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流年凉笙倾城》 第一章 榆城，警察局滞留厅。 “嘿，我就不信还搞不定你个丫头片子。”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今天要是没人来接你，你就得一直在这儿待着，明白吗？” “你爸妈电话多少？” “你这孩子软硬不吃是吧？” 看上去二十刚出头的警察哥哥，脸上还带着刚出警校的稚气，此刻，越来越高的嗓音彰显了他的愤怒和无可奈何。 面前的女孩像是从头至尾都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低着头专注看着自己的脚尖，砸车的时候有玻璃碴子溅上去，鞋面划了一小道。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警察咯吱咯吱笑着，“小钱，你别费功夫了，这丫头是咱们这儿的常客了。” 一位年纪稍大的警官过来，看了一眼女孩，“慕大小姐，这还没到月底呢，就第八次了，这是要破纪录啊！又干什么好事了？” 慕凉笙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别处，对油腻大叔没有丝毫兴趣，打了个哈欠“有椅子吗？我累了。” “嘿，你这丫头……” 一连坐了两个小时，水都喝了三大杯，去了两次厕所，慕凉笙坐在那里打着瞌睡。 “这谁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在沉闷的办公室中划开一道阴雷。 “顾队！” “顾队好！” “唉，一个难缠的小丫头罢了，顾队这是刚出任务回来？” “嗯。”顾清让看了一眼小鸡啄米的粉衣女孩，没有在意，转身拿了资料向自己办公室走。 “白先生，慕小姐就在里面。” 白宇走到滞留厅，目光锁定在角落里的女孩身上，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凉笙，醒醒。” “嗯，白宇哥哥，你来了？我爸呢？”刚睡醒的女孩，声音略微还有些沙哑。 “先生还在应酬，让我来接你。”看见女孩瞬间暗下去的眸子，白宇下意识转开了视线，伸手拿起她的白色背包，“走吧。” “慕小姐，这警局不是你家，以后还是少来啊！”一位警官“语重心长”地劝着，这丫头一个月来上八九次，他们看着都烦了。 慕凉笙看了他一眼，眨眨眼睛“嗯，尽量吧！” “……” 白宇平稳地开着车，副驾驶上的慕凉笙拿起一个小汤包，塞进嘴里，一脸的满足相！ “为什么砸车？” 慕凉笙撇撇嘴，“看不顺眼呗！”这有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慢点吃，别噎着。” 一阵铃声响起，慕凉笙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北雪！” “凉笙，你没事了吧？”想起她们被保安包抄，慕凉笙大义凛然地把事情扛下来，悲切地让她走的情形，北雪恨不得抽她，四不四撒？车是她小姨夫的，她小姨夫还敢追究她的责任啊？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本小姐正吃着肉包，往家里走呢，你别担心了！” “我能不担心吗？你爸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我说大美女，这都快十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小心皮肤变差，你的苏学长更看不上你！” “哼，才不会呢，先挂了，明天到学校再说！” 慕凉笙挂断电话，心情明显地好了一些，车子缓缓驶进慕家别墅，慕凉笙换了鞋走进客厅，家里的佣人正忙做一团。 “怎么还不退烧啊？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张妈将水杯递给刘美玲，“太太，要不然还是让少爷吃点药吧？” “你说什么呢？子傲这么小，怎么能吃药，快点把毛巾拿过来啊！” 刘妈狠狠瞪了张妈一眼，“太太，我看还是给先生打个电话吧！” 白宇将公文包放下，看了一眼正双臂环胸靠在墙上看戏的慕凉笙。 “白特助回来了？先生呢？” “先生还在应酬，先打电话给李医生吧！” 话还没说完，只见刘美玲已经拿起手机，接通的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老公，怎么办，子傲一直不退烧……好……你可快着点！” 不过半个小时，一道急刹响起，然后便冲进来像风一样的一个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怎么了，美玲你别哭！” 身上还散发着酒气，看来她爹是接到电话就回来了，也难为他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和风赛跑。想起自己在警局的三个小时，慕凉笙没有说话，径自上楼了，反正她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给李医生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儿就到……” “我身上有酒气，不能离儿子太近！”慕泽桦担心的目光越发浓重，眼睛一刻都离不开儿子。 慕凉笙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刷v博。 “进！” 张妈端了一杯热牛奶，放在桌子上，“小姐，这白特助特意吩咐的，让您喝了再睡！” “我知道了，谢谢！” “小姐别客气，早点休息！” 慕凉笙放下手中的平板，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榆城一高，熙熙攘攘的学生说笑打闹着，彰显着青春的活力。 慕凉笙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着，刚转过楼梯拐角，就听见一道尖细的女声：“哟，北雪，又来给苏学长送早餐啊？” 第二章 榆城一高，慕凉笙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着，刚转过楼梯拐角，就听见一道尖细的女声：“哟，北雪，又来给苏学长送早餐啊？” 正往高三五班张望的小姑娘将脑袋收回来，手中的蓝色便当盒下意识藏在身后，不满地瞪了一眼说话的女孩子，“关你什么事啊？” “的确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替学长感到烦恼罢了。每天都有一只苍蝇围着他转，怎么让学长安心备考啊？北雪，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怎么好意思天天凑到这里？”周妙妙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脸上的嘲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你嘴巴干净点！”一道低喝响起，慕凉笙站在北雪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周妙妙扬起尖细的下巴，“怎么我说错了？她也不看看自己那一身肥肉，真是丢女生的脸！” 慕凉笙冷笑一声，“呵，你怎么不自己去照镜子，你这新下巴做得不错啊，再尖一点就能戳死人了！” 旁边围观的同学爆发出一阵哄笑，北雪是有一点点胖，但是加上那张胶原蛋白满满的脸，只会让人觉得肉嘟嘟的可爱，哪像这位，本来长得还不错，硬生生整成了蛇精脸。 “你……”周妙妙本来还是很满意她在国外新做的假体，这么被慕凉笙一说，她面子往哪儿搁。 “以后啊，最好少惹我家小雪，别让我看见还有下一次！”慕凉笙冲她挥了挥拳头，瞪了她一眼。 恰好此时苏寒单挎着包走过来，慕凉笙一把拿过北雪手中的便当盒塞到苏寒怀里，拉着北雪就走。 “你张嘴是干嘛的？人家骂你都不知道骂回去的吗？还要本小姐出马？” 北雪被慕凉笙拉着手，听着她的碎碎念，一股暖意流过全身。 “李安，79”“北雪83”“周妙妙96” 慕凉笙最讨厌老师发卷子时把分数念出来，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隐私，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 “慕凉笙61”数学老师把卷子递给慕凉笙。 看着卷子上红色的分数，慕凉笙无奈地抚抚额，刚抬起头，就和周妙妙嘲笑的目光来了个相接，不就是考得好吗，有什么骄傲的？ “凉笙，你这分数有点惨啊？”北雪抢过她的卷子，一道一道地为她讲解。 “哪里惨了？这不是及格了吗？” “……” “凉笙，我妈让我今天去小姨家，我不和你一起走了，你注意安全啊！” “哦，好！”慕凉笙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司机今天也请假了，看来只能坐公交车了！ 慕凉笙将肚子上的热水瓶拿到一边，该死的生理期，要折磨死她了。 校园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慕凉笙缓步走着，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妙妙？她这个方向是去后山？这么晚了，天都快黑了，她去那里做什么？ 鬼使神差的，慕凉笙跟了上去。 周妙妙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慕凉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后山上的都是百年的老榆树，将林慕安挡了个严严实实。肚子再次痛了起来，慕凉笙恨不得捶自己，她有病啊，不回家休息，跟着这个女人？ 正打算回去，周妙妙的声音忽地响起，“你来了？” 慕凉笙下意识抬头看去，一个*在周妙妙对面。 “我让你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周妙妙上前一步，似乎是在质问。 切，私会啊？没意思！ 痛感再次传来，慕凉笙轻声地往回走，她早就听说周妙妙和外面的男人在交往，没想到她们私会地点竟然在学校后山，这姑娘胆子挺大啊！ “小姐，该起床上学去了！”房门被叩响。 慕凉笙的小脸痛苦地皱在一起，早知道前几天就不去吃冰淇淋了，这大姨妈真的是要命啊！ “张妈，你帮我请一天假！” “凉笙怎么了？” “哦，白特助，小姐身体不太舒服！” 白宇眉头微皱，伸手叩响门，“凉笙，我能进来吗？” 白宇今天在家休息，只穿了灰色的家居服，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射在床上小小的一团上。 白宇过去，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温度不高啊。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慕凉笙将头埋在被子里，虽然她平时闹惯了，但是这种事情总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张妈叹了口气，“白特助，小姐是生理期，所以身体不舒服！”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白宇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儿，“咳，那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张妈笑笑，“我去给小姐冲点糖水，把早餐端过来！” 感觉到白宇还没走，慕凉笙将头一点点露出来，“你今天不上班啊？” “嗯！” “听说你月考成绩出来了？”白宇将目光转向她的书包。 “嗯，白宇哥哥，我身体不舒服，咱们能不能不要说这些伤感情的事？” 白宇轻笑起来，“那你先休息，好一点了把你卷子拿给我看！” “……”那她不要好了。 躺了一上午，慕凉笙感觉稍微好了一点，换好衣服，准备起来活动活动！ 刘美玲正和自己儿子在玩儿，见她下来，像是看见空气一样。 “请问慕凉笙在家吗？”庭院外传来一阵骚动…… 第三章 “请问慕凉笙在家吗？” 刘妈看见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惊了一下，慌忙转头看向刘美玲，“太太！” 刘美玲放下手中的玩具，“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有警察找大小姐！” 刘美玲怔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这不是很正常吗？谁知道这臭丫头又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 “找就找吧，那么惊讶做什么？”刘美玲悠悠地看了一眼门口，又转身哄自己的儿子。 刘妈让开身子，让几个警察进来，顾清让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喝水的慕凉笙，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钱昊，钱昊带了两个人走上前，将自己的警官证亮了出来：“慕小姐，我们怀疑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家里的所有佣人都惊住了，一声大气都不敢喘，大小姐杀了人？ 刘美玲忽地站起来，冲到慕凉笙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个死丫头，究竟干了什么？” 钱昊愣了两秒，将两个人隔开，慕凉笙头偏向一边，一句话都不说。 “慕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我看谁能带她走！”白宇从房间里走出来，张妈小跑着上来检查慕凉笙脸上的伤。 白宇看了慕凉笙一眼，“凉笙平时是有些胡闹，但是绝对不会杀人！” 顾清让缓步上前，“没有证据，我们也不会过来。” “我跟你们走！”慕凉笙看了刘美玲一眼，又转头看向顾清让，“走吧！” 钱昊冲顾清让点点头，正打算带她走，白宇一把拉住她。 “帮小姐把外套拿过来！” 外面只有十几度，慕凉笙只穿了一件长袖卫衣。 张妈从慕凉笙房间里拿了一件白色长款外套，递给白宇，白宇帮她穿好，将扣子一颗颗扣好。 慕凉笙垂眸看向他修长白皙的手，语气轻到像羽毛一般“我没有杀人！” “我知道！” 白宇直起身子，揉揉她的头，“调查完，我去接你，嗯？” 白宇看向几个警察，“诸位例行公务我理解，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拿出有力的证据。” 钱昊很不喜欢他嚣张的样子，“您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罪犯！” 警察局审问室。 慕凉笙坐在椅子上，对面的顾清让和钱昊冷眼看着她。 “你们要问什么赶快问啊！”已经十分钟了，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慕凉笙不禁有些烦躁。 “你和周妙妙是同学？” 慕凉笙眉头一皱，“周妙妙？周妙妙死了？” 见她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顾清让心中有了谱。 “你和她关系如何？”钱昊手指轻叩桌面，观察着慕凉笙的表情变化。 “一般。” “据我们了解，你们经常起争执！” “是。” 钱昊轻笑，“昨天你为什么跟踪周妙妙，有人看见你跟着她去了后山，之后周妙妙就死了！” 慕凉笙抬头看向他，“我是跟着她去了，但是我看见有个男人来找她，我就回来了！” 钱昊拿起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张打印下来的足印，“可是我们在现场只发现了你和周妙妙的足迹，周妙妙身上也没有留下指纹！” “所以你们就认定是我杀了人？”慕凉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顾清让靠在椅背上，“只是怀疑罢了，毕竟那里没有监控，有没有第三个人我们也不清楚。” “那就去调查啊！” “男人的体貌特征！”顾清让看着她，慕凉笙微微皱眉。 “我没有认真看，大概在175以上吧，挺瘦的。” 见问不出什么了，钱昊让人先把她带下去。 “头儿，你怎么看？” 顾清让将笔扔在桌子上，“不是她！” “您怎么那么肯定啊？” “第一，问讯时，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第二，从学校监控看，她五点35分去后山，6点就回来了，从教学楼到后山最起码要走五分钟，只有15分钟时间，她一个小女生无法完成杀人，藏尸，清理现场。第三，她是慕氏集团的大小姐，想杀一个人完全可以买凶，用不着自己动手！” “头儿，你都这么清楚了，干嘛还带她回来啊？” 顾清让笑笑，“我只是想知道，昨天傍晚，她在后山究竟看到了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她口中的男人！” 会议室。 “学校周边的监控我都找了，没有发现黑衣男子。” “慕凉笙说她只看见一个黑色背影，并没有看见长相，所以找起来比较困难。” “通往学校后山还有没有其他路？” “有一天小道，不过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后山没有监控，所以……” “找，看有没有什么足迹留下，我就不信他能什么都不留下。” 钱昊走进来，“头儿，林家来要人了！” 慕凉笙的滞留时间马上就到二十四个小时了，按照g国的规定，必须放人。 滞留室内，慕凉笙双手抱膝坐在角落，身体上的不舒服和心理上的折磨，她平时再怎么大大咧咧，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总会有些害怕。 顾清让打开门，“慕小姐……” 第四章 顾清让打开门，“慕小姐，有人来接你了。” 慕凉笙缓缓站起来，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她的腿有些麻木，身子不听话往另一边倾斜，顾清让一个箭步冲上去，托住她。 “谢谢！” 等她站稳了，顾清让把手松开，“谢谢慕小姐的配合，希望慕小姐这几天不要出榆城，案件还在侦破进程中，有什么问题我们会随时去找你。” “好。” 慕凉笙往外走，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子看向他，“周妙妙是怎么死的？” 顾清让看了她两秒，薄唇轻启“窒息死亡！” 慕凉笙缓缓低下头，自嘲地笑笑，“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讨厌她！” 白宇站在车旁，手中的烟已经燃了一半。 “白宇哥哥！” 看着小跑过来的女孩儿，白宇将手中的烟熄灭，张开一只胳膊，将她揽进怀里。 “没事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慕凉笙有些累了，将头倚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 “这两日不管在学校听到什么，都不要在意。”白宇语气有些冷。 慕凉笙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什么精神。周妙妙一死，学校总少不了会有些风言风语，她已经有心里准备了。 林家。 慕凉笙进门，一个茶杯就朝她飞了过去，白宇下意识伸手帮她挡了一下，白瓷杯落在地上，变成一堆碎片。 慕凉笙抬起头，冷眼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刘美玲。 “你还有脸回来，做出那种丢人的事，你真是把慕家的脸丢尽了！”刘美玲见茶杯没有砸到她，不由得更生气。 “上楼休息！”白宇冷着脸对慕凉笙说，刚刚就差一点…… “我做什么了？你有证据吗？诽谤也是要负责任的！”慕凉笙冷笑，双手紧握成拳。 “哼，警察自然会找到证据，等你爸从国外回来，我看你怎么交代，他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女？” 慕凉笙往前几步，脸上满是冷漠与倔强，“下一次，您再管不好自己的手，我不介意教教你！” “坏人，不许欺负我妈妈！”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过来，一把将慕凉笙推出去。 只有四岁的林子傲手里还拿着玩具枪，“信不信我打死你！” 慕凉笙看都不看他，“果然，阿姨教出来的儿子和您一个德行！” 慕凉笙转身上楼，这里本来也是她的家，她才不会傻到因为几句话就离家出走，好让这对母子更得意。 白宇看了一眼慕凉笙关上的房门，眼里似有暗流涌动，“别再有下一次！” 白宇回了自己的书房，刘美玲将身旁的物件统统摔在地上“一个个的，都反了！都反了！” 榆城一高。 “听说了吗？周妙妙的事情好像和慕凉笙有关！” “你是说人是她杀的？”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啊，那天有人看见了，她跟着周妙妙一起去了后山！” “那她怎么还能来学校啊？我们不是每天都和杀人犯在一起上课吗？” “这有什么的，慕家那么有钱，这种事还摆不平吗？” 慕凉笙听着那些碎碎念，一个眼神都不给她们，嘴长在她们身上，清者自清，她不想争什么。 慕凉笙一进教室，大家的目光就都锁定在她的身上，慕凉笙微微皱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说慕小姐，你们家给了周家多少钱啊？” “你怎么还好意思来呢？” “别说了。” “你还怕她报复啊？她们慕家再怎么厉害，也不能随便杀人啊……” 慕凉笙将书包摔在桌子上，冷眼看着她们，几个人忽然打了个寒颤，纷纷闭了嘴。 “我再说一遍，凉笙绝对和周妙妙的事情没有关系，你们别血口喷人！”北雪拉着慕凉笙坐下，眼眶有些红，她最受不了这些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妄加评论。她们知不知道有时候自己的一句话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现在警察还在调查，大家都不要妄加猜测，我相信凉笙！”说话的是她们的班长许小玥，长相柔柔的，可是此时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坚定。 “大家准备一下，快上课了。”许小玥扭头看了一眼慕凉笙，给了她一个微笑，仿佛是在安慰她。 慕凉笙微微点头，算是感谢，她和许小玥不是特别熟，此时她帮她说话，倒是颇有些意外。 警察局。 “顾队，我们在后山的小道上发现了几枚足迹，这附近只有公路，应该是嫌疑人留下的。此人的身高应该在175到180之间，从底纹上看，应该是皮鞋，足迹的步长大、步宽小，踏痕轻蹬痕重，外落足，内起足，应该是个较清瘦的中年男性。” “和慕凉笙的口供对上了！” 顾清让点燃一支烟“现场有尸体被拖动的痕迹，痕迹持续两米多，尸体被他拖进了灌木丛藏起来……” 钱昊出声打断：“既然凶手知道藏尸，为什么不把尸体带下山呢？” “只有可能是他临时有什么突发事件要去处理，或者有人打断了他运尸，所以他才暂时将尸体放进灌木丛里！” “在后山附近的公路上，监控里发现一辆白色可疑车辆，事发当天与第二天早上它都出现在监控里，查过车牌了，是假的。这种白色车在榆城有很多，不太好找。嫌疑人反侦察意识很强，带着口罩和帽子，路口监控看不清他的样子！” 顾清让接过报告，一言不发。 钱昊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资料，“头儿，要不要把慕凉笙再叫过来问问，她当时在现场，我就不信她一点都没有看到那男人长什么样！” “我说了，我真的没有看见他的样子，也没有听见他说话，我就是好奇周妙妙去哪里做什么，看见有人来了我就离开了，你究竟要我说多少遍啊？”慕凉笙有些烦躁，翻来覆去就这几个问题。 钱昊一拍桌子，“跟谁喊呢？小丫头你最好老实交代！” 顾清让端给她一杯水，“网上的新闻你也看了，虽然林家已经把消息压了下去，但是多少对你还是有影响的，你好好想一想，真的什么都没听见，看见？别着急，慢慢想！” 慕凉笙看了他一眼，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他好像是近视，我当时站在他的右后侧方，看见了他的眼镜，金属边框！周妙妙当时好像是有什么事要跟他商量，我听见她问他有没有考虑好！” 钱昊有些失望，戴眼镜的人多了，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顾清让微微一笑，“谢谢你，我现在找人送你回家！” “网上的那些舆论不要太放在心上，等案件侦破了，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顾清让看着面前只有十七岁的女孩，这不是她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承担的事情。 “顾警官，谢谢！”慕凉笙看着顾清让，语气变得舒缓很多。 “小刘，你开车把慕小姐送回林家。” “不必了，我和司机打过电话了！”慕凉笙不喜欢坐陌生人的车，换句话说，她不喜欢一切陌生的环境。 “那，再见！” “再见！” 天气有些不稳定，下起了毛毛雨，这样的天气很轻易得就会让人的心情变差“小姐，您没事吧？” 慕凉笙摇摇头，“张叔，前边有一家汤包店，停一下！” “您在车上等我！”张叔跟着小姐五六年了，自然知道她最爱这家的汤包。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慕凉笙撑起伞，走到马路对面。老板依旧是很忙碌的状态，即使这样的天气，排队的人还是很多。 “一屉包子，打包！” 手中传来温度，驱散了一些身上的寒气。 “天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上 第五章 “天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上，慕凉笙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浑身散发着冰凉的寒意。 酒精擦过皮肤，带来一种灼痛感。 “这两天不要让伤口碰水，不要喝酒，不要吃辛辣的东西！” 护士帮慕凉笙放下衣袖，“两天换一次药！” “撞你的是一辆白色的奥迪，已经派人去追了。”顾清让低头看向座椅上的慕凉笙。 “为什么派人跟踪我？”慕凉笙将身子往后一靠，语气中带着质问和不满。 “保护证人是我的本职工作！”从案子涉及到慕凉笙的那一刻，他就派了人跟着她。 “顾队长不如直接一点，说成监视！”现在所有人都怀疑是她杀了人，只不过是还没有抓到证据罢了！ “我接个电话！”顾清让走出急诊室，“怎么了？” “头儿，跟丢了，那家伙太滑了。” “头儿，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这不过就是一起普通的超速，交通事故呢？” 顾清让走到窗口， “这里不准抽烟！” 手中的烟熄灭，“白色，套牌车，从警察局跟到汤包店，你觉得这他妈是巧合？” 钱昊嘴角一抽，头儿心情不好？ “这么说那小子看见网上的新闻，觉得慕凉笙在现场可能掌握里的他的特征，所以要灭口？” 顾清让看了一眼急诊室，窗外，雨下的更大了。 “白先生。” “顾队长！” “这件事情是我们警方的失职！” 白宇脸色有些冷，“顾队长如果把事情都问完了，我要带她回去了。” “白先生请便。” 慕凉笙被白宇揽着走出来，经过顾清让时，慕凉笙突然停下来，“我会去上学的！” “凉笙！这样危险……” 慕凉笙没有应声，只是坚定地看着顾清让。 “谢谢！有什么异常打电话给我。” 一路上，白宇都没有看她，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讲笑话给她听，慕凉笙知道他生气了，很生气难哄的那种。 他们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世纪家园，白宇的公寓。 门砰的被关上，慕凉笙把自己关进卧室，这个房间是她自己的。 既然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没办法只能采取极端措施了。 白宇脸色更沉，跟他摔上门了？ 时针指向11，白宇揉揉眉心，将电脑合上。 手抬起又放下，重复了数次。 “凉笙，你要不要吃点东西？”终是投了降。 慕凉笙将手中的小说放下，她才不饿呢，在医院包扎时，嘴可没闲着，小汤包一口一个，虽然凉了也很香。 门被打开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闷着声音“我不饿。” 白宇一只胳膊将门推开，将她猛地拥入怀里，“不是该我生气吗？你在闹什么？” “你干嘛又抱我？” 白宇将她圈得更紧，只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失去她了，如果当时她反应不及，没有躲开，后果，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来。 “为什么不听话？在家安全一些，不去学校好不好？”白宇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里，嗅着属于她的味道。 “可我想抓住他，他是个杀人犯！” 白宇身形微微一僵，“那你答应我，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除了学校和家，哪里都不许去了。” 慕凉笙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那个人那么想让她死，她不得多出去转转，引他出来啊。 “你不是说吃过包子了吗？”白宇笑着看向自己被抢走的面，这丫头明明都吃了一碗了。 “你不知道正在长身体的小孩儿得多吃吗？”慕凉笙给了他一个看智障的眼神，安心吃着自己的面。 “那你这发育有些不均衡啊。” 慕凉笙瞪了他一眼，直接说自己平胸就好了，干嘛那么委婉地讽刺她？ 夜深了，白宇帮慕凉笙掖好被角，关了灯，只留下床头一盏小夜灯。 从落地窗往外看，路上的车已经很少了，整个城市都陷入夜的沉静之中。 “阿金……” 第六章 “现在的学生胆儿也太大了，他妈都死了人还敢去！” 钱昊冷笑一声，“出了这档子事儿，我就不信她们还敢来。” 后山的树丛，几棵大树上被人写下鲜红的大字，地上甚至绵延了数米的红印子，感官上上带来强烈的刺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顾清让俯身，伸手摸了摸树上已经干涸的液体，“不是人血。” “这点小把戏也就吓吓小孩子了。”钱昊看着这几株树上的大字，“这慕家小姐也够倒霉的。” “校长让大家到礼堂集合。” 许小玥走到慕凉笙旁边，小声地问，“慕凉笙，你还好吗？校园网站上的新闻不太放在心上！” 慕凉笙看了她一眼，“谢谢。” 几个字而已，不过是为了把嫌疑引到她身上罢了，看来是谋杀不成，又换了个招儿。 “同学们，大家安静，安静。” 校长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关于后山发生的事情，下面让刑警队顾队长和大家讲几句。” 校长冲顾清让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顾清让扫视了一圈，一些小声说话的同学顿时感受到空气的温度刷刷往下降。 “后山树上的字，不是闹鬼，只不过是有人在故意制造恐慌，扰乱大家视线。经过鉴定，是用鸡血写上去的，嫌疑人目前在逃，警方在全力追击，各位同学不要因为一些猜疑给其他人带来困扰。” 钱昊坐在台下，顾队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这些学生了？ “都听到了吧，这件事情跟我们凉笙没、有、关、系！”北雪有些小得意，这些嘴碎的人，她早就想揍她们了。 “以后谁再敢说慕凉笙是杀人犯小爷第一个干他！”苏冬把胳膊架在慕凉笙肩膀上，被慕凉笙一把扯了下来。 “小爷就几天不在，你就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苏冬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北雪看看他，又看看慕凉笙，“苏冬，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凉笙啊？” 慕凉笙踹她一脚，“你整天想什么呢？这货喜欢胸大屁股大的。” 苏冬笑了两声，“所以，你这样的干瘪，小爷才看不上，你在我这里没有性别，咱们是兄弟！” “哥，你怎么看见我都不理我？” 苏冬一下窜到苏寒面前，两兄弟站在一起，即使长得一样，也很容易区分。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酷帅拽炸天的非主流，这对比不要太强烈！ 苏寒看了一眼他的红发，“回家之前把头发染回来，不然妈生气，后果自负！” “别啊，哥，这可是我刚做的，你帮我说几句好话……” 苏寒压根不理他，苏冬一个人站在那里咬手指，哭泣状。 慕凉笙拍拍他的肩，“苏冬学长，你们高三上次的模拟考试，你好像又是不及格哦，今天该发成绩了吧！” “慕凉笙你丫的，给老子站住！” 慕凉笙跑进教室，冲他吐了一下舌，“高二教室，禁止打扰！” “王校长！” 校长正和顾清让说着话，突然被打断，“尹副局长，您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顾清让看着那个穿着黑色风衣，被称作副局长的人，他身后跟了很多下属，看来是来视察工作的。 “尹局长，这是刑警队顾队长。” 尹建强伸出手，“顾队长您好！” 顾清让微微一笑，“您好！” 两人松开手，“后山的案子，有劳顾队长了！” “职责所在，不必客气！” “不知道案子进展到哪里了？” 顾清让看了他一眼，“工作机密，恕顾某无法奉告。” “理解理解！” 王校长笑笑，“顾队，您时间宝贵，我就不耽误了，有什么需要配合的，随时开口。” “再见！” 尹建强冲顾清让微微点头，顾清让往停车场走。 “王校长，高二的月考成绩怎么样，拿几份卷子让我看看。” 顾清让停下来扭头看了看他们，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地向办公室去了。 钱昊看看他们，“头儿，怎么了？” “金丝眼镜……” 第七章 顾清让停下来扭头看了看他们，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地向办公室去了。 钱昊看看他们，“头儿，怎么了？” “178，金丝眼镜……” “这个是那个局长的车？”顾清让看着停在那里的黑色轿车，问一直等在停车场的同事。 “是。” 顾清让围着车转了一圈，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心间。 顾清让站在车的右后侧方，微微俯身，目光触及车上的荨麻草标志。 “这种东西很少有人会贴吧。”钱昊也看了看那个小标志。 顾清让将车钥匙丢给他，“回支队！” “走吧！”苏冬背着包靠在教室门框上。高二三班教室就剩下慕凉笙一个人了。 “你等我啊？”慕凉笙有些奇怪。 “小爷保护你！” 见慕凉笙有些疑问，苏冬嗤了一声，“你就那么巧买个包子差点被人撞？我有那么傻？” “你怎么知道？”车祸的事情她没有告诉其他人。 “我哥当时也在附近！” 苏寒当时正好去附近买东西，看见了这一幕，见慕凉笙被人送到医院了，他也没有多事。 从教学楼到校门口不算远，可是苏冬一路上东看看，西望望，时不时还来个猛回头，倒是弄得自己像是犯罪嫌疑人。 “你有那么怕吗？”慕凉笙有些好笑。 “小爷哪怕了，这叫警惕！懂？” “好好好，警惕！” 校门口，黑色的迈巴赫早已等在那里，白宇站在车门边，接过慕凉笙的书包。 “宇哥，任务完成！” 白宇笑笑，“干得不错！” 慕凉笙无语地看着他，这货见到白宇就跟小粉丝一样，那叫一个言听计从！ “那我也回家了！” “上车，送你！” 慕凉笙撇撇嘴，“他还得去染头发呢！” 苏冬欲哭无泪，他的头发呀！ 刑警支队。 “放大，再放大！” 顾清让紧紧盯着监控画面里的白色车，“阿昊，你觉得这里贴着的是什么？” 电脑屏幕上的两幅画面，一副是后山附近公路上的，一副是汤包店附近的，两辆车都是套牌，虽然牌号不一致，但是车型和牌子是一样的，顾队不是说了吗，就是同一辆。 “可能是个logo吧，这年头往车上贴个画多正常！”钱昊不以为然摆摆手，随即又顿了一下，仔细看看它的大小和形状，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和白天黑车上的有那么点相似啊，“头儿，你不会……” “就算贴了一样的，咱们也不能凭这个抓人啊！而且车就不是同一辆。” 顾清让转动手中的笔，只能说明，这个logo有着特别的意义。 “马上调查尹建强的社会关系，另外，把他盯住了！” 顾清让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一层淡淡的雾中，嫌疑人就在他面前站着，可是他看不清楚…… “凉笙，你看这个好看吗？”北雪拿着一个七色花手链问道。 “凉笙，你想什么呢？” 北雪伸出手在慕凉笙面前晃了晃，慕凉笙将目光移回来。 “小雪，咱们逛了这么久了，再不回家你妈妈就该担心了，你先走吧，我让张叔来接我。” “那好吧，你到家跟我打电话啊！”北雪觉得她有一点奇怪，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冲她摆摆手。 慕凉笙从橱窗偷偷看了一眼商店对面停着的白车。 “顾队长，那个人现在开车跟着我。” 语气紧张而急促，带着本能的慌乱。 “你在哪儿…… ” 慕凉笙紧紧抓着背包的带子，想着电话里顾清让的话，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尽管她平时看起来什么都不怕，可是真正面对罪犯的时候，所有的紧张和恐惧全部跑了出来。 慕凉笙走在道路旁的人行转道上，白色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顾清让告诉她，她身边有便衣盯着这辆车，所以她稍稍松了口气。 再往前走，就是居民区了，没有商业街这里热闹，慕凉笙再一次紧张起来。 一直手忽然从小巷子里伸出来…… 顾清让开着车，一路闯了几个红灯“怎么样了？” “那辆车停下来了，停在一家咖啡馆对面，可能是慕凉笙进咖啡馆了！” “你们他妈没跟着慕凉笙？” 第八章 一幢装修的很现代化风格的公寓，尹建强从抽屉里拿出药盒，十几个白色的药片放入装满水的杯子里。 尹建强缓缓靠近慕凉笙，仔细看，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警察，把手举起来！”“把手举起来！” 顾清让带着几个人破门而入，枪口对准了尹建强。 手中的水杯应声而落，尹建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水溅在他的裤腿上。 顾清让冲到慕凉笙身边，探了探她的气息，绷着的一根弦暂时放松了下来。 尹建强被带走了，慕凉笙被送到了医院。 顾清让带着手套，拿起桌子上的相框。 钱昊冷笑一声“呵，真有一腿啊！” 审讯室，尹建强已经被戴上了手铐，他面色苍白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顾清让坐在实时监控屏前，观察着他的情况。 钱昊转着笔，眼中带着一丝的不奈，“说说吧，为什么杀周妙妙？” “什么周妙妙，我不认识！” 见他还是不死心，钱昊将一张照片拿起来，“搂这么紧，不认识？” 尹建强低下了头，钱昊把照片放下，“她是你情人吧？” “我看了你们的相册，看上去感情还不错，干嘛非要杀了她呢？” “怕你老婆知道？还是怕因为这件事，你仕途不保？” 还是可怕的沉默。 钱昊将一叠照片摔在尹建强面前的桌板上，照片上的画面无一不冲击着尹建强的大脑，用来勒死周妙妙的腰带、假的车牌、黑色皮质手套、黑色的脚套上面还带着些泥泞、还有周妙妙的死状……她睁着眼睛，很大很大…… “这些东西是从你家搜出来的，你怎么解释？” 细密的汗珠布满了整个额头，尹建强咽了咽唾沫，猛地抬头：“我不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 顾清让从监控器前走开，审问的警察站到一边，顾清让坐到钱昊旁边，往椅背上一靠，点燃一支烟。 沉默了半分钟，顾清让将烟熄灭，看着尹建强。 灯光下的他脸色很苍白，仔细看他还在微微的发抖。 “你和周妙妙是情人关系，你很喜欢她，每个月你都给她很多钱，供她开销。你本来以为她是一个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的女人，可是你没想到，周妙妙的贪心越来越大，她跟你要更多的钱，你不给，她就威胁你，要将你们的关系曝光。后来你们达成了协议，你给她五十万分手费，她离开你并且只字不提你们的关系。你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你假装答应她，把她约到后山，然后杀了她。那天已经很晚了，你想把尸体运下去，可是你秘书打电话提醒你有一个会议要开，你的黑色别克专车那天正好去维修，你不得不开自己的车，你想把尸体藏进后备箱，可是你怕被人发现，所以你把尸体拖进了灌木丛等着第二天早上来运尸，可是你没想到那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后山没有监控，你以为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做的，你的确做的很完美，现场打扫的很干净，你带了脚套上山，你有洁癖，所以周妙妙根本没有在意，你没有留下足迹，可是下山的时候，你的足套被山石磨破了，你留下半枚足迹。” “你没有想到当时慕凉笙也去了现场，你不知道她是不是清楚的看见了你的体貌，所以你想灭了她的口，你开车撞她，但是失败了。后来你看到网上的消息，大家都认为是慕凉笙杀了人，所以你想用她当替罪羊，为自己开脱。你模仿了她的笔迹，写了这封所谓的遗书。”顾清让将一个信封扔在桌子上，里面的内容他看了，完全是为慕凉笙量身定制的。 “别说了，别说了！”尹建强双手抱头，狠狠地攥着自己的头发。 “你知道警方在跟踪慕凉笙，所以你故意雇来一个人开了一辆同款白色车，跟着慕凉笙，转移我们的视线，你以为我们会被你拖住，可是你忘了，那辆车上没有你的荨麻草标志。” “公寓是你多年前以你一个好朋友的名义买下的，你以为没有人会查到这里，可是你忘了，周妙妙在这里住了很久！”顾清让淡漠地看着他，不带一丝感情。 尹建强双眼通红，拳头紧握，狠狠地咬着牙：“是她自己该死，这个贱人，我哪里对不起她？” “那慕凉笙呢？她就该死吗？”钱昊狠拍了一下桌子，呸，还教育局长呢，人渣！ “她不该在那里，她不该在那里的！” “带下去吧……” 第九章 钱昊看着顾清让，“头儿，这犯罪心理学专家就是不一样啊！直击嫌疑人内心，一举击破！” 顾清让微微一笑，哪里算什么专家，任何案件的发生都必然有其原因，任何事件之间都存有必然的联系，只不过是尹建强自己露出来马脚罢了！ “头儿？你是怎么盯上他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小子最初有什么异常。”钱昊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尹建强伪装的还是不错的。 “他的体貌特征和车上的标志都和嫌疑人和案发车辆一致，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巧合，真正让他引起怀疑的是他的一句话。你记得那天在学校，他说要看看高二学生的试卷，高三年级的模拟考试也是刚刚进行过，一位教育界的领导不应该更关心应届考生吗？他没有撞死慕凉笙，所以想借慕凉笙作替罪羊，为她制造出畏罪自杀的假象，他看过慕凉笙的试卷，作为一位著名的书法大家，那封信就是他模仿慕凉笙的笔迹写的所谓的遗书。” 钱昊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人前风光无限备受尊敬的教育家，竟会犯下大错。” “荨麻草象征愈挫愈勇，尹建强十年打拼换下今天的地位，怎么会因为一个周妙妙毁于一旦，从他找周妙妙做情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悲剧要发生！” “贪欲自私虚弱这案子很有教育意义啊！” 顾清让和钱昊同时转身，“孙局长！” 孙局长拍拍顾清让的肩膀，“鉴于涉案人员是高中生，所以领导决定让我们为学生展开一个法律讲座，清让，这事儿就交给你办吧！” “不应该是法院的人来吗？” “这案子是活生生发生在他们身边的，自然要你这个刑警队长来了！” 钱昊呵呵地笑着，谁不知道他们顾队最烦做什么报告和讲座了，孙局这是故意的呀。 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停在榆城一高门口，白宇把双肩包递给慕凉笙。 “真的不要再休息几天？” 慕凉笙当时被尹建强用麻药迷晕，虽然吸入量不多，但是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女孩儿绽开微笑，案子结束了，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放学我来接你，先生今天从国外回来了！” 慕凉笙的笑容顿时止住，“哦。” 白宇将女孩儿的情绪看在眼中，揉揉她的头，“进去吧！” 目送女孩走进学校，白宇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车子重新启动，白宇拿出电话，“尹建强的案子下周就会宣判，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到b市服刑，找人在里面好好“关照”他！” 体育课，慕凉笙因为身体原因可以不去上。一个人坐在学校的长椅上，天愈发凉了，再有几天就该入冬了。 此刻的阳光还算温暖，在书上落下斑驳光影。 “小丫头，你在那儿瞅啥呢？” 慕凉笙抬头看去，将手中的小说合上。 “顾队长。” 顾清让微微点头，钱昊撇撇嘴，明明是他叫的她，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跟他问好呢？ 慕凉笙又看了两眼顾清让，这是她第一次看顾清让穿警服。之前她配合办案，他们都是穿便装。 肩宽腰窄，完美比例，身姿挺拔。 慕凉笙第一次理解了小说中制服诱惑这四个字，男士穿上军装警服真的是很让人流鼻血的画面。 “你没有上课？”顾清让用余光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小说，是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爱看的言情小说。 “体育课，我请假了！” “听说今天饭后会有安全教育讲座，不会是顾队长你来吧？” 顾清让笑笑，“钱昊来，我就是露个脸！” 钱昊冷冷一笑，要不是他打不过他，他早就撂挑子了好吗？ “你去了周妙妙的墓地？” 慕凉笙一点都不奇怪他为什么知道，警察嘛，想查什么查不到？ “不必把她的意外归责于自己身上，即使你当初没有离开，你也不一定能从坏人手中救了她，凡事有因必有果，她的结局是她自己造成的。” 慕凉笙抬头看着他，他说的很准。 慕凉笙自问一直算是个冷漠的人，不会轻易去关心别人的状况，但是周妙妙这件事她有些困扰，一个生命就在她身边，离她很近的地方逝去，总归是有些在乎的。 “有没有说过，顾队长这样轻易窥探别人的心理，是很让人害怕的。” “有啊，我就说过。”钱昊带着仿佛受害人一样的委屈表情，“还很让人讨厌！” “凉笙……”身后一道欢快的声音响起。 第十章 “凉笙，你干嘛呢，下课了，一起去吃饭！” 慕凉笙转过头，几米外的树下，苏寒，苏冬，北雪都在等她。 慕凉笙将书环抱在胸前，冲顾清让眨眨眼。 “顾队长再见！” “再见！” 饭菜一道道摆在桌子上，张妈为慕凉笙盛了一碗鸡汤。 慕凉笙拿起勺子，微微翻动着。 “事情我都听说了，以后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你要是安分一点，也不会惹上这种事情，尽是给慕家丢脸！” 白宇为慕凉笙夹了一块糖醋小排，“义父，凉笙也受了很多委屈，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她也是受害者！” 慕泽桦的脸色缓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吃过饭早点上楼学习吧，以后好好做功课，少跟那些外面的人来往！” 慕凉笙垂着眸，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安静地吃完自己的饭。 “白宇哥哥，我都做完了，可以出去玩了吗？”慕凉笙趴在白宇的书桌对面，脸上带着讨好。 “试卷全部做完了？” 慕凉笙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很认真地做完了！”这几天慕凉笙一直在尽力做一个乖宝宝，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怎么能不出去哈皮一下呢？ 白宇脸上带着笑，“那我让人跟着你。” “哎呀，我就和北雪去逛街，看个电影，九点之前保证回家。” 白宇点点头，“注意安全！” 慕凉笙眼睛笑成了月牙，“谢谢白宇哥哥！” 慕凉笙背上自己的双肩包，北雪早就在门口等了！ 两个人一手拿着烤翅，一手拿着烤地瓜，一路逛吃逛吃。 “北雪，北雪，你怎么不走了？看什么呢？” “我小姨夫！” 慕凉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临街一家甜品店，一个中年男人正陪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说笑。 慕凉笙想起，上次北雪的小姨夫带的也是这个女人，她和北雪看见他们进了一家高级小区，北雪气不过跟了上去，也是因为这个，慕凉笙和北雪才把他们车给砸了的。 “你小姨知道了吗？” 北雪叹了口气，“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家和他们家是商业联姻，我一直以为小姨嫁给他是不情愿的，可是不久前小姨把她的故事告诉了我，她很爱小姨夫，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不在乎，都不会离开他。所以我才这么气，这种男人根本就不懂得珍惜！” “我得进去跟那个女人谈谈，当什么不好当小三？”慕凉笙咬了一口地瓜，狠狠地说着。 北雪慌忙拉着她，“没用的，就算这个女人离开，还会有别的女人扑上来！” “那就看着你小姨受委屈吗？”慕凉笙讨厌的东西不多，只有四样，蛇、姜、渣男、小三！ “走吧，他们大人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啊！”北雪有些丧气，她小姨的真心实在是错付了。 “哟，这不是咱们慕大校花吗？怎么这几天都没在魅情见过你，被周妙妙的事吓着了？”慕凉笙转过身子，迎面走来七八个和她同龄的人。 为首的亚麻色微卷发的男孩将双手插进兜里，“大校花，怎么，不认识我了？” 第十一章 “怎么，不记得我了？” 慕凉笙将手中最后一口地瓜咬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不耐烦，“当然记得了，被我打的伤好了？这么快就能蹦跶了！” “你少得意了，上次是我们林少喝多了，你趁人之危！”一个女孩儿亲昵的挽着林墨轩的胳膊，如果不是她这一头非主流红发太过扎眼，慕凉笙觉得她还算一个勉强能看过去的美女。 “趁人之危？这个词用来形容林大少再合适不过了吧！”慕凉笙的目光扫过林墨轩，仿佛在提醒他当时发生的事情。 林墨轩笑笑，“所以我这不是要给慕大校花赔罪吗？” “林少，你……”红发女孩儿有些不甘心，林少不是要兴师问罪吗？ “闭嘴！”林墨轩对身边女孩有些不耐烦，将她的手甩开。 “慕大小姐，嗯？” 慕凉笙看了他一眼，拉起北雪的手，“不必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我们还有事！” 刚迈出两步，就被几个男孩儿团团围住。 “什么意思？”慕凉笙的面容冷了几分。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吃个饭赔罪而已，可惜慕大小姐不肯赏脸啊！” 慕凉笙眸色微沉，如果是平时，她根本不会把这人放在眼里，可是如今人家人多势众，她还带着一个不会打架的北雪…… 慕凉笙很明白这林墨轩的心思，这家伙贼心不死啊！ “你先跑，报警！”慕凉笙和北雪交换了眼神，一把将她推出去，随即抓住一个男生就是一个过肩摔！ 眨眼间，商业街已经围了很多人，看着这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孩儿一对七打架。 慕凉笙有些头疼，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啊，都干看着，就没有一个上来帮忙的，她可是一个弱女子！ 白宇给她派的保镖呢？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躲在暗中了，该上场了朋友们，吭个气啊！ 十分钟后，几个警察步伐有力地跑过来，北雪大口地喘着气跟在后面。 慕凉笙和几个小混混已经被人分开了，慕凉笙手背上轻微受了些伤，几个小混混除了林墨轩外，脸上或轻或重地都挂了些彩！ “小小年纪不学好，聚众斗殴啊，都跟我们走！” 警察局，慕凉笙老实地站在墙边，看着手上的伤，“他们属猫的啊，还抓人！” “北雪，你镜子带了吗？我没破相吧！”慕凉笙急切地关心自己的脸，毕竟这可是她最宝贝的。 “又是你啊？” 慕凉笙抬起头看看眼前这个年轻警官，有点眼熟，好像是上次砸车事件负责她的那一位。 “警察叔叔，我能走了吗？” 小钱警官嘴角一抽，“还不能！” 另一边，林家的律师将手续交给负责人，“那就麻烦您了，我先带林少爷回去！” 北雪一跺脚，语气也有些急促“凭什么他们能走啊？” 林墨轩自以为帅气地靠着墙摆着pose,“慕大小姐，看样子这次你爸还是不打算来保释你，你先待着吧，等出去了，本少爷跟你接着赔不是！” “靠，赶紧滚！”慕凉笙看着他一副欠揍的样子，忍不住爆了粗口。 不一会儿，北家也来了人，北雪死死地拽着慕凉笙的衣角，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眼角噙着泪，就差一个花手绢啦。 “我要喝凉笙一起走！” 慕凉笙给了她一记暴栗，“四不四撒？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北雪别扭了好一会儿，才在慕凉笙的苦口婆心下，一步三回头出了警局。 跟着林墨轩的小混混们家里都是有点钱有点权的，来了人作了保释就都走了，转眼间，偌大的办公室，又只剩下慕凉笙一个。 慕凉笙拖过一把椅子，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就坐下来了，心里有些苦逼，一起犯的事儿,怎么就留下她一个人了？ 慕凉笙看了一眼把她当怪物一样的小钱警官，眨眨大大的眼睛，嘟起嘴吧，“小钱哥哥，有没有零食啊？” “啊？哦，有、有，我给你拿！” 众警员齐齐叹了一口气，得，有一个上当的！他们这儿好多人都被这人畜无害的外表骗过！ 刑警队长办公室，钱昊一把推开门，将资料交给顾清让，“头儿，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第十二章 刑警队长办公室，钱昊一把推开门，将资料交给顾清让，“头儿，你猜我看见什么了，慕凉笙那丫头又犯事儿了！” 顾清让的笔仍旧不停，“她干什么了？” “无非就是打打架什么的，小孩子瞎胡闹，不过人家几个都出去了，就她一个还待着，跟被人丢弃的小狗儿似的，小模样还挺可怜！” 慕凉笙：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顾队长！”“顾队长！” 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停在了慕凉笙面前，慕凉笙缓缓抬起头，还有些迷糊。 看着女孩儿睡眼惺忪的样子，顾清让把纸递给她，“嘴角的口水擦了！” “噗嗤……”有警员忍不住笑出了声。 慕凉笙有点不好意思，接过纸，使劲擦着嘴角，动作可以说有些粗鲁，被她擦过的地方微微泛起红色。 顾清让低着头看着她，“公众场合聚众斗殴可以拘留五日以下，知道后果了？” 慕凉笙自然听出了他的画外音，无非就是说她作为一个女孩子，要少惹事，做事要考虑考虑后果，老干部画风啊！ 慕凉笙眼珠转转，一把拉住顾清让的胳膊，“小钱警官，你不是说要有人保释我才能走吗，顾队长可以保释我，我们很熟的！” 顾清让微微挑眉，他们很熟吗？将女孩的爪子掰下来，冷着脸看着她 “给你们家人打电话来接你。” 慕凉笙撇撇嘴，她难道不想求救啊，手机没电了而已！ 看着女孩伸到他面前的小手，顾清让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将自己的手机放在她手心里。 “白宇哥哥……”慕凉笙不好意思得笑了起来，每次都要白宇帮她善后，虽然她没脸没皮惯了，可是人家毕竟是个软妹纸。 “我都知道了，刚刚在开视频会议，一时没接到消息，我在路上了。” 手机重新回到了顾清让手中，顾清让将它放回口袋。 慕凉笙将双手背在身后，“顾队长，你是特意下来救我的吗？” 顾清让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长腿迈开，“顺路！” “谢谢顾队长！”慕凉笙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声，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容。 黑色迈巴赫平稳地行驶着，慕凉笙坐在副驾驶，将手机的音乐传到音响上，一道急刹忽地响起……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慕凉笙不满地看向白宇，白宇定着极大的压力，硬着头皮将车子重新启动，不敢去看女孩儿的脸色。 慕凉笙凑近他，“白宇哥哥，我唱的，有这么难听吗？” 女孩儿幽怨的目光让白宇的手不禁握紧了方向盘，“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唱？” 慕凉笙的嗓音不错，可是唱歌从来都是鬼哭狼嚎式，没有正经唱过一首歌！ 慕凉笙哼了一声，这叫放飞天性！ “白宇哥哥，你养的那群保镖简直废物极了，关键时刻啊，没一个站出来帮忙的！” 慕凉笙愤愤地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很想把那群人叫出来，教育教育。 “他们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不是帮你打架用的！” “这不都一样吗？打架，就证明我的安全已经受到了威胁，他们帮我打架，不就是在保证我的安全吗？” “……” “你能以一敌七，用不着他们！”白宇打趣着她。 林慕安将自己的手在白宇面前挥了挥，“我还受伤了呢！” 白宇眸色微沉，“回去给你上药！” 慕凉笙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林墨轩这个王八蛋，本小姐一定要送他个大礼，才能对得起我在警局待的几个小时！” 白宇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是一肚子坏水儿，想着法子准备整人。 慕家别墅，灯火通明，刘美玲敷着美白面膜，惬意地看着狗血电视剧，完完全全漠视了刚进门的慕凉笙。 慕凉笙也丝毫不在意，反正她不招惹她，她自己也乐得清闲，看样子，慕大总裁应该也不在，应该是出去溜他的狗了。 屋里，白宇正帮着慕凉笙上药，楼下，刘妈接过慕泽桦的运动外套，收到刘美玲的眼神示意。 “先生，您可回来了，白特助也刚刚把小姐从警局接回来！” “警局？这死丫头又干什么了？” 张妈瞪了刘妈一眼，叹口气回了厨房。 “也没什么，听说是小姐在外面打架了！” 慕泽桦的脸色刷得沉了下来，就往楼上走…… 第十三章 慕泽桦一把推开慕凉笙的卧室门，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 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白宇的脖颈上，“你给我让开！” 慕凉笙可以清楚地看到白宇的脖子上已经泛了红色，这巴掌要是落在她脸上，得肿上好几天吧！ 慕泽桦看向慕凉笙，“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还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往来？” 慕凉笙从凳子上站起来，微微仰视着这个所谓的父亲，“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批评我！” 也许是慕凉笙过于平静的神态刺激了他，也许是看到了这神态后的对这个父亲的淡漠，慕泽桦一时没有说出话。 “义父，是有人找凉笙的麻烦，不怪她。”白宇看了看慕凉笙，“关于西郊地皮的进展，我有事情要向您汇报，先让凉笙休息吧！” 慕泽桦哼了一声，掩下心头的怒气，大步离开了慕凉笙的卧室。 “同学们，关于上次团体活动的方案，我们班要和一班，六班一起去郊区的一家福利院看望孩子们，请大家这两天准备一下，周六早上八点我们在校门口集合！” “又是去福利院，我听上次去过的人说，那里的孩子都是身上脏脏的，有的还有病。” “就是啊，为什么别的班有的去爬山，我们就要去那种鬼地方？” 北雪嫌弃地看了一眼几个议论的娇滴滴的大小姐们，福利院怎么了？知不知道什么叫献爱心？ 北雪凑到慕凉笙身边，“凉笙，你说我们要不要为那些孩子带去一些营养品啊，衣服啊什么的？” 慕凉笙将手中的卷子放下，她又考了不及格，白宇哥哥要是知道了，不得逼着她课外补习呀。 “嗯，之前好像都是学校准备棉服送过去，许小玥不是说了吗，牛奶，奶粉，面包这些东西也是由班费出，你有什么想法吗？” 北雪眨眨眼睛，“要不然我们买一些手套啊，毛线袜什么的，学校只准备了衣服，这些小东西正好能帮助他们保暖，马上要入冬了！” 慕凉笙点点头，“那我们放学后去买吧！” “小姐，我先帮您把这些东西放到储物间，周六再搬到学校！” 慕凉笙嘴角扬起笑容，“谢谢张叔！” “这是什么呀？”张妈笑着走过来，腰上还围着围裙。 张叔看了眼老伴儿，将箱子抬起来，“这是咱们小姐买的一些手套，棉袜，围巾，周六要送到福利院的！” “小姐心真好！”张妈慈祥的看着慕凉笙，“厨房里炖了雪梨，我去给小姐盛一碗！” 刘美玲放下手中的小玩具，摸摸自己儿子的头，慕子傲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上的动画片。 刘美玲靠在靠垫上，“是心肠好，这么长时间了，做姐姐的也不知道买个小玩意儿哄自己弟弟，对别人家的孩子就那么上心呢！” 慕凉笙笑笑，“阿姨，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可没什么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弟弟。” 刘美玲抚了抚自己的波浪大卷，“你妈？你妈在哪儿呢，你不过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罢了。” 恰好刘妈端了一碗已经放温热的中药过来，慕凉笙一把抢过来，“又要喝药了？阿姨你还真辛苦，”话落，一碗中药全部倒在了刘美玲的头顶，顺着她的发丝流了下来。 “啊，你个小贱人！”刘美玲怒瞪着她，眼神恨不得将她刺穿几个窟窿。 刘妈慌忙拿了毛巾过来，“大小姐，你太过分了，太太是你的长辈！你的规矩呢？” “规矩？”慕凉笙冷笑一声，“你一个下人对着本小姐大呼小叫，你的规矩呢？”慕凉笙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刘妈看着她，竟然产生了一丝的惧怕！ “德叔快从老宅回来了吧，正好让他教教你规矩，顺便算算这些天，你把厨房里的营养品偷偷拿出去卖的账，你胆子很大啊！” 刘妈浑身一颤，目光躲闪着，“我没有！” 慕凉笙笑着看着她，若不是前几日晚上她起来倒水喝，还发现不了这件事情呢 “张妈，麻烦你把甜品端到我房里！” 慕凉笙自己上了楼，楼下慕子傲的哭闹，刘美玲的咒骂，让她有些烦闷。 临进门前，她听到了刘美玲嚷嚷着要给慕泽桦打电话，告状就告状吧，这女人也就这点能耐了。 周六，慕凉笙穿了粉色卫衣，黑色牛仔裤，卫衣外又穿了一个白色长款大衣。气象台说今天是晴天，可是一直不见太阳出来，整个天空都是阴沉沉的。 慕凉笙头靠在大巴车窗上，北雪在她身边昏昏欲睡着，整个车厢都很安静，大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两个小时的车程，大巴车在郊区一家福利院门前停下。 北雪看着这个已经有些掉漆的门牌，“阳光福利院，好俗的名字！” 慕凉笙揽住她的肩，“姐姐，你想给它取个多洋气的名字啊？” 许小玥指挥男生们把同学们带来的爱心物资一箱箱搬进福利院，然后一个个傻站在那里。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带出来一些孩子，“这些哥哥姐姐是来看你们的。” 许小玥和另外两个班的班长尽力招呼着同学们主动和这些孩子交流。 “哎呀，你都把我衣服弄脏了，别碰我！”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慕凉笙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受了刺激！ 北雪原本正蹲着和小姑娘说话，猛地站起来，差点把小姑娘绊倒，还好慕凉笙在身后护着，北雪看向那个女生“陈珊，你要是嫌脏可以离开啊！”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她这一喊，几个千金小姐也抱怨了起来，平时这些娇惯的人儿偶尔也会跟着父母去做做义工，丰富自己的社会形象，可是这里的孩子一个个都是脏脏的，有的孩子手黑黑的，脸黑黑的，她们真的受不了！ 许小玥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上去有些生气，“你们不要吵了，这样吧，有谁不愿意待着就回车上去，不要吓着这些孩子们！” “这可是你说的。”几个女生白了一眼北雪和慕凉笙，扭着小腰回了大巴车。 陆陆续续都有人走，慕凉笙毫不意外，这些都是富家子弟，自然没有做过这种事，平时说着做慈善，也不过是走走形式，捐个款罢了！ 转眼间，整个院子里就剩下十几个同学，已经是上午了，太阳终于舍得露面，北雪和慕凉笙带着一队孩子在玩捉小鸡的游戏，孩子们也由最初的防备变成了脸上的笑容。 “谁让你们来的，走，都出去！”大门口，一个男人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 第十四章 “谁让你们来的，走，都出去！”饱含愤怒的男人将手中的两大袋子蔬菜放在地上，对留下来的同学们推搡着。 “你干嘛啊？我们是来做义工的！”同学们有些被惹急了。 “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男人粗鲁地往外赶他们。 一位年纪稍大的妇人拉住男人的胳膊，“小言，他们是来给孩子们送过冬的物资的！你别这样！” “陈阿姨，我说过多少遍，这些富家人根本不会真正关心孩子们，让他们走，拿着他们的东西，滚！以后也不许这些人过来！” 见情势不对，几个班长怕有人会受伤，集合同学们，慌忙上了车。 “怎么，被人赶出来了？热脸贴了冷臀部哦！” 许小玥看上去有些生气，“同学，能不能少说两句！” “行行行，大班长，我错了！”说话的人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可是眼里依旧是满满的嘲讽，在她看来，来这里做义工，完全就是浪费时间，给她们送点钱送点东西就好了，干嘛自己来献殷勤？ 北雪鼓着腮帮子，“什么嘛，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们是好意啊！” 慕凉笙将目光投向窗外，福利院的铁门被缓缓关上了，太阳不知何时又被乌云遮挡了，此刻的福利院，带着一种神秘阴冷的气息…… 慕凉笙忽地打了个寒颤，身边的北雪还在抱怨着那个男子的无礼。 慕泽桦和白宇去国外谈生意了，最起码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刘美玲上次吃了亏，也不再故意找茬，慕凉笙乐得清静，一个人窝在卧室里看剧。 “北雪，怎么了？” “凉笙，我的包忘在福利院了！”北雪有些丧气，当时出来的太慌忙，忘记自己的书包还在那里的一个凳子上放着！ “那，我明天陪你去拿吧！”慕凉笙也是习惯了北雪的丢三落四。 “么么，就知道你最好啦！” “凉笙，你去敲门，我不敢！” 北雪躲在慕凉笙身后，生怕昨天那个男人在里面。 慕凉笙无奈地摇摇头，“出息！” “有人吗？” 门那边有人回应，“谁啊？” “小妹妹，我们是昨天来看你们的姐姐，我们的书包忘在这里了！” 门那边并没有回应，两分钟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陈阿姨看了看她们，“真的是你们啊，先进来吧！” 北雪有些犹豫，陈阿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小言不在！” “你们等一下，我去给你找找，可能是哪个孩子给拿进屋子里了！” 慕凉笙的衣角被人轻微拽了一下，“姐姐，你能陪我种花吗？” 北雪看了一眼慕凉笙，“她……” 慕凉笙笑笑，“当然可以啊，你想把它种在哪里呢？” “种在那棵树下，这样大树就有伙伴了！” 小女孩一手拿着红色的塑料假花，一手拿着小铁铲，带着慕凉笙走到大树下。这是一棵老榆树，很粗，树干应该要三四个人环抱才能围起来，应该是一棵很珍贵的百年老树了。 北雪和她们一起蹲下来，见女孩儿挖的有些吃力，自己索性开始动手。 “姑娘，你的书包找到了！”陈阿姨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背包，眼角带着笑意。 北雪和慕凉笙走过去，“谢谢陈阿姨！” 陈阿姨笑了笑，“别客气，你们干什么呢？” “在陪她种花！” 陈阿姨看了一眼还在挖坑的小女孩，有些难为情“姑娘，你检查一下看东西有没有少，小言应该快回来了，我怕……” “没关系的，我们也准备离开了！”慕凉笙看出来了她的顾虑，那个叫小言的男孩子似乎有很大的影响力！ 北雪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正准备跟陈阿姨说再见，种花的小女孩忽然大喊了一声，“姐姐，我发现一个好东西！” 慕凉笙转过头，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个还沾着泥土的小铁盒，北雪看了一眼她挖的坑，小姑娘动作挺快啊，挖的还挺深！ 小姑娘跑得似乎有些急了，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慕凉笙和北雪慌忙跑过去扶。 “北雪……”慕凉笙声音带着明显的慌张。 北雪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地上，黑色的铁盒已经被摔开，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映入她们的眼睑…… 第十五章 灰色的水泥地面上，多达十几张的身份证件静静地躺在那里，有的已经泛黄，腐蚀。除此之外的还有一些金戒指和金表。 慕凉笙从中拿起一张证件，手指有些微颤，仔细看了看，又将其他证件扫视了一遍。这些人大多都是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性，且都不是本地人，为什么他们的证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被埋在福利院的地下！ 慕凉笙抬头看向陈阿姨，从她的表情上可以明显看出来，陈阿姨应该是不知情的。 北雪拉拉慕凉笙的手，小脸紧皱在一起“怎么办，这里面一定有事！” 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事，而且是大事。这些证件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慕凉笙忽然感觉到一阵凉意，转头看去，她差点跌坐在地上。 大门处，那个叫做小言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看着她们！ 慕凉笙将北雪的手拉得更紧了，威胁感，一种从未有过的威胁感袭来，这种感觉简直让她窒息。 男人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向慕凉笙这里走来，每一步似乎都带着危险的气息。 陈阿姨微微上前一步，“小言，你。” “把孩子们带进去，不要出来，窗帘拉上，门锁上。”男人无比地镇静，这让慕凉笙心中大叫不好，不动声色地将北雪护在身后。 “你别过来！”北雪冲他喊了一声，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人不对劲，他是想灭口吗？ 男人眯着眼睛看向她们，并未说话。 北雪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正要再开口，男人突然狠厉出招。 “躲在树下，别出来！”慕凉笙一把将北雪推出去，迎上男人。 男人出招狠辣，像是受过专门的训练，类似于格斗擒拿之类的，慕凉笙虽然练过跆拳道，也难免吃了一些亏。 “凉笙小心！” 男人手中多了一把短匕首，锋利的刀尖，可见他是多想要她的命。 慕凉笙无比后悔今天出门找北雪的时候将保镖甩掉了，如果今天她死在这儿了，白宇哥哥会很伤心吧！ 慕凉笙被男人一脚踹在腹部，跌在地上，男人手举着刀，狠厉地向他刺来！ “凉笙！” “小言哥哥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男人拿刀的手一顿，看向出声的小姑娘。 趁他分心，慕凉笙用尽全身的力气滚向一边，站起来一个利索的侧踢，将男人手中的刀踢飞。 男人回过神来，两个人又扭打到一起。 “小言哥哥，不要伤害姐姐！小言哥哥，不要！” 似乎是女孩儿的话起了作用，男人的动作比之前迟缓了一些。 门口响起几声急刹，五六辆警车停在大门口。 男人忽地松开慕凉笙，就要翻墙跑，却被追上来的警察摁倒在地上。 慕凉笙想起来，使了几次力都直不起身子。 北雪慌忙上前去扶，却被一个身影抢了先。 “叫救护车!” 顾清让将慕凉笙扶起来，一只手托在她的腰上，以防她摔倒。 “能坚持吗？”低沉的嗓音响起，慕凉笙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他。 天愈发地阴沉了，乌云堆积在一起，像是随时都会爆发一场大雨一样。 男人已经被戴上了手铐，两个警察押着他。 钱昊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吴言是吧？找的就是你！” 陈阿姨还围着围裙，踉跄的小跑过来，语气也带着颤抖，“警察先生，这” “小言，你干了什么呀？你干了什么呀？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吴言低着头，耳边是孩子们的哭闹声。 “陈阿姨，对不起！孩子们，对不起！”两行清泪流下，然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慕凉笙还被顾清让扶着，北雪站在她身侧，检查着她的伤势！ 钱昊看了一眼顾清让，微微点头。 “说，你把尸体藏哪儿了？说！” 一记闷雷响起，震在每个人的心上！ “陈阿姨，把孩子们带进去吧，我不想……” 所有的孩子都被陈阿姨和几位刑警带进了屋里，不许任何一个出来。 吴言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一天，终于是到了！ 男人缓缓抬起一条胳膊，顺着他的手指，指向一个方位！ “挖！” 钱昊走上前，“头儿，马上要下雨了，会不会造成破坏！” 顾清让抬起头看看天，“抓紧时间，挖！” 顿时，十几个刑警拿了铁铲和铁锹开始工作起来，水泥地面被砸烂，整个院子里都是砰砰砰的声音。 大约半个多小时，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头儿，挖到了！” 顾清让把慕凉笙交给北雪，“转过身去，别看！” 第十六章 顾清让走到人堆里，蹲下来。 院子里已经被挖出了一个大坑，坑里面是多达二三十个黑色的塑料袋，顾清让戴上白手套，打开一个，一股恶臭袭来，现场的刑警不禁纷纷捂住了鼻子。面前的情形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即使是从业几十年的刑警，也不一定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尸体。 塑料袋里，有的尸块已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加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这样的画面简直让人反胃。从形态上判断，这些人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两年以上了。 钱昊看了一眼已经被刑警控制住的吴言，又转头看向顾清让，“头儿，总算是找到了！” “把尸块带回去交给法医，先把吴言押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顾清让看了看紧拉着窗帘的屋子，“把现场封锁，我去给孙局打个电话，让他通知市政府，为这些孩子换个地方！” 钱昊点点头，挖出这种东西，小孩子不被吓到才怪，这地方是不能再待了！ 慕凉笙和北雪听了顾清让的话。背对着现场，但是单从气味儿上，她们也清楚地知道到底是挖出了什么。 不断有刑警将一袋袋地尸体运出去，慕凉笙想到那十几张证件，吴言刚刚二十出头的青年，竟然杀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他杀了十六个人，你，差一点就成了第十七个！”顾清让把白手套摘下，扶着她往外走。 钱昊掂着一袋子尸块，“慕大小姐，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幸亏我们及时！”说着，还把尸块在她面前晃了晃。 慕凉笙一阵恶心，变态！ “姐姐！”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慕凉笙回过头，这个小女孩，如果不是她，她可能已经被吴言刺死了！ 慕凉笙冲她招招手，女孩儿只到她的大腿处，扬起一张小脸，眨着眼睛，带着不知世事的懵懂。 “姐姐，小言哥哥，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慕凉笙没有说话，按照g国的法律规定，吴言是死刑无疑。 可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女孩开口，她不想为了安慰而欺骗她，更不想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小言哥哥是好人！”女孩只留下这一句话，就转身跑开了。 也许吧，他对这些孩子们真的很好，把他们照顾的无微不至，给这些孩子们一个温暖的家，可是他又杀了十六个人，毁了十六个甚至不止十六个家庭，他还算是好人吗？人本来就是多面的，善恶亦是相对而言的！没有绝对的善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 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这场雨足足下了三个多小时，有人说，雨后，在榆城西郊看见了彩虹！ 榆城中心医院，慕凉笙上完药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白宇打电话，“白宇哥哥，我以后再也不嫌弃你给我的保镖了……” 慕凉笙再见到顾清让是在三天后，吴言提出要见她。 车上，顾清让给她讲了整个案件的经过。 吴言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从小他就在福利院里生活，跟福利院有很深的感情。 后来院长夫妇相继去世后，政府也一直没有派人顶上，所以便由他和陈阿姨承担起来照顾这些孩子的职责。 四年前，有一个外地的富商来到这里，说是自己膝下无子，要收养孩子，吴言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毕竟孩子有个更好的生活，也能接受更好的教育，未来就有了出路。 富商带走了两个孩子，没过多久，他又带来另外几个陌生人，声称都是想要收养孩子的，他们办理了收养手续，便把孩子带走了。 那一年的春节前，吴言想去看看孩子，只身去了临市一户收养人家中，却发现了一个令他终身都忘不了的画面。 那户的人家只有男主人一个人在家，他说是孩子的妈妈带着孩子出去买年货了，不在家，吴言在那里坐了一个多小时都不见人回来，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所以就准备起身告辞。 临出门，忽然听到卧室里传来声音…… -----------------------------------------------------------------------------------------------默默问一句，有人在认真看吗？有点心塞塞…… 第十七章 吴言意识到不对劲儿，拼尽全身的力气挣开了男人的束缚，把门撞开。 屋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带着难闻的气味儿。 女孩儿双手被反绑在床上，头发散乱着，脸上带着淤青，吴言愣怔了两秒，冲了上去，给孩子松了绑，孩子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像只被丢弃的猫儿，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双眼紧盯着已经被吴言打倒在地的男人。 吴言不敢耽误，把孩子慌忙抱到医院里检查身体，却得出了一个对他来说堪称晴天霹雳的结果…… 吴言把孩子留在医院，返回男人的家中。 “妈的，你个畜生，那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了手？”吴言折磨了男人两个多小时，将其他几户的具体住址逼问了出来。 吴言以各种方法跟踪这些人，让他们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消失，每一起案子之间都间隔了一定的时间，且涉案人数较广，所以邻市的警方一直都没掌握关于嫌疑人实际有效的证据，直到前一段时间，确认了嫌疑人的身份信息。 雪花一片一片落下，这是今年榆城的初雪。雪花落在慕凉笙红色的围巾上，落在她黑色的发丝上，转眼间便融化掉了。 一把黑色的伞撑在了慕凉笙的头上。 顾清让低头看着慕凉笙，“进去吧！” 吴言已经被采取了强制措施，按照顾清让的说法，案件还在进一步整理之中，要法院开庭审理也要等上半个月。 慕凉笙坐在吴言的对面，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个铁栅栏，狱警站在吴言侧后方，以防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对不起！” 慕凉笙没有想到他会向自己道歉，慌忙摆摆手，“你不用在意，我已经没事了！” 吴言抬起头，这是慕凉笙第一次近距离地直视他，他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想到宣判后他会面临的惩罚，慕凉笙有些心酸。他杀人是为了报仇，可是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 “你是个好人，我知道自己时间不长了，所以我想拜托你……” 顾清让站在外面等她，“谈完了？” 慕凉笙点点头，“顾队长，现在时间还早，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你说的地方就是商场？” 慕凉笙摇摇头，“这只是第一步，陪我去买点东西！” 慕凉笙转了一个多小时，买了很多的营养品和小玩具，当然，这苦力就由顾先生来担任了！ “吴言告诉我，受了伤害的那些孩子们，心灵都遭受了很大的创伤，为了避免二次伤害，吴言把他们安排在了一个疗养院，接受心理治疗！” “他是希望你多去看看这些孩子？你答应了？”顾清让把购物袋都放进车后备箱，打开了手机导航。 “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举手之劳而已！”慕凉笙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她不希望吴言死，可是他犯的罪名的确很重。慕凉笙又想到了被杀死的十六个人，她丝毫不觉得可惜，所以说白宇说的很对，她一直都不是一个理性的人。 “以后你如果要去看这些孩子，可以给我打电话。” 慕凉笙看了一眼顾清让，“想不到顾大队长也有一颗柔软心肠，我一直以为刑警是很冷血的人！” “也许吧，每次面对那些凶案现场，面对尸体，面对那些哭泣的受害人家属，我们已经做到了面不改色，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孩子受到的伤害是弥补不了的！” 慕凉笙看着顾清让的侧脸，或许，从这一刻，刑警在她的心里的形象更为生动了一些。 疗养院位于城西尽头，再往西走，就出了榆城。 这里种满了榆树，一幢白色的高大建筑隐藏在这茂密的榆树林中，接近自然，也是治疗方法的一种。 慕凉笙知道这家疗养院，算是榆城数一数二的治疗机构，费用也是特别的高，十几个孩子呆在这里，高昂的治疗费用，慕凉笙不知道吴言是怎么凑到的。 “凉笙，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很温柔的女声响起，慕凉笙和顾清让同时回头，一位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子正抱着一个病历夹朝他们走过来。 慕凉笙挑眉，“小爱姐，你在这里工作吗？” “哦，这是我爸爸生意伙伴的女儿！”慕凉笙向顾清让介绍。 钟小爱歪头看着慕凉笙，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你交……男朋友了？” 慕凉笙连忙摆手，“你别乱猜啦，这是刑警队的顾队长！” 钟小爱冲顾清让伸出手，“顾队长你好！” “你好！” “凉笙，你怎么会来这里？” “哦，我来这里看看吴言送来的那些孩子们，他们不是在这里接受治疗吗？” 钟小爱一顿，“吴言？” “嗯，小爱姐你没有看新闻吗？” 毕竟是牵扯了十几条人命和虐童、恋童话题的大案，占据了榆城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是那个杀人案件啊，”钟小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那些孩子在哪里，你跟我来吧！” 慕凉笙跟在钟小爱身边往前走，顾清让眯起眼睛看了看两个人的身影，抬步跟了上去…… 第十八章 “这些孩子刚刚才吃过药，现在都睡下了！” 慕凉笙站在门口看了看，看上去她们恢复的还不错。 “小爱姐，平时是你照顾她们吗？” 钟小爱摇摇头，“我偶尔来看看，毕竟是很可爱的小孩子！” 慕凉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了，冬天天黑的比较早，“那我改天再来看他们，小爱姐我们先走啦！” 顾清让垂眸，“凉笙，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钟护士，我想去一下院长办公室，您带下路？” “哦，好。”钟小爱笑笑，“跟我来吧！” 楼梯拐角处，钟小爱率先停下。 “顾队长，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我知道，你并不是要找院长！” 顾清让双手插在裤兜里，“钟护士的心理学学的不错！” 顾清让往前一步，“你知道，包庇罪要判多久吗？” “证据呢？” “只要用心找，证据一定有！” 钟小爱笑笑，“所以顾队长是一定要抓我了？” 顾清让沉默了两秒，“麻烦你，把这些孩子照顾好！” 慕凉笙从座椅上站起来，“这么快？” “走吧，送你回家！” 钟小爱扶着墙，缓缓滑倒在地上…… “想说什么就说吧！”顾清让看着慕凉笙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小爱姐是不是和吴言认识？” 顾清让挑眉，“你怎么知道？” “小爱姐有一个护身符，可能她自己也忘记了曾经向我讲过，今天病房里的小女孩儿，脖子上带着她的护身符！” 慕凉笙侧起身子，“你，会把小爱姐抓起来吗？” 恰好是红灯，顾清让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方向盘，“法律维护的是公平正义，刑警也是一样！” 慕凉笙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察觉到身边女孩的情绪变化，顾清让发动车子，“她没有触及到比较严重的罪名，你可以放心，最多只是几个月的监禁，考虑到这起案件的特殊性质，很有可能只是罚款！你的小爱姐不会出大事的。” 慕凉笙松了一口气，目光转向窗外，雪已经停了，地上结了一层冰，顾清让开得比较慢，一路上给她讲了很多他办案遇到的怪异事情，让慕凉笙一扫这些天的阴霾。 “小姐，您回来了？白特助也回来了，在自己卧室！”张妈接过慕凉笙的包和围巾。 慕凉笙三步两步的上了楼，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进去，“白宇哥哥，你……” 话还没说完，慕凉笙深吸一口气慌忙转过身去，“我我先出去了！” 看着自家小兔子落荒而逃的身影，白宇脸上浮出无奈的笑容，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伸手拿起自己的灰色家居服上衣套上。 餐厅里，按照刘美玲的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 “老公，这段时间咱们子傲在幼教园表现得特别好，老师还表扬了，对不对子傲！” 慕子傲嘴里还嚼着肉丸，“子傲要好好学习，以后孝顺爸爸和妈妈！” 慕泽桦被哄的乐开了花，“子傲真乖！” 随即一个冷眼看向埋头吃饭的慕凉笙，“凉笙，你最近功课怎么样？” 慕凉笙挑挑眉，“一般！” 慕泽桦把手中的筷子放下去，“你这成绩我看也上不了大学，白宇，你安排一下，找几个比较好的补课老师，以后周末就在家里补课，省得你到处乱跑，惹上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慕凉笙冷笑一声，“我不要！” “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慕泽桦的声音大了起来，“你给我把那些小心思收起来，好好学习，你要是考不上大学，丢的是我们慕家的脸！” “我代表的是我自己，我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不是慕家用来挣脸面的所有物！” 第十九章 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整个榆城都被染成好看的白色。 上午九点三十分，吴言特大杀人案正式审理，因为案件重大，社会影响恶劣，公众关注度较高，所以审判过程全程同步直播。 长达三个小时的审理，“判处死刑！” 慕凉笙将平板电脑放下，即使早已知道结果，但是听到这两个字还是颤了一下！她能理解吴言杀人时的心情与动机，但是即使那些人再坏，也应由法律审判。 “钟护士，您怎么在这儿啊？十六床该去做康复训练治疗了！” 一袭白色护士服的女孩儿转过身子，抱紧了怀中的病历夹，“好，我知道了！”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射在疗养院光洁的走廊上。 钟小爱看着窗外，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步伐坚定地朝前走。 可她的眼角分明还带着泪…… “北雪，放学后要去逛街吗？”慕凉笙伸了个懒腰。连着上两节数学课，真是要了她这条小命。 “凉笙，我放学后有事，不能陪你！” 慕凉笙看了她一眼，“你这两天总躲着我，我有哪里惹咱们小可爱生气了吗？” 北雪头也不抬，“凉笙，你就别开玩笑了，我真的有事！” 放学后，慕凉笙故意在教室磨蹭了一会儿，见北雪收拾好了，这才悄悄跟了上去。 北雪这两天总是怪怪的，作为朋友，她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街上人流太多，没一会儿慕凉笙就跟丢了。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慕凉笙的肩膀。 “顾队长，你怎么在这儿？” 顾清让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两袋子狗粮。 “你这是在跟踪？” 顾清让从宠物店出来就看见了“鬼鬼祟祟”的慕凉笙，本想看看这小丫头在耍什么把戏，哪成想她还能把人跟丢。 慕凉笙才不会承认自己在跟踪，干笑了两声“顾队长，你养的是什么狗啊？” “藏獒？德牧？还是杜宾啊？”像顾清让这样的警察应该都会养这种犬吧？ “想看吗？” 慕凉笙点点头，她很喜欢狗啊猫啊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可是白宇对动物毛发过敏，所以她也不能养！ “走吧！” 顾清让的公寓离这里不远，慕凉笙紧紧攥着书包的背带，这种大型犬应该都对生人很排斥。 门一打开，慕凉笙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我去，慕凉笙连忙看看顾清让，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他们没有走错门。 为什么这么帅气的警察叔叔会养公认最蠢的生物。 慕凉笙坐在地板上，试探着朝对面的大家伙伸出手。 一只毛色柔亮的二哈同样蹲坐在地板上，不时地扭扭头，打量着面前的入侵者。 慕凉笙伸出的手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正要把手收回去，二哈忽然站起来，凑近她。 不到三秒钟，慕凉笙就被洗了个脸。 “卡卡！”顾清让出声喝止，二哈这才飞奔到主人身边，慕凉笙松了口气，哎呀妈呀，这狗太热情了！ 顾清让去厨房了，慕凉笙冲卡卡招招手，大家伙欢快的奔到她身边。 见它还想舔，慕凉笙慌忙躲开，“不可以，不行，你坐下！” 卡卡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卧趴在地板上。 慕凉笙索性也趴下，和它面对面，“卡卡这个名字不接地气，我给你想个新名字好不好？” “汪！” 慕凉笙开心地笑出声，“你同意了？” “汪！” 慕凉笙眨眨眼睛，“叫你富贵儿好不好？” “富贵儿？” “汪汪！” “哈哈哈哈哈！”慕凉笙简直要被富贵儿圈粉了，谁说二哈蠢，明明这么阔爱！ 顾清让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这一人一狗趴在地板上，“你要吃点水果吗？” 慕凉笙正要答应，手机忽然响起。 “我得走了！”是白宇给她的保镖发来的短信，催她回去了，车已经在外面等了！ “那好，我送你下楼！”顾清让将外套拿起来。 慕凉笙慌忙摆摆手，“不用了！” “那个，顾队长，我以后还能来看它吗？” 顾清让点点头，慕凉笙飞快地背起自己的书包，“谢谢顾队长，再见！” “再见！” 慕凉笙又看了一眼已经站在门口的二哈，“再见富贵儿！” “汪！” 电梯门关上了，顾清让低下头，“富贵儿？” 二哈看着他，一人一狗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