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时有风》 大难临头 黑夜如狱,孤魂野鬼伫立四野。烟花未谢,笙歌未停,在这座繁华到俗世极致的滨海城市,某些人类,刚刚睡去,某些生灵,刚刚苏醒…… “司婉,vip六号包厢。”动作麻利的酒保阿枫将一瓶轩尼诗放在吧台上,嘱咐道,“小心点,这酒贵着呢。” 司婉将酒放在银色托盘上,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跳钢管的女孩摇曳生姿,穿兽皮的女郎火辣热烈,领带男与露背女打情骂俏,火热缠绵。舞池中无数男女搂搂抱抱,凄凄艾艾,痴痴怨怨。 而那些高挑靓丽、温柔可人的气质美女,在吧台边,在卡座上,眉眼弯弯地俯在锦衣夜行的男士耳边柔声报价:“聊天500,出场3000,包夜5000。只要现金,不收支票,谢谢……” 司司婉托着银盘,万分小心地从这群牛鬼蛇神之中穿过,发现这里每天都像过万圣节,地狱之门肆意大开,妖魔鬼怪倾巢而出,祸乱人间,生灵涂炭。 当她送完酒,拿着托盘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旁边七号包厢的门没有关紧。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门缝钻进耳朵,微微沙哑的声音多少有些漫不经心。 司婉笑了笑,想能在这种地方,唱这种歌的人,大约只有陵卿染了。 声色犬马之地,男人要的是魂销授予,色令智昏。女人自然要放浪形骸,烟视媚行。 玩伤感?谁稀罕!在风月场打滚多年的司婉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可她偏偏喜欢反其道而行。 走廊尽头就是演艺大厅,劲爆的英文舞曲沿着狭长的通道一路传过来,groovecoverage的歌声带着嗡嗡的回响,充满天真的疑问和神秘的诱惑。 上帝是女孩吗?上帝不是女孩。 上帝如果是女孩,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可怜的女人,在人间受苦。 13号包厢的客人搂着一个杨柳细腰的小姐,心满意足地走了,司婉进来收拾满屋狼藉。她将酒瓶、烟盒、粉色的保险套、白色的药袋……诸如此类垃圾,放进一个黑色的塑胶袋里,准备拿到后巷如扔。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声音很大,脚步凌乱,有人骂,有人吼,还有人惊声尖叫。听声音,应该是又有坐台小姐被人打了。 这里本就是一个绝对的男权世界,有些事情见多了不怪,处变自然不惊,司婉最初只是忙着自己的事,并没在意。 却没想到,一场灾难,就这样翩然而至。 司婉闯进房门虚掩的七号包厢的时候,陵卿染的嘴角正在流血。血珠子一滴一滴落在猩红的地毯上,还没淌干净,男人的手掌就以迅疾的速度,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掴过来。“啪”的一声脆响,无处可躲。 眼看男人蒲扇似的巴掌又要落下来,司婉想都没想就挡在了陵卿染前面,像一只护雏的母麻雀。可惜,她面对的不是小孩子的弹弓,而是一群恶狼。 保镖模样的男人先是一愣,接着扭头看了看自己坐在沙发上的老板,大约是在用眼神请示该怎么处理。 隔着保镖高大的身体,司婉看不到对面的情形,只听到一个声音,带着公子哥惯有的懒散,闲闲地说:“我说老魏,你这里的小姐真是好本事!一个敢对我请的客人泼酒,一个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vip包厢也敢闯?难不成是你平时太怜香惜玉,才惯得她们这么无法无天?” 故人的羞辱 一个声音近似讨好地应和着:“是我管教不力,扫了庄少的雅兴。” 然而男人打了个呵欠,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是在看戏:“呵呵,没事,这倒也有趣,你不心疼就成了。” 此话一出,体格彪悍的保镖立刻有了动作。 当铁一般的巴掌即将扇到脸上的时候,司婉想都没有想,直接闪了过去,毫不迟疑的从腰间掏出自己随身所带的精巧的匕首,一道插了下去。 她身为大小姐的时候自然没有受过这么多痛苦,性格骄傲的如同天鹅,怎么会忍受一个巴掌扇到脸上? “啊——”四声裂肺的惨叫声传来,保镖紧紧地握着手腕,颤巍巍地看着手背上的伤口——做工精美的黑曜石剪刀扎在自己手背上,鲜血如同蛇一般蔓延开来,滴在做工华美的羊绒毯子上。 在这里工作的小姐都知道,宁可得罪她们的老板魏成豹,也不要得罪庄浩棠。这人有钱,有面子,有背景,有手段,有纨绔子弟该有的一切恶习,相貌英俊,且无法无天。 陵卿染如果不是被他们逼得没有退路,也不会这么冲动。其实她并没有错,她只是不愿意出台,她有她的原则。 这是两年前,她走进会所的时候,为自己设下的最后底线。她当时对司婉说:“如果有一天我连这个都守不住了,你就可以当我死了。” 然而,这些呼风唤雨的成功人士,是不会在乎她的死活的。 “哎呦,我当是谁呢。”庄浩棠看着司婉讥诮道“原来是我们的司婉大小姐啊。” 司婉冷冷地看着男人不言不语——这家伙是庄家的掌门人,家族财富在这座岛上也是屈指可数的。同时他也是她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拼命追过她的人。 当年她讨厌他身上的气息,当众拒绝了他。没想到当晚他就抱着一个妖艳魅惑的女子走到她面前当众炫耀,却被她扇了一个巴掌。 当时她是司家的大小姐,是这座岛上最尊贵的小姐,自然感手腕这么的狠辣,而现在它不是。 她只是一个落魄的小姐,在此谋生。 “呦,我说老魏,你哪找来这么多美女,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庄浩棠一手揽着司婉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借着昏黄的壁灯故意认不出她是谁似的细细端详着手里的女孩。 司婉记得,那双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长,斜睨着看人的时候就更漂亮。可是,他的眼睛里没有感情,如同捕猎时的猛禽,一爪封喉! 魏成豹捋了捋半秃的脑袋,有些为难地说:“她只是个服务生,负责给客人端酒拿烟,打扫卫生的,不在这里坐台。” 庄浩棠却只是笑:“服务生?可惜了。”大拇指摩挲着司婉尖尖的下巴,黑冰似的眼睛却看着魏成豹,“只要是这里的人就成了,不是也没关系。就你这两亩三分地,还担心我摆不平?” 屋子里的男人们笑了起来,声音暧昧,意气风发。 偌大的包厢,坐着五六个人,都是玉堂金马般的人物,清一色的衣冠楚楚,仪表堂堂。风月糜烂之地,神色之中不见猥琐,唯有眼神锐利,赤裸裸地能扒掉她一层皮。 之后发生了什么?司婉并不愿意多去回味。可是人的记忆很奇怪,快乐可以消逝如风,不快乐的却总是如影随形。 天黑的真快 那个男人扣着她的手腕,把她强行按在沙发上。包厢里明明很热,他的手却仿佛一道冰线,直直地刺到她心底。 迎面一股刺鼻的酒气,心里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她刚要挣扎,就听到陵卿染低声下气地说:“庄少,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要我出台,我出就是了。求你放过我这个姐妹。她不属于这里……” 陵卿染擦掉嘴角的血,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细声腻语地拿捏着分寸。她很害怕,这次她真的怕了。 然而男人却仿佛充耳不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司婉身上。他捏着她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借着昏黄的灯光,摩挲着她陶瓷一样的皮肤,口中啧啧有声,就像打量一件精美的商品。 还是魏成豹有眼力,马上讨好地问:“庄少,您看,需不需要清场?” 此话一出,陵卿染几乎跪倒在地上,她声泪俱下地哀求着:“庄少,她真不是这里的人,求你发发慈悲,放过她吧,求求你放过她,你们让我怎么样都行……” 屋子里一阵哄笑,有人捂着嘴边笑边说:“她真当还当自己是块宝贝了……丫头,醒醒吧,庄少看上谁,那是谁的福气,你再求都没用。” 庄浩棠笑意更浓,他擦掉司婉嘴角边的血丝,慢悠悠地问:“你这个好姐妹为了救你,可真是豁出去了,你怎么说?” 司婉将自己的嘴唇咬得几乎失血,她看了双颊红肿的陵卿染,深吸一口气,小声说:“庄少,求你让她走,我留下陪你就是了。” 庄浩棠笑着点点头,保镖马上放开陵卿染的胳膊。陵卿染还想说什么,司婉急急地递了个眼色,陵卿染马上心领神会。 可是,她的手刚搭上冰冷的门把,只听庄浩棠漫不经心地问:“老魏,你这儿会不会有警察来查?万一有人报警,说我们欺压良家妇女,那怎么办?” 魏成豹立刻明白了几分,马上应道:“放心吧,庄少,上面早就打好关系了。再说,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敢查庄少的包厢,您只管放心就是了。” 庄浩棠微笑着,带着嘲弄地眼神看着陵卿染苍白如纸的脸,抬抬下巴说:“继续走啊……” 陵卿染只觉得这门把千斤重,司婉频频地向她递眼色,急得眼泪都快下 就在这时候,只听庄浩棠冷哼一声:“怎么?不想走了?那就别走了!” “庄少,你答应……”司婉刚要说什么,庄浩棠反手扣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沙发上。 他贴在她耳边冷笑着:“跟我玩缓兵计,你还不够道行……” “司小姐,请您试一试这双鞋,与您这条玫瑰红的吊带裙很搭配。” 女店员专业而甜美的声音,成功将司婉从记忆的深渊拉回残酷的现实。 她定了定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女孩也看着她。茫然的眼神被华丽的背景淹没,她只看到了一副美丽的皮囊,看不到自己。 万萧顾随手捻息香烟,站起身,示意店员拿来一串珍珠项链。珍珠莹润洁白,圣洁美丽,与裙子的华贵相得益彰。 他亲手为她戴在脖子上,掩饰那里纤细和空荡。看着她的眼神,如同至高无上的天神俯视人间——自己最完美的艺术品,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很漂亮。” 的确漂亮,超过六位数的行头,怎能不漂亮? 他不是多情的男人,却可以挥金如土,心血来潮将她打扮一番,如同施舍给乞丐的一块硬币。 这一刻,他站在她的身后,手贴着她脖子的动脉,仿佛在试探那里血液的温度。他的手很冷,神色之间也不见亲昵,令司司婉不由得想起另一个男人的手指,与万萧顾的一般冰冷且修长有力。 庄浩棠,挺漂亮的名字,容易让人想起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但是司婉却认为,这个人简直就是对“人如其名”最大的讽刺。当然,除了他漂亮的皮相。 司婉不知道,那算不算她们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比死更难受 那天晚上,庄浩棠的手指就那样毫不留情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不重,恰好让她难以呼吸,又不至于丧命。 她已经无力再去反抗什么,感到自己像被人按在水里。空气中夹杂着烟味,酒味,男人身上古龙水的味,迎面扑过来,像座山一样压得她几乎窒息。 陵卿染抖着声音不断向他哀求:“庄少,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跟你们走,求你……” 庄浩棠却似笑非笑,只将陵卿染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抱歉,我没胃口,他们几个比较感兴趣。至于她,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会给她一个合理的价钱。” “她看起来,应该不是处了吧?”戏谑的声音从高处落下,宛如万丈高的瀑布直砸背脊,司婉浑身宛若触电般的颤抖了一下——他知道的,她在会所拍卖自己的初夜的时候,当时她看到了万萧顾势在必得地举起来牌子出价,她同时也看到了坐在他旁边优哉游哉仿佛看热闹般的他! 陵卿染彻底绝望了,咬牙骂道:“姓庄的,你这个狗娘养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出口不逊的结果,是迎头一记狠戾的耳光,保镖揪着陵卿染的头发,将她脸朝下按在桌子上。 没有人尖叫,司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了。她被人高马大的保镖按在沙发上,按着她的手不止一双,男人有力的手掌扣在她脸上,让她连哀鸣都发不出。 庄浩棠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就像欣赏一只垂死挣扎的小动物。 然后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之中,他叹息着,修长的手指从她脖子美好的曲线,来到她制服衬衫的领口,非常耐心地,一颗一颗解着她的纽扣,一点一点践踏着这个可怜女孩的尊严。 庄浩棠轻叹一声,转过脸对一屋子人嘱咐道:“你们先去旁边的包厢,等我办完事,咱们再到别家续摊。” “庄浩棠,你不是人!”陵卿染撕心裂肺地骂道。 司婉扭过头,恍恍惚惚地看到他们像拖狗一样拖着陵卿染,陵卿染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包厢的门框,血红的双眼,拼命一样,就是不肯松手,死也不肯松手。 司婉想说些什么,可是她说不了。 她半裸的身子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暴露在男人们冷漠的视线中,绝望地颤抖着。她知道自己将失去什么,而且是将一种最不堪最可拍的方式失去。 她侧过脸,看到桌子上有酒瓶,酒杯,冰筒里还有冰锥……只要她能拿到,就算阻止不了他,她也能了结自己。 可是她动不了,她的双手被他压着,整个人都被他钳制在怀里,他的手指挑逗着她的鬓发,细细地吻着她泪湿的脸,兴致勃勃地将这场残忍的游戏持续下去,眼眸中满都是对猎物的占有与欲望。 鼻尖闻到男性的麝香和浓重的欲望气息,司婉浑身发冷,整个人像沉在水里,呼吸越来越艰难,意识越来越不清醒。 还真把自己当禽兽了 他托起了她的脸,手指非常技巧地揉弄着她俏丽的丰盈,咬着她的嘴唇,含住她细微的痛呼,修长的手指沿着她柔美的腰线,一路向下探去。他呼吸炙热,似乎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包厢里音乐震耳,她一句都没有听清楚,只恍恍惚惚地看到他的脸,忽远忽近。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这可怕而龌龊的一幕,可是没有人站出来阻止,甚至没有人愿意为她们说句话,哪怕只有一句。 干涩的眼角没有泪水,只有痛苦和绝望。 她听到有人在笑,冷漠的丹凤眼在无尽的黑暗中闪烁。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明明一副好皮囊,却笑得像魔鬼一样。 有人见过一边将猎物拆吃入腹,一边微笑的狼吗?她今天见到了,活生生地能将人逼死在绝路上。 她的意识更加模糊,身边的一切渐行渐远。所有的声音仿佛从远方而来,又像只是飘在耳边。整个人像沉在水底,又像是被人掐断了喉咙。 “司婉,我的小婉儿……”庄浩棠附身在四万耳边犹如魔咒一般一字一顿“你知道当初那一只股票是谁买的吗……” “是我啊,”对上女孩惊慌失措的眸子,庄浩棠笑容扭曲,伸手抚上司婉的脸颊“我买的啊,我得不到你的,我知道,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欣赏你这种表情……这种惊慌失措的表情……” “你很怕我?”对面的男人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唇角,对司婉如此说。 司婉有些仓促地抬起头,望着他,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事实上,她真的很怕他。 万萧顾轻轻一笑,双手随意交叠在一起:“我大概知道原因。坦白说,我不知道魏成豹用了什么方法,却满意于这样的结果。我喜欢你身上的某些特质,只是不愿意为此而浪费过多的时间。所以,如果让你感到委屈,我很抱歉。” 司婉什么都没说,他也不需要她说什么。这不是一场平等的聆听,而是强权者的诉说。相比他的心血来潮,她的意志微不足道。 他掏出香烟,很绅士地问她:“可以吗?” 司婉恍惚地点头,然后看到他掏出火机熟稔地点烟。兵丁!givenchy火机的金属脆响,橘红色的火苗如花绽放。这声音和味道是如此的熟悉,如同那个天翻地覆的夜晚…… 那天晚上,他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点烟,橙色的火苗,好像一小簇明亮的火炬。那明灭不定的微光点亮了一方黑暗,映照出一双深沉如海的眼睛。 之前他一直坐在暗处没有说话,司婉又过于慌乱,都没有注意到他。而此刻,神志不清的她已经不大能看清他的样子,可是她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浩棠,差不多就行了。你一个大男人,跟两个小姑娘较什么劲儿?还真把自己当流氓了?”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似乎习惯了立于众人之上发号施令,语气中不是没有揶揄挖苦的味道。然而,向来跋扈的庄浩棠却毫不在意,从司婉胸前抬起脸,对着他悻悻地笑道:“我正在兴头上,你偏要来拆我的台?” “我是担心你玩出火。”他捻熄香烟,站起身,单手插着裤袋,慢慢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在她躺着的沙发旁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衣衫不整、楚楚可怜的人。 一个游戏而已 “这小丫头,倔强着呢,那天晚上,她在最开始的时候愣是一声气不吭,哪怕我进去的时候也没有怎么出声。” “呵呵……”庄浩棠拍了拍她白惨惨的脸,“这么倔强的一个小丫头,亲手摧毁掉不是更好玩吗?” 他倒笑了,数落着:“你就没一句正经,好好的一场聚会,说好了给老赵洗尘,结果我们一帮人光看着你折腾了大半夜,还有完没完?” 立刻有人站起来打圆场:“哈哈,没事,没事。洗尘事小,庄少高兴事大,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等他高兴够了,这两个也被他折腾死了。”万萧顾借着灯光看了看腕表,“走吧,这里差不多了,我们去别家续摊。” 说完也没看她们,自顾走了。 庄浩棠看他走了,竟然真的罢了手,笑着捏了捏司婉下巴,在她腮上一亲,拿起自己的外套跟了上去。 于是,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也跟着走了。边走边商量,哪家的红酒香醇,格调高雅,小姐温柔美丽,又善解风情。 留下一室的惨淡和两个可怜的女孩,谁来收场? 魏成豹看着凄惨无比的她们,也不帮忙,只是漫不经心地数落道:“你们两个今天可真是够本事的,知道那都是什么人吗?我他妈都得当祖宗似的伺候着。连他都敢得罪?不想在这里混了是不是?” 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围观,魏成豹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慢悠悠地吩咐道:“告诉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站着看,谁也不许管她们,否则……我打折那个人的腿!” 围观的群众面面相觑,这个私人会所俨然是个小人间,更像个野生动物园,自有一套等级森严的生态食物链,顶端掠食者发了话,谁敢不从? 所以每一个人都规规矩矩地站在距离她们一米开外,求生本能,绝不靠近。 那一刻,司婉恍恍惚惚地想,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整个晚上,不过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她们被整得死去活来,人家看得高兴。 手机响了,司婉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却是个陌生的号码。她多少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接了起来。然后,一个声音清楚地传来,低沉有力。 “司小姐吗?我是万萧顾……” 司婉感到自己的心像一只惊惶的飞鸟,以绝望的姿态坠进了无尽的深渊。黑暗瞬间淹没周遭的一切,只剩了他的声音,空洞地回响。 他的声音冷淡,却很绅士,简单地询问了她的病情后,就挂断了电话。前后不过三四十秒,司婉的大脑却阶段性的停滞,所有的思维仿佛被一只蛮横的大手拉入了另一个空间。 “司婉,谁的电话?”陵卿染问。 司婉转过脸,恍恍惚惚地说:“是……万萧顾。” 这通电话,足足让司婉担心了好几天,可担忧中又带着某种侥幸。 在这个城市,他太富有了,万众敬仰的人生,一举一动都是媒体关注的焦点,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而她不过是一只活在角落里的蚂蚁,挣扎在茫茫人海中,为了生计疲于奔命。 那是一个梦 所以,这就是了。 这就是凡人与天的距离,女人与男人的距离,她与他的距离……或许就这样彼此忘记,红尘阡陌,再不想起? 可是,魏成豹的一个电话,便打碎了她所有天真的幻想。 意思简单明了,残忍直白,好像一出恶俗的肥皂剧,连婉转晦意都没有。在那之后,司司婉如同三魂不见了七魄。 直到她见到了他,看到他冷峻的眉目映在夕阳的晚景中。她才知道,她的魂魄没有走,她还活着。于是,就要活生生地承受这一切。 他们离开餐厅的时候,夜已深沉。 司婉坐在车里忽然有些疲倦,她的神经绷得太久太紧,到了这最紧要的时候,反而没了力气。或许,就像有些人说的,恐惧,只是恐惧着等待恐惧的过程;痛苦,只是痛苦着得到痛苦的结果。 如此罢了…… 她没有力气再去想什么,就这样靠着皮椅睡着了。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却忘记了梦的内容。只知道这是一个无比伤感的梦。 这个梦她做了多久? 如果几十刹为一瞬,几十瞬为一弹指,弹指一挥间,她有多少鲜血凝于黑土? 她有没有流泪? 不记得了。恍惚中,好像有人贴在她耳边诉说了一些什么,那声音非常动听,带着天使般华丽的温柔。 记得曾经,陵卿染给她讲过一个故事: 传说很久之前,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叫做无泪之城,城里的人都是快乐的天使。因为快乐,所以没有眼泪。后来,天使坠落,天空飘起蓝色的雨,这里依然叫做无泪之城。只是,人们的眼泪却流干了…… 入了夜,这座城市是不眠的。华丽的霓虹灯照亮了这座城市的夜空。 细长的江水将这座面积不大的岛屿分成了两半。 江的那一半灯红酒绿纸醉迷金,霓虹灯倒影在江面,宛如华丽的釉彩被倾倒在水面上。而岛屿的这一半则恶臭肮脏,垃圾遍布。翻找垃圾桶的流浪者到处可见。 司婉和陵卿染坐在小巷深处大排档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上。两人分别握着自己最喜欢吃的烤串,看着远处的江面。尽管地上有的油污黑的发亮,踩上去粘稠无比,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人品尝美食。 这个小巷面对着链接岛屿的跨江大桥,从这里看向远处就可以看到远处的繁华。 “委屈你了,”陵卿染将手里的鱿鱼递给了司婉“让你在这里吃饭。” “没有,”司婉接过鱿鱼说道“没有委屈,这里挺好的。” “你一个大小姐在这里吃大排档……”陵卿染叹了口气“但是我真的没有钱……请你吃好的。” “可是我今天才发现原来铁板鱿鱼是这么的好吃。”司婉笑了笑,咬了一口手中的鱿鱼“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美食,现在尝尝也无妨。” “哎,我说,我觉得万萧顾可能喜欢你。”陵卿染突然扭头在司婉耳边压低声音“真的,我真的觉得他喜欢你。” 我们如同蝼蚁 “呵,”司婉刚想说什么,却听到“滋啦滋啦”的吵杂声音从小巷口传来。两人一同放下烤串向远处张望着。 一个人从小巷口走来,身影由一个小点化成了一团黑影。似乎黑影还拖着一截钢管,钢管与地面摩擦,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那个黑影晃晃悠悠的,左右摇摆不定。影子走得很慢,每向前迈出一步,声音发出来一下。司婉听到这声音只觉得牙龈发酸,女孩紧紧地握住陵卿染的手臂,指尖深深地扎进女孩的胳膊,陵卿染也吓得不轻,疼的龇牙咧嘴也忘记了让司婉松开。只是抓住司婉握住她的那一只手,吓得嘴唇苍白哆嗦。 “什么……”司婉颤巍巍地开口,却吓得瞳孔放大,闭上了嘴巴——肖湾!那分明是肖湾!前段时间被一个富豪包养的女孩,被包养以后总是会拿着自己的名牌包包来会所炫耀。 她——司婉咽了咽唾液,仍旧觉得嗓子眼里发干。她想叫,想呼喊,但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肖湾用自己毫无焦距的眼珠子扫了一眼司婉,咧嘴一笑,顾不得擦一擦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一步一个血脚印地走向司婉。司婉悄悄地将手伸进衣内——那里有匕首,隐藏的匕首! 血腥味道已经很浓了,司婉看着来者皱眉——若是再靠近,她不得不进行防卫工作。 但是没有。来者没有再靠近一步。肖湾披散着头发,在离司婉约有一米多的距离时再也没有往前迈出一步,而是身子在原地转了一个弯,然后醉酒似的“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肖湾倒地后额头明显磕破了,有几滴血液溅到了司婉的鞋子上。 司婉这才看清楚——那一根拖着的是一根带刺的钢管! 旁边正穿着串的老板见状也毫不惊讶,只是看着地上衣衫褴褛的尸体往地上吐了口唾液怒骂道“好死不死死到老子这里!呔!真他娘的晦气!” 接着,老板继续穿自己的鱿鱼串,宛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的司婉结巴了一下,赶忙抓住陵卿染的胳膊带着哭腔喊到“快!快叫救护车啊!” 看着陵卿染也吓得目瞪口呆。司婉赶忙掏出手机。陵卿染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司婉手臂“等等,司婉你别冲动!” “怎么?”司婉不解地看着她“再不报警叫救护车,真的会有命案发生啊!” “你好好想想,包养肖湾的是谁?” “那个老头子可是这座岛上的赫赫有名的名流绅士啊!” “肖湾上午还好好的来到会所给我们炫耀她新买的包包,晚上就成这样了,你觉得幕后指使这是谁?” “凭我们现在的力量,能帮得了她吗?” “况且,就凭那个老头子的手段就能把这件事情压下来,我们报警也没有用啊!” 黑暗中潜伏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围着尸体啧啧赞叹,仿佛端详着一件艺术品。 司婉看着人群冷汗直流,猛然间女孩想到一句话,那是她在大学哲学课上教授总结的: “所谓历史就是强者驾着马车从弱者身上碾过,所到之处鲜血四溅。” “而历史则只会赞美他们极具艺术审美,绘画如此精美。” 帮我收尸 第二天清晨,司婉在和陵卿染买早餐的时候,绕到了昨晚大排档的地方看了看,肖湾的尸体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地上的那摊血迹仍在,因为氧化而变黑,几只暗绿色的苍蝇围绕在未完全干透的血迹旁“嗡嗡”地叫着。 会所的大门口早已贴出告示,表明肖湾因为不知好歹在那个名流绅士想要把自己的那个在老家的老婆带回这座岛屿后不知好歹,无理取闹而被会所开除。 “真行啊,我记得肖湾生前可是被称作夜店女皇的人啊!给这个会所带来了不少的利润呢!就这样一出事,就一刀撇清关系了?”陵卿染撇撇嘴“切,这人心还真是冷漠。” “有老婆啊,还包养小三。”陵卿染不自觉的紧紧地握住了司婉的手指“这也太过分了吧?” “你说,都有老婆了,还找接客小姐。他们都说我们这些卖身的女孩不检点,下贱,明明有老婆还找小姐,你说究竟谁更贱?”司婉的脸色苍白,女孩笑了笑说道“我们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只可以被发泄欲望的狗而已。” “错了,连狗都不如。”陵卿染纠正道“狗还会被主人赏一点带肉的骨头,而我们除了工资不发任何小费。连狗都不如。” “哈。”司婉嘴角上扬,想要努力勾出一个微笑,却又因为过于悲伤而放下嘴角“没有办法啊,社会就是这样的。” “……”陵卿染看着告示没有说话。 司婉也没有说话,只是觉得那个握着自己手指头的手越来越用力,汗水越来越多。 “陵卿染。”司婉突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哪一天,我真的和肖湾一个下场。” 女孩顿了顿,才开口道“麻烦你替我收尸好吗?” 陵卿染猛然扭头看着司婉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万萧顾他!怎么可能!”陵卿染恼怒“你救了他!不管怎样你救了他!他没有任何理由不让你活下去!” “我……”司婉笑着摇摇头,嘴唇苍白毫无血色“你根本不懂,aran,你根本不懂。” “这是一个男权社会,我们女性在这里若不是拥有很强的资本,只能沦为玩物。” “万萧顾他什么都有,漂亮的外表,精致的身材,出色的手段,雄厚的背景。所有男人女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他都有,但是唯独一个东西他没有。” “那就是感情。” “他没有感情的。” “他确实小时候特别喜欢我,经常给我买东西,逗我开心,哄我。但那都是小时候了。现在他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相逢的喜悦还没有退下。若是他冷静下来,会慢慢处理我的。” 陵卿染定定地看着司婉,过了好一会,才坚定地说道“好。” “我帮你收尸。” 那天晚上的会所客人出奇的多,司婉为了送酒而没有来得及看手机。直到万萧顾派司机前来接她了,她才知道万萧顾找她有事。 那个曾经是司婉的专用司机,现在正站在汽车旁,弯腰鞠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司婉小姐,请您上车。” 用过往凌迟她的心 汽车上司婉一直觉得自己的双腿在发抖——若不是旁边的司机把车门锁上,她确实觉得自己会吓得跳车。 万萧顾——怎么会又来找她? 说的是请,看着冠冕堂皇,其实是强迫吧? 连司机都过来了,再不去简直是找死。 “司婉小姐,请您别害怕。”司机文质彬彬,说话的语气客气而又疏离——很难想象,这个司机是亲眼看着司婉从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一点点成长为一个倾城的个美人的。 司婉看着他无力地笑了笑,擦擦冷汗“五叔,您说笑了。我怎么会害怕?” 五叔斜眼看了看司婉嗤了一口气“顾少爷可是这座岛上的名流绅士啊,他一定不喜欢满身都是汗水糟蹋而又不知好歹的女人。” 话中有话彻底刺痛了司婉——要知道,当年五叔家里有难,司婉的父亲可是给了五叔不少好处来帮他渡过难关。 当年他在自己后面一口一个大小姐地叫的恭敬无比,现在他这样对待自己…… 司婉笑了笑抬眸看向窗外——罢了,狡兔死,猎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样浅显的道理她小时候都领教过的。 万萧顾坐在司婉旁边,埋头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屏幕上的股票线路图令人眼花缭乱。司婉不用看都知道他在干什么——最近万萧顾名下的盾皇集团正在和益田集团进行贸易战争。一个是势不可挡的新势力,一个是盘踞已久的老大,所有人都说万萧顾过于狂傲,连霸占王座这么久的王者都敢挑战,还真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只有司婉直到,当年迫害万家的实力,仅次于司家的,就是益田集团。 他把当年迫害他们家族的所有家族所有实力都记下来了,并且一个一个的蚕食。 司家......益田集团......那么剩下的是什么? 是她吗?这个司家的大小姐? 想到这里,司婉的手握了又握,手心一片濡湿,待到女孩反应过来时,她的指尖已经深深的扎进肉里。 车停到花园里,万萧顾打开车门。 司婉看着男人的伸过来的手缩了缩,不愿下车。而这时司机已经识趣地消失,偌大的花园里连一个人都没有。 司婉惊慌失措地看着男人,犹如一个食草动物看到了自己的天敌一般吓得连连后退。万萧顾看着女孩的样子皱皱眉,伸出大手一把拉过她纤细的手腕,把她从车内扯了出来。 “不要——” 明知道挣扎是徒劳,司婉还是拼命挣扎。直到男人对她失去耐心,一把将她抱起,丢到了卧室的床上。 劫数迫在眉梢。 万萧顾将司婉按在床上,观察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含笑道 “怕什么呢?” “不要——”司婉吓得抓住男人的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抓过反手扣在腰后,被男人解开的领带系了起来。 “婉儿......”万萧顾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细细端详着司婉的表情,嘴角微扬,埋头轻轻吻上她的嘴角,用舌尖舔舐着。 “婉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感受到身下人的呼吸渐渐的急促起来,万萧顾附在司婉耳边轻轻吐气“还记得当年你说,你的风筝被我弄破了。你哭着扯着我的衣角不让我走,还死活不要新的。我没办法,只好帮你修,还脱了外罩让你打我。” “我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再夕阳下放风筝的时光......” 司婉知道,他这是想用过去的甜蜜记忆来凌迟她,凌迟她的心。 可是,万萧顾你知道吗,当年的我,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有今天这一天...... 司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现在的我,已经很肮脏了啊......已经配不上你了,你知道吗...... 女孩的眼角泛出一丝泪光,美得炫目。 就在男人握着女孩的脚踝想要深入时,司婉一口鲜血喷在了男人的胸膛,犹如傲雪红梅,星星点点。 “婉儿!”男人吓得赶忙起身,只见司婉已经没了呼吸。 我替你承担 医院的冷气开得十足。就算是躺在一床厚被褥里,司婉仍旧是感觉寒意直窜背脊。 给司婉检查身体的医生是一个年轻而又漂亮的女孩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秀气而又柔弱。 “到没有什么大事,我刚检查了一遍。司婉小姐身上没有任何的外伤,内脏也没有受损。若是咳血的话......” 医生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孩,又看了看手里的病例单,沉思了一下说道 “我想应该是因为过往的刺激吧?” “过往的刺激?”万萧顾皱眉重复这个词语,斟酌了一下说道“什么意思?” “或许她曾经受到过的伤害与刺激,在心里按下了一枚深深的烙印导致咳血,若是这样的话只能去找心理医生了。” 过往的伤害? 万萧顾沉思片刻,眉头终于散开,露出了丰神俊朗的面貌。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过往的伤害吗? 是指那件事情吗? 看着司婉那张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面容,万萧顾决定不再耽误,立即带她回家。 司婉再次醒来已经是月色微凉了。 司婉从床上起身下床走到客厅里,看到餐厅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做好的饭。万萧顾坐在桌旁正在审视当年的报表。 “原来你还记得。”看着满桌精致的淮扬菜,司婉苦笑嫣然——她从小胃口就不好,对什么美食佳肴都不感兴趣,只对淮扬菜情有独钟。 还记得那时候司婉最喜欢跟在万萧顾身后,扯着他的衣角央求他带她 没有想到万萧顾居然还记得。 “怎么会忘记?”万萧顾自然地放下手中的单子,司婉注意到了他手腕上戴的那串手链——那是她年少时迷上了手工编织,给万萧顾织的。 仔细算算从那时起到如今也有个七八年的时间了吧? 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带着。 “你——”司婉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孩张了张口,只觉得口干舌燥,盯着那串瘦脸的眼睛有些发干,也有些发酸。司婉此时很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世事变迁,他们早已变得淡漠而又生疏。重逢的喜悦已过,他们又该如何面对彼此? 万萧顾注意到了司婉的目光,顺势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很自然地解释道: “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说什么到时候我要是向你求婚,这个手链可不能丢。丢了的话就会拒绝我。” “那只是童言无忌罢了。”司婉淡然一笑,坐在了万萧顾已经为她拉开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加起了一个狮子头。 万萧顾坐在旁边,也不动筷子,只是默默地看着司婉的侧脸,眸中暗潮流动,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怎么?”司婉感觉到男人的目光,放下手中的筷子,不解地看向男人。 万萧顾没有说话,只是看到司婉嘴角的汤汁,拿起湿润的手帕,轻轻地为女孩擦拭干净。 “婉儿。”万萧顾看着司婉一字一顿的认真道 “我从来都没有什么童言无忌,我也没有想过要骗你。” “你的那个心病,我替你治。” “你所有的委屈,不管是谁给的,我都替你承担。” 我来守护你 司婉听闻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手机响了。 司婉低头,是陵卿染打来的。 女孩赶忙拿起接了: “aran?” 陵卿染的声音明显有哭腔: “司婉,怎么办?我不想像肖湾那样!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司婉吓得赶忙问怎么回事,听完陵卿染叙述,才明白过来:那个保养肖湾的老头子在会所遇到了陵卿染,点名道姓要陵卿染陪她并且要求她跟她回去。 陵卿染自然不肯,但是老头自带的保镖众多,扬言若她不跟他回去,变拆了这里。陵卿染无奈便借口自己有事去了更衣室躲了起来,才得到一丝空隙给司婉打电话。 “不行!”司婉紧张道。 陵卿染还是美院的在校大学生,因为家境贫寒负担不起高昂的学费与油料钱,才来这里做调酒师。平时从来不接待客人,这是规矩啊,怎么能够破掉? “司婉,我害怕!肖湾被他活活玩死了,我还有我的事情,我有我的前途,我有我的未来,我不能就这样被他断掉我的未来!” 陵卿染断断续续道。 司婉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对电话那头说“你先别慌,我现在就过去。” 挂掉电话司婉起身想走,却被万萧顾拦住了。 “怎么?”男人问道“饭都没吃完。” “aran出事了。”司婉紧张道“我现在要赶快回去,不然她就有可能没命!” “喔!”万萧顾皱眉,一把拉住了女孩的手腕说道“若是真是有关人命的大事,你现在回去有意义吗?” “你觉得你能处理好吗?你自己一个人过去,谁会帮你?” 男人的一席话犹如寒冬腊月里刚从消息里端出来的凉水,熟悉浇在女孩头上,是女孩清醒过来,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对啊,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司家的大小姐了,手里已经没有权利了,她该怎么办?怎样去帮她? “我——”司婉一时语塞,待在原地,看着男人不知道如何开口。 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司婉为难的样子,万萧顾叹了口气,揉了揉女孩的头,说道: “你先坐下来,我帮你。” “你的身体太差了,不要回去了。这一段时间先暂时居住在我这里,等你的身体养好了,再回去。” 司婉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决定听从万萧顾的话,便给陵卿染发了一条短信。 第二天清晨,司婉刚睡醒,便看到了昨天半夜时分陵卿染发来的短信。 大意是魏成豹贪财贪的厉害,那个老头子给了他一大笔钱他便不让会所再管这件事情,让所有人都在一旁看热闹。老头子等不及了,亲自进更衣室。陵卿染听从司婉的意思,死活不跟老头子走,手扒着门框不愿离开。 这时,万萧顾派的人到了。 那个人简单的几句话便让老头子吓得屁滚尿流,保证再也不敢打这个女孩的注意后,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谢谢。”司婉看完短信后,垂眸,微微一下,对躺在她旁边抱了她一夜的男人说道。 “不用谢我。” “以后,我来守护你。” 爱情是社会形式下生殖欲望的幻相 半个月后。 “呐,司婉。”陵卿染坐在司婉对面,百无聊赖地搅拌着杯中的茶水说道“我真的觉得万萧顾他喜欢你哈!” “真的真的觉得喜欢你。” 正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司婉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着女孩笑了笑说道 “为什么觉得他喜欢我?” “你看你有病,他立即赶到了,这还不算是喜欢?”陵卿染说得义愤填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面前的女孩“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颜值有颜值的超级体贴男,你还不知道珍惜!” “呵,”司婉抿嘴一笑,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对陵卿染的话无动于衷。 “切,又不理我。”陵卿染不满意的撇嘴。 “爱情是社会形式下生殖欲望的幻相。”司婉指着书本上的话说道“我觉得叔本华老先生对爱情的定义就很透彻。” “啥?”陵卿染吓得嘴巴张开,直楞楞的看着女孩“不是我说司婉啊,生殖欲望的幻象?你确定?” “你觉得爱情是什么?”司婉合起手中的书,抬头直视着陵卿染的眸子问道。 “包容与守护?”陵卿染烦躁的挠了挠头“哎呀呀,我又没有谈过恋爱,你问我这个问题。” “男子爱上女子是因为这个女子身上有着令他着迷的东西,使他沦陷。” “所以若是想让这名男子对自己专一,那么这个女子就一定要做到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若是这样的话,爱情确实太累了。我不想要。” 陵卿染看着司婉疲倦的笑容呆坐片刻才颤颤的问道: “司婉,你是不是从小生活在一种竞争及其激烈的世界啊?只有做到独一无二,无可替代才不会被抛弃。这种思维实在是太偏激了。” “我的父母对我要求非常严格。”司婉笑了笑“不管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做到极佳。因为我是我们家族的独苗,所以我鼻祖做到极其优秀才能抱住我们家的地位。” “太累了。”陵卿染评价道“这样做真的好累。” “我从小生活的环境特别残酷,没有感情,只有利用价值。”司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笑了“好了,该上班了。我们走吧。” 二楼第二包间。 司婉拿着陵卿染调制好的鸡尾酒转身就走。 点酒的人应该是一个非凡的人物,居然指名道姓要让她送,而一向强调这里的送酒小姐不可以任意点名的魏成豹居然催促司婉快一点。 司婉看着无尽的长廊只觉得背脊发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经验与直觉告诉她,这次的来者不善,或许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让她送酒。 若是这样,那么来者......司婉只觉得自己的心跌入谷底,犹如断了翅膀的鸟儿一样,连一点希望都没有。 司婉站在台阶下定定地看着一节一节的台阶,贝齿咬地嘴唇发白毫无血色,某种满都是惊慌失措与绝望。 在门口磨叽了好大一会,终究觉得在不进去就该被责罚的司婉无奈打开了门。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司婉觉得天空一阵旋转。 庄浩棠交叉着双腿端坐在沙发上,把手搭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中满是贪婪与面对猎物捕杀时的渴望。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救赎。 太宰治如是说道。 那么,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我嫌弃你 入夜三分。 天色阴沉。 一片黑云压过,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天空。 庄浩棠坐在沙发上,左手搂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看着司婉含笑不语。司婉只觉得那个笑容像是一只饥饿的野兽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猎物一样,闪耀着光泽。 司婉不敢多语,附身将酒瓶放在桌子上,抬头看着庄浩棠往后退了几步。 这就是她讨厌他的地方——特别喜欢包养女孩子,清纯的妖艳的,不管什么女孩子都在他身边呆不了多久就被他抛弃。 当年在大学时代他就风流成性,特别喜欢左拥右抱,但是因为家族背景的显赫,大家也不敢多言,只是说道“庄少风流不下流。” 不把女人当做平等的人,而是一种可随意抛弃的玩物,这种家伙,真该消失。 “怎么,害怕了?”庄浩棠看着女孩笑了“这么怕我?”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司婉说着转身想要离去,却被男人叫住“我记得这里有规矩的吧?送酒小姐都会调酒,也有义务为顾客调酒。” 看来是躲不过了,司婉转身,看着男人,平静的眸子里隐藏着隐隐的愤怒。 庄浩棠戏谑的看着女孩,故意亲了一把怀中的女孩“我新挑的女伴想要喝graveyard,你来给她调一杯。” graveyard,恶魔的坟场。 司婉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颤,只觉得耳边到处都是巨大的“嗡嗡”声,震得她头疼欲裂。女哈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指尖紧紧地扎进肉里。 “怎么,这都不会?”直到男人的声音传来,司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干的事情。 graveyard鸡尾酒,调制的时候需要火来灼烧杯中表面的酒精,把控好火焰温度的难度之大,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也是司婉的拿手戏。 当年在大学学院学生聚会的时候,司婉用了一根火柴让就被燃烧起来,宛如一个巨大的烟花腾空而起,片刻后又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用手捏碎了火焰。。 当时庄浩棠看到后私下里央求司婉教她,但是司婉一直在拒绝。 原因只有她知道,因为,这款鸡尾酒,是万萧顾小时候教会她的,也是她第一个学会调制的鸡尾酒。 那里面埋藏着他们的秘密。 司婉半跪在地毯上,将香槟从冰桶中拿出,用开瓶器熟稔地打开,然后倒进杯子。再次抬头,只见庄浩棠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只除了一个人。 这种情况摆明了是清场,司婉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看了看包厢的门口。 庄浩棠却笑了,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瞧着她:“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他庄浩棠是不吃人,可是做出的事比吃人还恐怖。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司婉至今心有余悸。 庄浩棠见司婉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你别这么紧张,我没叫他们这么做。不过是大家看到我一直盯着你看,就自作主张做了一些事。放心吧,你是万萧顾的女人,我跟他既是哥们儿,又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的女人我不会动。” 忽然听到万萧顾的名字,司婉有些恍然的痛楚,她抬起头看着庄浩棠,没什么表情:“庄先生,酒已经倒好了。如果您没事,我就出去了。” “等一下!”庄浩棠一把拉住她,毫不控制的力道,司婉跌坐在沙发上。 “你干什么?”司婉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这张阴晴不定的脸。 “别这么急着走,有话跟你说……”他忽然贴在她耳边,好像真想跟她说什么。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的嘴唇略有略无地划过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脖子上。于是,那一夜狂乱的记忆,一下子被他毫无防备的勾了出来。 第十五章 又一个巴掌 “你爱我?”司婉听到男人在她耳边的话,嗤了一声,冷笑道“你刚还抱着你个女孩坐在这里,现在说爱我?” “婉儿你——”庄浩棠听闻有些急,慌忙起身“你听我说,她不是——” “你的爱情还真是廉价啊,庄浩棠。’”司婉没有等到庄浩棠说完便打断道“我不是很想听你解释,你带有女伴过来还找陪酒小姐,你说你贱不贱?” “你——”庄浩棠听闻明显有些发怒,握着司婉的肩膀的手骨节泛白,微微用力。 司婉被他抓得生疼,想要抽气,却忍住说道“我记得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讨厌肮脏的男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啊。” “你——”庄浩棠明显生气了,脸色铁青,眸子幽暗转为深沉,宛如一口深井一般。 司婉却当做没看见似的不依不饶道“我都拒绝你那么多次了,你还死皮赖脸,烦不烦人?” 娇惯的公子哥哪能受得了这种话语? 庄浩棠这一次没有再说话,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将女孩罩在身下,男人垂眸看着司婉,抿抿嘴,不言不语。 这是司婉第一次细细地打量庄浩棠的面容。 万萧顾身上发出来的是刚强而又冰冷的气质,这个他独自一人在国外打拼有很大的关系。 庄浩棠这种从小生活在富贵家庭典型的纨绔子弟,从没有经历过绝望,身上明显有一种慵懒的气质。黑色的短发留了一缕搭在耳边,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发光,宛若一堆碎掉的水晶。男人的衣领顶端的扣子没有系,随意地敞开着,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线条分明结实而又漂亮的胸膛。 司婉这才想起来,他练过泰拳,柔道也很厉害,一拳能把人鼻梁骨击碎。 庄浩棠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司婉直到他这是在生气,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若是这个时候道个歉便可以蒙混过关。但是女孩没有丝毫要道歉的意思,也只是直视着男人,倔强依旧。 一时间包间有些安静,安静的过分了,就如同火山爆发前的安静寂寥。 “哈哈哈,好!”过了许久,庄浩棠突然笑了。 司婉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伸手将司婉的手腕扣在头顶,然后将手伸进女孩的衣领。 “你——”司婉恼羞成怒,想要挣脱男人的桎梏,却听到庄浩棠重新恢复道闲散的声音: “我开包夜,万萧顾给你多少钱,我翻倍给你!” “庄浩棠你放手!”司婉明显感受到男人的大手粗鲁地揉搓着自己的身体,努力却挣脱不开,女孩恼怒“我不卖!你给我住手!” “都出来做小姐了,还装什么清高!”庄浩棠也不含糊,直接扯开司婉的上衣对着细白的嫩肉咬了上去。 司婉痛呼一声,明显感受到男人握着她的手腕的手有些松,趁机用力收回了手。 感受到身上炙热的气息,司婉一咬牙,青葱五指并拢,手腕一用力。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了男人脸颊。 庄浩棠明显吃痛,吃惊的抬头,只见司婉倔强地看着她。 “你——”庄浩棠反怒为笑,冷笑“还在为万萧顾守身?” “他亲手埋葬了你们司家你知道不知道?” 第十六章 他发怒,她就需要受罪 黑夜浓重的如同油漆,油腻而又沉重。 会所灯火辉煌,巨大的招牌上的霓虹灯发出金色的光芒,雍容而又华贵。会所门前停满了豪车,从上面走下来的公子哥与美女身上的装备价值不菲。 空气沉闷透顶,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一时间,全时间都安静了。天上地下满都是“哗啦啦”的雨声。 陵卿染看着窗外,突然想到司婉曾经在一个下雨的黑夜,看着窗外,对她说: “所以我还是喜欢下雨的夜晚。它太脏了,黑夜肮脏的看不到边缘,宛如一个巨大的幕布,将所有的魑魅魍魉,徘徊在人间的肮脏与罪恶,一并罩在了自己的目幕布之下。” 陵卿染顿时有些担忧。 刚才听小姐说有人指名道姓让司婉过去送酒。这里是不允许指名道姓点小姐的,能有这么大的权利的,除了万萧顾,就是—— 陵卿染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女孩停下手中的活,惶恐地看向通向二楼的走廊,刚刚她就是看着司婉的背影在这里消失的! 司婉!陵卿染暗自祈祷——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满地狼藉。 司婉看着地上的玻璃渣子,疲倦地笑了笑。 刚才她一时恼火又赏了庄浩棠一个巴掌。男人恼怒不已,起身砸碎了这个包间所有的玻璃制品,然后丢下一张金卡摔门离开。 司婉知道,他其实最想砸碎的是她,但又没有办法真的砸碎,只好拿物品来发泄。 心理学上说:一个人喜欢动用暴力,只有一个原因。 因为他恼火了,对面前的情况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这世上大多数人的愤怒,其实不是源于一件事,而是源于人的本身——他太无能为力了。 人类只有面对一件事字就能为力的事情,才会恼怒到不受控制。 所以,司婉弯腰默默地捡起桌子上的一个玻璃碎片,却不小心被尖锐的顶端扎破了手指。女孩慌忙将手指塞入口中,吮吸着。 陵卿染看到庄浩棠面色阴郁的从走廊口出来,暗叫不好,丢下手中的杯子冲上楼梯,在包间里见到了司婉。 魏成豹已经倚靠在了门口,挡住了所有前来看热闹的来者,抱着手臂呲了一声挖苦道“庄少今晚包夜。” “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去帮她。” 男人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司婉转身愤愤道“他妈的,老子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有一个金主愿意包养还不赶快顺从!” “女人这玩意,不就是生下来就该被男人操贱货一个嘛!装什么高贵!多读几天书还真以为给自己长脸了!” 陵卿染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背影。 直到魏成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扑进了包间。 “司婉!” 司婉的手指已经被扎的满都是伤痕。鲜血顺着女孩的指尖滑落,溅在地上,宛如一朵妖娆的花朵。司婉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将玻璃一块一块的丢进垃圾桶。 陵卿染心疼的将女孩的手指无在胸口,颤颤道: “我陪你,司婉。” “我陪你。” 第十七章 哥哥一样的守护(上) 窗外传来了似有若无的歌声,飘渺而又空远。略带沙哑的女生。在诉说着人间的疾苦与无奈。隔壁传来了男人大笑的声音和娇媚女子的声音。 陵卿染一时间分了心,不小心被玻璃划伤了手指。带到女孩反应过来慌忙松手,血液已经割破手指,顺着指尖流了下来。 女孩嘶地抽了口气,赶忙将手指塞进口中,吮吸着。 陵卿染觉得,此时此刻的她们,不光是她和司婉,还包括所有在这里的女孩,其实都是折翼天使,在天界得罪了谁,被流放至此,进行赎罪。 上帝是女孩吗? 怎么可能呢!若上帝是女孩,就不会忍心看着这么多女孩在人间受苦了。 窗外的雨下的小了起来。晨曦已经开始照耀大地,她们这些只能行走在夜间的蛾子,必须返回他们的住所了。 待到司婉和陵卿染下班回家,雨已经停了。 司婉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感受到寒风吹进了领口,又将身上的大衣裹紧了一些。 陵卿染站在女孩身边,低头看了看司婉已经被包扎好的手指,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就是太倔强了,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站在门口嬉笑着看着他们两个指指点点,司婉也没有流下一滴泪。 陵卿染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伸手默默的拉住女孩的手腕。 两人并排走在一条细长而又潮湿的小巷,小巷的重点就是他们那个好似鸽子笼一样的住所。 两人的脚步声在小巷伸出传出,又在四壁经过层层反射,重新传了过来。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机械地移动着步子。 “小美女,看来你们都是在这里上班的啊?”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两人慌忙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手握棒球杆站在两人背后的不远处。 陵卿染吓得紧紧地握住司婉的手指,但是一想到女孩的手指受伤了。又慌忙松开。 司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女子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她穿着短肚兜,超短裤,耳朵上带了夸张的耳饰。廉价的金属相撞“叮当”作响。 来者不善。司婉暗自判断道。女孩伸手掏出了匕首——这条小巷很窄,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行走。四周都是墙壁,不可能搬来救兵。 女子看着两个人妖娆一笑,走了上去,抚摸着陵卿染的脸颊 “诶呦这小脸蛋细腻的,看来平时一向油水很多吧?” “姐姐过来其实就是因为没有钱了,来像你们借一点。” “你们应该有吧?” 那明显是在威胁、 司婉沉默着将陵卿染一把拉到背后,瞪着女人。女人也不示弱,只是看着司婉,但笑不语。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女子的背后传来了一个阴沉明显带有威胁意味的声音。 “妲亚,住手!她是我妹妹!陵卿染!” “你敢碰她,你试试!” 女子听到个这声音脸色立即变了,慌忙放下手中的棍子,回头慌张解释 “不是老大,我不知道她,她是您的妹妹!” 陵卿染听到这个声音赶忙踮起脚越过女人的肩膀张望着。只见一个黑影从小巷尽头走来。 “呀!顾城哥哥!” 第十八章 哥哥一样的守护(下) 司婉看着来着上下打量一番,又看了看旁边的陵卿染欢呼雀跃的样子,想了想,默默地收回了匕首。 这个男子有着强健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就算是穿着黑色的风衣也依旧遮掩不了他健壮的身躯。 带男人走近,司婉皱眉——很明显的烟草气息,这家伙而后有一缕长发,还染成了棕色,明显不是什么好人。 “诺,你要的东西。”随意地向女人挥了挥,顾城将一袋东西塞到了陵卿染的怀里。 “哇!”陵卿染再一次地欢呼起来,随即拿出一个塞给了司婉“糖炒栗子!还是热的!快吃快吃!” “诶,不是你说——”男人明显有些郁闷“我等了你一晚上啊,算着你下班时间去买的炒栗子,你说你第一个居然给了别人。” 司婉不好意思地想要把栗子重写递给陵卿染,却被女孩眼疾手快地夺了回来,放进嘴里咔吧一下咬开了壳,把栗子肉给了女孩。 “哪什么别人啊!”陵卿染抱着袋子拉着司婉的手说道“这是我的好朋友啦!” “朋友?”顾城皱眉,再次看了看司婉,又看了看陵卿染,伸出了手,点点头: “你好。” “啊,你好。”司婉下意识地赶忙接住男人伸过来的手,说道“你好,我叫司婉。” “嗯。”男人看了看司婉,又扭头对陵卿染说道“我有事找你。” “啊!”陵卿染听闻点头。 司婉听闻松开陵卿染的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用我陪你吗?” “安心啦,我一直把他当做我的哥哥的!”陵卿染捏了捏女孩的手,笑了。 司婉点头,转身。 会所附近有一块废弃的草地。多年来没有人打理,野草长的疯狂。 陵卿染和顾城并排坐在一个倒下的树干上,吃着栗子。 远处的旭日已经升起了一半,温暖还未来得及照耀大地,光明已经覆盖人间。 “哎呀,星星真美。”陵卿染抬头看着暗绿色有些泛白的天空由衷的赞叹道“这时候的星星也是挺好看的。” “嗯。”顾城点燃了一根燃,在嘴里狠狠的抽了一口,瞥了一眼陵卿染。 烟雾缭绕间,她看到了那张清秀的脸,笑的温婉含蓄。 “遇到他了吗?”顾城沉声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女孩应该是司家的大小姐吧?” “恩达。”陵卿染剥完最后一个栗子塞进嘴里,低头,神色有些黯然“本来我和她没有什么交集的,我进入会所大半年了才遇到她。但是当我得知她的故事以后,我觉得,我们两个挺像的。” “哎,”顾城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女孩的发梢无奈道“你呀你呀,别出什么岔子了。” “我们隐姓埋名呆在这里,不就是为了给你和你母亲讨回一个公道吗?” “可别再出什么其他的岔子了。他可不好惹,等你报完仇,我们就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陵卿染听闻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也知道自己的目的。 女孩抬头,眸子里多了几分和年龄不相符的冷静与肃杀。 “放心好了,我拯救我我自己,我会把她从火海里拉出来。” 第十九章 宫外孕 待到陵卿染回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打开门,女孩便看到了司婉卷缩在破烂的沙发上,眉头紧皱,满额头都是汗水。 “司婉!”陵卿染惊叫道。 医院里。 这家医院伫立在会所旁。说是医院,条件极其的差劲,称这里为诊所都有些给店主面子。 司婉脸色苍白的卷缩在脏得发黑的棉被里,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和淡色的嘴唇。 一个身穿灰色大褂的医生骂骂咧咧地站在木桌子前,拿着一张纸写写画画。 空气中满都是灰尘和鲜血的气息,房间外传来了女孩的哭声和尖锐的叫声。 医生难以忍受这样的嘈杂声音,狂奔着撞开门向外面喊道:“卧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一堆贱逼!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身子还抱怨!妖艳贱货!” 外面的哭声果然小了很多,陵卿染的脸色更加苍白,司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里非常不正规,每天都有许多会所的女孩来这里做流产手术。 孩子是谁的?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他们还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就一定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宫外孕!”医生吵吵着拿着检查单拍在陵卿染面前扯着大嗓门喊道: “宫外孕!需要做手术!交钱去!不交钱不给做!” 医生的声音很尖锐,仿佛划破玻璃的声音。陵卿染听得胆战心惊,颤巍巍地看了看单子上的价格,手心里顿时虚汗一片。 “我们没那么多钱......”陵卿染努力挤出一个讨好般的笑容“您看便宜点?” “草!”医生破口大骂“没那么多钱?还不知道向男人要点!” 这里的手术费很是高昂,但是正规医院的手术非她们更拿不起。 在这座纸醉迷金的岛屿上,有钱,便得到了一切。 陵卿染看着躺在床山的司婉,咬牙,走了出去。 待到庄浩棠得到风声赶过来,已经是下午了。 她们凑了半天也没有凑够手术费,陵卿染哀求医生就差跪下了,医生才决定少用点麻醉药来做手术。 下场就是,司婉因为过于疼痛,昏迷在了床上。 再次睁眼,司婉感到满眼都是白色的。 “醒了?”庄浩棠坐在司婉旁边,紧紧地握住女孩的手,担忧的看着司婉。 “太好了。要是你不在天黑透之前醒过来,那个医生绝对活不下去了。”庄浩棠笑着松了口气,赶忙端起放在旁边的保温壶。 “前一段时间有个客户给我送来了几只野鹌鹑,他说这玩意大补,要是家里又受伤的人员一定要尝尝,伤口好的快。当时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东西,正伤脑筋呢。”男人说着打开了保温壶的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溢满了整个房间。 “来,尝尝看。我让厨师熬了进五个小时,里面专门加了各种补气的草药,汤都熬得粘稠了。”庄浩棠说着舀了一勺送到了司婉嘴边。 司婉看着男人殷勤的眸子,觉得就像是一只在冬天里被人抛弃的流浪狗,祈求好心人带他回家那种眼神。 她的故事(上) 夜色的黑幕已经拉开。江面的灯火早已通明。细细的水纹划开了水面上色彩斑斓的倒影,晕出一片光晕。 “你说你有毛病吧?看着司婉有事把她送到医院里就好了,还非要打电话找庄浩棠,你说你什么人啊?” “你就不怕庄浩棠认出来你?” “你都不知道庄浩棠和他什么关系你都敢接近?” 一连蹦出来三个问题,顾城确实有些恼怒。 陵卿染站在江边,眉眼里失去了往日的欢乐,只有岁月留下的淡漠的痕迹。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根细长的薄荷烟,吸了一口,将烟在手里转了一圈,看着白色的雾气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又吸了一口,突然将烟狠狠地甩在地上,用力踩了上去,眼中满都是暴力与阴沉。 “司婉她的背景,你知道多少?”陵卿染抬头,瞪着顾城“她和我都是天涯沦落人,我帮她,又如何?” “你——”顾城一时被堵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咬牙狠狠道“我们隐姓埋名,你不想想你的事情,你还帮别人?” 陵卿染转身,看着江面的倒影。 “司婉的爷爷,也是司家的掌门人,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做苦工的单身汉。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个出女孩独自躺在江边不吃不喝只是流泪,男人一时心软将她带了回去给她吃食。后来女孩的家人来接女孩男人才知道那个女孩是这座岛上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只是一时和家里闹了矛盾才赌气离家出走。” “那个女孩一直念念不忘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因为是大小姐从未收到过感情的欺骗便傻傻地不顾家里人反对和男人结婚。后来男人靠着这个女孩的家庭背景发家致富,将家族企业扩展到了国外后,像女孩坦白自己爱上了自己的表妹,不想要自己的结发妻子了。” “这个女孩大哭大闹,却抵不过这个男人带回家的男婴——那是男人和他表妹生下的儿子,那个男人是司婉的父亲。近亲结合,隐性基因的结合,这个男婴天生痴呆。司婉的爷爷待到这个痴呆长大后仗着自己的家庭背景为他收了一个娇美如玉的妻子,但那个女人不是司婉的母亲。” “那个女人不爱司婉的父亲,她的野心很大,嫁过来纯粹是看中了司家的财产。所以这个女人一过来便架空了司婉父亲的所有职位,和外面自己看得上的男人乱搞,还生下了一个儿子,而这时司婉的父亲从外面抱过来了一个女婴。那是一个因为自己的性别为女性而被人废弃的婴儿,那个女婴是司婉。” “司家和万家一直都是关系很好的两个大家族,所以司婉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万萧顾,并且和男人的关系很好。你想想看,司家一个这么扭曲的家族,里面会有多少感情存在?所以万萧顾便成为了司婉年少是的精神支柱。” “后来司老爷子就是司婉的爷爷看着万家家族企业过大想到了自己痴呆的儿子怕儿子不是万家的对手自己死后司家会易主,便派人在一夜之间灭了万家满门。” “司婉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遇到了从家里逃出来浑身是血的万萧顾。女孩那他带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一座在江中心的岛屿,救了他。” “所以现在万萧顾没有杀司婉,只是逼迫她而已。” 订婚 也不是特别伤心,也不是想哭,只是不愿想起那时候的事。如今我只想好好睡觉……那时候这附近本来遍地绽放蒲公英之花。敲钟的时候,花被风一吹,银色的种子就飞起来她站在那之中,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是梦……她…在那时候死了…… 如今我只想好好睡觉……那时候这附近本来遍地绽放蒲公英之花。敲钟的时候,花被风一吹,银色的种子就飞起来她站在那之中,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是梦……她…在那时候死了…… “你还想着万萧顾?”庄浩棠听着司婉的话冷哼一声,不屑地讥讽“他买了你们司家,你都不难受吗?” “你母亲还健在啊,她不难受吗?你没有保护住你们家族的产业?” 司婉看着庄浩棠怒发冲冠的样子,平静地点头“知道,但是我对司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忠诚,即使是卖了,只要是玩小姑不伤害我,我也无所谓的。”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一样浇在庄浩棠头顶。男人惊讶的看着女孩,难以置信地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说道“好,很好,很好啊。” “都这个时候了,司婉你还在想他?” “司婉,你知不知道万萧顾订婚了?” “他的未婚妻子是新加坡某金融家族的千金,不仅人长得好看,还毕业于名牌大学,而且她家族事业腾飞,这件事现在满大街小巷都在报道,你还想着他?” “这千金家里好几架私人飞机,明显能够给万萧顾带来利益!” “那又如何?”司婉笑了笑“家族联姻,这不是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没准万萧顾他现在正抱着自己的未婚妻子睡觉呢,你——” “咳咳——”殷虹的鲜血喷涌而出,司婉赶忙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的妖艳花朵。 窗外雨声大作。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司婉看着紧闭的房间门,闭上了眼睛。顿时,女孩满眼都是血红色。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闭上眼睛,司婉就仿佛看到了漫天的血色雨滴向自己砸来,避无可避,无路可逃,所能够做的,只有缩在自己的被子里,默默的祈祷....... 所以......司婉睁开眼看着门,无声地流泪——庄浩棠,为什么我不早一点遇到你? 我们这场战争,只有当事人知道所有隐情,我身上的病痛,也只有我才知道,万萧顾也不知道。 为什么我早一点没有遇到你?为什么我不在那一夜之前遇到你? “什么?你说司婉她不是雏儿?怎么可能?”顾城看着陵卿染难以置信道“你确定?万萧顾就没有看出来?” “司婉她做过手术,她曾经被侵犯过。具体原因我不想现在说,但是我知道她的故事以后,我决定要帮助她!”陵卿染看着江面,头也不回地说道。 “她和我一样。都是流落在人间无人问津的天使。” 她是毒瘤,也是救星 “所以,是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万萧顾站在司婉旁边,脸色不是很好看。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本来就显得刚毅,现在有些阴郁,更加瘆人。 “是的,目前从做手术看来应该是宫外孕而导致流产,估计是在小医院做的手术,不仅麻醉药没有够而且手术后守护不当,伤口感染。” “才导致发烧而昏迷在走廊。” 罗琦——万萧顾的私人医生,站在男人对面说道“我已经给她注射过消炎药了,倘若是这丫头身体底子好,”男人扭头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天空,说道“黎明的时候就能醒过来。” “还有,她的身体偏瘦,不适合怀孕,最起码现在不适合。” “知道了。”万萧顾点头,看着罗琦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才转身对站在旁边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的陵卿染道 “这次谢谢你把司婉带过来了,说吧,需要什么报酬?” “不需要。”陵卿染抱着手臂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她,别辜负了这个傻丫头。” “呵,”男人笑了“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有什么想要的,说罢。”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陵卿染走了出来,看了看床上依旧昏迷的女孩,头也不回地走向房间门“司婉在你离开的时间里,受到过太多伤害了,她一直没有给你说。” “我只是希望你能在余生好好对待她,仅此而已。”说着女孩把手搭在了扶手上,想要离开。 “慢着,”万萧顾看着女孩的背影,微微皱眉,迟疑一下道“我在哪里见过你。” “你跟一个人,很像。” “......”陵卿染抿抿嘴,打开了门。 “万少在国外呆了那么久,自然有些事情是不知道。” “我只是一个为了钱财而在会所里卖身的烟花女子,有钱就愿意出卖自己,普普通通,平淡无奇。” “望万少能够网开一面,放过我。” “万少,这座岛上风雨欲来,你在国外发家为了一些事情而回国,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你有所不知,这座岛上有着一些极强的实力一直隐藏在黑暗中,比如明面上看起来是搞科技的庄家其实背地里和您一样走的是军火和石油生意。当然除了庄家还有几个隐藏实力到目前为止也米有出过一次面,他们不会心甘情愿的看着您一步一步走出来。” “奉劝您一句,现在您带着司婉离开这座岛屿还不晚,再过个半年,您就没有机会了。” “司婉她是一个好女孩,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风雨欲来......看着已经关上的门,万萧顾皱眉——万家没落以前是这座岛上权势最大的家族,政界商界都有他一席说话的权利,那么现在又有哪些实力崛起了? 还有,这个丫头的背影,真的好像另外一个人......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还留下了后代? 若是这样,那么这个丫头......万萧顾没有说话。 黎明。 漫天的血雨扑面而来,司婉只觉得自己躺在冰凉的石板上,阴沉沉的天下起了大暴雨,雨滴砸在女孩脸上,宛如带着血丝的玻璃扎碎了她的脸颊。 为什么,感觉身体动不了...... 挣扎许久,司婉才感受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司婉勉强睁开双眼,看到了万萧顾紧张的脸。 “还好吧?”万萧顾紧张道“你一直再流虚汗,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没事吧?” “我没事,”司婉看着男人的脸松了口气虚弱道“只是做噩梦了。” “宫外孕,是因为我吗?”万萧顾垂下眉宇抱歉道“对不起,我......没有注意,下次不会这样了。” “啊,”司婉楞了一下随即说道“没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是怎么发现我昏迷的?”司婉只觉得自己在男人的紧逼的目光下有些不自然,赶忙转移话题。 万萧顾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司婉不言不语。 司婉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女孩偷瞄一眼男人,只觉得今天定是混不过去了,才唯唯诺诺道: “我.......当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肚子疼,我有宫寒,所以我以为是自己淋雨而造成的......” “到了医院检查了一下才知道是宫外孕......” “当时医生说必须赶快做手术,我觉得宫外孕反正也生不了,就决定流产,然后我想着你公务繁忙,不好过来,反正流也是我流,所以我当时也没多想.......” “你是在哪里做的手术?”万萧顾看着司婉语气有些不善“我让人查了查,在这座岛上没有任何医院给你做了这场手术。” “你,你想干嘛?”司婉顿时有些慌张“不是我是因为钱不够才导致麻醉药不够,你别——” “哪家医院?”万萧顾打断了女孩“是不是会所外面的诊所?” “那个连招牌都没有的小诊所?” 看着司婉惊讶转为惊慌的脸,万萧顾知道自己查对了,便冷笑着说道: “放心好了,我现在就让人拆了那里。” “别,”司婉听闻一把揪住男人的袖子慌张“别,千万别,不要拆。” 万萧顾看着女孩的脸沉默片刻说道“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那是所有会所女孩流产的地方,的确脏乱差没有任何消毒手续,但是那确实是我们会所女孩的救星。” “因为会所女孩有些不小心怀孕了,知道自己不能生下来,生下来自己一定会死,有没有足够的钱财去大医院,所以只能选择这个小诊所。” “确实很多女孩在这里做完手术伤口感染的很多,甚至还有丧命的,但是那确实是会所女孩的希望。” “你要是拆了,那些女孩怎么办?他们想要流产都没有合适的地方,若是冒着风险生下来,根本活不了多久就会被孩子的父亲杀了。” “去会所的那些人,那些人,根本不允许自己在外面有种。” “你是知道的!” 万萧顾看着司婉紧张的脸,不再说什么,只是收回了手机,转身单膝跪下,将手腕上的一串菩提子手珠穿在女孩手腕上、 “送你了,这串佛珠,我带了十年。” “我一直带着它,每次受到伤害它都能让我痊愈,现在我送给你。” “它会保护好你的。” 边缘型人格 那天的黑夜来得格外的早。 大雨磅礴,似乎想要冲刷干净世间的所有黑暗。街上的行人稀少,就算是有,也是零星的分布在各个街头黑暗的角落,穿着黑色的雨衣,低着头窃窃私语,进行着各种阴暗的交易。 女人,火药,白粉,人命...... 只要你有足够的钱财,便能够在这座岛上买到任何的东西。 某地下仓库。 昏暗的灯光晃晃悠悠的,怎么也无法照亮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怕倒在地上,抽搐着。失去了双手和牙齿被拔掉已经让他疼痛难忍,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着坐在他面前的男人,发出毛骨悚然的“嗬嗬”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孤魂野鬼,在人间肆意徘徊,寻找目标。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容貌阴郁,结实的手臂绘满了黑色的文身,狰狞可怖。 “城哥,你看?”一个站在椅子旁的男人卑躬屈膝的俯身打开打火机维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点燃一根细长的薄荷香烟,满脸堆笑: “我们家老大本来说是教训一顿就行了,看在他也为我们老大跑前跑后那么多年。但是我们老大刚回电话说不需要留姓名了,随您处置,你看?” 顾城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向自己求饶的东西,吐了口烟雾。 “妈的,吃力扒外的东西。”站在顾城后面的小弟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吐了口吐沫,轻蔑道“垃圾杂种!”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回响在房间内。小弟捂着自己已经红肿的脸颊,惊恐地看着顾城结结巴巴道“大,大哥?” “我他妈说过多少次了!”顾城不耐烦道“不要侮辱这些人,他们已经是死尸了!给他们留点面子!” “是是是。”小弟点头哈腰,就算是脸疼也依旧鞠了一躬。 “您的报酬老大已经打给您了。” 顾城不再说话,只是拿起凳子向着地上的东西狠狠地砸了过去,看到地上蔓延的白色脑浆,男人起身,瞥了给自己点火的人一眼,冷哼一声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老大耍的什么心机,他知道若是直接让我杀了这家伙我已经会直接杀,而不是慢慢折磨。” “他故意说让我掏这家伙嘴里的话,留条活命,待到这家伙被整得死去活来才让我杀了他。” “别让老子下次再遇到这种破事!”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液,男人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怎么样了?”看着站在外面等自己的陵卿染,顾城脱下皮衣打在女孩身上“说过多少次了别再大晚上穿这么少!” “没成功。”陵卿染没有接话,手紧紧地攒住皮衣说道“我其实还蛮喜欢司婉这个女孩子的,但是我觉得她心里有障碍。” “她因为年少的经历一直不相信爱情。” “心理学上叫做边缘型人格。” “理智上对感情抱怀疑和抵制的态度。本能上又希望得到爱来弥补从小爱的缺失。不敢轻易爱上别人,但一但爱上了,会很投入吧。同时又会患得患失,害怕自己不幸福。” “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我祝愿她成为第二种人。” 他爱你,你一定要相信他 “你觉得万萧顾喜欢你吗?” “诶你这个问题问我好几遍了,不会,他不会喜欢我,我也不会爱上他。” “怎么可能啊!他都把手串给你了。” “哎,不是我说啊,给我了又如何呢?” 司婉窝在沙发上,像猫一样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说道“给了我又如何?他似乎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到底需不需要这个东西。” “这里你是待不下去的,”陵卿染朝着自己上班用的制服努努嘴“你也看到了,上次魏成豹那个畜生说什么不让他们靠近你,他们就真的不跟你说话了。” “他们对你充满了敌意,你没有发现吗?” “啊,”司婉挠挠头“毕竟他是老大啊,大家都害怕他。” “你的身份,在这里已经很低了,很卑贱了,为什么不跟喜欢你的庄浩棠走或者跟万萧顾生活啊?” “万萧顾都订婚了,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而且,”司婉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你看过《新约圣经》吗?” “在《新约圣经》的路加福音中,耶稣基督讲过一个寓言:一个犹太人被强盗打劫,受了重伤,躺在路边。有祭司和利未人路过但是完全不管。只有一个撒玛利亚人路过的时候,不顾教派隔阂善意帮助了他。当时,犹太人很蔑视撒玛利亚人,认为他们是混血的异族人。耶稣用这个寓言说明,鉴别人的标准是人心而不是人的身份。” “他们歧视我,其实仅仅是因为魏成豹的威压而已。” “这种行为类似于催眠,它通过权威与集体,让你相信你从前并不相信的言论,支持并不支持的立场。尤其是集体中的权威人士的意志,更能够改变群体的行为。” “为什么我们会如此容易被洗脑?为什么我们的从众心理这么重?为什么在集体面前,个体意志如此笈笈可危。” 因为我们怕孤独。一个人是凄苦的,也是不利于生存的。于是我们很容易迫不及待地,走向“多数人”。 “试想,和群众站在一起,你呼我应,山呼海啸,虽然不高明,但是多安全,多保险,多轻巧,多温暖啊……这种庞大的“我们”,会带给你一种幻觉:你不是一个人,你有一群伙伴。这多么令人有归属感!可惜,马克?吐温刻薄地说:当你发现自己站在了大多数人一边,你就该停下来反思了。” ”反思的时候,你可以像克里斯一样,问自己一句:我这是在干什么?哪怕你内心不认可,也会服从当时的群体。” 这就是我们对集体的盲从。。” “同理,当群体中所有人都在做奇怪的动作,说奇怪的话,做出违背道德与法理的事情,只要他们给你的是强暗示,你也不会阻止,甚至会跟从。因为自觉低人一等,自己融入不了这个场景,他就会讨好,更加想顺从他人的意志。” “所以,”司婉看着陵卿染说道“我在这里挺好的,只是魏成豹有问题仅此而已。” “是吗?”陵卿染看着司婉不再说话。 可是当晚,一场变彻底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人性本恶 五年前。 “所以,这次的交易,你耍诡计了,是吗?”仍旧为大学生的司婉站在庄浩棠面前,将手中的文件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这次,你的交易,耍诡计了。” 桌子上的文件,正是庄浩棠前几日在证劵交易所交易的全过程记录。这场交易,无疑是年纪轻轻的庄浩棠占了下风,应该会吃亏,但是结果出来后,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男人所持有的股份的利益,翻了一倍。当证劵交易所的结果出来时司婉觉得不对劲,变向庄浩棠要了当时的交易过程记录。 “是啊,”男人依靠在皮椅上,摊了摊手,理所应当地问道“难道不应该耍诡计吗?” “你——”司婉怒火中烧“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会让多少人流离失所?你是一个大家族的少族长,不会在乎这些钱的,但是对方就不一样了啊!你明明知道他们是向黑色势力借款并且赌上全部资产在投资这一只股票的,你就这样把他们逼破产了,他们怎么活下去?” “管我什么事啊?”庄浩棠不解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啊!他们太弱,自然是下场被逼破产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司婉再一次的拍桌子。 “自私吗?”庄浩棠无奈了“人类的本性就是极端的罪恶啊,极端的自私,所以这种交易正常啊。” 是啊,人类的本性是罪恶的。我们吃过的肉食,那些牲畜在自己被宰杀前有多么的绝望我们谁也没有考虑过。还有那些花花草草,在我们吃菜以前我们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我们现在之所以能够道貌岸然的在这里讨论人性的本能是否是罪恶的,是因为我们已经吃饱穿暖了,不需要过多的物质生活了。如果我们是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我们的话题一定不是我们的本能究竟是善良还是罪恶这种话题,而是今晚我们吃什么,或者,今晚我们还需要抢劫谁的物资来饱腹。 那些所谓的善良怜悯,真的很可笑,因为这些感情是建立在我们站在高高的道德悬崖上俯视还在苦海里挣扎的人们的一种优越感上。 人类之所以被称做人类,就是因为,他们善于制造一些人类之所以被称做人类,就是因为,他们善于制造一些看似感天动地的语言来弥补他们身上的罪恶。 我们每一个人能够活下来,都是因为我们掠夺了他人的资源。 “我知道!”司婉冷冷地看着男人“我们每一个人活下来都是建立在成山的尸体上的,正因为如此,我每天才活得非常的感恩。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最起码我们要懂得感恩,感恩这个让我们活下来的社会。” “感恩?”男人看着女孩,无奈了“这有什么用吗?感恩这种东西,是能够让我多挣多少钱还是怎么了?” “......”司婉没有再辩解,只是转身,独自走出了办公室。 一个星期后,女孩在男人对她的求婚仪式上,拒绝了他。 原因是因为,男人过于冷漠。 “冷漠?”庄浩棠躺在床上,手里玩把着当年女孩带过的头饰,想到当年的事情,在黑暗中笑的凌冽“婉儿,你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冷漠。” 夜色的岛屿消去了白天的市秽气息,褪去了白天污浊喧嚣的躁动,那白天的吵闹,就像是白天海面上漂浮着的泡沫一样,浑浊肮脏,令人心生厌恶。此时的香港,更像是一个浓妆艳抹性感而又妖娆的御姐一样,穿着比基尼,口涂红唇,足蹬细长的高跟鞋,站在水晶灯下,向你挥手。 充满极度的诱惑,引人犯罪。 陵卿染站在吧台面前细细地擦拭着高脚酒杯,司婉站在她对面等待着她调制客人刚点的美酒。两人趁着时间尚早客人不多,谈笑风生,却被门口风铃声打断。 司婉知道这是有人来了。门口的风铃只有在有人来的时候才会晃荡。 司婉扭头看去,刚想微笑接客,但是看到来者,女孩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庄浩棠,带着几个客人,走了进来。 “小妞,不错啊!”为首的男人看到了司婉,啧啧赞叹地走了过来,俯身看着司婉面露贪婪 “啧啧啧,陪酒吗?来陪爷喝一杯!” “不好意思她只是调酒师,不接客。”陵卿染皱眉一把抄起案板上切水果用的刀具指着男人面色阴冷“这是这里的规矩,不能改变。想必您也知道这个会所的主人是谁,您应该惹不起的。”说着女孩将司婉扯到柜台旁。 “给脸了啊!”男人明显是恼怒不已。阴恻恻地剜了一眼司婉,嘴角勾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小妞,爷决定了,今晚,你来陪酒!” 男人身后有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满色不善的围了过来。陵卿染看这架势暗叫不好,偷瞄一眼庄浩棠,只见男人抱着手臂倚着墙站在一边,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完蛋了,明显是来砸场子的! 那一巴掌,是他给的 又做那个梦了......我梦见在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天地寂凉,我梦见我坐在他身上,手里拿着拿一块砖头,狠狠地击打着他的头部。 他在我的身下挣扎,死命挣扎,看着他犹如一条脱了水的鱼,我感受到了无尽的快乐。 一下,两下,三下......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看到地上的液体,我伸出手指轻轻地吮吸了一口,满嘴的血腥味道,好像那美味的鱼子酱...... 漫天大雨,好像是战士的战鼓声,为我的杰作高歌庆祝。 “你为什么要帮助司婉?” “顾城,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好多次了,你怎么还在问?” “陵卿染,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不要出岔子,仅此而已。你发什么火?” “......” “如果你一定要问我为什么的话,那么我告诉你,因为她比我更可怜。” “我好歹知道自己的仇人,可是她连自己的真正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司婉经常做一个梦,梦见了自己杀了一个人。她用自己的转头狠狠地砸碎了对方的头部,还尝了对方的脑浆,甚至觉得很好吃。” “她想要醒过来,她觉得这是梦,可是她却醒不了。” “弗洛伊德梦的解析把梦境分为两种,我们的夜里所做的梦,称为“显梦”。与“显梦”相对的,叫“梦念”” “如果能解开“显梦”与“梦念”的关系,即是找到解析梦的办法。因为这一办法,可让人们从梦者描述的“显梦”中解码出背后做梦的动因,从而得知潜藏在意识中的未满足的欲望。” “啥?”顾城听闻皱着眉头挠了挠头,抓耳挠腮“你确定要跟我一个从小在地下格斗场打架的黑拳手讨论这么高深的哲学理论?” “说白了,你做梦是因为你有欲望。就跟你做春梦其实是想找女人了一样。”陵卿染白了男人一眼“司婉她在内心深处想要只一个人于死地,但是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年龄尚小,很多事情记不得了,只留下很多细致末梢,所以她才只记得那个伤害发生的时候是在雨夜。说白了就是她根本不知道谁是伤害自己的凶手。” “你——”顾城看着陵卿染思索了一下,眉头更深了“这不是合格的理由,你还有事瞒着我。” “......”陵卿染看着男人沉默片刻,垂下眉宇,语气里满都是歉意 “因为,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姐姐。我没有照顾好,我的妹妹。” “我希望现在我能帮助她,弥补我以前的过失。” 会所。 “啪!”得到指示的保镖一巴掌抽到了司婉的脸上。司婉只觉得自己的左耳“嗡嗡”作响,满眼都是金星。陵卿染被另外两个保镖摁在了地上,尖叫着想要挣扎,却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啪!”又一个耳光。司婉只觉得自己耳边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是血吗......司婉头昏脑涨,满眼都是金星,却反应不过来到底该怎样挣扎。 保镖一把抓起女孩的衣领,提在半空中又是一巴掌。 司婉满脸通红,只听到耳边陵卿染的声音,好像还带着哭腔“求求你别打了,她会死的。” “真的,她真的会死的。求求你们大恩大德放过她吧!” 大概是看到了司婉喘不过来气的样子,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怒骂“切,真是晦气!” “走吧,我们去别家。”庄浩棠好似没事人一样,淡漠的瞥了一眼转身离开。其余的人一并跟上,保镖见状丢下司婉离开了。 “司婉,司婉,你别出事啊.....大口呼吸。快,大口呼吸!.”陵卿染没了桎梏哭着扑向了司婉,紧紧地抱着女孩。 司婉跪在地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女孩抬头看着陵卿染,想要安慰却因为嘴角肿胀喃喃“我妹四......” 只是,有点难过...... 关于内容 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好吗!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了!这个公告本来是想在八万字以后上架再写,我真是忍不了了,决定现在写。 关于这本书的内容我发现争议真的很大,从这本书开始写到现在有一个多月了吧,后来给我留言的读者同志们也有五六个。我今天数了一下一共十三条留言,正儿八经的跟我谈论故事内容的只有两个,剩下的基本都是在挑毛病和挑衅,甚至还有问我 “雷声大雨点小,你是不是剑桥的啊,就这破水平?” “所以你到底写的是什么玩意?垃圾还自称剑桥,别丢人了可以吗?” “你那些所谓的哲学思想,看样子是想写很多,但看起来太肤浅了!” 我“......” 我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你们? 讲真同志们啊,这是本言情啊!别忘了,这是本言情小说!不是哲学书!不是心理学书!真的不是专业书!都说什么通过司婉和陵卿染还有其他人的对话来写哲学思想,无聊。还不如把思想贯穿到小说的思想当中。 不好意思啊,要是真的贯穿进去,说得难听一点,没有底蕴的读者真的看不懂。 我前面写过一章节虚无,其实是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的思想,我一直没点名,真正意识到的读者,有多少?在强调一遍,这是一本言情,不是哲学专业书,不要想着读完这本书自己就好像了解很多哲学思想。 讲真,我在书里加的想法,都是很浅显的皮毛好吗? 就像是弗洛伊德这个思想,真正的梦的解析这本书很厚,而且国内翻译版本错误率很高,因为翻译的人不懂哲学,只是照猫画虎翻译有顺带加上自己的主观思想,所以和原版思想不同还是有一些的。当时我为了独栋他的思想专门去图书馆找了原版书,还包括海德格尔,这两个人在这学界饱受非议,一直被当作骗子,其实是因为她们的才华太高没人理解而已。为了读存在与时间原版,我又专门练了半年的德语抱着字典一个个词扳着查才勉强读完全本书的。 说这么多只想告诉大家,真正的哲学需要静下来慢慢体会的,若是想着看一本言情小说就读懂各种哲学大家的思想了,您太高估自己了。 书里很多东西,是我读完书以后的感悟,加在小说里了。良心话,当初写这个言情初衷是为了写在一个金钱与欲望的世界下爱情多么的卑微,所以小说整个格调都很黑暗,非常阴沉探讨生与死人性丑恶什么的,后来为了方便论述自己的观点我才加上哲学和心理学。 加这两个东西说白了就是为了便于论述自己的观点,而不是为了什么装逼或者让大家明白啥是哲学。不好意思,我没那能力写一本言情就让你们明白所有哲学大家了。 所以麻烦嘴下留情,别在后台各种留言说小说内容肤浅。说句实在的,若是真的想读懂哲学和心理学,怕也不会仅仅看一本言情了,早就去看专业课本了。 不想看没关系,出门左拐,一堆总裁能你爱恋,去吧慢走不送。麻烦嘴下留情。 复仇计划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司婉裹着被子窝在沙发上夹起一个小笼包子塞入口中。距离那件事情过去了三天了,女孩的左脸仍未消肿,鼓起来按照陵卿染的话说就是“啃梨子的松鼠”。 这三天魏成豹怕事情闹硬是强迫司婉在家休息还美名其曰“养伤。”,庄浩棠则在那件事情过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出现。 司婉本来想去医院看看有没有软骨组织挫伤,但是念到再被庄浩棠知道惹事便只好作罢。还是陵卿染跑到药店为女孩买了点消炎药。 陵卿染坐在司婉旁边,翻阅着手里的报纸,突然怪叫一声 “哎呀!” 司婉吓得手抖了一下,看着地上被碎尸万段的小笼包子司婉刚想开口责怪陵卿染乱叫却被女孩堵住了嘴 “司婉你看,万萧顾额!他居然上报纸了!” 司婉见怪不怪道“怎么了?他上报纸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据说他名下的集团和易天盾皇两个集团正在打经济战,而后面的两个企业是百年老企业,根基非常之深厚。” “那又如何?”司婉吸了口豆浆瞥了一眼报纸道“这不应该是常有的事情吗?” 陵卿染看着司婉的侧脸,猛然起身将报纸放在女孩面前指着报纸上的黑色大字“可是。可是你看!” 陵卿染的语气非常古怪“后两个集团的掌门人据说今早在别墅内自杀,一个上吊一个煤气中毒。” 司婉听闻感觉刚送入口中的包子仿佛滚烫的烙铁在喉间翻滚,烫的女孩想要吐出来可是却无能为力,只好噎在喉中上下为难。 恐惧感扑面而来,仿佛空气一般错入女孩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司婉只觉得自己无路可逃。 “他......”司婉艰难地咽下喉咙中的包子,又咽了口唾液,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陵卿染“真的是万萧顾?” 还未待到陵卿染回答,司婉自顾自地站起来喃喃道“他,他开始了,不可以,他会找我!不可以!” 女孩的语气开始很小,到后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快成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 “司,司婉!”陵卿染显然吓得不轻,紧紧的抱着枕头看着女孩的背影大吼一声,把女孩拉回了现实。 “啊?”司婉如梦初醒地看着陵卿染“怎么了嘛?” “万萧顾开始复仇了!那两个集团曾经都随着司家迫害过他,他,他开始向他们复仇,他,他不会放过我!”司婉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昏暗无光却又透着一丝惨白的光芒。 “怎么可能“司婉苦笑着摇摇头。 “他爱你,”陵卿染深吸一口气“他要了你,他爱你,一定的。” ”她对自己的丈夫的感情实际上只是男人的爱抚和生活的安适在女人身上引起的自然反应。大多数女人都把这种反应当做爱情了。这是一种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产生的被动的感情,正像藤蔓可以攀附在随便哪株树上一样。因为这种感情可以叫一个女孩子嫁给任何一个需要她的男人,相信日久天长便会对这个人产生爱情,所以世俗的见解便断定了它的力量。但是说到底,这种感情是什么呢?它只不过是对有保障的生活的满足,对拥有家资的骄傲,对有人需要自己沾沾自喜,和对建立起自己的家庭洋洋得意而已。”司婉看着陵卿染道出了《月亮与六便士》里面著名的段落。 “爱情,首先是一种本能,要么生下来就会,要么永远都不会。” “人心的房间比婊子旅馆里的客房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