端坐在椅子上,生生受了苏木一跪拜后才开口说道: “你命中注定无法走常人修行的道路,只有修罗般的修行才能让你尽快成长,只是你能受的住吗?冥神幻体心决困难无比,一旦开始就只有不停的修行,片刻也停不得,如果你的心境不稳,只怕神诀难成,还不如现在就赶紧收拾回家生儿育女,修行之路从此于你无关,你可想好了” 苏木沉默了良久,就当黑鸦等人都着急的时候,计先生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苏木突然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愿意!” 第41章 冥魂难消红尘骨 “大人,查不到这名少年的资料,除非……他真的是计先生近期才收于麾下的,只查到他是在幽马县突然出现的,其他的暂时还未打探清楚,不过看起来不像是计先生秘密培养的人,毕竟境界实在太低,也不像其他势力的人……” 周蝉坐于一处花池的凉亭之内,手持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只是他这等看似勇猛壮硕的大汉坐在那里看书实在令人有些难以想象 等到手下修士汇报完,周蝉又问了几句话就打发那修士离开,从他们打探的情况来看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老家伙一向神神秘秘,又专好收留这些濒死之人,医术倒是了得,难不成这男孩是他培养的药人什么的?哼,旁门左道罢了” 周蝉先是有些不屑,想了想后又吩咐下去:“仔细的盯好,有何异动速速报来” 死岭城东西走向略窄,南北较长,根据功能分为不同的区域,或是贸易或是吃住,而住宅区不是有势力之人根本休想有一席之地,往来的散修只能在客栈等地歇脚 而这住宅区域每处房地前后左右相距都有段距离,中间还设立有隔绝声音气息等方法,这等安置方法倒是很得人心,毕竟来死岭城的人大多都有一些秘密不愿让人得知 计先生在苏木说罢“我愿意”三个字后心中一松,脸上也露出了久闻的微笑 “好小子,就知道你能答应下来,大好男儿不与天地争斗一番怎么对得起赐予的星源,哈哈,等你境界上去了,自然会明白人类是多么的渺小,你今天的迷茫我们以前也经历过,这个坎无人可帮你” 黑鸦虽然面向凶恶,可是对苏木极为友好,一方面是为了计先生的计划,苏木是必不可少的人物,另一方面也着实喜欢这朴实的少年,他看苏木就如同看到许久之前的弟弟,心里很是喜欢 “黑鸦大哥,我知道了,战荒矶内没有什么善恶,只有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苏木抬起头来,眼睛闪烁,双手紧紧握拳,说话却掷地有声干净利落 “苏木,可不是只有在战荒矶内对决的人才是不能留情的对手,而是所有对敌之人都要全力以赴,你当这修道界是讲究仁义道德的地方吗?错了错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才是万古不变的真理,我们追求的是天道不假,但是不斩人道如何窥的见天道,你还年轻啊” 计先生语重心长的说完这番话,自己却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记下了,先生,日后必当时时提醒自己” “好,好!你记下就好”计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高声吩咐门口夜军 “把给苏木准备的礼物搬来” “得令!”门外守候多时的几名夜军也是等的心急,听见计先生吩咐连忙从外面搬来了一个大大的黑色箱子,抬箱子的几名夜军都是修炼精命之人,几个人都全力运转着脉力才能抬得动这箱子,即便如此几人都是气喘吁吁汗水直流,这箱子有多么重可想而知 “先生,这是?”苏木心里激动,这里装的必定是不可想象的宝贝,不然哪里会如此沉重 黑鸦这时抱拳单膝跪下,高声唱道:“大人通天之才,所做必定能永世称赞,还请大人揭去封印!也该让这冥骨重现世间了!” “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冥骨?”苏木颤抖着手抚摸着箱子,心里抑制不住的欢喜 那黑色的箱子上面篆刻着无数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符文,唯有中间一个蓝色的兽头状花纹极为显眼 “不错,正是那具冥骨,你可知这冥骨的来历?”计先生不知何时来到苏木身旁,轻柔的抚摸着这黑色箱子 “那到是不知,只是听闻先生提起过一次” 计先生轻笑一声,陷入神往 “说起这冥骨,就不得不说到冥地。这世间本无冥地之说,远古之时有一部分人得不到传承的星源,为了追求其他的力量,使用一种谁也不知道的方法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通道,那里就是冥界” 苏木头一次听闻这些事,眼里都透漏着兴奋 “冥界打开之后,从里面冒出了本来绝不该在这世间存在的冥气,也出来了无数的冥界之物,这些冥界怪物进入我们这方世界之后大开杀戒,无物不噬,短短的时间内就造成了大量的死亡,这便惹得我们人类难得的同仇敌忾,共同出手将那冥界入口封印,将遗留在这世间冥界怪物纷纷斩杀一空” “本以为这事就此作罢,谁知道那封印并不能完全封印住入口,冥气仍然会渗透出来,所幸渗透出来的冥气稀少,并不能造成太大危害,可是冥气之内普通人类无法生存,就连植物动物都是沾之就亡,渐渐的那封印之地数百里内再无生物,这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冥地” 原来是这样,苏木点了点头,这冥地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为何月儿姑娘会从里面出来呢?想起月儿姑娘,苏木心跳又快上了几分 计先生可不知道苏木正在想着月儿姑娘,见他听得认真,满意的继续说道: “冥地之内虽然可怕,可是里面还是生存着一个种族,他们是上古之时打开冥界入口的人类遗族,他们祖先被冥界的上冥神用大法力洗练,使得他们能够在冥气内安然生存,也可以正常出入人类世界,他们这个种族自称为挽人” “挽人是何意?” “不太清楚,从未有挽人主动来人类这里与我们沟通,也从未有人能在冥地找到挽人的踪迹,他们只是偶尔现身于世间,月儿姑娘这样的常常出现的挽人很是少见,但是她在死岭城内也不常呆,时常消失不见” “那他们在冥地吃什么喝什么?怎么自保?他们这样出来会不会被厉害的人类抓走?哎呀,那样月儿姑娘岂非十分的危险” 苏木突然有些紧张,为月儿姑娘担心起来,却忘了月儿姑娘那神秘的保护自己的力量 计先生狐疑的看了苏木一眼:“你紧张什么,挽人这么久都无事自然有他们的本事,他们虽然没有星源之力,可是却能修习一种冥界才有的特殊功法,我们称之为鬼神道” 苏木听后一拍脑袋“哎呀,那么月儿姑娘是不是也是修习了鬼神道?难怪她会那么厉害” “嗯……似乎又不太像,相传挽人修习的鬼神道施法时需要施展法印,这点与神魂修者有些相似,只是他们需要先召唤鬼神法相才能施展各式法术,相对繁琐许多,但是威力也极大,至于月儿姑娘从未施展过任何法印,也不曾召唤过任何法相,实在令人费解” 计先生不知不觉中被苏木带偏了,竟然说起了月儿姑娘也不自知 “而他们逃跑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就是星海强者也未曾抓住过一个挽人,那冥地说实话并无什么东西值得人类的顶尖强者费劲出手,挽人的鬼神道我们又无法施展,即便抓了挽人得到了鬼神道的施法方法又能如何?久而久之就无人对冥地和挽人感兴趣了,所以现在即使见到挽人也只是让人好奇,却并无人太在意” “那先生之意是月儿姑娘并无危险了?” “嗯,月儿姑娘虽然神秘,可是还不值得如三宗四派这等庞大势力出手,所以她才能在死岭城内如此逍遥自在”计先生突然反应过来,不由得大怒 “你这小子东拉西扯什么,我们是在说这冥骨” 苏木突然被训斥,再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听计先生继续说 “这冥骨并非是挽人的遗骨,而是真真正正的冥界冥神的遗骨,可是并未听说过那时候有冥神在人界陨落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副冥骨究竟是如何到了那绝世天才之手,也算是你我的福气,恐怕就是把这人界再挖地三尺也休想有第二副冥骨存在了” 说道这里计先生得意的摸了摸黑箱子“说不准便是先有那天才得到冥骨才有了冥神幻体心法,不然为何会有冥神二字” 苏木不解的问道:“这冥神的名头听起来就好厉害,不知道打不打的过我们人类” “呵呵,如果按照远古的手札记载来看,只怕星海之上的绝顶修士才能匹敌,即便如今的五大修士放在那时都不一定是冥神的对手” 苏木对这等太过高深的修为没有概念,只是单纯的觉得似乎很是厉害,而黑鸦却听得暗自咽了口口水,修为越高越明白这冥神是何等可怕 “好了,说了那么多也该让你见见这冥骨了,虽然已经不知道这冥骨的主人死了多久,可是余威仍在,还是十分可怕,你且退后” 苏木见计先生眼睛开始放出星芒,连忙退后数步,只见计先生口中念念有词,凌空虚指那蓝色兽头符文,“啪”的一声脆响,那兽头符文幻化成一只异兽的虚影朝天无声的吼叫一声,那些布满黑箱子的蓝色符文立刻全部沉寂,再也没有一丝光芒放出 大厅里寂静的可怕,只见那黑箱子有节奏的不时抖动,这情形瘆人无比,苏木只觉得脖子后面隐隐起了鸡皮疙瘩 计先生手一挥,几名夜军将那抖动的黑箱子的盖子抬了起来,一种鬼哭狼嚎一般的刺耳声音从那箱子里猛然传出,一股灰蒙蒙的气体一涌而出 远在冥地内慢慢的走着的月儿姑娘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朝死岭城方向不敢相信的望去,身子突然化作清风消失不见了 第42章 何以飘零去久远 不等那灰气弥漫开来,计先生手掌一翻,这些灰气迅速被一个无形的黑洞吸收到了一个早早准备好的一个布满符文的皮袋子里,那刺耳的鬼叫之声也只是猛然响起一声便归于沉寂 这黑箱子仿佛是能控制人的魔盒一般,众人齐齐朝它走了几步,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去,只有计先生和黑鸦早已知晓才无动于衷 箱子很深,里外具是黑色,里面正静静的躺着一副成年人大小的骸骨,这骸骨不是普通的白色,而是一种类似于金属的色泽,看起来似金非金,似铜非铜 除去这古怪的颜色外,倒是看不出来这骸骨还有何特殊之处,苏木不由得往前走到箱子跟前,探着脑袋仔细观察了一番 “先生,这便是冥骨吗?它跟人类的骨头一样吗?” 苏木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从未看过人类死后的骨头,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下子看到冥骨也不惧怕,只觉得有趣 “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们的脊椎骨比我们多了两块,还多了突出的尾椎骨,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不影响你换骨后的身形” 苏木撇撇嘴,对这副冥骨有些失望,自己幻想了无数回那传说中的冥骨是何样,谁想到只是这副平平常常的样子,跟自己所想大不一样,也不知道有何神奇之处 仿佛看出苏木的想法,计先生拍了拍箱子的边缘,神秘一笑 “看样子你是小看了这冥骨,你可知它的神奇之处?” 苏木这才来了兴致,心道冥骨果然是有它厉害之处,试探的猜道:“可是能坚不可摧?拿大剑也砍不动?” 计先生哈哈大笑,连连摇头:“你啊你,真是天真,如果仅仅如此为何能让这许多绝世之人不择手段的拥有它,精命修者炼体之后轻易就能强筋健骨,硬如钢铁,这有何可稀罕” “那它有何厉害之处?” “它的种种奇妙之处太多了,我也无法窥探其全部妙用,也只有你可以探索了,如果一切顺利,它便是你,你便是它”说道这里计先生突然有些失落“哎,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你跟冥骨完全融合炼化第二星源的时候了,越是临近越是有些胆怯,如果失败了……” 黑鸦在旁想要开口安危计先生,却被计先生举起手拦住“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黑鸦只能低头回答“是!” 计先生揉揉眼睛,调整了心态,意气风发的拉着苏木 “来来,我向你展示一下这冥骨已经知道的能力,看好了” 只见计先生示意两名夜军,两人一同结印,一人射出数道冰刃,一人放出几道火舌,一同打进那黑箱子里 就当苏木大惊失色之时,那些法术打在冥骨之上立刻消失不见,仿佛刚才根本没有任何法术打来,既不见冰霜也不见烧痕 “这是怎么回事?”苏木惊奇不已,刚才那冰刃发出刺骨寒意,那火舌放出炙热的火浪,这绝不是虚假的 “冥界只有无穷无尽的冥气和死气,没有半分自然之力,冥界之物天生对这自然之力有抗力,这冥骨又是冥神遗骨,更是厉害无比,只怕修炼神魂的修士只有到了星海之境或能损伤它几分” “那不是说……”苏木突然想到什么,拽着计先生的衣袖两眼放光 “知道你想什么,没有错”计先生同样兴奋“等到你全身骨骼换成这副冥骨,神魂修士对你来说如同土鸡瓦狗,再也不值一提” “如果一切顺利,以你精命的天赋再加上换源后的念气星源,成为极道者后又不惧神魂修士,那般通天的能耐该如何了得” 计先生满面红光,握紧的拳头上绷紧了道道青筋,这般恐怖的人就要从自己手里诞生 “如果我换成了冥骨,当初那劳什子杜飞扬又能奈我怎样!小兰就不用枉死,安蕊……安蕊就会平安无事” 苏木心里暗暗作痛,可是又燃起了无限希望,如果自己成为了计先生口里的那般境界,就算天大地大他都可以笑傲于世,人世间的无奈再也无法强加与他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修习?” “你想何时开始?”计先生饶有趣味的问道 “越快越好!明天,不今天,不现在,我现在就准备好了”苏木不断的换着时间,惹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小子,你现在还有些太嫩了,忘了吗?只有到了天子之境才能开始修习冥神幻体之术” 黑鸦左右看了看,提到冥神幻体四个字时,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 “那……那我一定好好修习,尽快到达天子之境” 苏木这才想起来这死岭城的目的,自己还只是一个连天子之境都不是的小子,心里的落差之大让他十分沮丧 “你不知疼痛,这对修习精命来说是个绝好的天赋,相信你会进步极快,只是我今天就要前往京都,那里还有要事等我处理,无法指导你修行了”计先生叹了口气,有些不舍的揉了揉苏木的脑袋 “什么!?先生,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苏木大惊失色,突然爆发小孩子心性,紧紧抱住计先生大腿 “哈哈,你这小子,别胡闹,你且在这里修炼,我留下黑鸦照顾你,最多一年,最快半载我就返回,你这里对我来说也是一等一的要事” “大人,这怎么行?”黑鸦事先并不知计先生安排,听闻让他留下立刻着急的反驳 “怎么不行,你跟着我也只是跑跑腿,如果遇到我都无法应付的敌人你又能如何?还不如在这里照顾苏木,你别忘了,苏木对我而言是何等重要” 计先生一挥衣袖“就这么定了,夜军留下十人,其他人随我返回” 黑鸦听罢身子一软,双膝跪在地上,向计先生磕了几个头,有些哽咽 “大人,小的当初昏迷十天十夜,是您消耗数年阳寿用尽全部力量才把我拉了回来,自己都差点晕厥,自此以后小人从未离开您半步,你这一去小人不能在您身前效劳了,您要保重啊,京都局势危险,如果有不测,小人一定即刻赶到” “妇人之心,快起来,让苏木看了笑话,京都有尚旖助我,无需多心”计先生背对着黑鸦,不愿意转过头,只是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先生,您放心去吧,我一定听黑鸦大哥的话,必定每日修习,不会偷懒” ,苏木一同跪在了黑鸦旁边,知道计先生京都之事必定重要,知趣的不再阻拦 “如此就好,待我回转之时,希望你就是天子之境了,不要让我失望”计先生又悄悄拉过黑鸦到一旁“我将冥神幻体心决留在你这里,切记保密,如果苏木进步迅速先一步入了天子境,就让他开始修习,更换冥骨之法你也知晓,时间紧迫耽误不得” “是!大人,小人只要还有命在,神诀就在,就算又了不测,就算化为厉鬼也会护住神诀周全”黑鸦单膝跪地双手接过神诀,视若生命般放于怀里 计先生不满的哼了一声“说什么屁话,这神诀就算给了外人没有冥骨也是一本废书,苏木和冥骨才是重中之重” “是,是,小人一定护得苏木周全”黑鸦偷看了一眼苏木,见那小子没心没肺的正对着冥骨左瞧右看,不由莞尔一笑 不等夜色降临,计先生便匆匆离去,并没有惊动周蝉,可是这也瞒不住他 “大人,计先生离去了,只是留下几名修士和那名叫苏木的年轻人” 周蝉对苏木虽说有些兴趣,可是苏木境界太低,根本入不得他的眼睛,如今了解到计先生离开,想着是不是这小子只是那老鬼的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所以留在了这里 “唔……既然人走了,那么就不必太过在意了,平时留意一番那小子就是了,下去吧,把重心放到乔装进来的万法宗的人那里,这三宗四派的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偷偷进来,这可不妙啊” 自从得知万法宗有人乔装进了死岭城后,周蝉没有一天过的安稳,三宗四派名头太大不得不防啊 计先生临走时又将那灰色的冥气灌于箱内,黑鸦待计先生走后就将冥骨重新封盖起来,小心翼翼的在房子周围查探了一番才回来锁好房门 “苏木,这冥骨不能长时间暴露,它没有冥气的滋养其精华会慢慢的消耗,你对外不可暴露冥骨之事,切记切记,如今大人不在,如果有大修士抢夺冥骨我们可无能为力,这冥骨我会让人藏于黑车内,黑车无人能窥探其内,大可放心” “黑车是什么?马车吗?”苏木颇为疑惑 “黑车是一种称呼,它的车厢是用一种特殊的虫子尸体炼化成一种类似于布料的东西编织而成,可以隔绝念气修士的窥探,我们平时会将一些重要的东西存放在车内,车子分开藏于一些我们的秘密据点” 苏木随黑鸦出去院子里,见到一个黑漆漆的硕大的布棚在外边立着,除此外并无马匹 “黑车是我们最秘密的东西,它只能由念气修士几人同时御使,行走时无声无息,这些修士修的也是蹑踪之法,这黑车是见不得光的” 看出苏木的疑惑,黑鸦解释了一番,正好几名夜军将黑箱子抬到了黑车内,只见几名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黑衣修士同时朝黑车的布棚一指,那布棚猛然缩小,恰恰将黑箱子罩住后就维持那般大小,几人如同轿夫一般站于黑车四周,黑车与这几人渐渐似乎融为了一体,苏木只觉得眼睛一花,那几人连同黑车似乎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神奇无比”苏木拍手惊道,朝天空看了看无果,随后便同黑鸦一起进了房子内 死岭城入了夜便如同鬼城,除了巡夜之人根本无人敢出门,可是在离苏木那处房屋不远处的空气中莫名其妙的扭曲,一个模糊的白影渐渐清晰起来,那白影环顾了一下四周,显得有些迟疑 “这种气息……难道是……这怎么可能……怎么又不见了?” 第43章 风月如歌人似纱 死岭城的战荒矶每周仍然照例开放,每次开放都是人山人海,人们每周都会盼着战荒矶开放,好释放他们内心的嗜血和压抑,也给那些寻求生死之间突破的修士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周周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周而复始,也许只有等到哪天死岭城不复存在这充满着血腥的战荒矶才会安静下来 “决斗结束,苏木胜,请履行要求决定贺尔喳死亡或生还” 高亢的喊声响彻战荒矶一处决斗场内,周围看台上人们密密麻麻将决斗场围的水泄不通,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这邪门小子果然又赢了,哈哈,老子走了这么久背运就靠苏小子返本了” “苏木,杀死他,杀死他!!” “苏木,你小子杀死他啊,老子这次买的你这次杀人,快快!” “你真棒,苏木,快杀死他,姐姐晚上给你破了处……” 也不管看台上那群人如何呼喊,场上的苏木浑身血流如注,却如同战神一般傲立在场,他的另一边一个锦衣大汉手脚不自然的弯曲着,只剩下大口的出气声,身子却动弹不得半分 “苏……苏……木,你,你果然邪门,老子认栽了……你,你不会杀我的,对吧?你没在黄旗……决斗场杀过人” 贺尔喳故作镇定,却没注意他自己的眼里写满了恐惧,身子也不断的朝后扭动着 他上场之前心高气傲,虽然还未成为天子境,可是自信自己的本事绝非普通修士可敌,就算明知苏木不惧疼痛极难对付,可是还不放在眼里,谁知竟然这小子不只是不惧疼痛,肉身更是强化到如同普通天子境的精命修士,最可怕的是打斗经验及其了得,非常善于利用自己身体的优势,往往会以最小的代价给对方带来巨大的伤害 几个回合下来,虽然苏木伤痕累累,可是无一处重伤,反观贺尔喳身上看起来虽无外伤,可是手脚具断,肋骨也大都折断,星源更是干涸,纵容医好修行路也要大打折扣 大剑在苏木手里灵活的转了一个弯,随即被他直指着贺尔喳的脸 “哼,你这人上场之前嘴里不干不净,不是什么好汉,本以为你如何了得,原来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我苏木堂堂男子汉不屑杀你,今日就取你左手拇指以做警示” 苏木嘴角上扬,心里无比痛快,这断人生死的快感无与伦比 他这话一说出,自己是觉得威风凛凛十分潇洒,可看台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又不杀人?我xx这混小子,他每周两天风雨不断的来战荒矶从不杀人算什么意思” “你!你!杀了那个人啊,你不杀老子要赔死了” “你这混账小鬼,你要不动手姑奶奶这就下去杀了你” “……” 贺尔喳心中一松,可是凶狠之气没来由的涌上心头,低着头不敢看苏木,眼睛里却充斥着暴虐 他不服气,他本是家族天之骄子,平日里谁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天子境之下修士从未放在眼里,谁知会在这不毛之地的死岭城折戟,还是败于这黄毛小子 越想越是不甘,贺尔喳心肺之中被憋屈的气快要挤爆了,最终化作一股念头出来,他要把这小子杀死,绝不能带着屈辱活着 苏木并不知道贺尔喳的想法,他看准了贺尔喳的左手提剑就要削去,贺尔喳突然右手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刃,凝聚最后的脉力闪电般的扎向苏木的心脏 那速度极快,苏木反应过来已经是来不及,只能匆忙将脉力凝聚于前胸,短刃还是从他的胸口扎了进去,万幸贺尔喳是强弩之末,力量大大减少,苏木又是强化后的身体,短刃只是扎透了肌肉,并未能扎进去心脏 贺尔喳见一击得手,仰头狂笑,苏木大怒之下一脚将他踢飞了数米之远,在贺尔喳惊恐的眼神中将那短刃抽出 “你这人真是恶毒,我本是无意取你性命,你竟然偷袭我,如此今天我定饶你不得!” 苏木大吼一声,身子腾空而起,如猛兽一般扑下,大剑从贺尔喳胸前透体而过,又扎进了地下数寸 “你……说过,不……不杀我” 贺尔喳最后的念头竟然是苏木言而无信,浑然没想到是自己偷袭再先,不论他如何做想,如今也只能不甘的倒了下去 四周看台之上本来在贺尔喳偷袭之时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以为苏木就此身毙,不料竟然看到了苏木第一次在黄旗决斗场杀人,顿时喝彩声响彻天地 “赚了!赚了!老子就知道今天要翻本了,哈哈,苏小子,你好样的!” “干的漂亮,我等精命修士本该如此,谁若做了我等的对头就该知道是不死不休的结果,平日里那般心慈手软倒像那帮修神魂念气的娘们” 不是哪位喊了这么一句,惹得其他修士怒目而视,还好人多,并未发现是哪位说的 “苏木,晚上别关门,姐姐去找你谈谈心呐……” “小娘子,苏木可受不了你,不如你我今晚切磋切磋” “滚你的蛋,老娘就是一辈子不找男人也轮不到你” “你这小娘皮,老子还看不上你呢,有本事下去比划比划……” 也不管上面如何争吵,苏木觉得心脏跳动的厉害,这是自己第一次主动杀人,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可是竟然完全没有其他的不安的感觉,只觉得这人死就死了,是该死之人,虽说是死于自己的剑下,可这感觉就跟在路边踢了一脚碍事的石头一般 没有负罪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这还是我吗?这真的是我吗?我怎么,我怎么变得如此了? 苏木脑子嗡嗡直响,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改变,而这改变来的如此突然 “你叫苏木?” 在这嘈杂的环境中一声轻轻的问话传来,纵然夹杂在这周围的人们的千言万语中,可是在苏木听来就如同天神的声音,周围再无一句别的声音能进他的耳朵 他猛地抬头四处寻找这声音的主人,神情突然一愣,脸上竟然有了几分红晕 那声音的主人就在看台的最前面,一袭白裙随风飘摆,她的身边没有一人敢靠近,在这人挤人的看台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月儿姑娘微微一笑,捋了一下肩头的黑发,瞧见苏木看到了自己,又问了一遍 “你的名字叫苏木?” 天地间的其他人和物再也入不了苏木的眼睛,仿佛其他所有都失去了颜色,变成了透明,唯有月儿姑娘那一袭白裙带着朦胧的光芒指引着他 苏木暗自激动,怎得月儿姑娘竟然来看自己决斗了,他迈腿就朝月儿姑娘跑去,本来矫健的步伐在决斗中都不曾有过一丝颤抖,可是这短短数十步还踉跄的差点摔了一翻 来到月儿姑娘身前不远,感觉停下来脚步,他可是记得月儿姑娘周边是近不得的 “我,我叫苏木,你是月儿姑娘吧,你真漂亮,嘿嘿” 苏木虽有些木讷,倒还有些胆色,不似一些年轻人见到月儿姑娘就自惭形秽,哪里还敢说上一句话 月儿姑娘本来微笑的表情突然一敛,冷冷说道:“我只是问你的名字,我问你我长得如何了吗?” 苏木连连摆手,大惊失色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你好看,想夸夸你” 月儿姑娘上下打量苏木一番,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着月儿姑娘的笑声,苏木本觉得渐渐昏暗的天空似乎又放晴了 “我似乎见过你,对了,上次见过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狼狈不堪的家伙,跟你今天可有八分像,那天的人,是不是你?” 苏木想起第一次见到月儿姑娘可不就是那般狼狈的样子,今天又是刚决斗完,他每次决斗后都是这般浑身脏污的样子,倒还真是于那天极像 “嘿嘿,不错,那天也是我,不过我不是每天都那样的,因为……” 不等苏木自己辩解,月儿姑娘接口说道:“我知道,听闻有一个少年极为奇特,似乎不惧疼痛,今天专门来看看你,看你现在样子传言倒是真的” “嗯,是的” 苏木咧嘴大笑,怕月儿姑娘不信竟然倒转大剑朝自己胳膊剌了一剑,猩红的血液从伤口立刻流出,可是苏木却是高兴的让月儿姑娘看看 “你这人,谁说不信了,你偏要自残给我看,真是个笨蛋” 月儿姑娘虽然看到苏木自残,可是竟然没有阻止,而是仔细的瞧了一会儿才娇嗔道,随后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个玉盒,朝苏木招了招手 “你过来,不要怕,这个送你” 苏木听见月儿姑娘允许自己靠近,才敢朝她身边靠去,心里却有些忐忑,见离得月儿姑娘三步远还无事,他才放下心来,伸手接过那玉盒 “虽说你不惧疼痛,到底是受了那么多伤,这玉盒里的药颇为灵验,我自己用不上,就赠于你了” “不用不用,黑鸦大哥每次都会给我准备药浴,计先生的药浴很有效果,对我修炼大有帮助,这些伤过不了两日就能痊愈” 苏木虽然高兴月儿姑娘肯送他东西,可是又不好意思接受,连忙推辞 “哼,你那什么药浴岂能跟我这药相比,我送人东西从未收回过,你若不要就给别人就是” 月儿姑娘鼻子哼了一声,挺胸而立,根本不再瞧那玉盒一眼 “若是有缘,改日再见”、 说完这话,月儿姑娘微微额首,行了一礼后转身飘然而去,只留下苏木痴痴的目光 “傻小子,月儿姑娘早没影了,怎么,美人在前就看不见哥哥了?” 苏木脑袋挨了黑鸦一记敲核桃才缓过神来,只见眼前的黑鸦丑陋的脸上满是不满,揣着手打趣的说道:“月儿姑娘这种仙子下凡也是你这乡间小子能觊觎的,赶紧回去吧,也不看看自己的丑样” 苏木尴尬一笑,朝自己身上一看,果然污秽不堪,也不知道月儿姑娘是不是讨厌了自己,可如果讨厌了自己为何又送自己玉盒呢?也许没讨厌自己吧?苏木一路上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匆匆随黑鸦返回住处 第44章 阴晴有缺月难圆 每逢深夜倍相思,这恐怕是远游的人通病,苏木泡在药浴里静静的养伤,思绪却飘回了远方的那个宁静安好的江南镇,那里有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安蕊…… 想起安蕊来,苏木有些愣神,多久没想起她了?最近他的脑子里都是那一抹白裙的少女,好像安蕊的模样也渐渐的变成了月儿姑娘的脸 “苏木啊苏木,你怎么能把安蕊想成月儿姑娘,你怎么就这么混账” 苏木给自己脑袋一拳,心里有些懊恼,暗恨自己不堪,可转眼看到离他不远的玉盒心里又有些欢喜 “这可是月儿姑娘赠我的,她对我真好……” 如同做贼般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到无人,苏木悄悄的从药浴里跳出,把身上沾起来的虫子树叶什么的胡乱扒拉回水里,暗自咽了口口水,来到床边坐下盯着玉盒,又四下看了一眼确认无人后才擦了擦手,有些紧张的捧起玉盒来 这玉盒入手并不沉重,这玉色端详起来极为通透,透过灯火的光影能够瞧见里面似乎有一层浅浅的东西 轻轻拨开玉盒的暗扣,玉盒应声而开,房间里立刻充满了异香之气,旁人即使远远的闻了一口恐怕都要陶醉于此,苏木离玉盒最近,那香气来的格外猛烈 苏木感觉整个人都要飞了起来,那感觉从未体验过,这香气让人说不出来的舒坦,他定睛一看,玉盒里原来是一层乳白色的膏状物,就是这膏状物发出的冲天香气 苏木拿着玉盒轻轻摇晃了一下,里面的乳白色膏状物竟然调皮的随着晃动起来,隐约间似乎带起了七彩的幻影来,看起来如梦似幻,神奇无比 正沉迷于这玉盒之时,苏木并未发现在他床边空气微微一动,一个白色身影静静的站在他的背后,这人影出现的无声无息,别说苏木此时的状态,就是百般小心之下也难以察觉 一咬牙将玉盒猛地盖上,安耐住心里的迫切,苏木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一下心境,这般神奇的东西自己可不能随便糟蹋了,琢磨着日后见到月儿姑娘一定要还给她,可能她并不知道这玉盒里的东西是什么,所以才轻易送给了自己,他可不能对不起月儿姑娘,暗自昧了这宝贝 “你为何不用?” 这声音从苏木身后飘来,犹如声音的主人一般无声无息 “谁?!” 苏木心里一惊,想也不想的转身就是一拳挥出,那拳中蕴含脉力,正常人只怕挨上就要重伤 犹如打在一堵看不见的墙上,苏木感觉指骨都裂开了,自己像一个巨石击中,连那身影是人是鬼都未曾看清就被撞飞数米之远,将屋内的桌椅撞的四散开来 一般人被这样撞飞只怕要浑身疼痛哀嚎不已,可是苏木根本没有反应,就地一滚,起身就要握拳再打,可是一瞧眼前之人的模样,那作势要打的拳头立刻凝在了身前 “月,月儿姑娘?怎么是你?” 月儿姑娘缚手而立,嘴角一丝笑容挂在脸上,甚是有趣的凝望着苏木,看着他不可思议的模样实在有趣 “怎么?你这里又不是什么禁地凶处,我来不得吗?” “不不不,你想来就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只是,只是你怎么进来的,我怎么没有发现” 苏木放下心来,突然想起自己不着片缕,还光着个身子,羞赧的只恨没有地洞给自己钻进去,手忙脚乱的拉起一个衣服躲在床后匆忙穿上,也不管裤子忙中有乱的穿反了 月儿姑娘也是脸上一红,轻啐一口转过脸去,自顾自的拉起一张翻到的椅子就坐了下来,苏木脸红的如同猴子屁股,尴尬无比的从床后出来 “月儿姑娘,你……你来的时候也不说一声,我……我无意冒犯” 苏木想要辩解一番,月儿姑娘却打断了他的话 “你还说!” “是是是” “我送你的玉髓你为何不用?” “月儿姑娘,你送我的那个玉盒里的东西叫玉髓吗?那东西看起来很是奇妙,恐怕是个难得的宝贝,你快快拿回去吧,怎么能随便送人” 苏木听见月儿姑娘又提起玉髓,慌忙从床上把玉盒拿过来就朝她的手里塞过去,月儿姑娘却没有接过,眉头一蹙,粉唇冷冷吐出: “你忘记我说过的话吗?我送出的东西断没有收回之说,你若不要我这就扔出门外” 说话间拎起玉盒一甩手扔到窗外,丝毫没有爱惜这玉盒的样子,苏木见月儿姑娘说扔就扔,连忙起身去捡,心里暗自琢磨这女孩子漂亮是漂亮,怎么的脾气这么大 刚打开房门就见黑鸦从远处走来,见到苏木打开门远远打招呼 “大老远就听见你这里乒乓乱响,怎么回事?” 苏木紧张的朝屋内看去,见月儿姑娘稳稳坐着没有任何反应,他可不想让黑鸦知道月儿姑娘在这里,免得生出事端来,连忙朝他挥了挥手 “没有事黑鸦大哥,刚才肚子疼起来的快了些,碰到了桌椅,不用来了,我这就回药浴里” 黑鸦也没多想,只是奇怪这小子平时可不是毛躁之人,今天怎么这么不小心,又嘱咐他几句就返回自己屋内 暗舒一口气,苏木连忙把玉盒捡回,幸好这玉盒不大,天色又黑,黑鸦远远的没有看到,不然一定被察觉出来异样 “月儿姑娘,你这玉盒里的玉髓……”回到屋里见到月儿姑娘眼睛一瞪,苏木赶紧把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这玉髓虽说有些难得,我却不放在眼里,你也莫要觉得是多么了不得的东西,我给你了就是你的,也别舍不得用” 知道推辞不得,苏木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月儿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大家都叫你月儿姑娘,名字就叫做月儿吗?” 月儿姑娘哪里料到苏木半天问出这么个问题,还是回答道:“你这人,为何对我的名字感兴趣?这玉髓还不如我的名字重要吗?” “自然不如” 见到苏木回答的认真,月儿姑娘沉默了一下 “我叫挽月儿,我们挽人都姓挽” “挽月儿……弯月儿?是说你就像天上弯弯的月儿吗?” 苏木觉得自己猜测的对极了,眼前的姑娘可不就是像天边的月儿般朦胧神秘,脾气也似月儿般阴晴圆缺,猜测不透 “那么你叫苏木,是说你像木头一般蠢笨不成?” 挽月儿白了苏木一眼,苏木却是憨笑一声“嘿嘿,那可不是,是因为我父亲是经营药材的,我出生那会儿啊……” 只是随口打趣,谁知道苏木如同倒豆子一般说个没完,而挽月儿本来想要打断,可是越听越觉得有趣,竟然安安静静的听苏木从他出生到长成都说了一遍,用了半个时辰之多 苏木见挽月儿愿意听,他半有显摆之意,半有思乡之情,两人一个说一个听,透过屋内四角的灯火映在窗户上,两人的身影映在一起,显得那么融洽…… “我还是第一次听外人讲述他们成长的事,确实比我们那里有趣的多,你……也是不容易,跟我也有几分相似” 挽月儿得知苏木幼时的事,了解到他从小被人欺负,不被人接纳,不由有感而发 “月儿姑娘,你小时候也过得不好吗?你们那里到底是怎么样的?” 虽然明知有些不妥,可是苏木年纪不大,考虑没有那么多,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只想着月儿姑娘跟自己如果有共同点那之后就好相处了 “我不能透漏冥地的事,那是禁忌,也许……” 挽月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紧盯着苏木 “也许以后我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到那个时候你会帮我吗?” 苏木猛地站起来,一拍自己的胸脯,脸红脖子粗的指天发誓 “苍天在上,日后挽月儿姑娘有事要我帮忙,纵然刀山火海我苏木也不会皱眉头” “我今日来本还有几分犹豫,送你玉髓也有其他意思,只是听你说的那些往事让我对你有些转变” 挽月儿从腰里又拿出一只小巧的玉葫芦,伸手递给苏木 “那玉髓虽说是个宝物,可是它蕴含的力量有些特殊且霸道,它能让你短时间突破天子境,只是以后修为恐怕最多停步在元灵境,星源只能凝晶无法化海,修为休想再前进了” 苏木大吃一惊,还好没有用着玉髓,为何月儿姑娘会送自己这种无异于拔苗助长一般的东西?不等苏木开口,挽月儿接着说道: “我却是又一事需要你帮忙,只是你修为太弱,所以想要让你尽快成长,你也别恼,有时候为了做成一些事是需要一些牺牲,再说那如果你用了玉髓得到的好处也是实打实的,对于你并不算吃亏” “不过……我现在对你倒是有了几分好感,也不愿意你日后埋怨我,这瓶千年石乳刚好可以中和玉髓的烈性,虽然稍微降低助长你的力量,可是就能避免了对你星源的损伤,使你以后可以正常修炼” 苏木呆呆的捧着玉瓶,好一会儿才正常,脸色有些复杂 “那为何你原先不愿意拿出这玉瓶?” “因为原本我只需要你这个身体罢了,不需要你这个人,这石乳也是宝贝,何必浪费” 苏木虽然已经知道了修道界的无情无义,可是就连月儿姑娘这般的神仙之人也是如此,他还是有些沮丧 见苏木如此,挽月儿心里暗叹一声,真是个傻小子 “放心吧,苏木,以后我不会再骗你害你了,这玉髓你放心使用就是,只需把玉髓涂抹在身上即可,这石乳需要再涂抹一遍,记住,涂抹之后要赶紧去你那药桶里” “这是为何?” “到时便知,切记切记” 第45章 夜渐寒深玉生烟 鸡鸣三声,太阳破空而起,本该是精神抖擞晨起修炼的苏木如今愁眉苦脸的看着黑鸦满脸怒气的在屋内来回走动 “不是我说你,你这混小子胆子怎么这么大!这是什么地方?死岭城!死岭城!” 黑鸦越说越气,冲过来抓住苏木的衣领,口水喷了苏木一脸 “那冥地出来的挽人送的东西你也敢用!?本以为你收下只是留个念想,现在看来你是不是被那女人给迷住了?” 苏木本来大气都不敢喘,听见这话却是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黑鸦大哥你别乱猜” “我乱猜?要不是那女人又给了你石乳,你先把那玉髓给用了怎么办?修行之路就此断送,这后果你承担的了吗?” 黑鸦松开手,把苏木推到椅子上,怒气未消,计先生把苏木托付给他,平日里如履薄冰,如今半载而已就差点除了乱子,如果苏木有什么闪失有何面目到京都见他 “你这混小子,总算还知道把这事告诉我一声,本以为你翅膀硬了这种事都能自己拿主意了,哼!这玉髓不准用,小心无错,境界提升还是自己稳扎稳打的修炼来的扎实” 苏木低头不语,沉默片刻才小声嘀咕 “黑鸦大哥,这段时日频频有夜莺传书,每次你看到都会沉闷许久,我虽然愚笨,可也知道一定是京都先生那里有事发生,我这里你又无法离开,如果我能……” 说到这里,苏木偷偷抬头看了黑鸦一眼,黑鸦脸上喜怒难分,又接着说道 “我能早几日突破天子境,早几日开始修炼冥神幻体心法,说不定能提前回京都帮衬一下先生” 黑鸦起身摸了摸苏木的脑袋,叹了一口气 “好孩子,别多想,大人那里不要紧,你安心修炼即可,其他不需多心”黑鸦顿了顿还是说道“那玉髓,早些年也是听过其名,却有不可思议的功效,既然那挽人日后有求于你,想必不会再害你,不过保险起见,等我两日,派人打探一下玉髓的事,了解透彻再用不迟” 苏木又惊又喜,喜的是黑鸦同意自己用这玉髓,惊的是恐怕京都计先生那里一定有所变动,不然黑鸦怎么会前后不一,本不同意又改了主意,还是想让自己提升的快一些 送走黑鸦后苏木有些颓然的跌坐在床头,想起昨夜的事似乎犹如刚刚发生 昨夜挽月儿跟苏木又交谈了片刻就要离开,苏木连忙起身相送 “月儿姑娘,夜黑风高,外面黑漆抹黑的,我送你出去” 挽月儿感激一笑,摇头说道:“不用,即使外面无一丝光亮对我也如同白昼一般,无需担心” 没想到挽月儿还有如此能耐,苏木嘿嘿一笑,很是钦佩 “月儿姑娘你看起来如同常人,可是本事真大,我知道你肯定有大秘密,绝对不会是别人以为的你是什么恶鬼附身” 说完苏木才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嘴,随后又赶紧辩解 “我没这么觉得,月儿姑娘你别生气” 挽月儿倒是无动于衷,这话不知道有多少次传到她的耳朵里,也不以为意,反而安抚苏木 “无妨,这种传言虽然有些夸大,但也不算空穴来风,只是这涉及我们的一些禁忌,我也不便与你细说,待日后说不定能让你知道些什么” “那好,等你能说的时候一定记得告诉我” 苏木在门外挥了挥手,挽月儿点了点头,身子化作一片青烟,鬼魅般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阵阵兰香弥漫开来 苏木本准备马上就使用那玉髓,可是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先告诉一下黑鸦,不然实在太不够意思了,想及如此,苏木天还不亮就找到黑鸦,把这玉髓之事告诉了他,本有些迷糊的黑鸦立刻浑身一激灵,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就出现了开头一幕 转眼三日过去,黑鸦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对这玉髓再不是谈虎色变,反倒是笑眯眯的叮嘱苏木一定要好好发挥这玉髓的功效,不可浪费这宝物了 当天傍晚,黑鸦亲自给苏木护法,让苏木使用这玉髓炼体修行 “这天材地宝别人求之不得,你得来的有几分随意蹊跷,不过我探查过了,这玉髓和典籍描述的一致,而且也确实需要伴生的灵泉石乳作为引子,这点不会错了,至于那挽人为何如此好心不得而知,日后你当小心一些,不要让她拿了你的这个把柄” 黑鸦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交代苏木,苏木表面答应下来,心里却格外念挽月儿的好,暗道日后一定要重重的谢过 再次挑开玉盒,玉髓的香气又一次扑面而来,黑鸦大嗅几口,突然觉得许久不见进展的修为隐隐想要再上一层,内心震惊的无以复加 “宝物,果真是好宝物,可便宜你这臭小子了” 苏木傻笑一声,附和道:“我用了确实可惜,只是月儿姑娘说什么也不愿意收回,那我用了也不算浪费” 黑鸦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只怕日后那挽人把你卖了还要帮她数钱,真是个傻蛋” 也不管黑鸦的嘲讽,苏木裸着身子端坐在床上,谨记着玉髓不可暴露过久,需要将其涂抹全身的要求,连忙捧出一份玉髓出来,想要先涂抹在身上 这玉髓触之冰凉,好像融化的水晶一般发亮,苏木轻轻的先涂抹在胸前一处,那玉髓沾在身上就扩散开来,如同在身体上覆盖了一层薄膜般 来不及细细感受,苏木慌忙将其他的玉髓都涂抹在了身上,就连脑袋都覆盖了一层,浑身上下就像被蜘蛛丝包裹住一般 被玉髓包裹住之后,苏木也没有痛觉,不知冷暖,也不知道身上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趣 实际上被玉髓包裹住之后会浑身滚烫如火,如果没有石乳中和,要忍受三日痛苦的折磨才能过去,那过程远非常人能够忍受的了 好在苏木还想起了石乳来,打开了那玉瓶就将石乳倒满了全身,说来也怪,这石乳和玉髓一接触就好像融化一般,统统的都渗入了苏木的身体里,外表看起来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木感觉一种能量从全身各处传来,由外而内进入,分散在了自己身体的每个地方,接着这些能量又顽皮的想要钻出去,就这么一进一出形成了一个轮回来 本来正在感受这股能量的苏木猛一睁眼,想起挽月儿的交代,脸上一阵古怪,二话不说跳进旁边的药桶了 黑鸦在一旁大吃一惊,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慌忙冲到桶边呼唤苏木的名字 苏木一跳进药桶里,一股冲天的臭气立刻传来,黑鸦本来着急无比的面容突然凝固,比来时快上几倍的速度转眼消失在屋子里,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屋外十丈远大口大口喘着气 那臭气来的如此突然且浓郁,泡在药桶里尚且如此,如果不是在药桶里的话,那气味就更加恐怖 这能量在身体里不停的打转,将原本身体里里外外的污垢和异物统统带了出来,这才造成了这臭味的来源 过了一个时辰,苏木从已经成了臭水的药桶里出来,擦拭了身体后又盘膝坐在床上,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里正在发生不可思议的转变,那些能量渐渐稳定下拉,争先恐后的凝聚到了星源里,星源里的能量越来越多,多到开始发出光芒来,他知道恐怕自己突破在即了 屋外黑鸦又调动了夜军守护在外,他感觉到了苏木的气息渐渐高涨,小腹处三个星源都发出了光芒,这代表着苏木就要突破到了天子境,如今这个时候就是苏木最关键的时候,不能让外物打扰到了他 黑夜来的无声无息,苏木的房子周围却是灯火辉煌,黑鸦大马金刀的立在苏木大门外,周围的夜军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就在这寂静之中一声呐喊传来,苏木屋子里爆发出一阵光芒来,那光芒把屋子里照的如同白昼 黑鸦满脸惊喜把房门推开,那光芒突然敛去,房子里又恢复了黑暗,只是修炼之人都能发现屋内那人身体里有三处光源发着光芒,在这黑夜里格外显眼 “哈哈哈哈,你小子从今日起也能自称为天子了” 苏木欣喜的睁开眼睛,他感觉这黑夜似乎也不是特别的黑暗了,屋里的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就连黑鸦的面容都能看的清楚 他握了握双手,感觉那一握之间能有数百斤的力量,接着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星源之中的脉力似乎无穷无尽,本来以前有些细小的脉络如今仿佛是通途大道,脉力行走间畅通无阻 “黑鸦大哥,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自己不像自己了?” 苏木不知为何有了这个感觉,有些不自然 “嘿嘿,你起来照照镜子” 苏木下床来到铜镜前,镜中倒影的人影只有七分像苏木,比原来的苏木要高了许多,也似乎瘦了许多 “这是,这是为何?” 苏木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惊讶的连连后退 黑鸦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把那丑陋的脸和苏木并排靠在一起,看着铜镜里的两人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被玉髓的能量伐毛洗髓,原本无用的东西都清除出来,自然要瘦了一些,哎呦,你这皮肤也是白嫩白嫩的,啧啧,你这小白脸的样子还有几分老子的风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