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狄谋》 第一章 大闹游乐场 清晨，昨日的高温已经散去，今天的太阳还未升起，正是一天中最为凉爽的时候。 狄谋翻了个身，按掉床头叮当作响的闹钟，起床，出门。 晨跑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一件事情，这是他当年在警校的时候留下来的习惯。 虽说已经被开除了，但是现在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既能过破案的瘾，又能够养家糊口。 当太阳开始露头的时候，狄谋已经结束了晨跑，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他的侦探社离家并不远，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是租的一个亲戚家的门面，价格也有很大的优势。 侦探社里的装修完全是狄谋自己设计的，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种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暴发户一样的土豪装修，所以他的店里风格简约，有种小清新风范。 狄谋觉得自己每次来上班都有种文艺青年的感觉。 因为在华夏私人侦探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店里对外的招牌是私人律师。 不过懂的人都知道他是干嘛的，而且他的客户很少来自于店里，都是熟人介绍过来的。 “哟，狄大神探也会有迟到的时候呀？” 狄谋刚拉开门，就听到背后有人说话。 对于这个熟悉的声音，狄谋都懒得回头，淡然的说道：“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呀？今天没有加班？” 和狄谋说话的是他在警校的同学童牧歌，当年两人同时考入警校，关系一直很好，而狄谋之所以被开除，也是为了她。 童牧歌对狄谋的这个小侦探所显然极为熟悉，进门之后直接找了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 看了一眼把鞋脱掉，然后把脚放在椅子上的童牧歌，狄谋撇了撇嘴，心中感叹人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对了，狄谋，跟你商量个事怎么样？”接过狄谋递过来的汽水，童牧歌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狄谋说道。 认识了童牧歌这么长时间，狄谋对她依然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被她这么一看心跳都漏了半拍。 别过头看向窗外，狄谋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什么事，你说。” “你这里还收不收人？要不我来跟你干好了。我要求不高，只要管吃管住就行。“ “而且我吃得还不多哦！”想了想，童牧歌还补充了一句。 “那你爸妈还不得砸了我这个小店子啊？童大小姐，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你的警察吧，就别来祸害我这种小老百姓了。“ 狄谋深知童牧歌的家庭背景，她父母都是高官，手握重拳，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可能放她出来经商或是工作的。 “哼，小气鬼！” 童牧歌撅着嘴，不满的嘟囔了两句。 “对了，你今天放假吗？穿这么漂亮的花裙子！“狄谋当然不可能傻到继续和童牧歌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赶紧转移了话题。 童牧歌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双目放光的看着狄谋：“对呀，对呀。你陪我去玩好不好？听我同事说，城郊的那个游乐场开张了，我们去哪里好不好？” 架不住童牧歌的死缠烂打，狄谋最终只得点头同意了。如果在僵持下去，他怕自己的骨头都会在童牧歌那甜腻的声音酥掉。 他们的运气不错，到达游乐场的时候，前不久还照射在大地上的毒辣太阳这会儿已经消失不见。 虽然温度依然高，但是比起阳光直射已经好太多了。 “狄谋，你快点啊!不要像个老太太一样的好不好！“ 童牧歌心情非常不错，如一个小女孩一样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嫌弃催促狄谋几步。 看着童牧歌欢快蹦跶的背影，身后的马尾辫一荡一荡的，狄谋真心怀疑当初体能测试总是不合格的她是不是装的。 “狄谋，我们一起玩这个好不好？”童牧歌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从头顶穿梭而过的过山车。 即使伴着过山车巨大的轰鸣声，狄谋依然能够听到车上的人发出的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他看了看童牧歌，又转头看看起伏不断的过山车，面色苍白的摇头。 “不行，我有恐高症，还有心脏病。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哎呀，去嘛，去嘛。狄谋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又一次，狄谋沦陷了，陷入一个温柔陷阱里面。 “咚！“ 当工作人员为他扣上安全杠的时候，狄谋才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我又不坚定了，下次一定要坚定立场！看了一眼身边笑靥如花的童牧歌，狄谋心中暗道。 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狄谋不喜欢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失重感和急速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的头脑难以保持清醒。 在过山车上，每一秒对于狄谋来说都是难熬的，而身边的童牧歌却和他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童牧歌放声叫着，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所有压制在身体里面的负面情绪都释放出来，当然，事实上这么做也是很有效果的。 一圈，很快也很慢。过山车开始减速，最终缓缓地停住。 人们纷纷走下来，有人兴奋的谈论着刚刚的刺激，也有人脸色苍白的跑到一边开始呕吐。 “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显然，童牧歌就是那个最为兴奋的人，双目放光的看着狄谋。 狄谋后退一步，与童牧歌拉开距离，警惕的看着她，坚定果决的摇头。 “不行！” “哼，小气！“童牧歌佯装不快，气鼓鼓的撅着嘴，鼓起腮帮子把头转向一边。 她精致的脸庞加上这个撒娇的动作，立刻引来了周围无数目光，当然，在她身边的狄谋自然被当成了仇视对象。 即使是没有实质的目光，狄谋依然能够感觉到如锥在背，赶紧拉起童牧歌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狄谋突然一声大吼，把童牧歌吓了一跳。 狄谋这一吼也让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动作，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可是人群中，有个人却与其他人的动作不符，恶狠狠的瞪了狄谋一眼转身就往回走。 “你还走，赶紧把钱包还给人家!“ 原来在刚刚，狄谋看到人群中有个人手拿着镊子从一个女生的挎包里面夹出来一个钱包。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反应过来，自觉的围过来挡住了那个小偷的去路。 见到自己被困，那小偷目露凶光，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的叫嚣：“都他妈的给老子让开，谁挡路我就捅死谁！” 围观的人群原本也就只是过来看看热闹，见到小偷手上的刀子之后，纷纷后退让开。 看到小偷要走，狄谋紧走两步，挡在了那个凶神恶煞的小偷面前。 “小子!你不要找麻烦！“小偷挥舞着手中的刀子，恶狠狠的冲狄谋吼叫。 狄谋没有作声，不为所动。 见到他的样子，那小偷恶从胆边生，手持匕首狠狠的对着狄谋的腹部刺了过来。 长期坚持锻炼的狄谋虽说算不上一个武林高手，但是对付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大截的小偷还是不再话下的。 而且，这个小偷的形迹败露，自己已经开始慌了，更加不是狄谋的对手。 有心理学家研究过，人在面对战斗的时候，无论是两军对垒还是街头斗殴，取得胜利的那方永远都是不那么紧张的一方。 因为面对即将发生的斗争，人的心跳会急剧加快，而一旦心跳到了一个临界点，人体就会完全的丧失基本的判断力，甚至连行动都困难。 而这个时候，不那么紧张的一方面对这样的对手，完全就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能将之击溃。 良好的训练使得狄谋有着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这种程度的压力根本就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波动。 没几下，那个小偷就被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在这个时候，游乐场的保安已经赶了过来。把小偷交给保安之后，狄谋就带着童牧歌离开了现场。 天色已晚，游乐场里的有人渐渐减少，狄谋两人也准备回家了。 当他们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三个人挡住他们的去路。 “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是警察，你们可别乱来！”童牧歌一见到这三人就知道对方不是好人，赶紧表明身份。 听到她这话，那三人非但不害怕，还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警花小姐啊，我们可最喜欢警花了！” 看着及其猥琐的三个人，童牧歌又羞又怒，刚准备开口大骂却被狄谋拉住。 早在抓那个小偷的时候，狄谋就发现了这个三个人，他知道他们是那个小偷的同伙，是跟过来报复自己的。 “跟了我们一路了，你们想要干什么？“ 听了狄谋的问话，三人止住笑，其中为首的一个胖子开口说道：“小子，你坏了我们的事，以为就能够这样一走了之吗？” “坏了你们的事？什么事？”狄谋装糊涂，不解的看着那个胖子。 第二章 重案 天色渐晚，此时的停车场早已是空空荡荡。 眼见得夕阳将落，担心回去迟了赶不上吃饭的狄谋也不罗嗦，对着三人说道：“你们是那个小个子的同伙吧？” 听了他的话，三人面面相觑，随即那个胖子反应过来大骂道：“你他妈的找死，老子弄死你！” 在胖子的带领下，三人成夹击之势对着狄谋围拢过来，同时还亮出了手中的刀子。 之前在游乐场见过狄谋动手，三人知道他身手不简单，也不敢轻举妄动，警惕的看着他准备伺机出击。 对付之前那个小个子小偷，狄谋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一下要对付这三个都不廋小的成年壮汉，他心里还真没底。 胖子率先动了，猛夸一步冲向狄谋，手中的刀子直刺他的胸口，这一刀要是刺中，狄谋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 见到胖子动了，位于他左右的两人也受到鼓舞，分别拿着刀子冲向狄谋。 形式对狄谋来说不容乐观，但是他并没慌乱，侧开一步将童牧歌护在身后，同时也避开了那个胖子最为致命的一刀。 胖子一刀未中，刚要收回力气再次出击，却觉得腹部一痛，还没来得及低头看看发生了什么，肥硕的身躯便倒飞出去。 一脚踹飞胖子，狄谋赶紧回身转向右边的那人，此时那人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一把锋利的小刀眼看就要刺中自己。 来不及多想，狄谋腰间猛然发力，硬生生让自己的身体侧移半分，堪堪的避开锋利的刀口，他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刀上的寒意贴着自己的皮肤擦过。 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狄谋突然觉得左臂一痛。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肯定是另外一个人已经到了身边。 “狄谋，小心！“在狄谋被伤之后，童牧歌的提醒这才传到他的耳朵里面。 回身冲童牧歌一笑，狄谋忍着疼痛将近到身边的两人击退，才得的一丝喘息的机会。 “狄谋，你怎么样？”童牧歌赶紧上前掺住狄谋，顾不上卫生不卫生，用手死死的按住狄谋还在流血的伤口。 “轻点，你这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在给我往外挤血吗？“ 看到狄谋这时候还在开玩笑，童牧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被狄谋击退的三人虽然也受了点伤，但是并不严重，还围在前面准备继续攻击。 见他们还有意上前，童牧歌立刻大声喝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你们等着被抓吧！”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还真就隐约传来一阵警笛的呜鸣。 那三人听到警笛声被吓了一跳，面露退色，恶狠狠的抛下几句场面话就灰溜溜的逃走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狄谋取笑道：“你自己就是警察，报警还有用吗？” 童牧歌撇撇嘴，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才没有报警呢，就是吓唬吓唬他们的。” “什么？！”狄谋吃惊不已的看着她：“没有报警？那刚刚万一要是没有吓到他们怎么办？那我们俩不就交代这里了啊！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你，不怕被卖到非洲给黑人做老婆啊？” “就你废话多，哪有那么多万一，他们不是被吓走了吗？”童牧歌无所谓的耸耸肩。 狄谋手臂上的伤也不太重，只是被刀尖挑破了一点皮而已，这会儿已经开始结痂止血了。 游乐场地处郊区，这里要找一个像样的诊所药房是不可能的，只能回到市内了再说包扎的事情。 “一会儿我们去南城吃饭，我在哪里订了位置。”狄谋开着车，若无其事的说道。 这车是他爸妈在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一张别克君越。狄谋家境不错，父母自己做点生意，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也早已奔向了小康生活。 “南城？“童牧歌一惊:“怎么在那里订位置，死贵死贵的，东西又不好吃。” 南城是柳城唯一一家五星酒店，童牧歌曾经也跟父亲去过几趟，知道那里的口味和消费价格。 “不要说得那么差啦，南城的东西还算好吃啦，关键是那里环境好呀。你想想，我难得请你吃上一顿，要是在一个浑浊不堪的大排档里面多不好，是不是。” 既然狄谋都这么说了，童牧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她知道这几年狄谋的侦探社还是挣了不少钱，吃他一顿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正值晚高峰时期，城里被堵了个水泄不通。还做往常，遇到这样的情况狄谋早就不耐烦的大骂起来了。 可是今天他却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够久一点，疯玩了一天，童牧歌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听着她均匀微弱的呼吸声，隐约嗅到一阵阵清香，让狄谋心旷神怡。 莫名的，狄谋非常喜欢和童牧歌在一起的感觉。只要两人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他也会觉得特别的充实。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地方飞去。” 奶茶刘若英温暖柔软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这是童牧歌的手机铃声，她一直很喜欢刘若英，甚至当年还偷偷的拉着狄谋翘课去看她的演唱会。 朦胧的睁开眼，童牧歌看了一眼手机，立刻清醒过来，接通电话。 “队长，什么事？“ “嗯，好的，我马上赶过去。“ 挂断电话，童牧歌转过头对狄谋说:“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队里有任务，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在童牧歌叫出队长的时候，狄谋就知道他们今天的约会到此为止了，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去哪里，我送你。“ “德流工业区那边。” 好在童牧歌要赶过去的地方是在城郊，过了几个路口之后，车速就快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狄谋的车还没靠近，就远远的看到那里停着好多警车，警戒线老早就拉好了。 “同志，我们正在这里执行公务，你不能进去，请绕路吧。“一个警察将狄谋的车拦了下来。 狄谋还没来得及回话，坐在副驾驶的童牧歌已经自己开门走了下去，回头对狄谋说：“谢了，你先回去吧，别忘了你欠我一顿饭。” 说完，童牧歌拿出自己的警官证，直接走进了警戒范围。 狄谋没什么事，也不急着回去，便靠边停了下来，准备打听打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在华夏，不管是什么现场，永远都不会缺少看热闹的人，即便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兄弟，怎么回事啊？怎么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狄谋靠近一个中年大叔，出声相问。 听到有人问自己，那个大叔立刻就一脸兴奋的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去掉一大堆无用的废话，再把事情的诡异程度降低一半，狄谋大致知道了情况。 这里原本是一座因为建筑公司资金链断裂留下来的烂尾楼，被废弃已有好多年了，平时很少会有人进去。 但是就在今天傍晚，一个流浪汉为了找寻栖身之所来到了这里，当他搜寻到这栋大楼的六楼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吓得掉头就跑，出来之后赶紧找人报了警。 现在所能了解的情况就是这样，至于死者是谁，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横尸于此，这些信息都要等到警方勘察完现场后才知道。 柳城的治安一直都不错，平时的一些重案至多也就是盗抢之类的，一旦发生了命案，那确实也是个大新闻，难怪警方会如此的兴师动众。 狄谋警校生出身，自然知道勘察现场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而且完事之后，还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今天他肯定是等不到童牧歌了。 看了一眼人影攒动的现场，狄谋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童牧歌一路小跑，找到自己的队长冯毅。 “队长，我来了。”童牧歌喘了几口气，对冯毅说道。 冯毅这时候正蹲着身子在墙角仔细的搜寻着什么，听到童牧歌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来了就赶紧工作吧，让小李给你介绍一下情况。“ 说完，冯毅又继续回头找寻，不再搭理童牧歌。 在刑侦队，童牧歌的人缘很好。不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更多是因为她有这一手神乎其神的绝技。 她只需要看一眼现场，就能够知道案发当时有多少人在现场。不论现场怎么凌乱，她都没有看走眼过。 “尸体是一个流浪汉发现的，当时她就躺在这里，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根据法医的初步判断，死者是因为窒息而死。但是更多的线索还需要等到尸检之后才能知道。” 小李把情况大致的给童牧歌说了一遍，并将一叠照片交给她。 “奇怪……”童牧歌在现场转了一圈，自言自语的说道。 “奇怪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冯毅正好在不远处，听到童牧歌的话转过头来看着她。 童牧歌看了看照片，抬头说道：“案发现场只有一个人进入的痕迹……” 第三章 无名女尸 童牧歌并不是第一个发现这处疑点的人，在她之前，几个勘察现场的警察就提出过这样的疑问，但是都被冯毅给压下去了。 现在童牧歌说出这话就不同了，毕竟她在市里乃至省里都是出了名的。 “牧歌，你确定没有看错？”冯毅追问。 如果现场真的只有一个人进入的痕迹，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死者是自己走进这里，然后自己掐死了自己。 要说自杀者让自己窒息死亡，并不稀奇，最常见的就是上吊，还有溺亡。 但是这种通过自己掐住自己造成窒息死亡的方式绝对是闻所未闻。 这样的自杀方式先不说会不会有人选择，就算真的有人选择这么做了，那也基本上是行不通的。 因为动物的自救本能会在最后关头让人在最后关头放弃。 即便是自杀者意志力强大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人会陷入到昏迷状态，大脑丧失了对手的控制权，自杀行为也就宣告失败。 这样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也难怪冯毅会提出质疑，难以相信。 童牧歌又看了一圈周围，点点头：“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虽说现在现场基本上不存在了，可是我还能够看得出来，昨天晚上就只有一个人进入到这里。”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对冯毅说这番话，冯毅肯定只当对方是在胡说，还是一本正经的那种。 在烂尾楼里面折腾了半晚上，临近午夜的时候，现场总算勘察完了。 童牧歌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准备坐上队里的警车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童牧歌发现狄谋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一身的白色休闲装在夜里显得特别的打眼。 “你怎么还没走啊？“几步跑过去，童牧歌问道。 狄谋没有回答她，而是探头往童牧歌身后看去，然后收回目光说：“完事了吗？走吧，请你去吃夜宵。” 其实狄谋已经回去了的，但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于是又起来了，过来看看童牧歌这边的情况，正好就遇到他们收队。 和队长打了声招呼，童牧歌上了狄谋的车。 这个点，还在营业的吃饭的地方也就只有大排档了。虽然档次和南城相去甚远，但是一般的大排档的食物口味都还不错。 点了一点烧烤和几个炒菜，再要了两瓶啤酒，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上菜。 “饿了?“狄谋见童牧歌眼巴巴的盯着在烧烤台上翻滚的肉串，出声问道。 童牧歌点点头，她还是在游乐场吃了中饭的，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不饿就怪了。 “要不我以后专门负责给你送饭吧，你再有任务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带上饭去找你，饿了直接出来就有得吃。” 狄谋打趣着说道，他深知作为一个刑警的苦处，一连几顿不吃不喝是常有的事情。 “可以呀，那你可不许反悔!” 狄谋点头。 没多等，他们点的菜就开始陆续端上来。 叫服务员打开啤酒，狄谋递给童牧歌一瓶，说道：“怎么样？一瓶够不够？” 别看童牧歌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多少倨傲不逊的汉子都在酒桌上甘拜下风。 “你说呢？“童牧歌白了他一眼，虽然参加工作后她就不怎么喝酒了，但是如果难得和老朋友相聚的话，她还是要来上一点的。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不着边际的聊着，很快就吃了个半饱。 “今天是个什么案子啊？”突然，狄谋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按理说，关于案件的一切内容都是属于机密，绝对不能外泄的。可是童牧歌却对狄谋有着绝对的信任，将案情大致的给他讲述了一遍。 狄谋听完，疑惑的问道：“你确定只有一个人进入现场的痕迹？” 说这话的时候，狄谋的声音有点大，吓得童牧歌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因为这句话而注意到他们之后才放下心来。 “你小点声，我把案情告诉你已经违反规定了，要是再传出去那问题可就大了！“ 狄谋点头:“有点激动了。你们能确定死者真的是死于窒息吗？” 爱好法医学的狄谋自学过很多东西，他知道在尸体上伪装出窒息死亡的方式不下十种。 这个案子里面，如果有人将被害人杀害然后利用工具抛尸并伪装现场，要做到只有一个人进入现场的痕迹也并不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 “法医的初步判断是这样的，但是更加具体准确的东西还是要等到尸检报告出来以后才能知道。“ 又聊了一会儿，因为明天童牧歌还有事情，狄谋便先送她回去了。 将童牧歌送达之后，狄谋对这个案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索性驱车开往了案发现场。 皓月当空，这为狄谋提供了很好的条件，至少他不用担心一脚踩到一条毒蛇。 案发的这栋烂尾楼地处偏僻的工业区尾部，白天的时候都难得见到几个人，这大晚上的就更是连个鬼影都没有了。 耳中满是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吵得狄谋有些烦乱。好在这些恼人的叫声能够为他带来一些掩护，这也让他稍微有些心理安慰。 这个地方满是警察留下的各种警戒线和封条，但是并没有留下人来值守。 想想也是，一个命案现场，没有几个人愿意靠近，根本就没有看守的必要。 无视那些禁止靠近的标语，狄谋很快就走到了六楼。 这里已经被严重破坏，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 在周围走了一遭，狄谋最深的感受就是瘆人。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最远的一个工厂都隔着一里多路。狄谋走在这里都觉得心慌慌的，跟何况死者还是一个小姑娘。 通过现场的实地查看，狄谋坚信这绝对是一场谋杀案，只是谋杀的方式出人意料而已。 又在周围走了走，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之后，狄谋便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天未亮，童牧歌就被睡前定的闹钟给吵醒。匆匆的洗漱完毕，她就出了门。 今天要开会研究案情，她不能迟到，虽然还是哈欠连天的，但是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不规律生活。 局里的会议室坐满了人，童牧歌挑了个位置坐下，对着身边的同事问道：“小伟，这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 往常他们也不是没有处理过这种命案，但是在研究案情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各个科室的小领导都到了。 被称为小伟的那个年轻警察偷偷四处瞄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说道：“童姐，你早上还没看新闻吧？“ 童牧歌疑惑的摇头。 “这个案子不知道被谁给发到网上去了，现在柳城的头条话题就是这个案子。局长非常生气，责令一定要查出是谁泄露了消息。” 听完，童牧歌心里咯噔一下，她首先想到的人就是自己。虽然对狄谋的人品有着信心，但是做贼心虚，担心是理所当然的。 时间并没有因为童牧歌的忐忑而变慢，很快，局里的领导就过来了。 王大明能够爬到柳城公安局长这个位置已经非常的满足了，他现在也不想着再往上升，只要在任期内不要出任何岔子就让他非常满意了。 往往就是天不如人愿，在他最不想出事的时候，偏偏还就出事了。 “我想案情泄露带来的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在座的各位恐怕都比我要清楚。这件事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了！但是我们身位公职人员，人民公仆，就一定要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制服！“ “你们回去都安排一下，加强保密工作的力度，所有人都必须认真的重学一遍保密守则。” 在位多年，王大明知道过度追责带来的往往是反效果，他没有多说什么就将话题转到了案情上面。 “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大家说一说你们的想法。“ 所谓人多力量大，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谈论之下，一个又一个脑洞奇大的想法冒了出来。 其中很多让人不得不佩服其主人令人惊叹的想象力。 ------- 狄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觉得脑袋里面乱糟糟的，竟然有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 正在迷茫的时候，狄谋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哭泣声。 循声找过去，在一个角落处见到一个女孩独自蹲在那里，披肩长发搭在廋弱的身材上，伴着女孩的轻声哭泣轻微抖动。 “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吗？”狄谋走过去，弯下腰轻声问道。 听到狄谋的问话，女孩停止哭泣，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狄谋。 女孩脸上挂着泪珠，脸色苍白，让人有种想要把她拥在怀中好生呵护的柔弱感。 “我，我迷路了。你能带我回家吗？“女孩轻声回答。 第四章 满城风雨 狄谋刚准备开口回答，却听到一阵刺耳的金属敲击声，那是他那个复古闹钟的声音。 这个无比熟悉的起床铃声，立刻让狄谋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才发现刚刚原来是一个梦。 揉了揉太阳穴，狄谋准备起床出去晨跑了。 在出门之前，鬼使神差的，他打开了电视机，而电视里播放的新闻让他止住了出门的脚步。 画面中，播放着的正是命案现场的那栋烂尾楼，一个记者还在现场讲解着。 “目前，警方对于此案件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我们也尚不清楚这件事情的真伪，本台记者将继续为您跟踪报道。” 看到这个报道，狄谋知道肯定出问题了。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来走的话，警方是不会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将案件公诸于众，最少也要等到快破案的时候才会发布消息。 狄谋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童牧歌，问问她发生了什么。 然而电话里面传来的却是甜美而机械的声音，让他的疑问只能憋在肚子里，得不到回答。 放下手机，狄谋还是出去跑步了，毕竟这么多年坚持下来的习惯，突然之间断点或多或少的都会有点不习惯。 狄谋的行经路线上有一个公园，以往当他跑到这个公园的时候，会有很多的大爷大妈在这里锻炼。 但是他路过的时候，状况却有点不一样了。 大爷大妈们没有互不打扰的锻炼，而是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谈论着什么，看他们神秘兮兮的表情，所说的事情似乎还不简单。 狄谋被他们的神秘气氛给吸引了，放慢了脚步靠近靠近一个人数最多的队伍。 这个圈子有十个个人围在一起，一个剃着小平头，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小老头神采奕奕的在圈子中间高谈阔论。 “那个女孩呀，死得可恐怖了!那眼睛睁得比牛眼睛都大，光能看见眼白，都看不见黑眼珠子。她的舌头长长的伸出来，血红血红的！” “就像这样！” 老头说着，还做了一个鬼脸，将自己的舌头伸出来向着周围怪叫几声。 “啊!“ “泥猴子，你要死啊！好好说话吓什么人！” 周围几个胆小的老太太毫无防备的被老头吓了一跳，纷纷出口讨伐。 老头见自己犯了众怒，连连道歉，重新将话题引了回去。 “这些呀，其实都还不是最恐怖的？你们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吗？“ 周围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屏息凝神的等着下文。 见到自己成功的吊起了众人的胃口，老头一脸的满足，似乎很享受这样，也没有再卖关子。 “最恐怖的是那个女孩的死法，你们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自己把自己掐死的！”老头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双手放到脖子上演示着。 “怎么可能！自己哪能掐死自己？” “就是，泥猴子，你肯定又在吹牛！“ “我说，泥猴，你不会听你儿子说错了吧，那人是上吊死的吧？” 自己的话没有人信，泥猴子有些恼火，大声嚷嚷道：“你们知道什么？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我儿子他说的就是自己掐死自己。” “当时我也是不相信，后来我儿子说他们局子里好多专家都是这么说的。” 这个泥猴子的儿子似乎是个警察，他一说是他儿子亲口这么说的，众人渐渐的开始选择相信这个看似不可能说法，转而开始研究这个方法成功的可能性。 “她会不会是被鬼上身了，然后其实掐死她的是那个鬼。” “我觉得这肯定是那些年轻人新搞出来的一种刺激玩法，网上前不久还有说来着，叫什么?什么来着？对，性窒息！“ 狄谋在一旁听得满头大汗，有点颠覆三观。原来这些大爷大妈这么开放，看来以前还是小看他们了。 又在周围转了转，他发现公园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案子。 也没有心情跑步了，狄谋现在只想快点联系上童牧歌。既然电话打不通，那就直接去她工作的地方找人好了。 自从被学校开除后去过一次公安局报到后，这几年狄谋再没去过。 这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略显老旧的外墙，上面新刷上的标语还散发着油漆的味道。 “同志，你有什么事？” 狄谋刚靠近，就被门口的岗哨给拦了下来。 “哦，我找下人，刑侦的童牧歌。”狄谋赶紧表明来意。 门岗检查了一下狄谋的身份，就让他在门外等着。 没一会儿，里面终于有回应了。 “同志，请进去吧。“ 刚进大门，就见到童牧歌从办公大楼走出来，见到狄谋，赶忙招手。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有事吗?”一见到狄谋，童牧歌开口便问。 狄谋没有回答她，而是抱怨着进门真难，搞得跟进地下金库似的，要是自己是来报案的怎么办。 “报案在门岗就可以登记了，不过你过来得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童牧歌瞪了狄谋一眼，带着他走到一边。 “什么事？”童牧歌要问自己什么，狄谋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他没有点穿，等着她发问。 “昨晚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没有告诉过第三个人吧？“ 果然，狄谋一脸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看着童牧歌。 “看着我干什么？我问你话呢！” 狄谋摇摇头：“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但是我想我可以给你找出来是谁泄露出去的。” “真的？” 原本只要得到狄谋否定的回答，童牧歌就已经非常的满足了，想不到居然还会有意外收获。 “你去查查你们昨天参与侦查现场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人的父亲外号叫做泥猴子。” “为什么查这个？”童牧歌疑惑。 “因为他就是泄密的人。“ ------------------------------ 因为舆论的关注，警方的动作前所未有快，在当天下午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在会上，对死者的身份以及案件的进展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死者名叫周文文，是柳城最好的高中正芷学校的一名高三的学生，今年刚刚满十七岁，正值一个女孩子一生中最美的年华。 周文文的父母在外地经商，在接到噩耗之后连夜赶了回来，在新闻发布会上，周文文的母亲几度崩溃。 公安局长万大明在发布会上立下军令状，一定在两天之内找出案件真相。 坐在电视机前，狄谋喝了口茶，不屑的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两天之内？做梦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两天之后怎么自己打自己的脸。” 狄谋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这两天别的什么事都没做，就光关注周文文案件的进展了。 柳城这两天也算是热闹非凡，每个人见面打招呼的第一句话不再是吃了吗，而变成了案子破了吗？ 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听到，还以为柳城全民都是神探呢。 当然，这种状态的背后自然是离不开一些别有用心的媒体在里面起到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果世界某日真的到了，最高兴的不是整天妄想着要毁灭世界的超级狂人，而是媒体人。 不管怎么说，柳城百姓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并不算一件坏事，因为这大大加速了警务系统的运作速度，几乎所有的警力都被投入到了这个案件里面。 高投入就意味着高收入，案发两天之后，第二场新闻发布会召开了。 大红底大白字的横幅下面，王大明等一众公安机关的领导表情严肃的坐在主席台上。 可能是受他们的影响，台下那些见惯了大场面的记者朋友们都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了，发布会现场安静得有些诡异。 “首先，我在此谢谢各界人士对于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经过我们的全力调查，此次关于623特大弃尸案终于有了结果。” 在一大堆无用的废话之后，吊足了所有人胃口的那个发言人终于说出了结果。 “经过缜密调查，研究，死者周文文，系自杀身亡。“ 此结果一出，一片哗然。 在众人还在震惊结果的时候，那个发言人立刻就宣布发布会结束，根本就不给记者提问的机会。 “噗！” 狄谋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杀？自杀?你他妈的在逗我吗？这么他妈明显的谋杀你们看不出来吗？当我们是傻子吗？“ 可是狄谋再怎么愤怒也是没有用的，他的情绪根本就传不到电视的那头。除了气到自己之外，再起不到任何作用。 原本还等着看公安局长打脸道歉的呢，没想到等来这么一个敷衍的结局，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行，既然你们不拿人命当回事，那老子就来自己查。”愤愤的在店里来回走了好几圈，狄谋才算是稍微冷静一点。 虽说狄谋现在是一个私家侦探，但是毕竟以前接的活都是一些抓小三啊，查财产纠纷啊。查命案这还是他第一回尝试，居然莫名有点兴奋。 第五章 正义在召唤 狄谋的侦探社里，有一个镶在墙里的保险柜。 如果那个不开眼的小偷进到他的店里，费尽力气打开之后，肯定会目瞪口呆。 保险柜里面除了一叠厚厚的笔记本之外，再没有任何一点东西，甚至连灰尘都很少。 开店三年，狄谋把他所有经手的案件都记录在册保存在这里。虽然对外人来说这些东西一点用没有，但是他却视之为珍宝。 翻开最新的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他最近才完成的一个案子。 是一个工地老板的老婆委托他调查的，内容是调查他老公在外面到底有没有女人，如果有的话就拍下证据。 最后的调查结果自然是有，得手后的狄谋得到了一大笔报酬。 至于后来那对夫妻怎么样了，就不是他关心的事，也轮不到他来管。 最近这个案子过去半个月了，狄谋看了眼日期，合上了笔记本。 他如果要去查周文文的案子，那么就不能在接手其他的案子。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查周文文的案子他将得不到任何报酬，还很有可能会触犯法律。 没有犹豫多久，狄谋就决定去查。不为别的，就为他当年进入警校的第一天所宣之誓。 忠于祖国! 忠于人民！ 一声声利吼，如雷在耳，让他终生难忘。 既然决定了，就要进入工作状态了。 关掉店门，狄谋拿出手机轻轻一按，在他办公桌旁边的墙壁居然缓缓打开一道门。 这个暗室是狄谋的工作室，地方不大，只有三十个方左右。可里面的东西却一应俱全。 什么黑板，电脑，打印机。只要你想得出来的办公用具应有尽有。 狄谋从来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他进入状态很快，没一会儿他就已经把在外面能够收集到的资料全部收集齐了。 虽说警察的新闻发布会时间很短，可是他们却在官网上公布了很多的资料，从这些资料上来看，他们确实做了不少的工作。 狄谋这是第一次见到周文文的真实照片，照片上，她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白色。 虽然眼睛被打上了马赛克，但是却依然能够看得出来，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生前一定很受欢迎。 她死了一定有人很伤心吧。狄谋暗暗想着，这样的漂亮的女孩子追的人一定不少。 警方的资料上显示，周文文并没有被性侵的痕迹，而且她的衣服也非常完好一点都不凌乱。 至于外面盛传的周文文是被奸杀致死的说法，狄谋甚至不屑一顾。 那些都是一些没有接触过案子脑洞奇大又闲着无所事事的局外人猜想出来的。 虽然警方有时候确实会刻意的隐瞒一部分真相，但是那都是极少数的特殊情况，要想第一时间了解真实有效的情况，还是得听官方的。 在网络上能够找到的资料，都被狄谋找齐了。 很快，这些资料他就全部看完了，并没有任何发现。所有的这些资料都在说一件事情，那就是周文文是自杀。 既然找不到更多的资料，狄谋就不得不想想别的办法了。 ---------------------- 童牧歌接到狄谋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干什么？怎么这么着急？“ 这间名为研磨时光的咖啡馆是他们俩共同的一个好友开的，经常有事没事的就过来蹭吃蹭喝，所以童牧歌对这里非常熟悉，一下就找到了坐在角落的狄谋。 狄谋斜上四十五度看着窗外，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一副忧郁的样子，没有回答童牧歌。 “牧歌你别理他，来我这折腾一上午了，说是要拍一张文艺范的照片。” 咖啡馆的老板巴兴是一个有些胖胖的男人，让人有些不正经的奴仆装穿在他身上居然有点搞笑的感觉。 “就这个姿势，牧歌，你来从你的那个角度给我来一张，看看效果怎么样？”狄谋把手机递给童牧歌。 看着狄谋动又不敢动，努力维持的搞笑样子，童牧歌扑哧笑出声来。 “狄谋，你没吃错药吧？那么急着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拍照？你找巴兴不就行了啊!“ “我才不会给他拍呢!”巴兴连连摇头：“太辣眼睛了，我怕晚上会做噩梦。” “巴胖子，你给我等着，等我拍完看我怎么收拾你！” “牧歌，快点的啊，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童牧歌接过手机随便给他拍了一张才算了事。 点了一杯咖啡，童牧歌在狄谋对面坐了下来，看着手指不断在手机上划动的狄谋。 “我准备调查周文文的案子。“冷不丁的，狄谋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说话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说完之后继续着自己的事情，就好像这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童牧歌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惊讶的问道：“什么？” “我准备调查周文文的案子。” 这回，狄谋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童牧歌。 “你没病吧？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还有什么好查的。“不敢与狄谋对视，这回轮到童牧歌低头了。 狄谋没有立刻说话，喝了口面前的凉白开，隔了好久才慢慢说道：“那是你们的答案，但是并不是真相。” 童牧歌无话可说，因为她也知道这个案子肯定另有隐情，可是他们真的再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了。 加上上面又逼得那么紧，到最后不得不给出这样一个近乎玩笑的调查结果。 因为这个结果，他们刑侦队的士气低落，几乎所有人都垂头尚气的。 “我知道你们的难处，我不是来骂你的。“狄谋再喝一口水。 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童牧歌说：“是谁让你调查这个案子的？” “我自己。“ 对于狄谋的答案，童牧歌很难信服，用质疑的眼光看着狄谋。 “这么看我干嘛？真的是我自己要查的，没有任何人委托我。“狄谋轻巧两下桌面，加强自己的语气。 童牧歌还是将信将疑，因为以前狄谋留给她的映像太过深刻了。 “你不是有三不原则吗？怎么转性了？” 有一次，他们几个朋友聚会，有人问起狄谋有哪些案子不接，狄谋说自己就三种案子不接。 第一，钱太少不接。 第二，活太累不接。 第三，没缘分不接。 因为这三个不接，朋友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三不侦探。 狄谋手一挥，说道：“那时候年少不懂事，说过的话当不得真。” “那你说话和放屁还有什么区别？”童牧歌白了他一眼。 “有啊，当然有！“ “在哪？” “我放屁臭，说话不臭。不信，你闻闻？“ “滚！”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两人不自不觉又在巴兴的店子里耗了一下午，搞得巴兴看他们的眼神直接都变成了白眼模式。 两人无视巴兴的鄙视，续了杯之后，换了个靠窗的位置又坐了下来。 “说真的，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要去查这个案子?“童牧歌问。 狄谋看着外面街上开始渐渐增多的人流，突然有些伤感起来。 “你真的想知道？” 童牧歌点头。 “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入校第一天时宣誓的誓词吗？” “记不全了。” “我也记不全了，但是其中有一句我永远都不会忘。“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简单的八个字，狄谋轻声念出来，却带着一种气震山河的气势。 这一刻，童牧歌有种错觉，仿佛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是一座高山，巍峨的立于此地，守护着他想要守护的一切。 “休尼特说过，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是绝不会缺席。现在我就能感觉得到，正义正在召唤着我，他需要我的帮助。” “这个理由足够吗？” 童牧歌轻轻点点头：“足够。” 长久的沉默，直至斜阳半沉，两人才准备起身离开。 只有和童牧歌待在一起，狄谋才能够深切的体会到那种不说话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感觉。 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却无法用任何言语表达出来，但犹如吸毒一样会让人上瘾。 “来，结账，不用找了！”狄谋拿出一百块钱拍到巴兴的面前，一副大款土豪的样子。 “找个屁，你们喝了那么多，一百块老子连本都收不回来，再加一百。”巴兴怒吼。 狄谋没有理他，拉着童牧歌就往外跑。 “你个奸商，给你一百就不错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东西要多少本钱啊！再吵下次来连一百块都不给你！“ “还下次，你休想，下次连门都不让你进！”巴兴在后面气得大叫。 “哈哈哈哈！” 两人毫无形象的在街上放声大笑，丝毫不顾及路人目光，只笑得喘不过气来了才渐渐的收住了笑声。 没由来的，狄谋突然觉得这一刻是这样的美好。如果他有时间控制器，他会毫不犹豫的按下暂停键，让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 “你在想什么呢？笑得跟个傻逼似的！“童牧歌见狄谋在原地咧嘴傻笑，出声问道。 狄谋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赶紧摇头。 第六章 出事不利 灯光明亮却不刺眼，服务员面带微笑无微不至。 南城不愧为柳城最好的酒店。 狄谋在心底由衷的发出这样的赞叹。 上次说好请童牧歌在南城吃饭的，终于在今天兑现了这个诺言。 “怎么样，这里的味道也不像你说的那样不堪吧？”狄谋对着童牧歌说道。 童牧歌点点头，也没有出声反驳。 见到童牧歌的心情似乎还不错，狄谋趁机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牧歌，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事？” “能不能把周文文家的地址告诉我？“ 童牧歌看着狄谋，不解的问：“你想干嘛？” 两人吃饱从南城出来，才七点多钟，狄谋刚想要提出来去哪里看场电影，童牧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无奈的笑笑，狄谋知道两人今天的约会又到此为止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电话正是童牧歌的队长打过来的，她得回去加班了。 把童牧歌送回单位，狄谋刚准备回家，突然手机轻轻的震了一下。 是童牧歌发来的短信，打开，内容是一个地址。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就是周文文家的地址。 狄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看了一眼公安局的大门口，那里除了门卫之外再没有人在了。 周文文家里狄谋住的地方并不远，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公里。 把车停在外面，狄谋步行进入了这个叫做桂香苑的小区。 此时正值晚饭后的活动时间，从广场上的热闹情景来看，这个小区的入住率很高。 这样的小区房价肯定也是居高不下的，能够在这里买房，看来周文文家的条件不算太差。 现在时间还很早，一般人家都才刚吃完晚饭，没有睡觉，狄谋这个时候去拜访周文文的家属正是最好的时候。 可是狄谋却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在广场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津津有味的看着那群跳广场舞的大妈，就像是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闲汉一样。 在广场上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就连跳舞的大妈们都耗不过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在外面活动的人渐渐减少，很快就只能看到零星几个夜猫子还在外面晃荡，广场上的照明大灯也在十点钟的时候准时关闭。 直到这时候，狄谋才第一次起身了。 他伸了个懒腰，在抬头的时候，眼睛扫过一栋楼，那栋楼正是周文文家的所在地。 只短短的一两秒钟，狄谋就已经找到了周文文家的窗户。六楼靠近右边的那家。 在来之前，狄谋研究过这个小区的户型，知道周文文家靠近广场这边是厨房的位置。 此时，她家厨房里面没有亮灯，但是透过未关上的门，能够看见客厅里还是亮着灯的。 这会儿，她的父母应该还没有睡，毕竟，中年丧女这种事对谁来说都非常的难以接受。 桂香苑是一个开放式的小区，晚上的时候会有保安巡逻，但是都是例行公事的那种，对狄谋在此逗留不会造成任何困难。 在一个供人休息的凉亭里面等到凌晨一点，整个小区里面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狄谋才开始行动。 只见他如一只灵活的狸猫一般，沿着墙角的阴影处一路前行，躲开几个摄像头之后很顺利的进入到了周文文家所在的那栋楼。 602. 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之后，狄谋拿出一个造型古怪的小刀，将刀插进防盗门的锁孔里捣鼓几下，然后轻轻拧动。 随着他的动作，防盗门发出吧嗒一声，随后应声而开。 门开之后，狄谋迅速闪身进门，然后飞快的将门关上。 开门入室这种事，对狄谋来说简直太容易不过。他在接一些案子的时候，为了能够取得一些实质性的证据，这种事情也没少干过。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待到自己的眼睛适应房间里的黑暗之后，狄谋才开始行动。 他知道周文文的房间在哪个位置，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不触碰任何东西的前提下抵达周文文的房间。 还好这种事情他干过不少，算得上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整个过程中并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手碰到门把手手，狄谋刚刚稍微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背后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 那种感觉让他浑身发紧，心里嘣的一下就炸开了。强压着身体的不适，狄谋慢慢的转过身去。 黑暗中，一个影子站在他身后，狄谋能够感觉到看着自己的就是这个影子。但是让他稍微有些放心的是，这个影子并不是人，而是一条宠物狗。 因为没有光线，狄谋并看不到这条狗的品种，但是他知道，这种养在城市里面的宠物狗一般都没有攻击力，对人非常友好。 蹲下身子，在黑暗中冲着那条狗一招手。狗果然屁颠屁颠的跑了上来，任由狄谋抚摸抓挠。 和狗玩了一会儿，狄谋知道这条狗已经不会对自己造成困扰了，便准备继续自己的行动。 周文文的房门并没有上锁，狄谋很顺利的就进入了房间。 打开手机，借着手机屏幕上的微弱光芒，狄谋粗略的看了一眼。 房间的布局很精致，一看就是那种小女生的房间，里面还摆放了很多的布娃娃，狄谋猜测很有可能是周文文的追求者送给她的。 “小布，你在干嘛？” 就在狄谋准备进一步查找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一个的声音，应该是周文文的父亲。 并且他在说话的时候还在往周文文房间这边走过来。 “汪汪！“ 听到这兴奋的狗吠，狄谋不由拍了下额头。肯定是那条狗还守在门外等着自己出去，而周文文的父亲晚上起来见到自家狗的异常便过来看看情况。 “小布，别叫了，文文她不会回来了。”周父安抚住小布，情绪低落的说道。 但是他并没有打开房门，对他来说，每一次打开女儿房间的门都是一次伤害，这个简单的动作需要太大的勇气了。 又像是与爱犬相述，又像是自言自说。周父在门外轻声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而小布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情绪，没有再叫。 等到外面又一次恢复了安静之后，狄谋小心的将门拉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粗心忘记了，周文文的爸爸并没有关掉客厅的灯。 这样让狄谋很没有安全感，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念头，迅速小心的开门离开。 很快就到了楼下，狄谋走到广场上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周文文的父亲站在窗户边。 没由的，狄谋总觉得他发现了自己，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收回视线，狄谋加快了脚步，他现在心跳得厉害，就跟当年第一次非法入侵到别人家找证据一样。 回到车里，狄谋点燃一根烟，深吸了好几口才算是稍微的放松一点。 头靠在椅子上，狄谋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是做好事啊，什么时候做好事都变得跟做贼一样了? 扔掉还剩下一半的烟，他发动车子。一脚油门，汽车留下一阵青烟扬长而去。 这次行动的失败，狄谋也不算一无所获。在周文文的房间里，他发现那么多的布娃娃，至少从这些布娃娃他能够知道，追求她的不少。 有了这个线索，狄谋决定从这里开始追下去。 要想了解一个人的生活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靠近他，成为他圈子的一部分。 可是周文文已经死了，狄谋不可能去靠近一个死人，那狄谋就只有靠近她生前最亲近的一个人，从而了解到周文文生前的所有事情。 周文文是正芷的学生，她这个年纪，最为亲近的不会是父母。要么就是某个朋友，要么就是恋人。 不管是周文文的朋友还是恋人，肯定都是正芷的学生。而狄谋现在这个年纪，混进正芷去当一个学生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剩下唯一一条路可以走了。 “你是来应聘的？可是昨天就已经截至报名了啊！“ 老张看着门口的这个年轻人，有点不可思议。都糊涂成这样了，还能当老师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昨天是准备过来报名的，可是在过来的路上，为了救一个突然晕倒的老太太而错过了公交车。” “后来我又准备打的，可是哪成想到那个的士司机开到半路上，突然心脏病犯了。结果我又开着车把他送到了医院。” “你说送完那个的士司机吧，我刚从医院出来又遇到了我之前救的那个老太太。人家家属非要感谢我，拉着我不放一定要请我吃饭。“ “我是盛情难却，没有办法就跟着他们走了。结果到了饭店之后，刚吃两口饭，老太太的儿子又因为喝了假酒酒精中毒。结果我又送他去医院。” “当我再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就错过了你们的招聘报名。”狄谋一摊手，表示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错。 第七章 语文老师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门口的那个小伙子。 此时，大家心里都有着同一个念头，这他妈的也太巧了吧？你小子就接着编！ 狄谋一脸无辜的看着办公室里的所有人，仿佛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都是真的，这他妈都是真的！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仿佛真的被狄谋心中的念头给催眠了一样，负责此次招聘工作的老张开口说话了。 “那后来呢？他们都怎么样了？“ “唰！” 办公室里面的人齐刷刷的又将目光转向老张。 狄谋坚定的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为了不再出现昨天的那样的情况，今天一大早我就起床过来了！” “那好吧，既然你是因为做救人而错过了报名，那就通融你一次，下次再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狄谋接过一张报名表，千恩万谢的走了，留下身后掉了一地的下巴。 “哎，真是个好小伙子啊！现在像这么热心肠的年轻人真的是太少见了。”老张看着狄谋的背影，叹了口气赞叹道。 办公室里，众人无语，纷纷埋头做自己的工作。 狄谋找到面试的地方，是一个普通的教室。这时候，外面挤满了人。 挤进人群之中，狄谋将填好的报名表递给一个带着一副大黑框眼镜，穿着职业服装的姑娘。 “你好，我是过来面试语文老师的！“ 那个姑娘将接过狄谋的报名表，粗略的看了一眼，顺手压着手上那十几张报名表的最后面。 “坐在这里等着吧，叫到你进去面试就行。” 等了很久，狄谋坐在硬木凳上都快睡着了，终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欸，我在这里。“一边回应，狄谋一边站起身来。 “进去吧。” 整理一下衣服，狄谋推开虚掩着的教室门。 教室里面只坐着六个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而那六个人无疑就是这次面试的考官。 “你可以开始了。“见到狄谋进门，坐在中间的主考官示意狄谋开始。 听到可以开始这句话，狄谋有些发懵。 什么叫可以开始了？开始什么？为什么没有人通知自己？ 既然来了，总不能现在掉头就跑了吧。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狄谋平复一下想要骂人的心情，稳步走到了讲台前面。 这次他是来应聘老师的，既然是老师，如果要开始，肯定就是开始讲课，至于讲什么也没有人告诉他，那他就只有自由发挥了。 正芷的学生全是高中生，狄谋努力的回忆自己高中时所学的东西，然后缓缓地开始讲述。 他讲的是出师表，不只是因为随机的选择，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本人对于出师表的的喜爱。 在一定程度上，狄谋甚至认为出师表能够代表文章的制高点，全文短短的六百多字，字字含情，句句含理，能够写出这样文章的人也就只有诸葛亮这样的天才了。 狄谋的语速适中，吐词清晰，很快的就将出师表给分析了一遍。正当他想要接着往下讲解出师表更深一层含义的时候，主考官出声打断了他。 “狄谋老师，好了，今天的授课就到这里吧，谢谢你，为我们上了一堂精彩的课。“ 狄谋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面试，因为讲得太过兴起都忘记了。 不过让他庆幸的是，自己好像蒙对了，他偷偷的看了眼时间，都讲了快半个小时了考官才打断他。 面试今天肯定是不会出结果的，就算是有结果，为了顾及其他人，招聘方一般也会等所有面试者都离开之后才会打电话通知的。 离开正芷之后，狄谋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就回了家。他还必须准备第二套计划，虽然自己很有信心，但是万一面试不上呢？ 狄谋的第二套计划很简单，就是送礼找关系，反正在柳城这座小城，别的什么都是次要的，只有人脉关系才是这里的硬通货。 无论你再有钱，只要你没认识的人，那些钱也没有地方投，到最后还是办不成事。 狄谋的运气似乎还不错，在他们同一批应聘者中似乎并没有关系户，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学校里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参加复试。 通过复试的一共有三个人，不过狄谋到不担心，因为他们三个人之间并无冲突。 一个语文老师，一个数学老师，还有一个体育老师。 说得高端一点，他们之间专业不同，并没有利益瓜葛。 之所以通知他们来复试，是因为学校需要核实他们的身份还有各种证件。 对于这个，狄谋一点都不担心，虽然他的证也是假的，但是他关系硬啊，早就打点好了一切，他的证书是经得起检验的假证。 一套繁琐的程序走下来，一天的时间又过了大半，好在这是最后一道门槛，只要过了这道坎，剩下的就是入职工作了。 “好了，两天后，过来这里领取你的教师卡，就可以正式上班了。”一个文员把狄谋的资料录入电脑，对他说道。 狄谋看了一眼电脑里自己那英俊的照片，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这一辈子居然有朝一日会为人师表，这种感觉真的太过奇妙了，狄谋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负责的心情，他想要哭。 不过看了看周围川流不息的人流，狄谋还是放弃了想哭的冲动，还是找个地方飙一圈来得实在。 两天之后他就是一个老师了，就不能再干那些不靠谱的，有损形象的事情了。到那时，他就要处处以身作则，为自己的学生树立一个正面高大的形象。 一想到自己的身后跟着一群双眼冒着心心的小姑娘，高喊着自己的名字的场面，狄谋就觉得想笑。 疯玩了两天，狄谋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天当老师的日子。这样庄重的日子，他自然不会迟到。 还是那天为他录入资料的那个有些胖嘟嘟的文员，狄谋接过她递过来的教师卡，笑嘻嘻的问道：“陆美女，我现在应该去找谁报道啊？” 陆滢一愣，不知道狄谋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姓什么。不过她没有问，只以为狄谋是从哪个同事那里问过来的。 “前面那栋教学楼三楼，在语文组的办公室找马元组长，他会给你安排的。“因为一句美女，陆滢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非常热心的指导狄谋。 因为狄谋不用住校，所以除了工作之外，学校在不用给他安排别的什么，也就没有那么麻烦。 狄谋很快就找到了语文组的办公室，轻轻的敲了敲门，狄谋听到里面有人叫请进之后推开了门。 现在因为是上课时间，办公室里并没有多少人，狄谋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一个熟人。 这个人正是当时面试的时候的那个主考官，不用想，他肯定就是语文组的组长马元了。 “马组长，你好，我是来报到的。”狄谋走上前去，对马元说道。 见到狄谋，马元放下手中的工作，热情的站起身来迎过狄谋。 他对狄谋的印象很好，在面试的时候，是他力排众议，一定要选择狄谋的。 “狄老师，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你和大家一样叫我老马就行！“ 马元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空位，说道：“以后那就是你的办工桌。因为你刚来，所以你这两天还没有课，要等到下一次的排课表出来才有你的课，所以这两天你可以先熟悉下这里的工作环境。” 狄谋点点头，表示知道。 接着，马元又让办公室里的一个文员带着狄谋去领了教学书籍和一些教学用具。这样狄谋就算是一名正式的老师了。 因为是半途中间插进来的，狄谋的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必须要先知道前面学了些什么，还得将那些知识点记下来。 只有知道了前面学的什么，他才能够完美的接着上课，不会让学生有种突兀的顿挫感。 借着马元的备课大纲，狄谋写写画画的记了一上午，当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眼睛都开始花了。 “哟，你就是新来的小狄老师吧，长得可真嫩啊！“ 狄谋靠在椅背上伸懒腰的时候，突然两团不明半球体闯入了他的视野范围。 赶紧坐直身体，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他身后，这个女人让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会不自觉的将视线放到她胸前那对凸起之上。 “那个，我叫狄谋，请问你怎么称呼。”狄谋尴尬的干笑两声，一时间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摸着后脑勺问道。 “嘻嘻，真是可爱的小伙子，姐姐我叫江芳洁。你以后叫我芳洁姐就行。“将芳洁被狄谋那害羞的模样逗得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不要紧，胸前的波涛汹涌又牢牢的抓住了狄谋的目光。 第八章 案件卷宗 “小帅哥，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的胸部看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江芳洁虽然早已习惯了男人这样的目光，但是他不会放过这个调笑狄谋的机会。 被她一说，狄谋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个，不好意思啊。刚刚一下想到了别的事情，不小心走神了。” “别的事情？关于那方面呀？”江芳洁身体前倾，整个胸部几乎都凑到了狄谋的眼前，言语之间充满了诱惑。 狄谋自认自己是一个纯情的小伙子，遇到这样这样香艳的办公室诱惑，心中狂跳不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应对。 而狄谋这样一副僵硬不知所措的样子似乎让江芳洁觉得好玩，非但没有往后退回去，反而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样一来，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了。夏天衣服本来就穿的少，狄谋都能够感觉到江芳洁身体的温度。 “那个，能不能稍微退一点，我有点喘不过气来。“狄谋说出这话之后立刻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点调情的意味。 因为现在是在办公室里面，江芳洁虽然大胆，但是也不敢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举动来。 觉得差不多了之后，江芳洁离开了的狄谋的前面，一边整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一边轻笑着说道：“放心吧，姐姐不吃人，把你那激扬的情绪收一收。” 顺着江芳洁的手指往下一看，狄谋这才发现自己的下面不知何时被撑起了一个小帐篷。 完了，这下丢人丢到奶奶家了！狄谋瞬间觉得自己脸上发烫，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了。 “吱呀！“ 门被推开发出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里面的微妙气氛，几个吃完午饭的老师走了进来。 走进办公室的每个人第一眼都会先将目光投向狄谋和江芳洁这一边，这些目光里面带着的好奇让狄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偏偏他又不能开口解释什么，这种时候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解释，要不然只会越描越黑。 江芳洁笑嘻嘻的看了狄谋一眼，然后扭着撩人的身躯往门外走去。 “狄老师，你认识她？”江芳洁刚走，一个三十多岁，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就凑到狄谋的旁边问道。 狄谋认识这个男人，知道他是坐在自己后面的一个同事，但是叫什么名字他还没有搞清楚，上午光顾着去备课了没来得及研究办公室里面的人际关系。 “刚刚认识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我看你们聊得那么开心，还以为你和江老师之前就认识呢！”那个男人笑着摇摇头，眼神里面带着一丝猥琐。 没有再理他，狄谋稍微的收拾了一下桌面，便起身准备去吃饭。 不得不说正芷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采用的是自助餐模式，有十多种菜式供人选择，价格还非常的低廉。 狄谋觉得，在这里多待上几个月，他一直保持良好的身材可能就要被破功了。 因为一直在工作，第一天上班狄谋也没有觉得有多难熬，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下班的时候。 下班之后，狄谋看到江芳洁又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为了避免和她纠缠不清，狄谋迅速的起身往外跑去。 他的速度飞快，江芳洁在后面连叫了好几声多没有将他叫住，气得连连跺脚。 出了学校门口，狄谋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往市局的方向走过去。 “你好，我找一下童牧歌。“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狄谋没有直接往里面闯。 没一会儿，就见到童牧歌从办公楼里走出来，狄谋急忙跟她打招呼。 “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吗？”童牧歌今天还要加班，所以并没时间跟狄谋出去。 狄谋四处看看，见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后，点点头。 “确实有个事想找你帮忙，我想看看周文文案子的卷宗。“ 毫无防备的童牧歌被狄谋提出的这个要求给吓了一跳。要知道案件卷宗可是属于机密，如果没有上面的批准，即便是她也不能顺便翻阅的。 “这不可能，我没有这个权利。”想都没想，童牧歌就拒绝了狄谋的这个要求。 这也就是狄谋，随便还一个人来，敢在她面前提出这个要求，童牧歌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就报警抓人了。 “我知道你没这个权利，所以我才过来找你嘛。要是你有权利，我直接打个电话不就好了。”狄谋今天是铁了心了，一定要看到卷宗。 “你别让我为难好不好，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判刑的！”童牧歌为难的说道。 狄谋不说话了，找了个角落就蹲下来。 他的意图很明显，今天你要是不让我看卷宗，那么我就蹲在这不走了。 “哎！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等晚上再说吧！” 童牧歌深知狄谋的脾气，知道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担心引发更大麻烦只得点头同意。 随便给狄谋安排了一个没人的房间，童牧歌便回去接着工作了。等到她再想起来狄谋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丢在这回家了呢！“在童牧歌开门的一瞬间，狄谋都快哭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委屈过。 童牧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好了，快点的，抓紧时间！” 所有结案的卷宗都保存在档案室里面，童牧歌没有档案室的钥匙，但是她知道这难不倒狄谋。 狄谋掏出他自制的万能钥匙，在锁孔里面捣鼓几下，不到半分钟，门就被打开了。 得以的抬起头来对着童牧歌炫耀:“怎么样，历不厉害？” “快点的吧，万一等会儿有人过来了就完了。” 档案室外面原本是有一个监控探头的，但是自从上次坏掉之后就一直没有维修，所以现在形同虚设。 童牧歌带着狄谋找到了周文文案子的卷宗，厚厚的一大堆文件，就算是没人管，让狄谋慢慢的翻看，这也得看上一两天。 现在他们是偷偷溜进来的，这样的情况之下，每多一秒钟就多一份危险，根本就没有充裕的时间留给狄谋。 “快点看吧，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童牧歌是借口出来吃夜宵请的假，一会儿她还要回去接着加班呢，没时间陪狄谋在这里耗。 狄谋点点头，也不废话，接着手电筒的光开始快速的浏览起来。 因为是督办的案件，所以文件做得特别的整齐，这也给狄谋带来了很大的方便。 一边快速的浏览，狄谋一边试图找出卷宗里面记载的那些有用的信息。 狄谋的翻阅重点是当时现场侦查的资料和法医的尸检报告，至于其他的一些线索分析，对狄谋来说完全无用。 “诶，不能拍照，这里面的东西不能流传出去！”童牧歌一回头见到狄谋举着手机在拍照，赶紧阻止。 狄谋没有丝毫停止下来的意思，反而加快了动作：“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流传出去的!” 见到自己阻止不了，童牧歌也就不再说什么，继续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啪嗒！“突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在安静的档案室里显得特别的刺耳。 听到动静的狄谋立刻灭掉身边的一切光源，迅速的将卷宗放回原处，与童牧歌一起猫着腰躲在书架的后面。 “又忘了锁门了吗？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门被一个穿着警服的大妈打开，大妈进门就将灯给打开，还自言自语的抱怨着自己的记性。 童牧歌认识这个人，知道她是档案室的管理员。她没有想到这么晚了她还会过来。 担心被发现，童牧歌把狄谋探出去观望的脑袋给拉了回来，安静的躲在书架的后面。 可是老天爷好像是偏偏要和他们作对一样，管理员大妈一步步的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马上就要到这里了。 就在童牧歌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大力抓着自己往后拖去。 回头一看，就见到狄谋冲着自己做了个躲避的手势，又指了指书架的侧面。 童牧歌会意，点点头，迅速猫着腰与狄谋两人一人一个书架，躲在了书架的侧面。 档案室里面的这种书架体积很小，为的就是能够放下更多的文件。在书架的侧面是很难藏住一个人的，总会有露出来的地方。 但是因为现在时间太晚了，管理员根本就没有想到里面会有人在，也就没有注意到这边，径直地走过了这两个书架。 管理员一过去，狄谋迅速拉着童牧歌就往外跑。两人蹑手蹑脚的靠近门口，在管理员还在里面翻找的时候迅速跑了出去。 出门之后，两人又快速的离开这里，跑出了办公楼才算松了口气。 “呼，好险！“童牧歌被吓到了，长长的出了口气，轻轻的拍着胸口。 狄谋侧头一看，眼睛正好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顿时有种喷鼻血的冲动。 第九章 高三一班 童牧歌不仅人长得漂亮，身材更是火辣。 即便是一身严肃的警服，也丝毫不能减低她的魅力，反而是更添一种英姿飒爽的英气。 趁着童牧歌没发现自己的异常之前，狄谋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的把目光挪到了一边。 “行了，你赶紧走吧，都这个时候了！”童牧歌对着狄谋说道。 狄谋摸了摸鼻子，发现没有流血之后，微微的松了口气。 “那你呢？这个时候了还不下班吗？“ “还有一个案子每破呢，怎么可能这么早就下班啊！” 狄谋知道刑警就是这样的状态，为了一条线索熬通宵都是常有的事，也就不在多说什么。 叮嘱了童牧歌两句，就离开了。 回到家，狄谋也不着急着睡，而是将手机上拍下的资料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也难怪警方会定义周文文是自杀，因为无论是从死亡原因还是现场侦查痕迹来看，这确实就是一起自杀案，只是自杀的方式有些诡异而已。 又是无功而返，狄谋有些烦躁。不过这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困难就放弃的。 入职当老师的第三天，狄谋终于有课了。 排课表显示，他任教的年级时高二，也就是说，他并不能接触到周文文生前的圈子，因为周文文是高三的学生。 教高中生对狄谋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虽说他当年没有参加高考，但是自认如果参考的话，不说清华北大，过一本线绝对是轻轻松松。 走进教室的一刹，狄谋看着底下整整齐齐坐着的那些学生，心中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在这个视角上，他终于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的天真了，在底下搞的一些小动作原来老师都看的一清二楚，只是懒得搭理他而已。 一节课下来，狄谋尽然有种意犹未尽地感觉。如果不是马元之前再三交代不能拖堂，他甚至有种将课间十分钟都占用的冲动。 回到办公室，狄谋脸上都还挂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笑意，这让一直注意着他的江芳洁立刻就有了搭话的借口。 “哟，狄谋小弟弟怎么这么高兴啊？是不是因为收到了那个小姑娘的情书啊？“江芳洁凑上前来，调笑着说道。 狄谋赶紧后退两步，说道：“芳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在华夏人的观念里，师生恋一直就是一个禁忌，更何况这里还是高中，恋爱都被称为早恋的地方。 与狄谋笑闹了几句，江芳洁因为还有课便离开。 等到她走之后，马元走了过来：“小狄，你和江芳洁关系很近嘛。” 狄谋不知道马元这话什么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便没有说话，不解的看着他。 马元很有深意的看了狄谋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劝你以后最好离她远一点，不然她会给你带来灾祸的。” 说完之后，马元也不再给狄谋解释什么，夹了本书就出去了。 狄谋很无辜，他很想解释，是她自己靠过来的，可是根本就没有机会。 既然难以说清，狄谋也就不说了，反正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不管什么灾祸就让它来好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最初的兴奋劲过了之后，狄谋就开始觉得累了。 上五节课，而且每节课都必须要站着，还得不停的讲解，这点工资还真不是那么好拿的。 如果不是因为要查案，狄谋甚至觉得自己连一天都坚持不了。 在上了几天课之后，狄谋开始有意无意的向别人打听关于高三的事情，同时也偶尔会问起周文文。 但是不管学校里面的人似乎都不太愿意谈起这个案子，每当他开了个头就会被人立即制止，而且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原因。 看来这件事要想继续往下深入的查下去，狄谋的任务还很重。 正芷的升学率一直很高，这与它的学习时间安排是密不可分的。 任教高二的狄谋觉得还好，与他当年读书的时候别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当他有一天知道高三的课程安排之后，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上课，学习。 这是学校对所有高三学生的唯一任务，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围绕着这个任务展开。 每天天不亮，就会有专人去高三的寝室挨个叫学生们起床。起来之后，给的洗漱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就必须赶往教室。 至于内务卫生什么的，那都不重要，没人会去管这些。 当学校的其他学生睁开朦胧的双眼，正常起床的时候，高三学生已经在教室上了一个多小时的自习了。 什么早操，课间操，学校卫生这些集体活动，根本就看不到高三学生的影子。 当一天的课程结束之后，其他教室的灯都熄了，就只有高三的教室还灯火通明。 当时间将近午夜，高三的学生才被允许会到寝室休息。 光是看着这样的安排就让狄谋觉得恐怖万分了，要是让自己过上这样的生活，他不敢想象自己是不是会被逼成一个疯子。 “嘿，狄老师，你在看什么呢？“ 正当狄谋想象着自己被人逼着过那种生活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狠狠的拍了他一样，让他惊醒过来。 回头看了一眼，是和他在同一个办公室里的老师苗乐。这个苗乐看上去有些病殃殃的，可是却是个运动健将，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 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苗乐的就好到处收集各种小道消息，并以传播这种小道消息为乐趣。 “怎么了，你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狄谋没有回答，因为他只看了一眼苗乐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真的问他在看什么。 苗乐等的就是狄谋这句话，一听他问了之后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知道那个高三组的那个蔡远兰吧？“苗乐一开口，立刻就将办公室里一些好事者给吸引了过来。 狄谋听过这个名字，她是高三的语文老师，平时都是带高三的尖子班，也许正因为是这样，总是有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她不是怀孕了吗?听说今天去请产假去了，要是真的请到假了，高三组可就差人了。“苗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神秘兮兮的说道。 “真的吗?这下可好了，她一走，肯定又要从我们里面选人了。” “就是，就是。我可不想去带高三，那真是太累了。” 与其他人的观念不同，一听说这个消息，狄谋突然觉得有了突破口。 “什么？你要去带高三？！”马元差点被一口水给呛住，好不容易才强行憋住，抬头吃惊的看着面前的狄谋。 狄谋坚定的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带高三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一场吃力难讨好的赌博啊！赌赢了，你最多只会被领导表扬几句，赌输了，那你在学校就完了，再没有前途可言！“ “我知道。” “那你还要去？“ 狄谋点头。 “考虑好了？” 继续点头。 马元沉默，他不知道狄谋是哪根筋搭错了，非得去过这跟独木桥。 既然他都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了，自己要拒绝就显得有些不像那么回事了，只得点点头。 “可是，你要去带高三的话也不是我能作得了主的，因为学校对高三一直非常的重视，所以还要有人专门来考核你有没有这样的水平。“ 对于考核狄谋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他现在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自己能不能够顺利的带到高三一班。 只有带高三一班，他才能够以最为接近的方式来调查周文文生前的圈子。 考核很简单，又是讲课。 这次有了充分的准备，狄谋更加的得心应手，得到了所有考官的一致认可，很顺利的进入了高三的语文组。 “狄老师，欢迎加入高三语文组，我是高三语文组的组长常文武，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一个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秃顶胖子走到狄谋面前，对他伸出手。 狄谋伸手和常文武那肥腻的手轻轻握了握便迅速的放开。 “常组长，你好。“ 常文武点点头，说道：“狄老师，你上课很有水平，以后你就任教五班吧。” 狄谋一愣，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扔到了一个五班，对此他当然不会干。 “我要教一班。“ 这回轮到常文武犯愣了，他没有想到狄谋会给他来上这么一手，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要教一班，不然我就不干了！”狄谋现在是鸡毛在手，天下我有，一副不满足我大爷就不干了的欠揍表情。 如果没有见过狄谋教学，常文武直接就会将他赶出去，可是在见识过狄谋的教学水平之后，对他的话，常文武就不得不认真考虑。 在内心经过十几秒的痛苦挣扎之后，常文武最终选择了妥协。 毕竟，老师容易找，好老师不容易找。 第十章 第一节语文课 如果不是因为要破案，狄谋绝对不会主动要求这个任务。 自打他看了高三的日程安排之后，他就对此产生了深深的畏惧心理。 现在他只有庆幸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还只是一个任课老师，并不是班主任。要知道班主任可是要和学生们一起共用一个作息时间表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下一节课就是狄谋在高三一班的第一堂语文课了。 正芷的高三一班可谓是藏龙卧虎，几乎整个柳城最优秀的高中生都聚集到了这个班里。要想进入正芷高三一班，自身没有过硬的本事是完全不可能的。 要教这么一群天子骄子，说实话，狄谋还是有点忐忑的，因为要是漏了怯可就丢脸丢大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狄谋推开了教室门。 “唰！“ 仿佛是事先知道狄谋要来一样，他进门的瞬间立刻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 这些目光中大都带着好奇，好奇这个新来的语文老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除了好奇，剩下的目光就全是质疑了。这个看上去比教室里面的学生大不了多少的家伙真的能够有资格来教导他们吗？ 面对这些目光，狄谋面不改色，按照自己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到讲台上，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扔在讲台上。 “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新语文老师，我叫狄谋，狄仁杰的狄，谋略无双的谋。” 狄谋刷刷的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大名，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狄谋老师，你今年多大？“狄谋话音刚落，一个剃着板寸，带着一副大黑框眼镜的男生就站起来问道。 他的这个问题非常的突兀，完全没有一点先兆，就这么直端端地指向狄谋。 这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行为，甚至可以理解为挑衅。 狄谋并没有生气，他轻轻的一笑，说道：“这位同学，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你就是一班的语文课代表宁成是吧？” 宁成点点头，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 “狄谋老师，很高兴您并没有认错，但是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宁成并没有因为狄谋而转移话题，依然坚定的问道。 狄谋看了一眼，全班的同学都在看着自己，很显然，他们也都抱着和宁成一样的想法。不相信这么年轻的狄谋能够有能力教好他们，他们都是天之骄子，绝不允许有庸才混进来。 “说实话，我看到你们的时候，恍然间都有种看到自己的错觉，因为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但是，话要说回来，我想你们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没有老师能够教我了。” 傲气这东西，谁还没有呢？关键就是看有没有与这份傲气相匹配的本事，狄谋决定今天就拿这个宁成开刀，震一震这群天之骄子，省得以后麻烦。 “老师，您说这话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很没有用咯？” 一班的学生好像是有着自己的一套规则，狄谋见到有几个家伙眼睛都已经红了，但是都忍着没有出声，只有宁成一个人开口说话。 狄谋点点头，算是肯定的宁成的话，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针对你啊，我是针对你们全班！” 他这话一出，班里立刻就骚乱起来，很多人都跃跃欲试的想要站起来，但是都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 “那好，狄谋老师，我向你发起挑战，代表我们一班！”宁成挺直了身体，盯着狄谋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狄谋无所谓的撇撇嘴，看了一眼宁成，又扫视了一圈教室里面的所有人。 “你?你确定你能够代表他们吗？“ “至少在语文课上，我能！” 看着傲气冲天的宁成，狄谋轻叹口气，说道：“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接受你们的挑战吧。” “挑战的内容是什么？规则是什么？裁判又由谁担任呢？“ 宁成说道：“既然是语文课，那么挑战的内容就是文学方面的，规则很简单，在文学方面的问题随便问，一人又三次提问的机会，谁先答不上来谁就输！一班所有人就是裁判。” “那好吧，你是学生，就由你来先出题吧！“ 宁成也不客气，点点头同意了。 想了一会儿，他开口说话了。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诗经一共有多少篇？” “305篇。“ 狄谋想都没想，关于华夏古典文学的知识点对他来说还真的没有什么盲点。 轮到他了，狄谋很快就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奉旨填词的是谁？” “北宋词人柳永。“ 轮到宁成的第二个问题了，他左右看看，说道：“历史上哪位诗人是猫奴，写下了哪句有关的诗句。” “猫奴自然就是陆游啊，他写的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状态啊！” 狄谋答完，又补充着说道：“你就只有一个问题了，希望你问点有难度了，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挑战感啊！” 面对狄谋的挑衅，宁成也不动怒，冷静的看着他，冲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该狄谋提问了。 “曾被鲁迅评价其事之震撼文林，为力甚大。这是谁写的哪本小说？” “说的是元稹写的《会真记》。” 宁成回答这个问题之后，狄谋还真有点对他刮目想看了，因为这个知识点真的很冷，一般很少有人会知道这个。 对于狄谋的心中所想，宁成没有理会，他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杀手锏问题。 “请背诵出元好问的雁丘词。“ 这个问题就有点难为人了，因为华夏流传下来的诗词何止万之数，要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完全的背诵记录下来这些诗词，那真是神一样的人物了。 看着宁成微微有些得意的眼神，狄谋暗暗好笑。他估计宁成做梦都不会想到，当年他曾经匿名给童牧歌写过一份情书，而情书的内容刚好就引用了雁丘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抑扬顿挫的，狄谋当众充满感情的背诵了这首词，一时间，全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狄谋。 “我还没有输!只要答上你的问题，我们就是平手！”宁成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说话间，全是不服气。 狄谋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那好吧，既然这样，那就请你说一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它的下一句是什么？” “这，这。”宁成吞吞呜呜的，一时间竟然回答不上来了。 这回轮到狄谋发愣了，原本他为了给宁成一个台阶下，特意的提了个简单的问题，可是没想到这下宁成还就答不上了。 瞬间，教室里面的气氛就变得尴尬起来了，很显然周围很多人都知道答案是什么，可是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看着宁成干着急。 “我输了！“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答案的宁成干脆的认输，说话之间满是落寞。 狄谋到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这堂课原本他还做了充分的准备，希望能给一班的学生们带去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最后闹成了这样。 不过这样也好，杀了他们的锐气，以后他们就会知道收敛一点的，不至于因为那种毫无顾忌的气势吃了亏。 “好了，这节课本来还打算给你们讲讲关于孔圣人的一些故事的，但是现在看来你们是没有这样的福气了，我们下次再讲吧。”狄谋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要下课了。 一节课不上也拖不了多少进度，狄谋倒也不担心什么。而且对于一班这群尖子生来说，即便是他不来上课，也对他们基本上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随手翻看了一下教科书，狄谋布置了一下作业，就准备走下讲台与宁成说一说话的。 可是他刚刚站起身来，外面的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好了，我们下课，如果有需要上厕所的抓紧时间了，下节课是英语。“ 他说完之后，就直接带着自己的书本走出了教室。 等到狄谋出门之后，班里的学生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面面相觑，有些理解不了狄谋的做法。 对他们来说，课间休息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各个老师之间的无缝衔接占据了他们的每一分钟，连上厕所都成了一种奢侈。 “别愣着了，想去厕所的抓紧时间吧，马上于老师就过来了!”宁成一直目送着狄谋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面之后，便出声提醒身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同学们。 经他一说，立刻教室里面就骚乱起来，大部分人都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 第十一章 找碴的校长 回到办公室之后，狄谋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就发现办公室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被盯得有些发毛的狄谋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书，然后全身上下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小声的开口提问。 “那个，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啊？“ 狄谋心里还以为自己上课和学生斗题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心中还在快速的思考对策。 “狄老师，你怎么这么早就下课了啊？”常文武开口说道，不是狄谋所担心的问题。 “啊？“狄谋一愣，不明白常文武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是要找自己的麻烦：“不早啊，不是已经打了下课铃了吗？” “不是的，狄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常文武知道狄谋误会自己了，赶紧解释。 “是这样的，现在啊，你教的不再是高二了，是高三。” 狄谋点头：“对啊，我知道啊。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狄谋一脸懵懂天真的样子，常文武真想把他的脑子扒开，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的狄老师啊，高三的学习任务很紧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在这课间十分钟里面，你可以为他们多讲解一些知识，不用这么早下课的！“ “可是，学校不是不允许拖堂吗？”狄谋问。 常文武一愣，险些一口老血喷到了狄谋的脸上，强压住心中弄死狄谋的冲动之后，他才开口说话。 “学校的规定是针对高一高二的学生来说的，高三的学生不在此列，狄老师你就不用担心了。“ 狄谋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一看到常文武那张被憋得青红发紫的脸，担心他会突发心脏病晕倒，便不再说话了。 要是常文武真的晕倒了，他可不想背他去医院，要知道高三的教室可是在五楼。背着一个大胖子下五楼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见到狄谋不说话了，常文武还以为他接受了这个理论，满意的点点头背着手出门了。 吃过午饭，狄谋正在整理下午上课要用的东西，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请问一下，狄谋老师在不在？” 狄谋转头看过去，站在门口的是教务处的文员陆滢，自己第一天进学校报到，接待自己的就是她，也算得上是半个熟人了。 “我在这里。“狄谋一边回答一边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陆美女，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滢看了一眼油嘴滑舌的狄谋，示意他出来。 到了楼道之后，陆滢才开口说道：“狄老师，你好好想想，这两天在学校是不是干了什么得罪人的事情了？” 狄谋一愣，没想到陆滢会问出这个问题来，不过他还是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别说这两天，自己进到正芷之后就一直秉承着低调行事的作风，根本就没有哪里的罪过谁呀。 “你确定没有？“陆滢见狄谋摇头，追问道。 被陆滢搞得一头雾水，狄谋不解地看着她：“陆滢大美女，你就别吓唬我了好不好，直接说怎么回事嘛？” “校长找你，而且看上去还不是什么好事，你到底干了什么啊?”陆滢对狄谋的印象还不错，所以才会事先给他打预防针。 狄谋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新老师会被校长找，而且看上去还不是因为什么好事，这确实有些让人诚惶诚恐的啊。 “我对天花板发誓，我真的没干什么坏事啊，而且我一直都很低调的，这点你肯定知道吧？“ 看着狄谋没有一丝担心的样子，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陆滢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跺脚，说道：“懒得管你了，你自己去找校长吧。见了他可不能这样子了，校长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轻浮不着调的人。” 狄谋大呼冤枉，直说自己一直都是一个沉稳内敛的人，可是陆滢却不打算理他了。 “进来！“狄谋敲了敲校长室的门，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便推门走了进去。 正芷的校长是一个体格健壮的中年男人，有着一种让人不自觉亲近的魅力，双目之间炯炯有神，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严明。 见到狄谋进门，宋庆明放下手中的文件，盯着狄谋上下打量一番。 “你就是狄谋？” 狄谋不明所以，点点头。 “是我，不知道宋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我听说你来学校才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暴露出了一大堆的问题啊！” “啊？”狄谋一愣，不知道宋庆明说得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我们正芷是一所不一样的学校，不像那些乱七八糟的学校，在正芷，你就必须遵守正芷的校纪校规，绝不容许违反。“ “那个，校长，我好像没有违反校纪校规吧？”狄谋被骂得莫名其妙。 “在正芷，你必须学会尊重上级。你以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良习惯，我劝你还是趁早丢掉的好！这里容不下！“ 宋庆明瞪了狄谋一眼，接着说道：“你以前有着什么过去，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了，既然你进了正芷，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必须要学会这里的规矩!” 狄谋现在越来越糊涂了，根本就抓不到宋庆明想要表达的意思，只能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希望你回去以后，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的不良行为一定要及时地改正，绝对不能带给学生不好的影响。要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把狄谋骂了一通，宋庆明大手一挥，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狄谋晕乎乎的转身，走出了门，在出门之后，还不忘回身把门给带上。 整个过程中，狄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下午只有一节课，因为第一堂课的事情，这节课异常的顺利，学生们听得认真，狄谋也教的有劲。 教高三不像教高二，一个老师只需要带一个班的课就好了，这让狄谋的工作量少了好多。 数量的减少就意味着质量必须要保证。 高三没半个月就会有一次考试，这次考试的成绩将会决定每个班级任课老师的去留。 只要全班的平均分数达不到学校的规定，那么这个老师就会被调离高三组。 狄谋原本还打算这节课上完之后，去看一下班里的学生以往考试的试卷，分析一下每个人的水平。 可是因为中午校长的召见，被骂得莫名其妙的狄谋没有了心情。 他现在就只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不能让自己一顿骂挨得不明不白，太冤枉了。 这个事情既然校长之前没有说，现在自己去问肯定也问不出来什么的，只会又被骂上一顿。 而连陆滢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校长肯定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既然校长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狄谋就知道自己所犯的错并不是明面上的，而是暗地里无意间的犯下的。 明面上犯错了还好解决，这种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犯下的得罪人的错误是最不好解决的。 因为这样的错误肯定是极为隐秘的，涉及到别人隐私的那种。当事人肯定不会主动当面说出来，只能靠自己去猜。 如果狄谋这次得罪的只是学校里的某个小领导，甚至于这个领导是他的直属上司，狄谋都不会去管他。 但是现在他无意间得罪的这个人可是学校的最高领导人，为了以后能够有好日子过，狄谋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情。 他可不想查案查到一半，然后直接被开除了，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郁闷到想吐血。 狄谋开始倒查，回忆自己进入到学校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遇到的每一个人，甚至那种没有交流的他也会努力的回想一番。 可是想来想去，他实在找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在他看来，那些人都是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交往了。 如果非要说自己的罪过什么人的话，那就只有常文武了，自己也只是和他稍微顶撞过两句。 可是从常文武表现出来的性格来看，他应该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啊。而且就算他真的要和自己计较，直接给自己小鞋穿就行了，完全没必要捅到校长那里去啊。 把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以及发生的事情通通的梳理了一边，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之后，狄谋便将视线放在校长身上。 自己没有问题，那么问题肯定就出在校长身上。 狄谋他一个小老师，按道理来说，根本就没有和校长有交集的地方，要说无意间得罪了他，肯定是因为第三个人。 有了这个方向，狄谋开始通过自己能够利用的一切资源开始查校长。 还就别说，找来查去，狄谋还真的就找到一个可疑的人物，那就是那个老是骚扰自己的风骚少妇江芳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