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宗之夏九幽》 第一章：不能上的第七层楼 我叫夏九幽，二十岁之前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二十岁以后的我却踏上了一条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道路。而这一切改变的起点就是那个不能上的第七层楼。 我时常想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一切，现在的我该会是在什么地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还会像现在这样心死人残么？ 还记得那年我刚刚从西都一所野鸡大学毕业，风华正茂，青春年少。凭借着还算不错的外形和能言善辩的口才我在一家出版社找了一份实习工作。 实习期间主编一个月只给我三千多块的工资，即便是在这么一个三流小城市都活的比较艰难。 好在刚刚毕业我就找到了现在的住处，五十多平米的房子月租只要五百块钱！而且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应有尽有，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开始的时候我也担心过是不是有什么产权纠纷什么的，害怕被二房东给骗了。但是后来接触下来发现证件齐全，一点问题没有。于是乎我想都没想就住进去了。 然而我的命运却就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是在住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渐渐知道了这里房价便宜的原因。原来这栋楼里曾经死过人！ 据说七楼曾经是一对新婚夫妇的婚房。但是就在婚礼当天晚上新娘突然暴走，手执菜刀亲手砍死了自己的丈夫。传言新郎被砍得不成人形，但是新娘却依偎着一滩烂肉一样的新郎自杀了。 有的人说是这栋楼所处的磁场紊乱造成了新娘的精神失常暴起杀人，有的人说是新郎在外沾花惹草四处留情被新婚之夜的新娘觉察，最后相爱相杀。总之，外界传的是神乎其神。这栋楼也因此变得非常的出名。 但是这却不是开发商想看到的结果，很多房客听说死了人都觉得很不吉利说什么都要退房。没办法房产商只好一再降价又是减免物业费又是提供联网到户安保还将整个第七层用砖墙堵了起来这才留下了一部分的房主。 也有不少的房主虽然没有退房但是自己也不想住在里面于是便租了出去。所以才被像我这样的人捡了便宜。 虽然名字不是我起的，但是从名字上就看得出来我是无神论者。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所以我毅然决然的决定留在了这里。作为知识分子的我始终相信现实生活的一切都是有科学解释的。 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因素。从小就睡眠质量不太好的我反倒是搬来这边以后夜夜都睡的无比香甜。 夜里既不做噩梦又没有电影里那种什么奇怪的声响。倒是做过好几回的春梦，一度让还是处男的我有点不知所措。 虽然住房是便宜解决了。但是我从小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的，所以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月光族。要是逢年过节的还需要家里接济才能正常度日。 不过好在家里老头子是倒腾古董的家底很是殷实，随随便便卖件宝贝都够我吃喝不愁好几年的。所以也就一直这么惯着我。 我每天白天上上班，到了晚上就约几个狐朋狗友去吃吃喝喝。仗着自己酒量还不错，我喜欢在周末和朋友们拼酒。 “喝啊！你他妈是不是个爷们？这么点酒都喝的扭扭捏捏的，出去了别说认识我夏九幽！”又是周末，我照例和两个好“基友”狗蛋和二秃毛出来喝酒了。 狗蛋是那一种“九哥让喝我就喝”根本不管喝不喝的进去的死心眼的老实人。 但二秃毛却是那一种很鸡贼的喝酒从来不会醉却一个劲的叫唤“喝多了”的一种人。 我则和二秃毛则刚好相反，是那种明明已经喝的走不顺溜了却还是一个劲的说没喝多的一类人。 “九哥！差不多行了，再喝我就真吐了！”二秃毛龇牙咧嘴的叫着。 “切，真扫兴！走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收拾准备要走时，二秃毛立刻原地复活上前就要搀扶我。 死要面子的我一把推开二秃毛，嘟囔着：“起开！用不着你扶。我又没醉！不信你看，我还能走直线呢！”我就那样一步三摇的在马路牙子上走着“直线”。 “九哥威武！千杯不醉！”二秃毛赶忙拍上马屁。 “我去上个厕所。”作为今天的主力输出我的膀胱里可是攒了不少的“战利品”。 我一泡尿回来二秃毛已经溜得无影无踪了，狗蛋还傻乎乎的在等着。 “九哥，二秃毛说家里有事。”狗蛋搔着脑袋憨憨的说。 “听他放屁！那鳖孙跑的真快！走吧，我们也回家吧。”我结了帐之后拒绝了狗蛋送我回家的提议就和狗蛋分道扬镳了。 我其实不光酒量不错酒品也很好，喝醉了就只想睡觉并不会撒酒疯打砸抢烧什么的。就像现在我已然是困意不断了，上下眼皮不停地做着斗争。 我挣扎着困意终于回到了小区楼内，进了电梯下意识的按下最顶层便再也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电梯上睡了过去。 在电梯里，我只用了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进入了梦乡做着和往常一模一样的那个“春梦”。梦中的姑娘巧笑嫣然仍旧是那么的性感迷人。 “跟我来吧！做我的男人！”美女极具魅惑的再一次盛情邀请道。 一般到了这种时候我总是会毫不犹豫的跟上去，但是梦往往也都是这种时候醒来的。经历过多次失败后的我终于悟通了。 这就是一个梦，不管我跟不跟上去那个美女都是假的。自己最终都会醒来。所以与其追上去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就守在原地还能多看一会儿美女搔首弄姿。 “跟我来啊！我带你去看我们的家。”我梦中的姑娘仍然在锲而不舍的邀请着我。 终于，我还是按捺不住了。毕竟像这么漂亮又性感的妹子对做了二十多年单身狗的我来说简直是无法拒绝的存在。 还因为这次和之前都不相同！冥冥之中我能感受的到。这一次只要自己越过那道槛走到她身边，一切都会是真的！都会变得无比美好！ 我犹豫再三最终一咬牙一跺脚，终于还是向着梦中的美女走了过去。不过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令我喜出望外的是，这一次梦真的没有醒。我竟然真的握住了她的手！那是多么柔软的一双手，丝滑而冰凉。握着她的手就好像握着一块液态的冰。 我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很美。我确信我没有见过她，甚至没有见过和她长得有相似之处的人。 “你是谁？”我问她，她笑而不语。 她牵起我的手随她向前。在感到舒爽的同时我还有另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小鸡突破了蛋壳，又仿佛孩子离开了母亲的怀抱。有些欣喜又有些不舍，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怎么了？不舒服么？”美女关心的问道。 我自然矢口否认，万一让妹子认为我“身体不好”可就不好了。“没有，就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可能我还没有准备好吧。又或许这大概就是爱情的感觉？” 美女被我逗得嗤嗤的笑个不停。胸前的两座小山也跟着摇摆不停看的我热血上涌。 “我们去哪？你家还是我家？”我用一副老司机的口气问她。 那位美女自然而然的攀上了我的臂膀，巧笑嫣然开口说道：“我家，这边走。” 第二章：神奇少女 我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既然下了决定那就不会再踌躇不前。今夜就是我脱离处男行列的大好时机！ 美女攀着我的胳膊，将我带到了楼道左手边的一间房内。房间布置的很是温馨。虽然也仅仅是一间一室一厅的一居室，但是却布置的很有家的感觉。可见房间的主人对房间有很深的情感。 美女将我安顿在沙发上之后让我自己四处看看，自己则起身去给我准备点心和茶水了。我自然也会不客气，万一能发现点原味内衣什么的岂不是大大的收获？于是乎我在房内东看看西摸摸。 内衣没找到，我倒是在卧室的床头柜上发现了美女和另一位帅哥的合照。心中突然有点酸溜溜的，一方面可能是我没那个臭男人帅，另一方面应该是作为男人的第一个男人情怀在作祟。 有人说男人都想做女人的第一个男人，而女人则都想做男人的最后一个女人。我就是这样。 于是乎我拿着合照去厨房找美女询问。 “这个帅哥是谁啊？你前男友么？”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言免得越界给美女留下不好的印象。 “奥，”美女接过我手中的合照，左手轻抚照片饱含深情的看着照片中的男子。“他是我未婚夫。” “咳咳，那个姐夫在什么地方？怎么没在家？”我有点郁闷，难得碰到一个对胃口的美女。本来还以为脱单有望了，感情人家结婚了。 搞了半天自己差点就成了隔壁老王啊。对这种行为我打心底里就是抵触的，所以当即决定到此为止。 “他..他离开了。”美女眉头紧皱，神色之间有些痛苦。“走吧，我们去客厅坐。” 美女不想多说，我自然也不会不识趣的问。 “哈哈，原来是负心汉啊！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美女，让我来治愈你受伤的心！”我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我们两个人坐在客厅中的小沙发上吃着糕点，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 “对了美女，我叫夏九幽，你怎么称呼总得告诉我吧？” “叫我小南好了。” “那你叫我阿九好了。我爸爸就这么叫我。他说这样会让别人觉得他很“行”。” 小南轻掩朱唇嗤嗤的笑了起来，一对酥胸跟着有规律的荡漾着。我的心也跟着荡漾着。我都看的呆了，这简直就是梦中情人的买家秀啊！ “阿九你看我做什么？” “欣赏美是每个人的权利，你不能剥夺！”我贫起来那也是可以把死人说活的。 小南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我本来春心荡漾，乐不思蜀的。但是忽然之间心里传来一种焦躁的感觉。好像屁股上有火一样，我有点坐不住了。 “那个，小南。我们今天要不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家了。”我心中的焦急感越来越强烈简直一秒都不想多呆。说来也奇怪怎么以前从来没发现自己还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怎么这么急着要走？再多留一会儿不行吗？”小南楚楚可怜的问道。“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诱惑啊！我差点就要失守了。好在最后关头理智还是战胜了兽欲。 “对不起，今天实在是有事。我改天再来陪你可以吗？”我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拒绝了。 我拉开门正要走，小南突然扑了上来吻上了我的双唇。那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清凉，清凉之中有一些粘稠甚至还有一点点甜腥味。 我和小南从门口一直吻到了沙发上。理智已经消耗殆尽了，我开始撕扯着自己和小南的衣服。 裤子都解开了我正想着要不要搞些保护措施的时候，心中袭来一阵复杂的情绪，有焦急、有失落甚至有一点害怕。我的金箍棒瞬间变成了“如意金箍棒”藏了起来。 我心中烦躁不已，一时之间兴趣大减。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的衣服穿好之后一脸歉意的对小南说：“对不起，我还是走吧。今天确实不方便。” 此时的小南趴坐在沙发上，衣衫凌乱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性感而诱人。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希望将这一幕烙印在心中然后转头就要离去。趴在沙发上的小南突然伸手瞬间就抓住了我的手腕，“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重，我吼道“放开我！” “你不要走！不！要！走！”说话的还是小南但声音却由之前的温柔可人变得凄厉阴森。 “你不要走！”小南一直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声音时而温柔时而阴森。她的脸也变得时而红润有光泽时而惨白无人样。 我开始害怕了，使劲的挣扎着。“你放开我！你让我走吧！我会回来看你的！” “不许走！”一声尖利的叫喊声从小南口中传出。声音落下之后，紧握着我的小南变了！ 她的双眼开始慢慢的上翻露出大片大片的眼白，瞳孔几乎已经全部翻到了上眼皮中。但是仅仅这些并没有吓到我反而让我想起了倚天屠龙记里的金毛狮王谢逊。 紧接着她的头发突然从马尾散成披肩，无风自动。皮肤从白皙转为青黑色，皮肤下仿佛有什么在蠕动！握着我的手又凉又粘，说不出的恶心。最可怕的是在小南原先修长美丽的脖颈处出现了一个伤口。鲜血沿着脖颈滑下瞬间染红了胸前的一片衣服。 但是噩梦却并没有到此为止，小南脖颈上的伤口一点一点一点的撕裂，寂静的房间中皮肤撕裂的声音显得无比的瘆人。我头皮一阵发麻。 深红色的血液瞬间从小南脖子的裂口中喷射出来将我的半边脸染的血红。 “你不要走！”小南继续叫喊着，但是声音却不像之前的那么悦耳动听反而嘟囔嘟囔的让人听的不是很真切。而且每说一个字她脖颈处的伤口就喷射出一道鲜血溅射在我的脸上或是身上。 “这他么一定是个噩梦！快醒啊！快特么醒啊！”我用力的扇着自己耳光。我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是这种只有在限制级的暴力片中才有的场景一样让我毛骨悚然！ 可惜我的美梦落空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和手腕处冰凉的触感并没有消失，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在如此真实的感觉下我已经濒临崩溃了。 在这时候，从半掩的门中冲进来一个少女。 “放开他！”，少女大声吼道，声音非常悦耳好像山间古刹的晨钟一样有安抚人心的神奇效果。 “滚！！！”小南大声嘶吼道，这一次不仅仅是她的脖颈处就连嘴中都喷涌出暗红的鲜血。 少女并没答话冲上前来伸手握住了小南抓着我手臂的胳膊。瞬间一道黑烟从少女的握处升起，伴随有烧焦羽毛的难闻气味。小南开始凄厉的惨叫，声音比之前还要高出了好几个调。 少女显然不是凡人，小南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少女也握的越来越紧！小手上青筋暴起。小南吃痛终于放开了抓着我的手。但少女却并没有松手。 最终从少女握处以下小南的手臂整个脱落了下来，咣当一声砸落在地板上。但是断手的五根手指仍然在不停地抽搐着，好像刚刚被剁了头的蛇一样动来动去。 小南用残余的另一只手一把推开我夺路而逃。少女立刻跟上，紧追不舍。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得救了，脑袋里只想着赶紧跑路！可是在我冲出门外之后眼前的一切却让我感受到了深深地绝望。 眼前还是那间客厅，还是满地的鲜血甚至小南的断臂还在地上抽搐。我不死心回头看向门的另一边，看到的却也是完全一样的场景。 “鬼打墙...”我绝望的自言自语着。虽然我不信鬼神但是也是听过很多老辈人讲这种类型的故事的。只是以往的我总是嗤之以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遇到这种情况！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我开始没命的跑，一次又一次的冲出房门，尽管毫无作用但是只有不停地跑才能让我确信我还活着。但四周熟悉的场景好像在讥讽着我做无力的挣扎。 就在我已经绝望之际，追出去的少女回来了！我像一个即将溺亡的水手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跟我走！” 随后她却离开房间的门牵着我走到了卧室。穿过卧室和阳台的门之后我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楼道。只是原本应该是电梯的地方却变成了一堵墙！ “你的肉身在什么地方？再不回去你会死的！”少女突然问道。 “肉身，什么肉身？”我有些迷茫。 “你从哪里进来的？” 我努力回忆着梦开始的地方，“应该是电梯！” “那你的肉身一定还在电梯里！让开！” 我听话的闪到一边，少女提神聚气一拳挥出！电梯位置的那堵墙竟然裂了！蜘蛛丝一般的裂纹爬遍各处。少女三下五除二的清理出一个可供人通过的缺口。随后少女按开电梯门钻了进去。 “快进来啊！傻站着干什么？”少女焦急的冲我喊道。 “哦。”我听话的钻了进去。 第三章：碧落 钻进电梯后我整个人就懵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电梯中昏死的“自己”问道。 少女一看，叫了一声“不好！”只见她冲着我的头顶伸手一抓，我只觉有一股无法拒绝的巨大力量自少女手中传来。 电梯中的我竟然一边靠近少女的纤纤玉手一边不断缩小着。最后被少女直接握在了手心之中！ 我抬头看到的竟然是少女的鼻子！依稀可见巨大无比的鼻毛随着少女的呼吸轻轻颤动。少女手掌一翻将手心重重的拍在了电梯中的另一个我的头顶。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恶心。双眼睁开的时候，映入我眼帘的正是那位梦中的少女！ 这时候少女正将手腕轻轻放在我的嘴边，少女的皓腕之上有一个不算太大的伤口正在缓缓的流着鲜血。而流出的鲜血一点都没有浪费全都流进了我的嘴中。 血腥味传来，我本能的有些抵抗于是抿紧了嘴巴。鲜血瞬间从我嘴角滑落。 少女心疼的说：“别浪费！我的血能镇魂！快张开嘴！” 我虽然一直都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还是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所以还是乖乖的张开了嘴。 “还别说这姑娘的血的味道还真不错。”我在心中想着。“我不会是心理变态了吧？” 冷静下来的我感受到少女的鲜血中依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是其中却夹杂着一点药香。 而且虽然血液中散发着药香但是不仅没有丝毫的苦味甚至都没有血液应该有的咸味反而是一种莫名的甘甜。 而且随着血液的下咽我眩晕的感觉有了明显的改善。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少女才收回了手臂并用另外一只手按住了自己手腕上的伤口。 “你感觉怎么样？”少女关心的问我。 “好多了，谢谢你！”我有气无力的答道。 想到刚才的梦境我仍然是心有余悸连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刚刚可是救了你的命哎，都不请我去你家里坐坐么？”少女自来熟的问道。 “对不起，我有点糊涂了。我住在六楼，麻烦你按一下电梯吧。” 少女听话的按了电梯，电梯缓缓下落。一眨眼的功夫六楼就到了。电梯门打开少女搀扶着我来到门前。我颤颤巍巍的打开门，进到房间之后直接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冰箱里有饮料和小吃，你想吃什么喝什么自便吧。”我说道，故意将声音装的虚弱的可怜，简直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喂，不用这样吧。你的伤本来就不重何况还喝了我的血。哪有那么虚弱啊？”少女一脸的鄙夷。 “喂！重要的是心灵的创伤好吗？你还嫌我这一晚上受的惊吓不够么？”我跳起来怒吼道。 我确实只是有些不适，在电梯里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之后的虚弱当然都是我装出来的，只是现在突然被戳穿了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你叫什么名字？今天晚上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反正被戳破了我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没礼貌！你不该先自我介绍一下么？”少女可爱的嘟起了嘴。 “行行行，我叫夏九幽。满意了么？快点说到底怎么回事。”我有点不耐烦了。 “还真是个急性子。我叫碧落，是一名以铲除恶鬼守护轮回为职责的体宗弟子。”少女碧落酥胸一挺骄傲的说道。 “行了行了，我又不关心。赶紧说正事！” “切！你这个人啊活该单身一辈子。”她毫不吝啬的赏了我一个白眼。 “要你管！你再不说我就去睡觉了。真是瞎耽误功夫！对了，我睡床！你睡沙发！”我气愤的答道。 “切，你那猥琐的小床就是白让我睡我都不会睡。行了行了，懒得和你贫。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得保密。” “没问题！” “简单的说你呢今天被摄魂了，就是那个七楼的女鬼把你魂魄从肉体中勾引了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做春梦了吧？”碧落一边说着一边抖了抖眉毛一副你懂的的样子。 “说正事！”我满头的黑线。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那女鬼似乎不愿意或者说不能离开这栋楼的第七层。而且作为一个鬼，选择摄魂这种不仅低效而且low的杀人方式实在是让我难以理解。”碧落两手一摊有点无奈的说道。 “所以她是想杀我？”我竟然有点伤心。“老夏说的对啊，果然漂亮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当然了，不然找你去玩啊？人在活着的时候魂魄是可以短时间离体的。但是长时间的魂魄离体可是会出大问题的。如果只是一部分的魂魄丢失那么可能会患上失心疯或者心智出现障碍，就是常见的丢魂。这种情况最严重的也不外乎就是植物人。而且只要有点道行的人稍微使点小手段招个魂还是可以救回来的。但是像你这样三魂七魄全部离体的只要时间一久必死无疑！” “所以你的意思是刚刚楼上的我是魂魄？”我虽然猜了个大概但当她说出这个事实的时候我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只不过那时候的你还是灵魂，但是如果你的肉身在魂魄回归之前就撑不住彻底死掉了的话，你可就是鬼魂了。而且如果你的魂魄在离体的时候一不小心意识到自己已经离体了的话，那么就算你的肉身还活着也没有用了。所以你明白刚刚你有多危险了么？” “能不吓唬我么？”我摸着胸口瞪着碧落。 “谁吓唬你了？铁拐李你听没听说过？他可是修道有成的半仙之人！魂魄离体肉身被毁，要不是他碰巧遇上了一副魂魄刚灭的乞丐躯体。八仙恐怕得改名叫七仙了。” “可是为什么啊？我一不杀人二不放火的跟她又无仇无怨为什么要取我魂魄？”我不服气的问道。 “那我怎么知道啊？也许人家是看上你了想跟你配个阴婚呢？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啊？”碧落取笑道。 我白眼都快翻出了天际，“我谢谢你哦！我宁可当一辈子处男也不要和个女鬼在一起！哪怕是个超级漂亮的女鬼。” “嘻嘻！那就好。” “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啊？”我摆出警惕的嘴脸问她。 “我不是说了嘛？我是一名以铲除恶鬼守护轮回为职责的体宗弟子。当然是哪里有鬼哪里就有我啦！”碧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七楼的电梯口不是封死了么？你怎么进来的啊？难不成你也是鬼？”我不依不饶的问道。 “是不是傻？有电梯难道没楼梯么？”碧落一副嫌弃的小眼神。 “楼梯难道没封死吗？这不科学啊！”我不太相信。 “切，一堵破墙就能拦得住我？就能成为我斩妖除魔的障碍？” “你又拆墙了？” “不然勒？” “姑奶奶，你一直都这么彪悍的么？”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真是服了你了。那你捉到那个女鬼没有？” “当然啦！碧落出手，天下我有！嘿嘿，我已经把她关进我的心牢里了。” “所以这儿已经没鬼了是么？太好了！不用搬家了！”我神经一向比较大条。活下来后的我最关心的竟然是要不要搬走。毕竟这么便宜的房子在西都还真是不好找。可惜还没等我乐上一分钟就有冷水扑头盖脸的泼上来了。 “那倒不是。” “什么意思啊？鬼不是被你抓到了么？”我苦着一张脸问道。 “唉，你是不是魂魄离体太久脑子不太好使了？”碧落嫌弃的看着我。“我追出去之后你不是还遇到鬼打墙了么？如果只有一个女鬼都被我抓起来了哪里来的鬼打墙？”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啊！算了，我还是搬家吧。这地方我是一会儿都不想多呆了。”我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想不搬家倒是也有办法。”一旁的碧落突然开口了。 “什么办法？”我赶忙问。毕竟这么便宜的房子确实不好找。 第四章：体宗 “拜我为师啊！”碧落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什么？你让我一个大男人拜你一个小姑娘为师？凭什么？”我的大男子主义开始发挥它们的存在感了。 “凭我救了你的命啊。”碧落彪悍的气质始终如一。 “不干！我宁肯搬家也不要做你的徒弟！”我的倔脾气上来了，真是的，大不了就是找个小点的房间实在不行就合租总好过给一个女孩子端茶倒水当徒弟强。 “不拜我为师也可以，那就娶我为妻吧！”碧落突然改口。 “什么？娶你为妻？你脑子瓦特了？我们才刚刚认识啊！”我的脑子一时没有跟上碧落的思维。 “我们是刚刚认识不假，但是你体内已经有了我的血肉啊！”碧落一副悲痛欲绝的神色好像失身于我一样。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栽赃嫁祸啊？我只是喝了你几口血而已，还是你让我喝的！怎么搞的像我搞大了你的肚子一样？不对！是你搞大了我的肚子一样！”我据理力争道。 “我说的有问题么？你肚子里是不是有我的血？”碧落又一次发挥着她彪悍而不讲道理的风格。 “是，可是...”我试图辩解。 “没什么可是的。我再问你，我们是不是有了肌肤之亲？”碧落紧追不舍。 “算是吧...”我有一点心虚。毕竟刚刚在电梯中她抱了我，我还“亲”了她的手腕。但是哪里有人这么算的啊？不行，我不可以就这样屈服！就算这小妞姿色还不错，但我不是那种看见美女就冲冲冲的无耻败类。 “拜你为师是不可能的，娶你那是更不可能的！不过看在你今晚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点报答，说吧你是要钱还是要什么？”我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这个彪悍的姑娘。 可是碧落却并不搭理我，一个人在那里转来转去两只手不停地掐动着看起来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能不能有一点基本的礼貌？”我不满道。 碧落听到我的话冲我甜甜一笑露出白花花的两排牙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我的胃里一片翻腾。“唔...”我捂着嘴跑到了卫生间。“哗啦啦”的吐了一马桶。 碧落在我身后轻抚着我的后背说道：“你灵魂归位的时候带回了污秽之气，本来那些东西在你肚子里最多也就是拉几天肚子。但是你喝了我的血，两种气息在你体内冲撞所以才导致了你在这里狂吐。” “从哪来的污秽之气？你不是都把鬼抓起来了吗？”我强忍着食道胃酸的灼烧问她。 “那得问你啊。污秽之气在你腹部，你是不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碧落歪着头问我。 我低下头从头到尾的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切。 “我想起来了！我在小南家的时候吃过一些糕点。”我一拍脑门说道。 “那就对了。”碧落点点头嫌弃的指着马桶里的东西说：“已经都吐出来了，应该就没事了。” 我看了一眼马桶里黑乎乎的十分粘稠的一团东西险些又吐出来。漱了漱口冲了马桶我又回到了客厅。 “我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碧落想了想答道：“不过我估摸着可能是他们身上的腐肉。” “腐肉...”我想到小南鲜血淋漓的样子，想到她撕裂的脖颈和断掉的手臂，胃不受控制的痉挛了起来。在厕所又吐了十分钟之后我才拖着残躯回到了沙发上。 “好歹也是一大老爷们儿，没想到你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劲！”碧落鄙视我道。 我心情原本就不好她还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火气上来了，“你他娘的闭嘴！站着说话不腰疼！” “呦呦呦，还有点小脾气。”碧落小嘴一撅继续说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碧落目光直勾勾的瞪着我，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我不...” 我的不字还没说完碧落又开口了，“你想清楚了！你已经和它们产生了交集，命数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实在不行我就离开这个城市，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追杀我到海角天涯。”我向来不是个服软的性子，她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抵触。 “原先可能不会，但是现在因为你他们损失了一个女鬼。你觉得他们会让你走吗？再者说，就算你真的离开了。他们以这栋楼的其他人做目标你的良心能安吗？”碧落收敛了嬉皮笑脸十分严肃的对我说。 是的，我动摇了。我想起了楼下刚有孩子的小夫妻。我不是一个伟大的有奉献精神的人。但是我非常喜欢孩子，孩子们的笑总能给我带来纯洁而温暖的感觉。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答应你，你能保护好其他人吗？”我紧盯着她的双眼问她。 她露着两只洁白的小虎牙笑着说道：“就算你不答应我，我也不会让他们出来害人的。”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很好奇。 “我要做你的师弟，不要做你的徒弟。只要你答应了这一条我就没有问题。”我语气坚定的说道。 “可是师傅已经过世了，谁来收你做徒弟？”她有些为难。 “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答不答应你自己考虑吧。”说完我就起身作势要去卧室。 “你等一等！”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叫住了我。“我问一下师傅他老人家！你坐这儿别动。” “你师傅不是过世了吗？”我不解，但她却没有给我解惑的打算。 只见她从我的茶几上取了一个茶杯，用牙齿咬破了左手食指，在茶杯中滴了小半杯的血水。然后她将破口的左手手指含在口中同时将右手按在了左胸的胸口。等她将右手取下来的时候，手中好像多了一点什么但是我看不真切。 她把右手用力的捂在杯子上，等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收回了右手。杯中的血不停地翻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慢慢的溢出了杯子。但是溢出的鲜血却并没有洒落在桌子上反而在杯子上方凝聚起来，血液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凝聚成一颗血红色的人头形状。 “师傅！”碧落喊这一嗓子差点没把我吓死。 那颗血色的头颅的嘴唇开合，无比苍老的声音传出。“碧落，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想收他为徒但是他不同意，他非要做您的徒弟我的师弟。”碧落指着我说道。 从鲜血溢出杯子的时候我就陷入了惊愕的状态，直到血色头颅看向我。明明它没有眼睛但我却有一种里里外外被看穿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 “竟然是界眼！”血色头颅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我准了！碧落你代我收徒，好好教他！将我体宗发扬光大！” 话音落下，血色头颅消失，半空中的鲜血坠落但却并没有洒在桌面上而是尽数落回了水杯中。除了水杯中还在摇晃的血液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碧落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几口将火焰伸到了水杯中。水杯中的血液“砰”的一声被点燃发出呲呲的声响。不多时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房间中。 “什么是界眼？”我自然不相信刚刚的是幻觉。我听血色头颅说我是什么界眼，不知是好是坏只好求助碧落。 谁知道碧落却并不买账，趾高气扬的说“你一介凡人，不该知道的不要乱问！” “师傅不是都答应收我为徒了吗？怎么，你想反悔？”我顺势反击。 “这么说你同意加入我们体宗了？”碧落显然是怀恨在心故意吊我胃口。 “我同意，这样可以了吗？需不需要我放点血宣个誓什么的？”我有点不满碧落的调笑。 “仪式肯定是要有的，不过不是在这里。我先给你讲讲体宗的事情帮你解解惑。” “太好了，你快告诉我什么事界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追问道。 “你急什么？听我给你慢慢解释。先从我们体宗的起源说起吧。”碧落摆了摆手说道。 “也行，你少卖关子了！快说吧。” “你有没有听说过赶尸？”碧落反过来问我。 “湘西赶尸？电视上好像看过。”我想起高中时候看到的科普类的电视节目上有过这个名字。 “赶尸是个悠久历史的职业。只是人们渐渐的遗忘了，只有湘西那里还保留着一点罢了。事实上赶尸最早起源于皇帝时期距今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碧落滔滔不绝的解说着。 我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她，扬了扬手机说道：“你说的这些我自己都可以在网上搜到，这些和体宗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五章：离开 “当然有关系了！因为我们体宗的老祖宗祖上就是赶尸的。老祖宗他们一脉祖祖辈辈都是赶尸人，可是到了老祖宗那一辈却不行了。因为老祖宗是罕见的金乌体，任何尸体接触到他老人家残魂都会被灼烧所以老祖宗没有办法成为赶尸人。后来老祖宗就被送到了九嶷山上的朝真太虚洞天修道了。”碧落摇头晃脑的解释道。 “这么说我们其实属于道教的分支？后来呢？后来呢？”我来了兴致督促她继续讲给我听。 “后来老祖宗因为和道教在理念上产生了分歧就离开了九嶷山自立了门户创造了我们体宗！”碧落一脸崇敬的说道。 “理念分歧？不都是抓鬼嘛？有什么好分歧的？”我不太理解这位老祖宗的心理。 “你懂什么？”碧落鄙视的看着我说道：“道教他们主张借外物来驱鬼，什么桃木剑啊什么鬼画符的。烦都烦死了。哪有我们体宗好？出来抓鬼什么都不用带。” “所以老祖宗就是懒得带家伙事就叛出师门了？这也太儿戏了吧？”我皱眉道。 碧落在我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十分生气的说：“怎么说祖师爷呢？没大没小！” 我被她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我手指着她怒吼：“我警告你！不许再打我头！” 她把我的手拍到一边，“就你这脑子留着也没啥用。你想啊，道教都是什么时候驱鬼？” “当然是别人家闹鬼的时候。”我心中鄙视着她的智商。 “那如果是自己家闹鬼呢？还没等你拔出桃木剑估计就已经被索命了。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老祖宗是觉得道教太过仰仗那些法器忽略了对自身的锤炼。” “那佛教呢？佛教有武僧有十八铜人，和老祖宗的观念比较合吧？” “别提那群秃驴！”碧落突然爆粗口说实话我还有点小惊讶。 “怎么的呢？和尚怎么了？”我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问到了一些重点。 “和尚就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秃驴！他们主张什么超度，以自己的修为帮助孤魂野鬼重入轮回以寻求修成正果。” “这不挺好的吗？多慈悲啊？” “好个屁！你知道为什么现在中国和印度的人口这么多吗？” “因为能生呗，况且我们国家一向人都不少啊。” “无知是多么幸福！”碧落长出了一口气，手捂着头一副看智障的表情。贱贱的样子看的我都想揍她。 “还不是因为那群秃驴？整天超度这个超度那个的，偏偏佛教还在中国和印度很是流行。你知道几千年来中国这片大陆上有多少被摒弃在轮回之外的孤魂野鬼么？秃驴们付出代价将他们送入轮回才导致了现在这个情况。” “你是说中国人口激增是因为佛教？” “不然呢？一个地方出生多少人能养活多少人这都是受天道控制的。一个地方灵魂的数量本来是有定数的，只会随着时间发生变化。当一些灵魂自发的或者被动的脱离轮回，天道就会诞生新的灵魂进行补充。但是佛教将那些原本已经被摒弃在轮回之外的灵魂超度进轮回中自然会导致人口数量的激增。” “居然是这样！”我是第一次听说不生孩子的和尚竟然是人口暴涨的原因，着实有点让我难以接受。 “对啊，所以老祖宗对佛门也是十分嫌弃。老祖宗说佛教都是些虚伪之辈。后来他老人家创立了我们体宗，将道教佛教他们统统归为了器宗。” “师姐，你在我们体宗排第几啊？我又排第几？”我已经从心里认可了自己这个体宗弟子的身份。 “我老大，你老二！” “你才老二！”我毫不犹豫的顶了一句。先不说老二是个什么东西吧，二师弟二师弟的也不好听啊。 “你叫我师姐，你不是老二谁是？”她歪着头对我说。 我一听不行，不能就这么坐实老二的名头！“合着我们这么牛掰的体宗敢情就我们俩？” “不然你以为呢？”她不厚道的笑了笑，“安啦，我们体宗弟子贵在精不在多。” “这也太精了，这分明就是独苗。”我还纠结在老二中无法自拔。“我名字里有个九，干脆你叫我老九吧。”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就这么答应了，我开心了很多。 “做了体宗弟子有什么要求么？比如早晚端茶倒水？你什么时候教我只手碎墙或者胸口碎大石什么的？” “加入体宗当然是要教你各种技艺的，但是不是在这里。你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得去山里住至少一个月。” “一个月？那我工作还做不做了？我现在只是个实习生别说旷工一个月了就是迟到一天饭碗就没了。” “没出息！你都是体宗弟子了还怕没有钱吗？麻溜的收拾东西去！” 这女人有病的说翻脸就翻脸。奈何我自知不是她的对手只好乖乖的收拾东西去。老头子那边本来也一年联系不了几次就用不着打招呼了。倒是得和狗蛋打声招呼，这家伙太实心眼。 我给狗蛋发了个短信就在卧室开始收拾衣服了。碧落一个人在外面无聊也跟了进来看我收拾。 我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天，“体宗没有什么色戒或者不能生孩子的说法吧？” “没有，不过成了家就不能以体宗弟子自居了。不然会被鬼寻仇。” “哦，对了。为什么你非要收我为徒？是因为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我自恋的问道。 “因为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我转了转眼珠子眨巴了眨巴眼睛。 碧落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从头给你讲吧。我们体宗对身体是有自己的分类和判别的。以眼睛为例：有肉眼，就是普通人的眼睛。有天眼，就是人们常说的阴阳眼能够见鬼神分阴阳。还有你的界眼，传说界眼能够自创一界自行轮回。”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这么厉害？” “不过你的界眼只是最初级的样子，看起来还有点退化。如果不是刚刚师傅确认了一下我都怀疑我认错了。” “你怎么认出来的？我没觉得我的眼睛有什么特别啊。” “我在你的眼里看到的不是我的倒影，是一片荒芜的空间。” “我怎么没看到？”我嘟囔道。 “你能看到自己的眼珠？” “照镜子啊！”我一脸嫌弃。 她毫不客气的训斥着我：“没文化真可怕，镜子里的像是虚像。在天眼里镜子里是空的！也就你还傻乎乎的以为镜子照出来的是实的。镜子能看到鬼是因为鬼也是虚的，所以才会在镜子里显示出来，蠢货！” “镜子真的可以看到鬼！”我瞬间来了兴致，感觉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可以是可以。”她顿了顿照头扇了我一巴掌骂道：“不过关你毛事！赶紧收拾东西。” 我一边揉着头一边在心里偷偷的划着圈圈诅咒她。迫于她的淫威继续收拾着东西。最后收拾了慢的一箱子和一个书包，我把我最爱的零食和小说都装在了里面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本来想带笔记本的但是想了想她说去山里多半是没信号就懒得带了。 “我收拾好啦！”我拖着大包小包到了客厅。“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等，我先去把七楼封起来再说。” “我跟你一起去！”我担心再被鬼缠上连忙说道。 “那就放下东西麻利点！”她一脸嫌弃。 我跟她先是爬楼梯到了七楼口。我有点害怕站在七楼和六楼的拐角处看着碧落在那砌墙。 碧落将砸落的砖块一块一块砌了回去。勉勉强强砌好墙之后她用自己的血在墙上画了个奇形怪状的符。血符隐入墙体消失不见，砖块竟然变得整齐了起来。 “走吧，去电梯。”她在前我在后我们两个人回到了六楼。 “这电梯要怎么处理？”我有点头疼。她斜视我一眼，宛如在看智障。扭头举起手指按在电梯内的七上，一指下去七的按钮直接崩毁。 “呃...”我的这师姐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脑洞。 师姐关上电梯门又用血画了和刚刚一样的符在电梯门上。血光闪过隐入门内消失不见。 “走吧，天都快亮了。”师姐按开电梯门催促我。 我跑回家中拖着大包小包回到了电梯。碧落按了一楼，我开口问道“我们去哪座山？” “牛头山。” 我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开始搜索，找了半天没找到。“这地方不是你杜撰的吧？我怎么搜不到？” “别费劲了，手机又不是万能的。” “我总得知道在哪吧？不然我们怎么过去啊？我这这么多东西你总不至于让我走过去吧？” “屁事儿真多，天马山你知道吗？牛头山就在旁边。” “你早说不就得了，我约个车。” “四五点哪来的车？”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年头给钱什么做不到？你看我加点小费，妥妥的。这不！立马就有人接单了，还是个美女！”我看着车主的头像说道。 第六章：灵车漂移 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和碧落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美女已经斜靠着一辆皮卡在等我们了。 “美女好啊！”我自来熟的打着招呼。话说有时候我常常纳闷为什么像我这样长得也不难看家底也不错还会撩妹的人没有女朋友呢？ 美女甜甜一笑，“帅哥，大晚上的去天马山啊。去露营吗？” “对啊！”我用目光点了一下身后的碧落给了她一个你懂得的表情继续说道：“去祖国的大好河山留下我们战斗的痕迹。” 没有轻掩朱唇咯咯笑了起来，“帅哥真是好兴致！” 碧落趁我往车后座塞东西的时候掐住我腰间的肉狠狠的转了一圈。她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好小子啊你！敢调戏你师姐！” 我把行李放好，废了老大劲才将她的手掰开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你是我师姐又不是师傅，调戏你一下怎么了？你看电视剧里师兄师妹不都是一对对的嘛。”我厚着脸皮说。 “好小子！你看我不...”她已经开始撸袖子了。 我一看情形不好赶忙使劲将她推开，“砰”的一声锁上了后座的门。 我将车窗玻璃放下来嘻皮笑脸的说，“师姐，你去副驾驶坐着吧！我和美女司机坐一起怕你吃醋，哈哈。” 师姐气得直跺脚却也拿我没有办法，只好上副驾驶去坐着了。 美女司机听我夸她笑着对我说：“小帅哥嘴很甜啊！”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嘿嘿。”我的情商可不是盖得。 “那我和你师姐谁更漂亮啊？”美女却顺势对我发难，抛给我一个是男人都遇到过但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我虽然光棍二十年但我早就将这些套路研究的透透彻彻的了。什么先救我还是先救娘我都总结归纳出了最优答案，这个问题自然也不例外。 “美女你这个问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美女你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大白腿再看看自己的傲人双峰！实话说你在我见过的妹子里能排前三！但是可惜了，我已经心有所属，那就是我师姐！你长得再漂亮也比不上我师姐在我心中的形象的万分之一。”说完我深情款款的从后座看着副驾驶。 “油嘴滑舌的，早晚收拾你！”师姐语气虽强硬但我已经听出了一点笑意。我明白自己欲扬先抑的手法已经取得了成效。 皮卡司机是漂亮，但是有什么用呢？车到站以后就各分东西各自上路了。但是师姐可是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生活在一起的同伴。人一定要分得清主次才行。 但是我显然低估了这一趟车的危险性。 “你们两个大半夜的真的去天马山“战斗”去？”美女司机扭头问师姐，可能是觉得我不太靠谱吧。“天马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山上到处都是坟。你们去可得小心着点，那山邪门的很。” 师姐神态自如的答道：“我们就是趁着快日出了去山上看看日出，听那混小子瞎说。” 我知道师姐的真是身份自然不会担心天马山上的孤魂野鬼，插嘴道：“我哪有胡说，先去天马山上看日出再去牛头山上战斗难道不是吗？” “你说什么山？”美女语气有些怪异的问道。 “牛头山啊，美女你是不是也没听说过？实话说我在地图上竟然搜不到这座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师姐记错名字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师姐呵斥我，我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百无聊赖的我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这辆车来。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个大美女会开这种类型的车。车子里面布置的很简单，看起来像是新车。 卡车从一个又一个的路灯下经过。由于路灯只见的间隔有点大，所以两个路灯之间总有一些地方是路灯照不到的，一片漆黑。我扭头从后面的窗户向外看，看着汽车一点一点远离那个曾经熟悉的世界心里还有一点伤感。 “为什么你叫她师姐？你们是学什么的？”美女司机突然又发问了。声音和之前一样的诱惑动听，但是听到这句话我却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 就在刚刚车子路过一个路灯下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皮卡后面的车斗上放着一具棺材！可是转眼之间又过了一个路灯棺材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换做以前我一定会以为是看花了眼，但是现在我很确信我没有看错！ 我僵硬的扭过头，咽了一口唾沫。“我们学的是画画，对，画画。我师姐想去画日出。我们也是听说天马山附近还有个牛头山，人家都说风景很不错所以我们才想去看看。” 美女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我却坐不住了，一字一顿的说道：“师姐，这个...车子不错，后面还有车斗，有四个位子，管够坐，才几万块钱。” 师姐听完我的话没有反应，把我给急得上蹿下跳。我只好又重复了一遍。结果师姐气到不行，竟然直接开始数落我了，“知道了！知道了！你是老年痴呆吗？一句话翻来覆去说几遍了？车好，有斗，够坐，便宜。我知道了，ok？再便宜我也不会买的，又用不上！” 听完这话我差点气的直接骂她智障！ 我吼她：“你转过来看着我！”可能是被我的王霸之气吓到了，师姐从前排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一边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她往后窗外看一边“我说！车子不错！后面有斗！有四个位子！管够坐！才几万块！你明白了吗？” 师姐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表情凝重的看着车后的玻璃，双眼中的黑色眼珠缓缓上翻像吊死鬼一样。我吓得赶紧用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打草惊蛇让那个司机发现些什么。 只见学姐的眼珠上翻到顶之后竟然消失不见了！但能看到眼球还在她的眼眶中转动，不一会儿竟然从她的下眼眶又翻出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黑的发亮！我竟然看不到瞳孔的存在，整个眼珠就像一块黑珍珠一样。即便是在没开灯的车内这双眼珠都璀璨的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师姐仔细的看了看车斗，很显然她也看到了那具棺材。她猛的转身想要看看女司机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时候不料女司机却先下手为强了！ 女司机原本白皙细嫩的双手不见了，有的只是一双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枯爪。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手，到处都是开裂的伤口，胳膊上的伤口甚至深到可以看到肌肉的纤维和森森的白骨！ 女司机将尖锐的手伸向师姐的脖颈，牢牢的掐住了师姐的玉颈！我急忙爬上前想要帮师姐扯开这女鬼的胳膊，却不料在我有所动作前这女司机自己就松开了双手。 女司机收回双手，看着自己本就伤痕累累的手上又添上了烧伤。那双令人触目惊心的手的手心一片焦黑。有一种腐烂的气息夹杂着焦糊的味道弥漫在车厢中。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烧伤我？”女司机惊呼。她已经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整个人已经几乎没有人形！脑瓜盖连到左眼的位置统统凹陷进去。她左眼的眼珠在变形的眼眶中被挤得严重突起好像随时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样。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或是一片青紫或是皮开肉绽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腐烂了。 “送你上路的人！”师姐大呼一声。 只见师姐双手飞快的做着奇怪的动作，像是弹钢琴又像是变魔术。随着这些动作的完成她的身上亮起了金色的光芒！这光芒炽烈的我几乎已经看不清了。我强眯着双眼希望能够了解一下局势，隐约中我似乎看到女司机在光芒下不断挣扎！凄厉的叫声响彻黑漆漆的小路。 “就算我魂飞魄散了你们也别想好活！”女鬼嘶吼着。 原本已经停下的车子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这女鬼竟然踩了油门！女鬼冲着我和师姐咧开嘴笑了，笑的令我毛骨悚然！她猛地一扯方向盘，整辆车子就脱离了地面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猝不及防的我一头栽在车顶上被自己的行李埋住了头。师姐因为系了安全带虽然也被搞得七荤八素但不至于像我一样的凄惨。 女鬼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叠、变形。整个身体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一样从安全带中挣脱沿着车窗爬出了卡车。 “九幽！快帮我解开安全带！快啊！”师姐吊在空中冲我喊道。 “来了！来了！”我顾不得头上流淌着的鲜血带来的疼痛和眩晕，挣扎着向着前排师姐的位置爬去。废了好大的力气，我终于将师姐的安全带解了开来。可是等我们从车里爬出来之后女鬼却早已不知下落了。 第七章：人鬼殊途 女鬼跑了，只留下一辆残破不堪的皮卡和一口被压到变形的黑色棺材。 碧落状态还好，只是之前被勒了一下脖子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但我就不一样了，刚刚那一次翻车受伤最重的就是我。倒过来头栽在地上又被行李箱结结实实砸了一下。 实话说要不是我运气比较好没有伤到要害现在可能已经在奈何桥喝汤了。我从车厢里爬出来的时候头上的鲜血已经模糊了双眼。隐约中似乎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身影在四周。 “师姐！你在哪？”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好像真的有点害怕了。 “你叫什么？过来，我给你包扎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马上安心了许多向着声源摸索着挪动过去。 突然一双温软的手拉住了我的手，“你干什么去？” “师姐？不是你让我过去包扎头的吗？”我有点晕头转向。 “我刚刚就在你身后，一句话都没说。” 我惊出一身冷汗，那刚刚叫我的难道是那个女鬼？她显然是想把我和师姐分开然后各个击破。师姐太强所以她选择了先对我下手。 “师姐，怎么办？”我咽了口唾沫缓解了一下紧张问道。 “能怎么办？现在她在暗我们在明只能守。我们已经进了天马山的范围，我的双生眼被整座山的阴气压制看不到太远的地方。只能等她露出马脚了。” “就这么等着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的头还在不停地出着血，心里又焦急又害怕。 “或者你的界眼要是成功开启第一层的话应该就可以看清她的位置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将她魂飞魄散掉。”师姐语气炽热的说道。 “界眼第一层？那是什么？”我一个捉鬼的门外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 “界眼第一层：一眼分阴阳，左眼生，右眼灭！我只知道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这句口诀到底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师姐对我说。 “师姐要不我们坐车跑吧？我快撑不住了，再不止血恐怕我就要休克了。”我感觉头重脚轻提不上力气来。 “好！”师姐说干就干，以她那骇人听闻的臂力硬生生的将皮卡掀了起来。车斗上的棺材底朝天“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 我躺进了后座但是师姐却迟迟没有进来发动车子。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擦了擦眼睛看到师姐正在踹那块棺材板。 我有心下去叫她但是却实在是没有力气只好靠在已经变形的没有玻璃的车窗上看着师姐。 师姐将棺材翻了过来对着棺材念念有词，说了几句竟然破口大骂了起来。我只能依稀听到几句“畜生！禽兽不如！”师姐骂了几句以后狠狠的对着棺材吐了口痰。 没想到那口棺材突然燃烧了起来，一边燃烧一边不停的抖动。师姐抬脚踩在了烈焰熊熊的棺材上。跳动的火焰触到师姐脚踝就消失不见了。 棺材一动也不能动但却有隐隐约约的吼叫声传出，声音并不尖锐不像是女声。而且重重叠叠的又好像不止一个人一样。 很快棺材里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变得弱不可闻。处理完棺材师姐上了车看了看我的头又转身下车了。 我正疑惑不解的时候师姐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她拉开我身侧的车门将手上的东西糊到了我的头上。 一种难以言明的强烈刺痛从头顶传来，我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师姐看我清醒了也不言语关上门转身就去驾驶座了。 这辆皮卡质量倒真是不错，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竟然还能发动。虽然有些颠簸但是总好过步走。 我的头虽然还是剧痛不已但是却由内部转到了外部伤口，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决定和师姐聊聊天，“师姐，刚才那棺材里是什么？” “三个强奸犯。”师姐的回答简洁明了。 “活人还是...”我预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的女司机可不是普通的鬼魂，她有实实在在的肉身。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是不可否认那绝不是魂体。 “都有。”师姐似乎不想多说。我本来也不想继续问下去让师姐不开心但是实在是头痛难忍。 “什么意思？”我忍着头疼一字一顿的问师姐。 “你怎么话这么多？”师姐不高兴了，厉声训斥我。 我不敢说话了只好自己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师姐可能觉得我有点乖乖的就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看到了我咬的鼓鼓的腮帮子还是看到了我疼的煞白煞白的脸。师姐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 “你怎么了？”师姐停下车转过身子问我。 “师姐，我头疼。”我终于忍不住了，眼泪混着脸上的血和头上的黑糊糊落下来。 她爬到后座看了看我头上的伤口说：“是师姐不好，光记得这黑木灰能止血了却忘记了它有刺激性。” 师姐用车上的纸巾将我的头擦拭干净然后用两只食指在我的太阳穴上点了三点。 “还疼么？” “不疼了！师姐你好厉害！”我惊呆了，刚刚还疼的死去活来现在突然就不疼了。 “不疼了我们就得赶紧上路了，你的伤口不处理一下会有大问题的。” “嗯，我点点头。”师姐爬回了驾驶座发动了皮卡继续前行。 “师姐，刚刚那个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你怎么那么生气啊？”我头不疼之后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 “是三个尸鬼。”师姐语气又变的急促了起来。“三个强奸犯，绑架、虐待、奸杀了一个姑娘。姑娘死后阴魂不散化作厉鬼回来找他们三个复仇把他们给剁碎了。” “就是那个女司机？”我想起女司机身上的伤口插嘴道。 “嗯，应该没跑了。这三个人不甘心就这么死，魂魄强行留在腐烂的肉身里就成了尸鬼。”师姐认真的给我解释着。可我却在向着那个可怜的女司机。 “唉...”我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师姐扭头瞥了我一眼问道。 “我是觉得那个女鬼真可怜。” 刺啦一声，皮卡突然一个急刹。我没准备一头撞在了前排的椅背上，还好不疼。 “怎么了师姐？怎么突然刹车啊？” 师姐扭过头来郑重其事的说道：“小九，你记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做我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动恻隐之心。每一个厉鬼他们的身前都必然是无比凄苦的，但这并不是他们可以不入轮回为祸人间的理由！老天爷对没人都是公平的，他给了每个人再来一次的机会。但是它们却为了仇恨放弃了。它们是不值得被同情的。” “可是...那个女司机原本是没有要害我们的。是我不小心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才对我们痛下杀手的。”我支支吾吾的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在为险些害死自己的人辩护。 “不，小九你错了。人鬼殊途！不管她再怎么善良再怎么不害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应该的。就好像让你和一只老虎关在一起。老虎说我没吃过人以后也不会吃人你就能接受了吗？在不同的物种之间从来就没有和谐共处，永远都是统治和被统治的关系。” “师姐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我的内心动摇了。 “这不是我总结出来的道理，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的经验教训。你不能因为它们会说话而且长得和我们相差无几就把它们当成是我们的同类。它们是我们的敌人！”师姐的话回荡在我的脑海中，对我的认知和二十年来的人生观念都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剩下的路程里我一直保持着沉默，反复的咀嚼着师姐对我的教诲直到车又一次停下。 “到了，前面的路车没办法走了。你拿东西下车吧。”师姐将皮卡靠在路边熄了火扭头对我说。 我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车，师姐已经一马当先的上山了。 “师姐，这不是天马山吗？”我指着一块告示牌问师姐。 “你啊就是太没有耐心，去牛头山需要从天马山进去。” 我有点不好意思，傻笑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一路上来回耽搁现在已经是清晨了。清晨的山林里湿气很重，虽然空气很清新但是感觉仍然很糟糕。 “到了！”师姐突然停下回头对我说道。 “在哪儿？”我一脸迷茫。“这里明明还是天马山啊我都能看到天马山标志的两条立起来的前蹄。” 师姐递过来一小瓶东西说：“挤两滴在眼睛里你就能看到了。” 我依言乖乖的滴在了眼睛里，“这是什么？感觉很清凉啊！” “牛眼泪，牛是天生的天眼，它们的眼泪能给人带来短暂的阴阳眼的效果。”师姐解释道。 “这...这怎么可能？！”我惊呼，原本天马的两条前蹄竟然是牛头上的牛角！天马山就是牛头山！ “不可能的事情多了去了，走吧。”师姐到了一扇透明的屏障前向我伸出手。 “踏出这一步，你的世界就完全不一样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选择吧！” 第八章：开眼 我愣在原地想了很多，想到了我早早就撒手人寰的爷爷、想到了老爷子的宝贝古董、想到了小南掉落的手臂和撕裂的喉咙。 我挽过师姐的手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有些事情总有人要做，不是吗？” 师姐莞尔，笑容冲淡了她的彪悍，格外的美丽。 我牵着师姐迈过透明的屏障，看上去好像没有任何区别但事实上有些改变已经悄然发生。 比如我进门前明明是左手牵着师姐的右手，进门以后却变成了右手牵着师姐的左手。 “走吧，我先带你去安顿下来把伤口处理处理。”穿过那道门之后师姐就松开了我的手。 “好。”我回味着手心的温暖随口答道。 沿着一条窄窄的山路我和师姐来到了山顶上的一处木屋前。师姐在门板的三个地方轻轻的各敲了三下，门便自己打开了。 房子内部比我想象中要大，至少比我在西都租的房子要大一倍多。 师姐指着屋内的一把木头椅子说：“你坐那等我去取点药。” 我乖乖听话，没过几分钟师姐就回来了。但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带着酒精啊止疼药啊什么的回来，而是带了一个小碗碗里放着一些翠绿色的叶子。 师姐拽了张椅子坐在我对面将碗里的翠绿叶子放在嘴里嚼成碎屑涂抹在我的伤口上。 一开始伤口清清凉凉的很舒服。但是很快清凉变成了灼热！伤口上像是被搁了火炭一般灼烫难忍。我痛的直叫。 师姐看我痛得不行开口劝说，“小九你忍忍，这冰火鬼草对消炎止血有奇效。” 我没办法只好拿出男子汉气概强忍着，大概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之后头上终于没有烫的感觉了。 “肉白骨，含在嘴里。”师姐递过来一个纯白色的小果子。 我点点头接了过来含在嘴里，头上有伤口的地方开始发痒。我知道这是在长肉，是好事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用手挠。 师姐握住我的手腕，“不能挠！” “没关系，头上不怕长疤。师姐你就让我挠一下吧，我实在痒的受不了了！”我恳求师姐。 “不行！肉白骨的发挥药效的时候绝对不能干预否则伤口长畸形是小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是大。”师姐突然变得很是严厉。 但是真的好痒啊！我想尽了一切办法从师姐手中挣脱但都失败了。熬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没什么感觉了不知道是长好了还是我已经麻木了。师姐终于松开了手，我第一时间就在头上挠啊挠，挠了几下之后惊奇的发现伤口竟然已经恢复如初了！ “行了，你去洗个澡准备一下。正午时候我带你拜师。后面有水，你自己烧。”师姐吩咐道。 我点头哈腰的应承了下来。鼓捣了半天没有生着火我索性就在水缸里洗了个冷水澡。洗完以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都感觉精神了许多。 “师姐，你不洗个澡么？”我一边问一边在脑中幻想着师姐出浴时那美如画的风景。 师姐直接一拳砸在我的脑门上，“你再敢对师姐不敬，师姐就教教你怎么哭！” “师姐你误会我了，我是觉得拜师这种大事我们应该庄重一点，沐个浴焚个香更个衣什么的。” 师姐没搭理我只是扬了扬自己的拳头。我撒丫子就跑生怕被修理一顿。 在这山林中逛了逛之后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想返回木屋找师姐去。可是走了老半天却还是在原地打转！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我第一次到森林来，迷路了。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捡了一颗石子撕了一截衣服将石子包了起来朝着正前方丢了出去。但当我直线前进去找那块石头时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我遇到了鬼打墙！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遭遇鬼打墙了。所谓鬼打墙不过是鬼魂依靠自己的能力迷惑肉眼造成视觉上的误差从而导致人的方向感的迷失。上一次鬼打墙的时候时师姐凭借双生眼一眼看破带我逃出的。 现在师姐不在身边，但我也不能束手就擒。鬼打墙是厉鬼的手段之一目的并不仅仅是困住人类。而是使被困的人在被困的过程中不断的损失信心和体力从而削弱人的力量为杀人做准备。 换句话说，一般会用鬼打墙对付人的鬼往往能力都一般。所以这种时候首要的工作是稳住自己然后养精蓄锐。所以我找了一块又大又平坦的石头直接不顾形象的躺在了上面。 过了一会儿厉鬼可能是失去了耐心，周围开始弥漫起了白雾。这表示它已经等不下去了要出手了！ 白雾里能见度极低我心里有点发毛。 “有本事你出来我们真刀真枪的干啊！你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我本意只是拖延一下时间尽量为自己争取生机。 没想到竟然奏效了！周围的白雾像有生命一样瞬间就退散了。一个袅娜的身姿从树林深处走出。 “你只是个普通人，我高估你了。你师姐不在，你可以去死了！”柔柔的但却饱含凉意的声音传来，正是那个逃走的女司机！ “我知道你是个苦命的人，你快走吧！师姐一会儿就会来找我，被她看到你你就死定了！”虽然听了师姐的观点但是看到女司机出现在我面前我仍然狠不下心来让师姐抹杀了她。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的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给我去死！去死！”女司机厉声叫着，惊起林中几只飞鸟。说完女司机闪电般的向我出手了！锋利的指甲瞬间就来到了我的胸前。 “我说真的，你快跑吧！师姐离这里很近的，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一边尽力躲闪着一边继续劝说道。 “闭嘴！我要杀光所有的臭男人！你！死！”女司机一边怒吼着一边继续攻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勉强算的上是反应敏捷的健壮男子。但是要和女鬼拼起速度来还是力有未逮。 很快我的身上就留下了好几道或深或浅的伤口，最为难受的是这些伤口处飘着黑烟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而且血流不止。 我的速度越来越慢，伤势越来越重。一个不留神险些被她用指甲戳瞎了眼睛。虽然侥幸躲过了致命的伤害但却在我的两只眼睛上留下了两道伤口。 两道伤口分别流下了红色和黑色的鲜血。左眼上流下的是我血红色的鲜血，右眼上流下的却是中毒以后的黑色血液。 血流划过眼皮越过睫毛带着一点温度从脸颊滚落。血流落地的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师姐所说的人鬼殊途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起来，一开始轻声低笑到后来放生大笑。对面的女司机让我笑懵了，退到一边质问我笑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她轻轻的说了一个字“灭！”，一边说一边轻轻的闭上了右眼。 我用睁着的左眼看着女司机身上腾起一道赤红的火焰。她求救、求饶、求个痛快，我心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就静静的站在一边像看戏一样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被火舌吞噬。这种感觉就像是夏天凉夜碾死了一只蚊子一样毫无负罪感、毫无波澜。 “笑你该死啊！” 我想起了她刚刚问的问题决定还是告诉她，哪怕她已经听不到了。 一转身却看见师姐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丝毫没有急匆匆赶来救我的样子。 “你一直在这儿？”我问。 她答：“是。” “为什么？” “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如果这一关你过不了那你就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体宗弟子。” “如果刚刚我被杀了呢？” “如果你轮回了我会带着你的眼睛去找你的转世，如果你化成了厉鬼我会亲手铲除你！”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我鼓起了掌。“我明白了。如果有朝一日你变成了厉鬼，我一定亲手送你上路！” 她笑了笑，声音清脆悦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