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S娅娅》 第1章 新奇的世界 能以这首歌作为故事的晕染吗?《玻璃杯》刚传唱的那时光,恰好是我初接触side》,所以这首曹慧娟演唱的纯美歌曲,真有点被我当作序曲样急不可耐地点开了,在听说side》续作即将到来的怦然心动之时。 作为混光阴的人,广袤的时间对我来说,必须找到某种有意思的精神种子去撒播,这是在当我意识到,歌星或钢琴家,是指不定哪辈子,我能再续做的黄粱美梦之后。 于是一个偶然,耽于幻想禀赋异能,沉迷穿越的我,结缘了side》,一款以未来星际战争为背景的网络游戏,惊异它与众不同,无怪、无npc,全玩家模式,模拟战争的角色扮演类游戏概念。 对于六年时间的世界,几乎被一款堪称空前绝后、经典的网络游戏所覆盖,而今却不得已,已经离别了他的我,如果不找到一个宣泄的突破口,那经年累积下来的饱满情感,会让我觉着惋惜的,被捂死在既空洞又缺氧的宇宙中。由此,我将掀开这扇刻骨铭心的记忆之门,放风那些被我主观认定为快乐的过往。 那是郭敬明的成名作《幻城》刚刚席卷过中华大地,之后不久的一天晚上,新奇模式的网游,使我戴着“不可思议”,这个side》里的人物id,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傻傻的我,在新兵训练基地捣鼓了很久,试玩遍了所有的武器,又杀遍了各个国家,各式各样儿的示范人模,再把从地面到空中的所有载具,都一一试着开了个遍,然后经过等待五分钟倒计时的,庇护所飞船的传送待命,一个杨利伟式的空投仓,把我自己发送到了宇宙中之一的,战火纷飞的星球之上。 呆呆的我,站在某基地载具出口处的广场上四处张望,茫然的看着穿梭奔忙的人们,不知所措。 突然,一个身影飘过身旁,接着显示器跳出一个提示:“wolf幻影邀请你加入warwolf军团”。 我环顾左右,再也没看见这颇具有魅惑感的名字之人,但却是欣欣然点了“同意”。虽然我不懂加入军团意味着什么,但至少在陌生的第一天,有被人注意到,还被邀请了加入一个组织,是值得高兴的事。 提取地面载具的,提取空中载具的,人们看似忙得不亦乐乎,跑前跑后的。 我试着往提取载具的平台那边靠近一些时,又一个飞影,掠过了我身旁,扔下一句招呼:“嘿!美女。” 的确,我身着的这套vs国的敏步装,看上去身形线条婀娜多姿,头盔只遮住眼睛以上部分,欧美女性苍白冷艳的面孔,确实能让人惊鸿一瞥的。 当然,我那游手好闲,不知道该干嘛的无所事事,兴许才是引起他注意我,而作为老兵给新兵的一个友善表示的吧。 我注意到了,他头上顶着的id叫“mars星际”。 这个叫mars星际的,大概是开了一趟飞机什么的,出征去后,死了回来再重生之后,他竟跑到我面前耍起宝来,把他背上的枪支,反反复复的取下又背上,以我无法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速度,在我面前显摆。 看傻了眼的我,在照着他那样学了几下没学会后,就只光顾着看他玩,而站着一动不动了。 他见我没反应了,就转身跑向提取载具的终端那边。我以为他会是去要开载具,来带我这个新兵呢,就对着他挥手叫了一声:“help!”(游戏中的快捷按键语) 但我没料到,他却是迅速地,跳上了另一个人刚开出来的一辆“电磁骑士”(vs国的双人座驾坦克),做炮手走了。 地面上,仍站立原地的我,有一点悻悻然。 第2章 新兵第一天 我仍然徘徊着,在载具开出或者飞机起飞的那一带守候,盼望有人能带我一起出征,潜意识里,也希望再遇见那个有趣的人。 是的,没多久,mars星际又死回来了。 这回他提取了一架“解放者”轰炸机,降落在基地大门口,看样子是在等投弹手。 我见有两个先后爬上飞机去的士兵,都被他kick了下来。 我依据他上次重生后,跑来我面前表演掏枪速度给我看,便自作聪明的以为,他是要带此刻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我。 我就也学着前面那两人,也去爬上了他的“解放者”轰炸机,没想到,我也得到同前两位一样的待遇,也是一秒钟后即刻回到地上。 首次被人踢的感觉,就像是挨了一耳光,我怯怯地向后退,直退到提取“bfr”(大型战斗机器人)的大门前,没法再退。 不久后,我就瞧见,解放真正等待的人——mars无声细雨,和mars星际,两个id重叠在一起后,“解放者”轰炸机便起飞远去。 几分钟内,我都是木木的杵着,目送那两个美美的名字,直至他们飞远,模糊,再也看不见。 后来,甚至有一辆“电磁骑士”坦克,主动驶来我面前停住,驾驶员示意我上车做炮手,我都视而未见,没有做出反应。 结果是,那“电磁骑士”坦克驾驶员开走时,丢我一句:“靠墙站好!等我回来检查!” 过后想想,我也理解了,回过了神来,看id前缀同是“mars”,就表明人家是一家人,那肯定是固定配合的嘛。 过后不久,终于有了一辆warwolf军团人开出来的“电磁骑士”坦克,驶到了我面前,驾驶员id叫“wolf永不言败”,大概他是瞧见了我的军团所属标志了吧,所以朝我喊了句:“weneedagunner.”(游戏中的快捷按键语) 于是我终于得以上了炮位,做了炮手。 出了基地大门,被他看出来我是个新兵,他问我有没有开过炮,我回答说,在庇护所的训练场开过。 接着,他狐疑地打字给我:“对准前面那颗树,开两炮,我看看。” 我就照着他说的去做,朝前方不远处的树,猛轰了几下。但好像炮弹射偏了,没有打中树干。 他无望地说:“唉!我拉了一头猪出来了。” 不负他的期望,到前线没过几分钟,我们就被敌人的炮火,给烧成了一堆碳。 因为人不熟,很难搭上别人的载具做炮手,而新兵的我,又没有重型铠甲和重型武器,去当步兵作战吧,那也纯粹是去送死。所以我想到了做后勤,便开ams重生车(高级人口流动站)到前线去,好让本国阵亡的士兵就近复活,缩短兵力补给时间。 可是我到了前线,把ams重生车开进了壕沟里,爬不上来了,又已暴露,一直被敌人炮火攻击着,我被迫努力地,倒车爬坡,想转移,就那么一直暴露着,在敌军眼皮底下,所以没坚持多久,我和我的ams重生车,就一起挂掉了。 随后我继续开,虽然成功过,但均因靠敌军基地太近,都没逃过几分钟就挂掉的命运。 军团里有人发现了我的笨拙行径,一位叫“wolf姿婷”的打字(当时我还没有语音聊天系统)说:“娃娃,你能不能少死几回,也杀个敌人看看啊。” 这之后,我就转开ant能量车(高级能量运输车)去了,给本国各个缺少电能的基地去拉电充电,这样就免除了在前线,动辄就被杀死的风险。 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稀里糊涂,乱七八糟,瞎忙活了一晚上,战绩却是:没杀一个敌人。 第3章 热血沸腾的战场 第二天晚上上线,我被邀请,组进了军团的连队里。 我打开星际地图,看了看我们中队人员的编号,都显示在伊斯米尔星球的南边科技重镇“浩海”,于是我打算,坐庇护所的宇宙飞船,也飞往那儿。 等空投仓落地后,我看见雷达上显示,中队人员的编号都集中在“浩海”基地的后门处,我便也赶去那里。 我见战友们在后门通道的两侧,有掩体的部位,参差排列着,蹲的蹲,站的站,端枪指着前方的后门处,戒备森严的样子,我就也见缝插针在了他们中间。 这会儿还没有敌军攻进后门来,所以也有人在闲聊。 我刚升了等级,学了个修理技术,就是可以给自己和本国士兵,修复铠甲及修理本国载具的技能。所以我拿出修理仪,好奇又热心肠的,去帮一个负伤的战友修甲,有点那啥,海明威的《再见了,火枪》,哦不,是《永别了,武器》里那样,战地护士的范儿。 见状,一个貌似指挥官级别的人,wolf坦克,打字说,也要我帮他修修。 被战友需要,让我很兴奋,我即刻去到对面,拿出我的修理仪,对准了他。 我见他的铠甲显示值都是零了,但却是怎么都修复不了,最终我只好放弃,打字说:“你的修复不了。” 事过很久以后,我才弄明白,wolf坦克当时穿的是鬼兵装,而鬼兵是没有铠甲的,也就不存在要修甲。所以那天,是他在逗我这个新兵玩。 当时,我打开伊斯米尔的地图,看见我们vs国,就只剩下最后一座城池,南边科技重镇“浩海”了。所以注定了,这是一个背水一战之夜。 坚守住赢了,就可以反扑出去,收复失地。但若是输掉了这唯一的基地,就得游牧了,变成了俗称的“塔男”,就是本国只有炮塔,而没有基地的游牧一族。 没有基地就意味着,在此星球提不出任何载具来。而无论天上和地下,攻击型或支援型的载具,都是攻城掠地,必不可少的主力军。 被游牧了的国家,将士们就只能去遥远的庇护所,去提取所需的一切载具了。 不过,这些常识,也是我以后逐渐弄明白的。第一次跟军团战士们并肩作战的此时,我还只是个啥也不懂的新兵。 过了一会儿,敌军试着开始进攻后门了。门被攻破的一霎拉,双方火光对射,在狭长的通道里,形成了无数条耀眼的光带,流彩缤纷。几乎同时,也应声倒下了敌军数人,及我方的几人。 我没重型铠甲和重型武器,所以只好在后面一点的位置,帮忙给负伤退下来的战友修甲,一边关注着战事。 在敌军火力不太猛烈的间歇,我再次随手打开地图,惊诧地看到,warwolf军团首席指挥官wolf幻影,用红色粗体大字,绘在地图上的,鼓舞军团战士士气的口号。 “wolf万岁!vs万岁!” 我的热血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我想军团只要是看见了口号的战友,都一样会热血沸腾的。 收起地图,我扫视身边,前方及左右,第一次与之肩并肩的战友们,毫不怀疑地坚信,我们一定能守住,我们vs国的最后一座城池! 没错,后来进攻我们的敌军,在被第三方敌军的骚扰威逼下,不得不撤离了,放弃了攻打我们,回防自己的屁股去了。 这是个胜利之夜,在我首次感受到军团的集体荣誉和使命之时。 极度兴奋的我,后来下了游戏,也久久不能平定心潮澎湃的情绪,难以入眠。 第4章 勇敢的MARS星际 经过一段时间以后,我了解到,warwolf军团,当时是vs国的主战军团之一,几乎每一次的基地保卫战,warwolf军团都是担纲专守后门的一大重任。 而另一支vs国的主战军团,mars精英联盟军团,则是负责前门的守卫重任。 第三天晚上上线,几乎与先一天一样,也是“浩海”科技保卫战。 科技基地之所以重要,是不管哪个国家在哪个星球,都必须拥有它,国人才能在此星球上任意一个本国的基地,提取出地面和空中的重型载具——就是双人以上的地面重型坦克和其他种类装甲车;以及带炮位单人驾驶的歼击机和多人驾驶操作的轰炸机等;当然还有将士们战斗所必需的重型武器。 这天,我依旧干着后勤补给类的活,除了做护士,我还兼搬运弹药、血包、修理液,让坚守在后门一带的战士,在他们自身装备佩带弹尽粮绝后,能尽快地补给上,节省他们往返重生室的终端或大厅的终端,去补给装备所花费的时间。 我也在穿梭往返的搬运中,顺道儿观察友军团战士们的作战情况。 我来到二楼装备终端,侧目向右瞧见,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一群士兵,正在基地大厅进出的门那儿守卫着,也在厅的二楼。 我快快领了装备,走过去看个仔细,见密密麻麻的mars军团的战士们,在大厅楼梯上方,居高临下包围成“凹”字型,一致把枪口朝向类似“凹”字缺口的一楼大门处,子弹上膛,但凡进来一个便撂倒一个,进来一群就灭他一堆。 正所谓,守城容易攻城难,我从即时战况纪录条框上看到,敌军的阵亡数,明显多于我军。 后来我又一次到二楼大厅装备终端,为warwolf军团的战士们搬运领取子弹、血包等补给时,一个眼熟的id闪现在我眼帘一角——mars星际也正在此终端前,低头快速操作,领取战斗装备。 不过mars星际却没有注意一旁的我,兴许是早已忘记了我这个一面之交吧,也有可能是因为战事紧迫,使他没有分心于打仗以外的事情。 我见他快速领完装备后,急冲冲地,就往mars军团守卫着的大厅门方向那儿奔去,我情不自禁,也尾随了过去。 隔着一定距离,我瞧着那背影,见他背上背着一枚“屠杀者”——side》里对立的三国都拥有的,步兵使用的近距离反装甲武器,和一把“鞭打者”——vs国特有的,步兵主战之用的重型武器。 由一枚三发的导弹式反装甲武器“屠杀者”,加上一把本国特有的重武器,通常组合成一个重步兵最标准化的,近战巷战时所用武器装备配置。 所以最初,我最欣赏最喜悦的所见,便是我来side》第一次参加科技保卫战,在“浩海”科技基地后门通道里见到的,那些背上背着一枚“屠杀者”和一把“鞭打者”的vs国勇士的背影。 mars星际疾步如飞,跑到二楼大厅楼梯一侧的围栏处,一个纵身越过护栏,跳到了一楼大门口,毫不迟疑冲出了大门去! 我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那门外马蜂群似的敌军,很为他的生死担忧,同时,他那英勇无畏奔出去的背影,那一幕行云流水般熟练的身姿,如同当晚的科技保卫战的激烈战斗一样,从此烙印在了我的心壁,震撼而强烈。 这晚的科技保卫战,我们抵抗了很久,但终因敌军封锁死了基地外围,必须从庇护所吸纳能量的ant能量车,怎么都无法进出基地大门,致使我们vs国这最后一处基地没法补充上能量。 长时间的胶着战,战士们不断提取战斗装备,使得基地的能量消耗殆尽。 最终,基地因能量耗尽而自动变为了中立城,vs国人再也不能在这座基地里重生,也不能从这个已不属于我们vs国的中立基地领取任何装备了。 当我们vs国最后一个倒下的士兵,不能再在此基地里复活重生时,vs国人就变成了彻底被游牧的民族,我们无奈地,只能在已变成中立基地的“浩海”的南面,即伊斯米尔本星球上,唯一能连接到vs国庇护所的,一个我方炮塔里重生。 第5章 高级医疗兵猫薄荷JL 伊斯米尔是个终年积雪的星球。 除了喜欢雪天风景的因素外,也是因为有“第一次”情结,我来到side》的诸多见闻和事件,都是首次发生在这一眼望去白晃晃的世界。所以伊斯米尔是我最喜爱的星球。 因为科技保卫战的失败,导致我们vs国人,在伊斯米尔这个星球上没有了立足的基地,变成了玩家口中俗称的“塔男”,又加上时间也已晚,一些vs国的角色扮演者(游戏玩家)随之下线,我方军力大幅削弱。 从炮塔重生后,我跟着稀稀落落,余下的本国士兵走出来,老远的,又望见了那个我眼中的英雄,我便又下意思尾随其后,想看看接下来,处于极端劣势的我方阵营该怎么办。 雪地山坡上,mars星际和另一位女战士,肩并肩,结伴而行。 爬了一大段山坡后,他们在一处制高点停了下来,转身俯瞰,远处刚刚被敌军占领了去的“浩海”基地。 我默默跟随着,也走到了他俩身后停住,看到了部分他们用本地喊话模式的打字对话内容,大意是:现在新兵太多,打仗没经验,我军战斗力不强,否则“浩海”也不会丢。 作为一个刚参战三天的新兵,虽然被他们说得有点儿自惭形秽,但我也承认,自己确实是没啥战斗力。 看着从对话框中感受到的老练的他们,我霎时觉得一旁的自己,就像是他俩随手捡来的,一只迷途的羔羊。 很久以后,此刻扎根我记忆深处的,还有那光秃秃、雪皑皑的山坡上,附近唯一的一株光枝桠的老树,它当时正临风无语,黯然地,陪在我们仨身旁。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我在他们身后,也感慨着反思时,一架敌军轰炸机突然来袭,掠过我们头顶之后,掉下了一溜儿炸弹。我和那个叫做“猫薄荷jl”的女兵,一同被炸死了。 mars星际反应很快,迅速闪开,逃过了这一劫,只是负了点伤。 猫薄荷jl点了重生,回到了炮塔。而我不知道当时哪根神经短了路,就是原地横尸躺着,迟迟不点重生。 但见mars星际,围绕着雪地上侧卧的尸体,不停转着圈圈,对我打字连连叫道:“呜……呜!呜……呜!我不是‘高医’啊。” 所谓“高医”,是side》游戏里,一种存在于未来星际的高科技医疗技能,能复活死亡了的本国士兵。 mars星际可能以为,我是想要他复活我,但实际上当时的我,只知可用随身携带的医疗仪给本国人员补血,医治好本国受伤人员,我并不知道还存在有“高医”这项技能。 我当时迟迟没点重生,可能是因为被懵住,感到奇怪,也有一点心理不平衡:mars星际他怎么没和我们一块儿被炸死? 我便赖在地上思考着了。 事后,我自己都感觉到意外,怎会在陌生人前小任性了一把。 随后不久,在塔楼重生后的猫薄荷jl很快返回来,用医疗仪将我复活。 这是我第一次被“高医”原地复活,所以当时给我的最大冲击,还有最大的意外是:咦?我怎么突然又站立了起来? 猫薄荷jl是side》国服vs阵营的一个名叫“珈蓝神殿”军团的,当然我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她那id后缀所代表的军团名称。 她对我来说,重点不是她在side》里第一次用“高医”技能复活了我,拓宽了我有限认知,让我惊诧于游戏中所展现的,未来生命科学的可能性。 她给我的深刻印象也不止是,从往后的国服老玩家口中所道出来的她,的的确确是个很有战斗和战术经验的女兵。 猫薄荷jl对我的重要影响,是后来我在她的qq空间里,读到她写的有关她玩side》的生动有趣的长篇日记,触动并激越了我,让我产生了要创作这篇小说的最初念头和动力。 第6章 美女,请坐BFR 又有一天,我再次撞见了,那个看似英勇无畏的mars星际。 当时我复活在一处基地的重生仓里,正欲跨出刚打开了门的罐头仓(玩家对重生仓的戏称),就被突然冒出在眼前的mars星际,从正对面注视着我的打字喊话,吓到我哆嗦不已,刚伸出去的一只脚,即刻弹缩了回来。 “不许动!缴枪的不杀!男左女右!不男不女站中间!” 一串拖着惊叹号的白色字体的喊话,在屏幕右上角的对话框里依次跳出来。与此同时,mars星际一副得意洋洋的傲慢模样,蹲在我对面几步距离的装备终端机上,手里端着一杆枪,指向我,比划着。在他一侧的身旁,站着另一个如同跟班似的小兵,其头上顶着的id叫“mars兽兽”。 但过了片刻,出乎我的意料,被他戏弄而“枪毙”的,却是站在他旁边的mars兽兽。 等mars星际“行刑”完毕,我这才缓过了神,慢悠悠走出重生仓来。 紧接着,我就见对话框里,“冤死”的mars兽兽在打字哭诉。 “呜呜!我的杀手锏呀。” 杀手锏,是nc国特有的步兵主战用重型武器,俗称喷子,它的短距离杀伤性,在vs、nc、tr这三个相互敌对的国家中,是重型武器里爆发力最强的,很适用于近身作战,它还有个三连发的第二开枪模式,可以在肉搏兵刃战时,近距离的秒杀,一个完好无损的重铠甲步兵。 三个对立的国家,各自都有自己的特色重武器,若想要得到他国的特色重武器,一般只能从敌人的尸体包裹中缴获而得,或者有朋友从他国走私过来。 mars兽兽背包里缴获的杀手锏,一会儿便会随着尸体一起化掉,除非有人赶在尸体包裹化掉之前,及时的取出来。 mars星际跳下了终端机,去把mars兽兽十分宝贝的杀手锏,从地上尸体残留的装备包里翻了出来,扔在地上,好让重生出来后的mars兽兽,他自己再捡回去。 “mm?” mars星际打字在问,我没理睬。 在这个网络语言才兴起还没多久的年代,“mm”指代女孩,“gg”指代男孩。或许后人,可能会觉得这个时代的网络语言好土鳖,但当时还没混迹网络的我,却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用字母指代的网络文字,我当时也是凭的直觉,领会了其意。 mars兽兽大概还未从刚被mars星际的戏谑“虐杀”中释怀出来,于是报复性地,调侃起mars星际来,打字回嘴。 “星际流口水了。” “瞎说!俺有老婆。” mars星际马上打字辩驳,以证清白。 因为这是款模拟战争的游戏,所以女玩家极少,导致游戏里的女性角色,很多也都是男玩家扮演的,也就是玩家口中俗称的人妖(不男不女)。 不感冒这个问题的我,不屑一顾,领完了装备,便径自出去了。 老样儿,我照旧在基地的载具出口处那一带守候,等待和盼望着,同样也落单的,需要炮手的驾驶员。 没多久,刚才还在重生室里调皮捣蛋的mars星际,又突然出现,从我背后跳到我面前,打字问我。 “美女,坐不坐bfr?” bfr,即大型战斗机器人,有单人和双人座驾的两种型号。 那大型战斗机器人,我只在新兵训练场,独自驾驭,短暂体验过几分钟,来实战后,还没坐过的呢,当然想坐啦,遂快快打字回复。 “你开?好啊。” 于是,mars星际跑去了提取bfr的终端机那边。 但很快,他又打字给我说:“时间还没到,要等等。” 因为大型战斗机器人杀伤力太强,频繁使用会破坏游戏的平衡性,所以有提取时间上的间隔限制。 远远的,mars星际蹲在bfr出口大门的边沿那儿,闲着,同时打字跟我说,他下午上医院去打点滴了。 配合着一行能让人生出怜惜的文字,我瞧着远处bfr大门口蹲着的mars星际,那可怜楚楚的模样,像极了一心想讨主人欢喜的小狗。 一会儿,bfr的大门开启,mars星际驾驭着双人座驾的大型战斗机器人,地动山摇的跨步到我的近边,停住,bfr的两个粗大的机器腿,微微弯曲成马步状,等待我上机。 我快步走上前去,正面贴近,按下机器人身体下面的提示g键。 旋即,我被托举到机器人头顶上的炮手操作位,豁然远离了地面,高悬于四周空气中。 啊!我终于坐上梦寐以求的大型战斗机器人出征了。 但实际过程中,与我的愉悦想象,却差远了去。 随着bfr的大屁股,左右一颠一颠的节奏,我的头被晃得晕乎乎的,两眼只差冒金星,还远没到前线战场呢,我就已经晕到差不多要吐了。 巧的是,这时候,恍如是上帝于百忙之中,抽空瞥见了我的窘态,一个怜悯,便把我的驾驶员mars星际,突然给变没了。 孤零零的,我被扔在了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没有战火也不见人迹的寂静的野外,独坐在一架僵硬住了的bfr头上,举目无援。 事后很久,我才弄明白,那是mars星际,他突然游戏掉线,所以他的游戏人物就凭空消失了。 可当时,不明真相的我,真有被气到。因为联想到之前,有见过mars星际拿枪指着我调侃的“恐吓”之言,还有他戏耍小跟班的“恶霸”行为,所以我当时以为,是mars星际在捉弄我,特地把我拉到荒郊野外,故意扔下不管的。 第7章 MARS回雪,你在哪? 过一天,还是在基地大院,我在等待载具时,一个id为“mars回雪”的,驾驭着双人座驾的大型战斗机器人bfr,来到我面前,主动要搭载我。 虽然,自从那日坐过mars星际驾驭的bfr,体验过坐在vs国的大型战斗机器人头顶的操作仓里,是何等的头晕目眩,我不再对做bfr炮手有强烈兴趣。 不过,像我这样虽然被邀请加入了军团,但因我不在军团配合作战的语音平台,因而没有老兵带我,所以我很难逮到做炮手的机会。 于是,尽管不再崇拜bfr,我还是应邀,上了mars回雪的大型战斗机器人炮位。 却让我万没想到,这晚,我与驾驶员mars回雪,很好的配合了一阵子。而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盘古开天地一般,进入星际以来,我首次有了杀敌战绩。 战线离我方的基地很近,出了基地,就得边走边开炮了,不一会儿,bfr就会被打到半残,mars回雪便要经常折回基地,修复大型战斗机器人,也顺便补给填充满炮弹。 mars回雪很注重人机安全,基本上只要bfr的机甲,有一点损伤,就会开始往回撤,我们边打边退回到自己的基地内,修复机器人,重振旗鼓,再出去征战。 可是到后来,当我们最终,一起战死沙场了之后,我复活出来就与mars回雪,失去了联系。 不属于一个中队的成员,在雷达显示屏和星际地图,是相互看不见其人物编号和所在位置的,我没法知道她在哪里,因我当时还不会使用密语打字联络。 因是第一次玩网游,当时的我,不知道有“/tell”这项打字功能,可以打出只有对话双方两人可见,显示出蓝色字体的喊话,对话的两人无论距离多远,或是不是在一个编队,都能通过私密对方,把要说的话打字给其一个人看见。 我焦急地站在没有大型机器人,骤然显得空落落的基地大院,打出显示着白色字体的喊话,呼叫连连。 “mars回雪,你在哪啊?” 我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呼叫,可笑的是,还用的覆盖范围最窄的本地喊话模式。 显示白色字体的喊话,是以打字人为中心,只能在小范围面积内传播,让在此范围的人看见,且无论敌友。 同样,当时我也不知道,还有显示出红色字体的全球广播模式的喊话,这种方式打字喊出的话,可以让本星球所有人都能看到,也是不分敌友,均可看见。 mars回雪,再没出现,没再来开bfr带我出征,她的不告而别,让我怅然若失。 刚刚还在bfr上,初次体验到骁勇善战的快感,随后就莫名失去了唯一配合战斗的战友,我一时间很难从突然的失落感中拔出,便把自己扔在了基地围墙的一个楼梯间里,为的避免被流弹击中,尽管我情绪低落,但原始本能的求生欲,还是在线的。 我一动不动,游戏人物挂机在楼梯间里,聆听着耳机里忽远忽近的炮火声,长时间的生着闷气。 如果当时我能知道,事实上,当时是mars星际那个捣蛋鬼,上的他所谓老婆的游戏人物“mars回雪”号,那么,两次莫名其妙我被他不告而别,遭他突然“遗弃”的“新仇旧恨”,加一起的话,可能会把我气个半死。 第8章 战略指挥官WOLF姿婷 接下来,过了几天之后,我被warwolf军团的指挥官打字要求并说服,让我登上了军团协同作战的语音平台teamspeak,这使得wolf姿婷对我的性别,有了正确的判断。 wolf姿婷,那时是warwolf军团唯一的,一个女性战略指挥官,是个东北大妞,所以有着开朗大方,豪爽狭义的性格。她很热情的主动提出来,要做我的专职驾驶员,带我这个新兵打仗。 自此,我便彻底告别了,有些时日的,一个人东游西荡,无组织无纪律,做散兵的莽撞日子。 此后几天,几乎每晚,我都与warwolf军团的稀世珍宝——独一无二的女性战略指挥官wolf姿婷,形影不离,我像个小跟班一样,时时跟随她左右,听从她这个老兵的指挥和派遣。 大多数时间,wolf姿婷会开vs国特有的双人座坦克“电磁骑士”,或者三国通用的三人座轰炸机“解放者”,来带我出征战斗。 具体的,wolf姿婷会根据当时所处战况战事的需要,地面和空中这两种重型攻击性载具,她会替换着开,我一会儿是她的“电磁骑士”坦克炮手,一会儿是她的“解放者”轰炸机投弹手。 wolf姿婷会及时地,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教我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用第三人称模式(按下键盘的t键),来查看附近地形,找准要打击的敌人目标,还有怎样调整好炮口的角度,以及怎样掌控好,投弹时需要打的提前量,等等一些做炮手的基本技巧。 wolf姿婷看似大大咧咧的性格,但其实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 一天我上线来,找wolf姿婷开载具,见她在别的休闲频道,我就等着。 不一会儿,wolf姿婷一把把我拉到她刚在的频道房间(她有teamspeak频道管理员权限),我刚要表现出“何事”,就听见了她吸着鼻涕,带着哭腔的说:“等会儿再开车吧,我在安慰星际,他老婆要出国了,他很难过。” 我这才注意到,此频道房间里,还另有一人在,那便是我进星际的第一天就遇到的,在星际里第一个唤我“美女”的人;更是我在星际里,第一个欣赏佩服的人;也是后来又遇到时,我坐过他驾驭的bfr大型战斗机器人,并被他扔之荒郊野外的人;至此给我深刻留下“既好又坏”矛盾印象的人——mars星际。 wolf姿婷也要我说几句安慰的话,跟mars星际。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一个,只有几面之交的人,就只管一直沉默着。 wolf姿婷其实也没有说什么话,也只是偶尔,传来她吸鼻子的声音。 过没多久,沉默的主角终于开了口,让我第一次听见了mars星际的真声,他不好意思的说:“你们去玩吧。” 后来我分析,wolf姿婷哭泣,或许还是因她自己,当时碰巧也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了吧。 因为不久以后,当我因故脱离了warwolf军团,过段时间又再次加进去时,我就曾见过一个叫“wolf紫蓝心婷”的id,当时听其他warwolf军团的人说,这是wolf紫蓝新月为wolf姿婷练的小号,但那时,wolf姿婷已经不在这个side》世界里了。 当我重回到warwolf军团时,还特意去军团的编制信息里找寻过wolf姿婷,本想是看她最近有没在线,好再在一起打配合玩,但我翻遍了全军团所有人的名字,也没找到“wolf姿婷”这个id。 距离第一次听见mars星际的真声过了几天,我在逛side》的游戏论坛时,发现了wolf姿婷把我拉到有mars星际在的频道那天,mars星际发的一个帖子,他在帖子里诉说,他当天游戏挂机,循环了一下午的歌曲《玻璃杯》,说老婆要出国了,他很难过。 酷爱音乐的我,把这首歌从网上找了出来,也单曲循环它,听了很久很久,体会到了那的确是能映衬mars星际心情的,一首令人感伤的歌。 同是mars星际发帖的那天下午,我有次路过科技基地后门通道时,的确曾看见mars星际蹲在一个凹槽处,一动不动,虽然端着枪,摆着荷枪实弹戒备的模样。 但依据mars星际同时间段的论坛发帖所言,实际上那只是他扎的一个稻草人,如果当时真有什么敌情的话,可能已神游在游戏画面之外,在挂机听歌的mars星际,会不堪一击的。 第9章 MARS无声细雨 几家vs国的主战军团,当时都在同一个语音平台teamspeak上,只是分开成各个军团独立的频道,大家可以互相串门的。也建有军团间协同作战的指挥官专用的会议频道,那是各个军团委任的最高指挥官,集中在一起商讨制定vs国统一作战计划的地方。 有时候,wolf姿婷开了“解放者”轰炸机,除了我上了主炮位外,还缺一个尾炮机枪手,她便会去到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teamspeak频道,叫上mars无声细雨来帮忙。 “解放者”轰炸机的尾炮,俗称屁屁炮,主要是作为自身保护,防御空中飞机袭击用的,它对地面的攻击威力,远不及主炮投掷的炸弹杀伤力强。所以解放者的尾炮位,被大家戏称做观光位,一般人都不大愿意坐的。 就这样自然而然,我又结识了,来side》第一天曾嫉妒羡慕的人。可能是名字太长,念起来拗口,嫌麻烦,“mars无声细雨”便被大伙儿简化成了叫唤起来更显亲近感的“小雨”。 从此后,姿婷,我,加上小雨,我们仨同生共死了无数回。 再后来,当我敌不过小雨的盛情邀请,背着warwolf军团,偷偷摸摸加入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后不久,我才很诧异的获悉了,mars无声细雨原来是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军官。 这有我四年后,在一个side》国服老玩家的论坛上,发过的一篇短文为证: mars无声细雨,简称小雨,并非无声,恰恰相反,是很爱说话的。 一次,mars精英联盟军团,在某个宽敞点的基地地下室开大会。所以叫大会,那是名副其实的,有将近两个中队的人数(三小队构成一个中队,满员是三十人),teamspeak语音平台上,mars精英联盟军团频道里的id都刷屏了。 当时,军团长是mars卡卡内吉,小雨好像是二当家的,相当于政委。 大会开场白,当然是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但几分钟后,话语权就被小雨接了过去,直至散会,都不曾将它交还与团长。 会开了很久,其实也就是小雨一个人演讲了很久。到后来,有些娃娃兵,耐不住没有仗打的寂寞无聊,就相互追逐打闹起来。 小雨见状后,便呵斥道:“看!这就是意识的问题,开个会都无组织无纪律。” 这时候,已经是我们大约第十几遍,听到她强调“意识的问题”——这个关乎军团的大问题了。所以小雨的情绪有些高涨,语调比前面有所升高。 小雨说话的音色,在一般状态下是非常动听的,清亮脆甜型,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不过她突然升调,把重复了多次的“意识的问题”炸出来,还是惊了大家不小,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几秒钟的静默后,小雨依旧继续着,她的内容重复又重复的演讲。 当年,那个站在弹药箱上,英姿飒爽的小雨,以及她反复强调的“意识的问题”,深深复刻在了我的记忆里。以至后来,side》国服关闭前夕,mars精英联盟军团在论坛上吹集结号时,我都是这样子的跟贴。 “mars娅娅,除当电磁炮手外,基本上是敌人的菜,却依然很欢地玩着。 怀念第一次参加的mars精英联盟军团大会,还有小雨作的那个冗长的政委报告,当时我是屏住呼吸地蹲在墙角,用瞻仰的目光望着小雨。” 这或许就是爱屋及乌吧,我因为热爱着side》,所以和小雨有关的记忆,也大致保存鲜活,弥足久远。 那次军团大会的第二天,小雨来到teamspeak语音平台,大概是她觉得昨天的演讲还不够透彻,就在军团频道里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的,又谆谆教诲起大家来。 随后便有了当晚在side》国服游戏论坛上,mars军团的版面里,一个id叫“mars土匪在磨刀”的小兵,留下了一句跟贴。 “小雨呀,你让我们把你昨天的讲话,先消化一下吧。” 直至今天,我仍然会偶尔会心一笑,想起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政委,那个站在弹药箱上看似演讲个没完,把在场人耳朵都磨起了茧子的mars军团的女主角——那个我进side》第一天,我眼瞅着她的美丽id,跟随着“解放者”轰炸机起飞远去,让我羡煞了风景的“mars无声细雨”,竟然曾多次配角于我一个新兵,勉为其难,做了无数次“解放者”轰炸机的屁屁炮手。 第10章 丽丽安 我在warwolf军团呆了没有多长时间,在wolf姿婷开“解放者”轰炸机,带着我和小雨飞了几天配合作战以后,小雨和我说,要我同时也加入mars精英联盟军团,还说我不用退出warwolf军团。 小雨说,我只需再建一个带mars前缀的新号即可,便用这个mars号进入小雨所在的mars精英联盟军团。 小雨这么做的原因嘛就是,女玩家多数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战争游戏,所以导致每个军团里女兵都稀缺。而女兵就像磁铁,能吸引来男兵,间接地,能为扩充军团兵力助一臂之力。 我被小雨说不过,而且她也是当着wolf姿婷面前说的,wolf姿婷也表示了同意。 事后我猜想,是不是当时,warwolf军团的女兵,要比mars精英联盟军团多一两个的缘故啊。 小雨还说,我可以两个军团的号换着上。其实真到了后来,因为时间精力的关系,我是做不到两个军团的号轮着上了。 之后我就变身,成了mars娅娅,并总觉得愧对wolf姿婷,同时也对那个因当时刚看完不久的一本畅销小说而引起,一见便觉得眼熟,具有梦幻色彩的id——wolf幻影,恋恋不舍,毕竟,这个warwolf军团首席指挥官的id,是我来星际的第一天,第一时间第一个邀请我加入军团的人。 幸好后来,vs国建立了女子联盟军团,各个军团的女兵时常会集中组织起来,搞一些实质上不过是带点咋呼人的军事活动。 所以,小雨、姿婷、我,我们仨,还是会常有共赴生死之约,比肩战斗在“解放者”轰炸机上,行天空之鹰的翱翔。 当然,我们的分工搭配,多数时候还是原来那样,姿婷驾驶员,我主炮手,最高贵的小雨,依然坐屁屁炮位。不过偶尔,也能听到小雨抱怨一下,说她那个观光炮位什么也打不到。 接下来,在女子军团多次活动中,我又结识了,女子军团的最具特色、最显神秘感的女兵——丽丽安。 当时,小雨是vs国女子联盟军团的军团长,也就是,女子活动最后拍板定方案的人,丽丽安和姿婷,是女子军团的两个管家婆,做具体跑腿的事儿,联系各个军团女兵,通知女子军团的活动事宜,及具体实施时间什么的。 丽丽安不管是说话还是干嘛,都简直就是姿婷的反面。姿婷说话大声,但不罗嗦,一般言简意赅,就表达清楚说完了。 丽丽安的说话表达方式,特有东方小家碧玉之风,她说事情爱绕来绕去,声调莺莺燕燕,老爱占用我们打仗过瘾的时间,说的却不过是原本只需三两句话就能表达完意思的一件事儿。 最令我痛不欲生的,是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传来的丽丽安说话,声音飘渺的像从遥远的太平洋上空,越洋过海而来。 那气若游丝、隐隐约约的语音,好似在断与不断气之间游离漂浮着。 我把耳机的音量调至最大,游戏声音尽量调低,都还是揪着一颗没法不追随她而去的心,高度竖起耳朵,生怕我的一个不注意,她便会背过了气去,没了声息。 因为我们通常是一边打仗,一边在语音平台teamspeak上,开着几个人的小会,我又很多时候是在姿婷驾驶的“电磁骑士”坦克上当炮手,耳畔总有强大的炮弹爆炸的音效,所以每到丽丽安发言时,我就会把心和耳朵,一起悬空起来。 加之在论坛上,我见过丽丽安的头像,是一个半侧卧在榻榻米上,如林妹妹一般娇弱的女子,所以有时我会禁不住好奇去猜想,那麦克风后面的古典美人,究竟是怎么样作战打仗的呢? 第11章 女兵战术有待提高 丽丽安是国服un军团的,那也是我们vs国当时一个有规模的军团,尤其是女兵还不少。 un军团的军团长unrjd,是后来国服关闭后,我去了美服才认识的。 un军团里,我知道的女兵,除了丽丽安,还有un蝴蝶,和馨儿俩姐妹。 记得有一次,不是在晚上游戏在线人多的黄金时间段,当时vs在攻打一个敌方基地,久攻不下。 因为当时军团主要指挥不在线,也没有什么有效组织队伍的统一进攻,小雨便邀上我,还有来自un军团的馨儿姐妹俩,我们四人临时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女子军事别动队”,单独聚集在一个频道房间里,好一起配合作战。 其实就是当时小雨牵的头,叫上了我们几个在线的她都熟识的女兵,结伴一起冲锋,进攻vs国正在攻打的敌方基地后门。 好像那时,是我第一次发现,teamspeak语音平台上,除了wolf姿婷那东北大妞的豪气大嗓门,和小雨那播音员式口音的亮嗓子,以及丽丽安的忽远忽近的气声,原来还有馨儿姐妹俩这样小可爱式纯纯的对话声。 当时在激烈的战火氛围当中,在我中枪倒地在土坎坡上,或是在我灰头土脸的躲藏在某棵树后边,用医疗仪给自己加血,和用修理仪修复身上的护甲,并附带喘口气儿之时,时不时地,便能听到从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传来一声声的轻唤。 “姐姐……姐姐……等等我。” “哎……快过来……这边。” 那青春稚嫩的女声,好听到足以软化掉,当时正在作战状态下,我本该有的坚毅硬朗的心。 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是那一声声,如同清澈溪流一样甜美的“姐姐”叫唤声,让我分心了正在打仗的专注力,所以我才久攻都摸不到那个敌军基地后门的一方原因吧。当然这只是当时的我,不大会打枪战的一个借口啦。 我们几个女兵冲锋了无数趟,前赴后继,但当中始终都未曾有谁,真正接触到了那个门。 每每都是,从前线我军的ams重生车复活出来不久,刚进入敌军基地防御识别圈内,在快要贴近敌方基地后门之前,我们这几个都不太善于利用地形找掩体保护自身,战斗力也不够强,实战经验很不足的女兵,就在来自敌方基地围墙上守卫的敌军,和来自敌方基地后门外布防的自动感应机枪,组合射出的那些不间断的枪林弹雨,给一通扫射而死。 所以打仗也是一门技术活,绝对不能对着劲敌枪口盲目冲锋,对于个人和小队来说,要有配合的掩护技巧,还要找准敌人的防御薄弱环节和切入口,进攻方能有制胜把握。 un军团的女兵,我还常常看见另一位可爱的小姑娘——un蝴蝶,她的特点和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她每次从我身旁蹁跹而过时,都会伴随有快捷键语“hi”的一声招呼于我。 有个时候un蝴蝶“嗨”得太突然,会惊得当时正在基地室内,聚精会神整理储物柜或装备包的我,猛地抬头,去寻找她的倩影,但多数都是我收到她的招呼信息时,她早已飘飞出室外,不见了踪影。 wolf姿婷,我的第一任专用驾驶员,在我去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之后,我们偶尔也会在语音平台teamspeak上,在休闲频道里小聚,还有小雨,因为她们也都喜欢唱歌。有时聚会也有丽丽安,或其他友军团的女兵。 wolf幻影,那个我当时认为有着最具魅力id的,偶尔也有客串在女子军团的活动时间上,担任某次军事活动指导员,辅佐我们。 我因为变了id,所以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暗度陈仓,转入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幸好是在本国内换军团,不然我会觉得好像是叛国投敌。当时warwolf军团里,大概也就只有wolf姿婷一个“内奸”,清楚我的底细了。 加入mars精英联盟军团后,我方才知道,mars星际同wolf幻影一样,也是自己军团的首席指挥官。 每晚正式大规模军事活动时间前,vs国的各大小军团首席指挥官,都会被召集去专门的频道开会,商讨当晚作战计划,和各军团的职责分工。 “大会三六九,小会天天有”——这就是mars星际戏说的,他被团长mars卡卡内吉,天天逼着去参加军事会议的感叹。 第12章 黄金时间的战略活动 一般是晚上七点半左右,vs国所有军团的统一军事行动就要开演了。这时候,首席指挥官,以及军团长,就会在语音平台teamspeak上各自的军团频道里,部署具体的作战计划和行动方案。 活动有多种类型,譬如,组织大规模的vs国主战坦克“电磁骑士”群,和几架战斗机器人bfr的护卫,从地面推进主动进攻,或者正面迎击的近距离战争。 或者派遣多架“银河”运输机输送士兵,再伴随多架“海盗”攻击机,和“解放者”轰炸机的护航,做长线空投偷袭,跳跃式的远征作战。 活动有时也有小规模的形式,譬如派出一支放火小分队,去爆敌军模块。 所谓的“放火”,是因为一旦有敌情和战事发生,星际地图相应的地理位置坐标点上,会有动态火警图示提醒,有黄色——橙色——红色三个级别,分别依次为低——中——高,以提示此时此刻,当地敌军入侵的规模,和战事的严峻程度,那么不管是悄悄入侵,还是明着攻打,凡是偷袭或主动进攻的一方,则被视为挑起战争的“放火”者。 模块有多个种类,它们是从地心获取的芯片,装置在本国重镇科技基地,给属于本国的基地提供主要防御功能,同时也给载具、机器人、枪械等提供增益。 譬如本国拥有“护盾模块”的话,便能在所属国的基地大门,封印上一道帘子似的电磁感应极光锁,将敌方的地面载具抵挡在基地城外,不得进入,攻城的一方,只有步兵能穿过基地大门的电磁感应激光锁帘,行至基地里面去打巷战。 通常情况下,攻城比守城难,假如没有坦克开进基地里面,用炮火封住室内的出口,围困住守城一方人员,使得他们难以到达基地的围墙之上,进行最好的抗衡和保卫基地的作战;同时假如也没有ams重生车在敌方基地城内展开,最近距离的提供前线士兵复活点,那么想要攻打下像“链接工厂”和“信号转发站”,这样有着三层地下室并且室内通道七弯八拐的基地,就比较困难,一般在守城一方的基地能量耗尽之前,是不大可能拿下该基地的。 有护盾模块的基地大门,本国的载具当然是可以进出的,所以即便是被围城,但基地有护盾模块守护着大门,就不那么容易被攻打下来。 往往很多时候,只需要组织几趟集结的地面载具阵冲锋,突围出基地外面去,就很可能反扑为胜,重点是只要首先清除掉,安置在被围攻基地附近的敌方ams重生车,那么之后杀掉一个敌人便就少一个威胁,直到敌方来不及补充新的ams重生车过来,而战败退回到他们自己的就近基地。 有时,甚至在赶跑了敌人之后,稍作休整,也可转换战争主角,成为主动进攻的一方,去攻打战线不是很长的敌方基地,以攻为守。 所谓“爆”模块,就是潜入敌军科技基地,取下安插在一楼大厅,藏在楼梯后面的一排由光柱支撑托举着的闪闪发光的芯片碟,再将它们浸入水中报废掉。 因为芯片必须由人的身体作为支托母体来运送或转移,由于每个芯片的差异性,一人只能安装携带一枚芯片,所以至少得去一个小队左右的人,几人取芯片运送,几人掩护,将运送有时间限制的芯片碟,随同携带芯片人的身体一起,尽快就近沉入河海之中,随着携带芯片者的自我牺牲而爆掉模块。 模块芯片种类不同,芯片发出的光的颜色也不同,因携带芯片使得周身一闪一闪的,发着橙、黄、白、蓝、绿、紫等各色光环的人,在奔向河海的一路上,煞是好看,直至他们被淹死,模块被爆掉,那闪闪的光环才会暗黑熄灭。 放火小分队惯常偷袭敌阵营的破坏手段还有一种,那就是后来国人在美服玩的时候,一些喜欢玩步兵打巷战的国服老玩家特别排斥和诟病的玩法——炸毁敌方基地电厂。 因为一旦基地电厂被炸,又无法修复恢复发电的话,便等于是宣告此次战役的结束,所以炸电厂的破坏手段,才会遭到那些喜欢玩枪械打巷战的步兵技术流玩家的抵触。 但在战略玩家眼里,这样基地一旦断电,则可使得敌人不能从该基地提取任何载具和武器装备,让该基地突然瘫痪掉,从而也截断了经过该基地与其他相连两基地的连接线,以达到切割敌国版图,最终逐个攻陷、吃掉敌方属地的目的。 类似尖刀一般,插入敌人纵深基地的放火小队,通常都是悄无声息的空投到敌军主力的后方,炸毁几乎无人防守的敌方基地电厂和重生仓,之后即刻迅速地,入侵敌方控制终端,黑掉该基地的归属控制系统,使之短时间内,不战而归属于己方。 放火的目的,多数时候,是为了牵制或削弱前线敌军的势力,和转移敌军的注意力,但有时候此举,也是为的救援本国,在自家基地被敌军放了火之后,也反手给敌方放一把火,以达到解除自家火警的目的。 这就要看当时的星际地图上所显示的,三个相互牵制的敌对国家之间的军事实力,仔细研究战事未来的趋势走向,由首席指挥官们分析出怎样打,才最有利于本国的疆土拓展及巩固的方案,来决定是干哪一项,或者同时干几项。 当然,这些都不是那时的我有能力且又会去思考的问题,而是属于指挥官级别和有战略思想的人,所要考虑和必须掌握的军事学范畴的事了。 第13章 轨道炮,快闪开! 我一向有崇拜情结,mars星际,mars卡卡内吉和mars无声细雨,都是我刚进mars精英联盟军团时候的偶像。这除了因为他们三人,很显然是军团里最高层次的领导者之外,主要还是,mars星际和mars卡卡内吉都很能打仗。 后来我知道的,喜欢用敌国武器杀敌的mars星际,在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早已经拿到了“清道夫白金勋章”。 “清道夫勋章”是用敌国独有的枪械杀死这敌国之人,并累计到一定人头数目后而获得的功勋奖章。 各种名目繁多的功勋奖章,都是从最初级的铜质奖章开始获得,往后随着战功战绩等积累提升,会逐级获得代表更高级别的银质奖章,再到金质奖章,最后到达表示最高荣誉的白金奖章。 团长mars卡卡内吉呢,据说当时,是我们所在的一服服务器里,杀敌总数最多的。 而小雨嘛,也有她过人的本领,她那一套套关于军团、关于作战的“意识的问题”,还有她那随时随地、至始至终,都保持着热情洋溢的温暖话语,把当时的我给折服得妥妥帖帖。 第一次我对五级指挥官(简称:五指)人物背上特有的背包产生好奇感,是有那么一次,mars军团人员在守卫刚刚打下的敌国基地,入侵了敌方的主控室终端,在等待着,该基地的归属权,将转变成我方阵营的倒计时中,团长mars卡卡内吉闲着没事干找乐子,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当着众人,拿我这个刚加入mars军团的新兵开玩笑。 团长问我,要不要把他的“针线包”——即他背上的五指背包,借我一用。 团长话刚说完,先是他自己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teamspeak上传来唧唧喳喳一片嬉笑的附和之声。 五指背包三国都有的,是在指挥等级达到了最高级别的五级以后,便自动在游戏人物背上生成的一个双肩大背包,并且是随时随地都背着的。 当然,五指背上特有的背包,它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物件,那代表着的,是与五指背包相匹配的,对应给五级指挥官最高级别的指挥技能和特权。 举个例子吧,就譬如,五指放的轨道炮的杀伤力范围,要比四指所放轨道炮的杀伤力范围大得多。 就算mars卡卡内吉问过我后,与teamspeak上一干人都不发出笑声,那我也不会相信团长说的,他背上背着的那么大一坨,会只是个针线包! 虽然我是新兵,但起码还没幼稚到分不清针线包和背包的大小区别吧。 更何况,再怎么白痴,再怎么不懂打仗的事,但我还是知道,战争时期,前线最需要的,应该还是医疗急救包。 试问有哪个傻缺,会在刚打完仗的第一时间,有闲情逸致,来缝缝补补衣裳呢? 当然啦我并没有,对那个当时在我看来,也是蛮可爱的团长大人,反唇相讥。 玩笑归玩笑,我虽然并未有作回答,但从此后也是长了见识,知道了那些个与众不同、背上背着个类似乌龟壳的人物,便是手握最大杀伤力轨道炮的五指啦。 怎么形容轨道炮呢?就是这样儿的。 “嗖——爽!” 一声长啸,同时,伴随着拔地而起、气势磅礴、直插云霄后,再四下散落开来的火焰,在其杀伤力范围以内,瞬间,多则倒下二三十个人,阵亡录上无敌友之分、无差别打击的死亡人数刷屏。 但也有不尽如人意,阵亡数为零的放空轨道炮,那等于是,向方圆能看得见、听得见的敌友,放了一个彩色的冲天屁!不过,如果是在优雅人士,或是具有浪漫情怀的人眼里,那便是一个色彩斑斓的焰火大礼花。 当然这个杀无赦的特权,就跟bfr大型战斗机器人一样,也是因为其杀伤力太过强大,对游戏体验的公平性有破坏作用,所以也同样设定了,放轨道炮的间隔时间,有一个限制的冷却期。 不过那会儿,能练到五指拥有这个特权的指挥官也稀少,所以那些个五指也是很珍惜轨道炮的使用的,一般他们会是在最最关键的时刻,当作战略战术工具来使用轨道炮。 譬如,在科技顶层的三楼,及其室外的屋顶天台,当遭到水泄不通的敌军围攻之时,眼看敌人直逼三楼主控室,面临主控终端被黑客入侵,科技基地危在旦夕,于是一个精明老道的五指,会扮成隐身的鬼兵,悄悄摸到基地的室外(因为放轨道炮的指挥仪,只能在室外露天里操作),放它一个轨道炮,以作清场式的消灭一波凶猛进攻的敌军,缓解燃眉之急。 又或者,假如基地室内外大小门的所有出口,都被敌人封锁死,人员根本出不去的情况下,则还可以从被围困的基地重生室,在罐头似的重生仓里点击“重生”,化转到别的自家的安全基地复活,倘若没有就近的安全基地,那就干脆化转到庇护所复活。 在安全的基地或者庇护所,提取并起飞名叫“蚊子”的侦察机,快速飞到被敌军围困的基地外围上空,然后跳机,设定好轨道炮的打击标在科技楼顶,再按下指挥仪上的启动键。 甚至从定轨道标到按下启动键,都可以在跳机人双脚落地之前,一气呵成的完成,那前提是跳机前飞机要尽量飞的高一些,跳机后才有足够的时间在空中进行一系列操作。 轨道炮那拖声拖气划过长空的巨响之后,科技基地的一楼室外和三楼室外屋顶平台,以指挥仪所定轨道标为中心,轨道炮释放出的打击冲击波范围之内,凡是暴露于露天的所有人或载具,顷刻间,通通灰飞烟灭,甚至连超低空飞行路过的飞机赶巧遇上了轨道炮,也不能幸免于难。 于是科技主控室周围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换来了暂时的宁静、和平、和喘息的机会。 “轨道炮,快闪开!”这句经常出现的红字大喊,就是那时side》国服vs国一个闻名遐迩,id叫做“非洲菊”的,这么一个很有个性的玩家,几乎每次在线都会喊话全球,来提醒vs国人的恒古不变的句子。 当然,“非洲菊”的固定提醒国人的语句,也不止这一句,譬如也有被一些vs国人玩家十分讨厌的,他同样经常用的固定语句: “快跑吧,nc老爷打过来啦!” “tr老爷来了,咱们还是投降为妙!” 当年,“非洲菊”提醒vs国人的固定常用红字大喊,后来成了许多side》国服玩家们记忆中,如影随行一般存在的名句名言。 第14章 团长MARS卡卡内吉失踪 加入mars精英联盟军团一段时日后,我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咱们的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跟军团里的大多数士兵一样,只因他是个性格和善的一家之长。 团长和小雨一样,普通话也说得极好,他俩说话的语音也都甚是好听,这对我这个学音乐的耳朵,是极有吸引力的。 如果不是因为有一次,也是在刚打下一个基地,我们在守卫刚刚黑过的敌终端,在主控室里面,我和小雨因为是女兵的缘故,被战斗指挥官安排在这最里面、最安全的主控室内把守,而男兵们则在主控室外依次按部就班找好掩体防守。 当时团长mars卡卡内吉和首席指挥官mars星际,时不时要跑进主控室来查看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担心我们,会不会觉得15分钟倒计时,太过漫长难耐,而会中途开小差,挂机离开值守岗位呢? 譬如我们很有可能切出游戏画面,去听听歌顺带浏览下网页,再或是起身离开座椅,去吃零食或水果,还有上趟洗手间也是有可能的。 他俩每次跑进主控室里来,都要顺便用快捷按键语,打个招呼,像是提醒一下我们,又很像是担心,端枪蹲守在终端机前两侧的小雨和我,耐不住寂寞,会在显示屏前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当时,mars卡卡内吉不知是第几次跑进主控室来,并没有跟先前一样,用快捷按键语打招呼,而是很兴奋地冲到小雨面前,用扩散范围很小的本地喊话,打字叫出“老婆”后,又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如果不是被团长这突如其来的,跳出游戏情景之外的意外加戏,怔住了我,掣肘了我刚要成型的意念,我不能担保,日后不会也爱上咱们的军团长。 本着君子不夺人所爱的原则,更何况当时,小雨也同是我喜欢且崇拜的人,所以我及早的掐灭了一个邪念,烂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但是对于后来,不以小雨、还有全军团战士的意志为转移的,mars卡卡内吉的突然失踪,我的那份失落感,怕是也能直追小雨的。 因为那时side》国服已经出了通知,说将要在几个月后关闭国服。 兴许是得知国服行将关闭,这个很令人失落、沮丧的消息吧,出于对side》极度热爱,且亲手创建了一个大军团的mars卡卡内吉,定是无比失望和灰心的。 一天晚上,团长mars卡卡内吉比平日里提早了一点时间下线,临下线前,他有点异常的向大家道别,说是要离开几天,可当时在场的谁也没有料到,团长所说的“几天”,日后竟成了无期限! 当时包括我,teamspeak语音平台mars军团的频道里,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小雨还在欢欣鼓舞的回话团长,那播音员式清亮含笑的话语,就像多汁的甘蔗一样脆甜。 “嗯……嗯……好的……等你回来哟。” 自打mars卡卡内吉有他的理由,或是不得已的原因,不告而别了我们之后,很长一段时间,mars军团的将士们,都不能适应群龙无首的日子,无论男兵女兵,都差不多跟失恋了似的。 mars卡卡内吉临走前,说的是去看他的外婆了,却从此杳无音讯。甚至连大伙儿都以为跟团长最是亲近的小雨,也都得到同我们一样的待遇,即自此后,团长也同样在小雨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了。 此后,没有了团长的日子里,军团人心开始涣散,大小指挥官们也像是伤了元气,都没了主心骨,好长一段时间,mars军团里,几乎没人再热衷指挥作战,即使是在晚上游戏黄金时间段,也只有少部分人员,自发的组织起来一到两个小队,各处去打打野战,放放火。 某个时候,当我们vs国战事不顺,被打得节节败退之时,我就会气呼呼的假想: “那一定是个狼外婆!团长被吃掉了,所以再也回不来了!” 第15章 北京口音的MARS再不斩 我是个方向感很差的人,不在炮位上坐着的时候,一般都需要人带路,才不至于走丢或迷失。 老实坦白,继续在美服战斗到了六年后的我,在稍微复杂点的基地地下室,偶尔还是会迷路。地心更不用说,它对于我永远都是,那个我东转西转,总也找不着出路的,眼花缭乱的世界。 一天夜至深,军团在线的士兵所剩无几。一次重生出来的我,在某个基地,只看见一个军团的人在院子里晃悠,我便跟了过去。 他这边走走看看,又那边瞅瞅的,我都一样跟在他身后面,照做了一遍。 一会儿后,他用军团内部交流模式的绿色字体,打字发问了。 “咦?我啥时候多了一条尾巴?” 我无奈地打字回说:“我不知道要去哪。” 他倒是很干脆。 “我哪也不去,我在看电影。” 这就是我与mars再不斩的第一次擦肩而过,一个让我觉得,可能我妨碍了他看电影的人。 mars再不斩,是国服关服前,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最后一位上任的首席指挥官,我是在他为冲击五指而勤奋上线,因而时常能遇见他,才熟悉他的。 练指挥等级的人,首先要做小队长,才能在每一次拿下城池时,获得指挥经验值。指挥经验值的积累增加,就可以逐步提升指挥等级,从最初的一级指挥,逐级上升到封顶的五级指挥。 而做队长的,一般都得开ams(重生车,是提供人员重生的高级流动站点),因为它是左右战局胜败的一个重要工具和手段。 如果没有保障稳定的重生车,来跟进一线战场,就没有源源不断的士兵,来及时补充战斗兵力。 当坦克飞机等载具,推进作战的野外战斗,打到逼近基地,兵临城下之时,就需要大量的步兵群来冲锋陷阵,攻打敌方基地内部,夺取控制中心。 这时候,除了需要少量的坦克巡逻,和“天空卫士”(专门打飞机类的地对空双人载具)来防空以外,余下的大部分士兵,都得下地打巷战了。 这时的重生车,尤为重要,因为有敌方战术式的轨道炮,时常会把来自威胁源头的重生车,给清理掉。 所以重生车,必须一辆接着一辆的开,从离战事最近的本国基地提取出来,再开到前线,以防本国在打巷战之时,士兵青黄不接,而大大削弱攻城的战斗力。 一次,在一个我们vs国攻城掠地,顺带也是各个小队长练指挥等级,想要获取指挥经验值的日子,我像往常一样,守在地面载具出口的大门前,在一侧有块挡板的后边,等待着战斗类的车辆出来,我好搭乘做炮手。 这时候,mars再不斩提取了一辆重生车,缓缓地驶了出来,瞧见了通道出口外,门边儿挡板后守候着的我,便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笑着说:“娅娅,你在这儿埋伏我吗?那找好掩体藏好哦,好好埋伏,等我回来。” 我原本不是专门在等谁的车,而是逮着甭管谁的坦克什么载具,只要有炮位就上的。 但听见mars再不斩,突然这么一说,我便自己添油加醋的理解成了:等他把重生车送到前线后,就会化回来,开“电磁骑士”坦克,载我做炮手。 当时的我并不了解,其实那样是不行的。不管驾驶的什么载具,每个人名下只能驾驶一辆,不可以在同一时间段,拥有两个以上载具的驾驶权限。 如果换了别的载具,那前一个放弃的载具便会自动消失,除非有别的人,赶在没有主人的载具消失化掉之前,上到该载具驾驶舱坐一坐,成为被弃载具的新主人,方可保住此载具的存在,不化掉。 当时我衡量的是,既然同军团又同在一个语音频道,那总比搭野车做炮手要有利于作战得多。 所以自作聪明的我,即使后面看到有人提取了“电磁骑士”坦克开出来,我也没去和别人疯抢,挣着上炮手位,就只一心傻不拉几的,等着mars再不斩回来,等待着我以为的,他下一趟会开出来的“电磁骑士”坦克。 过了一阵,我兴奋的瞧见,雷达上显示,mars再不斩的编号又回到这基地内了。 当他的编号缓缓地,从提取载具的工厂通道里向我移动而来,我,做好了按提示点g键上车的一切准备。 蒸汽机时代的火车头似的笨拙的重生车,刚刚露出了它的半张脸,我就跟毫无防备,被突然放了气的,原本饱满得鼓鼓囊囊的气球一样,高度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全泄了。 “mars再不斩”目不斜视,端坐在重生车上,在驾驶室里,双手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的经过我面前,驶出了基地大门去。 我再一次,戏剧性的,擦肩而过mars再不斩。 很久以后我才搞懂,这当时应该是,mars再不斩先一趟开到战争前线的重生车,定是被打爆了,所以做队长的他,才会回来继续提取新的重生车,送去作战前线。 不过事不过三,再后来,终于有了一次,与mars再不斩的“电磁骑士”坦克的配合作战。 美好的回忆是不应该被淡忘的,所以不管六七年后的一天,mars再不斩会不会再次出现,我都一样是那种性情去看待,也就是六七年后在贴吧,我回复突然冒出来的mars再不斩的话。 “‘娅娅……来’——那句史上最销魂的,叫我上电磁的话,经年后仍言犹在耳。” 不仅仅是因为学过音乐的我,对声音的特殊敏感性,曾经当时,teamspeak上还有其他队员,也同样被mars再不斩的话语触动,而发出过感叹。 “哇喔!只有再不斩叫娅娅,才是叫得最好听的。” 的确!那人说的一点都不浮夸。 我们习惯把“娅娅”两字的声调,都念成第一声,听起来就平平淡淡的;要是按标准普通话念,第一个“ya”要念第四声,后一个“ya”是轻读音节,这样前重后轻叫出的“娅娅”,又显得语音太利索。 而北京人的mars再不斩,说“yaya”这两个字音时,是先下后上,绕个弯儿念的,他发前一个“ya”的声音,是向下滑去的第三声,然后再往上翘,用第一声念第二个“ya”,所以让人听起来十分的婉转。 从此后,作为方言里难以寻觅到卷舌音的我这个南方人,便着了魔似的,偏爱上了北京普通话。 这也是此后,遁迹mars再不斩的这种美妙发音,后来国服关闭转战到美服,我才得以结识了,最大优点是乐于助人,外加自信满满的,sas特种空勤团的sascoolfire。 第16章 摄影留念国服音容笑貌 marswensee是服务器合并后,转来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虽也是军团首席指挥官之一,但我却是在国服关闭前几天才认识他的,与他真正有接触,还是去了美服之后,曾一度视他为师傅。 国服临关服前那几天,人们都无心打仗了,军团人每次上线,不是抱团在一起,除了感伤还是感伤的“群疗伤外”,就是各个星球,去疯狂地拍照留影作纪念。 有一次,大家聊着聊着,聊到了伤感动情处,我竟像以前,我不能理解的wolf姿婷那样,在teamspeak上,失态的哭了起来。 那个时候,marswensee是疯狂的“战地摄影记者”之一,记得就在我失态的那天,他提议大家,马上去“复赛拉”星球拍照留影,才把在“悲伤逆流成河”中的我,解救了出来。 在“复赛拉”星球上,可以看见所处星系的众星球中,距离它最近的,有着常年喷发火山熔浆的“西尔汉”星球,那泛着琉璃彩光火焰的,硕大无比的星球,以一种压迫感的超近距离,遮蔽着“复赛拉”星球的几乎半边天空。 站在“复赛拉”星球的大地上,不必抬头仰望,那喧宾夺主式摄入人们视野的“西尓汉”星球,就像一个放大无数倍,形同彩蛋的棕色玛瑙石,悬挂在天幕上;又像一个没有超高温的硕大太阳,只温暖的亲近陪伴在一旁。 “复赛拉”星球的确是side》里,一个光影摄影最佳的选择之地。 玩国服时我还不会摄影截图,后来在美服,我终于得以站在“复赛拉”星球,拍摄了一张那个火山星球“西尓汉”的照片,用做了论坛签名图片。 记得当时我们一群人,先是化到了庇护所,在那儿等待,比地球上的公交车要勤快得多的,每五分钟就发射一趟的宇宙飞船,传送我们去“复赛拉”星球。 mars无声细雨,是自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擅自离职失踪后,当之无愧的军团一把手,作为mars精英联盟军团一直以来的女主角,她带领着我们这群剩下的士兵,一直战斗到国服的最后时刻,她坚持撑着的那片天空下,曾经是虚拟世界里,有我一份子的温暖快乐之家。 直到国服关闭时,我对side》的认识和了解,依然还停留在懵懵懂懂的阶段。那是因为,我进side》国服游戏的时间比大多数人要晚,加上又很少下地做步兵独立打仗,多数时间,我都是坐在载具上做炮手。 还是后来,到了美服以后,因我失去了最好的“御用”驾驶员,自此没有了依赖,才被迫下地,常以步兵炮灰战士的身姿,献身于各式各样的大小战场。 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经过长时间的锤炼,我也逐渐对side》有了更多方面的了解和熟识,因而才勉强得以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星际战士。 所以当时的我,因为第一任女上司wolf姿婷,早已不在这个side》世界里了,而我也彻头彻尾,成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人之后,素有依赖性的我不自觉地,就扮成了mars无声细雨的一个“随从副官”样的角色,一般都是,她指哪我去哪,她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那天的拍摄,去哪拍和怎么拍,基本上是小雨和marswensee做的决策。 其他人都只顾着闹哄哄的,东游西荡,七嘴八舌。 有人说“西尔汉”星球上,那个该死的巨大的火山熔浆口,曾因上去围观,不小心失足掉里面,被吞噬活活烧死过。 有人说在“伊塞汉德”,那个被沙漠全覆盖的星球,曾中头彩似的被陨石砸中过。 有人说在终年积雪、到处都是雪白一片的“伊斯米尔”星球,地表上就找不到一处,埋地雷不被发现的地儿(这可能是当初游戏设计师不曾预想到的)。 有人说“和新”那个热带雨林气候的星球,常年雾气腾腾,能见度太低,而且又到处都是树木林立,在那儿开飞机,要逃避被锁定、被袭击,就老是会撞树来着。 搞得后边有人想练成飞行高手,还特地专门驾驶飞机在“和新”的树林子里边穿梭,练习飞行技术。 有人说属于“电磁骑士”王国的“西索”星球大地,在那儿持续长时间的打仗,最长的时候连续打了俩仨月,都迟迟不换星球作战的。 所以vs国人很多时候上线,大都是在为保卫“西索”星球上,对vs国来说最重要的基地——在“西索”地图上最东南角,连接着vs庇护所的科技重镇“奥瑞沙”而战。 就因为“西索”星球地势平坦,还有大江大河,除了陆战和地心战,也可有畅快淋漓又好玩的,水陆两栖载具与步兵相结合的野外战,所以“西索”大地最受到众玩家偏爱。 从这仿佛也能映射出,为何人类文明的发源地,来自于平坦广袤的两河流域——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还有的说,以前晚上黄金时间段人超多,经常锁图,黄金时间上线得排队,不走运时,排在几十名之后,等吃完饭,洗了澡再来,游戏人物还在庇护所里排着号等待着,没被空投到前线去。 所以后来,才会应运而生了耍小聪明的人,在众人排队等飞船空投的庇护所里使坏,打字广播说:“想快速进游戏的,按alt+f4就可以啦。” 然后就不免有刚玩这个游戏的新人信以为真,上当受骗照做,结果正好相反,按alt+f4是快速直接退出游戏,于是正排着队的序列号,一下子减去一两个或几个人数。 …… 等等诸多的话题,无一不在展现着,side》世界里,随处都存在的,数不尽数、呼之欲出的有趣回忆。 可当时的我,大概还没有完全走出“悲伤的河流”,所以记得那时的拍照,我每一张都嫣然不起来,像个傀儡,又像个幽灵,只一味地跟着小雨走就是了。 那天,marswensee担纲的主摄影师,“咔咔”了一个晚上。 随着关服确切日期的公布,还战斗在side》里最后的将士们,无一例外,都感伤不已。 甚至在关服的前一天,失踪了很久的mars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都意外地昙花一现了那么几十分钟。 虽然mars卡卡内吉那天没上teamspeak,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指挥我们,但在战斗的间歇,mars卡卡内吉还是有和我打了个仓促的招呼。 从side》国服关服前的最后一日,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的突然出现,这个异常举动不难看出,有不得已理由过早离开了他参与创办建立的军团,和他热爱的游戏,side》对于mars卡卡内吉来说,也可能是他人生经历当中翻阅过的,具有特殊意义的一页,就如同众多的side》战士一样吧。 不过,等又过了几年后,marswensee才告诉我,说国服关服前一日,是他上的团长mars卡卡内吉的号。 所以当时在激烈打仗的间隙,在某基地大厅正门口进出时,那个与我一面而过,稍事驻足,回头侧目看我一眼,同时用快捷按键语和我打了个招呼的,不是团长mars卡卡内吉本人,而是后来在美服成了我师父的marswensee。 好吧,就以这首歌,作为side》国服的挽歌吧,尾声部分歌词“wheretheflowersgone?wherethesoldiersgone?”使得朴树的歌《那些花儿》的怀旧之情,更加浓墨重彩了一层,所以我喜欢范玮琪翻唱的版本些。 出现和将要出现在我的文字里的id,有的可能只是匆匆带过一笔,在故事中也只是,甚至不是,与我擦肩而过的人,但我不想用路人甲或路人乙来描述他们。 因为我知道,包括更多的,不会出现于我的文字里,那些side》里所有的将士,他们那每一个独一无二(游戏里不允许同名存在)的id背后,都有着个性丰富且独立的灵魂,在属于他或她的真实现实世界里,精彩演绎着他们的,同样独一无二的人生。 我在side》中浏览过的战友们的音容笑貌,久久保存着原样,没有褪色,尽管后来,他们免不了一个个从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世界里,相继走散了。 第17章 二次元里克格勃的日记 生活里能没有爱情吗?哪怕是在虚拟的世界。因为人是有思想的高级动物,所以不管在哪和做什么,就算是再有理智的人,他的一切行为,也都是参合了个人思想感情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side》给我原本枯燥封闭的生活,带来了全新的变化。既然对我而言,哪怕是仅仅在眼前一晃而过的id,都能留下不被磨灭的印记给我,那么在side》第一天邂逅的mars星际,怎可能不在我记忆的海洋里,生成一个非比寻常的故事,积淀为一个曾经让我迷失于此的独岛呢? 心地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的人,是容易犯傻的,甚而可能傻到走火入魔。如果我对mars星际的特殊注意力,是有部分源于这个前因的话,那么多年以后,我再一次反思,得出的结论还是无悔。 毕竟无论谁的,每一次情感的付出,都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能复制克隆的绝版,所以不关结果如何,性质如何,那些都是走过的印记,无法抹去。 我对mars星际的注意,除了因为他是我进side》第一天遇到的,有趣又伤我自尊心的人以外,也是因为后来接二连三,我与他“大喜大悲”的几番过招,但更主要的还是,自那天他说下午去挂水(输液)了之后,我那与生俱来的女性温柔特质,就开始作祟了。 再到后来见到他说,他“老婆”要离开他了,使得他很伤感,更让我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一种想走近他、安抚他、了解他的好奇心理,促使我不自觉地,添加了一分额外的情愫在side》游戏中,并且往后与日俱增,直到后来有一天,我终于负荷不起。 如果当初第一时间,我能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病而挂水的话,我是不是还会继续走入,与他演绎的故事中呢? 我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事到如今,我终于醒悟,那就是个不良嗜好。 写了日记,就会不断地去翻看,然后必然会对某事某物加深印象,导致容易陷进该事物中去,偏离了生活原本的正常轨道,陷得很深时,还难以自拔出来。 有关于side》的日记,是我加入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以后开始写的,主要是因我当初太好奇了这个新颖的网络游戏,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新次元的世界获得新生。 即使现实生活里哪怕有再多狼狈不堪,都会在我登录这个网络游戏,精神进入唯美二次元的屏幕画面之后,便将现实里的诸多可憎可恶的俗事,一一抛诸脑后。 我刚开始对mars星际产生情感依赖的那天,军团上线的人很多,两个中队都满员了,我在军团即时聊天框里打了“1”(求组队的简略语),但过了很久都无人问津。 我也不敢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说话来请求队长组我,因为那会儿,我刚刚学会上teamspeak不久,还不习惯这个新奇的、我当时认为是高科技的技术,不过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当时感觉自个儿坐在电脑屏幕前,对着空气说话怪怪的,跟自言自语神经病似的。 我只好傻等着,希望军团里有人能发现我的存在,会来邀请我进中队。 游戏上线后找不着大部队,也没有组进中队的军团人员,貌似也不止我一个,teamspeak上,请求各小队长组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再加上同时又有交流战况的人,也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teamspeak上,mars军团的频道里,乱得有点像一锅粥。 “猛将!快把队长还给我,我要组我老婆!” mars星际在几次三番的,向id叫“mars猛将”的人要队长移交,但都未果后,便来了脾气。几乎是震耳欲聋,mars星际暴躁的大喊声,盖过了所有人声。 浑厚的男低音,把我吓了一大跳,同时我也心有挫败感了一下,发觉自己居然有点小嫉妒,那被mars星际叫着“老婆”的某个人。 我很急切地想看见知道,mars星际“老婆”的id是叫什么。 但是后来,等我终于被团长mars卡卡内吉发现,并组了我进队时,我却不是在mars星际所在的中队里,而且实际上,我仍然游离在军团的大部队之外,也就无法满足我那强烈的好奇欲望。 好在团长和作为首席指挥官的mars星际配合得很默契,我才在团长mars卡卡内吉的编号引导下,找到了大部队。 而当时那位叫mars猛将的,貌似从此,便与mars星际产生了隔阂,后来他练到了五指,也成了军团的首席指挥官之一,之后就经常不听总指挥mars星际的安排,总喜欢带着mars炮灰、mars菠萝、等等几个小兵,去到处放火,骚扰敌军阵营。 我第一次听见mars星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要组他“老婆”进队的此刻,正是刚开始不久的,每晚军团统一军事活动的时间。 待我跟随团长的编号来到了军团大部队集合所在位置,这时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突然传来首席指挥官mars星际喊我的声音,他安排要我上marsfcl驾驶的双人bfr(大型战斗机器人),做他的机器人炮手。 这是我刚玩这游戏的头几天,mars星际用双人bfr带过我,还有后来他上他“老婆”的号“mars回雪”(这是我到这晚才知道的),再一次驾驶双人bfr带我这个炮手之后,他对我这个新兵的第三次“照顾”。 这也是我第一次参与的,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集体军事行动,所以整个过程都干了些啥,我真的是不怎么清楚,也不怎么记得了。 整晚我就听见teamspeak上,基本是mars星际那个男低音在唱主角,指挥着战事,偶尔也有团长mars卡卡内吉的男中音参与进来,和男低音mars星际商量着什么,他们时不时的相互交换对战局的看法意见。 战斗打了一半过后,我才终于被收编进了军团的大中队里,我第一时间就去编队中找寻,想知道那个我很好奇的,被mars星际称作“老婆”的究竟是谁。 这时我放眼望去,屏幕上方由三个小队组成的中队编队条目,突然发现一个眼熟的id,那竟然是前些时,让我爱恨交织过一晚上的“mars回雪”! 我第一眼看见,与mars星际同在一个小队中的mars回雪,不知怎么的就条件反射,把mars回雪与mars星际联想在了一起,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吧。 我迅速地扫描雷达,又按m键翻看大地图仔细观察,当我终于证实了,mars星际和mars回雪他们两人的编号,的确是紧紧相连在一起移动的。 我知道了,mars回雪是坐在mars星际驾驶的双人bfr头上的炮手位,我也知道了,为何mars星际会安排了我上别人的双人bfr,而没有像以前那样,主动舔着脸来要开bfr带我讨好我。 一时间我的那个沮丧啊,简直无以言表!我虽也高高坐在相同的双人bfr头顶上方的炮手位,虽也同样在一个喧嚣厮杀的战场上,但我这时却灵魂出窍,飘向了虚无,像一个被遗弃的亚细亚孤儿一样,感到万分难耐的孤单。 “mars星际”和“mars回雪”,那两个几乎同样使我又爱又恨的id,毫无意识的,送给了我一份霜打似的孤独冷落感。 同时我也奇怪的纳闷,我切出游戏画面翻看过了teamspeak,在mars军团的频道里,并没有看见mars回雪登录,也没听到有陌生女孩子说过话,可mars星际与mars回雪是怎么做到形影不离,在一起配合作战的呢?难道就靠打字用tell密语交流的? 我麻木不仁在marsfcl的双人bfr上,被他一路调侃,带到了远离军团大部队的一个海边。 突然,marsfcl冒昧的,用本地喊话模式(传播范围很小,差不多就我们两人能见)打出一句话来,使我的脑袋“嗡”了一下,我被迫从坍陷的情绪里,爬了出来。 “做我老婆好不好?” “……” 我无语。 “不答应的话,就把你丢进海里去喂鱼!” “你要干嘛?” 我认真的急了,同样用本地喊话模式打字回他。 “做我老婆啊,答应吗?” “不可能!” 我很严肃的一再声明,因为当时初玩网络游戏的我,并不知道所谓“老婆”,只不过是游戏里的游戏而已。 “哈!哈!哈!很有初恋的感觉。” marsfcl见我真生气了,便不再惹我,随后就带我离开了海边,返回大部队那儿去了。其实事后,我挺感激marsfcl的,正是他唐突无礼的戏弄惹恼了我,才驱散了我当时五味具下的纷乱情绪。 当我得出结论,mars回雪就是mars星际的“玻璃杯”之后(哎呀!《玻璃杯》也是动容过我的歌曲啊),唯一能让我接纳这个事实的理由是:我同时意识到,“mars回雪”这个id,也是那么的招我喜爱。 这晚我只能是默默无闻,情绪低落,混迹在mars军团的军事活动中,一边不停地查看地图和雷达,却不是因为打仗的需要,而是为的紧盯那一对人儿,追踪他们的一切去向动向,就像个“克格勃”。 战斗结束下线后,我便写下了第一篇,略带忧伤气息的side》日记。 第18章 MARS回雪之谜 应该是mars回雪“出国”了吧,为啥我会把出国打上引号?因为后来这个id,偶尔还是会上线在游戏中出现,但却不再是以mars星际“老婆”的身份,而是突然冒出来的,后来听mars星际告诉我的,说那是mars回雪的弟弟在上。 但有时候,也会是想念“老婆”的mars星际,他自己在上“mars回雪”这个号,而为这个账号坚持着冲游戏月卡的,当然也是痴情的mars星际,大概是基于他太想念“出国”去了再无联系的“老婆”吧。 有关“mars回雪”这个游戏号,前前后后都有谁在上着玩,那是到后来,mars星际与我走得很近了,他主动说给我听的。 mars星际跟我说,mars回雪只上过一回teamspeak语音平台,他也只听她说过唯一的一次话,而且还是声音很小的一两句,之后mars回雪就再也不肯上teamspeak了。 mars星际还告诉我,说mars回雪也跟他一样喜欢开飞机,并且开得很好,后来他就怀疑,mars回雪有可能不是女孩子,因为证据是,他说他后来发现,小雨和我都不会开飞机——意思就是后来mars星际认识到,一般男孩子才比较喜欢而且也善于开飞机。 后来mars星际又找到了一个疑点,说是mars回雪姐弟俩,在游戏中都爱偶尔打打英文,用的语句也差不多——这我也觉得看上去有点像是同一个人呢。 所以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作为他的游戏中继任“老婆”的我,听到了他的猜疑分析后,也得出了结论。 “那分明就是一个人,而不是姐弟俩。” “出国”的借口,可能是为了逃避或摆脱mars星际,也许mars星际对游戏中的“老婆”mars回雪过于用情了,而致使玩这号的男孩子(我猜的)未免感到尴尬,一开始男孩子只是好玩装一下女孩,可没想到会导致别人错爱上“她”。 当然啦,也不排除,之前玩“mars回雪”这个号的真是女孩子,或许还是个胆小害羞的女孩子(所以才不肯上teamspeak语音平台),也可能真的是这个女孩子要出国留学了呢。 但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mars回雪”是男孩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谓mars星际与mars回雪的爱情故事,我猜大概发展路径应是这样子的: 一开始建了女性人物的mars回雪,本来只是闹着玩儿,又或者是巧合的误会,做了mars星际游戏里的“老婆”,后来长时间的两人游戏中珠联璧合的配合,使得日久生情的mars星际让mars回雪,逐渐地感到不适。 mars回雪既不能欺骗的接受这份看似要跨越出游戏的爱,也不想伤感情和面子的说穿事实,所以就只好无奈的选择了一个金蚕脱壳之计——出国的借口。 为啥我也帮着后来终于醒悟过来的mars星际,下了mars回雪很可能是个男孩子的定论呢? 是因为有一次,转战又到了伊斯米尔星球时,我在一处塔楼外,见到正在一起修理他们的爱驾“电磁骑士”坦克的mars星际和mars回雪,触景生情的我想起了刚玩这游戏时,那天我们vs国,失去最后家园“浩海”基地的保卫战之夜,与此时此刻很相似,我又成了一幅雪地风景人物画中,多出来的第三个人。 此刻mars星际看见了我,与我打了个比较亲密的招呼,而我却有点醋意发酵,也用本地喊话的打字模式,打了一句很那个的话,但在一旁目睹了我与mars星际暧昧对话的mars回雪,竟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不高兴。 然后就是紧接着第二天,mars星际又在论坛发了帖子,说他在用音乐治疗情伤,因为他“老婆”离开他了——mars回雪是真的“出国”走了,也就是说一段时间以来,side》游戏里,mars星际最亲密的战友伙伴真的离开他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听着,mars星际在他这个新帖子里贴的歌——朱铭捷的《曾经最美》。 在十分忧伤气息的音乐背景烘托下,我瞪着mars星际留在歌曲下面的几句催泪的话,再一次被他那伤感的气氛,给吸附了进去。 我想我已是深度掉进了,mars星际缔造出的愁眉苦海了,所以我有了强烈想拉他一起上岸的想法,也就是强烈的想安抚他的欲望。 其实很久以后,我终于幡然醒悟,为啥mars回雪她(他)不会吃我的醋,并且很巧的,在她(他)亲见了我对mars星际的好感后,就立马消失走人,也许mars回雪也是想让我来代替她(他),陪在mars星际身旁吧。 有可能是自从发现mars星际动了真情后,mars回雪就一直在寻思一个可以自然离开的籍口和契机,所以才说要“出国”的吧。 我猜想,就算离开了的mars回雪,也仍旧关心着曾经的好搭档好伙伴,不然就不会换一个“弟弟”的身份,偶尔上上“mars回雪”这个号来看看。 而在其它的游戏时间里,mars回雪她(他)可以变成任何一个我们不认识的游戏id,可以仍然鏖战在side》里任何一个国家,只不过原本熟识的游戏人都当她(他)是出国了而已。 mars回雪是离开了,也带走了她(他)的谜底,给痴情的mars星际,留下了一个永远都无法解开的谜团,那同样也是久久困惑我、使我也很想知晓的:她是他吗? 第19章 第一次网上给战友唱歌 有一天下午,因为还没到晚上集体活动的黄金时间,只有少量的人在做散兵游勇,自由自在闲散的玩着。 我先登录teamspeak语音平台,见军团除了作战频道,在休闲频道里也聚集着一堆id,有mars星际、mars卡卡内吉、mars无声细雨、mars天下和mars飞飞等人,我便也跟了进去这个频道房间。 过了一会儿,当平定了紧张的情绪后,我很勇敢的平生首次主动提出来,要为大家唱首歌,我花了一个中午的时间,精心准备的《玻璃杯》。 虽然我主要是想唱给mars星际听,因为我知道这首歌对他具有特殊的意义,但我也有想借此更走近他的小心思。 但我见团长和小雨也在,所以也想把歌唱给他们听。 而此时我并不知道,团长和小雨是游戏中的一对——也就是现在大家习惯说的cp。所以当时我还同时,对团长mars卡卡内吉,也怀有一丝好感呢。 因为学过音乐酷爱唱歌的我,又很用心的练唱了一个中午的时间,所以我把原唱版本当作伴奏来用,比较完美的演绎了《玻璃杯》这首歌。 我唱完后,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传来一片叫好声。 有人提议要我再唱首别的歌,mars天下便说要我唱《约定》,可我当时还没听过这首歌,不会唱,就改给他们唱了梁静茹的《宁夏》。 但《宁夏》这首歌,因为近期我也没怎么有练习过高音区,所以唱的效果不是太好,那句整首歌曲的珠穆朗玛峰“你来到宁夏的那一天”,我唱的是有一些干涩的嘶喊,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唱着唱着,我胆子似乎也随着歌声壮大了起来。 随后我倒是自己又主动说,给他们再唱一首比较有把握能唱好点的歌——电视剧《仙剑奇侠传》里的《一直很安静》,想挽回一点我感觉到刚才丢失的面子。 《一直很安静》是前些时候,当我发现了在side》里,我最先喜欢上的两个游戏人物竟然是一对儿,我几乎每天都会听几遍的歌,因为歌词正好抒发了我当时的复杂心情。 “……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 我初来咋到mars精英联盟军团,因是新建不久的号,等级低,装备不齐全,还穿的是初级战士的敏捷铠甲。 没有重型铠甲武装的我,每每到激烈巷战之时,就弱不禁风,极容易受伤和挂掉。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在我受伤的第一时间里,总会“碰巧”有mars星际及时的出现在我的身旁,并迅速地医治我,帮我修复“薄如蝉翼”一样不扛打的敏捷甲。 mars星际还教我,要我站在楼道的拐角处,按t键,用第三人称视角观察敌情,同时也可利用,刚好有一个人身宽度的拐角墙壁保护自身,不让上面或者下面楼道打来的枪弹,轻易伤到自己。 mars星际第一次医治受伤的我时,我被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同时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了,我刚来side》世界第三天的晚上“浩海”科技保卫战之后,那个我“横尸”在他脚边,他围着我急得团团转哭泣的感人场面。 第一次在我被冷枪打到半残废时,看到mars星际对我呵护有加,当时一干众人之中,大家多少都有被枪弹伤到,却唯独只有我是他照顾的人,而他当时连自己也受损的铠甲都还没来得及修复,只是喝了个补充血量的血包,就先来医治我,帮我修复铠甲。 那情形怎会不感人至深呢,何况他还是军团的总指挥。 初次体验到仰慕之人给予的友爱和关心,我当时心里很是美滋滋,外加心花怒放。 以后我也就变得更加注意和关注mars星际,经常习惯性地,尾随和跟踪他的作战行踪。 第20章 爱的故事悄然发生 一天在某处基地,我又习惯性地跟随了,从我身后经过超越到我前面去的mars星际,跟着他一路来到基地地下室,可在横七八竖、高过人头的弹药箱间穿梭几次后,身着敏捷护甲的他步行速度很快,在一个通道门口一晃,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穿着强化护甲的重步兵装是不能驾驶飞机的,所以经常开飞机的mars星际,自然许多时候会着身轻如燕的敏捷护甲——玩家称之为“敏步”。 “敏步”最大限度能随身携带的装备,囊括为一把重型武器、一个医疗仪、一个修理仪、一把黑客工具或换作指挥仪、一两个加血和修甲所需的液体易拉罐或换作干扰手雷和爆炸手雷——这基本是一个驾驶飞机的侦察兵,或者喜欢开飞机跳塔搞偷袭的,一般通用的武器装备配置。 当时被强化护甲包裹得跟粽子似的我——也就是玩家口中的“重步”,行动速度要比“敏步”缓慢,我不仅跟丢了mars星际,还迷了路。 我僵在地下室里左右看,拿不准要走哪个通道的门,上到地面一层去,我原地不动的犹豫着。 过了一小会儿,跟倒带了似的,mars星际重复一遍,又从我身后走到了我的前面去,我赶紧的跟随上,然后被他“带”到了一楼大厅。 我明白了,兴许是mars星际特地的,再一次到地下室找的我,可能他也从雷达图上发现了我的编号,明明之前尾随着他的,怎么突然后面停住不移动了,猜我可能迷路在地下室了吧,所以便再来看看我是啥情况。 猜想到这,我暗自窃喜,原来mars星际也是有注意,或许是有在意我的嘛。 虽然mars回雪已离mars星际而去,但这个时候的我,仍还是在与他有一定距离的,稍显陌生的定位上。 但想法太多的我,实在忍不住了,憋在心里多日的那股欲望,使我视死如归,冒着胆子干了件差点把自己也吓着的事。 我卡在楼梯间通向二楼大厅的门口处,打字叫住了又转回身下楼去的mars星际,我用tell密语打字给他。 “星际,因为你,我写了日记。” 他停住脚步,缓缓的回过头来,愣住了半天,一时没反应接上我的话,在我与他相隔三四级台阶的距离之下,迷离的抬眼望着我。 情绪濒临溃堤,恍若等待末日审判的我,近乎眼泪婆娑,看着像是傻掉了一半的他。 半晌,他才拾级而上走近前来,面对我,也一副惶恐状,回密语我。 “啊……我没想到,会有人为我写日记。” 看完他的回话,我的眼泪终于没忍住,冲出了眼睑,滑落下来,“啪啦”滴落在桌面上。 屏幕里面的mars星际,像是亲见了我的模样一样,再向我走近了一点,抬眼仔细端详着我的脸庞,然后打字密说:“我来帮你练号吧,升级快一些,看你这么低的等级,点数肯定不够用学证书的。” 顿了顿,继而他又打话给我。 “你上我的号玩吧,还可以试试放轨道炮(游戏里终极杀伤性导弹)。没放过轨道的吧?xxx,xxx,这是我的账号和密码。” 我收拾了一下面部的狼藉,欣慰的,也把自己的账号和密码打出来给了他。 接着,他又密语道:“你等下去论坛看看吧。” “嗯?看什么啊?”我迷惑地问。 “去看就是了。” “好的。” 后来,这晚的游戏结束之后,我打开了论坛网页,在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版面里,看见了mars星际,在我们交换游戏账号之前,就已经转贴在了论坛上的,一首韩国mv《因为是女子》。 我心一阵悸动,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原来同时,他也暗地里对我有好感。 突然间,我的那份狂喜,如春潮一般,蔓延至我全身每一处神经细胞! 因为之前有次在teamspeak上,我说过wolf姿婷第一次看见我时,还以为我是男孩子,但mars星际当即就反驳。 “我第一眼在载具广场那儿看见你,就觉得你不像男孩子。你和小雨刚来时一个样,她那时也是一个人傻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所以是,在没有了mars回雪的相伴之后,mars星际贴的这个mv,那只能是为我而贴的,不然他就不会叮嘱我,特意叫我去看论坛。 平生第一次有人为我在论坛贴歌,除惊喜之外,那份被感动,简直都超越了mv本生故事渲染传递的感人信息,所带给我的动容。 这又一个思绪万千的难眠之夜,我再次记下了,刚发生不久但已经被我珍视为爱情的故事。 第21章 轨道炮真好玩 接下来是周末,我因为特殊原因,两天晚上的游戏黄金时间都没能上线,只是在两天后的晚上,和第二天早上,匆匆忙忙用已经是五级指挥官的mars星际的号,上去放了两次轨道炮。 其间我也上去过论坛,见识了mars星际在几十个小时里没有见到过我,也无从获得我任何信息之后,他那焦作不安的心情。 他居然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贴在了军团论坛上,还附着这疯样的留言话语。 “老婆,你在哪?给我打电话啊。” 看到了mars星际那傻不拉几的“寻人启事”贴后,我偷笑了好一阵,然后才在其帖子下面,假装若无其事、事不关己的跟帖一句。 “轨道炮真好玩,我又放了一个。” 紧随不久,mars星际欣喜若狂的回复,立马出水芙蓉般跃然贴上。 “还好,老婆终于出现了。” 在side》论坛军团属地,如此旁若无人、前后不一的示爱,还真让旁人雾里看花了眼去。 没多久,un蝴蝶就也在mars星际的这个帖子下边,跟帖问道:“我晕了!星际,到底谁是你老婆啊?” 因为不久前,mars星际发的另一个帖子里,那句博取过起码不止我一个人同情的话,还栩栩如生在“隔壁”呢。 “老婆要出国了,我很伤心,今天挂机听了一下午的《玻璃杯》。” 所以,un蝴蝶不被多情的mars星际搞晕才怪! 其实我也同晕,在我眼里,mars星际说出的“老婆”,那个称谓一直是属于mars回雪的,甚至后来,直至如今,我都一直那么偏痴狂地认为。 我想那是因为,我也同时喜爱“mars回雪”这个id吧,所以就从来不想把她剔除出,我们这三个游戏id人物曾经赋予过的,相互交织、共同拥有过的激情世界。 从此后,我步上mars回雪的后尘,被就位冠上了“mars星际老婆”的名号。 第一次的处女轨道炮,我竟然是借用别人的五指号来放的,及格了吗?放倒了16个人哎,而且还被团长夸奖了吔。 “没想到,娅娅还会放轨道啊。” 我扮成mars星际上线时,在生化基地的一层大厅门外,与团长刚好交了个正面,他还以为我是首席指挥官本人,用平时他们男人间的粗坯方式,和我打了个招呼,并还在teamspeak上,欲要与我合计接下来的当晚战略军事计划。 此时mars星际本人还没有到来,我赶紧解释说,我是娅娅不是星际,我只是上来放轨道炮的。 所以在还没到军团集体活动时间的此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mars卡卡内吉,就有可能全程关注,欣赏了我放的处女轨道炮。 我跑向城墙,掏出游戏人物“mars星际”装备包里的蓝色指挥仪,打开它的选项,仔细研究了一下,然后按照上面的提示去做。 我先用指挥仪扫描照了一下,再打开大地图看,地图上便显示出了代表敌军具体位置的红色标识。 我选了红色标识比较扎堆的地带,按照提示定了个爆炸范围轨道标,然后收起地图,从容不迫按下了鼠标左键。 我从城墙上向基地外围的远处望去,旋即,一道紫色光柱升腾而起后,“mars星际”这个id,重复排列成了一个纵队,显示在了聊天记录框里的左边,框里右边则对应显示的,是吃了轨道炮阵亡的敌人id,中间是由一溜儿串下来的骷髅头衔接着。 一次性杀死这么多的敌人,真的是让我爽快了一把。 可惜轨道炮有时间冷却限制,没过足瘾的我,也只能等到第二天再放这个大焰火了。 干完大事闲下心来的我,观察研究起mars星际的装备配置快捷设置来。 他的“重步”装配置是:重型武器鞭打者及子弹盒、反装甲武器“屠杀者”、医疗仪、修理仪、指挥仪、黑客工具、以及血包等等,归置得很紧凑整齐,连窄小的缝隙也不浪费掉,塞进了体积最小的干扰手雷和爆炸手雷。 后来我琢磨出,大概是因为当过兵的缘故,mars星际在部队训练成了这个良好的整理习惯吧。 我还特地回到装备终端机那儿,逐个儿查看他所有快捷装备配置按键的编配情况,想学习好了回头给我自己的号去重新配置一下,便于以后作战领取武器装备时更方便实用省事。 归纳设置不同作战用的“套装”快捷按键,也是有学问讲究的,作战高手,一般从他的装备快捷设置里,就可体现出来。 mars星际的“重步”装备,就备有好几套,包含室内近战和野外远距离作战用的,还有做炮手用的,等等不同配置;“敏步”的装备,他也有几套“衣服”,里面的武器配备,也是以作战类型而有区别不同的“套装”。 最令我佩服的还是,他给每一套设定好的装备,都设置了个性化的快捷栏目名称,不是像我那样只用简单的数字做代号(总共可设十个装备快捷栏),而是根据每套装备所配备的具体内容和它们的用途,来明确标识的。 比如:“鞭打屠杀”、“脉冲星枪骑”、“地面载具”、“炮手修理”、“飞机驾驶”等等,这样一目了然的快捷称谓,大大节省了领取装备的时间。 不像我用的数字代号编辑,有时会因为记错编号,或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要领的装备“套装”是几号,而耽误了时间,贻误战机。要知道,战争中赢取时间,就是赢取了生存和胜利的保障。 我因为有事,不能参与这晚的军团活动,也没等到mars星际上线,放完轨道后不久,我就下线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就惦记着放轨道炮,赶忙开启电脑上游戏。可是时间实在是太大清早了,游戏里哪有什么人在线啊,而且轨道必须是在室外放的,人家大部分刚上游戏的,可都是在室内。 我找寻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倒霉蛋,nc国家的,一个站在基地露天的max(机械装甲)。我毫不犹豫赶紧的,就把轨道标定在了他身上,急忙摁下鼠标左键。等着看见了显示框里,他被“mars星际”的轨道炮击穿成骷髅头,我就大笑着退出了游戏。 过后我猜想,那一大清早,独自享受了我的轨道炮的人,肯定会很郁闷的骂我吧。哦,准确的说,他骂的是mars星际。 晚上的黄金时间,属于军团集体活动,我是不能上mars星际号的,因为他要指挥军团作战。 后来我换回上自己的号时,发现我的装备快捷栏,已经被mars星际帮我重新编配整理过了,我还发现他帮我获得了第一枚勋章:《清道夫初级勋章》,这是用敌国的重型武器,杀敌达到一定数量后给予的奖励。 他还把我原先空空如也的储物柜里,塞满了缴获来的敌国特有的重型武器:nc国家的杀手锏,和tr国家的迷你机枪。但杀手锏占据了大多数,可能是杀手锏的第二模式三连发,能秒杀死一个“重步”的威力,很受mars星际宠爱这把枪的原因吧。 第22章 游戏里的老婆之称 大概mars军团的人,从mars星际大胆示爱的帖子里,获知了我是mars星际的新上任“老婆”。 后来mars卡卡内吉也肆无忌惮,某次跑进主控室,当着我和mars星际的面,打字叫了mars无声细雨一声“老婆”。 但其实那会儿,我同时对咱们的军团长mars卡卡内吉,也抱有好感。 那晚被团长当众宠爱了的小雨很是高兴,在战斗基本结束后,她余兴未尽地叫上我:“走!娅娅,咱们找团长玩去。” 不明真相,又还不太熟悉这个军团的我,自然是顺从地跟着小雨走。 小雨像是知道了,mars卡卡内吉在基地重生室,直接就带我奔向了那儿。 好吧其实,看看mars卡卡内吉编号在雷达上的显示,就能知道大概位置了啦。 团长果然在重生室,小雨冲上去娇嗔的大声说:“谁要你乱叫的!” 看见兴冲冲“杀将过来”的我们,mars卡卡内吉瞬间没了军团长的架势,讨好的说:“来,看我给你们表演。” 就见身着机械护甲的团长蹲下了身子,两臂弯曲着前伸,然后抬步缓缓向前挪动,那样子看上去好傻,好笨。 我忍不住说道:“你那样真像个大狗熊。” 小雨听后乐了起来,说让我们也换上机械护甲,一起来扮演大狗熊。 然后我在第三视角中,就看见屏幕上,三个蹲着的机甲,排着纵队在蛇行。 这时,mars星际也突然进来了重生室,见状,诧异的问:“你们这是在干吗啊?” “哈哈!娅娅说卡内吉(大家习惯性的这么称呼军团长)是大狗熊。” 性情开朗的小雨,深深陶醉在卡内吉刚刚当众一声“老婆”的叫唤,示意出来的溺爱里,所以继续借用我来搭鹊桥。 “狗熊?嗯……你们还真的很像一堆狗熊哇。”mars星际参合道。 “就差你了,来,也换上机甲,正好凑够两对。”团长接上说。 幸好mars星际来了,让我不再感到自己是个铮亮又铮亮的电灯泡! 随后,在团长mars卡卡内吉打头的,mars无声细雨紧跟第二,我排第三的“狗熊”队伍中,我不再是看上去最傻掉的那一个了,因为有mars星际为我挡在了身后。 这不久后的一天晚上,军团活动时间,我们vs国,仗打得是节节胜利。 我只记得,一会儿一会儿的,时不时就要守主控,那就意味着,我又要呆在那个狭小的主控室里,无聊十几分钟。 男兵们显得很自由潇洒,在外面打打闹闹,顺带再追杀个把激战过后的漏网之鱼。 正在我无聊的给自己放着音乐听,来打发守主控的无聊时间,突然跑进主控室来的mars飞飞,扔了一把nc国家的特殊重武“杀手锏”在地上,并且大声的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说道:“娅娅,给你‘杀手’。” 嗯,当下那个时候,貌似“杀手锏”是咱vs国的一个奢侈品,一般是要冒着生命危险,从死亡后的敌人尸体包裹里面翻捡得来。 “为什么给我呀?” 正听着歌曲,心不在焉的我,就那么随口好奇一问。 但接着teamspeak上,mars飞飞好似独立宣言,干脆利落的大声回答,让我真后悔我那天真无邪多余的问! “谁叫你是星际的老婆呢。” “……” 我直接无语!原来,mars飞飞是在旁敲侧击,拍军团首席指挥官的马屁呢。 可是,第一次当着军团几十号人的面,被冠以“老婆”二字,真的是吓着了我,顿时我被堵得哑口无言。 而一旁和我并肩一起守主控的mars无声细雨,则哈哈的大笑起来。 就好像游戏中,我也能侧目而视,瞧见小雨那幸灾乐祸的样儿,好似在说“你也有今朝啊”,因为之前听到团长叫她“老婆”后,我也曾嬉笑过她。 其实不论男女,都有花心的潜意识存在。 先不说我那会儿暗暗也喜欢团长,但同时又默许了mars星际第二任“老婆”的名号。 后来从mars精英联盟军团初建时的老兵mars轩辕太阳那儿得知,其实mars无声细雨,也是团长在side》游戏里找的第二任“老婆”。 如此说来,小雨和我,都曾在side》游戏里,在mars军团,分别混了个高级军官的“二姨太”。 ……瀑布汗! 团长在失踪前,曾和我有过两次交谈,从他的话语中能让我感受到他的关心,尤其是对mars星际与我的关系额外关注。 而说到mars星际,更不是专一的主,他一边苦恋即将“出国”的“老婆”mars回雪,又一边有意无意地接近我,时常特意出现在我面前搭讪我。 后来当我亲见了一些事情,我才明白过来,当初在mars回雪申明要出国后,我只不过是mars星际下届“老婆”的备选方案之一。 n年后,从火星返回地球的我,回想起来我们在玩side》游戏时,各自附加上去的一些荒诞剧情,不免掩面而笑。 第23章 花心 一天下午,在不是我通常上线的时间段,我想上游戏,上之前想先去teamspeak上找mars星际,看看他是不是在上着我的号帮我练级,免得我上游戏时把他挤下游戏来,搞的他猝不及防。 我登陆teamspeak语音平台,在军团的频道里没有找到他的id,就逐个儿扫视其他的频道房间,见下面一个小房间里,有mars星际和另一个那时我还不认识的id——un蝴蝶。 但就算不认识,任谁见着了这十分女性化的id,大概都不会认为是男性玩家吧。 我的性格比较内向,所以看着下面单独呆在一起,貌似不想被他人打搅的两人,尽管我很好奇还外带一点嫉妒,但还是没有勇气下到他们那个频道房间去探个究竟。 我只好乖乖地呆在自家军团的频道里,等待mars星际能看见我来了。 我在teamspeak上干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mars星际发现并注意到,我这个刚上任的他第二任“老婆”来了。 “可能是在游戏中,mars星际与un蝴蝶,配合玩得正酣,想不到有啥事需要切出游戏来看teamspeak的吧。” 我这么分析了后,就不想浪费时间再等下去,管它三七二十一呢,就直接登录游戏,上了自己的“mars娅娅”号。 然后立马证明,我果真是把我游戏中的第一个“老公”,给“踹”下线了。 没多久,发现了被挤下线的mars星际,就回到了军团的teamspeak频道,并和我打招呼,“怎么这么早就上来了?” 我简单回应了一下,因为心理面正拂过一丝寒意。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把把我拉到一个隐蔽的,从teamspeak的界面上是看不见具体id的子频道房间,因为这个时候的我们,已经有通过电话,发过短信,是比较熟悉的关系了。 但不知为何他要藏起和我同在一个频道房间,是不想让人看见吗?是不想让刚才还和他单独在一个频道房间的un蝴蝶看见吧。 也就在我刚进游戏,上线人物刚站立在科技二楼大厅处,就是mars星际被我挤下线的那个位置,游戏人物刚上线的我正在考虑该干什么,un蝴蝶从进来二楼大厅的那个楼梯口小门跑过来,像看见了老熟人,用快捷按键语“嗨”了一声。 我环顾四周,没看见有第三个人在此,所以她应该是和我打的招呼。 可是不在一个军团的我与un蝴蝶,之前并不熟悉,也从没打过招呼的。 我楞在了原地,而见我没有回应的un蝴蝶,便自个儿飞走了。 过后我突然一下子开窍明白了,un蝴蝶热情打招呼的,应是刚才上着我的号在玩的mars星际,而并非是“mars娅娅”号本人的我。 我上游戏抵掉mars星际上着的“mars娅娅”号之前,大概mars星际正开着载具,带着un蝴蝶打配合玩游戏吧。 这让我想起不久前,遇见驾驭机器人带我的“mars回雪”,也是由mars星际扮演的。所以我猜想,mars星际定是在上我的号帮我升级时,和un蝴蝶有过不止一次的配合吧,跟以前他上mars回雪的号来带我一个样,既帮“老婆”升了级,又找到了新的“老婆”备选人。 想到这的我不免醋意蹭蹭急涨,反正就我和mars星际单独在一个频道,我就直奔主题问他。 “你是不是在追蝴蝶啊?” “啊?哪里啊,她只是个小妹妹,不可能的啦。她说过的,想要找个北京的男朋友,她想去北京。” 如此诚实的回答,也能无意间伤到听者的心,也是没谁了! 这言外之意,昭然若揭,傻子也能看出来,mars星际是有心想追un蝴蝶,只无奈对方开出的条件,也有可能是对方婉转的拒绝,让他自知难以追到吧。 不错,2004年末的这个冬天,的确是属于很多人在展望2008年的北京时间段。mars星际不是北京人的遗憾,成了他追求un蝴蝶的一个无法跨越的天然大屏障。 爱情在没有得到之前看上去都很美,一旦获得后,有的就会生出某些畸形枝蔓,破坏掉原有的美态。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让我越来越觉得mars星际是个花心大萝卜,但悲剧的是,我就是那种常言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一旦深陷便很难自拔的蠢女人。 所以我只是赌气不理mars星际几天,外加对团长mars卡卡内吉说“再不玩这破游戏了”时,被团长的真诚挽留所打动,我最终还是没有删掉游戏走人,而是继续留在了这个我断断续续与之纠缠的side》世界里。 想要删掉游戏人物又有某些割舍不下的我,在大家都在外面奋战时,独自一人待在重生室,面壁发呆。 这时,已不是第一次进来,和我打招呼的团长mars卡卡内吉,发觉了我的异样,便打字问我,“怎么了?娅娅,怎不出去玩啊?” 因为teamspeak上军团的公共频道,在作战时间是为作战专用的,不能聊私事,所以玩家一般都是私底下打字交流。 “不想玩了,想删号。”我幽幽的打字回答。 “为什么不想玩了?” “……” “是星际惹你生气了?” “……” “要是的话,也别不玩游戏啊,游戏又没有错。回头我帮你去教训他。” 我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回应团长的恰当语言,就任由团长他继续开导。 “娅娅,我代表mars全军团,恳求你留下,看在我团长的面子上,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本来就实际上依依不舍的我,在团长的一番暖心窝的话后,更是抬不起走离side》的腿脚,彻底没了决绝删号的勇气了。 感情受伤的我,又回到了音乐世界里去慰藉自己。游戏人物“mars娅娅”依然挂在线上,在军团小队里面蹭着经验。 而我却在一遍又一遍,听着韩雪翻唱的那首伤感的《飘雪》——时下韩国人气电视剧《对不起,我爱你》中的插曲《雪之花》。 我感觉韩雪翻唱的版本,一点也不逊色韩国原版,歌词翻版得也极佳,韩雪的演唱声线也美若仙子,所以我很是喜欢。 “忧郁的一片天飘着纷飞的雪 …… 飘零的一片叶就像你我的终结 …… 为何现在只剩下风吹乱我的发 撕开我记忆的伤疤 让往事像雾气慢慢地蒸发 让我知道什么叫放不下 …… 如果知道结局我们还会相爱吗 …… 伸出手像留住一样的冰雪 那瞬间的融化仿佛在 祭奠你和我的爱情童话” 《飘雪》的歌词很接近我当时的心声写照。这晚,又一篇唏嘘不已的伤感日记,从我手下汩汩流出。 第24章 我爱你 隔天后气逐渐消退,反正我也惩罚的不回mars星际的短信,也没接听他的电话,于是我心里平衡了许多。 一想到“老婆,快接电话啊”——那几乎清晰可见,mars星际焦头烂额,着急模样的短信,我就忍不住要偷笑。 上得游戏来,迅速地,我就被mars星际再次俘获,因为他提议说,要带我去我从没去过的地心玩。我能拒绝么?对我来说,那么具有诱惑力的新鲜事儿。 mars星际驾驶“电磁骑士”坦克来到我面前,叫我坐上,把我载到了通往地心的传送门那,对准一条扑哧作响的旋转的光柱,慢慢地靠近。 突然一道闪光,一个闪身,我们连同坦克座驾,一起被吸进了茫茫黑洞里,几秒后,就过图到了地心接入口。 “电磁骑士”驶出传送的接入口,从环形光区出来,行驶在狭窄的地心通道上,弯过几道弯后,来到了璀璨得跟水晶宫似的地心世界里。 mars星际叫我从坦克上下来,我们便开始了徒步穿越迷宫般的水晶世界。 放眼望去,最耀眼、最多摄入视角的,是那些看似数也数不清的,纵横交织的光束传送带子。 我跟在mars星际身后,被带领到一个连接着光速传送带子的,不停旋转的光球前,看着他刚踏上光球,就飞越般地,被传送到了对面的光球那。与此同时,耳畔是我们单独呆一个频道里mars星际的声音。 “来,跟着我。” 我也学样儿踩上光球,也“嗖——”的一下子到达了彼端。 “哇!真好玩。” 第一次走地心光速传送带的我好是兴奋。 “过瘾吧,有的是你穿的,到时别喊头晕就是了。” mars星际说着走向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光球,我紧跟上。 光束传送带,有从下往上传的,也有从上往下传的,还有水平传送的,原因是地心里面沟壑众多,峭壁林立,没有正规的道路可以依循,所以步行的人,可以依靠这些光速传送带,以最快速度抵达目的地。 但是,也还有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要对地心地理环境掌握得十分熟悉,不会轻易迷路的人才能做得到。比如我眼前的mars星际,在我看来就是那样的,让我几欲佩服得五体投地,貌似在这个眼花缭乱的地心世界,怎么走都不会迷路的家伙。 地心是战略要地,是地面城市基地生命线的链接发源地。如果一个国家失去了所有星球的版图,但只要占领某个地心版图的基地,打通地心与某星球的地面链接,就可以再进图去收复河山。 而在地心里淬炼充电的众多防护措施能量模块,更是地面基地不可或缺的重要保护设施。 从地心取回来的重要模块,一般都会安置在本国后方的重镇科技工厂或连接工厂,因为有科技就意味着本国的基地可提取重型战斗载具,譬如各国特色双人座坦克、三国通用的“海盗”攻击机等。 因科技的主控室在基地的顶层三楼,并且顶层三楼还有一个很宽大的露台,所以科技的主控是很容易被敌方攻破的。 而最难攻打的连接工厂,因其主控室是在基地的地下室,在最底层,极不容易被敌人侵入黑了去,所以有时候连接工厂也会被当作重镇对待,那些给基地带来各种防御增益的模块,也会有放置在这的大厅里。 经常下地心取模块,或者去打地心链接的,一般都是军团的精英骨干们,因为那是必须速战速决的闪电战,最好是在敌国没防备不注意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的,对本国极其重要的军事行动。 稍有迟缓的话,比如是拿模块,就会被及时赶来的敌军空中歼击机和地面坦克部队围追堵截,千辛万苦取出来的模块,眼瞅着很难安全送抵本国基地,那不愁死个人才怪呢。 所以像我这个方向感二百五的人,还从来没被邀请进过下地心的小组,因为一般都是同在一张地图的人才组在同一个小队里,这样才能分享到同队友的战斗经验。 mars星际带我来这地心的第一次,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儿是一个与地面完全不同的,光影筹措的迷幻世界,给人以虚无、幻境、以及幽深和诡异的,超现实主义的感觉,让人置身其中后,不免产生一种摆脱了一切束缚的超能力想象,甚至都可以想象到,质疑万有引力还存在不存在。 我屁颠屁颠的跟在mars星际背后,随着他上上下下,飞越过了不知多少条光速带,完全不记路的我,也不知究竟是在原地穿越着玩儿呢,还是已经过了万重沟壑。因为多数时间的我,都只光顾着看mars星际的脚后跟,要不就是他的后脑勺了。 我几乎无闲暇顾及到沿途的具体场景和特色,反正在我看来,感觉都一个样的闪闪发光加峭壁林立,就跟还在我们刚进来迷宫时的原地,没什么区别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了,我头也印证了之前mars星际的预言,有一点眩晕了。 我说:“头都穿晕了,歇会儿吧。” “啊?真晕啦,那歇会儿吧。” 不过,他又很快说道:“来,让你见识一样好看的东西。” 随后,mars星际带我走到一个自动双开门前,进到了一个宫殿般的室内,他叫我站住,看他的表演。 但见他步上了一个天桥,走向一个巨大瀑布似的圆形光柱,随即,他的身体就缓缓的升腾起来,两臂也左右伸展开来,周身都是密密麻麻,雨点似的激光在闪耀,最后他悬在空中,良久。 首次看见这个奇异场面,又没被告知所为何事,我条件反射的第一反应,是好像看见了上帝;第二反应,恍若我变身为《最终幻想》主角,置身于某个光影场景;第三反应则是,激动的我热泪夺眶而出。 这已是我第二次为mars星际动容落泪,我再一次沉浸在了,同时伴随着光与影的,mars星际演绎缔造的爱情海洋里。 我只顾主观强加给自己的莫名感动中,竟然没想到要问一下mars星际,刚才他弄的那是个什么东西,他是在幻化成仙?还是在变异重生? 但结果却是,当mars星际听到了从耳机的另一端,传来我的抽泣声,就已先顾不上来解释他的那个“行为艺术”,只是被我吓着了似的赶忙问道:“你怎么啦?” “没……没怎么,就是被你这个画面感动到了。” 我带着哭腔说着,看上去很美好的事物。 “哦……咳!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哪儿不舒服了呢。” “你刚才那样悬空着,看上去好像受难的耶稣哎,也让我想到了《最终幻想》,好有电影画面感啊。” 看着已经落地返回了人间的mars星际,也有所平定了心情的我,剖析着自己心里面的感受。 “这是在给模块充电,好看吧,我说过了的。”mars星际得意起来。 “好啦,地心旅游结束,我们上去吧。”说着,mars星际就转身带领我,走出了给模块充电的奇幻宫殿。 我们再次踏上一个个光束传送带,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先前停放电磁的,那处比较开阔的地方,我们坐上“电磁骑士”,按来路返回地面传送区。 我们vs国的主战重型武器“鞭打者”和重型坦克“电磁骑士”,都是有外星高科技含量的。 像“电磁骑士”就是磁悬浮的,不着地,可以水陆两用,不像其他两国的重型坦克。nc国家的重型坦克“先驱者”,以及tr国家的重型坦克“徘徊者”,这俩重型坦克过河只能从桥上过,不然就得望洋兴叹。 我“漂浮”在mars星际驾驶的电磁上,以第三视角关注着画面,感觉就跟在现实中一样,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心仪的人就好像真在身旁,因为耳机里传来对方细微的气息声,如同吹拂在了我的面颊上,恍如都能体味到那重重的男人才有的气味。 就这样飘啊飘,我们来到了我最喜爱的星球“伊斯米尔”。 触景生情,看见这几次给过我感情冲动的冰雪世界,突然想起了最近很喜欢唱的《飘雪》,于是我动情地说:“星际,给你唱首歌,要不要听?” “好啊,老婆唱的歌,当然想要听啦。” 耳机那端一定一脸的坏笑,我想。 但管他呢,说唱就唱,反正也没第三个外人,我一点儿也不怕出糗,何况我对自己的歌唱技巧,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然后我就找出原声歌曲来播放,跟着韩雪,唱了起来。 一曲唱罢,被我真情演绎的歌声打动了的mars星际,激动万分的打字敲出了一句全球模式的喊话。 “mars娅娅,我爱你!” 旋即,接踵而至,一个个“五指”(最高级别的指挥官)的强烈反应,也相继出现在了本国所有在线玩家的对话框里。 “星际发情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星际。” “有病啊你,喊全球个毛!” …… 因为游戏里的全球频道和某某地图所有频道,是五级指挥官专属的下达军事命令的频道,一般不能乱用做鸡毛蒜皮的私事的,所以mars星际才会遭到其他“五指”群起而攻之。 第25章 亲密无间 恋爱初期的小矛盾就像催化剂,反而会在和好后,递增两人的感情。 此后我与mars星际,更是形影不离起来,当然是在二次元的游戏里。有时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也会相约一起挂机,同时间离开游戏去吃饭,而每次都是在部队训练过的他,吃饭速度极快,总是先于我吃完回来。 我们挂机吃饭的地方,一般会被mars星际选定在比较安全的后方,因为挂在前线基地,游戏人物会有生命危险。 并且我们吃饭会离开的时间较长,一旦游戏人物死掉了,没有及时点击重生复活的话,游戏人物就会被自动送回到庇护所去重生,而挂机在庇护所,是不能分享小队队友战斗经验的。 很多时候,mars星际都是带我到后方科技大厅的二楼,在只要是科技就是相同结构的,我第一次为他的生死担忧,而他果敢翻身跳下的,那个靠大门口的二楼玻璃护栏的内侧。 这儿离基地一楼大厅正门是居高临下的优势,左侧又有一面正好可以藏起两人宽度的,连到房顶的墙柱,恰好挡住了我们的身体,无论是打后门黑门偷偷溜进来,还是从顶层的三楼露天平台黑门偷袭下来进到二楼大厅的,或者是从我们眼皮子底下的一楼大厅正门进来的,都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我们藏匿的位置,但我们却能观察到左右两个入口的一切人员动向。 见mars星际这么强烈的安全意识,我猜那也只有当过兵的人才会具备的吧。同时挂在后方科技基地,也可以兼做值班的责任,以防备敌人的偷袭放火。 一天又到了那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私密之地,我们再一次准备同时挂机,去各自吃饭。mars星际习惯性地蹲了下来,我也跟着蹲下。 这时的游戏画面中,我与mars星际面对面,互相凝视着对方,很有依依不舍离去的模样,于是mars星际打字密语我。 “来,老婆,嘴一个。” 然后他就往前挪移,尽量地凑近一些我。 由于蹲着时,游戏人物的手臂是水平抬起来,成一前一后微微弯曲在胸前的形状,所以从第三视角来观看,游戏中的我们面对面靠得很近很近,就好像是拥抱在一起。 这时,一个不速之客,我们vs国的一个士兵,从我们左边的二楼楼道小门那儿进来大厅,径直地走了过来,经过了挡住我们身子的墙柱子,最终发现了像正在作亲密姿势的“mars星际”和“mars娅娅”,便小题大做,大呼小叫起来,打字广播。 “快来看啊,星际和娅娅在亲嘴呢。” 我虽然被说得很不好意思,但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就还是保持着游戏中人物的原有姿势,把画面中的“mars娅娅”,撇在那个“mars星际”的“怀抱”里。 我在跟mars星际单独呆的teamspeak频道上,说了一声“去吃饭咯”,便挂机游戏,离开了电脑。 每天一般至少有两到三个小时,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粘在一起,时间一旦长了,便逐渐产生了一种熟悉的家人的感觉。 渐渐随便起来的我俩,经常会在游戏里打打闹闹,看上去很有新婚燕尔的亲热模样。 一次在生化实验室基地,在重生室的下一层,休息室里一排行军床,我跳上其中一个铺位,站得比跟前的mars星际高出一大截,我一边蹦跳,一边闹着玩的嚷嚷,一定要mars星际背我玩。 别的还好应付,可这个倒真是难倒了他,以往游戏里我见过的,显得万事都能干的mars星际,因为游戏中,实在找不出模拟背人的动作和姿势。 mars星际这时显得有一些委屈。 “那……怎么背啊?” “我不管!我不管!就要你背!” 爱撒娇的女人,大都爱这样无理取闹吧。 “唉……你说……要是这游戏里能够结婚多好啊。” mars星际一边憧憬,一边发出遗憾的感叹。 在遇到敏感话题的我,一般都会首先选择沉默不语,于是我断然停止了,刚刚还在进行中的“打情骂俏”。 稍等片刻缓和了之后,我才又对也还发着呆,大概是想着某事的mars星际提议。 “走啦,去打仗啦。” 第26章 抑郁症 多数时间我是晚上玩几个小时游戏,偶尔也有提早一些,下午就上游戏,但多数的下午,我还是让mars星际上我的号帮我练级。 不过偶尔他下午也有事,他说要去医院挂水。 我表示算我孤陋寡闻,当时的我还真没听懂“挂水”为何意,寻思了半天才猜想到,他说的应该是输液吧。 起初mars星际只说是挂水,并没有告诉我,具体是得了什么病。我起初也只当他得的是感冒,或是腹泻之类的家常病,也没多问。 一直到过了好几周,有次还在听到他说,下午又去挂水了,我才疑问起来,“难道家常病搞成慢性病了不成?”我这样猜测。 于是我便十分关心的问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怎么还没见好呢? mars星际犹豫了半天,才回答我。 “你知道精神病吧……我这病……就是它的前期……抑郁症。” 虽然知道精神病患者是很可怕的,但对抑郁症患者,我当时脑子里没有过具体的映像,所以也不知道它的严重性何在,我也就只当他是得的一般病症。 但mars星际还在进一步给我解释,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了解了他的这个病之后,会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什么影响后果。 “其实我是比较严重的,医生说如果不治疗的话,很可能升级成精神病。” 耳机那端的声音,开始忧伤起来。 “啊……?有那么严重啊。” 开始有点被吓住的我,还是将信将疑的。 “怎么会得了这个病的呀?”我继续关切地问。 耳机另一端的mars星际,停顿了很长时间,像是在回忆中搜索着什么,又像是想要怎么样来细说,好使得我更进一步了解他吧。 “我这病,可能是长时期积郁造成的。” 沉重而迟缓的男低音,从耳机里传来,mars星际开始了他的痛苦回忆。 “我母亲得了癌症,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医生说,大概还能再拖个半年。原先我母亲是在她家族的企业当会计,家里经济条件还算不错,但自从她生病住院后,就不如从前了,家里的积蓄,几乎都用做给母亲治病了。她必须每天打一种很贵的针,一针就要好几百块钱,一年多下来,把我们家给拖累垮了。 我爸已经退休,住在市里面服侍我妈。我姐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就我一个人,住在市郊电机厂宿舍区的家里。基本上,我姐每隔几天,就给我买些菜,送过来。我都是自己做饭吃的,一个人这样孤单的过了有一年多了。 自从我母亲病了后,我爸就根本不管我了,再没回来过这边的家,我也很少去市里面看他们,因为我父母也不想让我去。只有我姐隔几天来看看我,但她有小孩子了,还要上班,所以有时她忙不过来,就会过一个礼拜才来一次。” “你不上班吗?”我插嘴问。 “我当过兵的,复员后没有安排工作,本来是顶替我妈,去家族企业上班的,但我做不了会计,所以现在我在学photoshop,因我妈那边的家族企业是搞制版印刷的。我最近身体不好,公司就不让我去上班了,要我在家休息治病。” “抑郁症到底会是怎样啊?你怎么就发现,你自己有这个病的呢?” 我急切地想知道,他目前的状况是个什么样子。 “就是精神不能集中地做事情,老想事,晚上无法入睡,睡一小会儿就会醒来。” 停顿一下后,mars星际自我怜惜起来。 “自从得病后,我瘦了好多了,以前我有一百二,现在连一百斤都不到。” “不是吧,你还没一百斤?那你有多高啊?” 我想大多数成年男子,体重怎么也应该是五十公斤以上的吧,因为骨头都会比女人的粗一点,要占体重分量一些啊。 “一米七。”mars星际回答。 “一米七?还不到一百斤?那你真的是太瘦了!多吃点有营养的补补嘛。” 真是叫人心疼!越听mars星际说他的事,我就越发觉得他好可怜。 可因为我脑海里面,一直以来都有他浑厚的声音,以及他智慧的军事指挥才能,还有他果断勇敢的作战行为,由此而形成的高大威猛的“mars星际”形象,还是没法一下子就被削弱,或是改变。 耳机里突然安静了一小会,接着又传来mars星际那幽幽低沉的叙事。 “我母亲,自从知道了她自己得了癌症后,清楚她活不了多久了,就老是催我快点找个女朋友,说要亲眼看见我结婚成家,她才放心。” mars星际很悲哀的叙说着,听得耳机这端的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心情也极度忧伤起来。 当听到这儿,他说他母亲得了绝症,将不久于人世时,还在想能尽快安排好他的未来生活。我忽然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已然扑簌掉落下来几滴。 “她这么干着急的,每次见了面,都是说的这个事,还每次去,我都要被她骂。她刚住院时脾气不是很大,后来慢慢就变大了。被骂多了,我也就懒得去看她了,免得每次都搞得不欢而散。” mars星际此时的情绪,倒是也突然有了转变,变得不再是忧伤,而是有些愤懑的语气在继续着他家的故事讲述。 “我们家是我妈说了算的,所以我爸也会跟着我妈,一起来骂我。每次去城里看他们,都搞得我难受死了回来,索性后来,我就干脆不去了” 抱怨的情绪充斥着mars星际,使得他不再有怜惜他得绝症母亲的话语。 听到mars星际这么说他母亲,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一个知道自己生命行将结束、不久于人世的母亲,在病魔的折磨下,把她的痛苦又转嫁给了她其实最疼爱的儿子,正是这份割舍不了、放不下怀的母爱,却逼得儿子不想见她。 大概是母亲造成的精神压力,才使得mars星际逐渐患上抑郁症的吧,我这么分析的猜想,便试着问, “是你妈给你造成了精神压力,你才会得这个病的,对不对?” “这可能是其中之一吧。” mars星际部分认可的答复我。毕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和了解他的病因了。 “还有我以前的经历,也有几次给我造成过很大的心理伤害,心里面留下了很多阴影。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不能忘记,那些伤害带给我的痛苦。” 第27章 恶心事件 “我在部队的时候有过两次,极不愉快的经历。” 又是一小会停顿之后,mars星际继而更加压低声线,用越发低沉的音色,述说着他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知道的,部队都是很严格的,训练很辛苦,我体质不是很强壮,所以老是吃不消。在部队两年,我遇到了两件怪事,一直让我很难受。” 耳机里传来的阴沉沉话语,让我感知到了与游戏界面里的人物完全不同的“mars星际”,在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全息影像的现实中mars星际,尽管我们依然素未谋面。 “一件事……是有天晚上睡到半夜,突然一个战友大声叫着,说他看见了鬼魂,把我们全惊醒了。 大家就问他,看见的鬼在哪里,他说在窗户外面,我们就随着他指的窗户看,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但是他硬是一直坚持说,有幽灵在那外面。 后来没几天,那个战友就转走了,说是精神出了问题。 他是我们班长得最帅的,大家都很喜欢他,都好为他惋惜。我更加难受,因为平时我和他玩得最好了。” “第二件事……让我很恶心!而且……还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mars星际打住了一下,好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那件让他感到恶心的事情。 于是便有响动声传来,好像是他挪了挪坐的椅子。 “你不知道……我长得……是……比较秀气的。” 对方语速放缓,像是在铺垫,也似犹豫,又或者是担心我接着听下去会不会尴尬,怕是mars星际自己也有预想到接下去他要讲的事,很可能会引起我的不适感吧。 “是吗?有胡子吗……你?”我感兴趣的紧紧追问。 因为在我听来,那般浑厚的男低音,怎么会是从秀气的面庞上发出来的呢?这有可能是他选择的游戏人物是有络腮胡子的,所以误导了我对他初始印象的定义吧。 同时猎奇的心理在驱使着我,纵容我很想听他继续讲下去,他的那个悬而未决的故事,真有点像一层层揭开谜底的,探索发现类电视节目一样,勾人心魄。 “没有,我脸上几乎没有胡子,我的皮肤很白净的。”mars星际否定了我的问。 “哦,那你是个白面书生咯。”我打趣地说。 “嘿嘿,不敢当。不过在部队的时候,我还真是文艺骨干,因为我的字写得比较好,还会写点文章。” 听出来了,部队给他的某些快乐回忆,也不是全然没有的。 但接下来的,我后来真后悔,我那该死的猎奇心,竟然由他讲出了我真不适合听的,非比寻常的龌龊故事。 “我们班有一个很讨厌的家伙,很下流!很坏!有一天晚上,他跑到我床上来,要那个,你知道的。” “……” 幸好我是在他的千里迢迢之外,而且还只能闻其声,不可见其人——我这样暗自庆幸着。 但即使是在分开的两个不同空间,我还是羞得赶紧屏住了呼吸,生怕那边的他,听出来我这边还有活口…… “我是个比较爱干净整洁的人,也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个床上睡觉。我不想理他,可又惹不起他,不敢得罪他,因为他个子很高大。” 此时的mars星际,似乎也没感觉在耳机的另一端,有我的存在了……他像是完全进入到了分解剖析状态,去揭开那他本不愿再提起的恶心之事。 “我拒绝了他。就那样,那家伙当着我面,竟然自己做起来了。那样子真是难看死了!恶心死了!可能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后来,他还把那脏东西,弄到我铺位的侧面墙上和我的被子上。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当时都被他吓晕了。 那次事情以后,我都很害怕与他碰面,那家伙给我造成的心理伤害很重,后来一直压抑着我,让我对那种事情,一直很反感恶心。” “……” 耳机这端的我,大气不敢喘的一直装死,感觉上像是我在偷听。 所以到后来,另一个不同空间里的mars星际,就几乎真的跟自言自语没啥区别了。 窸窸窣窣,一阵作响,耳机那边像是在挪动屁股换坐姿,接着又传来喝水的咕噜声。或许是那边的mars星际,也有感到了不自在吧。 然后mars星际像是突然想起来,本应该存在的我, “喂……你在干嘛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了啊……是不是被我吓着了啊?” 我赶忙也故意弄出点响声来,以表示我的存在,虽然此时的我很语塞,但我还是不愿看到,他在艰难痛苦的回忆倾述过后,还仍然有孤单之感。 镇定了一下,我说:“嗯……那个……我离开一下,马上回来。” 我其实是想缓冲一下,前面令我很感尴尬的氛围,因为他最后说的那个事情,实在让我难以启齿发表任何评论。所以我想借故离开一小会儿,好等下转换个话题再面对他——哦不,应该是直面耳机。 再有就是,前面既不好意思打断正讲述中的他,也不敢弄出声音让他发现我还“活着”……所以我只好暂时憋住尿急,打消本想上卫生间的念头。 我忍了很久的三急之一,此刻一离开电脑,我便直奔卫生间,然后,我也去喝了水。 再后来,我开了一包薯片,准备在没事做的电脑前,边吃边听他讲他的故事,也是想用吃来放松减缓一下之前的紧张,打发驱赶掉那些刚才听来的不愉快又特么恶心的事。 现在是换做我窸窸窣窣的,回到了电脑前的座椅上。 那边听见了我的不小动静,即刻问:“吃什么呢……那么香脆的……分我也吃点嘛。” “薯片,好生接着啊……我扔给你。”我也玩笑地回答。 “嗯……接住了。”mars星际继续说: “哎呀,听你吃东西,我也饿了,等一下,我先去把饭煮上,很快的。” 的确,我只吃了两三片薯片,他就返回来了。 “快吧。” mars星际赶快接上之前的话题,好像生怕冷落了我。 “嗯,那你晚饭准备做什么菜啊?” 我的问话伴随着咀嚼薯片的嘎巴声,同时输出,显现出一副在自个儿家里徜徉的得意相。 “不用做菜了,有剩菜,等饭煮好了再热一下,我一般都是做一次菜可以吃几天的。” 那边出乎我意料的回答,从耳机窜进来我耳朵里,吃惊了我的神经。 “啊——” 此时正欲往嘴里送薯片的我,定格在了被“啊”字一发出后,撑开得过大的嘴巴上,而本应该送入我嘴里的薯片,此刻停歇在了我举起的手指中间,咫尺天涯的遥望着我的唇齿。 “再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幸好,mars星际又突然转换了话题,像是要言归正传,才把我僵住的表情,给扭转乾坤了过来。 “好啊。” 我话音落下,咫尺天涯的薯片,也终于被我送进了嘴里。 第28章 童年阴影 “我最早的记忆记得,我小时候是很孤单很不快乐的,没有人照看我,也没有其他小朋友陪我一起玩。 很小的时候,大概也就两三岁吧,反正从我记得事起,一直到我上学之前的几年时间里,几乎每天,我都是被我父母反锁在家里面的。” mars星际好像又要讲什么不寻常的故事了。 “为什么啊?你父母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等不及的插嘴问,觉得那太不合常理了。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家还在乡下,我父母还是农民,他们每天都要出去干活,没有人照看我,就只好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等待他们中午回来。” “那你不是还有个姐姐吗?你姐不能照看你吗?” “我姐,那时候已经上学了”mars星际回答说,然后继续讲述,他那孤单加恐怖的幼童时期生活。 要是被锁在家里,还能走走活动,有得玩的话也还好,可我父母把我关在一个木箱子里面。 你可能不知道那种木箱子,我们这边乡下都有的,就是给刚会走路的小孩子用的,把小孩放在里边,不管怎样都不会摔倒,但也爬不出来,空间很有限,小孩子在里面只能站着和坐着。 一般那样,都是有大人在旁边看着小孩子的,但我父母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而且还是把我锁在一间光线很不好的里屋,一关就是一个上午。 我经常是竖着耳朵听着,好想那门锁外边有响动声,盼着我父母快点开门回家来。 但是,就算他们中午回来了,忙过一阵子,吃过午饭后,他们又得出去,我又被一个人锁在家里。” “天哪,怎么那样啊……你父母就不怕万一失火?就不担心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还有……你父母不担心你要拉屎拉尿的吗?那么长时间的。” “是啊,一般我都是忍着的,等他们回来,实在忍不住了,那就也只能拉在里面了。所以啊,要是拉了屎的话,等他们回来,我就要挨骂挨打了。” “……哇哦,你父母怎么是这样子的啊。”我很不理解的感叹道。 mars星际继续着他的回忆, “像别人家的小孩子,上学前都可以在院子里和小伙伴一起玩,而我父母就不让我跟他们玩。 长大一点懂事了以后,我央求过他们,我说我不会乱跑的,就在家门口附近玩,等他们回来。 但我父母就是不允许,说怕我被别人家孩子欺负,还是宁可把我锁在自家小黑屋里。” “唉……真可怜啊,你是被关大的。” 我越发觉得他可怜兮兮了,女性特有的那些柔软的神经,一时间揉搓着我的心,阵阵隐痛袭来。 可mars星际那忧伤的童年故事,还在从迢迢千万里之外传述过来。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我小时候是很不幸的,几乎天天被关禁闭,根本没有快乐可言。 还有,我小时候经常挨父母的打,所以我对他们很不满。 有一次,是在上小学时,我和邻居家的一个小孩子商量,准备一起离家出走,我们约好了第二天早上,在我家门口的一条巷子里会合。 可我从一大早就等起,一直等到快中午了,他都没来,我也只好回家了。 结果后来是他父母带着他,一起到我家来兴师问罪来了。 因为他在收拾出走要带的衣物时,被他父母发现了,于是在他父母一再逼问下,他就出卖了我。 他父母向我父母告状,说是我带坏了他们家的儿子,教唆他离家出走。 他们一家离开时,他父母还丢下狠话,说以后再也不允许,我和他们家的孩子玩。 其实,本来是我们两个小孩子,一起商量决定的事,但那个小孩却一口咬定是我的主意,是我要他陪我离家出走的。 当然事后,我又挨了父母的一顿好打。 那件事情给我的伤害极大,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和释怀,那天身体和心灵同时遭受到的双重折磨。” “……” 一阵沉默。 耳机另一端的mars星际,大概陷在了对童年往事,那不堪回首的痛苦回忆当中,一下子出不来。 稍等片刻后,耳机里才又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我想……是我小时候的经历,使得我成为这种压抑内向的性格,长大后到现在,又遭遇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再加上我母亲又患了绝症,大概是……长期精神负担超负荷了吧……我才得了这个病的。” 一番自言自语,mars星际讲述、解析完之后,得出了一个,他为何患上抑郁症的综合诊断。 听了很长时间的,有关现实和童年版本mars星际的故事,我并没有被他的病,以及他异于常人的经历吓跑,反而与他的感情更增进了一层。 此时我们都有了,想看见对方真实面容的想法,不再只满足于游戏里,那两个形影不离的游戏人物每天的嬉戏了。 哦……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我会不会用橡皮擦拭去,接下来“mars娅娅”与“mars星际”的现实演绎版呢? 第29章 想见你,首席指挥官 转眼2004年的秋天已过,冬天步步逼近了。 mars星际一再地追问我,要我的地址住址,说要来看我。 说实话,我当时也有想见现实模样mars星际的念头,但因为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妥当,所以一直拖着没告诉他。 随后我提议,不如先上视屏看看对方,但他说没装摄像头,而且还说他不上相,担心我看了后,再不想见他了。 其实我也没有摄像头,幸好事先征询了他的意见,不然差点就买了。 据mars星际自己描述的综合信息: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皮肤白皙,身高一米七,偏瘦,这怎么样也不会和难看联系起来吧。 由于感情升温,游戏都变成了借口,每次上线来,都是讨论见面或不见面的事,mars星际甚至都无心于军团每晚的军事行动指挥了。 每到要开各军团首席指挥官碰面会,他都懒得再去,推诿给团长,或者叫团长让军团里别的指挥官去参加。 事过很久以后我有反思过,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衰败,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由我的罪过造成的。 不单单是和我恋爱后的mars星际,不再专心于军团的事务,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如果mars星际没来看我,他就不会顺道也与团长在现实里会面,就不会使得团长或许也同我一样,在某方面、某程度上,见证了网络见光死的悲哀,不排除这也可能是此后不久,团长突然消失的原因之一。 在此次团长mars卡卡内吉,与军团首席指挥mars星际,现实里会晤之前,他们二位的关系很融洽,mars卡卡内吉似乎很信赖、甚至都有点依赖mars星际,那主要是因为后者的过硬的军事指挥才能。 到底是在部队里当过兵的人,与众多不懂军事的一般玩家相比,自然是战略作战本领要技高一筹。后来我在美服玩,从另一个也当过兵的首席指挥官,就是国服时期合并服务器转来mars军团的marswensee身上,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我初进mars精英联盟军团,也是被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一次次听到的,mars星际那不容置疑的军事理论,和作战方案所折服,外加他那浑厚的,听上去很是*的男低音,把mars星际塑造成了一个很man的形象,植入了我的心中,我猜大概他也如此形象在了,包括团长在内的,几乎所有mars军团成员的心目中吧。 不然的话,就不会是团长那般的器重他,军团里的大兵小将,也都很听命于他的指挥,而且权利还大到,他说让谁练指挥谁才能够当队长。 印象最深刻、最令军事白痴的我佩服的一次,是一天晚上,在西尔汗星球的战役中,mars星际排除众议,力挽狂澜的智慧指挥,挽救了当时命运多牟、危在旦夕、面临出图危险境地的我们vs国。 西尔汗星球中部,是南北走向的巨大山脉,在山脉中段右侧,有着常年喷发熔岩的活火山,火山周围紧挨着三四个毗邻的基地。 当时我们vs国,被敌军重重包围,困兽在火山脚下,呈三角形分布连接着的三个基地:科技工厂,连接工厂和信号转发站。 外围的敌军势力很凶猛,我们vs被包饺子在背靠悬崖,面前是火海的三角地带。 三个基地的能量在快速消耗,传送门离我国领土又很遥远,无法拉能量补给,而“北极星”(空中支援运送载具的)空投能量车,也次次遭到来自敌军空中和地面的同时拦截。 这时,mars星际在军团提议, “这么打下去,我们最终会被清除出图的! 不如放弃这死三角不要,从外面打起,抄敌人的屁股。 这个时候,西边的‘托尔’基地几乎没有守军,我们赶紧去庇护所开‘银河号’(大型空中人员运输机),空投‘托尔’,先把‘托尔’科技拿下,再推进,打‘维克’连接工厂,然后兵分南北包抄,反包敌军的大饺子。” 于是团长立马同意,并迅速地,在五指指挥官频道打字,联系了经常合作的友军团,除了部分留守死三角的散兵友军,继续牵制敌人以外,vs国的几大军团,都把兵力召集到了庇护所集合,各连队指挥导向标,也全都定在了‘托尔’科技基地。 “每架‘银河号’上都要带重生车,或者能量车,ams(即重生车)要多开几辆” mars星际继续补充说明,强调。 不一会儿功夫,vs主力果然令敌军措手不及,突然凌空而降在了西尔汗星球西边的孤岛——科技工厂“托尔”,并快速地在此基地,以及它的附属塔楼附近布防,安置重生车,并展开重生车的隐蔽保护罩。 展开隐蔽罩的重生车,才不会被敌军的雷达扫描侦测到,也只有展开的重生车,才能提供本国士兵的复活重生,以及提供领取武器装备,不过只限于步兵,机械装甲兵不能在重生车复活和领装备。 所以“托尔”的附属塔楼,也是首先要占领的,它可以不断提供各种作战类型的机械装甲,来保卫和守护,刚刚入侵黑下的科技主控终端室,以及在很重要战略要地——基地附属塔楼的顶层,部署几个地对空型机械装甲兵,防御敌机来袭。 各个军团的兵力,刚刚分工布防完毕,敌军的先遣回防侦察机,便密密麻麻的飞来了“托尔”上空,有很多跳机在科技三楼平台,意图救回他们的科技主控终端,但因大都是心急火燎的单枪匹马赶来,所以都被vs的勇士们,轻而易举的一一剿灭了。 不久,敌军的救火大队“银河号”,便也纷纷飞来了几架次,也空投士兵在“托尔”科技工厂三楼顶层平台,还有在“托尔”附属塔楼楼顶,也空降了许多敌军,但都被我国将士们顽强打败。 敌军也不甘示弱,继续出“银河号”空投士兵,还屡屡飞来“蚊式”战斗侦察机,在我们的重生车周围盘旋,咬死一批批我方刚复活重生出来、还没来得及领取武装的“内衣”(重生后还未着任何兵种装备的)士兵。 但敌军因科技工厂被黑,所以不能就近出重型坦克和“海盗”攻击机,此类主战用途的载具,加之我们的aa(即地对空的机械装甲),又在塔楼顶上,严密封锁着领空,击落了很多轻型敌机。 对我们vs国来说,优势在于,因为敌方来此路途遥远,几乎只有来自空中的威胁,没有来自地面的大规模攻击,所以黑了科技主控之后的十五分钟倒计时,终于还是被我们vs给坚守了下来。 随着一句简洁嘹亮,大调式音符凯旋旋律的响彻,宣告了vs国的突围首战告捷。 点开大地图看,“托尔”科技基地,瞬间变换成了高贵的紫色,这个vs国家的标志性颜色。 随后,vs的高工(高级工程兵)们,又重新布防一遍“托尔”科技基地和附属塔楼,把这个我们vs国刚刚打下的江山,建立守护成固若金汤的后方大本营,设置布满各种防御性设施。 vs大军则继续纷纷开出“电磁骑士”坦克、“海盗”攻击机、“蚊式”侦察机等等,各式作战用的重轻型地面和空中载具,并且多辆重生车随行,还有遍地飞奔的机械装甲兵,以及部分枪骑兵野外作战部队,浩浩荡荡,向北部邻城的连接工厂“维克”基地挺进。 第30章 女特工式接头 谁的一生都可能有那么一次,怀揣单纯春梦,踏上某日的长途。 冬天说来就来了,我穿上了高领羊绒衫,以抵挡瑟瑟的冷风灌入脖颈,黑色的羊绒衫外,套的是半长的,暗红色细格子呢绒风衣。 紧束腰身,双排钮扣,马蹄衣袖,怀旧款式的衣着,让我鹤立鸡群在这深夜里,人迹稀少的火车站出口接站处。 经过mars星际的软磨硬泡,我最终还是同意了他来看我。一旦我把地址告诉了他,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刚领到的工资大部分拿去买了机票,第二天就飞向我这里。 不过我的城市不通航,他得在我们省会转乘火车才能到达。于是他就顺道儿,在省会与团长mars卡卡内吉,匆匆会晤了一面,之后就马不停蹄奔我这儿来了。 其实我也是怀揣一颗万分激动的心,盼着见到mars星际的那一刻。 已是夜里十一点钟了,三三两两接站的人,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虚虚实实的。 我两手插在腰间的风衣口袋里,一只手紧握着手机,等待着它的每一次震动。 虽然知道这趟火车,总是会晚点很多时间,但我还是按照它正点到站的钟点,提前到了火车站外等候。 我从来没这么晚在火车站外溜达过,所以有点胆小的尽量站在灯光明亮处,只是这儿离出站口的大铁门稍远了点,但还是能把从铁门进出的人尽收眼底,因为我站的地势稍高,在出站口马路右侧的台阶上。 从mars星际上火车起,我就不断地收到他发来的短信,报告他到了哪里,或是刚路过的站名。伴随一条接一条短信的震动,把他那份急切的渴望之情也传递给了我,让我不免也紧张起来,毕竟是首次与一个虽然很熟悉,但却是从未见过面的人初次会面。 mars星际乘坐的火车快要到站前,他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羽绒衣,拎的是蓝灰色的旅行包。我也反馈给了他,我的外貌特征信息:中短直发,半长黑红色格子风衣。 挂断电话后,十几分钟过去了,火车还没到站,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想想怎么也是快要到了的,马上就能见着面了,所以我就忍住了好几次的蠢蠢欲动,不去拨打他的手机,怕浪费他的手机漫游费。 终于听到了,火车汽笛的长鸣声,划过寂静的夜空,从遥远的隧道山里传过来。 我的心脏突然加速了跳动,手心开始出汗,手机被我攥得更紧了。 没多久,出站口的铁门被打开了,从里面不断涌出来刚下火车的人群。我扫视着那些流动的人们,找寻身着蓝色羽绒衣,携带蓝灰色包的男人。 我依然双手插在怀旧式风衣口袋里,翘首引项企盼着,以一款风姿绰约女特工的曼妙姿态,远远观望。 当有那么一个对上了“接头暗号”的人,真的进入我的视线范围后,一种突遭雷劈的感觉,使我突然一下子,失去了几乎所有神经系统的知觉。 我真怀疑自己,要不就是自欺欺人地哄骗一下自己, “是不是我听错、记错了“接头暗号”了?还是mars星际在跟我开玩笑!他是想作弄我一下吧,故意把同车某人的特征说给我,想试探看看我的反应……对吧?” 我僵化在了原地,不晓得该干什么,是走上前去,还是转身离开? 一个走走停停,最后干脆站住的人,吸纳了我的目光,除了那总而言之用“猥琐”两字,就可以整体概括的第一印象外,其他的外貌特征,都符合了mars星际给我的提示。 宽大的深蓝色羽绒服没拉上拉链,所以就更加蓬松在极其矮小瘦弱身材的“mars星际”大半个身子上,使得他的两腿看上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整体效果跟个立起来的乌龟似的。他一只手拎着的那个蓝灰色旅行包,也夸张得差不多有他一半身子大。 最主要让我怔住望而却步的,是他那种跟常人不一样的眼神与神情。怎么形容呢?忧郁中携带着怀疑,恐惧中夹杂着敌意,就没有一丝半点幸福喜悦,或渴望的痕迹,从他的面容上表露出来,很像是他被人胁迫,来到了一个极不情愿来的陌生地一样。 这怎么能跟我脑海中,那个天天叨念着要来看我的,被我想象得很man的人联系起来啊? 离我七八米远的那个神色紧张、左顾右盼的人,真的吓得我有转身逃离的念头,但不知为何,我又抬不动双腿,就那么僵硬在原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也在向右转头找寻时,仿佛发现了我,但可能不敢冒昧前来相认,所以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我的号码。 尖锐刺耳的铃声,在我衣兜里响起的那一刻,不远处同时也能听见我手机铃声的他,闻声过来定睛看着我,然后一边拿着持续呼叫的手机,一边向我走来。 此刻,我仍然没有拿出手机来接听,仍由它在我衣兜里持续鸣叫,一边毫无主意的,也定睛地看着那个人,慢慢走近到我面前。 当他停住,站在石阶下,抬眼望着我时,我急忙搜索大脑组织语言,编撰出尽量不暴露自己内心想法的话。 我故作镇静地说:“我发现你很久了,看你什么时候能认出我来。” 我说这话的一刻,他挂断了一直没人接听的电话。 而我也明白了,为何自己没有转身逃离。因为我清楚,两个月来让我很爱很爱的,有缘在进side》第一天就认识的mars星际,如今只不过是走出了屏幕,真实在了我眼前,难道我就那么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选择吗? “认出我了也不叫我,真是的。” 显然不满的“mars星际”跨上了石阶来,也说出了他在现实里对我的第一句话。 即使他站上我站着的台阶,但貌似他的头顶依然没有超越过我的视线,而我脚穿的不过是双带坡跟的气垫鞋哎,那么他绝对没有一米七身高,一米六五我都表示怀疑!可他说过的他有一米七啊?这一刻,我感到更加心理落差的,是他的谎言。 我没法说假话,于是实话实说, “因为感到陌生啊,与我想象的游戏中的你,完全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的嘛。是不是很失望啊?” 他忐忑地望着我,但辩护的理由看似很充分。 “就是有点陌生感啦。” 我极力掩饰着内心活动,怕伤到他的自尊心。 “走吧。”我说,同时两手依旧插在左右腰间的衣兜里,只是微微向右一甩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就转身,走入黑夜里。 第31章 错乱的 我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频频闪过side》游戏世界里面,那个英勇无畏、身手敏捷的mars星际,然后,旋即画面又被刚刚从火车站接到的这个人,所取而代之,使得我大脑里的海绵体再次瓦特。 紧接着我又绝望、悲伤的突然一下子意识到,原本属于我的一片不真实的,梦幻般美好的彩色世界,正在往与我相反的方向飘离,就好像一块脱离了岸边的,开着一些美丽小野花的水草皮,随波逐流在河面上,渐渐越飘越远,而岸边陆地上的我,只能无助的眼睁睁看着它逝去,最后消失不见。 “mars星际”紧随我而行,只有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才让我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火车站离我的住处不远,走一二十分钟即到。当我们走了一半路程,走过了流经市区的河流上的公路桥,进入有树荫遮挡街灯的人行道时,“mars星际”把不拎包的那只手伸进了我的臂弯,贴近了我。 我很感别扭,遂抽身快步走出林荫带,走入明晃晃的街灯下,借口说:“别这样,会碰到熟人的。” 他识趣的抽回了手。 但我又有点内疚,于是说:“要不要帮你拎一会儿包?” 他蔫蔫的回答我:“不用,就几件衣服,不重的。” 我加快了脚步,想快点到家,真的很害怕遇见熟人,虽然在这深夜十二点多的空旷街道,人迹已经罕见。 拎着大旅行包的“mars星际”,也只得赶紧大踏步追上我。 “走那么快干嘛啊?” 侧身后面的不满明显在升级。 “想快点到家啊,都这么晚了。你应该饿了吧,我给你热着饭菜呢。” 我这么借口说词的同时,脑子里一个晃荡,就又好像回到了每天与mars星际相约着,一起挂机去吃饭的情景,于是内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暖流来。 我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这个“mars星际”,对他抿嘴莞尔一笑——这是我们见面后,我的第一次微笑。 但“mars星际”从看见我的那一刻起,直到此时此刻,都还一直没有展开他的愁容。而这一刻,接着了我的笑意的他,也才朝我微微苦笑了一下,好像看懂了我的心思。 “我是不是跟你想象的不一样啊?让你很失望,对吧。” 他再一次自知之明的问我。 恰在此时,明亮街灯的顺光,也再一次雪上加霜般,摧毁了我臆造的童话爱情。 他的双眼大而苍白,白眼球的面积占比太多,黑眼珠子很小,还有沉重的下眼袋。 最最让我惊愕的,是他有一个很吓人的面部怪动作,就是老没规律眨他的右眼睛。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的面部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调戏人或嘲弄人。 所以当我正视着他的时候,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切话,仿佛全都失去了可信赖的真实性。因为我一直深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我感到,他跟电影里的坏蛋形象十分吻合。 我禁不住问:“你怎么老是眨眼睛啊,是进沙子了还是发炎了?” “我没眨眼睛啊。”他本能的抵赖。 “眨了!看!你说这话时,又连眨了好几下。”我不依不饶。 “我不知道,我没感觉的。”他狡辩,接着又补充解释, “可能是打那个吊针的原因吧,我都说不要打了,差不多已经好了,但我姐硬是要我继续打。我发觉每次打完那个吊针后,就会不自觉地眨眼睛。不过我自己不知道,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看着“mars星际”一脸委屈的可怜相,但同时又伴随着他那时不时,不自觉地眨一只眼皮的坏人感觉,我的情绪再度跌落于进退维谷中,只好无语地转回头和身子,继续往家的方向走,但已是步履蹒跚了。 第32章 恐怖的 “mars星际”进到我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说要给他姐姐打个电话报平安,这本来很正常。 但反常的是,明明刚刚才在火车站出来时,用手机拨打过我的手机——虽然我没接听,但这会儿他就说手机没电了,要借我家固定电话一用,我随手掏出我的手机来拿给他用,可他不要,坚持说要用我的座机来给她姐打电话。 我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哦……合着原来,他居然还有防备我的打算? 因为座机可以追查到确切地址,而对方的来电显示又能记录下座机号码,所以他是要报给他最信任的人,告知他姐姐他现在确切所在地的联系方式,以防万一他在我这儿出什么意外。 简直是猪八戒倒打一耙!他这样的小心思举动,令我错愕万分,给了我莫大一个透心凉! 但我还是照他的要求,指给了他座机位置,让他用我的座机给他姐打了报平安的电话。 打完电话,他就像领导视察工作一般,四下走动,指指点点我的住处,看看我的洗衣机,说不如他家的全自动滚筒式洗衣机好;问我卫生间在哪后,又说怎么我还用燃气热水器,而他家都是用的电热水器…… 接着他又继续自言自语,说他家有两套房子,市区里有一套新房还没装修,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两年前刚重新装修过的,阳台有落地式双开玻璃门,说这话的同时,他的眼光在我家四壁扫射,最终失望收回,因为我家根本就没有阳台。 …… “这是在跟谁招供呢?又没人拷问你!”我也同时在心里面默念的反感,他言语间流露出自我感觉良好的优越感。 但本着在side》中,与之亲密相处了两月多的“老公”的初心,我只有强迫自己,来接纳这个古里古怪、现实中的“mars星际”。 当我收拾停当,也淋浴过后,惊讶地发现,我让他先使用完卫生间洗浴后的“mars星际”,已经自作主张躺在了我的床上,还把被子盖得好好的,微微抬起头,看着傻愣在卧室门边的我,好像他是主人,而我是客。 但至始至终,我并没有说过一字邀请他上我床的话,就连暗示也没有,甚至我都没有对现实中的这个“mars星际”,说过半句暧昧的情话。 他这样贸然大胆的行为,不由让我一下子在心里歇斯底里呐喊道:“这他妈什么狗屁爱情故事啊?!” 但当我在我们都沉默不语的气氛中,花了十几分钟吹干头发,整理好之后,作为“mars星际”的他那边,却又像是有一个磁场,在吸附着我,最后我还是颔首不敢正视对方地靠近了他,上床钻进了被窝。 他很快就像饿狼一样扑过来,张开嘴,拼了命似的涂鸦我的脸,用他的舌头撬开了我的嘴唇,迅速把他的几乎整个舌头,全塞进了我口腔,舌尖直捣我咽喉小舌部位,痒得我咽喉难受。 我“嗯嗯嗯”发出声音,示意他撤出,并尽力闭合咽部。但见他毫无退意,我就也抬起自己的舌头来捍卫,欲把他的舌头抵回去,想拒绝这个像是要噎死我、跟浪漫丝毫不沾边的接吻方式。 感觉到了什么的他,又突然改变用力方向,猛地倒吸起我的舌头来,一下子猝不及防,我的舌头就被卷进了他嘴里,即刻,我又感到舌根要被连根拔断似的疼痛,我马上用力一把推开了他。 片刻,只听他说:“好吧,今晚先不动你,还是彼此先熟悉熟悉吧。” “……” 这么用词说话的,还是那个在二次元里,爱我、我也爱他的mars星际吗?尽管他后面是说到做到了,确实是没有来再碰我。 长时间死寂的沉默后,经过旅途劳顿的这个“mars星际”,与我在同一张被子里面,没有相拥的各自相继睡去。 应该睡着了没多久,我就被耳边一种奇怪的声音给吵醒了。等我回过神来,发觉是身边这个“mars星际”发出来的,那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几乎与指甲抠玻璃的声音一般尖锐刺耳,一阵一阵像刀片在割裂我的感官。 正在神经被刺激得难受死了,我又借着微弱的夜光灯,看见他竟然是半睁着眼睛的。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他也醒了呢,但再定睛看清,发出怪音的那两片嘴唇,还在上下左右错位的反复摩擦移动着,我才惊觉,这原来就是传说中恐怖的睁眼睡! 时不时就要做一下咬牙切齿状的这张面孔,看上去十分狰狞! 忍了很久穿刺我神经的磨牙声,终于使我忍无可忍,快要崩溃的我用脚踹了几下身边的“mars星际”,弄醒了他。他扭过头,睡眼惺松的看着我。 我没好气地说:“你怎么睡觉还磨牙齿啊,太刺耳了。被你吵醒了,没法睡了。” “我磨牙?没有吧。”“mars星际”两眼茫然,一副无辜的表情望向我。 “什么没有!你自己睡着了,怎么会知道有没有!”这都要否认,真拿他没辙,我心想。 “还有,你睡着了眼睛也是开着的,看起来好可怕。”我补充道,再将他罪加一等。 “啊……是吗?”这时的“mars星际”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于是可怜巴巴的回应我。 “嗯,不是全睁开,只开一半,样子怪吓人的,跟恐怖片差不多。”但我的怨气并没消散,仍在胸间回荡着。 “真的吗?那……怎么办?”“mars星际”也认真的担心起来。 “我怎么知道!”我依旧剑拔弩张,气势汹汹。 “我看我还是不睡了吧。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在我女王般的盛气凌人下,“mars星际”乖乖的举起了“白旗”,讨好我。 我想,与其让他磨牙残害我的神经,宁可我也不睡,陪他一起,于是我也转而变得慈悲一点,我说:“那我也不睡了。” 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而见光死的“爱”,让我们彼此都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话题。 唯一欣慰的是,现实中的mars星际,经过先前我的拒绝,再接着随后我的冷言冷语相向,已基本丧失了动物的本能属性,老实得跟阶下囚一样,再不敢造次我了。 在接下来没有语言交流、沉闷的黑暗中,我没能撑住多久,就又不自觉地睡着了。 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余光中看到身旁的“mars星际”半靠在床头,一副倦容还死命地撑着,好像真的是一直没睡。 我一下子被感动了,恻隐之心驱使我扭动身子向他靠近,“你真的一直没睡?” “嗯,反正也睡不着。”见我醒了,他扭过头,俯身一点对我说。 “那你就这么干坐着?”我感到他的毅力值得佩服。 “嗯,想事呢。还有,看你睡。你睡觉也怪啊,张着嘴巴的,还说我呢。”他择机报复我。 “总没你磨牙齿的样子恐怖吧。”经他一提醒,我立马反唇相讥。 我又清醒的回到了之前意识状态中,遂开始寻思一个能让他马上打道回府的理由。 因为出乎我意料的,他那一大包旅行包里,塞满了换洗的衣物,那阵仗,像是起码要在我这儿,安营扎寨,狠狠呆上几天的意思。 第33章 燃尽爱 我正琢磨着,要怎么劝走这个令我无法接受的现实版本的“mars星际”。 座机响了,我拿起搁床头的无线分机接听,是我爸打来的,说等下坐车过来送东西给我。我立即反应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于是跟我爸说,我今天要出去,让我爸明天再来。 然后,我就对身边的“mars星际”说:“是我爸要来,我让他明天再来。可你怎么办?” “啊?我不能见你爸的。” 听到我报知我爸要过来我这儿,“mars星际”显得比我还慌乱。呵,还没等我先说呢,那正好,我心想。 “那起来吧,陪你去买票,明早九点的,今天的怕是来不及赶上了。”我直截了当说。 之前在他说要来看我时,我上网查询过铁路运行表,所以清楚他到我这来的往返火车发车时间。 “你要赶我走啊。”“mars星际”又可怜巴巴起来。 “没办法啊,我也不想让你见到我爸。那……要不……你去住旅馆吧,随便你,反正是明天你得离开我这儿。”我毫无感情,冷冰冰看也不看他地回答。 但他的回答倒是令我很意外,再次刷新了我对他异于常人的印象。 “这样子啊,那我还是回去吧,我带的钱不够住旅馆的。” 竟然有出门不带足车旅住宿费的?真是太奇怪了! 尽管疑云重重,但本性善良的我,还是没有多问,只关切地问他:“那买回程车票的钱有吗?没的话,我来帮你买吧。” “买车票应该够了吧,我还有二百多块。” 哦,原来他出门前就计划好了,这次行程他的预算里就只有路费,既没打算住旅馆,也没打算自掏腰包吃喝……可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有那么信任我,计划是吃住都得由我来提供,那为何进到我家时,却要像防贼似的防备我呢? 尽管搞不懂他,也蛮讨厌他的,但我还是带着安抚的口吻,附和着说:“反正卧铺票得提前预定,也买不着,那买硬座票钱是够了。” 在火车站售票处排队时,我们都寡言少语,轮到“mars星际”买票了,我拿出钱递给他,让他用我的钱买车票,我的意思是,他那二百多块就留着以备路上花吧。 但他坚持没要,我只好由着他了。 买完车票回家路上,为了表示歉疚,我拐进路边的小餐馆,顺道买了一小盆的炖腊肉猪蹄打包回家,想要好好款待他一下,因我急着赶他走,心里面不免有点过意不去。 他端着菜盆,高兴得像过大年的孩子,一扫之前因为我要他回去,而使得他阴云密布的沮丧情绪。 其实他的食量像猫一样少,我不理解先前他端着火锅时,那股子高兴劲从何而来。但至少从他开颜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关系似乎融洽了许多,甚至话也多了起来。 我们两个一起做饭,聊天,饭后又一起收拾,都有说有笑的了,当然,话题大部分还是回味我们一起玩游戏时候的事。 过后他说很困,想补睡个觉。 被他一说,我也觉得犯困,因为昨夜其实也没怎么休息好。 经过了半天时间的相处和言语沟通,我们的关系有所恢复到之前游戏中的恋人情侣状态,所以我自然而然、毫无顾忌就跟着说了“我也想睡个觉”。 虽然我比较喜欢和崇尚,仰望上半身的纯美爱情,但凡人的爱情大都免不了,会大踏步迈向冲刺的环节。 尽管我一直没能把眼前这个人,与我脑海中的mars星际划上等号,但下意识里,又有一种若即若离、游走在爱情边缘的感觉,驱使我想要去接近他。 一开始,我们是各自平躺着的,跟昨晚的冷战差不多情形。但我们不间断地聊天对话,正在融化我们之间的冰山,确切点说,应该是我对他的冰冷态度,正在渐渐改善。 没过多久,mars星际便试探性侧过身子来,战战兢兢地抚摸我,见我默许没有推诿,就进一步把手伸进了我衣服,当他带有温度的手指触到我肌肤的那一刻,我打了一个哆嗦,像是一个久酿的雷阵雨,终于第一道闪电划过,来临了。 紧接着,mars星际的大半个身子倾城而来,扑倒在我身上,同时欲与我接吻,张嘴在我唇边磨蹭着。 不知是出于保护舌头不被吸断掉,还是我骨子里,仍然没有接纳他为我心里的那个mars星际,所以我紧闭双唇,咬紧牙关,没有迎合他。 他像是有丝毫察觉,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接着还是知足的一遍又一遍继续抚摸我,再接下来,就奔主题了。 …… 我俯身面对着,还是很有陌生感的面孔,闭上了双眼,在心底召唤出了side》游戏画面里,那个背着重型武器“鞭打者”和“屠杀者”的,vs国的男性重步兵装的mars星际。 似一阵狂风暴雨把我推向天空,在云端滑翔,最终阴阳离子撞击,电闪雷鸣划过,我从云端上徐徐滑落,扑倒在现实中的mars星际身上。 我沉沉睡去,跟死猪差不多,也不清楚他睡没睡着,磨牙了没有。只是醒来时发现,我是被又在抚摸我的mars星际给吵醒了。 …… 这样反复直到第二天早上,必须得起床去赶他的火车。 本来是想要补睡个觉的,结果却是又一宿没休息好,我带着熊猫眼,去给mars星际送行。 从我拖着过度疲惫的身子走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我的面貌恐怕也近乎于一个精神病患者,目光痴呆,空洞无物。 二十来分钟的路程,我与mars星际,竟然没有一句对白,应该是我们都没有得到好好休息,所以从身体到精神都疲倦得垮掉了。 一切也好像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昔日游戏里那美好的时光,也似乎是已经深深地远去了,像黄昏里,那最后一抹夕阳的余辉,在几经挣扎,发射出两三道看似耀眼、但已末路的光芒之后,带着不甘心却又万般无奈的叹息,坠入天际。 恍惚中,我的精神世界,也在我一眨眼间,全部灰暗了下来,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于是,造成暂时性精神失明的我,好像灵魂也空空如也了。 我那出窍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之中,俯视着,在这个明晃晃的真实世界里,并肩而行的mars娅娅与mars星际,两者虽然偶有不慎的外套相互摩擦,但其实两个人的心思恐怕是,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而在这残酷的现实世界里,是没有光速传送门的。 到火车站时,火车已快要开启。 mars星际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但却迟迟不肯进去找座位,他手扶列车悬梯上的门把手,用一双接近苦楚绝望的眼神,望着月台这边的我。 精明的他一定是也明白了,我内心里并没有接纳现实中的他,此次分离,也许是我们现实里的诀别。 一生当中,谁也或有可能,伫立过一个心碎的月台。 今次,虽然mars星际看上去很心碎,但我却是心灰意冷,我在半现实、与半虚拟的时光里,游荡了两天的灵魂,在火车即将开动,我就要与mars星际分离的这一刻,忽然理智地清醒了过来。 我就像是迷失的孩子,突然间想起了回家之路那样的感觉,还没等火车的履带开始启动,就毅然决然地,抬腿转身走开,一句送行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因为我明白了,这个荒唐的爱情故事,此刻已然结束。 尽管我感觉得到,有一双幽怨的目光,一直在目送着我的背影,但我就是横着心,坚决不回头,大步流星走出了月台站。 第34章 新剧情 很久以后我醒悟,要是当时不让mars星际来看我,他就不会顺道,也与团长会面,团长就不会也大失所望,而是依旧一如既往的把首席指挥官mars星际,看作是最得力的拍档,和最有魄力的指挥官。他们两个就会仍然合作愉快地,带领着我们mars军团战士继续英勇战斗,驰骋在side》这几乎与世隔绝的乐土上。 回到家以后再上游戏来的mars星际,就被团长mars卡卡内吉改口叫成了“小星际”,而且明显附带着很重的不屑语气。我十分清楚并理解,这表面上看似是戏谑玩笑,但背后却有藐视的真实隐情在,因为见过mars星际的团长,差不多也和我一样——幻灭了。 据mars星际说,mars卡卡内吉很高大,且偏胖——那正好与mars星际形成鲜明的反差! 再有,mars星际见到我后,几乎第一时间,就满腹牢骚的抱怨团长,说团长请他吃的什么又辣又难吃的东西,让他难受死了,尽显出来不满意团长接待他的情绪——据此看得出来他们的会面,大概也没有相互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 mars星际来看过我之后,很快的,一次团长就在游戏中特地密语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我是哪里人,其实就是想知道,mars星际此行是不是来看我的,因为他当时问过要赶火车的mars星际是去哪里,mars星际瞒着他,说了个不是我这儿的地名。 后面团长还着重逼问,我是不是爱mars星际。我虽不爱现实中的mars星际,但我不能说假话,说我不爱游戏里认识的那个mars星际,可我又不想告知团长我与mars星际见过面,所以我只好简约回答团长说:“是的。” 得到了我肯定答复的团长,好像很失望很不理解的样子,半天都没再继续发问我,之后就这么草草了事,结束了我们的谈话,各自去游戏了。 而那个几天前在火车站月台,还向我依依不舍、作恍如生离死别状的mars星际,回家重返side》后,就像是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对我也骤然冷淡了下来,不再帮我练号,也不再跟我一起挂机吃饭,甚至不再给我开载具、叫我做炮手、与我打配合。 实际上,在那天火车启动之后,mars星际就已经骤变了,因为打从那时起过了好多天,我就再没接收到过他主动发来的短信,他也没再给我打电话,与之前断然判若两人。 毕竟还是担心他的安危,在估计他应该到家了的时间段,我有发过短信给他问平安,但他迟迟拖了很久时间,才简简单单回了我,说是手机没电了,才没给我发短信的。 但他这个借口未免太假了!因为从我家离开时,一贯做事都极度小心谨慎的他,是把他手机充了一夜的电才带上路的。 直到mars星际返回家几天以后,我才得知了,他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急转弯的一个重要因素。 原本我还猜想,可能是在送他上火车时,我对他的冷酷冷漠,造成他也因此反感我的,就也觉得理所当然,很公平,不必去计较他。 却没曾想后来,在一天他心情大好的时候,他竟主动给我讲起了,他在返程火车上的艳遇故事来。 “你还记得,我上火车时,我那节车厢的验票员小姐吗?” “……” “就是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穿着挺好看制服的。” 见我没有反应,他继续提示我。 “有点印象。” 我回答,但我不明白,mars星际想要给我说什么,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呢,就努力回忆起来,想到了是有他描述的那么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小姐,当时站在上下列车的悬梯下边。 而且我脑子里还回忆起了,mars星际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人,所以那时的月台已经很空旷,当时那位制服小姐,也已经没事可做,只是笔直的侧身站立在车厢下边,等待着列车发车。 除了她头上的帽子不像,那一身深蓝色束腰制服着装的列车员小姐,还很有几分side》里我们vs国的敏捷步兵(简称:敏步,即轻型步兵)装束的女性倩影。 很久以后,当我悟出这个相似度来才明白,为何mars星际要强调的说她“穿着挺好看的制服”。 我猜想那时mars星际上火车后,会一见钟情式马上移情于这位火车小姐,恐怕也是有这个前提因素在内——恍如见着了真人版的,side》中vs国曼妙身材的女兵。 大概是因为当时mars星际迟迟不肯进车厢里面去,长时间站在门口,神情又显得异常的直盯着车下月台的我,而我们却又没有话语往来,所以造成了当时那列车员小姐,在看过表情极度悲苦的mars星际后,有好奇的打量了我几眼。 “她当时看见我那样,很同情我,你走后,我还站在列车门口,她就叫我进去找座位……车开了不久后,她还关心的来看我,开导我,和我说话,问我是哪里人。” mars星际此时,恐怕已经把我当成了过去式,他似乎带着崭新的精神面貌和憧憬的语气,对我回忆讲述着他的回程旅途上邂逅的新艳遇。 “……” 我没有了言语,但可悲的好奇心,驱使我继续洗耳恭听下去。 “后来,她只要是没工作做了,空闲下来了,就会坐到我这边来,我们一起聊天。她听说我是江苏人后,就跟我说,她一直想找个江浙一带的做男朋友。再后来,我们就互留了电话号码。” mars星际似乎已经眉飞色舞,整个儿陶醉到了他讲的艳遇列车小姐的故事当中,完全不在意作为听者的我会有什么感受。 “……” 听到这里,我开始不痛快起来,心想,难怪自打他上车后,就再没给我发短信或打电话,原来是追新欢去了!跟本就是把我抛诸脑后了嘛,这翻脸翻书、辞旧迎新的……可比我麻溜多了! “你那晚发短信来,问我到家了没有,我当时没有来得及,及时给你回短信,因为我正在和她通电话,她也给我发了短信来,问我平安到家了没有,我就给她打了电话。我只有等和她通完话了,才能给你回短信。” 直接打电话与发短信的区别,足以体现亲疏和远近、重要与不重要的人物关系。 哦……看样子……原来我在他心里,早已经没有那位火车小姐重要了,并且看来我除了退居为过去式以外,还被他视为“红颜知己”了? “……” 我不知道mars星际要对我说这些的目的何在,是想报复我之前对他的冷淡态度? 但耳机那头的mars星际,是看不见我的不高兴的,他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向我这个“过去式”加“红颜知己”倾诉,渲染着他那个火车艳遇故事中的女猪脚(主角),来侵蚀我的时空。 “不过,她的那双手很粗糙,跟她的年纪很不相称,可能是她的那种工作环境造成的吧。她说她不想这么一直做列车员,很辛苦的,她想嫁到江浙去,换个好一点轻松点的工作。” 的确,江浙沿海地区要比内地发达,物质经济生活方面,肯定是比内地优越。 虽然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的我,还同以前一样,默默的听着熟悉的声音传来,但传递给我的,却是和从前大相径庭的感官信息。 我在对mars星际所说的那位火车小姐同情的同时,也陷入了陡然生出来的嫉妒和痛苦情绪中——也许这正是mars星际此番对我说这些话的目的吧,大概他想以牙还牙。 第35章 帮他吧 经过mars星际那番残酷无情对我的“倾诉”之后,我虽然开始恨他起来,但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对mars星际而言也挺残酷的,所以我不好意思责怪他,只能随他去做他想做的。 女方是很想找个经济条件好的江浙人做男朋友——或许江苏人的mars星际在火车小姐面前,适时扮演了经济条件尚好的人也说不定哦;男方则是急病乱投医的,想为了母亲尽快找到女朋友成家。 所以,看似如此互补的这么一对能彼此各取所需的男女,会对号入座、进入角色演戏,也不奇怪嘛。 很快的,距离mars星际返回家还不出一个星期,他就又再次踏上了南行的列车,不过这次mars星际坐的是免费火车,据他说,就是那个列车员跟车的那班列车,也就是他从我这儿回家时坐的那趟列车的对开返程车次。 本来他们约好的,只是在她那班列车到达他那地方后,他去与她会个面,因为是终点站,所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约会。 当然,这些都是难免吃了醋的我,见mars星际老不上游戏后,追问他都干嘛去了,他就坦白告诉我的,还说在市区里,他请了她,吃了kfc。 再后来,对列车员小姐依依不舍的mars星际,就跟着她,上了她那趟返程的火车,追随她而去了。 mars星际在她工作的火车上,竟然还给我发来一条极度煽情的长长一段话短信。 他说火车快要经过我的城市了,使他想起了不久前,第一次坐这趟列车时的情景,说当时的他,是怀着多么急切和盼望的心情啊,每经过一处站牌时,都要好好看一眼,记住站名,想报知与我,问我熟不熟悉这个站,然后好告知他,离我还有多远,而此时,却事过境迁,物是全非了。 在快要临近午夜的时间,我接收到mars星际的这条长短信,心里面的一道一直死撑着的感情闸门,一下子被冲破,决了堤。 一个礼拜前,我与mars星际的那*,又浮现在了我脑海。 我恍若又看见了最后一个上火车,站立在火车门边眷眷依恋又悲苦绝望、一言不发、只一味深情望着我的mars星际。 “呜呜……呜呜……”我大哭了起来。 我突然失去了理智,冲动盲目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即刻回复短信给他,要他别再往前行了,就在我这儿下车吧。 可我等到的,却是mars星际否定的简短答复短信,我伤心透了。 隔天之后的一大早上,mars星际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像是很委屈、受骗了的样子,说他随身带去的一千元现金,一天就几乎花光了,说那列车员小姐,当天也只是把他带到一个铁路系统的招待所,就不管他了,连她家住哪儿,他都不知道。 第二天,她却带了一大帮子人来,有男有女,要他请客吃饭。吃完馆子后,他们又提议去ktv,当然还是mars星际这个冤大头付的帐。 mars星际在电话那头用愤愤地语气说,虽然当时,有个男的装样子提出来,说前面吃饭是mars星际结的帐,那这次他来结,但又不真的拿钱出来买单。 更加令mars星际不高兴的是,列车员小姐此时竟然出来做主,不让那个男的付账,说就让mars星际来买单好了,结果mars星际只好再掏腰包,硬着头皮充大款。 穷愁潦倒样的mars星际,在电话那头说,现在他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要等再搭免费的、那位火车小姐跟车的列车才能回家,但她那班车要明天才发车,而他已经没剩什么钱能继续再住一晚招待所了。 他继而又生气地强调说,他不想再搭她的便车回去,意思像是在向我求助。 听他说完一大堆话后,我大致明白了他打给我这个电话的中心思想,所以我没有多加思考就问他,还有够买到我这儿的短途车票钱不,他说可能有吧。 我就说:“那你先买张到我这儿的车票吧,我再帮你买回家的火车票。” 他乖乖的同意了。 过不久,下午他便到了我这儿。 这一次,兴许是mars星际第二次来我这儿的原因吧,到站又是大白天的,最主要的,我们已经不再是未曾谋面的“陌生人”了,所以下了火车的mars星际出得站来,不再有上一次来时的那种惶恐状。 小个子的mars星际,这次穿着深棕色的薄棉衣,不像上次那件羽绒服那么臃肿,此次的一身休闲装扮,倒显得精神了许多。 由于没有行李,而天气又冷,mars星际把双手插在衣兜里,看上去,竟一改他上一次来时,给我留下的极差的第一印象,显现出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来。 这一回我去火车站接到他,发现他上次来时,那个眨眼睛的怪毛病也居然没有了。我问他,他说他已经停药了,不再打点滴了,就是那个药物引起的眼部神经抽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药物反应,但现在的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了。 不过,在我接到mars星际后,我们一起走回家的路上,我观察到,他那种可能是抑郁病造成的,老是爱皱眉头、忧愁苦闷的面部表情,却还是依然存在着,总而言之,就是一副可怜巴巴、令人同情的样貌,感觉就如同当初,第一次主动要开bfr(大型战斗机器人)来带我时,蹲在bfr终端大门前等冷却时间的那个mars星际一样。 因为已经没有了,不自觉眨巴单只眼皮的面部怪动作,所以上次那种坏人的形象,也从mars星际身上销声匿迹了。 我在去火车站接站的时候,已经先到火车售票处,帮mars星际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明天上午九点发车的(每天只有这一班车次),因而和上次一样,mars星际又要在我这儿住一晚。 由于没有行李,走路很轻松,我提议带这半天来还饿着肚子的mars星际,去一家我很喜欢的川味米粉店。 现煮现卖,刚端出灶台的红烧牛肉砂钵粉,又烫又辣,把mars星际给折腾得,在这大冬天里,额头都浸出了汗珠,眼泪和鼻涕也流出来了,我赶紧从随身包里取出小包餐巾纸,抽出两张递给他。 看着mars星际狼狈不堪的样子,我担心地问:“还行吗你?受得了吗?” 可他说:“没关系,很好吃的。” 我突然想起了,上一次mars星际来看我时,还抱怨团长请他吃什么很辣的东西,他不是说难吃死了吗? 所以我又不太相信,mars星际此刻说的是完全真心话,兴许是因我的救难之恩,他才违心而说的吧,为的讨好我。 第36章 二度爱 因为有过前一次的亲密接触,所以这次见面后的我与mars星际没有了生疏感,虽然关系依然很微妙,但比起上回相见,我们要自然得多,熟稔很多。 就算在大街上,我们依旧没有手挽手之类的亲密动作,但等进来到我家后,都还没来得及坐下,第一时间,mars星际就投入地把我揽进了他怀里,我们拥抱在了一起。 mars星际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我抱得很紧很紧,好像生怕他一旦松开手,我就会立刻消失了似的。 我们接吻了,狂热的,带着双方各自麻辣米粉的余味。 虽然没有清新的口香糖之类浪漫气氛的气息散发,但这恐怕是双方都发自内心的,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亲吻。 并且几乎同时,我俩都哭了,像两个遍体鳞伤、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那样,互相怜惜,各自伤心。 经历过不久前有过一次的肌肤相亲,很自然的,在感情并发起来后,会很想进一步升华。 我俩吻了又吻,这次,mars星际不再像上回那么野蛮,而是在我的配合下,从一开始试探性地,先亲吻我的唇开始,再在得到我迎合的信息后,才进而开始舔吸我的唇舌。 我们边抱着接吻,边移动着脚步挪向卧室,又继续拥吻了一阵子。 后来我说:“去洗个澡吧。” 我照样让客人的他先洗。 等我也洗完后回到卧室,看见mars星际依然像上次那样,又已经主人翁地躺在我的床上了。 但是这次我却和上回不一样,没有迟疑和犹豫,只稍微吹了下头发,我就温情地爬上了床,mars星际早已把被子掀开了一角在等,我紧挨着他躺了下来。 然后在他帮我把被子盖好的同时,我将头偎依在了他伸展给我的一只手臂上,他顺势侧过身子来搂抱我…… 也许是我们第二次亲热,也许是那个火车小姐“插曲”的原因,mars星际对我的饥渴感,不再像上次来时那么强烈和持之不断。上回来看我的mars星际,除了时刻都想要抚摸我,好像就没有别的想要做的事。 可这天亲热过后,到了晚上他居然起了床,说多日没上游戏了,想要上去看看,就打开了我的电脑,点进了side》,登录我的游戏账号玩起来,并且还登录了teamspeak语音平台军团频道,也是以我的id。 mars星际装扮成我,有模有样的,当杀到个目标后,就得意满满的叫我过去坐旁边看他玩。 后来小雨在teamspeak上叫我,我不得不答应一声。 于是我便拔掉了耳机的扬声插头,换接上音箱,就这样拿过耳机来,让mars星际与我像演双簧一样。 我一边拽着麦克风,翘着二郎腿,作小鸟依人状,扭腰斜靠在mars星际的肩上,隔着未知的空间距离,和小雨悠闲的对着话;一边紧盯着屏幕,见游戏里的“mars娅娅”,在我身旁的mars星际操作中,正勇猛战斗,杀敌到酣畅淋漓。 一阵过后,有军团战友察觉到了我失常的超水平发挥,很好奇的啧啧感叹发问:“娅娅今天是怎么了?变得好生猛啊。” “……” 等夜深后,我们下了游戏,随便吃了泡面宵夜,就上床休息了,自然又是一阵卿卿我我,之后就真的睡觉了。 这夜mars星际没有磨牙,我睡得很踏实,经过一夜修生养息,早上醒来的我们,吻着吻着,就又动了情……后来看预留时间不多了,必须得起床赶火车了,我们才爬起来。 同样的月台站,不同的心境,这次我是等到列车开动离去后,才转身走开的。 mars星际同上次一样,上车后也是一直站在火车的门边上,望向我,但面部表情要比上次轻松许多,除了一直都有的,隐隐约约的忧愁情绪外,还照旧带着一些依恋不舍,但不是上回那种痛苦的依恋,而是幸福的依恋感。 最后在火车即将开动时,二度手握列车悬梯上门把手、又迟迟不进车厢里去的mars星际,对我大声说道:“我——等——你——来——看——我!” 这次mars星际在回家的火车上,倒是没少给我发短信,第二天一到家,就用他家座机给我打来电话,分别才一天多时间的我们,在电话里又聊了很久,多数都是mars星际说很想我的话,很盼望我也去看他,说和我分开了,不在一起了,很痛苦,很孤独。 然后我们又聊到了游戏上,说他一个多礼拜没有上过自己的号了,很想玩呢,就邀我明天开始,也一起上游戏。 这以后,我们几乎每天晚上,在一起玩了几个小时的游戏后,临睡前都要通一次电话,多数时候是mars星际用座机打来的,因为他说他不用交座机的电话费,都是他姐去交的,听他那口气,就好像占了莫大的便宜一样。 也许是常年一个人居住,他又不去看望父母和父母沟通,所以造成mars星际很怕孤独、却又很孤独的原因吧,所以,他好像时刻都需要人陪他说话,听他絮叨。 游戏时,在teamspeak上,军团除了小雨,就数mars星际说的话最多了,在指挥打仗时,作为总指挥的他自然是有话要说的;在谁可以当队长或谁不能当队长时,也有他要说话的指挥理由。 即便是在中午或下午,teamspeak上根本没几个人在线时,mars星际也会跟这三五人,说东扯西,时而幽默引发听者一笑,时而感伤博取他人同情。 所以后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精神病人,老是一副自言自语,不停说话的样子,就像电影《大腕》里面,精神病院那场戏里,最后那个低着眼皮,不关注周围任何事物,只以自我为中心,自言自语大段独白的那个精神病患者那样。 可我也只是后来,与mars星际分道扬镳以后,才逐渐感觉体会出来的。 mars星际总爱把他自己随时所想和所作的事情,都要一一讲给他人听,就是一种精神病人特有的明显征兆。像他艳遇火车小姐的事,也要随时随地、一五一十、和盘托出来告诉我,就不像是大多数人会做的事。 mars星际的抑郁病症其实是很明显的,只是这时的我既不了解这个病的特征,又因为女人在恋爱时,eq处于很低状态,所以我总是会被他的情感波动被动的牵着走,就像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一首感伤的歌曲《玻璃杯》就把我虏获了。 而mars星际的qq里,个人说明一栏那段话,在我加入mars精英联盟军团qq群之后看见了,也成了一个虏获我感情的重要工具,尽管我知道那段话不是写给我的。 “如果有一天你走了,我会想你;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会找你。爱情就像流星,划过天际,带来一刹那的美丽,转瞬即逝。就让那一刻,永远留在你我心里,那就是永恒。一见钟情,是一刹那,擦出永恒和难望(忘)的火花,如果我沉默,是因为我真的爱你。” 不知mars星际从哪儿转抄来的这段苦情话,一直躺在他的qq个人说明里面,就连那个错别字,也是一躺多年,一直没有更改过来。 以后每次当我再看见这段话时,我仍旧感慨万千,我想我当时也是冲着这段话,去盲目的爱上了一个人吧。 第37章 爱之旅 每晚都要通很长时间的座机长途电话,时间一久,花费在电话上的开支,让我也难以承受。因为我不好意思总让mars星际打电话过来,所以后来也是我经常主动给他打过去,不让他单独承担长途话费。 到了月底,mars星际的姐姐去结算话费时,发现他竟然打了六百多元的座机话费,一气之下,把他的座机给办理停机了。 我们就只好用teamspeak或qq语音连线,来完全代替长途电话。 但电脑是台式的,老是坐在电脑前,简直就会把我坐成冰棍,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再说,玩过两三个小时游戏后,本就也坐累了,再继续长时间坐下去很难受的。 所以有时候,我还是用我座机电话的无线分机打给他的手机,这样我们就能躺在床上聊天,而且睡在温暖的被子里要舒服得多,尽管等到交话费的时候我又追悔莫及。 这时已经是进入腊月了,隆冬的南方不比北方好过,室外湿冷,室内像冰窖。 因此我们上游戏的时间几乎越来越少了,长时间裸露在外敲击键盘和鼠标的手指,实在难以承受那份冰冻的刺痛。 于是我们大部分粘在一起的时间,都用在了聊天上,有时也会和军团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但也没心思打仗的战友,一道儿谈天说地。 mars星际就像第一次要来看我那时的急切心情一样,但凡我俩独处时,都会提及要我去他那儿看他。 原因他说的是,一方面他本想再来看我的,但是两趟南行他把钱花光了,暂时没钱再出远门;再一个他说就算我们不能结婚,也请我去一趟他那里,因为他母亲听他姐姐说了,他每晚都打很长时间的长途电话,可能是找了个外地的女朋友了,他母亲就一直催他,要他把女朋友带给她看看。 这时的mars星际就经常提及这个事,一再请求我,要我去一趟他们江苏,充当他的女朋友让他母亲看一眼,好让她走的安心,因为医生说她大概只有半年时间了。 经过mars星际一而再的苦情劝说,我最后还是答应了去他那儿一趟,主要是因为他后面说的那个理由说服了我,唉!谁叫我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呐。 我于是提前买好了腊月二十五号的火车卧铺票,这已经是日期最靠前的卧铺票了。mars星际也答应了我,说帮我在他们那边提前预定好腊月二十八的返程火车票。 “如果是买不到卧铺票,哪怕是硬座票,也要帮我预先买好,一定啊。” 我这样一再地嘱咐他,因为我坚持说我不能在外面过年的,而临近年三十的火车票肯定紧张难买,所以必须得他先帮我在那边预购好,我才能有按时返回家的保障。 列车有起点站和终点站,我们未尝能知道一生要坐它几回,也不一定都是起点上车到终点下车的。 很多时候我们就是因为,一个当时看似必须此行的匆匆决定,便成了某一班行程的过客,在拥挤的人流中挥汗如雨,在摇晃的车厢里怀揣希冀。 但等事过境迁多年后,再回头望见自己当年因冲动,而走过的潦草行径足迹,有时也会万分感慨的试想,假如当初没有那么一个轻率的决定,是不是今天的自己就会少一份后悔呢? 而当时我倒是真后悔,因为怕冷,我穿了件什么“不走寻常路”的,那几年流行的休闲品牌羽绒服,关键是它的颜色是桃花红的,十分扎眼。 我一上车,才刚找着自己的铺位,在码行李收拾中,就被一个单单只是路过此节车厢的熟人,给认了出来。 在她叫唤我名字的那一刻,我吃了很大一惊,就像是做贼被人逮了个正着一样,因为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去外地见网友,这种行为搁在以前是我所不齿的,认为是幼稚愚蠢的。 熟人问我是不是去省城,说她是的。我赶紧回答说不是,然后敷衍了几句,把她打发走了。 我心虚了好一阵。 列车开动了,我在卧铺车厢过道的一边,把靠窗的折叠椅扳平,坐下,倒看着逝去的窗外景物。 然后,我就如同mars星际首次来看我时一样的,也在列车启动后,第一时间发短信告诉他:“火车开动了,我来了。” 之后,我就打开随身小包,掏出mp3塞上耳机,听起了音乐,当然第一首就是《玻璃杯》,这首每当我想念mars星际的时候,就会反复听几遍的歌。 我也切身体会到了,当初mars星际第一次来看我时,那种极度兴奋和激动的心情。 因为目的地是一个从未去过的遥远的陌生地,就有了几分神秘莫测感,再加上渴望尽快会面的心理状态,所以会使人躁动不安,坐卧不宁。 我时不时的就也要发一条短信,给mars星际说,我刚刚路过哪里了,跟那个第一次来看我时的mars星际,简直毫无二致! 深夜到来时,全车厢人几乎都睡了,列车员也把所有的车窗帘都放下了,我却还坐在列车过道的窗边,迟迟没有上床去睡觉的意愿。 我撩开列车窗纱一角,透过厚重模糊的玻璃,观看着外面,时而稍纵即逝的星星点点灯火,时而飞逝而过的黑色苍莽大地。 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已经远离西南地区的山山脉脉,进入了长江中下游平原的辽阔地带了,也就意味着,我离mars星际所在地,差不多只剩一半的路程了。 白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兴奋不已的我主动发短信给mars星际的,而夜晚至深以后,发过最后一条说晚安的短信后,我就克制住自己,不再发短信了,想让彼此都好好休息,明天见。 于是后来,我还是强迫自己去睡觉,我不想明天让mars星际看见,一个失眠的、精神面貌不佳的我。 人生有时候所遇到的事情,并不一定都是按照自己设想的轨迹来运行的,说不定哪一次,就会像在看似毫无疑问该是完美结局的乐章中,突然一个演奏主旋律的乐师出了状况,最后把整首音乐都给搞砸了一样。 很有可能,一厢情愿带着极度美好的心情,去迎接或接受一件,本以为是一生难得几回遇,很令人幸福高兴的事,但结果得到或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与最初想象相去甚远、完全事与愿违的事情。 第38章 尿急的 我在睡梦中的列车卧铺上,被断断续续“哐当”了一夜。 行驶中的列车隔两三个小时,每到一处大站就要停住,有节奏的移动摇晃被戛然而止时,我都会迷迷糊糊被惊醒一下子,继而在列车又启动缓缓前行后,继续做未做完的梦。 第二天的大白天好难挨啊,感觉时钟在跟我作对,故意放慢了步伐,好不让我轻松的尽快到达目的地。 忘了带本好书以消磨乏味旅行时间的我,mp3里的歌也轮番的被我听了无数遍,烂透了。 而我又从来不屑于列车员手推车上的,那些给城乡结合部小青年性启蒙教育的杂志读物。 所以我只好继续躺在卧铺上睡觉,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华灯初上的冬日里,下午五六点钟的光景,当年那班尚未提速的老爷列车,终于是把我载到了我要到达的目的地。 由于只顾着急切盼望列车快点到终点站,我忘了在下车前应该提早一点去趟厕所,等我想到要上的时候,厕所门已经被锁上不许使用了,因为火车已经进入终点站的市郊了。 我只好憋着,想等下车后,可以让mars星际带我去找洗手间解决。 mars星际说好了来接我,他家在市郊区,离火车站非常远,但他说他会提前两小时,坐公交车来火车站的。 可是下得车来的我,拖着个旅行皮箱,跟随滚滚向出站口移动的人流,出了验票口后,左看右看,就是找不着mars星际的身影。 一开始我还玩笑的在心理面想,是不是他身材太矮小了,被遮挡在了茫茫人群中,所以我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他呐。 但是后来,在火车站出站口原地驻足,等上了二十来分钟后的我才明白,mars星际是迟到了,他并没有像我在火车站接他的那两次一样,提前到车站来做好迎接我的准备。 据他说,他家到市区的公交车时长是一个小时,那他之前发短信跟我说会提前两小时出门的,怎么还会赶不到火车站呢? 不管是他有任何充足的理由和原因,我一下子都很难接受这个,我才刚踏入他的城市,就迎头给我的一个巨冷场面,就像是他泼了一盆凉水,浇在了我激情燃烧的心上,他这简直就是在轻描淡写我! 明明是他百般求我来的,却为何要让我刚踏上他家乡就失望? mars星际依然穿着那件棕色薄棉衣,依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貌,在距离我五六米远处,总算是姗姗而来了。 此刻,我急切渴望着他出现的原因,已不再是我有多想念他了,而是因为我尿急,想他快快出现,来带我去找个洗手间方便一下。 可见面后,当我埋怨他怎么让我等了那么久,他说了一个看似存在却又不太可能的、公交班车竟然能晚点一个小时的理由! 我也暂且顾不着深究他的迟到理由了,要他带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但他说他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就说让我忍一忍,等回家再解决吧。我无奈,入乡随俗,只能听从他的安排了。 他问我是打的士还是坐公交,我当然说打的士,这明摆着是要比公交车快一些吧,再憋一个小时,我怕我真的会憋不住啊! 在大路上等的士的时候,mars星际又说,打的士一定要先跟司机谈好价钱,就一口价五元,不然他们会到时候乱要价的。 的士车倒是等到了几辆,但是司机出的都是十元的价,而mars星际却坚持他的五元价,所以,每次都是讨价还价过后,的士车就扬长而去,我们半天也没能坐上一辆。 后来我真急了,就说:“十元就十元吧,没关系的。” 我言下之意是我来付钱,只要能让我尽快离开这冷风嗖嗖,令我尿急更加难耐的露天冬夜。 可固执的mars星际就是不同意,执意拦着我,不让我上要价十元的的士车。 等到后来,公交大巴也来了,mars星际就说:“我们还是坐大巴回去吧。” 我几乎没得选择,只好跟着他,上了欲将运行一个小时后,才能把我送抵mars星际家卫生间的大巴车! 我们坐的是大巴车的最后一排,也就是整个大巴车最颠簸的尾部位置,所以可想而知,我要以怎样的毅力去忍住尿急。 大巴车开过市区时,mars星际还饶有兴致的,给我介绍他们的城市建筑物和街道名称,还指向一个黑咕隆咚的方向说,他家在市区里那套没有装修的房子就在那边的后面。 随后又指给我看大路边,一排灯火通明的商业区,说kfc店就在那里,说日后带我去吃。 听mars星际介绍到这儿,恍惚间,好似从他的嘴边突然走出来了,那个不久前他才请吃过kfc的火车小姐…… 我即刻脸色黯然下来,心想,谁稀罕你请吃!虽然国外的垃圾食品快餐店,一时半会儿还没开到我家的小城市,但我又不是没在省城待过,洋快餐也没少吃,有什么可稀罕的! 其实我根本听不进去,也毫不关心,mars星际此时所有的言语话题,他的那些什么五花八门的介绍,我一个也没去仔细看去记住。 我这会儿的意识和注意力,几乎全都放在了自己的下腹,因我一直处在与尿急作殊死抵抗中。 这时候的mars星际,又与前面不按时到站来接我的他大不一样,他深情款款用双手握着我的一只手,就像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样,紧紧的攥着,并一直持续到大巴车到站,我们得起身下车时,他才肯松开。 路程其实应该不算太远,估计坐的士车的话,一二十分钟也能到的。 只是这个大巴车,把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泊车等乘客上面了,而沿途它的停靠站点,又如雨后春笋一般多不胜数! 刚下火车的时候还勉强是白天,但经过了苦等mars星际二十来分钟,拦截的士未遂又浪费掉许多时间,再加上走走停停的公交大巴车耗时一个小时,等我们到达mars星际家的站点下车时,天早已经黑透了。 他家所在的住宅区没有路灯,怎么七弯八拐,被mars星际带到一片旧宿舍楼之中的一栋,我一点也回想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走过的道路上有水洼,幸好我穿的是高跟的、套住裤腿的长筒皮靴子。 唯有记忆最深刻的,是等mars星际一开门锁,我一进他家,就第一句话问:“厕所在哪?快告诉我!” 等我轻松了过后,再回想到先前,我如受刑般在大巴上被煎熬,居然没有小便失禁,我极度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然后我这个极少出远门的人,便发出了由衷的感叹:“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啊。” 是不是抑郁病人会有很重的报复心理啊?事后我回头仔细想想,就觉得不大对劲。 迟到了很久才来接我的mars星际,当时竟然没有一点歉意的表情或话语,在看见了久等的我,也没有着急的样子跑向我,而是不慌不忙的,照着之前的步调走到我面前。 这要搁在常人是断然不会如此的!通常迟到很长时间的人,大都会小跑而来,并首先要说一句抱歉让人久等了的话。 所以我猜想,也许是mars星际牢牢记住了,我第一次接他站时,在认出他后没有主动走上前去接他的那个事吧,因而他才会故意迟到来报复我的。 可当时我接他,是按列车正点到站的时间,还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火车站出站口等他的啊。 我这么一想后,心里面便留下了一道阴影。 第39章 不安的 自打来到了所谓心爱之人的城市起,总算眼见了一项mars星际让我遂心如意的事,那就是,他说:“我帮你把热水烧好了,你先去洗澡吧。我来做晚饭,我做饭很快的,等你洗好了,就差不多可以吃了。” 确认mars星际不用我帮忙做饭菜后,我便打开自己的旅行箱,取出要穿的衣物,又进了卫生间。 但mars星际忘了告知我,他家卫生间的地板通往下水道的暗盖,是必须在洗澡时揭开的,又不在显眼位置,所以我没有注意到,等我洗到一半,浴室地面已经水漫金山,各种轻型污物都漂浮游荡起来,我双脚浸泡在脏兮兮的水里,恶心死了。 我正犯愁浸泡在脏水里的双脚怎么办时,脏水已经溢出了浴室,流到了他家客厅兼饭厅的起居室地面,终于被mars星际发现了,他便说要进来帮我打开下水道盖,我因为怕把手伸进脏水里,就只有由他帮忙处理了。 不过我还是不习惯,所以在他拉开玄关玻璃门进来浴室时,我背转过了身子去。 处理完浴室后,mars星际又清理居室地面的积水,还一边逗我说:“要不要我也来,和你一起洗啊?我来帮你搓背。” “不要!”我赶忙坚决回答。 确实很迅速,我穿好衣服后,mars星际就在叫我吃饭了。 “怎么这么快?” 我走到起居室饭桌前坐下,一边问他。 “我是用的微波炉煮饭的,当然快啦。菜嘛也都是现成的,只需热一热的。” mars星际得意的回答我,还一一介绍起他这几道菜来。 “酱牛肉,你吃不吃啊?” “吃的。” 我接过mars星际递给我的米饭,开吃了。 不过……桌面上仅有的两三个菜,颜色看上去都不怎么新鲜,暗暗的。 “这只烧鸡,是前几天公司内部年终会餐时,我们那桌大家都不吃,没动过的,所以我就打包回来了。好好的一只整鸡,不吃太浪费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食欲一下子减去了大半! 就算没被动过的,但毕竟是别人酒席上的剩菜啊,哪能用作招待第一次登门的客人呢?还不如干脆瞒着我,不要向我介绍这只烧鸡的来历! 更何况其他两个菜,也是色调暗哑的剩菜样貌…… 我不无心酸的联想到,他第一次去看我时,我是预先在家做好了,虽不丰盛但却是我亲手做的全新鲜的饭菜,来等着接待他的啊,尽管当时在接到他人之后,我表现得不是很愿意接纳他。 于是此刻,阴转晴心情还没多久的我,本是一腔热血来看mars星际的,却再一次被他伤到心里有阴影面积! 我像棵打蔫了的黄花菜,郁郁寡欢的撒谎道:“我不爱吃鸡,你多吃吧,我吃酱牛肉就好了。” 我心想,我宁可吃他家自产的剩菜! 但口味实在是太不合了!虽然我很饿,但也只吃了一小碗。 能抵消我对mars星际用酒席剩菜招待我的不满情绪,那就是在他家他显得很勤快,什么事都不要我插手做。 先前我洗完澡后,他说让他来收拾浴室好了,不要我管。吃完饭后,我想帮着一起收拾碗筷,他也不让我干。 闲着没事做的我,就只好去卧室看电视了。 等到mars星际都收拾完后,也回到卧室来看电视时,我想起了对我最要紧的事,便问他,啥时候去取我的回程火车票,因为他在我来之前是说的,他托朋友先帮我预定好了的。 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回答我,“你到之前,我有打电话过去问了,我那朋友说火车票太紧张难买了,没办法,买不到。” 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说出来让我几乎傻了眼的话,急得我一下子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我惶惶的继续问他,“那怎么办啊?我不能在你这儿过年的,必须得赶回去的。” “嗯……那也只有等明天再去火车站了,看还能不能买得到票。”mars星际依然一副事不关己、若无其事的神态,不紧不慢回答我。 “你为什么不早说呀?!要不然,我一下火车就可以直接去售票处,看到底有没有票。”我不无责备地说。 我实在有点生气,突然有种被mars星际欺骗了的感觉!其实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委托什么所谓朋友帮忙买票,而只是对我撒了一个谎,目的是要把我先哄过来再说。 就算他真有托人订票的话,那别人没有帮到这个忙,他也总可以第一时间告知我啊,为啥还要拖延着,等我问起来时,才说出买不到票的事呢? 此刻我心里面,已经不只是阴影面积有多大的问题了,而是满腹怨言! 我躺在mars星际的大床上生闷气,焦急地想着,要是明天到火车站也还是买不到票,我可怎么办呢?莫非真要在陌生他乡过年不成? mars星际却一点也不着急,还安抚我说:“你现在急也没用的,不如放轻松吧,过来,看我玩游戏来。” 这时,mars星际早已坐在了电视机一旁的电脑桌前,打开了他的电脑,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玩起了ps(玩家对side》的简称),看上去像是他毫不在意,我的返程火车票尚未有着落的紧迫之事。 而此时的我,正如mars星际所说,确实也没辙,我也只能靠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傻呆呆看着电视机。 随后,玩着ps的mars星际又和我说:“明天上午我们先去火车站买票,中午呢就到我姐姐家去吃饭,我爸妈到时候也都会过去的。” mars星际一脸幸福的表情,轻松惬意安排着我们明天的行程,好像明天我就一定能买到回程车票一样,要不然就是——买不买得到我回家的火车票,于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我得去见他父母。 我无奈的应承着,“嗯”了一声。 这时,也看不进去电视节目的我,目光随便一扫,发现了他家书架上摆放着一个相框,这个我在他家看见的唯一的照片,大概是他母亲的半身像。 我问:“那是你妈?” “嗯,是的,我长得很像我妈,对吧。”mars星际好像很自豪的回答我。 不过,待我仔细端详了他母亲的照片后,我突然毛骨悚然了起来。 照片看似很旧,泛着烟熏样的黄色,相框里的妇人瞪着一双苍白恐怖的大眼睛,吊着一对鼓鼓的、严重肾亏似的沉重下眼袋。 说照片上的人表情严肃,都是在美化她了,那简直就是凶神恶煞地对视着但凡盯着此相片看的人! 迅速地,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解放初期的国产影片里,恶狠狠的土豪恶霸婆娘那极度令人憎恶的形象! 加之那相框又刚好是,一般用作遗容照相框的尺寸那般大小,且也是黑白照片,所以又使我产生了错觉,仿佛等着我明天将要去见的,是个已经不在人世了的人。 我一下子惊恐万状,即刻收回了视线,再也不敢对视那相框中的妇人。 于是我更加奇怪,mars星际家里,为何只摆放一张他母亲的单人照?怎么没有他爸和他姐还有他的任何相片摆出来呢?莫非那是提前给他母亲准备好的遗照? 想到这里,我越发恐惧不安起来,感到mars星际还有他的家是那么的不正常,令人可怕。 第40章 不漂亮的人生战役 这个时候,mars星际戴着硕大的耳机,埋头于side》游戏,他还上了teamspeak语音平台,跟军团里在线的人有说有笑的,好像完全忽略了,在一旁看着无聊电视节目的我。 我不满的说:“你有游戏玩,我没有,这不公平。” “叫你过来看,你又不来。”mars星际头也不回地回答我。 “我来坐哪里啊?就一张椅子。”看他玩得那么专注,更令我生气。 “来坐我腿上啊,我抱着你玩。”这时mars星际才扭过头来,微笑的对着我。 看着那么瘦小的mars星际,想象一下,我坐到他的膝盖上后,他还能看得见屏幕吗?我于是否定了他的提议,但说得比较委婉。 “那不是会影响你操作键盘嘛,你怎么玩啊?还是算了吧。” “……” mars星际没再应答我。 过了一阵,mars星际终于觉察到了我的不高兴,就说不玩了。然后他关了电脑,也上到床上来,陪我一起看电视,接着也开始了与我亲热。 正当我打算用麻痹自己的方式,来缓解对于明天是否能买到返程火车票的忧虑时,突然胃里一股子涌动,我马上下意识地侧过头,扑向床沿外边,紧接着“哇”的一声,我的呕吐物就喷涌而出,从嘴里飞了出去,洒了床边一地。 mars星际见了,赶紧批衣,起身下床,迅速拿了一个脸盆来,对准我俯身朝下的脸接着。 继而我胃里又来了几下翻江倒海,又“哇哇”了两三次,才最后作罢干休,平缓了过来,终于结束了呕吐。 这时的mars星际倒是表现得很体贴,他毫无怨言和责备,赶紧收拾起被我弄脏的地面来。 我极不好意思,于是说:“我来收拾吧,太脏了。不过等我喘口气,先给我倒杯水好吗?我要漱漱口。” mars星际很快就端来了一杯水,递给我,但却说:“不不,你不舒服,不要起来,还是我来收拾吧,你就躺着休息好了。” 于是我躺回身子,感觉温馨又歉疚的看着mars星际收拾我的残局。 因为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我们没再继续亲热,只相拥着说话,猜测是不是我有了身孕,然后又进一步延伸想象,假如是有了的话咋办。 我沉默,认真思考了一小会,然后,像是要去拯救世界一样,带着人道主义的口吻,庄严地说:“要是真有了的话,我会要这个孩子的,我不想扼杀一个无辜的生命。” 听了我这么说的mars星际,也像是被打动了,继而又追问我,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好像我真怀孕了一样。 不过我自己倒是感觉不应该是那么回事,我更偏向于可能是因为着急担心怎么回家,还有对明天将要见面的mars星际母亲的恐惧感,再加上先前吃的饭菜也极不合我胃口,所以受到内外几方面因素夹击的我,才会一时急火攻心,引起胃部痉挛的。 第二天一起来,我就催促mars星际,快快带我去搭大巴车,上火车站去买返程票。不过mars星际说,怎么也要吃了早餐再出门。 听见他说,我脑子里一下子冒出了昨晚吃的东西,以及后来我的呕吐,便立马回他:“我不饿,不想吃。” 而其实我是想,反正他这儿也没什么好吃的,等下我们到了市区里,再买东西吃好了,要不去吃肯德基,但一定要是我来付钱。 “不饿也要吃一点,昨晚你都吐光了,还不饿?我用微波炉热了熟食包子了,一下就好。这种包子很好吃的,是我们江苏扬州的特产:梅菜包子。” mars星际劝说我,并讲解着。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包子就被他取出来了,搁在了饭桌上的盘子里。 闻到了香味,我一下子变成了饿虎下山,狼吞虎咽了起来。 确实很好吃!然后我又想,要是昨晚mars星际也让我吃这种包子,那该多好啊。 几年后,有次我看《菊次郎的夏天》,当看到影片剧中人,在乡下公路边,各种方式想搭乘便车,等车等得极不耐烦时,我不知怎么地就突然想起了,当年mars星际带我在他家外的郊区公路上,等公交大巴车的情景来。 虽然影片背景是夏天,而我和mars星际是在冬天,但也许是远离城市的郊区景色,有几分类似于影片中的空旷和荒凉吧,并且当时我们长时间在公路边极其无聊的等着,看似永久都不会来、而最终还是来了的公交大巴车,我那种无奈焦灼的心情,也附着于影片主人翁的身上,再一次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影片里那段欢快的,给人以积极向上精神的钢琴小品——久石让作品《summer》,在片中多次反复出现,每每都会把失落的心情赶走,让人再次充满信心。 所以,不管当时的我再有多么的磕磕绊绊,最后留给回忆的,也只是一次略带冒险经历的旅行,而那旅行中所遇的诸多不如意,后来也都被时间转化成了人生历练,作为一次不太漂亮的战役,成像于我生命长河里的某一流域。 mars星际家地处的这儿,公交大巴车大概要间隔半小时以上才会有一趟,所以我感觉好像等了一个世纪一样长,才等到了大巴车开来,才得以坐上车进城。 而mars星际依然还像昨天我们坐大巴车来他家时那样,又是握着我的一只手不放,直至下车。 后来我琢磨,mars星际到火车站接我,也许是真的没赶上前一趟进城大巴,不得已等下一趟,而他又可能是掐着预留时间出门的,所以才迟到了很久的吧。 继而我又自责,是不是与有抑郁症的mars星际,认识相处时间长了,我也被传染了,所以有时候也会神经兮兮的多疑。 到了火车站售票处,一问,果然是没有我回家的返程车票卖了,我急得团团转。 这时候,都已经快要临近中午了,mars星际接到了他姐姐打来的电话,问我们还在干嘛,催他快点带我过去她家,说他们父母都到了,就等我们了。 mars星际回他姐话,说我们在火车站买票,但是买不到。 他姐又说了,既然买不到票,那还呆在火车站做什么。什么事也不比吃饭重要,还是先去她家吃了午饭再说吧。 mars星际把他姐打电话催我们的事,一一转说给我听,但我根本听不进去,我打断了他。 “先别说去你姐姐家的事,买不到火车票,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儿等着,看有没有人退票的,或者是高价倒卖火车票的也行。” 第41章 落荒而逃 急得毫无出路的我,看着一心只想着我去他姐姐家与他父母见面,好了却他母亲心愿的mars星际,突然感觉到他好自私,毫不替我一个远离家乡、身处异地的人着想,一点也不急我所急,只考虑对他自己有益的事情。 就像昨天一样,不把我的急事当回事!他硬是不让我坐上的士车,好快点解除我因尿急感到的身体不适,究其原因不外乎只是他为了要节省几块钱。 于是我生气转身走到售票厅另一端,给我在北京的亲戚打电话,看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亲戚回说:“你买不到回家的火车票,那去问问看,有没有到北京的火车票啊,有的话,你就买张票来北京过年吧。” 我于是赶紧跑回售票窗口询问,有没有去北京的火车票,但得到的答复也是没有了。我刚燃起的一线希望,瞬间再次被扑灭。 这时,mars星际见我已经为买不到火车票而迁怒于他了,便也不再提去他姐姐家的事了。甚至后来,他姐又三番两次打电话来催,他也生气地直接挂了电话不接。 过后,他走上前来跟我说:“我给小苏打个电话吧,就是那个列车员小姐,看看她这两天会不会出车,能不能帮得上忙,让你搭她上班的便车回去。” 听到他这么说,我差一点哭笑不得! 先不说火车小姐会不会再给他面子了,或是给我这个完全陌生人面子来帮这个忙,他怎么就不想想,我是那种可以毫无自尊心的会去搭那个便车的人么? 他这个出奇的想法和提议,简直令我恶心! 然而,mars星际居然还真的走开一会儿后,回来对我说,他打了电话过去问了,是别人接的,说那火车小姐在睡午觉休息,没上班。 很明显,是火车小姐不愿接他的电话,才让别人代接听的,他却还信以为真的说来给我听。 不知道是他傻呢,还是他本来就一直在想找借口,给有一阵没联系的火车小姐打电话,终于在此刻,当我一心要以买返程车票为重,而不顾及他全家人在等我去吃饭——这个可能让他也感到十分不满意我的档口,他总算逮到了个理由再次联系火车小姐的机会! 但也可能他并没打这个电话,只是想演示一下给我看——他在“尽力帮我”了。 不过我毫不关心和在乎,他打没打什么鬼电话给什么人,此刻我的内心,已经把他排除在了我的事情范围之外,完全当他是个不相干的局外人,再也不幻想他能帮上我什么忙了! 也许是mars星际该死的提起了,只有他才会傻乎乎地念念不忘的火车小姐来,而且还是在我极度无助、狼狈不堪的状况下,所以我突然非常的恨他起来。 我只剩下了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要以最快的方式,马上离开这个令我十分生厌的地方! 有时候我真相信,只要有坚定的意念和意志力,就会遇到柳暗花明。 可能是我想要离开的愿望太强大了,老天爷都感应到了,于是帮了我一把。 这时,坐在售票窗口的一位售票员,或许是留意到了,我急得只差要哭的表情,就主动喊我,问我:“喂喂!那刚有一张去北京的退票,你要不要?不过是软卧车厢的。” 我喜出望外,那份绝处逢生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我扑向售票窗口,快快回答:“要!要!什么时间的?” 一心想早点离开这个城市的我,只关心发车时间,至于票价,我已经无暇顾及了。 售票员告知我,是今天晚上十一点的。 我高兴极了,赶忙掏钱买了票,然后催着mars星际快快带我回他家,去取我的行李。 mars星际还不忘问我,去不去他姐姐家吃午饭,我说不去了。 因为我怕去了他姐姐家后,万一又出现什么节外生枝,误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离开这个陌生的,在还不到24小时,就让我遇到一连串不愉快事情的鬼地方。 再有,mars星际母亲那张令我恐惧生厌的照片,也早就断然打消了,我愿意去见她的想法。 是的,最后我决定,落荒而逃! mars星际其实也是自尊心很强的人,我说打的士回家去快一些,但他依然不同意,说既然不去他姐姐家了,那就有足够的时间回家取行李,何必多花钱,坐大巴一样来得及。 我明白,其实是他手头拮据,但又不愿在我面前丢面子,让我来付的士费,所以坚持要坐公交车的。 “好吧,就坐大巴车。” 我不想再与mars星际有什么不愉快的摩擦了,毕竟过几小时后,我们就要分别了。 回到他家,我赶忙整理我的东西,装好旅行皮箱后,就说要去火车站。 mars星际则劝阻我说:“还早得很呢,你现在去,不也是要在火车站等很久吗?还是吃了晚饭再走吧,我这就去做饭。” 我听从了。 然后不久,昨晚吃剩的菜被mars星际再次热了一遍,又摆了出来。 我为了不想让mars星际不高兴,就强迫自己吃了一点,因为我突然又有了一个多疑的想法,mars星际不想我这么早去火车站,会不会是他不愿意我离开啊?更会不会,因此而不让我走了呢? 想到这,我不免惶恐不安起来,更加想快点离开这里了。 也许真的是mars星际不怎么愿意我这么快的、见面只二十四小时就要离开,所以他好像故意在拖延我们出门去火车站的时间,说什么提前两小时足足有余了,最后我们还是按照他定的时间出的门。 可当我们在乌漆墨黑的市郊公路边,等了一阵也还没等到大巴车时,mars星际突然说:“哦,我忘了,大巴车晚上九点以前就停开了,可能已经没有大巴车了。” “为什么你不早说啊?!”我又急又生气。 在这偏僻的郊区,很难有的士车路过的,更何况,还是要进城方向去的空的士,就更难得见到了。 在连个路灯都没有的,黑乎乎的,陌生城市的荒郊公路上,我焦虑又害怕起来,几乎快要疯掉!忍了许久的脾气终于大爆发! 我抓狂地,拖着皮箱无头绪的走来走去,并不停地大声埋怨mars星际, “看!都是你!我说要早一点出来的,你非要拖到这么晚!现在上哪儿拦的士车去呀。” “我们往前走一段吧,前面有个加油站,可能会遇到的士车。” mars星际倒是很冷静的给我建议。 于是我们不得不朝着市区的方向疾步前行。 当我们在漆黑的夜里步行了一长段路,走到了开阔又有灯光的加油站后,十分万幸,真遇到了一辆来加油的空的士车。 这时我才最终松了口气,没有真的气疯过去。 我们上了的士车,赶往火车站。 自打坐上的士车起,一路上,mars星际就一直都不说话,只一味地,紧紧攥着我的一只手,好似极不情愿我离开,同时还把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不肯散去。 到了火车站,mars星际又做出他那一贯的、可怜巴巴的样子来,跟第一次去看我,他离开时,在火车上的那副表情极其相似,就是一张布满“生离死别”的脸。 在我将要去验票进站前,见到这样的mars星际,我的心突然又软了下来,于是关心地问他:“你还有打车回家的钱吗?没有的话,我给你吧。”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一元的硬币,举在手上给我看,但仍不说话。 我见了,便对他说:“这晚上又没公交车,你得打的士回去呀。” 他收起那也许真的是他此时唯一的钱,终于不再沉默。 “没关系的,我可以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再搭大巴车回去嘛。” “那怎么行!在这儿熬一夜,那多难受啊。” 于是我慈悲的掏出钱包,拿了一张五十元塞给他,我不能多给,买了昂贵的软卧火车票后,我也快囊中羞涩了。 我与mars星际在候车大厅里撒手道别后,就再没回头看,径直走向了检票口,只是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此生,我与现实的mars星际,作最后一别。 第42章 最后情殇 正如月有阴晴圆缺,正如世间万物都有正反两面,我对mars星际也总是在爱与不爱间来回折腾,看似个没完。 但时间如流水,生命照样前行,我的游戏人生,也不会因为一个mars星际而停滞玩完,尽管我此时已经迷惘,在对从前眼中的虚拟英雄,变身成为现实里不怎么诚实的人,一时半会儿,我还无法做出最终的抉择和判断。 不过回家以后,再上游戏,我与mars星际的关系,还是起了化学性变化,我们开始变得不再怎么关心关注彼此了,只是在不了解内情的军团人眼里,我们却依旧还被看作是一对。 由于团长mars卡卡内吉,在与mars星际现实里会晤之后,没过多久就消失不见了,因此,以团长和mars星际搭配唱主角支撑起的,曾经辉煌强大的mars精英联盟军团,就相当于平衡木断掉了另一端,从此陷入瘫痪状态。 没有了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共同商议军团事务的团长,作为军团总指挥的mars星际,也索性不再勤于朝政,不再积极指挥军团打仗。 军团也就很少有统一的行动了,基本上都各玩各的,只偶尔有几个要好的,才会组织到一起,打打配合,搞点小规模的军事活动。 有一回野战中我玩单兵,独自一人徒步朝最前线冲,冲到一个土坡斜边,刚好有个载具残骸做我掩体,我便躲在这里,用“枪骑兵”(vs国特有的反装甲武器,专用于对付载具和机械装甲单位),悄悄地打着坡道远处的敌军坦克。 这时,军团的teamspeak语音频道上突然有战友说:“星际,怎么都不开电磁带你老婆啊?看你老婆一个人在那打枪骑,好可怜哦。” “她嫌我开得不好,不愿坐。”mars星际掩人耳目地回答。 不过没多久,我身边还是开来了一辆mars星际驾驶的“电磁骑士”(vs国特有的主战双人坦克),但他没有直接叫我上车,只是默默停在一旁等候着我,好似看我愿不愿意坐。 我见状,只得配合,跳上了“电磁骑士”,再当一回很久都没有做过的他的炮手。 可mars星际根本没表现出来有多么想给我开车的意愿,也许只是为了要堵军团那管闲事人的嘴,才来敷衍表示一下的。 等我一上车,几乎是自杀式的,mars星际就把电磁开上了斜坡上面的大道,对着大路前方的敌坦克集群冲过去,也不管敌众我寡。 我拼命开炮,但对方离我们最近距离的,就有三辆tr国的主战三人坦克“徘徊者”(这是tr国的特色主坦,驾驶员是专职的,另带两个主副炮手,不像“电磁骑士”驾驶员还身兼坦克副炮手),他们主副炮加一起六门炮,齐刷刷都朝孤军的我们一辆电磁开火,我们怎么能扛得住,顷刻间就被打爆了。 我真是被mars星际给气到差点吐血!没有想给我开车的本意,也不必来这么一出啊。 他不开个电磁来假惺惺载我,然后立马冲进敌占区,我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死掉。想我自己在远处安全地带隐藏着,打着冷枪玩,还优哉游哉得多! 事后我清楚,mars星际那样对我,无非就是记恨我都到了他家了,却最终还是不肯去见他母亲一面,达成他母亲愿望。 这次事件后,我与mars星际,就彻底再也没有了合作。我想坐坦克的时候,都是到载具工厂门口,去拦截军团其他人开的,或者哪怕是陌生人开的载具也行。 也许是在那天,那个他的城市,我们的分手告别,仅仅只完成了现实里的形式,而在当初结识mars星际的虚拟时空里,我还没有完成与他的正式挥手作别。 所以,我与mars星际演绎的情感故事,注定还有下一个让我不能自控的*谢幕。 可能是因为我潜意识里,那个作战英勇无畏、指挥魄力十足、对我关怀备至的mars星际,依然还在虚构的side》世界里,对于我记忆犹新的存在着,使得我模棱两可,时而还残存对曾经心旌摇动过的美好往昔的眷念。 只是生活,是不会一直风平浪静下去的,是不会只有慢板和柔板的姿态的。当某个出其不意的急板,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时,最好能有强大的精神承受力,不然,很可能就会落入情绪失控,自甘万劫不复的境地。 譬如,我就没有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差一点让我痛不欲生。 也不知从啥时候起,军团里来了个新mm——cl青青,应该是cl军团的,但不知为何加入了我们军团,还一来就被提升为仅次于首席指挥的战略指挥官,八成是mars星际给授予的。 小雨和青青之前并不熟悉,不会一来就给她官衔的,因为小雨到此时,也都没有授予我任何军衔。 而我来mars军团已经几个月了,在军团里,还一直是个最低级别的普通列兵,比肩看过去,刚进mars军团的cl青青,让我感到有一点不爽,那也就算了。 只是,自打军团有了cl青青后,mars星际就老爱当着我的面,毫无顾忌的屡屡主动讨好她,不是给她开车,就是提拔她当队长,好让她练指挥(拿下城池,作队长的可获得指挥经验值,队员则获得战斗经验值)。 这些我也都忍气吞声了,就当是个心地不太善良的有钱人,在乞丐面前,展示炫耀他的财富罢了。 但是越往后,mars星际就像是要狠狠报复我一样,变本加厉的来伤害我的感情承受极限。 老实说,我也是众多想练指挥等级的人之一,因为升到二级指挥官后才能获得的、那对漂亮的脚踝套环,我一直都盼望着能早一点拥有它们,好把我这个游戏人物“mars娅娅”装扮得更加漂亮一些。 但军团里排队等练指挥的人真是太多了,比我先进军团的老兵,都还有很多个没得机会练指挥呢,所以我也就从不与他人争当队长。 一天,cl青青刚刚上线,mars星际就迫不及待地,在军团打字给她。 “青青,来我这小队,我给你队长。” 看到这句话,我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痛袭来。 因为刚上游戏来的cl青青,本是进的另一个小队,而我和mars星际,已经同在一个小队里很长一段时间了,他都没有把队长让给我。 其实,本来压根儿,我也没有想到过要当那个队长,只是mars星际这么一句,对我来说无情无义的话,才醍醐灌醒了我!队长除了指挥小队、定个导向标什么的,它还可以用来做什么。 mars星际当着我的面,把队长给了另外一个才来军团没几天的女玩家,这叫我何以能忍受,他对我如此巨大的欺辱! 第43章 爱之谢幕 虽然之前在现实里,我有时会不把mars星际的言行放在眼里,但回到了side》的世界,因为他是军团总指挥的缘故,有时候我也还是不得不听命于他。 我很生气,可除了换小队,我看似没有别的良策能挽回尊严。 我以一个打了败仗、溃不成军的熊样,退出了mars星际叫cl青青来当队长的小队,换到一个较少队员的小队里(战斗经验值可以分享,所以小队人越多越好)。 但接下来,mars星际继续有意无意,一再用他的言行利剑般穿刺,我已经是被他践踏得十分不堪的心。 到吃饭时间,他就像以往与我相约时一样,当听到cl青青说要挂机去吃饭,就赶紧附和说他也要挂机去吃饭,还嬉笑着说,比赛看谁吃得快。 他说这些话都是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目中无其他人只有cl青青、并且也视我这个前女友形同不存在而说的。 颇带着他情感外泄的那句“比赛看谁吃得快”,竟然都原滋原味,毫不走调,跟几个月前他第一次对我说时的字句一模一样! 我简直没法理解,mars星际怎么可以这样来伤害我的自尊,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好似跟我从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公然在我眼前,开心自如地讨好cl青青。 况且虽然我们已经彼此冷淡了,但谁都还没有说出过类似于分手的话! 吃饭神速的mars星际,当然是先于cl青青返回了游戏,但他们并没有挂机在同一个地点。 我见mars星际独自一个挂机在传送门里(在传送门的庇护罩里面不能开火,所以很安全,同时还可以吸纳到队友的经验值),便一气之下,忍无可忍地找了过去,打字密语质问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mars星际蹲在传送门罩里一边突起的水泥钢架上,我过去也走到上面,面对着他蹲了下来,像以前我们经常一起挂机去吃饭时的那样。 但他在我蹲下后,立刻就背转过了身子去,换成了微微撅起的屁股朝向我的面,冷冷的回答我:“我怎么了?” 看着他故意甩给我的后背,加上无情的这四个字,顿时,我凄惨得再也打不出第二句话来。 而他却突然起身,走到自己的飞机那儿,驾机飞走了,同时扔下最后一句本地喊话模式的三个惨白色的字给我。 “我走了。” 我孤零零蹲在传送门,那排冰冰凉的水泥钢架上,泪如雨下。 眼不见才能做到心不烦。 当我与mars星际,以貌合神离的姿态,各自重返side》,就注定了悲剧的帷幕已经拉开。 或许,我从没真正爱过现实中的mars星际,但却一直深爱着游戏里的mars星际。 尽管游戏里,那个身背“鞭打者”(vs国特有主战用重型武器)和“屠杀者”(三国通用的反装甲武器),那么一位vs国的重步兵装男人,几度被mars星际的现实版本给摧毁光辉形象,但却仍然难改,每当看见头顶着“mars星际”这个id人物时,我都能联想到自己的内心,对于这个id所赋予的鲜活人物,我那最初的认识和情感体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传送门里,孤独伤心绝望的我,下了一个最终决定。 于是我用绿色字体的军团喊话模式(无论相隔多远,即便不在同一星球,只要是本军团成员都能看得见),打出了一句我向虚拟时空里的爱作最后告别的话语。 “永别了,爱人!” 我突然这么话剧似的一喊,我的悲剧便迅速放大扩散了开来。 紧接着,小雨和军团的其他人,纷纷打字来询问,其中也包括有cl青青。 “娅娅,怎么了?” “怎么了?娅娅。” “娅娅这是怎么了?” …… 但我已经没有了力气来回答他们。 我直接下线,退到游戏三个敌对国家的选择界面,删除了side》世界里的游戏人物“mars娅娅”。 之后,我一边哭着,一边翻出已经好久都不写了的side》日记,又写下了最后一篇,末尾就是我刚刚打出的那句话。 写完,我再从头到尾,把日记阅读了一遍,像是要铭记,又像是要埋葬于心间。 最后,我点上了火,一把烧毁了日记本。 感觉还是不解恨,我寻思半天,遂又重上游戏,进入mars星际的账号,把“mars星际”这个游戏人物也删除了,让“他”也同在这个side》世界消失,去给“mars娅娅”陪葬! 南方的冬季比北方还难挨,屋里屋外都是一样的寒冷。 我起身离开电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想舒缓下剧烈波动的情绪。 但心情与体温都被冷得发颤的我,把眼中室内的一切,全幻化成了,第一天进side》去到的“伊斯米尔”星球,那个冰雪的世界让我无法逃离,这个令我极度绝望的隆冬! 于是我又回到电脑前,重新注册申请了一个账户,建了一个人物“纷飞雪”,再一次进入side》世界,为的是想去“伊斯米尔”星球,凭吊我那彻彻底底死去了的爱情! 我把曾在“伊斯米尔”星球,献唱给mars星际的歌《飘雪》,浓缩成新的游戏人物“纷飞雪”,把“她”空投在“伊斯米尔”星球的最北端。 然后自虐似的惩罚,让“纷飞雪”11路步行往南,一路翻山越岭,目标为最南端的基地——“浩海”科技工厂,这个我第一天来到side》世界参加的科技保卫战,以及第一次与mars星际面对面挂机吃饭的地方,还有基地后面的山峦,那曾经的虚拟人物“mars星际”围着“mars娅娅”的尸体,急得“呜呜呜”团团转圈的雪地山坡。 我一边哭一边操纵着鼠标键盘,看着敏捷步兵装束的新手号“纷飞雪”,形单影只的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只有“她”一个心碎之人的世界里,因为这时候,火热的战场正在别的星球上展开。 我这么荒唐的举动,无非是想把我一个人承受不了的巨大悲伤,嫁接给“纷飞雪”,让她分担我的无论现实与虚拟,此刻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精神痛苦。 几个小时过去了,站在当初和如今,都一样孤苦伶仃的,那颗光秃枝桠的老树下,“纷飞雪”瘦弱的身躯,冰雕似的在它一旁,伫立了不知有多久。 “纷飞雪”极目远眺的目光,早已经僵化在了虚无中的不知什么点上,“她”看上去像一具冻死在雪地山坡上的尸体冰人。 幸好有二次元里“纷飞雪”的陪伴与分担,堵在我胸口的郁气才得以逐渐消退释放,眼泪也不知何时流干了。 天蓝色的薄纱窗帘,微微透出了现实中的晨曦。 我退出了side》,关闭了电脑,起身去洗漱,然后倒头床上,沉入睡眠的海底。 第44章 纷飞雪 过了好些天以后,我新创号的游戏人物——代替我受苦受难的“纷飞雪”,孑然一身,现身在了之前游戏下线的地方——“伊斯米尔”星球最南端的基地,“浩海”科技工厂的附属塔楼附近。 而此时此刻,这座终年积雪的星球,已然变成了连天烽火的主战场,一改我挥泪告别“爱情”的那天,我创建新游戏人物“纷飞雪”时的死寂和清冷。 喧闹的枪炮轰鸣声;飞机由远而近又远去的“嗡嗡”声;还有时不时的哪个倒霉的地面载具,载着不小心的驾驶员,蹚到了地雷所引起的爆炸声……等等一些,由此汇集合奏而成的战争交响乐,此刻正一阵阵地撞击着,神情木然的“纷飞雪”的感官。 刚上线的“纷飞雪”下意识地走向“浩海”基地的附属塔楼,这是凭借着肌肉记忆,想进到塔楼里面肯定要比站在露天外安全。 像是上天有意的安排,这会儿也是vs国的“浩海”科技基地保卫战,更巧合的是,“纷飞雪”还没进到塔楼里,就又有缘撞见了鬼魂似的“mars星际”,但见他猛地停住正在奔跑而过的脚步,侧转身扭头,抬起眉眼,凝眸打量着“纷飞雪”,像是认出了熟人那样。 我很是奇怪诧异的使得“纷飞雪”也停顿了一下脚步,心想明明被我删除了的游戏人物“mars星际”,怎么还会安然无恙的“活着”? 游戏里的“mars星际”此刻也一如既往的,再一次主动出击,向陌生人的新兵“纷飞雪”打了一个招呼,“嗨!” 这就跟我第一天刚进side》游戏,在基地载具出口外傻愣时,从我身旁飞奔而过的mars星际,向我打的第一声招呼一样随性而自然,并且此刻,mars星际曾经的那句“嗨!美女”,又仿佛是言犹在了我耳旁。 一霎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涌上了我心头。 但在我的手中键盘鼠标一通操作下,“纷飞雪”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自个儿进去了塔楼躲避流弹。 有意思的是,在塔楼最底下的地下一层,头顶“纷飞雪”这个新游戏id的我,又巧遇了wolf幻影,这位warwolf军团的首席指挥官。 于是我再一次被wolf幻影视为新人新兵,他又邀请我加入warwolf军团,我也像第一天来到side》世界一样,再次欣欣然点击了同意。 如此,倒像是老天都要我反思一样,把我的游戏人生,按原样又从头来编排一遍,似乎是在提醒我,想要我回溯好好思量一下自己,当初有没有在哪一个环节上出过差错,或是做过什么轻率的决定。 有的人可能会有这样的毛病,就是原本自己已经舍弃的人或事,见有他人收纳了去,就会不高兴的想再要回来。 这天,当mars星际第二次碰见了“纷飞雪”,并且一定是也注意到了,之前见第一面时还没有军团标识的这个新兵,却已头顶上了warwolf军团的字样,于是mars星际便表现出了像是局促不安的样子,总是在“纷飞雪”的身边及其不远处的周围,频频出现和转悠。 我前前后后仔细观察了游戏里的“mars星际”反应,好像是他已经认出了“纷飞雪”就是我的新化身、新游戏人物id,但他却又不敢主动来与我相认。 可我却让游戏里的“纷飞雪”,把mars星际看成随便路人甲乙丙丁……中的爱谁谁。 我让“纷飞雪”当没事人一样,积极参与到我的第一个军团的集体活动里去,和他们一起统一行动作战。 再一次坐上warwolf军团战友开的“电磁骑士”坦克作炮手,恍如我又回到了最初体验这个游戏的那头几天,自然是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就跟当初我第一次进军团一样,也是谁也不认识的“纷飞雪”,一样的活蹦乱跳,在既陌生新鲜又好玩刺激的氛围里,让我度过了一段惬意的游戏时间。 当天晚上,我愉快的玩过新号“纷飞雪”之后,下游戏不久,已经多日没联系的mars星际,便按捺不住,给我发来了手机短信,主动说起,他找了游戏运营公司的后台技术管理员,帮忙把被我删除掉的我俩的游戏人物都给恢复了。 他还强调说只能恢复这一次,如果再删除那就是永久性的了。看得出来他矛盾的心理,言外之意像是有点后怕,担心我会不依不饶,继续删除他那等级很高且勋章满满的游戏人物“mars星际”号。 也许是mars星际不愿看到自己军团的人员外流,也或许是不想曾经属于自己的被别人捡了便宜去,所以见过了“纷飞雪”的他才会发短信给我,大概是想要我继续玩以前的“mars娅娅”号吧。 当然也不能不把mars星际往好的方面看,说不定也是他见了我的新号“纷飞雪”等级太低,因而突发善心同情我,才告知了我的“mars娅娅”号已经恢复可用。 不过对我来说,毕竟“纷飞雪”这个新建的号等级确实太低,几乎一切配置都没,没有重武器,没有重型铠甲,没修理,没医疗,除了呆在坦克里面,就只能穿着笨重的机械装甲战斗,而我又不喜欢玩那个大狗熊似的机械装甲,并且新id的我在warwolf军团也没人认识,因之前我是悄悄离开warwolf军团转去mars军团的,也就不好意思上他们的语音平台,当然也就没有固定的司机为我开坦克,让我做炮手。 新手号实在是受局限太多,一切都得从头开始练,很不好玩,所以权衡了之后,我也只好回头去接着玩已恢复的“mars娅娅”号。 想想那些伤痛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该结疤了,不愉快的事,就让它随着时间一起流走好了,重要的是要开心、舒适、愉悦的活在当下。 side》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只单单是一个纯粹的游戏,它就像一个真实的世界一样,存在于我现实生活的时空里。 将近半年来,差不多天天,我都要呼吸到这个世界的空气,感受到这个世界里的风云变幻。其间惊心动魄的战争场面,和温婉如大家庭一般的军团氛围,都深深吸引着我,魂牵梦萦着我的心。 这个世界已经像是,一个我深爱了很久的爱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别说长时间的分离了,那简直就如在我的精神世界里釜底抽薪,会使我变得行尸走肉。 这个世界也更像是一个我的故乡家园,一旦离开了它,我就会时时刻刻都挂念着想要回去,就算是有过伤痛的旧地,我也想要去重温或者是续做,我那天马行空的游戏人生美梦,因为现实,实在是令我乏味和了无生趣。 我不能为了一个已然不爱了的mars星际,而放弃这个我十分热爱的精彩游戏。于是我把自己给治愈,重新整理好心情后,就又回到了side》游戏乐园,那个看是虚拟却很逼真的世界里。 所以就是我又跟从前一样的,再把个“纷飞雪”挂在了warwolf军团的编制表格里,做回mars军团的“mars娅娅”。 但随着一些老兵渐渐不再上线,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兵力在慢慢削弱,这个时候已经是大军团时代开始消退期。 我们的军团长也早已经消失不见了,mars军团基本上由小雨接管了下来,但军事作战方面的事情,仍然还是由mars星际加上另外的首席指挥官,一起辅佐小雨。 我很佩服小雨的积极精神,以及她时刻都保持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即便是团长不告而别她,她也没有因此表现出气馁,而放弃军团放弃大家。 小雨那时要上班,但天天晚上都坚持上线一会儿,嘻嘻哈哈的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时而训导新兵,时而与老兵谈笑风生,很努力的维系着我们mars军团的命脉。 只是偶尔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天性很爱说话的小雨,才会单独一个人挂机在某处,沉默一阵子。也许只有此刻,她才会去想想属于一个女孩子的心事吧,而把她是军团政委、现在已然是军团实际一把手的肩负责任,给暂时忘却一下下。 后来有次和小雨聊天,我才了解到,原来她也一样是把军团当成家来看待。 小雨和我说,她刚进mars军团的时候,正是她爸刚刚去世不久,在她最痛苦的那个阶段,有团长mars卡卡内吉每天陪着她玩游戏聊qq,帮助她放宽心情,使她才得以度过了一段艰难痛苦时日。 小雨说她刚来时什么都不懂,全都是卡内吉(大家对团长的习惯称呼),一点一滴教她怎么玩的,甚至她的号升级,都有一大部分是卡内吉帮忙练的。 这让我联想到了mars星际,也是帮我练了一阵子的号。看来在游戏世界里,男人想要讨好女人,一般都是从代练起步开始的。 小雨还说,正是有了卡内吉的陪伴,才使她走出了那一段阴霾的日子。是的,看得出来,之后他们就在军团的公事方面,还有感情的私事方面,都携手并进了起来。 小雨还情意绵绵的说,后来时间一长就成了习惯,每天下班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打开电脑,上teamspeak,上游戏,感觉这里面,有一个很温暖的家在等着她一样。 是啊,我猜想,每一个用心玩过国服side》的人,大都会对这个世界,有过家一般的感觉。 第45章 收编Andy 我重归side》,回到军团,小雨见到有好多天都不曾露面的我之后,很是高兴,不久就也动用了她在mars军团至高无上的军权力,主动把我也越级从列兵提拔到了战略指挥官。 为何小雨要这样“高官厚禄”、“夹道欢迎”我回归?因为从战略指挥官这个级别起,以上军衔人员都有邀请外人加入本军团的权限,因为自打团长不告而别消失以后,mars军团的人气和士气都大有损伤,所以身为现时军团一把手的小雨很想重振旗鼓,再续编这支vs国一大主力军团的辉煌。 “哈哈,从此我便在mars军团也算个小角了!”我如此得意的想。 小雨在授予我军衔时也一并嘱托,要我为军团多多招募新兵,她提醒我说,但凡游戏里看见了没有军团标识的,就统统邀请他们来mars,以壮大我们军团的队伍。 因为后来市面上一些新的好玩的在线网游纷纷推出,分流了不少side》的玩家,尤其是《魔兽世界》这个后来也证明了十分经典的网游,更是吸走了不少玩side》的人。 当时side》网游在中国翻译成《星际online》,国服代理运营商是个小公司,游戏里的gm都有玩家兼职的,到了国服后期,好像就剩下了一个在线管理人员,他的游戏id叫“e350葡萄”,是e军团的,那也是我们vs国一个曾经的大军团。 这位e350葡萄,就是mars星际曾经求助之人,是他帮忙恢复了,被我一气之下删除掉了的游戏人物“mars娅娅”和“mars星际”的数据。 side》国服代理商后来为了节约成本开支,便把几个服务器,最后合并成了一个服务器。 后期的mars军团,也就陆续招进了一些从其他服务器合并转过来的人员,像“marswensee”就是那时转服来的,他虽然也是一位mars军团的首席指挥官,但性格很内敛,也可能是才来mars不久,与大家不是很熟悉,所以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爱出风头指挥人,因此那会儿我几乎不认识他。 除了在军团编制列表里有见过他的id,我就基本没在游戏时注意过他,直到最后国服关服前,marswensee提议我们大家一起去“复赛拉”星球拍照留影,我这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而那时段对我来说印象最深刻的,是另一个从二服和服转过来的,叫“andy”,他在vs做散兵游荡了好些天,我是在一次搭野车中认识的他,后来就被我收编进了mars精英联盟军团。 国服时期总体上,我还是比较喜欢做炮手的,因为攻击的目标,一般不会太近距离我,感官上也就不那么惊心动魄。 做步兵面对面枪战,我还是免不了要紧张害怕,不管是对方被打死,还是我被打死,都很具有真实感,每每让我惊悚不已,每到短兵相接的遭遇战时,我都会感受到剧烈的身心震荡,激战过后时常会伴随有一阵颤栗。 所以我多数时间还是喜爱去拦截“电磁骑士”坦克,去做炮手,不管是军团人开的还是外人开的坦克也好,但凡有炮手位置空缺,我就会积极爬上去。 并且我的脸皮也是锻炼得越来越厚实,就算是被已有固定搭配炮手的或者暂时不想要炮手的驾驶员踢了下来,我也再不会像第一天来side》,被mars星际踢下“解放者”轰炸机主炮手位时,有过的如同被扇耳光的感觉了。 一次在“西索”星球上作战时,我上了散兵andy的“电磁骑士”坦克。因为这时期,已经很少有军团联合作战了,大多数游戏时间,都是玩家依照个人意识,或三五成群的结队在作战打仗。 当我坐上陌生人的“电磁骑士”出得城来,这坦克主人、驾驶员andy便打字问我:“我们去哪?” “我不知道。”我打字回他,一边在心里嘀咕道:“我向来军事白痴的,问我有啥用?” “那我们去救火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救火”这个词,出现在side》游戏玩家的战术口语中,当时也不明白是啥意思,还以为他在和我说笑话,但又不想让他发现我是个小白,就试探性地打字问他:“救……火?救……哪……呀?” “救你家啊。”andy的回复使我眼前顿觉一片白板。 我越来越糊涂了,继续不解的,又没底气的追问:“我……家?” “对啊,你家,不是‘法诺’吗?” andy阴阳顿挫的回答,好像并不是在说笑,是认真的。 我赶忙打开“西索”星球的地图,于是发现了在这个星球的北部,尚属vs国的科技工厂“法诺”,正在燃起熊熊战火的战事动态火警,并已是橙色警报提示了。 被敌人骚扰入侵的基地,在卫星地图上,会有动态火警标识显示,依次分为三个级别:黄色警报,橙色警报,红色警报。 黄色为初级警报,红色为最严重的警报。一般黄色警报,只是小股部队或独胆英雄的偷袭放火。橙色警报就可能,是有敌方的载具或飞机在大规模进攻。那红色警报,基本上是敌军已经攻打进了基地内部,敌我双方在作最后的殊死巷战了。 当时的“法诺”科技工厂,是我们vs国的北部重镇,的确可以比喻为vs的家,也就是后方老家的意思。 看过地图后,我才大致明白了andy所说话的意思,尤其后来跟andy熟悉之后,当知道了他原来在二服一直是nc国家的,和服转来一服vs,这玩的时间不久,因而他还习惯性把nc的地盘看作是他家,而vs的地盘在他眼里便是我家咯,所以他才有“救你家”这一说。 “mm,会开飞机不?” 给我开着电磁的andy,没一会儿功夫又打字来问。 “姐姐我,不会。” 我理直气壮的回答,同时想起了我n久前,在庇护所倒是试驾过一次飞机,但那应该不算会开飞机吧。 “少来,据我所知,mars的都是mm,哪来什么姐姐。” andy避重就轻的反驳我,岔开了主题。 “你凭什么说,我们mars的就都是mm?” 我挺纳闷的,他何来这个耽美主义的想法? “我来vs好多天了,观察了一段时间。嘿嘿,vs的几大军团我都做过调查了。” andy得意的打字给我,像是有备而来,十分笃信的样子。 “噢?那可不一定哦。” 看着信口胡掰,显得有点儿油腔滑调的andy,我忍不住要笑,差一点忘了,他问我会不会开飞机这是又要干嘛呢?于是我猜测的接着问他:“你是想要我们开飞机去‘法诺’救火吗?” andy给我解说他原本的打算:“唉……要是你有飞机就好了,我们一下子就飞到‘法诺’了。这么远,电磁要开到什么时候啊,等我们到了那,可能火都被灭了。” 所以他很快就又改变了主意,因为我没有学习驾驶飞机的证书,不能开飞机与他一道飞去“法诺”救火。 “蚊式侦察机”和“海盗式”攻击机都是单人的,除了作战,它们也都可当作空中交通工具使用。尤其“蚊式侦察机”不但灵活,飞行速度比“海盗式”攻击机还要快,在时间就是生命的战斗中,驾驶“蚊式侦察机”飞去目的地,通常是单人或小队以求速战速决的,救火与放火的首选出行方式。 andy大概是不想撇下刚上他坦克不久的我,自个儿飞去法诺,就又打字跟我说:“算了,不去了,让别人去救吧。” 后来我注意到andy没有军团标志,就问他愿不愿意来我们mars。他倒煞有介事,还矜持的回答我:“我看看。我来vs是来找mm的,你们军团mm多不多?” “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你不是都调查过了么?”我竟然认真的回答了他,这个看来他非常重视、但却与当下战事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在andy驾驶的“电磁骑士”坦克上,被带着转悠了一阵后,我们才进入了作战状态。随后不久,开车技术不怎么样的他,把我们俩的命都给葬送了。不在一个小队和中队里的我们,自然是就此作别,拜拜了。 过后我又搭上了另一个顺风车的载具,还是被带到了“法诺”。这时的“法诺”还没有解除警报,vs很多人都来回防了。 司机下了载具,直接去当步兵了。我也只好在“法诺”附属炮塔的周遭玩步兵战,跟vs的战友们一起冲锋陷阵,欲夺回仍然被敌军占领着的“法诺”基地附属炮塔。 没过多久,聊天框里突然弹出本地喊话模式的,andy那一惊一乍的夸张呼叫,吓了我好一大跳! “mars娅娅,你在哪里?” 还齐刷刷刷屏,来一串这句话! “我在这里。” 我赶紧也打本地字回答他,真心有点怕他再继续刷屏,会被其他也在这炮塔附近打仗的玩家骂。 当andy终于找到我,又是开着个“电磁骑士”,来到塔楼边我的面前时,我诧异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每一个交战点都去找过了好吧,只要是有火花的地方,每个点我都去喊过话了的。”他毫不掩饰,挺率真的回答我。 我上了他的坦克,趁势游说他:“那加入我们mars军团啊,不就不用瞎找了嘛。” 这之后,我们军团的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就来了一个要么不作一声、来去悄无痕迹,要么大声嚷嚷、指手画脚干预军事,有时脾气还很暴躁的一个愣头青。 第46章 军团争霸赛 重返side》后的我,不再与mars星际纠缠。而那个cl青青,看似并没有与mars星际走到了更近一步的关系,我也再没听到和看到mars星际那十分扎眼的、特别照顾和讨好cl青青的只言片语了。 只有偶尔看见包括mars星际和cl青青在内,他们几个三五成群的呆在某个小频道房间时,还会让我产生一点点嫉妒和不愉快的心理感受。 所以后来,每当andy要频频讨好我时,我就也顺势而为的受之,大概是我想从中获得一些调剂,以达到心理上的平衡吧。 andy的所谓讨好我,不外乎是要给我当“御用”驾驶员,虽然他开“电磁骑士”坦克的技术超级烂,但还是乐此不疲的开,我都有点不想坐他的电磁了,因为他一般开出去都是没几分钟就会挂掉,我们就得死回来,连续死亡次数一多,我就很烦他了,但我又不好打击他同样如此自我牺牲的积极性,所以很是左右为难了我。 而且andy的性子还挺霸道的,自从他无形中成了我的“御用”驾驶员之后,就几乎不让军团的其他人员做我的驾驶员了。 有一回,照样是andy开电磁又把我们的小命给丢了以后,我从基地重生出来,在提取载具的终端机外围,碰到另一位本军团的战友,他刚提取出来一辆“电磁骑士”,还没有炮手,就顺势泊在了我跟前,并同时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叫唤我,要我上他的坦克做炮手。 我也正想换换跟着andy死来死去无数次的倒霉运,就正欲跨上身前的这辆电磁时,andy突然也驾驶着新提取的电磁冒出了载具通道,大概因为嫉妒,他居然用电磁驾驶员操控的坦克副炮,对着这位战友的电磁轰击起来,经过“噼噼噗噗”一束束激光炮火“巡礼”过后,便连人带车一并把人家报销了。 幸好那位本军团的战友还算是大度之人,没有和他多计较,只是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随口骂了一句。 出于本能躲闪到一边的我,也只好再次踏上这时已经驶到了我面前的、那一定又是一次不归途的、看上去气势汹汹的andy驾驶的电磁。 后来我分析,也许是这个因素,才造成了andy要霸道的做我的“御用”驾驶员。 在side》国服关服前一段时间,因为游戏从免费到改为点卡或月卡收费之后,使得部分玩家流失;也或是后来玩家总结出来的,是因为新推出的大型战斗机器人破坏掉了游戏的平衡性,才致使玩家流失的;当然也有后来新推出的其它人气游戏竞争的原因,最终使得side》逐渐流失了大量玩家。 那会儿,side》国服代理官方为了吸引和维持人气,想尽量挽留住老玩家,还很难得的经常举办一些游戏比赛活动。 最后一次的各大军团争霸赛,我就有幸稀里糊涂参与了一把,那也是我唯一的一次见识和参加的side》国服军事比赛活动。 赛后,为了安慰当时打了败仗、情绪极度低落的咱们mars精英联盟军团的将士们,我主动请缨提议,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的军团频道里,给大家唱了一首以描写战争为背景的歌曲《白桦林》,受到了众战友的一致好评和赞美。 我猜大概是因为这个事,使得我把也很喜欢唱歌并且还唱得蛮好的andy给迷惑住了吧,否则的话,我想,做他“御用”炮手的那份辛苦差事,恐怕也不排除会由小雨或者青青,还是别的谁个美眉去承受吧。 军团赛事一般都安排在沙漠荒岛上进行,因那几个荒岛很袖珍,只有三个基地,又都一样是科技工厂,所以便于公平分出胜负。比赛设为分组淘汰制,对抗双方各派出一个中队的兵力。一个中队三十人,由三个十人小队组成。 mars精英联盟军团,自团长mars卡卡内吉离去以后,mars星际也不怎么勤于指挥军团集体作战,已经处在没落时期。那时,军团里报名参加的人不是很积极,就连凑够一个中队的战斗精英,都捉襟见肘,显得有点困难。 当时,在我们之前一天的军团争霸赛中,刚刚战胜了对手的warwolf军团,出于长期并肩作战最亲密的友军团,他们赛后很关注接下来第二天的我们mars将要参加的争霸赛。 warwolf军团的teamspeak语音频道,就在我们军团频道的上面,所以就有wolf的战友跑下来问我们,需不需要帮手,他们表示很乐意帮助我们mars,因为当时我们军团的不景气状况,也被友军团看在了眼里,因此作为兄弟团,他们也替我们mars的这场比赛担心。 mars飞飞虽然不是我们mars军团的首席指挥官,只有与我一样的战略指挥官军衔,但他对军团的事务一向都是很上心,在团里相当于是mars的外联官,这场军团赛事,他自然是很积极的去张罗,登记组织参赛人员。 平日里,mars飞飞就喜欢到各军团的teamspeak频道串门,人缘极好,所以他就想从别的友军团里,借几个得力的人手过来充充数,帮忙打比赛。 但是,作为当时mars军团实际一把手的小雨,却说要打比赛就要靠自己军团的真实实力。结果后来,我们团并没有向任何兄弟团借用过一个人,完全是自己军团的人参赛的。 所以当时为了凑够人数,就连像我和小雨这样不怎么会玩步兵的菜鸟,也都只好逼着报名参加了。 作战计划部署和比赛总指挥,还是由mars星际来担当的,但刚加入mars军团不久的andy却也表现得很积极,这可能是因为,比赛时我们将扮演nc一方,那是andy玩过最长时间、所以也最有感情的阵营吧。 于是自我感觉良好的andy,就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也提出了有关打比赛的诸多建议。可惜的是,因为mars星际看不惯他,几乎不与他沟通,就更别说采纳他的意见了。 其实andy打仗也很不错的,和他混熟后才知道,他以前还打过职业游戏比赛得过奖的。 还有,他后来提出要把我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步战士兵,叫我不要老是依赖载具,让我联想到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虽然,这是因为andy不怎么会开电磁,所以退而求其次,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但我还是很高兴并痛快的接受了,他的这个我也认为很有建树性的建议。 因为相对于后来,andy自己也开烦了不想再开电磁了,我更不太愿意坐他开的单程电磁,那实在是太没面子的事,几乎每次与他一道出征,都是有去无回的。 由于andy抱怨vs的“电磁骑士”坦克,皮薄得像饼干,稍稍一碰就会碎掉,不像他们nc的“先驱者”坦克皮厚抗打,后来我和他,都乐得抛弃电磁,下地当步兵。 只要是我们同时在线时,andy总爱打游戏快捷按键语“followme”给我,还不时提醒我,该换武器装备了,比如从激烈巷战把敌人打退了时,他就会及时地打字密语我:“换枪骑兵、脉冲星,跟我上城墙。”俨然一副长官样。 枪骑兵是vs国特有的反装甲武器,脉冲星是中远距离步兵战武器。在自家基地围墙上居高临下,阻击外围的敌军载具和步兵攻城时,这两种兵器是最好的搭配,也是重步兵野外作战时最佳的枪械组合。 第47章 雪依然在下 当时来我们mars军团找mm的andy,也很关注小雨(mars无声细雨)的,也会逮着机会去讨好小雨,还时不时的也指导指导小雨,怎么用武器以及怎么打仗。但可能因为那时军团里追小雨的人不少,所以在小雨眼里,或许andy也只是其中一棵小草而已吧。 我唯一参加的这次军团争霸赛,比赛账号分发到军团每个人手里的前一晚,作为mars精英联盟军团总指挥的mars星际,还是很尽责地给所有账号都配置好了武器装备配点。 小雨和我被分到的参赛账号,都是机械装甲的标配,被指派的任务是守电厂,因为当时我和小雨的步战技术都不行,只能靠厚厚的机械装甲来武装自己。 再说,不让我们参与步兵战,也是可以防止在打巷战混乱的时候,枪法不太准的我们两个误伤到自己的战友,以免帮倒忙。 比赛正式开始前,参赛账号分发完毕,全中队人员都集体化到了庇护所的登机大厅待命,等待星际飞船把我们空投到打比赛的沙漠荒岛星球上去。 这时所有参赛人员头上的id,都换成了军团标志加数字编码的参赛账号,不自报名字的话,就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仅仅是总指挥mars星际在给大家安排作战大致方案时,宣布了每个分段内的各号装备配给和用途,便于大家到时候好各自找准自己的作战地理位置。 也许是因为,mars星际分发机械装甲的账号时,先发给的我,所以我的机械装甲人物的编号是mars020,而小雨的是mars021。 登上星际飞船的倒计时五分钟开始时,一个蓝黄色相间(从人物到装备、载具,nc国家特有的主色调色彩)的重步兵,朝我径直走过来,直觉告诉我那应该是andy。 但他来到身着nc机甲装的我面前时,却打字叫了一声“小雨”,并继续打字给我说:“一会儿空投后跟我走,我带你去电厂。” 看样子andy可能是,依据军团职位高低顺序的判断,而把我和小雨的编号搞混了。我当即在teamspeak语音平台上纠正他,告诉他说:“我是娅娅,不是小雨。” 可他丝毫不显尴尬,很自然地回答我说:“一样的,到时你也一齐跟我走,我怕你们迷路找不到电厂。” 然后他就急急忙忙转身,像是坚持去找真正的小雨去了。 当我们从荒岛传送门出来,总指挥的mars星际说在桥上集合待命。但其实比赛的战斗已经打响了,对方迅速就黑了一座空城的主控,给该基地插上了vs国的紫色小旗帜。而扮演nc国的我们还有人傻乎乎直喊:“不公平啊,怎么他们先动手了呢?” 我们只好赶紧往就近的科技工厂狂奔。 我们一群事先没有过一次集训演练的人,没有很好的配合,只是粗略的各就各位。小雨和我两个笨熊似的机甲,一直守在电厂里,外面的战况基本搞不清。 而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却是乱糟糟的,我听见andy在埋怨总指挥mars星际,说他叫了半天他防守的位置十分重要,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在守,急需人增援,可就是看不到有人来帮他。 再后来,我方还未顾得上出击,去争夺第三座也被对手黑了主控的基地,对方的载具就已经压城过来,很快就打进了我方守卫的基地内部。 巷战打了没多久,想爆我们电厂的敌人,也杀进电厂里来了。小雨和我,加上另外两个机甲和几个重步,我们奋力抵抗,但是敌方源源不断地冲锋,而且对方除了重步兵外,因为这个时候,我方基地附属炮塔已经被对方攻占,所以他们也有了从炮塔提取的反装甲和反步兵的机甲(提供战士复活的重生车只提供步兵重生,不能提供机械装甲重生)。 电厂的构造本来是易守难攻的,攻方必经的第一道关只有一个门进去,进去后面对的电厂第二道门关,中间有一面半人身以上是防弹玻璃的透视屏障,从屏障两侧进去到电厂的发动机室,左右都有两级阶梯的小门,小门靠墙处可以暗藏防守人员,配合屏障后埋伏的防守人员,组合起来夹击对付闯入的敌人。 所以少量人员进攻电厂,一般是难以攻破的,除非是带有机甲组合的大量重武强攻,才能炸毁电厂。 因我们守电厂的步兵中没有高医(使用医疗仪复活本国死亡战士的高级医疗兵,只有步兵才可以学此技能),我们这个守卫电厂的小分队,战死一个就少一个,坚持不了多久,最后寡不敌众。 再说第一次使用nc机甲作战的我,几乎控制不准子弹的走向,我只是临时抱佛脚,在庇护所集合的时候,打字密语,问了下andy怎么操作,因为时间仓促,他也只能匆忙给我简单讲解了一下。 不一会儿,在鱼贯而入的敌方机甲主攻、重步兵紧随其后的强力攻势下,我们几个守电厂的先后通通阵亡,电厂被砸毁,我们的基地被断电了。 没有了电厂发电,基地重生仓便陷入了瘫痪状态,不能再继续提供战士重生,武器终端机也死掉,不能再提取任何装备了。 还存活的将士们,只有从各自的储物柜里,取出收藏的枪支弹药来继续守卫作战。 我们的人员越战越少,直至最后,一个不剩的被清除出比赛地图,扮演vs的对方一统了江山,于是荒岛河山变为一片紫色。 比赛结束,mars精英联盟军团战败,teamspeak语音平台上,几十号人的情绪都陷入了低迷。我见状,很是心疼,于是突然想到了给战友们唱首歌,也许可以舒缓下压抑的气氛。 正好有一首我喜欢的歌很应景,朴树的《白桦林》,恰巧我这几天玩游戏时,经常一边玩一边放着听。 我胸有成竹的在军团打字道:“我来唱首歌吧,慰劳慰劳我们mars的勇士们,好不好?” 战友们异口同声说:“好!”。 于是我便跟着叶蓓唱的女声版,在teamspeak上唱了起来。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 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 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 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噩耗声传来在那个午后 心上人战死在远方沙场 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 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 她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 他一定会来来这片白桦林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长长的路呀就要到尽头 那姑娘已经是白发苍苍 她时常听他在枕边呼唤 ‘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 在死的时候她喃喃地说 ‘我来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桦林’” 第48章 欢声笑颜 我唱完,teamspeak语音平台上,一阵喝彩声传来,还有一些打字夸奖我唱得好的,当即就有位战友激动的脱口而出,在teamspeak上说:“唱得太好了,我听过这原版的,几乎一模一样!” 甚至到了第二天,还有人不忘我唱的歌,mars随军记者一上teamspeak来就问:“昨天我错过了什么吗?好像有人唱歌了是吧,听我姐说的,昨天是我姐在玩。” 这位mars随军记者,后来真的参军了,是他复员回来后,当时side吧,因side》二代将要推出的消息刺激,全ps吧一片沸腾时,他回复我的帖子里面提到的,说他玩过side》之后就去当兵了。但不知道他有没有做过随军记者。 听得多了自然就模仿得惟妙惟肖,我甚至连平日比较怕的高音,也轻松自如地跟着叶蓓的原唱唱上去了。 给mars军团的将士们唱《白桦林》的当晚,我也没料到会有那么热烈的反响,这歌声竟还引来了其他军团的人来听,warwolf军团的战友wolf悠悠的风也打字密语我说:“没想到你歌唱得那么好。” wolf悠悠的风也曾指导过vs国的女子军团活动,所以我们认识。见他这么一说,我才打开了teamspeak,看见mars军团的频道里,来了好些个友军团的人,其中还有那个著名的vs五指,就是老爱罗里啰嗦全球喊话,提醒vs国人的非洲菊。 游戏里设定有指挥官级别,从一级指挥到五级指挥,共五个级别。五级指挥官为最高级别,有向所有星球喊话的权限。 可能是因为非洲菊,经常在全球频道喊话那么几个固定的句子,“nc老爷来了,我们快逃吧。”“tr老爷打过来啦,我看我们还是投降为妙。”且又是挫败军心士气的话,所以使得很多vs人都讨厌他。 非洲菊在我们mars军团的频道里没待得多久,就被人发现,让管理员给踢出去了。不过非洲菊在teamspeak给我留下了文本留言,“我也来偷听了。” 就在大家都陶醉在我的歌声所带来的余兴中,兴致怏然之时,andy突然大煞风景的打字嚷嚷, “我的宵夜到了,六个鸡腿,一盘炒饭。边啃鸡腿边游戏,生活多美好啊!” “andy,你个猪,就知道吃。” 没宵夜吃的当然不乐意了。但显然,军团里的气氛已经开始回暖。 接着,一个新兵mars星际f3,又很诧异的像是发现了好望角,无比感叹的打字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带刀!” 大概他是头一次在此游戏里,看见有人把玩匕首吧。于是就有老兵打字回话提醒他, “你按下f5键试试看。” “耶?!我没带,怎么也有刀?” 十分愕然表情的新兵神态,从他打出的字间跃然而出,煞是可爱。 匕首是游戏本身设置的、人物固定的装备配置,设在键盘f5上,不占用游戏人物的装备包空间,一般是鬼兵爱用的武器。 鬼兵,即身着渗透护甲的士兵,渗透护甲可以使战士隐身,但没有防护,只有一个手枪槽位,是扮演侦察兵和搞偷袭时常用的装束配备。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的情绪开始活跃起来,好像已经忘记了,前面那场没打赢的军团争霸赛,纷纷开始各自找乐子玩去了。 “美女,来,上车。” 过了一小会,大概andy已经把他的美食享用完毕,就又在打字叫唤我坐他的“电磁骑士”坦克了。 “我把头盔拿下来,从里面取出你的相片,看了又看。突然,一个炮弹落在掩体附近,我赶忙抖落掉相片上的尘土,小心翼翼把相片重新塞回头盔里面去。然后,我戴上头盔,拿起武器。” andy继而用密语方式,打出了这么一大段类似电影男主角旁白的话给我,看得我是懵了一下,心想,他哪来我的相片啊? 但马上,我就恍然大悟了,理会了他,原来他是在套用美国战争大片场景,来渲染一下气氛,想如临其境的让我们来体验真实的战场感吧。 “我比较喜欢看战争片。”andy继而打字解说道。 “我也喜欢,像《星河舰队》就很好看啊。”我也打字回复,前面andy模仿电影桥段的生动描述,让我联想起了,当下我最喜爱的一部美国科幻战争片。 于是我和andy一边聊着我们都感兴趣的话题,一边在电磁上漂移着。 这会儿,因为军团赛事结束不久,估计大都还在总结经验,消化情绪呢,所以暂时还没有大规模的激烈战斗打响,所以我们就有点儿闲得到处瞎逛。 “小雨一个人跑到火花都没有的‘和新’去干吗呀?我观察好久了,她一直都没有移动过。” andy又转移了话题跟他的注意力。 我于是也打开地图查看,果然见小雨(mars无声细雨)的编号单独一个人,显示在与当下战况毫不相干的“和新”星球。我便像下命令似的对andy打字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和新”是一个有着热带雨林气候特征的星球,有很多大面积的树林和沼泽,空气中的湿度很高,光线灰暗,是一个在此作战久了,就会让人感到压抑难受、大多数玩家都不太喜欢的星球。 尤其是那些喜欢整天开着个蚊子(蚊式侦察机)或海盗(海盗式攻击机),搞偷袭的技术流玩家,在和新作战时,因为能见度低,加之树木又多,经常在逃命途中慌不择路而找不着北,被逼得只有壮烈的跳机自杀。 所以一般他们的装备背包里,总会配备有高爆(爆炸*)等自杀类工具。但如果是飞机已经屁股冒黑烟了,只残存一丝血,挂着一口气时,那就不需要那么麻烦和浪费*,直接随便对着一棵树撞上去,就可以机毁人亡,立马点击重生了。 andy驾驶“电磁骑士”载着我,到达从传送门,将我们与座驾的坦克一并传送到了“和新”星球。 我们一路找寻着来到一片树林里,远远瞧见mars无声细雨,一个人坐在一辆小破车上,停着一动不动。 我和andy一齐打字招呼小雨,可她没有反应,大概是在挂机。 这时候,我脑海里突然意识到,莫非我刚才慰问军团将士们所唱的歌,勾起了小雨的某些伤感回忆? 看着眼前画面,独孤的坐在一辆小车上的小雨,停在林子里勾勒出的这幅情景,多么像歌中所唱的那样啊。 第49章 回不到过去时空 “……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她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他一定会来,来这片白桦林……” 我又自个儿轻声哼唱起来,刚才给mars军团的战友们唱的歌,当唱到这几句时,一下子泪腺潮涌,模糊了我的视线。 忽然间,我思绪万千的感慨起来,团长mars卡卡内吉自打离开我们,去看他所谓的外婆,已有很长时间了,看样子是不会回来的了,就好比战死沙场了一样。 而小雨(mars无声细雨),还坚强的战斗在这个side》世界里,悉心守护着团长mars卡卡内吉亲手创建和打下的基业——mars精英联盟军团。 或许,小雨每天都在苦苦等待,盼望着我们的团长能早日归来。 国服关服以后,有次在军团人建立的论坛网站上,看见有人怀念的上传了一个以前mars军团拍的,由团长和小雨任男女主角的side》游戏视频短片。该短片里有对话情节,并且结尾处的剧情,竟然那么与后来发生的事实相同,我很是吃惊。 好像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不然就是团长自己的蓄意暗示,特意把他与小雨不得不分开离别的现实,用拍游戏视屏短片预先记载了下来,好存为以后的想念吧。 这个视频短片的最后结尾剧情,竟同后来在mars军团发生的一样,也是团长mars卡卡内吉道别小雨而去! 视频画面中,是团长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身后是站在“复赛拉”星球海边的剧中人物“小雨”,在目送着远去的团长。 此刻,由小雨(mars无声细雨)自己配音的剧中人物“小雨”的甜美话音,伴随着视频中出现的一行对白字幕,再次戳中了我的泪腺。 “我等你……一定要回来啊……” 可视频外,身为我们mars精英联盟军团团长的mars卡卡内吉,却仍旧没有给身为我们军团政委的mars无声细雨,传递来任何他离去之后的音讯。 我再又细想,《白桦林》那也何尝不是触动我心境的歌,不然我也不会很多天在游戏时同时单曲循环着听。 我曾经的亲密战友兼爱人的mars星际,对于我来说,不也等同于死在了这个side》战场上,我也是同样回不去了,与mars星际相识、相知、相爱的那最初的幸福时光了。 打军团争霸赛的这晚下了游戏后,我刚刚就寝,很长时间都没有电话联系过的mars星际,令我意外的突然打来电话,先说的是,今天的比赛他很遗憾之类的铺垫的话题,后面主要说的意思,就是希望与我和好如初,最后还不忘大赞我一番,夸我今天的歌唱得很好,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但我早已心如止水。 平静的我,用像对待老战友一样的语气,与他小聊了一会,没有答应他提出的任何要求,因为我早已决定,放弃一颗树,去拥抱整座深林,我要用博爱,去爱我在side》里遇到的每一位战友。 这次mars星际打来的电话,还并不是我与他的最后传声。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当初认识mars星际的那个秋天,早已被新年给甩到老远,而新年春末夏初的来临,又把那个新旧交替时的严冬给彻底遗忘了。 一天中午,mars星际突然再次打来电话给我,说他母亲去世了,刚刚上午开完追悼会后下葬的。 我听到电话,先是一愣,然后心口不知为何有点隐隐作痛,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不知怎么搞的,我突然想起了,被我遗忘了很久的爱情,想起了我与mars星际有过的点点滴滴。 我清楚,我所伤心的,不是别人的母亲去世,而是自己曾经死去的爱。 在没得到我任何一句回话,只听见我抽泣声音的mars星际,也许会错了意,他长舒一口气,说:“你哭什么?我都没哭!一次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有如释负重的感觉。现在,我爸也搬回来了,回来和我一起住。” mars星际的言语中,竟仿佛透着一丝畅快。也许他说出了他内心或有的真实想法,因有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 从话语中听得出此时的mars星际,不乏轻松解脱之感。 不管我有没有回应他,mars星际继续着又对我说,并且口气颇像个惬意坐拥康庄生活的东道主,“欢迎你以后再来我家玩。” 我十分诧异,他竟然能不忘前尘后事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真有在他那里“玩”过吗?玩,即意味着快乐,我有在他家快乐过吗? 于是,我收拾了先前一不小心碰碎的心情,认真严肃地回话他,“不了,我不会再去了。再见,我挂了。”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古希腊哲学家如是说。宇宙万物都是在不断运动和变化之中,没有任何事物,是可以回到过去时空的。 其实我已经不能确定,我是否真的爱过,一个叫做“mars星际”的具体人,即便是真有爱过,那我也应当在经历了“蝴蝶事件”之后,他又义无反顾追随火车小姐而去时,果断戛然而止的,理应不该任由海市蜃楼般的爱情继续蔓延滋生,再到了最后历经“青青事件”时,悲剧的与所谓爱情高潮谢幕。 或许是天意,要我在2004年秋天,遇见side》这个未来故事背景的网游,从而赴一段虚拟时空里造就的爱之约,作为给我在现实世界里正在接受爱情之扼命运的人一个祭奠吧。 没错,mars星际的确就像是上天派来给我的虐恋使者,旨在要我遭受命中注定不能逃脱的,一场痛彻心扉。 最后的自我总结让我明白了,我那只是奉上天之意,爱过一个叫做“mars星际”的游戏符号,和一段被我狭隘的主观,定义为快乐幸福的时光,一个由人类文明所产生的时代产物——网游,而衍生出来的“星系网路大爆炸”的碎片之尘埃而已,像这样的尘埃碎片散落在宇宙中,是无以计数的。 除了我自己这颗尘埃碎片,会时而回眸透视一下,所谓遍体鳞伤的自身,又还有谁会去在乎呢?就像我,也再不会去在乎那个所谓曾经爱过的人——准确一点说是符号“mars星际”这颗尘埃碎片的感受一样。 第50章 FPS游戏里遇到知音 跟着同样也喜欢唱歌和浪漫的andy在一起玩游戏,时常会被他带入类似电影的情景剧中,我会跟着他的引导和铺垫,不由自主的进入角色扮演,就好像是我与他在某一时刻,一下子都成了剧中人一样。 这给side》国服后期,缺少大战争场面那激动人心的游戏时间,增添了几分跌宕起伏的感官刺激和意外激情。 加上andy那老是跳跃式的思维方式,也总会给我以出其不意的新剧情,让我尽情地去发挥想象空间,然后配合他一起忘我的演绎玩乐一番。 比如后来就有一回,andy突发奇想,建议我跟他哪天建个tr小号,去他和我都没有玩过的tr国玩玩,主要目的,他说是想穿穿tr的那身好似生化服的装备外套。 开始我极力反对,因为tr人物的外观在我看来,是三国中最丑最难看的,嘴巴上还套着个防毒面具,我实在是喜欢不来。 但是后来andy玩笑的说,他想做一件tr人物这样的衣服在现实生活中穿,问我怎样时,把我给逗乐了,于是我就同意了他,跟随他去了tr国一日游。 因为andy的nc大号早已经满级和五指(五级指挥官,为最高等级的指挥官)了,所以他才会想不妨换到vs或tr找乐子和新鲜感吧。国服后期,确实有很多像他这样的,满级以后便换其他国家玩的。 andy是一个严重的高达迷,跟他在一起玩游戏的时候,经常会听到他滔滔不绝的,把高达动漫挂在嘴边。倒是要感谢,经他的影响,我才发现了《晓之车》这首好听的动漫歌曲。 也是andy对我唱歌的评价,让我知道他其实也很会唱歌的,所以在我威逼利诱下,andy也开了腔,不过只肯在我俩单独在一个频道的时候唱给我一个人听。他好像很喜欢光良和品冠的歌,说中学时曾学习过声乐,原本还打算报考艺术学院的。 andy唱给我听的第一首歌,是梁静茹和品冠的情歌对唱《明明很爱你》,唱完后,他还提出要求,要我下次与他一起合唱,我来唱女声部分。 因为我之前没听过这首歌,很陌生,就问andy歌名叫什么,当时他极其羞涩,吐字含混不清,扭扭捏捏的才说出歌名来,差点没把我笑死。 不过感觉这首歌还蛮好听的,所以事后我还是去学唱了,然后看着歌词,我也就懂了,为何andy会选这首歌来唱给我听了。 看看其中一些歌词: “有多少人在旁边,我们都视而不见……”(打比赛我唱歌的那天,军团频道在线的人确实是挺多的。) “我平凡无奇,而你像灿烂星星,让我担心。明明很爱你,明明想靠近,但是你的身边有人捧花总是拥挤,我凭什么一一打败情敌,敢大声说要做你的唯一……够真心,才是最厉害的武器,我会拼命让你更满意。”(嗯,他是有当着我的面,“拼命”打死了军团的一个想要我做炮手的战友。) 这些歌词,大概……也许……有那么一点包含了,andy那爱用戏剧化的浪漫来玩笑的小心思,所以当他用情的唱出来时,效果倒是蛮好的,还真让我感到十分意外和惊讶——竟然在side》的世界里,遇到个也很会唱歌、并且也是很会用歌声表达情境感想的人。 后来我和andy还真有合唱过这首歌,因为我觉得梁静茹在这首歌中的声线很柔和,很有磁性,歌曲又是浪漫节奏的,很合我胃口。 这首歌的歌词也富有创意,像这句“讲配不配太俗气,说爱不爱要问心,爱由我们自己决定,不必理跌破谁的眼镜。”就写得很不落俗套,与那些要么华丽辞藻堆砌,要么无病*,或是亲亲我我的爱情歌曲风格大不一样,而是独有一种家常小清新,既有欲言又止的朦胧美感,又有敢为爱情勇往直前的激荡人心。 之后,在我的鼓励和一再要求下,andy也时常唱歌给我听。他给我唱的第二首歌,是林俊杰的从词到曲都美到极致的《美人鱼》,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而且andy唱得也好听,甚至那颤巍巍的林式独特抖音,andy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后来andy陆陆续续给我唱了好多好听的歌,像光良的《童话》《第一次》《每一次喊你》《想见你》,还有品冠的《我以为》《门没锁》《身边》,等等。 当andy声情并茂给我唱着《身边》这首歌的时候,有那么一刻,坐在andy开的“电磁骑士”坦克上安静听他唱歌的我,是真的陶醉在了他所唱的甜美歌词里,好像隔着一块屏幕的我,真的就是andy给我打字描述过的,那个“他”把照片塞进头盔里每时每刻都戴在头顶上的女朋友。 “坐在你的身边 是种满足的体验 看你看的画面 过你过的时间 天也晴了花也开了 微风也沉醉 虽然你不说话 却也早已万语千言 …… 不管心多疲惫 梦想还有多远 有你陪伴一切都无所谓 我要陪你擦拭每个昨天 相片日记书签 有暖意慢慢浮现 …… 我也愿意帮你打扫房间 把身体好好锻炼 好让你觉得安全 让你记得我的优点 无论任何时间 对我非常想念,非常想念 ……” 而且,andy在唱完了这歌之后,马上第一句话就说:“看你看的画面,过你过的时间……你看……我们是不是和歌里唱的一样啊?现在……我们也是看着同样的画面,过着一样的时间噢。” 随即,引得我是必须再次捧场andy,大笑一个,表现出超级开心的样子,因为这一刻,突然天降了一个“男朋友”! 很多时候andy唱完一首,都喜欢附带说上他的一点感想,譬如他在给我唱完《天堂》之后便说:“我今天坐公交时,车上正好在播放这首歌,当时就让我想到我们开电磁瞎晃荡的时候。” 从andy唱歌的发声技巧听得出来,是有学过声乐的痕迹,真假声的结合以及头腔共鸣都运用得很好,唱歌也不直白,每首他唱的歌都很带入感情的,音准也很好,有的歌唱得是,我感觉比我唱得还好很多。 有了一个游戏外的共同爱好,所以游戏时,我与andy厮混在一起的时间就逐渐多了起来,因为在没有仗打的无聊时间里,我们就可以互相唱歌解闷了。 也是从跟这个不怎么会开坦克的andy起,我才被迫开始学着下地当一个好步兵。他开的“电磁骑士”,除了作交通工具和游山玩水之外,我真的是不太愿意坐的,所幸后来本就不钟情于开车、而实际上偏爱步战的andy,更喜欢对我吆喝“followme”,甚至野外都这样,宁可陪我作野战步兵,也不想给我开坦克,我才得以从andy的单程“电磁骑士”上解脱出来。 为数很少的我们在坦克上游走打发的时间,那多数都是在很放松的激战之前或之后的间歇段,坦克只作为我们的一个代步工具而已。 一般这时候,不是我在唱歌,就会是andy在唱歌,当然我们是呆在不影响军团其他人的子频道里的。 因为这时候已处在国服末期,也鲜有军团联合指挥的大集体作战了,但大家都还是每天照样上teamspeak来聚首,不过是三五人的自由搭配,各自按兴趣组合来玩。 快乐和幸福感因人而异,是主观上的自我体验。像童话故事中卖火柴的小女孩,即便是被冻在冰天雪地里,但当她擦亮燃烧一根根火柴,藉此来取暖时,也会在象征着篝火的微弱火光中,幻觉体会到幸福和温暖。 “……有了你在身旁/笑的脸庞/世界或许就这么宽广/忽然就忘记了慌张/人海之中你最明亮/无意间的影响渐渐扩张/你丰富我生活感想/何必寻找所谓的天堂/原来我因为你/不愿再去流浪/情愿平凡/不拥有一切也无妨/有了你在心上/依然是天堂……” 《天堂》这首歌,也是我第一次从andy唱给我听时才知道的,之后我也去找了原歌来听。 后来当我对andy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从他讲述他的爱情故事里获知,他有过在陌生他乡城市流浪的经历,我就理解了,andy为何会对一顿有鸡腿吃的宵夜,那般欣喜若狂了。 第51章 梦想与现实的距离 与andy在一起玩游戏一段时间后,他就给我讲了他最爱的,但已经分手的,他大学时期的女朋友。 他们是同班同学,四年大学期间,几乎天天都在一起,一起去食堂打饭,一起去上课,有时也一起睡觉。andy说他们就跟结了婚差不多的,像老夫老妻一样,只是没领证罢了。 可是等到大学毕业以后,他们却分了手,原因是,女朋友考上了研究生,而andy却一直很难找到有稳定收入的工作安定下来,经常处于失业状态。 之后andy的大学女朋友,就再找了个什么部门经理,眼下已经马上要准备结婚了。 andy还无比怀念的跟我说,他那时在大学期间,经常泡网吧玩游戏,但他女友都不怎么责怪他,对他很宽容。虽然女朋友自己不喜欢玩游戏,但有时候,也会陪在他旁边看着他玩。 andy说,有一次他在网吧玩了一整天,而他女朋友就坐在他身后陪了他一整天,andy说他自己过后都觉得很内疚,感到太对不起他女朋友了。 andy说他自己当时玩入迷了,竟然都忘了女友的存在,半天没听见女友说话了,还以为她早走了呢。 等到andy打完游戏,突然想起来有女友在身旁陪着的这么一回事,便回头看,而此时的女友却是在他身后,伏在椅子靠背上睡着了。 andy说,其实他女友以前是很爱他的,只是因为现实的原因,才不得已与他分手的,因为女友说她得找一个有稳定工作和收入的人做老公(我表示赞同,最起码这也是为后代负责任的选择)。 andy还跟我说,他找工作最艰难的一段时期,是在武汉的时候。当时是因为网上认识了个女孩是武汉的,andy就追随去了她那里。 起初andy在那女孩的城市,找了一份电脑城帮人卖电脑的工作,但是后来出了意外,经他手卖出的电脑,少收了一笔货款,于是欠了一屁股债,工作也丢了。 之后,武汉女孩就把他从他们同居的房子撵了出来。 刚被撵出来时,andy还想尽力挽回与武汉女孩的感情,便在那女孩住处的旁边租了房子住,但是后来实在没钱付房租了,andy便像乞丐一样,每晚睡在城市天桥的下面,想等那女孩回心转意。 一直等到后来天气转凉变冷了,晚上在天桥下睡觉,冷得实在是扛不住了,andy才向他的父母求助,讨要了路费,最终还是回去了他自己家的城市合肥。 据andy自己说,回家后也找不到适合他做的工作。我分析,或许是因为他读的二三流的大学吧,也有可能是他太挑剔,亦或者因他大学所学的是法律专业吧。 andy说他爸是一个什么大客车制造厂(反正就是国内很有名的一家客车制造厂,我没记住厂名)的工人,但因为上了年纪已经不在一线工作了,现在改为值夜班守守仓库。 所以,试想一个没有任何政治或官场家庭背景条件的,从名不见经传的大学的法律专业毕业出来,也确实很难找到对口专业工作的哈,很可能andy也没有考取律师资格证(我不便于问,猜的)。 而且andy好似也并不热爱他大学所学的专业,他跟我谈论的最多的话题,都是与游戏相关的。 我几乎从没听到andy主动说起过他大学学的什么专业,是有次我问了他,他才回答说是学的法律专业。 于是回到家后的andy,因为酷爱打游戏,便找了一份在朋友开的网吧里打工的工作,做的游戏代练和打游戏币一类的事情,同时还兼做朋友网吧的厨子,负责给在此网吧工作的人员买菜烧饭——如此看来,他四年大学也没必要上啊,那不是浪费了时间和学费么? 不过对于andy来说,最值得的四年大学,也是他最大收获的,应该是他遇到了、并谈了四年恋爱的前女友吧。 andy跟我说他在网吧的工作,多数时间是在打《梦幻西游》,其实他朋友的网吧是兼职打游戏币的工作室,请了好些个打游戏币的打工小青年,因andy是其中最年长的,所以才又兼职做买菜烧饭。 andy很得意的说,买菜烧饭可以占点好处,可以先尝到好吃的,况且一整天的坐着打游戏币,身体很难受的。 即使在那般动荡艰苦的工作和生活环境中,andy也有他的远大到实在有点好高骛远的理想。 andy不止一次跟我说,某国的某某某,一个游戏创意就卖了几千万!所以很喜欢玩游戏并且还打过比赛的他,就说要各个新游戏都要去体验下,从中学习经验,将来自己也要搞出一个游戏创意来卖大钱。 当时听andy这么说的我,就觉得这八成是他宏伟蓝图得过大,太虚了一点,快接近我当年想当钢琴家的痴人说梦了,于是便真的替他捏了一把汗。 时下是2005年,一个游戏创意能卖几千万,那还是很稀有的事吧——我当时这么十二万分狐疑的想。 但我憋住了自己,没敢向andy发出隔行如隔山的疑问,深怕挫伤他那显然自从毕业走出大学校门后,就接而连三遭到现实打击,已经严重透支了的自尊和骄傲。 倒是andy自己,反而替我说出了我心里很想要问他的话,“你是不是觉得,这不大可能?” 我正哑口无言以对中呢,自问自答的andy就又接下去说——看着好像是替我回答的,却实在是为的安抚他自己在现实中屡屡遭受挫败,因而落空的心气,“告诉你,不是不可能的!” 见这么信誓旦旦、虚张声势的andy,我觉得他比我还不现实得多,简直就是个空想家。 我想是因为andy在现实生活中,两次惨败失去女友的缘故,所以他才会在游戏里说要找mm的吧。大概是在现实里失去了,便想在虚拟中寻求安慰。 后来有一天晚上,andy上teamspeak语音平台来,照样约我去到没有其他人的一间子频道里,对我又开始了大规模的倾诉,首先他说:“我今天喝了很多酒。” 接着,出乎我的意料,andy竟突然很伤心样的哭了起来,抽泣着说,他今天去参加他女朋友(前女友)的婚礼了,还包了一百块钱作礼金。 我猜想着,andy说结婚的这位,应该是他大学同窗、相好了四年的那个前女友吧,我好像也只听见andy有把她叫做过女朋友。 andy说她前女友见他还包了礼金,就对他说:“只要你肯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不用送红包的。” 我猜想,大概andy的前女友也是知道的他有多窘迫。 andy继续带着哭腔和满肚子的醋水说,他终于看见了她的新郎官,那个部门经理,长得真不怎么样,看上去又老又丑的,不就是仗着有几个钱吗? andy说他“女朋友”(andy此刻依然还固执的、不切实际的这么称呼着他前女友),先几天前,特地到他家楼下叫他,专门来给他送请柬,告诉他,她结婚了,去不去参加她的婚礼由他,但她说还是想他能去。 andy不无伤心地说,当时他看见了他“女朋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是含着泪光的。andy说他自己怎么能不去参加呢?于是对他前女友说:“去,我一定去的。” 向我倾倒苦水的andy说到这儿,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但过了一小会儿,andy稍稍缓和了一点之后,还是不能释怀的、继续牵肠挂肚的赞美起来,他那已嫁做他人之妻的前女友。 andy向我逐一追忆起他前女友的各种优秀,就像是志在要提醒他自己:“辈子也不能忘!” “我女朋友长得很漂亮,当时在我们学校也算是校花级别的,很多男生追她,但是她都没看上,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我。 一开始,我只当是和她在开玩笑的,没想到后来,我们真的相爱了,爱了四年。 四年哪!几乎像夫妻一样的一起生活了四年。 而现在,就好像是我们离婚了,然后她又改嫁了一样……” …… andy后来跟我在一起玩游戏时,还经常有一句话挂在嘴边,他老爱说他自己,是二十六岁的身体、六十二岁的心脏。 失业加失恋的双重失败压力,使得andy身心俱疲,尽管他仍然有着远大的抱负,但对他自己人生太不确定的未来和渺茫的前途,andy还是会经常的长吁短叹。 其实当时在我们mars军团里,像andy这样大学毕业之后,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也许还并不止andy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