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 第一章 很久以后的现在，我们会感谢当年的懵懂无知，那是最青涩，也是最难忘的时光。 旧时光抓不住，剩下的只是缅怀。 时间久了，人总是忍不住去回忆当初，有好有坏，无时不刻。回忆就像春风里偷偷发芽的野草，错综复杂地盘踞在脑海深处，常常翻起，乱人心思。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莫长安倚在床头，午后的阳光轻轻地洒满整个卧室。牧晨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同样倚在床头，压着抱枕看着平板，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恣意的阳光在她乌黑的长发上反射出奇异的光芒，莫长安放下电脑，抬眼望去，满屋子的阳光如同是她散发出来的一般。是的，多么温暖的时光。 “怎么？不想写了么？”也许是感受到了目光的凝视，也许是心有所感，女人同样放下了电脑，转过头看着莫长安，轻轻开口。 牧晨换了个方向侧躺着，姿态慵懒，青丝散乱。看着女人脸上挂着的浅浅笑意，莫长安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揽过她，轻轻抚弄那令人沉醉的青丝，“也不是不想写，只是突然不知道如何写下去...遣词用语间总觉得太匮乏，无论如何总描写不出我最亲爱的你有多么好...” “是吗？不是在敷衍我这个老女人吧...”带着嗔怪的语气，眉头间却掩藏不住笑意，一如当初。 “怎么会是敷衍，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当然了，谁知道哪天你会不会再次抛下我，然后不知所踪，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说好了不提这事的...” “我就提，怎么了，你敢做还不敢让我说么？！” “姐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再叫一声听听...” “牧晨，你能不能收起这个恶趣味...” “不能...昨晚你不也一直要我喊你弟弟么，怎么现在白天就不认账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穿了衣服么现在...” 说这话的时候，牧晨翻了个身，直接压在了莫长安身上，熟悉的味道再次充盈着整个呼吸道。这是一具让莫长安毫无抵抗力的躯体，柔软得不像话，如同一朵具有致命吸引力的曼陀罗华。伸手捧住牧晨那精致得看不出岁月流过痕迹的脸庞，莫长安转过头，“姐，现在可是白天呢，你可不要玩火...” 灼热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被莫长安推开的牧晨再次俯身，“可我现在还想要尝尝你这团火...” 抬起身，牧晨轻轻勾下宽松的睡衣。那令人沉迷到足以堕入深渊的躯体再次展现在莫长安面前，迎着耀眼的阳光，原本洁白柔嫩的躯体，此刻却好似致命的漩涡，让人无法将心思从中剥离开来。 岁月仿佛并没有能够在这具躯体上留下什么痕迹，那白的动人心魄的皮肤，柔软的不像话的腰肢。莫长安一阵恍惚，好似回到了多年之前。如今这具躯体的主人，早已成熟，熟得美艳，美艳得不可方物，不复当年那个青涩傲娇的小姑娘。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胳膊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收回思绪，莫长安发现眼前的女人正怒视着自己。“混蛋，你倒是专心一点行不行？！偷情呢现在，正经点好不好，别心不在焉的...”牧晨的话把莫长安呛的一愣一愣的，他这位姐姐还真是敢说。 伸手在女人丰满的胸口偷袭了一把，莫长安笑着摇头，“我说你能不能换个词，总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再说，两个单身男女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叫偷情吧...” “你管我呢，我乐意，我就喜欢说...”女人用手撑起上半身，然后毫不在意地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讲道理，这都是你欠我的，这么多年，我就是被你耽误了的，所以现在你最好别反抗，没听说过老女人都是吃人的么...” “讲道理，你这叫风华正茂，一点也不老...” “我二十七了...” “这么巧，我马上也二十七了...” “滚...十七的时候你没有要我，现在一晃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 “额，那会儿我才十六，再说你现在都把我家霸占了，还谈什么要不要...” “这么多年你也就学会一个嘴硬是吧？” “还有个地方也学会硬了，你知道的...” “哟，调戏老娘是么？晚上多准备点补品吧...” 女人骑在男人腰上张牙舞爪，面带嘚瑟，不过很快就嘚瑟不下去了。莫长安伸手抓住牧晨的双手，一个翻身，把刚刚还跨坐其上的女人压在身下，感受着女人身躯传来的热量，莫长安轻轻咳嗽，“老实说，现在我的确是有些后悔了，当初怎么就把送到嘴边的肉放走了呢...” “叫你装好人...” “那我现在不装了...”莫长安伸手划过女人紧致的小腹，在女人的躯体上慢慢摩挲，轻轻抬起女人修长的大腿。 ...... ———————— “好了，一下午又这么没了...”说这话的时候，窗外，夜色已经渐渐笼罩，城市的灯光开始亮起，一片华彩。 当然男人这话让女人很不开心，躺在莫长安怀里的牧晨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这话总让我感觉很欠抽的样子，我这么一个美女舍身陪你，你还有心情抱怨时光匆匆是么？！” “不，我的意思是，再过一晚上你就该走了，我有些舍不得...”莫长安摇摇头，又低头埋进牧晨散乱的发梢间，有些贪婪地闻着女人的味道。 一句话让整个房间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沉闷，女人亦是有些低落，反手握住莫长安，“要不我不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好了...”。有些类似小孩子赌气的话语，倒是让莫长安笑了，“不回去怎么行？工作什么的，哪能这么任性说走就走...” “也是，那就等过完年，年后我把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就回来这边...”牧晨转过身，再次把男人压在身下，然后慢慢往下滑。过一会儿，女人抬头，“舒服么？” 莫长安刚想说是，一阵剧痛传来，低头一看，女人一口银牙正咬在那个东西上，眼角隐藏不住那洋洋得意的示威之意，莫长安倒吸一口凉气，“姐，不带这么玩的...”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不要想太多，乖乖等着我回来...这东西是属于我的，可别让我发现它沾了别的女人的气味...” ...... 第二章 爱是什么？爱不是什么。 有时候，生活只是生活，也只能是生活。 我们都在不停地逃，没什么不同，唯一不一样的，有人逃出去了，有人，却只能深陷其中。 生活这一场盛大的筵席，有聚有散。 牧晨终究还是离开了莫长安住的地方，当然，倒也没有什么太过伤感的离别之情，因为过不多久她还是要回来的。再者，这么十多年下来，聚聚散散那么多，如果这都要伤感一下，生活就只能变成偶像剧了。 对于莫长安来说，一个人的日子从两个人的温暖再次变回了一个人的状态，其实也没什么，早就习惯了不是么。 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吃饭，上网，睡觉，一如往常。 但其实生活也并不是那么的无聊，比如此刻，从公司回到家的莫长安，看着家里沙发上的婴儿，还有旁边的一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帅的不像话，当然也不是小鲜肉娘炮那种的帅，棱角分明的脸型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霸道总裁的模样。实际上，这个年轻男人还真是个霸道总裁二代，准确地来说这个家伙只是来这里镀金的。年轻男人叫车振英，从韩国来的，一年前空降到本地最大的韩资企业做了个主管。 看着乱糟糟的客厅，莫长安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车振英，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不要往我房子这里带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这下你倒好，直接把跟这些女人生的孩子带回来了...” 在莫长安说到不三不四的女人的时候，车振英倒还没什么反应，依旧倚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电视，仿佛对这习以为常，事实上也的确是习以为常了，不过在莫长安说到孩子的时候，这家伙却直接反驳了起来。 “这孩子是我捡到的，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人么？”车振英撇撇嘴，显然很不满意莫长安把这个孩子算到他自己头上。 莫长安摇摇头，并不相信车振英的话，不过还是上前两步仔细看了看，这一看他倒是有点相信了车振英的话，因为孩子身上包裹的衣服有些脏，而且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纸片，莫长安伸手拿起，上面写着孩子的出生日期，上个月。 莫长安叹了口气，“算我相信你这是捡到的了，但是你把孩子带到我这里是几个意思？你车少爷的别墅比我这里大多了吧？！” 车振英面带讪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那个，我这不是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么，就想到你了...” “你妹，你没经验我就有经验了么？！” “我早就想介绍我妹给你了啊，你娶了我妹可以少奋斗三十年，而且我妹很漂亮啊，和我一样基因优秀啊...” “停，你那个蕾丝边妹妹你自己留着吧，我这还不需要你操心，还是说说这个孩子怎么办吧...”莫长安果断打断了某男刚刚开启的自恋模式，看着眼前的孩子，他觉得还是先解决这个孩子的问题比较重要。 车振英再次摆过一个纨绔的姿态，很潇洒地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你看我这么心地善良，把被遗弃的婴儿带回家这是一件多么高尚的事情，剩下的你就多帮帮忙了，回头我接你一起去嗨，我约了人先过去了啊...”话音还未落下，人影却早就不见。 空旷的客厅里面再次恢复了安静。被遗弃的婴儿意外的很乖巧，居然没有哭闹。莫长安和婴儿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没办法，说起来，他莫某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带孩子啊。 正当莫长安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莫长安拿过一看，往日看上去十分头疼的来电此刻看上去真是无比可爱，二话不说直接接了，“筱梦吗？正好，拜托你一件事，你现在能不能来我家一趟...不是，你别误会，孩子是朋友捡到的，那个，路上顺便带点婴儿用品什么纸尿裤啊还有衣服，对，最小的，刚刚出生的婴儿那么大的...嗯，再带一罐奶粉先...我在家里等着，你快点。” 把电话扔到一边，莫长安长出了一口气。要不是恰好赶上了，他还真不想接祝筱梦这个电话。 婴儿总归是婴儿，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饿了，也许是别的，反正就这么突然哭了，这下莫长安更是头疼。好在没过多久，门铃响了，莫长安如获大释，赶紧去开门。 来人正是祝筱梦，手上拎了一大堆东西。“额，买了这么多...”莫长安有些愣。 “不多啊，小孩子的东西本来就是这样，零零碎碎的。对了，学长，孩子怎么哭了？”一进门，祝筱梦就听到婴儿哭声传来。 “我不知道啊，就这么突然哭了，你看看吧，反正我是搞不定了。” 祝筱梦把手上东西丢给莫长安，转身去看婴儿。“嗯，也没尿床什么的，估计是饿了，还有孩子怎么这么脏啊，学长你都不知道给孩子洗个澡吗？” 莫长安有些无语，他也是刚刚看到这孩子啊，“那个，我就比你提前一个钟头看到这孩子，再说我真的不会这些啊...” “那可不行，以后学长还要和我一起照顾我们的孩子呢，现在也该提前学学了啊，我还特地和阿姨请教过这些呢...”女人甩甩头发，语气中略带傲娇，手上却是不停，不一会儿就把奶粉冲好，正在试温度。 “......”莫长安无语，事实上他对祝筱梦的自来熟毫无办法，现在他妈已经快变成她妈了，莫长安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把他那个精明的妈妈哄得团团转的，弄得他现在都不敢回家了，每次一回去，他妈必定会问一句“你和筱梦啥时候结婚？”。 莫长安就这么跟在后面看着祝筱梦熟练地给婴儿喂完奶，然后用热毛巾擦了身子，再熟练地换上新衣服，用小毯子裹好，放在客房的床上。 “那个，今天谢谢你了...”莫长安刚想开口说句谢谢，却被后者堵住嘴。看着婴儿已经安然入睡，女人直接扑到莫长安身上，“学长，有没有想我呀？我们已经两个星期没见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