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师尊后,我把孽徒养娇了》 第1章 她握住了啥? “哟,金丹马上就要结成了,我盼了十年了!” 悬崖之颠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女右手按在黑衣少年小腹,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别碰我!” 黑衣少年声音虽然强势,但因正在结丹全身上下连根手指头都无法移动,只能任由着她宰割。 少年嘴唇因为极度的愤怒和隐忍而在微微地颤抖着。 正在这时,突然整个时空一下凝结住了,一切静止不动,就连被风吹起的草叶也停在空中一动不动,虚空之中一缕微光打入了白衣少女的身体之内。 xiaoshuting.cc 转眼间,一切如常,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沈婉睁开眼正好看见一张绝色的少年脸像特写一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只是这绝美的少年正瞪着一双原本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怒视着她。 少年眼底闪着凶狠、怨毒的光,似乎要把她活活咬死一般。 沈婉瞬间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心中把系统骂了一万遍。 你丫的,让我穿书也行,能不能提前几分钟?哪怕在原主沈沐晚没动手之前也好啊,可现在沈沐晚已经对她的徒弟下了手,男主已经认定了他的师尊要趁他结丹之时夺他的气运,还让她怎么洗白? 一想起沈沐晚的结局,被万魔啃噬一百年,她心里就拔凉拔凉的。 看着少年满脸的恨意,沈沐晚手无意识地抖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按在晏瀚泽的小腹之上,而要死不死地刚刚这一抖往下一滑,一下握在了一个什么上。 晏瀚泽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原本苍白俊美的脸上竟泛起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沈沐晚虽然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但她也瞬间就知道自己握住了什么,一下炸了毛,这就是一头长发不然脑袋一定变成一颗海胆。 可手却下意识地又用了下力。这下晏瀚泽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起来,牙关咬出了血才强忍住没出声。 “放手!”晏瀚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如果声音可以杀人,沈沐晚一定死了一万次了。 “对、对不起,为、为师不是故意的!”沈沐晚的声音因为恐惧拔高了好几度,还不自觉地带上了颤音。 她真想把自己的右手剁下来,她还记得书中形容过结金丹的感觉,极痛苦却又极快乐,比那什么时的最高峰之时的感觉强烈百倍。 这从刚刚的手感就能猜到,真是坚硬似铁。自己刚刚这两下不是要了晏瀚泽的命,是要了自己的小命啊! 书中写男主最讨厌别人触碰,入魔之后性格偏激,睚眦必报。自己不仅碰了他,还碰了他的……,刚刚这后果简直无法想像! 自己这只手赔给他都不够啊!沈沐晚已经在风中凌乱了…… 这时摩天崖顶,星空被乌云完全遮蔽,厚厚的云层之内天雷在翻滚涌动,仿佛马上就要刺破云层落下来。 狂风卷起晏瀚泽的衣襟和墨黑的长发烈烈飞舞,他雌雄莫辨比女人更艳丽的脸上忽明忽暗,殷红的唇微张着,口中呼出的气息灼热似要融化一切。 唇的红更衬得脸白皙如玉。 男色撩人! 晏瀚泽的鼻尖鬓角布满细密的汗珠,正是金丹凝结最关键的时刻。 沈沐晚根本没心思欣赏这人间绝色,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他冰冷的目光瞪得凝固了,一时间都忘了收回自己那只惹祸的手。 好死不死的系统却响起了一阵“哗啦哗啦”金币下落的声音,伴随着声音还有字幕: 【沈沐晚此时心潮澎湃,震惊于手中那巨大的震憾,脸上泛起了红晕……】 泛你个头啊!小爷命都要没了还在拿小爷开涮,说好的同情心呢?系统你统德在哪里?这是闹哪样? 第2章 女主你还能再笨点吗? 沈沐晚一头的黑线,没时间理系统,赶紧收回自己那只惹祸的手。可就在她手刚要收回还没收回之时,一道剑光裹挟着风声斩向她。 沈沐晚完全就是凭着本能心念一动,整个身体仿佛瞬移一般一道残影向后滑了十几米,躲开了那道要命的剑气。可刚刚她蹲的地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沟,来人功力不弱。 沈沐晚抬眼一看,不由得眼睛睁大了一圈,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声,好漂亮! 之前只在书中看到过形容女主的词句,可见了真人还是难免吃了一惊,不愧是修仙文中的女主,长得真是如仙女一般。 只见这个女孩子约摸十八九岁的年纪,比黑衣少年略大一点儿,一双杏眼嗔怒时也含情,身形高挑匀称,既有少女的清纯,又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这就是这本男主修仙文《逆天大魔君》中的第一女主岳灵灵。 按照剧情她这是来救男主晏瀚泽的,之后两人被沈沐晚双双打落魔炼峡谷,几度险中求生,两人在生死存亡之中结下了刻骨铭心的情谊,不仅活了下来还修为大涨。只是男主在结丹时吸入魔气,最后成了魔。 可最悲惨的还是沈沐晚,男主从魔炼峡谷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这个罪魁祸首,把她锁入万魔塔内,天天承受万魔噬咬之苦,整整折磨了一百年才死翘翘。 沈沐晚暗自压下心中的恐惧,想着怎么也不能让晏瀚泽掉下山崖,不然自己再没机会洗白,等着自己的就是比死还惨的结局。 沈沐晚清了清喉咙,声音带着稚气,可语气却含着几分霸道,毕竟原主可是玄极宗五峰峰主之一,仙门之中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自己虽然是穿进来的,但人设不能崩,“灵灵,你怎么来了?” 岳灵灵杏眼圆瞪,“七师叔,枉我那么尊重您,还视您为榜样,想着也如您一般十几岁就可以结金丹,成为我们玄极宗的骄傲,可你怎么能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抢夺徒弟的气运!” 沈沐晚感觉自己被一个小丫头说得老脸一红,但表面上还得装做一切如常,云淡风轻。 1200ksw.net 一双猫眼微微眯了眯,掩住了眼底的寒芒,看起来温和了一些,“小丫头,你懂什么,我哪有那么不堪,你不知道结丹之时危险重重,不仅要对抗天雷,还有很多来自自身的危险。我刚刚是想检查一下阿泽的金丹结成的稳不稳,如果不稳我自会出手相助。” 虽然这种说法有些不要脸,但脸和命比还是命更重要。 沈沐晚已经尽量让语气温和一些,诚恳一些,可谁让她顶着的是原主那张清冷高傲的脸,说出的话自带无尽的傲慢。别说晏瀚泽不信,就连岳灵灵也不信。 晏瀚泽坐在悬崖边上冷笑一声,俊美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相助?如果不是岳师姐早到一步我现在恐怕已经遭你毒手了!” 沈沐晚见男主一脸的不信心中一急向前紧走了几步,放低了姿态,想求他们信她,可还没开口,系统就在脑中一个劲地亮红灯。 系统:【OOC警告,在积分未达标准之前,宿主有保持原主人设的责任,如果严重超标,会进行相应的惩罚。】 沈沐晚:【什么惩罚?要命吗?】 系统:【不会危及性命,但也不会轻松。】 沈沐晚:【现在是要命的时候,只要惩罚不要命,那罚就罚吧!】 沈沐晚心想,现在减轻男主对自己的仇恨是最重要的,其它次之。 于是沈沐晚那张娃娃脸上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堪称慈爱的笑容,“你们别怕,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她不知道这笑看在那两人眼里比拿剑指着他们还恐怖,后背直冒凉风。 要知道沈沐晚可是仙门百年不遇的奇才,未到十六岁便已经结了金丹。 虽然之后因意外导致停在了金丹后期无法精进,但依旧实力逆天。不过也因为那次意外使她的身体停留在了十五六岁的样子。 所以平时的沈沐晚对人态度向来高傲,突然这样反倒惊悚。 岳灵灵知道现在就是十个她也拦不住沈沐晚的一击。 “你、你别过来!我不会让你伤害晏师弟的,虽然我打不过你,但、但是你要是伤了我,我爹和其他几位师叔都不会饶了你的!”岳灵灵单手持剑,剑尖指着沈沐晚但脚却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现在的沈沐晚于她如洪水猛兽一般。 沈沐晚还想再解释什么,可此时岳灵灵由于害怕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她向沈沐晚横着砍了一剑,沈沐晚只轻松地一闪身便躲开了剑气,可那道凛冽的剑气却将岳灵灵自己送到了绝境。 岳灵灵站在晏瀚泽前面,他们都位于悬崖边上,这一剑岳灵灵用尽了力气,一剑将悬崖斩断,这下两人齐齐向崖下落去。 沈沐晚简直出离愤怒,这女主是不是傻,别人没把她怎么样,自己把自己砍坠崖了!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心念一动瞬间来到正在下落的两人身边,左手扯住岳灵灵将她扔回崖上,右手扯住晏瀚泽的腰带想把他也拉上去。 可系统此时开启惩罚模式,让她失去灵力三息(也就是三个呼吸时间),灵力一被卸掉,沈沐晚顿时感觉晏瀚泽的身子沉得像个大石头一样,沈沐晚不仅没把他拉上去,自己反倒被拉着一起坠入魔炼峡谷。 沈沐晚心中暗骂一声:【系统你他丫的坑我!】 第3章 读者兴奋点好奇怪 魔炼峡谷里有无数的魔兽,离地几十丈之内皆被魔气所笼罩,日月精华无法达到谷内。 修仙之人落入其中无法从外界吸取灵力,就是再高的修为如果不离开都会有灵力被耗尽之时。 沈沐晚就这么悲催地掉入了这里,好在最后关头系统发善心地恢复了她的灵力,她险险地让两人平稳落地,不然他们两个都得摔成肉饼,成为谷中魔兽的美食。 沈沐晚将晏瀚泽安置在一块巨石上。 晏瀚泽抬眼带着厌恶地看了看一脸警惕地站在自己身前的沈沐晚,“你为了取我的气运真豁得出去,与我一起掉落这魔炼峡谷,不怕白白搭上自己的命?” “我真是让你们两个小鬼气死了。”沈沐晚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晏瀚泽和岳灵灵看上去都比她大,所以她这扳着小脸训人的样子还真有些滑稽。 沈沐晚顿了顿接着说,“你们两个,一个蠢到一剑把自己砍坠崖,一个跑到魔炼峡谷上面结金丹,你说你们脑子是怎么长的?进水了还是让门挤了?” 沈沐晚心里是真的气极了,书中原本与男主一起掉下来的应该是女主,这下可好自己救男主不成还跟着一起掉了下来,后面的剧情会变成什么样? 男主就是在这里成的魔,现在他都恨不得生嚼了自己,要是成了魔会不会自己连从这里出去的机会都没了?沈沐晚现在是心肝胆一起颤,大脑处在高速运转之中。 晏瀚泽此时已经全然不把沈沐晚当师尊了,一口一个你,“我就是怕你来夺我气运,我又打不过,如果躲不开你索性便跳进这峡谷之中,就是死也不便宜你!”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 沈沐晚看着晏瀚泽恨自己恨得牙痒痒的样子,腿都有些发软,差点跪地求饶,但刚刚OOC的代价也让她心生忌惮,再来那么一次自己也真受不了。 权横利弊之后取了个中间值,在保持师尊的威严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阿泽,你真的误会我了,也不怪你,之前是我对你太过严苛,以后为师会好好补偿你的!” 说完她看了看四周红色的魔气粘稠地围绕在他们周围,想着书中男主一定是吸收了这些魔气结丹所以导致最后入魔。 她不能让那种情况再发生。 沈沐晚咬了咬牙,暗暗地把灵气汇于右手掌心之上,将掌心慢慢按在晏瀚泽小腹丹田气海之上。 aiyueshuxiang.com “你干什么?滚开,别碰我……”晏瀚泽以为沈沐晚又要夺他的气运,可话刚说一半就感觉一股纯正的灵力正从小腹处源源不断地输入自己的体内。 沈沐晚知道男主讨厌别人的触碰,但现在是要命的关键时刻,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他的身侧,闭着双眸,微微地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此时紧张的心情。 但再紧张也得装下去,带着稚气却已经楚楚动人的面容清凉如水,“别说话,专心结丹,否则吸入魔气便会入魔,现在只有我体内的灵气能助你结丹。 所以你不可分心,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一切有为师。” 晏瀚泽虽然理智上认为沈沐晚不会那么好心,可看着她此时肃穆认真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哄骗他,她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隔着衣物,但他也能感觉到她温凉的小手正抚在他下腹部,如同在热油中浇入一碗凉水,有种要炸了的感觉,不自觉得有些面红耳赤。 晏瀚泽奇怪自己本应极讨厌这种接触,可此时内心却没有生出任何的不适,这是为什么? 来不及细想,现在情况紧急,头顶上的雷云已经在轰隆隆地响了,很快雷劫就要到了,如果雷劫到来之前还未结丹便会被雷轰得连渣都不剩。 于是晏瀚泽强迫自己排除一切杂念,很快进入入定状态。 两人都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没注意到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可沈沐晚脑中的系统却瞬间开了锅,一个劲地“哗啦”。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字幕在眼前跑过。 【沈沐晚感觉掌心下一片炙热,似有一巨物慢慢隆起。她立时有些脸红心跳,喉咙发紧,嗓子发干……】随着字幕划过,耳边的“哗啦”声此起彼伏。 评论区里也炸了锅: 读者我欲成仙:【够劲爆,我喜欢!】 读者就是有钱:【师尊的手是神来之手,我要打赏那只手!】 读者人生苦短:【剧情变得有趣了!打赏……】 …… 什么乱七八糟的,刚刚就有,当时正巧被岳灵灵一剑打断了,也就没问系统,现在沈沐晚打算忙里偷闲问一下。 沈沐晚:【系统这是什么声音?】 系统:【这是读者看爽了打赏的金币,也就是你得到的积分。】 沈沐晚一听有积分拿,不由得来了兴致,读者是上帝,要知道了读者的嗨点积分不是手到擒来。 沈沐晚:【他们为什么打赏我?是因为我改变了剧情?】 系统:【……呃……,一部分。】 系统心中慌得一批,读者的喜好他一个系统怎么知道,只是大数据显示读者的兴奋点好像不那么简单。 沈沐晚:【什么意思?说清楚!还有读者说的那些话我怎么不明白?】 系统:【……自己体会!】如果可以系统此时一定在流冷汗。 钢铁直女沈沐晚表示无法理解,她很少看那些情情爱爱的书,所以看书多看男频,就算书中有情感描写她都是直接越过不看,她嫌那些腻腻歪歪的没意思。 而现在也没时间给她慢慢体会,一声巨大的吼声,震得周围崖壁上的碎石纷纷滑落,地面都仿佛跟着颤了颤。 沈沐晚心中一惊,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4章 这是捅了蛇窝? 沈沐晚感觉身边的红雾越来越浓,几乎达到几米之外就看不清东西的地步,自己仿佛被裹在胭脂粉末中一般,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气息,就连气管都有种火辣辣的灼烧感。 怕什么来什么,看来有不一般的魔兽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在向他们靠近。 沈沐晚看了一眼身前的晏瀚泽,见他此时正双目紧闭,身上隐隐地发着金色的光芒,额头上汗珠不停地滚落,俊美的容颜甚至都有些扭曲,看来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头顶上的天雷已经快积聚成一团,感觉下一秒就要落下来,一切都仿佛要同时发生。 突然,一道强烈的杀气飞快地向他们逼近,浓雾之中刚刚连影子都看不见,眨眼之间一颗巨大的头就伸到了他们面前,一张血盆大口带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向他们笼罩下来。 虽然没看见魔兽的整体,但单凭这一张嘴沈沐晚也能猜出这是一条至少有几百年修为的巨蟒,这一口能把他们两人一齐吞下。 来不及犹豫,沈沐晚一只手按在晏瀚泽的小腹不能抽出来,另一只手单手飞快地捏出一道指诀,就在巨蟒那张大口要把他们两人吞下的一瞬间一层闪着金光的保护罩将两人牢牢地罩在了里面。 巨蟒那一口正好咬在了保护罩上,立时崩掉了一口带着倒勾的尖牙,疼得巨蟒仰天一声怒吼,又震落了附近崖壁上的许多碎石。 与巨蟒交手的这第一回合沈沐晚算是险胜,可她知道自己根本撑不了多久。如果没有晏瀚泽对付这样一只巨蟒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可现在晏瀚泽就像个强力吸灵机一样,沈沐晚身体里的灵气在这短短的几息之内几乎就被吸去了大半。 就算没有这只巨蟒出现,沈沐晚也感觉自己的灵气不足以支撑到晏瀚泽金丹结成。此时的沈沐晚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现在抽回给晏瀚泽输灵力的手全力对付这只巨蟒应该能将其杀死。 如果那样晏瀚泽必会吸入魔气,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男主还是会成魔,自己最终还是会被他折磨至死。可如果不收手,现在就可能被巨蟒吞进肚子里。 怎么办? 这时沈沐晚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对啊,每个结成金丹的修仙之人都会有自己的本命灵器,沈沐晚自然也有。她平时喜欢手里拿一把玉骨小扇,那把小扇其实已经很不简单了,那是用上古灵兽青龙的一截龙角所制,名为玉玲珑,使用时杀伤力极大。 但她的本命灵器却是一柄宝剑,不到生死攸关之时她从不使用,宝剑名曰:霜华。 沈沐晚思及至此,趁着巨蟒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赶紧祭出霜华,霜华是她的本命灵器与她心灵相通,此时的霜华就仿佛是她延长的手臂,悬在晏瀚泽头顶代替她的手将她的灵气注入他的体内,并给他罩上了一层保护罩。 这样沈沐晚就能抽出手来对付这只巨蟒,只见她纤纤玉指展开玉骨小扇,将灵力注入其中,手腕一抖将其旋转着掷出,小扇立时化作一道白光如一道闪电一般向巨蟒划去。 那是一只修行了几百年的巨蟒,身上的鳞甲刀剑都砍不进,但在那把小扇的攻击之下却如同刀切豆腐一般一下便被斩为两截。 小扇在空中打了个旋转回了沈沐晚的手中,沈沐晚看着手中的小扇再看看断为两截的巨蟒,两截蟒身还在地上翻滚,心中一阵惊叹:我靠,牛叉啊,没想到自己的战斗力这么强,不愧是修仙门派中最强一脉玄极宗五位峰主之一。 笔趣阁 要不是男主有主角光环,要把自己打入万魔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还没等沈沐晚感叹完,刚刚断为两截的巨蟒的尸体竟然一下没了,头顶的浓雾之中突然出现四盏红色的大灯笼。 可等沈沐晚看清头上的东西时,冷汗一下就打湿了她的后背,我的天!那哪是什么红灯笼,那是一条双头巨蟒的四只眼睛,而且任何一个头都比刚刚的那只巨蟒的头还要大上一倍。刚刚的那只巨蟒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这两个头各吞了一半,此时那下面半截的尾巴还在一只蛇嘴里扭动呢,看起来既诡异又恶心。 沈沐晚暗自叫苦,自己这是捅了蛇窝了不成? 这只双头的巨蟒看着比之前那只难对付得多,最要命的是经过刚刚这一战再加上晏瀚泽又吸走了大量的灵气,此时沈沐晚感觉自己丹田处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灵气已经有枯竭之象。 想向玉玲珑上注入灵气,试了一下竟然没成功,眼前也开始阵阵发黑。 就在此时一只蛇头向她咬了过来,沈沐晚拼尽力气用玉玲珑抵在蛇头的下颚处,虽然蛇头暂时咬不到她,但她也无法摆脱蛇头的压制。 而另一个蛇头也向晏瀚泽咬了过去,一口咬住了保护罩,虽然没能将其咬破,但却已经让其光芒大减,只要再用点儿力破是早晚的事。 这一下攻击却把晏瀚泽震醒了,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沈沐晚一袭白衣,于血色浓雾之中衣袂纷飞地挡在他面前与巨蟒搏命的背影。 说不震憾那是假的,他从未想过会有人为了他不顾自己的性命,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一直想要夺自己气运的师尊。 那道雪白又娇小的背影在巨蛇面前如同西瓜与一粒葡萄的区别,那几乎就是碾压式的差别。可那看似弱小的背影却无比的坚强,一面与巨蛇搏斗一面还在护着自己。 这一瞬间原本坚硬如岩石一般的心好像有一处碎裂了一下。 “师尊,别管我了,你走吧!”晏瀚泽没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又唤了一声师尊,而且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自从他知道沈沐晚要夺他的气运开始便再也没叫过她师尊,他认为她不配。 可此时的沈沐晚在他眼中却是一个不折不扣为了徒弟可以拼命的师尊,是他一直想要却从未有过的师尊。 沈沐晚见晏瀚泽分心说话了,心中一急,一直压着的一口血一下喷了出来,原本瓷白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嘴里含着血说道:“别管我,做你自己的事!” 此时如果她撤掉晏瀚泽那边的保护,不给他再输灵力,自保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可现在是给男主狂刷好感的时候,她不能走。 或者说她也不想走,也许此时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身后那人的师尊。看书的时候她就有过感慨,如果男主有一个疼爱他的师尊,他最终不会成为大魔头。 她甚至幻想过如果自己是他的师尊一定要好好爱护他,现在机会来了,男主、乖徒弟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师尊。 “有为师在,定会护你周全!”声音中还带着少女的稚嫩,却威力实足掷地有声。 晏瀚泽见沈沐晚拼死护着自己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暖,知道如果自己再吸收沈沐晚的灵力,她必败。他们两个都得死在蛇口之中,男主就是男主当断则断,怒喝一声,从里面震碎了保护罩,同时也把蛇头震得高高扬起。 他就利用这一个空隙的时间,吸入周围大量的魔气,体内的金丹瞬间成形,也就在这同一时间,空中的天雷一下落了下来。 第5章 坑人的奖品 一道雷电的光柱直直地打在了以晏瀚泽为中心方圆一里之地,那条双头巨蟒当时就被雷电击成粉末。同时巨大的力量把沈沐晚也震飞了出去,这就是因为她有金丹护身不然也得像那条巨蟒一样被击得连渣都不剩。 饶是如此她还是因为灵力耗尽一连吐了好几口血,受了不轻的内伤。 晏瀚泽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雷击碎了,挂在身上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像个要饭花子,但整个人却如同镀了一层金光,比之前更加伟岸结实了许多,隐隐地有一种王者的气势。 墨黑的发丝瀑布一般散于身后,原本就雌雄难辨的绝色相貌此时竟多了几丝阴柔之美,一双桃花眼更添了几分魅惑,让人望一眼就心旌摇动。漆黑的瞳孔之中不时有金光流动,眉间突然出现了一道细细的水波纹一样的红色印记, 晏瀚泽感觉此时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但同时心中却凭添了一些浮燥,不知为何总好像有一股说不清的火气在心头萦绕不去。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再睁开眼眼中的金光隐了下去。 金丹已成,只是魔根也种在了金丹之上。 晏瀚泽看了看周围,他们之前所在的那块巨石已经被天雷打成了粉末,方圆一里皆成焦土。再看向远处的沈沐晚,只见她闭着眼睛倚坐在一块大石头边,几乎是蓬头垢面,平时雪白的衣襟此时也沾满了尘土,胸前更是有几点鲜红的血迹,那是她刚刚吐血时不小心沾到的。 晏瀚泽没想到平时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如同万丈冰川之上独独一株雪莲的师尊,此时竟然如此狼狈,就如同打架打输了还沾了一身泥的野丫头,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这都是为了救他?他的师尊向来不顾忌他的死活,这次为什么拼命救他?刚刚的那种奋不顾身不是装出来的,有谁会用自己的命去装,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现在他们两人已经葬身蛇腹了。 自认为自己不笨的晏瀚泽糊涂了。 他走到沈沐晚身边,蹲下身,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几分怀疑,几分防备还有他自己不想承认的几分关切。 “师、师尊!”晏瀚泽犹豫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叫沈沐晚什么,但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叫了声师尊,也许之前她做的事不配当他的师尊,可是刚刚她做的事他不可否认。 沈沐晚疲惫地睁开眼,看着一身褴褛却英姿勃发的少年,那张满是尘土又青涩稚嫩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欣慰的笑,长长地舒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你没事,太好了!” 晏瀚泽看着沈沐晚自己丢了半条命却还关心他,心里一暖,竟然感觉眼眶有些发热。本想嘲讽她几句,堂堂玄极宗五峰主之一也不过尔尔之类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师尊,你没事吧!” 那种关切的语气,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连忙清了清喉咙补了一句,“那个,你没死还能动的话想想我们怎么出去。” 沈沐晚被晏瀚泽之前那句关心话弄得愣了一下,心中暗喜,难不成自己刚刚舍身相救的举动把他感动了?可还没等她笑出来,后面一句又一瓢凉水把她希望的小火苗灭了个干净。 只得安慰自己,也对,男主那么别扭的性格哪那么容易被感动,不过好在他肯叫自己师尊了,这也是一个巨大的改变,虽然刷好感的道路崎岖且漫长,但还是有希望的。 这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由于剧情改动得更多元化,内容更丰富,读者认可度和满意度增加,特奖励800积分,加上之前读者打赏的220积分,积分已经达到1000。OOC可以解禁,并赠送您一本武功秘笈。 如宿主之后能够贡献更多精彩剧情,除读者打赏外还会有额外奖励。请再接再励!注意,积分可以兑换特殊奖品!】 沈沐晚一听奖励眼睛又亮了:【可以兑换什么?】 系统:【很多,等到您达到相应的积分时会提示您是否兑换,例如兵器、武功秘籍、神奇草药等等。】 biquge.name 沈沐晚此时太累了,没精力与系统说话,便把系统暂时屏蔽了。 沈沐晚想站起来,可试了两次竟然没成功,不仅全身无力,丹田里也空空如野一丝灵力都没有了,这里被魔气所笼罩,无法从外界摄取灵气,全凭自身恢复实在太慢,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 晏瀚泽看着像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沈沐晚,剑眉微蹙,叹了一口气,“师尊,您现在的情况我们无法上去,这里魔兽太多,我们得先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休息,等您恢复一些我们再想办法上去。” 说完也不等沈沐晚同意,便打横把她抱了起来,沈沐晚身体本就未长成,比一般的女子还要娇小一些,这一抱倒像抱了个孩子一样。 沈沐晚头皮一麻,这是……公主抱?想说不用了,但自己确实全身无力,一咬牙心一横,算了,自己徒弟计较什么,就当他孝敬自己了!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晏瀚泽抱着沈沐晚向上攀行了一段,找了一处魔气较少的山洞,把她放在里面的一个石台上,催动灵力在洞口处设了一个结界防止魔兽偷袭。 因为石台太硬,还没有枕头,沈沐晚躺在石台上很不舒服,就在她翻身想侧身躺一会儿的时候,从袖子里掉出来了一本书,正巧掉在了晏瀚泽的脚边。 晏瀚泽弯腰把书拾了起来,本想把书递还给沈沐晚,但因为好奇师尊会把一本什么书随身携带便看了一眼书皮。 “《快速修仙大法》?”他不自觉地念了出来。“没想到师尊还有修仙速成的秘笈?还随身携带!” 沈沐晚一听书名一下想到刚刚系统说要奖励她一本武功秘籍,心中暗喜,看来晏瀚泽对这本书挺感兴趣,莫不如自己做个顺水人情,把书送给他,这样可以搏一波好感。 于是她看也没看,便很大方地摆了摆手,“啊,这本书本就是结了金丹之后才更有用的,我带在身上就是想着你结丹之后送给你,帮助你今后更上一层楼。” 晏瀚泽听他这样说果然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翻开里面看,可刚看了个扉页脸色就变了。 里面写着这本书的另一个名字,《阴阳双修大法》。 “师尊……您确定这是给我的?您看过这本书吗?”晏瀚泽面带疑惑地问道。 沈沐晚不知道这本书里写的是什么,但如果说自己连看都没看就送给他显得太没诚意了,于是昧着良心说道:“为师当然看过了,为师还练过了,就是觉得好才送你的。”想了想为了表示自己很有诚意又加了一句,“当然这个有些难,如果哪里不明白可以找为师一起研究,一起演练也无妨。” 说完沈沐晚实在太累了,打了个呵欠,睡了过去。如果沈沐晚知道这本书对她今后的影响有多大,她得把肠子悔青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晏瀚泽拿着书往后翻了几页,上面图画多于文字,越看越觉得脸红心跳,到后面的互为炉鼎双修他根本不敢再看了,赶紧合上揣进了怀里。 饶是如此也感觉好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尤其是看到已经沉沉睡去的沈沐晚那不设防的近乎于天真的睡姿。 瓷白的肌肤吹弹可破,泛着水光的淡红色的双唇,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的两道暗影,无一不似在诱惑着他,似在对他招手,心跳得像擂鼓一样,仿佛就在耳边敲响。 晏瀚泽俊美的脸上泛起红晕,身侧的拳头握了又握,指节泛白,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可是一想到师尊与别人如书上画的一般修行过,心中就堵得慌,走到洞口虽然外面尽是魔气,但他还是深深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夜晚的寒风吹到了他的身上,这时他才发现刚刚这一会儿的时间,冷汗竟然湿透了全身。他不敢回头看洞里的师尊,曾几何时他竟然不恨那个每天变着花样虐待自己的师尊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眼前浮现出挡在巨蛇前保护自己的小小的、雪白的身影。 正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洞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第6章 梦魇之蛇 晏瀚泽微闭的双眸倏地睁开,两道寒光从眸子中喷射而出。 这里是魔炼峡谷,人只有他和沈沐晚两个,现在外面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魔兽正在聚集,因为他用灵力将山洞封印住了,所以它们暂时还没找到他们,可声音越来越近,这个山洞已经并不安全了。 晏瀚泽眉心渐渐收紧,一双桃花眼却没有半分温情反而满是寒光。侧头看了看石床上还睡得全无形象的沈沐晚,暗自咬了咬牙:师尊为了自己差点拼掉了性命,不能再让她涉险,一定要带着她从谷中出去。 虽然外面满是魔兽,他就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忽然那种从小就一直伴随着他的那种孤独感渐渐地消失了。 刚刚师尊守护了他,这次他要守护她。 晏瀚泽打定了心思仔细观察着外面的魔兽,发现这些魔兽的动作十分迅速而且还十分的整齐划一,看起来竟然没有一丝杂乱无章之感。 此时魔兽已经布满了山坡,只是这些魔兽的等级都不太高,最多也就是修行了一百年左右。而且以蛇为主,其间还掺杂着一些巨型的蜘蛛和蝎子之类的毒物。 难怪听起来声音窸窸窣窣的,并不是大型猛兽出没时的那种声音。 不多时结界上就已经爬上来了两只巨型蜘蛛,显然这两个家伙已经发现了结界这里有问题,一个劲地在这里绕圈子,而且还在不停地喷洒着毒液。 眼看着随着毒液的浸泡结界也越来越松动,晏瀚泽咬了咬牙,手捏指诀不断地向结界上输送灵力对它进行加固。 这时谷中传来一声类似鸡打鸣的声音,那声音高亢有力,整个山谷都仿佛被震得晃了晃。 石床上睡得正香的沈沐晚被这声音震得一个劲地翻滚着,不过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她却依旧陷在深度睡眠之中没有清醒的意思,而且呼吸和心跳明显比之前急促得多。 沈沐晚的额间渗着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表情十分痛苦,嗓子里发出低低的申银声。 晏瀚泽一边持续给结界输送着灵力,一边退到石床边上,大声呼唤了几声,“师尊,师尊,醒醒!醒醒!”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沈沐晚就像睡死了一样,就是双目紧闭醒不过来。 晏瀚泽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没想到在这儿竟然能遇到这种怪物,如果自己猜的不错,刚刚那鸡鸣一般的声音是魇蛇发出来的。 魇蛇是一种只在传说中听过的蛇,相传魇蛇的叫声如同金鸡报晓,但却与鸡鸣的作用完全相反。 鸡鸣是将人从梦中唤醒,开始一天的劳作,可魇蛇的叫声却可以让睡梦中的人进入极度恐怖的梦魇之中再也走不出来,而且越是经历多、心思重的人陷入的梦魇越恐怖,直到被自己的梦吓死在睡梦之中。 反而孩童和那些心思单纯的人很有可能从魇蛇的叫声中逃出一条命来。 显然沈沐晚不属于后者,此时她的表情已经十分痛苦,眼角、鼻子和耳朵都渗出血来,一张原本精致的娃娃脸看起来更是可怜。 晏瀚泽知道自己这么叫是叫不醒她的,听说要让魇蛇叫声蛊惑的人醒过来只有一种解法,就是杀蛇取胆。以蛇胆解除梦魇。 晏瀚泽原本打算把洞口的结界封好,坚持到天亮再想办法从崖壁上攀出去,可现在看来如果不赶紧除掉外面的那只魇蛇并且把蛇胆给沈沐晚服下,他们很可能等不到天亮。 回头看了看还困在恶梦中的沈沐晚,“师尊,坚持住,等我!” 晏瀚泽一纵身从洞口冲了出去,在飞出洞口的一瞬间反手把结界又加固了几分。 冲到外面才发现山谷中因为经历了那场雷劫,谷内的魔雾散去了很多,再加上没有了乌云,月朗星稀。 借着洞外的月色这才看清他们所在的山洞附近被那些蛇和毒虫都占满了,几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远处的一个石台上一条蛇人立在那里,这条蛇并不像之前他们见到的那两只巨蟒那般巨大,身体只有手腕粗细。 只是全身鲜红似火,即使在这样的深夜看起来也非常的醒目,而且它与一般的蛇不一样的是它的头顶上有一个类似公鸡鸡冠的冠,样子看起来有些像鸡冠蛇。 书中记载魇蛇因为可以控制人的梦境,经常要从窗缝、门缝进到屋里,身形十分小巧,百年的魇蛇也就只有手指粗细,而且它们长得十分缓慢。所以眼前这条魇蛇目测至少活了上千年。 毕竟是千年的蛇王,虽然与普通修行百年的蛇相比体型还小很多,但气派十足,一双蛇眼冷冷地盯着晏瀚泽,那眼神不似蛇竟似人一般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一身红色鳞甲在月光下闪着熠熠的光辉,再配上冠,整条蛇看起来威风凛凛,蛇尾扫动了一下,坚硬的岩石被扫出了道道深深地划痕,可见这身红色鳞甲已经达到了削铁如泥的地步。 魇蛇见到晏瀚泽,蛇头微微上扬,发出一阵“咯咯”声,瞬间山坡上所有的毒物立时像得到将令的士兵一般都朝向了晏瀚泽,潮水一般地向他发起了攻势。 晏瀚泽一开始还一只一只地杀,后来根本来不及,心中一急一股魔力从腹中的金丹处散了出来,眉间水波纹一般的红印瞬间泛起了红光,他大叫一声,周身都仿佛被红光所笼罩。 一时间所有的毒物像被定住了一样,一缕缕的红色魔气从它们身上浮起,被晏瀚泽吸进了身体里,几息之后满山毒物均化作齑粉,一阵风吹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lingdiankanshu.com 原本挤满了毒蛇、蜘蛛、蝎子等毒物的山坡上此时只剩下了晏瀚泽和那条魇蛇。 晏瀚泽吸收了那些魔物的魔气,玉质一般的皮肤下一道道红纹像细线一样四处游走。 一缕缕的魔气汇入丹田,滋养腹中的金丹, 此时的晏瀚泽双眼如血般鲜红,整个人都罩在红色魔雾之中,绝美的面容露出嗜血的神情。 血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魇蛇,薄唇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那笑勾魂摄魄,却也冷酷入骨,一步步走向魇蛇。 第7章 好在是梦 “到你了!”晏瀚泽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语气中却没有丝毫余地。 魇蛇被称为蛇类中最狡猾的存在,刚刚还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此时整条蛇身都在向后缩,眼神中透出恐惧,最出人意料的它竟然口吐人言。 声音就像被捏住喉咙的老头一般,“别!别杀我!” 显然晏瀚泽也被没料到它能说话,愣了一下,但脚下没停还在向它走去。 之前血红的眸子在慢慢地恢复成黑色,黑漆漆的,如两道深渊。 眼中寒芒一闪,抬手就抓向魇蛇。 魇蛇吓得大叫了一声,“大哥、不,主人饶命!”竟然能从它的表情上看出害怕。 魇蛇本身攻击力不强,只是它可以入人梦中还可以操控其它魔物的心神,让它们听它的号令,所以一般人或魔物轻易不敢招惹它。但现在帮手全没了,对眼前这个人打打不过,入梦入不了,它便没了脾气,乖顺得像只哈巴狗一样。 “您若饶我一命,我愿奉您为主,其实解令师之魇并不一定用我的蛇胆,只要用我腹下的一片金鳞即可。”魇蛇一边说着一边昂起身子,果然它的腹下长着一片金色鳞片。 看来为了保命这家伙倒真是动了老本了。 晏瀚泽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眯,看起来竟然带上了几分妖异有种别样的风情,右手在空中凭空一抓,魇蛇惨叫一声,那片金色鳞片就已经落在了他的手心,同时化作一道金光竟然渗进了他的掌心里。 “我先去救师尊,如果你敢骗我……”后面的话晏瀚泽没说,但眼中的那抹狠戾让魇蛇看得胆颤心惊。 进入山洞之后,晏瀚泽将手心按在了沈沐晚的额头上,掌心下金光微微闪动。 沈沐晚正梦见自己被魔化后的晏瀚泽锁进了万魔塔,全身灵力被废,就连灵根都被他毁了,在万魔塔内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凭着那些魔物一口一口地撕咬。 浑身伤痕累累,而始作甬者就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欣赏着她痛苦地哀嚎、求饶,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甚至求他杀了她,可死对于沈沐晚来说也是痴心妄想。 正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声的呼唤:“师尊,醒醒,师尊……” 声音由最初的虚无缥缈渐渐地变得真实,最后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一下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昏暗,眼睛适应了半天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 可不看还好,一看立时吓得沈沐晚差点从石台上掉下去,刚刚那张充满怨毒、厌恶和仇恨的脸瞬间与眼前这张俊美的脸重合,长相完全一样,只是这张脸温驯无害,而且她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关切? 是眼花了吗? “师尊?!你怎么样?好些了吗?”晏瀚泽见沈沐晚终于醒了过来立时松了一口气。 但看着她七窍渗出的血和那满脸恐惧的样子,心头又仿佛被锤子重重地砸了一下,师尊梦到了什么?在他的印象中师尊向来一脸的清冷,高高在上,没见她怕过什么。 沈沐晚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心里除了后怕也是一阵的感慨,还好,还好眼前的徒弟还是个小纯良,今后一定要加倍对他好,千万不能让他变成刚刚梦中的样子。 沈沐晚清了清嗓子,“为师没事,刚刚做了个恶梦而已。”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抬眼向洞口看去,外面已经朦朦亮了。 晏瀚泽见沈沐晚真的没事了,这才放心,“师尊,您先休息一下,我外面还有些事,一会儿天亮了我们就准备出谷。” 沈沐晚因为梦魇的折磨头还是有些疼,身上也没什么力气,点了点头,坐在石台上开始运功打坐。 晏瀚泽则来到洞外,魇蛇果然还在外面等着他,见他出来立时像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一样,晃动着身子游了过来,“主人,令师醒了?” “嗯!”晏瀚泽淡淡地嗯了一声,“你知道从哪里可以出谷吗?” 魇蛇立马接道:“主人,这个谷现在叫魔炼峡谷,可五百年前并不叫这个名字。” 魇蛇顿了顿似乎看了看晏瀚泽的脸色,见他并没反对自己说下去,这才又接着说道:“之前这里叫镇龙谷。” “镇龙谷?”晏瀚泽眉头皱了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难不成这里还压着一条龙不成?” “主人聪明,从名字就猜出这谷的渊源。”魇蛇不失时机地拍了一把马屁,“千年前一场仙魔大战,一条魔龙就被镇压在了这山谷的深处,这谷中之所以魔气充沛,就是由这魔龙散发而出。 这山谷没有对外界的出口,如果要出去只能爬上这万丈悬崖,或者飞出去。 这也是仙门能容许这个魔炼峡谷存在的原因,一般的魔物很难从这里出去,所以那些自诩仁义的仙家们便留了这一块地方给我们生存。” “所以这里就吸引了无数魔兽来此栖息?”晏瀚泽冷冷地说道,心中隐隐地有些不安,自己在结金丹时吸入太多魔气,刚刚与那些魔物交手时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已经被种下了魔根,怎么办? 仙门百家绝容不下他这样一个半仙半魔的怪物,要是师尊知道了…… “阿泽,你在和谁说话?”一道清脆中带着几分青涩的女声从他们身后响起。 “啊,师尊您恢复好了!”晏瀚泽刚刚思虑得太投入,竟然没察觉到沈沐晚已经从山洞里走了出来。赶紧转过身面向沈沐晚,而背在身后的手向魇蛇摆了摆示意它赶紧走。 lingdiankanshu.com 魇蛇何等精明立时如临大赦一般,悄悄地溜走了。 沈沐晚,手拿剧本之人当然看穿了晏瀚泽的小把戏,书中在这里介绍了晏瀚泽为了救女主取了魇蛇的金鳞,并且之后还拥有了魇蛇入梦甚至控梦的能力。不过那是后话,现在他还没有。 不过由此可知晏瀚泽终究还是被种下了魔根,自己之前的努力算是泡汤了。 不过让她暂时老怀安慰的是,因为之前拼命相救的情份还在,男主现在并没想杀她,不然早就趁着她脱力之时下手了。 行吧,既然不能阻止他被种下魔根,但至少别让他恨自己。于是,沈沐晚戏精上身开始了表演…… 第8章 是为师的错 沈沐晚一双猫眼突然睁圆,脸上带着三分惊讶,三分迟疑,三分不可置信还有一分的心痛,慢慢地走近晏瀚泽,仰起小脸,慢慢地凑近晏瀚泽的脸。 晏瀚泽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师尊这是要做什么?怎么离我这么近? 那张带着稚嫩却已经明艳照人的小脸还在向自己靠近,温热的呼吸似乎吹在他的脸上,他不敢看师尊的眼睛,怕泄露了此时的紧张甚至还隐藏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期待。 他只敢把目光向下移,便看到了那微微张着的湿润粉嫩的唇瓣,仿佛受了蛊惑一般,真想那么低头吻上去,品尝它的味道。 可那是师尊,身侧的拳头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师尊?!……” 就在晏瀚泽以为沈沐晚要亲上他的时候,她突然“呀!”了一声。 “阿泽,你眉间的那是……魔印?” 一句话把晏瀚泽刚刚已经燃烧了全身的欲望之火,瞬间熄灭。 “阿泽,你、你被种下魔根了?”沈沐晚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果然,师尊容不下他这个被种了魔根不人不魔的怪物,自己刚刚想什么呢?还以为师尊…… 她会怎么做?大义灭亲吗? 也许自己于她什么都不是,没了自己这个徒弟她可以再找更好的,也好,之前师尊救了他一命,就当还她了。 晏瀚泽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沈沐晚心中一紧,自己刚刚怎么忘了男主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真是光注重表演的真情实感,忘了分寸了,下次得注意。 晏瀚泽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师尊是要清理门户吗?那就动手吧!”说完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沈沐晚一下没接住,有些呆住了,这是什么剧情?书中没这段啊,女主发现他要入魔时他甚至想杀了女主,最后还是女主用真情感化了他。 自己已经做好了声泪俱下的表演,这怎么不按剧情走呢?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让我动手杀了他? 想想也对,他的实力比女主强,所以他当时可以选择杀了女主,可我现在比他强,他自认杀不了我,这是以退为进,不愧是男主,心机就是深沉。 沈沐晚眼珠转了转,用力地挤出一点泪水,“阿泽,你说什么呢,这不是你的错,都是为师不好,是为师的错,要是为师灵气再多一些,要是为师能再坚持一会儿,你就不会被种下魔根。我枉为人师!” 要不是为了维护原主清冷人设,她真的要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一下。 晏瀚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尊竟然没想杀他,甚至连责怪都没有,这、这还是自己之前认识的师尊吗? “师尊?!……您,您不怪我?” 沈沐晚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拍了拍晏瀚泽的肩膀,“阿泽,别怕,有为师在,定会护你周全,我看谁敢动你。” 想了一下,沈沐晚接着道:“不过你额头上的魔印为师还是要给你封印一下,免得被外人看到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封印之后的情况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是否要封印全由你自己决定。 首先封印时你的头会很疼,大约会持续一盏茶的时间。 其次,封印之后你最多只能使用出五成的灵力。 还有最主要的,你已经被种下了魔根,所以尽量不要动怒,否则很可能会因为极度的愤怒或者悲伤冲破封印导致魔气外泄被人发现。” 沈沐晚一双猫眼盯着晏瀚泽的表情,时刻注意着他的情绪变化,要知道入魔之后的晏瀚泽可是喜怒无常的,万一他不想被封印,自己可就得罪他了。 “所以,你怎么选择?” 晏瀚泽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眼中却泛起了泪光,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能对他说出这种话。 这句别怕,他仿佛期盼了几辈子那么长,没想到今天终于听到了。 他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强忍住夺眶的泪水。 没有丝毫的犹豫,“师尊您给我封印吧!” 沈沐晚老怀安慰地点了点头,咬破中指凌空画了一道血符,口中念了一段咒语血符金光一闪被她压进了晏瀚泽眉间的魔印之内。 晏瀚泽立时疼得闷哼了一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不过他愣是没喊出一声,终究忍住那种仿佛把脑袋锯开般的疼痛。 沈沐晚看得在心里暗暗竖起了大姆指,不愧是男主,要是自己早就疼得满地打滚了。 随着疼痛的消失晏瀚泽眉间的魔印也消失不见了,沈沐晚长出口气,看来自己还行,没丢了手艺。 “阿泽,最近一段时间你尽量别独自外出,别离为师太远,封印如果有任何问题及时告诉我,在为师找到去除你魔根的方法之前尽量别被外人发现。”沈沐晚叮嘱道。 晏瀚泽点了点头,看起来就像个听话的乖孩子。 这样的男主哪有半分日后魔尊的样子,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乖,让沈沐晚看得心里直痒痒,直想好好rua一下他的脸。但一想到男主讨厌别人的触碰,强忍住没向他伸出魔爪。 xiaoshuting.org “师尊,我打探过了,这里除了爬悬崖上去之外,就只能飞出去了,可是师尊昨天灵力消耗太大……” “唉?你也太小看为师了,虽然为师现在灵力恢复只有一两成,但带着你飞出去还是能做到的,你放心吧!正好,你现在也已经结了金丹,为师就顺便教你一下御剑术。 等我们回到宗门我就带你到灵器冢,寻一件你的本命灵器,我们师徒二人都在不到二十岁就结了金丹,羡慕死他们!”沈沐晚越说越得意起来。 晏瀚泽微低着头看着她因为兴奋而泛着光泽的娃娃脸,样子可爱极了,这么可爱的师尊自己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原来自己一直都有一个这么好的师尊! 眼前不自觉地闪过那本双修秘笈上的一些图片,心又乱了起来。 第9章 徒弟还是胆子小 沈沐晚心念一动,霜华似带着漫天的寒气飞落于她的脚边,剑身长了数倍,很容易就能容下两人的位置。 沈沐晚让晏瀚泽站在前面,她则在后面一面控制飞剑,一面教他御剑的口诀。 很快霜华便带着两人渐升渐高,眼看着就要冲出谷底那几十丈的魔雾,忽然上面一阵旋风刮过,霜华歪了歪,沈沐晚还好说她与霜华人剑合一没什么影响,但晏瀚泽却不行,差点从霜华上掉下去。 多亏沈沐晚眼疾手快,一把从身后抱住他,晏瀚泽的身形比她高大很多,她两只手抱都有些费力,只得用力紧紧地抱着他防止他被风刮下去。 虽然隔着衣物,但晏瀚泽还是能感觉到贴在自己后背的娇躯,虽然没有丰满成熟女人的那种波涛起伏,但也玲珑有致。 那本书中的画面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图画中那些女人的脸好像都换成了师尊那秀丽青涩的面容,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由然而生,心也止不住地狂跳了起来。 很快两人冲出魔雾,来到了平缓地区,这时沈沐晚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好按在晏瀚泽的胸口上,那剧烈的心跳几乎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一般。 沈沐晚心中暗笑了一声,心说:徒弟呀,你还是年纪小胆子小,刚刚这番小惊吓就把你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于是她的小手在晏瀚泽的胸口轻轻地抚了抚,“阿泽,别怕,有为师在摔不到你的!” 晏瀚泽很庆幸师尊此时在自己的身后,看不到他涨得比猪肝还红的脸,连忙清了清嗓子,“师尊,我、我没怕。” 这话听在沈沐晚的耳中那就是在承认,不过她知道像晏瀚泽这个年纪的大男孩,最要面子,自己当然不能揭穿他,于是笑了笑,又在他的胸口拍了拍。 忽然心头一机灵,惨了,男主最讨厌别人碰触,自己怎么又忘了,于是赶紧收回手,还向后退了半步,“不怕就好,不怕就好!” 感觉到沈沐晚放开了自己,环绕着自己的那份温暖一下就消失了,晏瀚泽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要是师尊能一直这么抱着他就好了。 两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不过沈沐晚脑中系统又热闹了起来。 一段文字飘过: 【沈沐晚抱着徒弟健硕的身躯,感受着那光滑又有弹性的皮肤,皮肤下面充斥着少年的力量,她心里充满了遐想……】 遐想你个大头鬼啊,这是什么描写?怎么总把自己写成个急色鬼一样,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师尊,在他们笔下怎么成了贪图徒弟美色的臭不要脸了! 她刚想骂人,结果评论区一下沸腾了,一边哗啦哗啦地掉金币一边一行行的弹幕打出来: 读者面子不重要:【放开那个少年让老夫来!】 读者不是正经人:【我想做那把剑,最近距离接触……】 读者原来还是我:【把本宫扶起来,本宫还可以嗑……】 …… 沈沐晚忍无可忍:【系统,你给姑奶奶滚出来!】 系统打着哈欠:【怎么了?】 沈沐晚:【那都写的什么,完全不是事实?】 系统:【又不是新闻,哪那么多事实?再说收金币的时候没见你手软啊,别人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呗!】 沈沐晚:【可是……剧情歪成这样没问题吗?】 系统歪头想了想:【这是——读者是上帝——系统,读者没说歪就不歪。】 行吧,沈沐晚的现在顾不上那些,何况现在心情不错,总算稳定住徒弟魔化,自己暂时性命保住了。 霜华带着二人飞出魔炼峡谷,直向着玄极宗飞去。 就在他们飞离魔炼峡谷的同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了出来,“魇蛇,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魇蛇吓得一机灵,“主君,不是小人不尽力,小人已经派了大魑和双头去收拾那小子。可是那个家伙有一个十分厉害的师尊护着,两魔都死了。” 它生怕那道声音的主人生气,赶紧加了一句,“不过他收了我的金鳞,虽然之后会拥有入梦的能力,但也让我们有机会控制他的心神! 而且他已经被种下了魔根,仙门中那些自诩正义之辈又怎会容得下他,为您所用就是迟早的事。” “不愧是军师,我要暂时休眠,四大凶兽归你调派,不过我要的是成功,下次我要听到好消息!”声音又沉了下去,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主君放心!” 魇蛇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山谷上方的天空,“小子,来日方长!仙门,你们都在劫难逃。” 沈沐晚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自己改了剧本真的没事吗? 她不由得向身后看了看,摩天崖已经远远地只剩下了一个小点儿,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又飞行了一阵子,前面玄极宗到了,远远地就看见山门口聚集了不少的人,为首的是玄极宗的宗主——岳青山。 面如冠玉,眉目细长,平时眼睛总微眯着,看着慈眉善目约摸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可实际年龄是五峰最长,至少三百岁以上。一缕墨髯在风中轻轻拂动,一身白色的宽大衣袍,一派仙风道骨。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此人看着二十多岁,一身英气逼人,一袭青色长衫,一双凤目,即使就那么站在那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是小说中相貌仅次于男主的人。 沈沐晚看着那个人头皮都发麻,他是原主在玄极宗里最头疼的一个存在,揽月峰峰主——柳长风。 ranwena.net 虽然位列第三,但武力值却比宗主岳青山还要更高一些。 而且武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岳青山身为宗主为人宽厚,但这个柳长风,在小说中为人非常刚正不阿,最看不上沈沐晚的所做所为,不止一次地当众羞辱她。 原主对其恨之入骨,可因为自己打不过他,无可奈何,所以一见到柳长风就头疼,连带着沈沐晚现在亦是如此。 而最让她不想面对的是岳灵灵,此时小丫头正站在众人面前比比划划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不用猜也能知道,一定是在告她的状,历数她对晏瀚泽的种种恶行。 唉!不想面对也要面对,而且要想以后在玄极宗生活得自在,还得处理好与这些人的关系。 此时的沈沐晚不知道,她之后的一些无心之举,会惹到身前的这个柠檬精徒弟! 第10章 全弄错了 沈沐晚的飞剑离岳青山他们越来越近,如果不是怕被他们把自己当神精病,她真的想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表达一下自己要与他们友好相处的心愿。 可就在她要大喊一声,我回来了的时候,柳长风突然抬头,眼中寒光爆涨,一抬手一道旋风向着沈沐晚他们打来。 从沈沐晚刚张开的嘴一下灌进了一肚子的风,紧接着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扔进了滚桶洗衣机,任凭她怎么控制飞剑也无法稳住身形,被旋风绞得在空中转得像个陀螺一般。 沈沐晚被转得头昏脑涨的时候,下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长风住手,那是沐晚啊!” “哼,我知道是她!” “那你还不住手,伤到她就不好了!” “掌门师兄,就是你平日里太纵容她,才会让她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 沈沐晚:你俩别唠了,再唠姑奶奶就要吐了,到时候你们就感受一下什么叫吐从天降吧! 终于在岳青山和柳长风一阵促膝长谈之后,沈沐晚被放了下来。 落地时她感觉自己的脚都是飘的,眼前的人都是好几重影子。伸手想与岳青山握一下手,表示一下自己对他刚刚出言求情的感谢,结果因为晕一下握住了一边的柳长风。 柳长风厌恶地想甩开她的手,但沈沐晚却握得很紧,一下竟然没甩开,不由得火气更大。 “干什么?你之前虐待徒弟我们还睁一眼闭一眼,现在竟然做出如此无耻之事,要是传出去我们玄极宗还怎么在仙门立足?” 沈沐晚晃了晃晕乎乎的头,“你们都误会了,你们看阿泽这不是好好的吗?” 说着用另一只手把身后的晏瀚泽扯了出来,出乎她的意料,原本以为他会比她晕得还惨,没想到这小子凭着男主的气场竟然像没事人一样。 “晏师弟!你、你真的没事?”一边的岳灵灵见到晏瀚泽,刚刚还一脸的横眉冷对,马上变得喜笑颜开。 岳灵灵冲到晏瀚泽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襟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个遍。 像只花蝴蝶一样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引得一边的众男弟子都向晏瀚泽投去了怨恨的目光。 沈沐晚看了看这醋溜的场面,心里暗叹:少女,你拉得一手好仇恨啊! 众人的焦点都落在岳灵灵和晏瀚泽之间,感觉两人之间似乎都在冒着粉红泡泡。可没人注意到晏瀚泽的目光却从始至终都没看岳灵灵一眼。 他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盯在沈沐晚握着柳长风的那只手上,眼底翻涌着寒意。 刺眼! 怎么可以?那只手之前抚过他的胸口,握过他的……,可此时却握着别人的手,那纤纤玉指不可以摸别人。 晏瀚泽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 沈沐晚没来由得一机灵,怎么感觉身边有杀气? 好像有道森寒的目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冷冷地盯着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柳长风的手,那道杀气也随之渐渐消失。 是柳长风?一定是他,那家伙向来看自己不顺眼,被她握住手心里一定恨得要命,只是碍于现在宗主在场不能对自己动手。 “晏师弟,你怎么不理人家?”岳灵灵见晏瀚泽态度一直冷淡,心中不悦,撅起小嘴道。 那娇羞的样子,看得沈沐晚直想捏捏她粉嫩的小脸。 沈沐晚心里想着,手上也没控制,真的伸出手在岳灵灵的小脸上捏了一下,“灵灵真可爱。” 岳灵灵向后躲了一下,“师叔,你干嘛捏人家脸?”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蹭了一下脸,微怒中带着几分娇憨,看得一边的众男弟子们口水差点流出来。 沈沐晚看了一眼一边的晏瀚泽,眼中带着慈爱,心说你以后可是我徒弟众后宫之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我也算是你的半个婆婆了,捏下脸怎么了。 想到这儿一张比岳灵灵还稚嫩的小脸上笑得更慈祥了,“灵灵,你这刁蛮的性子可得改改,不然以后嫁不出去。” 我得帮我的宝贝徒弟训训他未来老婆的性子,她这边沉浸式地幻想着,没注意她宝贝徒弟的脸阴得都能滴出水来。 刚刚消失的杀气又浮现了出来,沈沐晚看向柳长风,心说,怎么这么小气,握你的手你想杀我,摸你徒弟的脸你也动杀机,你和我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柳长风则被她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你瞪我干嘛?” 沈沐晚在心里暗暗地鄙视他,自己小气还装无辜。但表面上还要装得一脸和气,“没事,只是几日不见,师兄风采更胜往日。” 柳长风眉心拧成个疙瘩,上下打量了沈沐晚半天,“你没事吧!不是掉下魔炼峡谷把脑子摔坏了吧!” 沈沐晚认准了那杀气的来源就是柳长风,但自己又打不过他,所以无论对方怎么挑衅也只能忍,淡笑了一下,“师兄所言极是,师妹我在谷中的确受了不轻的伤。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如今我也把我的爱徒救了回来,也省去了师兄们去寻我们的劳苦。”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晏瀚泽面无表情地突然出声,一张俊脸冷冷的。 “是,师尊为了救我受了伤,灵力也耗损严重,我这就扶师尊回去休养,就不打扰各位师伯了。” 他说完还没等沈沐晚反应,便半扶半拖地把她带走了。 晏瀚泽走过柳长风身边时扫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柳长风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出几分戒备甚至还有敌意。 ranwena.net 这小子……? 岳灵灵见晏瀚泽自从回来连正眼都没瞧自己,更是连句话都没说,气得直跳脚,一边几个舔狗师兄挤过来,“师妹,别生气,我们找机会替你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 岳青山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不许胡来,看样子阿泽已经结成了金丹,这于我们玄极宗都是好事。” 他捋了捋颌下的胡须,欣慰地笑道:“沐晚还是有些办法的,你们还误会她居心不良,这不训练出了这一辈中年龄最小的金丹吗?” 突然想起一事,岳青山向着沈沐晚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句,“沐晚啊,别忘了半月后的灵器冢大会,给阿泽那小子寻个本命灵器。” 沈沐晚摆了摆手,“放心,忘不了。” 那可是书中的一段重要剧情,她怎么能忘 ,只是现在剧情改得一塌糊涂,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她就是手握剧本也不猜不出了。 第11章 惹不起就躲 沈沐晚住的是玄极宗最北的一座山峰,山头终年积雪,名为傲雪峰。 原主自从练功出意外无法突破元婴期后每天的心思全在练功上,如果不是为了要夺晏瀚泽的气运,可能她一个徒弟都不会收。 师徒二人回到寒霜殿,沈沐晚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 这雷劈的头型,满脸的灰尘,最关键的是自己还顶着这个造型穿梭于玄极宗众人之间。 她可是堂堂五峰主之一啊,还有什么脸见人啊? “完了,这造型太丑了,我的面子全没了!”沈沐晚捂着脸坐在桌前哀嚎着。 “不会,师尊是最好看的!”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声音中还透着几分腼腆。 沈沐晚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宝贝徒弟。心中一阵感慨,唉,没黑化的男主真的是好少年啊,懂得尊师重道,为了安慰师尊,这样的谎话都说得出来。 沈沐晚老怀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乖,为师明白,你不用安慰为师,为师向来不注重外貌,只重修为!” “不,师尊就是最好看的!”晏瀚泽见沈沐晚不信自己说的,语气都有些急促了。 “好、好、好!我徒弟说的对!”沈沐晚心中暗惊了一下,男主这性子也太难琢磨了,这么点儿小事就要急,千万别惹他。 还记得原著中一个修仙门派的掌门就因为和他顶嘴,把他惹毛了,当时舌头就被他拔了。 沈沐晚想着赶紧闭严了嘴,就差拿个封条封上,免得祸从口出。 晏瀚泽看着沈沐晚话都不想和自己说的样子眼神闪了闪,脸上更阴沉了,什么话都没说,一转身出去了。 沈沐晚见他走了,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不一会儿,他又敲门进来,一句话也没说把内室浴桶打满了洗澡水,甚至把沈沐晚换洗的衣服都给摆好了。 接着一声不响地退出了房间。 沈沐晚瞪着眼睛看着晏瀚泽进进出出,周身气压低得好像下一刻就要下暴雨。 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自己这是怎么得罪他了?这澡我是洗还是洗啊? 徒弟太可怕了,我想回家…… 沈沐晚洗完澡,换好衣服再照镜子时,不由得被镜子里的小美人惊了一下。 “我去,长得不错啊,你说你明明长了张可爱的脸,为什么总做那恶毒的事,惹谁不好你惹男主,你是嫌命长还是嫌活得太舒服了!” 再在院子里见到晏瀚泽,他也刚洗漱完,换了一身青色的长衫,更显得身材挺拔。 墨黑的长发妖孽般的容颜,当真是玉树临风,妥妥地超级大帅哥一枚,看得沈沐晚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苍天啊,怎么有这么美的美少年呢!还是我徒弟,看向晏瀚泽的眼神中甚至带上了几分自豪。 笔趣阁 真是吾家有仔初长成啊! 沈沐晚在那里与有荣焉,却没注意晏瀚泽看她的眼神中也闪着惊艳。 此时的沈沐晚一袭白衣如雪,草草地把头发拢到后面,挽了个松松的髻,用一支雪玉簪子固定在后脑,那双猫一样的眼睛半弯着,看起来就像一只慵懒的白猫,可爱中还透着一点点性感,美艳不可方物。 “咦?你耳朵尖怎么红了?” 晏瀚泽一个失神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沐晚竟然站到了他的身边,一双猫眼正盯着他的耳朵看,刚刚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好像吹进了他的脖颈。 “没什么!”晏瀚泽蓦地转身,立时带上了疏离感,准备回自己房间,房间里有一桶冷水,他现在感觉好热。 沈沐晚哪知道他在想什么,眨了两下猫眼,心中暗骂,小气包,就离你近点儿也能让你生气,比个大姑娘都多事。 唉,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反正离灵器冢大会还要半个月,正好趁这段时间把灵气补回来。 “那个……阿泽,这半个月为师要闭关,半个月后就要去寻你的本命灵器了,到时候会有不少比你修为高的金丹期修仙者和你竞争,你自己好好修行一下,千万不要偷懒啊!”说完一溜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晏瀚泽侧目看了看沈沐晚紧闭的房门,刚刚握住门把的手,指节泛白,眼底簇着两团火。 半个月转眼就过去了。 沈沐晚睁开眼,感觉自己身上的灵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知道宝贝徒弟修炼得怎么样了? 可把院里院外找了个遍也没见到晏瀚泽的影子。 人呢? 沈沐晚从芥子袋里取出瑶光镜,用灵力暗自催动,很快镜中就显现出晏瀚泽的样子。 不仅看见了他,还看见了三个玄灵宗的弟子。 沈沐晚仔细看了看,认出那是仙门四大世家之一崔家的三个小辈,崔凌山、崔凌水和崔凌峰。 三人是表兄弟的关系,一起拜入玄极宗,在灵兽峰长老厉厌门下修习仙术。 书中记载三人都对岳灵灵有好感,于是便对晏瀚泽恨之入骨,总是找机会欺负他一下。 不过三人虽然性格很讨厌,但功夫却不弱,三人都已经修到了金丹初期,不出意外这次灵器冢大会他们也应该会去参加。 这三人怎么又欺负晏瀚泽了?难不成又是因为岳灵灵? 瑶光镜虽然能看到想见的人此时的影像,可是却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只见他们三个人两个人各拉住晏瀚泽的一只胳膊,把他按在地上。 老大崔凌山拿着一根木棒正一下一下地打着他。 看到这儿,沈沐晚心里的火噌一下就钻出来了,真是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啊,姑奶奶的乖徒弟你们也敢欺负。 沈沐晚发火的同时,晏瀚泽正被崔氏三兄弟欺负。 他们都是金丹初期,晏瀚泽一对三本就吃亏,再加上他被沈沐晚用咒压制住了一半的灵力,等于是半个对三个,自然讨不到好处。 没几下就被三人按在地上摩擦。 “你个要饭的也敢跑到这儿来撒野,这里是玄极宗,就是仙门的几大世家子弟也不是都有资格进来修行的。你知不知道,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师弟,我们回家时都被同辈人嘲笑。”崔凌山说完又重重地打了晏瀚泽一棍子。 “就是,要不是师门有规定同门不能相残,早就灭了你了!”老三崔凌峰也接了一句,一边说一边还把晏瀚泽的手用力地又向后扭了一下。 晏瀚泽被打得浑身是伤,血顺着眼角流下,半张脸都被血糊住了,但他愣是咬紧牙关倔强地一声没吭。 “七师叔也不知道是哪只眼睛不好使选了你当徒弟。”崔凌水说完还对晏瀚泽啐了一口。 这时一边的一个老者冷笑了一声,“不对,你们七师叔不止眼神不好,功夫更不好,玄极宗她这一辈都已经成了元婴,只有她一个金丹,什么天纵英才,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蠢材!” “不许说我师尊!”刚刚被打得只剩半条命也不吭一声的晏瀚泽突然吼了一声,瞬间身上弥漫起一层淡淡的雾气。 额间的魔纹隐隐有要显现之兆。 第12章 嘴欠就该掌嘴 晏瀚泽的愤怒无以复加,心底深处生出一种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毁了的冲动,之前顾及魔气泄露被打得半死也不曾动杀心。 可他们竟然敢说师尊的坏话,那是他最敬爱的人,绝不允许任何人污蔑。 即使拼得魂飞魄散!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强光闪过,所有人都被强光晃得睁不开眼,等他们适应了光线睁开眼时晏瀚泽已经被救了起来。 身前站着一个白衣如雪,墨发如云的少女。 少女虽然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但周身上下充满着一股霸气,手中玉骨小扇轻摇,看似闲亭信步却满布杀机,只单单站在那儿就有一种睥睨天下之气。 一张娃娃脸上冷若冰霜,一双猫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崔家三兄弟。 “怎么回事?”声音还带着些许少女的稚嫩,沈沐晚眼睛看着崔家三兄弟,可却微侧着头问向身后的晏瀚泽。 “七师叔,您来得正好!”崔凌山恶人先告状。 之前他们也没少欺负晏瀚泽,每次状告到沈沐晚那里她都不分清红皂白地打晏瀚泽一顿。 倒不是因为沈沐晚怕他们师尊,而是她不愿意因为晏瀚泽讨那些麻烦,她的全部心思都在练功上,徒弟只要不死便与她无关。 崔凌山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于是抢着把黑说成白,“七师叔,这小子打着您的晃子来我们灵兽山捕灵兽,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替师叔教训了他一下。” 三人打了人还一脸的委屈。 “是啊,七师叔,这等逆徒您可得好好管教……”崔凌水话刚说了一半。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两人一人脸上挨了一巴掌,满嘴是血,一人打掉了一颗牙,脸上立时肿起了五道手指印。 而打人的人却仿佛动也没动过,神色如常,手里依旧小扇轻摇。 这一瞬间,风好像都停了,两只乌鸦从头上飞过,“嘎嘎”叫了两声。 场上除了沈沐晚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晏瀚泽,此时他身上披了一件刚刚沈沐晚出现时就给他披在身上的一件披风,本以为师尊又会像之前一样当着那些人的面教训他一顿。 虽然心中不服气,但一想到不能给师尊惹麻烦,倒也准备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沈沐晚竟然给了崔氏兄弟两人一人一个大耳光,还各打掉了一颗牙。 “谁让你们多嘴的,我问的是我的徒弟,嘴欠就应该掌嘴,是不是五师兄?”沈沐晚指间把玩着玉骨小扇,那小扇在他指尖闪着温润的光泽,与她纤纤玉指交相辉映,单只看它们也是一道风景。 一边一直处在看热闹状态的老者,面色变得阴沉了起来,但却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沈沐晚。 沈沐晚压根没理会他的态度,依旧微侧过头,“怎么回事,你说!” 仿佛变脸一般,面向晏瀚泽时刚刚还冷若冰霜的表情,变得和风化雨。 晏瀚泽愣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师尊这是让他诉苦。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突然有人为自己撑腰了,反应有些发懵。 biquge.name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师尊,弟子知道今天是师尊闭关出来的日子,所以想着打两只灵兽给师尊补补身子。可是他们却说我是在扯谎,还把我打成这样。” “胡说,谁都知道七师叔向来不喜欢吃肉食,你就是自己嘴馋了所以来偷我们的灵兽!……” “啪!”又是一声脆响,崔凌峰的脸也如他两个兄弟一样,不过他掉了两颗牙。 沈沐晚看了看自己的手,“嘴欠会传染?拿我刚刚的话当什么?嗯?”最后一个尾音微扬,态度冷得像要把周遭的一切都冻住一般。 “灵兽峰上的灵兽本就是应定时定量供给其它各峰,之前我们傲雪峰不要是我们不要的,但如果我们要你们凭什么不给?还打伤我的人?难道傲雪峰不是玄极宗的?还是我沈沐晚太好欺负?” 沈沐晚眼中闪着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怒意,在看见晏瀚泽这一身的伤时她就已经怒火冲到头顶上,只是碍着身份没立时发作。 崔氏三兄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之前只听说这个七师叔发怒整个仙门都头疼,并不是因为她的功夫天下无敌,而是因为她的脾气,一个字形容——疯! 没人愿意惹一个疯子,尤其是一个灵力很高的疯子,最重要的是这个疯子背后还有天下第一仙门支撑。 现在三崔感觉被这疯子盯上,就像是被一只恶虎盯上的小白兔,只剩瑟瑟发抖了。 三个人顿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威压压着他们往下、再往下,三人膝盖齐齐被压弯,跪在地上,怎么用力也爬不起来。 “七师叔,我们错了。”见沈沐晚没有收手的意思,扭头看向一边一脸阴沉的厉厌,“师尊,救命啊!”一边求饶一边几人被压得已经趴在了地上。 “够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把周围的山都震得晃了晃。 晏瀚泽感觉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胸口气血一阵翻涌,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就在他想运灵力抵抗的时候,沈沐晚身体向他的方向退了一步,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减轻。 他大口地呼吸了几口气,才算稳住了心神。这时才发现沈沐晚离他已经很近了,头顶几乎擦到了他的下巴,一股淡淡的清香丝丝缕缕地漫进他的鼻腔。 好闻! 这一瞬间晏瀚泽仿佛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竟然有些神思摇晃。 他甩了甩头才强自收回心神,眉头紧皱,脸上阴晴不定。 沈沐晚也被压在那声威压之下,但她却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手中小扇一挥,一阵漫天卷地的狂风骤起,卷起无数沙石向厉厌呼啸而去。 厉厌毕竟是玄极宗长老,此时已经是元婴初期,在他眼里沈沐晚就是一个小小的金丹,根本无足挂齿。 长袖一挥想着就能将这股风压下,可他没想到这股风竟然如此强劲,一挥之下竟然没压下去,不得己连连拍出三掌才勉强将风压下。 只是此时他的袍子和头发都已经被风吹乱,甚至有几处袍子上被风刃割成了几片,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 抬起手指着沈沐晚,气得手指都在抖,“你、好大的胆子,凭你一个区区金丹竟然敢对我动手! 平日里仗着掌门师兄护着你,别说在玄极宗就是在整个仙门你都横着走,我今天就替掌门师兄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嚣张的后果!” 第13章 手下败将 沈沐晚一双猫眼看向厉厌,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五师兄,你之前是我的手下败将,咱们几十年没切磋了,怎么?当初怎么输的忘了?还是觉得现在是元婴了就能打赢我了?” 这是厉厌心中永远的痛。 玄极宗开宗以来一直只有五位峰主,而沈沐晚他们的师尊则收了七位徒弟。 首徒,岳青山,为人忠厚仁心仁德,且灵力高强,当之无愧的掌门继承人,凌云峰峰主。 二徒弟,叶千问,虽然灵力不高,但善炼丹治病,为灵药峰峰主。 三徒弟,柳长风,灵力最强,虽与岳青山一样是元婴后期,但若论打斗岳青山过于仁慈,往往处处留手。而柳长风则杀伐果断,所以战力更强,揽月峰峰主。 四徒弟,公孙谨,灵力与叶千问不相上下,为元婴中期,擅长机关和推演术,千机峰峰主。 五徒弟,便是这厉厌,他入门时年纪最长,且资质比较平庸,所以虽是老五,但长相看起来却是最老的一个。 虽然灵力不是最强,也不像叶千问和公孙谨那样有一技之长,但他以为自己位列第五,理所应当就应该是傲雪峰的峰主。 可他万万没想到,师尊竟然又收了六师弟,还有这个最让他头疼的七师妹。 六师弟就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只听师傅说在外收了个六徒弟,但并未带回玄极宗,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所以对他并没有威胁。 可老七沈沐晚则不同,天份太高,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已经修成金丹,更可气的是他还没到金丹末期,沈沐晚就已经要渡劫升元婴了。 要知道只有元婴之上才能配得上一峰之主,显然如果沈沐晚比他先成元婴,这傲雪峰峰主之位他就当不上了。 于是他便与沈沐晚打了一架,说好谁赢了谁当这第五峰峰主。 原本他以为他比沈沐晚早入门几十年,虽然现在灵力不如她,但招式法器之类的应该能与她一较长短。 可谁知道,两人交手不到五十招便被沈沐晚打得全无还手之力。 所以这傲雪峰峰主便成了沈沐晚。而厉厌只当了个灵兽峰的守山长老,说白了就相当于是玄极宗的后院管家。 厉厌被沈沐晚压了这么多年,现在他是元婴初期而沈沐晚还是金丹,他当然更不服气。几次向掌门岳青山说起过要顶替沈沐晚的位置,却都被岳青山否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岳青山这么护着这个目中无人的沈沐晚,所以胸口的怨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新仇旧恨一起算。 biquge.name 厉厌冷笑一声,“小师妹,当年你灵力高于我,败于你手我不冤,可现在我们的境遇反过来了,昨日之耻,今天必报。” 沈沐晚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晏瀚泽,“五师兄,你与我有怨气冲我来便是,但你不应该任由徒弟羞辱欺负我的徒弟。所以今天不是你向我寻仇,是我不肯罢休。” 沈沐晚心说,正愁没机会在男主面前刷好感呢,现在自己这么挺他,还不感动?还不对我心生感激?可她却没注意到晏瀚泽眼睛看向她时,何止感激。 “师尊,我没事,为了我不值得。”晏瀚泽一下握住沈沐晚的胳膊,手上不自觉地带上了力道。 他知道金丹对元婴毫无胜算可言,沈沐晚这么做完全就是在找死。 沈沐晚轻轻地拍了拍晏瀚泽的手,“值得,为师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我不护着你护着谁?站我身后,免得被剑气所伤。” 看着晏瀚泽内疚又感动的眼神,沈沐晚心中暗自窃喜。 沈沐晚:真是一朵小白花,这就感动了,真好!知道替为师着想了,果然这好感没白刷! 这时,厉厌手捏剑诀一把通体黝黑的宝剑便在他头顶出现,正是他的本命灵器——墨煞。 剑尖直指向沈沐晚,剑尖隐隐透着杀机。 沈沐晚心中对厉厌一顿吐槽,这家伙真如书中所写,气量小又善嫉妒,只是他在书中是个并不太重要的小人物,所以她在看书的时候并没有注意他的结局。 说实话,沈沐晚现在对自己究竟能不能打得过厉厌也心里没底,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着在玄极宗,就算打起来也不至于被他打死吧。 何况他们也确实欺人太甚,于公于私,自己都不能认怂。 手中白光一闪,玉骨小扇玉玲珑从手中消失不见。她也意念一动,霜华带着漫天的寒意悬在她的头顶,剑尖直指向厉厌。 两人再不多说一个字,两柄剑在空中全凭他们的意念控制,已经打得火星四射,难解难分。 厉厌一时之间占不到半分便宜,心中有些急躁了起来,催动元婴中的灵力墨煞瞬间暴涨几十倍,像座小船一般悬在空中。 沈沐晚见厉厌动了杀心,怒气也冲上了头,催动金丹,灵力暴涨霜华涨得甚至比墨煞还要大一些。 一黑一白,两把剑剑尖相抵,灵力一波一波向四周散开,震得山中的飞禽走兽死的死逃的逃。 厉厌心中一惊,没想到沈沐晚区区一个金丹竟然能与他抗衡,自己已经渐渐地有些灵力不支起来。可已经势如骑虎,自己绝不能认输。 只得咬牙坚持。 “七师妹,念在同门一场,你现在收手老夫放你一马。”厉厌想吓唬沈沐晚先收手,自己也能保住面子。 “呵,是不是师兄坚持不住了?如果你认输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厉厌没想到沈沐晚如此固执,用尽最后的灵力,想一招制敌。 沈沐晚早就看出他的打算,就在他动手的同时,霜华也瞬间光华大涨,墨煞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剑尖上竟然被刺出了一道裂痕。 同时厉厌胸口一闷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 怎么可能,自己是元婴,虽是初期也是元婴,怎么会败给一个金丹? 正在这时,空中传出一声怒斥,“两个混账!” 寒光一闪将两柄剑挑开,厉厌被逼得向后退了一步,沈沐晚则身形晃了一下,却没退半步。 只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身后的晏瀚泽,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晏瀚泽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表情晦涩不明。 “把披风裹好,师兄他们来了,别被他们察觉出你身上的魔气!”沈沐晚看似给晏瀚泽整理身上的披风,却在他耳边轻轻地叮嘱了一句。 轻柔温凉的气息吹在晏瀚泽的耳廓,让他顿时感觉耳朵有些发热。 第14章 给我徒弟道歉 空中三道金光闪现,岳青山、柳长风还有灵药峰峰主叶千问御剑而来。 而刚刚将沈沐晚二人分开的那道银光正是柳长风的本命灵器——裂空枪。 沈沐晚与厉厌的拼力一战如果不是比他们灵力高出很多的人还真分不开他们。 裂空枪一出,沈沐晚和厉厌都将本命灵器收了回来,沈沐晚还好,厉厌的灵器被霜华刺了一道裂缝要损耗他不少的灵力修补。 厉厌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掌门师兄,你来得正好,你看见了吧,沈沐晚她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家门口来了。刚刚这一战震伤了我半山的灵兽。师兄你要为我做主啊!” 说完竟然老泪纵横起来。 沈沐晚被他气乐了,“真是会哭的娃娃有奶吃啊,你纵徒行凶不说,倒推了我一身的不是。”说完也看向岳青山,“师兄你最公道,你评评理!” 岳青山一头的黑线,怕什么来什么,最怕这种窝里斗,结果这两个斗得十几里之外都听得见,玄极宗内斗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就得传遍了仙门百家。 “你们两个也都老大不小了,一个是一峰之主一个是一峰的长老,能不能给小辈们做个榜样?打成这个样子,让其它宗门的人怎么看我们!” “师兄,是七师妹打上我家门的。”厉厌心里想着自己打不过沈沐晚也得让掌门罚她。 “你怎么不说我为什么打上你家门?你让徒弟把我徒弟打成这样,我还不能找你来说理了?”沈沐晚小脸一绷,两道柳眉几乎立了起来,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你……” “好了!”厉厌还想再说什么,被岳青山挡了回去。“行了,事情的起因我用漱光镜都看到了,这件事主要责任在你!” 岳青山用手指了指厉厌。 “掌门师兄,你就这么偏袒她?她说我欺负她徒弟,你看她把我徒弟欺负成什么样了!”厉厌指了一下还趴在地上的三崔。 刚刚三崔见沈沐晚与自己的师尊动手,想着她必会尽全力,自然也无法压制住他们,便想冲开沈沐晚的压制。 可他们没想到,沈沐晚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也没撤去压制他们的灵力,等于是一心二用,一边与厉厌打斗一边还分出一部分灵力压制他们。 而最讽刺的是,就是这样厉厌也没打过沈沐晚。 三崔见众人终于看到他们了,一个个痛哭流涕,“掌门师伯,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你看看七师叔把我们牙都打掉了!” 每个人都侧头露出半张带着五个清晰掌印的脸。 “哼!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师傅会哭,徒弟也跟着学。你们看我徒弟被打成这样掉一滴眼泪了吗?”沈沐晚拉出身后的晏瀚泽。 岳青山三人一看也不由得暗自点头,这小子倒是个硬骨头,被打得浑身是伤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七师妹没想到你也知道护着徒弟了!”柳长风倒是很意外,从他的话里能听得出对她的做法很赞同。 岳青山清咳了一声,侧头不满地看了柳长风一眼,显然对他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作法很不满。 笔趣阁 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叶千问一身医者打扮,头带纶巾,玉面微须,一双眼睛总是微眯着,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行了,事情闹成这样两边都退一步吧!” “老七,你先放了那三个孩子!”叶千问说着从身上常背的药袋里拿出一盒药膏,“这是我调的药膏,对外伤有奇效,我看了,你徒弟基本都是外伤,涂上明天便会全好,不会耽误他参加灵器冢大会的。” 沈沐晚当然知道叶千问说好的药一定是好的,一双猫眼转了转,“不给我们傲雪峰应补给的灵兽我能忍,但把我徒弟打成这样他们灵兽峰总得有个说法吧!” 一边说着手隔空一抓,药膏到手,可人她却没放。 “沈老七,你说话不算,药给你了,你还不放了我徒儿?”厉厌怒道。 沈沐晚冷笑了一声,“笑话,这药膏是二师兄看在同门的情份上给我的,怎么成了你们灵兽峰补偿给我的了?” “行了,沐晚,你要怎样才能不再追究?别把事情闹得太大了!”岳青山沉下脸来。 沈沐晚侧头看了看身边的晏瀚泽,“被打的又不是我,原不原谅得听我徒弟的。” 她说完冲着晏瀚泽一笑,这一笑婉若春风吹散冬雪一般,看得晏瀚泽心中一荡。 之前被欺负从来没人为他主持公道,这次师尊竟然问他的意思,受宠若惊有没有? 晏瀚泽躬身向着沈沐晚深深地鞠了一躬,“徒弟全凭师尊作主!” “行吧,就让你这三个徒弟给我徒弟恭恭敬敬地道个歉,并且保证以后我徒弟到你们灵兽山想抓什么就抓什么,不许再阻拦!”沈沐晚小脸一扬,霸气全开。 岳青山扫了厉厌一眼,意思很明显,照着办吧! 崔凌山:“师尊,这口气我们就这么咽了吗?” 厉厌阴恻恻地看了远处的沈沐晚一眼,“这里不好动手,明日灵器冢再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而且……那个晏瀚泽,身上一定有问题,否则沈老七为什么给他披上能掩气息的紫运披风? 我们师徒忍这一时,等到了灵器冢,师想护着她也护不住了。” “弟子紧遵师命!”三崔也都勾起一抹透着阴狠的笑。 于是三崔一人脸上顶着一个五指山郑重其事地给晏瀚泽道了歉,并且保证以后晏瀚泽想什么时候到灵兽山都行,想吃什么就抓什么,绝不再阻拦。 一场由吃引发的风波终于结束。 “唉?沈老七,我怎么觉得你去了一次魔炼峡谷回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柳长风将沈沐晚扯到一边,单独问道。 “怎么?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沈沐晚歪着头,半扬着小脸看着柳长风。 这柳长风不愧是书中第二美男,长得也真的养眼,与晏瀚泽是两种美,晏瀚泽美得雌雄莫辨,比女人还多几分魅惑。而柳长风则是英武帅气,自带正气宁折不弯。 沈沐晚看书的时候就挺喜欢这个角色,只是可惜后来晏瀚泽为报仇杀上玄极峰,柳长风被废了一身修为,还落得双腿残疾。 但也因他的英勇保住了玄极宗半数弟子,沈婉当初看书时还为他落了半滴同情的泪水。 柳长风见沈沐晚盯着自己猛瞧有些纳闷,“你看什么呢?” 柳长风是个直男属性,虽然也觉得此时沈沐晚光洁瓷白的小脸在阳光下分外好看,但也没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感觉沈沐晚和以前不同了。 “以前的你冷得像块怎么也捂不热的冰,现在……”柳长风皱眉看着沈沐晚,“好像有点人情味了!” 他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对徒弟乃至整个玄极宗都有很强的保护欲,所以才最看不惯沈沐晚虐待晏瀚泽,为此之前没少和沈沐晚吵架,这也是书中最后晏瀚泽对他手下留情的原因。 沈沐晚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所以三师兄,你以后也别总挑我毛病了,大家和睦相处,怎么样?” 沈沐晚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做出要握手的动作。 “师尊,我们该回去了吧!”不远处传来晏瀚泽的声音,打断了这个动作。 刺眼! 看着柳长风和师尊站在一处谈笑风声,怎么那么不舒服?晏瀚泽心中有火在翻腾。 第15章 系统的缺德任务 傲雪峰,千霜殿。 刚一进屋,沈沐晚便扶住桌子吐出一口暗紫色的血。 晏瀚泽手里还拎着两只灵雉,见她这情景赶紧把两只鸡扔在一边,“师尊,您怎么了?”脸色比他被打时还显苍白。 沈沐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气色不但没变坏,反而脸色更透着几分红润,表情不是痛苦而是享受。 “舒服!”她唇角微微勾起,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徒弟,笑了一下,“看把你紧张的,为师没事。这是之前压在胸口的瘀血,我化解了半个月还没化干净,打这一架倒是震出来了,为师这下才真正大好了!” 晏瀚泽还是不太放心,“师尊你不是在宽慰徒儿,毕竟……毕竟……” 金丹吊打元婴,之前从未听说啊! 沈沐晚抬起手老成地揉了揉晏瀚泽的头顶,面带慈爱,“为师没骗你,究竟为什么,为师也不清楚,只能感觉到腹中的金丹似被极大的灵力包裹着,对战时一点不觉得吃力。” 晏瀚泽又把沈沐晚从上到下,从前到后看了个遍确定师尊已经恢复了十成十的灵力,这才放下心来。出去给沈沐晚做晚饭了。 【叮咚!】 系统:【恭喜,沈沐晚支线剧情开启。】 沈沐晚:【什么?沈沐晚有什么支线剧情?书里没说啊!】 系统:【为了将人物塑造得更立体,有血有肉,特设立支线剧情——寻找沈沐晚渡劫失败的真相!】 沈沐晚:【沈沐晚本就是个炮灰人设,书里对于他渡劫失败只用了两个字:意外!这其中还有真相?】 系统:【沈沐晚本是天纵奇才,金丹升元婴那夜雷劫已至为何会失败?她的金丹为什么可以打败元婴?那夜之后玄极宗的老掌门为何突然将掌门之位传于岳青山,自己去闭关,之后便再无消息? 沈沐晚神秘的六师兄又是谁?这些都在这个支线剧情之中,都等着你去发掘。】 沈沐晚:【……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主线养娃不够还带着悬疑风?】 沈沐晚感觉前途茫茫…… “师尊,晚饭准备好了!”随着晏瀚泽的一声呼唤,沈沐晚拖着沉重的心情坐到了餐桌前。 鼻翼微动。 香! 真香! 闻着烤得外焦里嫩的烤灵雉,沈沐晚一个劲地吞口水。要不是为了要凹人设,早就撕条鸡腿吃上了。 晏瀚泽见沈沐晚只看没动,眼神从最初的期盼,变得暗淡了下来。“师尊平时只吃清粥,不喜肉食,弟子错了,不应该给师尊……” 沈沐晚本着善良就是不能让人失望的原则,不等他说完,就扯下一只鸡腿,吃得满嘴油。 “为师之前想得不对,修行注重的是修心,俗话说的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形式不重要。”说完还给晏瀚泽也扯了只鸡腿,“吃,你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就得多吃肉!” 想了想,“再说,灵兽峰今天答应我们了,从明天开始,你天天去抓灵兽回来吃,不然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嗯!只要师尊喜欢,我天天给师尊做。” 看着师尊吃得这么香,晏瀚泽心里舒畅得不行,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沈沐晚心中感叹:少年,这些都是你扩充后宫的绝招,不过现在你还没什么后宫,为师就先替她们享受一下吧! 嘴里吃着美食,眼里看着美人,享受! 不过现实总是啪啪打脸的,系统是不会给你机会享受的。 就在沈沐晚吃饱喝足准备睡觉的时候。 系统:【应读者众筹请求,宿主要完成以下剧情,给晏瀚泽上药,并同床睡一夜。】 沈沐晚:【神马?上药还能理解,充份展现师尊对徒弟的关怀,同床而眠,那是师尊能干的事吗?】 沈沐晚心中凌乱,自己定力没那么好,万一半夜兽心大起,把可爱的仔生吞活吃了怎么办? 系统扶额:宿主似乎无法说服自己,本着作一个好系统就要有在宿主作死的路上推一把的觉悟,决定给她个理由。 系统:【男主从小便缺少长辈对他的关爱,从来没有人给他唱催眠曲,讲睡前故事,半夜蹬被子也没人给他盖过,所以……】 沈沐晚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别说了,这些我都可以!】 系统:【你可以的!加油!】 沈沐晚心中的母爱被成功唤起,一张小脸上满是慈祥。 晏瀚泽:“师尊,不早了,您好好休息吧,我下去了!” 晏瀚泽照例给沈沐晚铺好被子,便准备退下去。 “阿泽,等等!”沈沐晚从怀里拿出那盒叶千问给的药膏。“你身上的伤需要擦药,不然明天无法好好参加灵器冢大会。” 如玉般的素手抬起,向他招了招。 晏瀚泽看着那只纤细白嫩的小手,心跳不由得加快,耳朵又开始发烧。但脚却十分听话地走到了沈沐晚的身前。 “把外衣脱了!” “啊?” 他的心跳得更快了,好像在耳边擂鼓一样。 “快啊!还要为师亲自动手?”沈沐晚看着还傻愣愣的徒弟,叹了口气,“你穿着衣服我怎么给你上药?” “啊!”晏瀚泽背过身,怕师尊看见自己的囧态。 衣服除去,沈沐晚看着晏瀚泽身上的伤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后背青一块紫一块,没个好地方。 她舀了一大块药膏,涂在他的后背上,两只小手运上灵力,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按摩着,帮助药膏更好地吸收。 沈沐晚涂得极认真,晏瀚泽能感觉到温凉的指尖轻轻划过皮肤的感觉。 两个拳头越握越紧,身上的肌肉绷得紧紧地。 沈沐晚不满地拍了他一巴掌,“别绷那么紧,不易吸收!” 一边说着一边绕到他身前,准备给他涂前胸的伤,可手刚抬起来就被晏瀚泽一把抓住手腕。 “干嘛?”一张小脸上写着不满。 晏瀚泽看向沈沐晚的眼神中闪着慌乱,不敢直视她无邪的目光,生怕自己的心事被师尊看穿。 “嗯……前面我自己能擦到,我自己来就好,不敢有劳师尊。”晏瀚泽说话时呼吸都有些急促。 沈沐晚脑中又飘过那些神奇的语句: 【沈沐晚感觉到徒弟炙热的呼吸,仿佛每一丝热气都吹在她的心尖上,她也跟着热了起来……】 评论区里紧跟着也一下炸了: 读者我欲成仙:【沈师尊,不必为难,放着我来!】 读者老牛吃嫩草:【这草真嫩,合本宫口味,本宫要用膳。】 读者就是有钱人:【老子就是有钱,这VVVIP没白充,这剧情才够味。】 …… 沈沐晚:……这些人都有大病,怎么感觉他们和我就不在一服务区?没一句话我能看明白的……。看不明白就无视! 沈沐晚咬牙切齿地把系统屏蔽,不看那些糟心的东西。 再看看眼前的徒弟,沈沐晚也很迷惑。许是孩子大了,知道不好意思了,反正任务完成了就由着他吧。 “行吧,不过你记得要多揉一会儿,这样吸收得好。” “嗯!”晏瀚泽见沈沐晚回到他身后的床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向下看了一眼,双腿并了并。 好险,差点就顶到师尊了。 晏瀚泽胡乱地把药涂了一遍,就赶紧把衣服穿好,可沈沐晚下面一句话让他立时石化。 xiaoshuting.info 第16章 为师怕打雷 “阿泽,你身上有伤,今天晚上就与为师睡一起吧!”沈沐晚态度从容地拍了拍自己的床。 晏瀚泽刚刚顺下去的毛又炸了起来。 “啊?!”晏瀚泽把衣服紧了紧,才回身看向沈沐晚,“师尊,您开玩笑吧!” 沈沐晚一脸正色,“为师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只因你身上有伤,怕你晚上睡着了不管不顾再让伤势恶化了!影响了明日的灵器冢大会怎么办。” 沈沐晚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心里慌得一批,一时着急只能想到这么个不像借口的借口,千万别让男主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师尊。 现在这点儿好感那是拼了命刷回来的,她一直没忘男主可是个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主,最不喜欢别人碰他,自己刚刚给他擦药,现在又要与他同床。 这就是在挑战男主的忍耐极限,在作死的边缘上疯狂蹦迪。 “这!”晏瀚泽在犹豫,怕自己与师尊同床,万一……,尤其是又想到那本双修书中的画面……更难自持。 可这些看在沈沐晚的眼中味全变了。 男主身侧的拳头握得指节发白,那是在天人交战啊,一定是极度厌恶与自己同床,但又碍于自己是他的师尊,师命难违。 可怜的小白花,为师不是要摧残你,为师也不想啊!都是任务……,为师也难啊! “师尊,弟子的伤无碍,不敢扰了师尊的清静!”晏瀚泽感觉心头的小火苗在乱窜,再待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见晏瀚泽就要走,沈沐晚心中一慌,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空中响起一道雷声,紧接着狂风大作,雨马上就要来了。 “阿泽,为师怕打雷,你、你今晚能陪为师吗?”沈沐晚几乎想都没想,好像别人控制了她的嘴说出来的。 晏瀚泽看着外面电闪雷鸣,床上沈沐晚缩成小小的一团,既可爱又可怜。 叹了口气,走回床边。 “师尊,那弟子得罪了。”说完极别扭地躺到了床上,紧靠床边脸冲着门口,根本不敢看床里的沈沐晚。 沈沐晚心里内牛满面,看把娃逼成什么样了,自己真是作孽啊! 她把被子匀了一半给晏瀚泽盖上。 “师尊?弟子不冷,您盖就好!”晏瀚泽闻到被子上独属于师尊的清香,更觉口干舌燥。 “你们小孩子总觉得自己火力旺,生病了怎么办。”沈沐晚一边说一边还压了压被子。 “那个,要不要师尊给你讲个睡前故事?”沈沐晚也躺下了,看着晏瀚泽的后脑勺,一只小手轻轻地在被子外面拍着,真像拍孩子一样。 晏瀚泽瞬间有种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的感觉,一面是欲火焚身,一面怎么还感觉到了一种“母爱”? 只听身后传来沈沐晚独有的,略带稚气的嗓音,“从前啊,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沈沐晚一边讲一边打着呵欠。 话没说两句,就传来轻缓平稳的呼吸声。 晏瀚泽僵硬着背,又躺了一会儿,发现身后的人真的睡着了,这才放松了下来。 慢慢地转过身,一张清丽稚嫩的小脸与他近在咫尺。 不知道师尊梦到了什么,粉嫩的小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还小小地吧唧了一下嘴,红润的唇瓣泛着晶莹的光泽,看在晏瀚泽的眼中充满着诱惑。 好想、好想就那么吃到嘴里。 不行,那是师尊啊,自己怎么能肖想师尊。 不过师尊说过可以与自己同练那本书,那本书的前部分晏瀚泽虽然只看了一遍,但却像刻在脑子里了一样,任凭他怎么想忘也忘不掉。 其中最开始的便是息交法,师尊既然让他与自己同床,应该不会反对与自己同练息交吧。 想到这儿,晏瀚泽侧身面对着沈沐晚,一边强压住要跳出来的心脏,一边慢慢凑近沈沐晚。 短短一尺的距离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两人鼻尖似触非触,呼吸缠绕在一起,这便是双修最初级入门功法——息交。 沈沐晚体质偏寒,而晏瀚泽此时仿若烈火,一冷一热两道气息在两人身体里循环往复。 晏瀚泽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在这气息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他也没注意到自己右掌心金光微闪。 沈沐晚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处山洞之中,洞中的一切都是雾朦朦的,她看不清方向只能凭着直觉往里面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见前面有一点烛光。 有人? 她慢慢地走过去,看见一张石床,上面铺着雪白的兽皮,一见那兽皮就感觉软软的,暖暖的,就想爬上去睡觉。 正在这时,突然感觉腰被人大力地搂住,一道急促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 “师尊!” 沈沐晚大惊之下猛地回头,便看见晏瀚泽那张近乎妖孽的俊脸,只是此时的他哪有平时的乖巧恭顺,整个人都充斥着暴戾和残忍。 一双原本澄澈黝黑的双眸已经变得血红,呼出的气吹在她的脸上,好烫。 “阿泽?!你是不是又魔化了?为师帮你……” “师尊真的要帮我?”晏瀚泽的唇角勾起一抹魅惑却又危险的笑。 沈沐晚心中警铃大作,这是要闹哪样?怎么感觉他要生吃了自己? 下一秒果然她被重重地扔到了石床上,晏瀚泽壮硕的身躯紧跟着压了上来。 “阿泽?!……你、你要干什么?你别吓为师……” 就在晏瀚泽嘴唇就要碰到沈沐晚的脸的时候,两人同时从梦中惊醒过来。 一个一身冷汗,一个一身热汗。 沈沐晚一睁眼就看见晏瀚泽的脸,想起梦中要吃了自己的人,本能地缩向床里。 晏瀚泽也向后退去,只是他没那么好运有墙挡着,一下掉到了地上。 “师尊,你、你没事吧!”晏瀚泽一骨碌爬起来,想凑近看看沈沐晚,但看着她眼中的防备,心好像被狠狠地剜了一下,好疼。 难道自己的心事被师尊看出来了?也许是白天压抑多了,所以才会在梦里入了魔。 自己难道说梦话被师尊听见了?她要是知道他对她的想法,会不会把他逐出师门? 沈沐晚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好险,好在是梦,这要是现实,自己现在已经被他咬成蜂窝煤了。自己这么刷好感男主怎么还对自己杀心这么重?都想亲自咬死自己了? 不对,看着眼前的小白花,一脸的忐忑与无辜,像极了怕被主人扔掉的小狗,哪有一点儿狠戾的样子?应该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小书亭app 虚惊一场。 “为师没事,只是刚刚做了个恶梦。”沈沐晚强自稳住心神,让自己看起来风轻云淡。 “师尊做了个什么梦?”晏瀚泽试探地问。心想,不会这么巧的,师尊怎么会与自己做同一个梦呢?师尊不会知道自己的心事的。 “啊,就是梦到魔炼峡谷的那条双头蛇了,梦到差点儿被它吃了。”沈沐晚心想,千万不能让徒弟知道自己梦到他要吃了自己,万一在他心里形成了阴影以后真的照做了怎么办,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师尊没事就好,弟子去洗个澡,然后给师尊准备早饭。”晏瀚泽说完也不等沈沐晚答应转身就跑了。 这小子,溜得比兔子还快,看来这一夜他过得很不舒服,也难怪,男主最讨厌别人的亲近,能与自己同床一夜对他来说何其的煎熬啊。 沈沐晚都有些心疼这个徒弟了,不过徒弟这一大早就洗澡的习惯是不是也太爱干净了? 冷水桶里的某人,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第17章 好一颗光头 沈沐晚挠了挠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昨天的睡前故事好像没讲完自己就睡着了,真不是个好师尊,为了弥补,给徒弟做顿早饭吧! 于是晏瀚泽冷水澡还没泡完,火还没完全压下去就听见外面一声巨响。 他赶紧穿上衣服,头发还滴着水就冲了出来。 一看厨房像被雷轰了一般,沈沐晚带着一身的浓烟冲了出来。 整个人被烟熏得一层黑灰,沈沐晚一边咳嗽一边抹眼泪,“这他娘的什么破炉子,见不到火,只能看见烟,还、还炸锅!” “师尊,您这是要做什么?”晏瀚泽赶紧施了个清净咒将厨房里的烟散了,那些黑灰都去了,才看清里面已经一片狼籍。 沈沐晚理了理自己像被炮崩了的头型,有些尴尬,“啊,也没什么,为师见徒儿总为为师做饭,想着也为你做次早餐,可谁知道这些东西这么难弄?” 沈婉真的委屈啊,不是她笨,原主从来也没做过饭,自然没有这部分记忆,而自己向来是用电饭锅熬粥的,谁知道这炉子怎么烧火。 结果粥没熬成,差点儿把厨房点了。 晏瀚泽看着沈沐晚的样子,强忍住没笑出来,“师尊,弟子侍奉师尊是应该的,您去梳洗一下,早餐还是弟子来吧!” 沈沐晚表面镇定,心里在流血:面子!形象!全毁了! 临近正午,灵器冢外。 沈沐晚因为整理自己炮轰的造型来得有些晚,等她御剑带着晏瀚泽赶到的时候灵器冢外已经集结了很多人。 这些都是各仙门的师尊带着今年结了金丹的弟子来灵器冢寻找本命灵器的。 灵器冢里存放的都是仙去的历代修仙之人的本命灵器,主人死了,灵器便自动回到灵器冢成为无主之物。 每年的今天都会有这一年刚结成金丹的各仙门弟子到灵器冢来试运气。 因为灵器冢内不只有无主的灵器,更有无数怨灵,是极度危险之地,所以每个弟子都由师尊陪同一起进入灵器冢,以防不测。 原书中,男主是在岳灵灵的掩护下自己偷偷进入的灵器冢,所以现在沈沐晚陪同究竟剧情又会歪成什么样,手握剧本之人也是一头雾水。 玄极宗今年结成金丹的算上晏瀚泽也就只有四个人,那三个人自然是灵兽峰的三崔。 能结成金丹的弟子都是以后宗门的栋梁,这灵器冢大会各仙门自然也都当成大事来操办。 所以不止厉厌来了,就连岳青山和柳长风也一起来了,当然还有到哪都不能丢了的女主岳灵灵。 沈沐晚两人一到,其它的那些人一下沸腾了起来。 没见过长得这么年轻的师尊,更少见长得如此绝色的少年。 两人从空中飘然落下的样子简直美得像一幅画一般。 一个白衣如雪,手中小扇轻摇,虽是一张娃娃脸却带着一股洒脱和霸气。 另一个一身青色长袍,墨发纷飞,长相绝美,周身自带一股凌厉之气。 若不是晏瀚泽恭敬地站在沈沐晚的身后,两人更像是一对兄妹。 在场的那些年轻的女弟子们一个个地看着晏瀚泽眼睛都直了,一颗芳心砰砰乱跳。 “晏师弟!你怎么才来,正午一到灵器冢的结界就要打开了,再晚你就进不去了。”岳灵灵一见晏瀚泽来了,眼睛立时放出光来。 小鸟一般地飞扑过来。 其它的女孩子那叫一个羡慕。 晏瀚泽却一直沉着一张脸,对岳灵灵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字没说一个,就连眼神也不曾给过。 岳灵灵整个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满地撅起小嘴,“晏师兄好坏,这次回来连理都不理人家,人家为了救你差点儿没命呢!” 一边的沈沐晚都看不下去了:少女啊,要不是你那夺命一剑哪有后面这些事啊!不愧是原著中招灾惹事第一人。不是在惹祸就是在去惹祸的路上,也是没谁了。 原著作者是有多喜欢这种惹祸型女主?难不成男人都喜欢这样的?沈沐晚表示自己真的不懂男人的思维。 果然站在一边的三崔看向晏瀚泽的双眼都要冒火了。 晏瀚泽向后退了一步,低眉垂目,“岳师姐救我的心意,瀚泽心领了,不过魔炼峡谷救我的确实是师尊。你也误会师尊了。” 态度谦和却疏离,表明了不愿与岳灵灵再多纠缠。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昨天差点儿平了自家一座山的沈峰主吗?”一道似笑非笑的嘲讽之声在耳边响起。 沈沐晚将手中轻摇的玉骨小扇一收,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镶着金边的瓷器蓝冰纨长袍的男人缓步向她的方向走来,只是与他这身华丽的衣服极不相配的是这人的长相,长得獐头鼠目,还留了一绺山羊胡,一看就不像好人。 可偏偏身后跟着一个长得美若天仙,却冷若冰霜的小美人。也穿着一身冰瓷蓝衣,衬得肌肤胜雪,唇若樱桃。 沈沐晚迅速在大脑中整理书中的信息,这两人是霓裳阁的现任阁主萧暮和他的女儿萧寒星。 书中第二女主登场了,两女抢一男的好戏是不是要开始了? 沈沐晚真想捧个西瓜一边吃着一边嗑着。 不过她真是惊叹于作者的脑回路,霓裳阁,一听就是美女云集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猥琐的一个阁主,关键是这人长得猥琐就算了,还是个毒舌,大喇叭,什么事被他知道就等于被仙门百家全知道了。 好在他女儿不随他,长像性格无一像他,如果不是古代,沈沐晚真的想建议萧暮去和他女儿验验DNA,是不是养了别人的孩子,头上长满了青青草原。 此时最头疼的不是沈沐晚,而是岳青山。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昨天玄极宗内的内斗显然已经成了仙门各家的谈资,仙门之中真是毫无秘密可言。可能你在房间里放了个屁,不出半个时辰就能传遍整个仙门。 岳青山黑着脸瞪了沈沐晚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萧阁主,您真是能夸张,就是两个师弟之间的日常切磋,怎么就让你说成内斗了!” “哦?是吗?那仙门最强金丹一说也是空穴来风?”萧暮显然不想放下这个话题。 “最强金丹?”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词吸引了过来。 “你们很多人都不知道吧,你们眼前这个看起来比我女儿还小的女娃可是玄极宗五峰主之一,沈沐晚沈峰主。”萧暮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第一人。 “呀,看起来比我还小很多呢!”很多仙门弟子在下面窃窃私语着。 仙门中的一些师尊认识沈沐晚,但那些弟子中认识她的就很少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带弟子来灵器冢大会。 平时她醉心于提高灵力,极少出现在仙门大会中。 “沈峰主可是仙门最有天份之人,不到十六岁就已经修成金丹,不到三十岁就是金丹末期准备渡劫升元婴。”萧暮看着众人都在认真听他说话,心情很愉快。 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不过可惜呀,天妒英才,就在渡劫那夜却突发意外,从此便无法再升元婴。”顿了顿看向一边脸色已经很难看的岳青山,“不知岳掌门是否知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够了!”一声断喝,一波灵气如巨浪一样从岳青山的长袍之下涌出,差点把萧暮震倒,周围众人都被震得咧迹了一下。 岳青山,老好人,难得动了怒。 沈沐晚一直如一个旁观者一样,仿佛萧暮说的与她无关,眯着一双猫一样的眼睛倒是盯着岳青山脸上的表情仔细观察着。 她又看了看柳长风的神色,见他虽然也面露愠色,但却没有岳青山那么激动,看来那夜的情形岳青山应该知道一些,就连柳长风都不知道。 xiaoshuting.cc 那夜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神秘?就算不是系统给的任务,沈沐晚那颗不安份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 “岳掌门急什么,虽然沈峰主从此再无缘元婴,但她仅凭金丹之身就能打败身为元婴的厉长老,那也不负仙门奇才之名啊!”萧暮挑眉笑道。 一件事能埋汰玄极宗两个重量级人物,萧暮很开心。 厉厌脸上时黑时白,精彩极了。 倒是沈沐晚脸不红不白,好像说的不是她。 “玄极宗的五峰主竟然只是个金丹?” “你没听说吗,人家那个金丹是能打败元婴的。” “那又怎么样,不也是金丹,元婴能升化神,可金丹不行,就算再牛的金丹最后还能打败化神不成?” “也是!要是我也得想办法升级。” …… 众人七嘴八舌地在下面议论起来。 “阿弥陀佛!”就在众人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声佛号如同晴空中的一道霹雳一下震住了全场。 众人都回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只见在不远处的一个大石头上,一个白衣和尚正坐在那里打坐。 众人不由得一愣,这里不乏如柳长风一样元婴后期的高手,却无人注意到这个和尚是什么时候来的。 或者说,如果不是他这一声佛号人们一直都不会注意到他。 因为他几乎与周围的万物融成了一体,似乎他就是生长在那里的一棵树,一块石头,甚至是一缕风。 可当人们注意到他之后,却发现他与周围却是如此的突兀,周围所有的景物在他的身边都失去了颜色,仿佛天地之间只有这一抹白,和这一颗光头。 第18章 小僧无花 白衣和尚看起来年纪与晏瀚泽差不多,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袭月白色的袈裟,一颗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光头,闭着眼坐在那儿如一尊玉雕的佛像一般。 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可当他一睁开眼睛,众人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异瞳?! 一只眸子是黑色,如古井无波,另一只眸子是蓝色,如汪洋无底。 可除了这双眼睛整张脸长得近乎完美无缺,与晏瀚泽的美不同,晏瀚泽是魅惑是比女人更艳丽,这个和尚是妖异是邪气。 “这和尚哪来的?” “和尚都是一身的正气,这和尚好邪呀!” 焦点一下从沈沐晚的身上转移到了那个和尚身上。 沈沐晚看着石头上坐着的那个和尚,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书中与晏瀚泽比肩的人物出场了! 妖僧-无花。 这个长相、修为、灵力都与晏瀚泽不相上下的人物,也是男主亦敌亦友的对手。 沈沐晚看书时一度被这个和尚迷得不行,现在见到真人,比她想像的还迷人。不过她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她只是单纯就是贪图那和尚的美色养眼而已。 怎么感觉身边突然阴风阵阵的? 沈沐晚看了看周围,只见晏瀚泽看向无花的眼神冷得要结冰。 沈沐晚疑惑了,难不成徒弟未卜先知了?知道那是他最强的对手? “小和尚谁带你来的?你是哪个门派的?”萧暮充份发挥了他的事儿精本质,终于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无花妖异的眸子动了动,越过众人直直地看向沈沐晚。 没理任何人,从石头上翩然跃下,脚下似不沾尘埃一般轻飘飘地走到沈沐晚面前。 “这位施主,小僧大悲洞无花!”一边说一边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吉首。 还没等沈沐晚开口,晏瀚泽一下挡在了她的身前,“我师尊的名讳是你问得的?” 两个顶级帅哥,面对面地站着,身高差不多,年纪也相仿,一个邪魅狂狷一个妖异非常,引得在场所有的女修几乎惊声尖叫。 这是什么视觉盛宴?! 岳灵灵不用说,眼睛根本不够用,就连一向清冷的萧寒星目光也被两人牢牢地吸引。 沈沐晚被晏瀚泽挡在身后有些不满,因为身高和体格比徒弟矮小太多,被挡了个严实,扯了扯晏瀚泽的袖子。 “阿泽,这位小师父在与为师说话,不得无礼!” 怎么徒弟身上的寒气更重了?自己没惹他啊?喜怒无常! 晏瀚泽极不情愿地让出了位置,周身寒气逼人。 “无花小师父,在下沈沐晚,我与令师空智大师也算是忘年交,不知今日令师可来否?”沈沐晚虽然长得比他们都小,但身份在那儿摆着,逼格还是要装足的。 “师尊最近身体违和,便让小僧自己来了,不过是取件灵器,不必劳动师尊。” 无花那双异色的瞳仁,闪了闪,盯着沈沐晚的眼睛,眼中似乎带上了几分笑意,整个人更多了几分妖艳之气。 沈沐晚被他盯得小心肝一颤,真是要我老命啊,这人是妖孽吗?也太…… 把嘴抿紧了些,生怕口水流出来。 “您是沈前辈吗?”无花唇角挂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沈沐晚开始觉得这和尚看着好像脑子有病,她不是沈前辈还能是谁。 可越咂摸他的话怎么越感觉他话里有话,好像是在和沈婉本人说话? 那双异色的眸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壳子望进了她的灵魂。 沈沐晚不由得一机灵。 【系统!在吗?这家伙怎么这么怪?他怎么好像能看穿我?】 沈沐晚在脑子里叫了好几遍系统,可系统就像歇菜了一样,安静如鸡。 什么菜鸡系统,遇到事就躲。 “你耳朵聋了吗?我师尊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晏瀚泽见沈沐晚与无花之间气氛很不对劲,尤其是两人对视良久的眼神,刺眼!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无花眸子转动了一下,看向晏瀚泽,笑了一下,接着像没事人一样,转身溜达走了。 从始至终除了沈沐晚没再与旁人说一个字。 “花非花,雾非雾,稀奇稀奇!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善哉善哉!”一边说一边旁若无人地走回刚刚他坐的石头旁。 打坐,闭目。 就好像刚刚他根本没下来一样。 无花说的话别人听不懂,可每一个字都让沈沐晚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家伙真的看出她不是原主?那这不是个bug吗? “这和尚不是有病吧!” “大悲洞怎么出了这么个怪人?” “也太傲慢了,这么多前辈在他眼里形同无物,要不是看在空智大师的面子上,真得好好教训他一翻。” “哼,再傲不也是刚结金丹吗?又有什么傲的资本。我看他师父也一定不喜欢他,不然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来。” “一会儿进了灵器冢有他怕的。” “恐怕怕是小,没命是大!”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师尊,你总看那和尚干嘛?他有何不同?”晏瀚泽见沈沐晚总是一眼一眼地看那个无花和尚,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沈沐晚一脸的凝重,“你不知道,他日后必成气候,这个人你切不可小视。” 嘶?怎么又冷了几分?再一看晏瀚泽,都快成大型冷气机了,这男人间该死的胜负欲啊! “阿泽,为师只是提醒你不可小看你周围的对手,不过我的阿泽才是最厉害的!为师最看好的还是你!”一顿彩虹屁拍得乖徒弟舒服了,冷气机终于关上了。 沈沐晚偷偷地抹了把冷汗。 谁能比她惨? 书中最强的两个人,一个哄不明白就要咬死他,一个好像是书中针对她的bug。 还能活吗? 这本书应该改名叫《我要怎么活下去!》 正在这时,太阳终于升到了最高点,一天中阳气最盛之时到了。 与此同时,灵器冢的结界也缓缓打开了。 “晏师弟,我和爹爹还有师尊在外面等你们,你要加油啊!”岳灵灵倒有一个优点,就是百折不挠。 晏瀚泽这么给她臭脸,她还能兴致勃勃地给他打气,倒也挺可爱的,做我徒弟的后宫之一勉强合格吧!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小师妹,你不给我们加油啊!”三崔不服气了。 “你们也努力,不过我相信晏师弟得到的本命灵器一定是最厉害的!”岳灵灵一双大眼睛冒着无数的桃心。 沈沐晚扶额,大小姐,咱能不能别这么明目张胆的拉仇恨,让我的徒弟少点儿敌人吧!我收回刚才的话,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哪有太平日子好过! 沈沐晚正在那儿感叹呢,突然感觉肩膀上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她用手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再看看身边都是自己人,是错觉? 正在这时衣袖被人扯了一下。 “沈峰主,商量点儿事。”萧暮凑到沈沐晚身边。 “这……”沈沐晚看了看打开的结界,众人都争着往里走,很怕晚了进不去。“有什么话不能出来说。” “我怕出来就来不及了。”萧暮的笑让沈沐晚觉得他像只老狐狸。 “你说!” “你看小女如何?”这话可挺明显了。 沈沐晚装作不明白,但心里暗笑,真是家有好猪自有白菜送上门啊! 她用一种欣慰中带着自豪的眼神看向自家徒弟,“好猪”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到扯着师尊袖子的手眼神冷了下来。 第19章 中计危矣! “师尊,结界就要关上了,我们赶紧进去吧!”晏瀚泽扫了萧暮一眼,拉起沈沐晚的另一只袖子,不由分说地向结界走去。 “沈峰主,你好好考虑一下!”萧暮向着沈沐晚的方向喊了一声。 沈沐晚只来得及和他挥了下手,就被晏瀚泽拉进了结界里。 忽一进结界,沈沐晚以为自己穿越到远古时代了呢,这是什么地方,寸草不生,满目荒凉。 太阳高高地悬在空中,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反而灰蒙蒙的。 狂风卷起地上的黄沙,吹在脸上像小刀刮的一样疼。 晏瀚泽半弯着身子,身形虽然瘦削,但双脚却稳稳地立于沙地之上。他没管自己,只是用身体和袖子把沈沐晚护在怀里,尽力地替她挡着风沙。 “师尊,你怎么样?” 沈沐晚开始很不适应,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扯着晏瀚泽的衣襟才勉强将身子定住。 整个人几乎缩进了晏瀚泽的怀里,鼻间挤进他身上独有的一种淡淡地草木香,要不是沙子迷得睁不开眼,沈沐晚倒不太想出来。 不过毕竟还有任务,这温柔乡她还没资格享用。 手中捏动避风诀,用光罩将两人罩在其中。 “呸!呸!”沈沐晚毫无形象地掸着脸上、头上、身上的沙土。“这风沙太大了,吃了一嘴的沙子。” 抬眼看向晏瀚泽,见他比自己还惨,像刚被人从土里挖出来的。 “弟子没事,只是真奇怪,我们刚刚明明是与那些人一起进来的,为什么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晏瀚泽简单地把头上和脸上的沙子掸了掸,身上的没怎么管。 反倒很仔细地帮沈沐晚掸她头上的沙粒,很仔细也很小心。 “为师上次进来还是师尊带着我来的,听师尊说结界里有很多个区域,应该是每进来一队人就会被投入不同的区域吧!”沈沐晚只是把书里的形容简单介绍了一下。 “不过最终都是会汇合的,不用管这些,我们找我们的。” 沈沐晚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两人被罩在光罩之中倒没再被风吹得那么狼狈。 “师尊,多亏你陪弟子一起来了,不然单就这风沙都要吃不少苦头。”晏瀚泽难得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但却十分隐晦。 “这就是师尊陪弟子来的作用,其实真正在获得灵器的时候,师父一般是帮不上忙的,你们只有靠着自己的力量打败看守灵器的灵兽魂,才能真正获得那件灵器。 但我们可以在例如现在这种情况下给你们帮助,让你们少消耗一些灵力,到时候可以全力以赴对付灵兽魂魄。 要知道越是厉害的灵器,它的守器兽魂越强大。很多新结丹的弟子就是因为没斗过它们反被它们杀了。 师尊的另一个作用就是在这种危机时刻救你一命,不过如果师尊一旦出手,那件灵器也不属于你了。 灵器也是有傲气的,我们选它们,它们也在选我们。”沈沐晚给晏瀚泽解释道。 “那这里最厉害的灵器是哪个?”晏瀚泽此时的眼睛黑得发亮,好像满天的星辰揉碎了洒在里面。 沈沐晚被他这眼神盯得不由得老脸有些发热,望进这幽深的眸子,竟有一刻失神。 用手偷偷地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把,借着疼强自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好家伙,这眼睛太有杀伤力了,难怪书中的女人都哭着喊着要嫁给他,这眼神,就连她这个师尊都差点没接住。 沈沐晚清了清喉咙,“啊,那个具体都有哪些厉害的我也不很清楚,不过我相信我徒弟一定会找到适合自己的。” 沈沐晚心说,你是男主,当然你找到的就是最厉害的了。不过书中没说那焚天剑在哪,他们这么漫无目的的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也不知道在这漫天的黄沙中要向哪个方向走,只能找到一个方向走下去。 不过沈沐晚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她隐隐地感觉到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可当她四处张望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 “奇怪!”沈沐晚眉头微皱,脚下走得越来越慢,但手中的玉骨小扇却越摇越快。 当他们两人走到一处低谷的时候,突然空中同时出现四只灵兽,两只雪狼,一只花斑虎还有一只独角犀。 如四道银光快速地向着沈沐晚疾奔而来。 “师尊,小心!”晏瀚泽飞身挡在沈沐晚身前,想与它们战斗。 可被沈沐晚一把扔出了战团。 “不行,你不能与它们斗,如果你制伏了其中一只便要收了那个灵器作本命灵器,你就无法找更强的。如果不全力以赴又很可能被它们所伤。”沈沐晚一边与四只灵兽魂魄打斗,一边告诫晏瀚泽。 “可师尊,它们为什么攻击你?不是说这些兽魂我们去动它们守护的灵器,它们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的吗?”晏瀚泽见沈沐晚小小的身影被四头巨兽围在当中,几次险象环生,急得直转圈。 想过去帮忙但师尊语气严厉,师命难违,可就这么看着比自己上场还让他抓狂。 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都被他抓乱了。 是啊,这太不寻常了,虽然对付这四只兽魂对于沈沐晚来说还不算什么,但她已经将感知圈向外扩了三、四倍,她现在能感觉到至少还有近十只兽灵在向她这边赶。 饭团探书 不对,这不对! 对付这些兽灵她不担心,她真正担心的是晏瀚泽,显然她是被人算计了,可那人并不止算计了她,连晏瀚泽也没逃过。 对方心思不仅缜密而且还很了解他们,知道晏瀚泽绝不会坐视自己被灵兽围攻不理。 现在是四只灵兽,他相信自己能应付,还能控制住不出手,可如果再多一些,当她陷入苦战之时他一定会出手相助,到时候无论是哪种结果他都失去了得到更好的灵器的机会。 沈沐晚越想越急,头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阿泽,你给我听清楚了,一会儿无论来多少兽魂,你都不许出手,听明白了吗?” “师尊!我、我怎么能眼看着你遇险无动于衷!” 晏瀚泽也感觉到了还有其它的兽灵在向他们这边集结。 他咬了咬牙,“师尊,就是之后你罚我跪山门一年我也不能眼看着你出事!哪怕我终生没有本命灵器也无所谓。” 没有什么比你重要,这是晏瀚泽心里的话,但他没说出口。 第20章 好俊的身法 “胡闹!你相信为师,为师有为师的办法!如果你敢出手,我再不认你这个徒弟!”沈沐晚见晏瀚泽不听话,急了。 催动金丹中的灵力,沈沐晚手中骨扇光华暴涨,她疾挥几下,数道寒芒,将两只狼魂和一只虎魂打散。 那只犀魂虽然也受了重创,怎耐犀牛本就皮厚抗打,何况灵犀。 不过这也给了沈沐晚一丝喘息的时间,她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玉骨小扇似通了灵气一般,从她手中飞起,化作一道寒光向远处疾飞而去。 很快又冲上来几只兽灵,沈沐晚又被团团围住。 这简直就是车轮战,就算是打不死沈沐晚也早晚把她累死。 晏瀚泽看着被六七只兽灵围在当中,手中又空无一物的沈沐晚眼睛都要红了,“师尊!” 沈沐晚却恍若未闻,手中捏着指诀结起了屏障,依旧是双目紧闭。 与此同时十数道身影飞快地向他们这边集结,只片刻功夫,山谷周围便站了不少人。 其中有萧暮带着萧寒星,竟然还有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花,一双异色双瞳紧紧地盯着场中的沈沐晚。 说也奇怪,沈沐晚这边兽灵越来越多,几乎围了好几层,后面的因为挤不进去,甚至和前面的打了起来。但却没有一个去找其它人的麻烦。 晏瀚泽急得直转圈,可沈沐晚就是不让他出手。 其它人也都只站在那里看热闹。 “哟,我说这守器兽灵都哪儿去了,赶情都跑到沈峰主这儿开会来了!”萧暮捋了捋八字胡,似笑非笑地说。 他看了一眼晏瀚泽,“小子,你师尊不让你出手是不想你收一个太弱的本命灵器是为你好。不过你不能出手,我倒可以出手助你师尊一臂之力。” 晏瀚泽这才抬眼看向他,眼神急切,“前辈若能……” “阿泽,为师自己可以脱困,不必为了为师求人。”沈沐晚依旧闭着眼,但语气却坚定。 “我说沈峰主,我也是为你好,怎么不领情呢?我女儿不够好吗?”萧暮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这个人什么事都可以打个哈哈过去,唯独自己的宝贝女儿,容不得别人说一个不字。 沈沐晚虽然嘴上硬气,但一人抵抗这么多兽灵也着实吃力,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涔涔。 “萧阁主,不是你女儿不好,只是感情的事要顺其自然,勉强为之会适得其反,我也是为了令媛好,而且,今天这事,沈某不想假手于人!” 说完,她突然睁开眼,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一道白光玉骨小扇飞回沈沐晚手中,她将扇面展开,同时一阵强光将围着她的十来只兽灵震开,沈沐晚如一只白鹤一般冲天而起。 于空中闪展腾挪几个姿势,潇洒俊逸,让人看着极度赏心悦目,如同在空中舞蹈一般,却比舞蹈更有力量美。 在场众人嘴都不收自主地张开,就差喊一声“好!” 晏瀚泽的目光更是如黏在沈沐晚的身上一般,感觉那纷飞的衣角似乎每一下都在他的心尖上撩拨了一下。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尖涌向四肢百骸,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 这时一道平缓却又像带着钩子一样的声音徐徐扬起,“好俊的缩地成寸!” 话音刚落,只见谷中凭空突然多出四个人。 其中三个正慌张地围在中间那名老者周围,“师尊、师尊这是怎么了?” 老者正是厉厌,一开始他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师徒四个人刚刚还好好地在瑶光镜里看着沈沐晚倒霉,正心里痛快呢,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却跑到了刚刚镜中的现场。 只听空中一声娇喝,“老东西,暗箭伤人亏你还是我玄极宗长老!今天我就替掌门师兄清理门户!” 说完,沈沐晚咬破右手中指,左手飞快地在自己身上点了几处大穴,右手中指指尖一道红光直刺向厉厌。 厉厌本能地想躲开,可骨扇后发先至,悬于他的头顶,让他的行动稍慢了一瞬,就这瞬息之间,红光正钉入他的眉心。 沈沐晚在空中唇角一勾,一双猫眼微微弯成月牙形,虽然只是浅浅地一笑,却美得让人心头一窒。 “沈老七,你、你给我打进什么了?”厉厌有些慌了,自己千算万算没算到沈沐晚竟然会缩地成寸这种高级灵术。 要知道那可是元婴后期都未必使得出来的术法。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之前给我打进了什么我就给你打进的什么。”沈沐晚轻笑一声飞身翩然落在了晏瀚泽身边。 晏瀚泽闻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冷梅清香,感觉自己好像过了一世那么长。 “师尊你没事吧!” “臭小子,还盼着为师出事不成?”沈沐晚心情很好,抬手拍了晏瀚泽的头一下。 拍完她就后悔了,心说坏了,男主不喜别人碰他,自己疯狂刷的好感别再因为这一下子没了。 有些心虚地偷偷扫了一眼晏瀚泽的表情,还好,徒弟现在处于小白花模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我说沈峰主怎么不用我出手帮忙呢,原来您这是胸有成竹啊!看来本阁主是自做多情了。”萧暮摇头苦笑了一下。“不过你刚刚那手缩地成寸也真是俊啊!” 其余看热闹的众人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阿弥陀佛,沈前辈总是给小僧带来惊喜呢!”无花隔空对沈沐晚打了个吉首。 ranwen.la 沈沐晚此时觉得自己勇猛地能打死一条龙,但一见到这个无花和尚就头疼,总感觉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能看穿一切。 强自镇定扫了他一眼,“小师父客气了,倒是小师父,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这里这么多元婴期高手竟然都不如你的眼力,倒让你第一个看出了我的招式。” 无花听着沈沐晚这不阴不阳的话,脸上依旧挂着平静的微笑,十分有礼貌地鞠了一躬,“沈前辈才是天才中的天才,只稍加改动便能以金丹之力使出元婴后期的绝技,小僧佩服!” 一双异色的眸子含着浅笑凝视着沈沐晚,眸色虽然不同却一样的深不见底,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只是这妖僧嘴里说着佩服,沈沐晚却一丝一毫也感觉不到。 虽然沈沐晚极讨厌这和尚的笑,但却无法不喜欢他这绝色的长相,真是三观跟着五官走,对这个和尚就是厌恶不起来。 她没再与他多说什么,对这个人她本着近而远之的态度,惹不起就躲。 沈沐晚小脸一绷,下巴微扬,表情中带着几分高傲,冲着众人一抱拳,“各位,时间不等人,我们还是各自寻找适合自家徒弟的灵器吧!” 说完看也没看已经被兽灵困住的那师徒四人,连方向都没找,抬腿就走。 第21章 妖僧的灵器 “沈老七,你、你就这么把我们扔这儿了!你就这么不顾念同门之义?”厉厌见沈沐晚是真不管他,心里急了,被十几只兽灵围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弄不好真会出人命,关键是这些兽灵中没有他想要的那种顶极的兽灵,不能让三个徒弟收为本命灵器。要知道本命灵器一旦绑定便是一生一世,至死方休,如果灵器过于普通对日后的进阶会有很大影响。 上次厉厌与沈沐晚在灵兽山斗法失败,很大程度上与他的本命灵器不敌霜华有关。 周围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玄极宗这是内乱呢!” “听说这两个人积怨已久,不过身为同门这么往死里整也真够狠心的。” “这个沈峰主别看长得小,心肠毒着呢,仗着宗门的势力别说自家人,就是其它仙门中人也没少受她欺负!” “难怪金丹之后无法再升元婴,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 晏瀚泽听着那些人的话,牙关咬了咬,身上的怒气几乎实质化。就在他要冲过去教训那些人的时候,手腕被一只纤细的小手牢牢地握住。 玉雕般的小手看着柔弱无骨,却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晏瀚泽竟然一时间无法撼动。 “清者自清!人们总是喜欢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事,多说无益。” 沈沐晚根本不去理会那些人,对厉厌师徒四人也没投去一个眼神,拉起晏瀚泽转身就走。 已经走得挺远了,她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 “五师兄,若想保命不妨让你三个徒弟收了那些灵器就好了,还是命最重要,不是吗?”说完最后一个字,沈沐晚他们已经走得连个背影都没了。 只留下空中的那句话而已。 “沈老七,你个王八蛋!等回宗门绝饶不了你。”厉厌这次的脸算是丢大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进退两难。 原本给沈沐晚设的局,结果把自己和三个宝贝徒弟套牢了。 走了很远,沈沐晚一直没放开扯着晏瀚泽的手,晏瀚泽有意无意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好像那只手上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了手腕上,又从手腕传到了心间,心里感觉暖暖的。他想反握回那只手,却又怕惊了手的主人,最后还是忍下了。 在这个结界之中似乎没有时间这个概念,好像走了好久可日头还是正午时的样子,高高地悬在头顶。 就在两人走得头都昏沉沉的时候,忽然看见远处一片乌云慢慢聚拢,只那一处变得黑压压的。 沈沐晚眉间蹙了一下,那是?…… “去看看!”三个字说完,沈沐晚手中小扇一挥,两人的身形就在原地消失。 下一刻出现在了那片乌云笼罩的边缘。 他们来到之时周围已经围了一些人,无不例外与之前看沈沐晚他们热闹的差不多。 只是这次的主角换成了无花。 只见那片黑沉沉之中狂风漫卷,风沙走石,乌云之中电闪雷鸣,只一个灵器带出的声势比之前困住沈沐晚他们那十几个都大得多。 “阿泽,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顶级灵器应有的气势。”沈沐晚一张娃娃脸上一脸的严肃,竟然有种毫不违和的宗师感。 “真不知道会出来个什么?这么大阵仗!”一旁有人窃窃私语着。 “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灵器!” “你们可别羡慕这个,有多大脑袋就戴多大帽子,这种大杀器弄不好你没收了它,它却把你吞了。” “这小和尚胆子真够大的,这种顶级灵器他也敢试,关键他师父也没跟来真要是出什么意外……” “无花小师父只管专心收你的灵器,如果有什么万一,本座可保你一命!”在这些纷乱的私语声中,一道如银铃般带着少女稚气的声音响起。 百盟书 众人纷纷向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沈沐晚娇小的身形立于烈烈风中中岿然不动,纤纤玉指间把玩着那把不离手的玉骨小扇,与身后一袭青衣的绝美少年一起婉如雪莲青叶一般,望之脱俗。 那声音中带着灵力,穿透风沙传入无花耳中。 无花紧闭的双眸睁开看向沈沐晚,一双异色双瞳中带上一抹笑意,唇角微微勾起,薄唇微微动了动,似说了句谢谢又似乎什么也没说。 “我说沈峰主,牛可不是这么好吹的,这种顶级灵器别说你一个金丹,就是元婴也未必应付得了。你这包票打得,别一会那小和尚真出了事,你救不下来,可丢人了。”萧暮带着嘲讽笑道。 还没等沈沐晚说话,身后的晏瀚泽抢了一句,“师尊说能救得,必会救得。不劳萧阁主费心。” 萧暮还想说什么,衣袖被身后的萧寒星扯了一下,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心中暗道:真是女大不中留! 沈沐晚其实装逼的成份很大,因为她知道这个无花一定会没事,所以自己才口出狂言,但被自家徒弟这么一烘托,感觉自己真的天下无敌了一样。 竟然有些飘飘然了,不自觉得胸膛挺得更高,下巴也扬得更目空一切。 其他人看去真有一种清冷高贵、仙风道骨的感觉。 正在他们这边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的时候,乌云在慢慢下移,最终将无花罩于一团乌云之内。 里面什么情况外面的这些人根本看不见,只能看见里面时不时地闪过一道道闪电,和一道道金光。 闪电和金光越来越密,即使只在外面看着的这些人也不由得手心冒汗,被这种天地之间的压抑感压得冷汗涔涔。 就在乌云浓到像一团浓浓的墨一样,众人甚至怀疑无花已经被吞噬的时候,里面突然暴出极强的金光。 乌云瞬间化为乌有,空中悬着的是一朵黑色的莲花,只是这莲花此时还是一个花苞。 无花依旧双目紧闭,衣袂在风中鼓动,额间一道金光直射向那朵黑色的花苞。 随着金光的照射,花苞慢慢张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瓣一瓣展开,而且越展开里面越漏出金色的光芒。 等莲花完全展开之后,众人惊讶地发现,那哪是一朵黑莲,那是一朵金莲。 金莲绽开之时化作一道金光从无花的眉心钻入了他的识海之中,白衣小僧立时身上金光万丈,让人不敢逼视。 “难怪有这么强的守器灵魂,原来是涅盘金莲!”众人无不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 “天啊,这和尚哪是什么金丹初期的学徒,他这灵力至少是金丹后期啊。” “难道他之前一直都压着灵力,就是为了到这里来取这金莲?” 很多师尊知道这金莲的厉害,但徒弟们不知道。 “师尊这金莲是兵器吗?看起来没有宝剑、宝刀之类的兵器厉害啊!” “你们懂什么,刀剑都只能称得上是兵器,这、这可是大杀器。瞬间便可吸走万人的魂魄,自从上任魔教教主姬无涯死了,这涅盘金莲已经近百年无人敢问津。 没想到这和尚,竟有这机缘和能力。不过金莲一出真不知道是仙门的幸还是不幸啊!” 众人在一旁众说纷芸。 “师尊,你早就知道这和尚这么厉害?”晏瀚泽轻声地在沈沐晚耳边问道,他比沈沐晚高一个头还多,他与她说话时多数要弯下腰。 沈沐晚感觉耳边有一道温热的气息吹过,心神恍惚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感觉被吹过的耳朵有些发热。 强自收回心神,清了一下喉咙,“你怎么知道?”沈沐晚心说那可是武力值仅次于晏瀚泽的人,明知道没什么危险自己当然要借机示好巴结一下,不过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晏瀚泽眉心抽了一下,师尊刚刚要保护这个和尚,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还是因为他比自己更强? 这和尚得杀! 第22章 少男少女的情愫 沈沐晚并不知道晏瀚泽此时的心境,她只想着多抱几个大粗腿,以后在仙门横着走。而且这个和尚话里话外奇奇怪怪的,自己也得防一防。 可她的这橄榄枝抛得,让晏瀚泽凭添了一份执念。 随着金光的消散,无花飘然落在沈沐晚身前,“刚刚多谢沈前辈相助!” 沈沐晚脸皮虽厚但也不好意思太无功受?,“哪里,本座并没有帮上你什么忙,全凭你自己收服了涅盘金莲。” “其实我独自对付这样一个极品灵器也心中忐忑,多亏了沈前辈给小僧吃的定心丸才让小僧能够心无旁骛全力以赴。所以还是要感谢沈前辈的照拂!” 无花一席话拍得沈沐晚很舒服,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用这么客气,我与令师也是好友,帮你是应该的!我为空智大师有你这样的徒弟感到欣慰啊!” 沈沐晚觉得自己应该有胡子,此处说完这些话应该捋捋胡子,更能显得自己像个长辈的样子。 无花浅笑不语,突然抬眼看向晏瀚泽,“不知道晏施主会得到什么样的灵器?”一边说一边向晏瀚泽的方向凑了凑,近得几乎鼻子都要顶上了。 “小僧好生期待啊!” 异色的瞳仁闪着几分挑衅的光,看起来邪气得紧。 而晏瀚泽也丝毫不退让,虽然还没有本命灵器,但身上的那股霸气浑然天成,黑森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无花,眼中杀意一点不掩饰。 沈沐晚因为个子矮,仰着头看的角度不一样,在她看来两人这距离好暧昧啊! 心里跑过一万匹草泥马,这什么离谱的剧情? 这画风不对啊,为什么自己感受到了强烈的CP感啊,自己莫不是穿进了一本盗版小说里? 这走向太诡异了,难不成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隐情是我看书时太潦草给错过了? 晏瀚泽知道现在自己不是无花的对手,虽然对他动了杀心,但还得忍。脸上带着几分厌恶地推开无花,“你离我远点儿!我得到的一定比你强!” 其实很简单的一句话,奈何沈沐晚开启了过度解读模式,这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就有了点打情骂俏的意味。 她一颗悬着的心悬得更高了,自己的乖徒弟还是清纯的小白花吗,难道被这妖僧污染了? 不行,不能让剧情歪得太厉害,最后书崩了自己也完蛋了。 想到这儿,沈沐晚脸色一沉,把晏瀚泽拉到自己身后,“阿泽,不得无礼!小师父,小徒脾气不太好,你别介意,不过我相信我的徒弟也不会差。” 晏瀚泽的原本阴沉的脸色因为沈沐晚的一句夸赞晴朗了起来。 只是这无花的脸皮修炼得连沈沐晚都佩服,脸色不变,反而眼中笑得更恣意了,“好,我静候佳音!” 最后那双眸子又盯在沈沐晚的脸上,那眼神总给人一种意味不明的感觉,“沈前辈今日之恩小僧定会报答!” 说完翩然离去,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这和尚对宝贝徒弟有企图,得防! “师尊,您为何要助这和尚?”晏瀚泽则感觉师尊对这和尚都好得过份,没感觉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酸。 沈沐晚小扇轻摇,一双猫眼微眯,看着已经消失在远方的小白点,“这种人如果为敌会十分可怕,为何不交成朋友呢?” 百盟书 说完沈沐晚觉得少说了点什么,又加了一句,“那个,他这个人亦正亦邪的,交个普通朋友就行。” 可千万别和他搞到一起去,师父的心脏脆弱受不了啊! 晏瀚泽下巴微微扬起,自带一股傲气,“只要我比他强,自不会怕他。师尊,弟子一定要做最强,到时候师尊便可在仙门呼风唤雨,不用再费心结交任何人。” 虽然感受到了徒弟和拳拳孝心,但沈沐晚觉得自己有必要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阿泽,一个人就是再强也不可能对抗整个仙门,你还小,以后你就会明白,朋友还是很重要的。 快乐时有人分享,悲伤时有人安慰,这样你才不会孤独!” 晏瀚泽倔强地摇了摇头,“不,我不需要什么朋友,只要有师尊就够了!” 沈沐晚挑眉看向他,有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师尊不能跟你一辈子,你以后有你的事要做,还要娶妻生子,要学会与人相处,明白吗?”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晏瀚泽的头,她自己都被自己这翻语重心长地教导感动了,自己现在越来越像个师尊了! 可沈沐晚只感动了自己,晏瀚泽根本听不进去她说的话。 他不想成家,他只想和师尊在一起。 不喜欢师尊与那些人曲意奉迎,更恨那些因为师尊不能成为元婴而屡屡羞辱她之人。不过他最恨自己,自己现在太弱,不仅不能保护师尊更处处让师尊维护! 不甘、愤怒和自责在晏瀚泽心底翻腾,眼中隐隐有红光闪过。 而在极深的地下有什么被唤醒了。 沈沐晚还沉浸在自己制造的假像里,以为自己的小白花徒弟已经理解了她的苦心,根本没注意到晏瀚泽的变化。 “沈峰主,真是巧,这么一会儿我们见了三次了。”萧暮又过来没话找话。 沈沐晚记得之前两人关系并没有这么好,最多就是见面点个头的交情,看来这萧阁主是真的看上自己的宝贝徒弟了。 只可惜啊,宝贝徒弟还没开窍。 毕竟萧寒星是徒弟后宫之一,她得给他创造机会,转过头看了看晏瀚泽,“阿泽,我与萧阁主有事要谈,结界中处处危机,你保护好萧姑娘。” “师尊!”晏瀚泽上前一步想跟上她,被沈沐晚瞪了一眼,只得极不情愿地收住了脚。 沈沐晚把萧暮拉到远一点的地方去说话,想和他解释一下,自己徒弟现在想以修行为主,儿女情长之事先等等,只是这话不好当着萧寒星说,小姑娘脸皮都薄。 萧寒星神情虽然淡淡地,但毕竟是初怀春的少女,自从在结界外一眼见到晏瀚泽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一双剪水双眸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他。 萧寒星的美貌在仙门百家也是数一数二的,自然很多世家子弟来求亲,可都被她狠狠地拒绝,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正人君子的,心中对晏瀚泽多了几分爱慕。 她见晏瀚泽不主动与她说话,咬了咬唇,主动搭话,“晏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强的实力,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萧寒星比岳灵灵聪明得多,虽然只见了沈沐晚他们几面,但她看得出晏瀚泽与自己的师尊感情很深,所以在夸晏瀚泽的时候也没忘了带上沈沐晚。 果然晏瀚泽一直阴沉沉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竟然侧头看了她一眼。 “谢谢!萧姑娘修为也不错”。既然师尊让自己要多与人接触,那就听师尊的。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只这一眼萧寒星感觉世间所有的颜色仿佛都溶进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这一瞬间似乎成了永久。 晏瀚泽看向她的目光则带着向分探寻,因为沈沐晚好像很欣赏眼前这个女孩子,他更多是想看看她哪里讨师父喜欢。 沈沐晚远远地看着这对金童玉女,看来晏瀚泽对萧寒星很不同啊,这是看对眼了?顿时有一种自己老了,要抱孙子的错觉。 看来自己不用和萧暮解释自己徒弟还没开窍的事。 正在这时,突然四周开始地动山摇,震得周围还没走的人站都站不稳,好像有什么巨大的怪兽就要从地底下冲出来一样。 沈沐晚一看不好,便与萧暮各自冲向自己的徒弟和女儿,可还没等他们跑过去,晏瀚泽与萧寒星那边突然下沉,两人同时坠入无底的深渊,紧跟着一股黑气冲天而起,挡住了沈沐晚他们的视线。 “阿泽!” “寒星!” 沈沐晚想都没想一下跃入了黑洞之中。 第23章 好亮的灯炮 不知道下落了多久,沈沐晚感觉自己仿佛被黑暗包围,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和下落时的失重感,好像没有了其它的感觉。 她想张嘴叫晏瀚泽,可一张嘴就往嘴里灌风,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试着催动灵力至少点一盏灵灯,能看看周围的环境,也能让晏瀚泽知道她也下来了。 试了好几次,体内的灵力涣散,根本无法调动。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不成是黑洞?一旦落入其中便终生出不来了? 沈沐晚的脑袋里把所有坏情况想了个遍,都觉得自己这下完了! 可就在她认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落入了水中,水流非常急,而且冰冷刺骨,落进水中的一瞬间全身就冻麻了。 她是一路狗刨才算浮上来。 所有的感觉只剩一个字——冷! 要是可以催动灵力还能将体内的寒气排出去,可现在她就像个普通人一样,一点灵力也催动不起来,只能随着水流流向自己根本不知道的未知之地。 她在脑子里把一遍一遍地呼叫系统,可系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遇到那个无花就一直静默,怎么有了bug就把这本书连同她一起抛弃了不成? 现在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无尽的黑暗,入骨的寒意,沈沐晚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挂了。 可就在她被冻得意识已经模糊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好像红光一闪,腰间一紧,自己被一道力量一下扯出了水面。 紧接着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她晕过去之前,听到了一声熟悉而又焦急的声音,“师尊!”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的恐惧和焦虑都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倦和寒冷夺走了她最后的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有一会儿,沈沐晚感觉自己好像还在冰水中挣扎,最后硬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发现自己就躺在火堆边,可身上还是冷得不行,伸手去触那火,把手都伸到火里烧了也感觉不到热,袖子都烧着了也没觉得烫。 难不成自己已经死了? “师尊,你干什么呢?”手被人一把从火里扯了出来。 沈沐晚有些茫然地看向晏瀚泽,“阿泽?我们这是死了?” “没有,师尊,我们还活着。”晏瀚泽心疼地捧着沈沐晚那只被烧的手,仔细地看着,还好除了袖子烧着了,手没什么事。 “沈前辈,没想到您竟然也跟着跳了下来!”一道清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沈沐晚这才发现旁边还有萧寒星。 有外人在自然不能让人看笑话,沈沐晚用力撑着地慢慢坐了起来,“你们两个没事就好。”一边说一边牙关直打颤。 “你、你们不冷吗?”见两人神色如常,沈沐晚奇道。 “多亏晏公子护住我,我们两个没掉到冰潭里,所以不觉得冷。”一边的萧寒星说着说着脸越来越红。 我这是错过了什么? 沈沐晚忽然想起这个地方是哪里了,男主就是在这里与萧寒星一起经历重重阻碍,最终遇到赐予他无上力量的半神。 他不仅收了本命灵器焚天,还抱得美人归。 自己这是哪根筋搭错了,跑这趟什么浑水,这下好了,灵力尽失不算还被冻成了狗。 人家俩人亲亲爱爱什么事儿没有!自己这是到这儿来当多少瓦的灯炮啊!突然觉得自己好亮。 “师尊,这里是阴泉寒潭,水中阴气极强,您还是先把寒气逼出来吧!”晏瀚泽见沈沐晚冷得直哆嗦催促道。 ahzww.org 沈沐晚心里苦啊,我他丫的也想把寒气逼出来,可我得逼得出来啊,现在一点儿灵力没有我用什么逼? 不是我跟着跳下来改了剧情系统罚我吧,要不为什么他们两个看起来灵力没失,自己却成了废材? 晏瀚泽见沈沐晚还是没动,有些急了,“师尊,现在不逞强的时候,你赶紧把寒气逼出来,不然寒气入骨更难治愈了。” “为师、为师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跳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灵力全失,不然以为师的修为又怎会掉进这水中。”沈沐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哪有她这样的师尊,拼命跳下来给徒弟当灯泡,还是个废材灯泡。 “师尊!你、你灵力没了?”晏瀚泽毕竟修行时间短,对于医术并不懂,他刚刚把沈沐晚救上来还以为她是被水呛得晕了过去,没想到她不仅被寒气侵入了身体,而且灵力也没了。 难怪平时看着强悍无比的师尊,现在会虚弱成这样。 “师尊,别怕,我在,我帮你把寒气逼出来!”晏瀚泽心里自责死了,自己怎么之前就没看出来,让师尊多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 难怪刚刚与萧寒星找路回来的时候看见师尊把手放到火里烧,那时她一定冷极了。 晏瀚泽扶着沈沐晚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眼圈都有些泛红。 一股股的灵气不要钱似地推进沈沐晚的体内,缕缕寒气从她的七窍慢慢溢出。 一边的萧寒星看着这两师徒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沈前辈你们师徒感情真好,看到我们掉下来,我爹都没跟着下来,您却能为了徒弟甘愿犯险,要是能有您这样的师尊真是三生有幸。”萧寒星蹲在沈沐晚的身前,用手帕给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沈沐晚心说,我也不该跳下来,当时是脑子进水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晏瀚泽就是再输灵气也无法将沈沐晚体内的寒气完全逼出来,气得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师尊,都是弟子无用,我……” “好了,为师好多了,还剩的寒气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等回到宗门让你二师伯开几副药吃吃就行了。”沈沐晚嘴里这么说,身上还是冷得止不住地哆嗦。 “你们现在都要保持好体力和灵力,这里不安全,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我现在等于废人一个,遇到危险还要靠你们呢!” 晏瀚泽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沈沐晚穿上,衣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他独有的味道,沈沐晚不由得抽了抽鼻子,好闻! 她突然心中警铃大作,沈沐晚你想什么呢?那是你徒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万一惹毛了男主想死都难! 赶紧把刚刚那旖旎的小想法掐死在摇篮里! “师尊,你好点儿了吗?”晏瀚泽看着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沈沐晚,还是担心。 沈沐晚咬紧牙关,硬扯出一抹笑,“为师没事,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吧!” “这里是个孤岛,四面都是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灵力受限,无法飞行,要离开这个孤岛只有一条路。”晏瀚泽解释道。 “什么路?”沈沐晚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一条独木桥,至少有一里长,桥下水流非常急,如果掉里面很难出来。而且……”晏瀚泽欲言又止。 “是不是水里还有东西?”沈沐晚这不是猜的,书中就是那么写的,他们会遇到一条正在走蛟的蛟,极难对付。 书中写男主和萧寒星过桥就是险之又险,差点成了蛟的美食,最后是男主背着她过的桥。可现在多了自己这个灵力全失的累赘,难不成让男主背两次人? 过一次都险象环生,过两次……自己这一跳简直就把男主过关的难度提升了好几级,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在这儿挂了? 怎么办?急等…… 第24章 命悬一线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现在剧情因为沈沐晚的一跳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变化,她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走。 三人来到独木桥前。 沈沐晚一看这桥就觉得头发晕,作者是不是对桥有什么误解。 就算是独木桥是不是首先它得是个桥,可眼前这玩意能叫桥? 就是一些树首尾相接而成,最让她气愤的是,选树的时候能找些粗的吗?这些树干最细的比胳膊粗不了多少,一次过一个人都很勉强。 有灵力的时候还好说,只要稍稍借力就能渡过去,可现在她半分灵力没有,别说水里还有大家伙,就是这么爬都容易掉下去。 这剧情是为了让男主磨练心志吗?这不就是难为她呢吗? 沈沐晚这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作者,那边晏瀚泽看了看那独木桥,转回头对萧寒星说道:“萧姑娘,这桥身太细,你先过,我背着师尊两个人的重量太重,万一把桥压坏了,至少能保你平安。” 沈沐晚在一边看着徒弟知道为女孩子着想,顿感欣慰,只是这女孩子的心事,臭小子还是不太明白。 萧寒星看了看那桥又看了看沈沐晚,眼神中流露出害怕,不过她很坚强,咬了咬嘴唇硬是把眼圈中的眼泪忍了回去。 “晏公子,我……”萧寒星的性格比岳灵灵冷傲坚强得多,如果是岳灵灵一定哭闹着说自己不敢,害怕。但害怕两个字萧寒星却迟迟说不出口。 沈沐晚虽然冷得直哆嗦,但这种小女儿的心态她当然懂。 关键时刻还得为师上啊,于是她推了晏瀚泽一把,“萧姑娘是女孩子,水中还有怪物,她怎么敢一个人过,你陪她一起过去,然后再回来接我。” 晏瀚泽眉头微微皱了皱,表情有些不情愿,背对着两个女人轻声说了句,“麻烦!” 但转过身又换上了一副乖徒弟听话的表情,“谨遵师命!” 沈沐晚一听暗自摇头,傻小子,真是头猪,教都教不会,遵什么师命,这时候不是应该献殷勤吗? 书里写的男主挺会撩女孩子的,现在怎么成了块木头,还是发了潮的木头,点都点不着! 晏瀚泽让萧寒星先上了独木桥,他则在后面保护她。只是上桥还没走几步,就一个劲地叮嘱沈沐晚,“师尊,你别怕,我一会儿过来接你。” 沈沐晚一边哭笑不得,一边心里还泛着点儿甜,这徒弟还行,没说有了媳妇忘了师父。看来以后指着他横行仙门百家还真有希望。 萧寒星慢慢地向前方走,越走到中间看到脚下黑乎乎又十分湍急的水流,心里直发凉,腿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她这一哆嗦原本就不太结实的桥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晏公子,我、我腿不听使唤了!”饶是再刚强的女子,也吓得小脸惨白,破了声。 一般男人看到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自然而然就会升出强烈的保护欲,可晏瀚泽只觉得很烦燥,耽误他回去救师尊。 “胆子这么小还来取什么灵器!”晏瀚泽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客气。 萧寒星本就是个十分要强的女孩子,平时从未在外人面前露出这种小女儿姿态,这次实在是害怕,外加也是对晏瀚泽有好感,才会说出这种话。 思路客 可她不仅没得到晏瀚泽一句安慰的话,甚至还埋怨她。堂堂霓裳阁阁主之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立时眼泛泪花,“晏瀚泽,你、你欺负人!” 这一气倒是忘了害怕,脚也听使唤了,气呼呼地向桥的另一边走去。 晏瀚泽在她身后冷笑了一下,心道:这不能走吗,这些娇小姐真讨厌,还是师尊好! 想着便想回头去看沈沐晚。 正在这时水中一下翻起一个巨浪,远处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裹着层层黑雾向他们飞快地游过来。 萧寒星吓得当时就傻了,站在那双腿发抖,连喊都忘了。 晏瀚泽见情况不好,紧跑两步,推了一把萧寒星,“发什么愣,快跑!” 可萧寒星已经吓得腿彻底软了,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瘫坐。晏瀚泽真想就这么把她扔在那儿,自己往回跑,可之前答应过师尊要照顾她,又不能食言。 无奈只好强背起萧寒星往回跑去,两个人的重量落在一双脚上,压强顿时增大,桥身被压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木桥要断裂的声音听得人牙酸,晏瀚泽此时管不了这么多,如果被那个东西先撞塌了桥他们更没有活的机会,只得飞快地跑起来。 但水里的东西速度比他还快,眼看着晏瀚泽他们离岸边还有一大段距离,那东西就已经要撞到桥上了。 这时一道白影从晏瀚泽的头顶飞过,落到了他们的身后,迎着那怪物而去。 虽然那白影速度奇快,但晏瀚泽还是看见了,师尊! 她不是没有灵力了吗?怎么还能…… 他来不及多想,赶紧回头看去。 只见沈沐晚挡在他们身后,本以为她会放什么大招把怪物打跑,可她却面对着那怪物大叫了一声,“呀!好大一条龙啊!” 清脆的声音响彻了空荡荡的空间。 在这一声过后那团黑雾裹着的怪物突然一顿,竟硬生生停住了向前冲的身体,紧接着那黑雾慢慢散去,露出里面的本体。 竟然是一只庞大无比的蛟。 只见那蛟人立在水中,巨大的头就停在沈沐晚的正前方,两个灯笼一样的眼珠盯着她。 一人一蛟就那么互相看着,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 晏瀚泽趁着沈沐晚争取到的这一瞬间,将背上的萧寒星扔回了岸上,转身奔向沈沐晚。 “师尊,快回来,这桥要断了。”晏瀚泽急得头上都要冒烟了。 眼看着沈沐晚那娇小的身影好像随时都会被那蛟龙一口吞下。 谁知沈沐晚却向他伸出手,做出了一个不要过来的手势。 “这条龙真大!”她又说了一句。 晏瀚泽此时有种师尊是不是寒气入脑,把脑子冻坏了的想法。 可在沈沐晚说完那句话之后,那蛟身上立时发出金色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沈沐晚脚下一滑差点没掉下去。 多亏晏瀚泽回来的及时,一把把她扯进了怀里,像怕丢了一样,紧紧地搂着。 沈沐晚耳边传来急切中透着沙哑的声音:“师尊,你怎么过来了?你吓死我了!”不由得恍了下神。 “我不过来你们两个就没命了,还好我虽然没了灵力但还有一张神行符。”沈沐晚也吓得够呛,呼吸急促,说话都带着颤音。 晏瀚泽抱起沈沐晚几步跑回了岸边,脚刚踩到地上,本就摇摇欲坠的独木桥终于断成了几截落入滔滔急流之中。 望着漂远的木桥,三人都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沈前辈,您怎么打败这只蛟的?”萧寒星看着水中正在蜕皮的蛟不禁感慨。 “打败?你们真当我是神仙了,别说我现在灵力尽失,就是巅峰之时也不可能斗得过一只即将化龙的蛟。”沈沐晚把衣服又紧了紧,还是冷得厉害,但她尽力控制自己不想被他们看出来。 “那您是怎么做到的?”萧寒星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晏瀚泽没说话,但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沈沐晚心中暗叹,多亏自己平时多看了几本志怪小说,没想到刚刚救了大家一命。 “行,反正现在急也过不去,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一张娃娃脸上带着几分小得意。 第25章 走蛟风正 “你们知道走蛟吗?”沈沐晚故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掩饰她现在越来越冷的状态。 现在三个人中,她最年长,还是师尊,她有义务保护他们,首先自己就不能成为他们的累赘。 萧寒星摇了摇头,“我只听父亲说过蛟可化龙,但走蛟是什么不太清楚。” 沈沐晚清咳了一声,找了个石头坐下,显然下面要说不少话。 “蛟化龙可通过三种方式,一种是天劫也就是雷劫,蛟化龙时必须要登天,承受天雷焚身之苦,与我们人修仙差不多,扛得住就可以化成龙翱翔于天际,扛不住,便灰飞烟灭。 第二种方式是地劫,就是走蛟之劫。鱼鳖蟒蛇之类可在江河中化蛟,可蛟化龙却非要在海中不可,于是蛟便会在道行大满之时,从河道或江道中顺水而下,入海为龙。 但由于蛟龙走过之处巨浪三尺,所以这一路上会卷起千层巨浪,很容易造成江河决堤,给人带来灾难性的洪灾。所以人们就会在这个江河的桥梁上悬挂一把刀剑,走蛟最忌讳刀兵之气,这样蛟便不敢前行了。 但也有很多蛟会卷起千尺巨浪将桥冲断,它顺流而下,当然那样它也造下了杀孽,对日后有很大的影响。 最后一种方式是人劫,也就是俗话说的讨封。据说走蛟时蛟遇到的第一个人若给蛟说句风正的话,那蛟便可以入海化龙,如果不给风正,那蛟便会化龙失败,而蛟也会报复那个不给风正的人。 而本座刚刚也就是在给那只蛟风正。” 萧寒星脸上疑惑未减,“风正又是什么?” 沈沐晚扶了扶额,“让你们平时多看些书吧,总不当回事。风正就是我刚刚说的那种话,比如这条龙真大啊或者哪里来的一条龙啊!不给风正就好像,这蛇真大呀,这鱼真大呀!这类的,明白了吗?” “哦,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萧寒星漂亮的脸上露出少见的笑容。 “真好看!”沈沐晚看着少女明艳的笑容,不由得低声赞叹了一句。 晏瀚泽听到这三个字,脸色却变得阴沉下来。 “哼!那你知道为什么这蛟要在周身缠上层层的黑雾吗?”晏瀚泽问得冷冷地。 “这、它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萧寒星不傻,感觉到了晏瀚泽这莫名其妙的敌意,语气也带上几分埋怨。 “看来你还不如那蛟聪明。”晏瀚泽唇角勾起一抹嘲笑。 “你!沈前辈,你看他!”萧寒星委屈得想哭,今天这是第几次了,一直以坚强自诩的萧寒星感觉这一会儿比之前几年哭的次数都多。 还没等沈沐晚开口,晏瀚泽冷冷地接道,“不是吗?蛟都知道的事,你都不知道,你还不是比它笨。” “那你说为什么!”萧寒星回顶道,俨然没了世家贵女的气质。 “当然是为了自保了,师尊刚刚说过,在走蛟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人如果叫它为蛇或者鱼什么的,那它就不能化龙,虽然人劫感觉是最容易的,可它的风险也是最大的。 谁能保证见到的第一个人会说它是龙?毕竟蛟看起来更像蛇,不是吗?会叫它龙的机率少之又少,所以它才会用黑雾把自己裹起来,不被人看见,自然就没人叫它蛇或者鱼了。”晏瀚泽语气平平,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小事。 但这反而让人感觉侮辱性更强,那就表示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却不知道,是不是更笨。 萧寒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抖得说不出话来,被人羞辱已经很难受了,比那更难受的是被自己喜欢的人羞辱。 沈沐晚在一边都看不下去了,心说晏瀚泽这是抽什么风?无缘无故地难为萧寒星做什么,人家也没伤害过他。 “阿泽,怎么和萧姑娘说话呢,你知道就知道犯不着这样显摆。还不给萧姑娘道歉!”一张娃娃脸沉了下来,竟真的带上了几分师尊的威严。 师尊果然对她有意思,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这么护着她,之前就一个劲地夸她,这种娇小姐有什么好的,岳灵灵这样,这个萧姑娘还是这样,师尊就这么喜欢这些娇小姐吗? 她就这么不喜欢自己吗?一股恨意在胸口渐渐翻腾起来。 沈沐晚见晏瀚泽半天没动静,仔细看他的表情时心中一个机灵,靠!她刚刚就说了他一句,竟然把他气这样,眼中的红光都在若隐若现。 果然是心胸狭窄,得赶紧哄好了,不然他还有一个特点睚眦必报呢!真气急了还不把自己生吞了! 清了清喉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行了,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找到路出去才是正事!” biquge.name 沈沐晚顿觉自己心真累,一面冷得要死,一面要带两个小朋友逃命,最惨的还要哄这个随时会暴走的徒弟! 如果这是一场梦,求你让我赶紧醒过来吧! 不过显然她还在这里。 这时,一直在水中变身的蛟完成了它的化龙时刻,此时的蛟已经变成了龙的模样,头上长出了龙角,身下也生出了爪。 身体不再没于水中,而是腾在了水的上方,威风凛凛。 只见它游动着身体,向他们这边而来。 萧寒星吓得躲在了沈沐晚的身后,虽然沈沐晚比她还矮一些。“沈前辈,它要干什么?不会是要来吃了我们吧!” “哼!我们帮了它,它就算不感激我们,也不可能吃了我们的!”晏瀚泽看她的眼神中带着鄙夷。 晏瀚泽看着萧寒星一副委屈要哭的样子,更生气。 可就在他还要再说什么难听的话时,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那只小手又软又凉,仿佛一下熨贴在了他烦燥的心上,那股自己都压制不住的怒意瞬间被它抚平。 “好了,阿泽,别生气了,都是为师不好。” “嗯!”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瞬间变成乖顺的小猫。 萧寒星看着晏瀚泽这变脸的速度,惊得都忘了害怕,总感觉自己看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看懂。 奇怪的师徒! 蛟龙游到他们身前,向着沈沐晚微微低了低头,“谢谢!”竟然口吐人言。 晏瀚泽一开始想挡在师尊身前,却被沈沐晚拉到了身后。 “恭喜,化蛟成龙!”沈沐晚显然并不意外。 “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蛟龙的声音沉重而高远,震得整个空间都嗡嗡地回声。 沈沐晚略一思索,“您能帮我们从这里上到地面上吗?” 蛟龙沉吟了一下,“不能!这里是由心魔控制的境中境,只能靠你们自己出去,别人帮不了!” 蛟龙顿了一下,“你可以换个要求。” 第26章 师尊真好! 沈沐晚这次想都没想,“那把我们送到对岸可以吗?” 骑龙是什么感觉? 沈沐晚总结为一个字:爽! 虽然御剑也是在空中飞行,可比起骑龙还差了一个档次。 竟然觉得两岸之间距离有些短,再长些更好。 “沈前辈,我们让那条龙带我们上到这山顶上就好了!”萧寒星抬头看着他们面前的那座高山,抬眼望去根本看不到顶,看得头一阵一阵地抽疼。 “这要怎么爬?立陡立陡的,连个攀爬的地方都难找。而且这山下这么多的白骨,难道是没爬上去摔下来摔死的人?”萧寒星脸苦得都能去熬药。 沈沐晚摸了摸近乎于光滑的石壁,“有些苦就要自己吃才行,任何人也替代不了。没听刚刚那龙说吗,这里是心魔控制的地方。 能克服心魔的只有自己的心。刚刚的独木桥是恐惧,现在这座山便是毅力,只有自己登上去才会脱胎换骨。” 沈沐晚感觉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应该都冒着仙气,她甚至能看到那两个年轻人带着崇拜的目光。 看来心灵鸡汤这招还是好使的。 一定要绷住,千万不能在小辈面前崩了人设。 “师尊,你现在没了灵力,还寒气入体,我背你上去吧!”晏瀚泽都没征得沈沐晚的同意,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她绑在了自己的身上。 动作干净利落。 沈沐晚差点就想抗议,为师不是麻袋。 萧寒星见状也只能咬咬牙跟着一起往上爬。 越往上石壁越陡峭,有些地方根本没有抓手的地方,晏瀚泽只能聚灵力于指尖,自己硬在石壁上用手指凿出个抓手。 还没到一半的地方,石壁上就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越往上冰层越厚。 即使是晏瀚泽指尖也已经鲜血淋淋。 “沈前辈,我、我不行了!实在爬不动了!我是不是会掉下去也摔成那些白骨!”萧寒星带着哭腔,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小脸冻得通红。 “寒星听话,再坚持一下,本座相信你可以战胜自己……”沈寒星打气的话还没说完。 在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黄色光环,光环中竟然显现出萧暮一张焦急的脸。 “谢天谢地,寒星,你没事!为父这就把你拉上来!”萧暮看见萧寒星明显松了口气。 “北冥无极环?!可以从任何地方救出一个人来。”沈沐晚脱口而出。 萧暮似这时才看到她,“沈峰主,你们都没事,太好了,不过这环只能救一个人出来,我……” “北冥无极环本就是霓裳阁的宝物,自然要救萧寒星,萧阁主不必介怀,我们可以自己出去。”沈沐晚没等萧暮说完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多耽误一分钟晏瀚泽的体力就多消耗一些,成功爬上去的机会就小一些,她耽误不起。 萧暮也看到自己女儿几近崩溃的状态也不再卖关子了,光环中伸出一条光带一下缠住萧寒星的腰,将她扯进了光环之中。 随着萧寒星被扯进光环,虚空中的那个光环也一起消失了。 仿佛最后的生机也没有了。 整个空间只剩下了沈沐晚和晏瀚泽两个人。 晏瀚泽转回头眼中的神色却更加坚定,一声不吭继续向上艰难地攀爬着。 又向上爬了一段,周围已经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周围除了呼呼的寒风声就只剩下晏瀚泽沉重的呼吸声,两人呼出的气都化作团团的白雾。 每向上爬一步就留下晏瀚泽的五道血痕,而那血在沈沐晚眼中越发的刺目,每向上爬一寸都像是在她的心头上剜一刀。 她怕死,所以才让晏瀚泽背着自己一起爬山,可现在她好像后悔了,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可那一道道血痕一次次地鞭打着她的良心。 沈沐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阿泽,为师是不是很笨?我就应该像萧阁主那样在外面想办法救你们,可我却傻乎乎地跟着一起跳了下来,不仅没帮上你的忙,反而成了你的累赘。” “不是!”晏瀚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体力已经透支,现在只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向上爬上,说话都变成了奢侈。 沈沐晚抬起手摸了摸晏瀚泽的脸,手凉得吓人,如果晏瀚泽能回头看看的话,他能看到沈沐晚的眉毛和睫毛上都挂着一层霜花。 “阿泽,你知道师尊是做什么的吗?” 没等晏瀚泽说什么,沈沐晚接着说道:“师尊就是在徒弟需要帮助的时候会伸手拉一把的人,同时也是为了徒弟可以牺牲自己的人。” 温凉的气息吹在晏瀚泽的耳廓上,他本应该感觉面红耳赤,可听到沈沐晚的话他却感觉心像掉进了冰窟之中,还被冰锥扎了无数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系着他和沈沐晚的绳子一下松了,身后的人仿佛沙袋一样向下坠去。 “不,师尊!” 沈沐晚感觉自己终于舍己为人一次,都快要被自己感动了,本想着最后感受一下自由落体的自我放飞,可没想到身上的衣服一紧,被人一把抓住了衣服的前襟。 整个身体仰面悬在了半空。 睁开眼,心都跟着偷停了半拍。 晏瀚泽红着眼,一只手扣着冰壁,血在向下汩汩地流着,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衣服,牙关咬出了血,唇角渗着血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敢!” 沈沐晚的心好像被人用刀子来回地扎着,她知道徒弟现在对她很好,很听话,但她却没想到自己对他竟然这么重要。 在这种生死关头,竟然也不放弃她。 沈沐晚的眼角有液体向下滑落,她却没有丝毫感觉,一颗心在剧烈地震憾着,只知道这样的晏瀚泽让她心疼,不忍。 “阿泽,当断就要断,你背着我,我们两人都上不去,最后都会死,现在这个结果是最好的,是为师自愿的!”沈沐晚表情很平静,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不行!”晏瀚泽因为用力头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暴起,硬生生地用一只手将沈沐晚拉了回来。 把她拉回自己的怀里,根本不在意那只扣着冰壁的手还在流着血,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把沈沐晚困在怀里。执拗得就像一个保护自己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ddxs.com 沈沐晚无奈地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小脸埋在他的颈间,像个四脚熊一样抱住晏瀚泽,冰凉的侧脸在他的耳边若有似无的蹭了蹭,“为师错了,为师再也不会抛下你一个人,你不同意我不会死!” 终于晏瀚泽松开了抱着她的手,用两只手继续向上爬去。 沈沐晚趴在晏瀚泽的胸前,听着少年强有力的心跳,听着头上传来的粗重的喘息声,好像身上都不那么冷了,忽然感觉如果一直就这样也很好。 不知道又向上攀了多久,久到沈沐晚意识都有些模糊,忽然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好像被抛起来一样,落地时正好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一看,他们竟然真的到了雪峰之顶。 而自己此时正趴在晏瀚泽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有师徒关系在,两人这姿势说不清的暧昧。 “阿泽,你太棒了,你真的做到了!”沈沐晚从晏瀚泽身上支起身体,“为师错了,我应该相信你的。” 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晏瀚泽手,只见十个指尖都血肉模糊,伤口叠着伤口,有的地方深可见骨。她笨拙地给他上着药,一边上药还一边轻轻地吹着,一张小脸皱得像个包子。 “是不是疼死了,都怪为师不好……” 晏瀚泽则一声不响地躺在雪地上,黑漆漆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絮絮叨叨的师尊,由着她拿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检查上药。 好像有一支羽毛在心尖上来回刷过,又痒又麻;又好像一条温和的小溪在心里静静地流淌,滋润着他干涸的心田。 真好!这样的师尊真好! 她对自己真好,为了他竟然肯牺牲自己,天知道刚刚看她要掉下悬崖时他的心情是怎样的。 当时有多绝望,现在就感觉多幸福,手指上真的很疼,可心里却真的很暖,暖得甜丝丝的。 晏瀚泽的呼吸一窒,反手把沈沐晚的小手扣在手心里,一扯,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唉?药还没上完呢!”沈沐晚挣扎着。 “嘘,别动,让我抱一会!”晏瀚泽感觉自己真的累了,累得只想抱着他的师尊,就这么睡一觉。 沈沐晚感觉到了他的累,所以乖乖地真的没动,只是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第27章 血腥之吻 晏瀚泽虽然身体透支严重,但他并不敢这么睡过去,只是闭上眼做一个简短的休息。 也正是因为此时身体和心情都平静下来,才感觉到了怀里的人正在发着抖,虽然极力克制却仍旧抖得厉害。 “师尊?!”晏瀚泽赶紧把沈沐晚埋在他怀里的脸抬起来,这才看清楚,沈沐晚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嘴唇冷得发紫,眉睫之上都覆着一层霜花,就连呼出的气都渗着寒意。 他指尖抖着摸上她的脸、手、脖子,无不冰冷异常。 “师尊!醒醒!……沈沐晚,醒醒!……” 刚刚看着沈沐晚要落下悬崖时的那种恐惧又浮上他的心头,晏瀚泽声音发抖地呼唤着她,最后连名带姓地叫了出来。但也只换来她的一声轻哼。 从打着战的牙关中挤出一个字,“冷!” 晏瀚泽用灵力给她向外逼着寒气,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却没有丝毫作用。 不行,得赶紧出去,再在这里师尊会死,他不能让师尊有事! 可是现在在雪山峰顶,却看不到任何出去的路,到底要怎么做? “啊!”晏瀚泽对着周围无尽的黑暗近乎绝望地怒吼了一声。 这时虚空中传出一个声音,“想要救你的师尊吗?那就拿起这把剑,只有你变强了,你才能救你要救的人,保护你要保护的人!” “你、你是什么人?什么剑,哪有剑?” 他刚问完这句话,一道红光闪过,他脚下出现了一个剑柄。 难道是整个剑身都插进了山峰里面?晏瀚泽知道这也许是出去唯一的机会,无论如何他也要一试。 看了一眼伏在雪地上还发着抖的沈沐晚,深吸了一口气。握住剑柄,用力地向外拉,试了两次剑柄依然纹丝不动,就好像长在山峰上了一般。 晏瀚泽咬了咬牙,将金丹完全燃烧了起来,瞬间冲破了沈沐晚给他设下的封印,眼中红光越来越盛,额间那条水波纹般的红印也逐渐浮现出来。 他周身被红色的魔气团团围住,再握住剑柄,用尽全部的力量向外拉,整个雪山似乎都泛起了红光,一阵地动山摇,空中甚至响起了鬼哭神号般的惨叫之声。 沈沐晚感觉自己被困在冰窿之中,越来越冷,好像心都要被冻住一般,可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冻死的时候,突然全身都有一种被针刺的疼痛。 借着这阵疼痛,她咬破了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见周身被魔气裹住已经魔化了的晏瀚泽。 “阿泽!”沈沐晚惊叫了一声。 可晏瀚泽却没有一点儿反应,全部的心思都在向外拨一把通体红光的宝剑。 “焚天?!” 沈沐晚认识这把剑,书中有介绍。但并没有详细介绍晏瀚泽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只说了过程极其曲折,没想到竟是这般。 晏瀚泽得到了属于他的本命灵器自然是好事,可是现在的他已经魔化了,即使从这里出去也会被外面的仙门百家所不容。 最无奈的是自己现在没有丝毫灵力,无法再将那魔气封印住。 怎么办?怎么办? 正在这时,晏瀚泽已经将焚天完全拔出,红光照亮了整片虚空。 “天魔之体,太好了!”虚空中的声音带着惊喜。 “好剑!好剑!”晏瀚泽的眼中闪着痴狂。 “不错,这是天下最凶最利的宝剑,有了他你可以灭掉所有的仙门,就用你师尊的血来为它开锋吧!你将成为天下第一。”虚空中的声音继续蛊惑着晏瀚泽。 “师尊?”晏瀚泽通红的眼睛滞涩了一下,似乎脑中有什么闪过。 “杀了他,你就是可以成为天下第一了!到时候谁再敢欺负你,你就杀了他们,那些蝼蚁一样的人,都应该匍匐在你的面前。”声音还在劝说,听起来虽然平静,却暗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阿泽!”沈沐晚不知道这段剧情是怎么回事,这声音是什么,但她知道她不能让那声音如愿。“阿泽,别听它的,你变强的目的是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良善之人,不是要灭了仙门百家!” 沈沐晚试着站起来,但浑身的骨节都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只是站起来而已,竟然全身的骨头都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咯”声,好像下一秒所有的骨头都会断掉。 晏瀚泽听到沈沐晚的声音,原本狂热的眼神里渐渐地蒙上了疑惑,嘴里像是无意识地低喃着,“师尊?” “杀了她,她是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声音并不放弃,还在努力着。 “杀?”晏瀚泽眼中的红光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就如同他的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一般。 “阿泽!”沈沐晚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强的意志力,原本站起来都费力的身体,她竟然全凭着意志向着晏瀚泽跑了过去。 只是扑到他身上时,她再也没了力气。 她没了灵力,无法封印他体内的魔力,她只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一试。 已经被咬破的舌尖,又一次被狠狠地咬破,嘴里瞬间充满了血的腥甜之气。 沈沐晚在晏瀚泽还在恍惚的时候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近乎于凶狠地吻上了他的唇,将嘴里的血渡进他的口中。忍着舌尖的刺痛,撬开他的牙关,让他把自己的血吞咽进去。 喉结滚动,晏瀚泽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眼中的红光也越来越黯淡,最终恢复了之前的清明,额间的红纹也慢慢地隐了下去。 bqgxsydw.com 晏瀚泽恢复神智之时以为自己在作梦,还是一个美梦。 自己和师尊竟然在——接吻? 柔软的唇瓣紧紧地贴合着自己的嘴唇,师尊独有的馨香围绕在鼻间,心里的那片空虚似被填满,填得满满的。 原来师尊对自己也有这般心意?看这位置,是师尊主动过来吻住的他! 要不是嘴里那血腥之气,他真的以为这是沈沐晚终于明白他的心意而对他的回应。 可随着沈沐晚下滑的身体,还有越来越弱的生机,他这才清楚,原来是自己刚刚入魔了,师尊为了唤回自己的神识,用舌尖血喂他。 这个吻再也没了甜蜜的滋味,反而充满了血腥。 “师尊!” 晏瀚泽一手持剑一手将几近瘫软的沈沐晚揽在怀中,目光四处逡巡。 心和眼恢复了清明,空中的一团黑影便很自然地落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拔出了焚天剑后,晏瀚泽的修为增加了一大截,那黑影在他眼中已经无可遁形,红光一闪把那东西一剑斩落。 一声惨叫过后,裹在它外面的黑雾散去,才看清,那原来是一颗巨大的心脏。 此时已经被晏瀚泽一剑砍成两瓣,流着黑血,弥漫着一股恶臭。 “师尊,再坚持一下,我很快就带你出去!”晏瀚泽嘴唇几乎贴在沈沐晚的耳边,声音温柔得能化开春水。 沈沐晚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薄唇微张,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 她脸色白得透明,眼眸因为寒气黑得如刚洗过的黑珍珠,泛着水光,唇色苍白,但唇间抿着的一丝血线却为整张水墨画般的容颜添上了一抹让人错不开目光的鲜红。 这一刻的沈沐晚美得让人心惊,让人心疼。 晏瀚泽看得痴了,他直想把这样的师尊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只是他自己的。 而这时虚空之中突然亮起一道白光,亮得人无法完全睁开眼睛,一道温柔而又平和的声音响起,“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从白光中走出来了一个…… 第28章 黑夜守护神 沈沐晚他们以为从白光中走出来的会是一个人,甚至是一个神仙,可他们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一只鹿,一只白色的鹿。 那只鹿十分巨大,是一般的鹿十几倍大,人在它的面前显得很渺小。它通身雪白,一对白玉般的鹿角上泛着莹莹的白光。 在它的身后亦有一个白色的光环散发着温和净白的光芒。 “谢谢你们战胜了心魔,将我解救出来。”白鹿向着沈沐晚他们低下高贵的头,表示自己的谢意,一只鹿竟然让人感觉好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白鹿?”沈沐晚已经站不住,被晏瀚泽扶着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眼前的这只巨鹿。 “难道你是传说中守护黑夜的白鹿?”沈沐晚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不错,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白鹿守护黑夜,苍狼守护白昼。我已经昼夜不分好久了。 几百年前,我与心魔一战双双重伤,在这界结之中,我们两个互相给对方种下诅咒,将诅咒封印于那把焚天剑中。 如果拔出此剑之人是为了杀戮和掠夺,就是心魔赢,我便会消失,而你,少年也会被它占了身体从此为祸人间。 相反如果拔出此剑之人是为了救赎和保护,就是我赢,心魔便会被斩杀于焚天剑下,而我也可以回归人间重新掌管黑夜。 少年人,你应该感谢你的师尊,在最后时刻是她唤醒了你心底的那份良知,战胜了心魔。” 晏瀚泽虽然没说话,可扶在沈沐晚肩上的手紧了紧,把人又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白鹿对着晏瀚泽点了点头,“少年,你救了我,我便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除了伤天害理的事,你都可以提。”白鹿声音温和,让人生出莫名的亲切感。 沈沐晚轻叹了一声,书中写的就是在这里晏瀚泽许了一个拥有最强灵力的愿望,出去之后便去找沈沐晚报仇,顺带着差点将玄极宗灭门。 虽然知道现在晏瀚泽不会再想杀她,但想到书中这一段心里还是免不了唏嘘一阵。 “我希望您能恢复我师尊的灵力,并且让她可以渡劫升成元婴。”晏瀚泽的声音不高,却十分坚定。 “阿泽?!”沈沐晚吃惊地看向身边的少年,“这是你的愿望,你应该为自己讨个好处,为师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沈沐晚震惊于晏瀚泽竟然一直都记挂着她不能升元婴的遗憾,竟然能把自己一步登天的机会拱手相让。 她凑近了他一些,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你可以要求得到最强的灵力,成为天下第一。” 谁知晏瀚泽却冲着沈沐晚露出一抹微笑,不是平时脸上经常出现的嘲笑或者冷笑,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微笑,如一盏温暖的烛光慢慢地照亮沈沐晚眼前的黑暗。 那笑容是那么温暖、和煦,似春风吹开的花朵,一双桃花眼不笑时都似含情,这一笑显得那么深情,美得让人感觉时间都停止在了这一瞬间。 “师尊,我的就是你的,你好好的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晏瀚泽的声音比这笑容更温柔,如暖流从耳朵流进心里,暖暖的。 沈沐晚眨了眨猫一样的眼睛,什么情况?这笑,这话……妥妥地女主待遇啊,可是少年你把这些用在为师身上,为师真的很为难啊! 对着你这么个美少年为师就已经每天都在克制了,再加上这致命的笑容和堪比情话的语句,是要为师老命吗? 我太难了! 这么一块鲜嫩多汁的小鲜肉摆在我面前,我却只能吃草……老娘要挠门、磨爪子! 晏瀚泽看着沈沐晚惊愕的小脸,真想捏捏她的娃娃脸,甚至亲一下,师尊好可爱!他眼中的温柔几乎就要漾出来了。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一边的白鹿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们师徒之间的感情倒是真好!在这里几百年了,我看尽为了活命互相算计,互相厮杀,互相坑害的师徒。 xiaoshuting.info 山下那累累白骨就是最好的见证,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们这样的人,师父为了不连累徒弟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徒弟为了救师父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 这把焚天剑的确找到了好主人。” 白鹿向前走了半步,“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少年,你确定了吗?” “是!” “好!” 沈沐晚感觉自己身体飘了起来,缓缓地接近白鹿,在它的面前停了下来。 白鹿闭上眼睛,一缕白光将她笼罩。 片刻…… 它睁开眼睛,“咦?奇怪!你的金丹怎么有裂纹?” 沈沐晚一脸茫然,“我、我也不清楚。” 嘴里这么说,可头脑中却想着这会不会与那夜的事有关?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原主的金丹碎裂,又是谁不惜损耗修为救了她? 白鹿并未纠结金丹碎裂的原因。 “你的金丹裂开过,如果不是有人用强大的灵力帮你修补过,并且用灵力将它包裹,你恐怕早就死了。”似乎又探查了一下,才又接着说。 “你之所以迟迟没有升元婴的天劫,就是因为外面罩着的这层灵力让上天感知不到你的修为。不过也正是如此你才能活到现在,你金丹破损过,如果强行接天雷必会导致你金丹破碎而亡。 所以我得给你修补金丹,但你的金丹已经被阴潭的寒气入侵,如果把金丹补好,寒气也会被封印里面,之后你便会常常受寒毒影响。灵力充盈时没什么感觉,但灵力一旦压制不住寒气,你便会如现在这般如置身冰窖之中。 甚至你灵力耗尽会有被寒气冻成冰人之忧。”白鹿说着这些话时,声音依旧温和。 “那,那您不能先把寒气逼出来?”晏瀚泽急道。 “阿泽,如果可以白鹿自会做到不用告知于我,既然这么说了定是难为。有得必有失,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没有尽善尽美之事。总会有遗憾!能将金丹修补完好,已经是万幸,不可再多要求。”沈沐晚淡淡地说,面色平静无波。 无喜亦无悲。 “你果然是个通透之人,难怪你徒弟这样一个魔缘深厚之人也会对你如此推心置腹。也只有你这样的师尊才能调教这样的徒弟。” 白鹿说完微微低头,两只鹿角之间白光猛增,一束白色光柱直直射向沈沐晚丹田之处。 沈沐晚感觉腹部忽冷忽热,又酸又麻,很是不舒服,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渐渐敛去。 失去的灵力回到了身体里,灵力将寒气压入金丹之中,沈沐晚全身那种就要结冰的感觉顿时消除,惨白的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多谢白鹿……先生!”沈沐晚想了想觉得这样称呼更贴切一些。 “先生?我喜欢!缘来缘去缘如水,情散情聚情何归,时间到了,我们该离开了!” 沈沐晚心说,真是一只爱吟诗的鹿啊! 第29章 可恶的CP感 灵器冢结界之外。 “萧阁主,你、你真是过份,既然知道沐晚他们被困于一个结界之中,为什么不早通知于我们,让我们好设法营救啊!”岳青山气呼呼地冲着萧暮喊道。 “我以为他们已经出来了,当时沈峰主说让我不用管他们,他们会自己想办法的。”萧暮有些心虚,虽然没有规定说必须要互相救助,但看到仙门道友出事不伸出援助之手怎么也于情理不合。 “那个地方,你都要用北冥无极环才能把人救出来,沈沐晚她就是个金丹修为怎么能出得来?”岳青山如果不是宗主身份在真要撸袖子打人了。 “是啊,萧阁主你将女儿独自救出我们不怨你,但你至少告知我们一声,我们想办法救人,也不至于陷入现在这种境地,眼看着结界就要封闭,师妹他们如果再不出来,至少要被封在里面一年。”柳长风也埋怨起来。 “你们玄极宗别说得自己宗门多伟大的样子,不也是内讧不断。”萧暮向来不是个省油的灯,“沈峰主那是害起自己师兄和师侄都不眨眼的主,虽说她还只是金丹,但缩地成寸她都能做到,有什么做不到的。” “缩地成寸?你是说沐晚会这个?”岳青山显然很吃惊。 “那么多人亲眼所见,对不对!”萧暮叫过来之前在结界中一起看热闹的那些人来做证。 “没想到师妹竟然这么厉害?”柳长风自诩自己都未必做得到,不由得有些唏嘘。 “可不是,就是她害得我的三个徒弟都只拿到了中级灵器!”厉厌在一边不满地控诉。 “阿弥陀佛!小僧倒觉得这位厉前辈是咎由自取。”一声佛号,一直没说话的无花淡淡地说了一句,语调平稳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你个小和尚不怕造口业吗?”厉厌怒道。 “想害别人却被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叫咎由自取那应该叫什么?”无花嘴上向来不饶人。 “你……你胡说!”厉厌此时就是恼羞成怒。 “将引灵香打入沈前辈体内,引得结界中的器灵攻击她,不是厉前辈所为吗?沈前辈只是把引灵香从体内逼入打入你体内,那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无花有理有据有节。 “行了,回去再收拾你!”见厉厌还要开口,岳青山瞪了他一眼,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爹,师尊,晏师弟还在里面,你们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啊!”岳灵灵急得直想哭。 柳长风此时算是玄极宗里最冷静的,“萧姑娘,听说你曾经与沈师妹和晏师侄一起掉进了那个结界里,不知道你觉得那是个什么结界,可以用什么办法救他们出来。” 萧寒星从结界中出来之后,由萧暮带着寻了一把一品宝剑做本命灵器,本也小小的欢喜了一下。可出来之后才知道沈沐晚她们还没出来,此时也忧心忡忡。 “我也不清楚那是哪里,只知道那里很可怕,有寒气入骨的寒潭,还有条要成龙的蛟,还有根本爬不到顶的雪山。最糟的是沈前辈她掉下去的时候落入了寒潭,灵力全失……” “什么?沐晚她灵力全失?”岳青山有些傻眼。 柳长风眉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 就连一直和沈沐晚不对付的厉厌脸上也现出了少有的凝重。 “晏师兄自己都未必出得来,还要带着一个没了灵力的师尊,死定了!……”岳灵灵哭得眼泪一对一双地向下落。 其它宗门的人,无论是真的担心也好,还是假装关心也罢,总之现场气氛十分沉重。 “岳宗主不必过份担心,小僧倒认为他们无事,也许还会有大机缘也说不定。”无花是最气定神闲的一个,一双异瞳看着正在合拢的结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你说得轻巧,结界马上就要关闭了,他们怎么出来!”岳灵灵一边抹眼泪一边怒道。“再说谁还能有你机缘好,哪还有比涅盘金莲更厉害的灵器了?” 思路客 无花听完也不恼,唇角还是挂着那抹似有若无的浅笑,“一切未到终结,皆有可能!” 话音未落,一道白光从结界的缝隙中穿出,直打在人群之中。 众人大惊之下纷纷向四周散开,中间留出了一大块地方。 白光散去,两人站在其中。 一个白衣如雪,一个青衣拂风。 “沐晚,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岳青山几乎老泪纵横,“刚刚听说你困在一个很厉害的结界里,我们都急坏了!还好,还好,你们终于出来了。” “沈前辈……你怎么样了?”萧寒星嘴里问着沈沐晚,眼角余光看的却是她身后的晏瀚泽。 “晏师弟,你终于出来了,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岳灵灵则直接忽视沈沐晚冲到晏瀚泽的身前,围着他仔细打量着。 “掌门师兄,我没事!谢谢大家关心。”沈沐晚对着周围躬身一礼。 “沈前辈,您的灵力恢复了?”萧寒星见沈沐晚气色好了很多,不由得奇道。“难道就是因为在那个结界中沈前辈的灵力才被压制了吗?” 沈沐晚微微蹙了下眉,抿了抿唇,“也许吧,这个本座也不清楚。不过现在恢复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我们进去都带了灵器出来,小子你带了什么出来?不会什么都没得到吧!”三崔中的崔凌山看着晏瀚泽一脸的讥笑。 另两人也在一旁跟着起哄。 晏瀚泽扫了他们一眼,没作声。 三崔以为自己猜中了,于是变本加厉,“我就说他不行吧,刚刚修成金丹,哪个守器灵兽都打不过,当然收不到灵器了,不过你也别灰心,再练个几年也许能收到一个。” 周围不少世家子弟,很多都爱慕岳灵灵和萧寒星的美貌,见这两个小美人都围着晏瀚泽转,心里自是不舒服,有的也跟着发出阵阵呲笑。 好像晏瀚泽什么都没得到就是他们最开心的事。 沈沐晚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人,心说,这就是男主的悲哀,太拉风,太招人嫉恨,难交到朋友啊。 “小僧不这么认为,小僧倒觉得晏施主已经找到最好的本命灵器了。”无花异色的眸子中笑意更添了几分。“对吗?” 晏瀚泽瞟了无花一眼,“你话真多!” “小僧话多还是他们话多?他们那么说你你都不恼,为何偏对小僧说的话这么在意?”无花向前凑了凑。 可晏瀚泽却拧着眉向后退了一大步,“有话好好说,离那么近做什么!” 无花丝毫不介意,依旧眼中含笑,“是不是觉得小僧与他们相比更特别。” 晏瀚泽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是,特别烦!” 一边的沈沐晚心中暗暗摇头,这可恶的CP感! 第30章 师尊要升了! 见沈沐晚他们出来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很多人都互相施礼拜别。 这次灵器冢大会可算是近几年来最凶险的一次,有的弟子不仅没得到灵器还受了伤,不过好在都没伤及性命。 最危险的算是沈沐晚他们,差点被封在结界中出不来。 岳青山作为玄极宗的掌门,自是要和其它的仙门掌门之间寒暄一阵。 正在大家挥手告别之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在场的人都是经过雷劫之人,一看这云就知道这是有人要渡雷劫。 而且从这云层的厚度还有来势也能猜出这是升元婴的雷劫。 一时间众人都没了走的意思,都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这种时候渡劫。 沈沐晚顿时感觉丹田处逐渐发热,有什么东西在喷薄欲出。 不是吧!本姑娘这是要渡雷劫升元婴了? 沈沐晚捂着小腹,有种要当着大家伙的面生孩子的尴尬,心里暗骂这些仙门众人,平时一个个看着一派仙风道骨,这八卦之心不比市井泼妇少。 最先发现沈沐晚异常的自然是晏瀚泽,他一手扶着沈沐晚关切地问,“师尊,你是不是要升了?” 沈沐晚一头的黑线,少年会说话吗?加个两字能死吗?这话让别人听着怎么看为师?未婚先生孩子吗? “沐晚?是你要升元婴了?”岳青山脸上显出的并不是惊喜,更多的是担忧。“不行,你受不了的,会要了你的命,怎么会这样,你的金丹……” 话还没说完他就收住了嘴,后面的半句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沈沐晚强忍着丹田处的炙热,看着岳青山,“师兄,是不是知道什么?” 岳青山知道自己刚刚失言了,抿了抿嘴唇,“没有,没什么,只是你不能升。” 沈沐晚勾了勾唇角,“好像这个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雷云己成,人力难违,不是吗?” “怎么会?怎么会……”岳青山脸色很难看,但却死也不肯再说什么。 “师妹,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柳长风倒真心替沈沐晚高兴。 他与原主沈沐晚属于同类人,都是在追求更高更强的修为与灵力,只是后期沈沐晚卡在金丹末期无法精进,所以心性也变了。 柳长风曾经替她惋惜过,可沈沐晚之后的诸多做法他无法苟同,所以两人才越走越远,最后达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 这次沈沐晚从魔炼峡谷回来之后,仿佛变了个人,柳长风觉得他心目中能与他比肩的师妹回来了,对她也另眼相看起来。 “喜?”沈沐晚此时真不觉得,渡劫,是多么私密的一件事,都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偷偷渡了。 哪有像她现在这样的,简直就是全仙门免费直播。 一会儿自己被雷霹的惨样子会被所有在场的人看到,脸都丢到大气层外面了。 可此时的情况根本由不得她,那些人没一个要走的,甚至她还看见几个用通迅符在叫人。 “师兄吗?特大消息,玄极宗的沈峰主终于要渡劫升元婴了,马上就要开始了,快来看啊!我们就在灵器冢门口呢,我等你啊,对了,把师祖他们都叫来热闹热闹!” “师叔啊,快把闭关的师父叫出来,百年不遇的大事,玄极宗的沈沐晚要升元婴了,马上雷就到,快来啊!” “师弟啊,赶紧把咱们仙门能御剑的弟子都叫来,观看沈峰主渡劫。” “……” 沈沐晚一边忍受着烈火焚身之苦,一边被这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恨得牙根痒痒地。 “师兄,一会儿我去那边的小山上渡劫,那些家伙给我看紧了,别让他们看热闹!”沈沐晚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岳青山还沉浸在担忧之中,嘴里却“嗯,啊”地答应着。 沈沐晚拍了拍扶着她的晏瀚泽的手,“为师自己可以!” 晏瀚泽不放心还想跟过去,却被柳长风一把扯住,“让她自己去,这种事别人替代不了。” 晏瀚泽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果然收住了脚步,但眼中的担忧却一点没少。 沈沐晚刚在小山上盘腿坐定,头顶的雷云就已经轰轰作响,里面裹挟着的闪电像一条条闪着银光的小龙四处乱窜。 思路客 她慢慢地把自己体内的灵力调整到最佳状态,心里还是发虚。 可头上这朵雷云,显然不是惯孩子的家长,连个招呼都没打,一道天雷直直地砸了下来。 沈沐晚感觉身上被狠狠地电击了一下,心脏都在疯狂地收缩,嗓子里阵阵地发甜。 还没等她整理好心情,调整她状态,第二道天雷跟被狗撵了似的,紧跟着就下来了,刚刚直起身子的沈沐晚一下又给打趴下了。 一缕缕地电流从身上簌簌地流过,身上的肌肉也跟着不住地颤抖。 结金丹时是一道天雷,好像升元婴是三道,已经抗过两道了,只要熬过这第三道就结束了。 沈沐晚现在只想把头插进被子里大哭一顿,太他娘的疼了! 可她也知道,前面这两道都是开胃小菜,最后这一道才是主菜,不敢掉以轻心,将所有灵力都聚于双手之上,捏动指诀,给自己外面加了一层保护罩。 虽然不能完全抵抗天雷的轰击,但却可以抵消一部分,至少图个心里安慰。 果然这第三道天雷的份量,比前面两道加起来还要强横,如果说前面两道的冲击力是小轿车,这个就是大火车,还是加快的那种。 只这一下,不仅瞬间碎了沈沐晚的保护罩,整个就把她在的小山轰下去一半。 沈沐晚被轰得没了一点儿形象,整个人趴在地上,成了个大字。 身上冒着烟。 还好!总算还活着。 岳青山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幸好!幸好!”说着还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他看起来比沈沐晚还紧张。 可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准备接沈沐晚回来的时候,怪事发生了。 这雷云怎么回事? 正常情况三道天雷结束之后,雷云就应该散了,可这雷云不仅没散,反而比刚才更厚了几分,里面汹涌的电光比刚才只多不少。 什么情况? 元婴雷劫只有三道,怎么到沈沐晚这儿,升级了? 沈沐晚这个当事人更懵逼了,我靠?!玩我?还是往死了玩我! 接这三道雷就已经要了我多半条命,怎么这雷是不死不休的节奏啊!我得罪雷神了?非要劈死我为止? “掌门师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尊她会不会有危险?”晏瀚泽急得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岳青山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沈沐晚看着就要落下的雷,心中暗道,完了!小命要交待! 第31章 一炮轰天 就在沈沐晚感觉自己要挂了的同时,脑子里突然叮了一声,就像电脑开机一样。 系统? 怎么把它给忘了,我死了这剧本不就废了吗? 【系统,赶紧给老子滚出来!】沈沐晚一急说话就不管不顾的。 【宿主!不好意思,之前……】 【没时间管你之前的事,老子现在马上就要被雷霹死了,你得赶紧给我想办法啊,不然我死了,你这剧本还怎么往下进行?读者不是上帝吗?为了你的上帝你也得帮我啊!】沈沐晚一着急嘴就像机关枪一样。 系统张了两次嘴硬是没插进一个字。 【宿主,别急,我这次就是帮你忙的,我这里有两道避雷符,你先用上。】 很快沈沐晚手里就出现了两张闪着银光的符。 沈沐晚也来不及问有没有用了,就赶紧用了一张,与此同时又是一道天雷落了下来。竟然不比第三道天雷轻多少。 好在沈沐晚这符用得及时,总算是在最后时刻,展开了避雷罩,险险躲过一劫。 就像是专门不让她准备一样,紧跟着第五道天雷也落了下来。 沈沐晚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又用了一张避雷符。 这道雷比刚才那道强不少,即使用了避雷符她还是被震得吐了一口血。 她所在的小山几乎都快被雷轰平了。 但并不如她想的,五道天雷之后就没有了,眼看着雷云里马上就要成形的第六道天雷比前五道加起来都要厉害。 不只她感觉到了,就是周围看热闹的都惊呼出声,“这、这还是升元婴的天雷吗?这威力都赶上渡劫期的雷了!” “我去,老天是要给沈峰主升元婴啊,还是就是想霹死她啊!” “也许是她坏事做得太多,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就是想收了她!” “……” 一些平时就看沈沐晚不顺眼的人一个劲地在一边说风凉话。 “你们闭嘴,我师尊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她是天下最好的人!”晏瀚泽眼圈泛红,声音都有些嘶哑。看向那些人的眼神仿若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森寒吓人。 那些人被他这眼神唬得不敢再吱声了。 晏瀚泽拳头握得紧紧地,指节泛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牙龈都被他咬出了血,嘴里阵阵的血腥味。 【系统,你他娘的能不能行了,给我两张符,都用完了怎么还有雷?】沈沐晚彻底抓狂了。 【刚刚没来得及给你这个。】系统一边说一边往外掏一个大家伙。 【这是读者众筹给你的抗雷神器!】 【我去!这是?这是?……】 沈沐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肩抗式的火箭炮吗?这里还能用这家伙? 【不是,这、这能抗住雷吗?】沈沐晚惊得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放心,这不是普通的火箭炮,这可是轰天炮!可以把雷拦截在半空!】系统有些小得意。 【不是吧,你是让我拿着它,和天雷对轰?】沈沐晚觉得要么是自己疯了听岔了,要么系统错乱了,说错了。 这是多傻缺的人能抗个火箭炮轰雷? 【宿主,您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雷马上就下来了,您要是不用,如果被天雷轰死在这儿,那只能到此为止了。】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沈沐晚骂道,可自己却不得不受着这威胁。 只得扛起这比她都重的火箭炮,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在电影中看到的,用坦克和另一辆坦克对轰的革命前辈当时的感觉。 胸中油然而升一股壮怀激荡的之感,只是人家管怎么外面还包了个坦克,可自己呢,外面连块铁皮都没有。这就是找死的节奏! 这边沈沐晚在无限感慨,那边众人全都看傻了,看着沈沐晚扛的那个东西是……好奇怪,从来没见过。 “岳掌门,沈峰主手里的是你们玄极宗的……秘宝?”萧暮就差把好奇两个字写脑门上。 岳青山感觉自己的心在嗓子眼悬着,而额角的青筋几乎在跳舞。 玄极宗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东西,再说那么个筒一样的东西指着天能有什么用? 很快他们就知道那有什么用了,只见第六道天雷轰下来的一瞬间,沈沐晚手里的家伙向天直直地也打出一道光柱。 两道光柱在天空中顶在了一起,爆起了极强的白光。 众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有没来得及闭眼的,瞬间眼前白茫茫一片,良久都什么也看不见。 沈沐晚则更惨,先是被火箭炮的后坐力直接压趴下了,紧接着又被天雷落下的余威狠狠地锤进了地里。 那阵强光过后,再看沈沐晚所在的地方,还哪有什么小山了,早就被砸成了一个大坑。 坑底趴着沈沐晚。 沈沐晚趴在地上连手指头都动不了,浑身无数的电流在皮肤上,血管里,骨头里来回地窜,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电流洗礼过无数遍。 yawenba.net 她终于亲身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塑造。 鼻子里不断传来焦香味,她觉得自己已经被雷得外焦里嫩,正好端桌上吃。 沈沐晚这边感受着雷电对全身的重塑。 晏瀚泽那边见第六道天雷过后,天上的雷云终于散去。 在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个大坑的边缘。 晏瀚泽第一个如离弦之箭般射了过去,比他稍晚一步的是柳长风。 晏瀚泽一边跑一边把外衣脱了下来,果然跑到坑边看到了让他几乎血脉喷张的一幕。 沈沐晚身上衣服几乎都被雷电烧成了灰,如雪般的肌肤全露在外面,好在如云的墨发披在后背,将大部分盖住,但那修长如玉的腿也足以让错不开目光。 晏瀚泽见紧随而来的柳长风马上就要过来了,手一挥将外衣稳稳地抛在了沈沐晚的身上,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转身挡在了柳长风身前,挡住了他看向沈沐晚的目光。 柳长风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比自己速度还快,看向晏瀚泽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探究。 再看向沈沐晚时就只看见巨坑中间的外套下罩着的一个人形。 柳长风恍然明白了晏瀚泽为什么跑那么快,挑了挑眉,看着晏瀚泽时目光中更多了几分玩味,“你小子心思挺细啊!” 晏瀚泽没说什么,只是向后退了半步,向着柳长风低头致了下歉。 这时,衣服下面盖着的人动了动,从衣服下面伸出一只如玉般的手臂,“唉哟,疼死我了,差点儿要了本姑娘的小命。” 接着沈沐晚从衣服下面钻出头来,她被雷霹得晕头转向地,根本没注意此时自己除了外面披着的晏瀚泽的外套,几乎是一丝不挂。 还打算站起来,被晏瀚泽一步跨到身前,一把用外衣把她裹了起来。 “师尊!” 沈沐晚这才发现自己里面连片布丝都没有。 老脸一红,“啊,呵!为师……”饶是脸皮够厚也不好应对此时的尴尬。 晏瀚泽唇角微微地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没事,师尊,别人没看见。” 沈沐晚听完长出了一口气,但马上毛又炸了起来,声音极轻地几乎贴着晏瀚泽的耳朵说,“你什么意思,别人没看见,你……是不是,你……” “师尊,我也没看清。”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的笑意。 “你还要看清?”沈沐晚赶紧裹紧身上的衣服,一张小脸红得像个苹果。 柳长风淡淡地看着师徒两人之间的互动,眉头不由得收紧。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其它人也向这边走来,微一沉吟,捏了个指诀,向着沈沐晚一指。 一道白光闪过,白光将沈沐晚完全裹住,晏瀚泽被这白光震得退了好几步。 “你做什么?”看向柳长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怒意。 柳长风没说什么,只是冲着沈沐晚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等白光散去,只见沈沐晚身上穿上了一套雪白的衣服,配上乌黑浓密几乎垂到大腿的秀发,整个人顿时仙气飘飘。 柳长风斜了晏瀚泽一眼,“小子,你要学得还多着呢!” 晏瀚泽牙关紧咬,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沈沐晚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头疼,这两个人怎么像乌眼鸡似的,哪来那么重的火药味? 她弯腰把掉在地上的晏瀚泽的外衣拾起来,给他穿上,“别听他的,他比你大多少岁,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修为还不如你呢!” 柳长风被气乐了,“你们师徒俩真行,赶情我这套衣服白送了呗,连句谢都没捞着?” 沈沐晚扬了扬眉,“你是师兄给我套衣服还用谢吗?” “阿弥陀佛,沈前辈果然好机缘!” 沈沐晚一听这声音眉头就皱了起来。 那个无花又凑过来了,用舌头把牙数了个遍才勉强忍住说出那三个字:死秃驴。 她知道这和尚一张嘴,准没好事!这次又要做什么? 第32章 脸就是用来打的 沈沐晚强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无花小师父,不知找本座是有什么事吗?” 无花直接无视她这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抗拒,说话姿态都一如既往的四平八稳,“还真有点小事要麻烦沈峰主。” “请讲。” “十天后仙典大赛就要开始了,您也知道大悲洞离这边实在是不近,来回颇耗时间,小僧想着与沈前辈和晏兄弟这么投缘,不知可否到傲雪峰小住几日,界时一同去参加仙典大赛。” 无花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件既定的事实,话虽然客气,有征询的意思,可语气却是肯定的,不给沈沐晚留拒绝的余地。 何况大家平时总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仙门百家同气连枝。 就住几天这么小的事,根本就不会也不应该拒绝。 沈沐晚毕竟是一峰之主,按辈份算还是无花的前辈,于情于理不行这两个字她都说不出口,但她又实在不想和这个和尚走得太近,他实在诡异得很,总感觉他那双异色的双瞳能把她看个对穿。 于是她冲着晏瀚泽一顿使眼色,感觉眼睛都要抽筋了,晏瀚泽还是没说什么不让无花住的话。 沈沐晚心里这个气,这也太没默契了,平时晏瀚泽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哪去了?现在要用一下怎么就这么不给力! 既然他不上道,只能自己亲口问,“阿泽,师尊知道你平时喜静,不喜欢别人打扰,无花要到我们那儿住两天,你觉得呢?” 沈沐晚盯着晏瀚泽的眼睛,心说这下你还不明白为师的意思吗? 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晏瀚泽薄唇微启,竟然说了一个字——“好!” 尼马!你小子脑子是不是出来时让结界缝给卡了,让这个祸害住还不得把山都翻了! 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她也实在找不到不让无花去住的借口,几乎是咬着牙说,“行,你来吧!” “师尊你在发抖,是雷电的力量还没过去吗?”晏瀚泽一脸的关心。 沈沐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本姑娘那是被气的! 难不成这小子让无花给带坏了?不会真对那邪门和尚有什么不道德的想法了吧!完了,我的小白花真的就要不纯洁了! 这时其它仙门的众人也都过来对沈沐晚表示祝贺,一些修为高的人都看得出来,沈沐晚刚刚经过那六道天雷之后,修为提升的可不是仅仅到了元婴初期那么简单。 至少已经过了元婴中期,甚至已经快达到末期。这速度简直御剑都追不上啊! 多数人嘴上说着祝贺,心里羡慕嫉妒得要死,尤其沈沐晚之前在仙门中的人缘臭得不行,很多人都是后来听到消息跑来看她被雷霹时的丑态的。 没想到笑话没看成,反倒见证了个奇迹,一口气被堵得上不去下不来的。 虚伪的寒暄过后众人约定好,十日之后五年一度的仙典大会再聚,便纷纷准备御剑各回各家。 “喂,你师尊现在身体虚弱无法御剑,要不要我御剑带你一段!毕竟你刚才在灵器冢可是什么都没拿到,总不能让你爬着回去吧!”崔凌山一脸讥笑地对晏瀚泽说道。 “兄长就是好心,其实我倒觉得他这样的人连蹭别人飞剑的资格都没有!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小乞丐,还真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啊!”崔凌峰也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 “你们别欺负晏师弟,他就是入门晚些,再练一年,明年就会有自己的本命灵器的。”岳灵灵在一边貌似给晏瀚泽解围地说。 “晏公子,真不好意思,我出了结界没第一时间找人救你,害你失去得到本命灵器的机会。你、你怪我吧!”萧寒星眼中含泪地给晏瀚泽道歉。 “没事,我挺好的!”晏瀚泽本就极富磁性的声音因为刚刚的紧张变得有些沙哑,更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岳灵灵见晏瀚泽和刚认识不到一天的萧寒星说话,都不搭理自己,气得腮帮子鼓鼓地,转头瞪着萧寒星,“就是你害的,你还有脸过来,以后见到我们玄极宗的人就躲远点儿,不然别说我们不客气。” 眼看着两个女孩子为了晏瀚泽闹成了乌眼鸡,离得不远的沈沐晚一边应付着其他仙门的恭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着他们,看热闹。 乖徒弟啊,都说享齐人之福有多好多好,这种天天互掐的日子也不好受啊,你就当预习一下,提前找找一夫多妻的感觉吧! 晏瀚泽显然没有那份耐心听两个女人吵那毫无意义的架。 “行了,其实我找到我的本命灵器了,只是威力太大,我不想用。” “哟,吹牛咋不看天呢,你师尊刚刚就差点让雷霹死,你不怕那雷一会儿再来找你麻烦?”崔凌山一张臭嘴永远那么让人讨厌。 周围的人有很多看热闹的,众人都觉得眼前一花,崔凌山的前襟就已经被晏瀚泽拎了起来。 别看崔凌山比他大很多,但晏瀚泽身材比普通人都高,比崔凌山整高出半个头还多。 他拎着崔凌山的前襟,崔凌山几乎被提得脚离了地。 “你、你干什么?”崔凌山见到晏瀚泽那冰冷、狠戾、嗜血的眼神有种他下一瞬间就会掐死自己的感觉。 “你说我可以,但不可以说我师尊,否则我绝不饶你!”晏瀚泽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沈沐晚,见她没什么表示,没说让他放人,也没说怎么处置。 他转回头唇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浅得不能再浅的冷笑,盯着崔凌山的眼睛,用力向地上一扔,把他直接扔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还伴随着他的一声惨叫。 biquge.name 大家这才看到,崔凌山的一条胳膊正好撞在了一边的石头上,还带着一声让人牙酸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不禁都向晏瀚泽投去惊骇的目光,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出手可够狠的,一下就要了人一条胳膊。 不过更奇的是同为金丹初期,崔凌山在他面前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沈老七,你管不管你徒弟?他断了我徒弟一条胳膊你没看见啊!”厉厌冲了出来,瞪着沈沐晚的眼睛都是红的。 “哦?你徒弟几个人一起羞辱我徒弟时你在哪?你怎么不管管你徒弟呢?现在他们吃亏了你跳出来了,师尊就是这么当的?”沈沐晚慢慢地走到晏瀚泽身前,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身形比晏瀚泽小了两三号,可硬让她摆出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架势。 “哼!你徒弟自己无用还不许别人说了?”厉厌冷笑一声。 沈沐晚清秀的眉尖一挑,一双猫眼微微眯了眯,“阿泽,你说现在的人怎么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上,专门看不起人。自己教出三个废物就以为别人都教不出好徒弟来。” “师尊说的对!”晏瀚泽适时地给捧了个场。 周围有几个其他仙门看热闹的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你们!”厉厌气得浑身哆嗦,“掌门,你看他们。” 还没等岳青山说什么,一边的萧暮笑了出来,“岳掌门,你们玄极宗真有意思,师兄弟之间感情实在太好了,好到在外人面前都不装一装。” 岳青山被臊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混帐,都是混帐,还不都给我滚回去!” 柳长风抿着嘴笑了笑,他从不在乎这些虚名,一双狭长的凤目弯了弯,走到沈沐晚身边,“你徒弟一会儿让掌门带着,我先带你走吧!” 说着手很自然地搭上了沈沐晚的肩。 沈沐晚还没说什么,一边的晏瀚泽一下把沈沐晚拉回自己身边,“我的师尊我能带!” “阿泽,别……”沈沐晚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红光闪现,亮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等众人眼睛恢复之后惊?地发现,晏瀚泽脚边停着一把造型独特的古剑。只是剑身与旁的不同,是暗红色,隐隐地泛着红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僧就说晏兄弟有大造化,果真如此,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焚天剑?” “什么?是焚天?” “原来真的有焚天剑?” “不是说那是一把魔剑,原本剑身是银白色的,就因为杀了太多的人,饮了太多的血成了红色。” “用这把剑当本命灵器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啊!” “……” 那些人众说纷纭,一时间又都乱了起来。 最打脸的还是厉厌师徒四人,一个个脸上像开了染坊一般。 “不是说不要把它亮出来吗!”沈沐晚扯着晏瀚泽的袖子,语气中略带埋怨。 “早晚都得被人知道,没必要藏着掖着的。弟子带师尊走,不需要别人帮忙!”晏瀚泽冷冷地扫了一眼柳长风,对别人的话充耳不闻,只拉上沈沐晚踏上焚天,一道红光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我去!真不愧是焚天,没人能追得上它!”众人语气中有些酸。 “等等小僧啊!”一道金光尾随而去。 无花脚踏涅盘金莲速度不比沈沐晚他们慢。 “对啊,还有这个宝贝,天啊,今年这是怎么了?竟然一起被起出来两个极品灵器,百年不遇啊!” 岳青山看着远方已经连影都没有的几人,一抹担忧浮上眉梢。 “师兄,师妹已经快成元婴后期,她徒弟也得了这么好的极品灵器,您怎么看起来还不高兴啊!”一边的柳长风不解地问。 “仙门的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希望仙典大赛能平安无事。”岳青山皱着眉说道。 “师兄你想多了,我倒觉得是我们玄极宗扬眉吐气的机会来了,看今年这次仙典大赛两仪殿还牛不牛!” “希望是我想多了!一切平安无事最好!”岳青山嘴里这么说,可神情上却一丝都没放轻。 第33章 好像被徒弟算计了 出乎沈沐晚的预料,回到傲雪峰九天了,不仅岳青山没叫她去训话,就连一起跟回来的无花和尚也老老实实的,好像真的只是来玄极峰参观外加游玩一下。 每天除了在房间里打坐就是有事没事地和她们搭句话,甚至还做过几顿斋饭给他们吃,厨艺竟然还很不错。 沈沐晚也由最初的草木皆兵变成了后来的一副爱谁谁,本姑娘高兴的状态。 之前体内吸收的雷电之力已经融汇贯通,隐隐地有坐稳元婴后期之势。 其间她找机会问过晏瀚泽,为什么那天同意无花住到他们傲雪峰上来,晏瀚泽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放在眼皮底下更放心。” 都是聪明人,自然心意相通。 看来晏瀚泽对这个无花心中也是有着防备,与其让他在暗处算计自己,不如将他放在眼前,反倒更容易看出他的真实意图。 可九天过去了,眼看着明天就要启程去仙典大会了,无花却没有丝毫动作。沈沐晚先坐不住了,任谁坐在一颗随时都会炸的炸弹旁边都不会好受。 反倒是晏瀚泽,每天都像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一点不自在都没有。沈沐晚都开始佩服她这个徒弟的这份定力,毕竟是男主,现在就开始展现出他异于常人的地方。 傲雪峰顶有一处美景,也是峰顶上唯一有花的地方,一座梅园。 因为有一处灵泉的滋养,所以这里四季都开着梅花,沈沐晚把无花约到了这里——赏梅。 “阿弥陀佛,沈前辈,叫小僧来此不止是为了赏梅这么简单吧!”无花一双异色的眼眸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沈沐晚。 夕阳夕下,他背对着阳光,微低着头目光晦暗不明,绝美的姿色配上妖异的双瞳,很容易让人沉溺在他的眸子里无法自拔。 沈沐晚比他还矮了将近一头,站在这个称自己前辈的小和尚面前还得仰着头说话,心里难免有些憋屈。 但逼格还是要装的,背着手,绷着小脸,俨然一副宗师范。 “其实也没什么,这几天小师父住得可舒服?”沈沐晚当然不能上来就直接问你究竟为什么老跟着我。 “多谢沈前辈和晏兄弟的关照,比小僧在大悲洞还要舒服,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看似带着笑意,可沈沐晚却能看出那笑从未达过他的眼底。 她抿了抿唇,目光闪动了一下,“咱们当着真人不说假话,现在就你我二人,我就直接问了。” “请问!”似乎沈沐晚的一切话都在无花的预料之中,声音语气从未有过波动。 沈沐晚总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全无着力的感觉。 “在灵器冢大会上修为比本座高的人有很多,地位比本座高的更是比比皆是,为何小师父独独对本座如此用心?”沈沐晚说话时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双异色的眸子,似乎要将它看穿,看到无花心灵最深处一般。 面对突然变得犀利的沈沐晚,无花目光依旧温和,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的改变,“沈前辈当真是太妄自菲薄了,虽然比你修为高的人很多,但你与晏兄弟却是小僧见过的绝无仅有,难道不值得小僧关注吗?” “绝无仅有?”沈沐晚咂摸着无花话里的意思。 “有谁升元婴能接下六道天雷,瞬间便升两级多;又有谁能将焚天剑收做本命灵器?难道这还不特别吗?”无花似在给她解释,又似在自言自语。 “好像并不是吧!”沈沐晚把话接了回来,“你对我们师徒或者说对本座的关注比这些都要早很多,难道还没进灵器冢之前你便已经料到我们师徒会有这些际遇?” 无花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意外,但也只是一闪即逝。 沈沐晚在心里给自己大大地点了个赞,想这无花一定是想用话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偏,让自己认为他是在他们有了不凡的际遇之后才被他注意到的,从而忽略了自己问题的初衷。 可被自己一顿抢白,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沈沐晚你干得漂亮。都是千年的老妖精了,谁还没点儿道行。 无花没再接沈沐晚的话,只是抬眼看了看梅园的黄昏,橙黄色的阳光照映在雪白的寒梅之上,像给寒梅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让原本素雅的寒梅凭添了几分温暖的烟火气。 “沈前辈,天色不早了,小僧还有晚课要做,就不陪前辈聊天了。”说着拂了下衣袖就那么走了。 只是走到下山的路口处,停住了脚步,“沈前辈真的是沈前辈吗?”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之中。 沈沐晚心又咯噔了一下,他到底什么意思?他究竟知道了什么?她之前和系统反复确认过,系统说他不是书中的bug,如果他并不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沈沐晚,那他为什么一次一次地这么说。 迷团似乎又多了一个,现在沈沐晚感觉自己的头都疼了,抬手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可只打了一下,第二下就被人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腕。 “师尊,别打,我帮你!” 说完,修长而又温暖的指尖按在了她两边的太阳穴上,慢慢地按摩着,力道刚刚好,指尖应该还掺了些灵力,很快就缓解了她突突跳的额角上传来的钝痛。 “嗯……”沈沐晚舒服地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 音尾带着几分慵懒还和着几分诱惑,只是她自己根本没意识到。 太阳穴上的指尖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顿了一下,身后原本平稳的呼吸声也急促了几拍。 “嗯?怎么了?”原本已经闭上的猫眼,倏地睁开,“阿泽,怎么了?” 晏瀚泽似才回过神来,清咳了一声,接着给沈沐晚揉太阳穴。 “师尊刚刚与那小和尚说什么了?我看他下山时神情并不轻松。”晏瀚泽绝对是打岔的高手,不知不觉间就把沈沐晚的注意力拉走了。 “也没什么,我就是直接问他到底为什么对我们师徒这么关注。”后面还有半句她没说,就是差点让她误以为这和尚要拐走自己的徒弟。 “他一定没说。”晏瀚泽这是肯定句。 “你偷听我们说话了?”沈沐晚眉梢一挑有些不悦。 “师尊太高看弟子了,以您现在的修为我要是偷听您会发现不了?”晏瀚泽向前凑了凑,几乎贴在沈沐晚的耳朵边上在说话。 一阵梅香吹过,还带着晏瀚泽独有的气息,沈沐晚被这突然的靠近弄得有些心猿意马,耳尖泛红。 “那你怎么知道的?”为了掩饰尴尬,她向前走了半步,但依然由着晏瀚泽给她揉着太阳穴。 沈沐晚的小心思又怎么逃得过晏瀚泽的眼睛,看着泛红的耳尖,他的心里好像被小猫挠了一下,看来自己的小师尊对自己也不是全无反应。 看着她头顶的目光温柔得能溺死人,他的小师尊啊,他得慢慢靠近,不然会吓跑她的。微低下头,轻轻地嗅了嗅她的发香,只这分恬静与美好就值得他用尽全力去守护。 “阿泽,你想什么呢?问你话呢!”沈沐晚见身后的人迟迟没回答有些不满地催促。 “猜的!”晏瀚泽随口应道。 “猜?” “他那样深藏不露的人,既然处心积虑地做一件事,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让你知道他的想法。” “你什么意思?就是你知道我这次问了也是白问?那你还让我问?”沈沐晚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自从这次从灵器冢回来之后,她和晏瀚泽之间的相处模式好像被晏瀚泽潜移默化地给改变了,之前小白花什么都听自己的。 可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好像事事都在被他摆布着。 就像这次询问无花,沈沐晚本意也是想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晏瀚泽在背后也推波助澜了一把,只是他做得很高明,连她也是现在才感觉出不太对劲。 晏瀚泽无声地勾了勾唇,这样有些呆萌的师尊太可爱了,怎么办,现在就想吃了她,把她含在嘴里,不让任何人觊觎。 “不是师尊自己要问的吗?我只是没拦着而已,毕竟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说。” 沈沐晚拂掉了晏瀚泽给她按摩额角的手,侧头疑惑地看了看他,撅起小嘴,“是吗?你以后有什么事不许瞒着为师。” 1200ksw.net 自己明明是只千年的狐狸,却怎么总感觉被小白花徒弟算计着,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 “好,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晏瀚泽笑中带着宠溺,“其实师尊这次问话也并非完全无用。” “我没看出有什么用。” “至少我们知道无花他并非真的如他自己所说,只是来傲雪峰小住,他果然有着不可告人的意图。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晏瀚泽语气很笃定。 沈沐晚叹了口气,书中并未交待无花这条线,这也是她穿书后引出的潜在剧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并不清楚。不过被那样一个人处心积虑的针对着的感觉绝对不好,她心中莫名的烦燥起来。 而晏瀚泽的改变她也已经发觉,沈沐晚斜着眼看了看自己这个徒弟,感觉有些陌生,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向山下走去。 晏瀚泽目光随着沈沐晚的消失变得冰冷,他也嗅到了仙典大会的一些异常气息,心里隐隐地升起不安。 他并不为自己担心,他更担心的是沈沐晚,总觉得很多线都在指向她。 师尊就是他身上最大的逆鳞,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害他的师尊。 第34章 唇枪舌剑 仙典大会,五年一届,要求每个仙门都派出门派内部选出来的精英弟子参加比赛。 与其说是鄣显仙门之间的团结友好,不如说是显示各自的实力,赢得头筹的仙门在这五年间会得到更多的灵气资源,所以各大门派都削尖了脑袋想办法赢。 玄级宗虽然是仙门公认的中流砥柱,但却因近些年后续力量相对匮乏,已经让两仪殿得了两届的第一,所以这次他们破天荒地让只有金丹初级的晏瀚泽出场,明显就是想利用他极品灵器焚天的优势得一步先手。 玄极宗后辈中人才凋零,晏瀚泽这辈人中只有柳长风的长徒迟重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其它人最多就是个金丹中期,与晏瀚泽交手都没有胜出。 最后定的出场之人就是迟重、晏瀚泽还有一个金丹中期的弟子崔凌云也是柳长风的弟子。与灵兽峰的三崔是本家,都是仙门世家崔家的子弟。 只是不同的是三崔是旁支的孩子,而崔凌云则是崔家真正的长子谪孙,深得崔老太爷的喜爱,所以才由柳长风亲自教导。 不过他本人也比三崔更有天份,年纪虽然差不多,修为却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在门内比试中与晏瀚泽比了个平手,算是他这一辈中的佼佼者。 每届的仙典大会都是在午夜时分开始,地点就在平时被封印着的魔域森林,那里有很多初阶魔兽,当然偶而也会遇到一两个中阶的魔兽,但因为他们都是三人一组,即使遇到中阶魔兽保命的实力还是有的。 每届的仙典大会都是由猎杀魔兽的数量来判定输赢的,每猎杀一个魔兽取了它们的一颗魔丹便积一分,最后哪个仙门的魔丹多就判定谁赢。 因为每次大赛都是午夜开始,所以也形成了一个约定俗成,众仙门会在魔域森林外的谪仙居客栈先落脚做短暂的休息。 不到中午时分,沈沐晚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谪仙居。 本以为他们来的就算早的,没想到竟然是所有仙门中最后一个到的。 刚一进门就听见二楼雅座上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问候,“岳掌门,总是这么姗姗来迟啊!” 声音中显然掺了灵力,震得一楼的饭桌都跟着一起震动。 一楼灵力低一些的仙门弟子,更是直接被震得晕了过去。 就连沈沐晚都不由得皱了下眉,耳膜嗡嗡响了半天。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谁。 两仪殿掌门方天玦。 一般修仙之人多是性情淡泊,至少也是清心寡欲的,长相、打扮也多是清雅俊逸。 可这位完全不同,身高一丈开外,一身的肌肉横陈,脸上也是一脸的横肉,眼大如铃。要不是穿了一身的仙门长袍,都会以为他是个专门杀猪宰牛的屠户。 岳青山显然极不待见这人,眼睛微微地眯了眯,但毕竟他是一派掌门,总不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只得向着他的方向拱了拱手。 “我当是谁,原来是方掌门,好久不见!”岳青山性格豁达,多与人为善,这也是他当掌门玄极宗上下都服气的原因。不过见了方天玦神情却难得的冷淡,显然一副不想与他多话的样子。 方天玦却似完全没看出岳青山的疏离,大手一挥,“岳长门,快上来,我给你们玄极宗留了上好的雅间,就是想和岳掌门叙叙旧!” “方掌门,多谢好意,不过我们更喜欢楼下的热闹。”沈沐晚见岳青山面露为难的表情,知道他又要抹不开面子了。 看在平时他对自己委实不错的份上,便出言替岳青山解了围,反正仙门都知道她是个谁的面子都敢不给的混不吝的性格,做事全凭个人喜恶。 方天玦被怼得愣了一下,岳青山却向她投来了一个老怀安慰的表情,有种师妹终于懂事了,能明白师兄的辛苦的感慨。 沈沐晚甚至怀疑要不是这里有这么多的外人,岳青山甚至会抱住自己老泪纵横一番。 “我当是谁,原来是沈峰主,十天前的灵器冢大会,我们两仪殿因为没有初结金丹的弟子错过了很多精彩,事后知道本掌门真是痛心疾首啊。”方天玦脸上当真表现出了痛苦。 “如果有本派弟子在,那两件极品灵器又怎会落入旁人之手。”这人一点不隐藏自己的野心。 迟重虽然是玄极宗他们这一辈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但性格却也是最火爆的,听方天玦这么说,直接就要冲过去,被柳长风一把拉住。 “总是这么冲动!万一受了伤,谁替你出战?”柳长风一双凤目微微一挑,“方掌门说笑了,这灵器认主可不是光靠武力就能解决的,灵器也是有守灵兽的,如果人品不好,它们也是不会认的。” 沈沐晚不由得对柳长风有些刮目相看,这软刀子扎得挺到位啊! 其它仙门的人不少人受过两仪阁的欺负,不由得都觉得挺解气,很多人呲笑出声。 “灵器冢不全凭武力,但仙典大赛上可就掺不得假,修为低的最好别进去,毕竟你们仙门中的人才可不是那么多,折到里面真让人心疼。”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从二楼雅间飘了下来。 两仪阁的二当家,薛青连。 沈沐晚抬头看向那人,见他正翘着兰花指在那一小口一小口地品酒,穿着一件大红袍子,再仔细看好像还涂了脂粉。 沈沐晚不由得在心里吐槽,难不成这人练的是葵花宝典? 要说仙门中人最怕两仪殿的准,大家一定异口同声地会说是薛青连。 因为方天玦杀人至少还有个理由,而薛青连只要见过他出手的,便绝不留活口。所以他的修为究竟多高,他的拿手绝技是什么,仙门之中无人知晓。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私下里很多人因为恨他都叫他小青莲,上面加了个草字头取笑他不男不女。 见到这个人,柳长风和岳青山脸色都不太好,毕竟没人愿意与这样一个人为敌。 不过沈沐晚一个手拿剧本之人,自然不那么怕他,她知道书中最终这个人是被男主杀了,而且好像还死得挺惨。自己背靠男主这棵大树怕什么。 毕竟自己是玄极宗的一个峰主,总要为宗门做点儿什么。 于是在众人眼中一个长相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女,带着一派宗师的气场,慢慢地走到队伍的最前面,扬起小脸,毫不畏惧地冲着薛青连说道。 “大赛还没开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别忘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没有哪个仙门能一直拿第一。何况一旦犯了众怒,难道要一家单挑整个仙门不成?”沈沐晚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中还带着些许挑衅。 她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冲刚刚两仪殿的话来看,显然已经盯上了自己徒弟还有无花小和尚,自己这边就算是装怂对方也不会放过自己。 倒不如把仇恨拉到整个仙门,他们如果真的动手其它仙门也不会坐视不理。 xiaoshutingapp.com 而就算两仪殿再狂,也还不能与整个仙门抗衡,自己现在缺的就是时间,让男主成长的时间,只要男主长成了大BOSS,还怕他一个区区两仪殿? 显然沈沐晚赌对了,薛青连翘着兰花指的手一用力,酒杯连个声都没出就粉成了渣,白色的粉沫簌簌地落下。 “我当是谁,原来是沈峰主,你说我们两仪殿会引众怒,你是小瞧了自己吧,沈峰主的所做所为恐怕连我们两仪殿也要叹为观止! 因为实在是让人发指,人神共愤!”雌雄莫辨的嗓音听在沈沐晚的耳中怎么说不出的刺耳。 沈沐晚莫名地有些心惊,好像书中的什么重要东西被她忽略了,而那些是可以要她命的…… 第35章 无法解释的罪恶 书中这段是一个高潮,男主晏瀚泽搜集到了沈沐晚之前暗中做的很多坏事,在这里当着全仙门的人一一揭发。他要的不止是杀了她,更是要身败名裂。 只是现在晏瀚泽已经成了她的小白花徒弟,沈沐晚便以为这里不会再有针对自己的人,没想到是她太天真了。 显然事情已经开始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你休要污蔑我师尊!”晏瀚泽紧走几步挡在沈沐晚身前。 “污蔑?小子,我们可是有人证的!”薛青连尾音上扬,带着几分得意,“是不是啊,无花小师父!” 这时一直站在玄极宗最后的无花,慢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整个谪仙居,所有仙门中近百人,鸦雀无声,都看向一身白衣的小和尚。 仿佛他的话会把整个仙门都掀翻一般。 沈沐晚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手心渗出冷汗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声如宏钟般的佛号响过,从一楼大厅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老和尚。 大悲洞住持方丈——空智。 无花的师父。 “师父!” 无花向来给人一种超脱尘俗的感觉,可此时见到老和尚才像个十七八岁少年的样子。 跑到老和尚身边,虽然没流出泪来,可上下耸动的肩膀显示出他此时极不平静的内心。 “没事,有师父在,今日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空智一向慈悲的目光在看到沈沐晚的时候突然变得冰冷。 “沈施主,可识得此物?”空智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并没有递给沈沐晚而是将它送到了岳青山的手中。 “岳掌门认得它吗?” 岳青山拿到手里都没用仔细分辨就认出这是沈沐晚的东西,而且曾经是她不离身的一个物件。 是他们的师尊送给她的玲珑玉牌。 玉牌一角的裂痕更是明晃晃的证明,这就是沈沐晚突遭变故那夜被震裂的。 再之后沈沐晚就说玉牌丢了,他们也没做过多的追究,毕竟只是个物件。 可现在被空智拿了出来,还是以这种语气拿出来,显然表明这块玉牌丢失的地方一定有事情发生,而且绝不是好事! 岳青山拿着这块玉牌就好像拿着块烫手的山芋,下面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否认,一时间有些发愣。 “这就是我师妹的,怎么了?你们这一个个兴师问罪的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柳长风向来快人快语,最是忍不住话。 “是沈施主的就好,那老衲请问沈施主,还记得这玉牌是何时丢的,丢在何处,又为何会丢?”空智这简直就是灵魂三连问。 沈沐晚在看到那块玉牌的一瞬间,脑子里属于原主的一块记忆一下浮现了出来,也就是因为这块记忆,让她如置冰窟。 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也看到了她此时惨白的脸色。 “沈施主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空智声音威严。 沈沐晚闭上了眼,不发一言。 “那老衲就给大家讲讲,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在一个小村庄里发生的事。”空智顿了顿,看了一眼无花,枯瘦的大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肩上,捏了捏。 “十年前的一个深夜,老衲正巧路过一个村子,见村民们正在给一间草房灭火,可火势实在太大,根本没得救,一家五口父母、祖父母都被活活烧死,最终只剩下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 那家人之所以会遭遇这灭顶之灾,就是因为这个男孩儿有异色双瞳,身上有大机缘。而那个屠他全家的人,就是要夺这个男孩儿的机缘让自己可以重新获得升元婴的机会! 这块玉牌就是那个人遗落在那间烧成灰的房间里的。老衲赶到时只来得及带那孩子离开,收他为徒。” 话说到这儿,众人的目光都在沈沐晚与无心之间来回打转。 关于沈沐晚的事,虽然当作传言在仙门中传播,但大家都知道以沈沐晚的资质,不至于这么多年还只是个金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导致的。 而她四处找机缘的事众人也大都有耳闻。 可却没听说过她因为找机缘乱杀无辜,伤害普通老百姓的性命是仙门中最不耻的,何况仅仅就是为了一个机缘杀了一家人。 刚刚薛青连说的令人发指倒一点不夸张。 “你、你有什么证据?就凭这块玉牌吗?难道就不能是有人故意偷走了玉牌陷害师妹吗?”柳长风抢过玉牌在手里扬了扬,显得怒不可遏。 “当然不止这个,我还有人证!” 空智大师话音未落,无花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异色双瞳,他就是那个没死的孩子。 “我就是人证,那人杀我全家,烧我房子的时候,我就在院子里渍菜的水缸里,是母亲为了不让她把我抢去,把我藏在里面的。 要不是因为她嫌缸里脏没仔细搜,我也不会活到现在,所以她的样子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无花抬看向沈沐晚的目光再没了之前的那种戏谑,而是充满了仇恨。 “你,你也只是一面之词!”柳长风说话也没了底气,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沈沐晚的反应,希望看到她自己否定这些指控。 岳青山干脆闭上了眼。 “你们不信,可以用漱光镜!” “徒儿,不可,漱光镜虽然能将人的记忆逞现出来给别人看,但对大脑损伤极大,不可!”空智大师急忙喝止。 “只要能给家人报仇,就是死了我也愿意!”无花眼眶发红,只是倔强地没让眼泪落下来。 众人本就已经基本相信了德高望重的空智大师的话,再加上无花这种拼死也要报仇的劲头,更是几乎笃定了沈沐晚做过那件事。 很多原本就与她不对付的人,包括这次灵器冢大会嫉妒她的人,已经出言声讨了。 “这事一定是沈沐晚做的,平时总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没想到心里这么狠毒。” “是啊,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们仙门中人。” “就应该把她这样的人挫骨扬灰,让她万劫不复。” “玄极宗向来以仙门正统自居,看他们这次会不会包庇这样的人!” “他们要是包庇沈沐晚,我们就声讨玄极宗……” “……” 一时间什么难听的话都传了出来,大殿内乱成了一锅粥。 “够了!都别吵了”沈沐晚一声断喝,声音中加了灵力的威压,离得近的茶杯被震得粉碎,众人立时都没了动静。 “那件事,是我做的,我不否认,要杀要剐,小和尚你自便!我绝不还手!”沈沐晚平静地注视着无花,态度诚肯且坦荡。 这样的沈沐晚怎么看也不会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 “师尊!”一边一直没做声的晏瀚泽一把拉住沈沐晚,看向无花,“师尊有错,我身为徒弟的应该替你受罚!无花小师父,有什么仇冲我来!千刀万剐我受着!” 沈沐晚牙关咬得紧紧地,她一直在忍,告诉自己再怂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哭出来,可那么多的指责和辱骂她都挺过去了,偏偏自己徒弟的一句维护,让她破了防。 眼圈一红,眼泪终究没忍住,落了下来。 她抬起袖子倔强地一抹,将它们擦去,但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泪珠,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阿泽,这是为师之前犯的错,与你无关,记住为师的话。”沈沐晚没说她的哪句话,只用食指轻轻地在晏瀚泽的眉心点了一下。 这是只有他们师徒之间的秘密,她虽然没说出口,但她知道晏瀚泽明白。 此时生死,她已经不在乎了,她最在乎的是她的徒弟入魔的事不能让仙门中人知道,他还没有自保的能力,而她一旦受罚也没有了保护他的能力。 虽然只是指尖与眉心之间的一次轻触,却胜过千言万语在两人心间流淌。 晏瀚泽还想再说什么,被沈沐晚一个眼神制止了。 转回身,看向无花与空智大师,“来吧!”无喜无悲,眼神澄澈,仿佛谪仙一般。 “大师,可否听我一言。”一直没作声的岳青山突然说了话。 “还有不到三个时辰就是仙典大赛,沈师妹的事说大天也就是一家之事,我以性命保证她不会跑,一切等大赛结束之后再处理如何?” “我也愿意作保!”一直没说话的萧暮也出声相保,这倒是挺出人意料的。 虽然这次灵器冢大会上他与沈沐晚因为女儿与徒弟之间的事有了些许交情,但萧暮这个人向来无利不起早,这次这么一反常态不由得让人刮目相看。 岳青山和萧暮都是一派掌门,愿以性命相保如果再要立即处死沈沐晚也有些说不过去。 就在空智大师踟蹰的时候,薛青连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大师,既然岳掌门愿意用性命相保我们也不好拒绝,不过如果沈峰主真的跑了,我们还真的能杀了岳掌门不成。不如这样,我们取个折中的法子……” “什么法子?” 众人倒是好奇起来。 “锁魂勾!”薛青连拿出一对银光闪闪的小勾子,“只要被它锁住琵琶骨,就是大罗神仙也变成一个凡人废物。” 他翻身从二楼直接跃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不知沈峰主是真心任由处置还是只是嘴上说说?” “师尊?!”晏瀚泽要拦住她,却被沈沐晚施了个定身咒给定住,除了眼睛没有能动的地方。 lingdiankanshu.com “好!”沈沐晚态度依旧从容。 “沈峰主这个局面还能这么镇定,在下佩服。”薛青连嘴里说着佩服,可手下却一点儿没留情。 两道银光闪过,两个小银钩立时变成两个手掌大的勾子,牢牢地锁住了沈沐晚的琵琶骨。 冷汗瞬间打湿了沈沐晚的鬓角,顺着小巧精致的下巴一滴滴地向下淌。 后背前胸各有两个血洞里穿出银勾的一部分,血很快染红了银勾周围雪白的衣袍。 沈沐晚疼得直想就那么昏死过去,可在巨痛之中她却无比的清醒,痛苦如电流丝毫没有浪费全传给了她的大脑。 灵力瞬间被锁住,无法施展,晏瀚泽也因此获得了自由,赶紧扑到沈沐晚的身边扶住她,心疼得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沈沐晚却冲着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为师没事,别担心!” 说完将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薄唇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又说了一句话。 “此事有人背后操纵,小心!” 第36章 仙典大会 “阿泽!你认真比赛,你师尊的事我们会想办法!”岳青山看着脸色阴沉得可怕的晏瀚泽拍了拍他的肩劝道。 晏瀚泽脸色依旧难看,眼神冰冷。他忘不了沈沐晚被锁住琵琶骨,关在阴冷的地下室中的样子。 要不是沈沐晚最后的那句话,他根本不想参加这个仙典大赛,他只想把他的小师尊救出去。 可他知道师尊说的是对的,今天所有的一切是有人早有预谋针对沈沐晚做的。 害他师尊的人,不能放过。 魔域森林比魔炼峡谷还要阴森恐怖得多,这里封印着上古魔兽。 平时都是由结界将里面的魔物圈在里面,只有每届猎魔比赛的时候才将参赛者放入其中,但也有要求,他们只能在森林的外沿进行狩猎。 魔域森林里面还封印着很多高等魔兽,那是他们这些金丹期的修行者无法应付的。 不过魔域森林最里面单有一重由上界仙人加固的封印,只要封印在那些高阶魔兽是出不来的。 子时一到,结界入口打开,各仙门的参赛者纷纷入场,那场景也算壮观。 他们代表着仙门的未来,是他们这一代弟子中最强者,也是各仙门的希望。 晏瀚泽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看着光怪陆离的魔域森林,万木树参天,月光几乎都映照不到森林之中。森林里的光线反倒都来自地上生长的一种奇怪的蘑菇发出的淡淡的荧光。 虽然每个蘑菇的光非常微弱,但它数量庞大,把整个森林照得别有一番滋味。 “你们两个跟紧我,这里很容易迷路,如果迷路了记得发射光符,千万别一个人在林子里乱跑,别以为低阶魔兽就不危险。”迟重不愧是大师兄,最是沉稳而且知道照顾同行的师兄弟。 “大师兄放心,我会跟紧的。”崔凌云点头称是,很是恭敬。 晏瀚泽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一个字。 迟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大师兄、晏师弟,等等我!”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娇呼。 迟重和崔凌云一听这声音顿觉头皮一麻,连忙回头,果然被他们猜对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岳灵灵竟然跟了进来。只有晏瀚泽,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停。 “小师妹?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危险异常,快出去!”迟重平时很宠这个小师妹,可他是个能分清轻重缓急的人,脸一沉就赶她出去。 “我不!我好不容易从爹爹那里偷出紫霞披风,它可以挡住修为,我这才混进来,我才不出去呢。”岳灵灵一副大小姐逛花园的架势。 迟重见她不听劝语气更重了,“别胡闹,这是闹着玩的时候吗?你知道这里多危险,就是金丹修为的人都容易丧命,你连金丹初期都不是,进来做什么!” “是啊,师妹,太危险了,掌门和师尊知道了一定得急死,你赶紧趁着结界没关快出去!”崔凌云也在一边劝。 岳灵灵本来以为她的出现会让三人高兴,没想到一个两个都赶她走,大小姐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紧跑几步一把扯住晏瀚泽的袖子,“阿泽,你说句公道话,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你那么厉害,可以保护我的,对不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巴望着他。 要是一般男人一定顶不住这种软萌的妹子,可偏偏晏瀚泽就是那个不一般的,一甩手把袖子从岳灵灵手里扯出来,“没人会保护你,不怕死你就别出去。” “你!……”岳灵灵紧咬嘴唇,眼泪一对一双地滴落下来,就连旁边其它宗门的男弟子们都看得唏嘘不己。 “行了,不用出去了,结界已经关上了!”后面走过来三个人,两女一男,其中那个男人笑着说了一句。 这三人一袭紫蓝色的衣袍,正是霓裳阁的萧寒星和她的堂兄萧寒清,以及师姐叶秋水。 霓裳阁素来以俊男美女出名,萧寒清和叶秋水也是仙门中数一数二的俊男美女,当然霓裳阁的阁主萧暮是个例外。 刚刚说话的就是萧寒清,一身儒雅气息,手中摇着一把白纸折扇,真有种风流公子的派头。 晏瀚泽的目光落在了那把折扇上,眼前浮现出一只纤细如玉般的小手,拿着一把玉骨小扇轻摇的样子。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专注,不可胡思乱想,师尊还等着他去救。 迟重看了一眼结界的方向,气得跺了一下脚,“小师妹千万跟紧我们,如果遇到危险,先找安全地方躲起来,别逞能,知道吗?” 岳灵灵一听立时破泣为笑,“我就知道大师兄最疼我。”一时笑成了一朵花。 萧寒星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晏瀚泽的身侧,施了一礼,“晏公子,又见面了!”眼波微动,脸色微红。 晏瀚泽转身面对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萧姑娘客气了,我还没谢谢令尊之前出言保我师尊之恩呢!” 岳灵灵在一边气得鼓鼓的,见到那个萧寒星就说话那么客气,见到我就爱搭不理,气死我了! 萧寒星刚要再说什么,见晏瀚泽的目光一下落到了自己身后的方向,而且眼神由之前的冷淡一下变得灸烈了起来。 被他盯的人却施施然一脸淡定地走了过来,“阿弥陀佛!晏施主这么看小僧,小僧会不好意思的。” 晏瀚泽冷笑一声,“不好意思?你怎么好意思把我师尊害得那么惨?” “晏施主,您这就是是非不分了,小僧从未说过一句谎话,令师所受之苦皆是她之前种下的因所致,并非小僧恶意栽赃,小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异色的瞳仁不闪不躲地与晏瀚泽鹰隼一般的眸子对视着,分毫不让。 “你……”晏瀚泽被无花这么一激,立时感觉血往上涌,有一种要与无花一较高下的冲动。 xiaoshuting.la 可就在这时,无花身后的小和尚一下挤在了两人之间,“这位施主请冷静,令师的遭遇并非我师兄之过,而且现在这里危机四伏,实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 方丈说了,一切都等这场大赛结束再议,所以还请施主先比完这次仙典大赛再讨论当年的孰是孰非吧!” 晏瀚泽垂眸看了看身前的这个小和尚,见他比自己矮了将近一个头,年纪也轻,长得极其普通,脸上还有几颗雀斑,被身后的无花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凤凰一个草鸡。 但那双大眼睛却是灵气逼人,而且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你是?” 小和尚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吉首,“小僧无心!” “无心?之前怎么没见过你?”晏瀚泽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和尚。 “小僧是随师父一起来的,之前一直坐在角落里,所以施主没看见我。”无心垂着头回道。 “你……” “行了,再聊下去天都亮了!”无花拉起无心大步向魔域森林深处走去。 众人以自己仙门为单位,几人一组,纷纷向森林里走去。 魔域森林就像魔兽巨大的口,而他们正走进这黑漆漆的口中,仿佛要成了这巨兽的晚餐。 第37章 吃醋,吃醋 “大师兄,这里真的不好玩,怎么越走越冷?”岳灵灵扯着迟重的袖子,像跟在父母身边的外出的孩子,几乎是寸不不离。 迟重他们最开始担心她乱跑,实在是多虑了,她根本不敢,借她两个胆子也不敢。 “胆子这么小还跟来,就是累赘!”不远处的萧寒清出声奚落道。 一边的叶秋水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地叮嘱道:“别那么说人家小姑娘!” 萧寒清压低了声音,“小妹喜欢那个姓晏的小子你不知道吗?这个岳大小姐也喜欢那个小子你看不出来吗?小妹向来不屑争抢,我做兄长的能不管吗?” 顿了顿用更低的声音说,“你这未来的嫂子不向着你小姑子?” 叶秋水粉面浮上一层淡红,“这么多人,你乱说什么!”说完小碎步紧跑两步追上前面的萧寒星。 “寒星,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晏公子?”叶秋水低低地问道。 萧寒星脸更红了,有些无措,本着姑娘家的矜持应该摇头,可却又忍不住想点头,所以最后就是没反应。 可叶秋水多灵透的心思,一看没反应就是最明白的反应,低笑一声,“我看那个晏公子长得放眼仙门百家无人能出其右,你向来眼高于顶,能入你眼的人必是不简单。而且看着他对那个岳大小姐冷淡得很,对你却十分客气,你应该很有机会。” 萧寒星美眸扫了她一眼,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晏瀚泽,眉头皱了皱,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我感觉他对我只是礼貌的客气,刚刚和我说话也仅仅是因为替他的师尊道谢而已。”萧寒星眼中浮现出在灵器冢结界中的情景。 虽然晏瀚泽嘴里一口一个师尊的叫着,但以她女孩子的灵敏,总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那份感情好像超越了师尊与徒弟…… 不过萧寒星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尤其是自己还没确定的事更不会乱说。 看了看叶秋水,摇了摇头,“师姐,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还是好好操心自己和我兄长之间的事吧,我听爹爹私下和叶叔叔谈过了,等这次大赛完事,就给你和兄长操办婚事,要不我提前改口,你适应一下?” “你们兄妹怎么都这样!”叶秋水娇嗔了一句,脸上却是带着羞涩的欢喜。 正在这时,忽然一声尖厉的呼啸声刺得众人不得不捂住耳朵。 “这是什么声音?太刺耳了!”不少修为浅的弟子捂着耳朵都受不了,躺在地上翻滚起来。 “大家小心,应该是人面蝙蝠!”迟重之前参加过仙典大赛,遇到过这种魔兽,一听这啸音便知道是蝙蝠群。 果然,他的声音未落,森林深处就飞出来黑压压一片的蝙蝠,每一个都有一截手臂那么大。 蝙蝠的脸竟然生得有些像人,尤其是一双眼睛甚至能看出人眼的愤怒,蝙蝠群就这么扑天盖地地向着众人冲了过来。 虽然这些都是最低阶的魔兽,但它们的数量太过庞大,众人不敢怠慢各出法宝,尽力斩杀。 一时间无数的人面蝙蝠纷纷从空中被斩落,但他们斩了很多,飞来的却更多。 很快就开始有人受伤,随着一声声的惨叫修为低的修士有好几个已经失去了战力,要不是身边的同门替他们抵挡很可能就被蝙蝠活生生咬死。 岳灵灵连惊带吓连剑都拿不稳,只斩了两只蝙蝠就吓得躲在三人围成的小圈子中间连头都不敢冒出来。 “大师兄,不行啊,太多了,根本杀不完!”崔凌云也不知道是累得一身热汗还是吓得一身的冷汗,总之汗水顺着鬓角向下淌,肩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蝙蝠咬了一口,血浸透了布料,鲜红一片。 迟重虽然好些,没有受伤,但也并不轻松,反倒是晏瀚泽,仗着焚天挥动之处带起一道道火光,靠近的蝙蝠不是被砍死就是被活活烧死。一时间焦尸遍地。 晏瀚泽一边挥舞着宝剑,目光一直在留意着离他们这边很远的无花和无心两人。 大悲洞不如其它仙门至少派来三个人,他们只派来了无花和无心两个小和尚,看起来特别的势单力孤。 不过好在无花战力强,尤其还有涅盘金莲的加持,反倒是这些人中最轻松的。而跟在他身边的无心小和尚根本都没出手,完全都在无花灵力保护之内。 不知道为什么,晏瀚泽看着那么气定神闲的无花他心中就有气。 “不行,这么继续杀下去不行,没把它们杀光我们先累死了。大家跟我来!”萧寒清同迟重一样不是第一次来,也算是元老级的,他这么一说众人便都跟着他向一个方向御剑飞去。 崔凌云受了伤不方便御剑,迟重便一把把他拉到自己的剑上。而另一个累赘岳灵灵,她还不是金丹,还没有自己的本命灵器,无法御剑,在那里欲哭无泪。 晏瀚泽看了她一眼,极不情愿地拉了她一把,带着她一起站在焚天上飞行。 显然萧寒清的选择是对的,飞行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身后的蝙蝠大军便没了踪影。 众人纷纷落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有的在给受伤的同门包扎伤口。 迟重也给崔凌云肩上的伤上了药,包扎了一下。 “吓死我了,我刚刚差点儿没命了!多谢晏师弟!”岳灵灵因为和晏瀚泽同乘一把飞剑,已经高兴地把刚刚的危险全抛掉了,喜上眉梢。 眼角余光看见萧寒星在不远处,眼珠一转有些小得意,“晏师弟,我是不是第一个与你一起乘焚天的女生?” 萧寒星手臂上被蝙蝠抓伤了一处,正在自己包扎伤口,听到她这话,明显动作顿了一下。 “不是!”晏瀚泽淡淡地回答,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得到了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岳灵灵刚刚高兴的心情全没了,“那谁是第一个?”岳灵灵不服气地顺口一问。 她这么一问,周围不少女修都向这边投来了目光,毕竟此时的晏瀚泽可是众多女修心中的良人。 “师尊!”声音依旧平淡。 岳灵灵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谁呢!我是说第一个和你同乘焚天的女生,你师尊不算。” “为什么不算,师尊也是女生!”晏瀚泽固执地纠正着。 岳灵灵被他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那不一样,你师尊又不会和你在一起!”岳灵灵气昏了头脱口而出。 摆明了自己的小心思。 可晏瀚泽绝不让人失望地语出惊人,“师尊会和我在一起。”说完似乎还很认真的想了想,“我们现在就在一起。”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说的在一起和你与你师尊的在一起不一样的,好吗?”岳灵灵感觉自己在与一个完全不懂世事的小屁孩儿在说话。 笔趣阁 晏瀚泽却没有再与她争辩,只是微微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执着的光:你说的在一起与我说的是一样的,是你们不明白而已。 他不需要别人明白,只要他的小师尊好好地呆在他的身边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 师尊,你的伤还疼吗?一定等我! 众人本打算在这里稍作休整,可他们气还没喘匀就听到远处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狼号,紧接着一阵枯叶被无数只脚踩踏的声音响起。 “哗哗哗”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近。 “什么声音?” “三眼魔狼?还、还是儿狼群?”迟重的声音都在打着颤。 “什么?三眼魔狼?那不是中阶魔兽吗?不是说这里几乎没有中阶魔兽吗?就是有也应该数量很少,怎么会是儿狼群?”其它仙门的一个人,声音何止发颤,几乎是带着哭腔。 “阿弥陀佛,不止是狼群,我们还被包围了!”无花的脸上也现出了少有的凝重。 第38章 于佛经中见风尘 “现在得赶紧找个能躲的地方,否则一旦狼群发起进攻,凭我们这些人就是他们的腹中餐。”无花声音平淡,但听在众人耳中却无异于一道炸雷。 “那边,那边有个山洞,不如我们先躲到那个山洞里,再用灵力在洞口做个封印,也许能挡它们一时。”萧寒清指着一边山脚下的一处山洞说道。 “好主意,师尊他们在外面能看到我们现在的情况,他们看见了那些魔狼,知道我们有危险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迟重也附和着。“大家不要怕,进到洞里我们轮流用灵力加固封印,我们人多一定可以坚持到师尊来救我们的。” 众人都同意,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于是都跑进了那个山洞。 并且在洞口做了防御封印。 封印刚做好,外面就已经追过来几十只三眼魔狼。 这种魔狼平时一只都很难对付,现在这么一大群同时进攻,怕是这些仙门弟子都会成为他们的口中之食。 只是这些魔狼并没有马上攻击封印,而是在洞口蹲坐了下来,从洞口望出去黑压压的一大片,像是等待号令的士兵。 “这些狼真奇怪,它们为什么都坐在那等,等什么呢?”岳灵灵属于危机一暂时解除就没了危机感的典型。 “它们在等狼王的号令!”无花的师弟无心从一处角落走了出来。 他的存在感极低,尤其是站在月亮一般明亮皎洁的无花身边,就像月亮旁边最暗淡的星星,不仔细找根本看不见他。 但晏瀚泽见到他心就是没来由得紧了一下,“你之前见过?” 无心原本凝重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下垮了下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我没见过,是师兄刚刚告诉我的!” 无花挑眉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活像吞了个苍蝇,最后苦笑了一下,没否认。 无心则向他挤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 晏瀚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这种互动感觉不舒服。 转过头,不看了。 山洞之内大约有三、四十个仙门中的弟子,除了受伤的还能剩二十多个人,大家自发地两人一组加固结界,其它人则抓紧机会休息。 晏瀚泽在刚刚突围的时候一把焚天剑几乎帮众人挡下了大半的攻击,此时俨然成了众人心中战力的主心骨。 不止岳灵灵,其它女修士几乎都围在他身边,问这问那,像一群家雀叽叽喳喳地。 晏瀚泽被烦得不行,借着给崔凌云看伤挤到了迟重的身后躲开众人。最惨的是迟重,被推到一群女人面前,又是个极老实之人,平素最不擅长得就是与女人相处,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呵,看来招女孩子喜欢也未必是件好事!可苦了大师兄了!”崔凌云虽是世家子弟,却与那三崔不同,为人虽然也高傲,但绝对是个是非分明之人。 不然柳长风和岳青山也不会如此器重他。 之前因为三崔的诋毁他对晏瀚泽有些偏见,但经过刚刚的生死考验,发现晏瀚泽并不像自己三个堂兄弟说的一般。不自觉把晏瀚泽当成了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晏瀚泽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又有些高傲的师兄,想到刚刚互相在背后掩护对方时感受到的那种从未有过的同门之谊,脸上的冰冷缓和了几分。 他回头看了看挡在他们身前,尴尬得已经一头汗的迟重,笑了一下,“是啊,多亏有大师兄。” 百盟书 肩上被人拍了拍,“不用担心你师尊,掌门和我师尊都会力保她的。”崔凌云安慰道。 晏瀚泽点了点头,没说是也没否定。 目光透过众人看向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打坐的无心。 只见那个小和尚闭目打坐旁若无人,无花则站在他的身边,倒有几分警惕的意味。 奇怪!刚刚斗那些人面蝙蝠的时候,那个无心根本没出手,完全在无花的保护之内,又没受伤,现在为什么要打坐恢复功力? 想到这晏瀚泽站了起来,慢慢地向无花他们走去。 无心虽然闭着眼在打坐,可却仿佛心有感应一般,倏地睁开眼,见到向他们走来的晏瀚泽,抿了抿唇,“师兄,他过来了!” 无花轻笑一声,“过来就过来呗,你现在这样子还怕他认出来不成?” “我怎么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已经认出来了!”无心有些心虚。 “我看你是杞人忧天,你是不信我们大悲洞的换颜术还是太相信晏瀚泽的能力?”无花还是一脸的满不在乎。 “师兄,别废话了,快想办法!”看着越走越近的晏瀚泽无心头上渗出汗珠。 无花叹了口气,从无心的一侧站到了他的身前,月白色僧袍将身后之人挡了个严严实实,“你心乱了!” 淡淡的檀香拂进无心的鼻子里,整个人被无花一挡,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一颗心渐渐定了下来。 晏瀚泽走到无花近前,皱眉看着他,“你干什么?” 无花眨着异色的眸子一脸的无辜,“我干什么?呵,晏施主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练得真是如火纯青啊!明明是你走到我们这边,还问我干什么……”摇了摇头表情甚是无语。 晏瀚泽知道这和尚嘴上从不饶人,也不欲与他计较口头上的胜负,“我是说你挡在我面前做什么。” “晏施主,您这话又有问题了,小僧只是站在我师弟的面前,碍着晏施主什么事了?你不会是因为你师尊的事还在找小僧的麻烦吧!”无花下巴微抬,一副你要找碴我奉陪的架势。 “你这师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晏瀚泽完全不受他的影响,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对这个无心追究到底。 无花笑了,眼睛弯成两弯月牙,异色的眸子在山洞篝火的映照下闪着别样的风情,不退反进,向晏瀚泽的面前凑了凑,“晏施主,那边那么多美女上赶着追着你,你不去与她们快活,偏偏与我们小和尚纠缠,难不成你不爱美女爱和尚?” “你?!”饶是晏瀚泽知道这和尚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也没料到他竟是什么话都敢说,被顶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无花似乎找到了什么乐子,反倒向前走了一步,“如果晏施主真对我们和尚感兴趣,那小僧可以奉陪,只是我那小师弟还请晏施主高抬贵手,他毕竟年纪还小,经不起折腾!” 晏瀚泽感觉脸上一阵发烧,“你,你还是个和尚吗?简直……无耻!”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嘴这么笨,让这个妖孽般的和尚抢白得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晏瀚泽头上青筋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一股火气从心底涌出,拳头握得越来越紧,正当他想一拳打上眼前这张厌恶的笑脸时,脑中响起沈沐晚叮咛的声音:“静心!” 这两个字如同当头浇上一盆冷水,那股无名的火气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闭了闭眼,晏瀚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无花看着晏瀚泽的背影,笑得有些得意,“师弟,不夸夸师兄?” 身后传来无心的一声轻笑,“师兄果真……妙语连珠,别说他一个毛头小子,就是个妓馆常客恐怕也招架不住啊!” “是吗?承蒙夸奖!” “只是我很好奇,你一个小和尚又是怎么懂得这些的?难不成是空智大师教的?” 无花脸皮依旧够厚,“小僧完全是自学成才,书中自有黄金屋……” “好了师兄,最怕你掉书袋了,每个人对书的悟性皆不同,没想到师兄竟然能从众多佛经中悟出这么多风尘中事,真是人才!”无心脸上笑意明显。 无花转回身看着他,愣了一下,继而也笑了,“小僧自认口才不错,没想到今天遇到对手了!” 说罢正色道:“师弟恢复几成了?” 无心面如止水:“五成!” 无花看了看外面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狼群,眼底藏着一抹阴沉,“得快些了,我怕时间不够了!” 第39章 最后的一柱香 果然无心的话音未落,外面一声尖厉的狼号声又响起,狼群一下骚动起来。 前排的狼五只为一队用自己的身体不要命地冲撞着结界,这些三眼魔狼之所以被评为中阶魔兽,与他们结实的身体和超强的战力分不开。 单只魔狼的冲撞力道都能撞死一头牛,五只魔狼一起撞完全可以撞塌一座小山。 原本结界由两个人用灵力支撑就可以,可现在被狼群这样一顿撞,每次都要至少五人才能勉强守住。 而且随着狼群冲撞的力度越来越大,结界被撞开的缝隙也越来越难修补,好几次险险被狼群冲进来。 这时晏瀚泽将灵力注入焚天,顿时焚天上火焰缭绕,他将焚天一下插入地上,深入一寸有余,以焚天为阵眼,在结界后面加了一个巩固的阵法,结界上的裂痕才停止了继续裂开。 “完了,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儿,怎么会这样,不是说魔域森林里没有几只中阶魔兽吗,可这狼群全是中阶的魔兽,山坡上那只通体雪白的头狼更是高阶魔兽,怎么办?我们死定了!”一些胆子小的修士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他们这边险象环生,魔域森林外面也乱成一锅粥。 结界外有一处观景台,上面可以时时展现结界内各仙门弟子斩杀魔兽的情况,可这次展现的只有这些弟子被魔兽们追得如丧家犬一般狼狈的身影。 开始仙门的这些掌门、长老级的人物还沉得住气,当他们看到成群的三眼魔狼出现的时候,都坐不住了。 众人做了个简单的商议,都觉得这次大赛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保证各仙门弟子的安全。 毕竟这些都是仙门的未来,是各家日后的顶梁柱,看着自己的心头肉面临生死存亡,都心疼得不行,纷纷准备冲进去救人。 但现在面临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魔域森林的结界每打开一次都需要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现在结界内的情况万分危急,那些孩子能不能等到他们冲进去营救? 如果等不到,他们把结界打开之后,不仅人没救出来,还很有可能让里面那些魔兽跑出来为祸天下。 正在大家左右为难之际,一声佛号响起。 “阿弥陀佛,各位仙门道友,尽可齐心合力将结界打开,老衲保证里面的孩子们一定能支持到大家进去营救。”空智大师平时话很少,但凡他说话那一定是实话。 “大师,你凭什么保证,虽然你的两个徒弟也在里面,但没看出他们修为高到能保住那些孩子一个时辰啊。”薛青连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孩子们都在里面,就是希望不大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也要进去营救!”萧暮一收往日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态度,神情十分认真,毕竟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在里面。 “是啊,必须赶紧把人救出来,我们玄极宗没有置弟子不顾的先例。”岳青山刚刚也在影象中看到了岳灵灵,当时气得差点把自己的胡子拔了。 “薛施主,你们两仪殿也派了三名金丹后期的弟子进去,难道不怕他们在里面出事?”空智大师目光扫向薛青连,眼中带着几分威严。 “哎?你们看山洞里面的那些弟子里没有两仪殿的,难不成已经出事了?”一边一个小仙门的人惊道。 “不会,那些不如他们的弟子还都在,怎么会那三个厉害的反倒遇害呢?”空智大师语气肯定。“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我们赶紧破开这结界将弟子们救出来才是上策。” 两仪殿让空智这么一说也再没有了阻止的理由,但他们也并没有出手帮忙打开结界的意思,方天玦和薛青连阴沉着脸在一边袖手旁观着。 小书亭 “大师你这么笃定孩子们没事,是不是您留有后招?”岳青山趁着没人注意凑到空智大师身边,轻轻地问了一句。 空智大师看了他一眼,“阿弥陀佛,岳掌门何出此言。” 岳青山好像被问住了,沉吟了一下,“也没什么,只是大师此时的镇定让岳某感觉有些……” “不正常?”空智大师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一切之后自有分晓。” 岳青山心中腹诽,真是人老成精! 结界外面各位掌门师尊拼命地想打开结界。 结界里面的众弟子拼命地要维持结界,一拨又一拨被累得几乎瘫了的弟子被换下来,眼看着还能再上去坚持一会儿的人越来越少,众人陷入了彻底地绝望之中。 就连岳灵灵这种连金丹都不算的弟子也上去尽了一份绵薄之力,反倒是无花和他的师弟,两人一直在角落里似在冷眼旁观。 “喂,和尚,你再不出手大家就都死这儿了!”因为无花在玄极宗呆过十来天,与迟重也打过几个照面,于是迟重一边加固着结界一边气喘吁吁地催促着无花。 无花听完没理他,只淡淡地向身后看了看,“还要多久?” 无心额上冷汗涔涔,“一柱香!” 无花:“我尽力!” 说完一闪身,与晏瀚泽并排站在结界后面,一只手祭出涅盘金莲,另一只手捏了个指诀,金莲瞬间变得比磨盘还大好几圈,一圈圈的金色符纹打在结界之上,结界瞬间金光爆射,一下将外面的三眼魔狼群震得向后退出好几丈。 “不知道我们今天谁先撑不住。”晏瀚泽原本已经有些脱力,被无花这么一激也精神了一些,焚天剑的红光也更盛了几分。 “呵,那小僧不是占了便宜,你已经顶了一柱香了,我才来,不公平啊!”无花话说得轻松,但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公平起见,小僧用双倍灵力和你比!” 晏瀚泽扫了一眼还在打坐的无心,“你那个师弟究竟进来做什么?遇到低阶魔兽也要你保护,现在更是连岳灵灵都不如,怎么看起来倒像是进来养伤的?” 无花挑了挑眉,眼中带上了一层笑意,“你猜?!” 晏瀚泽斜睨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又坚持了半柱香,此时所有能出手的全都冲在了最前面,晏瀚泽和无花也已经力不从心,嘴角隐隐渗出血丝,结界的裂缝已经越来越大,众人都到了强弩之末。 终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十几只三眼魔狼一起冲开了结界冲进了山洞内。 一冲进来便如同饿了十几天一般对着人就开始撕咬。 它们毕竟都是中阶魔兽,论攻击力之前的那些蝙蝠根本没法比,别说这些人现在都已经没了力气,就是最鼎盛的时候也抵挡不住这么多魔狼的进攻。 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已经有好几个仙门中的弟子被魔狼活活咬死。 大家已经没有人再管结界的事,修为高的一人战一只魔狼,修为低些的几人战一只,全都与魔狼战在了一起。 三只魔狼眼看就要扑到无心的身上,一道金光闪过,三只魔狼被逼退了十几步,应该吃了不小的亏,一时之间绕着无花转圈,没敢轻易冲上来。 无花看着已经入定的无心,仿佛外界任何事情都惊扰不到他,刚刚如果不是自己出手及时,此时这个瘦小的和尚早就成了魔狼的口中餐。 无花唇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有些残忍的笑,看来小僧今天得开杀戒了。 涅盘金莲飞出将三只魔狼顿时撞得脑浆迸裂,但很快又冲过来五六只魔狼,显然一副不把他们都咬死绝不罢休的架式。 无花一边用金莲攻击一边还得注意掩护着无心,魔狼防御能力十分强悍,一般的灵器砍不伤它,即使用涅盘金莲不是注入大量灵力也打不死三眼魔狼。 无心一时间也有些捉襟见肘,眼看着一只魔狼冲过了他的防御圈,扑向他身后的无心。 无花想回手相救,可身后扑过来一只魔狼一下把他扑倒在地,一口咬到他的肩头,血瞬间就迸了出来。 “小心!”无花在这种时候还不忘提醒一句无心。 可无心却像根本没听见一般,依旧没动。 就在那只魔狼的尖牙要咬到他的脖子的时候,一道红光将狼头齐齐斩断,腥臭的血喷了无心一脸一身,仿佛用血洗了个澡。 晏瀚泽回头看了一眼还被魔狼压着的无花,冷笑一声,一剑挥去,他身上的魔狼也被拦腰斩为两段,血和着肠子洒了无花一身。 他再也不是那个一袭白衣僧袍,铅华不染的小和尚,自己的血魔狼的血几乎把衣服浸透,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 无花捂着肩头的伤踉跄着站了起来,“谢了!” 话还没说完,身后又冲过来好几只魔狼。 再看这山洞之内简直就成了人间的炼狱,死的死伤的伤,惨叫声、怒斥声、哭声混合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狼群还在不断地涌进来,仙门弟子这边死伤过半,眼看就要全死于魔狼口中。 晏瀚泽的身上也被狼爪抓伤了好几处,有两道伤口深可见骨,岳灵灵全身是血,要不是迟重和崔凌云拼命掩护早就一命呜呼了。 就在大家都抱着死志准备与魔狼做最后一战的时候。 一道极亮的白光从洞内乍现,光华无匹,刺得人和狼都睁不开眼睛。 一道清脆中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响起,“霜华!” 众人尤其是玄极宗的人听到这一声,立时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被人在心上直接打上了鸡血。 向声音的源头,刚刚无心小和尚坐的地方看去,那里哪还有什么小和尚,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袭白衣如雪,手中一把宝剑散发着浓重的寒气。 宝剑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她每向前走一步,身前身后便被冰雪覆盖一层,刚刚倒在地上的狼尸瞬间被冻成冰雕。 沈沐晚一双猫一般的眼眸闪着凛凛寒光,淡淡地扫过众人,“你们到我身后站好!”语气是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威严。 在场所有人立时有了主心骨,感觉有她在自己终于可以捡回一条命来。 “七师叔!”迟重、崔凌云和岳灵灵异口同声地唤了一声。 沈沐晚扫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目光在看向晏瀚泽时,发现他并没有看她,而是还保持着刚刚与魔狼拼斗时的动作,整个人仿佛僵住了一般。 沈沐晚神色没变,但脚步似乎顿了一下,只一下下,便又继续向前走去,那些魔狼仿佛知道眼前这个白衣女孩儿不好惹,都在向后退。 局势一时间好像逆转了! 第40章 空智之智 沈沐晚虽然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十分坚定,仙们弟子们互相搀扶着,很快便都退到了她的身后。 人群与狼群以她为分界线,分成了两群。 沈沐晚就站在两群之间,面对着魔狼群脸上没有一丝惧色。 “狼王,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什么,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你的兵撤出去,要么我把它们全都冻死在这里。”她的声音不高却传得很远,洞外回荡着她清脆的声音。 不一会儿,传出一声狼号,可不如众人预料中的一样,这些狼并没有因为沈沐晚的警告而撤退,反倒是做出蓄势前扑的动作,只等狼王那边再下一令,便会再次扑咬过来。 沈沐晚唇角微微勾起,轻轻地说了一句,“念你们修行不易,本想着放你们一条生路,可惜,可惜,你们狼王不让你们活,我也没必要发那份善心。” 说着手挽了一个剑花,灵力注入霜华,瞬间寒气暴涨,一声清喝:“冰封千里!”一剑劈出,无数的冰雪寒霜卷集在一起从她的周围凝结向面前的狼群席卷而去。 一声尖戾的狼号也同时发出,狼群纷纷向上跃起。 冰雪形成的龙卷风将狼群绞集在一起,在洞内本不宽敞的空间内几十只魔狼像被抛起又落下的玩具一般上下翻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仅仅就是几息之间,风雪停了下来,这时大家才看清,之前那些张牙舞爪的魔狼们都被冻成了冰雕,一个个硬梆梆地散落在地上,像被随地扔的垃圾。 “我去!这也太牛了,这就是师叔你升元婴之后的实力?”一边的迟重跑到了沈沐晚的身边,就差跪下,“这么多中阶魔兽,你一招就全冻住了,太厉害了!” 沈沐晚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有丝毫放松,反倒脸色更加凝重。 果然这时洞外传来一声更尖锐的狼号,听那声音就如同发了疯一般,大地都被震得颤了颤,山洞里的石头被震得纷纷掉落。 沈沐晚眉心蹙了蹙,“不好,狼王要填了这山洞。”顿了一下,“无花……阿泽,保护好这些人,我出去会会那个狼王!” 说完一道白影消失在了洞口。 直到这时晏瀚泽才把目光投向了洞口看向那道人影消失的方向。 无花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怪她,实在是事出有因!” 晏瀚泽收回目光看向无花,“所以呢?到底怎么回事?” 无花走到山洞口,看着外面手持霜华与山坡上狼王对峙的沈沐晚,目光变得悠长。 两个时辰前。 关着沈沐晚的地下室。 “沈峰主,你还好吗?"苍老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响起。 沈沐晚抬起头,因为失血和灵力被限,脸色惨白。但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漆黑明亮,看着面前的空智大师,还有他身后的无花。 “大师这是准备来处死我的?我承认,无花的家人是我杀的,只是在大师下手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明白。" “请讲!"空智看起来很有耐心。 “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大师怎么突然间对沈某发难,难道是才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不成?"沈沐晚两侧的琵琶骨都被锁住,稍一动就疼得钻心,就是呼吸重一些都牵引着疼。 她深吸两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稳一些减少疼痛,她不能让疼痛影响她此时的判断。 “沈施主果然冰雪聪明,我们也是一个月前才知道了那块玉牌是属于沈峰主的,而无花也是从那之后找机会接近沈峰主,想看一下沈峰主是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百盟书 “敢问大师是如何得知的?”沈沐晚声音平稳得出奇,好像现在被锁在这里的是别人,她只是来调查的人而已。 空智顿了顿,侧头看了一眼无花。“是有人给我们送来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老衲也是将信将疑,经过一翻调查才确定了内容的真实性。” 沈沐晚眸色深了深,“大师难道没怀疑过这其中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如果没有怀疑那老衲现在就不会在这儿了。"空智捻了捻胡须。 “那,大师的结论呢?"沈沐晚目光锁在空智的脸上,似要看清他所有的表情。 “无花虽然还年轻,但老衲相信他看人的眼光,他与沈施主相处之后告诉老衲,你的确是那个杀他家人的人,但也不是那个人。“ 原本逻辑这么混乱的一句话本应没人能听懂,可偏偏在场的三人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这次来还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如无花说的一般。" 沈沐晚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明明死局己定,现在却有些要柳暗花明,可这需要自己能把自己这穿书的事情圆得可信。 怎么说?说自己因为吐槽一本男主修仙文,觉得里面的人物都太弱智,所以被系统送进了这本书里给剧情增光添彩?那恐怕就不是简单的处死,还不得让人当疯子烧了。 沈沐晚暗自沉吟了半晌,抬起头,“大师可相信借尸还魂?" 原本沈沐晚还想再多解释两句,可空智竟然点了点头。 我去,这就可以了?是自己的表述太清楚了,还是这老和尚的理解力太强了? “沈峰主老衲并不想弄清楚你究竟是谁,但老衲看得出此时的沈峰主不是个坏人。而且现在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我们细细攀谈,既然沈峰主刚刚问老衲那些问题,相信你也怀疑这次针对你的事情恐怕是有人暗中操纵。” 沈沐晚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佩服这个老人,看起来温厚平和,但心思却极细密,今天如果不是他头脑这么清楚,自己何止百口莫辩。 “那沈峰主可有破局之法?”空智目光灼灼。 沈沐晚自嘲地笑了笑,“办法是有,可是在下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空智却长叹一声,“虽然老衲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处心积虑地对付沈峰主,而且这迷局和布局之人我们亦不清楚,但他们如此针对你,想来能破局之人亦是你。” “多谢大师抬爱,不过在下现在被这锁魂勾锁住,实在无力管这些事。” 空智点了点头,突然双手点住沈沐晚双肩的穴位,双手一用力硬是将银勾从沈沐晚的两个琵琶骨下扯了出来。 那对银勾乃是一件灵器,一般人根本无法取出,若要将它取出,动手之人也会耗损大量灵力。 空智将银勾取出之后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大师,你……这又何苦!”沈沐晚双手捂住双肩的伤口,因为拔出银勾的时候空智用灵力护住了沈沐晚伤口处的血管,所以并没有出太多的血,而且伤口瞬间结痂。 沈沐晚眼神中透着不可置信,她也没料到这空智一把年纪,看着如此稳重之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实操派,说都不说一声就做。 “既然只有你能破这迷局,老衲耗损些灵力助你一臂之力又有何不可。”空智拭了拭额头的汗,“不过你灵力恢复还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由无花暂时保护你吧!” 沈沐晚抬头看了看一直站在空智身后的无花,见他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是,然后又是一副鼻观口,口问心的乖巧样子。 轻轻地点了点头,“有劳令徒了,只是我这个样子也无法进入魔域森林啊。” “无花!” “是,师尊!” 无花向前走了两步,站到沈沐晚近前,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捏动指诀,大袖一挥,一道白光将沈沐晚罩住,白光过后,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就变成了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和尚。 长相普通,脸上还带着一些雀斑。 “这是我师弟无心的样子,沈前辈可以以他的身份进入魔域森林。”无花向沈沐晚打了个吉手。 “早听说过大悲洞的换形术,没想到这么神奇,别说别人,就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沈沐晚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光秃秃的头,不由得笑出声来。 无心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草人,用两指在沈沐晚的眉间虚空着捏了一下,似乎捏了一丝灵气,注入草人之中,再念动口诀,将草人往墙角一扔,立时便有一个沈沐晚低着头坐在墙角,肩上还刺着两支锁魂勾。 沈沐晚看着空智大师,“大师,看来您早就有准备。” “老衲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老衲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这次的事情不简单,所以沈峰主你也要多加小心,结界中的那些仙门中的弟子就仰仗沈峰主了。”空智说完对着沈沐晚打了个吉首。 沈沐晚赶紧扶起空智,“大师真是佛口仁心,这些是晚辈应当做的,大师放心,有我沈某一口气在,定会尽力护住这些仙门的未来。” 第41章 协迫?利用 “你想什么呢?我问你到底师尊是怎么回事?”晏瀚泽心里被欺骗的感觉如鲠在喉,实在难受。 无花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因为之前答应过沈沐晚为她保守秘密,便没说沈沐晚借尸还魂之事,只说当年的事情中有些误会。 晏瀚泽并没有纠结这些细节,他知道沈沐晚不会被处死就已经满足,一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你觉得这背后之人是谁?”无花突然问了一句。 晏瀚泽侧头看了看他,“其实不难猜,山洞里的人死伤惨重,要不是有师尊及时出手,我们都得死在里面,而众仙门中的弟子几乎都在里面,那么没在里面的自然就是最可疑的。” 无花目光动了动,“是啊,如果我们都死了,获利最大的当然是两仪殿,看来他是想独霸仙门。最可疑的是他们的二当家薛青连,你师尊的事,他好像早就知道,就连锁你师尊的灵器都像是事先准备好的。 无论从动机还是从实际的操作,两仪殿都是最可疑的。不过他们算得再精密还是算漏了一个人……” “不,他们算漏了两个人。”晏瀚泽打断了无花的话。 无花有些疑惑,“两个?” “对啊,一个是师尊,另一个是你!他们没算到师尊能跟着进入魔域森林,最终破坏了他们将我们全灭的计划。他们更没算到你,能抛开个人恩怨,不仅没杀了师尊,还助他进入魔域森林,一路尽心保护。 他们算漏了你们两个人,所以注定失败!”晏瀚泽头一次这么真诚地和无心说话。 无心颇感意外,挑了挑眉,“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吗?” 晏瀚泽唇角微微地牵了一下,目光投向远处那抹与三眼狼王对峙的身影上,与头脑里魔炼峡谷中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重合了起来。 危险时挡在自己身前的总是她,自己要尽快变强,强到可以挡在她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沈沐晚站在山坡下,看着山坡上的狼王,“死了那么多的手下,难道不后悔吗?” 她竟然像与人说话一般在和那狼王沟通。 狼王一身雪白的皮毛在月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仰头发出一声狼号,看向沈沐晚的目光中充满着怨毒,“你们人类最是狡猾、无耻。捉走了本王的幼崽,现在还杀光了我的手下,欺人到如此地步,还问我后不后悔?” 沈沐晚眉头微蹙,“你是说有人捉了你的幼崽逼迫你这么做?是谁?” 狼王两只前爪在地上踏了踏,“就是你们,我闻到了我孩子的气味,就在你们这些人中间。” “你是说你的孩子就在我们中间?你之所以攻击我们只是为了把孩子救出来?”沈沐晚想过有人算计他们,利用三眼魔狼杀害他们。 但没想到竟然将狼王的幼崽藏在他们这些人身上,这个人不止心思细密,手段更是令人发指。 沈沐晚一扬手,霜华化作一道光从手中消失。 “狼王,如果我们相斗必会两败俱伤,你要胜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们都是被人算计。你想想看,如果是我们做的,再傻也不会把你的孩子带在身上引得你来屠杀我们,不如我们想个折中的办法。” “你说!”一双狼眼中闪过一抹如人一般的狡黠。 “我把里面所有的人都叫出来,你可以一个一个亲自搜身,如果你的孩子在他们身上,我必会帮你找出来。”沈沐晚虽然长相稚嫩但神态沉稳,目光坚定,一峰之主的气魄显露无疑。 百盟书 “好,本王就信你们一次!”狼王点了点头。 很快山洞里的人包括已经死掉的尸体都被抬了出来,沈沐晚将事情的大致情况告诉了众人,大家也同意让狼王搜查。 于是狼王慢慢踱下了山坡,傲然地走到众人身边,鼻翼不断地翕动,仔细地从每一个人身上闻过,包括被抬出来的尸体。 众弟子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高阶魔兽,一只比他们还要高大的雪白色的三眼魔狼,胆子小的腿都软了,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直接就坐地上了。 狼王来回地闻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岳灵灵的身边。 目光变得凶狠起来,嘴角向后咧开,尖利的狼牙也越露越大,鼻子里发出“呼噜呼噜”那种要发起进攻的声音。 岳灵灵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哆嗦着一个劲地往迟重的身后缩。 “七、师叔,七师叔……”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沈沐晚一下明白了狼王的意思,站到岳灵灵身前,面对着她,背对着狼王,“灵灵,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 岳灵灵开始还以为沈沐晚是来安慰自己,给自己撑腰的,没想到她一开口竟然带着责问的口气,眼圈一下就红了,“七师叔,你不帮我还帮着一只狼!你还是我们玄极宗的人吗?” 沈沐晚根本不管她此时我见犹怜的样子,脸色依旧阴沉,“你身上有什么是你平时不带的,好好想想,很重要!” 岳灵灵见众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咬了咬嘴唇,嘴瘪了瘪,“我就是偷了父亲的紫霞披风,混进这里而已,我还能拿什么?” 沈沐晚目光依旧盯在她的脸上,似在思索着什么,“谁告诉你紫霞披风可以挡住你的气息,帮你混进来的?” 岳灵灵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泪花,听她这么一问,脸上显得有些疑惑起来。 “是啊,我、我是怎么知道的?”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啊,我想起来了,我是听见两仪殿的二当家薛青连和人说话时提到的。我知道父亲正好有一个,就偷来用了。”声音越说越小,显然也觉得自己事情做的并不光彩。 “七师叔,我不是故意的,何况我在这儿差点儿就没命了,你就别骂我了!”岳灵灵扯着沈沐晚的袖子一边说一边摇着,充份发挥自己的撒娇神功,只是这招对别人也许好用,但对沈沐晚没用。 “不对,你还有事没说!有没有人给你什么东西?”沈沐晚继续追问。 “没……,对了,”岳灵灵眼睛突然一亮,“我进来的时候在结界口那里被人撞了一下……”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芥子袋。“当时那人掉了个芥子袋,我本想捡起来还给他,可那人一下就没了影,后来我要追大师兄他们,就忘了这回事。” 沈沐晚接过芥子袋,闭上眼用灵识探索了一下,睁开眼,眉头微锁,将灵力注入其中,眨眼间,一只通体雪白的狼崽落到了地上。 “啊?真的有狼崽!” “看来是有人故意要害我们!” “是谁这么恶毒!要是让师尊们知道了,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 众人经过了刚刚的生死劫难,无不对那个害他们的人恨之入骨,如果那人在这里把他活撕了的心都有。 狼王见到自己的幼崽安然无恙,终于放下了戒备之心,轻轻地舔舐着自己的孩子。 小狼崽也受了惊吓,一个劲地往狼王身下蹭,舐犊情深可见一斑。狼王安抚完小狼崽,额间的那第三只眼中射出一道白光,将狼崽笼罩起来。 光消失,狼崽也被收进了狼王的意识空间。 “灵灵,你再想想撞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另一边,沈沐晚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哎呀,七师叔,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就没看清他的样子,只知道他是个男的,身高和大师兄差不多,再就是……”咬了咬嘴唇,“他的手,对,是右手手背上有一道疤,那是因为我怕别人认出我,一直低着头走路才看见的。” “右手手背上有道伤疤?”沈沐晚重复了一遍。 “啊,对了,我记得两仪殿派来的三个弟子中有一个手上就有道疤,那疤挺深的,看得出当时应该伤得挺重,我还想呢,要是再深点儿那只手就废了!”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萧寒清一拍脑门说了一句。 “对,我也看见了!”另一个其它仙门的弟子也想了起来。 “看来果然这件事两仪殿脱不了干系!”沈沐晚猫眼眯了眯,眼中射出两道寒光,整个人都仿佛罩上了一层寒气。 正在这个时候,整个魔域森林都仿佛震荡了起来,空中出现了一个光圈,而且这个光圈还在不断地扩大,众人甚至能听到光圈后面传来的一阵阵怪兽的吼声。 “糟了,有人把魔域森林里面封印高级魔兽的结界打开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是狼王。 第42章 与魔合作 沈沐晚看着眼前这光圈,心里盘算了半天,这剧情不对啊,这段剧情主要是写沈沐晚被晏瀚泽打入万魔塔内受苦,虽然没有详细描写大赛的经过,但她确定里面没出现这种结界被破坏,高阶魔兽逃出来这么重要的剧情。 一定是剧情又改了,这难度越来越大了,系统摆明了是坑人啊,开始说得好听是简单模式,结果现在都快成死亡模式了。 沈沐晚一脸怒气:【系统,到底怎么回事?书里没有这段剧情啊!】 系统察颜观色中:【因主线剧情出现重大改动,这里剧情自然也出现了变动。支线任务:找到这次阴谋的参与者。完成后获得2000积分的奖励。】 沈沐晚:【你先别说奖励了,一会儿那些高阶魔兽出来了我命都没了还怎么得那积分。】 系统:【您现在积分5500,可以兑换的武器:轰天炮,可以轰死一只高阶魔兽;瞬间移动符,同时可以带五人瞬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可以兑换的灵药:三日丹,无论多重的伤病,服下都能保三日性命。换颜丸:可以换上任何你想换的样貌,注意时间只有三天。】 沈沐晚:【你那些东西对于我现在的情况都不合适,结界打开出来的何止一只高阶魔兽,瞬间移动只能带走五人,可这里还有好几十人呢,剩下那药就更用不上了。 你就没有什么能帮上我的东西吗?】 系统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想了半晌:【我只能送你一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 沈沐晚还想再争取些有用的东西,可被系统硬生生扔出了意识之外。 靠,做宿主做成我这么憋屈的也没谁了!难道我脑门上刻着我好欺负的字样吗?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还得自己想办法。 一众弟子几乎都是肝胆俱裂,刚刚被中阶魔兽差点全灭,好多人现在还心有余悸。高阶魔兽,那是什么概念,就是眼前这个狼王的程度,一只就能把它们都撵死,恐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七师叔,怎么办?” “沈前辈,怎么办啊!” “……” 沈沐晚现在已经是这里所有人的精神支柱,他们已经忘了,之前在谪仙居时对沈沐晚的声声讨伐。 “师尊,以你的修为一定能逃出去,我给你殿后。”一直没与沈沐晚说话的晏瀚泽突然极其认真的对沈沐晚说。 沈沐晚抬头看向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弟子,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还是那个尊师重道的小白花徒弟!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你把师尊当什么了,那么怕死吗?把你们这些小辈扔在这里自己逃命?”虽然心里想的是一定要舔好男主,抱好这个大腿,但嘴里一定要说得高大上,且感情丰富。 “可是你就是留下也无法抵挡那么多的高阶魔兽,我们的修为跑不掉,但你可以,没必要……” 沈沐晚笑意更深了些,摆了摆手止住了晏瀚泽的话,“放心,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晏瀚泽眼中露出疑惑,不明白师尊为何如此笃定自己能解决这么巨大的危机。他当然不知道,沈沐晚的信心全来自他的男主光环。 沈沐晚侧头看了一眼狼王,“狼王,您虽然也是高阶魔兽,但当初上仙封印时并没有将你封印到结界之中,相信与您并不主动害人的初衷有关吧!” 狼王的眼神带着凛然的威严,“被封印的多是为祸世间的魔兽,本王当然与他们不同。” 沈沐晚点了点头,“所以这次他们才把您也算计进来,毕竟在他们眼中你算是魔界的叛徒。” wucuoxs.com “哼!要不是他们仗着有魔龙在背后撑腰本王才不惧它们。”狼王傲然道。 一只狼,竟然让沈沐晚真的感受到了一个王者的气度。 “您说得对,但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如果这些魔兽都出来,那不只我们仙门要遭到灭顶之灾,恐怕您和另几个魔界之王也会大难临头。”沈沐晚看着越来越大的光圈,声音越来越低沉。 千年之前,魔界大乱,很多高阶魔兽为祸世间,以人为食,民不聊生。但也有一些魔兽并不愿与他们为伍,更专注于自身的修行,其修道之心不比仙门中人差。 所以魔兽便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魔龙率领的四大魔将为首,专门与仙家为敌为祸世人;而另一派则以狼王以及孔雀大明王等魔兽为首独善其身。 终于魔兽与仙家的斗争使得人间大乱,天上上仙出手将魔龙镇压在魔炼峡谷,并且将四大魔将及其一众手下都困在魔域森林的结界之中。 如今还在结界之外的魔兽便只有三眼魔狼王、孔雀大明王等高阶魔兽率领的一众魔兽。 而魔域森林外围,和魔炼峡谷中的魔兽均是千年前仙魔大战之后修炼成的低阶,最多中阶魔兽。 所以这一下子要涌出这么多高阶魔兽,说实话,沈沐晚也怕啊,她自认自己还没炼出钢铁般的意志。但脸上还得表现得云淡风轻,她太难了,太考验演技了! 狼王看了看她,“结界一旦打开便很难再修补上,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沈沐晚略一思忖,目光流转,“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一试,不过狼王你要帮我一个忙。” 她凑近狼王耳边,只见她嘴唇动了动,根本听不见她说的是什么。 “你确定?那很危险!”狼王眼中有一丝诧异。 “只要狼王肯出手帮忙,我有五成把握。” 说话间,光圈之中挤出来两只巨大的熊爪,随着熊爪四处乱抓一只烈焰狂熊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只熊比一般的熊大了何止三倍,因为一愤怒全身便会燃起烈焰,因此得名,一雌一雄,均是高阶魔兽。现在出来的这只是个雌的,但却没有一点温柔劲。 出来之后便是一声怒吼,震得地都跟着颤了三颤。 沈沐晚见状不敢再耽搁,冲着狼王喊了一声,“拜托了!” 然后又冲着那些已经看傻了的众弟子们交待了一句,“无花你和狼王一起守住结界,阿泽跟我走!” 语速极快地说完,飞身而起,同时一道寒光,霜华已经在手,一道剑气裹挟着无数的冰刀霜剑刺向烈焰狂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如同在空中翩翩起舞一般,要不是现在是危急时刻,一定会引来无数的叫好声。 烈焰狂熊被这一剑砍了个结实,虽然它皮糙肉厚,这一剑没有伤了它的性命,但却将它的野性完全激发了出来。 它怒吼一声,一爪子便向沈沐晚抓去。 沈沐晚早就算好,身形如同一只翩然的蝴蝶,从那一掌的掌风之下飞身向洞口的方向退了进去。 那只雌烈焰狂熊紧跟在后面追进了山洞之中。 晏瀚泽单手持剑也跟了进去,虽然修为比沈沐晚和烈焰狂熊低了好几个档次,但却能紧随其后不落半分。 无花看着两人消失在洞口的背影,张了张嘴,轻轻地说了一句,“万事小心!” 另一边的狼王见沈沐晚把熊引进了山洞,它从口中喷出一道白色光柱,光柱直直地打在结界之上,无花也同时祭出涅盘金莲,在一边进行辅助。 一只刚要钻出的雄烈焰狂熊硬生生被打回了光圈里,一时间冲不出来。 不过光圈这边只有狼王一个有能力封锁结界入口的高阶魔兽,无花虽强,但毕竟修为尚浅,而另一边有好几只高阶魔兽同时在向外出击,眼看着狼王渐渐落了下风,局势越来越危险。 也就在这时,空中十数道银光急飞而来,眨眼之间岳青山等十几位掌门、长老落在了弟子们的身边。 众弟子一见到自己的师长,就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见到父母一般,就差嚎啕大哭了。 不过岳青山他们显然在外面已经了解了现在的情况,知道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守住这个结界入口,不让那些高阶魔兽们冲出来。 于是众人没用商议纷纷出手,一起守护已经摇摇欲坠的结界,就连刚刚一直置身事外的两仪殿也一起出手,只是方天玦与薛青连的脸色很差,阴一阵阳一阵的。 柳长风一边祭出本命灵器裂空枪,一边对岳青山说:“师兄,这样被动防守不行啊,我们总有力竭的时候,还是得想办法将这个洞口关上才是正途。” 岳青山咬了咬牙,“你当我不知道吗?可我们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空智大师颂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大家只要同心协力守好这个结界就好,自有人去解决其它的事情。” 岳青山声音沉了沉:“你是说沐晚和她徒弟?她们能行吗?” 空智大师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最头疼的就是你们这些和尚,没事总做这么高深莫测的表情,你这笑到底是什么意思?”柳长风人急嘴快,说出的话有些冲。 可空智是真的沉得住气,依旧还是那副笑容,连唇角的弧度都没变。 “老七,你可要争气啊!”柳长风仰天长叹了一句。 第43章 物理真他丫的有用 沈沐晚冲进山洞,并没有停留,继续向山洞深处飞掠而去。 山洞内漆黑一片,要不是霜华发出荧荧寒光,沈沐晚感觉自己都能撞洞壁上。 饶是这样,身后的那只熊也追得越来越近,甚至她用眼角的余光都能看见身后的火光。 前面探路的霜华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到头了! 沈沐晚接回霜华,急转身向着身后的烈焰狂熊疾刺数剑,数点寒芒点点刺向熊身上的要害之处。 烈焰狂熊毕竟是高阶魔兽,虽然性情如熊般暴躁,但它知道要护住自己的要害,于是也停下了脚步,运起身上的烈焰作为保护屏障,挡开了沈沐晚的一招“满天星”! 可沈沐晚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剑,又是一招“满天星”,这次剑光化作无数点寒星打向周围的洞壁。 “咚、咚、当、当……”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烈焰狂熊不喜欢这种声音,听了之后更是烦燥,冲着沈沐晚大吼一声,震得周围的石头不断地落下。 晏瀚泽则趁着这个机会从洞壁边上侧身挤了过来,“师尊,你怎么样?”眼中满满的关切。 “为师没事!”沈沐晚仔细听着四周洞壁上的回声,眼睛一亮,指了指一侧洞壁上的一个位置。 “这面洞壁后面是空的,一会儿我想办法拖住这只熊,你负责把这面洞壁凿开!” 沈沐晚说得极快,但饶是如此还是被烈焰狂熊趁着她说话的空隙向她抓了一爪子。 好在她身形灵活,脚下踩了一个九宫步躲开了这至命的一爪,并且把它成功地引到了另一个角落,给晏瀚泽让出了破门的位置。 晏瀚泽咬了咬牙,“师尊小心!” 一刻也不敢耽误,将灵力注入焚天,用力向洞壁上一斩。 结果,能劈山断海的焚天,竟然只在洞壁上留下一道剑痕。 “师尊,这洞壁怎么这么硬?”晏瀚泽由于用力过猛,手都被震得簌簌发麻,焚天更是震得“嗡嗡”作响。 “那是上仙们用仙力凝结成的守护门,你一下当然打不开,再想想办法!为师、为师现在自顾不睱了……”沈沐晚此时被烈焰狂熊追得四处躲闪。 但因为这里空间狭小,几次都差点被熊掌拍中,后背的衣服都被抓开了三道,不过好在没伤到肉,只是衣服一下变得破破烂烂地随着她身形的上下翻飞,几条布条也跟着飘上飘下,看着有些滑稽。 晏瀚泽搓了搓手,再拿起剑时,又握得紧了紧,运起全身的灵力,注入剑中,再次向着那道洞壁狠狠地劈了过去。 随着“当!”的一声巨响,整座小山都仿佛跟着晃了晃,可那道洞壁除了多了一条更深的剑痕依旧纹丝不动。 晏瀚泽拿剑的右手已经虎口崩裂,焚天掉在地上,血一下从他的掌心流出,一滴滴地滴落在剑身上。 沈沐晚一边与烈焰狂熊缠斗,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晏瀚泽那边的情况,一看硬砍不是办法,心念急转。 突然眸光一闪,“阿泽,用火烧那面洞壁,烧得越热越好,烧红它。” 晏瀚泽没明白沈沐晚的意思,但他知道师尊让他做的事一定是有用的。 于是从衣角扯了条布,把手简单包了一下,重新将灵力注入焚天,但这次它并没有用剑砍,而是将所有的灵力都转化成了火焰,一剑刺进洞壁之内,随着灵力地不断注入,整面洞壁都被他的火烧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火再旺些,把洞壁烧红!”沈沐晚说话时又向烈焰狂熊刺出几剑,剑剑都刺到了它的身上。 怎奈它的皮太厚,体格又太大,这些伤对于它来说都是小意思,就像给它挠痒痒一样。 可对烈焰狂熊的一击,沈沐晚都受不了,也就在她说话的这个时间,烈焰狂熊根本对她的攻击无视,顶着她的剑光拍出一掌。 那一熊掌与脸盆差不多大,整个拍在了沈沐晚的后背上,当时就给她拍出一口血,撞在一边的洞壁上好像都听到了骨头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咯吱”声,紧接着又是一口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师尊!”晏瀚泽心中一慌,想要过去扶她。 “别管我,咱俩要想活下去,只有烧红了那面洞壁。”沈沐晚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扶着洞壁站了起来。“这熊交给为师!” 说着提剑又冲了上去,娇小的身形却霸气得像只豹子。 晏瀚泽咬着嘴唇,一股血的腥甜气味涌入口中,现在已经用尽了全身的灵力依旧无法让火焰更猛烈一些,如果要达到师尊说的烧红那面洞壁,就只有破了体内的封印,将魔气注入剑中。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见沈沐晚将霜华剑刺入地上,以剑为阵眼,咬破中指隔空画了一个血阵,压在地上,血阵向烈焰狂熊那边蔓延,所到之处皆冻为坚冰。 烈焰狂熊想抽身躲开,怎奈这里空间太小没地方躲,很快血阵就将它包裹在其中,从双脚到双腿再到身上,最后整只熊都冻成了冰熊。 看起来好像沈沐晚占了上风,可她却一点儿不轻松,一只手捏指诀,另一只手按在地上,不住地将灵力灌注于阵中,以她现在的修为无法将高阶魔兽冻死,只能用这种方法暂时阻止它的行动。 沈沐晚之前被锁魂勾洞穿的伤口刚刚在撞击中全部崩裂,血瞬间就染红了前后四个伤口处的布料,红色的范围还在不断地变大,看在晏瀚泽的眼中何止刺眼,更刺心。 不再犹豫,体内金丹变得越来越炙热,魔气如同汹涌的海水冲破大堤,一下溢满了灵力枯竭的丹田,洞壁上原本普通的火红色火焰瞬间变成了蓝色的火苗。 周围的空气都似被这蓝色的火焰点燃,就连沈沐晚血阵中的极度寒冰都似要被它烤化。那道洞壁也在眨眼之间便烧得通红,像火炉中烧红的铁钳。 沈沐晚惊得侧头看去,只见晏瀚泽周身被红色的魔气包围,双眼泛红,额间的魔印若隐若现。 “靠,忘了这个了!”沈沐晚暗骂了一声。 真是按下葫芦起来瓢,不过现在不是犹豫和自责的时候,沈沐晚赶紧收了血阵,拔出霜华,借着烈焰狂熊还没从冰冻中彻底恢复的这个时间差,运灵力于霜华。 “阿泽,闪开!”一声娇呼! 晏瀚泽虽然感觉全身如火烧一般,但还没丧失理智,听到沈沐晚的话,身体本能地向她身后闪去。 紧接着霜华中的寒气尽数冲在了那道烧得通红的洞壁上,让晏瀚泽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刚刚自己用尽全力都无法砍开的那堵洞壁,竟然从中间开始像河上开化的冰层一般,一点点裂开,最后轰然倒塌。 沈沐晚心中比了个大大的耶,看来九年义务教育没白学,物理诚不欺我啊! 洞壁破碎之后,隐藏在壁后的景象也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那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十分精妙的法阵,只是原本应该不停运转的法阵此时却停止了运转,而且光芒正越来越暗淡。 “这是怎么回事?”晏瀚泽吃惊地问。 “这是整个魔域森林结界的阵眼所在,有人对这里作了手脚,所以结界才会出现漏洞。我们现在就是要让它重新运转起来。”沈沐晚抬眼看向晕瀚泽。 他错开目光,侧过头不让沈沐晚看见他的正脸,“师尊别看我,我……很丑!” 沈沐晚淡淡地笑着,抬起手摸了摸晏瀚泽的脸,“谁说我们家阿泽丑,你是师尊见过最好看的少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师尊眼里都是最好看的!” 晏瀚泽感觉到温凉的小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声音温柔却坚定,心中那抹烦燥和自卑被师尊轻轻地熨贴平复。他这才敢把目光投在沈沐晚的眼睛上,他看到的不是想像中的厌恶,不是讥笑也不是嘲讽,只有欣赏、宽容和喜欢。 师尊不讨厌我这个样子! 少年绝美的脸上渐渐展开笑容。 沈沐晚暗自吐槽了一句,“这是有多自卑,长得这么祸国?民还觉得自己丑,唉!那我这种扁平女生不是要找块豆腐撞死了!” 门外的烈焰狂熊动了一下,沈沐晚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也就不再说闲话。 “阿泽听好了,要想让这个阵重新启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命祭,高阶魔兽的魔核命魂!” “你是说要在阵眼处将这只烈焰狂熊杀了?” 沈沐晚点了点头。 “所以从一开始你与狼王商议的就是这个办法,你是故意把这只熊引到这儿的?”晏瀚泽此时有些佩服沈沐晚的心计了。 “可你又怎么知道这里是阵眼所在?”晏瀚泽不解。 “说来话长,一两句话说不清,之后我会给你解释,现在我们要尽快解决这只熊,它比我想像的要难杀,一会儿究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所以为师现在不能帮你镇压下魔力,我们还要靠它来对付这只狂熊。” 沈沐晚说完顿了一下,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你会怪为师利用你吗?” 晏瀚泽摇了摇头,“能为师尊做事,是我最高兴的事。”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那只烈焰狂熊已经破了冰禁,怒吼着向他们冲了过来,眼中红光极盛,全身火焰几尺高,可见它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ranwena.net 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较量开启了。 第44章 重启法阵 沈沐晚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条绳索,一端给了晏瀚泽,自己拿着另一端。 “我把它引到阵眼处,然后我们用这捆仙索捆住它,将它困在阵眼再杀之。”沈沐晚一边交待一边飞身往阵眼中去。 那只烈焰狂熊对沈沐晚已经恨之入骨,对晏瀚泽视而不见,径直从他身边跑过去追沈沐晚。 一人一熊又在阵中打了起来,不过这次沈沐晚打得极有章法,身形似一道白色的轻烟绕着烈焰狂熊转圈,几番交手下来就用捆仙索把烈焰狂熊缠了个结实。 烈焰狂熊已经入狂,身上的火焰几乎已经把它裹得没了影子,整只熊化成了一大团火。多亏捆仙索水火不侵,不然早就烧断了。 沈沐晚飞身出阵,晏瀚泽则用绳子在外面拉扯着烈焰狂熊不让它退出阵来。 “师尊,这熊怎么杀?我看你的霜华都耐何不了它!”晏瀚泽一边费力地拉扯着绳子一边问道。 沈沐晚咬了咬嘴唇,“我杀不了它!它的这一身铜皮铁骨我没办法,但你可以。” 晏瀚泽不解,“我?” “是,你刚刚烧墙时最后出现的蓝色火焰就是能燃尽一切的业火,温度比烈焰狂熊身上的凡火高数倍,也只有你的火才能烧死它!”沈沐晚接过晏瀚泽手里的绳子。 “为师扯住它,你上!” 晏瀚泽点了点头,没有犹豫,完全信任,拿起焚天将魔力注入其中,剑身上瞬间燃起蓝色火焰,单手提着这把火剑,飞身刺向阵中的那团火。 一剑刺进火团之中,只听阵中的狂熊怒吼一声,接着那团红色火焰被蓝火带着慢慢变蓝,而火团中心狂熊的吼声也越来越凄惨,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沈沐晚听着这叫声,心中竟然升起几分不忍。 这烈焰狂熊虽然杀人无数,死不足惜,但这么个死法也着实太残忍了些。 烈焰狂熊显然不会束手就诛,拼命地挣扎,沈沐晚几次差点被扯进法阵之中,用尽力气才险险地控制住他。 晏瀚泽眼中红光越来越盛,蓝色的火焰不仅焚烧着烈焰狂熊也不受控制地点燃了他自己,他知道,如果此时杀不死这只熊之前一切的努力就全白费,死在这里的就是他和沈沐晚。 于是他根本不管是不是自己正被蓝火燃烧,仍旧加大魔力的注入,蓝色火焰已经点燃了他大半个身子,那种被焚烧的痛苦不断地撞击着他的神经,好像下一瞬间自己也会与那只熊一起燃成灰烬。 因为战况十分惨烈,沈沐晚和晏瀚泽两人都没注意到,烈焰狂熊的身上正有一缕几不可见的丝一样的东西钻进了晏瀚泽的眉心,可他却没有一丝感觉。 火团全部变成蓝色,晏瀚泽也被蓝色的火焰包围在其中,虽然不像火中的烈焰狂熊一般被烧得皮开肉绽,几成焦炭。他的外表没有什么变化,但那种被焚烧的痛苦却一点儿不少。 脑中似乎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和他说话,那声音充满了诱惑,“疼吗?很痛苦吧!你师尊知道你会这么痛苦还是让你这么做,她就是在利用你。 你知道她为什么让你进阵杀熊吗?那是因为如要你杀了熊便用这熊的魔核启动法阵,如果你被熊杀死,便用你的命来启动法阵,反正你也算是半个魔族。” “你胡说!师尊是对我最好的人,她不会害我。”晏瀚泽在脑中对那个声音吼道。 “她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多少次你被打得皮开肉绽,多少次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她当你师尊只是为了你的气运,从未管过你的死活,你不会真的以为她真心对你好吧!她就是在利用你,这次也是。 她知道只有你的蓝焰能杀死烈焰狂熊,便不顾你是不是会被烧死,会不会痛苦,让你置身险地,而她则留在阵外。赢了功劳是她的,败了死的也只是你,算得真精明。 而你还傻乎乎地给她拼命。你就是天下最大的傻子,你这样的傻子还觉得她会喜欢你!真是可笑,你这样魔气入体不人不魔的怪物,仙门百家都容不下你,你师尊为什么独独对你好?” 晏瀚泽感觉头要炸开了,似乎所有的思绪都被那道声音牵引,“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等到哪天你最后一点儿价值被她榨干了,她对你出手绝不会留情。杀了你之后,她又成了大义灭亲的仙门楷模,算盘打得多精啊!”声音继续蛊惑他。 “不会、师尊不会。”晏瀚泽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告诉自己是被师尊利用的废物,一半告诉自己师尊做的一切都是对他好的。 火焰还在燃烧,火团中烈焰狂熊的叫声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音,这蓝色火焰着实霸道,就连水火不侵的捆仙索也被烧得由原来的金黄色变得黑不溜秋。 随着烈焰狂熊的死,一颗蓝色的魔核在灰烬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慢慢升空。 红、白、蓝、黑,四色魔核对应的魔兽也是由低到高,烈焰狂熊是高阶魔兽,所以它的魔核是蓝色,至于黑色魔核还没有人见过。 蓝色魔核慢慢地升起,散出一道道光晕而这些光晕慢慢渗入法阵之中,犹如甘霖滋润干涸的土地一般,之前已经几乎没了光泽的法阵似乎被注入了生机,开始渐渐地发出光来。 眼看法阵就要开启,晏瀚泽却愣愣地站在那里,任凭火焰还在身上燃烧一动不动。 沈沐晚急了,在阵外大声喊道:“阿泽,快出来!法阵就要恢复了,你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的!” 可他还是站在那里,不动。 沈沐晚急得直跺脚,飞身进入阵中,想把晏瀚泽拉出阵外,怎奈他身上的蓝焰太厉害,沈沐晚的手刚接触到火焰边缘就被烧伤了一片,立时被烧起了一个血泡。 “阿泽,你怎么了?快和我出去!”沈沐晚还在试图唤醒晏瀚泽的意识。 但无论她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沈沐晚额头急出了汗,看着就要开启的法阵,咬了咬牙,只好拼了,用灵力制成冰将手覆盖一层冰,像做了一个冰手套。 伸进火中,拉住晏瀚泽的手腕向阵外拖。 蓝焰十分霸道,沈沐晚几乎把灵力都汇在了手上,却还是被烧得疼痛难忍,她甚至都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可眼下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晏瀚泽平安带出法阵,即使这只手烧成烤鸡爪也在所不惜。 法阵渐渐运转起来,阵眼中心产生的吸引之力也越来越大,沈沐晚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将晏瀚泽拖出了法阵。 累得身上几乎脱力,那只拉着晏瀚泽的手已经没有了知觉,袖子都被烧掉了一大截,露出一截玉质般的小臂,还有那只烧得红中带黑的手。 “阿泽!阿泽,醒醒!”沈沐晚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咬破中指,用指尖的血画了封印,将其压入晏瀚泽眉间的魔印之中。 晏瀚泽终于眼珠动了动,眨了眨眼,像才睡醒一般,“师尊?!” 顿了一下,看向阵中,“那只熊死了吗?” 沈沐晚点了点头,“死了,你刚刚怎么了?我怎么叫你都没反应,我还以为……” 沈沐晚咬了咬嘴唇,“算了,我们得赶紧出去!守护门被破坏,法阵启动的同时整座山都会变成一个守护门,出去晚了就出不去了!” 说完拉起晏瀚泽的手,向外跑去。 随着他们向前跑,身后的山洞在不断地塌陷,两人头也不回,脚下生风几乎化成了两道虚影才险险地在洞口封印之前冲出了山洞。 刚到外面正好看见之前空中的那道光门正慢慢地合拢,结界之中好几个高阶魔兽想冲出来却被灵力挡住未能如愿。 显然他们在洞内搏命,外面的这些人也并不轻松,十几个掌门、长老都拼得几乎灵力枯竭才险险地守住没让那些高阶魔兽冲出来。 而冲撞得最凶的是一只雄的烈焰魔熊,它应该是听见了那只雌熊的惨叫,所以当它见到沈沐晚他们出来的时候,眼中是一种嗜血的,不死不休的怨毒。 不顾一切攻击,将魔力汇在右掌之上,对着刚跑出来,脚还没站稳的沈沐晚就是一颗红色的火球。 沈沐晚因为冲得太急,眼看着火球就要烧到自己身上,却收不住脚,就在她以为自己躲不开这火球至少被烧成个叫花鸡的时候,身后的人一把把她扯入怀中,翻过身用自己的背挡在火球的前面。 ddxs.com 第45章 你弄疼为师了! 就在晏瀚泽把沈沐晚护入怀中的同时,一道银光刺飞了火球,柳长风一袭青衣挡在晏瀚泽的身前。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定会让你碎尸万段,祭奠我的爱妻!”就在结界的光圈马上要合拢的瞬间,那只雄的烈焰狂熊怒吼出声。 柳长风长身而立,身形挺拔坚毅,微侧头,目光看向身后的两人,见晏瀚泽把沈沐晚护在怀里,如同一个护着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 沈沐晚的身形也是过于娇小,被他这么搂着,完全罩在了他的怀中。 晏瀚泽一手拢着她的肩,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姿态怎么看怎么不像徒弟对师尊该有的样子。 柳长风转身面对他,微微蹙着眉看向他怀中的沈沐晚。 晏瀚泽见柳长风看向怀中之人,不知道是下意识的还是故意的,把手收紧了一些,看向柳长风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敌意。 就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的时候,晏瀚泽怀里的人哼唧了一声,“哎哟,阿泽,你弄疼为师了!”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稚嫩,语气埋怨中还透着几分撒娇。 听得人心里不由得颤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小脑袋从晏瀚泽的怀里拱了出来,虽然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但看起来竟然很可爱。 晏瀚泽这才发现刚刚自己搂着沈沐晚的手按到了她肩上的伤,赶紧松开手,沈沐晚这才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刚躲过一劫的众仙门们瞬间开启了八卦之心,甚至有人在窃窃私语。 岳青山感觉自己的脸上一定是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够开个染坊的。 一边的空智大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阿弥陀佛,岳掌门,贵宗门倒真是师徒情深啊!” 毕竟沈沐晚他们刚刚等于是救了大家一命,加上空智大师德高望重,既然他都已经将这情景定为师徒情深,众人也都不好再多说什么,都点头附和着。 沈沐晚好不容易站了起来,看着众人奇怪的表情,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阿泽,他们怎么了?” 晏瀚泽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错,眼中甚至藏着几分笑意,“没什么,他们羡慕我们师徒感情好!” 沈沐晚总感觉哪不对,但又说不清楚,眼下虽然危机解除了,但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决,只能把那份说不清的感觉压了下去。 “你怎么样?怎么伤得这么重?”柳长风走到沈沐晚身边,看着她这一身的狼狈,尤其是肩上的伤和那只几乎烧焦了的手,埋怨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关心。 “师尊,你的手怎么烧成这样?是与那只熊缠斗时被烧的吗?”晏瀚泽也才看到沈沐晚几乎烧成炭的手,对于自己在阵中失神的事一点没有印象。 沈沐晚皱着眉盯了他一眼,目光微微流动,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你身上的外伤还好说,这手……怎么看着不像是一般的火烧的,难道烈焰狂熊竟然能操纵业火?”柳长风看着沈沐晚手上的伤,眉头紧锁。 “业火?”晏瀚泽心中一紧,好像想起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不由得有些失神。 “没事,回去找二师兄看看就行,现在有比我的手更重要的事急等着处理。”沈沐晚目光转向空智大师,“大师,对吧!” 空智点了点头,“是啊,今日大家之劫是有人背后故意捣鬼,如果不揪出这只害群之马,以后仙门还不一定会遭遇什么。” “大师,您是说今天这些事是有人操纵?”萧暮惊道。 “那可是魔兽的攻击,谁能操纵魔族?”柳长风之前也感觉到了此次事件的不正常,但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沈沐晚将身上的伤草草地处理了一下,那只被烧伤的手则让晏瀚泽包得像个棕子,挂在脖子上。 因为伤势她的脸色很苍白,但气势却足,沉着脸,一峰之主的架势摆得很足。慢慢地走到众人面前,其它人顿时收了声都不说话了看着她。 沈沐晚向着傲然立于众仙门中的狼王施了一礼,然后对众人说道:“大家都认为仙门中人无法操纵魔兽为自己做事,但操纵这一切的人却是个高手,他并没有操纵狼王做事,而是用它的孩子逼迫它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什么?逼迫狼王?”众人看向狼王。 “他们把狼王的幼崽捉住,藏在芥子袋中,并且巧妙地让岳灵灵带在了身上,这样他布的杀局就基本成功了。狼王为了救回幼崽,跟着幼崽的气味一直追踪着这些仙门弟子。 它以为捉走它孩子的就是这些人,所以让手下疯狂攻击,如果今天不是我和这些弟子们在一起,他们很难活到你们冲进来救人的时候,那么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沈沐晚声音不大,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灵力消耗过剩,话说得多了就有些喘息,但不耽误别人理解她的意思。 众人都无比震惊,“真的有人这么做?是谁?谁会希望我们仙门中最优秀的弟子都死掉?” “这人一定要找出来,其心可诛!” “就是,一定要找出来,不杀不足以平众家之愤!” “我们死了这么多优秀的弟子,这个仇不能不报!” “……” 一阵阵地声讨之声此起彼伏。 沈沐晚面色平静,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勾唇浅笑了一下,“阿泽,你给众位前辈们解释一下!” 这么露脸的机会一定要留给男主,男主爽了,自然就会对自己更好了,沈沐晚对自己的英明点了个赞。 晏瀚泽一直在听着沈沐晚婉婉道来事情的经过,目光一直追着那个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却神采奕奕的小师尊。 突然听到师尊叫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愣了一下。 虽然并不是很想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自己的推测,但师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点了点头,“是,师尊。” “其实各位前辈看一下现在所有的弟子就应该可以发现其中的端倪,我们从进入魔域森林就一直在一起,然后遇到人面蝙蝠的攻击一起反击,再然后遇到三眼魔狼也是一起逃,从始至终我们这些人一直在一起。 如果不是师尊及时出手,我们都会没命。虎毒不食子,想那幕后之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与我们一起丧命,所以我们这些人中没有哪个仙门的弟子,那个仙门自然就是最可疑的。” 晏瀚泽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是两仪殿,但其指向性已经十分明确了,其它仙门的掌门和长老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众弟子中独独少了哪个仙门。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两仪门的方天玦与薛青连。 方天玦一看众人都看向自己,立时怒了,“你们都看老子做什么,我还纳闷我们两仪殿的三名弟子哪去了,总不会是跑散了?” “恐怕不是跑散那么简单吧,我们之前在魔域森林结界外的观景台上就没看到你那三个徒弟的踪影,按理说只要是进入魔域森林的弟子哪怕是跑散了,我们也应该能看到。 可是搜寻了那么久都没看到,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根本就没进到魔域森林中来。”岳青山沉着脸说道。 岳青山虽然为人忠厚,但脑子转得不慢,他之前便对两仪殿有所怀疑,所以特意在外面的时候就留了心,用观景台将整个魔域森林搜了个遍,确定那三个两仪殿的弟子没在魔域森林中。 “呀!难不成他们遇到了不测,都死了?”薛青连一脸的痛惜。 沈沐晚不由得赞叹,这要是在现代,这演技碾压一众小鲜肉。 晏瀚泽则不紧不慢地说,“这不可能,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就两个金丹后期,一个是迟重师兄,另一个是萧寒清,其它人最高就是金丹中期,还有一个连金丹都不是的岳灵灵。 我们中都没有被人面蝙蝠咬死的,最多就是受了伤,那三个金丹后期怎么会被低阶的人面蝙蝠杀了?而且等到我们摆脱了人面蝙蝠之后,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人一直在一起。 在这魔域森林中,除了狼王带的三眼魔狼群,还哪有能将三个金丹后期全灭的魔兽?” 晏瀚泽转头看向一边的狼王,“不知狼王可让属下杀了三名金丹后期的仙门弟子?” 狼王高冷地仰着头,“没有!” 虽然狼王是魔兽,但它的话却没人不信。 “所以薛前辈,您两仪殿的三名弟子怎么可能死在魔域森林之中?” 几个问题将薛青连问得一时间哑口无言。 晏瀚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要不是这个人师尊怎么会被穿了琵琶骨?被仙门中人指责,所以这个人,绝不能放过。 “就是,你们两仪殿就是要绝了我们各仙门的后,居心何其毒也!”众人的愤怒被完全点燃了。 一向以凶悍著称的方天玦也被整个仙门百家的声讨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青连,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三个弟子是你找的,你不会真的让他们做了那些事吧!”方天玦把矛头指向了薛青连,不知他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想把自己择干净。 薛青连咬了咬牙,“你们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些都是你们凭空想象,我还说这些都是你们玄极宗的阴谋呢,毕竟装着狼王幼崽的芥子袋是从你们掌门千金的身上搜出来的,装好人出手救人的也是你们玄极宗的峰主。 你们红口白牙的冤枉我们要屠尽其它仙门的未来,我还说你们以这种方式对各家仙门施恩,让大家都欠了你们一份人情,到时候能得到更多的灵力资源。” 沈沐晚此时都有些佩服这个薛青连,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思维这么缜密,找到对自己有利的地方进行反击,此人是个人才,只可惜走错了路。 xiaoshuting.org “阿弥陀佛,薛施主,你要的证据,老衲有。” 第46章 质问,反转! 众人听到空智大师说他有薛青连陷害众仙门的证据不由得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只见空智大师从怀里拿出一个芥子袋将其交于一边一直没出声,默默站着的无花。 无花恭恭敬敬地接过芥子袋,暗中用灵力催动,一道白光过后,三名身穿两仪殿衣服的弟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三个人便是那三名失踪了的两仪殿金丹后期的参赛弟子。”无花指着三人说道。 薛青连见到那三人脸色变了变,但目光一转又恢复如常,“空智大师,薛某敬你是前辈高人,但你也不能倚老卖老,抓了我的人然后冤枉我是害人的幕后黑手。 我说我的弟子们怎么在魔域森林里找不到,原来是被你给抓走了,你还让我交人,这不贼喊捉贼吗?” 沈沐晚都开始佩服薛青连这三寸不烂之舌了,人证就在眼前也能让他无理辩出三分。 而更让人抓狂的是那三个两仪殿的弟子,听到薛青连这么说,竟然心有灵犀一般,纷纷表示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老和尚抓了起来,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一时间人证似乎也没了用处。 “就是他,那个芥子袋就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我认识他手上的那道疤。”岳灵灵这时冲出来指着其中一名两仪殿的弟子说道。 刚刚她被薛青连指责利用狼王的幼崽害人,她就想冲出来辩解,被崔凌云一把扯住,示意她别冲动,看看情况再说。 现在眼看着两仪殿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她再也忍不住了。 那名手上有疤的两仪殿弟子抬起手,“小姑娘,你可别诬陷好人,我手上有疤就是坏人吗?而且我根本没有芥子袋那种高级的空间宝物,既然你说那什么芥子袋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你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提醒我? 是因为贪心自己留下了不成?” 岳灵灵被怼得一时语结,说不出话来。 沈沐晚刚想站出来说话,肩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地压了一下,耳边传来熟悉的略带低沉的嗓音,“师尊只管休息,我来。”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畔,让沈沐晚的神思恍惚了一下。 “其实要想知道师姐说得事情是真是假很好办。”晏瀚泽清越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之中,“我们进入魔域森林的时候各仙门的掌门和长老都在结界外面送行,当时这三名两仪殿的弟子自然也会跟着一起走进结界。 而师姐之前说过,她是在门口遇到的这位手上有伤疤的道兄,从侧面也说明你们三位也进入了结界对吗?” 三名弟子听到晏瀚泽的话一时间面面相觑,没马上回答,似乎在犹豫要回答是还是否。 晏瀚泽见他们不答,便转头看向薛青连,“薛前辈,如果晚辈记得不错,您当时也来到结界门口送行,对吗?” 薛青连感觉有什么不对,可一时间没想清楚晏瀚泽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而且自己确实到结界门口送行,很多其它仙门的人都见过他,如果说没有显然不合适。 只得极不情愿地回答了一句,“是!不过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晏瀚泽轻轻地摇了摇头,“当然对,您如果不去送行才不对,所以您是亲眼见到您的三名弟子进的结界,对吗?” “是!”薛青连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却又不得不顺着晏瀚泽的话往下说。 “那就是了,刚刚您的徒弟说是空智大师捉的他们,那各位前辈和在场的道友们谁看见空智大师进入魔域森林了?”晏瀚泽目光一直盯着薛青连,把他脸上一闪即逝的慌张尽收眼底。 “没有,空智大师当时一直与我们一起的。”岳青山和萧暮以及几个仙门的掌门异口同声地说。 “那就是了,难道空智大师会分身之法,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各位掌门眼前抓人而不被察觉?”晏瀚泽看向地上的三个两仪殿弟子,“所以你们是什么时候在哪儿被空智大师捉住的?” 三人一下全愣了,感觉自己之前说被空智大师捉住是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要把自己埋了。 “我们……我们……”眼看众人的眼光越来越怀疑,三个人更说不出话来。 “不如空智大师,您说一下,您是在哪儿什么时候捉住的他们。”晏瀚泽彬彬有礼地对着空智大师施了一礼,绝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泛着玉质般温润的光泽。 空智点了点头,“老衲是在魔域森林结界外,距离两仪殿的住所不到一里路的地方捉到他们的,当时老衲只是奇怪,明明应当在结界中的参赛弟子,怎么会还在外面。 于是便把他们捉来想问个明白,可他们却说是奉了薛青连施主的命,让他们不要参加仙典大赛。我直觉其中一定有问题,便把他们暂时困住,想着找机会问明薛施主事情的详情,可没想到还没等我问,魔域森林中就出事了。” 薛青连冷冷地扫了一眼空智,心说这老东西真是个老滑头,听着只是在陈述事实,但却句句带着机锋。 “三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明明应该在结界内进行仙典大赛的时候,你们却在外面?而且你们是怎么躲过这么多双眼睛从结界里出来的,要知道整个结界只有那一个出入口。 在结界关闭之前,那里都有人,你们如果出来不可能没人看见。”晏瀚泽的话句句尖锐,问题个个直切要点。 三个两仪殿的弟子不仅被问得哑口无言,还一头的冷汗,不自觉得向薛青连投去求救的目光。 沈沐晚在心里不由得为晏瀚泽叫了声好,没想到自己的徒弟不说话则己,一说话便让人无可辩驳,她简直比自己赢了还激动。要不是为了维持原主的高冷之花人设,定要冲过去和晏瀚泽击一下掌。 这时的薛青连脸色十分难看,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份镇定,只见他脸色一沉,一双单凤眼一挑,瞪向了地上的三个两仪殿的弟子,“你们三个混帐,让你们参加大赛为两仪殿争光,可你们都做了什么?临阵脱逃,两仪殿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二当家,饶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不应该贪生怕死,我们下次不敢了!”三个两仪殿的弟子在地上爬了几步扯住薛青连的衣角,那样子真的是在苦苦哀求,追悔莫及。 沈沐晚一看这情景,这是要避重就轻啊,见躲不过了,便认下最不重要的事。相比设计杀害其它仙门的后辈,没参加仙典大会的罪名就轻太多了。而且现在所有的证据只能证明这三个弟子没有参加大会,却无法证实他们故意杀害。 虽然岳灵灵指出装着幼狼的芥子袋是从那个手上有疤的弟子身上掉下来的,但也只是岳灵灵说而己,没有更有力的证据。刚刚就已经被薛青连反咬了一口,要找到切实的证据倒真的不好办了。 yawenku.com 这个薛青连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难道真的要让他躲过这一劫? 第47章 痛打落水狗! 沈沐晚的信条是可恶的落水狗一定要痛打,不让它有翻身的机会,尤其是对敌人,绝不手软,这个薛青连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如果这次让他钻空子逃了,下次一定会更变本加厉。 留下这样一个敌人整天伺机害自己,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于是看了看一边一直安静如鸡的无花,沈沐晚暗自叹了口气,这家伙要是装起乖来真是无懈可击。 “无花小师父,刚刚本座与你一起进的魔域森林,那时见你似乎在结界入口那里放了一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沈沐晚苍白稚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天真的笑,就好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儿,对不懂的事情就要问清楚。 众人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一向清冷高傲的沈峰主还有这样小女儿姿态?还……还挺好看的! 无花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有些意外地看向沈沐晚,见她那一副无辜的样子,不由得挑了下眉,明知对方是故意的,却拿她无可奈何,自己一向是算计别人的,这算是一物降一物吗? 他苦笑了一下,“沈峰主当真是明察秋毫,小僧第一次进这魔域森林,很怕自己找不到出去的路,所以在每个关键的地方都放一个回光镜……” “回光镜?那真是太巧了,既然我们玄极宗的弟子岳灵灵说她捡的芥子袋是那个两仪殿的弟子掉的,而那个弟子说岳灵灵诬告他。有了回光镜就可以将当时的情景重现,这下谁说谎一下就能看出来了。” 沈沐晚脸上惊喜的表情做得有点浮夸,除了心思单纯如岳灵灵之流,几乎都看得出这是两人在一唱一和地演戏。 不是有杀全家的大仇吗?这怎么突然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了? 无花放回光镜的理由绝对没他说得那么简单。但现在放回光镜的原因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回光镜可以将十二个时辰之内照过的影像展现在大家面前。 沈沐晚在知道这个回光镜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不就是现代的摄像头吗! 只见无花口中暗念咒诀,将右手摊开,掌心一团光散开之后,一面小巧的回光镜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无花嘴唇还在微微开合,回光镜从他手心升到空中,一束光照在远处的空地上,一个个景象便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因为无花和当时化妆成无心的沈沐晚进入结界比较早,所以几乎所有进入结界的弟子都出现在了回光镜的影象中。 很快披着紫霞披风的岳灵灵低着头,鬼鬼祟祟地贴着边挤进了结界之中。 看到这儿岳青山清咳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岳灵灵,后者瘪了瘪嘴,低下头没敢吱声。 紧接着她一下撞到了一个身穿两仪殿衣服的弟子身上,那个人行色比她还要急,一撞之后,急急忙忙地低着头跑了。岳灵灵显然看见了地上的一个东西,跑过去捡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想喊人,结果找了一圈没找到她要找的人。 最后把那个芥子袋揣进怀里,向里面跑了进去。 沈沐晚看了薛青连一眼,对无花说,“小师父,麻烦你把刚刚那段倒回去,把那个芥子袋掉下的画面放大些,让我们薛二当家看清楚,那芥子袋倒底是从谁的身上掉下来的。” 无花暗自摇头,心说这人可千万别得罪,得理是真不饶人! 于是无花按照沈沐晚说的将影像后退并且放大,这次大家都看清了芥子袋是从谁身上掉下来的,就连那人手上的疤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沐晚走到薛青连近前,“怎么样?薛二当家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手上有疤的两仪殿弟子见此情景眼中泛起一道狠戾的光,掌中突然凝结出一个灵光球,飞身打向沈沐晚。 “都怪你,让我功败垂成,我杀了你!”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薛青连和沈沐晚身上,没有注意这个弟子,没想到刚刚还一副委屈的样子,转脸便下杀手。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电光火石之间。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听一声惨叫,扬起的一篷血花飞溅起老高,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血色的弧度,竟然有些美。 与血花一起飞起来的,还有一只人的手臂,转眼间手臂和血花一同落在了地上,这时众人才看见晏瀚泽冷着脸手里握着焚天剑,绝美的脸上半明半暗,目光阴沉可怖。 要不是剑尖上还向下滴着血,众人竟然没发现那条手臂竟然是被他斩下来的。 而那颗还没来得及打出的光球也在那只断手的掌心处,慢慢消逝。 沈沐晚看着此时的晏瀚泽心里打了个突突,虽然是被他救了,可这周身的气势太过骇人,今天能为了她断人一臂,保不齐哪天不顺心断她一臂。 想着就寒毛直竖。 晏瀚泽这一剑把周围的人都镇住了,仙门中人向来讲究与人为善,就像薛青连这种人,也要做做表面功夫,很少当着这么多人出手如此狠辣的。 所以这一剑之后不少人在下面窃窃私语,有说晏瀚泽这个徒弟对师尊好的,但更多的是说他出手过于狠辣。 沈沐晚左手打出一道寒气,将被断臂处暂时冻住,防止那个两仪殿弟子流血过多死了。 然后猫一样的眼睛向四周扫了一圈,“怎么?就许他偷袭我把我打死,就不许我徒弟斩他一臂求师父?”虽然身形娇小,长得也像个女娃娃,但目光冰冷,气场十足,刚刚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没了声音。 沈沐晚握了握晏瀚泽的手,“没事,为师很好!” 晏瀚泽阴森的目光移到她脸上,顿时变得清亮了起来,手中红光一闪,焚天剑也被收回。 沈沐晚蹲下身,看着那个断了一臂脸色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的两仪殿弟子,“为什么偷袭我?我让你什么功败垂成?” 那个弟子倒是个硬骨头,咬着牙一双眼通红地盯着沈沐晚,“这些都是我做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薛二当家的没关系,有什么冲我来!老子不怕,老子接着。 小丫头,有种别让老子活着,否则弄得你下不了床,哭着喊着救老子弄你!……” 话越说越难听,越说越下流,很多女修都侧过头去不敢再听。 晏瀚泽剑眉紧拧,想把他舌头拔出来,再一刀刀活剐了他。 被沈沐晚一摆手拦住了,“为师自己可以!” 说罢,沈沐晚笑盈盈地站起身,左手慢慢握成拳,封住那个两仪殿弟子断臂的寒气,迅速蔓延,变成冰碴子往伤口里面钻。人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绝对比剔骨剜心还要疼,那是从每条血管,每寸肌肤被冰锥子来回穿刺。 沈沐晚微闭着眼,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温柔,但在那人不似人声的哀嚎声里,那美若桃花的笑容却让人越来心中越冒寒气。 此时在场众人无不变色,就连薛青连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那人还在惨叫,已经没了刚才的气势,一旁同样跪着的两个人,脸吓得惨白,立时磕头如捣蒜,“是、是二当家的让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他让我们做的!求沈峰主给、给个痛快吧!” “对,是二当家让的,他还给我们高阶的隐身符,不然我们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那么多人面前从结界里走出来。”另一个很怕自己说慢了立功的机会被抢走,赶紧补充。 beqege.cc 方天玦在一边瞪大了眼睛,“青连,这、这是真的?这真的是你吩咐人做的?你怎么能这样,都是仙门中人,你、你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方天玦眼中的震惊和痛心看起来无比真实,难道他真的对此事一点不知情? 薛青连转过头看向方天玦,之前的的那种妩媚劲一收,一下变成了要多正常有多正常的男人。 “方掌门,你是好日子过久了,顺心的事太多了,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一直替你打理两仪殿,两仪殿能有今日的风光吗?现在事情败露了你就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两仪殿风光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把自己撇出去啊?你以为没有这些小手段,两仪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仙门中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吗?” “你!”方天玦被怼得张了半天嘴说不出话来,顿了半天,“可再怎么说出不能勾结魔族做出屠杀仙门同道这样的事啊!” “呵!今天这事百密一疏,我千算万算没算到沈沐晚竟然没被困住,还一起跟进了魔域森林,不然,现在一切都按着我的预想进行,我们已经成了仙门的老大,所有的灵力资源都由着我们先挑! 到那时,你还会埋怨我?你只会高兴得合不拢嘴!”薛青连一双凤目向四周扫视了一圈,“你们这些伪君子,别在那里口口声声地声讨我,如果有同样的机会,难保你们不会像我一样选择!” 薛青连一边说一边向后退去,即使在这种近乎于绝境之地他的眼中也只有疯狂,没有恐惧。 难道……? “小心,他要跑!”沈沐晚赶紧出声提醒。 但还是晚了一步,没想到薛青连竟然向人群中扔了一颗雷火弹,瞬间的强光晃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没来得及闭眼的人瞬间眼前全白,什么也看不见了。 等众人的眼睛恢复了视力,才发现薛青连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第48章 原来是他! “哎!早知道把他捆起来好了!”岳青山在一边遗憾地说。 “掌门师兄不用太着急,与他有仇的并不止我们,你看看还有谁不见了?”沈沐晚示意岳青山看向刚刚狼王站的地方。 那里现在已经空空如野,狼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没了踪影。 “你是说狼王去追他了?不过别小看那个薛青连,他的修为究竟有多高没人知道,毕竟见过他出手的人都死了。如果这样的人与仙门为敌,绝非好事!”岳青山难得这么忌惮一个人。 “是啊!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过方掌门,毕竟他是你们两仪殿的人,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萧暮向来是哪有便宜就往哪去的主,看到了占便宜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对啊,这些年还不知道这个薛青连借着两仪殿的势做了多少伤害其它仙门的事,这事不能这么了了!”其它仙门的人也不甘势弱,纷纷站了出来。 方天玦本就肥胖的大脸此时胀得像猪肝一般,早就没了之前不可一世的劲头,眼中满是惊慌失措,“你、你们说怎么办,我们尽量满足。” “真没想到没了薛青连的两仪殿竟然如此不堪,方天玦这个掌门就是个草包嘛。”很多人开始嘲笑方天玦。 沈沐晚动了动那只绑成了粽子的的右手,之前可能因为注意力都在对付薛青连上,没感觉手很疼,这会儿精神稍稍放松便开始疼了。 而注意力一旦被疼痛吸引过去,就感觉越来越疼,靠,不是这只手真要废了吧!好疼,仿佛还在那业火中燃烧着!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沈沐晚故意与无花搭话,“小和尚,你觉得这个方天玦真是个草包吗?” 无花看了看她,见她脸色比之前更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额头上似乎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微微皱了一下眉,目光在沈沐晚那只粽子手上停留了一下,“小僧并不这么认为,不过这个现在好像不重要了。” 显然这个时候大家更重视的是利益,至于方天玦是否参与了这次事件,没有证据也没人在意。 “小僧觉得沈前辈现在更应该早些回去治疗手伤,被业火烧伤可不是闹着玩的。”无花难得主动说句正经话,沈沐晚直想掏掏耳朵看自己是不是幻听。 沈沐晚苦笑了一下,“本座也想啊,不过还有事情没解决完,还不能走。” 晏瀚泽也看到了沈沐晚的不对劲,靠得更近些,“师尊,你的手是不是很疼!” 沈沐晚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了他一眼,直想说我的手何止是很疼,简直疼死本姑娘了。要没这么多人真想抱棵大树哭一阵。 沈沐晚虽然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但晏瀚泽却仿佛能感觉到,拉起沈沐晚的另一只手:“别管这里了,走,找二师伯给你治手!” “阿泽!”沈沐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霸道弄得啼笑皆非,“为师还有事没办完,再等等,马上就好!” 这时众仙门已经和两仪殿达成了初步的协议,两仪殿要交出近十年间得到的灵器并且十年之内不能与其它仙门争夺灵力资源。 就在大家准备散了的时候,沉默了半天的沈沐晚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事情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大家真的以为这场灾难只是一个薛青连就能做到的吗?” 方天玦如惊弓之鸟赶紧给沈沐晚作揖,“沈峰主,我知道之前两仪殿得罪了您,但我真的没参与这次事件的谋划……,我们两仪殿也是被薛青连那个王八蛋利用的。” “方掌门,请您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并没有说另一个罪魁祸首是两仪殿的人!”沈沐晚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因为疼痛而略微发颤的尾音。 “什么?还有别人?”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齐聚到了沈沐晚的身上,今天这个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惊吓。 先是被人指出残害百姓,杀人全家,后来又化妆进入结界救了一众弟子的性命,再接着带着弟子舍命开启了结界封印,让仙门乃至人间都免去了一场浩劫。 最后还找出了幕后黑手薛青连,现在又说幕后黑手并非薛青连一个人,他还有帮凶!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沐晚,这可不是信口雌黄的时候!”岳青山脸色有些不好看,出声制止。 现在的情况对玄极宗已经是最好的了,不仅化解了沈沐晚之前灭人满门的危机,还让玄极宗成为了整个仙门的救命恩人,可以说比赢了仙典大会更能提升宗门的威望。 但做事都要有个度,岳青山很清楚地知道这其中的玄机。都说穷寇莫追,法不责众,如果再牵出一家仙门,玄极宗被两大仙门嫉恨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沐晚当然明白岳青山的意思,虽然疼得额头冷汗涔涔,但脸上表情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声音有些无力,“掌门师兄,我绝不是胡说,大家难道不奇怪吗,就算薛青连设计让三眼魔狼群追杀我们,但他怎么保证我们会跑到这里。 正好是结界法阵阵眼所在,并且正好进到了这个山洞里?”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们怎么会跑到这里的?毕竟魔域森林这么大,稍微跑错一点儿也到不了这儿啊!”一些幸存的弟子面面相觑。 “这个法阵之所以会被破坏,就是因为大量的魔兽和修士的命魂被吸进了阵眼,一时间阻塞了法阵的运行,另外应该还有一股力量在暗中进行破坏,只是我去晚了,没有探查到。”沈沐晚实在有些支撑不住,将身体将近一半的重量靠在了身后的晏瀚泽的身上。 晏瀚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但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却依旧平静、清冷。他向前凑了半步,让沈沐晚可以靠得更舒服一些。 “所以一定是有人安排好这一切,引我们入局。”一边的无花缓缓开口,接过沈沐晚的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淡淡地扫了沈沐晚一眼,有些无奈。 无花本不想管剩下的事,奈何这沈峰主是这么较真的一个人,看着她这副惨兮兮的样子,竟有些不忍心。 “不错,薛青连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他只负责将狼王引来攻击我们。而另一个人则负责将我们引到这个地方,这个山洞。 只有在这里死掉的魔狼和仙门弟子的命魂才会被吸入法阵,以阻碍法阵的运行。从而达到他们开启结界大门的目的。”晏瀚泽也出声将事情叙述得更完整。 得尽快将这里的事处理掉,师尊的情况越来越不好。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除了薛青连还有一个暗鬼在……你们中间?”柳长风反应过来,看向那些经历了残酷的撕杀之后幸存下来的那些参赛的弟子们。 那些弟子也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自觉地与其它人拉开了距离,人与人之间瞬间没了最基一的信任。 “谁?那个人是谁?” “其实不难找,大家不妨想想,刚刚是谁提议我们往这边跑的,还有又是谁发现这个山洞的?”沈沐晚整个人都靠在了晏瀚泽的身上,声音不高但却总能引起大家的关注。 众弟子一听沈沐晚的话,不由得都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我想起来了,是……”崔凌云瞬间脸色变得很奇怪,话没说完硬生生把后半句吞了回去,只是看向了一个人。 很快不只他,更多的人想起了当时是谁建议众人往这边跑的,也同样是那个人最先找到这个山洞让大家避进来。 越来越多的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但他却仿佛浑然不觉,半低着头,额前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月光下只能看清他的一小段下巴和紧抿的唇。 baimengshu.com 萧寒清?! 萧寒星和叶秋水原本就站在他的身边,此时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形,纷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不、不会的,不会是兄长。”萧寒星冷静下来,摇头否定。“兄长怎么会与魔族勾结残害仙门同道?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对,师尊,寒清不会做这种事的!”叶秋水脸色变得苍白,不退反进,又走回萧寒清身边,“寒清,你说话呀,和你没关系!” 美丽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嘴唇向乎被咬出了血,看着无比凄婉动人。可萧寒清依旧像个木头一样,没有半分反应。 “寒清!到底怎么回事?”萧暮也沉不住气了,原本站在岳青山和空智大师他们一起,见状一个纵身跃到萧寒清身前,抬手便要推萧寒清。 可就在他要推还没推到的时候,只见一缕红色的轻烟从萧寒清的百汇穴钻了出来。 慢慢地空中幻化成一个淡淡的狐狸脸,“咯咯咯!真是可惜,白白耗了我近百年的道行,还以为附身在这个小子身上就能成事,结果还真是……” 说着那道虚影飘到了沈沐晚的面前,“小丫头,没想到最终还是让你坏了尊上的好事!不过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道消魔长,很快我们又会见面的!” 随着一阵妩媚入骨的笑声,虚影又化成了一缕清烟消散于夜空之中。 这时萧寒清的身体仿佛没了支撑,一下瘫软在了地上。 “寒清!” “兄长!” “那是魔龙座下的四大凶兽,媚狐?”岳青山皱眉道。 “应该是了,不过那四大凶兽不是都被困在结界之中,这媚狐怎么会出来?还附身在萧寒清的身上?”柳长风不解地问。 “它并没有出来,否则哪有这么容易被识破。如果没猜错,这是它的一部分精魄被送出了结界,不能伤人却可以附身在修为不太高的弟子身上,支配他们的身体。 看来这次事件果然是魔族处心积虑地一次大计划,好险,差点让他们成功了!”空智大师长叹一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是啊,多亏了沈峰主,不然……” “师尊!……”众人都在感慨,可话没说完就听晏瀚泽的一声惊呼。 沈沐晚已经晕倒在了晏瀚泽的怀里,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像一只破碎的瓷娃娃。 第49章 绯色空间 沈沐晚昏沉中只有一个感觉,疼! 手好疼,疼得她甚至有个念头把它砍下来。 但那只手却被人牢牢地控制着,不!不止是右手,整个身体都动不了,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但又不是。 是有人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乱动。 但她太疼了,那只手仿佛还在燃烧,锥心蚀骨,挣扎了半天,只是换来更大力地压制,终于她实在忍不住低喊出声,“疼!好疼,砍了它!” 耳边传来熟悉又低沉的声音,那嗓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师尊,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回宗门了,二师伯已经准备好药,上了药就不疼了!乖!” 沈沐晚鸦翅般的睫毛抖动了几下,恍惚中睁开眼睛,眼前是那张绝美的少年脸,眼中充满担忧和心疼,“阿泽?!” 说出这两个字才感觉声音沙哑得厉害,嗓子像刀片来回刮过的一样疼,眉头紧了紧,目光四处扫了一圈,发现自己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中,好像是马车,却比马车内的空间还要小很多,里面是圆形的,只能容纳她和晏瀚泽两个人。 这是哪? 似乎看出沈沐晚的疑虑,晏瀚泽松了松控制她的手,但唇依旧贴在她的耳边,“这是那无花涅盘金莲的里面。” 沈沐晚吃惊地侧头看向身后的晏瀚泽,因为空间太小,两人离得太近,耳廓和脸颊几乎是在他的唇边擦过去的。 晏瀚泽能感觉到唇上那温凉、光滑、细腻的触感,心跳顿时加速,血液上涌,脸上轰地一下像火烧的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沈沐晚问了一句。 “啊?”晏瀚泽的大脑还在恢复中,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沈沐晚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面?” “啊……你现在的样子御剑无法带你回去,坐马车又太慢,那和尚的金莲有这样一个小空间可以容人,飞得和御剑一样快,自然就用上了。”晏瀚泽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更带上了几分诱惑之力。 沈沐晚听得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金莲内有一颗发出晕黄光芒的灵球,给晏瀚泽稍显薄情的脸晕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漆黑的眸子里似乎盛满了温柔和怜惜。 被这样一双桃花眼深情地看着,沈沐晚感觉自己手都没那么疼了。 要老命了!这么帅的徒弟天天在身边晃悠,万一哪天自己把持不住,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老天你在考验我的定力吗? 沈沐晚这边思绪已经飞出了地球快与太阳接轨了,另一边的晏瀚泽则以为师尊一定是因为伤痛变得神智不清醒,意识恍惚。 这个空间太狭小了,本来就只能容纳一个人,但因为昏迷中的沈沐晚一直在挣扎想要抓自己那只受伤的手,没办法晏瀚泽只得也一起挤进这里,两人鼻息相闻,气氛说不出的暧昧。 为了不压到沈沐晚,让她更舒服一些,晏瀚泽几乎就是紧贴着内壁,让沈沐晚坐在他腿上,他在身后牢牢地控制着她乱扭乱动的身体。 之前一直紧绷着,现在稍一放松下来,晏瀚泽才感觉到全身肌肉酸疼,骨节都在叫嚣。 晏瀚泽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轻轻地拍了拍沈沐晚的脸,“师尊,你还好吗?” 沈沐晚虽然睁开了眼,但意识没有完全清醒,脑子还昏昏沉沉地。 听到晏瀚泽的呼唤,沈沐晚挺了挺身子,不满地左右挣扎了两下,“你抱得我好紧,我好不舒服!” 晏瀚泽没办法只好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但始终有一只手牢牢地握着她右手的手腕,怕她一个不小心弄得伤上加伤。另一只手轻轻地在她的背上像给猫顺毛那样顺着她的后背。 “师尊,乖,再坚持一会,我们很快就要到了,上了药就不疼了!”声音不自觉得温柔如水。 沈沐晚独有的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整个狭小的空间,让晏瀚泽不由得想起她送他的那本双修宝典,里面已经刻进脑子里的图像,让他一下口干舌燥。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发顶上轻轻地亲吻了两下,小心翼翼,生怕吓到怀里的人。 沈沐晚全无察觉,这手疼是一阵一阵的,刚刚疼得轻了一些,现在那股疼劲又上来了,沈沐晚疼得不自觉地扬起下巴,深深地吸着气,纤细白皙的脖子显露无疑,仿佛优雅的天鹅。 痛苦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两道弯弯的暗影,睫毛的尾端向上扬着一个漂亮的弧度,给这张略显稚嫩的脸添上了几分妩媚。睫毛轻轻地颤抖,如同轻轻震翅的蝴蝶,引人无尽的遐想。 难忍的、压抑的闷哼声给这空间更添上了一层绯色。 原本就难以自抑的晏瀚泽,看着这样充满着破碎美感的沈沐晚,听着销魂蚀骨的声音,更是感觉小腹仿佛有一团火正在向全身蔓延,一直压抑着欲望的理智越来越薄弱。 看着怀里那苍白脆弱的人,心中涌进一种把她撕碎按在下面狠狠地践踏的冲动,想听她痛苦的声音,看她薄汗涔涔的模样…… 他的师尊啊! 想着,他低下头慢慢靠近沈沐晚纤细白皙的脖颈,嘴唇轻吻上面因为疼痛而渗出的一层薄汗,牙齿咬上颈上的动脉,能感觉到它的跳动从牙尖传到大脑里,心中甚至有种就这么咬下去的冲动。 “呜……呜……阿泽!”沈沐晚低低的哭泣声如一盆冷水将晏瀚泽熊熊的火苗瞬间浇灭。 “师尊?”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 “阿泽,太疼了!手……还在烧,砍了它!求你了,好疼……”沈沐晚闭着眼,毫无意识地一边哭一边胡言乱语着。 晏瀚泽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骂了一声禽兽!师尊这么痛苦,可自己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禽兽不如! 把沈沐晚又往怀里拢了拢,上身轻轻地前后晃晃,“马上就到了,乖!再忍忍 !” 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着她鬓角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任由着她在怀里哭着、说着,挣扎着,甚至实在难以尽受时在他的胳膊上咬着。 终于折腾累了,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还好!还好,师尊这么爱面子的人,这么脆弱的样子只有我看见。”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放心,在我面前你可以做回最真实的自己,小晚!” “哟!晏施主,怎么说这也是小僧的本命法器,你与你师尊说的话小僧不想听都不行,你这份心思,你师尊恐怕难懂喽!”外面带着戏谑的声音传了进来。 晏瀚泽一拳打在金莲的内壁上,带着狠意地说:“小和尚好好驭你的法器,快些走,再多嘴把你连你的法器都灭口!” “啧啧!都说吃完饭打厨子,这饭还没做好呢,怎么就要把我这厨子打跑?”外面的无花丝毫不怕他。 ranwena.net “反正也快到了,现在灭了你我驭剑也能带师尊回去。”晏瀚泽讨厌被人威胁,这和尚的嘴太讨厌,他早就想把他的嘴缝上。 “听说你师尊之前对你特别差,你为什么不恨她,反倒……”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不知道,以前很恨她,以为她只是为了我的气运才收我为徒,可后来师尊三番五次地救我,我才知道我一直都错怪她了。而且师尊还要和我……双修……” “噗!”金莲明显晃了好几下才险险稳住。 “你行不行,稳着点儿,别伤了师尊。”晏瀚泽把沈沐晚好好地护在怀里,而他自己叮叮咚咚地在金莲内壁撞得生疼。 “小僧没听错吧!你师尊主动要和你双修?可……可小僧见她明明对你只有师徒情份,怎么会?”无花瞬间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他一向自信自己不会看错,可晏瀚泽也没必要在这儿上面说谎啊! “你们已经双修过了?”无花弱弱地问了一句。 晏瀚泽微笑着捋了捋沈沐晚额间被汗浸湿的碎发,“没有,师尊还没准备好。” 无花虽然在外面,但他能想象到里面那个男人的一副痴汉相,撇了撇嘴,“我看你没戏,小僧从未看错过,至少你师尊现在对你没意思。” 晏瀚泽一时没了动静,就在无花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那你呢?” 无花吓了一跳,“我?我对你也没兴趣!” “咣!”金莲里面又被砸了一拳,“我是说你不许对我师尊有想法!” 无花苦笑,“小僧是方外之人,今生都与红尘无缘,我说你怎么处处与我为敌,敢情你把小僧当情敌了!你放心吧,小僧今生不会入红尘的。” 无花说完目光投向远处,带着深深的落寞。 前方远远地已经能看见玄天宗的正门。 第50章 八百里幽冥鬼域 灵药峰,医庐。 “什么?无药可治?”晏瀚泽几乎冲到二峰主灵药峰峰主叶千问耳边喊道。“二师伯,您不是号称无不可医吗?为什么到师尊这儿就治不了了?” 叶千问坐在床边一脸愧色,“我也不想啊,我已经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这业火不是一般凡间之火,也不是仙界之物,仙凡两界之药皆解不了业火之毒。 除非……” “除非什么?就是上天入地我也会找到!”晏瀚泽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比纸还白的沈沐晚眼圈红得能滴出血来。 他已经想起沈沐晚的手是怎么被业火烧着的,完全是为了他,如果不是自己当时被魔音迷了心窍,以为师尊是有意害他,神智错乱,没有赶紧辙出法阵。 师尊也不会为了救他,忍着手被业火燃烧的痛苦将他从法阵救出。 应该困死在法阵中的是他,可却让师尊受了这份苦。只要能减轻沈沐晚的痛楚,就是现在要他的命他也心甘情愿。 “只是我很奇怪,那烈焰狂熊虽然是火系魔兽,火力很猛,却从未听说它竟然可以使用业火,师妹,你是怎么被业火烧成这样的?”叶千问一双疑惑的眼睛看了看沈沐晚,见她因为疼痛嘴唇抖得几乎说不出话,便将目光移向另一个当事人。 “如果能弄清这业火从何而来,也许还有找到解法的可能。”叶千问又补了一句,眼睛微眯两道精光射向晏瀚泽的脸上。 小书亭app 这也是众人都很好奇的问题。 晏瀚泽看着大家都看向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是我……” “和阿泽无关,是我不小心触动了法阵里的机关,被法阵喷出的业火烧伤了手,要不是阿泽拼死把我救出来,我现在可能都烧没了!”沈沐晚声音颤抖着把话头抢了过来。 晏瀚泽心乱如麻,有些茫然地看向沈沐晚,沈沐晚用左手食的指尖轻点了自己眉间,又在苍白的唇上轻点了一下,眨了下眼。 这是只有他们师徒才知道的暗语,就是你入魔之事,绝不可说。 晏瀚泽看着师尊在如此巨痛之下依然把自己的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可自己在法阵中竟心存犹豫。 恨!恨自己!拳头握得紧紧地,指甲扣进肉里,嵌出血痕,指节白得几可见骨。 “真是奇怪那法阵是仙家所结,为何用魔界才有的业火?”叶千问虽一心都在医药上,但心思却是五位峰主中最细腻的,不过也看得出沈沐晚一口咬定,自己也问不出所以然,只好作罢。 “二师伯,求你,一定救救师尊!”晏瀚泽双膝一软跪在叶千问身前,声音沙哑中透着哽咽。 “阿泽!嘶……”沈沐晚想起身,结果不小心碰到右手,疼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全身硬是逼出几层冷汗。 “你们师徒俩就别在我面前上演这师徒情深了好不好!”叶千问一挥手让迟重把晏瀚泽拉起来。 “就你知道心疼你师尊,我就铁石心肠不知道心疼师妹,要论时间长短,我和你师尊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投胎呢!”叶千问忽然像想起什么。 “对啊,你们等等!”说着就跑到他那几大架子医书那开始翻翻找找。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就听他在那边大叫,“对了,对了,我说嘛,有办法了!” 众人都不由得精神一振。 叶千问手里捧着一本上古医扎,“你们看,这上写的,业火并非产自魔界,乃是鬼界之物,可燃尽世间一切。只是后来被魔界大能学了去,成为魔界的一件镇界之宝。也是身份的象征,只有天魔之体之人才可使用。”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看了看沈沐晚和晏瀚泽,而他们两人也对视了一眼,晏瀚泽眼中是疑惑,不明白天魔之体能用的业火,为何自己只是结金丹时吸入魔气也能用出。 而沈沐晚则在想,书里没说晏瀚泽是天魔之体,难不成书中还有暗线隐情? 各人各有心思,一时间屋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着叶千问的下文。 叶千问把书往下翻了一页,“所以真正能解业火之毒的方法,在鬼界。” “什么?鬼界?”岳青山不由得大吃一惊。 “八百里幽冥鬼域?”柳长风也惊道。“那里可是仙魔不入之地,鬼界向来不参与仙魔人三界之事,因为无论哪界灭亡之人最终都会入到那里,除非魂飞魄散。 那里大能者数不胜数,别说我们这些仙门中人,就是上界上仙轻易也不愿踏足那里。” 叶千问点点头,“不错,可这里确实这么记载,你们看,八百里幽冥鬼域之中的守苍山主人,有一颗业火珠,它可以将业火之毒吸引而出。除此之外,业火之毒无法可解。” 柳长风咬了咬牙,“行吧!毕竟是一线生机,师妹别怕,师兄这就带你闯一闯这幽冥鬼域!” “我也去!”晏瀚泽赶紧接了一句。 “你修为太低,去了那里我又得照顾你师尊还得保护你,不够分心的。”柳长风摆了摆手道,声音中竟透着一丝兴灾乐祸。 “你……”晏瀚泽眼中似冒出火来,却被身边人拉了一把。 他侧头见无花微眯了眯眼,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在他不解的时候,一道紧急传声金符从外面飞了进来。 之前留守在魔域森林的仙门弟子传来消息,魔域森林中的结界松动,请众仙门掌门、长老、峰主一切高阶修为之人都赶紧赶回去加固结界。 “这……”岳青山看了看医庐中的众人,显然除了沈沐晚因为实在身上病痛必须医治,所有元婴期以上的人都要去加固结界。 柳长风作为玄极宗战力之最,自然不能不去。 “可师兄,师妹的手不能耽误!”柳长风有些不情愿,之前一直觉得沈沐晚自私自利,极其讨厌,可通过这几次事件下来,他发现自己这个师妹在大事大非面前从不含糊,颇有仙风侠骨,竟然越看越顺眼起来。 “长风,师兄也心疼沐晚的手,可我们仙门的责任是什么?守护苍生啊,一旦魔域森林的结界被打开人间必会大乱,民不聊生,沐晚也是为了这个才把手伤成这样。 我们不能让她的付出白费,她做到了她应该做的,剩下的就要由我们去做了。”岳青山面沉似水,目光沉重。 “柳师兄,让阿泽带我去一样的。反正在幽冥鬼域就是大罗金仙无法御剑飞行,而且这次是去求守苍山主为我医手,又不是去打仗,我们可以的。”沈沐晚微微喘息着,额间鬓角冷汗涔涔。 “是啊,我刚刚试出沐晚的元婴之内封印着一缕阴寒之气,我用金针封住她的灵气,将这寒气引出可以暂时压住这股业火之毒。可缓解手上的疼痛,不过……”叶千问皱了皱眉。 沈沐晚苦笑了一下,“不过我要受寒气入体之苦。” 叶千问点了点头,“是啊,但毕竟比手上这业火焚烧之痛能容易忍受一些。”顿了顿,看着沈沐晚,“师妹意下如何?” 能如何?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点儿,别人还能敬你是条好汗! “好!”一个字后,她便成了灵力全无且在烈日之下披着雪狐貂裘还冷得直哆嗦的病秧子。 开启了八百里幽冥鬼域的死亡三日游…… 魔炼峡谷 魇蛇伏在地上仿佛被人捏着七寸一般,眼中满是恐惧,“主君,都是属下无能,事情没有办成。” 地上升起一团红色魔气将其包裹其中,魇蛇在其中疼得直翻滚,“主君饶命,虽然事情没办成还损失了一员魔将,但我已经成功地催化了那小子心中的魔根,时机一到魔芽一生,便可控制他为主君所用。” 红色魔气渐渐地散了,“你下一步怎么做?”地底下的声音怒气未消。 魇蛇艰难地在地上蠕动了一下,“主君,那小子的师尊手被业火所伤,如要救她,他们一定会去幽冥鬼域。我已经让魔将们大肆攻击结界,相信那些高阶修士们都会被吸引到那里去,能陪着那个小丫头去幽冥鬼域的就只有那个小子。我会在那里想办法。” “八百里幽冥鬼域?那是本君的势力也到达不了的地方,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不行,可以让那些无主鬼王帮我们出手!”魇蛇吐出信子,眼中阴光闪闪。“这次他们没那么好的运气!” 第51章 谁是他们的情人? 荒漠之中,除了漫天卷积的黄沙和地上随风摇摆的枯草,几乎看不到其它。没有人,没有动物,甚至天上连朵云都看不到。 太阳仿佛下了火一样,炙烤着这片土地。 一块石碑立在当中:八百里幽冥鬼域,活者慎入,死者禁出! “阿弥陀佛,看来还是让活人进去的,这是好事!”无花手拈佛珠淡淡地说道。 “不怕你进去,因为进去容易,出来难,所以才让慎入。已经算是很客气了……”沈沐晚缩在雪白狐裘之中,这么热的气候里她说话时仿佛还能带出寒气。 “你为什么还不走?”晏瀚泽背着几乎全裹在白狐裘中的沈沐晚,站在界碑前,侧头问一直跟着他们的无花。 从进入八百里鬼域附近,无论是他的焚天还是无花的涅盘金莲都无法飞行,每一步都只能靠走的。 无花一身月白色僧袍,手中一串菩提子念珠,脚下一双白色僧鞋,走路时似脚不沾地一般,即使在烈日当空的茫茫戈壁,也没被晒得一头汗,只在鼻翼两侧和额间渗出点点薄汗。 “阿弥陀佛,小僧向来无拘无束、无所事事、无牵无挂,自然是想去哪儿就去哪了!”无花这话答的好像没答。 晏瀚泽为了让沈沐晚舒服一些,背上背了一个竹子做的背椅,沈沐晚背对着他坐在坐椅上,身上裹着白狐裘,头上戴着厚厚的白狐裘帽子,只露出一张白得几乎透明的小脸。 晏瀚泽的后背几乎都被汗湿透了,可她在狐裘里却依然冷得直哆嗦,眉毛和睫毛上还挂着霜花。 “你们和尚不打机锋不会说话吗?我们不用你跟着,你赶紧去帮你师尊修补结界去吧!”晏瀚泽将背上的背椅向上窜了窜。 “你这人也真有意思,我与沈前辈有缘,沈前辈有难我想帮一把有何不可,何况我一个金丹修为就是去了结界那里也帮不上忙。”无花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晏瀚泽心烦意乱,自从想起因为自己的迷失才使沈沐晚烧伤了手,他就一直在自责与后悔中,只想着自己带着师尊把手治好,只他们两个人。 可这个讨厌的和尚,一直跟着,赶都赶不走。 “和尚,你不是自称有一双能看透心事的慧眼吗?那你看看我现在的想法是什么?”晏瀚泽一双桃花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心说看到自己那么想让他走,还能好意思留下。 无花倒真的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眼睛,一双异色的瞳仁闪着微光,“晏施主心中在自责和悔恨?不过小僧不明白了,如果说自责是因为没保护好师尊还算是原因,这悔恨?是为什么?” 晏瀚泽眸色一凛,身上瞬间现出一层杀气,就连他身后处于半睡状态的沈沐晚都感觉到了,微睁开眼,“阿泽,怎么了?” 无花却没被他的杀气唬住,眼中笑意更盛,微侧着头,更凑得近了些,“难不成你师尊手伤是因为你?”蓝色的眸子闪着睿智,黑色的眸子闪着深沉,这双眸子无不能将人的思绪尽数吸引进去。 晏瀚泽瞬间感觉恍惚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张开嘴,“我……” 唇上突然被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盖住,掌心柔软细腻,却冰凉彻骨,让他不由得打了个机灵。 “无花小和尚,好奇害死猫!” 无花看向晏瀚泽身后的沈沐晚,雪白的狐裘中一双猫一般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睛正看着他,眼中闪着刀锋般锐利的光。 晏瀚泽被这样一打岔,好像突然睡醒了一样,眨了眨眼,怒道,“无花,你对我用瞳术?” 无花向后退了一步,“好了,是小僧的不对,我不该好奇心太强,我不打听了还不行!” 一颗光头凑到沈沐晚面前,“沈前辈,八百里幽冥鬼域里无数生前修为很高的仙魔,只有晏施主一人又得和他们打架,又得保护你,你就不心疼他?你们用得着我的!” 无花眼睛似是在笑地眯了眯,说不出的一股妖孽之气。 沈沐晚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明明是好心帮忙,非要把自己弄得好像个坏人一样,你呀!不过下次不许再对阿泽用瞳术了!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那沈前辈会直言相告吗?” “当然……,是你不信,不是我不说。”沈沐晚眼睛弯弯的,看起来是在笑,只是那笑意明显未达眼底。 沈沐晚和无花说不上谁更人精一些。 十五六岁的少女语重心长地在训诫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和尚,这景象也实在……奇怪。 晏瀚泽皱眉刚想说什么,心中突然浮出一道熟悉的声音,这是师尊独有的密术传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阿泽,这次魔域森林中为什么背后的黑手一开始要针对我,你想过吗?” “……和我有关?” “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但我只能想到这一种情况,就因为我一直护在你身边,所以他们要对付你就首先要干掉我。我现在无法护着你,还成了你的累赘,所以你需要帮手。” “……” 两人之间私下里的传音结束,沈沐晚微微侧头,有些苦口婆心,“阿泽,你就当收个跟班小弟,而且你累了也可以让他背我。无聊了还可以让他给你讲几个佛谒故事……” “师尊喜欢就好,不过别想让他背你!”晏瀚泽打断沈沐晚的话,加快了脚步,丝毫不给这师尊面子,脸色阴沉沉地。 沈沐晚咂了咂嘴,对着无花尴尬地笑了一下,“呵,都是我惯的!见笑,见笑!” “无妨,小僧见怪不怪。”无花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在沈沐晚的脸上摸了一把。 晏瀚泽一直背对着他们,但却发动了所有的感官在注意着身后的两人,就像一只大狼狗守着自己身后的猫,就在无花的指尖刚刚碰到沈沐晚的脸的时候,他“唰!”地一转身。 狠狠地瞪着无花,“你干嘛?” “我见沈前辈的寒毒很奇怪,怎么会进入元婴之中?所以想探查一下……” “你再敢碰师尊一下,剁了你的手!”晏瀚泽虎着脸警告,只是因为长相过于绝美,看起来虽凶但依旧十分养眼。 虽然之前无花说过对沈沐晚没男女之间的心思,但他就是看不得他和自己师尊说话时的样子。 看着就气!很气! 无花笑着捻了捻刚刚碰到沈沐晚脸颊的指尖,还放在鼻间闻了闻,挑了挑眉,“好香!” 这样子哪像个和尚,倒像个登徒浪子。 “无耻!”晏瀚泽眼中怒火顿时就烧了起来,眉心紧锁,将肩上的背椅卸下,放在地上,“师尊,你休息一下,这和尚找打!” 说完双手化指为爪向无花抓去,无花也不甘示弱,一双手掌上下翻飞,两人竟然你一拳我一脚地在荒漠上打了起来,就像两个普通人,完全没用灵力。 西红柿小说 但这架势却像积了几辈子的仇要报,不死不休似的。 沈沐晚将身上的狐裘裹得紧了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两个孩子,这一架早晚得打!上辈子是冤家吗?一个非得撩,一个不能忍!唉!”轻轻地摇了摇头。 本想着闭目养神一会儿,可安静了许久的评论区突然爆了起来,好久没听到的金币雨“哗哗哗”地下个不停。 读者不是正经人:【终于打起来了,盼了好久了!两个情敌就是互看不顺眼。】 读者老牛吃嫩草:【我看是打情骂俏,这两人组个CP,也挺好看!我支持……】 读者我欲成仙:【我们家阿泽容易吗?就那么一个心尖宝贝,当然不能被人觊觎!】 读者就是有钱人:【现在开局了,押小泽泽的选左,押小花花的选右!买定离手!……】 …… 沈沐晚这边冷得直哆嗦,脑子里还开着锅,再一看读者说的那些每个字都认识,但放在一起就不是太明白,说这两人是情敌?那总得有个共同喜欢的人吧,她这个一直在参与的人咋没看出来他们共同喜欢谁? 岳灵灵?还是萧寒星?这两个都是男主的后宫,没见无花与她们有什么接触啊!莫不是他们看的是盗版? 哎呀,算了,治病要紧,这冷的滋味没人能代替。 这是造了什么孽,书中根本没有这段啊!之后会遇到什么,全然不知,自己本应仙典大会中被男主揪出来,扔到万魔塔中,之后书中的走向基本与她无关了。 最多就是男主哪天心血来潮到万魔塔中看她被咬得鬼哭狼嚎的样子,解解恨意,但与书中主线剧情没关系了。现在这是全新的剧情,没了参照只能靠运气…… 愁! 顺手把弹幕都关了! 系统在一边长叹了一声,都说当局者迷,宿主这是迷成脑残了吗?别的事这么精明,这种事怎么就不开窍呢! 第52章 幽冥客栈的秘密 在戈壁荒漠中走了将近一整天的时间,终于在日落之前看到了一间客栈。 幽冥客栈! 四个字,每个字都闪着蓝色的荧火,在昏暗的天地间仿佛坟地上的几抹鬼火,让人看了心中不由得就生出寒意。 客栈门口点着两个人皮灯笼,里面似乎时不时的就有人脸的形状似乎要从里面挤出来,可挤到最大也只是一张人脸的轮廓,随着那轮廓的嘴的张大,似乎很痛苦一般又退了回去。 周而复始,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晏瀚泽把背椅收进了芥子袋中,扶着沈沐晚走进了幽冥客栈,无花则跟在他们后面,目光四处逡巡,似乎在看着留心着哪里会突然蹦出个害人的小鬼。 一进客栈,没想到里面与外面的截然不同,里面竟然十分富丽堂皇,与最繁华的街市上的客栈竟一般无二。 客栈分上下两层,一层是饭堂,两楼是客房。 此时外面的天虽然没有全黑,但这里的座位就已经快被各种奇形怪状的鬼怪坐满了。 显然沈沐晚他们是来到这儿的为数不多的非鬼怪,他们一进来各种奇形怪状们便纷纷向他们投来贪婪的目光,可奇怪的是,哪怕口水都要流到地上,却没有一个走过来和他们搭讪的。 沈沐晚他们当然更不可能主动过去搭讪他们。 晏瀚泽目光四处扫了一眼,整个大厅之中最显眼的就是柜台后面风骚的老板娘。 一身大红的低胸纱衣,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一双狐狸般的媚眼狭长如丝,樱桃小口一点点,微微一笑,真有种颠倒众生的媚态。 要不是身后晃来晃去毛茸茸的大尾巴,还真的以为是哪个艳压群芳的绝世歌姬成了这鬼栈的老板娘。 “哟,难得,真难得!没想到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老板娘笑着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笑得妩媚动人,那尾巴摇得更是风骚得紧。 “奴家狐三娘,在这风沙渡经营这方圆百里唯一的一家客栈,每天见到的都是那些长得不像样的鬼东西。没想到今天竟然看见了这么标志的三个仙门中人,真是造化!造化!”那声音如银铃还带着勾,直往你的心里钻。 她先是走近沈沐晚,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只可惜她被晏瀚泽包得严实,狐三娘没看清什么。 晏瀚泽皱了皱眉,把沈沐晚往怀里带了带,“我们住店,有上房吗?”声音中透着厌恶,目光更是渗着冰碴子。 狐三娘撇了撇嘴,“哟,还是对小情人儿!”没接话,反倒是又转到了无花的身边。 “这小师父也住店?你们是一起的?”一双狐狸眼在无花的脸上猛瞧,尤其是看着他那双异色的眸子,更是眼睛冒出了光。“哟,天生异瞳,难得真难得!” 无花对着狐三娘打了个吉首,“阿弥陀佛,女施主,小僧与他们是一起的,请给我们三间上房!有劳了!”还很温和的对着她笑了一下。 狐三娘竟然被这一笑迷得晕了一下,声音又甜了一度,“小师父,你今晚若允奴家一夜,奴家愿给你三百年道行,如何?” 一只涂着鲜红指甲的玉手,慢慢地伸向无花想摸他的脸。 这时一道刺骨的寒气挡在了她的身前,刚刚那个被另一个帅小伙搂得紧紧的小姑娘竟然站在了狐三娘与无花的中间,那寒气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刚刚这个小姑娘被狐裘裹了个严实,看了半天连脸都没看清,现在狐裘的帽子翻到了背后,露出真容,竟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只是这姑娘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周身裹着散不尽的寒气,眉眼间还结着霜花。 “老板娘,我们只要一间上房即可!”小姑娘说话时冷得发紫的嘴唇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一间?你们三个一起住?”狐三娘有些意外,“没看出来啊,小姑娘还是个中高手,一个俏郎君伺候你还不够,这个小和尚你也不放过。”原本几乎眯成一条线的狐狸眼,竟然睁得老大,两颗黑中透黄的瞳仁看起来竟然有些瘆人。 沈沐晚微微一笑,“老板娘误会了,我们三人就是同路而已,并不如你所想。而且,我为什么要与他们住一起,您心里应该更清楚吧!”一双猫眼微眯,两道寒光隐在里面,让人不敢逼视。 狐三娘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了沈沐晚半天,“你是什么人?你知道什么?” 沈沐晚故作高深地笑了一下,“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晏瀚泽和无花都皱起眉头看向沈沐晚。 沈沐晚心中小小地得意了一下,这是刚刚她和系统买的剧情提示。 虽然花了一千个金币委实让她心疼了一阵子,但钱就得花在刀刃上,刚刚如果不知道这里隐藏的剧情真的住在三个房间,可能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来这家客栈是在两个鬼王的交界地上,而狐三娘之所以可以在这里稳稳当当的开客栈,就是答应给两个鬼王通风报信,只要有人仙魔三界的人到这里住店,就通知那两个鬼王。 两个鬼王一个叫青魇,一个叫艳妖。 男鬼王青魇最好女色,长得漂亮的女鬼很少能逃过他的魔掌,女鬼玩够了自然想尝尝人仙魔界的美女,所以便让狐三娘给他物色。 而另一个是女鬼王艳妖最喜男色,与青魇差不多,不同的是这狐三娘也喜欢漂亮男人,所以有时会自己偷偷藏两个享用。今天的无花狐三娘就想着自己留下,只是她没想到竟然被沈沐晚当面叫破。 狐三娘也不是好惹的,身后又有两个鬼王给她撑腰自然没把沈沐晚放在眼里,“小丫头,有时候认命反而能死得舒服点儿!” 沈沐晚冷冷地向前走了一步,“你生前也是有千年道行的狐狸精,这总能认出来吧!”说着抬起右胳膊,露出那只被业火烧得又红又黑的右手。 狐三娘眉头一皱,“业火烧的?” 沈沐晚点了点头,“你也知道业火何其稀有,只有魔族最尊贵的血统天魔之体才能修炼,我能被业火所伤,你说我是什么人?” 沈沐晚其实是连唬带骗,没想到狐三娘真的被唬住了,“上仙,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见怪。”立时变得恭恭敬敬起来。 无花和晏瀚泽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得一头雾水,但又不好出言相问,只得把问题憋在肚子里,紧抿着唇,等着一会儿回屋再问。 沈沐晚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摆了摆手,“罢了,本座还真能与你一小妖计较不成,给我们开一间上房,让我们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好赶路。” “好,上仙您随我来!”狐三娘一下从风流浪荡的老板娘变成了一个温顺婉约的小家碧玉,处处都透着小心,就连尾巴都收了起来。 三人随着狐三娘上了二楼,进了天字一号房,里面的布置也和普通客栈的上房一样,分成内外两个套间,内间一张大床,外间还有一个睡塌。 狐三娘把他们让进屋,“上仙稍候,三娘这就让下面给您准备好酒菜送上来!” 沈沐晚冲着晏瀚泽眨了下眼,晏瀚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不用了,一会儿你给让人我们送两壶热水便好,其它的你不用管了。”晏瀚泽冷冷地吩咐。 “是!”其实要论长相晏瀚泽比无花更胜几分,但狐三娘一看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和生人勿近的气场,心中就有些发怵,于是态度更温和的无花便成了她的首选。 现在以为他们是上仙,对晏瀚泽更是不敢觊觎,只得小心地伺候着。 见狐三娘退了出去,沈沐晚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把之前系统告诉她的关于两大鬼王抢男霸女的事说了出来,两人这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三人住在一起。 “可我们住在一起就能抵挡得了鬼王来抢人吗?这里毕竟是鬼域,我们的灵力在这里都会打折扣。”无花不解地问。 “不错,师尊你现在没有灵力,我们一个人能对付一个鬼王吗?还有你把手上的伤暴露给那个狐狸精看,万一她要是泄露出去,让守苍山主提前做了准备怎么办?”晏瀚泽同样怀疑。 沈沐晚打了个呵欠,“既来之,则安知,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但我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至少出问题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安全些。 至于我手上的业火伤,八百里三天的时间凭我们怎么找守苍山,让他们知道才好,这样他们能来找我们。” “这是什么意思?”无花自诩聪明也没看透沈沐晚的这步棋。 “守苍山的主人为什么要帮我们,自然是我们能帮他做到他想做却做不到的事,作为交换也许他会出手帮我治伤,所以如果他知道我需要他帮助,而我时间又有限,他会怎么做?”沈沐晚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精神状态更差了。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你们两个是书中的男主和第一号男配,你们是活到大结局的人,和你们两个人绑在一起,无论出什么事我自然是最安全的。 她一边说一边往床上爬,像只仓鼠一样拱进被子里,“阿泽,晚上你抱着我睡呗,那样暖和些!”说完缩成小小的一团,还能看出来她在被子里也发着抖。 言情小说网 沈沐晚很自然地说出来的话,听到晏瀚泽的耳朵里就感觉脑袋里好像被人“咣咣”凿了两锤子,脸从下往上红得能当红灯笼。 无花挑了挑眉,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他,“你不愿意,要不我来?小僧视世间美女如红粉骷髅,禅心定的很,坐怀不乱……” “你、你睡外面去!”晏瀚泽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起来。 感觉胳膊腿都不像自己的,又沉又重,离床只有几步的距离却走了半辈子似的。 师尊,你……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啊! 第53章 师徒?小情人? 沈沐晚缩在被子里冷得直哆嗦,那是盖再多的被子也无法抵御的寒冷,是从心底向外扩散的冷,心都紧成一团,牙关咬得紧紧地才能不让牙齿打颤发出“格格格”的声音。 刚才在狐三娘面前硬装出来的强横和霸气在狐三娘退出房门的瞬间就土崩瓦解了,此时头脑昏沉,除了冷没有别的感觉,刚刚让晏瀚泽抱着自己睡完全是出于内心的一种本能,根本没心思想什么男女、师徒方便不方便的问题。 此时的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的身上很暖和! 恍惚间,感觉自己被搂进了一个人的怀里,立时便感受到丝丝温热的气息在周围弥漫开,她就像一株渴了几百年的树藤遇到水源,不断地向那水源靠拢,尽一切所能,伸展着根茎,缠绕。 床上被子下面渐渐拱起,沈沐晚就像只八爪鱼一般整个人都缠在晏瀚泽的身上,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热量,一只小手更放肆地伸进他的衣服里,意图得到更直接的热量。 冰冷滑腻的触感让晏瀚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嗓子里没忍住漏出了极其压抑的一声。 沈沐晚却似乎很满足,把小脸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好像终于舒服了一些,泄出两声轻喘,声音不大却在晏瀚泽的耳边炸响,让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变得沸腾。 双手不自觉地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有种要把她柔软的身躯揉进自己体内的冲动。 “师尊!”晏瀚泽压抑地从呼吸中挤出两个字,手指轻轻抚过沈沐晚冰凉但却光滑细腻的小脸,头慢慢低下,唇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虽然只是轻轻地一点接触却让他的心猛地狂跳不止,看着那苍白但依旧诱人的唇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无法自抑地向那两片诱惑凑去。 “阿弥陀佛!”就在晏瀚泽的唇将触未触到沈沐晚的唇瓣时,一声清凉的佛号仿佛就在耳边响起,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赶紧仰起头,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终于把那份欲火压了下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外面睡塌上正打坐的无花,见他双目紧闭,似老僧入定,一只手上还握着一串佛珠,佛珠的穗子在轻轻摆动。 “谢谢!”晏瀚泽沙哑地说出这两个字,把沈沐晚往怀里拢了拢,闭上眼也进入了浅眠。 沈沐晚自从灵力被压住,精力一直不济,多数时间半梦半醒,此时睡得很沉。 房间里的另两个人,知道这里危机四伏,自然都没敢真睡,都处在瞬间就能清醒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老板娘妩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几位客官,给您烧的两壶热水送来了,您开下门!” 晏瀚泽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他立即轻轻地拍了拍,回头看向无花。 无花了然地点了点头,下了睡塌,打开房门,见狐三娘满脸笑容地拎着两壶水,便要进来。 “阿弥陀佛,麻烦老板娘了,水给小僧就好。”无花挡在门前,没有一丝让开的意思。 狐三娘眼睛一个劲地往屋里瞟,奈何门被无花挡住了一半,内室的情况看不见,她翻了个白眼,扭了扭腰,把水壶递给无花,“行吧,本想着做把好人,告诉你们守苍山怎么走,但看你们并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说完转身就走。 “老板娘,是小僧无礼了,老板娘莫要见怪,老板娘请进。”无花终于让开了门口,还作了个请的动作。 狐三娘扭着腰走了进来,一进屋就看向里间的床,见床上的帷幔罩得严严实实,晏瀚泽就站在帷幔前冷冷地盯着她。 狐三娘挑了挑眉,坐在椅子上,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在桌上放着的水杯的杯底轻轻地描画着。 半晌,才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就是带着那个小丫头来治手上的伤的对吧!”一双媚眼将无花和晏瀚泽两人扫了两圈。 晏瀚泽依旧冷冷地站着,犹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尖刀。 “老板娘果然冰雪聪明!”无花则满脸笑意地奉承了一句。 狐三娘果然很受用,清了清嗓子,“本不想管你们的事,但这也许对你们,也对那人都是个机缘。不妨告诉你们,至于做不做,怎么做就由你们自己决定。” 无花给狐三娘倒了一杯水,“老板娘,慢慢说!” 狐三娘美目一翻,接水杯的时候指尖有意无意地在无花的手背上画了一下,无花脸上神色没变,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只是敛起来的目光寒了寒,没人看见。 狐三娘似小小地满足了一下,抿了口水接着说。 “幽冥鬼域之中与你们人仙魔界都不同,这里向来强者居之,这里虽说是八百里幽冥鬼域,但别忘了还有十八层地狱。也就是至少有十八个八百里,甚至更多,地界无尽无休。这里大小鬼王无数,都有自己的领地。 经常有小鬼王被大鬼王吞掉,那他的地盘也就成了大鬼王的,争战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可也有时候会遇到势均力敌的,便成了谁也吞不掉谁的局面。” 狐三娘说到这儿,卖关子似地看了看晏瀚泽,见他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脸上表现出很不爽的表情,“我说小师父,你这位朋友是天生不会笑吗?” 无花看了晏瀚泽一眼,暗自叹了口气,“您别和他一般见识,生病的是他的师尊,师徒感情很好,这不是担心嘛,怎么笑得出来。” “师徒?这看着可不像,倒像是对小情人儿!”狐三娘话里有些酸。 无花刚想说什么,没想到这句话倒好像点对了晏瀚泽的哪个穴道,一直远远站着的他,竟然走了过来,脸上的寒霜消了一些,竟然有要冰雪消融的感觉。 “老板娘,请讲下去!”语气也不似之前的冰冷。 狐三娘被这突然的热情弄得反倒不会了,愣了半天,才悻悻地开口,“恐怕是老娘说对了你的心事吧!你对你那师尊有了别的心思!” 毕竟是风月场中的老手,狐三娘这些一看就清楚得很。 “如果没猜错,这守苍山主是有一个一直想对付,但却又一直难以得手的对头,是吗?”无花见狐三娘迟迟不往下说,便自己猜了起来。 “哟,小师父不仅人长得好看,这脑子也灵活得很。你说得全对,至于他的那个对头,之前我也和你们提过。”狐三娘媚笑了一下。 “难道是青魇或者艳妖?”晏瀚泽在一边接道。 “啧啧!今天这是什么风吹来了两个人尖子,唉!真是让老娘舍不得的紧,见过你们之后就是再俊俏的男人也入不了老娘的眼了!” 叹息完狐三娘接着说,“你说得对,但也不对,不是青魇或艳妖,是他们两个。如果只他们中的一个根本不是守苍山主的对手,就因为他们两个狼狈为奸,守苍山主才总也灭不掉他们。 所以,守苍山主曾下令,谁要能灭掉青魇和艳妖,他便满足那人一个愿望,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皆可!”狐三娘笑得很神秘。 晏瀚泽皱起眉头,“既然这个守苍山主那么厉害都灭不掉那两只鬼王,我们又有何能耐灭了他们?” yyxs.la 他可不信凭狐三娘的眼力看不出他和无花只是金丹期的修士,真的会被沈沐晚一通忽悠就把他们当成天上仙界的上仙。 狐三娘笑得更得意了,“别人也许不行,但你们还真就有机会!” “老板娘可否说得详细些?”无花凑得近了些,一双异色的眸子在烛光下显得更加妖异乱人心魄。 狐三娘被这双眼盯得吞了口口水,“当然,因为我知道他们最大的弱点。” 第54章 谁为刀?谁为饵? 狐三娘看了看四周,特意做了个隔音结界把整间屋子隔了起来。 “青魇和艳妖之所以能相互驰援,就是因为他们身上有一件宝贝,叫一线牵!听说是由月老的红线炼化而成,虽然不再绑定姻缘,却可以让两人无论隔得有多远都能立时感应到对方的危险。 守苍山主有好几次想把他们个个击破都是因为这个法宝最终功亏一篑,但这个法宝却也有失灵的时候。”狐三娘一边说一边把身子再往下低了低,声音也又压了压。 “只有在其中一个人与人交欢之时才有可能感受不到另一方的危险。所以要想杀死他们,你们其中就得有一个人牺牲一下色相,挡住其中一人,那另一个人就好对付了。” “老板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无花问了一句。 狐三娘媚眼勾子一样扫了他一眼,“还不是看上了小和尚,想帮个忙!” “说人话!”晏瀚泽冷冷地怼了一句。 狐三娘白了他一眼,“我自然有我的打算,我受他们压迫这么久,说实话帮着他们害人我也不想的,但我又打不过他们,所以只好…… 如果你们真的能除了他们,不仅你们师尊的伤可以治了,就是我以后也不用再做那违心的事了不是,所以我们这是两好嘎一好!好上加好!” 无花和晏瀚泽听完脸上并没表现出什么喜色,虽然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但这办法实在不怎么样,甚至更危险。 其实都不用选,三个人里必须两个合作才可能杀死其中一个鬼王,而剩下的那个就得去应付另外一只,应付的方法很有可能比死还难受。 沈沐晚现在灵力全失,与普通人无异,做饵这个光荣任务只能由她去做,可她一个小姑娘去应付青魇那只色鬼,无异于肉包子打狗。 狐三娘又向内室里的床上看了看,见那帷幔依旧纹丝不动,唇角微微牵了牵。“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商量对策了,不过你们得快点儿,子时一到,那两位鬼王大人就来抓人了!” 说完扭着腰袅袅娜娜地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无花和晏瀚泽坐在桌前,杯里的水早就冷了。 “不行,不能让师尊去当饵,你护好师尊,我去除了那两个鬼王。”晏瀚泽握紧拳头说道。 “晏施主,你在痴人说梦吗?别说你一个人,就是咱们两个同时出手对付一个都未必能有胜算,你要一个人对付两只鬼王?你死了不要紧,你师尊不救了? 再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就是现在马上走都来不及了,这里是鬼域,我们只能用腿走,无法御剑,他们分分钟就能追上我们。”无花显然更冷静。 他皱眉思忖了一下,“不如我用木偶给沈前辈做个替身,就像在仙典大会那次,也许能骗过那个青魇。” “不行,那次是因为没有人动那个替身,但凡薛青连心思再细点儿,派人去看看我,都会被发现。何况一会儿要面对的是鬼王,以他的道行怎么会发现不了。”幔帐被掀开,沈沐晚裹着皮裘走了出来。 脸色依旧白中透着青,显得一双眼睛更加漆黑明亮。 “师尊,你怎么不再多休息一会儿!” 沈沐晚摇了摇头,“为师没事,其实最好的方案就摆在那里,不用再费心思考虑了。我去应付青魇就是最好的方法!你们两个只管专心对付那个艳妖。” “不行,你现在的样子……他如果要、要欺负你,你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着他……不行,我绝不允许!”晏瀚泽第一次急得话都说不利索。 一想到沈沐晚被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鬼王压在床上,流着泪任其蹂躏,他就感觉自己要疯了。那是他的小师尊,护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让她涉这样的险。 沈沐晚抬起左手,轻轻地覆在晏瀚泽的手背上,一股凉意沁人心脾,“阿泽,为师虽然现在没有灵力,但也不是任人宰割,你放心,坚持到你们来救我还是做得到的,你们越快除掉艳妖,为师就越安全。” “师尊!” “沈前辈,这是本门法宝,琉璃梭,可以隐身一柱香的时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赶不及来救缓,至少可以帮您暂时缓解一下危机。”无花说完递给沈沐晚一个几近透明中间粗两头细的梭形物件。 “好吧!不过你们也千万小心,那个艳妖也绝不是省油的灯,只可智取切莫强求!”沈沐晚说完特意握了握晏瀚泽的手,“尤其是你,无花在这点上比你圆润得多,为师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过于刚硬的性子,如果为师不在……” 一根修长如玉的食指压在沈沐晚苍白的唇瓣上,“你必须一直在我身边!一辈子也别想离开!”晏瀚泽声音不高,但语气却无比霸道。 沈沐晚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无花,“那个,都怪我,是我惯的!” 本来想着哄好徒弟,抱着男主大腿,在修仙界可以横着走,可这怎么养着养着,这徒弟脾气越来越大,时不时的给自己甩脸子看,目无尊长,老管着自己。 还一辈子不许离开他?就算是他想带着妻妾儿女给自己养老,她还不干呢,整天管这管那的,这哪是养了个徒弟,这分明是养了个爹啊! 无花笑了笑,“小僧倒真有些羡慕有你这样一个师尊!” 晏瀚泽耳朵立时立了起来,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往沈沐晚身边靠了靠,“师尊有我一个徒弟就够了,你别想。”那姿势像极了一只护着自己猫的大狼狗。 “阿泽,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子!”沈沐晚无奈地摇了摇头。 屋内之前的紧张气氛轻松了不少,而这也如同暴雨前的宁静,显得短暂而又弥足珍贵。 子时很快就到了。 瞬间,所有的灯都灭了,整个客栈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与阴气之中,房间里阴风四起,一下子至少下降了十几度,本就已经冷得直哆嗦的沈沐晚此时更是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记……记得,自己……安全……第一!”被晏瀚泽紧紧地搂在怀里,还不忘在他的耳边叮嘱一句。 师尊做到她这份上,她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晏瀚泽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眸子一点点地收紧,有一种情绪仿佛再也压抑不住,就如同沸水一样就要从锅里冒出来,沈沐晚如果此时不是冷得智商和情商都变成了零怎么也该看出些端倪。 不过可惜,她就是已经冷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晏瀚泽至少有四个脑袋,耳朵里也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都几乎被扭曲,两股强大的力量分别拉扯着她和晏瀚泽,要把他们分开。 下书吧 沈沐晚最后的一点意识里,只听到一声近乎于嘶吼的“师尊!”然后额头上似乎碰到了一个温热湿润的东西,那感觉好陌生又好熟悉。 只可惜她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就被卷进了一片黑暗之中,失去了一切的感觉。 第55章 咱们拜个堂先? 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着,只有从心底里溢出的寒意在告诉沈沐晚,她还活着。 可是很奇怪,她竟然感觉身上的寒气仿佛在被什么一点点的吸走,虽然并不能彻底让她暖和起来,但却让那彻骨的寒意缓解了许多。 各种感觉也慢慢地回到了她的身上,先是听觉,耳边仿佛有无数的小鬼在吱吱地乱叫,吵得头痛欲裂,再有眼前也不是完全黑得什么都没有,明显有光透过眼皮让她能够感知到。 再接着便是左手正被——一个人握着! 沈沐晚感知到这一点,立时睁开了眼睛,周围的影像瞬间刷新了她的认知。 自己这是在一个——树洞里? 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树洞,如果要形容一下,应该差不多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都点着烛火。把原本应该黑漆漆的树洞照得灯火通明。 她刚刚的感觉都没错,此时的她正躺在一个石床之上,数不清的小鬼远远地跪在树洞的外面,它们都在交头接耳,吱吱喳喳地不知道在交流着什么。 而石床边正坐着一个一身青衣,长相颇有些文人气质的书生,虽然并没有多么的惊才绝艳,但至少占了个温文而雅,长相也算是中上等,让人看了不反感。 沈沐晚的手也正被这书生握在手中。 她身上的寒气就从手上慢慢地被那个青衣书生吸走,而那个青衣书生原本应该就惨白的脸色也越来越发青,眉毛发须都慢慢地结上了一层霜。 见沈沐晚醒了,青衣书生目光温和地投在她的脸上,“好些了?” 沈沐晚收回自己的手,慢慢地坐了起来,一双猫眼带着警惕之色,“你、你是青魇?” 青衣书生笑了笑,依旧态度温和。 沈沐晚三观有些不稳,不是说青魇是个很坏的鬼王吗?这咋看咋是个好人样啊,不仅没把我怎么样,还不惜耗损修为给我驱寒,难不成外面的传说有误?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未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儿,披着人皮的狼她也见多了,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心中警惕未减一点,外表看起来还是一副有些惊慌还有些迷茫的样子。 “你抓我来,是做什么?我的同伴呢?”沈沐晚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好像怕吓跑了夜色一般。 青魇显然对她这个样子很满意,“丫头,你身上的寒毒是怎么来的?” “我是仙门的人,你看出来了吧!”沈沐晚依旧怯怯的。 “当然,你不仅是仙门的,还是仙门中的高手,快到元婴后期了,所以我才好奇,以你的修为不应该会中这样的寒毒。”青魇平静地说,但眼睛却十分凌厉地盯着沈沐晚的脸。 “据我所知这是幽冥黄泉的阴蚀水,你应该没那么容易落入那水中。而且那水在几百年前就被封印在了一个结界之中,难不成你进入了那个结界?”青魇没用沈沐晚说,自己把事情已经推了个大概。 接着像变脸似的,那个温润书生的眼睛立时变得狰狞了起来,“难道你见到它了?你是不是见到它了?”抓着沈沐晚的手用了些力道,原本圆润的指甲好像在变长、变尖。 沈沐晚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被他捏得“咯咯”响。 “谁?你说看到谁?”沈沐晚忍着疼,咬着牙关问道。 “不会,你不会看到它!”青魇始终没说出那个它是谁,只是从他痛苦的表情上看得出那个人对他很重要,重要到他连提起他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他脸色又是一变,把目光落回到了沈沐晚的脸上,这时那种狰狞变成了一种痴狂,突然把脸凑到她的脸前,吓得沈沐晚下意识地身体向后缩,可还没等她缩到后面,就被对方一只手扣住后脑勺拦住了退路。 青魇高挺的鼻尖凑到沈沐晚的脸颊边、衣领处深深地闻着她身上的气味,“处子之香!好闻!” 说完伸出舌尖,在她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沈沐晚被他这一下弄得一个机灵,也不管身上冷不冷,没披外面的狐裘光着脚就跳到了地上。 “你!你干什么?”一张娃娃脸上充满了愤怒。 “干什么?小丫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能干什么?我捉你来又要干什么?还用问吗?我刚才帮你缓解了寒气,作为报答,你是不是也该乖一点儿!”青魇此时应该是本性暴露,完全没了最开始的那份温和。 沈沐晚感觉这鬼应该是精神分裂,这么一会儿好像展现出了三种人格,不知道晏瀚泽他们那边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自己得想办法在引起他欲望的同时还能自保。 于是柳眉一挑,“也对,做为报答我是应该顺从你,何况,我现在灵力全失,就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最后还得任你摆布。不如听话一点儿,你……你是不是还能对我温柔一些!”沈沐晚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上晕起一抹红。 青魇看着她这娇羞的样子,呼吸更急促了,隔空一抓,沈沐晚娇小的身体就被他一把抓到怀里,从她的头发闻到她的脖子,好像比起她的身体,他更沉迷于她身上的气味。 “好久没闻到这么极品的处子之香,好像它的味道,真舍不得就这么破了它,可是我又控制不住地想要你,听着你哭着求我轻点儿,看着你既痛苦又沉迷的表情。 好久、好久没这么纠结过了,你放心,有了你这个宝贝,我不会辜负良辰美景,定要与你夜夜缠绵,直到你油尽灯枯,再把你做成我最好的藏品!” 说完大袖一挥,一股黑气飘过,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墙上挂上了无数的少男少女的躯壳,密密麻麻,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那些少男少女无不容貌秀美,不知这个变态用了什么方法,每个人还保持着活着时候的那种栩栩如生,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沈沐晚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冒凉气,少女她还能理解,如她现在这样。少男?难不成这家伙还是个男女通吃? 青魇一边说着一边把唇往沈沐晚的唇上凑。 “大王!”沈沐晚头皮都炸了,却要强忍住心里产生的极大不适,咬着牙忍下那种要吐的感觉,还要装做一副懵懂的样子,“大王,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像是为了证明一下,还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真香!”又闻了闻。 沈沐晚忍住了想要把脸上那块肉挖下来的冲动,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大王,既然喜欢我,那我们何不拜堂成亲,这样没名没份地跟了你……我怎么说也是仙门中人,会被笑话的。” “拜堂?对啊,我好久没玩过拜堂了,一想就刺激!马上拜!”青魇说完一挥袖子,原本树洞里的是白色的蜡烛,这一下就全变成了红烛,整人树洞里都照得红堂堂的,甚至就连墙上都挂上了红色彩绸,一个喜堂眨眼间便成了。 紧接着抱着沈沐晚原地转了个圈,两个人也都换上了大红的喜服。 就连红盖头都半挂在了沈沐晚的头上。 我靠,这家伙的装备真齐全啊,小爷以为至少他不得准备一阵子,给无花他们那边争取点儿时间,这可倒好,眨眼间全都备齐了,赶情这个青魇没事就拜堂玩啊! 心里更觉得这鬼就是个疯子! 这种疯子才是最可怕的,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果然,接下来他都没拉着沈沐晚拜天地,直接就跳到入洞房这一步。 洞外面的小鬼头上都戴上了红花,叽叽喳喳地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总之乱得不行,可能青魇也听烦了,一挥袖子,一团黑气将它们全都卷走。 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红彤彤的山洞内就只剩下“哔哔啵啵”红烛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响声。 “娘子,我们现在开始洞房吧!为夫一定会让你满意的!”青魇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沈沐晚这才注意到他的舌头比一般人的长很多,相信不费劲就能舔到自己的鼻子。 这是个什么怪物变的?吊死鬼? 沈沐晚穿着红喜服,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青魇,脑子里飞速地运转着。“那个,我们是不是做戏做全套的好,拜天地和喝交杯酒,是不是都做做,毕竟人家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 忽然沈沐晚眼前红影一闪,青魇就已经站到她面前,低着头,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近得鼻尖都快顶到她的鼻尖,“娘子,你有所不知,为夫我最忍不了的就是见到穿喜服的女子,如果你没穿喜服,为夫还能陪你喝杯交杯酒,但看见你这个样子,为夫只想尽快得到你,越快越好!” baimengshu.com 青魇突然抱起她,压在石床上,疯了一样地撕扯沈沐晚的衣服,眼中闪着贪婪、疯狂、急切的光芒。 “刺啦……”沈沐晚右边肩头的衣服被扯开,雪玉般的右肩露了出来,青魇低头在那肩头上迷恋地亲吻着,鼻翼开合似要把她身上所有的处子芬芳都吸进鼻子里。 沈沐晚只觉得阵阵地恶心…… 沈沐晚这边已经成功地引起了青魇的欲望,另一边的晏瀚泽和无花也被艳妖缠得快疯了。 第56章 两边都要被劫色! 如果说青魇住的地方是个大树洞,那艳妖住的地方就是一个大花坑。 整个坑里开着各种奇花异卉,芳香扑鼻,让人一闻就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像极了喝了一整坛陈年佳酿一般。 无花最先醒了过来,他修习的是禅宗,经常打坐练习呼吸吐纳,久而久之,他的呼吸都比一般人缓慢得多,所以这里的这些花气对他的迷惑会少一些。 他醒来之后立时便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虽然吸入的花气并不多,但已经能感觉到意识一阵阵地不清楚,立时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静心咒,才算勉强把那种欲念压了下去。 “师尊!”这时一声轻呼在他身侧响起,他寻声看去,才看见与他相隔不远的花丛中的晏瀚泽。 见他脸上晕着一层潮红,额头上渗着冷汗,嘴里无意识地翻来覆去地念叨着两个字,“师尊……”,看样子好像陷入了一场春梦之中。 “唉!也真是个痴人!”无花摇了摇头,指尖微动,隔空画出一道金色的清心符,压入晏瀚泽的眉心。 只是在金符被压入晏瀚泽的眉心时,他的手无意间触到了他的眉心,他竟然感觉到晏瀚泽的眉心处似乎被人施了一道压制性的符咒。 不过那人修为比他高,他无法探查。 压制类的符咒?压制什么?晏瀚泽有什么需要压制的? 正在无花蹙眉思索的时候,清心符起了作用,把意识不清的晏瀚泽唤醒过来。 “师尊在哪?”晏瀚泽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你失忆了?都说了青魇抓美女,艳妖抓帅哥的嘛,你师尊一定是被青魇抓走了!而我们两个一定是在艳妖这儿。”无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这智商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我看完全取决于你师尊在不在吧!” 晏瀚泽没理无花的嘲讽,站起身,四处打量着这个花坑。 这个花坑大约有两丈深,整个坑中的土地上无论是坑底还是坑壁都是花,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只在花坑的正中间,有一个——床? 还是那种带着帷幔的大床。 这?……第一次见这种床不在屋子里,竟然在一个抬头就能看见天上星星的大坑中,倒是真的开了眼了。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床竟然还会自己动,只一转眼的功夫便瞬移般移动到了他们面前。 帷幔自动打开,露出里面一个几乎什么都没穿的妖艳女人。 那女人以一种非常撩人的姿态躺在大床上,身上只穿着一层几乎透明的薄纱,里面连最起码的肚兜都没穿,朦朦胧胧地几乎一览无余。 “阿弥陀佛!”无花第一次显得局促与狼狈,只无意间在帷幔拉开的瞬间向里面扫了一眼,便念了声佛号立时转身,再不敢回头。 晏瀚泽更是不仅转过了身,还紧闭双眼,眉心紧锁那种厌恶完全表现在了脸上。 “两位美少年,别装清纯了,姐姐知道你们也想,是不是?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床上的女人妩媚地一笑,慢慢坐了起来。 见两个人都背着身,没人应她的话,妖媚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淫气荡漾的笑。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姐姐自己选了!”说着光着洁白的玉足踩在花瓣上,花瓣竟然只是微微动了动,她的身体竟然轻如鸿毛。 身体像蛇一样,又软又滑,先来到晏瀚泽身后,冲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一股香甜的味道飘进了他的鼻子。 晏瀚泽赶紧屏住呼吸,但还是晚了点儿,有一些香气被吸入了体内,身体开始有些热了起来。 晏瀚泽目光一凛,周身杀气暴涨,他本就厌恶别人的触碰,为了师尊之前不让他冲动的嘱托已经一忍再忍,可这女人一再踩他的底线,忍无可忍!焚天随着意念便到了手中。 脸冲着前面,双目紧闭,手腕一转剑刃向后猛刺,出手毫不留情,明显就想一剑就取了那女人的性命。 可刺完之后发现身后空空如野,猛回头发现那女人竟还躺在床上,连姿势都没变。 艳妖媚眼如丝,眉锋挑了一下,“小哥哥,性子这么烈,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你的剑好硬,那里是不是也这么硬啊!” 晏瀚泽本就怒火中烧,再听她这么一说,脸腾地一下被连气带羞弄得通红,“你!你!无耻!” 说完闭着眼睛焚天向床上刺去,连带着剑上带着熊熊的烈焰,似要将这花坑也一同焚烧干净。 “咯咯咯!”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从床上飞身而起,就如同一片花瓣一般轻飘飘地,无数的花瓣从她周身翻卷而出,形成了花瓣做的龙卷,向着晏瀚泽扫去。 每一片花瓣都是一片锋利的刀片,所到之处断金削石。 晏瀚泽眉心紧锁,因为怕看见女人的身体,一直闭着眼,完全靠着听觉和各种身体上的感知应对,一把焚天舞得密不透风,把那些花瓣都烧成了灰烬落到地上。 但这种防守根本无法杀死艳妖,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沈沐晚那边,怕自己稍晚一点儿就会给师尊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无花,你来看热闹的!”晏瀚泽怒道。 无花在那边还在手捻数珠念佛呢!听他这么一喊,好像才回过神来,“啊,小僧此时心情委实不平静,所以……” “你他娘的赶紧滚过来帮忙!”晏瀚泽虽然凶,但很少骂人,这次实在被这秃驴气着了,什么时候了还管心情平不平静! 无花暗自叹了口气,似在自言自语,“最开始不想我跟来的是你,怕我抢师尊的还是你!现在需要帮忙的时候怎么不赶我走了! 用人没有这么用的,俗话说未布春风莫望秋雨,小僧是个不计较的人,此事若要换做别人,一定不理你,或者要与你理论一番……” 无花嘟嘟囔囔地还在磨蹭。 “死和尚再不出手师尊出了事,我砍了你的光头!”晏瀚泽听声辨位,向着艳妖的方向猛地劈出一剑,一道火舌向艳妖斩去。 但艳妖就像一根轻飘飘地羽毛,任你拳头多硬也伤不到她,反倒半浮在空中气定神闲。 “小哥哥,担心你们一起的那个小丫头啊,奴家这就让你们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我能感觉到青魇现在亢奋得很,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小丫头一定在他身下哭着承欢呢! 要看吗?我怕你们受不了啊!我就经常看着青魇折磨她们,感觉自己也好兴奋啊!”艳妖笑得更加浪荡了起来,手中金光一闪,一面瑶光镜就被悬于空中。 镜中出现的真的是青魇那边的景象。 晏瀚泽原本紧闭的双眼也忍不住张开,看向那面瑶光镜,正好看见一身大红喜服美得不可方物的沈沐晚一脸的惊慌,慢慢向后退的场面。 目光被一袭红衣的沈沐晚牢牢锁住,师尊是漂亮的,这一点晏瀚泽从未怀疑过,但平时沈沐晚多数身穿一袭白衣,虽然素净得有如谪仙,但此时的一身红妆,再加上施了些粉黛,整个人更显得娇嫩如花。 不,应该说人比花俏,要不是现在是要命的时刻,他真想把这样的师尊搂进怀里,狠狠地吻住她那粉嫩欲滴的唇。这样的师尊他只想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可偏偏自己没办法,做不到,而这么诱人的师尊正毫无战力地被一个色魔觊觎着,身处险境自己却只能看着。 思路客 一颗心一下就悬了起来,直到青魇把沈沐晚压在床上,撕扯她的衣服,亲吻她露出的香肩,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师尊!”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这边一点胜算都没有,而沈沐晚那边眼看就要被得手,无数愤怒、悲哀、悔恨等情绪凝结于胸,心口一窒,一口血喷了出来。 身体里被压抑的魔气开始蠢蠢欲动,焚天上的火苗也有种慢慢转蓝的趋势。 无花一直平淡的目光凛了凛,真相就要出现了吗?…… 第57章 青魇最刻骨的记忆 沈沐晚被压在石床上身上的衣服被扯开了好几块,青魇的面容也变得越来越狰狞可怖。 一般的女孩子早就被吓得哭喊救饶,但沈沐晚却一直表情淡淡地,并没做太剧烈地挣扎,只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青魇的眼睛,似要从里面看出朵花来。 在他眼神最痴狂,欲望达到顶峰的时候,突然出手,指尖夹着一道金光,将那金光刺入青魇的眉间。 瞬间,青魇整个人都仿佛定住了,保持着压在沈沐晚身上的动作,一动不动。 沈沐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唇角浮上一抹得意的笑,谁说没有灵力就只能挨欺负! 笔趣阁 积分真是万能的,要不是和系统花五百积分买了一支驭灵针,此时还真不好说变成什么样子。只是自己刚刚只顾着找青魇欲望最巅峰的时刻,忘了注意他的姿势,现在他像个大石头一样压在自己身上,好难下去啊! 没了灵力这身体力气小得很,费了好大的劲把青魇搬开。 如果要解决青魇和艳妖,只能智取,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对于他们这种妖不妖鬼不鬼的东西,必须要找到他们的本体,只有消灭了他们的本体才能真正的将他们消灭。 所以她才与系统买了这驭灵针,虽然杀伤力不大,但它有一个好处,可以了解被刺中之人脑中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那便是他的弱点,是她可以一击而中的地方。 使用驭灵针不需要灵力,只需要沈沐晚的一滴中指血。 血滴在青魇的眉间,瞬间,沈沐晚感觉自己来到了一阵大雾之中,她先是漫无目的地走,很快一缕阳光照进了雾气中,雾一下就散了,展现的景色让她眼前一亮。 这是?仙境? 一棵大槐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几乎快顶到天,树冠能覆盖方圆几里的地方,郁郁葱葱,地上开满了鲜艳的花,各种蝴蝶在花丛中四处飞舞,整个画面宁静祥和,让人一看多烦闷的心情都会得到舒缓。 沈沐晚想走进那幅如画的美景之中,可她的面前就如同有一个玻璃罩子,把她罩了起来,她只能做个看客却无法进入。 正在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白鹿慢慢地走到了树下,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幻化成了一个一袭白衣的青年,墨发白袍,清俊秀雅,卧在了树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风吹拂着他俊雅、隽秀的容颜,眉目如画,见之忘俗。沈沐晚看得有些呆住了,这……这是那只白鹿变的?那只白鹿难道就是……黑夜的守护? 所以它黑夜出去,而白天到这里来休息? 沈沐晚正想着,一阵风吹过,大槐树的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人,青魇?! 此时的青魇俨然是最初她见他时的书生模样,虽然没有多么的绝色,但也是中上之姿,加上那份儒雅,倒让人生了几分亲切之感。 青魇走到白鹿身边,轻轻地坐下,不时地用手指拨开被风吹到白鹿脸上的发丝,眼神爱慕中带着几分虔诚。 难道?他喜欢白鹿?沈沐晚对自己的情事不开窍,可对别人的……窍开的挺快。 果然,白鹿醒来时青魇好像对白鹿说了什么,还激动地伸手抓住他的手,白鹿原本温和的表情变得生起气来。甩开他的手,化作白鹿原身踏风而去。 青魇温文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起来,一阵花瓣卷集而来,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裙的女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这女人身段窈窕,婀娜多姿,充满了成熟的味道。 沈沐晚看着她再看看自己这身材,没眼看,像个小学生! 虽然沈沐晚没见过这个女人,但故事中就那么几个人,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艳妖,见她凑到青魇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青魇脸上表情变幻了几次,终于似下了好大一个决心,点了点头。 转眼场景变幻了,沈沐晚就好像在看一部默片,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好多台词都要靠脑补,好在现在情节并不太复杂,不然她得抓破头皮去猜。 此时的场景变幻到了一个布满鲜花的大坑中,一个长相十分俊朗的黑衣青年似乎在与艳妖争执什么,黑衣人很生气,转身就想走,但被艳妖一把扯住,冲着他吹了口气,那青年一下目光变得呆滞起来。 随着艳妖来到一张大床上,任由艳妖脱去他的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就在艳妖准备脱他裤子的时候,白鹿化成的白衣青年突然冲了出来,先是指着艳妖和黑衣人说着什么,接着就去拉那个黑衣人。 艳妖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黑衣人一把挣开白鹿,还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白鹿表情看起来十分伤心,还想再去拉黑衣人,却被黑衣人以指为剑一剑刺穿了肩膀,血瞬间染红了半边的白衣。 白鹿脸上满是吃惊和不可置信,最终绝望地离开。 艳妖得意地笑了笑,而黑衣人则一脸的木然,…… 与此同时白鹿那边跑到了白天的大树下,因为受伤吐了口血,摔倒在了地上,想爬起来,结果半天没起来。这时青魇又出现了,最初是好心地给白鹿治伤,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好像在劝说什么,可接下来就开始对他动手动脚。 白鹿本就心情极差,此时更是大怒,欲与青魇交手,怎奈自己身上受的伤过重,没几个回和就被青魇制服,青魇顿时兽性大发,扯开他的衣服,就要用强。 白鹿睚眦欲裂,拼死挣扎,但此时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接下来的画面沈沐晚不忍再看,静谧的夜色中两道人影交缠在一起,一个在恣意地发泄着兽欲,一个在血泪中绝望地承受。 一块纯洁的美玉就此落上了瑕疵,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沈沐晚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冷硬了起来,这折磨才停止。 青魇将已经昏厥过去的白鹿抱进树洞之中,用锁链将他锁了起来,场景一下全黑了下来。 接着看到的只有树枝上的叶子落下,发芽,长大,再落下再发芽,再长大……,其间还穿插着几幕青魇在树洞中任意欺凌白鹿的画面,有几幕树洞内都被布置成洞房的样子。 白鹿穿着的是新娘的喜服,而每到此时青魇的兽性就更凶残,每每都把白鹿折磨到昏死过去。 沈沐晚数了一下,应该是过了三年。 难道青魇将白鹿锁在树洞里三年?那三年白鹿……一想到上次见到白鹿时那雍容高贵的样子,这样纯洁的灵魂,竟然被青魇这个魔头强行蹂躏了三年! 沈沐晚牙关越咬越紧,对青魇的恨意也越来越强,她的命可以说算是被白鹿救过的,再加上她对白鹿的印象极好,见到它被青魇欺负成这样,简直比自己受欺负还要生气。 画面还在继续。 一日,一道红光从树洞中冲了出来,紧接着白鹿红着眼,周身围着红色的魔气,沈沐晚猜测白鹿应该是被折磨了这么久,心中生了心魔。难怪上次看到它的时候,它感谢他们帮它摆脱了心魔。 原来它的心魔是这么生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这个青魇和花妖。 白鹿手里拿着焚天剑,对着大槐树一顿疯砍,青魇突然从树干中掉了出来,浑身是伤。 白鹿手拿焚天准备要结果了青魇命的时候,一阵花瓣飞过,艳妖出现在它的面前,手里拿着一片黑色的衣角,对白鹿说着什么,白鹿一下捂住自己的头,一步步地后退,表情十分痛苦。 最后仰天长啸一声,化作本体白鹿踏空而起,在空中鹿角光芒暴涨,天空中出现一个结界。 青魇一见那结界眼神明显慌了,在下面大喊着什么。但白鹿没有一丝犹豫,一头冲进了结界里面,消失了踪影。 那个结界难不成是白鹿自己设下的?是为了困住自己还是心魔? 那个黑色的衣角是那个黑衣人的?那个黑衣人是谁?为什么白鹿一遇到他的事便会这么控制不住情绪?艳妖又对白鹿说了什么,把他刺激成那个样子! 这可恶的默片!她又不是唇语师,上哪能读出他们说的话!急死了。 再接下来,青魇吃力地爬了起来,呆滞地看着天空中白鹿消失的方向,全身黑气暴涨,那棵大槐树的叶子也从绿色变成了黑色。 难道?!青魇的本体就是那棵大槐树?难怪,难怪刚刚白鹿冲出树洞第一件事就是砍这棵树,原来它就是想用这个方法杀了青魇。 可惜功败垂成,最后还是败在了艳妖的一番话中,不,应该是败给了那个黑衣人,以白鹿的实力,艳妖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如果不是被那黑衣人所伤,青魇也不可能有机会抓住他、折辱他那么久。 一想到那三年白鹿的经历,沈沐晚心中一阵唏嘘。 突然眼前的景象开始剧烈地摇晃,如同镜子一样碎裂开来,沈沐晚大惊,没想到青魇醒得这么快。 不过刚刚这段记忆没有白读,至少知道了怎么对付青魇。 沈沐晚如同从梦中醒来一般,刚刚在记忆中好像过了几年那么漫长,可现实中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见青魇眉头紧锁似乎很快就要醒来,于是…… 沈沐晚:【系统!快把你那个可以轰天雷的火箭炮给我!】 系统:【宿主,这是要用积分换的!】 沈沐晚:【别他娘的墨迹了,小爷这关要过不了,大家都完蛋,再说了我都花了一千五百个积分了,你是不是也得买二送一一下。】 系统无奈,只得抠抠搜搜地把轰天炮拿了出来。 沈沐晚一边跑一边接过那个大家伙,我去!之前有灵力加持不觉得,现在扛着这个大家伙别说跑,走路都费劲,只得弯着腰用力拖着它往洞外挪。 果然,当她彻底退出到洞外之后发现,她所在的树洞就是之前在青魇的记忆中看到的那棵大槐树的树洞。 夜色中,这棵大槐树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好像随时准备暴走冲过来吃人。 沈沐晚费力地扛起轰天炮,对准了那棵大槐树,“该死的青魇,白鹿是小爷的救命恩人,正愁没机会报恩呢,除了你,就当还他的人情了!去死吧!” 第58章 血淋淋的真相 如果不知道青魇的本体,就算是用轰天炮轰了青魇也无法彻底消灭他,只有把它的本体杀死,才能彻底杀死他。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火光冲向巨树,沈沐晚位置选得很好,瞄的就是树的根部,因为她知道就算树干打断了也没用,只有断了树根它才能真的死。 打出这发轰天弹后沈沐晚突然意识到,坏了,自己离得太近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刀剑砍一下,这他丫的可是火箭炮啊。还没等她后悔,一股炙热的气浪就把她掀翻了出去。 沈沐晚此时没有灵力护身,就仗着是元婴期的体魄,没被当场炸死,但还是被余波震得喷出一口血。 她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看着树根部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巨树甚至在火海之中发出声声类人的吼声,树上的叶子幻化成一个个抖着头的小鬼“吱吱”地叫着。 笔趣阁 这场面堪称惊心动魄,沈沐晚既为白鹿和所有被青魇害的人感到痛快,又觉得自己后背汗毛直竖。 一双猫眼瞪得圆溜溜的,黑漆漆的眸子被火光映得出奇的亮,银牙紧紧地咬着,双唇微微张合,呼吸急促,唇上还沾着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野性的美。 就在她以为青魇死定了的时候,突然火海中冲出一个人影。 我靠!这样还不死,竟然是青魇,他衣服上满是火星,步履蹒跚,一双血红的眼睛一下盯在沈沐晚的身上,伸着两只手就向她抓来。 沈沐晚本来就被震得坐在地上,此时更是腿软地连挪动都做不到,难不成今天注定要死在这个变态手上? 这时一把带着火焰的宝剑直直地刺向青魇。 与此同时一道香风袭来,无数的花瓣冲向那火中,似要用风将那火吹灭。 “住手!”一个几乎没穿什么衣服的女人冲着焚天剑而去想用手抓住那剑柄阻止它刺向全然不知躲避的青魇。 可焚天哪是什么人都能碰的,只听那女人一声惨叫,手差点儿被烧着了。 但她还是不放弃,用无数花瓣将焚天裹住,意图减缓它的速度。 这时一道人影停在了沈沐晚的身侧,运指为剑,向着焚天一指,焚天剑不仅速度没慢下来,反而更快地向青魇刺去。 冲出花阵,一剑刺进了青魇的胸口,随即青魇全身都被焚天的火焰包裹。 沈沐晚这才惊魂方定,抬眼看见晏瀚泽一身杀气地站在她的身边,整个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只是他看向青魇的眼神怎么那么仇恨? 她似乎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想把青魇挫骨扬灰的想法,难道他也知道青魇害白鹿的事了? 青魇虽然被烈焰焚身,但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怎么痛苦,反倒眼睛直直地看着天空的某处,向那个方向伸出了手,嘴巴开合了好几次,终于从嗓子里挤出沙哑的两个字,“小白!” 整个人被大火吞噬,栽倒在了地上。 随即,整棵大树轰然倒塌,火苗把半边天都烧红了。 “青魇!”艳妖一声怒吼!“你们杀了他,我要让你们用命赔!”无数的花瓣围在她的身上,原本只着一层薄纱的女人竟然用花瓣为自己做了副铠甲。 一伸手,一把粉色的宝剑握于手中。 一身的风流全化做了怒火,粉色的宝剑幻化成无数柄宝剑,艳妖向沈沐晚他们一指,无数的宝剑雨一般向他们刺了过来。 “嗡!”的一声,沈沐晚和晏瀚泽的周围被一个金光罩给牢牢地罩住,沈沐晚抬头一看,无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另一边,他们周围的金光就是涅盘金莲罩下来的护体金光。 剑雨刺在金光罩上顿时化作无形,金光罩却丝毫未有破损。 “涅盘金莲当真是个好宝贝。”沈沐晚由衷地说了一句。 艳妖见一击不成,宝剑在空中画了个符纹,顿时地下生出无数的花茎,就连沈沐晚他们的金光罩下面也生出数条花茎。 这些花茎像有生命一般,而且生长速度奇快,三人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花茎就把涅盘金莲顶飞了出去。 这一切变化得太快,沈沐晚他们防不胜防,这样一下三人又处在了被动之中。 这些花茎虽然不如刀锋那样可以瞬间致命,但它们的杀招是绞杀,只要被缠住便越锁越紧,至到绞死为止。 而且茎蔓非常韧,不止扯不断,就连焚天一次也只能斩断几根,可这边刚斩断几根,那边又伸出十几根,甚至几十根。 一时间三人几乎被这些花茎包围了,由其是沈沐晚,被花茎整个裹在了里面,只剩头还露在外面。要不是她的元婴体魄,早就被花茎挤成肉馅了。 虽然没被绞死,但难受是一定的,感觉骨头和内脏都要被挤在一起。沈沐晚顿觉被刀砍死原来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至少痛快! 艳妖在空中挥舞着宝剑,那些花茎就像是她伸出去的手,无比准确又灵活,很快晏瀚泽和无花也被花茎紧紧地裹了起来。 三个人,三个粽子! “原来你们一直都在骗我,原以为这个被封印了灵力的小丫头是饵,你们两个是杀器,可我万万没想到,原来你们两个是饵,她才是真正的杀器。”艳妖眼中闪着泪光。 “枉我和青魇聪明一世,没想到栽在了你们这三个小鬼的手里!青魇,你到死都忘不了他吗?最后你只叫了他的名字!我算什么?”艳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疯狂的状态。 “你们到底对白鹿做了什么?你们才是最卑鄙的!”沈沐晚强自挤出来一句话。 艳妖媚眼一转,看向沈沐晚,“你知道白鹿?你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的?怎么可能,他甚至连白鹿的名字都几百年没说过,连我也不敢提这两个字!” 不止艳妖吃惊,晏瀚泽也吃惊地看向沈沐晚,眼中满是疑惑,显然他也没想到这里有白鹿的事。无花也很疑惑,但他疑惑的是他们说的白鹿是谁? 沈沐晚心念一动,听艳妖刚刚的话,她应该是喜欢这个青魇,而青魇喜欢白鹿,当初她为了帮青魇设计那个黑衣人,借黑衣人的手伤了白鹿好让青魇有机可乘,进而锁了白鹿三年! 可那个黑衣人是谁?看白鹿对他的状态应该是和那个人很熟,被那个人打伤之后那种绝望伤心的眼神,难不成白鹿喜欢那个黑衣男人? 天,我这是打开了一个腐圈世界的大门? 不过这些都是她自己猜的,要想知道真实事情的全貌,还得从艳妖嘴里套出来。 于是沈沐晚眼珠转了转,“当然是青魇告诉我的,他从心里怨恨你,当年的事他很后悔,他说当初如果不听你的,至少他不至于几百年连白鹿的影子都见不到。 为了那三年的欢愉,陪上的是永不相见,他肠子都悔青了!” “你胡说,他怎么可能怨我,当初是他让我帮他想办法的,我那么爱他,爱到帮他得到白鹿,为了帮他不惜以我微末的道行引诱苍狼,从此被守苍山主恨上,誓要我们的命!不过我不后悔!”艳妖说着抬起一只手腕,上面系着一条红绳。 “如果不是因为守苍山主要杀了我们,他也不会与我系上这一线牵,虽然这红线已经绑不成姻缘,但却可以让我们能随时感知到对方的危险。好几次他都从守苍山主手下把我救了下来,他是关心我的,他怎么会恨我!不会的!” 苍狼? 白鹿守护黑夜,苍狼守护白天,应该就是那个苍狼。难道守苍山主就是苍狼? 那个黑衣的青年就是苍狼? 如果是这样那就全对上了,青魇觊觎白鹿,但白鹿拒绝了他,于是他就找艳妖帮忙。艳妖知道以她和青魇的修为都无法伤白鹿分毫,也知道白鹿对苍狼的心意,于是魅惑苍狼,让白鹿误会,并让苍狼打伤了白鹿,从而给青魇创造了囚禁和欺凌白鹿的机会。 守苍山主自然不会被他们一直蒙骗过去,一定是哪天知道了实情,便决心要杀了他们两个,也许是为了白鹿,也许是为了他们曾经利用自己。 想清楚了一切,沈沐晚更是替白鹿难过,自己爱的人伤了自己,却被厌恶的人蹂躏、折磨了三年,难怪会生出那么强大的心魔,以至于它要将自己关进结界之中。 “其实你心里明白,青魇救你并不是因为喜欢你,完全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已经成了利益的共同体,如果你死了,他一个人也无法独自抵抗苍狼。 所以他虽然恨你,但却还不得不救你,不然为什么他宁可祸害那么多人也不碰你一下!”杀人诛心,为了白鹿沈沐晚就是颠倒黑白也要让艳妖自食恶果,何况她觉得青魇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你胡说!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艳妖更疯狂了,方圆几里之内,无数的茎蔓像章鱼的触手一样胡乱地挥舞着。 “你们这么多年祸害了多少人?是不是你心里都不记得了?”沈沐晚想着树洞内那些挂在洞壁上的尸体,心里更是堵得慌,要是白鹿当年没有被苍狼打伤后面的这些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那些人也就不会死了! “算上你们三千三百三十三个。”没想到艳妖竟然说出了具体的数字。 “你记得?”沈沐晚倒意外得很。 “当然,女人青魇直接带走,男人我先玩,硬不起来了就给青魇,反正青魇用的又不是那儿,他只喜欢听他们在他身下哭泣求饶,看他们被他折磨得无力反抗,予取予求,一如当年白鹿在他身下一样!”艳妖一脸的冷漠。 人命在他们眼里可能还比不过蝼蚁。 “畜生!”就在这时,空中一声断喝! 一道黑色的人影在夜空中飞掠而来,手中寒光数点尽数打在艳妖的身上,快得根本让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第59章 又怂又弱的师尊 “终于来了!”沈沐晚感觉全身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 艳妖被寒芒打中,之前那股凌厉的气势一下消减了大半,看向那个黑衣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这时也顾不上杀他们三个人,飞身就跑了,黑衣人追着她的背影追了上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安全了!”无花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听得东一句西一句的,但凭着他的聪明对青魇、艳妖、白鹿和苍狼四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也算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晏瀚泽逞着艳妖受伤无力再控制那些茎蔓的时机,用焚天把那些已经明显疲软的茎蔓斩断,最先翻身落到地上,然后赶紧把沈沐晚救了下来。 biquge.name 看着穿着破烂大红喜服的沈沐晚,目光中翻涌着强烈的情绪,尤其是那些红色破口处露出的雪白,更是刺目又挠心得很。 赶紧从芥子袋中翻出一件披风给沈沐晚披上,“师尊,你怎么样?还冷吗?” 沈沐晚经过这两场厮杀,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晏瀚泽没问的时候自己还没注意,全凭一口气在那吊着,被他这么一问,忽然感觉头也晕,腿也软,全身无力。 一个咧迹整个人栽倒在了晏瀚泽的身上,沈沐晚心中一机灵,差点又犯了男主的忌讳,一边赶紧从他身上支起身子一边解释,“那个为师、为师不是碰瓷,” 可下一秒,却被整个搂进了怀里,紧紧地,好像怕稍微松一点儿便会再跑了一样。 耳边传来晏瀚泽带着轻微喘息的低沉的声音:“师尊,师尊!”整个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沈沐晚一下愣住了,由着晏瀚泽抱着她,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因为身高差太多,踮着脚还有点儿卡下巴,脖子都被拉长了半寸,两只手垂在身体两边有些不知所措,抬起一半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反复了好几次。 “阿泽?!你、你怎么了?哪伤着了吗?”沈沐晚两只手终于回抱回去,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半是安慰半是哄。 “师尊,你下次别再这么吓我了!否则……”晏瀚泽终于放开沈沐晚,双手按着她的两个肩头,弯下身子,双目与她直视,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眉头拧得紧紧地,“否则我就狠狠地罚你!” 晏瀚泽表情认真得很,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沈沐晚眨巴了两下眼睛,怎么有种自己上小学犯错误了,老爸苦口婆心地连哄带吓唬的样子? 自己是师尊啊,这种话不应该是她说的吗?被抢白了怎么破? 脑子里想着怒怼回去,告诉他自己是师尊,应该他听她的话,现在这样是以下犯上,以后他要做个乖徒弟!而不是要求她做个乖师尊。 可张嘴说出的话却完全变了味,弱弱地、怂怂地:“阿泽,你别生气,为师错了,下次不敢了!”声音要多诚肯有多诚肯,眼神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靠!沈沐晚暗暗骂了自己一顿,你能不能硬气点儿!你的地位呢!你的倔强呢!你的高冷呢!怎么一见徒弟全没了。要多怂有多怂! 晏瀚泽这才似乎满意地松了口气,把沈沐晚披风的带子工工整整地系好,用修长的手指把她散乱的头发拢了拢,“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 沈沐晚心里在流泪,哪个师尊有我惨,被徒弟当孩子照顾的滋味真心不好受啊! “喂,你师徒两个别就顾着你们自己,也管管小僧可好?”还被困在茎蔓中的无花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晏瀚泽出手解救他,不得己出声提醒。 “阿泽……” “别管他!之前对付艳妖他也磨磨蹭蹭的,要不怎么会过来得这么晚!”晏瀚泽连个眼神都没给无花,反倒扶着沈沐晚找了一处干净地方坐着去了。 “晏兄弟,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同舟共济的关系,你们事事都瞒着小僧,小僧也只是想知道沈前辈放心让你对付艳妖的底牌而已,所以才迟迟没出手。 后来看到沈前辈被污辱不是与你联手了吗?你不是这么小气吧!”无花在茎蔓里拱了拱,像个蚕蛹一样。 “你们看见了我当时的情况?”沈沐晚抬眼问晏瀚泽。 “嗯!艳妖用了瑶光镜。” “那为师的落魄样子不是都被你们看见了?”沈沐晚一脸的沮丧,完了,我的高冷形象啊!难怪乖徒弟越来越不乖了,原来自己师尊的形象全崩了! “所以你以为我会被……”沈沐晚才明白为什么刚刚晏瀚泽这么反常,“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为师对付那个青魇自有妙计,我那都是迷惑他们的……” 沈沐晚话没说完就被晏瀚泽用食指压在她的唇上,把后面的话都压了回去,目光又变得复杂而深邃了起来。收回食指的时候,看似无意地在她的唇上流连似地摩挲了一下。 害得沈沐晚心颤了一下,这、这感觉怎么有些不对?! 她不知道,其实晏瀚泽想用来压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唇的不是手指,而自己的嘴唇,他好想吻上她的唇,轻咬她柔软的唇瓣,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师尊。 但他不能,他怕吓跑了她。他现在还没强大到能把她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逃不出去,等到他比她修为高时,他一定要把她锁起来,就锁在自己的身边,让自己随时随地想怎么亲她都可以。 一想到能随时占有师尊,晏瀚泽的脑海里就好像充斥着无数她被他弄到哭泣、哀求、失神的样子…… 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强自压下了那一幕幕的妄念。 一只小手在他的眼前摆了摆,“阿泽,你怎么了!赶紧把无花放下来吧,刚刚要不是他帮忙我们就被那万剑穿成刺猬了!” 晏瀚泽才似回过神来,眼睛不敢再看沈沐晚,抬起眼看向无花,见他全身只剩一个亮亮的光头露在外面,要不是人长得太妖孽,这简直就十分搞笑。 手指轻轻地一勾,焚天便出现在他的身侧,眼中带着几分笑意,“需要帮忙吗?你不是很厉害吗?” 无花晃了晃光头,“小僧的金莲防守无坚可摧,但遇到这些茎蔓实在割不动啊,有劳晏兄了!” 晏瀚泽慢慢走向他,焚天跟在他身边一起慢慢地移向无花,最后剑尖停在无花咽喉的前面停住了。 晏瀚泽盯着无花的眼睛,“那无花大师找到你要找的答案了吗?” 无花苦笑着看了看自己咽喉处的剑尖,只要再向前一寸,自己必定血溅三尺。 “我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呢?”他眼中有笑意,有调侃,有戏谑唯独没有害怕。 晏瀚泽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你不怕我杀了你?” 无花也回了他这么小声的一句,“你不会。” 晏瀚泽挑了挑眉,“哦?这么自信?” 无花笑意更浓,“因为你师尊不想我死,你就不会杀我。你不得不承认,她就是你的软肋,谁要对付你必会先对付她,你离她越近她就越危险。” “我不会让她有危险的,我会把她保护好!” “你能吗?如果你真的那么自信刚刚为什么会那么恐惧,恐惧到吐血!紧张到魔气外泄,被我察觉到。如果我没看错,你对艳妖动杀心的那一瞬间,你焚天上的火焰是蓝色的。你师尊的手是被你的业火烧成那样的,对吗?”无花紧紧地盯着晏瀚泽,仿佛被审问的是他。 晏瀚泽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但焚天的剑尖却向前动了动,刺进了无花的皮肤,血珠一滴滴地向下滚落。 无花却依旧笑着看着他。 焚天寒光一闪,晏瀚泽转过身,无花从容落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等等我!”追在后面笑道。 “谁?”晏瀚泽立时跑到沈沐晚身边,把她护在身后,焚天一道红光刺向黑漆漆的前方…… 第60章 一切都是算计 “别误会,是我!是我啊!”一道熟悉又妩媚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三人走过去,看到狐三娘被焚天指着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有些好笑。 “老板娘,你怎么到这边来了?”沈沐晚从晏瀚泽身后走了出来,身体还是非常虚弱,半边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狐三娘看着他们都挺狼狈的样子,咂了咂嘴,“你们看看你们这一身的土,赶紧到我店里洗洗,我再给你们烧些好菜,等守苍山主杀了艳妖应该就能帮小丫头治手伤了!” 沈沐晚现在情况不太好,真的需要一个地方休息,但她握了一下晏瀚泽的手,“算了,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不然守苍山主不知道到哪儿去找我们。” 晏瀚泽嘴唇微微动了动,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不用了,我们就在这儿等他就好。” 狐三娘看了看他们,尤其是无花,“小和尚,人家两人是一对,你在这里多碍事啊,不如你与我到客栈给他们拿些吃喝的东西来,看看这丫头的身体都虚弱成什么样了,我那儿正好还有些补灵气的药,给她熬点儿送过来。” 无花看了看沈沐晚他们,可能也真的觉得自己有些碍眼,“好吧!那……” 沈沐晚立时打断他,“无花,我没事,不用吃什么补药,再有老板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阿泽是我徒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狐三娘的脸色变了变,“是吗?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徒弟这么对师父的呢!”一双媚眼瞟了一下晏瀚泽一直搭在沈沐晚肩头上的那只手。 沈沐晚见无花站在那里没动,眉头蹙了一下,“无花!过来!”口气竟是从未有过的命令。 无花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沈沐晚口气为何如此强硬,但还是决定听她的。可还没等他抬脚走过去,一道劲风就向他抓去。 无花反应也是极快的,感觉到风声向自己袭来,身体立时急速地向沈沐晚他们的方向靠拢,狐三娘的一抓只抓破了无花肩头的衣服,却没抓到他。 无花退到了沈沐晚身边,与晏瀚泽分立于沈沐晚两侧。 “老板娘,别装了!要对我们动手就只管来好了,我们又不傻,还真能让你骗回你的客栈来个瓮中捉鳖不成!”沈沐晚的寒毒又发作了起来,脸色青白,眉睫上挂上了霜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 可惜之前的那件貂裘被烧没了,鬼域中白天热得要命,晚上风冷得要命,薄薄的披风根本挡不住那刺骨的寒风,沈沐晚感觉内外交困。 晏瀚泽伸手把她搂进怀中,一个是让她能暖和些,另一个也帮她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师尊,还行吗?” yawenba.net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抓你们的?”狐三娘很疑惑,“我感觉自己没有什么破碇啊!” 无花也在疑惑,“小僧也没看出来。” 沈沐晚淡淡地笑了笑,“你用的方法的确巧妙,你把所有的坏事都推到了青魇和艳妖的身上,把自己说成个只是给他们帮忙,甚至还受他们欺凌的角色。 你演技很好,以至于你自己都信了自己说的话,所以我们一开始也信了。只是你见我们信了你,你便得意了起来,后面便露出了马脚。” “马脚?我露出了什么马脚?”狐三娘有些不信,自己可是千年的狐狸还能被这个小丫头看穿了? 沈沐晚心说,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吗?系统都告诉我了,只是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手握剧本了。 清了清喉咙,“你说你是受他们胁迫才帮他们抓人的,对吗?” 狐三娘狐疑地看着她,“是,怎么了?” “可我却知道,每次有好看的男人你也从来没少留下,不是吗?而最让我疑心的则是你的动机,之前的你,与其说是生活在两个鬼王的夹缝中,不如说你们是三位一体,彼此之间都互相有利益关系。 你给他们提供俊男美女,他们给你提供保护。 如果没有他们两个在,你的确可以不再受他们的支配,但同样鬼域是强者为王的地方,这片区域没有了他们就会有其它的鬼王觊觎,如果来个新的鬼王,也许根本不需要你,那你就无法在这里立足。 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帮我们对付青魇和艳妖,可最后你却帮了我们,给我们提供了一线牵的这个破碇,这就很有些意思了。一个人做事一定是有理由的,所以我断定他们的死一定会带给你一个莫大的好处。 那么这个好处是什么呢?我之前一直没想清楚,直到刚才我想我猜到了!”沈沐晚实在站不住,让晏瀚泽就近找了个石头让她坐下。 狐三娘冷笑了一声,“那是什么呢?” 沈沐晚弯着背,几乎把身体倦在了一起,看着像个小老头,此时的她不止眼眉和睫毛,就连鬓角都结上了霜。嘴唇青得发紫,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就是你练功的法门。” 狐三娘眼睛突然睁大,“你说什么?” 沈沐晚之前也许还有些猜测,此时已经可以确定了,“你练的是吸纳一类的功法,你可以将其它仙、鬼、灵的修为都吸为你所用,所以你帮我们杀他们两人的目的就是要把青魇的修为吸收为你所有。 这也是你现在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如果我猜的不错,青魇的修为已经被你吸得七七八八了吧!而以你现在的修为只要不想,便不会被我们发现,但既然被我徒弟发现了,也就说明那是你故意卖出的破碇。 你为人极其小心,没有把握的事绝不做,见我们真的能把青魇除掉,一个人对付我们三个你心里也没有把握,所以才想着把我们骗到你的店里,那里是你的地盘,你便能有十足的把握抓住我们。” 沈沐晚说了这么多显然已经很累了,但她还在继续,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当然你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们,当然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我这个像块木头似的徒弟,你是看上这小和尚了,所以见我们不和你去店里,便想着能把小和尚带回去也行。” 沈沐晚说完侧头看了看无花,“小花花,本座刚刚救了你一命,要怎么谢谢我啊?” 无花无语,小花花?虽然出家人四大皆空,但这名字…… “沈前辈,您别这么叫我,太……难听了!”无花无奈地摇了摇头。 晏瀚泽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我觉得挺好!” “行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再隐瞒,看在你们帮我杀了青魇的份上,我今天可以不杀你们,不过要把这个小和尚给我留下来!”狐三娘眼中寒光毕现,终于不再装成一副风尘的模样。 身后的一个巨大的狐狸虚影渐渐清晰起来,显然青魇的力量已经与她本身融合起来,此时的狐三娘已经有了鬼王的实力。 “阿弥陀佛,小僧就是一个普通的和尚,实在不通风月之事,女施主还是放过小僧吧!”无花倒总是这么有礼貌,不分场合。 “没关系,奴家可以教你,到时候我们两个双修,保你长生不老,我们就在这鬼域里做对快活神仙,不好吗?不比你青灯古佛有意思?”狐三娘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竟然想来拉无花。 无花这时一改之前的那份礼貌,脸色沉了下来,“小僧此生只想长伴青灯,别说你一个鬼域中的狐狸,就是红尘中的如花美眷在小僧眼中也是红粉枯骨而已。望施主自重,再要纠缠,小僧要无礼了。” 狐三娘已经伸出一半的手,硬是被这句话截在了半空,握成了拳,“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眼神立时变得狠厉了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本来我只想留你一个人,既然你不允,那你们就都留下别走了!” 狐三娘说完身形向空中一窜,立时化成了本身,一只三尾的红色大狐狸,落到地上站在那里比他们还要高出一倍,三人都得仰头才能看见她的脸。 狐三娘扭了扭头,右前爪在地上抓了几下,猛地向他们窜了过来,张嘴就要咬沈沐晚。 靠!不愧是狐狸精,专挑病鸭子咬啊! 沈沐晚身上冷得都快结冰了,浑身的骨节都仿佛冻住了,活动十分不灵活,这一下攻击又太突然,等她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焚天带着烈焰挡在她的身前,狐三娘知道焚天的厉害,不敢直接硬碰,被逼退了一步。 晏瀚泽就用这个机会把沈沐晚背在了背上。“师尊抱紧了!” 狐三娘见攻击沈沐晚没成功,一转头又去咬无花,无花祭出涅盘金莲,一道金光正好打在狐狸的头上,打得它似乎晕了一下,向后退了好几步。 “好,果然是能战胜青魇的仙门高手,我今天就领教领教了!”说完狐嘴一张,一阵狂风,风中还含着无数的毒沙,那些毒沙沾到皮肤上就会把皮肤烧出个血泡,并且迅速蔓延,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如果没有解药便会化成脓血而亡。 “小心!快向我靠拢!”无花又用金莲在头顶向下设了一个金钟罩,将三人罩在里面。 毒沙虽然一时无法攻进保护罩内,但被风卷着将三人围在了当中,只要金钟罩有一丝裂痕便会渗进去。 狐三娘又幻化成了人形,袅娜地走到金钟罩外,风卷起她身上鲜红的纱衣,露出修长雪白的长腿,再配上脸上那份妩媚,真真的让男人望一眼就能酥到骨头里。 她玉指一张,手中亮出一把金色的匕首,“听说这匕首能破开一切保护罩,不知道今天好不好用,这个罩子是你们最后的屏障,只要我破个小洞,你们就难从我的毒沙中活命,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龙牙?!”无花认出了那把小匕首,心中一惊,所谓一物降一物。 如果说涅盘金莲是最强的防守,那这龙牙便是它的克星,这保护罩能挡得住艳妖的剑雨却挡不住这龙牙的一刺。 无花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我答应……” 第61章 我可以死,我的人不许碰! “胡闹!”一声清脆的戾喝。 “沈前辈!”无花转头看向沈沐晚,见她布满冰霜的小脸满是怒意。 “本座在这里,哪有你答应不答应的份。还不给我退下!”沈沐晚霸气地摆了摆手,示意晏瀚泽不用扶她。 她向前走了几步,让无花也退到她的身后,与狐三娘只隔了一个保护罩。 “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师尊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下,还是尽力把保护罩守住吧!那个人应该快回来了!”晏瀚泽冷冷地白了无花一眼,然后一掌贴在他的后心上,将灵力输送给他,两人一起加固保护罩。 保护罩瞬间光芒涨了好几层。 沈沐晚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哆嗦得那么狼狈。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阿泽是我徒弟,就是与我同死他也只能认命,谁让他有我这么一个无能的师尊,但无花不一样,他是来帮我忙的,所以我不可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就要一起走,除非……” “除非什么?”狐三娘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毕竟她想要的是一个活的小和尚,如果真的闹僵,她最多能得到一具尸体,那不是她想要的。 “若我们三人必须要留下一个……”沈沐晚笑了一下,那笑容充满着挑衅和轻蔑。“就只能是我了!” “臭丫头,我留你何用!逗老娘开心,找死!”狐三娘被彻底激怒了,自己现在已经是鬼王了,在鬼域还真就不怕他们这几个修仙者,说着就用那个匕首刺破了保护罩。 虽然保护罩上凝结了晏瀚泽和无花两个人的灵力,但一物降一物确实厉害,龙牙很容易就刺进了保护罩。 狐三娘冷笑着用那柄匕首划开保护罩,眼看外面的毒沙如开闸的洪水一样就要向里面倾泻。 无花和晏瀚泽都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晏瀚泽只想把沈沐晚搂进怀里,即使死也想与她在一起,而无花则有种连累了别人的悔恨。 可沈沐晚不给他们任何动作的机会,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出手,她整个左手手臂上罩上了一层寒冰,阻止了毒沙与皮肤接触,从保护罩的破口处将手伸了出去,一把捏住了还在得意的狐三娘的脖子,死死地卡住了她的咽喉。 与此同时寒气从她的全身开始蔓延,将整个保护罩内都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包括无花和晏瀚泽,他们两人也被覆上了一层坚冰的保护罩,冰层厚度超过一尺。 寒气从沈沐晚的手上向外蔓延,将外面的毒沙一起冻住簌簌地落到了地上,方圆几里都变成了冰雪的世界。就连涅盘金莲也掉在了地上,保护罩瞬间消失。 狐三娘被沈沐晚扼住了喉咙无法施展法力,整个身体从脖子开始向下迅速结冰,很快就只剩下一颗头还保持着正常。 “你、你不要命了!”狐三娘看着沈沐晚那只被业火烧过的手,眼中闪过最后的希望。“你把封印的灵力释放出来,压制业火的寒气被你压了回去,你手上的业火借着灵力会将你烧成飞灰,魂飞魄散!” 仿佛是要印证她的话,沈沐晚的右手真的开始燃烧,如同已经熄灭的木炭被风吹了两下又复燃一样。而这次的燃烧却更猛更快,蓝色的火焰很快就从手烧到了沈沐晚的胳膊,一路向上烧到了她的右肩。 “师尊!不要!”晏瀚泽几次想撞开冰层,却都失败了。 成为元婴后期的沈沐晚的寒冰几乎达到了绝对零度,坚硬程度堪比最硬的岩石。 爱阅书香 “沈前辈!”无花一个常常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时眼中也蓄了泪。 看着前面那个娇小的背影,原本只要将他交出去便可换自己与徒弟的平安,可她却宁可自己被业火活活烧死也不允许他牺牲,无花第一次感觉到心被强烈地震憾着!似乎有什么情绪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 沈沐晚听到身后的呼唤,强忍着整条右臂被业火灼烧的疼痛,微微侧头,但却没有看身后的两人。 蓝焰照亮了她的半张脸,一袭红衣之中,美得不似凡人,清冷如雪,艳丽胜花,红唇微启,“无花,虽然你家人之事并非我做,但我终究亏欠于你,本不应再要求你什么,只是希望你念在与阿泽相识一场的缘份上,他的事请代为保密,算我……求你!” 原来她一什么都知道,无花的各种试探,以及他最终知道了晏瀚泽入魔的事,一切她都洞若观火,只是没说。 无花喉结滚动了几下,嗓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费了半天劲才挤出来一个字,“好!” 沈沐晚似乎就在等他的回答,听到这个字,才算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阿泽,以后没有师尊护着你,万事要多加小心,在你自己强大到足以自保之前,切不可露了……。” 这妥妥就是在交待遗嘱,晏瀚泽牙关都咬破了,唇齿之间一片腥红,“师尊,你快收手,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 “听话!”沈沐晚只又叮嘱了这两个字,便转回头,不再看身后两人,死死地盯住狐三娘。 狐三娘见到沈沐晚眼中的决绝,心里立时拔凉,但还不死心地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上仙,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一定让你们全都回去,我谁也不留了!我与守苍山主也有些交情,你的手我帮你求情……”声音几乎就是在哀求。 沈沐晚唇角牵了一下,冷笑一声,“晚了,当你选择刺破保护罩的那个瞬间,就注定了你自己必死无疑的结局。我可以死,但我的人你不能碰!” 沈沐晚非常清楚狐三娘的为人,别看现在说得多可怜,一旦自己松手她绝不会再给他们一个翻身的机会,所以在她决定出手之前就已经做了决定,而一旦决定了就绝不会变。 声音未落沈沐晚强大的灵力化作极度的寒冰将狐三娘完全冻成了一个冰人,从里到外冻得透透的,她手指再一用力,刚刚还活灵活现要杀了他们的狐三娘,碎成了一块块的冰块,落到了地上。 同时业火也将沈沐晚整个包裹起来,蜷成小小的一团成了一团蓝色的火焰。一声声低低的忍到极至的痛呼从火中渗出,让人不忍再听。 “师尊!”晏瀚泽一口血喷到了冰面上,呲呲地冒着红烟,身上的魔气暴涨,外面裹着的坚冰都被他撑出了条条红色的裂痕。 “沈前辈!”无花也在冰里用拳头一下一下地砸着冰层,右拳的骨节血肉模糊,却依旧不放弃,冰层也被他砸出了几道裂痕。 沈沐晚最后说的我的人三个字,就像三道雷重重地轰在无心的心尖上,沈前辈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吗?是与晏瀚泽一样的自己人吗? 原本心如止水一心向佛的无花,心湖中再难平静,泛起层层涟漪。 业火中的沈沐晚感觉自己就要被烧死了,剧痛已经让她全身都处在痉挛的状态,正准备躺平等死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道蓝光闪过,紧接着那种烈焰焚身的痛苦减轻了很多,渐渐地身上的业火越来越弱,最后就连右手上最初的业火也化作了一缕蓝烟被吸进了她头顶上的一颗蓝色的珠子里。 不远处一道有着金属质感的嗓音在空中响起,“还好赶上了!” 第62章 不舍地离开,坚定地守护 没有了业火的灼烧沈沐晚感觉自己一下就满血复活了,那只烧得像黑炭一样的右手也恢复了之前的白皙如玉,整个人就像刚刚经过雷劫的洗礼一样,全身舒服极了,仿佛每个细胞都在畅快地唱着歌。 就连修为都上了一个档次,不仅坐稳了元婴后期,甚至感觉灵力又充盈了许多。 她一骨碌站了起来,看向不远处的那个黑衣人。 只见那人面如冠玉,英俊非凡,最难得的是在这鬼域之中竟然还保留着一身的凛然正气,只是眉宇间似乎藏着几分忧郁。沈沐晚不用猜就知道这就是苍狼,白昼的守护。 沈沐晚恭恭敬敬地对着苍狼鞠了一躬,“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再抬眼时,苍狼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点了点头,“不用客气,我之前就已经许下过诺言,谁要是帮我除了青魇和艳妖我便满足他一个愿望,你来到这儿就是为了清除身上的业火之毒吧,刚刚出手救你,算是扯平了。” 沈沐晚目光动了动,一挥手撤掉了无花和晏瀚泽的寒冰罩,然后向前走了一步,“前辈可认识白鹿?” 苍狼听到白鹿两个字,眼睛突然睁大,眉头紧锁盯着沈沐晚,“你认识他?”问完又摇了摇头,“不会,你怎么会认识他?你才多大,他都消失几百年了!” “我认识他!”沈沐晚认真的说,见苍狼立时变得紧张的神情才又补了一句,“前几天我和我徒弟就是被白鹿前辈所救。” “真的?他、他在哪?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一直躲着我,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苍狼一激动,抓住沈沐晚的双肩用力地摇了摇。 晏瀚泽刚想过来阻止,被沈沐晚一抬手阻止了。 “你为什么找他?”沈沐晚不答反问。 “我、我就是想和他道歉,我不该动手打他,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伤了他,我只想告诉他,我不是有心的,是艳妖迷惑了我,我……”声音越来越小,“他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所以几百年了一直躲着不见我!” 顿了一下,“你知道他在哪,你告诉我,我去找他,告诉他我把艳妖杀了。” 沈沐晚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对于白鹿的遭遇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以为他只是因为和你生气才不见你的吗?” 沈沐晚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支金针,“这里面有青魇的回忆,记录了白鹿离开的真相。” 苍狼立时就要去拿沈沐晚手中的那支金针,沈沐晚手向后撤了一下,淡淡地看着苍狼,“里面记载的事太过残忍,你确定要看?” “残忍?白鹿怎么了?”苍狼一直平稳的神情慌了,“他们对白鹿做了什么?我要看,给我看!” 沈沐晚深吸了一口气,把金针递给了苍狼。只是看向苍狼的目光十分复杂,有惋惜、有愤怒、有悲痛甚至还有怜悯。 苍狼接过金针迫不及待地便将里面的记忆景象放了出来,沈沐晚本想着让他回去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看,可没想到这人倒是个急性子,她竟然没来得及阻止。 也罢,她也想看看苍狼见到白鹿受的那些委屈会有怎样的反应。 无花和晏瀚泽也好奇地一起抬头看向空中的影像,都没注意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鬼气正无声无息地钻进晏瀚泽的身体里,那些鬼气中有属于青魇的,有艳妖的还有狐三娘的。 而远远的草丛中一条颜色如血的蛇尾一摆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沈沐晚之前自己看的那个默剧这次变成了大家一起看,只是当苍狼看到白鹿因为被自己打伤之后,被青魇强行压在草地上侮辱的时候,便立时停止了播放。 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血丝从唇间泻露出了一线,手紧紧地握着那枚金针,将拳头死死地压在心口,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百盟书 苍狼眼中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有无尽的悔恨和极度的愤怒,眼睛红得像充了血。 “三年!”沈沐晚刚刚不忍再看那些画面,一直背着身子,闭着眼,直到苍狼将画面停下来,她才回过身,说了两个字。 “什么三年?”苍狼显然整个人被剧烈的情绪冲击得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青魇囚禁了白鹿整整三年,这三年白鹿遭受了……极大的侮辱和痛苦,最终生出心魔,冲出了禁锢。之后原本有机会杀了青魇,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艳妖拿了一片你的衣角,他就放弃了复仇。 并且自己划了一个结界,将自己与心魔一起封印在了结界中,几百年!所以你当然找遍了天下也找不到他。因为他根本已经不算在这个世上。”沈沐晚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觉得自己有义务替白鹿给苍狼的心上补一刀。 沈沐晚不无遗憾地说,“前辈我不知道你与白鹿前辈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白鹿前辈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而且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在看了青魇对他做的那些事之后,我便发誓要杀了青魇为他报仇。 青魇的记忆还有很多,如果你喜欢那支金针就送给前辈,您有时间可以看看白鹿前辈承受过什么。至少再见他时,你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我、我还有机会能再见到他吗?你说你见过他,在哪?那个结界在哪?”苍狼神情有些茫然。 “他的心魔已除,如今应该在这广袤的大地上,你如果有心定会再遇见他。”沈沐晚见苍狼的神情心又软了下来。 无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毕竟白鹿爱过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没资格替别人做决定,如果有缘就让他们见面吧,之后的发展全凭他们自己了。 苍狼看着手中的金针,似有千金之重,白鹿的一颦一笑似乎就在眼前,刚刚看到的那惊心动魄的画面也直击他的灵魂,自己当年虽然是被艳妖迷惑才犯下大错,可终究也是自己给了艳妖迷惑自己的机会。 几百年了,一切却还是那么刻骨铭心。 苍狼珍而重之地将金针收了起来,手心一摊,上面有两根鲜红的红绳,上面隐隐地散着金光。 “谢谢你给我这么珍贵的东西,作为报答,这是艳妖和青魇的一线牵,送给你,也许在你那儿更有用。”苍狼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沈沐晚和他身后的晏瀚泽。 又意味深长地不知道在对谁说了一句,“珍惜眼前人!” 说罢了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在地平线上,一缕红色的阳光正在慢慢地升起,荒野之上,只剩下了沈沐晚、晏瀚泽和无花三人。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去了,可此时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来时他们三人,回去时也是他们三人。 只是此时的心境各有不同。 回程时的路比来时要快得多,不出半日三人便来到了界碑之前,字还是那几个字,可看在他们眼里却好像过了好久。 “阿弥陀佛,沈前辈身体已经无恙,小僧也该告辞了。”无花向沈沐晚打了个吉首,缓缓说道,好像这句话用尽了力气才能说出来。 沈沐晚向前走了两步,仰起小脸认真地看着无花,拍了拍他的肩,“这次真的谢谢你,以后有事没事都欢迎你到傲雪峰做客!” 无花一双异色的眸子在她的脸上逡巡了半晌,似要将这容颜牢牢地刻在心里,紧抿的唇微微张开,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 抬起眼看向不远处的晏瀚泽,“好好照顾你师尊!”目光闪动,里面似乎汹涌着说不出口的情绪,虽没有说出口但他相信晏瀚泽看得懂。 晏瀚泽也第一次没出言怼他,反而认真地说了两个字,“放心!” 两个男人之间心灵的上的沟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个不舍地离开,一个坚定地守护。 无花转身不再留恋,虽缓慢却坚定地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下去,只是他的口中念念有词,“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亦空,空不亦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享行时,亦复如是……” 足踏金莲,一袭月白色的僧袍,一如从前的纤尘不染,只是之前的洒脱如今看起来却有些孤寂,渐行渐远。 沈沐晚看着消失在空中的无花,重重地叹了口气。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怎么?舍不得?” 她不由得惊得哆嗦了一下,赶紧转身,但腰上一紧,眼前一暗。 “呜……”唇一下被狠狠地吻住…… 第63章 这是不听话的惩罚 沈沐晚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唇上带来的震憾让他的心脏狂跳了好几倍,不止大脑,全身都供血过盛,整个人就像是被几万伏的电流打过,全身都是麻的。 自己这是被强吻了?对方还是自己的宝贝徒弟,书中男主,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又是一段熟悉的字幕飘过: 【沈沐晚感觉唇上传来炙热又猛烈的吸吮,她的唇被对方吃进嘴里,细细地琢磨、噬咬,对方的舌也在自己的口中攻城掠地,肆无忌惮地品尝着她口中的甘甜……】 耳边金币下落的声音响个没完,评论区里几乎炸锅了,无数的点赞和留言,清一色的安利…… 但那些评论沈沐晚一个都没看清,脑袋里还在晕晕地放着烟花。 头一次她竟然感觉这些字幕不是瞎编的,至少这次挺写实,舌头那里虽然有些夸张,但自己的嘴唇确实正在被徒弟啃咬着,不过不是轻轻地,而是惩罚似地狠狠地,又麻又疼,还带着血腥味! 你他娘的在咬小爷! 沈沐晚终于用那已经宕机的大脑分析清了现在的状况。 那根本不是什么吻,那就是咬,还是往狠了的咬! “唔……唔……”终于把晏瀚泽推开,沈沐晚用手指抹了一下嘴唇,摸了一指尖血,再看晏瀚泽的唇上还沾着自己唇上的血,鲜红的刺眼。 “你怎么咬人!”沈沐晚终于怒了! 可徒弟并没有乖巧的自觉,不仅没有一丝悔意,反倒理直气壮,“咬你是轻的,你之前怎么和我保证的?嗯?你说你不会再以身犯险,你说你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可面对狐三娘你怎么做的?嗯?” 越说越靠近她,沈沐晚一下被问得心虚了,想向后退,结果被对方捏住后脖颈控制住。她此时就像被拎着脖颈上的皮毛,拎起来的猫科动物,立时老老实实。 “那个,当时不是情况紧急嘛,毕竟我是师尊,总不能让你和无花上……唔……”唇上又被狠狠地咬了一下。 “晏瀚泽!”沈沐晚被拎着后领子悬在半空,两只脚乱蹬却踢不着人,脸气得鼓鼓地,四肢忙活了半天也没打着人,只能气乎乎地争取最后的尊严,“你……你不许再咬我!疼……”看着对方威协的眼神,说出的话声音越来越小,怂得一批。 没办法就好像再大的老鼠见到再小的猫也麻爪,血脉压制无药可解。此时的沈沐晚就像那老鼠,而晏瀚泽还不是小猫,只要晏瀚泽动怒,她就无法控制地心底发毛,立时变怂。 看着沈沐晚那狼狈的样子,晏瀚泽严肃到近乎冷酷的神色终于松动了一点儿,“知道疼下次就给我长点儿记性,我之前就警告过你再犯就惩罚你,这次只是小小的惩罚,要是再犯……”眼中威胁意味十足。 沈沐晚听得一哆嗦,赶紧承诺:“不会,不会再犯了,为师错了,一定改!”这次是咬嘴,下次还不得咬脖子上的动脉喝我的血? 一想到那两颗尖牙刺入血管的感觉,心里更慌了! 晏瀚泽终于满意地放开手,只是在沈沐晚没注意的时候,眼中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舌尖从唇角舔上唇峰,甜!真甜;软!好软,师尊的唇真好吃! 仿佛开辟出了与师尊的另一种相处模式,傻傻的师尊还没看出来他对她的企图,终于吻到了她,总算有了一点进展。 这边晏瀚泽心满意足,正回味着刚刚的那个吻。 那边沈沐晚又郁闷又憋屈,自己是师尊啊,让徒弟欺负成这样还有面子吗?可人家是男主啊,哄不好黑化了倒霉的第一个就是自己。怎么办? 想了半天,回过身,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阿泽,为师与你打个商量如何?” “师尊请说!”晏瀚泽心情不错。 “你看啊,毕竟我是你师尊,在外人面前你给为师留点儿面子,大不了就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为师再补偿你行吗?”话怂,人更怂! 晏瀚泽认真地看着沈沐晚,“好,不过要怎么补偿,由我说了算。”说完目光落到那还红肿着的唇瓣上,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沈沐晚看着他盯着自己的嘴,想到刚才被他咬着的感觉,头皮直发麻,这家伙的魔性是不是压不住了,怎么好像总在想着怎么把自己吃了? 眼前甚至浮现出自己被扔进锅里炖的场面,甩了甩头,不行,得找机会给孩子看看病,不能再这么恶化下去。 loubiqu.net 出了鬼域御剑飞行回玄极宗就快很多。 沈沐晚没想到她回来时,岳青山他们也已经回来了,互相一说经过也都唏嘘了一场,好在都是有惊无险,而且沈沐晚和晏瀚泽这次鬼域还有挺大的收获,灵力都涨了不少,尤其是晏瀚泽灵力已经直逼金丹末期。 回到傲雪峰,沈沐晚和晏瀚泽都闭关了几天,把灵力稳固一下。 可没想到变数也发生在了闭关的第七天晚上。 十五,月圆。 沈沐晚睡得正香,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息向自己扑了过来。她本能地睁开眼,玉骨小扇瞬间出手,向对方的咽喉划去,可当她看清来人时,吓了一跳,赶紧将小扇召回,但还是晚了一点儿,扇子的边沿在对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好在伤口浅,没伤到动脉。 “阿泽?你怎么来了?”沈沐晚出声询问。 但晏瀚泽就像听不见一样,双目血红,直勾勾地盯着她,下一秒便扑向了她。 沈沐晚虽然对于感情之事迷糊,但对于危险却极其敏锐,立时察觉出了不对劲,如果是清醒的晏瀚泽,虽然有时也对她凶,但出发点都是因为她自己不顾惜性命,说白了还是为她好。 可现在显然除了凶性没有其它,而且嗓子里还发出类似大型犬类捕杀猎物时才发出来的那种呼噜声。 沈沐晚穿着白色的中衣,在床上凌空而起,险险躲过了晏瀚泽的攻击,腰一拧,翻身到了他的身后,本想着点他身后的几处大穴先将人制住。 可晏瀚泽虽然神智不清,但行动却十分灵活,“呼!”地转过身,仗着手臂长一把抓住了沈沐晚的一边肩膀,这一下把沈沐晚抓得一咧嘴。 靠!这是要小爷的命啊,这就是沈沐晚,是经过天雷淬炼过的元婴之体,要是换成普通人,骨头早就捏碎了,还得是粉碎。 “阿泽,你醒醒!”沈沐晚强忍肩上的疼痛,还希望能把晏瀚泽唤醒,可根本没用。 他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沈沐晚肩头的骨头,把她拎回了床上,紧接着欺身压在她的身上。一句话不说便开始撕扯她的衣服。眼中尽是疯狂,额间的魔印忽隐忽现! 我去!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啊!糟了,一定是魔性大发,这魔性难道和兽性挂勾?这我要是不还手就要被吃干抹净了! 阿泽,你可别怪师尊手狠了!灵力突然暴涨,将晏瀚泽震开,飞身而起,凌空抓住他的两只手,向后反剪,将他的两只胳膊扯向身后,另外用一只脚顶着他的腰窝。 如此晏瀚泽便被沈沐晚暂时控制住,但晏瀚泽身上的魔气越来越重,力气也越来越大,沈沐晚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咬了咬牙。将晏瀚泽的两只手腕用一只手扣住,另一只手赶紧掏出捆仙索。 迅速念动咒语将晏瀚泽牢牢捆住,捆成了个粽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同时也脱力地一屁股坐到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晏瀚泽在地上不断地翻滚挣扎,就像被困住的野兽一般,嗓子里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双眼血红,白森森的犬齿闪着银光,样子凶残可怖! 沈沐晚短暂地休息了一下,走到晏瀚泽身前,蹲下身,咬破中指结印将封印压入晏瀚泽的眉心,这次为了保险,她特意多加了一道。 随着封印进入眉间,晏瀚泽挣扎的幅度也渐渐地减弱,最终一动不动。 良久,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师尊的房间里,而且身上还捆着那条本应是金色,现在却是灰不溜秋的捆仙索。 而沈沐晚则只穿着中衣,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绷着一张小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师尊?我怎么会在这儿?” 沈沐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你刚才魔性大发,差点儿……杀了为师!”沈沐晚差点说成“上了为师!”机灵了一下改了一个字。 “什么?我、我不知道啊!”晏瀚泽一脸的惊恐,“我没伤到你吧!” 沈沐晚摇了摇头,“为师没事,凭你的修为,为师还能应付,不幸中的万幸,你没跑到别的地方去欺负别人,不然你入魔这件事就真的瞒不住了。” 沈沐晚一边说一边收了捆仙索,心说以后这根绳子得随身带着,虽然被业火烧得不好看了,但还真他丫的好用,不然今天晚上小爷真就要晚节不保了。 一边想着一边小心地把那灰不溜秋的绳子收了起来,她甚至在想要不要把它做成腰带这样用起来也方便。 “欺负?”晏瀚泽从沈沐晚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其它的意味,目光落在了她被扯破了的衣领处,那里被扯开了一道口了,隐约地能看见一小块雪白的皮肤。 他眸光一凛,伸手要把那领口拉开,沈沐晚吓了一跳,以为他又魔性大发,下意识地死死地扯住领口,“你、你要干什么?” “给我看看!” “啊?” 第64章 大型社死现场,让我去死吧! 沈沐晚仔细观察了半天,见晏瀚泽眼神清明,不像刚刚那样疯狂,心先定了定,可已经正常了为什么还要扒我衣服看? “你、你要看什么?”沈沐晚不管怎么说也是女的,徒弟再怎么小也是个男人,这衣服里面是能随便看的吗? 晏瀚泽脸上闪过一抹急躁,“松手,给我看看!” “不是,男女有别,女孩子的身体你不能随便看!”沈沐晚一边扯着衣服一边还不忘给徒弟讲做人的道理。 晏瀚泽顿时变得哭笑不得,“我不是看你的身体,我是要看看你肩头上的淤青!” “哦!”沈沐晚这才勉强松了松手,让晏瀚泽把衣领拉开一些。 晏瀚泽眉心蹙了蹙,只见那如雪玉雕琢般的肩头上五个清晰的黑指印,十分刺目地在那里显示着他当时抓得有多凶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疼吗?” 沈沐晚拉回衣领,“不疼了,这都是小事,你刚刚入魔才是大事。”想了想才又问,“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做梦了?” 晏瀚泽有些不解地看向她,“是,怎么了?” 她用自己对男女之间的事也不怎么灵敏的脑子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徒弟是做春梦了! 沈沐晚这时真希望自己是个男师尊,至少有些事男人之间谈更方便,但徒儿刚刚展现出来的那种欲望明显是男孩子最初的性冲动。 自己有义务帮他正确认识和疏导,但她毕竟是个女的,那些知识也只是停留在书本上,并没有什么实际经验,这个分寸好难拿捏啊! “那个……那个……”沈沐晚吱唔了半天,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其实你刚刚要对师尊做的事呢,也属于正常,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做为一个正常的男孩子,对异性有种不同于同性的冲动,那正说明你已经长大了! 只是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嗯……要做个正人君子,只能对自己喜欢的准备共度一生的女生做那种事,不能见到女生就扑!那样不只影响不好,还……还有伤风化……” 沈沐晚心里泪流满面,老天,谁能告诉她,她一个母胎单身女,为什么要给一个男生讲这些,她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师尊,我明白!”晏瀚泽听得很认真,好像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什么?”沈沐晚感觉实在不可思议,她自己说了什么她都不知道,晏瀚泽竟然说他明白了!他明白了什么? “你明白了?”沈沐晚问得小心翼翼。 “嗯,师尊放心,我明白,那种事只能与师尊做!”晏瀚泽说得十分认真。 沈沐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男主这是什么脑回路,自己哪有那种意思啊!那种事当然是以后与你的众多后宫做了!可自己现在不能说。 “不是,为师不是那个意思,为师的意思是……”沈沐晚脸憋得通红还想再解释一下,却见晏瀚泽十分珍惜地从怀里拿出一本书。 “???” 什么意思?现在这种情况为什么要掏出一本书? 晏瀚泽脸上浮现出一抹难得一见的红晕,“师尊,你送弟子的书,弟子一直好好保管着。” “书?什么书?”沈沐晚站起来,接过那本书看了一眼。 《快速修仙大法》,沈沐晚一下想起来了,当时在魔炼峡谷为了讨好男主,特意把系统赏给她的书送给了晏瀚泽,她可是连看都没看过呢。 “啊,没想到你还随身携带,修炼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用啊!你只要勤加修炼……”沈沐晚一边说一边随手往后翻了一下。 扉页上的几个字,就像几道天雷一样轰进了他的眼睛。《阴阳双修大法》,后面的话一下就被雷回了肚子。沈沐晚的表情就像活吞了一百只苍蝇。 系统,你马!你真是什么事都干就不干好事,你这是给我的奖励吗?你这是盼我死的节奏啊,我把这书给徒弟,让徒弟怎么看我? 我的面子,我的节操,我的形象……全毁了,而且还早早地就全毁了!毁得稀碎,拼都拼不起来。 沈沐晚拿着书,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扉页上的那几个字,里面的内容不用看猜也能猜到是什么,完了徒弟是把里面都看了,所以萌动了,发狂了! 自己离他最近,所以第一个遭殃的是自己,完了,他现在已经饥不择食了,一旦魔性大发,师尊他都不放过。 不行,一定得控制住,不然乖徒弟小白花以后长成个采花贼自己就是百死莫赎啊! 怎么办?得想个办法! “师尊?!”晏瀚泽看着沈沐晚脸上在短短的几息之间就变幻了无数的表情,非常疑惑。 “啊?”沈沐晚回过神来,“啊!那个,这书你都看了?” “师尊是要与我一同修炼吗?”晏瀚泽目光不闪不躲,好像还有些期盼。 妈呀!太吓人了!这是要往恐怖片上走啊!必须要把他这小火苗灭掉。 “阿泽,你误会为师了,为师当初给你这本书就是想考验一下你的定力,要知道我们修仙之人定力是很重要的,你要做到美色坐于怀而心不乱,这一点你要向为师多多学习,为师就从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于红尘中见佛性!”沈沐晚背着手,一派宗师风范。 她都要给自己点赞了,这么不要脸的话让自己说得这么心安理得,自己这厚脸皮真是修炼得越发炉火纯青了。 可这话听在晏瀚泽的耳朵里却是另一个意思,“师尊这是在向我暗示,她从未与别人一起双修过,她一定对我也有意思了,不然不会这么急于将这种事解释得这么清楚。 原来师尊对我也是情根深重!我以后一定要对师尊一心一意,绝不能辜负了她对我的一番情意。” 沈沐晚说完眼神殷切地看向晏瀚泽,“阿泽,为师刚刚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徒儿明白,师尊放心,徒儿一定会严格约束自己!”只与师尊双修,绝不会碰其它女人!只是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沈沐晚听他这么说,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好,很好,你能理解为师的意思就好!” 晏瀚泽心里也很高兴,看来师尊真的很在乎我,生怕我会辜负她。 这师徒俩鸡同鸭讲,却还对答得天衣无缝! 沈沐晚拿着那本书就要放到蜡烛上点着了烧掉,但却被晏瀚泽一把抢了过去。 “师尊,为何要烧掉它!这是师尊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也是虽一的礼物……” “啊?是吗?”沈沐晚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自己还真没送过徒弟什么像样的礼物,不过这书,太坑人了,不能再留了。 “那个,你本就魔气入体,再看这种书只会引得你发狂,今天晚上就是很好的例子,所以还是把它毁了吧!”沈沐晚要把书抢回来。 可晏瀚泽却往怀里一揣,“今天晚上的事与这本书无关,书我早就看过,如果与书有关早就出事了,何况我今天晚上根本没看这书。发狂一事应该另有原因!” 沈沐晚此时也从书引起的尴尬中清醒了过来,回想起原著中的剧情,再看看外面的月色,对啊,书中写道,魔族的血统都是十五月圆之夜发狂。 之前晏瀚泽月圆之夜没事,应该是因为体内的魔力还不够强,一直被灵力压制着,这次在鬼域应该不只灵力涨了,魔力涨得更多,所以现在灵力已经压不住魔力,才会在月圆之夜出现了发狂的情况。 看来自己和晏瀚泽都不能再逃避了,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他魔根的问题。记得原书中晏瀚泽除去魔根的方式也很复杂,要追溯到他小的时候。 但书中对于这一部分介绍得并不详细,书中的重点都放在了晏瀚泽如何得到各种美女的青睐,如何给欺负他的那些人装逼打脸,对于他的身世只一笔带过。 好像只说灭了一半的玄极宗后,便向南走,遇到了他童年的阴影,深植于他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最终用坚定的意志克服了那些魔性,化解了魔根的影响。 对啊,要随时监测他的心情有办法的! 沈沐晚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芥子袋里一顿找,最后拿出两根红绳。 “阿泽,为师算出你的心魔根源在你小的时候,如要去除心魔就得去寻找你的过往。我们明天就下山,入一次红尘。 不过此行凶险未知,前路也必会崎岖坎坷。 为了为师能更好的保护你,把这两根红绳你我一人一条系在手腕上,艳妖不是说通过这一线牵两人能感应到对方的情绪和危险吗?绑上它,你的情绪不受控制时,为师就能第一时间赶到! ddxs.com 只是听说这红绳一旦系上便是一生一世,你可愿意……” “徒儿愿意!”没等沈沐晚说完,晏瀚泽便接道,拿过一根红绳郑重其事的戴在了腕上。红绳金光一闪,便贴在了皮肤上,与心脉相连,除了死,便再拿不下来。 两根红绳,两个手腕,两颗心这一生便绑在了一起。 万丈红尘一线牵,是缘是劫难分辨。 第65章 好登对的一对! 沈沐晚他们首先去的是,他们到莲花镇的前一天丢女孩儿的人家,毕竟离得越近越容易找到痕迹。 那户是一个大户人家,家里开了一个布庄。老两口是老来得女,只这一个孩子,当眼珠一样的护着。 自从镇子里出现少女失踪开始,他们就雇佣了十几个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在小姐的院子里巡逻。 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么严密的防守还是被人把宝贝闺女偷走了,这简直就是要了老两口的命,老夫人因为悲伤过度当天就吐了一口血昏迷不醒。 老头也是一夜头发全白,样子老了至少十岁。 沈沐晚他们来到老人家里的时候,出来招呼他们的是两位老人的侄子,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平时也是他一直在帮忙打理着布铺的生意。 年轻人名叫楚歌,他把沈沐晚等人引到了后堂,让他们稍等了片刻才把老头扶了出来。 老人名叫楚远江,丢的那个女孩儿叫楚小莲,今年刚满十六周岁,本想着最近就给她找个婆家赶紧嫁了,勉得成天日防夜防地怕被那个采花贼把楚小莲偷走。 可就在亲事都已经谈得差不多的时候,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楚小莲竟然在夜里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与其它女孩子一样,一点儿线索都没留下。 沈沐晚提议要到楚小莲的闺房去看看,楚远江一开始还不太愿意,但他认识王猛,听他说沈沐晚是仙门的人,立时站起来就要给沈沐晚跪下。 要不是沈沐晚示意迟重扶住他,就真的上演老翁跪小丫头的场景了。 沈沐晚伸手扶住楚远江,“楚老伯,您放心,于公这是积功德之事,我们仙门得管,于私,我们也有一个女孩子被抓走了,我们也必须管。无论如何我们也会给您一个交待。” 楚远江老泪纵横,“谢谢仙长,谢谢仙长!快,快带着仙长去小莲的房间!” 楚歌应声答应,但沈沐晚却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紧张,不由得眉头皱了皱。她看了一眼晏瀚泽,见对方也正看向自己,两人眼神交汇了一下,很多情况在这一眼对视中便已经交流完毕。 沈沐晚进到楚小莲的房间,先是在地上仔细地寻找,想看看是不是也有岳灵灵房间中的那种传送阵。让他失望的是,地面上的尘土都很正常,没有掺过一点儿朱砂。 晏瀚泽叫过一边的一个小厮,问他这两天是不是打扫过这个房间,小厮回答自从小姐失踪除了官差和虚尘道长之外便没人进来过。 沈沐晚还有些不甘心,又把房间的几处比较隐蔽的角落都找了个遍,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门窗也一样没有破开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岳灵灵是被传送阵弄走的,至少还算个线索,这个楚小莲竟真的是凭空消失的,这是怎么回事? 沈沐晚他们又在院子里找寻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不得不告辞出来。 接着又去了另一家五天前丢失女孩儿的人家,就在沈沐晚感觉这里也不会有任何线索的时候,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地上发现了混着朱砂的特殊灰尘,虽然阵法使用一次之后,图案便无法辨认,但朱砂却不是能随便散在房间地上的。 而最可疑的就是这朱砂也是与普通灰尘掺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 这个发现让沈沐晚他们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兴奋,毕竟这也说明这个女孩子和岳灵灵一样是被传送阵偷走的。 2kxs.la 他们立时马不停蹄地又走访了几家,果然都从女孩儿失踪的房间里找到了朱砂。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孩子丢失的那天晚上都睡得特别死。 这一点与沈沐晚他们的遭遇也极为相似,只是沈沐晚感觉他们之间也有不同,毕竟那些人都是普通人,而他们却是仙门的修仙者。 如果让那些普通人睡着很容易,用点儿迷香就能做到,可要让沈沐晚他们睡得那么沉,普通的迷香可就做不到了,而且他们后来在房间里根本没有闻到任何迷香的味道。 显然对方用的手段更高明,只是自己还没想到罢了。 “师叔,我们已经走访了这么多家了,我们今天要把所有的四十几户人家都走遍了吗?”崔凌云之前因为还原那传送阵的图样消耗了不少的灵力,此时有些力不从心,累得脸色发白。 沈沐晚刚刚心思都在案子上,这时才注意到他,“对不起,是师叔太粗心了,迟重,你带着凌云先回客栈休息,正好等着你们四师叔回信。 剩下的地方,我和阿泽一起去就好了!” 于是,四人分成了两伙,沈沐晚与晏瀚泽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一口气又走访了十来家,一共走了二十多家,两人才停了下来,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出了一抹疑惑。 “嗯,沈峰主,我们还要继续吗?”王猛感觉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走了一大天,连口水都没喝上。 沈沐晚他们都是金丹以上的修为,平时不吃不喝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王猛和另一个官差是肉体凡胎自然受不了了。 沈沐晚有些歉意地看着他们,“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受累了,我想接下来我们不用再四处乱走了,我们去一个地方,相信在那里我们应该会找到一些答案。” “哪?” 晏瀚泽沉声道,“楚府!”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楚府的院内已经把灯都掌上了,自从楚小莲丢了之后,整个院子都没了生气,到了晚上也点不了几盏灯,显得死气沉沉。 今天一反常态,整个院子照得有如白昼,大堂内也是灯火通明。 楚远江一脸肃穆地坐在主人位置上,沈沐晚则坐在另一侧的主位上,脸上也阴沉沉的,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那把玉骨小扇。 晏瀚泽就坐在她下手边的第一把椅子上,目光冷冷地盯着大堂中间跪着的一个人的身上。 沈沐晚目光沉了沉,身体向前倾了倾,立时一股无形地威压压向了跪着的那个人。 那人原本就低着的头,此时更是都要低到尘埃里。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沈沐晚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起来就是让人从心底生出寒意,“别以为你们做的事我们就不知道,要不要我一样一样地说给你听,不过被我说出来你的下场可就很惨了。 还有你就不担心楚小姐的安危吗?你越早说出实情我们才能越早救她出来,这点你还不懂吗?她正在危险之中,你还保守着那微不足道的秘密有什么意义?” 跪着的人身体哆嗦了一下,终于一个头磕到地上,“我说!” 第66章 本座就是这么护短 迟重和崔凌云也不是白给的,虽然沈沐晚之前叮嘱过在老百姓面前轻易不要显示灵力,但她也没说挨打也得忍着。 眼见着对方的剑尖就要刺到自己面前,两人手中寒芒一闪,各自握着宝剑“当当!”两声格开了对方的长剑。 刚要开口说什么,那四个道士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四把快剑又刺到了他们面前。 那四人的功力绝不简单,再加上以二对一,迟重和崔凌云一时间落了下风。 岳灵灵见师兄们挨了欺负,也不管凭自己连金丹都不算的身手冲上去又有什么用,拔出剑也冲进了战团。 那些老百姓平时哪见过这种仙门对决,顿时都躲得远远的,但又舍不得跑开,有的躲在柱子后面,有的躲在墙角,有的干脆爬到房顶上,一个个看得兴致勃勃。 四对三,而且岳灵灵显然就是个凑数的,己方还是不敌。 不过岳灵灵虽然能力不行,但她好看,打起来衣袂纷飞地更好看,在场的男子,包括一开始蛮横无礼的官差看着她的眼睛眨都不眨,就怕错过了哪个优美的动作。 “真美啊!打个架也和跳舞似的,不是仙女下凡吧!” “唉?你们说马车里坐的那个小丫头和这个美女什么关系?”终于有人注意到了马车里一直安静如鸡的沈沐晚。 “我猜应该是那个美女的妹妹,长得也不错,不过还太小,可没这姐姐漂亮有味道,也一定不如这姐姐功夫好,外面都打成这样吓得不敢出来了。” “唉!姐妹俩这差距也太大了,姐姐貌美、胆大、关心同伴心肠好,这妹妹胆小,你看同伴受了欺负一点儿不着急,一定自私得很!” “……” 众人开始拿沈沐晚和岳灵灵对比起来,怎么比都是女主岳灵灵是凤凰,而沈沐晚是草鸡。 沈沐晚对外面那些百姓的议论充耳不闻,原本挡着脸的扇子向下撤了撤,一双猫眼微微地眯了起来,嘴里似在自言自语。“四个人两个金丹后期,两个金丹中期,哪家的高手,敢肆无忌惮地在闹市公然出手?” 说完扇子“啪”地一声一收,轻声对马车外说了一句,“阿泽,去帮一下,但别露了焚天!” 晏瀚泽点了下头,“是!” 显然这四个道士也了解了迟重他们三人的情况,为了对付他们做了安排:一个金丹后期和一个金丹中期对付迟重,一个金丹后期对付崔凌云,另一个金丹中期对付岳灵灵。 看起来好像迟重那边更危险,毕竟两个打他一个,但迟重根基深厚,以一敌二虽然也险象频出却总能化险为夷。反倒是岳灵灵这边,虽然一对一,但实力相差太大,对方显然也是见她漂亮,抱着玩玩的心思,并没真的与她动手。 可一旦对方认真起来,岳灵灵反而是分分钟就会被拿下的角色。 只是一瞬间,晏瀚泽就已经找到了出手的最佳切入点,飞身而上,一脚就踢飞了与岳灵灵对攻的一个道士,一招改变了战局。 对方一看晏瀚泽入了场,迅速改变应敌方案,对付迟重的那个金丹中期的道士立时与之前对付岳灵灵的那个道士一起,两个人一起攻向晏瀚泽和岳灵灵两个人。 沈沐晚一直冷眼旁观,见四人无论从灵力到配合都十分娴熟,变换阵形十分果断且不用说一个字,只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显然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派能训练出来的。 不禁对他们的身份更生疑窦。 晏瀚泽手中没有兵器,并且岳灵灵连金丹都不是,等于是他带着个拖油瓶与两个金丹中期的高手对决,能打成平手已经十分不易。 剩下两个战团也基本上势均力敌,一时间谁也没占着上风。 周围不少的路人在窃窃私语,“看吧,我就说这两个人是一对吧,看到自己女人被人欺负这小伙子终于出手了!” “哎呀,我最喜欢看这种俊男美女的组合了,自己得不到,看着也养眼……” 一时间打斗的输赢竟然不是众人最关注的,反而都在看这俊男美女的组合。 岳灵灵此时是最开心的,以前自己每次找机会与晏瀚泽切磋,但总被拒绝,这次他竟然主动过来保护自己。每每在自己被对方逼到绝境的时候都会及时伸出援手,那种强烈的被保护的感觉冲击着少女的心灵。 好几次甚至故意卖个破碇让对方攻击,以求让晏瀚泽上演英雄救美。 晏瀚泽被她这愚蠢的行为弄得焦头烂额,几次都不想管她,由着她自生自灭,但想到师尊让他保护她,只得咬牙坚持着。手里又没有兵器,胳膊和腿上被对方的剑划了好几个口子。 这次四个人打成了三团,势均力敌,而因为顾忌这是在闹市中,怕伤了普通百姓,又都不能尽全力,所以暂时谁也占不了上风。 可就在这最胶着的时候,一声“无量天尊!”道号之后,一阵劲风向着晏瀚泽他们四人扫去。 普通人看不清,只看见那风卷着无数的沙石仿佛从天而降。沈沐晚看得真切,那风中裹挟着的沙石都有灵力加持,都是可以至命的武器,看来出手这人不仅灵力高强,心肠也十分狠毒。 只刚一出手,沈沐晚就能感应到对方至少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一般这种修为的人几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插手金丹期弟子的打斗。 而这人不仅出手了,还在风中裹着暗招,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于是那些百姓们就看见一股发黄的劲风吹向新进城的四人,而与此同时,一把骨白色的小扇从马车中飞出,打着转向那股风飞去。 下书吧 说来也奇怪,那么强劲的风,硬是被这小扇在半路上给截住,那风就如同倾泻而下的河水,而那把小扇就像是个巨大的无底洞,把所有的风沙都吸了进去,一点没漏。 风沙越来越猛烈,可那小扇却依旧稳稳地悬在空中,将一切都吸入其中。 小扇上面黄沙滚滚,小扇下面风平浪静,正在打斗着的八人此时也感应到了异常,纷纷收了招式,分立于两边。 晏瀚泽他们四人站在了马车之前,而那四个道士则站在他们对面的一座三层高的木楼之下。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那楼顶之上,正站着一个老道,须发斑白,却是鹤发童颜,原本应慈眉善目的脸上却生了一双鹰眼,此时正闪着狠戾的光芒。 手中拿着一把拂尘,那漫天的风沙就是从他的拂尘中倾泻而出。 百姓们一见此人很多都立时跪了下来,“虚尘道长!” “活神仙啊!” “活神仙保佑,早日抓到那个采花贼啊!” 立时下面呼声一片。 但空中的交手却并没有停,虚尘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出现一个高手,自己这一招本是想将那四人收伏,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横插一手。 于是站在楼顶高声问了一句,“不知是哪位道友,不如现身一见,藏头露尾岂不笑话?!” “哼!”一声冷笑,马车的车盖突然翻开,里面飞身而出一个身着天蓝色绫纱衣的少女。少女如一只大鸟一般冲天而起,足尖轻轻一点,车盖便翻了个个,稳稳地落回了车厢上,而她也翩翩然地落在了车盖上。 街上的百姓看得嘴都张得老大,不少人都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定睛一瞧没错,就是那个原来坐在马车里的少女,看着只有十五六岁,可此时周身气势却如同君临天下一般。 虽然比那个老道站得低了两层楼的距离,但微微上扬的小脸和斜睨的眼角,无不写着,小爷看不上你! 那可是他们的老神仙,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眼里竟然不值一提?令众人吃惊的是,这么违和的场景他们却并不感觉这个小丫头狂妄,就好像这个小丫头看不上谁都是应该的,因为她就是最厉害的那个。 沈沐晚与老道对峙着,玉玲珑也一直吞噬着那些风沙,一时间天地好像被一把小扇分成了两部分。 “小友,报上名来!”最终还是老道先挺不住,一挥拂尘将漫天的风沙收了起来。 沈沐晚也一招手,玉骨小扇乖乖地回到了她的手中,如雪般的纤纤玉指微动,将小扇展开,在身前轻轻地摇着,一派自在轻松。 听到对方问话,这才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小友?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称呼本座的人。” 声音还带着稚气,可语气却霸气非常。眉稍向上挑了一下,看向老道,“你是何人,敢纵徒在闹市中乱用灵力,不知这是仙门大忌吗?” 这就好比高手过招讲究气势,谁急,谁的气势就少了一半,所以沈沐晚一直不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她要对方先自报家门,要对方先乱。 老道眉心微蹙,似在思索什么,忽然眉心一展,“你莫不是玄极宗的沈峰主?” 沈沐晚猫眼眯了眯,被人看出来了,但这逼格还是得装下去,淡笑了一下,“怎么你知道是本座还敢如此?” 老道表情明显抽了一下,虽然不情愿认输,但更不愿意惹这个刺头,全仙门的人都知道,宁可惹玄极宗宗主,也别惹这位沈峰主,毕竟君子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小人,还是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而且最近听说她还多了个毛病,护短。 玄极宗的柳长风向来以护短出名,可现在沈沐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听说她为了徒弟差点平了自家的一座山。 自己刚才要打她的徒弟们,显然触了她的逆鳞,难怪出手就放大招,那一招看似普通,却是极霸道的“吞天”,听这名就知道,要是自己收手再慢一些,都能吸走他半身灵力。 沈沐晚的小气和狠辣是全仙门的人都知道的,就是比她修为高的人都绕着她走,何况刚刚交手老道并没占到半分便宜,思来想去更不能惹这个活祖宗。 于是脸上带上了歉意的笑容,双手抱拳一边作揖一边说道:“真的是沈峰主,老朽雾隐门——虚尘,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多有得罪,还望沈峰主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的好。” 雾隐门?沈沐晚眉头皱了一下。 第67章 少女无故失踪案 雾隐门是仙门中一个神秘所在,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隐在浓雾之中让人很难一窥究竟,它是什么时候建立的,没人清楚,它门内有什么人也没人知道。 就连一年一度的灵器冢大会也从未见他们派人来参加,他们就如同一个悬浮在仙门之外的隐士,神秘莫测,只有像现在这样偶遇时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仙门。 甚至有人猜测雾隐门根本不存在,只不过是一些散修临时组成的一个小门派,没有门主也没有规矩,不算什么正式的宗门。 但他们每次被仙门之人遇见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又实在不容小视。 就像今天,这个虚尘实力不在沈沐晚之下,如果放在哪个宗门都至少是长老一级的人物,而他手下的四名弟子也都实力不俗,并且看刚刚的配合,就连迟重他们也未必做得到。这样的实力又怎么会是散修能做到的? 沈沐晚虽然傲气,但也不是个四处树敌的傻子,自然知道见好就收,毕竟都是仙门中人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对方已经放下了姿态,自己再绷着就显得不近人情。 于是也将手中小扇一合,向着虚尘的方向抱了抱拳,“道长客气了,只是雾隐门实在神秘,本座只是听说过,却并不了解,不知尊下在雾隐门中是何职位?” 这话沈沐晚问得很有水平,这个虚尘的实力沈沐晚摸了个大概,根据他在宗门中的位置,她也能对雾隐门的整体实力有个估计。虽然很可能虚尘说得未必是实话,但至少也算个参考。 虚尘听沈沐晚这么问,都是老江湖当然能猜出她的意思,沉吟了一下,淡淡地一笑,“贫道只是雾隐门中的一个小人物,没有什么职位,哪有沈峰主这么声名显赫,见笑见笑。” 老狐狸,如果他这种实力都是小人物,那这个雾隐门也太可怕了。 沈沐晚心里骂骂咧咧,但脸上却一点儿没显露出来,依旧平静无波,只是目光突然一凛,“道长,既然同是仙门中人,那本座就不明白了,为何你的弟子问也不问便对我的师侄动手?若不是他们功夫还好,恐怕现在已经命丧于令徒的剑下!” 虚尘脸上表情滞了一下,飞身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在地上,此时两人之间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刚刚他高沈沐晚低,沈沐晚要仰着头看他。 现在他站在地上,沈沐晚站在马车车顶之上,虚尘得抬头看沈沐晚,而她显然没有下去的意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神情冰冷,自带一股责问的意味。 虚尘本以为他下来了,沈沐晚也会下来,结果人家压根没那意思,现在这位置明显被压了一头,而且对方还在责问自己,心里不免有些不快,口气也没了刚刚的客气。 “沈峰主有所不知,近三个来月的时间这莲花镇连同周边的几个村子接连丢失未婚少女,算上昨天晚上丢失的一共丢了47名少女。 镇主寻得我等就是来抓这采花贼的!”虚尘此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仙风道骨。 “抓采花贼这本座可以理解,但你们为什么不分清红皂白地抓我的师侄啊!难道他脸上写着采花贼三个字?”沈沐晚不依不饶。 “就是,不仅你徒弟对我们又打又杀,你也是一出手就对我们下杀手,要不是七师叔及时出手,我们现在可能都死在你手里了。”岳灵灵也赶紧接了一句,她还从来没吃过这种亏呢,平时在宗门里师兄师弟们都让着她,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至少不至于像刚刚那样狼狈。 要不是晏瀚泽出手及时,她就被那个死道士把衣服挑破了!此时仗着沈沐晚的势当然得逞一下口舌之利。 这时四周看热闹的人才弄清楚,眼前这大小两个美人之间的关系。 “天啊,我没看错吧,这个小美人竟然是他们的师叔?” “一定是,你没看吗,刚刚她这一出手把老神仙都给打败了!” “我的天,这神仙都是逆生长吗?难道看着越小的法力越高?” “啪!”刚刚说话的那个人被人照着后脑勺打了一巴掌,“你笨啊,没看见老神仙比其它人都厉害,那些人都比他年轻呢!” “那你说为什么,这个穿蓝衣服的小姑娘看着只有十五六岁,为什么她反倒是最厉害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神仙,不过这么一看这个小美女好像比那个红衣服的还好看!我喜欢这种霸气的美女!” “是啊,刚才一直没注意,这么一看这个小美女更有味道!” “唉哟……谁打老子!”一颗石子从说话的那个人的头上落到了地上,他一捂脑袋,摸了一手的血。“出血了!谁打的?” 离得很远的晏瀚泽弹了弹指间的灰尘,唇角微微翘起。 另一边的沈沐晚真想拿针把岳灵灵的嘴缝上,自己与那个虚尘再怎么争执也一直都在说他的徒弟主动出手伤人,没把事情扩大到虚尘的身上,这就是给双方留下余地,能平心静气地沟通。 可岳灵灵这一添乱可倒好,直把矛头指向了虚尘,意思很明显就是指控虚尘让弟子袭击他们的。 果然虚尘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握着拂尘的手紧了又紧。 沈沐晚见一场仗又要打起来,额角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心说这个岳灵灵就是个惹事精,又开始后悔不该一时心软把她带出来。 这仗不能再打了,再打起来保不齐会造成什么伤亡,因为这点小事再让两个宗门之间结下梁子,实在得不偿失。 原本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可被岳灵灵这么一闹,自己这边被动了。没办法,沈沐晚只得暗自叹了口气。 xiaoshuting.la 足尖轻点,飞身站立在四人之前,“刷”地一声展开小扇,轻轻地摇了两下,一派翩翩公子的风度。 目光一敛,脸色一沉,“灵灵,别乱说话,道长当时并不知道我们是谁,对我们出手也是为了试探。” 聪明人之间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暄,沈沐晚这么说明显是在给虚尘台阶下,对方自然也都明白,于是赶紧接道,“都怪老夫糊涂,也是最近抓这个采花贼弄得草木皆兵。 只要是身形相似,另外再会些功夫的,尤其是再会些法术的,我们都当成重点对象,宁可错抓不敢放过啊。 沈峰主是不知道这个小贼有多猖狂,现在几乎全镇戒严,每天晚上有未嫁之女的人家都是门窗紧锁,甚至有的父母把孩子用绳子拴在自己身边,结果早晨起来依旧毫无痕迹地被人把女孩子偷走。 我们已经在镇子里抓了快两个月了,晚上的时候我安排我这四个徒弟各守住镇子的一角,希望能在晚上小贼犯案时抓到他,结果却连人影都没看到。 可是女孩子还是照样在丢失,所以我们才认为这个小贼极有可能会法术,这才引起了这场误会!” 沈沐晚眉头微蹙着听完虚尘的话,脸上也现出了疑惑,“听你这么一说,这还真是一件奇事。两个来月了,你们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他带着人凭空消失不成?” “是啊,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飞天,这个镇子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我让徒弟把住四个角,我在中心坐镇,怎么也能看见空中有异象。 如果说遁地,我已经在整个镇子的地上下了结界,除非灵力比我高的人,否则无法突破结界将人从地下带走。可人就是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虚尘一边说一边让徒弟安抚周围的老百姓,让他们尽快散去。 很快这场风波算是结束了,好在他们打斗的时候都收着灵力,并没有造成房倒屋塌的情况,最多就是有几个外面的摊位被灵气掀翻了。 那四个道士都按价给予了赔偿。 沈沐晚心中暗暗地点了点头,这个老道虚尘虽然一开始出手挺狠辣的,但从他这种不扰民的作派来看,未必就是坏人。 而且她很赞同虚尘对整个案子的处理方式,试想如果这个案子由她来解决也未必会有比他更好的办法。 “道长做的都很正确,沈某佩服,看来这真的不是普通的采花贼,而且很有可能法力在你我之上!”沈沐晚由着虚尘引着进入了一家客栈。 “沈峰主,这是镇上最好的客栈,您和令徒晚上先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 虚尘应该和镇子里的人都十分熟悉了,进了客栈之后便让掌柜的给找了最好的五间上房给沈沐晚他们住。 但店家却十分为难,“道长,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小店里只剩下三间房间了,不知几位可否委屈一下,两人一个房间先将就一下!” 虚尘还想再说什么,被沈沐晚打断了,“没事,三间房够了,迟重和崔凌云一间,我和灵灵一间,阿泽你自己一间。这样正好!” “不行!”晏瀚泽提出反对。“师尊不能和岳师姐一间。” 众人都看向他,心说不会吧,难不成你要和岳灵灵一间? 沈沐晚也心中一叹,心说就算大家都把你们两人看成是金童玉女,也不能什么名份都没有就住在一个房间啊。 “阿泽,你不能和灵灵住一间,毕竟……”沈沐晚话还没说完就被晏瀚泽打断。 “我是要和师尊住一间!”晏瀚泽补充道。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第68章 师尊我们照书练练吧! 沈沐晚嘴半张着,感觉众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脸上发烧,心跳加快,有一种偷了东西正好被人逮了个正着的感觉。眼睛眨了半天终于挤出来一句,“阿泽,那个虽然你还小,但男女还是有别的,为师……” “你之前还让我陪你在一个床上睡呢!”晏瀚泽一本正经地说着雷人的台词。 沈沐晚忽然想起为了完成系统任务曾经让他陪自己一起睡过一次,但那是系统任务啊,可这些自己都不能说。 当着这么多人,要怎么解释,老天赶紧落下一道雷劈死我吧,太尴尬了!她都能想到自己在他们的眼中是个什么形象,一定是个禽兽师尊,贪图徒弟的美色无所不用其极。 唇角抽了抽,“那,那不是担心你身上的伤嘛,你现在……” “弟子身上现在还有伤,还没包扎呢。”晏瀚泽伸了伸胳膊,身上那几道剑伤果然还在渗着血,只是那伤都是皮外伤,自己也能处理。 “晏师弟,你都是为我受的伤,我帮你包扎吧!要不今天晚上我照顾你也行!”岳灵灵越说声音越小,头慢慢低下,声音也越来越低。那样子妥妥地少女怀春。 沈沐晚想找块豆腐撞死自己,这都哪跟哪,这不是在玄级宗,丢人丢在宗门里。现在当着这么多的外人,太丢人了,这些孩子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一个比一个糟心。 沈沐晚扫了一眼迟重和崔凌云,两人也都尴尬得差点用脚抠出一个地下室来。 沈沐晚清了清喉咙,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呵,既然这样,阿泽还是跟着我比较方便。” 看了看虚尘感觉自己老脸都挂不住了,“你看我这师尊当得多不称职,徒弟受伤了本座竟然不知道。我这徒弟从小就跟着我,别看长得人高马大的,跟在我身边就像个孩子一样,让道长见笑了。 不过本座看道长的四名弟子教导得很是不错,不仅修为高,而且配合得相当默契,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仅巧妙的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最后的两句话虚尘听得还很是受用,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色。 “哪里,还是沈峰主的徒弟更有出息,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刚刚与我两个金丹中期的弟子交手,没有兵器也未落下风,可见沈峰主平日里调教得多用心啊!” 两人顿时从互相针锋相对,变成了互吹彩虹屁,看得周围的吃瓜群众以为自己错过了很多。 终于在岳灵灵的极力反对无效后,沈沐晚与晏瀚泽住在了天字一号上房。 沈沐晚一边给他上药包扎伤口一边脑子里也在思忖,“阿泽,你与那两名弟子交手有没有探查出他们的招式是属于哪个仙门的?” 晏瀚泽认真的思考了半天,摇了摇头,“没有,他们的招式看起来很平常,但却十分有效,尤其是他们两人一起时,互相之间配合十分默契。甚至我怀疑他们那是一种两人的剑阵。” “剑阵?”沈沐晚眉心紧锁,“你也许猜得很对,我也感觉到他们两人一起出手时要比一个一个的威力更大,也许他们修炼的就是两人、三人、四人甚至更多人的剑阵。 所以他们的招式单独看起来很平常,但组合在一起却威力倍增。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看他们在一起时,配合得简直可以称之为天衣无缝,任何转换几乎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只是一个眼神另外几个人就能心领神会。” 沈沐晚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这几个雾隐门的人不简单,我们要小心防备。你多留意保护好灵灵,毕竟这里丢失了不少的少女,而且听那个老道说下手的人也许法力很高强,灵灵的修为太低,万一出了事我们都无法交待。” 晏瀚泽眉心拧着看着沈沐晚,“师尊,岳师姐有迟师兄他们照顾着就行了,我应该留下来保护你!” 2kxiaoshuo.com “保护我?”沈沐晚用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还用你保护?” 晏瀚泽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慢吞吞地说:“你不是少女吗?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把你偷走!” “我当然不是……”沈沐晚刚说了一半,正好看见更衣镜中的自己,一个十五六岁的蓝衣少女,正从镜子里看着她,后面的话硬生生又让她咽了回去,换了一句,“那种不能保护自己的少女!” 晏瀚泽眼中含着笑意,他就是喜欢看她这种狡辩的样子,伸手看似拂了一下沈沐晚额角的碎发,实则指尖有意无意地在她的脸上摸了一下。在沈沐晚察觉出不对之前就撤回了手。 “好了,师尊,你赶紧休息吧,你不是要钓鱼吗,后半夜也许有得忙了。”晏瀚泽把床上的被子铺好,催促着。 沈沐晚一双猫眼狐疑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你……什么意思?” 晏瀚泽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拉过沈沐晚,把她按躺在床上,拉上被子盖上,然后坐在床边,垂眼看着她,“你不是想用岳师姐做饵,把那个采花贼钓出来吗?” 沈沐晚猫眼一下睁圆,“你、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晏瀚泽答得轻松,“如果不是要以岳师姐做饵,你又怎么真的会答应我的要求,和我一个房间,让她自己一个房间呢?毕竟这里才丢了四十七个少女,岳师姐修为低,很容易成为下一个目标。” 沈沐晚“忽!”的一声坐了起来,眼中带着威胁,“你小子可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要是被你掌门师伯知道了,为师我不被他砍了也得被他的话痨唠叨死!” 晏瀚泽勾唇一笑,“师尊放心,弟子嘴严得很,不如师尊试试能不能撬开?”说着把嘴向她靠近了一些。 沈沐晚看着自家徒弟那张带着邪魅坏笑的俊脸,心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感觉手脚都发凉,“怎、怎么试?” “师尊想怎么试都行!”晏瀚泽把唇靠近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 温热得气息吹进了沈沐晚的耳朵,好像也吹进了她的脑子,大脑一下一片空白,整个人呆住了。 “呵!”晏瀚泽轻笑一声,“好了,师尊,不逗你了,赶紧躺下休息吧!” 说着半搂着沈沐晚与她一起躺床上——同床共枕! 沈沐晚的大脑还处在空白期,也没反应过来一男一女这么躺在床上有什么不好,由着晏瀚泽扶着她侧躺下来,一只手在上面虚搂着她的肩膀。 “师尊,我们今天休息时间很少,为了提高休息效率,我们用呼吸相交之法吧!” 沈沐晚有些迟钝地抬起眸子看向晏瀚泽,眼中带着疑惑,嘴不过脑地问道,“那是什么?” 耳边传来轻柔得不能再轻的嗓音,仿佛带着无尽的诱惑,“师尊,按我说的做,我教你……” 第69章 你别这样,为师害怕! 沈沐晚仿佛被蛊惑了一般,任由着晏瀚泽摆布,两人面对面地侧躺着,鼻尖几近相触,彼此之间呼吸相连。 “吸气……呼气……很好,吸入我呼出的气,在身体里运转一个小周天,再呼出来,师尊真聪明!”晏瀚泽眼睛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沈沐晚,那水嫩的唇瓣仿佛稍稍再向前一点儿不能碰到。 可就那么一点儿却仿佛隔着天堑,没有上次那种合适的理由,他竟然不敢再进一步。 不是怕世俗的眼光,那些虚名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怕吓跑了这个看起来似乎老子天下第一,精明得一塌糊涂,可一遇到感情就什么也看不明白傻乎乎的小师尊。 沈沐晚听着晏瀚泽犹如催眠曲一样的声音,眼皮越来越重,或者息交本身就安眠吧,她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甚至还十分安心地直接进入深度睡眠,她们这种修行之人,到一处新环境无论如何都不能睡得那么死,这是大忌。 也许是因为身边的人让她感觉到安心吧! 晏瀚泽见沈沐晚睡熟了,心里想着自己不能睡,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皮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沉,最后也跟着熟睡了过去。 随着他睡着了,他掌心金光一闪。 沈沐晚感觉自己来到了之前在青魇的回忆中见到的那处仙境一般的大树下,她知道那大树就是青魇的化身,她本能地想要远离那棵树。 可是身体却好像不受她自己的支配,慢慢地就走到树下,并且慢慢地趴到了树下的草地上,头脑昏沉准备睡觉。 这时一个人,一身青衣坐到了她的身边,手指轻轻地拂过她脸上的碎发,指尖温暖带起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被这指尖摸了起来。 一个机灵,她赶紧坐起来,仔细一看,天,那不是青魇,这个穿着一身青色书生袍的竟然是自己徒弟晏瀚泽! “阿泽?”她出声惊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可晏瀚泽此时完全不是平时的样子,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还有强烈到溢出眼眸的占有欲。 “阿泽!你、你怎么了?你清醒一点儿!”沈沐晚直觉到不好,就想站起身跑。 肩上却传来了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肩胛处有一个血洞,血像不要钱似地汩汩地往外流。 她心中一凉,这场景怎么和青魇记忆中的情况一模一样?只是角色换了,自己应该是白鹿的角色,而自己徒弟显然成了青魇。 一想到青魇之后是怎么对白鹿的,沈沐晚毛都炸了,连滚带爬地爬起来想跑,可还没等她站起来,脚踝就被人一把扯住。 差点就来个狗抢屎,一下又趴回到了草地上。 随即身上一沉,晏瀚泽红着眼就压到了她的身上。 这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鹿被青魇欺凌的场面对自己来说太过震憾,所以晚上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可是这梦为何如此真实,不是说梦里感觉不到疼痛吗?为什么肩上的伤,还有被晏瀚泽牢牢控制住的手腕那么疼? 如果是梦自己得尽快醒来,如果不是梦,……那更可怕了。 “阿泽,你醒醒,我是师尊啊!”沈沐晚一边不顾肩上伤,拼命地挣扎着,一边极力地呼唤着晏瀚泽的神智。 可晏瀚泽就如同入魔了一般,狂性大发,几下就把她的衣服扯得衣不蔽体,低头一边吻一边噬咬着她的脖颈、耳垂还有唇瓣。 一只手控制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向下游走…… 沈沐晚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全身无力,内心的恐惧让她不住地颤抖着,眼泪不争气地从两侧的眼角向下滚落,“阿泽,你醒醒,我是师尊!别……”声音中带着无助的恐惧和哽咽,“别这样,为师害怕,呜……呜……阿泽,我害怕……呜……” “师尊?!”晏瀚泽一下从梦里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额角的汗水将发丝浸成了一缕一缕,贴在脸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自己在梦里差点儿把师尊给……,是沈沐晚的哭泣声把他唤醒了,不然自己就做了如青魇般禽兽不如的事。 可是师尊在梦里的哭声为什么醒来还能听得见? 这时晏瀚泽才注意到,同一张床上的沈沐晚还被困在噩梦之中,那一声声哀求和啜泣竟然是真的,师尊竟然在睡梦中央求着,说的话与自己刚刚梦中听到的一样。 “阿泽,别这样,为师害怕……呜……阿泽,我害怕……呜……”那让他心疼到从梦中惊醒的声音竟然是真的。 难道师尊正做着与自己一样的梦? “师尊!师尊!醒醒……”晏瀚泽眉心紧锁,一个劲地摇晃着沈沐晚试图叫醒她。 yyxs.la 可她就如同在山洞中一样,陷入在噩梦之中出不来,浑身的汗已经将衣服湿透,整个人都哆嗦成一团,似乎正在经历着极其恐怖的事情。 晏瀚泽抓狂地捶了两下自己的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然想起之前唤醒沈沐晚是用的魇蛇身上的金鳞,这次也用那个方法试一下。 把掌心放在沈沐晚的额头上,催动灵力,掌心金光慢慢泛出,随着金光的弥漫,沈沐晚也渐渐地平稳了下来,慢慢地睁开了眼。 当她看清眼前人的时候,下意识地向床里缩了进去,“你别过来!”眼中满是惊惧,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领和前襟,满脸的防备,眼泪还在一颗一颗地从眼睛里无意识地向下滑落,呼吸时还带着一下下地哽咽。 看着既可怜又让人心疼。 不过这种无助的样子只有那么一会儿,很快她美眸向四周扫了一圈,发现自己是在房间里,而晏瀚泽并没有侵犯她的意思,只是一脸心疼地看着她,沈沐晚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你、你是我的阿泽吗?” 晏瀚泽看着师尊防备又恐惧的眼神,他感觉到她怕他,这让他心好痛。好像有一把钝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剌着他的心,心头上鲜血淋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把一直闷在胸口的那种钝痛吸到更深处,才强自挤出两个字,“师尊!” 他伸出手,想碰碰此时看起来像个破碎的瓷娃娃一样脆弱的师尊,可手伸到一半却没敢再伸过去,他怕师尊会害怕,更怕她会躲开他。 伸出的手握成了拳,就要收回。 可下一秒,一个娇小的,柔软的身体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紧他的脖子就不松手。 “呜……阿泽,是你,太好了,刚刚吓死为师了,为师做了一个恶梦,里面你变得好凶,好可怕,你要吃了我。你千万别变成那样好不好,为师害怕,我好害怕……呜……”沈沐晚一边哭诉着自己刚刚的恐惧,一边用头在晏瀚泽的颈窝处蹭来蹭去。 眼泪鼻涕的都蹭到他的身上。 原本极爱干净的一个人,此时不仅没嫌弃她把眼泪和鼻涕蹭他一身,反倒开心地笑了起来。 原来他的小师尊没因为那个恶梦就怕他,原来在她最害怕的时候竟然这么依赖自己。他的小师尊啊,让他怎么舍得伤害,怎么舍得放开! 轻轻地在她的头顶一遍遍地亲吻着她的发丝,心里又酸又苦却更甜。 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沈沐晚的后背,把她搂在怀里,他的上身轻轻地晃动着,带着她的上身也跟着一起摇晃,像哄小孩儿一样呵哄着:“师尊,别哭,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自己也不行!”似是承诺。 沈沐晚这才从他的肩头爬起来,眨着一双猫眼,长长地睫毛上还挂着泪花,极没形像地吸了吸鼻子,“你说的是真的,不许骗我!” 晏瀚泽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甚至带着几分虔诚,点了点头,“真的!”他真想吻干她脸上的泪,把她揉化进自己的身体里,但他不能。 他甚至不敢让师尊知道自己刚刚也与她做了同样的梦。 只能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擦轼着她脸上的泪,通过指尖感受她光滑细腻地触感,传递着他此时的心疼。 沈沐晚则由着他给自己擦眼泪,得到男主的承诺,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男主虽然性格偏激,睚眦必报,但也绝对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看来自己这眼泪没白流啊!不过想到刚刚梦中的情形,还是忍不住一个机灵。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迟重的一声惊呼,“七师叔,不好了,灵灵不见了!” 第70章 凭空消失的岳灵灵 岳灵灵?!沈沐晚立时从床上炸起,靠!这是什么事,自己本想着用灵灵做饵,所以把她安排在了自己隔壁的房间,想着以自己的修为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发现。 并且之前也叮嘱过迟重他们,也一起留意着灵灵房间的动静。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而且还睡得这么死,做了那个该死的梦! 完了,完了,这下自己真的死定了,要是岳灵灵出了什么事,整个玄极宗都不会放过她!那可是书中的女主,玄极宗的团宠! 身形一闪,一下就瞬移到了岳灵灵的房间。 再一闪来到了岳灵灵的床边,见床上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就连鞋子都整整齐齐地摆在床边,接着检查了门窗,也没有从外面破入的痕迹,岳灵灵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 “怎么会这样?迟重,不是让你们看着灵灵的吗?你们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沈沐晚急切地问。 迟重摇了摇头,看向一边的崔凌云,他也一样,一脸的无措,“师叔,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因为……因为……” 见崔凌云吞吞吐吐地,沈沐晚更急了,“因为什么?赶紧说,一个大男人说话这么不干脆!” 迟重和崔凌云对视了一眼,双双跪在了沈沐晚身前。 “……” 啥意思? 怎么有种小两口让长辈成全他们的婚事的感觉?沈沐晚感觉头都晕了一下,脚下没站稳,差点向后仰倒,好在身后一个人扶住了她,才没倒成。 她手哆嗦着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你、你们……师门不幸啊!”她欲哭无泪,无语问苍天!她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刚刚丢了宗门的团宠,现在又要被迫答应成全两个师侄的恋情! “师叔,您千万保重!”看着沈沐晚越发苍白的脸色,迟重跪着向前蹭了两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睡得那么死!” “不,不怪师兄,是我,我们说好的,前半夜我守,后半夜师兄守,可我不知道怎么搞的,守着守着就睡着了,都怪我!”崔凌云也向前蹭了蹭。 “你们……原来……”沈沐晚捂着心口,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原来他们自责的是这个,看来自己被青魇的回忆荼毒得不轻啊,不仅自己晚上梦到那个,还时不时的就以为两个男人之间必会出点那种事。 还好,还好!她的师侄们还是很纯洁的。 长长地松了口气,人也冷静了下来。 “师尊,把鞋穿上!”这时一双鞋子递到了她的眼前。 沈沐晚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着急,直接从床上瞬移出来的,结果还光着脚,连袜子都没穿。一双莹润如玉的小脚就那么展露在众人的眼前。 不过她却毫不在意,草草地把鞋穿上,脑子却一时没停。 “不对,这不对,我们一定是被人算计了,如果你一个人睡过去了那也许是因为你太累了,可我们四个人,包括本座都睡着了,这就绝不简单。”沈沐晚面沉似水,与之前在晏瀚泽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那个小女孩儿判若两人。 笔趣阁 “师尊别急,先看看这个再说。”晏瀚泽走到床边的墙上,从一个极隐蔽的角落里拿出一个东西。 沈沐晚和迟重他们一看那东西,眼睛立时就亮了,“晏师弟,你太聪明了!”崔凌云兴奋地照着晏瀚泽的肩膀来了一拳。 晏瀚泽眉心轻抽了一下,却没有发作,沈沐晚欣慰地发现,经过魔域森林的那次事件之后,晏瀚泽与迟重和崔凌云似乎关系好了很多。 要是放在以前崔凌云这一拳要么根本打不着他,要么一定会被他极度嫌弃甚至厌恶到去换衣服,而此时他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自己徒弟那冰冷的心房也吹进了一缕暖气。 “阿泽,你什么时候把这回光镜放在床边的?”沈沐晚不禁对徒弟的这份细心有些咋舌。 自己欲以岳灵灵为饵,他仅凭猜就猜了出来,还提前在床边放了回光镜以防万一,他才刚开始闯荡,头脑就如此冷静,做事滴水不漏,要是再假以时日…… 真不愧是男主啊! “昨天在帮岳师姐整理房间时放的。” 沈沐晚这才想起,刚上楼的时候,晏瀚泽难得地主动去帮岳灵灵把装衣服的包裹送到她的房中,当时还把岳灵灵感动得要命,看来这都是他有意而为,目的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这面回光镜。 臭小子,连师尊也瞒着,保密是把好手。 有了这面回光镜,就能看到岳灵灵是怎么失踪的。 可让他们大感意外的是,回光镜的确显现出了岳灵灵失踪的场景,但却无比的诡异。 岳灵灵一开始在床上睡得很安稳,过了良久,她好像做了个恶梦,眼珠在眼皮下开始快速地转动,胸前急速的起伏。紧接着“忽”地一声坐了起来,眼睛却还紧紧地闭着。 她慢慢地走下床,连鞋都没穿,这也就是为什么鞋子能那么整齐地摆放在床边。 这时她的脚下闪过一片金光,金光的光芒十分强劲,即使隔着回光镜似乎都能感觉到它的刺眼,等光线稍稍暗下去一些才看清,那竟然是一个传送法阵。 岳灵灵丝毫没有犹豫,就那么闭着眼,穿着中衣,光着脚走进那法阵之中,再接着光芒暴涨,整个画面一片白茫茫,等光再次暗下去之后,岳灵灵也从这间密闭的房间里消失了。 画面停止了半天,几个人都没出声,似乎都陷入了沉沉地思考之中。 过了好半天,沈沐晚才站起身,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摸了些地上的灰尘,在指尖轻轻地捻了捻,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轻轻地叹了口气,“有朱砂的成份,原来是提前画好的传送法阵!而且画阵之人十分精明,他将朱砂与灰尘掺在一起,颜色就淡了很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这也说明这个人修为一定十分高深,否则这种掺了灰尘的朱砂威力不会那么大。” “可,那法阵一看就十分复杂,不是一般人会使用的,更何况将它画在地上,定时启动!既然他已经让我们都入睡了,直接进来抢人不是更方便,为什么非要这么麻烦画这样一个传送法阵?”迟重皱眉道。 “是啊,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对方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画的这个法阵,就算是他们提前将法阵画好,可他们又怎么知道灵灵一定会住里这间房,还是说……”沈沐晚眼睛突然一亮。 晏瀚泽紧跟着也目光一凛,比沈沐晚更早一步冲出了房间…… 第71章 镇主的最爱 “怎么样?有吗?”沈沐晚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对屋内的晏瀚泽问道。 晏瀚泽在房间里检查了一圈,几乎把地上的每一块尘土都检查了一遍,摇了摇头,“没有!” 沈沐晚似乎还不甘心,又站在走廊里冲着迟重他们住的那间房间问了一句,“你们呢?” “也没有!” 她有些气馁地挠了挠头,“怎么可能?如果其它房间没有法阵,那他们又是怎么算到灵灵会住在这个房间的呢?难道他们还精通占卜不成?算出来我会让灵灵自己住在那个房间,所以提前画上了传送阵?” 本以为有了回光镜问题应该能迎刃而解,可事实上却变得更加复杂,对手是谁还是没有一点儿线索。 “师叔,我们怎么办?灵灵她会不会出什么事?我可怎么向掌门师伯交待啊!”迟重是玄极宗他们这一辈中的首徒,虽然是在柳长风门下,可因为岳青山平时总管全宗门事务根本没精力收徒,所以迟重就是名符其实的大师兄。 平时岳青山和柳长风也是按照未来掌门的标准来要求他的,养成了他什么责任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抗的习惯。 沈沐晚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事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师叔事前考虑不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把灵灵弄走。 不过我们现在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凌云,一会儿你按照回光镜里显现的传送阵的图案,把这个传送阵画出来,传回宗门,让你四师叔看看,他精通奇门遁甲,和各种阵法,让他看看这个传送阵是哪个宗门的。” “是!师叔。”崔凌云虽然是柳长风的弟子,但他平时更爱好弄这些符文阵法,所以算是千机峰四峰主公孙瑾的半个徒弟,照图画符选他最合适。 “师叔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迟重心里记挂着岳灵灵的安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沈沐晚看了看外面已经泛白的天色,“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天亮之后我们去一个地方,相信在那里会有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 一个时辰后。 “什么?你们这么厉害也让那采花贼得逞了?”吃早饭的时候,掌拒的没见到那么惹眼的岳灵灵,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这几个仙门中人的同伴竟然也丢了。 迟重感觉自己的脸像火烧的一样,闷着头喝粥吃包子,一声都没有。崔凌云张了张嘴,最后也用包子把自己的嘴堵住了。毕竟这的确是个极其丢人的事! 晏瀚泽表情却依旧那么淡淡地,不悲不喜,好像没有什么能牵动他的情绪,也没打算回答掌柜的问话。 沈沐晚看了看他们三个,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人还得自己丢吧,毕竟她的脸皮最厚。 “唉,都怪本座,把对手想得太简单了犯了轻敌的毛病,惭愧惭愧!不过,本座还有件事要问店家。”沈沐晚把岳灵灵丢了的事轻描淡写地掩了过去,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向了另一个话题。 “嗯……”掌柜的想了半天应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果叫姑娘有些不够尊重,可要是叫仙长,又好像与她的样子太不符了…… 沈沐晚何其精明,一眼就看出他的顾虑,淡笑了一下,“本座是玄极宗的峰主,姓沈,掌柜叫我沈峰主即可。”长得是几人中最小的,可派头却是最足的。 “啊,沈峰主,小的还没见过仙门里这么大的官,是小的见识浅陋,请您大人大量!”掌柜的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刚刚自己冒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已经惹了几个仙门修士不高兴,要是再说错话,这些人弹一下手指头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yawenba.net 沈沐晚点了点头,语气温和了很多,“掌柜的,你别怕,我们修仙之人不能妄动杀业,尤其是对普通百姓,更应负起保护之责,难道之前的那位虚尘道长对你们很凶吗?” 掌柜的赶紧摇了摇头,“哪里,虚尘道长对我们很和气。” 沈沐晚盯着他的脸,仔细看着他的表情,“那你为什么那么怕我?是我凶吗?” “不是,是……”掌柜的支吾着。 “是他的几个弟子很凶吧!”一边的晏瀚泽出声道,声音平稳没有顿挫,就是在阵述一件事实。 “……”掌柜的看了晕瀚泽一眼,被他冷冰冰的气势吓得赶紧收回了眼神,没肯定,但也没否定。 沈沐晚自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对了,你们镇主怎么样?见他找来虚尘道长那样修为高的修士来镇中除贼,一定破费不少吧!” “你说我们镇主啊,他可是个好人啊,平时要是遇到个什么天灾人祸的,镇主宁可自己家里揭不开锅也不让百姓们受苦。不止我们镇内,就是周边几个村子的老百姓也都受过镇主的恩惠。”掌柜的一说起莲花镇的镇主来立时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沈沐晚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说,并且给他倒了杯茶。 “看来你们镇主真的是个好人,这次镇子里丢了这么多的少女,他也一定急坏了吧!” “何止是急啊,一开始派出所有的官差们四处巡逻,但还是有少女丢失,后来发动全镇的男丁晚上巡街,一到晚上几乎全镇都灯火通明,可人还是照样丢。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找来了虚尘道长,虚尘道长又是晚上守夜,又是下结界的,忙活了快两个月,可少女还是在丢,也真是邪了门了。最主要的是每次少女丢失的现场都没有任何的痕迹,到现在一点儿采花贼的线索都没有。” 掌柜的突然声音压得极低,小声地说:“所以我们都传说是鬼王找新娘子,那些女孩子都被小鬼勾到地下去了。” 沈沐晚听完略微沉吟了一下,“你们为什么会怀疑是有采花贼,或者鬼王找新娘子呢?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能吗?” “别的可能?能有什么可能?丢的都是黄花大闺女,花一样的女娃,抓她们能做什么?”掌柜的一阵反问倒把沈沐晚给问住了。 是啊,四十多个黄花大姑娘,她们会被用来做什么呢?仅仅就是为了满足采花贼的欲望?那这个采花贼或者说这个鬼王也太贪了,这是要绝了这镇子上的女孩子不成? 沈沐晚暗暗地问着自己。 她忽然顿了一下,“对了,你们镇主今年多大年纪,有什么爱好吗?” 掌柜的被她问得愣了一下,不明白眼前这个小丫头问问题怎么东一下西一下的,要不是昨天见过她的身手,还真没感觉她是什么宗门的峰主。 “嗯,我们镇主叫洛名轩,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八九,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最喜欢什么嘛……”掌柜的想了想,“镇主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如果非要说一样的话,可能就是他的夫人吧!” “哦?他的夫人?一定很漂亮吧!”沈沐晚随口问道。 “哎呀,那可不,镇主夫人的闺名叫花舞影,一听这名字就是个美女,她是我见过的最美最温柔的女子,就是身体不好,总生病,一病就几个月出不了屋。听说最近又病了,已经有小半年没见她出来了。 要说镇主和他的夫人真是相亲相爱得紧,每每镇主夫人出来的时候,镇主必会陪同,还一直在身边搀扶着,就怕一个不小心摔倒了。那真是拿在手里怕掉了,放在嘴里怕化了! 不知道羡慕死多少名门贵女们。很多镇里的大户人家,见镇主夫人身体不好,便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妹子嫁给镇主,可镇主一个都不要,连看都不看就都给拒绝了。真是用情至深啊!”掌柜的一脸的羡慕。 “郎才女貌,倒真的是一对璧人。”沈沐晚听着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晏瀚泽则看了她一眼,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眸色却深了深。夹了一个包子递到沈沐晚的碗里,“师尊,吃点东西吧,一会儿我们还有事要办呢!” “我们有什么事?”迟重此时才抬起头,看向沈沐晚和晏瀚泽。 晏瀚泽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当然是去镇主府了!不然师尊问那么多镇主的事情做什么。” “岳师妹失踪不赶紧想办法找人,去镇主府有什么用?”迟重还是没明白。 晏瀚泽见沈沐晚嘴里嚼着包子,两边的脸塞得鼓鼓地,样子可爱极了,不由得唇角勾了勾,深吸了一口气,“镇子里少女失踪这么久,与案子相关的资料会存放在哪儿?” “师叔是要在之前的那些案子里找相似的线索,看能不能推出师妹被带去的地方!”崔凌云反应比迟重快些,随口补充道。 “而且,我相信我们在镇主府还会遇到熟人!”沈沐晚把包子咽了下去,抿了口茶,一双猫眼微眯了一下,眼中精光闪闪。 第72章 掌门师伯原来杀人如麻! 镇主府大门外。 “原来是沈峰主,昨天就听道长说起过玄极宗的沈峰主驾临我们莲花镇,本来昨夜就应该去客栈探望的,只是昨晚太忙了,请多多谅解!”镇主洛名轩带着一众镇中的官员迎出了府门,一脸的歉意。 只是当他看清一行四人,站在前面正中间的那个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时,不由得愣了愣,虽然听虚尘提过一嘴,但确实看到了却是另一翻感受。 毕竟沈沐晚除了那目空一切的气势,外在长相与仙门一峰之主差得太远,在一般人的认知里,一峰之主的样子怎么也得像虚尘那样,看着就像活了几百年一样的仙风道骨。怎么会是这种乳臭还未干的小丫头。 沈沐晚看着他和他身后的那些官员的眼神,手中的小扇摇了摇,一双猫眼弯了弯,“镇主大人,觉得本座太小,没资格参与镇中少女失踪的案子吗?” 洛名轩俊脸尴尬地红了一下,“哪里,哪里,只是本官没想到沈峰主如此年轻,所以唐突了,还请沈峰主见谅。”一边说着一边向一边让出路来,请沈沐晚一行人进入镇主府。 沈沐晚目光在他的身上扫了一圈,见这个人长得俊逸非凡,尤其是一双眼睛,总带着一种淡淡的忧愁,即使笑的时候也透着一股悲伤。 这种特殊的气质引得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时晏瀚泽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走到了她和洛名轩之间,硬生生地打断了她对洛名轩的观察。 这个镇主府并没有沈沐晚想象中的那么气派,装璜和布置都很朴实无华,落坐之后的家具和使用的茶具也都不是名贵之物。整个镇主府给人一种读书人的清廉、风骨之感。 沈沐晚不由得在心里给这个洛名轩加了两分,这个人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如她之前打听的那般,勤俭廉洁,爱民如子。 “沈峰主,之前听虚尘道长说你们一行一共五人,为何今日只有四人同来?”洛名轩抿了一口茶,又看了看晏瀚泽三人,问道。 沈沐晚把刚端起来的茶杯放下,长长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们的确是一起来了五个人,我的师侄女,也是我们玄极宗掌门的独女昨夜也失踪了。” “什么?”洛名轩惊得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洒出了一些,茶水溅到了他的手上,立时烫红了一大片。可他却毫不在意,“您是说你们一行的一位姑娘也被抓走了?” 沈沐晚沉重地点了点头,“正是,那可是我们掌门的千金,本来这次与我一同下山,就是让本座带她见见世面,可万万没想到,你们莲花镇的采花贼太凶,也太厉害,竟然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把人偷走。 我也正头疼怎么向掌门师兄交待呢,要知道师兄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要是被他知道了,唉…… 师兄本是最和善的一个人,但……是人就有其不能触碰的逆鳞,我这师兄别的都好说,只要与他的女儿一沾边的事立时就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不信你可以问我的这些师侄们,从小到大,因为没陪好师妹玩耍被打过多少次。尤其是我的这个徒弟,更是惨,有一次被吊在山门口三天三夜,要不是我这个做师尊的求情,恐怕命都没了。” 不止洛名轩听傻了,就连迟重他们也听得一头雾水,掌门什么时候那么不可理喻了,再说上次晏瀚泽被吊在山门口三天三夜,那不是你下令吗?美其名曰,练其筋骨。 这现在怎么都成了掌门做的了,他们心里虽然疑惑可嘴里却不敢说什么,除了晏瀚泽脸上依旧平静无波,迟重和崔凌云的脸上表情都十分不自然。 这些看在洛名轩的眼里反倒成了变相的承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这……沈峰主,岳掌门不会怪罪我们莲花镇吧!” 沈沐晚摇着头,咂了咂嘴,“难说啊,本座现在也是自顾不睱,您别看我是一峰之主,修为不低,可比我那掌门师兄差得太远了,师兄比我整整多修练了二百多年,比我岁数都大好几倍。 他若动怒,我这一身的修为都得被他废了。虽说仙门中人不能滥杀无辜,但平了这小小的莲花镇,也就是他一弹手的事。本座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可怜本座几十年的修为就要毁于一旦!如果找不回灵灵,我的命也别想要了。”沈沐晚越说越悲伤,好像马上就要上断头台了一样。 看得迟重两人目瞪口呆,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对掌门师伯的认识太肤浅,他就如七师叔说的那样杀人如麻。 满屋之内皆是一片唏嘘,只有晏瀚泽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若仔细看还能看到眼底深深的笑意。 loubiqu.net “这、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莲花镇可有几千户的居民呢,他们是无辜的啊,如果岳掌门真的要怪罪,请沈峰主代为转达,洛某愿以死谢罪啊!”洛名轩是真的急了。 一边的小官员们齐齐站起,一同给沈沐晚鞠躬施礼,就差当场跪下,“沈峰主,请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莲花镇,洛大人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如真的要抵命,我们愿意!” 迟重有些看不下去了,看着沈沐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被沈沐晚一眼瞪了回去,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沈沐晚顿了半天,感觉架子也摆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将众人扶起,“快别这样,你们都是一方的父母官,这么拜我算是怎么回事。 如今我们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们也逃不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全镇百姓,也能救了咱们。” “什么?请沈峰主示下,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拼了命也做到。”洛名轩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赶紧追问道。 “能把所有失踪少女的家庭住址给本座一份吗?包括他们家人报案时的案卷,越详细越好。”沈沐晚面色凝重,长得虽然稚嫩但表情却无比老成稳重。 “行,快快把所有的案卷都拿来,给各位仙门的仙长们看!”洛名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虽然他没见过那些仙门大能之人究竟有多厉害,但在他们普通人心中,这些人都能移山填海,要灭了他们这样一个镇子,就是抬抬手的事。 这个沈峰主的厉害昨天已经听人说过,虚尘那么厉害的人都没打过她,她说她的那个掌门师兄比她还厉害数倍,那捏死他们这些人还不比捏死个蚂蚁容易。 沈沐晚见自己已经把他们吓住了,便也不再加码,态度变得缓和了些,“洛镇主放心,本座必会尽力找到灵灵,而且也会想尽办法帮镇主找到那些失踪的少女。” 洛名轩赶紧点了点头,“多谢沈峰主!在下一定尽力配合,如有什么需要您只管吩咐。” 洛名轩也是一个明白人,虽说最开始被沈沐晚吓得不轻,但此时也已经恢复了冷静,自然明白了沈沐晚最终的意思。 就是要他们全力配合她找到岳灵灵,毕竟沈沐晚他们再强也只能算是强龙,如果没有他们这些地头蛇的帮忙,在莲花镇也得寸步难行。现在两方绑在了一起,两边都尽全力,自然事半功倍。 洛名轩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看起来一点点儿的小人儿,看着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儿,但处事却十分老辣,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对了,本座听说令夫人身体有恙?玄极宗向来仙、药不分家,虽然本座主修的不是药典,但身上也常带着仙门灵药,如果洛镇主不嫌弃,不如让本座给夫人看看,也许能有办法让夫人早日康复!”沈沐晚说得极客气,但话里又隐着机锋,让对方不好推辞。 可让她没料到的是,之前一直唯命是从的洛名轩竟然一口拒绝,没留一点儿转寰的余地。 脸色沉一沉,“啊,那是本官的内眷,而且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吃两副药就行了,不敢劳动仙长大驾。” 沈沐晚眉心抽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但很快她就笑了一下,“既然尊夫人没事那就最好了,看来外面的谣言真的不可尽信。” “是,下官的夫人性格比较孤僻,不喜人多,所以平日里不太喜欢到外面去,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后院养花弹琴自愉。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外面才传她身体不好很少外出。”洛名轩微笑着解释。 只是沈沐晚感觉他这笑十分勉强,更多的是在掩饰,掩饰不想被外人察觉的心事。 沈沐晚眉梢一挑,下面话没有再多问,正好那些卷宗也都拿了出来,于是师徒四人把那些卷宗大致翻了翻。 果然如虚尘所说,那些人的口供中没有一丝线索,一问三不知,表面上看起来那些女孩子就如同岳灵灵一般,凭空消失。 沈沐晚让洛名轩给她找了两个熟悉镇中路线的官差,准备到那些女孩儿丢失的人家去看看。 原本洛名轩要陪同一起,但被沈沐晚拒绝了,毕竟一镇之主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带路的事有两个官差就好。 洛名轩也没再坚持,便派了官差的头头,也就是昨天要抓迟重的那个官差头,叫王猛,还有另一个官差,给沈沐晚他们带路。 原本连沈沐晚都以为这次回到案发现场未必能找到什么线索,必竟虚尘还有一众官差都没找出什么,但事实却差点儿要了他们的命。 第73章 失踪又是失踪 沈沐晚让王猛他们带路,首先去的是他们到莲花镇的前一天,丢女孩儿的人家,毕竟离得越近越容易找到痕迹。 那户是一个大户人家,家里开了一个布庄。老两口是老来得女,只这一个孩子,当眼珠一样的护着。 自从镇子里出现少女失踪开始,他们就雇佣了十几个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在小姐的院子里巡逻。 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么严密的防守还是被人把宝贝闺女偷走了,这简直就是要了老两口的命,老夫人因为悲伤过度当天就吐了一口血昏迷不醒。 老头也是一夜头发全白,样子老了至少十岁。 沈沐晚他们来到老人家里的时候,出来招呼他们的是两位老人的侄子,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平时也是他一直在帮忙打理着布铺的生意。 年轻人名叫楚歌,他把沈沐晚等人引到了后堂,让他们稍等了片刻才把老头扶了出来。 老人名叫楚远江,丢的那个女孩儿叫楚小莲,今年刚满十六周岁,本想着最近就给她找个婆家赶紧嫁了,免得成天日防夜防地怕被那个采花贼把楚小莲偷走。 可就在亲事都已经谈得差不多的时候,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楚小莲竟然在夜里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与其它女孩子一样,一点儿线索都没留下。 沈沐晚提议要到楚小莲的闺房去看看,楚远江一开始还不太愿意,但他认识王猛,听他说沈沐晚是仙门的人,立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就要给沈沐晚下跪。 要不是沈沐晚示意迟重扶住他,就真的上演老翁跪小丫头的场景了。 沈沐晚伸手扶住楚远江,“楚老伯,您放心,于公这是积功德之事,我们仙门得管,于私,我们也有一个女孩子被抓走了,我们也必须管。无论如何我们也会给您一个交代。”楚远江老泪纵横,“谢谢仙长,谢谢仙长!快,快带着仙长去小莲的房间!” 楚歌应声答应,但沈沐晚却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紧张,不由得眉头皱了皱。她看了一眼晏瀚泽,见对方也正看向自己,两人眼神交汇了一下,很多意思在这一眼对视中便已经交流完毕。 沈沐晚进到楚小莲的房间,先是在地上仔细地寻找,想看看是不是也有岳灵灵房间中的那种传送阵。让他失望的是,地面上的尘土都很正常,没有掺过一点儿朱砂。 晏瀚泽叫过一边的一个小厮,问他这两天是不是打扫过这个房间,小厮回答自从小姐失踪除了官差和虚尘道长之外便没人进来过。 沈沐晚还有些不甘心,又把房间的几处比较隐蔽的角落都找了个遍,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门窗也一样没有破开的痕迹。 而且与岳灵灵房间不同的还有一点,岳灵灵房间里的被子是打开的,明显是睡觉过程中起来,然后消失的。而楚小莲的被子却是叠得工工整整的,床边也没有脱下来没再穿上的鞋子。 沈沐晚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却还没抓到不对的那根线。 这就奇怪了,岳灵灵是被传送阵弄走的,至少还算个线索,这个楚小莲竟真的是凭空消失的,这是怎么回事? 沈沐晚他们又在院子里找寻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不得不告辞出来。 接着又去了另一家五天前丢失女孩儿的人家,就在沈沐晚感觉这里也不会有任何线索的时候,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地上发现了混着朱砂的特殊灰尘,虽然阵法使用一次之后,图案便无法辨认,但朱砂不是普通人家随便散在房间地上的东西。 fqxsw.org 它的出现就是线索。而且最可疑的就是这朱砂也是与普通灰尘掺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与岳灵灵房间的朱砂也不谋而合,更说明了两者的必然联系。 这个发现让沈沐晚他们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兴奋,毕竟这也说明这个女孩子和岳灵灵一样是被传送阵偷走的。 他们立即马不停蹄地又走访了几家,果然都从女孩儿失踪的房间里找到了朱砂。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孩子丢失的那天晚上家人都睡得特别死。 这一点与沈沐晚他们的遭遇也极为相似,只是沈沐晚感觉他们之间也有不同,毕竟那些人都是普通人,而他们却是仙门的修仙者。 如果让那些普通人睡着很容易,用点儿迷香就能做到,可要让沈沐晚他们睡得那么沉,普通的迷香可就做不到了,而且他们后来在房间里根本没有闻到任何迷香的味道。 显然对方用的手段更高明,只是自己还没想到罢了。 “师叔,我们已经走访了这么多家了,今天要把所有的四十几户人家都走遍了吗?”崔凌云之前因为还原那传送阵的图样消耗了不少的灵力,此时有些力不从心,累得脸色发白。 沈沐晚刚刚心思都在案子上,这时才注意到他,掌心含了灵力在他的后心上推揉了几下,“对不起,是师叔太粗心了,迟重,你带着凌云先回客栈休息,正好等着你们四师叔回信。 剩下的地方,我和阿泽一起去就好了!” 崔凌云那股头晕目眩的感觉立时缓解,就连丹田之处也隐隐地泛起一丝暖流,心中也不由得一暖。都说七师叔性情最是冷漠,对自己唯一的徒弟都非打即骂。 可这次出来接触之下,发现传言竟一点儿不实。七师叔不仅对晏瀚泽关爱有加,就是连他们几个师侄也多有照顾,就从刚刚这一个小细节也能看得出来。 心里对这个七师叔立时生了不少的好感和敬意。 四人分成了两伙,沈沐晚与晏瀚泽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一口气又走访了十来家,一共走了二十多家,两人才停了下来,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出了一抹疑惑。 “嗯,沈峰主,我们还要继续吗?”王猛感觉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走了一大天,连口水都没喝上。 沈沐晚他们都是金丹以上的修为,平时不吃不喝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王猛和另一个官差是肉体凡胎自然受不了了。 沈沐晚有些歉意地看着他们,“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受累了,我想接下来我们不用再四处乱走了,我们去一个地方,相信在那里应该会找到一些答案。” “哪里?”王猛很是疑惑,一直跟着沈沐晚他们在一起,没见他们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啊。 晏瀚泽沉声道,“楚府!”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楚府的院内已经把灯都掌上了,自从楚小莲丢了之后,整个院子都没了生气,到了晚上也点不了几盏灯,显得死气沉沉。 今晚却一反常态,整个院子照得有如白昼,大堂内也是灯火通明。 楚远江一脸肃穆地坐在主人位置上,沈沐晚则坐在另一侧的主位上,脸上也阴沉沉的,纤纤玉指尖来回地把玩着那把玉骨小扇。 晏瀚泽就坐在她下手边的第一把椅子上,目光冷冷地盯着大堂中间跪着的一个人的身上。 沈沐晚目光沉了沉,身体向前倾了倾,立时一股无形地威压压向了跪着的那个人。 那人原本就低着的头,此时更是都要低到尘埃里。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沈沐晚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冰冷,听起来让人从心底生出寒意,“别以为你们做的事我们不知道,要不要我一样一样地说给你听,不过被我说出来,你的下场可就很惨了。 还有你就不担心楚小姐的安危吗?你越早说出实情我们才能越早救她出来,这点你还不懂吗?她正在危险之中,你还保守着那微不足道的秘密有什么意义? 与人命比起来,什么都是小事!” 跪着的人身体哆嗦了一下,终于一个头磕到地上,“我说!” 第74章 你娘是神仙娘娘? 楚歌抬起头,额头上还沾着地上的灰尘,但脸上却是涕泪交流。 “大伯,沈仙师,我、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表妹失踪的真相!实在是我当初答应过表妹,不能把她的事说出去,所以……”楚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说。” 楚远江大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说,是你把小莲藏起来了还是她自己跑了!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让人把你乱棍打死!”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开玩笑,向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立时进来了四人大汉,手里都拿着棍子,眼看就要动手。 楚歌惊慌失措地看向沈沐晚,“沈仙师,救救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沈沐晚叹了口气,又扇子尖点了点楚远江的手背,“楚老爷,稍安勿燥,还是先把事情查明白为好!” 然后目光一转,看向楚歌,“说吧!” 楚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平稳了一下情绪才怯怯地开口:“其实这都是表妹的主意,她不想嫁给那个方家的少爷,但求了大伯好久,大伯都不答应,还让人把她锁在院子里。只等着三天后对方来迎娶。 我和表妹从小感情就好,她把我当亲哥,我也把她当亲妹子,前天我给她送饭的时候,她就求我,让我帮帮她。还说她想好了办法,只要我帮她迷晕了看守,剩下的她自己就有办法逃出去。” “她不怕家人会找到她吗?”沈沐晚问道。 “她说现在镇子里隔几天就丢了一个女孩子,她这么跑了大伯他们一定以为是像别的女孩子那样被采花贼抓了,不会猜到是她自己跑的。 只要逃出去,她就自由了,我也是一时心软就帮了她。”楚歌解释道。 “是她自己跑的?!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个小畜生,这不是要我们老两口的命嘛!你为何不早说,她现在在哪?快把她找回来!”楚远江捶胸顿足。 “楚老爷,您先控制一下情绪,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我们先把事情问明白,激动解决不了问题。”沈沐晚微微皱了皱眉,安抚了一下楚远江。 “你用什么方法迷晕的守卫?”晏瀚泽问道。 “我、我在他们晚上喝的茶里加了些迷药,他们就都睡着了。然后我又偷了大伯身上的钥匙,把门锁打开,把表妹放了出来。”楚歌怯懦地说道。 “然后呢?”沈沐晚追问。 “然后我就带着表妹从后门跑出了宅子,来到了镇东的一间破庙内,准备在那里等城门开了,我们就可以出城了。可是……可是……”说到这儿,楚歌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可是什么?”沈沐晚原本慵懒地躺在椅子里的身子一下坐直了起来。 “可是,我们到了破庙之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还没等我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就感觉眼前一黑我就晕倒了。只是在我晕倒前仿佛看见那人的脸……”楚歌眉头锁得紧紧地,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像是想到了极恐怖的事情。 “那人脸怎么了?”沈沐晚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但看楚歌的神情又不好逼迫得太过。 抿了抿嘴唇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楚歌的头顶,指尖带上点儿灵力,一股温和的暖流从头顶流入楚歌的全身,舒缓了他那种恐惧和紧张。 “慢慢说,不用怕,有本座在!”声音稚嫩却极安抚人心。 坐在一边的晏瀚泽看着沈沐晚按在楚歌头顶的指尖眉心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fqxsw.org “那人的脸不是人脸,看着是个怪物,像个、像个狐狸!”他终于把心里的那个样子找了合适的词形容了出来。“对就是像狐狸,但身体绝对是人的。” 沈沐晚收回手,目光带着沉吟。“你确定那不是人戴的面具一类的东西吗?也许是那个黑衣人戴了个狐狸的面具。你当时太害怕了,所以看错了?” “不会,虽然只一眼,但我绝不会看错,如果是面具怎么会长着毛,还有那眼睛都不是人的。黄色的眼珠子,还泛着蓝光。”楚歌像是怕沈沐晚不相信自己,一把抓住沈沐晚的手,“沈仙师你信我,信我,小莲就是被那个怪物抓去的,那真的是个怪物。” 人一旦激动的时候力量大的惊人,沈沐晚的手被他这么抓着竟一时拔不出来。 这时一道虚影闪过,楚歌一下被打飞了出去,撞倒了一边的一排椅子,半天没爬起来。 晏瀚泽冷冷地站在沈沐晚身前,“师尊的手岂是你碰的?” “啊,小、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楚歌吓得趴在地上一个劲地扣头。 “阿泽,不可伤人!”沈沐晚拉了晏瀚泽一把,不知道这徒弟发的什么疯,赶紧出声制止。 晏瀚泽这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准备坐回自己的位置。 可这时楚远江的目光却一下盯在了晏瀚泽刚刚出手时不小心从衣领里滑出来的一个小玉坠上。 那个玉坠大约一截拇指大小,是一个葫芦的造型,平时挂在晏瀚泽的脖子上,藏在衣服里面,显少被人看到,今天要不是突然出手从衣领里滑出来,也不会被楚远江看见。 楚远江见到那个翡翠葫芦眼睛立时瞪圆了,之前他看起来已经老眼昏花,可此时就像回光返照似的,眼冒精光。 他站了起来,走到晏瀚泽身前,哆嗦着用手指着那翡翠葫芦,“这、这位仙师,您这翡翠葫芦是哪儿来的?” 晏瀚泽身形比一般人都高大一些,楚远江本就比他矮一些,再因为近日的打击更是有些弯腰驼背,看着比晏瀚泽矮了多半个头,晏瀚泽看他得垂着眼。 “你问这个干嘛?”晏瀚泽声音冰冷。 楚远江虽然态度还很恭敬,但语气却坚定,似乎不问出个所以然不罢休一样,“这翡翠葫芦是你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吗?” 晏瀚泽刚想把翡翠葫芦收进衣服里,沈沐晚听到楚远江的活突然眼前一亮,心说,根据书中记载,男主往南走就会找到与他身世有关的信息。看这楚远江见这玉葫芦的态度,显然是个知道点儿什么的人。 于是一把拉住晏瀚泽的手,“阿泽,把它给楚老爷看看,为师记得这就是你从小带在身上的,也许与你的身世有关!” 晏瀚泽看了看沈沐晚,见她眼神十分认真,还一个劲地冲自己点头,轻叹了一声,从脖子上把翡翠葫芦摘了下来,递到了楚远江的手中。 楚远江就像托着天下最珍贵的物件一般,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里,仔细地看了看,还拿起来冲着烛光仔细地瞧了瞧。 “没错,是它!真的是它!当年天仙娘娘教我认的时候就说,对着烛光能看见里面似乎漂浮着一根羽毛。 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真的又见到了它!”楚远江似乎陷入了一种癫狂的情绪,自己女儿失踪现在下落不明都不顾了,所有的注意都被那枚小小的玉坠吸引了过去。 羽毛?沈沐晚把翡翠葫芦拿了过来,也放在烛火下看了看,果然那翠绿色的葫芦里,仿佛是一片翠绿的空间,里面还漂着一根金色的羽毛。 只是它太小,要不是楚远江说在烛火下仔细看,根本不会被发现。 “阿泽,你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吗?”沈沐晚回头问晏瀚泽。 晏瀚泽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沈沐晚手中的那个翡翠葫芦,“我见过里面的样子,但我从记事起它就挂在我脖子上,至于是谁给我的,我完全不知道。” 他闭了闭眼,小时的很多片段出现在脑海中,好几次为了不让人把这个玉坠抢走差点儿被人打死,当时心中想着这可能是自己父母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出于本能地拼命保护着。 没想到他的猜想竟然成了真。 “楚老爷!”沈沐晚尝试着叫了一声,但依然无法唤回楚远江的神智。 她刚想抬手给他输点灵力让他清醒过来,可手却被晏瀚泽的大手牢牢包在掌心。“师尊,我来!” 他说完就在楚远江的眉心点了一下,金光一闪,楚远江像从梦中醒来的一般,眨了眨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我这是怎么了?” “楚老爷,您之前见过这枚玉坠?”沈沐晚盯着楚远江的表情,问道。 “是,老夫见过,那是天仙娘娘的!”楚远江目光依旧盯在那枚玉坠上。 “天仙娘娘?”沈沐晚皱了下眉,“你能说得清楚一些吗?什么天仙娘娘?” 楚远江叹了口气,目光这才从玉坠上移开,落在了晏瀚泽的脸上,仔细端详了半天,“像,真像,果然,你果然是天仙娘娘的儿子!” “什么?我是谁的儿子?”晏瀚泽一把抓住楚远江的衣领,差点把他提起来,“你说清楚!” “阿泽,别冲动!”沈沐晚赶紧把人救下来,真怕自己下手晚点,老头被他拎没气了。 “楚老爷,还请您把话说清楚,这天仙娘娘又是什么人?”沈沐晚赶紧把楚远江扶到一边坐下,给他端过一边已经凉了的茶,让他喝了口茶顺了顺气,才问道。 “天仙娘娘……”楚远江陷入了沉思。 “你们知道为什么这里叫莲花镇吗?那是因为镇子正中心有一个莲花湖,由此得名。 但其实这镇子以前叫苦水镇。听这个名字就能猜出来,我们镇子之前有多缺水。整个镇子就只有三口井,而那井水又苦又涩,就是烧开了再喝也很难喝。 不过再难喝也比没有喝的强。 十九年前天降大灾,赤地千里,其它的地方都旱得不行,我们这里就更旱得都要冒烟了,三口井里的苦水也马上就要干涸,眼看着整个镇子的人都要被渴死。” 第75章 做我的徒弟不能迂腐 “就在大家都绝望的时候,来了一个女子,当时镇子里的人都渴得什么也顾不得,便都没注意这个衣衫破旧的女子,以为她是哪里逃难来的,想着又要多渴死一个人。 可没想到,这女子见众人渴成这个样子,竟然腾空飞起,于空中用手一指,镇子中间的地一下就凹下去一个大坑,并且从地下开始向坑内渗水,那水看起来十分清澈。 镇子里的人当时都像疯了一样地冲过去喝水,没想到那水清凉甘甜,好多人这辈子都没喝过那么好喝的水,后来大家就靠着这水活了下来。再之后这里形成了一个湖,湖里开满了莲花,我们镇子便也改名为莲花镇。 就在那女子一指指出一个湖之后,空中突然金光一闪,她那一身破旧的衣衫变成了一件五彩纱衣。她整个人美得似乎都在发光,那就是天仙一样,大家纷纷向天仙娘娘扣头。 可就在那个时候,天空中乌云密布,而且云中好像还有滚滚天雷。 天仙娘娘一见那雷云,立时便飞身而去。但那云却像有生命一样追着她一起走了。” “雷云?”难道那个所谓的天仙娘娘正在渡雷劫?沈沐晚在心中叨咕了一句。 “后来呢?”晏瀚泽眼中充满了急切。 楚远江眼中似乎闪过光芒,“我当时正当壮年,身体好,便一直追着那云跑出了镇子,一直跑到了镇子北面的大山里。在那里我看见那雷云里一道道的天雷打在天仙娘娘的身上,整整九道,把山都要轰平了,才算完。” “九道天雷?难道是在元婴升化神不成?”沈沐晚吃了一惊,难道晏瀚泽的娘亲是个化神期大能者?可是十九年前?晏瀚泽的生日不清楚,但年纪也应该差不多十八九岁,如果这么算来那个天仙娘娘当时应该怀着晏瀚泽才对。 难道她是怀着孩子承受的那九道天雷?那她的修为该有多高?她是谁呢?没听说过仙门有这样一个修为高深的女修士啊! 难道是个散修? 晏瀚泽是天魔之体,如果他娘亲是个散修,那他父亲是……是个魔族?而且还是高贵的天魔之体? 沈沐晚激灵了一下,事情越来越乱了。 “那,那个女人后来呢?”晏瀚泽还是头一次这么关注除了沈沐晚之外的事。 “她受了重伤,我当时想把天仙娘娘背回镇子里找个大夫给她治伤,可她却不让,只让我把她送到了一个山洞里。我一个男人照顾天仙娘娘不方便,便让我老伴去照顾她。还是后来听老伴说天仙娘娘当时身怀有孕。” 果然,沈沐晚心想,看来自己猜对了。 “天仙娘娘不仅人长得美,而且心地十分善良,知道我们老两口多年想要个孩子都没要着,便给了我们一颗仙丹。但她说我们本无子女缘,就是吃了那粒仙丹也要做足三年的好事才可能有一女。 后来我们便按照天仙娘娘说的,连着三年善积德,真的有了小莲。天仙娘娘在山洞里休养了大约一个月,临走的时候说为了感谢我们夫妻的照顾送我们一卦。 她说十九年后,在我女儿十六岁时会有一劫,到时候会有一个带着这样一个玉坠的男孩子帮我们把女儿救回来。她说那是她的儿子,而且让我告诉那个男孩子一句话。” “什么话?”晏瀚泽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任谁在知道从小就未见过的母亲有话留给自己都难保持淡定。 楚远江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夜空,神思似回到了十九年前,几乎虔诚地说道:“莫执著,当放手时要放手!” 等了好久,见没有了下文。“只,只这些?”晏瀚泽不由得满脸的失望。“她没说她要去哪?或者我怎么可以找到她?” 1200ksw.net 楚远江摇摇头,“没有,除了那句话之外她再没说什么。只是朝着南的方向走了。” 向南?沈沐晚眉头皱了皱,看来解决完这边的事还得继续向南走。 沈沐晚拍拍晏瀚泽的背,“阿泽,别难过,为师猜你的娘亲当初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留你一人。但她在十九年前就算到今日的种种因果,并且用这种方式给你留下一句话,一来说明你在她心目中有多重要,二来这句话对你来说也一定很重要。你要记住!凡事莫执著!” 晏瀚泽眼中闪着泪光,在烛光的照映之下显得极亮,“师尊,我娘亲究竟是谁?她,她现在还活着吗?” 沈沐晚看着徒弟从未有过的悲伤无助,心里仿佛也被刺了一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用力地捏住晏瀚泽的双肩,“为师虽然不知道,但为师向你保证,一定陪你一起找出答案!” “嗯!”晏瀚泽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有师尊陪着,前方无论是什么,他都敢于面对。 “哎呀,对了刚刚跑题了,楚小莲怎么被劫走的还没弄清楚呢!”沈沐晚一拍脑门大喊了一声。 楚远江也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对啊,对啊,当年天仙娘娘说你能救回我的小莲,那小莲就一定会被救回来的!十九年前你娘亲一指修建了莲花湖,救了莲花镇所有的镇民。 今天也求小仙师一定要救回我的女儿,还有全镇失踪的那些女孩子们啊!” 沈沐晚点了点头,看向一边已经有些看傻了的楚歌,“小子,带我们去楚小莲被人劫走的那间破庙,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里应该留有痕迹。” 镇东,破庙。 楚歌带着沈沐晚他们来到破庙外,打死也不敢进去了,执意要留在外面等他们出来。 沈沐晚看着眼前这个长得高高大大的青年,不由得叹了口气,“你之前也没完全说实话吧!” “什、什么?”楚歌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紧张和惊慌。 “当着楚老爷的面本座没有揭穿你,那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不代表本座好骗。你和你的表妹之间不是简单的兄妹情吧! 你们应该算是青梅竹马的小情侣吧!”沈沐晚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在月光下显得神秘中还透着几分诱惑。 楚歌惊得向后退了一步:“仙师,您可不能乱说啊!” 沈沐晚盯着他的眼睛向前走了一步,“我是乱说吗?楚小姐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女孩儿,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掉。而且还计划得如此周密,知道利用镇中的案子为自己逃婚作掩护。 所有这一切本座倒觉得更像是你这样的人策划出来的,何况你之前还说过准备在破庙里等到天亮城门开了,你们一起出城。 当楚姑娘被意外抓走之后,你没有第一时间把她自己逃跑的事说出来,也是因为其实主谋是你,你怕被别人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索性就不说了,让大家都以为楚姑娘是被采花贼捉走的。 我真替楚姑娘不值,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一个胆小鬼,又自私又胆小,为了自己的利益连所爱之人的命都不顾。” 楚歌被沈沐晚说得连连后退,脸色一片惨白,就像被人揭开了最后的一块遮羞布,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仙师,我、我也不想,我也想第一时间救表妹回来,可、可我真的怕我说的没人信。所以……” “行了,你如果真的想让楚姑娘早点儿回来,就把当时她被抢走的地方指给我们看!”沈沐晚不再理会他,抬脚就走进了破庙,晏瀚泽则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楚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手在脸上狠狠地搓了几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也走进了那间破庙。 楚歌指着破庙后院的一间破烂的柴房,“我们本来想在这儿藏身的,可还没等我们藏起来,小莲就被黑衣人抢走了。” 沈沐晚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让楚歌先退到了庙门外。 之后她手捏指诀,几十只金色的蝴蝶扑闪着翅膀,身后带着金光飞散于破庙各处,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纷纷飞回沈沐晚的手中,最终化作金光消失在她的掌心之内。 沈沐晚侧头看了一眼脸色还不是很好的晏瀚泽,眼珠一转,脸上挂上了一副笑盈盈的表情,“阿泽,这招寻信灵蝶好不好看?” 晏瀚泽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点了下头,“嗯!” “为师教你如何?” “这招式女孩子用才好看,弟子不想学!”晏瀚泽神情恹恹地。 沈沐晚挑了挑眉,从袖子里十分珍惜地拿出一样东西,“行吧,为师今天大出血一把,送你一件礼物。昨日见你与别人打斗的时候除了焚天便没有什么兵器。 焚天是大杀器,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出手,但也不能总空着手被人打。 你上次说为师没送过你什么东西,现在为师就送你一个宝贝,把手伸出来!” 晏瀚泽本想说不要,但看着沈沐晚瞪得圆溜溜的一双猫眼,眼中满是期待,最终还是没忍心拒绝,苦笑了一下,伸出手,“好,师尊送我什么都好!” 沈沐晚喜滋滋地把一样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上,这时晏瀚泽才看清,竟然是幽冥鬼域中狐三娘破开无花涅盘金莲结界的那把匕首——龙牙! “师尊,你竟然把它带回来了?”晏瀚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沐晚。 一般仙门修士都十分清高,与人交手之后,尤其是与妖、魔交手之后,他们的兵器很少会收为己用。 沈沐晚却与那些仙家都不同,她就像个捡破烂的,只要是好东西,不管谁用过,她都当个宝一样收到自己的芥子袋里。这把能破开所有结界的龙牙自然也被她收了回来。 “怎么?你不会也如那些自命清高的笨蛋一样吧,这么好的东西,就是因为妖魔鬼怪用过就不要了?做我沈沐晚的徒弟不能这么迂腐啊!你要学习为师的勤俭之道,只要是好东西,不管谁用过,都要收为己用。”沈沐晚一派师尊教训徒弟的口气。 晏瀚泽摊上这么一个师尊还能怎样,只能摇头苦笑着把匕首收了起来,“师尊说得极是,弟子遵命!” 见晏瀚泽神情终于恢复一些,沈沐晚才把刚刚用灵蝶探察的结果说了出来,“楚歌说得没错,这里的确有魔气存在,虽然时间有些长了,魔气变得很淡,但还是能探察出一些。只是查不出究竟是什么魔兽。” “这些魔兽怎么阴魂不散?走到哪都能遇到他们!”晏瀚泽眉心渐渐收紧,一想到自己身上的魔根,刚好了一些的心情又变差了。 “也许不是他们阴魂不散,而是他们要有大动作,所以那些平时隐藏起来的魔兽们现在都出来做事了,而我们正巧碰上了而已。”沈沐晚淡淡地说。 “看来这莲花镇少女失踪也与魔族脱不了干系,也许就是他们策划的,为了达成什么目的。”晏瀚泽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沈沐晚听完点了点头,“不错,为师也这么认为,这个案子越来越棘手了!” 就在沈沐晚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晏瀚泽突然拉着她往地上就倒,沈沐晚一个没注意,整个人都趴在了晏瀚泽身上,鼻子重重地磕在了他的下巴上。 第76章 师尊是不是觉得弟子很好看? 沈沐晚趴在晏瀚泽身上的同时,两道银光带着破空声贴着她的后脑勺飞了过去,随着银光飞过,空气中飘散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暗器有毒!” 晏瀚泽翻身而起,拉着沈沐晚一个瞬移,移动到了那间破旧的柴房之中,虽然里面又脏又乱,但至少能让外面的杀手一时之间找不到他们,变敌暗我明为敌明我暗。 晏瀚泽把沈沐晚搂在怀里,刚想问问她有没有受伤,一看沈沐晚的样子,表情不由得变了变。 沈沐晚被撞了鼻子,那个酸爽,眼泪一对一双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师尊,你、你没事吧!”看着她的小脸皱得像个小包子一样,真是又好笑又心疼。 “没事?你撞个鼻子看看有没有事!”沈沐晚捂着鼻了,声音听起来囔囔的,就像得了重感冒一样。 “刚刚不是情况紧急嘛,没来得及告诉你!”晏瀚泽一边把搂着沈沐晚的手臂紧了紧,一边警惕着四周。 “没想到为师的警觉性竟然不如你!看来你现在的修为比为师都要高明一些了!你的灵力已经近金丹末期,但你的魔力应该要高很多。 你两种力量加起来,真要比为师都厉害了!”沈沐晚歪着头看着晏瀚泽的侧脸。 真是孩子都是自己家的好,徒弟长得真好看,无论从哪个角度都那么完美,看这侧颜,吊打一众小鲜肉。 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骨相,还有那双迷死人的桃花眼,就是在这种警惕之中也是那么迷人。要是天天能这么看着,感觉人生也很幸福。 沈沐晚看得有些出神,不由得露出一丝姨母笑。 “好看吗?”突然晏瀚泽低头望向她,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啊?” “师尊是不是觉得弟子很好看?”晏瀚泽把问题补全,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 “啊!是,我徒弟那是天下最帅的男孩子,为师真想看看以后得是什么样的仙女能配得上我徒弟!”沈沐晚目光无意识地躲闪了一下,显得有些慌张。 yqxsw.org “的确是个仙女!”晏瀚泽略微低沉的声音透着蛊惑,“最美的仙女。” 最美的?书中描写他的后宫好几个,每一个都是天仙般的容貌,都美得各有千秋,现在只出来了两个,岳灵灵和萧寒星,就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若冰霜。 真想知道徒弟现在心中最喜欢的是哪一个。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徒弟以后会丢下她,与他的后宫们生活在一起,沈沐晚的心里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不由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以后得多收几个徒弟!” 晏瀚泽眼睛盯着屋外的动情,听到沈沐晚小声嘀咕的这一句,耳朵动了动。 “不许!”他的唇贴着沈沐晚的耳朵,声音几乎吹进她的耳朵里面一般,引得沈沐晚缩了一下脖子。 “什、什么不许?”沈沐晚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太近了,他离得太近了。虽然自己还把他当成个孩子,可他身上散发的该死的成熟男人的气息,却让她心里像装了只小鹿一般,四处乱撞。 “师尊不许再收徒弟!师尊只能有我一个徒弟!”晏瀚泽又强调了一遍。 沈沐晚感觉自己的头好疼,知道男主入魔后心胸狭隘,但也不能心眼小到这个程度。自己毕竟是师尊,什么时候开始师尊收几个徒弟要由徒弟掌管了? 怎么有种现代社会,父母想要二胎得先征求老大同意的感觉,老大不同意,父母都不敢要老二。 “不是,你看咱们玄极宗,为师的几个师兄,每个人都收了好几个徒弟,柳师兄收得最多,好像过了三十了吧。只有为师只你一个徒弟,咱们也太势单力孤了。 你想想为师也收个十个八个徒弟,再和别的峰的人打起来你也有帮手不是。 再说为师无论收几个徒弟,你都是咱们傲雪峰的大师兄,到时候傲雪峰你说了算,多好啊!你也不用打扫房间,做饭,扫院子了,都交给你的师弟师妹们,你还能专心练功……” “不要!不行,不许!”晏瀚泽一连三个不,把沈沐晚接下来的话卡得死死地。 沈沐晚真想大声喊一句:小爷我想收几个徒弟就收几个徒弟,你一个做徒弟的有什么资格不许! 可她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那句话打死也不敢说,以男主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真要给他惹毛了还不把自己活吃了! 一想起之前被他咬破的嘴唇,她就感觉脊背发凉。算了,不争这一时长短,做师尊的怎么能和徒弟计较呢! “嗯,现在外面有敌人,我们先不讨论这个,以后再说收徒的事情。”沈沐晚怯怯地说,感觉自己好没尊严。 原本她以为自己都这么说了,晏瀚泽总不能再说什么,可没想到,他竟然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眼睛看着他。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现在、将来,这一辈子你就只能有我一个徒弟!听明白了?!” 表情认真中透着威胁,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沐晚的眼睛,好像如果她不答应他就会一口吞了她一样。 沈沐晚被吓得吞了一口口水,看着晏瀚泽侵略性十分明显的脸,离自己那么近,仿佛鼻尖都顶在了一起,心里突突地乱跳,感觉呼吸都有些发窒,脑子一阵阵地发晕,指尖冰凉还带着颤抖。 就像被狮子咬住喉咙的羚羊,除了等死连挣扎都做不到。她是除了同意,根本没有反对的胆量。 “好!你、你说什么就、就是什么!”沈沐晚觉得自己太窝囊,凭自己现在的身手灭了眼前这个欺师的孽徒应该还是有把握的,可她就是怕他,见他生气就麻爪,像耗子见了猫,连逃都做不到。 晏瀚泽的目光在沈沐晚的唇上来回逡巡了几圈,他好想吻上去。 可看在沈沐晚的眼中却是他在看着自己,研究着从哪开始下嘴吃。 太可怕了,自己必须主动些,于是挣脱了晏瀚泽的钳制,反客为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毫无形象地抱住他,“阿泽,为师知道你怕为师收了别的弟子就会冷淡了你,你放心你永远都是师尊心中最重要的!你不想为师收徒,为师就不收了!” 沈沐晚一边说一边还用手轻轻地摩挲着晏瀚泽的后脑勺,就像在安抚一只有些暴躁的狗狗。可心里早就在流泪,自己太他丫的可怜了,被徒弟威胁还得反过来安慰他。 徒弟这脾气一阵一阵的,好的时候好像自己这师尊就是他的天,可不好的时候好像要吃了自己,这么久了她硬是摸不准他的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晏瀚泽鼻间飘荡着沈沐晚身上独有的那份馨香,感受着被也温暖柔软的身体抱着,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一阵抑制不住的欲望控制着他,让他不住地想要低头亲吻那雪白纤细的脖颈。 就在他的唇要触到她的皮肤的时候,无数道劲风向他们所在的这间柴房打来。 第77章 师尊,你千万冷静! “阿泽!” “师尊!” 两人同时向上窜起,如同两只黑夜中的大鸟冲破房顶,腾空而起,两道潇洒已极的身影印进了夜空中又圆又亮的月亮中。 “找死!”沈沐晚一道强劲的灵气向着院中的一处角落打去。 那里立时像被炸弹炸开一般,尘土中带着破开墙角炸碎的砖石,在轰然的巨响之中翻起老高。与那些碎石一起飞出来的还有一个黑衣人,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落在地上,被沈沐晚强大的灵力震得大口吐血,。 当两人稳稳地落到房顶上时,那处墙角已经被炸成了一片瓦砾。 晏瀚泽眉心抽了抽,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小师尊,见她眼中正闪着一股戾气,全身都被怒气包裹着。 师尊这是怎么了?怎么比自己脾气还暴,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她就已经出手了,而且还这么狠辣,好像和那个黑衣人有杀父之仇似的。 沈沐晚指尖还闪着如闪电般的电流,在安静的夜里甚至能听见电流滋滋作响,手刚要抬起,一把被晏瀚泽拉住了。 “师尊!等等!别打死他,还得问口供呢!” 之前一直都是沈沐晚劝他冷静,今天晚上的师尊很反常,这爆脾气压都压不住。 沈沐晚目光动了动,似有一道寒芒敛回了眼底深处,“好吧!”收了指尖的灵力。 心里暗暗地爽了一下,刚刚被徒弟欺负的那股怨气总算是找了个发泄的出口。只是可怜了那个倒霉蛋,不过谁让他对自己下杀手呢,也是自找的。 晏瀚泽飞身落在了黑衣人的身边,用脚尖扳起那人的下巴想仔细看看那人的长相,不料那人竟突然化作一团血雾,并且血雾中放出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 速度奇快,晏瀚泽离得还那么近,根本无法闪避。而那血雾中还散发着浓重的腥臭之气,只吸入一点儿就感觉头晕脑涨,一阵阵地恶心。 “靠!自爆!”这时他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整个人都被裹进了一个厚厚的冰层之中,将他与那毒雾还有毒针瞬间隔开。 “师尊!”他想看向身后的沈沐晚,怎奈身体被冻住,一时无法动弹,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她躲在冰层后面,应该躲开了那些毒雾毒针,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毒雾散去,毒针也都射完,沈沐晚这才收了晏瀚泽身上的冰层。 “好险,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用自爆。”晏瀚泽看了看已经只剩几片染血的黑色布片,有些懊恼,如果不是刚刚师尊出手及时,自己已经中招了。 雅文吧 “不怪你,是那些人太狡猾也太狠毒,不仅对对手,对自己人也一样。”沈沐晚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沾了点儿地上的血,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地闻了闻。 “怎么样?是人还是……” “楚歌应该没撒谎,这不是人血,但却闻不出是什么魔兽的。看来这个案子真的是魔族策划的。”沈沐晚一边说一边微微勾起唇角,“越来越有趣了。” “你们、你们没事吧!”这时楚歌从一边的断墙探出头来,看着沈沐晚他们,想过来却又不敢,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吧!”沈沐晚摇头笑道,只是那笑容中有几丝勉强。 客栈内烛光摇曳不停,仿佛此时屋内四人的心情。 沈沐晚坐在桌前,一只手悬在桌边上,指尖正一滴滴地向下滴着黑血。黑血滴落在地上的一个白瓷碗内,碗内已经积了小半碗黑血。 她脸色发青,印堂中间一缕黑气似有若无。 “师叔,您怎么样了?”迟重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微闭的眼眸动了动,沈沐晚一双猫眼慢慢地睁开,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还好,暂时还能控制住。” “师尊,你……”晏瀚泽双唇紧抿,仔细看能看见他唇角在微微地颤抖。“你把我护得很好,为什么不注意你自己?你现在中了尸毒,怎么办?” “要不我们赶紧回宗门吧,二师伯一定会有办法治这毒的。”崔凌云也紧张地建议。 沈沐晚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淡淡地扫了一圈,“呵,你们也太小看我了,虽然本座不如你们二师伯那么会解毒,但也不是一窍不通。短时间内这毒还在我的控制之内。” “可是师尊……” “阿泽,我们今天去那间破庙为什么会遇到埋伏,你想过吗?”沈沐晚表情十分严肃。 “嗯!如果弟子没猜错,他们应该不是为了灭口,他们的目的是……拖延!”晏瀚泽微低着头,似乎不太想说出这些。 “拖延?为什么?难道他们就要行动了?”迟重此时也明白了一些。 沈沐晚点了点头,“不错,如果本座猜的不错,他们已经猜到本座会查到那间破庙,所以事先派了死士埋伏在那里。他们知道凭那个死士无法杀死我们,所以才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用一条命让我们中毒,逼我们退出。 就算我们不退出,也会因为我中毒影响我们跟进的速度,而他们缺的就是这么一点儿时间。他们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要行动。所以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不管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如果我们不能及时阻止,不仅灵灵保不住,那四十多个无辜少女也必死无疑。” “可师叔,我们现在也还是没什么头绪,就算是留在这里也找不到灵灵啊,不如我们回宗门扳救兵来,到时候他们一个也跑不了!”迟重说道。 沈沐晚摇了摇头,“不,我们已经有线索了,而且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有线索?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找到啊!”迟重还是没明白。 沈沐晚还想再说什么,肩头上按上了一只手,“师尊,你休息一下,我来解释吧!” 她点了点头,闭上了眼,指尖的黑血滴得又快了几分。 “晏师弟,到底怎么回事?”迟重听得云里雾里的。 晏瀚泽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头看向崔凌云,“崔师兄是否已经查明那传送阵的事?” 崔凌云点了点头,“四师叔已经传了回信,说那是一种几近失传的魔族用的传送阵,传送距离大约有十里左右,而且还把完整的阵形都给我们一起发了过来。” 晏瀚泽点了点头,看向迟重,“这符就是我们直捣黄龙的法宝。” “啊?!”迟重还是云里雾里地。 “大师兄,你还没明白吗?七师叔今天和晏师弟在外面四处走就是在迷惑敌人呢,目的就是让他们以为我们还一点线索没有。 其实这传送阵的完整画法才是最重要的线索。有了这个阵我们就可以把自己直接传送到他们的大本营。所以根本不需要知道他们是谁,也不需要知道怎么找到他们。”崔凌云替晏瀚泽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真笨,还想着怎么找线索呢!”迟重挠了挠脑袋。 “其实我和师尊今天也不算白走,要不是走这一圈,怎么能确定他们每次都使用传送阵法呢。如果他们只是用了那么一次,也许传送阵那边的接收阵已经毁了,我们还是无法找到他们。 但现在却可以肯定,接收阵还在,而且很可能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再用它传送一个女孩子!”晏瀚泽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今天晚上会传送?”迟重问道,他的脑子里还是乱的。 “根据调查,我们知道他们已经抓了四十八个女孩子,咱们都知道七七四十九之数,加上他们现在狗急跳墙的作法,很可能今天晚上就会把最后一个女孩儿抓到。 用四十九个女孩子的性命来达到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必是刻不容缓,我们的出现打乱了他们之前的计划,所以才不不惜用死士拖住我们。”晏瀚泽顿了顿,看向沈沐晚。 “只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师尊已经中了毒,如果我们真的用传送阵找到了他们的老巢,凭我们现在的能力是否能打得过他们。” 沈沐晚眉头紧锁,突然睁开眼睛,化指为剑向一边的墙角一指,一道黑色的血箭喷到了墙角,那血腐蚀性极强,把墙都烧出了一个坑,里面还滋滋地冒着白气。 “师叔!” “师尊!” 沈沐晚发青的脸色缓和了好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没事,好多了,毒已经逼出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少部分本座压得住,时间不早了,再晚灵灵就真的危险了。 凌云,布阵,我们走!就是刀山火海本座也带你们闯一闯!” 第78章 原来你是幕后之人 崔凌云按照四师叔给他的阵图把传送阵画好,他们用的是纯纯的朱砂,阵图一画好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产生,整个客栈似乎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沈沐晚四人同时站进了传送阵,四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呼呼的风声吹过,紧接着就好像从高空中落在地上一样,强烈的失重感传遍全身。 等他们的身形稳住之后,一睁开眼睛四个人都有些傻眼。 他们此时在一处巨大的山洞内,周围围了无数的魔兽,他们四人就在这群魔兽中间的一个凹坑里,就像是人家碗里的食物,而那些魔兽就像是来吃饭的。 “七师叔!”崔凌云此时是四人中灵力最低的,同时也是见识魔兽最少的,此时的他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魔兽心里直突突,手心出汗,下意识地往比自己还矮小的沈沐晚的身后躲,抓着她衣服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下一秒,崔凌云抓着沈沐晚的手就被人一把扯开,他和沈沐晚之间插进来一个人——晏瀚泽。 “你……” “害怕站我身后,师尊没精力保护你!”晏瀚泽的声音倒是冷静得出奇。 “我们这是……是不是自投罗网啊?”迟重的头皮也阵阵地发麻。 那些魔兽大的有老虎和棕熊,小的有蛇、蜘蛛、蝎子,统统都散发着红色的魔气,眼睛里闪着血红的光芒,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进来撕了他们。 沈沐晚抬眼四处看了看,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别装神弄鬼了,已经都把我们困住了,还不敢出来一见吗?” 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回响,回音来回地在这些山壁间回荡。 晏瀚泽的目光也如闪电一般四处逡巡。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沈峰主!”一声轻笑之后,从一个山洞里走出来几个人。 “虚尘道长?”迟重一脸的惊愕。 沈沐晚脸上却没有一丝惊讶,“果然是你们!”她的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看来沈峰主早就猜到了!”虚尘手中拂尘一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四人,身后跟着三个道士。 “其实不难猜,虽然那些少女的案子做得看起来很离奇,好像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如果普通的官差查不出问题还可以理解,但我们去勘察一次就发现了端倪,没道理以道长您的能力已经在这里两个来月了,竟然没有发现。 这和不合理的事情,只有一种情况就会变得合理。”沈沐晚盯着虚尘的眼睛。 “哦?什么?”虚尘显然心情很好,变得很有耐心。 “就是这些案子其实都是你做的,或者即使不是你做的,你也是同谋、知情人。只有这样你才会看不到,或者装做看不到那些留下的细节。”沈沐晚解释得也很耐心。 “是啊,你们的出现是我们没预料到的,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偏偏你们几个来到了镇里。以你的精明很难不被你发现这其中的端倪,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快行动的速度。 于是最让我们头疼的问题就来了,莲花镇连同周围的几个村子里的少女都被我们抓光了,再多一个都难找。所以被逼无奈只好抢走了你们一起的那个小丫头。虽然这样会惊了你们,让你们更加紧搜查线索。 不过只要我们动作再快些,还是可以在你们找到我们之前完成祭祀。可是没想到,你们竟然会用这阵法直接进入到我们的核心阵眼之中。不过这样也好,还省了不少我们的麻烦。 既然你们想来找死,我们就成全你们!”虚尘笑着说,脸上满是得意。 沈沐晚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我沈沐晚自诩聪明,却自己钻进你们的套子里,你们是不是还一直没有第四十九名少女呢!本座是不是就是你们最好的人选!” “呵、呵,要不怎么说和聪明人打交道最舒服,我还没说呢,沈峰主自己就猜出来了,刚刚我已经说过了,附近真的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少女了,而沈峰主不仅是少女,还是极品元婴期的身体。 这是我们之前想都不敢想能找到的最佳载体,有了你的身体,主人的力量就可以进入的更多!能力就会更大!简直太完美了!”虚尘笑道。 他挥了挥手,“把那具半死不活的尸体抬到一边,一会儿将沈峰主的身体摆放在那里,主人一定会高兴极了!” “是!”身后的两个道士走到远处的一个祭台上。 沈沐晚他们这时才注意到,原来那里躺着一个女人,开始他们心中紧了一下,以为是岳灵灵,可再仔细一看不是她,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样貌,但看那身体应该是一个二十多岁十分丰满、妖娆的一具身体。 一身白衣,墨发如云,只静静地躺在那里就能感觉到一股清灵之气,只看个大致轮廓就能感觉到那一定是个绝世美女。 “那是谁?”迟重低声问了一句。 沈沐晚没说话,只看着,但心里却有一个猜测。 “你们不能动她,你们不是答应我要让我娘子复活的吗?你们不能言而无信!”这时一个人冲到了那个祭台旁边,阻挡着两个道士不让他们把那具身体搬下来。 “洛名轩?!洛镇主?怎么会是他?他难道与这些人勾结,祸害自己镇子里的百姓?”迟重失声问道。 沈沐晚闭了闭眼睛,似乎不忍看那场景,“他也是个痴情的蠢人。” “洛镇主,请你让开,否则别怪贫道不客气!”见洛名轩拼命地护着祭台上的那具身体,虚尘有些生气了。 “不,虚尘道长,你不是答应过我吗?你说过的,只要我帮你集齐了四十九个少女,你就有办法复活我的夫人!让她和以前一样!我已经按你说的帮你集齐了四十九个少女,你不能说话不算!”洛名轩没有了之前见到时的那种儒雅之风。 此时的他看起来眼珠充血,满脸的痴狂,头发散乱,要不是穿着干净,长相俊逸,与外面的那种疯子没什么两样。 loubiqu.net “洛镇主,你真傻,他们说的话你怎么能信呢,用四十九条人命来换你夫人的命,先不说会不会成功,就是成功了,你觉得你的夫人还会是之前的那个人吗?她会变成不人不鬼不仙不魔的怪物,你以为她希望自己变成这样的怪物吗?”沈沐晚厉声训斥道。 “沈峰主,你不懂,只要我夫人可以活过来,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就是要我下十八层地狱,我也愿意!我知道这极损阴德,但只要她好,她能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做!”洛名轩说话颠来倒去,显然神智已经不是很清醒了。 “虚尘道长,我求你了,你帮我把夫人复活,你还需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满足你的!” “唉,贫道一直都是骗你的,令夫人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一魄,而且今天晚上也是这一魂一魄停留在身上的最后时间,天亮之后这一魂一魄也会飞散,任何人,什么办法也无法将她复活。”虚尘不知是被他的深情感动了,还是对于自己对他的欺骗多少有些内疚,总之解释了一下。 “不是,你之前说会让我夫人活过来的,像以前一样能走能说话,能跳舞能唱歌的!”洛名轩钻进牛角尖不想出来。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他们说的复活你的夫人根本不是复活她,而是在她的身体里装进别人的灵魂!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你的夫人能走能动,但那已经根本不是她了! 难道你就是要用四十九个无辜少女的生命换一具空壳吗?你枉为一镇之主,你对得起全镇尊敬你、依赖你的百姓吗?”沈沐晚实在忍不住了,真有些怒其不争。 “不错,你夫人是纯阴之身,是主人最好的载体,但现在却有了更好的,之前那具身体只能承受主人十分之一的魔力,可沈峰主的身体是元婴后期,可以至少承受主人十之六七的魔力。为了主人,对不起也得做了,把镇主大人带下去!” 虚尘话音未落,两个道士就把洛名轩打晕了,一人拖一个,把他和祭台上的花舞影都拖到了一边的小山洞里。 “我们之前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你骗到这儿来!请吧,沈峰主!您自己躺到祭台上,省了我们的麻烦,您也少受点儿痛苦!”虚尘用手指了一下那边已经被清理出来的祭台。 沈沐晚挑了挑眉,“我是那种认命的人吗?还是虚尘道长以为本座不是你的对手?怕了你!” “呵,你中了尸毒,灵力不足之前的一半,你认为你还会是我的对手吗?”虚尘眼中带上了一丝轻蔑,“如果沈峰主愿意,贫道倒时很愿意与沈峰主再切磋一次!” “你无耻,趁人之危,你就算是赢了也不光彩!”迟重怒道! “无耻?呵,你们都死在这里,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有谁会知道?我是光明正大的君子,还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又有谁知道?”虚尘笑得又无耻又得意。“谁让你们自做聪明,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进来!” 说完拂尘一甩,一道金光闪过,四周的魔兽顿时暴燥了起来,感觉下一秒它们就会冲进大坑中把沈沐晚他们当成食物生吞下肚。 第79章 徒弟是个白眼狼 沈沐晚冷冷地牵了牵嘴角,露出犬齿上泛着银光的牙尖,舌尖舔舐了一下唇角和牙尖,眼神中带着一种嗜血的冷酷。 “等等!你要的不是我的身体吗?如果这些魔物把我的身体撕扯坏了,你的主人不会嫌弃吗?还有,就算我现在只剩下一半的灵力,但把我自己的身体炸碎还是能做到的。你想要这种鱼死网破的局面吗?” 她的眼神透着刺骨的寒意,语气更是冷得让人心底生寒,看着有种穷途末路的疯狂,身体甚至有些微微地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好像不等这些魔物冲过来,她便准备自己自爆。 “沈峰主!别冲动!有事我们好商量!”这下急的换成了虚尘,沈沐晚虽然处在明显的劣势,但她及时地抓住了对方的弱点,只是这个弱点却是自己的命。 “师叔!”迟重和崔凌云担心地拉住沈沐晚,很怕她头脑一热真的做什么傻事。 沈沐晚扯出被他们拉住的衣袖,小脸微微上扬,眼眸中的寒气更重了几分,“今天是我失算,自己钻进了你的套子里,不过我不想我的徒弟和师侄也和我一起留在这里,我用我的身体来做个交换,放他们走,我就心甘情愿留下来,由你们处置。” “放他们走?如果他们回去玄极宗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宗主,到时候……” 虚尘还没说完,就被沈沐晚打断,“你们雾隐门还会怕这些吗?你们在仙门之中神出鬼没,谁知道你们在哪,恐怕就是与仙门中人走个对面大家也不认识你们。用这种没有必要的担心换我的身体,难道还不值得吗?” 虚尘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脸上现出了沉思的表情。 “师叔不行,不能留下你,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留下来等死!”迟重双眼充血,死死地扯着沈沐晚的袖子,“你要是留下来,我也不走,我陪着你。” “傻瓜,你留下来又有什么用?这么多的魔兽,就是本座没受伤也无法全部消灭,何况还有一个实力高深莫测的虚尘。用我一个人换你们三个人的命,值了!”沈沐晚一边说一边偷眼看向晏瀚泽的表情。 她以为徒弟一定还像之前一样疯狂地阻止她留下来,可没想到两个师侄像死了师尊一般泪眼婆娑,而自己的亲徒弟却面无表情,甚至看不出一点儿悲伤的神情。 沈沐晚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阿泽!……” “你放心,我会走的!你的决定我一定尊重。”晏瀚泽垂眸看向她,目光中透着坚定,看不出悲喜。 沈沐晚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原本以为最难劝说的是自己的徒弟,结果他竟然对她的生死毫不在意,对自己的命令严格尊从。这一个变化让沈沐晚反倒不会了,惊讶、疑惑、甚至还有些悲伤都凝聚到了她的小脸上。 强忍住扯着晏瀚泽的衣领臭骂他一顿的冲动,心说这个没良心的,自己白疼他了,现在她要用命去换他的命,不止不悲伤,甚至连点儿感激的模样都没有,白眼狼! “好!”沈沐晚一边说一边偷偷地握住了晏瀚泽的手,他的手比她的大好多,掌心宽厚温暖,这还是沈沐晚第一次这么细致地感受触摸他的手的感觉。 一丝丝的暖,一丝丝的麻,从指尖流进了身体里,让她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翻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她迅速地在他的掌心写了几个字,目光盯在晏瀚泽的脸上,见他的眸子似乎震了一下,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却被沈沐晚一个眼神制止了。 “虚尘道长,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不同意,我现在就自爆,我自爆起来比你那个弟子自爆要强烈得多,恐怕这些魔物连同道长你也得陪我葬身在这山洞里。”沈沐晚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虚尘身后的那三个道士。 显然之前在破庙里袭击他们,并且最后用自爆阻止他们的人就是之前那四个道士中的一个。现在四个道士中剩下两个金丹后期和一个金丹中期,显然自爆的那个是金丹中期中的一个, 虚尘眉头紧锁,明明一手好牌,没想到这个沈沐晚竟然会用自爆来威胁自己。 “放了他们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怎么能确定你不会在他们走了之后再自爆呢,毕竟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要自爆,我就在站在你身边也阻止不了。”虚尘这个老狐狸当然不好糊弄。 沈沐晚苦笑一声,点了点头,“你放心,让他们走到洞口,我就自封灵脉,这样我就无法自爆。我都退步到这种程度,你还不满意吗?” 虚尘捻着胡子想了想,觉得让晏瀚泽他们退出到洞口,沈沐晚也不能自爆,不然会把他的徒弟和师侄一起炸死。如果她不自封灵脉,以自己的身手把那三个小辈抓回来也是手到擒来。 思来想去,这个方法可行,于是便点了点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围得密密层层的魔兽退出了一条通往洞口的小路,迟重和崔凌云几乎是被晏瀚泽硬拉走的,其间晏瀚泽还被迟重在下巴上打了一拳,骂他贪生怕死,不配做玄极宗的弟子,也不配做七师叔的徒弟。 最后是沈沐晚封住了迟重和崔凌云的灵力,两人才被晏瀚泽半拖半拉地带到了山洞洞口。 沈沐晚也如自己所说,封住了自己的灵脉。虚尘本想把晏瀚泽他们抓回来,但沈沐晚早就料到了他的这一招,事先给了晏瀚泽一张神行符。 还没等虚尘出手,晏瀚泽就发动神行符,三个人转眼间就从洞口消失了。 虚尘冷笑了一声,“沈峰主果然有勇有谋,与仙门中传说得不太一样。” “哦,仙门怎么传我?” “很多仙门中人都传,沈峰主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从来都只顾自己,从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就连对自己宗门的人也一样冷酷。可没想到这次你竟然能用自己来换他们三人的性命。” 虚尘看着沈沐晚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钦佩。“毕竟现在能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越来越少了!” loubiqu.net “呵,我其实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我只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人,如果一定要吃亏,当然得把亏减到越小越好。毕竟 我们终究是逃不了了,与其四个人一起死,还不如用我一个人换三个,这笔买卖划算!”沈沐晚笑着说,猫眼弯成了两弯月牙。 “好,沈峰主,请吧!”虚尘说完拂尘一甩,那些魔兽都听他的调遣,在沈沐晚和那祭台之间让出一条路来。 沈沐晚娇小的身形在这些魔气森然的魔物中穿行而过,如同浊浪中的一叶扁舟,单薄却坚定,好像随时会被吞没却又一往无前。 脆弱和坚强同时出现在她一个人的身上,矛盾却又那么贴合。 所谓的祭台,就是一处一米多高的石台,沈沐晚轻盈地纵身跃起,轻飘飘地落坐在祭台上。 虚尘似乎对她的顺从很满意,一挥手,三个弟子从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陆陆续续地带出来48名少女,其中就包含着岳灵灵。 只见这些少女一个个目光呆滞,十分顺从道士们的指挥,让怎么走就怎么走,从那些魔兽中走过,竟然一点惊慌的样子都没有,看来已经五感尽失,一个个仿佛行尸走肉。 沈沐晚看着这些个花一样的女孩子们,牙关咬得紧紧的,两个拳头也是握得指节发白,双唇紧抿,眼神中充满了怒意,尤其目光落在岳灵灵那双空洞的大眼睛上时,怒气更是达到了顶峰,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也就快死了,能不能在我死之前让我做个明白鬼,至少让我知道是谁会占据我的身体!毕竟本座也是一峰之主,要是被一个无名小卒占了身体,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没面子。”沈沐晚强压怒火傲然地说,这是临死也不忘了装一下逼格。 “行吧,看在沈峰主这么配合的份上,贫道就告诉你,一会儿我们会用你们这四十九个少女的纯阴之体撕开封印魔界的结界,虽然只能撕开一个小缝,不足以让四大魔将们出来,但却可以让媚狐将魔魂释放出来。 所以我们就要给她的魔魂找个载体,原本想用花舞影的肉身,她是妖和人结合而生,身体比一般人强韧,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能有沈峰主送来的这元婴后期的身体,当然不能错过了。” “原来是四大魔将之一的媚狐,那个楚歌在破庙看到的一个长着狐狸脸的人是谁?” “那是我们之前做实验时放出的一缕媚狐主人的魔魂,附在了我的一个徒弟的身上,没想到我们正愁女孩子不够,竟然在破庙遇到了那个楚歌带着楚小莲逃婚,逃到破庙,于是主人便把那个女孩子带了回来。 而那个男的胆子太小,本来想杀了他的,但他自己把自己吓得昏死过去,我们也就懒得动手了。算他命大!” 沈沐晚还想再问点儿什么,这时洞内刮起了一阵旋风,只听虚尘激动地说,“时辰到了!” 第80章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四十八个少女围坐在祭台周围,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着中间祭台上的沈沐晚。这时洞内的风越来越猛烈,渐渐地在中心地区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洞内的魔兽全部躲到了其它的山洞中,有一些小的跑得慢的被卷进风中瞬间化成齑粉。 虚尘站在洞壁伸出的一块石头上,那石头的大小仅能容一人勉强站立,他站在那里样子也比较局促,一只手扶着洞壁一只手握着拂尘,握着拂尘的手握得紧紧地,甚至还在轻微地颤抖着,看得出他此时心情的紧张。 沈沐晚看着空中的那小龙卷风,越来越急,随着它的转动,那四十八个少女同时仰起头,面露痛苦之色。每个人的嘴都微张着,眼睛也睁得大大地,似乎有什么几近透明的东西从她们的七窍里被抽离出来。 突然沈沐晚也感觉到了一阵强大的吸引之力,引得她不由自主地想抬起头,灵魂深处似有什么正在撕扯,那是一种灵魂上的痛苦,比肉体上的痛苦要疼百倍。 想叫叫不出,想动动不了,她终于知道那些女孩子被吸出来的是什么,那就是她们的灵魂,那四十几个女孩子此时也一定如她这般痛苦。 愤怒,满腔的愤怒压住了灵魂被撕扯的疼痛,这些畜生,竟然活生生地抽走人的灵魂,那些还都是只有十几岁,本应还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的少女。 却要遭受如此痛苦,失去生命,灵魂成为这些人的祭品,甚至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虚尘!该死! 虚尘站在远处,看着四十九个少女的灵魂正一点点地被从身体里抽离出来,想着很快就会打开结界的缝隙,自己也很快就会拥有无穷的魔力,到时候雾隐门还有整个仙门,都将臣服于自己的脚下。 不由得从眼底浮现出了笑意,尤其是看到沈沐晚也如那些女孩子一样,正承受着灵魂被抽离的痛苦,他心里就更高兴了。 他与沈沐晚并没有仇,但他却恨,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近百年才修成金丹,所以样子看起来是个老头。 可那个沈沐晚,轻轻松松地十几岁就成了金丹,样子看起来这么年轻。他嫉妒,他恨。更恨自己苦苦修炼了二百多年才成了元婴后期,可她呢,听说在灵器冢外,接下两次天雷,直接连升两级,从金丹后期直升成元婴中期。 之后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上次交手明显她已经坐稳了元婴后期。 凭什么,他辛辛苦苦才得到的东西,而她却唾手可得,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 看着沈沐晚越痛苦,他越开心,所有比他强的、看不起他的人,他都要踩在脚下,踩成泥! 虚尘正得意地看着祭台上的一切,突然沈沐晚大喝一声,随着清冽的声音,一道金光从她的额间迸出,直直地射向空中的那道龙卷风。 那金光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将那风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原本风是不能被劈开的,就如同水和空气一样,因为它并没有实体,即使看着好像劈开了,但也会重新聚拢,不会有任何损伤。 可这龙卷风却真的被沈沐晚额间迸出的那道闪电劈开,不仅从中间劈成了两半,还渐渐地越来越弱,最终消失于无形。 刚刚能摧枯拉朽的风竟然就这么停了!而且还掉下来两瓣东西,那是一个看着像个陀螺的东西,只不过被沈沐晚额间迸出的闪电给劈成了两半,掉到地上的时候也是两半。 虚尘不可置信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快,快到他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切已成定局。 “霹雳金光?你、你竟然用这招?”虚尘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如果能看到的话,他会发现他的脸色比洞壁还灰败。 少女们被吸出一半的魂魄一下都落回了身体里,女孩子们神智也恢复了过来,看清眼前的情况,一个个吓得抱在一起一边痛哭着,一边瑟瑟发抖。 岳灵灵算是她们中最冷静的一个,清醒过来竟然没哭闹,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坐在祭台上的沈沐晚。 “七师叔!”她一下跃上祭台,蹲到了沈沐晚的身边。刚刚那一道霹雳金光本就是化神期的功法,沈沐晚强行使出,耗损了大量的灵力,此时身体有些发软,一直没有起身。 她略感安慰地冲着岳灵灵点了点头,心说,这丫头总算智商在线了一回。 “混帐,你、你竟然打坏了我的御风陀螺!你、你该死!”虚尘一见地上那个已经碎成了两瓣的陀螺,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沈沐晚没理虚尘,先让岳灵灵安抚好那些少女,此时原来满山洞的魔兽刚刚都躲了起来,洞内干干净净。 “灵灵赶紧带着她们从洞口出去,迟重他们在外面接应你!”沈沐晚叮嘱了岳灵灵一句。 岳灵灵难得灵了一次,立时按照沈沐晚的话把四十多个少女带离了山洞。偌大的山洞之中,只剩下了沈沐晚和虚尘。 虚尘根本没阻止女孩子们的离开,御风陀螺已经坏了,无法再吸取她们的魂魄开启结界裂缝,留下她们什么用都没有。 “你刚刚说我混帐?你用这么多少女的性命和魂魄来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就不混帐了?修仙者最忌讳的就是无故残害普通百姓,可你呢?你竟然与魔族勾结,残害人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沈沐晚面沉似水,一双眸子里怒火在熊熊燃烧。 “呵,我的死期,你的灵力只有一半,刚刚还越级使用了化神期才能使用的招式,霹雳金光,现在是不是连站起来都费劲!还想杀我吗?”虚尘被沈沐晚气乐了。 沈沐晚没说什么,她向来能做的就不多费口舌,慢慢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像把混身的骨节都抻开了一样。同时眼看着刚刚还泛着青的脸色一下变得红润了起来,之前还发黑的中毒的手也褪了黑色。 xiashuba.com 玉白的小手把玩起了那把玉骨小扇,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虚尘一惊,差点儿从那只能容一人的石头上掉下来,“你,你竟然没中毒?那你为什么……难道你早知道我们在监视你?所以故意装成中毒,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 虚尘一边说一边飞身落在祭台之下,“这都在你的计划之中,难道连中埋伏也是你的计划?” 沈沐晚看着虚尘眼睛弯了弯,“道长你真的以为本座是那种莽撞的少女吗?其实要说愚蠢,还真的很少有人能比过你!” “你!”虚尘被气得脸色发白,胡子乱抖。 “你自己之前都说,知道我已经猜出此事与你有关,你也不想想,我都知道这事与你有关,又怎么会没了一半灵力还来这儿找死呢? 还有你以为今天下午派人盯着我在做什么,就能知道我做了什么吗?我今天下午不仅是要找你们设传送阵的线索,最主要的我一直与镇子里的官差在一起。 我虽然不知道镇子里及周边村子的人口情况,但官差知道啊,我从他那里也打听出来你们已经找不到满足要求的女孩子了。所以我算准了,你们最后一个目标就是我。 你在破庙设伏并不是要阻止我们调查,就是为了伤我,只有我受伤了你们才好对我下手,我说的对吗?”沈沐晚小扇轻摇,一派雍容,硬是把一个山洞站出了风景优美的后花园的感觉。 “这些都是你猜出来的?”虚尘上下把沈沐晚又打量了一番,好像才认识这个人。 沈沐晚有些傲娇地勾了勾唇角,“你说呢?而且你派了一只壁虎暗中打探我们的消息,本意是想找机会趁着我受伤把我们一网打尽。可当你听说我要用传送阵时,你便故意把接收阵设在这山洞里,并且早早地用魔兽将这里围起来,让我们一过来就被你围得水泄不通。” “既然你都已经算出来,为什么还要让自己陷入这绝境之中?”虚尘说话已经没了底气。 沈沐晚摇了摇头,“难怪你会被魔族利用,你是真的不聪明啊!这还想不出来吗?我如果杀过来救人,你们若以那四十八个少女相要胁我要怎么办? 还有如果我就那么问你,你的阴谋是什么,你会告诉我吗?而你的这个宝贝……”沈沐晚说着看了看地上的那两瓣的陀螺,“我又怎么能把它破坏掉!让你从今以后再也没办法害人!” “你就不怕我先杀了你!”这次换成虚尘恨得咬牙切齿。 “我当然不怕,因为我的身体对你有用,这就是我的砝码,而你为了这个就只能按照我的安排一步一步走下去!”沈沐晚把扇子一收,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一收,“下面,该你了!” 虚尘“哈,哈”大笑了几声,声音震得山洞内的碎石都震得落了下来。“你以为你现在灵力充沛就能以你一己之力打败我,还有那么多的魔兽吗?” 虚尘说完,拂尘一挥,立时大大小小的魔兽铺天盖地地从其它小山洞里钻了出来,“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被活活累死是什么感觉!” 无数的魔兽向着沈沐晚扑了过来。 第81章让你死得瞑目些 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魔兽,沈沐晚却并没有一丝紧张,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意。 意念一动,寒光暴涨,霜华已经被握在手里。 “呵,虚尘,你也是元婴后期的修者了,怎么还信这套多必胜少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似随便地手挽了个剑花,随着霜华的转动,寒气从沈沐晚的身后向身前蔓延开来。 所到之处,所碰之物立时便被冻成了冰,好多的魔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被冻成了冰雕。曾经在仙典大会上她这一招千里冰封就将中阶的三眼魔狼都冻住,何况这里的魔兽连中阶都不是,自然挡不住这绝对零度的寒气。 很多被冻成冰块的蜘蛛、蝎子等小东西,刚冻成冰就被从后面冲过来的熊或者狮、虎一脚踩得粉碎。但那些熊、狮、虎也是脚刚沾到冰面,冰层就从脚开始向身上蔓延,没走两步就被冻在了原地,很快也成了一个个冰雕。 后面还没冲过来的魔兽见这情景也知道害怕,知道再向前走必死无疑,蝼蚁尚且知道求生,何况它们都是修炼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魔兽,不再敢再向前,大都掉头就往回跑。 “无用的东西!真不知道他派你们过来是做什么的!”虚尘气急,拂尘一挥,卷着无数沙石的飓风将正往回跑的这些魔兽卷入风中,瞬间也是血肉横飞。 这些裹着血肉的狂风继续向前,吹过那些“冰雕”,将他们也绞成了齑粉,狂风所过之处,无数冰晶簌簌地落了下来,仿佛在山洞里下起了一场充满着血腥味的雪。 狂风继续向前翻卷,风中的沙石带着断玉碎金之力刮向了沈沐晚。 眼看着风就要冲到她的身前,沈沐晚手腕一转霜华当空一斩,竟将那风从中间斩断,狂风如同奔腾的大河突然遇到了一道石壁,不得不分成两条分支。那风沙就从她身前硬生生分成两半,向左右两边吹了过去。 撞到沈沐晚身后的洞壁,力道奇大,把整个山都带着震了几下。 “沈峰主,好手段,不仅灵力强劲,修为更是高深。不过今天你做的事已经触了贫道的底线,所以你活不了了!”虚尘傲慢地微抬着下巴,用眼睛斜睨着她。 “你的底线?真没想到虚尘道长还有底线呢?真是好笑,一个用四十多条无辜少女的命来提升自己修为,讨好魔族的修仙者,竟然还有底线这种东西? 真不知是好笑还是可怜!”沈沐晚摇头笑道。“更可笑的是你哪来的底气认为一定杀得了我?用你那三个徒弟来帮忙吗?” 沈沐晚刚说完,就听刚刚那三个道士退入的山洞里传出几声惨叫,紧接着三具尸体就被人从里面扔了出来。 “徒儿!怎么会?”虚尘抬眼看向洞口方向,晏瀚泽不疾不徐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只是比之前更阴沉了一些。 “那些女孩子怎么样了?”沈沐晚问了一句。 “大师兄和崔师兄护送他们回镇子了。”晏瀚泽冰冷的目光转向沈沐晚时变得柔和了下来,眼中先是带着几分担心,当他见沈沐晚确实没事之后才涌动出了几分笑意。 “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进入的那个山洞,你不可能进得来啊?”虚尘今天晚上吃惊的事太多,这也让他十分想不通。 这个山洞其实是一个大山洞套着多个小山洞一起构成,可那些小山洞只有一个出口,都通向这个大山洞。而这个大山洞也只有一个出口,就是之前晏瀚泽他们离开时走的那洞口。 所以要进入小山洞必得经过虚尘所在的这个主洞,可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就在这个洞里,而洞口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又是眼睁睁地看着晏瀚泽和迟重他们一起离开山洞,用神行符跑掉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已经走的了人,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进入的徒弟呆的小山洞里,他完全没看见,就好像晏瀚泽会穿墙术从外面穿进来的一般。 其实穿墙遁地对于他们这些修仙者来说也不是不可能,关键是他已经将这里整座山都用法力封印住了,在这里根本无法穿墙遁地,这才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百盟书 沈沐晚看着虚尘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刚刚胸有成竹地欲置自己死地的人,现在反倒成了瓮中之鳖,有些不忍心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唉!我这个人啊,就是心软,看不得别人死不瞑目,既然你想不明白,那我便告诉你,不知道你听过一种法器叫‘琉璃梭’吗?”沈沐晚此时倒来了循循善诱的心情。 虚尘一下如恍然大悟,“大悲洞的‘琉璃梭’?你怎么会有那件法宝?它可以将一个人在任何结界中隐身一个时辰。你徒弟是隐身进来的?难怪,难怪我没看见他进来。也难怪他能那么轻松地杀了我的三个徒弟!” “苍天真是不公平,怎么什么好东西都让你有了!”虚尘的恨意爬满了脸,原本还算清雅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扭曲,就像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一提起琉璃梭,沈沐晚不由得想起那个一身邪气的和尚,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却温柔的笑意。 此时的虚尘已经被气昏了头,在他看来沈沐晚这笑分明就是对他的嘲笑,已经压抑不住怒火彻底暴发了。 “你们师徒一样可恶!都不应该活着!我就应该听他的话,早早地对你们动手,不过现在也不迟,都死在这里吧!”虚尘说完将手中一物用力摔于地上,一道青烟冒起,青烟散去一个人立于他的身旁。 沈沐晚一见来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头开始疼了起来。 第82章徒弟深明我意 一看来人,晏瀚泽也心中一紧,飞身落到了沈沐晚的身前,下意识地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同时焚天剑也握在了手中。 那人一袭青衫,原本长相俊秀,只是半边脸上戴着一个银光闪闪的面具,那面具眼睛部位竟然没有孔。他的另一只凤目带着阴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沈沐晚伸手将挡在身前的晏瀚泽拉到身后,笑了笑,“真是他乡遇故知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薛……仙师!” 不错,这就是之前在仙典大会被沈沐晚逼到绝境,最后用霹雳弹脱身的两仪殿的二当家薛青连。只是此时的薛青连与上次见时截然不同,完全没了之前的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 整个人看起来绝对是个纯爷们!纯纯的! 沈沐晚一见这人心里就咯噔一下,本以为对付一个虚尘自己一个人就够了,根本都不需要晏瀚泽的帮忙,可薛青连的出现打破了她的计划。 这个薛青连竟然没死,竟然在顶级魔兽三眼狼王的爪下能逃出一条命来,这……局势一下就变了,这他娘的就变成她的死局了! 不带这么翻转的。 【系统,有没有什么法宝能让我现在逃命的!】沈沐晚怎么分析自己的实力也不足以对付这两个人的同时出手,男主现在虽然在同等级的同辈人中算是佼佼者,但在绝对实力之下,他的修为还是不够的。 【系统?!】靠,又和我玩装死,每次生死攸关需要它的时候就给我来这套!给小爷逼急了,带着男主和你同归于尽! 薛青连冲着沈沐晚很有风度地拱了拱手,“沈峰主,别来无恙,修为涨了不少,但容貌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这话听在沈沐晚的耳朵里挺扎心,都说当着矬子不说矮话,明知道沈沐晚对于自己长不大的身体最在意,偏偏要提,真是——缺德。 依着沈沐晚报仇不过夜的习惯她真想真接顶回去,想问问他那半张不敢见人的脸是不是被狼王抓的。可她不是一个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的人,现在的局势显然对自己不利,把对手激怒了对自己这边没有一点好处。 于是笑了笑,“薛仙师真会说话,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你这话说得本座都不好意思了。” 果然薛青连本以为会惹得沈沐晚发怒,结果却换来了这个,心里反倒有些发堵,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冷笑了一声,“沈峰主还是一如继往的幽默。” 虚尘被沈沐晚杀了四个徒弟,心里早就恨得牙根痒痒,见薛青连来了之后并没有马上要出手帮自己,反倒是和沈沐晚叙起旧,心里立时不痛快起来。“我说姓薛的,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和她说话的,她杀了我四个徒弟,你还和她话家常?” 还没等薛青连说什么,沈沐晚先把话接了过来,“虚尘道长,薛仙师之前怎么说也是两仪殿的二当家,本座是玄极宗的五峰主,我们都是江湖中有一号的人物。我们之间说话,哪有你一个无名小卒说话的地方?” 沈沐晚脸色沉着,都没有正眼看虚尘,一副我和你说话都是看得起你的表情。 虚尘一听这话更是怒不可谒,“谁说贫道是无名小卒,薛青连与贫道一样,都是一殿主位。” 沈沐晚心中一动,一殿主位?那是什么意思?是他们所在的宗门中的殿主一级?那相当于什么?他们效力的又是什么宗门?她想问一句,可踯躅了半晌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从薛青连脸上的表情看出他很看不上这个虚尘,尤其是刚刚虚尘说他们都是一殿之主的时候,明显薛青连的眉心抽了一下。仿佛与虚尘同等位置他很不高兴。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笑,“薛仙师与你一样?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师尊说过,两仪殿之所以能有现在的辉煌,都是薛二当家运筹帷幄的结果。虽然与我们的初衷不同,但薛二当家无论从修为还是能力上都是当得起一个仙门掌门之位的。 我与师尊相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夸奖一个人,你还想与薛仙师并驾齐驱?呵……” 思路客 晏瀚泽一声冷呵,伤害性不大污辱性极强。 “你!”虚尘简直被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胡子都在哆嗦着。你了半天硬是没再说出一个字来。 沈沐晚心说,真是我的好徒弟,完全不用沟通,就能领会自己的意思主动配合。心中暗喜,但脸上还得一派清冷高傲。毕竟得到高岭之花人设沈仙师的称赞,比得到一个普通人属性的沈沐晚的称赞更让人心里舒服。 “阿泽,为师警告过你多少次,不可把我们私下里的议论说与人听。”沈沐晚的话坐实了自己对薛青连的欣赏。 薛青连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浮起一抹微笑,带着几分得意,还带着几分满意。 虚尘怒极,如果他再冷静一些,应该也能感觉到沈沐晚在离间他们两个人。可他此时被气得只想杀了眼前这两个人,哪还有心思想那些。而薛青连应该看出了沈沐晚的心思,但人有的时候明知道别人别有用心,但那恭维的话,他听得十分顺耳,便也就沉溺在了那恭维里,不想拆穿。 “薛青连,怎么你是不想帮忙了吗?”虚尘咬着牙问道,如果自己能杀了那两个人,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 薛青连眉毛一挑,“你也知道我是来帮忙的,那就客气些。早就告诉过你这个沈沐晚不好对付,让你别招惹她。等她离开莲花镇再进行你的计划就不行吗?非要急在这一时,现在好了,御风陀螺被毁,就算是再找齐了四十九名少女也无法撕开结界的裂缝,功亏一篑。” “贫道知道做事有欠考虑,不过事己至此,这两个人留不得,还请薛殿主给在下一个面子。”虚尘说这些话时,脸色极其难看,每个字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这边薛青连和虚尘在说话,那边沈沐晚和晏瀚泽也暗暗地进行着沟通。 “师尊,可有对敌的好办法?” “暂时还没想到,只是想着先离间他们,至少一会儿动手的时候尽量让薛青连别那么全力以赴,我们至少还能有几分跑掉的机会。” “师尊,我倒有个办法!”晏瀚泽贴近沈沐晚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话,沈沐晚对他的靠近还是不能免疫,只感觉温热的呼吸吹在耳边,耳朵一阵阵地发烧,引得半边脸都跟着发热。 不过晏瀚泽的话她到是一个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不由得斜眼看了自己徒弟一眼,眼中带着惊喜甚至还藏着几抹忌惮。 第83章一线牵的作用 虚尘那边得到了薛青连的应允与他一起出手,立时觉得底气多了起来,连带着说话也硬气了起来 。 “沈峰主,今天这里就是你和你徒弟的葬身之地。” 说着,一挥拂尘向着沈沐晚两人抽了下来,那拂尘的根根毛尾虽然看起来都很柔软,可是当他充入灵力,挥舞起来的时候每一根都能劈金断玉,带出来的风都将石地抽出道道深痕。 眼看着那拂尘就要扫到他们两人,两人就如同心有灵犀一般,立时旋身分立两边,同时一寒一热两柄宝剑分别刺向虚尘的两侧腰眼。 虚尘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两人虽为师徒但配合起来却比在一起苦练阵法多年的徒弟们还要更默契。身形变幻得如此之快,两人几乎都不需要眼神就能达到精准配合。 虚尘这边心念转动,但身形却没有一丝停顿,脚下飞转,身体像陀螺一般盘旋着向上拔起。但沈沐晚却早就算准了他的这一招,身形比他飞起的还快,整个人向上飞窜,像一只箭一样射上空中,然后头下脚上,由上向下霜华直直刺向虚尘。 与此同时晏瀚泽则与她相反,整个人身形一矮,由下向上焚天向上刺去。 虚尘身体在半空中,上面是沈沐晚的剑,下面是晏瀚泽的剑,一时由刚刚的左右夹击变成了现在的上下围攻。恨得他牙关紧咬,仿佛被这两人附身了一般,怎么也挣不脱这张被困在中间的网。 心中不由得开始后悔起来,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没有与薛青连一同出手竟会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境之中。眼看着就要被这两只剑捅个对穿,心中一急,脱口而出,“你他娘的看热闹还要看多久?” 这话显然是对一边还在看热闹的薛青连说的。 虚尘一边说一边躲那两柄剑,只是他险险地躲开了剑锋,却没躲开剑气,一冷一热两道剑气分别划伤了他的前胸和后背。前面的伤口上结着冰花,后面的伤口发出一股烧猪皮的味道。 虚尘疼得冷汗瞬间就把衣服打透了,心里把薛青连骂了一百遍。 不过薛青连却也真的出手了,就在沈沐晚一剑划向虚尘前胸的瞬间,他一指指向了沈沐晚的后心。 虽然那只是一指,看着平平无奇,可那一指却蕴含着极大的灵力,离着沈沐晚还有将近一丈的距离,沈沐晚就已经能感受到那道指劲仿佛刺入了皮肤,后背有一种被刺穿的感觉。 她赶紧收回一半的招式退向一边,躲开了那一招,否则她真的怀疑再晚一点儿自己就得被这一道灵气刺穿。也正是因为这样,她那一剑才只有不到一半的灵力,给虚尘只造成了一道皮外伤。 如果薛青连再晚出手一点儿,她都能给虚尘来个开膛破肚。可惜那只是如果,毕竟薛青连与虚尘是一伙的,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沐晚杀了虚尘。 虽然十分不愿意,但他还是得出手。所以就选在了这个点儿上,让虚尘受点伤,但还得感激他救他一命 。 借着沈沐晚退开的那一步,虚尘冲出了沈沐晚与晏瀚泽密不透风的包围。虽然心里知道薛青连是故意让他受伤的,但此时他也不能发作,表面上还得道声谢,但心里却把这个仇记下了,想着总有一天要把这笔帐找回来。 cxzww.com 沈沐晚挽了个剑花,退到晏瀚泽的身边,轻声说了一句,“你这方法不错啊,这一线牵挺好用。”说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红线。 心说有这一线牵真的比一般的人更能心意相通。 只是她不知道,一线牵在起作用的时候会发出淡淡的红光,而此时她腕上的红线虽然颜色鲜红欲滴,但却没发一点儿光,根本没起作用。 晏瀚泽心里却明白,之前在幽冥鬼域的时候,他和无花见过艳妖手上的一线牵发挥作用时的样子,而此时他与沈沐晚手上的红线显然没被启动。而他与师尊之间的那种默契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心灵相通,与一线牵无关。 “薛仙师,你真不够意思,本座心里当你是朋友,你可倒好,上来就是杀手,本座要是躲得稍晚一点儿,现在身上就多了两个窟窿了,而且还是对穿!”沈沐晚满脸遗憾地说道。 “没办法,你我之间交情归交情,但薛某今天还是不会放过你,不过薛某会在每年的今天给沈峰主烧纸钱的。”薛青连语气听起来很真诚,真的像老友聊天一般。 “行吧,既然薛兄这么说,本座也承诺,如果薛兄今天不幸亡于沈某的剑下,沈某也一定每年的今天给你烧纸钱。” “你能打赢我们两个人?你们一个元婴后期带着一个金丹后期想打赢我们两个元婴后期?这话说出去谁信啊!沈峰主,吹牛也得看对手!”虚尘讥笑道。 沈沐晚目光一寒,这次没等对方先动手,她先抽身而上,一道剑锋带起的寒气,直刺向虚尘。剑气几乎实质化,化成了几丈长的一把冰剑,灵力的威压向着虚尘扑面而来。 虚尘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沈沐晚看着娇小可人,动起手来连个招呼都不打,而且一出手就是狠辣无比的招数。 她这一击,看起来无比的刚猛,虽然杀伤力惊人,但也有一个极大的缺点,这样全力出击,自己的周身便都是破碇。而且此时她是以一敌二,就算一个人被她的灵力压制住,那另一个就正好向他发起进攻。 而且她因为全部的力量都汇集到这一招上,所以根本无睱顾及别人对她动手。 虚尘看出来这一招的弱点,没理由薛青连看不出来,果然他一指带着一股汹涌的灵力刺向沈沐晚,与之前那一指比,这一指明显灵力更强,指间隐隐地带着风雷之声。 沈沐晚要自救就必须收手,而她如果收手,第一会失去先手的机会,第二因为用力过猛,很可能因为强自收招,反而会震伤自己。可如果他不收手,就算是这一剑砍死了虚尘,自己也会被那一指刺个透心凉。 虚尘一看沈沐晚此时处境,心中暗喜,同时将拂尘作剑,长长的拂尘尾在空中翻涌似狂浪,向着沈沐晚涌来。这一刻前有狼后有虎的变成了沈沐晚…… 第84章沈峰主好算计! 眼看着沈沐晚就要被薛青连的指剑的剑气刺中,这时突然一道火墙挡在了她的身后,硬生生挡住了薛青连的攻击,将那股剑气化为了乌有。 显然虚尘没想到晏瀚泽区区一个金丹后期能挡下薛青连的一击,而且他算准了沈沐晚不会拼尽全力地刺出这一剑,所以他这一招并没有尽全力,而是留了一半的力气准备换招。 而正是因为他这么一想,才把自己置于了必败之地,沈沐晚的灵力本就与他不相上下,甚至还略高一点,这点上次两人初次交手时就有显现。所以遇上沈沐晚这全力一击, 虚尘根本接不下来,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灵力排山倒海般地从拿着拂尘的右手传遍了全身。 整个身体如同被冻住了一般,如果不是因为是元婴后期的体魄,早就如之前那些魔兽一般冻成冰雕了。 饶是如此,还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你……”话还没说完又喷出一口血来。 薛青连这次并没有打算袖手旁观,而是与虚尘一同出的手,可他没想到晏瀚泽竟然能替沈沐晚挡住这一招,脸上也现出了一丝怒意,飞身挡在虚尘的身前,侧头看了一眼大口吐血的虚尘,见他伤得很重,不由得眼睛眯了眯。 “你竟然相信他能挡住我的攻击,不给自己留一丝退路,够狠。” 沈沐晚霜华在手中随意地晃了几下,“本座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点与薛仙师差不多。” 话音刚落,整个人又冲了过去,这次她攻击的目标依然是虚尘,显然一副专挑软柿子捏的样子。薛青连这次当然不能再让她得手,而且他正挡在虚尘的身前。 只见他依旧没用兵器,两根手指一下夹住了沈沐晚的剑锋,就如同一把钳子,沈沐晚用力想抽出,硬是没抽动。 “你不是我的对手,放弃抵抗吧,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儿。”薛青连垂目看向沈沐晚,仅剩的一只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沈沐晚抽了两下没拔出剑,扬起小脸看了薛青连一眼,眼中竟然没有一丝退让,反倒更多的是不屈和兴奋。 没错,薛青连竟然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种兴奋。 正当他不解之时,就感觉一股极强的寒意从夹着霜华的两指迅速上传,通过右手臂传向全身,很快半边身子都已经冻得发麻。 他没想到沈沐晚的寒气竟然这么厉害,立时警惕起来,赶紧催动灵力,将心脉先护住,然后将进入体内的寒气向外逼。 而沈沐晚仿佛也与他叫上了劲,不惜耗损灵力,大量的寒气不断地向薛青连的体内压去。两人一时之间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灵力的比拼却比任何的招式都要凶险万分。 沈沐晚整个人都仿佛结了霜一般,眉毛、鬓发、睫毛甚至每一根汗毛上都挂上了霜花,而薛青连半只手臂上也结了冰,只是冰的末端在不断地移动,一会向上一些,一会儿向下一些,显然是两人之间拼灵力的结果。 薛青连此时也并不轻松,虽然没像沈沐晚那样结了冰,但露出来的那半张脸却是红得像被火烧过的一般,头顶上向上冒着袅袅的蒸汽。 ranwena.net 虚尘被沈沐晚那一招几乎要了半条命,全身灵力都被打散了,见薛青连和沈沐晚缠斗到了一起,赶紧就要催动灵力快速调息。可他的想法刚动,还没来得及实施的时候,一道火刃就向他砍来。 如果放在平时这道火刃所带的灵力不足以让他挡不开,可现在他的灵气被打散,还受了很重的内伤,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只能凭着多年的经验用拂尘格开。 可他一直没注意到晏瀚泽手里的这把剑有什么不同,那可是几百年未出世的大杀器,焚天。 不仅可以将使用者的灵力加持几倍,它本身就是开金断石的利器,所以当虚尘的拂尘与晏瀚泽的焚天一接触上,虽然外面也裹着一层灵力,却还是被焚天轻易破开,一剑不仅把拂尘斩成两断,剑尖更是将虚尘的一只胳膊斩了下来。 虚尘胳膊被斩断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是呆住的,他没想到区区一个金丹后期竟然能一剑斩断他的拂尘。当一阵巨痛传来的时候,这时他才注意到,刚刚那一剑斩断的不止是拂尘,还包括他拿着拂尘的那只胳膊。 一剑齐着肩头斩断,血像喷泉一样从伤口迸出,这时山洞内才响起虚尘痛苦的哀嚎声,“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你,你竟然斩断了我的胳膊!” 虚尘毕竟是经历过不少的元婴后期的修者,除了最开始的震惊,赶紧封住了肩膀上的穴道,止住了向外迸出的鲜血。 此时虚尘完全没了最开的那分高傲和自信,整个人变得狼狈不堪,身上的那件灰色的道袍也因为浸了鲜血有好大一片的暗红色,脸色惨白,看着晏瀚泽的目光中除了怨毒更多了几分恐惧。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恐惧一个金丹后期的小辈,自己竟然会被这个一个孩子斩断了一只手臂。 而那个人还在一步步地向他逼近,剑上燃烧着火焰,眼中却闪着冰冷的光。 “焚天!你竟然是焚天的主人!”他真恨自己之前太小看这个小子,到此时才发现他手里拿的竟然是大杀器焚天,难怪他能以金丹修为斩断自己一个元婴的胳膊。 要知道焚天之所以被称为大杀器,那是因为它不像一般的兵器,要斩杀元婴以上的修者需要注入强大的灵力。就是沈沐晚的霜华,刚刚在注入大量灵力之下也只是将虚尘逼成了内伤,对于他的身体无法伤到分毫。 因为金丹以上的修者的身体都是经过天雷淬炼过的,一般的兵器很难伤到。但焚天除外,它可以斩断一切,别说他是元婴之身,就是化神甚至渡劫之身也可以被一个凡人拿着焚天斩伤。 正因为如此,虚尘在不知道晏瀚泽拿的是焚天的情况下,用拂尘去格挡,而没有闪躲,一下吃了个大亏。 他的这声惨叫让一边正与沈沐晚拼灵力的薛青连也吃了一惊,看到虚尘的惨状更是眉心抽了一下。 “原来你的目的就是牵制住我,让你的徒弟去对付虚尘!好算计!”薛青连眼中杀机乍现,但却受困于沈沐晚冻住了他的一只胳膊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晏瀚泽一步步地向虚尘走去。 第85章 徒弟怎么看怎么顺眼 虚尘一边向后退,一边止不住地咳嗽着,每咳一声就带着吐出一口血。肩头的血虽然不再如最初的时候向外迸射,却因为没进行包扎处理,还在向外汩汩地流着。 此时的虚尘有些绝望地看向沈沐晚与薛青连,见薛青连被沈沐晚牢牢地牵制住,要想脱身就只能将被沈沐晚冻住的手臂斩断。 他自认自己与薛青连没有那么深的交情,根本不能奢望他断臂来救自己。只能咬了咬牙,看向晏瀚泽。 “小子,真没想到贫道竟然会死在你的手里,原来你们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在给贫道下套,你师父先动手将我打伤,然后再由你来用焚天与我对决。而她只要牵制住薛青连就行。 可惜老夫终生打雁却让雁啄了眼,竟然没注意到你手里的是焚天,一步错步步错,最终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不过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全身而退。”虚尘眼中充斥着疯狂。 沈沐晚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虚尘,见他的状态不由得心中一惊。 目光转向薛青连,“薛仙师,虽然我们之间没什么交情,但也没必要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是吗?……”沈沐晚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给薛青连示意。 薛青连多精明的人,听沈沐晚这么说,再加上她的眼神立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 于是就在虚尘打算自爆,与山洞内的三人同归于尽的瞬间,三道剑气同时刺进了他的心脏,让他根本没机会自爆自己,瞬间就失去了生机。 直到死他还不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沐晚收回了霜华,晏瀚泽收回了焚天,而薛青连则收回了自己的两根手指,指尖上还缠绕着闪电。 这时虚尘的尸体才轰然倒地,他不止眼睛睁得大大的,嘴也张着,完全就是死不瞑目。 沈沐晚眼中带着欣赏,看向薛青连,“看来本座与薛仙师真的是心有灵犀,这个蠢货真的在你们的组织里与你齐名?” 薛青连沉着脸看了一眼地上的虚尘,“沈峰主是在套在下的话吗?”顿了顿,他把自己的袍子整理了一下,“今日之事沈峰主会如何对外界说?” 沈沐晚目光在薛青连的脸上逡巡了一圈,眉头皱了皱。 “自然是雾隐门的虚尘道长为了一己之私,与魔族勾结,欲残害四十九名少女,被师尊发现,经过一场拼杀最终将人救了出来,而虚尘本人也被师尊斩于剑下。”晏瀚泽替沈沐晚回答道。 薛青连摇了摇头,“沈峰主,你真的是收了个好徒弟,不止手握焚天修为不可限量,而且心机也过人,什么好事都往你这个师尊身上拉。” 沈沐晚扯了扯唇角,“这真的是好事吗?如果薛兄喜欢完全可以把虚尘的死说成是您出的手,而且刚刚您也的确出手了。” 薛青连脸色变了变,他知道沈沐晚说是事实,只是他刚才出手绝不是为了什么正义,而是为了自保。当时的虚尘显然就是打算自爆,而一旦虚尘自爆,以他元婴后期的修为,整个山洞都得被炸平了,他们三人就算不被当场炸死,也必会受重伤,甚至断了仙根。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为了保命他不得不出手,以防万一,万一晏瀚泽和沈沐晚两人出手时有偏差,不能让虚尘立时死去,给他自爆的时间,他也要跟着一起遭殃。 薛青连向来是一个只信自己的人,所以他才会在沈沐晚撤去了灵力之后他也跟着一起给了虚尘至命一击。 但他这一击却绝不能对外宣扬,一旦被他身后的人知道后果十分严重。 沈沐晚一直在留意着薛青连的表情,见他虽然在极力控制却还是透出一丝恐惧的神情,不由得暗暗地在心里皱了下眉。能让薛青连这样的人怕到这个样子的该有多强? 他的身后到底是什么存在?原书中晏瀚泽是最终的魔尊,此时的他应该已经进入了魔族之中,正在里面经历着非人的苦修。可现在的剧情改成了这个样子,自己正在想办法要除了他的魔根,之后他很可能都不会入魔道,那现在魔族之内究竟是谁在操控? 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与魔族联手的并不止薛青连一个,那个虚尘也是其中一员,从他们口中的支言片语可以看出他们背后一定有一个非常庞大且恐怖的组织。 这个组织里应该有很多像薛青连和虚尘一样的人,他们虽为仙门中人,却为了自己的目的与魔族勾结,他们虽然不是魔族,却比魔族更难以对付。 他们平时隐于仙门之中,就像一颗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在哪里就会爆炸,很可能前一刻还是你的朋友,下一刻便会把刀刺进你的心脏。 2kxiaoshuo.com 薛青连知道自己面前的两人都是人精,挑了挑眉,“今天之事就如令徒所说最好,不过下次再见时我们还是敌人!”说完一拂袖子,一道金光闪过人就消失在了金光之中。 靠!用不用这么装逼?就是个离开,用走的不行吗?非要用瞬移金光符!这可是高阶符咒,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奢侈真是太奢侈了。 沈沐晚还在那边感叹,就见晏瀚泽弯腰在虚尘的尸体上摸着什么。 “阿泽,你、你在找什么?”沈沐晚疑惑地看着他。 “我在找他是不是有什么法宝。”晏瀚泽用最真诚的语气说道,一边说一边光明正大地在虚尘的身上翻翻找找。 沈沐晚下意识地向周围看了一下,好在没人,要不得多丢人,她向来拾荒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就怕被人看到。 “阿泽,为师记得你之前没这爱好啊!” “师尊不是说不能浪费吗?狐三娘的龙牙都可以收为己用,虚尘的法宝自然也可以了!” 沈沐晚看着晏瀚泽的一张高级绝美的俊脸,一本正经地说着捡东西的事,怎么就那么——顺眼呢! “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就知道为师喜欢什么!”一边说着一边也加入了找法宝的阵营,翻了半天在虚尘的怀里终于找到了他的芥子袋。 一看,不由得傻眼了,里面除了一些灵石之外几乎就是空的。 “师尊,这个是什么?”晏瀚泽从那几个灵石中翻出来一个红色的小袋子,打开一倒,一颗牛眼大的珠子从里面滚了出来,那珠子不像普通珠子那样圆润,它摸起来上面有不少突起,而且色泽也不如珍珠般莹白,反而有种土黄色。 哪个姑娘要是用它来做首饰上的装饰一定会被人笑话,可就是这样一颗珠子,几乎是扔在路边都没人捡的东西,为什么虚尘会收在芥子袋中?而且还单用一个小袋装着,难不成这还是个什么她也不知道的宝贝? 想到这儿,沈沐晚把那珠子又装回了之前的红色小袋中,递给晏瀚泽,“为师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看虚尘收得这么小心应该不简单,你先收起来吧,也许之后有机会会知道它是做什么的。” 晏瀚泽点了点头,收进了自己的芥子袋中。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里面的一个山洞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哭声,“小影,你不能离开我啊!” 沈沐晚这才想起来,之前被虚尘的徒弟打晕了的镇主洛名轩还有他的只有一魂一魄的妻子还在里面的山洞里。 她看了看洞外的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想来那个叫花舞影的女子最后的一魂一魄也要消失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唏嘘。 站起身,向着洛名轩所在的那个小山洞走去。 山洞里光线十分昏暗,只燃着两支蜡烛,而且都已经马上就要烧完,火焰非常小,比黄豆大不了多少。 洛名轩应该是刚刚苏醒过来,此时正扑在花舞影的身上痛哭着。 听到洞口有人进来,目光呆滞地看了沈沐晚一眼,满是泪水的脸上竟然现出一股悲愤。 “你,都怪你,要不是你现在小影就复活了,我的小影现在又能看着我笑,给我跳舞,陪我读书!都是你!”说着踉跄着站起来,张着两只手做出抓沈沐晚的动作。 可他还没碰到沈沐晚的衣角就被人狠狠地扔到了一边,摔到地上带起的一丝风,将最后的那两豆烛火也给吹灭了中,整个山洞陷入了一片黑暗。 “小影……”叶名轩一边唤着花舞影的名字,一边凭着自己的记忆向着一个方向爬。 沈沐晚轻叹了一声,一扬手,一颗灵力幻化成的光球悬浮在了山洞之中,犹如悬起了一颗夜明珠,但却比它要亮得多,山洞里的景象瞬间呈现在了眼前。 这个山洞不大,地上还散布着许多白骨,有人的有动物的,看着让人头皮有些发麻。就在这些白骨的中间,一个美丽的女人正紧闭着双眸安静地躺在地上。 叶名轩因为被晏瀚泽摔乱了方向,这时才发现自己爬错了地方,赶紧向着花舞影的身边爬,中间压断了好几根白骨,他就好像没看见一样,眼中只有那个美丽的身影。 可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花舞影原本一动不动的身体竟然慢慢地飘浮了起来,就好像下面有什么在把她往上托,而且随着她的身体向上飘起,她的身体也在变得越来越透明。 “小影?……”叶名轩惊呼了一声,“沈仙师,以前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救救小影,求求你,只要能救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沈沐晚目光一直盯着花舞影的身体,眼神中透着疑惑和思索,半晌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要用这具身体做容器装媚狐的魔魂了。” 第86章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难道这具身体有什么特别的吗?”晏瀚泽不解地问。 沈沐晚走到花舞影的旁边,看着悬在半空中已经有一半透明的身体,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手上摸了摸。 “果然,她不是普通人。或者说她根本不是人。” “你胡说,我娘子是天下最温柔最善良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是人?”叶名轩站起来,挡在花舞影的前面,怒视着沈沐晚,一副要打架的姿势。 此时哪还有一点儿镇主的样子和风度,就像路边的一个疯子。 “我没有说谎,你自己可以看,你见过哪个人临死之前会变成这种透明的样子?还有她这种魂魄离身的状态有很久了吧!”沈沐晚看着叶名轩问。 叶名轩咬了咬止不住颤抖的嘴唇,“快半年了,药石不灵,所以我才、我才找到虚尘想到了这个办法。” “这就是了,一般人魂魄离体超过七天,最晚一个月就会彻底死去,可她却能坚持半年之久,这也说明她并不是人。”沈沐晚解释道,不等别人追问,她接着回答,“她是妖!如果我猜得不错,她应该是一个花妖。” 沈沐晚又把摸过花舞影手的那两根手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应该是牡丹花妖。” “不会……”叶名轩眼神躲闪了一下,“我不管她是什么,我只要她活着”接着如死灰般的眼神迸出光来:“是不是她是妖的话便可以救活?” 沈沐晚摇了摇头,“如果我猜的不错,她应该是被虚尘他们害成这样的,他们先把她的魂魄拘出体外,让她变成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接着让你为他们做事。最终达到他们的目的。 而他们为了让媚狐能更好地操控这具身体,只留下了一魂一魄,保住身体不腐。令夫人魂魄离体时间太久已经无法再复活过来。” 叶名轩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头,“都怪我蠢,都怪我,错信了人,把小影害成这样。” 沈沐晚抓住他的手,“叶名轩,你冷静下来,你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何况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虚尘他们下的套,你也是受害者,不用这么自责。你……还想再见她一面吗?” 叶名轩听沈沐晚这么说,立时反握住她的手,“沈仙师能让我再见到她?你、你说需要什么,要我的命都行!” 晏瀚泽一直在旁边没作声,当他看到叶名轩抓着沈沐晚的手时,眉心蹙了蹙,拳头紧了紧却没动手。 沈沐晚把手轻轻地按在花舞影的眉心,闭上眼似乎沉浸在了什么里,半晌睁开眼,“我刚刚探知了一下尊夫人的身体,除了那一魂一魄之外再没有其它能加强感应的东西。如果要想把她散掉的魂魄吸引回来,得需要你的一些东西。” “什么?什么都行!”叶名轩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着。 沈沐晚点了点头,“我需要你的记忆!你与你夫人的所有记忆!” “行!”叶名轩答应得十分爽快。 沈沐晚踯躅了一下,“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用的方法是强行从你脑中抽取记忆,很可能你们的记忆再也无法恢复,也就是说,你以后可能会忘了她,忘了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在你的身边过。所以用你对她的所有记来换取与她见的这最后一面,你确定吗?” 叶名轩向后退了两步,眼中神色变幻着,似乎在脑中正进行着天人交战,最终他闭上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要见她。” 沈沐晚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抬起手将手指按在他的眉心,指尖慢慢地聚起一团黄色的光晕。 叶名轩似乎很痛苦,但他紧咬着牙关没发出一声,沈沐晚都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这样一个文弱的书生竟然这么能忍。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沈沐晚指尖的光晕已经变成了亮白色,十分明亮,她将手指从叶名轩的眉间收起,向着花舞影的眉心一指,一道光束打进了花舞影的眉心。 光束完全打入之后,不一会儿,洞内起了一阵轻风,紧接着花舞影的身体慢慢地由透明变得又清晰了起来。几个光点渐渐浮现在她身体旁边,沈沐晚向着花舞影伸出手,五指张开,掌心泛着微光,突然她将手急握成拳,那几个光点瞬间进入了花舞影的身体。 叶名轩也睁开了眼,用手捂着头,赶紧看向花舞影,“沈仙师,小影……” 沈沐晚看着他点了点头,似乎为了验证沈沐晚的话,花舞影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眼睛真的慢慢地睁开。 先是一脸的茫然,当她看到叶名轩的时候,立时眼睛亮了,樱唇动了动,“名轩!” 2kxiaoshuo.com 叶名轩激动得忘了头疼,一下冲过去,一把将花舞影抱了起来,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小影,小影,我总算是见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花舞影眼中也满含泪水,但是张了半天嘴,却说不出话来,无奈只好抬起眼用一种恳求的目光看向沈沐晚。 沈沐晚看着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她的魂魄离体时间太长,已经无法控制这副身体,说不出话来。 沈沐晚一只手按在花舞影的头顶,一股温和的灵力缓缓地输送进她的体内。很快她的指尖动了动,渐渐地整个人也像从冬眠中逐渐苏醒过来的蛇一般,慢慢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花舞影张了张嘴,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多谢这位仙师!” 沈沐晚轻叹了一声,“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时间不多了!” 花舞影点了点头,其间沈沐晚的手一直没离开她的头顶,一直在给她输送灵力。 “相公,承蒙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情意,妾无以为报……” “别说这话,如果不是当初你对我不离不弃地照顾,我别说取得现在这样的成就,就是命都早就没了!我还记得当年的水有多冷,病中的怀抱有多暖。……”叶名轩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笑着对花舞影说。 “对你好都是应该的,你是我的爱妻,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不爱你又爱谁呢?” 花舞影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我根本不是人……我,我是一只花妖!……”咬了咬樱唇,说出这些仿佛比死更让她难受。 可是没想到叶名轩却温柔地笑了,“我知道!”三个字说完,虽然他还是一身凌乱,但看在沈沐晚眼中,却又成了那个一身儒雅谦和有礼的镇主大人。不,挂着这样温暖笑容的他比之前那个镇主更让人移不开目光。 “你?!”花舞影吃惊不小,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沐晚以为他会说刚刚自己告诉他的,可她听到的却是,“我一直就知道!” 这次吃惊的不止花舞影一个人,叶名轩抬起手抚摸着花舞影的脸颊,“那年我被人推入水中,在我以为自己一定会淹死的时候,我看见湖边的那株牡丹金光一闪,你便出现了。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牡丹花仙。” “不,我不是仙,我、我只是妖……” “不,你在我心里就是仙子,是天下最美的仙子。当年我金榜题名,叔父一家为了让他们的儿子能入官场,不惜将我推入湖中,杀了我,再让表弟顶我的名当官。 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救了我,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知道你怕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一直都装作不知,你知道看着你有时不小心露出破碇,然后慌张地遮遮掩掩的样子有多可爱。”叶名轩越说眼神越温柔,好像神思已经回到了当年,那时、那刻。 花舞影也想起了当时自己的慌乱和初为人时的蹩脚,脸上缓缓地浮现出了笑意。 看着弥漫在两人之间那种真切的情意,沈沐晚的心也被触动了,不经意间地一抬眼,正好对上晏瀚泽看向自己的眸子。那双桃花眼中似乎涌动着什么自己看不清也看不懂的东西。 心仿佛被撞了一下,赶紧错开目光又看向互诉衷肠的两人。 花舞影忽然目光凛了凛,“如果一直能这样该多好,可是人妖毕竟殊途,半年前虚尘找到我,说要除了我,替天行道。我不怕死,但我怕留下你一个人,更怕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好苦苦地求他。 最后他答应放过我,作为交换我必须配合他做一件事。我当时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他,可谁知道他却拘走了我的魂魄,只在我的身体里留下一魂一魄。 我这时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每天飘浮在空中,看着你为我茶饭不思,四处寻医问药,我心疼极了。尤其是后来我看到你为了救活我帮虚尘抓女孩子,我真的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我应该早就告诉你真相,这样就不会被虚尘利用,可我只是浮在空中的魂魄,还是缺了一魂一魄的魂魄,连入你梦的能力都没有。我真的急得要疯了! 眼看着虚尘的阴谋就要得逞,幸亏这几位仙师的出现,不然我就是万死也难赎罪孽。”花舞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显然身体吃不住了,整个人开始忽明忽暗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一样。 沈沐晚的额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指尖输送的灵力越来越多,“天马上就要亮了,有什么要交待的快说吧!”虽然不想破坏两人之间的这种气氛,但的确来不及了。 “小影,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我答应仙师用对你的记忆换这次相见,就是要告诉你,无论你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的,你等着我,我们很快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叶名轩目光变得炙热起来,握着花舞影的手紧紧地,似乎就想这样永远握在一起,永远不要分离。 花舞影甜甜地笑了一下,樱唇轻启,“好!”可这个字音未落,她却抬手打在了叶名轩的昏睡穴上。 叶名轩带着不可置信、疑惑甚至还有些愤怒晕了过去。 第87章 向南又是向南 “你?!”沈沐晚有些吃惊地看着花舞影,“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能与他多说一个字的机会都多难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仙师,您没喜欢过一个人吧,如果你也如我一样爱一个人,你也许会做出与我一样的决定。虽然我希望能与他长相厮守,但那是在我能带给他快乐的前提下。 您刚刚也听到他说的,我怎么能让他与我共赴黄泉,他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我是一直看在眼中的。从小寄人篱下,冬学三九夏学三伏,经过十年的寒窗苦读才一朝金榜题名。 之后又差点儿被收养他的叔父一家害死,他真的很苦,但最难得的是还有一颗为民请命之心。莲花镇在他的管治下,人们都能安居乐业。 除了这次为了我做出的助纣为虐的事,他真的是一个好官,一个好人。 当年我只是他叔父家院中的一株牡丹,他的表弟小的时候绊倒在了我的身边,他表婶一气之下把我挖了出来扔到垃圾筒里。 是他趁着天黑把我从垃圾堆里找出来,种在了他住的小屋旁边的湖边,还因为年纪太小不会用铲子,伤了手,血滴在了我的花根上,也正是因为这滴血让我有了能修成人身的机缘。 一切皆是因果,他刚刚说是我救了他,其实也是他救了我。 所以我想求仙师,在我死后能删除他对我的所有记忆,就让他快乐的过完这一生吧!”花舞影越来越虚弱,但望向沈沐晚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loubiqu.net “你不后悔?你本就不是人类,所有的修为都用来修成了这具人身,现在这副身体幻灭,再没有他对你的思念,你的魂魄便会消失在虚空之中,魂飞白魄散。”沈沐晚有些惋惜。 花舞影温柔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叶名轩的脸上,浅浅地勾起唇角,绝美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只要他好,我便好!” “你们这男女之情,本座……”沈沐晚想说她不懂,但想了想,又好像能理解,换了句话,“本座敬佩。” “我也是!”这时一直在一边没做声的晏瀚泽接了一句。 花舞影抬头看向他,原本已经渐渐暗淡下去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原本坐在地上的她,竟然跪着向前爬了两下,一只手按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用力地向前伸,伸手要去抓晏瀚泽。 “仙师……是你吗?仙师……,”花舞影由于用力导致本就已经忽明忽暗的身影更是几乎就要消失,但她仍旧执著地向前,目光中带着无比的虔诚。 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花舞影在临死前神精错乱了不成?可她之前没见过晏瀚泽,为什么偏偏见到他神经错乱了?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他长得像什么人?”沈沐晚又加强了灵力地输入。 花舞影的眼神清明了许多,好像如梦方醒一样,再看向晏瀚泽的目光平稳了一些,“不是仙师,但真的太像了!” 晏瀚泽眉心抽了一下,蹲下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舞影的眼睛,“我像谁?” “仙师!”花舞影的神情恍惚着。 “哪个仙师?”晏瀚泽赶紧追问道。 “就是仙师!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真的好美,她是我见过的最美最善良的女人,十九年前是她救了我,那年我刚刚修成人形,想着到处走走,看看!可是却遇到了一个修士。 没想到修士中也有那么坏的人,他见到我就扑过来,要、要非礼我……”应该是那段经历十分恐怖,花舞影说的时候身影忽明忽暗变幻得越发严重起来。 沈沐晚因为长时间大量地向外输送灵力,有些灵力不支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但她知道花舞影下面要说的话很重要,又是十九年前,又是与晏瀚泽十分像的女人,这一定是晏瀚泽母亲的线索。 她一定得坚持住,牙关咬了咬,又加大些灵力的输送。 花舞影的身影在沈沐晚灵力的加持下稳定了一些,她这才能开口,“是仙师出现,打伤了那个修士,把我救了下来,她还告诉我,我今生有一个情劫,要我千万不可对哪个男人动心。” 花舞影苦笑了一下,“可心又怎么能控制得住,最终我还是对他日久生情,但我不后悔,这一生能爱这一次,足够了。”花舞影看向地上躺着的叶名轩,眼中充满着不舍。 “那个仙师去哪了?”晏瀚泽想抓住花舞影的两肩让她继续回答自己的问题,可两只手却抓了个空,花舞影的身体已经成了虚影,并非实体。他的手穿过她的身体,握在了一起。 好在花舞影最后回过了神,看向晏瀚泽,目光点点,“仙师没说她要去哪儿,我只知道她一直往南走,说她要去算一笔帐。” “算帐?算什么账?……”晏瀚泽还想再问什么,一声鸡啼传进来,花舞影最后的一点虚影也渐渐地消失了。 她最后看向叶名轩,落下一颗泪珠。 那颗泪珠落到地上竟然化成了一颗种子,闪了一下淡粉色的光,最后一切归于沉寂。 沈沐晚弯下腰拾起那粒种子,放在掌心,“看来她并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师尊?!你,你还好吧!我刚刚没注意,你……”晏瀚泽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才注意到沈沐晚脸色发白,显然是刚刚灵力输出得太多导致的。 之前与虚尘和薛青连的那一场仗沈沐晚虽然没受伤,但却消耗了大量的灵力,之后又输给花舞影那么多,让她完成最后的心愿。 此时,灵力几近枯竭,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虚弱了起来。 晏瀚泽不由得责怪起自己的粗心,刚刚只顾着问母亲的行踪,却忘了注意师尊的身体。要是早点发现,代替她给花舞影输灵力,也就不至于让师尊变得这么虚弱。 沈沐晚看着他那副担心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多大了,还像个孩子,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为师没事!快去看看镇主的记忆还有没有了!” 晏瀚泽本想去扶沈沐晚,但听她这么说只好不情愿地用灵力探了一下,“几乎没有了,但是,有些模糊的地方我探不清楚。” 沈沐晚点了点头,“把他弄醒吧!” 晏瀚泽指尖聚了一点儿灵力,在叶名轩的眉间点了一下,很快他就悠悠地转醒了过来。 叶名轩睁开眼,眼珠转了转,“这是哪?我的头好疼!你们是?” “你们镇子里丢失四十多名少女的事,你还记得吗?”晏瀚泽面无表情的问道。 叶名轩敲了敲脑袋,努力地回忆了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啊,对,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我是出来调查这件事的。可是怎么会在山洞里的?” 晏瀚泽看了一眼沈沐晚,“虚尘你还记得吗?” “虚尘道长?记得,他还帮我找失踪的女孩子来着。” “其实所有的女孩儿都是被他抓走的,就藏在这个山洞中,你是和我们一起来抓他的。只不过你被人打晕了,才醒过来。”晏瀚泽很有说谎的天份,这些话真真假假地说出来,听起来竟然不违和。 沈沐晚斜睨了晏瀚泽一眼,心说男主就是男主,真是干什么像什么。撒谎都能撒得这么有水平!看来自己可以提前退休,早早地过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了。 穿到书中之前,她一直生活在城市的焦虑之中,每天睁开眼就要想着房租、车贷、生活费等等,像大多数打工人一样,憧憬着有一天什么都不用想,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的奢望能在书中实现,也挺好,也不枉自己在书中几经生死。 她这边正想着,晏瀚泽那边已经把虚尘怎么抓的女孩子,然后怎么被沈沐晚打死了,那些女孩子现在已经被迟重他们送回家,等等这些事情都交待清楚了。 “原来如此,唉,真没想到虚尘那么一个仙风道骨的人,竟然……,唉都怪我引狼入室,差点害了全镇的人。”叶名轩懊恼地摇了摇头。 “镇主,您也不用过于自责,您又不是修行之人,怎么能看透他们的诡计呢,现在总算事情解决了,好在这些女孩子都已经救了回来,我们也赶紧回去吧!”沈沐晚心中惦记着早些把这里的事情办完,带着晏瀚泽去找他母亲的踪迹。 三人回到镇子天已经大亮,镇子里的人几乎都聚到了镇子口,在那里等着迎接把女孩子们救回来的英雄们。 看到沈沐晚他们回来了,众人一窝蜂似地冲过来,所有丢孩子家的人都跪在地上给沈沐晚磕头,嘴里一句一个活神仙! 把沈沐晚弄得那么厚的脸皮都不好意思了。 终于把这些人打发走了,沈沐晚几人回到客栈,都累得够呛。 “七师叔,你和晏师弟没事吧,我说要回去找你们,可大师兄就是不让,气死我了!”岳灵灵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累成这样小嘴也不停地说。 沈沐晚脸色更苍白了些,她只想躺床上就睡,她太累了! 晏瀚泽深深地看了沈沐晚一眼,没等她开口,便替她回道,“师尊之前就已经分好工了,我回去接应她,干掉虚尘的三个徒弟,大师兄和崔师兄则在外面接应救出来的那些女孩子。 本来应该是我干掉那三个徒弟后送那些女孩子出来的,没想到师姐你恢复得那么快,给大家帮了不少忙。”晏瀚泽其实是在叙述事实,而且语气平淡,但这话听到岳灵灵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她感觉晏瀚泽这是在变相的夸自己,而且之前她和他说话时,他很少回答,就算是回答也只是简单的回一个字,两个字的。 今天主动说了这么多话,还夸奖了自己。少女之心又悸动了起来,脸上泛起了红晕。 “是啊,这都是师叔分咐好的,让我们一定要保证救出来的女孩子的安全,再说你还不相信师叔的能力吗?就一个虚尘还不是师叔的对手。”崔凌云现在对沈沐晚崇拜得紧,现在沈沐晚是他在玄极宗内除了师父柳长风之外最崇拜的人。 就连掌门岳青山都不好使。 “对了,师叔,我们接下来可不可以去我家啊!”崔凌云问道。 沈沐晚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 崔凌云脸上有些泛红,“那个,我爷爷后天过百岁寿,我也是刚刚收到的金符传书,听说仙门中好多人都会去。我们……” 沈沐晚眉头蹙了蹙,她最不喜欢与这种仙门世家的人打交道,一听仙门中还会去好多人,就更不想凑这个热闹。 又不好一口回绝,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家在哪?”想着一会儿以方向不一至为借口,推了不去。 没想到崔凌云却说:“不远,向南直走翻过两座山就是!” 沈沐晚和晏瀚泽心中同时一动:向南? 第88章 心中不祥的感觉 两日后,沈沐晚带着一众弟子们来到了仙门世家之一的崔家。 早就听说崔家是仙门中四大世家之一,今日一见果真气派非凡。 汉白玉的大门,两面各雕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凤凰雕刻得栩栩如生。不过奇怪的是两只凤凰都是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但更像是不想看什么。 整个大门是用一整块汉白玉所雕,可见崔家的实力更能看出雕刻之人的雕刻功力。 崔家虽然不像玄极宗位于众星拱月之地,但所在之处亦是山明水秀,于群山环抱之中,乃是一处大灵泉所在地,离得还远就能看见灵气萦绕四周,一派祥和之气。 当今的仙门分为两大势力,一个是类似玄极宗这样的宗门,他们分别占据着灵气汇聚之地,开宗立派广收那些有灵力的徒弟,在仙门中威望极高。也是仙门后续力量的培养之所。 另一种则是如崔家这样的仙门世家,他们虽然不收徒弟,但因为他们世代都居住于灵气旺盛之地,适合修仙之人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xiaoshuting.info 所以仙门中十之八九的弟子都是从这些仙门世家中来,而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从普通百姓中选出。例如晏瀚泽就是个例外,是沈沐晚在街上捡的一个小乞儿。 在各宗门中,像三崔那样的仙门世家子弟,平时都以自己是仙门世家子弟为荣,经常欺负晏瀚泽这类的普通百姓中选出的弟子。 而这些弟子通常都处于劣势,每年都有不少平民中的修行者死于这种争斗。而各宗门弟子在整体修行者中所占的比例也越来越多。 正因为各宗门大多数的弟子都是从各世家而来,所以各大世家与各宗门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多宗门弟子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便回到自己的世家,成为这个世家的掌舵人。 崔凌云就是崔家送到玄极宗作为接班人培养的,一旦学成便会回到崔家准备接替现任家主,也就是他的爷爷,也是今天百岁宴的寿星公——崔远帆。 沈沐晚进入正门,一看便知这院子的主人是个极具风雅之人,简直是一步一景,每一处亭台楼阁都极具章法,就连每一棵树都点缀得恰到好处,而且隐隐地透着几分玄机。 此时她想着要是四师兄来一定能看出其中的名堂,只是她自己对于阵法只知道点儿皮毛,能感觉出不对劲,但究竟有什么妙处她却不知道了。 只得轻声地问一边殷勤为她领路的崔凌云,“凌云,你家这院子是不是有什么说道,看起来清秀雅致但却隐隐地透着几分杀机。” 崔凌云不住地颌首,“七师叔好眼力,我家这院子的确有机关,但我从来没见启动过,只听一些老仆人说过,好像有什么镇守。我也问过爷爷,爷爷却始终讳莫如深,不肯告诉我。” 沈沐晚一看这情况,自己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便打住了话头。 崔凌云显然就是这家的少主,在崔家地位尊贵,刚进崔家大门,里面便迎出来好几个家仆。 “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声音传进一层层的院子。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从里院里大步走了出来,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管家,“真的是大少爷,老仆见过大少爷!”那人见到崔凌云急忙就要见礼。 崔凌云一把扶住了他,“齐叔,你这是做什么,应该我给你见礼才是!”看得出崔凌云与这个齐叔关系很好,两人见面时眼中都闪着泪光。 沈沐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此人穿着和举止都十分低调,而且好像还刻意地将灵气内敛。但沈沐晚却看得出他眼底闪动的汹涌灵力,暴露了他的修为,应该是元婴初期。她心中不由得一惊,真不愧是仙门世家,一个管家的修为都能达到这么高,其家主岂非更惊人? 正想着,崔凌云回过身向齐叔介绍沈沐晚,“齐叔,这是玄极宗的五峰主,沈沐晚,沈师叔。”然后又指了指一旁边的晏瀚泽他们,“这是我大师兄迟重,师弟晏瀚泽,还有这是师妹,也是掌门的千金岳灵灵。” “七师叔,这是我家的大总管,我都不知道齐叔的名字,从小我就叫他齐叔,您叫他齐总管就行。” 齐总管看向沈沐晚的眼中虽然掠过几分惊讶,没想到堂堂玄极宗一峰之主竟然看起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向着沈沐晚恭敬地施了一礼,“见过沈峰主!您是大少爷的师叔,叫我老齐就行。” 又向晏瀚泽他们抱了抱拳,“见过各位小仙师。” 沈沐晚也赶紧将手中正摇着的小扇一收,抱拳回礼,“齐总管多礼了。” 晏瀚泽他们也恭敬地行了个礼,按辈份和年纪看他们都是小辈。 “大少爷,刚刚老太爷听到你回来了,特意让我出来迎你,让你赶紧去见他。”齐总管说完看向沈沐晚,“老太爷也请沈峰主一同进去,他也想见见您 。” 沈沐晚挑了下眉,心道这个老太爷可真不简单,人在屋中坐,倒什么都知道,竟然连她的到来都感应到了,看来这修为至少是在元婴后期,恐怕已经达到渡劫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笑着点了点头,“好,礼当去拜会。” 崔凌云则有些迫不及待,一边吩咐人安排晏瀚泽他们的住处,一边给沈沐晚他们解释,“我七岁上玄极宗,其间只有十岁父母去世那年回来过一次,已经快二十年了都没回来了,不知道爷爷变样子没。” 沈沐晚也被崔凌云的那份急切感染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人,“你们先去休息吧,本座拜见完崔老太爷就去找你们,我不在的时候要注意礼数。” 说完目光特意在晏瀚泽的脸上停留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提醒,好像在说我说的就是你,你不许胡来。 晏瀚泽点了下头,表示他明白。 其实这次沈沐晚他们到崔家来,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来给什么老太爷祝寿,主要还是为了调查晏瀚泽的身世。 花舞影说十九年前晏瀚泽的母亲救过她之后便一直向南走,而崔家正好就在她说的南边。更主要的是崔家是仙门世家,十九年前他也是这附近最有名的仙门世家,就算晏瀚泽母亲目的地并不是这里,很有可能她当时经过这里。 在崔家很可能会找到她的一些线索。 沈沐晚一直留意着晏瀚泽的神色,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与平时并无不同,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对于找到母亲的那种急切。以前赶马车的时候总是很随意,甚至很多时候完全就凭着马自己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可这两天,明显能感觉出来他一个劲地催促着马车前行,有时到了饭点儿也不想停下来。就连最粗心的迟重都感觉出来他有心事,其间问过他好几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进到崔家之后,虽然沈沐晚一直在晏瀚泽身前,但她却能感觉到他心绪不稳,她真怕这一离开,他自己到处去查找线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刚刚问崔凌云院子中有阵法的话也是对晏瀚泽的一种旁敲侧击,提醒他别乱跑。 晏瀚泽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表示自己不会乱来。 沈沐晚又叮嘱迟重看好两个师弟师妹,这才依旧不放心地跟着崔凌云走了。 她甚至都有些暗笑自己太杞人忧天,晏瀚泽经历了之前的种种,早就不再是初见时那个冲动的少年,很多的时候想得比她都周全,自己就是在瞎操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就是感觉有事要发生。 这种奇怪的感觉压都压不下去,搅得她心绪不宁。 尤其当她见到崔凌云的爷爷,崔老爷子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是强烈了起来。 第89章 又是十九年前,一团乱麻 沈沐晚在崔凌云的引领下向崔家的后花院走去,路上遇到不少其它前来祝寿的人,因为老爷子的寿辰是在明日,这些人都是提前到的,所以都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休息。 沈沐晚之前极少在仙门中走动,就是仙门中很多宗门中人都没多少认识他的,何况今天来的多数是仙门世家之人,见过她的就更少。 很多人原本还聚在一起互相寒暄着,然后就看见齐大总管恭敬地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往后院老太爷住的地方走,便都停下来好奇地看着他们。 不是这些人没见识,只是这场面看起来过于违和,崔家的这个齐大总管平时虽然看起来很随和,但实际上从骨子里有一股子傲气。 平时打交道虽然不会盛气凌人,但从他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很少有人能入了他的眼。 整个崔家他服气的可能就只有老太爷崔远帆,就连当下正当权的崔家旁支崔家二老太爷,有时都不给面子。现在竟然对两个小辈这么客气,简直是闻所未闻。 而且再细心些就会发现,他是对那两个少男少女客气,而那两个人之间,那个少男又对那名少女更客气,简直有点讨好的意思。手一直在一边悬扶着,生怕她走路的时候摔了,好像服侍祖宗一样。 loubiqu.net 而这个一袭蓝衣的少女,衣袂飘飘,头上身上没有大户人家带的那些朱鹮玉佩,脸上也未施粉黛,一张略显青涩的小脸上却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威严。虽然没有成熟女人的那种妖娆魅惑,但却自带一股清冷隽秀的气质,让人看着便生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感。 少女走路时步态平稳,手中小扇轻轻摇动,身前身后自带着一份潇洒沉稳。让人觉得天下万物皆不在其眼中。 其间人群之中有人可能与齐管家比较熟识,便大声问道,“齐管家,这两位是谁啊?” 齐管家也不隐瞒,指了指崔凌云,“这是我们家老太爷的亲孙子,崔凌云!这位是我们大少爷的师叔,玄极宗沈峰主!” 这一介绍那些人立时就小沸腾了一下,都赶紧和未来的崔家家主和现在的玄极宗的沈峰主打招呼。 沈沐晚最讨厌这种谁也不认识的应酬,只好勉强地和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等他们三人一走远,这些人便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这就是崔家的下一任家主?这年纪也太轻了些吧!要是他父亲在就好了,正应是他父亲接下家主之位!” “谁说不是呢,不过十九年前也不知道崔家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崔老太爷的儿子和儿媳就都死了,听说好像是被魔族给杀害的。两人全身的灵力都被吸干了!” “可怜崔老太爷早年只顾着修为,一百五六十岁才有了这么一个独子,没想到年近双百之年就连这唯一的儿子也没了。还有这崔凌云,小小年纪一夜之间父母全亡,真是惨啊!”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沈沐晚他们虽然已经走远,但以她的灵力想要听到他们说话还不是难事,用了一招“探地听”,把双脚和地面连在一起,方圆一里之内想听谁说话都能听到,当然前提是对方的灵力比她低。 当她听到那些人说到崔凌云的父母是十九年前遇害时,心中就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这难道是巧合吗?晏瀚泽的母亲十九年前走的方向就是崔家,而崔家十九年前还死了两个人,难道没有关系吗?沈沐晚绝对不相信这种巧合,可如果不是巧合,崔凌云父母的死又与晏瀚泽母亲有什么关系呢?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当时晏瀚泽的母亲怀着孕,还受过天雷差点儿没命,好不容易把身体养好了,到崔家来做什么呢?难道是为了杀崔凌云夫妇? 那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能让晏瀚泽的母亲怀着身孕特意跑过来杀人呢? 这太不合情理了,一般情况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怀孕之后都会为了腹中的孩子积福,不杀生。何况无论从莲花镇居民口中,还是从花舞影口中听到的,晏瀚泽的母亲,都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怎么会专门跑到人家里来杀人呢? 除非她有非杀人不可的理由。 沈沐晚越想越胡涂,感觉脑中的线索就是一团乱麻,越多反而越乱了起来。 她脑中想着这些事情,可脚下还是乖乖地一直跟着崔凌云走到了崔老爷子的后院,紧接着进了屋子。 随后就听到崔凌云的一声惊呼:“爷爷!您、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沈沐晚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瞧,只见一张大塌上正半躺着一位老人,须发皆白,脸上泛着一层死灰色。 崔凌云扑到老人身边,跪在地上,老人伸出手,慈祥地抚摸着他的头,“小云,你总算是回来了!”老人说着眼角泛起了泪光。 “爷爷,怎么会这样?您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崔凌云紧紧地握着老人的手,十几年对于普通的人可能很长,但对于他们这种修行者,十几年的时间不至于将容貌和身体改变成这样。 十几年前崔远帆还是中年人的模样,现在不应该变得如此老态龙钟,而且还如此孱弱。 崔远帆抬眼看了看带着他们进来的齐管家,齐管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让屋内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沈沐晚作为一个外人,见人家祖孙俩要说体己话,自己留在这里不好,本打算也要退出去的,却被崔远帆制止了,让齐管家搬来一把椅子,让她坐到了一边。 显然他让沈沐晚一起到后院来,就做好了打算要让她也了解其中的内情。 沈沐晚坐到了太师椅上,端起齐管家递过来的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眉心不由得蹙了一下。揭开茶杯的杯盖仔细地看了看茶汤,浅绿色中还泛着点点黄色的光泽,仅一杯茶灵气就极其充沛。 看来崔家的灵泉果然如外界传说的是一个灵力很足的大灵泉,只是有这样的灵泉滋养这老爷子的身体怎么会这样?竟然有种油尽灯枯之相。 沈沐晚仔细地看了看崔远帆的神色,“崔老太爷请恕晚辈多事,老太爷这不是病,倒像是……中毒!” 崔远帆浑浊的眼睛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沈峰主竟然还懂毒?” 沈沐晚心里难免有些尴尬,她哪是猜的,她那是问了系统,系统没禁住她的软磨硬泡才露出一点儿剧情。 这些都是支线剧情,与男主并没有实在的联系,在书中的交待都是一笔带过。只是因为与崔凌云有关,才有些交待,而崔凌云之后很多经历都与他的家族有关,也因为这些事后来他成为了男主的得力助手之一。 沈沐晚听崔远帆那么问,只得故做高深地摇了摇头,“非也,只是之前在二师兄那里见过与崔老太爷相似的病症,不过您中毒可比那人深得多。” “都怪我用人不察,才让老爷被连着下毒三年,才会……”齐管家跺了下脚,一脸的懊悔,沈沐晚怀疑他手里要是有把刀,他都能自裁谢罪。 “老齐,不怪你,我不也没看出来吗?谁能想到他会背叛我!”崔老太爷略显浑浊的眼睛闭了闭,眉间带着几分疲惫和痛惜。 “谁?是谁给爷爷下的毒?”崔凌云的怒气被瞬间点燃,平时挺温和的人此时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先看着崔远帆,见爷爷不说话,便看向齐管家,“齐叔,您说!到底是谁?” “大少爷,你、你别问了!”齐管家显然也不想说。 崔凌云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突然睁得老大,“马杰呢?马杰呢?” 见两人都不说话,齐管家更是眉间能夹死一只蚊子。 显然他猜对了。 “是马杰?我说刚刚怎么一直没见到这小子,怎么会是他,不会是他的!他可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这些年好多家里的事都是他告诉我的。我们一直都有通信,我把他当兄弟,他也把爷爷当成亲爷爷的,怎么会……”崔凌云虽然猜出了结果却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测。 “他在哪?他在哪?带我去,我要亲自去问问他,为什么……”他说完站起来就要向外面走,由于过于激动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 “大少爷,他已经死了!到死也没说出谁是背后主使,也没说出究竟为什么给老爷投毒。不过他死之后我在他的房间里搜出了很多的金银,想来也许就是因为贪念吧!”齐管家说道。 “马杰?为了钱财就给爷爷投毒,怎么可能?不可能!我不信。”崔凌云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眼睛都红了。 就在崔远帆和齐管家刚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灵力在屋里响起,让人听着如同一股清泉流入心中,崔远帆也在这声音中渐渐清醒过来。 “凌云!人死不能复生,有疑点的地方日后都可以再查,现在最主要的是明天就是你爷爷的寿宴,崔老太爷现在这种状态,不适合参加。可外面各门各派又来了那么多人……”沈沐晚抬手按在了崔凌云的肩头,安抚他冷静下来,一面看向崔老太爷目光中带着询问。 崔远帆带着赞赏看向沈沐晚,“不愧是玄极宗的一峰之主,总能以大局为重,有你在小云身边是这小子的福气,老夫既然打算办这场寿宴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老夫明日要做的一些事以现在的身体有些力不从心,本来是想着让小云把他的师尊柳峰主请来助老夫一臂之力,可没想到他竟然把沈峰主请来,所以明日……” “能给崔老太爷帮帮场子,本座自然当人不让,但崔老太爷恕我多事,您真的要服那种药吗?”沈沐晚脸色有些阴沉,目光更是仿佛能透过人心。 崔远帆眼神一下变得锐利了起来,“沈峰主知道了什么?” 第90章 八个沈沐晚个个妖娆 崔远帆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眼光如此毒辣,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对什么都洞若观火。 这份洞察力连他这个活了近二百年的人都不得不叹服。 沈沐晚看出了崔远帆的警惕,笑了一下,“崔老太爷,不要多心,我并没有探知你们崔家家事的欲望,也没那能力。本座全凭……猜的!” “猜的?”崔老太爷没说什么,反倒是齐管家没忍住问出了声。 “是,其实不难猜,以老太爷现在的身体状态,余毒如果要清干净至少要半年以上,而明天就要恢复正常显然就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但无论是哪种手段,必是在短时间内将全身灵力催动起来。 崔老太爷体内的筋脉封闭已久,这样突然充满灵力,恐怕必会爆裂,到时药石无医。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所以我才有此一问。”沈沐晚不慌不忙地又抿了一口有些凉了的茶,感觉茶水中的灵力丝丝地渗入筋脉很是舒服。 崔老太爷点了点头,“不愧是沈峰主,心思比普通人更细密。”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夫又何尝不知,只是老夫筋脉已经堵塞太久,即使不那样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说着看向崔凌云,“如果能在我活着的时候帮小云把那些该除的人除了,他以后的路也会好走一些。而且我也绝不能把崔家交到那些人手中,他们不仅会毁了崔家,就连整个仙门都得被他们荼毒。” 说完眼神变得十分坚定,“崔家百年前的事绝不能重演!” 沈沐晚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心说难怪崔凌云的心性与那三崔不同,这个崔老太爷在仙门世家中极有威望,不仅是因为他的修为高,几十年前就已经是元婴后期,更是因为他为人正直有胆当。 loubiqu.net 崔家在他的带领下本应越来越兴旺,可是最近几年却突然闭关不出,看来就是因为被人下了这毒。 灵兽峰长老厉厌的三个徒弟,同样出身崔家,但却是崔二太爷的孙子,书中记录这个崔二太爷本身就是个祸害,为了提升灵力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他的三个孙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贯欺软怕硬,仗着自家是仙门世家尤其看不起晏瀚泽这样的平民子弟,上次让在灵兽峰让沈沐晚一人打掉一颗牙之后收敛了一些。 近几年崔家的事很多都是由这个崔二太爷在管,沈沐晚猜测崔老太爷中毒之事应该也与他脱不了关系,老太爷如果死了,崔家所有的权利便都落入他手,灵力资源的分配也由他一手掌握。 书中提过一句,崔老太爷死后,崔凌云因为年轻势单力薄,被崔二太爷掌权后的崔家打压得几乎没有容身之地。 加上那个时候晏瀚泽已经入魔道,把玄极宗杀光了一半,柳长风当时也已经被打残无力保护这个徒弟。崔凌云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入了晏瀚泽的麾下,成了他的一支强有力的臂膀。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无法一一陈述。 虽然最后夺回了崔家的权力,但崔家也没有了他在乎的人,最后也是凄凉。 沈沐晚想着当时应该就是崔老太爷用了那种快速提升的方法,但最终并没有消灭掉他要消灭的人,反被对方反杀,不仅没给孙子清除障碍,更让崔凌云被崔家追杀。 她猜到了结局,但她不能说出来,现在正是一切事情发生的节点,如果自己方法得当,很可能改变后面的结局。 她走到崔老太爷塌前,“老太爷,可否让我探一下你的内息?” 崔远帆微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沈沐晚,然后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微微抬起头。 沈沐晚这才仔细地看了看崔远帆,心说这老头年轻时一定是个美男子,崔凌云的长相已经是上乘,可他爷爷明显比他更俊美,饶是现在成了这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也还带着几分清逸出尘之态。 不由得看得有些怔住,抬起的手半天没落下去。 “师叔,是有什么不妥吗?”见沈沐晚迟迟没动手,崔凌云没忍住问道。 “啊?啊!没什么!”沈沐晚眨了眨眼,对自己的失态有些不解,自己怎么对着一个老头也能看呆住。 两指带上几分灵力按在崔远帆的眉间,将灵气在他的周身走了一遍,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了。最后收回手,眉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怎么样?”崔凌云和齐管家一起问道,反倒是崔老太爷自己没说什么,只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这……全身的穴道都堵住了。”沈沐晚仔细地措辞,看着崔老太爷,“您早就知道了,这种慢性的药并不会直接要你的命,只是渐渐地堵塞你的穴道,平时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突然一天发作,你便全身无法动弹。” “所以你准备用强力冲开穴道的方法,强行使自己恢复正常,可这样一弄你的穴道便会破损且无法修复。就像……回光返照!”沈沐晚眉心一直没舒展。 崔老太爷苦笑了一下,“无所谓,我这副身体就算是把毒解了也已经废了。能有这一丝用处也没算白白浪费。” “未必!”沈沐晚目光灼灼,“我倒有一个办法,也许有一线机会能治好你的病。” “真的?”崔凌云问道。“那,师叔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爷爷!”一边说一边给沈沐晚下跪。 “凌云,别这样!”沈沐晚一把扶住他。“你的爷爷就是本座的长辈,本座自会全力施救。不然我也不会说出这种方法。” 她说完看向崔老太爷,“只是不知老太爷,能不能信得过本座,毕竟用了那法子,如果失败,就连之前的回光返照也不可能了。” “爷爷知道那种方法?”崔凌云看向崔远帆。 “老夫生死已经看淡,只是那样会消耗沈峰主大量灵力,怎好……” “老太爷不必在意这些,只要老太爷能信得过本座,本座愿全力一试。”沈沐晚一张小脸表情十分认真。 崔远帆也不是那种矫情之人,“好!大恩不言谢,如果老夫这次真的能成功,以后沈峰主有事旦凭吩咐。” “老太爷客气,只是不知可有灵力充沛之地,这样更有把握一些。” “灵泉!”三人齐声说道。 一道金光过后,沈沐晚再睁开眼睛,自己和屋内的其它三人就已经到了一个山洞之内。 只是这山洞不大,大约也就能容纳十几个人的样子,看起来与普通山洞没什么区别,只是洞内有一眼泉水正在汩汩地向外冒着泛着灵力的泉水。 水冒出之后汇聚到一个石槽,将流出的水都引到一个玉石围成的容器之内,那容器并不太大,大约能容纳三、四桶水的样子。 此时里面的水大约不到玉池的一半,灵气在里面不停地翻涌。 这应该就是崔家世代守护的灵泉。 “这灵泉里的水一天大约能出两桶左右,所以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来用玉桶将其盛出,按规定送到相应的家族中的各家。”齐管家解释道。 沈沐晚了解地点了点头,这么点儿水要分给族中那么多人,分到每个人可能也就是那么一杯茶,甚至位份低的人连一杯也分不到。 修行之人除了自己修行提升灵力之外,还有一个相对轻松的提升灵力的方法便是使用这种灵力资源。灵泉,灵兽,灵花,灵草。总之这种能让人提升灵力的外界物品统一被称为灵力资源。 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修仙之人都想尽办法争夺灵力资源。 玄极宗的灵力资源最多的就在灵兽山,吃了山上的灵兽便可吸收一些灵力为自己所有。所以每个峰能获得多少灵兽都是有数的。 虽然沈沐晚的傲雪峰上有一眼灵泉,但那个比眼前这个灵泉要差太多,那个灵泉的灵力几乎可以乎略不计。它只能帮那附近的梅花在极寒的环境中开花,喝了它根本不会有助于提升灵力。 而这个灵泉则不然,这里的泉水灵气十足,长期喝它的确可以增强灵力。所以它便也成了崔家各支上的人必争之物,崔二太爷不惜给崔远帆下毒也是为了独占它。 为了防止坏人偷泉水,这个洞口设有一道极强的结界,如果不知道法门,即使是化神级别的高人也进不来。 “这里果然灵气充沛。”沈沐晚看着灵泉,点了点头。 她抬头看了看洞外的天色,“天都快黑了,老太爷不如我们现在开始吧!”抬头又看向崔凌云和齐管家,“你们两个在洞口那里守着些,别让任何人来打搅,不然不只老太爷治不好,本座也有血脉逆行之险。” 崔凌云和齐管家都是极通透之人,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两人赶紧走到洞口警戒着。 这时崔远帆已经盘腿坐于灵泉之侧,抬眼看向沈沐晚的眼中沉稳、冷静,不愧是一家之主,真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胆色。 沈沐晚见他已经准备好了,也不再耽误,一抬手将玉骨小扇“刷”地一下展开,向空中一抛。 只见小扇在空中快速旋转起来,带着洞内起了一阵风,一开始弥漫于四处的灵气,渐渐地被风卷着一起向着小扇而去。 而那把小扇就像是个无底洞,把空中的灵气全都吸了进去,这还不止,贮水的玉池里的灵气也被强行吸了进去,眼看着半池的水很快就被吸了个干净,接下来小扇又开始吸灵泉里的灵气。 刚刚还在向外溢的灵力,被全吸进了小扇之内,泉眼的水位也肉眼可见地往下降,很快泉眼都见了底。 这下连一直镇定的崔远帆也变得有些不镇定起来,“没想到沈峰主竟然有这种手段?” 沈沐晚笑了笑,“哪是我厉害,是我这把扇子,它本是青龙的一截角所做,所以遇到水类的灵气自然更容易吸走。” 见泉眼中也已经没有什么灵气可吸,于是沈沐晚身形原地一转,双手捏着指诀,口中念念有词,两手向身体两侧一伸,瞬间一个人影化成了八个,将崔远帆围在了中间。 八个沈沐晚,八个姿态都不相同,每一个都做着不同的姿势,只是每一个都衣袂纷飞,好像在跳一种极其飘逸出尘的舞蹈。 看在眼中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如同八个仙女同时在跳一曲仙舞,姿态万千,妩媚生姿,配上那出尘脱俗的小脸,更引得人无尽的遐想。 别说被围在中间的崔远帆,就连在洞口的两人也被这绝美的一景惊艳得目瞪口呆。 崔远帆更是眼中带上了一抹少年人的神采,看得有些呆住了。 第91章 老爷该续弦了,沈峰主合适 在场的三人都被沈沐晚曼妙的舞姿和这仙气飘飘的氛围所吸引,反而忽略了她每一个分身的姿态。 其实仔细看每一个沈沐晚的姿态还是能看出来她做的是什么,每一个她都在模仿八仙中的一个人,她这一招叫“八仙献寿”,因为由少女舞出来极好看,也叫“八仙献舞。” 这套功法可以快速地将吸收的灵力融合,并且输送给别人,用在这里最是合适。只是沈沐晚只想着它用在这里合适,却没想到它因为太美会给别人带来什么影响。 “崔老太爷,请开始!”沈沐晚的声音同时从八个人的口中说出,声音虽是一道,但却从八个方向同时传到中间的崔远帆的耳中,听得他不由得一震。 崔远帆立时收回了心神,闭上双眼,将灵气注入那些堵塞的穴道,立时全身每一处穴道都开始撕裂般的疼痛,很快他就疼得全身冷汗淋淋。 就在穴道承受不住灵力的撕扯就要裂开的时候,随着八个沈沐晚身形的舞动,悬在崔远帆头顶的玉骨小扇开始从他头顶百汇穴为他输入灵力。 那灵力竟然有两种颜色,一种是银白色那是从灵泉水中提练出来的,还有一种是金色,那是沈沐晚自己的灵力。两种灵力缠绕在一起,纷纷护在崔远帆每一处穴道上,像细流滋润干裂的土地一般,一点点地滋养着他的穴道,使他的穴道越来越强劲。 渐渐地可以抵抗住崔远帆自身灵力的冲击,崔远帆体内被堵塞的穴道正慢慢地被疏通。 fantuankanshu.com 这就是沈沐晚要找一处灵力充沛之地的用意,把两种灵力混在一起使用能减少很多她自身灵力的耗损,否则她给崔远帆护完穴道之后,她自己就得灵力枯竭。 即使这样也会损耗她大量的灵力,所以不是真正的朋友亲人,没人会这样来帮别人疏通穴道。这也是崔远帆一开始没想过用这个办法的原因。 一是他一时之间找不到沈沐晚这样有元婴后期修为的人,二就算找到这样的人,例如崔二太爷,但谁会肯消耗自己来成全别人。 所以崔远帆最初的想法宁可用那种饮鸩止渴的方法,也没提出让沈沐晚帮他这个忙。 可他没想到沈沐晚竟然主动提出要帮他疏通穴道,此时的崔远帆心里岂止是一个感激。 过了不知道多久,玉骨小扇输送的灵力已经由最初的白黄相间变成全是金色,显然从灵泉中吸收的灵力已经用尽。沈沐晚丹田处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睁开眼见崔远帆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不由得咬了咬嘴唇,继续坚持着。 就在这个时候,她手腕上的红绳忽然有一道淡红色的微光闪了一下,同时她感觉到心里莫名地烦燥了起来。 糟了,这是晏瀚泽那边出事了!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这边到了关键的时候,那边又怎么了?她知道晏瀚泽不是那种没事就紧张、激动的人,这一线牵只能传递对方的情绪,而对于那边的人遭遇到了什么是感受不到的。 沈沐晚只感觉到了晏瀚泽的愤怒,那是一种极度的愤怒,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这么生气? 她不自觉地分了这一下心,但她此时用的是“八仙献寿”, 一个人同时完成八个人的不同动作,那是需要非常专注才可以的,结果这一分心,立时就被自己的内力反弹了一下。 胸口就像是被谁用大铁锤重重地锤了一下,一阵钝疼,嗓子一甜,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沈沐晚赶紧稳住心神,调用了一点儿灵力硬把那口血压了下去,差点走火入魔。 这时崔远帆周身突然迸射出无数道金光,金光把他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外面的人看过去都被晃得睁不开眼。 成了! 沈沐晚立时收了招式,眼看着八个人一瞬间又变回了一个人。 一抬手将空中的玉骨小扇握于手中,小扇在手中转了几个圈,她极其潇洒地作了个收势,唇边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下巴微扬,小脸上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她这傲娇的小模样正好被刚刚睁开眼的崔远帆尽收眼底,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已经沉寂了多年的心忽然热了起来。 金光散去,沈沐晚看向崔远帆,不由得吃了一惊,这还是刚刚的那个老头儿吗? 只见此时的崔远帆哪还有之前的半分老态龙钟之态,头发黑了,身形也不佝偻了,脸上的皱纹也没了,就连之前的白胡子也消失了,整个人罩在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中,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配上身上穿的这身藏青色的隐纹长袍,哪像爷爷辈的,感觉崔凌云叫他一声叔叔都显得大了。 崔远帆站起来,身形高大挺拔,比沈沐晚至少高出一个头,低头看着她,尤其是看着她张大的嘴,笑了笑,这一笑更是充满了成熟的魅力,“沈峰主这是……口渴了?” 声音也不再苍老,反倒带着成熟的低沉和磁性,此时的崔远帆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这是沈沐晚身边的常绕着的徒弟,师侄之类的所没有的。 她脑中立时浮现出一个词——大叔控。 之前在崔远帆还是老头的时候就感觉他年轻时一定挺好看的,现在变年轻了,这简直不要太好看好看了吧! 沈沐晚把自己的嘴闭上,也收住了差点流出来的口水。 “呵,不是,没想到崔老太爷毒解了,人还……还年轻了!” “爷爷!”这时崔凌云一下扑到崔远帆身上,抱着就不松手。 之前他喊那个老头儿崔远帆爷爷的时候,沈沐晚没感觉到一点儿不对,可现在见他再喊爷爷的时候感觉好像差辈了。 现在的崔远帆更像是崔凌云的大哥。 崔远帆轻轻地拍了拍崔凌云的背,“好了,都多大了还撒娇呢,也不怕让你师叔笑话。” 崔凌云这才抽了抽鼻子,笑了起来,“太好了,爷爷你终于没事了,只是你现在看着比之前还年轻了,这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灵力极其充沛,而且如果本座猜的不错,老太爷这是要渡劫了!” 沈沐晚这边话还没说完,山洞外面就传来轰轰的雷声,只是离得还远,要不是他们修为都不低还听不出来。 “这是渡劫的雷云,难道老爷,您真要渡劫了?”齐管家兴奋地问道。 沈沐晚闭目侧耳倾听,感受到那雷云把方圆十几里地都罩上,而且雷云内的声势极大,一听就是元婴升化神的雷云。 “老太爷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恭喜您了?”沈沐晚真诚地道了声恭喜,还附上一抹笑容。这一笑如艳阳下绽开的花,把整个山洞都仿佛照亮了一般。 “没事,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崔远帆低头看着沈沐晚的眼神中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沈沐晚没看出那眼神有什么不对,只是听他说话中的称谓有些不太顺耳。之前他一直称自己老夫,而称她为沈峰主。 可刚刚这句话却用的是我和你,这虽然不是不行,但总感觉少了几分尊重却多了几分说不清的亲密。 这是把她当自己人了? 不等她细品这中间有什么不对,手腕上的红绳又闪了一下,心中那种暴躁已经无以复加,她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再晚可能晏瀚泽就真出事了。 她并不怕他会有生命之忧,以晏瀚泽的修为,现在能杀他的人并不多。她最怕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魔气泄露出来,这里都是仙门中人,如果晏瀚泽一旦露出魔气,很快就会全仙门的人都知道。 到时一定逃不了被整个仙门追杀的命运,自己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护不住他。 赶紧冲着崔远帆拱了拱手,“老太爷,不好意思,小徒好像出了些事情,不能陪您渡雷劫了,祝老太爷一切顺利!” 崔远帆极有风度地摆了摆手,“没事,你先去吧!等我成功渡完劫一定好好感谢你!”说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抬起手拂了拂沈沐晚额前的碎发。 沈沐晚因为心系着晏瀚泽的安危根本没注到意他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便让崔凌云带她去找晏瀚泽去了。 崔远帆看着沈沐晚远去的背影,浅褐色的眸子变得越来越深邃。 齐管家在他身边跟了近百年,对于崔远帆已经十分了解,他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他就能心领神会。 此时见自家家主看着沈沐晚的背影迟迟不收回目光,直到人影都没了还在傻傻地看着,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一般。 齐管家用拳头抵在鼻子下面,轻轻地咳了一声,“老爷,您还得渡劫呢!” 崔远帆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老夫几十年没踏出山庄,仙门竟然出了这样的一个……妙人!” “老爷,夫人走了那么多年了,您早就该续个弦了。小的见这个沈峰主无论从人品还是修为都是仙门翘楚,老爷如果喜欢千万不要错过!”齐管家凑得近了些,“而且她对大少爷还那么好,这样的人真的难找。” 崔远帆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只是老夫的年纪?她看起来那么小,看着比云儿还小!这……不太合适吧!” “老爷,您现在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年纪,正当年,而且一旦渡劫成功,您至少多了千年寿数,两百年还算长吗?何况这个沈峰主看起来长得小,那是因为她天份极高,十五六岁便成了金丹,之后因为点儿什么原因导致升元婴失败,才使得身形外貌停留在十五六岁。 她实际年纪也不小了。 听说她前段时间得了大机缘,修为猛增,金丹升元婴一口气接下六道天雷,升了两级,直接由金丹后期升为元婴中期。看刚刚这修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坐稳元婴后期。相信用不了多久也要升化神了。 您这一支子嗣单薄,只有大少爷一个人承接香火,要是能与沈峰主再生育几个少爷、小姐,以您两人的天份,那……”崔远帆都没想这么远,这个齐管家倒想了这么多。 崔远帆皱紧的眉头渐渐地松开,眼前似乎浮现出了沈沐晚刚刚一人化作八人的曼妙身影,还有收起小扇时那自信傲骄的一笑。 多年未曾为谁悸动的心,忽然跳得快了好多。他不是未经世事的小伙子,但一想到把那个一脸清冷、骄傲的小可人儿压在身下,侍弄得她失神、流泪、娇嗔着求饶的样子。 忽然冲动了起来。 崔远帆薄唇抿了抿,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眼底似有一团火燃烧了起来。 第92章 千钧一发,眼睛要保不住了 崔家禁地外。 晏瀚泽被铁链牢牢地锁在禁地外面刑场的十字架子上,身上的多处大穴被银钉钉住,全身的灵力都无法催动。 周围围着很多人,多数都是这次来给老太爷贺寿的仙门世家,还有一些是崔家的分支,大家都本着看热闹的心情在看着刑场上的人。 这个刑场本就是为了惩罚那些私自闯入禁地的人准备的,对于很多的仙门世家或者宗门都有自己的禁地,那些地方是外人不能进去的。对于硬闯进去的人也都有自己相应的处罚,这些都是各世家和宗门的内部事,一旦抓到私闯禁地的人,除了自家的家主或者掌权人,外人都没有资格强行干预。 刑场外看热闹的人不少,但真正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却没有几个。大家都在那里交头接耳,互相打听被绑的是什么人,怎么就要闯崔家的禁地。 而场外还绑着两个人,正是与晏瀚泽一起留下的迟重和岳灵灵。他们两个在场外只是被绑着,并没有受刑。 岳灵灵一边哭着一边骂着,“你们敢动他,就是与我们玄极宗为敌,我爹就是玄极宗的宗主,玄极宗的沈峰主也在崔家,他是我七师叔的徒弟,你们要是动了他我七师叔来了,绝饶不了你们。” 迟重平时话少,此时也被逼得怒喊道,“我们是收到传信,说是七师叔出了事,让我们去帮忙,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们不能这么不弄清楚情况就乱给人定罪,一定是有人引我师弟进的禁地,他第一次来怎么知道哪是什么禁地? 你们这是故意栽赃,七师叔来了你们……”他的话还没说完两个人都被人用毛巾捂住了嘴,只剩下唔唔的声音。 这时从一边的主位后面走出来两个人,迟重和岳灵灵见到那两个人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可嘴里却被堵着说不出话。 走上来的这两个人正是之前在玄极宗就欺负晏瀚泽的三崔之二,崔凌山和崔凌水,两人走到晏瀚泽面前,一脸的坏笑。 崔凌山特意用手握着晏瀚泽肩头的银钉用力转了转,血一汩一汩地从伤口处流出来,晏瀚泽疼得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但却没吭出一声。 崔凌山笑得更得意了,大声地对着周围的人说道:“看见没,这就是与我们崔家作对的下场,敢私闯崔家禁地者先封了穴位,然后再一刀一刀的活剐。” wucuoxs.com 说完凑到晏瀚泽的耳边,轻声地说,“小子,告诉你,别以为你师尊会来求你,我们巴不得她来呢,正好把你们一起拿下,她不是打掉了我们一颗牙吗?那就让你还十颗。 虽然你师尊与我爷爷一样是元婴后期的实力,但这是在我们崔家的地盘。我爷爷在这里的实力几近化神,你师尊根本不是对手。 谁让你们有天堂路不走,偏要到这地狱中来呢?玄极宗又怎么样?把我们崔家逼急了,都能灭!” 崔凌山大笑着抬起头,正想叫一边的崔凌水把专门剐人用的小刀递过来,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晏瀚泽原本看起来已经垂下无力的头猛地抬起。 一张嘴狠狠地咬在了崔凌山的耳朵上,这一下咬得极狠,血瞬间就染红了他半边脖子。 “你他娘的敢咬我,还愣着干什么,让他松口啊!”崔凌山疼得直喊,一边的崔凌水都看傻了,直到听到他哥喊这才回过神来。 赶紧跑过来对着晏瀚泽就是一顿打,可晏瀚泽就是被打得吐血也不松口,生生地把崔凌山的半边耳朵咬了下来才算完事。 周围的人都看得呆住了,他们都是仙门中人,很少看到像晏瀚泽这么不要命又凶狠的,已经都到了这份上还能咬掉人半个耳朵。 崔家赶紧上来好几个人,有的又给晏瀚泽一顿打,有的连忙给崔凌山包扎耳朵。 这下倒是让这些看热闹的人看了一场好戏,不少被崔家欺负的人倒觉得心里痛快,但同时也为晏瀚泽可惜,得罪了崔家的人很少会有好下场。 崔凌水分开正在打晏瀚泽的下人,手里拿着一个铁棒子,“姓晏的,你小子够狠,敢咬掉我哥半个耳朵,上次你师父打掉了我们一人一颗牙,这个仇咱们一起算。 我打掉你满口的牙,然后再割掉你两只耳朵,再挖掉你两只眼睛,我看你还猖狂不。” 一边说一边也如崔凌山一般向前凑了凑,但没敢凑得太近,怕像他哥那样再挨咬,压低了声音,“放心,本少爷会留你一口气,你不是觉得你师尊厉害吗?到时候我就让你看看你那娇滴滴的师尊是怎么被我们千人骑万人压的! 看着她平时那副清冷高傲的样子,我就想狠狠的弄她,还有那个岳灵灵,我们得不到的东西,你们谁都别想得到! 这两个女人都被玩,你更心疼哪一个?”崔凌水一边说一边笑得无比的猖狂。 此时的晏瀚泽已经被打得满脸都是血,刚刚他自己被打得这么惨他都没吭一声,可他们说沈沐晚,心中的怒火一下就被燃了起来,抬起满是血污的脸,一双眼睛渐渐变红,眼神狠戾得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崔凌水只是被这眼神盯着便已经吓得退了一步,“你、你要干什么?你、你现在在我的手里,我杀了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晏瀚泽薄唇微微张开,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一张嘴,吐出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仔细一看正是崔凌山的那半块耳朵。 “你要是敢动师尊分毫,我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咬死你!”晏瀚泽虽然被绑着,还被封住了灵力,但崔凌水却感觉他一定会说到做到,全身都仿佛浸到了冰水里,冷得刺骨。 “来人、来人!把他的眼睛先给我挖下来,快把他的眼睛给我挖下来!”崔凌水的声音带着惊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马上要被人砍的人是他。 几个下人虽然也被晏瀚泽的气势吓得有些腿软,但主人家的命令不得不执行,于是几个胆大的狗腿子冲了上去,两个死死地把住晏瀚泽的双肩,两个压住他的两条腿。还有一个拿着一个勺子一样的东西,走到晏瀚泽的身前,抬手就要挖他的眼睛。 第93章 徒弟,为师挖眼的技术如何? 眼看着晏瀚泽的眼睛就要被挖,岳灵灵急得眼泪一对一双地顺着脸上往下流,但她却连对方的束缚都挣不脱根本帮不上忙。 迟重也急红了眼,拼命地想从压制他的两人手下挣脱出来,可惜捆他的绳子不是一般的麻绳,那是用水火之法炮制的牛筋,越是挣扎勒得越紧。 好几处都勒进了肉里,渗出丝丝鲜血,但他还是奋力地从两个家仆的手中挣了出来,可惜还没冲到刑场内,就被一直没上场的崔凌峰一把压住。 崔凌峰让人把迟重压在地上,用脚踩住他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大师兄,平日里的威风呢?你不总是充大瓣蒜,愿意帮那些臭贱民吗?啊,对啊,好像你也不是什么仙门世家子弟,也是三师伯捡的一个贱民!” 其实迟重并不是像晏瀚泽那样的流浪儿,但他也的确不是仙门世家的子弟,他是大燕帝国大将军的次子。不过虽然他在人世间的地位很尊贵,但在修仙人的眼中他们都是一样的普通人家出身,自是被看不起。 迟重被踩着头,嘴被布堵着,身上还死死地压着好几个人,真是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晏瀚泽被挖眼睛,急得睚眦俱裂。 人群中也有一些与玄极宗有过交往的世家也想说两句话,替他们求个情,但见这架势显然崔家没把玄极宗放在眼里,宗主的女儿都说抓就抓,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丝毫不给一点面子,也都不敢吱声了。 崔家这几年由崔二太爷掌权,变得处处不讲理,不少小世家都受他们的欺压,这次崔老太爷办寿本以为是老太爷要出山了,甚至有不少小世家来参加寿宴就是来求老太爷主持公道的。 可现在这场面还是由着崔二太爷一支仗势欺人,摆明了也是在杀鸡儆猴,给这些人看,他们连玄极宗的人都敢动,别说是他们这些小世家,所以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被灭的就是你们。 这种恐吓显然生效了,此时刑场内外除了迟重和岳灵灵的唔唔声,几乎是鸦雀无声。 胆子大的眼看着晏瀚泽被挖眼睛,只能心里唏嘘。胆子小些的都闭上眼,转过头不敢也不忍再看。 晏瀚泽此时的心也凉了,他知道师尊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么大的动静她还没赶过来,她怎么了?想到刚刚崔凌水说的话,他心中就一阵阵地生寒,他无法想像如果沈沐晚真的遭遇到了那些,会怎么样!只要一想到那些人的脏手碰到师尊,他就已经无法忍受。 他不能让师尊有事,他的眼睛可以被剜掉,他也可以被杀,但他如果死了,谁能救师尊? 虽然沈沐晚一再叮嘱他不可以当着外人的面露出魔气,但此时他灵气被封,如果想解开眼前的困境就只能动用身上的魔气。 看着马上就要刺到他眼睛上的“勺子”,心念一动,就要用魔气冲破封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股强劲的狂风把刑场上的人都卷到了半空,整个刑场之上飞沙走石,碎石中还裹着冰碴子,那些沙石和冰屑把整个刑场包裹其中,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每一片冰屑每一粒石子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小刀,被裹在其中的人如同被万刃分割一般,只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等这阵风沙停了,众人才看清搅起这一阵风沙的竟然只是一把看起来光滑玉润的玉骨小扇。 小扇完全展开,停在晏瀚泽的头顶,俨然像个小保镖一样,不时地扇动两下。小扇下面形成一个只容一人的保护罩,将晏瀚泽正好罩在里面,外面的那些人被刚刚风阵中的冰屑和碎石割得伤痕累累,又摔得七荤八素。 就连崔凌山和崔凌水也没幸免,十来个人躺在刑场的地上翻滚哀嚎着。但晏瀚泽在保护罩中却没伤到分毫。 其它人不认识这把小扇,可晏瀚泽、岳灵灵和迟重,包括三崔这几个玄极宗的弟子自然对它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沈沐晚平时不离手的宝贝,它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沈沐晚也不远了。 众人还没从刚刚的慌乱中回过神来,这时忽然眼前一道蓝影闪过,接着就听人群中一阵阵的惨叫,等他们再看时,就见刚刚押着迟重和岳灵灵的人都被打得七倒八歪,一个个鼻青脸肿,躺在地上都站不起来。 而刚刚被押着的两个人正被人提着站到了刑场的正中,而提着他们的人是一个一身蓝衣的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面容清冷,眼中寒光涌动,周身弥漫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尤其是那双眼睛,慢慢地扫视着地上还疼得直打滚的那十来个人,仿佛在看一群蝼蚁一般。 正在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也几个闪身间冲进了刑场之中,停在少女的身边还喘着粗气,“师叔,你、你太快了,倒是等等我啊!” 下面的众人中有之前见过沈沐晚和崔凌云的,在下面轻叫了出来,“那是玄极宗的沈峰主。” “是吗?没想到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少年就是峰主了。”一边的人还在瞎议论着。 “什么啊,那个小姑娘才是沈峰主!”之前的人赶紧给纠正。 “啊?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是玄极宗的一峰之主?”周围的人更吃惊了。 “难怪崔家都敢欺负到玄极宗的头上,看来他们真的是青黄不接,这么个小丫头都能当峰主,看来玄极宗越来越不行了。” “你懂什么,你没看刚刚她出手吗?就那一手放眼仙门中与她同级的又有几人能做到!这么小的年纪就已是元婴后期了,做一峰之主有什么不行。” beqege.cc 一时间下面说什么的都有。 沈沐晚根本不理会下面的人说什么,只见她慢慢抬起手,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空中轻轻勾了勾,悬在晏瀚泽头顶上的玉骨小扇转了个圈突然化作一道白光在晏瀚泽的周身闪了几下,接着又在迟重和岳灵灵的身边闪了几闪。 他们三人身上绑的铁链、牛筋绳和麻绳都断成无数段,拼都拼不起来。 接着小扇又自动飞回到了她的手中,听话得像个孩子一样。 沈沐晚握住小扇,慢慢合拢,动作优雅之极,但目光却冷如冰锋。微微侧头问旁边的崔凌云,“这就是你们崔家的待客之道?本座带着弟子们是来贺寿的,不奉若上宾也罢了,竟然将我们玄极宗的弟子伤成这样。是觉得我们玄极宗没人了吗?” 崔凌云此时正扶着晏瀚泽,此时的晏瀚泽身上没几处好地方,遍体鳞伤,最重要的是穴位上插着的银钉让他一丝灵力也用不了,站都站不稳。 “师叔,我……” 沈沐晚挥了下手,制止了他的话,抬手,手在空中凌空一抓,一把像勺子一样的东西飞进了他的手中。 “刚刚就是你们要挖我徒弟的眼睛,这东西是不是就是专门挖眼睛的?看起来挺好玩的,我也挖几个眼珠玩玩!”说完手一挥,那个“勺子”化作一道白光在刚刚要挖晏瀚泽眼睛的那五个人身边闪动了几下。 只听一道道惨呼声响起,那五个人都双手捂着眼睛,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几人都在地上痛苦哀嚎。 而沈沐晚则将那十颗眼珠子悬在自己面前,那十颗眼珠浮在空中,好像还在瞪着人,每颗眼珠都在向下滴着血,很快沈沐晚面前不远处就滴成了一条血线。 场外众人看得是毛骨悚然,之前他的徒弟能生生地咬下别人的半片耳朵就已经让众人吃惊不已,这师父更是生生挖了十颗眼珠子,竟然眼睛连眨都不眨,这师徒俩也真是上天难找,入地难寻的一对。 就在大家以为沈沐晚撒完气,应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她拿着那个“勺子”看了看,扔到了一边。 “阿泽,你说为师用这个挖眼睛是不是还没空手挖得快呢!”这话显然是问她身后的徒弟。 “弟子看还是用这个挖得快些!”一身是伤的晏瀚泽还真就回应了一句。 这师徒两人旁若无人的对上了话。 沈沐晚笑了一声,舌尖在右边的尖牙上舔了一下,这一下她要发狠前无意识的一个习惯,但看在别人的眼里却带着无尽的挑逗还有一丝残忍。 就在别人都没明白她笑什么的时候,沈沐晚突然出手凌空一抓,只听一声惨叫,崔凌水也如那五人一样捂着双眼,满手是血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叫的声音比那五个人还要大,还要凄惨。 这时沈沐晚张开她的小手,掌心赫然躺着两颗还淌着血的眼珠子。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看,我就说我用手比用那勺子更快吧!阿泽,你输了,明天的早饭得你来做!” “还是师尊厉害!”师徒俩此时真是狂得目无旁人。 众人都被沈沐晚这一下吓住了,场中近百人全都没了声音。只有那六个被剜了眼睛的人的痛苦哀号之声,听起来更瘆人,让人听得汗毛直竖。 要知道挖之前那五个下人的眼睛,虽然是五个人,但他们只是下人,他们的死活崔家可以不在意,但最后这个崔凌水可是崔二太爷的亲孙子,这不是在刀尖上舔血,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在心里为沈沐晚暗自叫好,崔家这一支的人平时太嚣张跋扈,好多小世家的人都受过他们的欺凌,轻则一顿毒打,重则要他们的命,他们也不敢吱声。 现在看着崔二太爷的亲孙子被人当着面摘了眼珠子,心里真是痛快。 “放肆,你们玄极宗好大的胆子,敢在崔家的地方伤崔家的人。”终于刚刚一直坐在主位上没吱声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话了。 这人无疑就是崔二太爷——崔远达。 沈沐晚做这么多就是在等他说话,虽然与崔远帆是表兄弟,但两人却一点儿也不像,崔远帆儒雅、霸气而且长相俊美。 而这崔二太爷,虽然长相也算上成,但一双鹰眼看着就带着一股凶狠之气,而且长得过瘦,更显得本就很高的颧骨更是十分突兀,看起来凶狠中还带着十分的刻薄。 沈沐晚现在才觉得相由心生这句话挺有道理的,崔家这两个老太爷站在一起,谁好谁坏还真就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呵,崔二太爷,您这话恐怕是说反了,我们玄极宗向来是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你出手把我的徒弟经脉都封住了,任由着你的孙子欺辱。我这是在学你才收了你孙子的眼珠子。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有什么不对的吗?既然你决定与我们玄极宗为敌,那就应该料到这个下场,我只摘了你一个孙子的眼睛已经算是留情了,不然你三个孙子都得成瞎子!”沈沐晚说着把手里的眼珠子向着崔远达一抛。 崔远达下意识地抬手一接,一看接到手里的两个眼珠,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一时间嘴唇抖了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看着沈沐晚与崔远达之间的一战一触即发。 第94章 明显的栽赃你们看不出来? 崔远达全身灵力暴涨,眼看着就要动手,沈沐晚反倒摆了摆手,“等一下!” 崔远达冷笑一声,“怎么?怕了?” “非也,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崔家为什么要与我们玄极宗为敌,好像事情发展到现在还没有人告诉本座究竟发生了什么?”沈沐晚一双秀眉一挑,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一双猫眼竟然闪着几抹无辜。 与刚刚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简直判若两人,好像她才是受伤害的那个。 崔远达简直要被她气炸了,原本他是打算稳坐钓鱼台看好戏的,被她用他孙子的两个眼珠子硬生生地激了出来。现在他想要动手解决问题,沈沐晚却又装起了无辜。 “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敢挖我孙儿的两颗眼珠?” “难道你清楚发生了什么?”沈沐晚不答反问。 崔远达在不经意间就已经被沈沐晚带走了节奏,“老夫当然知道,是你徒弟擅闯我们崔家禁地,所以才判他受刑,难道老夫做的不对吗?” “你看见他闯禁地了?”沈沐晚又问。 “当然,他就是老夫在禁地抓到的。”崔远达一脸的阴沉。 “师叔,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岳灵灵终于找到机会诉苦了,“我们开始就在他们安排的院子里等您回来,可是突然有人用传信金符给我们传信,说您有危险让我们去营救。 可是信中没有说清楚具体的位置,我们找凌云师兄也找不到,在这里又谁都不认识,只好兵分三路找你,说好了无论谁找到之后就给另外两人传信。 我和迟重师兄收到晏师弟的传信赶紧赶到这里。可我们到的时候就看见他被人钉上了银钉绑在了架子上,说他擅闯禁地。这怎么可能,我们连崔家都是第一次来,谁能知道哪是禁地,又为什么要闯他们的禁地?” 岳灵灵的嘴第一次这么有用,噼里啪啦地一顿讲述把事情的大概说得很清楚。 沈沐晚看向一边被崔凌云扶着的晏瀚泽,这是她过来之后第一次仔细看他,之前就怕自己看到他受伤失控,现在一看那个俊美绝艳的少年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心里像被人剜了一刀一样,疼得呼吸都窒了一下。 清了下喉咙,深吸口气才让自己能说出话来,“阿泽,到底怎么回事?” 晏瀚泽把头向一边别了别,不想让沈沐晚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他心里很难过,恨自己无用,总要师尊来搭救,还总让她看见自己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死也不想被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沈沐晚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事,抬起手在他的肩上按了按,“放心,我们师徒还计较什么。” 晏瀚泽这才抬起被打肿的眼看了沈沐晚一眼,慢慢说道,“我和师兄、师姐分开之后就四处找你,不一会儿看见一个和你身形十分相像的人正被两个黑衣人追杀。 原本我也怀疑有人假冒你,但我又怕真的是你,就赶紧追了下去,可谁知道刚追进这个山里就被人偷袭,用这些银钉封住了穴道,绑在了架子上。问也不问就说我私闯禁地,要对我处以极刑。” 因为银钉还一直在他的身上钉着,全身血脉不畅,所以晏瀚泽说话还一直有气无力,时断时续。 “胡说,老夫在山上怎么没见到你说的那几个人?只看见你鬼鬼祟祟地在禁地之中。还有,就算你是追人追到这里,难道没看见这么大的石碑立在这里,禁地这么大的两个字你也没看见吗?你们宗门难道没教过你,无论什么原因也不能闯进别人家的禁地吗?”崔远达怒斥道。 “师尊,我追到这里的时候根本没看到有这个石碑!”晏瀚泽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没看到?难道你眼瞎吗?我看你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崔远达嘴撇得像只鲶鱼。 笔趣阁 沈沐晚没等晏瀚泽再解释什么,一道虚影人已经到了界碑的边上。 “沈峰主,你难道也要闯禁地不成?”崔远达更怒了。“你们师徒当我们崔家禁地是你们玄极宗的后花园不成?” 沈沐晚并没有回他的话,也没往禁地里走,只是在写着禁地两字的大石碑周围走了几步,低着头似乎在找着什么。 突然她抬起头问道,“崔二太爷您家的这个石碑立了多久了?” “至少三百年了,怎么了?” “中间搬动过吗?” “当然没有,谁会没事搬界碑玩。” 沈沐晚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招手,“崔二太爷,您过来看!” 崔远达本不想搭理她,但当着这么多人又感觉不过去不好,只得极其不情愿地走过去,“做什么?” 沈沐晚用手指了指石碑旁边的土,“您看这些土。” “土怎么了?” “你看这些都是新土,而且还是非常新的。”说着用手捏起一块,捻了捻,“您看,水份还很足,翻出来应该都不超过两个时辰。” “这又能说明什么?”崔远达不耐烦地问,他不想和这个丫头片子浪费时间。他甚至想好了一会儿交手时第一招用什么,几招之内能制服她。 “这当然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石碑被人挖出来过,而且挖出来的时间就在不久之前。”沈沐晚带着挑衅地扬了扬眉,“不然不会有这些新土在这石碑周围。” 众人一听都在下面纷纷议论了起来,整个场面一下变得有些失控,议论的声音越来越高。 “你什么意思?”崔远达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有些不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我的意思您还不明白吗?我徒弟没有撒谎,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根本没有这块石碑,所以他也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禁地。所以他就算进了你们的这个禁地也没什么错,因为他完全是被人陷害的。 你不查真相,审也不审问也不问,只凭自己想像中的理所当然就胡乱给人定罪,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砍杀我玄极宗弟子,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你就是故意找借口要害我们玄极宗的人? 玄极宗这种大宗门的人你们说杀就杀,可想而知那些小一些的宗门和世家被你们欺凌得又会是什么样子?你杀我们的人还得想办法构陷出一个理由来,杀他们是不是连理由都不用,只要看着不顺眼抬手就杀啊?” 沈沐晚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下面的那些小世家的人,见他们的脸上无不露出悲愤来。看来书中的情节自己没记错,用在这里拉仇恨做对了。 “你……你……”崔远达一时间被逼问得哑口无言,因为沈沐晚说的基本上就是事实。 沈沐晚一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墨迹,一抬手崔凌峰就被她凌空扼住喉咙提了起来,“孽障,在宗门里就欺压同门,现在在你们家里竟然更变本加厉,上次就不该只打掉你们一颗牙,就应该直接捏断你们的喉咙! 你的两个哥哥一个被我徒弟咬掉半个耳朵,一个被本座挖了两个眼珠子,就剩你一个齐全的,干脆本座把上次应该做的做完吧!” 说着沈沐晚手上就加了力道,眼看着崔凌峰被捏得直翻白眼,两条腿在空中乱蹬,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 下面的那些人都为沈沐晚捏了一把汗,这里可是在崔家,当着崔家人的面掐死崔家实际掌权人的孙子,这简直就是在当众啪啪打崔二太爷的脸,而且还打了两次。 “休得猖狂!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崔远达话音未落也隔空对着崔凌峰一抓,他这一抓抓的是沈沐晚隔空捏着崔凌峰的那股灵气。把这股灵气破坏了,崔凌峰自然也就得救了。 但他还是小看了沈沐晚,沈沐晚反手向他一抓,两人的手带出来的灵力在空中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 崔凌峰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一顿咳嗽,差点把喉咙咳出来,最后吐出一口血才总算止住了咳声。 这边沈沐晚和崔远达两道灵力在空中几近化成实体,一白一黄两道灵力紧紧地绕在一起,而且越绕越紧,两人都是元婴后期一时间谁也无法立时压制住对方。 就在这紧要关头,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阵轰隆隆的雷声。在场的众人都是仙门之人,一听这雷声就知道那是劫雷,而这竟然是元婴升化神的雷劫,众人心中都冒出一个疑问,是谁? 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在崔家要成为化神? 这些人中最吃惊的当然是崔远达,“怎么回事?谁在渡劫?” “是我爷爷!”这时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崔家大少爷兴奋地说。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对啊,崔家能成为化神的当然只有崔老太爷。难怪这么多年他从未见人,看来是专心闭关准备要升化神啊! 虽然大家对崔家十分痛恨,但对崔老太爷却是十分敬重,当得知他马上就要成为化神,都从心里高兴,因为那也就意味着崔家实际掌权人就要换成化神成功的崔老太爷。 崔家也会回到之前的那种公正、兼爱,成为仙门中的一道清流。 崔凌云看着还在拼灵力的沈沐晚和崔远达,“二爷爷、七师叔,不如你们都各退一步,今天的事情先放一放,等到明天爷爷渡劫成功,再由他来评定对错,如何?” 这显然是现在最好的局面,崔远达此时已经心乱如麻,也没了最初要收服沈沐晚的心思,他与沈沐晚同时收回了自己的灵力。 扭头向后看了一眼,然后才回过头对着沈沐晚一抱拳,“就依凌云的建议,我们明日由大哥定夺!” 崔远达说完转身就走,一群崔家的家仆呼呼啦啦地一大邦人都跟着走了,就连地上躺着的也被人用担架抬走了。 “师叔,你赶紧给晏师弟把银钉逼出来吧,时间长了他的经脉真的会被封死,人就废了。”岳灵灵早就想让沈沐晚给晏瀚泽将银钉逼出,可当时的情况硬是让她没机会说话。 现在坏人都走了,终于可以说话了,她心里还有些埋怨沈沐晚,自己徒弟都不关心,先打什么架,不是应该先救人吗? 沈沐晚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却没说话,一边的晏瀚泽把话接了过来,“回屋再说,这里不方便。” 岳灵灵还想再说什么,被崔凌云也瞪了一眼,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件蠢事,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还是不明白。 第95章 师尊是我一个人的 沈沐晚一行五人正往住宿的地方走,这时之前看热闹的那些小仙门世家都纷纷地来和沈沐晚打招呼,其中与玄极宗有过交情的都满脸的歉意,一个劲地强调自己当时并不是不想救她的徒弟,完全是自己没那份能力。 沈沐晚脸上一直带着一份随和的笑意,一边走一边安抚着他们,表示自己和玄极宗都不会在意这些,那些小世家们才算放心的离开。 这些人夹在夹缝之中求生存也着实不容易。 其间晏瀚泽一直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沈沐晚,见她举手投足与以往并无不同,还是那么恣意潇洒。唯一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现在的话比平时要多些,平时她与那些不太相熟之人向来话都很少。 像现在这样笑着解释的情况几乎没有,所以沈沐晚笑得越温和,晏瀚泽眼神中的担忧就越浓重。 终于应付完那些人,沈沐晚一进房间,整个人就像突然被抽走了骨头一样,差点栽倒在地上,要不是崔凌云一直站在她身边,一把扶住了她,她真的就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啊?!”还没等岳灵灵惊呼出声,迟重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推进了屋里。晏瀚泽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回脚一脚把门踢上,然后他整个人栽倒在了一边的迟重的身上。 除了岳灵灵其余几人配合得可谓是天衣无缝。 迟重一边扶着晏瀚泽一边絮叨,“都说了我抱着你,你偏不用,都是同门师兄弟这么见外干什么!” 晏瀚泽想挣脱他这过于亲密的搀扶,可是自己身上没什么力气,只得由着他被他半扶半抱地放进了太师椅中,迟重还细心地用几个软垫子给他垫在身下,让他能尽量避开身上的伤口,靠得舒服一些。 作为大师兄迟重是合格的,对他们这些师兄弟总是尽全力地在照顾。就像是现在,他自己也被打得一身的伤,而且那伤都是为了要去救晏瀚泽被打的,但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反倒是给他倒了杯温水,甚至在递到他手中之前还特意试了试水温,生怕烫着他。 给晏瀚泽递完水还拿着一条温毛巾要给他擦脸上的血渍,整个就是一副服务到家的样子。晏瀚泽赶紧接过毛巾拒绝了迟重的好意,自己擦了起来,除了师尊他还是受不了别人的触碰。 而另一边的岳灵灵看见沈沐晚吐血瘫倒之后,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多蠢,原来除了她之外,其它的师兄弟们早就知道沈沐晚身上带着内伤。 岳灵灵咬着嘴唇,眼泪在眼圈里打了几转后终于被忍了回去,“你们怎么知道师叔受伤了?我、我怎么就没看了来!” 见小师妹梨花带雨的样子,崔凌云有些于心不忍,“师妹你不用难过,我是在去救你们的路上师叔就叮嘱过要我怎么做了。” “那大师兄和晏师弟呢,他们一直与我在一起,你们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明明师叔一出场那么霸气,就连崔二太爷修为那么高都没发现不对。”岳灵灵还是不解,是自己太笨吗? 迟重看了看晏瀚泽,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看出来师叔受了内伤,是晏师弟告诉我,让我时刻注意些师叔的状况,见到不对的苗头就赶紧过去帮忙。 开始我见师叔与崔家硬刚,还以为他多虑了,也是后来往回走的时候才发觉师叔虽然刻意压着脚根,但走起路来脚步还是有些轻浮,最后进院子是崔师弟偷偷地给她输灵力才强撑着没倒下,我这才知道晏师弟都猜对了。” 无错小说网 岳灵灵瘪瘪嘴,有些幽怨地看向晏瀚泽,“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晏瀚泽刚刚擦好脸上和手上的血渍,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一些,但银钉未取出来还是有气无力。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靠在床边,眉毛和睫毛上都挂上冰晶的沈沐晚,悠悠地说,“不用看,我就是知道。” 他知道沈沐晚如果没有问题不会见到自己这个样子不是先进行救助,而是先伤人挑衅。 现在看来是当时她知道自己的灵力不足,不足以在帮他逼出银钉之后还能与崔远达对抗。 当时的情况看起来好像一直在沈沐晚的控制之下,其实其中有多危险不亲身经历的人是感受不到的。当时沈沐晚刚给崔远帆护持完经脉,灵力损耗太多。 之所以一直表现得十分强势,甚至有些蛮不讲理,出手就挖人眼睛,抬手就要掐断人的脖子,就是要给崔远达造成一种假象。让他感觉沈沐晚修为高深且为人霸道,在短时间内他不可能打倒她。 所以沈沐晚只有表现得极度强势,只有她越强他们才越安全。 只要有她在,玄极宗其它的弟子他们就动不了,而他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自然对沈沐晚就不能下死手,不然便会拼得两败俱伤,到时那些中立的小世家很有可能借机反扑他们崔家。 到那时陷入被动的反倒是他们崔家人。 而沈沐晚就是利用崔远达的这种心里,迷惑他让他不敢尽全力与自己硬拼,而且她中间还用了一阵缓兵之计,这也都是她算计好的。 目的就是要拖延时间,等到崔远帆渡劫的天雷炸响,一旦崔远达知道并且信了崔远帆在渡雷劫,他们才真正的安全了。 一切虽然都在沈沐晚的算计之内,包括崔凌云劝和的时机,但她也的确是在打一场最险的擦边球,如果崔远帆的雷劫来得再晚一点儿,或者崔远达再坚持一下,她都必输无疑。 她放手的时候真的是几乎要把灵力掏空了,她的灵力一旦用尽,丹田内封印的寒气就会侵袭她的身体。她收回灵力的时候,指尖都已经开始结上了冰花。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败了,一旦败了他们五个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晏瀚泽看着沈沐晚的眼中充满着疼惜,他的小师尊,明明看起来是最娇小的,却总是做别人最强有力的后盾,什么时候他才能成为她身后的依靠?他一定要变强,一定要! 不知不觉间晏瀚泽身上浮现了丝丝魔气,眼睛也泛起了红丝。 沈沐晚虽然全身如置冰窟,但她毕竟是屋内这些人中修为最高的,几乎是在晏瀚泽魔化的同时,她就发现了不对。目光轻扫了一眼晏瀚泽,眉心轻蹙。 “天色不早了,大家今天也都累了,都回房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沈沐晚说着看向崔凌云,“尤其是你,明天你是主角,记着你身后不仅有你的爷爷,还有玄极宗还有我!” 晏瀚泽听到沈沐晚这么说,薄唇抿了抿,似乎咬了咬牙,看向崔凌云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魔气又向外露了几分。 “不行,我们都去休息了,晏师弟怎么办?他身上的银钉是元婴级的灵器,我们都取不出来,只有师叔能取,可师叔现在自己都……”岳灵灵倒是一颗心都扑在晏瀚泽身上,果然是男主忠心的后宫之一。 沈沐晚看着晏瀚泽像个一点点撒气的气球,那魔气正丝丝缕缕地往外泄,只想赶紧把他们都轰走,她好想办法。这岳灵灵果真是拦得一手好路,总是能在不经意间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 她扶了扶额,“没事,我只是灵力消耗得过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等我好些了就能帮阿泽取身上的银钉。你们放心休息去吧!” 沈沐晚在心里疯狂吐槽,女主你智商能再高点儿不,赶紧走吧,这么明显的逐客令都下了,别纠缠了!男主是你的,你要是再耽误一会儿,他就下线了! 岳灵灵还想再说什么,尤其是想留下来陪着晏瀚泽,好在崔凌云智商还比较在线,见沈沐晚态度坚决便拉着岳灵灵和迟重赶紧退出了房间。 临出门迟重还喊了一句,“师叔,有事你叫我,我就在你隔壁!” 沈沐晚烦燥地一挥手,“彭彭彭”几声,把门窗都关了个严实,关上的房门差点拍到迟重的鼻子。 直到这时她才正眼看向晏瀚泽。 “你想什么呢?刚刚被那么欺负都没露了魔气,怎么回来了反倒压不住了?”沈沐晚语气中透着几分埋怨,多亏那三个修为浅,否则刚才就露馅了。 可她哪知道晏瀚泽的魔心被勾起,一是因为心中太想变强,另一个是因为嫉妒,就是因为沈沐晚说会在崔凌云的身后守护他。 在晏瀚泽的心里,师尊只能是他自己的,也只能站在他的身后,其它人都不行,崔凌云也不行! 不过以沈沐晚的“情”商,就是想破脑袋她也想不明白。 “师尊,你只做我一个人的师尊,只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好!”晏瀚泽的眼底燃烧着压抑不住的火焰。 “我就是你的师尊啊,现在还没收别的徒弟呢,你放心,我想好了,等你出徒之后为师再收第二个徒弟……” “不行,”晏瀚泽断然打断了沈沐晚的话,“我不许,这辈子你都不许再收别人作徒弟!” 沈沐晚头又开始疼了,行吧,好像对于这个问题她与徒弟之间是达不成共识了,不过现在这不是主要问题,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赶紧把他身上的银钉取下来。 “为师现在的灵力太少了,无法取下你身上的银钉,不过我可以给你做个结界,把你封在结界里,那样……” “行!我可以调动魔气把银钉逼出来!有结界在魔气不会被别人察觉。” “嗯,逼出银钉之后我再给你把魔气封印上,做封印的灵力我还够!” 师徒俩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想得完全一样,默契得就像一个人一样。 第96章 我对师尊始乱终弃了? 沈沐晚说完指间运起灵气,在空中画了一个符纹,符纹随着她指尖的划动,逐渐变大,最后形成了一个金色的结界,将晏瀚泽牢牢地罩在了里面。 晏瀚泽在结界里看了沈沐晚一眼,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双拳握紧,魔气从丹田处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这次比每一次魔气被调出来的都快都多,而且立即就遍布全身,晏瀚泽额间的那枚印记也在一闪之间浮现在了他的眉间,鲜红如血,还闪着红光。整个结界内都充满了红色的魔气,人都变得模糊了。 沈沐晚在结界外面看得目瞪口呆,她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猜到晏瀚泽体内的魔气要比灵气多,但她没想到他魔气竟然比灵气多那么多。 那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如果这些魔气全部释放出来,晏瀚泽瞬间就能达到元婴后期,如果没有这层结界阻隔,一定会引来天雷。 而且一定是比沈沐晚上次遭遇的那六道天雷还要霸道,她甚至猜想,会不会直接迎来升化神的天雷。 听说过当官连升三级,难道自己的徒弟修仙也能连升三级?甚至四级?不过这不是成仙,这是瞬间成大魔头啊! baimengshu.com 要是晏瀚泽现在成魔以沈沐晚现在的实力根本打不过!天!难道自己的努力要白费? 徒弟最终还是会走上魔道? 看着结界中的晏瀚泽,沈沐晚的心情极其复杂,连带着脸色也阴沉得可怕。她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的腿的确在哆嗦,心里内牛满面:妈妈我害怕,我想跑! 晏瀚泽虽然引出了魔气,但心智未失,他一直留意着师尊的神色,见沈沐晚表情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心中一凉。难不成师尊看到自己魔气这么重生气了吗? 她不是要放弃自己了吧,难怪她提过两次要再收个徒弟,她一定是觉得自己被种下了魔根已经不配再做她的徒弟! 一定是!没想到师尊都开始嫌弃自己了,世上没有人会再关心他的死活了,不,应该是所有人都希望他死吧,毕竟每个修仙的人都痛恨魔族。 以为师尊是个例外,没想到她也一样,所有人都一样…… 晏瀚泽脑子里似乎一直在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的师尊和别人都是一样的,都嫌弃你是魔族,之前没赶你走那是因为还不知道你入魔已经这么深。 现在她知道了,她下一步一定就是要杀了你! 晏瀚泽想到沈沐晚要杀了自己,再看沈沐晚的表情,直觉得她的脸上阴沉中透着恨意,眼神中都充满着怨毒。 他怒喝一声,魔气爆涨,十几支银钉一下就从他的体内被逼了出来,弹在结界上又落在了地上。好在结界自带隔音效果,不然这一声暴喝一定得把迟重他们引来。 与此同时,被压住的灵气也冲出了封印运行遍了全身。灵气与魔气结合在一起,就像发生了化学反应一样,晏瀚泽整个气息又成倍增长,结界甚至被从内部挤压出了道道裂痕,像即将破碎的玻璃一般。 沈沐晚一直观察着晏瀚泽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眼见他此时双目赤红,头发都要竖起来,心中一惊,暗道一声,“坏了!” 自己还是小看了他体内的魔气,这要是冲破结界了,被外面的人感知到这里有魔气,自己也保不住他。 心中一惊,赶紧咬破了中指,在结界上点了一下,整个结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展,很快把沈沐晚也包裹进了结界之中。 沈沐晚一进入结界赶紧用中指上的血画了一道封印,本想着按在晏瀚泽的眉心,可晏瀚泽此时魔性已经发作,不再老老实实地让她封印。 他一把握住沈沐晚的手腕,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把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身前,然后欺身上前,几乎鼻子顶在她的鼻尖上,疯狂地看着她,“师尊,你是要杀我吗?见我身上的魔气这么重,你也动了杀心了吧!” 沈沐晚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杀你,我只是要帮你把魔气封印住。” “你是要封印住我的魔气帮我,还是帮你自己?是不是现在还没寻到更好的徒弟,所以暂时用我将就一下,等到找到你更心仪的徒弟就会把我当块破抹布一样扔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不要你,我说了你是我最重要的徒弟!”看着魔化的晏瀚泽沈沐晚心里直哆嗦,她害怕啊,总感觉魔族都是茹毛饮血的,稍一不如他的意他就会把她生吃了。 “可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了?”晏瀚泽的目光中有疯狂更有一种痴迷。 “不想做我徒弟了?”沈沐晚心中一惊,惨了,自己又哪得罪他了?要是连师徒这层关系都没有了,哪天男主翻脸自己还有命吗?不行,一定要牢牢抓住这层关系。 “你不做我徒弟你要做谁徒弟?我告诉你,我当你师尊当定了,你不能看到别人比我厉害就跑去当他的徒弟,我告诉你,虽然修为为师不是最高的,但讲起对徒弟好,为师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所以你别想着始乱终弃,不然我……”沈沐晚眼珠转了转,“不然我天天缠着你,让你甩都甩不掉。” 晏瀚泽刚刚疯狂的眼神被沈沐晚这一顿乱七八糟的回答硬是给说得迷惑了,师尊在说什么?不是她不要自己吗?怎么被她说得自己反倒成了那个“始乱终弃”的人了? 不对,他忽然抓住了一个词,“始乱终弃”?那是形容什么的?那不是形容那些在得到了女人之后再将她抛弃的那种坏男人的吗? 难不成师尊竟然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男人,怕我把她“始乱终弃”了? 师尊终于亲口承认要做我的女人了吗?那她之前说的等我出徒之后再收个徒弟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要与我成亲,然后再一起收徒弟? 其实何必那么麻烦,如果师尊真的喜欢小孩子,自己完全可以与她生一个,要不多生几个! 晏瀚泽就因为沈沐晚的一个“始乱终弃”,简直都要想到自己与她四世同堂的样子了。 他这么一想,身上的戾气一下消失了,连带着魔气都跟着减弱了不少。 沈沐晚眨了几下猫一样的眼睛,疑惑了,什么情况?自己刚刚什么也没做啊,只说了要一直做他最贴心的师尊,难不成徒弟是被自己刚刚的这翻真情告白感动了? 她这时好想大哭一场,刚刚身处在晏瀚泽的魔气之中,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如果晏瀚泽暴走,自己别说制住他,就连命都未必保得住。太吓人了! 可这家伙却被自己的一翻话就给打动了,戾气尽消,竟然还有这种操作?她真是感觉自己打开了一扇未知的知识宝库。 看来以后治徒弟暴走有新解法了,只要一翻真情的告白就完全搞定。不就是表忠心,外加真情流露吗?要别的可能不会,要是表忠心,她自认自己还是有功底的。 毕竟上学的时候没少和父母表忠心,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将来一定会给他们养老,一定会给他们找个好女婿…… 沈沐晚甩了甩头,自己想哪去了! 再看向晏瀚泽的时候见他正用一双深深的眸子盯着自己,那眼神中褪去了之前的疯狂却露出了她看不懂的东西。 就像潮水退去的之后露出水下嶙峋的巨石。 那是什么?自己好像之前见过,却又好像没见过…… 正当她想看得更仔细的时候,指尖还压着的那道符闪了闪,有要消失的意味。 沈沐晚一下回过神来,不行,她现在的灵力少得可怜,恐怕再难画出一道封印符,于是赶紧将指尖的符压进了晏瀚泽的眉心。 瞬间,结界内的魔气一下像被抽回去的一样,回到了晏瀚泽的身体里,同时他眉间的那道魔印也闪了一下消失了。 沈沐晚也耗尽了最后的一丝灵气,感觉整个人都头重脚轻,一下栽倒在了晏瀚泽的身上。 晏瀚泽不愧是天魔之体,身体的恢复能力就是强,之前被银钉钉出的伤口,此时不旦血已经止住,就连伤口都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灵力也恢复如初,见沈沐晚向他栽倒下来,一伸手,便把她揽入了怀中,带着几分戏谑地在沈沐晚的耳边轻语了一声,“师尊这是在投怀送抱吗?” 沈沐晚此时晕乎乎的,就连耳朵里也是一阵阵地耳鸣,没听清晏瀚泽说的是什么,只感觉到他口中温热的气息吹在自己的耳朵里,吹得她耳朵一阵阵地发热,头脑也更不清楚了。 “嗯?”只能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问声。 晏瀚泽带着笑意看着怀中的人儿,脸红得像红苹果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但里面却满是茫然,眼睛没有焦距,一看就知道她在失神。 这有些傻乎乎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晏瀚泽没忍住在她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感觉到那柔软光滑的触感触到唇上,心中更是痒得难受。 又低头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一下,见沈沐晚还是愣愣地没反应,晏瀚泽的笑意更深了,头更低一些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地咬了咬,又含进嘴里吮了吮。 “嗯!”沈沐晚这才好像有了些感觉似地嗯了一声。 只是这声音听在晏瀚泽的耳朵里,仿佛是最好的情……药,引得他立时热血沸腾,抱起她就往床边走去。 第97章 谁在撩拨谁? 沈沐晚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就被抱到了床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只要和晏瀚泽单独相处就好像被关掉了智商一样,不是傻乎乎,就是晕乎乎。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并且和晏瀚泽面对面的躺着。本也觉得一男一女这么躺在床上不妥,可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迹,忽然想起他刚拔了钉子,不知道伤口怎么样了。 “阿泽?!你没事了?你的伤口……”沈沐晚说着就去扒晏瀚泽的衣服,想看他身上的伤。 “师尊,你确定要这样吗?”晏瀚泽脸有些发红,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想到师尊竟然这么主动,上了床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不过她还是有些害羞的,竟然以看伤口为借口,不就是想和自己双修吗,他同意! “师尊,我自己来!”晏瀚泽自己把衣服脱掉,露出精壮的上身。 身上钉过的伤口血早就止住,而且都已经结痂,连药都省了。 沈沐晚的目光一下被他身上的那些肌肉吸引住了,没想到徒弟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她伸出手指在他胸口的肌肉上按了两下,还真结实。 fqxsw.org 就在这时,沈沐晚的脑中出现了几行字幕: 【沈沐晚痴迷地看着徒弟未着寸缕的上身,被那流畅的线条所吸引,伸出手抚摸着那光滑又有弹性的皮肤,心跳得越来越快,脸也越来越热,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像要着火了一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还没等沈沐晚向系统吐槽呢,评论区一下爆炸了! 读者从来不是正经人:【天啊,我擦了一下流下来的口水,终于有劲爆的场面出现了,那手感要重点描述一下。】 读者我们VIP什么都能看:【赶紧升级系统,开发出读者操控功能,我要自己来!】 读者天天想上:【这小师尊也够带劲的,看得我想去当男主了!】 读者给本宫拿下:【要不咱们分了吧,女的给你,男的我带走!】 …… 沈沐晚怒了!都他丫的是什么人?把本座写成了什么?老色鬼吗?这糟心的系统,没一个省心的! 最让她始料未及的还是身边的这个乖徒弟,刚刚就这么一下轻触就让晏瀚泽的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师尊!” 声音极其低沉还带着压抑,说完这两个字,他一下就扑到沈沐晚的身上,把她压在身下,目光火热。 “阿泽?”沈沐晚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和此时的环境,我靠!不怪那些人想入非非,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让徒弟脱光了衣服自己还上手去摸,别说是这么个毛头小子,就是情场高手也经不住这么撩拨啊。 过份了,过份了,自己又得意忘形了! 完了,自己正直师尊的人设又要崩啊!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接触下去徒弟忍不忍得住她不知道,她自己是一定忍不住要做出不可描述的事。 在你饥肠碌碌的时候在你面前摆一盘肉却不能吃,就已经够残忍的了。比这更残忍的是这肉自己蹦到你嘴里了,你已经尝到了它的香味,你还是不能吃! 不行,得停止! 于是她赶紧双手撑住晏瀚泽的双肩,“那个阿泽,师尊错了,我不该那个什么你!我刚刚真的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口,现在看过了,恢复得很好,你赶紧穿好衣服吧!我回我的房间去了!” 沈沐晚说着就想起身离开,可怎奈晏瀚泽在她身上压得死死地,任凭她用力推也推不动。 好死不死的晏瀚泽还嘴角噙着一抹极具诱惑的笑,“师尊,刚刚是你主动的,你不能始乱终弃啊!” “始乱终弃”?这个词好熟悉啊,好像自己刚刚还说过似的。不过她没乱过啊,哪来的弃啊!一定是徒弟误会了。 徒弟还是之前纯洁的小白花啊,以为被自己摸一下就是乱了,唉,我真是作孽啊,怎么能荼毒这么纯良的孩子呢!得赶紧解释: “不是,阿泽,那个你听为师说,为师刚刚摸你那一下不算……” 晏瀚泽蹙着眉看着那张粉嫩润泽的小嘴还在不停地说,有些烦了,想让她停下,于是…… 低下头含住了沈沐晚的唇瓣,细细地品尝起来,好软,好甜每次品尝味道都不一样,一次比一次甜。 沈沐晚:“……” 沈沐晚感觉自己的血液一下冲到了头顶,这是闹哪样啊?徒弟这是被自己撩拨得饥不择食了? 难道自己挡了他的桃花?徒弟到了该成熟的时候,本应是女主多与他在一起,可自己却成天在他眼前晃悠,导致他产生认知错误了?说来说去都怪自己,怎么这么不注重孩子的心理发育呢! 完了,惨了,要是现在和他那啥了,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真爱是女主,到时候为了对女主表忠心,会不会把她杀了助兴啊! 自己就成了他爱情的祭品! 完了,难道这就是命?她就逃不脱被男主杀了的结局吗?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在晏瀚泽全身心投入在这个吻的时候,沈沐晚的大脑正在飞快地运转,想着一切让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她现在灵力不足,如果硬拼,晏瀚泽兽性大发要霸王硬上弓的话自己拦不住,可是如果趁着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偷偷下手呢? 对,让他再投入一些! 打好了主意,沈沐晚便尽量配合晏瀚泽的这个吻,手不再推他,反而慢慢地向他脑后滑去。 沈沐晚本以为自己定力够,能把持得住,不过那毕竟是吻,还是那么俊美的少年的吻,最要命的是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练的这吻技,还真挺……不错的! 竟在沈沐晚全心戒备的时候还有两回被吻得几乎失了神,那吻温柔而缠绵,天……这是男主的特权吗?接吻也能无师自通? 其实沈沐晚猜得也算是不错,晏瀚泽也就只吻过她,前两次与其说是吻更像是咬,是一种情绪的发泄。只有这次,他才在沈沐晚绝对清醒的情况下,真实地用吻表达着他的爱意。 虽然师尊刚开始是拒绝的,可之后渐渐变得柔软了起来,她整个人都仿佛融化在了他的吻中,这让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快感。 好想永远这样下去,就这样与眼前的人纠缠下去。 就在他想再继续多一点的时候,突然后颈处一痛,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知觉,重重地压在了沈沐晚的身上。 沈沐晚差点儿被他压得一口气没上来,这小子,看着不胖怎么这么重,全是肌肉? 推了半天才把他从自己身上翻下去。 沈沐晚这才坐了起来,坐在晏瀚泽的身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险!好险就出大事了!以后自己得和徒弟保持一定距离了。 毕竟是大人了,听说男人就是没有感情也能做那种事,所以自己得千万小心,徒弟已经进入了发情期,千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便了。 还得想办法多给他创造和女主相处的机会,这样下次他就会去找女主发情去了! 不过看着那张熟睡着的绝美容颜,想着他与其他的女人在一起的样子,心里怎么有些不舒服呢?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母子情结?听说很多母亲与儿子之间的感情就近乎于对老公的感情,很多母亲在儿子找女朋友之后都会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就像是遭遇了背叛一样,这也是很多婆媳关系处不好的原因,很多母亲会觉得是儿媳妇抢走了儿子对自己的爱,所以处处针锋相对。 难道自己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对徒弟生出了母子情结?把他当成自己儿子了? 不行,千万不要啊!要是被男主知道自己把他当儿子还不得拿着四十米长的大刀追着砍!不行,不仅要给徒弟和他的后宫们创造独处的机会,还得再收个徒弟转移一下自己对徒弟的感情。 免得以后徒弟娶了媳妇单过去了,自己每天过得像个孤寡老人似的! 沈沐晚这边构想着她认为的最合理的未来,可她却不知道正是她这些构想差点引出祸端! 第98章 本座会不会变成一个奶娃娃? 昨夜晏瀚泽被沈沐晚打晕了睡在了她的房间,没办法沈沐晚只能睡晏瀚泽的房间。知道今天一定会有事情发生,沈沐晚和系统买了最好的疗伤补灵气的药,讲了一番价还花了一千金币,心疼半宿。 经过一夜的调息,早晨起来时,灵气恢复得差不多,内伤也好了一大半。 今天毕竟是崔家老太爷的大寿之日,自己不好穿得太素,沈沐晚特意换了一套紫色的衣服,头上系了一条紫色的束发带。 及腰的乌黑秀发配上紫色的发带,被风轻轻一吹轻轻飘荡,远远看去更是仙气飘飘。 沈沐晚洗漱完毕,来到院子里。 为了方便崔凌云把他们四人都安排在了一个院子里,她拉开房门就看见迟重和岳灵灵已经坐在院里的石台边吃上早点了。 “师叔,您这起得太早了,再睡一会儿寿宴都要开始了!”岳灵灵见沈沐晚从晏瀚泽的房间里出来,心里不舒服,嘴里说出的话也带着点儿酸味儿。 沈沐晚对自己的事不感冒,但看别人倒是一看一个准,心说小姑娘这是吃醋了。 “昨天帮阿泽拔钉子,后来他伤得太重不好移动就睡我房间了,我没办法只能睡他房间了。我昨天也是真的累了,没想到一觉醒来都这个时候了。”沈沐晚活动了一下脖子,又伸了伸胳膊,一副睡得不错的表情。 baimengshu.com “啊?昨天晏师弟睡的你的房间?”岳灵灵脸上显得有些尴尬,自己对晏瀚泽的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那个大冰块一直冷冷地,怎么也捂不热。只对他的师尊极上心,昨天那种情形,自己也被绳子勒得好几处瘀伤,可他问也不问一句。 有时她真的觉得晏瀚泽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可他平时除了与他师尊在一起,周围半个女人都没有,她一度也怀疑过他是不是和他师尊有什么。 但沈沐晚却又总有意无意地似乎在撮合她和晏瀚泽,本就不聪明的岳灵灵也真是迷惑加迷惑。 “阿泽还没起来吗?”沈沐晚看了看还紧闭着的自己屋子的房门,难道昨天自己下手重了?让他睡到现在还没醒? “不是,晏师弟早就醒了,我早晨起来晨练的时候就见到他出去了。”迟重在一边解释。 “他出去了?他去哪儿了?”沈沐晚忽然变得有些紧张,昨夜的事她还记得,当时的晏瀚泽明显就是欲壑难平的,不会一早起来找哪个小姑娘发泄去了吧! 徒弟不会魔性控制不住去打野食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神情也越来越急躁起来。 “他和一个下人打听了,崔家庄外有一处冷泉,他去冷泉那里洗澡去了!”迟重看着沈沐晚的神情,不明白她为什么紧张。 “又一大早就去洗澡!”沈沐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真是奇怪,自己这徒弟也太爱干净了,平时就算了,在傲雪峰的时候也经常一大早起来泡冷水澡。 今天怎么还能一大早就去泡冷水,身上昨天才钉了十几个钉子,伤口还没愈合呢,也不怕伤口进水发炎。真是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这孩子!”沈沐晚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师叔看起来很精神,看来昨夜休息得很好,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拱门外崔凌云大步走了进来。 今天的崔凌云算是半个主角,他是崔老太爷唯一的孙子,也是崔家未来的家主,今天这种场面他自然得要好好打扮一番。 果然人靠衣装,平时他总穿着玄极宗弟子的衣服,比较素气。今天为了迎合这个场合,特意穿了一套浅紫色的长衫,外面配了一件深紫色绣着金边的长袍。 头上束着一顶紫金冠,上面还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原本就长相俊秀的青年整个人一下就从仙门弟子摇身变成了富家贵公子。 迟重一看见崔凌云眼睛都睁大了,“师弟你这么一打扮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就是,崔师兄,以后你不在玄极宗回到崔家做家主可别忘了我们,看你这么有钱的样子,到时候也给我多买几套漂亮衣服!”岳灵灵也叽叽喳喳地像只小麻雀。 沈沐晚清咳了一声,“你们还有半分仙门弟子的样子了吗?我们修仙之人最讲究的就是清净无欲,你们成什么样子!” “那个,凌云啊,师叔没有太多的要求,一会儿寿宴上把好吃的东西多给我上一些!昨天本座消耗很大,得好好补补!”沈沐晚脸皮向来够厚,一点儿不怕小辈笑话她贪嘴。 一边说还一边拿起石桌上的一个小笼包塞到嘴里,半边小脸塞得鼓鼓的,她看起来倒更像个小笼包。 “只要你喜欢,什么好吃的我都满足你!”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拱门外传了进来。 四个人齐齐地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长身玉立,站在门前。俊秀挺拔、威严稳重,一股霸道的成熟男人的气息简直要暴出这个院子。 “爷爷!”崔凌云一见来人赶紧冲了过去,“您渡劫成功了?太好了!” 沈沐晚嘴里含着包子也看得有些呆住了,这是变魔术吗?昨天从行将就木的老头儿变成三十多岁的大叔就已经挺让人吃惊的了。 没想到渡个劫竟然还能再年轻几岁,现在崔远帆看起来就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连叫大叔都感觉有些叫老了。 如果渡一次劫就年轻几岁,他们还好,自己不行啊,现在看起来就十五六岁,再小就成奶娃娃了! 想到这儿赶紧快走两步,连包子都没来得及咽,就那么嘴里含着包子说话,“崔老太爷,问您个问题,是不是每个经过化神期雷劫的人都会年轻几岁?” 崔远帆低头看着眼前这个鼓着脸吃包子的一峰之主,样子傻乎乎的却又那么可爱,谁能把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与昨天霸气护徒,徒手挖人眼珠子的女魔头联想到一起。 昨晚渡过雷劫之后,他便听到下人回报了之前发生的事,尤其是沈沐晚为救徒弟大闹禁地之事。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就只是听便也能想像得到当时的沈沐晚是多么的“飞扬跋扈”。 崔远帆当然知道沈沐晚那么做的道理,心中对这个看起来像个孩子的沈峰主更多了几分好奇。 现在又看到她这么天真的一面,他忽然好想伸手摸摸她鼓鼓的小脸,看起来真可爱。他对眼前这个女孩儿的感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不像之前对这种十几岁的小女孩的那种像对孙女般的喜爱。 是一种交织于对小女孩儿的喜爱和对女人的渴望之间的一种情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生出这种想法,这一瞬间他想把这个女孩儿捧在掌心呵护,却又想把她按在床上亲吻。 这样的女孩子,他这两百多年仅见。 “崔老太爷?您在看什么?”沈沐晚见对方一直不回话,倒是一直盯着自己看,腮帮子快速动了动,总算把那个包子咽了下去,小心地又问了一句,“那个,您不方便告诉我吗?” “啊,不是,这其中的关窍我也不甚清楚,不过也许就如你所说吧!”崔远帆想起要回答沈沐晚的问题,清咳了一声回道。 沈沐晚的小脸立时抽成了包子,“那惨了,我现在的样子就是十五六岁,要是过段时间也渡劫了,那我岂不是要变成个吃奶的娃娃?!” 脸上的愁容无比真实,看来这个问题真的很困扰她。 “师叔,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们的师叔。”一边的迟重本意是想安慰她一下,可他这话却更扎心。 沈沐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管一个几岁的小孩儿叫师叔,你们不寒碜,我还嫌丢人呢!再说如果以后就这么变小下去,早晚有一天我就得变成一个婴儿! 谁说越小结金丹越好的!太坑人了,要知道我也等到长成老太太了再结金丹,那样就不用担心变成娃娃了!” 崔远帆挑了挑眉,笑意都要从眼中溢出来了,“小晚,你想得太多了,不是越经历雷劫就变得越小,而是越经历雷劫会让身体更向巅峰时期发展。换句话说就是老的会变得越来越年轻,像你这样小的会变得越来越成熟才对,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啊?是吗?那太好了!吓死我了,我可不想最后变成个只会爬的婴儿!”沈沐晚总算是松了口气,然后眼睛突然亮了,“依您这么说,如果我再经历雷劫就能变成一个成熟女孩儿的样子了?至少让我看起来有二十多岁吧,要不然每天被这帮孩子师叔、师尊的叫,我反而看起来比他们还小,很奇怪。” “会的,你会越变越漂亮!”崔远帆的眸色变得越来越深,抬起手想摸一下沈沐晚的头发。 可就在这个时候,手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 崔远帆眉心一皱,“谁?”反手就要把对方扣住,但对方身手极快,一下就躲开了他的进攻。 第99章头发是你弄乱的 两人初一交手便分开,崔远帆这才看清抓他手腕的那个人,竟然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比自己的孙子崔凌云看起来还小几岁,但修为竟然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 沈沐晚被两人突然交手,又突然分开惊了一下,抬眼看向身边站着的人,原来是晏瀚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只是他此时头发还在向下滴着水,衣服的领子也敞着,半露出结实的胸膛,胸膛上还有些水渍没完全干透。整个人还向外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离得这么近那股带着野性的露水香气直往沈沐晚鼻子里钻,让沈沐晚有些熏熏然。 “阿泽?你洗完澡回来了!”沈沐晚有些不自然地把目光从晏瀚泽的胸膛移开,一看到那胸膛就想起昨天晚上在床上他没穿衣服的上身的那个吻,脸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烧。 “你太没礼貌了,见到崔老太爷不知道打招呼,怎么还上来就动手呢?!”沈沐晚半是责备,半是解围。表面上是在训晏瀚泽不懂规矩,实际上是在保护他。 她这么一说崔远帆看在她的面子上就不好再追究晏瀚泽刚刚动手的过错。 “崔老太爷,真是不好意思,这是小徒晏瀚泽,就是昨天被钉了十几支银钉子的那个。本座就这么一个徒弟,所以平时娇惯了些,得罪您了,我在这儿替他给你陪个不是。”沈沐晚一脸的歉意。 无故对长辈动手说轻了是没礼貌,说重了那就是以下犯上,在仙门是大忌。要是崔远帆追究起来,又够晏瀚泽喝一壶的。 “呵,没事,不过你这徒弟年纪轻轻修为可不低啊!”崔远帆说着目光在晏瀚泽身上扫了一圈,一边看着眉心一边慢慢皱起。 沈沐晚见他这神情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心说不会吧,难道化神期的修者这么厉害吗?只这么平平常常一看就能看出阿泽身上的魔气? 她心虚地把晏瀚泽往自己身后挡了挡,有点儿像老母鸡护小鸡的意思,只是这只母鸡长得太小,而小鸡又长得太大,看着有些滑稽。 “多谢崔老太爷的夸奖,小徒修为还可以,但脾气太差,成天给我惹祸,我回去一定好好训诫他!” 崔远帆眉毛挑了一下,“小晚客气了!你的徒弟我怎么会怪罪!” 沈沐晚心一直挺大,被叫了两声小晚她也没反应出来有什么不正常的,可晏瀚泽听到崔远帆叫的这声小晚脸色沉了下来。 “崔老太爷,您这礼数也不太周全吧,师尊是玄极宗的一峰之主,您与师尊又只是泛泛之交,称呼她沈峰主应该更合适吧!”晏瀚泽很少主动与陌生人说话,这次不仅说了语气还十分强硬,大有你不改我就不罢休的意味。 “阿泽!”沈沐晚感觉自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刚按下葫芦又起来个瓢,这徒弟是不给自己惹一身祸就难受!装逼也得看对方的实力,人家可是化神了,按死你就是一抬手的事! 崔远帆脸色倒没变,依旧保持着他一惯不怒自威的风度,淡淡地看着晏瀚泽,就像在看一个吵闹不讲理的小孩儿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与你师尊就只是泛泛之交,昨天你师尊为何受了内伤你知道吗?”崔远帆脸上带着几分挑衅,“那是因为给我治伤,所以我们已经不是泛泛之交,而且以后交情只会更深。” 其它人都有些看傻了,一向高高在上的崔家家主,怎么会与一个晚辈的晚辈计较这些? 2kxiaoshuo.com 两个男人,一个威风霸气,一个邪魅狂狷,两人就像两只准备斗在一起的雄狮,互相看不对眼,就要露出獠牙和利爪找对方拼命。 沈沐晚被夹在中间甚至都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杀气刺进皮肤里,像针刺的一样疼。 这两人是怎么了?小的抽风就算了,这个老的怎么也像喝了鸡血而且还是斗鸡血一样? “那个你们两个分开点儿好不好!”沈沐晚用上了吃奶的劲,差点儿动用灵力才把两人推开一些。 “你们怎么了?不就是个名字吗?那就是个称呼,让被叫的人知道是在叫自己,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我都无所谓,你们争个什么劲?”真是的,“你们喜欢怎么叫都行!” “那我叫你晚儿也行?”晏瀚泽似在赌气,但语气中却又带着几分试探。 沈沐晚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她最不会处理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敌人越狠就越能激发她的斗志,可两边都是朋友,打起来,她就是左右为难,只能和稀泥!“行,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你就是叫我——喂!我都答应。” 崔远帆看着晏瀚泽的眼睛眯了眯,身上充斥着威压,只是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在他这化神级的威压下一点没露怯,反倒生出更旺盛的斗志。 “你小子……很好!”崔远帆勾起一丝冷笑。 晏瀚泽没再看他,垂目看向沈沐晚,伸手扯了一下她绑头发的发带,发带连同发髻都被他扯得歪到一边。 “你……你扯我头发干什么?你知道我不会梳头的,今天梳这个头我费了多大的劲!”沈沐晚捂着被扯歪的发髻,瞪着晏瀚泽。 “你没梳好!” “谁说的,我今天梳了三遍才梳成这样,人家原本没歪!是被你扯歪的!” “你梳得太松了,所以才一扯就歪。” “我不管,你给我梳上,还得梳得好看,不然不让你吃饭!”沈沐晚顿时化身成气鼓鼓的河豚,还炸着一身的刺。 “好,我给你梳……”晏瀚泽柔声安慰,侧目撇了崔远帆一眼,眼角眉稍带着挑衅还有得意,半推着沈沐晚的肩膀向她的房间走去。 “崔老太爷,我们先失陪一下,一会儿我们寿宴上见。那个凌云,别忘了给我桌上多放点儿好吃的……”沈沐晚一边走一边回头交待,临走也没忘了吃。 “一天就知道吃!”晏瀚泽带着宠溺地拍了拍沈沐晚的头。 “你敢打师尊?以下犯上……” “好了,赶紧的,话多!” 两人进了屋关上门。 崔远帆脸上的神情虽然没怎么变,看起来还是一派云淡风轻,但一双眸子里却在燃着两簇火。 “你们师叔和她徒弟之间一直是这么相处的吗?”这话崔远帆显然是对崔凌云说的。 “不是的,最初的时候师叔对晏师弟十分严厉,整天非打即骂的,很多时候师尊看不过去都和师叔吵架。我爹也给晏师弟求过情,不然有好几次都差点儿被师叔打死。”回答的反倒是岳灵灵。 “可是后来晏师弟结金丹成功了,师尊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晏师弟好得没话说,就连我们看着都眼红。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摘月亮,而且很多时候我们都感觉师叔有些怕晏师弟。 不过晏师弟也十分敬重他的师尊,整天师尊长师尊短的,好像除了他师尊,别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岳灵灵越说越酸,最后都有些告状的味道。 “哦?有意思!”崔远帆眸子闪了闪。 屋内。 晏瀚泽拿着梳子极有耐心地给沈沐晚梳理着又黑又密又顺滑的头发,感觉乌黑、光滑的发丝从指间穿过,心也跟着变得柔软了起来。 沈沐晚来到书中其它的技能都学得差不多了,唯独梳他们的头发,真心学不会,就是最简单的高马尾都因为头发太厚太长变得力不从心。 好几次自己都差点儿和自己头发打起来,每次都是梳成个大疙瘩之后气急败坏地叫晏瀚泽过来给她梳通,然后再给她梳个利索的发髻,没想到一个大男人梳头比她梳得都好。 几次之后,沈沐晚干脆省了中间环节,几乎每天早晨都等着晏瀚泽给她梳头。而他梳头的手法又是真的好,力道适中,每次都梳得她十分舒服,经常梳着梳着她就要睡着了。 这次也不例外,晏瀚泽没梳几下,沈沐晚就开始打呵欠,头一点一点的。 闭上了眼,她也错过了晏瀚泽肆无忌惮地从铜镜中看着她的眼神,如果眼神可以实质化,那她此时一定被了眼中的欲望之火燃烧殆尽。 天知道晏瀚泽后半夜一醒来发现原本应该睡在身边的沈沐晚不在床上时,心里涌起的那股怒意,他一猜她就跑到他的房间去休息了。 他来到自己的房间的窗外一看,果然沈沐晚正坐在床上打坐,灵气正在周身运行。原来师尊是要打坐恢复灵力,治疗内伤,并不是真的在拒绝他的碰触,一颗狂燥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 回到房间,却翻来复去地睡不着,之前把沈沐晚压在身下,亲吻缠绵的画面就在脑中萦绕不去。唇上那温软的触感也仿佛还在。 终于等到天蒙蒙亮了,拿上换洗的衣服,出了房间。正好看见起来晨练的迟重,这才有了迟重之前说的那一幕,向崔府的下人问了冷泉的位置,硬是泡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冷泉才压下体内的那股邪火。 可现在手抚摸着她光滑如丝缎的秀发,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清香,那种烦燥又开始蠢蠢欲动。 第100章徒弟的眼神杀伤力太大 晏瀚泽看着铜镜中微闭着双眸,清丽的容颜,指尖不自觉地轻抚上沈沐晚的脸庞。 师尊,你什么时候才能正式接受我的呢?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拥有你呢?指尖所触之处光滑温凉,那张小脸的肌肤柔嫩得能捏出水来,吹弹可破。 一双桃花眼中的火焰越来越盛,头慢慢地低下,在她的头顶深深地闻了闻,那独属于师尊的清香将他带进了昨夜的旖旎,正想再一亲芳泽。 这时沈沐晚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一双猫眼睁开,差点从铜镜中看见刚刚的一幕,好在晏瀚泽反应够快,赶紧收拾了自己的情绪。 “还没梳完吗?诶呀不用梳得太好,我那是在外人面前要点儿当师尊的面子,所以才那么说的,还真能因为你给我梳头没梳好就不让你吃饭啊! 言情小说网 赶紧梳两下就行,我们还得赶紧去参加寿宴呢,去晚了好吃的怕都凉了。今天早上的那个包子就是有些凉了,没有刚出笼屉的好吃。” 晏瀚泽垂着眼,怕自己炙热的目光泄露了此时的心境,“嗯!”了一声,麻利地给她梳了个高发髻,用紫色的发带缠好。 样式与她自己梳的时候差不多,但却把碎发都梳了上去,整齐利索得多。 沈沐晚一看镜中的自己,确实比自己的梳得强太多,真是…… 站起身,看着晏瀚泽瘪了瘪嘴,一脸的悲凄,“阿泽,你以后要是离开我了,我怕我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不用说别的,就是梳个头都能难死我!” 晏瀚泽则勾着唇,一双桃花眼盈满了笑意和宠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永远都不离开你不就行了!” 沈沐晚看着这么绝美的少年用一种能溺死人的眼神看着自己,瞬间感觉自己周围布满了桃树,开满了桃花,这也太美了!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个…… 难怪书中的漂亮姑娘十有八九都对男主心生爱慕,他所有的后宫都对他忠贞不渝,这…… 最后的一丝理智终于把沈沐晚从满眼的桃花中拉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徒弟。 这小子现在眼神的杀伤力越来越惊人了,自己越来越招架不住这眼神的注视,不行,得稳住。他是女主们的!沈沐晚你得管住自己的心,不然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虽然她自己没谈过恋爱,但她见过一个闺蜜被一个男人所伤。分手的那些天是她陪着那个闺蜜一起渡过的,每天悲悲惨惨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还感觉仿佛和她一起经历了一次地狱。 每天以泪洗面,生活没有半分光彩,当时两人有多开心,分手之后就有多痛苦,这也是她一直不敢触碰感情的一部分原因。她不想变成闺蜜那个样子,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旦投入就很难撤出,所以她选择不投入。 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就不会被人伤了心。 晏瀚泽虽然现在对她好得没话说,她也一次次地差点陷进去,但那是男主,他之后的后宫最少十个打底,这是书中确实写的,自己不能明知是火坑还要往里面跳,那不是傻子吗? 打定了决心把刚刚产生的意乱情迷立时杀死在了萌芽之中。 抬手打了晏瀚泽的头一下,“你小子注意点儿,以后只有对着喜欢的女孩子才能这么笑,不然容易引起误会,为师可不想整天给你断那些桃花官司。到时候那些女孩子哭哭啼啼地跑到我跟前让我给她们做主,我可不管啊!” “师尊其实你是不是……”晏瀚泽本想说师尊是不是也倾倒在我的眼神中了,结果话说了一半,头上又挨了一记。 “成天不想着好好练功,净想些没用的,你才多大就成天想着怎么勾引女孩子!走了,外面都等着呢!”沈沐晚说完抬腿就走,错过晏瀚泽的身边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那小子还没反应过来,不然被自己连敲了两记脑崩还不火了,把她扔锅里炖了都有可能。 晏瀚泽看着逃也似的沈沐晚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师尊是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害羞的师尊真可爱! 两人这么一磨蹭来到寿宴大殿上的时候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只有主位上的寿星公还没到。 原本沈沐晚以为来晚了应该坐在下面,没想到一抬眼正看见最前面迟重和岳灵灵正向她们挥着手,上面已经给他们留了地方。 这下原本想低调上场的沈沐晚只得硬着头皮,在大家的注视下从下面走了上去。中间还听见有人在小声的议论,“这不就是昨天徒手挖了崔二太爷孙子眼珠子的那个女魔头吗?” “小声点儿,不想活了,那是玄极宗最不好惹的主,发起狠来别说是你,就是他们玄极宗的人都下狠手。崔二太爷的三个孙子不就是玄极宗的吗,按理说都是她师侄,你看下起手来哪有一点儿手下留情的样子。说挖眼睛就挖眼睛,说掐脖子就掐脖子,一点不留情面。” “……” 那些人的话越说越难听,沈沐晚在他们嘴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甚至有人把之前在仙典大会上被薛青连挖出来的灭无花满门的事都拿出来说。只是为了证明沈沐晚毫无人性,杀人如麻。 晏瀚泽走在她的身后,听着他们说的这些话身上的杀意越来越浓,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就在他想对那些动手的时候,一只温凉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他回头一看,沈沐晚一双星子般的眸子正看着他,冲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嘴长在别人的鼻子下面,随他们怎么说,事实不会随他们造谣就改变的,而且公道自在人心。你没看那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都是那些之前就站在崔远达身后给他助阵的那些人吗? 这些人都是墙头草,随风倒,现在他们还以为崔家是崔二太爷的掌控,所以自然拼命地往我身上泼脏水,借此来讨好崔二太爷,一旦崔二太爷失了势第一个踩他的也一定是这些人。记得这种小人近而远之,只要没触到你的底线不用理会他们。” 晏瀚泽看着沈沐晚的眸子闪了闪,嘴唇蠕动了两下应该是想说什么,但又忍了回去。只点了点头,说了声,“我知道。” 沈沐晚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前走去。而他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说了一句,“别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我不能忍受他们这么诋毁你。”侧头看了看刚刚说话的那几个人,把他们的样子都记了下来,眼中的升起一抹寒意。 这时旁边一个年轻人轻哼了一声,“行了,你们说这些话亏不亏心?昨天在禁地刑场上的场面你们没见到吗?沈峰主不是为了救自己的徒弟吗,要是你们的徒弟或者亲人被人伤成那样你们不火吗? 就是你们这些人整天把黑的说成白的,跟在有些人后面为非作歹,才使得那些人有恃无恐,我倒是羡慕沈峰主的勇气,敢一人在崔家单挑崔二太爷,我就是没有她那种修为,不然……” “不然什么?还不住嘴,不知道祸从口出吗?上次你的得罪了崔家差点把整个家族都连累了,还不长记性!”他身边的一个老人呵斥了一声,顺带带着打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年轻人极不服气的抿了抿嘴,“他们崔家的人抢男霸女,难道我们见了不管?” “还说,再说你就给我滚回去!别出来给我惹祸。”老者一见喝止不住他,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现在崔老太爷还没出现,虽然昨天听说崔老太爷在渡化神的雷劫,但渡雷劫的成功率并不高,不是说谁都一定能渡劫成功,有很多人都是在渡劫的时候被雷当场击成齑粉,所以现在的崔家究竟是谁掌权还是未知。 聪明的人自然不会轻易站队,免得惹出祸端。 晏瀚泽把刚刚那个为沈沐晚说话的年轻人也记在了心里,想着有机会可以结识一下。 沈沐晚与晏瀚泽落坐之后整个寿宴上的座位基本都坐满了,就连崔远达也已经到了,正坐在她们对面,与玄极宗这边隔着中间的长方形歌舞台遥相呼应。 沈沐晚看向他,崔远达也看着沈沐晚,两人目光隔着这么远都能擦出火星子。 两人之间就像弥漫着煤气,稍微一点儿火都能引爆全场。沈沐晚别开目光,注意到了崔远达身后坐着的一个青衣人,只见那人的眉眼与崔远达有几分相似,昨天那种不安之感又升了起来,抬头想找崔凌云问问那个人是谁,这时才注意到不仅崔远帆没到,就连崔凌云也没在。 这时大殿之内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很多人都猜崔远帆是不是渡劫失败人没了,寿宴变成丧席了。还有的猜昨天渡劫的根本不是崔远帆,可能是正好路过崔家附近的哪个修仙者。 一时间整个大殿就像一个巨大的蜂巢里面,嗡嗡地响个不停。崔二太爷看着这乱烘烘的场面也不出声制止,似乎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沈沐晚算是这些人中最沉得住气的,毕竟她刚刚还见过渡劫成功的崔远帆,可已经这个时候了,为什么崔远帆还没来?难不成出了什么事耽误了? 就在这时,大殿外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崔老太爷到!”大殿内立时由刚刚的一窝蜂的状态变得落针可闻。 第101章杀人凶手沈沐晚 从大殿外缓步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渡劫成功的崔远帆,他的身后跟着崔凌云和齐管家。崔远帆一身紫衣,如同披着一条紫霞一般,身上都散发着光芒,从外面走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 在场的众人多是与崔家有着利益往来的仙门世家,还有一些小宗门,所以几乎都认识崔远帆,见到此时的崔远帆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虽然修仙者众多,但能成为金丹的就已经减了大半,由金丹修成元婴的就更少,元婴能成化神的就更是凤毛麟角。而很多修成化神之后的修仙者便超脱 于世俗之外,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所以见过真正化神的寥寥无几。 很多人都不知道经历过化神雷劫之后人的样貌会有一个比较大的改变,就像是崔远帆说的,身体会向着最巅峰的状态进化。 所以当大家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崔老太爷时,都吃了一惊,有几个人在下面小声地议论着,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崔老太爷。 言情小说网 但很快他们的想法就被否了,因为崔二太爷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崔老太爷施了一礼,“恭喜大哥化神成功。” 话说得十分漂亮,但眼神中却看不到一丝真诚,沈沐晚甚至从他一闪即逝目光中看到了浓浓的嫉妒和怨恨。 “二弟不用这么多礼,大家都落坐吧,都是来参加崔某寿宴的,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崔远帆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主位上,一挥手下面便开始传菜,寿宴也正式开始。 只是沈沐晚却隐隐地感觉到这看似平和的寿宴却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寿宴上还找来了十几个舞姬前来助兴,一时间广袖罗裙、轻歌曼舞将气氛烘托了起来。 沈沐晚毕竟是玄极宗的一峰之主,身份和地位在参加寿宴的这些小世家和小宗门中算是高一筹的,给她安排的座位就在崔远帆的左手边第一位。而晏瀚 泽他们三个算是晚辈则坐在她的身后。 她自己独享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其它人有的她桌子上有,其它人没有的她桌子上也有,别人桌上的菜品是十五道,而她桌上的竟然有三十多道。 还有不少的时鲜水果和蜜饯,不用说吃,光是看着也直流口水。 原主沈沐晚每天过得就像个苦行僧,天天清粥小菜,因为金丹之后便可以不用进食,甚至很多时候她就选择不吃饭,所有精力都用到了提高修为上。每天想方设法地提升自己的灵力,冲破金丹后期这一关。可是却一直没成功,就像是个十分用功准备考大学的学霸,每天埋首于书山题海之中。 可现在的沈沐晚,每天几乎不打坐不修行,整天就想着怎么吃喝玩乐,外加狂刷男主的好感,可就是像踩了狗屎运,修为和灵力直线上升,如果原主知道这些可能会被活活地气死。 所以之前认识沈沐晚的人都感觉她像变了个人一样,以前的她事不关己绝不管,就是在她面前活活打死一个人,她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可现在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事常干。 以前美食于她如浮云,桌上那些吃的她可能看也不会看一眼,可现在简直没了什么一峰之主的形象。 看着桌上的好吃的就恨自己只长了一张嘴,两边的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就像一只仓鼠。一边吃一边还对着崔凌云直竖大拇指,“好师侄,知道你师叔我最爱的是什么。” 崔凌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叔,这些不是我准备的,都是爷爷让人去买的各地的美食。最远的都在千里之外,为了给您多找些好吃的,爷爷才来晚了。” 沈沐晚一双猫眼瞪得溜圆,看向正襟危坐在主位上的崔远帆,心想着这下人情可欠大了,原来他们来晚了是给我找吃的去了,这……也太…… 为了表示自己的感谢,沈沐晚赶紧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站起来向着崔远帆敬了一杯,“原来是崔老太爷准备的?真是让您费心了,其实我就是和凌云那么一说,差点儿误了您的寿宴,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自罚一杯!” 崔远帆看着沈沐晚,目光十分温和,“无妨,我之前说过,你喜欢什么只管与我说,我都会尽量满足你,这些都是些区区吃食,哪当得起你的一个谢字。”说着与沈沐晚一起干了一杯。 喝完这杯酒,崔远帆又倒了一杯,端起酒杯对着众人一举杯,“老夫本性淡泊,在仙门这么多年,第一次举办寿宴,多谢众位亲朋来捧场,老夫敬大家一杯!” 说完一饮而尽,喝酒的样子看起来倒真的很豪迈,与他斯文的长相有些不太相符。 “恭祝崔老太爷成功升为化神,并祝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下面的众人像是彩排好了一样异口同声,喝酒也是一起一饮而尽。 喝罢了这杯酒,众人皆落座,崔远帆又端起酒杯,向着沈沐晚敬了一杯,“沈峰主,这杯酒我敬你,要不是你鼎力相助老夫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大恩不言谢,日后老夫定会报答。”说完又干了。 沈沐晚看着手里的酒杯有些犯难了,虽然她不是一杯倒,但这连着喝三杯,她自忖自己没这么好的酒量,刚刚两杯下肚头就开始有些晕了,再喝一杯会不会醉倒?举着酒杯正犹豫着,一只手伸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酒杯。 “崔老太爷,实在不好意思,师尊不善饮酒,刚刚已经喝了两杯,要是再喝下这杯就该醉了,师父的事徒弟愿代其劳,这杯酒我替师尊喝了。”晏瀚泽没等人家同不同意就把那杯酒喝了个一滴不剩。 沈沐晚的手还做着拿着杯子的动作,崔远帆也有些愣住了,但看在沈沐晚的面子上又不好发作,只好点头笑了笑,“是老夫考虑不周,没注意小晚的酒量,老夫自罚一杯。” 晏瀚泽听到崔远帆叫沈沐晚小晚,眉心又是一抽,拿起一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我陪老太爷一杯!” 两人又都一饮而尽。 沈沐晚一脸的茫然,这都什么情况,不就是一杯酒吗?怎么感觉好像还带上了几分硝烟之气!好在舞台上的舞姬人够美,舞跳得也够好,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们的身上,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主位上的这段小插曲。 正在这时,外面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几个家丁,进屋之后就跪在地上直哆嗦,看起来好像外面的天就要掉下来了一样。 崔远帆脸色沉了沉,在这么大型的宴席上出现这样的人着实太扫大家的兴致,慌慌张张的样子也丢崔家的人。于是向一边看了一眼,齐管家心领神会,从一边尽量不惹人注意地走到那几个人的身边,表情很严厉地和他们说着什么。 可当那几个人把事情汇报完之后,齐管家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沉了下来,他挥了挥手让那几个人先退了出去,自己走了回来,走到崔远帆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崔远帆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沈沐晚虽然主要的目光都在美食上,但这么反常的事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看向崔老太爷的目光中带上了几许询问。 还没等崔远帆说什么,大殿外突然传出了一道女人的哭声,“老太爷,您要给奴家做主啊!” 声音未落便有一个一身白衣的妇人从外面跑着进来。 一下就跪在了大殿的正中央,整个身体几乎全都伏在地上,哭得人都一个劲地抽搐着,“老太爷,奴家的三个儿子都被沈峰主给杀了!” 一句话过后,整个大殿上从刚才的歌舞升平一下变得鸦雀无声,就连刚刚正弹奏的乐曲也停了,刚刚舞得正欢的舞女们也识趣地停止了舞蹈,乖乖地退到了一边。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了那个白衣妇人。 众人把目光都投向了那妇人,后排不方便看的甚至站起来伸着脖子看着,就像在集市上看热闹的人一样。 沈沐晚嘴里正塞着两颗蜜饯,听她这一句话差点把自己噎着。 “什么?你是谁?你儿子又是谁?本座为什么杀他们,还一杀就是三个?”她嘴里有东西,说起话来也含混不清。 不过问完之后心里似乎就有了答案,三个?还是自己杀的,崔家能让她动手杀的,还是三个的又能有谁? 果然,接下来就听崔二太爷一声悲痛地大吼,差点撅过去,“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公公,奴家的三个儿子都死于沈峰主之手,您可要给他们报仇啊!”白衣妇人哭得几乎就要背过气去。 这时崔远达身后的那个青衣人一下站了起来,“婉娘,今天是老太爷的大寿,你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开玩笑,昨天晚上的时候我还给他们的伤口上的药,怎么会一夜之间人就没了?” 沈沐晚的目光忽地盯在了那个青衣男子的身上,果然自己猜得不错,这个青衣男子应该就是三崔的父亲,也就是崔二太爷的儿子。难怪他们眉眼之间这么相似。只是这个青衣男子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但至于哪里怪她又说不出来。 “相公,我没有胡说,奴家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可以把他们三个的尸体抬上来,一看便知奴家说得是真是假!”白衣妇人起身走到殿外。 很快外面进来六个人,两两抬着三副单架,每一副单架上都躺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尸体上面盖着白布。只是在这满是喜气的寿宴上,抬上来三具尸体上面罩的白布,实在是太刺眼了。 其它人全都闭紧了嘴,但睁大了眼,倒要看看今天这场面要如何继续下去,崔家这台好戏要怎么唱下去。 而对于沈沐晚,那是三条人命,还是崔二太爷的三个亲孙子,这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102章无法辩驳的证据 崔二太爷颤抖着身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时间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走到自己的三个孙儿的尸体前,伸手想掀开上面蒙着的白布,但又不太敢的样子。忽然让人感觉原来他这样的人也有心中在意的人,也有他不敢面对的事。 沈沐晚的目光也一直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地移到了三具尸体上,见崔远达终于把白布掀开,下面露出的果然是他三个孙子的脸,这一瞬间他整个人都仿佛老了十几岁,要不是身边的人扶着他,他几乎就要坐到地上。 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颤抖着手指着沈沐晚,“沈峰主,你欺人太甚,就算老夫昨日误信谗言伤了你的徒弟,但你昨天也要了我一个孙子的眼珠子,还差点儿掐死我另一个孙子,这些难道还不能消你心中的怨恨吗? 你竟然在夜里偷偷地又把他们都杀了!有什么仇怨你冲着老夫来,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的孙儿,他们毕竟也是你们玄极宗的弟子,你竟然不顾同门之谊,你这个毒妇!我老头子今天就是拼得一身修为不要也绝不与你罢休!” 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那三具尸体之后,再听到崔远达的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也都在心里暗自琢磨,虽然这崔二太爷平日里没做什么好事,而且昨天的事明显也是他先伤了沈沐晚的徒弟。可一下杀死他三个孙子,这个沈峰主也确实太过于心狠手辣了。 言情小说网 就连之前赞成沈沐晚的那些人也暗自摇头。 “不对,你们胡说,这事才不是我师叔做的,昨天我师叔她……”岳灵灵虽然有时很嫉妒沈沐晚夺走了太多她心仪男生的关注,但她毕竟是玄极宗的人,这个时候她当然不能看着师叔被人冤枉,话冲口而出,她想说昨天沈沐晚受了重伤,怎么可能去杀人。 身边的晏瀚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这是第一次被自己心爱的人离这么近摸脸,温热的大手捂在自己的脸上好像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半边身子被包裹在晏瀚泽的气息之中,脸上越来越热,心跳得也越来越快,独属于晏瀚泽的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钻进鼻子里,岳灵灵感觉自己的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 “师尊昨天回来后就回房间休息了,这些我们都能做证。”晏瀚泽接过岳灵灵的话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不能让他们知道师尊身上有伤。” 岳灵灵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机械性地点了点头,根本就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只希望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再长一点儿……再长一点儿…… 可晏瀚泽见她点了头,便就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身体也自动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岳灵灵还没感受够那种被心爱之人半抱在怀里的感觉就又被扯回了现实,不由得嘟起了小嘴。见晏瀚泽的目光始终都在沈沐晚的身上,心里又开始泛酸。什么时候他能这样看自己一次,什么代价她都愿意付出。 “对,我们都能给师叔做证,人绝对不是师叔杀的!”迟重也承诺。 “你们当然这么说,你们都是她的师侄、徒弟当然向着她。可大家看看我孙子的伤,他们都是被扼住喉咙活活掐死的。而且明显是极阴寒的灵力所至,昨天沈峰主出手大家也都看见了,她的灵力就属于寒性,而且她还差点当场掐死我的一个孙儿,要不是老夫及时出手制止,我的凌峰孙儿当场就被她掐死了!” 崔远达说着给上座一直没说什么的崔远帆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哥,之前你一直闭关不出所以崔家上上下下的事都由我来管,现在您已经升化神成功了,现在您的三个侄孙子都被这个小妖妇所杀,求大哥为我们做主啊!” 崔远达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人看着从心里感觉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份极度的悲伤。 崔远帆微微地点了点头,“放心,老夫既然出关接手崔家,便会把事情一查到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声音沉稳,带着无尽的威压,修为低一些的震得耳膜一个劲地嗡嗡作响。 “大哥,这还用查吗?明显就是这个沈沐晚做的,你可以看我三个孙子脖子上的三个黑掌印,那就是铁证。对了,还有一个人证!把人证带上来!” 随着他声音落下,一个五十来岁的家丁被人带了进来。 “这是夜里打更的老更夫,他说他昨天晚上亲眼看见一个穿着蓝衣服的女人从我三个孙子住的院子里飞身出来,他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今天早上发现我孙儿死后,他才想起昨夜的事,便告诉了我。 现在人证物证都齐全,大哥你不会包庇外人吧!”崔远达越逼越紧,不给崔远帆同时也不给沈沐晚一丝喘息的机会。 显然就是要逼着崔远帆作个表态,如果要维护沈沐晚那就要在所有仙门世家的面前失去威信,为了袒护一个外人而不顾自己家族的三条晚辈的性命,那他还哪有资格当崔家的家主。 如果要给崔凌山他们报仇,就势必要对沈沐晚动手,以他现在化神期的修为拿下沈沐晚他们不是难事,但这样也必会得罪了玄极宗,如果玄极宗要追究过来他这个家主也不好当。 左右皆是为难。 崔远帆眉头也锁了起来。 一时间沈沐晚和她身后的三个玄极宗的弟子们仿佛变成了一片汪洋中的一座孤岛,孤立无援,好像下一秒就会拍上来一个大浪将他们湮灭到涛涛洪波之中。 整个大厅中的气氛变越来越紧张,只有沈沐晚还吃得挺起劲,手里捧着一只红烧蹄髈啃得满手满嘴都是油。 见崔远达把所有的证据都摆完了,沈沐晚这才把手进里的蹄髈放回盘子里,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唇上的汤汁。吧唧了两下嘴,还一副意犹未尽的味道。 “都说完了?”见崔远达怒瞪着她,她也不恼,反倒对他露出一抹微笑,只是这笑更像是一种嘲笑。 “行吧,你都说完了,那也让我这个被告人说两句。”说着两只沾满汤汁的手也没擦,就那么手心向上的抬着手走到大殿中央。 垂眼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尸体,目光在那三人脖子上青紫色的指痕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回身,看向一边跪着的那个打更的老者。 “是你昨天看见我从他们住的院子里飞走的吗?”沈沐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老者额头上见了汗珠,“是!” “你是看见我的脸了,还是只看见一个穿着和我昨天一样衣服的人?”沈沐晚追问道。 “是、是……”老者额上的冷汗更多了,“是一个穿着和你衣服相同的人,但那个人除了是你还能是谁?” 沈沐晚没理他后面那个问句,只是提高了声音对大殿中的所有人说,“昨天我的徒弟就是因为看到了一个穿着与我相同衣服的人跑进了崔家的禁地,他才跟着进到了禁地之中,才被崔二太爷抓住封住全身经脉伤成那个样子。 而当时我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那里,这一点崔老太爷可以为我做证,我从进入崔家之后便被崔老太爷叫去聊事情,我徒弟看见那个蓝衣人的时候我正和崔老太爷在一起。而刚刚这个打更的老者说他昨天晚上看到一个穿着和我一样的人出现在崔家三兄弟的院内,为什么就不能是那个陷害我徒弟的人呢?” “你这是狡辩,就算打更的不能证明那个人一定是你,但你也无法证明那个人不是你。再说我孙子脖子上的掐痕,你又怎么解释?除了你谁还能有那么厉害的冰寒灵气?”崔二太爷抓住这一点不放。 沈沐晚看着他眯了眯眼,下巴微扬,带着一股傲气,“你确定这个掌痕是本座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昨天你掐我孙儿的脖子大家都看见了!” “昨天本座既然说要等到崔老太爷渡劫之后,再让他来裁决这件事,我又为什么要大晚上的特意跑到你孙子的院子里去杀人呢?而且我去杀人还穿着那么明显的蓝色衣服,是怕别人看不见我吗?”沈沐晚问一句便向前走一步,崔远达被她的气势逼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我怎么知道你发的什么疯,我只知道我孙子脖子上的淤痕是你的灵气造成的,这是无可厚非的,你说有人穿你衣服嫁祸于你,有可能,可是这种极寒的灵气在咱们整个大殿之内还有谁能做得到?”崔远达看向主座上的崔远帆,“大哥,你现在是化神了,你能做得到吗?” “老夫的灵气是以火为主,自是无法使出这种极寒的灵气,但并不代表仙门之中就无人可以用出。但现在崔家之内……”崔远帆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无法否认,崔家包括前来祝寿的这些人的修为都用不出元婴后期的极寒之气。 “这就是了,大哥也说大殿之内都没有人能有你这种能力,难道这还不能说明这淤痕是你造成的吗?”崔远达眼中露出得意之色,只是那抹得意一闪而过,除了与他正对着的沈沐晚无人看见。 沈沐晚心中一动,难不成他还真的能做到为了嫁祸自己把三个亲孙子都杀了?虎毒还不食子啊! 不过如果他真的用这一招,自己还真的不好洗清了,毕竟谁会相信爷爷会把自己的亲孙子杀了!这人心何止险恶。 第103章不是我做的别想栽赃 原本被沈沐晚一顿解释众人都开始觉得这事不是她做的,但听崔远达这么一说,看向沈沐晚的目光又都变得越来越怀疑起来。 人就是如此很容易就被别人的思维牵着鼻子走,不少人又在下面小声地议论了起来,整个大殿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主座上的崔远帆也为难起来,他本人是相信沈沐晚没有杀人,一是出于对沈沐晚的好感,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知道沈沐晚昨天灵力耗损严重,还受了不轻的内伤,就是现在都没完全好。昨天夜里她忙着恢复灵力治内伤时间还不够,根本不可能跑去杀人。但这些他不能说。 因为他也隐隐地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机,就在崔家,这些人之所以不惜用崔远达三个孙子的命来陷害沈沐晚,就是让他们两个不能联起手来。如果让对方知道沈沐晚现在有伤,无法全力应战,很有可能会让他们乃至整个崔家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结让崔远帆左右为难起来,不由得看向沈沐晚,想看看她要怎样应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眼前这个看着小小的人儿,总给人一种可以信任和依靠的感觉。 言情小说网 从她替他守护经脉让他成功化解毒性的那刻开始,他就感觉自己与这个小姑娘结下了不解之缘,心里眼里都想接近她,守护她,也完全信任她。从没有一个女人给过他这种感觉。 就是他死去的妻子也没有过,他与他妻子的婚姻更多的是两个世家的联姻,这种婚姻很多时候不需要感情,只为了利益。很多人的悲哀也源于此,这种婚姻造成了很多的怨偶,但却有更多的人前仆后继地掉落这个深渊之中。 庆幸的是崔远帆算是个例外,妻子是四大世家的另一个世家宇文家家主的长女,人很温柔娴德,与妻子生活的那三十多年他也的确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加上他本人也清心寡欲,所以夫妻二人一直相敬如宾。 但他与妻子的爱始终是那种温和且平静无波的,直到妻子因病去世他也只是伤心,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感觉。可沈沐晚与他的妻子截然不同,如果说他死去的妻子是月亮,皎洁温柔,那沈沐晚就是太阳,热情灸烈。 不用靠近只这么远远的看着就能被她身上那无穷的活力所吸引,她就是世间最烈的光,可以刺透一切黑暗,只要与她在一起就感觉温暖、幸福。可以想像与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新鲜的,有活力的,精彩的。这些都刺激着崔远帆已经几近枯死的每一处神经,他甚至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少年,追逐着这束光的少年。 正在崔远帆有些神游天外的时候,这时就听一声惊呼,众人回过神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沈沐晚已经把刚刚那个打更人捏着脖子提了起来,别看她人长得娇小,但这手劲可真不小,硬是把人高高举起,两只脚都离地了,悬在空中乱蹬着。 “饶命啊,我、我真的没撒谎,我昨天晚上真的看见了!我没诬陷您啊!”打更人吓得差点都要尿裤子了,众人都以为沈沐晚是气急败坏要杀人灭口。 崔远达也赶紧冲过来,指着沈沐晚骂道,“你要杀人灭口不成?众目睽睽你就是杀了他你的罪也坐实了!”但他却只是说并没有要出手救人的意思。 沈沐晚提着那个打更人,一脸的满不在乎,“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杀人狂是不是,他说的是他见到的,我为什么要杀他,再说了,我如果要杀他他还能活到现在?” “那你要做什么?”崔远达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沈沐晚不慌不忙地看了看自己提着打更人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说着把人轻轻地放了下来,就像放下一个名贵的瓷器一样。 打更人脚一落地腿一软差点坐地上,抬手就想摸自己的脖子。 “唉?别摸,我刚刚弄上去的,挺费劲的。又不能真伤了你,又得在你脖子上留下我的掌痕,挺不容易的,你弄坏了可赔不起啊!”沈沐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打更人吓得赶紧把手放下,真的不敢碰自己脖子了。 “你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崔远达看着沈沐晚在自己的威逼之下一直不慌忙,他反倒有些慌了。 “我卖的药很简单,就是我没做过的事,别想赖在我头上。”沈沐晚唇角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手向后扬了扬,果然不知什么时候晏瀚泽站到了她的身后,拿着一方温热的湿帕子给她擦手上残留的汤汁。 晏瀚泽擦得很仔细,每个手指缝里都擦得干干净净,目光清冷,旁若无人仿佛全世界就只有眼前的这只手。 “你……”崔远达还想再说什么。 “师尊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就是让你们比对掌印,既然你说你三个孙子是被我师尊掐死的,那他们脖子上的掌印就是师尊的,刚刚师尊已经在那个更夫的脖子上留下了她的掌印,只要两相比较一下自然就知道是不是我师尊杀的人。”晏瀚泽擦干净了沈沐晚的一只手,又开始擦另一只手。 之前众人的目光都锁在沈沐晚的身上,觉得她长得虽然稚嫩,但清丽可人,配上那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拽劲,别有一番味道。可当晏瀚泽站到她身边之后,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被他吸引而去。座席中有不少女修,在看到晏瀚泽时两只眼珠就像不会动了一样,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地,好像怕自己气喘得大些会把这个帅哥吹跑一样。 所有的女人都开始羡慕沈沐晚,能让这样俊美的男人给她擦手,要是自己有这荣幸哪怕只一次,这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沈沐晚毕竟修为高,很快便感觉到了那些女修们的目光,心中一阵感叹,自己这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别人看着羡慕,但自己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风头被徒弟一出现就抢了个光。 果然与男主抢风头是不自量力的。 沈沐晚看了看崔远帆,“崔老太爷,不知可否请齐管家来评判一下,毕竟如果别人难以服众。” 她的话很明显,他信不过崔远达那边的人,同样,崔远达也一定信不过她。 崔远帆冲着齐管家点了下头,齐管家会意地走下台阶,来到三具尸体旁边。 在看之前先朗声对着众人说道,“在下受沈峰主委托,崔老太爷授权来判断沈峰主的掌痕与杀人者的是否一至,不知大家有没有信不过齐某反对的?” 齐管家说完看向崔远达,显然这话主要就是在问他。 崔远达虽然对崔远帆和他周围的人不服气,但对于他的公正还是无法质疑的,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意见!” “好,那在下便开始验了。”仔细看了三具尸体脖子上的淤痕,又对照着看了看打更人脖子上沈沐晚留下的掌痕,让人拿来宣纸,将纸覆于四处掌痕之上,不一会儿便将四个掌痕拓印下来。 然后先向着主位上的崔远帆行了个礼,再向四周的宾客行了一圈的礼,显然礼数十分周到。 一边的崔远达等不及了,催促道,“行了,平时就你礼数最多,直接说结果就好!” “据在下的比对,沈峰主的掌痕与三具尸体上的淤痕不符。” “不可能,不是她还能是谁?谁还能有那么深的寒气修为?”崔远达立时否定。 “在下刚刚已经说过,您如果信不过在下可以在一开始反对,但您既然相信在下的判断就不要质疑,而且就是换谁来看得到的结论也是一样的。因为两个掌痕相差太大。” 说着便把刚刚拓印下来的四张掌痕展示给大殿中所有人看,大家看后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前三张掌印很大,而第四张明显小了好几圈,不用仔细分辨便可一眼看出这绝不是一个人的掌印。 “从掌印上看杀死三位少爷的人必是个男人无疑,因为他的手掌很大,一般的女人没有那么大的手掌,何况沈峰主的手掌比一般女子的手还要小些,所以无论谁来看都一目了然。”齐管家虽然只是崔府的一名管家,但对上崔远达这个崔家的二太爷,依旧态度不卑不亢。 沈沐晚不由得对这个齐管家有些刮目相看,能让这样的人死心塌地地追随这个崔老太爷更是不简单。 “怎么样?崔二太爷,这下还往我身上栽赃吗?”沈沐晚微笑着看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地讥讽和嘲笑。 “你,就算不是你也一定与你有关,对,也许就是你身后的这个徒弟,他是男人,他的手一定够大。”崔远达一时之间变得有些疯狗乱咬人的样子。 “呵,崔二太爷,您还记得刚刚您自己说过的话吗?您刚刚说了,杀死你三个孙子的人拥有元婴后期的极寒之气,你再看看我的徒弟。我承认他是一个可塑之材,但他就是再厉害毕竟年纪在这儿,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您觉得他能到元婴后期吗?他现在只是金丹后期,而且他的灵力是火系,你让他怎么能施展出极寒之气来杀死你的孙子?”沈沐晚依旧态度平淡,一点儿没有生气的样子。 崔远达越生气,她反而越平静,两人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正在崔远达与沈沐晚两相对峙之时,一道传令金符的虚影忽然在齐管家的身前闪了一下,齐管家赶紧催动灵力,一张金符便落于他的掌中。 他不敢怠慢,赶紧把金符交给了崔远帆。 崔远帆打开金符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第104章羞耻的往事,懦弱的母亲 大殿中的众人都看到了崔远帆脸色的变化,纷纷猜测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平时如此喜怒不形于色的崔老太爷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崔远帆脸色变了变之后很快恢复正常,冲着齐管家点了下头,只是眼神有意无意地撇了一下三崔的父亲,那个刚刚一直坐在崔远达身后的青衣人,而此时这个人,作为三崔的父亲知道儿子死了之后的表现还不如崔远达这个爷爷激动。 在后面坐着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根本就忽略了大殿之中竟然还坐着这么一个人。 沈沐晚一直留意着崔远帆的神色,见他看向那个青衣人,她的目光也往那边看了看,但依旧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正在这时齐管家从外面带进来一个人,一个女孩子,看年纪应该二十左右岁,眼睛大大的,长得十分清秀,只是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那是一种常年呆在房间里,经常见不到阳光而导致的青白色。 女孩子一进来,就听刚刚跪在大殿中央的白衣妇人大叫了一声,“小清?!” xiashuba.com 女孩子刚进来时眼睛里还一片茫然,当听到这一声呼唤时才看向白衣妇人,眼中也出现了神采,“母亲!”两字带着哭腔,一下扑到了白衣妇人的身边。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虽然没有任何人的解释,沈沐晚单凭两个人说的四个字也已经猜出了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显然她们是一对母女。 可为什么原本好好的母女却像是久别重逢,甚至说得再准确一些更像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有少女的脸色,难道…… 沈沐晚正在脑中猜测着,只听崔远帆沉声说道,“崔小清,你们母女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现在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崔小清听到崔远帆的话,赶紧直起身,低声安抚了几句母亲,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冲着崔远帆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是!老太爷,多谢老太爷把我从他们手里救了出来,让我有机会和母亲团聚。” “小清,你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爷爷也找得你好苦啊!”一边的崔远达也一副慈爱的表情,只是那表情中还隐着几分紧张。 可是却被崔小清一声娇喝给喝止住了,“你别过来,我没你这样的爷爷,别再装出一副好爷爷的样子,关我的人不就是你和他吗?”崔小清一边说一边指向坐位中还在品着茶的青衣人。 只见那青衣人对大殿之中发生的事置若罔闻,还在慢条斯理地品着手中的酒,听到崔小清的指控这才抬起眼看向她,“你是说我吗?我可是你爹爹!” “呸,你才不是我爹,你就是条披着人皮的狼,你把我困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用我来控制我娘和马杰……”崔小清似乎还有些话没说,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马杰?”崔凌云听到这个名字立时表情呆了呆,“原来马杰给爷爷下药都是为了小清?” 崔小清听到崔凌云的话,抬眼看向他,“表哥,马杰他都是为了我,是他们用我威胁马杰,你到玄极宗的这么多年只他对我最好。可……可三年前爷爷和那个人用我的命威胁他,让他给老太爷投毒,他也是没办法!是我对不住他!” 崔小清一边说着一边泣不成声,“是我害了他!” “你胡说,女大不中留啊,我们为什么把你关起来,还不是因为你和他做的那些丢人的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就……就身怀有孕,要是传出去我们崔家的脸都让你丢没了!”崔二太爷一脸的痛心疾首,这时也不顾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骂着还不解恨,竟然抬手就要打崔小清,“你这样一个有辱门风的小畜生,我今天就打死你以正家风!” 掌中隐着灵力,显然这是动了杀心,就在那一掌要落下之时,一道紫色的身影挡在了崔小清的身前,那一掌也被人用一把小扇子给顶住了,硬是没打下来。 沈沐晚站在崔小清身前,脸上带着笑,可眼中却布满寒冰,“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看来杀三个孙子不够,这个孙女也不想要了?” “你胡说什么,你才是杀人凶手!”崔远达一时语结,慌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不与你们这些女人一般见识。” 崔小清感激地向沈沐晚行了个礼,闭上眼,咬了咬嘴唇,唇齿之间都渗出血来,似乎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的身体不抖得那么厉害。 再睁开眼时,沈沐晚看到她的眼中不再是刚刚的惊慌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决和坚定。 沈沐晚看到这样的崔小清知道她要说出的事一定是让她自己十分痛苦的,沈沐晚把手按在她的肩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似乎在表达着,别怕,我就在你身边,有什么事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沈沐晚的这个举动被晏瀚泽看在眼里,他向沈沐晚身边又靠了靠,他知道师尊这是又要管闲事了。虽然自己不想管别人的闲事,但沈沐晚他不能不管。 崔小清看着沈沐晚点了点头,然后大声地在大殿上说出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一件事。 “我的确是身怀有孕,但我肚子里的孩子绝不是马杰的,我和他之间是清清白白的。那个强迫占有我身体的人就是他!”崔小清一抬手指向了席间的那个青衣人,而那个人的身份应该是她的父亲。 此话一出满座皆哗然,不仅这些外人意外,就连崔远帆脸上也露出吃惊的表情,他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你个小畜牲,为了马杰那个臭小子,连你的父亲你都诬陷,你还是人吗?”崔远达气得脸胀得通红。 “我不是人?不是人的是你还有那个人,那个人根本不是我的父亲,我父亲早就死了,娘!您说话啊!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您不能再忍了!”崔小清拉着地上还跪着已经捂着脸不敢见人的白衣妇人。 白衣妇人原本秀丽的面容虽然被岁月侵蚀了几分,但却依旧带着成熟女人的端庄之美,可此时她却捂着脸怎么也不肯将手拿下来。“小清,都是娘的错,是娘害了你!是娘的软弱害了你和你三个哥哥啊!” “你们这两个贱人,都该死!”崔远达再也忍不了了,抬手就是一道劲风,风中带着无数道风刃,这些风刃即使金丹修为的人被砍中也得受重伤。何况这两个母女全无灵力护体,如果被砍中必死无疑。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把小扇挡在了母女身前,把那道劲风挡了个严严实实,无数道银光在小扇的周围疯狂划过,但就是攻不进小扇后面半分,自然也无法伤到扇后的那对母女。 白衣妇人终于把捂在脸上的手拿了下来,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形势。 “娘,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咱们娘俩就是死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现在有崔老太爷和沈峰主在自会把他们的丑恶嘴脸公诸于整个仙门。”崔小清银牙紧咬,显然对于崔远达和那个青衣人恨之入骨。 白衣妇人看着女儿,伸手摸着她的秀发,眼中终于有些神采,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些个秘密我已经藏了快二十年了,也该让它们见见天日了,我懦弱了一辈子,本想着用我的隐忍能保你们兄妹一世的平安,没想到我三个儿子没保住,就连你也被那个畜生……” 白衣妇人狠狠地看着崔远达还有那个依旧坐在座位上半垂着头的青衣人,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们一定死了几百次了。 “老太爷,那个人根本不是我的丈夫崔城,虽然我和崔城感情并不太好,但我们毕竟孕育了三儿一女,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虽然他的容貌没变,但性格和习惯却全变了。 我的丈夫究竟什么时候被换的,我说不准,因为生完小清之后我们几乎就一直分房睡,只是十九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在后花园见崔城从庄外回来,好像受了不轻的内伤。 我原本也想过去问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他当时的眼神好吓人,眼睛通红,看起来就像一只饿极了的野兽正在觅食。我吓坏了,藏身在一边的假山后,没敢出声。 结果……结果我就看见了让我震惊的一幕。他、他竟然把正好路过后花园的大哥和大嫂的灵力吸干了……” “什么?你是说我爹和我娘是被他杀的?不是说是魔族干的吗?”崔凌云显然没有崔远帆沉得住气,一个是失去了父母一个是失去了儿子和儿媳,崔远帆显然也十分震惊和痛心,但他只是闭了闭眼却没有插话。 “他、他们比魔族更可怕,我是亲眼所见,那时我就知道那个人不是我的丈夫。我真恨之后没有及时找老太爷报告这件事。我当时想着毕竟这是我们这一支的事,有事应该先和公公说,或者相公他是中了什么魔才会变成那样的。 可当我把事情告诉公公之后,他竟然用我的四个孩子来威胁我,说如果我把我看到的事说出去,他们就必死无疑。我当时实在是怕极了,感觉自己每天都生活在狼窝里,又想保护四个孩子又怕这个根本不是我丈夫的人会对我下毒手。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活在自责、悔恨和恐惧中。原本想着我这么隐忍总算是能保住四个孩子的命,尤其是三个儿子被送到玄极宗去修行我更是替他们脱离了魔爪感觉到一丝高兴。 可没过多久,女儿又被他们抓了起来,说是只要我守口如瓶便不会伤害她,可谁知道,那个畜生到底还是没放过她。都怪我,都是我的懦弱四个孩子一个都没保护好!” 白衣妇人说完这些就好像把一生的力气都用尽了一样,要不是崔小清一直扶着她,她现在根本站都站不住。 沈沐晚看着这对可怜的母女不由得心中难受起来,那个人就是利用这对母女互相保护的心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一边用女儿威胁母亲不许把实情说出来,一边又用母亲威胁女儿,如果不依从他的兽行就惩罚她的母亲。 可怜的小清算算当时被侵害时的年纪应该只有十几岁,还是个小女孩儿,这个披着他父亲外皮的人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当时的小清知不知道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如果她不知道,那她当时又何止是绝望! 就在沈沐晚的思绪陷在这些事情之中时,崔远帆的声音突然在大殿中响起。 “你究竟是谁?”这话问的是那个一副置身事外的青衣男人。 第105章沈沐晚不堪回首的那一夜 青衣男人直到此时才抬起头,那张脸与崔远达有几分相似,甚至与已经变成尸体的三崔和崔小清也有几分相似。 这就应该是崔远达的儿子,崔城的脸,可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的不诡异和不协调。 因为那气场,那种碾压一切的气场正慢慢地从青衣人的身上散发出来,原本整个大殿之中最强的应该是崔远帆,毕竟只有他已经成为了化神,即使不刻意释放,那种威压也自然而然地散发到了整个大殿之中。 可这个青衣人抬起头后,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灵力瞬间压过了崔远帆,他唇角噙着一抹冷笑,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众人,缓缓地站起身,那股凛冽之气还在向外扩散,仿佛大海汹涌的波涛向岸边一波一波的涌上来。 此时崔远帆就是灵气大开也无法与之抗衡,如果说崔远帆的灵力像是一条大河,那这个人的灵力就是汪洋大海,相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刚刚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所以没人感知得到,就连沈沐晚也只是觉得奇怪却没感觉出他的真正实力。可现在他实力全开,在场的众人无不大吃一惊,甚至是充满了恐惧,已经有人想往外跑,可青衣人袖子一挥,所有的门窗都封了个严实。 化神——后期! 实力比初升化神的崔远帆高出何止一大截。 崔远达见青衣人走了出来,没有了一点儿最初颐指气使的样子,微弯着腰一副奴才相,这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态度,“您准备出手了?!”一脸的讨好。 青衣人正眼都没看他,倒是目光丝毫不掩饰地赤果果地看向沈沐晚,“啧,真不愧是一剑定乾坤的徒弟,胆色和智慧都有,人长得还这么漂亮真是极好,极好的补品。”侧头看了看崔小清,“你能成为我的炉鼎,甚至有机会为我怀个孩子你应该感觉荣幸才对,要不是这附近难寻有灵力的处女,你也没机会独享我近十年的独宠。” “不过现在有了你,这份独享我可以给你。”青衣人这话是说给沈沐晚的,“知道你要来,我兴奋得一夜没睡好觉,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美味,我的技术可是很好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小清,哪次不是弄得她欲仙欲死!” “呸,你就是个畜生、变态,每次被你碰我都恶心得想死,要不是为了母亲,我早就……”小清说着哽咽住了,“还有这个孽种我也绝不会把他生下来!”小清说着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脸上充满着厌恶。 “这么说你承认十九年前我的儿子和儿媳都是被你所杀,还有现在殿上的三个崔家子弟也是你下的手?”崔远帆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全身灵气暴增。 青衣人斜睨了他一眼,“怎么?小子,凭你现在的修为还要与我一较高下不成?” 小子?沈沐晚抓住了两个关键字,这个人竟然叫崔老太爷小子,难不成他的辈份竟然比崔老太爷还要高?还有他刚才说她师尊的时候说的是师尊的名号,一剑定乾坤,显然在他的眼中师尊也与他是平辈。 这个人倒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师尊?”沈沐晚把崔小清母女挡在自己身后,虽然她的修为在这个青衣人面前更是没有一丝威胁,但保护比自己弱小的人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我不只知道你师尊,我还知道你之前为什么无法突破金丹的修为。”青衣人又靠近了沈沐晚一些,“你真的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了吗?” “哪晚?什么事?”沈沐晚一双猫眼眯了眯,难道之前一直无法找到突破线索的支线任务——找到原主金丹升元婴那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儿要找到答案了?难道原主那夜发生的事还与这个青衣人有关? “看来你师尊真的把那夜的记忆给你封印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师尊之前也卡在了化神升渡劫的关口上迟迟无法突破。当时他找我来想办法,我就给了他一本书。” “什么书?”沈沐晚直觉那绝不是一本好书。 “那是一本教人如何夺取别人气运的书,最低级的是在修仙者成金丹时取他的气运为自己所用……” 沈沐晚听到这儿心中不由得一动,目光不自觉得看了一眼身边的晏瀚泽,那就是自己书房里的那本书吗?不过那书只有一半,难不成下半部与自己那夜有关? yyxs.la 青衣人没在意她神色的变幻,接着说,“再高一些的便是在金丹升元婴时夺他的气运,尤其以女修者为最好,可以通过阴阳交合将气运夺得干干净净。尤其是你这种天份极高的女子,更是绝佳的补品。” 沈沐晚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嗡了一声,难道那夜是师尊要通过阴阳交合之法夺自己的气运不成?不过若真是那样,以当时沈沐晚的修为根本无法反抗,可后来为什么又没成呢? 沈沐晚虽然没问,但青衣人从她的神色上猜出了她脑中所想,轻笑一声,“你也真是个狠人,知道了你师尊的想法,便自行碎了自己的金丹,下手真是又狠又快,连我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而你的师尊最终也没对你下得了手,老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最后还耗尽了自己半生修为给你修补好了金丹。 只是你的金丹已破,如果经历雷劫必会陨命,你师尊又用自己的本命灵力将你金丹外面裹了一层灵气罩,这样无论你的灵力如何提升,天雷也无法感知,你虽一直无法升元婴,但却保住了命。 从那以后你师尊也不知道为什么便消失在了仙门之中,从此杳无音讯。不过没想到你不知道得了什么机缘,竟然活着升了元婴,并且这么快就提升到了元婴后期。而现在又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崔家庄,这难道不是上天给我送来的最好的礼物吗? 看来你注定是属于我的,多年前你师尊未得到你,就是为了留给我来享用的,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本来我不想费那么多事,布了个局用我三个晚辈让你与那个小子结仇,到时我坐收个渔利,不过没想到你们竟然给一一化解了,没办法,想吃美味还得自己动手啊!” 沈沐晚听完青衣人讲述了这些前因后果之后顿时明白了,青衣人不知道她师尊为什么要遁出仙门,在为他与师尊不是同类人。但沈沐晚知道,虽然她没见过那个师尊,但她在原主的记忆中能够感受得到,那是一个十分令人尊敬的老人。 原本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老人,却因为执迷于提升灵力差点做出让他后悔一生的事,有时人一旦执迷于一件事,便会失去理智的判断。应该是当晚沈沐晚自己碎了自己的金丹的举动唤醒了老人的良知,这才不惜耗损修为救她一命。 清醒过来的老人因为愧疚离开了玄极宗,甚至在仙门之中也失去了踪迹,现在孤身一人不知道把自己放逐到了什么地方。 这件事在玄极宗应该只有岳青山知道,很可能他也受了师尊的嘱托让他好好照顾沈沐晚,所以他才会对原主的诸多错事睁一眼闭一眼,尽量维护。 沈沐晚不由一阵悲凉,不由得有些同情原主,开始的时候只觉得她不可理喻,心如蛇蝎,可没想到她也是个受害人,曾经的她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那夜眼看着自己最敬爱的师尊要变成魔鬼,她的心灵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如果不是绝望到极点,也不会自己碎了金丹,玉石俱焚。后来虽然洗掉了她那夜的记忆,但留下的伤害却已经根深蒂固地扎进了她的心里,也最终导致了她走向了极端,成为了自己最恨的样子。 原来可恨之人也多有可怜之处。 “你难道是二爷爷?”这时崔远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青衣人侧头看向他,“小子,你想起来了?没想到你和你爷爷一样,看来当年的事又要发生一次,只是这一次你们这一支注定要失败了!” “爷爷!杀光他们,不能让我的三个孙儿白死!”崔远达满眼的怨毒。 沈沐晚看着姓崔的一家子,头一个变成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原本的儿子现在变成了爷爷,这个老祖宗竟然强占了自己的重重重孙女!而这个女孩子竟然还怀孕了,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要叫自己爹什么?又叫自己娘什么?这算不算近亲通婚?修仙圈都这么乱的吗?” “没出息的东西,难怪你的修为总不如崔家老大那一支的小子,三个孙子又怎么了?只要你活得够久,只要你的能力还在,多少的儿子、孙子要不了?还怕没女人给你生吗?”青衣人一脸的不屑。 转眼看向沈沐晚,“放心小美人,我是最怜香惜玉的,如果把我侍候舒服了,到时候我们多生些儿女,我们也多享些子孙福!” 看着青衣人那淫邪的目光,沈沐晚直觉得想吐,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靠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第106章做你的女人不如去死 晏瀚泽坚定地站在沈沐晚的身后,一只手握着她娇弱的肩头,温暖的温度透过衣服的布料熨帖进她的皮肤。让她刚刚慌乱的心逐渐稳定了下来,对,自己身后站的是男主,这本书最大的BOSS,她有机会赢。 沈沐晚在脑中疯狂地寻找着系统,想着买些什么能打败那个变态的东西。可与每次一样,一到这种危急关头系统就哑火,怎么办又要自己解决吗?很显然这个青衣人就是书中崔远帆最终失败的原因,他就是崔远帆没算到的那个意外。 只是这个意外太强,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对抗。 为什么没有投诉系统的地方?读者是上帝难道她这半个作者的生死就没人管吗?气急了小爷不伺候了。 正在沈沐晚在脑子里疯狂骂娘的时候,大殿之内的局势正在发生着变化。 崔远帆将灵力提升至极限,对着那个青衣人说道,“这是我们崔家的事,没必要牵连那些无辜之人,不如让他们都退出去,有什么恩怨我们崔家人自行解决如何?” 青衣人看着崔远帆的脸半晌,不屑地笑了笑,“像,还真是像,你和大哥长得像性格也像,整天满嘴的什么天下苍生,为仙门怎么怎么样,虚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这些人灵力低微在我眼中不过蝼蚁罢了。” 说着一挥手一阵卷着冰雪的寒风向大殿下面的那些宾客卷了过去,那寒气比昨天沈沐晚的寒气更甚数倍,离得近的几个人瞬间被冻成了冰雕,离得远的也有不少被风中的冰屑刺穿了身体一命呜呼。满殿之内一时间哀号一片,侥幸躲在柱子后面,桌子下面没伤到的也都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沈沐晚一下愣了,杀人如麻的她自认见了不少,但举手之间便将这么多人杀掉还真从未见过,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与这个青衣人完全没有恩怨,很多人都不认识他,却也被他这么无缘无故地一下夺走了性命,何其无辜。 “原来杀死那三个崔家子弟的是你!就为了栽赃我?”沈沐晚十分不理解,“以你的实力杀了我都轻而易举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还不惜用你子孙的三条命?” “这样才好玩不是吗?我在崔家寂寞了好久了,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玩的事区区三条命而己,我说了子孙嘛,只要我活的够久,想要多少没有?如果你喜欢我们也可以多生些! 就像你说的我杀了你,强要了你都很容易,但那都没意思,反倒是看着你、还有你们在我布的局里挣扎求存,以为自己破了我的局结果却还在局中,看看着你们一遍遍地燃起希望再失望,最后绝望,这种感觉才是最爽的。 就像是征服一个女人,太温顺的没意思,就是让她在你身下开始拼命地挣扎最后再绝望地承受,这个过程才是最有趣的。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挣扎的本事!”青衣人笑得猖狂,一抬手又是一道极寒之气向着殿中还剩的人打去。 这次一道火墙挡在了那些人的身前,另一道火柱冲开了紧闭着的大殿门,“还不快走等什么!”崔远帆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那些人的身前,以自身化成一道火墙挡住了那些冰气。 殿下慌乱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冲出殿门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跑。 可随着一声闷哼,那道冰气冲破了火墙席卷向了那些向外面跑的人群,跑在后面的十几个人又被瞬间冻成了冰雕,脸上还保持着之前惊恐的表情,身体还是向前跑的姿势,只是他们所有的一切动作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崔远帆同时被这道冰气冲得向后退了好几步,一口血喷到了地上,虽然没有被冻成冰雕,但须发皆泛上了一层白霜。 沈沐晚见状赶紧闪身来到崔远帆身后,纤细白皙的小手按在他的后心上,灵力快速地护住他的心脉,同时将他体内的寒气吸入自己的体内。毕竟她是寒冰灵力,这些寒气对于她来说影响会小很多。 青衣人见沈沐晚主动去帮崔远帆,眉头紧了紧,“小晚儿,我说了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能当着我的面去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赶紧过来,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这时晏瀚泽等几人也都来到了沈沐晚的身边,包括齐管家和崔凌云,还带着崔小清母女。崔凌云急切地看着崔远帆,“爷爷,您怎么样了?” 崔远帆摇了摇头,低声地叮嘱道,“老齐,你带着凌云赶紧离开崔家,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住崔家的这条血脉。” “老太爷!”齐管家眼中含着泪,“我不会留您一个人的!” “爷爷,我不走!”崔凌云也流下泪来。 青衣人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真是想得美,我说了今天崔家里的这些人都别想活着走出崔家,好久没有这么好玩的事了,事到如今还想走?尤其是你们这一脉,当年大哥就压了我一百多年,我好不容易冲出了结界,当然要玩个够!” 崔远帆吐了一口嘴里的残血,“当年爷爷就是一念之仁,没有亲手杀了你,本想着给你封在结界之中,让你静思已过,可你呢?你不仅没有任何悔改,还变本加厉,冲出结界之后暗地里出手杀了爷爷,只是当时见你被打落了悬崖便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而且还以你重孙子的身份回到了崔家!” 青衣人冷笑了一声,“呵,回到崔家?都怪你爷爷那个老不死的,给我下了一个什么破咒,害得我根本离不开崔家,不然你以为我会乖乖地留在崔家?一个破崔家哪有仙门百家,天下百姓好玩! 看着那些蝼蚁在我掌中生生死死由着我的高兴,那才有意思呢!就像今天这样就很好玩。” 青衣人说完看向沈沐晚,“小丫头,我再说一遍,你赶紧过来,否则别说我对你也绝不手下留情。就像你说的,我强要了你也就是抬抬手的事!要是让我动手抓到你,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沈沐晚咬着嘴唇没答话,但她的行为就已经把她的态度表明了,让她过去还不如让她现在就死了。 崔远帆被沈沐晚用灵力快速地治疗了一下,状态比之前好了一些,脸上的寒气也少了许多,只是这内伤还是要之后修养才行。 可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青衣人就是个疯子,根本不会给他机会让他治伤。 “我一会儿尽量拖住他,你们赶紧借机会跑出崔家庄,就如他说的,他离不开崔家庄,你们离开这里就安全了,小晚,凌云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这显然是在交待后世的节奏。 沈沐晚很明白崔远帆的想法,现在的情况要想拖住那个大魔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有人肯牺牲自己抱着他一起自爆,无疑崔远帆要做那个人,但沈沐晚却抓住崔远帆的袖子,摇了摇头。 “不行,他不会给你机会的!” 崔远帆看着沈沐晚的目光中一下充满了无力感,他又何偿不知道结果多半不会如他所想,即使自己拼尽了性命也无法让这些人活下去,可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让他们有机会逃出去的方法。 不止沈沐晚他们,还有剩下的这些宾客,他们都是冲着他的寿宴来的,如果真的都死在这里他又于心何安?本想着用自己的命换他们一线生机,但被沈沐晚一语点破,他最后的这一丝尊严也没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沈沐晚又把身体往他的身后躲了躲,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害怕而躲到他的身后,其实是借着他的身体挡住她的脸。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的话被对方通过读唇知道。 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崔远帆神色没动,但心里却充满了疑惑,但他对沈沐晚却十分信任,而且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也只能赌这一次。 青衣人的耐心很差,见沈沐晚一直不肯过去,最后一点儿耐心也磨没了,于是突然出手,无数道冰刃向院中的所有人射来,从四面八方没有可躲的地方。 无差别的杀人。 很快院中也响起了阵阵的哀号,那些灵力低的根本建不起防护罩,或者就算是建起防护罩的也不结实被冰刃一刺就破,原本跑出来的人就不足宾客人数的一半,这一下又死了大半。 现在院中的宾客已经不足三十人,其中一个青年和一个老人还在苦苦地死撑着防护罩,可他们两人中以老人的灵力算是强一些的也就才金丹中期,那个青年连金丹都不是,根本无法抵抗冰刃的一再攻击,只见那防护罩已经满是裂痕,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 就在他们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们防护罩外面又罩上了一层更强的防护罩。 等他们惊魂稍定之时才看到,原来是一直跟在沈沐晚身边,她的那个徒弟给他们加了这一层保护。 两人脸上满是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会出手帮他们,之前他们可是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只见晏瀚泽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这是对你之前为我师尊说话的报答。” 少年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在大殿之内他曾经说过沈峰主并不是如他们所说的是那种杀人如麻的坏人,原来那些话都被他听到了,而他就只为了自己的那几句话便在这么危险的时刻出手相救。 再看向之前嘲讽沈沐晚的那几个人,原本还在苦苦哀求崔远达保他们一命,可崔远达根本就像没看见那几个人一般,像只鹌鹑一样缩在青衣人的身后,对于那些曾经跟在他身边的狗腿子也被杀的事不敢多说一个字。 那几个人这时才知道自己之前跟的人是多么的无情,而他们自己又是多蠢,挣扎了几下之后都被冰刃刺成了蜂窝。两相比较之下之前还埋怨青年乱说话惹事的老者不由得低头不语。而那个青年则对晏瀚泽深深地鞠了一躬,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尊敬。 饭团探书 这是晏瀚泽主动去救一个与他不相关的外人,第一次收到这种真诚的感谢,一时间心中升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就在这冰刃像雨一样下得没完的时候,崔远帆在他们的保护罩中突然暴起,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带着火焰的长刀,冲出保护罩一刀便向着青衣人砍去。但青衣人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不自量力!” 第107章临死前做点儿贡献 崔远帆带着烈焰的长刀直劈向青衣人的头顶,青衣人单手向上一捏,一下便捏住了刀锋,不过也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分散了注意冰刃雨落得少了很多。那些还活着的宾客们借着这个机会赶紧撑着各自的保护罩向庄外跑去。 青衣人见这个情景眼中的笑意没变,只是看了看身边的崔远达,然后向着那些向庄外跑的人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让崔远达把那些人都干掉。 他说的话向来算数,不让一个活着的宾客走出崔家,就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崔远达脸上现过一丝犹豫,但看到青衣人冰冷的眼神之后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耽搁,赶紧向着仅剩的十几个人冲了过去。 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也并不想将这些人赶尽杀绝,但青衣人的指令他也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去杀那些平时与他还关系不错的人。 yawenku.com 晏瀚泽和迟重还有崔凌云三人正撑着保护罩挡着外面落下的冰刃,保护罩下主要保护的是崔小清母女。沈沐晚见崔远达动了,她也一闪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沈峰主,有必要为了那些你都不认识的人拼命吗?得罪了老祖没你的好果子吃!”崔远达一掌打了出来,并没有尽全力只是想把沈沐晚打到一边让出路,他去追杀那些人。 当他知道沈沐晚是青衣人要的人之后他便没胆子要沈沐晚的命了。 沈沐晚冷笑了一声,“你后悔吗?成了那样一个毫无感情的魔头的跟班?别说以后耀武扬威,恐怕最起码的自由都没了吧!与你交好的仙门中人都来参加今天的寿宴,至少一半是你这边的人,可他们却都死在你的面前,你连替他们说句话都不敢,你这个崔家的二太爷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就为了在那个人身边当只摇尾乞怜的狗吗?”沈沐晚字字诛心。 “这是老夫的事,不用你多管!赶紧让开!”崔远达气急败坏地又是一道风刃。 沈沐晚不仅没让开,反而将手中的小扇向空中一抛,青衣人灵力化成的漫天冰刃尽被吸进了玉骨小扇之内,她反手一指,无数的冰刃夹杂着她的灵气又从小扇中被吐了出来,向着崔远达铺天盖地地激射而去,那场面看起来就如同一道冰柱打向了崔远达。 崔远达心中一惊,赶紧回手应对,一道风墙挡在了冰柱前面,但那冰柱似乎有了灵性一般,在触到那风墙的瞬间似化成了冰蛇绕过那道风墙从后面攻击他。崔远达之前被沈沐晚说得心神就有些乱 ,这下更是出乎他的意料,只防住了眼前,却忽略了身后。 那冰柱中还裹着极寒之气,那道寒气中不仅有沈沐晚的元婴后期的寒气,还有青衣人化神后期的寒气,两种寒气相叠加比沈沐晚自己的寒气冰寒了数倍,于是崔远达一个元婴后期的修仙之人硬是被活活地冻成了冰雕。 那冰雕的眼中还带着死亡瞬间的那种不甘与不可置信,只是这些都已经永远地凝固在了那一瞬间。 沈沐晚冷冷地看着已经成了冰的崔远达,“便宜你了!” 转过身看向那些向外面跑的宾客,都已经跑出了崔家的范围,或躺着或趴着横七竖八地瘫在了崔家大门外的草地上,多一步都跑不动了。 这时如果她想,她也可以瞬移出崔家,也许刚来到书中的沈婉会选择自己赶紧逃命,可此时的她在书中已经有了牵挂,有了担当,有了她不能也不忍舍弃的东西。 她毅然地转过身,手中寒光一闪,一把裹着寒气的宝剑——霜华已经握在了手中。 “既然你已经死了,那就用你残存的灵力给大家做点贡献吧!”沈沐晚说完,霜华一剑刺进崔远达的冰雕之内,正中他的心口。 因为是极速冻起来的,崔远达死的时候灵力都没来得及散出,此时全被封在了他的体内,沈沐晚这一剑相当于是给一个鼓满了气的气球刺出了一个洞,大量的灵气注入进了霜华之中,转眼间不只霜华,就连沈沐晚都发出银白色的光芒。 崔远达在被吸干灵气之后,人形冰雕瞬间崩塌,碎成了无数块的冰块。 青衣人冰冷的眸子似乎带上了一抹意外,“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注意?的确是好办法,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都是雕虫小技!”说完捏着崔远帆的手指一弹,将那把带着火的长刀一下弹起一米多高,连带着把崔远帆也一并弹飞了出去。 然后长袖一甩,就在沈沐晚抽出已经满是灵力的霜华准备刺向青衣人的时候,这一瞬间崔家院内所有人眼前都变黑了,所有还在崔家的人都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绝对黑暗之中,周围没有一丝光亮,崔小清母女明明刚刚还握在一起的手现在也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不止四周一片黑暗,就连动也动不了,原本在与崔远帆对决着的青衣人,现在变成了八个,院子里还剩的人每个人面前都面对着一个青衣人。只是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知道,每个人都以为只有自己在面对着青衣人。 沈沐晚看着青衣人瘦长的脸上正带着无比邪气的笑容走向自己,伸手摸上她的脸,那手冰凉就像一条蛇一样,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啧,真是嫩得能捏出水来,不知道下面的感觉是不是更好?”青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手指慢慢地向下滑,指尖勾住她衣服的扣子稍一用力,扣子便被勾掉了一颗。 “你这是什么功法?”沈沐晚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体虽然不能动,但脑子还能用,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呵,不愧是沈峰主,你倒真的如传闻中说的是个修炼狂人,这个时候还能想到问这种问题,你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吗?这个时候女孩子不都应该哭着求我放过你吗?”青衣人一双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眼中那种贪婪的光芒更盛了几分。 伸出腥红的舌头,在沈沐晚的耳垂上舔了一下,“好香的处子味,你就是老天给我最好的礼物。你想他们活下去吗?那就让我好好品尝你的味道,我满意了,也许一高兴就放了他们。” 沈沐晚脸上现出了犹豫的神色,好像内心在挣扎,青衣人最喜欢看的就是人们的内心在挣扎、矛盾,最终放弃自己的底线。于是他并没有催沈沐晚,相反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她脸上神色的变幻。“想清楚,那可是七条人命,而且还有你最爱的徒弟还有师侄们。” 就在青衣人以为沈沐晚会答应他的要求,把自己委身于他,就像崔小清为了母亲由着他蹂躏的时候,沈沐晚突然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 第108章原来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你笑什么?”这一刻青衣人也被这笑弄得糊涂了,这种时候她不应该会笑得出来,而且这笑怎么还有一种计谋得逞的意思? 沈沐晚一双猫眼弯成两弯月牙,没有一丝恐惧盯着青衣人那双没有人类情感的眼睛,“你以为我会妥协?真可惜,我并不会,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你有一句话我觉得你说得挺对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如果只是伸伸援手就能帮的,为了好名声我自不会吝惜。可我为什么要为他们忍受屈辱,何况你是什么样的人看崔小清母女二人就知道。我向你屈服的最终下场就是像她们母女一样,什么都失去了却也什么都守护不住。 你不就是喜欢看见人们陷于这种痛苦之中吗?你喜欢的我偏不满足你,既然最终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为什么要让你开心、满足?你喜欢看人痛苦,我也一样,尤其是看到你马上要得到一样渴望的东西,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失去,这种快感我也喜欢!” 沈沐晚说着将全身的灵力汇于丹田,虽然手脚不能动,但她还能做一件事,就是用灵力震碎元婴,就如同上次震碎金丹一样。这是连青衣人也无法阻止的,但凡有一点儿外部灵力的加入都只能加快元婴被震碎的速度。 yawenku.com “不!”青衣人不想到嘴的美味没了,一直淡定从容的表情终于被撕出了一丝裂痕,于是赶紧撤了沈沐晚身上的禁制,让她能活动起来。 如果是一般人,自己全身能动了,自然不会再选择自我了断,怎么也会和对方拼死斗一次,青衣人要的便是那样。只要沈沐晚把灵力分散到其它地方,他便有机会废了她的灵力,让她无法震碎元婴。虽然这样做对于他来说就好像吃苹果把苹果汁都榨没了,营养和味道都差很多,但有总比没有强。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沈沐晚在被解开禁制的第一时间不是攻击青衣人以求自救,反而是将自己和霜华中的灵力都注于玉骨小扇之中。然后手心一翻一掌拍到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这一掌力道十足,几乎把心脉都震断了,一口血喷了出去。青衣人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想出手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伸出的手还没碰到沈沐晚就被她喷了一袖子的血。 “你!”青衣人大惊。 与此同时另外七个青衣人的袖子上也凭空出现了那些血迹。 其它六人所处的境遇虽然都不同,但都胆同时疑惑青衣人袖子上怎么会突然凭空出现血渍,只有晏瀚泽一下双目赤红。 魔气从丹田处突然被释放出来,如同开闸的洪水奔涌而出,与体内的灵气汇于一处,两者相辅相承,一瞬间他身上的力量爆涨,不止突破了元婴而且扶摇直上直逼化神后期的实力。 青衣人万万没想到,之前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沈沐晚身边的那个徒弟,竟然实力如此之强。他以为他只是长得妖孽了一些,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体内有魔气,而且这魔气如此强横,直逼他这化神后期。 如果此时他是全力以赴地与晏瀚泽对决,凭他几百年的修为未必会落了下风,但现在的他正一个化成了八个分身,而且他的主身在沈沐晚那边,面对晏瀚泽的分身都没有他八分之一的实力。 这与晏瀚泽的全力以赴一比自然没有胜的可能,可青衣人现在想把八个分身合而为一已经来不及了,晏瀚泽已经手拿着焚天剑,一剑把青衣人劈成了两段。这个分身瞬间消失,而青衣人的整体实力也减了将近八分之一。 晏瀚泽眼前的黑暗随着青衣人的消失化成了乌有,很快他便回到了现实之中,原来这些都是青衣人用的化神级的障眼法,此时的青衣人正站在沈沐晚的面前,一只手还保持着扯着沈沐晚扣子的动作,袖子上沾着血迹。而沈沐晚正半闭着眼,唇角挂着血丝,神思也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见到如此情景,晏瀚泽原本就已经红了的双眼变得更是血红,带着蓝色火焰的焚天剑一剑刺向了青衣人。 青衣人也不是普通的炮灰,之前吃了一次亏,这次很快就反应过来,没等晏瀚泽的宝剑刺到他,他立时回身向后撤了一大步,同时手里寒芒一闪握住了一把长刀,刀锋之上寒气森森。 看来崔家人都喜欢用长刀,青衣人是,崔远帆亦然。 青衣人立时拉出了准备拼力一战的架势,可他又料错了,晏瀚泽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向他进攻,反而是跑到了沈沐晚的身边。一把扶住因为从幻境中出来而全身脱力,正栽倒下来的沈沐晚,“师尊?你怎么样?” 看着沈沐晚唇边的血迹,眉头不由得收紧,用袖子给她轻轻地擦了擦嘴角。从噬血的魔头瞬间切换成了乖巧、听话的徒弟,转换得如此丝滑。 沈沐晚眼珠转动了几下,这才看清扶着她的是晏瀚泽,同时她也看见了他额间的那个闪着红光的魔印,“终究还得用你!不过为师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于是她抬起手,指尖画了个圆,之前悬在空中的玉骨小扇飞到了晏瀚泽的头顶,一股强劲的灵力输进了他的体内。 “师尊?!” “崔远达和我的,助你一臂之力!”沈沐晚认真地盯着晏瀚泽的眼睛说道。 “好!”原本魔力比灵力高出数倍,现在加上崔远达和沈沐晚两人的灵力,三股灵力配上魔力,实力又提升了一大截,如果说之前与青衣人还有一点儿差距,此时便是真的势均力敌了。 “你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晏瀚泽温柔地把她抱起来,放到一边的墙角,让她靠得舒服一引起,这才回身走到青衣人的面前。 “原来你是魔族?没想到你师尊竟然知道你是魔族也没赶你走,还肯收你为徒?”青衣人已经收回了其它几个分身,除了崔远帆还有神智但却不能动之外,其它几个人都已经陷入昏迷。 崔远帆伤得不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吐出了一口鲜血,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青衣人此时看向一边的沈沐晚,“真不愧是一剑定乾坤的徒弟,心计真是非一般人能及,没想到我竟然被你给算计了,这些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你让崔远帆那个臭小子牵制住我的注意,把那些个蝼蚁放跑了,引崔远达出手,再借我的冰寒之气将他冻住。不费吹灰之力除了与你平级的对手,又吸走了他的灵力为你所用。 我猜得不错你徒弟魔气的封印是你给下的,你的灵力越强他越打不破封印,所以你把崔远达和你的灵力都存在那把扇子里,然后再把自己打成重伤,这样你徒弟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冲开封印,最后你再把扇子里所有的灵力注入给他,这样他便能有与我一较高下的实力。 果然好心机,好算计!你这是一箭三雕啊,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沈沐晚唇角勾了勾,想笑一下,但伤得太重,一笑牵动着心脉疼,那笑意在唇角并未成形就又被压了下去,“承蒙夸奖,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青衣人又看向晏瀚泽,“没想到仙门中还有你师尊这样的傻瓜,不只包庇你,还把所有灵力都给你,不怕你魔性大发把她也给灭了?仙门中人如果知道了,不只你会被全仙门追杀,就是她也一样逃不了!我倒真想看看你们被仙门追杀无路可逃的样子。 你们这种口口声声为了仙门百家,为了天下苍生的人被仙门追杀的场面一定十分好看!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你说如果我们同时在他们面前,他们是选 追杀你们还是先追杀我?”青衣人眼中闪着狂热。 他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可能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别人痛苦。 可随着他对晏瀚泽的关注多了,他看向晏瀚泽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眼中越来越多的是思索和打量,终于他问出了一个问题,“你母亲是谁?” 第109章徒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晏瀚泽和沈沐晚的心被这个问题问得都紧了一下,“你见过我母亲?”晏瀚泽向前走了半步,追问了一句。 青衣人冷笑了一声,“何止见过,我今天这个样子有一半都是拜她所赐。” 沈沐晚大脑忽然闪过一些碎片,之前它们都是零散的,可是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抓到了什么关键——十九年前。 好多人,好多事都与十九年前有关。 十九年前晏瀚泽的母亲怀着孕渡劫,虽然成功了,但也受了伤,在莲花镇附近的山里休养了一个多月,并且救了花舞影。花舞影说当时她刚修成人形所以跑到那片山林里玩,遇到一个人要非礼她,被晏瀚泽的母亲所救,并且将那个人打伤。 而崔小清的母亲说,十九年前看见青衣人受了伤,回到崔家,然后吸光了崔凌云父母的灵力。而青衣人自己也说,他见过晏瀚泽的母亲,这么梳理下来,难道十九年前非礼花舞影的就是这个青衣人? 可崔远帆不是说他出不了崔家庄吗?那他又是怎么到的莲花镇附近的那座山里?还有花舞影说过晏瀚泽母亲走之前说到南边来算笔帐,难不成就是和这个青衣人算帐? 这些都是迷团,而这个青衣人是解开这些迷团唯一的钥匙。这个青衣人是那种你不高兴他最高兴的人,如果那么直接问他,他就是为了让你着急他也不会把实话说出来。 甚至最后可能演变成,打死也不说的局面,为了套出当年的真相得想个办法! 沈沐晚想到这儿赶紧阻止了晏瀚泽继续追问,要是平时以他心思细密的程度,她看出来的事情他也能看得出来,但是人总是有弱点的,他太在意自己的身世,太想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是谁,这反而成了他的执念,影响了他正确的判断。 “阿泽,我不舒服,你过来!”沈沐晚不等晏瀚泽开口追问什么,她先开了口。 果然晏瀚泽听沈沐晚这么说,立时放弃了继续问下去,只一个闪身来到沈沐晚身边,“师尊,你怎么了?”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呵,我说呢,你怎么能收一个魔族做徒弟,原来是你看上他了,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你是看上这小子的脸了还是看上他的元阳之身啊?”青衣人一脸的淫笑。 沈沐晚恨得牙根痒痒,真想拿针把他那张张臭嘴缝上,不过转念一想,他这样想也不错,自己正愁没办法套他的话呢,不如…… 见晏瀚泽听到青衣人的话,身上戾气又涨了起来,沈沐晚赶紧身子一软,整个瘫在了他的怀里,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 但她却对青衣人说,“你这话说的,我为什么就不能又图他的脸又图他的身子?难不成你总挑些丑的女孩子来玩吗?” 青衣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本来想恶心沈沐晚一下,结果却被反将了一军,这个亏可不能吃,“那你是打算把他养到什么时候再吃啊?他现在仙魔双修,修为早就在你之上,别到时候你偷鸡不成反失把米!” 2k小说 “不会,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双修的。他一天急得要命,找个机会就往我身边蹭,昨天晚上要不是他身上有伤,差点儿就在你们崔家的屋子里成好事了。不过我们现在也有分歧!”沈沐晚说着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一边的有些愣愣地看着她的晏瀚泽,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 也许是因为这次魔化灵气较多与魔气不相上下,所以晏瀚泽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魔化后就进入发狂的状态,反而整个人看起来颇为正常。 “什么?赶紧说啊!”青衣人催促道。“是双修时灵力的分配,还是体位姿势?” 果然这个人的思维与正常人不一样,所有的行为都看他自己的好恶,杀人也只是因为觉得杀人有趣,而现在更让他感兴趣的已经转化成了沈沐晚和晏瀚 泽这禁忌的师徒之恋。 越是为天下所不容的,他越是有兴趣,一双眼中兴奋的神采比他刚刚杀人时还浓厚。 沈沐晚故意装作没看见他眼中淫邪的光芒,脸上泛起微红,声音软得像在你的耳朵里吹气一样,“你说的那些我们都商量过了,可以一人满足一次。一夜多做几次嘛!” 青衣人看着沈沐晚的样子口水都差点儿流出来,崔远帆看得胸口一闷差点儿又吐出一口血来,就是自认为对沈沐晚无比了解的晏瀚泽也不淡定了,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因为她那软绵绵的话,还有她正靠在自己怀里柔软的身体。 在这本应殊死搏杀的时候,竟然产生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反应。 “师尊!”晏瀚泽的声音低哑,听在另外两人耳中近乎于承认了沈沐晚的说法,只是男孩子还太小,脸皮有些薄不好意思把这种事拿出来说。 沈沐晚本就已经通红的老脸又红了几分,心说徒弟啊,为了帮你找妈,为师可是把自己的老脸都豁出去了。好在这里人少,不然以后真的不用见人了! “那你们的分歧到底是什么啊?”青衣人更急了,沈沐晚已经成功地把他的味口吊了起来。 “就是他要找到他母亲,我不想让他找。他是我的,只能属于我一个人。要是找到他母亲了势必得让她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原本我们两个人可以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忽然出现一个女人与我分享他的爱,就是他的母亲也不行。 因为这个我们吵了好多次,也因为这个我们一直没真正的在一起,如果他要是找到他母亲了我就和他分手。连师徒都没得做!天下俊美的男儿多的是,大不了我再花几年培养一个徒弟。 不过好在他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找不到,他和我说了这次回去之后就再也不找了,我们就可以真正在一起双修了!” 沈沐晚说到这儿似乎才想起了什么,突然瞪向青衣人,“你刚才无缘无故提他母亲做什么?你不可以告诉他,他母亲的任何线索,否则……!”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威胁味道十足。 青衣人似乎这时才听明白沈沐晚的意思,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晏瀚泽原本疑惑的目光此时变成了愤怒,“师尊,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好不容易找到母亲的线索,你之前已经答应我了,从崔家回去之后才不让我找母亲的,现在还在崔家我还是可以找她的。” “我之前就说过不让你找的,如果你非要坚持问他你母亲的线索,你就给我离开,我不再要你这个徒弟。我和你母亲你只能选一样!”沈沐晚也生气了,一把推开晏瀚泽,宁可靠在冷硬的墙上也不靠进他温暖的怀中。 “我……我……你别逼我,我想找母亲,可我也想和师尊在一起……我……”晏瀚泽眼中的纠结无比真实,就好像一个孩子在两个都十分心爱的玩具中挑一个扔掉一样痛苦挣扎。 沈沐晚显然不想这么放弃精心培养这么多年的俊美徒弟,诱导性地劝说着,“你想想,他认识的那个女人未必是你的母亲,就算是,这么多年了他给的线索也没什么用处了。为了这样一个没多大希望找到的人离开我,值得吗?” 晏瀚泽似乎被说动了,一开始激动地表情慢慢平静了下来。看向青衣人,“师尊说得对,你认识的女人很可能不是我的母亲,我没必要为了这子虚无有的人离开师尊。” 青衣人听着有些急了,“那个女人一定是你的母亲,因为你与她长得太像了,要不是你是个男人,我甚至以为她回来了。” “你胡说,你又是怎么见过她的?”沈沐晚一脸的不信。 “我说的都是实话,十九年前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办法可以出崔家庄,就是将我的魂魄附在至亲的身体上,于是我便灭了崔城的魂魄自己附身于他的身上。但这样做的一个坏处就是我的灵力不能完全施展,有一大半都还被留在崔家的结界之中。 被拘在结界中的时间太久了,刚附身成功的当天我就出了崔家庄想到最近的镇子里去好好玩一玩,没想到在去的路上路过一座山,在那里见到一个长得无比漂亮清纯的小花妖。素了这么多年当然想尝尝鲜,可就在我马上要得逞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女修。 那个女修修为很高,上来就把我打成重伤,我因为有一半的灵力都被封印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最糟的是因为重伤导致我的魂魄受了重创,不能与我被封印的那部分灵力离得太远,否则很有可能魂飞魄散。 于是我最终还是被逼困在了崔家,你说这样的女人我怎么会记不住,怎么会忘记她长的模样?而你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尤其是那时那个女人就已经身怀有孕,否则我都未必能活着回到崔家。” 青衣人担心沈沐晚他们不信,把当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几乎与沈沐晚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你的母亲比你师尊修为高很多,我告诉你你母亲的线索,你去找你的母亲吧,至于和你师尊双修,我替你完成!”青衣人嘿嘿冷笑着!说完还看了看沈沐晚,“你和你徒弟谈好的条件我都能满足你,我们也可以一夜多做几次,白天也行!” 第110章你污辱了师尊,该死! 沈沐晚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一些,但她还不敢放松,虽然确定了晏瀚泽的母亲的确是与这个青衣人有过交集,可刚刚青衣人的那些话里却没有那个女人去向的信息,还得继续加码。 1200ksw.net 她佯装发怒,“你不许说,你和我徒弟比差远了,你没他年轻,没他好看,你给我闭嘴……” 她急了,好像要爬起来去堵青衣人的嘴,力量用大了甚至牵动了内伤吐出一口血来。 “师尊,我、我不……”晏瀚泽心疼地要扶住她。 “不听也不行,你母亲十九年前打伤我之后说过一句话,她要到大燕皇朝去讨回个公道。而且我还看见她与我打斗时掉到地上了一个金牌,只是她捡起的动作太快,我没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只隐约看到上面好像有两个王字。”青衣人很怕自己说慢了晏瀚泽就反悔不听了,第一次说话那么快。 他说完之后,脸上现出了得意之色,“现在好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如果不出意外你母亲应该就在大燕皇朝,你去找你的母亲去吧!不过她还真是个绝色的美人,只可惜当年我的修为还不够拿下她,遗憾遗憾啊。 不过上天还是厚待我的,错过了那个大美人,但是送给我一个小美人也很好!”一边说一边朝着沈沐晚走了过去,姿态放松,好像这场仗已经打完了,他要来收他的战利品了。 就在青衣人向他们走来的时候晏瀚泽一剑向他刺去,剑锋之上带着蓝色的火焰。 青衣人对这一剑没有防备,但毕竟他的修为高,对敌经验丰富,虽然很险,但还是躲开了。 经过这一剑他瞬间明白了,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原来你们刚刚都是在套我的话?”他很聪明,只是之前被沈沐晚用话套住了,现在一下就明白了刚刚沈沐晚用的是激将法。 “小丫头,心眼真多啊!行,等我除了这小子,再和你好好玩!敢算计我的还没有活着的呢!”青衣人此时也认真了,眼神变得阴鸷可怖起来。 “你没这个机会了!”晏瀚泽双目充血,原本如玉般的肌肤此时皮肤下面一丝丝的红色魔气在游走,整个人都被魔气裹在其中。 “呵,你才几岁大言不惭!”青衣人寒冰大刀向他劈来,带着无尽的极寒之气,寒气中裹着冰刃,就是元婴级的高手碰到这寒气也得结冰,就像崔远达一样,而这是比沈沐晚吸收再利用的还要纯净得多,所以寒气更重,晏瀚泽只要沾到一点便会有被冻住的危险。 可现在的晏瀚泽仙魔双休,实力已达化神,再加上他是天魔之体,根本无视这道寒气的攻击,不退反进,焚天带着蓝色火焰冲进那寒气之中,硬是在那寒气冰刃中杀了进去。 一剑刺到了青衣人的面前,青衣人没想到他连躲都不躲,而且他也看出了那蓝色的火焰是业火,不敢怠慢,身体向旁边一闪,用长刀挡了一下。 可他忽略了焚天的利害,长刀根本没挡住焚天的进攻,一剑刺进了刀身,硬是透过刀身刺向了青衣人的肩头,紧接着业火便沾满了刀身,眼看着火苗就要蔓延到他的手上。 青衣人当然知道业火的厉害,大惊之下仗着多年的经验,赶紧将长刀一转,在业火烧到手之前,将它像飞刀一样向着晏瀚泽掷了去。 这一下威力十足,晏瀚泽不能不躲,被逼得向后退了一步,身子向旁边一侧躲开了飞来的长刀,自己的那一剑也一样没伤到青衣人。 青衣人长刀抛出去之后手中寒光一闪,又一把长剑出现在手中。看来刚刚那把长刀并不是他的本命灵器,不然那刀毁了他也必会受重伤。 两人于是你来我往地战在了一处。 两个化神后期的高手交手,魔气灵气四处飞散,崔家之前富丽堂皇的那些房子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断瓦残垣。原来还在崔家外面休息的宾客们也都逃也似的跑了个无影无踪。 沈沐晚和崔远帆也没闲着,一边自己要躲开那些飞逸出来的灵气和魔气,还要找机会把崔家里还昏迷着的那几个人用传送符送出了崔家。 正在沈沐晚想再返回崔家的时候,突然崔家整个地面都开始震动了起来,大门上的两只闭着眼睛的玉凤凰突然睁开了眼睛,同时整个崔家的地面上显现出来一个巨大的阵图,原来沈沐晚之前刚进崔家的时候就感觉崔家布有法阵,这些都是真的。 整个崔家就是一个大阵,只是平时一直没有启动,而现在突然启动,把崔家都罩在了一个巨大的结界之中。 沈沐晚意识到不对劲地时候,结界已经成形,把青衣人和晏瀚泽一起困在了结界中。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结界?”沈沐晚问一边站都有些站不稳的崔远帆。 “原来爷爷说的都是真的。”崔远帆也被眼前这巨大的结界惊到了。 “怎么回事?说清楚啊!”沈沐晚急道。 “爷爷说当年不是他不想除了二爷爷,只是凭他的实力根本除不掉他,二爷爷修炼的是一种邪术,就算是毁了他的肉身也无法杀死他。所以只好将他的困于结界之中,希望他能自己改过自新。 可爷爷也怕他有朝一日冲破结界再出来为害仙门和百姓,于是就以自己的全部修为给他下了咒,让他终生无法出崔家。但这只能困住化神以下的二爷爷。一旦他的修为突破了化神那个咒也控制不住他。 爷爷于是又找来了一代布阵大师在崔家设了阵法,一旦感应到崔家之内有超过化神的存在便会自动启动这个自毁阵法。将困在结界中的人化成齑粉。” “什么?有这个法阵你不早说,现在那个变态被困在结界中也就算了,阿泽怎么办?他也会被杀死在结界中的!”沈沐晚一听结界中的人都会化成齑粉立时慌了。 不管不顾地拿着霜华对着结界就砍,可虎口都震出了血,结界依旧纹丝不动。 “想办法,快想办法啊!阿泽还在里面呢!”沈沐晚一把扯住崔远帆的领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把阿泽还给我!”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但却紧咬着牙关硬是没让眼泪流下来,她知道现在哭没有任何用处。 “我、我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办,其实二爷爷的修为没突破化神,我没想过这个阵会启动。”崔远帆也很着急,尤其是看着沈沐晚那几近崩溃的样子,更是心疼,无力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两人的灵力和魔力加在一起超过了化神,所以阵法便启动了,也许他们两人中死一个……” 后面的话没说,也不用说完,沈沐晚也明白了,现在他们要冲进去救人根本做不到,唯一的办法只有晏瀚泽自己在里面把青衣人杀了,法阵中的灵力低于化神,结界也许就会打开。 而且他还必须快,否则还会被结界中的摧毁阵法打成粉沫。 沈沐晚知道了这些,可她无法将这些信息传给晏瀚泽,此时阵中的两人斗得已经得难解难分,同时阵中越来越多的金光从结界的顶部向下落,所到之处无论什么都化成齑粉。 崔远帆看着结界中的两人眉头在慢慢收紧,“我们现在没办法把信息传进去,如果他们为了活下来达成协议不打了,反而会被困死在里面出不来了。” 沈沐晚抬眼看了看他,再看向阵中的晏瀚泽,目光清冷冷地,“不会,青衣人必死,阿泽一定会出来的。” 结界中的两人也注意到了自己被困在结界中,而这结界好像要消灭阵中的一切。 晏瀚泽的魔气完全打开,而沈沐晚这时才知道她这个徒弟一旦开启了魔气有多可怕,一把焚天更是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加上业火的助力所触之物皆被蓝焰化成灰烬。 阵中天上落下的金光和晏瀚泽手中的焚天业火皆能要了青衣人的命,之前还冷静自若,视天下生命皆为蝼蚁的青衣人,此时也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感觉到自己变成蝼蚁被屠杀的滋味。 就在他的一只胳膊被焚天划伤,蓝色的火焰从伤口处开始往青衣人身上蔓延的时候,他终于慌了,“小子,我们休战吧!现在想办法从结界中出去,不然你就是杀了我你也出不去,也得死在这里。” 只是他没想到晏瀚泽根本不听他说的话,一剑快似一剑,剑上的火焰也越来越旺盛,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你污辱师尊,该死!”晏瀚泽不管青衣人说什么,怒骂还是求饶,他就只红着眼说了这一句。 “你、你傻了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为了给你师尊出个气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青衣人无法理解,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为了别人去死。 但晏瀚泽却不愿和他多说一句话,只想把眼前这个人除掉。 青衣人已经全乱了,完全就是在招架,不出三十招,身上又被焚天砍伤了好几处。很快全身都被蓝色的火焰包围。 晏瀚泽现在的业火要比之前在仙典大会上用来烧烈焰狂熊的业火厉害很多,毕竟现在他的修为比那时高了不是一点儿。 很快青衣人在业火中惨叫着四处翻滚,一束魂魄从身体里钻了出来,可它也没逃脱业火的焚烧,在蓝色的火焰中渐渐化成一个人的虚影,那虚影张着大嘴表情十分痛苦,经过半晌痛苦的挣扎最后终于化成了虚无消失了。 一个极其丑陋的灵魂终于无法再害人了。 晏瀚泽刚刚完全都是凭着一腔怒火一直坚持,以他金丹的身体超负载化神的力量,虽然是天魔之体,但还是太勉强。现在放松下来才感觉到全身都要碎了一般,很多地方并没有受伤,却从毛孔往外面渗血,那是身体承受不住的表现。 而这时青衣人原本应该散了的灵气却丝丝缕缕地被吸进了晏瀚泽的身体,他一开始还没注意,直到丹田处发热,灵力越来越多这才引起他的注意。 但这时青衣人的灵力已经被他吸得七七八八,而法阵中的金光落下的也越来越多,开始还容易躲些,后来几乎是躲开这个那个就差点砸中他。有好几处衣角都已经被金光打碎。 晏瀚泽在阵中看不到阵外的样子,试着想往崔家大门方向走,他知道沈沐晚应该在那边等着他,可那边金光最粗最急,他根本无法靠近,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无法活着出去了! 第111章徒弟渡劫比我还牛 沈沐晚见青衣人已经被晏瀚泽用业火烧死了,可法阵却并没有打开的意思,急得在外面不管有没有用一个劲地用霜华劈砍,直到双手血流如注依然不停手。 崔远帆劝了好几次,她都置若罔闻,没办法他只好从身后抱住了她,“别这样,你就是把手砍断了也救不了他!” 笔趣阁 沈沐晚眼睛通红,奋力挣开他的双臂,“阿泽一定会出来的,他不会死!”她虽然说着最坚定的话,可眼泪却情不自禁地往下滑落。原来看着自己在意的人面临死亡,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咬紧牙关,依旧将全身的灵力都注入霜华一下一下地劈砍。 崔远帆无奈地抬起手,想把沈沐晚打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徒弟死在自己眼前实在太残忍。不如让她睡一觉醒来再慢慢接受,也避免她这种近乎自残的行为。 可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轰轰地响起天雷的声音,很快便聚起了厚厚的雷云。 谁要渡劫? “难道是阿泽?”沈沐晚眼睛忽然亮了,原本死灰般的眸子闪出了生的希望,一定是他。 看着黑压压厚得几乎要压到地面的雷云,里面翻涌着无数道闪电,这明显是升元婴的劫云,而这里现在能升元婴的只能是晏瀚泽,也许天雷能打开这层结界。 原来这结界虽然阻止了里面的人出来,却没有阻隔他们的灵气气息。天雷的到来很可能打破结界放他出来,但他刚刚经过一场超过他身体极限数倍的大战,身体已经受了不小的损伤,他又能否接得下这雷劫? 此事对于晏瀚泽来说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这次的天雷比沈沐晚那次还要多,还要猛,升元婴应该是三道天雷,沈沐晚上次接了六道直接成了元婴中期。 而晏瀚泽这次竟然落下来了九道天雷,那可是元婴升化神的数量,不过幸运的是被这结界挡住了七道,第七道天雷直接把结界击了个粉碎,连同汉白玉大门上的两只玉雕凤凰也没能幸免,晏瀚泽只真真正正地接了最后两道天雷。 但饶是如此,最后这两道的威力几乎赶上化神的力度,所以晏瀚泽的塑体是很成功的,而且直接成了元婴后期。 晏瀚泽从已经被天雷击成大坑的崔家走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晕着一层金光,整个身体比他之前看着更精壮了几分,只是那绝美又妖孽的容颜比之前更冷了许多。但看到阵外的沈沐晚时,原本冰冷幽深的眸子里浮现出了一抹温暖的笑意。 沈沐晚脸上还挂着之前绝望时的泪水,见晏瀚泽出来了,像个许久没见到父母的孩子一样,直接飞奔着冲进他的怀里,两只胳膊死死地抱住他,“阿泽!阿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只这两句话翻来覆去地说着。 晏瀚泽由着她抱着,也抬起胳膊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地蹭了蹭,柔声安慰着,“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声音中透着无限的宠溺。 他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没想到峰回路转,不仅捡了条命,还提升了灵力,最主要的是能这样抱着他的小师尊,而终于他也能挡在她的身前保护她一回。之前一切的苦难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了。 另一边的崔远帆看着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崔家,再看看劫后余生的这些人,感觉嘴里有些发苦,之前仙门四大世家之一的崔家现在只剩他和崔凌云还有齐管家三个人了。 他看着拥在一起的沈沐晚两人,心中的苦味中又有些酸,虽然沈沐晚一直说那个是她的徒弟,可刚刚见到晏瀚泽生死关头她流露出的真情,那哪是简单的师徒之情。自己这片心意可能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了! 沈沐晚哭了一会儿,神情恢复了清醒,也感觉自己这个样子太不合身份,撑起身子从晏瀚泽的怀里出来,把脸上的泪痕抹了一把,眨着一双猫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花,盯着晏瀚泽眉间看了又看,“咦?你眉间的魔印呢?不用我封印就自己消失了吗?” 晏瀚泽此时也才反应过来,内观了一下,“好像魔气不那么不受控制了!” “这么说你随着灵气的增长,可以自己控制魔气了?不用我封印也不会再暴走了?” 晏瀚泽又闭上眼一边调动魔气一边内观,眉间的魔印时隐时现,时强时弱。良久之后,才睁开眼,“我感觉魔气的调动顺畅了很多,但仍旧需要控制,如果魔气的使用过量还是会控制不住。 就像刚才和那个青衣人对决之后如果不是遇到天雷,我还是无法自行压制住魔气。” 沈沐晚听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随着你灵力的提升对魔气的控制能力也会不断地提升,太好了。真没想到你修为提升得比为师还要快,现在就已经赶上我了,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看了看地上还躺着的几个人,她让晏瀚泽把他们都唤醒。 沈沐晚转头看到站在一边的崔远帆,此时的崔老太爷没了在大殿之中的那种威武霸气,内伤不轻不时地轻咳两声,人也有些萎靡。 再看了看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崔家,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经营了几百年的崔家一朝毁于一旦,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她眼珠转了转,走到崔远帆的身前,清了清嗓子,扬起小脸看着他,“崔老太爷,现在这个结果我看很好!” 崔远帆正沉浸在失去崔家的悲愁之中,忽然听到这句话未解她的意思,还以为她在调侃他,脸上神色有些微愠,“沈峰主,这么兴灾乐祸好吗?” 沈沐晚笑了笑,“崔老太爷误会了,我哪是在兴灾乐祸,我是真心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您想想,您爷爷当年都没解决了的那个您的二爷爷,已经不能再为祸崔家了。而且虽说那个法阵能镇压住你二爷爷,但也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弊端,如果您的修为升到化神之上,这崔家您还能呆吗? 今天这一场应该叫做不破不立,所以我才说这个结果很好。”沈沐晚眉眼弯弯,却没有半分嘲笑的意思。“而且我们都有收获,你除了崔家的大患,我徒弟也提高了修为,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崔远帆听完她的解释,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又重重地吐了出来,好像把心中所有的郁闷都呼出来了一样,紧锁的眉心也舒展了一些,点了点头,“不错,用不了多久,崔家还会是仙门四大世家。” “对,爷爷,我留下来帮你!”这时崔凌云也在晏瀚泽的帮助下苏醒了过来,走到崔远帆的身边,一双眼睛里少了之前的洒脱却多了几分坚毅,一时间不知世间疾苦的大少爷,变成了可以独挡一面的崔家接班人。 随着心境的改变,沈沐晚发现崔凌云身上的灵气也在上涨,修为一下升到了金丹后期。 崔远帆自然也发现了,欣慰地拍了拍孙儿的肩膀,“不错,不愧是我崔家的儿郎!” 这时其它几人也都陆续转醒,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是一阵的唏嘘。 众人多是被崔家现在的样子吸引了目光,就连晏瀚泽也因为能自己控制魔气心中暗喜,正试着调息。 只有迟重难得地心细一次,一眼就看到了沈沐晚那双沾满了血的手,“师叔,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 沈沐晚愣了一下,就连她自己都忘了手上的伤,看着自己的手苦笑了一下,“我也真是服气自己这受伤的体质了,我之前和别人打架我受伤,这次终于徒弟冲上去了,不用我打架,结果受伤的还是我。” 晏瀚泽这时才看见沈沐晚两只手的虎口和掌心都血肉模糊,霜华剑柄上都是血,“师尊你这是?谁伤的你?” 沈沐晚抿了抿唇没说话,一边响起了道低沉的声音。 “她见你被困在结界中,便想用剑砍开结界救你,明知道没用,却怎么劝也劝不住。要是天雷到得再晚些,她这两只手都被她弄废了。”崔远帆明明是阵述事实,但语气听起来有些酸。 “师尊?”晏瀚泽捧着沈沐晚的两只手,看着上面血肉模糊一片,手不停地在抖。“是不是很疼?” 沈沐晚看了看众人那些悲悲惨惨的目光笑了一下,“唉呀!都是修仙之人,别哭丧着脸,雷劫都不算什么这点皮肉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再看向正给她小心翼翼上药的晏瀚泽,摇了摇头,“还有你,阿泽,要是真心疼为师就给我多做些好吃的补补就行了。” 晏瀚泽抬起眼眸子深深地看着她,“好!” 这一瞬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沐晚的心又慌了。 最后大家一起商量了一下,崔凌云暂时留在崔远帆身边,帮助他把崔家庄重新建起来,其间沈沐晚给玄极宗发了传令金符,让他们派人来帮着重建崔家庄,好在灵泉没有被毁其它的都可以重建。 临行前崔远帆特意把晏瀚泽叫到了一边,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沈沐晚只知道晏瀚泽回来之后脸色出奇的阴沉,她问了半天也没问出答案。 去问崔远帆,但他只是用一种她看不太懂的眼神看了她半晌,最终只是说了一句,“你徒弟的事我会保守秘密,但如果他有朝一日要是危害天下苍生我也不会留情。” 顿了一下目光更深了一些,“崔家永远欢迎你!” 说完抬起手想拂一下沈沐晚被风吹乱的头发,但最终抬了一半手还是落了下去。 沈沐晚一行原本五个人,现在只剩下四个,下一站的目标自然还是向南,进入大燕皇朝的都城,既然那个青衣人说了晏瀚泽的母亲当年是要到那里讨公道,不管这公道讨没讨到在那里都应该会找到她的一些线索。 这次沈沐晚把一直向南走的原因告诉了迟重和岳灵灵,想让他们自己选择要不要再跟着一起,毕竟这是晏瀚泽的私事,对于他们的历练未必有好处。没想到两人一听不仅没打退堂鼓,反倒比他们更兴奋。 迟重本就是大燕皇朝大将军的次子,因为有修仙的潜力从小便拜入了玄极宗学习修仙之术,二十多年都没回家了,说不想家那是假的。而岳灵灵一听能帮晏瀚泽找母亲,自然是到哪都想跟着,何况还是去有那么多好玩地方的大燕皇朝的都城,更是恨不得御剑飞着去。 沈沐晚心中自然也想让他们跟着,迟重不用说大将军之子,有他在,在皇城之中办事自然事半功倍。至于岳灵灵,沈沐晚之前就想着多让她和晏瀚泽接触给他们多创造独处的机会,让男女主水到渠成,免得剧情崩得太厉害,以至于自己回不去就惨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前面要遇到的困难会比他们之前遇到的大数倍,不止是晏瀚泽成迷的身世,还有皇城之中的天师府也暗藏玄机。 第112章街头偶遇天师府 大燕皇朝皇都,雍城。 “真不愧是一国之都,果然气派非凡,不是莲花镇那种小镇子可比的!这人,这吃的!”沈沐晚在莲花镇的时候还能装高冷,两耳不闻窗外事。 可一进了雍城,心里那份疯狂购物的冲动真是压都压不住,为了保持自己高冷人设,只得强压着冲下马车的欲望,耳边那一声声叫卖,鼻间那不断飘来的各种美食的味道……无不在诱惑着她。 沈沐晚只得装作不喜欢那些味道,用手帕半捂着嘴,其实是在疯狂地擦口水。 好不容易忍到了客栈,迟重先回大将军府去安排他们在雍城的一切事宜,晏瀚泽被沈沐晚打发着和岳灵灵一起去买些日常用品。而她自己则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留在客栈休息。 见大家都走了,沈沐晚长出一口气,换了一套男装,一套藏蓝色的一身公子服,头上戴了一个翠玉的束发,手中拿着一把玉骨小扇,站在镜前一看,妥妥的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临走还没忘了施了个障眼法,在床上做出一个假的替身,躺在床上休息。虽然以晏瀚泽现在的修为走近一看就会漏馅,不过她之前说过要好好休息,短时间内他不会进房间查看,最多就是站在门口看一眼,发现不了。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沈沐晚这才放心地从客栈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客栈的小二看到沈沐晚不由得愣了半天,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位小公子住进了店里。 来到街道上,沈沐晚感觉到了久违的自由,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处处都被徒弟管着,吃什么,穿什么,梳什么头,甚至什么时候上床睡觉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而自己也不知不觉间全盘接收,甚至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可怕,太可怕了,这种生活再过一段恐怕自己连生活自理都要做不到了。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街道两旁的各种店铺吸引跑了,完全忘了那份不舒服。 到底是都城,街上真是什么都有的卖,有卖脂粉的,有卖成衣的,还有卖糕点的……琳琅满目,沈沐晚找到了久违的逛街的感觉。 算一算穿到书里快一年了,不是在修行就是在打斗,要么就是在去打斗的路上,早就忘了逛街吃好吃的是什么滋味了,现在复习起来感觉还真是恍若隔世啊。 就在沈沐晚极其不雅地拿着几串肉串边走边撸的时候,看见了前面围了一大群人,还是在一个官衙的门口,在人群中传出叫骂声还有一阵阵的哭声。 那哭声不只是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妇人还有两个孩子,哭声悲惨得很,隐隐地能听出里面的绝望。 沈沐晚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声音,一听心就像刀绞着一样,那股管闲事的心怎么压也压不住,于是发挥身材矮小的优势,左突右击地挤进了人群。 果然衙门口跪着三个人,一个妇人和两个孩子,另外还有一个一脸凶相的男人正站在旁边指着两个孩子大声地责骂着。 “就是这两个小兔崽子偷吃了我家的鹅,你看他们身上还沾着我家大白鹅的羽毛,这就是铁证。” “娘,我们没偷吃,我们就是和大白鹅玩了一会儿,我们真的没偷吃。”大一点看起来七八岁的男孩子大声地否认着,一张小脸上满是愤怒和不屈。 而另一个较小的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儿,一边哭一边应和着哥哥,“我们是没偷!” 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很破旧,中间跪着的那个妇人应该是他们的母亲,身上的衣服更是补丁落着补丁,三个人的脸色是那种营养不良的枯黄,看着就十分可怜。 女人一边啜泣着一边说,“大人,我们家虽然穷,但民妇从小就教育孩子们就是饿死也不能偷别人的东西,我的孩子们不会偷他们家的鹅吃的。” “你们说没偷就没偷啊,你们把大白鹅吃到肚子里了,怎么证明没偷吃?还能划开你们的肚子看啊!有天师府的大人判定的,还会有错?”男人向一边太师椅上坐着的男人讨好似地鞠了一躬。 太师椅上的男人,看起来不到四十岁,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穿着一身玄色官服,抬了抬眼皮,点了点头。 男人更是得意了,冲着周围围观的人大声说道,“大家看见了吗,天师府的大人也认为是这两个孩子偷吃了大白鹅,所以杜家就应该受到惩罚!” 人群中有些哗然,有人小声地说,“这个冯六不是个东西,这是看上杜家的地了,欺负孤儿寡母没钱没人,要强占人家的地。” “没办法,谁让他认识天师府的人呢,没看见在衙门门口闹事,衙门里都没人敢出来管吗?” “就是啊,现在在雍城里,谁敢管天师府的事,那里面住的都不是凡人,那可都是神仙啊!” “是啊,神仙怎么开罪得起啊!” 天师府?沈沐晚心中一动,在脑中搜索了一翻,弄清楚了这个天师府是什么。天师府说白了就是仙门在大燕皇朝中的一个组织,一般修仙之人不愿参和到尘世之中。一是会影响修行的速度,二是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因果对修行一事有百害而无一利。 但还是有一些修仙之人因为各种原因进入了红尘,有的是想以自己的能力为百姓谋一方风调雨顺,有的为了诛灭那些混入红尘中的妖魔等等,于是便在各大皇朝中都设有天师府,专们由这些修仙之人掌管各司其职。 说来这些于国于民都是好事,但也有不少心术不正之人,打着天师府的晃子实则在外面为非作歹,让百姓怨声载道。看来今天这一幕就是里面的蛀虫在这里害人呢! 沈沐晚开始只是看着,并没打算管,毕竟修仙之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红尘闲事尽量少管,怕沾因果。 可她看着看着觉得不对起来,这剧情怎么有种熟悉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就在沈沐晚沉思的时候,场中的那个妇人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把剪刀,神情绝望中透着一抹疯狂,那是被逼急了的一种表情。围观的众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都屏住呼吸看着她,以为她这是要与那个栽赃她的男人拼命。 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她一把拉过身边的儿子,抬起剪刀就向着孩子的肚子刺了下去。 嘴里还说着,“你们不信我们的话,硬说我孩子吃了他的鹅,我这就证明给你们看!” 爱好中文网 眼看着剪刀就要刺进男孩儿的肚子,孩子都吓傻了,愣愣地看着母亲,忘了躲也忘了哭闹,有的人别过脸不忍看下去,也有心善的人想冲过去救孩子,却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把小扇子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妇人的手边,轻轻地敲在了剪刀上。只是那小扇子看起来敲得轻,但那妇人就像触电一样,一下把手里的剪刀扔出老远,人也从刚刚那种疯狂的状态回过神来。 妇人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差点把亲生儿子开膛破肚,顿时抱着两个孩子无助地痛哭起来。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都惊奇地看着悬在母子三人头顶上的那把小扇子,它就那么悬在空中,周围什么都没有。 就在大家都议论纷纷的时候,刚刚坐在太师椅上天师府的官差忽然冷笑了一声,“呵,班门弄斧,在天师府面前卖弄仙术,不知死活。” 说罢,他一抬手,一道金光直直地打在了那把小扇之上,原本以为那小扇就算不被打碎也得打落在地,可那小扇连动都没动还安安稳稳地悬在母子三人的头顶。 似乎在故意气那个天师府的人,原本合着的小扇徐徐地展开,好像被谁拿着一样,还轻轻地扇动了几下。 这下那个天师府的官差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抽出身边佩戴的宝剑,一剑就向着那把小扇劈去,完全不顾忌如果用力过猛把小扇劈断了就会砍到下面的母子三人。 围观的众人好多都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感觉下一秒那母子三人就会被砍得血溅当场。 可在他们意料之外的是,那小扇看着像玉一般莹润,却像铁一样结实、坚硬,宝剑砍到上面不旦没伤到分毫还发出铁器交击之声,震得周围的人们忙用手捂住了耳朵。 离得稍近些的人直接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半天什么都听不清。 那个天师府的人被震得虎口一麻,宝剑应声脱手掉在了地上。 “谁?敢与天师府做对,敢做就给老子站出来!”那人左手捂着被震伤的右手,脸上带上了惊恐,但毕竟这是在皇都之内,是天师府的地盘,还是得硬气起来。于是便外强中干地喊了一嗓子。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不高,一身藏蓝色锦服的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只见这个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面如美玉,一双大眼睛顾盼神飞。众人都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这是谁家的小公子,长得也太漂亮了,谁要是有这么一个小儿子作梦都得笑醒了。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这个小公子看着乳臭未干的样子,尤其是那张小脸嫩得让人真想捧着亲两口,但那一身的气度却一点儿也不像个少年。 一举手一投足满满的气派,尤其那眼神真是目空一切,气场十足。就差在脑门上写着,“老子天下第一!” 少年走到场中,一抬手那把小扇乖乖地回到他手里,小扇轻摇更添加了几分潇洒自在。 少年挑了挑眉,看了那个天师府的官差一眼,“天师府?天师府本是惩恶扬善、造福一方的地方,什么时候成了藏污纳垢的所在?不知道济弱扶贫,反倒助长恶霸欺人,本座倒要看看今天这事你们天师府要怎么管?” 这个少年自然是女扮男装的沈沐晚,只见她小扇一合,向前走了两步,走到那个自称天师府的男人身前,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如果做得不好,那本座就替老天师清理门户。” 第113章 用你的一只手换你的一条命 “你他娘的是什么人?敢和天师府的王大人这么说话,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冯六在一边吵嚷着,晃着身子横到沈沐晚面前,他长得一脸的横肉,人高马大,从上向下斜睨着沈沐晚,满脸的轻蔑。 这么小的一个人他感觉自己一巴掌就能把他打飞,真不知道王大人刚刚怎么会被吓成那个样子。 沈沐晚因为身材比一般人都小,最讨厌离得太近和别人说话,那样要仰着头,皱了下眉向后退了一步,“本座的名字你还没资格知道,今天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前面一句是和冯六说的,后面那句话自然是和那个天师府的差官说的。 那个差官有些灵力,只是修为很低还没到金丹,比岳灵灵还要差很多。不过毕竟是修行之人,修为低不代表眼力差,刚刚虽然只交了一招,但他就知道自己比眼前这个少年差很多。 不过这个差官平时应该是作威作福贯了,从来没遇到过沈沐晚这样的硬茬子,一时间进不敢,退又不甘心,脸上的神情阴一阵阳一阵。 那个冯六根本不知道沈沐晚的厉害,只以为是天师府的差官不屑与这么个半大少年计较,便想着在他的面前给自己找些面子。 “喂,你个小不点儿,赶紧让开,不然别怪老子欺负小孩儿!就你这样的老子一巴掌能打得你满地找牙。”冯六说着就要扒拉沈沐晚。 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看着自己就要碰到他了,可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儿。那少年明明没动,但他就是抓不到他,抓了十几下,累得满身是汗,可连沈沐晚的衣角都没碰到。 “咦?怎么这小子比泥鳅还滑溜?我就不信了!”冯六这下发了狠,两只手像抓鸡似地对准沈沐晚用力一扣,可刚刚还在眼前的人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接着感觉肩头一沉,好像有一座大山压在了肩头,“唉?唉……怎么回事?什么压我?”冯六惨叫着身体向右偏着慢慢地跪了下来。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这个少年正拿着那把小扇子,用扇子尖压在冯六的右肩上,看起来只是那么虚搭在上面,没想到这个冯六就被压得硬是跪了下来。 “呀,这少年不会是神仙吧!” “我看有可能,不然一般人哪敢和仙师府的大人们那么说话。” “不过这少年也太小了,这么小也能成神仙?” “……” “唉?怎么回事,什么压着我?压死我了,王大人快救救我啊!我可是给了你整整二百两银子,你不帮我夺地,也帮我把这小子打跑啊!”冯六禁不住肩上的重压嘴一秃噜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冯六肩上的压力并没有因为这些而减轻,只听到一声清晰的骨裂声,冯六的肩骨硬生生地被压断了,他人也被压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啊……原来是他收买了天师府的人冤枉这母子三人!”这时人群中一下沸腾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有沈沐晚这个出头的在,不少人开始说起天师府怎么欺压百姓来。 有的说天师府的人草菅人命,有的人说天师府的人收受贿赂,……半条街的人都围到这里,很多人都在诉说着怎么受到了天师府人的欺压。 其间竟然有人向着沈沐晚喊起冤来,一时间群情激愤。 被围在中间的天师府的那个王大人此时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着沸腾的民意感觉腿都有些软,之前一直觉得这些老百姓都是蝼蚁根本不值得看一眼,可现在就是这些蝼蚁已经把他逼得一步步地后退。 “你们要造反吗?本官代表的是天师府,也是朝庭,你们反对本官就是反抗朝庭!”王大人对沈沐晚忌惮,但对于这些老百姓还是有官威的。 这些百姓平时也被他们欺压怕了,被他这么一说也真不敢再往前走了。 沈沐晚原本就是无意间管了这么一件闲事,哪知道竟然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其实要是冷静一些她不应该随便插手天师府的事。或者别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但听到那些百姓说天师府怎么迫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她管闲事的热血又沸腾了,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就离开。 冷哼了一声,“你还敢自称本官?别以为你刚刚做了什么本座不知道。” 那个王大人一听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起来,一张胖脸红一阵白一阵,额头上也冒出冷汗来。但还嘴硬,“我做了什么,你别血口喷人!” 沈沐晚挑眉看着他,眼中写着三个字,看不起! “你不承认?无所谓,你之前施的那低微的术法我都收到了扇子里,到时候咱们到天师府给老天师看看,我想他能分辩是不是你施放出来的。”沈沐晚看着他越来越惨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你还算是个修仙人?为了那区区的银两不惜包庇栽赃害命之人,最可恶的是你竟然用灵力影响那名妇人的神智,让她在失神的情况下杀死自己的两个孩子!如果不是本座出手及时,此时两个孩子是不是都被他们的亲生母亲为证青白活活地开膛破肚了?” 百姓们听沈沐晚这么说更是沸腾了起来,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妇人当时会拿着剪子刺自己的孩子,原来是被那个王大人迷了心智,这简直是令人发指。 王大人还想否认,但看向沈沐晚那黑漆漆的眸子心里一下没了心气,直想着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惜他的修为还没到能遁地的程度,想借着神隐符逃走,可他刚隐了半边身子就被沈沐晚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衣服领子,一把摔到了地上,这一下至少摔断了三根肋骨。 疼得那个王大人就差满地打滚。而那个冯六此时还被沈沐晚的小扇子压着,人几乎都要趴在地上,浑身抖若筛糠,嘴里也在那边一个劲地求饶。 可沈沐晚就像没听见,慢慢地走到母子三人身前,弯腰把他们扶了起来,“大嫂,没事了,您的孩子很好,他们没有偷别人的鹅。” 妇人还在发着呆,她到现在还没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这个人又是谁,眼睛还一个劲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两个人,“他们冤枉我娃,我的孩子不会偷别人的东西的。” 沈沐晚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鼻子不由得有些发酸,刚才多亏她想起听过的一个故事,一个母亲为了证明自己孩子没偷吃别人家的鹅,硬是把两个孩子开膛破肚,最后自己也疯死了。 看来作者是把这个故事给用这儿了,只不过被他给改成了母亲是受天师府的人蛊惑才那么做的。要不是她想起来的及时,出手也及时现在那个悲剧就已经铸成了。现在她想起刚刚的情形还心有余悸,一个人怎么能坏成这个样子!人命在他们眼中究竟是什么? “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们的,就算是天师府也不能动你们。”沈沐晚眯着眼,眼中寒气翻滚同时也带着坚定。 妇人此时才明白刚刚自己是被沈沐晚救了,怯怯地看着沈沐晚,一个劲地拉着两个孩子给她道谢。 就在众人都为这母子三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们眼前金光一闪,一个穿着青色官服,腰间系着一条绣着金线腰封的男人出现在了那个王大人身边。 这个青衣官员看年纪三十左右,脸如冠玉,剑眉鹰目,长得很是英俊,只是脸却一直冷着,尤其是看到地上的王大人,面色更是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按照大燕皇朝的官服制度,越是高一级的官员身上的官服越是颜色浅,所以从官服的颜色上来看就能看出这个人在天师府的位置要比之前那个王大人高。 这人目光只是扫了地上两人一眼,并没有要相助他们的意思,抬眼看向沈沐晚,紧抿的唇微启,“你伤的他们?”说话时尾音上扬,看着沈沐晚的眼中满是傲慢,好像他能与你说话就是你天大的福份。 沈沐晚眉心抽了一下,盯着眼前这个人看了半天,金丹中期的修为,其实以他的年纪来说的确是有不错的天份,的确有些骄傲的资本。但那是在普通人中,在沈沐晚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不说晏瀚泽这种逆天的存在,就是迟重和崔凌云天份和修为就已经比他高出很多。 所以她一看这个的表情心里就不舒服,没办法她见到这种狂傲的人就是手痒。 “你的修为是摆设吗?在场这么多人,除了我还有有灵力的人吗?”沈沐晚手里小扇摇了摇,唇角挂着一抹冷笑,看着有些找揍。 果然那人被她这句话一下惹火了,“别以为打得过那个废物,就一定能打得过我,我可是天师府的副天师,官位从六品,你是什么品阶?” 修仙界虽不是全部,但大多数都是修为高的可以看出修为低的人的品阶,但修为低的大都看不出修为高的品阶。尤其是相差太多的更是看不出来,此时这个天师府的青衣官员虽然看不出沈沐晚的品阶,但他看沈沐晚的年纪便以为她是个连金丹都不是的修仙者,自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沈沐晚挑了下眉,“哦?那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啊?” “本官天师府副天师,邢彬!” “原来是邢大人,不知邢大人可否知道你们天师府的这位王大人刚刚做了什么?”沈沐晚原本心里有气,但惩罚过了那两个人气消了一些,现在想着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自己现在刚到雍城,实在不宜与天师府的人闹得太僵。便想着缓和一下两方的气氛,所以主动示了点儿弱。 可邢彬却以为沈沐晚是听到自己是金丹中期的修为所以露怯了,怕了!于是便更不把她放在眼里,“不管他做过什么,他都是天师府的人,都不允许你在这里撒野!看在你还年幼的份上,本官不与你计较,你砍下一只手我便饶你一命!” xiaoshutingapp.com 邢彬说话的时候下巴都是扬着的,沈沐晚真心觉得他如果再扬高一点儿能把脑袋扬下去。 “邢大人可真是慈悲,只一只手便能换我的一条命,这买卖我不是赚大了吗?”沈沐晚眼中带上了一抹笑意,舌尖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右边的尖牙,连带着舔了一下右边的唇角。 这是她要下狠手之前的一个小习惯,但别人不知道只觉得这一下仿佛舔到了心尖上,看得心里痒痒的。 第114章 师尊你要往哪跑 邢彬目光也不由得被那舌尖吸引了一下,瞳孔不由自主地压了压,心说这个少年怎么看着这么奇怪,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清的魅惑之力。这么小小年纪就如此妖异,留不得。 “动手吧!”邢彬盯着沈沐晚的眸子,摆明了不看着她砍掉一只手就绝不罢休。 沈沐晚笑着点了点头,周围的百姓无不唏嘘,不由得都为这个好心的少年感到惋惜,小小年纪还长得这么讨人喜欢,只是为了帮三个普通百姓就没了一只手,太可惜了。 其中有几个胆子大点儿的百姓开口为她求起情来,“大人,您高高手,这个少年还小,他不是有意与天师府为敌的,您就饶他这一回吧!” “是啊,这不能全怪他,刚刚是那个冯六买通了那个王大人,诬陷这母子三人偷了他的鹅,不仅要抢他们孤儿寡母的地,还要杀他们灭口,这个少年因为看不过才出的手,您这么清正廉明就饶了他吧!”一个看来有些身份的老者说道。 “是啊!……” 一时间周围的百姓都自发地在给沈沐晚求情。 刚刚那母子三人也给邢彬跪下,求他饶沈沐晚一次。 这种场面但凡有些恻隐之心的人也都应该考虑一下大家的意见,可这个邢彬不知道是平日里傲慢惯了,还是就是看沈沐晚不顺眼,铁了心地要他的一只手。 见大家都在求情火气更大了几分,“你们难道都要与天师府为敌吗?既然如此,那你们几个就留下一只手陪他吧!” 说着他一伸手,数道金光向着刚刚求情的几个人的手腕划了过去。 那可是修仙者的金光,那些百姓的凡体怎么受得住,只要碰到手腕必会被斩断。 沈沐晚原本息事宁人的心一下就没了,心说这天师府一个两个都没个正经人吗?不是为了钱可以枉顾别人性命的,还有一言不顺心就砍人家手的,真是乱得可以啊。 就在那几道金光就要划到那些人的手腕的时候,突然那几个人都被光罩罩在了其中,那金光撞到光罩上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光罩在那几人周围闪了一闪消失了,那几个人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神仙眷顾了,立时跪下对着沈沐晚就拜,一个劲地喊活神仙。 邢彬看到那些保护罩心中不由得一震,能发出保护罩保护别人并没有什么稀罕的,可难就难在同时发出这么多,他细数了一下,竟然有十几个,所有他刚刚要斩断手的人身上都被罩上了一层保护罩。 能同时布下这么多保护罩,而且后发先至,对仙术如此随心所欲的人,绝不会连个金丹都不是。 邢彬虽然傲,但他并不傻,刚刚就感觉这个少年不简单,现在看来岂止是不简单简直就是深藏不露。既然他的修为必定是金丹之上,自己却又看不出他的品阶,就说明他的品阶是比自己高的。 邢彬的脸上刚刚那股狂傲劲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警惕。“你倒底是什么人?” 沈沐晚唇角勾了勾,伸了个懒腰,“我是什么人重要吗?我就是个普通百姓你就可以随意欺凌吗?不过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数,答应了要砍一只手就不能失言。” 她的话刚说完,众人就听到一声惨叫,原本趴在地上的王大人叫得像杀猪了一样,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捂着自己的断腕,而他的手还在地上稳稳地放着。 “你……”邢彬眼睛一下睁得老大,张开的嘴说不出一句话,气得嘴唇都在颤抖着。 “咦?邢大人应该看惯了断手才对啊,刚刚如果不是我挡着,你至少已经砍下十几只手了,怎么见到这只断手会这么吃惊。”沈沐晚一张小脸这写满了疑惑。 “你敢动手伤天师府的人?我绝不饶你!”邢彬说着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寒气森森的宝剑便向着沈沐晚砍了过来。 还没等沈沐晚抬手挡他的剑锋,一道灵气便把那宝剑直接震飞了出去。 “什么人?”邢彬这一惊吃得比沈沐晚断了那个王大人一只手还要大。 “敢伤我师尊,活腻了!”晏瀚泽的声音在沈沐晚的身后炸起。 沈沐晚听到这声音比听到天雷来了还吓人,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完全是本能地撒腿就要跑,可腿还没抬起来,就被一只手按在肩头,活生生地给压在了原地,硬是没跳起来。 她慢慢地回过头,自己仿佛都能听见颈椎转动时发出的格格的声音,晏瀚泽正站在她的身后,一张脸沉得像欠他八百吊钱一样。 旁观的那些百姓一见突然出现了一个如此邪魅狂狷又如此俊美的青年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吸气的声音合在一起都快赶上一阵狂风了。不过众人又都不约而同地掏了掏耳朵。 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这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竟然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为师尊?这……神仙界都是这么乱的吗? 而且再看这个小师尊,看到徒弟倒像是老鼠见了猫,刚刚那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一下就没了,缩着身子直想跑的样子。 而这个徒弟则拎着师尊的衣服领子,一副教训孩子的样子,“师尊,你真行啊,把我们支出去你倒跑出来玩了,不仅玩还惹事,说了多少次了别总管闲事,你什么时候能长记性?” 沈沐晚完全成了一只鹌鹑,还是一只缩着脖子的鹌鹑,“阿泽,你听我说,这母子三人确实可怜,我要不出手他们就死了,你也知道我们修仙之人讲究积功德的,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再说了,以你师尊我的修为,这些人怎么能伤到我呢,你别生气了……”沈沐晚一边说一边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是把晏瀚泽拎着她领子的手掰开,把自己从他的魔掌中解救出来。 “他是你师尊?你又是什么人?”邢彬听到眼前的这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由得进行了一场大地震:这是什么情况?刚刚震飞自己本命灵器的人比自己修为高出很多,如果猜得不错至少是元婴初期,可他竟然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为师尊,那这个少年得是什么修为? 这个少年究竟是谁?没听说仙门之中有修为如此高的少年啊?! “她是谁?你真是有眼无珠瞎了你的狗眼!”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一道红色的身影飘然落在了人群之中,仿若一位天上下界的仙子,美艳不可方物。 岳灵灵紧赶慢赶还是被晏瀚泽甩了这么远,他们两个本来是去买日常用品的,可买完回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这里围了这么多人,还没等岳灵灵反应过来,晏瀚泽一下就没影了。 她好一顿找才找到原来他跑到这里来了,而且她更没想到沈沐晚竟然换了身男孩子的衣服在这里和别人打架。 本着有热闹必须上的原则,这事自然少不了岳大小姐出场,于是先声夺人,也跟着进了场中。 围观的众人今天真是烧了高香了,不仅看到两个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还见到了这么妩媚动人的女人,当然沈沐晚比晏瀚泽要差得远,但她至少占了个可爱。 “你、你又是谁?”邢彬一看来的这个美女也感知不到她的品阶,介于她是跟着那两个高手一起来的,自然而然地把她的修为也当成了比自己高很多,一下子这么多高手,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虚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大小姐是玄极宗的掌门之女,我叫岳灵灵。这个是我师弟晏瀚泽。”说到这儿,岳灵灵的脸不由得有些泛红,清了清嗓子,用手指了一下沈沐晚,“这是我七师叔,傲雪峰峰主,沈沐晚!” 岳灵灵下巴扬得高高的,一副你高攀不起的样子。 “什么?他是沈峰主?”邢彬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全身都不由得发起抖来,嘴不过脑地说了一句,“就是玄极宗最不能惹的那位?” “放肆,沈峰主是你等能得罪的吗?”这时空中传来一声低沉中透着沙哑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来人看起来四十多岁,身材高瘦,长相有些凶,尤其是一双眼睛有些向外突出,是传说中的那种金鱼眼。 这种眼睛的人看起来总有些凶相,这样一双眼睛生在修仙人的脸上,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他脚下踩着一柄宝剑,面沉似水,正居高临下看着场中的众人。 尤其是沈沐晚。 “沈峰主大架光临雍城怎么不派人来通知一声,我们天师府好出城迎接,自然也就不会闹出现在这种笑话。”灰衣人淡淡地说道,声调平缓,语气不卑不亢。 原本他说的是事实,按礼数来讲沈沐晚毕竟到了天师府的地盘,应该送上拜贴,可她想暗中调查晏瀚泽母亲一事,所以并不想惊动天师府。 这说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与天师府发生了冲突,显然就有些理亏。 天师府的那些天师级别的人物一般很少出现在集市这种地方,真正的天师府也并不在雍城中,毕竟修仙之人更喜欢清静的环境。、 所以雍城中的天师府多是副天师以下级别的小官在打理,而那些天师级的人物一般都是有事到这里落一下脚。真正的天师府则在雍城外的羽化山上。 2k小说 沈沐晚见来人是御剑而来,而且对刚刚这个副天师说话的语气有种说教的意味,显然这个人的身份至少是个天师。 看来自己不想惹上天师府是不能如愿了,不知道这次还会有什么事发生。 第115章 大燕皇朝迟大将军 天师府等级制度比一般的仙门要繁杂一些,最小的应该就是那个王大人那种连金丹都不是小官,上面一级的是副天师,副天师之上有天师,天师之上还有大天师,最高等级的是老天师。 就像每个宗门和世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们的掌门或者家主实力都在化神左右,就例如玄极宗的岳青山是元婴后期,崔家的崔老太爷是刚登化神。 但其实有很多的宗门和世家背后都有一个或者几个老家伙,只是他们的修为太高了,已经不再管世事,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或者羽化成仙了。 例如沈沐晚的师尊,如果他还在的话至少到化神后期,不会比崔家那个老怪物差。而其它的宗门和世家背后还可能有很多化神之后的渡劫期的老家伙。 天师府的老天师听说就是达到渡劫期的老家伙。 天师府名义上有两位老天师,但百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其中一位老天师离开了,而且没留下支言片语。甚至有人说他大道修成,已经羽化升仙成了天仙。 不过这些都是传言,无从考证,不过现在的天师府只一个老天师却是真的,法号无量真人。不知道他现在的修为是不是已经成了渡劫。 老天师之下的大天师有两个,修为至少为化神中期,而天师级的应该与沈沐晚差不多元婴后期。 所以沈沐晚凝眸探了探那个灰衣人的修为,猜他应该是天师府四个天师之一。 以沈沐晚的性子,这种与自己身份修为差不多的人她向来不太放在眼里,但今天毕竟是自己没先送拜帖,礼亏在前,所以她抱了抱拳认了个错。 “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一直赶路有些累了,便想着休息一天,明天再向天师府投拜帖,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件事。 而本座又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总不能看着这三口人就那么被杀了,路不平总要有人出面铲一铲,何况我们是修仙之人,日行一善也是应该的。 您说对不对,这位天师!” 沈沐晚这话明着是陪不是,话里话外的也在讽刺天师府出了这种为了利益谋害人命的人。 空中的灰衣天师自然是听出了沈沐晚的话外之音,一双金鱼眼翻了一下下面的副天师邢彬,“沈峰主所说可是实情?” 邢彬额头上见了冷汗,“回风天师,属下并未了解实际情况是否如沈峰主所言,是属下失职。” wucuoxs.com 沈沐晚心中一动,原来那个灰衣人是风雨雷电四天师之一的风天师,难怪御剑的能力这么强。御剑飞行不难,就像骑自行车,自行车跑起来更好掌握平衡,但如果让自行车静止在那而你两脚离地地坐在上面这个平衡就很难控制了。 所以那个风天师现在一动不动地御剑悬在空中这么久,这是很不容易做到的。至少沈沐晚暗忖自己是做不到的,看来是这个风天师利用自己对风的控制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呵,把说真话的人手都砍了就能了解真相了吗?”就在沈沐晚有引起失神的时候,晏瀚泽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我那是……”邢彬对自己刚刚鲁莽的做法无法合理地解释,不由得一时语结。 “别想赖啊,要不是本座还有些微末道行,护住了那些人,恐怕现在已经满地断手,血流成河了。”沈沐晚向来嘴上不饶人,既然已经和天师府有了小磨擦,那不妨把这个磨擦再弄大些。 这样传遍仙门百家反倒让天师府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毕竟在雍城是天师府的地盘,沈沐晚独木难支,但是放在所有修仙门派之中,天师府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邢彬!你知错吗?”风天师怒道,“平时就教育你们要与民为善,多做些为百姓好的事,可你们呢总是把这些话放在脑后。今天沈峰主教训你们就是应该的,只是有劳沈峰主亲自动手了。” 风天师话说得客气,但也是话中有话,嫌沈沐晚手伸得太长,不该没事管别人家的事。 不过这个风天师话刚说完,眼睛就落到了晏瀚泽的身上,先是惊?,接着又有些疑惑,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 不只沈沐晚注意到了就连一向心大的岳灵灵也意识到了不同寻常,小声地问沈沐晚,“师叔,那个老家伙是怎么了?怎么表情那么奇怪?” 沈沐晚笑了笑,也小声地回一句,“谁知道呢!”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个风天师一定也是看出了晏瀚泽的修为,震惊于他这么年轻就有如此修为,以后自是前途不可限量。 “这位仙友,不知姓甚名谁?”风天师显然问的是晏瀚泽。 “这是本座的徒弟,名叫晏瀚泽,本座就这一个徒弟惯得有些骄纵了。”沈沐晚有些得意,心说你们谁的徒弟有我的牛,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为,要是把魔气也用上,化神后期的老怪物都被他收拾了。 算起来现在徒弟的修为比她都厉害,这可是全仙门独一份,到哪都值得炫耀,收男主做徒弟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什么,这位仙友竟然是您的徒弟?!可、可他的修为不比沈峰主低啊!”风天师的惊讶程度远远大于沈沐晚的预期,心里更是得意几分。 “是啊,我这徒弟天份就是高,现在与我的修为已经不相上下。”沈沐晚的得意之色挡都挡不住,完全忘了自己进雍城之前还叮嘱三个晚辈要低调行事。 什么是低调?完全不知道。 风天师赶紧从空中落下来,要知道他现的修为也就是元婴后期,现在下面两个都与自己平级,而且有一个还是元婴后期的师尊,自己还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 “真没想到沈峰主竟然收了如此有天份的徒弟,不知是从哪个仙们世家收的,老夫孤陋寡闻,不知道还有个晏姓的世家。”风天师下来之后就差抓住沈沐晚的手问了。 那急切的程度就像去寻仙门至宝一样。 其实说是仙门至宝也不夸张,对于修仙达到一定程度的修行之人,都会务色一些天份好的孩子做自己的弟子。一样都是教当然希望自己的弟子天份越高越好。 一是教的时候省心,二就像沈沐晚现在一样,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现在的沈沐晚可谓是天下独一份,还从来没有过二十不到就能达到元婴后期的修者,这种好苗子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与其说风天师现在敬重的是沈沐晚不如说他更想通过沈沐晚找到一个和晏瀚泽一样天份的徒弟。 这时的邢彬彻底傻了眼,虽然他修为低看不出沈沐晚的修为究竟是何程度,但他听说过沈沐晚在灵器冢外连接六道天雷一下升元婴中期的事,之后又听说她的修为猛增已经是元婴后期。 如今看风天师与她对话中的语气,很容易就能猜出,这个看着只有十几岁的少女,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为,这让他羡慕但还不至于受太大的打击,毕竟沈沐晚按年纪来说比他要大一些。 但一听到沈沐晚的徒弟都已经是元婴后期了,这下他可真无法淡定了,这小子明显比自己还小,可修为却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 本以为自己就是极有天份的了,可与那个长得妖孽一样的少年比,自己什么都不是,连人一个脚指头都不如。 难道这就是血脉的差距吗?自己不是仙门世家的子弟,所以比他差这么多? 可听到沈沐晚下面的话,他就更崩溃了。 “阿泽不是什么仙门世家的子弟,他是我云游的时候在一个村子里收养的,当时看他都快饿死了,觉得孩子太可怜了就收做了徒弟,我也是之后在教他的时候才发现这孩子这么有天份。”沈沐晚笑得满脸春光。 邢彬感觉自己头上的雷一个接一个,打得他都要焦了。原来自己连个乞儿都不如! 风天师不住的摇头,“唉,看来沈峰主真是善有善报啊!” “所以啊,当初要不是我管闲事就收不到这么好的徒弟,在那之后我就发誓但凡我见到不平事,便要管 一管,所以今天这事……” “明白,沈峰主不用再解释,都怪我们治下不严,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定从严治理天师府,今天还真的要感谢沈峰主呢! 既然沈峰主来到雍城,那就别住什么客栈了,就住在仙师府吧,毕竟客栈那种地方人多眼杂的不方便。” 不等沈沐晚推辞,风天师就叫邢彬赶紧把天师府最好的院子收拾出来,让沈沐晚他们住进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外面传来一声,“迟大将军到,众人退避!” 老百姓们已经被刚刚这两个天师级的大人物弄得有些发懵,此时一听大燕皇朝两大柱石,迟大将军到了,更是惊恐不己,全都跪到了两旁给迟大将军让出路来。 来人正是迟重的父样,迟丰年。 仙门中人虽然与官府中人没什么往来,但毕竟沈沐晚和风天师两人一个是天师府的人本就与朝中官员有交集,而沈沐晚则是因为迟重是她的师侄,所以两人还是不约而同地看向迟大将军来的方向。 只见远处正有一队士兵举着长刀长矛向他们这边走来,而走在最前面的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浓眉大眼,脸色黝黑,长相与迟重有三分相似。 只是周身的气概与迟重截然不同,迟重毕竟这么多年都在玄极宗度过,虽然人品忠厚但在仙门这么多年的熏陶早就养成了修仙人的超然气质。 而这个人身上杀伐之气极重,一双猎豹一样的眼睛,即使只是随意地扫你一眼,也让你脊背发凉,总有一种随时都会被他拖出去砍了的感觉。 沈沐晚来到这本书中接触得大多是修仙之人,修仙之人无论善也好,恶也罢,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也是有些仙风道骨的。 还从来没接触过像迟丰年这种在战场上拼杀的大将军,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迟大将军既然能成为大燕王朝两大柱石之一,就说明他经历了无数次的战场厮杀,那种在血与火里浸泡出来的杀气是沈沐晚他们这种修仙之人所没有的。 沈沐晚现在是元婴后期的修为,虽然没有主修望气术,但也能简单的看一个人身上带的气。尤其是迟大将军身上这么明显的气场。 普通人看不出,但沈沐晚和晏瀚泽都看见了,周身散发着淡红色的气,那是几乎实质化的杀气。就看这颜色与魔气接近,也知道那绝非良善之气。 用得好杀伐果决可退敌千里,用不好很可能将人引入歧途,很多东西善恶并不在乎于东西本身,更在于人心。 同样是宝剑,在坏人手里是杀人的利器,但在好人的手中便可救人于水火,这是一个道理。 “沈峰主是小儿的师叔,来到雍城自然是要住我们大将军府的!”迟大将军一出口便让天师府的人尴尬了一下。 沈沐晚似乎闻到了两者之间的火药味,这不太妙啊! 第116章 被徒弟拎着领子的师尊好没面子 就在这队威武的士兵就要走过来的时候,队伍中跑出来一个人。 “师叔,你们原来在这儿!”是迟重,显然是跑过来的,额头上还浸着点点汗珠,“我刚去了咱们落脚的客栈,结果你们都没在,我正想着发个传音符呢没想到我父亲手下的士兵告诉我您在这儿!” 沈沐晚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递给迟重,“多大了,还和个孩子似的,看你急得这一头的汗。” 迟重接过手帕,但神色有些慌张,用玄极宗独有的传音术给沈沐晚秘密传音,“我说了我们不住将军府,可父亲偏要来接你们,我拦都拦不住。” 沈沐晚心中一动,看来现在情况有些复杂,这将军府和天师府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我当是谁原来是迟大将军,之前就听说大将军的次子是玄极宗的首徒,没想到这次竟然与沈峰主一起回来了。当尽地主之谊,不过大将军可能不太清楚我们修仙之人的习惯。 我们喜欢在灵力充沛的地方居住,之前在雍城选址修建天师府的时候,就是因为那里有一眼灵泉,虽然灵力并不十分充沛,但却是这雍城之中仅有的一处,所以老夫觉得沈峰主还是到我们天师府住会更舒服一些。”风天师虽然语气比迟丰年平和一些,但依旧是当仁不让。 两方都想沈沐晚住到自己的府中。 沈沐晚被这两个人弄得有些疑惑了,这是在干嘛?抢生意? 怎么感觉自己是一盘菜,两人都想独吃,都怕对方抢了先手,可自己住哪儿对他们又有什么影响?难道住哪就代表站在哪一边? 自己是仙门中人,向来不介入俗世的,就算是住到谁家也不代表就会帮他。 这局面有些…… “两位前辈的好意我代师尊愧领了,只是师尊向来无拘无束惯了,而且我们一路走来也都是住在客栈里,那样不打扰别人自己也方便,所以师尊觉得还是住在客栈为好。”正在沈沐晚还在考虑怎么回绝能不伤和气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晏瀚泽站出来说了一句。 风天师没说什么,但迟大将军脸色却变得很难看,“你是什么人?”对沈沐晚客气,那是因为她的身份在那里,可这突然冒出的小子不仅回绝了他的邀请还一身的傲气,让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很不爽。 还没等沈沐晚开口,一边的迟重就赶紧回道,“父亲,这是沈师叔唯一的徒弟,天份极高现在的修为已经与沈师叔平级。” 沈沐晚听迟重这么一说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怎么迟重和他父亲这间说话这么生疏,而且有些小心翼翼地。 迟重的心性她还是很了解的,人品很好,稳重又重情义,按理说第一次向父亲介绍自己的师弟只要说一下是沈沐晚的徒弟就好,可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地告诉他的父亲晏瀚泽的修为呢? 好像他父亲不知道晏瀚泽的修为这么高就会对他不利一样。 事情果然正向着沈沐晚猜测的方向发展,迟大将军挑了下眉,“哦?果然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看来本将军是孤陋寡闻了。” 这态度与刚刚的倨傲不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差不多了。 “是小徒被我惯坏了,没了规矩,让大将军笑话了,不过他说得也是本座的心思,本座向来不喜拘束,尤其不喜欢打扰别人。住客栈更随性一些,两位的好意本座心领,但我还是住客栈的好。” 沈沐晚赶紧把话头接过来,两方情况不明,自己不应介入太多,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两面都不沾。看来晏瀚泽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刚刚才抢着说了一句。 迟重看了我一眼也帮腔道,“是啊,师叔喜静在宗门内也只与晏师弟独居于傲雪峰,父亲您还是尊重师尊的意思吧!” 听儿子也这么说,迟大将军虽然心中不快但也不好再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今天天色不早了,沈峰主就请好好休息,明天老夫在家专门为沈峰主设晏宴,款待几位。” 风天师见沈沐晚的态度这么坚决,而且迟大将军也松了口,他也不好再坚持,只好也找了个台阶,“沈峰主这次到雍城也不会只住一、两天,既然大将军明日宴请,那我们天师府就改天,等沈峰主休息好了再到天师府一聚。 早就听闻沈峰主的大名,只是无缘相见,要是两位大天师知道沈峰主大驾光临雍城也一定极想与您见一面,到时还请不要推辞。” 沈沐晚第一次感觉到当个香饽饽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现在被两面这么争抢哪一面都不好得罪,这滋味真难受。 还不如明刀明枪亮出来,还能痛快一些。 只得满脸堆笑,“好,本座这次到雍城就是想好好领略一下民间的热闹,到时候一定少不了叨扰两位!”一边说着一边几乎一躬到地。 两边人马这才做罢,看着他们撤走的身影,沈沐晚长长地舒了口气。 揉了揉自己已经笑麻的脸,“第一次笑得这么累!” “师叔……我……”迟重想说什么,被沈沐晚一摆手制止了,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有话回去再说。 随着两队人马撤走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撤得几乎没了人,不过以沈沐晚的修为很快她就感觉到,那些百姓虽然表面上撤走了,但还有很多躲在角落里偷偷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更让沈沐晚觉察出了不对劲。 这里一定正在发生着什么,只是现在自己还没触到问题的皮毛。这些事会不会与晏瀚泽的身世有关?虽然不想但她还是得继续调查下去。 就在他们想要回客栈的时候,沈沐晚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角好像被谁牵了牵。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之前救下的那母子三人中的男孩子。 男孩子大约七八岁,但显然营养不良,皮肤呈现一种不健康的菜色,身体很瘦,倒是把眼睛显得大大的。此时正带着几分胆怯,几分自卑还有几分希冀盯着沈沐晚。 沈沐晚回过身,并没有嫌弃他身上脏,一只手扶着他的肩,压低了些身体,微侧着头问他,“找我有事?”语气竟然出奇的温柔,与刚刚大杀四方的架势判若两人。 男孩子咬了咬嘴唇,“您是神仙吗?” 沈沐晚被问得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我……不是神仙,不过我会些仙术。你是想和我学吗?” 男孩子没想到对方一下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脸腾的一下红了,张了张嘴却因为紧张说不出话来,一着急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一边的妇人也从最开始的恐惧中缓了过来,一把把男孩子拉了回去,一边一个劲地道谢,又一边一个劲地道欠。 “仙师真是对不起,孩子还小,不知道轻重,他就是就是异想天开,他哪有那福份能和您学修仙!”妇人的神情有些紧张,看样子好像并不太想让孩子学修仙。 修仙这种事不能勉强,首先孩子本身要有这方面的天份,另外父母尚在,必须得经过父母的同意,不然就成了偷孩子了。 见妇人并不想让孩子学修仙,沈沐晚自然不能勉强。 但小男孩儿却一直扯着沈沐晚的衣角不松手,“娘,我要和仙师学修仙,我不想我们家再被人欺负。” 妇人咬着嘴唇似乎还在犹豫,她这个样子倒是让沈沐晚生出些好奇来,这个女人很有些意思,一般如果有机会让孩子学习修仙都高兴得不行,可她却明显有些抵触。 这是为什么,还是背后有什么苦衷? “大嫂,您是舍不得孩子,怕他吃苦是吗?”沈沐晚试探着问。 妇人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啊,是!” 沈沐晚眉心蹙了蹙,“这样吧,相见就是缘份,如果大嫂不介意,我可以给您儿子测一下有没有灵根。” “啊?那,那怎么好,怎么敢当!”妇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看那表情既想让孩子测又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沈沐晚浅笑了一下,手轻轻地搭在男孩子的头顶之上,闭上双眼,只见她的掌心缓缓地溢出金光,很快金光将小男孩儿的全身都罩住。 慢慢地男孩儿的身上开始自己发光,那是一种银白色的光,与外面的这圈金光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沈沐晚的脸上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少见的雷灵根,而且这孩子还与自己这么有缘…… 刚张嘴想要与那妇人说,如果你舍得这孩子我就收做徒弟了。 可嘴还没张开呢,就被身后的晏瀚泽一把拎着衣领给拎了起来。 “唉?你干什么!”沈沐晚被拎得脚都离地了,两条腿在空中蹬了两下。“你放开我,我是你师尊,你这是欺师!” 可晏瀚泽却没有放手的意思,“你做错了还不该罚!” “我做错什么了?你有话好好说,你先把我放下来,让人看着我面子往哪放啊!”沈沐晚求救似地看向迟重和岳灵灵。 两人这一路上对于这种情况都见惯不惯了,都选择性地听不见,转头看向一边。 “你们两个欺软怕硬的,你们……” “闭嘴!” “……” 晏瀚泽把她拎到自己面前,“师尊之前怎么和我说的,只收我一个徒弟,你这是要反悔吗?” 沈沐晚一下被问得闭上了嘴,但看了看那个男孩儿纯真中又带着满满期盼的大眼睛,瘪了瘪嘴,“阿泽,你看他是不是和你当年很像,而且他也很有天份,不如……” “不行!”晏瀚泽不容分说拎着沈沐晚就往回走。 “不是……阿泽,你听我说……” 正在这时,那个男孩子儿一下跪在了晏瀚泽的身前,两只小手死死地抓着晏瀚泽的衣角,“大哥哥,您让仙师收我为徒吧,我保证以后尊敬你就像尊敬仙师一样,无论您和仙师谁的命令我都听。” 这孩子这一下把我们几个大人都震住了,就连晏瀚泽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也露出为难。 “你、你松手!”他表情冰冷,但沈沐晚感觉到提着她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她忽然想起,对啊男主最讨厌别人的触碰,现在这个男孩子差点儿就抱他大腿了,他自然难忍。 fqxsw.org 她心里不由得为这个男孩儿有些担忧,刚想出声让男孩儿离得远一些,免得被晏瀚泽一脚踢飞,没想到下一秒,晏瀚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了一句话,差点让当场所有人石化。 第117章 仙门中最小的师公 晏瀚泽被男孩子扯着衣角不松手,头上的青筋都差点儿蹦起来,咬了咬下唇,下了好大一个决心说了一句。 “如果你真的要拜师,那就拜我为师吧!” 沈沐晚被提着一双猫眼中闪着极度难以置信的光,一边的迟重和岳灵灵也张大了嘴,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 小男孩儿的母亲也一脸的惊?,就连她身后那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也从妈妈身后探出头来看着晏瀚泽。 沈沐晚掰了半天晏瀚泽的手才把自己放下来,鼓着小脸看着他,“喂,你看看我的样子,当你师尊别人都感觉像是个笑话,你现在又给我升了一辈,让我当师公了! 再说整个玄级宗数我年轻最轻,掌门师兄都没当师公呢,我先当师公,你这不是让我成为整个仙门的笑话嘛!” “是啊,沈师叔这么年轻就当师公是不合适。”迟重附和了沈沐晚一句。 可接下来被晏瀚泽一眼就给瞪得没了声音。最后还补了一句,“但以晏师弟的修为够收徒的资格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沐晚的领导地位已经被徒弟给剥夺了,就连迟重也是唯晏瀚泽的话是从。 岳灵灵就更不用说,此时更是第一个支持,“晏师弟,你太厉害了,这么年轻就能收徒了!我支持你!” 小男孩儿也真是有一颗七窍灵珑心,绝对会察颜观色,看出谁才是主事的,立时便给晏瀚泽扣头,“师尊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沈沐晚头顶一团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就拜上师了?自己还没同意呢,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你们的立场呢? 完全不把自己这个师尊、师叔放在眼里! “孩子,认师尊不可以这么随便的,你刚刚还要认我为师尊的,你……”她刚想说你不能这么反复无常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抢了白。 “师公在上,受徒孙一拜。”小男孩儿立时又给沈沐晚磕了个头。 “不是你这孩子……”沈沐晚感觉自己被大大的冒犯了,完全没了尊严,脸憋得通红,干张嘴竟说不出话来。 “很好,为师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晏瀚泽倒是很满意地笑了笑,这一笑真是颠倒众生,风光霁月,晃了沈沐晚的眼,动了岳灵灵的心。 “弟子叫楚南。” 沈沐晚一听这名字立时心凉了,看来一切皆是注定,书中晏瀚泽就有一个徒弟叫楚南,一身雷灵力仙魔两界见到他也是闻风丧胆。 而且这个楚南还是男主的铁杆小迷弟,之后仙门围攻晏瀚泽的时候他硬是带着重伤的男主冲出重围,差点儿没了命。 自己根本争不过男主! 辛辛苦苦救下来的人,费心想收的徒弟却被自己徒弟截了胡,还有比她惨的师尊吗? 沈沐晚袖子一甩,谁也不理气乎乎地走了! 【系统,你给我滚出来!】 【什么事啊!现在又没什么危险,叫我干嘛?】系统打着呵欠出来了。 【有危险的时候叫你你就在吗?】被放了无数次鸽子的沈沐晚,一想到次次遇到危险叫系统系统不灵的情况就更生气。 系统也是觉得理亏,贱兮兮的笑了一下,【我那不是忙嘛,你这次叫我有什么事?】 【我记得书中男主收徒是在有了岳灵灵和萧寒星两个女友之后的事,可他现在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呢,这怎么提前了?】 wucuoxs.com 系统挠了挠不存在的头发,【现在剧情走向成谜,您不用纠结太多剧本中的时间线,一切随心就好!】 【随心就好?可万一偏离主线太多,影响了最终的大结局,我出不去了怎么办?】 系统似笑非笑了一下,【您在这里过得不挺好嘛,每天俊男美女围着,现在连徒孙都收了,而且再多发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多发展什么?】沈沐晚被它说得一头雾水。 可下一秒就被系统踢了出来。 沈沐晚在脑子里和系统惹一肚子气,现实中又被晏瀚泽气个半死,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回到客栈把自己往被子里一蒙,谁叫门也不开。 昏天黑地地睡了不知道多久,最后是被人一把从被子里扯出来的。 “你气够了没有!你就这么想收楚南做徒弟吗?”晏瀚泽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沈沐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你……一夜没睡?”沈沐晚的气还没消,但看他这个样子又有些心疼。自己这么好的师尊,他怎么就忍心欺负呢! “你还想收楚南做徒弟吗?” “我……”沈沐晚也真是服气晏瀚泽这个轴劲,他认准的一件事,但凡没有结果就不会松口。 “唉,你都收他为徒了,我还能和你抢不成!”既然书里都这么写了,命中注定是他的徒弟自己怎么可能抢过来,最重要的再把他给得罪了,自己好不容易树立的良师益友的形象如果毁了那之前一切不就都白忙了。 算了!自己命中注定就一个徒弟就别和作者争了! “那你还生气吗?”晏瀚泽看着沈沐晚,一双桃花眼闪着的那是什么? 沈沐晚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神,委屈? 她还委屈呢好不好,不过她大度,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既然徒弟过来求和,自己也没必要再端着。 “好了,不气了,下次你在外人面前给为师留些面子,被拎着领子的样子太难看,让人看见了太没面子了!”沈沐晚嘟着小嘴一副很认真的表情。 晏瀚泽看着沈沐晚这么可爱的样子,眼睛里立时闪出光来,“我就知道师尊最好了!”说完情不自禁地捧着沈沐晚的小脸亲了一口。 沈沐晚“……” “师尊赶紧收拾一下,师兄的父亲迟大将军派马车来接我们到将军府赴宴了。”晏瀚泽一下变得神清气爽,完全没有了一夜没睡的疲态。 沈沐晚脑袋一片空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像徒弟亲了自己一口? 脸上好像还留着他温热的唇瓣留下的温度,而且从那一点开始蔓延,整张脸都发起烧来。 这,这也太惊悚了!沈沐晚一遇到这种事,本就不太够用的脑子此时更是处在崩溃状态。 “那个,你刚刚……” 就在沈沐晚想把刚刚这个吻问明白些的时候,岳灵灵冲了进来。 “师叔,你怎么还没洗漱好,外面的马车都等了半天了,我听客栈里的人说迟大将军的脾气可差了。之前想请一个书生当军师,可那人去得晚了点儿,当场就给拉出去砍了! 咱们要是去晚了,会不会也给砍了!”岳灵灵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一身红衣更衬得人娇俏可人。 沈沐晚看着她和晏瀚泽站在一起,一个红衣一个青衫,一个妩媚动人,一个俊美潇洒,真是绝配。心里刚刚因为那个吻窜出来一丝丝小火苗,一下子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男主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身边的岳灵灵那么漂亮,都没看出他动心来,对自己一定不是喜欢,亲那一下应该是……意外,对,是意外! “师叔,你怎么还在发愣,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岳灵灵不知道沈沐晚究竟在想什么那么出神,还在不停地催促着。 “知道了,马上就好!”沈沐晚甩掉刚刚乱七八糟的想法,换好衣服向将军府出发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将军府好进,但是却不那么好出来! 第118章 师尊你还不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吗? 倒底是将军府的气派,光是这马车就比沈沐晚自己马车大了差不多一倍,里面的空间快赶上一间房间了,后面的座位几乎可以当成床躺着,上面还铺着软垫。 沈沐晚躺在上面直想睡觉,旁边的小几上还摆着各式的糕点、水果,这感觉真是比自己天天修仙住山洞舒服多了。 本来还能更舒服一些的,大将军给配了两名服侍的丫环,专门给沈沐晚倒酒,喂水果,让她躺在椅子上不用自己动,只要一张嘴好吃好喝就喂到嘴里。 可两个美女丫环都被晏瀚泽黑着脸给赶跑了,害得沈沐晚只能望美兴叹。 “阿泽,这是人家大将军的一片好意,你把人赶跑了这多不好,再说了为师还没享受过那种躺着只要张嘴就能吃的感觉,要不你把人叫回来,让为师也享受一把。”沈沐晚堆着笑脸和徒弟商量。 这种美人在侧服侍的感觉,别说男人,就是她这个女人想想也把持不住,不由得眼睛都放出光来。 晏瀚泽听她这么一说,再看她这副花痴的表情,脸更黑了,“师尊想吃什么,弟子愿服其劳,师尊现在可以躺好,想吃什么我喂你!” 沈沐晚看他那脸色心里一阵紧张,哪敢让他喂了,还是自己乖乖地爬起来吃吧! 原本大将军派了两辆马车来接人,一辆是接沈沐晚的另一辆接晏瀚泽,但晏瀚泽却把自己那辆让给了岳灵灵,他和沈沐晚坐一个。 沈沐晚感觉徒弟怎么好像在监视自己,总像是怕她会背着他做什么坏事一样。 “阿泽,为师有一点不明,你觉得为师是个坏人吗?” “当然不是!”晏瀚泽被问得莫名其妙。 “那你觉得为师生活不能自理吗?”沈沐晚接着问。 晏瀚泽眉心微蹙,他还是不明白沈沐晚到底要说什么,“不是。” “那你为什么每天像看犯人一样的看着我呢?两个马车我们一人坐一个,让灵灵和你坐一起不是挺好的吗?”沈沐晚心想,你怎么就不明白为师的一片苦心呢? 我这么费力地把你们两个往一起撮合,而且岳灵灵对你的心思那就差明说了,你怎么就成天非要跟我混在一起呢? “师尊为什么非要把我和师姐往一起拉?我不喜欢和她在一起,你看不出来吗?”晏瀚泽反倒先怒了。 “啊?”沈沐晚有些懵,不对啊,书里男主很喜欢岳灵灵的,虽然她有时作天作地地惹祸,但男主就是给她解决麻烦的,而且还十分乐于为她解决麻烦。 当时她看书的时候还吐槽来着,现实中有哪个男的能受得了岳灵灵那股子作劲。 可现在怎么了?是作者转性了,还是男主自己转性了? 剧情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和她记忆中的越来越不一样,再改动一下可能就只剩人名一样了! “你不喜欢灵灵?”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她?”晏瀚泽简直要被沈沐晚气死了,自己对她的心意她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两个人吻都接过了,结果她还老把自己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那你喜欢谁?萧寒星?”沈沐晚试着问了一句,毕竟岳灵灵和萧寒星是男主最先要的两个女人。 她还清楚地记得作者用大篇幅的笔墨去写男主和她们洞房时的场景,看得她脸红心跳的。 她改了自己的没死的炮灰结局,难不成连带着把男主的喜好也给改了?这不科学啊,不过既然他不喜欢岳灵灵那种闹的,那就是喜欢萧寒星那种冷艳的。 “萧寒星是谁?”结果晏瀚泽的回答直接把沈沐晚整郁闷了,自己猜的还不对,难不成男主现在还情窦未开? “那不是霓裳阁阁主的女儿吗,我们在灵器冢的时候还一起掉进结界中的!”沈沐晚喝了一口茶给自己压了压惊。赶情他把第二女主都给忘了! “是她?我忘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她?”晏瀚泽倒要看看师尊究竟还要把他推给多少个女人。 “因为,因为你也到了交女朋友的年纪了,而她们都很适合你,都长得漂亮,家世还好,最重要的都对你真心实意。都喜欢你啊!”沈沐晚感觉自己很有做媒婆的潜力。 她还没开始得意,下一秒就被晏瀚泽一把扯进怀里,“师尊,你是要我找多少个女人你才高兴?” 他说话的时候沈沐晚甚至能听见他牙咬得格格响的声音。 她瞬间炸毛了,“你、你要干什么,我是你师尊,我年纪大了皮厚不好吃!” 这徒弟太难带了,自己好心好意地帮他找女朋友,这也能把他惹火了,这表情就是要生吃了我啊!怎么才能让他消消气? 都说伴君如伴虎,她现在是深有体会,伴徒弟也随时有生命危险,还是被生吃的危险。 晏瀚泽看她缩得小小一团的样子,更想逗她,把她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用手勾起她的下巴,“谁说师尊不好吃,我感觉师尊最美味,是天下最好吃的。” 沈沐晚听完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别这么快下结论,你才吃过多少好吃的,等你吃过别的美味你就不会再觉得为师好吃了,所以……放过为师吧,我真的不好吃!” 谁能相信在外人面前向来蛮横霸道不讲理,仙门中有名的不好惹,竟然会被自己徒弟吓得连反抗都不会了,徒弟要吃,都不会跑,完全躺平! 晏瀚泽看着怀里的师尊,眸色越来越深,唇角擒着一抹笑意,用舌尖在她的唇上轻轻地舔了一下,“师尊真甜!” 沈沐晚被舔得又哆嗦了一下,“那是因为为师刚吃了蜜饯,你要是喜欢吃,我给你拿一个。”说着就要起身。 可是晏瀚泽却不松手,“不用,我不喜欢吃那些,只喜欢吃你嘴里的。” “啊?嘴里的,我已经咽了……” 下一秒唇就被晏瀚泽封了个严实。 之前几次接吻多是在晚上,或者意识迷乱冲动的时候,可这次沈沐晚却很清醒。清醒地感觉到晏瀚泽的唇与她的接触上,湿润温暖还带着淡淡的茶香,他轻轻地品尝着她的唇瓣,就像在品尝一块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的乳酪。 沈沐晚粉嫩的唇瓣被他品得更加湿润红嫩,继而他还不满足品尝她口中的味道。 沈沐晚彻底晕了,这绝对不是徒弟和师尊之间能做的事,自己应该推开他,可手脚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心里涌出一股陌生的酸麻酸麻的感觉。 眼角好像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 接着晏瀚泽的唇把它们都轻柔地吸走了。 “师尊,你还不知道我喜欢谁吗?嗯?”晏瀚泽贴着她的耳朵在说话,低沉有磁性的声音震荡着她的耳膜,同时也震荡着她的心。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轻扬,好像用毛刷在她的心尖上刷了一下,痒得厉害。 如果说之前沈沐晚还在自欺欺人,但这次她是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晏瀚泽对她的喜爱。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但她能感觉到徒弟是喜欢自己的。 沈沐晚抬眼望进了晏瀚泽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中,那眼里的温柔能溺死人,原来自己之前的感觉都是对的,只是因为害怕一次次地否定。 被这样一个俊美得近乎妖孽的男人这么深情的注视,只要是个女人就顶不住啊。她甚至有种不顾一切,主动吻上他的冲动。 但理智还是又一次地拉住了她。 书中记载的男主最后会有好多的后宫,即使剧情有改动,总不能把男主的大结局改了,明明是一对多怎么可能改成一对一,而且这个一还是自己。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认为自己足够的魅力能吸引男主一生一世,他现在也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等到和自己玩腻了,就会把她一脚踢开。 就像她现实生活中的那个闺蜜,当时他对她也无微不至,真是放在手里怕掉了,放在嘴里怕化了,两人爱得疯狂,如胶似漆。 可当初爱得有多甜蜜,分手后就有多痛苦,她还记得自己陪着闺蜜去男人的公司、家里找了好几次,都被无情地赶了出来。而且人家明明白白地说和闺蜜玩腻了,让她不要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闺蜜因为承受不了这些痛苦,自己自残了无数次,每次一想到她手腕上那道道伤疤,还有她进急救室里洗胃的画面,沈沐晚都感觉自己全身冰冷,如置冰窟。 所以她一直最怕碰触的就是感情,只要哪个男人对她好一点儿,她都吓得赶紧溜之大吉。 现在这是在书里,而且晏瀚泽是她的徒弟,她认为这份感情是安全的,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接受他对她的好。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他现在才不到二十岁,未来的岁月何止漫长,一想到被自己心爱的人抛弃的滋味,沈沐晚心里便竖起一道道墙。闺蜜的事情不能在自己身上发生,不被抛弃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接受。 不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别开始恋爱,她承认自己胆小,明知是火坑自己为什么要往下跳?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好在一切还没发生,自己的心还可以控制。 想到这儿,沈沐晚突然脸色一沉,冷静下来四肢也恢复了灵活,能动了,她推开晏瀚泽,板着脸坐在离他稍远一些的地方。 小书亭 “阿泽,你放肆,我是你师尊,你怎么可以对我有那种心思!被仙门中的人知道让为师还怎么见人!” 晏瀚泽被沈沐晚这突如其来的冷酷弄得有些懵了,之前他也吻过师尊,她的反应没这么大,就是在刚才他能感觉到她很享受那个吻。 为什么在自己对她真心告白之后,她反而变得这么生气,一副要将他逐出师门的架势?难道在她的心里自己只配和她简单的亲吻,却没资格发展成道侣吗? 她真的那么在乎这种师徒恋会被仙门中人耻笑吗?原来自己只是她可有可无的一个玩物,她永远不会让自己成为她身边的男人! 晏瀚泽的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意,眼里似要喷出火来,沈沐晚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师尊,你好!你很好!” 说完一道金光闪过,晏瀚泽在马车里竟然凭空消失。 沈沐晚呆住了,刚刚晏瀚泽离开时眼中那受伤的神情像把刀子在她的心尖上剜了一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错了,好像犯了个大错误。 拒绝晏瀚泽她可以有很多办法,可她刚刚却选了最蠢的一条,那不仅拒绝了他,还伤了他的自尊。从他最后那抹绝决的眼神,她知道她做错了。 可话她已经说出去了,他的心已经被她伤了,她要挽回吗?要怎么挽回?还能挽回吗?他那么倔强的人,刚刚他能对自己表白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吧! 沈沐晚后悔了,她应该再冷静些想想别的办法拒绝他,在尽量不伤他的情况下。 就在她想着怎么补救的时候,感觉马车一震,外面听到赶车的车夫说道,“沈峰主,将军府到了!” 第119章 师尊让我多娶几个老婆 听到外面的人通报,沈沐晚只好把自己想找徒弟陪不是的心先压下来,怎么着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走出马车,看见晏瀚泽冷冷地站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看都不看她。平时扶她下马车的事一定是他做,可现在……

沈沐晚这一瞬间忽然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徒弟在身边无微不至的照料,现在一下失去了,很不舒服,不舒服到心隐隐地在疼。

她深吸一口气,把胸口的那股钝痛压了下去。

没有任何人扶,就连迟重伸手要扶她,也被她摇头拒绝了,轻轻一跃,自己跳下了马车。

刚一下车就看见迟丰年从大门走了出来,满脸的笑意,那张黝黑的大脸笑得都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沈沐晚强装出笑脸,对迟丰年拱了拱手,“本座平时懒散惯了,向来早睡晚起,让迟大将军见笑了,实在不好意思!”

迟丰年哈哈大笑了几声,震得沈沐晚耳膜都嗡嗡直响,豪迈得紧,“我听重儿说过沈峰主的事,沈峰主可是仙门中的奇才,不仅天份极高,机缘还好,还收了这么好的徒弟,真是让人羡慕啊!与令徒相比,重儿就差得太远了!”

沈沐晚摆了摆手,“大将军说笑了,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优点,小徒的确天份高些,但性格远没有迟重稳重,还爱生气。这不刚刚还和我怄气呢!”

沈沐晚说完看了晏瀚泽一眼,见他依旧微垂着头没看自己一眼,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迟丰年也看向了晏瀚泽,但却不住地点头,“我倒很看好这个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修为还高,不错很不错!”

沈沐晚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着头,打着哈哈。但总感觉这个迟大将军看向晏瀚泽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诡异,但再细看又看不出什么。这不由得让她生起了一丝警惕,想着找个机会问问迟重。

两人寒暄完,便一同走进了将军府的大门。

一进入到大将军府,沈沐晚就被整个庭院的气派惊得呆住了。虽然她没亲自进到皇宫里,但她感觉这个将军府比皇宫应该都不差什么。

青石板的地面,平整得几乎看不到缝隙,一看就是武将的院子,两边摆了好几副兵器架,上面各种兵器应有尽有。四周还衬着假山和回廊,整个院子给人的感觉既庄重又典雅。

“没想到大将军人这么豪迈,但对于布景却这么有雅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沈沐晚这句感叹是真心实意的。

没想到迟丰年却笑着摇了摇头,“沈峰主也有看错的时候,这院子可不是我设计的,我连块砖都没参与。”

“哦?那是大将军请人设计的?这个也一定是个高人吧!”

“非也,这是我的女儿设计的,不止这些,小女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四书五经倒背如流,没想到我一个大老粗能养出这么精致的女儿来。”迟丰年说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沈沐晚心里咯噔了一下,对啊,怎么把迟重的妹妹给忘了,她也是男主的后宫之一,书中写她虽未修仙术,但人绝顶聪明,从小就在诗书中泡大的,不仅人长得极美,更是整个大燕皇朝有名的才女。

看来这是第三女主要登场了,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晏瀚泽的菜,一想到徒弟,沈沐晚的心又钝痛了一下,不由得侧眼瞄了队伍后面的晏瀚泽一眼。

平时他总是跟在她的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可现在他却站在最后,好像在刻意地躲着她。

沈沐晚不由得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次真把孩子给伤着了,一会儿有机会真的要好好哄一哄了。

正想着就被迟丰年领进了大厅,沈沐晚被让到了正座上,其它人也都纷纷落座。

这时外面听到了阵轻轻的环佩的轻响,不一会儿一个美丽的女孩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沐晚抬眼一看,不用猜就知道这一定就是迟重的妹妹,迟兰。一看人就长得像兰花一样,清雅脱俗,给人一种恬静淡泊之感。

沈沐晚不由得有些佩服作者,虽说剧情写得不咋的,但这些女孩子倒是刻画得入木三分,岳灵灵的刁蛮任性,萧寒星的清冷孤傲,还有眼前这个女孩子的清雅淡泊。

真是什么样的都有啊,难怪男主会把她们都收入后宫,要是自己也不挑了,大人的世界哪有选择,都要就对了。

沈沐晚一边想着,眼睛一直盯在迟兰的身上,甚至有些直勾勾地。看得太出神了,直到迟丰年说了三遍沈峰主请喝茶,她这才反应过来。

为了缓解刚刚的尴尬,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真不好意思,实在是令千金太漂亮了,让我一个女人都看得入了神,要是以后谁娶了她可真是有福气了。”

迟丰年听沈沐晚这么说心里自是舒服得不行,笑着说,“沈峰主谬赞了,小女哪有您说得这么好,与你们修仙的女孩子比灵性少了很多,我看这位岳小姐就比小女好上数倍啊!”

沈沐晚已经猜到迟丰年打的算盘,一般这种大家闺秀是不能出来见外客的,尤其是还有像晏瀚泽这样的年轻外男,更是不便。可既然迟丰年不顾忌这些让女儿出来见人,那就说明他一定是有意图的。

会图什么?自然就是图女婿,那谁最适合做他的女婿,也不用猜就是自己的宝贝徒弟。

可沈沐晚明知迟丰年是想让她主动开口求亲,毕竟这种事多数都是男方主动。

可她哪敢主动说给徒弟找媳妇的话,之前说的那些已经让晏瀚泽对她嫉恨在心了,还想着怎么补救呢,现在要是自己主动提亲还不得让徒弟把自己一剑砍了。

于是她装作不懂,一个劲地和迟丰年打哈哈。

迟丰年身为一个武将,自然不善于和人纠缠,见沈沐晚不上道,便也不再掖着藏着的,都是仙门中人也不用拘那么多的小节。

“沈峰主,既然您觉得小女不错,不知可否有意撮合令徒与小女在一起?”

沈沐晚一听心说,完,自己不提就是不想说这件事,但人家已经提出来了,自己不能再装糊涂了。

偷眼看了看晏瀚泽,见他面沉似水,没什么表情,她心里开始画魂,而另一边的岳灵灵一听迟丰年的话差点儿就蹦起来宣誓主权。

可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家,直接说她喜欢晏瀚泽太丢脸了,于是只好一个劲地给沈沐晚使眼色。

沈沐晚感觉自己的头一抽一抽地疼,“啊,迟大将军,儿孙自有儿孙福,徒弟的事也不是我一个做师父的能全全做主的,这事我还要和小徒商量一下。

如你所见小徒是个主意非常大的孩子,他不喜欢做的事谁也逼迫不了,您看这样,您给我点儿时间,我和小徒商量完结果让迟重告诉您,您看如何?”

迟丰年没想到自己的豁出老脸亲自求亲还会碰上个软钉子,脸色一下就变了,一时间那种杀伐之气就上来了。

“沈峰主,是不是嫌弃小女不是仙门中人,觉得配不上你的徒弟啊!”

“不是,您误会了……”沈沐晚感觉自己有些里外不是人。

“师尊!”正在这时,一直没作声的晏瀚泽突然出声打断了沈沐晚的话。

“师尊,既然迟大将军一番好意,我们也没有推辞的理由,况且迟姑娘还是迟师兄的亲妹妹,这也算是亲上加亲了,徒弟愿意!”

就在沈沐晚以为晏瀚泽要当面拒绝人家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

沈沐晚当时就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是自己听错了吗?还是自己幻听了?这怎么可能,难道他真的是对这个迟兰一见钟情?可直接就谈婚论嫁,这事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儿?

“阿泽,你、你要想清楚啊!”沈沐晚当着迟大将军的面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希望晏瀚泽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千万别一时意气用事。

可迟丰年一听晏瀚泽的话,立时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好女婿,这才是我们迟家的好女婿,一点儿不拖泥带水的。以后老夫亏待不了你!”

沈沐晚一个头两个大,有这么急吗?那边才见面啊,这边女婿都叫上了。

比沈沐晚还头疼的还有一个岳灵灵,自己追了晏瀚泽这么久,他连个笑脸都没给过自己,可那个连仙门都没进过的迟兰,怎么就让他看一眼就定终生了?

岳灵灵的眼圈都急红了,就是周围人太多,不然一定嚎啕大哭一场。

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晏瀚泽接下来又说,“我与岳师姐从小在一起修行,也早就互有好感,不知大将军可否成全,让岳师姐和迟姑娘一起嫁给我。”

岳灵灵突然懵了,眼泪一下就止不住从眼圈里掉了出来。她呆呆地看着晏瀚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沈沐晚这时感觉自己头上全是雷,正一个一个地轰在脑袋上。

她这时终于明白晏瀚泽为什么答应这门亲事了,不是因为喜欢迟兰,这是在与自己怄气,她现在真的休会到什么叫后悔莫及了。

此时的沈沐晚终于知道自己刚刚在马车里的那句话错得有多离谱,本想着之后找机会补救,可现在这场景哪还给她补救的机会啊,如果自己再不阻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阿泽,你胡闹什么!”沈沐晚立时脸一沉,此时她不得不拿出师尊的架子,不然一会儿事情便无法收场。

“师尊,我哪有胡闹,你之前不还在告诉我,让我多找些女人吗,我现在一起娶两个老婆你开心吗?”晏瀚泽勾唇浅笑,笑得邪魅,轻挑着眉眼,一副我看你怎么办的表情。

“胡闹,为师之前说的意思是你现在的年纪已经到了可以考虑婚配的时候了,可以多看几个女孩子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我哪说让你一次就娶好几个老婆!”沈沐晚气得真想上去揍他一顿。

生气归生气,哪怕打她一顿都行,怎么能以这种婚姻大事胡闹呢,这不仅是他的一辈子,也是那两个女孩子的一生,如果让他再这么胡闹下去,最终不止他痛苦,那两个女孩子也会成为这场婚姻的牺牲品。

“大丈夫一生三妻四妾的有何不可,师尊何必这么激动,只要两个姑娘都同意,我们一起入洞房不是更有趣!”晏瀚泽一个字一个字全都往沈沐晚的心上戳。

“混账!沈峰主,这、这就是你们玄极宗教出来的她徒弟?这……”迟丰年气得脸上的横肉直蹦。

虽然他特别想收晏瀚泽做女婿,但也不能这么让人打脸,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小子哪像个修仙的,这就是个无赖!

“来人,把这小子给老夫拖出去砍了!”

第120章 徒弟错得太离谱,该罚! “等等!大将军息怒!是我教徒无方,本座回去一定严格管教!”沈沐晚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得很,人都丢到家了。

“回去收拾难解老夫心头之气,沈峰主如果真的有心不妨现在就动手,老夫管理百万雄兵也没有一个敢如此说话的,老夫倒要看看沈峰主是如何调教徒弟的。”迟丰年老奸巨滑自然不会给沈沐晚混水摸鱼的机会。

“现在?在这儿?”沈沐晚看了看外面的院子,够大,再看看众人,迟重最初想求情,但被迟丰年一眼瞪了回去。

而且说实话,他心里也觉得晏瀚泽太过份了,不仅羞辱了自己的亲妹妹连带着把师妹也给羞辱了一番。心里也有气,便也没说话。

事己至此,沈沐晚没有理由也没有借口不当着迟丰年的面惩罚晏瀚泽,可她真的心虚啊,晏瀚泽此时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魔化。

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话是不是刺激到他,如果按他平时的处事方式,就算是心里有气也不会做这么过份的事。所以她怀疑此时徒弟有魔化的趋势。

如果他现在真的在魔化,那自己要是打他一顿,让他加速魔化,一旦入了魔,以他现在的修为她根本没能力再制止他。

可这么多人眼巴巴地看着,她毕竟是晏瀚泽的师尊,他做出这么过份的事,如果自己不管今天这件事就交待不过去。

正在沈沐晚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晏瀚泽自己主动站了出来,“师尊不用为难,如果您真的觉得弟子错了,尽管罚就是了,你从前也不是没罚过!”声音冰冷,脸上表情更是阴沉。

最重要的听他的语气他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过份。

说完他自己走到院中,站定,定定地看着沈沐晚。

沈沐晚现在是骑虎难下,她也终于想明白了,这都是晏瀚泽的计谋,他并不想娶迟兰,也不想娶岳灵灵,所以才这么说,而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她沈沐晚逼到现在这个境地。

他在试她。

沈沐晚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突然瞬移到院中,身后留下一道残影,站在晏瀚泽的面前,仰着头,“你到底要为师怎样?”

晏瀚泽的眸子牢牢地锁着她的脸上,眼中的神色越来越疯狂,好像有股火焰在里面燃烧,“不是我要怎样,而是师尊要怎么样,你之前说的我会有很多个老婆,既然那样,我今天一次娶两个又有什么不可以?”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而且如师尊所愿,我以后可以再多娶几个,不是更好!”

沈沐晚这时真的被气到了,晏瀚泽做别的事,她可以纵容,但他这样随意践踏女孩子们的终生幸福,她不能再纵容他!

“如果你喜欢她们,别说是两个,就是二十个师尊也不会拦你,可是你是真心喜欢她们吗?迟兰你今天才见一面,连话都没说一句。灵灵,你刚说过不喜欢她,现在就要娶她,你在开玩笑吗?

如果是你自己胡闹我也就由着你了,可你这么做不仅打了大将军和岳师兄的脸,让两个姑娘以后怎么见人?她们一生的幸福就会毁在你的手里。

你如果生我的气,可以冲我发脾气,但你用毁了别人的人生来散气,你太过了!”沈沐晚此时是真的动气了。

在沈沐晚眼中,她最见不得的就是男人辜负女人,不是自己也不行。而且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她,晏瀚泽触到了她的底线。

沈沐晚深吸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赶紧给迟大将军和迟小姐还有岳灵灵正式道歉,否则别怪为师不客气。”

晏瀚泽眯了眯眼,不在意地呲笑了一声,“我没错,上梁不正下梁歪,师尊不说真心话,又凭什么要我真心道歉。”

“你!”沈沐晚一时气结,“好,本座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手一伸,意念一动,一根铁鞭就出现在了手里。

那是一种特制的鞭子,鞭是精钢所制,上面带着蛇鳞一样的倒勾,打到身上如果没有灵气护体会硬生生扯下一块皮肉来。

沈沐晚因为被晏瀚泽气急了,也没看手上的是什么鞭子,抬手对着晏瀚泽就是几鞭,几鞭都抽在了后背上,瞬间衣服就被抽碎,晏瀚泽白皙的后背硬是被扯掉了几块皮肉,血肉模糊一片,看着极为瘆人。

沈沐晚不由得愣住了,她知道晏瀚泽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为,普通的力道最多就是抽破衣服,连皮肉都伤不到,但她没想到,几鞭下去竟然会把他伤成这样,拿着鞭子的手都不由得抖了起来。

晏瀚泽脸色也变得苍白,唇角渗出血丝,倒显得整个人有一种虚弱的美感。可就是疼得全身发抖,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竟然唇角还挂着笑,“好久没挨师父的鞭子了,还真是有些想。”

“你、你卸了灵力护持?”沈沐晚看着他背上的血痕指尖抖得更厉害了,眼中也满是惊慌和心疼。

“不然师尊怎么给人交待?”晏瀚泽此时还能笑得出来。

迟丰年也没想到沈沐晚真的能把晏瀚泽打成这样,但这个劣徒竟然还在笑,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此时的迟丰年甚至有些庆幸刚刚没把女儿嫁给他,这个小子拧得很也猖狂得很,将来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女儿就由着他摆布。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这样,也没必要结下沈沐晚这个仇,如果真让她把自己徒弟打个好歹到时候才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现在就饶了他,又显得自己好像是怕了玄极宗,传出去容易被人笑话。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院子的一角传出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迟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小僧看来晏道友已经知道错了,不如给小僧个面子饶了他吧!”

沈沐晚一听这声音,还有那声佛号,急忙转头看去,“无花?!你怎么在这儿?”

无花冲着沈沐晚打了个吉首,笑着点了点头,异色的瞳仁也闪过一抹光,“沈前辈,小僧这厢有礼了。”

“原来是无花大师,没想到您清修回来了,大师的面子老夫当然要给!沈峰主,算了吧,令徒也得到教训了,也怪老夫心急,两个孩子只见了一面就提婚事,是急了些,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谈。”迟丰年巴不得有人给他个台阶下,自是乐意事情到这儿告一段落。

沈沐晚也松了一口气,瞪了晏瀚泽一眼,“这次看在大将军给我求情的面子上,先饶了你,下次如果你再犯这种轻慢之错,我绝不轻饶!”

沈沐晚忽然找到了当师尊的感觉,感觉此时自己有点儿威风!

晏瀚泽见无花正笑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欠抽,咬了咬牙,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弟子知道了!”

于是这场本不应该有的风波终于在无花的神助功下结束了。

可是众人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因为这次晏瀚泽的随性而为也引出了后面一段不该有的风波。

第121章 无花来将军府的原因竟是因为这个 沈沐晚再见到无花很高兴,同时眼前也是一亮特意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花,不错啊,这才几个月没见,修为涨了这么多,我一直以为我徒弟是个修仙的天才,没想到你倒是一点儿不逊色,竟然也到了元婴后期,恐怕再过几天,我都打不过你了!”

无花异色的眸子盯在沈沐晚的脸上定了定,眼中似乎涌动了一下某种情绪,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沈前辈谬赞了,小僧也是因为一段机缘修为才得以提升,相信晏兄也是如此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后面的晏瀚泽,晏瀚泽一边忍着后背的伤,一边正看着他,眼中有提防还有些愤怒。对他兴灾乐祸的愤怒。

但无花却却弯了弯眼睛,冲着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晏兄这伤可不轻啊,小僧不才身上还有些伤药,要不要小僧为晏兄擦上一些?”

这时迟丰年让人端出一套衣服还有伤药,“沈峰主令徒伤得不轻,不如到后院上些药换套衣服,我们再开宴!”

迟重正扶着受了伤的晏瀚泽,便顺着说道,“是啊,到我院子里上药吧,晏师弟确实伤得不轻!”

沈沐晚看着徒弟的样子也很心疼,但却不好表现得太明显,故意沉着脸点了点头。

迟重便带着他们回了自己的院子,无花也一直跟在沈沐晚的身边。

沈沐晚倒是很好奇无花的遭遇,于是便趁着迟重给晏瀚泽上药的时候和无花在院子里的凉亭里聊了起来。

“你这段时间去了哪儿?仙门之中没听说过你的事。”沈沐晚问道。

“沈前辈真的想知道?”无花异色的眸子带着一抹暖色看着她,与晏瀚泽不相上下的容貌在夕阳的映衬下更是带着动人心魄的魅惑之力。

他与晏瀚泽的俊美是不同的,晏瀚泽更冷,而他则透着邪,尤其是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有着别样的风韵。

沈沐晚此时感觉自己来到这书中世界,虽然经历算是九死一生,但却也享受了无边的艳福,这俊男美女就没断了。

有成熟大叔控的崔老太爷,有年轻冷竣派的晏瀚泽,还有这邪魅妖异式的无花和尚,无论哪一个要是拿到现实生活中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可在书中却都这么有缘份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虽然不能发生点儿什么,但就像花,虽不能吃看着也养眼啊。

一时间沈沐晚的思绪几乎要飘出太阳系了。

“沈前辈?!”无花轻唤了一声。

“啊!你说,你刚说哪了?”沈沐晚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自己那几乎可以称之为色狼一样的眼神收了回来。

“也没什么,小僧只是在大悲洞的禁地之中修炼而成。大悲洞禁地里有一处灵潭,里面还有一条老龙,小僧在灵气和龙气的加持下修为才提升得这么快。”无花浅笑着,眸子里满是温柔,同样的异色的瞳仁此时却感觉不到一丝妖异。

沈沐晚当然知道他说得轻巧但其中一定有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有很多危险和痛苦要经历,成功永远没有那么轻易就能得到的,只是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

“对了,你怎么会到大燕皇朝?难道大悲洞与迟大将军还有什么瓜葛不成?”这才是沈沐晚要问的正事。

从昨天见到迟大将军与天师府之间的针锋相对,沈沐晚就猜出两者之间一定有事发生。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找个可靠的人问清楚,于沈沐晚只得一直压着心中的好奇。

现在遇到无花,便无所顾忌地问了出来。

无花看着沈沐晚的眸色深了深,“你还是这么心细如尘,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没控制住说错了话,清了清喉咙,“小僧这次的确是被迟大将军邀请来的,他请的本是师尊,但师尊正在闭关修炼便让我代他过来了。”

沈沐晚对于这些事向来粗心,没注意到无花的话中有什么不妥,“他请你来做什么?”

无花眼中闪过一抹惊奇,“怎么,沈前辈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沈沐晚更奇怪了。“我们就是出来游历,正好途经这里,之前听说阿泽的母亲曾经来过这里,想着是不是在这里可以找到阿泽身世的线索,帮助他清除魔根。至于其它的我还真的不清楚。”

无花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沈前辈对晏兄是真心的好,为了他你真的费了不少的心思。要是……”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嗯?”

“没什么,原来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和迟兄一起到雍城就是为了要帮瑞王的呢。”无花轻轻地摇了摇头。

“什么?这和瑞王有什么关系?还有瑞王又是谁?”沈沐晚被无花说得一头雾水。

“现在大燕皇朝最大的一件事就是皇储之事,也就是太子和瑞王之争。”无花说道。

“什么?争皇位?”沈沐晚没想到自己带着弟子们出来巡游一番竟然会遇到这个。“既然有太子,那皇位迟早不就应该是太子的吗?这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如果太子是众望所归自然没错,但现在的这个太子可以说人品和德行都非上品,甚至还有些不堪,所以朝中很多的呼声都落到了二皇子瑞王的身上。”无花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么说迟大将军也是支持瑞王的?”

“不错。”

“天师府是支持太子的!”沈沐晚猜测道。

“你知道了?”无花倒有些意外,刚刚沈沐晚对于争储位的事还不知情现在就知道天师府支持的是谁,这也太奇怪了。

“不难猜,我们昨天也遇到天师府的人了,当时明显能看出天师府与迟大将军之间不睦,我当时还奇怪,他们之间会有什么隔阂,看来根源就在这里了。

而且你被迟大将军邀请到这里显然也是为了对抗天师府的吧!毕竟迟大将军手中虽握有重兵但也忌惮天师府的仙人之力。”沈沐晚笑着看无花。

沈沐晚今天穿的一身浅紫色的衣裙,虽然未施粉黛,但却清爽灵气逼人,此时一笑眼睛弯弯的,两个梨涡更添必分甜美,看得无花呆了呆,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沈沐晚见无花的脸似乎有些红了,不由得奇怪,以为自己眼花了,便站起身想凑近些再看,可她还没凑得太近,就听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师尊刚刚还说我不应该同时娶两个女人,现在就与一个和尚不清不楚,这就是为师的榜样?”

沈沐晚一听晏瀚泽的这句话原本还有些愧疚的心一下就被气得要炸了,身形闪动,便到了晏瀚泽的身侧,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

“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有你这么说师尊的吗?还有什么叫和一个和尚不清不楚的,无花是与我们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伙伴,刚刚还给你求了情,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这么污蔑他,我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无花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握拳的手却紧了紧,冷笑了一声。

“之前还说会好好保护你的师尊,保护的好不好小僧没看到,但被你气成这个样子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和师尊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少找我师尊!”晏瀚泽虽然因为流了不少血脸色发白,但气势上却不输一分。

“我就找了你又能怎样?”无花也寸步不让。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晏瀚泽面如寒冰。

“你又比我好哪去吗?”无花也眸色暗沉。

沈沐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说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人之前不是已经握手言和了吗?怎么又顶起来了!

迟重更是看向莫名其妙,他对无花的印象还停留在仙典大赛上的那一面,所以并不熟悉,但他没想到他和晏瀚泽两人竟然仇人一样,见面就掐,还掐得挺热闹。

“你们都给我少说两句,都不嫌丢人是不是?这里是自己家吗?在别人家里吵成这样,让主人家怎么看?丢人!都给我闭嘴!”沈沐晚这时拿出长辈的架势还挺好使,两人都闭嘴不吵了。

沈沐晚回头看了看晏瀚泽,本想着关心一下他身上的伤,顺带解释一下自己之前说得不恰当的话,但被他这么一气,什么都不想说了,甩了下袖子就走了。

无花走到晏瀚泽身边冲他挑衅似地扬了扬眉,一双异色的眼睛更是带着几分嘲笑,跟在沈沐晚身后走了。

迟重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晏师弟,不是我说你,这都是你自己作的,你刚刚那是办的什么事,别说沈师叔了,我都想揍你一顿。”

“你说是不是,灵灵!”迟重抬头看向一边的岳灵灵,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听到晏瀚泽说要娶她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没说话。

“师妹,你怎么了?”迟重问道,他这个人平时对自己心比较粗,但对这些师弟师妹们照顾得总是很细心。

岳灵灵的不对劲是他第一个发现的,“是不是还在生晏师弟的气,要不你打他一顿,你看他这个样子你打他他都还不了手,他就是欠揍。”

岳灵灵漂亮的大眼睛看向晏瀚泽,眼睛里满是悲凉和哀怨,这一刻她好像成熟了好几岁,“晏师弟,你……”

晏瀚泽也知道自己刚刚做得太过份了,对着别人他还能嘴硬,但对于当事人他终于放下身段道起歉来,“岳师姐,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有心针对你的,是我、我和师尊闹别扭,想气他所以才……真的对不起!”

他本就不会道歉,才几句话就说不下去了,最后只会说三个字,对不起!

岳灵灵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好大一个决心,“那你刚刚说的会娶我,也是随口胡说的!”

“我,我当时……”晏瀚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他以为岳灵灵应该已经明白自己刚刚是气沈沐晚的气话,可现在事情好像发展得有些不好收拾了。

现在他才意识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看着平时神气活现的岳灵灵,因为自己一时的气话变成现在这副悲悲惨惨的样子,他也感觉于心不忍,但话要是不说明白万一让她误会了,那更不好。

只得硬着头皮,“我当时就是想气师尊才那么说的,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师姐,没有别的!”

岳灵灵听完这些话竟然很平静,没哭也没闹,只是定定地看着晏瀚泽,半晌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灵灵!”迟重气得打了晏瀚泽一拳,正好打在嘴角上,打得他嘴角破裂渗出血来,“你个臭小子,你说你办的这是什么事?你不知道灵灵对你的心意吗?你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你这是在害人!要是灵灵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整个玄极宗都饶不了你!”

迟重一边说着一边追岳灵灵去了。一边跑还一边自言自语着,“多亏我妹子只见你这一面,不然也和灵灵一样伤心,都说红颜祸水,我看这家伙比那也差不多!”

院子里只剩晏瀚泽一个人,他擦了一下唇角的血,苦笑了一声,“活该!”

但很快他又担心起来,不行还得跟着师尊,她和那个和尚在一起,必须得看着。

第122章 师尊喝酒的样子很可爱 将军府后院的大会客厅,算得上是将军府最高规格的宴请。

迟丰年坐在主位上,两边分别坐的是沈沐晚和无花。沈沐晚下手边是晏瀚泽再下面是迟重然后是岳灵灵,而之前一直没见到的迟重的大哥迟烈也从军营中回来了。

迟烈与迟丰年很像,周身都是在军营中打磨出来的一身杀伐之气,只是因为年头没有他父亲多,所以还没那么重。

迟烈比迟重大两岁,长得比迟重要魁梧得多,浓眉大眼更像迟丰年。迟重虽然与他的父兄也很像,但更多了几分温和之气,沈沐晚估计迟重可能更像他的母亲。

如沈沐晚所料,迟重的妹妹迟兰并没有出现,估计是下午的时候被晏瀚泽的话给气着了,再加上女孩子面皮薄,自然不好意思再出来见人。

想到这儿沈沐晚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岳灵灵,见她低着头默不作声,眉心不由得抽了一下,心里心疼起这个小姑娘。

又把晏瀚泽在心里骂了一顿,哪个女孩子被自己心仪的男生这么戏耍能好受,真是太气人了,现在是时机不好,回去她一定得好好开解一下岳灵灵。

沈沐晚这边正想着,就听迟丰年端起酒杯说道,“老夫今天是真的高兴,一是小儿十几年没回家了,今天能回来,我高兴。最重要的是沈峰主带着弟子们也能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当然还有无花小师父能在百忙的修炼之中赶来助我一臂之力,更是喜上加喜!老夫借此杯中酒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来我们共饮此杯!”

沈沐晚赶紧回过神,也端起酒杯,本想着抿一口就算了,但见众人都把酒干了,尤其是连无花都干了,自己也不能太小气了,便也一口把酒都喝了。

只是没想到这酒竟然这么辣,她平时喝的多是晏瀚泽给她弄的花酒或是果酒,从没喝过这纯纯的高度酒,这下辣得她眼泪差点儿没出来。

虽说席中不只她一个女人,但岳灵灵平时就能喝些酒,这种高度酒她也不在话下,其它人就更不用说,都是男人还有沙场猛将,喝酒像喝水一样。

看着沈沐晚辣得小脸通红,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的可怜样都差点笑出来。

沈沐晚窘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这酒不仅辣嘴,连着整个食道都像火烧一样,真的太难受了。

正在这时,嘴里突然被塞进来一块当凉菜的冰镇西瓜,当时就像是她的救星一样,那冰凉甜爽的汁水流进嘴里、食道里这才缓解了她的不适。

不由得感激地看了一眼给她塞西瓜的晏瀚泽。

“不能喝酒还硬逞强。”晏瀚泽抬眼看向迟丰年,“迟大将军,我师尊实在不胜酒力,之后她的酒我替她喝了!”

迟丰年看着沈沐晚的样子豪迈地笑了两声,“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不能喝就不免强,开心最重要!”他倒会做人。

沈沐晚又吃了两口西瓜才算是把那股酒劲压了下去。

舌尖舔了一下唇角溢出的西瓜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将军真是性情中人!本座愧领将军的好意了。”

随后迟丰年让人给沈沐晚换上了果汁代替酒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迟丰年清了清喉咙,沈沐晚知道要到正题了,夹菜的速度也放缓了。

“沈峰主,我知道你们修仙之人不介入凡尘之事,只是现在大燕皇朝中的乱局并非都是我们凡尘中人,也有你们修仙之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所以,老夫才想请沈峰主出面,不求您助我,只希望你能制衡一下仙门的势力。”

沈沐晚看了看迟丰年,挑了挑眉,“您是说想让我制衡天师府?”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不错,天师府本就是一个降妖捉鬼的机构,可现在他们已经把手伸到了朝中,欲控制朝中的局势,您说这是不是过界了!”迟丰年简直是义愤填膺。

“这……本座虽然不知道天师府究竟做了什么,但凭本座一人之力就是想帮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昨天那一个风天师就已经与我旗鼓相当,何况上面还有两个大天师,上面还有老天师。

别说我一个区区玄极宗的峰主,就是整个玄极宗都出手也无法抗衡天师府。大将军您是太抬举我了!”沈沐晚不是傻子,不是给戴个高帽就乐得找不到北的。

迟丰年显然料到了沈沐晚会这么说,伸手比了比另一边的无花,“老夫与大悲洞的空智大师有交情,大师曾说过,如果有需要他会出手帮我,所以并不是只有您自己对抗天师府,还有无花小师父代表的大悲洞。

而且老夫还邀请了几家仙门前来助阵,沈峰主大可放心,老夫自不会让沈峰主自己对抗整个天师府,这么难为你。”

沈沐晚看了看无花,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着她微微地颌了下首。

“大将军的心情本座能理解,您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只是对于朝中的局势本座不甚了解,不知大将军方不方便告知一下?”沈沐晚问道。

“沈峰主不问,老夫也要告诉你的,说来这也算是我们大燕皇朝的丑事,当今皇上生有二子,一个是当今太子,是齐贵妃所生,另一个是瑞王,是云妃所生。本来在太子十岁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封了太子。

自是在皇上百年之后由太子继位。可没想到十八年来太子竟然如此不成器,今年已经二十有八,却依旧如孩子心性,贪玩得紧,尤其好女色。

每日花天酒地,常常抓漂亮的民女供其享乐。惹得民怨沸腾,别说衙门收到的状子,就拦老夫的马告状的就不知道多少。

但皇上宠爱齐贵妃,好几次大臣们联名上书要废了太子,最终都被皇上压了下来。

而现在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眼看着就要面临皇子继位,但天师府却以太子是天命所归为由将废太子之事一力拦在了宫门之外。

给整个皇宫都罩了一个什么结界,现在我们这些老臣想要单独见皇上一面都难!所以我们这些拥护瑞王的才实在没办法,才寻各仙门的仙师做我们的助力。”

沈沐晚一边听迟大将军说的话,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表情真诚,不像在扯谎,结合之前无花所说,看来这大燕皇朝倒真陷入一个难题之中。

只是天师府真的如迟丰年所说吗?仙门中人不参和尘俗之事是早就定下的不成文的规矩,天师府虽然在民间,但多是降妖捉鬼,如果真如迟丰年所说参与皇位继承之事,那他们也真的有些过了。

参与红尘中事便会生因果这种事下面人不知道,天师以上的人应该都明白。就像沈沐晚昨天管了那母子三人之事,便生出因果,让晏瀚泽收了个徒弟。

这种情况常见,而且收徒这种都是小事,更多的是坏因果,很多都会掉修为,不少元婴期的修士因为管了尘世之事掉为金丹之下,还有更堪者丢命的。

所以在仙门中管红尘中事是大忌,除非是有极大的渊源。

“天师府真如大将军所说,全都参与进了夺嫡之争吗?”沈沐晚疑惑地问。

她一边问一边看向无花,见他依旧十分沉得住气,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的样子。不知道他是了解其中内情,还是不在意这些事情。

“这个……”迟丰年沉吟了一下,“其实天师府内现在也分为两派。”

“爹,我说吧!”一边的迟烈显然比他爹脾气还急,与迟重的沉稳截然不同。

“行吧,他们仙师府里的那些人我都分不太清,就让烈儿给你解释。”迟丰年倒是不掩饰自己的短处。

沈沐晚不由得对这个粗犷的汉子有了些好感,想必军中的将士都会很拥戴这样的将领吧!所以他才会在军中有如此威望,成为大燕皇朝的柱石。

“沈峰主,其实天师府内的老天师和辟尘大天师并不想参与这些事,只是那个叫辟水的大天师和下面的四个天师及那些连天师都算不上的修士都拥护太子。

不过老天师与辟尘大天师两方都不帮,既不站在太子一边,也不站在瑞王这边,所以父亲和几位叔伯才不得己找你们当外援。”

辟水?沈沐晚没见过,但听过,而且书中也介绍过这个人,此人修为应该在化神中期,是为数不多的达到化神期的女修士,可是她为什么要参与到皇权之争呢?

要知道参与皇权之争影响的是一个国家的人,这因果有多大,她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却顶着这么大的因果来管这件事,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那个避水大天师与齐贵妃有什么关系不成?”沈沐晚想到便就问道。

“怪就怪在这儿,我们也猜她是不是与齐贵妃一脉有什么瓜葛,但查了好久也没查到两人之间有关系。”迟烈说完郁闷地喝了一杯酒,可能是觉得不够尽兴,拿起酒壶又灌了一大口。

“烈儿,不得无礼!众位仙师都在,你……”迟丰年沉下脸训道。

“无妨,大将军不用拘泥这些!”无花笑道。

“小僧倒觉得比起这位避水大仙师来,还有一个人更奇怪。”无花抬起头,一双异色的眸子在烛光中闪着异色的光芒。

第123章 天师府的内幕 “谁?”沈沐晚和在座的众人都好奇无花要说的是谁。

可回答这个问题的却是晏瀚泽,“老天师!”

无花看了他一眼,眼中笑意漫出了一些。“晏兄倒是与小僧心有灵犀。”

沈沐晚一听也恍然大悟,对啊,如果说辟水要参与皇室之间的争斗,同为大天师的辟尘管不了,下面的天师也劝不了,但品阶在辟水之上的老天师应该有话语权。

就算他束缚不了辟水,但以他和辟尘的能力不让天师府其它人卷入其中也应该也可以做到,为什么他会对辟水的作法听之任之呢?

沈沐晚看了看两人,心说这两个人不愧是书中的宿敌也是好友,修为相近智商也相近,要是他们两个联手,还真不知道仙门中谁是敌手!

“不错,老夫也曾经与朝中的几位大人一起到城外的天师府特意去找过老天师,想着劝他管束一下天师府的人。”迟丰年的话证实了两人的猜测。

看他的表情沈沐晚就猜到了他一定是没成功,但她却好奇老天师是怎么回复他们的。

“老天师怎么说?”

“我们根本就没见到老天师,连辟尘大天师也没见到,只见到了辟水大天师,还有火天师。他们说老天师和辟尘天师在闭关,不能见客。”迟丰年表情很气愤,“啪”的一声捏碎了酒杯,酒水溅了他一手,但他却一点儿不在意。

“大将军是以为老天师和辟尘大天师被……软禁了起来?”沈沐晚见迟丰年的样子就能猜得出他心里所想。

“除此之外老夫想不到别的可能,朝中和天师府都乱成了这个样子,老天师和辟尘大天师又怎么会不知道。如果知道就真的眼睁睁地这么看着?”迟丰年道。

“可以辟水的实力别说对付老天师,就是无声无息地弄倒了辟尘大天师都很难,修仙界看着只差了一阶可实力上会差很多,那种逆风翻盘的不是没有……”沈沐晚说着看了眼晏瀚泽,心说那是男主的外挂主角光环才有的东西,一般人怎么可能有。

“但实在太少了,几乎可以看成没有。就是辟水集结了全天师府的人要对付老天师一个都不太可能,更可况还加上一个辟尘。”

“也不是全无可能!”无花在一边又说了一句。

这个无花向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什么办法?”沈沐晚问道。“有什么办法是她都不知道的?”

“下药!”无花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下药?你是说辟水给老天师和辟尘下了药?”沈沐晚惊道,这可不是小事,这就相当于是大臣给皇上下药一样。如果查出来,那将面临的是全仙门的追杀。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一国的因果她都敢担,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一边的晏瀚泽接道。

沈沐晚惊奇地发现,原本对别人的事都不怎么感兴趣的晏瀚泽,偏对无花的话十分在意,只要是无花提出什么,他一定会接着解释,似乎是为了表明无花想到的,他也都想到了。

就像小孩子做题一样,得比,你会的我也得会。我不仅会,还得告诉别人我比你聪明。

她不由得在心里摇了摇头,这可恶的胜负欲。

反之无花就像团棉花,晏瀚泽一拳打上去完全不着力,无花的态度就好像在说,“小僧不欲与你计较。”

“可是老天师的修为在整个仙门都是翘楚,至少在化神后期,甚至已经达到了渡劫期,能药到他的药更是凤毛麟角,会是什么呢?”沈沐晚这话倒更是像在问自己。

沈沐晚问完众人陷入了沉默,继而迟丰年说道:“现在不知道没关系,这两天还会有仙门的仙师来,到时也许会有人知道。”

众人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不知沈峰主考虑得如何,是否愿意助老夫一臂之力?”迟丰年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沈沐晚沉吟了一下,淡淡地笑了笑,“仙门之中有规定不宜介入太多凡尘中事,否则会有因果报应,这点相信大将军也知道。我不能答应帮助太子或者瑞王任何一方,但我可以答应您如果天师府真的介入了皇权斗争,我可以帮您挡一挡天师府。”

迟丰年听沈沐晚的前半段话本有些失望,但他听到后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行,多谢沈峰主,只要没有天师府的掺和,无论是太子继位还是瑞王继位我们这些老臣都认了。”

“对了,大燕皇朝的两大柱石,一个是您迟大将军,手握数十万精兵,另一个是当朝的老丞相,朝中以他为尊,听说也是一个德高望重之人。他对于皇位继承人是怎么看的?”沈沐晚突然问道。

迟丰年听完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老丞相原本就是太子的师傅,开始最拥护他的一直死保他的就是老丞相。

近半年,皇上身体大不如前,便让太子开始处理一些国事,这时老丞相才不得不承认太子的确不是可以治国之才。没了皇上的约束更是无法无天,最后就连老丞相的劝谏也听不进去。

老丞相被他气得吐了血,已经在家卧床半个多月了,而从老丞相不能上朝开始,整个皇宫便被天师府以保护皇上为由全面封闭了。

所以奏折都得经由太子之手,再由皇上批下,南方大水好多良田被毁,请求发赈灾银子的奏折已经递上去十多天了,可到现在还没批下来,眼看着灾民就没有吃的了。

还有边境上别的国家也对我们虎视耽耽,我本应到边境镇守,可怎奈朝中老丞相病重,我再走了,皇上万一……到时候大燕国就真的没救了。”迟丰年说到这儿也拿着酒壶喝了一大口。

沈沐晚听到这儿心里也不舒服,心道天师府难道真的做得这么过份?都说兼听则明,自己不能只听一面之辞,总要了解了全貌才好做判断。

“大将军也不必这么难过,这样,本座虽然对病理不太精通,但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些灵药,不如我明天去相府看看老丞相,看看能不能治他的病。如果朝中有老丞相与您一起对社稷不是更好一些!”沈沐晚话说得十分客气,让人挑不出理来。

迟丰年一听赶紧道谢,沈沐晚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不似做假,心里对这个迟丰年又信了几分。

聊了一会儿之后天色越来越晚,沈沐晚便带着晏瀚泽等人告辞出了大将军府,准备回客栈。

无花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将军府,用他的话说遇到了许久未见的朋友与他们住在一起更舒心一些。

迟丰年显然知道无花的性子,他若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动,便也不好再劝。

沈沐晚也谢绝了迟丰年要送他们回去的马车,说是要领略一下雍城的夜景,于是沈沐晚、晏瀚泽、无花和岳灵灵四人一同走在回去的街市上。

夜晚的街市比白天更有韵味,每家店铺外面都挂着一盏花灯,把整个街市都照得仿若一片灯海。

“如果在空中俯视下面一定更美。”沈沐晚感叹道。

“师尊如果喜欢我带师尊上去!”晏瀚泽接道。

沈沐晚瞪了他一眼,“还不赶紧哄哄灵灵,你之前在将军府脑袋是让驴踢了吗?”

她一想到他之前的胡说八道气就不打一处来。

沈沐晚走到岳灵灵身边,“灵灵,你生气是应该的,都是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你说你要怎么罚他,你说就行,师叔给你做主。”

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岳灵灵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师叔,我就是觉得很累,我先回客栈休息了!”说完低着头就往客栈走。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需要什么过后告诉我!”沈沐晚在身后大声地喊了一声。

不知道岳灵灵听没听到,总之就是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走了。

沈沐晚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说完还打了晏瀚泽头一下。

“都是你个臭小子不好,伤了人家女孩子的心了!”

可在岳灵灵走过一个路口确定他们看不见她之后,她缓缓地抬起头,眼中突然红光闪了几闪。

第124章 沈前辈还想再摸一次吗? “前辈不准备回客栈吗?”无花见沈沐晚并没有回客栈的意思,竟好像还要在街上逛,没忍住问了出来。

“先不回去,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一个地方。”沈沐晚眨着一双猫一样的眼睛,狡黠地说。

“去哪?”无花有些好奇。

“丞相府!”晏瀚泽接道。

无花眼睛一亮,“前辈是想提前去丞相府,让他们措手不及,这样能听到最真实的情况。”

沈沐晚抬手想摸一下无花的光头,她有好几次都想摸一把感受一下,最初是因为不熟怕摸了挨揍。后来又是有病又是遇险便没了心情。

今晚心情和机会都挺好,便再也忍不住发痒的手,抬手就要摸无花的头。

结果手刚抬起来一半,就被晏瀚泽硬生生地给扯了下来,“你干嘛?”

“你干嘛?”沈沐晚没好气地瞪了晏瀚泽一眼,这徒弟管得太宽了!“我看无花头上刚刚落了东西,想帮他拿下来!”

“是吗?我和他一样高我都没看见他头顶上的东西,你这么矮怎么看到的?”晏瀚泽挑眉看着她。

沈沐晚被问得有些没了气势,皱了下眉,“我就是看到了!”说着还在无花的头上摸了一把。

好光滑,真的如那句话说的,苍蝇落上都能劈叉!难怪看起来锃亮!

“你!”晏瀚泽没抓住她的第二次进攻,被她得逞了。他看了看无花,见他还是一脸的平静无波,“喂,你的头刚刚被摸了,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身体都是一副皮囊,都是外物沈前辈若是喜欢随时可以摸。”无花的的回答也是一如继往的四平八稳。

只是没人注意到他唇角微微勾起的一抹笑意,刚刚被那只温软的小手触摸的感觉真的很好,那只小手又软又温凉,只是随意的一摸却仿佛抚过了他全身的神经。

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摸一下是这么美妙又神奇的感觉,这与师傅那只大手不同,师傅的大手永远那么温暖干燥,拍在他的头上总给他一种安全感。

可沈沐晚的手却让他有种如置云端的感觉,很想再让她摸自己一下,但心中却又立时响起警报,心又乱了,于是赶紧在心里默念心经。

这时沈沐晚已经问到了丞相府的位置,于是三人很快便来到了大燕皇朝两大柱石中的另一个,严丞相的府门口。

“我们怎么进去?”沈沐晚抬眸看了看两人。

“土遁潜行术!”两人异口同声。

接下来沈沐晚和晏瀚泽便都看向了无花,很简单,他们两个一个精于冰一个精于火,至于土,正好是无花的长处。

无花于是苦笑了一下,“我第一次带人一起土遁,就带两个,如果卡到土里你们别怪我!”

沈沐晚抿了抿唇,“要不一个一个来……唉?”

无花向来是实践派,沈沐晚话还没说完,他便一手一个,把两人一起拉着进了丞相府。

说实话,沈沐晚自从来到书里还是第一次见识土遁术,最开始还有些怕,怕在地里穿行的时候会不会被卡住,或者遇到花岗岩类的坚硬的石头撞个好歹的,可没想到,土遁的感觉竟然和在空中飞行的感觉差不多,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在土中穿行。

唯一不同的是在空中视野开阔,而在土中眼前一片黑,根本没法辨别方向,真不知道无花是怎么辨别方向的。

还没等沈沐晚感受完全,突然眼前一亮,就已经从土里钻出来了,而他们身上也没有她之前想的都是灰土,就如最初的时候一样。

“呵,这土遁术还真挺有趣的,有时间你教教我!”沈沐晚充份发挥了她好学的风格。

一双眼睛在月色和灯光的交相辉映之下显得格外的亮,就像湖中倒映的星光,让望进那双眸子中的人不由得想沉溺其中。

无花和晏瀚泽此时便都有那种感觉。

只是无花更早的从中抽离了出来。

清咳了一声,“我们是偷偷潜进来的,得小点声,别惊动了相府中的守卫。”

三人此时正躲在相府的一个假山的后面,一队巡逻的士兵刚从假山前走过。他们刚想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这时空中忽然一道人影闪过。

速度非常快,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刺客?”晏瀚泽沉声说道。

“这么晚怎么难道是要行刺老丞相?”沈沐晚压低了声音说道。

“要想知道就跟上去看看,看身形此人虽然不是修仙之人但武功也绝不可小视,我们小心些别被发现。”无花眼睛弯了弯。

沈沐晚看着他的头和眼睛一样亮,手又痒了又想摸一下他的头。但徒弟夹在他们两人之间,自己不好下手,就只好作罢。

谁知道晏瀚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可能就只想着争第一吧,一马当先地先跟了上去,就在沈沐晚也想跟上去的时候,这时无花凑到她身边。

“沈前辈是还想再摸一下我的头吗?”异色的眸子里闪着两簇火苗。

“啊?!啊……”沈沐晚被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有些懵,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只要你喜欢,可以!”

这……也带邀请的?不过,沈沐晚的手比她的脑子快,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摸,手就已经摸上去了。

手感真的很好,沈沐晚不由自主地又在上面流连了两下,而无花原本就弯弯的眼睛更弯了。

“你要是我徒弟就好了,我就可以天天摸你的头,手感太好了!”沈沐晚实话实说。

无花眼中的笑意更盛了几分,但却及时提醒道,“我们赶紧追上去吧,不然晏兄又要生气了!”

无花说完倒是先跟了上去。

沈沐晚在原地呆了呆,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甩了甩头,想什么呢!

很快她就看到伏在房顶上的两人,于是她也伏到了他们身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她趴到了他们两人中间。后来她想,可能是怕他们两个打架吧!

“你们怎么那么慢?!”晏瀚泽显然感觉到了什么,看他们俩的目光有些警惕。

“是你太快了,什么情况!”沈沐晚没答反问道。

“这是老丞相的卧室,刚刚那个人潜进去了!”晏瀚泽说着掀开了房顶上的一块瓦,三人把头凑在一起往里面看去。

见床塌之上一个老人正半卧在上面,脸色是一种病态的灰白,就以沈沐晚这半吊子医术都看出来,老者并非是生病而是中了毒。

“难道老丞相并非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会是谁?天师府?还是迟大将军?”沈沐晚轻声问出,问完了她自己都想笑,他们三个知道的事都差不多,问了也是白问。

谁知道晏瀚泽却答道,“我觉得这和迟大将军脱不了关系。”

沈沐晚和无花都看向他。

“你们想想,如果是天师府,完全可以用仙术让老丞相神不知鬼不觉地生病,为什么要用下毒这种很容易就被人发现的方法。

另外,既然已经下了毒为什么还要派人来行刺,最主要的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师尊说明天要过来看老丞相的今晚,他来了。

除非天师府在大将军府中有内奸,否则我觉得下毒这件事,迟大将军比天师府更可疑。”晏瀚泽低声解释。

沈沐晚一边点头一边在想,男主的头脑进步得太快了,这才几天,思虑比她都周全了。

夜色更深了,屋内的老丞相可能是要休息了,所以将所有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

那个躲在屏风后面的黑衣人也缓缓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就在沈沐晚他们想要冲下去救人的时候,却听塌上的老丞相说话了。

“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沈沐晚、晏瀚泽、无花:“……”什么情况?

第125章 姜还是老的辣 沈沐晚趴在屋顶上向下看着,想过黑衣人是天师府的,想过黑衣人是迟大将军派来的,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和老丞相认识,而且老丞相也一早就知道他来。

原本想下去救人的三个一下顿住了身形,心里还暗道一声好险,再快一点儿他们就进去了。

于是三人屏息凝神地看着下面的情况。

“禀丞相,今天迟大将军邀请了玄极宗的沈峰主和她的几个弟子还有大悲洞的一个小和尚吃晚饭,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有所行动。”黑衣人说道。

“也好,就应该让他打头阵,毕竟这是和天师府为敌,弄不好就是灭顶之灾,我们静观其变,到时局势倒向谁我们就帮谁。”严相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脸上带着微笑,虽然脸色还是灰败的,但却没了之前的病态。

难道是装病?沈沐晚在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老狐狸。

三人对视了一眼,看来迟大将军是清白的,他们倒是枉作了小人。

只是这个黑衣人这么了解将军府的事,看来应该是严相派到将军府的探子。这人功夫不弱,不知道是将军府中的哪个人。

不过这些都是红尘中事,他们修仙之人不便介入。很多时候这也是一种无奈,所以很多修仙之人便选择眼不见为净,那些修仙的宗门也好,世家也罢都离这些红尘之地近而远之。

都怕惹上不必要的因果,导致修为尽毁。

三人没再逗留,出去的时候知道路所以不用再使用土遁之术,一个瞬移便出了丞相府。

“看来这个严老丞相是装病,借着生病这个由头躲开朝中两派势力之争。都说严相是一代清流,没想到竟是个滑头。凡事以自己的安危为第一位考量,倒不如迟大将军倒是个性情中人。”沈沐晚摇头叹道。

无花看了看她,“不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是这个道理。沈前辈只知严相是清流,却不知还有一个绰号,叫不倒翁。”

“不倒翁?呵,这个名字倒真的很适合他。”沈沐晚笑道。

“遇到有危险的抉择之时总是明哲保身,当然永远不会倒了!”晏瀚泽在一边呲之以鼻。

无花看了他一眼,手中捻着念珠,轻道了一声佛号,“师尊这次让我出来历练也是这个目的,就是让我多看看世间百态,才能明白人心的险恶。只有守住本心方见佛性。”

沈沐晚斜着眼看了看他,“还是你师尊厉害,知道你佛心不稳。”

无花愣了一下,没人看见他的耳尖有些泛红,轻咳了一声,“小僧在沈前辈眼中是这个形象?小僧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老实和尚。”

“老实?”沈沐晚瞪大了眼睛看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捧着肚子在笑。“你是我见过的最邪的和尚。”

“……”无花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就连晏瀚泽也不禁笑了起来。

此时街上还有不少人,见这两个俊男美女,外加一个漂亮和尚都不由得侧目观看。

尤其是一些冲着街道开的窗户,里面还有不少少女少妇,看着这堪称绝色的两个男人,都不由得心生艳羡。再看向走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少女,更是嫉妒得要命。

沈沐晚三人回到客栈时岳灵灵已经关灯睡了,沈沐晚悄悄地走进她的房间看看她怎么样了,毕竟一个女孩子受那样的打击实在是让她担心。

闺蜜当时的样子时不时地在脑海中回荡。

直到她看到床上已经睡得比较沉的岳灵灵,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轻轻地把她的被子往上掖了掖。

坐在了她的床边,“灵灵,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好受,不过有些难关就是要自己闯过去,你这么漂亮有那么多的人都喜欢你,犯不上为了一个人辜负了自己大好的年华。”

沈沐晚感觉自己心里的这些话不说出来实在是憋得难受,与其说她是在与岳灵灵说,不如说她在心里和自己的闺蜜在说。

也好像是在与自己的过去告别。

说完她轻轻地走出房间,把房门关上。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岳灵灵的眼睛睁开了,而且眼中闪动着红光。

沈沐晚回到自己的房间,泡了个澡,穿着雪白的里衣,墨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就像给她披上了一个黑色的锦缎一般。

躺到床上,忽然没了困意,心里莫名地涌动着一股不祥的感觉,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在这时,屋内的烛火忽然晃了晃。

一阵浓浓的倦意袭来,沈沐晚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再睁开眼,奇怪,怎么回到玄极宗了?

自己正从傲峰自己的床上起来,坐到镜子前,又要梳头了!梳不好,还是叫徒弟吧!

“阿泽!阿泽!”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动静,人呢?难道又到灵兽峰去抓灵兽了?看来一会儿要有好吃的了!

沈沐晚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乱作一团,不时有打杀的声音传进来。

“怎么回事?难道有比试不成?”沈沐晚嘟囔了一句。好歹自己也是一峰之主,有这么重要的比试也不叫她一声,一会儿得好好和掌门师兄说道说道。

于是便穿好衣服,头发就那么松松地挽了个最简单的髻冲出了傲雪峰准备去看热闹。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她来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的远处的主峰上烽烟正起,而且隐隐地还有喊杀声。

怎么回事?有人入侵玄极宗?

现在她已经不是刚进入书中的那个万事与自己无关的沈沐晚,她已经把掌门和其它几个师兄都当成了亲人一样。

在现实世界中,她朋友很少,尤其是异性朋友,因为有心结她更是不敢深交,可在这里她可以肆意地放开自己的心胸与这些人称兄道弟。

这些人并不是书中写的纸片人,在她的眼中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与真实世界中的人并无两样。敢动她的人,得问过她的剑!

于是她想都没想赶紧将霜华剑唤出,驭剑向着烽烟最烈的地方冲去。

此时她心里还在惦记着晏瀚泽,不知道他在哪里,是不是也在抵御外敌的入侵。

会是谁入侵玄极宗呢?仙门中人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攻打他们,难道是魔族?

那就更糟了,晏瀚泽本身就有魔根,如果因为杀了魔族中人吸入魔气万一魔化了被大家看见那就糟了。

她心里急,霜华的速度就更快了。

转眼间便来到了玄极宗的主峰,岳青山所在的凌云峰。

“什么人敢来我们玄极宗撒野!”沈沐晚豪气干云地喊了一嗓子,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

可下一秒她就傻眼了。

攻打玄极宗的的确是一群魔族,它们不仅魔力高强,更重要的是他们中很多都已经幻化成了人形,这就说明他们的级别已经相当于修仙之人的元婴之上。

玄极宗一共元婴之上的也没几个,算上她都凑不上十个,可魔族那边近百个元婴期的魔族,还有二十多个已经达到了元婴后期。

沈沐晚一看自己到来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哪来的这么多的高阶魔族?

玄极宗这边受亡的弟子已近半数,就连岳青山等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阿泽呢?晏瀚泽哪去了?

“阿泽呢?你们谁看见阿泽了?”沈沐晚抓住一个弟子问道。

“师叔,你还问?不就是他带着这些魔物来攻打玄极宗的吗?没想到玄极宗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叛徒!”那个弟子刚说完就被身后冲过来的一只魔狼一口咬掉了头。

血喷了沈沐晚一脸,温热腥甜又黏腻的液体顺着她的脸往下流。

“阿泽?叛徒?”沈沐晚呆住了,她四处寻找晏瀚泽的身影,可是周围血红一片,耳边全是玄极宗弟子的惨呼之声,她什么也看不清、听不清。

这时就听远处的柳长风断喝了一声,“晏瀚泽,你欺师灭祖,枉费你师尊对你的教诲,你竟然勾结魔族来血洗玄极宗。”

沈沐晚顺着柳长风的视线往天上一看,这时才看见天空之中浮着一柄黑色的宝剑,宝剑上面正坐着一个一身玄色衣服的绝美少年。

一身玄色衣服衬得少年的脸格外的白,一双眼睛如点漆一般,只是里面不再有沈沐晚熟悉的那种温柔和缱绻,只有残忍和杀戮。

晏瀚泽冷冷地说道,“你错了,不是我勾结,我就是魔尊,是我带领他们来血洗玄极宗。”

“阿泽?”沈沐晚惊呼了一声。

这时空中的晏瀚泽低下头,看向了沈沐晚,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只是这笑不再让人觉得美艳不可方物,只让人从心底里升出刺骨的寒意,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冻住一般。

“师尊,你终于舍得出来了!你之前没想到吧,你天天虐待的徒弟有朝一日会把你的命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整个玄极宗我要灭也就是一抬手的事。”晏瀚泽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魔气,双眼也因为看见沈沐晚变得越发的赤红。

“沈师妹,快跑,他就是要来杀你的,我挡他一挡,你赶紧走!”柳长风长枪一舞直刺向空中的晏瀚泽。

只可惜,现在的晏瀚泽仙魔双修,修为甚至超过了化神后期,柳长风的全力一击在他的眼里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枪尖被他两根手指就夹住了,眼中带着轻蔑看了柳长风一眼。

“看在你曾经给我讲过几次情的份上,今天就留你一命,不过为了防止你坏我的事,得废了你的半身修为。”晏瀚泽说完两指一用力,一团红色的魔气将柳长风团团围住。

转眼之间,他便落在了地上,只见他的双腿已经没了,那红雾仿佛有生命一般,将那一双腿生生吞了进去。

直到落地之后柳长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腿没了,连疼带气一口血喷了出来,昏死了过去。

“长风!”岳青山也身受重伤,连跑带爬地来到柳长风身边,先用灵力将他的血止住,然后拿出一粒药丸送入他口中,看着他咽下去,才算松了一口气。

柳长风的命是保住了,但他的腿却没了,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原本如果只是断腿,以二峰主的医术还可以将断腿接回,但晏瀚泽显然知道这些,于是干脆把他的双腿都用红雾吞了,这下接都没法接了。

沈沐晚就站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这不是真的,这怎么能是真的呢?她的头突然好疼,之前自己怎么虐待晏瀚泽的一幕幕都进入了她的脑海中。

而与晏瀚泽在一起的那些甜蜜的时光却越来越淡,好像那才是一场梦,眼前才是现实。

而现实是,徒弟魔化了,成了魔尊要杀她!

第126章 何处是梦境 书中的情节就是这样的,晏瀚泽为了报复沈沐晚杀了半个玄极宗的人。

最后因为柳长风牺牲了自己半生修为才让晏瀚泽罢了手。

可这是沈沐晚被关入万魔塔之后的事,现在她怎么在这儿亲眼看见了?她的脑子越来越乱了,好多相似又矛盾的画面不断地穿插。

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理清自己脑子里的这些画面,因为晏瀚泽还没有让手下停手!

沈沐晚忽然明白了,他不收手是因为自己还活着,他心中的怒火还未消,所以要想让他收手,只有她死。

“阿泽,当初伤你的是我,害你的也是我,有什么仇你找我来报,放过这些人!”沈沐晚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此时她有些不明白,明明自己之前虐待徒弟,他现在杀过来报仇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为什么心里就是这么委屈?就好像你对一个人很好,结果他却要来害你的那种委屈。

她以为自己改变了晏瀚泽,可原来那些都是幻觉,自己原来什么都没改变。当时她就是夺了他的机缘才一路升到现在成为元婴后期的修为。一切都没变。

“师尊,一剑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不如我们打一场!让徒弟也领略一下师尊的霜华!”晏瀚泽说完站了起来,一挥手,那些魔兽们停止了攻击,向外边让出一块地方。

玄极宗仅剩一半的弟子互相搀扶着都退到了岳青山等人的身后。

中间围成了一个圆圈,而圆圈中的两个人,正要进行一场殊死决斗。

沈沐晚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胜的可能,自己和晏瀚泽动手就是死路一条。不过现在就是她死也不一定能保得住玄极宗剩下的众人。

晏瀚泽对她的恨是想食其肉寝其皮,如果想保住玄极宗其它人,就必须让他把这恨意释放出来。

所以她就是死也不能死得太容易。

沈沐晚苦笑了一下,自己真是最怕什么就来什么,怕被关进万魔塔,可现在就是死好像都由不得她自己。

“阿泽,能答应我,处置过我之后放过他们!”沈沐晚黑漆漆的目光盯着晏瀚泽,这一刻她的身上仿佛晕出了一圈圣洁的白光。

就连晏瀚泽的目光似乎也被这白光映衬得平和了一些,他的眼神凝了凝。

但下一秒他就勾唇一笑,“你得让我满意才行!”说着身形一闪便来到了沈沐晚的近前。

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拎了起来。

沈沐晚被越举越高,呼吸越来越困难,同时脖子那里好像有什么透进皮肤,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被掐死的时候,脖子上的手突然一松。

她整个人像个破布袋子似的落到了地上,一阵猛咳,差点咳出血来才算是喘上来了这口气。

一边的岳青山想冲过来救人,被晏瀚泽一挥手设了个结界,结界将沈沐晚和晏瀚泽围在里面,外面的人只能看着干着急却怎么也冲不进来。

沈沐晚趴在地上气还没喘匀,就感觉身体里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心,疼得她在地上忍不住地打起滚来。“你,你给我下了什么?”

“呵,要不了命,只是让你疼一下,那是我养的魔蚁,不会像一般的蚂蚁最终会把你咬死,它只会让你体会到百倍的痛却不会死!”晏瀚泽笑得残忍,看着沈沐晚疼得满地打滚的样子,心里舒服多了。

沈沐晚想用灵力强行将那些魔蚁逼出体外,可越是催动灵力它们咬得越狠,她也越疼,最后疼得她大声地惨叫。

终于她忍不了了,将灵力贯于一只手上,准备直直地将手插进心窝了断了自己。可她的手却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地箍着,动不了分毫。

“阿泽,我求求你,你就一刀杀了我吧!我错了,你别折磨我了!”沈沐晚一边哭着,一边哀求着一边疼得全身痉挛,样子简直可怜、卑微到了骨子里。

此时的她不知道,这一切其实都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场梦,但梦中的沈沐晚已经完全融进了梦里,现在正在床上不停地翻滚,嘴里不住地央求着晏瀚泽饶了她。

而真正的晏瀚泽则在她的床边红着眼圈死死按住要自戕的沈沐晚,一边的无花在给沈沐晚输送灵力想让她尽快转醒,可费了半天劲除了让她更痛苦之外没有半分用处。

他们两人会在沈沐晚的房间里,也是因为刚刚听到了沈沐晚在梦中的痛呼,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见到的是满头冷汗,不住地床上翻滚的沈沐晚。

两人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将她唤醒,可无论怎么样都不行,眼见着沈沐晚要将自己一掌叉死,晏瀚泽只能死死地扣住她的双手。这也是沈沐晚在梦里感觉双手被人箍住的原因。

如果晏瀚泽和无花来得再晚一点儿,沈沐晚就自己把自己叉死了。

眼看着沈沐晚痛苦的样子两人除了心疼之外竟然没有半分办法。

“师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睡觉之前还是好好的,你不是挺有办法的吗?赶紧想啊!”晏瀚泽控制着沈沐晚,红着眼冲着无花吼道。

“我有什么办法?你没看她是被梦魇住了吗?如果要救她,估计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入梦,进入她的梦中,让她从梦中醒过来。可现在最难的就是我们根本无法进入她的梦中。”无花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异色的眸子里含着心疼和慌乱。

“进入梦中?”晏瀚泽忽然想起自己右手中还有魇蛇的一片金鳞,那个可以让人入梦。

“入梦我有办法!”此时他顾不得什么魔性不魔性的,直接说道,“我手心里有一片魇蛇的金鳞,可以入梦,只是就算是进入师尊的梦里要怎么让她醒过来?一般的方法一定没用!”

“我之前看过一本书,里面介绍过一个人如果在梦中醒不过来,那是因为她已经认为梦里的世界是真实的,只有进入她的梦中,让她意识到那是梦,并且还得让她有强烈的醒过来的意念,她才有可能醒过来。”无花一边思索着一边说。

“你确定?”晏瀚泽问道。

无花摇了摇头,他书读得多,理论知识很多,却没有实践过。“我只是在书里看到的,并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我这就进入师尊的梦中,让她知道那些都是梦,至于其它的就顺其自然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晏瀚泽看着还在痛苦挣扎着的沈沐晚简直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说着用捆仙绳将沈沐晚捆了个结实,让她无法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然后躺在了她的身边。抬起右手按向她的百汇穴就准备入梦。

“等等!”无花握住了他的手腕,“我点一根香,你入梦的时间不能过长,最多不能超过一柱香,而且切记,千万不能迷失在梦境之中。

要时刻提醒自己,那是梦那不是真的!我会在香快燃尽的时候提醒你,你不管救没救到人都要赶紧出来,不然你也会被困在梦里再也走不出来了!”

晏瀚泽侧头看了看身边疼得满头冷汗的沈沐晚,“如果我们真的都在梦里出不来了,你就把我们一起烧了,别让她这么痛苦下去。”

“那你?!”无花嗓间有些沙哑。

晏瀚泽看向沈沐晚的目光温柔得能化成水,“我陪她!”

无花长长地叹了口气,“没那么悲观,你可以的,别忘了外面还有我呢!”

晏瀚泽难得地心平气和地冲无花点了点头,“谢谢!拜托了!”

说完他手心漾着金光按在了沈沐晚的头顶,晏瀚泽也突然被困意席卷,昏睡了过去。

他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玄极宗,此时正站在玄极宗主殿前的广场上,四周围满了玄极宗的弟子,还有更多的魔兽。

让他吃惊的是,满地的尸体,玄极宗的弟子活着的剩下不到一半,就连柳师伯都被砍断了双腿在一边昏迷不醒。

魔族进攻玄极宗,为什么?师尊呢?师尊哪去了?

就在他要迷失到这里的进候,心里有一个声音,“这些都是假的,这是梦!”

晏瀚泽机灵了一下,好险,刚刚自己差点儿就把这些都当成真的了。

于是他挤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想看看中间结界里面是什么,这么多人都挤在这里看。

他不看还好,只看了一眼心就像被人拿着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一样。

只见沈沐晚正在结界里疼得四处翻滚,而站在她身边唇角擒着一抹冷酷又得意的笑的竟然是——自己。

第127章 原来师尊这么怕我 晏瀚泽虽然知道这是梦,但这种视觉冲击也还是让他心中像刀刺的一般。

师尊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忽然想起之前沈沐晚对他时常展现出来的那种惧怕,他之前就怀疑过,明明她是师尊,可总让他感觉她在怕他。

有时说的话也都莫名其妙,总说让他别吃她,别杀她。就好像他是个茹毛饮血的怪物,会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可眼前的景象让他似乎明白了一些,她之所以会怕他,就是在潜意识里怕变成这个样子的他。

原来师尊知道自己被种下魔根之后心里便一直担忧,自己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变得六亲不认,不仅要杀她更要折磨她,还要带着一群魔兽将玄极宗满门灭绝。

这才是她怕他的根源,难怪她不肯接受自己,每次他吻她她的表现也是那么的战战兢兢,原来都是因为她是打心底里怕他。

自己真的会变成这样吗?看着结界中那个一身玄衣,双眼血红,一脸残忍暴戾的自己,晏瀚泽心中也泛起了寒意。

虽然成了元婴后期之后他对魔性的控制有了一些心得,但如果在极怒或者将魔气全开的时候他还是感觉自己无法控制心中的魔性。

上次正好是遇到了天雷,天雷将魔气打散,这才让他自己能压制住魔性,可下次呢?没有天雷,而师尊的修为也无法封印自己的时候,那时候怎么办?

那个时候他会不会就变成这个样子?

想到自己有可能亲手把沈沐晚折磨成这个样子,晏瀚泽就想现在把自己了结了,与其未来为祸苍生,不如现在除了自己这个祸害。

于是他慢慢地抬起手,掌心运起灵气,猛地就要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可手抬到一半,却生生顿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扯住。

同时耳边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这声佛号并不是外面传过来的,而像是从脑袋里面传出来的。

震得他突然清醒了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这梦境所蛊惑?

自己进来是救师尊的,怎么突然想自杀了!

不行,得赶紧行动。

瞬间将自己的灵力和魔气全开,焚天剑也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身体周围立时散出万道光芒,晃得在场众人都闭上了眼。

等光芒稍暗一些,这才听到岳青山的一声低呼,“怎么两个晏瀚泽。”

众人这才看清,结界外面又来了一个穿着一袭青衫的晏瀚泽。

只见他手中闪着蓝色火焰的焚天剑冲着结界一剑砍去,当时结界便被砍成了片片碎光。

结界中的晏瀚泽也看见了外面的他自己。

“你是何人,敢冒充本座?”玄衣晏瀚泽手持黑色的焚天向着青衣晏瀚泽一剑砍来。

两个一样的人,两柄一样的剑,只是颜色不同。你一剑我一剑打在一处,顿时难解难分。

没有了玄衣晏瀚泽的控制,沈沐晚心中的魔蚁噬咬得也轻了一些,她疼得冷汗将衣衫都湿透了,额间鬓角的发丝都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

她抬起头,看向正打在一处两人。

这一眼她呆住了。

怎么回事?那个一袭青衣的晏瀚泽不是自己梦中的徒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个梦也是真实的?自己果然感化了徒弟?

可如果青衣徒弟是真的,那这个黑衣的徒弟又是怎么回事?

脑袋里的场景不停地切换,脑袋里的人也在不停地变幻,到底哪个真的,哪个是梦?

头越来越疼,人也越来越无助,好像随时自己就要消失,但有两个字却深深地刻在脑子里,“阿泽……”她嘶声喊出了那两个字。

下一瞬,黑衣的晏瀚泽好像突然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一下子呆立住不动了,被青衣晏瀚泽一剑将他从头劈成了两半。

忽然天地为之变色,周围地动山摇,晏瀚泽顾不了其它,赶紧冲到沈沐晚身边,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牢牢地护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就算是天崩地裂,他也绝不放手。

两人都仿佛被一起卷进了一个漩涡之中。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身处于玄极宗,只是这是在傲雪峰,沈沐晚的房间内。

沈沐晚躺在床上,晏瀚泽就躺在她身边。

这时晏瀚泽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让她喜欢上你,深深地爱上你,越感觉幸福她才会从梦中醒来!”

让师尊喜欢上我?她不是怕我吗?之前表白过她也拒绝了,我要怎么做呢?

晏瀚泽低头看着闭着眼,睡得像个孩子似的师尊,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沈沐晚睡得正舒服,忽然感觉唇上一暖,一种轻柔温软的触碰在自己的唇上来回地磨蹭。

她睁开眼,果然是徒弟又在偷偷地亲自己。

等一下,怎么是又?难不成之前还有过?

看了看周围的摆设,都这么眼熟,不止是眼熟,是一切都仿佛经历过一次。

晏瀚泽见她睁开眼,伸手捋了捋她有些乱的发丝,“师尊醒了!”

沈沐晚:“……”

“昨天晚上师尊非要我留下来陪你睡,说是怕打雷,其实我知道,你就是要我陪你,对不对?”晏瀚泽低下头又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沈沐晚:“?”

就在晏瀚泽继续亲吻她的时候,沈沐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脑子。

自己让他陪自己睡?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是怎么印象中她醒来的时候根本没见到他呢,可是现在压在自己身上的……

她终于将他推了起来,“阿泽,你!你怎么能这样?”

晏瀚泽一双桃花眼漾着情愫,“师尊的要求我向来满足,而且我与师尊心意相通,难道师尊就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沈沐晚的耳边呵着气,轻咬着她的耳垂。

沈沐晚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床里面缩。“不是,我不记得我们这样过?”

这时晏瀚泽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师尊记得什么了?是不是觉得这是在做梦?”

“梦?”沈沐晚微微眯着眼,“好像是!”

“梦中的我是什么样的?”晏瀚泽翻身压在她的身上,“是这样吗?”

沈沐晚感觉身体都变软了,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边、耳后……

“感觉到这是梦了吗?”晏瀚泽喘着粗气问道,他感觉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可见沈沐晚双颊飞红,媚眼如丝,哪还有头脑想是不是梦。

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他能感觉到师尊柔软的身体在自己的身下轻轻地颤抖,只要他再进一步,她就是他的!

这时脑子里又响起了那声佛号,如同有人拿着一盆冷水给他当头浇了下来。

“不对,这是梦,师尊,醒过来!”晏瀚泽拉扯着沈沐晚,可无论他怎么拉她,摇晃她,她都闭着眼陷在自己的梦中。

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那道声音又响起了:“只要让她感觉到甜蜜,她便会醒来,继续吧,别忍着,云雨的滋味比你想象的还要美妙!她在等着你,给她!别让她再等了!”

一面疯狂的想占有她,一面又告诉自己事情不对,两种声音在不断地支配着他的头脑。

就在他马上要占有她的时候,晏瀚泽突然对着自己的胸口击了一掌,把自己打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温热的血溅到了沈沐晚的脸上,让她瞬间醒转了过来。

见到自己和徒弟正衣不蔽体地躺在床上,那姿势更是暧昧到了极致。

“阿泽?”但当她看见晏瀚泽口吐鲜血的时候,脑子里像有一道电流闪过。

“阿泽?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吐血了?我们怎么在这里?”

晏瀚泽又咳出一口血,喘了半天才说得出话来,“师尊,你知道这是哪里?”

“这,这是我的寝殿!”沈沐晚有些愣,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你不觉得这场景熟悉吗?”

“啊?”沈沐晚看了看她俩现在交叠在一起的姿势,还有几乎半脱光的衣服,“这?熟悉?我们什么时候这样过?”

晏瀚泽有些无奈,勉强从她身上下来,“昨夜师尊说怕打雷,非要我陪你一起睡,然后呢?”

“然后?”沈沐晚忽然想起,然后她早晨醒来没看见徒弟,后来发现他被灵兽山的师徒欺负……

“不对,我怎么好像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与我记忆中的不一样,这……这是怎么回事?”沈沐晚又糊涂了。

“师尊你好好感受一下,这是梦,我们现在在你的梦里!”晏瀚泽抓着她的肩膀,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梦里?不会,刚刚那么真实,我感觉你喜欢我,难道你喜欢我是假的?”沈沐晚用力地甩了甩头,什么是真的,什么是梦?

“不对,现在是真实的,梦境不会有这么真实的触感,你的血是真的,还有刚刚的吻都是真的!”沈沐晚像是要确认什么,主动吻上了晏瀚泽的唇。“这是真的对不对!你也能感觉到这是真的!”

“看她多爱你,她需要你,你再拒绝她她就会又沉睡到梦里,你要让她知道你多爱她,要她吧!她现在正在等着你的要她!

只有要了她,她才会在你的柔情下苏醒,不然她将永远困死在自己的梦中!”晏瀚泽耳边的声音一断地在告诉他。

刚刚强压下去的火焰又在心里烧了起来,这次这火似乎要把他们两个都烧成灰烬。

两个身体在床上极尽缠绵。

沈沐晚感觉到了晏瀚泽铺天盖地的爱,她想推开,却又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力,或者从心底里并不想拒绝,正在她纠结的时候,耳边响起他低沉压抑到极至的声音。

“师尊,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要你!”

沈沐晚愣了,下一秒她感觉到胸口处被一股温热、黏腻的液体浸湿,一股血腥味飘进了她的鼻腔。

刚刚全部的炙热一下全都冷了下来,她扶起趴在自己身上全无力气的徒弟,这时才看见,他胸口上刺着那把能破开一切结界的匕首,龙牙!

那匕首直刺进心脏,此时的晏瀚泽脸色苍白如纸,眼睛也在一点点地失去光芒。她甚至能感觉到随着鲜血不断地涌出,他的身体也在慢慢地变冷。

“阿泽?你……为什么?你这是在做什么?”沈沐晚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对自己热情如火的徒弟现在怎么会在最后关头选择自尽。

这不合理,这不对,这不是真的,她的阿泽不会对她这么残忍。

假的,都是假的,梦这一切都是梦!是梦?!突然所有的片断都拼凑在了一起,她和徒弟之间的一幕幕都回到了她的脑中,清晰无比。

那才是真实的,现在是梦!

看着怀里渐渐要合上眼睛的徒弟,沈沐晚感觉心痛得无法呼吸,阿泽,你是在用自己的命唤醒我?

“阿泽,别怕,师尊这就带你出去!”

第128章 谁在操控你的梦境? 沈沐晚说完全身散发出耀眼的白光,那白光撕开了周围一切的场景,那些都化作了虚影,只有她和怀里的晏瀚泽还在。

白光再次暴涨,刺破了周围的黑暗,紧接着听到虚空之中的一声惨叫,瞬间沈沐晚眼睛感觉到了温黄的烛光。

接着,她听到了耳边有人在呼唤她,“沈前辈!醒醒!沈前辈!醒醒!”

沈沐晚深吸一口气,终于睁开了有千斤重的眼皮,看见了一颗光头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无花,你的头太亮了!好晃眼!”她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无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被你们两个吓死了!一个怎么也不醒,一个一个劲地要自裁,要不是小僧道行还够,现在这屋里恐怕要一屋三命了。”

“阿泽呢?”沈沐晚机灵一下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捆着捆仙索,而晏瀚泽就躺在她的身边,身上溅了一些血迹。

“血?难道梦里的是真的?他真的……”不对,虽然衣襟上有血,但胸口处并没有龙牙扎在上面,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怎么还不醒?”沈沐晚问道。

“你只是被梦魇到了,可他是真的把自己打伤了,要不是我手疾眼快,他就要把这个刺进心口了!”无花说着把龙牙从桌上拿了起来,递给沈沐晚看。

说实话沈沐晚现在虽然知道刚刚的一切都是在梦中,但因为那梦太过真实,所以她心口还在为最后晏瀚泽的死一阵阵地抽痛,现在看到这龙牙,刚刚那一幕更如同就在眼前,心——好疼。

“我梦中见到他用龙牙刺进自己心脏的,既然你阻止了他,那为什么我还会看见……”

“小僧知道晏兄选择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我便用纸符做了一个假的龙牙给他用,所以他才能保住命还把你唤醒。”无花给沈沐晚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了她的手中。

随手看似无意地把她额前的一绺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拢到了她的耳后。指尖触到她光滑细腻的皮肤,心突突地狂跳了几下。

手赶紧收了回来,仿佛摸到了滚烫的烙铁,不仅烫了手,更烫了心。

沈沐晚并没有意识到无花有什么不对,她的目光一直停在还没苏醒过来的晏瀚泽的脸上。

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还好挺强劲有力,但却也摸出了他的确受了不轻的内伤。看来那一掌和那一刀虽然是在梦中打的,而且那刀还被无花给换成了假的,但那伤害还是不小。

她将掌心聚上灵力,缓缓地按在了他的胸口,掌心透过他衣服的布料感受到他胸口的炙热和呼吸时的起伏。神思不由得回到了刚刚的梦中,那离乱的吻和交缠在一起的感觉。

不由得从耳根开始泛起红来,最后他的那句:师尊,我爱你。是他的真心话,还是只是为了唤醒她说的话?若是假的,她可以装作毫不在意,可若是真?

她何以面对?沈沐晚现在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听到徒弟说出这种话,她不能再回避,之前的拒绝不仅伤了晏瀚泽,也间接地伤害了岳灵灵和迟兰。

这次她要怎么拒绝,或者她还能拒绝吗?经过梦中的一切,自己的心似乎也没有了那么坚强,要不要赌一次?赌他对自己是一片真心,赌他不会辜负?

无花七窍灵珑心思虽然不知道沈沐晚脑中想的是什么,但却感觉到她有心事,见她和晏瀚泽都已经无恙便盘腿在角落中的椅子上打坐,脸上平静无波。

只是他手中的念珠却拨动得越来越快,透露出了他此时心里并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晏瀚泽吐出一口黑血,才终于醒转了过来。

当他看到沈沐晚的第一眼时,眼中的火焰似乎要将她燃烧,一把抓住她的手,“师尊,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救不下来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又吐出一口血,这口血的颜色比之前鲜红了许多。

他的脸色也跟着好转了起来。

沈沐晚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傻瓜,师尊哪有那么弱,不过算你有孝心,不顾自己的性命把我从梦魇中唤醒。”

两人都没提梦中发生的事,似乎都在有意地回避,甚至连对视都不太敢,目光碰一下就不自觉地移开。

沈沐晚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招呼也没打一声,便塞进了晏瀚泽的嘴里。

苦得他一皱眉,但师尊给的药就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这是你二师伯在我临下山时送给我的,说是治内伤最好的。”沈沐晚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师尊给我的都是最好的。”晏瀚泽的目光四处游移了两圈最后还是锁回了沈沐晚的脸上。

沈沐晚感觉到了他在看她,感觉耳根开始发烧,为了缓解尴尬她清咳了一声,“对了,我这次被梦魇住绝不简单,一定是有人在捣鬼。”

“天师府吗?”晏瀚泽问了一句。“不太像,我在梦中总感觉有人在梦中支配我,有个声音一直在蛊惑着我。”

“他蛊惑你什么?”沈沐晚问道。

无花也睁开眼看向晏瀚泽,难得平时喜怒不太形于色的一个人竟然张了张嘴,但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目光闪了闪:“其实没什么,就是说让师尊在梦里呆得越舒服就越容易醒过来。”

晏瀚泽有些慌乱的眼神自然逃不过沈沐晚和无花这两个人精,但两人也都心照不暄地没点破。只是一个是猜到,一个是知道。

“不过还好无花的佛号在关键的时候帮了我两次,还有最后我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要让师尊从梦中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只有让她心里痛苦才会清醒,才会有分析的能力。

就像是中了麻药,要想不让自己晕厥过去,在没有解药的前提下,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刀刺杀自己,用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

晏瀚泽一边说一边简单地调息了一下,血脉已经通畅,内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也就是说这个人不仅让沈前辈进入梦中醒不过来,还能支配你在梦中的一些行为和思想?没听说过仙门有哪种功法有这等奇效?”无花皱起了眉。

大悲洞向来以书籍典故繁多而在仙门中著称,而无花又从小就博学强记,可以说大悲洞中的书几乎都被他读过了,也大都记在了他的脑子里。

里面有修仙秘笈,但也有很多是仙门中的秘闻和典故,虽然很多仙门功法没有修炼的方法,但基本上都会记载它们使用的效果。

他说仙门中没有这种操控人梦境的功法那就几乎没有有的可能。

“那就不可能是仙师府,而且从道理上来说仙师府也没有对我出手的必要。虽然之前有些摩擦,但不足以要我的命。

对我动手的这个人显然就是要我死,而且还要用我的梦控制阿泽!到底是谁会对我们这么恨之入骨?”沈沐晚一边说着一边蹙起眉头。

“我感觉这种手法很像是魔族。”无花在一边突然说了一句。

“魔族?”晏瀚泽和沈沐晚同时一惊。

在这里也有魔族出现?难道魔族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们?

“为什么这么说?”晏瀚泽问道。

“我也说不好,你被困在沈前辈梦中的时候有两次差点迷失在梦里,当时气息非常乱,没办法小僧只能用佛门的清心咒掺上灵力打入你的意识之中,可在我向你的脑中输送灵力的时候,却明显能感觉到一股魔气在与我对抗。

不过因为你身体里本就有魔气,所以我不敢确定那股魔气是你自己的,还是外界的一股魔气。”无花目光微垂,并没看床上的两人,总感觉看着他们坐在床上虽然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但就是觉得刺眼。

心动是最难抑制的,手中的念珠捻动得更快了。

“另外的魔气?”晏瀚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右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控制梦境的方法仙门中没有,但魔族中真的有一个。”

“你是说魇蛇?”沈沐晚急道。

“除了它,我想不到别人,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从魔炼峡谷就已经开始算计我了!”晏瀚泽银牙紧咬,眼中露出杀意。

“当时就应该除了它!没想到它让我吸收了它的金鳞竟然还有这一后招。我还以为自己因为那片金鳞有了入梦的能力,是件好事,没想到竟然给了他可以在梦中控制我的机会。

只是有一点奇怪,如果魇蛇在这附近,为什么我们三个人都感知不到它的存在?”晏瀚泽抓住了问题的一个关键。

“看来应该是如晏兄猜想一般,晏兄也不必自责,魇蛇本就生性狡猾,如果说四大魔将是魔龙的四肢,那魇蛇就是它的大脑,你当时初出仙门,不知道它的厉害中了它的圈套也属正常。”无花倒开解起了晏瀚泽。

“别说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是的,虽然你刚才救了我,但一马归一马,等你遇到危险我也会救你一次,但别因为这个对我说教!也不用你可怜。”晏瀚泽看着无花那副浊世独醒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

他不喜欢被人压着一头的感觉,尤其是在沈沐晚面前,这让他更忍不了。

无花听他这么说也不恼,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似有若无地笑了笑,有些大人对小孩子无理取闹的无奈之感。

他这个样子晏瀚泽更生气了,“喂,你那是什么态度……”

“好了,阿泽,人家无花又没招你没惹你的,你那是什么态度。糟了!”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赶紧下地往屋外跑去。

“你去哪?”晏瀚泽一看她连鞋都没穿,也赶紧拎着她的鞋跟了出去。

“我去看看灵灵,魔族既然对我们动了手,她自己在那边不知道会不会出危险,她可千万别出事,不然我怎么和师兄交待!”沈沐晚一边说着一边跑进了岳灵灵的房间。

“灵灵!”她一掌拍开从里面锁上的房门,连穿墙术都来不及用了,直接破门而入。

床上的人影听到她的呼唤动了动,屋内一片漆黑,沈沐晚打出一个灵力球,顿时屋内亮如白昼。

岳灵灵应该是刚被吵醒,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沈沐晚,“师叔,有什么事?”

沈沐晚见岳灵灵没事,终于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没事,就是刚刚听到外面有动静,怕有坏人来了,所以过来看看你。行了,你没事就好,睡吧!”

只是再看那房门被他一掌劈开,门栓被劈成两半,已经无法再栓门了。

这时晏瀚泽也进来了,看着沈沐晚一脸尴尬地拿着两半的门拴,闭上眼催动灵力,两半门栓竟然奇迹般地接到了一起。

沈沐晚惊道,“咦?你怎么会这个?”

晏瀚泽笑了笑,“师尊你天天想的都是怎么提升修为的大事,这种雕虫小技自是不会放在眼里,也不屑学的。”

这话听在沈沐晚的耳朵里怎么总有种讽刺的味道,但自己又无法反驳,只好苦笑了一声,“行,我这师尊当的是越来越没面子了。”

两人说着话退出了房间,顺带把房门关上了。

见他们走了,岳灵灵这才用手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眼中红光闪了闪,“沈沐晚,走着瞧!”

第129章 礼物都太好,真舍不得送人! 第二天一大早,沈沐晚让迟重给严相送去拜帖,说明午饭后便以玄极宗宗主的身份准备去丞相府拜会。

很快迟重就带来回信,表示老丞相十分欢迎,而且到时候会派车来接人。

迟重自从回到雍城,一直住在大将军府,所以昨夜发生的事他并不知情。沈沐晚将昨夜夜探丞相府见到的事和他简单地说了一下。

迟重很吃惊,“师叔的意思是老丞相一直都在装病?就是为了躲开这场夺嫡大战?”

沈沐晚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说不好,我说的也是只是我们昨天看到的情况,事实究竟如何也不能完全由我们猜。也许老丞相另有打算,只是我们没看到而已。

所以这件事先别告诉你父亲,免得让大燕皇朝的两大柱石之间再生嫌隙。但大将府内有丞相的耳目这倒很有可能,你不妨暗中观察一下。给你父亲把把关!”

迟重点了点头,但见四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样子好像昨夜都没怎么睡似的,不由得问了出来。

沈沐晚苦笑了一下,心说昨天差点都没命了,脸色怎么能好。但……看了看岳灵灵的脸色也那么苍白,而且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萎靡不振,心中有些疑惑。

昨夜去她房间看她的时候见她睡得挺好的,怎么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自己昨夜的闯入把她惊醒了之后便没再睡着?看来自己倒是莽撞了。

“昨夜闹老鼠,吵得很,所以没睡好!”晏瀚泽解释道。

迟重:“……”

沈沐晚、无花:“……”

沈沐晚暗自在心里吐糟了一下,自己这徒弟做什么都信手拈来,都是学霸的存在,偏偏说谎就是不行,每次都是说了还不如不说,越是解释越是尴尬。

这次也是一样,你哪怕说因为刚到这里水土不服也比刚刚闹老鼠的借口好些吧。三个元婴后期的修仙之人,连小小老鼠也处理不了,硬是被闹了一夜没睡。这说出去简直就是笑话。

晏瀚泽说完好像还怕迟重不信,又重点强调了一下,“我们三人的房间都有老鼠,所以都没睡好!”

迟重:“啊!……”

沈沐晚和无花扶额。

这时岳灵灵突然说话,“师叔,我们这次去见老丞相是不是得给他带点儿礼物去,毕竟是第一次见,上次去见迟大将军是因为匆忙,而且毕竟是大师兄的父亲也算是一家人,所以人家不挑我们的理。

可下午去见的是一国丞相,我们不带些礼物是不是太失礼了。”

沈沐晚一拍脑袋,对啊,自己最近经常在修仙界里混,他们不太讲这个礼物不礼物的,所以竟然忘了下午要见的一国丞相,这是在凡尘之中,就得有凡尘中应有的礼仪。

“灵灵,多亏你提醒,是师叔胡涂了。没想到你从未下过山竟然还能想到这些凡尘中的礼数,真是难得!”沈沐晚称赞道。

岳灵灵有些微脸红,“我那也是在山上的时候看师兄们看的那些话本子了解的。”

“就是那些臭小子,那种书我查烧一次没两天不知道这些臭小子又从哪儿弄出一些,就像那烧不尽的野草,怎么也禁不住。”迟重一听岳灵灵说的那种话本子头就疼,“没想到师妹也看,以后离那些臭小子远些,和他们学不到一点儿好!”

迟重向来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仙门弟子中的典范形象,教训起师弟师妹们更是有模有样。沈沐晚之前一直没注意过,现在一看真是弟子中的楷模。

难怪虽然资质并不太高,但岳青山和柳长风都对他这么器重,对这个师侄沈沐晚倒越来越觉得是个可塑之材。有岳青山当年的风采,是个当掌门的好材料。

当初她的师尊选掌门时候的宗旨就是并不以武功最高为最好,要论修为和实力柳长风比岳青山要高出不少,但最后还是选的岳青山做掌门,就是因为她的师尊觉得掌门最重要的是要有德行。

修为差些可以由其它的师兄弟来弥补,但如果德行不好会带着整个宗门走上歪路,沈沐晚不得不承认她的师尊楚墨还是很有想法的,而他的作法现在看起来是很正确的。

现在的玄极宗比其它的宗门凝聚力更高,师兄弟之间也是兄友弟恭。就连沈沐晚之前的原主那种臭脾气也会被师兄弟们包容,实在难得。

沈沐晚正想着,晏瀚泽已经开始在芥子袋中翻找起来。

“唉?阿泽先不急着找,那个老丞相就是个凡人,用不到仙门的法宝,要不我们买些寻常的补品,或者文房四宝什么的。”沈沐晚一想到自己费力搜罗来的宝贝要送人,心里就感觉十分的舍不得。

“呵!”一声轻笑从旁边传来。

沈沐晚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无花,于是她撇了撇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无花异色的眸子弯了弯,“前辈是心疼了吧,舍不得自己的那些宝贝。”

突然被说中心思,还是比较不光彩的心思,沈沐晚虽然脸皮够厚但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板起小脸,“放肆,怎么和长辈说话呢!”

那小样子没有半分威慑,但显得十分可爱,引得在场的几人不由得勾唇浅笑。

岳灵灵微笑着从自己的芥子袋中拿出一个盒子,那是一个木盒,单只这个盒子在凡尘中就已经价值连城,那是几百年前的雕刻大师并且也是一名修仙者,名叫紫阳的亲手所雕。

这个紫阳虽精于雕刻,但更是一心沉迷修仙,所以流传于世的珍品并不多,这个盒子也算是他留下来的难得的上乘之作。

这个盒子是由阴檀木所雕,所谓阴檀木其实也是檀木的一种,只是它长于阴冷的背阳之处,多于沟堑之中,终年见不到阳光,所以成长得很慢,一般檀木几十年便已经成材可用。可阴檀木却要几百年才可以长成能雕刻的材料。

也正因为这样阴檀木更加珍贵,而它珍贵之处不仅如此,由于它常年不到阳光还在阴冷之处成长,所以它本身也阴寒无比。

正因为它的这个特性,所以很多人用阴檀木做成的盒子装那些珍贵的、需要冷藏方能保存长久的东西。

这个盒子不仅材料极为珍贵,雕刻的工艺也十分讲究。因为阴檀木珍贵,所以做盒子的紫阳并没有把它做成一个方形的盒子,那样太费材料。反而是把它做成了一个圆形的盒子。

充份的利用了材料本身,增加了它的存贮空间。外面看起来就是一个圆柱形的盒子,盒子四面各有一个锁扣,四个面分别有四条小蛇,蛇头冲上,蛇头下面正好是盒盖下面的锁扣。

也就是说盒子整体看来四面是四条栩栩如生的小蛇,把盖子打开蛇头和蛇身分离,把盖子再盖上接口处的锁便自动锁上,整个盒子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这锁,只有按照一定的顺序按压小蛇的头它才能打开,而且只有两次试错的机会,如果错了一百天之内无法再开启。

沈沐晚一听这盒子牛逼啊,有些像现代的密码锁,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别人是不是太可惜了。

她拿着盒子按照岳灵灵说的方法按了三下小蛇的头,果然盒盖子自动弹了起来,轻轻一扭便打开了,只见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三颗药丸。

沈沐晚拿起了一颗,仔细端详了半天,又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除了药香味什么也没闻出来。“这是什么药?”

岳灵灵微笑着解释,“这是二师伯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紫参养荣丸,可以解毒、固本培元,延年益寿。那个丞相那么大年纪一定希望能够健康长寿,所以这份礼物应该能让他喜欢!”

沈沐晚拿着这盒子,有些爱不释手,里面的药她倒不怎么在意,她更中意的是这个盒子,把这盒子给人有些心疼。

“那个灵灵,师叔找个别的盒子把这盒子换下来好不好,这盒子装这药太奢侈了,他把药吃完了我们也不好再把盒子要回来……”

不等沈沐晚说完,一边的晏瀚泽实在听不下去了,“师尊,咱们芥子袋里的好东西很多了,这个盒子虽然名贵,但我们真的不需要,再说那药丸放在这个盒子里才能保存的长久,而且老丞相也是一个认货的人。他可能不知道这药有多好,但一看这盒子他就知道我们的心意不轻。”

沈沐晚看着众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这个阴檀木的盒子,一咬牙,“行吧,阿泽你收着这盒子,我怕我到时候一心疼再舍不得拿出来送人!”

那副财迷的样子也委实让人忍俊不禁,无花不住地摇头叹息,有些同情地看向晏瀚泽,眼中好像写着兄弟你这尊这么抠你是怎么长大的。

就连迟重都忍不住说了一句,“师叔你不用心疼,等我找到好东西送你几个!”

看着大家那副摇头叹息的表情,沈沐晚有些怒了,“你们怎么回事?你们是小辈不知道我们长辈的苦,每一个宝贝都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节省一些有错吗?”

众人都抬眼看向别处不再看她。

很快起程去丞相府的时间就到了,丞相府中果然派了几辆马车前来接人。只是比起将军府的马车,丞相府的马车显然要寒酸得多。

与一般的马车相比差不了多少,而且听来接人的总管说这已经是丞相府中最好的马车了,沈沐晚坐的那辆更是丞相上朝时坐的。

“没想到这个丞相倒挺清廉的。”岳灵灵在一边说道。

“人不可貌相,眼见也未必是实。人要事中品,不能听一个人怎么说,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他怎么做。”沈沐晚感觉岳灵灵还是太年轻了,不由得想着提点她两句。

“嗯,我明白了师叔。”沈沐晚听岳灵灵这么说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她,平时的岳灵灵总是一副刁蛮大小姐的架势,可能因为之前让晏瀚泽的话打击了,这两天就变得少言寡语起来,懂事的让人心疼。

沈沐晚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之后一定要多多关注她,怕她再有什么想不开的。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丞相府,可能是因为丞相平时身体就不是很好,所以丞相府的大门下面没有一般大户的台阶,马车可以直接驶进去,倒是省了沈沐晚他们进大门的麻烦。

下了马车就是会客厅的门口。

刚一下马车便见到了老丞相被两个下人扶着,有些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沈沐晚虽然昨夜见到了这个严相与黑衣人的对话,知道他在装病,但看着如此老态龙钟的老丞相亲自出来迎接,着实还是有些感动。

赶紧向前急走几步,“老丞相身体不好本座已经知晓,您在屋里等我就好,怎么还到屋外来接本座呢,万一要是吹了风引得病更重了可是本座的罪过啊!”

沈沐晚一边说着一边扶住了老丞相,有意无意地手指在他的手腕处拂了一下,其实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还是中毒,还是装病。

这一摸不仅没解开她心中的疑虑,反而让她的疑窦更多了几分。

第130章 老滑头故布疑阵 沈沐晚虽然没学过医,但毕竟是修仙的,平时修行时灵力需要运行全身,所以她对于经络和脉息都十分了解,虽然医术没有二师兄那么精通,但简单的问题号脉还是可以号出来的。 她摸了一把老丞相的脉,心中不由得疑虑更深了,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偷听时感觉老丞相应该是在装病,但从他的面相上看应该是中了某种毒,所以沈沐晚觉得他的脉相要么就是无事,要么就是中毒最差的结果也是真的生病了。 可她探查的结果却是这三样都不是,老丞相的脉象显示,他是受了内伤。 内伤?他一个文官,先不说会不会功夫,就算是会些功夫也不可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与人对打,还被打出了内伤。而且对方打他的这一掌很有技巧,正好堵住了他的几处心脉,所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生病或者中毒。 沈沐晚于是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暗暗地用上了天眼通,那是一种透视术,可以透过衣服或者墙看到里面的情况。 当然这不能随便乱用,尤其是男修士如果乱用它看女人的身体是会受天罚的,最轻的也会长针眼。至于女修士多少还好些,但弄不好也会头疼。 沈沐晚为了一探究竟便用了一下天眼通,暗暗地将灵力汇于双目之上,渐渐地老丞相的衣服在她的眼中变得透明,很快便看见了老人的前胸。 天眼通的火候很重要,轻了看不透衣服,重了直接看到内脏里去了,所以比起穿墙看屋内的景物,透过衣服看身体更难。 沈沐晚微眯着眼,终于看清了老丞相的胸口,果然如她所料那里有一个暗黑的掌印,虽然已经很多天了,但那掌印并未变淡几分,果然老丞相是受了内伤了。 沈沐晚因为使用天眼通所以一边的管家提醒了两遍让她往屋里进,她都没听见。 这时一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小僧乃大辈洞的弟子,法号无花,临出门前家师曾告诉小僧见到严相一定代他给严相问个好。” 一边说一边用脚踩了沈沐晚的脚一下,沈沐晚脚上一疼这才一个机灵回过神来。 “啊,不好意思,刚刚本座见老丞相身体有恙便想着自己身上带的药有没有能对您的身体有所帮助的,故而有些失神,让您见笑了。”沈沐晚赶紧给自己往回找补。 这时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的晏瀚泽也下了车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要送给严相的礼物。 晏瀚泽自从昨夜入了沈沐晚的梦之后,人也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虽然态度上改变得并不明显,因为他平时也总是冷着脸。但像是坐马车他一定会选择与沈沐晚坐一辆。 可这次他却选择自己坐一辆,而且还是坐在了最后一辆上,有些故意拉开与沈沐晚的距离的感觉。 另一边,沈沐晚赶紧扶着老丞相往屋里走,让他能坐下说话,看他的样子好像再站一会儿都能直接站升天了。 宾主落坐之后,沈沐晚让晏瀚泽把准备好的礼物交到管家手里,由管家递给严相。 可大家没想到严相的目光竟然没被那名贵的礼物盒子所吸引,反倒死死地盯在了晏瀚泽的脸上。扶在桌上的那只手,指尖竟然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这位小兄弟不知尊姓大名啊!”严相声音都有些颤抖。 晏瀚泽被他问得一愣,眉头微微蹙起看着他,“晚辈姓晏,晏瀚泽。” “那,那你父母是何人?”没想到他竟然做起了户口调查。 不过他这么问沈沐晚和晏瀚泽心中倒是一凛,每次有人这么问的时候多数都是与他的身世有关,从之前见过晏瀚泽的那些人口中得知,他应该长得十分像他的母亲。 所以严相这么一问,他们心中自然怀疑他是不是也见过甚至认识他的母亲。 “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被家人抛弃,是师尊收养了我,所以我并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晏瀚泽说着自己的过往冷冷地,没有一丝温度,好像在陈述别人的事。 “啊,是吗?真遗憾,你长得很像老夫认识的一个故人,不知你是否有什么从小一直带在身的小物件?”严相眼中有着某种期盼。 沈沐晚的目光一直盯在严相的脸上,她看得出他一定认识晏瀚泽的母亲,难道之前那些人说的他的母亲来到大燕皇朝就是来找老丞相的? 她本想着明天去拜访天师府的时候打听一下晏瀚泽母亲的事,毕竟同为修仙之人,天师府认识晏瀚泽母亲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可是没想到今天倒有了另一份惊喜。 显然晏瀚泽也明白了此时的情况,他慢慢地从脖子上摘下了那个他母亲给他留下的唯一的一件遗物,一个玉葫芦,他一直挂在脖子上,就是快饿死的时候他也没想着把它卖了换点儿吃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玉葫芦交到管家手上,管家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东西的重要,也十分小心地用手托着送到了老丞相的面前。 严相自从看到这个玉葫芦眼神就有些不对,直到他颤抖着手拿起那个玉葫芦,对着亮处一看,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沐晚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玉葫芦里的那片金色的羽毛状的东西,否则他不会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 只是严相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姜,几乎是同时他便压下了他脸上所有的情绪,把玉葫芦又交还给了管家。而管家也是一样,又用手托着小心地递回给了晏瀚泽。 “老丞相可认识此物?”晏瀚泽一边把玉葫芦戴回脖子,一边问道。 “啊,这……这个的确是雕工精湛,老夫之前好像见过,只是时隔这么多年老夫已经不能确定了,不知这就是老夫之前见过的还是另有其它。”老家伙滑头得很,国事都能两边不沾,何况现在这种情况。 见晏瀚泽要着急,沈沐晚赶紧把话接了过来,“无妨,事物多有相似,如果老相爷什么时候想起了什么也请及时告知在下,我这个徒弟命苦,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找到自己的双亲,即使人不在了,也想能到坟头上柱香,也算是尽了做子女的一份心思。” “啊,令徒的孝心着实感人,老夫佩服。沈峰主的嘱托老夫必定全力相助,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只是不知小兄弟生日时辰是何时啊?”严相问道。 他这么问沈沐晚更确定了严相一定认识晏瀚泽母亲,而且应该还挺了解,问晏瀚泽的生辰,显然就是想知道与他心中的那个女人分娩期是否一样。进一步确认自己的判断。 只是晏瀚泽只知道自己是十九年前生人,具体的出生日期他则不清楚。沈沐晚回忆书中也没具体提过,只记得书中说过一嘴,他出生没多久便被人扔于雪堆之中差点冻死。 那看来他出生的月份应该是在冬天,但究竟是在年初的冬天还是年尾,这个也不清楚。 果然,晏瀚泽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今年十九岁了。”后来他又想了想,“也有可能二十了!” 严相摸了摸胡子,好像在算着什么。 沈沐晚并没有打扰他,只是慢慢地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茶水都变得有些温了但严相还是没说什么,还在思考。 终于老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小兄弟这名字是谁起的?” 晏瀚泽挽起袖子,露出左面的的胳膊,在他的手臂上刻着三个字,晏瀚泽。 “晚辈不清楚这是谁刻的,也许是我的父母吧,所以便一直以这三个字作为我的名字。” 严相点了点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老滑头没说到底晏瀚泽是不是他故人的孩子,只以这么一句话就想结束这个话题。 晏瀚泽似乎还想再追问,但被沈沐晚挡了一下,“我看严相的身体病得不轻,刚刚送您的礼品盒中是三颗紫参养荣丸,对您的身体非常有好处,您不妨一试。” 这时严相才把目光移到了刚刚放到他桌上的那个礼品盒,“哟,这么贵重的盒子老夫还是在皇宫中才见过一个,老夫猜得不错,这材料是阴檀木的,这工艺是紫阳大师的。 哎呀,老夫真是受之有愧啊!”老头眼力倒是真的很毒,一眼就看出了盒子的好处。 沈沐晚脸上有些小得意,把盒子打开的方法告诉了老丞相,老人更是惊为天仙至宝一般。 这一下,就把刚刚晏瀚泽的身世之事打个岔打了过去。 晏瀚泽看向沈沐晚,眼中多有些不悦,沈沐晚给了他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便与老丞相谈起这药是如何之好来。 沈沐晚一通白话,把老头说得一愣一愣的,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下无的,最后差点让人在祖宗祠堂里打个板供起来。 迟重和岳灵灵显然被她忽悠的功夫惊得眼睛瞪得老大,心说师叔这手功夫哪天吃不上饭了,到市场上卖大力丸都得发家致富。 无花则一直眼角挂着微笑,有时听到沈沐晚说得太过份的地方,用喝茶来挡住嘴,勾唇浅笑一下。 终于沈沐晚忽悠完了,沈沐晚也进入今天来的主题。 “老丞相,本座来到雍城本就是带着徒弟一路长见识一路寻亲的,但昨天被迟大将军叫到府中聊了聊,与本座说了一些事,本座想问问老丞相的意见。” 严相似乎也早就料到她有些一问,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吃惊的表情,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沈峰主也看到老夫的身体情况了,老夫重病缠身,能活下来都是靠祖先保佑,对于朝中之事,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沈沐晚并没有气馁,轻轻地点了点头,“严相是一国柱石,您的意见可以影响大燕皇朝的半壁江山,本座刚到雍城便遇到了天师府和迟大将军两方势力。 现在两方势力互相胶着,迟大将军想让我帮忙制衡天师府,我一时没有给出具体答复,所以才来想问问老丞相的意见。 其实说白了,本座是修仙之人,本就不应插手红尘之事,只因迟大将军是师侄迟重的父亲,再加上若如迟大将军所说,天师府干涉了皇朝选拔继承人,倒也并非与我仙门无关。 毕竟如果天师府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他们便违背了仙门中不干涉红尘中事的承诺。我们其它的宗门也不能坐视不理。” “这……”老丞相似乎在犹豫,“其实迟大将军说得也对,也不对。” “哦,这是什么意思?”沈沐晚倒听得糊涂了。 第131章 没说的事情也许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天师府确实是违背了一些老臣的意思,要推举现在的太子做大燕皇朝未来的皇帝。但其实这是皇上自己的意思,所以这也并不是天师府非要干预皇嗣的继承。”老丞相解释道。 沈沐晚挠了挠头,听得有些胡涂,“您的意思是,让太子继承皇位是皇上的主意?” “是的!只是皇上现在病体沉疴,连上早朝都有心无力,所以便由天师府一力坚持着皇上的意见。但现在手握重兵的迟大将军,还有一些激进的老臣想一力挺瑞王,所以两边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老丞相喝了一口茶,才又慢慢地解释。 “那老丞相您呢?您的意见太子和瑞王谁继承王位更合适呢?”沈沐晚乌黑的眸子里闪着点点星光,一双眼睛亮得似黑夜中的星辰。 严相皱着眉思忖了半天,终于开了口,“太子的确如他们说的过于顽劣,说实话如果太子继承皇位,对大燕来说真的是祸非福。但太子毕竟是皇上亲封的正统,而且……”而且后面显然还有话,但他却硬是咬住了没说出来,反而把话题转了一下。 “至于瑞王,瑞王为人忠厚,与太子相比人品德行自是要好很多,不过他的性格过于软弱,如果他做了皇上,大燕虽然不至于被亡国,但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发展。而且如此一来必定会得罪天师府,到时候事情会很难收拾,所以这也是老夫一直也没支持瑞王的原因。” 老头儿果然老奸巨滑,说一半咽一半,让你听出些问题,但又说得很模糊,让你还有些迷惑。不过沈沐晚还是听出天师府之所以死命的支持太子好像并不仅仅因为是皇上的意愿,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而如果瑞王登基,坏处也很明显,天师府从此便不会与朝庭一条心,那样也会导致很可怕的后果。那个后果比起扶太子这样一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人登上皇位来得还要危险。 因为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天师府的职责并不仅仅是降妖捉鬼,很大程度上对于其它国家来说也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 一旦大燕皇朝的天师府不再帮朝庭,其它国家的天师府便有可能对大燕使一些仙术方面的伎俩,那可是防不胜防。毕竟虽然规定仙门中人不得干预红尘中事,但也有不少的修仙者,为了自己的的荣华富贵,或者什么私人原因,只顾眼前不怕被因果缠上。 就像天师府的避水大天师,她明知道干预皇嗣继承要承担大因果,很可能导致修为大减,但仍然一意孤行,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沈沐晚不由得看向面前的这个老人,之前她听迟大将军说的话觉得他是从大局出发,想选出一个适合的皇嗣来继承大统,这样是对大燕皇朝好。甚至一度也想支持他,帮他对抗天师府。 可现在听老丞相的一翻话顿时感觉老丞相也有他的道理,真如他所说那这的确是个两难的决定。相信皇上明知道太子不是仁君的首选,却依然选太子作为皇位的继承人,应该想得也和老丞相差不多。 沈沐晚垂眸想了想,再抬起眼,眼中眸色变得深了深,“老丞相,你能告诉我您觉得我应不应该帮迟大将军这个忙吗? 听您这么一说我倒真的也很为难,感觉帮与不帮都不对。本座倒真心觉得老丞相避而不出倒是个好方法。” 严相听她这么说眉心抽了一下,显然也了然了沈沐晚看穿了他并不是真的生病,而是借着生病躲开这双方的角力。 严相摇了摇头,“老夫现在连自己应该站哪边都没想清楚,又怎么给沈峰主您意见呢?”老头儿说完看了晏瀚泽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藏什么看不清的东西。 沈沐晚眯了眯眼,故作高深地说道,“本座怎么觉得老丞相不是选不出,而是哪个都不想选呢!” 严相一直病恹恹的神色听完沈沐晚的话后忽然变得锋利了起来,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似乎露出了一角,但很快地又被他给压了回去。“呵,沈峰主说笑了,老夫不从两人中选一个还能怎么办?” “本座也不知道,只是听老丞相所言,两人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毕竟本座久居荒山,对朝中之事更是一窍不通,所以今天才冒昧地来听严相的意见,就怕因为自己的浅薄坏了大事。”沈沐晚人看起来像个孩子,但说出的话来却老道得很。 严相也不由得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看着像个小孩儿的一峰之主。 对于沈沐晚他昨天晚上听密探回报过后便派人去调查过,仙门之中的口碑有好有坏,有人说她蛮不讲理,目无尊长,横行霸道。也有人说她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救仙门于水火。 老头儿也是久经风雨之人,知道看人不能只是听说,所以今天与沈沐晚见面多是试探,没想到自己没试出她的底倒被这个小丫头片子把自己的底差点都翻出来。 不过他也明白了眼前这个一峰之主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而且他更感兴趣的是她的那个徒弟,如果真的是那个人…… “沈峰主真是太谦虚了,您的事迹老夫也是早有耳闻,也敬佩得很啊!”严相说得很诚肯。 沈沐晚见老头不愿意再往深里说,自己也不好再深问,于是便带着弟子们先告辞了。 严相派马车给他们送回了客栈,几人进了客栈关上门才算长长地松了口气。 “哎呀!真是累死我了,那个老头儿就是个老油条,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让你听得一半胡涂一半明白的。最愁人的是还那么墨迹,像团棉花让你打都无处着力。难怪能在官场混这么多年,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这太极拳打得是太好了。”沈沐晚进屋就极没形象地往床上一躺,仰面朝天地说道。 “前辈说得不错,不过小僧更好奇的是他对晏兄的关注。总感觉他看晏兄的神情都不一般,好像认识一样。”无花总是观察入微,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应该认识我母亲,尤其是他看我的信物还问我的生辰,都说明这一点,可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是我母亲与他有什么过结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晏瀚泽最关注的一直都是自己的身世。 之前可能还不那么急切,可是自从进入了沈沐晚的梦中,见到了梦中那个魔化后血洗玄极宗的自己,他便急于找到自己的身世和亲人。 他想弄清楚自己倒底是不是魔族中人,到底能不能摆脱魔根,如果不能万一要是变成师尊梦中的样子,把师尊伤成那样,那他宁可选择自我了断。 如果真的需要走到那一步,他现在开始就不能太靠近师尊,以前是怕师尊对自己太无情,怕得不到师尊的心,可现在反倒怕师尊对自己太用情,之前一次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师尊挡在他的身前。 如果自己真的最后变成梦中的那个魔君,师尊又会怎么对自己?如果还那么维护他,整个仙门都不会放过她,自己岂不是害了师尊? 这也是今天为什么坐马车的时候他特意挑了个离沈沐晚最远的马车,即使最后落坐的时候,他也坐得离她最远。 他在有意地疏离她。 沈沐晚此时的大脑都用在了老丞相对他们保留的事情上,没注意到晏瀚泽此时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她总觉得老丞相没说的那部分才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你们觉得按老丞相今天说的这些情况来看,他最终会选择谁站队?”沈沐晚突然来了一句。 “我感觉他应该会站在太子那一边,只是因为朝中大多数的大臣都支持瑞王,他不想得罪那么多的人,所以就称病躲开这些。等天师府帮着太子夺了皇位,他虽然不是拥趸之臣,但至少也没反对过。以他的地位无功无过最后就保持现状呗。”迟重说道。 显然他是受了父亲的指点,不过从他的话里沈沐晚也听出来迟大将军应该也猜到或者知道老丞相托病一事。 “我看这个严相的格局不会那么小,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他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我总感觉他似乎在等或者在期盼着什么。”无花慢悠悠地捻着念珠轻飘飘地说道。 沈沐晚看了看无花,又看了看晏瀚泽,“我们今天晚上看来又没得睡了!” 第132章 师尊别装柔弱了,不适合你 入夜时分,就在沈沐晚在树杈上就要睡着的时候,老丞相府的后门终于开了,一辆马车从里面行驶了出来。 “终于出来了,我都要做梦了!”沈沐晚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看了看另两个支杈上的无花和晏瀚泽,见两人都好像睡着了。 “喂,你们……” “没睡!”晏瀚泽闭着眼却似看见她要说话,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我也没睡!”无花也一样只是他睁开了异色的眸子,弯了弯眼角。 “没睡就好,我们要出发了,看看那个老滑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沈沐晚一副要捉奸在床的架势。 “前辈,严相这么晚出门所做之事自是不想别人知道,不过好像用勾当二字并不太合适。”无花微微晃着光头,有些不同意沈沐晚的措词。 沈沐晚看着他那光头在那晃就想上去拍一下,摆了摆手,“哎呀,领会精神就好,哪那么多说道,出家人就是矫情!走了,再晚点儿就跟不上了。” “放心,我已经在马车上贴了跟踪符。”晏瀚泽依旧闭着眼,不紧不慢。 “你什么时候贴的,我怎么没看见?” “师尊下车之后,我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从后面走到前面把接我们的几辆马车都贴上了追踪符,无论他们用哪辆,我们都能跟踪上。”晏瀚泽淡淡地说。 沈沐晚一听心里不是滋味,自己这徒弟现在越来越能料敌先机了,预判的能力已经高出了她这个人师父,自己修为已经与徒弟差不多了,现在就连脑筋也快赶不上他了,还有什么可以教他的? 恐怕再过两天得反过来徒弟教师父了!好没面子,心里有些发堵。 好在还有无花在,不然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定会很尴尬。 “晏兄果然算无遗漏,看来小僧要与晏兄多多学习了!” 晏瀚泽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每辆马车上都拍上了佛印,所以就算没有了我的跟踪符也不会跟丢。” 沈沐晚扶了扶额,难怪两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那么沉得住气,原来都早有准备,唯独她,什么准备没有还差点儿睡着了。 苍天啊,她怎么想的,和这两个书中的大boss组队一起行动,这不是明显暴露自己智商不够吗? 正在她心中激荡的时候,两人突然脸色一凝。 几乎同时说出口,“感应怎么没了?” “啊?什么意思?”沈沐晚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了马车消失的方向,眨眼间两人便没了踪影。 黑夜中只剩下了沈沐晚一个人孤立风中。 沈沐晚:“……” 说好的尊老呢?平时一口一个师尊、前辈的,有事了比兔子跑得都快,也不等等自己,这么黑的夜万一有坏人呢?她现在可是一个长得人见人爱的小萝莉好吗? 真不担心会有坏人把她捉走吗? 沈沐晚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在心里运气。 还好,两人跑得并没有多远就停了下来,沈沐晚远远地看到他们两人的背影追了上去,跑得有些急,有些喘。 “喂,你们两个跑之前能不能说一声,好歹本座也是姑娘,在这大半夜的,万一遇到个色狼被欺负了怎么办?你们一个都不留下来保护本座。”沈沐晚嘟着小嘴不满地投诉道。 两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了她半晌,无花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还是晏瀚泽可能实在觉得自己的师尊还是应该自己教育,“师尊,如果遇到色狼,吃亏的一定是那个色狼,估计就是来一百个,也奈何不了你!下次师尊别装柔弱了,这真的不适合你!” 沈沐晚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孽徒,有你这么损师父的吗?你等着等我……”忽然之间她不知道等她什么了,以徒弟修为增长的速度自己就是打马也追不上啊,等她升化神,可能徒弟都要升渡劫了,这…… 顿时哑住了。 晏瀚泽看着她冏在那里的样子眼中不由得带上了笑意,无花也侧头看似在看向前面实则也是隐着自己上扬的唇角。 毕竟是长辈,已经很没面子了,自己如果再笑话她,她就更无地自容了,不过沈沐晚的这些模样他倒真是看不够。 “咳,那个本座怎么能与你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你们跟的马车呢?跑哪去了?”沈沐晚终于找回了一些智商。 之前与徒弟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被强行降智了,现在与这两个在一起她和智商还是垫底的,真是不服气。 两人跟马车跟丢了,虽然对于弄清老丞相隐藏的秘密不是好事,但对于沈沐晚来说却也不差,至少她可以好好嘲笑他们一下。 晏瀚泽没说话,无花脸上也有些不好看,“前辈,是这样,不知道什么阻断了跟踪符和佛印与我们的联系,已经感知不到它去了哪,这里还多是高楼瓦舍,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所以……跟丢了。” “要不怎么说你们年轻呢,再好的跟踪符也不如自己亲自跟着,大意了吧!这下怎么办?还能挨家挨户的找吗?”沈沐晚脸上带着怒意,可心里却高兴得很,总算扬眉吐气了。 “关键时候还得看本座的!”说着御剑飞升到半空中,在夜色之中如同一只悬在空中的白色大鸟,衣袂纷飞,轻盈潇洒。 “你们上来看!”沈沐晚说着将霜华扩展了数倍,让无花和晏瀚泽也能站在上面还并不显得局促。 抬手指了指远处,“你们看那是哪里?” “皇宫!前辈的意思是老丞相进了皇宫?可是迟大将军不是说皇宫被天师府的人设了结界,外人是无法入内的!”无花难得发问。 沈沐晚有些得意地伸出两根手指,“两点能证明我的猜测,一,你们的跟踪符和佛印不会平白无故失去作用,很可能是因为遇到了强大的结界将它们屏蔽了,所以你们感应不到它们的方向和位置。二,迟大将军的确说过结界将皇宫和外臣之间隔开。 但别忘了,老丞相说过,皇上的意见与天师府一至,甚至可以说天师府是按皇上的意思在做事,所以这个结界隔的并不是外臣,而是与皇上政见不和之人。因为老丞相并没有表明他的态度,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与皇上政见不和,所以皇上很有可能会召见他。 综上所述,我认为老丞相的马车应该就是向着皇宫去的,而且除了皇上我也实在想不出这么晚了老丞相会去见谁。” 晏瀚泽和无花听得直点头,沈沐晚心里得意起来,要论别的自己可能没有他们的天份,但若论算计人心,她还是很有心得的。 于是三人便御剑飞到皇宫的上空。 可到了皇宫的附近,沈沐晚就不得不收回霜华,三个谁都不能御剑了。 因为设那个结界的人修为比他们都高深,他们就连悬在皇宫的上空都做不到,皇宫周围就像是围上了一堵看不见的高墙,上顶天下立地,如果没有进入结界的特殊方法,真的谁也别想进去。 “看来这个结界应该是辟水大天师做的,听说她的修为已经是化神初期,实际可能比这个还要高些。”沈沐晚伸手捅了那结界一下,那个结界就像弹簧一样,你用多大的力捅它,它便还你多大的力度给你弹回来。 “我来吧!”这时晏瀚泽从怀里拿出龙牙,准备在结界上划出一道口子。 “没想到当初那个狐三娘的宝贝让你顺了回来?!”无花看着晏瀚泽目光中带着揶揄。 “不是我!是师尊送我的。”晏瀚泽最讨厌无花那种表情,不自觉地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沈沐晚老脸有些发红,“小和尚你挺聪明的人怎么这么迂腐,法宝被妖物用过我们就不能用了,哪有那个道理,如果那样那得有多少宝贝都浪费了。难怪魔族和妖族越发展就越比我们强大,就是人家从来都不嫌弃我们的仙品法器。” 无花摆了摆手,“前辈,我可没有说那个龙牙不能用,我的意思是那天本来我也想捡的,但等我去捡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原来是被前辈拾了来。我就是有些遗憾。” 沈沐晚一听眉心立时挑了起来,很高兴地拍了拍无花的肩膀,“这就对了,我就知道你比那些死板的老家伙开明多了,孺子可教也。” 心里一高兴看无花就更顺眼了,说着就拿出自己宝贝一样揣着的芥子袋,在里面翻了起来,从里拿出一颗珠子,只是这珠子看着十分奇怪,一点也不光滑也不十分圆,如果不是因为大小像牛眼睛一样,外加是个白色的,真容易拿它当个土豆。 沈沐晚拿出这个珠子送到无花面前,“我们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上次你还送我了一个隐身梭,帮了我挺大一个忙。我作为一个长辈更是不能白要你一个晚辈的东西。这个送给你! 这是之前在莲花镇里与那个贼老道打架时获得的,虽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见它收得十分仔细,想来应该是个很有用的东西,你见多识广的,送给你也许你以后会知道它的用处,对你之后有所帮助。” 无花开始没太看那颗珠子,还摆了摆手说不要,可当他的目光投到那珠子上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 第133章 别当真,师尊有花痴病 无花神色的变化被沈沐晚和晏瀚泽两人看了个清楚,“怎么你认识这珠子?”沈沐晚没有晏瀚泽沉得住气,问了出来。 无花苦笑了一下,“前辈,如果小僧说出这个珠子用途,您可能就不想送我了!” 沈沐晚一听眼睛立时就亮了,看来无花不仅认识这个珠子,而且这个珠子还是个宝贝。不过自己已经说了要送给他,现在反悔也太掉面子了。 于是咬了咬牙,“谁说的,本座向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本座说送你那便送你,只是本座也真的好奇这倒底是个什么宝贝,能让见多识广的你这么吃惊。” 无花接过那颗珠子看了看,“这珠子叫土元珠,也叫灵元珠,是不是它上一个主人的修为没到化神初期,或者不是以土灵气为主?” 沈沐晚想了想,点了点头,“不错,当时那个老家伙与我差不多,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但它是风灵力为主。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他之所以随身携带就是准备在修成化神之后便把它化成自己所有。”无花解释道。 沈沐晚好像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这个珠子是能化成自己的一种能力的,但需要化神期的修为才行。” “或者元婴期的土灵修仙之人。”无花补充了一句,“所以它才叫土元珠。它是灵元珠其中的一颗,还有风元珠、雷元珠、水元珠和火元珠,其实还有一个木元珠听说被紫阳吸收了,其它的珠子现在在哪儿,或者是否被人吸收为己所用还不得而知。” “原来如此,还有这些说道!”沈沐晚心说自己看书的时候没见提过这东西啊?难不成是作者后来改出的情节?不过按无花所说那些珠子那么有用,如果以后自己也能吸收一个,修为一定大涨! 无花说完把土灵珠递还给了沈沐晚,“小僧知道前辈十分珍惜自己获得的宝物,能拿出来与小僧分享,小僧已经感激不尽,哪敢奢望真的据为己有。” 沈沐晚拿着这个珠子看了半天,忽然拍了一下头,“对啊,你不就是土灵根吗?上次进老丞相家的时候你用遁地术把我们带进去,当时你说过的。你现在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不是正好现在就能将它化为己用吗?” 沈沐晚说完就把那颗珠子又塞到了无花的手中,“我们三个一起经历过生死,已经是最好的……”她想说朋友,但一想不行,自己是他们的长辈,于是改了下口,“搭档,你修为越高我们不也跟着沾光嘛,再说了,东西再好还能比人好吗?你就收下吧!” 看着无花那被感动的眼神,沈沐晚在心里给自己点了好几个赞,自己这良师益友的光辉形象算是立住了! “可是……毕竟这礼物太贵重了,小僧……”无花还是不想接受。 “行了,师尊难得大方一回,不然等她后悔了你再想要以她的性格是再难从她那里要出来了!”晏瀚泽在一边冷冷地说道。 沈沐晚终于忍无可忍了,一巴掌拍在徒弟的后脑勺上,她几乎是跳起来打的,打得还挺狠,“这是你不尊师重道的惩罚,为师什么时候那么抠过!” 最后无花终于接受了那颗土元珠的馈赠,并按照书中记载的方法将灵力汇于右手中指,然后将中指刺破,将血滴在土元珠上。瞬间那颗珠子便发出了淡淡的微光,如同荧火虫的荧光差不多。 而且那珠子还慢慢地从无花的掌中升起,就在三人都看着它的时候,突然化成了一道白光直直地刺进了无花的眉心。 沈沐晚瞪大了猫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无花的脸,盯了半天,怎么没动静?不是说那东西挺牛的吗?怎么眼看着进到无花的眉心之中却没看到一点儿反应? “你有什么感觉?是热还是冷还是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沈沐晚就好像一个看病的大夫。 无花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前辈,小僧不热也不冷,没什么感觉。” “怎么会这样呢?说好的为你所用呢,怎么一点用没有啊!唉!都说耳听为虚,真的是把什么都传的那么神,就是引得人争来争去的,那个贼老道把它当个宝贝似地收着,可到头来没什么用!”沈沐晚不由得一阵感叹! 无花也很纳闷,“书中记载是天地间的一件灵宝,但没说它究竟好在哪里,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没什么用。” “行了,别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我们得赶紧进到结界里,不然再晚老丞相都办完事出来了。”沈沐晚对那珠子的用途没了兴趣便想起了三人此行真正的目的。 “这结界真厉害,我刚刚测过不止空中设了结界,就连地下也是,所以土遁术不行。”无花有些遗憾,“看来真的只能用龙牙划破结界进去了。” “不过我没猜错的话如果我们割破结界进去,很可能会让设立结界的人感知到。我们在里面的时间就非常紧了,如果惊动了辟水大天师动手,我们三个可能都跑不了! 而且夜闯皇宫这件事要是传到仙门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我们动作必须要快,进去之后先抓个舌头弄清楚皇上寝宫的位置。 皇上既然病得很重,那他见外臣应该就在寝宫,我们直接奔那里去。”沈沐晚叮嘱道。 两人同时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晏瀚泽拿出龙牙在结界上用力一划真的划出一道可以容一人钻进去的口子。不过这道口子却以非常快的速度在恢复,好在三人速度都很快,不然就被结界夹住了。 “果然是龙牙,真是任何结界都可以割破,不过结界越强恢复得越快,所以魔族他们才没人来抢夺它。因为封印他们的那个结界是天界上仙所立,太过强大,龙牙就算是能割破也没用,还没等他们伸出一个头发丝就恢复了。”无花果然知道得多。 “对啊,我说呢魔族费尽心机,不惜用四十几个少女的性命来换取媚狐的灵魂从结界中出来,却没人来抢夺龙牙,原来是这个原因。”沈沐晚原本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不过还是得小心,他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晏瀚泽手指微动把龙牙收了起来。 沈沐晚点了点头,自家徒弟就是这么省心,难怪他之前不到万不得己从不拿出龙牙,原来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也多亏徒弟细心,不然她这么粗心的师尊得把两人都卖了。 三人进入结界之后便不再耽搁,赶紧进了皇宫,并且找了个小太监,沈沐晚用了一招类似于催眠的搜魂术,从小太监的脑海里搜出了皇上寝宫的位置。 然后把小太监弄晕,并且删除了他今晚的记忆。 三人来到皇上寝宫的房顶上,这里虽然不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但也比周围的建筑要高很多,在上面往四周看,真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沈沐晚心里不由得想起那句话,一入宫门深似海,心想自己好在是穿进了一本修仙的小说中,要是穿进宫斗的小说里,每天被困在这笼子一样的地方出也出不去,每天还得和无数的女人勾心斗角,真是想想就可怕。 她这边正感慨着,那边晏瀚泽已经把房顶上的瓦掀开了两块,寝殿里的灯火通明,烛光从屋顶的缺口泻了出来,洒在了三人的脸上,给三人都仿佛罩上了层淡黄色的光晕。 他们往下面一看,果然沈沐晚猜对了,老丞相真的在里面,正与病榻上的皇上说着什么。 沈沐晚看着惊才绝艳的两人,心里真是……好像有二十五只小耗子——百爪挠心啊。 心说这要是现实生活中多好,自己要是有这样两个顶级大帅哥陪着,不得羡慕死那些人!这么想着不自觉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异样。 两人都注意到了她有些直勾勾的目光,抬眼看了她一眼,晏瀚泽挑了下眉,“别当真,我师尊有花痴病!看到好看的,不管男女都错不开眼睛。” 无花轻笑了一声,“晏兄这么说的意思是小僧很好看了!” 晏瀚泽白了他一眼,心说这和尚脑子里长得是什么,总不能按正常思路想事情。也懒得搭理他,自己向下面的大殿看去。 沈沐晚被晏瀚泽又被浇了一盆冷水,心里有气但却不能发,毕竟现在就是皇上寝宫的房顶上,既然外面有结界这里面一定有天师府的人,要是被发现了一定没好果子吃。 没办法只得忍下这口气,而且她也终于发现了徒弟的不对,之前虽然也总怼她,但那是偶而,可今天晚上这才多久就怼了她好几次,这是……要和她绝交吗?这么气她? 自从上次两人在梦里出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晏瀚泽好像有些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只是对于男女之情心粗如她,一时间还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不过徒弟不再纠缠自己倒让她松了口气,一想到梦里两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脸就情不自禁地泛红。 正在沈沐晚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大殿下面传出来的话吸引了她的注意。 “爱卿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见到他了?”皇上不知道听老丞相说了什么,一下激动地坐了起来。 整个大殿里只有老丞相和皇上两个人,这有些不太正常,不过看这情况应该是皇上把侍候他的人都打发出去了,看来他们说的事一定很重要。 不过皇上问的那个他又是谁? 沈沐晚心中疑惑起来,而且还有些不好的预感。 第134章 是仙是魔,是福是祸 果然,下一秒老丞相说的话惊到了他们三个人。 “绝不会错,和当年的娘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然老臣也不会一眼就认了出来。” 沈沐晚和无花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身边的晏瀚泽,同时晏瀚泽的眉心也收得紧紧地。 联想到老丞相昨天看晏瀚泽的眼神,还有他刚才的话,一个真相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如果老丞相口中的娘娘就是晏瀚泽找了这么久的娘亲,那他的父亲岂不是大燕皇朝的现任皇上? 可是不对啊,如果他父亲是皇上,皇上一定不可能是魔族的人,可他的母亲又是一个修仙之人,他又怎么可能是天魔之体。 要知道天魔之体的血统十分珍贵,父母至少有一人必须是天魔之体才可能生出一个有天魔之体的孩子。而且就算是父母双方都是天魔之体都未必能生育出一个天魔之体的孩子。 所以如果晏瀚泽的父亲真的是皇上的话,那……拥有天魔之体的就一定是晏瀚泽的母亲。 难道是他的母亲以魔族的身份爱上了一个凡人皇帝?并且还生下了晏瀚泽?可是既然已经嫁给了皇上,并且听老丞相的话,叫她娘娘,那就说明已经封她为妃嫔,那她又为什么会怀着晏瀚泽出现在莲花镇? 而且她当时说要到雍城来讨一笔帐,这又是什么意思? 晏瀚泽?他的名字是被刻在手臂上的,显然当时他的母亲就知道自己不能陪着孩子长大了,所以把名字刻在了他的身上,当时的她得有多绝望? 她当年又经历了什么能让她把孩子都抛弃了?她现在还活着吗?还是在哪里?如果她真的是魔族那她又是哪个魔族? 显然她不可能是被结界封住的那个魔族,那个结界是千年前封印上的,而她是在十九年前生下的晏瀚泽,所以她只可能是结界外的那几个魔族中的一个。 可结界之外的魔族没听说有魔力如此高的,已经能幻化成人形,并且还能生下一个看起来这么正常的孩子。 这些问题看起来很多,可在沈沐晚的脑子里刷过就是片刻的时间。 她看了看晏瀚泽和无花两人,显然她想到的问题他们的脑中也有。 三人知道一部分答案就在下面的两人的对话之中,于是都屏息凝神地听着下面的对话。 “难道真的是朕的三皇儿回来了吗?当年是朕对不起小柔,为了所谓的江山害得她……唉!都是朕的错,没想到在朕临死前竟然能再见到朕与她的儿子,也算是老天爷可怜我!”皇上一边说着一边老泪纵横。 本应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可看起来比年近七十的老丞相还要风烛残年,是皇上都不长命吗? 老丞相见皇上哭得有些坐不稳,赶紧把一边的靠枕扯了过来,放到他的身后让他靠在上面缓了缓气息。 “皇上别难过,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老臣也觉得这是不仅是上天给您的福气,也是上天给我们大燕的福气,太子太贪图玩乐,二皇子又太过软弱,虽然有一众大臣的支持却还是无力对抗天师府的重压。 老臣今天打听了,三皇子虽然年轻,不到二十岁,但却是个奇才,现在就是什么元婴后期的修为,听说好多人努力几百年都达不到。” “唉!小柔就聪明绝顶,朕和她的孩子一定更聪明,不过他已经修仙了,怎么可能还来这凡尘作个皇上?朕当初就因为自私把小柔留在了身边,让她失去了自由,又倒至她最后……唉!现如今我们的儿子有了更好的出路,我又怎么忍心再把他困在这龙椅之上。”皇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是皇上,这是老天给您和大燕的机会啊,老臣虽然看不出什么修为不修为的,但老臣看得出三皇子的确是人中龙凤,不仅长得出众,处事更是果敢,是个做皇帝的好材料啊。 而正因为他是玄极宗的弟子,而且他的修为还高,相信天师府也不能再一手遮天。如果由三皇子继承皇位于国于民都是现在最好的办法,皇上三思啊!”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老丞相不要再说下去了,“行了,朕知道了,朕累了,朕还要再想想!” 老丞相似乎还想再劝什么,可见皇上已经闭上了眼,显然不想再说话了,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扣了三个头退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就只剩皇帝一人,躺在床上,等到老丞相也退出了房间,他这才又睁开了眼睛,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块金牌。 金牌上面还刻了个字。 因为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沈沐晚有些焦急地皱眉咬了咬嘴唇,这时无花在空中画了个圈,只见那个圈中的事物忽然被放大了许多,离得很远的东西看着都变得很近很大。 沈沐晚一看这不就是古代版的放大镜吗?于是把圈拉到那个金牌的上方,果然那金牌上的字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那金牌上刻了一个“珏”字。 沈沐晚晃然大悟,原来崔家的那个老祖宗说的看见晏瀚泽的母亲身上掉下来的金牌上并不是写了两个王字,而是一个“珏”字,只是他当时没看清,看成了两个王字。 既然金牌在皇上手里,或者说皇上手里也有一块一样的金牌,那晏瀚泽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就更确定了一分。 再看晏瀚泽果然此时的他脸色更难看了。 就在沈沐晚想安慰他两句的时候,忽然一阵强大的灵力铺天盖地而来。 “糟了,被发现了!”沈沐晚轻声说了一句,同时无花把房顶上的瓦盖好,两人拖着还有些失神的晏瀚泽赶紧跃下房顶向一边的花园里跑去。 那里树木比较多,能容易藏身。 可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这次来的不是普通人物,是接近化神中期的辟水大天师,而且身边还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沈沐晚虽然没见过但她听说过,都说天师府风、雨、雷、电四个天师,其中雷和电两个人是双胞胎,都是雷灵力的高手。 这下沈沐晚他们傻眼了,巴掌大的花园里树一共也没几棵,别说辟水他们有灵力,就是个普通人仔细找一下他们也不可能不被发现。 “要是你那个隐身梭没用就好了,也许能帮我们躲过一劫,现在看来一会儿只能硬拼了!”沈沐晚在那强大灵力的威压下感觉自己的腿都在哆嗦。 怎么办?难道今天真的要被抓到甚至被就地打死吗?还是让晏瀚泽不顾后果魔气全开?好像哪一个都不是最优选择! 第135章 这看起来是个什么? 虽然是三个对三个,但实力相差得太悬殊,如果只有辟水一个人,他们三个人合力也许还能搏出一条出路,可是现在是三对三,而且雷电两名天师虽然与晏瀚泽和无花一样都是元婴后期。 但元婴后期也不都是一样,无花他们两个是刚刚步入元婴后期,修为和灵力比雷电两名天师要差很多。而沈沐晚与辟水比起来更没得说,差得更远。 这种时候两伙人碰上那就是被吊打的节奏。 沈沐晚心里苦啊,自己怎么这么命苦,不是拼命就是在拼命的路上,上吊还得让喘口气呢,怎么这架就打得没完了呢?把她当成战斗鸡了吗? 眼看着辟水他们已经进入了花园开始一寸一寸地搜查,马上他们就要无所遁形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沐晚忽然感觉无花拉了一下她的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离开了那个花园,来到了一处景色十分奇怪的地方。 身边依然是无花和晏瀚泽。 “怎么回事?这是哪?我们怎么一下子就到这儿来了?”沈沐晚惊奇地问。 晏瀚泽的脸上也浮现着疑问。 无花甩了甩头,一双异色的眸子眨了几下,“我知道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你快说啊!”沈沐晚急得直跺脚。 “这是那颗土元珠的功效,它就相当于一个空间,刚刚进入到了我的识海里因为我不会开启所以没有反映,应该是刚刚我无意之中把它开启了于是我们三个就被吸进了这里。”无花难得的有些兴奋,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感觉。 “啊?那我们现在是在珠子里?”沈沐晚忽然感觉这有些像自己脑子里的系统空间,但又不一样,系统空间只有她自己的神识能进去,不可能把别人一起带进去,而且还是连带着把身体一起带了进去。 我 “我们如果在珠子里,那珠子在哪?”晏瀚泽总是一针见血,什么都抓重点。 无花眉心皱了皱,然后闭上眼,不一会儿他们所在的空间上面变得渐渐透明了起来,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但能大致看见外面的情况。 他们头上竟然是一株小草,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小草下面。 “这什么情况,是给我们变小了?”沈沐晚感觉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好好分析了一下当前的状况,“我知道了,一定是我们在珠子里,而珠子则在小草下面,所以我们看到的是这个场景。” 一定是这样的! 正在这时一只巨大的脚从上面踩了下来,这一瞬间沈沐晚找到了蚂蚁的感觉,眼看着被踩却没有一点儿办法。她下意识地蹲下身子缩成了一团,“完了,要变成肉饼了!” 可下一秒那只脚却并没有踩进这个空间,而是抬起来走了。 “不对啊,如果是那颗珠子的话刚刚这一脚踩上去会有感觉的,那么大一颗珠子在脚底下,就是隔着鞋也会觉得搁脚。”沈沐晚见另两个人神态自若地看着那只脚从头上离开,完全没有她这副慌张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提个问题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 “我也觉得在外面看我们这里应该不是那颗珠子,那颗珠子虽然样子不显眼,但既然虚尘认识它,无花也认识,辟水他们三个人不可能没有一个认识的。”晏瀚泽分析道。 无花也点点头,“不如这样,一会儿等危机解除了,我们先出去一个人看看在外面看我们这儿究竟是个什么,下次也就有经验了。” “我看行,我出去看!”沈沐晚的眼睛亮晶晶地,就像一个得到稀奇宝贝的孩子。 “好!”无花看着她的样子,手不自觉地抬起来摸了一下她的头,眼中的微波粼粼。 晏瀚泽眉心紧皱了一下,薄唇微微地张开似乎要说什么,但又抿住了唇,别开眼,什么也没说。 沈沐晚一双猫眼乌溜溜地转了转,“现在出不去,不如把这里面好好看看,都有什么!” 之前注意力一直都在躲避辟水他们的追踪上,现在确定了没有危险,沈沐晚那颗八卦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原来这里竟然这么大,不仅有草地、小溪还有灵泉,而且她还看见远处跑过去一只兔子。再远处还有山,不注意上面那块半透明的天空,天上还有白云,仔细感受还能感觉到轻风拂面,空气中飘着阵阵花香。 这哪是空间,这简直就是世外桃园! “无花,这里太美了,我能不能预约一下,什么时候我厌倦了外面的世界想找一处安静地方休息的时候,可不可以就到这里来?”沈沐晚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淡淡的红色,整个人美得不似真人,粉扑扑的脸蛋让人看着就想亲一下。 无花看着她的眸子深了深,眨了眨眼,别开头看向了别处,手里的捻珠拨动得更快了。 “行了,我听外面没动静了,他们应该是找不到我们走了,我们也趁着没人赶紧走吧!”晏瀚泽自从进入这个空间脸色就一直阴沉沉地,目光也总是闪躲着,不看,更像是不敢看向沈沐晚和无花在一起的场面。 沈沐晚扯了一下无花的僧袍,“快,让我先出去,我看看倒底从外面看这里是个什么样子。” 无花苦笑了一下,笑中带着无奈甚至还有些宠溺。 他一挥手,沈沐晚感觉眼前又是一黑,再睁开眼,她就已经在空间之外,皇帝寝宫后面的花园中了。 她先是蹲在草丛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人了,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站了起来。 真的是太神奇了,眨眼之间便穿梭于空间和现实之间,要是有了这个宝贝去哪都成了,快被人发现的时候就躲空间中,就像刚刚那样,等危险没了再逃出来! 她一边想着一边低着头在草丛中寻找着,刚刚在空间中感觉是在一棵草下面,现在看着满地的草,她突然感觉,这上哪儿找去! 第136章 倒霉,被抓进太子府 沈沐晚在草地里找了半天,就差拿根木棍捅蚂蚁洞了,可还是没找到无花的那个空间,难道它是隐形的? 在空间里的时候看着是在一棵小草的下面,可她已经把附近所有的小草都翻了一遍,曾几何时她都想把这些草都拔了,可还是没找到。 最后她放弃了,这里是在皇宫的结界之中,自己不能随便使用灵力,而且就算是用了灵力也未必能找得到无花的那个空间。 只得小声地冲着草地轻声地说,“你们出来吧,我找不到了!” 可说了半天也没见两人出来,“咦?”难不成两人出来的地方不是这里?他们三个跑散了?她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自己不应该单独一个人出来。 这下好了,找不到那两个人自己现在该怎么办?留在这里继续找?这里是辟水的地盘,没有了无花空间的保护很快她就会被找到。离开?也做不到,进来的时候用的是晏瀚泽的龙牙,现在晏瀚泽也没在,自己的能力破不开结界也出不去。 忽然之间她感觉自己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废物,敢情刚刚她什么作用都没起,完全都是靠着两个后辈。 这个认知让她很不爽,自从进到这本书中,她可一直是男主的保护伞,现在变得这么无用处处都受他人的保护,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喂,你们在哪?听到了赶紧出来!”沈沐晚又冲着草地喊了两声,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怪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两人在空间中出现了什么意外不成?这可难办了,自己不仅从皇宫的结界出不去了,最倒霉的是那两个晚辈还不知道哪去了!还有比这更悲催的是她发现自己在这里不能使用灵力,一旦用出来,一定会被辟水他们发现。 以他们的实力除掉现在的她,轻而易举。 现在怎么办?还留在这里等晏瀚泽他们出来,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毕竟大晚上的花园里站个人实在太显眼了。 正想着一道晕黄的光从远处向她所在的花园慢慢靠近,沈沐晚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赶紧躲到了一棵树后,好在身形比较娇小,虽然树不太大,却还是把她挡了个大半,加之夜色的掩护,过来巡逻的一队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看着那些人提着灯笼越走越远,沈沐晚一颗吊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她现在的处境分析了一下,一是出不去皇宫,二暂时不能使用灵力,会被辟水他们发现,三是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 完了,比现在凶险的境地也不是没有过,可当时身边总有个帮她的人,像现在这样孤家寡人还举目无亲的时候还真没太遇到过。 她有些慌,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做了几次深呼吸想想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首先,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这么久了晏瀚泽他们没出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所以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那接下来,离开这里她要去哪里?这里哪是哪,她完全不知道,除了刚刚去过的地方是皇上的寝殿。但她也不能跑到皇上睡觉的地方去躲着,那里来来往往的人一定不少。 怎么办?去哪? 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花园,希望在她哪一次的回眸时那两个人能出现在那个他们消失的花园中。 可是最后的这一点幻想也破灭了,皇宫里的护卫还是十分严密的,刚刚那一队人才过去没有一刻钟,远处又来了一队人,沈沐晚不敢再停留,只得先从花园这里撤出去。 来到书中她便带着灵力,不说是修为有多么高深,但一直还算是够用,像今晚这样连灵力都不敢用的时候还真的没有过。 不用灵力,她便成了一个普通人,墙穿不进去,房也不能上,只能趁着巡逻的士兵来回穿插的空档四处乱窜。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她想着赶紧找件宫里人的衣服换上,现在是晚上还好说,如果到天亮她还没办法从皇宫里出去,穿着这身衣服那就是护卫眼中的活靶子。 沈沐晚贴着墙,感觉自己像个小偷,看到两个守卫站在一个院落的大门口,这么晚了,院子里还传出嬉笑的声音。 沈沐晚心中一动,这是谁住的地方?皇上现在病重,整个皇宫之中几乎都一片死寂,偏偏这里灯火通明,通宵达旦地吃酒享乐,谁这么大的胆子? 她正探着头往大门那边看,没察觉到身后来了一个人,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你怎么跑出来了,赶紧进去,别让太子爷等着急了!”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沈沐晚吓得一机灵,什么太子爷?难不成这里是太子住的地方?惨了,自己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最关键的是被人发现了。 她想着能不能不用灵力,把身后的人撂倒,可她回头一看那人心里就凉了半截。 那是个太监打扮的人,就算不看衣着,其实刚刚听他的声音也能猜到,可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沈沐晚看得出这个人一定功夫不弱。 自己如果可以使用灵力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关键是现在她不能漏出灵力,她不怕这个太监,她怕辟水。 “走啊,发什么愣!”太监见沈沐晚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直发愣有些生气,“误了太子爷的事你今天少不了一顿打!小命都有可能不保,还不快走。” 太监一边说着一边把沈沐晚往前推,她没办法只得跟着太监进了太子的院子。 那个太监显然应该是专门管太子府的,职位不低,看到守门的两个侍卫尖声尖气地训斥道:“这个小丫头跑出来了你们都没看见,要不是杂家正巧碰见,你们有几颗脑袋够丢的,再不好好看着别怪杂家不客气。” “公公说的是,是我们不好,我们一定注意!”两个侍卫心里这个委屈,他们两个连眼都没眨一下,也没看见这个小丫头跑出来啊。 沈沐晚也替他们觉得委屈,她不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她根本就是外面的。 可现在她不能说,本来想换件宫女太监的衣服好蒙混过关,现在可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呢就被人发现了。 如果这些人知道她不是宫中的人,是偷偷潜进来的,一定会把她交给天师府,毕竟整个皇宫已经被结界封住,不是仙门之人是根本不可能进来的。 那样她也就被发现了,所以虽然知道前面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但毕竟比起辟水来,还是好一些。所以思来想去她决定先跟着那个太监进去看看,也算是亲自看看太子的品性。 进到太子的大殿里,眼前的一幕真是让她惊呆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奢靡的地方。 对,这里给她的感觉就是奢靡。整个大殿富丽堂皇,雕龙画凤,大殿之中挂了数道红纱,四周也用红纱围了个圈。 十几个年纪与沈沐晚差不多的少女身上穿着几近透明的纱衣,正穿梭于那片片红纱之中。 明亮的烛光也被这些摇曳着的红纱染上了红色,光影交错间给人一种置身梦幻中的感觉,而一个上身穿着白色的里衣,下身穿着一条红色的亵裤的男子,正披散着头发四处抓着这些小兔子一样的少女们。 少女们四散奔逃,但她们再怎么也逃不出这个红纱围着的区域,四周都有持刀的侍卫守在那里。有一个少女跑得脚下一滑扑倒到了红纱之外,寒光一闪雪白的胳膊上就被砍出了一道血痕。 这个侍卫显然还是收了力的,不然半个手臂都得被砍下来。 “你们都小心点儿,太子有明确的规定,谁也不许跑出这个圈子,不然下次就不是一个口子了!”沈沐晚身后的那个太监尖声训道。 被砍伤的少女紧咬着嘴唇,眼泪簌簌地落下,却不敢哭出一声,血顺着手臂往下流,连包都不敢包。也许她也找不到可以包伤口的布。 沈沐晚眉心一动,怜香惜玉外加爱管闲事的毛病又要发作,抬脚就要过去帮那个女孩儿包伤口。 被人从后面一把扯住领子,“你个小丫头片子往哪儿跑!她还没跑出圈就得挨一刀,你都跑到太子府外面去了,怎么你还以为没你事了?” 沈沐晚此时就像个被抓包的孩子,一个劲地摇头,装可怜,“不是,公公行行好,我刚刚就是出去方便一下,真的没想跑,不然怎么还会在这附近呢!” “你当本公公是傻瓜吗?要不是我看见你鬼鬼祟祟地在墙外面,把你抓回来你早就跑没影了!”太监一边训她一边想着,这个丫头胆子挺大啊,都抓到现形了还敢嘴硬! 把沈沐晚往前推了一把,推进那片红纱圈里。 之前在中间的那个男子也听到了太监说的话,转过身看向了正被推进来的沈沐晚,顿觉眼前一亮。 “哪来这么个灵秀剔透的小丫头,刚刚怎么没见到,是跑出去了?呵,本太子今天艳福不浅啊!刚还觉得今天晚上这些都太俗,侍起寝来没意思,这丫头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就她了!给本王带进寝宫里去,好好洗干净了,本王今天晚上就给她开苞。” 第137章 一个变态加一个阴坏 沈沐晚一听这话强忍住拳头没揍到他脸上,之前听迟大将军说过这个太子常抓一些民女供他享乐,当时她还没感觉有多么的深恶痛绝。 现在一看,这简直就是罪大恶疾。这些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女,有的甚至看起来比她还小,可能才十三四岁,虽然然古代女孩子成婚比较早,但这些还都是没长成的孩子,他竟然把她们也抓来供他享乐! 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方法,不小心跑出圈就得挨一刀,就看刚刚那个挨刀的女孩子那副隐忍的样子,之前这种事一定没少发生。估计被砍断手脚的都不在少数。 这样的人还只是个太子就已经猖狂成这样,如果一旦当上了皇上还不知道要把大燕国祸害成什么样子呢。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女孩子还不得被他霍霍个干净。 想到这里沈沐晚不管什么天师府不天师府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让这个败类当上皇帝。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眼前自己这一关要怎么过? 如果用灵力这里这些人都不够她一根手指头的,可是如果不用灵力单凭身手自己连身后的那个太监都打不过,更别说逃跑了。 怎么办?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是这刀挨的法子不一样啊! 她这边还在积极地想办法,那边就已经被人推搡着给带到了一间浴室之内,只见那里有一大一小两个水池。小的里面装的是温热的牛奶,大的里面装的是温热的清水。 这是要让她先泡个奶浴然后再洗干净了以最好的状态侍候太子啊! 沈沐晚心里更是怒火中烧,不是说还有很多地方闹灾吗?还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吗?这里还用牛奶洗澡,只为了让女孩子的皮肤更光滑让太子享用得更尽兴。 她的拳头在身侧握了又握,她很想现在就发作,什么也不管先除了这个祸国?民的太子再说。可想了又想还是咬牙忍下了。 那个太子虽然不堪,但他身上却系着一国的兴衰,因果干系太大,不是她这样一个元婴后期修为的人能担得起的。 没办法只好再退一步,看看能不能一会儿在和太子单独相处的时候找机会挟持他,然后跑掉。 极不情愿地被宫女们一顿搓洗,那些宫女竟然都用上了刷子,一度让沈沐晚觉得自己是不是几百年没洗澡了!几乎被她们搓掉了一层皮才算是放过她,然后在牛奶里泡了半天才又洗干净了牛奶擦干身子穿上一件几近透明的红色纱衣。 这太子是对红色有什么情结吗?刚刚在大殿上沈沐晚就觉得奇怪,整个大殿几乎被红纱包裹住了一样,入目满是一片红堂堂的。 现在又让她穿着一身的红纱,这是想当她是新娘子?只是这嫁衣寒酸了点儿,除了色儿对没对的地方。 沈沐晚觉得这衣服穿了和没穿差不多,里面什么都没穿,这纱衣还透得厉害,若隐若现的好像什么都能看出来。她想在外面披件衣服,结果不被允许。 行吧,好在出来的时候是被几个太监用被子裹着抬进太子寝殿的,之前发现她的那个太监听别人都叫他王公公,他走在最前面,让人把沈沐晚放在床上之后,还特意叮嘱了一下。 “小丫头,我知道你的心思最活泛,从来还没有哪个小丫头敢跑到外面去,本来是要砍了你的一双脚的,你就庆幸太子今天晚上要开你的苞,给杂家好好侍候着,要是惹得太子有一点儿不高兴,你掉的可就不是一双脚,而是你的头了! 不过你也别太紧张,把太子侍候舒服了也许明天还会给你些赏赐让你回家去的!”王公公似笑非笑地说。 他借着烛光似乎也才仔细地打量了沈沐晚一下,“嘶,太子的眼睛就是毒,就那么一眼就挑中了你,果真比那些个好看得多,也有灵性得多。真是好久没见到这么好的小美人坯子了,杂家看了心里都痒痒。” 王公公一边说着,手虚虚地在沈沐晚的脸上轻轻地划过,指尖似触非触,“等太子享用够了,杂家也尝尝你的滋味!” 沈沐晚被他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恶心到了,人虽然被裹在被子里动也动不了,但脑子却是活泛的,心说这太监什么情况?是净身没净干净还是怎么的? 是自己不了解太监这个行业,其实太监也是有情欲的,自己之前太肤浅了? 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沈沐晚真想问问眼前这个王公公,他一个太监要怎么享用美女?难不成就是那么看着?还是…… 沈沐晚赶紧把脑子里乱七八遭的想法清出去,心说自己心理是不是有些问题,这都什么紧要关头了,怎么还有心思去思考太监的问题。 “人送来了!”这时一道慵懒中带着几丝沙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王公公立时离开了床边,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边,“太子,人已经洗好了,给您送过来了,恭喜太子,这当真是个极品,太子的眼光真是独道。” 刚刚在大殿,那个太子披头散发的,脸挡住了一大半,沈沐晚没注意那个太子的长相。现在这个太子穿得整整齐齐地像个新郞官似的,她才看清了他的全貌。 只见这个太子,也许是晏瀚泽同父异母的哥哥,长得其实并不难看,甚至还可以划到好看的一堆里。 不过这人的长相虽然还挺好看,却长了一双阴骘的眸子,一个鹰勾鼻。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笑的时候都是阴沉沉的。 此时这双眸子正盯在她的脸上,略红的薄唇邪气地向上挑起一边,抬起手在沈沐晚光滑的小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放在鼻间闻了闻。 “果然是极品的处子香。” 沈沐晚听这话怎么觉得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想起来了,当时在崔家庄的时候那个崔家的老祖宗就说过她身上有什么极品的处子香。 可她自己怎么闻不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现在要怎么办? 那个王公公怎么还不走?总不会太子那啥的时候他在旁边呐喊助威吧! 第138章 终于还是没忍住,出了手 眼前这个太子看着没什么武功,她应该可以对付,只要那个王公公走了,她就可以把他拿下,再用他来威胁其它人放她走!现在这是她能想到的不动用灵力最好的方法了。 最后,王公公没留下来给太子摇旗呐喊,临走时看向沈沐晚的眼神透着某种怪异的情愫,看得沈沐晚一个修仙之人心里都直发毛。 终于只剩下她和太子两个人了,太子站在床边,手指摩挲着沈沐晚的头发和脸颊,“真是个尤物,而且年纪也刚刚好,这种青涩的味道才最可口。比那些熟透的女人好吃多了!” 沈沐晚听他这话说得头皮直发麻,心里直发毛。 “那个,太子,被子捂得我好热,可不可以先把我放出来?”沈沐晚的确被捂得额头和鬓角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现在被人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根本没办法施展,抓不到太子一切都白搭。 太子阴森森地笑了笑,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与其说是吻她的额头不如说是吸了一下她额头上的汗珠,这一下,沈沐晚就更毛了,这人什么毛病?这都是些什么爱好?她怎么感觉他不是要那么吃了她,而是真的就是单纯的要吃了她。 她甚至感觉他下一秒就会张开大嘴从她脸上咬下块肉来。 难不成这兄弟俩是一个毛病?晏瀚泽咬过她嘴唇这事她可都记着呢。 就在沈沐晚觉得太子要真吃了她的时候,身上一松,裹着她的被子被一下子扯开,她像个棍子一样被人从被子里抖了出来,滚到了床上。 “你!……”沈沐晚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牢牢地压在了身下。一条强有力的胳膊紧紧地压制着她的挣扎,而另一只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摸上她的腰肢。 这个太子看起来像个纵情享乐的纨绔,没想到手上还有些功夫,沈沐晚用尽了力气硬是没推开他,就更别说制住对方。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没了灵力她还真的谁也打不过。 沈沐晚感觉到腰间那只大手隔着薄纱滚烫地摸上了她的腰,而且还在往更过份的地方游走,出于自我保护的条件反射,她几乎没过大脑手上直接用上了灵力一把抓住了那只惹恼她的手。 太子顿时感觉手像被冻住了一般,刺骨的寒气从右手直接传递了半个身子。 “你……!”他同样也只说出了一个字就被沈沐晚拎着他一只手把他的胳膊拧到了他的身后,同时她也翻到了他的后背,用膝盖压在他的腰眼上。 这也算是一招制敌。 “谁的腰你他丫的都敢摸!本座看你这只手是不想要了!嗯?”太他娘的憋屈了,她堂堂一峰之主,整个仙门都没一个人敢摸她的腰,这家伙竟然拿那只脏手摸她。 叔能忍,婶也忍不了!原本还顾忌着辟水,可沈沐晚的性子就是如此,给她逼急了,她什么都不管,什么辟水辟风的,什么因果缠身,现在她就是想弄死这个披着太子外衣的畜生。 想着手上的灵力又加了几分,太子大半边身子都没有了知觉,嘴里呼出的都是寒气,被沈沐晚抓着的那只手几乎都要结成冰。 眼看着沈沐晚再加把劲这个太子就得变成冰雕了,这时一道极其霸道的灵力凭空打向了沈沐晚。 沈沐晚眉心一皱,她如果不松手自己铁定就得中招,就冲这灵力的强大一旦中招必会重伤,此时她只身一人还出不去皇宫,一旦重伤根本没机会逃出去,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 所有的想法都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迫不得已她松开了钳制着太子的手,身体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躲开了那道攻击。 与此同时,被她松开的太子瞬间在她眼前消失,一息之间便到了门口,门口此时正站着三个人。 沈沐晚看见他们就知道自己今天要栽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辟水还有雷、电两名天师。 此时的太子正冷得直哆嗦,由雷电天师中的一人扶着,而辟水的手正握在太子刚刚被沈沐晚握着的手腕处,他体内的寒气正被辟水吸进自己的体内。 片刻之后,太子已经恢复如常,阴狠的神色又浮现了出来,“大天师,抓住她,本王要好好和她玩玩。” 可沈沐晚这个时候并没想着跑,她知道自己只要跑不出这个皇宫,被他们找到就是早晚的事,跑了也没用。 于是在衣架上扯了一件太子的外袍穿在身上,毕竟她现在穿的那件红色的纱衣太透了,几乎等于没穿,要是只有辟水还好都是女人。 但还有雷电两个男天师,加上太子那个色狼三个男人在场,自己绝不能让他们的眼睛占了便宜。 可太子的外衣对她来说也太大了,披到身上就像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一样,袖子也长,前襟几乎落到了地上,走路都得提着点儿,不然都得把自己拌倒了。 沈沐晚把袖子往上撸了撸,支着一条腿坐在床上,微扬着下巴看着几个,样子看起来有几分倨傲。 “你就是玄极宗的沈沐晚,沈峰主吧!”辟水开门见山。 沈沐晚打量了一下她,之前一直躲着她,只顾着逃命也没仔细看她,这个女人长相虽说并不十分出众,但因为修为极高所以自带一种上位者的气势,给人的感觉极其威严。是那种不会让你爱上,但会让你怕的女人。 一身青衣道姑的打扮。 另外她身边的雷电两名天师长得虽然一模一样,几乎看不出区别,但好在可能他们也不想别人弄乱了他们是谁,穿的衣服分别很明显,虽然都是青灰色的道袍,但一个在胸口处写了个大大的雷,另一个在胸口处写了个大大的电。 这两个字不仅把他们人区分开了,把他们精通的灵力也区分开了。其实雷电本就一体,所以他们两人的功法应该很相近,当然这是沈沐晚的猜测。 沈沐晚简单地打量完他们,出于礼貌人家与你说话了你也得打个招呼,在修为上来说沈沐晚算是辟水的晚辈,不管是友是敌礼数还是要讲的,于是沈沐晚恭恭敬敬地先施了个礼,“沈沐晚拜见前辈。也见过雷电两位天师。” 雷电两人也分别还礼,辟水则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些许愠色。 “整个皇宫都在本天师的结界之内,你是怎么进来的?”辟水一点表面功夫不做,上来就直切主题。 沈沐晚一看现在的形式绝对无法善了,就算自己现在服软认输也得不到对方的宽纵,与其自讨其辱还不如直接硬刚,至少还落个有气节。 想到这儿,她把下巴又扬了扬,“辟水前辈的结界的确很强,但都说一物克一物,本座恰好知道你这个阵法的一个缺陷,进来自然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什么缺陷?”辟水的目光有些变了,刚刚傲慢不可一世,现在在那傲慢的背后露出一点儿急切。 沈沐晚心中一喜,看来今天晚上的事还有转机! 第139章 让我放了他,你得放了我 沈沐晚原本只是试试,以她对于女人的了解,像辟水这种修为这么高的女人必定会比男子付出的更多。所以对于自己修为或者仙术方面一定十分重视。 这就像是沈沐晚的原主,简直是不吃不喝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提升修为上,而且不择手段。 这就是学霸的通病,而且从刚刚辟水问的问题也能看出,她更在意沈沐晚是怎么通过她的结界进来的,而没问她为什么要在夜里潜进皇宫。 相比进宫的目的,她更在意自己的结界有什么漏洞,这也从侧面反应了她对自己下的结界很重视。 这样的人是不能容许自己的修为有一丝瑕疵的。 沈沐晚知道现在她一对三,完全不可能是他们三人的对手。可能都不需要辟水动手,雷电两个天师都能把她收拾了。 而她在这里被收拾有结界挡着,外面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就算事后晏瀚泽和无花能证明她进来过,可辟水完全可以让她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魂飞魄散。到时候死无对证,就是玄极宗也没有任何理由为难天师府。 何况以玄极宗的实力也不是天师府的对手,自己如果今天死在这里那真的就是白死了。所以沈沐晚才想了这么一个有可能保住自己小命的办法。 让辟水因为想知道自己结界的弱点而不能对她下杀手,这是她暂时能想到的办法。 她知道这个办法很笨,很可能会让对方对自己用刑逼供,可她知道只要她还活着晏瀚泽他们就会来救她,所以就算是会痛苦,她也要想办法活下去。 果然,辟水的表情证实了她的猜想。 “辟水大天师,您想知道结界的弱点也不难,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沈沐晚心里怕得要死,但脸上还在硬撑,表情看起来很轻松。 “什么条件?”辟水这个人倒是一点儿弯也不拐,什么都直来直去。 “你得放了我!”沈沐晚没说把她放出结界,如果她要是那么说了就表明她自己没办法从结界出去,那之前说的她是凭自己的本事进到结界里来的话就是不攻自破的谎话了。 而她这么说也表示她可以凭自己的能力从辟水的结界中出去,这也是不露声色地再次表示她知道辟水结界的漏洞。 “放了你?”辟水眯着眼看了看沈沐晚,“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让我放了你!”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个结界应该费了你很大的心血,你自以为做得十分完美,但可惜就是有一个缺点,挡不住人。太可惜了。 一个结界挡不住人还叫什么结界,啧,不对也不是谁都挡不住,像是那些凡人,或者你身边的人还是能挡住的。 但本座这种天才,你就挡不住!而且像本座这种天才相信仙门之中不在少数,现在还好说,没有几个仙门中人会跑来雍城专门来破你的结界,但以后呢?都说风水轮流转,不一定什么时候你可能就要面对哪个仙门中的同修来破你的结界,到时候…… 诶呀……”沈沐晚边说边摇着头,脸上的表情很是遗憾。 辟水没有她心里那么多的弯弯绕,被她这么一说脸色变得阴沉沉的。 “这样吧,如果你要是肯说出我这个结界的漏洞,我可以让你死得舒服一些。”辟水说得很认真,好像这就是她的极限。 “呵,如果本座就只是为了死得舒服一些我现在就可以灵气爆体而亡,为什么要把那么关键的事情告诉你,你都不留我的活命,我就是要你遗憾一辈子!”沈沐晚挑着眉,态度没有一点一峰之主的样子,越看越像一个街边的小无赖,蛮不讲理。 “大天师,别听这个小丫头片子胡说,她不一定是怎么进来的呢,她根本不知道结界的漏洞,我们都是修仙之人,她也不比我们高明多少,我们都找不到的漏洞她不可能知道,她就是想以这个为由给自己讨个活命。”一边的雷天师说道。 沈沐晚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发毛,感觉后背都惊出了冷汗,这就是她的心思,如果辟水真的信了那个雷天师的话,自己今天就绝难留条活命。 心里不由得又开始后悔了,为什么非要贪玩自己一个人先出来,哪怕把晏瀚泽带出来,他手里有龙牙现在也割破了结界出去了。 或者有无花也行啊,至少再躲进他的空间里面这些人也一定找不到她。 可偏偏她做了一个最错的决定,自己一个人先出来了,这不就是不作不死,一作就死的节奏吗? 完了,这次死定了! 但她还不想放弃,只能再挣扎一把,“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辛辛苦苦地创建一个结界自以为能挡住所有人包括修仙之人,可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它有严重的漏洞,你会就那么当它不存在吗? 我死了对你的损失没什么,毕竟我不知道你仙术中的问题,可对辟水大天师就不同了,越是高阶的仙术就越难找到漏洞,但同样一旦有了漏洞自己不知道,那就是致命的。 高手对诀往往输赢就在那一线之间,很有可能这个结界的这一线漏洞就成为辟水大天师的催命符。”沈沐晚感觉自己以后适合做传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胡诌的有没有道理,反正就是怎么严重怎么说,至少让辟水心里膈应,这样她也还有一线生机。 “你这是危言耸听……”雷天师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辟水一抬手给挡了回去。 沈沐晚都没想到辟水对于自己的结界当真是十分在意,虽然也感觉沈沐晚有吓唬她的成份在,可她就是无法劝服自己当成没这回事。 “本天师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不然你会吃苦头的,并不是所有的好死都不如赖活着,如果本天师出手会让你后悔你还活着。”辟水显然不想饶她的命,但却还想知道结界的问题。 这些都在沈沐晚的算计之内,她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死罪逃了,活罪也绝难逃过,不过她还得撑着,撑到他们两个来救她的时候。 “大天师,本座自认不是大天师的对手,不过大天师如果逼人太甚的话,本座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沈沐晚慢慢地抬起纤纤玉指。 雷电两个天师看她要动手不由得呲笑了一声,辟水脸上也现出了一副看你真是不自量力的表情。 沈沐晚却出乎他们的预料,没有动手,只是右手的三个手指捏在一起,打了一个清脆的指响。 原本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房间里,这一声清脆的指响听着十分清晰,清晰得就像是在你耳边打的一样。 辟水和雷电三人听到那个指响以为沈沐晚用了什么仙术,全神防备着,可半晌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雷天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我当仙门中人人闻风丧胆的沈峰主有多厉害,原来就是这?你以为弹个响指我们就会怕你了吗?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嘲笑的语气一点也不掩饰。 可就在他的话音还未落的时候,一边的太子突然捂着肚子大叫了起来。 “啊,肚子疼,痛死本王了!大仙师快救救本王,本王这是怎么了……”疼得完全没有了太子的形象满地打滚。 辟水显然没料到沈沐晚会有这一招,蹲下身子握住太子的手腕探查他的脉息。可只能感觉到他内息十分紊乱,究竟是为了什么一时间探查不出。 “你对太子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伤了太子是大因果吗?你不怕因果报应吗?”辟水忽地抬头,眼中凶光毕露,冲着沈沐晚怒道。 沈沐晚忽然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信息一闪而过,只是太快了她还没抓住,“因果?本座命都要没了还怕什么因果?得有命才有因果不是吗?何况辟水大天师都不怕因果掺和大燕皇朝夺嫡之事,我比大天师还是要差很多的。” “你!”辟水咬着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你先把太子治好,其它的我们可以再说。” “呵,大天师当我是五岁的孩子吗?他现在这样我还可能保一条命,如果我要是把他治好了,那我哪还有命在?”沈沐晚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挑衅。 “沈沐晚!你好大的胆子!”辟水一个瞬移便到了沈沐晚面前。 不愧是化神,速度快得沈沐晚根本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扣住了脖子。 第140章 徒弟有些不对劲 “聪明的,你就赶紧把太子治好,不然我让你比他痛上千倍万倍!”辟水的声音让人听着冷入了骨髓。 沈沐晚被捏得气都喘不上来,脸憋得通红,辟水在女人中算是高个子的,而沈沐晚因为身体还没长成,所以身材在女人中都算是娇小的。 所以她被辟水提着两只脚都离了地,在空中乱蹬着。想用灵力自救一下,这才发现辟水不知道用了什么仙术,让她根本无法将灵力从丹田调动出来。 “你今天怎么也跑不了了,想好了吗?”辟水又催促了一句,眼角的余光还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太子。 沈沐晚就在这种情形下竟然还扯出一丝笑,“我死了你的太子也活不了,而且就是我死了,他也不会终止疼痛,直到死,一直疼,而且还会越来越疼!” “你找死!”辟水眼中寒光一闪,抬起另一只手,一掌拍到了沈沐晚的胸口,然后把她扔到了地上。 沈沐晚瞬间就感觉到身体里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在咬、在抓。从身体里往外钻,那种疼痛与一种奇痒结合在一起,仿佛产生了化学反应,把所有的感观都扩大了数倍,在这一瞬间她终于领会了辟水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她全身的灵力完全涣散!这就是实力的碾压,她在辟水面前一招都没走过,就已经完败! “知道厉害了吧,你自以为是的实力在本天师面前没有一丝作用,放弃吧!乖乖把结界的漏洞告诉我,并且治好了太子,我就让你舒舒服服地死去!不然更痛苦的还在后面,就如你说的只会越来越痛苦。”辟水站在她身边,垂着眼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那表情那神态,沈沐晚感觉那简直就不是人,冷得就像一尊雕像,没有一丝人情味。 沈沐晚指甲因为强忍痛苦抠着地板都已经抠掉了好几个,指尖的血流出来,将她身前划出几道鲜红的血痕。 全身不住地痉挛,整个人伏在地上,仿佛喘气都是一种折磨。 但她看向辟水的眼睛却极亮,就像是被水刚洗过的黑曜石,闪着清冷的光,嘴唇被她自己咬得血肉模糊,却鲜红夺目。 漆黑的眸子与鲜红的唇却更衬得脸白得凛冽,白得纯粹。 她整个人都仿佛是一个精瓷的娃娃,好像下一刻就要破碎一般。但她的外表脆弱内心却越来越坚定,就在再痛上百倍也绝不让眼前这个人得逞。 辟水没等到沈沐晚的求饶,也没等到她的交换,却看到了她血红的唇微微上扬,竟然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皓齿,尤其是唇角的那颗尖牙,似乎闪着金属的寒光。 沈沐晚声音沙哑地冷笑了几声,“你真可怜!”原本这么怕疼的一个人,此时心却坚硬似铁。 “我可怜?你是疼傻了?”辟水凝眉看着她。 “善恶不分,全无半点人性,做人都不合格还妄想修仙?春秋大梦!哈哈哈……” 辟水和雷电三人都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沈沐晚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三人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 沈沐晚自始至终没喊出一声疼,反观另一边的太子,大叫着在地上翻滚,而且叫声越来越惨烈,最后几近不似人声,倒像是正要被宰的猪羊。 最丢人的是他的裤裆竟然都湿了,一阵刺鼻的气味从他的身下飘了出来。 一边正给他用灵力治疗的雷电两名天师见状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皱起眉,就差没捂住鼻子。 辟水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没想到沈沐晚看着娇滴滴的竟然这么能抗,已经把强度加到了最大,可她还是不松口,再加她也无法保证沈沐晚还能活下去。 另一边雷天师和电天师不断地在向太子体内输灵力帮他治疗,可太子不仅没见好转反倒似越来越痛苦,最后叫得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干张嘴,就像一条快要干死的鱼。 沈沐晚同样在痛苦中煎熬着,冷汗把衣服湿透了一次又一次,牙关都咬破了,满嘴的血腥味。 两边都在痛苦的僵持着,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报时声,子时过了! 子时一过便是第二天了,整个皇宫几乎都陷入了沉寂,唯独太子寝殿。 沈沐晚之前在控制住太子的时候,留了一个后手,将自己冰寒之气里加入了一种毒注入了太子的体内。那是她之前和系统买的,叫什么名字她都忘了,只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十分痛苦而且灵力越高越痛苦。 她都没想到自己刚刚留的这个心眼竟然救了她自己一命。 辟水见太子的样子好像就快不行了,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小刀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慢慢地走近沈沐晚,“我再问你一次,你倒底给太子用了什么,你再不说我就割你一只耳朵,再问一句不说就剜你一只眼睛,直到你说出为止。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第几刀?” 她说着小刀就放在沈沐晚的耳朵上,刀尖已经刺破皮肤血珠像线一样流下来。 沈沐晚闭上眼,脸上倒是一片平静。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解脱的感觉,只是有些可惜,不知道自己没了耳朵鼻子的尸体徒弟还认不认得。 正在这时屋里忽地卷起了一阵小旋风,要知道屋子的门窗都关着的,根本不可能是外面吹进来的风,那这阵风就只能是屋内的某个人在兴风作浪。 就在辟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屋子的四周,感知是否有修者入侵时,忽然原本伏在地上已经半分灵力用不出的沈沐晚凭空消失了。 辟水大惊,还从来没有人能从她的眼皮底下救人还不被发现的,是谁?这个人是谁?一定要找出来,这将会是太子继位路上的巨大威胁! 而这时,沈沐晚感觉眼前一黑一亮,不知怎么就来到了无花的空间之中。 “师尊,你怎么样?!”晏瀚泽赶紧扶住刚进来还有些发懵的沈沐晚,看着她疼得惨白的脸心里揪得紧紧地,赶紧给她输送灵力,缓解她身体的疼痛。 “辟水,我一定饶不了她!”晏瀚泽眼底红光不停地涌动,敢把他的师尊伤成这样,找死!看着她疼得指甲都抠没了他真想冲出去让那个太子和辟水尝尝一样的滋味。不要再强百倍! 无花站在一边,袖子里的拳头握得紧紧地,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向前走了一步,却又退了回来。 晏瀚泽还能怪他,可他只能怪自己,现在人终于救进来了,可自己却也只能驻足在一边看着。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沈沐晚身上的痛苦减轻了几分,总算是喘了口气,能说出话来,“怎么回事?你们后来怎么没出来?只留我一个人在外面?”沈沐晚一句话说得有气无力,再加上看见徒弟和无花两个就像是一个在外面受尽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家长一样,瘪了瘪嘴就要哭出来。 “都怪和尚,他没弄清楚这个空间的用法,原来以他现在的修为,这个空间一天只能进出一次。所以你出去了,就算一次,我们后来再想出去就出不去了,想把你再拉回来也做不到。”晏瀚泽一边给沈沐晚治疗,一边瞪了无花一眼埋怨道。 无花自知理亏,由着晏瀚泽骂,一声也不吭,一点儿也不像他平时伶牙俐齿的作风,而且他的唇边还有伤,看那样应该是被晏瀚泽打了。 “那,你们后来怎么了,难道你们一直跟着我来着?”沈沐晚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被他们就那么跟着竟然一点儿也没发觉,“这个空间看来在外面根本看不到,我在外面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就差把地皮都掀起来了。” “我们也是看你在外面的状态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就一直驾驭着空间跟着你,想着等时间到了要么把你带进来,要么我们出去找你,可没想到你就遇到了危险。”无花把话头接了过来。 沈沐晚忽然想到一个细节,“你们一直跟着我来着?那就是说我洗澡的时候你们也在旁边?” 晏瀚泽把头侧了过去,无花闭上了眼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小僧一直闭着眼睛,什么也没看到!晏施主看没看小僧不清楚。” “你这和尚……”晏瀚泽又想动手去打他,怎耐还得给沈沐晚疗伤嘴又说不过无花,一时间感觉有些憋气。 沈沐晚看着两人一个冷一个邪,但又说不上的和谐,尤其是自己刚刚差点儿又经历了一次生死,现在就是看他们吵架都是一种享受。 无花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手腕,号了一会儿脉眉心越收越紧,“真不愧是辟水大天师,化神中期的修为,她这是把灵气化成了无数的细小的气针,每一道灵气都独立存在,即使被消灭也只是这一道而已,要想把隐患全部去除,看来要费大功夫了。” “难怪会那么难受,我还以为像在梦里一样是养的魔蚁那种小虫呢!”沈沐晚无意中把之前在梦中被梦中的晏瀚泽注入魔蚁的事说了出来。 “魔蚁?”无花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晏瀚泽入过她的梦,他还记得当初沈沐晚被那魔蚁折磨的样子,比现在还要惨。 虽然那是梦中的自己,是师尊幻想出来的人,但那毕竟也是自己,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清咳了一声,“无花,我有些累了,你来替我一会儿!”晏瀚泽说完收了灵力就走了。 无花先是一愣,之前一直恨不得把师尊揣怀里不让任何人碰的晏瀚泽这是怎么了?怎么自从从沈沐晚的梦中出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沈沐晚在梦中究竟梦到了什么? 当时就一个一个都要自杀,不过无花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却一直没问,只是接过手来,继续给沈沐晚医治。 迟钝如沈沐晚也感觉到了晏瀚泽的不对劲,但现在她身体里还是很难受,分不出心来了解徒弟的心情,只能把它先压在心底,等身体好些再说。 这一夜,晏瀚泽和无花交替着给沈沐晚治疗,她身体里的那些乱窜的灵气才算被暂时消灭了一半,而她自己的灵气也渐渐地可以调动出来,内外一起努力事半功倍,沈沐晚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自己没把自己玩死。 最后还剩一点,因为太难清理加上已经对沈沐晚的身体没有太大损害,沈沐晚便把它们暂时控制在一个区域里。三人经过这一晚也都累了,沈沐晚更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时晏瀚泽不知道从哪打了两只兔子,已经烤好了递给了沈沐晚,“师尊,吃点儿东西补充一下吧!” 看着沈沐晚苍白的脸色,他抬起一半想要摸摸她脸的手,又放了下来。把兔子递给了沈沐晚一只,而自己则坐到远处啃着另一只。 这时无花坐到沈沐晚不远处的一个石头上,“沈前辈,您觉不觉得晏兄最近有些怪?” 沈沐晚看了看他,本想着给他扯个兔子腿,但看了看他那光头,嘴里轻道了一声,“罪过!” “嗯?……”无花。 “啊,没什么,我也感觉出来了,还想着一会儿问问呢,你觉得他是怎么了?”沈沐晚其实没想着无花真的会回答什么,毕竟别人心里想什么做为外人不能理解。 可无花还真的点了点头,“我想我知道!” 第141章 开导徒弟把自己的心开导乱了 “你,知道?”沈沐晚倒是吃了一惊。心想他怎么能知道?难道是自己没在他这个空间里的时候,这两个人之间有了什么秘密? “也是猜的!我感觉他的心病应该是自己的身世吧!毕竟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他的父亲就是那个大燕皇朝现任的皇帝,而他的母亲……”无花没接着说,但他看向沈沐晚的目光很能说明问题。 沈沐晚也点了点头,目光移到了远处那抹看起来无比寂寥的身影。 比起无父无母,晏瀚泽现在这样父亲就快病死了,母亲生死未卜,而且母亲是人是魔还未可知。到底哪个更可怜? 他本来就闷的性格,现在更是少言寡语了。沈沐晚感觉自己真的不是个好师尊,徒弟现在心理上有这么大的痛苦,可她却这么后知后觉。 刚刚还挺美味的烤兔子现在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放在一边,沈沐晚站起身,“我去看看他!” 她身上还穿着太子的那件宽大的外袍,里面是那件红色的纱衣,那个外袍太大,领口也大,沈沐晚站起来时弯腰的时候,无花正好侧头看她。 目光恰好从那大领口看进去,那层薄薄的红纱挡在她的胸前,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迷离朦胧,比直接什么都没有更能引起人的无尽遐想。 沈沐晚并没注意到无花的目光,她的目光正看向远方的晏瀚泽,也没发现自己刚刚也算是半走光。 她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无花还有些呆呆地看着沈沐晚刚刚坐着的那个方向,眼前仿佛还闪现着刚刚那瞥的风景。 许久,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坐正身子,嘴唇微动,念诵着心经,手上的念珠却捻动得越来越快。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心乱了,也许早就乱了。 沈沐晚走到晏瀚泽的身后,“阿泽!”轻轻地唤了一声,手扶在了他的肩头。 晏瀚泽没回头依旧看着远处的高山和围绕着山的那层层的浮云,自己的身世是不是也如这些浮云一般?没有根还飘渺不定。 “师尊,我母亲是魔吧!”半晌他终于开了口。 沈沐晚也不知道,她开始恨自己看书时只看主要剧情,那些她认为没意思的支线剧情都跳了过去,所以她也不知道晏瀚泽的母亲是谁,更不知道她是仙是魔,但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她是魔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晏瀚泽的母亲是魔,那就意味着晏瀚泽的魔根不是在成金丹时因吸入魔气而被种上的。而是他本身就带着魔性,那是根本清理不掉的,因为他就是魔。 晏瀚泽也是想到了这些,所以他现在的心情真可谓是像一团乱麻。 沈沐晚站在晏瀚泽的身边显得个头太小了,她想给他个拥抱却连他的肩膀都抱不上,只好退而求其次,从身后抱住了他的上半身,费了挺大的劲也就能抱到他的胸口。 “你长得太快了,师尊都抱不住你了!我不管你母亲是谁,父亲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徒弟就够了。其它的,都不重要!”沈沐晚侧着头笑道,一双猫眼弯弯的。 晏瀚泽被她抱住愣了一下,在他的记忆中这还是师尊第一次这么主动抱着他。他也回头看向她,正好看见她那张笑得像朵花似的小脸。 刚刚还如置身冰窖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一半,另一半也在心里慢慢地融化。 “师尊,你,你不怕我了吗?”晏瀚泽的目光有些闪躲不太敢看沈沐晚的眼睛。 “怕你?”沈沐晚忽然想起自己梦中的情景,当时她被梦中的晏瀚泽折磨得够呛,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说的怕是指那个吗? “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挺怕你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前算过自己的命,说是我会被你折磨得很惨,所以心里一直有些阴影。相信你有时也能感觉到,不过我现在不怕你了!”沈沐晚松开手,绕到了晏瀚泽的身前,仰起小脸认真地说。 “可是你梦中还梦到我……”晏瀚泽咬了咬嘴唇,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当时在梦里见到沈沐晚那凄惨的样子,他都想劈了梦中的那个自己。 沈沐晚没直接回答他的话,抬起眼看向远处升起的朝阳,“知道吗?比起夕阳我更喜欢朝阳,那意味着生机和希望,天会越来越亮,事情也会越来越好的。有师尊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一样的,有你在,师尊也什么都不怕,别忘了可是你从我的恶梦中把我救出来的!没发生的事过于在意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这可是师尊我的切身体验!”沈沐晚的本意是想说梦中被打得很惨的经历。 可当她说这些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想起的却是在梦中缠绵的情景。仿佛对方的呼吸和温度还环绕在自己的身边。 晏瀚泽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沈沐晚浅粉色的唇瓣上,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唇。目光接着向下滑,落在她因为领口过大半敞开的衣领里,那里是一片朦胧的红纱罩着的春光。 沈沐晚顺着徒弟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看,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有多……不合适。 她的脸瞬间红了,把衣服领子拢了拢,“你小小年纪往哪看呢?是不是在玄极宗的时候他们看的那些个小话本子,你也跟着看了,我还是管你太松了,就该再严些!” 晏瀚泽原本落寞的神情因为她的模样终于回暖了一些,带上一抹笑意,“好像师尊送的比他们给的还厉害。” 沈沐晚听他这么一说,一下想起了第一次送给晏瀚泽的那本双修秘笈,脸更红了。心里又把那坑人的系统骂了一遍,这已经成了她这个师尊一生的污点。自己明明是白得不能再白的小白花,可现在,她被那本书弄成了老色批。 “那个师尊不是解释过了吗?那个是……” 沈沐晚话还没说完就被徒弟长臂一舒,搂进了怀里,一只大手扣在她的小脑袋上,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胸口,让她听他心跳的声音。 那一声一声敲进她的耳膜也敲进了她的心头。 “师尊,我向你保证,只要这颗心还在跳,我定不辜负您对我的这份情义。我绝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我晏瀚泽就心我这颗心立誓,如果我之后做出伤害师尊的事情,便让我万箭穿心……” 一只小手按在了他的唇上,掌心温凉滑嫩,盖在唇上的感觉好舒服,同时也将晏瀚泽后面的话压了回去。 “别发这种毒誓,在这个世界上,真心希望你好的人可能不会很多,但一定有三种人,一是你的亲人,二是你的爱人,三就是你的师长。无论你对我如何,我也会一如继往的照顾你,就如你照顾我一样。” 沈沐晚感觉到掌心一片温热,好像有个吻落在了掌心,手被一只大手握住。 晏瀚泽想把心里对沈沐晚的爱慕说出来,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他不是怕再一次被拒绝。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自己真的是魔族,如果自己以后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怎么办?他可以死,可师尊呢? 师徒相恋本就有违仙门规制,如果再让师尊背上自己一个魔族的身份,她要怎么办?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变强,一定要等他足够强大,足够能破除一切规矩的时候。 那时他会踩着满天的云霞去迎娶他的小师尊,让她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师尊,你等我!”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最无奈的告白。 “嗯?等你什么?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沈沐晚的眼睛瞬间亮了,开解了徒弟自己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于是便又想起吃来。 晏瀚泽的桃花眼弯了弯,在朝阳的映衬下里面甜得能溺死人,沈沐晚感觉自己现在就沉浸在他的目光中不想出来了。 沈沐晚感觉胸口被一种强烈的情绪不断地冲撞着,所有的恐惧和顾虑在这一刻她都想抛于脑后,只想把自己此时的心情说出来,“阿泽,我……”差点就要说出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正在这时,整个空间都震动了起来,沈沐晚为了与晏瀚泽差不多高,特意站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这下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向着地面倒去。 晏瀚泽刚想伸手扶她,可这周围突然卷起了龙卷风,身体被一股拉力硬是扯到了半空中。 沈沐晚也是一样,还没等脸着地呢,脚就已经被吸了起来。 头下脚上,整个一个倒栽葱,本就披散着的头发更是全都倒垂到了下面,沈沐晚都能想像到自己的样子,一定像个拖把。 晏瀚泽想要抓住沈沐晚,怎奈风力太强,两人在空中的姿态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周围的许多石头甚至扎根不牢的小树都被卷了起来,突然之间,刚刚风和日丽的空间变得飞沙起石,阴云密布。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难道外面发现这个空间了,正在对着它做什么吗?”沈沐晚一边躲避着时不时就飞过来的石头,一边大声地问道。 但周围的风沙太大,她的话很快就被卷进风里,晏瀚泽也离她越来越远,沈沐晚想将灵力汇成一条鞭子卷上晏瀚泽的胳膊或者脚,这样两人能互相拉着变近一些。 可在这风中根本没办法将灵力汇于一处,鞭子最长伸出不到一米就被风吹散了。 晏瀚泽试图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失败了。 “阿泽……” “师尊……” 两人只能看着对方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化成一个小点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整个空间都仿佛被风沙所笼罩,沈沐晚干脆连眼睛都睁不开,外面穿的衣服本就大得离谱,此时被风一吹连挂都挂不住,最后终于被吹跑了。 沈沐晚只穿着一身红色的薄纱在风中被吹得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四处飘荡。 远远看去,一抹红纱在暗黄色的风沙中摇曳倒漂亮得很。 沈沐晚什么也看不清,晏瀚泽又不知道被刮到哪去了,一时间有些慌。忽然她想起来了,这是无花的空间,他哪去了?刚刚被风卷起来没看见他啊,他人呢? 第142章 无花的空间真神奇 “无花?无花!……”沈沐晚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喊破了,却还是没见到无花的影子,难不成因为外界对于空间的破坏无花受伤了?所以导致空间内情形大乱? 这么一想,沈沐晚反倒更担心起无花的安危。 此时也顾不得身体还残留着辟水的一些灵气针没清除干净,将灵气汇于丹田,忍着丹田处如针刺般的疼痛,将全部灵气猛地突然爆出,就像以她为中心在四周引燃了一颗巨大的炸弹一般,灵气化作强光和强大的气浪,散向四周。 风沙遇到这些强光和气浪立时化作乌有,转瞬间,刚刚还漫天风沙吹得人睁不开眼,卷着人连落到地面上都做不到,可现在却一下子万里无云,连个风丝都没有了。 沈沐晚灵力在那一瞬间就被耗尽,从空中跌落了下来,这一瞬间全身无力,就连调整一下落地的姿态都做不到,眼看着就要头下脚上地插到地上,却被一边突然飞出的一道身影一把搂进了怀里。 沈沐晚心中一喜,“阿泽,原来你没……”可入鼻子里的味道不是晏瀚泽独有的那种草木的芬芳气息,而是淡淡的檀香味。 那是供佛专用的,这人是——无花。 两人卷成一团无花垫在了她的身下,做了她的肉垫。沈沐晚从那人怀里抬起头,果然对上了无花那双异色的眸子,她看着无花,无花看着她,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沈沐晚忽地一下坐了起来,双手压在无花的双肩上,“真不好意思,还得让你救我,那个我不是有意的!” 无花躺在地上,挑着眉看着她,“是我主动接的你,你有什么可道歉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扫了一下。 沈沐晚忽然想起自己的外衣被风刮跑了,里面这件纱衣穿了和没穿差不多,这…… 赶紧背对着无花,坐在地上不敢起来,双手抱臂,挡着自己的前胸,这身纱衣太透了,可她现在又没有什么衣服可穿,实在是冏死了。就是她这么厚脸皮也不好意思穿成这样站在一个和尚面前。 这不是有辱斯文,这是坏人家出家人的修行,这是很缺德的。 她听说过有一些女邪修为了提升自己的灵力,专门对出家的小和尚下手,穿得极其暴露极尽勾引之能事,就是为了取得小和尚的原阳。自己现在这身打扮,简直像极了那些女邪修。 “那个我知道,你们出家人的戒律是很严的,我穿成这样如果被你看到了,你就犯戒了,会受罚的。所以我……我才道歉……”沈沐晚越说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无花,挺好一孩子为了她受罚,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可无花却笑了,一边笑一边脱下自己的僧袍披在了沈沐晚的身上,“沈前辈多虑了,您说的那是受了戒的和尚,像我师父就是。但我不是!” “啊?”沈沐晚用最快的速度把无花的僧袍穿上,但也是大很多,只得用手拢着领口,免得春光泄光了。 “你说得我怎么不明白,你师父和你不都是光头和尚吗?为什么你没受戒?受戒不就是剃光头吗?”沈沐晚疑惑地问。 “不一样,受戒是要烧戒疤的,本来这次出来之前我想让师父给我受戒,烧戒疤,可师父说我在尘世中还有尘缘未了,还不能受戒。否则是对佛祖的不敬,我不但不会修成正果,还会落入魔道。”无花淡淡地解释着。 “所以你这次来雍城不仅是来帮迟大将军的忙,还了大悲洞欠的人情,还是在红尘中历练,了却你的尘缘?”沈沐晚终于智商上线了。 无花点了点头,“差不多。” 原来如此,沈沐晚眼珠一转,拍了无花的肩膀一下,“我说小和尚,你的尘缘是谁?你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姑娘了?” 无花被问得怔了怔,“没、没有。” 沈沐晚挑着眼看着他,她的眼角弧度有些平,挑着眼让她多了几分媚气,“真的没有?不过也对,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算是长的了,我都没见你和哪个姑娘走得近,你应该是没骗我,出家人不打逛语的,我信你。 不过你要是有了哪个喜欢的姑娘,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你不用害羞,我是你的长辈,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师父就行,就像阿泽那样。 只可惜那个傻小子那么多漂亮姑娘围着一个都不喜欢,我也真是拿他没办法,再逼急了就像上次那样给你来个谁都行。上次差点儿伤了灵灵和迟重妹妹的心,你都不知道把我吓坏了。 两个女孩子全都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哪有他那样的,还一次娶两个,好在掌门师兄没在,不然得一掌活活拍死那个臭小子。还多亏你在,你都不知道我当时都有些懵了,我还头一次打他,还打得那么狠。” 沈沐晚在无花的身边絮絮叨叨了半天,却没注意到无花看着她时的眼神,时而平静时而澎湃,似乎是两个人在互相角力一样。 “对了,阿泽哪去了,你看见他了吗?刚刚那风是怎么回事?是你的空间外面被人怎么样了吗?”沈沐晚虽然知道以晏瀚泽的能力在这里是不需要她担心的,但她还是忍不住为徒弟操心。 无花眨了眨眼,刚刚眼中的异样便没有了,沈沐晚看过来时依旧如常,一双异色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微笑。 “晏兄不会出事的,应该是被刚刚的那阵风吹得远了些,相信他很快就会找来的,我也不清楚这风是哪来的,是不是就像外面的世界有风雨雷电一样,这空间里面也有时候会刮风或者下雨。 我是第一次进来,具体这个空间的性能还有弊端还得慢慢摸索。”无花难得一副老实和尚的样子。 “嗯,没事,现在总算是又风平浪静了,我们现在得想想怎么出去。”沈沐晚眉头皱着,“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空间恐怕无法从结界通过,我们要从皇宫的这个结界出去还是得先从这里出去。然后用阿泽的龙牙破开结界钻出去。” 无花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回答沈沐晚的话。 “喂,无花,你想什么呢?”沈沐晚在他的眼前摆了摆手。 他这才回过神,“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皇宫被结界封了,但皇宫中上到皇上下到侍卫,他们都是凡人,是凡人就得吃喝拉撒,所以就会……” 沈沐晚眼前一亮,“对啊,凡人不能像我们修仙的那样可以不用吃喝,他们要吃饭就得从外面往里面运送粮食和蔬菜。而他们排出来的那什么,也得用车送出去,所以我们可以躲在粪车里出去。” “那样会不会太有味道了!不知道无花的空间隔不隔外面的臭味。” “阿泽?!你总算回来了,你被大风刮哪去了?”沈沐晚笑盈盈地冲了过去,看来晏瀚泽的神情比谈话之前要平和许多,至少都会开玩笑了。 无花看着晏瀚泽眯了眯眼,笑意蕴在眼里,“这个可以试试,小僧无所谓在哪里都可以修行,红颜是枯骨,反过来说枯骨也就是红颜。” “嗯,你要进粪筒里可以随你的心意,只是希望在那之前把我和师尊放出去,我们的修为不到,做不到臭也是香。对于我们来说臭就是臭,枯骨就是枯骨。”晏瀚泽也学着无花打起了机锋。 “行啊,刚才这阵风把你口才吹出来了,之前总被无花抢白,现在咱也扬眉吐气一把。”沈沐晚拍手笑道。 无花摇了摇头不打算和他们再说下去了。一拂袖子,看了看空间外面。原来空间外面与里面的时间是一样的,现在外面也是天刚亮不久,正巧一辆运夜香的马车要出宫门。 “呵,看来这是天意,两位我们要不要跟着它一起出结界啊?”无花挑眉看着两人,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嗯,要不我们跟着一起出去吧,我怕我们现在从空间里出去被辟水他们发现了,那就惨了,不就是臭点儿吗!忍忍就过去了!”沈沐晚看着粪车,脸比苦瓜还苦,却还在安慰着晏瀚泽。 “一切听师尊的!” 无花把空间停在了那辆夜香车的车尾后面,其实无花的结界是阻隔气味的,他们在里面根本闻不到粪车上的味道。 沈沐晚真的很好奇这空间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为什么无花可以操控它停在任何想停的地方,而外人却无法看见它,甚至如辟水那么强都无法感知它的存在。 一想到辟水还在四处找她,还有那个太子疼得满地打滚的样子,沈沐晚心里就舒服,抬起手看了看指甲,虽然已经用灵力修复了,但当时从手上撕裂下的疼,还有那种奇痒和奇痛混合在一起的痛苦,沈沐晚眼中寒意森然。 她不是一个能随便原谅人的人,对她好的她加倍奉还,害她的人她也绝不是什么圣母谁都原谅。尤其是那种又害她又祸国殃民的,更留不得。 只是自己的实力比辟水他们差得太远了,而且这里还是天师府的地盘,自己若想除掉他们得认真筹谋,还得想些别的办法! 第143章 一道带着杀气的眼神 眼看着拉粪的马车就要出宫门,沈沐晚一看宫门口守着的人心里惊了一下。 那人一身灰色的道袍,道袍胸口的地方有一个大大的雷字。 不是别人,正是雷天师。 以他的身份竟然跑到这来守门,看来辟水已经算到她有可能混在出皇宫的这些杂役身边一起出去,所以特别派了雷天师在这里守着。万一发现,一是不会让她出结界,二辟水也立时便会得到消息及时赶过来把她抓住。 真的好险,要是没有无花的空间他们真的很难混出皇宫。 正想着,马车已经来到了宫门口雷天师的身前。 虽然知道雷天师看不见他们,但沈沐晚的心里还是一直提着,看着雷天师的身影慢慢地后移,一颗心也在慢慢往下落。 就在她以为他们就要出去的时候。 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等一下!” 沈沐晚抬头一看,辟水。 只见辟水的脸色比之前看着苍白了不少,一双眼睛似乎透过结界看着他们,沉着脸走到马车旁边。 这时不只沈沐晚,就连晏瀚泽和无花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难不成被她发现了?他们这个空间在夜里的确没被发现,但白天在太阳底下是不是也能隐形得那么好,他们心里也没底。 也许以辟水的修为看出他们了? 晏瀚泽眼中红光闪现,焚天都已经握在了手里,看样子是做好了被发现就冲出去硬拼的打算。 无花疏朗的眉头蹙了一下,“晏兄别冲动,事情也许没那么糟。” 三人都屏着呼吸盯着辟水的靠近,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辟水一开始注视着他们的目光随着她的靠近变得向上移动了。 只见她手指微动,粪车上面的盖子便凭空升起,悬在了半空中。 周围的人立时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就连雷天师也向后退了半步,但辟水却脸色淡然,走到粪筒旁边竟然还伸头向里面看了看,确定里面没有藏人,这才手指轻点,把刚刚悬在空中的粪筒盖盖上。 然后手心向内,手背向外,摆了摆手,示意马车可以走了。 出了皇宫沈沐晚这颗心才落下。 “太吓了人,原来她是要看看我是不是藏在粪筒里,也真是太抬举我了,如果没有无花的空间我也绝不会藏到粪筒里。” 马车继续往一条极僻静的小路上走去,无花借这个机会打开空间,三人都从空间里出来,赶紧趁着街上行人还很少,回到了客栈。 一进客栈就看见迟重和岳灵灵从房间里迎了出来。 “师叔,你们怎么才回来,我们等了你们一夜,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呢,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想向师门求助了。”迟重一脸的担忧。 沈沐晚摆了摆手,“具体的事你们问阿泽和无花,我得赶紧回去换衣服,这衣服难受死我了!” 无花的僧袍对于沈沐晚来说也实在太大,走这一路一直得用手扯着衣领,拎着衣襟,不然要么春光外露,要么就差点踩了衣角摔倒, 所以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件衣服换上。 那边沈沐晚您后边有狗追似地跑着回屋去换衣服,这边无花把他们在宫中遇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听得迟重两人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只一个晚上竟然遇到了这么多事。 但无花也很有心,在未征求沈沐晚和晏瀚泽的同意之前,他没把晏瀚泽可能是大燕皇朝三皇子的身份说出来。毕竟这事关系很大,而且尚未得到证实,如果其中出现什么偏差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沈沐晚换了一套蓝色的衣服,头上系着蓝色的飘带,束着高马尾,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十足,眼角眉稍灵气十足。 她来到大厅,把无花的僧袍递还给无花,还不忘调侃了一句,“无花,你是就这一件僧袍吗?怎么我每次看见你穿的好像都是这套?” 无花并不介意,双手合十,“沈前辈真是慧眼,小僧果真就是这么一套僧袍,刚才当真怕前辈把它穿坏了,小僧就只能穿着中衣去化缘了。” “迟重,师叔麻烦你件事,你按照无花的身量给他做几套僧袍,算是替师叔感谢刚刚借衣服的情份。”沈沐晚老大不客气,她没钱,但师侄有啊,堂堂大将军的二儿子,几套僧袍的钱还是出得起的。 “是,师叔!”迟重应声道。 无花穿好自己的僧袍,挂好念珠,又把衣襟整理得板板正正,这才说:“不用,小僧乃是出家之人,钱财衣帛都是身外之物,沈前辈不用如此介怀。” “行了,给你就拿着,我告诉你,我可是难得大方一回,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沈沐晚说得十分理直气壮,好像这衣服真是她拿钱买的,一边的迟重撇了撇嘴,心说师叔贯会慷他人之慨总是这样,没办法。 无花:“……” 正在这时,店小二进来通报,天师府派人送来请柬。 天师府?众人接过请柬不由得都愣了一下。 刚刚从天师府的大天师手里逃出条命来,这又是要做什么? 只见请柬上的落款是辟水大天师。 “看来这个辟水是在结界里没找到你,猜你已经出来了,便派人送来请柬一探虚实。”无花目光闪动,手中轻轻捻着念珠。 沈沐晚轻轻地点了点头,手中小扇一合,唇角勾了一下,“呵,她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她。还有我还想看看那个太子怎么样子!” “师尊不可大意,毕竟如果辟水出手,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对手。”晏瀚泽提醒道。“我陪师尊一起去。” 沈沐晚目光在晏瀚泽的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就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一样,把他都给看得有些毛了,“师尊,你……” “无花,一会儿得麻烦你帮个忙!”沈沐晚眼中带着笑意,用扇子尖点了晏瀚泽的眉心一下,止住了他后面话,却偏了下头对无花说道。 半个时辰后,客栈里走出三个人,一个是十五六岁的蓝衫少女,一个是光头和尚,还有一个是八九岁的小男孩儿。 这几天这个客云来客栈算是热闹非凡,大燕皇朝两大柱石都派马车来过,现在就连天师府都派人来,这个之前默默无闻的小客栈一下变成了整个雍城达官贵人都忘尘末及之所。 就连客栈的店小二的头都仰得高高的,看人眼睛都往下看。只是见到那个蓝衫少女却立时变成了点头虫,弯着腰,赔着笑,小心地侍候着。 而几乎整个雍城的大人物也都知道了这里住着一个惹不起的人物,想过来拜访,又怕被人拒绝所以不少人干脆坐在客栈外面的酒楼一边喝着酒一边观察着这里面的大人物的动静。 所以沈沐晚他们出来时,发现第一天来时几乎没什么人的酒楼里,竟然坐无虚席。最高兴的自然是店老板,主动免了沈沐晚他们住宿的全部费用。 见沈沐晚他们出来了,赶紧迎上去,“沈峰主,天师府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老板的声音很大,沈沐晚一度怀疑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个聋子。 她向旁边躲了躲身,感觉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的,“老板,本座耳朵能听见。” “啊,对不起,小人下次一定注意。”老板一边赔不是一边向几个雅座看去。 沈沐晚也不是傻子,顺着他的目光往四周看了看,见那些人竟然都不吃饭,手里拿着筷子或者酒杯,但眼睛却看向她。 心中暗笑一下,原来这些人都是冲她来的,店老板也不是以为她是聋子,而是向那些人报信,你们要看的人就是她。 看破不说破,沈沐晚没理他们,径直向外面走去,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从屋里射在他们的身上,这目光与其它的不同。 其他们的目光更多的是好奇和关注,可这道目光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杀意。可当她回头再看向酒楼里的众人时,那道目光却隐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中,再也感觉不到了。 沈沐晚看了看身边的两人,两人对她都微微地点了点头,显然他们也感觉到了那束目光。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坐上了去天师府的马车。 上了车之后,沈沐晚施了个仙术,在马车里结了个小结界,方便三人说话。 “无花,你这换形术比之前更精进了,之前把我幻化成你的师弟那时还得外形接近的才能转化,现在体型相差这么大的两个人你也能幻化成功,真是厉害了!”沈沐晚扯了扯那个八九岁少年的脸满意地笑道。 那少年浓密的眉头拧了一下,显然不喜欢沈沐晚这么扯他的脸,一张小脸绷得紧紧地,但却并没有反抗,这赫然是之前拜晏瀚泽为师的那个少年楚南。 当然这不是真的楚南,真的楚南这几天一直留在自己的家里,晏瀚泽给了他一本书,让他自己先练着,打算等忙完在雍城的事,临走的时候再带他一起离开。 没想到今天倒正好用上了他的容貌。 “还是沈前辈想得周到,现在晏兄身份成迷,如果坐实多方势力都会有所动作,以天师府对太子的维护自是不会轻易罢休,还是这样更稳妥些。”无花看着小了几号的晏瀚泽觉得好笑,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啪!”手却被小晏瀚泽无情地拍走。“别碰我!”说完还白了他一眼。 那神情和晏瀚泽一样,只是换了张脸,看起来真的很有趣。 沈沐晚拍了拍晏瀚泽的头,“小南,你要乖一点,这是你无花叔叔,一会儿在外人面前别忘了叫我师公,还有,一会儿见人都得打招呼,别总冷着一张脸。” 晏瀚泽有些后悔答应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张孩童的脸上满是对那两个人的嫌弃,“你们正常点别露馅才是!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有开玩笑的心情不如想想,刚刚我们出来的时候感觉到的那道带着杀气的眼神会是谁的?” 第144章 似曾相识的声音 沈沐晚听完也点了点头,是啊,刚刚那道杀气太明显,只是因为大厅内人太多,所以没找到究竟是谁在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们。 三人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沈沐晚感觉自从进入雍城之后仿佛总在事情的漩涡之中,而且眼前迷雾重重,以前的敌人多数都在明处,明刀明枪的更容易防范,可现在总有一股甚至几股暗中的势力胶着在一起,让她感觉摸不到头绪。 甚至到现在谁是敌谁是友还分辨不清。 “渭城朝雨浥清晨,客舍青青柳色新……”就在沈沐晚还在思索的时候,车窗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念诵着一首诗。 “嗯?”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沈沐晚打开车窗向外面探出头去,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熟人,回到车内凝眉不语,面露思索之色。 “怎么了?”晏瀚泽问道,微皱着眉头的小样子看着像个小大人。 沈沐晚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一看他这个样子,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样子,太可爱了,我真想揉揉你的脸!”说着就伸出她的魔爪,只不过在晏瀚泽冷冷地注视下,又极不情愿地缩了回来。 “刚刚有熟人吗?”无花目光向窗外瞥了一下问道。 “啊?没有,只是好像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可是看出去却没看到熟人,可能是声音相似吧!”沈沐晚沉吟着,心里对那道声音还是放不下。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沈峰主接到了吗?” “是,就在马车里。” 沈沐晚一挑眉,看向晏瀚泽,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刑斌! 就是他们刚来雍城就与天师府对上时那个差点儿被沈沐晚断只手的副天师。 “恭迎沈峰主!”刑斌上次见识到了沈沐晚和晏瀚泽的身手之后,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傲气,反倒恭敬有礼起来。 沈沐晚一挥袖子将结界撤掉,一掀帘子,走了出去,身后跟着变小的晏瀚泽,最后是无花。 刑斌见三人出来有些意外,目光向着沈沐晚身后的车厢又看了看,确定没人再出来时眼中有些失望。 “刑副天师,你是想找谁?”沈沐晚笑着问道。 “啊,晚辈不敢,也没什么,只是上次见令徒风采一直难忘,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次他没与沈峰主一同前来?”刑斌倒是个直肠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沈沐晚反倒不讨厌这种人。 “你想见他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沈沐晚与其说是在调笑刑斌倒不如说在逗自己徒弟,她话是对刑斌说的,可眼睛却一直在瞟身边的小孩儿! 果然小版晏瀚泽斜眼瞥了她一眼,脸上满满的嫌弃,甚至还向一边挪了半步,有种和你这种傻帽离远点,真怕你的傻气传染我的感觉。 “啊,不!不是!”刑斌被沈沐晚说得变成个大红脸,“我,我只是觉得他那么年轻修为就那么高,想向他探讨一下修练的心得。” 沈沐晚看他那眼神,妥妥的粉丝仰望自己偶像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是你铁粉几个字了。 看着刑斌那近乎于单纯的样子,沈沐晚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又多了几分好感。 “行了,本座知道了,他今天有事不能过来,这不把他新收的徒弟都交给我带了,等我见到他就把你的心意告诉他,到时候如果方便的话,也许他还能让你到客栈去见他一面。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当面问他。”沈沐晚扯了一下晏瀚泽的耳朵。 “你说是不是啊,我徒弟的徒弟?” “嘶?!”一边的小号晏瀚泽显然不愿意,但又不方便当面反对,只能以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表示抗议。 “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多人接近你师父,但人总是要交朋友的,我看这小刑人还不错,年纪也和你师父差不多,至少聊聊天还是可以的。”沈沐晚一边说一边捏了捏晏瀚泽的脸。“这孩子,就是这一点不好,太护师父。” 晏瀚泽挣扎了几下,奈何沈沐晚铁了心的占便宜,最终只得极不情愿地勉为其难地让她在自己脸上狠狠蹂躏了一番。 沈沐晚顺带着把无花也介绍给了刑斌,当刑斌知道无花也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之后,瞬间把他也当成了偶像。这个时代就是不盛行,不然他一定会脱下自己的衣服让无花在上面签名留念。 几人简单地客套了几句,便由刑斌带着进入了天师府在雍城的府门。 一进入天师府沈沐晚的确感觉到了一股灵力温缓地弥漫在天师府内,看来上次风天师说的这里有雍城里唯一的一眼灵泉是真的。 只是这灵泉的灵力与崔家那个比太小了,与沈沐晚傲雪峰后山梅园的那个小灵泉比起来稍大点儿也不多。 但这已经是雍城内最奢侈的地方,对于修仙的人居住在灵气充沛的地方不仅于修行有益,也会让他们全身感觉很舒适。 沈沐晚进到这里的确有一种回到家的舒爽感觉。 三人被领进了天师府大殿,只见大殿中央竟然供奉着一尊雕像,那雕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的样子。眉目如画,仙风道骨,雕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眼角下的一颗小米粒大小的痣都刻了出来,可见其用心。 崔老太爷之前告诉过沈沐晚,随着修为的升高人的身体会向着最巅峰的状态进化。 所以雕像上的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但实际上的年纪一定不止这些,不然不会被辟水等这些已经几百岁的大天师们供奉在这里。 “不知这供奉的是谁?”沈沐晚向来不知就问,侧头问身边的刑斌。 “回沈峰主,这是我们天师府的第一任老天师,听说是现任老天师的师尊,好像已经羽化成仙了,所以放在天师府供奉。”刑斌毕恭毕敬地给雕像行了个礼。 入乡随俗,沈沐晚也象征性地鞠了个躬。无花也一样,只是小号晏瀚泽一直绷着小脸,冷冷地站在那儿。 沈沐晚不好意思地冲着刑斌还有天师府其它的人笑了一下,用手按在晏瀚泽的头上,硬把他压着鞠了一躬。“呵,孩子太小,没教好礼貌,让大家见笑了。” “这孩子之前看着就挺犟,没想到拜到您的门下还这么犟!一看就是您和晏兄弟太宠他了。”刑斌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小孩得打,小树得砍,不然不成材。 “呵,这事也怪我,我就太宠我徒弟了,所以我徒弟便更宠他徒弟,结果就成这样了!唉,谁让我们都只有这一棵苗呢。”沈沐晚摇了摇头,拎了一下小晏瀚泽的耳朵,“是不是啊,以后不许调皮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刑斌等一干众人不由得都从心底里羡慕有这样一个师尊的人。 晏瀚泽心里极其郁闷,本来就不想变成这样,现在还一个劲地被欺负,好好的一张脸都被沈沐晚揉红了,真想现在就恢复原本的样子。 可还没等他想完,大殿之上众天师府的弟子全都退到了一旁。 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三个人。 沈沐晚抬眼一看,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第145章 无花的善解人意 沈沐晚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昨天晚上在皇宫遭受到的一切欺压和痛苦仿佛又回到了身上,不过现在以她的实力也还是无法与其抗衡,只得压下心里的这股火气,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极有礼貌的微笑。 “辟水大天师,在下玄极宗峰主沈沐晚。”沈沐晚语气不卑不亢,微扬着下巴没有半分客气的表情。 辟水也没有寒暄,两人之间目光交错,两道目光交缠在一起,仿佛都能看见其中闪着带电的火花。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变得凝固了起来。 “没想到沈峰主修为当真奇特,竟然真的出入本天师的结界如入无人之境,说进便进,说出便出,佩服,佩服。”辟水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沈沐晚,她到现在还有些怀疑这个是真的沈沐晚而不是有人装的。 但看了半晌却没看出一点儿破碇,只得暗自轻叹了一口气。 “本天师今天找你来相信你也清楚我的意思。”辟水冷冷地说。 沈沐晚眼稍挑起,露出一丝疑惑,“这还真不清楚,您说过什么吗?” 辟水见沈沐晚在装糊涂不由得暗自咬了咬后槽牙,脸部的线条都跟着有些僵硬了起来,“你不知道?行,那我就再说一次……”她顿了一下,看了看沈沐晚如常的神色,知道自己对她施加的仙术已经被她化解了,自己现在没有什么威胁的砝码。 虽然现在她也可以轻易地取了沈沐晚的性命,但如果那样便是与玄极宗乃至整个仙门结下了仇,这个得不偿失,昨天之所以可以对她肆无忌惮地动手,那是因为她认为在皇宫结界中没人会把消息透露出去。而沈沐晚也必死无疑,到时候把她的尸体处理干净,便神不知鬼不觉。 可她没想到沈沐晚不仅在她的眼皮底下逃了出去,而且还从结界里出去了,现在更是若无其事地站到了她的面前。最主要的是,她对沈沐晚下的仙术,沈沐晚解开了,可沈沐晚下到太子身上的仙术她解了一夜也没解开。 而且随着自己和雷电两位天师轮流输入灵力,太子的症状仿佛更严重了,现在只能用药物缓解他的疼痛,让他一直昏睡着。否则那就是一个字,疼! 这些都是沈沐晚无声的嘲笑和挑衅,虽然她只是站在那脸上甚至还带着谦和的微笑,但那笑看在辟水的眼中是那样的刺目,她真想把她的笑容撕碎。 一边的刑斌有些发懵,他原本以为辟水大天师与沈沐晚没见过,还准备给两人介绍,可看眼前这架势她们两人不仅认识而且之间一定有什么恩怨。 整个大殿之上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辟水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昨天没杀了沈沐晚已经错失了良机,现在她不能再动她,于是便放低了些姿态,“沈峰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您把太子治好,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沈沐晚心中一动,但脸上却没表示出来,“本座一生无欲无求,想不出需要辟水大天师做什么,而且昨夜是太子无礼在前,本座也只是惩戒一番,相信以太子福星高照的命格,也就疼个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自愈,大天师不用担心。” 沈沐晚一边说着,一边手中的小扇轻轻地摇着,一派闲亭信步的样子。 辟水咬着牙没说话,但眼中的寒光已经能把沈沐晚杀死一万次了。一边的雷天师是个急性子,“你放屁,太子身娇肉贵,你敢让他疼四十九天,反了你了!” 沈沐晚用眼角扫了他一眼,连正眼都没给,“呵,咱们都是修仙之人,什么时候成了朝廷的走狗?别说他一个太子,就是皇帝又怎么样? 天师府本应是给天下百姓平妖除魔的,什么时候成了皇家的私有之物?不过你们愿意当皇家的狗你们当去,本座没义务陪你们玩。在本座的眼里,众生平等,没什么太子平民的!” “你……”雷天师被沈沐晚怼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嘴一张一合地像河床边快被干死的鱼。 “阿弥陀佛,小僧大悲洞,无花,见过大天师和雷电两位天师。”无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出声念了句佛号,介绍了一下自己。 “大悲洞?你是空智大师的弟子?”辟水似乎此时才注意到无花,她的目光落到无花的异色瞳仁上怔了一下,然后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点了点头,“空智大师倒是收了个好徒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修为倒这么高深。难得!” 无花这么一打岔,刚刚那种一触即发的气氛缓解了很多。 辟水目光一转又回到了沈沐晚的脸上,应该是拿出了她最好的涵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沈峰主你说,你倒底要怎么样才可以出手救太子?” 沈沐晚的目光在辟水的脸上逡巡了两圈,总感觉她看起来真的很奇怪,堂堂一个大天师,明明就在红尘之外,可对于这个太子的关心似乎有些过份。感觉背后一定有事,只是自己现在还不知道。 “行吧,看在大天师的面子上,本座可以给太子治疗,不过我还的确有个要求。”沈沐晚眼珠转了转,唇边噙着一抹得逞的笑。 “好,你说,只要本天师能做到的。”辟水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上了当,但这个哑巴亏不吃也得吃,谁让对方手里有自己的底牌。 “很简单,对于大天师来说就是抬下手的事。”沈沐晚浅笑着,“我就是想去见见皇上。” “什么?”辟水显然没想到沈沐晚会提出这个要求。“你不是昨夜潜进了皇宫见了皇上吗?怎么难道你没去见皇上?那你夜闯皇宫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闯皇宫就是为了要试试自己能不能破了你的结界,你信不信?”沈沐晚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说得话也似是而非。 不过现在辟水倒并不想纠结这些,她现在最在意的是太子的身体,太子平时纵情过度,本就身体虚,昨夜被沈沐晚一顿收拾,此时只剩半条命,还在昏迷之中。 感觉如果再晚一会儿,人可能都得挂了。 “行,你赶紧治好太子,我便引荐你进宫见皇上。”辟水冷冷地说。 可沈沐晚却摇了摇头,“不急,等我见完了皇上回来一定给您治。我们现在在雍城,是你们天师府的地盘,而且您的修为又比我们高出这么多,我们就是想捣鬼也得看对手不是。” 辟水原本就阴骘的眸子里翻涌着层层的怒火,还从来没有人敢和她谈条件,尤其是在她已经退了一步的时候。 “沈沐晚,你别得寸进尺,你……”辟水冷哼一声,有些要发作。 “阿弥陀佛,两位前辈不妨听小僧一言。”无花又适时地插在了两颗要爆的炸雷中间。 他深知沈沐晚昨夜受了委屈今天一见到辟水心里就压不住火,辟水也是那种一直被别人恭维着的人,能退一步已经是她的极限,如果他不在中间和一下稀泥,两边真的容易打起来,自己这边并不占优势。 沈沐晚和辟水显然都不想把矛盾激化下去,但谁又都不想退这一步,现在有无花给个台阶便也都不作声,默许无花接着说下去。 于是满屋子的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看向了无花。 无花一时间成了一屋子人的焦点,但他却依旧不疾不徐地,一身月白色的僧袍稳稳地站在那里,手里不紧不慢地捻着佛珠,脸上挂着谦和却又疏离的笑。 “以小僧看来,其实事情很好解决,不如沈前辈把救太子的方法告诉小僧,由小僧为太子施救,同时大天师让人送沈前辈去见皇上,两边可以同时进行,如果沈前辈没见到皇上小僧便不为太子施救。如果小僧救不了太子,那大天师至少可以拿小僧问罪不是!” 辟水:“好!” 沈沐晚:“不行!” 无花:“沈前辈信不过无花?” “我是信不过他们,万一要是对你动手,你……”沈沐晚眼中的担心是真实的,她不想别人替她受过。 “放心,大悲洞与天师府还有些渊源,相信辟水大天师看在我师尊的面子上也不会难为我的,对吗?”无花异色的眸子望进沈沐晚的眼中,看出她眼中为他的担忧,他的眉眼弯了下来。 沈沐晚还想再说什么,衣角被人扯了一下,“师公,天师府不会与仙门两大宗门结仇的,何况您给他的又不是假的方法,和尚没事的。”一道稚嫩的男童声在她身边响起。 说话的自然是一直在沈沐晚身边却最容易被忽略的小晏瀚泽。 这时众人才把目光投向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的身上,见他长得稚嫩白净,虽然还小但已经是个小帅哥。只是一双眼睛眼仁黑得有些过份,看人时冷飕飕的。说起话来也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与小孩子的可爱没有半分关系。 沈沐晚被晏瀚泽这么一提醒如醍醐灌顶,刚刚见到辟水时被昨夜的仇恨充满了大脑,做事已经失去了冷静,要不是无花两次出声,差点和辟水打起来。 这次无花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一是能帮沈沐晚解围,其二也是躲开对晏瀚泽身世的介入。无花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是自己不应该知道的。所以也是用这种方式不与沈沐晚他们同行,这样他们与皇上之间的对话会更方便。 也许这些在出发之前无花就已经都预料到了,只是沈沐晚一直沉浸在对晏瀚泽身世的执着,并未观察到,而晏瀚泽却早已经看透。此时对着无花点了点头,虽然表情依然酷酷的,却可以看出他眼中的那份不明显的感激。 沈沐晚抬眼看着无花,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只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送到无花手中,“方法在里面,一切保重。” 无花:“各自保重!” 与天师府打交道,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146章 原来阿泽的父母是如此相识 沈沐晚带着小版的晏瀚泽由雷天师引领着进入了皇宫,并且一路来到皇上的寝宫。 这一路上沈沐晚发现,与其说这是皇宫倒不如说是天师府的后花园,雷天师带着他们一路走来,如入无人之境,竟然没有一个人会阻拦,哪怕是守皇上寝宫的侍卫见到雷天师也是一脸的恭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沈沐晚忽然感觉到,老丞相之前说天师府是支持皇上的意见立太子为储君,可现在看来怎么有种皇上被天师府软禁起来的感觉。 这些侍卫对天师府的人的态度有些让人觉得不舒服。 沈沐晚心里这么想,但脸上却没表示出来。 “雷天师,你们天师府在皇宫里也这么自由,当真是独得圣宠啊!”沈沐晚感叹了一句。 “那是,所以你说我们是皇家的走狗,你错了,很多时候皇上都要听我们大天师的,啊不,应该是听皇后的。”雷天师说着有些得意。 “皇后?”沈沐晚目光看向身边的小晏瀚泽,见他表情依旧阴阴沉沉的,与那稚嫩的小脸极不相符。 “这么说,皇后与大天师的感情很好啊,难怪大天师对太子这么……宠爱!” “大天师对太子的确好,也是爱屋及乌,听说有一次一个修为极高的魔族差点就把太子和皇后娘娘杀了,最后还是大天师出手把他们救下来的,为此还被那魔族重伤,差点修为尽毁。”雷天师说道。 “修为极高的魔族?魔族大都被困于结界之中,在尘世间的魔族凤毛麟角,怎么还会有能打伤大天师的魔族,难不成是三眼魔狼的狼王?上次我在魔域森林曾经见过狼王。它的修为的确很高,要是它的话还真有可能。”沈沐晚微眯着眼看着雷天师。 雷天师摇了摇头,“这个不清楚,那是十九年前的事了,当时我正和辟尘大天师在外除妖,当时没在雍城,所以没见到那个魔族。不过听说那个魔族是个已经幻化成人形的,十分厉害,差点把天师府都平了。” 雷天师说完这句话忽然醒悟,自己说得太多了,被沈沐晚套了话。不由得咬了咬嘴唇,估计这就是旁边有人,不然他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可沈沐晚脸上却没什么喜色,十九年前又是十九年前,一个修为极高的魔族,好像很多事情都在向着一个方向在慢慢合拢,有些东西好像要浮出水面。 接下来雷天师就像被人点了哑穴一样,再问什么都缄口不言,一直到进到皇上的寝室沈沐晚也没再问出一个字。 沈沐晚也并没有太追问,毕竟他也只是个外人,知道的也就只是皮毛,整件事情最大知情人已经就在眼前了。 沈沐晚进了皇上的寝殿,走到皇上卧塌前面,微微弯了弯身子,算是行礼,凡尘的皇帝管不到仙门中人,所以沈沐晚大可不必给皇上见礼,但因为他很可能是晏瀚泽的父亲,看着这一层,沈沐晚还是简单地表示了一下敬意。 病床上的皇上看起来比昨天晚上还要虚弱一些,有种一天不如一天的感觉。但他身边除了服侍的宫女和侍卫却没见到一个娘娘在身边侍候,倒是挺奇怪的。 是娘娘们都对他没有真心?见他快死了便都懒得再来奉承,还是他不想后宫中的任何嫔妃来侍候? “这就是玄极宗的沈峰主?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皇上让人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皇上客气了,本座也是久闻燕皇大名,又知道皇上身体违和所以特来看望。”沈沐晚说着向四周看了看。 皇上显然明白她的意思,昨天已经听老丞相说过他的三皇子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个沈峰主的弟子,于是便把周围的人都赶了出去,就连雷天师也一并让他出去了。 原本雷天师也想留下来,但沈沐晚笑盈盈地边推边请地把他请出了房间。他还想隔着门听,结果沈沐晚在房间里设了个结界,别说听就是看也什么都看不到,从屋外看,屋里黑漆漆一片,连点儿光都不透。 “这小丫头挺厉害啊,竟然会用大暗黑结界!”雷天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大暗黑结界是仙门中保密性最高的结界,里面的任何信息都不可能传到外面。从外面看进去一片漆黑,听上去寂静无声,好像那里就是一片虚空什么都没有。 但这个结界却不是什么人都能使用的,它的启动不仅需要极高的修为,更需要极强的领悟能力,同为元婴后期的雷天师,曾经也苦练了几年却一直不得要领,而且据他所知,天师府里就连辟水大天师和辟尘大天师都不会用,只有老天师能掌握其用法。 所以一见沈沐晚那么小的一个人儿,竟然会用这个,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羡慕还有几分不敢置信。 气得他在门口狠狠地跺了下脚,却无可奈何。只得给辟水发了个传音符,报告了这边的情形。 结界内,屋子里与之前并无不同,所以皇上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结界之中,说话之前还向门口看了看,显然还在顾虑门外的雷天师。 沈沐晚笑着说道,“皇上有什么话尽可以说,这里已经被我用结界封住了,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放心!” 皇上这才好像松了一口气,费力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一块金牌,昨天沈沐晚他们见他拿出来过,一个带着珏字的金牌。另一个是一个葫芦形的玉坠。看到这个玉坠沈沐晚和晏瀚泽都吃了一惊,因为那个玉坠与晏瀚泽脖子上挂的那个一模一样。 沈沐晚向前走了两步,从皇上手里接过玉坠仔细对着光亮的地方看了看,果然里面也有一片金色的羽毛。她看向晏瀚泽对着他点了点头。 “皇上您……”沈沐晚把玉坠还给了他。 皇上苦笑了一下,“朕名叫萧珏,登基之前是珏亲王,先皇给我打造了两块金牌上面都刻了一个珏字。那年朕才二十不到,正是青春年少,恣意潇洒的年纪……” 萧珏一边说一边眼睛看向窗外,仿佛神思也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年他正年少,与当时还是一个普通将军的迟丰年是好友,当时正是北齐来攻打燕国,萧珏以亲王之尊代父出征。 可没想到仗打得并不顺利,遇到了敌人的埋伏,迟丰年为了掩护他只身把敌人引走了,但萧珏毕竟只是个长在宫中的亲王,对于行军打仗不通,而且还路痴,很快就迷失在了森林之中。 他在森林里转了两天两夜,只喝了一些叶子上的露水,什么都没吃,就在他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看到一棵树上结了好多红彤彤的果子。 那些果子虽然不大,比樱桃大不了多少,但看着极诱人,萧珏咽了咽口水,这时也顾不上什么有毒没毒的,摘了一大捧便吃了起来。 那果子非常甜,唯一的不好就是有些涩,当他吃到第十个的时候舌头就已经失去了知觉,麻得不行。 紧接着全身都跟着一起发麻,最后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整个人倒在树下一动不能动。 然而最惨的是他身体不能动,但意识却是清醒的,眼睛能看见,耳朵能听见。 晚上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树叶被踩踏的声音,虽然他不会打仗,但他和父皇去打过猎,听这声时他知道一定是个大型的食肉动物。 不是老虎也得是豹子什么的,心里一凉,心说完了,这下死定了,还是被活活咬死的。 那声音越来越近,他头不能动,眼角的余光好像看见一个很大的黑影在慢慢地接近他。心也越来越沉,此时他真希望自己已经死了,或者那个东西能一口咬断他的喉咙,这样还能少受点儿苦,如果被活着一口一口吃了,那种痛苦他想想都想去死。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那叫声极尖,好像是一种鸟的叫声,但他从来没听过哪种鸟的叫声会这么有穿透力,他甚至感觉耳膜都被震得嗡嗡响,心都漏跳了好几拍,甚至他怀疑自己会被这叫声震死。 但让他感觉心安一些的是,刚刚那个还在接近他的黑影慢慢地退走了,就在他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原本他仰面向上能看见透过树冠的星光的,可一瞬间眼前一黑仿佛天都被罩了起来。 可能是受惊过度,他一下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山洞里。 而且山洞里还有火光,火堆旁边竟然还坐着一个人,好像正在火上烤着什么。 萧珏动了动手指,这时发现身上的那股麻劲已经过去了,于是坐了起来,而这时他才看清了火堆旁边的那个人。 那竟然是个女人,还是个长得极美的女人。 墨发如云,眉目如画,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般亮,却又如小溪般澄澈,她整个人就像是最美的一幅画,萧珏只看这一眼便知道自己这辈子也忘不了她了。 只是这个女人美则美矣,而美中不足的是她不能说话,也不会写字,所以从始至终萧珏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和有关她身世的任何信息。 但这些都无法阻止两个年轻人的感情,接下来的事情便如同书中写的一样,两人很快便坠入了爱河,但给他们相处的时间却非常短暂,三天后迟丰年终于带人找到了他,准备接他回去。 萧珏想把那个女人也一起带回去,可那个女人不仅不和他一起回去,甚至连迟丰年等人也不见,只躲在山洞里不出去。 萧珏没办法,又不好强求,只得把随身带的两块金牌中的一块送给了那个女人,而女人也把自己身上的一个玉葫芦送给了他。 萧珏当时承诺她,只要她拿着这金牌来找他,他便娶她为妻。 可是他回到雍城之后,先皇就封他为太子,并为他指了一门亲事。萧珏也曾奋力反对过,可是他等了一年那个山洞里的女人也没来找他。 最重要的是他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派了不少人再到森林里找也没找到那女人的踪影。 没办法最后他妥协了,娶了现在的皇后,太傅之女,王楚颜。一年后生了当今的太子,萧弘毅。两年后,先皇去世,他登基当了皇上,又娶了一个柳妃,也就是二皇子瑞王的生母。 可这些年他一直也没忘了当年山洞中救他一命的那个女人,他还是不死心,画了那女人的画像,派了不少人拿着画像四处去找,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可就在二十五年前,当他都已经绝望的时候,有人拿着他的金牌找到老丞相,要见他一面。 第147章 往事不堪回首 萧珏喜出望外,来到老丞相的丞相府中,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女人竟然会说话了,她告诉他,她叫孔媗。 之后他封她为媗妃。 而媗妃从此便宠冠六宫。 萧珏和孔媗两人都不知道,就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太好,才引出了之后的杀身之祸。 二十年前,天师府突然告诉萧珏,说他的媗妃不是人,而是一只魔兽幻化而成。他当然不信,毕竟他们天天相对已经五年,他没发现她的一点儿不对。 可不久之后,天师府进献了一根珠钗,说是仙品,带上可以滋养身体,尤其是上面的那颗宝珠,可以滋阴养颜,尤其是可以帮助怀孕。 其它的萧珏不太在意,唯独听到可以帮助怀孕他动心了,他和孔媗要说还有什么遗憾就是一直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便不疑有他地将珠钗戴在了孔媗的头上。 可恶梦就从那一刻开始,孔媗一带上那根珠钗,立时变得头痛万分,而那珠钗也似长在头上了一般,拔都拔不下来。 最后萧珏把天师府的大天师辟水找来帮忙,结果她不仅没帮着把珠钗摘下来,反而还攻击孔媗。 而此时的孔媗再也维持不住人身,化成了一只巨大的孔雀一飞冲天飞走了。 飞的方向,向北。 萧珏这时才知道原来孔媗是一只孔雀,但他对孔媗的思念却没因为她是一只孔雀就稍减。反而随着她的离开,他更想她。 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对他的百般温柔,从此郁郁寡欢。 而令他高兴的是,半年后,孔媗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消息,她怀了他的孩子。她想让他跟她一起走,离开这纷乱的红尘。 而他也厌倦了这个身不由己的皇位,可就在他要与孔媗一起双宿双飞的时候,又是天师府出来阻挠。孔媗被逼无耐只得绑了当时还小的太子作人质,逼天师府让出一条路,让他们走。 可是皇后却死活不让,竟然不顾太子的性命也要将萧珏留下。 辟水大天师便与孔媗战在一处,但孔媗比她更胜一筹,差点将她打得修为全无。 正在这时,老天师终于出手了,孔媗毕竟身怀有孕,渐渐不敌,最后被老天师打入了八百里幽冥鬼域。 萧珏也从此与孔媗天人两隔,再也没见过。 萧珏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他苦笑着说,“这些本是朕的丑事,但昨天得知令徒长得与媗妃一般无二,极有可能是我们的儿子,所以朕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仙长务必答应。” 沈沐晚看了一眼小晏瀚泽,见他垂着头脸隐在暗影里,看不出情绪,但周身散发着一种无比的凄凉和孤寂,她看得心都跟着抽了一下。 孔媗如果被打入了八百里幽冥鬼域,那如何在重伤之下把晏瀚泽生下来的,又是如何把他送回人间的?这些现在还是迷团。 沈沐晚在心里轻叹了一声,“皇上是想见见您与孔媗的儿子吗?” 萧珏有些激动起来,“朕,朕知道朕不配见他,都是因为朕的懦弱才害得他从小失护持。朕只是希望沈峰主你能带着他远离雍城,远离大燕,远离这个漩涡。只要他能好好的,是修仙也好,还是当个普通人也罢,都好。 朕已经欠他太多,唯一能给他的就是往后的自由,朕不能再用这皇座捆住他,这个皇位已经困了朕一辈子了,也让朕和小媗分别了这么多年,现在朕终于能去找她了,希望老天垂怜能让朕找到她,哪怕只再见她一眼,也知足了。” 萧珏一边说着一边眼泪从眼角滑落,沈沐晚当真没想到眼前这个九五之尊竟然还是如此痴情的一个人。 她又看了看晏瀚泽,见他还站在那里动也没动一下,像个雕像一样。 沈沐晚咬了咬牙,口中念念有词,手捏指诀,一道金光将晏瀚泽笼罩在了里面。金光散过,晏瀚泽自己的样貌出现在了萧珏的眼前。 萧珏原本没想到沈沐晚竟然将晏瀚泽带了进来,以为这个小孩儿是她收的小徒弟。可现在竟然在他眼前上演了一出大变活人,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一下变成了魁梧的青年,而且那青年的眉眼竟然与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生得一模一样。 “小、小媗?你真的是小媗和朕的儿子!朕……”萧珏一下竟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就要下床去拉晏瀚泽。 但他病得实在太重,全身没有力气,拼着一口气一条腿落到床下,但因为没了力气整个人向床下栽倒了下来。 沈沐晚刚想伸手去扶,结果却有一个人比她还快一步,将萧珏稳稳扶住。 “病成这样还下床!”晏瀚泽拧着眉,嘴里说的话十分刻薄,但动作却很轻柔,把萧珏扶回床上。 萧珏的眼睛则一直没离开过晏瀚泽的脸,“你是我的儿子,我和小媗的儿子,这些年你受苦了。你、你娘呢?” 晏瀚泽被他这么一问,脸又沉了下来,“不知道!” 沈沐晚见这情形赶紧给解释,自己是怎么看到晏瀚泽的,又是怎么收他为徒的。其间萧珏的手一直拉着晏瀚泽,好像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而晏瀚泽虽然摆着一张臭脸,但却没有把手抽回来。 沈沐晚看着父子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唇角向上勾了起来。 “看来小媗应该还被困在那个鬼域中,这么多年了,一定吃了很多的苦!”萧珏抹着眼泪。 “皇上,您也不用太难过,等阿泽修为再高一些,我们就去鬼域里把媗妃娘娘救出来。”沈沐晚安慰道。 “好好,小媗一定吃了很多的苦,朕没机会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母亲,她虽然不是人,但却比所有人都善良温柔,她就是最好的妻子。只是她没有机会,不然她也一定是个最好的母亲。” “她就是最好的母亲,在幽冥鬼域那种地方要把一个孩子送到人间,其中的艰难难以想像,阿泽会明白的,也会对媗妃娘娘好的。”沈沐晚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油尽灯枯的男人心中有些不忍,软言安慰道。 他坐拥天下,却一直无法守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许晏瀚泽与他见的这一面将会是父子两人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虽然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但沈沐晚不忍心打扰他们,她默默地走到门口,把最后的这点时间留给他们。 远远地她看见晏瀚泽把自己脖子上挂的那枚玉葫芦摘下来递给萧珏看,萧珏把两个玉葫芦放在一起贴在心口握了又握,然后颤抖着手交给了晏瀚泽,两人又说了什么,最后晏瀚泽扶着他慢慢躺好,把被子也给他掖好。 这才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床上的萧珏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没说出来,转头向沈沐晚走来。 沈沐晚轻轻地问了一句,“真的不再多留一会儿了?也许……” 晏瀚泽看了她一眼,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一个字也没说,嘴唇抿得紧紧地。 沈沐晚向床上的萧珏看了一眼,见他正费力地看向晏瀚泽,眼中满是浓浓的期盼,但最终也没等到他想听的那两个字。 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对沈沐晚说,“沈峰主,千万别忘了朕的话,千万别让小泽卷进这朝廷的漩涡中来。带他走,走得越远越好!远离天师府!” 沈沐晚郑重地点了点头,萧珏这才像是放心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目光不再看向他们,而看着窗外,眼中满是温柔,他应该看见了他的小媗。 沈沐晚感觉眼睛有些发酸,脸上有些发凉,用手一摸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流了下来,已经化成两道凉凉的泪痕。 她用手搓了搓脸,口中念动口诀,晏瀚泽身上又是金光一闪,变回了之前小孩儿的模样。 然后沈沐晚袖子一挥,结界也被收了起来,房间变得和之前一般无二。 门外的雷天师感觉屋内一下亮了起来,再看进去时,已经不是漆黑一片,与此同时沈沐晚领着小晏瀚泽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守在门口的宫女和侍卫鱼贯地进入寝殿侍候,沈沐晚只在回头时看了一眼床上的皇上萧珏,那时他还保持着看着窗外的动作。 而晏瀚泽从出了房门便再也没回过头,一直到出了皇宫也没回头。 离开皇宫他们又回到了天师府,这时无花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他正坐在上宾席上自在地品着茶,看来太子治得也很顺利。 辟水并没有再难为他们,于是三人从天师府出来,就准备回客栈。 而这时天已经快黑了,三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看向天边的夕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沈沐晚不由自主地吟诵了一句。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今天过去了明天才会来嘛!”无花捻着念珠神情平静。 沈沐晚侧头看着他那副超然于物外的样子,感觉他好像马上就要立地成佛了。 “师尊,我不会离开雍城,至少现在不会!”一直没说话的晏瀚泽说道。 “为什么,你忘了皇上说的话了?”沈沐晚有些吃惊,晏瀚泽向来不喜欢管闲事,他现在不离开雍城自然是想留下来管太子和二皇子皇位之争的事,可皇上刚交待完不让他管,难道徒弟叛逆期非要和长辈对着干? “我不管他说什么,但天师府要做的事,我就一定不会让他做成!”晏瀚泽眼中寒光闪闪,整个人也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宝剑,充满了杀气。 沈沐晚:“你……” 无花:“有好戏看了!” 第148章 如果我有什么事,师尊交给你了 回到客栈,正巧遇到迟重和岳灵灵也回来了。 他们是之前沈沐晚派到迟大将军府去打探消息的。 毕竟如果晏瀚泽真的是三皇子,对于当年的事迟大将军不可能全不知情。所以沈沐晚带着晏瀚泽他们去天师府的同时,也派了迟重和岳灵灵去大将军府向迟丰年打听当年的情况。 迟重打听回来的消息与萧珏说得差不多,也从侧面印证了萧珏没有说谎。 之所以迟丰年没有认出晏瀚泽是因为,从始至终迟丰年都没见过当年的媗妃娘娘。 孔媗救下萧珏那次,虽然是迟丰年带人去把萧珏接回来的,但当时孔媗一直躲在山洞里根本没出来,所以迟丰年没见到她。 而之后孔媗到了雍城找萧珏,并成了宠冠六宫的媗妃的时候,迟丰年那几天正好在边关镇守,一守就是十几年,其间没怎么回雍城。 就是回来了,那时的孔媗已经是后宫中的娘娘,自然没什么机会与守边关的将军见面。所以迟丰年一直就没见过孔媗。 但他却听过媗妃这个人,也知道她就是当年救了皇上一命的那个女人。只是他知道的是外界一直流传的,媗妃是因病去世的,并没有皇子留在人世。 而十九年前孔媗与天师府的那场大战,当时两方都怕伤了平民所以是在城外几百里的荒山上打的。老百姓们只知道二十年前皇宫中有祥瑞之兆,有一只巨大的鸟从天而降之后又飞走了。 没人知道那只巨大的孔雀就是当年的媗妃娘娘,更没人知道半年之后她与天师府的那一场大战。她回来要带走她的爱人,可她失败了。 沈沐晚并没有将孔媗的事情告诉迟重和岳灵灵,就连无花她也没打算告诉,因为那毕竟是晏瀚泽的身世,那暴露出了他魔族的身份,她没有权利在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前就说出去。 但她没想到的是,晚上熄灯之后她本想找晏瀚泽和无花商量一件事情的时候,她竟然发现晏瀚泽在无花的房间里,两人正在说着什么。 这两人凑在一起会说什么?总不会说自己的坏话吧,于是她轻手轻脚屏着呼吸来到了无花的房门外,偷听! 她知道屋内的两人修为都与自己差不多,于是收敛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气息,几乎把自己变成了道纯粹的影子,才险险地让他们没发现她。 无花:“晏兄这么晚了来找我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晏瀚泽:“今天在皇宫,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像我们昨天晚上在皇宫里听到的一样,我父亲是当今大燕皇朝的皇上萧珏,而我母亲……” 他深吸了一口气,“是一只孔雀。” 无花原本极其放松的神情立时凝重了起来,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唇边,“你是说,你母亲很可能是孔雀大明王的子孙?” “能幻化成人的魔兽本就不多,再加上修为比辟水还高,也许当初她没怀着我,老天师也未必能赢得了她。”晏瀚泽的眼中泛起一抹自豪的神采,“除了孔雀大明王那支没被封印的魔兽能有如此修为,而且还是孔雀真身,我也想不出还会有哪种可能。” 无花听得点了点头,“不错,这也就解释了你的天魔之体!”随即想起什么,眯起眼看向晏瀚泽,“这是你身世的秘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后面的话没说但两人都明白。 “如果你要对我不利我身上有魔性的事你早就说出去了,而且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信得过你的为人,而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也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晏瀚泽语气是难得一见的带了几分恳切,他向前走了两步,走到无花近前,目光炯炯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无花。 无花原本捻着念珠的手也停了下来,“与你师尊有关?” 沈沐晚在外面听得正起劲,心中一惊,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这更得听清楚了。 “是,是与师尊有关。”晏瀚泽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下来,“我知道这次与天师府对上赢的机会连五成都没有,说白了我与天师府做对不是为了迟大将军,也不是为了燕国的子民,那只是我的私人恩怨。 我不想因为我的恩怨牵连到师尊,现在我的身世除了师尊之外就只有你知道,所以我想把师尊的安危暂时交给你。如果这次我侥幸活下来,我再……” 晏瀚泽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推开。 屋里的两人都有些吃惊地看向门口,没想到以他们的修为还有人能在外面偷听,而他们却没察觉。可当他们一见到门口的人,心也就释然了。 沈沐晚进了房间,一脚一边,把门用脚踢上。 “怎么?你们两个小子这是要造反啊,趁着我不在还要把我的事给我安排了。”沈沐晚毫无形象地坐到了桌前,用手敲了敲桌子,示意无花给她倒茶。 无花眸子里含着笑,恭恭敬敬地给沈沐晚倒了一杯茶水,双手奉到她的面前。 沈沐晚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在外面偷听累死我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打算怎么安排我?!” 一双猫眼扫完这个扫那个,晏瀚泽从刚刚见到她就一直没说话,原来一直站着和无花说话,现在默默地坐在了桌边,也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小口地喝着。 低着头,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阴影里。 “说啊,再不说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沈沐晚最终的目光还是落在了晏瀚泽的身上,“阿泽,你怎么想的,你想一个人对抗整个天师府? 你以为你的修为有多高?难道你认为你比当年你娘亲还厉害吗?别说老天师出手,就是辟水你能保证一定胜得了她吗? 还是你认为为师贪生怕死,怕被你连累了?记着,现在的天师府的确可以与之一战,但不是靠你自己,我们修为的确没有当年你娘亲高,但我们也有机会战胜天师府。 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无花,还有迟重等等。现在的天师府不顾民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推那个失德太子上位,这是在逆天而行,而除掉他是顺天应命,会有很多仙门支持我们。 退一万步说,即使没有他们,你还有我,为师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你要离开远离这政治漩涡,我陪着。如果你要卷进这漩涡,为你娘当年受的冤屈复仇,我也陪着。 不就是一条命嘛,为师陪得起!”沈沐晚笑着拍了拍晏瀚泽的肩膀,一张小脸在烛光的映衬下美得让人不忍侧目。 “是啊,还有我!还没怎么样就把我们往外推,不够兄弟!”无花把手心向上放在桌上,“怎么样?要一起吗?” 晏瀚泽一直冰冷的眼眸被两人毫不掩饰的关心暖化了,“你们……” “还废什么话?做师尊的,做兄弟的不支持你,还有谁支持你!来……”沈沐晚说着抓起晏瀚泽的手按在了无花的掌心上,三人的手摞在了一起,这一刻三颗心也紧紧地靠在一起。 “行了,别感动了,就算要与天师府算帐,也得先把这件事做了!否则我们就得出师未捷身先死!”沈沐晚小脸一崩,就在另外两人还沉浸在这浓浓的兄弟情中之时,压低了声音说道。 第149章 一起去逛万花灯会 晏瀚泽和无花被沈沐晚说得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落在了两人还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同时目光一凛,都收回手来。 沈沐晚看着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忽然有种捕捉到异常气息的感觉,这两人有些像闹别扭的小情侣! 看着沈沐晚独自在那傻笑发呆,无花终于先忍不住了,“沈前辈,你到底要说什么?” 沈沐晚这才回过神来,“啊,没什么。那个主要是有个问题我们现在必须解决。” “什么?”晏瀚泽问道。 “还记得之前我在梦中差点挂了,你进入梦中将我唤醒的事吗?”沈沐晚说道。 “当然,那次十分惊险,一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对你下黑手的人。”晏瀚泽回想当时还有些后怕,那个梦差点儿要了他们两人的性命。 “前辈的意思是您知道那个梦是谁暗算你的了?”无花身体前倾,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可以他之智也没想明白对方是怎么控制的沈沐晚的梦境,而且为什么要对付沈沐晚。 当时他们分析这与魔族的魇蛇有关,可魇蛇如果要控制沈沐晚的梦境就一定不能离她太远,可周围却没发现它的踪迹,最后这事便只能不了了之。 现在沈沐晚突然提起来,显然她是有了线索,不知道她认为是谁。 沈沐晚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人,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这个问题他们两个不知道答案,能让书中两大boss都意想不到,她有些小小的兴奋。 “你们不觉得灵灵最近不太正常吗?” “岳灵灵?”无花。 “她没什么不正常啊?”晏瀚泽也眉心蹙了蹙。 “你们男人啊,大事上的确不含糊,不过细节上毕竟不如我们女人,而且对于女孩子的心理你们也太不了解。这也怪不得你们,你们一个像块木头,一个是个和尚,让你们能了解女人除非下辈子托生成一个女人了。” 沈沐晚往前探了探身子,像要说一件极机密的事怕被外面的人隔墙有耳的听到,动作和神态配合得极和谐,神秘兮兮的,配上她那青涩的小脸让人看着反倒有些可笑。 “你们没注意这两天灵灵听话得不正常吗?”沈沐晚问道。 但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疑惑表情,她知道自己这问得就是白问了。 “听话不好吗?”无花不解。 “啪!”沈沐晚终于没忍住拍了无花的光头一下。“笨死你们得了。” “你们也不想想,岳灵灵是什么性格?之前没机会都得创造机会要粘在阿泽的身上,恨不得把自己拴到阿泽的裤腰带上,走哪跟哪。可现在呢?我们之前去皇宫,包括今天去天师府,让她留在客栈,她就乖乖地留下。让她跟着迟重去大将军府,她也废话都没多说一句。 你们觉得这正常吗?以她的性格,死活都得想办法跟着我们,就算是我们不答应,她都得偷偷地跟在我们身后。可这两次我特意留心观察过,她根本没跟过来,一次都没有。”沈沐晚说完抿了口已经凉了的茶水,润了一下有些干的唇。 “你这么一说倒真是,虽然我与这位岳大小姐接触的不多,但仅那么几次接触也能明显地感觉到她对晏兄的情义,这么一说这两天还真是反常。难不成……”无花眸子闪了闪。 晏瀚泽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办?要我现在入她的梦吗?” 两人都反应了过来。 沈沐晚摇了摇头,“如果魇蛇真的附身到灵灵的身上那在灵灵的梦里它会比在我的梦里更强大,弄不好我们反倒被它困在梦中,或者更有可能会被困死在梦里。” “那怎么办?”晏瀚泽遇到其它女人的事情就显得极没有耐心,如果以他的想法很可能不管岳灵灵让她自生自灭,或者干脆杀了以绝后患。 可偏偏师尊是个老好人,而且对岳灵灵又好像特别照顾,自己只得顺着,但脸上的不耐烦却是实实在在的。 “我们最好能在外面将魇蛇伤上几分,这样再入梦中之时才更有把握。”沈沐晚解释道。 “我倒有个办法!”无花接过话茬。“明天晚上是灯会,不如我们这样……” 雍城的万花灯会一年一度,自然是热闹非凡。从一大早就有人开始准备晚上的灯会,主街之上竖起了高高的竹竿,上面绑了很多形状各异的花灯。 而且很多卖小吃的和卖好玩东西的货郎也早早地把摊位占上,整条街从东门贯穿到西门,全都摆得满满的,就连两边的店铺也都在自己家门口悬挂起了花灯。 终于等到入夜时分,满街的花灯被齐齐点亮,条街被照得亮如白昼,男女老少都欢天喜地的来观看花灯。 小孩子手里也都提着一盏小花灯,几个为伴绕着大人们转着圈的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和幸福。 这种热闹沈沐晚真是好久都没见过了,看得不由得想起了在现实生活中元宵节时的场景,只是那是冬天,而这个是在夏天。他们这个就叫花灯节,作者也不想个有意义点儿的名字,可见在作者心中这个节只是为了凑字数胡乱编的。 可一会儿在这里发生的事,却会实实在在落在她的身上。 沈沐晚拉着岳灵灵,“灵灵,走快点儿,你不是最喜欢热闹的吗?今天晚上是整个雍城最热闹的时候,有这么多的花灯,还有这么多的好吃的好玩的,你怎么看起来反倒不高兴呢?” “没有,我当然喜欢了。”岳灵灵嘴里这么说着,脸色却有些发白,尤其是到一些比较大的花灯旁边的时候,更是有些不太敢靠近,总是站得远远的,实在躲不过就站在沈沐晚的身后,尽量不接触花灯。 “喂,你怎么好像害怕它们似的!” “不,我怎么会怕灯。”岳灵灵嘴里说着可身体却诚实地离花灯又远了几分。 沈沐晚似乎没看到她的异常,“不怕就好,唉,快看前面,看那边是个灯墙啊!好亮啊,那么多花灯,好像什么样的灯都有啊!你看,有莲花灯,还有牡丹花灯,那个你看那个,那怎么看着好像是彼岸花啊?!那么复杂是怎么做的? 走,我们离近些看看,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买给你一个吧,你用手提着!不过你得小心些,这些灯都是用纸糊的,万一提不好会把外面的纸点燃,到时候会引火烧身的!” 沈沐晚特意把引火烧身四个字说得很重,明显能看到岳灵灵脸上的细微变化,嘴唇都似乎在轻轻地发着抖。 看来他们的猜测没错,岳灵灵的确是被魇蛇上了身,蛇天生就怕火,所以她才会不喜欢花灯会,见到花灯离得远远的。 沈沐晚不顾岳灵灵极力地想往后退,硬拉着她挤进了人群的最前面。那里有一个读书人打扮的公子,正将一个个写着灯谜的灯笼还在往墙上挂着。 原来这不仅是个花灯墙,那些花灯上还写着灯谜,谁要是猜对了就奖励他那个花灯。 很多人都在跃跃欲试,而且已经有几个人猜对了得到了花灯。 不过这灯谜也不是白猜的,猜对了自然会带走花灯,但如果猜错了,就要付一文钱。 一文钱对于一般人家来说还不算什么大钱,可那些风筝做得惟妙惟肖的,怎么着也值十几文钱,所以便有很多人参加,书生桌子上一个瓷碗里装了有小半的钱。 沈沐晚也扔进钵里一枚铜钱,“灵灵,你喜欢哪个我猜给你!” “两位姑娘喜欢哪个,不妨告诉本公子,本公子一定帮你们拿到!”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两人身后传了过来,沈沐晚侧头一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第150章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沈沐晚侧仰着头看向一边说话的男子,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看个花灯还能遇到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萧弘毅。 只见他两只色眯眯的眼睛在沈沐晚和岳灵灵的脸上来回地打着转,似乎还在心里评价着哪一个更胜一筹。 沈沐晚唇角撇了撇,“怎么,上次还没疼够,这回又想舒服舒服?” 萧弘毅听了也不恼,反倒向前走了半步,低下头凑近了说道,“本王的兴趣就是喜欢拔带刺的花,越是扎手越是喜欢!不过这次本王有了准备。” 说着站直身子,打了个指响,立时身后便出现了两个人,雷电两位天师。 “怎么样?本王本想着今天能在花灯会上收几个漂亮民女,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两个仙女!真是有福气了!你们想要哪个花灯本王给你弄,或者都喜欢的话,都给你也行,只要你们让本王快活了,要什么都给你。”萧弘毅一双眼睛几乎要把她们两个的衣服都看穿了一样。 “师叔,我们回去吧,别惹他们了!”岳灵灵躲在沈沐晚的身后,小声地说了一句,样子好像很害怕。 沈沐晚余光向后扫了一眼,心想,要是真的岳灵灵现在一定冲到那个太子面前指着鼻子骂了,岳灵灵什么时候知道过怕! 或者说就是心里怕得要死,嘴里也一定得硬挺着。 百姓们开始还没认出太子萧弘毅,可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出他来,太子现在几乎是雍城之中人人避之不及之人,后面的趁着没被发现偷偷跑了,前面的不敢跑得那么明显,只好纷纷跪下。 女孩子更是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这个太子选了去,太子府就是女孩子的魔窟,进去的女孩子大都难活着出来。就是出来的也都被糟蹋得不行,要么痴痴傻傻要么回到家里就寻死。 听说这个太子简直就不是人,被抓进太子府的女孩子先是被他凌辱,他玩够了的就赏给手下接着玩。而且听说他还有个爱好,喜欢看着手下凌辱那些女孩子,以此为乐。 这些还是沈沐晚从天师府回来之后打听到的,本想着把岳灵灵的事情办完了找个机会好好惩治一下这个太子,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小美人儿,啊,不,小仙女,别怕,本王什么女人都玩过,还真没玩过你们这样的小仙女。你叫她师叔,可怎么看着你比她还大一些?不过你长得更漂亮,你们两个一起服侍本王,更好!”萧弘毅笑得一脸的猥琐,伸出手想要摸岳灵灵的脸。 沈沐晚眉头一蹙,“放肆!”手上加了灵力抓向他的手腕。 原本这样一抓至少能将他的腕骨抓断,可让沈沐晚没想到的是,他这一下虽然抓到了太子的手腕上,可他却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连痛苦的神色都没有半分。 这是什么情况?不对啊!她在手上又加大了力道,最后她指尖的力道都能开山断石了,可太子依旧是那副挑着眉头笑嘻嘻的表情。 不对,这不对! “你,用了什么?”沈沐晚暗吃了一惊,松开手,不自觉地把岳灵灵往身后挡了挡。 萧弘毅抬手看了看手腕,又转了转,笑得又可恶又得意,一双眼睛阴骘得让人心底生出一股恶寒,“还得多谢你加在我身上的那东西。没想到它竟然能将大天师和雷电两位天师输送给我的灵力转化到我的身上,现在本王虽然没有仙术,但却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所以本王还得多谢你,而且本王那方面的需要更强了,只想在你们这些仙子的身上用用!”那种猥琐的想法一点儿不掩饰地浮现在脸上。 沈沐晚半信半疑,她没听说她之前给萧弘毅下的毒有这功能啊,赶紧把系统扯了出来。 沈沐晚:【到底怎么事?那种毒药怎么还让那个人渣变强了?】 系统拍了一下脑门:【啊呀,我忘了告诉你了,那种毒的确有这么个特性,其实与受天雷粹体的原理一样。这种毒也是通过改变人体结构来让人痛不欲生的,而且灵力越强痛苦越大。 不过如果灵力足够强,能压过毒性的话,那对人的身体不仅没有坏处反倒有益处,能让人的身体得到深度的淬炼。 不过他并不是完全依靠灵力压制住毒性的,最后还是用解药解的毒,所以他并不是完整的金刚不坏的身体,不过就是现在这种程度以你的修为要想伤他,也挺难!】 沈沐晚强忍住没说脏话,心说又被系统坑了,每次都是这样,事后诸葛亮。 可现在不是找系统算帐的时候,问题既然已经出了,还是要要办法解决的。只好咬着牙问道,【那我现在有什么能伤他的东西?】 【……】系统无奈地眨了两下大眼睛,摇了摇头。【如果实在不堪其辱您可以选择自裁,以您现在的积分可以换取一种叫乐安的毒药,服下之后可以让您没有痛苦的死去。 是居家旅行,拜亲访友的最好礼物……】 【滚!】自裁你妹啊,小爷我活得好好的,真是不知道自己烧错了哪柱香来了这么个系统,自己这边正被欺负着,那边还有心思给毒药做广告! 就在沈沐晚和系统掰扯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猛地推了她一把,她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栽向了前面。 而她的前面正是萧弘毅,所以外人看起来她是自己向萧弘毅投怀送抱。 萧弘毅自是不会放过到嘴的美食,一把把沈沐晚抱了个满怀,用双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身体,借着机会就在沈沐晚的脸上亲了一口,香得他魂都要飞了。“真是极品处子香!” “靠,放开我!”沈沐晚拼命地挣扎,可萧弘毅此时的力气大得惊人,难不成淬体之后力气也进化了?她硬是没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沈沐晚慌忙中瞥见了刚刚被她护在身后的岳灵灵的唇角极难察觉地向上勾起个角度。 刚刚是她把自己推过来的,失算了,本来是设计通过逛灯会引出岳灵灵的意识,因为她十分爱热闹,见到这种场合一定非常想出来,而魇蛇又怕火。两相角力,再配上沈沐晚在一旁助攻,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被岳灵灵自己的意识把它从她的身体里挤出来。 这样他们便能在不伤害岳灵灵的情况下重伤,甚至除掉魇蛇。 可沈沐晚千算万算没算到萧弘毅竟然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还阴错阳差地练成了半个金刚不坏之身,现在自己反被岳灵灵推进了危险之中。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对是自己没算过作者,这作者真是把她往死里整! 沈沐晚原本顾及周围的百姓,不太想在这里使出太霸道的灵力,以免误伤无辜,可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哪有心思顾及别人。 于是心念一动,便想催动灵力震伤萧弘毅。可就在她刚要调丹田中的灵气之时突然腰间一阵酸麻,她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沈沐晚吃惊地看向一边,原来是电天师对着她腰间的神阙穴点了一指,那一指充满了灵力,将她全身的灵气瞬间封印住了。 他娘的,这几个人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要不怎么配合得这么默契,从岳灵灵推她,到太子抱住她,最后电天师的这一出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环扣一环,让她这个元婴后期的修士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沈沐晚的身体一下软了下去,被萧弘毅拦腰抱了起来,沈沐晚想挣扎,可身上没了力气,连抬手都费劲,只能由着他把自己抱走。 “你放下本座,不然本座的徒弟和师侄们不会饶了你的!”沈沐晚身上没力气,但嘴却没闲着。 不过她此时心里隐隐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遇到萧弘毅开始到现在怎么也有半柱香的时间了,最初她和晏瀚泽他们商量的是,为了不让岳灵灵起疑心,她在前面单独带着岳灵灵赏花灯,而晏瀚泽和无花则远远地跟在后面。 可他们就是跟得再远,这么长时间了也应该出现了。何况她现在都被人抱走了,如果晏瀚泽在早就出手救她了,直到现在他们还没出现就只能有一个原因,他们被人拌住了。 谁?谁能同时牵制住无花和晏瀚泽两个人? 现在沈沐晚心里一下变得极度焦虑了起来,不仅是因为她自己这不好的处境,心中更隐隐地担心晏瀚泽,好像一切都在朝着一种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第151章 晏瀚泽被冻死了? 沈沐晚不知道晏瀚泽和无花去了哪儿,比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反而更担心他们。 抬眼向远处看去,人群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但她心里很奇怪,就算他们遇到了袭击也不至于连个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可自己刚刚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 她被萧弘毅抱着就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她越过他的肩头向岳灵灵原来所在的地方看去,果然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沈沐晚心念动了动,“太子,你不是说让我和我师侄两人侍奉你吗,为什么你只抓我一个,她不比我长得漂亮?” 萧弘毅被她这么一说似乎才想起来刚刚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红衣少女。 “你不说本王都忘了,光顾着抱你高兴了。”他回头看了看也没看见岳灵灵。“小美女走了,还真是无情,也没说来救你一下!” 萧弘毅冲着雷天师使了个眼色,雷天师好像叹了口气,一闪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沈沐晚知道他一定去找岳灵灵了,她不能让岳灵灵跑了,别到时候魇蛇没除掉再让他把灵灵的肉身带走,就太得不偿失了。所以就算是顶着出卖师侄的恶名也得把岳灵灵和自己绑在一起。 萧弘毅显然对沈沐晚的兴趣更高,一边抱着她往马车里走,一边手已经在她身上摩挲着占便宜。 沈沐晚恨得直想把他的爪子剁下来,但现在自己被人联手偷袭全无抵抗之力,只得先曲意奉迎。 “太子,这里这么多人,你这样不好,本座可是第一次,一定要找个舒服的地方,太子也方便施展不是!”沈沐晚故意做出一种小女儿姿态,半羞半涩地把脸埋进了萧弘毅的胸前,乖得像只小猫一样。 萧弘毅一下被迷得有些晕乎乎,早忘了前天晚上被沈沐晚弄得死去活来的事,现在只想着赶紧回府好一尝怀中的美味。 于是上了马车,怀里搂着沈沐晚,一个劲地催促着马夫快点儿回太子府。 沈沐晚这边随时都有失身之险,而晏瀚泽和无花那边也并不轻松。 他们的确如沈沐晚猜测的那样,被困住了。 一开始他们还远远地跟在沈沐晚和岳灵灵的身后,看着她们两人穿梭在人群中看花灯。 只是因为他们两人长得太出彩,而今天晚上出来的女人比男人要多,所以他们的受关注程度要比沈沐晚她们多很多。 很多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都偷偷地围在周围看着他们,有一些胆子大的还挤到他们身边,好像能隔着衣服碰一下他们也是极大的美事。 而这就像会传染一样,如果没人那么做,便谁也不会上前。可一旦有一个胆子大的尝到了甜头,便会聚来越来越多的女人围在他们周围,一是近些看得更仔细,二来也能找机会碰一碰,挨一挨。 所以不一会儿,他们周围就被很多的女人挤得水泄不通。 无花还好说,脾气和心境好一些,只是有些尴尬,却还是很有涵养的一个劲地轻念佛号,在那些咸猪手中间闪展腾挪,倒有一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感觉。 但晏瀚泽却被她们把脾气激了出来,就在不知道第多少号的女人在他身上蹭了一下之后,他终于怒了,也不管什么男人女人,深吸一口气,灵气从周身爆开。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一定会把那些女人都震开很远的时候,突然好像被什么吸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之中。 糟了,中计了!晏瀚泽心中一沉。 “无花!”他急忙叫身边的无花,但却没有回应。 晏瀚泽心中一沉,不知道沈沐晚那边怎么样,既然自己这边中计了,相信沈沐晚那边情况也不会乐观。 此时他就好像悬浮在一片虚空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仿佛整个世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得赶紧出去,他不能被困在这儿。 可他又叫了几声无花,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怎么回事?难道无花被困在了不同的空间? 晏瀚泽告诉自己要冷静,师尊陷入险境还等着自己去救,他现在首先要先把自己从这里弄出去,调整了一下姿态,盘坐在虚空之中,调息着体内的灵气,很快焚天剑便出现在了他的头顶,剑身上闪着淡蓝色的火焰。 晏瀚泽静静地感知着周围的不同,闭着眼调动全身的感知,忽然他左侧额角垂下的一丝发丝微微地动了一下,他立时睁开双眼,以指为剑,指挥焚天化作一道蓝焰直冲向刚刚透过一丝风丝的方向。 果然在那一道如蓝色闪电一般划过黑暗的剑光之后,那个方向上突然涌进了一大股风,那一大股风卷着冰雪像旋风一样,把悬在空中的晏瀚泽卷了起来。 晏瀚泽全身无处着力,被这风卷着根本无法抵抗,而且他也没打算抵抗,就由着这风把他卷进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 眼前一片白光闪过,晃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可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白雪皑皑。 他举目四顾,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正站在一座雪山的峰顶,极目远眺满眼尽是银装素裹。 虽然他和沈沐晚居住的傲雪峰也是长年积雪,但那仅是傲雪峰峰顶,山腰开始便已经有绿植,而且其它山峰也多数都是绿树成荫。 所以他从未见过眼前这种场景,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一个颜色,就是白。满眼能看到的只有一样东西,冰雪。 他虽然有灵力护身,还是元婴修为,但还是被这里的寒气冻得有些发抖。这里的温度要比正常的雪山低很多倍,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可能瞬间就能冻成冰雕。 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天上也飘起了鹅毛大雪,在这种极寒之下,饶是晏瀚泽也冻得不轻,原本瓷白的肤色,已经被冻得白中泛青,眉毛和睫毛都上了一层霜。呼出的气很快就变成了霜花纷纷落下,入眼没有一个活物。 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一种无助和孤独之感渐渐地浮上了他的心头。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一定是一个什么厉害的结界。显然对方是想用这个结界困死自己,这里全是冰雪看似无路可走,但晏瀚泽相信,只要是设计的空间也好,结界也罢,总会有它的阵眼所在。 唯今之计必须找到那个阵眼,就像刚刚的虚空之中的阵眼就是那渗出来的一丝风,他可以利用身体去感知。可现在这个冰雪世界,哪里是阵眼,要怎么去感知它,找到它? 此时晏瀚泽不由得怀念与沈沐晚和无花一起闯关冲阵的时候,那时的他虽然修为比现在要低好几倍,但却从未担心过自己会出不去。 因为有修为高深的师尊还有什么都知道的无花,好像他们三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难不住他们。 无论对方的修为比他们高多少,最后总会化险为夷。 曾经孤独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现在想想就是看着师尊对别人“暗送秋波”生气,或者与无花斗嘴被怼得说不出话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身体上冷得不行,可脑子里却一个劲地闪现着之前的种种,与师尊一起的片断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慢慢地坐到了雪地里,闭上眼,静静地坐着。任由纷纷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不一会儿就给他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 他整个人都罩在了雪里。 雪还在继续下,晏瀚泽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对过去的怀念之中。身体从外向内开始慢慢地结冰。 呼吸也越来越缓,又过了一会儿,晏瀚泽已经完全被冻住了,那样子好像用手一推就会直硬硬地栽倒,用锤子一砸就会碎成一块块的。 已经冻成了冰雕,人死得透透的。 就在这时,一道尖戾中透着邪气的笑声在漫天的风雪之中响起。 “呵,我就说这小子得死在我的冰雪阵中吧!你的虚空风阵不行!你那个漏风的阵眼就是一大弊端,之前也有人从那里逃出去了吧! 还得是我的冰雪阵没有丝毫破碇可言,以这小子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找到阵眼。怎么样师兄,愿赌服输吧!” “行,不愧是雨天师,只要与水有关的没有能难得到你的。不过也就是这个小子,你们的灵力本身就相克,要是用你的阵对付沈沐晚你就占不到便宜。 她的寒气比你的有过之无不及,而且以她的修为找你的阵眼也不会很难。”风天师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不服气。 只是这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仿佛是从虚空中整个压下来的,根本听不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 “呵,沈沐晚?她就是再厉害现在也只是个待宰的羔羊,有雷和电两人同时出手,而且现在太子已经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她一个人又能讨得什么便宜去。 我们处理完这两个小子,赶紧回太子府也许还能看见一场好戏。以太子现在的身体一夜能折腾死三四个女孩子。今天晚上只折腾沈沐晚那一个小妮子,真想看看她会被弄成什么惨样子! 之前见她那副高高在上谁也看不上的表情我都想弄死她,祈祷太子别把她弄死,让我也……” “行了,雨,不管怎么说我们同是仙门中人,你怎么也能像太子那样瞎胡闹,这是伤修为的,到时候因果找上来,有你好果子吃。”风天师有些听不下去了。 “切,就你假清高,你敢说看着沈沐晚那样的极品处子香你不想尝尝?只可惜先被太子弄了,不然本天师倒真想尝那第一口鲜!”雨天师咂了咂嘴,声音也变得更尖戾了起来。 “我看这小子死透了,把他弄出去吧!我的阵里可不想放个死人!那个和尚在雷和电的阵里不知道死没死透,一会儿把他的尸体也收了,赶紧完事我还要去看好戏呢!”雨天师对沈沐晚的身体有了执念,那执念压在他的心里上不去下不来,不发泄出来折磨得难受。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仿佛从空气中走出来的,站在了晏瀚泽的冰雕之前。 可就在他们伸手要去抬他的身体的时候,已经成了冰雕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152章 敢觊觎师尊,下场只有死! 一道红色的魔气冲天而起,一下就把晏瀚泽身体外的冰震得粉碎,他人也站了起来,脸上一片阴沉。 玄色的长衫外笼着一层血红色的魔气,那魔气仿佛实质化了一般,如同漂浮在空中的一粒粒肉眼可见的小颗粒。 风天师和雨天师被晏瀚泽的突然暴起惊得不轻,两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手里都拿起了本命灵器,两把银光闪闪的宝剑,挡在身前防身。 风天师晏瀚泽之前见过,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青灰色官袍的中年人,而刚刚让他最恨之入骨的人是那个雨天师,那是一个瘦高个,看着年纪三十不到的青年人。 雨天师身上穿的衣服颜色和款式与风天师的差不多,好像之前见到的雷和电的衣服与他们的也差不多,只是他们前胸上绣着雷和电两个字。 这个雨天师长得尖嘴猴腮,一双小绿豆眼,配上一个塌鼻子,怎么看也没半分仙风道骨,只觉得猥琐。 风天师站在他身侧,反倒被衬得极像个道行高深的仙门一代宗师。 “你小子竟然还没死透?你,你身上怎么有魔气?”雨天师的声音尖锐,听着直扎耳朵。眼中有惊讶更有不可置信。 “你难道是仙魔双修?怎么可能,如果你仙魔双修你师尊沈沐晚怎么可能不知道?玄极宗又怎么会容得下你?”雨天师来了一个灵魂三连问。 “呵,我的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不过你们今天应该不能活着离开了!就如你说的,我不想让仙门中别人知道我仙魔双修的事,所以你们两位天师不好意思,只能活到现在了!”晏瀚泽眼底的红光越来越盛,身上的魔气也越来越重。 以他为中心渐渐地向周围扩散,所到之处一片血红,眼看着就要将风、雨两位天师圈到他的魔气范围之内。 “就凭你一个人?你能对付得了我们两个元婴后期的前辈?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雨天师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 说着两手一翻向着晏瀚泽的方向推出。 一只手喷出一道滚滚洪流,另一只手射出无数的冰刀雪箭,全都打向了晏瀚泽。 可那些还没打到晏瀚泽身上,只与那红色的魔气相遇便化作了缕缕白色的灵气消散到了空中。 而那红色的魔气还在向外慢慢地扩散。 “怎么可能?他的修为,竟然达到了化神?”雨天师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双小绿豆眼更是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恐惧。 他的洪水和霜箭就是同级的元婴后期也只能躲开,不敢硬接,可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将这两道霸道的灵力化于无形,那只能是化神期的修为才能做到的。 达到元婴之后再往上提高一级都需要积攒极多的灵力,有的人从元婴后期升化神攒几百年都达不到,可这小子才多大?听说他才升元婴不久,怎么一下就能成化神? 难道就是因为他仙魔双修吗? “赶紧走!”风天师扯着还沉浸在自己怀疑世界的雨天师,御剑就向东方飞去。 晏瀚泽看着他们的背影,邪魅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原来阵眼在那儿!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去死了!” 说着一道蓝色的闪电击向两人。 他们两个共同踩着风天师的宝剑,原本雨天师是站在风天师身后的,这样焚天就会先刺进雨天师的身体。 可他心坏人却机灵,看到蓝光冲向自己,一个闪身站到了风天师的前面,想用风天师为自己挡剑。 可怜风天师之前还想救雨天师,却被他当成了挡剑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焚天已经刺穿了他身体。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前的雨天师,“你……” 由于他们踩的是风天师的宝剑,风天师不行了,宝剑便失去了控制,从天边向下坠去。 雨天师脸上闪过一抹阴狠,“师兄,你也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胸口一阵巨痛。 没想到刺进风天师胸口的宝剑又刺进了他的胸口,从他的后背飞了出去。 一剑刺穿了两位元婴后期的天师。 其实如果他们正面与晏瀚泽对诀,两人联手也未必会死得这么快,只可惜他们一见到晏瀚泽那一身的魔气就被吓破了胆,只想着赶紧逃命,这才被晏瀚泽一剑刺穿两个人。 两人一起跌进了万丈深渊。 晏瀚泽身体慢慢升空,焚天听话地飞回到了他的脚下,他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两人掉下去的地方,“觊觎师尊,该死!” 一人一剑化作一道光向着东方的天空直飞而去。 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之前雨天师说的沈沐晚陷入了太子的瓮中,晏瀚泽并没有去察看雷天师和雨天师是否已经死了,便草草地离开,却未看见深渊之底雨天师的手指动了动。 从冰雪结界中刚冲了出去,迎面撞上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像个大圆球却又十分坚硬,撞得“咚”的一声,差点儿给刚刚出来的晏瀚泽弹回了冰雪阵中。 “什么东西?……”晏瀚泽定睛一看,别说这东西他还真认识。 无花的涅槃金莲。 涅槃被晏瀚泽撞得也向后飞了一段,突然从中间打开,先露出了一颗光头,无花从里面站了起来,一边揉着光头一边埋怨,“我还以为自己撞墙上了呢,原来是你!” 晏瀚泽一见这和尚心里竟然一松,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到无花没事,他竟然会感觉高兴。 但脸上却依旧冷冷的,“你哪儿去了?突然不见了还以为你死了呢!” “真无情,不盼着小僧点儿好,还不都怪你,乱用灵力,他们用的这个阵是专门针对我们修行之人的,我们当时混在人群中,只要不使用灵力这个阵便感知不到我们,可你偏偏来了一个冲冠一怒,这下好,把我也给连累了! 你知道刚刚在这雷电之阵里小僧差点就被雷电劈成灰了,好在有这个金莲在,我是躲在自己的灵器之中才躲过一劫。现在想想还心中一阵阵后怕呢!你呢?你怎么样,遇到什么阵了!”无花追问道。 “以后再说,我们得赶紧出去,师尊应该是遇到危险了,我之前听那个雨天师说师尊被偷袭了,而且那个狗屁太子这次还练成金刚不坏之身,恐怕师尊应付不过来。”晏瀚泽神情凝重,身上的魔气又重了几分。 “这里我已经冒着被劈死的风险兜了两圈了,可还是没找到阵眼。刚刚见这边雷电少,便以为这里是阵眼结果冲过来却撞上了你。晏兄已经闯过两阵可看出这里的阵眼在哪儿吗?”无花指了指几乎布了整个空间的雷电。 晏瀚泽抬眼看着那青黑色的天空,一道道蜿蜒崎岖的闪电不停在在空中闪过,雷声也轰轰不断,时不时的就是如水桶般粗的闪天从天上击到地面上。 地面瞬间就被击出一个大坑,以他们这种修为,被这种闪电击一次也得掉半条命,如果一直困在这里出不去,被雷电击成齑粉就是他们躲不开的宿命。 “如果你要是这个阵的布阵者,你觉得你会把阵眼放在什么地方更放心?”晏瀚泽看着天边的一处眯了眯眼,问无花。 “如果是我?那我一定……啊!对啊!”他也看向了天边的那处…… 第153章 你这是在故意找死 他们一齐看向的地方是整个阵中雷电最密集的地方,那里闪电几乎就没停过,别的地方的闪电有的如手臂粗细,有的如水桶粗细,而那里几乎都与井口一般粗。 “可是如果是我,我真的未必会把阵眼放在那里,因为很容易被人想到。”无花眉心轻锁着,盘坐在涅盘莲花之上。 “你说得不错,不过我倒觉得雷天师一定会把阵眼放到那里,他为人冲动,而且很自以为是,必会认为我们都那么想,所以那里才更安全。而且就算被人猜到那里是阵眼,但要穿过那么密集的雷电也绝非易事,很可能在穿越的时候就被雷电击死了。”晏瀚泽心里一直记挂着沈沐晚,脚下踩着焚天,看着那处天雷最密集的地方。 “怕了就在这里等着,等我破了这阵你再跟着出来!”说完便要飞过去。 “唉?看不起谁呢?小僧在这里面兜了两三圈了,这里的地形比你熟,我给你带路你能少挨几次雷劈。” 晏瀚泽站着,垂着眸子看着坐在一边的无花,眼底的红光中浮出一抹笑意,“你这和尚!那就一起走!” 说着身外围着的一圈红色魔气暴涨了几圈,把无花也圈在了里面,带着他一起冲进了雷电之中。 一道红色的残影直直地冲向雷电最密集之处。 无花果真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险险地避过了数十道天雷之后,终于来到了阵眼所在之处。 离得还有一段距离但能感觉到这里的空气中都带着丝丝的电流,要不是有最外面一圈的魔气保护着,只在这里就能把他们电晕过去。 他们绕着最粗的几道闪电转了两圈,找到了它们降落的规律,那是如五梅花一般的五道天雷。而这五道天雷围着的中间就是整个雷电阵的阵眼,那里就是一个黑洞,黑漆漆深不见底。 晏瀚泽拧着眉心,仰着头,“每次同时降下两道天雷,五道天雷轮番着降落,我算了一下要想冲进中间的洞口,至少有两次躲不开,只能硬上,我挡着天雷,你负责冲进阵眼。如果我没跟上,你一定要把师尊救出来!” 无花站在他身边,挑眉看着他,“怎么?要做英雄?这种强度的雷电,比你升元婴的天雷都要强数倍,你顶下两个还有命在吗?还有你的师尊你不自己去救,要小僧救是什么意思?” 晏瀚泽抬起手,看着萦绕在指间的红色魔气,眼中神色有些悲怆,“谁说接两道雷电就会死,别小看人。不过我死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师尊为了我已经一次次的涉险,如果不是为了我便不用入这凡尘,她可以在玄极宗里专心修炼,以她的资质位列仙班指日可待。 可是为了我她一次次的遇劫,这些本就是不该由她承受,如果再因为我是魔族被仙门百家嘲笑和遗弃,那就是我最大的罪过。 所以如果我真的出不去了,帮我个忙送她回玄极宗。” 晏瀚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注意到无花,听完他的话头慢慢低下,在阴暗中异色的眸子里两种情绪在不停地翻涌,神色时阴时阳,似乎经过了巨大的思想斗争,再抬起头的时候,他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无花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轻蔑地一笑,“姓晏的,你是看不起谁呢?我们修为一直不相上下,小僧早就想和你比一比,今天不妨就比试一下谁更厉害。不是要顶住两道天雷吗?你一道小僧一道,公平,再有小僧想要什么不用别人让,我喜欢自己取。” 说着一马当先先冲进那五瓣梅花雷阵之中。 “靠,你知道抗哪个雷吗?”晏瀚泽骂了一句,也紧跟着冲了进去。 两人踩在一柄焚天之上,身形穿梭在雷柱之间,好几次都差点儿被雷击中,好在晏瀚泽提前算好了时间和位置,有惊无险地冲到了半空之中。 无花在后面被他这一顿如漂移般的神奇走位弄得差点儿要吐了,惨白着脸一个劲地倒气,“你他娘的慢点儿,老子要吐了!一会儿没力气抗雷,后果你自负。” 晏瀚泽在前面侧着头轻笑了一下,“这就不行了,不是要比吗?扶稳了,又来了波!” 这些雷简直不给他们喘口气的功夫追在他们屁股后面猛打。 终于有两道雷同时劈下,眼看着就要躲不过了,晏瀚泽焚天一下飞到两人头顶,焚天是晏瀚泽的本命灵器,裹着腥红的魔气外面还围着一圈银白色的灵气,像个巨大的圆球挡在他们头顶,雷柱劈到焚天上时被挡了一瞬,晏瀚泽就借着这一瞬扯着无花,险险地从雷柱下闪了出来,冲到了安全区域。 焚天被雷击这一下全身电流滋滋地流过,剑身上隐隐有了一丝裂痕,晏瀚泽一口鲜血涌上,被他强行压了回去,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用本命灵器抵挡是个办法,但也伤根本,你这一次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了。”无花在后面赞了一句。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关心,下一个是你的了,先管好自己吧!”晏瀚泽抹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御剑直直向上飞,又躲过几道雷柱之后离阵眼越来越近了,而雷电也更密集了。 “来了!” 随着晏瀚泽的一声提醒,果然一道比井口还要粗的闪电向着他们直冲过来。 就在晏瀚泽以为无花会用涅盘金莲来抵挡这道天雷的时候,结果眼前一花,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无花全身灵力爆发,光芒几乎冲破了这阵中的黑暗,晏瀚泽甚至能感觉到他强大的灵力冲进了自己的皮肤。 “你……” 晏瀚泽刚说了一个字,那道雷便击穿了无花的灵力罩,直直打在了他的身上,而他也一口血喷到了晏瀚泽的胸口,几点鲜红渐到了他的脸上,那种温热中带着腥甜的味道直冲进他的大脑。 “去救人!”无花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晏瀚泽甩进阵眼,而他则如一片飞絮向下面的虚空落了下去。 晏瀚泽有一瞬是懵的,他甚至以为自己刚刚的是幻觉,无花本可以不用这种方式挡雷的,他可以有两全其美的方式,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被甩进了阵眼才意识到那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就是真的。 可现在伸手去抓人已经晚了,他连他的一片衣角也没抓到。 无花在下落,看着晏瀚泽则被阵眼吸了进去,他的脸上似乎却挂上了一抹解脱般的笑,异色的眸子中是平静。 可就在这时,黑漆漆的阵眼中穿然像蛇一般窜出一条绳子,一下缠住了无花的腰,就在雷柱即将打中他的瞬间把他也拉进了阵眼之中。 无花再睁开眼,已经来到了一处荒野。 天空明月高悬,轻风拂面,耳边蝉鸣声声。 “我们出来了!”无花长舒一口气,但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遗憾。 “你刚刚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身上有捆仙索,你就死里面了,你可以用涅盘金莲像我一样挡下天雷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这种自杀的方式帮我挡雷?你是不想活了吗?”晏瀚泽一拳打在无花的脸上,把他的脸打得歪向了一边,然后又扯着他的领子把他扯到自己面前。 眼中红光鼎盛,显然动了真怒。他除了师尊之外唯一一个当成朋友的人,刚刚竟然差点儿死在自己眼前,还是以近乎自杀的方式,让他怎么能不动怒? 无花被雷柱击中,伤得不轻,身上没什么力气,由着晏瀚泽扯着自己的领子,歪头把嘴里的血吐到一边。“小僧是个出家人,生死于我都是平常,能帮你一个忙再死已经很有意义了。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他的唇角还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异色的眸子眯了眯,脸上邪气陡增,“而且也许你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 晏瀚泽气得不轻,眼底血气翻涌。 如果平时聪慧如他能听出无花话语中的无奈还有隐藏的信息,可此时盛怒之下他只想一拳打死这个死和尚。 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片刻,就在这时晏瀚泽手腕上的红线突然红光闪了闪,他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混合着紧张、害怕和愤怒的情绪。 “师尊?!”一线牵一旦离得远时便会自动进入连通模式,可以让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情绪。现在这表示,沈沐晚的情绪应该就是害怕又恐惧的。 沈沐晚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能让她产生恐惧的,难道萧弘毅已经对她下手了? 晏瀚泽心中一紧,顾不上无花,“现在没时间和你计较,师尊一定遇到危险了,我要去救师尊,但这事没完!” 说罢,松开手,站了起来,用灵力将魔气压回了体内,唤来焚天,踩了上去,“喂,还得我请你不成?你以为我一个人能对付那么多人吗?” 无花坐在地上苦笑着摇了摇光头,“小僧受伤了还得和你去打架,太霸道了吧!”说着站起来,一边踩上焚天一边埋怨,“活着就是累,你怎么就不能让小僧休息休息……唉?!慢点儿!” “你嘴太烦人,这样安静些!”两人化作一道剑光而去。 他们虽然知道沈沐晚那边一定出事了,但却不知道她现在真的是水深火热…… 第154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沈沐晚被太子萧弘毅带回了太子府,这一路上在马车里免不了要忍受太子的咸猪手。 她真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后悔之前就应该剁掉他的那双手,好在自己的衣服够厚,不是之前那种透得不能再透的纱衣。 即使这样被隔着衣服占便宜也让她全身都直发毛,她终于体会到办公室骚扰的愤怒了,那真是敢怒不敢言。好在路上时间并不长,很快马车就回到了太子府。 马车直接驶进皇宫,一路上回到太子府都没人拦。 正常按规制太子府应该在皇宫之外,但此时皇上病危,皇宫中的大权都在皇后手中,为了方便掌控,太子便也被安排在了皇宫之中,在皇宫里设下了一处太子府。 很多大臣都认为此事不妥,但有天师府在后面撑腰迟丰年等人就是启奏了也没什么用。大燕皇朝,朝中、民间都是天怒人怨,但却又都无能为力。 沈沐晚被带进了太子府,下马车时也是太子亲自把她抱出来的。 在外面太子萧弘毅还多少收敛些,进了太子府,就是他的地盘,几乎一进大殿就要把沈沐晚压在地上欺负。 沈沐晚心里暗骂晏瀚泽和无花这两个不靠谱的玩意,上次就把她一个人扔出来,这次又是…… 最惨的是上次不管怎么说她还有灵力傍身,现在她连跑都跑不了,全身灵力被封,她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萧弘毅对她更感兴趣。 沈沐晚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要被扯开的衣领,一只手费力地顶着萧弘毅压向她的脸,“太子,太子,别这么急嘛,人家是第一次,你总要给人家个洗澡准备的时间。” “不用洗了,你干净得很,而且不洗你身上的处子香更浓,本王更兴奋。”萧弘毅一只手抓住她的两个手腕举到她的头顶,低头就要亲她。 “可是,这地上太硬了,咱们到床上去不好吗?”沈沐晚侧脸躲开了他的一个吻,那吻没落在唇上,却落在了耳边。 “地上硬?一会儿让你尝尝更硬的……”萧弘毅简直是一刻也不想等了,刚刚在马车上他就想把她办了,一直忍到现在他都佩服自己的定力了。 一想到能把之前那个冷若冰霜,差点儿要了他命的可人儿,折磨得哭着求饶,眼神迷离,任由他摆布,他就觉得胀得难受。 “小宝贝,本王保证能让你舒服一夜!不一天一夜,也不是,三天三夜!……”萧弘毅不停地说着荤话,而沈沐晚越听心越凉。 她脸上强作镇定,“太子,不知我的那个师侄女找到没有?你不觉得她更漂亮吗?与其我们两个人玩,不如三个人一起玩儿不是更有意思?” 沈沐晚心说,对不起也要做一次了,灵灵啊,不是师叔卖你啊,师叔也是为了争取时间自救啊! 果然这招还有点儿用,毕竟女主那种美别说太子这种色狼,就是普通人都招架不住,萧弘毅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已经印在脑子里了。 强扯沈沐晚衣服的手松了松,“那个小美人的确让人心里痒痒的,你说得对,三个人玩儿更有意思。” “去看看雷天师回来了没有?!”他吩咐一边的侍卫。 沈沐晚看了看四周远远地还站着近十名侍卫,心里暗道,这太子真是心里有病,作这种事还得找这么多的围观的,难不成还得别人给他呐喊助威不成? 可下一秒,她就被扯进萧弘毅的怀里,被他在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鼻子还凑在她的颈间深深地闻了又闻,脸上荡漾着陶醉。 沈沐晚看着他的脸,心里一阵阵地泛恶心。趁着这个时间,她赶紧在脑子里把系统唤了出来。 【系统,你他娘的赶紧出来,快点儿想个办法,小爷要被人吃干抹净了,你别的时候装死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这紧急关头要是再装死,我立时咬舌自尽,让你完不成任务!】 系统:【别催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有这么一段,书中没写啊,这剧情是你触发的,所以道具库里也没有现成的道具可用。 不过您不用太担心,读者现在也都非常激动,她们忍不了你被萧弘毅这种恶心的人那啥了,所以集资给您准备了一份特别大礼包。】 沈沐晚抽了系统的光头一下:【别说那些没用的,快说重点,有什么能帮我逃出去的。】 系统拿出一本秘笈,沈沐晚接过来一看,《灵力快速提升终极大法》 这名起得听着挺玄乎,但介于之前被系统给的书坑过,于是她没被封面上的名字迷惑,打开里面看了一眼,没看到奇怪的名字和内容,松了口气。 不过立时觉得不对,【你忽悠我是不是,这是一套功法,不知道要练多久能练成,等我学会了,黄花菜都凉了!】 系统:【唉呀,您这是偏见,我怎么能这么不靠谱呢,我会把这里的信息输送到你的记忆中,只要一息就可以。】 系统说完那本书化作无数的文字在空中漂浮,又排着队进入了沈沐晚的脑中,很快沈沐晚感觉自己脑袋里就出现了一套功法的具体操作方法。 还没等她夸一下系统这次还算靠谱,就听到一声女人的惊呼,意识立时回到了现实中。 “你们抓我干什么?快放了我!”岳灵灵眼中蓄着泪水,显然也被封住了灵力,那样子楚楚可怜,就连沈沐晚看着都有些心疼。 “小美人儿,有机会伺候本太子你应该高兴才对,而且你师叔也一力推荐你,觉得咱们三个一起玩才更有意思,放心,本太子自从得了这金刚不坏之身,想玩多久就能玩多久,一定会让小美人你满意的。”萧弘毅怀里抱着沈沐晚,眼睛还色眯眯地看着岳灵灵。 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行了,沈峰主,你的提议本王已经满足了,虽然是三个人玩,但也得有个先后,本王先满足了你再去尝她!” 沈沐晚知道凭自己现在的修为就是用了那个什么灵力速增大法也无法伤到萧弘毅,更逃不出这皇宫。为今之计只有与敌人的敌人合作。 岳灵灵被魇蛇附身却被抓回来,不是因为魇蛇实力比其它魔兽差,打不过雷天师这种元婴后期的修士。而是因为术业有专攻,魇蛇的可怕之处在于它能操控人的梦境。 别人杀人是在现实中,而它则是在梦里,如果无法入梦进行阻挠,那梦里的它就是无敌的存在。可以杀人于无形,让你防不胜防。 沈沐晚中过它两次招,对这一点她心里十分清楚。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不是想办法逃出去,因为根本出不去。而是怎么让魇蛇发挥它的作用。 沈沐晚打定了主意,便故意柔着嗓音,手也有意无意地从萧弘毅的眉心向下滑,滑过他的鼻尖,轻点了点他的唇瓣,又滑下他的下巴、喉结,接着向下…… 萧弘毅原本就已经胀得不行的感觉,被沈沐晚的这一个动作弄得就要炸了。 “小妖精,你要怎样?”萧弘毅感觉自己被沈沐晚撩拨的喘气都有些费劲了,但此时他却不想那么急着疏解了,这种忍到极至的感觉他从未有过,他想集聚到实在忍不住再爆发。 这种新奇的体验让他变得对沈沐晚有求必应了起来。“你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停,继续……” “既然三个人玩,那咱们不如玩点儿刺激的!我们找一间屋子,只我们三个,彻底没有任何拘束好好玩个痛快,怎么样?”沈沐晚凑近他的耳边,对着他的耳后轻轻地吹了口气。 吹得萧弘毅浑身哆嗦了好几下,差点儿没忍住缴械投降。 “妈的,小妖精,你太合本王味口了,就按你说的办!本王有一间密室,里面用具应有尽有,怎么玩都行!”萧弘毅简直色令至昏。 沈沐晚抬眼看向岳灵灵,“灵灵,我们和太子一起睡一觉,如何?”她的眼神中含着太多的意思。 岳灵灵先是一愣,盯着沈沐晚的目光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笑,那种笑从未出现在岳灵灵的脸上过,妖异邪魅,那一瞬,她看起来不像个纯情少女,倒像是勾魂摄魄的妖女。 樱唇微启,贝齿微露,“好!那我们三个一起做个美梦吧!” 岳灵灵和沈沐晚两人隔空遥望,心照不暄。 第155章 救命,有蛇要本座下蛋! 太子府,密室。 我去,沈沐晚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变态,这密室简直就是一个大型色情场所。不愧萧弘毅那么自豪地说这里工具应有尽有。 这……沈沐晚虽然孤陋寡闻,但也在网上见过一些情趣用品,虽然这里比不了现代那些高科技的东西,但那些她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东西,当真是琳琅满目,几乎挂满了一面墙。 萧弘毅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一手搂一个,“小丫头,本王最多在这间密室里呆了三天三夜,把这里所有的用具都尝了一遍。那次一共有十个小美人陪着本王。 不过这次本王相信你们两个顶她们十个,本王一定让你们体验到什么是人间极乐!”萧弘毅说着就要把两人往一张大床上按。 沈沐晚这次学精了,拉着岳灵灵先推到萧弘毅的怀里,“太子,你宠幸也得有个顺序,我师侄女比我漂亮多了,你先宠幸她吧!” 岳灵灵前面被萧弘毅扯着,后面被沈沐晚拉着,恨得牙痒痒,“师叔,这事应该长幼有序,我怎么敢和师叔争呢!再说,师叔吩咐的事,你要是不帮忙,我可做不到。反正这我这身子对我来说不重要。” 岳灵灵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挑明了,这身体不是我的,你要是不帮忙我完全可以不要这身体,任由太子糟蹋。 沈沐晚果然被抓住了软胁,她不能真的让岳灵灵怎么样,只得松开她,绕到太子萧弘毅身后,半抱住他,把他压倒在床上。 “灵灵,快点儿一起来伺候太子!”沈沐晚一边说一边对着岳灵灵挤眼睛,“太子再不睡我可没力气了!” 岳灵灵轻笑一声,也一起抱住萧弘毅,“师叔,太子,好累啊,我们一起睡一觉吧!” 萧弘毅刚开始还以为两个小美人主动与他亲热,心里还高兴着呢,可下一刻就感觉头晕目眩,沉沉地睡过去了。 同样一起睡过去的还有沈沐晚和岳灵灵。 沈沐晚也不知道自己与魇蛇一起进入太子的梦中是对还是错,只是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能拖延时间的办法。 如果不这样现在自己就已经晚节不保了,虽然与魇蛇入梦很可能会被魇蛇杀死在梦中,但毕竟可以拖延一点时间,让晏瀚泽和无花有时间来救自己。 正想着,眼前蒙蒙的雾气渐渐消散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后花园。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正在花园里荡秋千,沈沐晚一看这个男孩儿的眉眼,这难道是小时候的太子萧弘毅? 自己怎么会来这儿?或者准确地说他怎么会做这个时候的梦? 正在沈沐晚奇怪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 “快拦住那个妖女,她跑到太子的院子了!” 这时一个身段窈窕的女人飞身进入了花园之中。 守在太子身边的几个侍卫立时抽刀准备迎战,女人一挥衣袖十几个侍卫和几个宫人都晕了过去。 女人对着已经吓傻了的萧弘毅隔空抓了一把,他立时飞起来落到女人手中。 女人一回头,沈沐晚一下惊呆了。 这女人和晏瀚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因为她是女人更多了几分妩媚和风流。这难道就是晏瀚泽的母亲,孔萱? 回忆了一下之前得到的信息,对啊,太子小时候被孔萱劫持过,看来这是给太子心里埋下阴影了,做梦时不时的都会梦到。 沈沐晚这边刚想清楚,那边辟水就已经追了过来,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一身华丽宫服,还穿戴着凤冠霞帔。 难道这个女人是皇后? “放下太子!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辟水持着宝剑遥指着孔萱。 孔萱单手提着萧弘毅,“我无意伤害任何人,我只想带我喜欢的人走,大天师又何苦苦苦相逼。” 还没等辟水说话,一边的女人就说话了,“妖孽,要不是你迷惑君王,皇上又怎么会想要扔下朝堂和百姓,你一个妖孽怎么配与皇上在一起,赶紧放了太子,否则就让你形神俱灭。” “皇后,我与萧珏相识在前,当时我初化人形口不能言,所以错过了好几年,他心里没有你,我知道对不起你,但你的儿子是太子,皇上与我走了你便是皇太后,这天下江山都补偿给你还不够吗?”孔萱声音中透着几分哀求。 沈沐晚难以想像得是多深的感情才能让孔萱修为这么高的人,用这种语气说话。 可孔萱的哀求并没有换来皇后一丝怜悯,“补偿?本宫要的是知冷知热活生生的丈夫,你给我一个空空如野的江山于我又有什么意义? 今天你放不放了太子,都活不了!辟水大天师,动手吧!” “母后?你不要毅儿了!”小萧弘毅伸出小手在空中挥舞着,想让皇后王楚颜抱他。 辟水大天师看着这个情景也不禁动容,“皇后,太子还在她手上,我们是不是另想办法?” “我让你动手你没听见吗?太子?只要皇上还在要几个孩子没有?”王楚颜冷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着一种悲怆的疯狂。 “母后!……”小萧弘毅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母后对自己这么绝情,此时整个梦境都在摇晃,显然做梦的人情绪已经接近崩溃。 “啧啧,这个太子对自己童年的这段经历太执着,本来想着让他进入到成年剧情,硬是没拗过他,挺失败的,让沈峰主见笑了。”一道声音在沈沐晚的身后响起。 沈沐晚回头一看,一个一身红衣柳眉凤目女人正站在她的身后。 这个女人体态妖娆,肤白胜雪,眉眼间天然流露出一派风流,只是站在那就散发着强烈的魅惑之气,别说男人就是沈沐晚看了都有些抵挡不住她的那一身媚骨天成。 “你是……魇蛇吗?”沈沐晚对魇蛇一直是只闻其名从没见过真身,今天这一见,原来是个大美女。 红衣女人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沈沐晚看着她的舌头眼皮不由得一跳,那舌尖好像分了个叉,像蛇的信子一样。 可仔细再看,又是普通人的蛇头,是自己眼花,还是就是如此? “沈峰主好没礼貌,魇蛇是奴家的真身,但奴家是有名字的,奴家叫颜颜。”魇蛇颜颜说着往沈沐晚身边靠了过来。 她进一步,沈沐晚向后退了一步,“颜颜姑娘,咱说话就说话,能别凑这么近吗?本座不习惯。” 谁知这颜颜丝毫不介意,一伸手竟然揽过沈沐晚的腰,头低了下来,靠近她的唇,鼻尖几乎相抵,“沈峰主,你知不知道,我一直跟着你们,总是找机会想对付你们。可是越是接触下来,我发现我越来越不舍得对你动手了!” 沈沐晚在外面的灵力被封,本想着在梦里灵力能恢复,没想到在梦里也是一样,还是没有丝毫灵力,只能用手抵着颜颜的靠近,“你,你好好说话行吗?这姿势,本座实在难受。” “你知不知道,上次在你的梦境里,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死了,我舍不得看见你那么撕心裂肺的样子,所以放你出来了。我还看不得你和你徒弟亲近……”颜颜越说唇几乎触到了沈沐晚的脸。 沈沐晚感觉身上的汗毛直立,“不是,你是男蛇还是女蛇啊!”一着急,话都说错了。 “你说呢?”颜颜舌尖刮了一下沈沐晚的脸,害得她哆嗦了一下。 “我说你就是妖也是只变态的妖,你……” 下一秒,沈沐晚眼前一花被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一片草地上,身上的颜颜突然变得力大无穷,声音也由刚刚的阴柔变得低沉,如果说刚刚的声音偏女性,现在这声音就是男性。 “我们魇蛇本就稀有,为了得以繁衍所以我们雌雄同体,不过本蛇君今天就想换一种繁衍方式。让你给本蛇君下蛇蛋!繁衍后代!” 沈沐晚听完这话,瞬间感觉自己被五雷轰顶一般,这是什么羞涩剧情,自己被太子压倒起码还是个人,被这东西压倒,要生蛋? 救命啊!我要走,小爷一分钟不一秒种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这比要命都可怕!阿泽,你快来啊,救命啊! 第156章 一起来大梦一场 沈沐晚来到这本书中各种奇葩危险都遇到过了,自以为自己也算是身经百战心理素质超硬的。可没想到还有更雷人的剧情等着她。 受辱都不是最惨的,竟然还要被一只蛇侮辱,还要被它胁迫着下蛋。 系统又处在哑火状态,眼看这个不男不女不公不母的怪物就要亲到自己了,那冰凉的信子在她的脸上划来划去,好像就要伸到她的嘴里。 魇蛇:“小美人,别怕,你们人的做法我都学会了,我们慢慢玩!” 沈沐晚心中何止是怕,还带着恶心,和人恋爱她还没学会呢,现在竟然要跨跃物种和一条蛇…… 湿滑的信子一个劲地往她紧抿的嘴里伸,沈沐晚吓得死死地抿住嘴,生怕一个不留神被它得逞。 就在她死守上面的阵地的时候,下面的裤子也在被往下扯。 靠,贞洁不保! “你他娘的,放开我!”沈沐晚也发了狠,一张嘴狠狠地咬在了魇蛇的信子上。 一声惨叫,在她的耳边响起,几点带着腥气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脸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想让你舒服一些,没想到你不领情,那就别怪本蛇君了。”一声暴怒之后魇蛇化成了自己的真身,一条水桶粗的红色大蛇。 在真实世界中它比手腕还细,但这是在梦境,这里是它的主场,它可以化成自己想幻化的形态。 沈沐晚一下被这巨蛇死死地缠住,最让她恐惧的是自己的衣裙还在被撕扯。 一种更深的恐惧向她袭来。 “不要!阿泽救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呼唤着晏瀚泽。 就在沈沐晚都要绝望的时候,整个空间都扭曲了起来,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洞,魇蛇大惊,向着洞中喷出赤红色的魔气。可盘着沈沐晚的身体却没有放松,沈沐晚被它勒得直翻白眼,身上的骨头都被勒得格格作响。 这时从那黑洞中刺出一道蓝色的闪电,直向着蛇头斩来。 魇蛇知道那道蓝光的厉害,顿时化成一道红烟卷着沈沐晚飘向了一边,险险躲过了那道蓝光,蓝光一滞,这才现出原形,带着蓝色火焰的焚天。 沈沐晚一见那把剑,顿时感觉心里一松,心头也立时燃起了希望,还好,差一点儿。 与此同时黑洞里两道残影一闪,晏瀚泽和无花站在了又幻化成人形的魇蛇身前。 “快放了我师尊!否则把你切碎了喂狗。”晏瀚泽看着被扣着喉咙的沈沐晚,脸上阴得能下雨。 “臭小子,没想到用老子的金鳞用得还挺顺,竟然能进到本蛇君造的梦境之中,不过要救你这娇滴滴的小师尊,你还差点儿劲。 你虽然有本蛇君的金鳞,但在梦里还是本蛇君说了算。这梦中之境就是本蛇君的天下,本君就给你们造一个好梦,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大梦千秋。” 魇蛇说完化成一团红色的烟雾,将晏瀚泽、无花和沈沐晚三人罩在了其中。 “欢迎来到大梦之境!睡吧,等你们再醒来时一切都将改变!”虚空中一道声音远远地传来,声音是那么悠远那么具有蛊惑力,让人听着听着眼皮越来越沉,下一秒三人全睡着了。 沈沐晚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感觉头上好像让人打了一闷棍,钝疼钝疼的。 脑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支线剧情,大梦之境开始。】 【啥玩意?大梦之境是啥?哪又来个什么支线剧情?再说我这浑身怎么这么疼,是让人打了吗?】沈沐晚抬起胳膊一看上面还有鞭痕。 再一看周围的环境,一间破草房? 【怎么回事?】沈沐晚彻底懵逼中。 【这是魇蛇构造的一个大梦境,你、晏瀚泽、岳灵灵、无花还有太子萧弘毅,包括魇蛇都在。现在的大致剧情就是,晏瀚泽现在是燕国的三王爷,萧弘毅还是太子,岳灵灵是晏瀚泽最喜欢的小师妹,而你是破坏他和小师妹在一起的恶毒师尊,你不惜给岳灵灵和无花下药让他们差点儿洞房。 还好被晏瀚泽阻止,但你也被罚了一百鞭子,关进柴房。这关难度挺大,在这里所有人的思想与现实中的都是相反的,现实中晏瀚泽不喜欢小师妹,可在这里却视她为最爱。现实中岳灵灵喜欢晏瀚泽而这里她却喜欢太子萧弘毅,这里的无花也与现实中不同。 现实中太子萧弘毅欲望满身,想当皇上喜欢美女,可这里却无欲无求不想当太子,只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而你是唯一能结束这梦境的人,只有将所有人的想法扭转到与现实中一至,这个梦才会醒。】 沈沐晚听完系统的介绍感觉自己更懵了。【你什么意思?就是现在这里的这些人想法与现实完全不同,只有让他们变得和现实中一样才能破了这个梦境出去。 要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有多难你知道吗?你还不如说让我想办法把他们杀了也许我还能试试,让他们改变想法,你真有想法!这事我做不到。】沈沐晚想罢工,这不是拿她当猴子耍吗? 系统狡猾地笑了一下,【其实您不做也行,那就只能困在这个梦境之中,在这里你可是个人人喊打的角色,先不说别的,就是一天一百鞭子也够你受的。】 【什么一天一百鞭子?你说清楚!】 【就是你做的事伤到了三王爷心中最重要的人,做为惩罚,一天一百鞭。如果你不从这梦里出去的话,你就得受这一天一百鞭子。而且那还不是普通的鞭子,那可是打神鞭。】 【靠,小爷不会跑吗?我可是元婴,我跑还不行吗?】 【现在的晏瀚泽可是仙魔双修,修为早就在你之上,化神后期,就是天师府的老天师也拿他没有办法,而且马上还要接皇位,权利如日中天,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系统毫无怜悯之心地说道。 【你的意思就是我唯一不挨打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恢复之前的想法,各归各位?】 【宿主英明。】 英明个屁,沈沐晚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系统玩死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说,那个魇蛇在梦中是……晏瀚泽的母亲,媗妃娘娘!】 【你玩我!……】 还没等沈沐晚说完,就感觉身体被人一把扯了起来。 “别装死了,今天的一百鞭子到了!” 两个侍卫把沈沐晚从柴房里拖了出来,绑到了院中的一个木头架子上。 而她的对面正正襟危坐着一个她最熟悉不过的人,徒弟晏瀚泽。 “阿泽……” “啪!” 还没等她说什么,一鞭子就打到了她的身上,那疼痛从皮肤直钻入骨髓,一下把她后面的话全打没了。换成了一声惨叫。 “本王说了,你再叫我一声阿泽我就多打你一鞭子!”晏瀚泽眼中满是冰霜,看着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厌恶和嫌弃。 沈沐晚一下愣住了,她已经习惯了徒弟对她的温柔和照顾。现在突然又怒目相对,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挖去了一大块。 生生挖掉的,心里的疼比身上要疼上百倍。 顿时委屈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阿泽……” 又是一鞭子。 “怎么,你今天是打算让我打死你不成?如果是,那本王如你所愿!”晏瀚泽一扬手,鞭子一下落入他的手中,他站起身,亲自动手,一鞭抽在了沈沐晚的胳膊上。 这一鞭比之前侍卫打的两鞭要重得多,这一鞭沈沐晚感觉自己胳膊都不是自己的,好像生生抽断了一样。 沈沐晚惨白着脸,疼得冷汗浸湿了鬓发,沿着脸颊向下滑落,汇于下巴滴滴滑落。 牙关一直在发抖,让她说出的话也变得含混不清,不过这一鞭子也把她抽醒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现在的徒弟不是外面的那个,自己要是再激他真的能让他把自己活活打死。 得想办法,一个人的想法变了,但性格不会变,于是她慢慢抬起一双委屈巴巴的眼,一张惨白可怜的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副样子,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得给哭软了。 果然晏瀚泽高高举起的鞭子在看到这张可怜的小脸时,在空中停了半天硬是打不下去了。原本的怒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那眼泪一滴滴地浇没了。 心里竟然,竟然闪过一丝不忍,师尊之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样子,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低声下气哀求的样子。 看着这个样子师尊,怎么恨不起来,反倒生出一种想要狠狠蹂躏的冲动? 第157章 撒娇卖惨装可怜 晏瀚泽咬了咬牙,毕竟自己是徒弟,亲自动手打师尊心里总有压力吧,还是让别人打!谁让她伤了他最爱的女人。 于是他把鞭子扔回给之前的侍卫,“你来,给本王狠狠地打!打足一百鞭子!” “你小子!” 还没等沈沐晚把牢骚发完,一鞭一鞭的疼痛便从身上传来。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不被打死也被疼死,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怨谁,怨魇蛇?它都是作者写的,怨作者?这剧情好像是自己开发出来的?想来想去好像只能怪自己。 一边坐着的晏瀚泽听着沈沐晚一声声的惨叫,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心里烦燥得很,每一鞭子虽然打在沈沐晚的身上,却好像打在了他的心上,尤其是想到刚刚那双含着泪带着委屈的眼睛…… 突然随着一声虚弱的“阿泽!”鞭声也停了。 晏瀚泽眉心抽紧,“怎么不打了?” “禀告王爷,已经打了五十鞭了,沈……沈仙师吐血了,怕是再打要出人命了!”侍卫看着晏瀚泽那冷得能结冰的脸,吓得差点儿咬了舌头。 “怎么会?她是元婴后期的修为,挨几鞭子就会死?” 晏瀚泽走到沈沐晚身前,看着她娇小的身躯遍体鳞伤,心竟然抽痛了一下。他压住那种不适感,探了探她的脉,脸色突然变了。 怎么回事?怎么灵力如此涣散?丹田处的元婴也虚弱得几乎探不到,整个人就像是油尽灯枯了一样。 再抬起她的下巴,看她的脸,脸色白中泛青,牙关紧锁,出气多,进气少,真的要不行了。 “快传太医!”晏瀚泽不顾其他,一挥手把绑在沈沐晚身上的绳子断开,抱起她大步地往他的寝殿走去。 一个时辰后。 “怎么样?别都跪在那里不出声,她到底怎么样了?”晏瀚泽对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咆哮道。 “沈仙师,是中毒了,而且又受了太重的鞭刑,恐回天无力啊!”太医终于挤出一句话。 “中毒?怎么会中毒?给我查,还有人一定得给本王救活!不然你们都到苦寒之地给本王种药材去吧!”晏瀚泽把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他一个人站在床前,一脸阴沉地看着床上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那么恨她,却又那么怕她死?是因为还有师徒之情? 晏瀚泽在那里疑惑,沈沐晚则在意识里和系统正算着帐。 【你不能这么黑吧,哪有给毒·药不配解药的!】 【本来毒药就是为了毒死人的,谁买毒药还送解药,那到底是要不要人命啊!】 【不是,我毒我自己当然不是为了毒死我自己了,我就是给自己解一下危,要不是快死的样子,晏瀚泽能放过我吗?一天一百鞭子你去受受试试。但要是真被毒死了,那我多冤啊!所以你赶紧把解药给我!】沈沐晚抓着系统不放。 沈沐晚本来想聪明一把给自己用上毒药免得一天挨一百鞭子,可没想到系统竟然坐地起价,卖的毒药没带解药。 系统苦着脸:【不是我不给你,实在是这种毒药没配解药啊!】 沈沐晚简直出离愤怒,【没配解药,没想解药的毒药你给我做什么?我怎么办,就这么被毒死了?我在梦中被毒死是不是就回到现实了?】 系统捂脸:【不是,你在梦里被毒死了,就是死了!】 沈沐晚欲哭无泪:【那你之前怎么不说?你说了我就不吃了!一天打一百鞭子也比死了强啊!】 系统:【节哀顺变!】 【我打你个节哀顺变!】 就在沈沐晚对系统拳打脚踢的时候,一大碗苦药被强行灌进了嘴里。 沈沐晚感觉自己胃一阵痉挛,一张嘴,一大口苦药全吐了出去。 “赶紧喝了,不许吐,不然,不然我……”晏瀚泽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那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好像要是她再吐他就要把她嚼了。 沈沐晚勉强撑起眼皮,说话嘴都张不开,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阿泽,我错了!别打我了……” 下一刻,下巴被人捏住,“知道错就把药给我喝了,听见没!”接着又是一碗苦药被灌进了嘴里。 沈沐晚也想把药喝进去,毕竟这是她的命啊,她也不想死,可那胃不受大脑控制,好不容易喝进去的药,胃一阵痉挛又吐了出来。 而且这次更离谱,药吐出来还不止,还在一直吐,连着胆汁都一起吐了出业,最后吐出血红色的沫子,就差把胃一起吐出来,才算止住。 沈沐晚本来就中了毒,身体就虚弱,这样一来更惨到分分钟就要挂了。 就在沈沐晚昏昏沉沉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耳中,“阿泽,你尽力了,虽然她是你师尊,但她差点害了灵灵还有无花大师,就只这一条死一百次都难赎她的罪,别费力了。” 这谁啊?这声音没听过,不过听起来几乎媚到骨子里,难道是魇蛇幻化成的孔萱? 靠,这要是游戏简直就是死亡难度的。 自己不仅得罪了最大的boss,还身中剧毒,现在又出来一个搅局的每一个都能至她死命,三个加在一起能活下来才是奇迹。 阿泽啊,你可千万得抢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呢! 沈沐晚心里急得不行,可是现在她的身体虚弱得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出,就连想眨个眼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都睁不开眼。 怎么办?眼泪都急出来了!顺着眼角流了下去。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眼角一丝温暖的触感,有人把她眼角的泪擦了一下。 “母妃,孩儿知道,不过孩儿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就像您说的,她死一百次都难赎她的罪,就让她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您放心吧,这里我可处理,天太晚了,父皇一定还在等您呢!”晏瀚泽话虽说得客气,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萱妃叹了口气,“行吧,儿大不由娘,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吧,不过你千万别难为太医,毕竟是要做储君的人,不能给人留下口实。” “孩儿明白,恭送母妃。” 沈沐晚心里急啊,这是救还是不救啊,那毒性在身体里来回地乱窜,再晚一会儿就毒气攻心了。可自己还喝不进解药,这就是要死的节奏。 “王爷,沈仙师喝不进解药,我等也实在无能为力啊!”众太医跪了一地,一个个噤若寒蝉。 晏瀚泽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把解药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十几个太医如蒙大赦,赶紧提着袍子退到了屋外,还细心地把门也关上了。 屋里就只剩晏瀚泽和躺在床上的沈沐晚两个人。 沈沐晚因为不能动,不能说话急得眼泪一直没断了流。 晏瀚泽又伸出手指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师尊这是知错了,不想死?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给灵灵和无花下药?你知不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孩子有多重要,还有无花大师德高望重,你差点儿毁了他一世的修行。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现在后悔了,看着这么可怜,之前想什么了?嗯?” 沈沐晚在心里一个劲地咆哮,谁他娘的想给他们下药,都是那个该死的魇蛇,我真是比窦娥还冤。自己这是逃不掉死的结局了吗? 就在她感觉自己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身体被人抱了起来,靠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阿泽? 下一秒下巴又被捏住,一碗苦药又被灌了进来。 天啊,她不想死,但也不想再吐一次了,那种吐得天昏地暗的感觉也很恐怖,但她却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能由着徒弟给自己灌,那苦药汤在嘴里翻滚着,到了胃里胃又开始要抗议。 就在沈沐晚以为自己又要吐了的时候,一只温热的大手按在了她的胃部。一股灵力温柔而又绵密地揉捏着她的胃。 渐渐的那股要吐的感觉被平息了下去,那股灵力依旧没撤,还在温和地缠绕在她的身体里,帮着梳理着身体里的经脉,药性也跟着灵力一起进入经脉之中。 被毒素折磨的经脉得到了缓解,那种全身血脉滞涩带来的疼痛也在一点点地变轻,沈沐晚也渐渐地感觉到力量慢慢地回到身体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越来越舒泰,指尖轻轻地动了一下。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晏瀚泽的那张妖孽般的俊脸近在她的眼前,她此时正靠坐在晏瀚泽的怀里,头靠在他的肩窝里。 “你怎么样?好点儿了吗?”晏瀚泽见她醒了刚刚紧拧的眉头松了一点儿。 “阿泽,我好了你还打我吗?”沈沐晚瘪了瘪嘴,一副要哭的表情。嗓音沙哑,轻得几乎贴在她的嘴上才听得到, “我……”晏瀚泽本想说当然,可一见她这表情,心说,你这个样子我还怎么下得去手打?一时愣住了。 沈沐晚见他没回答,以为还要打她,伸出手有气无力地抓住他衣服的前襟,小脑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我知道错了,别打我了,真的太疼了,你看看我身上的伤,还有你打的那一下我的一只胳膊都要断了,别打我了……呜呜呜……” 沈沐晚知道现在不赶紧趁着毒没完全解,身体还很虚弱,样子还十分可怜的时候赶紧撒娇卖惨,过了这个村再求饶,以徒弟的狠心一定不好使。 真是用尽了所有装惨装可怜的招术,只想着千万别再挨打了。妥妥一副你不答应我不放手的架势。 晏瀚泽凝眉看着眼前这个小师尊,之前她一直冷若冰霜,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倒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倒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这样还不行,还有更好的办法讨好我吗?” 第158章 从攻略无花开始 讨好? 沈沐晚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她是师尊,他是徒弟,她还要讨好他?之前一直是他鞍前马后侍候自己的。再说现在她毒还没清干净,全身无力的怎么讨好他? 不过一道灵光在她的脑中闪过,之前自己亲过徒弟,好像他并不讨厌,现在这么做,算不算讨好他?好像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而且要让他像外面那样不喜欢岳灵灵就得让他喜欢上别人,例如,自己! 为了自己不再被鞭打,为了能早些出去,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说干就干。 沈沐晚眨了眨眼睛,舔了舔自己的唇,就在晏瀚泽略带疑惑的目光中,仰起小脸,吻上了他的唇。 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惊讶,他身子僵了一下,但却没躲,由着沈沐晚在他的唇瓣上轻啄着。 沈沐晚半闭着眼,开始只是应付般的轻啄几下,可当她触到他柔软中略带坚毅的唇瓣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之前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心中有一种情绪正在向外喷发,她想压却再也压不住。 “阿泽……”她轻唤了一声,把这个浅吻加深了。 淡淡的药味在两人的唇间流连着,晏瀚泽原本被动地被吻,渐渐地他占据了主导地位,把怀里的人牢牢地控制在怀里,直吻得怀里的人儿娇喘阵阵,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才最后放开她。 看着怀里的沈沐晚被他吻得眼神迷离,唇瓣红肿,竟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师尊,这是要勾引徒弟?”他在她耳边浅笑出声,顺带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满意地感觉到她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沈沐晚喘息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沙哑,“这样你满意了吗?可以不打我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接吻时浑身血液流速加快,毒素已经被清理了大半,沈沐晚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挣扎着从晏瀚泽怀里坐起来。 一双猫眼警惕地观察着晏瀚泽的表情。 “我保证,再也不做你不喜欢的事了,你可以原谅我吗?我明天就去给灵灵和无花道歉去,他们要是还生气,我就让他们打,出气,行不行?但你能别让他们用鞭子吗?真的好疼!你看……” 她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给晏瀚泽看,只见那雪白的藕臂上鞭痕新伤摞着旧伤,还有一道特别深的,被带去了一块皮肉,几可见骨,血还在向外渗着。 晏瀚泽一看这些伤,眉心抽了一下,“这伤是……我打的?”他还记得之前打的那一鞭子,当时是在盛怒之下,没了轻重,没想到这一鞭子打得这么狠。 沈沐晚委屈地瘪着嘴,“他们明天要是想打我,你能让他们别打这里吗?我好疼……”眼泪一对一双地从眼中流出,哭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哪还有一峰之主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受了欺负回家向哥哥诉委屈的小妹妹。 “我没想打这么重,你……,看你下次还做这种事不!”晏瀚泽从怀里拿出一瓶伤药,小心地给沈沐晚的伤口上药。 结果她身上的伤太多,不止胳膊上,背上的鞭痕更多,去了外衣看上去雪白衬着血红简直是触目惊心。 晏瀚泽此时也忘了什么男女有别,让沈沐晚趴在床上给她背上的鞭伤也上了药。只是这伤太多,硬是用了他两瓶最好的伤药膏才算涂完。 两只胳膊外加一个后背几乎都要涂满了。 之前身上的鞭伤火烧一样的疼,现在涂上这些伤药,清清凉凉的舒服多了。经历过刚刚的中毒受鞭刑,沈沐晚感觉自己耗尽了全部的心力,现在身上舒服了,困意便像潮水一样袭来。 趴在那儿眼皮直打架,“阿泽,我好困,我能不能睡一下!” 晏瀚泽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浑身是伤的沈沐晚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还在向自己请示能不能睡觉,乖成这个样子,没来由得心尖上好像被人用羽毛刷了一下,痒痒地。 他抬起手拢了拢她鬓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睡吧,没人再打你了!” 沈沐晚脑海里最后的一点意识给自己点了个赞,卖惨计划成功! 沈沐晚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时外面早就日上三竿。 那伤药真的很神奇,只这一晚上除了最深的那道鞭痕还渗些血,有些疼。其它的只剩下一些青紫的痕迹几乎没什么太疼的感觉。 她起床穿上摆在床头上的新衣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问了侍女才知道晏瀚泽一大早就到大殿去上早朝了,没想到徒弟在梦里倒成了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子了。 不过这都是梦,现在最主要的是等赶紧想办法把几个人的思想转变回来。 她把人物攻略难度梳理了一下,按难度由易到难排了下顺序。 一、让无花恢复无欲无求。无花应该是最容易搞定的吧,毕竟他在这里的身份也是一个德道高僧,再说她实在想不到无花这样一个人,会有什么欲望。所以这个应该是最容易的,就最先完成,也许把无花搞定之后他还能帮自己的忙呢。 二、让岳灵灵爱上晏瀚泽,这个应该也会好做些,毕竟晏瀚泽人又帅气,现在又对她一往情深,自己稍微用些手段就应该会成功。所以这个放在第二位! 三、让太子对皇权和美女们有兴趣,这个应该算是中等难度吧,毕竟她对于萧弘毅的性格并不太了解,但有几个人会对权利和美女没兴趣呢?这个放在第三个去处理应该也还好。 最后一个,让晏瀚泽不再喜欢岳灵灵,这个好像要难了,毕竟自己徒弟的脾气她还是摸得比较透的,他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而且甚至把南墙撞塌了都末必会回头,这个放在最后慢慢磨吧! 做好了分析,沈沐晚决定第一步,先去找无花! 打听了一下,无花现在住在城中的天师府中,是那里的客席天师,看来魇蛇给他安排的位置挺高啊! 不再犹豫,沈沐晚换了一套淡青色的小公子服,头上带了个青玉的束发,手中摇着她的玉骨小扇,打眼一看就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出来游玩,可爱又漂亮得紧。 沈沐晚从三王爷府的后门偷溜出来,在街上顺带着买了点好吃的,一边走一边往天师府去。 刚走到天师府门口,还没等她让人通报,就见大门一开,无花自己从里面走了出来。 呀?这家伙未卜先知了? 可人家压根没看到她,从仙师府出来便上了门口的马车,神色看起来有些匆忙。相信如果这不是在闹市无花一定御剑飞行了。 沈沐晚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眼珠转了转,指尖一动,一张追踪符便贴在了马车的后面。这是她自己开发的追踪符,比一般的多了个传送功能。 也就是说,沈沐晚不用一直跟着马车,马车到了目的地,停下来后,她可以自动收到信号,然后便可以利用传送功能把自己传送到马车附近。 有时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在符箓上深造一下,好像在这方面她有些天份。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她终于收到马车停下的信号,沈沐晚感觉按这个时间算,无花应该已经出城了。他出城做什么?难不成城外有人家死人了,请他去做法事超度亡灵? 不过一般这种事就找普通和尚了,怎么也用不到天师府出手啊,而且一出手就是天师。 沈沐晚越想越不对劲,找了个僻静的巷子,催动符咒,一道金光过后,巷子里空无一人。 沈沐晚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再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她汗毛直竖。 第159章 无花受伤又遇魔兽 什么情况?这里哪是什么人家,这里明明就是一处乱葬岗。只是这乱葬岗怎么与别处的不同,一般乱葬岗虽然也有阴森的感觉,但那多数都是在晚上,在夜色的渲染下,再加几点鬼火,才让人从心底生出恐惧。 可这处乱葬岗却不同。 四周没有一丝人或动物活动的痕迹,刚刚无花乘坐的马车在沈沐晚赶到之前就已经返回了,那张跟踪符掉在地上。山风吹动,那张符被风吹得四处飘荡,更显得此地无比的寂寥。 现在是烈日当空的大白天,来到这附近却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仿佛那一片的阴气都已经实质化成一根根细如牛毛的细针,一个劲地往你的毛孔里钻。 即使沈沐晚这种修为的人硬是在这种气氛下打了几个机灵。要是普通人从这附近走过,回家就得生一场大病。 这么重的阴气是怎么回事,还有无花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想到了系统说在这个梦境之中人的喜好是相反的,外面的无花无欲无求,到这里便会有欲望,难不成他在这梦里的欲望是成为什么仙门第一,为了达到这个梦想正在这里练什么邪功? 沈沐晚忽然感觉自己把攻略无花当做是最简单的一个好像错了。 无花之前就已经是元婴后期,修为与她不相上下,现在再练了什么邪功,自己遇上根本打不过啊。 惨了,自己这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突然乱葬岗深处传出一声嘶吼声。那声音听着像是什么怪物的怒吼,那是什么? 沈沐晚深知好奇害死猫的定律,但她作为一个好奇心极盛的人,明知不对,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做出冒险的事。 于是她握紧了手中的“玉玲珑”,慢慢地走进了乱葬岗。 乱葬岗外圈是一座座无主的孤坟,有的地方还散落一些被野狗刨出来的人骨。一不小心就踩到一根,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咔嚓!”一声,吓得人心都跟着机灵一下。 再往里面走,就是一片树林,那片树林连着后面的山峦,树林中的阴森之气竟然比这乱葬岗还要重几分。 沈沐晚提着气息,小心翼翼地走进树林,刚刚那声怪物的嘶吼声过后便没了动静,是无花把那怪物干掉了,还是怪物被无花干掉了? 越往林子里走里面的树木越是高大,走到最后树冠已经把天都遮蔽了,走在林子里越发的阴森可怖。 按理说以沈沐晚的修为应该不怕什么妖魔鬼怪的,来了大不了打跑了就是了。 可见到是回事,自己在心里想像就是另一回事。就像很多人怕黑,你要是问他具体怕的是黑暗中的什么还真说不出来。 很多时候人怕的不是哪个东西,而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从心底里滋生出来的恐惧。 沈沐晚此时就是这种情况,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哪怕就是突然掉下来的一截枯枝也能把她吓得机灵一下。 终于在她的神经崩断之前看见了无花。 此时的无花正闭目盘腿坐在一棵大树下,周身罩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一袭月白色的僧袍无风自动,要不是肩头上有一块黑红色的血迹,沈沐晚还以为他睡着了。 受伤了?能把无花伤成这样还真没见过,谁伤的他? 正在沈沐晚疑惑的时候,地面忽然震动了几下,她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庞然大物正在靠近,每一下震动都是仿佛敲在了她的心头。 她赶紧缩在了一棵树后,掩住自己的气息,还拿了几个树枝顶在头顶,伪装到了牙齿,只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紧紧地盯着无花的方向。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沐晚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无花却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身上的金光忽明忽间,映得他的脸也时阴时晴。 沈沐晚忽然生出一种错觉,无花的神色晴时就如平时那样风光霁月,可阴时就好像是另一个无花,一个阴沉得她不认识的无花。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大家伙出现了。 人没到,一股热浪先涌了过来,周围的树木都仿佛被烤得卷起了叶子。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进了沈沐晚的意识。 这怎么好像——烈焰狂熊? 果然她的感觉没错,一只几丈高的烈焰狂熊正一步步走了过来。脚掌处火焰还在燃烧,显然此时的它是愤怒的。难道刚刚的那声嘶吼声来自它? 沈沐晚定睛仔细瞧了瞧,这只烈焰狂熊的左前腿上有一块伤,那伤像是一个很圆形的物体猛力击打造成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只是那血滴到地上给地都烧得滋滋直响。伤口的形状、大小,应该是无花的涅盘金莲造成的。 她不由得佩服了一下无花的本命灵器,不愧是仅次于晏瀚泽的焚天的大杀器,这样一个钝器也能把烈焰狂熊那近乎于刀枪不入的厚皮打成那样。要知道沈沐晚的霜华可是连那熊的皮都伤不到一点儿。 烈焰狂熊伏身而走,四只熊掌踩过的地方皆成焦土,沈沐晚感觉身体有些发僵,虽然自己现在修为提升了,但能不能干过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还是……没把握。 四大魔将的实力可是堪比化神的,上次那只烈焰狂熊之所以被杀死了,全凭的是晏瀚泽的地狱业火,如果凭她,可能连它的皮都砍不破。 “哟!小和尚见了姐姐怎么不跑了!”一道妩媚柔美的声音从烈焰狂熊的身上传来。 这?这是烈焰狂熊的声音? 沈沐晚有些懵。 不由得抬起头向上看去,不看还好看这一眼立时心又惊了几分,一个穿着一身红色几乎透明纱衣的妖冶女子正坐在熊的身上。 因为熊身太大,而女人又很娇小,所以刚刚她竟然没发现。 看着这女人的身材,身材婀娜多姿,身上围着红色的纱衣,那纱衣紧紧地包裹着丰满的身体,沈沐晚直想着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穿上,生怕她动作大点儿这点衣服都掉了。 妩媚女人的手在熊背上轻轻一撑,轻盈得像一片花瓣一般翩然落地。 这时沈沐晚看到那一双玉足竟然没穿鞋,那白玉一般的足踩在落满枯叶的地面,那种嫩白与粗粝的视觉冲击,沈沐晚做为一个女人也有种要流鼻血的冲动。 这女人,谁抗得住啊! 女人袅娜地走到无花身边,如云的秀发松松地在头上挽了个髻,几缕发丝散落下来,凭添了几分妖艳的妩媚。 腰身轻轻拧了一个诱惑的弧度,蹲下身子,想靠在无花的身上,但却好像畏惧无花身上放出来的金光,只软软地坐在他的身边。 “小师父,你怎的那么无情,为了见你这一面,奴家费了多少心思,你就算不心疼奴家也该体谅奴家的一片良苦用心啊!”女人声音媚得入骨,沈沐晚都感觉仿佛一道电流从耳朵流进,麻酥酥地传遍全身。 可无花依旧无所动,依然紧闭着双眼稳稳地盘坐在那里,仿佛入定了一般。 女人没有放弃,抬起一条腿,把一只玉足伸到无花眼前,“小师父,你看,为了找你我的脚都磨伤了!你看看啊。都说佛家讲究四大皆空。我看你不是不想,是不敢睁眼看吧,你要是睁开眼睛看看奴家,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沈沐晚听这话怎么有些耳熟?只是现在紧张一时想不起来了。她看到无花肩头上黑红色的血渍越来越大,他在向外逼毒血! 这个女人显然在乱无花的心性,看来无花的伤并不重,只是这毒一定不好解。而这个女人显然想分他的心,让他不能一心一意心无旁鹜地逼毒。 这个女人竟然能拿烈焰狂熊当坐骑,她会是谁?她完全可以在无花现在这样无法出手的情况下杀了他,但她却不动手又是为什么? 沈沐晚咬了咬牙,不管那个女人是谁,要做什么,但她知道她自己应该怎么做。 第160章 沈前辈,帮我! 女人与无花说了很多话,各种撩人的姿态都摆出来了,但无花依旧无动于衷。 女人终于怒了,脸一沉声音也变得阴冷了起来,“无花和尚,不妨告诉你,只要中了我媚狐的郎情妾意,任你大罗金仙不行云雨之事也绝解不了。我劝你还是从了我,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元阳,而且我可以保你修为不减。 做人一世,不尝尝爱恋情浓枉做人。怎么样小和尚,收了金光,从了我吧!” 沈沐晚一听,心中一动,原来这就是四大魔将之一的媚狐?一直听说还从未见过真人,因为她一直被困在结界之中,那次虚尘就要把她弄出来。 这家伙战力强弱不知道,但这媚惑人的功夫倒真是很强,沈沐晚不得不佩服无花,要是自己被这女人一勾引,恐怕都得“弯”了。 不过看得出无花也不轻松,豆大的汗珠从光头上颗颗滚落,身上护体金光的光芒也在慢慢减弱,看样子很难再坚持下去。 媚狐樱唇勾了勾,一双桃花眼弯成了两弯月牙,隔着护体金光几乎把唇贴在了无花的耳边,轻轻地吹了吹,一缕淡红色的轻烟从她的口中被吹出来。 那轻烟竟然能透过无花的护体金光,丝丝缕缕地往无花鼻子里钻。 就在媚狐以为自己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的时候,一阵寒风卷着冰碴子向他们吹去。 原本一般的寒风根本奈何不了媚狐,但这风不一样,里面蕴含着极寒的灵气,所过之处皆结成冰雕,仿佛风吹过的地方瞬间凝固成冰。 就连烈焰狂熊和媚狐,包括金光中的无花皆被冻住了片刻。 虽然只有片刻,但局势就已经有了些许改变。 当媚狐恢复身体能动之后,发现身边的无花已经不见了,抬头一看,一道淡青色的身影正御剑带着无花向着雍城的方向飞掠而去。 “沈沐晚!找死!”冲冠一怒,手中红纱冲天而起,像长了眼睛一样向着沈沐晚的方向席卷而去。 沈沐晚原本想打个时间差,用寒气封住他们片刻自己能带着无花离开,可没想到无花受了伤完全无法动弹。 她把他弄到自己剑上,还得放稳了这才能御剑飞起。最终还是晚了一步,被媚狐发现了她们的踪影。 她带着无花御剑比她自己要慢很多,转眼之间红纱就已经追上他们,沈沐晚心念数转,手拿着玉玲珑反手一挥,想用灵气将红纱打掉,可她低估了媚狐。 那红纱是她用无数少女的灵魂铸炼而成,不是一般的灵力就能击退的。 而且越是有灵力的地方,它反而越向那个方向卷。所以沈沐晚悲催地被红纱紧紧地裹住,还是和无花一起被裹成了粽子,掉了下去。 没有了沈沐晚的控制霜华也失去了方向,转了个圈回到了沈沐晚的识海之中,远远看去沈沐晚和无花被裹成了一个大号的红色的茧蛹子,从空中掉落进了树林里。 刚刚御剑时,沈沐晚在前,无花在后,被这红纱一裹顺序没变,但两人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沈沐晚的背紧紧地贴在无花的前胸,紧地她感觉自己都要被裹进无花的身体里,她的后背甚至能感觉到无花的心跳。 无花是一直无法动弹,而她则是现在被裹着动弹不得,沈沐晚感觉自己正大头朝下地往下面栽,其间也不知道撞断了几个树杈子,好在无花比她高,撞东西的时候无花的头先撞到。 她甚至能想像得到无花被撞得满头包的样子,一想到他光溜溜的头上长出几个小脑袋,那样子应该很有趣。 她都佩服她自己,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这么愉快的想象力。可还没等沈沐晚在那里幻想完,两人直接插到了地上。 沈沐晚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插进了地里,她眼前一片漆黑,想撑破了红纱出来,可顾涌了半天除了让自己更喘不上气之外没什么作用。 反而进入土里更深了。 这时她听到身后传出一声低哑的声音,“别乱动,我来!” 无花?他能说话了?能动了? 正在沈沐晚在那里瞎猜的时候,突然感觉整个身体迅速向下掉落。 这?什么情况?他们这是在地里,这感觉怎么好像在土里穿行,这是…… 还没等她弄明白,忽然身子一轻,紧接着又是一阵失重,掉在了地上。这地面比刚刚掉落的地方可硬多了,粗略估计应该是石头地面。 “无花,这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这是在哪?”沈沐晚又用力挣了几下,还是弄不开这红纱,倒是忙活了一身汗。 而且身后怎么总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她,让她很不舒服。 “无花,你身上有什么那么硬?我给你挪挪地方,你把那东西弄走,正好顶在我腰眼上,太难受了。”沈沐晚一边说一边把手挤到了后边。 “别动!”无花的声音有些变调,说话硬是高了一度。 “啊?!” “别动,听话!”无花的气息热得惊人,呼出来的热气吹在沈沐晚的耳边。 他们现在被完全裹进了红纱里,连头都一起裹在里面,无花身上的热气散不出去,引得她身上也说不出的燥热了起来。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靠,自己真是糊涂,刚刚媚狐不是说了吗,无花中了她的什么男欢女爱毒,必须要那样才能解毒。无花虽说是个和尚,但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身后的硬东西…… 这……,自己被顶得难受,但她知道无花也一定忍得更难受。怎么办? 沈沐晚咬了咬牙,“你是不是很热?” “嗯!”无花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个无花,我大忙帮不上,但能帮个小忙,可以让你凉快凉快,行吗?”沈沐晚明白了无花现在的状况,感觉两人现在的状态十分尴尬。 “嗯!” 沈沐晚暗暗地让灵力运行全身,将身体的温度往下降,因为她修习的是寒冰灵力身体的耐寒性要比普通人强得多。 不一会儿,她的眉睫之上便结上了一层霜花,就连呼出的气都是白的。就连她这边的红纱之上都结上了一层薄霜。 无花感觉自己身前的人仿佛一下变成了冰人,她的身上不断地散发出寒气,那寒气仿佛渗进了他的每一个毛孔,之前那种极度的燥热被缓解了不少。 人也冷静了一些。 “多谢沈前辈。” “客气什么,大家都是朋友,能给你帮上一点儿忙我很开心。对了,我们怎么能从这红纱里出去啊,我刚刚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这红纱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我用刀都划不开它,怎么都挣不脱。 媚狐与这红纱一定有感应,他们很快就能追过来,到时候我们跑都跑不了。”沈沐晚有些急。 “没事,沈前辈不用担心,刚刚落地之后我用的土遁之法,把我们两个带到的这里是地下的一个空洞,离地面至少十几丈。 媚狐精通的是御风之术,而烈焰狂熊则是火,他们没有精通土遁的,如果要找到这儿硬挖的话,至少得挖几天。 我先想办法恢复灵力,也许到时候结合我们两人的灵力就能冲开这红纱。”无花声音比之前平稳很多,也让沈沐晚心情平静了下来。 “可,可是,刚刚听媚狐说你的毒要解的话,得……那什么,你……打算怎么办?”沈沐晚心情很矛盾,如果无花的毒只能用那种方法解,而且不解就会死,那自己是帮还是不帮? 不帮眼睁睁看着无花死在自己身边,实在是过意不去,可如果帮,她又实在过不了心里那关。 甚至心里在想,现在被困在这里的是晏瀚泽就好了,如果是徒弟中了这种毒,那她…… 沈沐晚的思绪已经飞得越来越离谱了。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无花似乎突然之间毒性加重了,呼吸一下急促了起来,原本离得很远的唇贴在沈沐晚的耳边,炙热的气息吹在了她的耳廓上,“沈前辈,帮我!”声音中透着极度的压抑。 沈沐晚:“……” 第161章 无花的放肆 沈沐晚被吓了一跳,本能地身体向前弯,想躲开无花嘴唇的靠近。 可他们两个现在绑在了一起,她一动,带着身后的无花也一起动,虽然无花的嘴唇她躲开了,可是腰际之上却被好像被什么压迫得更难受了。 “无花,你……你冷静一些,我、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这样,这样不行!”沈沐晚被惊得一批,向来伶牙俐齿的她,此时竟然话都说不全。 可无花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下就不管不顾,没有之前的那种克制,竟然伸手把沈沐晚的身体抱住。 强迫她无法躲开,在她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沈前辈,不,沐晚,我喜欢你,给我吧!” 说完在沈沐晚极度的错愕中吻上了她的唇…… 沈沐晚听着无花的话脑袋嗡了一声,这……这是什么情况?无花喜欢自己?还要对她那啥?这怎么可能! 不对,这很有可能,这个梦里的东西都是反的,外面的无花不会这么对自己,但梦里的正好相反,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晚节不保? 唇上无花那带着淡淡檀香的气味不断地袭进她的意识,此时的无花哪还有之前的超然于物外的样子,疯狂地在她的唇上索取着,她甚至尝到了唇瓣被咬破后血腥味。 也正是这种血腥味一下唤醒了沈沐晚的清醒,不行,不能这样,她狠狠地咬了一下无花的舌尖,在他吃疼的瞬间,她将一道寒冰灵气用嘴渡进了无花的口中。 无花没有任何防备,经脉被这道极寒之气瞬间冻住,整个人都凝结了起来,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全身上下除了眼睛之外没有能动的地方。 沈沐晚这才松了一口气,“别怪我啊,我也是被逼无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那毒让你失去了常性,我、我会给你想办法的!” 她赶紧联系系统。 【快点儿赶紧想办法给我弄媚狐那种毒的解药,不然无花就死定了!】 系统:【我是系统不是医生,更不会解毒,媚狐的郞情妾意只有那种方法能解,要不你委屈一下,给他解解!】 沈沐晚照着系统的光头敲了一下,【解你个头啊,如果要我用血哪怕用肉救他我都可以考虑,但那可是……可是涉及到我一世的清白,我怎么能……何况他还是个和尚,现在他是迷糊着呢,等他清醒了,不得恨我一辈子!不行,你赶紧想别的办法。 再有这红纱怎么弄,我都要被它裹缺氧了!有什么办法能把它弄破!】 系统:【红纱好办,这是用少女极阴的魂魄凝炼而成,只要用一些极阳之血就可以破开。】 【极阳之血?小和尚的血不就可以吗?还有你说这红纱是极阴之物,那我……】沈沐晚心中一动,都说剧毒之物百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 也许小和尚的毒有解了! 沈沐晚一点儿时间也不敢耽误,将灵力幻化成一柄刀锋,费力地在红纱里拉过无花的胳膊,在他的中指上刺了个口子,把他的血抹在红纱之上。 果然那红纱好像天生怕这血,无花沾血的手指伸到哪,那红纱便躲到哪。沈沐晚一看有门,将无花的血抹在红纱之上。 瞬间他们的耳边响起了无数少女痛苦的哀嚎之声,那声音无比凄厉,震得沈沐晚头痛欲裂,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放手的时候,于是她取了更多无花的血,涂抹在红纱上。 那哀嚎之声更甚,与此同时沈沐晚用刀再划抹过无花血的红纱,那红纱便如普通红纱一样顺利的被割出一个口子。 沈沐晚自己先钻出来,然后把无花也拉了出来,那红纱里没有了人,便无力地扁了下去。她出来的同时打出一个灵力光球,将周围照亮了起来。 之前周围一片漆黑她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一看,这里空间真的很大,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得有几千平米。 尖利的声音还在回响,而且那红纱在地上像人一样扭动起来,看着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 沈沐晚走到红纱旁边,将灵力输进去一点儿,红纱扭动得好像差了一些,而且那凄厉的叫声也小了不少。 看来这东西真的通人性,于是她便一本正经地和红纱沟通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现在算是什么,不过既然你知道疼,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减轻你的痛苦,如果你不珍惜机会,我就把血涂遍你的全身,再用火把你烧成灰,让你魂飞魄散。你要是同意就扭动两下。” 果然那红纱很快便扭了两下。 沈沐晚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给那红纱输了点儿灵力,终于听不见它的惨叫了。 “你的任务就一个,想办法解了无花身上的毒!你在媚狐身边那么久,知道她都怎么做吧!” 红纱慢慢飘起了一半,看着像个人半跪在地上,缓缓地飘向了无花。 无花此时躺在地上被沈沐晚冰封住了经脉,不能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红纱覆在他的身上。 沈沐晚看着那红纱又将无花缠绕了起来,但它却极小心地避开了无花指尖上的血。然后在他的身上蠕动了起来。 那样子看起来……看起来…… 沈沐晚甚至在脑补一些画面,无花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沈沐晚赶紧背过身急步走远,不敢再看了,她能感觉到无花那种懊恼和愤怒还带着羞愧和无助的眼神。 她知道无花一定不希望别人看到那样的他,所以溜得越快越好,同时带走了灵力化成的光源。 无花那边陷入了一片黑暗,只能听见粗重的呼吸之声。 唉!真是可怜,一代高僧的初夜竟然献给了一块红纱。这么一想感觉自己挺对不起无花,毕竟和自己还算是和个人,但和那块红纱…… 正想着,忽然听到无花那边之前消失的惨叫声陡然响起。 这次比刚才更厉害,那是濒死之前的那种绝望的哀嚎,无数女人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空间,几息之后归于平静。 沈沐晚心中一惊,生怕无花出了什么事,赶紧飞掠回去,只见无花半蹲在地上,嘴角挂着一丝鲜血,而那红纱正卷曲在地上,像个人蜷缩在那里一样。 红纱形成的人形,心口的地方沾着一片血迹,看起来应该是无花吐在上面的一口血。 “无花,你、你没事吧!我……” 无花抬起眼看向沈沐晚,异色的眸子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沈沐晚一时没看懂,这是恨她,还是埋怨她,但好像还看出一丝愧疚和无措。 这……倒底是什么意思?这么多矛盾的情绪同时出现在无花的脸上,把沈沐晚看懵了。 无花喘息了几下,慢慢地站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我没事!” “那你的毒,解了吗?”沈沐晚的声音中透着心虚,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下瞟了一眼,僧袍过于宽大,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无花脸色变了变,“毒没解,不过多亏前辈的寒气帮我封住了一些经脉,让毒素发作得没有那么快,再加上这红纱上的阴气也中和了一些毒性。这毒暂时还不致命,小僧还压得住。” 沈沐晚看了看地上已经“死了”的红纱,有些惋惜,“其实你又何苦难为自己呢,让这红纱帮你解了那毒又有何不可,你这样一直带着这毒早晚是个祸根。本座之所以让这红纱助你解毒,就是因为它不是人,没有感情,你也不会与它有感情的牵扯,对于你日后的修行无碍。” 无花苦笑了一声,“前辈的好意小僧心领了,但小僧宁愿背着这毒一生,也不愿与没有感情的人……或物……” 下面的话没说完,但其实已经很明白,就是贞洁烈男,宁死不从。 沈沐晚差点儿冲口而出一句话:那你刚刚还差点儿要了我呢,要不是我修为还行,现在早就被你吃干抹净了。 但一看无花现在这狼狈样子,尖酸的话到底是没说出来。 沈沐晚想的是无花一定是嫌弃红纱不是人,所以才不愿用它解毒,自己是人所以他便饥不择食。她从来没想过,无花刚刚的话其实隐含的深意。 不过不管怎么说,无花现在没了性命之忧,也算是件喜事,她想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到雍城告诉晏瀚泽和天师府,魔兽可能要入侵。 可无花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第162章 别误会我只是把毒从你嘴里吸出来 “你说什么?”沈沐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无花反倒有些诧异,“你不知道吗?魔兽从魔域森林里出来已经几年了,为了抵抗他们仙门中的各宗门都派弟子到各国支援,您和晏兄弟不是就是玄极宗派到大燕皇朝的吗?小僧也是大悲洞派到这里的。” 沈沐晚不由得在心里一顿鄙视魇蛇,心说这家伙这是把真实世界中无法达到的梦想都放到了梦境之中了。 难怪烈焰狂熊和媚狐都出现在了雍城之外。 “那你今天为什么来到这里?”沈沐晚有些不解。 无花摇了摇头,“我上当了,来这儿之前收到消息说是这里有中阶魔兽出没伤人,天师府的天师这段时间都散出去了,帮助那些住在城外没进到保护结界的百姓迁进保护结界之中。 整个天师府几乎空了,所以今天得到这条消息只能由我这个客座天师来处理,进到这片森林小僧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可那时就已经晚了。一只烈焰狂熊就已经让我疲于应付,还有那只媚狐不断地在一旁袭扰。 我一个不慎便着了媚狐的道,被她的爪子在肩头抓了一道,中了她的毒。我深知不敌,只好强行打伤了烈焰狂熊,寻得一线机会冲出两人的包围,没想到还没跑出林子毒性便发作了,只好就地坐下想把毒逼出来。 没想到那毒……唉!”无花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泛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衬得如玉般的肤色,倒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沈沐晚看着心里发出一声感慨,男色惑人啊! “对了,你的伤给我看看,刚刚一忙都忘了。”沈沐晚抓住无花的衣襟便要拉开看他肩头的伤。 无花下意识地想躲,但最后身子僵了一下,还是由着她拉开了自己的领口,看着她因为身高不够踮着脚给他查看伤口的样子,目光更柔和了。 沈沐晚拉开衣领看到那伤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是什么小伤,三道爪印深可及骨,还在向外渗着黑血,并且还伴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这毒太厉害了,得赶紧清理,你太高了,坐下不然我不方便。”沈沐晚一边说着一边把无花按坐在了一边的一个石头上。 把他的衣领扯得更开些,整个右边的肩膀都露出来,化灵气为刀刃夹在指尖,秀眉微蹙,“我得把皮肉划开些,把脏血吸出来,不然你这只胳膊都可能废了,有些疼,你忍一下!” 听到“吸出来”这三个字,无花的耳尖有些泛红。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沐晚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总感觉无花是个大姑娘,而自己倒像个登徒浪子。不由得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 一双猫眼乌溜溜地看着无花,“你怕不怕疼,要是怕疼我给你手帕咬着。”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方白色的手帕,不等无花反应便塞进了他的嘴里。 无花嘴里咬着手帕,唇上能感觉到那手帕还带着沈沐晚身上的体温,鼻间能嗅到她身上的体香,一时间感觉有些晕乎乎的。 肩上疼了两下,才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紧接着肩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微侧了下头,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她正卖力地给自己吸毒。 那份温软是她的唇瓣,目光的焦点落在了那两片红唇上,之前在自己意识不甚清楚时吻上她的唇时的那种销魂的触感又袭上心头。 不由得暗暗地握紧了身体两侧的拳头,那吮在肩头的唇瓣是救赎也是折磨。 沈沐晚忍着上头的血腥之气给无花吸毒,感觉自己简直又圣母又伟大,正在这儿自我感动呢,忽然感觉到无花身上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抬起头看向无花,把嘴里的毒血吐了出来,“喂,你怎么了?是疼了吗?疼也得忍一下,别绷那么紧,我都吸不出来了!” 她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但无花被她这话撩拨得呼吸一窒,下一秒沈沐晚突然感觉身体一把被人扯进怀里。 “你……唔……” 炙热却柔软的唇覆上了她的,似乎要将她所有的气息都吸走一样。顿时让她大脑一片空白,由着无花在她嘴里一顿搜刮,她感觉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 在沈沐晚感觉自己就快憋死之前,无花放开了她,甚至有些粗鲁地把她推到了一边,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沈沐晚还懵着,“???” 无花平稳了自己的呼吸之后邪气地笑了一下,把嘴里混着唾液的血水吐到地上,“别误会,我是怕你把毒血咽下去,帮你把它们都吸出来吐掉。” 沈沐晚眨了眨还有些疑惑的眼睛,“啊!……”。 好像无花说的没什么不对,可为什么自己就是感觉没那么简单呢?“下次你可以和我说,不用做得这么……嗯……,我又不是笨蛋,怎么能把毒血咽下去呢!” 无花却似乎不以为意,“这样处理得更干净!”转回身,把沈沐晚刚刚塞进他嘴里的手帕暗暗地藏进了怀里。 行吧,你认为好就这样吧,沈沐晚倒是没和他过多的计较。见伤口的确已经流出鲜红色的干净的血,也松了一口气。掏出伤药,给伤口上了药,然后从衣襟下摆扯下来一条布条,给他把伤口包好。 “行了,这样总算放心些了,你啊,下次受伤了要赶紧处理,刚刚伤口都有些溃烂了,要不是我处理得及时你这条胳膊就废了。魔兽的毒可不容小视,听到没!”沈沐晚用长辈的口吻训了他两句。 无花不着痕迹地用手扯了扯身前的衣襟,似乎在掩藏着什么。但脸上一派云淡风轻,“知道了。” 沈沐晚点了点头,对他这种谦虚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无花,我得向你道个歉,之前给你和灵灵下药的事……嗯……其实呢……我不是有意的……” 一句话让她解释得吞吞吐吐,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把那件事解释清楚。 可她没想到无花却说,“我知道。” “啊?你知道?”沈沐晚心里一惊,她自己都不知道,他知道?“你知道什么?” 无花神色有些异样,“我知道那天晚上岳小姐是无意闯入我的房间的,原本要来的是你。” 沈沐晚被他说得有些懵,什么情况?不就是下个药吗?怎么还弄得这么曲折离奇的,这里又有她什么事?魇蛇这局到底下得什么? 她因为心思都在怎么破魇蛇的局上,没注意到无花神情的不对,他在一边看着她的目光漾着粼粼的柔光。“其实如果你想,告诉我就行,不用给我下药。” “啊?我想什么?”沈沐晚一头雾水,看着无花泛红的脸色,心说这小和尚真是单纯,那天晚上听说没发生什么,这也能让他脸红成这样。 沈沐晚算了下时间,离她从雍城出来过了至少四五个时辰了,现在外面的天都快黑了,他们得赶紧想办法回去。 她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石顶,“我们现在在哪儿?我们得想办法赶紧回雍城,就算阿泽他们知道有魔族在雍城的周围,但他们也如你一样,一直以为来的是中阶甚至低阶魔兽,得告诉他们,已经有高阶魔兽来到雍城外面了。 不仅要尽快将百姓接到城内,还得加固结界,雍城的结界我看过了,阻挡中阶魔兽还可以,可对付烈焰狂熊和媚狐显然不够。” 无花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地面上有两个高阶魔兽,以小僧现在的情况一个都对付不了,相信沈前辈对付它们两个也没胜算。所以从上面走显然不合适。” “你不是会土遁吗?你用土遁,我们从地下走呢?你不是说他们都不会土遁,从地下走不是会安全很多。”沈沐晚提议道,她现在忽然感觉会土遁挺牛叉啊! “小僧是会土遁,但现在小僧的灵力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不到,借着土遁像刚才那样逃命还行,可是如果要回雍城,需要在地下辨别方向,以小僧现在的灵力无法判断方向。 就是我们现在在这片森林的什么位置,小僧都不清楚,更别说回雍城需要往哪边走了。方向如果弄错了,我们很可能离雍城会越来越远,反倒误事。”无花无奈。 沈沐晚先是也跟着皱眉郁闷,突然她一拍脑门,有了!我有办法了! 第163章 落入圈套 无花听她这么一说,跟着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沈沐晚抬了抬右手,衣袖落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只见上面系着一条红线。“一线牵啊,我和阿泽一人手腕上有一根,这个不仅能让我们感知到对方极至的情绪,同时也能用它来找到对方所在的位置。 之前只是听过,还没真正用过这个功能,现在可以用它试试。” 她说完便将灵力慢慢地输进了红绳之上,红绳闪了几下,忽然从红绳上射出一道细如蛛丝一般的红光。 真他丫的牛啊,这不就是古代版的红外线吗? “向着红光指引的方向应该就是阿泽所在的方向,他现在人在雍城,这个方向就应该是雍城的方向。” “好,我们就沿着这个方向前进。”无花拉起沈沐晚的左手,那小手柔软滑腻握在手里的感觉真好,真想就那么握着,握一辈子。 沈沐晚感觉自己眼前一黑,耳朵阵阵风声,如同上次三人一起土遁时的感觉一样。 可两人刚前行了不久,突然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把沈沐晚感觉自己的头好像撞在坚硬的石头上,一下撞得满眼金光。 紧接着便同无花一起下落,又落回了原来的地下空洞之中。 “那是什么?是遇到岩石了吗?”沈沐晚揉着被撞疼的额头,不解的问。 无花显然头也被撞了,比她还重,眼看着额角那里磕得青紫了一块。 “不是,是岩石结界,专门下到地下的一种结界。”无花咬了咬牙。“没想到那两只魔兽如此狡猾,知道自己一时之间无法进入地下找到我们,便在我们附近下了结界,让我们在地下也无法穿回雍城。” “结界?要是阿泽在就好了,他身上有破开结界的龙牙!”沈沐晚郁闷起来。“怎么办?媚狐和烈焰狂熊一定不只是为你而来,他们一定有更大的阴谋,我们回不去报信,阿泽他们便不能提早加固结界。万一结界被攻破……” “是啊,雍城百姓必定生灵涂炭。”无花叹了口气。 沈沐晚担心的倒不是雍城的百姓,毕竟这只是梦境,真实的也就只有他们几个被魇蛇摄入这大梦之境的几个人。 可她担心事态发展到不可控的时候,这些人的认知无法改变就坏了。 比如大燕皇朝被魔兽灭了,那太子萧弘毅还不想当什么皇帝,喜欢什么美女。如果再恶化一些,他们这几个人中再有死于这场仙魔大战中的,那就更回不去了。 不行,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一定要想办法。 “可惜的是我现在灵力太少,不然开启空间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可是现在只能硬闯。”无花试了试开启土元珠空间但还是失败了。 “没事,我们会有办法的,地下不通我们就到地面上去,总之这个消息一定要送出去。”沈沐晚拍了拍无花的肩膀安慰道。 “你确定?万一他们就在上面等着我们,我们上去了就等于去送死。”无花提醒道,“这样死了一点义意没有!消息还是送不回去。” 沈沐晚咬了咬牙,“你身上毒素未清,与他们交手没有胜算,上到地面上之后你什么都别管,赶紧回雍城把这里的事情告诉阿泽和仙师府,让他们早做准备。我负责断后。” “你自己一个人?不行那可是两个高阶魔兽,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无花不同意。 沈沐晚拍拍他的肩头,“你听我说,我不是要牺牲自己,你说得不错,以我一个人的能力的确不是他们两只高阶魔兽的对手,但我又不是要杀了他们或者驯服他们,我只是要拖住他们,等你安全了,我就赶紧跑。 再说,你御剑回去搬救兵来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打败他们的能力我的确还没有,但自保还可以。总比被他们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强。相信我,这么多次的出生入死,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失望过。” 无花眼神中有些迟疑,“你,真的可以?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救援,我们久久没回去,天师府和晏兄弟都会派人来找我们的。” “没用的,有两只高阶魔兽在,那些人来多少都就死多少,除非天师府的老天师或者阿泽来,否则都没用。而且雍城周围那么大,我怕还没他们找到我们,魔兽的攻击就已经开始了。 而且还有一种可能……” “你怕他们以我们为饵,围点打援?”无花也是聪明绝顶之人,这些他也想到了。 “不错,万一阿泽他们上当了,损失会更重。”沈沐晚表情十分凝重。“所以你别以为你往回跑是件轻松的事,如果我猜得不错,整个这片林子里藏着无数的魔兽。 我在进林子之前就感觉到这片林子里阴气重得不一般,所以你往回走时一定不要恋战!” “那你一定要保重,等着我带人回来救你!”无花双手紧紧地扣着沈沐晚的肩膀,手指几乎扣进了肉里。 沈沐晚却冲他轻轻地笑了笑,“行,听你的,不过也许我自己能冲出去呢!我毕竟是元婴后期的修为,还是你长辈,没你想的那么弱!” 无花的目光定在她的唇上,想着之前两次一亲芳泽的滋味,在这生死之间他竟然想再吻她一次。可他知道现在绝不是时候,咬了咬牙,忍住了冲动。 这次无花的方向竖直向上,只几息之间便冲出地面。果然,他们的位置还在这林中,两人一口气冲开遮天蔽日的树冠,飞悬于空中。 两人到了空中片刻都没有耽搁,向着雍城方向疾飞而去。 而就在他们的身后,一条红纱如同一条红色的巨蟒一样地向他们卷来。 沈沐晚左手一道灵气打向无花,将他的速度又提快了一倍,右手将玉玲珑一展,向着红纱甩去,口中暗念口诀,原本巴掌大的玉骨小扇变得近一丈大小,如同一道霹雳刺进了那片红雾般的红纱之中。 玉骨扇翻卷突刺,虽然没将红纱破开,但却也将它挡在空中,没有再继续前进。 而沈沐晚也将霜华一横,稳稳地挡在了无花的身后。 一道红影一闪向着无花的方向冲去,沈沐晚化作一道淡蓝色的影子将那红影挡住。 两道身影在空中碰撞了几下,便分开,媚狐和沈沐晚两人面对面站在空中,都喘着粗气,显然刚刚看起来只是接触了一下,却至少过了几十招。 而且她们这种修为的人对诀每一招都可以至人死命,两人显然都不轻松。 她们两人这边打得难解难分,那边红纱与玉骨小扇全都凭借着各自主人的意念在战斗,也斗在了一起。 红纱想把小扇缠死在里面,而小扇化作道道闪电想要刺破这红纱,远远看去仿佛空中浮着一朵红云,而红云之中电闪雷鸣。 沈沐晚的身后,无花也与烈焰狂熊战在了一处,不过无花显然受毒性影响很大,战斗很吃力。 被烈焰狂熊追着打,只知道四处逃窜,但却怎么也突不破阻挡无法向雍城方向冲出。 媚狐并不着急,站在空中一个劲地冷笑,“都说玄极宗的沈沐晚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在我看来还是嫩了些。我早就算到你们从地下回不去雍城便会冲到地面上来,你负责钳制住我们两个,让那个小和尚回去报信。对不对?” 沈沐晚一听表情一下冷了下来,“你怎么知道?你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什么读心术,老娘告诉你吧,你以为那红纱就那么容易被你驯服吗?虽然它被小和尚的血废了,不能再用来做武器攻击,但它毕竟是我炼化的,与我心灵相通,你们说的话我在外面都能感应到。 所以我便让老熊守在通往雍城的山脚下,我牵扯住你,那小和尚中了我的毒还没解,老熊完全挡得住他,所以你们没有半分胜算!” 沈沐晚咬着牙,脸上表情满是愤怒,“你……” 忽然身后传来无花的一声惨呼,……她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一口血喷了出来。 第164章 谁上了谁的当 媚狐见到沈沐晚因为心急吐血了,笑得更是得意,“之前听人说你沈峰主有多厉害,多难缠,好几次的计划都被你给破解了,还把我熊嫂给弄死了。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我就说嘛,这么一个小娃娃能有多大能耐,还是那些人笨,我媚狐出手不就全都收拾了吗?” 媚狐一伸手,空中的红纱便回到了她的手中,玉骨扇也化成了原来手掌般大小回到了沈沐晚的手中。 正在媚狐得意的时候,一阵炙热的气息离得老远烘烤了过来。 媚狐眉头蹙了一下,一双桃花眼不满地向一边一瞟,“老熊,你怎么总爱发怒,你不知道你一生气就身上冒火吗?下次消了气再过来,热死了!” 此时的烈焰狂熊幻化成了一个光着上身的精壮男人,皮肤是那种古铜色,头发像海胆一样支棱着。身上的肌肉一块块地,还泛着油光,看着就像健美运动员。 长相浓眉大眼,十分粗犷。站在媚狐的身边,真有一种美女与野兽的感觉。 此时的老熊没理媚狐的牢骚,手里拿着一个小草人给她看,“我们上了这小妮子的当了!枉你还自以为聪明!” 媚狐的纤纤玉指接过小草人,上下看了看,“这是?大悲洞的化形之术?”眼睛一下瞪圆了,看向沈沐晚,“原来你在声东击西?刚刚那个无花是假的,是你用灵力操控的假人!难怪老熊那边刚把人打死,你这边就吐血了!” 沈沐晚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你不用想着去追无花了,你们现在追根本追不上。都说狐狸狡猾,我看也没聪明到哪去。你以为弄块红纱当间谍我就发现不了吗? 你听到的那些话都是我想让你听到的,而我不想让你听到的你自然一句也不会知道。我和无花商量好了,他做个替身出来,用土遁术将我送出地面。 以我和那个替身为饵,将你们两个牵制住,而他则从其它方向跑出去,绕个圈再回雍城。你们也真是死心眼,整座山,那么多的方向,谁说我们一要从这个方向才能出去!你们就死守这一处,真是可笑!” 媚狐被沈沐晚气的鼻子差点儿没歪了,“好,你很好,那个小和尚我想得到他的真元舍不得下杀手杀他,但你,老娘要你的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沈沐晚看着她眯了眯眼,唇边挂着一丝冷笑,“是吗?刚刚不知道谁说的我也没什么厉害的,还不是上了你的当,全军覆没了。可现在至少我的人已经出了你的包围,而且局势好像也变得对我有力了。 你想想,虽然你们现在有两个高阶魔兽,还在林子里隐了那么多的中阶和低阶的魔兽,但雍城之内还有老天师和我徒弟两个化神后期的高手,还有天师府那么多元婴后期的天师,你们又能讨得到什么好去? 无花已经冲出去报信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都会来,到时候害怕的应该是你们吧!”沈沐晚知道自己其实说的都是废话,目的就是在拖延时间。 以她现在的灵力别说对付他们两只高阶魔兽,就是一个她也不是对手。只盼着无花的速度够快,不然她真的要被灭到这里。 显然媚狐的智商并不低,刚刚知道无花逃走心中一慌思维有些没跟上,现在冷静下来立时就知道沈沐晚的打算,冷笑了一声,“也许你说得对,但你的小心思我已经知道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着手一挥,九条红纱如同她的九条长尾巴,从身后像炸开的一朵花一般激射而出,向着沈沐晚卷去。 沈沐晚知道厉害,刚刚一条红纱就已经很难对付,现在一起来了九条,显然就是要一招至她于死地。 这媚狐倒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连个招呼都不打,说动手就动手。 沈沐晚如果跑显然速度不如这些红纱,根本跑不掉。如果打,一根红纱就已经能和她的小扇打个平手,她全力以赴也就能对付三条。剩下的六条就能要她的命。 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心念能转动得这么快,短短瞬间,她心念电转,没跑也不打,整个身体向下急坠,落在地上,飞快地咬破中指,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符,用手结印,以霜华为阵眼做了一道防御结界。 一切都在转瞬间完成,当红纱从上向下向她袭卷来的那一刹那,缠住的不是沈沐晚这个人,而是她为自己设下的结界。 那是一个半球形的冰罩子,罩子外面还伸出了许多长长短短的冰刺,那冰是极寒之冰,很多的红纱缠在上面都被刺破了,看着就像是破烂的红纱罩着一个冰白色的刺球。 媚狐和烈焰狂熊没想到沈沐晚会不跑反而向下落,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们落到地面时,看到的就是上面那一幕。 媚狐被她气乐了,“行啊,你堂堂一峰之主就用这种缩头乌龟的法子,打不过就把自己装乌龟壳里,还是带刺儿的乌龟壳!” 沈沐晚盘坐在冰球里面,淡笑出声,“媚狐你懂什么,这叫进退得当,打得过我就打,打不过我防守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明知道打不过还往上冲,做无意义的牺牲才是真的蠢。” 媚狐眉眼挑了一下,“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老娘最会扒乌龟壳子。” 说着手在空中划了几下,原本覆在冰球外面的红纱竟然渐渐地化成了红色的液体,黏黏地附着在冰球的外面。 沈沐晚仔细一看,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那些红色的液体像有生命一样正向冰层里面钻。 不过沈沐晚的冰层是元婴后期的极寒之气所化,坚硬无比,那些红色的黏液硬是找不到缝隙,钻不进去。 媚狐咬了咬银牙,“老熊,看什么热闹,还不出手?” 烈焰狂熊的智商显然跟不上媚狐,媚狐气得狠狠地锤了他一下,不过他皮糙肉厚的打这一下和挠痒痒似的,倒打得老熊呵呵笑了几声。 “蠢死你得了,赶紧用你的火烧那些冰啊,把她的冰烤化了,老娘不就能杀了她了嘛,真是让你笨死了!” “啊,你直说我不就明白了吗!”老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张嘴一道熊熊的火焰从口中喷出,化成火蛇将沈沐晚的冰罩围了起来,熊熊的烈火在冰罩周围燃烧、炙烤着。 那是高阶魔兽的魔火,虽然比晏瀚泽的地狱业火的威力差得远,但比普通的火要烈得多。只一会儿的功夫,沈沐晚的冰罩外面就已经开始融化,而媚狐的红色黏液也随着冰罩硬度的降低向里面渗入了一大截。 沈沐晚一看,这不行,按照这个速度自己连一柱香的时间都撑不住了。 可她刚刚与媚狐斗法的时候已经受了内伤,这个结界都是强撑着建起来的,要是再加固灵力实在不足。而无花找的援兵不知道多久能到。 沈沐晚看着渗得越来越近的那些红色黏液,心一横,死就死吧!就是拼尽灵力而死,也比被那些恶心的黏液弄死强。 之前系统给过她一本瞬间提升灵力的功法,她之前一直没用,因为现在看来不得不用了。于是划破手腕上的动脉,以血为契,化血为灵力,瞬间将灵力提升到元神之上。 她整个人都向外放射出一层白色的光晕,整个冰罩之内都向外散出白光,原本已经开始融化的冰罩立时又恢复了坚硬,而且比之前还要坚硬。那些渗进冰罩里的红色黏液则被瞬间冻成粉末,成了冰罩里的一个个红色的小颗粒。 媚狐眼看着就要冲进冰罩,却突生这么个变故,气得直跳脚,“加火,加火,老娘倒要看看你身上有多少血够你用!沈沐晚,你这是自掘坟墓,老娘就是杀不了你,你也得血流尽而亡,我就在这儿看着你,看你怎么死!” 第165章 师尊与和尚私奔了? 雍城泽王府。 晏瀚泽散朝之后回到王府,本想着到寝殿去看看师尊的伤怎么样了,可进到屋内之后竟然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问了服侍的侍女和守门的侍卫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她哪去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要不是自己进屋里找人,他们以为沈沐晚还在房间里。 晏瀚泽气得让人把那几个侍女和侍卫各打了二十大板,牙咬得格格响。 好啊,昨天还在那里装可怜,还主动……一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吻,他更是生气,原来那些都是为了今天逃跑做的准备。 她为了逃跑竟然纡尊降贵地主动对徒弟投怀送抱,自己昨天为什么对这样的女人心软,就应该打足一百鞭子,活活打死她! 一边侍卫首领吓得头都不敢抬,赶紧让人把整个王府又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沈沐晚的踪迹。 “找,就算是把雍城翻过来也给我把人找到!”晏瀚泽怒气冲冠地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是,我们这就去找!”侍卫首领一边抹着冷汗一边退出会客厅。 正在这时一个下人进来禀报,看着满地的陶瓷碎片,声音都发着抖,“王、王爷,辟、辟水大天师求见!” 晏瀚泽眼睛都没抬,“不见!”正在气头上他谁也不见。 “是谁惹到三殿下了,不妨告诉我,我给三殿下出气。”随着一声轻笑,辟水不请自来,已经迈步走了进来。 晏瀚泽眉心抽了一下,毕竟辟水是大天师,已经进来了自己不好再给撵出去,只好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大天师到访不知有什么指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眼前这个人。见一次心里不舒服一次,此时他心里正在生气,所以更是语气不善。 辟水倒也不恼,点了点头,“本天师知道三殿下不喜见我,不过现在老天师闭关,辟尘又有事没在雍城,现在天师府主要由我管理,有些事不得不与三殿下协商。” “嗯,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其实论身份,天师府的大天师不比大燕皇朝的皇子身份低,甚至还更高一些,但晏瀚泽却除外。 因为他不仅是三皇子,更是玄极宗的弟子,最重要是他的修为是化神后期,修为与老天师不相上下。这修为在整个玄极宗都是最高的,比他的师尊沈沐晚都高出一大截。 所以他不仅在大燕皇朝,更是在仙门百家都横着走。 辟水暗自咬了咬牙,但面上还一派平和,“三殿下,无花大师失踪了!” “什么?”晏瀚泽听到无花失踪的第一反应不是无花的安危,而是与沈沐晚的失踪联想到了一起。 好巧不巧怎么两人一起失踪了?之前就见过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难不成他们一起——私奔了? 想到私奔两个字,晏瀚泽心里更不淡定了,那个女人,那个自称是他师尊的女人,昨天还在他怀里撒娇卖萌装可怜,对他主动投怀送抱,今天一大早趁着他上朝的时候,竟然和那个和尚私奔了! 这两个人,都该死! 晏瀚泽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起来,辟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无花失踪会引起他情绪这么大的波动。 “三殿下,您先别着急,听说无花大师是收到魔兽伤人的报告出去的,我也只是用灵符没联系到他,担心他出事,所以才来与三殿下通个气,想请三殿下派人找找。 不过想来雍城周围最多就是中阶魔兽,以无花大师的修为应该不至于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三殿下不用过于担心。”辟水解释道。 “恐怕他不是出去救人,是与人跑了!”晏瀚泽眼中红光在眼底一闪而逝。 “晏师弟,听说师叔走了!”正在这时,一道银铃般的说话声传了进来,同时一身红色衣裙的岳灵灵也走了进来。 辟水一听心里一动,刚刚晏瀚泽说无花与人跑了,而岳灵灵又说她师叔沈沐晚走了,难不成这两人一起走了不成? “三殿下是怀疑无花大师和令师一起离开了雍城?”辟水有些不解,虽然这两人之前关系也不错,可自从上次沈沐晚给无花和岳灵灵下药,差点让两人一夜春宵之后,沈沐晚就被晏瀚泽给关起来了。 无花一直住在天师府,这两人怎么会到一起的,还一起走了?最重要的是,无花不是应该恨沈沐晚差点儿坏了他的修行吗?为什么会和她一起走?这些问题辟水没问,但却在心里萦绕不去。 “无花大师也走了?”岳灵灵更是奇怪。 晏瀚泽看见岳灵灵来了,原本凌厉的眼神柔和了不少。“灵灵,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回玄极宗吗?” 自从沈沐晚给岳灵灵他们下药之后,岳灵灵受了惊便想着要回玄极宗,晏瀚泽也不好反对,只得让迟重送她回去。 “我原本想回去的,可是又担心雍城这里的百姓被魔兽侵害,所以走到半路就回来了,虽然我力量不大,但也希望尽一份绵薄之力。”岳灵灵极识大体地说道。 晏瀚泽看着眼前又美丽又善良的师姐,心里的坚冰一下化成了水,不由得又恨起沈沐晚来,这么好的师姐差点儿让她给害了! 现在更是和那个和尚跑了,一定要把她抓回来,这次绝不心软! 正在这时,几个侍卫抬进一个人来。 “三殿下,无花大师受了重伤!” 几人看着被抬进来的,全身是血,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的无花,不由得都是一惊,刚刚分析的无花与沈沐晚一起离开竟然都是错的! “无花!你怎么会这样?”晏瀚泽急忙冲过去,要说这里与无花感情深的还得是他,毕竟两人一起经历过太多的生死,虽然有时看这个和尚不顺眼,但却也是他在心里唯一一个算认作朋友的人。 可不管他怎么叫,无花还是昏迷不醒。 此时的无花哪还有平时的那种仙风道骨,超然物外的样子,身上月白色的僧袍几乎被血染透了,上面布满了魔兽的利爪和尖牙撕咬出来的道道血痕。 难道他还与魔兽肉搏来着? 以他的修为完全不需要啊? 晏瀚泽探了一下他的脉息,灵力溃散,在他的体内乱窜,他不止受了伤还中了毒! 他不再耽搁,掌心按在无花的丹田之上,将灵力渡进他的体内。 片刻之后,无花一张嘴,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原本腊黄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 眼睛也缓缓地睁开,气息还是很弱,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张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晏瀚泽硬是把耳朵贴在他的唇上才听清他说的话。 “快去救……沈前辈!” 晏瀚泽自从见到无花这个样子,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无花伤成这样那和他一起消失的师尊…… 果然预感是对的,他在听到无花的这句话后,心一下沉了下去,刚刚对沈沐晚的憎恨瞬间转化成了担忧还有莫名的恐慌。 他一边将灵力不要钱似地输进无花的体内,一边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无花,“她在哪!她遇到了什么?” 不止晏瀚泽不敢相信,辟水和岳灵灵也无法相信,合无花和沈沐晚两人之力竟然在雍城附近会被伤成这样。 “城郊乱葬岗后的林子里……媚狐……和烈焰……熊。”无花强撑着一口气把话说完,又吐出一口黑血彻底晕了过去。 “师尊!……”晏瀚泽那破了音的呼唤还在空中回荡,但人却倏地消失,没了踪影。 第166章 人乱了,心也乱了! 沈沐晚的血从手腕处不断地向外流,血液化作灵力在加固着守护她的结界,此时她周身的灵力达到了最强,隐隐突破了化神中期,但她的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越来越支撑不住了,脸色惨白如纸,就是唇上也没有丝毫的血色。 外面烈焰狂熊的火却越烧越旺,果然与魔族相比,人的体力差得太多,已经快一柱香了,沈沐晚感觉自己的血就要流干了,无花找的救兵要是再不来,自己就算不被这两只魔兽打死,也要失血过多而死。 沈沐晚心一横,看来今天注定一死,与其这么窝囊的死在龟壳里,不如趁着现在灵力达到最高冲出去和它们拼了,运气好还能弄死一个。 想到这,她慢慢地站起身,准备把另一只手腕也割破,把自己身体里最后的一点儿血全化成灵力,与他们决战一场。 可就在这时,一道红光闪过,紧接着一道劲风将冰罩外的火全部吹灭,一道身影笔直地站在了她的身前。 “师尊别怕,我来了!”晏瀚泽冰冷的神情在侧头看向沈沐晚时却化成了一池春水,眼中满满的担忧,再看到沈沐晚虚弱的样子,目光中还掺杂了心疼。 “阿泽?!”沈沐晚这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梦境外的那个徒弟,心中感慨万分,想对他笑一下,但放松下来的无力感瞬间袭遍全身,她只感觉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最糗的样子总是被徒弟看到,也真是无语了。 “师尊,你……” “没事,专心对敌,这两个家伙不好对付。”沈沐晚赶紧勒紧还在流血的手腕,先把血止住,“无花怎么样?没事吧!” “他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伤得挺重,应该是和魔兽搏斗过。”晏瀚泽解释了一下,不过他心里并不舒服,他不喜欢师尊总是把无花挂在嘴边。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经过昨夜他对沈沐晚的感觉不同了呢?是因为那个——吻吗? “没生命危险就好,我知道他冲出去也不会轻松,毕竟林子里还有那么多的中阶魔兽,要想不出任何声响地干掉委实不易。”沈沐晚止住了血,收了外面的保护结界,把霜华握在手中,虽然脸色白得让人心疼,但冷峻的神情看起来俨然又是一副一峰之主的样子。 “师尊,你站在一边休息就好,它们两个我自己对付就行。”晏瀚泽看着沈沐晚虚弱的样子,心里各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沈沐晚稳了稳心神,摇了摇头,没接晏瀚泽的话,反倒是对媚狐说,“我徒弟来了,你们还要继续吗?你也见识到了,他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化神后期,而且仙魔双修,就是你们两个一起上也绝不是对手。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之后你们打算做什么,我们都接着。”沈沐晚一边说一边看向烈焰狂熊的肩头,那里还留着无花的那记涅盘金莲砸出来的痕迹。“何况这位熊兄的伤也要治一下!” “不行,你们两个害死了我老婆,我今天就要给她报仇!”老熊握紧了拳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位熊大哥,别表现得那么痴情行吗?我觉得你现在过得比之前更幸福吧,之前还有老婆管着你,你与媚狐之间勾搭还要背着她。现在放开了玩儿,不是正合你意吗?要我说你还得感谢我呢!”沈沐晚有点坏笑着说。 “你……”烈焰狂熊身上冒起火来,还是那种一激就着的暴脾气。 “老熊,行了,今天我们也损失了不少,的确不适合再打下去,我们回去!”媚狐声音妖娆,但绝对是命令的口气。 按修为来说老熊与媚狐不相上下,但烈焰狂熊有些不太聪明,很多时候都是听媚狐的。 “小丫头,今天就按你说的办,不过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我们来日方长!”媚狐眼波一转,看向晏瀚泽,舔了一下她自己殷红的嘴唇,“小哥哥,长得真俊,让奴家看得心里痒痒的,下次奴家专门来找你!”说完一拧身子,轻飘飘地飞起,稳稳地坐在了老熊的肩头。 最后还不忘转过身给晏瀚泽留了一个飞吻。 接着老熊便扛着她走向林子的深处。 “师尊,为什么不让我收拾他们!”晏瀚泽有些不明白,他一个对付两个虽然有些冒险,但也不是不能一试,让它们走了,再找就没那么容易了。 沈沐晚见他们已经走没影了,这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一软向后栽去。 “师尊!”晏瀚泽急跨一步,把人接到怀里,感觉怀里的人又软又小,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一样。 “阿泽,为师坚持不住了,怕成为你的拖累,你以一敌二,再顾及我,没有胜算,不如吓跑他们,我们从长计议。”沈沐晚气息不稳,说话没有力气,勉强着说完这句话人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她慢慢坐起,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看来失血过多比失去灵气要难补得多。 她刚坐起来,门就被人拉开,晏瀚泽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瓷汤盅。 “师尊,你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再不醒我就要让太医给你用针刺法了。”晏瀚泽把托盘放在桌上,坐到了床边。 针刺?用针刺身上最疼的穴位以达到唤醒的目的,多用于上刑晕倒的人,沈沐晚听完有点怂,缩了缩脖子,强挤出一点儿笑容,嘴角都有些抽抽。 晏瀚泽眸子里带笑地看着她,伸手摸了一下沈沐晚的额头,“还好烧退了!” “我发烧了?”沈沐晚有些惊讶,修仙之人生病都很少,何况发烧,她又没淋雨也没感冒,为什么会发烧? “你的灵力是寒冰,你每次使用灵力的时候不止在冰冻别人,你自己的身体也在承受寒气的侵袭。修为越高寒气也就越冷,对身体的伤害也越大。 你之前释放的寒气都在你修为之内,你的身体还受得住,但这次你用的是化神中期的寒冰灵力,可你的身体却只是元婴期的,所以把你自己也冻坏了。你整整烧了三天,昨天晚上温度才算降下来。 而且你还流了那么多的血,我用了三棵千年灵参才算吊住你这条命。下次再这么乱跑,我就不救你了!” 晏瀚泽一边说着一边舀汤盅里的参汤,用嘴吹温了才一勺一勺地喂给沈沐晚。 她烧了三天现在人醒了,头脑还是不太清醒,倒是听话地把参汤喝了个干净,只剩唇边流下一滴。 可那滴参汤还没流下来,就被晏瀚泽吮进了自己的嘴里。 沈沐晚惊得向后缩了一下身子,却被他长臂一舒紧紧地箍在怀里,接下来唇上传来炙热柔软的触感。 “阿……泽……唔……” “师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三天我做梦都想这样,想狠狠地吻你,想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想占有你,想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晏瀚泽仿佛着了魔一般,一边吻着沈沐晚的唇一边低声呢喃着,声音沙哑中透着急切。 沈沐晚开始还挣扎两下,后来仿佛也被他的热情点燃了,以前的种种在脑中闪过,她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在一次次的生死存亡中,一次次温柔相拥中,她的心早就已经沉沦。 她对徒弟的感情早就不只是师徒之情,是什么她已经分辨不清。 乱了,一切都乱了,人乱了心也乱了,既然乱了,那就让它乱吧!反正这也只是个梦! 禁锢精神的枷锁在这一刻彻底打开,欲望把理智燃烧得连灰都不剩。 就在两人吻得天昏地暗,衣衫半褪的时候,门外有侍卫通传,媗妃娘娘传三皇子觐见。 晏瀚泽喘着粗气,从沈沐晚身上撑起身子,表情有些懊恼,对着门口喊了一声,“知道了!” 然后黑漆漆的眸子带着还未褪去的欲望看着身下的人儿,“等着我,晚上回来我把后边的事补全!” 说完又在沈沐晚的唇上流连地吻了吻,才十分不情愿地离开了。 沈沐晚呆呆地看着已经关上的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己认为最难搞定的人,现在貌似搞定了。 最容易的那个呢? 第167章 自己误会无花了,很冏 沈沐晚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已经是下午时分,泽王府中的下人对她与之前判若两人。每个人都毕恭毕敬,遇到她都跪下行礼,连头都不敢抬。简直与对待晏瀚泽一般无二。 这……还挺不习惯。 无花因为受了伤,没有回天师府,现在正在另一个院子里养伤。 沈沐晚问明了住的地方便去看无花。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无花冲出那片布满魔兽的林子一定要付出一些代价,但她还是被他身上的伤惊到了。 她进到屋里的时候,无花正在换药,太医把原来身上缠的纱布解下来,正准备换上新的。 看到那满身的伤痕,有的是被利爪抓的,有的是被利齿咬的。 以无花的修为一般的初阶魔兽不可能把他伤成这样,显然这些都是中阶魔兽。虽然用了上好的伤药但魔兽的爪子和牙齿上都有毒性,十分难恢复,还很容易落疤。 一般的仙们修士对付魔兽尽量都不会让它们近身,就是避免造成这种结果,可无花当时显然根本没有顾忌这些,只想着尽快无声无息地冲出包围给沈沐晚找救兵。 “无花,你,你怎么伤成这样!你……!”沈沐晚看着这些可怖的伤痕就能想象得到当时无花与那些魔兽战在一起的惨烈,喉咙有些发紧,眼眶也有些发酸。说话的声音甚至带着轻微的颤抖。 “没事的,都是皮外伤,倒是沈前辈你,你流了那么多的血还差点儿冻伤了根本,怎么不好好调养着,不用来看我的。”无花异色的眸子带着关切。 “你伤得这么重,而且身上还中了毒。对了,太医,那个无花身上的毒可清了?” 太医有些茫然,“无花大师中毒了吗?老朽并没有看出来啊?”说完又探了一次脉,还是摇了摇头。 “不可能啊,无花,你中的媚狐的毒解了吗?”沈沐晚不信,自己又摸了摸无花的脉,自言自语道,“怪了,难道那毒不上脉?” 太医表示无花身上暂时没看出有中毒症状,给无花包扎好伤口,识趣的走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中毒的症状吗?那毒不用……嗯,就能解?”沈沐晚一边说一边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眼睛还在无花的身上打着转,充满了疑惑。 “也许吧,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现在没什么感觉了!”无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并没把那毒的事放在心上。 “不行,你还是要自己注意一下,别留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沈沐晚叮嘱了一句。“还有下次可千万别再这么拼命了,看你伤的,命只有一条,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无花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你不是别人,我一定不能让你出事!” 沈沐晚愣了一下,虽然她对感情之事一向迷糊,但她不傻,无花之前吻她时她只当是药物作用,可现在回想那个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也许他真的对自己有好感?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她还懂,之前她没感觉到无花对自己的感情有什么超越友情的地方,但自从她在心里已经认定了晏瀚泽,无花之前对她的种种,让她品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她决定要做个了断。 “无花,你对我好我十分感激,但也只是感激,不会有其它,你在我心里从始至终都是最优秀的……后辈。你明白吗?”沈沐晚忽然感觉自己的表达能力为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对方能不能明白。 无花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些,异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半晌忽地笑了起来,“前辈,您是有什么误会吗?”顿了一下,“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心里还记挂着我中毒时对你做的事?” 沈沐晚没说话,但表情却表现得很明白:是的! 无花的笑意更深了,“真不好意思,我当时的脑子被毒性控制,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前辈误会了。 我也只是把前辈当成除了师父之外,最亲的前辈,仅此而己。何况小僧是个和尚,怎么会对你有非份之想。之前给前辈造成的困扰,真对不住!我没有别的意思。” 沈沐晚猫眼眨了眨,看着无花脸上那种你误会了的表情,感觉自己应该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怎么会脑袋抽筋以为无花对自己有男女之情呢? 这下糗大了,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她感觉脸上的肌肉都不受自己调动,想挤个笑容出来都做不到,觉得自己此时的表情应该比哭都难看,“真是我误会了,呵,你别往心里去,我想我应该是烧了三天把脑子烧坏了,你怎么可能…… 唉呀!这事儿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不然我没脸见人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你心里也别有芥蒂。都是我的错,是我……” 沈沐晚感觉自己越描越黑,话也越说越乱。 “好了,我明白,前辈不用担心,我只希望你开心就好!”无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啊,那个……”沈沐晚听完无花的话正了正神色,“那个作为前辈我觉得我有必要教你一些常识,其实你也不能怪我之前误会你,像你刚才这句话就不能轻易对一个女孩子说。 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当然你是出家人,平时见到的女人很少,不懂这些很正常,不过今后要注意了,要不你长得这么俊,再说这样的话,哪个女人会对你不动心啊,明白了吗?” 无花神色暗了一下,“明白,不过前辈不还是没动心吗!那就说明说这话也没什么。” 沈沐晚气得在无花的光头上拍了一巴掌,“你怎么那么笨,我是你前辈,而且我心里有人了,所以才不动心的,要是换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你这么和她说,到时候她非你不嫁我看你怎么办!” 无花眉心蹙了一下,别的话他没在意,但心里有人了,这几个字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前辈心里有人了?”他问了一句,声音有些冷。 沈沐晚并没听出他话里的不对,脸上飞过一片红霞,低着头有些小女儿姿态,“那个,嗯……” “是晏兄?”无花声音更冷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这么明显吗?”沈沐晚头更低了。 “你身边有晏兄那么优秀的人,眼里自然装不下别人了!根本不用做它想。” “我,我其实也是刚刚在来你这儿之前才弄清楚自己的感情的,我之前真的一直当他是徒弟,只是后来,后来……”沈沐晚想起刚刚两人在一起缠绵的情景,脸红得像个红苹果。 无花看着如此娇羞的沈沐晚,目光越来越冷。 沈沐晚甩了甩头,抬头看向无花,“唉呀,我和你一个和尚说这些干嘛,你也不懂! 对了,刚才阿泽走得匆忙,我忘了问了,结界是否已经加固?我总感觉媚狐它们这次大举进攻不会因为这点儿事就放弃,一定还有更可怕的阴谋我们还没看到。” 无花瞬间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我已经告诉晏兄了,他已经和天师府的辟水大天师带着一众天师把结界又加固了一层,媚狐他们要想攻进来,没那么容易。” “那就好,也不枉你我拼这一次命。”沈沐晚松了一口气。 和无花把话说清楚了,他依旧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无欲无求的无花,看来无花的问题也解决了。时间紧迫,得赶紧走出这梦境,下一个找谁呢? 太子还是岳灵灵? 沈沐晚这边在脑中盘算着自己的事,却没看到无花看向她的那种炙热的目光。她忘了,人心是最难弄清楚的东西。 第168章 之前一切都弄错了 自从进入梦境之中沈沐晚还没见到岳灵灵,原本岳灵灵是住在天师府的,就因为沈沐晚之前给她和无花下药,于是岳灵灵搬到了晏瀚泽的府上。 只不过她住的院子离晏瀚泽和无花比较远,沈沐晚找了一大圈才找到。 那是一个种满了牡丹的园子,各式各色的牡丹争相斗艳,看得出晏瀚泽对她非常上心。 此时岳灵灵一身红衣正在牡丹园中练习剑术,一把银色的宝剑在她的手里上下翻飞,婉若游龙,而她的身姿轻盈得就是一只飞舞在花丛中的蝴蝶,翩若惊鸿。 沈沐晚站在院门口看得有些呆住了,心说这样的美人别说男人,就是我也动心啊! 梦境外的岳灵灵要是像这里的这个这么努力勤奋,别总没事耍小性子,何愁男主不喜欢她。 不过一想到晏瀚泽喜欢岳灵灵,她心里竟然有些泛酸,没了之前的豁达。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一道银光向着她的面门刺来。 “啊?!”一声惊声尖叫之后,剑尖在她鼻尖前险险停住。 “师叔?您怎么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我还以为是坏人呢,差点刺伤你!”岳灵灵急忙收了剑,有些不满地嘟起嘴。 看这态度显然并没有因为沈沐晚给她下药生她的气。 沈沐晚摸了摸鼻子讪笑了一下,“是你刚刚剑舞的太好看了,我一时看出了神就忘了打招呼了!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相信你很快就能修为再进一步了。” 这里的岳灵灵是一个聪明又勤奋的孩子,现在的修为已经是金丹后期,升元婴已经指日可待。 这个梦中人的很多想法真的与现实中差别很大,尤其是岳灵灵,简直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师叔太夸奖了,我还盼着什么时候能像师叔和师弟那样连升几级呢!”岳灵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沈沐晚引进会客厅,倒了杯凉茶喝了几大口。 没了娇娇女的作派,倒多了几分侠女的风姿,沈沐晚觉得这样的岳灵灵真的很可爱。 “那个,其实我是来给你道歉的,上次给你和无花……我其实不是有心的,我……” “我知道!”岳灵灵倒笑得很坦然。“其实那天都怪我,要不是我误闯了进去,喝了你的茶,你和无花大师的好事可能就成了。” “什么?”沈沐晚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太够用,这信息量有点大,不是她故意要给无花和岳灵灵下药吗?“你是说那茶是我给自己的?” 岳灵灵挑了挑一双柳眉,“师叔,你和我还装什么,你之前就对无花大师有意,只是无花大师碍于身份一直不敢正视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你才打算先生米煮成熟饭的! 那天本来是你约了无花大师,并且准备了欢喜茶,只是我不知情误饮了那茶,才差点出事。后来你不是都告诉我了吗! 我觉得打乱了你的计划心里过意不去,才想着回玄极宗,但后来听迟师兄说,晏师弟因为这事竟然把你给打了,所以我这次回来也是打算把事情和晏师弟说清楚,让他放了你的。 但我回来之后发现晏师弟已经把你放了,还那么关心你,所以那件事我也就没再提了。”岳灵灵把事情的始末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我说嘛,梦中的自己怎么好好地给岳灵灵和无花下药,原来是误会。不过一个惊悚的事实出现了,她在梦里之前是喜欢无花的?!还不惜给无花下药! 可刚刚自己还和无花撇清关系,并且还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正常情况下,无花应该觉得意外,或者不太相信她的话。可他这两种表现都没有,是他对自己没兴趣,巴不得自己不再纠缠他,还是另有隐情? 如果另有隐情,难道他也已经恢复了一些梦外的思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沐晚有种无力感,感觉自己好像怎么做都不太对似的。 心念动了动,无花的心机太深沉,自己弄不明白,不如先从简点儿的岳灵灵身上来。 “你还喜欢太子吗?”她踯躅了半晌还是问了出来。 岳灵灵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师叔怎么这么问?”脸上的表情有些僵,慢慢地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她的秘密,没人知道的。 “唉呀,咱们都是女人,你的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来,师叔还看不出来吗?只是觉得你和他不适,所以……”沈沐晚一双猫眼滴溜溜地留意着岳灵灵脸上的神情。 “哪里不合适?难道非要想着当皇上的那种人才合适吗?还是仙门有规定必须得都是修仙之人才能在一起?”岳灵灵因为激动脸一下胀*红了起来。 “啊?!”沈沐晚没想到她对那个太子竟然如此情根深种,竟然……这么喜欢? “不是,我是觉得有人更适合你!而且还对你一往情深,你不妨考虑一下。”沈沐晚真是有些心急,她不知道这里的时间与外面的时间是不是同步的,梦外还有一堆事要处理,万一梦境中的时间与外面一至,那她们几个人可能已经耽误了好几天的时间。 时间紧任务重,她选择直接了当,开门见山,“你看阿泽怎么样?” 岳灵灵一双杏眼圆睁,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师弟?” “对,你看阿泽长得又好,修为又高,还和你是同宗同门,最关键的是他对你是一片真心,这样的男子你去哪找啊!他真的比那个太子好太多了,你好好考虑一下!”沈沐晚感觉自己像个卖瓜的王婆,自家徒弟就是那个被卖的瓜。 岳灵灵的神情有些古怪,目光越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 沈沐晚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脖子后面有些冒凉风,这感觉有些熟悉,好像…… 她滞涩地回过头,果然晏瀚泽正冷着脸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站在那盯着她。 她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看着晏瀚泽眼中的怒火,心中暗叫了一声,惨了! “师尊这是身体好了?有闲心管本王的事了?”那声音听在沈沐晚的耳朵里有些像催命符。 “不是,我就是来看看灵灵,好几天没看到她了!挺想她的!”沈沐晚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是皮笑肉不笑。 “是吗?我怎么感觉师尊是另有所图啊!”晏瀚泽眼里的寒意都要把她冻上了。 自己刚刚说的话徒弟一定是听到了,怎么办?徒弟会怎么看自己?刚和他亲昵完,现在又给他找女朋友,会不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 可是她必须让岳灵灵喜欢上晏瀚泽,不然他们都出不去这个梦境。为了大局,对不起也要做一次了。虽然给徒弟找女朋友,她心里也不舒服。 这只是梦,不是真的! 沈沐晚给自己催眠着! 沈沐晚一咬牙,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了大家能顺利从梦里出去,拼了! 她眼波流转了,笑了一下,“本座图什么,还不是图你们小辈幸福吗?看着你们这一对郎才女貌,要是错过了岂不是遗憾?” “阿泽,为师知道你心里喜欢灵灵,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为师替你说。还有灵灵,你仔细比较一下,阿泽比太子萧弘毅优秀太多了,你多和他相处就会喜欢上他的。”劝完徒弟再劝师侄女,沈沐晚感觉心好累,还两面不讨好! 岳灵灵看着晏瀚泽,脸上有些泛红,还没等她说什么,晏瀚泽一把拎起沈沐晚的领子,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就走,“师姐,师尊烧了三天,把脑子烧坏了,她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也别往心里去。” 晏瀚泽一边说一边往自己寝殿走去,路上贴着沈沐晚的耳朵,“师尊,胆子越来越大了,看来脑子真的还不清醒!”一句话几乎咬着牙说出来。 “阿泽,你、你放我下来,这样不舒服,我要被勒死了!”沈沐晚双脚在空中来回蹬着,就是沾不到地,这身子没长成也真是太让她无语了! 晏瀚泽根本不管她的抗议,依旧拎着她,穿过王府的时候,下人们见到这情景全都远远地就避开。知道自家主子这是生气了,谁挨上谁倒霉。 回到寝殿,沈沐晚被一下扔到了床上,赶紧爬了几下爬到床里面,缩成一小团看着可怜巴巴的。 “阿泽,我错了,你别打我!我身体还没恢复好呢!”声音中透着哀求。 晏瀚泽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竟然没感觉她可怜,倒想把这样的小师尊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 他冷笑着,“原本我还想着你的身体没恢复好,怕累着你,还过看你这么有精神,又去看无花,又到岳师姐那给我说亲,身体恢复得非常好。 我顾虑得太多了!师尊,我们把之前没做完的事,补上吧!” 第169章 梦中春色 沈沐晚心中一惊,之前没做完的事?那不是…… “阿泽,你别乱来啊,现在大白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晏瀚泽一把扯了过来,压在床上。 “白天怎么了?师尊是不喜欢亮着,还是不喜欢我……嗯?”晏瀚泽几乎贴着沈沐晚的耳朵在说话,温热的气息就吹在她的耳边、脸颊。 沈沐晚被他的气息吹得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两只用手无力地抵在两人之间,侧着头,晏瀚泽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仿佛在她的心尖上轻轻地撩了一下,痒痒地。 “为师,怕亮!”沈沐晚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头抵在晏瀚泽的颈间,身体因为紧张微微地有些颤抖。 虽然是在梦里,但这梦与真实并无二致,这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次,她不止紧张更有些害怕。 晏瀚泽轻笑了一声,“行,徒弟听师尊的!”说着一扬手,打了一下响指。 周围立时黑了下来,沈沐晚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片草坪上,身下是软软的小草,四周还布满了鲜花。 头上的星空璀璨,给他们洒下温和昏暗的星光,周围的一切美得仿若梦境,不,是比梦境还要美。 比星子还亮的是晏瀚泽俯视她的眼睛,一双桃花眼中溢满了柔情,眼底还涌动着压抑着的欲望。 “师尊,这里可好?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小结界,只属于我们,没人能打扰!”他的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我能亲你吗?嗯?”他问她。 沈沐晚脸更红了,之前不知道亲过多少次了,哪次也没必须经过她的同意啊,不过他这么一问,她还真不好回答了,“你,你随便。”沈沐晚想找个洞钻进去。 一声低笑从头上传下来,她抬头想看他一眼,可眼前一花,唇上一热,温柔又狂野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师尊,我想这一刻想得快要疯了!我本想着让你的身体再长大一些,怕你承受不住我,可你长得太慢了,我等不及了!”晏瀚泽在亲吻的间隙低声地诉说着。 沈沐晚现在的脑子是空白的,他的话到她的大脑里根本连不成句,听着他说却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可这一声却像是给了晏瀚泽最大的鼓励,他扔掉了最后的一丝理智,由着感情支配着所有的动作。 沈沐晚感觉自己仿佛被刺穿了一般,一下清醒了一半,哭着想推开身上的徒弟,可此时的晏瀚泽只是把她搂得更紧。 远处的急流一阵阵地打在还未全部开放的荷花上,荷花在水流中不停地颤抖着,静谧的空气中,不时地传出沈沐晚低低的哭泣和晏瀚泽带着喘息的安慰声。 果然这荷花还未成熟,承受不住急流一次次的冲涮,几度险些被折断。 沈沐晚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此时她躺在晏瀚泽的大床上,天已经大亮,自己是睡了一夜? 昨夜的种种是一场梦吧,坐起身,身上的薄被滑落,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穿,而且身上布满了吻痕。 一惊之后,身上的种种不适感依次传来! 该死的!不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吗?而且这副身体还没发育成熟,他昨夜竟然不管不顾地……此时她感觉自己全身都疼。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沈沐晚一下慌了,这要是被下人看见她这身青紫的痕迹,她这一峰之主的面子往哪搁。 赶紧把衣服从床脚翻出来,连仙术都用上了,才在对方推开门的时候把衣服穿好了。 由于心中着急,仙术用得有点错误,身上的带子系错位了,样子看起来又可笑又可爱,但她自己却没有发觉。 沈沐晚有些心虚地看向被推开的门,让她松一口气的是进来的不是下人,是晏瀚泽。 她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脑子生锈了,如果是下人自然得先敲门,经过允许了才会进来,自己刚刚真是被吓得大脑停机了。 不过见到晏瀚泽那双充满了笑意的眼睛,她还是极不舒服。 钻进被子里,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你进来干嘛,出去!” 晏瀚泽当然没那么好打发,一把掀开被子,“师尊,日升三竿了,该起床了!是昨天晚上太累了吗?以后……” 沈沐晚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一只小手死死地按在了他的嘴上,“你别说了,没有以后!”脸红通通的,看着就想让人咬一口。 “这你可说了不算!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的这种事,当然为夫说了算,而且我打算今天就去和父皇和母后说,迎娶你过门!”晏瀚泽在她的掌心吻了一下,笑着说。 沈沐晚眼睛眨了眨,心说,成哪门子的亲啊,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从梦里出去,如果成了亲,让岳灵灵喜欢上晏瀚泽那不就更不可能了吗! 不过她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不是说梦里晏瀚泽喜欢的是岳灵灵,可为什么现在的他这么容易就移情别恋了? “那个,你不是喜欢灵灵吗?什么时候喜欢我了?”沈沐晚眨了眨眼问道。 晏瀚泽用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怎么吃醋了?” “没有,就是好奇问问。”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看见你受伤的样子心疼了?也许我根本就没喜欢过师姐?”晏瀚泽眉心微蹙,好像头不舒服,甩了两下。 这是他自己的意识在恢复中吗?看来魇蛇这个梦境对他的影响最小。难道梦境的影响与修为有关,修为高的影响就会小? 这就说明下一个最好攻破的应该是无花。 她正思考着怎么破除魇蛇的梦境,腰上一紧,后背贴上来一个人。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是想昨夜的事吗?” 一个没注意,晏瀚泽就扯开了她的衣带,凑到她的耳边说。 沈沐晚一个机灵,“你干嘛?昨天晚上你还没……够吗?我差点被你折腾死!”赶紧扯过自己的衣带,小脸憋得通红,却又带着怒意。 “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顾及你的身体,我下次一定注意!还有我不是要脱你的衣服,我是想给你把系错位的衣带重新系一下!小笨蛋!”他在她红通通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宠溺地说。 “啊!”沈沐晚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系得乱七八糟的衣带,松开手,让徒弟帮着系。 心里感觉甜甜的,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美好! “傻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感动了?”晏瀚泽给她整理好衣带,把她抱到梳妆台前,上面摆着他给她准备的簪子和胭脂水粉,他不知道她喜欢哪种,摆了一大桌子。 一边给她梳理头发,一边让她自己挑喜欢的。 沈沐晚对那些花花绿绿的都不感兴趣,最后挑了一根放在匣子里的翡翠簪子,拿起来把玩着。 这个簪子手工没有那些精细,造型也十分简单,但她就是能感觉出作簪子人的用心,入手温润,拿在手里就让她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就这个吧,那些我都不要,你送别人吧!”沈沐晚把簪子抬手递给晏瀚泽。 晏瀚泽看到这根簪子,给她梳头的手顿了一下。 “嗯?怎么了?” “你确定挑这个?”他又问了一遍。 “怎么了?不就是根簪子吗?”沈沐晚对于他的这种反应有些不能理解。 可下一秒她就被他整个抱起来,放在桌子,唇被狠狠吻住,这吻来得突然又急切,让她喘不过气来,差点儿就被他亲得背过气去。 最后好不容易被放开,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你怎么了?差点儿被你憋死!” 晏瀚泽的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同样也喘息着,“这簪子是我做的,我把它放在这些精美的簪子中间,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与我心意相通,会不会选中它。如果你选中它,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无论在哪儿,也不管你之后会不会选择放弃我再选别人,我都不会放手,死都不会!” 晏瀚泽此时的表情让沈沐晚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此时怎么看着很悲伤,还有什么她会不会放弃他,都什么跟什么。 “阿泽,你想什么呢?我都已经和你……,怎么会放弃你选别人?” “你之前不是喜欢无花吗?其实我知道,我知道岳师姐和无花那次共同被下药其实是她误饮了你给自己准备的茶。 我打你,其实也不是为了岳师姐,我就是气你为什么选无花也不选我!我有多喜欢你,你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到!……”此时的晏瀚泽看得沈沐晚很心疼,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一把抱住他,“傻瓜,我心里一直装的都是你,没有别人!只是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是我笨,让你受苦了!” 沈沐晚一边说一边亲吻着他的唇,笨拙地表达着她的爱意。 第170章 化成纸人去宫宴 沈沐晚生涩地吻着晏瀚泽,想安慰他此时的不安。她感觉自己不是个好师尊,一直没注意到徒弟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份脆弱。 晏瀚泽则被她这突其来的温柔弄得愣了一下,随即一只手搂上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脑,把这个吻加深。 沈沐晚被吻得气息凌乱,才挣扎着推开他,红着脸,“大白天的,你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玄极宗的徒弟,怎么这么不检点!” 晏瀚泽挑着眉,笑着在她已经被吻得泛红的唇上又啄了一下,“刚刚是谁先吻的?你可是玄极宗的一峰之主,竟然大白天的主动勾引徒弟,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啊!” 沈沐晚被堵得硬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通红,又是羞又是恼!拳头在他的肩上用力地捶了一下,“无耻!可恶!” 晏瀚泽笑着把她一下搂进怀里,“好,是我的错,不该气我的小师尊。” “小?”沈沐晚从他的怀里仰起头,皱眉着眼珠骨碌地转了几下,目光往自己胸前扫了一下,“很小吗?” 晏瀚泽的目光一直锁在她的脸上,见她这有些呆萌的可爱样子,心都跟着一起化了,在她的脸上亲了两下,凑到耳边声音有些低哑地说,“不小,我就喜欢这样的,要不我们再温习一下……” 沈沐晚哆嗦了一下,“不、不要了,疼……累……过几天……”颈间传来他的吻,让她身上越来越热,意识变得渐渐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有侍卫通报,“三皇子,皇上派人来传,今日宫中设家宴,还请三皇子能早点儿过去!” 晏瀚泽抬起眸子扫了一眼房门,眼中的情欲瞬间结冰,好像要把那扇门瞪碎一样。 门口的侍卫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怒意,说完那句话便没敢再说什么,只静静地等在那里。 沈沐晚被这一声喊醒了,挣扎着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还向后退了好几步,“你、你有事,赶紧去办正事去吧!” 晏瀚泽十分不悦地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父皇和母后非要把我和迟大将军的女儿迟兰撮合在一起,昨天就非要我过去见一面。估计今天还是这事儿!真是头疼!” 沈沐晚明白,这是打算把晏瀚泽当成太子来培养,一般只有太子的正妻才会给安排这种位高权重且手握重兵的外戚。 否则万一有点儿什么事,这就会成为威胁太子的甚至是未来皇位的利刃。 不过这些沈沐晚并不在意,毕竟这里是梦境不是现实,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这四个人的喜好纠正过来。 她心里突然灵机一动,既然是家宴那就说明今天太子也会去,四个人中三个她都已经接触过了,唯独这个太子在梦中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还没见到呢。 而且魇蛇把自己幻化成了梦中晏瀚泽的母亲,她也还一直没正面见见这个冒牌的萱妃,正好借这个机会连她也一起看看。 可是有一个问题,侍者刚才说得明白,那是皇室的家宴,自己虽然是晏瀚泽的师尊,却并不是正牌的家人,这么跟去总是不便。 “阿泽,那个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沈沐晚问得有些小心,“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你一起去,我可以化成一个纸人,你把我带在身上就行。” 晏瀚泽原本悻悻的神色立时兴奋了起来,“你要跟我一起去?好,不用那么麻烦,就这么去我看谁敢拦你!你是我师尊,还是我未来的新娘,正好借这个机会我和父皇母妃说清楚,也省得他们老找些女人给我!” 沈沐晚一听当然不行,她是想要暗自行动的,之所以不能只身进皇宫,就是因为皇宫外的那层保护结界,以她的修为还进不去。 “不行,现在还不是把我们的关系说开的时候,你听为师的,这次把我偷偷带进去,我另有安排。” 晏瀚泽见沈沐晚这么坚决,以为她是对自己见其它女人不放心,但又怕被人觉得她小气,所以化成纸人跟在他身边。心里又甜又酸。 “行,不过要委屈师尊了。” 沈沐晚摇了摇头,从芥子袋中抽出一个黄纸小人,两根手指夹着那个纸人,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她化作一道白光钻进了纸人之内。 而那个纸人的眉心处突然现出一个红色的小点儿,看着就像给这个纸人的眉心上点了一颗朱砂痣。 纸人在空中悬了一下,就如同一个真正的纸人一样飘飘悠悠地往地上飘落。 晏瀚泽眼中泛起笑意,伸出手正好接住那片纸人。 沈沐晚一开始还不适应这个纸人的身体,抬抬胳膊抬抬腿,半天才算学会了怎么使用,之后便灵活地一个翻身,在晏瀚泽的掌心站了起来。 仿佛在展示自己灵活的身手,在他的掌心竟然打了一套拳,然后挑了挑眉眼,虽然不如真人的表情生动,但也能看得出其中的意思,显然就是一副要表扬的神情。 晏瀚泽这次轻笑出声,宠溺地在纸人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你厉害,你最厉害了!” 然后就把沈纸人揣进了怀里。 进入皇宫大门时,沈沐晚没想到那结界的威力竟然这么大,一块令牌只能允许一个人进去,她都化成纸人被揣在晏瀚泽的怀里了,竟然还被结界给排斥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往外赶,她一下就被压出了晏瀚泽胸前的衣襟,她只得死死地扒住他的衣领,却还是无法与那结界相抗衡。 眼看着就被被结界给挤出去的时候,晏瀚泽及时发现了衣襟里的沈沐晚被排斥出了衣襟,赶紧一把把她握在手里,用自己的气息把她完全遮盖住,这才险险地穿过结界,进了皇宫。 晏瀚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张开手,看着已经被自己捏得发皱的纸人,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师尊,你没事吧!”一边说着一边把纸人身上的褶皱捋平整些。 沈沐晚感觉刚刚差点儿被捏没气了,喘了半天气才恢复过来,慢慢坐了起来,试了半天终于能开口说话了,“没事了,刚刚好险!” 声音听着又小又飘,就像悬浮在空中一般,要是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都得以为自己遇鬼了。 “行,那我们就去御花园了,家宴在那里举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晏瀚泽又把她揣进了怀里。 而沈沐晚也不老实,把头露出他的衣襟外面,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周围的景色。 一边看心里一边不由得有些佩服魇蛇,它身为一条蛇竟然能把这个梦设计得如此真实,先不说这些人物设计得如此真实,就说这建筑,它是怎么知道皇宫里的样子的? 她之前进过一次皇宫,虽然进进出出的都比较匆忙,但大致的结构还是有印象的,应该与燕皇宫一模一样,难不成这魇蛇还在皇宫待过? 不会啊,皇宫外面是有结界的,它一只魔兽又怎么能进得去?这个梦里难道还有什么是她还不清楚的吗? 正在她想得出神的时候,一只大手把她往怀里推了推,“调皮,小心点儿,一会儿我要给父皇和母后施礼,你别再掉出来,往里面去一些。等我施完礼你再出来透气。” 沈沐晚只得不情不愿地往里缩了缩。 谁知道晏瀚泽施完礼之后,萱妃竟然走下来搀扶晏瀚泽,“阿泽,今天家宴不用这么拘束,来坐到这边来!” 萱妃伸手状似要拉他,可手却有意无意地拂向了他的胸前的衣襟之上。 第171章 梦中的太子好出尘 沈沐晚虽然已经缩进了晏瀚泽的衣襟里,但她因为好奇还是露出半个头,两只眼睛。 眼看着萱妃一只手向她抓来,心中一惊,想要缩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萱妃的手被一只大手挡住,“母后,儿臣自己过去就好。” 晏瀚泽不着痕迹地挡开了萱妃的手,沈沐晚吓得趁机“跐溜”一声滑进了他的衣服里。心说这萱妃看来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了,不愧是魇蛇,这是在它编织的梦中,自己的一举一动看来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但猫就是知道好奇会害死她,她还是难压住心中的好奇。稳当了一会儿,她在晏瀚泽的衣服里面开始爬了起来。 细心地能看见晏瀚泽胸前的衣服会有一个小小的突起,一点点向后移动,移到了他的后背处,又一点点向上移动。 晏瀚泽被沈沐晚在衣服下面爬来爬去地弄得有些痒,但所有人都已经就坐了,自己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里面的小东西抓出来,只能咬牙忍着。 借着喝酒的动作,挡住嘴轻声地对衣服里面的沈沐晚说了一句,“别爬了,再爬把你团成团!” 沈沐晚轻声地回了他一句,“你母妃发现我了,我从你袖子钻出去。” “不行!你出去了我怎么护着你!” “我自己可以,我有事要办!一会儿喝完酒把胳膊放下,我就钻出去了!” 晏瀚泽喝完酒反倒把两只手抄了起来,想着把已经钻到袖子里的沈纸人捉住,可他没想到沈沐晚似乎早就洞悉了他的想法,向上钻到了他后颈处,在他头发下面探出半个头。 “和你师尊斗心眼,你还差点儿!”沈沐晚躲在他头发下面笑得很得意。“我去去就回,你不用担心!” 说完不等晏瀚泽说什么顺着他的后背滑了下去。 等到晏瀚泽回头时,她已经借着风势飘到了远处,在空中与他对视的时候还冲他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晏瀚泽气得直咬牙,但碍于皇上、皇后他母妃还有那么多的皇子亲眷都在场,实在没法发作,只得看着小纸人嘚瑟着跑远了。 沈沐晚今天来的最大目的是看看她的第四个目标,太子萧弘毅。刚刚在宴会上她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后来还是听几个侍女闲话时才知道,太子素来不喜这种宫宴。每每到这个时候,便一个人跑到静湖边上的凉亭里躲清静。 于是她便悄悄地扒在一个给太子送点心的小太监身后,跟着一起来到了静湖边的凉亭内。 轻轻一跃,落在了地上,但湖边风有些大,差点没给她吹跑了,刚稳住身形就被刚刚的小太监回身时踩了一脚。 虽然她现在是一个纸片人,但也是人好吧,这下脸上身上都带着个大脚印,又难看又脏。 正在她想着怎么把自己弄干净的时候,两根修长的手指把她拾了起来。 一双淡然的眸子看着她,手指轻柔地把她身上的灰尘掸掉,还轻轻地把浮灰吹了下去。 虽然还是不如最初干净,好在还有个样子了。 沈沐晚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人是——太子? 这与现实中的那个淫邪无耻的太子简直就是完全不一样,那个太子眼中透着邪光,被他看一眼都能感觉自己脏了。 可这人眼神清澈,神态安详,如果他和晏瀚泽站在一处,问一个不知情的人,哪个是修仙的,都得猜是太子。 这副与世无争的神态,绝不是装能装出来的,简直就如同一株白莲生于这污秽的尘世中,却没有被沾染一丝一毫污渍。 真的是相由心生,明明是同一张脸,梦境之外的那个太子,让沈沐晚看了直想在他的脸上踩几脚。可眼前这个太子,她看了只想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感受轻风拂面,坐看云卷云舒。 好一个浊世佳公子,这样一个人自己怎么忍心把他按在泥淖之中,变成原本的那个样子。 “哪里来的纸人,虽然样子普普通通,但怎么看着就好像很有灵性的样子?”萧弘毅淡然一笑,竟然出尘脱俗。 “太子,你怎么又在这儿!本宫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种场合最能讨你父皇的欢心,你要是再不上心,这个太子之位真的就保不住了。”一道女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沈沐晚被捏着不好转头,只能硬挺着不动,猜—— 听这声音还有称自己本宫,应该就是皇后王楚颜,看来这皇后还是想自己儿子当皇上的。也对,只有儿子当了皇上她才能当太后,不然皇上死了,她的地位就不保了。 唉!这个时代的女性真可怜。就是贵为皇后最终不也是要依靠男人。 多亏自己穿成了一个修仙之人,如果真的穿进一本宫斗的书中,自己可能都活不过三集。 “母后,你知道我对皇位没有心思,如果三弟喜欢就让他做好了,你毕竟是正宫皇后,即使父皇怎么样,你也是太后。 其实我倒是羡慕三弟之前能有机会修仙,纵情于山水之间游历遍名山大川,一生逍遥那才是我的梦想。只可惜却始终被困在这一角天地之中,连出个雍城都不能。”萧弘毅说得十分悲凉。 听得沈沐晚都感觉有些动容。 “修仙、修仙,你就想着修仙,外面现在都是魔族,最近一段时间天师府都死了好几个修仙的了,上个月就连风、雨两位天师都受了重伤,差点儿没了命,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再说你走了,母后还能依靠谁?你从来不为母后考虑一下吗?还有你都多大了,你三弟都已经开始议婚了,你呢?还孤身一人,你……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皇后抹着眼泪,声音听起来很伤心。 但萧弘毅的声音却依旧清冷,没有太多的感情,“我就是因为母后所以才一直没走,而且我不会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否则!所以母后,您别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好吗?” “你!真是朽木!”皇后怒斥了一声,“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小纸人!” 说着一把把沈纸人扯了过去,随手就扔进了湖里。 这下沈沐晚可慌了,她不怕上天,不怕入地,但最怕入水。上次在灵器冢掉入结界之中的阴河里,就差点儿被水淹死,这下更惨,她还是附在纸人之上,纸吸水啊! 她以纸人的身子扑腾了两下,根本没用一个劲地下沉。 周围不断有水向她袭来,她不能再附身在纸人之上了,咬破舌尖运起全身灵力,终于在纸人完全被水浸湿之前,冲了出来。 萧弘毅见母后走了之后本也想起身离开,但见湖中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接着便看见一个蓝衣的少女在湖里扑腾,一边扑腾还一边喊救命,每喊一句就沧一口水,样子可怜极了,眼看着就要有性命之忧。 他的水性其实也不算好,但看了看周围根本没人,这个静湖所处的地方比较偏,除了他这个喜欢静的人来这边,几乎没再有人。 而现在他身边也连个小太监也没有,怎么办,看着那个女孩子越来越往下沉的身子,他咬了咬牙,跳入湖中。 沈沐晚刚庆幸自己从纸人里出来,却发现自己一下进入了湖水之中,周围的水不断地往鼻子和嘴里灌,她完全没什么水性,只能本能地扑腾。可自己也许是真的一点儿游泳细胞都没有,越扑腾沉得越快。 不知道被沧了多少水,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身体越来越往下沉,水面离她越来越远,她的心中升起了浓浓的绝望。 就在这时,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她,恍惚中她以为是晏瀚泽来救她了,心中一安,由着那人扯着她往岸边游去。 也许是被水呛得太厉害了,上岸之后她就已经失去了意识,感觉胸口被压了几下,吐出几口水之后,才一口气喘上来,算是活了过来。 眼睛还没睁开,她凭着感觉一下起身,抱住了那人,“阿泽,呜……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淹死了!” 她抱着的人身子忽然一僵,由着她抱着,但两只手却悬在空中。 第172章 我要她做我的太子妃 沈沐晚哭了一通,发泄完了心中的恐惧之后才感觉出了不对劲,她抱着的人好像不是徒弟?! 她心中一惊,急忙松开手,推开抱住的那个人。 萧弘毅? 刚刚救自己的人竟然不是晏瀚泽是萧弘毅! “你没事了吧!”萧弘毅的头发还滴着水,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但目光却依旧清澈。 “啊?!我,我没事了,刚刚多谢你,救了我!”沈沐晚原本被水呛得苍白的脸,因为不好意思晕上了一层绯红。 可她没想到萧弘毅接下来的话竟然是…… “你是我的太子妃吗?” “啊?”沈沐晚完全呆愣住了,什么情况,刚刚听那个皇后不是说他还没成婚吗?哪来的太子妃,就是有又怎么会是自己? 是他傻了还是自己傻了? “那个太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沈沐晚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头发上的水还在贴着脸往下流,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水鬼什么样,她现在就应该是什么样子。 “没有,我一直都梦见自己的太子妃就是你这个样子,我一直不找太子妃目的就是等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出现在我的眼前。”萧弘毅紧紧地握着她的双肩,手指太用力都快抠到她的肉里了。 “我不是,你弄错了!”沈沐晚想推开他,可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力气却十分大,她竟然没推开。 呀?难不成他把外面的金刚不坏之身也带进来了?正在这时,只听远处一声断喝,“放开她!” 话音还没落,一道劲风将萧弘毅和沈沐晚同时震飞。 沈沐晚刚想在空中悬住身体,却被人一把揽住了腰。 抬头一看,晏瀚泽正冷冷地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萧弘毅,眼中涌动着杀意。 萧弘毅身体撞在柱子上,落地时被震得吐出一口血。“你、你做什么?”温文而雅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怒容。 “你敢动她!就该死!”晏瀚泽身上灵气涌动这是真的动了杀心。 沈沐晚赶紧一把抓住他,“阿泽,你误会了,我刚刚掉到湖里了,是他把我救出来的!” 晏瀚泽的目光微垂,看向沈沐晚,“你袒护他?” 沈沐晚心里叫苦,这都什么和什么,怎么还成了她袒护他,“我说的是事实,你看我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不是掉到湖里怎么会这样,刚刚我附身的那个纸人掉进湖里,我也跟着进去了,你知道的,我水性不行,多亏了太子把我救上来的!” 晏瀚泽将信将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两圈,这才带着沈沐晚飞落在凉亭之内,但看向太子萧弘毅的眼神中还是充满着敌意。 “呀,这是怎么了?太子怎么吐血了?是、是你打的?”也许是刚刚晏瀚泽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把那边参加宫宴的人都惊了过来。 说话的是皇后,她一下扑到半伏在地上的太子身边,几乎是带着哭腔,“你、你是修仙之人,你是什么力气,你这么打太子,不管怎么说他是你兄长。你也太跋扈了!” “皇后,您可别诬陷人,阿泽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人呢,” 皇上站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看着凉亭中的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泽,太子是被你打成这样的吗?” “是!”晏瀚泽依旧惜字如金。 沈沐晚感觉自己脑袋嗡嗡地,自己这徒弟就是不爱解释,有些事只要解释一下很可能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可他呢,始终把这个惜字如金贯彻到底。什么时候了,还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还得她这个师尊来。 “皇上,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太子和阿泽两人都不怪!”沈沐晚赶紧给皇上见了个礼,“是这样的,我刚刚不小心掉到湖里了,太子好心把我救上来,但阿泽误会了,一怒之下只是想用风把太子震开。 只是他一时没控制好这个力度,用得力气有些大,所以才伤了太子!这都怪我!” 众人这时才注意到刚刚被晏瀚泽挡个结实的沈沐晚。 “这,这不是沈峰主吗?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萱妃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她却一定知道。 沈沐晚捏了个指诀,把衣服弄干,终于正面面对这个幕后的大boss了,当然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了。 “萱妃娘娘,我之前一直没来过皇宫,便让阿泽带我进来看看,只想着自己凭着心意走一走,没想惊动大家。是我做事缺少考量才惹出刚才这个祸事。”沈沐晚放低了姿态,毕竟不经通报擅自进入皇宫是不对的。 晏瀚泽一把把她拉到身后,“不怪师尊,打人是我不对!我愿意接受处罚。” “师尊?你是沈沐晚沈峰主?”这时一直伏在地上的萧弘毅挣扎着想趴起来,“原来你是沈峰主,我就说你不是普通人。父皇,母后,我想娶沈峰主为妻!” 萧弘毅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要么不说话,说出的话就像炸雷。 “什么?” 要不是沈沐晚手快一下把晏瀚泽的手抓住,他这一道灵气又打到萧弘毅身上了,这一下再打上可能真就打没命了。 先不说眼前的这个局面,如果真把他打死了,入梦之人就少了一个,也许他们剩下的几个人也出不去了。 沈沐晚被这一下吓得一身冷汗,心说自己这徒弟脾气太暴了。这真是说杀人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胡闹,沈峰主是阿泽的师尊,你怎么能开沈峰主的玩笑?”皇上先发话了。 “不,父皇,她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太子妃,儿臣从小就一直梦见自己的太子妃长成这样,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不同意娶妻。”萧弘毅趴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面走了几步,捂着胸口,脸色惨白。 “我师尊岂是你能觊觎的?她是……”晏瀚泽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沐晚一把拦住。 “太子殿下,我想你是弄错了,今天我们是第一次见,就算你梦中的女孩儿和本座长得很像,但那也绝不会是本座。而且本座还没有嫁人的打算,所以还请殿下收回刚刚的话。”沈沐晚赶紧把徒弟的话头接了过来,真怕他一激动再说出师尊是我的媳妇这种话。 “不,沈峰主,你相信我,我不是在开玩笑,从你出现在我的梦中,我便认定了你就是我的妻子。而且我保证这一辈子只娶你一个,绝不会纳妾……” “那是你的事,没听师尊说吗?她不喜欢你,师尊在仙门身份高贵,别以为你一个太子就配得上她!”晏瀚泽站在沈沐晚身边,那种保护的姿态十分明显。 “沈峰主……”萧弘毅还不想放弃,但周围没有一个人支持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一时急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晕倒在了地上。 这时一群太监宫女都围了上去,把他抬回太子府。 沈沐晚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萱妃,见她唇角勾起一抹阴森森的浅笑,心里“咯噔”了一下。 第173章 这些都是梦 沈沐晚感觉自己所有的算计好像都在魇蛇的控制之内,自己要做什么,都瞒不过它的眼睛。 忽然她心里生出一种想法,自己真笨,一直听系统的,把进入梦境中的人的思维纠正成与梦境之外相同。以为这是破除梦境的唯一方法,可有没有另一种方法呢? 这是魇蛇制造的梦境,如果把梦境中的魇蛇除掉这个梦境不也就解开了吗? 不过这对于沈沐晚来说也相当于天方夜谭,这是它制造的梦境,它在这里就是王者,何况这个魇蛇十分狡猾,把自己化身成了晏瀚泽的母亲。 晏瀚泽自身从小就没有母亲,从内心深处便渴望母亲的存在,现在它幻化成他的母亲,他天然地便会对她好,近乎于言听计从。 晏瀚泽是这个梦境中除了魇蛇之外最强的,如果他再帮着魇蛇,沈沐晚根本一点儿除去魇蛇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能让他相信他眼前的这个萱妃并不是他的母亲,而且这一切都是梦境? 沈沐晚跟着晏瀚泽回到了泽王府中。 坐在那里半天没动,脑子都想疼了也想不出办法来。 沈沐晚:【系统,有没有什么能让入梦的这几个人知道他们在梦中的东西?】 系统:【破梦符,二千积份可换一张。可以让梦中之人看到真实情况三秒钟。宿主是否要购买?】 二千积分?她辛辛苦苦地一个任务一个任务地攒,才攒了不到一万积分,现在一次就要用掉两千?太太太狠了! 【你们简直就是周扒皮!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系统十分淡定,【请问宿主是否购买?】 沈沐晚一咬牙一跺脚,【行,买,不过有什么禁忌你提前说清楚,省得每次一到使用的时候就出问题。还不管退。 她还记得之前买的毒药不带解药,差点儿把她自己送走!已经心有余悸了!】 系统:【这张符对使用者有要求,只有修为在元婴之上的才能起作用,修为浅的破不除梦幻。】 沈沐晚一听,对自己刚刚问了一句的行为表示赞赏,自己再也不是刚入这个系统的小白了,差点儿又让系统坑了。 她之前还想着把这几个人都聚到一起再用这张符,看来,这个梦境之中只有她、晏瀚泽和无花可以用,岳灵灵和太子萧弘毅都没用。 一想,也行,以那两个人的修为就是醒过来也是帮倒忙的,只要让晏瀚泽和无花清醒过来,知道这是梦境,集他们三人之力,斗一斗梦中的魇蛇还是有得一搏的。 她只恨自己早没想明白这一层,费了这么大的劲也没见什么成效,早应该把魇蛇除了。 晏瀚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幽深的目光望进她的眸子里,“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沐晚抬起头,看着他,“阿泽,你信我吗?”她的目光中漾着一种近乎于绝然的神色,看得晏瀚泽有些愣住了。 “我,当然信你,怎么了?”坐在她的身边,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两下。 沈沐晚被他弄得脸红了红,“别闹,我说的是正事。” “好你说!”晏瀚泽的手不老实地在她的身上游走,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好色。 沈沐晚按住他坏老实的手,“阿泽,你听着,我现在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有一句假的,就让天雷轰死我……” 她的唇被温热的指尖压住了,“嘘,不许说那种不吉利的话,我还要你陪着我一辈子呢!” 沈沐晚忽然觉得这梦境也不全一无是处,在这里竟然能看到晏瀚泽这样的一面。虽然在外面的时候他有时也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些对自己的兴趣。现在想来自己当时好像被蒙住了心眼,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一直觉得那是徒弟对师尊的敬爱。 现在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才一切恍然大悟。而现在的晏瀚泽竟然能这么丝滑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也真是难为他了! 沈沐晚心中一时感慨,双手捧着他的脸,主动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阿泽,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并不是在现实中,这些都只是梦境!” 晏瀚泽听完,眼睛弯了下来,“师尊这是觉得太幸福了,幸福得不像真实的了?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更好的,让你天天都生活在美梦之中。” 沈沐晚扶额,她不是要表达这个意思,这徒弟平时那么聪明,怎么现在这么笨,自己说得都多明白了,他还是稀里糊涂的。 “我说的是我们现在在梦里,真是就是在梦里。这是魇蛇造出来的一个大梦境,你、我、无花、岳灵灵,还有太子都是被它困入梦境中的。 我们如果想出去,就一定得想办法除了魇蛇。你会帮我吗?”沈沐晚近乎于请求。 晏瀚泽看她这个样子也皱起了眉,“师尊,你是不是掉湖里着凉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啊!” “我没发烧,我很清醒,我一直都知道这是梦,你不觉得有些事情很不合情理吗?我为什么会好好地给无花和岳灵灵下药? 你之前对我那么尊重,为什么会因为下药那件事,那么虐待我?这些不矛盾吗?” 晏瀚泽皱了皱眉,“你说这是梦,那魇蛇在哪?它也在梦中吗?” “阿泽,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我说的是事实,在这个梦境之中只有一个现实生活中不在大燕皇朝中的人,而那个人就是魇蛇所化。”沈沐晚神情更加沉重。 “什么人?”晏瀚泽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的头有些疼,一个人的影像变得越来越模糊。 “萱妃娘娘,你的母亲,她在现实中被天师府的老天师打入了八百里幽冥鬼域,所以这里的萱妃是魇蛇所化……” “你胡说,我母亲怎么会?那是我娘亲……” “阿泽,你好好回忆一下,我当初是怎么收你为徒的?我是在路边捡到的你,因为你骨骼适合修仙便带你回到了玄极宗。如果萱妃娘娘一直在皇宫里,又怎么会让你流落在外成了一个小乞丐?” 晏瀚泽推开沈沐晚,捂着头,表情十分痛苦,正在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人,“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一袭月白色的僧袍,无花来了! 第174章 他好像不需要帮忙 “无花?!”沈沐晚愣住了。只是在看到他的神情时心里不由得有些起疑,无花脸上竟然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微笑。 “你都知道了?”沈沐晚有些吃惊,要说灵力越高越容易看出这是梦境的话,晏瀚泽显然要比无花更容易,可他还被困于梦境之中,无花,怎么知道的? 无花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才看出来的,这还多亏了土灵珠。我灵力恢复一些之后便启动了土灵珠,进入它之后,外面的情景变成了一片虚空,我便知道自己进入了梦境之中。” 晏瀚泽还不相信,毕竟以他的角度来看这些都是真实的,魇蛇造的梦与一般的梦境不同。一般判断是不是在梦中只要捏捏自己疼不疼就行,可魇蛇的大梦境,所有一切都与真实的一模一样。 而且如果在这个梦境中死了,那么在真实中也同时死亡。 沈沐晚见晏瀚泽不信,也不强求,“阿泽,这样,今天晚上我们一起潜进皇宫,我证明给你看。” 毕竟是花了两千积分买的破梦符,不能浪费了。 “我同你们一同去。”无花提议。 入夜之后,无花和沈沐晚进入他的土灵珠空间之内,被晏瀚泽带着进了皇宫。 毕境他现在是权倾朝野的三皇子,身上带着能进入结界的令牌,守门的侍卫也不敢阻拦,三人就这么进入了皇宫。 晏瀚泽带着他们来到了皇上的寝宫之外,原本他还想正常进入,却被沈沐晚一把拦下,“要想看到最真实的一面,还是上面看得更清楚。” 说着拉着两人飞上了寝殿之上,掀开上面的瓦向里面看去。 这一幕与他们之前在梦境外面偷看时的状态十分相似,晏瀚泽感觉这一场面似曾相识,但却又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做过,不由得甩了甩头。 沈沐晚侧着看向他,“是不是觉得熟悉?我们在梦外的时候就做过一次,只是那时下面只有一个病入膏肓的皇帝。可是现在……” 她指了指下面,正好看见幔帐在晃动着。 从幔帐没有合严的缝隙之中,隐隐约约地能看到萱妃坐在什么上,微仰着头,媚眼如丝,樱桃小口微张,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身体如同波浪一般。 这场面看得三人同时收回了目光,无花还用口型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晏瀚泽则更是尴尬,那可是他的父母,他作为人子,这…… 沈沐晚虽然是女生,但却是三人中最冷静的,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符,暗自催动,符纸泛出淡淡的蓝光。 这时她让两人再看下面,晏瀚泽有些抗拒,无花也不想看。 “要想知道真相就赶紧的,这个破梦符时间很短,再磨蹭就看不见了!”沈沐晚对这两个真没办法。 两人无奈地又看了下去,这次都傻了眼,幔帐里哪还有萱妃,也没有了皇上,只有一只红色的大蛇正在里面扭动着身形。 “魇蛇?!”晏瀚泽心中大惊,忘了他们正在隐匿踪迹,脱口说了出来。 这时,幔帐里的魇蛇一下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从里面伸出蛇头看向棚顶,正好从上面破开的那个洞顶看见了他们三人。 勃然大怒,一飞冲天而起,向着那个破洞冲了出去。 三人赶紧向三个方向避开。 这时,不只脚下的宫殿在坍塌,就连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着,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一样。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自来投。本想着让你们在梦中慢慢地死去,没想到你们倒自己过来送死了! 也罢,这么磨磨唧唧的游戏本王也玩够了,今天就直接送你们三个小的下地狱!”魇蛇说完,在空中竟然幻化成了一条红色的龙,龙角和龙须活灵活现,还有身下也生出利爪。 “呵,你这是有多想化身成龙,现实生活中做不到,怎么在梦里过瘾呢!”沈沐晚嘲讽着。 魇蛇怒了,“这是我的梦境,你们在我的梦境中还敢如此猖狂,我这就让你们知道我厉害。” 说着冲着他们一张嘴,便喷出一团火焰,直直地向着三人打了过来。 还没等沈沐晚动手,晏瀚泽焚天在手,上面燃烧着蓝色的火焰,对着那火团当空一斩,火团立时消失了。 他这一生最讨厌欺骗,而这个魇蛇竟然骗他,冒充他的母亲,沉浸在有父母疼爱的梦中有多美好,此时梦醒对他来说就有多残忍。、 他又怎么会放过它。 晏瀚泽连个招呼都没打,一点儿也没有让沈沐晚和无花帮手的意思,自己一个人提着剑就冲了上去。 沈沐晚挠了挠脑袋,看向一边插着手一副看热闹表情的无花,“你说咱俩要不要上去帮忙?” 无花垂眸看了她一眼,“你看晏兄那架势,我怕咱们上去帮忙的话得先被他打一顿再扔出来。” 沈沐晚听他这么一说,再一看空中的战局,晏瀚泽与焚天几乎化成了蓝色的电光,将魇蛇困在其中,简直就是吊打。 刚刚迈出去的,准备帮忙的脚收了回来。“你说得对!我们还是不上去的好!” 周围的景物不断地在坍塌,不过这与现实中的地震不一样,那些房子城墙塌了以后直接化成了虚无。 最后整个空间都变成了一片漆黑,但让沈沐晚惊奇的是,他们几个人身上好像自带发光,虽然周围没有光线的射入,可她就是能看见这几个人。 无花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躺着岳灵灵和太子萧弘毅。而空中正打得难解难分的是魇蛇和晏瀚泽。 一切真的就只是一场梦。 最后随着魇蛇的一声惨叫,连它也化成了齑粉,散落在这个空间之中。而他们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密室之中。 终于醒了!沈沐晚暗自庆幸,还好之前的种种都是梦,魔兽并没有被放出来,而魇蛇被打跑了,岳灵灵也应该没有大碍了。 不过有些事,虽然是在梦中发生的,却已经让人的心态发生了改变,例如,她此时再看向晏瀚泽时,已经再难把他当成自己的徒弟。 也许是那梦太真,也许是自己感受太真实,幻境中两人在一起过的那一夜,她忘不了! 同样,晏瀚泽醒后再看向沈沐晚的眼神也变了,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过来,把她拥进怀里,“小晚!”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唤了一声。“我们回去,我想和你再入一次那个幻境!” 沈沐晚感觉身子一僵,难道她要疼两次? 第175章 你与辟水大天师有关系 魇蛇不愧是最狡猾的,即使是受了重创沈沐晚他们仍旧没找到它的真身,岳灵灵和萧弘毅因为灵力低微,虽然魇蛇已经跑了,但他们还没有完全地走出梦境。 晏瀚泽和无花在房间里不死心地想找到魇蛇,但仍旧没有找到。 沈沐晚则给岳灵灵输入了一些灵力助她快点醒过来。 终于岳灵灵睁开了眼睛,在她看见沈沐晚的一瞬间一下就扑到了她的怀里。 “师叔,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差点儿害了你。可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睁睁地看见你们遇险,我就是什么都做不了,我的身体都不受我自己控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岳灵灵哭成了个泪人。 沈沐晚只得安慰她,告诉她这些都与她无关,魇蛇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她也是被魇蛇给蛊惑了。 四人凑在一起看着地上还没醒过来的太子,见他还在梦中,晏瀚泽想到他之前对沈沐晚动手动脚的样子就想杀了他。 但却被沈沐晚挡住了。 “为什么不杀了他,本来他也是个恶贯满营的人。”晏瀚泽可不想因为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这种理由放过他。 沈沐晚定定地看着萧弘毅,半晌才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有些疑惑得着落在他的身上,他虽然作恶多端,但还有能利用的地方。” “他?他不就是一个皇子吗?有什么能让你疑惑的地方?”晏瀚泽不明白。 一边的无花微微颌首,“小僧也觉得留下他比杀了他有用,可以把他藏在我土灵珠空间之内,这样就是老天师也查不到他的行踪。” 沈沐晚抬眼看向无花,那双异色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这样的人在身边是友绝对是个话都不用说就能明白你的好友。 可若为敌也一定会成为你最大的敌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无花忽然升起了一丝戒备的心理,也许是因为梦境中的那次亲密接触?还是…… 这时,密室外面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赶紧给本宫打开。” “太、太子吩咐了,没他的允许谁也不让进。”门口的侍卫十分为难,以太子的脾气,如果今天这道门打开了很可能他们脑袋也被打开了。 “胡闹,什么时候了,还在贪恋美色,那沈沐晚是什么角色?跺一脚整个仙门都颤三颤,还有那个岳灵灵是玄极宗峰主的独女。哪一个都是他惹不起的,一天正事帮不上忙,只知道添乱。” 这是皇后王楚颜的声音。 皇后来了!她怎么突然之间跑到这儿来了,晏瀚泽和无花是迷晕了守卫偷偷潜进来的,如果被发现了解释不清。 原本他们可以一起进入无花的空间,但沈沐晚倒想会会这个皇后,她心里总有一个疑问缠绕在心头让她如梗在喉。 最后无花带着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进入了空间,只留下了沈沐晚一人在密室之中。 门外的侍卫终于还是没拗过皇后,极不情愿兼胆战心惊地把门打开了。 可让皇后吃惊的是,密室里除了沈沐晚没有了别人,就连太子都没了。 “你是何人?”王楚颜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问道,看着这个丫头挺机灵的样子,她猜应该是太子新收的“宠物”。 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手里摇着一把玉骨小扇,微侧着头,用眼角睨着她,一副你也配和我说话的表情,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才霸气十足地说道。 “本座是何人?你刚刚在门口还提过座的名字,怎么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忘了?” “本座?”王楚颜皱着眉头,盯着她又打量了半天,忽然眼睛睁大,“你,你难不成是沈峰主?你果真如传说中的那么……” 小,字她没说出口,自己儿子之前就已经冒犯了人家,现在再说她小,唯恐事情恶化。 尤其是在这个密室里有什么几乎都一览无遗,没看见自己儿子,一定是被眼前这个沈峰主给藏起来了。 听说仙家藏人可以把人瞬间送到千里之外,或者放到一个极小的袋子里,不管哪一种,王楚颜知道自己都不能冒险。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眼前这尊大神哄好了。 王楚颜不愧是皇后,看事情倒是通透,脑子里转了一百个转也只用了片刻,赶紧满脸堆笑。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就听说沈峰主是个奇人,真没想到今天竟然能亲眼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王楚颜恭维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沈沐晚被拍得很舒服,要不是提前在心里就把她归到了坏人堆里,她倒真不讨厌她。 作为一个皇后能屈能伸,不容易。 沈沐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不知道皇后能否告知本座一件事。” “您请讲,只要本宫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好,本座一直很好奇,天师府向来不问朝政,这次竟然不顾仙门不能参与尘世的规定,极力地推太子上位,是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沈沐晚神情平静,语气也很平和。 王楚颜被问得先是一愣,接着目光有些闪躲,笑容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这……许是皇儿与天师府的众位天师有缘份吧!” 沈沐晚向前走了半步,“是吗?是他与辟水大天师有缘分吧!或者我应该说是你与辟水大天师有什么缘分才对!” 王楚颜脸色变了变,“沈峰主说话要小心,本宫虽然不是你们仙门中人,但本宫毕竟是皇后,还容不得你在这儿放肆。” 沈沐晚神色如常,又向前走了一步,与王楚颜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是吗?本座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处置我,是不是再去找辟水大天师? 她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一直那么护着你,还有你的儿子?” 如果你不说,不妨让本座猜一猜,“你与辟水大天师有血缘关系,对吗?” “你胡说什么?”王楚颜声音拔高了好几度,脸色更是变得惨白。 沈沐晚淡淡地笑了笑,“不必这么激动,我只是说你们有血缘关系,仙门中人与普通人有血缘关系很正常,就像我的师侄迟重与迟大将军那还是亲父子呢,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楚颜被沈沐晚说得张了张嘴硬是说不出话来。 沈沐晚又靠近了一点儿,几乎就要贴到王楚颜的耳朵上又说了一句,“还是说,你们的关系更近一些?” 第176章 皇后身上的秘密 王楚颜脸色一下变了,“你胡说什么,我与辟水大天师没有关系。” 沈沐晚的目光在王楚颜眼角下面的那个小痣处停了停,“是吗?真的没关系吗?” “我听说辟水大天师的父亲是老天师的师尊,也就是说老天师是辟水大天师的师兄弟。对吧!” “我不知道。”王楚颜的脸色更难看了。 沈沐晚料到她会这么说,也不介意,接着说,“而天师府供奉的那个雕像就是辟水大天师的父亲,对吗? 原本我还奇怪,为什么辟水大天师会无缘无故地管你们皇家之事,那绝不是简单的对一个人欣赏就能做到的,何况太子那样的人也不是那种盖世明君,可以解救天下苍生,值得她不顾一切地去帮助。那得担非常大的因果,绝不是小事。 可辟水大天师却偏偏那么做了,我一直相信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之所以会那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内情是我没弄清楚的。 直到我见到了你,我才感觉我找到了事件的根本原因。” 沈沐晚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我想这个秘密除了我还真没几个能猜出来的,辟水大天师是你的母亲吧!” “你胡说!你不仅侮辱我,还敢侮辱大天师,你,你不要命了吗?我这就让大天师来……”王楚颜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符,就准备点燃。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辟水大天师能把这么厉害的专人召唤符给你一个凡人,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种符上有她的精血,不只消耗她的灵力,还消耗她的生命,如果不是有特别的关系,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符给你。”沈沐晚手中的扇子一勾,那张符就落入了她的手中。 她手指轻轻拿起那张符,看着上面一点红色,眸子闪了闪,“皇后娘娘,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承认?如果是前者,我可以帮你!” 王楚颜摇了摇头,“你胡说的,我是当朝丞相之女,我母亲是丞相的正房夫人,怎么会是……不会!” 沈沐晚看着她的神情唇角微微勾起,“看来您是真的不知道啊,那我帮你一下吧,也验证一下我的猜测,我想你心里也想知道自己亲生的母亲是什么人吧! 如果我猜的是错的,我愿意领罚如何?如果我猜错了,就把太子还给你。” 王楚颜毕竟是皇后,后宫一宫之主,虽然刚刚被沈沐晚乱了心神,但现在冷静下来,便恢复了之前的那种高高在上。 “好,本宫就与你赌,不过如要沈峰主要是输了,单只把皇儿还给本宫还不够,我还要你带着你的人混出大燕皇朝,并且保证永不再来!”王楚颜阴冷中带着狠戾地说道。 “好,一言为定。”沈沐晚对自己的猜测很有把握。 从芥子袋中取出一个白瓷器皿,这个在仙门叫血缘皿,类似于现代的dna技术,可以判定亲子关系。 打开血缘皿,里面冒出银白色的光,王楚颜将自己的血滴了一滴在里面。 沈沐晚又把符上的血迹提取出来,放入血缘皿中,瞬间,白光开始变强,几息之后白光化作一个字展现在两人面前。 比起沈沐晚王楚颜更紧张,她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在轻轻地颤抖。 是! 这不用解释,白光只会化成两个字,一个是是,另一个是否。 王楚颜惊得差点坐到地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又有些呆呆地呢喃着,“我说为什么从小辟水大天师就对我特别的照顾,原来……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真的如她所说是天之娇女,原来,都是骗人的。 我说为什么从小娘亲就与我不亲,与几个姐妹亲厚有加。为什么上有姐姐、下有妹妹都适龄嫁给皇上,却唯独让我当了皇后。还以为是父母对我的宠爱,原来都是辟水大天师做的…… 我竟然是她的私生女!” 突然王楚颜死死地盯着沈沐晚,“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是她吗?” 这个她不用猜就知道是辟水。 沈沐晚摇了摇头,“我是猜的,因为你的容貌与你的外祖父十分相像。只要看了那个雕像便能看出你与他一定有所关联。 也许是没人注意过,也许即使有人注意了却没敢往那方面猜。总之你被骗了这么多年,也真是可怜。” “可怜?本宫才不用你们可怜,本宫就是天之娇女,本宫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你们仙门包括魔界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二十年前孔萱那个贱人要带走皇上,已经被我弄到地狱里去了,今天你也跟着一起去吧!”王楚颜此时的状态几近疯狂,眼中充满了红血丝。 原本美艳动人的脸上现在看起来狰狞恐怖,沈沐晚算是胆子大的,见鬼也没什么感觉。可看见她的这个样子竟然从心底里往外冒寒气。 都说人心鬼域,人心丑陋的人真是恶鬼都比她漂亮。 “凭你?”沈沐晚虽然不愿对凡人动手,尤其是一个凡间的女人,但眼前这个女人,曾经伤害了晏瀚泽母亲的女人,而且心肠极其恶毒,她不介意对她出手。 王楚颜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就只有那一张符吗?你也太小看我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三张召唤符。 “你知不知道,使用一张召唤符就会折制符者十年寿命,你连用三张,辟水就会折三十年阳寿。”沈沐晚脱口而出。 “不就是三十年吗?对你们仙家来说不算什么吧!再说了,这是她欠我的,我还觉得三十年太少了呢!”王楚颜眼都没眨一下,就燃了那三张召唤符。 因为一连用了三张,召唤速度也比平时快了三倍,只眨眼之间,辟水就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看见王楚颜时她脸上现出了怒容,“楚颜,你有什么急事要一连动用三张传送符,不是告诉过你,每一张符都是耗损我十年阳寿制成的吗?” “十年?我想是一百年才好,这是你欠我的!”王楚颜扬着头,眼中的神情既悲切又疯狂。 “你……你怎么了?说什么胡话呢!”辟水忽然变得有些心虚。 一转头正对上沈沐晚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是你,是你对她说了什么,不会,你怎么会知道?”辟水大惊。“是谁告诉你的!” 沈沐晚暗自摇了摇头,真不愧是母女,连台词都一样,“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今天都别想离开这里了!”辟水眼中现出了杀意。 第177章 杀人灭口 沈沐晚眼睛眯了眯,“所以这就是你们一家人的传统,自己喜欢的就一定要弄到手,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伤害多少人。而自己不喜欢的就一定要消灭,不管是非对错。是吗?” 辟水冷笑了一声,“这就是规律,要不我们修仙提升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比别人强,做一个强者,强者天生就是支配弱者的。而弱者就应该服从强者。” “那与魔族又有何区别?我们总是自诩自己是仙门正统,说魔族行事随心所欲不顾天下苍生,那你与他们又有什么分别?”沈沐晚怒道,还真是少见这种人。 从玄极宗一路走来,见过不少的仙门,有好有坏,但如辟水这一脉如此自私的,她还真是少见。 辟水不屑地笑了一下,“其实本天师认为仙门与魔族的区别就在于,仙门比魔族强,所以魔族被镇压,这就是强者为尊的道理。” 沈沐晚见与这种人讲道理就是浪费口舌,便不再多言,“本座现在就要出去,你当真要与我动手?” 辟水一抬手,手中一把寒冰剑,“你我都是冰灵力,你只是元婴,而我却是化神后期,你认为你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沈沐晚也召唤出了霜华,“那就试试吧!” 其实沈沐晚心很定,她知道晏瀚泽和无花就在附近,如果她真的遇到了危险,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里不是交手的地方,如果我们打起来整个皇宫恐怕都得被我们毁了,不为了避免劳民伤财,就是为了给你的外孙子保留一个皇宫,我觉得我们也应该换个地方。就换你上次与孔萱交手时的地方如何?”沈沐晚提议道。 “你知道孔萱?”辟水转头看向了一边的王楚颜,王楚颜被她盯得低下了头,辟水斥责了一句,“胡闹。”倒是再没多说其它的。 沈沐晚倒是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宁可我负天下人的人,竟然会对自己的女儿如此偏爱,白白损耗了她三十年的阳寿,也就只换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训斥。 都说虎毒不食子,看来这个辟水也不是完全冷血。 不过这个王楚颜倒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自私得比辟水还更甚,当年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宁可不要太子萧弘毅的性命,也不放一个不爱他的男人走。最终在她儿子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行,你跟本天师来!”说着拉开门,走出密室,来到了外面。 沈沐晚跟着她一起出来,可让她吃惊的是,原本守在门口的十几个太子府的侍卫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了。 “你杀了他们?”沈沐晚怒道。 “怎么?就是一群碍事的蝼蚁,死了就死了,值得沈峰主这么吃惊?万一我的事被他们听去,那会让更多的人知道,本天师还要麻烦杀更多的人。”辟水不以为意地扫了两眼地上的尸体。 沈沐晚摇了摇头,“你无可救要了,仙门有你这种人真是最大的讽刺。” “废话少说,来吧!”辟水身形一闪便踩在了飞剑之上,站在飞剑上看着地上的沈沐晚,“怎么,沈峰主不敢了?” “陪你!”沈沐晚此时已经压不住心中的愤怒,她很久没有这么想除掉一个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空中掠过,雍城中的百姓有眼尖的看见了她们在空中飞掠过去的身影,不由得惊呼,“神仙,神仙来了!” 无数的百姓听到都在后面追着,想多看一眼神仙,还有不少人在呼喊着天师府万古长青。 辟水被他们的声音扰得心烦了,长袖一挥,一股劲风直向下面扫去,同时用大无相音喝了一声,“闭嘴!” 沈沐晚在她身后不远处,见到这一道劲风向着人群扫去,赶紧出手将它打散。 空中两股灵力撞在一起,“轰!”的一声,把下面的百姓惊得够呛。即使被沈沐晚挡了一下,辟水的劲风还是把好几个老百姓扫进了一边的河里,而河面上也被掀起了一道巨浪,掀翻了几艘小船。 不少人落入水中,挣扎着呼喊着救命! “你太过份了,他们就是普通百姓,何况他们也是在对天师府表示敬意,你为什么要对这些手?”沈沐晚实在忍无可忍。 “随我高兴,其实他们应该怪你,是你让我心情不好,才对他们发脾气,如果说这作恶的根源还是在你,沈峰主这里。 要不是你好好的玄极宗不呆,偏偏跑到这里,而你的宝贝徒弟还正好是那个小贱人的儿子。所以,就是整个雍城被夷为平地,也是因为你!这笔罪孽也应该记在你的头上。” 沈沐晚牙咬得格格响,但她不敢再激怒她,她们现在还在雍城的上空,如果激怒了辟水,以她的性子,完全可能在雍城上空就动手,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那可真是罪过了。 想到这儿,沈沐晚没说话,只闷头跟在辟水的身后,向着雍城外飞去。 御剑飞行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雍城早就已经连影子都看不到了,辟水翻身落在地上。 沈沐晚也跟着一起落下,她在空中就已经开始打量这个地方,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小山包,可现在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土坑。 但土坑里面和周围都长满了草木,可见这些土坑应该是上次打斗时留下的,距今将近二十年了。 “这里就是你当年和孔萱打斗的地方?”沈沐晚问道。 “不错,那个小贱人就是在这里被打入八百里幽冥鬼域的,当时要不是她有金翎护体,早就魂飞魄散了,还哪有你的徒弟活下来的机会。”辟水脸上现出可惜的表情。 金翎护体? 沈沐晚听到这个词,不自觉地就想起晏瀚泽脖子上挂的那个翡翠葫芦,里面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悬浮着一根金色的羽毛。 难道这就是辟水刚刚说的什么金翎? “据我所知,当年的战况与大天师您说得并不完全相同,你和孔萱的确在这里交过手,不过并不是你胜了,而是她胜了。 而她之所以最后被打入了八百里幽冥,是因为老天师出手了吧!不然以你的修为还不是孔雀大明王女儿的对手吧!”沈沐晚面带挑衅。 “呵,小丫头,有时候知道得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你这么说我就更不能让你活下来了!”说完一道寒芒便向着沈沐晚打来。 沈沐晚一看这寒气,比自己胜了不止一点半点儿,自己要是硬接很可能会被冻伤。 正想着怎么躲开呢,一道蓝芒从她的身侧截住了那道寒气,剑锋再一转,将这寒芒打了回去。 第178章 老天师来了 辟水没想到竟然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刚刚注意力都在沈沐晚的身上,这一下,差点儿被自己的寒气打中,身形猛闪才险险躲开。 那道寒气打在地上,那片地立时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晶。沈沐晚看着那地上的冰晶,心里一阵的寒意,这要是被这道寒气打中,自己非得成冰雕不可,还是是那种永远化不开的冰。 “什么人?敢偷袭?”辟水心中一惊,要知道以她现在的修为,十里之内有比她修为低的人存在她都能感知得到,可刚才却一点儿也没感觉到,是对方修为太高吗? 她这句话的话音未落,凭空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一身玄色衣服,俊朗非凡,一个一身白色僧袍,飘逸脱俗。 “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凭空出现?”刚才惊的是有人可以躲开她的感知,现在惊的是此二人出来的身法,凭空出现,实在诡异。 沈沐晚三人并没想解释无花土灵珠的事,晏瀚泽手中拿着焚天,上前一步,剑尖直指向辟水,“我娘当年就是被你们打入的幽冥鬼域,今天我就杀了你先给她出出气!然后再去找你们的老天师,讨说法!” 辟水脸上露出不屑,“就凭你?” 说着将自己手上的寒冰剑向空中一抛,“本天师最不喜欢麻烦,既然你们都与我作对,那就送你们一起下幽冥鬼域,去见你娘吧!” 说着手中指诀快速变幻,寒冰剑立时化作无数柄冒着寒气的冰刃,向着三人刺去。 沈沐晚刚想出手抵御,却被晏瀚泽一挥手作了个结界,将她与无花罩了起来。 “阿泽,你干什么?快把我们放出去,你不要一个人对付她!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 不等沈沐晚说完晏瀚泽就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师尊,放心,徒儿现在已经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孩子了。何况这是我自己的仇,我想自己报,师尊只要替徒弟压阵即可!今天就是这辟水的祭日。” 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但眼里却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只见晏瀚泽焚天剑一翻蓝色火焰爆起,将刺向他的冰刃全部挡住,那些冰刃同时爆裂,碎在空中成了齑粉。 辟水也被余波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你这是业火?你竟然是天魔之体?孔萱那贱人都不是天魔之体,没想到你这个小杂种竟然会遗传了孔雀大明王的天魔之体。”辟水惊道。 同时也不敢再小看晏瀚泽,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出来一些,那液体悬浮在空中,泛着淡蓝色的光芒,“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尝尝幽冥泉水的滋味!” 说着掌心运起灵力将液体向着晏瀚泽洒来。 沈沐晚知道这幽冥泉水,能将人化成脓血,没想到辟水竟然有这么阴毒之物。 “阿泽千万小心!”沈沐晚叮嘱道。 “嗯!”晏瀚泽嗯了一声,将手中的焚天挥舞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与此同时,将魔力注入刀身之内,业火瞬间化作一条火龙,张开大口将那股幽冥泉水一口吞进。 并且在空中转了个圈,一张嘴冲着辟水吐了出去。 辟水没想到晏瀚泽会这么做,一时大意被阴了一道,闪身不及几滴幽冥泉水溅在了她的脸上。 瞬间她的脸上冒出一股白烟,空气中回响着一阵“咝咝”声,像是肉在锅里用油煎的声音。 同时辟水的惨叫声也在空中回响起来。 沈沐晚和无花从防护罩里出来,站在晏瀚泽身边,三人一起看着在地上疼得直打滚的辟水。 “要一刀解决了他吗?”沈沐晚问向身边的徒弟。 晏瀚泽摇了摇头,“那太便宜她了,也太便宜天师府了!”说着一道魔气注入辟水的体内,辟水的叫声更凄惨了。 “魔虫?你什么时候会用这个了?”沈沐晚见他用的竟然是在自己梦境中的那个晏瀚泽给她用的,让她痛苦不堪的魔虫,心中一惊。 自己都不会这个,徒弟怎么会的? “在你梦里学的。” 靠,这学习能力也太逆天了,要是自己有这学习能力什么清华北大的早考上了。 “现在就带她到雍城去,把她和皇后的事都翻出来给老百姓看看,还有那个太子!”晏瀚泽说着伸手一抓就要把还在惨叫着的辟水抓入手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空中传来一声断喝,“小子,休狂!得饶人处且饶人!” 声音未落,辟水身前就站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修士,一袭白衣。 “老天师?”沈沐晚脱口而出。 晏瀚泽嘴边噙着一抹冷笑,“好,今天就把新帐旧帐一起算了吧!” 说完焚天剑便向着老天师刺去,剑上蓝色的火焰烈烈燃烧。 老天师眼皮都没抬一下,长袖一挥,焚天就仿佛被人牵引着一下失了方向,扎到了一边的土里,剑身上的火焰也瞬间消失。 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 “阿泽!”沈沐晚扯住要冲上去的晏瀚泽,“阿泽别冲动,我们从长计议。”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晏瀚泽心头的火已经压得太久了,此时什么都不想顾,只想杀了这个将她母亲打入幽冥之人。 手一招,焚天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握着剑冲了上去,与老天师战在了一处。此时他身上不止灵气在涌动,同时魔气也与灵气融合在了一起。 整个人的修为提升到了化神后期,几乎与老天师相差无几。 沈沐晚看得心惊胆寒,虽然晏瀚泽现在看起来与老天师的实力相差无几,但他毕竟是用魔气强行催化的灵力修为,短时间内还好说,但时间一长,必会落入下风。 显然老天师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打得并不急,只是在耗着晏瀚泽的力气,等到他力竭之时,便是老天师总攻之时。 只可惜沈沐晚虽然看出来,但却已经没有能力帮手了。她现在只是元婴后期的实力,而晏瀚泽和老天师是化神后期,自己过去,不但帮不上忙还会让晏瀚泽分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晏瀚泽此时也已经明白了老天师的战法,可他已经骑虎难下,如果停手,那就是对方反击之时。自己根本接不下来,如果继续自己只能最终被耗死。 思来想去,他咬了咬牙,用尽力气将焚天掷向老天师,借着老天师挥手格挡的瞬间,向着沈沐晚他们相反的方向逃去。 老天师见状冷笑了一声,“小子,现在想逃来不及了!”说着手快速结印,空中瞬间电闪雷鸣,一个闪着金光的结界从天而降。 一下把晏瀚泽罩在了里面,与此同时,罩内的地上伸出四条锁链,把他的四肢牢牢地锁住。 “灭魔大阵!”老天师微微一笑,“已成!” 第179章 沈沐晚的破阵之法 不止晏瀚泽,就连沈沐晚也是大惊。 灭魔大阵,全称九天仙圣灭魔大阵。那是天上的上仙们遗留下来的专门诛灭邪魔的阵法。 虽然比魔域森林里压制那些魔兽的阵法威力要小些,但这是针对一个魔族的,所有的法力都作用在一个人身上,威力绝对可以灭掉除魔龙之外的任何魔族。 她万万没想到,老天师竟然会这个。 “他不是魔族,你不能用这种灭魔大阵!”沈沐晚当时就急了,也不管自己的修为能不能与老天师抗衡,冲过去扯住他的袍子怒吼道。“赶紧把阵法撤了,不然我们玄极宗绝不与你善罢干休。” 老天师瞥了她一眼,“你管那家伙还叫人吗?他已经入了魔道,你没看见吗?枉为一峰之主,老夫今天就替你灭了这个孽畜。” 说着手中指诀一动,整个大阵金光大盛,开启了。 里面瞬间飞沙走石,电闪雷鸣,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轮番地往晏瀚泽身上打去。铁链也把他越锁越紧,让他无法使用灵气或者魔气护身,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在阵中被击 沈沐晚一看阵中的情形,血往头上涌,也顾不得什么辈份尊卑,“他是人还是魔你凭什么断定?难道就因为他身上有魔气,他就是魔了?枉你修行这么多年,修为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祸国殃民的人你护着,从未伤害过别人的人你却要诛杀,这是什么仙门规矩?二十年前他的母亲只因为救了皇上一命,并且两人相爱,你就要赶尽杀绝。 现在这个孩子长大了,你也不放过,这就是修的道?这就是你护的天理?你赶紧收了阵法,不然……” “不然怎样?他生母是魔,他身上也有魔气,就应该诛杀,老夫就是在维护人界的安定。你个黄口小儿还教训起老夫来了!真是不自量力,再多废话,连你一起都灭于此地!”老天师眉心一皱,身上灵气顿时暴涨。 沈沐晚连同无花一起被这强劲的灵气震得飞了出去,沈沐晚因为离得近,更是被震得吐了血。 晏瀚泽被困在阵里,承受着五行飓风的冲击,已经遍体鳞伤,这时看见沈沐晚因为他也被震得吐了血,一时情急,也跟着吐了一大口血。 “师尊,别管我了,你快走!” 沈沐晚紧紧地咬着嘴唇,她知道凭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制服那个老天师,让他解了阵法。 嘴里一片腥甜,现在能与老天师一较高低的只有晏瀚泽,可他被困在阵中,根本不可能出来。 只有废了那个阵,但那是上古仙阵,凭她的能力根本破不了。 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看向旁边的无花,“无花,你帮我个忙。” “前辈请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帮。” “如果我一会有什么三长两短,把今天的事传回玄极宗,还有各仙门,我要让这个是非不分的老东西得到应有的惩罚。”沈沐晚咬着牙说道。 “你……你要做什么?”无花担心地看着她。“晏兄已经出不来了,你不能再搭上你自己的命啊!再说你就是拼尽全力也破不开这阵法的!” 沈沐晚淡淡地笑了笑,“我自有我的办法。” 说完身形如同一只蓝色的大鸟一般飞起,悬于晏瀚泽的阵法结界之上。用从系统里买的那种快速提升灵力的方法。 咬破指尖,以血为祭,画符。 血符瞬间进入她的身体,她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沸腾了一般。强大的灵力从她的身体泻出,很快天空之中便劫云密布。 云层里天雷滚滚,看这雷量至少是元婴升化神。 老天师和无花同时吃了一惊,没想到沈沐晚为了徒弟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强行增强全身的灵力,以灵力引来渡劫的天雷,用天雷将结界和阵法轰开。 正常渡劫都十之有七八活不下来,像她这种,灵力不满便渡劫,简直就是十死无生,就是在找死,用自己的命来换晏瀚泽的一线生机。 晏瀚泽在阵中抬头向上看,也看出了沈沐晚的意图,“师尊,不要,赶紧走,……”巨烈的疼痛已经让他几乎发不出声音来,身体像要被撕碎了一般。 沈沐晚已经将全身的灵力提升到最高,发丝冲开了束发,散落下来,她低垂下头,看了一眼正抬眼看着她的徒弟。 曾几何时,她只是来打酱油的,可现在,这里已经是她的生活,徒弟已经是她可以用命去守护的人。 “阿泽,听着无论以后如何,无论还有没有师尊陪着你,你都要守住本心,记得你永远都是玄极宗的弟子,为师的徒弟。仙魔只在于心!为师相信你的心!” 沈沐晚刚说完,第一道天雷就降了下来。 这次与之前都不同,她不能用防护罩之类的阻挡,她就是要用天雷轰击下面的法阵。所有的天雷她全是用身体在硬抗。 法阵中晏瀚泽的身体被五行飓风撕扯着,法阵上面沈沐晚的身体被天雷轰击着。 两个人都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第八道天雷过后,法阵已经被天雷击出一道裂缝,沈沐晚软软地伏在法阵旁边,她已经全身筋脉俱断,头发尽白,像雪锻一样披在身后。 费力地抬起手,按在结界罩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她在撑着最后一口气,如果她死了,第九道天雷就不会落下。 她撑着这口气,就是要让这第九道天雷落下来,击碎这个法阵。 第九道天雷威力无比巨大,落下之时以沈沐晚现在的状态一定会击成齑粉。 晏瀚泽在阵内双眼流下的是血泪,他也说不出话,两个人就那么互相注视着,这一刻仿佛被拉得无限长,整个世界也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沐晚最后对着徒弟笑了笑,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别怕!” 终于第九道天雷落下,一道巨大的强光照得人根本睁不开眼。 晏瀚泽用力睁大了眼,师尊的每一个瞬间他都不想放过,他都要看清楚,即使是被击碎的那一刻。 他要死死地记在心里,所有欠他的血债他都要讨回来! 可他还是没看到沈沐晚最后的时刻,法阵被击碎了,但同时他身上所有的灵气和魔气也被天雷的余威压在了一起,竟然生成了一种化学反应,成倍速地在增长。 很快属于他的天雷就来了! 第180章 成为陆地神仙 阵破,晏瀚泽身上的镣铐解开了。 这时他看见无花正在不远处,一身的狼狈,月白色的僧袍被天雷霹得焦了好几处,脸上也一道白一道黑的。 而他的附近散落着涅盘金莲的碎片,最主要的是他的怀里正护着一个人。 一头白发,几近晕迷的沈沐晚。 “师尊?!”晏瀚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他认为沈沐晚已经被第九道天雷击成齑粉,可现在却还活着,只是样子可怜极了。 原来在最后关头,无花用涅盘金莲把沈沐晚和自己护了起来,一起抗过了那最后一道天雷。 无花侧头看着晏瀚泽,一张口吐出一大口血,脸色惨白,异色的眸子里少了平时的精光,但唇角却依旧挂着浅笑,“小僧为了你可是碎了我的本命灵器,你可别辜负小僧的这份付出啊!好好渡你的劫!沈前辈这里有小僧呢!” 晏瀚泽感激地点了点头,“如果过了这一劫,我一定和你大醉个三天三夜。” 无花苦笑,“小僧不能饮酒,不过为了你和沈前辈破一次也无妨,大不了被师尊罚面壁!” 这时的天雷积得比沈沐晚刚刚还要厚重几分,里面的天雷翻滚出龙的形状。 “竟然是雷龙?你小子难不成要升渡劫?成地仙不成?”老天师看着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龙形雷,一脸的不可置信。 正说着,一条雷龙盘旋着击了下来。 瞬间就把地打了个大坑,紧接着一条条雷龙由小到大,全都落了下来,整整十二条雷龙,最后的那一条与真龙无异,方圆百里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少散仙和在附近云游的其它仙门的修士,全都集中到了这里,看这千年不遇的盛景。 众人远远地御剑站在空中,都惊叹竟然能有这么年轻的渡劫期的仙友,都很好奇这人是谁。 其中不乏有认识晏瀚泽的,向大家一介绍,不由得都羡慕玄极宗竟然收了这么一个千年不遇的奇才。 最后一个雷劫已过,晏瀚泽身上带上了五色霞光,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陆地神仙。修为和灵力已经远远地高于老天师。 而他身上的魔气也已经与灵气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没有了一丝魔气的踪影。 晏瀚泽此时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二十多岁青年的模样,身体强壮结实,身材颀长挺拔。一身玄衣更衬得面色如玉,眉目如画。 周身的气势足以睥睨天下。 周围的修士全都向他道贺,可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到了无花和沈沐晚的身边。 沈沐晚全身筋脉被天雷击碎,坐不住,只能让无花扶着她,勉强坐了起来。一头银丝配上稚嫩的容颜,真称得上是鹤发童颜。 但神情却无比的憔悴,嘴唇微动,勉强挤出几个字,“你终于,成功了!” 晏瀚泽眼中泛着泪光,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灵光闪动,按在沈沐晚的额间眉心。一股醇厚而又温和的灵力流时沈沐晚的体内。 那种五脏俱焚的痛苦渐渐地被这股灵力压了下去。 片刻之后,晏瀚泽收了手,指尖轻轻地拂了拂她额前的几丝碎发,“乖乖等我,看着我给你报仇!” 沈沐晚似乎有了些力气,点了点头,但在晏瀚泽起身的时候,指尖又无力地搭上他的手指,“别……别伤及无辜!” 晏瀚泽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有分寸。” 沈沐晚不是那种爱心泛滥的人,她是怕晏瀚泽杀红了眼,影响他的修为。 晏瀚泽又在无花的心口拍了一下,虽然只是轻轻地拍,但无花的内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无花摇了摇头,“看来晏兄的修为,小僧是打着快马也追不上了!” 周围聚来的修士越来越多,就连几百里外的玄极宗的人也被迟重传信,闻声赶了过来。 岳青山和柳长风还有叶千问三人飞身落在沈沐晚身边,看着一头银丝的沈沐晚不由得怒火中烧。 “怎么回事?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是谁伤的你?”岳青山平时就护着这个小师妹,此时一见她这副惨状,更是心疼得不行。 柳长风也立时持枪在手,“连我们玄极宗的一峰之主也敢伤,不要命了。”最近他的修为也提升得很快,现在已经是化神初级。 不过在看到晏瀚泽已经成了陆地神仙,不由得脸色变了变,“你小子,造化真不小啊。到底怎么回事?你师尊怎么变成这样,你又怎么会一下成了陆地神仙?” 晏瀚泽对着几位师伯施了个礼,“都是弟子不好,不仅没保护好师尊,还连累师尊为了救我受了重伤。” 毕竟都是自己的师伯,他也不再隐瞒,把到了雍城之后的情况简单作了介绍,声音不小,周围其它仙门的修士也听得清清楚楚。 不由得把目光都投向了站在一边,一直冷着脸的老天师,还有他身后已经脸色铁青的辟水。 岳青山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老天师近前,“刚刚我门下弟子晏瀚泽所说可是实情?你是否摆下灭魔大阵要取他性命?” 老天师倒有几分傲骨,扬着头,也不狡辩,“不错,就是我想要他的命,谁让他身上有魔气,魔族,人人得而诛之。这不是我们修仙一辈的准责吗?” 晏瀚泽刚想说什么,却被沈沐晚一把拉住。 她坐在地上,气息不稳,但气势却一分不输。 “既然此时众仙门的仙友都在,大家不妨评一评这个理,仙都是好的吗?魔都该消灭吗?” 沈沐晚说了这两句话,就喘息了半天,后心处一股温热的灵力被输进了体内。游走于四肢百骸,立时舒服了不少。 侧头一看,正是二师兄叶千问,在用独门灵气给她疗伤。 沈沐晚见到他们就好像见到了亲人,有了主心骨,就连伤好像也好了不少。 她让无花把她扶着坐正,“辟水大天师,不顾大燕国子民的意愿,违背仙不管凡人事的规矩,强行要把她的外孙现在的太子,一个不学无术,草菅人命,只顾自己享乐的人推上皇位。并且排除异己,残害同门,这样的仙不该杀吗? 如果我猜的不错,天师府中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从我们来到雍城就没见到辟尘大天师,如果我没猜错,是不是因为他不同意你们的作法,已经被关起来了。也许被关的还有天师府其它与你们意见不同的修士。 你们认为弱肉强食,把百姓当蝼蚁,但你们忘了,仙门最初的初衷就是保护人界的弱小不受欺凌。你们还好意思以仙家自居?” 沈沐晚喘了几口气,“还有……,大家认为对魔族真的就应该赶尽杀绝吗?” 第181章 此仇必报 沈沐晚抬头看向四周林立的仙门修士,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事晏瀚泽不方便说,但有些话却必须有人说出来。 她义不容辞。 “我承认,有不少的魔族兽性未驯,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对于这些魔族我们应该除掉,造福一方百姓平安。 但并不是所有的魔族都如此。远的不说,之前在魔域森林里,三眼狼王不仅没有主动对付我们仙门,反而是我们仙门中人故意引它出手。 即使这样,他们也没对仙门赶尽杀绝,相反还帮助我们将结界内的魔兽封印住。这说明什么,说明魔族之中也有明辨是非的良善之辈。 还有二十年前,我徒弟的娘亲,她是孔雀大明王的子嗣,她也没做任何伤别人的事,反倒是救了当时重伤差点儿被野兽吃掉的,现在大燕皇朝的皇上。 后来因为两人相爱,便被天师府的老天师和辟水大天师打入了八百里幽冥鬼域,当时她已经身怀有孕。试问她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在那里把孩子生出来,并且送回了人世间? 这些就算是我们人,又有几人能做得到。 反观我们仙门中人,为了自己的修为不惜损害别人利益和生命的大有人在,我这一路行来,见了很多,也不想在这里一一列举。 现在就站在大家面前的就有两人。 一个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毁了一国的百姓,一个不分是非黑白一味地袒护自己的师妹。 你们也看见我这一头的白发,还有寸断的经脉,全都是拜这位天师府的老天师所赐。 他为了掩盖辟水的恶行,不惜要杀了我徒弟,竟然对他用灭魔大阵。我为了救徒弟不得己,强行提升,引来天雷,要不是无花拼着碎了自己的本命灵器,护了我一命,现在我早就被天雷轰成齑粉。 所以仙和魔哪个更可恨?哪个更应该被灭除?”沈沐晚说完这些,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身后的叶千问一直没停了用灵力给她调理断掉的经脉,要不是他灵力的加持,沈沐晚现在还是很难说出这么多话。 “胡说,我们仙门中人就是应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魔族就是应该灭绝,老夫就是要见一个杀一个。 你徒弟是魔族,自然该杀,老夫没错!”老天师还是固执己见。 众人听到沈沐晚和老天师的话不由得都议论纷纷起来,大家众说纷纭。有的说是魔族就应该灭的,有的说还是要分是非对错的。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 这时岳青山站了出来,“我说两句,我们玄极宗向来对徒弟要求都很严格,但我们要求徒弟做到的是心中要有天下苍生,明辨是非对错,并不是一味的只是除魔。 而且晏瀚泽既然是我们玄极宗的弟子,如果有什么问题自然由我们玄极宗自己解决。况且阿泽这孩子是从小在我们跟前长大的,虽然性格有些执拗,但绝对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相反他和他的师尊沈峰主几度破坏魔族欲出结界,祸害苍生的诡计,这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这样一个好孩子,就因为身上流有魔族的血,就要被抹杀吗?” 一边的柳长风也接道,“不错,敢问老天师,阿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非要下如此毒手?何况他的师尊就在一旁,有什么事也是应该交于他的师尊,你又有什么资格出手?” 老天师冷笑了一声,“他的师尊?沈峰主明知他是一个魔族的孽种还要收他为徒,交给她,她会处理吗?” 沈沐晚咬了咬牙,“我的徒弟又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处理他?你一口一个魔族,那我问你,我们修仙修的是什么?是不是天道?如果上天也认为魔族应该灭绝,为什么在千年前要把三眼魔狼、孔雀大明王等几个魔族留在了封印结界之外? 还有,如果魔族真的不能成仙,为什么我徒弟在这个年纪就可以成为陆地神仙?难道天道你也要违抗吗?” “对啊,刚刚这小伙子成为陆地神仙了,要是上天不许他的存在又怎么会让他修成正果呢?” “是啊,看来天道也并不是要对魔族赶尽杀绝的!” “唉,哪都有好的,也都有恶的,我觉得沈峰主说的对不能一概而论,应该区别对待。” “……” 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沈沐晚见事情已经基本成功了,松了一口气,她之所以说了这么多,就是要给晏瀚泽一个正大光明对老天师和辟水动手的理由。 因为以晏瀚泽的资历,虽然已经成了陆地神仙,修为够了,但他毕竟是小辈,仙门中除了看修为还很看重资历。 如果他把老天师杀了,那就是以下犯上,算是大不敬。 可如果他是为了给母亲和师尊报仇,那这就另当别论了,而且老天师和辟水所做所为也确实可恶,这样其它仙门中人也就不会再有非议。 她一直都想让晏瀚泽能够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在仙门中成长。现在她做到了。 心里的这口气一松,伤势反倒反噬过来,一口血喷了出来,眼角、鼻子、耳朵都在向外渗着血。 “师尊!” “前辈!” “沐晚!” 周围的晏瀚泽等人都吃了一惊,七窍出血绝不是好事。 沈沐晚眼前也是血红一片,她颤抖着唇对岳青山说,“师兄,阿泽一会儿必杀老天师和辟水,他是为了母亲和我报仇,还请师兄一会儿能给他助阵。我,我恐怕坚持不到看见他手刃仇人的那一刻了。” 晏瀚泽眼眶通红,“不,师尊,我这就给你疗伤,我不要……” 沈沐晚握了一下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了几个字,那几个字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晏瀚泽感觉到了那几个字眉心突然蹙紧,“师尊!” 沈沐晚似提起最后一口气,“阿泽,为师的仇,还有你母亲的仇,今天你一定要报了,否则为师就是现在死了也不能瞑目。 老天师,辟水,该你们偿命的时候了!” 沈沐晚说又喷出了一口血,身子一软,倒在了无花的怀里。 “师尊!”晏瀚泽睚眦俱裂,站起身瞪着老天师,“你们逼死我师尊,害死我母亲,今天我就给他们讨个公道。” 第182章 无耻之人 晏瀚泽此时怒发冲冠,风云为之变色,之前围在周围的那些仙门中人,见事情不好,都赶紧远远地躲开。 现在这个少年已经是陆地神仙,元婴以下修为的在他面前轻如蝼蚁,而这些人中还有连金丹都不是的。 于是赶紧有多远躲多远,但又不想离开,毕竟这种级别的战斗是几百年也遇不到的,也许自己下下辈子也没福气能有机会见一次。 于是这些人大都躲在尽量远又恰好还能看到一点的地方,做观众。 如果说没有沈沐晚刚刚的那些铺垫,这些人中的一些老资格可能还会看在老天师的面子上出言甚至出手帮两下。 可刚刚沈沐晚声泪俱下的一顿哭诉,而且句句都在理上,这些人也不好出声。 之前还一直蛮横的老天师,见到晏瀚泽还没出手,光是气势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威势,自知以他现在的修为无法抵抗,脸色变得很难看。 一边的辟水更是吓破了胆,“你,你是个后辈,不能杀我们!” 晏瀚泽冷冷地看着他们,“后辈?师尊刚刚说了,让我替她报仇,还有二十年前我母亲的那笔血债,今天也该算一算了。 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前辈,你们只是我的仇人。刚刚你们杀我的时候,可想过会有现在?你们不是一直提倡强者为尊吗?强者可以任意处置弱者,你们任由太子鱼肉百姓也要推他做皇上,不惜灭了一个国家时,又可想过你们是仙门中人? 应该守护苍生,而不是荼毒他们?现在沧到你们变成弱的一方,又开始讲什么前辈后辈了,要脸吗?” 晏瀚泽一番话说得辟水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师兄,我们怎么办?我还不想死!”辟水看向一边的老天师。 老天师长叹一声,“都怪我不听师尊的话,太过纵容于你,才酿成了今日的大祸。也罢……”说着看向晏瀚泽,“小子,你我如果一战必定百里之内都会受到波及,我可以任由你处置,不反抗,你放过我师妹她们一家,可否。” 晏瀚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是说你愚孝呢还是蠢呢?你最多算是个帮凶从犯,她和她的女儿是主犯,你认为我会为了杀你个帮凶而放过主犯吗? 还有,她们这种人活在世上,就不会再荼毒生灵了吗?何况杀你,现在对我来说并不难,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杀你只需要一块地方就好,就像你刚刚杀我时的那么大就好!” 晏瀚泽说完,手捏指诀,竟然与刚刚老天师结灭魔大阵的指诀一样。 老天师一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突然向着晏瀚泽出手,他知道自己这一击不可能杀了晏瀚泽,但他宁可死在他的手下,也不想被困在灭魔大阵之中。 但晏瀚泽显然比他要快,眨眼之间阵成,一道金光闪过,老天师就已经被困在了灭魔大阵中。 “小子,你放我出去,这是灭魔大阵,是专灭魔族的,我是仙门之人,你岂有此理。”老天师这时也不顾及什么仙家的形象,扑到结界上大声吼道。 “仙门之人?你们这种人连魔族都不如,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用这个灭魔大阵正好!”说着指尖微动,大阵开启。 从地下伸出四条锁链,将老天师的四肢牢牢固定住。同时五行飓风开始冲击他的身体。 每刮过一次,他的脸色就更白一分。他没有晏瀚泽的天魔之体,这种飓风之下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四周看热闹的那些人有些修为高些的,慢慢地走近了一些。看着老天师被困在阵中的可怜样子,不由得唏嘘不已。 “晏兄弟,我看教训一下他就算了,别真的要了他的命,这……这太残忍了。”有胆子大的开口求情。 “残忍?我刚刚就被困在这里面,样子同他现在一样,怎么没有人替我说几句话,让他放了我?要不是师尊拼尽了自己的修为引来天雷,破开这法阵,现在我已经是飞灰了。可当时师尊求他的时候,他又何曾放过我?”晏瀚泽怒视着那些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人。 那些人咂了咂嘴也说不下去了,只能眼看着老天师在里面被飓风吹得越来越残破不堪。 这时晏瀚泽带着一抹嘲笑看着阵内的老天师,“要不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如果有人能如我师尊那样救你,我便放过你,如何?” 这时老天师在阵内看向了一边已经傻掉了的辟水,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清。 其它人也看向了辟水,毕竟以辟水元婴后期的实力如果将自己的灵气全部燃烧很可能如沈沐晚那样引来天雷。 辟水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不,不行,我引不来天雷,再说就算我引来了天雷,也绝坚持不到最后一道天雷的。 刚刚沈沐晚是一直抗到最后一道天雷落下才把结界劈开,我做不到,那种痛苦不是人受的。” 辟水看了一眼几乎被雷劈得支离破碎的沈沐晚,更是脸如白纸,“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其他人也把目光投向沈沐晚,见她衣衫破碎,身上脸上多处被雷劈得焦黑,还有那满头的白发,果真有些惨不忍睹。 “唉,真是个好师尊啊,之前还听闻她性情乖张,还有虐待徒弟的情况发生。没想到为了徒弟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真是……”不少人都开始为沈沐晚唏嘘起来。 晏瀚泽看向沈沐晚的眼中满是心疼还有别人看不懂的爱意,这是他的师尊,之前一次次守护他。就在刚才性命攸关之时还在为他日后能在仙门自由行走,绞尽心力筹谋。 从现在开始,他来守护她,等一切尘埃落定,便一生一世守护她。 目光回到辟水的身上,那冷入骨髓的寒意,让辟水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别、别杀我,我保证带着他们走得远远的,都怪我当时年少冲动才有了之后种种。 我改,我改……。 当初把你母亲打入八百里幽冥鬼域的是我师兄,刚刚逼得你师尊散尽修为引来天雷的也是他,这些不是我做的,你杀了他放过我吧!” 跪在地上像只摇尾乞怜的狗。 周围仙门中人看着这样的辟水,再想到她平时的趾高气扬的样子,不由得都摇头叹息,这人怎么能这么无耻。真是枉为修仙之人。 阵中的老天师也仰天长笑,发须皆散,最后在几股五行罡气的冲击之下,化成了齑粉飞灰。 灭魔大阵也金光一闪消失了。 就好像天地间根本没有存在过老天师这么一个人,形神俱灭。 晏瀚泽唇角勾着一丝冷笑,看向辟水,“该你了!” 第183章 我带师尊去疗伤 辟水见晏瀚泽已经准备对她动手,吓得赶紧逃跑。把身上所有的逃遁符都用上了。只一闪就消失了踪影。 但晏瀚泽好像一早就提防着她的这一招,手凌空一抓,一道气爪一把把辟水抓了出来。 辟水在那道巨大的气爪之下看着就好像是老鹰爪下的小鸡,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四肢不停地舞动,也想进攻,怎奈自己的修为与对方差得太多,连给人家挠痒痒都不够。 晏瀚泽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不是就是想维护你的后辈吗?那就让你看看他们的下场。 说着另一只手凌空张开,雍城里的皇后和无花空间中的太子也都被他托在另一只巨大的气掌之中。 皇后和太子哪见过这种架势,当时吓得哇哇大叫,见到辟水一个劲地叫辟水帮忙,救他们。 可辟水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她自己还被抓着动弹不得。 晏瀚泽又用灵气做了一个灵气镜,这里皇后和太子,还有辟水此时的样子都被如实的反射到了雍城的上空。 而雍城中的百姓的样子也反射到了他们这边的空中。 只见那些百姓见到这三个人被抓,几乎都是四处奔走相告,就像过年一般高兴。甚至比过年还高兴。 有好多被迫害过的百姓,跪在当街一个劲地对着天空嗑头,感谢上苍把这几个恶人收了。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作恶多端,天不收你们,我替天收了!”晏瀚泽冷冷地说。 周围其它仙门的仙家,看到这个情景,也只能摇头叹息,“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天师府里竟然会有辟水这样的修士,整个天师府算是完了。 从老天师到辟水,修为高的几乎都被灭了,恐怕大燕皇朝也要被别的国家趁虚而入了。” 晏瀚泽不管那些,他一只手重重一握,太子和皇后两人被气掌握成的拳慢慢地挤成了肉饼,只见空中血汩汩流下,最后两人挤在了一团肉被扔在了地上。 那样子真是惨不忍睹。那些修士们看向晏瀚泽不由得感觉后背发凉,心说可千万别得罪这位爷。 他现在可是陆地神仙,要杀他们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 另一边的辟水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被活活捏成了肉饼,立时疼得吐出一口鲜血,“姓晏的,我诅咒你,受万刃分尸之苦!受尽天下至苦!” 晏瀚泽却不为所动,“你看到自己的亲人被害会这样,你想过被你们害的那些人他们会怎么样?你刚刚看到街上跪着的那些百姓了吧! 他们都有亲人死在皇后或者那个太子手上,你的那个外孙是什么德行,你知道吧,好色成性,当街凌辱少女,把未成年的少女抓回府中,供他享乐不算,还都惨遭杀害,那些女孩子的父母会是什么心情? 你知道爱护自己的孩子,难道他们的孩子就不是人吗?凭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的弱肉强食只是对别人的,轮到你变成弱者的时候,你就觉得冤屈? 你连诅咒别人的资格都没有,你只配接受惩罚!”晏瀚泽说完,另一只气爪也加大了力道。 辟水还想着挣扎两下,结果也被捏成了肉泥。 晏瀚泽把这三个人放在了一起,也算是全了他们一家人的心愿。 那些看热闹的仙家全都脸色铁青,他们中能比辟水实力强的已经很少,比老天师修为高的更是凤毛麟角。、 结果这两个人被晏瀚泽淡笑间全都轻松灭了,这些人从心里就开始忌惮起他来。 不过晏瀚泽也没有理他们的意思,做完这些,走回了沈沐晚的身边,一只手轻轻地拉起她的手。 “师尊,这些我都做完了,我们走吧!”说完便抱起沈沐晚。 “你要带她去哪?她身上筋脉尽断,灵力全无,只剩下一口气了,不如带回玄极宗,千问应该能想到治疗的办法。”岳青山拦住了晏瀚泽。 晏瀚泽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目光温柔,“我知道八百里幽冥鬼域里有一处灵泉,是恢复灵力最好的地方,我准备带她去那儿,掌门师伯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师尊的。” “那里?那里是各种鬼王的地盘,你现在修为虽然高强了,可你一个人还是太危险了!”岳青山很担心他,并不因为他现在是玄极宗修为最高的,给玄极宗可以光耀门眉,更是因为他是他的长辈。 那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晏瀚泽现在灵气与魔气合而为一,心清眼亮,对于真正的关心他完全能够感受得到,淡淡地笑了笑,“师伯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为了我自己的安全,师尊我还是要顾及的。还有一点,我母亲还陷在鬼域之中,我这次去正好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岳青山见自己劝不动他,只好作罢。 其余人都知道晏瀚泽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万难更改。如果说世间还有一个人能让他改变想法的,那就只有沈沐晚,但这个人现在还昏迷在他的怀里。 所以没人劝得了他。 晏瀚泽说完,看了看还是一身狼狈的无花。 他忽然闭上眼,周身上散发出来蓝红相间的火焰,那火焰将无花的本命灵器涅盘金莲团团围住。 就在众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等金光散去,涅盘金莲已经完好如初。 无花看着他,“你?你竟然修为高到能修补神器?”不由得大惊。 晏瀚泽笑了笑,没说话。 足尖一点,在空中踏步而行,已经不需要借助焚天御剑飞行,完全御风而走。 留给众人的只是一个背影。 沈沐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之前身上像碎了一样疼,后来一股股的暖流流遍全身,断掉的筋脉虽然没被修复,但不似最初那么痛苦了。 又睡了一阵子,忽然感觉身体好像被泡进了什么里面,好像是温水,但又不太像,那水里好像灵气十分充沛,能感觉到大量的灵气进入到体内。 那感觉好舒服。 舒服得她都不想醒过来,就想那么一直睡着就好。 可耳边却传来一声声的呼唤,“师尊,该醒醒了,你睡了好久了,你不要徒弟了吗?醒醒好不好,乖,听话!” “好吵,多睡一会儿也不让!”沈沐晚抗议了一句。 可下一秒却听到对方兴奋的声音,“师尊,你终于醒了?” 沈沐晚刚刚非常不情愿地睁开眼,唇就被堵住了…… 第184章 徒弟是按师尊的书去做事 沈沐晚:“……”什么情况,不仅唇被堵住了,她还发现一个惊悚的事,自己什么也没穿。而更惊悚的是,徒弟也一样。 他们两个人就那么“赤诚相见”地泡在一个灵泉里。 “阿泽,你……干什么?……”沈沐晚感觉又羞又怒,从晏瀚泽吻的空隙强挤出几个字。用力地把他推开,喘息得厉害。 她双手捂住胸口,目光四处扫视,想找到自己的衣服,可惜,衣服不知道让晏瀚泽藏哪去了,“我衣服呢?你怎么能把我衣服都……”沈沐晚脸上红成一片,咬着嘴唇,样子有些可怜。 晏瀚泽则似才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师尊,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吗?” 沈沐晚猫一样的眸子微微转动了几下,“多久?三天?” 晏瀚泽摇了摇头,“三个月,你整整昏睡了三个月。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带着你闯进了八百里幽冥鬼域,好在在这里遇到了苍狼,他帮我找到了这处灵泉。 我把你泡在这灵泉之中,每天给你修补断掉的筋脉,天天用双修之法与你双修……” “等等!”沈沐晚刚刚被调动起来的同情心,忽然在听到双修两个字的时候,机灵了一下。“你和我,在这儿双修?是用息交吗?” 晏瀚泽目光有些闪躲,“不是,是最终极的那种,我也是想让师尊早点醒过来,才按书上写的那样,就像我们在梦中做过的那样。只是次数多了些……” 沈沐晚感觉身上哪哪都不对了,抬起胳膊见上面好几处吻痕,借着水面,照了一下,脖子上更是恐怖,“你、你这是欺师,你……” 她简直有些气结,自己昏迷这些天,徒弟都对自己做了什么,他怎么能对昏迷不醒的她那样? 晏瀚泽脸上露出一丝委屈,“师尊,我是想救你,而且那书是你给弟子的,上面就是那么写的,我想着那么做也是按照师尊的教导,而且我是严格按照上面写的次数做的,时辰也对!” 沈沐晚感觉自己头上一团黑线,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一天几次?” 晏瀚泽趁着她不注意,慢慢地靠近她,“一天三次,一次两个时辰!” 沈沐晚感觉自己要升天了,一天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她都在被他……难怪醒过来浑身难受。 “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晏瀚泽搂进怀里,他的唇贴在她的耳朵边,“师尊,我们今天还没开始呢,而且清醒的师尊更可爱……” “晏瀚泽,你混蛋……” 山洞里时不时地传出沈沐晚求饶的声音,但好像都没什么效果。 山洞外,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站在不远处的山巅之上,白衣人看着远处的云海,目光从容,表情安宁。黑衣人则一直注视着他。 白衣人听见山洞里的声音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年轻就是好!真有活力!” 黑衣人走到他身边,从身后将他揽入怀中,“我也可以!我比他还厉害,要不要试试?” 白衣人从耳朵开始泛红,“胡说什么,我们都多少岁了?” “多少岁你都是我的白鹿,我都是你的苍狼。”苍狼吻上白鹿的眉心,轻轻地呢喃着,“还好,还好我找到了你,终不负此生!” 沈沐晚虽然这几天被晏瀚泽在灵泉里折腾得够呛,但双修之法外加灵泉的滋养确实很有效果,不仅让她恢复了之前的灵力,更是让她的修为提高了一层。 经过一次天雷,已经是化神初期了,只是那一头的白发却不见变回青丝。 不过她这稚嫩的长相配上如雪的白发,倒生出另一番美丽。让人看一眼竟不愿再错开目光。 对于孔萱当年的事,苍狼虽然身在幽冥鬼域却也并不十分清楚,只听说在二十年前有一个下层的魔兽曾经闯到上层来过。 幽冥鬼域里的每一层的制度的都是十分严格的,每一层都像是一个小世界,上层不能下去,下层不能上来,一旦违反了这个规则,便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那种无边无际的苦楚,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很少有人、妖或者仙、魔的魂魄会有胆量闯到别的层。 所以那一次的事,苍狼记得很清楚,他还记得那是一只巨大的孔雀,从下面冲出来时,身上就已经布满了伤痕,而且背上好像还背着一个婴儿,但它硬是靠着顽强的毅力,冲到了界碑那里。 后面无数的铁链在拉扯着它,血染红了她身下的土地,可它却不为所动,当时那些鬼王都不知道它究竟要做什么,都只是看着,就像看热闹一样。 等到它被铁链扯回来的时候,背上的婴儿却消失了。这才有了猜测,它拼命从下层冲上来,应该想把孩子送出鬼界,送到人界去。 现在想来,那背上的婴儿应该就是晏瀚泽了。 晏瀚泽当时听完这些的时候,一直沉默着没有作声,但沈沐晚却完全能感受到他心里已经巨浪滔天。 她握着他的手,“没事,你现在不是来了吗?我陪你去救人!我们一定可以把人救出来的。” 苍狼见二人去意已决,只得提醒,“虽然现在晏瀚泽的修为已经是陆地神仙,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第十八层地狱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那里有无限的未知,因为进到里面的人也好,仙也罢,没有一个出来的。 所以里面究竟有什么,究竟厉害在哪里,没有人知道。未知才最可怕!你们还是要想清楚,虽然你的母亲很伟大,但想来她更希望看见你快乐的生活,不然她也不会拼了命从下面冲上来。把你送到人界去。 她也不希望你为了救她与她一起陷入十八层鬼域永世不得超生啊!”苍狼还是想再劝一劝。 一边的白鹿握了一下他的手,“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晏瀚泽看向坐在旁边的沈沐晚,沈沐晚同样在看着他,只是她的目光是那么温柔,脸上的微笑恬静而充满了力量,“放心,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就是在十八层鬼域,我们在一起,也是天堂!” 晏瀚泽点了点头,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告别了苍狼与白鹿,并在两人的指引下进入到幽冥鬼域的第十八层去寻找晏瀚泽的母亲,孔萱。 第185章 无底深渊 幽冥鬼域,号称最恐怖最黑暗的第十八层,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传说里面有可以吃掉一切的怪物。所以所有下到里面的人没有再出来的,自然没人会说出里面究竟有什么。 晏瀚泽在决定进入那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 但他不想让沈沐晚与他一起冒这个险,站在断崖边,他握着她的手,“师尊,这一去十死无生,你真的没必要与我同去。这一世能成为你的徒弟,我已经心满意足。不能再让你为我冒险了。 回首这么长时间走过来,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为了我你受了不少的伤,吃过不少的苦,这次,我想一个人去。你……” 沈沐晚回握住他,目光缱绻温柔,“你还认我这个师尊吗?经历了这么多,你对我的心意,我对你的心意,已经如此明白了,你还说这种话?再说我可真要生气了,为师生气可是会打人的。” “师尊……” 一下刻晏瀚泽的唇上就传来一阵温凉柔软的触感,虽然一触即分,却回味无穷。 沈沐晚眉眼弯弯的,“既然叫我一声师尊,就要听我的话,我说过,生死在一起才算幸福圆满!” 晏瀚泽动情地抱住她,“好,一起!” 两道相拥在一起的身影直直地落入断崖之下,没有一丝的犹豫,像流星划过夜空一般消失在了一片虚无般的漆黑之中。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沈沐晚觉得自己好像落进的是无底的深渊,四周一片漆黑,除了入耳的风声和身边人的呼吸声,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观。 她下意识地搂紧了身边的人,几乎要把自己塞进他的身体里。 晏瀚泽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抱着她的手也在渐渐地收紧,温热的唇凑近她的耳边,“别怕,我在!” 沈沐晚在听到这几个字之后,明显放松了下来,两人不知道又往下落了多久。 这个断崖是直通十八层的,之前要闯十八层鬼域的就是从这里下去的。只可惜只见有人下去,从来没见人上来过。 沈沐晚忽然想起一个故事,说是三个人都吹自己国家的桥建得高,一个人说:“你们知道吗?我们国家的桥特别高,一个人要自尽,需要三个时辰才能落到桥下。” 第二个人说道,“你们国家的桥不算高,我们国家的桥才高,一个人要自尽,需要一天才能落到桥下。” 第三个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国家的桥都不算高,我们国家的桥才高呢,我们国家也有一个人要跳桥自尽,你们猜他最后是怎么死的?” 另外两个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第三个人叹了口气说道,“他是饿死的!” 沈沐晚都不知道自己下落了多久,仿佛都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她突然想起那个笑话,感觉自己会不会最后也被饿死。 但转念一想,不对,他们现在都已经是半仙之体,根本不会饿死。便又担心这里会不会就是一个无底的深渊,那些跳下来的人之所以一直没有上去的,会不会就是因为这里根本没底,那些人现在还在下落的过程中? 沈沐晚被自己这想法惊到了,一想到自己无休止地下落,就感觉一阵阵地生寒。 她动了动身子,凑近晏瀚泽耳边,“阿泽,我们不会就这么一直往下落,无休无止了吧!” 晏瀚泽似乎没想过这种情况,被她这么一问,身体也僵了一下。但随即把她又抱得紧了紧,“不会,再说有我一直陪着你,就是这么一直落下去,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说完吻上她的唇,极尽温柔地安抚着她慌乱的心。 两人吻得浑然忘我,脚下已经踩到了实地竟然都没发觉。 忽然黑暗中闪过两点幽幽的鬼火,这才让他们回过神来。 沈沐晚呼吸不稳,身体发软,半倚在晏瀚泽的身上,晏瀚泽则用宽大的袖子几乎把她遮了个严实。 “看,这不是到底了,不过倒希望别落得这么快,我们还没悬空着做过呢!”一声轻笑,过后低沉的声音传进沈沐晚的耳中。 她的脸更红了,“你要脸不要!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开这种玩笑。” 正在这时,那两团绿幽幽的鬼火好像有灵性一般竟然上下地抖动了两下,那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在笑? 沈沐晚那种恐惧被晏瀚泽的一句笑话给气得少了一大半,胆子也大了起来,在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所以那两点鬼火便成了最明显的目标。 她慢慢地走向那两点鬼火,一只手一只扯着晏瀚泽,紧紧地,她知道在这里一旦走散了,会很难找。另一只手抬起就要去触碰其中一个鬼火。 可就在她的手指就要触到的瞬间,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抓了回来。 “小心!”晏瀚泽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没弄清楚这是什么胡乱摸什么,万一上面有剧毒,你不想活了?” 沈沐晚老脸一红,好在这周围一片漆黑,也没有外人,不然她堂堂师尊,竟然让徒弟一顿训斥,得多没面子。 不过下一秒,就听一声清脆的指响,晏瀚泽在空中点起了一盏灵气灯,虽然并不十分亮,但在这漆黑一片的空间里,还是照出一片光明。 在这明黄色的灯光之下,刚刚那两团鬼火也现出了原形。 原来那竟然是两只毛绒绒的小怪物,每一个都只有拳头大小,身上长着淡绿色的软软的毛,看着就像两只软乎乎的团成一团的小鸡仔。 而刚刚看到的鬼火,就是它们的眼睛。 没错,每一个小怪物只有一只眼睛,但看起来并不可怕,反倒挺乖萌可爱的。 沈沐晚看得心里痒痒地,就想上手去摸。 这次还没等她抬起手,手就被晏瀚泽一把扯住,“你还想摸,你是真的不知道它们是什么,还是胆子太大了!” 沈沐晚一时之间有些被他说得懵住了,“什么?它们是什么?很可怕吗?” 晏瀚泽摇头苦笑了一下,“师尊,你书架上的万物图鉴,是不是从来没看过?上面有画,此物乃是生于阴气极盛之地的一种怪物。 独眼,全身绿毛,小时乖萌可爱,长大之后形如巨球,可吞万物。但无论大小,它们身上的绿毛都是巨毒之物,触之即皮肤溃烂,需立时斩断溃烂的手脚,否则性命不保。 你刚刚差点儿碰到它们,你是不想要手了还是不想要脚了?一旦你化成脓血,就成了它们的食物,它们便会长大,害更多的人!” 沈沐晚一听悔得差点把手剁下来,真是不能以貌取兽啊! 正在这时,远处的黑暗中传出阵阵巨吼之声,沈沐晚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次又是什么? 第186章 这样的师尊很可爱 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吼,沈沐晚被吓得一机灵,如果是在平时可能这样一声巨吼并不会让她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毕竟已经是做了一峰之主的人,什么没见过,但这里不一样,这里除了她和晏瀚泽的声音再无其它。 在这种极度安静的环境中,她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感观都放到了最大,突然出现这么一声,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什么、什么东西?” 晏瀚泽也皱了下眉,掏了掏耳朵。显然他也被震到了。 就在这时,那两个小毛球立时炸了一下毛,迅速地向着声音的方向飞去。 沈沐晚和晏瀚泽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地跟了过去。 在这其间,晏瀚泽用捆仙索把两人的腰缠在了一起。 沈沐晚看着这好像看孩子似的样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来徒弟直接进级成了老爸了。 两人跟在两个小毛球的后面,晏瀚泽为了怕惊扰到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把灵气灯也灭了。就那么在漆黑中,掩了所有气息跟在两个小东西后面。 没过多久,两人眼前除了那两个小东西的荧荧绿光之外,又出现了一大团荧光。 原来那竟然是一个成年的大毛球,沈沐晚不知道它们叫什么,便只称它们为大毛球和小毛球。 难道刚刚的那声巨吼是这个大毛球吼出来的? 只见两个小毛球飞到大毛球的身边,围着它直打转,不停地往它的身上撞。 而大毛球好像受了伤,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的低声呜咽。 沈沐晚想看看具体情况,但又不知道这么做行不行,于是握上晏瀚泽的手,想在他的掌心写字。 可对方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还捏捏,意思是不用怕。 沈沐晚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当她是孩子吗?就这么点事,她怕什么。于是也捏了捏他的手,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在他的掌心写了几个字。 我想去看看! 晏瀚泽也在她的掌心写了两个字。 一起! 晏瀚泽先是打开了灵气灯,周围瞬间亮了起来。 大毛球显然被惊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一下瞪了过来,眼中闪着凶光,只是看着有些外强中干。 沈沐晚目光在它的身上扫了两圈,终于找到了它身上伤的位置,在它腹部有一个不知道被什么顶出来的一个大洞,还在向外汩汩地流着发绿的液体。 她猜那应该是它的血,两个小毛球紧张地护在大毛球身前,看起来它们应该是这个大毛球的孩子。 沈沐晚不是一个见谁都救的菩萨心肠,但看着眼前的情景,她竟然生出不忍来。 侧头看向晏瀚泽,“阿泽,我们要不救救它?一下来就遇见了它们,也是有缘,这个大的死了,那两个小的在这种环境中也活不下去。” 晏瀚泽垂头看着她,眼中漾着微光,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随你,你开心就好!” 沈沐晚忽地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你,你现在这好听话倒是信手拈来,以后要是对那些小姑娘这么说,恐怕天底下的小姑娘都得追着你跑!” “也对啊,那我以后就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对那些小姑娘们说!” “你敢!切了你!”沈沐晚用手指比了个剪刀的架势。 晏瀚泽嗓子里蕴出沉沉地笑声,眼中笑意更盛,“不敢,有了师尊我哪还敢肖想别的女人。” 沈沐晚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感觉自从两人关系更近一步之后,徒弟的性情好像都变了。以前阴郁冷酷,现在倒时不时地能开些玩笑了,这挺好! 她看着三个大小毛球紧张的神情,知道它们把她当成了敌人,要想靠近它们首先得先打消它们的顾虑。 于是她张开两只手,放在自己头的两侧,脸上带着极尽温柔的笑容,“你们别怕,我是来帮你们的。你受伤了,还在流血,我可以帮你先把血止住。” 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她的意思,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身上笔划着,那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晏瀚泽没说话,也没阻止她,就那么带着笑意看着她。 他的小师尊就是那么可爱。 显然那个大毛球明白了她的意思,竖起来的毛慢慢地落了下去,但眼中的戒备却一直都在。 沈沐晚看到这个情形,将灵力汇到右掌上,想帮大毛球先把肚子上的伤用寒气封住。 可她一动灵力,对方就以为是要攻击它们,刚刚落下的毛又竖了起来。 沈沐晚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指尖在胳膊上划了一道,鲜红的血瞬间流了出来。 晏瀚泽这时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活人的血气会引来怪物的。” 沈沐晚当然也知道,但她想消除大毛球的顾虑,“没事,马上就封住,没那么快引来怪物。” 于是她当着大毛球的面,用指尖的寒冰灵力将伤口封住,瞬间血就不流了。 “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我可以封住你的伤口!”沈沐晚对着大毛球说。 大毛球的眼神里虽然还有怀疑,但已经多了几分信任,轻轻地咕嘟了一声,毛软软地落了下去。 沈沐晚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慢慢地走近它,在离它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毛球身上的毛有毒,这点她还是记得的,于是隔空将寒气贯输于伤口之上。很快那伤口上便覆上了一层薄冰,绿色的血止住了。 同时沈沐晚又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粒,又抬头看了看大毛球的体形,差不多有半间屋子那么大,想了想又倒出来两粒。 “把这个吃了,能生肌止血。” 大毛球伸出一缕毛,极小心地,在没碰到沈沐晚皮肤的情况下,把那三粒药卷走了。 塞进了嘴里,也没见它咽,就没了。 两个小毛球见大毛球的伤口不流血了,也精神了许多,好像疼痛也减轻了,高兴地围着它跳跳转转的。 沈沐晚看着它们的样子也觉得很欣慰。 “你肚子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这时晏瀚泽也走了过来。 大毛球见他过来,眼中又戒备了起来。 “别紧张,他是我的朋友,他也不会伤害你们的。”沈沐晚赶紧解释。 大毛球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两圈,然后伸出几根毛,在空中划了一个圈。 圈中竟然显现出了当时发生的情景。 一看到那情景,沈沐晚和晏瀚泽两人均是一愣! 第187章 救母心切? 让沈沐晚和晏瀚泽吃惊画面是,袭击大毛球的竟然是一只巨大的孔雀。其实说是孔雀也并不准确,那应该是一只孔雀的灵魂。 但却依旧有着强大的魔力。 看这只孔雀灵的样子应该就是晏瀚泽的母亲孔萱。 只是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灵智,完全就是一只杀戮的机器一般,眼睛那里仅仅是两个黑漆漆的洞。 “怎么会事?怎么会这样?”沈沐晚吃惊地看向晏瀚泽。 晏瀚泽此时的神情也是呆滞的,他也没想到就要见到的母亲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在这第十层的幽冥鬼域中都会变成这种灵智丧失的样子吗? “不对,如果真是那样,那它们为什么没变?”沈沐晚指的自然是他们身边的这三个毛球。 如果说两个小毛球呆的时间短,还没被这里的同化,但大毛球呢,看它的样子至少呆了几百年,可却没有失了灵智,反倒聪明机灵得很。 于是沈沐晚便试着和大毛球沟通,比划着问它,刚刚袭击它的那只孔雀灵魂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 没想到这个大毛球竟然真的知道,只见它又用长毛做成了之前的那种圈,果然又像漱光镜一样,把之前的情景展现了出来。 那应该就是二十年前的孔萱被幽冥鬼域的锁链扯下来的时候,只见它浑身是伤,被铁链锁在了一块断壁之上。 断壁上布满了荆棘,每天那些荆棘都会化成带刺的钢鞭,抽打着孔萱。直到皮开肉绽,几可露骨为止。 等到第二天,伤口刚刚愈合一些,便又是一顿钢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渐渐的孔萱原本清明的眼睛越来越变得漆黑,最后在本体之中升出一缕黑烟,化成了他们之前看到的那种怨灵。 “你的意思是那不是真正的孔萱,而是她内心中的阴暗和仇恨所化?”沈沐晚似乎明白了,就好像是白鹿因为被青魇囚禁而生出的心魔。 孔萱在这里生出了怨灵。 如果要清除这种怨灵,第一要打败它,第二要唤醒本体。 可这两点做起来都非常不容易。 这个大毛球的实力已经不低,可还是被孔萱的怨灵轻易地刺伤,如果要战胜它,必须要晏瀚泽出手,以沈沐晚现在的实力是做不到的。 其次,晏瀚泽是孔萱的亲生儿子,要唤醒她本体的意识,自然也非他莫属,可是晏瀚泽无法抽身同时做这两件事。 一旦怨灵被打败了,而本体没被唤醒,怨灵便会回到肉身支配肉身,到时候很可能再也无法唤醒本体,甚至还会被怨灵毁了肉身,使得孔萱魂飞魄散。 这有些难办了! 不过沈沐晚毕竟头脑还是清醒的,她一拍晏瀚泽的肩膀,“别急,为师有个办法,保管有用。” 于是两人便按着大毛球给的提示来到了锁着孔萱肉身的那处石壁之下。 果然看见了被锁在石壁之上的那只巨大的孔雀,只是此时的它哪还有之前在幻境之中见到的那么华彩亮丽。 原本光亮多彩的羽毛,已经变得干枯无光,看起来灰秃秃的,闭着眼,身上还有没愈合的伤口。 伤口早就溃烂发臭,不知道这么多年孔萱在这里是怎么过的。 晏瀚泽看到这样的孔萱,眼圈一下就红了。他的母亲为了把它送出幽冥鬼域情愿自己受这暗无天日无尽无休的折磨。 此时他在外面的每一分开心都仿佛是一处罪过。 沈沐晚贴心地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指尖在微微地颤抖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别难过,我们这不是来了吗?这次一定要把她带出去,然后你再好好孝敬她,弥补她这么多年受的罪。” 晏瀚泽深吸了一口气,眨了两下眼,把眼眶中的泪水强自压了回去,点了点头。 这时,沈沐晚见时机成熟了,划破了手臂,流出血来。 带着灵气的新鲜血液是这里极为珍贵的美食,果然一团黑气从孔萱的肉身上蒸腾而起。淡淡地化成了一个近乎于实体的巨大的孔雀,只是眼睛是黑漆漆的,看着像是两点深渊,望之无底。 沈沐晚用自己的血气将孔萱的怨灵引着向远跑去,她要把它引得足够远,让它不能那么快回到本体,给晏瀚泽唤醒本体的机会。 而晏瀚泽则一直收敛着气息,悄悄地跟在怨灵之后。 当沈沐晚停下,那怨灵便立时对她发起了攻击。 虽然只是怨灵,但孔萱原本的魔气就十分强大,所以此时的怨灵也至少是化神后期的实力,沈沐晚根本不是对手,只能勉强地躲闪着,让它不至于一下就把她吞了。 正在这时一道蓝色的闪电一下劈中了孔萱的怨灵,晏瀚泽升为陆地神仙之后,焚天已经可以把蓝色的火焰转化为蓝色的闪电,攻击力更强。 怨灵被击中之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漆黑中的宁静。 沈沐晚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这声惨叫刺穿了,与此同时怨灵也向晏瀚泽发起了进攻。 虽然晏瀚泽的修为比它要高很多,但毕竟这里是它呆了多年的地方,地利它是占全了。左躲右闪的,还真的让晏瀚泽有些头疼。 本来的全力一击,结果不是打在了石壁上就是打在突出的巨石之上。 见这种情形,沈沐晚咬了咬牙,虽然打她打不过,但捣下乱她还是能做到的。 于是便在孔萱怨灵经过的路上,时不时地给它冒出一个冰锥。 好几次都差点刺中了它。 这下,怨灵有些顾前顾不了后,速度慢下来不说,被晏瀚泽蓝色的闪电击中了好几次,整个灵体都变得虚弱了起来。 时而实时而虚,似乎再被击中两次就会烟消云散一般。 于是晏瀚泽便结了一个锁灵阵,将它困在阵中。 沈沐晚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唤醒孔萱本体,这里由她看管着。 等那边本体醒了,她这边再放开怨灵,那怨灵便会被本体吸收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晏瀚泽救母心切,就忘了检查一下阵中的孔萱的怨灵是不是真的已经虚弱到可以被沈沐晚控制住,便离开了。 沈沐晚的目光也一直随着他的身影,完全没注意到,此时被锁在阵中的孔萱的怨灵睁开了怨毒的眼睛,而它刚刚也一直都在掩藏着自己的实力,准备在最后进行反击。 第188章 剑断命伤 沈沐晚还关注着远处晏瀚泽的情况,没料到一边被困在阵中的孔萱的怨灵趁机突然发力,一下挣破了法阵,从里面冲了出来。 同时还用利爪把沈沐晚的肩头扣住,向空中一抛,张大了嘴在下面接着,竟然想就那么把她吞了。 沈沐晚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毫无准备,肩头瞬间被利爪撕裂,血一下染红了肩头的衣服。 血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更激发了孔萱怨灵的杀气。 但沈沐晚毕竟也是经历过数场生死存亡大战的修仙之人,此时发挥了她临场的应变,眼看着就要被吞入口中时,她用寒气将自己裹住,给自己做了一个大冰罩,把自己罩在了里面,冰罩上都是锋利的尖刺,如果把这个吞下去,进到肚子里就算不能刺个肠穿肚烂也得消化不良。 孔萱的怨灵自然也知道这个厉害,没敢直接把她吞下去,用嘴狠狠地啄向那个冰球,毕竟那是化神后期的实力,不是沈沐晚可以比的,一下就把冰球啄开,眼看着一下就要啄到她的身上。 沈沐晚用霜华,冲着它的嘴削去,只听一声金属撞击之声,空中火星四射。这怨灵的嘴竟然比刀剑还要坚硬。 这声音同时也惊动了远处正在试图唤醒孔萱本体的晏瀚泽,他正将灵力输进孔萱的肉身之中。眼角的余光看到沈沐晚正被怨灵逼得步步后退,几乎都要靠在石壁之上。 心中不由得急躁了起来,“师尊!” “别管我,做好你自己的事!”沈沐晚厉声喝道。 同时一剑挥出数道寒气,把怨灵逼退。 晏瀚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如果不能在怨灵回到孔萱身体前把她的本体唤醒,就会出大事。 于是收敛心神,加大了唤醒的力度。 这边沈沐晚手持霜华剑,与怨灵战在一处,怨灵虽然之前受了伤,但还是比沈沐晚要高出很多。 很快沈沐晚的身上就被爪子、羽毛和勾子一样的利嘴刺伤,划伤了好几处。 原本白色的衣服几乎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就在这紧要关头,孔萱的本体终于开始苏醒了,而她的怨灵也瞬间感应到了,它也知道一旦孔萱苏醒,它便会消失,于是也顾不上要吞掉沈沐晚便准备回到孔萱的肉身里。 沈沐晚见状急了,如果被它回去就前功尽弃了。 此时的她脑子里只想着不能让这怨灵回去,将全身的功力全都汇于霜华之上,疾刺向了怨灵的后心。 那里是它防守的盲区,这是沈沐晚刚刚用一次次地受伤试出来的。 霜华化成了一道闪电直刺进了怨灵的后心。 怨灵一声惨叫,对于刺进身体里的宝剑没有办法,用嘴和爪子都够不到,最后只得将所有的魔气都汇于后心,用魔气硬生生将霜华熔化了。 原来孔萱与晏瀚泽一样都是火属性的魔气,沈沐晚灵气已经用尽,只得咬破指尖,利用本命灵器与主人的血脉相溶来拖延时间。 终于孔萱醒了过来,怨灵随着孔萱的苏醒化成了一道黑烟进入了孔萱的体内。 但霜华剑却被魔炎燃烧殆尽,只剩了个剑柄落在了地上。 沈沐晚一口血,喷了出来,本命灵器毁了,轻则修为受损,重则有性命之忧。所以很少有人会用自己的本命灵器与比自己厉害的人硬碰。 那就是自己在找死。 之前无花用涅盘金莲为沈沐晚挡了一次天雷,好在被晏瀚泽修补好了,可当时的金莲只是破损,还有修补的可能。 可现在沈沐晚的霜华是被完全熔掉了,连修都没的修。 她强撑着身体,慢慢地走向晏瀚泽他们。 晏瀚泽所在的位置离沈沐晚比较远,所以虽然听到她这边打得一定很惨烈,但还是没想到会打斗这个样子。 此时他的心思全在母亲身上,虽然看见沈沐晚受了很重的伤,却并没有深究。 “师尊,你怎么样?” “没事!”沈沐晚不想影响他。 孔萱此时已经化成了人形,刚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青年,虽然二十年没见,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抬起手,流着泪抚摸着儿子的脸,“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你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吗?” 母亲关心得永远都是孩子过得好不好,她没说一句自己过得不好。 “我很好,师尊很照顾我!”晏瀚泽说着拉过沈沐晚的手,“母亲,这是我师尊,玄极宗的沈沐晚。” 孔萱点了点头,“我听过沈峰主的大名,小儿能投在您的座下,是他的造化。谢谢您这么多年来对小儿的照顾。” 晏瀚泽握着沈沐晚的手紧了紧,“她还是您的儿媳!” 孔萱先是有些吃惊,但很快又笑了起来,“看来我我儿子造化还挺大。”不过她的目光落在沈沐晚的身上时,眉心蹙了一下。 “你身上的伤,是我弄的?” “不,前辈,与您无关,那是您意识不清时滋生出来的怨灵,并不是您的本意,您不用介怀。”沈沐晚赶紧解释。 并且暗暗地将本命灵器被毁而受的重创遮掩了过去。 “母亲,我们要怎么才能离开这儿?我这就带您出去?”晏瀚泽简直一刻也不想孔萱留在这里。 孔萱摇了摇头,“你们出去吧,我离不开这里了,这锁链就是专门锁我的,如果我离开它们便会紧追着不放,那样谁也离不开这里。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就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不,母样,我一定要救你出去,我可以把这锁链斩断。”晏瀚泽说着焚天化作一道蓝色的闪电将锁链应声斩断。 “没用的,它们还会长出来,而且我的腿已经废了,走不了!”孔萱摇头拒绝。 “我背你出去。”晏瀚泽不由分说背起孔萱,就向外面走。 正如孔萱所说,地上那些被斩断的锁链又开始慢慢地长了出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沈沐晚一看这种情况,知道只是一味的跑,根本跑不掉,一会儿在断崖处还要向上飞行,更是会慢很多,咬了咬呀,“阿泽你先带前辈上去,这里交给我,我……”她顿了一下,“随后跟上。” “嗯!师尊你小心!”晏瀚泽如果在平时一定会发现沈沐晚的不对劲,可是现在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受尽苦楚的母亲,忽略了沈沐晚脸上一闪而逝的悲怆。 看着溶进黑暗中的晏瀚泽和孔萱的背影,沈沐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挡?她拿什么挡?身上已经没有了灵气,就连本命灵器也没了,只剩下这一副皮囊而己。 这时锁链动了起来,向着沈沐晚刺来! 第189章 改变不了的命运 沈沐晚闪过了两道锁链,可身后还有数只锁链向她刺了过来,那些锁链像一只只灵动的蛇,随着她的躲闪如影随形,而且速度也越来越快。 沈沐晚感觉自己就要被它们追得窒息了,这时正面对着的石壁上突然伸出一支布满了荆棘的藤条,几乎快得没有影子,一下抽到了沈沐晚的身上。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皮肉被生生地扯掉了一块,疼痛使她的身体停滞了一下,而就因为这一下,身后的锁链一下子追上了她。从两个肩膀还有两条大腿刺了进去。 从后面刺入,从前面刺出。 几乎同时发生,疼得她连惨叫一声都做不到。 数条锁链把她拖到了刚刚孔萱被锁的位置,血从她的伤口流出,滴滴落在地上,周围很快就布满了血腥之气。 沈沐晚低着头,身上已经没了半分力气,灵力尽失,本命灵器也毁了,身受重伤,还被锁链锁了起来。 这……好像还没这么惨过,这么浓重的血气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周围的那些怪物们吸引过来。 自己没有孔萱自保的能力,也许下一秒就会被吃掉。这就是结局?自己终究改变不了结局。 稀稀疏疏的仿佛有声音向着这边过来了,听着来的东西不少,晏瀚泽已经把孔萱带出去了吧,他……还之后会记得自己吧。 毕竟她是他的师尊,他……会难过吗?自己出不去了,何必要他再下来找自己一次呢? 沈沐晚想到这里,从怀里拿出一张传音纸鹤,将仅剩的一点灵力输进了它的体内。 对着它说了几句话,然后一张手,那张纸鹤带着微弱的光向远处的黑暗中飞去。 晏瀚泽背着孔萱,来到之前他们下来的那处断崖下,踩着焚天剑,向上方飞去。不时地还用灵力探查着周围的情况。 “母亲,你还好吗?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出去!二十年前你拼着自己的命不要送我出去了,这次我一定把你带出去。”晏瀚泽安慰着身后的孔萱。 孔萱趴在儿子的背上,哭得泪流满面,“没想到我们母子还有重逢的一天。”忽然她有些惊奇地说道,“奇怪了,那些锁链怎么没有追上来?” 晏瀚泽也向下面的黑暗中看了两眼,“一定是师尊帮着我们在断后,把它们挡住了。” “那些锁链不是凡物,我当年的修为也不能挡它们这么久,她别是出什么事了!阿泽,你应该回去看看!” 晏瀚泽看向来的方向,踯躅了一下,“没事,师尊的修为不弱,坚持一会儿还是能做到的。我把你送出去之后,就回来接她,您放心吧!” 可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无故的生出一种十分刺痛的感觉。手上的一线牵也在隐隐地发着光。 师尊,不会有事的!师尊,你坚持住,等我! 一柱香之后,他们竟然真的没遇到什么阻碍地从断崖处上来了。 而且还见到了苍狼和白鹿,他们竟然也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 “真没想到,你们真的能从十八层鬼域中把人救出来,真是太难得了。以前只听过以命换命,今天真没想到……”苍狼说了一半,被晏瀚泽打断了。 “什么以命换命?” “啊,就是如果要从里面救一个人出来,就必须留下一个人。但也只是听说,一直也没见有谁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苍狼笑道。 “沈沐晚呢?”白鹿看向两人身后,却没发现沈沐晚从断崖处上来。 晏瀚泽感觉自己脑子有些疼,好像有什么情绪堵在胸口,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我回去找她!”说着他就要再下断崖。 这时,一只纸鹤从下面飞了上来。 落到了晏瀚泽的面前,晏瀚泽伸出手,接住它。 那只纸鹤有些摇摇欲坠,明显是身上灵气不足,说明给它渡灵气的人一定灵气极少,几乎不足以支撑它的活动。 “师尊的传音纸鹤?”晏瀚泽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给纸鹤输了一些灵气之后,纸鹤才发出了声音,那是沈沐晚的声音,声音听起来人非常虚弱。 “阿泽,听到这段话后,你千万别再下来了,我……不行了,我灵力尽失,霜华也没了,数不清的怪兽正向我这边过来,你连我的尸首也不会见到,好好过以后的人生,不要再想起我!永别了……” 声音戛然而止。 晏瀚泽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灵力尽失?霜华没了!他怎么刚刚什么都没感觉到?他为什么什么都没感觉到?他的师尊,他的爱人,灵力没了,本命法器没了,还受了重伤,他,竟然把她一个人留下? 而她却一直没怪过他,还笑着让他赶紧离开。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锁链没有追过来,为什么回来的这一路上这么安静,连一个怪兽都没遇到。 是师尊用自己最后的血肉之躯给他铺平了道路! 他救回了母亲,却失去了她! “不!”一声悲伤到骨髓里的怒吼,落进了断崖下的那处漆黑之中,那就仿佛是一只巨兽的大嘴,等着吞噬那些落入其中的生命。 “阿泽,你……节哀!”孔萱并不太了解晏瀚泽与沈沐晚之间的感情,换句话说她连自己这个儿子都是刚刚才见到,对他的人也不太了解。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晏瀚泽眼眶通红,眼里噙着泪,看向苍狼和白鹿,对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母亲就拜托你们帮我送出幽冥鬼域!我要下去找她!我不能留她一个人在里面,她会害怕!我会下去陪着她,如果她活着,我就带她上来,如果她……我也绝不留她一个!” “阿泽!你、你不能,你师尊已经活不了了,你不能再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她用尽最后的一点儿灵力送上来这只传音纸鹤,就是不要你再下去,白送性命!你师尊的话,你也不听吗?”孔萱虽然也为沈沐晚惋惜,尤其是她还是为了救自己死的。 但毕竟这个亲儿子,而且现在下去也的确没有什么用,便阻止道。 晏瀚泽看了看她,然后又看了看断崖下面,“如果是我在下面,无论什么情况,她都会下去找我。换了她,也一样!母亲,你照顾好自己,我要去找她!她在等我!” 说完,不再管别人说什么,一纵身跳了下去。 第190章 大结局 晏瀚泽这次没如第一次落崖时全凭着自己降落,而是加速向下落,如同流星一般飞速下滑。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落入了崖底。 与上次不同的是,上次落下时没什么声音,可这次离得远远地就听见原来孔萱所在的方向传来一声声的怪物的吼叫之声。 “师尊!”晏瀚泽向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整个人成了一道闪电射了过去。 前面堵了一群体态巨大的怪兽,把前面的情形挡个严严实实,里里外外不知道围了多少层。 那些怪兽一个个面目狰狞,血盆巨口,焚天在前面开路,一路之上无数的怪兽都被焚天一分为二。 腥臭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晏瀚泽原本有些小洁癖,此时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快点冲进去。 等到他冲到里面时,看到几只怪兽正在啃噬着什么。 因为太暗根本看不清,他急忙打出几盏灵力灯,把周围瞬间照得通亮。 这些怪兽都是长年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对于强光它们极不适应,全都惨叫着跑开了。 很快这些如潮水般涌过来的怪兽们,又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只留下了晏瀚泽还孤伶伶地站在那,看着锁链下锁着的那团血肉。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就是一团血肉,不远处还有一件被撕碎的白衣。 上面布满了血迹。 晏瀚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在下来之前他还在幻想着他来得及,来得及救他的小师尊,也许她会受伤,但她会如每次一样只是受了重伤。 可他万万没想到此时看到的画面竟会如此凄惨,刚刚还对他有说有笑的师尊,刚刚还在他怀里的软玉温香,此时竟然变成了这样一团不知道能称之为什么血肉。 他全身都仿佛沉进了冰窟,刺骨的寒冷从心里向外蔓延。 “师尊?”他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可是没人应。 他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多留心一下沈沐晚,她刚刚的样子有多虚弱,他不是没看见,如果是平时,他早就应该发现不对劲了,可刚刚…… 不远处一把剑柄一下进入了他的眼帘。 他急忙走了过去,拾起来,剑柄上赫然刻着两个字,霜华。 之前无论经历多大的危险,就是被天雷劈也没有伤到沈沐晚的本命灵器,可这次……这次师尊连本命灵器都毁了,他却竟然都不知道。还把她一个人留下来断后。 把这样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了的师尊,留下来断后,他就是个白痴。 “师尊……”他痛苦地仰天长啸,一声师尊喊出了他心底所有的绝望和悔恨! 他脱下外面的长袍,覆在了那团血肉之上,抱起它,“师尊,这里太黑,我带你回家!以后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好吗?” 可就在他抱起那团血肉之后却发现了不对的地方,那团血肉里竟然长着四只爪子? 这……这不是师尊? 师尊去哪了?她还活着? 有了这样一个发现,他感觉自己的心瞬间狂跳着活了起来。不顾恶心,把那团血肉翻开仔细地看了看,的确,那并不是人的骨骼,而是一种怪兽的。 难道是师尊被人救了?可这里除了怪兽哪还有人?有谁会救了师尊? 正在这时,两个绿色的小毛团在空中蹦蹦跳跳地向着他飘来,晏瀚泽看向它们,忽然有了一个猜测,难不成是它们救了沈沐晚? 小毛团见晏瀚泽看到了它们,便又开始一跳一跳地往回跑。 晏瀚泽见状便跟着他们走了过去。 两个小家伙在前面领着他,慢慢地走进了一条狭长的通道。 一开始越走越窄,但过了一段之后又变得越来越宽敞,等到他进到里面的时候,里面俨然成了一个大房间。 一座石台之上,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儿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胸口处的呼吸起伏得十分微弱,好像下一秒就能断气。 晏瀚泽一看那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沈沐晚。 而大毛球正站在石床边上,见到他来了,立时笔划了起来。 并且把当时的情形展示给他看。 原来它比那些怪物们早一步赶到了沈沐晚被锁住的地方。它想把沈沐晚救下来,于是用利爪断开了锁链,奈何那锁链必须要锁住一个什么活物才能不追它们。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正好有两只怪物先跑了过来,沈沐晚虽然没了灵力,但还是利用灵活的身法,牵制住了一只怪物。 大毛团则借机制服了另一只怪物,并且利用它吸引了锁链,锁链穿进了那个怪物的身体。 但与此同时沈沐晚的衣服也被另一只怪物扯掉了,就是晏瀚泽看到落在一边的那件白色外套。 而且沈沐晚也终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 大毛球趁着锁链上的怪物吸引了大部分怪物的注意力,把沈沐晚拖到了它的巢穴之中,但沈沐晚却一直晕迷,并且气息也越来越弱。 大毛球不会治疗术,只能干着急,于是便派小毛球们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沈沐晚的同伴。 没想到真的把晏瀚泽找了过来。 一切经历在晏瀚泽眼里都恍若隔世,从他以为沈沐晚死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他都好像在做梦,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从生到死,从死到生。 他不敢耽搁,赶紧取出伤药,喂她服下,并把她身上的外伤也处理了一下。这才发现她之前受了多少伤,心疼得几乎不能呼吸。 回想起来,从结金丹开始,一直到现在,师尊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他,无论是从前他修为低微时,还是现在修为已经有所成。 她永远都站在他的一边,永远都在为他考虑。 晏瀚泽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一抬手,做了个结界,将两人包裹到了里面,那里有星空,有草地,有微风。 “师尊,我们双修吧!” 一个月之后,雍城,皇宫。 大燕皇朝的皇上身体已经康复,还迎回了他最爱的孔妃,并且封她为皇后。旧太子已经死了,封二皇子为太子。 而传说中的三皇子,却一直不知所踪。 玄极宗,傲雪峰。 “你们两个坏东西,是不是又去祸害我的梅园去了!”沈沐晚拿着一个扫把在院子里追着两个车轮子大小的绿色毛球四处跑。 两个毛球躲得叫一个机灵,沈沐晚的扫把多快也打不到他们,累得沈沐晚气喘吁吁的。 这时两道闪电分别打在两个毛球的身上,两个毛球身上的毛立时炸了开来。 楚南,晏瀚泽的徒弟,拥有雷灵力的那个孩子,也被带进了玄极宗,此时已经是金丹的修为,一手雷灵力更是惊人。 “你们两个坏东西,竟敢欺负师娘,看我不把你们打成肉饼。” 两个毛团吓得赶紧跑。 楚南一扬手又是两道闪电,他也追了出去。 “什么师娘,你说清楚,我是你师爷!”沈沐晚掐着腰喊道。 这时一双大手在后面揽住她的腰,“我现在是一峰之主了,你现在是我媳妇,你不是他师娘还能是什么?” 晏瀚泽温热的气息吹在沈沐晚的耳后。 沈沐晚感觉自己头皮发麻,“那个,我去做饭!” “不用,饭让楚南回来做,我们进屋有更重要的事做!今天的双修任务还没完成呢!” “不是,书上那么写的,你不用非要按着那上面来啊!可以减些数量……” “不行,弟子向来尊重师尊,那是师尊交给弟子的第一本书,自然要尊重!写了一天三次,一次两个时辰,就不能少!”晏瀚泽轻笑着咬了一下她红通通的耳垂。 沈沐晚被抱回了房间,心里欲哭无泪,系统,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坑我! 她现在只想把那本破《双修大法》撕个粉碎! 屋里春光无限,只是时不时的传出求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