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钗》 第001章: 花柳 京城，烟花柳巷中……。 胭脂楼，屋外莺莺燕燕，唱曲，卖笑，娇喘声，不绝于耳，让人听之，脸红心跳，血脉喷张。 紧闭的房门，红色罗帐，床上的牡丹奄奄一息，浑身散发着恶臭味，让人忍不住作呕，脸上长满浓疮，一双清亮带着讥削和冰冷的双眼，漠然，憎恶， 胭脂楼的老鸨，红色的纱衣，裹着肥胖的身体，腰间的赘肉清晰可见，脸上的脂粉刷白，大嘴涂抹着艳红的口红，说话时形同一张血盆。 站在床前，闻着牡丹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嫌弃的掩鼻，对在坐在床边把脉的郎中道：“这牡丹还有的得救吗？” 莫郎中皱了皱眉，鼻子尖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胭脂香，参着恶臭的味道，白了老鸨一眼，站起身，从行医的箱子拿出纸墨笔砚。 “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想要她好，就先莫要让她接客……哼……下次，可别叫我来了，你既浪费银子，老夫也浪费时间。” 面露横肉，肥胖的手，一把夺过莫郎中手上的毛笔，随着说话，脸上抖落不少的粉末，长着血盆大口，活脱脱的像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让你看病，你瞎管什么闲事，这牡丹都要死了，还开什么药方，浪费老娘的药钱。” 说完，抬手就将毛笔掰断，丢在地上，踩了两脚。 莫郎中气的两瓣胡子抖动，手颤抖的指着老鸨半天没说骂出一句。 床上的人，听到老鸨的话，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心知自己离死期不远了，这样也好，死了她也就可以离开这肮脏的地方。 心中的恨意却难以消灭，入了胭脂楼三年，便逃了三年，可每一次被抓回来，都被毒打一顿，继续接客。 有进京赶考的书生，也有不少达官贵人，更有平头百姓…… 一双臂千人枕万人骑！ “好好好，今后你们这姑娘病了，别来找老夫，老夫才不稀罕进你这肮脏的地方”袖子狠狠的一甩，提着药箱，摔门而出，就连桌上的笔墨纸砚也没拿了。 老鸨啐了一口，走到门口。 “呸！什么德性，这京城大把的医馆要做我们胭脂楼的生意。” “不好了！妈妈，那老叫花子又来了！” 门口的小厮，匆忙跑了上楼，指着门口跟胭脂楼姑娘调笑的老叫花子，闻着这一身的馊味，都纷纷避恐不及。 “这老叫花子，这次来又想白睡我们的姑娘，让阿大给老娘打出去”老鸨想也没想，直接对小厮挥手，转身正要进屋，就被小厮拉住。 “妈妈，可那老叫花子今儿到了钱来，似乎打哪发财了，足足十两银子”小厮贪婪的流着口水，想起方才那老叫花子拿出十两银子晃了几圈，就心痒痒。 一只脚踏入了房间，又抬起伸了出来，眼底的贪婪的闪过亮光：“那你还找我干什么，让姑娘们好生的伺候着。” “可……，那老叫花子这一来二去，白睡了咱们姑娘，妈妈又不是不知道，这老叫花子浑身馊味，又难伺候，姑娘们都不愿意啊！”小厮为难的抓着脑袋，不想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摸了摸口袋里，刚刚从老叫花子手中拿到的赏银，可不想再掏出来还回去。 难得老叫花子阔绰又大方，这一次总得将上几次白睡姑娘的钱拿回来。 老鸨心思转了好几个弯，瞧了一眼屋中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牡丹，双手一拍：“得了，你带那老叫花子来牡丹房间。” 小厮咽了咽口水，伸长脖子往屋里看了一眼，就闻到一股恶臭味，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想当初，这牡丹也是胭脂楼的一绝，可惜好景不长，非要跟妈妈斗，结果这一来二去的，就染上了花柳，啧啧！真是可惜了。 “可……这牡丹患有恶疾，这老叫花子能愿意吗？” “废话少说，让你去就去”重重的拍了他脑袋一下，呸了一口，走进屋里，挤出一抹得色，想想等一下又有十两银子的进账，心里就美滋滋的。 走到床边，捏着鼻子，语言刻薄：“牡丹啊！别说妈妈不关照你，光你这病就花了我多少银子，现在……有个生意让你做，待会人来了，你只稍不说话，张腿便可将这银子就落入口袋了。” 说完，屏住呼吸走上去，开始一件件的扒掉她身上衣服，一股凉意让床上的牡丹脑子清醒了许多，身子也有了些知觉。 转动这眼眸，见老鸨吹灭了蜡烛，乘着月色，依稀可以看清屋中的格局。 凄然一笑，到死也不能安生吗？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在梳妆台抽屉里，摸了摸许久，终于摸出一根金钗，再回到床上，闭目静静等待着。 门被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屋里响起了老鸨的声音：“爷呀，我们家牡丹害羞，所以这屋中就没点蜡烛，人就在床上呢，今晚就好生的度过这良宵”。 “嘿嘿，只要把爷侍候的舒服了，银子好说，只是……这房间怎么有股味道啊？”月色中看不清人脸，只听这猥琐的声音，让人心生憎恶。 老鸨讪讪的笑道：“这个……估计是您身上的味道，您多久没洗了？” 被她这么一问，黑夜中的人，似乎有些脸红，虽看不清，但能清晰的感觉到语气的不同：“呃！行了，你快些走吧，老子现在要享受这温香软玉了，若是你不嫌弃……不如……一起”。 老鸨心底啐了一口，依旧保持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款爷，你就是爱说笑，妈妈我这还有一大堆事呢，就不打搅你了啊！”。 说罢，慌不择路，推门而去，临走时还不忘关上门，将藏在心底的恶心，全都骂了出来。 老乞丐搓了搓手，性急的朝床上的牡丹走去，伸手摸了摸床上的人，正好握住了那丰盈的柔软，心神一荡，许久未吃过荤腥的老叫花子，脑袋发热，迫不及待的欺身上去一阵好摸，三四五除下，将身上破烂衣服脱去。 第002章：闺阁 正要发作的时候，腹中撕裂的痛疼，睁大着眼睛，腹部不知何时被插上一根金钗。 月色忽暗忽明，朦胧中看清床上的人，满脸脓疮，屋中散发的气味，便是她脸上的脓疮的味道。 窗外洋洋洒洒晒进一些银辉，透着银辉，如同一个全身腐烂的恶鬼，一双怨愤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盯着他。 喉结滚动着，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最后眼前一片漆黑，直接倒在牡丹身上。 方才那一钗，已经耗去了她身上的大部分力气，这下又将倒在自己身上的老乞丐推开，身上的力气所剩不多。 跌落在床下，听着隔壁传来的摇床声，以及男女的喘息声，牡丹难得的清醒，恍惚这一刻，身上的疼痛消失了一般。 挣扎着起身，扶着桌椅，到了桌边拿了火折子，看着这一住便住了三年的房间，走到床边，看清了床上的人，浑身污泥，脸上满脸的白须，头发杂乱中有不少树枝污泥，身上带着一股弄弄的馊味，双眼瞪着，死不瞑目。 轻轻的吹了吹火折子，点燃粉色罗帐，看着眼前的火星一点点的蔓延，恍惚心中的仇恨也随着蔓延起来。 很快床上的人，淹没在火海中，转身点燃屋中的其他东西，随之将火折子丢弃在地，打开窗户，低头看了一眼下面，因是黑夜，又是乞巧节，下面摆着灯笼摊子，有不少男女在街上猜灯谜，放河灯，曾几何时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转头看向门外，胭脂楼中的人已经大呼走水，吵杂的声音，朝她的屋子走来。 她住的是二楼，从这跳下去不高不低，可以她的身子骨却是必死无疑，可她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这胭脂楼内，闭上眼睛，踩上椅子纵身一跃，她从此便要离开这魔窟，既然生时不能自己，那便死了让她为自己做一次主吧。 正等着落地，头着地，摔得脑浆迸裂，可许久身上没有一丝的痛苦。 微微睁开眼，花灯绰绰，怀抱着她的人，满脸错愕，头上带着冠巾，身上穿着青衫，腰间别着一个剔透的蓝田玉，面容俊朗的男子。 “哪来的恶女，浑身恶臭，少爷快些将她丢掉，莫要污了你的身子”一旁的小厮见状，率先反应过来，语出恶言，提醒自家主子。 牡丹抓紧他的手臂，指甲深深的陷进他的肉里，偏头看到胭脂楼的阿大凶神恶煞的带着人走了出来。 声音柔软如糯米慈：“还请公子将奴家带走这魔窟，奴家感激不尽”。 青衣男子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脓疮，看不清容颜，唯有一双眼睛，清亮淡漠，恍惚看透了世间一切。 刚要拒绝的心思，被她柔软的糯音给软化，听不到身边小厮的话，扯了一块摊子上的纱巾，放在她脸上，只露出一双干净透亮的双眸，快步离开这花灯市场。 月夜中，京城郊外。 青衣男子将她放在地上，牡丹蜷缩在地上，浑身疼痛难耐，浑身冒着冷汗，方才出现的力气，似乎一下子都失去了，只觉视线越来越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恩人究竟长得何等模样，只知他腰间挂着一个蝴蝶状的蓝田暖玉。 气若游丝，樱唇微张，努力的吸取氧气，胸口沉闷无比，所吸取的氧气越来越少，长满脓疮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努力的挤出想要说的话：“感谢公子的垂怜，可惜奴家命不久矣，若有来生，奴家定会报答公子大恩，只是……奴家还有一事恳求公子，妄求公子答应奴家，奴家死后，便将奴家焚烧了，找一个高处挥洒吧”。 “这什么跟什么？第一次听到有人，宁愿自己挫骨扬灰的”一旁的小厮，小声的嘀咕，被青衣男子瞪了一眼，才闭上嘴。 牡丹抿嘴笑了笑，苦涩的道：“奴家一生不得自我，入了胭脂楼更不能自己，与其埋葬后被挖出鞭挞，还不如挥洒自如”。 青衣男子心中微震，他一个男子恐怕也无这分豁达，当下重重点头，却见依偎在自己怀中的牡丹已经闭上了双眼，带着纱巾的她，美好如斯，若是没有那恶人的脓疮，说是绝色佳人也不为过。 寻附近农家买来柴火，将牡丹放至木柴中，点燃火柴，大火中沉睡的佳人，让人心生惋惜！ 好一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佳人，她是解脱了，他呢？ 扬州，金家…… 门口高悬白布，全府上下身着丧服麻衣，人人凄凄哀哀的。 金家到处空落落的，只有少许的丫鬟婆子零星的走过长廊，家中的主子都给死去的家主送丧去了。 金家花园，娇嫩的荷花破开淤泥出土而来，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泥腥味。 莲池中，一双小巧白皙的莲足踢着水花，嫩白的小腿浸泡在水中，像极了洗净的莲藕。 远处的丫鬟匆匆跑来，对着坐在莲池边坐着的少女道：“三小姐，你可别吓奴婢啊！现在家里的主子都去给老爷送丧去了，莫妈妈要是知道了，定是要揪着奴婢的耳朵一顿好骂，为了奴婢的耳朵，你就行行好，跟奴婢回去吧”。 金钗抬起头，小脸素白，两颊带着粉色的红晕，一双杏眼灵巧而大，小嘴抿起，清澈的眼睛里带着淡漠和疏离。 只是三天时间而已，她总算接受了，这不是一场梦，或许是上天怜悯她，上辈子一世凄楚，好好的商家小姐不当，为了所谓的爱情跟一个穷酸秀才私奔，再多的浓情蜜意，甜言蜜语都抵不过二十两银子，被卖入胭脂楼成为一代绝色名妓牡丹，最后……临死都不得安生。 金钗望着莲池上上碧绿的湖水，荷叶上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如同一颗洁白的大珍珠，在荷叶上四处滑动，好不活泼。 她只知，一生下得了崂山道士登门，指着新出生她便道：“你们家小姐，天生命硬，七岁克母，十三岁克父，若想平安无事，早些送人罢”。 第003章：妯娌 奈何她的亲母是个迷信的，自此闹着要将襁褓中的婴儿送人，父亲却是个奇怪人物，不喜儿子喜女儿，自然是不肯的，奈何又熬不住金夫人的吵闹，只得将母亲的那一半卖给了京城杨家夫人。 母亲是消停了，可至此对她却不理不问，甚至多看一眼都懒得。 父亲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说这金三小姐是个有福的，可偏偏就应了那道士的话，十三岁这年，父亲外出归家的时候，惊了马最后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正巧撞到头，送回家中交代几句后事便咽了气。 愣愣的看着荷叶上晶莹的水珠，心中苦涩，既然上天怜悯她，让她重活一世，为何又偏偏是父亲去世之后呢？果然……人不能贪心。 “小夏，母亲她们都去送父亲了吗？”一双洁白的小脚，一下下的踢着水花，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哽咽的问道。 没了父亲的护爱，她这个金三小姐瞬间从幸福的顶端跌落下来，成了人人见了都生厌的小姐。 就连他的最后一程，这母亲都没打算让她送。 小夏一直都跟着她一起长大，生母又是她的奶娘莫妈妈：“一早就送了，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 说完这话，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担忧的咬着下唇：“小姐，莫要伤心难过了，老爷在天之灵，若是见到你如此，必定会伤心伤肺的。” 金钗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幽幽的抬起头正好看到空中飞过一群大雁，看来……这是要入秋了。 “我说你怎么这蠢呢，老大夫妻两的意思这么明显，不就是想独吞老爷子留下的那点家产吗？让你好好的去铺子学学，你偏偏日日往赌坊里面跑”金家二奶奶扯着金家二爷的衣袖，一边风风火火的朝这边走来，一边骂骂咧咧。 “小姐，二奶奶跟二爷回来了”小夏立即上去扶起金钗，生怕她脚滑掉入莲花池。 金钗任由她扶起来，帮自己穿上绣花鞋。 二老爷心中有些不服，但又不反驳自家媳妇的话，他心里也是清楚了，金老爷在世的时候就不看好他，逮到了就是破口大骂，现在这老子一走，偌大的家产都不知道怎么分配了。 心底虽有气，但也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不耐烦：“你大呼小叫什么，我爹现在尸骨未寒你说这话也不怕有心人听了进去，到时候找了个理由，爷少了一个子都是你这嘴巴没把门的臭婆娘给害的。” “传出去又怎么了，你娘就是个偏心眼的，只要眼睛没瞎都知道她这心就偏向大房那边，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落得两头空，我可不陪你过那穷酸日子”叶氏的爹是个秀才，当初金老爷给金二爷指婚的时候，完全是看在她这个秀才老爹，毕竟这士农工商，商家屈居末流，倒也算是顶有面子的。 再者，当初金二老爷还跟金老爷一起打理铺子，虽说好赌，可手腕还是有的，当初金老爷可是一心打算将他培养成好的接班人，只是……这金二爷染上赌瘾，这一来二去，金老爷也就歇了心思了。 听着这两人的话，现在就开始对家产打起了主意了，这些都与她一个要外嫁的女儿无关，捂嘴殷红的小嘴打起哈欠，懒洋洋的对小夏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莫要惊动二哥跟二嫂。” “是”小夏好奇的看着她，这可不像自家小姐，看来……自家小姐自从老爷过世，倒也懂得退避了，心中宽慰了不少。 上去扶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走过灌木丛，但还是被眼尖的叶氏看到了。 “这不是三妹吗？身子可好些了？瞧瞧这小身子，脸色还发白，晚些我让燕红给你送燕窝去，这小身板不补补怎么行呢？” 抠门的叶氏难得如此大方，快步走上来，拉着她的手一副长辈对小辈的关怀。 站在身后的金二爷也注意到了她，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只是微微的拧了一下眉头：“好好的你出来干什么？免得惊了风，看你二嫂这般体贴你也不说声谢，莫是病傻了？” 规规矩矩的给叶氏福了福身子，抬头看向金二爷乖巧应了声是：“二哥教训的是，多谢二嫂关心，歇息了几日身子好多了。” 叶氏白了一眼金二爷，似乎责备他不该如此对金钗这般说话，微顿着身子，尽量让自己脸上放的更加柔和起来，可一双刻薄的三角眼却出卖了她：“三妹啊！父亲刚入土，将来你是要嫁人的，眼看着要分家了，你大嫂虽说平时对你呵护备至，可……听说呀，都是为了你那些嫁妆，你可不能被大嫂给骗了。” 听完叶氏的话，金钗苦笑，她家二嫂果然还是跟前世一般，打着这个主意。 仔细一想，母亲一向不喜欢自己，恐怕也不会给自己多少嫁妆，到是二姐金珠深的母亲的宠爱，又已经议亲了，少不了的吧。 只是揪着一张小脸，似乎害怕的拉着她的手：“那二嫂我该怎么办？” “哟，二弟妹这是安的什么心思，趁我不在这是要挑拨离间呢”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叶氏眼角刚闪过亮色，凌氏就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转身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金钗，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好你个小没良心的，别的几句话就被忘记了嫂子对你的好。” 金钗吐了吐舌头，不得不装作一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姿态：“大嫂，我知错了！” “我这是说的事实，这个家难道真成了你凌氏的天下不成？”叶氏向来是个嘴巴厉害的，向来也蛮不讲理，这既然被凌氏听到了，也就不想隐瞒下去了。 叶氏这一番纠缠，气的凌氏脸色发黑：“好你个叶秋娘，你不就是看着我管着家，才三番次的挑刺，父亲的丧事哪一些不是我去打理，你们倒好躲在自己院子里什么事也不做”。 “既然你这么辛苦，那干脆这个家别当了，免得又说我们的事”叶氏顺杆子爬，直接说凌氏不会当家，还指责她们。 凌氏气的胸口堵的慌，这叶氏一向喜欢胡搅蛮缠，这一句明显是想夺了她当家的权，她怎么可能将这权交出去，平复了一下胸口的那堵气，挤出一抹讥笑：“我倒是想要放权，可你们二房能当的了吗？” 第004章：二姐 “我们怎么就当不了？凌氏，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叶氏气败生急，这凌氏眼里的讥讽她再傻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站在一旁许久没作声的金二老爷可不服气了，一把将叶氏扯到自己身后：“大嫂说什么话？你真以为大哥那个书呆子能够撑起金府？你这后院的时候我一个大男人的怎么管的了，倒是大哥，这些年可曾跟父亲走过商？外面要不是爷在担着，有你的事吗？” 被扯到后面的叶氏得意洋洋的昂首挺胸，觉得自家男人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就是，这家还是男人说了算，再说了，大哥虽然是长房，可至今都没能给金府开枝散叶，这实属不孝。” 凌氏冷笑，心窝子被叶氏给扎的滴血，她本就是京城首富凌家嫡女，嫁到金府十一年，仅仅只为金大爷生了个女儿金柔若，这些年看病吃药都不见怀上，幸好这金大爷是个书呆子，大房压根就没通房小妾之流。 日子过的歉意，但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没有子嗣，这叶氏居然拿这事膈应她。 收起心中的痛，扬起下巴咬着牙恨恨的道：“叶氏你别嚣张，你进门可比我早，别到现在还不是一样，谁比谁？” “我……”这下叶氏没底气了，她只给金二老爷生了两个闺女，金柔雅，金柔俏。 这些年金二爷没少姨娘通房，可哪一个怀孕了不是被她强行灌了红花，所以至今也无一个庶子庶女。 金二爷恶狠狠的瞪着了她一眼：“回去再好好的收拾你。” 这下叶氏规矩了不少，但还是有些不服气的瞪着凌氏。 这般场景，她上辈子已经看的再多不过，早已经不出奇，重活一世，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稳安康的度过一生。 “大嫂跟二嫂都在啊！还有二哥，那样我就不用再白跑一趟了”正想着怎么无声无息的离开的金钗，正好看到款款而来的素衣少女，明眸皓齿，肌肤白皙透红，身材娇小，珠圆玉润，身上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息。 二姐金珠，长的气质出众，又素有才女之称，说话时气若如兰，年方十六，却才刚刚议亲。 “你不是陪着母亲吗？到这来干什么？”金二爷不喜她听到他们的谈话，皱着眉头，厉声的问道。 金珠倒也不惧，自小被母亲带着身边养大，自然不怕自家二哥的恐吓：“母亲让我来找你们去花厅”。 凌氏上前握住她的柔软的双手，试探的性的问道：“母亲这些天都没歇息好，怎么一回来就要我们过去。” “嫂子，母亲只是想着父亲新去，家中许多事都没处理好，这才让我们去商量一番”投桃报金珠是知道的，况且……这大嫂可一直握着家中的中馈，她自然不敢多得罪。 听到金夫人找，三人都闭上嘴巴，叶氏向来泼辣自然不怕凌氏告状，扯着金二爷将凌氏丢在屁股后面。 “三妹，你身体一向不大好，还是回自己院子去吧，晚些我去看看你”金珠这才注意到被叶氏夫妻二人挡住的金钗，语气温和的道。 金钗乖巧的点点头，福了福身子：“二姐有事且先去忙吧”。 微微的诧异，这好像不似自己那刁蛮任性的三妹，但还是勾起樱唇，露出一抹淡笑：“三妹经事之后，变得懂事多了，这样我便放心了”。 目送金珠她们离去的背影，金钗低头隐去心中的慌张，她是不是被金珠看出问题了？ 带着窜窜不安，和小夏朝自己的伴夏堂走去。 穿廊走巷，这金府不同寻常书香人家，到处的设计都透着一股庸俗的味道，这倒是符合这金家家主白手起家一夜暴富的性格。 金钗的伴夏堂在北苑的南边，冬暖夏凉，和她住一个院子的还有自家大姐，可大姐金银早年就出嫁了，所以北苑也就成了她一个人了。 不同其他的院子，北苑设计的却十分的讲究，就单单花木，树枝以及房子的设计都显得十分的精致，父亲一向疼爱她，在她身上废了许多心思，一想起父亲那张慈爱的脸，眼眶不由的发酸。 二姐金珠一直被养在母亲跟前，自然也跟着母亲住一个院子，因为各自都少有交集，两人倒也少有说的上话，但是从她的记忆中可以知道，这二姐是个聪慧的，如今被指欧阳家的嫡次子为妻，生活倒也过得和美。 这亲事，还是金夫人多方打探才求来的，为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家女儿委屈，又不愿她远嫁。 “二姑娘就是大方，哪里像我们家小姐，累死累活的帮她干活，一年都不见几次打赏” 快到伴夏堂的时候，就听到丫鬟小菊的奉承的话。 “那是！我们家姑娘自然是最大方不过的了，不过……你们家小姐深的老爷喜爱，屋子里的东西啥好东西没有，怎么紧了你们”另外一个丫鬟，顺着杆子爬上去，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素衣少女拍马屁。 小夏皱着眉头，张嘴就要开骂，刚踏出一只脚就被金钗一手拦住，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院子一群妙龄少女都围着素衣少女多加的奉承，一眼看去，那素衣少女脸上带着的色，样貌虽没继承叶氏的三角眼，倒是性格几分相似。 高挑的身材，一双杏眼带着浓浓的得色，圆圆的脸蛋，显得嘴巴小巧，皮肤白皙滑嫩，身上还穿着素服，但是脸上的嚣张和难以掩饰的虚荣，破坏了这张脸。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姑呢，行了……既然小姑没回来，到时候你且跟她说，她屋里的翡翠琅玉耳环我看着喜欢，便拿了” 一双修长带着些许肉的手，轻轻的拂过自己耳朵上带着的一对翡翠琅玉耳环，心里喜滋滋的……这小姑屋子里的东西样样都是极品，可惜这满屋子的好东西她不能一下子拿走，但总归是没白来。 “我家小姐屋子的东西多了去，怎么会在乎这一点，就算是知道了，我家小姐也不会说什么的，她巴着二姑娘还来不及呢，这翡翠琅玉耳环啊！带在二姑娘身上那才好看”另外一个丫鬟小翠赶紧讨好的道。 第005章：刁奴 这二姑娘就是喜欢听好听的，反正说几句自家小姐的坏话，也不算什么，反正自家小姐是好拿捏的，现在又没有了老爷这座靠山，她巴望着讨好二姑娘还来不及呢，再说哪一次二姑娘得了好东西，不都是会打赏她们。 被这一连串的马屁拍的，莫柔雅心里飘飘然，心里又十分的鄙夷，一群见钱眼开的奴才，不过……倒也合了她心意，这样她就可以隔三差五的拿东西。 “小夏，你可记住院子里都有谁了”金钗不喜不怒，或许腌脏事看多了，内宅这点攀龙附凤的事，让她提不起多大的愤怒，日此也好，可以借机打发这些想要攀高枝人。 小夏重重的点头，这些白眼狼早该打发了，难得自家小姐清醒，不再听信这些人的甜言蜜语。 抓着小夏的手松了，一脚踏入北苑：“我不知道我院子里的丫鬟何时这般清闲了，居然开始议论主子的是非了”。 围着金柔雅的丫鬟们，听到金钗的声音，脸色苍白的看着她们两个人，一下子脑袋一片空白，三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既然没有人提醒她们。 可随即一想，三小姐性子柔软，回到多说几句好话，兴许就忘记了。 金柔雅脸色微僵，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得色，见到站在门口同样一身素服的金钗，一双宛如秋水的明眸，带着淡淡的冷漠，朱唇如同一颗熟透的樱桃，皮肤白皙滑嫩。 乍眼一看，如同一朵艳红的玫瑰，耀眼的暂放。 “小姑姑，你回来了，这不能怪小菊她们，都是我不好……未能等你回来就……” “就什么？就随意进入长辈的屋子？甚至……未经主人允许，偷盗东西，作为你的小姑姑我是不是该要好好的教导你一番？”心中鄙夷，做了婊子还有立牌坊，实在是让人恶心，看她全身上下，哪一个是不是从她这里顺来的？ 幸好自己库房的钥匙一直在莫妈妈手上，不然……真不知自己的手里的东西会不会被搬空。 这一连串的质问，堵住了她的嘴，心里不服气，不过是几件东西而已，居然拿脸色给她看，可她不同叶氏的是，她算是有点脑子，知道这姑娘家的名声重要，若是传出去她手脚不干净，今后恐怕没有哪个媒婆敢登门。 她也已经十一岁了，早点的话，也该要好好的挑挑婆家了。 眼眶泛着红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小姑姑不喜我进房，我便不进就是，为何要污蔑我，你这样……岂不是要逼死柔雅？” 金钗却没被她的话唬住，目光盯着她耳朵上的耳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金柔雅忍不住打个冷颤，下意识的挡住自己耳朵，心虚的看着她。 这对耳环她喜欢的紧，不然也不会满屋子值钱的东西不拿，偏偏只拿了一对耳环。 “柔雅，小姑姑的眼睛可没瞎”金钗抿嘴露出讥笑，目光扫视方才恭维金柔雅的丫鬟，冷厉的让人生寒。 院子里的一众丫鬟，恍惚被毒蛇盯上一般，吓的浑身冒冷汗，纷纷扑通的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三小姐饶命啊！奴婢们知错了”。 “不就是拿你一对耳环嘛，用的着这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护着耳环，带着丫鬟，将站在门口的小夏撞到一边，气冲冲的离开了，到走都没留下耳环。 “这……太欺负人了，小姐……”被撞退了几步的小夏，气鼓鼓的瞪着苍忙逃走的金柔雅主仆二人，气的直跺脚。 金钗也被这主仆二人的不要脸给惊呆了，微张的小嘴，许久都没闭上，她在青楼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般的人。 仔细翻找了前世的记忆，兴许她上辈子伤心过度，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中，所以丝毫没有这个记忆。 许久后才闭上嘴巴，凌眉看向院子里一众低头惶恐不安的丫鬟，倒是身边的大丫鬟小菊似乎一点都不惧怕。 “小姐……奴婢知错了，只是……小姐也见到了，二姑娘实在是……奴婢不敢得罪啊！晾在奴婢陪你这么多年，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小菊楚楚可怜的走到她身侧，亲昵的伸手拉着她的衣袖摇晃着，好像她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 心里暗自窃喜，小姐是个心软没主见的，只要她像往常一样装可怜，定会饶了自己。 “小夏，按照金府的规矩，该怎么做？”金钗倒退一步，嫌弃的看了一眼刚刚被抓过的衣袖。 “按照规矩，杖责二十大板，然后发卖”小夏心中大喜，自家小姐终于清醒了，不再听信小菊她们的话了。 突又觉得心疼，老爷这一走，小姐倒是成熟了许多，可也比之前沉默寡言了。 “那还等什么？方才让你记住的人都记住了？让管家来一趟吧”金钗撇了一眼脸色大变的小菊她们，这院子……必须要清理，而像小菊这样的白眼狼留不得。 除了小菊，院子里的其他人早已经吓得魂飞破散，跪在院子不断的磕头求饶命。 小夏也为难了，虽然心里对小菊这样阴奉阳违，卖主求荣的刁奴很是恼恨，可……小菊的老娘母是金夫人院子里的妈妈，现在要是将小菊发卖出去，定会得罪于妈妈，本来自家小姐就不得金夫人喜爱，要是……这于妈妈多嘴说自家小姐坏话，岂不是今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你还站着干什么？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了”走上台阶，转身微微拧起黛眉，问道。 一时没回过神来的小菊，慌乱的摇头，脸上带着怒色，跑过去挡在门口，双手张开：“三小姐，我是母亲于妈妈是夫人院子里的人，你不能发卖我。再说我犯了什么错？” 微微倾斜着耳朵，洁白的侧脸，被暖阳晒得通红，如同莲花池中的破污泥而出的红莲，含苞待放，圣洁无比。 声音冷漠如同冬日风雪，不带一丝温度，一丝丝的凉气让眼前的小菊，从脚底升起，直至头顶如同冬日里被泼了一盆冷水。 “你身为奴才，不谨守奴才的本分，私自放人进入主子房间不说，还背后菲薄是非，甚至……在主子面前自称我，你不过是个奴才，以前我宠着你，可不代表……你可以以下犯上，藐视主人的命令。” 第006章：刁状 闭上双眸，睁开刹那间冷芒万丈，似乎可以直接穿透人的内心：“都听清楚了，就单凭一条勾结外人私盗物品，就可以将你送往大理寺，你觉得……跟发卖出去哪个比起来？会好点？” 小菊微张着嘴，脸上毫无血色，只觉得被她一双冷漠的双眸盯着，如同掉入万年冰窟，要将她冻结了一般。 若是之前小夏还是担心得罪于妈妈，那么现在……她再也不迟疑了，快速的跑出去，找了管家，一下子伴夏堂的丫鬟婆子，呜呼哀哉。 让小夏搬了一张凳子放在房门口，摆了座椅，香茶和点心，直接让管家在院子里执行杖责。 将伴夏堂所有的丫鬟婆子集中在院子里观看，看向金钗的眼神不再像当初那般，而是带着畏惧。 “小姐，夫人身边的抱夏姐姐来了”莫妈妈从外面回来，见到院子里哀声一片，还没缓过神来，就见到抱夏已经站在自己身后，赶紧提醒坐在门口的金钗。 抱夏是金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年方十六，许了管家的儿子做媳妇，一身妇人的装扮，眉间带着笑意，嘴角露出浅浅的梨涡。 这个时候过来，看来是金夫人身边的于妈妈告状了，不然也不会来的这么凑巧。 抱夏规规矩矩的福了一礼，笑语嫣然的道：“三小姐，夫人有请，让奴婢前来唤一声”说完眼珠在小菊身上转了一圈，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敛眉深思了一会，抬头露出一张皱着的小脸，担忧的问道：“抱夏姐姐可知母亲寻我何事？” 抱夏是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不假，可一向和于妈妈不合，而金钗此时对小菊惩戒，自然帮她出了口恶气，而且……咋眼一看，一向刁蛮任性的三小姐，并不像传闻那般油盐不进，倒也懂得圆滑。 “抱夏只是一个奴婢，当不得三小姐这般称呼，三小姐不必担忧，夫人只是听了些风声，只是问问清楚”这话说的意思，说的隐晦，可也是提醒了金钗，这事情跟于妈妈脱不了关系。 思索了一下，抱夏接着道：“各房的老爷夫人都在，就连二小姐也在，所以三小姐不必惊慌”。 点点头，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翘起，洁白透红的肌肤，如同琉璃珠子那般喜人。 抱夏看着眼前的三小姐，心中无比的感叹，看来以前都眼拙了，谁曾想这三小姐也是个美人，只可惜不得夫人喜爱，可又仔细一想，再怎么的，这金府的三小姐名头在，再不济也比她们这些当丫鬟的强。 金钗可不知抱夏的心思，既从抱夏口中得知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心里也有了个底，朝小夏使了个眼色。 小夏从袖口拿出一个刺着兰花的荷包，隐晦的塞到抱夏手中：“让抱夏姐姐辛苦了，我们家小姐稍后就到”。 掂量一下荷包，眼底带着满意，都说金府三小姐满屋子金银，现在看来不假，怪不得于妈妈那个老妖婆花那么多心思，将自家女儿塞到三小姐屋里，鄙夷的看了一眼小菊，转身留下一阵香风，款款离去。 “小姐，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问的人是伴夏堂的小厮铁柱，听到抱夏的话正犹豫着。 “打，让她们从我屋子里拿的东西一件件的给我吐出来，否则……就算是有于妈妈在，那也难逃一死”不同对抱夏的和颜悦色，满脸阴霾和狠戾。 铁柱不由的噤了声，不知该打不打下去，这打下去定会得罪于妈妈，不打……又违背了主子的意思。 “莫妈妈，你在这里给我看着，若是少了一板子，就从谁的身上找回来”一双杏眼冷冷的看了一眼铁柱，对莫妈妈冷声吩咐道。 莫妈妈可不比铁柱他们，她可是金府的老人，又是管家的婆娘，在金府一向很有威信，有她在这里监督，铁柱他们自然不敢放水。 柳苑…… 于妈妈站在门口，心急如焚的在门口走来走去，远远的见到了金钗带着小夏来，眼珠子转动了几分，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过去：“三小姐来的这么晚，夫人都快等不及了。” 瞥了一眼一双不规矩的在自己身上乱瞄的于妈妈，心中冷笑，父亲才刚走，这金府的奴才就按耐不住，要欺辱她了：“惩治了几个恶奴耽搁了一些时间，瞧把你急的，带我进去吧。” 于妈妈神色微乱，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善，刚想拦住，金钗就先一步进入了隔间的花厅。 屋里坐满了人，除了二小姐金珠站在金夫人身侧，一边捏着肩膀，其余的儿子儿媳，分别坐在两侧，脸上形形色色，空气中带着跋扈气息。 “跪下” 一只脚刚踏入屋中，头顶就传来金夫人怒喝声，抬头看着金夫人，身上穿着白色襦裙，加了一件米白色的褂子，头上简单的弄了个发髻，只是插了一根银钗。 看着自己的母亲，却没有半点亲情，心中苦涩无比，果然……还是跟记忆中一样，在她心中，她连她身边亲近的奴才都不如。 “母亲，女儿犯了何错？让您如此动怒？”心中酸涩无比，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身躯微微颤抖着，可脸上的倔强让人移不开眼。 “你……”手掌狠狠的拍在桌上，桌上的糕点被震出桌面。 金珠赶紧帮着顺气，冲着金钗使了个眼色，柔声道：“母亲，这事兴许是冤枉了三妹，三妹一向倚重小菊，定是小菊做了什么事惹恼了三妹，于妈妈也真是的，小菊虽然是她的女儿，可三妹也是母亲你肚子出来的一块肉啊！” 刚进屋的于妈妈听到金珠的话，心中一突，若说金钗惹金夫人不喜，可这二小姐金珠可是夫人的心头肉，当下跪在地上连磕好几个头，哭声震耳，好不委屈：“夫人啊！奴才也是爱女心切，再说……这小菊一直都是有分寸的，怎么会惹了三小姐的恼，可……也不能往死里逼啊！” “孽女，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好好的一家子被你搞得乌烟瘴气的，你是非要气死我不可吗？”金夫人捂着心口，恨恨的道。 第007章：亲母 “于妈妈说的什么话？这是存心要挑拨母亲对三妹的一片爱意吗？小菊是你心头肉，我们三妹还是母亲肚子里出来的一块肉，母亲……你可千万别被于妈妈糊弄了”站在一旁的金珠有些心急，气恨的是于妈妈这老刁奴恶人告状，又担心金夫人寒了自家三妹的心。 “三妹，还不快些说说，为何惩治小菊她们。” 若说之前她对金夫人还有一丝的期盼，现在……却彻底将她的那颗心，打入寒潭深处，冷的彻骨，面露讥笑，这便就是视她为仇人的母亲。 自家二姐的维护让她冷透的心，有些了些许的温暖，感激的看了一眼金珠，转身看着于妈妈目光微冷：“于妈妈真会告状，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菊才是金府的主子，我才是奴才。我房中的东西倒是成了你家的了，任由你们取。” 金夫人脸色难看，看地上的于妈妈眼神不善，虽说她一直坚信金钗出生就是为了克她的，可说到底还是占了血缘的一大部分，也不允许于妈妈如此污蔑。 跪在地上的于妈妈颤抖着身子，浑身冰冷，头顶一阵发麻，这小菊做的那些事她都是知道的，谁也没想到一向漠不关心此事的金钗，会为了这事大发雷霆，现在……还闹到夫人眼中。 对自家夫人，于妈妈还是很了解的，当下百口莫辩，只等看着二夫人叶氏求救。 金珠松了口气，看地上跪着的于妈妈，黛眉微微皱起，带着不善：“于妈妈，小菊做出如此恶事，是欺负我家三妹年小不懂事吗？还是想借此挑拨母亲跟三妹的关系？此等心思如此险恶，母亲……这小菊我看打死也不为过。” 叶氏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咬着牙瞪着地上跪着的于妈妈，暗骂没有眼力劲的奴才。 于妈妈哪里还有心思察言观色，眼看自己的女儿就要保不住了，赶紧爬到她脚下，哭喊着道：“二夫人求你救救小菊吧，这……都是二姑娘授意的啊！” “呸，你这个刁奴，自己做的事居然赖到我们家柔雅身上，柔雅好歹是金府的正经主子，怎么会眼皮子浅薄到偷盗自家姑姑东西”叶氏慌乱一脚踢开于妈妈，站起身张嘴就大骂：“门口的人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将这老刁奴拉下去。” “二弟妹好威信啊！于妈妈虽然犯了错，可这还在母亲屋里，又是母亲的人，你倒是开始指手画脚起来了”坐在一旁的大夫人凌氏落井下石，目光时刻注意着金夫人的面色。 果然，金夫人面色微暗，本就对叶氏这小家子气不喜，现在见到于妈妈的举动，也就知道于妈妈所言非虚，心里更加不喜了。 她虽然不喜欢自家的三女儿，可也不希望一些媳妇越了自己过去，在金府当家做主惯了，叶氏的举动自然让她反感。 二老爷看了一眼凌氏，脸上不带笑容，面上露出讥讽对大老爷道：“大哥，管好你的人，不该掺和的事，还是别多嘴为好。” 大老爷看了一眼凌氏，表情有些严肃：“二弟你说的什么话，长嫂为母，况且你嫂子说的没错，这屋里还有母亲在，二弟妹确实是逾越了。” “哼，书呆子”二老爷偷偷的抬眉看了眼满脸寒霜的金夫人，不敢继续争辩下去，只得暗骂了一声，转身面色不善的将站着的叶氏扯了下来：“你这丢人现眼的婆娘，赶紧坐下，母亲还会信了这个老刁奴不成。” 见叶氏这里指望不上，于妈妈转身跑到金夫人脚下，抱着金夫人的脚哭喊道：“夫人，你晾在老奴跟了你十几年的份上，就饶了小菊一次吧，这……再打下去可就要小命不保了，老奴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奴求求您了！” 金夫人皱着眉头，眼中带着厌弃，指着地上紧抱着她脚的于妈妈大喊一声：“还不快将她带下去，小菊这般心大的奴才若是打死了便是她的命，若是没死贬到庄子去。” “夫人……”于妈妈被堵住嘴，死命的往外拖走。 哭闹的于妈妈被一带走，屋里一阵安静，叶氏面色讪讪的站起身，走到金钗面前，拉起她的小手：“三妹啊！于妈妈这个刁奴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挑拨你跟二嫂的关系，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金夫人冷眼看着叶氏这副假惺惺的样子也不阻挠，只是目光有些厌烦的看着金钗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心里有些不舒服。 “二弟妹真会睁着眼说瞎话，方才在花园里还惦记着三妹的那点嫁妆，现在……又开始冠冕堂皇起来了，要说这府里谁不知就二弟妹你眼皮子最浅了”凌氏捂嘴出言讥讽，眼底带着讥笑，带着告状的意味。 叶氏一向是泼辣的，但论嘴皮子却说不过凌氏。 可性子暴躁，只要稍微被这么一激怒，嘴巴可就没有个把门：“大嫂你说什么呢，我这说的也是实话，父亲都已经入土了，咱们这个家不是迟早要分家的嘛，我也不过是念着三妹年级也该议亲了，所以才寻思着分家了，好帮她找一门好亲事。” 凌氏眼里的笑容有些得意，见到金夫人的脸色变得阴沉，就更加幸灾乐祸了。 “谁说要分家的，叶氏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小心思，老二你也跟你媳妇这般想？”金夫人脸色有些阴沉。 坐在一旁的吴氏目光微闪，目光从两个妯娌身上闪过，而后默不作声的低头不语。 金珠心底叹了口气，看金钗依旧站在厅中，走下去拉着她的手朝金夫人福了福身子：“母亲，三妹身子刚好我带她下去歇息”说完看了一圈自家不省心的哥哥嫂嫂们，接下来的事，实在不适合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女儿听到。 金夫人点点头，眉头微微皱起，淡淡的撇了一眼金钗：“今日的事虽说不是你的错，可你这个性子要改改，今后若是没什么事，就不必来请安了。” 第008章：分家 金珠叹了口气，看金钗依旧站在厅中，走下去拉着她的手朝金夫人福了福身子：“母亲，三妹身子刚好我带她下去歇息” 看了一圈自家不省心的哥哥嫂嫂们，接下来的事，实在不适合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女儿听到。 金夫人点点头，眉头微微皱起，淡淡的撇了一眼金钗：“今日的事虽说不是你的错，可你这个性子要改改，今后若是没什么事，就不必来请安了。” 抬头看了一眼冷漠的金夫人，难掩苦涩。 闺阁中的女儿一走，金夫人就坐在主位上，豁然变脸，双眸带着寒霜在自己三个儿子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停留在二老爷身上，面露讥削。 “老二，叶氏说分家你是怎么想的？” 二老爷紧绷着身体，可一想金老爷已经过世，这府里总得要个男人主事，便硬着头皮。 “母亲，儿子也是这么想的，若是母亲不想分家也行，这府里总要个男人主事吧？大哥一向死读书，从不知五谷杂粮，三弟虽说管着几家铺子，可一直都懒惰，隔三差五的偷懒在家，我看……这家不如就让儿子担着吧。” 金夫人不怒反笑，可厅中的人都提着嗓子到了喉咙，都知晓金夫人的脾气，这是愤怒到了极致才会如此。 凌氏偷偷的瞄了一眼混不自知的叶氏，低头揪着帕子，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拧了一把大老爷，这老二家的心思实在太狠了，哪里是想分家，简直就是想霸占家产。 可拧了半天都不见自家丈夫有反应，抬头一看气的发颤，大老爷脸色有些发白，看金夫人的眼神带着唯诺，凌氏再也坐不住了。 “哟，二弟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家相公只读书不管家？就算我家相公再怎么的，也不会像你三天两头败家，说不定父亲会出事都是上次被你给气的，三个铺子就这么的一下子被赌没了，二弟可真大方啊！” 自家三个儿子什么秉性，金夫人比谁都清楚，这老二确实是经商的能手，可就是好赌，不然也不会僵持到现在没有分家，还不是怕自家夫妻两个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被这三个儿子败光。 老大家的媳妇是个能主事的，可偏偏这老大不喜商，更别说有经商的天赋了，老二好赌，老三懒惰，瞧这一家子就找不出一个能主事的，眉心更是愁的突突的直跳个不停。 “爷那是一时的手臭”二老爷刷的一下站起身，心虚的瞥了一眼揉着眉心的金夫人，不甘心的道。 “一时手臭，要是你一直手臭，岂不是将我们整个金府都给赔了？” 对自家男人不顶用，凌氏心里憋了一股气，也管不着金夫人会不会生气了，决定和二老爷对着干到底。 金夫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要强的，况且晋国女子的地位还是偏高的，这可都归功于开国皇后的功劳。 “既然如此，那便分家吧” 让抱夏扶着坐了下来，漠然的看着二老爷：“老大老三你们怎么看？” 听到金夫人终于同意分家，叶氏脸上的笑成了一朵菊花，这下可总算没人压着自己了，心底有股翻身做主的意味。 凌氏撇了一眼喜笑颜开的叶氏，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金夫人，挤出一抹乖顺的笑，心里十分鄙夷叶氏不会看脸色。 “母亲，媳妇全听母亲的，这家分不分不都是由您做主吗” 三老爷夫妻一直当个小透明，现在听到要自己表态，三老爷纠结的拧着眉头。 “这……分家太麻烦了，还是听母亲的吧” 坐在一旁的三夫人，紧抓着手绢神色莫辩，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三个媳妇的姿态都落入的眼中，心底冷笑连连，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估计都巴不得她这个老太婆早点死掉，还真以为她看不出来。 “老二家既然这么想分家，那你们二房就分开吧，明日就让人去请族长做个见证。” “要不现在就去让管家请族长来？”金夫人一松口，叶氏就喜不自禁，当下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 二老爷听到金夫人的后半句话，气的一脚踹在叶氏身上。 跌在地上的叶氏当下蒙了，捂着肚子不停的呻吟，一边咒骂：“好你个金老二，你这是要踹死我不成，是你娘亲口答应要分家的” 二老爷急的想堵住她那张没把门的嘴，转身走到金夫人身旁，难得露出孝心的一面。 “母亲你别气，这娘们的嘴就是个没把门的，我可没有分家的心思，只是担心这家业没个男人在外面奔走，这偌大的家产就这么荒废了。” 瞥了他一眼，二老爷什么德行金夫人心里面很清楚，好歹也是从她肚子里面出来的，方才也不过是气话，她也不是没想过将金府的生意交到二老爷手上，毕竟这三兄弟中二老爷算是最好的选择，可这叶氏……实在是入不了金夫人的眼。 叶氏再怎么的嘴上没把门，可心眼还是有一点的，见二老爷这样子谄媚，心知自己这是差点坏了二老爷的大事了，心里害怕这二老爷回去给她一顿好打。 缩着脖子走到金夫人面前，露出讪讪的笑。 “母亲，媳妇也是个没把门的，这一家子谈分家多伤和气啊！” 凌氏一向不喜叶氏，这下叶氏吃瘪她比谁都高兴，正想着出言讥讽几句，就被金夫人的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堵住了嘴，低头低估的低骂了几句，不敢张嘴讨嫌。 这边闹着分家，金钗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走后会有这么一场好戏。 金珠拉着金钗走到花园，野蔷薇爬满假山，红色的花瓣显得妖娆多姿，湖边的莲花露出粉嫩的花瓣，花瓣中带着晶莹的水珠，娇嫩无比。 “三妹莫要伤心，母亲其实也是疼你的，只是……这于妈妈实在是可恶，可也毕竟是跟着母亲多年，没了她母亲也多有不习惯，不过还好这小菊的命恐怕就不保了”拉着她的手，反手握住，轻声的安慰道。 心里却又在说服自己，这母亲是疼爱自己三妹的。 第009章：闺学 第009章：闺学 同样穿着素服的金珠，身段显然比她丰盈，前凸后翘的，好歹也是十六的姑娘，晋国的女子普遍成婚年纪在十三到十八，现在金老爷新去，这婚事恐怕要拖上三年才行了。 话说母亲在二姐婚事上可谓用尽了心思，精挑细选的选了一家门当户对的，就怕自家二姐受了委屈。 她也十三了，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但母亲似乎就忘记了她的存在一般。 这便就是差别待遇，尽管重来一世，面对母亲的冷漠，她还是感觉心寒，晒然一笑。 “姐姐说的什么话，于妈妈左右不过是个奴才，我再不济还是金府的三小姐，况且不是有姐姐护着我吗？我还怕她干什么？” 金珠愣了一下，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三妹，就像一朵娇嫩的红莲引人注目，一双清澈的杏眼，似乎像这湖水让人沉陷。 哪里还有以前那副任性刁蛮的模样，要说以前她可没少被这个妹妹给气倒。 但总归是自家姐妹，大姐远嫁京城，这府里的侄女可都心高气傲对她多有巴结，唯独这三妹仗着父亲的宠爱刁蛮任性，但心里是知晓的，这三妹一直不受母亲待见，时间久了也就养成了那个性格。 现在父亲新去，她还担心这三妹心高气傲，被一群奴仆给欺瞒了去，现在见她如此也便放心了。 伸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笑骂。 “父亲说的对，果然不能给你好脸色，这一给你点颜色便开起染坊了。” 说到父亲，金珠脸色僵了僵，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金钗，见她并未伤心便松了口气。 “你身子也恢复了，也该去闺学了，免得到时候赶不上几个侄女的进度，可就要被笑掉大牙了。” 说到闺学，刚捂热的一颗心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眼底的森冷很快掩藏在心底。 “我已经知晓了，明日就去闺学。” 金珠并未发现她的厉色，只当她听进自己的话，心里轻快了不少，总觉得父亲这一去，自家妹妹懂事了不少。 跟金珠分开，回到伴夏堂，莫妈妈已经监督铁柱仗责完毕，正等着金钗下一步的吩咐。 “小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打完二十大板了。” 莫妈妈常年在金府颇有威信，想当年若不是她天真，跟林生的事瞒着莫妈妈恐怕她也不会落入青楼，现在见到莫妈妈心中感慨万千。 “看看咽气了没有？若是没有便送到于妈妈房里，好了之后送到庄子里吧”想打明天去闺学，心里无比的沉闷，随意吩咐了一句，便回到里屋。 莫妈妈见她无精打采，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便让铁柱拉着人送到于妈妈处，自己心急的走进屋。 “小姐可是哪里不适？要不要妈妈叫郎中来？” 莫妈妈的关心不似作假，金钗甩了甩脑袋，挤出一抹浅笑，老天既然怜悯她，那她怎么也不会像上辈子那般作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顺遂。 想通了这一点，那明日的闺学她又何必惧怕？ “我想吃豆腐花，多加点糖”咽了咽口水，嘴馋的口中分泌着口水。 见金钗一如既往，莫妈妈松了口气：“妈妈这就给做去，小姐要是不舒服可千万记得莫要忍者，让小夏去请郎中啊！” 心底一股暖意，笑着点头：“妈妈快去吧，快要馋死我了。” 将小菊送到于妈妈院子的铁柱，回来站在门口回禀，金钗今天闹的这一出，着实让伴夏堂的奴才心生畏惧。 金钗的目的也达到了，何乐而不为？ “回主子，小菊已经送到于妈妈房里了，奴才见于妈妈请了郎中，郎中说歇息一个半月就好了” 铁柱心里摸不着底，今天这一出可让他对这个小主子改观了不少，这通身气势哪里是一个十三岁的姑娘，简直比地狱回来的罗刹还要恐怖。 “这事你做的不错，去莫妈妈那领赏银吧，接下来的日子，记得多去注意一下小菊的动向” 走到书桌前，一边研磨，低头心不在焉的道。 铁柱狐疑，但不敢多问，低头诺了一声，便放轻脚步离开了。 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只看到铁柱离开的背影，看来她能用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伸手揉了揉眉心，走进里屋，面对着梳妆台前的小匣子，打开一叠叠的信件整齐的放在里面。 素手捻起一封信，拆开粗略的看了一遍，露出讥笑，转身点了蜡烛，将信件丢进盆中烧掉。 处理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刚走进屋的小夏惊讶的看着自家小姐，虽不知这信中写的是什么，但小姐每每看到书信都心情极好，甚至还小心翼翼的收藏在小匣子中，不让任何人靠近。 若不是她回来的及时，还真不知道自家小姐这变化似乎多了些。 “今儿让你观察院子里的人，你可有什么意见，这一下子少了人，一些老实本分的是该提提了”对她的惊讶，金钗直接略过，全当没看见。 小夏松了口气，看自家小姐一如从前那般骄傲，便觉得自己刚才是看差眼了。 “奴婢看了，院子里扫洒的杏儿，还有小厨房的洁儿老实，并未参与此事。” 满意的点点头，小夏是莫妈妈的女儿，而且一直陪同她长大，她自然是信的过的：“先提她们二等丫鬟吧，让妈妈先带着。” 小夏应了声是，便转身去做她吩咐的事了。 重新走回书桌前，拿起毛笔在宣纸上，方照着记忆中的笔迹开始写了起来…… 次日，金夫人免了她的请安，她也乐的清闲，难得可以睡晚一些，简单的吃了点小粥，梳妆了一下便带着小夏去了闺学。 金家的闺学，起初就是金老爷的意思，让家中的女子习字，这也归功于晋国的女皇，还有金老爷的开明。 闺学的位置在东边，特地空出一个小院子，取名弄墨轩。 和其他的院子不同，弄墨轩处处透着文雅气息，假山，花草，树木都是精心挑选的，无一不彰显着金老爷对金家的女子的看重。 入了弄墨轩，二房的两个侄女金柔雅和金柔俏来的甚早，正在院子里打闹，屋中大房的金柔若一向跟二房的两个闺女不合，这似乎跟叶氏，凌氏两个人有关。 “小姑姑你来了，柔俏以为你正厌着姐姐，这才将怒气撒在小菊身上，我就说嘛，小姑姑一向大方怎么会责备姐姐呢？” 金柔俏拉着满脸不愿的金柔雅走了上来，笑容清澈甜美，嗓音如同出谷的黄鹂般悦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