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忆八荒》 倾忆八荒/序言 混沌之时,天地不分,寒炎交迫,日月同升。千亿年后,最初的生灵古神出现在了混沌之中。古神无比强大,却终究耐不住混沌中的寂寞,便想要撕开混沌,见识混沌之外的一切。他拼尽全力都没有成功。最后他只好以生命为代价击碎了混沌,才有了现在的天地。 在古神开天身死之后,他的一切都发生着变化。他的善念化作了天族,他的恶念化作了幽族。这两个种族互为死敌,又都异常强大,他们各开辟了一个分隔的小世界生存。天族生存的地方被称之为天界,幽族生存的地方被称之为冥幽界。除了这两个特殊的种族外,其他生灵共处的生存之地是一个辽阔的大陆,大陆名为八荒。 古神骨架所化的各个先天强大的生灵们占据着八荒重要之地。而由古神精血所凝成的人族,分散在八荒的各个角落,被一些强大却生性暴虐残忍的生灵圈养,沦为奴隶和食物。这些生灵被人类称为异族,人族与异族不共戴天,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开天之初,大荒之始,这个百族争辉的时代被称作大荒时代,古神开天完成的那一年被后人称之为大荒元年。 自大荒元年开始,人族就陷入了窘迫之中,在令人绝望的逆境里挣扎。现存的古籍中有记载:荒初,人族困顿,时难频频。散分各处,未成族落,常果兽腹。每至晴明,莫敢行道觅食,偶有稍壮者不堪饥,出者十有九为异族所烹。 大荒三百年,人族渐渐团结起来,形成了一个个群体,也叫族落。此后人族觅食,皆是整个族落一起出动。这个时候,虽然人族觅食的生产率大大增加,族落也开始发展起来,但是常有异族侵略族落,捕食人族。人族依然居无定所,随时准备迁移,提心吊胆。 大荒七百年,所有人族族落聚集在了一起。各族落的族长交谈后,决定团结起来,发展兵力,抵御异族。于是所有族落都悄悄的积蓄力量,期盼着有一天能成功反抗异族,不再为食为奴。 大荒九百年,由连续四个族落被屠为导火线,各个族落对异族中最为强大也最为残忍的邪族起兵。邪族食人,会在吃下最后一口心脏前让人活着,让人活生生的被慢慢啃食干净。那一天,无数的战士踏入了邪灵的土地,无论是什么族落的人都像兄弟一般相互帮助。他们甘愿为人族的崛起而奉献出生命。这是人族最团结的时候,为了生存而不惜一切。只可惜,人族天生羸弱。即使已经众志成城,不顾所有。但在强大的邪灵面前,依然像蝼蚁一般不堪一击。战争只持续了三年,人族惨败。成为战俘的人被开膛破肚,挖心下酒。被抓住的女人和小孩沦为玩物,被肆意玩弄取乐。邪灵的土地上,惨叫和哭泣声没有一天是停止的。参加战争的人族战士万不存一,人族几近灭族,只剩下少许藏在山林之中,苟延喘息。道路上人族的尸骨堆成了小山。少数还活着但是受了伤的人,被往来的异族生生踩死,战争也就此结束了。 百鬼齐啸,明月哭。这一场战争被后人称之为鬼泣之战,这一年被称之为荒九之殇,而这一天也被称之为人族的族丧日。人族在此之后,处境已然山穷水尽。后世在族丧日之时,禁止开宴,禁止歌舞,禁止战争,违者天下所共伐之。 大荒一千二百年,人族在真正绝望之际迎来了最伟大的领袖,史称白帝。帝生而为成人,有着算无遗策的智慧和排山倒海的力量。他从异族战斗的方式中领悟出了很多威力惊人的招式,他把这称为武技。帝依靠推演天象,暂时打通了天界与八荒的交流通道,并依靠大智慧结识了天族人伏羲。伏羲是未来的天界之主,帝通过打赌的方式,从他手中得到了武器的制作方法,以及用于记录的空白竹简。白帝把武器,竹简,与武器一并传授给了整个人族。正是武技与武器的出现,给普通人带来了可以与异族对抗的战斗力,而竹简的出现让人族开始记录经验与各种制作工具的方法。经过二十年养精韬睿后,武器已经普及,武技也有所成就。这时,帝便带领人族进攻各大异族。战争约十年,异族败退,人族获得第一块生息之地,史记之为“帝陵”。战争结束后,常有异族侵入人族之地,但亦不占上风。 大荒一千三百年,帝死,享年正好一百。举天同悲,人族泪流成河。这一天被称为神灭日,从此人族再无神。异族趁机攻打人族,稍占上风,人族退却三百里。 大荒一千七百年,人族筑建了第一座城池,后五十年内,人族的领土中城池林立,出现了无数的大城和城主。城池的城墙对抵抗异族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但偶尔也有邪灵大军压境屠城。 大荒一千八百年,人族突然出现了很多百年,千年,乃至万年都难得一遇的天才。在这个天才辈出的时代,武技和武器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创新与提升。九大超级天才横空出世,自称他们是白帝传人,其标志就是各有一块紫色玉佩。玉佩上刻着两个大字“倾忆”,其旁各有两句话,字较小,背面还有各自不同的图案。九大传人都拥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他们组建了一个组织,名字就是倾忆,而称呼自己也是倾忆。倾忆们带着人族走向了第一个辉煌盛世。七十年后,最后的一个倾忆创始人在濒死之时,对世人说了这么一段话:“当紫星重升,当云明幻灭,帝将回归。传承已经留下,一切都归结于安排,一切都是意料之中。”而后来接受了倾忆传承的人一直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大荒一千八百二十年,人族出现了最大的叛徒,魂烈。他把武技和制作武器的方法交给了各个其他种族,称之为种族平等。所幸他传出的只是基本武技,与人族现在的武技相比只是蹒跚学步罢了,但即使这样,人族也受到了一定的威胁。他在二十年后被某个小城城主遇见抓捕,处以极刑。 大荒一千九百年,宇城大将宇星篡位,在夺得城主的位置之后毅然决然带兵攻打邪族,战争持续了十九年,邪族灭族,举世方惊。从此人族无敌于八荒,四境臣服。而世人发现宇星便是倾忆之一,这一代的长吟帝君。而他也告诉了世人,长吟的命器便是,龙吟剑。 大荒一千九百年余,宇星逝世,无数人对长吟的传承眼热。当第六千零一个人拿起龙吟剑而被吞噬后,没有人敢去再碰龙吟剑,哪怕一个指头。在某一天,一道彩光闪过,龙吟剑消失,此后一直没出现继承者,其他的倾忆也没有出现。 大荒两千零三年,即出云元年,出云城城主云偌最先称王,史称出云王祖。其他城池城主也争先恐后的称王。从此,大荒时代结束,出云时代开始。人族进入内部斗争与领土争斗中,人族大时代开启。 出云七十年,经过了连绵的战争,八荒的局势基本稳定,分出了五国三楼一城一宗的说法。五国分别是:出云国,汉国,宇国,明国,金国。三楼分别是:东枢,南隐,西冥。一城便是:白城。而一宗是最强大的宗门:无宗。五国三楼一城一宗代表着八荒人族中最强大的十个势力,余下还有诸小势力,不成气候。各个不同的种族与不同的势力结交着不同的关系,总体对人族保持友好。 出云九十年,紫极星上升,而一切的故事,都要从这个时候说起。 长安北家(一) 昏暗的上古森林,几声马蹄响踏破了森林的寂静。 “小言,我们快进城了。”一个十二、三岁红衣女孩对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说道。“进城之后,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再回家,好不好。” 小男孩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马车飞快的驶过古老的森林,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宁,祥和,平常。这时马车也不见了踪影,而在上古森林的深处,一把狰狞的剑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这些光芒开始收缩,慢慢地竟然聚压成一个小点,一个看不见的小红点。光芒穿越了森林,飞进了马车,没入了那个叫小言的男孩子的身体里,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马车缓缓进入了城内,停在了北家门口,小女孩牵着小男孩进了家门。 两年后。 “诶,你听说了吗?北家的二公子今年已经到了习武之龄。北家二公子拜帝求武的仪式,就在今天举行呢。场面应该极其浩大,我们要不去凑个热闹?想我当时拜帝求武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上了两炷香罢了。今天据说会有满城的烟花,王上都要来观礼呢。” “那可不,北家可是我汉国长安的名门望族。连王上都要礼让三分,又岂是我们这些小民能比的。拜帝求武这么重大的仪式,他们当然要搞到满城皆知来彰显实力呀。不过我们去凑凑热闹也好,看看能不能结交到什么大人物。” “是的是的,那兄台我先去了,再晚一点,连站的位置都没了。” “同去同去。” 两个路人急忙向北家赶去,这样的对话,在今天的长安。至少发生了上百次。长安各个小巷,各个角落,里里外外都流传着北家二少爷即将拜帝求武的事情。 紫禁城内,一个中年男子端坐在王座之上。下面跪着一个华衣老人。 “王上,北家势以盖主,万万不可不打压啊。北狂那厮,仗着自己是开国元老,以及王上您的信任,就看不起周边的家族,甚至看不起王上。如今,他北家区区一个公子的拜帝求武,都要王上亲自去贺礼。那如果是更大的事情,他会要求王上您怎么做?他这是不把王上您放在眼里啊!他仗着开国的功劳,做在欺君犯上的事,对王上您都是如此,可想而知,他对我们周围这些家族到底是怎样的态度了。皇上,此等国贼,不得不罚。若是再不给他们些教训,只恐怕,会民不聊生啊。” “本王知道了,他们家的拜帝求武,是本王自己要去参加的。你这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吗?” “王上,臣万万不敢。” “至于北家对你们的态度。本王自有分寸,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华衣老人走出了紫禁城,回到了黄家,满脸怨恨道。 “唐煜小儿,你这狗王分明就是看不起我黄家,要不是还没有准备好,不然你的王位早该换换人坐了,继续得意吧,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还有北狂,你这个老匹夫,你早晚得死。”他拿起茶杯,就用力往门角摔去。只听砰的一声,茶杯变成了粉末落满一地。 “血衣何在?” 一个身穿黑色夜行服的男子突然出现,跪着了黄家家主的面前。 “属下在。” “等到北家拜帝求武的仪式结束后,潜入北家探查,暗中观察北狂第二个儿子的习武天赋如何,如有必要,直接做掉。” “属下遵命!”说完,黑衣男子便消失不见了。 “来人!给我去丞相府传话,就说我等等前去拜访,有要事相商。” 一个仆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跪着说:“是。”然后又慢慢走了出去。 这时没有人看见,黄家家主脸上一闪而过,恶毒的奸笑,然后便也出了门。 丞相府内 “听闻黄老与本相有要事相商,不知要事为何?” “不知丞相对张将军有什么看法?” “为国为民,百战不殆。有此将军实乃汉国之福也。” “丞相,我们两家关系如同唇齿一般,所以无需说这些官道话。实不相瞒,您跟张广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跟北家北狂那老匹夫也如此。而王上却一直庇护着他们,我们两家共同都处于非常劣势的地位。不如这样吧,我们两家结盟,我黄家助您登上王位,您登上王位后,多关照关照我们黄家,并且把张广,北狂,给灭掉全族,怎么样?” “欺君犯上,叛逆谋反,此乃死罪呀!请黄老莫要再提。” “继续放任北家和将军府壮大下去,我们也迟早是死路一条。搏一搏,搏个权御天下,又有何不可。” “黄老请回吧,这件事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黄家家主看到丞相口气松了少许,面带喜色,乘胜追击道。 “北家二公子北言,已经到了习武之龄,丞相想知道的,北家世世代代都是妖孽。再出现一个像北狂这样武力绝顶的人,那么就大势已成,我们就再也无可抵挡了。还请丞相为自己前程考虑。” “北家强大,于我有何干?我跟北家又没有仇。” “丞相难道还想置身事外吗?以张广跟北狂过命的矫情,我们黄家完了之后,下一个就是丞相府啊。请丞相三思!” “好吧,我明白了,我答应。不过现在时机还不到,我们还没有这个实力。” “我知道,动手那日至少还要过两年。我已经派血衣去暗杀北言了,北言要怪的话,也只能怪他自己生错了地方。” “那好,我丞相府也好好准备这事。黄老请回吧。” 黄家家主走出了丞相府。这时,两个人各怀鬼胎。黄家家主心里想的是:“这个傻子,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先骗你一骗,让你给去我打打头阵。至于这王位,那要看你有没有命去坐。” 丞相当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心想:“黄家真当本相是傻子吗?这世道,有谁对王位不眼馋。篡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这黄仁,本相不得不防。若是他安分还好,给黄家尝点小甜头。如果不安分的话,那就别怪本相无情了。” 一场巨大的阴谋,笼罩着长安的上空,像魔鬼之花悄然开放。 长安北家(二) 北家大院,宽广华丽。整个大院占地之大,若是只摆上马车,也能停放上万余架。而今日,大院里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去,竟找不到一丝可以落脚的地方。正所谓“黑云压城城欲摧”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了。大院正前方,有一个高台,高台连着一座桥,通往北家内部的一个小阁楼。高台上站着一个深稳沉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他严肃的看着下面杂乱上人群,嘴角又似乎带有一点儿笑意。 “感谢大家来参加犬子的拜帝求武,犬子今年到了习武之年,我这个当父亲的也甚是欣慰。小院不大,大家先将就的看一下,等等我给大家都发一份礼物,略表心意。” “拜帝求武是每个人习武前都必须做的一件事,这代表对我们唯一的神,白帝致敬。而今天,犬子会在天坛上祭拜白帝,以求武技的真理。仪式会在日中举行,请大家稍安勿躁。” 台下的看客议论纷纷。 “不愧是长安北家气概,连拜帝求武都要在这么高的天坛上举行。真是人比人得死,我怎么就没有出生的一个这样的家庭呢?” “那可不,生在这样的家庭,你就别想了,下辈子吧。我倒是想知道,北家家主说要发派的礼物到底是什么?从这样的大家族里送出来的礼物,那应该不是寻常货吧。” “那还真不一定,你看着大院里面也至少站了十几万人了吧,更别说出门之后,向一条大街看去。似一条长龙一般围绕着整个北家。北家虽然说是名门望族。但是这浩浩荡荡几十万人下来,就算是发馒头,那也是一笔让人咋舌巨款啊。” “行啦,本来就是来观礼的,这样的场面一生可能也就只能见那么一两次了。能拿到小礼物,那算是意外的收获。要是其他的家族搞这样的仪式,你要进去看看,不收你昂贵的入场费就不错了。也不知道北家的二少爷到底是怎样的天赋。” “等着看吧,迟早会知道的。” “兄台说的是。”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北家家主北狂已经下了高台,走回到内府之中。这时有一个华发苍苍的老人,走了出来。他对北狂抱拳说道。 “老爷,今日二少爷的拜帝求武,怕是有心人会来搅局。我们跟黄家一直是对头,其他的不说,他们,是一定会来的来的。老爷,需要有人去专门保护二少爷的安全。不如就让老奴隐藏在暗中保护少爷,看看都有谁敢来犯我北家。” “虞伯的意思我也明白。我只在担心言儿,如果他天赋真的不好,会不会受到太大的打击。我北家是枪法世家,每一个后辈也都是学枪的天才。唯独言儿他...” “老爷,请不用担心,少爷他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况且少爷他天生就力大无穷,就算天赋不好,学不会武技,保全自己也是可以的。” “虞伯,你也不用安慰我,言儿的情况你也知道,平常就像普通小孩子一般,只要摸到武器就会突然爆发出神力,把它折断。然后又会恢复成小孩子。这种神力根本就不受言儿控制,也不知这是福是祸啊。” “老爷,老奴只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把仪式举办的这么浩大,万一...万一...” “我懂你的意思,只是言儿生在北家,北家的敌人也会把眼睛盯上他。如果这一次,异相显示他天赋一般或极差。那些人就不会把念头打在言儿身上,至少他会安全许多。” “那万一少爷天赋异禀呢?” “我北家也不是吃素的,就算言儿他真的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有人能伤到他。我北狂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时间快到了,你去叫言儿出来。” “是,老奴告退” 北家内府,北言屋内。一个六岁作用的小男孩拉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的袖子,然后小眼睛不停的眨着。 “姐姐,你说拜帝求武到底是什么啊,好像很重要的样子,父亲这一天都不许我出去玩。屋子里好闷啊。” “拜帝求武很重要的,经历过拜帝求武之后,小言就可以习武了。” “姐姐,习武有什么用啊?” “习武后就可以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了...” 这时,虞伯走了进来。 “少爷,小姐好。少爷,该出去参加拜帝求武了。” “好的虞伯。” 正午的天气十分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太阳。北家大院里还是挤满了人,所幸当时习过武技的人,所以体质都很好,也没有人因为闷热晕倒。这时,北狂和虞伯走上高台。 台下有一个纨绔子弟看见了虞伯,就悄悄的问了问他的长辈:“北家家主旁边那个老不死是谁?” 他的长辈吓到了,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呵斥道:“孽子,闭嘴,那个老人是北狂的管家,十六年前,那个老人一身伤痕,满脸是血的倒在北家门口,北狂看见后接进家内给他疗伤,后来老人为了报答北狂的救命之恩就发誓终身待在北家做管家。寻常人报恩做管家还没什么,这个老人还是一个绝世高手,据说十年前北狂在街上被西冥的人暗杀,这个老人只是一掌就拍死了西冥三四个杀手,随后一个人把西冥派来的二十余杀手解决了个干净,听人说全程不过两个眨眼的时间。这种人高手,又跟北家有关系,他杀了你家族不会为你说一个字的,所以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好。好。”纨绔子弟一脸震惊,转而变成了胆怯。 突然天空中出现数声彩炮声。 “王上驾到” 只见汉昭王从远处的豪华马车是下来,在左右侍卫的包围下慢慢的走向了北家。周边的人自觉让出了一条可供四人同行的路,而其他地方早已水泄不通了。 终于汉昭王走到北狂的面前,北狂跪拜。 “微臣见过王上。” “北叔免礼,听闻北叔的龙儿到了习武之龄,今日便举行拜帝求武。本王常想,若非北叔这些开国重臣扶持,汉国也不会这么快强大起来,对汉国,对本王而言,北叔都是要特别尊敬的人。若是此等大事本王不亲自前来贺礼,与本王心不安啊。” “王上抬爱,得君之职,忠君之事,为人臣者,当是如此。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王上不惜千金之躯,亲自前来参加犬子的拜帝求武,微臣不胜感激,死亦足矣。” 时光如河,一去不返,在北家家主与汉昭王互相推抬中,弹指间,良辰至。 “北家二少爷拜帝求武仪式,开始!” 长安北家(三) “宏兵习武,耀凯精锐,人族不朽,沐之帝威。少有年六,可承先志,拜帝求武,凌云探世!今,承恩者北言,瞻仰先辈,欲与其一般,福泽后生,故入此途。” 当虞伯说完这句话时,北言被北狂慢慢的拖着,走出内府,来到了高台之上。 “一跪,跪乱世帝出,救人水火...” 北家拜帝求武举行的烈火朝天,这时候的黄家内。 “血衣进去了吗?” “报老爷,在损失三百多个暗卫后,终于成功掩护血衣进入北家。现以藏匿在北言的身边,与此同时还有几个暗卫也跟在了北言身边,斩杀北言,不过弹指。” “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多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只是你们,连黄家,都要受到牵连。” “是,家主。如若不成,属下等,提头来见。” “嗯,下去吧。” “是!” 此时的丞相府地窖中,散发出一阵阴森的气息。一个黑衣人坐在椅子上,而何丞相站在黑衣人的旁边。 何丞相脸上狰狞,略有一丝紧张的说道:“本相如果助你们拿到了长隆一地,待唐煜死后,你们就出兵拥护我为王,是不是真的?” 长隆位于汉国和金国的交接地带,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汉国的军营,十有八九都在长隆,以及山拔天险,万里黄沙。阳关更是一个人力不可攻下的地方,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长隆最有名的家族是高家,高家男丁没有不是武将的,而高家家主的二儿子高锋,乃是汉国矢北大将,在朝中说的话,也是举足轻重的。 “我堂堂大金国,骗你对吾等而言有何益。况且,若你当上了王,我们也算是结交了一个坚定的盟友。对金对汉,都有很大的好处。” “谢谢贵国抬爱,本相称王后,必与贵国为刎颈之交,子子孙孙皆为如此。” “甚好,甚好” 何彦眼睛微笑,却又透露出一种阴冷,不止是对汉国的,也有一丝是对金国的,这一丝阴冷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眨眼便消失无形,不过却还是被金国女子察觉到了。金国女子心里冷笑了一下,表面并没出现什么异样,便对何彦说。 “多谢何丞相接待,本使也先行告退了,期望与丞相合作愉快。” “一定一定。”何彦嘴里说着,一边陪着笑,把金国使者送了出去。 当金国使者的身影愈行愈远时,何丞相的眼角越发残忍。 而走在路上的金国使者心里想的是:“可恶的何彦,真是够贪的。不过,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视线回到北家,北言的拜帝求武此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了,九跪知天赋,天地异相出。 “九跪,跪帝传武承,技有乾坤,前程路慢,愿帝指引,天赋几何,天地为书。” 对台下的人而言,这无疑是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了,对于北言的天赋,所有人都很好奇。 北言的母亲在台上捏了一把汗,紧张的看着即将出现异相的地方。 在北言胸口出现了一个无色的小光球,小光球慢慢变成了金色,散发着夺目的金光。 “王资!竟然是王资!”最先看到了人突然大声尖叫起来,最后便出现了一阵混乱。众人惊愕,不可思议,以及一片贺喜。贺喜北家,出现了一个未来的盖世强者。 王资,是资质的最上等,意思并不是成王之资,而是资质中的王。王资千年难得一遇,历史上王资的人,都是名垂千古的人物。每一个王资都是应天而生,王资出,天地乱,人族起。所有的人都想讨好这个未来的盖世强者,但人群之中,有些人的眼角越发残忍,越发坚定。 北狂和北言的姐姐惊喜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而虞伯即使快哭了出来,也没有失去理智。 “召集所有北家天卫,选出实力最强的十位,全天候保护在少爷身边。此事事关重大,快去快回。” 然后虞伯带着凝重的语气对北狂说。 “老爷,二少爷天生王资,而来观看的人群中肯定混入了仇家的人,当时我们抓了三百余人都没有抓干净。这时候,恐怕有些探子已经去他们来的地方去传报消息了。老爷,只怕今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了。老奴已派人去召集天卫保护少爷,只是,只怕这次敌人会倾巢而出啊。” “我知道,只要我北狂还站着,就不会让言儿受到伤害。现在去准备防备吧。” “好的老爷。” 当一个暗卫一路潜逃回黄家之后,直接见到了黄家家主黄仁。当他把消息禀报给黄家家主之后,家主大惊。 “什么?你说你看到了,北言,他,他是王资!” “是的,家主。当时在场几十万人,没有一个人没看见,那资质的小球散发着金色的光。这就是史书上记载的,王资。” “这,这不可能!北狂老儿,何德何能,竟能生出这样的天才。我不服,我不服啊!听着,现在立刻马上,集结黄家所有可以战斗的力量。他们防守必然会很严,但是北言小儿,必须得死...” “是!家主。” 暗卫走后,黄仁抓起桌上能拿到的东西,直接就往地面砸去,桌上东西摔完了就开始摔桌子,桌子也砸烂了就开始砸椅子。噼里啪啦的声音,数个时辰都没有停下来。 外面的侍女感到奇怪,平时家主生气,也只是砸一两个杯子,今天怎么会在里面砸了这么久,就算是一个杯子也值几十银两呢,更别谈那桌子,价值上千。 北家内府,北言疑惑的看着十个突然出现的人,其中只有一个是女子。 “少爷好,我是天一,他们是天二到十,从今天起,由我们来保护少爷的安全。” “那你们十个大人就这样跟着我,不好吧,我还怎么跟别人家的小孩子玩。” “少爷放心,平时我们都是在暗处,不会出现的。不过,如果少爷有需要,随叫随到。” 然后北言看向了天二,十个人中唯一一个女子。 “那,姐姐你留下来陪我玩好不好。” “好啊,少爷真可爱。” “啊,不要捏我脸。” 很快到了夜晚,北家内府里,落针可闻。四处都是一片萧条,凄凉的月光似乎诉说着,一场大战,即将触发。 长安北家(四) 入夜,猩红的圆月像血滴子一般溅射出绝望的美。 “准备动手。” “是!” 一霎间,无数道身影向着北言所在的小屋袭去,那叫是个群魔满天飞。来袭杀北言的人身手都不凡,速度也是愈发加快。 “诸位不请自来,是想要去哪里啊。” 一个正装老人挡在了他们的面前,一个人便挡下了数十人。他便是虞伯。 “听闻贵家二公子,天纵王资,今后定异于寻常人,故不请自来,特来一观之。”来人中看起来像领头的一位,快速的表现出了突围的眼神给左右人看到,并开始跟虞伯闲聊,让虞伯分心。 “若只是观人,何苦在暮夜之际,怕是诸位心不在此吧。”虞伯怎么可能信这样的鬼话,他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了。 “你若是不信,那我们也没办法啊。不过,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你都要让开,要么滚,要么死。”暗杀领头看左右都做好了准备,自己撕破脸皮,大吼一声,便所有人都冲了上去,挥刀砍向了虞伯。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声,来人发现,虞伯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被乱刀剁成肉酱,而是一个人用铁爪,挡住了所有攻击。暗杀领头大叫一声不好,正想要夺路而逃。然而,一只带血的爪子拦住了他,卡在了他的喉咙之上,他艰难的回头望了一眼,不过弹指间,全死了,而且死法无一不是喉咙被割开三条裂痕。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铁爪,年迈,高手,隐藏。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大笑起来。 “你是...你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能死在你这种强者手里,此生无憾了。” 说完,暗杀领头自己把头往前伸,又用力一扭,一时间,血光漫天,什么都显得如此凄美。 “好久没动武了,诶。老了老了...” 在北家之外,北家天卫们正在与黄家暗卫进行交战,兵刃交接,血流成河。这个时候北狂赶到,二话不说,提着一柄长枪就开始大开杀戒。先是残芒,再是枪首,含光过点,没有一个人能活着。漏断两声,战斗,就结束了。 而此时,北言正在梦乡中,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日,清晨,紫禁城中。 “报!王上,金国使者求见。” 只见唐煜稳坐龙椅上,淡淡的点了点头。 “召。” 只见一位身穿金国服饰的年轻女子走上宫来。 “启奏贵国王上,我金国与贵国有领土之连,恐发生战争,两国生灵涂炭,奉我国王上之令,特来与贵国结盟,以表两国交好之心,造福百姓。” “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 “来见王上前,小女为代本国表诚意,便前去诈出了王上手下,一位欲谋反的大官员,不知以此能否证明?” “若是属实,自然是能的,便请说明是谁,想要夺取本王的位置,你又如何得知。” “那自然是王上信赖的何丞相啦,何丞相利欲熏心,只要稍一诈,便什么都说出来了。” “你又如何证明。” “王上请观,此长隆之地,地接贵国与我国,乃军家之要地,路人皆知。易守难攻,虽有百虎而莫能下之。我金国可详装大开口,向王上讨要长隆。若何丞相附议,则其反心可明否?”女子用手指指向宫中大地图的长隆,唐煜本是猜疑,但他顺着女子手看去时,女子的袖口被吹起,露出了一个指头大的桃花印记。唐煜瞳孔一缩,但很快压了回去,只是说了句。 “可。” 当金国女子退下之后,唐煜左右上前来等旨,唐煜慢慢开口道。 “彻查何彦,如此事真的发生,何彦定反无疑。” “是!王上。王上还有金国来使,是否派人去监察。” “不用了,他们是来结盟的,会落了大国风骨。” 左右退去,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王,唐煜,汉昭王,正在深深的惊喜与回忆之中。 “怡儿,本王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二十年前,四岁的唐煜还只是个普通王子,而他的父亲是汉国开国君王,汉元祖。那时,汉金结盟,他的父亲带他前去金国,一是议事帮助战争,二是游玩。他在金国国都内的一个集市旁边住了一年,当时他的父亲在金国战场与其它小国交战,而他没事就会去集市转悠转悠。有一天,他认识了个比他小一岁的小女孩,当时那个小女孩自称玉怡,他们本来只是萍水之交,如人生过客一般。但是后来有一次他因为不小心触到了有一个大富人家的禁忌,被一群人追着打,而那个三岁的小女孩跑了出来,帮他挡了一棍。后来他还是挨了一顿毒打,但是这个女孩就这样进入了年仅四岁的他的心中。他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也不仅仅是朋友。后来他的父亲凯旋而归,走之前他对小女孩说,等我回去娶你。小女孩只是应了声好,就哭着跑走了。于是他和父亲回到了汉国。本是年幼之事,应该很快忘记,可是,他一直忘不掉,忘不掉。十六岁时,他的父亲要为他选妃,他拒绝了所有,只为了她。后来,他的父亲汉元祖驾崩,他靠着惊人的谋算杀掉了两个想害他的哥哥成功继位。继位后,他发动了汉国几乎所有的情报组织,只为找到一个名叫玉怡的女子,可是找了无数人,都不是。唯一能确认的,就是玉怡的小臂上有一个一点桃花。 年少万兜鍪的他至今没有王后王妃,只是为了等她罢了。 人生就是那么巧合,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再遇连时间都正确了,那么,便不会再错过了。 唐煜站了起来,走出了紫禁城。他心中已经知道该干什么了。 再说这个时候的黄家,黄家家主知道战斗结果的时候直接气晕了过去,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 “北狂老匹夫,你...你...不得好死!” 而丞相府中,何丞相还在享受着好酒,全然不知,已经大祸临头。 正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长安北家(五) 第二日,紫禁宫内,早朝之时。 唐煜一脸凝重的坐在龙椅之上,随后又面露担忧之色。 “本王今日召众爱卿上朝,是有紧要的事,欲与诸爱卿相商。” 下方百官面露疑色:“不知王上所言何事?” “诸位也知,昨日金国使者来宫中见本王。本王欲表达两国之间友好,以大国之礼待之。然金国使者目中无吾汉国,直言谓之曰,吾汉国边界常有军匪入其金国,惹乱民生。要求金兵入我长隆之地,日夜坚守,以供排查。” 唐煜很愤怒的一拍椅子,下面的百官都胆战心惊。于是,唐煜继续说道。 “长隆为吾汉国兵家重地,养八十万精兵,横有鹤且不过之巅,纵有鳞且不过之川。唯两峰交汇处有几道关卡,但无一不是极难通过的。帝时期的古兵籍上有言,四面连通是为险地,兵防皆不可筑于此。三面连通是为宝地,虽遇伏兵犹有退路。衡通一道是为要地,乃兵家必争之所。而我大汉长隆,实乃要地之极。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莫过于此了。” “而金国使者竟要求驻兵于此,言之稍美,是为驻兵。言之不美,此实乃夺我长隆!金国心大,竟以至此,实让本王心寒。然更为让本王心寒的是,金国使者还说,若本王不同意他们的要求,他们为了金国百姓着想,便会出兵入我汉国,搜遍全国,乃至长安。收人为假,开战为实,此阳谋,本王如何是好!” 台下百官【包括正在演戏的何彦】,都脸色铁青,握拳有声。一武将慷慨激昂,大声一吼。 “战便战!我汉国又何惧那蛮夷之地,王上,此事万万不可屈服,若要战,请王上遣末将为先锋。” 唐煜一脸无奈的说道。 “若为寻常之时,我汉国休说不惧,连攻其国门又有何不可。然上月,南方数小县造反称王,长隆八十万精兵已尽数派往,长安帝都三十万龙骑【称之为龙的骑兵,与虎豹骑是同一性质的】也调遣半数。今日莫说我长隆无兵,连长安亦无兵也。下令急召回,若无异常之变故,召至半月,返回一月半,此二月之时,足金兵入吾长安矣。” 此时何彦何丞相认为自己时机到了,便快步走出,曰。 “王上,既如此,吾等不妨先应允金国,等吾国精兵返回,再夺回亦不迟也。” 此时,镇国大将军张广愤怒的站出来说道。 “何彦匹夫,是何居心!王上,绝不能依此老匹夫所言,答应金国的要求,否则国危矣!其一,长隆易守难攻,予出,则无法收回。其二,此关乎于吾汉国之颜面,如若答应金国这般无理要求,其余国家尽相仿之。今让长隆,明让参州,不出数日,长安亦难保矣,若如此,吾汉国领土何存,汉国威严何存!其三,如王上之前所言,长隆乃兵家要地之极,先王曾于长隆率七千兵马,御敌十万。今吾汉国犹有十五万龙骑可遣,长隆天险,胜负尚不可知也。反之,若金国之军已入长隆,非百万精兵莫能下之,此时,长隆难收矣。金国据长隆,心有狼虎之意,以长隆为营,步步难下,我汉国再无关可守,汉国之存,有不可知矣。王上,此时唯有死战,安能承祥。愿王上三思啊!” 何丞相见大事不妙,立刻反击道。 “亦不知将军是何居心,战场之争,伤国劳民,将军莫要为己之功勋,不顾士卒之性命!一将功成万骨枯,请王上三思啊!” “何老匹夫,你!” 唐煜这时站了起来,淡淡的说。 “行了,待本王好好考虑,再做决定不迟。” 没有人看到唐煜不屑了撇了何彦一眼,嘴角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此时的北家大院,北言正在挑选自己合适的武器。然而... 四周一片狼藉,残刀断斧,折戟碎枪,铺满一地。 旁边站着的虞伯惊愕的对北狂说道。 “老爷,这是少爷折断了第一百零三把武器了。这些兵器一把比一把结实,有一些就连老奴都不能徒手折断。而少爷毁起来,像是撕纸糊一般,一碰就碎。老爷会不会是我们考虑的方向不对?难道少爷根本就不会使用这种武器?” “虞伯你说的有道理,去把我书房的那一大台武器架给拿过来,让言儿他自己选。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是,老爷!” 不一会,虞伯抬着一个一人高,四人宽的武器架子过来了,放在了北言的面前。北言仿佛看到了中意的武器,便快速跑了过去摸索一般,他抓到了一把武器,没在他手上破损的武器,然而当他拿起来时,北狂与虞伯一看,竟然是把木剑。 “老爷,我们北家没有真剑吗?为什么您书房的武器架上有一把木剑。”虞伯头冒冷汗的问到。 “这个...还真没有,你知道我作为从军之人,沙场饮血,最看不起就是这种秀气的武器了。我也没想到言儿会用这个,这把木剑还是准备送小孩子的。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改天去找人做一把长剑,我北狂的儿子就要用最好的,还有...” 北狂话还未说完,就被一种凛冽的切割声给打断了。虞伯与北狂看去,只发现北言木剑一挥,所有武器连同武器架,一并被分割成了两半。武器架和武器可都是由精铁制成的,就连北狂这种高手,也需要是做出十二分力气,而北言,却只是随手一挥而已。 北狂和虞伯一脸震惊的呆立在原地,就仿佛看到了平生中最可怕的事情一样。这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儿罢了。 “老爷,您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是啊,我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传遍了整个北家,而北言还在拿着木剑快乐的玩耍着。 有些人,和命中注定的武器,就是这么结缘的,虽然过程有一点点小曲折,加上一点点小暴力... 长安北家(六)【重】 北家,并没有剑技,也没有会剑法的人可以教导北言。就算有,也不过是门前童子,门后杂役,又怎么可能教导北言呢。北狂急的手忙脚乱,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虞伯心中瞬间闪过了一道人影,于是他对北狂这么说道。 “建阳有一个地方,埋着无数绝世剑客的尸骨,据说那是一个先古大强者所建,每一位剑客都会希望死后葬在那里,世人称之为剑墓。剑墓的主人剑一并不守墓,而是跑遍八荒找人论剑,并承诺,只要剑术能胜过他,那么死后便可以在剑墓里安葬。然而,他从十七岁始继承剑墓试剑天下,拔剑六十年期间经历了几度国家大变,却从未遇到过敌手。他视剑如命,终身未娶,也没有传人。当他赢尽这个八荒的所有出名剑客之后,便四处逍遥,云游八荒。只有不过每年他都会回剑墓守几个月,为了纪念他的师父。老奴曾跟他有点交情,能见上他几面,正巧他这几个月又在剑墓之中,或许老奴能把他请来,教少爷学剑。” 剑一是曾经的汉国天榜第二,盖世强者。北狂虽然疑惑虞伯为什么会跟这种强者有交情,但也没多想,便同意了。 “那便麻烦虞伯了。” “谢老爷,老奴告退。” 于是虞伯出了北家驱车直奔建阳。 这个时候的紫禁宫内,唐煜一脸淡定的对着金国女子说道。 “果然如卿所言,何彦有谋反之心。只是还要有劳金国使者外出放句话。就说若是三天之内本王再不同意,金国便会出兵百万,直入长安。本王就不信何彦他还能忍得住。此事之后,本王自会前往贵国答谢。” “好的,王上,希望吾国与贵国友谊长存。” “会的。” 又有谁知道,唐煜想的其实是:“有你在,会的。” 一个时辰后,长安大惊,听闻将有百万大军直驱入境,所有人都陷入了惶恐。而这时,丞相府中,何彦阿谀的在一位黑衣人前献媚,黑衣人便是金国使者。 “你需要的有利条件,吾大金国已经帮你做到了,何丞相,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怎么会呢呵呵呵。” 看着何彦似犬一般都奉承,金国使者的眼底很快的闪过了一丝不屑与恶心,但又很好的被收了回去,只得皱了皱眉说。 “如果这次丞相失败了,那么,丞相你将成为我们金国第一个捻平的垫脚石,希望丞相好自为之。” “是!” 看见何彦像只哈巴狗一般,金国使者再也不想待在这了,只好快速的丢下一句话便走了出去。而何彦则一路送到了门口,末了还加了句一路走好。如果这时有个细心的人站在旁边,一定会发现,何彦深入眼底的残忍,一种针对金国使者的残忍。而金国使者,只有满脸对何彦的嘲笑与悲哀。 到底是谁中了局?可怜何相犹不知啊。 黄家,黄家家主黄仁并不知道何彦都干了什么,所以,谨慎的他觉得不插手进这件事中。恰巧黄仁最喜爱的废物孙子外出游玩回来了,大办酒宴。 “爷爷,我这次出去遇见了很多有趣的事...但是也碰见了很多让我不舒服的事。” “有什么事告诉爷爷,爷爷帮你解决。”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北家大小姐北语,长得那个叫天仙之姿,我就是上去摸了一把,就被打了。爷爷我要报仇,我要她嫁过来,然后我弄死她。” 黄仁突然一悟,想到了一个很奸毒的计谋。 “北家是我们黄家的敌人,爷爷帮你,不过她嫁过来后,必须这般折磨,然后抬回北家...” 一老一少相窥一笑,寒窗无声。 【这一章确实有点少,但是这是为北言篇真正剧情做的一个重要铺垫,包括后续北言为什么能得到龙吟剑都从这里开始】 长安北家(七) 当五步蛇张开嘴,露出剧毒的刀刃,隐藏在阴影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 而何相何彦也正沉迷在即将篡位称王的美梦之中,无法自拔。 时间如流水一般,转眼间两个月就过去了。此时黄家,何家都没有什么动静,整个长安一派祥和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在不久之后,长安就会发生惊天的变化。而此时,连护城河边的小酒楼,歌舞都未尝停止。一场角逐就这么悄然的布下的局,谁生谁死,还未下定数。而此时的虞伯已经到了建阳,但他没有直接前往剑阁,因为他知道,剑一最可能出现的地方,不是那里。 建阳偏僻的某个茶屋之中,一个中年男子正盘坐在那,眼角冰冷。他端着茶正在独自斟饮。突然,他正在倒茶的手停了下来,茶洒在了桌上,桌上湿了个半圆的弧度,似乎是挥剑一般。 “阁下既已来如此之久,却又为何要,藏头露尾不敢出来一见。” 这时中年男子淡然的开口,他的剑还放置的腿上,手都未曾摸到,却仿佛有一股凛然的剑意要迸发而出。只见虞伯缓缓的走进了屋,完全不像个外人,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合适,便直接坐下了。中年男子眉头一皱,轻轻的抬起头,看向了虞伯,然后眉头又慢慢的舒缓开了。 “鬼手,你这老东西也不是死了吗。怎么,现在你又有时间来找我?说吧,怎么回事。” “当时老夫前往长安办事,东枢八魇设计埋伏老夫,老夫反应不及身受七十余处见骨伤,不敌逃走。八魇穷追不舍,一直追老夫,追到长安护城河处,老夫已无路可退。理应来说,当时老夫不管躲在什么地方,都会被他们找出来。但当时,老夫已无可退路,恰好护城河附近,有十来余小酒楼,其中有一家,侧面的木板空了半块。老夫就从那里溜了进去,躲在了舞台的底下。此时,有人突然跳河,那人不知为何也是伤痕累累。而老夫因为伤口基本都在前面,用两块布裹住了伤口,血没有滴太多在地上。及后八魇就赶到了,刚好看到了地上的血迹,以及那个人跳河那一幕。因为护城河水深而又急,跳下去基本就是十死无生。他们以为跳河的人是老夫,于是就走了,而老夫在舞台底下,隔着那块木板看的清清楚楚。他们走后,老夫才慢慢走了出来。因为失血过多,老夫又是第一次到长安,就只好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寻找医馆,后来终于坚持不住了,倒在了北家。而后家主救了我,于是为了报恩,我决定终身待在北家,做仆人。” “也难怪。当今举世都道你已死,却谁能想到你在北家做别人的仆人。而现在你的实力应该已经恢复了吧。莫说那天榜第六,现在,哪怕是天榜第四,也不一定能奈何的了你呀。不过即使这样,你来找我又是因为何事?别告诉我你只是想找我叙叙旧,连傻子都不会信。” “我家二少爷,已经成功的拜帝求武,我想请你,收我家二少爷为徒。” “鬼手啊,你的能力也不差,为什么你不亲自教呢?而且,我收徒随缘,你家的二少爷不一定达得到我的要求。” “王资。” 中年男子听到之后,面露惊色,毅然起身,但随后又缓缓坐了下去,叹了一口气。 “鬼手,我练的是剑,天赋不代表对剑的理解和领悟。哪怕他天赋是王资也好,如果他是在剑道上是一个白痴,我也教不了啊。而且你为什么不亲自教呢?” “这个,剑一啊,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家的少爷天生下来就碰不得任何武器,只有剑除外。少爷从小时候开始,只要摸到任何武器,哪怕是秘银,金刚所做,也会被徒手折断。但是,当他选武器那天,他竟然拿起一把木剑,随手一挥,就横着切开了整个武器架。我北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人会剑术,所以我只能想起你来了。” “天生善剑,那好吧,我就收下了,下个月我便前往北家,你应该不会骗我吧。” “去了不就知道了。” “好......” 就这样,虞伯离开了茶屋。而剑一却面色突然凝重,喃喃自语道。 “唯剑?莫不是,他...”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那么从今以后,就乱起来了。” “那我还是得看看,毕竟这也算是我的责任吧。” 说罢,剑一离开了茶屋,独自一人向剑阁走去。他要去的是剑阁最深处,里面藏着绝世凶器,龙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