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帷》 第一章 狼吻 相传大漠深处有座古堡,是楼兰王子普塔易达聘请当时世界一流的能工巧匠为情人阿卡娜所建。然而,经过岁月的变迁这座古堡却渐渐地消失在地面上。千百年来不断地有慕名前来探索的人群,其中也不乏三教九流之辈,至于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众说纷纭。 夕阳西下,微风骤起,荒山野岭的一条还算平坦的小路上,一辆疾驰的马车成了这地界上的唯一的活物。车头,一个家奴正端坐着催马扬鞭忙着赶路。一阵微弱的呼噜声弥漫在车内,一个顶着斗笠的中年人正侧卧在里面昏睡。在他身上有一块刻着一个“林”字的麒麟玉佩,此刻伴随着前进中的车子来回摇摆。 突然,马儿一声长厮,车子猛地停了下来,车内的中年人一头撞在了车壁上,他伸手摸了摸磕痛的部位,又弯下身子捡起了斗笠,然后隔着车帘询问那个赶车的家奴,“卓骏,咋回事,怎么停下不走了呢?” 卓骏的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老...老...老,老爷,你快出来看看吧!” 中年人皱了皱眉头,抚了抚胡须才打开车帘向外面张望,只见车前一只孤狼正在啃食一具尸体。如此大的狼,对他这个久居京城的人来讲实在是平生从未所见,不由的心惊胆寒。 “老爷,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卓骏一脸的惊慌失措看着那个中年人。 “慌什么,它暂时还顾不上咱们。等它吃饱了,就会跑掉。” 中年人故作淡定地说完,又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卓骏的肩膀。虽是如此安慰这个胆小怕事的家奴,而中年人自己的手却哆嗦的让卓骏更加的惶恐。此时,那只孤狼已经中止了对那具尸体的啃食,它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迹昂首阔步的向马车慢慢逼近。 “老爷,老爷,怎么办呢!”卓骏焦急地说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快赶马啊!” 中年人急切地催促卓骏,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吓得发起愣来,便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鞭子,狠狠地抽在马背上。马儿嘶鸣着左右踢踏却就是不往前走,中年人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马背上,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那只孤狼脸上的憨萌的表情消失了,嘴里露出一颗颗锋利的牙齿咆哮着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中年人轻轻地拍了拍跳的厉害的心,又使出浑身的力气打在马背上,马儿终于奔跑起来。那只孤狼被惊吓的匆匆一跃向山坡上跑去。车上的两人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就被这猛地一拉拽的力道给甩下了马车。卓骏顾不得上疼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搀扶那个中年人,“老爷,您还好吧?” “摔死老夫了,这哪找的马车啊!怎么马的性子这么疲,一点儿都不听使唤呢!”中年人责备地看着卓骏。 “老爷,您就先别问这个了,你看它......”卓骏顾不上多答话,浑身颤抖地望着那只并未跑远的孤狼。 中年人这才意识到危险尚未解除,于是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使劲儿向那只孤狼掷去。它灵巧的躲开了碎石,然后张口血盆大口凶猛的向着中年人扑来。就在这一瞬间,卓骏一把将中年人推开,而自己的手臂却被那只孤狼死死地咬住,痛的卓骏大声喊叫。 中年人也随之大喊一声,“卓骏......” 霎时间,一阵狂风吹起,漫天的风沙袭来,一道寒光闪过,那只孤狼的喉咙被一支飞箭射穿。风声压住了它最后的哀鸣,只留下了挣扎的肉体。风很快停了下来,一个身穿虎皮裘的少年站在了两人的面前。中年人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着这位突然而至的陌生人。 “哎呦......”卓骏痛的喊了一声,中年人才急忙走到他身边,查看他手臂上的伤势。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等到了前面村子里,老夫给你开个方子吃上几天就没事了。不过,这伤不能耽误,得在今天天黑之前先给你医治一番方可奏效。”中年人边说边撕扯下一块绸子给卓骏包扎伤口。 “老爷,那咱们赶紧走吧!我怕待会儿这还有狼!”卓骏惊魂未定地四下望去,却并没有注意到眼前出现的那个陌生人。 “也好,咱们这就走。......,怎么一股骚味?”中年人在自己身上嗅了几下,又把目光落在那个陌生人身上。 “看什么看,本大侠救了你的家奴一命,你不说个谢字,还想侮辱人嘛!真是好心没好报。”那个少年生气地瞪着中年人。 卓骏用肩膀轻轻地撞了一下中年人的身子悄悄耳语,“老爷,您别瞅了。是小的刚才一时害怕,吓得尿了裤子。” 中年人瞅了瞅卓骏那条被水淹的一亩三分地的裤腿,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那个少年说道:“请恕老夫一时唐突,冲撞了恩公,还望见谅。” “算了算了,本大侠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告辞了。”少年不屑地白了一眼两人,伸手一把抓起那只孤狼的尸体又将它扛在肩头,转身要走。 “且慢。老夫还未曾知晓恩公尊姓大名,烦请告知也好日后报答。哦,老夫姓林,单字一个源。恩公你呢?” 那个少年停下了脚步,一脸不屑地说道,“本大侠是这附近的猎户,叫我虎哥就行了。另外告诉你,本大侠最受不了那些繁文缛节,什么报不报的,不需要。” “既是如此,那也罢了。不过老夫还有一事相求,望恩公指教。” “有事就直说快说,别婆婆妈妈的,本大侠还等着回去扒狼皮烤狼肉呢!” “老夫主仆两人,是从京城而来,到此地游山玩水的。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今日天色已晚,想找个下榻之处,还望恩公指引前面村落的具体方位,老夫在此不胜感激。” “游山玩水?哼,普天之下那么多的好地方不去偏偏来到这荒山野地找乐子,你们的雅兴还真是非同一般啊!好吧!本大侠正打算过几天回村子里的老家去烧烧香呢!这就带你们走一遭,跟着走吧!”说完,少年边就在前面带路。 “老爷,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啊!刚才小的怎么没有看到呢!他是人是鬼啊!”卓骏悄悄地附在林源的耳边问道。“嘘......”林源又打量了一番前面的那个少年,“这地界是有股子邪气,先跟上,到村子里安顿好了再说吧!” “你们嘀咕什么呢!天都快黑了,待会儿狼会更多的,你们不想死的就快点儿跟上。”少年扭过头来冲他们不耐烦地说了两句,又扭转头去继续前行。林源望了望天色,确实如那少年所说。想起刚才那惊险的场面,林源不寒而栗也不敢迟疑,于是搀扶着卓骏紧跟着那个少年。 第二章 幻境 天色越来越暗,道路两旁的群山如同一个个黑袍怪凶神恶煞地盯着过往的生灵。一阵阵风从山间呼啸而过发出凄厉的声响。如果不是周围不时地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吼,还真会让人误以为地狱真实般的存在。 “老爷,怎么走了这么久的路连个村子的影儿都没看到呢?那小子该不会是迷路了吧!”卓骏有气无力地询问林源。眼前的自然环境这么恶劣,着实让林源心里惴惴不安,可是除了跟着这位少年也别无办法。 “虎哥,这路程还有多远呢?”林源咽了口唾沫,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向那前面的少年喊道。 虎哥扭转身来,望了一眼十米开外的林源和卓骏两人的身形,“就你们这样的身板还到这地界游山玩水,真是自讨苦吃。今天要不是你们两个这蜗牛爬的脚力耽搁,本大侠早在天黑之前赶到老家了,而且此刻已经吃上烤狼肉了。行了,也别问了,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还远着呢!” “啊!才一半啊!老爷,那小的这伤势可咋办啊!您说的天黑之前必须治疗,如今已经黑了。小的这条手臂不会残了吧!”卓骏说完忧虑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林源轻轻地拍了一下卓骏的肩膀,“老夫是想练练你的耐力和胆识,故意那样说的。这皮外伤不碍事的,就是等到明天给你医治也不成问题,你大可放心好了。” “老爷,你可真疼小的。不过以后千万别这样了,小的刚才一看天黑这脊梁骨都是凉的,就怕这条手臂废了,娶不上个媳妇那可咋办呢!”听了卓骏这一番说辞,林源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不走了吗?”前面的虎哥焦躁地问道。 林源停止了笑声,急忙应道:“虎哥,既然一时半会儿赶不到村子,我们不如在此歇息一会儿再赶路也不迟。” “老爷,这鬼地方阴阳怪气的瘆得吓人,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卓骏睁大着双眼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惶恐地说道。 虎哥扛着那具孤狼的尸体朝着林源和卓骏两人走了几步,站定后说道:“哎,算了,既然到了此处,就先到本大侠的家去住一晚,明日再带你们回村子的老家。” “家!”林源疑惑地看向周围,除了光秃秃的山头和石壁,却并没有瞅见适宜人居住的洞穴,“不知虎哥说的家在何处呢?” 虎哥一声不吭,径直走到石壁跟前,然后用脚在石壁上使劲儿一蹬,顿时石壁裂开一条缝隙,紧接着一道石门轻轻地打开了,里面一道微弱的光不停地闪烁着。 林源看了看那道石门,又顺着光线往里面望去,却并没有看出令人更加意外的东西。 “还愣着干什么啊!进去吧!”虎哥朝着两人说了一声,就往里面走去。 早已被周围环境折磨的心力交瘁的卓骏见有地方可以歇息了,于是按耐不住性子,慌里慌张的就跟了进去。林源刚想叫住卓骏,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总感觉洞门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然而一时半会儿也琢磨不出来怪在哪里,只得长叹了口气,就迈着步子匆匆地走了进去。背后的石门随即又关上了,门后面刻着一个狰狞的怪物,那双凸出的眼睛突然一亮,又暗淡了下去。 走过一个灯火微暗的通道,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殿便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你们在这稍等,本大侠去把这狼清理一下,一会儿过来在这烤着吃。”虎哥说完,看了看站着发愣的林源和卓骏也没再多说什么就绕过大殿向后面走去。 “老爷,这地方修建的简直可以和皇宫的大殿媲美了。不不不,皇宫的大殿简直和这里差远了。”卓骏喜不自胜地陶醉在这个稀奇而又古怪的地方。 林源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卓骏,然后仔细地观察这殿内的装潢。从殿内的结构外观上看,当下的工艺远远不及,但从材质上看倒也不是多么罕见的原料。思肘片刻,林源把目光锁定在了一块落满灰尘的巨石上,于是走上前去。 “哎哟,疼死我了。天呢!老爷,这椅子竟然是纯金的。”听到卓骏说话的声音,林源急忙转过头来,“小心点儿,不要随意触碰这里的东西。” “小的,就咬了一口,看看这是不是金子做的,谁知道还真是。这下发了,老爷您可以交差了。”卓骏得意忘形地说道。 林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瞎说什么呢!什么交差,别再胡咧咧了,老实待着吧!” “啊......,老爷,小的怎么头这么沉呢?......”卓骏话还没说完,身子就晃晃悠悠地,随即合上了双眼便昏倒在地上。 林源吃惊地看着卓骏,正要准备走过去探个究竟,也迷迷糊糊的跌倒在地上,他用尽气力勉强的睁着眼睛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黑衣人拿着一块和自己腰间挂着的一块一模一样的刻着“林”字的玉佩向自己的身边走了过来。...... “老爷,老爷,您快醒醒啊!”听到有人在耳边大声的呼喊,林源睁开了眯着的双眼,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在眼珠上,他下意识的想遮挡一下,却感觉自己的手臂不听使唤。林源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被绳子绑缚着,而一旁的卓骏也是同样的“待遇”。 “哎呦,老爷,您终于醒了,可把小的吓坏了。”卓骏笑眯眯地看着林源。 林源看了看自己的周遭,发现这是在一处农家小院里,院子虽小,却是异常的整洁干净。院落里除了放置的一些农用器具,还晾晒着几件女子的衣服。 “卓骏,咱们这是在哪呢!”林源迷茫地看着卓骏。 “老爷,您忘了,咱们跟着虎哥来到村子里,他就自个回家了。让咱们到这村子附近的小客栈里暂住。你我两人到店里就点了些酒菜,吃到一半,小的才想起银子都在那辆失踪的马车上。也怪小的平时说话大嗓门刚给您说这事,就被那小二听到了,说是让咱们给他们当一个月的长工。您刚要和他们理论,就被店里其他的一个伙计给一棒子打昏了。然后他们就把咱们给绑缚在此处了。” 听了卓骏娓娓道来,林源十分的惊诧,“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卓骏听林源这么一说,一脸的疑惑,“什么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了。” 林源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背部,确实有些疼痛,但是仍旧追问起卓骏来,“你记不记得虎哥带咱们走的路上,他打开过一道石门,然后带咱们进去,到了里面是个极为精美的大殿。” 望着林源充满疑问的那双眼睛,卓骏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愁绪,“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他们下手太狠了把您脑子给打坏了,怎么一醒来就开始说胡话了。还是您刚才做梦了?” 听了卓骏的这几句话,林源的脑子开始凌乱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在做梦吗!为何梦境和现实会让人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呢!...... 第三章 恶妇 “吱”的一声,院子里的一间屋门突然打开了,接着依次从里面走出三个农妇打扮的人来。其中一个长得稍有姿色的农妇先撇了一眼林源,又用一幅色迷迷的眼神盯着卓骏看过来看过去。 “啧啧啧,这个小伙子长得还真是俊俏,你们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小脸蛋多招人喜欢!至于那个老点儿的家伙就算了。”她说完轻咳了一声,又给身后的两个农妇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走上前来将卓骏生拉硬拽的往屋里送,卓骏边叫嚷着边反抗着。 林源见此情形,急忙制止,“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快放开他。” “哼哼,干什么!到了这个地方竟然说出这样白痴的话。”那个农妇见卓骏不顺从,就一脚揣在他的屁股上。卓俊冷不防的摔在了屋口的地面上,把头皮也磕破了,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 “卓骏!”林源担心的喊了一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快放开他。” 她并没有理会林源,而是走到卓骏的跟前,蹲下身子查看卓骏的伤势。 “哎呦,我的小心肝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带进屋里处理一下伤口,别毁了容就没有胃口了。”那两个农妇听了她的话,连忙将卓骏搀扶起来带进了屋里。 林源看到那间屋门随即又被外面的这个可恶的农妇给关上了,心里越发的忧虑,“你们这些刁民,到底要把他怎样?” “嘘......,吼什么,吼什么,像个没吃饱的小狗似得,真烦人。”她不耐烦的冲着林源说了一句,在院子了搬了一把竹椅坐在他的面前。 “啊......”屋里的卓骏喊了一声。 “快放他出来,有什么事冲老夫来。”林源再也坐不住了,使劲儿试图想挣开绳子,“卓俊,你还好吧?” “啪“的一声,”给老娘老实点儿!”林源的脸上被那个农妇狠狠的抽了一巴掌,痛的他是又气又恨。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打过自己嘴巴子,林源刚打算要骂上几句,却看到农妇从怀里拿出一巴短刀在手上把玩。林源不由的心里感叹:唉,这究竟是到了什么鬼地方,竟然遇到如此泼辣的民妇。也罢,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夫先忍着,静观其变吧! 那农妇瞪了一眼林源,又坐回身后的椅子上,扭头对着屋子喊道;“里面怎么回事?” 屋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村长,这小伙子也太脆弱了,给他处理伤口,竟然疼昏过去了。” “先把他洗干净,等晚上......”农妇话说道一半,看了看睁大着眼睛盯着自己看的林源,“看什么看!老东西,吃了霸王餐,就想赖账啊!” 林源听到这话,发出一阵冷笑,“老夫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们如此大动干戈的折磨我们呢!不就是钱的事吗!你先把我们放了,老夫这就想办法去给你们拿钱来。” “呸!”农妇一口吐沫吐在林源的脸上,“老娘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赖账还撒泼的有钱人。有钱了不起是吧!那好,老娘现在放你回去,什么时候拿来一百两银子替你这家奴赎身,就什么时候放了他。” “赎身!这,怎么成了赎身了呢!”林源话还没说完,就被农妇打断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你要是不走,那就在这耗着吧!” 林源无奈地叹了口气,“好,老夫答应你,不过你们千万要照顾好他,不能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农妇冷笑了一声,边给林源解开身上的绳子边说道:“这你就放心好了,老娘会好好疼他的。” 看着农妇面色含春的神情,林源心里不禁的一颤,他不敢多作迟疑,慌忙地向外面走去,前脚刚踏出院门,又被农妇叫住了。 “你可想好了,要是敢耍滑头,当心他的小命。你跟老娘记住,限你天黑之前把钱给送来,否则的话,他就成了我们姐妹的姑爷了。”农妇说完,站在院子里放荡地大笑起来。 林源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却又不敢多耽搁,他晓得这农妇嘴里所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于是快步离开了这个让他惶恐不安的农宅。 走在村子的小路上,林源漫无目的地踱着步子,一百两银子对他这个当了十多年的京官来说并不算什么。即便是自己没有那么多的积蓄,就是凭着自己的面子向人筹借,也是动动嘴的事情。 然而,如今自己远离京城,在这偏僻的小地方去哪里筹措这么多的银子呢!正当林源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家农户的外墙上刻着一只下山虎的壁画,他便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人。 当林源正准备找个人打听一下此人的家在哪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问题。 这个村子的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而且这都到了中午的时辰却也没有见到有做午膳的炊烟升起,就是这街头巷尾除了自己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如此寂静的村子让林源心神不定,他顾不上多想,走到一户人家的门前,敲了许久,里面连个应声的人都没有。于是,林源又连着敲了附近其他几家的门,都是没有人回应。 “这就奇怪了,怎么没有人啊!也太安静了吧!哪怕是有只狗叫也好啊!”林源自言自语地说了几句,又不死心地去敲别的农户的大门,然而依旧是同样的状况。 正当林源累得气喘吁吁的蹲坐在一块石头上,这才注意到不止是一家的外墙上刻的有壁画,整个村落到处都刻满了形式各样的壁画。奇怪的是,这些壁画都是些可怖狰狞的怪物,除了部分物种还认得出来,好多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兽类。 “这该不会是个鬼村吧!”林源心里暗暗道,“可那几个妇女不是大活人嘛!难道她们不是人!这,这,这绝对不可能!难道自己又是在做梦吗!” 林源伸手使劲在脸上拧了一下,疼的他直咬牙,“不是梦,那这岂不是真的!” 正当他抓耳挠舌的思考着这奇怪的现象,忽然,他从眼前的水坑里看到了自己背后站着一个翻着白眼、满脸血迹、头发凌乱的白色身影儿。身后到底是人是鬼,这对于林源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第四章 八阵图 “快走”,一个人突然喊了一声,并用一只孔武有力的手使劲儿拉着林源的手臂将他拽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湖边。林源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是谁,就听“扑通”一声湖面上荡起一大片水花。 “阿嚏”林源刚从湖水中露出头来,就打了个喷嚏,又慌里慌张的游到岸上。望着恢复平静的湖面,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儿,就连刚刚自己身后那可怖的白影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是奇了怪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明明刚才有人拉老夫的,怎么不见了呢!”林源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又探着身子向湖水中望去。忽然,一张绝美得如同雕塑的脸庞从水中漏了出来,紧接着那人从湖水中一跃跳上岸来,那一头漆黑的长发散开在此人的虎皮裘上。瞧着如此打扮的不伦不类的美貌女子,让林源一下子走神了。 “喂,你看够了没!”那女子傲然如凰的灿眸冷冷地瞪了林源一眼,“怎么!这才一天不见就认不出本大侠了!” 林源回过神来,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老夫当是谁呢!原来是虎哥啊!哦,不对应该叫虎姑娘!” “什么虎姑娘!你还是叫本大侠虎哥吧!”虎哥边说边拧那还在滴水的黑发。 “既然如此,那老夫还叫你虎哥吧!哦,对了,刚才的事情,老夫怎么感觉稀里糊涂的。那个白色怪物怎么不见了。” “哪有什么怪物,那都是你的幻觉。”虎哥不以为然地答道,看着林源一副不解的样子,便又接着说道:“此处也不知道何时起,每年的夏至当日正午时分便会出现一些儿稀薄的雾气。凡是游荡于期间的人都会产生各种幻觉,如果过度沉溺期间就会有生命危险。” 林源听了点了点头,“怪不得村子里看不到一个人影,原来是因为这茬都躲起来了。不过老夫还有一个疑问,望虎哥指教。” 虎哥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一边摆弄自己那乌黑的长发一边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这每家每户的外墙上都刻的那些罕见的兽类是何用意?”林源说完,也顾不得上整理黏在身上的衣服,便蹲坐在地上,等待着烈日快将它晒干。 “那本大侠就不是很清楚了,也许是为了驱鬼辟邪的吧!”虎哥突然一顿,“哦,对了,小时候我在村子里迷路了,后来家父就教会了我一个图谱,让我天天看,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迷路了。” 林源吃惊地问道:“什么图谱?” 虎哥眨了眨眼睛说道:“好像是叫什么诸葛卧龙八阵图。” 林源听了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老夫在村里走了几遭就觉得此地诡异的很,但是也不敢妄自下结论,现在才敢相信的确是按照传说中的八阵图设计的房舍和道路。能见到诸葛卧龙的阵法,真是不枉此生。不过在此处设计这么一个奇门阵法,必定是大有所用。” “本大侠虽然不懂你说的什么阵法,但是听父亲说这个村落的设计是为了守护一座古堡用的。不过呢!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它到底是个啥样子。倒是经常遇到来寻找它的人,不过他们没有一个活着离开。虽是如此,前来探宝的人依旧是前赴后继、源源不断。”虎哥说到这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源看。 林源被虎哥的冷酷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你该不会是怀疑老夫也是来寻宝的人吧!” 虎哥听了不禁一笑,“就你,还有你那位吓得尿裤子的家奴,你们两个胆小怕事的人还来寻宝,说跟谁听谁也不会信啊!” 林源捏了把汗,“没有误会就好,老夫主仆两人就是来游山玩水的。” 虎哥脸色突然一红,“行了,即便你们不是寻宝的,也绝对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快点儿说吧!你们到底来是干嘛的!否则就把你丢到荒山野地里去喂狼。” 林源心里暗道,这个人怎么性情变化的这么快呢!还是给她实话实说吧!“请虎哥莫要见怪,不是老夫要瞒你,实在是此地太过偏僻怕引来麻烦,就隐瞒了实情。老夫本是京城的一品大员,因为一日喝酒失态误写了一首指责皇上的诗词,被同桌吃席的好友拿去告发,皇上一怒之下给老夫按了个目无君上的罪名,就给贬黜官职降为这边关的一个小吏,来此掌管押运粮草的事务。不想一路遇到了这么多事情,老夫还没走马上任就差点儿命丧黄泉。多亏遇到了虎哥这样的侠士,才得以苟活。” 虎哥站起身来,“好了,你只要不是来寻宝的,一切都好办。你是不知道,那些寻宝的死的有多惨,连个全尸都没有。” 林源急忙问道:“真的那么惨吗!那简直太可怕了。” 虎哥捂着嘴巴笑了笑,“知道怕就好。走吧,跟着本大侠回家取你的大印吧!” 林源听了一脸的诧异,虎哥淡淡一笑说道:“是这样的,说来也奇怪了,你那马车偏偏就跑在本大侠的门口停下了,所以就......”。 “原来如此。”林源说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能否给老夫筹借一百两银子,救救老夫那家奴。” 虎哥拍了拍林源的肩膀说道:“这事包在本大侠的身上,走吧!现在雾气已经散去了,先随本大侠回家去。”说完,她便在前面带路。林源看到虎哥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感觉很惊讶,然而心里担心着卓俊的安危,就没有说什么,于是急忙跟着虎哥走了。 不大一会儿,林源和虎哥便来到了一处扎满篱笆的农家小院外面,院内的葡萄架下面坐着三女一男。其中的那个男子搂着一个绝色的妇人,两人正在浓情蜜意的聊天。 望着眼前这一幅场景,林源简直不敢相信,他轻轻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没错啊!于是林源不等虎哥招呼,就急忙跑进院子,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那个男子的脸上。那男子不经意的被这一巴掌打翻在地,气急败坏地张嘴想要骂,却一看是林源,脸上便又露出了喜色。 “哎呦,小的当是谁呢!原来是老爷啊!来来来,坐坐坐,您可算回来了。”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卓骏,他边说边拉着林源坐在凳子上,又冲着那个妇女说了一句,“还不快点儿,给老爷上茶。”那妇女应了一声,急忙进屋去了。 林源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好你个卓骏,老夫正在为救你而煞费苦心呢!你却在这里风花雪月。快点儿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五章 怪相 卓骏接过那妇女端出来的茶水递给林源,见他不接,就说道:“老爷,您先消消气,小的让花娘给您细细说来。”卓骏说完,又给那妇女使了个眼色,那女子急忙跪在了林源的面前。 “老爷,您有所不知,我们这个村子本是西域古国留下的唯一的一个部落。能延续至今,全靠后来村子里来的一个法师,按照他的方法将村子重新规划设计成了如今的这个模样。如果不是男人们欲望的膨胀,对外界物种资源丰富的渴望,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他们抛下我们女人离开了此地,留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为了延续我们的部落,我们这些剩下的女人们只能招揽那些过往的男旅客们,让他们在我们这里生活,哪怕是住上一夜也好。一开始还好,我们通过这种有点儿违背人伦的方式传宗接代,可是渐渐的一个可怕的问题出现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村子里的女人几乎都怀不上孩子了。但是我们没有死心,哪怕怀不上也不放弃一点儿希望。所以,遇到你们,我们才有了过激的行为。自从见了卓郎以后,民妇觉得和他情投意合,所以就想让他留下。” “是啊!老爷,小的一开始也不能接受她们如此伤风败俗的恶行,但是觉得她们也挺可怜的,而且花娘也是个贤惠的女子,所以,小的想请老爷答应小的和花娘结为夫妻。”卓骏激动且惶恐地看着林源一本正经的眼神说道。 林源被这两人的话语说的一时惊呆了,卓骏见他半晌不说话,以为是气坏了,就连忙跪下不停地磕头。 “行了,行了,起来吧!这才多大点儿事。”站在一旁的虎哥劝卓骏起来,又看了看发愣的林源,“喂!我说林老头,你是怎么了?是气糊涂了,还是怎么的,你倒是说句话啊!”说完,虎哥又在林源肩膀上使劲儿拍了一下。 “哎呦,疼死老夫了。”林源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虎哥啊!老夫这骨头都要让你打碎了。” 虎哥白了林源一眼,“谁让你不说话。” 林源笑了笑,又叹了口气,“卓骏,既然你心有所属,老夫也就不勉强了,就答应你留下。你们快起来吧!” 卓骏边道谢边起身,随手又端起茶水递给林源。折腾了大半天的林源已经口渴难耐了,接过来就喝起来。 “噗”林源还没往下咽就将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喷了卓骏一脸。 卓骏不解地问道,“老爷,您该不会是又变卦吧!” 林源皱了皱眉,指着茶杯,“这水怎么一股怪味。” 那民妇听了,急忙进屋子将茶壶端了出来,又倒了一杯,自己喝了一口,“老爷,这没错啊!就是这个味。” 虎哥也连忙倒了一杯尝了尝,摇了摇示意没有什么问题。 林源招呼卓骏,“你喝喝看。” 卓骏接过那民妇手中的水喝了一口,“老爷,这没有什么怪味啊!” 林源看着三人一脸疑惑的表情,“难道是老夫的味觉出问题了吗!你们就没觉得这水难以下咽吗!” 虎哥听了,不禁一笑,“你这京城来的人可真是难侍候,怎么喝不惯我们这的穷乡僻壤的水了。” 林源摇了摇头,“老夫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就没有觉得这水质有问题吗!这水根本就不能饮用的。” 那民妇突然说道:“听老爷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记得十年前这里的水还是甘甜可口,之后就变得苦涩难咽,但是我们所发现的所有水源都成了这个味道,就渐渐喝习惯了。” “十年前?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水质变成这个样子呢!”林源自语自语道。 虎哥拍了拍小脑门说道:“本大侠想起来了,十年前的一天突然就发生了大地动,整个地面都在晃动。当时还死了不少人呢!不过这不会和水质扯上关系吧!” 林源看了一眼虎哥,“大地动和水质有没有关系,暂且不说。有一点儿东西,老夫可以肯定了。这水质和你们这的妇女怀不上孩子有很大的关系。” 卓骏不解地问道:“老爷,您就这么肯定。” 林源捋了捋胡子说道:“老夫在来的路上以及在村子里转悠的时候,发现此地几乎见不到有鸟儿的存在,即便是地上连只蚂蚁也见不到。可以肯定此地的物种正在走向绝灭。” “老爷,咱可是遇到了一只狼的。”卓骏睁大着眼睛说道。 林源笑了笑说道:“没错,咱们是遇到了一只狼。可那是只孤狼。狼这种东西在这蛮荒之地通常是群体捕捉猎物的。当然,那天晚上咱们也听到了许多狼的叫声,那有可能是某只狼叫传来的回声。” 民妇用惊讶的眼神望着林源,“老爷,真是神人呢!您说的一点儿没错。十年前,我们这的妇女没有普遍遇到这种怀不上孩子的怪事。哎,如今即便是知道了水质出了问题,只怕也为时已晚,不能补救了。” 林源淡淡一笑说道:“莫要悲观,既然老夫能发现这些问题,就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的。眼下有个问题,就是你们食用的水源的源头不知在何处。” 民妇听了摇了摇头,林源就把目光朝着虎哥,虎哥迟疑了片刻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天本大侠带你们去就是了。” 林源伸了个懒腰,“也好,老夫也累了,还是先歇歇。” “老爷,那咱们早点儿回客栈休息去吧!”卓骏边说边搀扶着林源。 虎哥急忙拦住他们,“小白脸,你回去陪你的娘子吧!你家老爷今晚就留在着陪本大侠吧!” “什么!你该不会是想和我家老爷......”卓骏话还没说完,头上就被林源敲了一脑瓜崩。 “你想什么呢!虎哥是想让老夫给她讲些京城的故事。”林源看卓骏吐着舌头,不禁笑道,“你这调皮鬼。老爷我马上就要去赴任了,怎能不满足下恩公这小小的要求。” 虎哥白了卓骏一眼,“要不是看着你家娘子在这,本大侠早就扯你耳朵了。” 那民妇捂着嘴笑了笑,拉着卓骏就往外走。林源目送着他们远去,然后回头对虎哥说道:“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虎哥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这下可以说了吧!” 林源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不说,老夫可要回客栈了。” 虎哥看着他这突变的表情莞尔一笑,“本大侠就不和你开玩笑了。这关乎古堡的秘密,所以刚才就没有多说。” 林源吃惊地说道:“难道他们两个也不能知道吗!” 虎哥拉着林源的手臂,“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屋里去说吧!”林源四下瞅了瞅,就跟着虎哥进屋去了。 第六章 秘密 屋内窗明几净,连一丁点儿的尘埃都没有。 “虎哥,你先别慌着说话。老夫问你,这所宅子可是你的老家?” “是啊!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既然是你的老家,你又不常在此居住,怎么屋内如此的干净整洁。难不成是你昨晚连夜打扫的?” “那当然不是。刚才那个民妇你看到了没,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村子的村长。有一天,本大侠回来看看,她就找到本大侠说是客栈的屋子不够用,看这里也没人住就打算租用多赚点儿钱。本大侠就允诺了,条件是把屋子打扫干净,不能碰坏家里的东西。”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和那个村长并不是很熟悉?” “是的,所以,本大侠刚才没有多说什么。当然,还包括你那个家奴。本大侠是怕他被美色迷了心窍说漏了嘴。” “其实你要真是准备当着他们的面说,老夫倒还会阻挠呢!” “哦,这是为何?” “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还是先将那水的源头与古堡的瓜葛给老夫讲讲吧!” “好吧!”说到这,虎哥就一五一十的将有关古堡的一些秘密告诉了林源。 原来,此处的古堡下面有条地下暗河与附近源头的冰雪融水汇合。虎哥此人也不是一般的猎户,她是这座古堡守护人的后裔。令林源更加意外的是虎哥也有一块刻着“林”字的麒麟玉佩。要知道这块玉佩是他们林家祖上传下来的,虎哥怎么会有一摸一样的一块呢! 林源正要打算问清虎哥那块玉佩的来历,却被虎哥捂住了嘴巴。虎哥指了指屋顶,林源才明白上面有动静。 “来者何人,请现身吧!”虎哥冲着屋顶喊了一句。然而,却并没有人出来。于是,虎哥急忙走出屋门,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屋顶。这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却施展轻功逃离了这所宅院。 虎哥只得又跳到了地面上,“哎,让那家伙跑了。” 林源劝慰道:“无妨,这说明他们已经上钩了。” “上钩?什么个意思!”虎哥不解地问道。 林源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还是早些歇息,准备好明天的事务吧!” 虎哥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争辩什么,她明白他们的处境很不安全,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夜晚,狂风四起、飞沙走石,让初来此地碰到这样恶劣天气的林源很不适应。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开始静静地理理清楚,渐渐的倦意就上来了,一阵悠扬的呼噜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第二天天一亮,林源就和虎哥来到村口,却发现村口已经站满了很多的村民。其中一个民妇正在那里讲话,讲的是什么到没有听清楚,却看清楚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村长。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他们都认识,就是卓骏。 卓骏看到林源和虎哥走了过来,急忙迎上去,“老爷,虎哥,你们可来了。大伙正等着你们呢!” 虎哥看了看这整齐有序的村民,“村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大家都叫来了。” 村长走到虎哥面前,“是这样的,既然这水质问题关乎整个村民的生命安全。民妇就觉得应该让大家都跟着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哥刚要说什么,却被林源拦下,“村长说的对,是应该让大家都去的。如果遇到什么不测,大家还能有个照应。” 听林源都如此说了,虎哥只得点了点头赞成了。 “那就请虎哥前面带路吧!”村长微笑着对虎哥说道。虎哥听罢,就拽着林源在前面带路。 看到虎哥这幅淘气的样子,林源无奈地笑了笑,随她而去。 “出发。”村长一声令下,众人便有秩序地踏步跟着虎哥和林源。 一路上,虎哥不说一句话,林源倒是不时地回头招呼后面的人村民快点儿。不仅如此,林源还像个大将军似得观察着身后得这支如同军队行军的村民队伍。 “喂!林老头,你倒是官威上来了啊!”虎哥突然开口轻轻地对林源说道。 林源不禁一笑,悄悄说道:“老夫这是在做做样子。怕到了目的地,这群村民控制不住把老夫给吃了。” 虎哥淡淡笑道:“你是不是被这西域野蛮的村民给吓怕了。不要看她们都是些女流之辈,但是她们打小就受着军事教育,所以这走路的气势才像军队。” 林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哦,对了,还有多远呢!老夫这腿有点儿酸了。” 虎哥眨了眨眼说道:“不远了,绕过这座山头就到了。” “是吗!老夫怎么觉得这路如果这样走下去,可就要折回去了。你不会是搞错了吧!”林源疑惑地问道。 “错不了,就是这么走的。”虎哥看着林源还是一脸的疑虑,就接着说道:“这里不止是我们的村落是八阵图,就这外面的地方也有八阵图的存在。所以如果不这样走,是无法到达那个地方的。” “哦,原来是这样。”林源说完,便不再多问。 快到正午的时候,虎哥带着大家在一处湖泊边停了下来。林源定睛一看,这处湖泊和之前虎哥解救自己的那个一模一样,不由的一惊。 “村长,到地方了,就是这里。”虎哥对村长说道。 村长观察了一下此处的环境,发现三面环山,山上还有积雪。 “老爷,您可是说过要替我们解决水质问题的。现在到地方了,您怎么处理呢?”村长目光注视着林源。 林源指了指湖水说道:“这湖水下面有条暗河是通往一座古堡的,只有到里面看看才能想出办法。” “古堡!看来真是有。民妇只是常年见有人前来探宝,却没想到这传说中的是真的。那民妇就随你们一同前往。”民妇说完,又对那些村民说道:“你们先走此等候。” 卓骏连忙说道:“老爷,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下水吧!” 林源看着卓骏一幅猴急的样子,“你就不怕水下有怪物!” 卓骏听了不以为然地说道:“老爷,您就别吓小的了。这冰山融水凉的很,怎么会有怪物生存。” 林源笑了笑,“你倒是变得聪明了。” 卓骏挠了挠后脑勺,“这不是跟老爷学的吗!” 虎哥看他们絮絮叨叨个没完,“好了,趁着现在水温还好,就赶紧走了。”说完,她就先跳进湖中。 紧接着,林源、村长、卓骏也纷纷跳进湖水中。湖边只留下了那一群严整、肃穆的村民大队。 第七章 探堡 众人随着虎哥在湖水下游动着,他们一会儿便到了一条两边都是岩石的地下水道。顺着这条水道,他们继续往前游去,看到了露在山缝之间的一处石阶。石阶的末端是一块平滑的石壁,石壁上有两个凹进去的小洞,简直就像石壁的两只眼睛,盯着这些前来探宝的人。 林源刚爬上台阶,就伸手去抚摸石壁。突然,一层厚厚的灰尘顺着石壁纷纷落下,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众人都染成了灰人。 卓骏被呛得咳嗽了几声,连忙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机关吧!” 林源蹲下撩拨些湖水清洗了一下脸,然后又拍打了一下浑身的灰尘。“老夫要说这是机关,你会不会觉得这灰尘有剧毒或者不能沾水呢!” “老爷,您就别吓唬小的了,小的胆小您又不是不知道。”卓骏弹着身上的灰尘,又看着林源,“再说,您可是已经沾水了,这不是没事吗!” 林源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到石壁跟前,用袖子轻轻地在上面擦拭了一下。 卓骏瞪大了眼睛望着那石壁上突然露出的东西,“这,这怎么是砖块切成的墙壁啊!” 村长走过来,仔细一看,确实是墙壁,于是好奇的望着林源。 林源淡淡地笑了笑,“这就是古堡的外墙。由于年数已经上面就被灰尘所覆盖。” 虎哥疑惑地问道:“你说的是没错,这的确是古堡的外墙,但是有一点儿本大侠不明白。你是如何判断出这一点儿的呢?” 林源指了指这石壁的顶部,“你们看这里的山头根本和自然天成的山头不是一回事。刚到这里的时候,老夫就发觉此处三面环山的怪异,山的线条通常是起伏不定却又柔美匀称。而这里的山头却是异常的菱角分明,和人为造成的假山十分相似。” 卓骏不解地问道:“老爷,那您刚才在外面怎么不说呢!早说,咱们在外面直接把它破开个洞不就进来了吗!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林源抚了抚胡须,“刚开始老夫只是判断,却不能肯定。即便是老夫当时就能辨识出来,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是破不了得。因为外面不比此处。这里阴暗潮湿,因此灰尘在冷热交替的刺激下沉积的就比较松散些。外面的常年积压,又不能受到水汽充分的腐蚀,所以渐渐的灰尘就变成了坚硬的顽石。” 村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老爷真是高人呢!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进入古堡内部呢?” 林源看了一眼正在盯着墙壁上两个凹进去的洞看的虎哥,然后笑了笑说道:“想必虎哥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 虎哥听罢,站起身来,朝着林源伸出一只手,“拿来吧!” 林源一脸迷茫地问道:“什么?” 虎哥指了指林源身上的麒麟玉佩,“就是它啊!” 林源惊诧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用这玉佩进去吧!”说完,就将玉佩递给虎哥。 虎哥接过来,“当然。不过不是一块,得两块。”说完,她从怀里拿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然后将它们分别放进墙上的那两个凹进去的洞里。只听,“咚”的一声巨大声响,一道石门从石壁上开裂,一个灯火璀璨的内殿便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哇”卓骏被这眼前的景象惊得不禁叫出声来,“哎呀,发达了,发达了,老爷,咱们发达了。” 林源听了,急忙说道:“嘘,不要吵闹。” 虎哥瞪了一眼卓骏,“这里的东西,谁也不能动,否则就别怪本大侠不客气了。” 卓骏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一时失态,还望虎哥不要见怪。” 村长也急忙说道:“虎哥,算了,见到这样豪华的宫殿谁能不动容呢!卓郎只是直爽了点儿。好了,咱们进去吧!还是查出水质的问题要紧。” 虎哥冷哼了一声,就径直走了进去。林源指了指卓骏的的鼻子,急忙跟着虎哥进入内殿。村长悄悄地在卓骏耳边说了几句,卓骏刚才还阴沉的脸色突然变得晴空万里。 “老爷,小的就不进去了。在外面替你们守着,你们进去吧!”卓骏朝着里面吆喝了一声。 林源刚要往外面走来喊卓骏进洞,却被走进来的村长拦住,“您就别管他了,他是怕惹虎哥生气,就不带我们找到水质的问题了。” 林源听了,就朝着外面喊了一句,“那好,你自己小心点儿。” 卓骏在外面又大声回应了一句,“老爷,您就放心好了。您照顾好自己就行。” 村长听完卓骏说话,就搀扶着林源往内殿的深处走去。 殿里富丽堂皇,不仅有古玩还有书画,虽然有些陈旧但是在周围异彩纷呈的珠宝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干净整洁。这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是无价之宝。就连地面和内墙都是黄金打造而成。 望着眼前一幅金碧辉煌的物相,林源也有点儿安奈不住地心里那种对宝物的占有的欲望,要不是虎哥在一旁冷冷地盯着他和村长,林源早就想私藏一件物品带出去。 正当他们徜徉在自己各自的意念之中的时候,林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天他也不清楚自己做的是不是梦,这里的一切布景一切宝物皆和他看到的一模一样。对了,其中还有一块落满灰尘的石头,它在哪呢?林源疑惑地四下寻找着。 “这里哪有什么与水质有关的东西。”虎哥懈怠地说了一句。 林源没有理会虎哥的话语,而是在殿内来回的走到,忽然他一不小心绊着了地上的一个小箱子,快要摔倒的时候他顺势殿内的墙壁。他的手掌刚碰到墙壁上的金砖,突然,地面开裂了一块地方,一个巨大的石头慢慢地从地面升到地面上停下。林源看到它,不由的一惊,心里暗道:这不正是自己那个幻境里准备要查看却没来得及看的石头吗! 于是,林源急忙走上前去,一探究竟。“慢着。”虎哥大喝一声,见林源停了下来,又说道:“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那是个石棺。你最好小心儿点” 林源愣住了,他虽然不懂风水之类的东西,却耳闻这古墓石棺之类的东西都有着不可预测的危险性。但是求知欲让他此刻十分的兴奋,已经按耐不住的伸手去触碰那块石头。 第八章 金匣子 突然,那块石头轻微的晃动起来,林源按在石头上面的那只手莫名的一阵刺骨的疼痛,而他本能的想收缩回来,却感到浑身无力,似乎整个人的神经已经不停使唤。见此情形,虎哥飞起一脚将林源踢倒在地上。 村长走上前去急忙将林源搀扶起来,“老爷,您还好吧!虎哥,你就不会轻点儿,老爷都一把年纪了,那经得起你这样折腾。” “说了不让他乱动,他还动!再说,本大侠那是救他又不是害他。”虎哥冷哼了一声看着林源。 林源没有出声,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块仍在晃动的石头。那石头的动静越来越大。 “小心,都快躲起来。”林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喊了一句,就拉着村长躲在了墙角的旮旯里,虎哥听到喊声也急忙跟了过来。 这时,那块石头却停止了晃动。 “唉,林老头,你瞎喊什么啊!这哪有什么事,让本大侠虚惊了一场。”虎哥白了一眼林源,就往殿中走去。林源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虎哥扑倒在地。 紧接着“咚”的一声巨响,那块石头炸裂开来,碎石纷飞而落。一个金色的小匣子闪闪发亮的静坐在碎石之间。 “哎呦,你压着本大侠了,快起来。” 听到有人说话,看的发呆的林源才想起刚才的情形。这时,村长也走了过来,依次将两人搀扶起来。 “林老头,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这力气蛮大的嘛!”虎哥边抖落身上的灰尘,边嬉笑着看着林源,“喂,本大侠给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真是的,不就帮了人家一把,神气什么啊!” 此时,林源像着了魔一样,没有理会虎哥的话语,也没有在意正在为自己拍打身上灰尘的村长,而是径直走到了那个金色的小匣子前面。 林源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个小匣子,脸上僵硬的表情也渐渐散去。稍后,林源抚了抚胡须,点了点头,伸手准备去拿它,却不料被人抢了过去。 “虎哥,你干嘛!”林源抬头一看是虎哥将它拿在手中,略微生气地说了一句。 虎哥摇了摇手中的匣子,“谁让你不理本大侠,就盯着这金匣子看,你这个财迷。” 林源无奈地笑了笑,“是你要把老夫当成风残烛年之人,哪里怪得了老夫。老夫年轻时候是练家子的,所以这身板还行。好了,你别闹了,赶紧把匣子给老夫。” 虎哥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你这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老实说,你到底是来寻宝的还是干别的什么勾当的!” “寻什么宝干什么勾当啊!老夫是来帮助你们查明水质问题的。” “是吗!那你为何见了这金匣子就鬼迷了心窍。”虎哥喋喋不休地质问,“还有你身上的那块玉佩到底是哪里来的?” 村长边给林源弹去身上的灰尘边说道:“虎哥,你就别疑神疑鬼了,卓郎都给民妇说了,老爷曾经是京城的大官,为官廉政颇受皇帝倚重,哪里会是什么坏人啊!” 林源脸色一沉,“既然虎哥还是对老夫有所怀疑,那老夫就将这玉佩的来源说一说。” 虎哥和村长静静地听完林源的讲述,才明白了林源身上的那块玉佩的来源确实非同一般。 原来,林源的这块玉佩并非家族所传,林源祖上也不姓林,至于姓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听他爷爷说,祖辈上有一个人叫花弄影的男子救了一个快要饥寒而死的乞丐。那个乞丐为了答谢花弄影的救命之恩,就将这块刻有林字的玉佩赠与了花弄影。花弄影起初拒收这块玉佩,那个乞丐就将这块玉佩与古堡的一些秘密告诉了他。乞丐并坦言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可是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交付这座古堡。 花弄影天性善良,拗不住乞丐的苦苦哀求,最后答应了他的请求。乞丐临走时,留下一块羊皮卷让花弄影危难时再看。然而,吉人自有天助,花弄影后半生过的日子幸福美满,直到他临死时也没出现任何危难。就在花弄影感觉自己大限将至时,他突然觉得,自己活着是没有危难,也许死后会有,即便死后没有,如今这死亡何尝不是自己的危难呢! 于是,花弄影揭开了那块羊皮卷,才晓得乞丐给自己的玉佩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块在西域一个守护人的手里。为了信守这份承诺,花弄影临死前躺在床上让自己的儿子从此改姓林,并且要严守玉佩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那块玉佩。 沉思良久,虎哥说道:“没错,本大侠也听家父曾经说过还有一块,但是不敢肯定它到底是在真正守护秘密的人的手中还是在盗贼的手中,所以几番质疑,还望林老头你莫要见怪。” “秘密终究是个机密的东西,当然要谨小慎微。虎哥此番做法也是情理之中的,老夫不会放在心上的。”林源说完,咳嗽了一声。 村长连忙给林源捶背,“老爷,您没事吧!” “没事,老夫只是刚才被灰土呛到了,这会儿才上来劲儿。”林源用袖子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灰尘,又看着虎哥手中的金匣子。 “好了,别看了,给你就是了。”虎哥望着林源一幅渴望的眼神,不禁笑着说了一句,就将那金匣子递给了林源。 林源接过来,却没有慌着打开,而是拿在手里将匣子整体细腻地看了遍。 良久,不见林源说一句话,虎哥耐不住性子地说道:“你在看什么啊!磨蹭这么半天不见动静。” 林源边盯着看边说道:“没错,这正是去卢文。” “去卢文?”虎哥不解地问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啊!” 林源停下了观看匣子,抬起头看着虎哥和村长两人,说道:“它是楼兰文字。” “哦,是吗!那上面写的什么呀?你快说啊!”虎哥好奇地问道。 林源指着匣子上面镂刻的东西,“这讲的是一个关于楼兰王子普塔易达和情人阿卡娜的爱情故事。从前......” “停停停,本大侠不爱听这个。你还是先打开匣子看看里面放的是什么?“虎哥瞪着眼珠子盯着林源手中的匣子说道。 林源摇了摇头,“既然不听,那老夫就不说了。”说完,林源就用手去扣匣子的盖子,却是怎么也扣不开。 “拿来,让本大侠试试。”虎哥看着林源笨手笨脚的样子,一把将匣子夺过来用尽浑身力气去掰盖子。然而,试了几次,虎哥都没有掰开。 这时,村长突然说道:“要不让民妇试试。” 林源和虎哥都吃惊地看着村长,他们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位民妇竟然毛遂自荐来挑战这个力气活。 村长看着两人怀疑的眼神,淡定地说道:“你们别看民妇是个弱女子,但是天生神力,十个精壮男子和民妇拔河都被一把拉趴下。” 虎哥刚要说话,林源挥手制止,“当真如此的话,那就有劳村长露一手,让老夫开开眼。” 村长从虎哥手里接过匣子,然后扎好马步,双手分别放在匣子的上下盖子上,只听她一声大吼:“哎......呀!”那匣子随即就慢慢被掰开了。 一块石头似得东西从里面落下,虎哥眼疾手快急忙将它轻轻抓在手里。林源凝视着看向虎哥手中放着的东西,不禁感慨到:“是它,就是它,这就是传说中的傀殷锁。” 林源话刚说完,他感觉头有一些眩晕,然后闭上了眼睛,身子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第九章 混窥 望着昏倒在地上的林源,虎哥急忙上前俯身探视,然后又站起身来责备地对村长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伤他性命吗!怎么把他杀了?” 村长疑惑地问道,“这老家伙真的死了吗?” “气息都没有了,还能活吗?”虎哥气愤地说道。 村长冷哼了一声,“这哪怪得了老娘,是这老家伙说自己是练家子的,谁知道这么不经打。不过留着他也没有用了,快把那宝物拿过来吧!” 虎哥迟疑了一下,“还是等你放了我爹,再交给你也不迟。” 村长阴邪地笑了笑,“小东西倒还讲起条件了!” “是你已经失信了一次,我不得不防。你若是不答应先放了我爹,我就和这宝物玉石俱焚。”虎哥斩钉截铁地说完,举起手做出要摔那宝物的架势。 “慢着。算你有种!老娘答应你。不过,要等回去之后。”村长说完,就往出口的通道走去,突然又转过头来,“你别耍什么花招,否则你爹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说完,村长又冷笑着向外走去。 虎哥侧耳倾听,等脚步声渐渐遁迹,轻轻的咳了一声,“行了,别装了,她出堡了。” 话音刚落,地上躺着的林源猛地睁开了双眼,诡异地看着虎哥,“你怎么知道老夫是装死的?” “就你这老头那点儿小伎俩,怎么能逃得过本大侠的眼睛。”虎哥边端详着手中的宝物边说道。 林源淡淡一笑,“果然是大侠。” “你就别废话了,赶紧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虎哥一脸愁绪地询问林源。 林源像是没有听见虎哥说话似得,在墙角的一处壁画前细细地端详。璧画上镂刻的有丛林、湖泊和山脉,还有一些奴隶在建造一些林源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虎哥看到林源这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走上前去准备挡住壁画,却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金匣子。 “咣当”一声,金匣子碰到了墙壁上,林源听到响声,就匆匆的走过去将金匣子捡起来,又将上面的楼兰文字仔细斟酌了一遍。 突然,林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笑容,“虎哥,你过来,老夫有话给你说。” 虎哥见他一幅神秘的样子,就急忙走过去。林源附在虎哥的耳边悄悄地耳语了几句。 “不行,她要是杀了我爹怎么办。”听了林源的话,虎哥摇了摇头,果断地说道。 林源叹了一口气,“你这傻丫头。只要你手里还攥着这件宝物,她就不会把你爹怎么样。如果你要是交了出去,就很难保证她不会对你们下杀手。” 见虎哥犹豫不决地愣在原地,林源接着说道:“就是你爹在这,也绝不会让你这样胡来的。你就按照老夫交待的去办吧!” 虎哥听了点了点头,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急忙给林源使了个眼色,林源又躺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此时,一个年轻后生走进了大殿,他望着殿内金碧辉煌的盛景,突然将目光锁定在地上的林源。 “老爷!”那后生大喊一声跑到了林源的跟前,使劲儿摇晃他的身体,见他不动弹,又伸手去试探他的气息,发现已经没有了气息。 “老爷啊!老爷!你怎么就死在这了呢!小的还没好好伺候你呢!......”那后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虎哥不以为然地白了那后生一眼,“够了,你不用再演戏了。你根本就不是卓骏。” 那后生听了停止了哭诉,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不亏是我楼兰王室的后裔,这点儿识人的本事是一点儿没拉下。哎,连本王都瞒不住你了。”说完,那后生伸手在脸上用力一撕,一块人皮面具脱落下来,露出了一张苍老而又让虎哥熟悉的面孔。 “阿爹。”虎哥激动地喊了一声,便急忙扑向那老者的怀中,“怎么是你?” “妍儿,你还好吧!”那老者轻轻地拍了拍虎哥的后背问道。 虎哥嬉笑着答道:“女儿哪里都好,就是想阿爹。” “真是好感人啊!”通道里传来一个声音。 那老者急忙挡在虎哥的面前,“黑鹰,有什么冲本王来,不要难为本王的女儿。” 这时,通道里走出来一个女子,正是村长。 虎哥一脸迷茫地说道:“黑鹰?” 村长冷哼了一声,“夏老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自称本王!那是不是本将军还得称呼你的宝贝女儿一声公主呢?呸!别做你的王图霸业梦了,你也不瞧瞧现在哪还有那个楼兰国,早就灰分湮灭了。至于,这座古堡嘛!也成了墓穴一般的存在。” 虎哥瞪了村长一眼说道:“哼,我早就看出你不对劲了,你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寻宝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哎呦,我的夏妍小公主,你可算是开窍了。不过,本将还谈不上和你一个晚辈道明身份。”村长不屑地白了虎哥一眼。 虎哥刚要接着说话,被那老者拦下。 “好了,我说小公主,你爹现在来了,可以把那宝物交出来了吧!”村长边说边用眼睛在虎哥身上搜寻着,“不对,宝物哪去了?” 虎哥急忙捡起地上的金匣子,“在这里面。想要我交出来也可以,不过等我们父女俩平安离开的时候。” “放心,本将会信守诺言的。”村长说完,又瞅了瞅这殿内的珠宝接着说道:“明天带上车马再来搬这些东西吧!” “我们可以出去了吧!”虎哥问道。 “等等。”村长边说边向地上躺着的林源走去。 “他已经没气了,本王刚才试过了。”那老者望着村长的背影淡定地说道。 村长听他这么一说,扭转身来,“就是他活着又能怎样,一个老废物而已。”说完,她便冷笑着向外面走去。 那老者刚准备往外面走,见虎哥愣在原地不动,就拉了拉她的手臂,“你怎么了,怎么还不走,想什么呢!” 虎哥看了一眼地上的林源,说道:“女儿是怕这金匣子太扎眼了,就想找个东西包一下。”说完,她就走到林源身边,随手将林源的上衣扯下一大块包在了金匣子上面。然后,虎哥就搀扶着那老者一块向外走去。 一声巨响,石壁上的门又关上了。林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向来时的通道。 “啊!”他惊叫了一声,差点儿蹲坐在地上,然后又笑了笑,“这工匠的技艺也真是够绝的,门背上的这一双怪物的眼睛跟真的一样,吓死老夫了。”林源说完站起身来,走到那门后面雕刻的那双眼睛前站定,又伸手将袖子里的东西放进了那双眼睛的中间。 “吱”的一声,林源脚下的地板突然裂成两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往下落去。等林源的整个身体在地面上消失,那裂开的地板又合成完整的一块,上面一丝的裂痕都没有。整个大殿,瞬间变得沉寂,如入眠了一般,独有门背上的那双眼睛似动非动地睁着仿佛忘记了疲倦。 第十章 老者 地下暗室里一盏长明灯照亮了昏倒在地上的林源。不大一会儿,林源苏醒了过来,他轻轻地揉了揉摔痛的肩膀,然后试着慢慢站立起来。 看着那盏孤灯,林源皱了皱眉头,“长明灯处必有亡灵,这处暗室空荡荡的,为何亮着灯呢!” 说完,林源借着灯的余光四下探视着,忽然他发现墙壁上有一处壁画,画着一个长发飘逸、婀娜多姿的女子,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女子的模样竟然和虎哥十分的相似。如此的相仿,让林源难以置信,他揉了揉眼睛走到壁画前面又仔细地观看着。 在壁画的一旁有一些类似于文字的东西,林源经过琢磨,断定那依旧是“去卢文”。 浏览后,林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一个凄美的故事。”话音刚落,一阵冷笑声传来。 林源警觉地望着眼前这幅壁画,突然,墙壁扭转开来,墙壁后面露出一个暗室。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但是那老者的眼睛似乎已经失明了。 “你终于来了。”老者眼珠子骨碌一转朝着林源说道。 林源上上下地打量了一番这个神秘的老者,“老夫不懂阁下的意思!” 那老者冷笑一声,“你不必理解,你既然能来到这里,证明那个卜卦的人果然是个神算。” 林源听了老者的话十分的费解,“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老者缓慢地走到那盏长明灯处,“你看呢!” “啊!你是虎哥的爹爹?”林源借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看那老者吃惊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和虎哥一块儿走了吗?” “本王在此已经整整三年了。”那老者说完,又叹了一口气,“都怪老夫当年不听那个卜卦先生的,才招致今日的磨难。” 林源抚了抚胡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此事说来话长。本王本是楼王古国的后裔,尽管故国早已不在,但是世代却坚守着古堡秘密。三年前本王在山上打猎,突然一只黑鹰从天上飞过,就搭手一箭将它下。等本王去山头捡那只鹰的时候,却发现鹰的旁边躺着一个昏死的女子。于是本王将她背回家中救治。等那女子醒了,她告诉本王说她是个卜卦的,还说此地将有一场浩劫。若想破除,就必须让村民严阵以待、练好武艺,以防不测。然而,包括本王在内没有人理会她的话语。一天夜晚,村子里来了一大波人,将整个村子的人杀光了。本王当时在外面打猎,回去的时候发现整个村落都是尸体。心里一着急,担心自己的女儿夏妍,就急忙四处寻找。然而,终究没有找到。” “那后来呢?”林源追问道。 “正当本王焦急万分的时候,那个女子突然而至,她告诉本王说,夏妍平安无事,只是三年后会和本王相见。不过,见面前会遇到一个有缘人。期初本王并不信她的话语,只是看到眼前那副凄惨的场景被她的话语应验了才信了她。所以,本王就藏身在这处暗室里。没想到这一等真的是三年,本王的眼睛都快失明了。” 林源听了问道:“这么说你等的有缘人就是老夫了?” 那老者自豪地笑了笑,“那是自然。” 林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倒是真信那女子的话语。你可晓得,这三年来,你的宝贝女儿是怎么过的?还有她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那老者听了,淡定地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身为楼兰王国的后裔,肩负着守护古堡的使命,其他的一切都无足轻重。” 林源轻蔑地笑了笑,“守护古堡的使命!这你倒是记得蛮清晰的。你知道老夫是什么人嘛?” “本王当然知道。你就是那另外一位守保人的后裔。凡是进过古堡的人,本王都看见过也听过任何人的话语。”那老者说完,又指了指林源,“也包括你林大人在内。” 听了那老者的这番话,林源不由的吃了一惊,“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不早些出来帮忙。” 老者冷冷地笑了笑,“林大人,早就听说你为人机敏过人、为何处事却如此的草率。” “此话怎讲?”林源疑惑地问道。 “你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吗?她们可不是一般人,而是蒙古铁血骑兵。她们到这得目的是早有预谋的。”老者边说边挑动灯芯。 林源诧异地说道:“蒙古铁血骑兵?好一支不甘失败的队伍。不亏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不过,她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老者突然转动了一下那盏长明灯,只见另一道墙壁扭转开来,一口晶莹剔透的玉棺摆放在墙壁后面的暗室里。林源跟着老者走进暗室,发现透着那玉棺的盖子能看的里面躺着一个女尸,那女尸和壁画上的女子一模一样。她似乎像睡着了一样躺在里面,身上的肌肤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在她的双手之间放着一块绿色的玉如意,如意顶端还镶嵌着一颗红色钻石。 “阿卡娜!”林源忍不住说道。 “没错。她就是普塔易达的情人阿卡娜。”老者冷静地说道。 林源静静地看着,最后目光专注在那块绿如意上,“想必这如意就是传说中能够打开生死之门的傀殷锁了。” 老者抬头看了一眼林源,“是的,它才是真正的傀殷锁。但是能不能打开生死之门,本王就不确定了。毕竟这个圣物除了普塔易达使用过后,再也没有人触碰过。” “那他真的打开生死之门了吗?”林源有些不淡定地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这个就很难说了。因为在他使用过后,楼兰国也随即消失在了沙漠之中。至于他究竟去了哪里成了解不开的谜。” 林源傻愣地站在原地,他不相信所谓的生死之门,他又不能用什么来推翻这个荒谬的传说,然而这个傀殷锁确实是在普塔易达使用后楼兰国才消失在沙漠中的。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老者拍了拍发呆的林源,“好了,咱们得出去了。” 林源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跟着老者出了暗室,随即那墙壁又被老者关上了。 夜色已经深了,地下暗室虽然无关乎黑夜与白昼,但是折腾了一天的林源已经疲惫不堪。他躺在地上和老者又说了一些话,就闭上了眼睛睡着了,地下暗室里除了一阵阵有节奏的呼噜声,还有老者那双明亮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个不停。 第十一章 纷争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林源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望了一眼暗室的顶部。眼前异样的变化,使得林源警觉地站起身来。 “老夫怎么又回到这大殿之中了!”林源吃惊地环视着四周,“那个老者又去哪里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时的改变是那么的意外,让林源百思不得其解。他抚了抚胡须,在殿中踱着步子,用尽脑力去追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突然,通道外面的石门被打开的声音传了进来。林源听到动静,连忙躲到了大殿的一侧悄悄地地观察着通道。随后,虎哥引着十六个结实的大汉走了进来。那些大汉的肩头分别扛着一个大箱子,手里还拿着绳索。 虎哥瞅了瞅大殿,不见了林源的踪影,她一点儿不奇怪,仍旧故作镇定地说道:“还傻愣着干什么!怎么,你们想中饱私囊啊!本大侠可告诉你们,别打歪主意,一会儿到了外面要是少了一件珠宝,你们就等着黑鹰处置吧!快快快,赶紧干活。”那些汉子们听了,就慌里慌张地装起珠宝。 此时,一个老头的声音从通道来传来,“妍儿啊!你倒是为黑鹰的事情挺上心的。” 虎哥一听有人进来,急忙进入通道,“爹,你怎么来了呀!这里面脏兮兮的,你就别进去了。” “爹担心你,在外面等得焦急,就进来看看。”那老头边说边准备往里面进,却不料被虎哥的身子挡住了去路,“怎么真不让爹进去吗?” “哎呦,爹,您就别进去了,女儿不会怎样的,你放心好了。”虎哥撒娇地对那老头说道。 “那好吧!”说完,老头刚准备转身出去,两个汉子搬着一大箱子财宝就往通道里走来。虎哥急忙侧身给他们让道。那老头趁着这间隙,越过虎哥的身子向着大殿中间走去。虎哥感到不妙,急忙跟了进去。 林源看到走进来的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先是假扮卓骏而后假扮夏老爷的人。林源刚打算出去揭穿他的真面目,又看到虎哥走了进来,觉得还不妥当,就在暗处淡定地观察着。 “妍儿,这是怎么一回事?”那老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虎哥。 虎哥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什么怎么回事?爹,您在说什么呢?” “爹问你,这地上的那具尸体怎么不见了。”老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这...,女儿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您要不提醒,女儿还想不起来呢!” 老头冷哼了一声,“是吗?你现在变得可是越来越古灵精怪了,连爹都欺骗。” “爹,女儿一直都是这样的呀!倒是爹爹你跟变了个人似得。”虎哥不高兴地说道。 老头看虎哥脸色突变,“爹这不是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他们对咱们下黑手怎么办。” “爹啊,你怎么变得越来越胆小怕事了呢!你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虎哥睁大眼睛看着老头。 老头淡淡一笑,“爹是人老了,不想有那么多的纷争了。对了,你把你身上那宝物交给爹爹保管吧!你拿着爹不放心,万一被他们抢了去,就没有东西约束他们了。” 虎哥听了,迟疑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块儿包着东西的包裹递到了老头的手里。老头接了过来,一脸的喜色,急忙将那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块石头。 一旁的虎哥忍不住笑出声来,“爹啊!女儿根本没将那宝物带出去。” 那老头生气地将手中的石头摔在地上,“好啊!真是你爹的好女儿。” “爹,您这是,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 老头冷笑了一声,“野丫头,谁是你爹。” “什么?你...,你不是我爹,那你到底是谁?”虎哥两眼愤怒地看着老头。 “去问天王老子吧!”老头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几个汉子便向虎哥围过来,摆开了打斗的阵势。 “慢着。”林源喊了一声,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是你!老东西,早就料到你没死。刚好,今个就一块送你们上路。”老头说完,又一挥手,那些汉子将林源和虎哥一块儿围了起来。 林源哈哈大笑一声,“老夫最看不起的就是靠蛮力取胜的人。” “死到临头,少他娘的那么多废话。”老头恶狠狠地说道。 林源抚了抚胡须,淡淡一笑,“在临死之前,老夫想问个问题。” 老头走到林源跟前,“好,本将就给你一个机会,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 林源蹲坐在地上说道,“相必你知道那宝物傀殷锁的秘密!但是老夫想问的是,你准备用它来干什么?” 老头俯视了一眼地上的林源,“傀殷锁能够打开生死之门,本将当然要从死门里找些活物出来。” 林源冷哼一声,“身为一个蒙古将军讲话遮遮掩掩,这可不是一个为将者应有的气概。” “哦,你怎么知道本将是蒙古将军?”老头疑惑地看着林源。 林源站起身来,“你还是先回答老夫的问题吧!” 老头拖着下巴想了想,“既然你知道本将的身份,那本将就给你这将死之人说说来此的真正目的。” 说完,老头背起双手边踱着步子边说起话来,“自从我们蒙古大军被你们汉人打回草原以后,我的族人就试图寻找机会反扑中原。然而,常年的用兵,让我们的军需消耗殆尽,再加上士兵的战斗力的急剧下降,想在一朝一夕重新夺取中原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部族只能暂时休养生息,以求他日再战。某日,我们派往中原的线人回来报告了一件关于楼兰古堡已经现世的消息,并探得古堡中有一件被称为能打开生死之门的叫做傀殷锁的宝物。于是,我大汗便委派本将来此寻宝。” 林源听了,说道:“你先是化装成一个卜卦的人找到了虎哥的爹夏老爷,为了骗取他的信任,制造了屠村,而后又派细作在中原打听另外一位守堡人的后人的下落,待时机成熟,又以三年为限的谬论制约了夏老爷的人身自由,以待老夫带着那块打开古堡大门的玉佩的到来。” “啊!”老头吃惊地看着林源,“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林源抚了抚胡须,“老夫不仅知道这些,老夫还要告诉你,这古堡的大门只要其中的一块玉佩就能打开。” 老头冷哼一声,“算是本将失算,但是你今天交不出傀殷锁,你们就休想离开这里。所以,还是乖乖的交出来吧!” “老夫还是那句话,不要用蛮力来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要交出傀殷锁,也可以,不过,你们运出去的这些财宝全部都得交给老夫。”林源说完,又示意想要说话的虎哥不要乱说。 老头笑了笑,“你胃口倒是不小,只怕你吃不下。” 林源从怀里拿出如意,指着它说道,“你可想好了,是这傀殷锁重要,还是这些财宝重要。” 思肘片刻,老头说道:“好,本将就答应你。不过,你总得让本将验验货吧!” 林源听了,略微顿了顿,“难道你还怀疑有假,此等宝物你可是昨天已经看到的。” “本将昨天看到的是昨天的,不知道今天的还是不是昨天的。”老头一脸不信任地看着林源。 虎哥突然说道:“那你就给他展示展示,刚好本大侠也要见识见识这傀殷锁是如何打开生死之门的。” 听了虎哥的话,林源一下子尴尬了,别说这不是真的傀殷锁,就是真的,他林源也不知道是否真能打开生死之门。正当林源焦急万分不知所措的时候,从通道里趔趄地走进来一个汉子,他口吐白沫,刚踏进殿内一步就摔倒在地上,然后用手指着外面,嘴里支支吾吾的还没说上一句话,就瞪大了眼睛死在了地上。 第十二章 天谴 见此情形,那老头急忙走上前去探视,发现那死者脸色苍白、瞳孔放大,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随本将一块儿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那老头指着其中一个汉子说道,然后又看了看林源和虎哥,“你们两个最好老实待着,如果敢耍什么滑头,本将的这些属下可不是好惹的。”说完,老头冷哼一声,便引着一个汉子急忙向外面走去。 林源瞅了瞅那个地上躺着的死者,心里充满了疑问,于是打算走上前去,探个究竟。刚迈出两步,两名汉子就用身子挡在了林源的面前。 “怎么,你们还怕老夫溜了不成。”林源凝视着眼前的两人,见他们跟个木头似的没有反应,又说道:“老夫只是想从这个死者的身上能不能发现他的死因。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吗?” 两人个汉子听了,相互对视了一眼,就退后把守住了通道口。林源轻微的摇了摇头,缓步走到哪死者身边,蹲下身子仔细查验。 虎哥见状也急忙走了过来,“可有何发现?” 林源点了头站起身来,“从他的面相上看,可以断定是中毒。” “中毒?那他怎么没有吐血!”虎哥吃惊地问道。 林源不禁一笑,“谁说中毒就一定要吐血。” “哼!你这么厉害,你倒是说说他中的什么毒。”虎哥质问道。 林源淡淡一笑,“这个嘛!老夫暂时还不知晓。” 虎哥白了林源一眼,“哼,看你以后还神气不!” 话音刚落,黑鹰急匆匆地从通道了走了进来。 望着殿内众人惊诧的目光,黑鹰压抑住激动的情绪,“将他们两个带走。” 林源疑惑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黑鹰刚要准备说话,那几个汉子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和刚才那个死者一样口吐白沫瞪大了眼珠子,身子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弹了。 “啊!你们两个到底耍什么花样,他们怎么都死了。”黑鹰狠狠地瞪着林源和虎哥。 林源镇定自若地说道:“老夫什么也没做,是他们自己中毒在先,只是先后的问题罢了。” “真不是你们干的吗?”黑鹰狐疑地看着林源。 林源淡淡一笑,“老夫要是能下毒,还会在这给你磨嘴皮嘛!” “这倒也是。你们根本没有下毒的机会。不过这就奇怪了。”黑鹰疑神疑鬼地站在原地。 林源接着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带来的所有属下都已经中毒身亡了。” “是又怎样!收拾你们两个人就像掐死两只蚂蚁一样。”黑鹰狠狠地说道。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一阵笑声从通道了传来。 “是谁在那,快给本将出来。”黑鹰惊觉地盯着通道。 这时,一个鬓发苍苍、衣衫破旧的老头走进大殿。 黑鹰定睛一看来人,“你是何人?” 林源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老头颇有几分相像昨晚见到的那个老者,却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 “三年了,你骗了本王三年了,竟然连本王也认不出来了。?”那老头一脸怒气地瞪着黑鹰。 黑鹰听了,放声大笑,“本将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老家伙。没想到你还活着。” “本王不仅活着,还要杀了你这个无恶不作的魔头。”老头情绪有些激动。 黑鹰冷哼一声,“魔头!夏老爷对本将可真是抬爱,这么响亮的名号让本将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果然是夏老爷子。”林源盯着老头说道。 老头冲着林源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目光惊诧的虎哥。 突然,黑鹰猛地一把抓住虎哥的手臂,然后随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你快放开本王的女儿。”老头激动的往前走了几步。 “慢!你再往前走一步,本将就杀了她。”黑鹰又使了点儿力道在手上,痛的虎哥眼泪流了出来。 林源急忙拉住老头往后退了几步,“黑鹰,你堂堂一个将军,欺负一个弱女子,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呸!少他娘的和本将谈什么名声。本将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名,只在乎利。”黑鹰一脸奸邪地说道。 老头看了看快喘不过气的虎哥,“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林源连忙说道:“这你还看不出来吗!他的目的是想得到傀殷锁。” 黑鹰冷笑了一声,“还是你林老头识相。别磨蹭了,本将的耐心是有限的,快点儿交出来吧!” 老头刚要说话,被林源抢先,“老夫把它给你就是,不过打开生死之门的事,老夫就不懂了。你自己想办法吧!”说完,林源从怀里拿出如意来。 黑鹰瞅了一眼,“你还想骗本将,这根本就是假的。傀殷锁是一块会在暗室发光的如意,这个只是一般的玉石罢了。不想让她死的话,就赶紧老实交出来。” 林源没有想到黑鹰竟然对傀殷锁了解的这么详细,一时竟然无言以对。一旁的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好了,本王今日就把它交给你。你们随本王来。” 老头说完,顺手从林源手里拿过那块如意放进了门口的机关里,然后一道地宫的石门打开,林源一看正是自己昨天进去的那个地方,就随着老头下去了。黑鹰挟持着虎哥也紧随其后进入地宫。 那口透明的玉石精致而成的棺材,依旧摆放在远处,里面躺着的那个女子吸引了黑鹰的注意。他从来没见过死了这么久的人竟然能保持和活人一样光滑洁白的皮肤。如果不是那口玉棺,他真的就把那女子当作一个活人了。 “她手里捧着的就是真正的傀殷锁。”老头指着那女子手里的发着亮光的如意说道。 黑鹰看着那傀殷锁,露出一脸的喜色,“你们快把这玉棺打开,将它取出来。” 林源说道:“我们又不是盗墓的,哪懂这开馆的道道,万一要出了什么茬子,那可怎么办。况且这里阴森森,跟个鬼窟似得,真要是惊着了什么妖魔鬼怪那咱们就都走不成了。” 黑鹰不耐烦地说道:“别他娘的废话了。休想用那些歪门邪说来糊弄本将,快,将它打开。” 林源无奈地看了看那老头,老头点了点头,两人就一起走到玉棺跟前,一人站在一头,分别伸出自己的双手,轻轻地去触碰那玉棺的盖子。然后两个人一使劲,那棺盖便被两人抬开了。 当两人刚想松弛一下紧张的神经,那玉棺里的女子整个身体开始慢慢溃烂,最后成了一具骷髅。“咣当”一声,两人手里的玉棺盖子掉在了地上,却并没有摔碎。 林源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老头也坐在地上大喘气,虎哥吓得昏了过去,只有黑鹰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将那具骷髅手里的傀殷锁拿在了自己的手里。 老头趁机去抱起昏在地上的虎哥,“妍儿,妍儿,你醒醒?”可是虎哥并么有醒了。 林源劝慰道:“没事,她只是吓昏过去了。” 黑鹰眼睛发着红光,“终于让本将拿到手了。”然后,他将手中的傀殷锁向空中一举,还没喊出声音,整个地宫开始摇曳起来。 黑鹰吃惊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非要等到月圆之夜吗!” 地宫越摇越厉害,老头一把将虎哥推到林源怀中,然后又迅速里在墙壁上按动了一下机关,林源和虎哥脚下的地板随之开始往上升起。黑鹰见势急忙向上纵跃,却被那老头一把抱住了双腿。 “林大人,本王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老头冲着不断往上而去的林源和昏死的虎哥大声喊道。 林源无奈地点了点头,地宫墙体开始坍塌,黑鹰任凭怎么殴打那老头,他都死死地抱住自己,没有办法,他嘴里默默地念着谁也听不到的话语,妄想借助那传说中傀殷锁打开生死之门的力量来逃脱这里。然后地宫的碎石块渐渐地淹没了他们的身影。 随着那块地板的移动,林源搀扶着虎哥到了古堡的大殿上,但是这里也快随即开始摇曳。林源不敢耽搁,用尽力气背着虎哥冲了出去。等林源刚带着虎哥爬上黑鹰带来的小船,那三面的环山渐渐地沉没在地表。涌动的湖水散将开来,将那些塌陷的地表逐渐淹没。 第十三章 静夜 夜色笼罩着西域边陲的一个村落,一户农家小院里亮着一盏孤灯,灯下的林源正在捧着一张破旧的羊皮卷仔细地观看。一阵微风吹过,林源不由的打了一个喷嚏。 这时,一声大呼“爹,爹......。”声音从床上躺着的虎哥的口中发出,林源闻声急忙走到床前,撩起自己的袖管轻轻的把手贴在那虎哥的额头。 “老爷,虎哥没事吧?”林源的背后突然有人说话。 林源猛地回过头来,大吃一惊,“卓骏,你......” 卓骏一脸微笑的说道:“老爷,是虎哥那晚回来把小的给救了。” 林源淡淡一笑,“唉,老爷真替你担心啊!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来来来坐下让老爷看看。”林源边说边拉着卓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嗯,瘦了。不过还好,人没事。” 卓骏站起身来,“老爷,小的这几天是又惊又怕,也没有一点儿食欲。小的还......”话还没说完,卓骏一脸的委屈哭了起来。 林源满脸疑惑地问道:“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呀?” 卓骏面带羞涩的说道:“老爷,小的以后恐怕没脸见人了。她们竟然把小的给......” “给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林源焦急地问道。 卓骏稍微控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她们竟然把小的给睡了。小的清白之身就这样毁了.....”说完,卓骏便抽泣起来。 林源禁不住大笑了几声。卓骏听到笑声,生气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好了,好了,你又没吃亏。再说,你不是要找媳妇吗?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干脆,都娶回家得了。”林源一脸正经地说道。 卓骏扭过头来,“老爷竟是和小的开玩笑,娶媳妇如果是这样子,那和逛窑子有什么区别。小的真是命苦啊!”说完,卓骏又抽泣起来。 林源再也忍不住了,笑声吓跑了窗外房梁上的一只乌鸦。 “林老头......”虎哥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这是哪?我爹呢?” 林源这才意识到虎哥还在床上,“虎哥,你醒了。哦,这是你的老家呀!你爹他......” “我爹怎么了?他去哪了?”虎哥看着林源愣着不说话,又催促道:“你快说啊!我爹,到底怎么了。” 林源知道在那山体倒塌的那一刻,夏老爷和黑鹰已经被乱石埋在了下面,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了。但是他又怕把这事情说出来,虎哥会承受不起,而再次昏迷。 “哦,你爹啊!他说在下面待了三年,感觉整个人的眼界都变狭隘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他就一个人顺着东南方向走了。” 林源说完,又给卓骏使了个眼色。卓骏随即领会,“是啊!虎哥,你爹临走时还说让我家老爷替他好好照顾你呢!” “东南方向,那不是京城吗!我爹曾经倒是提起过有去京城的打算。”虎哥看了一眼两人,低头沉思,“那我爹有没有说出去多久会回来。” 林源皱了皱眉,“这个,你爹倒是没有说过。不过,这里距离京城甚远,你爹要是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那确实要花很长的时间。我约摸着来回至少得三年。 “你是说三年时间一个来回。”虎哥疑惑地问道。 卓骏说道:“我家老爷不是那个意思,他是估算的那么一个时间。” 虎哥略带生气地说道:“爹啊!女儿三年没见你了,你却撇下女儿不管,一个人出去云游了。哼,等你回来,看女儿怎么罚你。” “好了,虎哥,你身子还很虚弱,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睡下吧!”林源看虎哥已经信了自己的话,又连忙劝上一番,怕虎哥有所怀疑。 虎哥扭了扭脖子,“好吧!那本大侠就睡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林源和卓骏施了个礼就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另外一间屋子。 “老爷,刚才您为什么不把夏老爷死去的事情告诉虎哥呢?” “老夫是怕她知道了伤心过度再昏过去。” “可是三年后,她要还是见不到夏老爷,到时候这慌还怎么圆呢!” “能瞒得了一时,就瞒一时吧!趁哪天她心情好直接告诉她也是可以的。” “也只能这样了。对了,老爷,小的有个问题想问老爷。” “什么问题,你说吧!” “小的今晚上喝水的时候,觉得水变得甘甜了,和咱们在中原喝的水是一样的。小的开始以为是错觉或者是碗里放了什么东西,就又直接到寸村头的井里打水来喝,竟然一样的甘甜爽口。” 听了这话,林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几天他折腾的一口水还没顾得上喝,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变化。此时,卓骏端了一杯刚倒出来的凉茶递给林源,林源接过来一口喝下,果然像卓骏说的甘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林源在屋里踱着步子,想来想去,他把这几天在洞内发生的一切又重新理了一遍。忽然,林源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卓骏看到林源脸色的喜色,“老爷,您是不是想明白了什么?” 林源走到桌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是的,就是它。” “什么?”卓骏疑惑地问道。 林源又站起身来,边踱着步子边说:“那天老夫扣动了古堡机关,一不小心掉进了一间暗室里。在暗室的壁画里,老夫看到了楼兰王子和阿卡娜的爱情故事。其中提到,为了和阿卡娜在死后相会,楼兰王子让工匠在暗室里设计了星星和月亮,形成了一条极似银河一样的精美天河。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东西却给后世的人带来了灾难。” 卓骏又问道:“什么灾难?” 林源接着说道:“十年前发生了一起大地动,将那暗室里的银河损坏殆尽,它便顺着暗道流入了地下,以至于最终融入了当地的河流之中。而这条人工银河的原料却是含有剧毒的水银制作而成。所以后来,这附近的村子才会出现了奇异的怪相。” 卓骏问道:“那老爷,现在的水怎么又恢复到原来的味道了。” 林源说道:“问的好。十年前那场大地动震动的方向乃是由西向东,今日白天的大地动却是刚好相反,使得水域倒流,刚好把那些水银给冲刷回去。” 卓骏说道:“老爷,那如果以后再发生大地动重新流回来呢?” 林源听了,不禁一笑,“你啊!钻牛角尖了不是。那些水银早已消耗的淡了很多了,要不这些村民哪还会在此存活下去。” “老爷,那......”卓骏刚要说话,扭头发现,林源已经困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到累的困觉的林源这幅状态,卓骏也不便再打扰,就轻轻的关上屋门,然后径自走出了院落。 第十四章 惊蛰 晨曦微露,村口的一棵胡杨树下,停着一辆马车,车旁站着三个人。正在相互道别。 “虎哥啊!你就别送了,回去吧!” “谁送你啊!本大侠是打算和你们一块儿去。” “那可不行,军营不许带女子。” “那人家花木兰不是女子吗?还有穆桂英、梁红玉可都是女子,人家还是女将军呢!”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但是还是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她们,而且现在也不需要你们女子上战场。” “好,那我爹出去前让你好好照顾我的,你就这样照顾啊!哼!” “不让你去,就是为你好。行了,我们走了。” “哼,走吧!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真是说话不算数。” 林源和卓骏刚没走几步,虎哥又大喊一声,“喂!” “还有什么事?”林源扭过头来问道。 “以后不许再叫本大侠虎哥了,人家有名有姓的。”虎哥昂起头说道。 林源淡淡一笑,“好了,夏妍,老夫记住了。赶紧回吧!我们还会回来看你的。” 虎哥听了,羞涩地笑了笑,转身就跑进村子里。 林源望了望她的背影,拍了怕发愣的卓骏,“你发什么呆啊!走啦!” “老爷,你就这样撇下人家不管了,你可别后悔啊!”卓骏讥笑地说道。 “哎呦,”卓骏话刚说完,屁股上就被林源踢了一脚。 “老爷,你这是承认了。”卓骏揉了揉屁股说道。 林源抬起一脚,“承认什么啊!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一天到晚瞎捉摸什么呢!” 卓骏机灵地闪了过去,“老爷,那小的帮你把她追回来吧!” “追你妹啊!”林源略带生气地说道:“赶紧走吧!再晚就贻误了皇命了。” 卓骏听了,急忙过来将林源搀扶上马车,然后自己坐在车头,使劲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车欢快地向前行驶。当车子行驶了一刻钟的功夫,林源撩起车帷望着外面,刚好看到那块被湖水淹没的古堡之地,心里一种说不出的烦闷。随即,林源放下了车帷,侧卧在车内抚着头打起盹来。车前的卓骏依然不知疲倦地赶着马车,车后一阵阵轻轻荡起的微尘仿佛像阴魂不散的鬼影时隐时现。 漠北的一座城池边缘,茫茫的沙漠在微风的吹拂下,像河流一样流动着。沙丘的残石下面,一只大毒蝎子正在安详地歇脚。这时,一条响尾蛇刚好路过这里,它似乎嗅到了什么,轻轻的吐了吐信子,将这块石头团团围住。石头在响尾蛇的挪动下,也随之而动。而那只大毒蝎子猛地从下面爬出来,踩在响尾蛇的身上,并用自己的独门绝技“无情刺”一击而中,将那响尾蛇庞大的阵势给打散了。 大毒蝎子没有停留而是径自爬到了沙子的下面,消失了踪迹。独留下那条响尾蛇在地上挣扎,然而没有多久,那条响尾蛇便停止了动静。紧接着,沙子里跳出来一个披头散发满脸灰尘的人,他的神情看起来狰狞可怕,仿佛像地狱地里的魔鬼。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了那条刚死去的响尾蛇。于是他伸手抓起那条响尾蛇的尸体,用力将它拽成了两半,然后将蛇胆取出放进了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没有几口,那蛇胆便被此人吞噬殆尽。他抬头望了望那当空的烈日,然后跪在地上放浪地大笑起来。...... 营帐内,一个络腮胡子的将军正在捧着一本孙子兵法饶有兴趣地看着。 突然,一个兵卒匆忙地走进帐内拱手道:“赵将军,兵士们又在抱怨供应的伙食不够填饱肚子。如果长此下去,恐怕会生祸端。” 赵将军放下手中的书,“是谁又在哪里扰乱军心的,走,随本将军前去看看。” 兵卒急忙拦下,“将军,您若是如此,会使兵士们的怨愤情绪越演越烈的。” 赵将军指着那兵卒说道:“我说小六子,你身为伙头军总管,怎么就不会把伙食做得质量好点儿。” 兵卒说道:“哎呦喂,我的将军啊,您没听说过嘛,情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这缺粮少肉的,小的也没办法啊!” 赵将军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本将又何尝不知。只不过,那个被皇上委派的负责押运粮草的官员至今未到。没有他的令牌,本将也没法去城中要粮食。” 兵卒说道:“将军,这有何难?您是将军,他不过是一个押运粮草的。在这军营凡事还不都是您说的算吗!” 赵将军说道:“话虽如此,可他这次毕竟皇帝钦点的押运粮草的官员。而且本将听说,这个人之前还是多年的朝中一品大员。” 兵卒说道:“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小的也听说过此人。不过他虽然是皇上钦点,但是他毕竟是犯了皇上的忌讳,是被贬斥到这里的。” 赵将军说道:“说的有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好,本将即可给你写个文书,你带上五百铁甲军前去城内运粮。” 说完,赵将军将伏案写了一纸文书,然后盖上了自己的大印交给了那个兵卒。 兵卒接过文书将它放入怀中,然后退出了营帐。 卓骏赶着马车,望着附近的沙漠,那曲线玲珑的大漠风光让他有点儿痴迷。他将车子停下,撩开车帘,本打算叫林源下车欣赏一下这让人流连忘返的景色,却没想到林源竟然在车子里睡着了。卓骏只得摇了摇头,跳下车来,向沙漠中走了一段距离。他刚打算解开裤子在这四下无人之处行个方便,却猛然发现地上有两块已经干涩的残皮。急促的心跳、渗出的汗水,已经让卓骏无法在待下去,他顾不上去管已经尿湿的裤腿,急忙跑到了马车跟前。 “老爷,老爷,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卓骏神色紧张地喊着车里的林源。 林源被卓骏焦躁的声音吵醒,“哎呀,困死老夫了,你大喊什么?” 卓骏边说边伸手拉林源下车,“老爷,你快看看吧!那里有条蛇?” 林源噗嗤一笑,“一条蛇有什么稀奇的,看吧你吓得,裤子又尿湿了,真没出息。” “老爷,是条死蛇,关键是那蛇好像是被人杀的。你是不知道那条蛇碗口粗那么大,有两米多长。”卓骏惊魂未定地说道。 林源听了,皱了皱眉头,“你是说在咱们前面有人?” 卓骏听了点了点头,林源抚了抚胡须,“一路走来也没发现有人的痕迹,难道这荒漠了有人?可是这里荒无人烟的,谁会来这里的呢?又是什么样的人会来这里呢?” “老爷,除了咱们这些官差,普通老百姓恐怕是不会来这里的,也是不允许来这里的。”卓骏定了定神说道。 林源点了点头,“走,还是先去看看你说的那条蛇吧!”说完,卓骏便在前面引路,林源紧随其后。 第十五章 沙谜 风轻轻地吹拂着沙子,沉寂的大漠渐渐地有了动静,那沙子流动的声音过于单薄,只好用它的动态来展示环境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变。 随着卓俊的胆怯的站定,林源瞪眼瞟见了地上那条分为两半的响尾蛇。它的身上沾满了沙子,肤色也早已没有了光泽。能在这荒凉的地界看到这么个物种,让林源十分的意外。 仔细端详后,林源发现这条响尾蛇身上有一处红肿,似乎是中毒的迹象。谁会对这样的畜生下毒呢?正思量间,一只毒蝎子从附近的一块石头里爬了出来,又悄悄地缩了进去。 “老爷,咱们还是走吧!小的看见这蛇就恶心。”卓俊说完,嘴里就感觉有东西要吐出来似得,急忙弯腰,然而什么也没有,只是干呕。 林源没有理会卓俊,走到那块石头跟前,一脚将它踢开,石头下面的蝎子便从里面爬了出来。 “走,”林源看那只蝎子像着自己袭来,急忙拉着卓俊跑起来。那只蝎子紧随其后,近乎疯狂地追赶着自己的猎物。 “哎呦。”卓俊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林源急忙将他搀扶起来,又急忙往前跑去。然而没跑两步,两个人又停了下来。 “卓俊,你额头上怎么摔成了个这么个印记?”林源看着卓俊的脸上一块似曾相识的图案。 “小的也不知道啊!”卓俊不在乎地说了一句,又拉着林源的手臂,“老爷咱们还是快走吧,那只毒蝎子快追上来了。” 林源扭转头去,却并没有再到那只毒蝎子追赶上来。此时,它慢悠悠地爬进了附近的一块石头下面,静静地栖息去了。 “老爷,小的想起来了,刚才小的好像碰到了什么硬东西上面。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是什么,就被您拉着跑了。”卓俊抚摸了一下额头说道。 林源听了,看了看身后的沙子,然后缓步地寻找着刚才卓俊摔倒的地方。突然,地上一个耀眼的东西闪进了林源的眼睛。他急忙走上前去,将那东西捡起,仔细一看是一块金色的令牌一样的东西。 “啊!这,这,这不可能。”林源吃惊的说道。 卓俊听了,慌忙跑过来,看了一眼林源手里拿的东西,“老爷,这东西怎么和您身上的那块玉佩相似呢!” 林源拿着它又端详了一番,“是啊!除了质地上的差别,它是金的,老夫那块是玉的,它们的形状和上面的图案是完全一样的。” “老爷,这就怪了,听您说这块玉佩只有两块,你和虎哥各有一块。如今又从这少有人烟的荒漠里冒出来一块,还是金的,真是稀罕了。” 林源何尝不知道这些,然而这轻易的就捡到一块关联着古堡秘密的物件,实在让林源想不明白之前的一件事。 那晚在古堡暗室,夏老爷和林源促膝长谈起昔日先人的一些往事。楼兰王子普塔易达生前曾被情人阿卡娜问个一个问题,她说如果两个人的感情被一块锁给锁起来,只有两把钥匙能将它打开。然而这两把钥匙,一把在自己的妻子手里,一把在自己的情敌手里。夏老爷问林源如果在不能毁坏锁并且不能偷盗钥匙的情况下如何打开它。林源当时已经疲惫不堪,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就睡着了。 现在想来,林源觉得,无论是从妻子还是从情敌的手里索要钥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唯一的方法就是......,想到这里,林源抚了抚胡须。 “老爷,您瞧。”顺着卓俊手指的方向,林源看到一队车马从官道上疾奔而来,他随手将那块金牌放进了袖管里。待到那车队近前,林源才看清那不是普通的一支车队,而是一支赶着车马的官兵。 林源走上前去,冲着领头的那个官兵喊道:“敢问军爷,此地离赵德鑫将军驻扎的军营还有多远。” “嘿,你一个小老百姓打听我家将军的军营作甚?”那个官兵警觉地质问。 林源轻笑一下,“老夫是赵将军远房亲戚,特来探望。” 官兵坐在马上俯视着林源,“瞧你这一身粗布麻衣的,你骗谁呢!赵将军会有你这样的穷亲戚。少在这瞎参合。” “常言道: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天下的有权有势的人谁会没有个穷亲戚。就连同当今皇上老家还有好多沾亲带故的贫苦亲戚呢!”林源抚着胡须说道。 “去去去,少他娘的在这扯王八犊子。要认亲,你直接去军营认去。官爷我还有要事在身,快闪开。”官兵说完,就拉了一下马缰,然后招呼了下其他兵卒,就又继续赶路。 卓俊走到林源跟前,“老爷,您干嘛不直接说您是官呢!瞧那官兵的揍性,小的真想把他屎给打出来。” 林源侧脸望着卓俊,“去吧!老夫准了。” 卓俊捂着后脑勺憨笑道:“老爷,小的这是说笑呢!小的哪能打得过他这兵痞啊!不过,他也太势利眼了。真不知道他的长官是怎么调教的。” 林源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卓俊的肩膀,“有这样的下属,恐怕这个赵将军也...,算了,咱们还是赶路吧!要不天黑就没地休息了。” 卓俊听了,就搀扶着林源向马车走去。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条惨死的响尾蛇已经被流沙淹没了。 傍晚时分,漠北军营。 悠扬的琴声响彻了营帐,中军账内,众将军举杯痛饮,还不时地瞅一眼翩翩起舞的歌姬。为首的赵将军喝的似乎有点儿醉了,一脸迷离的望着帐中其中的一个歌姬,不时地眨眨眼睛。突然,酒杯从手里掉在了面前的小桌上,他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扭了扭脖子,将拿酒杯拿起来。身旁的兵卒又急忙把酒倒满,赵将军并没有喝,又把目光盯在了眼前的歌姬身上。 这时,从营帐外走进来一个兵卒,他缓步走到赵将军的身旁,然后轻声地给赵将军说了几句话。赵将军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又给那兵卒嘱咐了几句。那个兵卒听了就匆忙的走了出去。 “老爷,咱可算是到地方了。小的都累坏了。”卓俊跳下马车边说边将林源从马上搀扶下来。 林源瞅了瞅这错落有致、布局内外兼顾的军营微微地点了点头。 一阵喧嚣的歌舞之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林源略微抬起头望去。这周围除了军营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有声音而至了。 “卓俊,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林源问道。 “当然听到了,老爷,这会不会是他们给咱们准备的接风盛宴啊!”卓俊自我惊喜地说道。 林源摇了摇头,“咱们都来迟两天了,还谈什么接风,别给咱们难堪就不错了。” “哎,不管了,反正小的是又累又饿,先进去再说。”卓俊说完,又往里面瞅了瞅,“刚才进去通报的那个兵卒怎么还没出来啊!真是急死人了。” 话音刚落,一个兵卒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让两位久等了。”那兵卒拱了拱手,又走到林源跟前,“林大人,今晚赵将军设宴款待其他诸位将军。此时已经喝得有点儿醉了,不方便出来和您说话了。特意让小的给你们两位安排下晚膳和住处。” 第十六章 喧嚣 林源听了,微微笑了笑,“那就有劳小哥了。” “大人,说笑了,这是小的应该的。您请随小的来。”那兵卒说完,就引着林源和卓骏主仆两人向一处营帐走去。林源观察着周围的营防,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不时的有三五成群的兵卒举着火把来回的巡逻。 进了营帐,里面除了两张准备好席子和被褥,,还有一张小案子。 “宿营简陋,还望林大人不要见怪。”那兵卒说道。 卓骏说道:“你们这简陋的也太...” 林源轻咳了一声冲卓骏吼道:“能与众将士一块同甘共苦乃是老夫的幸事,什么简陋不简陋的。你这养尊处优的东西,怎么说话呢!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然后,林源又微笑着对那兵卒说道:“让小哥见笑了,这家奴不懂事,看老夫回头怎么收拾他。” 那兵卒说道:“小的岂敢。不过,这的确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营帐了。嗯,要是没什么事,小的就先回去了。” “好,时候也不早了,那小哥就先回去吧!”林源边说边要送送那兵卒,却被那兵卒婉拒了。 等林源合上营帐的帷帘,刚转过身来,就看着卓骏。 卓骏被林源一脸愤怒的表情给吓得,急忙说道:“老爷,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林源听了,哈哈大笑了一声,“你说的没有错!这确实是太简陋了。朝廷给这里的军饷是不会有这么差的宿营条件的。” 卓骏睁大了眼睛说道:“难道这是那个兵卒故意刁难咱们的?” 林源叹了一口气,“刚夸你,你又犯糊涂了。他一个小小的兵卒哪有这个胆。这也只有他的顶头长官才会这么做。” 卓骏听了点了点头,“老爷,这赵将军和你无怨无仇的何故如此呢?” 林源微微一笑,“这你还不明白,当然是因为咱们来迟的缘故。” 卓骏说道:“不就来晚了一会儿,至于这样嘛!” 林源脸色一沉,“这话说得不对。军营有军营的纪律,何况咱们是皇命在身,如果上头要是追究起来,那可是要按大明律论处的。” 卓骏听了,“这也太严重了吧!” 林源说道:“你以为当官办差是闹着玩的吗!”说完,看着卓骏一脸的倦意,林源又接着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休息去吧!” 约莫三更时分,林源突然醒来,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喧闹声。 “找到没有?” “你们找到没有?” “还有你们?” “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听到这里,林源穿好衣服来到营帐外面。只见一群官兵正在被一个将军训斥,他们的旁边还停留着十来个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 “将军,您先消消气,今晚大家都喝得有点儿醉了,还是早点儿歇息吧!这人啊!一时半会儿也跑不出军营,你就放心好了。” “是啊!她一个女流之辈,能干什么!说不定,明个天一亮,就被属下们给抓住了。” “行了,都闭嘴。今晚都把眼睛给本将军擦亮点儿,不得任何人出入军营。” 周遭的官兵听了应了一声是,便四散而去。 “将军,那我们这些姐妹们可怎么办呢?” “是啊!这大晚上的,让我们住哪啊!” “这可是军营,我们好害怕啊!还是让我们回去吧!” 那些风尘女子七嘴八舌的为自己求情。将军不耐烦地说道:“谁再胡言乱语,本将军就杀了谁。” 顿时,那些女子紧闭了嘴巴不敢再说话。 “好了,既然是本将军把你们请来,那就不会亏待你们。今晚你们暂且在本将军的军帐歇息一晚上。等到找出那个女子,自然会让你们离开的。” “如果,要是找不到呢?”一个胆大的女子问道。 那将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果找不到,本将军照样砍了你们的脑袋。” 看到那些女子不再言语,都默默地低着头,那将军又说道:“好了,本将今晚就到别的军帐暂住,你们快去休息去吧。”众女子听了,便匆匆向着军帐走去。 这时,那将军看到了附近的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他仔细一看是个生脸。 “你是何人?在此作甚!” 林源一听,是在说自己,急忙应声,“属下,林源。” 那将军走近一看,眼前这位是个一幅文弱书生模样的中年人。 “哦,你就是那个被派来押运粮草的官员!” 林源拱手道:“正是属下。” 那将军点了点头,“嗯,果然气度非凡,倒像个当官的料子。不不不,倒还真是一品大员的派头。” 林源淡淡一笑,“将军说笑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属下如今不过是这边陲之地的小小押运官罢了。” “行,算你还实在。本将军,就不治你的懈怠之罪了。”那将军说完,就转身要走。 林源急忙问道:“属下迟误这几日,不知这粮草可够使唤。” 那将军回过头来,“使唤!差点儿闹出乱子,还好,本将军已经派人去调度了。” 林源一听,“还有这样的事!” 那将军说道:“你一个衣食无忧的京官,哪里知道边陲官兵的苦楚。别说饮食起居的问题,单单就是这粮草押送的问题,也不是说调度就能调度的。” 林源一幅吃惊地看了看那将军,“属下是有点儿孤陋寡闻了。往日只是听说,不想实情竟然是这样的凄凉。” 话音刚落,一个人凌空而落,稳当地立在了林源的背后,并用一把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将军一看,林源身后站着的那个人正是刚刚在营帐内试图刺杀自己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刺杀本将军!” 那女子冷笑一声,但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将军急了,“本将军问你话呢!你为何发笑不言语。” 林源微微一笑说道:“老夫知道她为什么不言语。” 那将军问道:“哦,你倒是说说。” 巡逻的士兵看到这一幕,急忙抽出佩刀走上前来,将那女子围住。 林源说道:“好了,夏妍,你别再胡闹了。” 身后那个女子这才说道:“真不好玩,这么快就被你这老头给认出来了。”说完,她就收起了短刀。 林源转过身来,看了看夏妍,“本来老夫只是凭着你身上的那种茉莉花香猜测,但是不敢断定。没想到你竟然只笑不说话,那老夫倒是认准了,这个女子非你莫属。” 那将军见两人认识,就斥退了巡逻的官兵,并对一个兵卒轻生耳语了几句,那兵卒就离开了。 “既然姑娘和林大人相识,那为何来刺杀本将军呢!” “谁是刺杀你!我只不过是来找人,没想到被人发现了,就只得出手应急了。” “原来如此,误会一场。不过,这军营可不是闹着玩的,姑娘以会可要注意了。” “是啊!夏妍啊!你可不能在这么胡闹了。哦,对了,你不在家待着,来找老夫干嘛?” “人家找你是......”夏妍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兵卒匆匆来报。 “启禀将军,出大事了。差往前去接应押运粮草的士兵们回来禀报说.....” 那将军急了,“说什么,你快说啊!” 兵卒说道:“说是,押运粮草的官兵全部死在了荒漠里,粮草和车马不知去向。” 三人听了兵卒这番话,面面相觑、大吃一惊。 第十七章 躺尸 黎明时分,大漠荒原。 沙地上五百多名官兵的尸首横七竖八地躺着,他们的身上已经落满了沙子,看不出有一丝的血痕。一阵疾风袭来,吹落了那些尸首衣衫上的少许沙粒,才露出来他们那身代表着他们自己身份的衣装。 一路的疾行,让这个喝多了的边关大将赵德鑫早已头昏脑涨,此刻看到眼前犹如屠宰场的场景,使得他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娘的,这是什么人干的?胆敢到这里截杀我守边官兵,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源听了,并没有理会赵德鑫,他打了个哈欠,在卓俊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眼前的一幕,对于林源这位没有经过沙场斩杀敌军的官员来说,这样的画面是很惨烈的。尽管从整体上来看,这些人似乎并没有被砍下身体的某个部位,且都是完好的存在,但是毕竟一下子看到死了这么多人,不免的让林源心声悲鸣。 一名军士在现场勘查了半天,然后缓步走到赵德鑫跟前,“启禀将军,卑职已经查验完毕。” 赵德鑫说道:“那就快快说说你查验的结果如何!” 军士说道:“经卑职查验,五百名官兵皆以死亡,并无一人生还。从他们身上的各个部位上来看,并没有找到任何受到外力袭击致死的痕迹。” 赵德鑫吃惊地说道:“也就说,他们并没有遭遇外人截杀!那么,他们可曾有中毒的迹象?” 军士说道:“卑职已经用银针验过,并无一人中毒。” 赵德鑫疑惑的说道:“照你这么说,那这些人平白无故的就死了!” 军士说道:“那倒不会。只是目前卑职只能查验出来这些问题。” 赵德鑫说道:“废物!本将军供着你吃喝,到用着你的时候了,你竟然就这么点儿本事,真他娘的浪费粮食。来人呢!赏他五十军棍。” 军士听了,慌忙跪下求饶,“卑职也实在是查不出别的问题。请将军饶了卑职吧!” “这是让你长长记性,”赵德鑫说完,又冲着执行的两个兵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 “慢着。”林源一边蹲着身子查验身前的尸首,一边说道。 赵德鑫听了,就冲那两个押着那名军士的兵卒摆了摆手,他们便随即放开了那名军士。 “我说林大人,你这是干什么?”赵德鑫看到林源在那些尸首间不断地来回穿梭,一脸的好奇,“你不会是对这些尸首感兴趣吧?” 林源听了淡淡一笑,“老夫是对这些怪事感兴趣。” 赵德鑫说道:“莫非,林大人查出了这些尸首死亡的真相?” 林源说道:“老夫要是告诉赵将军,没有查出,是不是也得像这位军士一样要受那五十军棍。” 赵德鑫轻笑一声,“岂敢岂敢,林大人乃是皇上钦定的押运粮草的官员,本将军那里能让您受那军棍。” 林源说道:“赵将军说笑了,老夫在这里就是您的属下,生杀大权都在您的手里。就是让老夫受这五十军棍又算的了什么。” 赵德鑫说道:“林大人这不是讽刺本将军吗!本将军虽是一介武夫,但也是讲道理。这军士平日里养尊处优松散惯了,今日又如此的无用,是该惩罚一下了。” 林源说道:“这样吧!如果老夫能说出这些兵士死亡的原因,烦请赵将军就饶了这名军士。” 赵德鑫说道:“哦,那好。本将军就答应你,请说吧!” 林源并没有立即说话,他走到一具尸体跟前,又细细地将它观察了一番。 “赵将军可识得此人?”林源指着那具尸体问道 赵德鑫走过去,定睛一看,“这,这不是小六子吗!” 林源看了赵德鑫一眼,“你是说这个负责押运粮草的军官叫小六子?” 赵德鑫说道:“他本人叫潘辩,是本将军跟前的一个使唤仆人。只因他的口齿伶俐,办事稳妥,本将军给他起了小六子这么一个绰号。哦,对了,林大人是怎么知道他是这次负责押运粮草的军官的。” 林源说道:“哦,老夫是来时路上遇到了此人,印象比较深刻。” 赵德鑫说道:“印象深刻?恐怕是他这小子又犯浑得罪了林大人吧!唉,这小子就这么一点儿骄横的脾气不好。这都是本将军管教不严,望林大人莫要见怪。” 林源说道:“将军客气了,常在军营驻扎的士兵尤其是在这边陲守护国土的,有一点儿脾气也是正常的。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们都像老夫这样文弱书生的面孔,怎能震慑住敌人呢!” 赵德鑫说道:“林大人真是大胸怀,不愧是做过一品大员的人。” 林源淡淡一笑:“赵将军过奖了。好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说说这些官兵死亡的缘由吧!” 赵德鑫点了点头,“林大人,请讲。” 林源说道:“刚才那个军士已经说了基本的情况,他说的也都很对。只是有一个地方他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是注意到却没有认真地分析。将军,请随老夫来。” 说完,林源引着赵德鑫边走边一一指着那些尸首,“这些死去的兵士脸上的表情虽然有点儿迥异,但是大体上可以分为喜、怒、哀、乐四类。也就是说,他们死前面对的是自己的情感。” 赵德鑫一脸不解地问道:“本将怎么听不明白,什么叫吗,面对自己的情感而死。” 林源说道:“将军莫急,容老夫把话说完。” 这时,卓俊拿了一壶水递给林源,林源接过来,喝了几口,又放到卓俊手上。 “人的死亡,大体上分为两种,一种是物力致死,一种是寿终正寝自然死亡。其中物力致死,一种是他人造成的,一种是自己造成,后者也就是所谓的自残而死。但是,自残而死通常是很难判断的一种死亡方式。因为通常人们的求生欲望要大于求死的欲望。” 听了林源这番话,赵德鑫挠了挠后脑勺说道:“那依林大人观察来看,这些兵卒是自残而死吗?” 林源说道:“是自残而死,但又不是自残而死。” 赵德鑫说道:“此话怎讲?” 林源说道:“从他们的面部表情呈现的特征来看,他们在事发前一定是看到了某种在他们情绪以内的人或物,从而使正常的情绪恶性化,导致他们昏厥于其中,最后全部死亡。” 赵德鑫说道:“林大人的意思是说,他们生前遇到了一场令他们所有人可怕的东西?” 林源说道:“是有东西出现,但是不单单是让他们可怕那么简单。” 赵德鑫说道:“那林大人说的自残而死,为何不见他们身上有任何的外伤呢?” 林源说道:“老夫说了,有些自残未必是自残那么简单。要知道这些兵士好端端的为何去自残?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只有一种原因。” 赵德鑫问道:“什么原因?” 林源说道:“不自觉的自残,毫无感觉的自残。同是也不是在身体上某个部位的自残,而是心灵内部的自残,以至于他们最后都成了这幅亡者的状态。” 看着一脸迷惑的赵德鑫,林源说道:“将军不必多想,老夫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一点儿,这对人马在昨夜的的确确是遇到了一股人的袭击,只是没有交战的痕迹,或许也根本没有交战,就成了现在的这么个情况。” 赵德鑫说道:“本将军明白了,看来还是有人在此设伏。不过这究竟是人是鬼呢?” 林源摇了摇头,没说说话。 此时,一匹快马而至。 第十八章 荒漠 待马立稳,马背上兵卒一跃而下,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封文书呈递给了赵德鑫。 赵德鑫接过来拆开看了看,然后转身对林源说道:“军中有紧急军务,本将军就先回去了。这里的事情就有劳林大人处理了。” 林源拱手道:“将军尽管放心,老夫会妥善处理的。” 赵德鑫点了点头,便带上了二百兵卒回营地去了。 林源目送赵德鑫那路人马走远,便命令余下的兵卒将那些死去的兵卒的尸首就地掩埋。 望着那一具具的年轻兵卒的尸首,林源不免的又生出几分的感慨,“唉,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年轻的生命葬送在你争我夺的权欲之中。” “切,瞧你一天到晚那忧国忧民的样。”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林源扭转身来一瞅是个长相清秀、皮肤白嫩的兵卒。这模样倒是有几分的熟悉,这声音也有几分的记忆,就是一时半会儿认不出此人是谁。 卓俊走上前来,“我当是谁呢,敢这样给老爷说话。原来是......” 话还没说完,他的耳朵就被那兵卒捏住了,“就你话多。” “哎呦,”卓俊疼的叫了一声,“我说虎哥啊!不对,夏妍姑娘你快松开,疼死我了。” 林源一听,才知道是夏妍,“你这丫头,怎么也跟来了。” 夏妍松开了卓俊,“怎么,本大侠到哪还得提前给林大人禀报一声吗?” 林源说道:“老夫哪能管得了你这神出鬼没的大侠呢!只是此地乃边关要塞,来去是不能这么随便的。” 夏妍冷哼一声,“谁稀罕你们这破地方,本大侠来此只过是想给你说一件事情,根本没打算在这荒凉之地待下去。” 林源一脸倦意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快说吧!” 夏妍拉着林源的手臂走到马车跟前,“上车。” 林源说道:“在这说就是了。” 夏妍向四下看了看,“这里人多眼杂,进车子了说。” 林源望了望周围,兵卒们仍旧在忙碌地掩埋那些尸体,并没有人往这里看,他这才一抬腿上了马车。 夏妍也跟着上了马车,然后两人在车内说起话来。 “到底什么事情,还得隐蔽地说。”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父王了。” “哦,然后呢?” “我父王看上去像变了个人似的,神情很严肃,而且我喊他,他也不理我。” “这是梦嘛!很正常的。” “我知道。可是在梦里还有一个人,而且你也见过此人。” “哦,老夫也见过!那究竟是何人呢?” “黑鹰。” “哦,那接下来你们有没有打斗什么的?” “打什么打,斗什么斗啊!说了是做梦嘛!” “那你到底想给老夫说什么,不会是就为了来讲个你做梦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梦里看到我父王在追黑鹰,然后也不知道是谁身上掉下了一件东西。等我上前捡起来看的时候,惊呆了。” “是什么东西,能把你惊呆。” “是一块和那块麒麟玉佩一模一样的金牌。” “什么!金牌。” 说到这林源不由的大吃一惊,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僵硬起来。 “喂,林老头,你发什么愣啊!”夏妍说完又拍了拍林源的肩膀。 林源缓过神来,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金牌,“你看可是这个东西!” 夏妍接过来一看,“是的,没错,正是此物,你从哪里得到的。” 林源说道:“老夫正是在这沙漠里意外捡到的。” 夏妍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我也有一块。”说完,她也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金牌。 林源从夏妍手里接过两块金牌相互地比对着看,“的确是一模一样的,这简直不可思议。” 夏妍说道:“何止不可思议。这块金牌是我梦里捡到的,等我醒来它就在我的身边放着,神乎其神了。” 突然间,林源被这莫名其妙的奇遇事件冲击的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加上这几日的路途的颠簸,他的身心已经疲惫不堪。他用手托着脑门,侧坐在车厢内,低头不语。这对于他这样一个久居京城的官员来说,这一路上的乱七八糟的神神怪怪的事情让他不由得怀念在京为官的快活日子。 “林老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夏妍看林源像焉了的茄子一样歪坐着,一脸的忧虑,“不如这就回军营吧!” 林源抬起头说道:“老夫只是有点儿倦意。你,不回家了?” 夏妍说道:“那也得等把您这林大人护送到军营吧!本大侠可是很仗义的。” 林源说道:“那说好了,抵达军营,你就赶紧回去。” 夏妍点了点头,然后拉开车帷,望了望外面。一道阳光照了进来,异常的刺眼,夏妍只得又放下了车帷。 “时间过的真快,太阳已经出来了。” 林源打了一个哈欠,“你去给卓俊说一声,就说老夫说了,即刻整军回营。” 夏妍说道:“还真把本大侠当使唤丫头了,我不去,要去您自己去。” 林源说道:“你忘了,你现在可是一名兵卒,可不是什么大侠。” 夏妍听了,瞅了瞅自己身上的那身兵卒的行头,冷哼了一声,便跳下车去。 不大一会儿,兵卒们齐刷刷地站定,给那些亡灵的墓地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林源一声令下,众人便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在他们的身后是茫茫的沙漠,没有边际,没有尽头,而且地表上一个活着的生灵都难以找寻得到。 风儿又开始悄悄地吹动那沙漠表层的沙粒,它们奔放地流动着,将那些被人踩下的凹地统统地给掩盖。这个地界逐渐恢复到了之前的一片平坦的模样,像是一片没有被人践踏过的处女地那样安静悠然地享受着大漠日头高照的无限风光。 夏妍又一次打开车帷,看了一眼后面那一望无际的荒漠。突然,远处一阵旋风将沙子卷起,那形状像一条巨龙一样在空中摇曳。夏妍看着看着,猛然发现那条巨龙瞬间变成了一只黑色的雄鹰,那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旋风随即消失,就在沙子轻轻落地的那一刻又飘洒成一个让她至今难忘的人的脸庞。 “呼噜噜......呼噜噜...”一阵呼噜声打断了夏妍,她扭头往车内一看,原来是已经困觉的林源和卓俊两人发出的。随即,夏妍又扭头去看外面,然而也就那么的一刻,远处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有的静寂。夏妍神情有点儿落寞,但也只得无奈地放下了车帷,靠着车厢打起盹来。 第十九章 军情 正午时分,军营大帐内。 赵德馨端坐在将位上,听着诸位将军的谏言。 “末将以为,鞑子此番来战,简直是自不量力。想我大明早已平定天下、四海之内八方臣服。此等不识相的挑衅,不是作死是什么!” “王将军说的极是。鞑子早已气数已尽。如今我大明天子精明英武,内理朝政,外御敌寇,文治武功上可比秦皇汉武,下可及唐宗宋祖。就是他成吉思汗、铁木真还在世想要重振蒙古昔日雄风,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 营帐内一阵喧哗,不过基本都大肆宣扬国威的说辞。这些毫无实用性的言论,让这个常年行军打仗的大将军赵德馨听得耳朵都快生出茧子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商谈军情时的常用话语。虽然都有点儿虚张声势,但是也说得都头头是道。这些倒不算什么,让人头疼的是,每次这些人会为一个问题形成两个意见不一的小分队,最后还争风吃醋的相互攻击。 “好了。你们还有完没完了。能不能说点儿有用的。”赵德馨朝着在座的诸位大吼一声。 那些将军们立刻偃旗息鼓,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低着头,不再言语。 赵德馨扫视了一眼其他人,刚准备要对他们说话,又咽了下去。此时,一个士卒走进营帐。 “启禀大将军,林大人及诸位兵士已经回到营地。” 赵德馨点了点头,“去,把林大人给本将军请来。” 那士卒应了一声是,便匆匆退出营帐。 林源刚被卓骏从车上叫醒,就回到营帐里喝起茶来。然而,这里的生活条件太艰苦,连茶叶都喝不出个香味来。 “这该不会是树叶吧!”林源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茶。 这时一个士卒走了进来,“启禀,林大人,大将军请您到中军帐一叙。” 林源疑惑地问道:“赵将军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士卒说道:“这个?军中之事,小的不便多言语,还是林大人自己去问吧!” 林源听了,随即站起身来,跟着那个士卒向中军大营走去。 此时天上的太阳已经被乌云遮住,使得地面增添了几分的灰暗。大漠里的风沙开始荡漾,一只毒蝎子匆忙地寻找着可以暂居的家园。只有那一片荒漠里的绿色卫士胡杨林纹丝不动的杵在原地,任由风沙吹打。 赵德馨见林源进了营帐,急忙请他坐下。 “林大人,一路还好吧!” “托将军的鸿富,都好都好。” “眼下有一件事情,本将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劳烦林大人给点儿主意。” “承蒙赵将军看得起老夫,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赵德馨点了点头,将桌上放着的一封文书交给林源。林源接过来看了看,皱了皱眉头。 “这鞑子来犯可是常有的事情?” “这几年经常有鞑子前来滋扰,只是从来没有下过战书。往常基本上都一小股的人来此抢掠些财物就一哄而散,没有发生大的纷争。” “要论说这鞑子的军事战斗力,那自然是不减当年,只是他们如今已经没有了再度入土中原的实力。怎敢来此约战呢?难道是因为.....” “因为什么?” “将军你忘了,眼下最为关紧的不是守与战的问题,而是解决粮草的问题。” “林大人说的极是。只是昨日竟然出了那样的事情,这粮草的问题还真让人头疼。” “为今之计,只有再度进城运粮。” “再向城中要粮食倒不是什么难事,本将军担心的是怕在路上还会出现意外。” “老夫近日观察营中士兵多数精神萎靡不振,怕是这伙食上的供应不足。现在还只是约战,我们大可以坚守不出,可是这粮草问题如果不解决,只怕我们连坚守营帐的力气都没有了。” “本将并非不知道这些。唉,也罢,既然你林大人是负责押运粮草的,那这次就由你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老夫今夜就上路,前往城中运粮。” “好,本将给你三千兵卒,一路护送。” “如此甚好,那就多谢将军了。” “不过,本将军还有一个请求。” “明日上午,本将军决定带人迎战鞑子,想向林大人借一得力助手。” “助手,不知将军所指何人?” “夏妍姑娘。” “夏妍?” “没错。本将军看此女子身手不凡,其武艺绝非在我营中诸将之下。如若能的她相助,明日一定旗开得胜。” 林源听到这里,淡淡一笑,“将军既然这么看好她,那老夫就先替她答应,只不过她本人愿不愿意随军上阵,那还得取决于她自己。如果她不应允,希望将军不要勉强。” 赵德馨说道:“本将军当然不会强求与人,只是昨日伤亡了那么多的兵卒,大伤了我军锐气,所以本将想打场胜仗以状军威。” 林源说道:“将军如此大义,着实让老夫佩服,那老夫就劝劝她。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那老夫就先请告辞了。” 赵德馨说道:“好,林大人请。” 林源拱了拱手,便走出营帐。此时,赵德馨脸上一丝喜悦的微笑挂在了嘴边。 军营中的一处营帐内。 “什么?你替本大侠答应了。” “老夫也是觉得赵将军一片赤诚的爱国之心这才答应的。” “那简直太好了。” 林源伸手轻轻摸了摸夏妍的额头,“你没发烧啊!” 夏妍一把推开林源的手臂,“发什么烧啊!你才发烧呢!” 林源说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夏妍说道:“当然,本大侠正愁没地方练拳脚呢!这说来就来了。” 林源说道:“就为这个啊!你可真是......,算了,既然你答应了,那就明日跟着赵将军去吧!不过,你千万要小心,这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妍说道:“你放心好了,本大侠天下无敌,任他千军万马都无所畏惧。” 看着夏妍那股子兴奋劲儿,林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悄悄地走出营帐,望了望逐渐晴朗的天空,就让人找了一匹马,一跃而上疾驰而去。 第二十章 沉寂 夜幕来临,赤条条的戈壁滩享受了一天的日光浴,一下子在夜色的笼罩下透着几分的阴冷。一只毒蝎子在沙土上顺溜地爬来爬去寻觅着猎物。突然,它警觉地翘起尾巴上的那根毒刺,然后又迅速地钻进了沙子中,消失在昏暗的夜色里。 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慢慢的移动,若不是那中间不时传来马儿的嘶鸣声,在这广褒无垠的夜晚荒漠里,还真成了一簇簇神秘莫测的鬼火。 安静地睡了一下午觉的林源,此时坐在行军的马车里,借着微弱的烛光,正在捧着一块羊皮卷细细的品读。看着看着林源的精神一下子恍惚起来,他感觉自己突然独自一人置身在这片昏暗的荒漠里。 一时的改变,让林源有点儿不知所措。他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突然感觉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踩上去软绵绵的。低头一看,林源吃惊的发现那是一具尸首,而那具尸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前日押送粮草的军官“小六子”。就在林源愣住的那一刻,地上的尸体突然睁开了双眼,然后迅速地站立了起来。 林源猛地往后退了几步,“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小六子冷笑一声,“你见过鬼吗?” 林源说道:“老夫倒是没见过,但你也绝对不是鬼。” 小六子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他们呢?” 话音刚落,小六子的身后瞬间出现了一群人。 林源扫视了一下这群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是你们,你们不是都死了吗?” 众人没有答话,他们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可怖,所有的眼睛都怒视着林源,然后伸出鹰爪一样的手慢慢地像林源逼近。 林源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一动都动不了。 “你们要干什么?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林源拼劲儿了力气大声呼喊。 然而,这里除了那些妖魔一样的兵卒,没有其他的人。就在那些复活的亡灵快要将林源整个身体撕裂的那一刻,突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悬浮在半空中。 林源抬头一望,那双鹰眼一般的眼睛让他猛然地想起了一个人。 一阵疾风袭来,林源的身子本卷入半空中,那个黑衣人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发着亮光的东西,光芒四射照的林源闭上了眼睛。等林源再次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暗,伸手抚摸了一下身边的东西,才发现自己仍旧坐在马车里,只是车内的蜡烛不知道何时熄灭了。 “卓俊,”林源掀起车帷喊了一声,发现赶车的并不是卓俊,于是又问道,“你是何人?怎么在这里。” 那人扭转头来,“启禀林大人,小的是这军中的火头军。半道上卓兄拉肚子,就让小的替他赶会儿车。” 林源疑惑地问道:“那他人呢?赶上来了没有。” 火头军答道:“倒是赶上来了,可是又回去了。” 林源说道:“什么个意思,你讲明白点儿。” 火头军说道:“是这样的,卓兄的肚子一直疼的难受,就找随行的军医给诊治了一番,说是有胃病,不能一块随军颠簸,必须马上回去疗养。” 林源皱了皱眉头,“胃病?这小子什么时候得了这个病。莫非是来此水土不服造成的。哦,那他怎么也不给老夫说一声。” 火头军说道:“本来打算说呢?看您都睡着了,就不让打扰您了。” 林源点了点头,刚准备合上车帷,却被那火头军一双好奇的眼神给吸引了。 “你这么看着老夫干什么?” “林大人,你的手心里画的是什么东西?” 林源将两手的掌心朝上一看,只见右手的掌心上面不知何时有了一个麒麟的图案,更让他意外的是,那图案竟然和他身上的那块玉佩上面的一模一样。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老夫没事画着玩的。”林源抿着嘴笑了笑,见那火头军一幅怀疑的眼神,就又说道:“你是不是也想要,那等回去了,老夫给你也画上一个。” 火头军笑了笑说道:“小的哪敢奢求大人赏画呢,只是见这图案画的惟妙惟肖的,一时的好奇而已。大人,您坐稳了,小的继续赶路了。” 林源淡淡地笑了笑,合上了车帷,那火头军大声吆喝了一声,赶着马车继续前行。车厢内,林源将蜡烛重新点燃,然后使劲儿用双手搓着那个图案,却连一点儿颜色也不退去。想着刚才梦境里的事情,林源觉得这图案和它有着很大的关联。还有一点儿,那就是自己明明睡了一下午,怎么这会看着看着这羊皮卷上的文字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想到这里,林源连忙捡起落在车地板上的那块羊皮卷。先是看了一眼,林源觉得有点儿看不清楚,就又揉了揉眼睛,却还是看不清。等他将那羊皮卷贴近蜡烛时,才明白为何自己看不清楚上面的文字,原来,上面的字已经全部消失了。 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发生了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这让林源整个人的情绪陷入了泥潭。他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而且被打的落荒而逃的士兵一样,萎靡不振地瘫坐在车厢内。 远处的荒山上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吼,这却并没有影响到人马众多的运量大军,他们依旧气质高昂地向着目的地阔步前行。 晨曦微露,军营大帐前的一大块阔地里,已经站满了兵卒。铠甲护符的戎装,整齐威严的队列,一支将要开拔的大军正在接受赵德鑫的训话。 夏妍一脸不屑地骑在战马上,望着眼前这被她视作菜市场赶集的人群,赖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身边几个将军的目光都被她这不雅的举止给吸引了,个个一脸鄙夷地望着夏妍这个枯瘦如柴,却身披铠甲手持虎头银枪的白袍少将。 “咣当”一声,夏妍将手中的银枪舞了个光圈猛地扎在了身旁的地上,然后眼里一道凌厉的寒光冷酷地扫视了一眼诸将。 赵德鑫见此情形,冷咳了一声,然后又面向众将士,大喊一声:“出发!” 一声令下,众军整装待发,摆开一字长蛇的队伍向边关的荒漠深处前行而去。 第二十一章 诡异 草原边陲,柔美的阳光掠过,久久地停留在这里徘徊不去。 一个个巨大包子似得蒙古包错落有致地扎在这片水草丰满的地方,周围一些牧民早早地将羊群放出圈来,悠闲地驱赶着它们向远处的水草地走去。 这时,一个骑着战马的蒙古士兵,拿起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号角,鼓足了一口气将它吹响。一阵响亮的号角声过后,他的面前已经聚满了从各个蒙古包内疾奔而至的士兵。良久,一个穿着胡服的蒙面人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众人面前。他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视了一下面前这些精神抖擞的战士。 一个副将骑马而至,待到蒙面人的跟前,稍作停息后,“将军,咱们何时起程?” 蒙面人冷冷地瞪了副将一眼,“慌什么!待到正午时分再走。传达本将军令,众军原地待命,不得擅自离开草原半步,违令者军法从事。”说完,他就一跃跳下马来,向着一个蒙古包走去。 副将见蒙面人进了蒙古包后,“将军有令,众军原地修整,有擅自外出滋事者,军法从事。好了,都散了吧!”话音一落,整体的队伍,瞬间像捣毁的马蜂窝一样,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分散而去。 正午时分,烈日高照,一支托运着粮食的大军在荒漠里缓慢前进。 林源坐在车厢里,伸了个懒腰,然后朝着外面询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林大人,现在已经正午了。”车头的马夫应了一句。 林源说道:“哦,此处离营地还有多远?” 马夫说道:“大人,还有一半的路程呢!” 林源听了,眉头一皱,“让大军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天黑之前到达营地。” 马夫说道:“林大人,今个这天气异常的炎热,将士们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了。这行军速度恐怕是快不了多少了。” 听了此话,林源拉开车帷,望着外面一脸倦意的军士,他们的步伐没有了来时的稳健,走路都有点儿踉踉跄跄了。 “停车。”林源说了一声,然后又对车旁的一个行军士兵说道:“去传老夫的命令,让众军停下歇息片刻。” 那士兵应了一声是,便骑马传达命令去了。众军听到林源的命令后,像被卸了骨头一样一股脑地摊到在沙土上。 林源下了马车,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望着地上士兵们千姿百态的歇息的身姿,不由得淡淡一笑。 马夫拿来一个盛水的皮袋递给林源,林源接过来喝了一口,又塞给了马夫。 “林大人,这地方小的怎么感觉怪怪的。”马夫喝了一口水说道。 林源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诧异地说道:“哦,哪里怪了?” 马夫伸手指了指附近的一个山头,“您看,那山多像一只雄鹰,而我们此时所在的地方正好在它嘴巴朝着的地方。” 林源听了,望了一眼那个山头,“你的眼力倒是不错。不过你到底想说什么?” 马夫说道:“林大人您刚来边关不久,可曾对这里流传的一个传说有所耳闻。” “哦,传说!什么传说,你倒是说说。”林源疑惑地问道。 马夫说道:“在大漠深处有一座古堡,据说是楼兰王子普塔易达为自己的情人阿卡纳而建......” 话还没有说完,林源就打断了马夫的话。 “老夫听过这个传说。” “既然林大人听过,那相比知道那古堡里的宝物隗银锁吧!” “是,听人说过。” “自从这隗银锁深藏在古堡里,此地才会变成荒漠。而且周围的风水也随之被破坏。但凡在荒漠里有凶恶物状的地方,必会有灾祸发生。” “你这都听谁说的?” “这是此地一直流传的传说,而且一一应验。” “哦,照这么说,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得马上离开?”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狂风突然生出,林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风吹的差点儿摔倒。再看看那些地上躺着的士兵,一个个被吹得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霎时间,风和沙子混合的声音淹没了人们的挣扎的叫喊声。随军的马车一下子翻滚倒地将那一车的粮食甩在了地上。三千人的运粮大军像一群毫无力气的蝼蚁一样,任狂风席卷着。 林源趴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按进沙子里。风沙吹得眼睛睁不开,无奈之下,林源只得安静地待在原地。当他紧闭着双眼,沉浸在黑暗之中,似乎又觉得眼前一亮,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 “你是何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记着你的死期到了就够了。”说完,那黑衣人狂笑着,最后无形地消失了。 林源刚要追问那人,却被一捧沙子打在脸上。他急忙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一看,发现自己的眼跟前是沙土,而自己仍旧趴在沙面上。只是周围的风没有那么剧烈,却依旧在刮着。 回想着刚才那恍惚的幻境,林源十分的不解。那人究竟是谁呢?怎么总是在老夫的幻觉里出现呢?看那人的眼神,似乎他认得老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老夫来到这边关之地也患上了什么病症吗?怎么一直有这种亦真亦幻的东西出现。 正当林源一头莫展地追思着这些日子的种种奇怪遭遇,风突然停止了,一支整齐的队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大军面前。地上躺着的兵士们急忙拿起长枪站起身来,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虽是姿势到位了,但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恐惧的神情。 这是一支脸上带骷髅面具,身着奇装异服的队伍,他们的目光倒是十分的呆滞,但是站立的姿势像僵尸一般。身体上裸露的肤色是那样的白嫩,没有一丝的血色,连一根青筋都不曾漏出来。 面对如此怪异的人群,林源一头雾水。刚才四周还空荡荡的,怎么一阵狂风过后就来了这么一伙怪模怪样的家伙。如此这般诡异的打扮是故意的,还是他们与生俱来就是这般模样呢!那么他们又是究竟从何处来的呢?难道是从天而降!不,这绝对不可能。即便是有天堂也不会来这么一些小鬼喽啰的东西。地狱?不不不,这也不可能。 第二十二 骷髅 “你们是什么人?”林源朝着这群神秘的人物大喊一声。 然而,对方竟然没有一人回答。林源刚想再问,却被身边的马夫拉了拉衣袖。 “大人,您不用问了。是他们!” “他们?他们又是谁?” “守堡的阴兵。” “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阴兵,你再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老夫绝不轻饶你。” “大人切莫生气,容小的把话说完。” “好,你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老夫就把你绑了,回去交给赵将军处置。” “大人放心,小的若有半句假话,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话音刚落,马夫便凑在林源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话。 “来人呢!把这个家伙给老夫绑了。”两名士兵应了一声,便将那马夫五花大绑捆起来。 马夫一边挣扎一边苦苦的哀求,“不听小的话,您会吃大亏的。” “啪”一个大嘴巴子落在了那马夫的脸上,林源气愤地说道:“这一巴掌是让你清醒一下,什么鬼怪妖魔,你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快,把他的嘴巴给堵上。” “大人,你不能这样,这样你会后悔的,你......”那马夫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一个士兵拿了块破布给堵上了。 林源不屑地瞅了马夫一眼,“老夫就让你瞧瞧,你口中的阴兵是怎么败在老夫的手下的。” 马夫吱吱呜呜挣扎了几下,林源淡淡一笑拍了拍马夫的肩膀,然后转身又朝着那群怪人喊道:“你们是一群哑巴吗?快点儿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些人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根本没有谁去理会林源的话语。 “真是活见鬼了。”林源自言自语也一句,然后又说道:“既然你们不肯报出身份,就当谁也不认识谁。老夫有军务在身,烦请各位把路让开,莫要耽搁了行程。” 静,死亡一般的静,这块地界除了林源的声音,再也没有人说话。当头的太阳照得地面火辣辣的发烫,战士们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如此对持下去,不是个办法。 林源只得又吼了一嗓子,“好。很好,问也不是,让也不是。那老夫就只有动武了。”话音刚落,林源刚准备挥手下令,却发现对面前排最中间的那个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看到那件熟悉的东西,林源不由得心头一惊。这时,一阵阴风袭来,对面的人群突然化作千军万马奔腾而至的骷髅军,一个个张开了嘴巴,咆哮着向着林源这支只有三千人的运粮大军冲杀而来。 运粮的将士们手中的兵器纷纷掉落在地上,那一双双站直的双腿,此时不停地发抖。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唯独林源一脸的淡定注视着即将杀过来的骷髅大军,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张口喊话的时候,却感觉后背不知被何人猛击了一拳,头晕目眩的就昏倒在地上。 大漠边缘,阳光正浓,地上的石头,在日头灼热的烘烤下似乎快要融化。一片稀松的胡杨林把那仅有的少许树荫留给过路的人纳凉歇息。此时,一支劲旅正在此处短暂的休整。 “赵将军,这鞑子怎么还不到,该不会是耍我们吧!” “你多虑了,鞑子虽然蛮横,但是最信守承诺。再等等吧!会来的。” “莫将倒不是耐不住性子等他们,只是担心他们会使诈。” “哦,使诈?” “是的。现在已经正午已过,还不见他们人来。若是他们绕到咱们身后直接突袭咱们的大营,那该如何是好?” “你能有这方面的考虑,本将军很欣慰。不过,有一点儿你别忘了,鞑子如今已经没有实力来去搞大规模作战,更何况大营还有十七万大军严阵以待。区区鞑子,是没有可乘之机的。” “将军说的极是,莫将受教了。” “好了,你还是静静地坐着养精蓄锐吧!” 此时,一个斥候疾驰而来,待到赵德鑫跟前勒马站定,“启禀将军,前方二十里发现一小股鞑子骑兵。” “大概有多少人?” “一万人左右。” “再探!” 斥候应了一声是,调转马头疾奔而去。 赵德鑫从地上站起来,让副将牵来自己的坐骑,然后翻身上马。 “众军听令,拿起兵器做好战斗准备。出发!” 一声令下,将士们抖擞起精神,纷纷跨上战马,跟随着赵德鑫奔向前方,他们身后的粉尘一浪接一浪地飞扬在空中。等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处,那片稀松的胡杨林像是喘了一口大粗气,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晃动了一下那高挑的身姿。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赵德鑫带着大军就遭遇了那股只有万人的鞑子骑兵。放眼望去,他们虽是铁骑,从着装和装备上来看却不是主力部队的阵容。 “喂,你们可是前来约战的?”一个副将朝着这支鞑子骑兵大喊一声。 领头的一个将官回应道:“不,我们是来给你们送粮食的。” 话音一落,鞑子骑兵让开了一条路子,后面十驾装满了鼓鼓的布袋子的马车依次被鞑子士兵退运到队伍的前面。 赵德鑫一脸的狐疑,“夏参军,你去问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夏妍拱手应了一声是,便纵马来到鞑子骑兵阵前。 “昨日不是说来此约战?怎么成了送粮食。这是何意?” 那将官一看前来的是个白嫩的毛头小将,“小将军有所不知,我家将军生来尚武,所以一直想和贵军比试一番。不想近日听闻贵军缺粮,将士们饥肠辘辘,恐担心如此比试有失公平。所以特地派小的送些粮草给贵军,以作充饥之用,三日后再来此处决一胜负。” 说完,他又命人将那车上的一个布袋子打开,里面露出了白乎乎的面粉。 夏妍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眼前这只从没见过的异域骑兵,然后调转马头,直奔赵德鑫。 赵德鑫见夏妍将至,急忙迎上去,“可曾探得到什么?” 夏妍就把那将官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赵德鑫思虑片刻,“也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既然送来了,不要白不要。”说完,他又命人随同夏妍一块前去接收粮食。 夏妍带着一队人马又奔赴到鞑子军的跟前,“既然你家将军如此美意,那我们就收下了。” “慢着”那将官突然说道。 夏妍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难道你又反悔了!” 将官说道:“不,我家将军的命令,我当然不敢违抗。只是我并不赞同他这样的做法,所以我有个条件。如果你能打败我,我就顺顺当当地让你把粮食带走,否则就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 夏妍听了,不由的一阵冷笑,“行,你要是真能在三招之内打败小爷,别说三个响头,就是十个八个也不成问题。” 将军冷哼了一声,“年轻人,好大的口气。看刀。”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肚,挥舞着钢刀便冲着夏妍砍杀过去。 第二十三章 首捷 夏妍右手握紧了长枪,淡定地看着即将杀来的将官。待他杀到近前,夏妍只轻轻一挥银枪,“咣当”一声,那将官手里的短刀就被夏妍的长枪挑在了地上。那将官恼羞成怒,伸手在马背上拍了一下,飞起一脚向夏妍的后背踢去。夏妍连看都没看,只随手使了个回马枪,那抢杆稳稳当当地打在那将官的腿上。 “啊!”将官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上,顾不上疼痛还要准备起身再战,却突然感到脖子跟前一道寒光闪过,定睛一看是夏妍手中的枪头抵了过来。 将官无奈地摇了摇头,“唉,真是英雄出少年。我老包认输了。” 夏妍轻笑了一声,收回了银枪,“那这粮食,我可以带走了吧!” 将官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灰尘,“当然,只是请这位少将军记着提醒贵军的赵将军别忘了三日后的约战。” 夏妍说道:“那是自然,这一点儿你大可放心,我大明军人从不失信于人。” 将官捡起地上的军刀,放在刀匣里,然后骑上战马回到自己的队伍中。他朝着属下一挥手,那些看官粮车的士兵便将它们交给了夏妍带来的士兵。 等运粮车整顿完毕,夏妍就调转马头准备回去。这时候,那将官又朝着她说道:“少将军请留步,我老包有话要说。还不知这位少将军尊姓大名,请告之包某,你我也好来日再比试一番。” 夏妍白了他一眼,“三日后,我还会来的,如果你能胜我,自然会告诉你。告辞。”说完,夏妍就引着自己的人马向赵德鑫的阵前疾奔而去。 将官冷冷地望了一眼夏妍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阴邪的神情,然后朝着自己带来的铁骑猛地一挥手,便带着大军迅速驰离此地。 大漠的一座山头附近,地面上凌乱地躺着一大群人。他们都睁大了眼睛,脸上的神情像僵硬了一般一动不动。地上的旗帜和兵器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面上。这里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却是一丝血腥味都没有。 突然,一个趴在地上的人手指头稍微的动了动,然后缓慢地从地面上爬起来。他看了看周围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扶起身前一个中年人,一声接一声的呼唤那个人。 “林大人,林大人,你快醒醒。林大人...” 林源渐渐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那个喊着自己的人正是那个马夫。 “怎么是你?”林源微微地说了一声,然后坐直了身体,却感到后背一阵疼痛,急忙用手去揉了揉。 马夫说道:“刚是小的把您打晕的。” 林源说道:“你不是被绑起来了吗?” 马夫说道:“小的也是情急之下才将绳子挣断了。” 林源边听马夫说话边看了看那些躺在地上的将士,一种恐惧感侵袭了他的内心。眼前这一幕简直和之前的那个运粮 的五百名官兵的死相如出一辙。 难道那突如其来的骷髅大军真的是阴兵?可是为什么他们除了死亡,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受伤的迹象呢!如果是幻想,那么老夫也看了一眼怎么没有受到伤害呢?不会是因为被这马夫打晕的缘故吧! 看着林源愣在原地一声不吭,马夫走到他的跟前,“林大人,咱们还是快点儿回大营吧!天色不早了。” 林源停止了思索,“不急。老夫还有话想要问你。” 马夫说道:“林大人有什么问题,就请说吧!” 林源说道:“在这祸端发生之前,你告诉老夫说不能招惹这些阴兵,如果招惹就会受到惩罚。那么老夫问你,你确定这些人就是阴兵?” 马夫说道:“小的之前也是听人说起过,所以今日一到这个地界,就觉得有股子邪气,而且从那些人的外貌看确实和人们口中说的阴兵没什么区别。” 林源说道:“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何况这些子虚乌有的鬼神之说,从来都是弄虚作假,是不能相信的。” 马夫说道:“林大人说的有道理,不过,刚才那支带着戾气的骷髅大军可真是在没有留下一点儿打斗的痕迹就瞬间夺去了我们这支三千人的队伍。这又该作何解释呢!” 林源说道:“这的确是有点儿怪异,不过老夫以为终会查明的。” 马夫说道:“林大人,您还记得那队伍里的一个人拿出来的那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吗?” 林源点了点头,“怎么,你认得那个东西?” 马夫说道:“小的也只是听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东西就是传说中的隗阴锁。不过...” 林源问道:“不过什么?” 马夫说道:“小的并没有听说隗阴锁被人挖掘出来的消息。” 林源听到这里,突然感觉这个马夫不像个普通的军人,倒像个走江湖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 马夫说道:“大人,你该不会怀疑小的的身份了吧!不瞒大人说,好多人都觉得小的不是一般的伙头军。其实,小的在当兵之前就是走江湖卖艺的。后来一起出来闯荡的一个兄弟被鞑子给害死了,小的为了报仇这才从军当兵的。” 林源拍了怕马夫的肩膀,“有情有义,还真是一个江湖好汉。不过现在当了兵了,就得该把那些江湖习气戒掉。” 马夫说道:“小的明白了。” 林源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两次都遇到如此让人费解的队伍,如今粮草没了,只能先回营地再做打算。走吧!” 话音刚落,马夫就搀扶着林源缓慢地离开了这处让他们感慨万千的死亡之地。 天气怪的很,刚才还火红的太阳一下子暗淡了许多,最后竟然消失不见了。阴沉沉的一片乌云遮住了那些死去的将士的尸体,突然太阳又露出了金脑壳,照亮了这处鹰一样的山地。地上的沙子轻微地流动着,那些刚才还裸露在地表的尸体全部消失了。只有那道山鹰的影子孤寂地投射在地表上。 第二十四章 意外 傍晚时分,漠北营地。 一簇簇火把燃起将整个大营照的比白天还亮,营地的一处空地上,此时已经聚满了人群。十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手舞足蹈地伴着鼓乐之音翩翩起舞。围观的那些兵士们一边喜逐颜开地欣赏,一边激动地喝彩。 夏妍托着下巴坐在营帐内,没精打采地喝着手里的茶水。外面热闹的氛围完全没有吸引她,反而让她心里更加的烦闷。她放下杯子,起身在营帐内来回地踱着步子。 床上躺着的卓骏醒了过来,看到营帐内一个美貌女子不停地走来走去,他又揉了揉眼睛,一看是夏妍,这才坐起身来,轻咳了一声。 夏妍听到动静,望了一眼苏醒的卓俊,脸上的忧虑瞬间平淡了许多,“你醒了。身体感觉好点儿吧!” 卓骏听到这一柔声的问候,心里一阵窃喜,“还是生病好啊!能让人知道心疼。” 话音刚落,卓骏的耳朵就被夏妍扭住了,“哎呦,姑奶奶,你这是干嘛!疼死我了,快,快松开。” 夏妍冷笑地说道:“谁心疼?”说完,又加了些力道。 “哎呦,”卓骏疼的又叫了一声,“我心疼,我心疼,你快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胡言乱语了。” 夏妍冷哼了一声,把手从他的耳朵上松开了。卓骏急忙用手揉了揉,一脸惊惧地看着夏妍。 “你可真没出息,才来几天就水土不服,真给你家老爷添羞。” “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最近波折不断,寝食不安造成的嘛!” “就你毛病多。你家老爷都一把年纪了和你一样折腾了几天,怎么他没有一点儿事,你却如此这般脆弱。真浪费了你这百十斤重的一身肉。” “我家老爷,那是谁啊!那是神人一个。再说,我这当仆人的哪能抢主子的风头,这不得表现的虚弱点儿、笨拙点儿,这样才能更显得我家老爷英明神武嘛!” “我真是服了你了,跟着你家老爷啥好处没学着,他的不着边际的语调倒是学的差不离儿。” “你还别说,我家老爷为人低调,这教导仆人当然也是要求做什么事不能太张扬。就我这其貌不扬的人,会的还多着呢!只是我才不外漏罢了。” “好了,不听你在这吹嘘了。也不知道你家老爷这时候到哪了。” “怎么,我家老爷还没有回来吗?不会吧!这时候早该回来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我也正纳闷呢!” 这时,一个兵卒走进营帐,“夏姑娘,赵将军请你到帐外的宴席上喝酒。” “我说,夏姑娘,你这是离了什么大功了,还被邀请去喝酒。”卓骏坏笑地说道。 夏妍白了卓俊一眼,“功嘛,倒是不敢提。这酒嘛,你要是想喝,可以替我去喝。” 卓骏说道:“算了,我一个仆人哪有这个福分,还是你去吧!” 夏妍没有理会卓骏,看了一眼那个兵卒,“你去回禀赵将军,就说我在等待林大人回来,无心喝酒。” 兵卒说道:“夏姑娘,将军让小的务必请您过去,如果请不到您小的就会受到处罚的。” 夏妍冷笑一声,“你竟敢威胁我,好。本姑娘今个还就不去了,他赵将军要是乱杀无辜,就让他杀好了,与本姑娘又有何干。” 话音刚落,帐外一声大笑,一个人说道:“夏姑娘,真是重情义,连本将军的面子都不给了。” 夏妍急忙走出帐外,一看是赵德鑫,于是拱手说道:“不是我不给赵将军面子,实在是没有心情喝酒。” 赵德鑫点了点头,然后招呼身边的一个卫士,“你去看看前去打探林大人车队的人回来了没有。” 卫士应了一声,更准备动身而去,一个兵卒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单膝着地,拱手说道:“启禀赵将军,小的行进二十里并未发现林大人的车队。” 赵德鑫说道:“这就怪了,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回来。难道路上遇到了什么情况!” 夏妍说道:“照这么看,确实是遇到了不测。事不宜迟,将军请留在军营,我亲自带些人民前去寻找。” 赵德鑫说道:“好吧!本将军就给你五百铁骑,随你前去。” 夏妍拱手拜谢,前脚刚准备走,就被从营帐内走出来的卓骏叫住了。 “夏姑娘,我陪你一块儿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夏妍冷冷地说道:“谁要你陪,你好好在这待着吧!” 卓骏还想央求,赵德鑫连忙劝道:“卓骏,你这身子还很虚弱,就别去添乱了。” 卓骏说道:“赵将军,您也说我虚啊!那好吧!那我就在这里歇着吧!” 夏妍白了一眼卓骏,就去外面点起人马,向着昏暗的荒漠里去寻找林源。 夜晚的草原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就像一个睡美人静静地享受着月光的照拂。在这处水草丰盈的地界,一群牧民正在围着篝火饶有激情地跳着民族舞蹈。此间,蒙古部落的王公贵族们正端坐在席案上吃着烤羊肉喝着马奶酒,不亦乐乎地说说笑笑。 林源和马夫在荒漠中走了大半天,似乎是迷了路,也不知怎么绕着绕着就来到了这处正在举办篝火晚会的蒙古部落的附近。 空气中弥漫着烤羊肉的鲜香的气味,饿了一整天的林源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此时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噜直响。身旁的马夫用鼻子嗅了嗅了这源源不断的肉香,嘴里的口水一丝丝地从嘴巴里流了出来低落在脖子和衣服上。 “真香啊!林大人,咱们不如去讨要点儿吃的。小的这肚子快饿扁了。”马夫边说边边抚摸了一下自己那瘦削的肚皮。 林源说道:“咱们要是贸然前去,恐怕不合适,还有可能被他们抓起来给当奴隶使唤。这样,等到他们人群都散去了,咱们再想法子去搞些吃的。” 马夫点了点头,“大人,咱们这一迷路,可怎么回去呢!” 林源说道:“是啊!老夫也是有点儿找不准方向了,得会儿咱抓个人问问。好了,咱们还是在这歇会吧!” 第二十五章 神奇 今晚的天空是那么的晴朗,月亮弯弯挂在天际,星星点点眨着双眼。荒漠被烈日爆晒了一天,此时本该放松地睡上一会儿,却不料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给打搅的久久不能入眠。 夏妍引着五百铁骑在荒漠里来回寻找着,然而搜寻来搜寻去连个人影都没有。望着这一片孤寂的荒原,虽然月色很动人,但是夏妍却生出的更多的担忧。 那可是三千人的运粮队,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不见踪影了呢!难道他们遇到了鞑子袭击?可这里都是大明的管辖范围,并没有收到有敌军入侵的消息啊!莫非,这世上真的有鬼?他们遇到了前日那些兵士见到的阴兵吗?不,这绝对不可能。即便是遇到了,就林老头那厉害劲儿,也不会败在那些小鬼的手里。 寻思良久,夏妍招呼众人,又继续往前探寻。疾驰一段路程后,这支五百人的铁骑齐头并进地来到了那座鹰状般的山脚下。走了一半的路程了,还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回头看看都累的摊坐在马上的军士们,夏妍无奈地只好让众人先下马在这山体处歇息一会儿。 夏妍靠着山体坐下来,解下腰间的水壶往嘴里送了两口水,然后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嘴巴。看着自己这幅男子汉的风头,夏妍这才觉得自己有时候是真的分不清到底自己是男的还是女的,想到这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这时,几个军士在指着天上的星星议论纷纷。 “你们快看,那些星星连在一起多像一把弯刀。” “弯什么弯刀什么刀啊!那像个靴子还差不多。” “是刀没错,但不是弯刀是把镰刀。镰刀见过吧!就长这样的。” “先不管它们像什么刀,如果要是把它们摘下了做把玄铁刀,那才是正典。” “得,我看你啊,真是天黑说梦话,净瞎说!这星星要是掉下来,还不砸烂你的脑袋。” “......” 听到这些军士混不吝的话语,夏妍忍住了差点儿笑出来的声响,微微的摇了摇头。 “快看那,那星星动起来了。”其中一个军士突然指着天上的星星大喊。 其余的人都不由的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上那一片的星星已经开始往下掉落,而且是接二连三不停地往下落去。至于它们掉到了那些地方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那只是看上去很近很近,实际上却是相隔甚远。 “瞧见没,我说的话成真了吧!” “真是怪了,活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景象。不会是菩萨显灵了,来凡间了吧!” “你个棒槌,菩萨在南海,可不在天上。” “什么南海啊!你说的那是南海观音,观音可不止一个。还有什么西海、东海、北海,多得是。” “你们几个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说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给你们说,一颗流星飞落,地上是要死一个人的。这么多的流星,那说明要死很多的人的。” “你该不会是说,......” 夏妍冷哼了一声,“好了,你们不要再没有根据的瞎猜测了。我虽然不知道这天象代表什么,但我只把它当作天象,这人间的事情,还是由人间来解决,那才是妥当,你们说呢?” 几个军士听了,连连点头,并称赞夏妍说的有道理。 “夏姑娘,你快看,那里是什么...?”一个副将突然指着远处一队若隐若现的人马惊恐地说道。 夏妍定睛一看,不由的惊呆了,那那里是什么人马啊!,简直是一群鬼马。看着他们行动的方向似乎正是向着这座山前而来,夏妍一声令下,让众军暂且藏身在山体的另一侧,她自己隐藏在前端窥视着那群即将到来的鬼一样的队伍。 草原上,牧民们不知疲倦地在篝火旁轮番跳舞。 饥肠辘辘的马夫实在受不了了,就叫醒了睡着的林源。 “大人,他们可真能跳啊!都跳三个时辰了,小的快饿死了,他们还不撤。” “这就是为什么人家身体比咱们强壮的缘故了,单从这跳舞的时间长短就能看得出来。” “大人,那咱们就这么干耗着吗?小的这肚子实在是忍不住了。” “那这样,咱们乔装成蒙古人,直接进去。” “可小的不会说蒙古话。” “老夫可以教你几句。” “算了算了,小的笨学不来那些语,我还是在这挨饿吧!” “那待会儿老夫自己讲话,你就充当个哑巴,这你总会吧!” “没问题。” 林源将两人的脸上抹了些泥土,又把头发弄得乱蓬蓬的,然后将衣服也撕烂了些口子,才引着马夫一块儿像那些蒙古包走去。 站岗的卫兵,拦住了他们,林源用一口流利的蒙古话语说他们两个是丝绸之路的上的客商,半路被大明的军人给抢了货物,然后趁他们不注意就跑了出来,后来迷路了,就到了这里。 卫兵看他们两个一幅穷叫花子的样,又觉得他们的身份可疑,就不让他们进去,让他们赶紧离开。林源就跪在地上求那卫兵给自己一些吃的,卫兵根本不理会他们。 这时,一个蒙古将军路过,刚好看见林源和马夫,他带着一身浓浓的酒味,询问了一番林源,林源仍旧照刚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那蒙古将军,就让他们跟着自己进了一个蒙古包。 蒙古包内,两个小蒙古丫头正在里面烧奶茶,见将军回来了,就急忙将他搀扶到毯子上坐下。林源和马夫一脸茫然地望着这个陌生的将军。那将军猛地抬头看了看他们,又吩咐那两个丫头给他们倒奶茶,然后又把案桌上放的半只烤全羊都送给他们吃食。 林源拜谢了一番那个将军,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马夫却有点儿胆怯地喝了一口奶茶,刚到嗓子眼,就觉得有些恶心,但是又不好发作,只好强忍着咽了下去。林源回头看了看马夫,就用手臂碰了碰他,示意他放开了吃。马夫这才大口地吃起肉来。 那位蒙古将军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吃着,忽然觉得酒儿劲上来了,就倒头躺在了毯子上打起呼噜来。 第二十六章 伪装 然而,那支神秘的骷髅队伍在山跟前的沙子里停下了。他们开始用铁锹挖地上的沙子,不大一会儿就挖出了许多装的鼓鼓的粗布袋子。然后,他们将那些布袋子放在挖出的车子上面,接着按着来时的队形整顿了一番,就渐渐地远去了。 夏妍一脸狐疑地望着那支即将消失的队伍,她本想冲上去看看他们究竟是人是鬼,但是在这深更半夜的和这么一群骷髅队伍叫阵,她还真有点儿胆怯。 直到那支队伍消失在夏妍的视线里,她才壮起胆让众军士们从山的侧面全部出来,并派了些人手去刚才那支队伍挖掘的地方再探探究竟。前去的那些军士,没头没脑地翻看着那些沙土,也没有再挖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当他们刚要转身往回跑去复命的时候,其中的一个人却一不小摔倒在沙土里。 等那个人慢慢地站起身来,又急忙去挖刚才自己踩到的那个软软的东西。这一挖竟然挖到了一条腿,吓得他蹲坐在地上。随行的其他几个人,急忙凑过来看了看,又继续挖,最后挖到了一个士兵的尸体。接下来,他们他们又发现了好几个士兵的尸体,于是他们急忙跑到夏妍身边汇报情况。 夏妍听了他们说的事情,急忙跟着前去观看。【零↑九△小↓說△網】 “夏姑娘,你看,这些正是昨夜随同林大人一块去运粮的士兵们。这才挖到了这些,小的以为这附近应该还有。” “你的意思是他们全都死了?” “小的不敢说,只是这几人的尸首都是距离不远。小的猜测应该还有。” 眼前这一幕,简直和之前的那些死去的士兵太像了,难道他们也全部都遭遇了奇异的事情吗!如果是这样,那林老头岂不是也和他们一样都死在这了吗!夏妍越想越着急,于是立刻下令让官兵在这附近挨着挖,看看到底能挖出了多少尸首。 一个时辰过去了,挖到是尸首是越来越多,却并没有发现林源的。夏妍心里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着急,就催促军士们加快速度挖。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军士们几乎将此处能挖的地方都给挖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望着这满地的尸首,夏妍顿生一丝凄凉感,她先让一个军士清点了一下人数,结果这些尸首和那三千铁骑的运粮队伍的人数刚好吻合。可是这里竟然没有林源的尸体,夏妍开始还担心,现在又觉得既然死不见尸,说明他还有一丝活着的希望。不过,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营地呢!难道是刚才那支队伍......! “你们谁刚才看清了那支神秘队伍拉走的是什么东西?”夏妍冲着众人大喊一声。 一个军士应声道:“小的看得不是很清,但是也差不离,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应该就是林大人押运的粮草。” 夏妍说道:“说的极是,这队伍本来就是来运粮草的。如此看来,他们的死亡与刚才那支神秘队伍有很大的关系。” 军士说道:“夏姑娘,那队伍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阴兵啊!” 夏妍摇了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好。” 军士说道:“听人说,每次大灾难过后,死很多人,就会有阴兵出现。” 夏妍说道:“哦,是吗!真有这么邪乎。” 军士说道:“夏姑娘难道忘了前些日子,此处发生了大地动,死了好多人的。小的看啊!这八成就是阴兵。” 夏妍说道:“且不管他们是不是阴兵,还是先找到林大人为好。” 军士说道:“可是林大人真要是被他们给捉了去,那恐怕只有去阴曹地府找救他回来了。可那地方都是死人去的,我等都是凡人根本去不了。” 夏妍说道:“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得把你杀了,你就可以去了。” 军士说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只是说,林大人在他们的手里,恐怕凶多吉少。” 夏妍说道:“不管怎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们真是阴兵,就是下地狱,我也要把林大人救出来。” 军士说道:“夏姑娘真是英雄侠义、浑身是胆啊!小的自愧不如。” 夏妍说道:“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去把队伍整顿一下。” 军士应了一声是,就急急忙忙将队伍集合起来。 夏妍骑上战马,“众军听着,我还有要事要办,暂不回去了。尔等即可启程返回大营,路上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得停止观望,违令者斩。” 众军听了,领命纵马驰骋而去,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将寂静的黑夜妆点的多了几分热闹的节奏。夏妍望着他们远处,自己便调转马头,朝着那只神秘队伍走的方向而去。此处那座鹰状山下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只是地表上露着了那些已经死去的三千名官兵的尸体。他们的身上已经开始糜烂,在月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恐怖。 草原上的篝火晚会终于结束了,那些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林源在蒙古包内吃饱喝足,然后和马夫窃窃私语了几句,就起身悄悄地往外面走。然而,刚到蒙古包布帘处,就被那睡醒的蒙古将军给吼住了。 “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里?” 林源扭转头来,“我等是想出恭。不想惊扰了将军,还望将军见谅。” 蒙古将军站起身来仔细将两人看来看去,然后对林源说道:“我看你们这体格和说话的口音倒像是汉人。” 林源说道:“唉,将军有所不知,我等本是蒙古人,只是年幼家贫,去给汉人做了奴隶。后来,我们逃了出来,就四处游荡。这不如今就到了您这里。本以为要饿死在这草原上,没想到遇到将军您这样的好人,赏我们酒肉,才得以生还。” 蒙古将军说道:“原来如此,你们还真是可怜。在本将军这里放心好了,只要你们勤劳勇敢,就会有你们的酒肉吃。” 林源说道:“那就多谢将军了。我等愿意为将军做牛做马,以报将军的知遇之恩。” 蒙古将军打了个哈欠,“好了,你们出去方便吧!本将军继续睡觉了。”说完,他便又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马夫擦了擦头上惊吓的汗珠,然后跟着林源悄悄地走出了蒙古包。 第二十七章 夜眼 夜色渐渐地深了,这片草原上除了守夜的侍卫,其他的族人都已经安然地沉浸在睡梦中。 林源和马夫在一处没有人的空地上撒了一泡尿,然后一块儿在蒙古包附近随意转悠。那些守卫的士兵本想制止他们,却想起刚刚将军的交待,就没有去约束他们。两个人像逛集市似得,东瞅瞅西看看,可是看来看去,这蒙古包都做的一个样,实在是乏味的很。 “大人,咱们现在还不走吗?”马夫边转悠边悄悄的对林源说道。 林源低声耳语道:“老夫这不是在勘察他们的布军情况嘛!别急,等转完了。” 马夫听了,点了点头,于是又随着林源四下探视。就在他们来回走动的时候,马夫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们,但是当自己猛一回头去找寻那双眼睛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看到马夫疑神疑鬼的动作,林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是干嘛啊!想不打自招、暴露咱们的目的嘛!” 马夫悄声说道:“大人,不是小的多疑,是小的的确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我们。” 林源说道:“就是有人盯着咱们,那也只能是这里的守卫了。” 马夫说道:“他们盯着咱们,小的自然晓得。只是小的觉得除了他们还有一双眼睛,就在咱们的周围时不时的盯着。” 林源见马夫如此坚持,就只好向四周观察了一番,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当他嬉笑着准备再劝慰马夫一番的时候,突然,二十米开外的草丛里一双明亮的眼睛一闪而过。林源的心不由的一惊,于是一只手拉着林源的手臂,又伸出一只手指着那片草丛。 “你看那里是不是有双眼睛?”林源边指边说。 马夫顺着林源手指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有看到。正当他准备摇头示意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那里的确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而且正是他之前看到的那双眼睛。 “大,大,大人,正是那双眼睛。太可怕了,那看上去可不像人的眼睛。”马夫哆嗦着身子对林源说道。 林源再次瞅了一眼那片草丛,除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别的什么也看不到。于是,林源拉着马夫慢慢的向后退去,直到那些守卫跟前才停下。 那究竟是什么呢?林源脑子里生出一个个问号,他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你可曾看到那里有一双眼睛吗?”林源边说边指给身边的守卫看。 那守卫一脸不屑地瞟了一眼那片草丛,什么也没有看到,然后说道:“疑神疑鬼的,哪有什么东西。你们两个还是快些回蒙古包了歇着吧!再这么转悠下去,要是惹出什么祸端,恐怕库尔将军也得跟着受罚。” 林源一听库尔将军,心里纳闷是谁呢!转念一想,才明白就是刚刚那位请他们喝酒吃肉的那个人。【零↑九△小↓說△網】于是,林源就急忙和马夫一块进了刚刚待着的那个蒙古包内。 两人刚站定,却发现蒙古包内并没有那位将军的身影,正当林源纳闷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弯刀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到本将军这里来干什么?”林源身后的一个人说道。 林源一听正是那个将军,淡淡一笑说道:“库尔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适才小的刚受将军的救民之恩,怎么这一会儿就这样对待小的呢?” 马夫说道:“是啊!将军,这一会儿你怎么就认不出我们来了呢!” 库尔皱了皱眉头,慢慢转过身去瞅了瞅两人,然后哈哈大笑一声,收起了弯刀,“本将军,怎么会忘了呢!只是本将军身边缺少两个贴心的奴仆,看你们两人都是穷苦出身,为人还算忠厚老实,所以想把你们留在身边。适才不过是试探一下你们有没有胆识,算是最后的验证了。” 林源说道:“承蒙库尔将军厚爱,小的们感激不尽,只是眼下有一件怪事,急需给将军禀报。” 库尔睁大了眼睛,“哦,什么怪事?” 林源就将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库尔。库尔听完,便急忙传令守卫加强警戒,又带着百十个精装的卫兵,跟着林源走向那块草地。 微风吹起,那草丛也随之摇摆,林源指引着库尔一步步靠近那双眼睛出现的地方。然而,众人到了那里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库尔就命人散开搜寻,自己去在地上找寻着什么东西。林源仍旧提高警惕地站在原地,他竖起耳朵顺着风的声音听去。忽然,那双明亮的眼睛又在众人的右前方一闪而过。 库尔站起身来,悄悄对林源说道:“你的知觉是对的,的确是有东西在这里。不过本将军已经知道了。”说完,他便命人,向着右前方靠近。 林源一脸疑惑地跟着他们,却被库尔劝阻道:“你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安全。”林源虽然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他知道接下来将有大戏上演了。 “动手。”库尔突然一声大喊。那些卫兵们冲杀着便向那片昏暗的草丛靠近。 “啊!”马夫大惊一声,“大大,啊啊,林兄,您看那竟然是狼。” 林源点了点头,他看到了不只是一只狼,而且是一大群。那片嫩嫩的绿草丛里,瞬间成了角斗场,狼的叫声,人的喊杀声,霎时间刚刚安静下来的这块蒙古部落一下子变得沸腾起来。人越集越多,狼群节节败退,死伤了几只,其他的都沿着一条似乎早已设定好的潜逃路线迅速逃离了现场。 看到危机已经解除,库尔又命众人散去,自己则打了个哈欠,笑嘻嘻来到林源身边。 “你这人本将军还真没看错,竟然能在这样的夜晚探察到有异动。让你当本将军的谋士怎么样?” 林源说道:“将军过奖了,小的不过是一时的发现,这最终的功劳还是仰仗将军的英明威武。至于做谋士,小的才疏学浅恐怕担当不起。” 库尔说道:“老先生过谦了,以本将军看来您是有勇有谋的高人。有何当不起。如若再推辞,那就是看不起本将军了。” 林源略微顿了顿,“既然将军如此看的起小的,那就当仁不让了。不过小的还有一事相求。” 库尔说道:“哦,老先生请讲,只要本将军能办到的都答应你。” 林源说道:“小的虽然穷苦出身,但是在少年时期也有过一段红尘往事,至今那女子尚未嫁人,还在老家等我娶他。不想小的出来这么多年还是身无分文,混的也是颠三倒四。所以烦请将军择日派人将她护送到此,也好了了小的一桩心愿,小的便可死心塌地的跟着将军谋事了。” 库尔听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老先生还是这般有情有义的人。好,先生尽管放心,何时去接她,只要您一开口,本将军就派人前去。” 林源说道:“那就多谢将军了。” 库尔又打了个哈欠,“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本将军要去休息了。你们就在那里暂且休息一晚,等明日本将军再给你们妥善安排一下。”说完,他就让两个卫兵带林源和马夫向附近的一个小蒙古包走去。 第二十八章 奇幻 等那两个卫兵刚走,林源就倒头躺在了地毯上。【零↑九△小↓說△網】 马夫凑过来悄声说道:“大人,您刚才那番话说的小的直起鸡皮疙瘩!你莫非在老家真有个相好的?” 林源淡定地说道:“你觉得呢?” 马夫摇了摇头,“以小的看,你八成是有。都说这人呢,没有经历就不会有真情实感,你刚才又说的那么情真意切,说没有都没人信。” 林源没有说话转过身去闭上了早已疲倦的眼睛。马夫见林源不搭理自己,怕是自己说错了话,就没再敢吱声。 两人刚睡下没一会儿,草原上响起一阵悠长的吼声。马夫慌乱地从睡梦中醒来,连忙叫醒了林源。 “大人,您快醒醒。” 林源睁开朦胧的双眼,“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马夫说道:“大人,您听外面是不是狼吼的声音,它们是不是又要来了。” 林源侧耳倾听,外面确实是狼在吼叫,“它们会来的,但不是现在,也许是在以后的某个时间。” 马夫疑惑地问道:“那它们叫什么啊!真瘆得慌。” 林源叹了一口气说道:“凄凉啊!它们之所以这样叫,是在为那些死去的同伴哀鸣。这些野物尚且有情,何况人乎。【零↑九△小↓說△網】老夫一定要为那些死去的将士报仇雪恨。” 马夫说道:“大人,可是狼是畜生啊!它们还要杀我们呢!它们那叫什么情啊!以小的看,这八成是吓唬咱们呢!” 林源淡淡一笑,“没错,它们是畜生,但是有些人连畜生都不如。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不把伙伴的生死当回事。好了,不多说了,时候不早了,歇着吧!” 草原上的蒙古包在月光下像一个个刚出炉的新鲜馒头,整齐地摆放在草绿色的案桌上,陪伴着那些在远处不停地哀鸣的狼群。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约莫是它们散了去。只有刚才人狼厮杀的地方,一丛丛被压倒的草叶上沾染着的腥红血迹在银白色的月光下闪闪发亮。 当黎明到来,晨光洒在大漠上,一层金灿灿的沙粒犹如黄金般在初晨的空气里点缀着漠北的风光。一匹高大的骏马托着一个少女在慢悠悠地前行。那不是别人,正是夏妍。她一路摸索着那支骷髅军行进的方向,追寻了一夜却一无所获,此时已经有些疲倦地趴在马背上休息。 马儿似乎也有点儿体力不支,越走越慢,最后竟然摊到在地上。 “哎呦,”夏妍虽然反及时反应过来,却还是没有站稳把脚给扭了一下,痛的她不禁叫了一声。【零↑九△小↓說△網】 夏妍看了一眼那匹马,心想这马长得倒是挺壮实的,怎么体力这么差劲儿。难不成是近几日的料草不足,把它给饿的了!唉,看来这粮草真是行军打仗最重要的东西,要都这么缺吃少喝的,那还怎么在正面战场上和敌人拼杀呢!想到着,她摇了摇头,就伸手去抚摸那马儿的额头。 不料夏妍的手还没碰到那马的身子,它就嘶鸣一声从地上顺溜地站立起来。夏妍以为是这马儿通人性,喜不自胜。她脸上的微笑还没绽放,就被那马儿接下来的动静给搅迷糊了。 只见那马儿不停地抬起蹄子用力践踏地面,眼珠子也不停地转动,甚至躺下又起来,循环地做这些重复的动作。它简直像一匹疯了的野马,完全不听夏妍的使唤。就在夏妍焦急地不知所措的时候,脚下的沙土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这时,那匹马一股脑冲到夏妍跟前,夏妍顺势拉住了马缰轻轻一跃翻上了马背。马儿托着夏妍纵身一跃跳到了七米开外的地面,由于地表扔在晃动,结果是人仰马翻。而此时夏妍刚刚所待的那块地面却一下子下陷了五六米深,成了一个凹坑,接着地表便停止了晃动恢复了原有的姿态。 夏妍站起身来,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尘,就急忙向那个凹坑走去。一眼望下去,那坑里的东西,让夏妍不禁一愣。里面堆放了许多鼓鼓的麻布袋子,从上面贴的纸条上,可以辨识出正是那些被劫走的粮草。除了这些,就是有一点儿瘆人的骷髅,不止一具,密密麻麻堆积的跟柴火堆一样。 如此的情形,让夏妍即兴奋又忧虑。能找到这些粮草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些骷髅又都是什么人的呢!难道这些真是阴兵吗!那么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夏妍不敢多想,她转身望了一眼那匹马,发现它已经平稳站立起来。于是,她疾步过去,骑上了那匹马绕着那个凹坑转了一圈,又看了看此处附近的山,以便做个记号。 然后,夏妍扯着嗓门大声喊道:“林老头......你在哪......?林老头......你快回来啊!” 空荡荡的大漠上除了此处的几座光秃秃的山峰,没有任何可观的东西,更别说有人能回应夏妍一句了。夏妍叹了一口,想起当前重要的是把这些粮草尽早运回营地,于是又望了一眼那个凹坑,就朝着来时的路纵马而去。 草原上的一个蒙古包内,睡梦中的林源,耳朵动了几下,便睁开了一双朦胧的双眼。 “这是谁叫老夫呢?真烦死了。” 马夫打了个哈欠扭过头来,“大人...,哦,林兄,没有人叫你啊!你该不会是做梦了吧!” 林源伸了伸懒腰,“哪有那么多梦做啊!老夫刚才确实挺到有人喊老夫了,而且还是个女子的声音。” 马夫不禁一笑,“林兄,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做这样的美梦啊!” 林源说道:“瞎说,老夫还年轻着呢!” 马夫说道:“得,我就不和你争了。我再睡会儿,困死我了。”说完,马夫又打了个哈欠扭转身去,继续睡觉。 林源虽然还有点儿困,但是他总觉得是有人在喊自己。他躺在地毯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就起身走到蒙古包外。 “奇怪,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天还没亮。”林源自言自语道。 守卫的士兵听到林源的话语,偷偷的笑了笑,却还是被林源发现了。于是走上前去,问他为何发笑。那士兵告诉他说,此地这个季节就是这么个情况,太阳出来的时间要比中原内地晚一些。 林源听了,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如此大的差别,但是他明白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文地理吧!停留片刻,林源一想既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那就索性再去睡一会儿吧!于是,他又进了蒙古包。两个守卫对于林源这位陌生人刚才那无知的话语,感到很可笑,就在外面切切私语,分享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欢乐。 第二十九章 窃听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草原上终于露出了太阳那温暖的笑容。 一股香甜的奶茶味飘散在空气中,迷糊中的林源鼻子嗅着这味道渐渐地苏醒过来。 林源拍了拍尚未睡醒的马夫,“别睡了,快起来了。” 马夫迷迷糊糊地说了句,“让我再睡会儿。” 林源说道:“你要是不起来,就没早膳用了。” 马夫听了,利落地从地毯上爬起来,“早膳在哪?”然后看了看蒙古包内仍旧是昨晚的摆设,并没有什么早膳。 “林兄,你就别逗我玩了,哪有什么早膳啊!”马夫抱怨了一句。 林源说道:“这里没有,外面有。”说外附在马夫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马夫听了点了点头,就走出了蒙古包,身后的林源淡淡地笑了笑。 库尔将军一大早就在蒙古包内和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谈话。 “那玩意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具有魔力?” “那是当然,本将已使用过多次,前日的战果,你又不是没听人汇报。” “既然如此,那就拿出来让本将军欣赏一番。” “暂时还不能给库尔将军观看。” “哦,这是为何?” “因为,它的魔力太强大,恐库尔将军承受不起,伤了身家性命。” “真是荒谬,世上哪有看一眼就能致人死命的东西。本将军觉得你啊从鬼门关回来就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勇敢了,这哪还像我们草原上的巴图鲁。” “让库尔将军见笑了,本将是刚从鬼门关回来,但是和以前一样,本将从不惧死亡。” “你都不惧死,那么本将军难道就惧死吗?” “库尔将军乃大汗之子,实乃草原上的雄鹰,本将不敢贸然行事,还请恕罪。” “雄鹰!算了,你才是草原上的鹰。本将军不过是一只野兔罢了。” “库尔将军言重了。” “少啰嗦,你到底还让不让本将军看了?” “既然库尔将军执意要看,那就等到两天后,我军大胜之时,本将就将它给您一览。”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刚说完话,外面就有几个人吵吵闹闹,接着两个卫兵就压着马夫走进了库尔的蒙古包内。 一个卫兵指着马夫说道:“启禀将军,此人刚从在您这包外鬼鬼祟祟地转悠,小的们怀疑他有所图谋就将他抓了起来。” 马夫见包内有两个人,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一个是库尔,就急忙跪求道:“库尔将军,冤枉啊!小的只是刚才是打算找将军要些换洗的衣物,不想对此处的大小的蒙古包给搞迷糊了,就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库尔一看是昨晚的那个和林源一块的马夫,“哦,既然是这样,那就放了他吧!” 黑衣人急忙说道:“且慢,本将来问你。既然你来到此处,那你倒是认出来这个蒙古包就是库尔将军的没有?” 马夫说道:“这倒没有,因为这里没有卫兵把守。小的觉得凡是将军都应该有卫兵执勤站岗的,可这里竟然没有人。” 黑衣人又说道:“既然你不认得,为何不直接进来试看一番,又为何在外面转悠而不离去!” 马夫说道:“小的怕认错了,真要是进去碰见个凶悍的人把小的给暴打一顿,或者是撞见别的王公贵族,惹恼了他们,小的更是承受不起。小的刚想去别去再看看,又猛然记起想起我那伙计说的话,将军的营帐都在军营中间的位置,所以瞅了瞅,这地方虽不是正中,但也接近正中,就想在这等等,万一,库尔将军自己出来了呢!” 黑衣人听了给库尔将军使了个眼色,库尔说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马夫听了,道了声谢,就转身往外面走。 “且慢,”黑衣人叫住了马夫,马夫停住脚步又转过身来,“请问将军还有何吩咐?” 黑衣人说道:“你不是来要换洗的衣服吗?怎么给忘了。” 马夫刚想解释,黑衣人就命人拿了两件衣服,“这是本将赏你的。哦,对了,本将很欣赏你,改天有件大事要交给你去办理。好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马夫接过衣服,连连道谢这个蒙面将军的赏识,然后就退出了蒙古包。 “你们也退下吧!”黑衣人又对包内的几名卫兵说了一声,然后他们就都退了出去。 库尔看那黑衣人眼神似乎带了一些疑虑,不由得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黑衣人说道:“库尔将军,刚才那人是从哪里来的?” 库尔说道:“刚才你怎么不自己问清楚?” 黑衣人说道:“本将刚刚只是在试探他?” 库尔冷笑一声,“试探!你该不会是说本将军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任吧!” 黑衣人说道:“库尔将军言重了,只是刚才你我两人的谈话事关重大,是不能随意让人知晓的。谨慎起见,本将只好便以从事。” 库尔说道:“好了,本将军天没亮就被你叫醒,现在有点儿累了,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就告辞了,不过本将还是要奉劝库尔将军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库尔听罢,朝黑衣人摆了摆手,“本将军记得了,你走吧!恕不不送。” 黑衣人拱了拱手,“告辞。”说完,他就走出了蒙古包。望了一眼宁静的草原,黑衣人轻叹了一声,然后叫过一名卫兵,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那卫兵就匆匆离去。黑衣人纵身一跃,来到了马棚前,随手牵了一匹,飞身一跃跨在马背上,又回望了一眼这片美丽的栖息地,便纵马而去。 林源在蒙古包内,正悠闲地喝着一名卫兵送来的奶茶,却见马夫慌里慌张地走了进来。他便急忙起身招呼马夫来品尝一下那草原的特产奶茶。 马夫将手里的衣服放下,喘了一口粗气,接过林源递来的一碗奶茶,猛地喝了一口,然后憋在嘴里。 林源看他脸色憋得都通红了,“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喝不惯这东西吧!” 马夫眼睛咕噜噜转了转,然后慢慢地将口中的奶茶咽了下去。 林源说道:“这就对了,不能糟蹋东西。哦,对了,你刚才慌里慌张的,怎么一回事?” 马夫嘘了一声,便将刚才偷听到的话和见到的黑衣人统统地给林源悄声述说了一遍。 第三十章 恐惧 林源听后,轻声问道:“你回来的时候,可曾有人跟踪?” 马夫说道:“咱们就在他们的地盘,没什么跟踪不跟踪的。只怕是他们会怀疑咱们两个的身份,然后偷偷的把咱们给监视起来。” 林源说道:“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说的两天之后的大事,才是老夫不解的地方。终究他们要干什么呢?” 马夫说道:“我觉得那他们说的那大事吧!反正是他们计划内的。重点是,那黑衣人所说的宝物!” 林源说道:“宝物!你又没见,怎么知道那是件宝物?” 马夫说道:“看一眼就致人死命的东西,如果能用来杀敌,那岂不是宝物是什么!” 林源说道:“这话粗听起来有点儿道理,但是细琢起来又没有道理。” 马夫说道:“你就别绕了,有什么直说吧!” 林源说道:“按你的那个说法,那东西只能说是一把杀人的利器。如果真有此物,那东西要是在心怀叵测的手里,岂不是该有多少人要遭罪了。” 马夫说道:“光在这说也没用,我们得想个办法把那东西搞到手。” 林源听了没有说话,只瞪眼瞅着马夫。 马夫被林源看的有点儿不舒服,“你老看着我干嘛啊!” 林源说道:“那个黑衣人不是很欣赏你,又要把一件大事交给你去办吗!” 马夫说道:“那又怎样?” 林源说道:“如果是那样,你就可以伺机找机会拿到他口中说的那具有魔力的东西。” 马夫说道:“这倒是个办法。可是,我看那黑衣人的眼神,很可怖,恐怕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 林源说道:“那你看老夫的眼神,可怖吗?” 马夫扭头一看林源眼神,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林源急忙把伸手把他拉了起来,“怎么?是他可怖还是老夫可怖?” 马夫从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那眼里透着的凶光都能让他感觉犹如万剑穿心,“还是你可怖啊!” 林源淡淡一笑,“那巧取那东西的事?” 马夫一拍胸脯,“包在我的身上。不过...” 林源说道:“什么?” 马夫说道:“你可不可以也教教我怎么做出那样的眼神。” 林源扭过头去,又猛地转过身来,又把那马夫吓得蹲坐在地上,紧接着,又是一阵笑声在蒙古包内响起。惊得一只不知何时落在蒙古包外顶部的老鹰奋力地振翅而飞,渐渐地消失在蓝天碧绿的草原上空。 漠北大营,中军帐内。 赵德鑫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兵书,却没看上几页就扔在了案桌上。然后,他起身在帐内的空地上来回地走来走去。他的嘴里一直不停地嘀咕着:“去哪了,去哪了,都去哪了。” 这时,帐外一个斥候来报,“启禀,赵将军,大营西北方向二十里处发现一单骑正向我大营而来。” 赵德鑫急忙走出大帐,“可曾看清来者是什么人?” 斥候摇了摇头,赵德鑫说道:“再探。” 斥候应了一声是,便领命疾奔而去。 过了一个刻钟,斥候又回来禀报,“启禀将军,一探察清楚,来者乃是夏妍姑娘。” 赵德鑫急忙问道:“那为何还不出去迎接?” 斥候说道:“她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又折了回去,一会儿竟不知踪影了。” 赵德鑫说道:“什么?竟然有这种事。” 斥候说道:“属下亲眼所见,千真万确,不敢有半点儿胡言乱语。” 赵德鑫说道:“你前去再探,看看能否查到些什么。” 斥候拱手领命,纵马而去。 赵德鑫心里一阵纳闷,这刚起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又散了去。他感觉最近的事情都是这么的莫名其妙,在军营打仗这么多年,除了杀敌就是修整,那来这么多神神道道的怪事。越想越觉得,这世间好像好多事情他赵德鑫是见都没见过,自己就像这漠北的沙子也许一辈子只能孤寂地随风而动了。 斥候骑着快马到达了一开始发现夏妍的那个地方,四周观望了一番,突然看到沙土里躺着一匹马和一个人,便急忙跳下马来奔了过去。他伸手将那人脸上的沙子拂去,发现那人正是夏妍。于是,摘掉自己随身携带的水葫芦给夏妍灌了一口水。夏妍咳嗽了几声,便睁开了眼睛。 “夏姑娘,你醒了?” 夏妍一看眼前之人的着装,“你是营地里的斥候吧!” 斥候说道:“正是。夏姑娘,赵将军等你多时了,咱们还是尽早回去吧!” 夏妍疑惑地说道:“赵将军?哦,赵德鑫赵将军吧!” 斥候说道:“是的。来,我扶夏姑娘上马?”说完,他就伸手准备去扶夏妍。不料夏妍一个纵跃就跳上了马背。 看着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夏妍,这会儿竟然生龙活虎的跟没事一样,斥候十分的奇怪,“夏姑娘,您不觉得累吗?” 夏妍嘻笑道:“累什么累啊!来,快上马。”说完,她伸出一只手拉住了走过来的斥候的手臂,轻轻一使劲儿便将他拽上了马背,然后大喊一声,“驾。”马儿拖着他们就像大营而去。 正在营帐里急的焦头烂额的赵德鑫,闻听夏妍回来了,急忙走出营帐。此时的夏妍意气风发地迈着有力的步伐走到了赵德鑫跟前。 “赵将军,近来可好?” 赵德鑫没想到,这才一日不见,夏妍的性情都变得这么乖张,“托下姑娘的福,本将军好的很呢!不知夏姑娘此去,可曾寻得林大人?” 夏妍说道:“林大人?哦,你说他啊!这倒没有,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处美丽的塞外风景。” 赵德鑫说道:“夏姑娘真有闲情雅致,不惦记林大人的安危,倒欣赏起风光了。” 夏妍冷笑了一声,“这处风光能让你的人马解决粮草问题。” 赵德鑫说道:“哦,是吗?那就烦请夏姑娘说来。” 夏妍说道:“想知道,那也得先让我吃饱了再说吧!” 赵德鑫说道:“这倒也是,不过,本将军早给夏妍姑娘准备好了。请随本将军来。” 说完,他便引着夏妍进了中军大营。 第三十一章 阴谋 中军帐内,夏妍狼吞虎咽地吃着案桌上的一只烧鸡。一旁的的赵德鑫见她吃相狼狈,想是夏妍饿坏了。 “夏姑娘,你慢点儿吃。” 夏妍听了,将嘴里那块鸡肉嚼碎咽了下去,“赵将军,真是抱歉,我实在是饿坏了。这体力也有些透支了。” 赵德鑫将一杯水递给夏妍,“夏姑娘吃完了,可以先去歇息一番。” 夏妍接过水喝了两口,放下杯子,“这样吧!我还是先将见到的情形给你说说再去休息也不迟。” 赵德鑫说道:“既然夏姑娘如此坚持,那就说吧!” 于是,夏妍便将是如何发现那个凹坑,和它的具体方位告诉了赵德鑫。赵德鑫听完,十分的惊讶,他怎么也不相信会有骷髅阴兵的存在。但是就连夏姑娘这个不信鬼神的人如今都这么肯定,他不得不去怀疑自己的见识是不是过于狭隘了。 “那好,夏姑娘先回去歇着吧!本将军即可亲自带人前往那里将粮草运回。” “如此甚好,那我就不随将军去了,将军一路珍重。” “夏姑娘请放心。” 夏妍打了个哈欠,便退出了中军帐。她刚没走几步,迎头便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抚摸了一下撞疼的额头,看了一眼夏妍,“哎呦,我当是呢力气这么大,能把我给撞疼了。原来是夏姑娘啊!” 夏妍打量了一下此人,“你是?” 那人看夏妍这幅迷茫的表情,吃惊地说道:“怎么,夏姑娘这出去转了一圈,就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林大人的仆人卓骏啊!” 夏妍冷笑一声,“好了,我逗你玩的,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不就是那个卓骏吗!你慌里慌张的这是干什么?” 卓骏说道:“我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吗?就过来问问看看你是否有我家老爷的消息。” 夏妍说道:“这个倒不曾探到,不过你放心好了,你家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卓骏说道:“但愿如此吧!哦,对了,夏姑娘这么匆忙莫非还有急事?” 夏妍说道:“我哪里还有急事,这不是跑了这么久,感觉又累又困的准备回去休息呢!” 卓骏说道:“哦,那夏姑娘走的方向不对啊!你住的那个帐篷在营地的最西边缘,上面有一支绣着夏字的旗帜。” 夏妍说道:“唉,我这真是累坏了,连自己住哪都不知道了。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这就回去歇着了。”说完,她就急匆匆地向着卓骏提示的那个帐篷走去。 卓骏愣在原地,望着夏妍那有点儿佝偻的背影,“这塞外的水土真是让人汗颜啊!像夏姑娘这样有功夫底子的人,出去一圈,累得不止是找不到自己的窝,这身板也走形了。唉,不知道这会儿,我家老爷成什么样了。” 广阔的草原上,蔚蓝的天空下,一群白羊正在低着头悠闲地吃着那纯天然草绿色的草儿。一些牧民蹲坐在自己携带的毯子上喝着马奶酒吃着烤羊肉,还不时地畅谈着此地的奇闻异事。 “嗨,听说了吗!咱们的一位蒙古将军发现了一个宝贝。” “什么宝贝?” “我也没见过,只是听人说要是谁看上一眼就会死掉。” “看一眼自己就死了,那不是纯粹让人自杀吗!还说什么宝贝,你这什么逻辑啊!” “我说的这看一眼不是说看一下就立马死掉。再说,假如拿着这东西让那些恶人去看,那不就成了一件能够惩恶扬善的宝贝了吗!” “你这么说,它倒还真是一件宝贝,只是谁也没见过。” “别急,据说这次和明军的仗打胜了,那宝物就会当着咱们整个部落的面让大家欣赏。” “唉,又要打仗了,真是烦透了。我倒不惦记看那宝贝,只求安稳地在这草原上牧马放羊就好了。” “没有安稳的边关环境,那有咱们的平安日子可过,你啊!” “我怎么了,我就是一个牧民,管不了那么多。咱们这够好的了,何必去争夺土地呢!” 这时,一只苍鹰从空中疾飞而下抓起一只小绵羊,然后振翅而飞,他们见了急忙起身拿起弓箭射去。然而,那只苍鹰灵巧地避开了他们的攻击,向着远方飞去。空旷的草原上只留下他们几个愤恨的谩骂声。 附近的一处帐篷里,林源正在翻看库尔将军派人送来的一些关于蒙古的书籍。马夫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陪看着。可是对于那些文字,马夫一个都看不懂,只是装作能看懂的样子翻了又翻。 林源瞅见马夫心不在焉的翻书,于是问道:“怎么?这些书对于你来说没什么看头?” 马夫说道:“那倒不是。” 林源说道:“那你为何不耐心地看上一看呢?” 马夫莞尔一笑,“我也想啊,可是我压根就看不懂这些文字。” 林源淡淡一笑说道:“老夫明白了。来,老夫给你讲讲这里面的内容。” 当林源正准备给马夫讲解手里的一本书的时候,一个卫兵走了进来。 “库尔将军有令,请这位兄弟去一趟。”卫兵看着马夫说道。 马夫说道:“不知将军找我有什么事?” 卫兵答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还是你亲自去问将军吧!” 林源对马夫说道:“将军有请,那你就去吧!”马夫听了点了点头,就随着卫兵走出了蒙古包。 那卫兵引着马夫并没有直奔库尔将军的营帐,而是带着他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那里有个蒙面的黑衣人正骑在马上,似乎是在等着他们。 马夫急忙询问,“此人是谁,为何不带我去见库尔将军。” 卫兵没有回答,而那个蒙面的黑衣人则跳下马来,“好了,是本将让他带你来这的。”说完,蒙面人又冲着那个卫兵一挥手,那卫兵便转身离开。 马夫盯着眼前的这个蒙面人仔细一看,“哦,原来是你啊!小的刚刚才见过您。只是小的还不知道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蒙面人说道:“你不必知道本将叫什么,只要能认得出本将即可。” 马夫说道:“那不知将军招小的来,有何事?” 蒙面人说道:“本将说过,很欣赏你。现在有一件要事,需要你去办理。”说完,他便示意马夫靠近点儿,马夫急忙走到他跟前。于是,蒙面人就在马夫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马夫听了,神情有些惶恐,“这事恐怕有些难办,小的一个外人如何能近的了他的身。” 蒙面人说道:“这话就有点儿不合情理了,今日本将看他挺关照你的。何况和你在一块的不是还有个人很受他的信赖吗!你们可以联合起来一起应对。” 马夫说道:“那小的就勉强一试了。不过要是事情败露还望将军保全我等的性命。” 蒙面人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即便事情不成功,本将也会找人替你们去顶罪。” 马夫说道:“那好,小的记下了。” 蒙面人拍了拍马夫的肩膀,“事成之后,本将给你封侯纳爵,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马夫连连拜谢。蒙面人又给马夫交代了几句,就骑上马疾奔而去。一个小包裹不经意间从他的衣服里掉落在地面的草丛里。马夫见了急忙上前将它捡起,刚要准备喊那蒙面人,却发现他已经跑远了。于是,马夫就将那小包裹拆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玉如意。 那如意上面镶嵌了金丝蓝锥,做工甚为精湛,虽不知道是不是当世极品,但是对于马夫来说是从未见过的贵重东西。他瞅了瞅四下无人,就将它抱起来放进袖子里,然后急匆匆地向着自己住的那个蒙古包走去。 第三十二章 重现 林源在蒙古包内正仔细地品读书籍,竟然看到一些关于蒙古王室史料的记载。 原来从蒙古王室到至今,内部的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诸多王子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们有的是正儿八经的王室子孙,有些却是功臣的后代也被封了王赏了爵位。 就拿库尔将军来说吧!他为人忠厚、天性善良,是蒙古不可多得的一位仁义将军,因此颇受蒙古大汗的起重,对外还封他了个仁王的称号。然而,即便有诸多殊荣,他却不是王室的人,只是一个曾经救过大汗姓名的仆人的儿子。 “哎,想必这个库尔将军,也是有很多人嫉妒的。”林源不禁感慨地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马夫便走了进来。 林源看他神色怪异,急忙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马夫不慌不忙地将袖子里那个小包裹拿出来,然后打开,露出了那个玉如意。 林源看了,不由得一惊,“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马夫说道:“刚才和那个蒙面人说话,他走时从身上掉下来的。” 林源说道:“蒙面人!什么蒙面人?” 马夫说道:“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蒙面的自称本将的人啊!” 林源听了,没有再问,而是从马夫手里接过那个玉如意,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零↑九△小↓說△網】 马夫望着林源一幅认真的样子,“林兄,像你这样的一个人物不会对这一块玉如意都没见过吧!” 林源淡淡一笑,指着手中的玉如意说道:“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玉如意。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那个蒙面将军口中所说的宝物。” 马夫说道:“哦,这就是那宝物啊!不过...” 林源问道:‘’不过什么?” 马夫说道:“他不是说这东西看一眼就会让人死掉吗?我们两个都看了怎么没有事情呢!” 林源说道:“他或许说的是真的,只是眼下老夫还搞不懂这东西的奥妙。” 马夫说道:“还有一点儿我不明白,为何林兄一眼就能看出此物就是那个宝贝。莫非林兄曾经见过这个东西?” 林源淡淡一笑,“老夫暂时只能告诉你,此物叫隗殷锁,至于老夫和它的渊源等以后有了时间,再给你具体说来。” 马夫说道:“也好。” 林源将手里的玉如意交还给马夫,马夫接了过来,将它又包了起来。刚打算重新翻阅案桌上的书籍,林源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库尔将军找你有何事?” “我并没有见到库尔将军,而是直接被带到了那个蒙面将军的跟前。【零↑九△小↓說△網】” “这么说,那个蒙面将军是专程找你了,他和你都谈了些什么?” “我刚开始也纳闷怎么会是他呢!更让我不解的是他竟然让我替他办一件刺杀的事情。” “刺杀!所指何人呢?” “此人你我都认识,而且身居要职。” 说完,马夫就悄悄地在林源耳边说了几句。林源听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 “林兄你怎么这么淡定?” “不是老夫淡定,是因为这些东西告诉老夫的。他们王室内部的争斗历来有之,那个蒙面将军这么做所以也就不足为奇了。”林源说完,指了指案桌上的书籍。 马夫不解地说道:“这些鞑子的书还能你指出来这些,真是邪乎了。” 林源淡淡一笑,“不是他们的书邪乎,是这有些书多看看是大有益处的。岂不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 马夫说道:“看来我以后真该跟林兄好好学学了。” 林源说道:“以后时间还长着呢!眼下有件事,得急需让你去办理。” 马夫问道:“全凭林兄吩咐。” 林源附在马夫耳边说了一番。 马夫听后,问道:“那林兄,我怎么脱身呢?” 林源说道:“这个老夫已经有了安排,今晚你就动身。” 马夫说道:“那刺杀的事情怎么办呢?” 林源说道:“你我现在身处险境,此处敌友难辨,稍有不慎就会中了别人的圈套,所以能逃得出一个算一个。你只管按照老夫交代的去办,其他的事情老夫会见机行事。” 话音刚落,外面有卫兵说道:“库尔将军赏两位烤全羊一只。” 林源清了清嗓子,“送进来吧!” 外面的卫兵就抬着一只烤的格外诱人的烤全羊走了进来,轻轻地它放在一张空着的案桌上面,然后就退了出去。 马夫望着那只烤全羊,口水都留了出来。 林源微微一笑,“好了,看把你馋的的,别客气,赶紧吃吧!吃饱喝足睡一觉,今晚就准备动身了。” 马夫听了点了点头,就走过去放肆地吃起来。一旁的林源又拿起案桌上的书本看起来,完全不被香味的诱惑所吸引,整个身心都扑在那书海的世界里。 时间过得很快,草原上牧民已经开始驱赶羊群,准备散场了。天边的夕阳没有中原的那样昏黄,而是多了几分的光鲜明亮。仿佛在这里是没有夕阳的地盘,只有那日出日落的白昼和黑夜。 林源缓步走到库尔将军的营帐跟前,卫兵进去通报了一声,然后林源听到库尔将军的命令就走了进去。 库尔坐在案桌跟前看着一张羊皮卷,上面画着一些山和湖泊的东西,见到林源走了进来,急忙将它收了起来。然后他站起身来,起身走到林源跟前,“这么晚了,不知先生找本将军有何事啊?” 林源说道:“将军,老夫今天感觉这心特别的发慌,怕是担心...” 库尔说道:“先生身体有恙?本将军这就找军医给你医治。”说完,库尔就准备叫人,却被林源劝住了。 “老夫是担心老家里的那位相好,怕被人欺负。本来还宽心些,这一提到她,这心呢就不自觉得发慌。” 库尔说道:“先生这怕是得了相思病了。这样,本将军,明日即可派人前去,将你那相好接过来。” 林源说道:“多谢将军美意。不过,老夫觉得白天过于眨眼,不如今晚就动身。老夫可以让我一块儿的那个兄弟和将军的人马前去。” 库尔说道:“怎么,你还怕别人知道你这私事?” 林源说道:“这倒不是,老夫主要是考虑到眼下正值我军与明军交锋的火热时期,一旦因为这点儿事和他们引起了不必要的冲突,那让老夫心里会很愧疚的。” 库尔说道:“先生如此以大局为重,实在让本将军钦佩。好,那本将军即可派人,和你的那个兄弟前往。” 林源说道:“那就多谢将军了。” 第三十三章 伏击 夜幕降临,一支十五人的马队,悄然地离开了草原,向着西北荒漠疾奔而去。为首带队的正是那个马夫,他一边骑马奔跑一边回忆着临行前林源交代的话语。 望着漫天的星斗,这晴朗的夜空似乎昭示着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马夫想如果能早点儿结束这场保卫家园的战争,他便告老回家过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当月亮的身影潜藏在附近一片胡杨林那里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那片水草丰美的地界,而是到达了一望无垠的大沙漠。众人又行进了一段路程,刚好到达一处山前。看此处有山可依,是个歇脚的好地方,马夫就招呼随行的那十四位卫兵下马歇息片刻。 趁着其他人在补给食物的空隙,马夫独自一人来到山的一侧,悄悄将怀里藏着的一个包裹打开。顿时,一道光亮刺的他的眼睛紧闭了起来。接着,他急忙又将那里面的东西包好放进了怀里。然后,他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身形小巧的鸽子,将它腿上绑着的一条绳子解下,又将它系了个蝴蝶结在它的腿上。 “扑棱”一声,马夫手中的鸽子被他放飞了。那只鸽子朝着草原的方向极速飞去。 当马夫正在原地观望那只鸽子最后的身影的时候,突然,侧面一声惨叫声传来。他顾不得再去看那只鸽子,急忙顺着声音奔了过去。 只见在地上歇息的卫兵们除了三个倒在地上,其他的都拨出了腰间的佩刀,做好了随时作战的准备。 “怎么回事?”马夫急切地问道。 其中一个卫兵说道:“刚才我们正在聊天,突然几个黑影快速闪过,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们三个就全死了。” 马夫听了,迅速望了一眼这光亮如白天的地方,哪里有什么黑影。就是这山上也是光秃秃的藏个人也是一眼就能看到的。正当他在冥思的时候,三个黑影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又是三个卫兵命丧当场。 “快上马,离开这里。”马夫急忙喊道。 然而,还没等他们全部跳上马背,又是三个人被那看不出哪里冒出来的黑影给绝杀了。此时,除了马夫自己还有三个卫兵,他们四人骑着马拼命地向前奔跑。 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放肆地大笑着,“想活命的,就把身上带的宝物交出来,否则此处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马夫听了,急忙拉紧马缰停了下来,其他三人也随即停下。 “诸位神明,我等不是有意要打搅各位,只是路过此地稍作休整,并没有带什么宝物。” 话音刚落,马夫身后的三个人连人带马都被三个黑影给打翻在地,然后就都断了气息。 那个阴冷的声音又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就是他们的下场。” 马夫淡定地说道:“你们既然知道我身上带的有宝物,就找我一个人就行了,为何要杀了他们,真是惨无人道。” 一声发狂的冷笑声响彻了云霄,“少废话,快点儿交出来,就放你一条生路。” 马夫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裹,“那你们就拿去吧!”说完,他使劲将手里的小包裹使劲往身后一扔,又急忙催马疾行而去。他边跑边往后扭头观望,只见一个黑影接住了那个小包裹就消失不见了,也没有人来追赶他。马夫顾不上多想,只顾一个劲儿地往前跑去。 草原之夜,蒙古包内。 林源端坐在案桌前,借着烛光专注地看着书籍。看着看着有些累了,他就起身扭动了一下腰板,准备宽衣休息。 刚准备躺下闭上眼睛睡觉,一只落在蒙古包外的鸽子让林源耳目一新。他急忙起身来到外面,将落在篷布上的鸽子轻巧的拿捏在手中,然后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惬意的微笑,就将那只鸽子放进了袖管里。 当林源准备走进蒙古包的时候,发现两名卫兵鬼鬼祟祟地朝着最边缘的一个蒙古包走去。于是,林源悄悄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不大一会儿,那两个人就进了那个蒙古包内,林源随后在紧贴着蒙古包的草丛里躲起来,侧耳倾听里面的人的一举一动。 “启禀将军,您交代他们三人的事情办妥了。” “哦,那东西呢?” “东西还在他们三人的手里,他们说,等拿到了赏金,才把它交给将军。” “放肆,他们三个家伙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竟敢和本将谈起条件了。” “将军,沙狼、沙蛇、沙鼠三人本来就是这沙漠里的地痞恶霸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本将不是和他们计较,只是他们现在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是暂时本将还不能过于抛头露面,那还需要他们出手相助。” “将军的威名草原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该让他们这些流氓出面是最为合适不过的。这也省的失了您的身份不是。” “这话听着倒还顺耳,他们三人始终是蛇鼠之辈,本将想什么时候清理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将军说的极是。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等就先退下了。” “且慢。” “将军还有何吩咐?” “他不还有一个颇受库尔将军器重的伙伴吗!你们两个下去给本将好好地监视着他。如果他要是打什么歪主意,就地正法不必禀报。” “属下遵命。” “好了,你们下去吧!” 话音一落,两个卫兵就退出了蒙古包。他们又向四周观望了一番,便急匆匆地消失在夜色里。 草丛里的林源看见他们走了,刚想准备起身离开,发现里面的烛火熄灭了,接着那个自称本将的人走了出来,于是林源又急忙趴在了地上。 那个人一身的黑衣,一块黑布蒙着脸,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窥探着周围。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林源藏身的那处草丛里。林源开始感觉不安起来,觉得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与其让人逮着不如自己站出来直接面对,林源如此想着,刚要准备起身,一只耗子匆匆地从身旁跳蹿到了那黑衣人的脚下,又利索地逃离了这片令它不安的地方。 黑衣人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的耗子,又直起腰板轻咳了一声,就急匆匆地走到了一匹战马旁,飞身跳了上了马背,疾奔而去。 一头冷汗的林源,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又轻轻地揉了揉已经有些酸痛的膝盖,才起身慢慢地返回自己的蒙古包。 一团雾气渐渐袭来,草叶上泛起了一滴滴露水,夜晚的被这突然而至的凉气打湿了有些干燥的环境。此时,没有狼吼,也没有草原马牛羊的鸣叫,就是连一只蟋蟀也没有出来演奏它那美妙的交响乐。这个地界里像是一片死亡之地一样,格外的宁静,静的让人仿佛无法呼吸,静的夜空的星星也不再一闪一闪眨眼睛。 第三十四章 盗令 漠北大营,中军帐内。 一阵阵不绝于耳的管弦乐器的声响回荡在人声鼎沸的大营里,此间所有大小部将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喜不自胜。 “此次粮草失而复得,实乃幸事。” “是啊!不过这多亏了夏姑娘的帮忙。” “对对对,要不是夏姑娘意外发现了粮草,我们接下来恐怕还会过挨饿的日子。” “夏姑娘不仅模样长得楚楚动人,而且武艺高强,如今又帮着找回了粮草,真是我军的福将啊!” “来来来,诸位请举起酒杯敬夏姑娘。” 说着话语,诸位将军便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准备一块儿敬夏妍。然而,夏妍似乎跟没听见众人的谈话一样,仍旧端坐在案桌前,饶有兴致地欣赏大帐内那些歌姬们柔美的舞姿。 赵德鑫见此情形就喊了一句,“夏姑娘。” 夏妍这才缓过神来,“赵将军,有何吩咐?” 赵德鑫说道:“诸位将军因你此次找回粮草,立下了大功,又都钦佩你的品貌和为人,所以就打算一起敬你一杯。” 夏妍说道:“诸位将军抬举我了,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找回粮草这事吧,我只是碰巧遇到了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功劳。” 赵德鑫说道:“夏姑娘就莫要谦让了,还是先将这杯子里的酒给喝了吧!别失了大家的一番诚意。” 夏妍听了,就端起身旁的一名侍卫斟满的酒的杯子,“好,那大家就干了吧!” “干!”众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声,就纷纷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诸位请坐。”赵德鑫说了一句,见众人坐下后,又说道:“再过两天,就到了与鞑子约战的日子,所以今晚大家可以尽兴地畅饮,权当是给大家这些日子以来辛苦奔波给予的嘉奖。” “好,那我等就多谢赵将军了。”其中一位将军大声说道,其他的将军也随声附和。 夏妍刚准备要说话,却见其他诸位将军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起话语来。此时,营帐内的歌舞也越来也有劲儿道,如果不是大喊一声,那话语根本没有人听得到。于是,夏妍轻叹了一声,又自己斟了一杯酒,边喝边欣赏起歌舞来。 月光洒在外面的篷布上,使得中军帐内外通明。里面无论是席地而坐喝酒谈话的诸位将军,还是那些吹拉弹唱的歌舞伎们,他们的身影都投射在这块篷布上。如果不去想此处是在吃席,还真的会让人感觉是一个正在上演皮影戏的舞台呢! 两个时辰之后,营帐内的那些将军们都喝的有些糊涂了,除了说话上胡言乱语,手脚上的动作也略显的笨拙。【零↑九△小↓說△網】更有甚者,起身走到那些舞姬的身旁,模仿着她们的舞姿左摇右摆起来。 赵德鑫喝的也有点儿迷糊了,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面颊,“本将军看诸位喝的也都差不多了,今晚就到此吧!都回去歇着吧!” 那些部将像是没有听见似得,依旧只顾各忙各的。赵德鑫见他们如此沉醉的模样,自己微微一笑,便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他看了看一旁仍旧专注地欣赏歌舞的夏妍,就走到她身边,没想到的是话还没有说上一句,自己就醉倒在地上。 夏妍看到,急忙命人将赵德鑫搀扶到他的那张大交椅上。赵德鑫迷迷糊糊地就趴在了交椅上睡起觉来。 “诸位将军,”夏妍大喝一声,“时候不早,大家都回去歇着吧!”那些半醉半醒的部将听了,就说着些酒话由侍卫们一一搀扶着走出了营帐。 “好了,停。”夏妍对那些依旧纵情歌舞的歌姬们说道,“你们从哪里来,也都回到哪里去吧!” 那些歌姬们应了一声是,便都纷纷退出营帐外。此时,营帐里只剩下夏妍和沉睡的赵德鑫两人。 夏妍缓步走到赵德鑫跟前,轻声唤道:“赵将军,赵将军...” 可是赵德鑫并没有应声,依旧是趴在交椅上昏昏大睡。于是,夏妍伸出手轻轻得将赵德鑫腰间悬挂着的一块令牌给摘了下来,然后随手放在了衣袖里。接着,她又走到案桌前,独自斟满了一杯酒,一口气便将它喝完,就摇晃着身子走出了营帐。 守在营帐外面的卫兵见夏妍一副醉醺醺的模样,瞧瞧地议论起来。 “这女人也太猛了,说话像个男子,上阵还能单挑敌军大将,真是了得。” “要不咱们赵将军会这么抬举她。” “不过,这女的酒量也就半斤八两,瞧,你看她醉的走路都神魂颠倒的。” “谁说武艺高强酒量的一定好了。像她这样能喝的也不是很多的,已经很不错了。” “还不错呢!你没听见她刚才冲咱们说什么!” “她不就说赵将军你醉了吧,没醉咱再喝两杯。这话怎么了。” “这说明她已经醉了嘛!也就那点儿揍性。” “你倒是能喝,可赵将军能请你喝酒吗!” “这倒也是。唉,咱们还是老实地站岗放哨吧!” 没走多远的夏妍对于那两个卫兵的话语听得是一字不漏,她没有和他们计较,而是嘴角暗暗一笑,就走进了那处最边缘的帐篷。 稍作停歇后,夏妍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然后悄悄走到外面,趁着巡逻的卫兵不注意,纵身一跃消失在附近的月光里。 草原之上,月色正浓。 林源在自己的蒙古包内来回踱着步子,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个蒙面黑衣人的。虽然他那一身服饰遮住了身形,但是那仅露在外面的那一双眼睛,却让林源感觉似乎发现了一些端倪。因为那双眼睛实在是让他太熟悉不过了,只是眼下还没有十足把握来断定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也或者说是他这时候还只是猜测,因为他深刻地明白这个世上还没有什么活得东西死了之后是可以复活的。当然,能死而复生的,除了人们口中流传的鬼神,就没有其他的了,但是那些东西,林源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都不去相信。 在这个世上唯一能让林源相信它的存在的东西,只有它真实地摆在自己的眼前,他才会毫不怀疑的去相信。以后不敢说他会去改变这种思想,起码现在的他是这么认为的。 第三十五章 震慑 突然,一只小鸽子落在了蒙古包外的篷布上。林源听到了动静,急忙走出去,小心翼翼的将那只鸽子捉住放在手里。只见那只小鸽子的腿上和之前的那只一样也绑着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绳子。 林源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将那蝴蝶结拆开,又伸手将那只鸽子放飞了出去。然后,他又从袖筒里将另外一只小鸽子拿出来,也随手放飞了。 天上的月亮依旧是那么的明亮,而那些星星却稀疏的看不到几颗。一阵微风吹来,浓绿的草丛里发出丝丝的杂草碰撞的声音。林源感动浑身有些发冷,或许是此地温差太大,让他的身体感觉不舒服。于是,他就赶紧走进了蒙古包。 草原和荒漠交接的地界,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用那双鹰眼环视着周围。忽然,一阵黑旋风袭来,在马匹的跟前消失后,三个打扮的怪模怪样的人出现在了蒙面人的面前。 “你们来了!” “沙狼” “沙蛇” “沙鼠” “属下们给将军请安了。”说完,三天就跪拜在地上。 蒙面人冷笑了一声,“请安?本将可担当不起。你们都起来吧!” 那三个怪人听了,犹豫了一下就站起身来。 沙狼说道:“我等三兄妹平日里全靠将军的照顾,将军突然说这话,是何意呢?” 蒙面人说道:“你还知道本将对你们不薄,那为何不把东西直接交出来,还说什么拿到赏金再交出来。真是岂有此理。” 沙蛇说道:“哎呦,妾身当是什么能惹得将军这么生气。我们三人是知恩图报的人,怎么敢和将军为难,只是这东西事关重大。我等才打算亲自交给将军。” 沙鼠接着说道:“二姐说的对。至于赏金嘛!不是小的们非要张口要,实在是这些日子一单生意都没有,这身上都没有银子花了。我们这样说赏金,也就是想让将军赏给我们点过日子的钱。” 蒙面人冷笑一声说道:“本将为人处世、光明磊落,对待下属更是赏罚分明。这次你们替本将追回宝物,算是立了功,当然会赏赐你们的。不过本将今晚出来的有些匆忙,这赏金嘛,明日让人给你们送来便是。” 沙狼说道:“既然将军没有带银子,恐怕对这宝物也并未放在心上。那么就请将军明日带来一千银子再来取回吧!” 蒙面人怒视地瞪了沙狼一眼,“放肆,你竟敢和本将这样说话。” 沙蛇说道:“将军,您莫要生气,我等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会要银子。您也知道现在大量的官兵在此驻扎,我们即便是有生意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做。” 沙鼠说道:“我们三人在将军眼里不过是三个小喽啰,我们也不是不识抬举。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也只是要点儿银子救救急而已。” 蒙面人说道:“看来,你们今天是不打算交出那宝物了。” 沙狼说道:“该说的我们已经都说了。” 沙蛇说道:“我说将军大人,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您一个人的对手,如果您一怒之下杀了我们三人,恐怕就没有人告诉你那宝物放在哪了。” 沙鼠说道:“银子和宝物孰轻孰重,还望将军考虑周全,别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蒙面人双眼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三人,突然,他在马背上一拍,便凌空而起,在空中伸手一抓,又轻轻地落在了马背上。那三个怪家伙以为蒙面人要和他们开打,匆忙地摆好了打斗的架势。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那个蒙面人并没有从马背上下来袭击他们。 此刻,蒙面人正拿着一只小鸽子盯着观看,看了一番后,又将它放飞,那只小鸽子使劲儿拍打着翅膀飞离了这里。 望着那只小鸽子消失在夜色里,蒙面人才俯视了一眼那三个怪人,然后便冷冷地大笑起来。那声音使得那三个怪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那声音似乎要把他们给吃了一样,让他们心里感到惴惴不安。 沙狼问道:“将军为何发笑?” 蒙面人止住了笑声说道:“本将笑你们三个蠢货,拿了一个假的宝物,还敢和本将谈条件。真是愚蠢至极。” 沙狼说道:“什么,假的,这不可能。” 沙鼠听了,急忙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裹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玉如意。 沙蛇指着那如意说道:“将军请看,您要找的不正是此物吗!” 蒙面人说道:“是,没错。本将让你们截获得东西是一块如意,但不是这样的一个毫无光泽的东西。” 沙鼠说道:“光泽?我看这东西看起来挺有光泽的。” 沙狼敲了一下沙鼠的脑瓜,“别废话了。还是让将军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蒙面人说道:“本将现在不想告诉你们关于这宝物的一切东西。既然你们办事不利,又胆敢和本将叫板,那今晚本将就送你们上路,也好让你们在黄泉路上守守规矩。” 三人听了,哆嗦着跪在了地上求饶。 “求将军饶了我们吧!小的们一时失误,望将军饶命啊!” “将军,我们这次冒犯了您,但我们也不是诚心的,只是一时的糊涂,请将军放过我们吧!” “我们三人虽然没给将军办过多少大事,但是曾经也救过将军的性命,将军您是不看佛面也得看僧面吧!就饶了我们吧!” 蒙面人冷哼了一声,“好了,都起来吧!” 说完,他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裹,扔在了地上。 “这里是三百两银子,你们拿去先使着。” 沙狼急忙捡起来,“那就多谢将军了,小的们以后一定为将军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蒙面人说道:“行了,别再说那些没用的。告诉你们,今晚是本将心情好,否则...哼,下不为例。”说完,他便纵马朝着来时的方向疾奔而去。 三人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站起来,目送那黑衣人远去。沙狼将那一包银子拿在手里,对沙蛇和沙鼠使了个眼色,三人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地面上。此处依旧只有稀松的沙子和极少的一部分草叶,所谓的沙漠与草原的交界地带仍旧是那么的明显地在黑暗里毫无保留地展示给无声的夜晚。 第三十六章 会面 荒漠里的一处胡杨林,一只野兔正在草丛里悠闲地吃草。它吃上几口,就换一个地方,眼珠子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声声蟋蟀鸣叫的声音,使得野兔时不时的竖起耳朵倾听。渐渐的,它放松了警惕,蹲坐在地上只顾咀嚼着嘴里鲜嫩的草叶。 暗处一双明亮的眼睛已经盯着这只野兔好久了,那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野狼。它缓慢地挪动着身子向着眼前的这只猎物靠近。突然,它趁着那只野兔不备一下子扑了上去。只听一声狼吼,一具动物的尸体便平躺在地上。 一个蒙面的黑衣女子从那只狼的尸体上拨出了一把小飞刀,又用舌尖舔了舔粘在刀柄上的血,便插在了腰带上的皮兜里。而那只蹲在一旁吃草的兔子此时已经不知道跑向何处了。 那蒙面女子抬头望了一眼夜空的星星,然后在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不停滴念叨着让人不懂的话语。 良久她站起身来,“既然来了,就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阵黑旋风极速闪过,沙狼、沙蛇、沙鼠三兄妹已经站在了她的眼跟前。 “属下拜见姑娘。”三人扑通一声跪在蒙面女子的跟前,齐声说道。 蒙面女子冲他们一挥手,“你们一路辛苦了,都起来吧!” 三人听了,并都急忙站起身来。 蒙面女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令牌扔给了沙狼,沙狼一伸手便接在手里。【零↑九△小↓說△網】沙蛇和沙鼠连忙凑过去看了看那是什么物件。谁料想竟然是一块将军的令牌,三人疑惑地望着蒙面女子。 沙狼说道:“姑娘,这令牌是从哪里来的?” 蒙面女子冷冷的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沙蛇说道:“姑娘恕罪,我大哥只不过是想问姑娘找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蒙面女子刚要准备说话,忽然发现沙鼠的腰间有新鲜的血迹,于是指着他的腰部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沙鼠嘿嘿一笑,随手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兔皮,“这是刚刚在这附近扒的一张兔皮,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干净。” “啪。” 一声响,蒙面女子一巴掌打在了沙鼠的脸上,他的身子踉跄的快要摔倒在地上,幸好沙狼和沙蛇急忙扶住了他的身子,才勉强站稳。 沙狼不解地问道:“不知我三弟哪里得罪了姑娘,请姑娘明说。” 蒙面女子冷笑一声,“本姑娘刚刚将那只野兔从一只恶狼的口中救下,正寻它不见,没想到竟然被他给虐杀了。” 沙鼠委屈地说道:“小的也不知姑娘想要这只兔子,早知道连它的一根毛都不会动了。” 蒙面女子又瞪了一眼沙鼠,“闭嘴吧!” 沙蛇说道:“姑娘,您先消消气。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沙狼附和道:“对,先说正事。姑娘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我等一定竭尽全力办到。” 蒙面女子说道:“看你们平日里没少给本姑娘办差,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你们且去把这块令牌找个铁匠原模原样的打造一个。日出之前拿来还我。” 说完,她又从袖管里拿出一封信,“这封信你们拿去看看吧!里面有本姑娘写的这次任务的具体内容。” 沙狼接过信将它放入袖管里,就和沙蛇、沙鼠准备离开。 蒙面女子又说道:“记着,日出之前一定要把这令牌给送回来,不得有误。” 三人纷纷点头应诺,随后一阵黑旋风瞬间飘起,五秒钟之后,这片夜色笼罩下的胡杨林只剩下了蒙面女子一个人。 漠北大营里的一处营帐里。 经过几天的调养,卓骏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不错了,而且胃口也比之前好了。今夜本是大营给夏妍庆功的酒宴,可他却是小小的仆人,那有资格去和诸位将军一同畅饮。他郁闷地躺在地毯上翻来覆去的,竟然迷迷糊糊地就睡着。 此刻醒来,卓骏侧耳倾听,并未听到外面喧嚣的声音,又走出营帐看了看天色,发现自己也就睡了一会儿。他询问了一下外面的卫兵为何中军帐里的歌舞之声消失了,却被告知宴席早已结束,人们都散去了。 一阵微风吹来,卓骏感到一丝的寒意,就打算进帐篷睡觉。这时,他的眼睛瞟见一个黑影悄悄地流进了大营边缘处的一个帐篷里。卓骏忽然想起那间帐篷里居住的正是夏妍,不禁地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就急忙走了过去。 卓骏刚准备掀开那个帐篷的布帘,一个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刚好和卓骏撞了个满怀。 “哎呦,谁啊!”夏妍厉声说道,一看地上跟前之人是卓骏,“哎,怎么又是你,你走路怎么就不长眼睛呢!真是的。” 卓骏没有理会夏妍而是掀开布帘走了进去,然而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夏妍走到卓骏跟前,“喂,你这人还有没有礼数啊!没经过我同意就闯进来了。你家老爷真不知道怎么管教你的。” 卓骏挠着后脑勺,“奇怪,明明看到有人进来的,去哪了呢!” 夏妍说道:“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神经,这里除了本姑娘自己哪有什么人进来。” 卓骏说道:“真是抱歉,是我失礼了。请夏姑娘不要见怪。” 夏妍说道:“这倒还像个样,不过本姑娘也不跟你计较,你也是好心一片,我不能不领情。” 卓骏说道:“刚刚夏姑娘打算要去哪啊!” 夏妍冷冷地说道:“刚还觉得你懂事呢!现在又多事了。本姑娘想去哪还得给你说一声吗?” 卓骏说道:“岂敢岂敢。我只是刚才想来找夏姑娘询问一下我家老爷的消息,就顺便问候以下夏姑娘。” 夏妍说道:“暂时还没有你家林大人的消息,有了自然会告诉你的。” 卓骏说道:“好,那就多谢夏姑娘了。” 夏妍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本姑娘就失陪了。” 卓骏说道:“姑娘真要出去啊!” 夏妍说道:“本姑娘着急出恭不可以吗!真是的,闪开。” 说完,夏妍一把将卓骏推开,就慌里慌张地走出营帐外,向着暗处走去。 卓骏站在帐篷内暗想,她一个女孩子家在这男人堆里还真是不方便,想到此他不禁地笑着摇了摇头。 草原之上,蒙古包内。 林源看着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疲倦地睡着了。此时,一个卷筒被人从篷布的下面的空隙里塞了进去。随即一股白色的烟雾从卷筒里散发出来。良久,两个卫兵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们试探地呼唤着林源,然而林源已经昏迷在那股怪异的味道里,浑然不知道有人靠近自己。 第三十七章 谈话 两人将蒙古包内的东西翻看了一遍,又在林源身上搜索了一番,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夜空里一颗流星滑落,顺着它的方向,沙漠里一处鹰形的山头显的格外的清晰。附近的胡杨林像是一群在夜间舞蹈的歌姬在微风中来回地摇摆着。渐渐的夜色越来越淡,而东方的天空越来越亮,黎明的脚步正在一步步靠近。 清晨一声牛笛的号角,打破了沉寂的草原。牧民们略微吃了些早膳,便又驱赶着羊群向着远处的草原上出发放牧去了。 昏睡着的林源,被一个卫兵拍了拍肩膀给唤醒过来。林源睁开眼睛,抚摸了一下略微有些沉重的头,又看了看眼前的卫兵,急忙站起身来,“你怎么不禀报一声就进来了。” 卫兵说道:“先生切莫见怪,库尔将军有急事找您,小的这才不得不将您唤醒,打扰了您休息,还望您见谅。” 林源说道:“既然是库尔将军急招,老夫随你前去便是。” 说完,林源便跟随着卫兵走出了蒙古包。 库尔正在营帐里端坐着喝茶,听到外面一声,“启禀将军,先生来了。” 他便急忙起身说道:“快请先生进来。” 随后,林源便走了进来,微笑地看着库尔说道:“不知将军唤老夫来有何吩咐?” 库尔说道:“哦,本将想向先生打听个人。” 林源问道:“不知将军向要打听何人呢?” 库尔说道:“此人姓林名源,曾是大明的一品大员,现如今据说被贬斥到了漠北做了押运粮草的官员。” 林源听了,淡定地问道:“你说的可是林源?” 库尔说道:“正是此人。不知先生可知此人现在何处?” 林源说道:“这个老夫倒不曾知晓。只是听那些明军闲聊时说他离开了军营,也有的说他好像被人杀死在荒漠里了。” 库尔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将军一直对他仰慕已久,没想到这还不曾见上一面,就人世两隔了。” 林源说道:“他不过是一个官员,有什么值得将军仰慕的?” 库尔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此人表面上是一个官员,私下却是大明的断案高手,只是一直在幕后操作,从未抛头露面处理案件。” 林源说道:“哦,此人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老夫真是孤陋寡闻了。惭愧惭愧。” 库尔说道:“先生言重了,本将军也是派了密探从中原暗查到的。” 林源说道:“原来如此。不过老夫有一事不明还望将军示下。” 库尔说道:“先生不必客气,有什么问题,只管说来便是。” 林源说道:“老夫要问的是,将军为何对一个断案高手如此细致入微的查访,难道只是因为仰慕吗?” 库尔说道:“那倒不是。仰慕只是一方面。本将军只是这些年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疑惑想请他来帮忙。” 林源说道:“哦,疑惑!” 库尔说道:“本将军就不妨直说了,是一个千百年来的未解之谜,想让他帮着破解。” 林源说道:“如此说来,将军是不是有些高看他了。他也就是个断案的行家,千百年的未解之谜,就凭他能破解的了。” 库尔说道:“这个,本将军倒是拿捏不准,不过本将军想在有生之年知道这个谜底到底是什么。所以就想找这位当世的神断来帮忙。只可惜...” 林源说道:“将军,他是明军官员怎么会和您待在一块儿,况且是帮你忙呢!” 库尔说道:“说的也是,或许本将军是有点儿奢望了。可叹啊!那千年之谜也不知何时能让世人一睹真颜呢!” 林源说道:“老夫斗胆,不知将军口中所说的千年之谜到底是什么呢?” 库尔说道:“这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公开说的秘密。恐怕先生早已有所耳闻,就是有关大漠古堡傀殷锁的秘密。” 林源说道:“傀殷锁!” 库尔说道:“怎么,将军没听说过此物吗?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东西了。” 林源说道:“老夫倒是听过。不过老夫还听说,前些阵子,那古堡已经被人发现,可惜的是发生了大地动古堡塌陷了,而且里面的傀殷锁也被深埋在下面。” 库尔说道:“先生说的那是事实,可也不全是事实。” 林源说道:“哦,此话怎么讲?” 库尔说道:“那坍塌的是古堡,但并不是楼兰王子为情人建的那座。至于那个傀殷锁嘛!恐怕也并不是真正的傀殷锁。” 林源说道:“哦,将军这些消息可确切?” 库尔说道:“不是消息有多确切的问题,而是这古堡的具体方位并没有被人寻到。” 林源说道:“那将军又怎么就断定坍塌的古堡不是真的呢?” 库尔说道:“先生可能忘了,传说中的古堡并不是在山间,而是在大漠之中。何况那座古堡在当时是世上一个顶级奢华的建筑,有很多的文人雅士前往丝绸之路来瞻仰。而那块山间的古堡只是一座密室,它的位置也并不在当时繁华的楼兰古城之中。” 林源说道:“听库尔将军这么一说,老夫才醒悟过来。看来,要想寻到那古堡得先了解史料。” 库尔说道:“本将军不过是了解些皮毛而已,那抵得上先生的满腹经纶、才智过人呢!” 林源说道:“将军说笑了,老夫还什么都没有给将军帮忙,怎么能受得起如此的褒奖。” 库尔说道:“昨夜,先生送来的读书笔记,本将军都一一过目,见解独到、颇有大将之风。” 林源说道:“将军过奖了,老夫只不过是随心而写,并没有什么高见。” 两人正在说话间,一个卫兵缓步走了进来,“启禀将军,...” 库尔见那卫兵话说到一半,“怎么了,有什么就说吧!” 林源看那卫兵仍旧支支吾吾不敢说话,就连忙说道:“既然将军有要事,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库尔说道:“也好,先生就先回去休息吧,本将军待会儿让人给您送些早膳过去。” 林源拜谢后,就走了出去。那卫兵急忙悄悄地在库尔的耳边说了几句,库尔听了就朝那卫兵一挥手,卫兵就又匆匆地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卫兵便引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向着库尔将军的蒙古包走去。林源刚要走进自己的蒙古包,却回头看到那个蒙面的黑衣人。顿时,两人的眼光对视了一下,林源急忙闪进了蒙古包内。当他再次伸出头朝外面看时,那个蒙面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第三十八章 掩饰 荒漠里一匹骏马拖着一个累得疲惫不堪的人缓慢地行走着,没过多久,那人便昏了过去,从马背上摔倒在沙土上。烈日照在他那张古铜色的脸庞上面,把他整个人显得沧桑了许多。 一骑快马从此处疾驰而过,然而没有走多远,那马背上的人就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来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身边。他下马查看了一下那人还有呼吸,就将那人抱上了马背,然后带着那人一块儿向着漠北的军营疾奔而去。 卓骏一觉醒来,走出帐篷,看了一看漠北这万里无云的晴空,伸了伸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为了他家老爷林源的事情,他是觉也睡不好,做了一晚上的恶梦。本想再去找赵将军问一下有没有消息,他忽然想起昨晚夏妍已经说了,如果有消息会通知自己的,就准备先回帐篷再补上一觉。 当卓骏刚要掀开篷布时,斥候和一个卫兵肩上驾着一个昏睡着的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当他们靠近时,卓骏发现那昏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替他给自己家老爷赶车的马夫。 卓骏指着那昏睡的马夫,对斥候说道:“这,这不是那马夫嘛!您是在哪找到他的额?” 斥候说道:“就在附近两三里外的荒漠里。” 卓骏刚想再问,那斥候却和卫兵一块儿将马夫准备抬向一个帐篷里。 “还是将他放在我这里吧!你们先去把这事禀报给赵将军为好。” 斥候听了,就示意那卫兵和卓骏一块儿将马夫搀扶进了帐篷,他自己就急忙去找的赵德鑫去了。 不大一会儿,赵德鑫就来了卓骏的帐篷,他看到卓骏正在给那马夫擦拭脸上的灰尘。 “他还好吧?”赵德鑫问道。 卓骏一看是赵德鑫,急忙起身说道:“赵将军您来了,放心吧!他只是疲劳过度,休息休息就好了。” 赵德鑫点了点头,又打量了一番马夫,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马夫胸前鼓起的一块,似乎那里有一块黑布包裹着一个东西。他刚想伸手去将那东西拿出来看看是什么,却被一旁卓骏拦住了。 “赵将军,请恕小的无理。这东西是他的,如果此刻拿出来瞻仰恐怕有点儿不合情理吧!” 赵德鑫无奈地缩回了手,“你说的也是,是本将军鲁莽了。你就在这照顾他吧!等他醒来了,立即给我禀报。” 卓骏拱手说道:“将军放心,小的定当照。” 话音一落,赵德鑫就走出了帐篷。卓骏又给马夫擦拭了一遍脸庞,稍作休息后,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马夫那鼓起的胸前。他好奇地想着,那是什么东西呢!他会不会是和我家老爷在一块呢!那我家老爷怎么没有回来呢?一个个问号充斥着卓骏的大脑。 “谁?”卓骏突然察觉篷布外面站着一个人正用一双眼睛盯着里面,于是喊了一声。 只听一声爽朗的笑声过后,夏妍走了进来。 卓骏一看是她,“夏姑娘,你刚才是?” 夏妍说道:“怎么,把本姑娘当贼了吧!大白天的,军营里哪来的贼,真是的。就算有贼,你这也没什么宝贝,贼也不惦记这啊!” 卓骏说道:“不是不是,我是一时觉得外面有人而已,这才问了一句。夏姑娘莫要多想。” 夏妍说道:“好了,本姑娘不和你计较。本姑娘是听说斥候救了个人,抬你这里了,就好奇过来看看。哦,对了,这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卓骏说道:“这军营里人这么多,夏姑娘也得时间也短,不见过也不奇怪。他是个马夫,只是我家老爷出事那晚给他赶的马车。所以,他一回来,我就让他们抬到这里了,想等着他醒来问问他我家老爷的下落。” 夏妍说道:“本姑娘看此人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这脸色不太好,似乎是一路劳累奔波所致。看来他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卓骏说道:“是的。但愿老天爷也保佑我家老爷平安无事。” 夏妍说道:“你可真是个忠心的仆人。好了,本姑娘回去了,你就在这看着他吧!” 说完,夏妍便离开了帐篷,只剩下卓骏一人百无聊赖地陪着那个昏睡的马夫。 草原上的蒙古包内,库尔和一个蒙面人正在谈话。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那你刚才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错不了。他就是化成灰本将也能认出他来。” “单凭你的说辞,本将军怎么能信得过。” “好,那就把他叫来,本将和他当堂对质。” “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这有什么不可行的,本将自有办法让他露出马脚。” “本将军就答应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可是本将军的谋士,你要是认错了人,那又当如何?” “如果本将认错了人,任凭库尔将军处置。” “好。来人呢!” 两个卫兵听到库尔的声音,就走了进来。 库尔说道:“去把先生请到这来。” 两人应了一声是,便走了出去。 林源正在蒙古包内享用早膳,见到两个卫兵走了进来。听他们说是库尔将军请他过去一趟。他就先让卫兵到外面等候,自己梳洗一番。趁着洗漱的间隙,林源在想,这刚刚才见过面,怎么又要见面。难道是刚刚那个蒙面人认出了自己...... “先生,您好了吗?去迟了,小的们怕将军怪罪。,请您快一点儿。”卫兵们有些焦急地说道。 林源听到后,随手拿了块干布块蒙在了脸上,然后咳嗽了一声,“来了。” 一个卫兵见林源出来了,望着他蒙在脸上的布块,惊讶地问道:“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林源又咳嗽了一声低沉地说道:“老夫这两天身体忽冷忽热的,怕是得了病,就带个这东西省的给你们传染了。” 卫兵听了脸色惊恐地说道:“传染!先生有这么可怕吗?” 林源淡淡一笑说道:“不会的,老夫只是怕干扰了你们。” 卫兵说道:“原来如此,吓死小的了。” 林源说道:“好了,你不是怕库尔将军等急吗!咱就走吧!” 说完,两个卫兵就引着林源向库尔的蒙古包走去。 第三十九章 交锋 林源来的库尔的蒙古包内,看到里面除了库尔之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正背着林源站着,看他那身形,林源猜到他眼前之人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个蒙面人。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林源就当做没有看见此人对着库尔说道:“库尔将军,这会儿您又找老夫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库尔淡淡一笑,“也没什么急事,只是找先生人见一个人。” 林源说道:“不知是何人呢?” 库尔指着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蒙面人说道:“正是此人。” 话音刚落那个蒙面人就转过身来,用那双鹰眼一样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林源。 林源淡定看着蒙面人,“这位是?” 蒙面人冷笑一声,“林大人这记性可真是不够好,连本将都不认得了?” 说完,蒙面人就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林源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黑鹰,但是他不敢确定也不能确定,仍旧故作镇定地说道:“老夫并不认识这位将军,只怕是您认错了人。” 蒙面人冷笑了一声,“可笑,真没想到堂堂的大明一品大员林大人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敢承认。” 林源说道:“老夫本来就不是你口中所说之人又何来的敢不敢承认。” 蒙面人从腰间拿出一块麒麟玉佩,指着说道:“那你还认得这块玉佩吧!它可是你的贴身之物。就连你的掌心里都有它的图幅。【零↑九△小↓說△網】” 林源说道:“你说的没错,这块玉佩的确是老夫的东西,但是它真正的主人并不是老夫,老夫也是偶然所得。” 蒙面人说道:“好一个偶然所得。那本将问你,你掌心留下的这玉佩的图案又作何解释。” 林源说道:“这还需要什么解释,老夫是看这图案绘制精巧,就让人给纹了一个。” 蒙面人说道:“哦,是吗!你倒是很有雅兴。不过,据本将所知,凡是这块玉佩的主人身上都会有此符印。” 林源说道:“只凭一个符印就和一块玉佩就断定老夫是将军口中所说之人,恐怕难以让人取信吧!” 蒙面人说道:“当然,这些远远不够。” 说完,蒙面人双手一击掌,一个卫兵走了进来。 蒙面人看了一眼卫兵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讲出来吧!” 卫兵应了一声是,接着说道:“小的昨日前往明军大营附近打探敌情,闻得他们的一位从京城来的押运粮草的官员意外地消失了。此人姓林名源。小的还在告示上揭了一张他的画像。” 蒙面人说道:“那还不快拿出来让他看看自己的画像。” 卫兵应了一声是,就从怀里将一张叠好的纸张展开,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留着胡须的男子,那模样倒是和林源极为相似。 望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林源,蒙面人冷哼一声说道:“我说林大人,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源大笑一声,“老夫当然有话要说。首先这幅画上所画之人,老夫并未见过,其次老夫听库尔将军说此人已经死亡,第三世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大有人在,难道仅凭这个不靠谱的物证就能说明老夫是那林源林大人吗?” 蒙面人说道:“哼,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本将来问你,昨夜你为何让你随行的那个人外出。” 林源说道:“这个恐怕要让库尔将军告诉你了。” 库尔听了说道:“是本将准许他外出办些私事。” 蒙面人说道:“既然是私事,为何本将的人回来说他是潜逃回去告密的。” 林源说道:“这么说,将军一路派人跟踪他了。那么老夫要问库尔将军,您看这......” 库尔对蒙面人说道:“你也太无理了吧!本将军的人你也敢跟踪,真是岂有此理。” 蒙面人说道:“库尔将军请息怒,本将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对来往之人进行盘点侦察的。” 林源说道:“如果只是盘点侦察的话,那事情就简单了。只怕是将军您别有用心吧!” 蒙面人冷笑一声说道:“别有用心!那么你倒是说说本将怎么别有用心了!” 林源说道:“老夫也让将军见一个人。请稍等片刻。” 说完,林源就走出蒙古包外,唤来了一名卫兵,然后又走了进去。 林源对那个卫兵说道:“把昨晚你看到的情况,给两位将军禀告一番。” 卫兵说道:“启禀两位将军,小的昨夜奉先生之命暗中跟随先生的朋友,以防他遭遇不测。当他们一路人马刚进入沙漠不远,就遇到了沙漠中的三个恶霸。除了先生的朋友一人逃脱之外,其他的护卫全部被杀害。” 林源说道:“那你有没有看到别的人马给随?” 卫兵说道:“那倒没有。不过小的敢肯定除了自己在暗中窥视,绝无其他人随行。老夫的观察力整个草原上的人都是知道的。” 林源点了点头,“好了,你下去吧!” 卫兵应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 林源又对黑衣人说道:“刚才将军可是承人派人暗中侦察,那么那个卫兵也说了只看了那三个沙漠恶霸,只怕这三人是将军您安排的吧!” 蒙面人冷哼一声,“没错,他们是本将安排的。” 林源轻叹一口气说道:“真是残忍啊!可怜的卫护卫们就被将军这样给虐杀了。” 蒙面人轻笑一声,“那又怎样,对待你们这种奸细,有时候就该用一些过激的手段,死伤几个士兵又算的了什么。” 林源说道:“老夫算是明白了。你如此的残忍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人灭口。” 蒙面人说道:“哦,杀人灭口,越说越玄乎了。本将倒想听听,我为何要杀人灭口。” 林源说道:“我那朋友临走之前曾告知老夫,说你威胁他,让他帮你刺杀库尔将军。” 库尔听了看着蒙面人,“这是真的吗?” 蒙面人急忙说道:“库尔将军不要听他信口雌黄,本将何时会有这等歹人之心。况且本将素来和将军和睦相处,怎么会心生杀意。定是这位林大人的离间之计,请库尔将军不要中了他的奸计。来人呢!将这个明军的奸细给本将抓起来。” 外面进来两个卫兵,刚要准备押着林源出去,就被库尔拦住了。 “以本将军看,就到此为止吧!事实究竟是怎样,日后本将军会派人调查清楚的,不过,今天的这个赌注,你是输了。” 蒙面人说道:“难道库尔将军就这么偏信他一个外人吗!” 库尔说道:“好了!身为一个将军,难道连愿赌服输的勇气都没有嘛?” 蒙面人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好,既然库尔将军如此执迷不悟,本将就全凭您发落了。” 库尔将军说道:“即日起,你带着你的人马离开此地,回我军的都城好好思过去吧!” 蒙面人说道:“库尔将军,您这是赶本将走啊!好,你不要后悔。” 库尔冷冷地说道:“来人呢!送客。” 两名卫兵走到蒙面人跟前说道:“将军,请吧!” 蒙面人将手中的那块黑布又蒙在脸上,狠狠地瞪了林源一眼,又冷哼了一声,就走出蒙古包。 第四十章 猜忌 林源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库尔,“敢问库尔将军,刚刚这位蒙面将军究竟是何人?” 库尔轻叹了一声,“唉,他是本将的父汗的小儿子,因为长着一双鹰一样的眼睛,人称黑鹰将军。” 林源一听是黑鹰,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之前的一切杂念都是对的吗?黑鹰真的没有死吗?老夫是亲眼看着他被乱石掩埋的,他怎么会又活过来了呢?莫非是他那手中的隗殷锁真的有魔力!不,不会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呢!或许,这个人只是和他长得相似了些,至于称呼嘛,也没什么奇怪的,这或许就是个巧合吧! 库尔看着林源在原地发愣,不禁地问道:“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林源缓过神来,急忙说道:“哦,老夫没事。” 库尔说道:“您不会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呢吧!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本将军在这替他给您赔礼了。” 林源连忙说道:“将军多虑了,老夫本就是个外人,黑鹰将军有所提防也在情理之中。刚才老夫只是在想,两位将军既然是亲兄弟,他为何对您如此的心存芥蒂,而且还对您动了杀机?” 库尔说道:“唉,本将军和他并非亲兄弟。黑鹰是大汉的小儿子,而本将军的亲生父母都是仆人。因为本将军的生父生前是为救大汉而牺牲了生命,所以从小本将军就受大汉的宠爱。正如因为如此,才招致了我们兄弟之间的积怨。” 林源说道:“哦,看来果然是真的。” 库尔说道:“先生这话是何意?” 林源淡淡一笑说道:“老夫从将军派人送的那些书籍里看到了有关王室家史的记载。” 库尔说道:“哦,竟然是这样。不过我们王室并没有在书上记载这些东西,这八成是那些书籍里有人道听途说写的野史。” 林源说道:“老夫也没有对那些东西信以为真,只是刚才听将军这么一说,才想起那书上所写也正如将军所说。” 库尔大笑一声说道:“看来这写野史的也有的是真的,先生,您说呢?” 林源说道:“这个,老夫不敢妄加断言,不过将军说真的,那它就假不了。” 库尔听了又是一声大笑,林源也随之笑了起来。 风云浮动着整个漠北大营,为了接下来的约战,赵德鑫在校场上巡查了一整天。让他欣慰的是,士兵们个个斗志昂扬,训练场上个个都像只老虎似的勇敢地接受各科目的考察。纵然日头高照,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他们仍旧虎虎生威地打着对敌的各种招式。 望着如此充满活力的将士们,赵德鑫感到十分的欣慰,他的脸上时而扬起一丝微笑,时而抚着胡须点着头。为了进一步鼓舞士气,赵德鑫索性在几位随行将军的劝说下露了一手自己的独门功夫锁魂枪。 从他那信手拈来的枪法上就能看出他对枪的运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杆银枪像一个有灵魂的人一样,随着他的交替舞动的双手变化出各种攻防兼收的招式。那些围观的士兵们更是被眼前这位大将军的锁魂枪法吸引的眼睛都直了。待赵德鑫耍完一套招式,他们还傻愣着在想之前的一招一式。 赵德鑫有些不解地望着众人呆滞的目光,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刚要准备拿起银枪再施展一遍枪法。 “好!...”一声接一声,一浪接一浪的赞许声猛然响起,把赵德鑫惊得差点儿摔倒,还好自己及时把枪扎在了地上。听着诸位将士那嘹亮的呐喊声,赵德鑫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黄昏来临,神气了一天的太阳此时也收敛了那耀眼的光芒,正在准备收拾行囊与即将到来的月亮交班。操练了一天的将士们此刻已经停了下来,都聚在营地的空地上一边闲聊一边等候晚膳。 赵德鑫在营帐里清洗了一下脸庞,又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茶水,就听到两个人在营帐外你一言我一句的吵闹。 “谁拿你的东西了,真是诬陷人。” “我醒来就看到你一个人,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呢!哦,你醒来看见谁就是谁拿你东西啊!那要是你醒来看见玉皇大帝,是不是就是玉皇大帝拿你的东西啊!” “你别不承认,咱让赵将军评评理。” “好,评就评。我还真是倒霉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帮着照顾你,竟然成了贼了。” 赵德鑫听到这,超往外面说道:“外面是何人啊!在此大吵大闹的。” 一个卫兵说道:“启禀将军,是林大人的仆人,和刚刚醒来的那个马夫。” 赵德鑫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听到这话,那卫兵就让这两个人进去了。 赵德鑫看了一眼进来的卓骏和马夫,“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人都抢着话语说,使得赵德鑫耳朵听得模糊不清。 赵德鑫挥了挥手,“一个一个说,卓骏,你先说”。 卓骏说道:“将军是这样的,小的刚刚看到他醒来,就给他倒杯水喝。这水杯刚送到他手里,他竟然把杯子给摔在地上,还说小的是贼。小的就问他,小的怎么是贼了,他说是小的拿了他怀里藏得一件东西。小的怎么会拿他的东西呢!” 赵德鑫又问马夫,“你凭什么说他拿了你的东西?” 马夫说道:“将军,刚小的问他是否见了我怀中鼓起的地方藏着一个小包裹,他说他看到了。小的又问,那东西可是在小的在他帐篷里昏迷时就一直在小的身上的,他也说是。小的接着又问他,那帐篷里除了他可曾有人进来,他说就他一个人守在那里,并没有外人进来。如此说来,难道那东西不是他拿去的,还能是谁拿的。” 卓骏说道:“他完全是诬陷,小的根本没有拿他的东西。不信将军可以派人去搜。” 马夫说道:“搜?只怕你早已经将那东西藏起来了。” 卓骏说道:“那帐篷就那么点儿地方,能藏什么东西,更何况小的一整都没出去过。” 马夫说道:“一天都没出去过,难道你不上茅厕吗!真是说瞎话。” 卓骏说道:“我这几天身体不适,这很正常啊!那里的卫兵也可以为我证明我是否离开过帐篷。” 赵德鑫听了,就派人去搜查了一番。 不大一会儿,一个卫兵回来说道:“启禀将军,并无任何发现。那里的卫兵也说没有见到他外出,也并未发现有其他任何人进去。” 赵德鑫朝那个卫兵摆了摆手,他便退了出去。 卓骏说道:“将军,小的说的没有错吧!那东西并不是小的拿的。” 马夫说道:“反正就是你拿的,不是你拿的它自己能隐身了不成。” 两人没完没了了的吵着。赵德鑫思索着两人的话语,打算从中推敲出真相,却越想越觉得两人说的都有道理。即便是两人都有可能在撒谎,可是却连一丁点儿撒谎的破绽都没有。 第四十一章 连环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赵德鑫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争论。卓骏和马夫听到后,便都停了下来,一脸无辜地看着库尔。 “你说了半天,本将军还不知道你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库尔对马夫说道。 马夫连忙回答:“小的这一激动把正事给忘了。那东西是林源林大人托小的带回来给夏妍姑娘的。至于是什么,小的就不便透漏了。” 赵德鑫说道:“哦,既然是捎给夏妍姑娘的,本将军就不再追问了。只是林大人怎么没有和你一块回来呢?你们到底去哪了?” 卓骏说道:“是啊!你快说说我家老爷呢?” 马夫白了一眼卓骏,然后对赵德鑫说道:“哎,那晚小的和林大人奉命押运粮草,在回来的路上,竟然遭遇了阴兵。” 卓骏说道:“阴兵!” 赵德鑫说道:“卓骏,你别插话,让他把话说完。” 马夫接着又说道:“他们不仅杀光了我们的将士,还抢走了我们的粮草。幸好我机灵及时将林大人打昏,然后我又顺势倒在地上装死,使得我们两个才得以保住性命。” 赵德鑫问道:“那你们为何不回大营来呢?” 马夫说道:“唉,小的和林大人走着走着竟然迷路了,后来就不知不自觉走到了草原鞑子的部落。小的本想着在那先混口吃的,然后就回来,谁知林大人说既然来了,不如在此打探一下军情,于是就待在了那里。” 当帐篷里到处飘满马夫叙事的言语,一个卫兵进来禀报,“启禀将军,夏妍姑娘求见。” 赵德鑫对卫兵说道:“哦,让夏姑娘进来吧!” 那卫兵应了一声是,就走出帐篷。夏妍得到应允,就走了进来。 赵德鑫看到夏妍急忙说道:“夏姑娘找本将军有什么事吗?” 夏妍说道:“我听说他们两人来找赵将军评理,就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德鑫说道:“唉,什么理不理的,就是一件林大人要送给你的东西,竟然不翼而飞了。” 夏妍说道:“林大人有消息了?他送给我什么东西啊!” 赵德鑫说道:“这本将军就不清楚了,你还是问他吧!”他指了指马夫,又给卓骏使了个眼色,“卓骏,走,咱们先出去吃晚膳吧!” 卓骏愣在原地,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赵德鑫就拉了一把他的手臂,卓骏才勉强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夏妍等他们两人出去后,便问马夫,“林大人让你送什么东西给我?” 马夫低声说道:“隗殷锁。” 夏妍眼睛一亮,“什么,隗殷锁!” 马夫说道:“正是。林大人交代说夏姑娘对此物有很深的渊源,所以拖你暂时保存。可惜啊!这东西竟不知被何人拿去了。” 夏妍说道:“那东西不是已经被埋在地下了嘛,怎么又突然出现了。真是怪了。对了,林大人他现在在哪?” 马夫说道:“林大人在鞑子的部落待着打探军情呢!放心吧!他一切安好。” 夏妍说道:“对他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东西竟然在此处消失,说明军营里必有奸细。” 马夫说道:“应该是这么回事吧!我是不敢妄加猜测,还是您待会儿和赵将军说这事情吧!” 夏妍说道:“你怕什么!不就给他说说这事,他还能把你给吃了不成。” 马夫说道:“夏姑娘,这您就不懂了。赵将军治军严明有方,如果非议军中有奸细,那不是闪他的耳光子嘛!我可不敢干这事。” 夏妍说道:“哟,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治军还真是严明,严的你这有军情都不敢给他汇报了。” 马夫说道:“让夏姑娘见笑了,还是夏姑娘待会儿给赵将军说吧!我就先不和你说话了,这肚子都开始叫了,我得赶紧用膳去了。” 说完,马夫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夏妍冷冷地看着马夫的背影笑了笑,然后也走出了营帐。 夕阳西下,草原上几个牧民将羊群赶回栅栏里后,就盘腿坐在草地上弹起了马头琴。一个牧民随着那优美的旋律哼唱起草原民歌来。 此刻,林源刚倒了杯茶水,准备继续看书,却不料被这异域的民族歌曲所吸引。渐渐的,他越听越兴奋,头也开始随着歌曲的旋律来回摇摆。他的嘴里也模仿着那人唱的歌词怡然自得地哼起来。那歌曲的旋律越来越快,林源的头也摇晃的越来越厉害。 突然,一声琴弦断裂的声音,琴声和歌声都随即停止。林源不由得一惊,这个歌曲似乎刚到高潮怎么琴弦就断了呢!就算是琴弦断了,歌声没必要也停下吧!他越想越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刚打算出去看个究竟,就听到有人大喊。 “快来人啊!杀人了。”快来人啊!杀人了。” 林源急忙走出蒙古包,只见外面附近的空地上围着一群人。他走进人群中,向那中心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林源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原来地上躺着两个人,从死相上看,他们脸上的神情简直和之前那些被所谓的阴兵害死的士兵一模一样。林源期初还以为那些敌人搞得鬼,可是现在就连这里也遭此劫难,这还怎么让他冷静地去思考那些阴兵存在的真假呢! “将军来了,大家快让一让。” 两个卫兵吆喝了一声,随后库尔便走了过来。他望了一眼地上的死者,然后问道:“是谁先发现他们死了的?” 一个牧民走过来说道:“启禀将军,是小的。” 库尔问道:“哦,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发现的。” 牧民说道:“他们刚才在附近弹琴唱歌,小的听了一会儿,打算回去给他们倒些奶茶送来润润嗓子。没想到,小的刚回来,就发现他们就躺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库尔听了又把目光投向正在查验的军医身上,“查出来了吗?他们是怎么死的?” 军医起身说道:“属下据已查明,他们身上并无受到任何伤害,也不曾进食任何毒物,身体状况也是非常的好。至于他们怎么死的,属下实在是不知了,望将军恕罪。” 库尔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真是奇哉怪哉。好了,你先起来吧!你也不是断案的行家,本将军不会处罚你的。先让人把他们抬下去吧!” 军医道谢了一声,又让四个卫兵分别将那两具死尸抬了下去。 “都散了吧!”库尔对众人说了一句,他看到林源也在人群里,便说道:“先生,您也在这里。” 林源说道:“老夫刚在休息,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跟着出来看一看。” 第四十二章 奸细 库尔说道:“不知先生可曾看出些端倪?” 林源说道:“他们的死相过于怪异,老夫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库尔说道:“哎,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在本将军的营地发生,真是可恶至极。这,这一定是明军派人来干的。” 林源说道:“将军,此言差矣。倘若真是明军干的,他们为何对这两位毫无防备的普通牧民下手,而且他们这样做难道不正是暴露了他们就在这附近吗?既然来了肯定是有目的的,又为何以无缘无故的杀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呢!” 库尔点点头说道:“先生说的极是。那以先生之见呢?” 林源说道:“老夫觉得对他们下手的定是自己人。” 库尔说道:“自己人?这不可能吧!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干出这种事来,这不是找死吗!” 林源说道:“一般人是不敢,可有个人那就说不定了。” 库尔说道:“哦,此人是谁?” 林源四下里望了望便凑在库尔的耳边说了一句。 库尔听了大吃一惊,“这不可能,不会是他干的。你可有什么凭据!” 林源说道:“老夫听说他手里有一件宝物,据说让人看一眼就能死掉。不知库尔将军可曾知晓。” 库尔说道:“本将军是听说过。不过世间哪有那种东西,只怕是他以假乱真胡说八道的。” 林源说道:“且先不论那东西到底有没有那样厉害,单说老夫和他对质时的话语,将军应该估摸出他对将军一直居心叵测。” 库尔说道:“即便如此,他又何必杀上两个不相干的牧民呢!” 林源说道:“往往看似比相干的事却有着必然的联系。” 库尔说道:“哦,这怎么讲。” 林源说道:“将军你想,他对您的成见已经越积越深,加上今日又被老夫当面揭穿他的阴谋,而将军您又将他驱逐出此地。恐怕他已经打算彻底和将军您撕破脸皮,所以杀上两个牧民,一是为了泄愤,二是为了想以此来震慑将军。” 库尔说道:“震慑!先生用词过当了吧!他就杀了两个人岂能震慑到本将军。” 林源说道:“杀两个人对经久沙场的将军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是要看他杀人的真正动机是什么。” 库尔说道:“先生你越说越让本将军糊涂了。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林源说道:“老夫要说的就是他是在给将军展示他手中的那件宝物的威力。” 库尔说道:“可是据本将军所知,他的宝物似乎已经丢了。” 林源说道:“倘若真是丢了,那怎么会有如今这一幕呢!” 库尔说道:“也许那宝物不止一件吧!” 林源说道:“将军说的也确有可能。” 库尔说道:“好了,就算你分析的都正确,本将军都要管理好草原的治安问题。本将军会加派人手,防范意外。” 林源听了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别的事,老夫就先回去休息了。” 库尔说道:“先生且慢,本将军刚让人做了只烤全羊,正想请先生一道品尝呢!” 林源说道:“既然将军一片盛情,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库尔说道:“先生请随本将军一块前去。” 林源说道:“将军,请。” 说完,两人就一块儿向着库尔的蒙古包走去。 傍晚时分,乌云遮月,空气中传来一股泥土干涩的味道,久久不见阴沉的漠北似乎也要迎来一场雨水。然而,黑云浮动、狂风不止,却一直不见半滴雨水,似乎这本该属于这里的雨水又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 赵德鑫在自己的帐篷里喝着茶,一边给夏妍讲述那个马夫的遭遇。夏妍听着听着就有点儿心不在焉,不是撩动头发,就是自己倒茶水喝上一半就随意泼洒。 看着夏妍如此的行为,赵德鑫感觉十分的奇怪,便问道:“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有关林大人的情况吗?” 夏妍放下茶杯,说道:“我不仅想知道林大人的消息,而且想知道林大人现在是否安全。” 赵德鑫说道:“既然你想知道,那你为何如此对待本将军的讲话呢!” 夏妍说道:“赵将军讲的话我一字不漏地都记在心里。只是我觉得那马夫给将军说的这些话正如我刚才的那些举止一样,毫无意义。” 赵德鑫说道:“这怎么是毫无意义,起码让我们知道林大人目前是安全的,而且还让我们知道了鞑子的布军细节。” 夏妍说道:“细节?那我要说,他回来时是那样的,但是现在是什么样的,赵将军能确定吗?” 赵德鑫说道:“这个倒不能保证。不过好在我们能了解点儿情况,也不至于前去接应林大人时手忙脚乱。” 夏妍听了,冷笑了一声,赵德鑫不解的问道:“夏姑娘何故发笑?” 夏妍说道:“你就真的相信那马夫所说的话吗?” 赵德鑫一脸惊讶地看着夏妍,“夏姑娘这话的意思是?” 夏妍说道:“我先问将军一个问题。如果马夫说的宝物丢失的事情,那么以赵将军之见,卓骏和那马夫哪一个人更值得您信任?” 赵德鑫说道:“那马夫跟随本将军多年,一直是忠心耿耿,这一点儿本将军当然对他放心。至于卓骏嘛,他是林大人的家仆,以林大人的人品来判断他这家仆也错不了,再加上近几日的相处,本将军对他也放心。” 夏妍说道:“真要是按赵将军这么说的来判断,恐怕这世间的人都是值得相信了。” 赵德鑫说道:“那以夏姑娘之见呢?” 夏妍说道:“如果一个忠心耿耿之人突然离开了你一些日子,在外面发生了某种事情,他难道不会改变过往的品性吗?” 赵德鑫说道:“这倒是有可能。那夏姑娘是怀疑马夫有问题了?” 夏妍说道:“不是怀疑,是确定他有问题。” 赵德鑫说道:“不知夏姑娘以什么来证明呢?” 夏妍说道:“其一,以我对林大人的了解,他是不会如此草率地冒着风险在敌军内部探察敌情的;其二,马夫回来只凭一张嘴就说这个说那个,拿不出一个值得让人信可的东西来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其三,卓骏也不是外人,他怎么会去偷拿马夫的东西,这肯定是马夫想以此来掩盖自己回来的真正目的,好借此来浑水摸鱼,将我军的内部先给打乱,再进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 赵德鑫说道:“夏姑娘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在没有真凭实据之情,本将军也不能就这样将他抓起来吧!” 夏妍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办法,严刑拷打之下不怕他不供出实情。” 赵德鑫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夏姑娘去办了。不过,不要闹出人命来,他毕竟跟随本将军出生入死多年。” 夏妍说道:“将军请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赵德鑫听了点了点头,夏妍拱了拱手就退出了营帐。 第四十三章 黑洞 卓骏正在帐篷里饶有所思地来回踱着步子,突然,他感到有人在自己的背上拍了一下。他刚要准备回头,却感觉那人在他的后背上使出了些力道,整个身子动也动不了。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卓骏询问道。 “你这个贼人,快点儿把偷我的宝物交出来。”卓骏一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不知是谁。 “阁下是何人?又为何说我盗取你的宝物。” 那人冷笑了一声,“只有你在帐篷里守着我,不是你还能是谁。” 卓骏说道:“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啊!都找赵将军说过这事了,怎么还对我纠缠不休呢!” 那人说道:“你是贼我能放过你吗?” 卓骏说道:“你真是个老顽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碰上你这个缠人精。”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卓骏的身子也能动了,他急忙扭过头来看那人是谁,一看原来是夏妍。 卓骏一脸不满地说道:“夏姑娘你可真是寻开心。” 夏妍说道:“谁让你有嫌疑呢!” 卓骏说道:“好,既然连你也不相信我,那你就让人把我抓起来吧!” 夏妍说道:“我才没那么多的闲心抓你,不过眼下的确有个人要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零↑九△小↓說△網】” 卓骏说道:“哦,是吗!又是什么人得罪了夏姑娘,还得抓起来审问。” 夏妍说道:“不是他得罪我,而是得罪了咱正气凌然的卓爷。” 卓骏说道:“好了,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可不敢称爷。你赶紧说说那人是谁吧!” 夏妍说道:“我说你是不是傻啊!谁得罪你都不知道啊!” 卓骏说道:“只要我不得罪别人就行了,哪里会有人得罪我呢!” 夏妍白了卓骏一眼,“有时候看你挺机灵的,这会儿看来你就是个榆木疙瘩。算了,不和你多说了,你跟着本姑娘走,到来你就知道是谁了。” 说完,夏妍就走出了帐篷,卓骏来不及多想就紧跟着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马夫的帐篷,马夫见是夏妍和卓骏,一脸不解地望着两人,“你们这是?” 夏妍说道:“对不起,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马夫说道:“去哪儿? 夏妍说道:“带您去问些话。” 马夫说道:“问话!在这里不行吗?” 夏妍说道:“这里恐怕不合适,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马夫说道:“我要是不跟你们走呢?” 夏妍说道:“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请您不要难为我们。” 马夫说道:“奉命办事?奉谁的命?难不成是奉赵将军的命?” 夏妍说道:“您说的对,我们正是奉了赵将军的命,前来请你前去过个堂。” 马夫说道:“过堂?我犯了什么罪了?” 夏妍说道:“还是先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马夫说道:“等等,赵将军难道就派你们两个来吗?” 夏妍说道:“那当然不是,我们只是奉命,自有卫兵来护送你前往。” 说完,夏妍双手一拍,走进来两个卫兵,“请吧!” 马夫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而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随着夏妍和卓骏一块儿走出了帐篷。 草原上夜色临近,蒙古包里也已经张灯。林源刚用完晚膳就被库尔派人叫到营帐里一块儿下棋。一连下了三盘都是林源输,库尔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 林源看了一眼库尔说道:“将军,你这棋艺真不错,老夫实在不是您的对手啊!” 库尔睁大眼睛看着林源,“先生,本将军怎么感觉你在故意输棋呢!” 林源说道:“将军误会了,老夫岂敢如此戏弄您,只是老夫这四处流浪的,这心思也就乱的像一盘散沙,所以就看不住棋子了。” 库尔说道:“哦,原来如此。不过本将军怎么看先生这输也输的颇有门道啊!” 林源说道:“将军您多虑了,老夫输就是输了哪还有什么门道。何况这下棋本来就是娱乐身心,不能太过于认真的。” 库尔说道:“没想到先生能够从下棋中悟出人生道理,真是让人佩服。” 林源说道:“将军谬赞了,老夫这只不过是小小的见地而已,不足挂齿。” 库尔说道:“哦,对了,你那朋友也不知何时回来,先生可曾知晓。” 林源说道:“此地离老夫的老家最快来回也得四天时间。” 库尔说道:“四天!哦,那就是等我们打胜仗以后了。” 林源说道:“是啊!” 库尔说道:“每每想起先生对恋人的那份真挚情谊真是让本将军感动啊!” 林源说道:“哎,老夫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和她的感情也只是这沧海之中的一粟,不值得一提的。” 库尔说道:“先生此话差异,本将军就是羡慕你们这些平凡的人,过着自己喜欢的平凡日子。哪像本将军一天到晚战战兢兢地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 林源说道:“将军所言确实让老夫深感同情。不过,您身为将军,若不为一方安定着想,只怕有失您的本分。” 库尔说道:“先生多虑了,本将军并不是说这当将军的辛苦,而是本将军羡慕你们的生活而已。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像我们这些武夫如果能向赵德鑫那样风流就好了。” 林源说道:“赵德鑫?这个名字老夫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库尔说道:“熟悉是应该的。难道先生在漠北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吗?” 林源说道:“老夫倒是听过此人。他不就是那位漠北大营的大将军吗?” 库尔说道:“对对对,正是此人。” 林源说道:“可是老夫听说他治军有方,而且严以律己,手下三十万边防军治理的是井井有条,这些年来屡屡为大明历下了赫赫战功。但是,刚听将军所言他生性风流,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是老夫听得都是虚假传言吗?” 库尔说道:“不不不,先生听到的也都是真的。只是他风流是他个人的品性,不过正是他的这种品性给他的军队带来了负面的影响。” 第四十四章 情仇 林源疑惑地问道:“老夫听不明白了,还是请将军细细说来吧!” 库尔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得先从赵德鑫的妻子说起了。” 林源说道:“老夫洗耳恭听。” 库尔说道:“当年赵德鑫还是个小将军的时候,他英勇善战、武艺高强,是一位难得的当世将才,在军中颇有盛名。在一次庆功宴上,当时他的主帅王封的爱女王苏娅女扮男装也来到了宴会上。酒过三巡,席间无以为乐,诸位将军就请命他们一对一趁着这酒兴比试一下武艺,一来助兴,二来也好切磋一番。” 林源说道:“这酒宴颇有几分鸿门宴的味道。” 库尔说道:“众人跃跃欲试,却最终都败在了赵德鑫的手下。在成诸位将军都心服口服地称赞赵德鑫,然而,这时一旁的王苏娅从席间走了出来。她张口就说要和赵德鑫比试。王封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自己的女儿,正想制止她,让她离开,没想到的是赵德鑫倒应了下来同意比试。” 林源说道:“这女子估计也是个高手。” 库尔说道:“没错,那王姑娘确实也是个高手,将门之后嘛!赵德鑫和她打来打去不分胜负,倒是出了一身的汗水,他顺势一把把上衣给脱了裸露出了粗壮的体魄。那王姑娘羞得急忙扭转身去,就在这一瞬间,赵德鑫一招将她击败,才胜了。可王姑娘不依啊!她说赵德鑫耍赖,这却让赵德鑫哭笑不得。” 林源说道:“这太正常了,毕竟他也不知道王姑娘是女扮男装。那后来呢?” 库尔说道:“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输给赵德鑫,她干脆把那一头的乌黑长发漏了出来,让其他人都知道自己是个女子。不过,这一行为被他爹王封给痛骂了一顿,毕竟是丢了他王大帅的面子。于是王姑娘就带着气来开了宴会。就是因为这一次的机缘,两个人虽然有点儿芥蒂,却彼此吸引。” 林源说道:“那他们最后成了没。” 库尔说道:“两人渐渐熟知暗生情愫,可是当王封替王姑娘找赵德鑫谈心说他们的婚事的时候,却意外地被赵德鑫拒绝了。” 林源说道:“拒绝了!这又是为何呢?” 库尔说道:“因为赵德鑫早已有了婚约。” 林源说道:“哦,原来如此。那后来呢?” 库尔说道:“本来这王姑娘性情还算纯良,一直对赵德鑫是痴情一片。谁知两人都到了你谈婚论嫁的日子,却被赵德鑫这藏了这么久的心事给气坏了。王姑娘被拒这事一时间军营里是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不仅是王封脸上挂不住,王姑娘更是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就做下了一件让她后悔莫及却又让她恨上加恨的事情。” 林源说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库尔说道:“那王姑娘亲自去赵德鑫老家逼迫他的未婚妻退了这门亲事。可他那未婚妻却是个贞节烈女抵死不从,王姑娘就找了几个黑贩子将她卖进了妓院,在里面受到了百般蹂躏。赵德鑫得知此事后,赶会老家又将未婚妻救了出来。哎,可惜啊!那女子不想辱了赵德鑫的名声更不想耽误赵德鑫的前程。于是,在当天夜里那女子就自尽身亡了。” 林源说道:“没想到王姑娘身为将门之后,这用心是如此的歹毒,简直和毒蝎一样。” 库尔说道:“谁说不是呢!” 林源说道:“那赵德鑫怎么处理这事的?” 库尔说道:“赵德鑫起初并不知道这事是王姑娘所为,未婚妻的死亡让他终日郁郁寡欢。那王姑娘每天都陪着他,渐渐的赵德鑫走出了心中的阴霾,他的心彻底地被王姑娘收拢了。再后来,他就答应了娶王姑娘为妻。” 林源说道:“真是造化弄人啊!那他们成亲了没有?” 库尔说道:“两人倒是结为了夫妻。可谁曾料想,那王姑娘自从做下了那龌龊事后,心里总是疑神疑鬼,经常的在晚上从恶梦中醒来。起初,赵德鑫以为她是疲劳过度生病所至,后来的一天晚上,他突然听到了王姑娘睡梦中口里说的一些胡言乱语。那些话语里透着与他那未婚妻的死亡有关的信息。于是,他就派人暗中回老家查访。” 林源说道:“这善恶终有报,这下王姑娘要倒霉了。” 库尔说道:“时过多日,终于有了眉目,赵德鑫查清了真相。两人当面撕破了脸皮,大吵一场,然后就分道扬镳。” 林源说道:“唉,真是可悲。” 库尔说道:“还有更可悲的呢!那王姑娘虽然是被赵德鑫给修了,但是她心里还是惦记着赵德鑫。后来,因为赵德鑫此人锋芒毕露加上他当官一直平步青云,遭到了几位将军的妒忌。某日,赵德鑫和那几位将军喝酒,几人就故意将他灌醉。正当几人安排了几名江湖上的杀手将他团团围住,准备杀了他的时候,那王姑娘挺身而出将他救了下来。” 林源说道:“她倒是痴情啊!还暗中保护起赵德鑫了。” 库尔说道:“当赵德鑫醒来,却发现王姑娘陪在自己身边,他却一点儿不领情,反而将她痛骂一顿。那王姑娘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说道,就将心中的怒火都放在了那几位将军的身上。夜晚,她便一个人分别将那几位将军都给杀了。此事在军中造下了恶劣的影响,一时人心惶惶,主帅王封不得不派人将自己的女儿给缉拿等待朝廷发落。” 林源说道:“她虽然有诸多不是,但是她杀的这几个人到也在情理之中。那朝廷怎么发落的?” 库尔说道:“朝廷不知那几个人的罪名,只晓得王姑娘滥杀无辜,下令处斩,而王封主帅也受到牵连,本来是官降三级,却被朝中几位不和的官员借机排挤,最后把他也罢免了官职,一撸到底。那王封被罢官又要面对女儿的死亡,他一下子哪里承受的了,就悄悄地派人放走了女儿,而他自己却自杀谢罪了。” 林源说道:“可惜啊,这王大帅一生英明竟然毁在了自己的女儿手中。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赵德鑫要是出来帮王姑娘作证,那她和她爹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库尔说道:“赵德鑫当时还在气头上,他一直为未婚妻的事情不肯原谅王姑娘,所以很冷漠的对待这件事。” 林源说道:“那王姑娘后来呢?” 库尔说道:“后来,她四处躲避明军的追杀,但是最终还是被人给发现了行踪。然而就在她即将被人捉拿的时候,却被我们的人给救下了。从此以后,她就成了我们的人。” 林源说道:“我们的人?这么说她背叛了大明,投靠了我们。” 库尔说道:“没错,她现在就在黑鹰的手下当差。” 林源说道:“哦,那看来她想必也是黑鹰将军救下的。” 库尔说道:“是的,所以她一直效命于黑鹰,并不听从本将军的调遣。” 第四十五章 意图 林源问道:“将军,您给老夫讲了这么多关于赵德鑫的事情,难道只是为了讲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吗?” 库尔大笑一声说道:“当然不是,本将军哪有那份闲心。【零↑九△小↓說△網】这是为了告诉你赵德鑫这个人的一个软肋。” 林源说道:“软肋?老夫又听不明白了,还望将军示下。” 库尔说道:“这样给你说吧!那赵德鑫虽然因为未婚妻的事情和王姑娘反目成仇,但是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的。所以那王姑娘就是他心头的一块软肋。况且,据本将军所知,黑鹰已经派她潜入赵德鑫的内部伺机而动,为了我军大举进攻做好内应。” 林源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继续下棋吧!你今晚要是赢不了你就别睡觉了。”库尔不等林源把话说完,就又拉着他坐在地毯上下棋,林源只得顺从地陪同。 漠北大营,一处帐篷里不停地传出了一阵阵惨叫声。 一根粗大的木桩上用锁链绑着一个人,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艳的血液已经染红了衣襟。从那人暗淡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此人已经被皮肉上的痛苦折磨的快要失去了意识。 卓骏愣在一旁看着被打成这幅模样的马夫,心里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马夫对他来说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怀疑对象,他极有可能就是奸细,为了让他老实招来,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然而这一动作却让身旁的夏妍看到了。 “你摇什么头,你该不会是可怜这家伙吧!”夏妍冷冷地问了一句。 卓骏淡定地说道:“我这人天生就是当仆人的料,可怜自己还来不及呢,那还会可怜别人。夏姑娘你想多了。” 夏妍说道:“哦,是吗!但愿是我想多了。不过,我可得给你提个醒,这走南闯北要是见个境况不好的人就心生怜悯,那么总有一天自己是会倒大霉的。” 卓骏拱手说道:“多谢夏姑娘提醒,我记住了。” 夏妍白了卓骏一眼,她明白卓骏心里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而且他似乎对自己有几分的不满之意。她也没有忌讳那么多,随手提起盛着水的木桶,一下子泼洒在那马夫的身上。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马夫那暗淡的眼睛里一下子透出了亮光,他似乎一下子刚从睡梦中醒来,狠狠地盯着夏妍。 夏妍白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木桶,“怎么,你还是没话要说吗?” 马夫吐了一口吐沫,“呸,和你这样的人,还有何话要说,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夏妍说道:“哟,刚才你还叫的那么厉害,这会儿倒装起好汉来了,真不知廉耻。快点儿说,鞑子派你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马夫笑了笑说道:“想知道吗?那你靠近点儿,我只能给你一个人说。” 夏妍听了,就走到他跟前,将脸望他的脸胖凑去。这时,马夫猛地一下张口嘴巴要去咬夏妍的耳朵。 一旁的卓骏见势急忙喊道:“小心。” “啪”的一声,一个大嘴巴子落在了马夫的嘴上。原来,夏妍一个急闪便躲过了伤害,又顺手打了马夫一巴掌。 “早就料到你会来这一手,你真是愚蠢至极。”夏妍不屑地说了一句。 马夫轻轻地咬了咬被闪的有些肿胀的嘴唇,“你这个人面蛇心的女人,诬陷好人,老子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卓骏不耐烦地说道:“你说夏姑娘是坏人,那你倒是拿出点儿证据。你倒好自己本来就是个奸细,被夏姑娘查明,却还在这抵赖,现在又来批判他人,真是个无耻之徒。” 马夫说道:“你,你们两个沆瀣一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不听我的话,你们早晚会遭报应的。等着吧!” 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嘴巴里不停地重复着“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会遭报应的......” 突然夏妍用手掌用力在马夫的脖子上打了一下,那马夫就昏过去了。 “真是不识抬举的家伙,烦死人了。你们两个好好看着他,要是把人给弄丢了,有你们好看。”夏妍指着两名卫兵说道。 两名卫兵应了一声是,便又将那马夫身上的枷锁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夏妍打了个哈欠,然后对卓骏说道:“困死我了,好了,今晚就这样吧!我先回去睡觉了,明天再来审讯他。” 卓骏说道:“好吧!我也困了,那就都回去休息吧!” 说完,两人都一起走出了帐篷,然后各自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夜色渐渐深了,军营里已经沉寂下来,除了那些巡夜的士兵还在缓慢地来回走动,大多数的帐篷基本上已经熄灯了。今晚是个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空,也许正是这样的优越的环境才让一些夜晚出行的人少了几分忧虑和戒心。 马夫浑身疼得厉害,一点儿的睡意都没有。他靠着木桩思考着这些天的过往,心里觉得一阵的苦闷,要是自己不当什么使者那不就没这事了。 如今自己倒被人误解为奸细,今晚只是受点皮肉之苦,要是明天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弄死。要真是死了,那这一辈子就太窝囊了。自己啥大事也没干过,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可以扬名立万的机会,就因为这么一点儿小小的挫折而中断,那这辈子就真的是到头了。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逃出去。该怎么逃呢?这可是军营啊!要是能有个人帮我就好了。正当马夫在费劲脑汁想办法的时候,帐篷外面一个黑影匆匆闪过。那两个卫兵却并没有发现,他们只顾在案桌前喝酒聊天。 “瞧,这人以前多老实,现在成了奸细了。真是可惜啊!”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像咱们这些当兵的,有谁会甘愿做一辈子兵,而不想着升官发财的。” “唉,你还别说,我还就想当一辈子兵。” “你是不是傻,当个兵要么就是别人的使唤工具,要么就是当炮灰,有什么前途。” “唉,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父母就被鞑子给杀了,我侥幸活了下来。后来就去参军当了兵,开始呢我一心只为了报仇,但是跟着赵将军,我才明白如果当年有一支铁血军队守卫着我们那里,那么我的父母怎么会那样就死去了呢!所以,我想通了,当兵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更为了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千千万万的家庭。” “听你这么一说,倒让我对兄弟你肃然起敬了。来,干杯。” 说完,两人就碰了碰酒杯,然后一饮而尽。两人刚喝完,放下杯子。他们的身体就被不知何处飞来的石子击中了身体,然后都昏倒在了地上。 第四十六章 失算 马夫吃惊地望着地上躺着两个人,然后又把目光放在了布帷上。他在想是不是刚才那个黑影做的手脚,突然,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你是何人?你要干什么?”马夫看着那个影子问道。 蒙面人冷冷地说道:“你不必知道我是什么人,只要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就行了。” “慢着。”马夫见蒙面人着急着给自己解开绳索,便急忙制止,“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你是来救我还是来害我。另外,我本来就不说奸细,如果就这样逃走了,那就更说不清楚了。” 蒙面人冷哼了一声,“这林大人也真是,好好的让老子来救你这么一个糊涂鬼。你没发现,他们根本就没人相信你妈!你要是不跟着老子走,他们就是打也会把你打死的。” 马夫说道:“等等,你说你是林大人派来的?” 蒙面人说道:“废话,除了林大人知道你是冤枉的,还能有谁。快给老子走吧!磨蹭什么。” 马夫听了想想觉得也是,就没再说什么,跟着蒙面人急忙走出帐篷,然后悄悄地躲过巡查的卫兵,慢慢地向着军营外面靠近。当他们快要逃离军营边缘的最后一个帐篷处,突然周围篝火通亮,一队弓箭手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间。 一阵阴冷的女子笑声过后,夏妍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零↑九△小↓說△網】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蒙面人,然后又瞪了一眼马夫。 “这深更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啊!啧啧啧,怎么还多了个黑衣兄弟,是来救你的吧!真不巧,像你这样重要的人物,我可是一点儿都没敢放松警惕。喂,我说,那个黑衣兄弟,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跑到我大明军营里也救人,真是了不起啊!” 蒙面人冷冷地看了一眼夏妍,却一句话都没说。他悄声对马夫说道:“事到如今,我只有先走了,他们还不会对你怎样,你暂且保重自己。” 马夫轻语道:“你觉得你还能逃得出去吗?” 蒙面人轻声答道:“老子纵横江湖数十载什么场面没见过,别说这一队卫兵,就是他们出动千军万马,老子也能来去自如。” 马夫说道:“好了,你就别再说大话了。就你两下子恐怕难于逃脱,还是我帮你一把吧!” 蒙面人听了,刚要准备对马夫说些什么,谁曾料那马夫说道:“夏姑娘,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认识此人。他也不是来救我的,他是来来和我谈生意的。” 话刚说完,蒙面人就一把将马夫的脖子掐住,“没错,老子和他有一笔买卖要谈,不过老子现在改主意了。既然没谈好,那老子今天就杀了他。” 夏妍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什么样的生意还能让你冒险来这里谈,撒谎都不会。” 蒙面人淡定地说道:“老子敢冒险来这里谈,那就不是一般的生意。闲话少说,都快给老子闪开,否则老子就弄死他。” 夏妍冷冷地看了蒙面人,然后朝着那些剑拨弩张的士兵挥了挥手,他们便收起了武器向后退开,让出了一条路来。蒙面人挟持着马夫慢慢匆匆地向外面退却,眼睛却一直警觉地盯着四周以防不测。 突然,一把锋利的小刀不知从何处飞来,蒙面人急忙多开,却不料却击中了马夫胸口。蒙面人大惊失色,只听那马夫惨叫了一声,命丧当场,他也来不及多想,便将他撇下。然后,他轻轻一跃便趁着夜色逃离而去。 那些士兵刚要准备去追,却被夏妍拦住,“不用追了,将这家伙的尸体处理一下,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走过来两位士兵将马夫的尸体抬走了。夏妍看着士兵们都散了去,自己一人便来到了之情关押马夫的那个帐篷。地上依旧躺着两个卫兵,她俯身查验了一番,发现他们两个已经死去一会儿了。她站起身来,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这时一个人慌忙地走了进来。 “夏姑娘,你在这个啊!”夏妍一看那人是卓骏,便淡淡地说道:“怎么了,我在哪还得给你说一声。” 卓骏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刚才听见外面热热闹闹的,这才起身出来看看,没想到人都散了,就找人问了一下。” 夏妍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那还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看我笑话吧!” 卓骏说道:“我哪里是来笑话你的,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关心你一下不行吗!” 夏妍说道:“关心!收起你那份心吧!本姑娘有些累了,告辞。” 说完,夏妍就匆匆地走出了帐篷。卓骏刚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巴,走出帐篷望着夏妍的背影,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冷冷的寒意。 月光照在草原上,那一缕缕的青草随着微风吹拂像一道道波浪来回地翻卷着。远处的山头不时地传来几声狼吼的声响,让寂静的夜晚多了几分可怖。不过这对于久居草原的牧民来说,这俨然已经成了习惯,那怕是那些饿狼来到身边对他们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林源陪着库尔又接连下了三盘棋,他依旧是没有赢。两人都感觉困乏,却没有人说停手。林源实在是熬不住了,就索性趴在棋盘上睡起觉来。 库尔刚想叫醒他,就听见他的打起呼噜来,就只得无奈地笑了笑,“你啊,真是个臭棋篓子。” 话音刚落,一个卫兵走进来躬身说道:“启禀将军,黑鹰将军派人前来给将军送来一个礼物,并附有信函一封。” 说完,那卫兵便将将手中的信函交给了库尔,库尔拆开看了看,便让那卫兵将礼物抬了进来。 只见两个卫兵抬着一个大木箱子走了进来,他们将木箱放在地上,就退了出去。库尔将那木箱子打开看了看,然后又将它合上,便拍了怕林源的肩膀,“先生,先生,您快醒醒。” 林源晃动了一下身子,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说道:“哎呦,老夫真是罪过,竟然睡着了。” 库尔笑了笑说道:“不妨事,都是本将军闹的,这不怪先生。哦,对了,这是本将军送给你的礼物。” 林源顺着库尔手指的方向,一看竟然是一个大木箱子,不由地问道:“将军,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库尔说道:“你还是回去自己打开看看吧!” 林源说道:“该不会是金银珠宝吧!老夫这功劳还没立,可不敢收下。” 库尔说道:“不不不,这只是一份特殊的礼物,你回去看看便知晓。来人呢!” 话音刚落,两名卫兵便走了进来。 “你们帮先生把这木箱子抬到先生的帐篷。”库尔吩咐道。 两名卫兵应了一声是,就一块将那木箱抬起,准备向外走。林源只得向库尔拜谢了一声,就引着那两人一块走出了帐篷,向自己的住 第四十七章 牢笼 到了自己的帐篷以后,两名卫兵刚将那木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林源就命令他们两人出去了。【零↑九△小↓說△網】望着眼前这么一个木箱子,林源猜想这些王公贵族除了会送些庸俗的金银珠宝或者别的什么宝贝之类的东西,是不会有什么让人意外的东西的。于是,林源并没有着急将它打开,而是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案桌前拿起一本书饶有兴致地看起来。 刚看了一页,就有卫兵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床被褥,见林源看书看得认真,便没有打扰,将手中的东西悄悄地放在地毯上就往外走去。 “站住,”林源呵斥道,“好你个当差的,进进出出一点儿礼数都不懂,真是太不像话了。” 那卫兵急忙转身跪倒在地上,“先生,莫怪,小的知罪了。” 林源轻叹一声,“好了,你起来吧!老夫来问你,这帐篷里已经有一床被褥了,怎么又送来一些。” 卫兵拱手说道:“先生,这夜晚有些凉,库尔将军就命小的给您多加了一床被褥,免得您夜晚睡不好觉。” 林源说道:“哦,原来如此。你回去替老夫谢过库尔将军,就说这一床被褥已经够用了,就不必浪费了。” 卫兵急忙说道:“先生,这样恐怕不好吧!这送都送来了,小的再拿回去,岂不是找罪受嘛!再说这也只是一床被褥,都是用毛皮掺着咋干草做的,并没有什么奢华和浪费的。您就收下吧!” 林源听了,就拿起那被褥揉捏了一下,的确如那卫兵所说,里面的材料还真是些干草。 “好吧!老夫就收下了。你替老夫转达一下,就说老夫非常感谢库尔将军的关怀。”那卫兵听了林源的吩咐,应了一声是,就退出了帐篷。 林源刚坐下看起书来,就听到一阵咚咚咚的声响,四下忘去并没有发现在异常。难道那声音是从箱子里发出来的吗?这就奇怪了,莫非库尔将军给老夫送来的是一个活物吗?这深更半夜的送这么个东西,那不是惊吓老夫吗!林源一边思考着一边壮着胆试图去打开那个箱子。 然而,还没等林源用手去打开那箱子的盖子,突然,“嘭”的一声,箱子盖子被里面的东西给顶得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而随着里面也跳出一个人来,这把林源惊得愣在原地直溜溜地盯着那个人看。 那人那里还等着让林源看,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林源胸前的衣襟,狠狠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林源看了此人一眼,觉得有几分的相识,却一时又不能辨认出来。 那人又追问道:“本姑娘问你话呢!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了此话,林源淡淡一笑,“难道姑娘认不出老夫是谁吗?” 那女子将林源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冷的脸色瞬间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是你,林....” “嘘”林源还没得那女子将话说完,就急忙劝住了她,然后低声说道:“正是老夫,夏妍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妍说道:“我也不清楚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我只记得那天听得你们出了意外,就带着人马出来搜寻。后来,在一处山头休息的时候,竟然发现了阴兵。” 林源听了,紧锁着眉头,“什么,阴兵?你也看到了?” 夏妍说道:“是的。而且他们还从沙子里把你们大军押运的粮草全部给挖出来,然后装上马车拉走了。等他们走后,我就孤身一人瞧瞧地跟上,可是最后却跟丢了。” 林源说道:“那里可曾是山脉纵横,极易藏身?” 夏妍说道:“什么啊,那里除了那座山头,几乎都是广阔的平坦之地,根本无法藏身,我只是远远地盯着他们。谁料最后,他们竟然无声无息的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 林源说道:“那你后来呢?” 夏妍说道:“我接下来就准备回军营,却意外发现了一处凹坑。” 林源说道:“凹坑?” 夏妍说道:“对,正是。而且不是裸露在地表,而是突然那里有一处地表不知缘由地震动,然后就出现了凹坑。” 林源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情况,那那凹坑里可有什么东西?” 夏妍说道:“里面除了咱们之前被劫走的粮草之外,还有很多骷髅。” 林源诧异地说道:“骷髅,这还真是让老夫感到意外。那你接下来呢?” 夏妍说道:“见此情形,我虽然想法很多,但是我又觉得还是先把粮草的事情告知给赵将军吧!于是就抓紧时间往回走。当我快到军营跟前时,我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就调转马头,发现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就走了过去,询问对方。谁料,我还没走到对方跟前,就感到头有些眩晕,然后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模糊。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黑乎乎的木箱子里了。” 林源轻叹了一口气,“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阴兵的存在,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夏妍说道:“先别管什么阴兵,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还穿上了鞑子的衣服。” 林源轻笑一声说道:“怎么把我当成叛徒了?” 夏妍说道:“这也能说,谁知道你这个人会不会投敌卖国。” 林源说道:“老夫就不和你多说了,只说下接下来怎么办。” 夏妍说道:“那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于是,林源就悄悄地和夏妍商量着。 夜色正浓,卓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觉。想着马夫的死亡,他的心里很不平静。他决定去找赵德鑫说些什么。随后,他便穿好衣服,直奔赵德鑫的营帐而去。 赵德鑫刚要准备睡下,听卫兵禀报说是卓骏要见他,就急忙让他进来。 “不知这么晚,找本将军有何事?” “将军,我觉得夏姑娘有问题。” “哦,你发现了什么?” “我倒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感觉她和之前不一样了。” “哦,是吗?你倒是说说有哪些不一样了。” “她这人虽然一直说话冷冰冰的,却也不缺乏温暖和善良,但是如今却变得冷血了些,而且似乎对林大人的生死并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地方。” “冷血不冷血本将军到没在意,不过你说她对林大人的关心倒是少了很多。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的确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是有一点儿我敢肯定,是她动的手脚。” “什么?” “就是马夫的死因!” “哦,你倒是说说,怎么是她动的手脚了。” “我也只是猜测,并拿不出真凭实据。不过有一点儿,我敢肯定,那就是马夫绝对是林大人安排回来的。” “你可真是主观臆断啊!只凭感觉就去否定夏姑娘的为人,真是让本将军感到汗颜。” “将军,有时候人的感觉是很准确的。”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本将军困了,你回去吧!” “那好吧!告辞了。” 卓骏刚走出帐篷,赵德鑫就叫了一名卫兵然后就又待了几句,那卫兵就走了出去。 第四十八章 算计 不大一会儿,那名卫兵就引着夏妍走了进来,然后他又退了出去。 夏妍问道:“不知赵将军找我有何事?” 赵德鑫说道:“倒没什么事,只是找夏姑娘聊聊。” 夏妍冷冷地说道:“这么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本姑娘还是回去了。”说完,她就转身要走。 “慢着,”赵德鑫一把拉住了夏妍的手臂,却不想夏妍警觉地转身一把掌打在了赵德鑫的脸上,“哎呦,你这是干嘛?” 夏妍说道:“还请赵将军自重,否则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赵德鑫淡淡地笑了笑,“夏姑娘如此不给本将军面子,难道就不怕本将军让人把你给抓起来。” 夏妍冷笑一声,“真没想到,堂堂的大将军竟然还会这样威胁人。别说你派人抓我,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向你低个头。” 赵德鑫大笑一声说道:“夏姑娘真是豪情万丈啊!实在令本将军佩服。不过,本将军刚才只是失礼,还望夏姑娘不要介意。” 夏妍说道:“将军可真是无聊,告辞。” 赵德鑫说道:“等一等,本将军还有话要说。” 夏妍停下脚步,“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赵德鑫说道:“本将军听人说夏姑娘是鞑子派来的奸细,不知夏姑娘作何解释。” 夏妍说道:“那赵将军是怎么认为的呢!” 赵德鑫说道:“本将军自然不会信这种无稽之谈了。” 夏妍说道:“哦,是吗!既然赵将军不信,为何还要告诉本姑娘,这不会是试探吧!” 赵德鑫说道:“姑娘别误会,本将军怎么会相信没有根据的事情呢!像夏姑娘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奸细呢!” 夏妍说道:“好吧,算是我误会将军了,请赵大将军不要介意。不过我还有是想听一听那人是怎么说我是奸细的。” 于是,赵德鑫就将卓骏说的话重复地给夏妍说了一遍。夏妍听了冷冷地笑了笑,“真是笑话,仅凭感觉就来断人是非,实在是有点儿愚蠢至极了。” 赵德鑫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本将军才将他驳回。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夏姑娘不必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夏妍说道:“怎么会呢?本姑娘还不至于和这样的人一般计较,不过此人到底是谁,本姑娘倒是有兴趣见上一见。不知将军可方便告知。” 赵德鑫说道:“这个恐怕不太合适吧!此人也不过是无心之过,为了大军安全着想,本意并没有错。夏姑娘就不要再追究了。” 夏妍说道:“好吧!既然赵将军这么说了,本姑娘就给你个面子,不找此人的麻烦了。” 赵德鑫说道:“如此甚好,如果没什么事,那夏姑娘就回去休息吧!” 夏妍说道:“怎么,赵将军这是逐客令啊!” 赵德鑫说道:“哪里,本将军是看天色有点儿晚了而已。怎么?难道夏姑娘不困吗?” 夏妍说道:“说不困那倒是假话,不过本姑娘也有一件事关于奸细的事情想给赵大将军说一说。” 赵德鑫说道:“哦,今天真是奇了,都说奸细,看来本将军这漠北大营真是大有问题了。那么,夏姑娘就说一说吧!” 夏妍说道:“此人一天到晚抱怨着自己奴仆的身份,为了改变命运他不惜出卖自己的主人投靠了鞑子,甚至一直装作殷勤的样子担心主人的下落,实际却是心怀叵测和帮凶里应外合借助制造变故来扰乱军心。” 赵德鑫说道:“哦,不知夏姑娘说的此人是谁?” 夏妍说道:“本姑娘也不避讳,此人正是林大人的仆人卓骏。” 赵德鑫说道:“不会吧!林大人的人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况且本将军看卓骏此人也很老实本分,不是那种随便就出卖主子的人。” 夏妍说道:“赵将军倒是很会看人啊!不过,我要说的是今晚的那个黑衣人就是他妆扮的。” 赵德鑫说道:“那夏姑娘,如果真是那样,他至于为了一个马夫出来冒险吗?” 夏妍说道:“你先听我说完。” 赵德鑫说道:“那好吧,本将军就听听你的说辞。” 夏妍说道:“那晚卓骏本来是随着林大人一块前去押运粮草,本路上却因为闹肚子而和那马夫调换了,自己就回来了。我刚开始没怀疑,不过后来想想这有点儿不对劲,这卓骏和林大人来到漠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路程了,怎么会突然出现水土不服的状况。于是,私下里我就询问了为他诊治的军医。起初那军医还搪塞地说了些原因,却被我的几句恫吓给震慑住了,就讲了实话。” 赵德鑫说道:“你的意思是那卓骏并没有什么水土不服的病症?” 夏妍说道:“没错,他确实是装出来的,而且还买通了军医。” 赵德鑫说道:“他一个仆人,哪来的钱能去买通军医。” 夏妍说道:“他是没有钱,但是他的主子林大人有钱啊!就在前几天他们可是收获了很大的一笔财宝,恐怕是这个仆人顺手捞了些。” 赵德鑫说道:“照你这么说,那那个马夫也是他们派回来引诱我们前去救林大人的吧!” 夏妍说道:“之前这一点儿还不能确定,不过现在都可以确定了。那马夫的确是奸细,而且他临死还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赵德鑫说道:“哦,莫非夏姑娘知道是谁使用的那飞刀杀的马夫!” 夏妍说道:“那是当然,此人正是卓骏。” 赵德鑫说道:“那不对啊!这卓骏如果是凶手那为何还要来救他。” 夏妍冷笑一声,“难道赵将军没有听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句话吗!” 赵德鑫说道:“如此说来,看来这卓骏还真是有问题,本将军刚才还差点儿受了他的迷惑。” 夏妍说道:“刚才?怎么回事?” 赵德鑫说道:“就是他告诉本将军说夏姑娘有问题,有可能是奸细的。” 夏妍说道:“唉,真是小人难防啊!” 赵德鑫说道:“那既然说清楚了,本将军这就派人将他擒住。” 夏妍说道:“将军莫要惊慌,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也好将计就计。” 说完,夏妍就悄悄地在赵将军耳边说起话来。 第四十九章 观景 不知何时乌云已经把月亮给遮住了,夜晚变得更加黑暗了。 大营边缘的一处荒凉的草丛里放着一具男尸,身旁的两个兵卒正在一旁挖坑。 “唉,真是可惜,这家伙昔日和我还是好兄弟呢!没想到竟然成了奸细。” “人都是会变得嘛!再说,都成了奸贼了还有什么可惜的。” “我这不是意外嘛!要知道他一直都是个忠义之人,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他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有些忠义之人那是表面上的,实则背地里却做着大奸大恶的事情。这样的人难道还少吗!” “说起来我就来气,怎么会交了这么一人当朋友。我看咱们还是别埋他了,干脆让他的尸体等着喂野狼吧!”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这样的人哪里配给他收尸。” 说完,两人就收起铁锹撇下那具男尸离开了。 微风吹拂这草叶,杂草丛似乎将那具男尸快要掩埋,俨然一个天然的墓穴即将形成。突然,那具男尸体的两只眼睛猛地一下子睁开了。脸上僵硬的表情痛苦地挣扎了一下,然后用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胸前的伤口。他试着站起身来,望了望身旁的那个挖了快一尺深的土坑,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于是,他缓缓地挪动着身体,借着漆黑的环境逐渐消失在夜色了。 清晨,一缕阳光倾斜在草原的一片水草丰美的地方。两个人骑着骏马来回的在这附近驰骋。 “没想到你的马术还是可以的。” “那是当然,老夫虽然没有纵横过疆场可是这骑马的技术还是一流的。” “你这老头,给你个台阶就往上迈啊!也不怕摔个跟头。” “老夫腿脚好的很呢!哪会摔跟头。” 说完,林源就在夏妍的马背上一抽鞭子,那马便疾奔而去,林源紧随其后。夏妍不知道林源要干什么,只顾着控制好马。 两人刚没跑多远,后面就有一队人马疾奔过来,“先生,您等一等。” 林源回头一看是库尔将军身旁的贴身侍卫张彪,急忙停了下来,“张侍卫,有什么事吗?” 张彪说道:“请问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啊?” 林源轻笑一声,“怎么,老夫去哪还需给您王侍卫请示一下吗?” 张彪说道:“属下不敢,只是库尔将军吩咐,让我带人务必保护好先生的安全。” 林源说道:“既然是库尔将军交代了,你照办就是了。不过,老夫要出去走走,难道库尔将军也不允许吗?” 张彪说道:“那倒没有,先生是军师想去哪就去哪,我等岂敢阻拦。属下也只不过是跟着护卫将军的安全而已。” 林源说道:“那既然如此,你们就跟着吧!” 张彪说道:“先生能否告知要去向何处啊!” 林源并没有理会张彪而是和夏妍使了个眼色便纵马前行。张彪冷笑了一下,冲着身后随行的卫兵挥了挥手,那些人便紧跟林源和夏妍而去。张彪跟身旁的一个卫兵交代了一句,那卫兵便调转马头返回大营,而张彪则紧追前面的人马而去。 茫茫的草原,一望无垠,在这样的地方纵马驰骋格外的随意,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奔跑。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林源将马匹停了下来,夏妍也随之停下,跳下马来。两人在附近的一条小溪旁散起步来。张彪带的一队人马也在附近停下,一边张罗着喂马,一边时不时得窥视着林源和夏妍。 “哎,这尾巴恐怕是甩不掉了。” “咱们又不是出逃,甩他们干嘛!再说,有他们这一队人马替咱们站岗放哨,就不用操心安全的事了。” “你倒是什么都是想的开,不过你不是带着我逃跑,哪来这里干什么?” “老夫来到这草原还没有出来看看风景,就趁着空闲来瞅瞅。”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这闲心。” “你别太杞人忧天了,越是陷入绝境越是要镇定才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是你,我可没那能耐。这样不如,我将他们都给收拾了,然后咱们就此逃跑。” “老夫知道你的身手,收拾他们几个愣货当然不成问题。不过,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那什么才是时候呢?” “淡定,一切听老夫安排。” “......” 张彪远远地望着林源和夏妍两人有说有笑,忽然,一名卫兵喊道:“快来看呢!那里有个人。”顺着那名卫兵手指的方向,张彪发现河滩上躺着一个人,于是急忙招呼卫兵们走了过去。 林源和夏妍听到喊声,也走了过来。等林源走到跟前一看,发现躺着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逃走的马夫。于是林源急忙俯下身子,试探了一番,发现他还有气息,就让卫兵们将他抬到了干燥的地方,然后又取了些水给马夫灌下。 “先生,这位仁兄是不是和您一块的朋友?”张彪疑惑地问道。 林源看了一眼张彪,说道:“张护卫记性可以啊!没错,他正是我的好友。” 张彪说道:“那不如,将他抬回去医治如何?” 林源说道:“他身体有些虚弱,是经不起来回折腾的。老夫看你们的马匹上都带的有打帐篷的器具,不如就在此歇息一日,等他好些再回去吧!” 张彪说道:“这恐怕不好吧!如果库尔将军问起来我们为何还没回去,要是让他担忧怎么办呢!” 林源说道:“这好办,你可以派两名卫兵回去报个信。” 张彪说道:“那好吧!就按先生的吩咐。” 说完,张彪便挑了两名卫兵,让他们回去报信,然后又命令其他的卫兵抓紧时间打帐篷。林源顾不上看张彪折腾,他坐在草地上,看着马夫陷入了沉思。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他没有逃出去吗?他胸口的伤倒是新伤,他怎么又会跑到这里来呢?如果真是没有逃出去,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难办了。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赵将军,可是怎么传达呢?让夏妍去!不行,她要是这时候走了,这边就说不清楚了。 夏妍见林源坐在地上发呆,便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林源听到声音,说道:“哦,老夫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有些精神不集中了。” 夏妍说道:“哦,那你就躺下休息会吧!” 林源说道:“无妨,还是等他们把帐篷搭好了吧!” 第五十章 真假 正午时分,林源凑合着吃了些膳食,就回到帐篷里看望马夫。帐篷里夏妍正在守着马夫,看到林源走了进来,急忙起身。 “你这么快可用完午膳了,想必不是什么好吃的。” 林源淡淡一笑,“老夫是不太饿而已,他们的膳食还不错都是牛肉干还有马奶酒。” “是吗?那我可要赶紧去尝尝了。”说完,夏妍就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帐篷。 林源刚想和她说点儿什么,却没有叫住她,只得无奈的笑了笑。 “这是哪?你是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源急忙扭头看去,只见那毯子上躺着的马夫已经端坐了起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怎么,这才一日不见就认不出老夫了吗?”林源微笑着对马夫说道。 马夫说道:“是...,你啊!我怎么到这里了?” 林源说道:“这要问你自己了,老夫也是在这附近的河边发现你的。” 马夫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人包扎好的伤口,然后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我是一路逃到这里,后来就昏过去了。” 林源问道:“逃?你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你身上的伤口是怎么一回事。” 马夫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还是将一件重要的事情先给你说一下吧!” 说完,马夫又朝门口瞅了瞅,林源见了便说道:“无妨,此时他们都在用膳,你大可放心地说了。” 马夫说道:“大人,咱们军营中有奸细。” 林源说道:“哦,是谁呢?” 马夫说道:“夏姑娘。” 林源吃惊地问道:“你是说夏妍是奸细?” 马夫说道:“没错。” 林源说道:“你有何凭据?” 马夫听林源的口气有些不相信自己,就只好将他遇到的事情详细地给林源讲了一遍。 林源听后大吃一惊,“你是说夏妍要治你于死地?” 马夫说道:“正是。而且我感觉,她的性情和之情大不一样。” 林源说道:“哦,哪里不一样了。” 马夫说道:“有些地方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儿我觉得她大有问题。之前夏妍姑娘本性里透着善良,而如今却给人一种邪恶感。” 林源轻叹了一口气,“要照你这么说,那刚才夏妍怎么不杀你呢?莫不是怕老夫发现什么?” 马夫说道:“你是说她也在这里?不不不,这不可能啊!我一路到此,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况且,他们都误以为我死了还叫人把我给埋了。” 林源说道:“这就奇怪了。这样,待会儿她要是来了,你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看她怎么对你。” 马夫说道:“好吧!全听您的吩咐。” 话音刚落,夏妍便走了进来,“什么鬼牛肉干啊!他们抓了只野兔在那烤着吃,别说这肉还真香。” 林源说道:“哦,那就是你去晚了,都被分吃完了。看来你没有这个口福,只能吃些野味了。” 夏妍冷哼了一声刚想反驳林源几句,却发现马夫已经端坐在地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饿不饿,这个烤兔腿就给你了。” 说完,夏妍就走上前去,将手里拿着的烤兔腿递给马夫,马夫迟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林源,不知接还是不接。 “给你,你就接着吧!赶紧吃了垫垫肚子。”林源淡淡地说道。 夏妍冷笑了一声说道:“就是,瞧这大爷都不给你争了,你还是赶紧吃吧!” 马夫听了就接了过来,轻轻地谢了声,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你慢点儿吃,别噎着了。”夏妍关切地说道。 林源咳嗽了一声,“你去再给他拿些肉来,这哪里够他吃啊!” 夏妍说道:“是你嘴馋了吧!想吃自己去拿。” 林源说道:“好好好,算是老夫嘴馋了,不过老夫这样去要多丢面子啊!还是麻烦你这位女侠帮个忙吧!” 夏妍说道:“这还差不多,你等着,我这就去。” 目送着夏妍走出帐篷,林源急忙走到马夫跟前,“你可发现她有要除掉你的动机吗?” 马夫将嘴里的骨头吐在地上,“不对啊!这夏姑娘和之情一样啊!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变化啊!难道她是在装的吗?可是这装和本性是有破绽的,难道她的城府很深吗?” 林源说道:“老夫有个问题,你被她围困是在什么时候?” 马夫说道:“就在昨夜二更时分。” 林源说道:“这不对啊!二更时分,她在我的帐篷里和老夫聊天呢!” 马夫说道:“这,难道她会分身术?” 林源说道:“分身术都是江湖骗子的伎俩,哪有什么分身术。” 马夫说道:“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有两个夏姑娘吗?” 林源淡淡地说道:“从目前情况来看,是有两个夏姑娘,不过其中一个是假的。” 马夫说道:“那刚才的那个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林源笑了笑说道:“且不说她的真假,老夫担心的是咱们军营,此刻恐怕已经被奸人算计上了,情况十分危急啊!” 马夫说道:“听您的意思,那军营的那位就是假的,这里的是真的了。这样,我再回去,把此事禀告给赵将军。” 林源说道:“你回去恐怕会有性命危险,而且那赵德鑫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吗!” 马夫说道:“那就请您给我一个信物,让赵将军相信我。” 林源听了,便从袖筒里拿出一块金牌,上面雕刻着一个麒麟,将他交给马夫,“你且带上这个,另外老夫让咱们这个真夏姑娘陪你一块回去,也好让她为自己正身。” 话音刚落,夏妍就拿着一整只烤兔子进来,“你们在说什么呢?还不快接着。” 林源急忙走过来帮夏妍拿着烤兔子,夏妍随手从腰间拿出短刀将那烤肉分割开来,然后将一大部分都分给了马夫,剩余的留给了林源。 夏妍看着两人只顾吃肉都不说话,就说道:“刚才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这会怎么都消停了。” 林源说道:“我们说什么你都听得见,那你还问什么!” 夏妍说道:“我不是听得见,而是看你们这一脸藏着事的表情,猜出来的。” 林源说道:“没想到,你还有着本事,老夫真是佩服。” 夏妍说道:“你就别废话了,有什么事瞒着我,赶紧说出来。” 林源听了,就将刚才两人谈的事情给夏妍细细地说了一遍。 第五十一章 赏金 夏妍听了顿时发怒了,“好啊!竟然有人敢冒充本姑娘为非作歹,看本姑娘去杀了她。” 林源见夏妍说完就要准备出去,就急忙劝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会被人告密的。” 夏妍顿了顿,“哎,我差点儿忘了,外面还有条尾巴呢!干脆,我去把他们都给收拾了算了。” 林源说道:“不可,如果你那样做,我们就没办法再回去了。” 夏妍说道:“回去?出都出来了,你还打算回鞑子的地方干嘛啊!” 林源说道:“在没有弄清楚他们明日的具体阴谋之前,老夫还不能回去。” 夏妍说道:“你回去就能弄清楚了?我看我们不如早些回大营也好昨个准备,即便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也能减少点儿损失不是?” 林源淡淡地笑了笑,“如果真是你说的那么简单,老夫当然就会随你一块赶回大营。只是眼下的情况有些复杂,老夫只得如此了。” 夏妍问道:“那我何时动身回大营呢?” 林源听了走近夏妍,在她耳边悄悄地说起话来。一阵又节奏的呼噜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林源瞅了瞅,一看是马夫累的在案桌上趴着睡着了。 夏妍说道:“那就这样吧!今晚我就带着这家伙一块回去。” 林源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出帐篷望着一望无垠的大草原,陷入了沉思。 烈日暴晒着沙漠,干涩的空气里没有一点儿湿气,光秃秃的地表除了沙子就是碎石,连一个活物都看不到。在这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下来还真是一件难事,单单看着头顶那火球一般的太阳就让人倍感煎熬。 一阵微风袭来,地上的碎石跟着晃动了几下,然后稳稳地立在了原地。附近一处稀松的沙子慢慢地像流水一般涌动起来,地面上一会儿凸起一会儿凹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底下游走。突然,三个怪模怪样的人从地下蹦跳了出来,其中一个还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他们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就聊起天来。 “老大,黑鹰给咱们的赏金才十万雪花银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是少了点儿,不过之前那件事不是办砸了嘛!还让那老小子给跑掉了。能给咱们赏金已经不错了。” “那可不怪咱,咱们可都是杀手,不是抓人的捕快,出手本来就没有个轻重。而他还让咱们生擒的,这不是纯心难为我们吗!” “我当时说让迷香,你硬要逞强想吓唬住那老小子,结果呢?” “这不是意外嘛?谁曾料想他还是个临危不乱的主。” “要不我说你平时就多动动脑子,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怂货都让你遇上。” “哼,待老子找到那老小子,非将他打的满地找肾不可。” “行了行了,老大老三你们就少说两句吧!我看此事绝非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哦,你倒是说说这有什么疑点?” “以我看来,那黑鹰并没有存心让我们生擒那老子小子,而是故意让我们配合他演绎了一场戏而已。” “你是说黑鹰是故意放跑他的?” “那不对啊!既然放跑就跑吧!何必让我们去插上一脚,这不是多余吗?” “说你是榆木疙瘩你还不信,你忘了他手中拿的宝物了。” “你是说那隗殷锁?” “当然,要不是那隗殷锁,黑鹰又何必如此大废周折。” “那也不对啊!既然是为了那宝贝,又何来的故意让他逃掉呢?” “好了,老二你就别和老三这傻小子说了,让他自己悟去吧!咱们也别耽搁了,还是赶路要紧,去晚了又该该骂了。” 说完,两人就钻进了沙子里,老三傻愣了一下,才也跟着钻了进去。裸露的地表又恢复了之情的模样,连一点儿人的足迹都没有留下。 在漠北大营的附近的一处胡杨林,一匹骏马正在悠闲地低头吃着嫩嫩的绿草。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站立在树荫下焦急地望着远方,似乎在等待某人的归来。一块底凹地侧壁上旁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悄悄地窥视着这个女子。 炎日依旧不留情面地照在地面上,那白衣女子用袖子轻轻地擦拭了一下额头,然后自言自语道:“这三个家伙,每次都是这么拖沓,看老娘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话音刚落,一阵黑旋风飘然而至,在这个白衣女子的身边转了个圈就消失了。 “别在老娘面前装神弄鬼了,已经姗姗来迟还不现身等待何时!”白衣女子有些恼火地呵斥道。 顿时,沙狼沙蛇沙鼠三兄妹从地底下跳了出来,一起跪拜在地上,齐声说道:“拜见王姑娘。” 那白衣女子微微抬了抬手,“好了,都起来吧!” 三人听了这话,就又都站立起来。 白衣女子问道:“黑鹰又让你们给本姑娘带什么话?” 沙蛇说道:“黑鹰让王姑娘今晚务必做好安排,以便明日大战的时候不至于手脚忙乱。” 白衣女子说道:“这个本姑娘已经做好准备,你们回去给黑鹰说一声,让他大可放心。” 沙蛇顿了顿说道:“不知王姑娘可将那宝物取回?” 白衣女子说道:“你觉得呢?” 沙蛇说道:“王姑娘果然是手到擒来,我等废了那么大的周折却劫掠了个假的。既然已经得手,那就请王姑娘收拾好了。” 白衣女子说道:“你们大可放心,本姑娘自有分寸。如果没有别的事,你们就回去吧!此地不可久留。” 三人听了点了点头,又化作一阵黑旋风向远处席卷而去。白衣女子冷冷的看了看那股邪风,就骑上马儿向着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凹地里的黑衣人他们都走了,才慢慢跳了上来,他走到刚才那白衣女子站着的地方,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块绣着一个麒麟的白色手帕,便急忙将它收起放在袖子里。然后,黑衣人寻这一条小路也往大营的方向疾奔而去。 第五十二章 夜色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恍惚间就到了傍晚。草原上的牧民生起了篝火,熬制着香喷喷的羊肉汤,以犒劳最近忙碌的身子。库尔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案头的书,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些事情。 一名卫兵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走进帐篷内,“启禀将军,晚膳做好了,请将军用膳。” 库尔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名卫兵,然后说道:“盛上来吧!” 卫兵听了,急忙走上前去,将托盘里的羊肉汤恭敬地递给了库尔。库尔接过来,用汤匙搅了一下,就喝了一口。 “噗...”的一声,库尔把喝进口里的热汤一口气给吐了出来,“烫死本将了,蠢奴才,这汤是怎么熬得。” 卫兵吓得急忙跪倒在地,“小的该死,是小的没有把汤放上一放,请将军责罚。” 库尔狠狠地瞪了卫兵一眼,便将手里的汤碗摔在了地上,汤和碎瓷片散落一地。 卫兵见状吓得直哆嗦,“将军息怒,将军饶命啊!小的以后一定注意,再也不会犯了。” 库尔冷笑道:“以后?真是可笑,本将军身边要都是你这样的蠢奴才,那本将军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你说的以后呢!来人。” 话音刚落,外面走进来两个卫兵,库尔指着跪在地上的那名送饭的卫兵,说道:“把这个蠢奴才给本将军拉出去,打一百军棍。” “将军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饶了小的吧!” 两名卫兵听了库尔的命令,就将那求饶的卫兵拉起来押着往外面走去。那名卫兵哭丧着叫喊着,突然他使劲甩开了两名卫兵的手臂,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刀,猛地一个转身便冲着库尔砍杀过去。这突如其来的一瞬,让库尔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有防备会有这么一个家伙来行刺他这个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但是此时,谈什么都已经太迟了,他默默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林源用过晚膳,便在小河边散步。夏妍美美滴睡了一下午,醒来后匆匆吃了些食物便寻着林源而来。 “你可真有闲心,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这转悠,真是让人佩服啊!” 听到有人说话,林源扭转头来,一看夏妍正冷冷地盯着自己,他便笑了笑说道:“老夫怎么会闲着,正在这一边散步一边想问题呢!” 夏妍挑了挑眉毛,疑惑地问道:“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在这想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林源微微笑了笑,“你啊!就是调皮,总把老夫当成说谎之人。不过也罢,既然你问了,老夫就给你说上一说。老夫来问你,你从小就和你爹生活在一块,对你爹的性情可曾了解?” 夏妍苦笑一下,“你难道怀疑我和我爹不是真父女?” 林源说道:“你们当然是真父女,不过老夫不是给你开玩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这对守堡父女与常人有什么不同罢了。你要是不愿意说,就当老夫没问。” 夏妍冷哼了一声,“问都问了,我又怎么能当你没问。行了,本姑娘也不和你计较,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你想知道,本姑娘就告诉你。” 林源轻笑一声,“老夫洗耳恭听。” 夏妍一边回忆儿时和爹爹一块打闹嬉戏的画面,一边给林源讲述爹爹的性格和为人。讲到愉悦处,夏妍脸上会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谈到不开心的地方,她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忧虑和怨气,只有那带点儿孩气的殷红浮满了脸颊。 听着夏妍的话语,欣赏着她那一幅天真烂漫的性情,林源内心里不禁感叹:若不是肩负着守宝的使命,如此活泼纯情的少女和他的爹爹的生活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只可惜...,唉! “喂,你这个老头怎么这么不尊重人,本姑娘在给你谈话,你却在一旁发愣,真是浪费口舌。”夏妍冲着表情凝固的林源生气地说道。 林源扭转头来,看了一眼夏妍冰冷的眼神,急忙陪着笑脸说道:“老夫这上年纪了,有时候头脑就不清醒,会愣上一愣。刚刚听你说的一些往事,让老夫不禁联想到了年轻时的一些事情,不免的心生感叹,就走了神。实在是抱歉了。” 听林源这么一说,夏妍好奇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都想起了你的哪些往事?” 林源抬头望着星空,然后随口说道:“你想听哪些,老夫就给你将哪些!” 夏妍不禁一笑,“这么爽快,真是难得啊!好,那你就给本姑娘讲讲你和你那位恋人的故事吧!” 林源听了此话,忍不住发出一阵笑声,一旁的夏妍冷冷地说道:“让你讲故事,你笑什么?难得你这一把年纪了,还羞于讲述你的红尘之事吗?” “那倒不是。老夫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聪慧过人,却也被老夫的一番虚构之词给唬住了。”林源控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然后接着说道:“像老夫这种一不风流,二不贪恋女色的人,哪里会有什么恋人。” 夏妍说道:“本姑娘没听错吧!难道这世上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就在眼前吗!” 林源说道:“女侠谬赞了,非老夫没有七情六欲,也更不是老夫不懂得儿女情长,只是老夫的命里没有这道路罢了。” 夏妍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就奇了,本姑娘虽然大小在这山里头长大,却也见得颇多过往男女之间的情意浓浓,为何唯独你这么一个人如此清心寡欲,而且还荒唐地相信天命的说法呢!难不成你该不会是个......太监!不过,看你这一把浓密的胡须和这铿锵有力的话语声也不像啊!来来来,让本姑娘看看你这胡须是不是黏上去的。” 不等夏妍走近,林源急忙躲闪到了一旁,这下可把夏妍乐坏了,“哈哈哈,看来你这胡子还真是假的啊!你真是个太监啊!哈哈哈......” 林源清了清嗓子,“什么啊!老夫是怕你扯乱了胡须。老夫都为官多年了,要真是太监那就是大内总管了,怎么会每天还上朝参与政务。” 夏妍说道:“本姑娘听说,那大内总管负责皇帝衣食起居,上朝当然也跟着了。” 林源无奈地看了一眼夏妍,“你这丫头,真是强词夺理,老夫说的是参与政务,那大内总管怎么可能参与。” 夏妍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不尽然,本姑娘可是听爹爹说过,在秦朝、汉朝都有太监参与政务的。” 林源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你爹倒是把史学都交给你了,老夫这么给你说下去只能越描越黑了。你既然认为老夫是太监,那老夫索性今天就当一回太监。” 话音刚落,林源就弯下身子给夏妍行了个大礼,然后捏着嗓子发出女性般的声音,唱了起来“天色已晚,老奴恳请公主殿下早些回宫。” 夏妍轻咳了一声也唱了起来,“小林子,本宫念你连日来侍奉有功,特将本宫的两名侍女赐予你为妾,你可愿意否!” 林源抬起头,唱道:“如此甚好,甚好啊!” 夏妍冷冷地说道:“露馅了吧!还说自己不贪女色呢!真是个伪君子。” 第五十三章 出逃 林源淡淡一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老夫连当太监这顶帽子都带了,岂怕你增添其他的头衔不成。” 夏妍没有说什么,闪亮的眼睛盯着河边一朵开的正艳却又叫不出名字的鲜花,她俯身将它摘了下来,然后带着一副命令的口吻对林源说道:“帮本姑娘把它戴在头上!” 林源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着接了过来,夏妍顺势将头轻微低垂,却迟迟感觉不到头上有什么动静。 “你磨蹭什么呢!”夏妍催促道。 林源略显尴尬地说道:“老夫看来看去不知道该给你戴在哪里好。” “你不是挺聪明的嘛,怎么连戴个花都不会。”夏妍说完,看林源还是一副迷茫地瞅着自己的头发,于是又说道:“算了,不劳您大驾了,还是本姑娘自己来吧!” 林源听了只得将手中的花又递还给夏妍,夏妍接过来便利索地将它插在了自己右耳旁那乌黑浓密的头发里。 “好看吗?”夏妍嬉笑地问道。 林源轻叹一声说道:“可惜啊!” “可惜!可惜什么?”夏妍疑惑地问道。 林源抚了抚胡须说道:“可惜了这一朵鲜花才绽放了几天,就被你给摧残了,更可惜的是你这如花似玉的容颜却让老夫这样一个不懂风情的人来欣赏,真是妄生丽质。” 夏妍冷哼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话是好还是坏,但是本姑娘听得出来,你对本姑娘的容貌还是赞许的。” 林源微笑着说道:“现在的你很像一个人。” 夏妍随手将头上的鲜花摘了下来拿在手中,“哦,是吗!本姑娘像谁?” 林源淡淡一笑说道:“等你回到大营自会见到此人。” 夏妍冷冷说道:“你这人真没趣,总是话说到一半,让人扫兴。” 林源微笑着说道:“有时候多一点儿意外,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新鲜感。” 夏妍冷哼了一声,“说什么都是你有理,本姑娘嘴笨说不过你,就随你吧!” 夜空的星星渐渐稀疏,浓密的乌云毫不客气的侵占了夜空。本是柔美月光倾斜下的河畔夜景,却也失去了最初的光泽变得暗淡无光,再也吸引不了过往旅客的驻足停留。 林源和夏妍回到帐篷,就急忙将张彪和随行的卫兵唤来一块喝酒,岂料那张彪却推辞说戒酒了。夏妍急了,伸出一掌就要打在张彪的脑后,却被林源用身体挡住。“噗”一口鲜血从林源的嘴里喷射而出,张彪见状大吃一惊,急忙抱住了林源。愣在一旁的夏妍,面对林源异常的举动不知所措。 “你这贼人,早就看你来者不善,没想到你竟然偷袭本大人。”林源忍着疼痛冲着夏妍大喝一声,“张侍卫,你别管我,快将她抓起来。”林源一边劝张彪抓人,一边却用双手使劲儿抓拉扯着张彪的衣服。 张彪担心林源是被打糊涂了,就任由他拉扯,“来人呢!快将这女刺客抓起来。” 这一声大喊,夏妍才意识到自己还处在险境之中,她顾不得去多想林源的伤势,就急忙跑出帐篷。卫兵们听到张彪的命令,已经静候在外面摆好了战斗的队形。等夏妍一出来,他们就手持弯刀毫不留情的像她疯砍过去。夏妍攻守兼备与一干等人打了数十个回合,却仍旧占据着上风。 张彪搀扶着林源缓慢地走出帐篷,怒视着众人的激斗,“给老子抓活的,这该死的臭娘们,胆敢找老子的晦气,抓住她老子定让她生不如死。” 林源用虚弱的眼神观察了一下这场激励的打斗,那些卫兵虽然处于下风,却越战越勇。张彪看着众人再将夏妍制服不住,正着急的打算自己亲自上阵,却不想林源的身子顺势往地上倒去。顾忌着林源的伤势,张彪只好作罢,急忙将林源搀扶好,然后无奈却又毫不放松地指挥着属下们作战。 “快走。”夏妍正打的起劲儿,却听到一人冲着自己大喊,乘着间隙一看是那个马夫。此刻马夫自己坐在一匹健硕的大马上,身旁还站着一匹骏美的白马。 林源眨了眨眼看到夏妍还在恋战,“张侍卫,快将他拿下,别让她跑了。” 夏妍听到这句话,看了一眼林源的眼神,才明白林源的意图,于是急忙纵身一跃便跳到了那匹白马的背上,然后和马夫疾奔而逃。卫兵们更要骑上马匹前去追赶,却被张彪拦下了,“算了,已经追不上了。一群废物,快来将先生搀扶进帐篷里治伤。” 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夏妍和马夫两人,林源心里暗暗窃喜,看着一脸沮丧的张彪,林源轻咳一声说道:“张侍卫就不要责骂他们了,这都怪老夫,要不是老夫拖累了你,凭你的身手恐怕早已将她拿下了。” 张彪急忙劝慰道:“先生千万莫要这样说,要不是您为属下挡了那一掌,恐怕受伤的就是属下了。先生的大恩大德,属下来日定当必报。” 林源缓和地说道:“张侍卫严重了,老夫不过是尽了点儿微薄之...力...”话刚说完,林源就感到一阵眩晕,然后闭上了眼睛。张彪急忙吩咐左右,把林源搀扶进了帐篷。 乌云退去,又露出了漫天的星斗,俏皮的月亮也拖着自己小舟般的身子游到了夜空那片蓝色的海洋里。风儿轻轻地吹着地表上的沙海,沙粒聚集在一块任凭着自然之力的带动漫无目的流动着。不知何处飘来三个人谈话的声音,弥漫在这块儿罕无人迹的地方。 “这买卖是越来越难做了啊!” “难什么,我们一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老娘看你是越来越懒惰了吧!” “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之前可没有和官府打过交道,如今这主还是咱们汉人的仇敌。” “你说这话,是不是老娘得夸你两句爱国啊!” “那倒不必了,咱们就是做买卖,而且是杀人越货的买卖,什么爱国不爱国的,去他大爷的,和老子没有一点儿关系。” “那你是唠叨个什么,真是把你给惯得了,干点儿活就埋怨。” “哪次不是我打头阵,埋怨两句也正常,谁让我出力最多呢!” “你就会蛮干,你不出力谁出力。” “得,不和你说这个了,咱还是说点儿别的吧!真他娘的怪了,自打咱接了这笔买卖,怎么其他的买卖一笔都没有呢!” “现在这形势不比之前了,两军随时开战,哪里会有闲人在此游荡。就是有,也怕是孤魂野鬼。” “嘘,你们都别说了,有人来了。” 第五十四章 变故 瞬间沙地里的谈话声消失了,而地表的沙子依旧默默地流淌着。不远处两个黑影正骑着快马朝这边而来。待两匹快马的前蹄刚踏上这片沙土,一道黑旋风便不知从何处飘来,惊得马匹晃动着身子长嘶一声。一匹马上的人一不留神便从马上摔落了下来。另外一位敏捷地拉住了骑乘的马的缰绳,用力将它控制住,然后又一个纵身跳将下来探看摔下来的那个人。 “你还好吧!”夏妍问道。 马夫抚摸着胳膊,说道:“没事,只是擦破了点儿皮,没什么大不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夏妍点了点头,刚准备翻身上马,却忽然想起刚才那股奇异的黑旋风。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地上的流动的沙子,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姑娘,你怎么了?”马夫疑惑地问道。 夏妍没有说话,盯着地表的沙子看了看,然后拔出腰间的短刀,刚打算向那沙土里刺去,那沙子突然塌陷凹了下去,夏妍急忙收回了攻势,站稳了脚跟。紧接着,从沙土里传来一声求饶的声音,“我等不知深浅冒犯了姑娘,请姑娘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沙狼、沙蛇、沙鼠三人便从沙土里蹦跳了出来。夏妍打量着浑身脏兮兮的三人,刚准备质问他们,却被一旁的马夫抢了话语。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三位啊!怎么,在地下待久了,出来透气来了?” 沙鼠冷笑一声说道:“呀呵,你这老小子上次放你一马,今个倒还埋汰爷来了。爷看你是活腻歪了。” 看到沙鼠摩肩擦掌蠢蠢欲动,沙蛇急忙劝阻道:“三弟且慢,姑娘在此,我等不可造次。” 沙狼也给沙鼠使了个眼色,沙鼠才作罢。 马夫冷笑了一声,“好,很好,算你们识相。我如今已经成了姑娘的护法尊者,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就不给你们计较了。尔等还快退下,别耽误了姑娘的正事。” 三人听了这话,心存疑惑,都把目光投向了夏妍。此刻的夏妍并没有放松戒备,双眼冷冰冰地回望着他们。这一望,透着一份凌厉的杀意,把眼前的三人惊得恨不得马上钻进地缝里。于是,三人给夏妍施了个礼,便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夏妍突然叫住了他们。三人以为这是要处罚他们,缓慢地又转过身来惶恐地看着夏妍。 “不知姑娘还有何吩咐?”沙狼忐忑地问道。 夏妍冷冷地说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沙狼答道:“姑娘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等是奉了您的命令前去找黑鹰传达消息的,路过此地歇息片刻,不想又遇到了您。” 夏妍心想自己从未见过这三个怪人,却对自己如此的害怕,而且还奉自己的命令办事,看来那个假扮自己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本姑娘,今天身子有点儿不舒服,这脑子也有点儿乏,忘了交代让你们传达什么消息了。”夏妍说完,用手抚摸着前额摆出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沙蛇看到夏妍这般模样,关切地说道:“姑娘如此虚弱,不如暂去我等住处小歇片刻,再赶路也不迟。” 夏妍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本姑娘还有要事急需办理,不得耽搁。” 马夫插话道:“姑娘不必心急,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就到他们的住处休息片刻也无妨。” 夏妍不知道马夫想干什么,不过想想能去这三个怪人的老窝走上一遭,或许还能发现点儿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好吧!既然护法尊者都这么说了,那本姑娘就同意了。” 沙鼠说道:“那我们还去不去给黑鹰传达消息了?” 沙蛇说道:“我们还是先陪姑娘到住处,然后再前去找黑鹰。” 沙狼说道:“对,就这样办。姑娘的身子安危要紧。” 马夫说道:“那这就起程吧!你们在前面带路,我和姑娘在后面跟着。” 三人点了点头,就在前面引路,马夫和夏妍相视一笑便纷纷跳上马背紧随其后。 河畔的一处帐篷里,张彪正在和治好伤的林源谈话,忽然看到外面有个卫兵在给自己使眼色,“先生,您先歇着,属下去去就来。” 林源点了点头,等张彪走出帐篷,林源便急忙起身悄悄地窥视着刚才的那个卫兵,发现这名卫兵正是白天返回鞑子大营的其中一个。他怎么突然又回来了,难道半路上出了什么状况?林源脑子里一个个问号环绕着。不行,不能在此耽搁了,要赶紧回到鞑子部落,探查动静。 张彪和那名侍卫谈完话就又折回帐篷,看到林源正端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打盹,便轻声唤道:“先生,先生,您醒醒!不好了,出事了。” 林源装作没听见继续闭着眼睛,张彪只好伸手轻轻地拉着林源的一条手臂晃了晃,林源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张彪。 “何事让张侍卫如此慌张?” 张彪果断地说道:“刚大营里派人来报,库尔将军遭歹人偷袭,重伤在身昏迷不醒。” 林源吃惊地说道:“什么!竟然有这等事?可曾查出是何人指使?” 张彪轻叹一声说道:“那凶手被库尔将军使尽全力打了一掌正中要害,当场就死了。” 林源说道:“难得啊!库尔将军在垂危面前还能凭自己的武艺击毙对方。” 张彪说道:“先生有所不知,库尔将军也是我们草原上的有名的大力士。不过在身中一刀还能杀掉对方,的确非同一般。只可惜,将军下手过重,没能留个活口,也好从中查明主谋是谁。” 林源劝慰道:“张侍卫此言差矣,人在生死关头还是保命要紧。再说,这查案,死人比活人会更有利。” 张彪说道:“哦,听先生这么一说,属下还真是愚钝。敢问先生可曾断过这阴阳案。” 林源笑了笑,“什么阴阳案,老夫不懂,老夫只是听人说的罢了。至于断案嘛,老夫也不是很懂,只是率性而为之罢了。” 张彪说道:“先生过谦了。” 林源说道:“好了,既然出了这等事,我等也不便在此逗留,还是早些赶回去吧!” 张彪说道:“那先生您的伤势...” 林源笑了笑说道:“老夫这点儿伤势不打紧,走吧!赶路要紧。” 张彪点了点头,就走出帐篷招呼左右准备回草原部落,林源跟着走了出来,望着满天的星斗,抚了抚胡须,心里说不出这会儿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第五十五章 石洞 夏妍在沙兄弟住的地方意外发现密道。时间紧迫暂未探索。林源回到部落,黑鹰带人突袭,被库尔拿下,库尔出破林源身份。 蓝色的星空里,一颗流星划过,掉落的方向直指荒漠中一处山头。这里四周格外的清净,没有风吹流沙的声音,也没有昆虫鸣叫的声音,却有十几个如同雕像的石头杵在周围。如果不认真看,或许过往的人都会把此处当做一处墓穴呢! “还有多远呢!”马夫看了看星空问道。 沙狼指着眼跟前的这座驼峰般的大山,“就是这里了。” 马夫看了看这光秃秃的山体和四周奇型怪异且有些狰狞的石头,“你们就住这里!这连个屋子都没有怎么住人!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是住沙子里的。” 沙蛇笑了笑说道:“没错,我们是喜欢钻在沙子里,可是我们睡觉却也是有自己的地方。” 说完,沙蛇就给沙鼠使了个眼色,沙鼠便钻进了土里,紧接着山体处一道石门缓慢地打开,随即沙鼠又从地里蹦跳出来。 马夫吃惊地说道:“没想到,此处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夏妍问道:“这石洞可是你等自己凿出来的?” 沙狼笑了笑说道:“让姑娘见笑了,这里并不是我等的杰作,而是多年以前,我们在一次躲避仇家追杀的途中意外发现的。后来,就成了我们三兄妹的家了。哦,还是先请随属下进去歇息吧!” 说完,沙狼孤身走进洞口,将墙上放着的火把点亮,然后又招呼夏妍等人进洞。夏妍也没多想,就跟着走了进去。 等洞里的火把都被点着了,内部一下子通亮起来。夏妍冷漠地扫视了一下洞里的布局,然后说道:“此处在这荒漠中倒还真是个绝佳的栖息之地。” 沙狼说道:“姑娘过奖了,这只不过一处石洞而已。里面陈设简陋,也没什么可招待的,请姑娘见谅。” 夏妍说道:“无碍。刚才在路上你又给本姑娘陈述了之情交代给你的话语,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尔等就早些出发吧!” 沙狼说道:“也好,姑娘暂且在此歇息片刻,我等这就上路。” 说完,沙狼就引着沙蛇和沙鼠两人走出了洞穴。随后“轰隆”一声响,洞门又合上了。 马夫在洞内四处探看,最后在一处刻着麒麟图案的凹壁前停了下来。 “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图案。姑娘,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夏妍听到马夫的话语很淡定地走了过去,瞟了一眼墙上的图案,“莫非你知晓这个图案?” 马夫说道:“我只是在林大人的身上看到过,但是对这个图案不甚了解,不知道它有什么讲究。” 夏妍听了没有说什么,脸色却变得有些凝重。 马夫见夏妍这番表情,以为她真的生病了,急忙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先坐下歇会。” 夏妍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觉得这个地方甚是诡异,觉得不可久留,况且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再不赶回大营恐怕要耽误大事。” 马夫说道:“也好,虽然到这里没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但是起码知道了这三个家伙的老巢,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夏妍说道:“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赶路要紧,走吧!” 马夫听了点了点头,就随着夏妍启动石洞门口的机关,然后骑上外面的马匹向着漠北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草原上的几声狼吼打破了夜色的宁静,蒙古包附近的几条牧羊犬也随即吼叫了起来。中军大帐内,库尔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一般躺在厚厚的毯子上面。一旁两名侍女在侧静静地守候着。 林源刚赶回部落,跳下马来,就和张彪一块儿直奔库尔的大帐。当林源走进大帐内,看到库尔正安详地躺着,就悄声询问侍女事情的经过。侍女们并不知道详情,只好替林源把当差的侍卫叫来。张彪见那侍卫走到近前,话还没问,就狠狠地抽了侍卫一个耳刮子。 “没用的废物,怎么当得差,将军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侍卫急忙求饶,“是属下疏忽,将军这身上的伤也不是很严重,调养几日便可康复,请大人饶了小的吧!” 张彪冷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林源微笑着对张彪说道:“张侍卫莫要动气,既然将军伤势无大碍,你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说完,林源又转过身来,对那名侍卫说道:“你且将当时的情形给老夫讲述一遍。” 侍卫听了,便和林源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林源听后,又询问了侍卫一些问题,才了解到那名刺客之所以会无所畏惧来杀害库尔,目的是为了复仇。 原来那名刺客名字叫梅卡意拓,他本是西域边陲一个小国的皇室后裔,由于宗室的衰落,成了一名王族的弃儿。梅卡意拓从小就在西域四处流浪,机缘巧合下,在草原上射杀了狼王救下了一位名字叫昭华蒙古公主。 两人一见钟情,本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的一对,却不料造化弄人。昭华的父汗听信了一位巫师的谗言,说是这位公主有母仪天下的命相,谁若娶了她便可一统江山成为天下的王。 得知此等荒谬的言论,昭华原本誓死不从,却不想她的父汗以自己的老命相逼又以部落将来的生存来劝说她,终究使得昭华答应了。于是,昭华就这样成为了自己父汗的政治牺牲品,被强行赐给了颇受自己宠爱的库尔为妃。然而,就在库尔和昭华大婚的当晚,她在留下了一纸文书后,就挥刀自杀了。 当时梅卡意拓扮作仆人混进了库尔帐篷,看到已经躺在地上死去的恋人昭华,满腔的愤怒让他杀意横生。当他看到那封昭华写的那封文书,激起的怨恨才暂时平息了下来。于是,梅卡意拓念着那封文书上的字:恨生帝王阙,恨遇假神明,爱意今世绝,来生不负君。然后,他狂笑着看了看昭华的尸体便一个纵跃逃离了闻声赶来的卫兵们的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