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进化》 第一章、天生异象 每个人的每一天都在变化,可却没人清楚,哪一天变化成为了进化。 第一章、天生异象 九畹是北方人,在之前的十八年岁月里,她对江南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唐诗宋词里的那些曼妙诗句中。对于电视上偶有台风、海啸之类的报导,九畹也固执地以为那是福建海南那边的事。 所以,在填写大学志愿时,她选择了南京。 而南京也非常给面子的在她初来的一个月里日日阳光晴好,温暖明媚。 于是,在十一国庆长假的七天里,九畹和她的室友,以及室友的男朋友和其室友们,一起组团,在周边大玩特玩了几天。日日爬山下湖,登峰望岭的下场就是在五号晚上回来后,三个女生全累瘫了。秋啾还强撑着去洗了个澡,可九畹却是一头扎进了黑甜乡。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第一次睁眼的时候,九畹看见屋子里的光线暗暗的,还以为早着呢,便又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五脏庙再次把她唤醒后,一看表才发现:靠!居然已经快12点了! 不过这外面的天,怎么这么黑啊? 九畹披上衣服趿着拖鞋去了阳台,结果一开阳台门就让外面的情形吓到了。 昨天还扶疏美丽的校园,今天就变成了烂菜叶子遍地的灾难片现场。残枝断叶满地,滚得满地的垃圾筒肚口大开的下场就是满里面乱七八糟的脏东西飞满了整个世界…… “外面那是怎么了?” 介于肚子太饿,两个室友又还没醒,所以九畹只好自己去食堂。坐电梯的时候,就和一个看起来比较眼熟的女生说话。结果,那女生一脸看怪胎的表情瞪她:“你不知道?” 九畹把眼睛瞪得和她一边大,坚守地摇头,她要是知道还会问? 那女生一脸的受不了:“昨天晚上刮那么大的风,还打了一晚上的旱雷,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你居然没听见?” 呃!说实话,她还真是没听见。不过也实在怪不得她,她老人家这几天玩得太嗨了,骨头架子都要散了的情况下,除了睡觉她能顾得上谁? 不过说实在的,这昨天晚上的风到底刮了有多大啊? 九畹去食堂的路上只惦记着自己的五脏庙,回来的时候倒是有了闲情逸致。一路东看看西看看,结果……啧啧,真真一地的烂树叶子断树枝啊! 这哪儿还是校园啊?多两坟包都能混充乱葬岗了…… 不过就是这,九畹也逛得颇是小惬意。狂过大风的天,对于南方妹子来说或许已经很冷了。可九畹是北方妹子,她啥冷天没见过,这算啥? 然后,‘咔嚓’一声,脚下响了。 低头一看,是截小树枝。 只有半尺长的一个小枝头,看不出是什么树上头的。可是,这家伙怎么成这样了?外头的皮,里面的芯,都干成干儿了…… 有没有搞错? 这才十月,北方干成那样,现在这月分枝条也还是柔韧的,怎么这大南方的居然枝条都干了? 九畹楞了一下后,抬头赶紧看。可不管是两边的行道树也好,还是草坪里的植被也罢,虽然让大风刮得个性凌乱,可好歹都是绿油油的。 呃,难不成这是哪个树有病,枝枯了一截才让大风给吹下来的? 倒是有这种可能! 想通了的九畹把枝儿往旁边一扔,拍拍手就准备走了。 却没成想:这边她刚把枝儿给扔了,头顶上就传来了‘轰’的一声! 一道炸雷! 足有碗口粗的闪电从天际划过。 吓得九畹原地呆滞五秒后,便和后头有狗撵的一样往宿舍楼跑去了。她跑得快,可那雷却似乎炸得更快,一声接一声,一重接一重,漫天的黑云很快就把灰蒙蒙的天全给遮住了。 大中午一下子变成了大黑夜,路上的感应灯全亮了,可再亮也挡不住那突然‘大祸临头’的恐怖!九畹喘着气一脚踏进宿舍楼门的那一刻,都有一种劫后逃生之感! 她也搞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反正她就是……浑身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楼厅里和她一样刚跑进来的女生颇有不少,同样从外面继续往进跑的女生更多。一下子进来太多人,电梯不够用。九畹便找了个角靠着墙缓气,等好不容易缓过来,才拍着小心肝问旁边一女生:“这南方的天,都这么吓人吗?” 那女生先是楞了一下,而后笑了:“又是你?这才哪儿和哪儿啊?昨天晚上的才吓人呢。咣咣咣咣的砸了三四个小时,都上报纸了,你都不知道吗?” 又是一脸被嫌弃的表情! 九畹很冤,她老人家昨天晚上睡那么香,今个儿才爬起来就去祭五脏庙,怎么会知道报纸上在搞什么飞机?不过,不管报纸上怎么搞,听这女生话里的语气:“莫非这雷打得不正常?” 女生一脸当然:“连着打几个小时的雷不下雨,你觉得这事正常?” 呃! 这正常不正常的她怎么会知道?她二姨又不是气象局的? 九畹有点小尴尬,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可站她旁边的另外一个女生却似乎家里有人在气象局,见她不懂便马上加入到了这个刚建立两秒的小团伙里,然后给她们科普,什么叫云层放电?什么叫带电粒子?然后又扯到了什么对流云团。什么两个或几个对流云团行进的方向不对付,相互摩擦就会开始打雷了。如果对流云团中有湿热性云团和干冷云团时,两云团的对流会改变湿热性云团的内部状态,使其中的水汽析出,变成雨滴掉落下来形成下雨。如果两对流云团对流不构成下雨的条件则就不会下雨。 专业名词一堆,听上去似乎十分牛叉! 九畹听得津津有味,旁边好几个女生也挤过来听科普。本来大家还都觉得这光打雷不下雨的事,怪渗人的。可经这位一科普,却好象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云彩没有沟通清楚,老天爷就不给下雨,有毛奇怪? 等了好几拨后,电梯总算是清闲了下来。 九畹回味着一脑袋的科普,有些意犹未尽的想,呆会儿回去找度娘再了解一下下。却不想,她前脚刚进电梯,刚刚才的那妹子便也走了进来。斜着眼上下扫了她一遍,脸皮有些抖:“你觉得那人说得对?” 呃?“难道不对?” 九畹说完就想掏手机,现场百度。却不想,她这边手机还没摸出来,那女生却已经义正言辞地说了:“雷乃阴阳相簿而生,雷以动之,风以散之,雨以润之方为正理。只有雷却未有雨,乃是天地阴阳不协之兆,亦是妖孽当道也!” 妖孽当道? 九畹被这四个字震住了。 她老人家目瞪口呆,一路上嘴巴张得老大,可里面却再也没蹦出来了一个字。路过那女生屋的时候,九畹还特意往里面瞄了一眼,结果就发现那妹子一进门便举着一把桃木剑似的东西在那边练活体瑜珈…… 人生简直不能够更奇妙! 九畹一头黑线的回屋,却发现:那两只居然睡得还没醒。九畹站在自己的床面前,发了半天的呆也没想起来要干什么?后来……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切了,便悄悄地打开电脑寻摸了一只鬼片来看。 别说,这天这地这时节这环境,还真是看鬼片的最佳时期。 九畹戴着耳机,看着里面惊悚的剧情,听着那神猫鬼叫般的配乐,简直是销魂得一个不能。尤其是在演到半夜风起,一身大红的僵尸女王带着她的无数鬼仆鬼众从黑雾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时,九畹觉得她的汗毛再一次的全部竖了起来。 然后,她的肩膀就被一只冷冰冰的小手……摸上了…… “啊!” 第二章、是人非人 我们都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人,可有时候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算不算是一个人! 第二章、是人非人 九畹吓得魂都要飞了! 外面的雷虽然很响,可这边刺耳的叫声,还是震得一楼道的人都听到了。大家纷纷跑过来看,结果就见316室的黄鹂,正捂得自己的耳朵气急败坏:“叫什么叫啊?大白天的看鬼片,你这是吓谁呢?” 切! “我还以为闹鬼呢!”举着桃木剑的女生十分失望。 九畹却是真的快要吓死了:“人家正看鬼片呢,你就从后面摸上来。换你你不怕啊?” 黄鹂撇嘴冷哼:“我压根就不会去看鬼片?你胆子这么小还看这个,也不怕吓死自己。” 黄鹂扭身去洗澡去了。外面看热闹的人见没事,也全散了。九畹让吓了这么大一跳,不敢再看那片子了。不过……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关门吗? 九畹看着大开的寝室门楞了,她记得她关了,可现在怎么是开的?难不成是刚才黄鹂起来的时候开的?可她先开门再来吓自己是几个意思? 这世界真是越来越让人理解不了了。 九畹悻悻地关上了门。不过,当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来后,她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她好象没洗澡就睡了。 黄鹂不洗她还想不起来,现在水声一响,就觉得浑身都痒痒。赶紧收拾了干净的衣服,等黄鹂一出来她就钻进去了。 浴室里刚洗完澡,温度还是很够的。九畹利落地脱了衣服就去开花洒,温暖的热水冲到身体上的感觉很舒服,可是当水流到双脚那里时,九畹却是突然感觉到一阵发痒。开始她还以为是踩到了头发,心里念叨黄鹂怎么这么不地道,洗完澡也不收拾就出去了。拿花洒去冲。可是冲了以后却不见消解,反而是越来越痒了。九畹把脚踩在马桶盖子上一瞅…… 咣的一下,就摔了…… 外面的黄鹂听到后直拧眉:“干什么呢?洗个澡也不消停!” 消停? 九畹也很想消停。可是看着脚底下那一大片不知从哪里长出来的白须,她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 老天爷! 她没干什么坏事吧?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折腾她? 脚底下长白须……这算是什么症状? 异形?x战警?蜘蛛侠?……九畹把中内外她看过的所有科幻神话的片子小说电视剧,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就是没有一个象她这样的。 这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九畹简直要疯了! 她一直不出声,外面的黄鹂渐自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过来敲门:“唉,你没事吧?” 要是这人刚才摔晕了,死了里面了怎么办?黄鹂可不想搭这个责,可说这话的时候,却有一股莫名的畅快冒了起来。 说实话,她不怎么喜欢这个尹九畹。名字起得怪,人也怪。你说她聪明吧,她基本上完全不会看人脸色,自己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黄鹂一开始还以为这人和秋啾一样,是个二代。没成想,住了不到半个月就看出来了,也是个穷鬼。可就这么个穷鬼却就是我行我素,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副谁也不搭理的臭样,实在是让人看着不爽。 摔吧!活该你摔破头。 黄鹂心里的小人笑得爽快,可到底理智还没让她彻底晕头,便又急着敲了两下:“喂,你到底有事没事?” “没事!我就摔了一下,歇歇就好。” 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些虚弱,黄鹂‘嗤’了一声,扭头去做她的事去了。人没死就好,她可没兴趣去救死扶伤。 她不待理人,里面的九畹现在却巴不得没人理她。 她开始想把花洒关了,可后来又觉得关了花洒,别人会觉得奇怪,所以干脆躲到了水溅不到的地方。拿了一块干毛巾使劲擦脚上的水。她记得很清楚,这些东西是在淋到水以后长起来的,那是不是只要没水,这些东西就能消失? 开始的时候,九畹都不敢去碰那些白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些东西就和有生命一样,要是碰到哪里,再长在哪里怎么办?可后来,她擦了半天也没见那些白须消失,心里便犯出了狠劲儿。要是这些东西再不消失,等人发现她就死定了。 想着如何被人发现,然后她如何先被当怪物一样的当进铁皮箱子,然后又如何被送进实验室切片,九畹的胆儿都寒了。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么先掐死这些王八蛋好了。九畹咬紧牙根,壮着胆子伸手去掐它们! 刚开始过去时,她的手都是抖的。要不是浴室里没剪子,她怎么也不会有这个胆子。 壮着胆子,抖抖嗦嗦地过去,脑子里还幻想着一堆乱七八糟。连一会儿这些白须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嘴里有三千六百颗牙的魔幻场景她都幻想出来了。却不想……呃,她的手指甲刚碰到那些白须……那些须……就象呃,冬天房檐上垂吊的冰溜子一样,冬雪里神勇粗壮,可春风一刮……它,一碰,就掉了! ???? 看着地上掉落的白须……九畹一脑门子如魔似幻。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壮着胆子又去碰了一根,结果,又掉了…… 再然后,有了些许勇气的九畹便一根又一根的……用指甲盖戳了过去。戳一根掉一根,没一会儿,两只脚下面的白须便全让她戳掉了。 只是,这些须掉了归掉了,可是……这脚底板上却多了上百个肉疙瘩一样的东西。九畹有心想上去再戳戳,不敢说把脚板戳回原来的样子,但起码变平也算。可是,之后不管她怎么戳,那些肉疙瘩却就是不动弹了。 至于那些白须…… 一开始,九畹想把它们扔马桶冲走算了,可转念又想,要是这些东西把马桶堵了,一会儿冲厕所的人进来发现了这玩意儿,可怎么办? 那,就扔垃圾桶?可是不行,垃圾桶是新换的,这没事干的拎个空袋子出去扔,好象也很显眼。 左思右量之下,九畹干脆便把这些东西,先扔进了塑料袋里,然后挤吧挤吧,塞吧塞吧,塞进了她的打底裤里,然后前面扎一个紧口,然后扎一个紧口,扎了个结结实实后,又套了两个塑料袋才算是安心了些。 只是弄完后,九畹却是再也没了洗澡的胆量。她把自己弄干后,还没有马上出去。在门板后听了半天,听不见外面有声音后,才悄悄地拧开门出来。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黄鹂的身影,可秋啾却似乎还在床上睡。 九畹一天连受几番惊吓,好想躺回床上好好歇一觉。可是……看看手上的垃圾袋,九畹苦逼得拿上了钥匙出门。 外面的雷已经比刚才小多了,可还是轰隆轰隆地响个不停。天却似乎比刚才更黑了。可天再黑,九畹也觉得没她现在的心情黑。 她的世界,已经一片黑暗。 她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好端端的一个四好青年,怎么就突然变成妖怪了? 妖怪? 这两个字进入脑海的一瞬间,九畹就想起了不久前听到的四个字——妖孽当道! 难不成?那个女生是个道士?修真者?还是神仙转世? 之前,因为心里没鬼,九畹看到听到也只当是那女生的个人爱好。可现在……她好象变得不太是人了,那么……那个女生会是人吗? 心里一这样想,九畹便觉得路上看到的哪个人都形容诡异。虽然因为打雷,路上已经没几个人了,可越是这样,九畹便越觉得这天气还走在外面的人,肯定和她一样都不正常。 她脚下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原本她便是打着去校外扔东西的念头的,她们学校的附近有条小河,据说是秦淮河的什么支流。原本九畹打的主意就是把东西扔河里去的,虽然里面包的是非人类物质,但现在这个当口,她也就顾不上什么环保卫生人道主义了。 可走着走着,不知怎的,她就好象……呃,走得不知哪里去了! 周围都是树,而地上……起满了雾。那些雾气把她……前后左右的路全都堵死了,她想躲,却没地儿躲,她想逃,也没地儿逃。而就在这时……雾里,有个女人,渗渗地笑了…… 第三章、鬼遮眼了 如果你是人,你自然是生活在人的世界里。而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人,世界自然也不再是你原来的模样。 第三章、鬼遮眼了 今天的日子,不只对于九畹来说是个艰辛的日子,对于她的汗毛来说,也是工作量突然成n次倍增加的一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全体起立了三次不说!这次的时间似乎还……凝滞了! 那个女人的笑,一直在持续。说不上是从哪里来的?反正你不管是用哪只耳朵听,都觉得那声音就在耳边。 九畹之前两次是吓得魂都要飞了,可这次却是吓得魂儿和她自个儿一起,站在那里,不动了。 她是纯属吓得不敢动,至于她的魂儿是不是也是这样,九畹就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呃,似乎她站着不动,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雾就不会再往浓增加,也不会再往她这里挤。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但是!!!!! 哪个家伙敢说她乌龟的就让他自己冲一个! 反正她不敢! 九畹就这么抖抖索索地在原地站木桩,站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军训站军姿那儿也没坚持这么长时间。至于到底坚持了多久,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当她的眼皮僵到了极限,忍不住眨了一眨后……呃……那些雾和那个女人的笑声,都不见了。 周围在下大雨,而她,站在……呃,东门小湖边上的一个亭子里。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不对! 周围在没有人关她毛线?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九畹的脑袋晕了,她刚才好象是往西门那边跑的吧?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东门这边?而且,为什么周围会一个人也没有? 外面下的雨真的是雨吗? 会不会是哪种幻觉什么的? 这个世界变化得九畹真心是连什么什么都不想相信了!她怕眼前的这一切是个陷阱,所以哪怕没鬼哭了,她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努力想分辨出这里有没有人声什么的? 开始,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可后来……身后,却是有一串脚步,离她越来越近了…… 妈妈! 九畹想晕过去了!不管死活,反正不要再吓她就行了! 可老天爷哪有那么通情达理! 一只手,在她的左肩处,轻轻地拍了一下…… 不回头,不回头,坚决不回头! 九畹好怕她一扭头就看到一个拉着大舌头,吊个眼珠子之类的鬼脸。 可是:“九畹?尹九畹?” 叫她的声音竟然有点耳熟? 九畹忽的回头,一看。果然!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秋啾的男朋友——结华! 绝处逢生!九畹一瞬间的感觉,简直可以用热泪盈眶来形容。她差点没有扑上去亲这大活人一顿,可爪子都伸出来了,却还是按了回去。只是,眼泪却还是涌了出来…… “你、没事吧?”结华有点谨慎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们不算熟,在国庆出去玩以前,也才见过三四次。但经过那五天后,结华却还是差不多把秋啾的那两个室友什么性情弄清楚了。黄鹂……不予置评,这个九畹则是个十分自我的人。她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看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个非常率性的人。天天看她都很开心的样子,可这会子,怎么会一副快哭的模样站在这儿? 结华的眼神里全是询问,但他很矜持得没有问出来。要是平时,九畹说不准也能看出这人在想啥?可现在,她却是什么也顾不上了。 这人是活着的,他在和她说话!那是不是说明,这地儿已经安全了? 在悄悄动了动手指,发现那些雾气没有再跑出来后,九畹连话也没给结华扔一句,就飞奔着冲进大雨里去了…… 结华看她欢快地跑掉的模样,原地呆滞。这姑娘怎么了? 他不懂! 九畹是不想懂!她才不想去搞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归人类社会。雨下得再大,她也不管了,一口气就是跑着穿这了大半个校园,直冲回女五宿舍。 进楼的时候,她这副落汤鸡惹来了一堆人的侧目。进宿舍的时候,黄鹂一看她湿嗒嗒的样子就皱眉了:“赶紧去卫生间,别弄得地上水,我刚擦了。” 九畹利落的应了,在柜子里拿了干衣服就冲浴室了。进来前,她动作很快!可进来后……看着垃圾桶边上露出来的那一小截黑塑料袋边缘……九畹想起来了,光速低头……手上空空如也。 她的包袱不见了! 那个装她打底裤和那堆白须的袋子……不见了! 一瞬间,九畹都想原路杀回去。可……脚都迈出去了,她还是停下了。丢了?那不是正好?她原本不就是打算去扔的?现在……它自己消失了,不是正中下怀? 可是等等……这事情不对啊!九畹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袜子,全身都湿了,她穿的运动鞋,鞋子里面全是汤,袜子当然肯定也湿了。可是……湿都湿了,怎么好象没再长出来些什么? (姑娘,难不成你还想着再长出来?) 在意识到没东西长出来后,九畹心里冒出来了一股子惊喜。赶紧就先把自己的袜子给扒了,结果发现:脚丫子全湿了,可是那些须却是真的没有再长出来,而且似乎连一点想往外长东西的意思都没有。再仔细看的话……九畹的嘴角都翘起来。因为她看见了:脚底板的那些原本有半个黄豆大的豆疙瘩,居然平下去了一小半…… 难不成是她刚才跑步的过? 走路走得多了,会把这些玩意儿平下去? 意识到这点后的九畹,都恨不得下去,光着脚把南京城走一圈。可到底最后……她还是没再出去。外面的雨下得似乎越来越大了,这时候出去,纯粹神经。虽然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个人了,但九畹却好象为此更加不想让人认为她是个神经。 快速打开花洒洗澡,为怕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九畹都是一步步挪到花洒那边去的,等水把身上差不多流遍了也没感觉哪里不对后,这才痛痛快快地洗了起来。一边洗还一边仔细研究,洗完澡,确定身上真的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再长出来后,九畹的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去了。 高高兴兴地从浴室里出来,还很自觉地把刚才弄湿的地和浴室全都重新打扫了一遍。忙完这些,再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呃……时间还是不对! 她是一点多出的宿舍,加上回来的这些时间……九畹头疼,她到底是在那个亭子里呆了多久? 她坐在床上捂着头发疼,那边的黄鹂早就看见她这副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发愁的样子了,心里好奇这人怎么了?难不成是交了男朋友?有心想问,话到嘴边却是打了弯,状似漫不经心地讲:“今天下午我好象看见你了。” 黄鹂其实压根下午没见九畹,不过是想借着这个头,套九畹的话。却不想,她话一出,却把那边的九畹吓得脸都白了。直楞楞地看着她,一副吓傻了的样子。黄鹂心中窃喜,这是让她发现什么秘密了吗?难不成这丫头下午没干好事? 正琢磨着要怎么才能把话套出来时,那边九畹却已经吓得全身打起哆嗦来了。 黄鹂心头更加兴奋,起身就想走过去。却不想,她这边刚站起来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敲了她的脑袋一下,扭头一看…… 尖声地惊叫了出来…… 第四章、惊奇命案 在真正的大难发生时,其实,无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变化。 第四章、惊奇命案 这世上最大的案子或许根本不是命案,但在校园里,出什么事也不会比死了个人更可怕的了。 不到半个小时,警车救护车便已经把女生五舍的楼给包围了。楼内所有的学生都被勒令不准外出,九楼的女生们更是只准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杨副校长亲自领队带着三个系主任冲了过来。原本,她是打算让这三个系主任分别慰问镇压看管本系学生的,却不想等他到时,这宿舍里活着的三个女生,一个烧糊涂了,一个吓昏了,就剩下一个暂时还算顶用,却也已经吓傻了。 那副状态,都不用老师配合心理辅导的,警察那边一问,便什么也说了。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这具白骨的?” “半个小时前。” “那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刚洗完澡,打扫完卫生,正坐在床上和黄鹂说话,那东西就掉出来了。” “掉?”年轻的女警对这个字眼很敏感:“你说它是掉出来的?你的意思是说之前它没有露在外面吗?” “应该没有吧?”九畹都要哭了!要真有那么个玩意儿晃在外面,她怎么会看不到?不过她今天心神不宁的,说不定也真没看到。可是:“就算我没看到,黄鹂一直在外面也不可能没看到有那么个东西钻她被窝里啊。” “她的被窝?你是说尸体所在的那个床位不是高情本人的?” 九畹连连点头,指着这边和自己床铺相连的位子讲:“这才是她的床。” 这是个新情况,女警把情况记下来后,便有同事去翻看这边的床铺。很意外的,床上很干净,虽然床幔是放着的,可里面的被褥什么都叠得很整齐。床上什么小东西都没有,下面衣柜的锁子也很完整。不过,书面上似乎已经落了一层灰了。 “高情不经常回来住吗?” 九畹摇头:“不经常回来。我们搬进来一个多月了,也就见了她三四次,还都是在白天。” “晚上她从来不回来睡?” “对。” “那你们替她打扫过床铺吗?” 九畹一脸奇怪地看她:“那怎么可能?”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或许在很多方面还不是很成熟,可在某些方面却已经十分敏感。有些东西是绝对不会碰别人的,更别提替个陌生人打扫床铺了。 但既是如此的话……这个高情的床铺怎么会表现得这么干净呢? 女警又问了几个关于高情的小问题,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后,就扭身走了。那爽快地态度好像是个好事,可九畹却不知怎的,心里直打鼓,忍不住就问了出来:“你不问我今天干什么了吗?” 旁边的老师听得直捂额,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 旁边一老师则趁机捅了他一记:“老曹,你们中文系的孩子都这么老实吗?” 曹老师气得咬牙,那边的女警却是乐了,回来上下扫扫这个女孩:“你肯说吗?” “当然!”九畹连个结巴都没打的就把她今天的行程全说了。包括她几点起床,几点去吃的午饭,饭堂里打了什么吃,然后几点回来洗了个澡后就又出去了,然后几点又回来怎么怎么的。 刚才她不说,女警也不问。现在她主劝说,女警也好生生地记。记完了后,也不再问,只是嘱咐旁边的老师:“这孩子看起来像是让吓着了。这几天找个人陪着她吧。” 然后……九畹就这么被三振出局了! 因为她们寝室成了案发现场,所以这里自然是不能住了。副校长和管宿舍的领导碰了下头后,就决定把这孩子塞到903去。 “那边正好有一个女生刚退了床,你收拾好东西就搬那边住去吧。” 校长都发话了,九畹还能有什么意见?在警察叔叔的监视下,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拉到了903。走到门口的时候,九畹还没什么反应。等到她看到屋子里站的某个女生后……却是立马瞪圆了眼珠:“这是你们宿舍?” “怎么?不乐意来吗?”女生扬扬她头里刚劲秀丽的小拳头。 九畹嘴角抽抽。要在以前,她不在乎和谁同住,可现在,在她刚刚好像变得不大像人,起码不大像正常人的时候,和这么一个成天喊着‘妖孽当道’的人住在一起,实在压力山大! 九畹快哭出来了,可那女生却是超强硬迅猛地把她和她的行李全部拉了进来。然后指着一张空床和她讲:“这以后就是你的床了。前面在这儿住的那妞退床了,理由我也不瞒你,她看我成天舞刀弄剑的害怕。但其实根本没什么好害怕的,我对付的东西都不是人!而你是人,是我保护的范围对像,所以住我旁边应该感觉到安全,是不是?” 某女生一边给九畹洗脑,一边帮她收拾床铺。并且在间歇着还不忘神秘兮兮地给她举例说明:“比方说这回的事,我算到今天要出事,提前就让小兰花和小白兔就到外面去了。你看,我是不是很仗义?”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九畹表示钦佩的同时,好像也有了一眯眯的安心。不过这个安心不是来源于这个灾难探测者,而是因为……呃,这个家伙,觉得她还是一个人? 这消息实在是太让人安慰了!她还是个人,而且这位法师还想保护她。简直不能够更幸福! 就这样,九畹很痛快地在903安营扎寨了。她也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位法师居然有个很世俗很文艺的名字——余安之。 “人家都说这是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其实狗屁!老子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我爹那个老不休嫌我吵,叫老子安静点的意思。” 余安之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五。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看上去和她的‘法师’身份一点也不般配。但是这说话的腔调就特么的更不搭了,整个儿一江湖好汉,绿林英雄。而且……她不只做派像,连睡相都像。女孩子家,晚上居然打呼! 九畹深深地觉得:先头跑掉的那位室友,压根不是被她的桃木剑什么吓走的,而是让她的呼噜打走的。 对于这项猜测,第二天回来的另外两个室友也有同样的想法。 不过小白兔白菟胆小,不敢说;另一个尹滋兰则似乎十分有大姐姐的气质,一切她看顺眼的人似乎都在她的保护范畴之内。对于余安之那打呼的毛病,她的解释版本是:“打得还不算很大,等忙过这阵子,我带她去医院看看到底是哪儿不对。” 如此圣母光辉之下,九畹觉得她要是再纠结余安之打呼的事,就有点太掉下线了。 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那天曹主任就直接给尹九畹批了三天的假,允许她歇三天再去上课。九畹就这样在宿舍里吃吃喝喝的睡了三天。 外面走廊里同学们怎么议论不关她的事,案发现场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警察叔叔们在搞什么鬼,也与她无关。她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好像只有这样,她那颗受到严重惊吓的小心肝才可以感觉到安慰。 但老天爷似乎这阵子看她特别不顺眼,就在她看到警察叔叔们终于退走,这件事差不多再也不会在她眼前晃的时候…… 警察叔叔再次找上门来了。 “尹九畹同学,现在有证据表明,高情同学在三天前,你下午一点半离开宿舍之前便已经回来了。十分钟后,录像里就显示你,着急忙慌地从宿舍里跑出去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对于此事,你有什么解释吗?” 第五章、简家兄弟 进化之所以不同于变化,就在于,你永远不会知道它的走向,却只能接受它的摆布。 第五章、杀人还是绝症 那个警察叔叔来找九畹时,是在宿舍楼下的。态度一开始本来还是蛮温柔的,说话全是疑问句,一副生怕吓着她的状态。可在发现这个同学听到‘新证据’后吓得连话也不会说了后,便立时变了脸。脸上的笑不再了,脸黑成了锅底,甚至二话不说把她拉上警车了。 一副好像已经抓到现行犯的做派,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九畹的脸当时就烫成煎饼了!她没有被上上手铐,可是谁家好人会去坐警车?还是刚发生了那种事后? 难不成,这个警察叔叔觉得她才是杀了高情,把她弄成那样的凶的? 晴天霹雳! 九畹一路上都感觉自己要疯了!一边的脑海里回放的是那天她看到那半只爪子时的情形,可一边的脑袋却又在强迫着她冷静思考,好解决面对现在的难题。 这种震惊为难的事情,之前她也经历过一两次。可是象这么大这么严重的事,九畹还真是第一次碰到。更何况这次的事,实在是从头到尾都脱离了她的理解范围。她实在是搞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会被当成杀人犯抓上警车? 听说有的地方,警察们会严刑逼供,或者说他们自己不动手,把嫌疑犯关进看守所,然后让犯人们各种aabb,直到把嫌疑犯吓得什么也承认了为止。 想到那些传闻,九畹的脑子就更混乱了。 巨大的压力和恐慌,让九畹在被警察叔叔从警车上拽下来,拉进警察局大门的时候,彻底崩溃了。 一进审讯室,她便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说了。为了证明,她甚至还当场脱了鞋子袜子,准备把那一脚的肉疙瘩给人家看。可没想到的是…… 呃…… 鞋子脱了,袜子都剥了,可是…… 脚上的肉疙瘩却是……不见了! 只剩下一脚被磨破的水泡…… 九畹傻了,眼睛里只剩下直线:“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的,脚上长满了白须,我用指甲把它们弄下来后,还包的打底裤里……” “那你的打底裤呢?”问话的是那天那个女警。可是和那日温柔可亲的形象不同,这次这位警察阿姨满面黑青,可怕得不得了。 九畹当场就让吓得一缩。可是:“我哪儿知道?我本来跑出去要把东西扔西门外头的小河里的,可是……跑着跑着……” “怎么了?” 怎么了?九畹也很想知道怎么了。可是,她真不知道啊。她只知道:“我跑着跑着,就发现前后左右都变成了树,到处都是雾,还有一个女人好恐怖的在笑。我吓都吓死了,呆在原地就再也不敢动了。” “等到你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西门那边的小亭里?”女警问得很快,九畹却是听了赶紧摇头:“不是西门,是东门。”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往西门跑的吗?”女警火了,一副你这个浑蛋,落到老娘手里怎么还这么不老实的样子! 九畹却已经快要吓哭了:“我也搞不懂嘛。反正我回这神来后,就发现自己在东边的亭子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以为是鬼弄出来的幻象。吓得还是不敢动弹,生怕又蹦出什么奇里古怪的东西。后来……对了,后来秋啾的男朋友过来拍我,我看见他是活人,还和我说话,就赶紧回宿舍了。” 审问室里,女警还在揪着细枝末节,不断地反复重问九畹那天的事。 可在旁边的监听室里,一直站在那儿的一个男人却是已经转身了。 在他身边是一个面容清朗斯文的男孩子,而在这个男孩子旁边是一个和男人有七分相象的黑衣男孩。一看他扭过脸来,那黑衣男孩就笑了:“哥,你看,对上了吧?我就说,结华不会骗人的。那天,他真是在东门那边的小亭里碰到尹九畹的。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回来后还让我打听,看看怎么回事?结果,我还没打听出来,你们就来了。” 男人听后嗯了一下,不过他没和自己弟弟说话,而是扭头看那清朗斯文的男孩:“结华,你对这事怎么办?” 结华楞了一下,没想到……简桐的哥哥会问他这个。不过:“我觉得这事应该和九畹没关系。首先,我在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对。就和她自己说的那样,迷迷乎乎呆在那里,后来我也没做什么,她却象一下子中了彩票一样,高兴得飞着跑走了。这和她刚才描述的心态是一样的。其次……” 结华犹豫了一下,这事他和谁都没有说。可现在……看看简桐,又看了看这位警官后,说了:“我确实在她手上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但当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那东西却不见了。” 这事结华还是第一次说,连简桐都不知道。听了这话后,半天没缓过神来。好半天,才回神过来,悄悄对结华说:“所以你就托我给你找个大师?” 秋啾到现在为止,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本来简桐还奇怪,为什么这个结华不去女朋友跟前当二十四孝,反而要搞封建迷信,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不过话说回来:“哥,这事要真是……那种东西,你可怎么往下查?” 简家父母早亡,简桐可以说是跟着哥哥长大的。对于警局里的那些事,他这些年看了也颇不少。知道有些案子查得清,有些案子……呵呵,就压根没法查。 就象眼前这事,好端端的被窝里出了个死人。不但死了,还死得干干净净成白骨。在场的三个人,一个一直在发高烧,昏迷不醒,明显没有作案能力;一个直接吓晕过去了,事后说她什么也不知道。 最后让咬出来的这个……“哥,你说尹九畹是不是让鬼给迷了?” 看到自己脚上长白须也好,明明去西门,最后却出现在东门也好,都是……那啥东西搞的鬼? 简桐觉得他猜得很靠谱。可惜,他哥根本不搭他的岔。只是让二人去带了尹九畹回学校,然后便一个人把门又关上了。 简桐觉得很没意思,不过他自觉自己猜得没错,便在回校的路上把自己的想法和尹九畹说了。 相比较自己突然成了妖精怪物,明显的简桐这个更靠谱! 九畹突然间好象找到了人生的希望,回宿舍后就直接抱住了余安之的大腿,求她给她驱邪!结果,惹来了余安之的一记白眼:“你住在我的屋子里,还能沾染上污秽?省省吧,早没了!” 啥? 早没了? 所以她脚上的肉疙瘩才会变成水泡,还全破了吗? 九畹快乐疯了,马上冲进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最后洗干净后,她还特意找了药膏出来,准备给脚抹抹,免得感染什么的。可结果……呃……她洗完一看……两只脚丫白白嫩嫩,光光滑滑,一毛钱的水泡都找不见了,甚至连个脱皮什么的都没有。 九畹十分满意,想想后,甚至还给自己的脚丫子拍了个特写,然后给简桐发了过去。 那边简桐正在卫生间刷牙,听到手机响一打开,结果……噗……一口刷牙水全喷了出去。外面的费楚辞听到后还埋汰他:“你这是刷牙呢还是喝水呢?” 简桐直接给他喷回去:“哥在这儿游泳呢。来来,结华你看。” 拿了手机出来,就只给结华看。费楚辞不乐意了,挤过来一看,呃…… “这是……尹九畹?这妹子神经了吗?” 大晚上的发一对脚丫子给别人看? “你不懂!”简桐一把把他推开,然后小声和结华讲:“这事儿不对吧?她的脚丫下午不这样啊?我就说这丫头肯定是让鬼迷了,要不然怎么会好这么快?” 结华也觉得有理。不过,他更在意的是:“她那个室友,是不是真的有点办法?” 结华和秋啾都是外地人,在本地出了这样,要找大师这活自然只能托给本地人简桐来办。可惜了,简桐认识的那位大师最近不在,结华也不敢随便找人。然后就听说女五宿舍那儿有个女生是个坚定的传统民俗爱好者。原来只当是人家的兴趣,毕竟这个年代这个岁数的女生哪儿有喜欢这个的?可现在看尹九畹的脚恢复了这样好,说不准真有戏。 简桐也是这么想的,把图片发给他哥后,又看了看表,才七点,还来得及。就干脆把结华从书桌前扯了起来:“那还等什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找她去呗。” 于是,刚给自己漂亮的小脚丫穿上新袜子的九畹同学就接到来自男同学的热情邀请了。虽然这个邀请不是对她的,但经过这类事件后,对于某些‘妖孽’九畹也是深恶痛绝。直接就和余安之说了。余安之当然是除魔卫道义不容辞,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杀往警署总院了。 结果,他们才在医院门口下车,简桐就看到前面有一辆特熟的车开进去了。 而里面坐的人,正是他哥。 第六章、大师手段 真正的大师,世人往往不知道。与无知无关,是大师并不想被人知道。 第六章、大师手段 “哥!” 简桐刚才已经把尹九畹脚丫的图片发给他哥了,这会子一见他哥真的来了,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戏。撒丫子就追,后面的小伙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全在后面追。 对于这些事,简杒早已经从车后镜里看到了。可是他并没有停车,而是在把车停好后,才对赶上来的简桐皱眉:“大晚上的不在学校,跑这儿来干什么?” “哥,我们找了一大师。”简桐一边喘气一边拉了余安之和他哥献宝:“这是我同学余安之,九畹的脚之所以好得那么快,全是她的功劳。” 简杒听了有些讶异,挑眉看眼前女孩。个子不高,圆脸蛋,眉宇眼颇有勇武之气,可看上去却并不出彩。低头看了一眼右手间杂着香烟,可在不知人的暗处,却是轻轻捻了捻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而后笑了:“小姑娘,你懂这个?” 余安之最烦的就是和人解释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事儿了。有些东西存不存在,不是用嘴说的。没经过这些事的人大可说没有没有巴拉巴拉的,一脸义正言词。等他们真正撞上了,又有哪个不信?她从小和爸给人看事,见过的这类人多了,头一天还满脸嫌恶的说他们骗钱,第二天哪个不是诚惶诚恐地跑过来求爷爷告奶奶?有次有个大官犯了大忌讳,老爸不想搭理他,那家伙最后居然把他那妖精似的小老婆给弄过来了。妈的!什么玩意儿? 不过这个警察叔叔,好象信!虽然他说得也很含蓄,没有直接点出她会的技能点是什么名称。公务人员嘛,有忌讳,她懂。所以,余安之很上道的讲:“我们就是来看看同学。” 简杒紧绷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点笑意:“很好,你们这个年纪,正该是多交朋友的时候。走吧,咱们一起上去。” 这两只油条很上道的搭上线了,后面跟的三只互看一眼,却是一起忍不住,差点笑出来。尤其是九畹,在后面一直瞅得余安之笑。 “笑屁?”余大师在电梯里宝相庄严地悄悄掐了九畹大腿一记。 九畹敢怒不敢言,只好拍大师马屁:“您刚才真是太威风了!” 是吗?余安之自我感觉也很好。不过有件事,她还得提醒一下九畹:“呆会儿你别进病房。你刚沾染过这东西,身子正虚呢。一会儿就找个灯光最亮的地方杵着。” “得令!” 秋啾的病房在七楼,重症监护室里是不会让谁都进的,所以简桐和九畹便被留在了外面。 简桐趴在玻璃窗上往里看,楞不得把魂穿过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看什么?不过想来也猜得到,神神鬼鬼的把戏,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简桐想开个眼界再正常不过了。九畹其实也有点好奇,可经历过这前的事后,她对这种事,害怕大过了一切。所以,九畹谨遵余大师法旨,在楼道里左看看右看看,找了个灯最亮的地方,嗯,护理站,杵那儿的。 护士觉得有点奇怪,就过来问她:“你不是看人来的吗?杵这儿干什么?” 九畹往那边一呶嘴,满脸无辜地讲:“不让我进去。” 不让你进去就跑这边刷手机?护士心里感叹,这年头的同学爱,真是太塑料情了。放下手里的托盘,正准备干别的。却不想,监护九床的监视灯却是突然闪起来了,然后九床那个小姑娘的帅男友一脸慌张地从监护室跑出来了:“快叫医生,她、她吐血了!” 吐血? 护士们闻言就忙起来了,医生休息室的大夫闻讯也杀了出来。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地冲进监护室,把九床围了个严严实实。专业名词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杀,九畹和简桐隔着玻璃,别说听不清,就是听见了也听不懂。 一口气折腾了有二十多分钟后,秋啾,醒了。 虽然气色很不好,人也只是睁开看了一眼便又睡了过去。但是总比之前一直昏迷不醒来得好。 医生刷刷刷开了一大堆单子让护士拿去化验了,对于今天吐血的事,他的初步推断是:“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吐出来的血都是黑的,有些都结块了,还有食物残渣。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之前吃饭时就发生的出血,然后一直在胃里凝固。能吐出来是好事,不过还是要做个胃镜再检查一下。” 这后面的事,自然就归结华了。这事男朋友不管谁管? 至于再其它的……四个小只的加一个大只的,下了楼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后,才开始讨论。 余安之的想法是:“她之前吃的东西有问题!刚才那血一出来我就闻到了,一股畜牲的味儿。她最后一顿到底吃了点啥?” 这……结华看九畹,九畹却是直接摇头:“没吃。她那脾气你不知道,生怕多吃一口就长肉。那天你把我们送回宿舍楼下,我们回来后就直接睡了。呃……”九畹又细细想了想后,修正了一下:“准确的说,是我直接趴床上就睡了。耳朵里好象听到黄鹂说了两句什么也睡了,秋啾则去洗澡了。” “这么说下来的话,你也不能肯定她有没有再吃东西喽?”简桐的推论,正中红心。九畹哑了,她确实没法确定。她当时都睡死了,打了一晚上的雷都没听见,还能知道个啥? 大家陷入沉思,余安之却是想了想后讲:“不管她吃了什么,反正不是好东西。现在吐是吐出来了,就怕还有残留。” “那,你给她烧点符水喝?”结华不太确定地问,惹来了余安之一记大大的白眼:“符水能治病,纯粹是胡说。别瞎出乱主意!就秋啾那身体,你别把她给折腾死就是好的。你要有这心,不如去庙里找点贡果。把那个榨了汁给她喝,或许还顶用。” 结华很痛快地应了!之后简警察也有事忙去了。因秋啾醒了,所以结华不放心护工一个人看着,便留了下来。 回去的车上,简桐很好奇地问:“那个庙里的贡果,真的能驱邪?” 余安之点头:“没错!我爸说了,这天底下的修行人真假难辩,可庙里的菩萨却是不变的。不管修行人建这个庙是圈钱的还是骗人的,但香总是上的。只要一上香,就有佛光。别的地方或许罩不住,自己贡桌上的果子还是要看顾的,所以我爸只要去庙里,就问人家要果子吃。就他那身体,八十多了,还每天健步如飞,老当益壮,都是吃那果子的功劳。” 简桐听得一时心头复杂,那么阴邪的东西居然只是到庙里吃个果子就能解决?他低头不言,九畹却感觉她的世界观整个都不同了! 回去的路上便又缠着余安之讲了好多事,比方说:“要想不遇阴邪之事,就尽量不要在晚上出门,或者白天走那些太阳晒不到的阴暗地方。警官管那些地方叫什么易犯罪地点,危险地区。心理学说光线不足的时候容易引发心理阴暗面的滋生等等,其实都是狗屁!当然,咱不能说人家说得不对,从那种方面解释也是说得通的。可我爸说,之所以这些地方容易出事,是因为只有在这些时候地些地点,那些阴邪秽物才能从地底下爬出来捣蛋。这些玩意儿都怕太阳,你不想倒霉,不去这些地点这些时候是最根本的办法。” “那戴佛戴玉管用吗?” “有时候会管用,但不确定的因素太高。”余安之对这个问题好象很在行。一边爬床,一边和她的姐妹们科谱:“首先,现在的和尚道士不一定是真的和尚道士,真正的出家人都未必扛得过妖邪,大家法术不同实力也不同,更别提那些假和尚道士了。第二,就算你找的法师是有道法的,而恰巧他的法力比那个邪物的还要高。可是他的法力能在那个法宝上面呆多久呆多少,都是一个未知数。第三,就算你得了一个正经的法宝,上面法力高强,你也未必就能会用。大部分法宝都需要法力推化才能达到极限,普通人能使用出的力量微乎其微,甚至于不小心把宝贝毁了都是有的。我爸有一次给一富婆看事,发现她脖子上戴的宝佛居然失灵了。问下才知,这女人有次抱儿子,结果他儿子把尿溅在她那玉佛上,生生把个好东西给糟蹋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啊?不过好象是听说过,这些灵器法宝怕这些玩意儿的。 903当天晚上的夜谈会,就变成了传统民族文化交流会。大家听余安之讲故事,听到十二点还不肯睡。 而在同一个城市内,另外一个地方也正进行着这样一场交流。 简杒把今天发生的事和屏幕那头的人讲了:“我查过了,那个姓余的小姑娘家就是给人看事儿的。她爷爷她爸都是干这个的,她对这些东西半懂不懂的,却还挺自信。” “那不是挺好?我不在,碰上这种事你不好出手,这丫头正好给你做挡箭牌!” 第七章、事情不对 有时,你在路上看到的只是一块石头,却不知,那石头下面很有可能已经藏了一个阴暗的王国。 第七章、事情不对 三天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虽然已经到了周末,可九畹还得去乖乖上课。而且超苦逼的,周五的课居然上下午都有,还都是大课。为把前三天的功课补上,九点才开课,九畹八点就冲教室去了。她本是打着预习或复习的目的来的,却不想被辅导老师抓了个正着。 中心思想:你们907宿舍发生的恶作剧事件已经结束了,这件事没和你扯上太多的关系,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目的,你就不要再和人说什么细节了。有人问起你来,你就说:有人和黄鹂过不去,故意放个玩具在她床上吓人的,就行了。 话,很简短! 短得让九畹听了半天都没听懂,几乎想怀疑自己小学阅读理解是不是都是地理老师教的了?但辅导老师只管生活,不管学习,发表完她的中心思想就自己去干自己的了。让九畹想了一上午,才算是慢慢把这段阅读理解的真正涵义给弄明白。 原来,那天907根本没有死人,只有一个吓人的玩具。 可:“她当大家都是傻子吗?当时有人冲进去了吧?高情那爪子上还带着血丝呢,怎么可能不是死人?而且,学生死了,人家家长都不追究吗?学校以为这事捂得住?编个这谎话,骗谁呢?” 这事不能在外面说,所以九畹在外面憋了一天后,只能晚上回来和几个似乎知道真相的室友讨论。结果,得到了三记大大的白眼。 余安之:“愚子!你以为学校的领导是死人吗?还会放家长闹到学校里来?早杀家里捂住了。”等人家闹到学校,黄花菜都凉了。 尹滋兰:“咱们这楼里住的都是小姑娘,要真承认这里死了个人,这些人闹着不住宿舍了,他往哪儿塞人去?”塞他小公馆去吗? 小白兔:“地方上出个重大事故,当官的都要免职。更何况是学校,闹出来,校长不想当了吗?” 咦? 小白兔的思想境界这么高? 九畹觉得她要对小白兔另眼相看了,这娃胆儿这么小,眼咋这贼哩?正要扑上去好好闹一闹她时,门。响了。 尹滋兰离得最近,开门,见外面的人是黄鹂,就有些皱眉:“你找谁?” 黄鹂指指里面正伸出九阴白骨爪准备扑倒小白兔的九畹:“我找她。”说完就冲着九畹讲:“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和她有什么话说啊? 九畹心烦,不过介于那天晚上发生的到底是件大事,也还是穿好了鞋和她出去了。 本以为这人会在电梯间那边说话,不想这人竟是一路下楼了。左走走,右走走,直走到一个四下没人的地方才停下。 忽的扭身,咬牙切齿地问她:“你到底有警察说什么了?为什么警察一直找我找个没完?” 啊? 九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可黄鹂却是看她那懵懵懂懂的样子更恼了:“我和高情的事,你知道多少就和人乱说,你有证据吗你就乱说?” 呃…… 九畹黑线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和警察说了我的事,和你有关的一毛钱都没说。” “没说?那些事不是你说的,难不成还是那个一直在装昏迷的秋啾说的?”黄鹂的火气好象格外的大,大得九畹都搞不懂了:“我知道你们什么事?咱们开学到现在,我才见过她三四次面,话都没说过十句。谁知道你们什么事?” “我们?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和她是一伙的了?” 黄鹂简直都快气死了。本来她以为那天她当场晕过去,这事就扯不到她身上来。可结果,她却是从被送到医院开始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前两天还只是一个人,跟得也不是很仔细,有时候她这个不懂行的都能发现行迹。 可自打那天九畹被拎进警察局后,跟她的人却是一下子多了,今天甚至增加到了三个。如果不是这丫头说了些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火气冲天,声音原本还是压低了说的。可现在,九畹却觉得这人的声音十分刺耳!她的耳膜有些发疼,那感觉就象是声音里带着钢针似的,一直在不停的扎她一样。九畹难受得去捂自己的耳朵,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退。可是,她才退了一步……就感觉,事情不对了。 四周,起雾了…… 然后,周围的景致也一下子变了。不再是一只垂柳,两畔花坛。而又变成了那天的那个样子……灰灰白白的树,没有半点的生气,雾气一点点的升起…… 九畹的汗毛全竖起来了!那东西不是已经让安之收拾干净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她吓得一声尖叫,什么也顾不上了,扭头就跑。 她不知道路在哪里,眼前除了那些枯木还是枯木。可雾却并没有象那天似的越升越高,反而象是她越往远跑,这些雾就越淡,周围的景致也渐渐的清晰起来似的。这给九畹带来了希望!她几乎是把吃奶的劲都用起来了,一个劲地往前跑,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当周围的雾气和枯木全部消失后,她也累得一头晕死了过去。 * 做警察,尤其是做刑警的,三更半夜出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简杒这边才从浴室出来,准备睡觉,就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头儿,n大那个叫尹九畹的女生出事了!是她室友余安之报的警。说今年晚上九点三十二分,黄鹂叫尹九畹出去说话。十五分钟过去了还没回来。余安之不放心就出去找,结果在宿舍楼后的一棵柳树下,找到了已经晕过去的尹九畹。她找到尹九畹的时候,明明看到尹九畹的脖子上一串淤痕,可是当警察到时,那些印子却已经没有了。现在人已经送到医院去了,而黄鹂我们也已经带回来了。” 警察叔叔在电话里的是把黄鹂带回来了,可当简杒到时,看到的却是四个女生。黄鹂,余安之,他都见过的,此外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女生。但很明显的,这这个女生和余安之是一伙的,两个人正怒气冲冲地瞪着桌子那边的黄鹂。 至于那个黄鹂,则是满脸讥俏的瞪着审问她的女警:“没错,我是叫尹九畹出去了,可我不过和她说了两句话就回去了。不信你们可以去查监控,从我俩出去到我回来,一共花了没有五分钟。五分钟够干什么的?再说了,学校那么大,我回去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人过去,她让人掐晕了,关我什么事?你们在她脖子上找到我的指纹了吗?凭什么说是我干的?半夜拉我到警局?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黄鹂怒气冲冲,那女警却是平静从容。一边往本子上记,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你说的情况我们都已经记下了,一会儿自然会去调查。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冤枉一个坏人,是我们做警察的一贯行事标准。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怎么知道尹九畹是让人掐晕的?” 黄鹂轻蔑地瞟了瞟那边的余安之二人:“还不是她们?出了事就直接冲到我宿舍找我,非说是我把尹九畹给掐晕了。我才搬了宿舍呢,她们这么闹,还让不让我在宿舍呆了?” 余安之气得牙痒,真是恨不得上去就把这个妖孽打个臭死。虽然她还看不出来这人的门路,可是,她也可以肯定了,这人肯定不是平常的凡人。九畹脖子上的印记,不是她做的,还能有谁?但就象这人说的,九畹脖子上的印记不见了,没有指纹,怎么查? 余安之快恨死自己了,当时怎么没顾得上采样?不过就算是采了样……恐怕也成不了证据吧?这个妖孽,等出了这警察局,看她怎么弄死她! 余安之在用眼刀杀她,黄鹂怎么会感觉不到?可是,她就要当作不知道。没证据,走到哪儿她都是清白的! 她气定神闲,坐在警察局审讯室的椅子里,就和坐在模特坐在橱窗里一样。余安之快气疯了,可小兰子却是压着她根本不让她动。 而对面的女警,就和没看到这些乱七八糟一样,仍旧在那里认认真真做她的笔录,然后在看了一下她的手机后,慢条斯理地讲:“学校里的人知道的不过是传言。如果这事真和你没有关系,为了你的名誉,我们警方会在案后替你做一个澄清。不过,前提条件是你肯配合我们。” “配合?怎么配合?”黄鹂有些想笑,难不成这些人还真要取她的指纹?行啊!取就取。 她都把十指伸出来了,却不想,女警从抽屉里取出来的却是一根棉棒! “可以让我沾一下你的口水吗?用来验dna的。不用瞪那么大的眼睛,有些东西并不是没有指纹就查不出来的。我们只要在尹九畹的脖子上,检验到你的皮肤组织,那么……你觉得,这会不会是关键性的证据呢?” 第八章、何方妖魔 变化与进化到底哪个厉害?我只能说,世间,从无王者。 第八章、何方妖魔 女警的话一出,审讯室的气氛顿时便安静下来了。余安之一脸狂喜,尹滋兰讶异中露出敬佩,至于黄鹂……她的脸先是一下子青了,有一瞬间,余安之甚至在她的有个看到了天塌地陷,可是,那样的情形也不过只维持了不少一秒便消失了。然后,便见这个妖孽轻轻巧巧地笑了:“行啊!随便。” 为表主动,她甚至主动地张开了嘴,两只杏眼挑衅性地看着女警。女警淡然的表情上微微有些抽搐,可表面上看还是风淡云轻,认真的取完样后,又让黄鹂在记录上签了字,便通知她可以走了。 黄鹂志得意满,从椅子里起来后,轻蔑地扫了一眼屋中三人,便踩着她的高跟鞋,咯嗒咯嗒的出去了。那姿态,简直就和一只得意开屏的孔雀一样! 余安之受不了了!她不管了,说什么也要整整这货! 一口气冲出警察局后,就找了个背阴的地方。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黄符,迎风一甩便是一道火焰直冲黄鹂刚才走过的方向冲去了。 那火焰先时明亮,冲出去不到一尺便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青色,等到一米之外时,便如同这夜间的暗风一样,再无踪迹。尹滋兰赶过来时,除了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烛味,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可黄鹂却几乎是在那火风跟上来的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 有东西冲她来了! 她不确定那是什么玩意儿,可这几天的试验却已经让她对这个突如而来的能力有了一些心得。她原地站住,双眼一闭,便将那在脑海中印象成形的防护罩整个儿放了出去。在放以前,黄鹂其实还有一些担心,她是第一次试着放防护罩,不清楚这东西到底行不行?威力有多大? 可是,在放出去后,跟着她的那个东西却是瞬间不见了,然后她便听到远处传来了一个女孩的痛呼声! “啊!” 磷火反噬! 余安之的手,着火了! 青色的火苗,象是鬼一样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右手上。尹滋兰在初时的惊楞后,第一反应就是脱自己的衣服去拍。她不懂,只知道最基本的消防灭水常识。可余安之却知道这种火哪怕泡水里也根本灭不掉!要灭掉它,唯一的办法就是浇香灰! 可这警察局大门外,哪来的香灰?而且,让她更为惊惧的是:黄鹂居然比反噬她的法术!甚至还达到了磷火反噬的程度,那岂不是说她的法力要比她高出了一大截? 这个妖孽到底哪来的? 她的手很疼!但疼之外,余安之更多的是一种恐慌。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级别的对手。这该怎么办?这人明显已经疯了,她才刚出事就敢在学校杀人,还有恃无恐。这要是……余安之都不敢往下想了。 尹滋兰却是已经明白过来了:“这火弄不灭,怎么办?” 她用衣服拍,衣服都烧着了,可是这火就是弄不来。难不成,真不是普通火?“安之,你要是不知道,赶紧问你爸爸?” 余安之摇头:“不用。我知道解法,可我现在这样……不方便。你去买点香来,或者有现成的香火找一场过来,浇上来就灭了。” 尹滋兰听得……张口结舌,她没见过这样的灭火方式,可余安之都这么说了,那么……她也只好赶紧去找了。可是哪儿找呢?尹滋兰先是想起,好象在香港警察片里,警局都要烧香拜关公的。那里有灰!所以一头就是扎进了警察局。可都跑进大厅了才想……呃,好象不对。这里不是香港,天朝警察不拜关公。那……“警察叔叔,附近哪有卖香的?” 她急了,随便拉了一个警察就问。 结果那警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正当尹滋兰以为人家要说她神经病的时候,这警察却说了:“我们头办公室有,你要几只? 什么?还真的有? 尹滋兰大喜过旺,可马上又傻了,她不知道要几只啊?不过:“有香灰吗?” “有!” “那能给我一捧吗?” 就这样,尹滋兰以光速的速度冲进了警察局,然后又以神六的速度冲了回来。把用纸包包好的香火,整个儿倒在了余安之那还在不停燃烧的右手上…… 别说,还真神奇! 火,灭了! 可是,安之的手却也已经不能看了!整个右手象是烧焦了的土鸡又到泥灰土里滚了一趟似的……“这,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陪我去趟庙里吧!” 余安之的回答让尹滋兰无语,她是真不懂这个世界了,但安之既然这么说……呃,说不准就真管用吧?只是,她也是外来土著,实在不大懂这南京城哪有庙?余安之是行道中人,却也是外来户。两个人只好问度娘,然后又用地图,查了半天后才找到一家离这里最近的……旅游景点。 因为折腾了一晚上,那地儿又有些远,所以两个人想想后,还是决定早点出发算了。简杒从窗口上看到两个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后,就把记下的车牌交给了身边的女警:“盯着些,别让她们再出事了。” 女警点头应是,不过:“眼下这件案子怎么办?”上件还没破,这就又来了一件。虽然看情形推测,掐人的大概就是那个黄鹂了。但:“那丫头不是普通人!证据,怕是拿不到了。” 简杒也猜到了,不过在这种案子上,破案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 九畹是在病房里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她自己也是在迷瞪了半天后才反应过来现在这是在哪儿的?可是,她怎么会跑到医院来的? 九畹一头雾水,仔细回想得天晚上发生的事,难不成是她昏倒之后被人送到医院来的?这年头还有这么好的人?她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昏倒在没人的野地里…… 等等……没人的野地? 九畹好象抓到问题的关键了。昨天晚上,她和黄鹂是在宿舍楼后面的大柳树下说话的,然后……她跑啊跑,跑到雾没有的时候……周围居然一个建筑都没有了……四周全是……野地,什么都没有? 可……她要是真在野地昏倒了,怎么会在医院? 这年头,人犯子满天飞。她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半夜昏在野地里……还真有雷锋把她送到医院?没对她做什么吗? 一些不大和谐的场景在脑海中掠过,九畹赶紧去摸自己的身上。可是……哪儿哪儿都好好的?她既不疼,也不痒,甚至……都不感觉累了? 她昨天晚上是累晕的?还是吓晕的? 九畹在病床上仔细思索。可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时,小白兔已经从卫生间回来了。看到她醒了,高兴得不行,赶紧叫医生。然后,九畹就在什么也不明白的情况下,被医生检查了一遍。呃,就是检查的方向略有些让她不解。 这医生干吗拿手电筒一直照她的喉咙? “我嗓子怎么了吗?” 她一脸懵逼,小白兔傻了:“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九畹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装失忆。小白兔好象也猜到了,眼圈一红,扭头就跑出去找医生了。医生才刚走呢,就又让拽了回来。然后就问她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九畹……骑虎难下,只好说她不记得了。 医生又问她记得最后的事是什么? 九畹闭上眼,在心里默默地把黄鹂那个贱人骂了个臭头后,说了:“我记得,最后的事是在宿舍。我和舍友们在说话,然后,有人敲门了。” * “失忆了?” 余安之的手在用庙里贡台上的香油抹过后……恢复了正常。这个神奇的过程,是在尹滋兰面前亲自上演的。那震撼的效果,让尹滋兰在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虽然也认识余安之的时间要比尹九畹长一些,但再长也就是一个月的事。往时她也是只听余安之讲过一些抓鬼故事什么的,知道她有一些小本事。可……如此大变活人……尹滋兰的小心肝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这种冲击让她在随后的时间里一直保持沉默,哪怕进了病房,听到小白兔用诡异地语气说尹九畹失忆了时也没反应过来。倒是余安之对这个情况很在意,低头想了很久后,又用她刚刚沾过香油的手掐算。只是……她拇指的指尖才在食指上点了两下……就突然间脸色一变…… “怎么了?”九畹很紧张地看着余安之的脸。 可,余安之却是连话也没搭她的就直接跑了出去。一口气冲到了电梯间,看到上下无人后,她抖着手拨通了老爸的电话:“爸,在什么情况下,我的点算术会失灵?” 余爸爸嘴角抽抽:“当然是在碰到真正厉害对手的时候!丫头,早告诉过你,南京那地方高人太多,叫你别显摆。怎么?让人抽脸了?” “是!被抽了,好大好大一记!” 第九章、我们会保护你 这世上不管是哪种突来的变化,其实都有理由。可进化,只有天知道。 第九章、我们会保护你 余安之自从冲出去后,就再没回来。 小白兔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打电话才知道她有事先出去了。 关于这个有事的事……尹滋兰深有体会,缄口不言。小白兔则是一向知道余安之那些神神叨叨的事不宜过问,所以也不多说。至于九畹,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复杂了! 一方面,她想和余安之二十四个小时的粘在一起。好不容易上次的事了了,这次居然又让她撞到邪了?头一次还能说是她让邪物给迷惑了怎么怎么着,可这次她天天和余安之睡一个屋子,怎么才离开一会儿就发生这种事了?她想搞明白,更想离余安之近一些好保安全。 可另一方面,她却是又觉得难堪。她刚才……说了谎。虽然只是一时从权,可白莬在,她知道了就等于这件事,九畹再也没办法在室友面前说清。而她既然只记得有人来敲门的事,那么又让她怎么去和余安之解释后面她又撞邪的事? 九畹为难得几乎要抓光自己的头发。 可抓了半天,除了把自己的头发扯得生疼外,毫无其它的建树。 这事已经足够让九畹头疼,但很快让她更头疼的事就出现了。 因为警察叔叔来问笔录了。 来的人还是之前那个女警,三十左右岁的年纪,看上去很是和煦,很容易给人好感。再加上身上这层皮,往那儿一杵自然就会带给人一股安心的力量。九畹第一次也是这样的,可第二次的经历实在是太过不美妙,这回她又心里有鬼……心情就复杂了。结果,三下五除二就让人家把实话套出来了。 “这么说,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女警话一出,旁边的小白兔眼睛都直了。九畹让她看得有些羞愧,她确实是和她说谎了。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你让我怎么说?说我又撞鬼了?”医生非把她送到神经科去不行。 小白兔哑然,确实是这样没错。可是:“你怎么会又撞那种东西?安之不是说把你身上的东西弄干净了吗?还有……那天不是黄鹂掐你的吗?话说,是不是她掐的?” 九畹茫然地望天:“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和她说了两句话后,她很生气,我吓得退了半步,然后……” “然后怎么样?” “然后那天的树啊雾啊就又出来了,我都快吓死了,一个劲地跑,跑着跑着就晕过去了。”说到后面的时候,九畹的声音略停了一下。小白兔没发觉,就算发觉也以为是她害怕。可那女警却是专业的,一会儿护士要小白兔去送化验的时候,屋子里没了别人,她便又问了出来:“你跑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 九畹,一万滴的尴尬。可是,那天的情形实在是太古怪了! “我当时明明在学校的,可是跑着跑着,那些雾和树就渐渐不见了,等停下来时,已经在郊外了。周围什么建筑都没有,除了草地还是草地。我都不知道那是哪儿,就晕了。”到现在为止,九畹也没搞明白她到底是让吓晕的?还是怎么晕的? 世界在她面前已经玄幻,她剩下的只有茫然。九畹搞不懂为什么,可那女警却是听完后心里就是一惊,把身子往后退了退,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女孩。 略漂亮的脸蛋,但也不算极出色。不算细致的皮肤因为疏于保养变得更加一般。发尾有枯干的痕迹,指甲盖单薄得有些病弱。总之……这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女孩,身上没有一丝的灵气,亦无仙妖的味道。可,她刚刚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却分明就是那雾……保护了她! 那雾发现黄鹂的杀气,然后将她运送到了郊外避祸!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法术?不对,这应该不能算是法术。因为施法者自己根本没意识。那就是她旁边,有人暗中保护她? 先把她送走,然后再在黄鹂走后把她移回来? 这么做从法术上来讲,并不算太难,可黄鹂不是普通人了,要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成这种事,还不被她发现…… 女警的后背有些发凉了。 她没有再问九畹什么,离开时甚至带着一种敬畏帮她拉好了病房的门。 一路魂不守舍,回到警局后立时便把发现的情况说了。果然,简队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这个情况实在是出乎意料!本来这一个宿舍同时出现了两个情况特殊的女孩便已经十分诡异了,可现在居然连另外一个也掺和了进来。虽然目前无法肯定,到底是她本身有问题?还是身边有人保护她。但不管是哪一个,情形都只会比原来更严重。 因为简杒可以很肯定,那个保护者绝对不是余安之。 但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 而这个人的能力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 九畹醒来后觉得身体哪儿哪儿都没问题,原来还挂着一个失忆的名头,可现在谎言拆穿,她就可说是什么毛病也没了。中午化验单一出来,指标样样正常。下午她就出院了。结帐的时候,白菟扫到了账单上的数字,当时便是一声冷气。 三千七……才住了不到十几个小时,就这么贵? 她有些心疼,九畹看着也是抽抽。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她还是把单子往怀里一塞,便拎上东西和小白兔一起走了。回去的路上,这家伙居然还打车? 白菟有些皱眉,小嘴抿了半天,好象想说话。九畹笑着拍她:“怎么了?有话说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小白兔一直陪着她。跑前跑后,尽心尽力不说,还总惦记着她有没有不舒服?这种情份,九畹当然感动,自然也就觉得和她亲近了不少。现在看她有话想说却不敢说,便伸了把手。果然,白菟一得到她的响应便说了:“你,经济压力大不大?” 呃? “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有用钱的地方吗?”九畹已经在拨拉自己的荷包,数数了。可白菟却是脸色发红地瞪她:“我是说你呢?这儿离学校也不过就五站地,坐公交不行吗?打车多贵?我看你……可真不会过日子。” 本来白菟是想说,看你也不是家里很富裕的类型,可话到嘴边又怕伤了人家的心,还是改口了。可话里的意思,九畹懂了。心里发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笑着凑过去:“我这还不怕为你?辛苦你陪了我一天床,总不能让你再站着回去。” 白菟……心里不能说不感动的,她长这么大,得到的温暖很少,所以但凡有便格外珍惜。只是越是这样,她便越要说:“该省还得省,这一下子花出去那么多,学校也不知道给不给报……” 报销这事,应该是没指望了。她这属于刑事伤害,这种情况医保是不能报的。一般只能指望民事赔偿。可是,她敢去和黄鹂要债吗? 出租停在了学校的东门,回宿舍的时候,九畹不自觉地向那个她曾经可能呆过的凉亭看去。可是,从她走的这条路看过去,除了能看到一片翠翠荫荫的柳条,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那里有一株极大的柳树,一个人抱不过来的树腰边上是一长排灌木丛,亭子可能是在树的那一头。九畹依稀记得是那样一个位子,她想去看看,可脚下却如同灌了铅一样,无论如何也走不过去。 因二人回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所以在楼里没碰到多少人。但即便如此,那种含着好奇和打量的目光却仍然一直跟随着二人。 白菟回屋就把门关上了,她不喜欢那样的眼光。 可九畹却似无所谓,她一进门就去洗澡,出来后就拉着小白菟一起看喜剧片。傍晚的时候尹滋兰一开门,看到的就是已经快笑趴下的两个人。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生活压力太大,世界变化得如此玄妙之下,没有人的神经会是钢筋。尹滋兰一白天用马列洗脑也没完成的事件,最后被周星驰的九品芝麻官完败。 三个人一起笑到肚子疼,然后又一起去了食堂吃晚饭。 这次,再碰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时,小白菟已经不那么别扭了。 尹滋兰有些讶异,九畹却似什么也不知道。三个人吃饱喝足就溜着弯回宿舍。走过昨天晚上和那个小路口时,九畹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可是,除了一株也是更加郁郁葱葱的柳树外,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白菟和尹滋兰看她往那个方向瞅,都有些心惊。她们有心想开口劝一两句,可是九畹却似乎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只是看了一眼便又神色如常的拉着二人回楼了。回去后温书洗澡睡觉,看不出她有一丝的异样。可白菟却总觉得:“九畹心里怕是不好受!” 她不能明着和滋兰讲,可是手机能解决一切。两个人悄悄窝在被子里刷手机,那边的九畹却是一挨枕头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坐在一只凉亭里。亭外是碧翠青悠的小湖绿景,亭边是一棵翠翠荫荫的柳树。场景依稀熟悉,可九畹却开始觉得后背一个劲地冒冷汗。 “怎么?你害怕吗?不要怕,我们都会保护你!” 第十章、灯油净魂 法师驱的是邪没错,可这种邪有时却并不只是对手身上的,还有他自己的恶。 第十章、灯油净魂 那、是一个肯定不是人的声音! 虽然九畹不清楚不是人的声音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但现在她听到的这个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声音一直在变化。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好象一个女人;可第二句的时候,却变成了孩子;第三者时仿佛是一位慈祥的长者,最后一句时却又变成了一个强壮的男人。 是的!虽然她的眼前好象只有那片湖,那只亭,那棵树,她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但是,话声入耳的时候,九畹却好象就那么……分出来了。哪个是女人?哪个是男人?哪个是老者?哪个又是孩子? 她甚至能感觉到这四个人就站在她身边,可是……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 睡在自己的床上也能撞邪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考虑去了家当尼姑去算了? 九畹全身僵硬地躺了一整夜,整个晚上她似乎都在那个亭子里坐着。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美,她的鼻间甚至都能闻到青草的气息和不知名的花香,但……她却就是什么也看不见!那四个家伙,说完那句话后就消失了,他们再也没说什么,可九畹却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旁边有‘人’! 持续的恐惧让九畹第二天早上,在梦一结束后就昏过去了。迷迷乎乎间,她好象感觉到有人摸了她了额头。 “好象有些低烧……” “那我给她请假吧,让她在家歇一天。” “唔,正好我今天没课,我陪她吧!” 最后一句话好象是余安之说的,终于等到她的九畹,兴奋地想坐起来,可她身子才动,却觉得脑子一片迷糊,再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十一点了。屋子里很安静,除了偶尔的翻书声,一切静得简直象是另外一个世界。九畹动了动身体,她以为身体还会发僵,毕竟她从睡下那刻便保持着一个姿势,僵了一晚上,睡了半上午,身子早该不是自己的了。却没成想……呃,动作竟然很自如。随便动动哪里,都没有异样。 但有时,真的是没有异样就是最大的异样! 想想昨天晚上梦到的事,九畹简直都想疯了。从床上爬起来后,九畹都没有去卫生间的冲动。她凑到了余安之旁边,无比哀怨地讲:“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以后再也不要碰到这种事?我真的受不了了!” 余安之扭脸看看她:“怎么?又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九畹疲惫得点头:“是啊!前天晚上一回,昨天晚上又一回!我都要疯了!” 余安之拧眉,前天晚上的事她已经听小白兔和小兰花说了,失忆什么的是九畹胡编的,为的是不想让人把她当疯子。她又遇上那片奇怪的树林和迷雾了! 可是,昨天晚上? 余安之的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叭的一声把手上的书拍在了桌上,语气不善地讲:“昨天晚上我就在这个屋子里睡的,你能有什么事?” 九畹当时简直都要哭了:“是真的!昨天晚上,我梦到那个湖了,就是上次九楼出事前我清醒后发现自己呆的东门旁边的那个湖。旁边……有人和我说话,然后,我就在那里站了整整一个晚上,你知道吗?” 呃?还有这种事? 余安之不确定了:“你确定你在那儿站了一晚上?” “对!我都快吓死了。”九畹觉得:“再这么下去,我都要精神衰弱了。不,我是干脆要疯了!!!” 看她那濒临崩溃的模样,实在不像是装的。虽然前天晚上的事,有了解释,但无法推算出九畹的运路却还是让余安之觉得如鲠在喉。她抿嘴想了一会儿,决定了:“我这儿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一试,但你可能要吃点苦头。” 九畹眼前一亮,立马凑了上来:“什么方法?” “和我去一趟庙里,把贡桌上的香油整瓶喝下去!”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驱邪术?九畹目瞪口呆。可转念一想,好象也没有比佛祖前的灯油更干净的东西了。人家那啥那啥不都是佛祖前的灯芯变的吗?所以这么一想的话,这法子应该是有可行性的。 打定主意的九畹,立马便拉了余安之出门。她说去哪座庙就去哪座,她说去哪重殿就进哪重,然后,当余安之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人家贡桌上的灯油倒了一碗出来后……看着那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灯油,九畹是真心下不去嘴。 味太怪了!看着说黄不黄说黑不黑的也恶心。 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喝这玩意儿闹回肠胃炎,总比一直撞邪来得好。 于是,在做足了心理建设后,九畹一咬牙一跺脚,张嘴……咕咚咕咚地就是吞下去了! 灯油滑入胃袋的第一时间,九畹的胃就造反了!开始,她捂得嘴不敢吐,可后来在得到余安之的授意,知道吐也没关系后,就直接冲进了公共厕所。 在里面,她足足吐了有一个小时,别说是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了,九畹觉得她都快把胆里的东西也吐干净了。可这边才算吐完,又闹起了肚子。翻江倒海般的肠子绞动,简直象是把肠子整个儿扔进了波轮洗衣机……正转,反转,正绞,反绞,就差翻个皮过来了。 九畹都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当她终于从厕所里爬出来时,天上已经是万千星光。而她……直接摔在了余安之的面前…… 九畹昏倒了!重度的脱水让她有些发烧了。余安之蹲下身来,试了试她的额温后,手腕一用力,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 月光下,九畹的脸色苍白得象是一张纸,不见半点光华流动。余安之抿嘴了嘴,先是伸手在她的脸皮上摸了摸后,又把指尖放下了鼻下。确认没有闻到任何味道后,双肩一软,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只要不是她猜想的那样就行。不过既然这个九畹不是修真者,甚至没有灵根,甚至经过她一上午的试验,没有发现她对任何一种驱邪术有反应的话,那么,她怎么会这样倒霉,总碰上这种事? 余安之在进门的第一天就听老爸说过了:“干咱们这行的,看着象是万分之一的偶然事件,但事实上这种事情却从来都是前有因,后有果的。无因却有果的事从来不存在。差别在于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能看出来。” 她老爸虽然在别的地方不靠谱,但在这种正事上却从来是掷地有声的。这次,余安之在发现九畹不对劲后,便连夜赶回老家。翻箱倒柜,端书看册,然后兜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试验。可结果呢?她什么都没查出来。 九畹,似乎不是灵异者! 但如果她不是,为何她总是惹这种事? 是黄鹂的缘故吗?两次都是她冲九畹下的手? 是有这种可能。原因嘛,也有可能是九畹知道了黄鹂的什么秘密?或者干脆说黄鹂看她不顺眼,入妖者心境扭屈的占了一大半,做出什么不可情理的事都正常。 但不知怎的,余安之却觉得那似乎不是真正的理由。她总有一种感觉:在九畹身上,必定还有其它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可究竟会是什么呢? 寂静的深山野庙中,一个妙龄女子瘫倒在露地上,她已全然昏迷,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此情此景,她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虽然她身边的屠夫既没有拿刀霍霍,也没有脱光她的衣服,可是,那个似乎也正值妙龄的身影,却是在那边一会儿拿出一个针筒,一会儿又放出了一条碧绿莹莹的青蛇…… 远处的树枝顶端上,一男一女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女人看上去三十许人,端庄持重。男人却只有二十七八的样子,模样英挺坚毅。他们的眼全死死地看着这个方向。除了观察庙里的动静外,还观察着四周有无别的迹象。但是,从红日中空看到弦月升钩,他们看了一整夜的大戏也没有看到任何的人或事在那里发生。 天亮前,余安之终于弄尽了她所有的手段! 然后,她背着九畹下山了。 她的背始终背对着他们,让这两个人再也没看清楚她的脸色。但女人可以肯定:“她不会再拿这个尹九畹当朋友了,哪怕在这样‘证明’了一晚上后。只要她没办法推算出她的命理,她就永远不可能再和她交心。” 这是修真者的毛病!她是,她也是。 男人不置可否。但这两个小姑娘之间是不是还会有友谊?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他在意的是:“如果这个尹九畹身上真的没有灵异,那么,就是她身边有个人,在一直保护她!” “可我们在这里盯了一晚上,也没发现。”为了怕人发现踪迹,他们两个几乎离那小庙有十里远。女人觉得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了。起码,在她知道的人当中,这个距离已经足够安全。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个人,会是我们前所未见的对手!” 第十一章、恶战初始 大部分人都认为:在蝉、螳螂、黄雀的这段三角关系中,黄雀是最终的胜利者。但谁又知道蝉脱的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第十一章、恶战初始 余安之背着九畹从山上往下走,此时的天已经是五点了,快要初明的天已带了初阳的升腾之气。可凡事有升便有降,随着初阳之气的升腾,在地表上浮动了一晚上的晦暗之气也被迫要回到地面之下了。 它们挣扎不甘!余安之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从脚边流过的暗涩寒流。但她并不害怕!这些东西伤不了她,而每每走在荒野,看着这些气流象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对她退避三舍,总会让余安之心情愉悦。哪怕如今她身上背着一个五十公斤的重负,也不能让她难过。 从山巅到半野,她一路走得都很顺畅,太阳快出来了,她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旺盛,充沛的气泽让余安之既舒适又兴奋,她已经开始在想,一会儿回到城里去吃什么早餐了。她虽然修行此术,却并没有辟谷。相反,因为消耗得多,所以她的饭量反而要比一般人更大。一晚上的折腾,她早已经饥肠辘辘了。刚才不想还不觉得,现在心思一动,就觉得胃里升起了一团火。 呆会儿在吃什么呢? 余安之在仔细想着学校周围的吃食,心念浮动,脚下一个没留神,就是一个趔趄。余安之赶紧就是拉紧了背上的人,免得把九畹摔出去。 可就在这时,一条条条的黑影突然从旁边的草丛里冲了出来,没有去缠余安之的脚,它直接张开了一张足在脸盆般大小的巨嘴,冲着余安之的头就咬过来了。 “孽帐!姑奶奶跟前,也轮得上你撒野?“ 余安之一眼便看出来了,这是条阴蛇。看着实体大,但实际上却是不值一提。她把身后的人往外一扔,左手亮出手中匕,右手掐诀放符,一道绿焰便是冲那阴蛇冲过去了。 阴蛇知道这绿焰的厉害,赶紧后退,可蛇头退了,蛇尾却是已经从她身后抽了过去。 余安之早料到有这一招,所以一开始她便是双手出招。一个翻身空跃躲开攻击的同时,左手的利刃便已经朝蛇尾劈了过去。她这手中刃是爷爷当年用过的,纯阳之刃,任何阴物只要被它割上一刀,不立时魂飞魄散,也要重伤。那阴蛇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东西的厉害,立时收起了蛇尾。但它蛇尾收的却与别的不同,大部分阴蛇收尾都是让它瞬间消失,可这阴蛇却是从中间一分两半,蛇头蛇尾向两个方向躲了开来。 “你这小东西,有点意思啊?” 余安之笑了,她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但她并没有疑惑,舍下蛇尾不管,直向蛇头而去。可那蛇头却象是怕了一样,虚应几招,便钻进草丛去了。余安之冷笑追上,可追出去才没几步,脑海里便突然想起了一事。 糟糕!九畹还在外面! 她赶紧往回赶,可等她追回原地时,哪里还有九畹的影子? 余安之的冷汗,一下子便全冒出来了。 昨天晚上,本便是她连哄带骗的把九畹带来的,一整天的折腾,她什么也没发现。本已经有些对不起九畹了。现在,居然因为她的疏忽,把她给弄丢了? 还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要是真让那阴物给九畹给害了…… 余安之不敢往下想了,赶紧便在四周搜寻了起来。很快,便在附近的一团乱草里发现了一个大洞。从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打斗声! 余安之楞了一下,随即愤怒冲过了一切。这个九畹,她居然这么骗她!看她白白折腾一天,她很爽是不是? 余安之火透了,纵身便是跳了进去。 这洞竟然很深,过了两三息才落到了地底。在余安之的印象里,原以为她看到的全是九畹和那条阴蛇缠斗的场景。却不想:这里确实有阴蛇没错,但却并不是一条,而是二三十条。 每一条都比她刚才看到的那只强,尤其是为首的那两只,身上的阴气几乎要实化了。强大的阴气让这间地洞的四周布满了黑色的冰晶。她进来的时候,那两只蛇正一左一右的向一个男人喷着黑水。那黑水奇臭无比,但却力道强劲。那男人闪身躲过一股时,水柱冲到旁边的石壁时,立时便腐蚀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坑。 余安之心惊的同时,亦是深深的纳闷! 这男人是谁? 九畹呢? 她左右四下打量,结果就在这洞穴旁边的一角处,九畹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她衣服被弄得很脏,可身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 而就在她给九畹检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逼热浪……余安之回头一看,立是便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不知何时,竟有一张二指宽的小蛇爬到了她的身后……要不是那男人出手相救,她这会子,就怕是要着道了。 余安之心惊,又满是佩服,拱手就向那边的男人道谢:“多谢道友相助!” “赶紧带她出去!” 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但这会子实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余安之矮下身就把九畹再次背了出去,而她才背着她跳到地面,便听得洞只轰的一怕炸响,随即一道黑影便从洞里窜出来了。 他身形高大英挺,宽阔的背脊充满力量,一身黑色的运动服看着十分普通,可这人手中的那把利刃把是让余安之一看之下便心跳起来了。 那,是把真正的灵剑! 可是,这人出来后却并不看她,整个身形都是背对着余安之的。而声音,也变得与刚才似有不同:“多谢小友相助,把在下的朋友放下就好。” 呃? 他的朋友? 余安之看着垂在她面前的一双小手,突然间好象悟了。 九畹,也许真的没有问题。可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却是个真正的高手。之前的事……或许是黄鹂冲她下的手,但或许也是这个男人在九畹身上设了什么术也不一定。 要这么说来的话,她无法用点算术测算九畹的命理,便说得过去了。 点算术,从来只会凡人的命理有用,一旦沾术异术,那么便自然无法再卜算了。 想到这里,余安之心里对九畹的那点防备,便全消散了。随之而来的,则是浓浓的愧疚!所以这次把九畹放下时,她便格外的轻柔。 她不想再弄伤九畹了,可就在她的手刚刚脱开九畹身体的时候,那个男人却是已经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把九畹掠走了。 象一阵风一样快! 不对,那是比风还快的速度。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九畹就从她的眼前消失了。而等她转头过去时,这荒荒郊野,哪里还有一个人的踪迹?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和九畹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余安之怀着敬畏又疑惑的心情下山去了。而那个男人则是带着九畹一路飞奔向此山的另外一侧飞去。他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的瞬间便掠过了半片山脉。可是当他穿过一处密林时,林中却是突然窜出来了数千根藤蔓。 它们从四面八方而来,以万夫莫挡的气势朝他冲了过来。竖劈、横扫、卷缠、直刺……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它们不怕死,哪怕利刃过去,枝断脉绝亦无所谓。一重接一重,一批接一批的藤蔓象疯了一样的重重而来。 男人从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后来渐渐气力不支,缠到尽处,男人实在无法,只好将怀里的人儿整个儿突然抛出,引开所有的注意力,遁走了。 他离得迅速,却在转过半个山头后,以更加隐秘的方法悄悄地潜了回来。 他想看清楚,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可是,他一折一返不过只是三四息的时间,那片密林却是已如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恢复了正常。而那个被他抛出去的九畹……已经不见了踪迹! “简队!”女警已经在山下等了一会儿了,一见简杒归来便立时迎了上去。简杒脸色不佳,但语速却已是极快:“你现在马上去n大!我要知道这个时候,尹九畹,到底在哪里?” “是!” 女警领命而去,一道烟过便已在百里之外。 百里之外 n大 尹滋兰锁好房门,和白菟一起离开了房间。虽然安之和九畹一晚上都没回来,让她们有点担心。但事到如今,除了等也没别的方法了。 两个人离开了,可就在与她们一板之隔的里面,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一个人。 她似对这间宿舍十分熟悉,落地后便直冲东北角上的那张床去了。帐帘放着,但被子里却并没有人。快速地拿起手机来后,她发出了一则信息。 不在宿舍吗? 回程的一辆出租车里,一个男人面色凝重地看着窗外。过了足有五分钟,才将信息回复了过去:“退出吧!让暗哨叮紧那幢楼,什么时候尹九畹出现,便立即通知我。” 女人接到信息后的下一秒,就在宿舍中消失了。 她走得干脆,可就在她离开的下一个一秒,在她刚刚翻过的那张床铺上,却是突然涌出了十数根青嫩鲜润的藤蔓。它们,是裹着一个人回来的。轻轻地将人放下后,便象雾气一样的又从床上消失了。 于是,当余安之在外面吃完早餐回来时,一开门便听到了屋里传来的轻轻呼吸声。 九畹回来了! 第十二章、论快乐事 若说这世界上有什么最快乐的事,那就是在你要失去一切的时候,一切重新回来了! 第十二章、论快乐事 九畹不知道除秽这事到底是个怎样的理论,上次余安之给她除秽的时候,她是既不知道亦无感觉。可这次,她有感觉了! 之前的种种就不提了,但当她一觉睡醒后,便觉得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五百个毛孔全张开了。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象在这之前,她是用鼻子和嘴来呼吸的,可从现在开始,却是浑身上下全能自由的呼吸了。而且,仿佛她从空气里吸进来的不再是空气,而变成了氧气。她想要多少的氧气就会有多少的氧气吸进来。为此,她身轻体健,面色红润,精神百倍! 尹滋兰和白菟一起在图书馆做作业做到九点才回来,结果路过体育场那会儿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跑步。 “是九畹吗?”小白兔有点不敢相信,昨天还在发烧,并且让安之拉去驱邪的人,今天怎么就……这么有精神了? 这难不成,驱邪还有增强体力的效用? 白菟对此甚好奇,她是体育白痴,从小到大的体育成绩都是惨不忍睹。为上大学,她上了高中才咬牙苦练,但那也不过只是低空飞过而已。现在……“要是驱邪能增强体力,我也宁愿中一次邪?” 小白兔发下狠话,九畹却是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全喷出来:“你疯了?你知道那有多可怕吗?就你这胆儿?一分钟不到就吓死你了!” “真的,那么可怕吗?”白菟有些悚了。虽然她很想增强体力,但要是真那么吓人的话,她还是算了好了。 她缩了,可九畹却是不打算放过她,一边叫尹滋兰开电脑放鬼片,一边拉住小白兔就往跟前凑。三个人又说又笑,闹成一团。直闹到十点多才各自洗漱休息。 一晚无话,九畹的精神本便好,在好好的睡了一觉后,便更是觉得体力充沛,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她就醒了。先下床把最近落下的功课狠狠攻读了一番,然后六点半一到,便下楼跑圈去了。 她们学校的体育场就好几个,其中最大的一个就在女生宿舍这边。 当初入学时,带九畹到宿舍的学姐就说,她们的校长大概是个肥婆,要不然怎么会把体育场建得和女生宿舍这么近? 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操场上晨跑的人当中,女生的数量真是不少。 九畹入校一个多月,这是头一次参加晨跑。她体形匀称,不胖也不瘦,所以对减肥这事从来没兴趣。相较于搞得人一身大汗的跑步,其实九畹更喜欢小资派的瑜珈,虽然她没什么钱,但买张瑜珈垫子对着电脑做的劲头还是有的。可现在……九畹却是觉得,还是跑步好! 身体渐渐的发热,毛孔为此张得更开,早晨的空气太好,吸进身体里的氧分充足得都让九畹陶醉。她一口气不停的整整跑了十圈。 停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跑道边一堆人看怪物一样的看她!但九畹才顾不上这些,高高兴兴地就回去换衣服上课去了。 一连三天,她都没再遇到奇怪的事,也没再做那古怪的梦。所以九畹的心情,那是一天比一天的好,吃什么都觉得香,看什么都觉得乐。唯一让她感觉有些过的就是她的精力实在是太好了。 早上八百米的圈跑十圈不觉得累,晚上八百米的圈跑二十圈,她居然也一点不困! 第四天的晚上,九畹故意一晚上不睡,刷了整整一晚上的课本,早上也不过只是打了几个哈欠就没事儿了。 对于她的这种反应,尹滋兰深深地觉得不对:“我看你还是得让安之给你看看。” 九畹也觉得应该这样,可是:“安之一个礼拜都没回来了,打她的电话也不接。”这种情况,让她怎么找人? 提起这事,尹滋兰便有些担心。不只九畹,她和小白兔都在这几天里试过联络安之,但不管是电话还是微信qq短信,那些发出去的信息就象是泥牛入海一样,了无踪迹。后来,她们还专门结伴去了安之在的历史系去看出勤,结果……她的出勤都在。除了周三有一堂落下外,其余时间都有来上课。那感觉就象是她住到了外面一样! 九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你们说,安之是不是有男朋友了?”陷入热恋,双宿双栖,这才顾不上她们这些电灯泡。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可能啦。可白菟的脸却是嗖的便红了:“九畹,你说什么呢?就算安之有了男朋友,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和人家……那个吧?” 小白兔的脸都烫得快能摊煎饼了,她窘得厉害,可九畹却是满不在乎的笑:“这有什么不行的?都什么年代了?只要我愿意,有什么不可以?” 小白兔哑然,隔了一会儿才象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的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了九畹面前,结结巴巴地讲:“难不成,你也有男朋友?” 九畹和她们住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加起来也就七八天的功夫。她要真是有男朋友的话,也不稀奇啦。可是:“我觉得你不象有男朋友。”这些天,九畹出了多少事?她要是真有男朋友的话,那也太渣了。瞧九畹的样子,白菟觉得她不象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 所以:“你肯定没有男朋友!” 九畹也不和她辩:“是,我是没有男朋友。不过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啊!” “那你是说,你要是有了男朋友,就和人家同居?”尹滋兰开腔了,她的脸颊也微微泛着红,但九畹不,她超坦荡的直接点头了:“那是当然。如果有一个男人真的能让我喜欢到愿意去做他女朋友的地步,我当然会和他住在一起。恋爱嘛,就是要二十四个小时腻在一起才有感觉。” 这家伙的脸皮还真是厚! 尹滋兰和小白兔互看了一眼后,全笑了。尹滋兰稍微放得开一些,就嘲笑她:“你小心别中奖。我可是听我们系里的师姐说,以前的毕业生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就已经很新潮了。可去年,我们系有位师姐,人家是一手拿着学士帽,一手拿着婴儿帽毕的业。” “天呐!学校也允许吗?”九畹还没说什么,小白兔是已经要崩溃了。她现在大一,离大四也不过就三年的时间。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想象,三年后……呃,她们中间哪一个居然挺着肚子毕业,或者干脆说抱个娃毕业的?那也太恐怖了! 恋爱什么的,白菟其实不反对啦!但,她反对早育。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再生一个,怎么养育?那是一条生命,不是你说生便生了,然后生了便不管的。她,其实就是这样来的。联及自己的身世,白菟的心里有些微微的发疼。但她的个性虽胆小怯懦,却并不是一个爱和别人吐苦水的人。所以,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情,扭头逗九畹:“九畹,要是你,你会让自己没毕业就结婚生孩子吗?” 这个问题,对于十八九岁刚入大学的女生来说,其实是有些超前啦。虽然说大学里谈恋爱的彼彼皆是,但结婚生孩子神马的,实在太超前。但九畹还真的想过。事实上,她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想过了:“我想要孩子,但我不会结婚。” “为什么?”白菟的下巴快掉了:“你不结婚?哪来的孩子?” 看这娃纯洁的?“有男人有女人自然就会有孩子?结婚证只是一张纸,它没有生孩子那功能好不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可是……白菟扭头看尹滋兰:“小兰子,你说说她啦,这哪能行?”听说过结婚不要孩子的,但不结婚要孩子的,也太那个啦。 小白菟是绝对接受不了这个的! 可尹滋兰却似乎,不是太反对。婚姻,确实是一件郑重的承诺。但如果做不到承诺,那么即使结了婚,也不过是一场谎言。可孩子就不同了!不管你在一段感情里的结局是赢还是输,你都得到了这世界上最珍贵的生命。 至于男人,其实真没有那么重要啦!不过:“就算是男人再不重要,未婚生子的名声还是太差了。九畹,其实我更倾向于结婚生子。大不了以后看他烦了,离就是了。对不对?” 宾果!九畹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就是这个意思,与其把人生的幸福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不如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更好。我八岁的时候就决定了!我这辈子,只恋爱,不结婚。想要孩子,找上顺眼的生一个不就行了?要是找不上顺眼的,做个自由的单身派不也很好?” “我爸我妈都有遗传病,所以,他们为了不留下遗憾,收养了我。而我也早就答应过他们,这一辈子,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他们,我都要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让他们在天国看着我,每一天都是幸福。” 九畹九岁时,在养母的病床上,对她起了这样的誓。她要母亲笑着离开,也在九年后,笑着送走了她的另外一个亲人。她本便是这世上无根无叶的浮萍,因为他们,她才有了一个家。所以她答应过他们的事,永远也不会忘记。 她会笑着,过完生命的每一天! 可就在当天晚上,她们宿舍里却是突然跌进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