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刀》 第一章 红衣少年 方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 一袭红衣铺白雪,万树枯枝似白云。 在大雪纷飞下,只见少年白白净净的一张脸,瘦瘦高高的身材,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一身红衣披身,看起来很单薄,但他却笔直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雪停。 邹子翼从他身后悠悠的走来,道:“是不是雪不停你就不杀人了?” 红衣少年不语。依旧看着这大雪纷纷的下着。 “你说都下了一整天的雪了,怎么还不停啊?”邹子翼又想了想道:“要是雪一直下着,你就可以不去杀人,那也是件好事!老天爷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红衣少年依旧不理他。但邹子翼并不在乎。他已经习惯了他自己在那里不停的说着。而他只是听却很少回应。有些时候更多的是不回应,却也记在了心里。这似乎已经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了。 邹子翼身上一袭白衣犹如白雪皑皑,脸上稚气未脱,也算得上是: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这雪一直下着,不曾停过。犹如邹子翼所说,老天爷也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到了第二天,雪停了。 邹子翼打开门时,却发现不远处的雪堆上都是死人。看来曾一润又去杀人。邹子翼不经摇了摇头道:“雪终究还是会停的。人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 邹子翼将这些尸体埋了后便下山去找曾一润。 他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家小店中找到了曾一润。曾一润还是一袭单薄的红衣。他像是与生俱来的不怕冷一样。相比之下,邹子翼穿得厚厚的,都快包成个球了。 曾一润一个人正在喝着茶,吃着菜。观其旁人个个烧酒喝,店小二问道:“客官,您不来壶烧酒喝?” 曾一润道:“我不喝酒!”邹子翼走过去道:“你不喝我喝啊!小二,给我来一壶酒!” 店小二道:“好嘞!” 曾一润只顾自个吃着,依旧不理会邹子翼。 邹子翼又开始自顾自的说道:“我说你做事怎么这样啊?你好歹也把人给安葬了啊!你说你,真是的!就不怕人家化作厉鬼来找你?”“你说你一大早出来吃东西也不叫上我!真是不够义气!你这小子真真不是好小子!你看,这大冬天的,旁人都喝酒,你却喝着茶,倒真真是特别!” 曾一润道:“旁人干嘛又与我何干?我干嘛又与旁人何干?” 邹子翼被他这么一说,刚想着说些什么,店小二便拿着烧酒走来道:“客官您的烧酒!” 邹子翼道:“麻烦你给他换壶热茶!” 店小二道:“好嘞!” 邹子翼喝了一口酒道:“还是酒好啊!大冬天喝酒就是那个暖啊!不过酒喝多了也不好,都说举杯消愁愁更愁啊!”曾一润依旧不语。 店小二拿着一壶热茶上来放在了桌子上,疑惑道:“客官,您的朋友一直在和您说话呢,你怎么也不回几句呢?” 邹子翼看着曾一润笑道:“若是闲我烦我便不说了。!”说着又喝了一杯酒。 曾一润道:“怎会?你我相识十余年,一直都是在我耳旁叽叽喳喳的,我早以习惯,如今你要是不吵闹,我反而倒不习惯了。” 店小二道:“原来如此,不回应不代表没用心听!客官你们慢慢吃!”说罢便走开了。 邹子翼却在那笑个不停。 曾一润起身道:“是时候去找他了!”说完,扔下银子就离去了。 而邹子翼也跟随着他离去…… 他俩骑上马,马飞如箭,曾一润一手甩鞭,一手挽缰,身后的邹子翼看着眼前这位红衣少年,不经想起了幼时:他第一次见曾一润的时候。那时的曾一润也是一袭红衣,不同的是,他身上的红衣是由鲜血染成的!曾一润走到天山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邹子翼到现在也不知道曾一润那时为何会血染红衣,那件衣服红得透彻,几乎是曾一润全家的鲜血都在这衣裳上面了。值得邹子翼敬佩的是:尽管这少年奄奄一息之时,手上的刀依旧紧紧地拿着,即使是昏迷过去也不曾放下过。可谓是:人在刀在,人亡刀亡。 他将这红衣少年拖回去给自己的师傅救治,从此之后,这少年便一直以一身红衣示人,似乎是要永远记得那鲜血染白衣的那一幕幕。 邹子翼曾问过他,为何当初会血染白衣?曾一润不曾回答过。此后的曾一润一直用那些无恶不作的人的鲜血来祭他从不离身的那把刀,那把日月刀! 凌烈的北风呼呼的刮着,这天极其冷… 这样寒冷的天气天最容易黑了。路上几乎无行人。 赖来在屋顶上飞来飞去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他有着一双调皮的大眼睛,眼帘忽闪忽闪的,像那两颗宝石一般,他转了转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纵身一跃,飞到了对面的屋顶去了。那身影像北风一般快,这样的身手犹如曾一润的刀一般快… 赖来刚一走,曾一润和邹子翼的哒哒马蹄声也随之传来。 邹子翼问道:“你要寻的仇家就在这镇上?” 曾一润缓缓地开口道:“赵承德。” 邹子翼脱口就笑道:“赵承德?我看是赵无德吧!能把别人全家人杀死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真真是良善的名字歹毒的人!” 曾一润不理会,骑着马继续往前去,邹子翼朝着四周看了看,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他踩着马飞上了屋顶,看了看那屋顶的瓦,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飞过去对面的屋顶,只见前方有一人正趴在屋顶上砌着瓦在偷看屋内。 风又是呼呼的吹过。赖来穿的并不是很多,突然感觉到了寒冷,他转过身,便看到了穿着一大堆衣服的邹子翼。赖来看着邹子翼不经觉得好笑。天确实冷。但包成这样却也过于夸张了。 他示意着邹子翼不要出声。 邹子翼点了点头,轻轻的走过去,蹲下身看了看下面,他惊讶的看着赖来。屋内有好多乞丐都是被绑着。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绑架乞丐的。 赖来也凑过去和邹子翼一起观看屋内的一举一动。只见,有一群像是厨师的人拿着刀准备,把其中一个乞丐架上桌子,那刀就准备砍下时,赖来扔下了小石头挡住了那把刀,而下面其中一个瘦小的乞丐也刚刚好解开绳子踢了那拿刀之人一脚,而其他厨师大惊,估摸着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救这一些无依无靠的乞丐吧。邹子翼和赖来又掀开几片瓦,从上面飞了下来,而那些厨师和他俩人打斗起来了。 那娇小的乞丐解开了其他乞丐的绳子。打开房门,那些乞丐争先恐后的逃离,而那些厨师见打不过邹子翼和赖来便也仓皇而逃了。 邹子翼双手抱拳道:“仁兄好身手,在下邹子翼,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赖来也双手抱拳道:“我叫赖来。“ “我叫赖去!” 邹子翼和赖来看着那娇小的乞丐,两人微微一笑。 邹子翼道:“好一个赖来赖去的!在下就此别过!”说罢一转身就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赖来心想着还真是来无踪去无影啊,又对那乞丐道:“他们是拿你们做肉馅?” 那小乞丐反驳道:“不是‘你们’我只不过是来凑热闹的!可怜啊,沦落为乞丐已是惨不忍睹了,如今却叫人抓来当人肉包子,可叹,雪上加霜啊,他们本低微,但命也这般低贱麽?” 赖来一时之间也答不上来,便摇了摇头,上前用袖子帮着位小乞丐擦了擦脸,那乞丐一惊,赖来也一惊,赖来看到了她有耳洞!那乞丐一转身,头上的帽子掉了下来,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她的脸被赖来擦得很干净。 此时在赖来眼前的是位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有着一双灵动而晶莹剔透的眼睛,皮肤白皙,只不过身上穿着着实过于破烂… 那女子看着眼前这位清澈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一身干干净净的男子竟然肯给她擦脸,不由的感到感动起来,突然便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赖来慌张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冒犯了,我方才不知你是姑娘。” 那女子擦干眼泪,嫣然道:“不关你事,我只是感动罢了。” 赖来扶着她起来道:“你家人呢? 那女子道;“我娘亲出家了,我爹爹不理我了!我没地方去…” 赖来一听忍不住忧伤起来道:“原来你也和我一样,没家人。” 那女子道:“你叫赖来我叫赖去,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赖来笑道:“你不叫赖去吧?而且应该是兄妹吧!” 那女子不满道:“才不是兄妹!” 赖来道:“那你叫?” 那女子嫣然道:“我说了我真实的名字,可否让我跟着你啊?我实在是不知去哪里…” 赖来看着她如此可爱的神情想拒绝都拒绝不了道:“我还要去寻我的母亲,你不介意的话..?” 那女子开心得跳起来道:“不介意,不介意,我叫张碧亭。弓长张,碧绿的碧,亭亭玉立的亭。” 赖来看她这般高兴,也随她一起笑了起来。 第二章 日月刀 邹子翼骑着马到处找曾一润,不得不说邹子翼真的是驾驭马的高手啊,可谓是马似流星人似箭。不费多少工夫他便看到了曾一润在前方。 只见曾一润拔出了那把日月刀。 日月刀,原是上古奇兵器。其为半圆形带锯齿状短兵。半圆一边有握手槽空。它本不需以血喂养,不知是何故,代代传承下来后,没有鲜血的饲养,那把刀和普通的刀并没有什么区别。 月光照射在那把日月刀上显得寒光闪闪,杀气逼人。 邹子翼正打算上前去,这时却出现了二十来个人,身穿白色衣服,蒙着脸,仔细一看,其中女子诸多。 云鬓花颜金步摇,白纱遮脸无笑颜。邹子翼寻思着,既是美女何须遮脸?既是要杀人性命又何须害怕别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呢?恐不是做贼心虚? 邹子翼又摇了摇头,叹道:“阿润本就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如今杀手当中还有女人?我若是出手帮阿润,那岂不是变成我子翼不懂怜香惜玉了?” 只见其中一女子道:“今拦阁下实为借日月刀,还望阁下能双手奉上,若执意与我等对抗,那就休怪我等刀剑相见了!” 曾一润缓缓道:“你又怎知我有日月刀?” 那女子死盯着曾一润手上的刀,道:“早前阁下屠杀多人之时便有人识出阁下手上的刀是上古兵器日月神刀,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说来也巧,这日月刀与我日月山庄关系匪浅,阁下已占用多年,如今应当双手奉上才是。” 曾一润冷冷的看着他们。那眼神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邹子翼大喊道:“你等可真是不要脸啊!照你这么说,这天下有关日月二字都是你们日月山庄的咯?再者,就因你们山庄是日月山庄所以这日月刀便与你们有关联?那要我说,这日月刀在我天山数年,你那日月山庄可能数百年前就是我天山的,即是如此,你说日月刀是你们的,那这日月山庄便是我的,日月刀是日月山庄的,而日月山庄是我的,那么,日月刀还是我的啊!” 那女子发怒道:“放肆!我日月山庄岂由你在这胡说八道!” 她这话刚一说完,曾一润的刀一挥,她脖子一刀痕,鲜血四溅,那女子倒地了,死时眼睛睁得好大好大。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如今却一命呜呼,也难怪死时眼睛瞪得那么大,死不瞑目又能怪谁呢? 其他人见状,纷纷拔剑向曾一润刺去。 曾一润还是那样的从容,他不曾离开马过,他手上的日月刀经鲜血的滋润变得锋利而又血腥。 曾一润将那日月刀在手心向下旋转着,抵挡了那些人的剑,他又转过身将日月刀一挥,那些男子腹部流血不止,那刀真是快。就像一阵风一样,不,甚至比风还要快!看得邹子翼两眼发直,那速度真的快、狠、准! 邹子翼方才还想着自己不出手相助会不会不仗义,如今看来,人家压根就不需要他的帮助。 那些女子看到曾一润的刀法如此之快,不由一惊,其中一女子大喊道:“快撤!”正当她们准备逃跑之际,曾一润将日月刀抛上半空,那刀旋转着,可怜那四位女子皆被刀尖所割到,就差那么一点便可以逃跑了,只见那日月刀飞回到曾一润手里之际又是在那四人身上划过,可谓寒光闪闪刀已鞘颅吭啷落良久躯体嘭倒。四女子当场毙命。虽然说那四人死得可怜,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邹子翼下马拍手道:“好刀法,好刀法。” 曾一润从怀里拿出了一条白布擦了擦日月刀上所残留的血迹。 邹子翼走到刚才盛气凌人的女子身旁,蹲下身,揭开那女子的面纱,邹子翼摇了摇头道:“果真不是倾城之貌!”正当他想起身时,却看见了女子腰中的令牌。 邹子翼伸手拿出了那令牌,而令牌拿出时,却有一张小纸条掉落。那令牌上写的是“日月令” 邹子翼哭笑不得道:“还日月令?当真天下所有关日月的东西都是你们家的啊!”说完就打开那纸条一看道:“赵承德大侠,已有日月刀下落!我等取刀后便赴汜水山庄。” 曾一润一听,立即下马,伸手夺过那纸条一看,反复道:“汜水山庄,汜水山庄,汜水山庄!” 邹子翼道:“想必那纸条应该是想夺得你的刀便送出去,那赵无德还敢自称大侠?看我这个大大侠不踏平他那汜水山庄!” 曾一润看着邹子翼道:“我家便是汜水山庄!” “啊?”邹子翼惊讶的叫道:“那我们立即下江南去找那赵无德!” “我记得他家原是在这天山脚下的城镇!” 邹子翼道:“你意思就是这赵无德非此赵无德?” “不,”曾一润想了半天道:“既是如此在意这刀,想必便是他无疑。当年他为了得此日月刀,不惜背叛我父亲,屠我全家,为的就是这把日月刀!” 邹子翼道:“为了这把刀而血洗你全家当真是无德无良之人!我观这刀与寻常的刀根本无异,虽说是上古兵器,但如今也有数百年之余,况且一代一代传承下来,想必也是招来许多杀身之祸吧,若是这刀当真有那么神奇,你全家也不至于命丧黄泉,依我看来,这刀已经无当年之奇了,只不过是你耍刀耍得好罢了。你这刀技,当真好!若是旁人得此刀,即便知晓用鲜血滋润,也绝对不能像你方才那般快、狠、准!” 曾一润道:“你说得在理。我确实没见我父亲有这样的刀法,我刀法之所以能如此之快、狠、准,也是师傅所授,我也答应他老人家,报得大仇后就将此刀埋于尘埃当中。” 邹子翼道:“师傅也是为了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毕竟这刀真不是什么好刀!若真是好刀,岂会多人因它而亡呢?” 曾一润陷入了沉思。是啊,这刀到底屠了多少人的性命?自己的双手又沾了多少鲜血?自己数都数不清,数不清了。 许久,两人纷纷上马,风驰电掣地往江南赶去。 他俩骑着马不知跑了多远的路,只见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正当俩人快马加鞭之际,突然,曾一润的马不知踩到了何物,那马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乱跑,邹子翼正想伸出手去拉住曾一润,谁知那马又是撞向邹子翼,而邹子翼的马受到惊吓,马蹄踢到了曾一润的马,曾一润来不及控制住马,只见曾一润的马虎躯一震,曾一润顿时平衡,整个人都掉到悬崖之下,而邹子翼被他的马疯狂的带着跑,不知跑向了何处… 曾一润立即拔出刀,将刀插在那峭壁,自己悬在半空,正当他想纵身一跃时,却看到旁边有一女子挂在树枝上,曾一润将刀在峭壁上直接划过,快速的伸手拉住那女子,纵身一跃飞到了上面,那身手犹如风驰电掣一般,说到底还是那刀法快,不见刀影,只见挥刀人。 曾一润将那女子放在地上,只见那女子头部一直在流血,曾一润将自己的衣角撕开,将那女子头部包住。 只见那女子嘴里不停喊着:“爹爹,爹爹,娘……” 风呼呼地刮着,那大树被风刮得痛苦地摇着头,呜呜地哀鸣。曾一润将自己的披风解开给那女子披上。那女子突然醒来,泪流满面。 曾一润倒被眼前这位女子给吓到了。观那女子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娴静似娇花,虽无娇笑容但,美目盼兮,委佗美也。 这女子当真有倾城之貌,可叹:一代倾城逐浪花,奈何此生多流离。 那女子并不说话,只是看着曾一润。 曾一润道:“我送你回家吧.” 只见那女子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家。” 曾一润不再说什么。 那女子又道:“是你救了我?” 曾一润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准备要走之际,那女子又道:“你去哪里?” 曾一润道:“江南。”说完就走了,而那女子也跟随在他身后。 许久,曾一润转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轻声道:“过往之名不提也罢。”想了想又道:“我姓程。” 曾一润看着她道:“高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瑾瑜,美玉也。 那女子若有所思道:“程瑾瑜,程瑾瑜。”话音刚落,那女子便觉得头晕目眩,刚要倒地时,曾一润快速的将她扶住,只见那女子晕倒了在曾一润的怀里。 曾一润看着怀里的程瑾瑜,顿时觉得不知所措。 “阿润,阿润…”只听邹子翼的声音在远处传来。 曾一润喊道:“子翼,邹子翼!” 邹一翼听到有人在喊他,便快速的朝着那方向赶去,当他见到曾一润时,“吁!”邹子翼下马,看到曾一润怀里抱着一女子,惊讶道:“阿润,你?” 曾一润道:“方才在悬崖边上救的,你赶紧给她看看。” 邹子翼笑道:“你也会救人?也罢,今个算她运气好,遇上我这个大神医!” 邹子翼帮她把了脉搏,许久道:“还是先找个地方让她好好休息吧,她伤得不轻啊”。 曾一润点了点头。 ……………. 早晨,浮云自开云霞异彩,赖来打开客栈的房门深深呼吸了这满城带雪的新鲜空气,感到精神抖擞。 此时张碧亭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见她穿着淡黄色的衣裙,长发披肩,头发上绑着淡黄色的丝带,对着赖来微微一笑,赖来仔细的看着她,只见眼前这女子活泼而灵动,娇美不失可爱。 张碧亭上前挽着赖来的手道:“你看呆了麽?” 赖来笑道:“你这身衣裳真好看,以后不要再穿得破破烂烂的,即使爹娘不在身边,你也要对自个好点。” 张碧亭道:“知道啦,那以后哥哥也要对我好,我也会对哥哥好的。” 赖来道:“那是自然,我们是兄妹嘛。” 张碧亭突然嘟着嘴道:“才不要是兄妹哩,唤你做哥哥也不真是哥哥啊!” 赖来似懂非懂道:“那我便叫你碧亭?” 张碧亭摇了摇头道:“才不要你唤我做碧亭呢,那样好些生分,我娘亲叫我亭儿,哥哥也叫我亭儿如何?” 赖来笑道:“好,那亭儿我们先去吃早饭如何?” “好啊。”张碧亭说着便拉着赖来的手,走出了房门。 他俩下了楼,走出了客栈,去了对面一家包子铺。 赖来道:“老板,来两笼小笼包和两碗白粥。” 那包子的老板道:“好嘞,客官稍待。” 不一会儿,那老板就端上了两碗热乎乎的白粥,随后又端上了两笼香喷喷的小笼包。 张碧亭用勺子盛着一勺粥呼呼的吹着,赖来拿了一个包子递给张碧亭道:“亭儿多吃点。” 张碧亭笑了笑道:“谢谢哥哥。” 正当他俩吃得最香之际,只听旁边桌子的人道:“昨晚又有人死在了那日月刀之下,那刀真是把好刀啊!” 赖来一听到“日月刀”这三字突然停住不吃了。只听得另外一人道:“真有那么神奇?那些死在日月刀下的人不都是无恶不作之徒吗?” “可是这回死的是江南日月山庄的人啊!” “江南的人?那他们为何来到这里?” 只见那人摇了摇头道:“日月山庄的婢女向来蛮横无理,杀人无需理由,死在日月刀下也是罪有应得!” 另一人道:“素闻江南春来江水绿如蓝,这日月山庄又是何来头?竟然可以杀人不眨眼?” “日月山庄在江南已有十年有余,那日月山庄原是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据说当时的庄主是那金叶子。” 一听到金叶子,赖来小声道:“爷爷?” 张碧亭依旧埋头吃着,左一口包子,右一口粥,吃得不亦说乎的。 另外一人道:“想当年金叶子大侠行侠仗义,无人不知晓他,怎么他的日月山庄就拱手让人了呢?” 那人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唉,原本这日月山庄就是那些穷苦人的避难所,奈何金叶子大侠去世之后,日月山庄就招来飞来横祸,至今都是谜啊…如今的日月山庄不过是一些女子当道罢了。” 另外一人道:“哦,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十年前,也有一家被人灭门。这时间太久了,都记不得是哪一家了。” “会不会也和那日月山庄有关系?” “谁知道呢,杀人不过头点地。即使有天大的仇恨也不能灭人全家吧,毕竟罪不及妻儿啊!” 那两人起身,放下银子便走了。 而赖来却陷入了沉思当中。 张碧亭笑盈盈道:“哥哥快吃啊,吃完我们便去江南的日月山庄如何?” 赖来惊讶道:“亭儿怎知我想去日月山庄?” 张碧亭道:“方才听你说了声爷爷,我便想着,这日月山庄应该与哥哥有些关联。” 赖来道:“我爷爷本名叫赖澄,因为用的是一种金叶子的小刀片,所以被人称为金叶子。” 张碧亭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原先姓金呢。” 赖来笑了笑,将那一碗粥一口气喝完,放下了银两,道:“亭儿,我们走吧。” 张碧亭拿出了自己的手帕,伸手将赖来的嘴角擦了擦,道:“好啦,走吧。” 赖来被张碧亭的这一举动所触动到了。他曾多少次在梦里梦见他的母亲帮他擦拭嘴角,擦汗…他看着眼前这位天真烂漫的小女子,着实打心里感到温暖。 … 程瑾瑜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曾一润端着药在她眼前,曾一润道:“吃药。” 程瑾瑜缓缓地张口,曾一润一勺一勺的慢慢的喂着她吃药。 邹子翼打开房门,见曾一润喂着程瑾瑜吃着药,心想道:“到底是何女子能让阿润亲自喂药呢?”他走上前,只见曾一润将碗放下,那女子擦了擦嘴角,抬头便看到了邹子翼,而邹子翼看到了程瑾瑜的容貌时,情不自禁叹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程瑾瑜看着曾一润,曾一润看着邹子翼,邹子翼许久道:“姑娘莫怕,我是阿润的朋友,名唤,子翼。也是位大夫,姑娘脉象混乱,需多多休息才是。” 程瑾瑜道:“谢谢你。” 邹子翼道:“要不我送姑娘回家吧?” 程瑾瑜指了指曾一润道:“他去哪,我便去哪。” 邹子翼瞪大眼睛道:“这不好吧,你身体那么虚弱,怎么随我们下江南呢?” 程瑾瑜轻声道:“他救我一命,我愿此生相随。” 邹子翼呆呆的看着曾一润。 曾一润许久道:“容她休息两天我们在下江南吧。” 邹子翼道:“好吧,先让她好好的休息,要是以后遇到什么危险以我们俩的功夫肯定能保护好她的。” 曾一润和程瑾瑜对视着,不再说话。屋里一片安静。 第三章 日月山庄 江南岸,云树半阴晴,翻来覆去天亦老。江南草,如复如描。江南水,江路转平沙,风晴细浪吐寒花。江南客,名利逐,飘泊未还家。 一身蓝衣如天那般蓝的范小范,此时正拿着箭对准着在天上飞的鸽子。没错,只有箭,没有弓。很快,那鸽子便被他射下来了。 这到底有多快呢?至少是比别人用弓射出来的箭还要快。 范小范从鸽子身上拔出了箭又取下了纸条,看完后又把那纸条给撕了。随后他又便躺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真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睡。 不远处的赖来和张碧亭正骑着马过来,张碧亭的马跑得很快,而此时的范小范还躺在地上,张碧亭看到地上有人睡在那里,立即拉住缰绳,“吁!”只见马蹄翘起又着地。 张碧亭下马,拍了他一下,没反应。她又捏了捏范小范的脸,范小范立马睁开眼,只见眼前是一位俏皮的小姑娘,螓首娥眉,巧笑倩兮。 张碧亭道:“你没事吧?” 范小范道:“没事,没事!” 赖来下马,看了一眼眼前那皮肤黝黑的少年,道:“亭儿怎么了?” 张碧亭道:“没事儿,哥哥。我们快走吧。” 赖来扶着张碧亭上马,他自己也上了马,两人快马加鞭的往日月山庄去了。 范小范自言自语道:“亭儿?名字真好听。”他又望着张碧亭离去的背影,想了想,拿起了旁边的箭,只见纵身一跃,那蓝衣飘飘的,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他快速的跟在张碧亭和赖来的身后,悄无声息的,可见此人的轻功了得。 而前方两人依旧策马奔腾,只闻马蹄急促,不见蓝衣飞人。 赖来突然道:“吁!”只见马儿立即停了下来,前方有一妇人正上吊,只见赖来快速的抛出金叶子,那绳子立马就断了。 站在树上的范小范不由一惊,:“居然能和我的箭一样快?当真是不见叶子飞出,只见叶子断绳啊。” 张碧亭惊讶道:“金叶子居然那么快?” 赖来笑了笑道:“这没什么,比我快的人多了去了。” 赖来刚一说完,只见那妇人哭喊道:“作孽啊,连死都死不了啊!作孽啊!” 张碧亭从怀里拿出了一袋银子,狠狠地甩了出去,刚刚好掉在了那妇人的眼前。那妇人喜出望外的道:“天上掉钱了,天上掉钱了,我不用死了,不用死了。”又双手合十道:“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 赖来道:“亭儿你这样不好吧。” 张碧亭嫣然道:“那我要是方才不扔银子,哥哥打算怎么处理呢?” 赖来道:“当然是上前询问她为什么寻死,如果能帮到忙的肯定帮啊。” 张碧亭道:“那她肯定是需要钱生活啊!哥哥刚才没看到她那么高兴的样子吗?” 赖来语重心长道:“即使要给钱也是当面给她,而不是让她以为天上能掉下钱来,何况给她钱也要说是借,即便不需要她还,也要让她知道,即使活得再苦,这世上也没有不劳而获,靠人还不如靠己!我们只能帮她一时却不能帮她一辈子。” 张碧亭点了点头道:“我没想那么多!我只知道她需要钱给她钱便是,谁想还有这般道理。” 赖来摇了摇头道:“真是小孩子的想法!” 张碧亭笑嘻嘻的看着赖来。 不一会儿,两人又策马奔腾的往前跑去了,而范小范一路上也是穷追不舍。 …… 曾一润抱着程瑾瑜骑上马,而自己随后也上马,邹子翼道:“你俩同骑一匹马,肯定比我骑得慢,要不给你们先走?” 曾一润不语,骑着马就走了,而邹子翼大喊道:“来真的啊?”随后也追了上去。 曾一润一行人赶到江南已是太阳落山了。邹子翼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再穿得厚厚的了,比起天山,江南这地方算是暖和的了。可谓是江南好风景,春风吹又生。 邹子翼道:“看来今晚我们得在这里露宿了。” 曾一润扶着程瑾瑜下马,程瑾瑜看上去气色好多了,但是,脸上还是那样的苍白。不知是肤色较为洁白还是体虚,曾一润观她虽恍若九天仙女那般模样,但仔细一瞧还是病殃殃的。他不禁问道:“你没事吧?” 程瑾瑜微微一笑道:“没事。” 邹子翼道:“附近荒无人烟的,姑娘要跟我们一起露宿街头恐怕…。” 程瑾瑜道:“没事的,在这里休息挺好的,晚上还可以看星星呢!” 邹子翼又道:“那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程瑾瑜又是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好多了,没事的。” 曾一润去搬了一些柴火过来,生了火,程瑾瑜坐在了旁边,邹子翼从包裹里拿出了干粮递给了曾一润和程瑾瑜,道:“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程瑾瑜嫣然道:“我叫程瑾瑜。” 邹子翼笑道:“瑾瑜,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好名字!” 程瑾瑜微微一笑,邹子翼又道:“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姑娘。” 程瑾瑜道:“名字不过是称呼罢了,是瑾瑜或是姑娘,都无所谓。” 邹子翼道:“姑娘所言极是!” 曾一润拿出一件衣服给程瑾瑜披上,程瑾瑜道:“谢谢。” 曾一润一言不发的飞上了树上,看着这四周。 … 赖来和张碧亭来到了日月山庄的后门,他们俩飞到了屋顶,而身后的范小范也跟着他们飞上了屋顶。 只见,绿树村边合,淑女靠边站。庭院无男子,花草满地开。中间最奇特,阴阳卦摆放,好似日月相照应。 张碧亭回头一看便看到了范小范,而此时的范小范也被张碧亭吓到了。三人纷纷飞了下去。 张碧亭道:“你怎么会在这?” 范小范笑道:“好玩啊!” 张碧亭气呼呼道:“一点都不好玩好吗!” 范小范道:“亭儿莫生气嘛!” 张碧亭惊讶道:“你叫我什么?” 范小范笑道:“亭儿呀!” 张碧亭道:“我不许你叫我亭儿!” 范小范道:“为什么他能叫,我就不能叫?” 赖来一脸茫然。 张碧亭道:“你和他能一样吗!何况我又不认识你!” 范小范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我和他都是男人啊!还有,在下范小范,范呢,是风范的范,小呢,是大小的小,范呢,当然是范小范的范!” 赖来道:“好名字!” 张碧亭扯了扯赖来的衣角,对范小范吼道:“你叫什么我不感兴趣!我们走!”说完,拉着赖来离开了范小范的视线。 范小范微微一笑道:“有趣!” 范小范又飞入了日月山庄,他避开了中间的阴阳卦,用轻功走着,这功夫,当真是世上少见。 他来到了一处凉亭,只见得两女子正在说话,丝毫未察觉他的到来。 惠千晴愤怒道:“我为日月山庄做了那么多,居然比不上一个只会拍马屁不会做事的人!真是搞笑!还说我爱钱如命?我倒想问问看,谁人不爱钱?是,钱不重要!但这世上很多重要的事都得有钱才能办得到,不是吗?” 旁边一妩媚的女子道:“人呐,都是贱骨头!你若是这般抱怨,那留在这又有何意思?” 惠千晴缓缓道:“若不是为了给我爹治病,我也用不着做杀手!还处处被人打压!”说着手握拳头捶了一下桌子。 范小范摇了摇头。又走到了别处,只见眼前是一处喷泉,范小范就站在那喷泉的对面一动不动,任由水花溅在他身上,许久,喷泉的水突然停住不喷了,里面突然间就出现了一个人,那人背对着范小范道:“舍得回来了?” 范小范笑道:“有什么舍得和舍不得的吗?” 那人道:“已经有日月刀的下落了!” 范小范哦了一声。 那人道:“哦?” 范小范道:“不然呢?天色已晚,小弟我先回房了,大哥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人缓缓的转过身来,他身长八尺,风姿特秀,那一袭洁白如雪的白衣和他的肌肤如出一辙,眉如墨画,眼如明珠,偏偏周生,风华少年。 …… 程瑾瑜正看着天上的星星,她一颗一颗的数着,旁边的曾一润道:“你喜欢看星星?” 程瑾瑜嫣然道:“是啊,不知道还能看多久…” 曾一润看着她不语。 曾一润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凭着自觉,眼前这女子肯定有着痛苦的过去,而他,是不愿意去揭开别人的伤疤的,因为他,何尝不是也有一个痛苦的过去呢? 邹子翼躺在一条绳子上看着曾一润和程瑾瑜两人,突然之间觉得他二人很般配,是啊,一个美男子,一个恍若九天仙女,着实般配,可是他又想到了自己,不禁自言自语道:“朋友妻不可欺!” 范小范还是躺在了地上,房间里明明有张床,他却不睡,他看着屋顶道:“亭儿,亭儿,亭儿,这世上还没有我范小范得不到的东西,走着瞧!” 此时的夜渐渐的寂静了起来,许久,范小范又道:“看来明天得叫人在屋顶上站岗了,省得一些不相干的人一天到晚的站在屋顶偷看!” 既是漫长又是短暂的夜晚过去了。崭新的太阳依旧从东边升起,而人,该做的事还是得去做。 赖来和张碧亭正吃着早餐,赖来依旧叫张碧亭多吃点,而张碧亭也依旧毫不客气的吃着。是的,她早以把他,当成了亲人。 赖来看着张碧亭欲言又止的,许久道:“亭儿,“亭儿”这二字,是否只有我和伯母能叫得?” 张碧亭一边嚼着馒头,一边说道:“是啊,我爹管我叫我老三,因为我排第三,上有两个姐姐,下有四个弟弟!亭儿两个字是我最亲的人方可叫得,若是旁人这么叫我,我肯定不许的。” 赖来点了点头道:“好亭儿,慢慢吃!” 张碧亭笑了笑道:“哥哥你也吃啊!” 赖来道:“好!” 此刻的赖来心里却是不知所措的,他是一个浪子,如今却有一个善良纯真的姑娘愿意跟着他寻母,而这姑娘的心思,他却害怕去明白。他怕她喜欢上了他,他也怕自己喜欢上她。 其实,他更加害怕的是自己不能够给她幸福,不能够好好的保护好她。 张碧亭道:“哥哥,想什么呢?” 赖来缓过神来道:“没,…哦,想日月山庄呢!”说着,连忙咬了一口包子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张碧亭道:“哥哥莫急,昨晚观那日月山庄,中间的阴阳卦极其奇怪,而里面的人却多数为女子,树木花草更是数不胜数,可见要想进去,得光明正大的进去,如果翻墙进去,我怕会中了圈套!” 赖来道:“中间那阴阳卦避开便是,只不过那花草树木确实奇怪。要不是看见那牌匾清清楚楚写着日月山庄,我还以为来到了百花山庄了呢!” 张碧亭道:“若不是那范小范突然出现,也许我们还能发现什么呢!” 赖来沉思了一会,道:不对,他不是突然出现!而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只是我们未曾察觉罢了!” 张碧亭惊讶道:“照哥哥这样说,那他岂不是非一般人?能不被我们发觉的,那也只有是用轻功在走路的人了!” 赖来点了点头道:“的确,这个人不可小觑。” 第四章 宁公子 早晨的树林古木参天,茂密葱笼,那阳光照射到地上,而难得漏下的一点阳光,就像色彩鲜艳的昆虫一样,仿佛是在苍苔和淡红色的枯萎的羊齿革上爬行似的。 程瑾瑜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邹子翼观她有一些不对劲,便走过去扶着她坐在石头上,帮她把脉,邹子翼皱着眉头,许久道:“姑娘,你,体内有寒毒?” 程瑾瑜看着邹子翼,眼神又下意识的闪躲着。 曾一润从河边打了一壶水过来,递给了程瑾瑜,程瑾瑜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缓缓道:“灭门之时中了尸寒毒,我便想着跳崖了此一生,谁知,被阿润所救…” 曾一润看着她,道:“为何你全家会被灭门?” 邹子翼也附和道:“就是啊,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吧?” 程瑾瑜摇了摇头道:“我着实不知因何缘故,又是何等大仇竟可让我全家丧命,只剩下我一人,孤身一人。莫不是,天灾人祸,不能料?也躲不过?”说着,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似乎要倒下了,曾一润立即扶着她。 邹子翼道:“据说日月山庄的白凤玉露可解一切尸毒和寒毒,要不我去日月山庄试一试?” 曾一润道:“之前提起过的那个日月山庄?” 邹子翼道:“是的。日月山庄以日月和白凤玉露而闻名天下。” 曾一润道:“那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她,我去去就回!”说着拿起日月刀要走之际,邹子翼拦住了他,道:“别那么冲动啊,我去!你带着日月刀去人家的地盘等于自投罗网,还不如我去偷偷的把那白凤玉露给带出来,你就在这等我的好消息吧!”说着还不忘拍了拍曾一润的胸膛。 曾一润道:“那你要小心点,要是明天你还没回来我便去找你!” 邹子翼笑道:“放心吧!”说着便走了。 曾一润看着邹子翼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深思了起来。邹子翼真的对他很好,处处为他着想。曾一润想着,他不曾说出过。是的,也许最好的友谊就是:你不说,我却懂。 邹子翼偷偷的潜入了日月山庄,而张碧亭和赖来从屋顶上飞了下去。 而邹子翼看着这些奇花异草,树木丛生,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哪里奇怪,他陷入了一片沉思。 此时,张碧亭慢慢的靠近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邹子翼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张碧亭嘻嘻的笑着,而旁边的赖来也是微笑着。 邹子翼连忙拍了拍胸口,道:“差点就被吓死了,原来是赖兄。”说着,又看了看张碧亭道:“这位好眼熟!” 赖来道:“她是……”张碧亭马上接过赖来的话,道:“我是赖去呀!” 邹子翼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赖去姑娘!” 张碧亭笑了笑道:“不知邹兄来日月山庄所谓何事?” 邹子翼道:“我的朋友身中尸寒毒,需要日月山庄的白凤玉露来解毒,这不,上这来了。那你们呢?” 赖来道:“日月山庄与我娘有一些渊源,我便来此打探!” 邹子翼道:“原来如此,偶遇不如巧遇,不如我们一起?” 赖来笑道:“正有此意!” 于是,三人绕过了中间的阴阳卦,正当他们轻轻的走时,旁边的树木分别移动着,张碧亭和赖来,邹子翼他们分开了。 张碧亭一掌将那些树木给击倒,而出现在张碧亭的眼前居然是:范小范在打哈欠,当他看到张碧亭时,喜出望外道:“真好,一大早又能看到你!” 张碧亭顿时懵了,四处看了看,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范小范道:“你肯定是进入了移魂阵,所以就和刚才所在的地方不一样了。” 张碧亭悠悠道:“那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回到原来的地方吗?” “有呀!”范小范说着,便拉着张碧亭在那树木的周围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只见赖来和邹子翼与惠千晴打了起来。 张碧亭大喊道:“哥哥!”便跑了过去。 范小范见张碧亭跑过去,连忙对着惠千晴喊:“住手,小惠住手!” 惠千晴回头看了看范小范,连忙把剑收回去,跑到范小范的身边道:“他们在山庄鬼鬼祟祟的!” 张碧亭道:“你才鬼鬼祟祟的!” 邹子翼笑道:“我来此只为白凤玉露,也犯不着鬼鬼祟祟的!” 惠千晴道:“好啊,倒是实诚!白凤玉露岂是你等可轻易拿去的?” 邹子翼道:“自然是不易,所以,才显得出贵山庄的白凤玉露更加珍贵啊!” 张碧亭听了偷笑了起来,赖来示意着她不要笑。 而惠千晴气得脸煞白煞白的,愤怒道:“那就叫你有命来无命回!” 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了一位带面具的白衣男子,手上拿着一把扇子,他脚不着地,看上去像是仙人停留在半空,端庄而又威严。 张碧亭心里想着:莫非他便是第一扇,日月山庄的庄主,宁公子? 惠千晴道:“参见庄主!” 宁公子道:“这么热闹,所谓何事呀?” 惠千晴道:“不过是觊觎白凤玉露的狂徒!” 邹子翼道:“狂徒?你可说话注意点!我才高八斗,居然被你说是狂徒?真是有辱斯文!” 邹子翼的话音刚一落,宁公子的扇子一转,出现了看不见的东西,便向着邹子翼飞去,邹子翼来不及躲开之际,赖来快速的打出了玄冥掌,邹子翼才躲过了一劫。 那宁公子虽然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微微的颤抖了。 范小范和惠千晴也被刚才那一幕给吓住了。玄冥掌,多年以前金叶子的玄冥掌。 赖来观察着那宁公子的扇子,而那宁公子随后又罢弄了扇子将那扇子打开,那一阵阴风像着赖来吹来,赖来屏住呼吸,掌心朝下,待那风猛吹之际,赖来快速的将玄冥掌打出。而宁公子的身体有一些许的倾斜,但是他立即又飞上去,而赖来也飞了上去,他快速的向宁公子打出了一掌,而宁公子的轻功如同范小范的轻功一般,着实好,他能迅速的躲开,犹如曾一润那刀一般快。 邹子翼完全看傻眼了,完全没想到这赖来的武功比他还要高。其实邹子翼心里清楚,他的武功不高,他最高的武功莫过于跑的时候。是的,他来去无踪这功夫算是了的。 张碧亭看着赖来和宁公子打得不分胜负,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赖来和他不分上下,再打下去也是枉然,于是她便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便对范小范说道:“范小范,我和你做个交易吧!” 范小范回过神来道:“亭儿,你说!” 而正在打斗的两个人也纷纷停了下来,赖来飞了下来,走到了张碧亭的身旁。 张碧亭道:“我叫张碧亭!请你以后别再叫我亭儿!亭儿不是你该叫的!” 范小范显得有些失落道:“好,以后叫你碧亭。” 张碧亭接着说道:“我拿落英潭的一瓶潭水换你的白凤玉露怎么样?” 范小范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啊!” 宁公子道:“你怎么会有落英潭的潭水?落英潭可不像我这里那么好混进去。我又怎么知道你那潭水是真是假?” 张碧亭从怀里拿出了一瓶子,赖来和邹子翼惊讶的看着她。 张碧亭将那瓶子给了范小范,范小范打开闻了一闻道:“是真的落英潭水!” 宁公子从怀里拿出了一红色的瓶子扔给了张碧亭,张碧亭快速的接住,然后又给了邹子翼。 邹子翼打开一看,倒了一滴在手上,道:“是真的白凤玉露!” 赖来道:“那我们快走吧!”说完三人快速的离去。 而范小范还一直看着张碧亭离去的背影,惠千晴笑道:“少爷,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看呀?” 范小范呵呵的笑了笑。 宁公子道:“她是落英潭的人!” 范小范道:“她姓张,落英潭的人也几乎都姓张,而且这落英潭水对练武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也可解毒,据说对这潭水的提炼也是十分困难,一般人很难得到,莫非她是?” 惠千晴道:“她是落英潭潭主的女儿?” 宁公子道:“观她尚且年幼,想必是张霊的小女儿也不为过。” 范小范道:“看来大哥的第一扇以后有对手了!这扇开人死的条例今天可是要改一改了!”说完将那落英潭水扔给了宁公子便离去了。 宁公子接过那落英潭水,反反复复的看着,许久道:“落下英才,扇开扇闭,金叶玄冥,日月快刀。” 惠千晴立即道:“庄主的第一扇还是第一扇。” 宁公子摇了摇头道:“不,今天过后它将不再是第一扇。它今天的对手是玄冥掌,明天亦是日月刀。这第一不可能永远是第一的。第一都是轮着来的。”说完,便像神仙一般,飘飘荡荡的飞走了。 惠千晴似懂非懂的道:“第一不可能永远是第一?” 宁公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脚还是不着地,他把那潭水放在了桌子上,他依旧悬浮在半空中。 他缓缓的摘下了面具,那是一张拥有俊郎容貌的脸,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抑郁,悉堆眼角。 若说曾一润是龙章凤姿,天质自然,那宁公子便是纤妍洁白,如美妇人。 这宁公子的容貌用美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世人常说,心美则貌美。但他的美,无关于心。 他的心,又何尝是他的心?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练功,他的父亲将他绑在了树上,不允许他脚落地,一刻都不允许。 他仍然记得他父亲的话,要想成为日月山庄的一家之主就得吃别人吃不了的苦!就得做别人做不了的事! 他做到了。这一独门轻功范小范也未必学得来。而他就真的学会了,继成了他父亲的衣冠,成为了下一个日月山庄的庄主。 邹子翼等人来到了树林。 曾一润道:“你没事吧?” 邹子翼笑了笑道:“我没事,多亏有他们帮助!” 曾一润看了看赖来和张碧亭,便接过邹子翼手上的白凤玉露拿过去给程瑾瑜服下。 赖来注视着曾一润背在身后的那把刀,而张碧亭却上前去看了看程瑾瑜,而此时的张碧亭却是惊讶的。因为她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她以为这世上就她娘亲最美,却没想到人外有人…… 她又走到赖来的身边,不满道:“她长得真好看,难怪邹子翼那么拼命的为她偷药!” 赖来看着那张碧亭满是羡慕的样子道:“傻亭儿,要是你有事,我也会拼了命去救你的!” 张碧亭继续不满道:“这个我相信,可是她长得那么好看,难道你就不喜欢?我看着都喜欢!我要是男子肯定也想娶那么漂亮的女子!” 赖来哭笑不得,他实在不知道这小丫头想到哪里去了,他又是笑了笑道:“我只喜欢亭儿,再说了,心善则貌美!” 张碧亭一听,好生欢喜道:“还是哥哥好!” 邹子翼帮程瑾瑜把脉,道:“体内的尸寒毒已经在慢慢的消失,姑娘就放心吧。” 程瑾瑜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邹子翼道:还得谢谢他们,是他们帮我拿得白凤玉露的!” 曾一润扶着程瑾瑜起身,程瑾瑜走到赖来和张碧亭的面前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 赖来道:“姑娘不必客气!” 张碧亭道:“你长得好美,只可惜这脸色不太好啊!” 程瑾瑜道:“让姑娘见笑了,我自小就体弱多病的,所以给人的感觉就病殃殃的。” 张碧亭道:“那姐姐要好好修养。我叫张碧亭,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程瑾瑜道:“我叫程瑾瑜!” 张碧亭嫣然道:“程姐姐。” 邹子翼道“这是赖来,赖兄,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曾一润!” 张碧亭一听到曾一润这名字,又看了看他背上的那把刀,心想着:“他怎么也叫曾一润?” 曾一润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张碧亭一眼。 赖来看了看曾一润背上的那把刀,想了一会道:“我们还得回日月山庄一趟,那就在此别过。” 邹子翼道:“那后会有期!” 赖来和张碧亭道异口同声道:“后会有期!” 赖来和张碧亭慢慢的走着,走到不远处,张碧亭道:“那程瑾瑜真好看,可惜我是女子,娶不到她!” 赖来哈哈大笑道:“那你也太没出息了吧!” 张碧亭打了赖来的手,笑道:“讨厌,我也不可能是男子啊!我还是做女子好!” 赖来不解道:“方才不是一直吵着要做男子的么?怎么又不想了呢?” 张碧亭嫣然道:“因为我遇上了你呀!”说完便跑到前面去了。 赖来一听脸红彤彤的,道:“有你真好。” 可惜,张碧亭跑在了前面,未能听到赖来这话。 太阳落山时,赖来和张碧亭又潜入了日月山庄,尽管他们两个很小心翼翼的走着,不碰到任何机关。可有些时候做事情还是得讲究运气,运气好时,做什么事都一帆风顺。运气不好时,即使你喝水都会被呛到。 这不,赖来和张碧亭偏偏就选太阳落山来到日月山庄,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宁公子正在上空中飘荡着。 宁公子对赖来和张碧亭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寻思着:“这两人怎么又来了?” 那宁公子一直看着赖来和张碧亭两人一直在自己的山庄里面瞎逛着,摇摇头道:“这么无聊的两个人,那我便叫你等有去无回!”于是,他飞到了赖来和张碧亭的眼前! 张碧亭大叫:“啊!” 赖来道:“亭儿,没事吧?” 张碧亭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被他吓到了!” 赖来道:“别怕,有我在!” 宁公子悠悠道:“我的日月山庄就这么好逛吗?” 赖来道:“自然,这确实是一个很好逛的地方!” 宁公子道:“既然二位这么喜欢这里,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说这,便打开扇子,向赖来挥去。 赖来先推开张碧亭,然后自己又快速的躲开了那扇子!而那扇子便插在了那树上,赖来看着那树不一会便倒下了。 张碧亭一掌向宁公子打去,而宁公子身体倾斜着,张碧亭抓住他的手,将他往下拉。 谁只怎么拉也拉不动。而赖来又一掌朝着宁公子的胸膛击去,张碧亭快速的松开宁公子的手,赖来的掌法很快,宁公子未来得及躲开,便中了赖来一掌。 但是他却没有倒地,他依旧悬浮在半空中。 张碧亭道:“怎么可能?” 话音一落,那宁公子将张碧亭推向赖来,两人纷纷倒在地上。 宁公子用一手指指着那几颗树,纷纷向着赖来和张碧亭堵去,赖来和张碧亭连忙站了起来,两人纷纷出掌将那树木又推回去。 那宁公子又将自己的衣袖一挥,只见那衣袖有五尺之长,很快便将他两人绑在了一起,又用力的将身后的梧桐树移开,那梧桐树的后面居然是瀑布!他将赖来和张碧亭扔进了那瀑布里面! 张碧亭大叫着:“啊…” 随后他又将这里的一切给还原好。 宁公子回到了房间,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只见那雪白的肌肤上却有数不清的伤痕。那一层又一层的伤疤早以将那白皙的皮肤融为了一体。 他自己替自己疗伤着。 他时常想着,自己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上天要他出生在日月山庄?为什么要他承当着这一切? 他心里是苦的。他有绝好的容貌,却没有绝好的人生。他的人生注定是在痛苦中和黑暗中度过的。 他又想起小时候,自己和范小范玩了一会,便被父亲关在了一个箱子三天三夜。他害怕过,绝望过,甚至他饿得只能咬自己的手。 好在,他的母亲偷偷送东西给他吃,安慰着他: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是啊,哪次他不是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呢? 可当他想到,他的母亲临终时,他都未能见上最后一面,他就恨!他恨他的父亲对长子如此之严厉!他恨,他恨他父亲从来没给过他一丝丝的关怀。 他千般万般的恨又能怎么样?终究是一家人。恨得越多,那爱得也少吗? 宁公子无时无刻的想着,懊恼着。他很少笑,他的笑永远是苦的。他甚至会羡慕自己的弟弟范小范:他不想做的事没人可以逼他,他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 他又会时常想着,如果他们二人换了一下将会是怎么样的?可是他又不敢想下去。毕竟范小范是他的亲弟弟,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他的亲弟弟去糟这样的罪,毕竟那可是大罪。 夜已深,天渐渐的暗了下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天空黑沉沉的,像是一个怨妇般的哀怨着。 曾一润还是一袭红衣,背上背着那把日月刀,他脸色显得有些凝重……他的脚步既轻又快。 不知道走了多久,曾一润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眼前白衣飘飘,一男子悬浮在半空中吹着风,眼睛却一直看着曾一润。 曾一润抬头一看,他突然一惊,他惊讶的不是那人可以悬浮在半空中许久,而是他的容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就是在形容眼前这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吧。 曾一润还是一步一步的走着。他经过宁公子的身旁时,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那大风将宁公子的头发吹乱,曾一润未来得及细细的观看,便走远了… 宁公子这回并没有带面具,他望着这坚韧如冰,剔透如璃的红衣少年和他背上的那把刀,嘴角一扬,似笑非笑的。 曾一润终于来到了汜水山庄。 却见山庄外系满了白布,两个守门人在哭泣着。 曾一润走进山庄时,只见大堂上,赵承德的尸体躺在那冰冷的棺材,而他的妻儿正烧着纸钱,大声的哭泣着,那哭声也甚是凄凉… 曾一润呆呆的站在那。 一家丁看到曾一润一动不动,便上前说道:“公子可是来找我家老爷的?真不巧,我家老爷前天就已经去了…” 曾一润道:“我来晚了。” 那家丁自言自语道:“这红色衣服???” 曾一润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一直苦练日月刀为的就是能为他全家人报仇,如今仇人却自己死了。自己的仇到底是报了还是未报? 他突然觉得他好可笑。这么多年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是仇恨?是杀人祭刀?哦,如今他不用手刃仇人了,那还祭什么刀? 不!即使赵承德死了,他也应该受自己一刀!曾一润不能让自己的家人白白的死掉! 曾一润将日月刀一抛,那刀插在了赵承德的心脏,只见血花四溅,赵承德痛苦的挣扎着,周围的人尖叫着,曾一润又一掌击在赵承德的身上,赵承德狠狠的盯着曾一润,艰难的说道:“你,你,你,是,…!” 曾一润拔出日月刀将他的人头砍下,那赵承德的妻儿瞬间晕了过去,那些家丁个个争先恐后的跑出汜水山庄。 夜已经沉得看不清曾一润的脸,他提着赵承德的人头走出了汜水山庄。 惠千晴从屋顶上扔了一火把下去,那火慢慢的烧了起来,越烧越大,越烧越大,渐渐的成了一片火海。 宁公子看着这熊熊大火道:“你不打算去救那孩子吗?” 惠千晴道:“我为何要救他?救了他,他就得一辈子活在仇恨当中,还不如和他爹娘一起去了的好。” 宁公子道:“看来有时候杀人也是在救人。” 惠千晴道:“杀人和救人的区别不过是,死和生。那孩子终究还是死了,我终究还是又杀了人。” 宁公子道:“一个杀手要是有了慈悲之心,那就不是杀手了。” 惠千晴不解道:“什么?” 宁公子道:“有了慈悲之心的杀手,终究会死在别人的刀下。你要想清楚。”说完,宁公子便飘荡荡的飞走了。 而惠千晴却看着那一片火海,慢慢的把那黑暗的天空都照亮了。 曾一润提着赵承德的人头来到了河边,他刚想把赵承德的人头扔往河边时,只见远处漂浮着一女子,那女子慢慢的往岸上漂来,他放下了赵承德的人头。仔细看着那女子,只觉得眼熟。 曾一润扶起了那女子,仔细的瞧着,他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天帮助子翼拿到白凤玉露的那位姑娘。 他将张碧亭抱了起来,只见张碧亭的玉佩掉了下来。 曾一润又将张碧亭放下,只见那半块玉佩上刻着汜水二字。 而曾一润连忙从他的怀里拿出了他的半块玉佩,上面刻着落英二字。 他赶紧按住张碧亭的腹部让水吐出来,可是张碧亭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曾一润对着张碧亭的嘴吻了下去,拼命的给她吹气。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张碧亭终于吐出了水出来。 张碧亭缓缓的睁开眼睛,道:“这是哪里啊?” 曾一润道:“河边。” 张碧亭不解道:“我怎么会在河边呢?我不是应该在家的吗?”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道:“头怎么那么痛啊?” 曾一润连忙扶起了张碧亭,道:“你没事吧?” 张碧亭摇了摇头道:“没事!”她又从曾一润的手里拿过那两块玉佩,看了看惊讶的道:“汜水落英,这半块汜水是我的!” 曾一润道:“另外半块是我的,你是落英潭张霊叔叔的女儿吧!” 张碧亭打量着曾一润,只觉得眼前这男子容颜自然偏偏周生,着实是美男子。 张碧亭道:“是,你就是那个和我有婚约的曾一润?” 曾一润道:”是!汜水落英本就是一体的。”说着,便将那两半块玉佩合并在一起。 张碧亭看了一眼,突然觉得脑袋刺痛,拍了拍脑袋道:“我怎么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啊!难道我真的脑袋进水了?” 曾一润突然笑了出来,张碧亭看着他道:“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经常笑一笑。” 曾一润一惊,自己居然会笑了出来?他看着眼前这女子,着实感到温暖和熟悉。但是,他又想到了程瑾瑜,是的,那个和他有着相似的经历的姑娘。他突然明白,自己对程瑾瑜的照顾仅仅是出自于和他相似的经历。他只是把她当成了妹妹。 而眼前的女子,她虽没有美的不可方物,但她的确很灵动,特别是那眼睛,一双灵灵有神而又清澈的眼睛。 张碧亭突然拔出了曾一润的那把刀,曾一润一惊,道:“你能把它拔出来?” 张碧亭看了看那日月刀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一把刀!”说着又把那刀给插了回去。 是啊,不过是一把刀。曾一润想着。他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从他的眼皮底下拔出他的刀,而且还是一位女子。他对眼前的这位落英潭潭主的女儿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与欣赏…… 但,世人都把这日月刀看得太重了,都把这刀当成神刀了…… 张碧亭走着走着突然晕倒在地上。 曾一润见状赶紧将她抱了起来,快速的向前走去。 赖来躺在地上回想着,自己与张碧亭一同被宁公子打进了瀑布,然后张碧亭拼命的用落英大法将自己给救出来,而张碧亭自己却狠狠的从高处掉到水里…想到这里,赖来艰难的起身道:“亭儿,亭儿…” 赖来一步又一步艰难的走着,只觉得浑身酸痛。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 他看着那一轮明月,眼里的目光炯炯有神,突然自言自语道:“落英大法,落英潭潭水…亭儿是落英潭的人…” 此时,邹子翼从不远处走来,一见是前方不是曾一润难免有些失望,但仔细一看却是赖来,又喜出望外大喊道:“赖兄!”说着,连忙跑上去。 赖来看着邹子翼迎面跑来,微微一笑道:“子翼!” 邹子翼看着赖来脸色苍白,便握着赖来的手给他把脉,不一会道:“你受了点伤,我先带你回客栈给你疗伤!”说着便扶着赖来,赖来道:“我还要找亭儿呢!” 邹子翼道:“我刚刚在这四周走了一圈,都没发现赖去啊,我们还是先回客栈,等天亮再到处找找,好吧?” 赖来犹豫了许久,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二人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这月光下。 曾一润将张碧亭抱进了一家客栈,那小二连忙迎上去道:“客官住店啊?” 曾一润道:“是!” 小二道:“好嘞,客官楼上请!”说着连忙给曾一润带路。 曾一润将张碧亭放在了床上,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些银两,对小二道:“麻烦你帮我烧一盆热水和弄些吃的。” 那店小二接过银两,道:“好嘞,谢谢客官,您稍等片刻。”说着又连忙下楼去了。 曾一润给张碧亭把脉,又仔细看了看她的头部,曾一润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 那奔波的一夜已经过去了,只听得鸡鸣。但,天还未完全亮。 赖来拖着伤痛的身体,走出了房间。 在大街上,赖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的找着。 范小范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也走在了大街上,还一边不满的对身旁那妩媚女子道:“龙飘飘,都是你啦!一大早叫我起来作甚啊!” 龙飘飘看了范小范一眼道:“汜水山庄已经没了,现在要去把那块地给收回来,扩大我们日月山庄。” 范小范道:“咦?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只见龙飘飘那双丹凤眼对范小范翻了白眼道:“昨天?呵,昨晚那赵承德自己躺在棺材里诈死,谁知却死在日月刀下,人头被人提走后,小惠就放火烧了汜水山庄,少爷你一觉醒来就已经没有汜水山庄了。” 范小范激动道:“那怎么不叫上我呢?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龙飘飘道:“你终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可知道公子为你承担了多少?你可知道小惠一直被你所宠爱的韩老大所欺压着?就因你耳根子软,低下又有多少人未能得到提拔!就因为你是小儿子就可以不顾日月山庄的百年基业吗?少爷,为什么你可以四处游玩,为什么公子却不可以?” 范小范被龙飘飘说得哑口无言。 正当范小范想说些什么时,只见眼前赖来一步一步的向着他们走来。 范小范迎上去,看了看他身后,只见赖来身后并没有人影,便对赖来道:“亭儿呢?” 赖来道:“哼,昨晚我们被宁公子打进了瀑布,然后就失散了……。” 范小范惊讶道:“啊?那瀑布可是通往河流的!亭儿不会有事吧?”说着连忙跑了过去,赖来见状忍着伤痛也跟着范小范跑去。 而龙飘飘却站在原地不解道:“亭儿?”又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那人又是谁?” 范小范和赖来赶到了河边,两人望着那清澈而又不见底的河边,范小范突然道:“都一整夜过去了,亭儿会不会?” 赖来一听范小范这话,突然激动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我一定会找到她的!”说着,情绪相当激动。就在此时,宁公子从他的身后点了穴道,赖来晕倒在宁公子的怀里。 范小范惊讶道:“大哥?你这是干嘛?” 宁公子道:“除掉他!” 范小范怒道:“你已经害死了亭儿,你还想害他?” 宁公子道:“亭儿?难不成你是喜欢那小丫头?” 范小范道:“是!我就是喜欢她!我不允许她死!也不能让她死!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宁公子道:“那你就当她还活着吧!赖来可是金叶子的传人,狗改不了吃屎,日后必定会多管闲事坏我日月山庄的大事!” 龙飘飘慢慢的走到宁公子眼前道:“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不如,公子与他做朋友如何?顺便还可以与他一起找到日月刀。” 宁公子道:“朋友?这词听得怎么那么新鲜?” 范小范看着宁公子,又想着龙飘飘那一番话,许久道:“这主意不错,你把面具给我,我来做这个庄主!” 宁公子和龙飘飘惊讶的看着范小范。 范小范从宁公子的脸上拿下了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宁公子道:“小范…” 范小范道:“这么多年了,我也玩够了。反正,没有了亭儿,我也不知道,我该何去何从。我原以为这世上没有我范小范得不到的东西,可偏偏就是她,我得不到她!如果可以,我情愿不要这世上的东西,我也只要她!” 宁公子道:“她应该不会有事的,我并没有下狠手!” 范小范大喊道:“你是没对亭儿下狠手,可是他呢?”说着指着赖来,又道:“你对他下狠手,亭儿必定会倾尽全力救他,那么亭儿还是九死一生!” 宁公子无奈道:“我会派人全力寻找她的下落,还有,她可是落英潭的人,不会轻易死去的!” 范小范狠狠道:“她是生是死与你无关!从今日起,我是宁公子,你是丁宁陌!你去办你想办的事,做你未从做过的事,你替我承当了多少,我便还你多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宁公子此时的神情却有一些哀伤。 龙飘飘道:“公子,少爷的话您别放在心上,他也是在气头上。” 宁公子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去看着他吧。” 龙飘飘道:“是,那属下告退!” 宁公子将赖来放在地上,扶着他坐好,宁公子自己也盘坐在地上,用内功为赖来疗伤。 范小范一路沿着河流的方向,一直喊着:“亭儿,碧亭,亭儿,碧亭……” 龙飘飘一直紧紧的跟在范小范的身后。 范小范一直找着,一直找着,不一会儿却发现有一颗人头。 范小范一惊,仔细一看,是个男人的人头。这才舒了一口气。 龙飘飘上前看了看那人头,道:“赵承德的人头怎么会在这?” 范小范道:“赵承德?” 龙飘飘道:“对啊!” 范小范道:“走,去汜水山庄!” 龙飘飘道:“是!” 宁公子帮赖来疗伤后,便拍打着赖来的脸,不知道过了多久,赖来便缓缓的醒了过来,只见眼前有一温润如玉的人在自己的眼前,赖来仔细一看,却是一男子。 赖来站了起来,感觉全身上下的舒坦了许多。 宁公子道:“你没事了吧?” 赖来道:“没事,没事,哦,多谢公子相救!” 宁公子大笑道:“你怎知是我救了你?” 赖来道:“方才我还觉得浑身酸痛,醒来却觉得浑身舒坦,又发现公子在我眼前,莫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又会是何人呢?” 宁公子道:“嗯,你还需要多多修养,切莫动气。” 赖来点了点头,又朝着河流看去。 宁公子看着赖来,想了想道:“怎么了?” 赖来看着那河流道:“没事,也许她就不应该跟着我,也许她会没事的。”又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宁公子道:“在下丁宁陌,你可以叫我小丁,那兄台呢?” 赖来道:“在下赖来!” 宁公子道:“你可是我在江南第一个认识的人哦!” 赖来道:“我也是初来乍到…” 宁公子笑道:“这么有缘?不如我们结义兄弟如何?以后也有个伴!” 赖来看着宁公子,有一些犹豫,宁公子道:“怎么,赖兄嫌弃我是个孤家寡人?” 赖来连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怕连累你…” 宁公子拉着赖来跪下,道:“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兄弟就应该有难同当!” 赖来点了点头,与宁公子齐声道:“苍天在上,我二人,赖来,丁宁陌,在此义结金兰,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五雷轰顶!” 说完,两人纷纷起身。 邹子翼拉着程瑾瑜跑了过来,邹子翼道:“赖兄,可找到张姑娘了?” 赖来摇了摇头道:“没有。” 程瑾瑜道:“张姑娘应该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赖来点了点头。 宁公子见程瑾瑜的容貌不由一惊,只见这女子美得如玉一般,犹如仙子下凡,当真可以与自己的容貌相提并论了。 邹子翼看了看赖来旁边的宁公子道:“这位兄弟的容貌当真是公子世无双啊!” 宁公子道:“在下丁宁陌,叫我小丁就好!” 邹子翼道:“在下邹子翼!” 宁公子道:“这位姑娘是?” 邹子翼道:“哦,这位是程瑾瑜姑娘!” 宁公子(小丁)看了看程瑾瑜,点了点头。 程瑾瑜对着邹子翼道:“阿润怎么也不见了?” 赖来一听到阿润这名字就想起了那个背着刀的红衣少年。 而宁公子心想着:“难道是曾一润?” 邹子翼道:“哦,他去报仇了,叫我先回天山呢!” 程瑾瑜惊讶道:“你要回天山了吗?” 邹子翼道:“不回去,我要留下来保护你!” 程瑾瑜道:“那阿润不会有事吧?” 邹子翼一时口快道:“怎么会有事呢?他有日月刀在手谁都会忌惮三分的!”说完,赖来和宁公子(小丁)程瑾瑜都看着他。 邹子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张姑娘应该不会有事的,能有落英潭潭水的,想必是落英潭的人,既是落英潭的人想必水性较好,而且观张姑娘面相也是大富大贵之人,逢凶必化吉!赖兄你就放心吧!” 赖来点了点头。 他们一行人又回到了客栈。 第五章 落英潭 张碧亭醒来时顿觉得飘飘渺渺,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曾一润见张碧亭醒来了,连忙走过去,扶起了她,只见张碧亭道:“哥哥,哥哥呢?” 曾一润疑惑道:“什么哥哥?” 张碧亭道:“赖来呢?他没事吧?”说着咳了咳……又道:“我用落英大法将他救出时,不知道有没有没伤到他…”说完又晕了过去。 曾一润将她背了起来,拿上刀,离开了客栈。 曾一润刚刚走出客栈时,惠千晴便在曾一润身后尾随着… 而赖来一行人又从隔壁的一条街走过…终究未能见到曾一润和张碧亭。 曾一润背着张碧亭往山里的路一直走去,惠千晴一直穷追不舍的跟在他们身后。 张碧亭突然醒来大喊道:“你谁啊,快把我放下来!” 曾一润将张碧亭放下,道:“你怎么了?” 张碧亭疑惑道:“我不认识你啊!” 曾一润见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想道:“你又忘记了?” 张碧亭道:“我不认识你啊!” 曾一润道:“我叫曾一润!” 张碧亭道:“哦,曾一润,名字真好听,我叫张碧亭。” 惠千晴正关注着曾一润和张碧亭一举一拉动时,韩老大和周明月找到了她的身后,她立马回过头,小声道:“你们干嘛呢?” 韩老大举着刀道:“当然是杀人夺刀!” 周明月道:“我先去把刀给夺过来!” 惠千晴道:“慢着,庄主叫我按兵不动的!周明月你可别坏了我的计划!” 周明月根本不理会惠千晴,轻蔑道:“笑话!那是叫你按兵不动,我们可没有收到这样的命令!”说着便拿起弓箭,准备向曾一润射去时,惠千晴连忙将她的手拉住,周明月道:“放开!” 惠千晴道:“就是不放!” 周明月气急败坏道:“你…!”说完又示意了韩老大,只见韩老大将惠千晴的手反了过去,而周明月的箭被射了出去,惠千晴大喊道:“不要!” 而张碧亭听到有人大喊不要时,便看到一只箭朝着曾一润射来,张碧亭一惊,喊道:“小心啊!”说着便推开曾一润,自己替曾一润挡了一箭。 曾一润喊道:“碧亭!” 只见周明月又准备射箭时,曾一润飞快的将日月刀抛出,那日月刀直接插在了周明月的脖子上,惠千晴和韩老大见状都傻眼了,韩老大正想着从周明月的脖子上拔出日月刀时,却不曾想到被曾一润抢先拿到了日月刀,而惠千晴立马用轻功飞走了…韩老大见惠千晴飞走了,自己也用轻功飞走了…… 曾一润又连忙跑到张碧亭的身旁,将她抱起来,着急道:“碧亭,碧亭,你先忍一忍,我将这箭给拔出来!” 张碧亭握着曾一润的手慢慢的说道:“曾,阿曾,去落英潭,找我爹……我爹才能救我。” 曾一润连连点了点头道:“好,你再忍一忍,我这就送你回落英潭!”说着,他一口气将张碧亭身上的箭拔出,又从怀里拿出了药往张碧亭的伤口散上,而张碧亭忍着疼痛,从自己的身上拿出落英潭水,喝了一口,不一会便在曾一润的怀里睡着了。 而曾一润又背起了熟睡的张碧亭往落英潭的方向走去。 曾一润背着张碧亭披星戴月,不辞辛劳的翻过一座又一座山,离落英潭越来越近了,只见得那落英潭已是近在咫尺,可是……前方的桥却断了,以曾一润的功夫是可以用轻功飞过去的,只是他现在背着张碧亭,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张碧亭见曾一润停了下来,虚弱的说道:“先找点吃的吧!” 曾一润道:“好!”说完,便将张碧亭放在了树下,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天空不远处有几只鸽子,于是,曾一润纵身一跃,挥动着日月刀,只见那日月刀嗽的一声,那三只鸽子纷纷掉落在地上。 张碧亭见状不由得看了看曾一润,又看了看那把刀,她心想着:不知道是这人的功夫了的,还是这刀的厉害? 曾一润又去找了一些柴火,生起火来,将那些鸽子拿起来烤… 不一会儿,那鸽子烤熟了,曾一润一片一片撕开拿给了张碧亭吃。只见张碧亭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着。 曾一润自己也慢慢的吃了起来。 张碧亭道:“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曾一润听了她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已经忘得快差不多了!” 张碧亭嫣然道:“也是,忘了就忘了呗!”说着,张碧亭凑近了曾一润的怀里,从他怀里拿出了汜水落英那块玉佩,惊讶道:“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这?” 曾一润笑了笑道:“也是我的哦!”说着,又咬了一口鸽子肉。此时的曾一润不再是冷冰冰的笑,倒像是一副很满足很幸福的笑。 张碧亭也笑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和我婚约的曾一润啊!” 曾一润又是笑了笑。 张碧亭道:“我吃饱了,剩下的你都要吃完哦!” 曾一润道:“你应该多吃点!” 张碧亭笑道:“是你应该多吃点才对!明天你还要背着我赶路呢!” 曾一润又将鸽子腿递给了张碧亭,道:“必须吃完它!” 张碧亭笑了笑又继续吃着,不再说些什么。 ………… 范小范和龙飘飘回到了日月山庄,惠千晴立即迎了上去道:“庄主,我发现了张碧亭和曾一润在一起!” “什么?”范小范大喊道。 龙飘飘立即拉着范小范和惠千晴走进了房间。 而范小范这才脚落地,摘下面具…… 惠千晴大惊道:“少爷?怎么是你!” 龙飘飘道:“小声点!现在少爷就是庄主,庄主就是少爷!” 惠千晴连连点了点头道:“好!然后那日月刀还是没能从曾一润的手里给夺过来!庄主之前交代过我要按兵不动的,谁知道,周明月和韩老大突然出现就要去抢日月刀,拦都拦不住,最后周明月误伤了张碧亭,而周明月也被曾一润给一刀杀死了,他的刀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就没看清楚!” 范小范怒气冲天道:“亭儿受伤了?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惠千晴道:“应该没事…曾一润将她带走了。” 范小范道:“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惠千晴和龙飘飘异口同声道:“是!” ……………… 张碧亭靠在曾一润的肩膀上,她抬头看了看夜色,只见天空渐渐的暗了下来。 张碧亭道:“你知道吗?当初我爹说我有一个的未婚夫在天山上,我就想着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后来我和我爹吵了几句,一时口快就说不嫁给你,我爹一气之下就说我若不嫁给你,就永远别回家了!然后我就离家出走了,现在想来也真是可笑。这缘分啊,有时候就是这样,注定谁和谁在一起都逃不掉的。” 曾一润道:“我家被赵承德满门屠杀时,在我快走投无路之时遇到了张叔,张叔便将我带到了天山脚下,由于张叔和我师傅之前有些过节,他便没上山,张叔前几年还来看过我,问我当年之事,我却一字未提,他也曾和我提起婚约之事,我那时也未做回答。现如今真的遇到了你,当真是缘分。” 张碧亭看了看曾一润道:“那现在你作何回答?” 曾一润抱紧了张碧亭,吻了吻她的额头,道:“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张碧亭笑了笑后便安安静静的躺在曾一润的怀里睡着了。 薄薄的雾气在树林的空隙里慢慢地串行,树上的小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曾一润醒来后将张碧亭放在了树下,又将自己的披风解开给她盖上。 他走到了那断桥边上,望了望对岸,摇了摇头道:“不可,不可。”说着又抬头看了对面那座山,只见那山直耸云霄,峡口不足两米宽,两边绝壁,丹崖怪石,削壁奇峰…要翻山也绝非易事…. 想那落英潭素有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之说,如果那么容易就找得到就也不会叫落英潭了。 曾一润又回到了张碧亭的身边,将那披风系在了张碧亭的身上,又将她轻轻的背起,只见那张碧亭缓缓的醒来道:“天亮了吗?” 曾一润道:“再睡一会吧…过会就到你家了。” 张碧亭有气无力道:“我的脑袋不知怎么的,就是好痛。” 曾一润将张碧亭放下来,看了看她的后脑勺,道:“你可能是从高处摔伤了。”说着,又从怀里弄出了一小瓶药往张碧亭的后脑勺轻轻的倒了些许药粉,又温柔道:“这样你就不那么痛了,再忍一会就到你家了。” 张碧亭点了点头,道:“你打算怎么进入落英潭呢?” 曾一润道:“翻过那座山!”说着将张碧亭背起。 张碧亭哈哈大笑道:“等你翻过那座山天都黑啦!你用轻功飞到那断桥下试一试。” 曾一润道:“好。”说着,便纵身一跃,用轻功飞下去,只见曾一润极力的平衡着,并没有一直往下飞,不一会,曾一润见那低下有个山洞便踩着树快速的飞过去,刚一到那山洞曾一润就汗流不止,只见张碧亭笑盈盈道:“看来你的轻功也不怎么样嘛!”说着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手帕替曾一润擦了擦汗,又道:“走进里面去,每七歩停一下。” 曾一润道:“里面有机关?” 张碧亭道:“你进去就知道了。” 曾一润背着张碧亭走进了那山洞,他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七步停一下,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疑惑看着张碧亭,而张碧亭示意着曾一润继续往前走。 曾一润刚一停下,只见前方的箭一直射到曾一润的脚下,张碧亭道:“后面的危险恐怕躲不过了,你要小心点!” 曾一润道:“抱紧我。” 张碧亭道:“恩”说着,紧紧地抱着曾一润的脖子。 曾一润刚刚走了一步,眼前的箭又朝他射了过来,曾一润一个转身,那箭就插在了那洞口上,只见那洞口又朝着曾一润后方吐出一支箭,曾一润又翻了一个跟斗,脚步快速的走向前方,就在此时,前方突现削削尖峰挡住了去路,曾一润见状便毫不犹豫的拔出了日月刀,曾一润挥刀砍向那尖峰,只见那尖峰里又飞出了些许的箭,曾一润将身体倾斜,手中的日月刀旋转后将那些箭纷纷砍落,又见那尖峰快倒塌之际,曾一润又将那日月刀插进了那尖峰中,曾一润背着张碧亭轻轻的走过那尖峰旁边的缝隙,又一用力将那日月刀拔出,那尖峰顿时向曾一润倒过来,曾一润又将日月刀旋转着,只见刀光寒意锋利刃,瞬时将那些尖石子化为乌有。 张碧亭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的。 曾一润背着张碧亭走出了那山洞。只见洞外: 花谢花开满天飞,鸟语花香各缤奇。 神水落英昙花现,缤纷雅谷胜江南。 曾一润不由自主的感叹道:“这真是一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啊!” 张碧亭耸了耸肩道:“这是一个无聊的地方!” 曾一润笑道:“怎么会呢?”说着又继续往前走。只见眼前迎来了一位年轻的男子,那男子轻轻盈盈走来,却见着曾一润背着张碧亭,那男子匆忙的将张碧亭从曾一润身上拉了下来,张碧亭不满道:“痛…”那男子将见状,便赶紧给张碧亭点了穴道。曾一润叫道:“碧亭…” 突然嗖的一下,只见一中年男人出现在曾一润的眼前,观那中年男人丰姿隽爽,略有些肥胖。想必就是那不曾杀过人的落英潭主张霊了。 曾一润道:“张叔。” 张霊笑道:“贤侄,我等你许久了。” 曾一润又道:“张叔,碧亭她受了很重的伤,时而清醒时而又将发生过的事情给忘记了。” 张霊点了点头,他给张碧亭把了脉,不一会儿,只见张霊摇了摇头道:“这老三真是大胆,功夫未到家竟还敢偷学落英大法,这下好了,被落英大法反噬了。” 旁边那男子按着张碧亭的脑袋摆动了一下道:“潭主,碧亭的后脑勺好像被什么给重创了。” 张霊点了点头,许久道:“将她武功都废除吧!不然这样下去她就真的成了痴傻之人了,不出几年恐怕性命不保!这丫头真会给我惹是生非” 曾一润闻言沉思了一会,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毕竟武功没了可以再学,性命没了就真的没了。可是如果张碧亭醒来发现自己的武功没了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翻伤心难过呢?毕竟谁人的武功不都是从小习到大,并非一朝一夕的啊。可叹,世上哪有两全之法呢? 站在曾一润身旁的男子突然道:“潭主,您就这样废去碧亭的武功不好吧,她醒来若是得知她武功净失肯定会把整个落英潭闹得天翻地覆的鸡犬不宁的啊!” 张霊苦笑道:“这老三啊,我是管不住了,当初不让她习武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让她出落英潭,她就偷偷的跑出去,说她两句就给我离家出走!如此之顽劣,老夫也着实有心无力了。但愿我这化魂大法能让她忘却前尘往事,少惹些事。” 只见张霊拉着张碧亭的手,一掌击向张碧亭的脑袋,只见得张碧亭流汗不止,痛苦的挣扎着,曾一润正当想出手为张碧亭解开穴道时,却被一旁的男子拉住,只见那男子摇头示意着曾一润。 张霊又将张碧亭的穴道都封住,又将她的手一拉,一掌打向张碧亭的后背,又就穴道都给解开,只见张碧亭啊的一声大叫,随后又晕倒在张霊的怀里。 而张霊将张碧亭抱起向着前方走去,而身后的曾一润和那男子也紧跟其后。 而此时天边的云霞映着日光,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风轻轻的吹过曾一润的衣裳,而曾一润却丝毫也没有感到凉意,随着春色层林浸染,片片落叶随风飘舞,却有一种道不出的美丽,又见那光芒折射时撒下了一路淡淡的余辉。 第六章 往事 邹子翼拉着程瑾瑜飞到了屋顶上去,只见两人坐在屋顶上,程瑾瑜道:“阿润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呢?” 邹子翼大笑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好消息了,我现在怎么觉得那赖兄也是冲着日月刀而来呢?” 程瑾瑜笑盈盈道:“日月刀又是何物呢?” 邹子翼道:“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刀罢了。” 程瑾瑜疑惑看着邹子翼一眼道:“岂是一把普通的刀那么简单呢?” 邹子翼看着程瑾瑜道:“难不成那日月刀是一把神刀?” 程瑾瑜道:“我倒是听说过有一门派把一把刀供奉为神刀的。” 邹子翼一听程瑾瑜这话,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又看了看程瑾瑜的脸,依旧是美丽而无血色。按道理日月山庄的白凤玉露效果应该是立即见效的啊!莫非?莫非她自小就服用了尸寒丹?眼前的女子是阿润救的,而且有着和阿润相似的经历,莫不是这样阿润又怎么会救完她后还收留她呢?邹子翼百思不得其解,又忽然想到他师傅说过的,这女人有时候就是信不得啊! 在邹子翼看来,男人和女人有时候一样信不得,可他想到这,又不由自主,痴痴的看着程瑾瑜,看着那她惊为天人的容貌,邹子翼打心里喜欢这女子,不仅仅因为她的容貌恍若洛神,更因为她的安静,她真的很安静,就好像现在邹子翼不说话了程瑾瑜也随他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在屋顶吹着风。 邹子翼又想到有必要找赖来聊一聊,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因为日月刀而来的,毕竟那把在邹子翼眼里极其普通的刀在他人眼里却是神刀啊! 果然,不同的人看待的东西就是不同。 夜的深处,山影憧憧,水光溶溶,萤火点点,烛灯盏盏。 赖来在河边寻寻觅觅着,他每一处都仔仔细细的找着,甚至往河流的方向都找了一遍,就是找不到张碧亭。找不到张碧亭他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是啊,他已经习惯张碧亭在他的身边了,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久,但赖来早已把张碧亭当成了亲人看待,亦是妹妹,亦是知己。可张碧亭又何尝不是把赖来当成了亲人看待的呢?只可惜当日的张碧亭已非今日的张碧亭。恐怕再次见面亦是陌生非陌生。 赖来又十分懊悔着,自己真不应该拉着张碧亭去日月山庄,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活在这孤零零的世上又有何意义呢? 自己活在这世上不过是一颗孤星望尘而莫及,自己在这世上本就是孤零零一人,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寻母是一件荒唐的事,因为自己明明就清楚着自己的娘亲恐怕是九死一生,即使真的在日月山庄上找到那又能怎么样呢?恐怕找到之际不过是一堆皑皑的白骨罢了…可是,自己就是这样执着着,如果他不执着他不善良他不坚强那就不是赖来那他就不配是金叶子的传人。 邹子翼轻轻的拍了赖来肩膀,赖来以为是张碧亭,猛的一转身,叫道:“亭儿?”只见那邹子翼嬉皮笑脸的,手里还提着两壶酒,赖来不免有些失望道:“原来是子翼啊!” 邹子翼将其中一壶酒递给赖来,赖来接过后,邹子翼便道:“你家亭儿会没事的,放心吧!”说着便坐在地上,又将那一壶酒打开喝了起来。 赖来也随着邹子翼坐在了地上。 邹子翼笑道:“干嘛不喝酒呢?” 赖来摇了摇头道:“这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邹子翼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这酒坏在哪了?” 赖来淡淡道:“酒再怎么好终究还是会伤身的。” 邹子翼看着赖来,许久道:“赖兄可是为了日月刀而来的?” 赖来一听邹子翼这话,看了他一眼,又将手上那壶酒打开,喝了一口,嘴角一扬,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子翼竟是这般心直口快之人?” 邹子翼似笑非笑的答道:“我虽与赖兄相识不久,但我还是相信赖兄的为人,我深信赖兄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所以便有话直说,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的,不喜欢藏着掖着的,今儿个不问出个花样来,想必我也是睡不得安好啊,还望赖兄不要见怪。” 赖来拍了拍邹子翼的肩膀道:“我找日月刀同样是为了我娘亲的下落,我只想看下那刀上有没有缺口…你,你那位朋友背上的那把刀就是日月刀吧?” 邹子翼惊讶道:“何以见得那刀是日月刀呢?” 赖来道:“江湖传言:红衣郎,日月刀,龙凤资,快刀斩。想来便是曾一润无疑了。” 邹子翼不由得吃惊了,他缓缓道:“红衣郎,日月刀,龙凤资,快刀斩。这…?” 赖来道:“怎么了?” 邹子翼道:“没…。” 赖来道:“子翼放心,我定不会叫你为难的。” 邹子翼看着赖来那干净而又明亮的眼睛,道:“赖兄也放心,我定会帮你找到张姑娘的。”说着又和赖来碰了碰酒罐。 正当他两人喝得起劲时,只闻得远方有争吵声,邹子翼放下酒对赖来道:“赖兄,走,去前面看看!”说着,拉着赖来往前方走去。 只见惠千晴对着一白衣女子吼道:“我明明就说过叫周明月按兵不动的,是她自己硬要去抢夺日月刀的,那曾一润的刀法快得跟流星一般,我和韩老大想救都来不及!” 邹子翼轻声道:“阿润。” 那女子反驳道:“住嘴!韩老大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我,你少来糊弄我!若不是你拉着我姐,阻止我姐先下手为强,我姐也不至于命丧黄泉!” 只见得惠千晴气呼呼的,深呼吸了许久,道:“周月明,你别欺人太甚了!你只道是韩老大告诉你的是真相,我说的都是假相!好好好,你既然信不过我,我也没办法,你要是将所有的罪过都赖我身上那我也没办法,你要是这般胡搅蛮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只见得那周月明拨出腰间的三尺长剑就往惠千晴刺去,就在此时,赖来拿出金叶子飞向那周月明的剑,又见那三尺长剑当的一声飞了出去…… 那周月明气急败坏的大叫道:“谁!出来啊!” 惠千晴理都不理周月明,转身便离去…… 周月明见惠千晴如此傲慢,气得直跺脚!不一会也气呼呼的离去了。 邹子翼不解道:“赖兄为何救她呢?” 赖来道:“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邹子翼道:“可她是坏人呢?” 赖来笑道:“只要是个人我都得救!” 邹子翼摇了摇头道:“你这等大义凛然我真不能理解。”赖来只是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邹子翼是不能完全理解赖来这种“是人都得救,不分好与坏”的,毕竟他和赖来是不同的。 夜初静。 宁公子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抬头看着那沉寂的夜色,又低下头看到邹子翼和赖来一同回了客栈。他嘴角一扬似笑非笑的。 那月光如银子般的照在宁公子的脸上,他一转头便看到了程瑾瑜自己一个人呆呆站在窗前。宁公子好奇的看着这女子。 只见得程瑾瑜一袭淡紫色长裙,脸色还是那般苍白……宁公子注视着她,又想了想,又看了看…那程瑾瑜依旧很安静的站在窗前,宁公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这般安静动人的女子宁公子倒是头一次见到。 若是日月山庄中有几个这样的女子那该多好啊?宁公子不由自主的想着,又摇摇头,只见自言自语道:“这人啊就是不能想太多,一想太多就成痴心妄想了。”又见他那一袭纯白如玉的衣裳随风飘起。 张碧亭一直沉睡着。曾一润一直守在她的身旁…… 一小男孩约莫十一二岁,虎头虎脑的走到了曾一润的身旁,道:“曾大哥,我爹爹找你,就在听月楼等你,你先过去,这里我来照顾我三姐。” 曾一润摸了摸那小男孩的脑袋,笑道:“好,我过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又给张碧亭盖了盖被子,又看了看张碧亭,便快速离去。 那小男孩一见曾一润离去就哈哈大笑,只见他上前去就捏了捏张碧亭的脸,又朝着她做了做鬼脸。这时一黄衣女子端着药走进来道:“四弟,不可胡闹!”说着将那药放在了桌子上。 那小男孩嬉皮笑脸的道:“二姐,我就是试一试三姐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啦,谁叫她自己出去玩不带上我的!”黄衣女子端起了药,道:“好啦,你这话要是叫爹爹听到有你好受的,快帮我扶起三妹。”说着,端着药走到了床前,那小男孩也将张碧亭扶起来,又见黄衣女子一勺汤药又一勺汤药喂着张碧亭。 曾一润来到了听月楼,只见那牌匾写这听月楼三字,却未见楼,倒像是一座庭院…… 张霊拉着曾一润坐了下来,只见桌子上都是白玉雕刻的茶具,晶莹剔透的,极其精美。又见那张霊将白玉雕刻制成的勺子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将其中一碗置于曾一润的面前,张霊道:“这是我自己种的茶叶,试一下。”说着,自己也拿起一碗,他先是闻了闻,又觉得茶香扑鼻而来,随后又慢慢的喝了一口又觉得醇和甘香。 曾一润则是拿起茶碗便喝了下去,只觉得味淡而甘醇,忽有一丝茶香。便不由自主的说道:“好香的茶。” 张霊缓缓道:“这里原本是一座楼而非庭院。我的大女儿便是在此出生的,故取名听月,谁料在她六岁的时候却被人杀死在这听月楼里,而我的妻子当时已经有了九个月的身孕也被那恶人推下楼梯,幸有曾兄相救。后来生得一女取名碧亭,为报当日救命之恩便立下婚约。想来也是缘分,你们竟然遇到了。也不用我当这月下老人了。”说着又叹了叹气,道:“可惜,曾兄未能看到了。” 曾一润听着这些往事突然有些伤感。他抬头看了那圆圆的月亮,又闻得几米处的花香,突然觉得整个人都好轻松。 张霊又道:“我虽不杀人,但也是有仇必报之人!那赵承德中了我的白魂散,不出三个月必死无疑!” 曾一润道:“我已经将他的人头取下了。” 张霊喝了一口茶道:“这样太便宜他了。他一人害得你全家命丧黄泉,叫他生不如死才好!” 曾一润突然觉得眼前这位张叔有点可怕。难怪赵承德要装死,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又闻得远处有两位妇人在争吵着,曾一润道:“她们在吵些什么呢?” 张霊看了看那两位妇人,又将茶具拿起,给曾一润倒了倒茶,许久道:“不过是我那两个妾室,肯定又是为了鸡毛蒜皮之事争吵。” 曾一润不解道:“那碧亭的娘亲呢?” 张霊淡淡的答道:“在碧亭三岁的时候就出家了。再后来,我便把这楼给炸了,铲成了庭院,真是人去楼不在!想来也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曾一润看着张霊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刚想说些什么,而张霊又道:“为了张家后继有人,我又娶了两个妾…”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明月,道:“明月依旧,人去楼空。往事渺渺,不堪回首。明日你就带碧亭走吧,能不回来便不回来吧。”说完便消失在月光下,只剩下曾一润静静地看着那一轮明月,许久道:“明月依旧,人去楼空。往事渺渺,不堪回首?” 风轻轻的吹拂着日月山庄中的奇花异草,又见那惠千晴箭步如飞,神情愤怒的走进大堂,只闻得那韩老大对口天吴说道:“只要让周月明杀了惠千晴,再借龙飘飘之手杀了周月明,我再把所有的事都推向惠千晴和周月明的身上,庄主不相信也得相信!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说完,还不忘哈哈大笑。 那韩老大哪里知道此时的惠千晴就站在他身后,惠千晴的脸色骤然大变,红得就像丹拜画中的落日,怒容满面,小嘴咬着粉唇,手紧紧地握住拳头。那口天吴瞄了韩老大身后的惠千晴一眼又装成没看到一样也哈哈大笑起来。惠千晴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前就往韩老大的脸打了一拳,只见那韩老大来不及得躲开,右脸刹时便红肿起来了,那口天吴连忙扶住韩老大,怒斥道:“惠千晴你疯了吗?” 惠千晴双眼紧盯着他们道:“我疯了?呵,好你个两面三刀的恶鬼!如此歹毒之事都做得出来,我惠千晴怎么就不能打你一拳了?”那韩老大听完惠千晴的话便一手推开口天吴一掌就向惠千晴打去,惠千晴转身飞到韩老大身后将桌子上的茶杯踢向韩老大而韩老大见状立即躲开,又将他旁边的桌子携起,只见那桌子在半空中旋转着,口天吴连忙躲得远远的,嘴角还不忘露出一丝丝阴笑。惠千晴连忙拿起椅子砸向在那半空中旋转着的桌子,只见崩的一声那桌子和椅子都砸得七零八碎的… 韩老大一掌击向惠千晴,惠千晴头一偏,右手也一掌还过去,韩老大的左手抓住惠千晴的左手,而惠千晴的右手又抓住韩老大的右手,惠千晴还不忘向韩老大一脚踢过去,只见那韩老大大叫一声又骂道:“好你个小蹄子!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说完将惠千晴整个人举了起来,惠千晴见势不对,立即咬了韩老大的手臂,韩老大大叫,一旁的口天吴连忙看了看外面,只见龙飘飘和范小范正往大堂走来,他连忙走向韩老大和惠千晴的身旁,惠千晴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口天吴,那口天吴一手拉着韩老大一手拉着惠千晴,喊道:“别打啦!有话好好说啊!”惠千晴哼的一声道:“现在才来劝架未免太晚了吧!”韩老大看着口天吴,只见那口天吴向韩老大眨了眨眼,韩老大会意的点点头立即将惠千晴放了下来! 惠千晴又一巴掌的甩向韩老大!韩老大立即用左手捂着脸,刚举右手想打回惠千晴,范小范和龙飘飘就走了进来。 范小范看到地上的桌子椅子七零八碎的,他看着韩老大说道:“你举着手干嘛呢?”那韩老大连忙将手放下,道:“庄主,我们在切磋武艺呢!”范小范冷冷道:“是吗?”那口天吴连忙道:“可不是吗?小惠和韩大哥都打成平手了!”范小范又看了看惠千晴,惠千晴道:“切磋?这切磋着切磋着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啊!”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龙飘飘小声道:“小惠!”范小范神情严肃,不一会道:“你等当以日月山庄百年基业为重,切不可内斗!”韩老大和口天吴异口同声道:“是!谨遵庄主教诲!”韩老大想了想又道:“只是,那惠千晴…她似乎难以管教…”龙飘飘立即道:“这就用不着韩大哥您关心了,庄主自有办法!”韩老大的脸色顿时黑了,他死死的看着龙飘飘,而龙飘飘也毫不示弱的瞪着他。范小范道:“好啦。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说完又轻轻的走了出去。而龙飘飘也跟着走了出去… 口天吴看着范小范走了出去对韩老大道:“庄主怎么改走路了呀?”那韩老大愤怒道:“庄主想走路就走路想飞就飞你管得着吗你!”那口天吴被韩老大这么一说就不敢再出声了。 一梦醒来,恍如隔世,两眉间,相思尽染。梦中有双人影,醒来却是陌路人。 张碧亭一直昏睡到响午方才醒过来,那小男孩凑到床前死死盯着她看,张碧亭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也盯着眼前这小男孩,不一会两人便大声尖叫着,黄衣女子听得房间的叫喊声,便立即跑进去,道:“四弟,三妹怎么了?”小男孩摇摇头,又立马躲到黄衣女子的身后,张碧亭道:“你是谁?”黄衣女子上前抱着张碧亭道:“三妹,你终于醒来了,我是你二姐碧宵啊!”张碧亭连忙推开了张碧宵,又细细得看着她。眼前的女子眉清目秀,笑容甜美,一袭黄衣犹如阳光下的向日葵那般灿烂,张碧亭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张碧宵,而那小男孩也是调皮,居然拿起茶壶就往张碧亭泼去,只见得张碧亭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成了落汤鸡了。那张碧宵连忙拿出手帕给张碧亭擦了擦,又对那小男孩斥责道:“四弟,你再这样无法无天,我告诉爹爹去!”那小男孩连忙说道:“别呀,二姐,我只是试一下三姐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张碧亭连忙跑下床就抓住那小男孩,也拿起茶壶往他身上倒,而那小男孩又将张碧亭的手咬了一口,又推开张碧亭自己跑了出去,张碧宵道:“三妹!” 张碧亭笑了笑道:“我想换一下衣服!”张碧宵也笑了笑道:“好!”说着摸了摸张碧亭的头,又走去将房门给关上。 曾一润端着一碗粥正往张碧亭的房间走去,却碰见了那日在张霊身旁的男子,只见那男子手上也端着东西。那男子见曾一润手上端着粥,笑道:“我这里是药,你那里是粥,倒也巧了!” 曾一润道:“无巧不成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俩人来到了张碧亭的房间,那男子正想敲门,张碧宵就把门给打开了,张碧宵道:“廖青大哥!” 廖青笑了笑道:“碧亭醒了吗?” 张碧宵道:“醒啦,就是失忆了!” 曾一润和廖青连忙走了进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张碧亭看着眼前两位男子,着实想不起来他们到底是谁了,只觉得似曾相识又不识,好似梦中人那般。却也道不清楚缘由。她走到曾一润的眼前,道:“你叫什么名字?” 曾一润认真的看着张碧亭道:“我叫曾一润!” 张碧亭缓缓道:“曾,一,润,润之以风雨,注定沧桑…那我呢?我叫什么?” 曾一润道:“你叫张碧亭!” 张碧亭看着曾一润,而曾一润也看着她,张碧亭刚才问的问题曾一润不知答了多少次,他甚至知道当他再见到张碧亭的时候,她也许还是会问你是谁,我是谁这种问题,但是他愿意回答,哪怕每天都问,他也愿意回答。 曾一润示意着张碧亭坐下,又端起粥,一勺一勺的喂着张碧亭,张碧宵和廖青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吃惊了起来。 廖青对着张碧亭道:“碧亭,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啊!” 那张碧亭看了廖青一眼道:“刚才姐姐都叫你廖青大哥了,我再问你岂不是明知故问了?” 那廖青长叹了一口气,对张碧宵说道:“宵,我们的碧亭虽然失忆了,可是这嘴巴还是不饶人呐!” 张碧亭喝完粥后,看了那一碗药,对着曾一润道:“阿润,我能不能不喝那药啊?” 曾一润笑道:“良药苦口,你喝了这药我就带你去玩好吗?” 张碧亭嫣然一笑的点了点头,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一口气就将它给喝完了,曾一润和张碧宵异口同声道:“慢点喝!” 张碧亭笑嘻嘻道:“廖青大哥,这药为什么一点都不苦啊!” 廖青笑道:“傻妹妹,自幼时你就害怕吃药,总是嫌药苦,所以我每次给你熬药时都会加一些蜂蜜进去。说来也惭愧,只知道给你熬药却忘记了你还没吃饭呢!还好你的阿润给你端来了粥,不然我这药怕是喝不得了!” 张碧亭道:“廖青大哥可真是巧舌如簧,八面玲珑啊!” 张碧宵道:“三妹,你这话以前可是说过无数次呢!” 张碧亭嫣然道:“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 张霊从门外走了进来道:“忘记了就是忘记了,你还想着恢复记忆?” 曾一润见张霊走了进来便站了起来,而张碧亭依旧坐着,道:“失忆的人又不是你,你说得倒轻巧!” 张碧宵拉着张碧亭的衣角,又道:“爹爹,三妹她刚刚醒,她…”张霊打断了张碧宵的话,道:“既然已经忘记了就忘记了!别再惹是生非了!” 张碧亭道:“你谁啊?要你管我啊?” 张霊顿时怒火在胸中翻腾,许久道:“你走吧!去过你想过的生活!”说完转身便离去了。而廖青和张碧宵追了出去。 张碧亭站了起来,正准备走出去,曾一润拉住她,张碧亭道:“你说,我能去哪里呢?” 曾一润将张碧亭拉到怀里抱着她,道:“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好吗?” 张碧亭点了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走!”说着睁开了曾一润的怀抱,又拉起他的手走了出去。 张碧亭和曾一润刚经过花园,便看到了张霊和张碧宵还有廖青。只见廖青道:“潭主,碧亭她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啊!”张碧宵连忙道:“是啊爹爹,何况碧亭她现在武功全失又失忆,你就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 张霊长叹一口气道:“都说自作孽不可活,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想来也是命啊!你娘走了,却留下了老三……!” 张碧宵和廖青听得一头雾水的,张碧宵道:“娘亲在静月庵好好的,爹爹怎么这么说呢?” 张霊摇了摇头道:“都是命啊!” 张碧亭拉着曾一润走了过去,又松开曾一润的手,走过去抱了抱张霊,道:“爹爹保重!” 说着准备走时,张霊拉住了张碧亭道:“老三,你要听阿润的话。”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红宝石戒指给张碧亭戴上,又说道:“这戒指里面有石灰粉,你如今武功尽失,这好给你防身。”曾一润连忙说道:“张叔,我会保护好碧亭的!” 张霊点了点头,张碧亭又抱了抱张碧宵,张碧宵握着张碧亭的手道:“三妹,你要照顾好自己!”张碧亭点了点头松开了张碧宵的手,便和曾一润一起走出了花园,张碧宵又追了过去。 那张霊想了想道:“廖青,你快去静月庵,不能让碧亭知道她娘已经死了!” 廖青道:“是!”说完,便快速的走开了。 张碧亭和曾一润经过落英潭潭水之际方才发现,落英潭的水又静又绿,静的像一面镜子,绿得仿佛那是一块无暇的墨翠。张碧亭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来,便又继续往前走去。 而张碧宵一直跟在张碧亭和曾一润的身后为他们排开所有的机关,一直到他们走出了落英潭,张碧宵才放心的回去。 曾一润道:“碧亭,你想去哪里呢?” 张碧亭道:“我想去静月庵,我想看看我娘,看看我是不是能记得我娘亲!” 曾一润道:“静月庵?江南好像有一个静月庵!” 张碧亭道:“江南?我去过吗?” 曾一润笑道:“我就是在江南认识你的啊!” 张碧亭也笑了笑道:“江南?那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曾一润笑道:“当然好啊!” ……… 周月明带了几个女子闯进了邹子翼住的那家客栈,周月明立即上楼推开房门,只见程瑾瑜一人在房间,程瑾瑜叫道:“你要干什么?”周月明上前就将她给打晕了,便将她抱了起来,又下了楼,邹子翼和赖来刚一走进客栈就碰到了周月明,赖来连忙又金叶子飞向周月明,而周月明一个闪躲,就将程瑾瑜扔了出去,邹子翼纵身一跃将程瑾瑜接住了。其他的食客和住客都大叫了起来,而那店家和小二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那周月明又扔出绳子套向了赖来,而赖来并没有躲开,就这样他被周月明绑住了,宁公子(小丁)从楼上飞了下来,周月明见状立即拔出腰间的三尺长剑架在赖来的脖子上,冲着宁公子(小丁)喊道:“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想要救他拿日月刀来换!”宁公子(小丁)刚想靠近周月明一步,不只是何人又从楼上扔出了烟雾弹,一瞬间所有人都看不清楚谁和谁了。 等到烟雾弹一散,赖来和周月明等人早已没人影了。 宁公子(小丁)连忙对邹子翼道:“没事吧?” 邹子翼道:“没事!” 宁公子(小丁)故意说道:“以赖兄的武功怎么会被那女子抓去呢?” 邹子翼无奈道:“想来是为了能进日月山庄寻找张姑娘吧!唉,只道是多情最是相思苦啊!”说完又将程瑾瑜抱上楼去。 宁公子(小丁)看着邹子翼的背影,又看了看外面,又陷入了一片沉思当中。 邹子翼将程瑾瑜放在了床上,按了她的人中,许久,她便缓缓醒来,轻声道:“阿润!” 邹子翼道:“你没事吧?” 程瑾瑜连忙道:“我没事。对不起,我以为是阿润!” 邹子翼微微一笑道:“没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隔壁!”说完便走了出去,又将门给关上了。他就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程瑾瑜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难过。他自言自语道:“谁叫你喜欢人家呢!既然喜欢人家就要包容人家呀!”说完又点了点头,道:“没错,是这样的!”说完又走下楼,搭着宁公子(小丁)的肩膀道:“我们今晚就去救赖兄!” 宁公子(小丁)看了邹子翼一眼,又笑道:“好!”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片透明的云朵,淡淡的遮住月光,天空上方,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一般。 张碧亭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石头上,她想着张霊在花园说的话,她反反复复的想着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曾一润拿着刚刚从树上摘的果子,用衣角擦了擦递给了张碧亭,张碧亭想事情想得得入神并未察觉。曾一润坐在了她的身旁道:“想什么呢?来,吃果子!”张碧亭接过那果子咬了一口道:“真好吃!”曾一润笑了笑也咬了一口果子。 张碧亭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曾一润道:“我在河边发现了你,将你救醒后又发现你是落英潭潭主的女儿。”说着从怀里拿出了汜水落英玉,张碧亭接过那块玉道:“这玉怎么有缺口呢?” 曾一润道:“这玉本来是分开,你一块我一块,我们从小就订下婚约,只是很久之前都未曾见过面。” 张碧亭看了看曾一润,又点了点头,又咬了一口果子,她是相信曾一润说的话的,只是……她觉得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给忘记了。无论她怎么拼命的想,就是想不起来。 张碧亭嘴角一扬,又道:“那你能不能说说你以前的事给我听呢?”说着又往曾一润的身后看了看,道:“你身后的那把刀当真是形影不离啊!” 曾一润道:“是啊!数不清它到底跟了我多少个年月了,打我出生它便已经存在了。” 张碧亭道:“那它对你很重要咯?” 曾一润抬头看了天空又看了张碧亭道:“也许吧。如果没有它,也许我可以过安逸的生活。可我现在是拥有它的。说不重要那可能是骗人的吧。” 张碧亭靠近了曾一润,这一靠近两人彼此都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张碧亭轻声道:“那我重要,还是它重要呢?” 曾一润一听张碧亭这话,突然间就笑了出来,张碧亭打了一下曾一润的手又道:“你笑什么啊?” 曾一润笑道:“当然是你重要啊!那不过是一把刀,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张碧亭满足答道:“那就好,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重要不重要。” 曾一润将张碧亭拢在了怀里道:“你当然很重要很重要!” 张碧亭道:“那你家在哪里呢?” 曾一润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家。我在逃亡之时幸得张叔相救,也就是你爹。” 张碧亭道:“我爹?” 曾一润点了点头又道:“他将我带到天山下,由于他和我师傅有一些过节怕我师傅知道是他带我来的不收我为徒,便让我一人上山,到山上时我已经剩下半条命了,好在张叔事先给我吃了一颗药,以至于所受的伤都不觉得疼痛。后来我就被子翼救了,是他带我去见我师傅的。现在想来匆匆数十载,师傅也仙逝了,而我也遇到了你。家仇也报了…” 张碧亭将曾一润抱得紧紧的,道:“见完我娘亲后,我们就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居乐业好么?” 曾一润道:“好啊,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 张碧亭点了点头道:“嗯,做一对神仙眷侣!”说完又抬头看了曾一润,曾一润摸了摸张碧亭的脑袋,道:“傻丫头!” 张碧亭突然又站了起来,走到曾一润的身后,拔出了他那把日月刀。 曾一润也站了起来道:“碧亭?” 只见张碧亭拿着日月刀割了自己的发尾,又轻轻的划了曾一润的发丝,又将那日月刀扔给曾一润,曾一润接过刀后又插在自己的后背上。 张碧亭将两缕青丝绑在了一起,又拿出一个香囊将那头发放到里面去,然后又往曾一润的怀里放,道:“玉佩给我,青丝留于你。但愿两情长久,日日朝朝暮暮。” 曾一润笑了笑又将张碧亭拢入怀中,道:“我愿生生世世保护你,爱护你,只求你别离开我。” 张碧亭嫣然道:“刚才还说我傻,自己不也再说傻话吗?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曾一润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张碧亭。他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张碧亭。因为他见惯了生死与别离,他害怕,他真的害怕他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又将失去了。 赖来被周月明抓到了日月山庄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片片黑云遮住了那皎洁的月亮,此时的赖来睁开了绳子,将绳子往周明月的脸上一扔,自己纵身一跃飞到了屋顶上去,忽闻得轰隆隆的一声响,周月明打了哆嗦。瞬间哗啦啦的声音在周月明的耳边响起,她们连忙走进山庄躲雨,那倾盆大雨将她们一个个淋成了落汤鸡。 那周月明看了看屋顶上,嘴角一扬,轻声道:“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赖来在日月山庄翻墙走壁的,似乎并没有任何人发觉,雨越下越大。赖来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他跑到树下躲了雨,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刚一离开那棵树,雷就往那棵大树狠狠地劈去,赖来怔了怔。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周月明手持三尺长剑飞过大树直接向他刺去。 赖来头一偏,立马抓住了周月明的手,将她的手反转过来那三尺长剑正好架在了周月明的脖子上,周月明狠狠的说道:“哼,要杀就杀,犹豫什么?” 赖来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将她放了。周月明惊讶的看着赖来。而此时范小范和惠千晴还有龙飘飘都看到了这一幕。 惠千晴飞了过去,她打出一掌正面击向赖来,赖来也一掌还了过去,只见那惠千晴抵挡不住赖来的功力,又瞬间被弹开了,正当惠千晴悬浮在半空中快掉下来时,只见那周月明手上的三尺长剑突然间对准了惠千晴,那惠千晴先是一惊,又是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她眼里除了吃惊还有不安和一丝丝的恐惧。惠千晴绝对没有想到周月明对她的恨竟然如此之深,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她姐姐周明月的死,还有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惠千晴突然在这么一瞬间有些绝望了。 周月明本以为可以借这个机会杀了惠千晴,然后栽赃到赖来的身上。可是,她却听到范小范和龙飘飘的声音,他们叫喊着:“住手!”随即又飞了过来,可是,他们似乎快来不及了。可是,有赖来的金叶子在哪里有来不及的事呢?赖来的金叶子嗖的一声,那三尺长剑断了一截,范小范和龙飘飘接住了惠千晴。 惠千晴听着金叶子击中长剑的清脆声音,突然间觉得熟悉,是的,十分熟悉。这是第二次听到这速度惊人的声音,而且还是为了救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惠千晴看着赖来,似乎可以肯定那晚救她的人便是眼前这被雨淋得湿漉漉,看不清楚脸的少年。 龙飘飘轻声的道:“没事吧?” 惠千晴摇了摇头,又看着赖来,是的,她要多看这位少年几眼,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今晚如果没有他,她可能就死了。也许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惠千晴这个人了。也许她的家人会得到一笔高额的抚恤金…也许她的家人还会反过来在她的坟墓上质问她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用生命来换去银子…… 范小范上前道:“你又来我日月山庄干嘛?” 赖来道:“我来找亭儿!” 范小范道:“她不在我这!你快点离开!” 赖来靠近了范小范道:“不行!不找到她我是不会离开的!” 范小范道:“她被别人救了,现在很安全!” 赖来质疑的问道:“你说什么?” 范小范并没有回答赖来,而是一掌将赖来推进了那后花园,而赖来死死的看着范小范,他突然觉得这个宁公子和之前的宁公子不太一样。那雨越下越大,地上的泥土也越来越多,范小范用轻功悬浮在半空,又用内功就那些树木移动着。 惠千晴喊道:“庄主手下留情啊!他方才救过我!” 范小范看了一眼惠千晴道:“我自有分寸!”说着又将那些树木恢复原样,而此时的赖来在那后花园的墙缝中爬出,由于雨太大,他脚一打滑,整个人都往山坡下滚了下去。 廖青还在这狂风暴雨中行走着,他在那树林中飞来飞去的,像是一直会飞的猴子一般串来串去,他突然看见有一人倒在了地上,他一伸手就将赖来拉起,又将赖来带到了山洞。 此时那狂风瞬起,那树上的树枝被刮得在半空中乱转着,地上的积水甚多,风又是呼呼的吹过,那积水瞬间溅起,刚刚好溅到了廖青的头上,而此时那雷声轰隆隆的响,随后那雷直劈那山洞,只见廖青赶紧拖着赖来往里跑,那雷声又是不停的响着…廖青无奈道:“好不容易当一回好人居然还遭雷劈了?难怪都说好人不长命。”说完又冷酷的笑了笑,又看了看赖来,又从怀里拿出了落英潭水给赖来服下。 第七章 重逢 邹子翼和宁公子(小丁)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邹子翼道:“嘿,这雨还不停了!” 宁公子(小丁)道:“也许赖兄根本就没事,快去睡觉吧,明天再去日月山庄打探一番!这雨估计今夜是不会停了!” 邹子翼点了点头又看着那暴雨道:“都说晚雨连夜还真是!”说完,便和宁公子(小丁)上楼去了。 曾一润和张碧亭躲进了一个小山洞,只听见外面雷声四处响。张碧亭将曾一润抱得死死的,曾一润也抱紧了张碧亭,道:“别怕碧亭,有我在呢!别怕!” 张碧亭被吓得直打哆嗦,曾一润一边抱着她一边又像哄孩子一般哄着张碧亭。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碧亭渐渐的睡着了,她安静的靠在曾一润的身上,张碧亭突然感到好温暖,她虽然睡着了但是她的手还是死死的抓着曾一润的腰,她似乎很害怕曾一润会突然离她而去,或者说自己会突然离曾一润而去。 在梦中的张碧亭似乎看到了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子,她笑吟吟的上前去,却发现那个人并不是曾一润,那个人一直唤着“亭儿,亭儿。”她极其认真的看着对方的脸,却是看不清…无论她怎么想看清楚,就是看不清楚!就好像对方蒙着面纱。她伸手又碰不到那个人,张碧亭突然伤感起来了,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 她不懂自己为何如此悲伤,只见那人一直唤道:“亭儿,亭儿,亭儿,亭儿!”一直叫唤着,张碧亭突然头痛欲裂,一声大叫,张碧亭突然醒了过来。曾一润连忙道:“碧亭,怎么了?” 张碧亭不语,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哭了起来。曾一润抱着张碧亭,连忙道:“碧亭你怎么哭了?别哭啊!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张碧亭摇了摇头,靠在了曾一润的怀里道:“我就是想哭而已!” 曾一润抱紧了张碧亭,他虽然不知道张碧亭为什么会哭,但是他还是安慰道:“哭一下就好,哭多了不好,伤身!” 张碧亭点了点头,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碧亭又再一次睡去。 一夜的狂风暴雨过后,早晨的山上一片狼藉。廖青伸展着懒腰,走出了山洞,看着外面的树枝到处都是,树木倒的倒,积水便地都是。他不禁摇了摇头道:“作孽啊这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老天爷竟是如此这般刁难于我!” 赖来醒来时竟然不觉得浑身酸痛,反而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力气。廖青又走了进去,见赖来已经醒了过来,道:“醒了啊?你命可真大!” 赖来看了看眼前这男子,只见这男子有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而眼神却透露着一丝丝的杀气…赖来双手抱拳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廖青嘴角一扬,笑道:“救命之恩?我廖青救人有一个规矩。只要我救的人是个男人,那他醒来就必须得和我比武,无论输赢,这救命之恩都一笔勾销!”说完看着赖来,那眼神既冷酷而又充满了期待。 赖来不解道:“我怎么能和救过我的人动手呢?那样岂不是忘恩负义?” 廖青并没有理会赖来所说的话,他快速的飞过去将赖来拉起,一个劲的将赖来抛在半空中,而赖来用力翻身旋转了过来! 廖青道:“规矩就是规矩不遵守我的规矩可是会遭天谴的!”说完又像着赖来飞去,他又是抓住了赖来,而赖来这回也将廖青的手抓住。廖青的左手摸着赖来的腰,他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又将那东西拿了出来,他右手一用力又将赖来推了出去! 赖来惊奇的看着眼前这男子。这男子的武功惊奇之高,自己一时半会真不是他的对手,赖来道:“兄台,我输了!” 廖青看了看他自己从赖来身上拿出来的东西,居然是金叶子!他冷笑道:“输在哪了?这金叶子未出,怎么能轻易认输了呢?” 赖来道:“兄台此言差矣!兄台未使用任何兵器,我岂能用金叶子?再着,我若是用了金叶子也未必是兄台的对手!” 廖青道:“那我非要你用金叶子和我比试呢?” 赖来道:“兄台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以用金叶子伤你呢?” 廖青摇了摇头道:“真是个固执的人!我叫廖青,不叫兄台!” 赖来笑道:“在下赖来!” 廖青笑了笑道:“还真是金叶子的传人!下次我再看到你,我可是会让你用金叶子和我比试的!你,给我记好了,赖来!”说完,纵身一跃便飞走了。 赖来似乎有些懵,想了一会又走出了那山洞。 那廖青坐在树上摇晃着,他对着天上的云朵笑了笑,他的笑容有些诡异,似乎是在嘲笑,又似乎是冷笑,又似乎都不是。 他对着那云朵说道:“如今这心事也只能和你说真是人生一大败笔啊!你说,我这样做是对的吗?我是不是不应该找人去假扮成夫人的样子骗碧亭…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宵呢?”他又长长叹了叹气道:“可怜我在这世上居然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兄弟!到底是我信不过别人,还是别人成为不了我的兄弟呢?”廖青又是摇晃着那棵树,他想是让那棵树倒下,可是无论他怎么摇晃那树就是不倒。待廖青离开那树时,突然蹦的一声,那树便倒下了。 廖青无奈道:“还真是倔啊!”说完又往前走去,嘴里又一直说着:“我本心慈,奈何世间沧桑!我本心善,奈何人心难测!我本忘却,奈何天道轮回!我本相惜,奈何物是人非!莫问我本是谁人,却道无此人。” 宁公子(小丁)从那鸽子上拿出了小纸条,又将那鸽子放走。他打开看了看那小纸条,又将那纸条放到蜡烛旁边烧了起来。 邹子翼在门外敲了敲宁公子(小丁)的门,并叫喊道:“小丁,小丁!” 宁公子(小丁)连忙去开了门,道:“子翼。” 邹子翼道:“我们现在就去日月山庄!” 宁公子未来得及回答时,程瑾瑜在邹子翼的身后答道:“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邹子翼转过身看着程瑾瑜道:“你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宁公子(小丁)道:“程姑娘是一个人在客栈害怕吗?” 程瑾瑜连忙点了点头。 宁公子(小丁)道:“那子翼你就留下来照顾程姑娘,我一人前去便可!” 邹子翼迟疑不决,道:“这…?”又看了看程瑾瑜,宁公子(小丁)道:“放心吧,我保证将赖兄毫发无损的带回你眼前!” 邹子翼道:“只好这样了,你要多加小心!那日月山庄机关重重的,千万别掉入陷阱里,若是救不出赖兄就赶快回来与我商议!” 宁公子(小丁)道:“放心吧,最迟两天后回来!” 邹子翼点了点头。宁公子下意识看了看程瑾瑜,宁公子似乎觉得眼前的程瑾瑜好像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宁公子走出了客栈,在大街徘徊着,他想起了程瑾瑜方才说的话,又轻声道:“明知道邹子翼不可能带她去日月山庄的,却还是说了出来…”宁公子又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不对!是为了支开我!”说完,他又回到了那家客栈,只见那宁公子躲在门外偷听着。 程瑾瑜道:“子翼,我们去找阿润好不好!我很担心他!” 邹子翼道:“你放心,阿润绝对会没事的!” 程瑾瑜不满道:“我帮你支开了小丁,现在赖大哥也不在,我们不应该赶紧找到阿润,告诉他很多人盯着他的刀吗?” 邹子翼笑道:“这些阿润都知道,你就放心吧,好吗?” 程瑾瑜不再说什么,只是失望的看着邹子翼,而邹子翼又何尝不是失望的呢?只不过他的失望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宁公子听完程瑾瑜与邹子翼的对话后又快速的离去了。 廖青又回到了静月庵了,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张碧亭和曾一润的到来。廖青是个很矛盾的人。他时常都会想着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可是他又会对自己说道:“想那么多干嘛?人呐最大的臭毛病就是想得太多了。想太多只会让自己不开心,难过甚至多疑。”他的双眸紧盯着那静月庵的大门,他想起了小的时候。他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而又自由的日子。那里没有杀戮,没有任务,没有烦恼。只有一大群小孩子在静月庵门口玩着。 后来,是啊。就是因为后来的事。廖青时常想着,如果没有了后来,自己的一身是不是将会改变呢? 可是,这世上不曾有过如果。 后来张碧亭的娘付小芙来到了静月庵出家,在往后的一年里廖青认识张碧宵和张碧亭两姐妹。他又多了两个玩伴。可是好景不长,静月庵却在几年后发生了一场大火…… 廖青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当晚发生大火时他正在静月庵里面吃饭呢,当那大火来势汹汹袭向他时,他拼了命往外跑,最后得以活了下来。 再后来,他就被张霊所收留了。结束了他百家饭的生活。 他不禁的想着自己对于这世道就是一个讽刺!若想安身立命自己就得强大起来。这是他时常告诫自己的话。也是撑不住时的警句。 那风猛得吹过,地上的枯枝败叶也随风飘扬着。 廖青看风吹动着那败叶,他似笑非笑的。只见那一片翻转过来的败叶像似人群中独自回首的一个人。既神秘而又陌生。莫说道物是人非,只觉回首以枉然。又见那其他败叶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廖青一掌击中那些败叶,只见那败叶顿时像花瓣一般四处散落,宛如片片彩云,铺落在湿哒哒的地面上。他觉得好玩极了,至少在这一刻当中他是自由而又轻松的。 虽然他不能完全的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他每一刻都在争取着。这就是廖青。和曾一润、赖来是不同的。 雨一停,曾一润就和张碧亭便急匆匆的赶路着,到静月庵以是黄昏了。 张碧亭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牌匾上的三个字,上面清楚的写着“静月庵”张碧亭又轻声念道:“静月庵。这里就是静月庵?” 曾一润点点头道:“对,这里就是静月庵。和别的庵没什么不一样啊!” 张碧亭四处看看了道:“好安静啊…安静得有点可怕。” 躲在树上的廖青听到张碧亭这话突然眉头一皱。 曾一润道:“我们进去看看吧!”说着便拉着张碧亭走进了静月庵。 廖青又飞到了屋顶,观察着曾一润和张碧亭的一举一动。 曾一润和张碧亭走到了庵堂,只见庵堂内有一尼姑拿着一串佛珠在念着经,门外又有一尼姑在打扫着,张碧亭呆呆的看着那尼姑。 那尼姑并没有回头看张碧亭,曾一润觉得这个庵堂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他拉了拉张碧亭的衣角,而张碧亭也会意了。 那尼姑突然开口道:“施主请回吧!红尘往事不过过眼云烟,如今贫尼已皈依我佛,往施主莫执着。阿尼陀佛。” 张碧亭想了想,又看了看那尼姑,她隐隐约约觉得这尼姑并非自己的娘亲,但,她又不敢确定…毕竟自己失忆了。曾一润又不认识自己的娘亲,而自己的爹爹更是不知自己来了静月庵。张碧亭思前想后的琢磨许久,才缓缓道:“那,…您多多保重!”说完便和曾一润走出了静月庵。 曾一润道:“碧亭…。” 张碧亭微微一笑道:“没事,我们下山吧!” 曾一润点了点头。 张碧亭又回头看了这静月庵,只觉得虽寓意岁月静好,可是这静月庵真如名字那样静好吗?张碧亭觉得不然。这地方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又环顾了四周,廖青见张碧亭一直在四处看,立马翻过身子躺在了那屋顶的砖瓦上。 曾一润看了看张碧亭,又盯着屋顶看了看,而张碧亭也往屋顶上瞧去,只见那张碧亭嘴角一扬,细声道:“那屋顶上有人!” 曾一润立即拉着张碧亭躲到了身后的一颗大树。 廖青突然发觉不对劲,道:“奇怪,怎么没声音了呢?”于是,立马爬起来往下看,却发现空无一人。他又纵身一跃,飞了下去。四处看了看,只见得有影子照射在地面上。廖青一章就往那棵树后面击去,曾一润连忙抱着张碧亭斜着身子躲开了。廖青见状,立即收掌,连忙道:“我可是在暗中保护你们啊!谁知你们既然躲在树后面,我还以为是谁呢!” 张碧亭道:“那就谢谢廖青大哥的好意,我们不用你保护了,请回吧!” 廖青耸了耸肩道:“真是好心遭雷劈啊!” 张碧亭嫣然道:“对啊!好人不长命。廖青大哥还是别当好人了!你就好好在落英潭呆着吧!” 廖青笑道:“好!那你们多保重!”说着,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人影了。 张碧亭拉着曾一润道:“我们快走!” 曾一润点了点头,便和张碧亭下山去了。张碧亭拉着曾一润走在了前面,急急忙忙的往前也不看路,不一会便一头撞到了一男子的背上。曾一润连忙停住脚步,右手用力的将张碧亭拉回自己的怀里。 张碧亭啊的一声!那男子回头一看,居然是赖来。赖来惊喜道:“亭儿!”又见曾一润抱着张碧亭,赖来不由分说的将张碧亭拉了过来。曾一润又将张碧亭的左手拉住,张碧亭对着赖来说道:“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曾一润对张碧亭的提问倒是习以为然。而赖来先是惊讶的看着张碧亭,又紧紧的握住她的右手,张碧亭道:“疼!” 赖来立即放了手,道:“亭儿你怎么了?怎么不认识我了?” 张碧亭道:“你认错人吧!” 赖来看着眼前的人儿,这女子分明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亭儿,怎么会认错了人呢?他愤怒的看着曾一润,赖来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拳向曾一润揍去。曾一润推开了张碧亭,用掌心握住了赖来的拳头。 赖来道:“你给亭儿做了什么?” 曾一润道:“莫名其妙!” 张碧亭跑上前去拉开了赖来和曾一润,冲着赖来喊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都已经不记得你是谁了还如此这般纠缠不清!要是我武功还在肯定好好教训你一顿!” 赖来不解道:“你不是会武功吗?” 张碧亭道:“要你管啊!”又对曾一润道:“阿润,你没事吧?”曾一润摇了摇头。 赖来又是将张碧亭拉到他身边,道:“不可能,你好好想想,我是赖来啊,你一直唤我做哥哥的啊!亭儿!”曾一润听了赖来这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张碧亭。 张碧亭甩开赖来的手道:“我还赖去呢!我掉到河边被阿润所救,醒来后武功全无,脑子呢也失忆了。只知道自己叫张碧亭,他叫曾一润。其他的皆与我无关。倘若从前我真与你有什么关系那也是之前的事了。之前的事我也不想再想起,还望你莫在胡搅蛮缠了。” 赖来听完张碧亭说的这番话犹如五雷轰顶,他怔了怔,是自己害了她,害得她失忆武功尽丧。赖来顿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曾一润缓缓开口道:“碧亭,你之前是认识他的。”曾一润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他心里是万般不想对张碧亭言明的,他害怕因此失去她。可是,他又不想欺骗她。 张碧亭仔细看了看赖来,赖来道:“亭儿!”张碧亭突然觉得这句亭儿好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是谁人喊唤…她又看了看曾一润,只见得曾一润的眼神充满了不安,张碧亭感觉到曾一润此时的害怕,害怕失去她。张碧亭想着自己既然选择了曾一润又何必再去追究以前的事。她看着赖来道:“你别伤心难过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说完又拉着曾一润的手,曾一润深情的看着张碧亭,他的不安终于放下了。 赖来道:“我带你们回客栈找子翼吧。他一直在等你,曾一润!”说着,他狠狠的看了曾一润一眼。此时的赖来已经对曾一润怀有了敌意。 曾一润看着赖来道:“好。” 第八章 中毒 宁公子悄悄地飞到程瑾瑜的窗前,往她的房间里散了一些东西,又飞了出去。他似笑非笑的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差点就被你的美貌给欺骗了!”说完便往大街上走去,他四处张望着,不一会却见到了赖来的身影,他冷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完便追了上去,大喊道:“赖兄!”赖来和曾一润还有张碧亭都回过头一看,赖来道:“小丁,你怎么会在这呢?” 宁公子(小丁)他看了看曾一润和张碧亭,便心中有数了,道:“我还想着怎么混进日月山庄去救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却已经逃了出来了!” 赖来道:“放心吧,我没事。” 宁公子(小丁)道:“那我们快回去吧,子翼还在等我们呢!”赖来点了点头道:“好!” 曾一润和张碧亭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尽然美得不可方物,他俩人不禁的往宁公子身上瞧去,宁公子(小丁)又对他二人微微一笑,又看了看张碧亭,张碧亭看着他的眼神,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赖来带着曾一润等人回到了客栈,又上楼去,敲了敲邹子翼的房门,邹子翼一打开门,道:“赖兄,你没事吧!” 赖来道:“没事,你看谁回来了?” 邹子翼看到了曾一润,哈哈大笑着又上前抱了抱曾一润,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时,邹子翼又看到了张碧亭笑吟吟的站在一旁,道:“张姑娘!” 张碧亭道:“你认识我?” 邹子翼疑惑道:“你不认识我?” 张碧亭摇摇头道:“不认识!” 曾一润道:“她被我所救,醒来就失忆了。” 邹子翼道:“这……。”又看了看赖来,只见赖来一脸无奈。 宁公子疑惑的看着张碧亭,心想着:怎么会失忆了呢?难道,她也忘记了小范不成? 程瑾瑜将门打开时,便见到了曾一润,她喜出望外的喊道:“阿润!” 曾一润对着程瑾瑜微微一笑。 张碧亭看着程瑾瑜朝着曾一润走来,这容貌也是世间少有啊。反观自己,相貌平平。 当程瑾瑜走到曾一润眼前时却突然晕倒在曾一润的怀里,邹子翼道:“瑾瑜!”曾一润见状连忙将她抱进了房间。 张碧亭见着曾一润抱着程瑾瑜突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自己便默默的走开了。而宁公子也跟在张碧亭的身后。 等赖来反应过来却发现张碧亭已经不见了。而此时邹子翼却叫唤着他,他只好走进了房间。 张碧亭走到半路却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压抑,她突然间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都在欺骗着她。她,越来越没有安全感,甚至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多余的。 宁公子(小丁)从怀里拿出手帕给张碧亭递过去,张碧亭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位美男子,自己用手擦干了眼泪,道:“我没有哭!” 宁公子(小丁)笑了笑道:“你真可爱,明明就是哭了还不承认?”说着,将那手帕扔给了张碧亭。 张碧亭接过手帕,又认真的看了看宁公子的脸,道:“好俊的脸蛋,要是我也生得这般好看就好了。” 宁公子(小丁)道:“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你又何必太在意呢?” 张碧亭嫣然道:“你是男的当然不会太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是我是女的,自然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对了,你的名字真的和你的人不相配啊,小丁,丁…丁…”说着笑了笑又道:“宁字更加适合你!” 宁公子听完张碧亭的话惊讶的看着她,张碧亭又道:“你贵姓啊?” 宁公子(小丁)道:“丁!” 张碧亭笑吟吟道:“丁?” 宁公子(小丁)道:“姓丁,名宁陌” 张碧亭道:“丁宁陌,果然有个宁字!名字真好听!我叫张碧亭,弓长张,碧绿的碧,亭亭玉立的亭。”说完怔了怔,心想着自己说的这句话好熟悉,好熟悉。可是自己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对谁说过这话。 宁公子笑了笑道:“你还真是聪明,居然能猜到我的名字里面有个宁字!”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她只是笑了笑,又往回走着。 而宁公子就这样一直跟在张碧亭的身后。 …………… 赖来道:“看来是中毒了!” 邹子翼道:“可是为什么看不出是什么毒呢?” 赖来摇摇头道:“这毒我也是看不出是什么。” 曾一润突然发现张碧亭不见了,道:“碧亭呢?” 邹子翼看了看四周,道:“小丁也不见了。” 曾一润听完邹子翼的话连忙跑了出去,而赖来也跟着跑了出去。 邹子翼又是疑惑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程瑾瑜道:“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曾一润和赖来跑到了外面寻找着张碧亭,赖来突然上前拦住了曾一润,道:“你要你的日月刀还是要亭儿?” 曾一润怔了一下,道:“什么?” 赖来道:“给你选!” 曾一润不耐烦道:“我凭什么要做出选择?” 赖来伸手就想夺曾一润背上的那把日月刀。而曾一润立马躲开,赖来又是一掌朝着曾一润击去,而曾一润也一掌击去。只见那两人的功力相当,并没有谁占得上上风,两人便收掌,赖来用脚将地上的泥沙踢向曾一润而曾一润则用手挡住沙子,赖来趁机飞到曾一润的身后抽出那把日月刀。 曾一润又转身将赖来的手握住,道:“放手!” 赖来道:“那你离开亭儿!” 曾一润看着赖来,猛的一用力将赖来的手掰了过去,而另外一只手又快速的接住了日月刀。赖来又扔出了金叶子,而曾一润用那日月刀挡过去又将那刀旋转置半空中,很快那些金叶子就被日月刀斩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了。 此时的张碧亭和宁公子看到这一幕,宁公子心想着:“这日月刀果然厉害!居然连金叶子都无可奈何!” 张碧亭道:“他们怎么打了起来?” 宁公子(丁宁陌)道:“那就得问他们了!” 赖来飞跃过去,手里紧握着一片金叶子,曾一润又将日月刀举起,那赖来的金叶子刚刚好插在了曾一润的刀上,赖来道:“如果你想和亭儿在一起就不能带着这刀,如果你带着这刀就不能和亭儿在一起!” 曾一润看了看赖来。而张碧亭却跑了过去,将曾一润和赖来两人都拉开,道:“你们这是干嘛啊!” 赖来道:“亭儿。” 曾一润道:“碧亭…” 张碧亭看了赖来一眼,又将曾一润的拉起,就转身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只剩下赖来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而宁公子又走过去拍了拍赖来的肩膀,道:“我们也回去吧!” 赖来道:“走吧。” 他们又回到了客栈,走进了邹子翼的房间。 宁公子看着程瑾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心想着:“果然是尸寒丹!这毒门女子接近曾一润莫非也是为了日月刀?不行,我得将曾一润引进日月山庄!”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又上前看了看程瑾瑜道:“这是中了什么毒啊?” 邹子翼摇了摇头道:“看不出来!” 宁公子(丁宁陌)道:“我曾听说过千年灵芝可解百毒,要不?试一试?反正现在也没有任何头绪!” 邹子翼道:“可这千年灵芝要去哪里找啊?” 宁公子(丁宁陌)道:“听说日月山庄里面奇珍异宝,也许有!” 邹子翼恍然大悟道:“对啊!可是这日月山庄怕是不好进去吧!上次我们都去过了一次…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曾一润道:“这次我去吧!” 张碧亭看着曾一润道:“我也要去!” 曾一润和赖来异口同声道:“不行!” 邹子翼看着曾一润和赖来,道:“张姑娘,日月山庄太危险了,你还是留在着吧!” 曾一润道:“你放心,我快去快回!” 邹子翼道:“要不我去吧,那日月山庄的人可是对你的刀虎视眈眈的!” 曾一润道:“你留下来照顾瑾瑜,我快去快回便是了!” 邹子翼又道:“可你一个人去恐怕胜算不大啊!” 宁公子(丁宁陌)道:“我愿一同前去!” 邹子翼笑道:“那太好了,就有劳丁兄了!一定要小心点,如果拿不到就快点回来!” 宁公子点了点头道:“放心吧!” 张碧亭拉着曾一润的手道:“千万要小心啊!” 曾一润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放心吧!”说完便转身和宁公子一同离去。 张碧亭和赖来随后也走出了房间,赖来将那房门关上后,跟随着张碧亭走下楼梯去。 张碧亭道:“你是谁?” 赖来道:“我是赖来啊!” 张碧亭道:“你没有骗我?” 赖来哭笑不得道:“我怎么会骗你呢?” 张碧亭又道:“你是谁?” 赖来道:“我是赖来!” 张碧亭道:“那谁是赖去?” 赖来道:“那日你说,我是赖来,那你便是赖去!” 张碧亭想了想道:“那日,我还说了些什么?” 赖来道:“你说你叫张碧亭,弓长张,碧绿的碧,亭亭玉立的亭!” 张碧亭惊喜的说道:“对!就是这话!” 赖来喜出望外道:“你想起来了吗?” 张碧亭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这话好熟悉!” 赖来内疚道:“对不起,若不是我带你去日月山庄,你也不会因我受如此之重的伤!对不起,对不起!” 张碧亭嫣然道:“好啦,我没事。又是日月山庄,那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赖来看着张碧亭道:“亭儿…” 张碧亭道:“就在门外看一看就好,不进去好吗?”说完又楚楚可怜的看着赖来。赖来无奈只好答应道:“只能在远处看一眼就走!” 张碧亭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我们快走吧!”说着,两人便往日月山庄的方向走去。 曾一润和宁公子纵身一跃飞进了日月山庄。他们刚一进日月山庄,那龙飘飘也迎面飞了过来,她看了看宁公子,又看了看曾一润背上的那把刀,道:“这日月刀终究还是进了我日月山庄啊!”说完长袖一挥,曾一润斜身躲过,拔出日月刀斩断了龙飘飘的衣袖,龙飘飘翻过身从身上抽出飞镖往曾一润飞去,而曾一润的日月刀一倾斜,将那些飞镖先龙飘飘打了过去,而龙飘飘快速的往上飞。 而此时的宁公子却在曾一润的身上洒了一些粉末。龙飘飘也在此时从天上打出一章击向曾一润,只见曾一润挥动着日月刀,正好击中了龙飘飘,她啊的一声立即飞倒在地上了。 范小范戴着面具飞到了龙飘飘的旁边将她扶了起来,对着曾一润道:“你竟敢闯我日月山庄!” 曾一润道:“我只要千年灵芝!” 范小范怒斥道:“你要千年灵芝关我什么事?我日月山庄岂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说完,便从身上拔出长剑便向曾一润刺去,而曾一润的日月刀快逾电光石光一刀便将范小范的挡了下来,范小范急忙的往后退了几步又纵身一跃将长剑刺向曾一润的脑袋,范小范原以为那曾一润难以招架,谁知那曾一润将日月刀挥起抵挡住了范小范的剑,自己的头稍稍倾斜着,那刀剑一直在摩擦一样,曾一润又用脚踢向范小范,而范小范连忙用轻功飞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他们还是保持着这刀架着剑的姿势,谁也不肯让谁…曾一润左手运气而上打向日月刀,而范小范来不及反应便被弹了出去,他连忙一个侧翻,悬浮在半空中。 曾一润看着范小范的一个侧翻还能悬浮在半空中,不由的感叹道这人的轻功真了得。 他两人四目相对着。此时,韩老大已经带了许多白衣人将曾一润包围住了。 只见曾一润的日月刀犹如闪电那般快,一挥刀便有几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韩老大本来想上前,但是见到这日月刀如此厉害,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躲在暗处的宁公子自言自语道:“看来还不是夺刀的好时机啊!”于是便飞到了曾一润的身边,轻声道:“灵芝到手,我们走!” 曾一润点了点头,又和宁公子一起飞了出去。 韩老大连忙道:“庄主,这…?” 范小范道:“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收拾他!”说完便扶着龙飘飘走进了厅堂。 而赖来和张碧亭便在日月山庄的门口逗留,赖来朝着天空望去,只见有两个人影在天空中飞过,赖来道:“他们应该是把东西偷到手了!” 张碧亭道:“偷?” 赖来笑道:“难道不是吗?” 张碧亭道:“那也是为了救人啊!” 赖来道:“救人的方法用很多种,这千年灵芝又不止是日月山庄有,其他的地方……。”说完便沉思了一会,道:“不对啊!” 张碧亭道:“怎么了吗?” 赖来道:“我们快回去吧!” 张碧亭笑了笑道:“好吧!” 曾一润和宁公子快速的回到了客栈。他们走进了邹子翼的房间,邹子翼道?“你们没事吧?” 宁公子(丁宁陌)道:“没事,灵芝到手了,我去煎药!”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邹子翼道:“我来帮忙。”说完正准备走时,曾一润四处看了看,都不见张碧亭的人影,便问邹子翼道:“碧亭呢?” 邹子翼啊的一声,也四处看了看道:“你不说我还没发觉她不在了呢!好像赖兄也不在了!” 曾一润一惊,邹子翼拍了拍曾一润的肩膀道:“放心吧,会没事的!” 曾一润点了点头。 邹子翼也走出去了房间。 赖来和张碧亭走在大街上,赖来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张碧亭心里却是万般不安。他想了又想,又反复的想着,眼看着就快到了那家客栈时,他突然拉着张碧亭的手道:“亭儿,我们不回去了!日月刀我也不要了!你跟我走吧,我们去哪里都行,只要离那日月刀远远的到哪里都行!” 张碧亭疑惑的看着赖来,道:“为什么?” 赖来道:“我想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张碧亭甩开赖来的手道:“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说完便往前走去。赖来看着张碧亭一步又一步走进了那家客栈,赖来此时有一种感觉。张碧亭一旦进去了以后便和他再无任何瓜葛了。是啊,她什么都忘记了。她忘记了和自己的点点滴滴,她甚至都开始讨厌自己了。可是赖来又能怎么样呢?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是自己让她变成这样的!无论她多么讨厌自己,自己都得护她一辈子周全。哪怕,她不再喜欢自己了,哪怕她最后和别人成亲,自己也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在她的背后默默的保护好她。 张碧亭走上了楼梯,便看到了邹子翼端着药走进了房间。而张碧亭也走了进去。宁公子看了看张碧亭。 曾一润转身便看到了张碧亭笑吟吟的,道:“碧亭!” 张碧亭道:“阿润!”又看了看程瑾瑜,道:“她没事吧?” 曾一润道:“希望这药真的能救她!” 张碧亭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去睡了!” 曾一润道:“好!” 张碧亭又看了一眼曾一润便离开了房间。而宁公子也随即走出了房间。 曾一润看着邹子翼一勺又一勺的喂着程瑾瑜,邹子翼还不时的打着哈欠。 曾一润道:“你快去休息了吧,这里我来照顾就好!” 邹子翼道:“你仇报了吗?” 曾一润道:“报了,我们过几天便回天山,远离这些是非!你快去休息吧!” 邹子翼笑道:“好,那你也别太累!我就在隔壁的房间,有事就叫我!” 曾一润点了点头。 邹子翼打着哈欠离开了这间房间,又将门给关上了。 三更。 只见蜡油如泪滴般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蜡烛也越来越小,越来越矮。 程瑾瑜缓缓的醒了过来,见曾一润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而他的手里紧紧的握住那把日月刀。她诡异的笑了笑,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些水往自己的脸上抹了抹。然后又将那瓶子放到了枕头下。她又闭上眼睛,嘴里不停的喊道:“阿润,阿润,阿润,阿润!” 曾一润听到了程瑾瑜的声音,立马醒了过来跑到程瑾瑜的床前道:“瑾瑜…” 程瑾瑜睁开了眼睛,一看是曾一润,喜出望外道:“阿润!”说着便抱住了曾一润。而曾一润连忙推开她,曾一润刚要起身走开,程瑾瑜的脸贴到了曾一润的嘴唇,曾一润突然一动不动的。 程瑾瑜见曾一润一动不动的便开始吻着曾一润,不一会的功夫便将曾一润拉上了床。 只见床上风花雪月,桌上蜡炬成灰泪始干… 春宵一刻值千金,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一大清早的张碧亭便起床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曾一润,她走出了房间便看到了宁公子。 宁公子(丁宁陌)笑道:“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张碧亭道:“我要去找阿润!” 宁公子(丁宁陌)道:“我带你去!” 他们走到了房间门口,张碧亭一打开门,只见地上的一片狼藉,而床上躺着那两人便是曾一润和程瑾瑜。宁公子瞧见先是一惊,又想着:“果然不是善茬!” 看到这一幕的张碧亭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她脚开始发软了,宁公子连忙扶着她。只见张碧亭啪的一声便将门给关上了,自己跑了出去,而宁公子也跟着追了出去。 曾一润听到声音猛的醒了过来,只见自己和程瑾瑜睡在了一块,自己只觉得头痛欲裂,连忙起来穿了衣服,而此时的程瑾瑜也醒了过来。 程瑾瑜连忙拉扯着被子,楚楚可怜的看着曾一润。 曾一润怔先是了怔,程瑾瑜道:“从今起,我便是你的人了。” 曾一润缓缓道:“对不起!” 程瑾瑜道:“是我自愿的,不怪你。从第一天见你,我便想与你长相厮守。” 曾一润看着程瑾瑜,许久道:“我会负责任的。”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曾一润来到了张碧亭的房间,只见得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又想到刚才那门声,道:“难道是碧亭?”说完又赶紧跑下楼去。 张碧亭一边哭着一边跑着,而宁公子又在她的身后追着她。张碧亭终于在河边停了下来又开始放声大哭。而宁公子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声音突然间有一丝丝心疼起了张碧亭。便从怀里拿出了手帕给张碧亭擦了擦眼泪,而张碧亭的眼泪又一直流着…宁公子(丁宁陌)道:“你至于哭成这样吗!” 张碧亭哽咽道:“什么山盟海誓都是假的!说好一辈子在一起也是假的!” 宁公子(丁宁陌)道:“好啦,别哭了啦!” 张碧亭又忍不住哭了,宁公子顿时感到万般无奈,摇了摇头,靠近了张碧亭,将张碧亭抱住道:“好啦,多大点事啊!” 张碧亭哭泣道:“他不要我了!” 宁公子(丁宁陌)道:“他不要你,我要你!”这话一说出口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而张碧亭擦干眼泪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丁宁陌翩翩周生,宛如美妇人,却有这男子般的刚毅。张碧亭连忙推开了他,道:“谢谢你!”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宁公子则是默默的跟在了张碧亭的身后。 张碧亭走到了一半,却见不远处曾一润跑了过来。而张碧亭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曾一润连忙用手将张碧亭的眼泪擦干,而张碧亭却甩开了曾一润的手,道:“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有什么婚约!也不在有什么瓜葛!”说着将那汜水落英玉佩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只见那玉佩啪的一声摔碎在了地上。” 曾一润呆呆的站在了那,而张碧亭头也不回的走远了,而身后的宁公子又是追了上去。 宁公子靠近了走在前面的张碧亭。他迅速的伸出右手将张碧亭给打晕了过去,又将她抱起纵身一跃便不见人影了。 曾一润失魂落魄的走到了客栈,邹子翼从客栈内跑了出来,曾一润一把便抱住了邹子翼,邹子翼惊讶的笑了笑,道:“怎么啦?”说着还不忘拍了拍了曾一润的肩膀。 曾一润并没有说话,只是把邹子翼抱得更加紧了。此时的曾一润不知道该如何向邹子翼诉说……他只能紧紧的将邹子翼抱住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此时赖来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了这一幕,正当他准备想向前走去时,宁公子躲在对面的屋顶将飞镖飞向赖来,而赖来一个转身将那飞镖踢到了柱子上去。 只见那飞镖上有一张纸条。邹子翼见状连忙松开了曾一润,将那纸条打开一看,念道:“要想救张碧亭拿日月刀来换”曾一润和赖来听后马上走到邹子翼身旁,而曾一润一把拿过纸条看了又看,而赖来又马上跑了出去。曾一润也跟着他跑了出去。 邹子翼道:“这……?” 程瑾瑜缓缓的走到了邹子翼的身旁道:“子翼,阿润呢?” 邹子翼道:“你在客栈好好休息,我去找他!”说完转身便离去。而程瑾瑜却偷偷的跟在了邹子翼的身后。 ………… 张碧亭缓缓的醒了过来,只觉得自己飘飘渺渺的不知身在何处…又感到浑身无力。 范小范看着张碧亭醒了过来,高兴的道:“亭儿,你终于醒了!” 张碧亭走下了床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此时的范小范并没有戴着面具,他清楚的看着张碧亭一脸疑惑的神情,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张碧亭又道:“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啊?” 范小范道:“就想多看你几眼,怕以后看不到了。” 张碧亭笑道:“怎么会呢?我不就站在你眼前吗?” 范小范拉着张碧亭坐下,道:“快吃点东西吧!” 张碧亭点点头,右手拿起点心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下去。范小范在一旁笑了笑,道:“你不怕我下毒害你吗?” 张碧亭笑吟吟道:“做个饱死鬼也好啊!” 范小范微微一笑道:“你还真乐观啊!” 张碧亭道:“那是自然,因为我除了乐观点也别无他法啊!打又打不过你!” 范小范听了张碧亭这话,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张碧亭在那津津有味的吃着。 不一会的功夫,张碧亭将碟子上的点心都吃完了,她对范小范道:“我吃完了,可以走了吗?” 范小范点点头道:“可以,那你多保重!” 张碧亭道:“谢谢。”说完便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曾一润和赖来直接飞进了日月山庄,而他们刚刚脚一落地,便掉到了地下的陷阱里。而张碧亭刚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迅速的跑过去抓住了赖来的手,而赖来的左手拉着在下面的曾一润,赖来道:“亭儿,你没事吧?” 张碧亭摇摇头道:“没事,抓紧我!”正当张碧亭用力的拉着赖来时,周月明却在张碧亭身后一把将张碧亭推了下去。而宁公子快速的飞了过去拉住张碧亭,韩老大也从远处飞了过来给了宁公子一掌,曾一润等人相继的落入了那黑不见底的黑洞当中。 曾一润和赖来都摔到了地上晕了过去,而张碧亭被宁公子拉在半空中悬浮着…宁公子一用力便将张碧亭拉到了怀里,不一会张碧亭也晕了过去。 宁公子抱着张碧亭一直往下飞到了地上,他轻轻的将张碧亭放在了地上,他又走过到了曾一润的身旁拿起了日月刀便在黑暗中消失了。 邹子翼偷偷的潜伏进了日月山庄,而程瑾瑜也紧随其后,她小心翼翼的跟在邹子翼身后,邹子翼回过头,程瑾瑜惊讶的叫了一声,她刚一叫唤不远处就有一箭射了过来。邹子翼连忙推开了程瑾瑜自己替程瑾瑜档了一箭,程瑾瑜惊叫道:“子翼!”邹子翼随后又拉起了程瑾瑜往外面跑了出去。 范小范看着邹子翼落荒而逃,他突然嘴角一扬,转身过身便飞走了。 第九章 夺刀 炎炎的烈日高悬当空,红色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上,地面着了火,反射出油在沸煎时的火焰来。 范小范用轻功在屋顶上飞着,还不时的回头一看生怕有人跟踪他似的…不一会的功夫他便来到了汜水山庄,他并没有从前门走进去而是从屋顶飞了进去。 范小范来到了一间废弃的屋子里,他小心翼翼的转动着那满是灰尘的桌子,一转眼的功夫范小范便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里。当再一次看到范小范的时候,他已经和宁公子在那屋子下的密室当中了。 宁公子将那日月刀放在了石壁上的缺口,只见大小刚刚好,那石壁不停的发出声响,而宁公子和范小范两人齐用功力灌输到那日月刀上。那石壁慢慢的慢慢的开了,只见里面光芒四射,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范小范见那门完全打开了便收了手,又将那日月刀拿了下来道:“哟!宝藏啊!这就是你的目的?” 宁公子沉默了一会道:“我一直以为是武功秘籍…不曾想却是金银珠宝…。” 范小范质疑的看着宁公子道:“那这日月刀?”说着,又将那日月刀拨开,在宁公子眼前挥来挥去的,范小范研究了半天又道:“看来这刀也得是适合的人用才能发挥出它的潜质啊!如今在我们手里也没什么用处了。还不如还给人家!” 宁公子道:“这是自然,但是还得设个局!” 范小范冷酷的看了看宁公子道:“你该不会是想教训一下他们吧?” 宁公子道:“不教训一下他们,还真当我日月山庄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范小范道:“我当时也在想这个问题…”说着,又似笑非笑道:“你还真忘了当初是谁在半路抢刀的?如今报应不爽,也让你自个尝一尝这滋味…你平白无故抢别人的刀,那别人自然可以平白无故的进我庄。” 宁公子被范小范说得哑口无言,他紧盯着范小范的双眸缓缓道:“看来你并不适合做日月山庄的庄主!” 范小范道:“那你也并不适合做丁宁陌!” 宁公子道:“丁宁陌不过是我早年拜师学艺的名字,如今日月刀以到手,丁宁陌这个人也会消失不见…又何来不适合一说呢?” 范小范拿出面具扔给了宁公子,宁公子接住后,范小范道:“好,你继续回来做你这个庄主,我继续做我的范小范!但是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还刀就刀别再设什么局!设局是要死人的,没人会比你更明白的!” 宁公子道:“你在教训我?” 范小范道:“哪敢,你可是我的亲大哥!要教训也是你教训我吧!” 宁公子冷冷道:“张碧亭不但武功全失还失忆了,我看在你的份上并未伤她一分一毫,也没有对赖来动手,你要知道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 范小范道:“亭儿她…?” 宁公子道:“现在是你带走她的最好时机…她已经完全认不得赖来了…” 范小范听完立马跑了出去,留下了紧紧握住面具的宁公子。 邹子翼和程瑾瑜两人躲在了一条小巷里,程瑾瑜着急道:“怎么办?你流血了…!” 邹子翼道:“没事的,放心吧!”说着便从怀里拿出药撒在了伤口上,又将自己的衣袖撕开把那布死死的堵着流血的地方。 一旁的程瑾瑜内疚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邹子翼强忍着痛苦道:“这不怪你啊,我好着呢,等天黑我再去救阿润,你就回客栈等我们好吗?” 程瑾瑜道:“可是…!” 邹子翼道:“听话好吗?” 程瑾瑜无奈的点了点头。 张碧亭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洞中,她四处看了看,只见四处都是墙壁黑不见底…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句:“阿润!”又推了推赖来,道:“赖来,赖来!” 曾一润和赖来缓缓的醒了过来,赖来喜出望外道:“亭儿你没事吧?” 曾一润道:“碧亭…” 张碧亭看了看曾一润道:“你的刀呢?” 曾一润发现自己的刀并不在自己的背上,便开始回忆起方才的情形,赖来道:“难道是小丁?” 张碧亭道:“丁宁陌?” 赖来道:“这里肯定有出口,我们先出去再说!” 张碧亭道:“好!” 他们三人站了起来开始找出口。 只见那洞中一个接一个的洞,加上光线比较暗一时半会并不能找到出口…曾一润看着那些洞口,又看了看地上却发现并没有脚印…而赖来看到曾一润往地上看,他也往地上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脚印,突然恍然大悟…日月山庄的宁公子就是脚不着地轻功了得!难道?自己被宁公子设计了?很少有人见到摘下面具的宁公子…他?小丁,丁宁陌,宁公子?赖来突然明白了,他看了曾一润一眼,曾一润也看了看赖来。俩人就这样四眼相对着并不说话。 张碧亭又看了看他们两个,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特别是曾一润。她是不会原谅他的。她也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可是他的刀被别人夺走了,她应不应该帮帮他呢?正在张碧亭犹豫不决的时候,只听见有人叫喊道:“亭儿,亭儿…” 赖来反应道:“是范小范!” 曾一润道:“你怎么知道?” 赖来道:“除了我,在这里会叫碧亭为亭儿的也只有他!” 张碧亭道:“范小范?” 只见范小范拿着蜡烛跑到了张碧亭的眼前,道:“亭儿,你没事吧?” 张碧亭道:“是你啊!你叫范小范?” 范小范点点头道:“是我,我们快走吧!” 曾一润拦住范小范道:“慢着!我的刀呢?” 范小范并不理会曾一润,拉起碧亭就往前走,而曾一润又上前拦住了范小范。范小范道:“自己弄掉了刀怪谁啊?我现在可是唯一一个能带你们出去的人!”说着又拉着张碧亭继续往前走去,而赖来也紧跟其后,而曾一润便跟在赖来身后…他一直在观察着赖来。在曾一润的眼里,赖来也是夺刀嫌疑最大的人。 范小范带着他们走出了黑洞,张碧亭看着出口外竟然是花园,对范小范道:“居然是在后花园啊!这日月山庄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范小范道:“日月山庄的机关甚多,你们以后还是别来了!” 赖来道:“谢谢你!” 范小范道:“不客气,翻过屋顶就安全了!” 赖来和范小范拉着张碧亭飞到了屋顶上,只见曾一润并没有同他们一起飞到屋顶上而是站在那里…张碧亭道:“阿润!” 曾一润道:“你先走!” 张碧亭看了看赖来和范小范,这时,周月明看到了曾一润,便上前道:“来者何人!竟敢闯我日月山庄!” 曾一润道:“还我刀!” 周月明道:“刀?”又想了想道:“你是曾一润?好啊!竟然送上门来了!今天我就要为我死去的姐姐报仇!”说完便拔出挂在她腰上的佩剑,往曾一润刺去,曾一润迅速的躲开,只见那长剑与曾一润的头发擦肩而过,曾一润的右手握住她的剑,一用力将那剑往周月明的脖子架上,曾一润转动着那把剑,那速度犹如电光火石一般,赖来、范小范和张碧亭都未来得及看清楚那剑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那周月明脖子一剑痕,血溅了出来…她蹦的一下便倒在了地上,范小范道:“月明…” 张碧亭看着范小范道:“你认识她吗?” 范小范怔怔的点了点头。 惠千晴躲在一旁看到了周月明的惨死,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她又看了看屋顶上的赖来,摇摇头道:“看来他的金叶子也未必能救得到你。” 惠千晴慢慢的从一旁的角落中走了出来,范小范轻声道:“小惠!” 张碧亭道:“原来你是日月山庄的人啊!” 范小范道:“是!但是我不是坏人!” 张碧亭嫣然道:”我相信你是好人!” 惠千晴站在了曾一润的眼前,道:“阁下好武功,但…在我日月山庄这样光明正大杀人可不好吧!” 曾一润道:“还我刀!” 惠千晴道:“刀?你之前杀了她姐姐,方才又杀了她…可怜她断气之时眼睛还死死的瞪着你,当真是死不瞑目啊!”说完,又蹲下身伸出手将周月明的眼睛给合上,又缓缓起身道:“如今两条人命皆死在你手上,你这刀当真害人不浅!” 曾一润道:“夺刀者,死!” 宁公子从天上飞了下来悬浮在了半空道:“好一句“夺刀者,死!”少侠可是亲眼所见我日月山庄的人夺你的刀了?” 曾一润看着悬浮在半空中还戴着面具的宁公子,突然想到了在黑洞里面居然没有脚印,就断定是他拿的日月刀!曾一润并没有理会宁公子,而是一剑刺向宁公子,这一剑的速度并不快…倒像是在试探宁公子,宁公子一个翻身便躲过了,而曾一润用那剑嗖的一下便砍下了宁公子的衣角,宁公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有趣!”说完便用扇子飞出了许多的银针,而曾一润快速的用剑砍掉,那一招一式竟如风驰电掣一般快,宁公子的银针很快便被曾一润砍得精光…宁公子将那扇子对准曾一润的剑飞了出去,只见那剑断了一半…曾一润将那断剑扔在了地上,又一掌打下宁公子,而宁公子并没有躲开便接下了他这一掌… 就在这时,口天吴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手里紧握着刀便要朝向曾一润砍去,张碧亭大喊道:“小心啊!说着整个人从屋顶上跳了出去,扑在了曾一润的后背上,而此时的口天吴手一抖,刀划过了张碧亭的背上,赖来和范小范大喊道:“亭儿!”便飞了下去,而曾一润和宁公子一惊,便双双收了手!张碧亭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赖来立即抱起了张碧亭,而宁公子趁着曾一润晃神之际,便给他点了穴道,曾一润晕倒在了地上。而赖来抱着张碧亭飞走了,范小范也跟着飞走了… 宁公子道:“小惠去保护好少爷!” 惠千晴道:是!”说完也飞走了。 宁公子对着口天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坏我的好事!” 那口天吴连忙跪在地上道:“庄主,我也是想帮您啊庄主啊!” 宁公子道:“起来吧,以后给我记死了,不许动那个女人一丝一毫!” 口天吴连忙站了起来道:“是!” 宁公子又道:“将他给我绑在后花园的墙上!给我绑死了!” 口天吴道:“是!” 赖来抱着张碧亭快速的跑着,而此时的廖青从上面飞了下来,又将赖来连同张碧亭拉起…嗖的一下就不见人影了。 范小范和惠千晴在后面跑了上来,并没有见到赖来… 惠千晴道:“少爷,赖来应该能救活她的!” 范小范道:“我们再找找吧!” 惠千晴道:“是!” 廖青将赖来和张碧亭带到了树林,赖来将张碧亭放在了树下,自己也坐在地上正打算用真气救她时,却被廖青阻止了,只见廖青拿出落英潭水给张碧亭喝了一口,赖来又连忙撕开衣角,将张碧亭的背后的血擦了擦,而廖青又拿出一小瓶药倒在了张碧亭的伤口上。又脱下衣服给张碧亭披在了后背。 许久廖青道:“碧亭他不是和曾一润在一起吗?怎么又和你在一起了?” 赖来道:“你认识亭儿?” 廖青道:“何止认识啊,她是我看着长大的!还好潭主叫我暗中保护她,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赖来缓缓道:“对不起…又一次没能保护好她!我真是没用!” 廖青笑道:“就她的性子天天闯祸,你要是能好好保护她我倒要奇怪了呢,放心把,她不会有事的!” 赖来点了点头。 曾一润缓缓的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双手被铁链紧紧的绑在了十字架上,而低头一看四周却是一大堆花草树木…他想叫喊,可是不管他想怎么叫都叫不出声来…他愤怒着!他又想到张碧亭替他挨了一刀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事…他心急如焚,双手紧握着拳头使劲的用力着,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使不上劲,他一直挣扎着…曾一润面目狰狞,像是疯了一样的发狂着… 宁公子和龙飘飘飞过去站在了曾一润的眼前,宁公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曾一润,而曾一润狠狠的盯着宁公子,他能感觉得到这面具下的人是一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 龙飘飘上前将一些粉末散在了曾一润的身上,而曾一润不停的挣扎着,不一会,曾一润感觉全身发痒,与此同时,他居然能说话了…他喊道:“你们给我下了什么毒?” 龙飘飘笑道:“若是要给你下毒你恐怕早已死掉了。” 曾一润忍着身体上的瘙痒,缓缓道:“那你们就杀了我啊!” 龙飘飘道:“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你了?” 宁公子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折磨人才是最好玩的一种…也是,生不如死的一种…没有日月刀在手,你就犹如一只小羔羊,任我宰割!” 此时的曾一润愤怒的心在胸中燃烧着,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两个人千刀万剐!宁公子看到了曾一润的愤怒和隐忍,冷酷道:“我看你还能忍多久…”说着又看了看曾一润,又道:“要不,你求饶一句,我就给你解药如何?” 曾一润呸了一声,那龙飘飘上前就给了曾一润一巴掌。而曾一润那明亮而清澈的双眼死死得瞪着宁公子和龙飘飘。 龙飘飘轻蔑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睛给挖出来!” 宁公子道:“眼睛?”又仔细的看着曾一润,只见他有着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桃花般的唇色。这容貌当真可以与自己相提并论了…宁公子若有所思的道:“这长的好看也是罪过啊!我是绝对不允许这世上还有这么一张完美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的。” 不远处的韩老大听到宁公子这一番话,立刻跑上前道:“庄主,如果能用日月刀在他脸上划上几刀,也不枉费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姐妹啊庄主!” 曾一润一听到日月刀这三个字像发狂一样的大叫道:“果然是你们拿了日月刀!” 龙飘飘道:“想拿你日月刀的人多了去了,我们不过是替你抢了回来!” 曾一润不屑的看着宁公子。 宁公子冷冷道:“有意思!比起这个,有意思的还在后头呢!这局以下,是时候去请局中人了!” 龙飘飘和韩老大疑惑的看着宁公子,但宁公子并没有理会他们,他纵身一跃便飞出了墙外,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准确的说是,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阴谋是什么。 赖来看着熟睡的张碧亭,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寻思着要不要回去日月山庄救曾一润,或者看看他有没有事…他百转千回的想着,最后还是他决定回去日月山庄看一眼,只要确定曾一润没事他就立马回来,带着张碧亭远走高飞…赖来打定主意后对廖青说道:“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亭儿,我得去日月山庄救一个人!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廖青道:“救谁呢?” 赖来道:“曾一润..”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廖青看着赖来离去的背影,缓缓道:“我说碧亭怎么没和曾一润在一起…原来是被宁公子抓去了…”廖青沉思了一会,手托着腮帮又道:“宁公子,日月山庄,宁公子,日月山庄..抓曾一润?呵,为了日月刀,而碧亭受伤可能是因为曾一润的原因,而这赖来与曾一润非亲非故却还是去救他,是因为碧亭呢?还是因为日月刀?”廖青又摇摇头道:“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多管闲事的后人…” 赖来在树林里用轻功行走着,而此时的范小范和惠千晴看到了赖来,惠千晴道:“怎么就他一个人呢?”范小范也满是疑惑,道:“跟着他!”惠千晴点了点头,于是他二人一直尾随着赖来。 第十章 被困琉璃山 邹子翼带着程瑾瑜再一次来到了日月山庄,他俩小心翼翼的从后门中潜入…只见那后门并没有女子把守着,邹子翼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安…而程瑾瑜四处看了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并没有说出口。 当…当…当…邹子翼清晰的听见门外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防贼防盗,闭门关窗,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鸣锣通知,关好门窗,小心火烛,寒潮来临,关灯关门,早睡早起,锻炼身体…”程瑾瑜轻声道:“三更了,他们也许是去睡觉了,所以…。”邹子翼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救阿润。”程瑾瑜道:“可你的伤?”邹子翼道:“没事,放心吧!”程瑾瑜点点头,道:“小心点!”邹子翼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程瑾瑜的眼前。 而此时的程瑾瑜东张西望的也向前走了过去,可当她想继续走时,龙飘飘拍了拍她的肩膀,程瑾瑜转过身来,只见龙飘飘对着程瑾瑜吹了吹了烟…顿时程瑾瑜觉得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她又一直往前走去… 范小范和惠千晴跟着赖来回到了日月山庄,范小范道:“他还真是多管闲事啊!” 惠千晴道:“那怎么办?” 范小范冷冷的道:“你在这里盯着他,我去别的地方找亭儿!”说完便不见人影了…惠千晴道:“这?” 只见赖来纵身一跃飞过了那棵大树,而惠千晴也紧随其后。 邹子翼看到了曾一润被绑在了十字架上,他连忙跑过去,抽出身上的匕首拼命的砍着曾一润手上的铁链,而曾一润缓缓说道:“快….走….”曾一润刚一说完,远处就飞来了一只火箭,正当邹子翼发觉时已经来不及跑开了,而曾一润拼命的挣扎着,就在这电光火石中的一刻,赖来飞出了金叶子,那火箭被击落在了地上,邹子翼连忙踩着那火箭将那火苗给踩灭了,曾一润看着赖来,赖来道:“放心吧,亭儿没事。” 邹子翼道:“多谢赖兄!” 赖来道:“你我无需客气!” 这时,程瑾瑜拿着日月刀跑了过来,道:“我找到了这刀!” 曾一润、赖来、邹子翼三人惊讶看着程瑾瑜,而赖来立即拨出日月刀,只见那刀光闪闪杀意逼人,赖来还是仔细的将那刀瞄了一眼又将刀挥向曾一润手上的铁链,赖来一下子就将绑在曾一润手上的铁链都给砍断了,而曾一润又看了赖来一眼..赖来将那日月刀扔给了曾一润,邹子翼道:“我们快点走吧!” 龙飘飘飞到了曾一润等人的眼前,只见曾一润挥刀那刀尖直逼龙飘飘的腹部,而龙飘飘一个翻身刚刚好躲了过去…宁公子此时已经飞到了树上,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切,正当他想飞过去时,只见那曾一润像疯了一样,那日月刀拼命挥向龙飘飘,那刀的速度犹如迅雷不及掩耳,刀法稍纵即逝…宁公子见龙飘飘快招架不住时,立即踩着那树枝飞了过去,而惠千晴也纵身一跃飞了过去…那曾一润的刀寒光四射,而龙飘飘的身体正处于中间,曾一润猛的向她的身体劈去,此时,韩老大和口天吴带着人也赶了过来…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那龙飘飘的身体被曾一润劈成了两半,分了尸,那两半身体蹦的一声双双倒在了地上,顿时血花四溅,惨不忍睹…程瑾瑜见状立即晕了过去…而邹子翼快速的将她扶住… “飘飘…飘飘…”惠千晴撕心裂肺的喊着。 面具下的宁公子此时的神情是煞白的,他飞到了曾一润的头顶,一掌便向曾一润的脑袋击去,而曾一润的的刀朝上挥去时,宁公子一个翻身便给了曾一润一掌,曾一润后退了几步,而韩老大拿着他手上的大刀向曾一润砍去,而曾一润用他那日月刀挡住了。就在这时,宁公子准备在曾一润的身后击一掌时…只见那邹子翼将程瑾瑜放在了墙边,纵身一跃替曾一润挡住了那一掌,只见邹子翼顿时口吐鲜血…而宁公子还是不罢休,又发出一掌打向邹子翼的心脏,赖来立即跑过,道:“子翼!”只见那邹子翼已经昏了过去。而赖来又连忙去背上邹子翼,又拉着曾一润,纵身一跃飞走了。 宁公子看着那程瑾瑜,道:“拿火把过来!” 口天吴道:“是!”说着便将火把拿给了宁公子,又道:“庄主!小心点!” 只见那宁公子将火把扔在了程瑾瑜的身上…那熊熊大火在程瑾瑜的身上燃烧着,不一会儿那程瑾瑜惊惶失色,拼命的叫喊着,而宁公子不为所动…他眼睁睁的看着程瑾瑜那美艳的容貌慢慢的被烈火吞噬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那程瑾瑜被烧成了一团灰烬… 那宁公子冷冷的说道:“到了阴曹地府记得要说是曾一润害了你!若不是他将飘飘分尸我也断不会将你活活烧死!” 那韩老大附和道:“对!就该一命抵一命!” 惠千晴冷冷的看着韩老大,眼泪不停的流…… 宁公子看着龙飘飘的尸体,缓缓道:“把飘飘厚葬了吧!” 韩老大等人异口同声说道:“是!” 惠千晴见着他们把龙飘飘的尸体抬走,眼里充满了悲伤和愤怒!她对宁公子说道:“我要报仇!” 宁公子道:“好!”说完纵身一跃便消失不见了。 赖来带着邹子翼和曾一润跑到了外面,而曾一润突然意识到了程瑾瑜没有跟上来,对着赖来道:“你先带子翼走,我去找瑾瑜!”说完转身便往回跑去… 而赖来摇了摇头又继续背着邹子翼往前走去。 曾一润飞快的奔跑着,而宁公子也迎面飞了过来。 曾一润停住了脚步,他一刀便向宁公子挥去,而宁公子快速的转身又将手上的粉末往曾一润的身上撒去…曾一润来不及躲开那粉末撒得他全身上下都是,宁公子又一掌重重的打在了曾一润的身上,又将那些粉末吹向曾一润的眼睛…曾一润连忙揉着眼睛,宁公子又将曾一润推倒在了地上,曾一润喊道:“卑鄙!” 宁公子冷酷道:“好!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卑鄙!”说完,只见那曾一润全身痛痒的在地上打滚,而曾一润双手都在挠痒,那日月刀被曾一润扔在了地上,而宁公子捡起日月刀,他看准了曾一润那英俊的脸,他慢慢的将日月刀凑近了曾一润的脸,而曾一润感觉到不对劲头立马一偏,只见那日月刀正好从曾一润的脸上划过,曾一润的眼睛已经能挣开了,他又快速的站了起来,又从宁公子的手上夺回了日月刀。他既虚弱又愤怒的看着宁公子。 而此时的曾一润身体上慢慢的在腐蚀着,宁公子冷冷看着他,道:“我要让你全身腐烂而死!” 这时,惠千晴飞了过来,一剑就刺向曾一润的肚子,她又拔出剑,又刺在了曾一润的心脏上,只见曾一润血流不止...惠千晴将曾一润手上的日月刀一把抢了过来,而此时的曾一润以毫无招架之力,惠千晴狠狠的盯着曾一润,放下了自己手上的长剑又拔出日月刀,她一刀挥了下去,只见曾一润的左手被砍断了,宁公子看着那把日月刀,突然变得锋利无比、杀气重重,他突然感觉到了害怕。 如果要不是自己多次给曾一润,恐怕...他也不会倒在这里,恐怕...宁公子突然不敢再想下去了,对惠千晴道:“他也活不了几日了,对于这种人最好的报复就是生不如死,不必脏了我们的手,何况以有人偿命了...我们走吧!” 曾一润看着惠千晴拿着日月刀跟着宁公子慢慢的走远了,而曾一润满腔怨气和怒火积在心头一涌而上,突然就口吐鲜血,不一会,便昏迷过去了。 而就在此时,落英潭潭主张霊像风一样飞过,他抱起了曾一润又轻飘飘的飞走了。 廖青远远的看到赖来背着一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正要迎上去,只见一黄衣女子从天而将,一掌便朝向赖来打去,那女子的掌法快得令人看不清楚,此时的廖青连忙跑到张碧亭的身边,将她背了起来,而张碧亭也缓缓的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看着前方,而廖青小声说道:“记住,永远别回落英潭了!”张碧亭吃力的说道:“为什么?”她又定了定神,那黄衣女子,是…是她的姐姐张碧宵?居然是那个温柔可人的姐姐?张碧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道之前她对自己的好都是假的吗? 赖来一直闪躲着,邹子翼被赖来弄得左颠右颠的,那张碧宵又飞到了赖来的后方,将那黄色长布勾住了赖来的脚,赖来一不小心就被绊倒了,他和邹子翼俩人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张碧亭道:“快去救他们!”廖青又将张碧亭放了下来,这时,那张碧宵又从衣袖里伸出一黄布将赖来的脖子死死的绑住,张碧宵恶狠狠的看着赖来,左手又运起功,向着赖来打去,这时邹子翼奋不顾身的替赖来挡了下来,而廖青快速的拉住张碧宵的手,又将张碧宵绑在赖来脖子上的黄布用功力给震碎,就在这时,树上飞下了一人一掌便往廖青的头顶击去,可怜那廖青顿时七窍流血,身体直直的就倒了下去,那两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张碧亭飞快的跑到廖青的身旁,大喊道:“廖青大哥!”张碧亭看着那个人,不由得一惊,是当日在静月庵的那个尼姑,那个自称是自己娘亲的人!张碧亭呆呆的看着廖青的尸体。 一旁的赖来不停说道:“子翼!子翼!” 邹子翼缓缓说道:“快走…!”说完,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还剩下一口气,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活不成了… 张碧亭连忙跑到赖来的面前,大喊道:“你们要干嘛!” 那尼姑和张碧宵并没有说话,张碧宵将黄布缠绕在赖来和张碧亭的身上,而那尼姑,一掌便击向他们,而赖来快速的将张碧亭护住,只见那张碧宵说道:“金叶子的传人都得死!你就认命吧!”说着就将他二人,拉到了上方,那尼姑飞到了半空中,双手掌心朝内,不一会便发掌,只见那掌法重重的击在了赖来的后背上,赖来和那张碧亭顿时坠入了悬崖当中… 而此时的邹子翼内心是十分的煎熬的,他一动不动的,只觉得那两个要害他的人已经走远了,他用尽全身力气也爬不起来了…他突然觉得人的生命好脆弱,他又想起自己和曾一润在天山的日子…可惜,他再也不能陪着曾一润了,他不能再在曾一润的耳边唠叨个不停了…他又想到了那日下天山和曾一润一同在客栈的情景…他突然笑了,笑得好甜,好甜…不知道什么时候,邹子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再也睁不开眼了… 而赖来和张碧亭掉落到了琉璃山底。 张碧亭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痛得像一万根针在扎她一般,她好像是在梦里一般…可是却又那么的真实…她似乎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了…而身旁的赖来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又看到那地上有着一些碎玉,是她的汜水落英佩,玉碎情尽…她的眼里不知不觉却落泪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碧亭睡着了…是的,她太累了。她根本分不清楚谁好谁坏。只觉得头疼头痛欲裂…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幕幕自己在落英潭的画面…还有自己和廖青玩耍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赖来猛得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全身无力,他又赶紧的看了看身边的张碧亭,他见张碧亭就在自己的身旁,他叫喊道:“亭儿,亭儿!” 张碧亭嗯的一声,她慢慢的睁开眼睛道:“这是?” 赖来看了看四周,这四面环水、孤峰兀立,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山壁陡峭,江流澎湃。仰望山上,只见那嵯峨黛绿的群山,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又见峰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想必是琉璃山无疑了。又对张碧亭说道:“这里应该就是琉璃山了!” 张碧亭道:“哦…你说我们能活下来吗?” 赖来突然沉默了,张碧亭看着赖来,她认认真真的说道:“一定要活下来,不能让救我们的人白白死去!” 赖来神情有些暗淡,许久道:“嗯…不能让子翼和廖青白死!” 张碧亭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欲言又止的看着赖来,赖来吃力的爬了起来,又费了好大劲才将张碧亭扶了起来,张碧亭突然说道:“那个黄衣女子是我二姐!” “什么?”赖来惊讶的说道。 张碧亭叹了叹气,许久道:“哥哥,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赖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亭…亭儿,你?”他似乎不敢相信,以前那个张碧亭又回来了。 张碧亭道:“掉到这琉璃山下时我就觉得头痛欲裂,然后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当真是恶梦啊!我爹是落英潭潭主张霊,不…他也许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廖青大哥曾嘱咐我不要回落英潭,而我失忆时曾去过静月庵,可是那个将我们打入山下的那个尼姑,她居然冒充我娘亲!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如今她却和我二姐联手要将我们杀死,想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赖来道:“原来如此,可是我跟落英潭并没有任何仇恨啊!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什么非要杀了我,还有你亭儿,既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为什么连你也要一起杀呢? 张碧亭笑了笑道:“哥哥可知,有时候杀人并不需要理由的!” 赖来看着眼前这姑娘,突然间觉得这小姑娘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看的事情都比自己还透彻… 张碧亭看着这四周山壁陡峭,又哀叹道:“看来猴年马月都走不出去了!” 赖来道:“少叹气,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出去的!” 张碧亭嫣然的点了点头。 第十一章 身世 范小范慢慢的走到了树林中,却发现邹子翼和一名男子都死在了树下,他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这两具尸体,他惊讶道:“都是一掌击中要害的…莫不是我哥?”范小范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又自言自语道:“若是我哥杀了邹子翼,那曾一润一定誓不罢休,定会找上门来要我哥的性命…”说完又看了看那地上的碎布,又道:“这?”说完又拿起了一片碎布放进了怀里,随后又挖起了一个坑将邹子翼和廖青二人给安葬了。 而范小范一直在这四周徘徊着,他又走到悬崖前,他轻轻的扔了一块石头,只觉得下面深不可测…他不经意间说道:“邹子翼无缘无故死在了这里,而赖来和亭儿却不见踪影,会不会掉到这下面去了?不…不会的…!”范小范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离奇,也太过可怕了!尽管他不希望张碧亭和赖来在一起,但是如果赖来能好好的保护张碧亭他也就认了…但是…他该不该下去瞧一瞧呢? 范小范一时之间也拿不定注意…他迷茫了起来,他是应该回日月山庄呢?还是应该下去一探究竟…观那悬崖孤峰兀立,山壁陡峭,想必一下去就很难再上来了…他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感觉只要自己一下去就可能再也没法上来了…他突然间觉得这是死亡的到来,他慢慢的后退了几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以前无论遇到什么凶险的事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难道这悬崖真能要了自己的命不可?范小范突然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他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倒有些贪生怕死了! 他定了定神,他…决定下去…范小范一个纵身,那玄妙的身姿随风而飘落… 范小范观那一座座山峰象无数把剑剌向青天,低山逶迤,滚滚滔滔…就算他轻功再好也一时半会之间也到不了底下,何况是下去救两个人?除非是宁公子?对,这世上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了。 范小范纵身一跃轻身飞下琉璃山。 张霊将曾一润带回了落英潭。而此时,张碧霄和那尼姑前前后后也回到了落英潭。张碧霄看着昏迷不醒的曾一润,无奈的对着张霊说道:“你叫我做的我都做了。” 张霊看了看那尼姑,道:“你先下去吧!” 那尼姑道:“是!” 张霊又对着张碧霄道:“他可是你亲弟弟啊!” 张碧霄震惊的看着张霊,道:“爹?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啊?你之前和我说碧亭不是我亲妹妹也就罢了,现在我又多了一个弟弟?” 张霊叹了叹气道:“我不就是为了那日月刀嘛!想着偷龙转凤,以后再结为亲家便一家人团聚。谁知又被廖青知道了真相,怕是碧亭也知道了她非我亲生啊。” 张碧霄怒斥道:“爹,我的好爹爹啊!就因为一把破刀,你就可以拿你亲生儿子去换别人的闺女,你是不是疯了啊!”张碧霄见张霊一言不发的,便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而张霊满是着急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曾一润,他抓紧了曾一润的右手说道:“我儿请放心,我定会治好你的!” 此时,张碧霄迅速的骑上马,快马加鞭的往琉璃山的方向赶去。 范小范终于来到了琉璃山山下。他开始高喊:“亭儿,亭儿,赖来,赖来,亭儿!” 张碧亭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她,便对赖来说道:“哥哥你听?”赖来道:“好像有人在叫我们!”说完,便拉着张碧亭往前走,这时,便看到了范小范迎面走来,范小范一见到张碧亭便欣喜若狂的将张碧亭的手拉住,激动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张碧亭笑笑的挣脱了范小范的手,道:“见到你真好!” 范小范道:“你们怎么会掉到这山底呢?” 张碧亭无奈的说道:“一言难尽啊!” 赖来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范小范点点头,又道:“单凭我一人之力好像还不能将你们拉上去,我得去找我大哥帮忙!” “等你大哥来了,他们早就饿死啦!”说完,张碧霄从天上慢慢的飞了下来。 赖来和张碧亭惊讶的看着张碧霄,赖来更加是提高了警惕,道:“你还干什么!” 张碧亭道:“二姐,你是来杀我的吗?” 范小范疑惑的看着张碧亭。 张碧霄道:“我若想杀你们就不会将你们推到山底,杀廖青和你们,全是爹爹的意思。你我并非亲姐妹,但是,毕竟十几年的感情,我怎会真杀你?” 张碧亭道:“什么?” 张碧霄叹了叹气道:“当年爹爹为了得到日月刀的刀法,便将你和曾一润给掉包了。你是曾家的女儿,而曾一润是我的亲弟弟。” “什么?”张碧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时的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悲伤呢?她双手发抖着,赖来紧紧的扶着她,而一旁的范小范也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范小范心想着,这落英潭潭主心机如此之深,怕是不好惹,可那日月刀还在自己大哥身上,恐怕今后的日月山庄怕是会不得安宁啊! 张碧霄道:“我救你们上去,从此各不相欠!”说完,她伸出长长的袖子,只见那黄布将赖来等人一把绑住,猛得一发功,轻飘飘的飞上天,不一会便飞到了山上。范小范呆住了,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张碧霄将那黄布收回,便骑上马。很快便消失在了赖来等人的视线当中。 张碧亭怔怔的,一言不发。赖来看了看范小范,范小范摇摇头道:“让她静一静吧!”赖来点了点头。 (日月山庄内) 韩老大道:“恭贺庄主,终于寻回了日月刀!” 宁公子冷冷的说道:“少爷呢?回来了吗?” 韩老大支支吾吾道:“还…没。” 宁公子道:“想必是去找那丫头了。” 韩老大道:“竟然少爷那么喜欢张碧亭,倒不如…将她带回日月山庄!” 宁公子摇摇头道:“先将少爷找回来再说吧!” 韩老大道:“是!” (落英潭) 屋内,张霊正喂着昏迷不醒的曾一润喝药。此时,一女子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张霊的旁边。 张霊看了那女子一眼,道:“不是叫你易容成程瑾瑜的模样吗?” 那女子唯唯诺诺的说道:“是,师傅。”说完,她往脸上一撕,瞬间便变成了与那程瑾瑜的容貌一模一样。 张霊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张碧霄也走了进来,不解道:“阿沁怎么又用上易容术了?” 阿沁轻声道:“师姐….。” 张霊一边喂着曾一润,一边说道:“真的程瑾瑜已经被宁公子活活烧死了。如今阿沁便是程瑾瑜,等阿润醒了后我会告诉他老三已经被宁公子杀死了,我将收他为义子,让娶了阿沁。” 那阿沁听闻张霊这一番话,害怕得低了下头,不敢出声。 而张碧霄听完后却是火冒三丈,大声说道:“爹,你疯了啊?你让阿沁假冒她人嫁与阿润?那阿润本就是你亲生儿子,你还不和他实言相告,如今还想着如何继续骗他?” 张霊大怒道:“放肆!他是我的儿子!为了我的千秋霸业,他就必须有所牺牲!” 张碧霄苦笑道:“那他还真是倒霉的很!从小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又搭上了一只手!醒来时又要搭上一辈子的幸福!呵,难怪娘亲要自尽,现在想来这自尽也是自救啊!”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而阿沁见状,便喊道:“师姐!”也跟着跑了出去! 张霊听完张碧霄的一番话后,怒发冲冠,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面目看起来很可怕。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气得几乎要爆炸!若不是张碧霄跑得快,他真的会杀了张碧霄。他一直在忍着。是的,尽管他一直在忍着,但他脸上的表情是不会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