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云月录》 第1章 ,往事 萧天行年轻的时候随师父游历四方,也曾拜访过黑风岭。 在那里萧天行结识了南飞羽,两人交换过生辰八字,结义成异姓兄弟。萧天行为大哥,南飞羽为义弟。 江湖人都知道这黑风岭是那号称有百万教众的“浑天教”总坛驻地。而南飞羽正是浑天教掌教南布施的二儿子。 浑天教掌教对自己儿子的拜把兄弟也十分满意。毕竟萧天行的师父尚翼是“术心剑”泰斗徐子升的弟子。 这术心剑因为颇有君子之风,在中洲士大夫中间最为流传,名声也最好。而此派也并不铁板一块,而是如雨水一般广布天下,江湖中人习剑者哪怕只都懂半招也可自称本派弟子。所以像萧天行这种嫡传弟子更得江湖中人高看一眼。 南飞羽的亲大哥叫南耀阳,正职为“浑天教”次教,当时正在海防城抵抗入侵中洲的东琼海寇。 一天从海防城传来消息告知是海寇集结重兵围困了海防城。 老掌教心里焦急于是便命令南飞羽和萧天行带领人马赶去解围。 当时中洲天子刚刚继位,朝内的局面还不大稳。萧天行和南飞羽刚出了黑风岭就听说朝廷出了变故,数百名官员同时被天子廷杖罢黜。 黑风岭所在的上江郡的大小官员也是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受到牵连,他们便在辖地内贴出任何人不许出郡的告示以免自己的罪证被人携带出境,然而中洲的官员却对“浑天教”奈何不得,毕竟教众遍布江南,稍有得罪闹起事来谁也担待不起。 萧南一行人马虽然可以无视禁令但还是也给了郡内官员的面子从一条小道出了郡。 十来日后他们走到入了外郡的一片林子,同行的有教众说这里是“三哭林”。 据说这林子里的住着三伙山贼专门打劫那些从西洛失势而羞于走官道的官员。这些官员就会在林子里遇到三次劫匪,一次是被抢夺财物,一次是被抢夺妻女,最后一次可能连命也没了,所以这片林子便被叫做了“三哭林”。也是这一带出了名的“三不管”。 “浑天教”在江南已享有赫赫威名了,但是他们走在这三不管地界还是按照江湖规矩摘下了的“浑天教”的旗帜小心翼翼地前行。 小心驶得万年船,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就在他们面前停了下并拦住了大家的去处。 黑马身驮着两个人一人身着生黑袍,背附两把细刀,一人却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两人看起来并非山贼。只听那黑袍冲着大伙说道:“禁衙办案,尔等禁止前行。”说毕这一骑快马便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所谓的禁衙便是替天子的办脏活的特务机构。一般只对大小官员行事,对老百姓却秋毫无犯。 一行人明白这禁衙对教门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于是便停下了原地休息,他们料想半个时辰之后应该可以继续通行了。可当半个时辰后继续前行不到半里,便见到前方有一大队手拿双刀披着黑袍的人马等待在小道上,大家也只得再次停住。 黑袍人见状便大斥道:“哪来的野教徒,还不滚远一点,找死啊!”说毕便提着马鞭走了过来,冲着一个教徒挥鞭就打并且吼道:“滚!”大伙处江湖多年也都个个武功了得,但都守着规矩不去惹禁衙的人,眼下大家都忍住了。随后大家一边受着辱骂一边把队伍调转头往回走。 萧天行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没走出多远,他便听见身后传来几辆马车声,接着就是一声嘶鸣,跟着便传来了兵器声。 萧天行不禁回过头看过去,只见一队车马被禁衙的人团团围住。这些车辆全都穿白挂素。萧天行意识到这家人应该送葬的队伍,目光不由得注视到了一辆装着棺材的车辆上。 南飞羽指示教众退回去,自己却拿起一把长弓走到萧天行的面前看着前面发生的事。 只见一伙禁衙杀手冲到棺材前面将棺材打翻在地,棺材里的尸首暴露在了地上,那家人顿时哭天抢地地哭了起来。 尸首四十岁左右穿着青色官袍,看样子这是官宦人家。禁衙的人将尸首和棺材仔细的搜查了一番,那家人中的一个少年哭喊着爬到尸首边护住了尸首。 一个禁衙的宦官走了过来,只见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要的东西呢。”那少年摇头不知,只见那宦官拔出刀便砍向他,突然一个中年男人扑了上来将宦官扑倒在地,众人惊愕。 宦官趴在地上大叫道:”杀了他们。”顿时刀光剑影,那中年男人看起来是个练武之人,他一直护着正在哭泣的少年,禁衙杀手如论怎么也不能靠近半步,然而其他的家人却纷纷被禁衙的人斩杀殆尽。片刻之后禁衙杀手便将这两人围住了,即使有通天的本事这两人也逃不出禁衙的魔爪了。 突然,“咻”地一声,一只箭直插那名禁衙宦官的脚板上,宦官当即嚎啕大叫。 萧天行定睛一看,这箭正是南飞羽所射。随即又是一箭,另一名杀手也被射中脚板。萧天行见状提剑便冲了上去,其他的教徒赶忙摆开架势护住镖车。 那禁衙宦官缓过神来见有人来劫,便指使他人护住自己。萧天行料定他不会武功,于是径直冲向了他,几名禁衙杀手赶忙迎战。萧天行凭借“术心剑”避开了这几名禁衙杀手的招数,但是禁衙杀手却死死地缠着自己。 一旁的南飞羽,倒是一连数箭将敌人射伤。那名二十岁左右的黑袍见南飞羽箭无虚发,立刻跨上马,向南飞羽劈来,几名教徒见势不妙赶忙挡在南飞羽前面,那大马相似通了人性似的径直撞向教徒,教徒们被撞得飞出数丈。 黑袍挥刀劈来,南飞羽连忙闪避却已晚了,意识之下竟右用手去挡刀,顿时鲜血洒地。南飞羽右手无名指跟小指被砍掉了。忍住疼痛,南飞羽施展轻功,跃到黑袍上方用弓弦勒住了他的头,借着身体的坠落便将黑袍拉下了马。 只听见那黑袍尖叫一声,南飞羽定睛一看,只见那黑袍双手捂住脸部而一股鲜血正从脸上流了下来。南飞羽趁此刻赶忙握住受伤的手去看望被马撞伤的教徒。 黑袍一阵咆哮以后,突然安静了,此时却听见那禁衙的宦官骂道:“狗东西还不赶快收拾了这帮逆贼。”那黑袍突然着了魔似的径直走向那宦官,宦官突然怪气地笑道:“什么丑八怪啊,哈哈。”话声刚落一把刀便劈了下来,顿时宦官便劈成了两半。 众人惊愕,其他禁衙杀手见宦官已死便纷纷失去战意。冷地剑直逼过去。突然一萧天行见势连破数招将几名禁衙杀手砍伤后,立马冲到那黑袍面前,一把冷个声音叫道:“不要杀我大哥。”只见一个小身躯扑了上来,萧天行连忙收住剑,定睛一看,原来是这个黑袍带着的小孩挡在了剑前。小孩见到萧天行手下留情便连忙道谢起来。 那杀手轻轻地拉起小孩的手冷冷地牵着准备离开,那匹黑马竟然像听见命令似的奔了过来,两人跨上马便飞驰而去,其他的杀手见其去了,也都纷纷离开了。 此家被劫杀的官宦之家只剩下了那少年和护卫他的中年男子。少年像似读书人,不住地趴在地上哭泣,而中年男子倒是刚毅,连忙把地上的少年扶起带到萧天行面前教那少年磕头谢恩。 随后萧天行和南飞羽带着几名教徒帮着这两人处理好了死者,随即便准备离开,这时那中年男子却请求萧林两人能够一路护送他们回老家。 这所救的一家正是被天子贬谪的官员之家,本家姓杨,家住海防,是当地的名门望族。 “那就随我们一同前行吧。”南飞羽道。 中年男子感激万分便从行李里面挑了几件宝物准备送给萧林两人。两人并非爱财,推脱一阵。最后萧天行在这些宝物中发现一颗泛着光的宝石石,感觉甚为奇特随即便留在了自己的手里。 第2章 ,拜帖 萧天行在细雨中的江南小镇间舞着他的成名绝学“术心剑”。回想二十年前他就跟随师父一路走南闯北,至今内心里从未有过如此的平静。 他一生最痛快的事并不是在武林上获得赫赫威名,而是他的爱妻为他一口气生出两个小子。他跟爱妻林氏商量好了,等这次参加完内兄寿宴,他就金盆洗手从此一家人隐居在江南山水之间,再也不过问武林中的事。 “老爷,天凉了。”夫人林氏拿着一件披肩走过来叫了他一声,“回客栈吧。” 萧天行停住手中的剑,林氏走上前将披肩披在身上,赌气地说道:“练剑,练剑,老大跟着你学剑,都十八岁了一天到晚连鬼影也见不着。” “不是有老二陪着你吗!”萧天行将剑收好,交给了夫人。 林氏看了丈夫一眼后叹道:“唉,老二倒是规规矩矩。” 萧天行淡淡地说道:“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弃武呀,咱们是武林中人,难免今后会吃亏啊” 林氏瞥了丈夫一眼:“要是他也学着老大到处惹祸,你倒乐意了。” 萧天行笑而不语,他虽然心里极不愿意次子弃武学文,但是他也清楚江湖是个腥风血雨的地方,有人活着进入江湖便有人死着离开,与其活着在江湖等死,倒不如到死也不进入江湖。 夫妻二人用回到客栈完餐后,萧天行便盘腿坐在客房内床榻上吐纳,夫人林氏也坐在椅子上趁着微弱的烛光绣着送个兄长的寿诞礼物…… 隔着萧氏夫妇房间不远的一间昏昏暗暗的房间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年青人站在窗前借着窗外的微光正专心地看着书。此刻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人影走了进来,虽然开门的“咯吱”声很响亮,但这个年青人似乎并没有听见。 人影咳了一声,年青人被吓了一跳,立刻收起书,喊道:“谁啊!” “唉,这么暗你还能看书?”人影说着便将一个东西拿了出来,“接着。”说罢就把那东西扔向年青人人去。 “啊呀,大哥想你吓死我啊”那年青人接住大哥扔来的东西。看了看,“这不是名帖吗。” 年青人念着名帖上的字“海防杨氏”因为光线比较暗最后几个字他没有看出来。 大哥伸手从年青人的衣服拿出一块宝石,顷刻间整个房间里发出一道紫光。 这块紫宝石是年青人出生的时候他父亲送给他的,久而久之他渐渐地将这块宝石当做了身体的一部分,有时几乎忘记了自己戴着这块会发光的宝石。年青人借着紫光看清楚了名帖上的字“海防杨氏”。 “刚才回来客栈外遇到一个老头给我的,他说是爹的故交。”大哥顿了顿然后用眼睛挑了一挑年青人说道,“那老头还带着两个小姑娘,可能是来说亲的哦。” “啊呀,大哥你还不去请示父亲。”年青人对大哥说道,“让老人家在外面等,这多失礼啊。” “爹正叫我去请他们,这不是经过你房间看你正在用功读书,过来看看咱们萧家的闺女嘛。”大哥说完哈哈一笑便向门外走去,可没走几步他又折了回来,“还是从你的窗子出去吧,大门太远了。”说罢便纵身一跃飞出窗子。 少年一边微笑着摇头一边将紫宝石收入衣服内。收拾一下着装,便出门准备去跟父亲母亲请安。 这少年正是萧天行和林氏的次子萧月白,之前到萧月白房间的便是他们的长子萧云青。哥俩是孪生兄弟,因此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旁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可是这两兄弟天生又不一样:萧云青的眼睛泛有淡淡的兰光;萧月白的眼睛泛有淡淡紫光。刚出生的那会儿煞是明显,待百日过后才慢慢地恢复正常,如今仔细去瞧还是能感觉两人的眼睛与众不同。 虽说两兄弟是同生同长,性格却迥然不同:老大萧云青自幼跟随父亲萧天行习武,性情自然豪爽,年纪轻轻就将“术心剑”习得如火纯青,武林上提道萧氏父子无不仰首敬慕,正是如此也令其心气高傲,经常惹是生非。 老二萧月白却在母亲林氏的要求下弃武学文,从小在教书先生的教导下学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学生,除了跟同乡的几个读书人吟诗作对讨论文章,几乎就不跟其他武林上的人有来往,母亲林氏倒是乐意了,萧天行却一肚子怨言。 萧月白刚出房门便在客栈的过道上见到有三人影向父母的房间走去,借着走道上微弱的烛光萧月白看清了来人,一个拄着拐的佝偻驼背老头带着两个身穿黑纱蒙着面纱的女子,他心想这肯定是大哥所说的“海防杨氏”。萧月白步履轻微地朝三人的方向走去,当他渐渐靠近来人时不禁汗毛竖起顿感脊背发凉。 因为那个佝偻驼背老头的面目十分狰狞好似被人千刀万:刮过:眼珠几乎拖出眼眶,鼻子已经被人削了只剩下一个孔,牙齿暴露在外面使劲地颤抖。萧月白不禁加快了脚步使劲地朝房间走去。突然一条藤鞭缠住了他并且一个声音随后骂道:“畜生。” 萧月白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定睛一看正是那个老头身边的一个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大骂道:“畜生,换了一身衣服,就以为本姑娘不认识了吗。”只见她率步上前,一把掐住了萧月白的脖子。尽管萧月白比这个姑娘高出半个头但他一介文弱的书生那能受得了如此攻击,踉跄着往退了几步后,竟被这只手掐得透不过气来。 “放开。”这时佝偻的老头说话了。女子一听便气鼓鼓地把手松开了。 萧月白被掐了之后喉头甚是难受,但他忍住嗑的欲望。他不想惊动父母和大哥而害他们与这三人闹下恩怨。 既然自己从未见过这三人,这姑娘一来就对自己大打出手,想必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便是。他吐了几口气,然后说道: “在下与姑娘素未谋面,姑娘为何如此对在下,况且孟子云‘男女授受不亲’。”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敢直视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女子,更不敢面对面目狰狞的老头,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降了老头身边的另一个蒙面女子。女子见萧月白看着自己,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低着头躲到了老头的身后。 第3章 ,女子 “好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畜生居然装起君子来了。”这凶神恶煞的女子骂道。 “这位姑娘请不要辱骂在下,’在下自幼受孔圣人教诲,绝对不可能做对不起姑娘的事,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萧月白问温文尔雅地说道。 “你……”这名女子似乎听出来萧月白在教训自己不懂礼数,话到嘴边便换成了巴掌,一巴掌打在了萧月白的脸色。 “姐姐。”那个躲在老头身后的女子叫道。 萧月白彻底不说话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生疼,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眼泪不知觉地留了下来。 这时那个躲在老头身后的女子这时走到萧月白的身边,轻声地说道:“公子,姐姐她不是故意的,还请公子原谅。”说完便行了礼又躲在了老头身后。 萧月白呆呆地处在那里,自己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打了。万般滋味涌上了心头,难怪孔老圣人会发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的感慨。 女子打完萧月白后自己也呆了,她原本以为这个“畜生”会还击,可离着这么近居然看到这个大男人的眼泪从眼睛里划了下来。 “走吧。”佝偻的老头低沉地说道。“萧家居然出了这种败类。”于是那女子缓过神来跟在老头的身后走开了,另外一个女子却依然呆在那里注视着萧月白,老头嗑了一声后才缓缓地离开。 怪老头带着两名女子径直走向萧氏夫妇的房间。而萧月白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过了片刻萧月白才缓过神来。 这就是来拜访父亲的人。真凶! 萧月白不想打扰父亲了…便退自己的房间走去,虽然这一巴掌打得不明不白,但自己毕竟并没有做对不起孔老夫子的事,心里纵使不痛快,却也还心安。当他回到房间时,却见大哥萧云青居然坐在他房间的窗沿上发呆。他一声不响的走过去叹了一口气却发现大哥竟然丝毫没有反应。 “大哥?”他喊了一声。 萧云青此时突然傻傻地笑道:“你见着那个佝偻丑陋的老头了吗。” 见此情景萧月白心里好像明白他刚才的那一巴掌是怎么挨的了,当他把在走道里遇见的情况跟萧云青说了一遍后,萧云青竟然哈哈一乐:“他们肯定把你当成我了。”说罢从窗台上跃下来,学着弟弟作揖的样子给萧月白行了一个礼:“请受愚兄一拜。” 原来今天萧云青在小镇上闲逛的时候见一个佝偻驼背老头带着两个约莫十六七岁的黑衣蒙面女子到处打听萧氏父子的住处。 萧云青从小跟随父亲闯荡江湖,遇事都带着几分小心谨慎。他装成街边的小混混故意上去找岔。谁知这三人却是身怀一身武艺的练家子,不得已四人便在街头比试了起来。 那老头将手里的杖化作大刀连攻萧云青数招却也招招留有余地,并非恶人。 两名女子都是用绳鞭,其中一女子凶神恶煞招招恶毒,却也极听那老头的话不敢伤了萧云青。另外一个女子稍稍弱一些。 于是萧云青便专攻那名较弱的女子,数招之后不仅夺了那名女子的绳鞭还摘了她的面纱。 萧云青见这名女子面容清秀,双眸清澈带雨十分娇羞可爱,心里不禁波光荡漾,便趁着女子过来夺抢兵器,不禁吻了女子的面颊。 女子自然害羞地躲到一边不敢再出手,而另一个女子见此情景便越发凶狠骂声不绝,萧云青也知道自己有违礼数也不敢还手,只好撒腿便跑。 老头从萧云青的出招中看出了门路,趁萧云青逃跑时扔给了萧云青那张名帖。而那凶恶的女子硬是追到了客栈才罢休。 “哦,难怪你不敢从正门出去,原来是在躲他们那。”萧月白听了之后恍然大悟随后他又说道,“不知道那老头是那姑娘什么人,日后大哥应该向那家人提亲才是。” 萧云青这么一听心里却吓到了:“好弟弟啊你可别吓我啊。” “大哥亲吻人家姑娘应该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才是。”萧月白认真的说道。 萧云青听完弟弟的话也觉有理,但心里却不知是喜是忧。竟也无言以对。 说道那三人走近萧氏夫妇的房间之后,那老头先是跪倒在萧天行的面前拜了一拜,喊了萧天行一声“恩公”接着便指示那两名女子跪下。 萧天行并不识得这三人,连忙上前扶起。那老头起身后便说道:“恩公啊,您还记得十八年前您和萧恩公在三哭林救过的少年吗?” …… “三哭林,我自然还记得,请问您是?”萧天行虽说在江湖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面对眼前这么个怪模样的人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忌惮。 “小人正是当年的护卫,小姓刘。”老头低声地说道。说完便引着两位女子说道,“这两位姑娘便是当年那位少年的后人。”两名女子将遮在脸上的面纱揭了向萧氏夫妇行了礼, “慧莺,拜见恩人。”打过萧月白的女子道。 “舒莺,拜见恩人。”娇羞的女子道。 林氏见着两名女子的面容之后不禁心头一震:这两位姑娘竟都是面赛芙蓉之貌,一位娇羞含泪,楚楚可怜,可教恶人生出几分怜悯;另一位俏丽俊逸,面露清风,可令强者忘却几许名利,难怪要用面纱遮住面颊,如果不遮住当有多少男儿会拜倒在他们的美貌之下。想 到这,林氏不禁耳根发赤,不由得看了几眼丈夫。 萧天行却未注目那两名女子,而是不住地打量着老头:当年那个中年护卫虽说容貌不是很出众,但也不至于是如今这么狰狞可怕呀,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变故? 第4章 ,天封石 老头似乎察觉了萧天行的思绪,于是说道:“自从两位恩公保护小人和少爷回到海防之后,我们凭着祖上的基业往后的日子也还过得小康,而且一直平安无事,可谁知就在几个月前一伙御用军闯入了家门,说是奉旨查办先老爷私藏天子珍宝的案子,随后便冲进家门将四处抓人,小的好不容易带着两位小姐逃离了出来,没过几日小的就听到家门被满门抄斩的消息。” 说道此处那老头的声音便开始哽咽起来。而那两位女子更是已经不住的哭泣起来。 老头接着说:“小人知道那些畜生,肯定不会放过两位小姐,小人命不值钱但是这么多年来东家对小人有恩,小人必须保护好两位小姐,于是小人便带着小姐四处躲藏,为了不让哪些追兵认出我们,小人只有自毁容貌装作佝偻,也让两位小姐遮住容貌。” 听到这萧天行是豁然明了,对着那老头行了礼,说道:“前辈大义,晚辈甚是佩服。” 那老头回了礼说道:“恩人,这是折煞小人了。”然后接着说道:“当年老太公跟随相国大人直谏天子而招到天子廷杖殉国,料想天子也不会因此而对我家门赶尽杀绝呀,这些年来小人一直在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就在一个月前小人在潭州遇见一个疯疯癫癫癫的白发老丐后才终于明白了,那老丐整天唱着: ‘天封石, 石封天。 魂回来 做神仙 别生死 寿无边。” 。” 萧天行听着不禁问道:“这唱的是什么意思?” 老头回到道:“开始小人也不懂,可那老丐却一把揪住我说:‘有没有见到我那颗紫色的天封石?’听到这小人还只以为那老丐只是个疯子,没想到那老丐又说:‘是不是被天子给抢走了。”小人听到这心里不禁被五雷贯顶,接着那老丐竟叹道,‘他已经有了青石,如果他得到紫石,那他便能成仙了啊。’” 萧天行听到这却是哈哈一乐:“一派胡言,天下哪有成仙这样的事。” 老头回答道:“小人也不信啊,可是有人会信呀。”说毕便不由得把脸朝向了北面,接着说道:“小人曾经在西洛听说,当年北方野人进攻西燕国的时候在步瑶山下找到了一块泛着青色光芒的天封石,后来这块天封石一直流传到了野人部落,当年太祖攻克野人部落这块青石便落到了中洲,太祖见其幽深明澈于是便起了名字叫‘青碧’。后来到了先帝年间,一个西燕商人也在步瑶山下发现一块宝石石,打磨出来后竟是一块稀世的紫色宝石,这就是另一块天封石,几经辗转,这块紫色天封石被西燕贵族进贡献给了中洲天子,可谁知当年大宦官鱼恩却把这块稀世的紫色天封石私藏了起来。大概他也听说了青紫天封石合在一起可以长生不死,为了逼迫先帝交出天封石这逆贼鱼恩竟将先帝毒害至死,当今皇上一当即位立马就将鱼恩处死了,当年负责查抄鱼家的官员正是我家老太公,我老太公当时也觉得这是一颗稀世珍宝,便将其收留下来,如果他老人家当时知道这块石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的话,当时他是断然不会收着的。” 听到这,萧天行似乎也知道了后面的故事,后来他们屡遭不测大概都是因为这块宝石惹起的。 老头接着说:“要是当初小人知道这块石头会招来如此大的祸事,当初小人定然也不会把这块紫宝石送给恩人了。” 那老头刚说完一旁的林氏突然脸色惶恐,突然间便冲出了门外。 …… 萧月白的房间内正透出微微的紫光,原来那萧云青闲来无事便邀着萧月白在房间里读读起了剑谱,萧云青嫌烛光飘忽不定便叫弟弟将那块紫石拿出来。 趁着天封石发出的光芒,两人正杀得煞是起劲。就在这时一人突然闯了进来,萧氏兄弟定睛一看竟是母亲林氏。 “娘!”“母亲!”两兄弟诧异的喊道。 林氏一见那发光的紫宝石顿时惊恐万分,赶忙上前将那紫宝石收在手中斥道:“以后不许把这块宝石随便拿出来。” 萧月白虽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如此,但心觉自己肯定惹怒了母亲,赶忙起身道歉:“孩儿再也不敢了。” 萧云青却不以为然连忙说道:“娘,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萧云青刚说完,林氏便一巴掌打在了萧云青的脸上斥道:“说过多少次不许把剑谱给你弟弟,你竟然屡次不改。” 萧月白一见赶忙跪在了地上:“是孩儿的错,请母亲不要责怪大哥。” 林氏见状沉默了片刻,已觉得自己失态,平静下来后温和地对萧云青说:“你看你弟弟多好,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你弟弟。” 萧云青一听应道:“孩儿知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 林氏将小儿子扶起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拿起紫石便出了门。 呆在房间的两兄弟被母亲斥了一顿后,遂感到莫名其妙。老大萧云青挨了林氏一巴掌后心里顿感不爽,抱怨弟弟道:“是我将书借给你读的,你到自己揽下这责任。” 萧云青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道:“平时给你偷看剑谱,也没见娘发这么大的火呀?”萧云青想了想:“肯定是那三人,告了我的状。”说罢便拉着弟弟向门外走去。 “到哪去呀?” “去找那三人!” 第5章 ,夺石 “前辈,请看是不是这块宝石。”林氏回到自己的房间,手上拿着的正是从儿子那拿来的宝石。 老头仔细辨识,只见那宝石紫气横生光芒耀目,遂说道:“正是这块。” 萧天行说道:“当时我见到这宝石与众不同才将其留了下,后来小子月白出生见宝石与小子气质相合便传给了小子。” 此时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萧天行大声喝道:“你俩进来吧!” 只见萧云青拖着弟弟萧月白推门而入。 萧云青一进门正准备开口说“就知道你们跟我爹娘告状了。” 可话还在嘴边却见那位娇羞女子媚雨含羞地站在一旁,不由得心头一酸竟不知所措起来。 被大哥拖来的萧月白赶紧收拾好衣着,赶忙给那老头施礼。 那三人见到这两兄弟后不禁心头一惊:怎么会有两个“萧月白”? 老头毕竟岁数大些见过世面,赶紧对着萧月白还礼。 两位女子却看得目瞪口呆:天底下哪有如此怪异的事情,居然有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只见这两人都面如冠宝石肌如雪,眉如春柳细无声,双眼似潺潺春水乱人心。 只觉得一个“萧月白”目光温和,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另一个“萧月白”目光刚毅,器宇不凡,豪放不羁。 那刚毅的女子看到妹妹脸颊发红不禁嗑了一声。那妹妹一惊躲到了姐姐身后。 这时老头对着萧天行说道:“江湖上提到萧氏父子无不仰首肃敬,却没人知道原来有两位萧公子啊,小人今天真是大感意外啊。” 萧天行赶忙走到萧云青身边:“这就是从小跟着晚辈一起闯荡江湖的犬子,萧云青。” 萧云青连忙行礼道歉:“晚辈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前辈见谅。” 萧天行疑惑道:“你得罪了前辈?” 于是萧云青便将今天在大街上所发生的事简单地给父亲说了一遍却没说如何亲吻那名女子之事,刚说完只听见一女子骂道:“淫贼。”萧云青一看是那凶狠的女子,当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见萧月白小步走到母亲身边,在母亲耳边低声耳语一番。林氏一听竟面带笑容,似乎遇见了天大的喜事。语毕,只见林氏缓缓地走到那个刚毅的女子面前,问道:“你是姐姐吧?”慧莺点了点头。只听见林氏接着说:“你们的父母不在了,你既然是姐姐便就是当家人。”慧莺有些惊慌,看了看老头。林氏此时却将嘴唇靠近在她的耳边轻声了几句。 “啊!”她突然陷入了惊慌:“这……我做不了主。”说着便望着一旁妹妹。舒莺早已羞红着脸不知所措。林氏见状便走上去轻轻地握住妹妹的手:“好姑娘,今日我有一事想跟姑娘商榷,不知姑娘肯否答应?”舒莺点了点头,林氏于是也在舒莺耳边轻轻地低语几番。只见舒莺小声地“啊!” “此事也不必操之过急,如果你觉得合适,来日我们在另行商榷。”说罢便转头对着萧云青说: “这是你舒莺妹子,这是你慧莺姐姐,快过来陪个不是。” 萧云青料是弟弟报告了实情也不敢强词夺理,便依着规矩拱手道了歉。 林氏走到萧天行面前偷偷地给丈夫使了个眼色,萧天行瘪嘴一笑算是肯了林氏心里的算盘。 老头却没纠缠此事,而是说道:“恩公啊,小人今日前来却还有一要事禀告。” 萧天行道:“还有何事?” 老头走到林氏面前讨要了那块宝石,说道:“小人今日前来,是要向恩公讨要这颗宝石,并恳请恩公能念在往日的缘分上收留两位小姐。” “这是何故?”萧天行问道。 老头回答道:“如果来日有贼人来向恩公索要这块天封石,恩公尽可说是小人拿走了,以免那些贼人为难恩公。”说毕老头又跪到在萧天行面前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嗑完趁人不备随即朝着门外冲去,一跃女子便出了大门,萧云青见状立马跟了上去,大喊道:“还我弟弟的宝石。” 两名女子见老头已去也立刻着追了出去,并还哭喊着:“师父!”萧氏夫妇当下才知道:原来那佝偻的护卫竟也是这两名女子的师父。 那萧月白本就心地善良,刚才听到那老头之言已把杨家姐妹托付给了父母,而此时却见跟着老头跑了,当下也一边喊着“姑娘别去”一边往外追。还未出客栈大门便被父母给逮了回来,那林氏把儿子呵斥了一顿,可萧月白心里却极为恼火,责怪父母不去阻止杨家姐妹,说了一堆“君子要言而有信”“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气得萧氏夫妇把他关在了房里。 第6章 ,变故 萧月白呆在房间不久便气呼呼地睡了过去。 当他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四处张望却在此间分不清天地与东南西北,突然他在一旁发现了倒在混沌中的哥哥,他努力的喊可不管怎么叫喊那此间却越是安静,而哥哥仍是紧闭着眼睛。 这时候只听见混沌之中传来一个声音“玉帝想得到的东西你还是乖乖地交出来吧。”声音消失后周围亦变得宁静了。不多时混沌突然裂了一个口子,一股巨大的吸力要将他跟哥哥吸了进去,他用尽全力拽着哥哥,但吸力仍然把他们分开了。那裂口里面竟是没有丝毫光亮的天地,在这黑暗的天地间竟无法感觉到身躯的存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直逼他的心头。 突然头顶上有了一丝光亮,他用尽力气跳跃,那光亮亦离他越来越近,可当他看到光亮时却看到自己的父母,哥哥全都葬身在火海里面了,他放声地哭泣不住地叫喊却无能为力…… “喂!”突然一只手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心想:原来刚才是在做梦啊。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朦胧间眼前出现的是一张俊逸清秀的脸。他此刻已被刚才的梦给消去了大量的气力,全身无力迷糊之间又躺了下去,那只手似乎没有力气拉住他,随着他的倒下那人也跟着一起跌在床上,那人立马站了起来,一巴掌打在了萧月白的脸上。 萧月白丝毫不动弹,那人骂了一声“畜生,快跑啊。”接着又给了一巴掌,萧月白还是丝毫没有反应。 那人只好用尽力气将萧月白背在身上踉踉跄跄地出了房门,这时他才发现萧月白全身发烫烧得很严重…… 第二天晌午冰冷凄凉的原野之中,丝丝如烟的细雨在天地间浑混地飘洒。透过细雨的雾帘,只见萧月白坐立在大地之间,努力地用双臂支撑着身体。 此时他依旧感觉自己毫无力气,以为自己仍旧在梦中,不多时便有继续躺下了。刚一躺下萧月白竟又突然猛力地坐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边竟躺着一个人,随即仔细看过去,心里不免一阵寒颤:此人竟满身的血渍。萧月白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却发现这并不是在做梦。 “喂!”萧月白虚弱支起身子轻轻地拍着此人。过了片刻那人渐渐地有了意识,等萧月白看清此人后心头一惊:这不是那位慧莺慧莺吗。 这时慧莺醒了过来,却一把推开了萧月白,然后把一块东西扔给萧月白。萧月白接过后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那块宝石,心里不免一阵欣喜,随即就带在了身上。他先是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抬头看慧莺,却见慧莺踉跄地站了起来,眉头愁苦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多时便看见她眼泪便哗哗地流了下来。 “姑娘,在下是不是冒犯了姑娘。”萧月白问道,可那慧莺并没说话而是在萧月白身上踹了一脚,便不理睬他独自踉跄地向前走了。 萧月白被踹得不明不白,竟呆坐在了那里。过了片刻发现慧莺竟走远了,这才赶忙起身,此时却发现自己有了力气,于是追了上去。可能是怕再次挨打,竟不敢上前而是静静地跟在了身后。 “姑娘,请问在下的父母和哥哥何在?”萧月白跟在后面小心地问道。 只听见那慧莺声音哽咽地回了一句:“他们死了。”说完便停下了脚步,她害怕萧月白会有什么意外。可萧月白竟没有丝毫变化,仍旧径直地向前走。她呆呆地看着,只觉得那眼前的细雨随着微风不停地在飘动,而萧月白的背影亦随着微风在细雨中不停地变幻。缓缓地萧月白的背影越来越朦胧了,那慧莺抹了抹脸上的水珠,跟了上去,还没走出几步,便见那朦胧的背影跌倒在了地上。 一撮吐着嫩芽的桑树枝随着风偏偏舞动,细雨如烟般笼罩着大地,几只燕雀不时地穿行在冷灰灰的天地间。透过树枝一座凄凉的茅草屋孤独地落在原野中,大概是年岁已久,屋顶的茅草上几株植物正迎着细雨发出嫩嫩的翠芽,而那垂到屋檐的茅草正任意地滴答着水珠。 屋子里一个女子正赤裸着臂膀包扎着伤口。伤口像被猛兽的硬爪所致,却比猛兽的力道更为凶狠。一旁的竹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公子,那公子身体抽搐了几下后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睛正看着正在包扎伤口的女子,那女子却未发觉。 突然间公子嚎啕大哭,爬起身子便冲了出去。女子被这阵嚎哭吓得立即整理好衣衫,随即也冲了出去。只见她一把抓住公子使劲拖住。没想到公子如头猛兽一般努力地挣脱,而女子仍旧不松手。大概是她感觉力气已尽,于是竟抱住了这头猛兽。突然间挣扎停止了,公子跪在了地上,女子随即也跪下了,却见她慢慢地将公子搂在了自己的怀中,而公子倒在怀中后仍旧不住地放声大哭。 不多久女子便将公子拖进了屋内。刚进屋女子便放开了他,却只见女子顺势就打了公子一巴掌,公子瞬间便清醒了下来,只听见女子斥道: “萧月白,你告诉你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都死了?” 这公子便是那知道自己父母和哥哥死讯的萧月白,那女子便是救他的慧莺。萧月白沉重地跪在地上,心里不住的回忆着往日父母和哥哥的情形。 慧莺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声音哽咽地说道:“我师父和妹妹也死了。”她继续说着:“是那些杀我家人的人,他们找到了我们。” 第7章 ,赤骑卫 昨天夜里萧天行和林氏把萧月白关进房间后并没有休息,而也出了客栈去追寻杨家姐妹。当他们追到离客栈不远的一处水塘边上时却见前方不远竟有一队人马,萧天行意识到其中必有蹊跷便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近前一看那些人马却手持御龙刀,身披御龙锦袍,萧天行认识这队人马是御用军! 所谓的御用军是天子的私人部曲,他们干的事通通都是经天子直接授意的。有别于禁衙那种见不得光的办事手法,御用军代表天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也有别于中洲天策军那种受命于兵部调遣的兵。 此时这队御用军正团团围住杨家三人和萧云青。 仔细一看御用军头目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只见他高坐马上轻手一挥,手下的人便凶狠狠地扑将过去与四人展开了打斗。 这些御用军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四人来回拆招竟占不到半点上峰。不到片刻那杨家姐妹便落了下手被御用军擒住了。老头见小姐被擒招数便渐渐胡乱了,不久也被拿下了。只有那萧云青还无丝毫的松懈,只见他左突右攻准备缉拿那御用军头目,可无论怎么攻击那些御用军总是能缠着他,刀剑飞舞,火星四溅。 此时的萧天行已知萧云青想要冲出重围几乎是不可能。于是他冲了出去,一套极为飘逸的“术心剑”如蝶如风,如鸿如絮地攻了上去。只见他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在那些御用军之中任意地游走,片刻之间便将杨家三人从御用军手中解救了出来。 御用军头目一见来人如此厉害便下了马,而其他御用军见状便停止了进攻。只见他走到萧天行面前上下打量着。 萧天行先是友善地抱拳行礼说道:“在下萧天行,敢问阁下是?” 那头目此时脸色变得一沉:“你就是萧天行,失敬了,在下御用军校尉兮子颜!”随即也抱拳施礼。 突然一旁传来一声大骂:“畜生,还我爹娘。”一个身影便向这头目袭了过来,那校尉兮子颜轻轻将身子一转顺手便捉住这个身影,萧天行一看正是慧莺。 那老头见状赶忙冲上来去救,只见那兮子颜一手提着杨家女子,一手从腰间拖出宝刀轻轻一划,那老头瞬间便脑袋开花当场毙命。一旁的杨家妹妹舒莺见师父死了赶忙冲上前准备报仇却被萧云青死死地拦住了,舒莺拼命的纠缠却始终脱不开萧月白。萧天行见势不妙拖起剑便攻向兮子颜,兮子颜躲了数招,力不从心,便把那慧莺扔出数丈。兮子颜抛开重负便游刃有余,抵挡数招便开始反击,只见其脚步忽猛虎下山忽蜻蜓点水,虚虚实实令人难以捉摸,手中的宝刀跟随脚步忽急忽缓,丝毫不漏空隙。 萧天行心想此人应该轻功了得,随即便使出一招“龙游天地”只见剑锋微微发出青芒,忽而化作一条游龙缠着了兮子颜的宝刀。兮子颜以为真见到一条游龙心里一惊竟将宝刀脱出了手。萧天行抓住时机变幻一招“心由不及”宝剑忽然直走,踏地一跃,剑锋直逼兮子颜之眼,突然一声“嘶鸣”一匹快马飞跃而来,跨过兮子颜,马上一只铁面伸出抓住宝剑,顺势一带,将宝剑夺了下来。 那马刚地立足,只听见兮子颜喊了一声“大哥”。萧天行定睛一看:此人背附双刀,脸带铁面,手套铁臂。心想:此人好身眼熟。只听那人低声说道:“好久不见。” 突然一支箭飞了过来,直逼来人。可箭势不足被此人用手抓住,那人握着箭说道:“他也来了。”萧天行这才大悟:原来是十八年前的那个禁衙杀手。 这时忽然一阵马蹄声逼近,片刻四铁骑便出现在夜幕中,来的方向正是林氏藏身之处。 只见一匹马下拖挂一人,一旁的萧云青发现正是母亲林氏,不禁大喊着冲了上去,可谁知那马毫不客气从他头顶越过,径直冲到那铁面身边说:“大哥,此人在暗处放箭,被我等捉住了。”铁面见是女人,便一巴掌打在了这名骑手骂道:“谁叫你抓女人!”骑手吐了口鲜血,随即放了林氏。林氏赶忙躲到了丈夫的身后。其他骑手见状竟嘲笑了起来。萧天行环视一看,心中冷冷一颤:这是赤骑卫——御用军中唯一插手到武林的卫队! 突然萧云青从一旁杀来。萧天行也夺了一把刀劈了过来,一阵血肉模糊,几名御用军纷纷毙在了他的刀下。这是萧天行五年来第一次杀人,他知道今夜肯定凶多吉少。萧云青拖剑直逼抓他娘的那名铁骑,那杀手居然不拔刀只是驾驭者坐骑闪避,其他人见着竟是大笑起来。此时杨家姐妹抱着那老头的尸体不住地哭泣,这时慧莺在老头的衣着里触到了那块紫宝石,她偷偷地用手帕遮住了宝石使其不漏光芒,又悄悄地藏到了自己的身上。 萧天行用刀丝毫没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可宝剑却还在那铁面手上,待其他御用军全都毙在自己刀下的时候,赤骑卫仍旧未出手。 萧天行停了下来,萧云青也停了下来,赤骑卫也立刻停住了笑声。萧天行此刻将一本书拿了出来对着萧云青说:“拿好你的书,带你娘和两位姑娘离开。”萧云青大叫说“不”却被父亲呵斥了一番。林氏说什么也不走,一把拥上去抱住萧天行,萧天行轻轻抚摸着林氏的背,突然用力将林氏打昏,随后把她交给了儿子。萧云青将母亲负在背上领着两名女子便往外冲,这时一匹马随即拦住了他们,萧天行立马上去挡开马匹,萧云青这才出去,几铁骑欲追,萧天行挡住去路大喝一声,那几匹马竟突然停住不前了。 第8章 ,老乞丐 半个时辰后,萧云青领着两名女子逃到一处河边,河水澎湃湍急过不去,无奈之下只能四处寻找过河的船只,可不多久远处又传来阵阵马蹄声,待马蹄声逼近,赤骑卫已出现在了黑幕中,其中一匹马后隐约拖拽着一个人影,渐近后,萧云青发现那正是父亲。 那铁面靠近后便下了马,将萧天行解下拖到了萧云青面前,此刻萧云青才发现父亲已气绝身亡。他放下母亲冲了上去一把抱住父亲的尸体,嚎啕大哭。那铁面摘下面具冷冷地说道:“这道疤正是当年你爹他们干的。”萧云青抬头望去,那人脸上正有一道深深的印痕,却不像是利器所伤。此人虽说已是中年却脸廓俊美,五官如天人雕琢般,可惜被那道突兀的疤痕把脸劈成了两半。 铁面走到两名女子身边说道:“我不想杀你们,把天封石交出来放你们走。”话刚说完,那慧莺便扑将上去狠狠地咬住铁面的脖子,铁面意识地往她的臂膀狠狠地一抓,顿时鲜血从她的臂膀上留流了下来。妹妹见状亦冲上去却被铁面挡了回去。此时铁面的脖子鲜血直流。其他人见状赶忙下马帮忙,好不容易将这名女子拉开却见铁面脖子被拉下一块。铁面赶忙悟出伤口,恶狠狠地走到萧云青身旁,一掌下去正中萧云青的天灵盖,萧云青当场便倒地不动了,那舒莺见萧云青被打死了,踉踉跄跄地跑到萧云青身边,不停地抽泣。此时林氏也缓缓地醒了过来,却见丈夫和儿子双双毙命,竟丝毫没有悲泣,只是缓缓抱住丈夫和儿子,口中念念有词,待将两人拖到河岸边时,那慧莺才听清林氏口中念着: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这时林氏突然对着慧莺说道:“帮我照顾月白。”说毕竟拖着两具尸体纵入了湍急的河水中。那舒莺见萧云青入了水中,忽然也发疯似的奔到河边纵身一跃也跳了下去。见着妹妹也跳下了水,姐姐随即放声大哭起来。 赤骑卫眼看着四人纷纷入水,竟然呆呆地立在了那儿,半晌没有发出任何举动。那校尉兮子颜突然走到河边深深地施了一个礼。他回头看着杨家剩下的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滚开。”慧莺骂道。 校尉兮子颜竟然狠狠地说道:“我记住你了,今日放你一条生路,来日不要再让我们遇见你。” 说毕,那六人便跨马消失在了茫茫的夜幕中,空灵之间只剩下湍急的河水与悲泣的慧莺…… 细雨纷飞了数日后终于停止了,阳光探出了头。大地终于走出了湿漉的阴霾。蝴蝶乘着清风在原野上自在地飘游,原野中一条湍急如梭的小河穿行其间。顺着蝴蝶飞舞的路径望去,一对男女正沿着河边行走着,他们已经一直顺着河水走了半个月了。透过他们行走的方向望去,那不远处便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小孩在田间劳作。丈夫镐土,妻子种豆,形影相随甚是恩爱,那小孩在一旁的田垄上一边追着飞舞的蝴蝶一边唱着新学到童谣。 此时隔着小孩歌声那对沿着河岸的走着的男女也渐渐靠近了过来。那男子面容憔悴略显几分消瘦,那女子目光坚韧却也有几许疲惫。一路走来,那男子始终紧跟在女子后边一步之遥,没有跃进半步也没有离得太远。不一会儿那小孩的歌声渐渐离他们近了,终于那两人听清了小孩歌声的内容。 那两人正是萧月白与慧莺,这段时间里两人一直沿着这条家人殒命的河流搜索着,想要找到家人的尸首,可却没有任何发现,但两人仍旧这么坚持。此刻他们经过了这片田地,那小孩的歌声越来越清晰,萧月白本是饱读诗书的人认得这是一首模仿古楚词风的诗词,却完全不知这首诗词与自己有任何关联。但那慧莺却十分熟悉,这正是那潭州疯乞丐所吟唱的内容。 “……天封石,石封天……”那小孩的歌声再次传来。 原本一路默不出声的慧莺突然停下,那跟在身后的萧月白也骤然立足。萧月白问道:“怎么了。” “你听见那小孩唱什么了吗?”慧莺问道。 萧月白自幼记忆力超群,当下便将这首诗词天封石, 石封天。 魂回来 做神仙 别生死 寿无边。” 。” 只见那慧莺眉宇间变得明朗了些。她说道:“他在这附近!” 萧月白不解问道:“谁啊!” 慧莺没有回答只是拉着萧月白向那小孩走去。 “小孩,你这童谣是从哪学的?”慧莺走到小孩的身边劈头便问。那小孩正高兴地跟着蝴蝶玩耍,突然见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对他凶着,口里本来回答,可心里一哆嗦便哭了起来。小孩的父母见到,以为眼前的小姑娘欺负了自家孩儿,便气焰汹汹的跑了过来指责了慧莺。萧月白见状赶忙去上前作揖赔礼。那夫妇见这男子面容俊朗说话和气也就没有为难他们。萧月白这时便问道:“请问令公子是从何处学来这首童谣啊?”那妇人满脸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这是跟村口那老乞丐学的。” 慧莺突然激动地问道:“那老乞丐在你们村?” 妇人回答道:“他已经走了。” “走了?”慧莺又惊愕地问道,“什么时候走的,你们村子在哪?” “几天前吧,突然之间就不见了……嗯,我们村子就在前面的山脚下。” 离这家夫妇劳作的田地不远出有一座屏风一般的大山将这原野中的世界与外面格挡开来,那大山脚下住着四五十户世世代代耕作的农民。那便是夫妻两所居住的小村庄。 据当地人讲小村以前总是闹强匪,自从二十六年前来了一位叫阳明子的高人后,匪患便消灭了,可没过几年这里却又闹过一次兵患,也是那位高人又把兵患给消灭了,算算光景,离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虽然有时一些官吏会来苛刻这里,却从未有过闹灾闹荒之事,也算太平无事。因为太平无事,人们口中自然也少了些新鲜趣味的谈论。可最近一段时间,村里出了新鲜事: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来到了村里,更有意思的是这名老乞丐居然打死了一头老虎。 半个月前这村里的小孩突然之间全都学会了唱童谣,这一下弄得这些淳朴的村民们都极为惊恐。传言大变之前必有谶语。就在这时偏偏村后那座几代人都没出过事的大山里头突然传出了吼叫声,紧接着几名上山采药的村民便再也没回来了。这下子全村上下都变得人心惶惶。有村民到临近的镇上找了几名道士跟猎人进山驱赶妖魔,竟只见进去而没见出来。不久之后村民们便在村口的破屋内发现了一名乞丐后,这事情才有了变化。 第9章 ,飞羽 那乞丐看起来年岁已高,白花花的发须甚为浓密且极为蓬松,几乎把脸遮掩得干干净净无法识得。后来大家发现他不仅是个乞丐而且还是个疯子,成天到晚嘴里念着怪诗。 有村民把村里这几天发生的怪事怪罪到他身上,认为他是个不祥之人。随即就有两名村民趁夜里老乞丐熟睡要将把他扔出村外去。可这两人去抬他的时候,怪事就发生了,这两名村民用尽全力竟丝毫没有挪动他半点,后来又有四五名村民照样去抬,依然如故。 这些村民以为碰到了瘟神,各个都离村口远远地,只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孩敢到那破屋听老乞丐唱着歌。 直到有一日不知是那老乞丐饿了还是渴了在村里四处讨要东西吃,那些村民们自然是躲得远远的。不知是那里来的一个小孩拿了一个饭团和一瓢水给他。那乞丐连忙吃得狼吞虎咽。 只听见那小孩怯怯地说道:“他们说我爹爹被山里的妖怪吃了,你能到山里告诉妖怪不要吃我们吗?”那乞丐却依旧疯疯癫癫吃着东西。 可第二天那些小孩却没发现老乞丐在村口的破屋内,那天大人们听说那瘟神离开了纷纷庆祝了起来。到了第三天,从村后的大山里传出了一声震天的吼叫,那吼声比平时更为猛烈。 当天傍晚只见那老乞丐从大山的方向向村内走来,起初村民像又遇到瘟神一般躲开他,直到有人发现那乞丐身后拖着一只硕大的白底棕黄青眼大虫后,大家才像遇见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围拢参拜。 可乞丐却将大虎留给了村民,自己却独自一人唱着那首没人听懂的歌谣默默地离开了这座村子…… 慧莺带着萧月白来到了小村里。此刻的萧月白丝毫不解,为什么面前的杨姑娘对这名乞丐如此关心于是便问:“那乞丐到底是什么人?” 慧莺回答道:“一个疯子。” 萧月白不解:“疯子?那我们找他干什么?” “他知道你那块宝石的秘密” “我这块宝石……的秘密?”萧月白疑惑的说着 于是慧莺将那昨天客栈所听到的事情讲给了萧月白听。 萧月白他听完顿时倍感惶恐,天底下哪有长生不老之事,真是荒唐。但转念又想:这宝石确实与天底下任何宝石都不一样,天底下名贵的宝石多得去了,能发光的也有,却从来没听说过有紫宝石,而且是发着奇异光芒的紫宝石。想到这心里不禁寒颤四溢:“那我们要这快宝石何用,我们又不追求长生不老,给他们便是。” 慧莺一听大怒道:“你家人和我家人,都是为这块宝石死的,你居然说出这种话!” 萧月白一听心里也不是滋味,默默地便不再说话了。 “你好好带着它,不要再将它拿出来示人了!” 此时节正适农忙,村子里显得极为冷清,连那喘气的狗儿们也只是趴在自家的房屋前懒懒地晒着稀罕的太阳。村里唯一剩下的声音便只是那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呼唤着调皮的孙儿。 两人村子里四处打听,却找不到了解乞丐去处的人,无奈之下正准备离开。正当两人走到村口却见一群玩耍的小孩正歌着: “无上品师,座下四子。 阳明一脉,萧氏称雄。 黑风岭上,北灵有城。 赤骑六卫,天子之功。” 萧月白此刻听到这里,心里不禁伤感起来:这‘萧氏’不正是指的是自己的父兄吗?”默然了几许,鼻头不禁一酸。一旁的慧莺见状,赶忙跑上上去对着这群小孩呵道:“不许在唱了!” 那群小孩见有人凶他们,便赶忙一哄而散,可稍稍跑远了些又大声的唱道:“天封石,石封天。”那慧莺一听心里一惊,赶忙上前抓住一个小孩便问:“是谁教你们的。” 那小孩嬉皮笑脸地说:“你大爷教我的。” 慧莺立马抽出刀子呵道:“再不说割了你舌头,让你再也不能说话!”小孩见着明晃晃的刀刃立马变吓哭了,其他小孩见状赶忙指着一个约莫八岁的小孩说:“是他教的。” 那个七八岁的小孩见自己被伙伴出卖了当下便战战兢兢地走到慧莺身边,声音哽咽地说:“是一个老乞丐离开的时候教我的。” 原来这个就是给乞丐饭团和水的小孩。乞丐离开村子的时候这小孩也一路跟在了乞丐的屁股后面。 乞丐不知怎么嘴里所念之词换了新花样,那小孩觉得新鲜便一路也跟着学了起来。直到小孩觉得这乞丐不会回头了他才没有继续跟下去了,便独自一人回到了村子。 “那老乞丐朝什么方向去了。”慧莺问道。 那小孩指着远去的方向说:“那边。” 慧莺顺着所指望去,空荡荡,飘飘然然,只剩大道横留远方。“那边”便是上江郡的方向…… 这“浑天教”有一传绝学,不管男女教众人人自幼便习得。这一绝学武林之人是人人望其项背不敢讨教,这便是百步穿杨的箭法“天扬射术” “天扬射术”乃“浑天宗”开宗荣木大师根据北方野人野人涉猎之法以及柔和中原武林拈花为兵之巧,自创的一门轻取敌性命的箭法。 此箭法既有野人涉猎猛兽之力,也有中原武林一击致命之精。一但箭矢离弓,便毕中敌,至于要不要取敌性命,就只在箭手的一念之间。 据说此武学最高境界乃能摆脱弓箭,以自身多年修为“化气为弓,化物为箭”。练到此境界者除了自幼开始勤学苦练更必须悟性超群。除了“浑天教”创教之祖南仙石曾“引折弓将化木为矢”连破数百野人兵外,百年来“浑天教”内再无此类豪杰。 但这并不会使“天扬射术”沉沦。如今这“浑天教”有一人却是百年来“天扬射术”最精通者,此人虽不能“化物为箭”更不能“化气为弓。” 其箭法在众人里以是卓越超群,能“九矢并发,九矢连中”。此人乃是南耀阳胞弟,也就是萧天行结义兄弟——江湖人称“八指飞鹰”的南飞羽。 第10章 ,中毒 过几日正是掌教南耀阳五十大寿,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帮派,不管是有名之士还是无名子人都想一睹南掌教的风彩,所以近日黑风岭豪杰齐聚。江湖豪杰纷纷踏来,这“浑天教”上下正加紧忙活时一批快马报来,告知那萧氏一家出了变故,这次教南飞羽顿感惊愕便匆匆带着几名手下赶往出事地点。 南飞羽快马加鞭直奔到了出事的小镇。刚到便听说近来小镇里出现过一伙御用军,可继续打听却没有人知道这伙御用军在小镇里办了什么大案,当下就觉得有些蹊跷,心里还侥幸是不是自家的探子消息失误,可不久便打听到有人在镇外的河里发现了几具无名的尸体,这才放下侥幸的心理。随即便去寻找发现尸体的人。 那人是一个出卖柴薪为生的樵夫。由于近段时间淫雨霏霏柴薪卖得比往日要好,那樵夫想趁着这些日子多赚些银两,便更加努力的外出打柴。那日打柴经过镇外的河边之时,见河里有一堆从上游飘来的碎柴屑正好被河边的灌木给阻隔了去路,于是想捞起背回家晾干。这樵夫跑到河边欲拿钉耙将碎柴屑扒出,可刚扒开一撮碎柴屑,便吓得魂飞魄散。那柴屑下露出了一具泡浸得变形了的令人作呕的尸体。惊慌失措的他赶忙跑回镇上叫来几十个胆子大的同乡下去捞。这一捞不得了,连连捞出了数具。那群人见尸体已经已经皮开肉绽都不敢仔细查看,随即便在不远处刨了坑草草地埋了。 那樵夫得知南飞羽是为了那几具尸体而来,心里觉得他应该是那些死者的家人。随即答应将他们领到那掩埋处,一路上那樵夫也不忘安慰南飞羽:“希望这些死者都能魂归故里。”。 说到这里南飞羽心头一酸双眼含泪。那樵夫见状赶忙上去问道:“要不要买些祭品,祭奠一下。”南飞羽谢过之后于是给了樵夫一些银两,让他去镇上买些香烛纸钱来。樵夫见来人给的银两足够丰厚便小步快跑地去了。不过多时香烛纸钱便买了回来,南飞羽又给了些碎银打赏了樵夫,并叫那樵夫回避。待樵夫走远后,南飞羽便点燃香烛焚烧纸钱,南飞羽呆呆地望着坟墓,神情极度悲伤。 待南飞羽祭奠完后,随即便返回黑风岭,一路上天气也渐渐转好。穿过一片原野,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村子,随即带着手下进村去讨碗水喝。刚进村口便被一群小孩跟在屁股后面。这多半是那些小孩见到了自己的残缺的手掌,跟着身后看稀奇。南飞羽常年闯荡江湖对于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便任由小孩在身后嘻嘻笑笑,那几名手下却受不了,一边驱赶一边呵斥,可那些小孩总是像苍蝇一般忽而四散忽而聚集,总是跟在身后。这南飞羽结婚多年却不知何故膝下却一直无儿无女,见这些小孩跟着心里自然欢喜得很。当下便阻止了手下。 待南飞羽一行人喝饱水后,便驾马向上江郡地界飞驰而去,他们要在掌教南耀阳大寿那天刚回黑风岭,所以一路加快了脚力。那马儿一天跑五六百里路自然也累的走不动了,眼看误了日期。一踏上上江郡地界,南飞羽带着手下小路。 小路是穿行在一片竹林之间,常年来只有那进山的猎人和赶急路的官兵会走此间,平常百姓却不会走,“浑天教”每年会派教众来收拾此间道路,也是为帮里走急的事物开辟快速通道。终于此刻这条小路还真派上了用场。 那此间的竹子稀稀疏疏随着微风发出沙沙声,夹杂在竹间的是一丛丛的灌木,阳光投在上面波光淋漓。南飞羽带着手下不停的赶路,哒哒的马蹄声贯穿在林间与那叽叽喳喳林间鸟儿的鸣叫交相呼应。众人跑了大概两三里路,忽见前方有两个人影渐渐逼近,那手下人连忙招呼前面的人让出道路。只见那两人压低身子退到了灌木之中,众人策马匹呼啸而过。 那两人正是萧月白跟和慧莺。自从他们离开小村后便不停地向上江郡赶路,因为慧莺性子刚烈说起话来直来直去顾忌,而萧月白自幼受圣人之言影响说起话来绕来绕去,因此两人谁也不待见谁。这一日萧月白领着慧莺走了这条通往黑风岭的捷径。萧月白虽然很少出门,但只要自己到过的地方他都熟记于心。这条小道是他知道的通往上江郡的唯一的一条路,这还是七岁那年父亲带他和哥哥为“浑天教”老掌教奔丧走过一次,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到过黑风岭。 两人站在灌木丛躲避了疾驰而过的马匹之后,慧莺正准备撤出灌木丛时,忽见萧月白小腿处有异样的东西在游走,不禁大叫了一声:“萧月白你别动。”萧月白望着杨姑娘,只见她一脸恐惧地看着自己的脚下。萧月白立马觉得自己的腿上一阵凉意,定睛一看,一条翠底蓝花的活物缠在自己的小脚上缓缓地游走,萧月白当下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心跳加速。他并非第一次遇见这种东西,自己那教书的先生就是死在这东西之上,他亲眼见到众人将此东西活活地打成肉泥的情景,如今每次想到自己先生临死时痛苦的神情都会不寒而栗。他记得这东西叫做:翠璧寒,外表美丽却剧毒无比的蛇,被咬后九死一生。 怎么办?萧月白呆呆地望。可那小蛇绕了数周就是不肯放下他的脚。过了大半个时辰,那小蛇竟缠在他脚上一动不动地休憩起来。慧莺见萧月白脸色苍白,知道萧月白总会支撑不住,于是拿出小刀准备斩杀那条蛇。她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边提醒萧月白不要勿动,萧月白曾见过大哥萧云青抓住过这种东西,心想这杨家姑娘难道也有这般本事?当下别任由慧莺摆布。慧莺想要将那蛇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这儿来,而那蛇也立马发现有东西靠近了忽然展开了口露出了令人心慎的毒牙。慧莺心里一颤吓了回去,当心里一想:这萧月白毕竟是自家恩人的后人。于是提着胆子便向那蛇扑去,岂止那蛇的反应甚是迅猛,忽而一闪便扑了个空。慧莺赶忙后退,定睛一看那蛇竟不知踪影了。萧月白那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这才赶忙撤出了那灌木丛。 第11章 ,北方客 两人继续向前赶路,经过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萧月白心里对慧莺有了几分感激,看着前方杨家姑娘的背影,他不禁回想起这几日跟她朝夕相处的日子,虽然这杨姑娘脾气不好却也从来没有为难过自己,他呆呆地跟在慧莺的身后,眼睛注视着那竹叶间投下的斑驳,心里不禁产生了几许涟漪,脸色也跟着渐渐红了起来,不禁说道:“杨姑娘,你背影真好看。” 慧莺却不理睬他,萧月白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歉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说的,可这慧莺就是不理会他。走了约莫半里路,萧月白心里越发焦急了,他断然觉得是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杨姑娘生了自己的气。终于萧月白壮着胆子加快脚步走了前去,心想这下又要挨她的耳光了。谁知当他看到慧莺的脸时,不禁惶恐了,慧莺此时脸部涨红,表情十分的痛苦,好似下了油锅上了刀山一般。萧月白顿生恐惧赶忙问道:“怎么了?”那慧莺坚忍着说道:“被那厮要了一口。” 慧莺咬着牙说道:“不碍事,只是疼的厉害。” “那能不碍事,你都疼成这样了。”萧月白焦急的说道。心下想:她这是为自己受的伤啊。赶忙拿提起她受伤的手用嘴唇允吸了起——这是他母亲教治疗蛇毒的方法。慧莺本想反抗却无丝毫力气,只能任由他摆布。可萧月白无论怎么用力,那坏死的血液竟丝毫不流出半点来。心里便越发焦急起来,只觉得这一路走来的杨姑娘可能要死了。当下便将慧莺背附在背上,此时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这般气力,拼命地向黑风岭方向跑去,他知道以自己父亲与“浑天教”的交情,“浑天教”不会见死不救。慧莺此时早已没有力气,附在背上直觉心跳加速,脸色发烫,迷糊之中却说了一句:“萧月白,不要丢下我……” 当南飞羽回到黑风岭已经是暮色之时,此时的南耀阳正在内堂与武林朋友在交谈,见南飞羽进来便马上请离了那为朋友。 他一见到大哥便把自己在小镇上所探知的事情报告了。南耀阳听过消息愕然万分。他知道能杀害萧氏一家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想着江湖之上谁人不知这萧天行是他“浑天教”贵客,这引起如此大的血债不是摆明了要和他作对吗!他并没把心中的想法告诉南飞羽,只是吩咐过几天选个日子将一家重新厚葬。南飞羽准备离去,那南耀阳才从悲愤中缓过神来对弟弟说道:“今日探马来报,一伙海寇占领了海防,兄弟们损失惨重。”南耀阳话锋一转:“过两日那‘北灵夜白’会率弟子前来,你现在去帮尚护法准备一下,务必以最高的礼数迎接他们。” 南飞羽说道:“我们与‘北灵城’素来没有交集为何他们却如此兴师动众?而且是在我义兄一家遇害之时?” “这其中的缘由你可不能乱说!你先下去忙吧。” 这“北灵城”所处地界正是中洲与北方北方野人野人交界处,经常同天策军一道抵御野人兵扰边,因此在北大影响很大,也素来瞧不起南方的“浑天教”。其开山立派之祖正是当今武林无人能敌的“北灵夜白”连虚子。连虚子如今已年愈古稀,却仍精神抖擞器宇轩昂,年轻的时候当过天子的侍卫。据说他一生只学会了一部《两仪书》便开始横扫武林,也是靠着这《两仪书》开宗立派。膝下有五名弟子,这五人武功各个了得,这五人膝下亦各有五名弟子,这些徒孙辈的人虽然武功并不出众却都是极为勇猛,个个都曾到过野人境内取过野人兵的首级。 如果明日“浑天教“掌教与“北灵城”城主一同出现在这众人面前那将是百多年来武林最轰动的大事。 天色渐暗,南飞羽向外堂西边的校场去了。那西边的校场是“浑天教”训练教众和举行帮会的地方,此时正有一个略显富态的长者正在精干地指挥着一队教众在操练着明天的流程,一切井然有序。南飞羽走了过去,那长者见到后便朝他点了点头。 “尚护法,听说北方那伙人会来啊!”南飞羽走过去站在他身后轻声地说道。 “是呀,今天有教徒说‘北灵城’的人马已经入了上江郡了。”尚护法回答道。 “奇怪?”此时的南飞羽感觉一团疑云聚集,却又不甚明了。 “怎么,次教有何疑问?”尚护法回过头问道。 “没什么。你继续操练吧。”南飞羽说罢便默不作声地看着操练的队伍。 尚护法对着操练的队伍喊道:“北门迎接贵客。”说罢那场下的队伍随即整齐地向校场外走去。南飞羽欲跟着出去。却被尚护法拦下:“次教,今晚的操练您就别去了,去看看二小姐吧,那祖奶奶可比这些兄弟难对付。” “那孩子又闯祸了?” “浑天教”总坛后院的一间房内,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正坐在床上发牢骚,床边上正有一妇人正在安慰她。而那些下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吧,从下人的脸上看,似乎受到了责罚。 那妇人道:“次教已经回来了,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女子哭哭啼啼地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全都瞒着我。” 妇人又道:“事情还没查明白,大家都不知道。” 女子继续哭道:“是啦,是啦,你们都为父亲的寿辰在忙活,谁会去查?” 此时从门外传来南飞羽的声音:“又在胡闹是吧。”说完便推门而入。 女子不理他。妇人见南飞羽进门于是说道:“你来的正好,这孩子正在闹脾气。” 女子瞟了一眼妇人说道:“叔母就爱告我的状。” 妇人掐了一下这女子的脸笑道:“那你就跟你叔父告我的状吧,我去你姐姐那,看你姐夫回来了没,让他也帮我看看。” 妇人说完将南耀阳拉到一旁啰嗦了几句便带着下人离开了。女子见叔父叔母正在耳语心里不耐烦了起来叫道:“你们俩有什么阴谋诡计。” 第12章 ,病人 妇人是南飞羽的妻子薛氏,而这女子是南耀阳的小女儿芷芊。这南飞羽夫妇一直有一块心病,那便是膝下没有子女,所以一直以来便将芷芊视如己出,宠爱有佳。而这芷芊从小丧母,便觉得这叔母就是自己的母亲,因此对叔母极为喜爱。 这南飞羽除了是芷芊的叔父之外也是他的授业师父,这林家一脉男丁薄弱,芷芊大姐早早便跟一个买药的穷大夫私定了终身,所以这“天扬射术”便只剩下他一个传人了。 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芷芊,这脾气当然就好不到那里去。“浑天教”上上下下的人遇到她就像遇见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谁要是得罪了这位小姐,谁就会被她叫过去练箭,这被练箭之人无不都任她宰割,九死一生。 “芷芊,你又耍什么性子?”南飞羽走过来问道。 芷芊赶忙大哭了起来:“云青哥哥一家是不是都被害了!” 南飞羽沉默了。 “你们都不告诉我,云青哥哥去年来时还说要带我去看他弟弟。”说完便哇哇地大哭起来。 南飞羽拍了拍芷芊的背安慰道:“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突然一个仆人从门外喊道:“次教,大小姐叫您过去。”芷芊一听赶忙收住了哭声。 “知道了。” 门外的仆人说完赶忙小步快跑地走开了。 南飞羽瞥了一眼芷芊说道:“你以后对下人好一点,你看他们都不敢到你这儿来了。”说完便准备出门,但想想又不能把这刁蛮的姑娘一个人丢在这,随即也叫上她和薛氏一起去了大侄女的闺房。 那南耀阳的大女儿名叫雨芊,芳龄二十三,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可有谁会知道堂堂的林家大小姐竟然嫁给了一个买药的穷大夫。那穷大夫名叫白草行,家族几代行医,不仅医术高明,医德也高尚。正是几年前上江郡发生瘟疫,白草行赶到上江郡治病,方才认得了林家大小姐。那时雨芊也是在上江郡各县忙着照顾病人,雨芊见白草行为人正直对待穷人也都尽心尽力,便渐渐接近了他。虽然父亲反对,但是她仍然奋不顾身,要与白草行厮守终身,愤然之下竟跟情郎私奔了。慢慢地白草行在百姓中名声越来大,这南耀阳才渐渐接纳了白草行这个穷女婿。 南飞羽带着芷芊来到大侄女的闺房,竟发现大哥南耀阳也在。 “大哥这是?”南飞羽问道。 “你跟我去另一间房。”南耀阳回答道、 芷芊最怕的人便是父亲,赶忙上去规矩矩地请安后趁着父亲和叔父正在说这话,溜到里屋。 芷芊此刻心里很是疑惑,当她走近床边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不禁心里一惊:好漂亮的姐姐啊! 一个女子正躺在病床上,雨芊正在给她给她坐诊看病。 “这漂亮的姐姐是谁啊。”芷芊不禁问道。 “可能是你嫂嫂吧。”姐姐雨芊说道。 “嫂嫂?”芷芊一脸疑惑,“我有哥哥吗?” “不信你去隔壁房间一看便知了。”雨芊示意妹妹道。 此时雨芊叫道:“赶紧叫人把病人送到三里坡,百草在那,让他连夜诊治,快来不及了。”说完便在一旁写了一个纸条。 芷芊站在一旁借着烛光偷瞟了一眼姐夫下笔的字,只见字赫然说道:行愈,患者命悬……。 隔壁的房间内,薛氏正拿着热毛巾为躺在床上的人擦着脸。南飞羽走近低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睡着了。”薛氏眼里含着泪水哽咽道。 南飞羽点了点头,转身对大哥问道:“怎么发现他的。” 南耀阳回答道:“刚才尚护法带着弟兄们在北门操练的时候遇到的。” 此时门口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南耀阳听到后随即回头看过去,发现正是自己的小女儿站在了门口,于是便见问道:“你哭什么,你萧家哥哥又没死。” “那个漂亮的姐姐要死了。”芷芊哇哇地回答道。 突然趟在床上的人猛然坐了起来喊道:“杨姑娘,杨姑娘!”喊罢便往门外冲,正被站在门外的芷芊给拦住了。芷芊抬头一看,吓得一哆嗦:这是云青哥哥儿?他们不是死了吗? 那人丝毫没有在意门口的芷芊,一伸手便将她推到了地上。那人站在门口正好看见一伙人抬着“杨姑娘”出去了,于是便径直冲了过去拦住“杨姑娘”,站在杨姑娘的身边撕心裂肺地哭着。流出的泪水滴到了杨姑娘的脸上,一霎间泪水滑过竟微微地泛出了一丝微光。 那人缓缓地在低下额头轻轻在杨姑娘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似乎这一道力量唤醒了将死的人,那杨姑娘竟微弱地喊了一声:“月白。” “你再不让开,这位姑娘就真的死了。”雨芊此刻从屋内跑出来一把拉起了拦在病人前的萧月白,顺手就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月白,你冷静些。”南飞羽站在门口吼道。 萧月白此时眼睁睁地看着杨姑娘被人抬走那能冷静,一股脑便跪在了地上哭得痛苦万分。 被萧月白推到地上的芷芊这时方才认得这男子不是云青。不知怎么看着萧月白哭得伤心,自己心里也悲伤了许多,眼泪也跟着刷刷地流了下来…… 那一夜“浑天教”灯火辉煌,忙得不可开交,一来是为明天武林高手会齐聚“浑天教”做准备,二来是找到了萧月白。 萧月白被拖到了房内,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下人们早已为他准备了饭食和干净的衣服。萧月白因刚悲伤过度并不很饿稍微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此刻心里一直惦记着杨姑娘。 南耀阳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萧月白,心里不禁感叹:这萧月白和萧云青居然长得如此的相像。 芷芊早就和父亲想到一块去了,坐在父亲旁边双目呆呆地看着萧月白。因为平时跟着萧天行来黑风岭的都是萧云青,两父女见萧云青的次数自然比较多,却对眼前这位和萧云青长得一样的人却不了解。而南飞羽却不同,他经常跑去萧家与义兄相聚,待萧家两兄弟就像待自己的孩儿一般,他很清楚虽然这两兄弟长得一样,性格却相差的远。 第13章 ,古寨主 “月白哥哥,那杨姑娘是你的娘子吗?”芷芊突然问道。 “不是,她是海防姓杨父亲故人的女儿。”萧月白回答道。 “海防?”南飞羽疑惑道,义兄的故人他也应该是认识的,“那位故人?” “海防杨家。”萧月白将自己当日看到的名帖看到的内容说了出来。 南飞羽当下便想起了十八年前的事,说道:“那杨家人是不是也被杀害了?” 萧月白点了点头,随即将慧莺跟他讲过的父母杀害的经过讲给了两位掌教伯父听。 南耀阳听说杀害自己妹夫的人竟是赤骑卫,心里不禁寒颤了:赤骑卫竟然欺负到自己头上了。可赤骑卫这后面的势力却是御用军,他“浑天教”实在得罪不起呀。 “是不是那杨姑娘说错了?”南耀阳问道。 “掌教伯父,杨姑娘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怎么会骗我啊。”萧月白反驳道。 “大哥,那杨家以前也被曾禁衙追杀,当时我也在场。”南飞羽不禁将残缺的手掌背到了身后,“这件事你也知道的。” 芷芊大概是困了,打了一个哈欠:“月白哥哥,你放心,听说我那穷姐夫长医术了得,杨姐姐会平安无事的。” 萧月白缓缓地点了点头,沉默了。 “大哥我看今天就让月白早些休息吧,他也累了。” 说罢南飞羽和南耀阳便起身离开,萧月白赶忙起立作揖行礼送别,芷芊第一次见到“云青哥哥”如此知书达理,不禁心里恍惚了,手足无措地也行了礼。 那一晚萧月白并没有睡着,脑海内不断浮现出往日的情景,幸福的生活竟就这样戛然而止了。他不知道以后自己的路要怎么走。家人都死了,连这几日朝夕相处的杨姑娘也要死了,不禁痛恨自己如此的软弱无能,竟躺在床上不断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这两日萧月白一直浑浑噩噩,终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芷芊每次过来看他都被他挡在了门外。直到第三天那芷芊一大早又跑萧月白的房间,与那守在房门外的下人争吵起来,萧月白才从房内出来。 “谁说他没起床,我看你是存心招惹本小姐。”芷芊见萧月白开了房门对那下人斥责道。 那下人吓得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站在那。萧月白见状赶忙为他开脱:“不管他的事,是我这两天心里郁闷,才叫他不要让人打扰我的。” “好吧,原谅你了。”芷芊对着下人摆了摆手,“去打水给我月白哥哥洗漱。” 下人于是赶紧离开,芷芊此时神秘的对萧月白说道:“等会带你去看稀奇。” 待萧月白洗漱完毕后,芷芊便调皮地上前挽着萧月白胳膊,说道:“月白哥哥,外堂来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我带你去看看吧。” 萧月白赶忙甩开了手说道:“不想去。” “怎么了。”芷芊不悦地问道。 萧月白赶忙解释:“我母亲不让我接触武林中人。” “不去算了。”芷芊赌气道,“我还准备带你去见我姐夫的。” “谁。”萧月白赶忙问道。 “救你杨姑娘的那位大夫。”芷芊叹道。 萧月白赶忙拉起芷芊的衣袖往外堂跑,可跑到半路却又停了下,一边在原地徘徊一边自语道:“母亲曾经交代过不许接触江湖中人……可这杨姑娘……这如何是好啊?” “迂腐。”芷芊见着他犹豫不决忽然于是断然说道,“我教你。”说罢便将萧月白向另一处地方带去。 十名医驾到 “浑天教”的大堂的屋顶纯黑的琉璃瓦,屋顶的四周竖五颜六色的彩旗,其中正屋顶上一面黑色的三角旗最为夺目,那旗帜上赫然绣着“浑天教”三个赤色的大字,三个大字的下边又写着“黄天上帝”四个小字。大堂门楣上一把巨大的“黄天上帝”的塑像便替代了匾额,提醒来访者,这里便是“浑天教”的精神偶像。 此时掌教南耀阳穿着崭新的衣袍正在大堂的台阶上,迎接四面来访的客人。堂下的教徒不断地吆喝着每一位来贺寿的江湖豪杰的名号。 “风雨寨寨主,古叶扬到。” 只见一人清瘦的鹤发男子走向大堂来,仔细一看却未见脸上有任何年老的迹象。 “啊呀,古叶扬,有失远迎。”南耀阳一听赶紧跑过去作揖行礼,“里面请,里面请。” 古叶扬哈哈一笑:“恭喜恭喜。” 大堂内的一角的屏风后面两个黑影躲在里边议论。 一人说:“这古叶扬好生飘逸啊。” 另一人说:“此人和我爹一起打过海寇,还救过我,别看他一头白发,其实和叔父年级差不多大,练功练得的。” “哦。” 这两人正是萧月白跟芷芊,之前芷芊将萧月白带到了内堂,给萧月白梳妆打扮一番,装上几许胡须,又让萧月白换上了下人的衣着,此时两人正扮成了主仆,躲到大堂内偷看。 萧月白拉了拉芷芊:“我们去找你姐夫吧。” “你别急,看看再说。” 那古叶扬飘飘若仙地走到堂内,此时的堂内早已坐着的一些武林泰斗正嘈杂地交谈着。却见那古叶扬和几位武林人士打了招呼后便径直地朝屏风这边走来。 “糟了,被发现了。”芷芊小声的说道。 “啊?” “啊哟,是你这个捣蛋鬼躲在这里啊。”突然间那古叶扬竟从他们身后传来。两人吓了一跳。 芷芊回过头来喊了一声“古叔叔”后便拉着萧月白准备离开。 “站住!”古叶扬喊道,“这位小哥好生面熟啊。” “古叔叔,你信不信我扒你胡子啊。”芷芊说着便回过身来调皮的用手去碰古叶扬。 古叶扬住吓得往后一躲。 “古前辈,有礼了。”萧月白正准备行礼,竟被芷芊拉着往内堂跑去。 “啊呀,萧公子好生面熟呀。”古叶扬突然叹道。这古叶扬平身练就了一番好耳力,能闻声识人,辨声知方位。此刻他听到萧月白的声音一下便识得这人便是那萧天行的公子。 萧月白,芷芊一听赶忙停住。芷芊干嘛跑过去扯下了古叶扬的一撮胡子:“叫你瞎说,你几时见过月白哥哥了?” “唉哟,丫头,你古叔叔几时骗过你啊。”古叶扬捂着下巴说道:“想起来了,天行兄的公子。”说罢便指了指萧月白。 第14章 ,迎客 突然大堂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报~‘北灵城’城主’已到黑风岭城外。” “哎呀,不和你们两个小毛孩玩耍了。”话音刚落那古叶扬便消失在了他们眼前。仔细一瞧那古叶扬已经到了大堂的大门外。 那萧月白这时满脸疑惑地站在原地,这个人好生奇怪啊。 “你见过古叔叔吗?”芷芊疑惑的问道。 萧月白呆了片刻,突然想到那杨姑娘了,立马说道:“我们去找白大夫吧。” 此时的大堂和校场外早已没剩下几个人了,这些号称“豪气冲天”的大侠们早已跟着“浑天教”的队伍去北门瞻仰“北灵城”城主连虚子的风采去了。 两人站在校场上四处看,除了几名留守的教众,什么人也没见到。“回里屋去吧?我姐夫肯定去北门了。”芷芊失望地说道。 两人刚回头,却见南飞羽站在了身后。 “叔父。”两人喊道。 “怎么了,都垂头丧气的。”南飞羽问道。 于是两人将事情说给了南飞羽听。南飞羽一听会心一笑:“百草正和你姐在后头跟下人们看病呢。” “多谢叔父。”萧月白赶忙行了一个礼后便向后堂奔去。那芷芊见萧月白没有搭理自己,气鼓鼓地连忙去追,却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南飞羽赶忙上去扶起,芷芊却一把推开叔父,一个人一瘸一拐的向内堂走去。 …… 萧月白刚进入内堂便看见一个年轻的大夫正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在给一个老头号脉,心想这应该就是白草白大夫了,便没有上去去打扰便在一旁等候着。 只听见这老头身边站着的下人对白大夫说道:“白大夫,我爹吃了江湖郎中开的药,病没见好,反倒重了,是不是开错药了。”说着那下人竟将一包药渣和一纸药方给了, 白草行抓起药渣 仔细闻闻,又看了一眼药方随后说道:“药方没有错,是这药抓错了。” “我去找他们算账去。“那下人说道。 “别去了,这是古医术上的错误。书上将两味药搞混了,你找他们也没有用。”说完随即说道:“拿着方子去里屋让大小姐帮你抓这几味药,她不会认错的。”说完那下人便带着那老头去了里屋。 白大夫这是发觉身边站着一个人,回头一看连忙问道:“这位公子是来看病的吗。” 萧月白这时发现这位白大夫双目憔悴,眼睛布满了血丝,连忙作揖鞠了一躬:“白大夫请受在下一拜。” “这位公子多礼了,在下不敢当。”白大夫也连忙起身还礼。 “在下姓萧,名月白,是那晚那位受伤的姑娘的朋友。”萧月白仍旧躬身子没有起来,“在下想知道我那位朋友现在如何。” “在下白草行,字行愈。”白草行赶忙去扶,却拉不动他,只好也行着礼说道:“足下的朋友已无大碍,只是太虚弱了还在躺在床上。” 萧月白一听,那泪水便不自觉的留了下来,赶忙起身,连连道谢。 “萧公子,如果你现在能去照顾你朋友,那就太好了。”白草行突然小声的对他说道,“你那朋友昏迷之时一直在叫你的名字。”白草行哈哈一乐,便将自己的住处告诉了萧月白。 萧月白一听竟忘道谢,立马飞奔了出去,恰巧那芷芊正一跛一拐地向这边走来。那萧月白跑得极快,芷芊还没来得及站稳便被萧月白撞翻在了地上。 芷芊见萧月白又不理自己,竟在地上哭闹了起来,那萧月白听见身后妹子的哭声,赶忙又回过头跑过去扶起芷芊,这时才发现芷芊的脚扭伤了,当下以为是自己弄的,遂连连道歉。 白草行见那林家小姐受了伤,也走了过来,正准备帮其医治,却被芷芊推开了。 “不要你管。”芷芊对白草行说道,随即又对表哥说:“你到哪里去。” “我去白大夫家。”萧月白回答道。 “是不是去看杨姑娘,她没事了?” “杨姑娘已经没事了,你好像有事。”白草行一旁说道。 芷芊一听,那漂亮的姐姐没有事了,心里不知有多欢喜:“我也要去,月白哥哥你背我去,我脚不碍事。” 萧月白看了一旁的白草行。白草行知道这妹子的脾气也无可奈何,便说道:“你们到了三里坡,那里有一些活血的草药,你给她敷上吧。” …… 萧月白背着芷芊便朝北城门走去,此时通往被门的街道两边站立着一队队手拿兵器的“浑天教”教众,而街道两旁的房屋和街边早已是人山人海了,不远处彩旗飘飘的队伍正渐渐靠近。这时一个教徒见到了萧公子和大小姐。赶忙行礼:“二小姐,您们别往前走了,队伍已经都来了。” “你管得着吗。”芷芊说道。 “我们等队伍过去再走吧。”萧月白说道。 芷芊比萧月白小两岁,长得小巧可爱,并不是很沉重,所以萧月白背着她并不觉得吃力。迎接的队伍越来越近,围观的人们不停地推挤着。使得萧月白半步不得前行。 不到片刻那两人便看到两个骑着马的人走在了队伍的正中间。一人骑着黑马作黑衣,那正是南耀阳,另一人骑着白马作白袍,正是连虚子,他满头白发比那古叶扬更为飘逸,手持一把白色的柳叶鞭,双目清醒洒脱,整个人仿佛是哪座仙山上拥有无上法力的神仙。萧月白和芷芊两人无不张着嘴看得入了迷。 那连虚子身后跟着五个骑着青色马的徒弟,五个人各个气宇轩昂,其中竟有一个女子,那女子面带黑纱,双眼迷离地好似天边月儿,摄人心魄。 “月白哥哥,你觉得那女子好看吗。”芷芊此时发现萧月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马上的女子看,于是在他耳边低语道。 “嗯,好看像月牙儿。”萧月白傻傻地回答。 “那杨姑娘好看还是她好看?”芷芊又问道。 萧月白此时忽然清醒了,用手擦了擦眼睛,赶忙回答:“当然是……”却没有回答下去。 芷芊见队伍已经过去了,赶忙拍了他的头:“看你对得起杨姑娘,还不快走,等下被人发现了,就那也别想去了。” “啊,原来掌教伯父一直都不准你擅自出来的啊。 第15章 ,相见 萧月白背着芷芊走了半个时辰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两人正倚靠在村里的一个棵大树下,此时的萧月白因为没有吃早饭已经感觉头晕体乏了。 “早知道,骑马过来就好了。”芷芊叹了一口气说。 “你这样还能骑马吗?”萧月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不会连骑马都不会吧?”芷芊目瞪口呆地问道。 萧月白点了点头。芷芊一副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和云青哥哥完全不一样啊。” 萧月白默默地看着远处,芷芊发现萧月白眼神迷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便坐在了地上沉默了起来。 此时微风乍起,萧月白的头发在风中肆意的飘荡,阳光顺着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斑驳地印在萧月白俊美的脸上。芷芊仔细地盯着萧月白的脸,恍惚间她将萧月白看成了萧云青。平时她身边的人总是以认为她是不好招惹的人,处处都让着她,只有云青哥哥敢去招惹她…… 过了片刻芷芊的心神恢复了过来,忍不住说了一句:“我总觉得云青哥哥还没死。” 萧月白仍旧沉默着注释远方。两人歇着了一阵才重新起身赶路。 两人踉踉跄跄地来到了一个叫三里坡的小村落。两人来到一户农家的屋前,里这便是白草行所说的住处。两人离得老远便看见这家的屋外晒着各种各样的药材,顺着微风那一股浓烈的中药味便扑鼻而来。 两人随即在外门通报了一遍,片刻屋内便走出一位老妇人。此人正是白草行的母亲。萧月白说明来意,那老妇便引着两人进去了屋。 那老妇见芷芊脚上有伤,便赶忙去拿了一些跌打药帮芷芊敷上。 “敢问,白老夫人,那位杨姑娘现在如何。”萧月白在一旁问道。 “现在还很虚弱,正在休息,你可以去看看。”老妇指着一个房间回答道,“在里屋。” 萧月白道了一声谢后便将芷芊丢在了外屋,独自朝里屋去了。那芷芊又自己又一次被表哥抛下,气得立马便单脚跳着追了上去。 此时的慧莺脸上有了一丝血色,鼻翼间的呼吸也平稳了些,如果不是那手上伤口处包着的草药,丝毫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差点死掉的人。萧月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悬在心里的那块巨石头总是安然落地了。 “嫂嫂,快快醒来吧,月白哥哥可担心你了。”这时一旁传来了芷芊古灵机怪地呼唤声。 萧月白顿时感觉脸上如火烧一般,赶忙瞥了她一眼,捂住她的嘴:“别胡闹。” “是萧月白吗?” 萧月白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了他。那一刹那心里的血液像煮沸了的开水不停滴翻滚。 只见那芷芊神情激动,双手努力地在拨开萧月白捂着她的手:“嫂嫂醒了。”芷芊挣脱开萧月白的手兴奋地喊道。” 萧月白缓缓地回过身,只见一双楚楚动人的眼镜盯着自己。此刻间他犹如处在梦境之中,四目相对,如寒冰沐浴春风,眼睛努力地擒住泪水。 “妹子,你别胡说我不是你嫂嫂。”慧莺道。 “你不是月白哥哥的妻子吗?”芷芊问道。 “不是啦!”慧莺和萧月白几乎同时说。 慧莺看着一旁的芷芊。慧莺不禁心里一震:好可爱的妹子啊。随即又看着萧月白,见萧月白此时也痴痴地看着自己,脸瞬间便红了。她忙问道:“这位妹妹是谁啊。” 萧月白这才赶忙介绍道:“这是芷芊,救你的正是她姐夫。” “我叫芷芊,姐姐你好漂亮啊。”芷芊笑着说道。 慧莺脸一红:“妹妹你也很漂亮。” 两人这番相互赞美竟都羞涩起来。这萧月白突然觉得杨姑娘如此可爱。 芷芊见萧月白目不转睛地杨姑娘,赶忙调皮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怎么不说话啊?” 萧月白随即回过神来,却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个书呆子。”慧莺一边微笑着一边支起身子准备坐起来,萧月白赶忙上前扶着。 “就是。”芷芊同意道。 这时候白老夫人从外面喊道:“你们扶杨姑娘出来晒晒太阳吧。” 阳光温和地照在慧莺的脸上,萧月白扶着她在院子里缓缓地走着。芷芊正帮着白老夫人摆弄一些草药。 “萧月白,我昏迷的时候,我见到了我的家人。”慧莺抬起头看着萧月白。萧月白心里一惊,此时他才发现杨姑娘的眼神又变得坚毅了。 慧莺接着说:“我必须去为我的家人报仇。” 萧月白一听,脑海中不禁闪过一阵暴风雨,连忙说道:“那些人也是我的仇人,我陪你去!”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愿意你跟着我去冒险。 …… 此时的“浑天教”,已是高手齐聚,热闹非凡。那南耀阳领着“北灵夜白”连虚子径直走向了大堂。大堂外齐刷刷地站着两排身穿黑衣,头戴黑巾的“浑天教”教众与那连虚子一身素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风策旗动,气势磅礴。 “本城主不请自来,真是讨扰了。”连虚子哈哈道。 “哪里哪里,连城主能来,鄙教真是蓬荜生辉啊。”南耀阳也哈哈道。 此时两人并排站在大堂门口对着校场上无数的英雄好汉。那些校场下的武林豪杰们见此情景无不激情澎湃。乃当今武林之盛景。 “诸位,今日南掌教寿辰,天下英雄好汉俱在,而本城主不请自来,实乃失礼。”说罢便当着众人的面向南耀阳作揖赔礼。 南耀阳顿时心感惶恐,连忙回礼,高喊道:“连城主能来,真是蓬荜生辉,是我“浑天教”无上的荣光。” “南掌教,你近日可好。”趁着南耀阳回礼,连虚子在一旁哼哼道。 突然连虚子冲着校场上大声呼道:“今日本城主有一言想趁此机会说给众豪杰听,不知南掌教允否?” 南耀阳心里一惊,未料此公竟敢喧宾夺主。但碍于面子,只得强颜欢笑道:“连城主但说无妨。” “当今东南海寇肆虐,听说,近日一大队海寇攻占了海防,直逼向安台城,如若天策军再节节败退估计不多日海寇就要攻到上江来了,今日老朽正是前来和武林诸位商讨抗寇大计。”连虚子呼道。 第16章 ,对决 这安台城就在上江郡边上,正是与上江唇亡齿寒的关系。 “是呀,安台现在岌岌可危。”场下一个英雄好汉大声附和道。 “不瞒诸位,敝教以有五十多位教众在安台殉国了。”南耀阳站在大堂上只能跟着应道,“海寇此次来得极为猛烈,我‘浑天教’背附中洲大义,定会协助天策军解救我中洲千千万万的百。” “在下是安台洪家拳,洪云飞。请二位大侠拯救安台百姓,驱逐海寇。”突然一个大汉冲向大堂,跪倒在两位人面前,撕心裂肺地喊道。 “这次本城主南来就是为与南掌教商讨除寇大计。”连虚子赶紧将这位大汉扶了起来:“我‘北灵城’虽地处北方,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中洲百姓被贼寇荼毒。” 南掌教和连城主如此一说,堂下众人无不欢呼雀跃。 正在此刻,浑天教校场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大笑:“哈哈,你这老小二今日居然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连虚子一听,脸上忽见尴尬之色。场下众人四处张望搜寻声音来源的方向,却丝毫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飞音吼”,他也来了,连虚子心里想到。 这“飞音吼”是一招传音的功夫,可以遁形无影,传音入耳。 “敢问大侠,何以不露面目。”南耀阳见抱拳对着天空喊道。 “道霄子!”一旁的连虚子蔑视地哼哼了一声。 半饷,北边天空一人飞如场内,只见他一口气飘飘洒洒地从天而下,华发纷飞,好不飘逸,一声惊天的大笑,随人而近,众人无不惊叹。 “果然找来了。”连虚子哼哼一笑。 只见来人身穿青色大袍,披散着白发,背上系着一个紫檀色的葫芦,满身酒香萦绕其声,此人便是“北灵夜白”连虚子的同门——“酒中蓬鬼”道霄子。 没想道霄子也哈哈大笑起来,校场上的众人并发觉笑声之中仅含有内力,且十分浑厚,一旁的南耀阳顿时整得耳朵生疼,脑内轰鸣。 “老贼休得放肆。”那连虚子,话不投机,只见他的一柳叶鞭迅如闪电般袭来。那道霄子轻轻一闪,便躲了开。 “老小二,众目睽睽之下竟这般不守规矩。”道霄子讥讽地说道,“今日你可要名誉扫地了。” “少废话,老贼,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连虚子说罢又是一击,饱含内力,竟将一旁的南耀阳震了开。道霄子赶忙抵挡,却不禁被这道内力震得后退了几步。他立马反击,脚步一横,马步一扎,手肘先前一顶,一股气浪推了过去,把连虚子推到了原来的位置。 一旁的南耀阳见两位老前辈打了起来,赶忙上前劝阻:“两位前辈,看在晚辈的薄面上,请收手吧。” 连虚子和道霄子原本是师兄弟,两人二十岁那年与其他师兄弟一起拜到了“无尚品师”的门下。 说也奇怪,这些人虽拜了“无尚品师”为师,却自从拜师的那段时间师父教过他们几招入门功夫之后,“无尚品师”便将一本《两仪书》交给了他们,从此便消失在了,直到今天两人竟从未在见过师父。 这两人除了有同门之谊也同是先帝面前的护卫,陪着先帝打过征野之战。那一战是他们俩的人生顶点。两人同生共死过,却不知为何两人后来成了敌人。 “南掌教,打搅了。”道霄子说道。 南耀阳见自己的寿宴上竟闹出了这一事,心里早已十分窝火。但这两位却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自己也只好忍受,面露尴尬的笑着说:“前辈严重了。” 道霄子此刻竟冲着连虚子说道:“江南萧氏一家被杀,是不是你干的?” 校场下众人惊愕:萧氏一家,被人杀害了? 南耀阳一听,脸色突变:“前辈,何处此言?” “一派胡言,老贼,今日我不杀了你,这天下武林便再无有安宁之日。”连虚子怒吼道。说罢便挥起柳叶鞭劈了过去。 道霄子此时心里早有防备,轻轻一跃便飞到了空中,此公轻功了得,一跃数丈,连虚子也不示弱,跟着也飞了上去。道霄子居高临下,一掌击向,连虚子赶忙应接,两掌击合。顷刻间风狂起,此景便犹如画中一般:两人鹤发飞舞,白衣飘飘,电光火石之间,好似神仙下凡,惹起风起云涌。 场下众人无不拍手叫绝,半响过后两老似乎以感疲累,不约而同地从空中落下,场下众人担心自己被误伤都纷纷让了开。 这两人都年将近百,却丝毫不体弱力乏。两脚刚一落地,只见连虚子左脚向前一微微一踏,两手握拳,两眼微闭,瞬间,只听见白袍哗哗作响,一阵气旋萦绕其身。 道霄子见其来势汹汹,竟大声喊道:“老小二,这‘清幽决’不是这样的。” 只见道霄子双手平摊,马步一扎,口角微微张开,瞬间他那白发四溢。一股气流亦是萦绕其身。 突然两人同时吼道:“‘清幽决’。”只见两人身周的气旋直冲对方,刹那间整个校场狂风大振。风沙遮住了众人额眼睛。说时迟那是快道霄子出招未毕,又是一招,他以手化剑直刺连虚子。 连虚子见势不妙,摆袖一挥,避过。这一瞬间,一声“哼”大破天空,力惊全场,此乃连虚子“飞音吼’,与之前道霄子的千里传音同出一招,却比他是强过何止千倍。 全场众人被这声音“振”得头皮发麻,那近在咫尺的道霄子顿时脑内一阵“轰鸣”声不绝,眼前模糊,幸而内力深厚,立刻提气,脑内虽是余音犹在但是眼前舒坦了一些。 连虚子忽而将柳叶鞭劈向,道霄子定睛一瞧,不好,连忙转身用手接住,好大一鼓力气,连虚子只觉手掌发麻生疼不已,连忙后退。数招过后两人各有亏赢算是平手。 “师父。”那‘北灵夜白’的大弟子盛思德突然从一旁杀出,只见他手拿宝剑扑了过来,还未站稳,竟被师父一道气力给挡了回去。 “不要胡来,为师对付得了他。”连虚子这斥道。 第17章 ,争斗 突然这时,一道响声直逼过来,直落这两人之间。众人定睛一看是一支响箭。 “两位前辈请住手。”众人顺眼望过去,竟是南飞羽,此时他立于大堂门口,与他大哥南耀阳并肩站立着。 “请两位看在’浑天教”的薄面上,就此打住,晚辈不管两位彼此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今日都且住手。”南飞羽大义凛然地说道。 这时连虚子的女弟子走到师父面前对师父说道:“师父,咱们是来做客的,等这老头出了教门,咱们在找他算账。” 连虚子听罢,脸上的怒气便渐渐消散了几许。哼了一声,便有重新走到大堂门口。 南耀阳此时听了道霄子说,萧氏一家被害与连虚子有关,心里不禁起了戒心,但这毕竟还只是传闻,也不好妄下结论。此刻也还恭敬。 “失礼,南掌教。”连虚子双手抱拳说道。南耀阳回了礼,却并未答话。 道霄子静了片刻。然后取出背上的葫芦,狂饮了几口,然后一跃而起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老小二,今日我只给你提个醒,你与混账天子办的那些事总有一天会被武林唾弃的。” 连虚子见其已去,心里大火跟着追了去。 “老贼,休要逃走。” 连虚子在其后穷追不舍,不停的叫骂。 顷刻间两人竟追出两里多地。道霄子已被身后的人追得厌烦了,心里不停暗骂。但也始终甩不脱,最后干脆停歇了下来。 “你个老小二,老夫就和你做个了断。”道霄子喊道。 “少废话,你以为你自己是正人君子吗?”连虚子怒目而斥:“你们勾结海珧,欺君妄国,你以为天下人不知吗?” “哈哈。”道霄子大笑一声接着说:“天子暴敛无道,欺压苍生,你不思进取甘当鹰犬,你以为你就能对得起天下?” 两人此话一说,顿时都气焰汹汹起来,同时风起云涌,杀气腾腾。 “今日我就杀了你这个乱臣贼子。”连虚子说毕,柳叶鞭一闪,一道气力便顺着柳叶鞭飞击过去。 道霄子轻轻一跃躲过,亦是骂道:“今日我替天下苍生除了你这个走狗。”说罢,运气还击,一指间气力刺向连虚子。 “‘剑无痕’。”连虚子想到。随即他也一招‘剑无痕’而他并非一指,而将柳叶鞭化为“利剑”径直刺向道霄子,道霄子他翻身一躲,可那柳叶鞭毕竟比手指长一寸,衣巾瞬时划走了一片。 道霄子掐住时机单脚点地,轻轻一跃,好似一道彩虹越过连虚子,刹那间手指轻轻向对手点去。连虚子突感头顶生风,立刻气血上行,一道气墙抵挡住了道霄子这一点。 “‘推手防’。”道霄子立马识破了此招,落地那一刹那,他亦是一招‘推手防’,只见他左手一挥,一股气墙化抵住连虚子,道霄子一掌向前推去,连虚子措手不及被打了一掌,顺势之下,只见他柳叶鞭一甩,柳叶鞭白须力道实足地打到了道霄子脸上。两 人同时被对方震退数丈,片刻之后那阵清风才渐渐平淡了下来。 “两位老人家,不要打了。”突然一个声音从一颗树后传了来。 两位老头定睛一看,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带着一个小姑娘躲在了树后。他们正是萧月白和芷芊。 两人在三里坡呆了一上午,吃过午饭便急忙告辞回黑风岭参加南耀阳的寿宴。可两人慢慢悠悠地来到了此处,竟被一阵怪风吹得走不动了,无奈之下才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 两人一瞧,却见到是两个老头在这里打架。 “两位前辈,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事好好说嘛。”萧月白背着芷芊走向两位鹤发的老头。 “那不是我爹的客人吗?”芷芊对萧月白小声地说道。 萧月白也认得连虚子是今天上午在北门看到的那个老头。可怎么会在这里和人打架? 两老头依然一动不动地直怒视着对方。萧月白担心两人又打起来便背着芷芊站在两人之间。 “月白哥哥,我们走吧,别理这两个老怪物。”芷芊在他背上说道。 “你怎么可这样说这两个老人家呢?”萧月白道。 “这么大年纪了还打架,不是老怪物是什么?”芷芊又讥讽道 两老头见这个年轻人愣头愣脑地站在自己中间。便都停下来了。 “小子,这背上的女子是你的媳妇吗?”道霄子问道。 “不是?”萧月白回答。 “是你的心上人。”道霄子接着问道。 背上的芷芊这么一听,竟觉脸上火烧了一般。萧月白一听连连摇头:“前辈莫开这种玩笑。” “既然不是,你背着小姑娘干嘛。”道霄子刚一说完,便起势一掌打向萧月白,萧月白本就不懂武功此刻背着芷芊,这一掌还没靠近他,他便被掌风震到数丈之外。背上芷芊也被抛了出去,眼见就要掉到了地上。 一旁的连虚子见状赶忙袖子一挥,扫起一阵清风,那芷芊竟然安然无恙地落了地,但脚上有伤,扭了一下,又坐到了地上。 萧月白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在地上折腾了好一会才起来。芷芊赶忙一跛一拐地上前搀扶起他。 “前辈,小生何处得罪了您?”萧月白懵懂地向道霄子说道。 “老东西,干嘛打人。”芷芊骂道。 “小毛孩,还不快走,这老贼杀人不眨眼。”连虚子一旁哼哼道。 萧月白和芷芊一听赶忙相互搀扶着走开。走到不到十步,连虚子却又说道: “萧天行是你什么人?” 萧月白一听,心里顿然一紧:他怎会知道我的来路? 萧月白回过身,只见连虚子缓缓走过来从萧月白的衣襟边上拿出了那块紫宝石。“萧天行是你什么人?”连虚子再一次问道。 “老小二,你害死萧天行一家,难道还要要斩草除根不成?”道霄子讥讽道。 萧月白这么听来心里一震:这人是我的仇人?他抬起头狠狠地看了一眼连虚子。连虚子哼哼一笑,夺过紫宝石,手起柳叶鞭欲将劈下去…… “休想杀他。”一旁的道霄子见连虚子欲杀了萧月白,赶忙冲了上去,如闪电般,拉离了萧月白,撑起一掌接过那一劈柳叶鞭。 连虚子见手下的小毛孩被道霄子夺走,赶忙去夺,反手一掌朝道霄子打了过去,却被道霄子抬起一脚挡住了。连虚子恼怒不已,大喝一声,扔掉柳叶鞭,提气便双掌朝道霄子打了过去。 道霄子忙扔下萧月白回手也使出双掌抵挡,刚一接触便察举对方内力排山倒海而来,赶忙也运气抵住,那瞬间两人竟拼起了内力。 第18章 ,歌声 正当两人斗得不可开交,突然间狂风乍起,黄沙飞舞。众人已被狂风卷起的尘土吹得睁不开眼睛了。 “天封石, 石封天。 魂回来 做神仙 别生死 寿无边。” 突然间一阵歌声起,一只黑影飞来。连虚子和道霄子正用内力相互较量,谁也不能分心,只见黑影从连虚子手里抢过紫宝石,又从道霄子身边夺过萧月白。接着又在两位老翁身上戳了两下,便带着萧月白和紫宝石,匆匆而去了。 “放了我月白哥哥。”芷芊一边喊一边跛这去追,却又摔倒在了地上。 那连虚子和道霄子见来人无不心里一惊,怎么会是他? 话说那连虚子与道霄子的师父“无尚品师”共收了五名弟子,四男一女,他们当年同岁拜倒“无尚品师”门下,按照年龄排序,连虚子排行第二,道霄子排行第三。 这“无尚品师”不知师从何处,武艺深不可测,收弟子之时就已经白发横生了。当他只教过弟子们一些入门招数之后便从此消失在了武林之间。弟子们也从此便再未见过师父。“无尚品师”只留个每人一部《两仪书》教诲他们各自修炼。 数年之后,那大师兄也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剩下了连虚子和道霄子,还一个师弟和一个师妹。那师弟名叫连清子,是这连虚子的胞弟。那小师妹不知其名讳,但有个师父曾唤她作阿青,而三位师兄只管称呼她为“小师妹”。四人先后学成下了山。说来也奇怪几人一同学那经书,到最后几人的武功却完全不一样,但仔细一深究却都只觉得自己所练才是正宗。 当年那连虚子和道霄子友谊颇深,一道考取了武举,原本以为可以驰骋沙场与国效力。可没过多久天子便驾崩了,两人的任职便搁置了起来。赋闲五年才被新天子招回担任御用军北镇抚司护都卫。后来天子见两人武艺高强,便破格招他们为御前侍卫。 过了几年那天子身边的佞臣鱼恩,为了进一步接近天子,便开始陷害连虚子与道霄子,两人不堪其陷害便气愤之下离开了朝廷,开始重新闯荡江湖。之后两人转折中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连清子和小师妹。可期间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那小师妹从此之后便再未出现在人世之间。而那连清子也故意躲避两人,从此也在两人眼前消失不见了,而连虚子和道霄子也从此反目成了仇。 那黑影所唱的歌,连虚子和道霄子立马就听出,这正是《两仪书》一段小记。 那黑影提着萧月白,一路狂奔,犹如脚踏青云般丝毫不觉劳累。萧月白一路自觉的一股酸臭从这人的身上散发出来,他试图询问黑影的来历,却始终没听黑影有任何回答。这到底是什么怪人,也没见他累着停息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两人来到了一片密林之中,萧月白才被放了下来。萧月白才看到怪人是身着一身败絮,破烂不堪的老汉。只见这个老汉一直拿着那块宝石目不转睛的看着,嘴巴里不停的念叨:“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多谢前辈相救。”萧月白行礼道。 可这老汉却不搭理他,萧月白心觉这老汉好生古怪,于是他又上前说道:“请问前辈如何称呼。”那老汉仍就痴痴地看着那块宝石并不理他。 “前辈,这块宝石是小生的。”萧月白小心翼翼地上前准备拿回自己的那块宝石,却被怪老汉推开。 “不能给你,你配不上它。”老汉怪模怪样地说道,“紫天封,青天封,合二为一的话,哈哈哈。”说罢他变大笑了起来。 萧月白此时才发现这是一个疯子。无奈地只能等这疯子将这块宝石玩够了再去拿取。然而过了好一会儿,疯老汉还是痴痴看着天封石始终也不肯交出来。 两人站在密林之间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色已渐近暗了,萧月白见那疯老汉仍旧一副痴像,心里不禁焦急了起来。 “前辈,请把这块宝石还给小生吧。”萧月白再次恳求道。 疯老汉望着萧月白咕噜了几声,竟又一把抓起他,又是一阵狂奔。萧月白措不及防,一阵大叫起来。中途两人跃过了棵大树,萧月白瞬时便被一阵树枝给打昏了过去了。 …… 此刻被抛下的林芷轩正哭泣着一瘸一拐地往家走。他不知道那打斗老头是谁,更不知道那抓走月白哥哥的怪人又是谁,江湖上奇怪的人她见得多了,却从来见过这等怪老头。 他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来到了黑风岭的脚下,哭哭啼啼地奋力向前走。 “小姑娘,快跟老夫走。”突然身边出现一个声音,还没等芷芊反应过来,她便被一只手抓住了胳膊带走了。 抓走芷芊的人正是道霄子,他提着芷芊便向浑天教去了。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芷芊大骂道,“要是我告诉我爹爹,你非死不可。”他一边喊着就一边不断地在道霄子身上掐了起来。 “老夫是来救你的。”道霄子说道。 先前他和连虚子比拼内力,无奈被那疯老汉点了穴之,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穴道冲开,连虚子却没再和他打斗,而是径直去追芷芊。 道霄子心想:定是小姑娘已知道老小二要杀萧家那小子,这老小二是赶去杀人灭口,老夫定不能让他得逞。想罢他立马追了上去。 想当年征野之战时,道霄子背着先帝在百万军中穿行,自如犹如闲庭信步,先帝负在其背上还亲手斩杀一敌,而毫发无伤,可想他轻功了得。 此时他打为了制止连虚子自是打起十二分的气力,片刻便超过了连虚子。 道霄子此时抓住芷芊,还并不知道手中的这个泼皮竟是南耀阳的女儿。 “老贼,休得坏我大事。”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芷芊听到有人追来,便更加用力地在道霄子身上踢打。 “老小二是来杀你灭口的,你乖乖地呆好。”道霄子不耐烦地说着,便顺手封住了芷芊的穴道,芷芊这才安静起来。 第19章 ,狂舞 道霄子在岭上,踏着树木如履平地,那连虚子亦是一身好轻功,在后边紧追不舍。 他一直朝“浑天教”的方向跑去,心里盘算着那连虚子应该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一个小姑娘。可手上毕竟多带了一个人,片刻之间便被连虚子追了上来。 “老贼,休再跑了。”连虚子追上前逼停道霄子,随即冲着林芷轩便是一柳叶鞭,道霄子赶紧一闪,躲过。他顺势既出一掌,那掌正击在柳叶鞭之上,反手抓住柳叶鞭。连虚子提气一拉,柳叶鞭脱出道霄子的手。 连虚子立即提气一脚踢过去,却又被道霄子一脚劫住。道霄子提气而上,那清风吹得两人的衣袍啪啪作响,气从周身而出,连虚子被震得五脏六腑生疼,他立刻运气反击,亦是一道气流涌出,道霄子一招“推手防”抵住了,衣袍顿时狂舞。突然间道霄子大呵一声,这招正是“天音吼”,呵斥声充斥了整个黑风岭。 不一会儿那“浑天教”的人马便围拢了过来。 “老贼。”连虚子怒骂道。 这时听到呵斥声的尚护法带着手下赶了过来。他见是连虚子,赶紧边跑边喊道:“连城主,在下正找了您一下午。” 连虚子心想自己是来贺寿的,一下午不辞而别,却是无礼。便停下来与尚护法赔罪。 道霄子趁此众人不备之时,带着芷芊便往林间躲去。 “众英雄还在等城主前去商讨除寇大业。还请城主先为天下计。”胡总管确知连虚子此刻正与道霄子恶斗。为不耽误正事赶忙说道。 连虚子也不好推脱,毕竟联合抵抗海寇正是自己提出的。于是他朝着道霄子躲的地方哼哼了两声,大喝道:“我中洲竟被这些海寇欺辱,此恨不泄,本城主誓不为人。” …… 那道霄子带着芷芊一口气奔了五里,竟仍旧心平气和。知道一处小酒馆他才停歇下来。那小酒馆此时依旧灯火通明。 道霄子刚一解开芷芊的穴道,芷芊便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好在道霄子身子硬朗丝毫不理睬她,提着她便进了那小酒馆。 那酒馆并不大,堂前供奉着一户财神爷神龛,神龛内香火正旺。神龛下便是柜台,柜台上不见掌柜,只是柜台下传来不断哆嗦之声。 那芷芊不断的踢打,突然她察觉老头站在了没动,下意识地她看了一眼酒馆中的情形,只见酒馆里坐满了清一色手拿唐刀的人,各个凶神恶煞地注视着自己。林芷轩立刻停止了踢打。 只见一人从这伙人中间走了出来,径直地走到道霄子面前:“你就是“酒中蓬鬼”道霄子吧。” 道霄子不屑一顾:“老夫正是,敢问阁下是?” 那人绕着道霄子一周说道:“在下是‘海境楼王 ’的手下,在这里等候大人多时了。” “海珧?老夫原本以为他能帮着我徒儿成就大业,却没想到如今却伙同海寇欺压百姓?”那道霄子冷笑一声。这“海境楼王”正是海珧的称号。 “大人严重了,海大人只是想利用海寇帮助你们实现大业。”那人回答道。 道霄子又是一阵冷笑。 “令徒朱袭大人也已同意了海大人的做法,想必大人也已经知道了吧?”那人又道。 “你?”道霄子无话可说。 “朱大人此前已面了见“海境楼王”,在下在这正是接大人一同前往。” 芷芊听得仔仔细细,心里突然明白了:这老怪物,居然勾结海寇造反。 “老夫就不瞒你说吧,今日老夫本是去通知“浑天教”海寇犯我疆土之事,好与其一道除寇保民。”道霄子突然说道。 那人一听不禁大笑一声:“为何大人又没跟他们一起去呢?” 道霄子竟被这话问得哑口无言。 “大人还是和我们一起去见“海境楼王”吧。” “我自然会去,可不会和你手下的这般海寇一起。”道霄子说罢将那芷芊抓得更紧了些。 芷芊这才注意到这酒馆里面坐着的竟是一群东琼海寇。 突然间店外起了一阵风,吹到酒馆里将那烛光吹得摇曳了起来,那些海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惊慌起来。 “海寇们,就让老夫送你们回老家吧。”道霄子忽然运气大呵一声,随即一掌打向眼前那人,那人速不及防当场七窍流血而死。 那些海寇见头目被打死了,咿咿呀呀地便挥起刀冲了过来。道霄子深吸一口气,提气上行,一阵狂风四起。芷芊立刻便被这阵大风吹得透不过起来,使劲地挣扎着。 只见道霄子左扑右挡,一个海寇便被他的内力震的五脏具裂口道霄子吐鲜血而亡。又是一掌直击,数名海寇顺势倒地而亡。他脚步一跃躲过刀锋,轻轻在几名海寇身上一点,那几名海寇也七巧喷血倒地而毙。 突然他的气力达到了极致,店内的座椅器具全都四处散落。剩下的海寇们竟吓得躺倒在了地上。道霄子此刻似乎发了疯一般随手从身边的尸体手中摸出一把刀,挥刀狂舞竟一口气将那些海寇全都斩杀。 待那些海寇全都死在了自己手里后,这白发横生的道霄子竟把芷芊扔到了一边,独自一人跪在了地上,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后只听见他自语道:“孽徒,孽徒呀。” 芷芊此刻早已吓傻了,直勾勾地看着这些海寇的尸体,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断不会相信有人片会刻之间杀得了这么多人。 黑夜如幕,星光如粟,一弯新月翘楚在黑幕之上,沉寂得透过大地令人遗忘了呼吸。一丝丝凉风轻轻地渗入人心让人寒意四溢,也轻轻地透过了大地打破了沉寂。树叶摇曳地婉转着凉风演奏的眠曲。一堆火光随着眠曲飘摇舞动。 那是在一棵古树下的火光,火光边站着一个人,那人的白发随着火光变幻着。仔细瞧去,那正是今天抓走萧月白的疯老汉。 老汉站在火堆边默不作声,一动不动双目紧盯着躺在一旁的萧月白,萧月白依然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愿。那老汉抬起自己的手,顺手推向了萧月白脑袋,那萧月白的头发随着掌风飘动了几下。片刻间,萧月白的眼镜微微地动了几下。 萧月白微微地睁着眼,眼前模糊的影响渐渐清晰了起来。只见那黑影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看清这是掠走自己的疯老汉。可这时老汉却与自己之前所认识的又不大一样:原先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此时变得继续果断清晰了。 第20章 ,被掳 “你醒了?”疯老汉说问道。 “嗯?”萧月白应了一声。 萧月白踉跄地站立了起来说道:“前辈,您……”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老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一言难尽。” 这老汉便是“无尚品师”的弟子之一,连虚子的胞弟连清子,也是那座小村子里打虎的疯乞丐。二十多年了没人知道他这个疯的老汉竟是当年的“笑面菩萨”。 “我是疯了,但有时候会清醒。”连清子说道。 “前辈,为何小生会被带在这里来?”萧月白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问道。 连清子没有说话而是从的腰带内拿出了那块紫宝石,顿时周围紫光四溢,栖息在树上的雀鸟不禁受惊飞离,连清子“还给你。” 萧月白接过宝石,放入衣襟之中,随后行礼道了谢。黑夜又回归正常。萧月白突然想到那慧莺曾告诉过他,这个疯老头知道这块宝石的秘密。于是说道: “前辈,听闻此宝石的来历非凡,小生孤陋寡闻还请前辈赐教。” “你走吧,千万不要再遇见我。”连清子没有回答他只是平静地说,“不要对别人说遇见过我。” 此时萧月白发觉这老汉的白须和白发间透露的眼神是那样的空洞,萧月白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似乎这个世界的一切全都不在他的眼里一样。 萧月白犹豫了片刻,连清子见他没有离开之意,便只见独自一人向黑幕中走去。萧月白见状追了上去,可不知为何,连清子的背影永远离自己十步之遥。无奈之下萧月白只能放下脚步,眼睁睁的看着连清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 萧月白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东方显出鱼肚白才走到黑风岭下,此时他早已疲惫不堪。那黑风岭的教门此刻还未打开,他只好倚着城门休息了起来。 “萧公子。”突然一个声音叫了过来。萧月白抬头一看,却看见是尚护法带着一队教众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尚护法?”萧月白问道。 “你可回来了,听连城主说你被他那疯师弟撸走了,我们正要派人去寻你呢”尚护法突然问道。 “芷芊没回家吗?”萧月白疑问道。 尚护法叹气道:“二小姐被道霄子抓走了。” “道霄子?” “那老贼和他徒弟一直打着‘伐无道’的旗帜,拉拢武林豪杰欲行造反之事。”尚护法解释道,“只怕他会用小姐来要挟老爷。” 萧月白听完不禁诧异地说道:“那还得了……尚护法这怎么办啊?” “公子你放心,浑天教可不是吃素的,我们一定会找回二小姐的。”尚护法说道。 此刻东方红日已露出头,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木照射在众人的脸上,萧月白面向阳光渐渐地感觉到了一点暖意。 萧月白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回想昨天这个时候那芷芊在自己的房门口的情景,不禁感觉有点恍如隔世,也不禁懊恼自己没有照顾好芷芊。 此时那屋外,正传来震耳欲聋的誓师大会。萧月白对这武林中事本就兴趣不大,又因一宿没睡,疲惫万分。耳里只听到:“次教南飞羽代表敝教同北灵城一道出征海防…”然后便呼呼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一个妖娆的声音传入了睡梦中的萧月白耳中。“萧公子……萧公子。”那声音越来越清楚,犹如千年寒冰融化下的丝丝溪流一般。萧月白被这声溪流叫醒了,他微微睁开了眼。 “姑娘。”萧月白忽然立起身来,向后蜷缩起腿,“请姑娘自重。”只见一名女子爬到了自己的床上,趴在自己的身边不断地叫着自己。 萧月白定睛一看,此人面带黑纱,目如清泉,心想:这不是那个连虚子的女弟子吗? “萧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就是专门找你的。”这女子说完见到萧月白一脸通红不禁,妖娆地笑了出来。那笑声如清泉流淌在山谷间一般清澈,清新。萧月白的心此时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姑……姑娘,在……在下与你素不……相……相识。”萧月白哆哆嗦嗦地说道。 女子有笑了几声然后说道:“小女子就是来找你的。”说罢这女子跃下了床,便欲往外走,“萧公子,走吧。 “恕在下不能从命。”萧月白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杨姑娘,紧张的心随即便安静了下来。 女子见萧月白木讷地不敢迈步,于是便走过来拉起萧月白的胳膊。萧月白抬头看着她,原本准备说“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却见那女子的眼镜犹如月牙而一般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随即心一软,竟呆住了。 “今日,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女突然说道。说完便点住了萧月白的穴道,萧月白的双腿顿时失去了知觉。女子缠住萧月白的胳膊便将他拽了出去。女子虽说看起来是一个如清风般的柔弱,却有如狂风般的气力,只见她毫不费力地提起萧月白,轻轻松地踏着轻功便出了“浑天教”。 这女子叫做灵冷霜,年龄与萧月白相仿,却比萧月白老练许多,她是“北灵夜白”连虚子的小徒儿,幼时被连虚子从野人兵手下解救出来。从小就一直跟着连虚子修炼《两仪书》。不知何故那灵冷霜的所练出来的功夫与那连虚子的小师妹所练成的极为相似,众弟子中连虚子最是宠爱她。 而对于灵冷霜来说连虚子不仅授业恩师更是她的家人。所以师父交代的事,她总会想尽一切手段也要帮到。这次带走萧月白自然也是连虚子所交代的事了。 萧月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他被灵冷霜团团捆住架在了马上,丝毫也不能反抗。只见夕阳滑过他的左脸,那马在夕阳下悠闲地迈着步子,而那灵冷霜竟不握马缰任那马儿自由地行走。 灵冷霜掳走萧月白后便一路北上,过了大河,直奔大漠。 萧月白一路上被灵冷霜用绳子团团捆住,犹如粽子一般,丝毫不能动弹,只是客栈歇脚只是方才让萧月白自由片刻。 一个月之后两人便入了洛口。 刚入洛口两人便听闻沿海几个重镇的天策军竟然节节败退。 第21章 ,初战 此时的南飞羽已率先到达了海防所在的下江郡,下江各处早已遍地残骸。南飞羽挨着一匹马站在清晨的朝露中看着东边金光四溢的朝阳,迎面吹来的海风袭得人怆然。 天地之间一人,一片光明,一匹骏马。 “报…连城主和一部分天策军正在离我不远的江州城休整。”一个教徒从南飞羽背后的阴影中出现。 “知道了。”南飞羽道。但是他心里却一点也瞧不起北灵城与中洲官场搭搭地作风。 南飞羽也回了驻地,而他的驻地在离海防城十里的一座小村。 春风吹过,那清脆的绿芽在枝头微微点头,枝头下一个白发的侠士正打着座。 白发侠士这是古叶扬,只见他呼吸之间白发随着周身的气流不停的飘动,地上的残叶也随着气流向上旋转。 突然间古叶扬两眼睁开,立刻收起周身的气流。“不好。”他自语道。 此时的南飞羽正在小村一间房屋内与一些武林豪杰商量着一些事情,只见那古叶扬紧急地闯了进来。 “飞羽,东边有一群人过来了。”古叶扬赶忙说道,“就在一里开外。” “多少人?”南飞羽问道。 “二十来人。”古叶扬回答道,“步伐刚劲有力,极有可能是海寇。” “准备迎敌。”南飞羽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们一行人自入下江以来还未遇见过海寇。因为这海寇狡猾异常,从来都是四处游走,遇见强敌便逃窜,遇见弱者便赶紧杀绝。 南飞羽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面,一面教旗高高地紧跟在身后。那“洪家拳”洪云飞嫉恶如仇地紧跟着旗子 走了不到半里,古叶扬便走到南飞羽的身边说了几句。南飞羽立马举起手,随即队伍便停了下来。 “诸位,我们就在这里等。”他说道。 多年行走江湖的南飞羽最喜欢干的事便是保持精力守株待兔。他将手下的教众隐藏在了身后的树丛里,自己带着一些江湖好汉原地休息了起来 阳光渐强,海风愈来愈强,吹得四周的树木沙沙作响。南飞羽坐在马上擦拭着自己的弓箭。其他的武林豪杰见到他如此这般全都把目光注视了过去。 今日倘若能见到南次教使出“天扬射术”那真是与有荣焉啊。 “来了。”古叶扬突然喊道。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一队二十来人手拿刀的海寇稀稀拉拉地朝他们走来。海寇们见到他们挡道便吼叫起来,那带头的海寇漫不经心地走到南飞羽的面前吐了一口唾沫,惹得其他海寇大声地笑起来。 “海寇,休得嚣张。”洪云飞大喊道。 海寇就是海寇当见到南飞羽这群人默默不出声时气焰极度嚣张,当这洪云飞大声叫喊之后,这群海寇便立马紧张地聚在了一起手欲拔刀。 “洒家洪家拳洪云飞,今日就来为我海防百姓报仇。”说罢洪云飞便站了出来。 “小心,洪贤弟。”飞羽对洪云飞说道。 洪云飞应了一声,那群海寇见一人站了出来,立刻松散开了,其中一个年轻的海寇说了几句东琼语,拿着刀走了出来。 两人势欲单打独斗。只见那海寇对着洪云飞嚷嚷了几句。 洪云飞喊道:“洒家三十六路洪家拳会会你东琼刀法。” 说罢他摆好架势,只见他大吼一声,那两臂的青筋便犹如青龙一般爆发了起来,结识的肌肉犹如坚石一般鼓胀。海寇也拔出刀跨出一步,两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奇人。 洪云飞一只脚在地上狠狠地一踏,大风吹起尘土,扬尘四散,大叫一震。那海寇喉结一动。火石之间两人便相互冲锋,瞬间战事便定了。 众人双目呆滞,声音逝绝。 只见那海寇的刀上一片鲜红的液体一点一点地滴落。海寇甩了甩刀上的血液,将那刀轻轻地插回刀鞘。“兵”地一声刀入刀鞘。洪云飞应声倒地,地上一片鲜红。 “飞羽,这……”古叶扬欲言却止。 众人见洪云飞命毙顿感惶恐,竟无人敢应战。 海寇大笑着走回自己的同伙,突然“嗖”第一声,一支箭飞了过来,越过大风的吹袭,直钉入这海寇的脖颈之中,那海寇顿时声气绝着当下命毙了。 尸体正好落在洪云飞的旁边,洪云飞此刻还未气绝,大笑一声后,一口鲜血吐到了这名海寇的脸上。 这箭正是南飞羽所射。 “好。”众人一片喝彩。 其他的海寇见同伴命毙正欲逃离,只见南飞羽又是一箭,一名海寇随声倒地而亡。 武林好汉们见状纷纷提起兵器便冲向海寇,顷刻间便将敌人团团围住了。 海寇聚作一团举刀相迎,人数虽少但面对这么多的武林豪杰却丝毫没有怯色。 众人见过海寇刀法精湛,无人敢上前。南飞羽早已看穿这些人的心思,便故作壁上观。待僵持了半个时辰,情形依旧。 “南次教,这不是办法啊,兄弟们都畏惧敌人刀法,不敢上前啊。”白发的古叶扬站在南飞羽身边说道。 “一群废物,还号称武林豪杰。”南飞羽低声骂道。 “风兄,你上去除倭,我护你。”南飞羽又对古叶扬说道。 第22章 ,突袭 “这……”古叶扬想了一下,随后说,“那你要看准了啊。” 说罢,古叶扬便走到包围圈中,大骂一声:“众贼寇,今日我风某就是来取尔等的狗命的大罗神仙。” “少跟他们废话,古叶扬这大功劳俺就让个你了。”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 古叶扬暗暗苦笑:孬货,有种你就自己上呀。 海寇见来人是个白发的“老头”不禁暗暗窃喜:中洲武林无人了。 一海寇向古叶扬冲了过来,幸而古叶扬耳力和身手不同凡人,及时地闪过。众人无不赞叹这古叶扬身手敏捷。只见古叶扬脚步虚虚实实,好似云中漫步。那海寇奋力地追砍竟都扑了个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古叶扬,别老是逃跑啊,给这厮一点颜色瞧瞧。”忽一人喊道。 古叶扬一听火气便燃在了心头,喊道:“有种的你们也过来试试。”只见古叶扬忽然停了下来,面对着那名追他的海寇。 那海寇见古叶扬不跑了,双手举起刀,对准古叶扬的头,势欲将古叶扬劈成两半。 就在刀将靠近古叶扬那一刻,只见古叶扬嘴角冷冷地一笑,低声说道:“你要死了。”只见古叶扬身影一闪,消失在了海寇眼前,而海寇眼前出现的是那南耀阳射过来的箭。那海寇当场箭穿颅脑而亡。众人无不喝彩叫好,一片沸腾。 一旁的海寇们见状,咿咿呀呀举起刀便冲向了众人。 “诸位小心。”南飞羽喊道。 片刻时间双方便打作一团,海寇毕竟人少,不多时便有数寇命毙。剩下的十几人见势不妙便趁着乱势跑了出去呀。 众人立马去追,这海寇是为活命自然拼命地跑,而这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却心存畏忌不敢奋力去追。眼见那群海寇越跑越远。幸而那南飞羽驾马追了上去,一连四箭,具毙敌人。待要继续追讨,却因身后没了支援,恐前方有变,于是折马回了去。 只见几名兄弟倒在了血泊之间,微弱间还有喘息声,并未气绝,可那身体的要害处却已被海寇砍中,就算神医在世也是有心救人无力回天了。 南飞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武林好汉痛苦地死去,心里不禁万分难过起来:想这堂堂中洲武林之人竟如此胆小不堪,难怪这海寇能视中原武林如无物。想到此处南耀阳惆然了,面对大风袭来的方向,他微微地闭上了眼…… 那十几个逃跑的海寇呼呼地准备跑到海防大营报信。半路上却不知从哪杀出一队御用军骑兵将这伙人斩杀得干干净净。这些御用军身着锦衣赤袍,一共六人。这正是“赤骑卫”。 这赤骑卫本要回西洛复命,半路却得到天子诏书前往海防督军。 途中“赤骑卫”就听说了海防陷落的消息。一气之下跑下江郡府将太守使臭骂了一顿,方得知城破是由于海防的守备投降了海楼。 赤骑卫武功高强不假,却都不是用兵之才。六人见海防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陷落,就回京到也不会治罪。但如此两手空空回去也免不了被数落。于是几人商定,将那投降的守备 挨了骂的太守使无奈之下只得调拨了一部分镇守其他防线的天策军去往海防前线,赤骑卫随即又赶往了前线面见前线指挥的将军。 那将军姓李,李将军一见六位御用军,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还以为自己犯了错。六人自然也是仗着天威将那李将军臭骂了一顿。 六人此番并非治罪而来,只要那李将军想法助他们捉拿叛臣。 “海寇在海防沿海有一处大营,是海寇头目海姚专门用来安置降卒的。”李将军说。 “怎么海姚是嫌海防城太小装不下这些人吗?”兮子颜笑道。 “还不是反贼朱袭为了笼络中洲军士做出的掩耳盗铃之策。”李将军说。 “显得自己与海寇还是保持了距离吗?哈哈。”兮子颜说完众人皆笑。 众人商定之后遂决定,由李将军派兵士袭扰贼人大营,赤骑卫趁乱入营抓人。 也就在“赤骑卫”赶赴海寇大营之时,恰巧在半路遇到了从南飞羽手中逃跑的海寇。 六骑朝着海寇的大营驶去。一路上所到之处竟是满目苍凉。海寇的大营在海防城西北方的一处海岸边,进可攻退可入海。 那城已经陷落,此时城内布满了海寇。城与营互为犄角,可援可守。 那海珧原本是一名商人,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却如今干起了海盗的营生,到处招兵买马,纵横大海,俨然成为了一个海上帝国。 此时东琼正值内乱,那海珧趁机广招东琼乱兵入伙。怂恿那些东琼败兵跨海来到中洲,扰乱天下,自己便趁机攻城略地。 此刻那“赤骑卫”踏着海风呼啸地向海寇的大营驶去,马踏泥飞,蹄声振振,如云中飞燕,似海中蛟龙,天地之间大风胡卷尘土飞扬。 “大哥。”兮子颜驾马从前方赶回喊道,“来了。” 那“赤骑卫”赶到离敌人的大营一里开外的一处树林里便停了下来,按照约定,待到午时三刻李将军便会对敌人的大营发动攻击。 六人正依靠着一颗大树休息,到了午时,几人吃过备带的干粮后,那兮子颜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执意要去打探。 就当兮子**着马悄悄地靠近敌方的大营时,那李将军的兵马也刚刚到。 “兄弟们,走。”大哥铁菩提一挥甩开衣袍喊道。随后那六匹马犹如鬼魅一般冲向了大营。 李将军所率五百来兵马,在敌营半里之外,在摆开战阵,阵前是一排火铳,些海寇见天策军来袭立马组织了起来。 只见那火铳轰轰地对着海寇炸去,海寇早已经领教过这种武器的厉害,便四处散了开,虽说这家伙威力大,命中率却并不高。 海寇们冒着火力零零散散地向天策军冲了过来。此时只见那火铳撤到后边,跟上的便是弓箭手,那一阵箭雨直扑向了海寇,数名海寇应声倒地,后头的海寇见势不免立马便撤到了营内。 箭雨依旧不停的射击。大概过了半晌,箭矢慢慢地停了下来。海寇们此刻见天策军没了攻击,一窝蜂地便冲出了大营。 天策军见海寇冲了上来,方阵立马改变了,只见那那长矛的军士走到了队伍最前,身后跟着的是大刀队,那弓箭手将弓换成了铁钩,三人一组。只见那海寇冲到前面,那拿长矛的军士便刺了上去,那铁钩立马从身后扔出铁钩将海寇勾住,扯到大刀前面,那大刀手起刀落,便将海寇劈得鲜血横飞。 第23章 ,进攻 “这……”古叶扬想了一下,随后说,“那你要看准了啊。” 说罢,古叶扬走到包围圈中,大骂一声:“众贼寇,今日我古某就是来取尔等的狗命的大罗神仙。” “少跟他们废话。”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 古叶扬暗暗苦笑:孬货,有种你就自己上呀。 那海寇见来人是个白发的“老头”不禁暗暗窃喜:中洲武林无人了。 只见一海寇走上前要与古叶扬比试。他挥着长刀冲了过来,幸而古叶扬耳力和身手不同凡人及时地闪过。众人无不赞叹这古叶扬身手敏捷。 只见他脚步虚虚实实,好似云中漫步。那海寇奋力地追砍竟都扑了个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古叶扬,别老是逃跑啊,给这厮一点颜色瞧瞧。”忽一人喊道。 古叶扬一听火气便燃在了心头,喊道:“有种的你们也过来试试。” 古叶扬忽然停了下来,那海寇见他不跑了,双手举起刀对准古叶扬的头,势欲将古叶扬劈成两半。 就在刀将靠近古叶扬那一刻,只见古叶扬嘴角冷冷地一笑,低声说道:“你要死了。” 他身影一闪消失在了海寇眼前,而海寇眼前出现的是那南耀阳射过来的箭。那海寇当场箭穿颅脑而亡。众人无不喝彩叫好,一片沸腾。 那一旁的其他海寇觉得中洲武士卑鄙,便举起刀冲向了众人。 “诸位小心。”南飞羽喊道。 片刻时间双方便打作一团,海寇毕竟人少,不多时便有数寇命毙。剩下的十几人见势不妙便趁着乱势跑了出去。众人立马去追,这海寇是为活命自然拼命地跑,而这些所谓的武林豪杰,却心存畏忌不敢奋力去追。眼睁睁地看着海寇逃离而去。 而那十几个逃跑的海寇准备跑到海防大营报信。半路上却不知从哪杀出一队御用军骑兵将这伙人斩杀得干干净净。这些御用军身着锦衣,披赤袍,一共六人。这正是“赤骑卫”。 这赤骑卫本要回洛京复命,半路却得到天子诏书前往海防督军。 途中“赤骑卫”就听说了海防陷落的消息。一气之下跑下江郡将太守使臭骂了一顿,方得知城破是由于海防的守备投降了。 赤骑卫武功高强不假,却都不是用兵之才。六人见海防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陷落,就回京到也不会治罪,但如此两手空空回去也免不了被数落,于是几人商定将那投降的守备 挨了骂的太守无奈之下只得调拨了一部分镇守其他防线的天策军去往海防前线,赤骑卫随即又赶往了前线去见前线指挥的将军。 那将军姓李,李将军一见六位御用军还以为自己犯了错,竟吓得跪地不起。六人自然也是仗着天威将那李将军臭骂了一顿,然后便要那李将军想法助他们捉拿叛臣。 “海寇在海防沿海有一处大营是专门用来安置降卒的。”李将军说。 “怎么海姚是嫌海防城太小装不下这些人吗?”兮子颜笑道。 “还是反贼朱袭为了笼络中洲军士做出的掩耳盗铃之策。”李将军说。 “显得自己与海寇还是保持了距离吗?哈哈。”兮子颜说完众人皆笑。 众人商定之后遂决定由李将军派兵士袭扰贼人大营,赤骑卫趁乱入营抓人。 也就在“赤骑卫”赶赴海寇大营之时,恰巧在半路遇到了从南飞羽手中逃跑的海寇。 六骑朝着海寇的大营驶去。一路上所到之处竟是满目苍凉。海寇大营在海防城西北方的一处海岸边,进可攻退可入海。那城已经陷落,此时城内布满了海寇。城与营互为犄角,可援可守。 说来那海珧原本是一名商人,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却如今干起了海盗的营生,到处招兵买马,纵横大海,俨然成为了一个海上帝国。此时东琼正值内乱,那海珧便趁机广招东琼乱兵入伙。怂恿那些东琼败兵跨海来到中洲扰乱天下,自己便趁机攻城略地。 此刻那“赤骑卫”踏着海风呼啸地向海寇的大营驶去。 “大哥。”兮子颜驾马从前方赶回喊道,“来了。” 那“赤骑卫”赶到离敌人的大营一里开外的一处树林里便停了下来,按照约定待到午时三刻李将军便会对敌人的大营发动攻击。 到了午时几人吃过备带的干粮后,那兮子颜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执意要去打探。 当他骑着马悄悄地靠近敌方的大营时李将军的兵马也刚刚到了。 “兄弟们,走。”大哥铁菩提一挥甩开衣袍喊道。随后六匹马犹如鬼魅一般冲向了大营。 李将军所率五百来兵马在敌营半里之外摆开战阵,阵前是一排火铳,而后是一排弓箭手。再是持盾长矛和大刀的步兵。 那些海寇见天策军来袭也立马组织了起来。只见那火铳轰轰地对着海寇炸去,海寇早已经领教过这种武器的厉害便四处散了开。 海寇们冒着火力零零散散地向天策军冲了过来。此时只见那火铳撤到后边,跟上的便是弓箭手,那一阵箭雨直扑向了海寇,只见一个个海寇应声倒地,后头冲上来海寇见势不免立马便撤到了营内。 过了半晌箭矢慢慢地停了下来。海寇们此刻见天策军没了攻击,一窝蜂地便冲出了大营。 天策军见海寇冲了上来方阵立马改变了,只见那长矛的军士走到了队伍最前,身后跟着的是大刀队,那弓箭手将弓换成了铁钩,三人一组。 只见海寇冲到前面,那拿长矛的军士便刺了上去,那铁钩立马从身后扔出铁钩将海寇勾住,扯到大刀前面,那大刀手起刀落,便将海寇劈得鲜血横飞。 第24章 ,帐中人 此刻投靠海寇的海防城守备,正站在大营的辕门前指挥着手下进攻。 “赤骑卫“趁着海寇主力袭击天策军之时,冲向了大营。有海寇见有人袭营立刻便围了上来,铁菩提见势双腿轻轻地在马肚上一拍,那马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嘶鸣一声,那前蹄一跃,竟立了起来,那铁面瞬时抽出背后的刀借着坐骑下落的力道狠狠地劈斩了下去。 前方的海寇立马命毙马下,几人丝毫没有停息,马踏血尸冲了进去。那些海寇在后面拼命的追着,那反叛的总督见御用军来夺命随即慌慌张张地向营内跑去。 六骑追了上去,老二吴一未一马当先,那守备不到片刻便被他追上了,只见他一把揪住那厮的头发,任其在马下拖着。 此时营内突然冲出一群手持长矛大刀的人,见那服饰并不是东琼人,却是一副天朝军士的装扮。这队人马正欲与六骑拼杀之时,那营帐之中忽然传出一声制止。军士便立马收起了武器,营内的海寇见这群军士被人制止了,也不敢上前了。 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只听见那营帐中人十分冷静地说道: “‘赤骑卫’,果然厉害,竟敢创入大营中来。” “这是我中洲土地,我们当然敢来。”铁菩提低沉的声音,犹如战鼓一般。 “阁下就是号称“铁菩提”的御用军护都卫——兮子骜吧!”营帐内的声音说道,“怎么那昏君抓个人竟要劳驾一个御用军护都卫亲自动手吗?哈哈。” “你好大的狗胆,竟然对当今天子出言不逊,信不信我砍了你的狗头。”老五应声骂道。 帐中人一听哈哈一笑:“洛口须辰良,武功倒是一般,嘴皮子倒是天下第一,当年新君继位廷杖百官时,你一杖便将那禁衙线人给杖毙了,为此你还蹲了五年的禁衙大狱。” “老五,他说的那个‘天下第一’我倒是认同啊。”老三一听亦是哈哈一乐,不禁挑了一眼须辰良。 “说话的是老三江仪午吧,‘初寇之役’那年独自一人潜入东琼货船焚烧了那东琼人数百石的货物,没记错的话那年你是十八岁吧。” “三哥,原来你还有这般的英雄事迹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兮子颜望着江仪午说道。 “你三哥英雄事迹多着,不差这一件。”江仪午得瑟地回答道,“回头再跟你说。” 那帐中的人继续说道:“你是兮子骜的弟弟兮子颜吧,当年你哥杀了那禁衙的宦官,被关入了禁衙大狱,你便跟着了陆开,这么多年了那陆开也成了御用军总督,你怎么还是个校尉?” “好厉害的贼人。”一个声音哼哼道。 “书航,号称‘玉蝉子’,北凉豪侠孟璞龙的长子,庆历五年北方野人入犯中洲,孟老英雄因为率众抵抗,不幸殉国,那野人为了报复,使阁下全家惨遭荼毒,幸而办案的御用军经过救了你。” 玉蝉子听到此处脸色立马沉重了。没想到那帐中人继续说道:“阁下还有一个妹妹存活在了世上,不知阁下现在寻到了没?”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一个妹妹。”玉蝉子突然声音变得急促,“你难道知道家妹的下落?” “阁下莫急,在下如果打听到,便第一个告知阁下。”那帐中人不慌不忙的说道。 “嘿,逆贼,既然你知道他们的底细,那不妨也猜猜爷是谁?”那一旁的吴一未说道。 “你不就是心如妇人的老二吴一未嘛?”那帐中人说完哈哈一笑。 “对,对,逆贼说得没错。”老五须辰良应声说道。 吴一未一听怒火中升,那手狠狠地拧这那守备的头发,那守备不由得大叫了起来。 只听见那帐中人继续说道:“吴一未,你是那陆开的师弟,那陆开考上了武状元你便投奔了他,至于你其他事,陆开却未曾跟在下说起过。” “大哥,此人与陆大人看来交情颇深。”那江仪午低声地跟大哥铁菩提说道。 铁菩提点了点头。帐中人似乎耳力超群这江仪午的说话竟传入了他的耳内,只听见他应道:“在下与那陆开只不过平水相逢而已,谈不上交情。” 此时六人对着这名帐中人感到了几丝兴趣。那铁菩提把手里的刀插入了刀鞘,随后说道:“阁下,能否与在下相见。” 帐中人又品了一口茶,声音稍作委婉地说道:“在下还是不出这营帐了,兮大人如果能够相信在下,不妨入这营帐来。” 那铁菩提稍作犹豫,便下了马,那其他的弟兄纷纷也跟着下了马,既然要入这贼帐,那就一起进去。“在下只邀兮大人一人,几位大人就不要跟来罢。”那帐中人突然发话。 那铁菩提向自己的弟兄摆了摆手:“你们在外头候着。” “大哥,这……”那些弟兄异口同声地担忧到。 “叫你们候着。”那铁菩提提高了嗓门命令道。五人便只好呆在了原地 那铁菩提进了帐中,只见那帐中入口处悬挂着一幅字“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走过了那幅字便是一张书写的案桌,那案桌是檀香木所制,一股清香弥漫了整个营帐,想必这帐中人是位极为高雅之士。 营帐的最里面是有一抹青纱幕布,那帐中人此刻正坐在青纱幕布之中。青纱极为细密,铁菩提仔细瞧见了一番却始终识不得此人的面目。 “阁下能否与在下一见。”铁菩提抱拳说道。 “没有那必要。”那人气势凛然地说道。 铁菩提见此人如此傲慢,随即声讨道:“你身为中洲子民,竟勾结海寇,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吗?” “兮大人,你错了。”那人抢过铁菩提的话说道,“我只是利用这些人达到拯救苍生的大业。” “一派胡言,天子除佞臣,革蠹(du)政,百姓安康,威驾宇内,乃我中洲圣明之主。”那铁菩提立马反驳道。 那人反驳说道,“兮大人,你久居官府,怕不知道这天下苍生是如何疾苦的吧,你说天子除佞臣,可这天下官不保民中饱私囊,你说天子革蠹政,可这天下官吏欺民败政,你说百姓安康,可这天下早已民不聊生,你说天子威驾宇内,可这北方野人连年犯我边境。” 铁菩提听到此处竟无言以对,只见那人继续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据我所知你兮子骜虽为御用军却心系苍生,对于贪官污吏你也痛恨在心吧。” “贪官污吏,天下人自然都嫉恶如仇。”铁菩提声音失去了几分气势。 “那好,兮大人如果您也有拯救天下苍生之心,那么您就该弃暗投明,在下愿意做您的领路人。”那人见铁菩提脸露犹豫之色,赶忙说道。 铁菩提站在帐中竟呆若木鸡,这人句句击中那铁菩提的肺腑,此刻他心如沉浸在了波澜的大海之中无尽地挣扎。 铁菩提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铁菩提竟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伴随着笑声,那青纱幕布微微地飘动了起来。 “你错了。”铁菩提突然说道,“百姓虽艰苦,尔等起兵造反,挑起祸事这天下的百姓只怕苦难会更甚,再者这天下疾苦也并非我天子之过错,自我太祖以来,这海寇与野人便时有祸端,我以为只有先合我中洲之力消灭寇患,驱逐野人,然后才能休养生息,与民安乐。” 帐中人亦是哈哈一笑:“合中洲之力?民力早就被搜刮殆尽,还有什么力可合。” 铁菩提心想:此人叫我入账恐怕就是来说服我的。于是拱手道:“哟与足下道不同,就此别过罢。” “兮大人属意如此在下也不勉强,只希望往后兮大人多念及我中洲百姓。” “自当如此,也望足下亦然。” 说完铁菩提便甩手离开了营帐。 营帐之外几位弟兄见到大哥出了来都焦急地迎上去。此时的守备已经被吴一未绑到了马上。 几弟兄正要打听帐内的情形,铁菩提却摆了摆手然后跨上了自己的坐骑,几兄弟亦是跨上马。 只听见那守备哭天抢地地叫着“侯军,救命。” 此时营内的海寇和反贼们见这六骑离开立马后围住了,“赤骑卫”赶忙抽出了刀防卫。 “放他们走。”这是营帐内传来了一个声音。 声音刚落,那包围的人马上一个个地散了开了,接着那营帐中的声音继续说道:“兮大人今日在下就送一个人情给你,那守备你就带走吧。” 铁菩提并未答话,驾马呼啸地奔出了营帐。 “赤骑卫”刚出了辕门,便见远处激战正酣,那铁菩提立刻示意兮子颜向空中发射一枚响雷,这响雷便是给远处激战的天策军发的撤退的信号。 第25章 ,破敌 李将军接到信号后却并未撤退,反而越战越勇。原因是南飞羽带着“浑天教”的教众以及众武林豪杰赶了过来。天策军见有人相助颇感欣慰,气势立马高涨了起来。 “浑天教”教众多是敢杀敢拼的真汉子,只见他们手拿大刀一个个身先士卒。 海寇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见着来人武艺都如此高强,都是求之不得,杀得也更加凶猛。武林豪杰们见“浑天教”的教众各个勇猛,无不叹服也无不羞愧,也都全力拼杀起来。 李将军正在中军观战,他本欲撤退,见战场上突然出现一群打着黑气的队伍,立刻便改变了策略,下令全军继续勇猛杀敌。天策军的战阵立马重新组织了起来,江湖好汉穿梭在战阵中犹如流水一般。 “那驾马射箭的人是谁?”李将军见一勇士手握长弓,百发百中不禁向身旁的副官问道。副官告知是“浑天教”次教南飞羽。李将军赞叹道:“好俊的箭法啊,我军中将士要有如此箭法何愁海寇不平啊。” 不到片刻,海寇便被这强大的洪流给击溃了,见势不妙纷纷都退却了下去。 杀红了眼的江湖豪杰,遂紧紧地在后面追杀。南飞羽站在队伍后面,向“浑天教”的教众亦下达了几许追讨的号令,只见教众杀喊震天,犹如猛兽般追击了出去。天策军的战阵慢慢地变得孤立了起来。 这时李将军见己方已经打胜,心里极度的欢喜,随即却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接到这命令的军士无不哗然,只能眼睁睁地看那海寇向城内退去。 “将军,我们也进攻吧。”副官急切地报告到。李将军哼哼地对那副官骂道:“迂腐,你就不怕那城里的海寇过来增援?” 副官一见情形竟哭了起来:“将军,一鼓作气势如虎啊,此时正是灭这贼营的大好良机啊,那城内的援寇到来那还好,我们便可绕道趁机进攻城,万一这海寇弃营逃到了城内就糟了。” 李将军见状赶忙上去安抚:“显明啊,我们先休整片刻,等那海寇疲惫了,再进攻也不迟嘛。” 被称为显明的副官此刻心里明白这李将军只不过是利用那些英雄好汉。副官见此情形便退到了一旁,呆坐了片刻心里却不是滋味,一气之下便甩起战袍,跨上战马,飞奔着去追南飞羽众人。 此时南飞羽等人一路逼近了敌人营帐,而逃跑的海寇们竟没有回营而是向海防城方向逃去。大营内的其他海寇见前方打了败仗,无不气愤,当发现追击的不是天策军,便如猛兽般冲出了大营,欲与中洲武林豪杰决一胜负。 此时南飞羽只率着百来人,而营内冲出有近千来人,实力悬殊。 “兄弟们,杀呀。”南飞羽号令一下众人便狠狠地冲了上去,此时的那些江湖豪杰好像将体内的勇气全给激发了出来,各路的看见本领此起彼伏喊杀声不断。 南飞羽箭无虚发,一箭一命,极为飘逸,可箭矢毕竟有限,剩下几支后便不敢贸然使用,随即便抽出了自己的配刀,稳坐马上扬刀拼杀。 众人见南飞羽身先士卒,更是拼命了起来。可毕竟这些海寇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手起刀落间好几名中原武士命丧刀下。 “他奶奶的,那狗官竟然隔岸观火。”一位好汉转折到了南飞羽身边。 “我们战我们的,关那狗官何事。”男飞羽喊道,“我等死身为民,不是为官军。” 南飞羽刚说完,一海寇便扑了上来,将他扑下来马,只见海寇举起刀眼看就要了他的命,关键时候古叶扬奔了过来,一掌打在海寇的天灵盖上那海寇当场倒地。古叶扬又抽刀在那海寇脖子上一抹,海寇刘立刻身首异处。 “见笑了。”古叶扬立马上前拉起了南飞羽。此时那私自跑来战场上的副官也从一旁杀了进来。古叶扬眼力敏锐立刻便发现了此人。 他一上来便报告了姓名,此人名叫刘显明明,是天策军的千户。 “大侠,一定要顶住,千万不要让这些海寇逃进城啊。”刘显明喊道。古叶扬大骂道:“你们这狗当官的,自己怎么不来顶,没见着我们是在挨打嘛?” 南飞羽一边拼杀一边喊道:“古兄,理他干嘛,我们打得赢便打,打不赢我们便撤。” 刘显明一听急了,喊道:“大侠,万万不可啊。” 古叶扬骂道:“那你还不去搬救兵。”说完古叶扬便提起一掌将那刘显明推到了一匹马上,一拍马臀使他退出战场。 “那当兵的说得对,我们不能让那些海寇跑到城内。”南飞羽对古叶扬喊道。 “我也知道。”古叶扬应道。 可寡不敌众,任务艰巨。 刘显明回到军中后向李将军深明大义,可李将军心里其实另有想法,只派了一个小队的人马给他。刘显明只好带着这队人马又冲入敌阵。 李将军的算盘是:自己高竖大旗于以壮声势,等到那些江湖好汉与敌人连败俱伤时自己在一鼓作气地出击,将胜利果实再一次夺取。即使那海寇胜了,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将失败的原因归罪于急于求成的刘显明。 此时南飞羽等人见那刘显明率领军队赶来支援,气势大振,杀戮更甚。 营内的海寇见有援军赶来也立刻组织起来防御。 此刻那神秘的帐中人听闻营内杀声四起,便命随从备马准备带着侍卫迎战。 可他刚出营门就见远处天策军大旗招展,势有决战之意,待回看城内却不见东琼援兵。 心想:若死守只会吃亏不如退到海上保留实力。 于是,他命令手下弃营退到海上。 南飞羽见海寇们退了立马率众追击。可海寇却早已备好的船垡纷纷下了海。 此时一艘楼船正远远地游弋在海面上,逃走的海寇如归巢的蝼蚁纷纷朝楼船而去。 李将军见状立刻擂鼓出击不多久就不费吹飞之力便夺了敌人的大营。 “飞羽,这一杖我们打出了威风。”古叶扬走到南飞羽身边说都。 “胜是胜了。”南飞羽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骂道,“狗官,来日我定非宰了他不可。” “姓刘的副官,看起来还是比较识大局。”古叶扬说道。 “他也不过是利用我们。”南飞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一丘之貉,都想利用我等为自己立功罢了。” 第26章 ,刺杀 当南飞羽等人回到敌营时,而大营已经燃起了大火。李将军的兵马也早已撤离了。 而地上剩下却只见全是海寇的尸体和自己弟兄的遗体。 “南大侠。”突然一队士兵从一旁出现了,只见一个士兵抱拳说道:“我们刘千户请各位大侠去帐下一聚。”南飞羽应道。待那队士兵走远了,古叶扬便问道:“你打算去?” “我……”南飞羽刚一开口,却听见一旁的弟兄喊道:“次教,你看地上的尸体。” 南飞羽仔细一瞧顿时惊愕,海寇的尸体与牺牲弟兄的尸体全都被割去了左耳。 “这群狗贼,竟然用我们的人去冒功。”南飞羽吼道。 “南次教,我们去讨回公道吧。”有人喊道。 南飞羽气得脸色赤红,像发狂的狮子:“兄弟们,跟我找天策军讨个说法。” 古叶扬忙拦住南飞羽:“飞羽别去了,如今官官相护,去了也没用。” …… 渐渐地那天越来越暗了,不知谁点燃了篝火,那舞动的火光,照射在众人身上,令那众人的影子不停地舞动。 南飞羽突然发现古叶扬入夜后便不见踪影。询问四下,也无人知其踪迹。 南飞羽对古叶扬十分尊重,不仅因为他嫉恶如仇,为人狭义,更是因为他是大哥南耀阳的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浑天教掌教南耀阳早年与古叶扬也曾一起打过海寇。 因为古叶扬比南耀阳年龄要小许多,而南耀阳却戏称他为兄长,一当年那古叶扬头发已经发白,众人眼里古叶扬略显苍老,二是因为这古叶扬曾经救过芷芊。 当年南耀阳带着妻子与芷芊去往下江岳父家时,半路遇见一股海寇,随护的教众抵挡不住海寇,纷纷丧命,南耀阳一人难敌,海寇见林夫人长相俊美,竟起了歹心。 他们趁南耀阳力拼不过将林夫人与小芷芊给掳走了。南耀阳赶忙追去,可还是晚了,那林夫人为了不遭海寇凌辱,早已咬舌自尽了。 小芷芊,见母亲死了,痛苦万分,不停的哭闹。那些海寇竟起了野兽之心遇将小芷芊杀害。就在这时古叶扬带着风雨寨的人救下了芷芊。从此南耀阳便一直将古叶扬视为恩人。 子夜时分,一座破屋子内,南飞羽躺在草堆上已经熟睡,那月光透过窗子印在他的身边,一切显得极为平静,偶尔一丝咕咕声优雅地打破夜空。而在那夜空下却见有一个人影正快步轻盈地朝南飞羽的住处走去,犹如一阵清风般。 来人丝毫没有犹豫径直走向了南飞羽的屋内。 “飞羽,”那人走近轻轻地拍了拍南飞羽,南飞羽的鼻息猛然变得强烈,他立马便醒了过来。他抬头一看竟是古叶扬。 古叶扬没说话,只见他从身后的拿出一个布袋。南飞羽借着月光仔细的辨析,那布袋里似乎装着重要的东西,只见那布袋底部粘着一些暗色的液体。他当下便识得这是:“血?” 古叶扬点了点头,随即便把布袋放在了地上,将其打开了,那布抱着的竟是一颗人头,人头看起来四十来岁,两目微闭,神情显得十分安定。 南飞羽伏在地上仔细地端详,也许是月光不够强烈,他竟没有认出这人是谁。那古叶扬一把揪住这头颅提了起来,而月光正好洒在那头颅上,惨白的脸下暗红的血液一丝一丝地滴下。 “这是今天那狗官的首级。”古叶扬说道。南飞羽一听心头一紧立马站了起来,语气严厉道:“你怎么可以杀天策军的将领!” 而却古叶扬并不以为然,微微一笑:“杀了为弟兄们报仇。” 事已至此,也无可收回,南飞羽也只能作罢, 第二天两人便拿着那将军的头颅带着众人去祭奠那些牺牲的弟兄 。过了晌午南飞羽如是去了天策军军营赴约。 刘显明的军中此时正纷纷扰扰。原因正是发现将军被人刺杀了。 营门前卫兵发现南飞羽的到来,立刻进去通报。那刘显明亲自迎了出来。两人作揖行礼寒暄了几句后进了内堂落座。 刘显明说道:“昨晚那李将军被刺杀了。” 南飞羽见刘显明神情略显悲伤,心下便假作遗憾:“可惜呀。”可谁知刘显明说道:“不说了。”只见他话锋一转:“今日邀南大侠来,却有一要事相商。” 南飞羽疑惑道:“刘将军,要在下来所谓何事,但说无妨。” 只听刘显明说道:“如今我中洲边患四起,北有野人虎视眈眈,南有海寇常年肆扰,我等身为天朝臣民安能清享太平,在下久闻“浑天教”大义,在江湖上一呼百应,所以在下请贵教与我中洲将士一道,为天下一方百姓保平安。” 南飞羽回应道:“刘将军,抬爱了,鄙教乃只不过是江湖中一个小小的教门而已,说不上一呼百应,不过,这海寇也乃我中洲一大危害,鄙教为了天下的安定自然会不竭余力抗击海寇。” “如是甚好,只不过……。”刘显明顿了顿,接着说道:“只不过在下以为,贵教如果习得战阵之法想必是天下无敌……”刘显明如是说道。 南飞羽明白刘显明话中有话,于是逢迎道:“昨日见将军指挥军士作战,战阵俨然有序,在下实感佩服,不过我等江湖游士,岂敢与将军作比。” “如果你们能习得这战阵之法,南大侠可否愿意?” 这南飞羽一听心里明白了,这是在请他带着江湖好汉一道加入军中,于是他道:“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在下希望贵教归于官府统一指挥,这样对于我军除寇形势那是极为有利,不知……” 刘显明这话一出口南飞羽脸色顿时迟重,堂内沉默一片犹如死寂。 “哈哈。”突然南飞羽大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承蒙将军抬爱,鄙人只怕要让将军失望了。” 刘显明这么一听当下脸色变得惨绿,没想到这南飞羽竟如此干脆地拒绝了他,心下想:这匹夫也太不识抬举了。念到这南飞羽却实有除寇之心,不便将这层关系闹僵,于是控制了自己的不快,随即说道:“南大侠是个大义之人,想必另有除寇大计。” “海寇人人得以诛之,我南某虽然不才除寇的决心我只怕比你们任何人都强烈,但我不会拿自己死去的弟兄去冒功。”南飞羽声音高亢道。 刘显明一听心中一紧连连解释道:“都是那死了的庸将所为并非是军士们的本意,还请南大侠赎罪。” “你们除寇是为了立功,我们除寇是为了保护百姓,两者道不同呀。”南飞羽闷闷地说。 刘显明这么一听,心里顿时起了千般滋味双手竟不住地抖了起来,连忙辩解:“我刘某人是真心除寇呀。假使存有一丝私心,当下便叫雷公收了去。”说着刘显明将上衣躺了下来。堂内的人见着无不震惊,只见那赤膊的上身,布满了刀痕。 南飞羽此刻心中动容了,他缓缓地走向刘显明将他的衣服穿戴好,说道:“刘将军言重了,有刘将军除寇实乃我百姓之福。” “在下唐突了”刘显明恳切地说道,“对于在下所言,还请南大侠三思。” 第27章 ,出逃 说来芷芊被道霄子抓走后便一直软禁在了海防城内的一家客栈内,那客栈里住着都是海珧的手下,有东琼海寇也有中洲人。 芷芊几次试图逃离都被道霄子给捉了回来。 一日芷芊又计划着逃跑,她先是在走廊袭击了一名店内的伙计,然后将伙计的衣着穿戴了在了自己身上。 不巧这时的客栈里来了一个三十来岁正身穿貂皮大大衣,脚夸一匹棕色大马的男子。那所乘之马比一般的马个头高大,头顶一团赤色的鬃毛,迎风飘动好似一团火,这便是江湖上所传的“途妖”, 此人正是道霄子的弟子,“霞飞轻舞剑”朱袭,乃太祖四世庶孙,按辈分耐斯当今天子的叔父。本来可袭得护国侯爵位,可惜当年楚王起兵造反,其父亲也跟随参与,楚王兵败后,其父便被削去爵位,然自视甚高的朱袭却无视法度依旧以护国侯自居。 只见朱袭骑着“途妖”目中无人地径直进了客栈。客栈里的人见到他莫不惊慌,都纷纷跑来与拜见,那朱袭丝毫没有理会骑着马便径直上了楼。 芷芊在房间里细细地化了装,不到片刻便俨然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她心想反正也会被那怪老头寻到,便不慌不忙地开了房门,正准备若无其事走出去,却正巧撞上了上楼的朱袭。 她忙让了道让朱袭过去。那朱袭抬着头叫道:“站住!” 芷芊心里一惊,立马站住了,心想这下肯定又跑不出去了。 “可知道道霄子仙人在住在何处?” 芷芊一听,心里立刻便放松了下来,默默地清了清嗓子,回过头对着朱袭躬身道:“仙人就住在天字一号房,前面第五间便是。” 朱袭随即又说道:“还请小兄弟带个路。” “啊!”芷芊差点原声毕露地叫了出来。赶忙她又把声音装了起来:“小的正在忙其他事,恐怕……。” 朱袭见这伙计如此不识相,赶忙从自己的衣袍里拿出一锭银子扔到了地上,脸色阴沉地说道:“还请小兄弟带个路。” 芷芊机灵一动,心想如果不听他的肯定会被他拆穿,听他的也会被拆穿,干脆便听他的,好歹也挣到了一锭银子。 “是的大人。”芷芊一边拾起地上的银子一边回答道。 芷芊走在前面,朱袭骑着马走在后头,不多两人便到了道霄子的房门口。 “进来吧,我知道是你。”突然房门内传出了一个声音。 芷芊一听心里一下慌了:怎么那老怪物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 她还在琢磨的时候,那身后的朱袭突然说道:“师父,好耳力。” 说罢,朱袭便从马上下了来,随手马缰递给了一旁的芷芊,并且吩咐道:“牵下去好生照料。”随即又打赏了一些碎银子给了她。 朱袭推门而入,芷芊见状赶忙牵着“途妖”走了开。 朱袭进来之后丝毫没有理会师徒之礼,而说道:“本侯,前几日在大营见了赤骑卫那伙人。” “哦,侯爷是想拉拢他们?”道霄子语重心长地问道。 “可惜他们对那狗天子依旧愚忠得很。”朱袭回答道。 “那六个人虽说愚忠,却也不曾害过中洲百姓,也算是正人君子。” “可惜他们跟随的人暴敛无度。” 道霄子一听,脸色黯然:“公子你既然知道一个残暴之人是不能夺取天下,你为何还要投靠海珧?” “师父,欲成大事者不必拘于小节,待我夺了这天下,必叫那海寇老贼死无葬身之地。”朱袭语气愤地说道。 道霄子露出蓦然神色。 “今日天策军与浑天教联合攻我大营,本侯亲眼见到那海贼的旗舰就在海面上,可他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大营覆灭也不派城内的天琼兵来增援。” “他这是给下马威,让我们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朱袭突然小声地说道:“我已经放出消息,南耀阳的女儿在我们手里,我就不信南耀阳不会撤。” 话说当年道霄子与连虚子被鱼恩逼出官场之后,那鱼恩却没有放过他两人,依旧四处派杀手追杀两人。又恰巧那时连虚子和自己出现了过节,两人斗得你死我活。 正是有一日两人斗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都已体乏力尽,这时鱼恩的杀手却找上门来。道霄子早已没了气力被杀手乘虚砍成了重伤倒地不醒。幸好朱袭父亲率兵马赶到救下了他。 为了报答此恩道霄子便成了朱家的护卫。也将自己的所学精华传授给了朱袭。所以这两人看似是师徒,实则是主仆。 第28章 ,途妖 就在道霄子和朱袭的谈话间芷芊扮已牵着“途妖”到了马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大的马,而那马厩的马夫也是第一次见此般的马,马夫好奇得很走到马身边细细的打量着。芷芊见他那副样子心里十分不耐烦,连连叫其走开。 “这是朱大人的马有没有上好的草料赶紧拿出来。”芷芊提高嗓门命令道。 马夫见芷芊一个跑堂的小伙打扮计故装作没听到。而芷芊的小姐见眼前小小的马夫不听自己的话便耍起了小姐脾气走到前面给了他一巴掌。马夫见这小伙计动了手立马去还击。芷芊毕竟是从小习武,见那伙计挥拳袭来,她截住拳转身便将那马夫的胳膊锁住了,那马夫顺势便趴在了地上。 “去弄些好草料听到了没。”芷芊命令道。 马夫起初还想反抗,可芷芊一用力便疼他嗷嗷直叫,只得屈服。 趁着马夫去找草料之时芷芊撒腿就往外走,可走不多远心里有点舍不得那匹马于是又折了回来。 一边抚摸着“途妖”一边自言自语了起来:“马儿,马儿我现在要走了,可能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要好好吃草知道吗。” 那“途妖”好似听懂了芷芊说的话,不住的哼哼。见那马应了自己的话芷芊心里不知有多欢喜,随即将脸贴在了脖子上抱住了马。而“途妖”突然把头低了下来也在芷芊的背上抚摸了几下。 “马儿,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对不对。”芷芊拍了拍马的脖子,忽然感伤了起来,“没想到你能理解我。” 这个时候那找草料的马夫走了过来,芷芊赶忙松开手对那马夫说道:“你跟我好生照料着不然姑奶奶饶不了你。” 马夫一听这伙计自称“姑奶奶”心里觉得好笑。 “我走了。”芷芊轻声地对“途妖”说道,说完便向外走。 芷芊出了客栈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大街上到处都是凶神恶煞海寇。 她虽然很少出门但是叔父和父亲曾经教导过自己出门在外千万不要惹是生非。此时她万分谨见着海寇也都远远地躲着。 而此时在客栈内的道霄子也发现了芷芊逃跑了。道霄子叹了一口气便出了客栈去追寻。 朱袭正觉小姑娘有趣忽然门外一个客栈的伙计走了进来。 “报告朱大人,您的马……跑……跑了。” “什么!” 朱袭赶忙叫来看马的马夫,那马夫将事情一一表明。朱袭听罢火冒三丈,提起了马鞭便抽在了马夫的身上。 原来在芷芊离开马厩后马夫准备把马牵到马槽旁,可谁知马儿十分倔强任马夫如何拉扯就是不动,马夫没得办法只得拿起马鞭去抽,马儿被马鞭抽着依然是一动不动。马夫只好叫来了几名伙计对付这马儿,就在大伙拼命拉扯之时马儿突然犹如发了狂一般冲了出去 …… 芷芊向着城门走去。她开心极了因为不远处就是城门,这是她这几日逃得最远的一次。然而当她靠近城门之时身后却传来的行人涌动地声音,因为马上就出城了所以她并没被身后的动静吸引。就当她走到城门口之时,忽然眼前出现一个盘然大物。 芷轩定睛一看心里乐坏了,正是那匹听得懂话的马儿。 “你是来送我的吗。”芷芊欢喜地对着“途妖”说道。只见那马儿用嘴去撩了撩身上的马。芷芊本想骑上马,但转念一想这马儿是有主人随即连连摇头。谁知那马竟死死地拦在了芷芊的前面不让她走。 “好了,我是在逃命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芷芊对它说道。没想到马儿竟然让开了。 芷芊拍了拍马脖子后,丝毫没有理睬周围看热闹的人就径直出了门,那些守城的海寇认得那马是朱袭的,以为这个小伙计是朱大人的亲信也不敢上前阻拦。 “小姑娘你又丢下爷爷,准备自己跑啊。”这时半空中想起了道霄子的声音。 “老怪物你死开,我要回去找我爹爹。”芷芊环顾四周喊道。。 只见道霄子从城门之上翩然如风地跃了下来,城下的众人无不惊叹。芷芊见状赶忙便跑,可那道霄子的脚力胜她何止百倍片刻间便追上了她。 只见道霄子伸手过去便抓住了芷芊的后腰带,一把便把她提了起来,好似老鹰捉小鸡一般。 “爷爷,爷爷,你放下我吧,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跑了。”芷芊悬在半空中不住的手舞足蹈。 “上次你就这么说。”道霄子突然乐了起来不住的大笑着。 “救命啊,救命啊。”芷芊不停的叫喊着。 突然间那城门口的“途妖”听到了芷芊的叫喊,只见塔前蹄一跃立了起来,然后后踢一蹬犹如一阵疾风便冲了出去,直奔芷芊。 第29章 ,游道 就在道霄子被芷芊逗得哈哈大笑之际,那“途妖”正朝他冲了过来。道霄子以为是这马认出了自己便没做防备。可哪知“途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这马儿离他五步之遥道霄子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忙运功护住身体。 那马对着道霄子便撞了上去。电光火石之间道霄子忙将芷芊扔了出去。 道霄子被“途妖”撞出了三丈开外,爬起来之时嘴角还微微泛出了一丝血丝,他立刻运功疗伤,幸而自己内力浑厚并没未有生命危险。 芷芊见道霄子受了伤赶紧爬起来便跑。马儿也赶忙向芷芊追去。芷芊又一次被“途妖”拦在了前面。 这次她也不管那么多了抓住马鞍爬了上去。 此时夕阳西斜,芷芊骑在马上死死地揪住马缰,那马嘶鸣了一声朝着夕阳的方向狂奔而去。 道霄子见“途妖”与芷芊跑了,立刻使出轻功去追,可自己的脚程那能与马儿比,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儿带着芷芊朝向夕阳而去。 此刻朱袭也摔着自己的亲信赶了过来。见道霄子嘴角泛着血丝忙问师父如何。 道霄子便将事告之朱袭,那朱袭一听自己的坐骑被一个小姑娘骑走了顿时勃然大怒,带着自己亲信便追了去。 这马如疾风一般不知朝到了何处狂奔。停下来时天已经黑了。借着天空的明月芷芊恍恍惚惚地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好马儿,谢谢你。”芷芊虚弱的抚摸着马儿的鬃毛。马儿哼哼了几声表示回应然后缓缓地低着头啃食地上的草叶。 芷芊这时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了一片原野之中。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呆在了外面,身边没人管束心里不自觉地感到了一丝自由。 芷芊扮作男儿身带着“途妖”走了几天,幸而有那朱袭给的银两让她备足了干粮,只是不认识回家的路也不知自己正朝了何处去。 一路上人与马相依为伴也不寂寞。这是芷芊第一次感觉自由,她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就这么一路走下去。 一日,她和“途妖”走到了一座繁华的小镇,好几天露宿野外,今日终于投一间客栈了。想到着芷芊顿觉大好。 她投了一间本地最好的客栈,由于客栈的伙计从没见过“途妖”这般高大的马匹,心里有点害怕牵不动马儿。芷芊只好亲自牵着“途妖”去了马厩。 此处的马厩并不像她在海防见到的马厩一样,这里边还住着一些付不起房钱的江湖游民。 芷芊在马厩的一个马棚内见到有一伙游民正围着听人说书。芷芊自觉得好奇也凑了前去。上前才知道是一个衣着褴褛的游道正在给住在马厩里的人说一些神仙轶 芷芊脑筋一动狡辩道:“我听过的故事太多,一时也不知道说哪个好,你如果能说一个我没听过的我就自当服了你。”说着那是一些银两说道“说得好得话,我就把这些赏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贫道今日就给你讲一个你从来都没听过的故事。”游道思考了片刻。 旁人随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只听得那游道说道:“你们知道西燕国境内有一座神山吗?” “那神山叫步瑶山,这个我早听过了。”芷芊立马回答道,“你说一个我没听过的。” “小兄弟果然博学多才,不过且听贫道主继续说来。”游道神神秘秘地继续说道: “步瑶山高有三百万丈,上接天宫;山下有深渊两百四十万丈,下连地府。是连接天地人三界之处,山上充满了三界的灵气,凡人只要能在山上呆上十年便能添寿半百。话说那步瑶山上住着一个老仙人,老仙人原本是一个修炼的凡人,可他经历过三皇五帝,齐寿连绵,不死不灭,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活那么长寿吗。” “神仙当然能活那么长时间啊?”芷芊回答道。 “小兄弟,这你就有说不知了,这天地万物从太虚中幻化而出起便有生死轮回,就连天宫中的玉皇大帝也逃不过。”那游道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玉帝每九十万万年便有一个轮回,一般的小神仙就更短,何况是没有脱胎换骨的凡人。” 众人一听无不感到惊讶,芷芊更是掰着指头数:“九十万万年,那是多久啊。” “那步瑶山上的老仙之所以能活那么久,是因为他在步瑶山上得到了一件宝物。” “什么宝物啊?”芷芊焦急的问道。 “那宝物正是步瑶山的灵气历经九万九千年自然化炼而成的一块宝石,那宝石生于太极,长于无极,天下任何宝石美玉都没有它灵美,那宝石一半为青色一半为紫色,白天青色之宝石吸收太阳之精华,紫色之宝石晚上吸收太阴之精华,只要佩戴在身上便让那太阳太阴之气贯彻周身,使人永享天寿。老仙人得到此宝石自然不敢四处招摇,余下的时光便是一个人静静地隐蔽在了步瑶山。”那游道说到这,便停住不说了。 众人见他不开口了便连连催促,却见他对着芷芊说道:“小兄弟,这个故事你可成听过。” 芷芊原本也只是想得骗这个游道一个故事来听,也就只好打着呵呵连连称自己服了。那游道听到芷芊服了自己,便开始说得更加卖力: “不知怎么,天地间有个不死不灭之人的消息传到了玉帝耳朵里,玉帝赶忙派天将下届探知,那下探的天将告知玉帝是步瑶山上的一个凡人得到了灵石,那玉帝顿时便起了私心。” “玉帝有九十万万岁,还想长生不死啊!”芷芊惊诧道。 “小兄弟你就不知了,那天上的神仙过一天便是凡间过三年,神仙视我们凡人,便犹如我们视朝生暮死的浮游,那玉帝虽然有九十万万岁,但感知到玉帝身上也是与我们凡人无异罢了。”那游道解释道。 众人一听豁然开朗,接着那游道继续说道: “那玉帝起了私心后,于是派了二郎真君杨戬下界去夺取步瑶宝石,那杨戬刚开始是希望那步瑶老仙人主动献出,可老仙人想这宝石本是天地所生,并非不是你天宫之物凭什么要交予玉帝。那杨戬见好取不能,便以违反轮回天命之罪去捉拿老仙人,下届的仙人的法力那能与天宫的天将做斗争,很快那二郎真君杨戬便将那老仙人羁押了起来。可他却没在老仙人的身上找到那块宝石石。” 那游道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原来那老神仙自知自己法力不是杨戬的对手便将那天封石藏了起来。那杨戬找不到宝石只得将老仙人押到天宫面见玉帝。可谁知那老仙人见到玉帝后竟丝毫不畏惧,还将玉帝的私心抖擞了出来,玉帝自然天威震怒下令将那老仙人的魂魄打下了十八层地狱。” “后来那宝石呢?”芷芊突然问道。 “宝石石自然被那老神仙藏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了。”那游道回答道。 “玉帝没派人去找?”芷芊继续问道。 “小兄弟你别急,这个故事还没完。” 游道继续说道,“玉帝自然派了各路神仙去寻,直到有一日,天宫里有人告密,其实当日宝石早已被二郎真君获得,原来杨戬得到宝石后心有顾忌,觉得这是不详之物,于是他用自己的法力将宝石封在了步瑶山。玉帝得知此事后自然是勃然大怒,命令天将去捉拿杨戬,杨戬见势不妙随即又赶到了步瑶山取出那块宝石,他一不做二不休用曾劈开华山的大斧将那块宝石劈成了两块,去开那一瞬间那天封石之中的灵气随即溢了出来,将天地染成了半紫半青,而宝石也就被分成了紫色和青色的两块坠落到了山下。” 那游道又一次停住了,众人以为他又是故作玄虚,纷纷都不做声的等待。可等了片刻那游道依然不做声。 “继续说啊。”芷芊催促道。 游道捋了捋胡须说道:“说完了。”众人一听他这么说立马嘘声一片。那芷芊更是觉得着游道无聊得紧,可又觉得故事自己没听过。便说:“这故事好是好听,可结尾太过仓促…这样我手里的银子就给你一半,后面的故事等你想好了我再来找你。” 说罢便匀了手里的一半银子给了游道。 第30章 ,戏弄 芷芊甩手出了马厩来到客栈的大堂内并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小二哥,点菜。”芷芊叫道,然后她便将目光瞧到了别处。忽然她的目光之处有一个黄衫姑娘正安静的吃着东西。 这时小二跑了过来讯问她有何吩咐,芷芊此刻竟看黄衫姑娘看了呆住了,小二催促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她随意地点了一些饭菜然后叫小二哥将菜端到了她所见到的黄衫姑娘桌前。 不一会儿,小二便照着吩咐将饭菜摆到了那黄衫姑娘的桌上,那姑娘自然惊讶得很。小二也告知是邻座的芷芊所为。 这时那女扮男装的芷芊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这位漂亮姐姐,本公子能否与你同桌。”芷芊装作男儿声音对黄衫姑娘说道。 可谁知黄衫姑娘却白了他一眼,芷芊胆子就更加大了起来,竟径直坐到了她的对面。 “姐姐你不满意我点的菜吗?”说着芷芊便拿起筷子伸到了黄衫姑娘的碗里。 “喂,你这小孩怎么如此无礼。”黄衫姑娘终于抬头目视了芷芊。就在她注视地那一刻芷芊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黄衫姑娘忽然严肃地问道。芷芊慢慢地忍住笑容调皮地说道:“本公子从未见过长得如此俊美的女子,实在难以忍住爱慕之情,所以便笑了。” 黄衫姑娘见芷芊如此轻薄便呵道:“请你自重!”芷芊见她开始生气了语气沉稳地说道:“姑娘是在等情郎吗?” 黄衫姑娘一听脸色绯红道:“你再无礼,就修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芷芊见她害羞起来赶忙继续说道:“不知那萧公子此时如何了!” 黄衫姑娘心里不觉一震,赶忙抬起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萧公子?” “我不仅知道,我还与这位萧公子十分熟悉?”芷芊这么说来,自己心里也一震欢喜。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黄衫姑娘忽然急切的问道。 芷芊这么一听嘴角的笑容赶忙便退了回去,脸色忽然变得疑惑起来竟忘了伪装自己的声音,急忙反问道:“你没和他在一起吗?” 这时黄衫姑娘见眼前的公子焦急的神情,以及这公子说话的声音变得如女子一样清亮,不自觉便怀疑似的仔细打量起了芷芊。 芷芊见她迟疑赶忙重作镇定:“那萧公子难道没有和姑娘一道吗?” 黄衫姑娘没有回答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芷芊,过了片刻她忽然说道:“你是……芷芊妹妹!” 芷芊见对方认出了自己也没有了装下去的兴致,便承认了:“唉,杨姐姐你真是好眼力居然被你识破了。” 眼前的这位姑娘正是慧莺。两人一见欢喜的很。 “萧月白(月白哥哥)怎么没和你在一起?”两人忽然一口同声地问着对方。此话一出两人却都害羞了起来,默默地都不知如何是好。过了片刻,慧莺而才问道:“萧月白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芷芊便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她。 慧莺听完焦急地说道“你家的尚护法说萧月白当日已经回黑风岭,可第二天突然人就不见了。” 芷芊这么一听,心里万般滋味涌上了心头,不禁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便哗哗地流了下来,只听见她哽咽的说道:“他会去哪儿呀?他一个书生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出了事可怎么办?” “你月白哥哥一定会没事的。”慧莺见芷芊哭赶忙上去安慰她。 慧莺自己心里也是十分的担心。 本以为萧月白已经找到了容身之所,以后能平静地生活。自己好不容易活着的一条命,便可以了无牵挂地去寻仇。无奈萧月白突然不知所踪,而他是恩公家的最后血脉,也曾对自己奋不顾身。 …… 两人吃过饭后,慧莺便带着芷芊上了楼,在哪楼道间,慧莺便停了下来,芷芊瞧见杨姐姐脸色凝重,赶忙问道:“怎么了?” 慧莺的脑海里此刻正在回忆第一次见到萧月白的情景:正是在这里,她用绳鞭缠住了萧月白,正是在这里,她打了萧月白一巴掌;正是在这里她瞧见了萧月白泛着光芒的泪水;正是在这里萧月白令她的心为之一动…… “没什么。”慧莺回答道。 …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便出了客栈,慧莺原本想让芷芊回上江郡,但转念一想觉得今日有一件事芷芊是应该和自己一同去做的,但她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芷芊。她先是带着芷芊来在街上买了一些香烛和纸钱,虽然芷芊感觉奇怪,她知道这些东西是给死人用的,可见慧莺神情哀伤便也不敢多问。 芷芊牵着“途妖”跟在慧莺的身后,不久便来到了小镇外的一条河边,跨过河两人瞧见那地里有一座座隆起的小土包。 这就是是埋葬萧天行一家家的坟地。 芷芊仔细瞧过去那每座坟堆上还留有当时南飞羽祭拜时香烛留下的痕迹。 “这是谁的墓?”芷芊终于忍不住问了。慧莺沉沉地说道:“这是萧公天行一家还有我师父和妹妹的……” “这是尚护法告诉我的,你如果找到萧月白一定要告诉他父母的安葬之处。” 芷芊一听这里安葬的是云青哥哥一家立刻便目如呆滞起来,云青哥哥的面容渐渐浮现了出来。她呆呆地望眼泪不自觉地缓缓流了下来,脑海中不断地搜索着每一个坟头希望能从中分辨出云青哥哥。这 祭奠完后,两人静静地站在墓地边,那微风吹动着两人的秀发,一旁的“途妖”低着头安逸地啃食这地上的嫩草,慧莺问道:“芷芊,你回家去吧。” 芷芊茫然了,回家? “我不回家,我要跟着你!” “不行!” “为什么?” “你爹爹会着急的。” “他整天做着春秋白日梦,才不会担心我。” 芷芊没有答应慧莺,而是紧紧地跟在慧莺的身后,她虽然不知道杨姐姐要往哪里去,但这又何妨,至少她也能像父亲和叔父那样在江湖上行走。过了一段时间慧莺便再也没催她回家。 可两人在小镇住了十来天,却没有发现萧月白的半点踪迹。 第31章 ,绝壁 北疆边塞有一座城,此城是中洲与北方野地的门户,将塞外草原与中洲大地隔了开,这便北灵城。 这北灵城内有一座山,称作北灵山,此山虽未及云霄,却也常年云雾缭绕,恰如仙境。这山上有一处绝壁,高过五百丈,非是为北灵绝壁。恰是这绝壁之上,却有一洞府,离端顶有百来丈。 这洞口边一棵老松柏顽强地屹立在绝壁在上,顺着这棵老松柏向洞中望过去,正有一个青年男子翘着腿躺在洞口边。 忽而那绝壁顶端抛下了一段绳索,洞口的男子立刻爬了起来。只见那绳索微微动了动,一个手提食盒的小男孩便顺着那绳索滑到了洞里。 年轻男子瞧小男孩的脸色阴沉,似乎不太开心。 “怎么了?”年轻男子问道。 小男孩没有回答,而是把食盒里的饭菜整整齐齐地拿了出来。 年轻男子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接着问道:“小兄弟今日怎么不理会哥哥啊?” 小男孩依然沉默,并见他用衣袖抹了抹眼睛。 “怎么又被别人欺负了?”年轻男子见状便问道。 “他们又打我。”小男孩委屈地说道。说毕他那眼睛里的泪水又滴落了下来。那年轻男子赶忙扶起袖子帮他擦去。 “你没跟他们讲道理吗?”年轻男子说道。 “他们骂我是野人种”小男孩哽咽道。 年轻男子这么一听,忍不住骂了一声:“混账。”随后轻轻地抚拍着小男孩的背,小男孩忽然叫了一声,躲开了。 “受伤了?”年轻男子问。 “大哥哥,我给你耍一段武术吧,这是我今天新学的。”小男孩说完,立刻笑着跑到一边耍了起来。年轻男子心知这孩子内心的痛楚便没有打搅他,盘坐在地上端起饭菜开始边吃边欣赏小孩的武术。 待年轻男子饭。两人不约而同地对着洞外躺了下来。 “大哥哥,我不想上去,想和你一直呆在洞里。”男孩忽然说道。 年轻男子苦苦一笑:“我要是会武功早就出去了,你一个会武功的倒还不想出去。” 小男孩突然疑问道:“大哥哥你不会武功?要是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你有武功不是照样被人家欺负。”年轻男子懒懒地说道,“这天下呢,有一种东西是比武功更厉害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是理。” … 洞外空谷清淡,云雾幽明,鸟雀自游空间。洞内的两人谈畅其欢,一个款款而教,一个仔细聆听。不知不觉间,夕阳便至,洞内渐渐地幽暗了起来。 “你该回去了。”年轻男子对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似乎意犹未尽迟迟地摇了摇头。年轻男子见状便将食盒收拾了教到了小男孩的手上:“你不回去我恐怕会饿死在这里。” 小男孩无奈地接过食盒:“那好吧,我明天早点过来。” 说罢小男孩提着食盒便从来时的绳索攀爬了上去。 …… 这年轻男子便是被灵冷霜抓走的萧月白,从上江郡一路北上的一个月期间,不断地颠簸使这萧月白消瘦了不少,鼻梁显得更为挺拔,脸颊两侧的颧骨也微微露了出来。 此刻“北灵城”城主连虚子不在城内,灵冷霜便成了这“北灵城”临时的城主。她听从师父的旨意将萧月白抓到北方之后,便一直把他关押在了北灵绝壁,只叫役童天天送来饭食管他不被饿死。 役童本来是北方野人的后代,是早年间连虚子抗击野人时在草原上捡到的一个弃婴,见其可怜便将他收养在北灵山上,并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灵顺儿。本是归于灵冷霜照顾,可这灵冷霜却极其厌恶这个小孩,待到其长到五六岁能自理之后,灵冷霜便将他训练成了一名杂役,便再也不理他了。 城内的其他人弟子都知道灵顺儿是北方野人,所以人人都欺负他。可这灵顺儿却有一股北方野人的强劲,不管别人怎么欺负自己,他都隐忍了下来。 他也十分聪敏,当旁人都在习武是他都在一旁默默地学着,就这样他东学一阵西学一阵竟还学得不错。 现在灵顺儿最开心的事便是每天给萧月白送饭,每次去那洞里这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都会滔滔不绝地给他讲一些他不懂的大道理。 他喜欢这个人,因为只有他不会欺负自己。 第32章 ,夜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新月悄然挂在了天上。 黑夜中一只黑鸦忽然惊叫着朝洞口飞来,萧月白吓了一跳好奇地在走到东边看个究竟,恰当他走到洞边之时,一阵强风呼啸扑来,顺风望去却见大黑鸦冲进洞来,萧月白吓得汗毛竖立。只见那黑鸦冲着他扑过来。萧月白急忙用一只手护着自己,另一只手拼命驱赶。 黑鸦停在了他面前对着萧月白不停乱吼,可不管萧月白如何驱赶黑鸦就是不走。精疲力尽的萧月白也只好作罢退回了洞内。 当他转过身来之时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张老脸,吓得他往后躲了开,毛孔瞬时一紧鸡皮疙瘩便起了来。 “谁?”萧月白颤抖地惊呼。 那老脸没有说话而是轻轻一挥手将那洞口边吼叫的黑鸦打了出去。 萧月白心想:平日自己并未干坏事,纵然是鬼也不会找自己索命。 他小心翼翼地凑到老脸面前,仔细地辨别,才发现这竟是当日在上江郡掳走自己的疯老汉——连清子。 “前辈!”萧月白惊诧道,“您为何会来此?” 连清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默默地走到一块岩石边上躺了下来。 萧月白心想:这人现在肯定还在疯癫。 可谁知那连清子忽然说道:“你把你的宝石藏好,别让我在不清醒时夺了去,我可不想害害死你。” “什么意思?”萧月白问。 可连清子却未搭话。 萧月白看着那老前辈的黑影思索着:我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这人古怪异常,还是少理他得好。 本来就在洞内关了这么久而今好歹有人作陪,自己也就让他呆着去了。 不过多时那洞内便传来了连清子的鼾声,萧月白在洞内转悠了一会儿,由于受到几次惊吓,丝毫没有睡意走到洞边看着山谷中悠然的月牙。 “同是九州月,天涯各不同。”萧月白忽而叹道,那脑海中不禁想起了慧莺心里一阵酸楚 第二天,萧月白醒来后发现自己头沉沉的,心想定是昨夜着了凉,好在不是很严重也就没有在意。正准备去看昨天闯进来的连清子却发现这个怪老头竟然不见了,这洞内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可以作伴的人,心下觉得惋惜。正当这个时候绝壁顶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大哥哥。”忽而萧月白听见一丝微弱的喊声。他知道这是灵顺儿在叫他便跑到洞边,洞外的此时正刮着风。 一条绳索随着风摇曳地垂了下来。 “顺儿,你小心点。”萧月白抓住在风中飘荡的绳索喊去。 待灵顺儿到了洞内萧月白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灵顺儿一听萧月白的声音便觉萧月白感了风寒,他气喘吁吁地说道:“大殿内来了一个疯子……” 萧月白一听当下便意识到是昨晚的疯前辈。 “那疯子好生厉害连冷霜姑姑都不是他的对手。”灵顺儿呼呼地说。 萧月白并不关心“北灵城”的事物,只是点头笑了笑。那灵顺儿见萧月白对自己所说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便未往下说。 “大哥哥,城主快回了。”灵顺儿忽而说道。 萧月白一听心里一紧,“是吗?”他低声道。 “听说‘浑天教’的人忽然离开下江了。”灵顺儿一边向洞内走一边说道,“海寇将江州城围困住,城主差一点就出不来了。” “听说海寇抓了“浑天教”掌教的女儿,逼迫浑天教离开的下江。”灵顺儿忽然说道。 “什么?”萧月白激动地抓住灵顺儿急切地问道,“听谁说的?” 灵顺儿见大哥哥突然激动,吓得吱吱唔唔地说道:“我听那回来报信的人跟冷霜姑姑说的。” 萧月白脑内忽鸣,是芷芊,一定是芷芊。 灵顺儿见萧月白呆住了便不敢继续说。 他心疼萧月白,灵机一动便说:“大哥哥,你快跑吧。”说罢他便跑到洞口边,用小手握住绳索使劲一拽,可力气太小绳索安然不动。 “大哥哥,你来拽。”他急切地说道。 萧月白拿住绳索用尽全力拽,可那绳索依然如故。灵顺儿上前打把手说道:“往这边。”那绳索左右摇晃了一阵,“哗”第一声掉了下来。 “原来你并没有绑好啊,这多危险啊。”萧月白一边收绳索一边说道。 灵顺儿只是笑了笑,随后说道:“大哥哥我们可以顺着绳索往悬崖下去。” 我们?萧月白稍稍惊诧了片刻,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好,好,我们一起下山。” 关了这么久,终于要出去了。他踉踉地走近那洞口的老松柏边,可是那老松柏离洞口还有一些距离,而从洞口望下去却丝毫不见谷底。萧月白胆怯了,望着洞外,背后一阵凉意,可这还是难得逃跑的机会。 第33章 ,解救 “这绳索足够长吧?”萧月白问道。 “足够了,从这洞口到谷底是绝对足够的。”灵顺儿回答道。 萧月白小心翼翼地趴在洞口缓缓地靠近那棵老松柏,而灵顺儿站在他的身后屏住呼吸看着萧月白靠近山谷的悬崖,心也随着萧月白的靠近而不断地加速了跳动。 “大哥哥你小心一点。”灵顺儿喊了一声。 那萧月白心里惶惶的,毕竟那老松柏离洞口还有一些距离,而洞外连踏脚和支撑他的岩石也没有。 萧月白拿着绳索小心地去缠绕那棵树,那洞外的风忽而刮的猛烈了起来。 虽说现在已近四月半了,但在这山谷绝壁间的风还是煞感寒意,萧月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跟着喷嚏不停地打了出来。 “大哥哥不要紧吧?”灵顺儿连忙问道。 “不打紧。”萧月白道。 萧月白的手撑在了半空中,可他一介书生的力气原本就小,酸痛便渐渐地顺着手涌上心来。顿时感觉那绳索变得沉重了起来。 好不容易那绳索绕过了树干,可就在这时那该死的风也吹得越来越强劲,手臂不自觉地被吹得起了鸡皮疙瘩,力气忽然没了,胳膊一抖那绳索竟脱出了手,从手中掉了下去。 糟了!萧月白心里一紧。好在那绳索已经缠绕在了树上并未完全掉下去。 萧月白立刻爬了起来,那一旁的灵顺儿以为他已经系好了绳索,满脸笑容跑过去看,这一看心凉了半截。 “怎么办?”灵顺儿沮丧地说道。 “找个东西把它捞上来。”萧月白说着便在洞里寻了起来。 那洞内的深处恰有一根木棍,正是那灵顺儿之前带到洞内玩耍的。萧月白欣喜地找来木棍,可那灵顺儿却脸色变了。 “大哥哥绳子已经掉下去了……”灵顺儿说道。 萧月白跑过去一看,果然! 不知是哪阵大风将那绳索吹得飘荡,垂到壁下的重量将绳子荡了下去。 两人呆在洞内一时谁也没说话,不知不觉间那洞外竟飘起了细雨。萧月白寒颤四溢,不停滴打着喷嚏。 洞外的风越刮越大,两人在洞内不觉间便过了一天,又疲又乏又饿。虽然两人仍尚有一些力气,可如果一直呆在这里,迟早会命毙于此。 怎么办?见天色越来越暗,萧月白只能坐在洞边吹着风,可今夜却没有月亮,四周一片漆黑,分外凄凉。 灵顺儿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洞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萧月白心头一震:周遭的一切为何如此的熟悉。他起身一步一步地朝洞内走。 忽然之间,他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以为是灵顺儿,赶忙爬起来问道:“顺儿,你没事吧。”可却没人回答。于是萧月白从衣襟里拿出自己的天封石。 天封石的光芒照在地上,萧月白清楚地看着地上绊倒自己的东西。 “前辈,怎么你……”萧月白惊诧道。 正是白天在北灵城找食物而大闹一番的连清子。 连清子并未说话用掌力将萧月白打昏了过去。 待洞内安静了下来,连清子也飘飘然入睡了。 第二天待到萧月白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不在了洞里,而是躺在一片草地之上。他爬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灵顺儿正从远处跑向自己。 这是哪里? “大哥哥。”灵顺儿见萧月白醒了过来,边跑边喊道。 萧月白慢慢地坐了起来,此时才发现下了细雨,草地湿漉漉地。 “大哥哥。”灵顺儿跑到萧月白身边喊了一声,随后从身后拿出两个馒头,“给!” 萧月白没有回应。 灵顺儿又喊了两声,此时萧月白才魂回身体,愣了一下接过馒头:“这是什么地方?” “山外。”灵顺儿说道。 萧月白接过馒头,又听灵顺儿说道:“那疯老爷爷给的。”说罢,灵顺儿便指着刚刚跑来的方向。萧月白顺着望过去,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草地里把玩着什么东西。 果然是疯前辈。 萧月白忽然下意识地赶忙伸手在衣服内摸索。 紫宝石不见了!萧月白这才发觉。 他甩开自己手里馒头,径直朝那连清子走去。 萧月白走到在连清子的面前依旧行礼作揖:“前辈,此宝石乃是家父生前所赠对在下十分重要,还请前辈见谅。”说罢便伸手去夺,可那只这连清子竟一掌打向萧月白。 那掌风随着细雨啪啪打在萧月白身上,萧月白立刻被震得老远。说也奇怪,那萧月白摔在地上后竟感觉不到疼痛。一旁的灵顺儿见到忙上去搀扶萧月白,却见萧月白安然无恙地站起来了,心里感觉好生意外。 “前辈,请将此宝石交还在下吧。”萧月白一边喊着一边又走到了连清子的面前。可那连清子就是不搭理他仍旧痴痴地看着天封石傻笑。 “大哥哥,还是算了把,昨日连冷霜姑姑都没打嬴他。”灵顺儿对萧月白说道。 可那宝石是萧天行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萧月白怎么如此轻易地放弃,走到那连清子的面前又去夺。结果又被连清子打了出去。 一连几次萧月白都被连清子挡了回去,心灰意冷,精疲力尽,干脆便躺倒在了连清子的身边。 “大哥哥,吃点东西吧。”灵顺儿见他累倒,又拿来馒头给了萧月白。 此时连清子疯疯癫癫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萧月白赶忙跟了上去。可能是昨夜受了凉,萧月白忽然感觉自己脑袋沉重,浑身没了力气没走几步便昏倒在地。 灵顺儿忙上去去搀扶,可他幼小的身躯根本就拖不动萧月白的身子。 “大哥哥。”灵顺儿不住的叫喊着,可萧月白就是没有应答。 那连清子似乎也察觉了什么,颠颠地回过头一把抓起昏倒在地上的萧月白。灵顺儿抬头看得出奇:没想到这个疯老头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只见那连清子单手抓住萧月白的腰带,毫不费力地将萧月白提到了半空中。 待到连清子提着萧月白走了二十来步,灵顺儿才赶忙去追,可无论如何却只觉怪老头在眼前但怎么也追不上。 终于在这烟雨之中灵顺儿追得累了,他只好停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大哥哥被连清子带走了。 第34章 ,插肩而过 萧月白迷糊之间只觉得自己仿佛飘然穿行在空中,迎面的风不断地洗刷着自己,微微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确实在空中飞翔。 他努力地定了定神却发现自己正被人扛着,抬头一瞧,是疯前辈。 “前辈。”萧月白虚弱的喊了一声,连清子却不搭理他,只顾狂奔。 不多时萧月白便感觉到连清子直上了云霄,翻过一座城墙。 萧月白虽虚弱,却依然能识得城墙之下是一片红墙黄瓦的建筑。 这难道是天宫?萧月白惊诧道。 却见连清子带着萧月白在这片红墙黄瓦间犹过无人之境。待两人过了这群建筑进了一座深宅大院之中。这深宅十分偏僻也十分的破败,似乎多年都为有人造访,院内杂草丛生。 连清子带着萧月白走到了一处遍布蜘蛛网的偏房之中。他放下萧月白。 萧月白用尽力气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却不识得这是那。 而连虚子将萧月白丢在这里之后却走出了房间,萧月白欲追却无奈自己虚弱不堪。又累又饿又病的他只能呆在原地,眼见着连清子离开了。 他呆在房间内气力越来越弱。 难道自己要命毙这里?他脑海内不断浮现出这个念头。不知不觉间那眼泪便流淌了下来。 忽然间那院内传来了几处脚步声…… “大人,只有这里能够居住了,这里偏僻很少有人会来。”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那脚步越来越近,萧月白用尽力气站了起来他踉跄着拖着脚步缓慢地向门外走去。恰在此时那门外的人也已来到了门口。 一开门,萧月白与一位军爷撞了个正着,还未等来人反应过来,萧月白昏倒在那人身上。 “小兄弟!”军爷一把抓住萧月白喊到。 “哎呀?这个公子好像病得不轻呐。”那一旁引路的人说道。 说罢,军爷立马抱起萧月白对引路人道:“走!我们去找大夫!”。 就在三人出了院子之时,那胡同里迎面走来了一对牵着马匹的年轻男女。那男子面容稚嫩身材矮小,那女子面带黑纱瞧不出端倪。 胡同里本不宽敞,加上近日雨水的冲洗,行人自当要小心翼翼。可那军爷因为急于救助萧月白,脚下也没减慢直冲冲地撞了过去,将年轻男子没来得回避一下便被撞到在地。 只听见年轻男子从泥水走了爬起来骂道:“你这狗军官的是不是没长眼睛啊。” 军爷听得清清楚楚,但却为搭理抱着萧月白径直向前走。 “狗官,站住。”年轻女子随即追了上去。 “两位,算了吧,这位大人是急着救人。”领路的人赶忙回过头来拦住那女子解释道。 听这么一说,满身泥水的男子也没有在追究,说道:“算了,算了,下次别让我在碰到你。” 这时那军爷早已走到远处了,引路人见状赶紧上前去追,可还未走出几步那女子竟追了上来拦住了他。 “这位小哥,我想打听一处地方?”那女子忽而有礼地问道。 那人看了看前方的军爷走远,急切地说道:“你快说来。” “这附近是否有个姓杨的府邸?”女子说道。 “杨府?”那人疑惑道,“没听过,不过这里有座荒废了多年的旧宅。” 女子一听连忙问道:“在哪里。” 那人连忙指着自己刚出来的地方说道:“就是那呀。” …… 引路人追上军爷后便领着军爷找到了一家医馆。萧月白依旧昏迷未醒。躺在医馆的床上,大夫号脉的表情渐渐地变得沉重了起来。 “病人脉象极弱,还高烧不退。”大夫收起手,继续说道,“估计活不长了。” “大夫,想想办法吧?”那军爷喊道。 “我开个方子,希望他今夜能将这高烧退了去?”大夫说“如果今夜病人高烧仍不退去那就无力回天了,赶紧替他安排后事吧。” “大人,您与这人素不相识,我看还是将他丢到大街上算了。”引路人说道。 那军爷没有做声。谢过大夫后便拿着药方就带着萧月白出了医馆。见眼前的小兄弟人将死去,这军爷不禁想起自己在沙场的弟兄。叹了一口气就要回那间破屋而去。那引路人却未跟随,独自一人沿着大街走了。 此刻那对年轻的男女正在破落的院内。 “这是哪?”男子跟在身后说道。 “这里是我的家?”女子说道。 “姐姐的家不是在海防吗?”男子问道。 女子却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大屋门口轻轻地推开腐朽了门,那门轰然倒下,屋内一股霉气迎面而来。 “十年前,爹爹派师父来修缮过,说是以后入京好有个落脚处。”女子轻轻打开眼前的蜘蛛网,“可是爹爹却从来没有来过。” 男子跟着也用手打开蜘蛛网,屋内的光线稀疏。满屋之中除了灰尘杂草便就是蜘蛛网。 女子没有进去而是折回院内去了另一间房间。 这女子其实就是慧莺,男子便是乔装打扮的芷芊。两人当日在小镇上相遇之后,便一路北上来到了西洛。这座院落便是十八年前杨家在西洛的府邸。 慧莺领着芷芊来到了到了西边的房屋,这是这院落中看上去比较好的一间。 两人来到房门口,那芷芊原本以为也会有一阵霉气赶忙将口鼻遮住。哪知慧莺一打开门,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第35章 ,命悬一线 走进屋内一瞧,只见房内干干净净,床榻被褥也都整整齐齐。 难道有人在这里居住?慧莺想。 芷芊在屋内四处打量,忽然见到墙上刻有一行字,那字歪歪扭扭极为难看,却也还认得。 芷芊忍不住读了出来,只听到她念道: “知行合一,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天理于心,一悟本体,即见功夫,物我内外,一齐尽透。” “这是什么?”芷芊念完疑惑道。 慧莺赶忙也看到了墙上。 “也许是今年来赶考的书生,住在这里刻上去的吧?”慧莺看完后说道。 两人在这屋内呆了片刻后退了出去。 那“途妖”正在院内吃着青草。两人顺着那马儿望过去,却见那军爷抱着一个人进来了。 军爷大概四十来来岁,身披红色军袍,腰佩一柄长刀。抱着萧月白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 望着那军士,慧莺先是心头一惊而后脑海一阵轰鸣…… “萧月白……”慧莺忽然从芷芊身边跑了出去。 芷芊见着杨姐姐跑向军爷也赶忙跟了过去,待到十来步之遥,发觉那军爷抱着的人,身着的衣服正是当日自己给月白哥哥替换的“浑天教”的衣着。 军爷见那两人朝自己跑了过来,便赶忙站住 “萧月白……”慧莺跑到面前对着昏死在军爷身上的萧月白激动的喊道。 军爷见来人对自己的抱着的公子似乎熟悉,于是赶忙问道:“姑娘认得此人,那就太好了。” 慧莺脸颊上不自觉地便流下一丝眼泪:“他怎么了?” 军爷连忙说道:“你们快让开些,让他进屋躺着,他快死了。” “什么?”芷芊赶忙抢上前惊诧道。 军爷见两人还在迟疑,便自己抱着萧月白进到了偏房,那芷芊急匆匆地也跟了进去不断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军爷将萧月白放在干草上,平静地说道:“他快死了。” 快死了?芷芊听这军爷说来,心里一阵寒战,双手不停地发抖。而那屋外的慧莺慌忙的冲了进来,一把把那军爷推了开: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 军爷不知道这俩人与这个小兄弟是何关系,但见两人的举动,觉得两人应该与他关系密切,便将手里的药方交给了眼前的女子,也将大夫的所说的话讲给了慧莺与芷芊听。 那慧莺这么听来,顿时心犹如被千年寒冰刺破冰冷刺痛。不断的默念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眼泪随之不住地滴落了下来。 芷芊这才反应了过来,缓缓地走到月白哥哥身边,竟哇哇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旁的军爷毕竟是常年生活在军营,身边相处的多是铮铮的汉子,此刻见这男子打扮的芷芊哭得如此不堪,心里顿生厌烦,甩了甩头便走出了房间。 慧莺默泪如雨,纤细的手轻轻抚摸着萧月白的脸。萧月白原本肤色瑕白,此时高烧之下,脸色微微泛红了起来,恰如少女的肤色一般。慧莺的手落在脸颊之上一热量随即便传递到了她的手上,就在这一霎那,她心头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似曾相识。 那日我身中蛇毒昏迷不醒之时,萧月白不也曾伤心欲绝吗?如今却只不过转换了过来罢了。 一旁的芷芊仍旧稀里哗啦地哭着,慧莺抹了抹脸颊的眼泪,站起身来抚摸着芷芊的背。 …… “你们赶紧去给这个小兄弟煎药。”军爷终于忍不住两人的哭泣从屋外进了来。慧莺和芷芊这才停止了悲泣,急急忙忙地出了屋子。 两人出了屋子便发现那当兵的将药罐和烧火的干柴都已准备好。慧莺连连谢过了,赶忙出去打水准备煎药。 院子里只剩下了芷芊和军爷两人。芷芊念到这当兵的真是蛮狠无礼。而这军爷却看不起眼前的男子柔弱不堪。两人谁也不待见谁。 军爷的目光始终一直盯着那院内啃食鲜草的“途妖”。芷芊心想着当兵的肯定看上了自己的这匹马儿。 芷芊故意走到马儿面前那“途妖”见芷芊过来了,便不停的围绕着芷芊转着圈。军爷看得发呆,心里羡慕的很终于忍不住走到了芷芊面前。 “这马儿真好!”军爷痴痴地说道。 芷芊这下来了精神干嘛说道:“那当然,这马儿可不是一般的马。” “小兄弟,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南方人吧?”军爷道。 “对呀!”芷芊瞟了一眼。 “我也是。”军爷顺手抚摸了那马儿的背,马儿一惊躲开了。军爷满脸尴尬继续说道:“我是守上江郡的天策军都尉。” “我就是上江郡人。”芷芊随口应了一声。说完就后悔了,万一此人认得家中人那可就不好了。 军爷点了点头,又去抚摸马儿,可马儿忽而又跑开了。好在军爷是粗人一个,并看不出芷芊的心思。 军爷本想套近乎能与这马儿亲近亲近,却见这马儿四处躲避自己,自讨没趣。还是算了吧,和芷芊寒暄了几句,便走到屋檐下席地坐了下来。 过了许久方见慧莺提着一个木桶回来了。那木桶内装满着清水,军爷一见赶忙上去帮了她。 熬好了药,可谁知那萧月白已经病得不能进药,药汤全都吐了出来。慧莺和芷芊两人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那军爷此时也守在了一边,见萧月白汤药不进,赶紧上去扶着向那萧月白背部猛地一按,萧月白的嘴随即便张开了,慧莺赶紧喂上。萧月白并没有吞下汤药,却见军爷将轻轻抚摸了几下萧月白的后背,那汤药竟顺着手势咽下去了。 第36章 ,苏醒 雪反射着阳光犹如千万颗钻石一般闪闪发光。不时一阵风吹过来,扫起的那阵雪尘嫉妒地将钻石般光辉遮掩得干干净净。雪尘过后,白茫茫的雪原上一只踏着欢快步伐的雪狐哒哒地从远处走了过来。那通体雪白的身体随着高低起伏的雪丘时而显现时而静默。 它或许是出来觅食或许是出来散步。总之放眼望去这步瑶神山之巅空旷的雪原上却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它。但是它的足迹却没有因为孤独而停止,反而因为孤独而走得更远,只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它要走向何处而已。 雪狐朝着自己的目标而去。风再一次吹起雪尘,雪狐便从白色的世界中消失了。 … 雪狐再一次出现是在高山之巅的蔚蓝冰湖,它不知走了多远,累得嘴里吐着白气。它抬头看了看,发现那冰湖旁边的洞内传来了人类的声音。雪狐十分好奇,耳朵抖动了两下,又望望四周,还是决定去洞里看个究竟吧。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洞边。 这可不是它第一次来这儿,它老早就知道这洞府中有个人类被冰冻在了里头。而且年头已经很久远了。久到它不知道的久。但它知道经常还会有另外一个人类来到这里陪那个冰冻的人。可是最近另外一个人却不来了。 雪狐朝洞内看过去,见到了一个白毛的人类。它揉了揉眼睛:那个人回来了?可好像又不是,这个白毛人的声音和气味和那个人不一样。 雪狐或许见过这个人,可能后来自己忘了。不管怎样还是继续看看吧。 只见这人跪在地上对着一个泥土色的容器磕头,嘴里还说着雪狐听不懂的声音。雪狐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容器,小脑袋里却出现了另一个身影。那个人在这个容器里面吗?他是怎么进去的呢?它晃晃它的小脑袋,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它继续看着… 这人终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朝那冰冻的人走了过去。可走到冰冻的人面前又这人又拜了一下。 人类真是麻烦。雪狐捋了捋耳朵。 忽然一道蓝光从洞府内升了起来,在冰凌的反射下显得极为耀眼,雪狐噌地一下吓得跑开了,刚跑不多远回头一看,却未见洞府内有什么危险,于是又好奇地跑了回来。 只见那人举起那发光的东西朝那冰冻的人靠近。雪狐此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地看着,那冰冻的人胸前竟然也出现了一道光,一道紫色的光。紫光如同烟雾一样从冰冻的人胸前穿过了冰层透了出来,那紫光和蓝光交相缠在了一起,变幻了各种奇怪的形状。最后雪狐看到两道光汇到一起,而那块发光的东西居然消失在了人的手中。此时雪狐看到而手举发光之物的人全身开始颤抖起来,那白毛的脑袋上竟然升腾起了一缕白气。 光幻作了人形,最后附到了冰冻的人身上。 …… 萧月白耗尽最后一丝内力,将两颗天封石的精华逼入了那冰冻的女子身体内,气力耗尽便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当他迷糊地睁开眼睛时,眼里的画面告知自己现在已经回到了栖身的破庙之中。 他醒来了时依稀还记得自己去过冰湖边的洞府,却忘记了是如何回来的。 他无力地躺在床上脑袋里空空如也,只认得自己这是躺在了师父连清子的房间。那肚子也跟着醒了来,咕咕地叫唤不停。 我到底躺了多久?萧月白开始思考。他一边想着一边调整自己的内力,慢慢地才有了一丝力气,待到力气充足后,他便努力地支撑起身体下来床,走出房间朝外而去。 他脚步踉跄地走到破庙的大殿时,忽然一缕阳光透过破损的屋顶正好照在他的脸上。那耀眼的阳光,仿佛是一个重锤打在的他的脑袋上,这一刹那自己在冰湖洞府内唤醒冰冻女子的画面如同水中的影像一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女子一个面庞闪过他的脑海,十分清楚。 萧月白这才回想起自己先前在洞府试图用天封石唤醒她。正回想着忽然一声怪叫从一旁传入了他的耳内。他定睛一看只见一只雪狐正站在庙门外看着他。 雪狐睁着大眼望着,不时抬起自己的爪子挠着自己的耳朵,那动作极像是在召唤萧月白。忽然门外有人唤道:“小畜生。”雪狐一愣然后立刻便朝那声音跑了过去。 “快过来,别到处跑。”那声音又唤道,这次似乎在训斥那只雪狐。 萧月白随着雪狐一起朝那声的方向音而去。他走出门去,那外面阳光的暖流一瞬间便流遍了他的全身,进入了他的血液。他眼前顿时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手搭凉棚,眼睛拼命的挣扎着。 “你终于醒了,算算日子你都睡了二十天了。” 声音进入了萧月白的耳里,细腻万分,如同江南林中潺潺的清流。 第37章 ,军爷 芷芊慢慢地向声音的方向走去,颤抖地喊道:“月白哥哥……” 她哭着跑过去抱住了萧月白。 这一刻云淡风清。 那连清子拍打萧月白之时竟带了几许内力,内力透过萧月白的脑门传到了萧月白的体内,浑厚的内力在他体内运作将体内的热量逼迫了出来。此刻萧月白满头大汗,虽然仍然脑袋昏沉,但四肢却也还有了力气。 萧月白轻轻地抚着芷芊的背虚弱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芷芊抬起脑袋说道:“说来话长,以后慢慢给你讲。”芷芊痴痴地继续说道:“杨姐姐也来了。” 萧月白抬起头四顾却没有发现慧莺。以为她在屋外竟甩开芷芊向屋外跑去。芷芊萧月白冷落在了一边心里顿时悲伤,只得默然地站在原地。 萧月白却没发现慧莺。 “杨姑娘刚才出去了。”一旁的军爷说道。 …… 天色暗淡了下来,几人升起了篝火,连清子一人安静地躺在了干草上睡着了。萧月白知道连清子这时大概已经恢复了心智,便走到他面前行了拱手礼开始冒昧地在他身上搜寻自己的天封石。那连清子并没有醒来,任由萧月白摆弄,终于萧月白找到了宝石。 慧莺依然没有回来。芷芊心里开始焦急了起来。 “就是那疯老头不然杨姐姐也不会出去。”芷芊抱怨道。 萧月白么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连清子有时会心智不全。 “小兄弟,这位老前辈可不是一般人。”那军爷望着芷芊说道。 “小兄弟?”萧月白噗嗤一笑,“军爷有所不知,这位是在下的妹子。” 军爷惊讶地望着芷芊,只见这位“小兄弟”一边调皮地笑着一边将自己的发束解了下来。那一头漂亮的秀发便垂了下来,好生清秀。 “哈哈。”军爷大笑了一声,“小小年纪竟敢闯荡天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芷芊被这么称赞了一番竟不好意思了起来,缓缓地低下了头。 “对了,月白哥哥,我们没来在前是这位军爷照顾你的。”芷芊忽然说道。 萧月白这么听来忽然记起了,自己与眼前这位军爷相遇的情景,赶忙站起来对着军爷拜了一拜:“多谢恩人搭救。” 军爷赶忙起身回礼:“小兄弟言重了,这恩人实在不敢当。” “在下萧月白,敢问恩人高姓大名?”萧月白拱手问道。 那军爷声音雄厚地说道:“既非高姓也非大名,鄙人姓俞,名志辅。” 志辅!萧月白一听心头顿时一阵发热,望眼瞧去,此人器宇不凡,眉宇之间一股英气直扑过来。 “你就是志辅呀?”芷芊忽然说道。 “小妹妹,你怎么知道?”俞志辅忽然说道。 芷芊猛然说道:“我听叔父常常提起你,说你是一位好将军,我在海防之时还听别人称你作‘俞佛’。”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俞志辅低沉地摆了摆手。 萧月白此刻心情澎湃,赶忙站起来又拜了拜:“原来恩人便是大名鼎鼎的俞将军,在下真是失敬了,恩人那篇《安军策》在下曾有幸通读,真是字字珠玑,切中要害,在下万分佩服。” “萧公子过奖了。”俞志辅又摆摆手,忽然他拍了拍萧月白的肩膀:“你以后别称作我为恩人了叫我俞大哥就行了。” 萧月白憨憨地笑了笑:“那俞大哥以后也不要叫我公子了,叫我月白就行。” “好,我就叫你月白。”俞志辅哈哈说道。 “我以后也叫你俞大哥,你以后叫我芷芊就行了。”芷芊在一旁调皮的说道。 俞志辅一听芷芊如此说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俞大哥就听你的。” “俞大哥,你怎么不去海防除寇,跑到西洛来了?”芷芊忽然问道。 俞志辅脸色忽然沉重了起来。萧月白瞧见感觉失礼了,低声喝道:“芷芊,你太无礼了。” “你别怪他.。”俞志辅摆摆手连忙说道。沉默片刻又继续说道: “说来惭愧,我是有心杀寇,可无力抗命啊。早年上书天子陈述破寇良策,却被革职赋闲。这次到西洛正是准备面见兵部尚书,希望某个差使,重新报效国家。” 几人说这话间夜色渐渐深了,慧莺却还没有回萧月白心里不觉越发焦急了起来。 “杨姐姐武功好,不会有事的。” 可是萧月白心内焦急,便到了院子内踱步等待,连清子不知怎地跟着萧月白在屋外踱步,萧月白心里警惕了起来,唯恐他又来夺取自己的宝石。 “元气尽散,元气尽散。”连清子跟着萧月白身后不断地念道。 萧月白立马觉得这连清子又在打得哑语。赶忙回过头问道:“前辈,此话有何深意?” 此刻连清子哪会与萧月白解释,仍旧嘻嘻哈哈地对着萧月白念道:“元气尽散,元气尽散。” 说话间那连清子忽然一跃,消失在了院子内。 萧月白见连清子离开了,心里轻松了些。 一晚上过去了,那慧莺竟还未归。萧月白一大早又去了院子。 “不行,我得去找她。”他自言自语道。 他赶出门,迎面就撞见了昨日跟随俞志辅的仆人。 那人一见萧月白不禁吓了一跳。这将死之人一夜不见居然这般精神了。 “我…我是来给军爷送文书的。” “俞大哥在里面。”萧月白说。 “还劳公子带个路。” 这时芷芊也到了院子里,见萧月白站在门口和一个陌生人聊天,便也凑了过去。 “你们聊什么呢。”芷芊说。 “是给俞大哥送文书的。” 芷芊当仁不让地夺过那人手里的木匣子并说道:“我给你递交,你走吧! 那人犹豫一下,还是离开了院子。 第38章 ,中计 这是一封兵部召见他的文书。 俞志辅看过后为了不失礼数,便决定去衙门等候。萧月白与芷芊虽有不舍可还是送着他到了院外。 谁知三人到了院外,竟看到有六骑身穿锦袍的军士堵在了胡同的两头拦住去路。那其中一匹马背上还驮着一个被捆绑的人。 俞志辅立马认出了这六人是御用军,而那兵部派接引自己的仆人这是御用军的探子。 这队人马便是“赤骑卫”。昨日他们接到到了探子的报告,杨家旧宅来的人与那“赤骑卫”通缉之人十分相似。 “俞大人有礼了,本案与大人无关,还望大人快快躲避,免得伤了大人。”铁菩提透过鬼面说道。 俞志辅将萧月白与芷芊拉到身后护着。 而萧月白此刻早已失了魂:这眼前的几人便是杀害自己一家的仇人。 “萧公子。”吴一未忽然叫道。 三人一惊,便停了下来。 “老尚说得没错,果然长得一模一样。”江仪午低着头对着萧月白打量了一番后说道。 老尚?萧月白心里一惊。 “杨姐姐!”芷芊忽然叫道。 萧月白心头一热,赶忙看了一眼芷芊,那芷芊正望着一匹马儿上。萧月白连忙也看了过去,却见一匹马上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被绳子捆绑在了马背上,那行装背影与平日里杨姑娘的装扮分毫不差。 这时俞志辅使出力气,拽着萧月白与芷芊便往院内跑去。“赤骑卫”见状立刻追了上去。院子本就破败不堪,院落四周瓦砾朽木众多,“赤骑卫”的马儿在其间行动艰难,便都下了马。 俞志辅带着两人穿过废墟躲在了一个墙角处。 俞志辅不亏是兵家,异常的冷静。他细细思索片刻后嘱咐让萧月白和芷芊原地呆着,自己便抓起一些碎石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向其他方向投掷,击得四处砰砰作响。 那六人听得到处是响声,四下张望。 “大哥我们分散去寻吧。”兮子颜提议道。 六人便四下分了开来。 俞志辅甚是精明将六人引得远远的,使躲在墙角的萧月白和芷芊躲过几人的搜捕。 萧月白此时心里惦记着绑在马上的慧莺,心里不甚焦急。他见院内的动静变得小了便悄悄地出来。芷芊也紧紧跟着。 院内并没见到任何人影,两人便快速地跑向大门。萧月白心里太过焦急,跑得甚快。这久别重逢的欣喜,充满了他的面容。 大门口就在那儿,几步之遥罢了。 “哟,萧公子,您小心呐。”一个声音忽然劈了过来。这是那“赤骑卫”的须辰良。他正躲在了门外。 萧月白心里彻底的凉了,但他并未停住脚步而是径直地扑向了慧莺的面前。然而须辰良竟未阻止他。 跟在萧月白身后的芷芊,见情况不妙,赶忙趁自己还未跨过大门忙停住了,又小心翼翼地躲到了一旁。 “慧莺!”萧月白喊道。 “哈哈。”须辰良忽然在一旁笑了开来。 对于这笑声,萧月白并未在意。他继续叫喊着慧莺的名字,可慧莺就是不答应。这时何故? “萧公子别喊了,它是不会答应你的。”那须辰良在一旁说道。只见他走到萧月白面前,顺手抓住“慧莺”的肩膀,将其撤了下来。 萧月白一见心里一紧,是假人!原来这马背上的“慧莺”只不过是稻草做成的假人罢了。 萧月白已觉上当便准备逃跑。可这须辰良早有防备,只见他眼疾手快,用手锁住了萧月白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 “月白哥哥!”这是芷芊冲了出来。 须辰良并没有将芷芊放在眼里,捉住萧月白后便一跃上马,芷芊立刻挡在面前:“你们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芷芊,你快跑。”萧月白喊道。 “小妹妹,赶紧让开,不然连你也捉了去。”须辰良吼道。 “你们卑鄙无耻,也不怕人耻笑。”芷芊继续骂道。 “你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须辰良继续吼道。 “你还准备打女人不成吗?”芷芊喊道。 须辰良忽然语塞了,拉着萧月白又下了马,萧月白被他拉扯的生疼,连连叫了几声。 “放开我!”萧月白咬着牙喊道。须辰良却并未搭理他,在须辰良眼里他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余孽”而已。 “你赶紧放开他,不然我就到处宣扬你们堂堂的御用军,居然用这卑鄙的手段对付一个手无寸铁,毫无武功的人。”芷芊大义凛然的说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娃娃。” “芷芊,你快跑。”那萧月白忍着疼痛喊道。 须辰良见芷芊小巧,心想此人应该不会功夫便随意朝那芷芊的穴位点去。可谁知眼前的小姑娘却敏捷躲开了。 “你居然还偷袭我,卑鄙无耻。”芷芊随即又骂开了。 “懒得与你这小娃娃斗嘴。” 须辰良见着女子极为刁蛮。自己在口水上也占不到便宜,也就懒得与她斗嘴,他的马儿是骑不了,便拽着萧月白向胡同外走去。 芷芊见他往外走,便冲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可全都被他躲了开。芷芊心里焦急,却也无能为力,只得跟在他身后,眼看月白哥哥就这样被他抓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第39章 ,囊中之物 此时萧月白双臂被须辰良锁住,想要反抗却怎么也使不出力,只能生生地任由须辰良拽着往外拖走。 芷芊一边骂着,一边跟着。而那须辰良只是笑着却不搭理她。 三人走到胡同口,只听得须辰良吹了一个很响亮的口哨,那大门口的一匹马儿从身后立刻奔了过来,停在了须辰良的面前。 须辰良一手抓着萧月白,一手扶着马鞍,正要上马。芷芊一见赶忙冲上去阻止。她伸手欲将须辰良拖下马,可还没碰到,须辰良却早有防备。他按住了萧月白将其作为了支点,轻轻一跃上了马。 萧月白忽然受到重压,被锁的胳膊扣着了关节,被压得疼通,不住的大叫。 芷芊没有忍心,连忙停住了下一招。那须辰良坐于马上,一用力力便将萧月白提了起放在了马上。随后大笑了一声:“小娃娃,你伤了我不打紧,万万别伤了萧公子。”这语气极为讽刺。 芷芊被气得直咬牙根:“你这无耻之徒,一定不得好死。” 须辰良继续笑着:“你继续骂,我就不陪你了。” 那话音刚落,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大喊:“休要带走萧月白。” 只见远处一匹高头大马飞驰了过来。那马背上的人正是久久未归的慧莺。那“途妖”脚力十足,很快便奔了过来。须辰良的坐骑见一匹高大的马儿冲向了自己,竟失去了孤高的神情, 原来昨日连清子戏耍慧莺。慧莺驾马出去时便在胡同外遇见来“办案”的“赤骑卫”。那兮子颜一眼望过去便识得了她。几人随即便追捕了起来,那“途妖”脚力比“六骑”快,自然将几人甩得远。 慧莺为了引开几人便放慢了。那六人好不容易找到杨家人,怎能轻易放弃,穷追不舍之下便将其追了上。她见到仇人,当下分外眼红,便打算拼个你死我活。可“途妖”却好似不大听从这个意愿,趁着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忽然,发了狂似的带着慧莺一路狂奔而去。 “六骑”如论如何也追不上,最终放弃了追逐。那“途妖”丝毫不听慧莺的命令,一路狂奔,也不知道方向,直到傍晚它才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停了下来,那慧莺就如此而一夜未有回归。 须辰良一见是昨日逃跑的杨家女子,心里自喜了起来:“真是得来不费工夫,今日我要见你们一网打尽。” 慧莺趁着马儿的冲劲一跃而起,抽出自己的绳鞭直击向须辰良,那须辰良依旧稳坐在马上毫无惧色,仍旧一只手按住萧月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抽出刀,只见寒光一闪,那些朝他袭击过来的绳鞭立刻被他斩成了数段。 “你们这些女子怎么都如此凶狠。”须辰良喊道。 慧莺见自己的武器已毁,忙改为出掌。这一掌力道十足猛烈地扑了过来。却料到这次那须辰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之念,挥起刀便迎了上去。慧莺丝毫没有闪躲,而那迎面吹来的风轻轻地将其遮面的面纱吹了开。俊秀的面容展露无余,须辰良眼神忽然飘忽,千钧一发之际,刀锋一侧,隔着半寸从慧莺的手臂外侧滑过。那慧莺坚毅的眼神飘过须辰良,而那干劲的掌力却击中了他的左肋。 须辰良揪着萧月白瞬间便落下了马。 “你不要命了啊。”须辰良爬起来对着慧莺吼道。原来他那狠毒的一招只是想吓唬眼前的女子,却未知这女子竟性情刚毅,居然以命相搏。 “哈哈。”这时一阵大笑从胡同内传了过来,“老五,你居然连一个女人也敌不过,太丢人啦。” 须辰良回头望过去,见是其他弟兄驾着马赶了过来,那说话者便是老三江仪午。他脸色骤变,扣住萧月白的手用力一甩,将萧月白扔到了一旁。萧月白“哇”地大叫了一声,一旁的芷芊忙冲了上去护住了他。 须辰良甩开萧月白将刀背到了身后,只见他眼神中透出一丝怒气,随即跨过一部一掌向慧莺袭击了过去。一旁的芷芊又是一阵言语羞辱。 慧莺见他一掌击来,忙回身避了开。那须辰良一掌未中,忽而旋身回踢,那腿力十足,慧莺反应稍欠几许,便被踢中了后背,她的身躯不由得踉跄到了数丈之外。 “杨姑娘。”萧月白赶忙跑过去扶起慧莺,“你没事吧?”两人双眼的对视,脉脉含情,慧莺心头一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杨姑娘。”这一刹那萧月白的眼睛,正微微泛着几许光芒,清清淡淡,若有似无,好似初晨的天空一般,这正是慧莺第一次见到萧月白时的情景。 慧莺默默地摇了摇头,不自觉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伸到了萧月白的脸旁抚摸着那双她见过的最美的眼睛。萧月白那双眼睛忽然湿润了,透出的泪水打湿了慧莺的手。 一旁的芷芊此刻不知怎么,那如雨一般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拂袖拭泪,泪却无了止境。 …… 此番情景,这三人竟好似忘却了“赤骑卫”的所在。那“六骑”渐渐地便将三人死死的围住了。 “喂,你们哭够了没有?”须辰良喊道。 须辰良的话招来了慧莺的白眼。只见他对着萧月白耳语,说了什么。萧月白的神情突然大变。两眼泛出了火一般的光芒,死死地扫视着周围的人。 慧莺对他说的是:“他们就是‘赤骑卫’。 萧月白最后挡在了慧莺的前面,而目光最终死死地盯着那带着铁面的铁菩提。铁菩提见眼前男子面如白宝石,五官秀美,心头忽而一酸。眼神中便生出了一丝杀气。 只见那铁菩提展开自己的那只铁爪,恶狠狠地朝萧月白的脸上袭击过去。萧月白不会武功,反应迟钝,眼看那铁爪就将扑倒自己脸上。 顷刻间那鲜血横飞,那血液滴答在了萧月白的一角。萧月白恍然间惊得不能动弹,鼓着双眼,一阵窒息。 第40章 ,绝境 “芷芊!”慧莺大叫道。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芷芊忽然冲到了萧月白面前。 血光四溅。 铁菩提的利爪狠狠地划过了芷芊的左脸,在她娇小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血痕。那利爪的余势并未停息,直逼萧月白脸颊,也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鲜血从芷芊的脸上喷涌而去,那口子的疼痛已经令芷芊麻木了,她已经没有个疼痛之感。只是一只手狠狠地捂住自己的脸蛋。 铁菩提见原本可爱的女子被自己误伤了,似乎也有几许惭愧,只见他下了马,朝那芷芊的脸上点了点,封住了穴道,那鲜血白忽而渐少了。 兮子颜也下了马,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瓶药,交给了萧月白。“将瓶内的药洒在伤口上。”兮子颜说道。 萧月白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想对方如果要害芷芊,也不会如此拐弯抹角。随即便不顾自己脸颊下的伤,将那芷芊的手挪了开。只见那脸早已血肉模糊。萧月白心里如击起响鼓一般,他见到芷芊此刻已是失了魂竟下不去手。 最终他还是将药敷在芷芊的脸上。 芷芊此时那呆滞的双眼忽然回过了神,那双手不停地哆嗦着。她咬紧了牙忍住了眼泪。萧月白轻轻地将她搂在了怀中,芷芊方才抽泣了起来。 “赤骑卫”继续围着三人,而慧莺挡在萧月白与芷芊的面前目光凶狠地看着“赤骑卫”。 “赶紧交出我们要的东西,饶你们不死。”铁菩提冷漠地说道。 萧月白一听,心头一震,看了看怀里的芷芊,又望了望慧莺:在仇人面前不仅连仇都报不了,甚至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思此情景,不觉懊恼了起来。看着那“赤骑卫”恶狠狠的神情,他开始后悔曾没修习武学。 兮子颜喊道:“萧公子,赶紧交出你身上的天封石吧。” 兮子颜的话再次击起萧月白的内心。他心中翻江倒海了起来:我必须保护我身边的人。他摸了摸藏在衣内的天封石。可这是他父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啊。 萧月白脑内一闪,只见他摸出那块宝石,对着铁菩提恶狠狠的说到:“宝石在此。”说罢,便朝铁菩提扔了去。 那铁菩提正要伸手去夺 ,忽而一阵白影如风一般飘了过来,萧月白扔来的天封石便被这阵白影夺了去。 待那白影飘落下来,众人便识得来人正是疯癫的连清子。 “大哥。”那兮子颜喊了一身,“又是这个老头。” “赤骑卫”的众兄弟忽然一惊。 原来他们中了俞志辅的调虎离山之计时那铁菩提在杨家旧宅内遇见了连清子。连清子挡住了铁菩提的去路。 见一个疯癫的老汉挡住了自己铁菩提丝毫没有客气,对着他便动起了手。谁知眼前的老汉,武功高深莫彻,铁菩提不仅丝毫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这连清子打得差点丢了性命,幸而其他兄弟赶了来。那众人袭击上去也是得不到半点便宜,无奈之下方才撤了出来。 那一切都被躲在一旁的俞志辅看得真真切切。心想那萧月白与茈芊也应该平安无事,可这一去瞧却没见到。心里一回想,方觉这御用军之中却是少了一人,自己中了欲擒故纵之计。 当俞志辅跑出大门,便发现那萧月白一行人被御用军团团围住了。进前来才见被御用军围着的萧月白身上尽是鲜血,仔细望过去,只见到那萧月白怀中的芷芊血流满面心头忽而一阵酸痛。 “俞大人,你可知道这些人是宫里捉拿的人。”吴一未冷酷地说道。俞志辅心里微微震旦了:这可是与天下最权势的人作对。 “俞大哥,此事与你无关还请你不要插手。”萧月白忽然说道。 俞志辅脸色已露左右为难。 那一旁的连清子又得到了天封石,脸上的神情又如之前一般。吴一未连连呼唤了几次都没有惹起他的注意。铁菩提亦不敢轻易出手向连清子夺取,两阵便如此的僵持了下去。 已不知过了多久,那晴朗的天空渐渐泛白,空气也变得沉闷了起来,众人感觉了一丝燥热。像远处的天空望过去黑云缓缓地逼境,暴风雨已然要席卷了过来。 连清子依旧专注着天封石,“赤骑卫”已逐渐地磨刀霍霍。 黑云逼近了众人,可那暴雨却迟迟未到。 “快快!”大街上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着脚步的靠近,一点点的雨滴也滴落了下来。 萧月白望过去,只见那大街上人群纷纷躲避了开来,远处一群身穿锦袍的人逼近了过来。那是一群前来支援的御用军。而那冲在最前面的便是那御用军的暗探。 气氛俨然,顷刻间那暴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雨落无痕,顿时天地混沌一片。雨水片刻便浸透了每一个人,每一缕发间。 “下雨了。”一旁痴痴看着天封石的连清子欢喜得又蹦又跳,而手里的宝石也随之舞动。铁菩提视之,赶忙驾马去夺。铁菩提的骑术那可有登峰造极之势。 却见铁菩提轻轻踢着马肚,那坐骑便直逼连清子,随即铁菩提轻轻侧身,七尺之躯便挂于马侧,虽然马蹄溅起无数泥水,动作却也痛快淋漓。只见铁菩提伸出铁爪直扑过去,而连清子依旧挥舞着天封石。铁菩提的利爪刚一碰到那宝石,连清子忽然一转身夺了过。铁菩提轻轻拍了一下马肚,马儿忽然跃起,那马蹄竟直逼连清子的脑袋而去。电光火石之间,连清子周身气流旋起,马蹄一震。马儿一阵嘶鸣,竟踏过气流,跃了过去。 第41章 ,逢生 就在此刻,连清子步子向后用力一跺。 顷刻间他犹如一道闪电,随着雨水铁菩提竟被连清子狠狠地拉扯下了马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众兄弟见大哥竟然被拉扯下了马,无不愤然,随即放过了萧月白等人,那兮子颜回头对着慧莺说道:“你们自求多福吧。”说罢便随着哥哥们朝那连清子逼了过去。 不会儿,那群前来支援的御用军便将萧月白等人困死在了胡同内。大雨丝毫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萧月白已知凶多吉少,面对御用军恶狠狠的钢刀。眼光内忽生出几许赴死的神色。 慧莺此刻已是一马当先,挡在了萧月白的前面。 那一旁左右为难的俞志辅见有一众御用军袭来,顿时心头一紧。却听见萧月白喊道:“俞大哥,此事与你无关,还请你不要陷入其中。”萧月白的口气坚定果断,与之前俞志辅认识的截然不同。听这眼前的小兄弟如此说来,他忽感热血沸腾随即也拔出自己的佩刀。 “小兄弟,你既然叫我俞大哥,那作为大哥的怎么可以对弟弟见死不救。”他说完便摆起了迎敌的架势,“趁我抵挡住敌人,你们赶紧撤。” “大哥!”赤骑卫众兄弟其喊道。铁菩提慌忙间从地上一跃而起。 连清子丝毫没有把“赤骑卫”放在眼里依旧疯疯癫癫。众兄弟受如此大辱各个心头充满怨气。还未等铁菩提反应过来他们便驾着马向连清子冲杀了过去。 那赶来的御用军见“赤骑卫”开始冲杀,便着开始围剿萧月白等人。 生死渺茫,慧莺望着萧月白眼光闪烁:“萧月白,我们来生再见。” 这一声见萧月白的心震荡了。 两人倾顾间御用军已经杀了过来,俞志辅提着佩刀便迎架了上去。那指挥的暗探便对着其他御用军使了个眼色,待到俞志辅靠近众御用军竟然纷纷躲了开来,没有与俞志辅丝毫的接触。 “俞大人,您现在是上面钦点的重臣,请别为难我们。”暗探走到俞志辅身边轻轻耳语道。 那俞志辅听此说来表情顿时错愕了。 …… 慧莺失去了自己的武器纵使双拳也难敌四手,片刻这几人便被御用军团团围住了。 连清子轻轻一跃躲过了“五骑”的进攻,那身影犹如踏着风一般轻盈。那“五骑”与地上的铁菩提看得发呆。连清子从空中落下脚稳稳当当地踏马上。就在这一瞬间他大笑一声。 “赤骑卫”无不心惊。 忽然狂风大作,雨水飘荡在了空中打在众人的脸上,隐隐作痛。 芷芊从疼痛的迷糊间苏醒了过来。萧月白紧紧地抱着她,使她错误地感觉到了一丝安全。 “赤骑卫”在这狂风中稍稍缓过神来,却见自己的武器早已被风卷轴。狂风如此强劲也是众人平生从未见过,更为惊奇的是:那风竟如被操控一般,卷着“六骑”的兵器在连清子身边围绕。 连清子的眼神透露出几度的空乏,萧月白知道:前辈清醒了过来。可何时清醒自己却不知道。 “这人是鬼怪。”御用军中不知是谁喊道。 “快杀了他……”铁菩提嘶吼道。 那众御用军得令便纷纷向连清子攻了过去。不知这连清子是何等功夫,众人还未靠近他便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无人不惊。 萧月白虽然知道连清子武功深不可测,却从未见识过,此时她脑内不住的疑惑:这难道是法术? 就在萧月白思考之时身边忽一只手捉住了自己,回头一看竟是连清子。还未过多思考连清子便立马拉起他。 芷芊紧紧地抓住萧月白,那连清子却气旋周身,将那芷芊震了开。 众人赶忙围了过去。可顿时大风凛冽,连清子轻轻挥动手臂雨水如暗器一般击打而去,数人应声倒地。趁此混乱又见他脚趾轻轻点地跨过人群,突破重围,带着萧月白如乘云驭风一般呼啸而去。 “追!”那铁菩提见连清子携宝石去了随即大喊道…… “萧月白!”慧莺声嘶力竭的叫喊着。那阵阵雨水此时变得弱小了变成了如丝的细雨,泥泞的胡同内慧莺与芷芊深情地翘望着。 其他御用军见怪老头丢下慧莺等人而去,便将那怨气洒向他们。 一旁的俞志辅见势不妙,赶紧护了上去。 “你们休想妄动。”俞志辅怒吼道。 忽然间,“途妖”不断地嘶鸣。众人被它的嘶鸣吸引了去。 只见一名长发披肩的男子稳坐在马儿上,一把长剑直指长空,大雨笼罩下来,透过雨幕,只见那男子戴着一张黑色的面纱。 第42章 , 神秘人 雨幕下的神秘男子高喊道:“放开!” “好大的口气?”带队的暗探从人群中喊道。 神秘人没有理他,而是伸出长剑指着。雨水滴答在剑尖,“滴答“几声。忽然神秘人脚狠狠地在马肚上一踢,“途妖”疾驰如飞般向人群奔去。雨水纷飞…… 长剑如虹般向说话人直逼过去。“途妖”丝毫没有避开前方挡道之人生生地撞了过去,几人躲避不及被马儿撞飞数丈。 雨剑封侯,血光之间,那说话的暗探便横死雨下了,众人一阵哗然。 众御用军立刻摆开架势围了上去。男子大喝一声,扬起长剑便袭了上去。那“途妖”脚步轻盈与那长剑相得益彰。似乎它认得此人是来解救芷芊和慧莺的。 男子的剑术使得出神入化,忽而急转虚闪,忽而径直刺入,眼花缭乱。 男子驾马冲开包围的人群,“途妖”见着芷芊血肉模糊的脸长鸣了一声。 “快上马。”男子忽然从马上越了下来对着芷芊说道。 芷芊痴痴地望着那带着面纱的男子。那男子抱起芷芊便向马背上送。 “杨姑娘你也快上马吧,出了胡同口一直向南走。”男子对着慧莺说道。 慧莺的眼神此刻也痴迷了:这人为什么如此熟悉? 等两人都上了马,男子便狠狠地拍了一下“途妖”。此时“途妖”犹如蛟龙出海,马蹄凛冽地向大街狂奔而去。 不一会儿这男子便被包围了起来…… 只见男子大呵一声,挥剑便冲了上去。众御用军也提刀冲上。 雨随刀剑齐飞。 男子轻身一躺横卧人前,手里的长剑顺势横劈。一伙御用军来不及躲避腿部狠狠地挨了一剑。男子手臂猛然发力狠狠在地上一拍。只见他身轻如燕一跃而起,剑急转直下直逼眼前人。男子回身一脚,狠狠地踢在那人身上将他逼退数十步。 一招刚毕一招随起,男子忽而虚踏实地晃过来刀,随身一拳冲击而去,中招之人喷了一口鲜血倒地昏厥了。 “太杀拳!”一御用军忽而识破男子的招数大声说道。 江湖上几乎没人会使用“太杀拳”。这是一种宫廷秘拳,一般是宫内的宦官习练。运用寸劲,出招看似力道柔弱,中招瞬间拳力爆发力道无穷。 男子哼哼几声也为理睬,挥剑又逼了过去。 此时他剑势虚虚实实,左突右晃,只见那剑稍泛出微微青芒,忽然那剑如游蛇一般弯曲了起来,缠绕一人颈脖。如果此时男子用力抽剑那人必死无疑。那人双眼闪烁极具同情。男子手下留情了,那剑微微一震又松了开。 “术心剑!”一人喊道。 男子随即一招“天人合一”,双脚一跃周转其身,那衣袍哗哗闪动剑影随着旋动,如风如影。剑过无人,御用军丝毫分不清人影与剑影,来不及闪避纷纷退避三舍。 恰趁此时男子轻身一闪卷起无数泥雨。御用军赶忙甩袖遮蔽。 待众人清醒过来,眼前男子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 说道芷芊与慧莺驾马南走,出了大街。 雨中的街角处一个灰瓦的屋檐下,一身穿素衣的年轻女子正低头避雨。 那雨水不时溅落在女子的身上,女子如风摆柳般轻扶衣袖,遮蔽雨水,行色娇羞,不时向向北张望好似在等待自己的郎君。 “途妖”行至街角芷芊捂着自己的脸,痛苦万分。慧莺不时安慰。那马儿好似感觉了芷芊疼痛,不时地低鸣起来。 马儿,拐过街角。 雨水下,街角处,一骑两人。 盼望处,屋檐下,孤单女子。 三人对目一视。 “姐姐?”…… 第43章 ,佛前 连清子将扛萧月白扛在肩上,狂奔了数十里,直到出了洛京,方在一间庙前停下。那庙门上写着三个字“广佛庙”。 此时的天色将沉。浸着雨水的夕阳有如一副水墨画。两人的身子早已被雨水淋得透湿。十分难受。 “天封石,我的天封石。”连清子呜呜地说,然后放下了萧月白 萧月白心里一惊。可还未缓过神来,连清子便将他的衣服如剥蒜一般剥开。 “前辈,不要。” 洁白的身子上一块天封石大小的血红色的肌肤格外香艳。“元气,它在吞噬元气。”连清子叫到。 萧月白吓了一跳,这肌肤上的红色印记从小就有,他母亲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时候有的。因为一直以来也没出现什么病变,大家这就习以为常,全当这是一块胎记了。 然而连清子这么一说,萧月白到是被吓着了。 “这…这…这只不过是胎记罢了。”他说。 “你正被天封石吞噬呀。”连清子又说。 “我不信…我不信。”萧月白激动地喊着。那怀里的宝石,瞬间从衣服的夹层里掉了出来。一道光芒溢了出来。 那连清子二话没说伸手就将萧月白的宝石取走了。 “哈哈,天封石,天封石。”连清子拿着宝石一阵狂喜。 萧月白明白连清子又疯了。 只见连清子手捧宝石高兴得手舞足蹈。同时嘴里嘟囔着他那些晦涩的童谣式的句子。 “还给我!”萧月白喊着。 可是连清子不理他,萧月白立刻伸手去抢,却被连清子用力一挡,将他推进了庙门。 这庙本就不大。里头住着一老一小两个僧人。两人正在堂前打坐,闻声便都走了出来了。 那小和尚见连清子邋遢,便嫌弃地驱赶:“佛门之地,不得随意撒野。快走快走。” 连清子似乎被呵住了,连忙撒腿就跑。 萧月白便去追,可刚走出不久就一头栽倒于地。 大和尚见状赶忙领着弟子上前。只见萧月白以昏了过去。 “快抬进屋内。”大和尚说道。 …… 天色已沉,暴雨后的月儿如赶路的归人急匆匆地在云间穿行。 那广佛庙内的小和尚正急忙地在迷糊的月光下奔跑。地上的泥水被他的脚步带得四处飞溅,还有不少弄脏了他的衣袍。他焦急地穿过一片片田地来到了一座农庄。 这时辰农庄早已关了大门。 “开门啊,开门啊。”他使劲地敲农庄大门。惹得几只大狗狂吠。不多时几个庄稼汉从家里跑了过来。见是附近庙里的和尚便立刻开了门。 “白大夫还在吗?”小和尚问。 “在呢,在呢,我领你去。”庄稼汉说。他们明白这么晚找白大夫肯定是有人重病,便不敢耽误。直接领着小和尚去了白大夫寄住的人家。 这白大夫正是芷芊的姐夫白草行,他们夫妇两人每年都会游医四方,一来两人是为了治病救人广施恩德,二来是为了拜访天下名医,增进医术。当然最重要的是两人私定终身之时这白草行成发愿将来要带雨芊游历天下美景。这次两人便从黑风岭三里坡一直往北打算去往洛京游览,两人一路上行医救人也颇受人敬仰。 “白大人,白大夫快救人啊。”小和尚到了白草行的居所后大喊。 白草行已经习惯了突来的急诊,所以平时有一个常备的急救箱。见有人喊便提着药箱出门了。 “边走边说。”白草行二话不说便请小和尚带路。 那小和尚领着他便往广佛庙走:“小庙今天来了一位淋着雨的施主,来的时候就在庙门前晕倒了,我和师父抬他进门后以为他只是体力不支,可过后他便一直不醒,我们用尽法子都无济于事,师父说等他休息好了自然会醒,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全身发烫,高烧不止,师父探了脉后便叫小僧来请先生。” 两人到了庙门口,却见一个黑影在门前逗留。披头散发挺是吓人。 “谁!”小和尚喊到。要不是有白草行同行这般情景不知会吓成什么样。 等他走近才发现这黑影就是今日在庙门前欺负萧月白的“贼人”。小和尚害怕便喊道:“佛门之地不得撒野。”先借着佛祖的威名吓退此人。 那连清子却一动不动呆在那里。小和尚见其没有动静也不敢再搭理他。便带着白草行快步走进了庙内。 萧月白换了一身灰色的僧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那清秀的脸已被高烧印得通红。 白草行见到此人是萧月白,大为吃惊。连忙上前施救。一经把脉,他脸色顿时沉痛无比。 “脉如游丝,命悬一线。”他说。 “那是没救了吗?”大和尚问。 “元气大伤,估计醒过来也是回光返照吧。”白草行说着便拿出银针在萧月白的身上扎了过去,他接着说:“我用针封住了他的几个要穴,先稳住他的元气。” “啊,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小和尚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挺到今天的,像他这样的情况,一般人早就病得起不了床了。”白草行说。 “没办法了么?”大和尚说。 “在下医术不精,只有保命之法,却无康复之法,除非有仙丹苗药。”白草行说。 突然三人的身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吓:“是被天封石吞噬了元气。”小和尚吓了一跳,回身一瞧不是别人正是连清子。 连清子接着说:“他的元气其实早就没了,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全凭那天封石的反补。”说着他拿出了那块石头,只见石头发出幽幽之光,甚为夺目。众人皆大为惊奇。 “这石头就是靠着吞噬人的元气才能发光的。是一枚卸物。”连清子说。 只见他走到萧月白身边,拔出掉了他身上的银针。 白草行大呼不可,却挡不住他。那连清子一掌打在萧月白和天灵盖。白草行顿时惊恐:这萧萧兄弟定是玩被打死了。 可意外的是,片刻后萧月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白草行连忙上前把住他脉,却发现脉象平稳如常,只是因一日未进食而带来的脾虚。 “天下竟还有这等救治之法?”他惊呼道。 “是我用内力将元气逼到了他的体内,这只能管一两日之久。” 白草行连忙走上前,握住了连清子的脉门,直觉一股强劲的脉搏和一股深不可测的内力喷涌而出。他从未遇见过这般厉害的人物。 “前辈这身体比得了一百个人都不止呀,可惜前辈的心智不稳。”白草行说。 “惭愧,我这失心疯是一阵一阵的。”连虚子说。 那白草行继续探脉然后说:“前辈是的病我到有一个法子能抑制。”说着他便叫连清子坐下。只见他拿出银针在连虚子头顶扎了数针,那连清子的头顶便如烟雾缭绕一般溢出热气。 “我已经用针打通了前辈的气血之脉。我再配一副忘忧方,虽然我也未知这病能不能痊愈,但减轻症状还是没问题的。”白草行说。 “多谢大夫。”连清子道。 恰在这时萧月白也醒了。 “这是哪儿”萧月白迷迷糊糊地问。 “这是广佛庙,是这两位救了施主。”小和尚说。 萧月白一见那大夫是白草行,便支起身体问:“白兄,你为何在此。” 白草行忙走过来说:“我游医至此,倒是萧兄弟为何会在此。” “原来施主与白大夫认识呀,那贫僧就先行告退,不打扰三位叙旧了。”大和尚说完便带着小和尚退出了房间。 第44章 ,拜师 此时窗外虫鸣鸟叫,月色正浓。几缕微风吹过树枝发出沙沙声响。 萧月白简略地诉说了自己遭遇。那白草行听得感概万千。 “我会修书向掌教禀告芷芊妹子的去处,请萧兄弟放心。”白草行听完说道。 这时一旁的连清子走过来将宝石给了萧月白。 “萧公子,我有话跟你说。”连清子说。 萧月白一愣看那连清子表情凝重别认真听来。 “前辈请说。” 连清子似有歉意地说道:“我自下山以来便患了失心疯,时好时坏,不能自控,还请公子原谅我的鲁莽。” 萧月白见这头发素白的老汉这样谦卑,心里反而过意不去,他道:“晚辈并不怪前辈,只是不知前辈为何一直要夺走我的宝石。又为何清醒后又还回来?” 连清子答道:“我当年从下山来,就是为了寻这两块天封石,去救我的妻子…这世上也只有天封石能救他。可是这石头邪门的很,一旦与人接触就会吞噬人的元气,直到它自身的元气与人的元气达到平衡为止,人体内的元气减少它还会反补回去。而它一旦离开身体得不到元气便会散发出光芒吸引人们来争夺它,而人离开它后便会因失去一半元气而病倒,然后死去,我是要夺走萧公子的天封石,可我知道一旦失去天封石萧公子肯定没命,所以我每次清醒过来后便要还回来。” “什么?这块宝石在吞噬我的元气?怎么可能…明明身体这么好!”萧月白惊恐地说。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应该不会怀疑这位大夫的诊断吧!”连清子说。 “萧兄弟昏迷之时脉象确实虚弱无比,乃是命悬一线之相,却因一块石头而恢复如初,是白某平生闻所未闻之事。”白草行说着又把手去搭萧月白的脉:“脉象却有一丝乱象,前辈的话应该可信,不然我不能解释这样的现象。”然后他又去把连清子的脉象:“诶~可是我见前辈的脉象却丝毫没收这邪石的影响呀?” “我是步瑶山无尚品师的弟子,从小练习《两仪书》,这书里有一门功夫可以通过内力吸收外界的元气,修得此功法便可,可以运功吸取外界万物的元气。” “那可是传说中神仙的场所啊。”白草行顿了顿接着说:“这两仪书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厉害厉害,不知前辈有没有办法让萧兄弟的身体恢复。” 萧月白知道白草行的医德和人品,断定他不会对自己撒谎,一想自己年纪轻轻就被这石头害了命,便万分伤心起来。 心里不停地念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这时只听得连清子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萧公子要随我而去。” “去哪?”萧月白急切地问。 “随我去步瑶山,拜到我门下。”连清子说。 白草行道:“莫非前辈是要交萧兄弟《两仪书》的功法?” “除了修炼《两仪书》我就不知还有什么办法救助萧公子了。”连清子说。 萧月白心想自己在中洲已经没有亲人了,拖着半条命的身子也只会成为别人的累赘,到不如随了这老汉,反正现在也是烂命一条。 “我愿意随您而去!”萧月白立刻起身跪在连清子面前:“师父请受徒儿一拜。”说完他便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第45章 ,重生 苍茫步瑶,巍巍神山。春风不故,秋雨不侵。步瑶山顶之处,白雪皑皑,冷风嗖嗖。 说来连清子自从服用了白草行的的药以后,疯症日益好转,虽也有不清醒之时,却还能意识善存,不至于伤了萧月白,只是发病以后耽误了不少时辰。 经过半年千辛万苦的路程,连清子终于带着徒弟萧月白到了西燕境内的步瑶山。当年年幼的时候他和几个师兄弟也是这样被师父从中洲带到了步瑶山。 然而身为师父的连清子却只教了些入门的基本功给萧月白,往后只带着萧月白去到一处石壁前。 “这是我这些年专研《两仪书》所悟到心得,你照着学就是,可以省去你不少时间。至于书中的原本内容容易让你走弯路,我就不教你了,这石壁上的功法你去慢慢练,有朝一日你自会学到补足你自身元气之法。”连清子后来如此告知萧月白。 那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凿了一堆文字,这即是连清子所说的功夫。虽然萧月白没有习武,但字里行间看上去如早年间自己看过的“五禽戏”一般浅显。 而连清子自那以后便很少管教徒弟,他大部分时间是待在了一处冰湖边洞府内。 那是步摇山绝顶下的冰湖。由冰轮崩塌截流成。湖面会随着冰雪融化的入流而白气蒸腾,如梦幻入仙境。而洞府便在冰轮崩塌的截面处显,宛若神仙福地。 连清子就喜欢呆在这里,最开始只呆十来天,后来随着萧月白功法的精进便呆得越来越久。只到有一日萧月白不在依赖天封石将天封石交给他后,他便再也没出过洞府。 三年后 一只白影如鸿掠过绝顶之下的冰湖。冰湖边那生命力顽强的苔类附着在湖周围给冰冷的周遭添了几许新鲜。那苔类连延附着过去的岸边就是一处洞府,那白影如蜻蜓点水一般踏着冰湖水面,向那洞府过去。 淡蓝的湖水折射的光线印在洞府的绝壁之上,甚是波光粼粼,光彩夺目。波光照耀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呆呆地注目着前方的洞壁。那处洞壁已经被冰凌冻住,仔细瞧去冰凌之中竟藏着一个女子。虽然五官平平,却也显得极为清秀。冰凌的冻封使他看起来如沉睡者一般。 “师父。”白影进来向那发呆的老头行了一个礼。 老头没有理他依旧呆呆地望着那冰灵中的的女子。 这白影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此情景,淡然地呆在老头的身后不再说话。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老头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从这老头是那疯老汉连清子。此时的他眼神空虚,面貌憔悴,那脸颊两边的颧骨,犹如两座山峰般突兀出来。他已经在这个洞府中呆了整整一年,一年之中寸步也为离开过。 “你来了。”连清子无力地对着来人吐出话来。 “师父,你该出去了。”白影若若地到来。 连清子望着来人,见他那坚毅俊俏的脸庞被满头白发覆盖,不由得伸手扶了起来。 “好啊……”连清子忽而叹道,“徒儿,你的头发也白了。”说完便,一路念着“好啊,”默然地走了出去。 这白影便是萧月白。待连清子出去后萧月白静静地看了一眼那冰凌中的女子,虽然他从来就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但他知道这人对连清子是十分重要的。而萧月白的那颗天封石此刻正藏在冰凌中微微地泛着光芒。 待萧月白与连清子出了洞府,两人施展轻功,踏雪无痕,直下了悬崖峭壁。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隐藏在山中的庙宇内,那便是两人这些时光的居所。 这里的庙宇是以前追求神仙之道的人修建,虽然年久,却因深处深山无人破坏,依然完好。 庙宇修在两座山峰之间,离那冰雪覆盖的山顶已经远去千里。尽管此处虽不及山下植物茂盛却也是郁郁葱葱,特别是庙前有溪水流过,秀水潺潺,悦耳动听。 黄昏之时萧月白将今日在溪水中捕了一些高山小鱼外加一些野菜做成鱼羹当做晚餐和师父一同享用。他神秘从屋内拿出一个坛子递给了连清子:“这是我在后山练功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地窖,在里面后发现了几坛酒。” 连清子拿起酒饮了一大口,好不痛快:“这是那些修仙的人贪图享乐酿的,这里已经百十来年没人来了,看来这酒年头也是不下百年啊。”连清子满足地回味了起来。 “师父。”萧月白忽然诺诺地说道,“我想下山。” “嗯。”连清子应了一声。 萧月白以为师父会挽留,神情本有点怯意,见连清子毫不在意,脸色顿感失望。 “你下山之后,遇见我两位师兄千万不要告诉他们在这里遇见的一切。”那连清子表情忽然迟疑了。 为什么?萧月白疑惑了起来:“为什么不能说?” 连清子并未解释,继续拿起酒坛豪饮了起来。 萧月白见师父没有说话,便回答道:“徒儿遵命便是。” 酒过三巡,两人来到了后山的石壁前。那夕阳透过云层照在石壁上,石壁微微泛着光芒。两个白发之人处在夕阳下,清淡如风。 “多谢师父的栽培,师父的大恩大德徒儿没齿难忘!”萧月白跪在地上激动地说道。 连清子低声说道:“为师带你来步瑶山原本是想将天封石带到这里,而教你《两仪书》也只是不想你因我而死,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也不会强留。师徒一场,我还是要提醒你,江湖险恶万事要小心,另外我再嘱咐你一下,不要向世人告诉山上的事情,尤其是我两个师哥?记住了吗?” 萧月白望着师父神情,心里砰然一阵酸楚:“徒儿,一定牢记师父的话……下山后遇见他人绝对不会泄露在山上的半点事情。” 连清子沉默地点点头,看着萧月白坚毅的表情连连说了几个“好。”那声音极为凄凉。说毕便如一阵狂风般消失在了萧月白面前。 次日黎明时分,阳光刚微微洒在大地之上。 萧月白便辞了师父。 原本打算在房间里收拾一些行李,可寻来寻去却找不到一点值得带走的,索性跑到后山的地窖里用皮囊打了一些陈酿。 “只有这酒,还有一些用处。”萧月白哈哈自嘲道。 第46章 ,冰窟 步瑶山巍峨艰险,迷途难辨,萧月白一路下山,走得艰难.翻过一座山,便来到了一处狂风大作的雪原,那雪尘吹得萧月白双眼难睁。 必须找个躲避风雪的地方.萧月白心里琢磨着。 环顾四周见到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处峭壁,于是他加快脚步向前方赶去。虽然就在前方却走得时分艰难, 好不容易到了峭壁面前,萧月白抓住那峭壁突出的岩石,稳稳地躲在那石缝中间,那风雪虽然依然吹到身上,却也小了些。 躲了约莫一个时辰,这风雪依旧不见减小。萧月白沉下心来,静静地等着,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驱除寒气,萧月白打开皮囊,猛然地狂饮了几口。 酒到正酣时脸色顿时红润了起来。趁着酒劲,他记得了脑海中石壁上的文字。于是便坐在地上习练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习练的是石壁上的哪一段。 这功夫甚是莫测,萧月白刚开始不一会,那豆大的汗珠便滴答了下来,周围飘来的雪片稍稍靠近他,便立刻消融不见了。此时围绕他周围是一股股蒸腾的水汽。这些水汽包裹着白发的萧月白,在这通白的雪原之中,便犹如变幻神仙一般。 身体暖和的萧月白,还未知自己运功中,周遭的情景,自觉的那坐下的雪通通化了,冰冷地浸湿了肉垫,赶忙收住功力,站了起来。 “幸好旁若无人,不然那裤裆的一大片水痕,不知要羞死多少人。”萧月白自嘲地笑了一笑。 可能是由于刚刚收工太过急促,忽然他感觉自腹内一股气流向上涌来。以前听大哥说起过,练功如果太急功近利,容易造成走火入魔。想到此,不免惊慌失措了起来。 眼下只感觉那气流透过胸口便停了下来,压制得肺腑难以呼吸。萧月白赶忙重新运气压制下去,可还没来的及起势,那气流便蹿到了两只手臂之中。 “轰”地一声,那气流突破手掌直奔了出来,一掌打在雪原之中,击起雪花数丈,另一掌打在那峭壁上的一块突出的巨石上,那巨石轰然粉碎。萧月白被自己的这一掌震到了地上,面对眼前这一情景,他满脸惊愕。 更令他惊愕的是,那被他击碎的巨石垮塌下后,居然露出了一个深深的洞穴。那洞穴七尺来高,里边微微泛着青色的光芒。就在萧月白诧异之时,忽然山崩地裂了起来,头顶峭壁上的积雪不断的砸到地面,伴随着一股巨大的呼啸声逼近。 刚刚萧月白的那一掌太过凶猛那高山处的积雪被震动了,一股巨大的雪崩直向他逼来。萧月白从来未预见这种事,他立马反应过来冲向那打开的洞穴。 进入洞内,稍稍松了一口气,那洞口片刻便被那垮塌下来的暴雪掩盖了。洞外的光亮丝毫透不进来,幸而那洞内深处泛的光照遍了洞内,只是如何逃脱出去难住了萧月白。 那洞府内的青淡的光忙,照的甚是通透。萧月白沿着先洞内走去,看看究竟是什么。走了百余步,洞内忽而豁然开朗,无数的冰凌冻结在了洞内,晶莹剔透,那光亮正是这些冰凌散发出来的,甚是夺目。至于这冰凌为什么发光,这也无法深究。 萧月白围身心攒动,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色,虽然以前在冰湖的洞府内见过一些冰凌,但那些并如此一般泛着光芒。反正此刻也不知如何出着洞府,索性便坐了下来,细细地品味了起来。 那光芒甚为平静,光影映入萧月白的眼里,如梦幻一般,仿佛让他忘却了世上的一切牵挂。没有牵挂,没有了仇恨。沉浸这世间的只有自己,飘渺孤身,了无牵挂一般。 萧月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思绪了一番,默然地躺在了地上。 抬头望去,那洞顶竟高达数百丈,扶摇直上,穹顶渺茫。更为奇特的事那洞顶居然有无数点点光芒闪烁在上头。犹如夜晚的繁星一般,却又比繁星更加的夺目。 原来这些冰凌是反射这洞顶的光芒。萧月白这才意识到。 如果能将那洞顶的光芒摘落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萧月白又思绪到。 “这又有多难。”他撇嘴笑了一笑。心里想到,以前师父在北灵绝壁来去自如的情景。料想自己既然得了师父的真传,数百丈的高度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只见他微微欠了一下身,心里默默地回想那石壁上如白鹤一般的招式。提气运功,猛然一跃,以为这一招轻功会以前见过父亲施展的轻功那般猛然飞身上去,却哪知自己的身子犹如鸿毛一般飘飘然地上去了。萧月白好生欢喜。不一会儿那头顶便触碰到了洞顶,此刻方发觉,这光芒是从嵌在洞顶的宝石发出来的。 那宝石也不知道嵌入有多深,萧月白伸手去摘却没摘下。心里只叹可惜:要是能挖出来带回去给芷芊和慧莺,他们肯定会喜欢。 就在这思绪间,萧月白竟忘了自己正飞身在高处,竟岔了呼吸,身体里的气瞬间便泄了下来。顷刻间身体便猛然地坠落下,这数百丈的高度非死不可。就在眼见自己要摔得粉身碎骨之时,萧月白在半空中又赶忙重新提气,可那身体依旧往下直坠。千钧一发之际,萧月白急忙使体内的气上行,双手护住要害,顷刻间一股气流运转周身。 “嘣”地一声,萧月白坠落了下来。洞内一棵硕大的冰凌随即断落在了地上。虽然那冲击力使萧月白摔得有些疼痛,索性他还安然无恙。 萧月白踉跄的爬了起来,正后悔自己刚刚的鲁莽。却见眼前一棵冰凌断落了,感觉甚为可惜,急忙见跑过去查看。 原本以为进到这洞内已经遇见了一些令他惊奇的事物,可走到那棵断落的冰凌之处时却见到了更令他惊奇的情景。 第47章 ,偶遇 “前辈赎罪,晚辈不是故意打扰您的!”萧月白不禁惊慌的大喊起来。 那冰凌落下之处竟藏有一白发的老者,其身着素衣,脸上满布沟壑般的皱纹,白眉垂落。只见他双腿盘坐,手握一本花黄的书,双眼微微闭着极为安详,好似正在打坐练功。 萧月白喊了几声也未唤醒老人。 看来已经仙逝了!萧月白意识到。 他壮胆探了探老者的鼻息。萧月白的手刚刚靠近过去便立马感受到一股寒气逼近——这位老者早已被冰封住了。 这老者虽已逝去,可萧月白也不知为何心中却丝毫没有半点恐惧之色。 师父说过,以前有人来步瑶山寻仙修道,想必此人也是来修道的,也如我一般遇见风雪方才躲到洞中。萧月白思索道。 “不知这位前辈你有没有亲人,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你已经在这里辞世了。”萧月白神色露出同情地对着遗体说道。 “既然晚辈与前辈有缘,我就替他们给你磕个头吧。”萧月白哀哀地叹道,随即他便屈了膝盖跪了下来。跪下去时心里还想到:假使自己出不去,可能便于这位前辈一样死在这洞**。 恰巧抬头之时,他瞧见了那老者手中的书,赫然写着“两仪书”几个字。 “两仪书”?萧月白诧异地看到。 这位老前辈怎么会有这本经书?萧月白好奇的琢磨着。他支起身子跪在地上慢慢地移了过去。见那确实是一本《两仪书》。便伸手过去拿取。可谁知那宝书已经与老者的手冻结在了一块。 萧月白试了几次都没有拿下。 心想可能是自己太过鲁莽,老前辈无意将书借予自己。 “前辈,晚辈刚刚着实太过鲁莽。”他又磕了一个头,向老者赔礼道歉,嘴里又念道:“说来,晚辈与这经书上的武学也有一些渊源,方才心里太过急促,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含。” 说毕萧月白倒吸了一口寒气,伸手又去摘取。此方不知是萧月白的一番诚恳打动了仙逝的老者,还是萧月白自己用了力气,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书与手之间的冰凌哗哗地碎落了下来——书被他拿了下来。 萧月白拿到书后心里万分激动,他坐下地来捧起书细细地打量,方发觉这书是用牲畜的皮所制,至于是何种动物他却瞧不出来,而那封页上”两仪书“几个字也并非笔墨写成而是烫印上去的 。 萧月白刚翻开第一页。 “以天地之气及身,伤而不死。”忽然萧月白读到这里不禁差异。细细回想起石壁上对应的文字。 越是往下看觉得甚是惊奇,这要说是一本修炼武学之书,里边的每招每式无不是匪夷所思,令人思泉不绝。可跟令他感觉更为奇特之处的是,这本书所著内容又似乎超脱了武学的范畴,“无极生太虚,太虚生天地,天地生万物。” “字里行间所述萧月白却不甚了了。更何况书中除去这些,通篇所述便是“不死之论”,看上去又是修仙成道的秘诀。虽然自己不相信世上会有长生不死的事,可依旧还是深深地震动了自己。 “师父说在石壁上的所刻是他毕生参悟。”萧月白思绪道,“而且还只是悟出武学之道。” “两仪为先,无极为上”书到最… 看完通篇,心里不由得大起波澜。对着宝书便生不舍之意。心里极想将书据为己有。 “不可,不可,万一宝书落到贪生之人手里,岂不是要祸害天下。”心里左右权衡,还是将他放入老前辈手中吧。 萧月白却突然又有几许不舍得,好在自己天生过目不忘的本领,又翻开宝书细阅了起来。 …… 过了半晌,萧月白方才合上书,感叹了几声后又跪于老者面前:“前辈,书还予您,书中的奥妙晚辈只怕这辈子也悟不出来。”说毕便小心翼翼地将宝书还在了老者的手中。 此刻已不知是何时辰,外面的光亮照不到洞中,洞内的光亮也不曾发生变化。萧月白心想此刻那外面的风雪空拍也消停了吧。于是他沿着来路去到那出口边,可那出口早已被垮塌下的冰雪堵死,要想出去非把积雪挖通不可。 可想要挖通何尝容易。萧月白卷起衣袖,用手刨了刨,可挖了几寸上方的雪便又重新垮塌的下来。也不知上方的雪又多厚,试了几次也都如此。徒劳无功,他又重新回到了洞内,靠着冰凌,呆坐在了下来。无论如何也出去去了!他心里越发焦急起来。 想来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命丧此处,真是不甘,他开始懊恼万分,怨自己命薄,一气之下,轻轻喝了一声的同时手掌轻轻击在了冰壁上。看似那一掌极为轻柔,可就在萧月白撤出掌力之时,那冰竟缓缓地咧了开…… 第48章 ,天旱 轰”地一声那洞壁上的冰竟然碎到地上,萧月白望过去心里一惊:这冰凌竟然如此之厚。 那外层的冰虽然被萧月白击碎,可露出里层却依然是冰。他又运功击打,如此反复的多次后洞壁已被他凿出了一个大洞,却依旧不见岩石。 莫非自己正处在一座巨大的冰山里头?萧月白大感神奇:说不定击穿冰层便可逃脱出去!于是果断又击掌打去。 如此反复运功后萧月白疲惫地回头望了望,发现不知不觉间已进入了数十丈。虽然洞内折射来的光亮依旧能照清四周,可前方却丝毫不见尽头。 看到此处他顿生疲惫,便扶着前方的冰壁休息了起来。 忽然间,那前方好似传来了细微的声响。萧月白立马便精神了起来,他仔细辨识,异常安静的四周果然有一丝声响传入耳内。 是“哗哗”的水声! 萧月白心里顿时波荡起伏了起来:有活水便意味着有通向外界的出路。 意到此处,萧月白的气力又强作恢复了几许,于赶忙又提气运功来。 这一次他换了招数,将全身气力击中在手掌处,马步扎稳,大喝一声,声到掌出,一股巨大的气流顺势狂起,那掌力十足。巨大的冲击将他眼前的冰墙击得粉碎。 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空旷的冰溶洞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清泉水正从那溶洞内款款流向远处。 萧月白心里狂喜。 他看下水面,发现这水并不是很深。用手试了试水,不觉一阵寒颤刺骨穿透心来! 也无其他去处,萧月白咬着牙淌入水中。平日里在这步瑶山极寒之地呆的长久,也习惯寒冷。此番在这冰水中也无什么大碍,忍一忍便是。 只是这水道通向何处,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跟着水流的方向向前去。 …… 此时山下正是夏收时节。 今春以来江南还未迎来一场雨,那田间已经龟裂的犹如龟背,本该此时收获的稻子此刻依旧青黄不壮,稻穗枯黄地空瘪在禾苗上。 此时在黑风岭的郊外,那田地之内农民们忍着欠收的剧痛,挥着汗水在地里抢收那空瘪的稻子。 “已经半年没下雨了,这过了冬天肯定又会闹饥荒。” 在田垄上一个郡守模样的人对身旁着一个头发有几许白丝的汉子说道,郡守继续说道:“几个月前便将情况报上去了,可洛京至今还未有指令下达。” “我们‘浑天教’库仓内还有一些粮食,到时候发放出去应该能挨过一个冬天。”汉子道。 这汉子便是“浑天教”掌教南耀阳。三年派他前率众除寇力克海寇大营,后来得知芷芊落入朱袭手中,便令弟弟南飞羽撤离江州,使那连虚子糟了海寇的袭击,让江州城被海寇占据。一时间倍受江湖嘲讽,加上这三年来小女儿芷芊不知所踪,令他三年来憔悴了不少。 “掌教,来年黑风岭的百姓就全仰仗您了。”郡守情感切切地对着南耀阳行了一个礼。 白日当头,一丝树木怏怏地直立在大地之上。南耀阳从那田间赶回堂内时,已被烈日汗湿了衣衫,他立刻吩咐下人打好洗浴的水。正当他光着膀子从水桶中舀起一瓢水准备在洗浴冲凉的时候尚护法忽然来报。 “掌教,有御用军正去向郡守府。” “御用军?”南耀阳心头一紧,他们来作甚?莫非郡守犯了事。他赶忙把水漂扔回了水桶里。 “赶紧叫上人,务必保证郡守的安全。”南耀阳急忙拿起刚换下的衣服便往外跑。 南耀阳虽然知道得罪御用军,他和“浑天教”肯定会遭殃,可那“赤骑卫”毕敢入他“浑天教”的地界办事,也太看轻了“浑天教”。更何况那“赤骑卫”害死萧天行一家的账还没算。此刻这郡守虽说是官府的官员,可同时也是他的教徒,也是一个不错的好官,救他一命是给郡内百姓一个交代,也是给其他教徒一个说法。。 …… 郡守府内,郡守穿着朝服满头大汗的跪在大堂下,看他的神情应该是刚从外面的天地里赶回来,嘴里还不停地喘着大气。 那“赤骑卫”几人一个个直挺挺的立在大堂之上,神情似乎也是刚刚到达,众人脸上不停地流淌着汗水,焦躁不安。只有那铁菩提兮子骜看上起依然冷若冰霜,他站在中央,铁面阴森。 郡守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可他心里清楚眼前的御用军代表的是什么。尽管天气炎热他那身体却一直如在寒风中一般不停地打着哆嗦。 “几个月前,上江郡郡丞上书官府,说临近的几个州县发生了旱灾,你黑风岭县受灾最重?”铁菩提声音沙哑低沉地问道。 这郡丞乃是辅佐郡守料理日常事务之职。也有上奏天子之权。 “回禀几位大人,郡丞所言句句是实情,早前以为春旱过后旱情便可缓解,可春旱接着又是伏旱,已经半年未下过一滴雨,田里的庄稼基本上已经绝收了。”郡守跪着句句言辞恳切,“官府至今下达的公文竟然只字未提,还望大人如是向陛下禀告,不然百姓苦矣。” “你放心,这里看到的一切,我们都会如是上报。”一旁兮子颜连忙说道。 铁菩提依旧低沉的说道:“我问你三个月前有没有御用军到过你的辖地。” 那郡守顿了顿,仔细想了一下,却连连摇头,声音颤抖地回答道:“没有。” “混账,陛下连续三个月派了人下来视察灾情,你居然说不知道。”老二吴一未忽然大声呵道。 “大人,小官真的不知道。”郡守被这声叱喝吓得浑身一哆嗦,心里顿时一紧,自己刚才所言属实猜忌天子,万一此话传回天子耳中,自己死到无所谓,恐怕还会连累自家的老小。万事还是小心点好,谁不知道御用军拥有天子赋予的生杀大权。郡守越想越害怕,这时他脸色瞬时煞白了起来,脑内一片空白,踉踉跄跄地便昏倒了过去。 此刻南耀阳正骑着马儿带着弟兄火速向郡守府赶了过来。只要穿过前方的一片树林,便可到了。可当他到达树林不住半里时一个正在树荫下休憩人影见他的人马过了来,赶忙便跑进了林子中。南耀阳神情警觉,以为是“赤骑卫”的探子。赶忙放慢了速度。令队手下前去捉拿,可寻了许久也没有将人找到。 为了赶去救人,他也出不能顾及这么多,立马又加快速度去郡守府 第49章 ,改名 南耀阳到了郡守府外时却瞧见那门外正有一匹白色的大马儿。 那马儿头顶一团“火焰”他立马便认出了来:这就是“霞飞轻舞剑”朱袭的坐骑“途妖”? 贼人来了?南耀阳意识到。赶忙叫人把衙门的几条出入口把守住。自己带着几名弟兄便冲了进去。 到了那门里头后众人惊愕,郡守的尸首正高高的悬在堂内的梁上,周围的仆役也一个个横死在旁边。 南耀阳甚是恼怒,大呵了几声:竟敢在我的地盘行凶。 “掌教,尸体还有余温。”一个手下报告道,“看样子郡守是刚刚被人杀害的。” 听罢南耀阳立刻上前查看尸体,果然刚刚遇害!他立马想到衙门前的“途妖”。 这凶手一定还在府内。 “郡守大人,本教兄弟一定会喂你报仇。”说罢那南耀阳便伸手合上了郡守的眼帘。 正当此时不知从哪个方向,一个黑影向南耀阳袭了过来。南耀阳顿觉耳边生风,随即迈开一步躲了开。定睛一看,袭击者是一个面目狰狞背附一把长剑的黑衣男子。 南耀阳没见过“朱袭”却也听闻那人风度翩翩的公子,绝不是这般丑陋之人,随即问道:“你是谁?” 男子也不说话,随即便往外跑去。南耀阳立马追了上去。 黑衣男子见南耀阳脚力强劲,自己强跑不掉,回头便向南耀阳使出一拳,南耀阳那拳势轻柔,便应掌去接,可没想到那拳寸劲十足,掌心顿时生疼。身体不由向后退却。黑衣男子乘势便一个飞身,跑了出去。 不多时听见衙门外一声马儿的嘶鸣。南耀阳料想那“贼人”定是跑了。 …… 黑衣男子跃马奔腾朝着南耀阳刚刚路过的树林方向而去,半路上却见到了只名带着黑纱的女子。马儿慢慢停在了女子的身边下来,男子看到那女子脸上满是泪水,却是什么也没说,伸出手来见那女子拉上了马。 “怎么了?”男子轻声问道。 女子擦了擦泪眼却没回答。男子似乎也明白的女子的心思便没有继续追问。 此刻黄昏以致,泛发的金色光芒映照在两人脸上,马儿接令便向北奔腾而去…… 过了段日子两人到了西洛入了一处深宅大院。大院外表看上去极为简陋:一颗大槐树高高地立在大院中间,树枝广袤,郁郁葱葱,将大半个院落笼罩在了它的树荫之下,对着这伏天来说正是一道阴凉的风景。 两人刚入大院便看到那大院内有一些宦官在等候。 “你总算回来了,快快,老祖宗已经在大堂里等了你半个时辰了。”那些宦官见他进了来,就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知道了。”男子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身旁的女子见状,便默默地牵着马儿到一旁去了。 男子入了大堂,堂内一个身穿红袍的老宦官正闭目养神地坐在了上头,身边一些小宦官正媚心媚意地伺候着他。 男子先是跪在地上拜了一拜,随后说道:“孩儿拜见干爹。” 老宦官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回来了。”随后睁开眼,摆了摆手支开了身边的小宦官。待那些小宦官走了之后,老宦官便慢慢站了起来,走到男子身边扶起了他。 “事办的怎么样了?”老宦官问道。 “已经办妥了。”男子回答道。 那老宦官又问:“可有差错?” 男子顿了顿:“不敢有差错。” 老宦官见他有些迟疑,回过脸瞪了他一眼,男子立马坚称:“没有丝毫差错。” “刀非刀,咱家这些年可不是白养你,倘若你稍有差错,洒家可没有能耐再保你。”老宦官透过男子的铁面盯着他的眼睛轻言轻语地说道。 “孩儿不敢。”那叫刀非刀的男子微微低下头躲过了老宦官的眼光。 那老宦官随后说道:“知道为什么咱家给你取名叫刀非刀吗?因为你只是我的一件兵器。” 宦官继续说道:“刀一出鞘就要嗜血。” 刀非刀跪在地上不觉寒颤四溢,却听到耳边响起“这段时间,宫里会有一些变故,到时候你……” 那老宦官说毕,便扶起了刀非刀,对着他耳朵边上说道:“你娘子现在怀有身孕,我已叫人将她接到咱家的府上,好生照顾着。” 第50章 ,关押 老宦官是禁衙督主——左千秋。 乃是天子身边的近臣,掌管天下最恐怖的机构——禁衙。连御用军”也要让他三分。 正所谓:民怕禁衙犬,官怕御用鞭。 左千秋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西苑万寿宫面见天子,当中与天子说了什么也无外人知晓。 过了些时日,那”赤骑卫”也回了西洛。 正当一行人走在回京北大营的路上时,却被一队身穿黑袍的御用军劫去了去路。 “呀!不用这么隆重吧。”老三江仪午一见嘴角微微一笑,露出颇为得意的神色。 可见伙御用军全是督军府的人马,个个脸上都严肃的紧。那兮子颜立马便意识到不对劲:“三哥,恐怕有变。” 果不其然,领头的队长走到铁菩提面前来,先是作了揖,随后说道:“兮大人,陆大人有请。” 铁菩提未有答话。 一旁的吴一未哈哈一笑:“我们本来就是去面见陆大人。” 队长说道:“陆大人只传唤了兮大人,还请诸位稍安勿躁。”说完他冷冷一挥手,随即一队人便将赤骑卫团团围了起来。 吴一未骂道:“小兔崽子,想造反啊。” “老二你脑子调裤裆里呐,这明摆着我们给人陷害了,看不出吗?”老五须辰良哼哼道。 “还请诸位下马,都是吃皇粮的弟兄也别伤了和气。”领头的队长说道。 吴一未性子烈拔出佩刀,跃下马来,挥刀就劈向那队长,队长见刀光一闪,忙后退了躲了开。然后他乘势也拔出了刀。 只见他稳住阵脚,将刀向上一提回砍了过去。吴一未见势赶忙回刀急救,只见两刀“铛”地一声砍到了一起。那一旁的御用军知道“赤骑卫”在陆总督心里的地位,这都不敢上去插手,只得作壁上观。 “住手。”铁菩提突然沉闷地喊了一句。 吴一未不敢违抗,“呸”地一声便退了下去。那队长也未继续攻击,收了刀说道:“吴大人果然雷厉风行,在下算是开眼界了。” “你少废话了,我跟你走吧。”铁菩提缓缓下了马道。 那队长赶忙上去作揖称谢:“还望兮大人体谅卑职的难处。”说罢向手下使了使眼色,随即几人便上前欲要卸下铁菩提的腰牌刀剑。一旁的吴一未大喝了一声“干什么。”那几名手下立马不敢继续动手。 铁菩提此刻心里也是强忍着屈辱,可这是陆开,陆总督的命令心里纵有万般抗拒也不敢不从。他对例行公事的御用军道“不用管他,你们尽管做好你们的差使。” …… 铁菩提被一群御用军押着来到了督军府。这督军府乃是全中洲除了禁衙大狱之外最恐怖的地方,当年铁菩提在“三哭林”怒斩宦官之后,就是被督军府的人查出,关了督军府大狱,九死一生。 那督军府内黑暗阴森恰如阴曹地府一般,那微弱的光线只能透过周遭的间隙的照进来。 铁菩提被带了进来。 刚刚经过外面耀眼的阳光照射忽而进入黑暗的内堂,铁菩提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不知是谁在他而边说道:“兮大人,这是例行程序还望见谅。”还未等铁菩提反应过来便觉有两人在他身上迅速搜索了一遍后将他那铁面拆卸了下来。本来铁菩提欲作反抗,可心下一想这里戒备森严容不得他放肆。 “铁菩提。”忽而一个声音叫了他,铁菩提仔细一辨析这人正是陆开。于是他忙上前几步跪了下来。 “卑职在。”说完那眼前的视力也渐渐恢复了,只见那高堂之上一个人影向自己走了过来。正是当今天子身边的红人,御用军总督——陆开。 陆开走过来一把扶起了铁菩提:“你们辛苦了。” 铁菩提心里一惊,连连问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陆开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人向陛下进言说你将上江郡郡守杀死了。” 铁菩提面露惊恐。 “陛下此刻龙颜大怒。”陆开拍了拍铁菩提的肩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是绝对不会做违命的事,所以此刻不得不将你们先扣押起来。” “大人,卑职绝对不敢抗命,此事定时被人陷害。”铁菩提又跪下了激烈地说道。 陆开不紧不慢地说道:“一连派下去三名探子竟无一人回来述职,这不是巧合。”忽而他语气严厉了起来:“一定有人搞鬼。” 铁菩提并未听出玄机。却见陆开对他继续说道: “我心里有数,你也无需担心,你和你的弟兄暂且受点委屈在督军府几天,等我查明真相再让你们出去。” 陆开如此说来,铁菩提也无法否决,跪在地上又拜了一拜。 那“赤骑卫”在西洛大街被缴械解职的一幕,正被躲在远处的刀非刀瞧在了眼里。他回到自己住地后,竟无缘无故地大怒起来。那面纱女子见他这副怪摸样也不敢去打扰他,只得远远地躲在一边看着。 刀非刀在院内只得拿那颗大槐树出气,血肉的手不断向树干击去,直到血渍不断地涂抹在了树干上。。 “啊~!”忽然他冲着长空大叫了起来。 一旁的女子实在忍不住了,哭着跑过来抱住了他。刀非刀心中怒气未尽,一把将女子推了开:“你走开。” 女子被推到一旁不住的哭泣。刀非刀忽而意识到自己不该将心中的不快发泄在她身上连忙跑过去扶起她,轻声道:“你没事吧。” 女子摇摇头:“我没事。” “你还是回家吧,跟着我太危险了。”刀非刀说道。 “我这般模样,还有什么脸面回去?”那女子又抽泣了起来。 刀非刀听他如此说来,便没有继续说下去,独自向屋内走了去,走上台阶之时他停了下来,说道: “我最近有任务,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去那太监府上去照看一下你嫂子吧。” 第51章 ,行侠 说来萧月白顺着暗流出了那洞府后,又经了半月的路途,方才下了山。 一路东行到了这西燕与中洲的边境处的一个集镇,集镇上两国贸易往来不绝,十分平和。 让萧月白感觉惊奇的是不少北方野人商人也往来期间。心想:这三国百姓在这边贸之上竟也相安无事。 萧月白从人群中身边,见这些人其乐融融的神情,丝毫察觉不了不久前北方野人撒尔汗曾率兵南下与中洲天策军打了一仗的迹象。 他见市场上有卖面条的小摊,正好肚子也饿了,随即走过去叫了一碗面食。萧月白正当吃着忽而听见身后有人在议论。 “听说昨夜振华镖局的刘城主被强人刺杀了。”一人说道。 “振华镖局不是各个武艺高强吗?”另一人说道。 “没用,皇宫守卫森严吧,不照样有人敢行刺天子?”那人嚼着一口面说道。 忽然又有人在一旁插嘴:“你们知道吗,三年前行刺中洲天子的是一群娘们儿。” 一听到是女人行刺了天子,一群人顿时兴奋开来,纷纷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中不面带了些隐晦的色彩。 萧月白在一旁低头吃面,也不去在意,忽而耳边有人说道:“……那刺客好像姓杨…” 接着有听到说:“听说最后被凌迟处死了。” 萧月白的心突然感受到了一丝疼痛。他从书上见过中洲刑律,凌迟可是一种极为残忍的刑法。 萧月白吃完面往前穿过集镇便算是入了中洲,自从入了那中洲国界后,萧月白心中便越发挂念慧莺和芷芊。想来分别之地是那杨家的故居,琢磨着慧莺这几年应该也安顿下了,便加快脚步一路向西洛赶去。 往后经过数月入了上原郡地界,见到旱情肆虐,心里无痛心。 一日他走到乡间见到两名小吏嚣张地向田间的农户催缴水钱。方打听到原来官府的官吏不但不救灾,反而还在趁火打劫,心里顿时无比气愤。 “岂有此理,真是‘苛政猛于虎’。”萧月白站在田间大骂道。 “小伙子小声点,那些官吏还未走远。”田间的老农看着前面刚走的小吏忙提醒道。 萧月白见老农神情,想到小吏嚣张的气焰,不禁心生怒气。于是与那老农攀谈了几句后便一路跟在了两名小吏的身后。 萧月白轻功了得,脚下路无声,两名小吏丝毫不觉。经过一片小树林时,萧月白穿插在树林之间,很快便抢在了两人前面。只见萧月白捂着一顶草帽坐在树荫下等那两名小吏经过。两名小吏只见前面有个“白头老翁”,也未当一回事说着话便走了过去。 萧月白见两人靠,顺手便在地上捡了了个小石子,稍稍运气,手指轻弹,小石子便飞击了过去。 只见一个小吏“啊”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另一同伙问道。 “磕到脚了。”被击打的小吏知觉自己脚下疼痛,以为被路上的顽石磕绊了。心下也为怀疑是那“白头老翁”所弄。 忽而又是一击,那跪在地上的小吏立刻捂住了嘴巴,只见那嘴角处泛出鲜血。同伙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偶然。放眼望去,只有前方有人。 “老头,是不是你搞得鬼。”那同伙对着萧月白吼道。 萧月白抬头望过去,也不答话。那同伙一见这人面目清秀,丝毫不像老翁,心里更加觉得可疑。于是气焰汹汹的走了过去,说道:“你小子活腻了是吧。”说毕便去拉扯萧月白。 萧月白往后一仰,那小吏便扑了一个空。萧月白见状伸手扯住小吏的后退,轻轻往上一提,小吏顺势翻了个身跟头,摔在了地上。 那受了伤的小吏捂着流血的嘴巴见状跑了过来。 “小子,居然敢于官府作对。”那小吏含含糊糊地说道。萧月白也不搭理,提气顺手抓起摔在地上的小吏,站起身来说道:“带我去见你们郡守。”那受伤的小吏一见来人如此神力,心里便惧怕了起来,老老实实地便带着萧月白去了郡守府。 萧月白到了郡守府,看到匾额方知自己到了上原郡。此时郡守正在内堂休息,见两名小吏一瘸一拐地慌慌张张进来通报,不觉大惊起来。赶忙跑到大堂去查看。 只见一白发小生站在堂上等他,模样清秀,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只是脸颊上突兀出一条小伤疤,破坏了这美貌。 “上原郡怎么尽出白发怪人。”郡守讥讽道。郡守是个矮小的胖子,大热天的说出一句话,便不停地喘气,拿起扇子不停地扇风。 萧月白当下礼貌地对着郡守作揖:“在下路经贵地特来讨扰。” “你所为何事?”郡守见来人对自己还恭敬,气势便更加嚣张起来。 萧月白依旧心平气和地说道:“为何大旱在即,郡守却不开闸放水。” 郡守一听,原来是来讨要水源的:“官府自有调度,你着什么急?” 萧月白继续说道:“在下眼见旱情日复一日,百姓苦不堪言,却听说用水者,须交水钱,敢问郡守大人可有此事?”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责问官府的政策!”那郡守一听,小小乡民竟敢责问,当下勃然大怒。 萧月白一见话不投机,也不再以礼相待。也怒道:“你身为父母官,麻木不仁,横加掠夺,是何居心。” 郡守一听,抄起手中的折扇向萧月白扔去。哪知萧月白提气一挥手,一阵清风起,扇子被打了回去,一条红红地扇印便印在了郡守的脸上。 “来人啦!”郡守大叫道,忽而门外闯入十来个衙役。“把这小子收拾了。”郡守大喊道。 那十来个衙役,见眼前是个白发的书生模样的男子,也为将他发在眼里,抄起堂上的木棍,便冲了上去。 “弟兄们,这人武功高……”那个被萧月白打的嘴角冒血的小吏在一旁喊道,可还未说完,却见萧月白抓起一名衙役朝自己这边扔了过来。重重地压到自己身上。 其他衙役见萧月白如此神力竟纷纷不敢上前了。此时郡守见来人好生厉害,心想:此人定会加害自己。连忙呵道:“此人是官府要犯,谁擒住他,重重有赏。” 那些衙役这才如狼似虎的朝萧月白袭了过来。棍棒齐飞,招招凶险。萧月白一见,心想:这些人虽然欺善怕恶,却也只是因为背后官府撑腰,脱了这身衣服,也不过是家有老幼的平常百姓,还是不要伤了他们罢。只见萧月白脚下微微滑动使出一招“灵虚步”,避过棍棒,穿过人群,来到了衙役们的身后。众人顿时扑了个空,赶忙回头又朝萧月白袭击过去,萧月白又一个“灵虚步”躲了开。如此反复了片刻,衙役们见逮他不着,心里怒火便烧了起来。有人举起木棍便朝萧月白扔了过去,萧月白也似乎玩够了,见有木棍袭来,当即便气转周身。只见一阵大风平地而起,那木棍停在了空中片刻,随后便围绕在了萧月白的周身。这招便是当年连清子对付“赤骑卫”的那招。众人无不惊讶,见萧月白白发飞舞,以为遇见了大罗神仙。那些气焰汹汹的神情立马变得恐惧了起来,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木棍,跪倒在了地上。 萧月白见状,便慢慢地收住功力,只见那木棍慢慢地落到了地上。 郡守见大事不妙,赶忙朝内堂跑去,萧月白立马使出轻功上前擒住了他。 “大侠,饶命。”郡守吓得跪在了地上,不停地求饶。 “快命人开闸放水。”萧月白眼神坚毅地瞪着郡守。 “这……这是郡丞定的政策,我还得和他商量商量……”郡守战战兢兢地回答。 “我不管,明早要是地里见不到水,你刘走着瞧。”萧月白说罢,劈出一掌打向那堂内的柱子,只见“碰”地一声,一个手掌便印在了上面。 萧月白并未等那郡守回答,便施展轻功出了府门 以前他总觉得那些当官的各个威风八面,高高在上,可如今一见,原来也只不过是欺软怕硬的家伙。想到这不禁叹了一口。 第52章 ,突袭 太阳正晒得人焦灼,萧月白一抹头顶方觉自己将那草帽人忘在了树下,便又去拾取。回走没多远听见路边有人在议论风雨寨在开渠的事。 烈日焕焕,古叶扬的风雨寨也旱情告急,田地里龟裂的土地煞是怕人。往年的这个时候大多是洪水来犯,可今年却大出意外。 本来蓄洪的水库内还保有一些水源,抵过今夏的旱情应该没有问题,可那本地管理的河道官员却趁火打劫贴出告示:凡用水者需缴纳水钱。 那地主大户自然交钱忍气保粮,可苦了那些贫苦的小户。教不上钱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里的庄稼发黄旱死。 风雨寨也没有办法,虽然古叶扬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也斗不过官府,也交了些银两。河道官员办事也迅速,很快便批了一个临近的水库给他们。为了能早日让下一季的新苗下地,此时风雨寨上上下下都忙活着开渠引水。 此刻古叶扬拿着锄头在工地上与寨子里的弟兄们一道干着活。不远处一对夫妇正站在土堆上在给干活的庄民分倒解暑的凉茶。 那正是白草行和雨芊夫妇。 “古叔叔,快过来休息一下喝喝凉茶。”雨芊喊道。 古叶扬应了一声,随后将手里的工具交个了旁人便走了过去,白草行连忙盛了一碗递给古叶扬。 古叶扬端起一饮而尽。 古叶扬喝完说道,“再来一碗。” 这是忽听见有人在喊:“寨主,北边有一匹快马过来了。” 众人抬头向北边望去,果然一匹快马呼啸而来,那马通体纯白犹如蛟龙一般。 “怎么是他?”古叶扬自语道。 待那马离众人越来越近,便发觉那马上是一个带着蒙面的男子。 来者正是刀非刀,他来到上原郡风雨寨正是奉了禁衙督主左千秋额命令取那古叶扬的性命。为何要取古叶扬的性命,刀非刀也未知道。只听与那左公公说干系重大。 刀非刀策马而来丝毫没有放下速度。古叶扬见那“途妖”起初以为是“霞飞轻舞剑”朱袭,可到了跟前才发觉不是。 他虽感到来者不善,却未料到这驾马者竟未停歇,抽出宝剑向他袭来。千钧一发之际古叶扬本能的往后一躲,脚一踏空,掉到了沟渠里面。虽然左肩被那剑给刺伤,好在只是皮外伤。 刀非刀纵身一跃从那马上跃起,挥剑便先沟渠中古叶扬刺去。古叶扬神还未定便见眼前宝剑飞来,赶忙在沟渠中翻滚了起来。众人一见立刻前来护救。刀非刀感觉身旁有锄头袭来赶紧一个踢腿将锄头踢了开。 古叶扬趁着空隙从地上跃了起来,呵道:“来者何人?” 刀非刀并未答话继续抵挡那袭过来的锄头,忽而他收起宝剑,使出了左公公亲受的“太杀拳”。只见他躲过一柄锄头,一个弓步冲到一个寨民面前轻轻一拳打在那人胸口,那人立马便飞出数丈之外口吐鲜血。 一旁的白草行夫妇见状立马上前施救。幸而寨民从小习得护身之法暂且保住了性命。 古叶扬见来人气焰汹汹,武功丝毫不在自己之下,却因了刀非刀并未开口说话,所以也无法辨识。心下意识到肯定会有一场苦战。 只见刀非刀冲破人群,直逼到古叶扬而来,古叶扬定了定神微微运气,脚下如抹了桐油一般轻轻一滑,便突破到了刀非刀的身后,可刀非刀竟像预知了一般,挥剑向后一横劈。众人“呀”的一声,古叶扬本欲在后封其穴位,见剑势来得迅猛慌忙一跃撤到后头,可衣服却被刀非刀削掉了一角。 古叶扬大惊失色,庆幸自己练就了一套出色的轻功,不然刚刚削掉的便不只是衣角了。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置老夫于死地?”古叶扬又呵道。刀非刀却依然默不作声,挥剑又上,使出了一招“天人合一”,一跃而起,展开剑势扑向古叶扬。 古叶扬当下一惊:这是“术心剑”。只见眼前剑影丛丛,幸而以前在“浑天教”与萧天行对过招,知道“天人合一”多半是虚招,看似毫无死角,却也处处暗藏活路。 想到这,只见古叶扬迈开一步向那剑影冲去,众人见古叶扬是在自寻死路不由得大喊了一声“寨主。”却看到古叶扬不仅毫发无伤,而且还破了敌人的招数。 见薛主破了自己的“天人合一”,刀非刀顿感惊讶,立马收住见势,使出了一招“心气同一”。剑走锋芒,忽化作一条游蛇袭了过来。 古叶扬知道练到“心气同一”之人内力不可小觑。当下运气,两手在空中打开一个圆。刀非刀的剑刺向圆中,那圆是古叶扬运功生成的气墙,剑刺到圆上便再也刺不进去了,只见剑如弓一般弯折下去,也没折断。 两人内力并发,顿时地上生起了一阵风。 刀非刀未识得古叶扬使出的是什么功夫,只感到古叶扬的内力如排山倒海一般压迫过来,心想如此下去定不能取胜。连忙撤出气力,脚下一踏,越过那古叶扬的头顶,横剑劈下,古叶扬气力未消伸出右手,用食指与中指夹住了。那刀非刀却眼露喜色,只见其脱开宝剑垂直而下,左手拳头向那古叶扬天灵盖上击去。 古叶扬顿感头顶生风,却为时已晚。本能地他将全部气力运行到头了部,可那拳来势猛烈。一招下去,古叶扬顿时脑袋昏沉踉跄几步便倒在了地上。 刀非刀拾起宝剑走到古叶扬面前,看那架势是欲砍下古叶扬的头颅。 雨芊见状赶忙冲了上去挡在了前面。白草行大喊了一声“夫人”却也晚了。那刀非刀剑劈砍下去,却在离雨芊头颅半寸的地方戛然止住。白草行在一旁吓得脸色惨白,嘟噜一声跌倒在了沟渠内。 刀非刀思绪顿了顿回过神来,立刻拽起雨芊将他丢到了一旁。那古叶扬虽然受了一拳但尚有一丝清醒,见自己非死不可,竟对敌人说道:“老夫死后请放过这些无辜的寨民。”那刀非刀依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挥起了宝剑…… 第53章 ,解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处飞过一颗石子击中了刀非刀的宝剑。 刀非刀顿时虎口生疼,宝剑随之脱了手。他环顾四周,竟发现百步之外一名白发少年向自己奔跑而来…… 这白发少年正是萧月白, 刀非刀望去见到萧月白冲了过来不禁大惊失色。雨芊趁着空当将古叶扬扶到了一旁。 “居然是他!”古叶扬见到萧月白不禁叹道。 萧月白如猛虎下山一般向刀非刀冲了过来。刀非刀顿时感觉一热浪朝自己袭来。 如闪电雷鸣一般,萧月白翻身一跃凌风便是一掌向刀非刀而去。刀非刀见状连忙向后躲,可萧月白的那一掌却紧逼不放,刀非刀立马回拳接住。谁知萧月白的力道强劲,刀非刀立即被震得数丈之外。 刀非刀刚落稳脚跟,萧月白便又袭了过来,只见他打出一招“剑无痕”以手代剑朝刀非刀刺去。刀非刀见其剑招并不熟悉,留有空隙,于是轻身一闪,躲了过去,跑过去拾起了被萧月白打落的剑。 萧月白见自己一招未中,回身一招“灵虚步”到了刀非刀的身后,正欲封住他的穴道。却见刀非刀回身,一剑刺向自己,萧月白脚步后退了半步,身体向后一仰,随后一个侧身,躲到了刀非刀的一旁。萧月白当机立断,趁刀非刀剑势未落便是一掌打了过去。刀非刀忽觉耳畔生风,心下一紧,赶忙收剑抵挡,使出“天人合一”。只见他身体向下一伏,剑尖点地。萧月白一击又未击中,他掌势未收又是一掌。可刀非刀脚步轻盈,身体忽而幻化如风中柳絮一般,行无定法,脚步实实虚虚令人捉摸不定。 萧月白哪能碰到他,几次进攻都未得手。忽而刀非刀一个虚步到了萧月白面前,立马变幻一招“心气同一”剑如游蛇般刺向萧月白。萧月白心头一紧,脑海中浮现出那条腰上慧莺的毒蛇。 就在此间刀非刀与萧月白两人相视一见,萧月白透过那刀非刀的面纱看到那双眼睛不禁大感意外,竟忘了躲避来剑,只见那剑锋淋漓地刺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却见刀非刀剑走偏锋,从萧月白的耳边滑过,一缕白发便飘然落下。 萧月白心里一惊,不觉寒毛竖起,回过神来,立马提气,一股气流从身体里迸出,将刀非刀震了开。 刀非刀落到地上,心知:虽然他招招愚钝,却也难对付,恐怕自己打不过。 只见他手掌在地上用力一拍,纵身一跃,落到了“途妖”背上。“途妖”长鸣一声呼啸地朝远方飞奔而去。 见敌人已退众人无不欢呼。萧月白本是一个读书人,今日却大打出手,觉得实在对不起母亲教诲,可见到身边的百姓都在欢呼自己的胜利,心里竟不住的飘然了起来。 雨芊走到萧月白身边望着萧月白满头白发心疼道:“你是月白弟弟?” 见到雨芊后萧月白方才回过神说道:“这位姐姐…你是?” 雨芊见他不认识自己也不见怪,好在一旁古叶扬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萧公子…亏得我记性好还认得出来,你不认识雨芊妹子么?” “原来是雨芊姐姐呀!”萧月白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们见得少不认识我也不奇怪。”雨芊说。 “夫人。”忽而那白草行从沟渠中爬了起来跑到雨芊身边:“你没事吧?” “白大哥!”萧月白向白草行喊道。 “啊呀呀,萧兄弟!。”白草行惊讶道,然后对着雨芊说:“我就说萧兄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吧?” 第54章 ,同门 萧月白跟着白草行夫妇和古叶扬进了大门一眼望过去便看见了那院中的一棵大槐树,那槐树上正有两名孩童正在打闹。 古叶扬也不知何故至今都未娶妻,膝下无儿无女,偌大的庭院自然显得冷清,还好去年五十大寿之时便收了两名庄上同族的孩童为徒,平日里两名孩童嬉戏打闹也充满一些生气。 “下来。”古叶扬对着树上打闹的徒弟呵道。 “师父,狗剩哥刚刚打俺。”一个头顶小揪的男孩喊道。 “是二蛋先打的俺。”狗剩理直气壮道。 “明明是你先打的俺。”二蛋忽然声音抽泣了起来 忽而那二蛋身子一抖,抓着树枝的手一滑从那槐树掉了下来。古叶扬虽然看在了眼里却因为中了刀非刀一拳反应迟钝了一些。眼看二蛋就要掉在地上,忽而一道白影从二蛋前面划过。 正是萧月白。接住了二蛋,将他安然地落在了地上。可二蛋躺在萧月白的怀中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睛,萧月白见那水海海得眼睛觉得甚是可爱,却没想到二蛋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萧月白赶忙将他放下地来。 “二蛋,你羞不羞,这么大了还哭。”那狗剩麻溜地从树上爬了下来走到二蛋面前说道。 古叶扬这是突然从后面拍了一下狗剩的脑袋:“看我等下这么收拾你。” 狗剩也不服气对着师父的嘟着嘴喊道:“白老头。”说完便立马跑的没影了。 古叶扬笑了笑,萧月白却尴尬地假装安慰二蛋。 “萧公子,进屋吧。”古叶扬对着萧月白说道,然后又对二蛋说道:“丫头,你去倒点水来。” 萧月白这才意识到这二蛋竟然是个女娃。 雨芊瞧见二蛋依旧哭泣,于是拉住她的手说道:“我们一起去烧水好不好。”只见二蛋微微地点了点头。 古叶扬领着萧月白到了堂屋,招待萧月白和白草行坐下。见那雨芊和二蛋去了厨房烧水,古叶扬这才对萧月白说道: “敢问萧公子,你师从何来?” “在下所习这是《两仪书》。”萧月白微微起身礼让道。 “这套功法果然能医萧兄弟的病?”白白草行说。 萧月白便把手递给白草行把脉。 而古叶扬继续说道:“这么说来我与萧公子也算是同门了。” “是吗?”萧月白叹道。 “敢问萧公子可认识一个和尚?”古叶扬见萧说道。 此时的白草行正入神滴探着脉。 萧月白摇了摇头:“在下素来对佛门却有尊敬之心,却未有幸识得佛门中人……” 古叶扬一听,惊叹了一口气:“我恐怕无缘在见到他了。” “萧兄弟的脉真是平稳得很看来是痊愈了。”白草行说。 “有劳白大哥了,有你的这句话我也不用在担心身体状况了。”萧月白说。 “这《两仪书》正是一部奇书呀。”白草行说。 “可不是吗,我平生所学只不过是书中的一小节却未曾想到竟然如此受用。”古叶扬说。 古叶扬得意地说道,忽而又问道:“萧公子的恩师是?“ 萧月白见古叶扬如此一问,忽而想到当日已经答应师父绝不透露步瑶山上的半点事。 萧月白语言痴痴地说道:“在下已答应师父绝不透露半点关于修炼知事,还玩古叶扬见谅。” 一旁的白草行本是知道他的师父,见他不愿向外人透露也不好搭话。然而原本也想询问萧月白这些年的奇遇,见他这么说了也只好作罢。 古叶扬也未为难萧月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瞒萧公子,我的师父是一个僧人。” “一个僧人?”萧月白疑惑道。 “没错,我的授业恩师是一个僧人。”古叶扬望着萧月白继续说道:“当年…那也是三十年前了,也不怕萧公子笑话,我当时瞒着着老寨主和江湖上的弟兄们正开山立柜,做的是强人的买卖,得知有一批商货要过我们大名府,于是我们便准备在半道截去。当时我也才二十出头,习过一些武功,不知天高地厚。等那伙商队到了我们埋伏的地点,我便第一个便冲了上去,可冲上前才知道那哪是商人,全是押运珍宝野兽的御用军,我还记得那带头的是个姓左的宦官。我的同伙见事不妙竟然全都跑了,留下我一人。幸而我还能抵挡几招,情急之下,刺透了那宦官一剑,也不知那宦官死了没。当时他们人多,我后来也被他们砍成了重伤,不过还是逃了。因为伤事过重我在逃跑的路上昏倒了。” 古叶扬说道此时忽而咳了起来。等他好了后他继续说道: “救我的正式我的授业恩师,他见我快要死去便输气给我续命,待我后来好了些,恩师又耐心的开导我,这才令我改邪归正没有误入歧途。我当时虽然保住了性命,可身体却一直虚弱。恩师见我体质变单薄了,又教我学了功夫,虽然教授的不多但恩师却说:‘这套功夫并不能教你克敌致胜,是教你从万物中吸取精气,忙忙地调理身体,不过往后你保住自己的性命这套功夫已经是绰绰有余了。’说完他老人家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直至今日我也未曾相见过。” 古叶扬说完后,瞧见萧月白听得入了神,便提醒道:“想必萧公子的遭遇也和我一样。” 萧月白微微笑了说道:“我曾听师父说起过,他有一个师兄一直在四方云游,想必古寨主。”萧月白顿了顿改口说道:“古师兄应该是这位师伯的弟子。” “惭愧啊,我虽然学了恩师的武艺,却一点也未曾知道恩师的背景,萧师弟也有师命不能透露师门半点消息出来,真是遗憾啊。”古叶扬又叹道。 此时那雨芊和二蛋正端着热茶走了进来,二蛋此刻脸上已经焕发出了笑脸,笑嘻嘻地给萧三人奉上。 “二蛋,俺抓了一只蚂蚱送给你,你要不。”那狗剩此刻也呼呼地从站在门外喊道。 “俺不要。”二蛋背对着门,看了一眼师父说道。 “你去玩吧。”古叶扬做了个手势,说道。 二蛋嘴角裂开格格地笑着跑了出去:“给我看看。” 第55章 ,夜袭 月朗星稀夜风雨寨上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原来今日下午官府的衙役到沟渠上退还了风雨寨交上去的水钱。大伙虽不知此事与萧月白的关联,但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便有人提议今夜大摆筵席。 今夜寨子里的大广场上坐满了寨子里的乡亲父老。 正是大碗的喝酒大碗的吃肉的好时节。 萧月白本是一介书生从来不习乡土气息,这次见到这些相亲如此热情豪迈,也不免将平日里的礼仪抛到了脑后。 不过多时他便满脸通红,迷迷糊糊了。突然他性情发作站起来大声地背诵起了李白的《将进酒》,高兴之余竟然武了起来。那些会武术的老乡也乘着酒兴与萧月白过起了招。萧月白刚把一首《将进酒》背完那人便败下了阵。接二连三的人上来过招萧月白都完败对手。 萧月白见无人来敌,竟迷糊间产生了幻觉:眼前竟是那杀害他全家的“铁菩提”,见他那黑袍在风中不停地闪动那铁面不停的扭曲。 他忽然运气向那“铁菩提”击打过去,只见他应声倒地——仇报了。他哈哈大笑几声后便倒在了地上。那“铁菩提”只不过是在风中摇曳的大槐树,一名成年汉子都环抱不住的树干,竟被萧月白一掌击断,众人无不哗然,鼓掌叫好声此起彼伏 萧月白正要爬到了桌子上庆祝竟突然倒地醉得不省人事了。 白草行也是向来不喜欢热闹的,见此情况连忙叫夫人一起把萧月白扶起。 “古叔叔,我和行愈就先送月白回去休息了。”雨芊说。 …… 树影轻舞,乌雀惊飞,漫天的繁星凌乱。白草行夫妇将萧月白扶回古叶扬的家中。白草行见萧月白酒后醉得难受便给他服用了只知道解酒的药。好在萧月白意识清醒后运功解酒,竟然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屋里热,要不要去屋外纳凉?”白草行说。 “你们去吧,我累了就不去了。”雨芊道。 于是萧月白和白草行便搬着竹铺入了院中。此时远处的广场正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不多久院子中便听见了白草行的笑声。原来是萧月白酒醒后得知自己在筵席上出格后错愕的神情惹得他大笑不止。 忽然间不知从哪里这冒出一阵狂笑,随后一个黑影直逼萧月白过来。还在数丈之外他便闻见一股强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萧月白正欲收住气,可忽感觉自己身后一阵劲风直逼过来,只见他下意识回过身来对着来人便是一掌。两掌击合,萧月白立马便感觉对方的内力如泉涌一般朝自己袭来,情急之间他赶紧提气还击,可却如石沉大海一般。 这期间,两人的周身早已被一股强大的风围绕住了犹如一张屏障,那纷乱的树叶和枯枝不住的飞向上面,又被弹了开来。一旁的白草行见如此阵势早已是目瞪口呆,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座下的竹铺已被狂风吹得移动了起来。 萧月白意识到来人的内力远远地强过自己,赶忙运起“推手防”将自己与敌人分离开来。那人却不肯放过萧月白,回身一腿便踢了过来。萧月白却没来的急躲过,一腿便踢到了胸口,幸而那“推手防”的收势比较慢,提他挡过了大部分的力道。可他还在侥幸之时来人却朝萧月白面门打出一指。萧月白赶紧用手护住。 忽而那手指上一道青芒发了出来,萧月白心头一紧:是“剑无痕! 紧急之间他先后一仰,敌人的手指刚好划过萧月白的面门,一撮白丝随风飘散开了。萧月白顺着下仰之势,凌空向敌人踢出一脚,却为知敌人竟感觉看透了他的招式,伸出一只手找住了他的脚。只见敌人顺手将萧月白往后一拉,另一只手运气向他胸口打了过去。因为一只脚被敌人抓住,萧月白动弹不得。他见敌人掌力过来了,躲也没有地方躲,心头忽然慌了。 那掌力道迅猛至极,萧月白慌忙运气护住自己。那一掌狠狠地便击中了胸口。他顿时感觉胸口炙热了起来,敌人此时也松开了他的腿,他急忙回身向后跃了开。可脚刚落地便感却胸口有一股气逼窜上来,却压制不住。片刻间萧月白便一口黑血喷口而出。 “萧公子。”白草行见状赶忙地跑上前去扶起他。 萧月白勉强的站了起来,回答道:“不碍事,你快跑。” 白草行抬头向来人望过去,黑夜却迷糊了来人的脸,从形态上瞧见,这人应该是一个老头。 “连清子在什么地方?”那人向萧月白大声的呵道。萧月白见来人直呼自己师父的名字心里大为惊奇。见此人来势汹汹定没什么好事,也就默不作声没有回答。 那人见萧月白沉默于是便走近了来,待走近了些那人看清了萧月白的脸,忽而那语气有变得平缓了些,说道:“是你小子?” 随着那人的走近,白草行和萧月白都立马感觉到一丝微风向他们吹了过来。待来人靠近萧月白立刻便看清了来人,却是当年在三里坡上与“北灵城”城主连虚子搏斗的怪老头——“酒中蓬鬼”道霄子。 原来他路过风雨寨恰巧见到了萧月白徒手劈树,一眼就认得了这功夫出自《两仪书》。便跟着三人来到了此处。 “没想到连清子那小人居然会传授功法给你。”道霄子不削地哼哼道。 原来他是师父的师兄弟!萧月白听这话忽然明白了。于是他笑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小子少耍嘴皮子。”道霄子一把抓起萧月白,瞪了一眼,说道:“你师父现在在哪。” 萧月白心想:我凭什么告诉你。但瞧见道霄子不肯罢休的样子。脑海中不禁想起连清子在冰湖洞穴里见到冰凌中女子那幅痴痴的神情。 “你是说我的教书师父的话,他现在指不定和老婆在一块呢。”萧月白顺口说道。 “少胡言乱语,我一见你的功夫就知道是谁教的你。”道霄子道。 “那我师父就是跟我师娘在一块嘛。”萧月白道。 “她还活着?”道霄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她还活着!”顺手便将萧月白放了下来。 萧月白见道霄子忽而疯疯癫癫地笑个没玩。 “行愈兄,赶紧走。”萧月白见状对一旁的白草行说道。说毕,两人便赶忙朝屋子里走去准备叫上夫人从后门逃走。可是还未走几步便被道霄子一招“灵虚步”便挡住了去路。 萧月白见摆脱不了,又见道霄子,脸色痴痴,心下竟不知如何对付了。 “他们在哪儿?”道霄子问道。 “萧公子,你告诉这位老人家一个地方嘛。”白草行这时帮着道霄子附和道。 “东……”萧月白口里正准备抱怨“行愈兄”,却瞧见白草行向他眨了一眼。萧月白顿时心里大喜,随即对道霄子说道:“正在萨尔汗的大帐里头做客。”萨尔汗——鞑靼北方野人人的可汗,刚刚兴兵进犯中洲边境。 “哈哈!”那道霄子忽而大笑一声,便一跃而起,消失在了慢慢夜色中。白草行赶忙搀扶着萧月白在竹铺上休息。而萧月白见这老头竟被自己一句假话骗走,大感意外。见一旁的白草行此时竟已经笑的合不拢嘴,随即赶忙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会相信?” 白草行一边大笑一边解释道:“我瞧他脸煞白额头冒汗想必是急火攻心,所以你说得话他定会相信……没想到你这慌还撒得‘能人所不能’——‘萨尔汗的大帐’,怎么不说是紫禁城。” 萧月白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过了片刻两人方才镇静了下来。萧月白便坐在了竹铺上运功疗伤,那白草行也是累了躺在了上头休息。 第56章 ,马蹄声 “那怪老头怎么会来这。”萧月白自语说着回头看了看白草行,那白大夫却早已酣酣入睡了。 萧月白此时瞧见那天上的繁星不禁想起了当日在北灵绝壁赏月的情景,当时师父连清子正如白草行一般在一旁酣睡。他坐起身开抬头尽情地欣赏起了夜空。 “尽眼繁天满星辰,却非天涯同一人。” 清脆的蟋蟀和青蛙的鸣叫让夜空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此时广场上的动静少了些。估摸着大伙肯定是醉倒了。 寨子里的人真是好,喝醉了就就可以随地而卧。醒来了再继续喝。 萧月白望着天格外的享受着,虽然刚刚被道霄子打伤了,运功疗伤也多费了一些精力,但此刻眼前的一切令他感觉极为安宁。 正当萧月白在享受身边的一切之时,忽而那远处的传来了一骑马蹄声。他仔细地聆听着来去的方向。 马蹄声朝这边来了。萧月白意识到。 夜幕中清脆响亮的马蹄声渐渐靠近了。萧月白朝着声音的发现望过去,一骑黑影越来越清晰。 “白大夫是住在这吗?”马背上的人问道。 萧月白见来人是三十来岁的男子,心想:这么晚了来找白大夫肯定有急诊。 “正是。”萧月白回答道。 那男子也未下马,骑着马儿围绕着萧月白和熟睡的白草行转了一圈。 萧月白此时才发觉,那男子身后还有一人趴在了马上,看来此人病的十分严重。 “这人被蛇咬了,危在旦夕,赶紧叫白大夫给他看看。”那人这样说来却显得极为平静。 萧月白再仔细瞧过去,却又发现那马儿的身上竟挂着一柄长剑。 “敢问阁下是?”萧月白问道。 “小兄弟,瞧你满头白发想必也是练了《两仪书》吧?”那人心平气和地问道。 萧月白一惊,遂说道:“正是。” “家师正是‘酒中蓬鬼’道霄子,说来我与小兄弟也是同门。”那人淡淡地说道。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萧月白问道。 “在下姓朱,单名一个袭字。“那人望着萧月白说道。 “朱公子,有礼了。”萧月白作揖道,“在下萧月白。” 朱袭一听“萧月白”两眼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似欲要说什么,却又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他抓起身后的病人说道:“我知道你。”说着便将人甩给萧月白说道:“赶紧把白大夫叫醒吧。” 萧月白接过人,发现这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年轻男子。 这男子虽然长得一般,但那眉宇只见也还焕发出一丝英气。见着男子面堂发黑,萧月白心想:这肯定是中了剧毒。赶忙将一旁的白大夫叫醒。 白草行可能太过劳累,萧月白叫了好几声他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呀!不得了了!”白草行见那患者的面容后急忙叫道:“快!快!快放到屋里去。” 萧月白连忙抱着患者往屋里跑去。那朱袭终于也下了马,跟在了后面。 几人进了屋,白草行赶忙叫夫人起来点了几根蜡烛,烧了水。 “怎么回事儿?”白草行冲着朱袭问道。 “被毒蛇咬了。”朱袭抬头看了看那男子,又对白草行说道:“是‘翠璧寒’。” 萧月白心头一紧:慧莺就是被这毒物害得差点要了命。 此时寨子的广场上已经安静了些,寨子里的人也各自回家。 那古寨主醉意熏熏地回到家中,见家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却以为是来找白草行治病的。!, 那一夜几人在屋里忙了整整一宿。 第二天天微微亮,屋里的忙碌才慢慢舒缓了一些。 雨芊推开大门端着一盆盛满了被污血染黑的水走到院落倒了。 过了片刻那白草行和朱袭也走了出来。 “多谢白大夫为我中洲挽救了一名人才。”朱袭抱着拳向白草行作揖道。 白草行满脸疑惑问道:“朱公子何出此言?” 朱袭连忙改口道:“在下情急之言罢了。” “阁下也爱开玩笑啊。”白草行哈哈一笑。 在那屋内,萧月白经过一夜目睹了那病人痛苦的神情,不禁想起了慧莺当日的情形,心里便一阵一阵的酸痛。此时他站在病床前满眼布满了血丝,却丝毫不觉得劳累。 “赶紧将我杀了。”那病人忽而开口说话了。 萧月白赶紧上前却听见病人如此说来。心想这肯定是病人糊涂了,也未在意。正要叫白大夫过来查看,却发现那病人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萧月白心里这才动容,望着病人,只瞧见病人两只眼睛鼓鼓地看着自己,无力地说道:“快杀了我。” 怎么回事?萧月白心里琢磨着。 “他是反贼!”那人低声道。 “谁是反贼?”萧月白问道,随后脑袋里一个念头闪过,低声问道:“你是说朱公子是反贼?” 那人吃力地点了点头。 …… 屋外的两个人此时正好进了来。见萧月白与那病人正在耳语,白草行赶忙上前问道:“病人醒了?“ 那病人眼睛鼓鼓地望着白草行,吃力的说道:“他是反贼?” 白草行低着头看着萧月白,小声地问道:“他刚才说什么?” “朱公子是反贼。”萧月白低声的回答道。 “他是朱……。”白草行瞬间脸色变了,回过头冲着朱袭问道:“阁下可是护国侯,‘霞飞轻舞剑’朱袭?” 朱袭抱拳行礼道:“正是。” “原来,昨夜那怪老头就是三年前在杭州带领海寇大破‘北灵城’的道霄子啊,怪不得那么厉害”白草行语气讥讽道。 萧月白一听回头看了看那病人,那病人点了点头。萧月白心想:原来这两人卖国求荣投靠了海寇。 朱袭脸色顿时红了起来,说道:“白大夫有所不知,本王所做一切全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满口胡言。”白草行骂道。 朱袭见白大夫怒了,遂什么话也没说,走那病人前,便准备将病人带走。 “你干什么。”萧月白问道。 “带他走!”朱袭说道。 “休想。”萧月白一只手拦在了前面。 那朱袭也并不示弱,提起一掌便推了开。萧月白见状赶忙又回手去抓朱袭的手,朱袭随即变化了手势回手反抓萧月白。萧月白没来的急变幻竟被朱袭抓住了,情急间萧月白见内力晕倒了手上。那朱袭顷刻间感觉一股力灌向自己,那手上的肌肉便不停的跳动。 “小兄弟,看不出来啊。”朱袭说道。他欲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却始终感觉力气使不上来,情急之下朱袭抽出自己的暗藏的匕首,便往自己手臂上刺。萧月白见状赶忙收住气力。 “朱公子,你这是何必呢?”萧月白说道。 “你这都不懂?”朱袭道。 说毕便挥起匕首朝萧月白刺去。萧月白立马提气,一招“推手防”将匕首挡了开。 就在此时朱袭一个快步朝屋外跑了去,萧月白收住内力,也追了出去。 朱袭的轻功了得。萧月白追了数里路方才追上。 “萧公子现在四下只剩我们俩了。”朱袭说。 萧月白心头一紧:原来这人是要将我引出来啊。 朱袭说话的时候他那坐骑也蹦了过来。于是他从马鞍上抽出了自己宝剑。 “你知道你家人是怎么死的吗?”朱袭提说宝剑说道。 萧月白一听这话顿时,心头如翻江倒海一般,脑袋里也忽而一阵轰鸣。 “你知道浑天教为什么这些年一直不为你家人报仇吗?”朱袭嘴角微微一笑,继续笑道:“萧公子,你父亲是何等的英雄,居然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第57章 ,病人 朱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的向萧月白诉说了。萧月白听完顿时面红耳赤,狂喊一声: “胡说!”说毕脚下使出“灵虚步”闪到了朱袭的跟前。 朱袭瞧见萧月白眼内怒气冲冲,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刹那间一股寒气直逼而来。他心里不觉为之一震。 萧月白发狂地又吼了一句:“胡说!” 朱袭哼哼一笑:“我瞧你也是心忧天下的男儿,何不与我们一起拯救天下苍生呢?” 萧月白吼道:“你这卖国求荣之徒,好不要脸啊。”他彻底被激怒了,话音刚落便是气转周身,一阵狂风平地而起。 朱袭立刻便这阵狂风吹得睁不开眼了,心下一阵慌乱起来。忽而只见一掌朝自己袭击了过来,他立马伸出手臂去格挡。却没想到这一掌来得极为凶猛,只听见那手臂“咔”地一声。朱袭立马便感觉一阵疼痛不住地往心里钻。 萧月白一掌未毕接着凌空又是一掌,朱袭见事不妙立刻改用剑刺去。他这一剑是参照“剑无痕”,力道十足,却因为自己的功力不够那剑稍却未有青芒而出。但他巧用剑势,身体随剑摆动竟然躲过了萧月白的这一掌。可那萧月白的内力却始终黏住了自己脱身不了,而手臂被萧月白震断疼痛难耐,也不适合久战。 “你有本事你就去找自己的仇人报仇啊。”朱袭忽而喊道。 萧月白一听,忽而明白自己刚刚是被怒气笼罩住了,此时心中的怒火渐渐停息了下来。 萧月白呆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了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样下去:甚至连自己该不该去报仇他也不知道了。 “君子有仇必报,那李居国就先留下了,等他考了功名本侯再来拿他。”朱袭见萧月白呆住了,说完这句话,便骑上了马扬长而去了。 …… 这一连几日萧月白帮着白草行夫妇照料着病人,不过多久那病人便可下床走动了,萧月白扶着他在院子里走着。 “你叫什么名字?”萧月白对病人问道。 “在下姓李名居国。”那人回答道。 萧月白点点头,也自报了家门。 “李兄是如何遇见那朱袭的?”萧月白又问道。 两人走到院内的树下席地坐了下来。 那李居国说道:“当日我在老家与几位好友在茶楼闲聊讨论的是天下形势。恰巧碰到一个白发老头和这朱袭。朱袭见我们谈得欢也与我们辩论了起来,渐渐地我才从朱公子的言语之间发觉他有造反之心,在下不才据理力争把朱公子问的哑口无言,便把我挟持住。一路下来这朱公子一直劝说我与他一起造反。可在下自幼受圣人之教懂得君臣之道,哪能受着反贼蛊惑。可惜在下跑又跑不脱,无奈之下只得采取自裁这条路。” “李兄为了大义竟然敢牺牲掉自己的性命。”萧月白低声叹道。” 李居国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倭乱四起,野人虎视眈眈,官府上下却依然党争不断,使得有功的将领得不到晋升,外加屯田的总督强占田地,沿海和边镇的百姓无不生灵涂炭苦不堪言,还有那底层的官吏戾气横行,赋税繁重,这天下早已千疮百孔,百姓今日不反明日必反。” 萧月白紧跟着叹道:“李兄所言极是,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下百姓无非就是希望安安稳稳地日子,守着自己的一步三分地罢了,官吏们如果能像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儿一样,那么国家有难试问那一个百姓不会像保护自己母亲一样保护国家?” “萧兄这个比喻甚是妙哉,要是萧兄为官的话一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李居国哈哈一笑。 萧月白嘴角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却万般滋味,他说道:“李兄有所不知,有些事是能为之而不能为,有些事却不能为而需为之。”说完这句话萧月白嘴角笑容渐渐收了,李居国看着萧月白默然的表情,清楚萧月白说这话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兄将来考取功名一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萧月白见李居国沉默着,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 李居国哈哈一笑,说道:“明年我就去考,借萧兄吉言我李居国将来一定要成为中洲朝最有用的官。” 萧月白也跟着笑了起来:“最有用的官?” 李居国忽而严肃了起来,说道:“如今有人想起兵造反,殊不知这不仅会使来野人和海寇有可乘之机,百姓也会因为战乱苦不堪言,如今救这天下唯一的方法只有——”李居国顿了顿,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二”,继续说道:“革新!” 萧月白看着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不经意间却觉得此人变得无比的高大了起来。 只听见李居国继续说道:“虽然改革,阻力重重,效果缓慢,却是拯救我中洲的唯一方法。” 此时这烈日之下,不知从何出刮来一阵凉风,树叶沙沙作响。将这炽热的空气吹得凉爽了许多。 第58章 ,风波 过了几日那李居国也痊愈了起来,他告别了萧月白和白草行夫妇以及古叶扬等寨子里的人后就往自己的老家而去了。 李居国过了十天半个月来到了下江郡内。 一日他正在一个茶楼里喝茶,忽而见一名满身带血的年轻军爷闯了进来。 军爷的器宇轩昂地喊道:“小二哥,快倒些水来,渴死了。”这位军爷也不知为何,也不顾只见身上的伤口,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吓得周围的茶客躲得老远。 小二哥端这水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弱弱地说道:“只有开水了。” 只见那军爷两眼一瞪,说道:“你怕什么,这有不是我的血。” “你杀了人么?”小二哥颤抖地问道。 “我杀了。”军士坦然地说道,然后一把抓起那小二哥的手往自己军袍上蹭。小二哥那受的了,当下吓得瘫在了地上。军士一见哈哈大笑。 “你这是干什么,欺负小二哥作甚?”一旁的李居国早已看不下去了,对着那军士喊道。 “兄台,别误会,我是跟他闹着玩。”军士见一公子在旁边职责,连忙收起了笑容,对着李居国说道,那语气也还诚恳。 “那你这血是怎么回事?”李居国问道。 “海寇的。”军士回答道,“一路追到这鬼地方,终于把他杀了。” 这是一名中年男子从店外走了进来,径直朝那军士走了过去,见军士和人在辩解,遂问道:“俞将军,怎么了?” 李居国瞧见那中年男子,面容憔悴,两鬓微微发白,右手躲在了衣袖内,背上负着一把长弓。 这中年男子便是“浑天教”次教南飞羽。 “没什么,和一个小兄弟在说话。”俞将军回到道。 南飞羽向李居国望去,说道:“小兄弟,这位是天策军下江督指挥,俞志辅,俞将军,刚刚在追讨一名海寇,你放心将军为人正直,绝不会欺压百姓。” 李居国这才没了话说,站起来向两位行了一个礼便又继续坐下来喝茶。 南飞羽和俞志辅随后也坐了下来。只听见俞志辅骂道:“我是被气糊涂了,这般当兵的见到海寇便全跑了,将我一个人丢在战场上面……幸好有南大侠及时赶到,不然我那还有机会和他们开玩笑。” 南飞羽叹了口气:“你带的这些兵都是少爷兵,这些人家里出点钱买的军籍。真正能和海寇拼命的的还是那些被海寇弄得家破人亡的人。” 俞志辅喝了一口茶说道:“刚才算是见识到大侠的功夫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那店门外,忽然被扔进一具尸首,众人定睛一瞧那尸首的穿着打扮正是天策军。一部分茶客们见此情景纷纷知道来者不善,便赶紧出了茶楼。剩下一些胆大的留下了看起了热闹。 俞志辅立马拔出宝刀,此刻那门外走进一名中年大汉,从头到脚都被一身铁甲覆盖,只有那五官透过那头盔上的孔露在了外面。这么一副铁甲穿戴在他身上,自然走起路来便轰轰作响。那李居国看到心头一惊:这不是下江铁甲帮的铁甲何吗? 这铁甲何可是出了名的恶霸,占着自己一身铁甲,从来也不把人放在眼里。据说此人小时候顽皮掉在了油锅里面,一外浑身上下没有一张好皮。从小收人欺负,也就让他对人有了戒心。 原来当日那朱袭和道霄子去往下江,是为了拉拢铁甲何来对付这浑天教的“天扬射术”。 “林大侠,洒家今日就来会会你的箭术。”铁甲何哼哼道。 南飞羽从未见过此人,连忙抱拳道:“阁下是?” “江陵铁甲何,专门对付你们林家箭法的人。”那铁甲何道。 “在下与阁下素未谋面,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南飞羽问道。 “少废话。”铁甲何话还未说完,便挥拳朝南飞羽扑了过去。南飞羽委身先后一退,铁甲何便扑了个空。 这时一旁的俞志辅挥着刀便迎了上来:“林大侠,你先休息,让我来。” 只见俞志辅脚下一个弓步,宝刀从天而落向铁甲何的脑袋劈了过去,可铁甲何不躲不闪,只听见“兵”地一声,刀虽落到了敌人的头上,可敌人竟相安无事。 铁甲何趁此刻抡起拳头便向俞志辅头上砸,俞志辅忽见眼前黑影一闪,连忙往后仰,躲过了铁甲何的拳,顺着往后仰的架势,俞志辅便是一腿踢在了对方的腋下,可对方依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这怪物,穿这么多不嫌热的慌啊?”俞志辅骂道。 “要你管!”铁甲何应道。 两人一来而去,俞志辅丝毫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耗费了一些体力。俞志辅早已累得汗流浃背,他退了几步对着铁甲何喊道:“不打了,休息一下。” 铁甲何哪会就此作罢,“砰砰砰”地朝俞志辅冲了过来。那俞志辅看在眼里,仿佛眼前跑来一个大铁桶。他见敌人越来越近,赶忙收起自己的宝刀:既然不能力敌,那就只能靠智取。 只见俞志辅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朝那怪物扔了过去,“兵”地一声,茶壶砸到了铁甲何的脸上,那茶壶内正式一壶滚烫的开水。 那开水透过铁甲上的空隙朝铁甲何的身体里流去,瞬间那铁甲何便疼地在地上满地滚了起来。 “还治不了你?哈哈。”俞志辅见状在一旁大笑道。 第59章 ,老僧 那铁甲何被开水烫得在地上嗷嗷直叫,俞志辅趁着此时赶忙将那地上军士的尸体拖到了一旁。 尸体死相极为惨烈,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你为何对我的兵痛下杀手?”俞志辅愤怒地吼道。 “老子现在杀得就是你们当兵的。”铁甲何在地上滚了两圈后便趴在了地上。 这时候忽而冲门外闯进了十多名海寇。仔细数数有十五个之多。其中一名便是俞志辅所说的“跑了的海寇”。那茶楼里剩下的客人见来者是一群海寇便纷纷跑出了茶楼。 一旁的李居国本想留下来见那俞志辅的本事,但那店里小二念在这名客人为自己出国头,便强行将他带离了茶楼。 “海寇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客官您就赶紧离开这里吧,走得越远越好。”小二哥嘱咐道。 李居国听从了店小二的话一刻也没耽误,一个人又继续朝老家而去。 这时那茶楼里面,海寇们见到铁甲何躺在了地上,连忙拥上前扶起了他。 “十兵卫,是不是他们杀了你的弟兄。”铁甲何对着那“逃跑的海寇”说道。 十兵卫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大人。” “叫弟兄们把他俩收拾了。”铁甲何叫道。 那几十名海寇咿咿呀呀地便朝着俞志辅和南飞羽冲了过来。 “小心了!”俞志辅拔起宝刀说道,“让他们悄悄我俞家刀的厉害。” 海寇从小便接受训练,刀法十分精湛。俞志辅久经沙场知道海寇的路数。所以并未像海寇那样冲锋,而是扎紧了马步扬起宝刀等待敌人自己送上门。第一个海寇举刀迎面而来,那俞志辅正要御敌却忽而感觉耳畔生风,待自己定睛一看,这名海寇以被南飞羽一箭射中了脑门,当场便倒地身亡。 有一名海寇冲到了眼前,俞志辅这下没有感觉到南飞羽相助,自己赶忙握紧了刀。只见刀劈了过来,俞志辅身子向侧面一躲避开了刀锋,此刻间俞志辅宝刀横劈,瞬间血光横飞,那海寇便被他拦腰斩断了。 南飞羽已经射了三箭,箭无虚发,三名海寇已经倒地身亡了。 当时此刻依旧也面临着海寇的威胁,那些海寇知道了南飞羽箭发的精湛便纷纷向他发难。希望通过人海战术制敌。四名海寇便慢慢地向南飞羽靠拢了过来。南飞羽此时箭在弦上,目光狠狠地盯着敌人,那些海寇也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 南飞羽知道只要自己手里的箭射了出去,这些海寇立刻变回冲上前来。此时他也只能一步步地往后退却,尽量与海寇保持一点距离。不知不觉中南飞羽的脚步向两侧慢慢移了过去。那些海寇也侧着身子提防着他。 就在南飞羽将要退到墙角是,忽而将他那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放眼望过去,那四名海寇正好处在一条直线上,虽然不是很整齐,却也恰到好处。 只见南飞羽那只有三根手指的手微微抖了抖,那手掌上的青筋顿时便爆了出来,一瞬间箭飞了出去。排在第一位的海寇丝毫没有来得急反应箭便从他的喉头穿了过去。 最后那支箭穿过了第四个海寇的喉头,却为停歇,狠狠滴朝那大门飞了过去,最后钉在了大门之上。 一箭杀死了四名敌人,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那铁甲何见状连忙喊道:“十兵卫,你叫弟兄们对付当兵的,这人让我来。”说完铁甲何便朝那南飞羽冲了过去。南飞羽一连射了两件,却自在那铁甲上留下了一个凹陷的箭痕,却丝毫没有伤到他。眼见敌人冲上前来了。南飞羽却没了任何御敌良策。 俞志辅左劈右砍,眼下也斩杀了两名敌人。可剩下的海寇也早已将他团团围住了,既不能力敌,也不能逃脱。 ……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那铁甲何不知为何忽而倒翻在了地上。 “谁,是谁暗算老子?”铁甲何趴在地上大叫道。 南飞羽心头一惊,居然这屋子里有人不动声色便能将这魁梧的大汉打翻在地上。武功一定了得。 “施主,你被自己的心暗算了。”忽而一个声音从门外走了进来。 众人一见竟是一个白须僧人。 那僧人身着一身白色的僧袍,也不知为何那僧袍上竟没有一丝污色,在眼光的照耀下,竟照的人眼睛生疼。僧人脸上布满了皱纹,极为苍老,却开精神抖擞。 “阿弥陀佛,众位施主看来都被自己暗算了。”老僧人走进来不紧不慢地说道。 铁甲何见是一位老僧也未将他放在眼里,心想:先收拾你这老和尚再说。那老僧人的眼光此刻正注意到了几名海寇身上,并未瞧铁甲何。 铁甲何趁着此时,爬起来便挥拳冲向了老僧人。南飞羽见状赶忙射出一箭,却无济于事。就在那铁甲何要击中老僧人的时候,突然那老僧人竟消失在了铁甲何的眼前。 “施主,你见到的只不过是虚无罢了。”老僧人竟然站在了铁甲何的身后。 铁甲何见此情景,心中不慎惶恐。正欲回过头来,却感觉自己背后一阵凉意,原来那老僧人已经一掌打在了自己的后背的铁甲上。 铁甲何正还在得意自己有铁甲的保护。可事情却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一声巨响,那铁甲何身上的铁甲忽而全都碎在了地上。众人望过去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赤这身子全身长满肉疙瘩其臭无比的男子。 “色身只不过是一个臭皮囊,何必在乎世人的目光。”老僧人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铁甲何见此情景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了原地。眼前几名海寇竟然痴痴地笑了起来。 老僧人向俞志辅走了过去,几名海寇见状赶忙上前拦他,却只见老僧人挥了挥手,那几名海寇便被一阵力气打了开。 俞志辅心里一紧,不由得握紧了宝刀…… 第60章 ,米油 “铁菩提你快过来谢过连检事,是连检事请陛下赦免了你。”一个声音呼喊着铁菩提的名字。 “是。”铁菩提拱手回答道,说毕走到一个床榻前扑通跪了下,对着床榻上卧着的人呼道:“多谢连检事搭救之恩。” “起来吧。”躺在床上的人咳了一声,然后虚弱地说道:“最近宫里出的事,想必您也听说了。” “听说宫里的那块天封石被盗了?”铁菩提道。 “是的,那盗宝石的人中有一个正是萧天行的儿子……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你们赤骑卫赶紧抓到此人,夺回两块天封石。”床榻上的人说道。 此时另外一个人走上前来对着铁菩提说道:“这是陛下之所以赦免你的重要原因,一定要竭尽全力侦破此案。” “是!”铁菩提应道。 …… 三人所处之地正是御用军京北大营,此刻幽暗的大堂被烛光照得微昏,值班的御用军犹如石碑一般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大门口。大堂上头卧在床榻上的老人正是“北灵夜白”连虚子,他已经被连清子打成重伤卧床不起。另外一人便是御用军总督陆开。 “本城主所要交代的事就是这些了,接下来的事就交个陆大人了。”连虚子说完勉强朝陆开行了礼。随后换来几名随从,抬着床榻便离去了。 陆开目送连虚子走后又继续对着铁菩提说道:“最近接到探子的来报‘浑天教’的人已经开始陆续北上了。” 铁菩提听到后感到一丝意外问道:“‘浑天教’投靠了禁衙?” “没有。”陆开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据探子来报南耀阳确实与禁衙的人有过接触。” “这么说他们是要投靠禁衙了?”铁菩提激动道。 “没那么容易,我们安插在南耀阳身边的人也极力在拉拢他。”陆开说道。 “这么大的势力一下子倒向禁衙,对我们会很不利啊,看来我们得出点血本才能争取到他。。”铁菩提说道。 陆开忽然面露不快说道:“嗯!南耀阳一心想统一武林,所以要拉拢他,必须给他一个大礼。!” “难道大人准备允许他到大河一带的传教设堂?”铁菩提惊诧地问道。 “不止是这些,他可能想到‘北灵城’设堂。”陆开咬着牙说道。 “什么!”铁菩提大呼道。 大堂内铁菩提的声音缓缓地回荡着,随着声音的消失带来的沉静犹如钢刀一般刺中着陆开。 “连检事的意思呢?”铁菩提打破了沉静。 “同意了。”陆开闭着眼回答道。 “什么!”铁菩提有大呼一声。他接着又问:“陛下的意思呢?” “陛下只要‘浑天教’愿意归顺什么要求都能答应。”陆开回答道。 铁菩提一听面色发冷,既然天子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又能怎样?可他一想到“北灵城”为天子效力了这么多年,说被放弃便被轻而易举的放弃掉了。心中便犹如被冬风袭击了一般,除了心寒还能怎么样。 陆开又说道:“过些日子你带着弟兄去一趟北灵吧‘五侠’带来西洛吧。” 白云舒卷,清风明月。 “现在去哪?”萧月白问道。 “回家!”芷芊回答道。 两人离开西洛时之前又返回了杨家旧宅,芷芊从一个箱子中取走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然而萧月白并不知道她带走的东西是什么芷芊也不告诉他。而萧月白唯一能看出的是装那件东西的包裹和包裹师父骨灰坛的包裹米油一样沉重。 可是走了一夜的路,两人却被饿得哇哇哭得孩子伤透了脑筋。好不容易在城外的村子里找到了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农妇,可是这位农妇奶水也不多,孩子尝过几口后,奶水便断了。 “这可怎么办啊。”芷芊见孩子仍然饿的哇哇直哭正急的团团转。 可农妇却对她说:“不用着急,我家孩子饿了我都会熬米油喂他。” “米油!”芷芊一听立刻大喜。拉着农妇的手激动地说:“太谢谢您了,大姐,你是这孩子的救命恩人。”可转念又好奇地问道:“米油是什么?” “就是煮米粥时,浮于粥上面的糊糊。”农妇解释道,随后便来到灶台前开始生火煮粥。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旱今年地里的粮食铁定要减产,可是交得公粮一厘都没有要减的样子。现在家家每顿都省着粮食吃,生怕往后交了粮后挨饿。 芷芊看着农妇在灶前忙前忙后心里十分感激。 “你好好学。”农妇嘱咐道。 此时得萧月白正在屋外的空地上打座,丝毫也不知道屋里发生得事情。 米油熬好后,妇人又亲自一口口小心翼翼地喂那饿得快掉气的孩子。她一边喂一边说: “这还是上个月白草行大夫教给我的。”妇人眼露感激之情地说道:“当时我的娃娃也饿的哇哇哭,白大夫路过门前听到后进屋告诉我熬米油可以喂娃娃,白大夫正是我全家的恩人呐。” “啊!”芷芊诧异道:“他还懂这个?” …… 孩子喂饱了之后,两人又带着孩子继续赶路 忍了好久萧月白终于问及了孩子的身世。 芷芊也终于告诉了他孩子就是萧云青的,她说道: ”对不起,云青哥哥交代过,不许我把他的消息透露给你。”芷芊说,“关于云青哥哥的事,他不希望你知道。” “那慧莺现在怎么样?”萧月白终于问出来了。 这一刻芷芊沉默了,她默默地大步朝前走着,任凭身后的萧月白如何叫她她也不理睬。萧月白只好快步地追了上去,走近一看,只见芷芊已经泪眼茫茫。 “怎么了?”萧月白颤颤地问。 芷芊用了一种很微弱的声音回答了萧月白: “我们去看慧莺姐姐吧!” 萧月白喜出万外:“她就住在这附近吗? “你跟着我走便是了。”芷芊说道。 第61章 ,收服 “这位将军能否借斗篷一用“老僧人对这俞志辅说道。 俞志辅这才放下心来,将自己的斗篷取了下来交给了老僧人。 那老僧人取过斗篷走到铁甲何面前给他披了上。 “众生都未曾看清自己的真面,施主有何必介意自己的这一身躯壳呢!“老僧人叹道。 铁甲何低着头竟没有说话。 只见这名老僧人又朝着那几名海寇走了过去,那些海寇见壮纷纷向后避让。可老僧人的脚步却迅捷地赶了上去。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那平地一道气流将那些海寇死死地扣住了。 “老衲今日便来让你们放下屠刀,重新做人。“老僧人挥动手臂说道,那些海寇顿时便被拉向了近前。 咿咿呀呀的一顿狂叫,老僧人一个急步伸出来手指在海寇们两臂上狠狠一戳,只听见那些刀“乒乒乓乓“地掉了一地。 一旁的南飞羽和俞志辅看得目瞪口呆,这名老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待老僧人将海寇放下后,一些海寇赶忙去拾起他们视为生命的刀。可是就当他们抓起刀的那一瞬间,胳膊立马变得软弱无力起来。 “老衲已经封了你们的穴道,使得你们今后再也不能拿起如刀一般的重物……好自为之吧!“老僧人说道。 海寇十兵卫将话翻译给了自己的同伙,一些海寇听到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事情已经就此结束吧!“老僧人叹道。说完便又对着铁甲何说道:“施主,你听奸人挑拨误入歧途,如今老衲念你也是可怜之人,不如就随老衲去吧!“ 铁甲何声音低沉地说道:“弟子愿听从高人处罚!“ 老僧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抓起铁甲何的胳膊,一个虚步便飞出了大门。 “高人请留下姓名!“南飞羽赶忙追出去喊道。 可那僧人却什么也未回答,犹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天地间。 剩下的海寇见势不妙,立刻撒腿向门外跑去。 “南大侠,截住他们!“俞志辅见状喊到。 可南飞羽却未听从他的话,放走了海寇。 俞志辅恼火地跑到外面,眼睁睁地看着海寇们跑向了远处,当下拔刀便欲追却被南飞羽拦住了。 “他们已经不能再杀人了就让他们去吧!“南飞羽说道。 “可……“俞志辅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待敌人全都走后一些茶客和店里的伙计,又纷纷聚拢了起来。茶楼的老板见茶楼内躺着几具尸首便大声咒骂海寇,几十名好事之徒见到几具海寇的尸体后更是怒火中生,使劲用脚在那些尸首上践踏,恨不得剥下他们的皮吃了他们的肉。 “小二哥,麻烦你将那牺牲的将士好生安葬好。”俞志辅叫来店里的小二哥说道,随后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准备交个小二哥。 “将军您客气了,这钱我不能要。”小二哥连连推辞,又说道,“你们杀海寇是为了保护中洲百姓是我们的英雄我们杀不了海寇,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英雄杀敌之时没有后顾之忧。” 小二哥这么说来,原本以为眼前的将军能称赞自己却没想到俞志辅竟大声的呵道: “你们怎么不能杀海寇?” 顿时将小二哥吓了一跳。他哆哆嗦嗦地问道:“我也能杀海寇吗?”“ 当然。”俞志辅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说道,“你想不想跟我去杀海寇?” “那再好不过了。”小二忽然高兴地大叫道。 …… 南飞羽此次带着“浑天教”的弟兄追击一伙海寇,一直从追到了此地,恰巧也遇到同样追击海寇的俞志辅。 这几日下来,这一带的海寇差不多都被“浑天教”和当地的军官肃清干净。 想来敌人也无力反击。 于是南飞羽马不停蹄地直奔老家黑风岭,因为哪那儿有一件跟重要的事等着他——夫人薛氏已近怀胎四个月了。 说来薛氏比南飞羽足足小了二十岁,嫁给他也已近有十年了。如今的南飞羽已四十有八了,对于他来说一生最耿耿于怀的便是自己膝下无儿无女。如今薛氏肚中有自己的骨肉,这对于南飞羽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喜事。 一路上他不断地想着自己将来的生活,他要将自己这一生的绝学统统交给自己孩子,不管这孩子是男是女。 南飞羽急切的心情变换成了他日夜兼程的速度。不到五日他便回到了黑风岭“浑天教”。 “次教回来了。”南飞羽刚进入内堂,那照顾薛氏的丫鬟便兴奋地跑到了薛氏的房间大喊了起来。 薛氏坐在凳子上正在织着给小孩穿的衣服,天气炎热,那额头上的汗不停地滴落下来。薛氏也不在意,低着头认真而又急促地做着手里的活。丫鬟见状连忙拿起手绢跑到薛氏面前擦了擦。 “你先退下吧,别一惊一乍地。”薛氏忽然脸色一沉说道。 那丫鬟于是便收住笑容气鼓鼓地出了房门。 不多久那南飞羽便进了来。 “我回来了。”南飞羽一进屋便马上上前搂住妻子。可那薛氏却丝毫没有不感到惊讶。 “怎么了。”南飞羽抱着妻子,瞧见那薛氏脸上一阵闷闷不乐,于是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薛氏低沉地说道,说着那眼泪便你慢慢地流淌了下来。 “怎么了……肯定有事儿!”南飞羽说道。 薛氏摇摇头,连连说着“没事儿”。 南飞羽已经离家一个月了,本来这次抱着万分高兴的心情赶回来家,赶到夫人的面前,却没想到薛氏见到他竟然如此神情,这着实令南飞羽大感意外。 这期间肯定在薛氏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儿。南飞羽心里琢磨道。 见夫人什么也不说,南飞羽也只好不再追问,他收起笑容,便准备走出房间,这一路下来,他也累坏了,还是找个阴凉的地方先休息一下吧。 “这些活你叫下人去干吧。”南飞羽回头指着桌上那些针线说道。 薛氏见南飞羽将要出门,忽而开口说道:“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南飞羽听见薛氏的话语后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只瞧见薛氏满脸泪水地望着自己。 “云翔!我们离开这里吧!“薛氏说道,说着泪水便不住地往外淌。 面对薛氏突如其来的话,南飞羽心头漠然了,走到妻子身旁,抱住她安慰道:“我知道这一个月我不在你身边,让你受委屈了。“ “不是。”薛氏道:“我是想让我们的孩子离江湖纷争远一些。”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南飞羽赶紧将怀里的妻子放了开,可那薛氏一直揪着自己的手不放开。 “次教,掌教在内室等您。“尚护法站在门口低声说道。 “知道了。“他应道,随后一边推开薛氏的手,一边说道,“我先过去,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可薛氏却一直死死地揪住自己丈夫的手不放开。 “次教,事情紧急,请您务必快些。“那门口的尚护法催促道。 南飞羽也只好强硬将薛氏的手推了开。出了门和尚护法快步朝朝内室走了去。 第62章 ,复活 南飞羽和尚护法来到‘浑天教’大堂,大堂和往常一样有一些教众在执勤。从大堂后的进入了一个小房间,小房间内摆放着一些破损的箭靶,看来这里只是一间杂屋罢了。 尚护法站在门外支开了执勤的教众后进来关上了房门。 “出什么事了吗?“南飞羽问道,他知道如果不是出了严重的事大哥定不会将自己叫到内室。 “进去便知道了。“ 随后尚护法走到一面墙旁将墙上的一张弓旋转了一下。忽然那地面裂开了一道口子,一层阶梯出现在里面。 这正是通向内室的入口。 “我没有掌教的召见,不进去了。“尚护法对南飞羽说道。 南飞羽只得独自一人下阶梯去了内室。 内室里面点了蜡烛,光线充足!而且从那墙上的气孔透过的光线也在里面交相辉映。 在内堂里,南飞羽很快便看到一个男子背对着自己,但从身材和穿着上看却不是大哥南耀阳。 “你是谁?“南飞羽大声的问道 那人并未说话而是从腰间卸下一柄宝剑缓缓地举了出来。 南飞羽一看心里一惊:这是——义兄萧天行的佩剑! 在他眼前的人正是刀非刀… 当日刀非刀在风雨寨被萧月白打败后便直接来了黑风岭。 刀非刀缓缓地转过身来,冷冷地说道:“南大侠,好久不见。” 南飞羽见眼前人带着一张幽深的黑纱。却不认识。 “你是谁?怎么会有这把剑?“南飞羽惶恐道。 这时一个人影从南飞羽的身后缓缓走了过来。 “这位是刀非刀。“人影说道。 南飞羽回头望过去,发现大哥南耀阳正站在了自己身后。 “大哥。“南飞羽叫道,见大哥走近了他于是问道,“他怎么会有我义兄的佩剑?” 只听见南耀阳轻言地叹道:“没有人比他跟合适拿这把剑了!“ “什么?“南飞羽疑惑地望着大哥。 “他是…”南耀阳正欲解释,只听见那刀非刀抢过话语: “南掌教,晚辈的身份还是等下再说吧。“ 说完只见他慢慢地走向了南飞羽,说道:“晚辈此刻正有一件要事向两位前辈禀告。“ 此时的内室里边三个人相视而立。烛台上的烛光不时地被气孔中淌进来的气流搅乱起舞。 刀非刀款款地说道:“三年前在掌教五十大寿前夕发生的那一起轰动江湖的命案…其主谋并非是’赤骑卫’!“ 一旁的南飞羽疑惑地看着大哥。那南耀阳明白弟弟所想,解释道:“三年前’酒中蓬鬼’道霄子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花。” “道霄子?”南飞羽说道。 “据我所知他当日来到’浑天教’其实是想阻止凶手继续作案。”刀非刀继续说道。 南耀阳一听脸色顿时惨白了。 “难道杀害我义兄的是他…”南飞羽顿了顿,说道:“连虚子!” “没错!”那刀非刀忽然激动道,“就是她。” 刀非刀继续说来:“此人其实是天子的走狗,官至御用军检事,职位仅次于御用军都尉陆开。” 南耀阳一听此话脸色越来越沉重起来。而南飞羽见刀非刀来路不明,心底多了些谨慎,他问道:“连虚子以前确实是御用军,这江湖中人各个都知道。你又如何得知他也参与了杀害我义兄?” 刀非刀知道自己的话肯定会遭到南飞羽的怀疑,于是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个黄布包,他继续说道:“因为我这里又狗天子的密旨。”说完他将那黄布包打开,只见里头露出一封信纸。 他将信交给了南耀阳。 只听见南耀阳对着信念道:“着御用军检事连虚子前往江南剿灭奸逆萧天行,不得有误。” 南耀阳语气沉重地读完信上的字句,又将信递给了南飞羽。南飞羽拿起信看到那落款处赫然盖着中洲天子的玺印,而上面的时间是“庆历二十一年三月二十”。 “这封密信一直保存在了御用军总督陆开手里。”刀非刀忽而声音便得低沉了起来,随后他又重拾声音另说道:“当日’赤骑卫只不过是协同连虚子罢了,试想以萧大侠的功夫那’赤骑卫’怎可能轻易杀害他?” “你是说当日连虚子也在出事的小镇?”南飞羽反问道。 “不错。当日那狗贼确实躲在了暗处!”刀非刀说。 “所以连虚子一行人为了不惹人怀疑,便装作来给大哥贺寿!”南飞羽听到此处恍然大悟道。 南耀阳在一旁说道:“我“浑天教”与他们“北灵城”素来无往来,当日他们倾巢而来我就觉得蹊跷…” “也不全是为了掩人耳目,连虚子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刀非刀小心翼翼地说道,“来刺杀南掌教——替天子铲除天下第一大帮,收服武林!” 南耀阳听道这里那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骂了一句:“狗贼。” “当日还是道霄子到这里阻止了他的计划。”刀非刀继续说道。 “敢问阁下,这一切与你有何干系,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南飞羽的身影被那烛光照得通明。 “二弟!”南耀阳见弟弟如此说来不仅急促地叫了一声。 只见刀非刀慢慢地走到南氏兄弟面前,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希望叔伯二位能帮我报仇。”刀非刀声泪具下地说道,说着他摘下了戴在他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清秀脸。 南飞羽见到刀非刀的真面目那一刹那脸上疲惫之色立马消融,露出了极为惊喜之情。 只听见他喊道:“云青,你还活着!” 刀非刀就是萧天行的长子萧云青。他还活着。 南飞羽上前扶起他,可萧云青却依旧跪着不起。 “北灵城’替官府卖命霍乱武林,江湖好汉人人得以诛之,而我’浑天教’如今在江湖德高望重,一呼百应,何况官府里头御用军与禁衙斗得死去活来,此刻正是剿灭’北灵城’大好时机,请叔伯为了’浑天教’,为了江湖武林也为了我死去的父母,多做考虑啊。”萧云青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地说着,而南飞羽听到萧云青如此说着那握着萧云青的双手竟不停地颤抖起来。那声音也跟着抽搐起来:“好孩子,你先起来!”说着拉起萧月白。 此时南耀阳忽然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似乎萧云青的话已经说到了他的心中。 “云青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叹道,“不过也不能操之过急,这还得从长计议。” 他走到萧云青的身边轻声说道:“你放心,’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 第63章 ,惊天 刀非刀来到“浑天教”之时,南耀阳便认得他是当日在郡守府交过手的人。也认定他就是杀害郡守的凶手。捉拿他时,刀非刀使出的剑和剑招皆于萧天行有莫大的关系。 “你是?”南耀阳敏锐地问道。 刀非刀却未回答,提着剑避开了围攻他的教众直逼南耀阳而来。 南耀阳身手敏捷多过了袭来的数招。刀非刀缠身逼近,南耀阳却听到他小声说了一声:“掌教伯父,我是云青!” 南耀阳当下甚为吃惊。 “掌教伯父!我是云青!”刀非刀又说道。 南耀阳方才如梦初醒。连忙支开了那些教众带着刀非刀去了内堂。 在一个幽暗清凉的房间内。刀非刀揭开了自己的面纱——一张横满刀疤的脸庞显露了出来,那幽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睛竟泛这淡淡紫光。 “云青,你的脸?”南耀阳激动地喊到。 刀非刀有将那刀疤的脸撕了下来,露出原本俊逸的脸。 萧云青地说道:“这都是为了伪装。” 南耀阳借着光线仔细地打量,轻声说道:“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你南叔叔去过小镇见到了那些墓…” “那些只是是御用军的尸体…”萧云青说道, “当日铁菩提并未将我打死,舒莺抱着我跳入了河中,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舒莺被冲到了河岸上……我和她活了下来可……”萧云青悲伤地说,“可…爹和娘却…。” “安葬在了何处?”南耀阳问道。 “我担心那些御用军开来抢夺遗体,只好将爹和娘一同火化了,骨灰我一直带在身边。” “南耀阳沉重地叹道:“见到你安好,我就放心了。” “掌教伯父,我还有一事禀告。”萧云青道。 “何事?” “我在风雨寨见过弟弟,还有就是芷芊妹子现在随我在西洛。”萧云青说道。 “这俩孩子。”南耀阳长呼一口气道。“都平安就好。” …… 三人出了那内室。尚护法依旧在外面等待着他们。 三人在内室里待的几个时辰,外面的天空变得暗了下来——天空中早已聚满了乌云。 刀非刀也不顾上天气的骤变,驾着“途妖”便飞驰而去。 “这是?”尚护法问道。 南耀阳摆摆手说:“变天了。” 尚护法道:“看样子要下雨了”。 两人站在大堂的屋檐下,乌云带来的风不停地吹袭而来,屋檐上“浑天教”的教旗不停地番动。 南飞羽出内室送走刀非刀后便急冲冲地回房间。 南飞羽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只见薜氏的身影垂在自己的眼前,那微微隆起的肚皮正对着自己。一瞬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薛氏被吊死在了屋内! 南飞羽取下爱妻的遗体,却发现她手里依然还握着那未绣完的女红。 “啊!”南飞羽如猛兽一般大吼了起来。忽然那天空中放出了一道闪电,接着便炸响了一声惊雷。 南飞羽的吼声引来了内堂里的下人。那些下人一见这情景个个都惊恐得失了魂。 此时那天空中的乌云终于按捺不住了,一场大雨随即倾盆而下。大地被笼罩了一层薄雾。那城内欢喜的人跑到大街上尽情地享受久旱中的甘霖。 而“浑天教”内却一阵凄凉。南飞羽抱着薛氏的尸体久久不放,痛哭的之声响彻了天地。 他心爱的女人死了,他还未谋面的孩子也死了。一切竟来得毫无征兆。 南耀阳听闻后立马过来了,见弟弟痛不欲生的景象,似乎唤起了他的记忆。眼眶中也不禁泛起了泪光。 他知道现在任何安慰的话语都己经毫无作用。 “二弟。”他上前欲拉起南飞羽。可南飞羽却依旧死死地抱着薜氏。无论大哥怎么用力都毫无用处。 “她是被谋杀的。”忽而南飞羽低声说道。 一听出说在场的人无一不大惊失色。那南耀阳更是惊恐万分:谋杀! 南飞羽说完这话之后,慢慢地抱起了爱妻的遗体。脚步沉重地朝门外走去 “二弟,你…。”南耀阳声音低沉地问道。 南飞羽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我要带她去个安静的地方,你们谁也不许跟来。” 南耀阳睢见他那副模样,心中早已无限悲凉。眼见他怀抱着薜氏朝大雨中走去,可不知怎么自己竟未上前阻拦。 大雨中南飞羽的身影变得渐渐模糊了起来。雨水并未让“浑天教”感觉到丝丝清凉反而变得更加沉闷起来。 …… “叫几个教徒跟着次教,千万别让他出了意外。”南耀阳对一旁的下人说道。 南飞羽抱着薛氏的遗体,走在城内的街道,那街道上人们正热烈地庆祝这这场大雨,畅快地淋在雨中,尽情地享爱。 南飞羽犹如一架没了灵魂的空壳沉重地拖着步伐在人群中走过,雨水淹没了他周围嘈杂的人声和嬉戏的欢愉。无尽的悲凉正牵引着他,眼晴望过去的前方只剩薄雾迷茫的一切。 在南飞羽走过的身后两个年轻的“浑天教”教徒正悄悄地跟着他。在他们眼中,前方失魂落魄的男子是他们一生最崇败的英雄。两人此刻丝毫不明白为何英雄竟会如此模样。他们不敢妄加揣测,只是远远地跟着。 不一会儿,两人眼见南飞羽出了城。 城外被干旱灼烧的树林和农田在大雨中获得了新生,几个农人站在田里不约而同地高呼“及时雨”。大雨唤醒了饥渴的大地,龟裂的土地上慢慢地聚集了一些雨水,带着泥沙的细流在大地上肆意地流淌了开来,最后汇成合直奔护城河。 那两个“浑天教”的教徒不知道南飞羽要去哪。却依旧远远地在南飞羽的身后。 只见南飞羽抱着薛氏笔直地朝那西边的树林而去了。过了那树林便是一个常年蓄水的水库,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地方。 为了以防不测,两名弟兄脚步加快了了些。 南飞羽早已忘却了身边的一切,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他一步一步地走进树林。那林间的一切仿佛都沉浸在了大雨之中,犀利的雨水将树叶打得“劈劈啪啪”直响。 此时的树林早已被雨水浇出了水汽,宛如迷茫的仙境,一切变得朦朦胧胧。 第64章 ,紫薇花 大雨依旧持续。 两名教徒一路跟随着穿过雾气蒸腾的树林来到一塘水库前。 两人远远地望过去,水库已经干枯殆尽,只是那雨水猛烈向里头新添了一些雨水。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南飞羽怀抱爱妻的遗体朝远处走去,并未在水库边停留。 两人发现的南飞羽过了水库后又进入了前方的树林。两人随即跟进,这片林子并不好走,里头到处荆棘横生,几乎迈不开步子…… 好不容易穿过一片荆棘,两人却发现前方道路更为艰难,那低矮的灌木错综复杂地生长,竹条密密麻麻地围成了一座城墙。 两人正叫苦不迭时发现那“竹墙”边有一块被藤蔓缠绕的巨石,而次教绕到巨石之后不见了。 两人立马追了上去也绕到巨石后面,眼前所见却是一条平坦的小道。那竹条垂拱在两边形成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洞穴。虽然看上去小道鲜有人走,但地面除去一些落叶却未有任何杂草。 两人相互示意了一下,便踏入了这条如洞穴般的小道。走了一小会儿终于走到了尽头。 那尽头处被一丛低矮的紫薇拦住了去路。走在前头的人将紫薇的细条拨开,两人便走出了小道…… 展露在两人眼前的一片豁然开朗的原野,原野上尽是一望无尽的紫薇花,这紫薇花的花期正是夏季。虽然今年干旱席卷了整个大地,使得天下万物失去了原有的生机。但不知为何此处的紫薇花却开得十分娇艳。 雨水已将那满目苍凉的灰土冲刷得干干净净,地上蒸腾的水气依然还未散去正随着微风向四周溢去。红如粉黛的紫薇花正随着雨水的滴落在其间微微轻舞。 两人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自认对黑风岭了如指掌的两人竟从未知晓当地有如以仙境。。 南飞羽在一片紫薇花下放下了薜氏的遗体。然后轻轻对着爱妻的耳语。过了不知多久,南飞羽长啸了一声,极为悲凉。 随后两教众又瞧见南飞羽发疯似的徙手在地上拼命地挖着。 天空中的雨势此刻正慢慢减小,林子中不时传来了鸟儿的鸣叫,似悲似泣……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南飞羽将最后一抛士盖在了坟头了后,他并未起身离去,而是扒在了坟头上。 两个教徒见到此景心中无不动容:这才是有情有义的大英雄。 过了片刻两人依旧不见南飞羽起身,两人这才意识到不妙,赶忙跑了过去。 “次教!”一人在一旁喊道。 南飞羽却毫无反应。 真到两人发现从坟上慢慢流淌出一条血迹,方才醒悟过来——林大侠自杀了。 两人慌忙抬起南飞羽,只见他小腹之上插着一把匕首,血液正顺着匕首不停地往外冒。 “赶紧回城。”一人在南飞羽的鼻下探了探“还有一丝气息。” …… 突如其来的雨一直落了半个月。刚开始人们还感到欢喜,可没过几天却发觉这场雨凶猛异常。半个月的时间几乎集中了大半年的雨水。旱涝急转,原本干涸的河道一夜之间涨满了水。 此时的西洛也遭受到了雨水侵袭。由于城内疏导水流的沟渠运力不足,导至城内积水严重。 一匹高大的马儿踏着积水在街上走着,那马背上的人正是刀非刀。 他当日离开黑风岭后便一路冒雨赶回了西洛。刚回来便发了高烧,一病不起。老宦官左千秋虽然指责他未能杀了古叶扬,却还是从宫里找来御医给他瞧病。 在御医的调理下不过几日他便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状态。 今日一早老宦官便叫人到了他的家中将他唤到了宫中。 这是刀非刀第一次进宫…… 他被一群小宦官领着在宫内穿行,丝毫不知道目的。当他随着宦官穿过一座宫墙后,便发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宦官领看他向前走去,这才发觉这香气正是从前方的宫殿弥散而来。仔细瞧过去那宫殿上方正有屡屡青烟升起。 刀非刀正看得发呆,忽然被一个宦官阴阳怪气地催促了几声: “发什么呆呢?。” 刀非刀回过神来,跑上前对着那些宦官行了礼,问道:“几位公公能否告诉在下这里是何处?” 那几宦官噗噗一笑并未作答,而是继续催促他赶紧走。 当刀非刀走进殿内,迎面走来迎来的竟是一名白发老者。 他透过面纱向那人望过去,心头顿时一紧,一股热血直逼头脑——连虚子! 这人正是“北灵城”城主“北灵夜白”连虚子! “你们退后。”连虚子叫退了引路的那些宦官,随后又对着刀非刀说道:“你进来吧。” 刀非刀此刻早已怒火中烧。 连虚子目视着眼前人,心头忽而一阵凉意,但多年的处事的经验让他冷静了来。 “还不进来。”连虚子哼哼道。 刀非刀知道这人武动了得,这里又是皇宫,自已可能乱来。 连虚子又催促了一声,他才缓缓地移步进去…… 殿内的四周垂挂着素白的轻纱在微风中徐徐飘动。案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香炉,轻烟飘荡。除去这些里面意没有过多的装饰,极为朴素,丝毫看不出是帝王之所。 刀非刀向里走去。忽而发现老宦官左千秋站在一扇屏风前面。他正要上前行礼,却被左千秋摆手阻止了。 连虚子只便闭着眼睛站在一边。 只见左千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屏风后。刀非刀从未见过“干爹”如此的谨慎。 不过多时左千秋以屏风后慢慢地退了出来。 随即一阵清香从屏风后飘溢过来。 “还不跪下!”左千秋忽然大声地对刀非刀喊道。 刀非刀立马跪在地上,此时只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是刀非刀吧?” 左千秋躬下身来回答道:“回陛下,正是。” “不错,走路沉稳,是个有胆实的人。”那声音又说。 左千秋又躬身说道:“听说武功也了得。” “武功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脑子。”那声音说道。 左千秋诺诺地回答道:“陛下所言极是。” “好了,朕累了就不出来见你了。”那声音忽儿说道,“你明天就去御用军报道吧。” “小民誓死效忠皇上。”刀非刀心头一顿,随即高声呼道。 “好,是个聪明人。”那声音赞道。 第65章 ,西洛 刀非刀出了宫殿,几个小宦官立马围了过来,纷纷上前道喜。 刀非刀丝毫不认得这些宦官,挥着衣袖便匆匆向前走, 他并不知道这些宦官只是在向自己讨要赏钱。 走了数步远那些宦官依旧很在身后犹如苍蝇一般。 这时一个中年宦官从后头追了上来,轰开那些宦官。 “少侠请留步。”那中年宦官喊道。 刀非刀回过头来道:“公公何事?” “老祖宗请少侠移步。”那宦官回答道。 中年宦官便引着他到了一间小房内。 过了片刻那门外传来了几声咳嗽,刀非刀听出来正是左千秋来了。他马上走到门口行礼迎接…… “知不知道今日何人要见你?”左千秋进向便问。 “知道。”刀非刀回答。 “嗯,今后你就好好替陛下当差。”左千秋啍啍道。 “多谢干爹栽培。”刀非刀躬身拜道。 “嗯。”左千秋点了点头,随后又说,“记住,你是天子钦点的,不是杂家安排的。” “孩儿谨记。”刀非刀回答道。 “好了,你现在去看你家娘子去吧,她听说你病了担心得不得了。”左千秋挥挥手说。 刀非刀正欲退下,点而脑内想起一件事,遂又说道:“干爹,那连虚子怎么?” 左千秋一听脸色忽而大变:“那个臭老头现在是天子的道师,惹不得。” 刀非刀听罢也无话可说,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出了皇宫他径直去了左千秋的府邸。那大街上的积水没过了马蹄,整个街道犹如一条小溪一般。刀非刀坐在马上脑海中尽是连虚子和那屏风后的人的影象——那是他的仇人。 几时方可报仇?刀非刀想到这心中不禁自责起来,呆呆地坐在马背上任由马儿走来自。 很快马儿不自觉地行到了杨家的旧宅前,由于连日的暴雨,一处破屋己经崩塌了。满目疮痍。 刀非刀下马走了进去,院内的积水己经没过了他的脚踝。他走进了一间稍微完整的屋子——那是他和舒莺初来西洛落角的地方。 屋内的床踏上的被褥依然整齐地叠放着,他轻轻坐在床上,取下面具,抬头看着墙上自己以前写的《术心要决》,眼泪便不自决地泪了下来。 萧云青活下来了,舒莺也活下来了。 死里逃生的人心中的死亡已经并不可怕了。 父母火化之后,萧云青带着骨灰准备独自去寻那“赤骑卫”报仇,却被舒莺阻止了。 “我家人也没了,姐姐也不在,我……我……”舒莺泪水划过脸庞,“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去送死。”她搂住萧云青死死地托住他。 “我要去报仇!”萧云青吼道并用力挣脱了了舒莺,而舒莺单薄的身子被萧云青顺势绊倒在了地上。 萧云青见自己心上人倒在地上心头一阵酸痛后悔不已。 “云青!你不能丢下我。”舒莺哭泣道。 萧云青听到心上人如此说来心头顿时平静了下来。他用手拭去了舒莺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我不丢下你。” 从那以后萧云青知道舒莺心里有了自己。 “我们必须找个隐蔽的地方落脚。”萧云青仔细的想了想接着说道,“我不能去黑风岭,虽然’浑天教’势力大,但’赤骑卫’毕竟是御用军,我不想拖累浑天教。” 萧云青说到这里之时,心中已经悄然产生了一个计划——报仇的计划。 舒莺告诉他杨家在西洛有一座院子。 “我要先找到我弟弟,然后再一起去西洛。”萧云青说道。 “你弟弟此刻应该和我姐姐在一起。”舒莺的眼神始终一直盯着萧云青的双眸,“我和姐姐出逃时说好了,假如走散就去西洛老房子相聚。” 萧云青觉得她的话妥当,两人便先一步去了西洛,安顿下来等慧莺和萧月白。 两人入了西洛安顿下来之后,萧云青无时无刻不想着仇恨。父亲萧天行生前交给他的《术心剑诀》成了他心里唯一的寄托,虽然整日的练剑,但太过急于求成,一点进步也没有 “我实在太没用了。”萧云青忍不住在院子中忽然咆哮起来。 屋内的舒莺听到心里自然心疼却也只能默默地躲在屋内哭泣。 萧云青当下心气一时涌上了头,提起宝剑准备去找“赤骑卫”报仇。 可刚走出院门便听见屋内舒莺的大叫。 “怎么回事儿。”萧云青冲进房间喊到。 舒莺立马扑到了他的怀里,指着房间的一角说道:“有人。” 萧云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到那墙角确有一人正躺在地上大睡鼾声如雷。 “什么时候进来的。”萧云青问道。 “不知道,突然听到了鼾声才发现的。”舒莺怯怯地回答道。 萧云青慢慢地靠近那人,只见他蓬头垢面,满头白发,衣衫褴褛。 乞丐?。 “去来。”说着他便伸手便上拉住乞丐,吼道,“滚出去!” 可当他用力拉扯却发觉这个乞丐女磐石般轰然不动。 “你是什么人。”萧云青开始觉得这并不是普通的乞丐。 那乞丐却依然不动声色。本来萧云青此刻因练动正在懊恼心气正在头上,便披出配剑。 “再不醒来我可要不可气了。”萧云青挥剑指向乞丐。 眼见这名乞丐要命丧剑下一旁的舒莺却不忍心了。 “不要!作品,他只不过是个乞丐罢了饶了他吧。”舒莺恳求道。 萧云青听到这话后心里忽然不是滋味:这只不过是个乞丐罢了我杀他作什么,我要杀的应该是自己仇人啊! “我们出去走一走吧,等他醒来他兴许就走了。”舒莺见着了萧云青的神情说道。 待两人外出归来,发现乞丐确实不见了 那乞丐正是疯疯癫癫的连清子,他在黑风岭三里坡将萧月白掳走之后,便把萧月白丢在树林中一人来了西洛。 一连十多天连清子都未再出现,萧云青和舒莺也安下心来了。 一天,萧云青在院子里练剑,舒莺坐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忽然从院子外传来嘈杂声: “朝这院子里去了,快追!” 第66章 ,刀非刀 萧云青警觉了起来,收起剑带上面纱便到院外打探。 见一个中年宦官着一群御用军正往院内闯。 “你们干什么?”萧云青吼道。 中年宦官怪气地说道:“你哪来的?没见到我们在办案吗,滚一边去。” 萧云青见此人如此嚣张,又见眼前有一伙御用军,心头的怒火顿时燃烧得烈了起来。 中年宦官见萧云青迟迟不肯退开,便大声呵斥起来:“还不滚开,莫非你与那贼厮是同党?”说罢便叫那些御用军去捉拿。 见御用军提刀向自己扑来萧云青立马挥刀迎了上去。 只见他左右游走,脚步如风,剑如云流水般刺向御用军。御用军也不题省油的灯,躲过剑锋,挥刀劈向萧云青。 萧云青脚步实实虚虚,躲了开。 忽然一名御用军从背后袭了过来。萧云青顿觉背后生风,脚步向旁一摞,顺势将剑向后一刺。瞬间血溅天地剑正刺中了敌人的喉头,那人当场气绝而亡。 那宦官见出了人命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叫喊“此人是同党。” 其余的御用军见同伴死了便不敢上前。 萧云青见了御用军的血,想到自己死去的爹娘不禁杀意大起。 中年宦官见状发疯似的催促御用军。而御用军却并不将宦官的话放在眼里任其喊叫唤却始终不敢上前。 萧云青此刻己如走火入魔般步步紧逼御用军。忽然一名御用军惶恐地冲到了上来。萧云青挥剑挡住刀刃,一拳击在了来者的面颊。那人顿时眼冒金星,趁此刻萧云青挥剑横劈将此人毙于剑下。 众人见此情景早己失了魂。还未等萧云青回过神来早已逃之夭夭。 中年宦官吓得两腿发抖,跪在地上直呼饶命。可萧云青并未理睬提剑便朝御用军追了过去…… 舒莺一直远远地躲着她也痛恨御用军,可见到萧云青如此杀戮也不免心痛。 待萧云青回到院中瞧见他满身鲜血,舒莺自然吓着了。 但更让她受惊的是,那老乞丐又出现在了房间里。 萧云青见其神出鬼没心想此人定是武功了得,随及拔剑便去试探。 剑直逼过去,就在千均一发之际连清子终于出手了,只见两指一挥一股气流直冲向萧云青。萧云青还未反应过来那剑己被连清子用手指钳住。 萧云青赶紧弃剑,一拳打了过去,可连对方一丝发须都未碰到。定睛一看老乞丐己经消失在了眼前。 回头一看连清子己到了门口。 “前辈留步!”萧云青喊道。 可连清子丝毫没有答理,将手里夺取的剑扔到地上便快步走了出去。 萧云青立马上前追去,可无论怎么始终也追不上。 第二天邻舍的公鸡刚打完一遍鸣,那院子门人便传来了动静。萧云青一惊赶忙从休憩的大槐树上跃了下来。 此刻他发现自己已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在来! 萧云青提剑在手,气氛凝重。 “少侠。”忽而一个阴气的声音传了来,萧云青一瞧正是昨日的中年宦官。 “少侠不要惊慌,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中年宦官说罢从黑衣人后面走上前来。 萧云青见其目光诚肯也就放下了戒备。只听那宦官说道: “有人要见少侠,还望少侠赏脸走一趟。” 萧云青啍啍一笑:“你一个阉货有什么脸面。” 那宦官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冷地笑了一声,然后狠狠地说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毕只见他手一挥顺着他的手望过去,两个黑衣人正将舒莺从房间拖了出来。 萧云青骂道:“卑鄙。” …… 萧云青只能听从了中年宦官的话。在宦官的引领下他被带到了另一处大院中。刚一进院便围上一伙宦官,不仅缷了他的配剑还将他全身搜了个遍,直到确定他没了兵器方才放过他。 萧云青被那中年宦官领到了一间屋内走进屋内萧云青一眼便见一个着红袍的老宦官闭着眼坐在了里面。 老宦官正是禁衙督主左千秋。 “老祖宗,人来了。”一个小宦官小声地在一旁提醒到。 “嗯。”左千秋应道。只见他睁开眼睛朝萧云青走了过来。 “你们都出去。”左千秋哼了一声命令道。 屋内所有的人便利索地退了出去。 “听说你昨日追杀了好几名御用军?”左千秋问道。 “御用军都该死。”萧云青说道。 “好!”左千秋忽然朗声呼道,“难道你不知道与御用军为敌的下场吗?” 萧云青哼哼一笑,说道:“我与御用军有仇,他们杀了我爹娘我恨不得杀光他们。” 只听左千秋又说道:“你手上已经沾了御用军的血,那杂家就有话直说了……” 萧云青听左千秋说来方才知道这禁衙与御用军素来不和,两边私斗得严重。 “你以后就替我禁衙卖命吧。”左千秋说道。 萧云青听完之后并未说话而是陷入了沉默。 “以你一人之力对付得了御用军吗?”左千秋在一旁问道。 不能!萧云青心里回答道。 “你以为你武功高就能逃出御用军的魔爪?”左千秋又说道。 不能!萧云青心里又回答道。 “你能保证身边那位姑娘的安全?”左千秋再次说道。 萧云青心里彻底失去了顾忌,跪再地上拜了一拜:“晚辈愿听公公号令!” …… 萧云青就这样入了禁衙。 在往后的日子里萧云青死心踏地地为左千秋卖命,而那老宦官左千秋见他办事果断出手干净极为喜欢,不仅给了他丰厚的赏赐还收了他为干儿子。 虽然想拜左千秋为干爹的人很多。但对于萧云青来说却是极不愿意的可左千秋偏偏有意收他萧云青也无力违背。 “原来你是萧天行的儿子。”一日左千秋忽而对萧云青说,“ 把你原来的名字忘掉,从今日起改作’刀非刀’吧。” 第67章 ,茶楼 云青哥哥你总算来了,嫂嫂听说你病了都着急死了。” 一个刀疤脸的女子蹲在屋檐下。女子一见刀非刀走进左府便立马跑了上去,如是说道。 刀非刀一听急匆匆地向里屋而去。 “那些宦官不许嫂嫂出去,分明就是把姐姐当人质。” “芷芊,你少说这样的话。”刀非刀小声地说道。 这刀疤女子正是芷芊。 两人到了房门前,隔着房门却听到里头有人说着话。 “谁在里面?”刀非刀问道。 “是新来的小宦官马沐。”看门的回答道。 刀非刀和芷芊走进房间,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宦官跪在地上对着合着帐子的床哭哭啼啼。 “杨姐姐您就吃一口吧!”那马沐端着一琬粥请求道。 帐内也传来了女子哭泣声。这女子正是刀非刀的妻子舒莺 刀非刀走到马沐身边一把拉起他,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马沐将手中的粥递给了刀非刀后便退了下去。 刀非刀走到床边将帐子打了开,轻轻地坐在了床边。 舒莺己感觉到了有人靠近挥拳就向来人击去。 刀非刀见拳打了过来却未躲开。这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头上,将那面纱打了来。 “云青!”舒莺泪如雨丝一般地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把粥喝了吧。”刀非刀轻声地说道。 舒莺立马起身拥住了他:。 刀非刀心头顿时如春雨袭柳一般,那手里的碗“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一旁的芷芊见此情景低着头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 “南姑娘,南姑娘。”芷芊刚走出房门便被在外等候的马沐叫住了。 “什么事?”芷芊应道。 “扬姐姐的粥喝了没。”马沐诺诺地问道。 “没有。”芷芊回答到。 “你去劝劝吧,她己经两天都没吃东西了。”马沐焦急地说道。 芷芊瞧他的神情不禁说道:“府里上上下下就数你最关心人。” 马沐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说道:“小奴见杨姐姐这样心里也难受。 ” 芷芊叹了口气说道:“你今天不要去扰杨姐姐了。” 说完便向外走去,走到大概十来步,又回过头对马沐说道:“马沐你今天还有其它活要干吗?” “小奴是老祖宗招来专门伺候杨姐姐的。”马沐回答道。 “那你今天陪我到街上逛逛吧。”芷芊说道。 “街上在闹水灾……这……”马沐说道。 “去牵两匹马。”芷芊说道。 “小奴不会骑马。”马沐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 于是芷芊骑着马在大街上走着,而那马沐在一旁淌水相伴,虽然街上的积水己经慢慢退去了但仍淹没了马沐的脚踝。 “马沐你上马吧,这水不干净。”芷芊瞧着马沐单薄的身影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能陪姑娘出来走走,小奴感到很开心,这点水不碍事?”马沐笑道。 …… 两人在街上走了一阵,也瞧不见街上有什么趣味的事。芷芊一时也郁闷了起来。 马沐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一眼便瞧见了出来。 “南姑娘,小奴听说前面的茶楼里新来了一个唱小曲的戏子嗓子特别清亮。”马沐说道。 芷芊点了点头。马沐便牵着马朝自己所说的茶楼走去。 那茶楼深处在一个小小胡同内装饰也极为简陋,看起来并非达官贵人的场所。两人还未走近便己听到从胡同内传来小调声。 由于最近的几场大雨使得气温降了下来,这茶楼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 两人落了坐,此时那唱着小曲儿的戏子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戏子的年龄看上去与芷芊相仿。身边一个青年男子正拉着二胡给她伴奏。 “小二这唱戏的是两兄妹吗?”芷芊对小二问道。 小二一边将点心和茶具放在桌上一边回答:“哎,这不是兄妹而是一对私奔的小情人。” 小二起身又叹道:“这两人原本是跟着戏班在丞相府唱戏。” “是当朝的丞相家的戏子呀……”马沐话说了一半,便被小二抢断了。 “可不是吗。”小二又接着说:“小姑娘嗓子好人也长得漂亮被丞相家的公子看上了,这可是多大的福份啊,可她偏偏看上这个穷小子,这可好被丞相府赶了出来,我们掌柜的见俩人可怜收留了他们。” “丞相公子年纪也不小了吧,居然还干这种事。”马沐说道。 “有权有势嘛。”小二道。 “小二,再拿一壶酒来。” 小二正说着忽然从楼上的雅间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哎,这位爷我可得罪不起。”说着小二便应和着走开了。 芷芊看着两唱戏的两人,瞧那女子确实长的好花似宝石。 “真是可恶,宰相家就可以为所欲为?”芷芊气愤道。 马沐脸色沉重了起来低着头若有所思,只见他叹了口气说:“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你说什么?”芷芊问道。 “天子无为,任凭百姓自生自灭啊。”马沐又叹道。 那戏子一曲唱毕四周的茶客将一些零碎的铜板扔到了地上,而那拉二胡的青年连连道谢。 一旁的芷芊同情两人走到那戏子身边将一个银锭交给了她,可那戏子却不敢收下。 “拿着,去乡下买块地吧。”芷芊说道。 那戏子向后退了两步怯怯地说道:“这太贵重了。” “拿着吧,反正这银子也是老宦官收刮来的,你们拿去过好日子也算为老宦官集点德。”芷芊说道。 “这是我家主子赏你们的,拿着吧。”一旁的马沐应和道。 戏子瞧了瞧拉二胡男子,男子立刻激动地跪在地上。 戏子见壮也跪了下来。 芷芊一惊:“你们这是干嘛呀,快起来。” 男子早以哭得稀里哗啦,说道:“小的金苗,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达恩人的恩情。”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顿骂声:“好一对奸夫**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第68章 ,贼人 芷芊向门外望去,只见一个身高八尺的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大骂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高瘦如竹竿面容漂白的男子。 “燕儿。快跑!”金苗瞧见大汉狗大喊道。 那叫燕儿的戏子一听立马朝后堂跑去。那大汉却也不追,不紧不慢的走到金苗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而高瘦的男子斜眼瞟了一眼金苗后便朝燕儿追了去。 金苗痛得嗷嗷直叫:“班主,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你知道这女子是什么人吗?”那大汉说道。 芷芊听到两人对话,便明白这大汉正是戏班的班主,她瞧见金苗的神情竟心生同情。便在一旁随口说道:“自己管不住人还怨别人,真是不要脸。” 大汉听到这话是在说自己脸顿生怒色,喊道:“你这小娃娃,是皮痒痒了吧?” 那马沐见情况不妙一把跑过来将芷芊拉到了一旁。 “南姑娘,这丞相家可权倾朝野得罪不起呀。”马沐说道。 “这只不过是个戏班班主怕什么。”芷芊说道。 “你还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万万不可冲动,再说这汉子虽然是唱戏的可毕竟还是丞相府的人,小心点好。”马沐恳求道。 芷芊听他说得也有道理,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只听见那金苗求道:“燕儿……燕儿已经怀有身孕了,求你放过她吧,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做牛做马?你这厮还执迷不悟。”汉子两眼一瞪唾沫横飞地骂道,“狗东西,你以为他肚子的孩子是你的吗?” 那在地上的金苗听到此话,顿时脸色墨绿,伏在地上沉默了起来。 此时汉子又骂了起来:“蠢货你被人利用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芷芊不由得大惊失色。她瞧燕儿逃去的方向望了过去。此时那燕儿已被高瘦的男子锁住了喉头捉了出来。 “李班主,你立功了。”高瘦的男子对大汉说道。 李班长拱了拱手谦让道:“全仰仗王捕头了。” 原来这瘦不拉几的是名铺头。芷芊看到这里心里越发糊涂了起来。这漂亮的女子是罪犯? “燕儿!”金苗见燕儿被人捉住后用力扒开李班主的手,猛然朝王捕头扑了过去。 王捕头虽说精瘦却好歹也是当差的捕快。这金苗还未近身便被他一脚踢倒在了地上。那李班主见着立马冲上去将金苗扣住。 “王捕头,这厮是从小跟着在下,心本来也不坏,如今是受了这妖女的蛊惑鬼迷心窍才做出这般蠢事还望您通融一下。”李班主呵呵地一边道歉一边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了王捕头。 王捕头接过银子也跟着呵呵一笑说道,心照不宣。 而被捉住的燕儿此刻竟丝毫没有反抗的迹象老老实实地站在王捕头的身边,而金苗却始终跪在地上哭泣 “起来。”李班主一把揪起金苗一巴掌打了过去:“你知道这妖女是什么人吗?她是东琼人。” 此言一出茶楼里的众客无不震惊。那一旁的芷芊更是进出一身冷汗,她不由得佩服身边的马沐机警。马沐此时正仔细地打量着那叫燕儿的女子。 “这女子应该不是一般的东琼人。”马沐忽然正色道,“你看她衣袖中藏着什么?” 芷芊随即向女子的衣袖处望了过去发现那衣袖之中一把短刀微微地露了出来。 “东琼武士?”芷芊惊讶道。 只见燕儿冷冷地说道:“没错,我龙燕就是东琼人。”只瞧见她嘴角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呆子只不过是用来帮我掩饰身份的罢了。” 金苗听到此言脸色立马呆滞,嘴里低声念道:“燕儿,你对我难道只是利用吗?” 龙燕并未理睬金苗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我怀有丞相家的骨肉,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你藏身相府盗取机密,罪无可赦恐怕丞相大人也保不了你。”王捕头说道。 “哼哼,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捉住我了。”龙燕哼哼一笑,忽然间从袖中抽出短刀趁着王捕头大意挥刀便朝他砍了去。 王捕头淬不及防被龙燕一刀砍在了胳膊上顿时血流不止。龙燕趁势又向捕头刺了过去,可这次王捕头眼疾手快侧身滚到在了地上躲了过去。 龙燕一个猛回头挥刀又朝毫无准备的李班主劈了过去,那李班主虽然长得魁梧却身行笨拙来不及躲避一刀便被龙燕劈中了脑门当场脑浆迸出倒地而亡。龙燕顺势拉起地上的金苗将他拖出了大门。 “快逃,呆子。”龙燕喊道。 那金苗见李班主死了早已吓懵了那里还走得动。龙燕也没多管将他推出大门后便又握着短刀折了回来。 龙燕将李班主毙于刀下之后便又提刀向王捕头走去。却没想到那金苗也跟着折了回来。 只见他冲上前来一把抱住了龙燕。 “燕儿,你杀了班主,你杀了班主 。”金苗豪哭道。 可龙燕那会听他所言。挥起刀柄便朝他头砸去。金苗便被咂昏死了过去? 待她摆脱了金苗的纠缠,也丝毫不顾自己身孕挥刀就朝王捕头走了过去。 此刻王捕头受伤的胳膊血如泉涌,见龙燕朝自己走来似有取自己性命的架势,情急之下转身便朝后门逃,可那龙燕脚刀敏捷眨眼便追了上去。龙燕顺势一刀就向捕头劈了过去。 眼见王捕头就将性命不保。正当此时忽然从二楼飞来一把细刀笔直地朝龙燕刺来。 那龙燕忽觉耳旁生风,意识之下回刀抵挡。只听到“铛”地一声。短刀和细刀同时掉到了地上。 龙燕一惊立刻朝那二楼望了过去。 “真是打扰可老子的酒兴。”楼上的雅间忽然传来这一声。 这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影从二楼跃了下来。 一旁的芷芊定神一瞧,一眼便识出了此人——“赤骑卫”的兮子颜。 兮子颜带着一些酒劲晃晃悠悠地向龙燕走了过去。 “你是海寇?”兮子颜问道。 “御用军?”龙燕反问道。 第69章 ,妖女 王捕头一眼便识得兮子颜是御用军,他捂着自己的伤口走到兮子颜面前说道: “大人,这妖女是海寇的探子,潜伏在相府多年,窃取了中洲不少机密情报。” 可兮子颜却一点也没有理会,而是要走去拿自己的宝刀。 兮子颜带着一股酒味朝着龙燕走了过去,而龙燕顿时感觉一股酒气朝自己逼来。她后退了一步,眼看谢兮子颜要去取刀,也朝自己的兵器扑了过去。 兮子颜醉意步伐走得慢,被龙燕抢先一步。 龙燕子拾到兵器后如鱼在水,操起刀就向兮子颜刺了去。兮子颜虽满脸醉意见眼前杀气逼近忙脚步回挪躲闪护身。 龙燕一招未中又横刀劈了过去。 此时兮子颜早已预料。他脚步虚掩晃身从龙燕身旁趟了过。 龙燕连忙收势,兮子颜却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拾起了刀。那龙燕正回过身来,一把宝刀恰落于其颈脖之上。 兮子颜得此一手料想这女子定已认输便心下松懈了。正当他准备缴下龙燕的短刀之时这龙燕竟未理会架在脖子上的刀,转身挥起短刀继续向兮子颜刺去。一夕间她颈脖之上便划出一道血痕。而兮子颜由于猝不及防短刀生生地刺中了他的肩。 “好歹毒的女子!”兮子颜下意识一掌击向龙燕,将她击到在了地上。 那龙燕倒在地上颈脖处鲜血不停地滴落在地上。由于兮子颜手下留情这一丝伤口也就没有要她的命。但那兮子颜受伤时打出的那一掌,却将打得她动弹不得。 短刀狠狠地插在了兮子颜的肩胛上,而兮子颜任由伤口的血往下滴落也不理会,抄着自己的宝刀径直地朝龙燕走了过去。 “龙燕!” 正当兮子颜刀逼寇女时,那门口忽而传来了一声呼唤,接着一只宝石佩化作暗器朝兮子**了过来。兮子颜未来得及躲闪被那暗器击中了背部要穴顿时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而龙燕听得有人唤她,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外去。 “主人。”龙燕对着来人喊道。 兮子颜以及一旁的芷芊和马沐立马知晓到来人是海寇头目。 芷芊向来人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华服手拿宝剑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马上,她仔细一辨心头不禁猛然一紧:这人是“霞飞轻舞剑”朱袭!芷芊连忙转过身去躲在了马沐的身后。 “南姑娘,你认识他?”马沐问道。 “你站好,别让他瞧见到我。”芷芊说道。 “放心吧。”马沐应道。 兮子颜缓过神来酒意立退,他回头朝门外看去然而他并不认识朱袭。只听见朱袭淡淡地说道:“兮子颜!” 兮子颜心头一惊:这人怎么认得我。 “你大哥兮大人如今可好?”朱袭继续淡淡地问道。 “敢问阁下是?”兮子颜问道。 “江湖中人口中的‘霞飞轻舞剑’便是在下。”朱袭回答道。 天子钦定天字号要犯“霞飞轻舞剑’——朱袭。兮子颜立马意识到。 “哼哼,汉奸。”他不屑地一笑,接着说道,“看来我兮子颜今天要立大功了。” 立功之后,便可请求皇上解禁大哥了。 只见他单手握住插在身上的短刀,牙齿狠狠地咬得吱吱作响。他奋力一拔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那一旁的芷芊不由得叫了出来,而兮子颜却依然泰然自若。 “不愧是‘赤骑卫’,在下佩服。”朱袭拱手说道。 “哼,少废话。”兮子颜将短刀随手往地上一扔轻蔑地说道,说罢朝自己流血的伤口处用力一点,封住了周围的穴位那血顿时便止住了。 朱袭意识到接下来定会有一场恶斗,但他不想在此时与其缠斗,于是也不顾龙燕怀有身孕一把将她拉上了马。只听见马儿嘶鸣一声四蹄踏地便要飞驰而去。 兮子颜眼疾手快一跃而起冲到马前拉扯住缰绳。那道路上的积水已浸湿了他的裤腿。而他却只想立下大功救大哥。 两人怒目对视恰似深仇。 忽然间朱袭手里的宝剑一闪一道轻虹随之育出。兮子颜亦是挥刀而至。刀剑犹如和鸣一般在空中发出声响。朱袭踏马一跃,那身披的青衫随之飘动宛如舞蝶一般,手中的剑更是变化多端地朝兮子颜直奔而去。 兮子颜眼光紧绷稳握住刀,可他却没有瞧出这剑招的破绽,心中惊虚不禁向后跃了两步,那剑招却紧逼而来,他只得挥刀迎接。 朱袭似乎并未想将兮子颜置于死地,剑招之中留有余地都轻轻躲过了兮子颜的要害,剑锋则落在了兮子颜的刀上。 朱袭落于地上,那积水被踏起数丈。随后噼里啪啦地归于地上。 一试之下,兮子颜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他丝毫未放弃,只瞧他脚步虚实交错刀如风叶遁地般向朱袭扑了过去。 朱袭挥剑迎接,刀剑相遇分外仇煞,他剑势犀利,兮子颜刀法强劲。 此人轻功了得还是小心为上。朱袭思索道。 就在朱袭思索的空当兮子颜一刀朝他的下盘攻了过来,他顺势回剑抵挡。兮子颜忽而脚步虚回周身一转一刀朝他的面门劈了过来势如猛虎。朱袭此时回剑恐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他托起垂入水中的下衫微微运气,水便朝兮子颜甩了去。那雨水顿时如石子一般打在了兮子颜的脸和刀上兮子颜瞬时模糊了双眼。而朱袭趁此时挥剑而上,朝兮子颜要害刺了过去…… 第70章 ,挡剑 朱袭剑锋所指正是这兮子颜的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暗器”朝朱袭袭了过来。 那放“暗器”得人正是芷芊。 芷芊虽然知道这“赤骑卫”正是害得萧家家破人亡的凶手,但此时瞧见兮子颜要招一个勾结海寇的反贼的毒手,心中也还是不免生出了几许同情,便拾起了桌上的筷子朝朱袭扔了过去。 她虽然是个弱女子,但自幼练习“天扬射术”,力道和准头自然不一般。 朱袭余光所致,以为飞来的筷子是成了独门暗器。连忙收住剑躲避。虽然他反应敏捷,却依旧被这筷子削去了一丝头发。 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要他稍作迟疑这条命可就不保了。 当他发现这“暗器”竟是一个小姑娘所使时,大为惊奇。 于是他趁那兮子颜还未缓过神来便朝芷芊走了过去。 那一旁的马沐担心林姑娘受伤害立马护在了她的前面。只见那朱袭提起剑如风一般将剑背狠狠地打在了马沐的身上,马沐丝毫来不及躲避竟被他击开了数丈远。 “你是谁?”朱袭瞧着芷芊问道。虽然在几年前他遇见芷芊。但此时未却认不出。 “我不是谁。”芷芊回答道。 “你师父是谁?”朱袭继续问道。 “我师父也不是谁?” 朱袭顿觉无趣,死死地盯着她。 芷芊被他这一阵严厉的眼光盯得心中发寒。恰在此时那兮子颜挥刀又朝朱袭袭了过来。 朱袭忽闻身后的响动,已经料到是兮子颜,赶忙回身迎击,却未料到兮子颜只是虚晃一枪。只见那他展开轻功,从朱袭头顶跃了过去站在了芊的面前。 “谢谢你,南姑娘。”他站在芷芊面前轻身说道。说完便拉起芷芊欲逃走。 朱袭突然杀出一个回马枪,剑锋架在了芷芊的脖子上。兮子颜见状立刻挥刀挡了开。而朱袭立刻收剑重新朝兮子颜兮子颜下盘刺去,兮子颜连忙躲避了开。就趁着兮子颜躲避的空档,朱袭以迅雷之势收剑朝芷芊刺了去。他本欲想刺探芷芊的武功。却未想到那兮子颜忽然从一旁抢到了芷芊的前面。 瞬时一道血光横空抛洒。 芷芊立于兮子颜面前,只瞧见兮子颜胸前透出一支淌血的剑锋。 朱袭并未料到兮子颜会舍命来为眼前姑娘挡剑,见眼前的情景错愕万分。 “你……”朱袭惊道。 那兮子颜的血顺着剑流到了他的手上。 芷芊十分惊恐:他怎么会知道我姓什么,为什么会不要命的救我? “南姑娘,快走。”兮子颜吃力地喊道 朱袭狠狠地把剑一收只见鲜血四溅,兮子颜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南姑娘!” 他撂下了兮子颜又朝着芷芊这边阴森地喊道。 芷芊瞧着他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打起了寒颤,她一边向后退一边说道:“你要干嘛?”朱袭看着芷芊那双噤若玉蝉子的眼睛忽然感觉分外熟悉。 芷芊瞧他步步逼,脑海中也不断浮现起当年盗走他爱马的情景。 一旁的马沐见大事不妙捡起地上的石子朝朱袭扔了去,可没想到朱袭动作迅捷那些石子都被他一把抓在了手里。 “南姑娘快跑。”马沐喊道。他刚喊完一旁观战已久的龙燕便将他死死地扣住了。 朱袭丝毫没有理会这奴才仍旧步步朝芷芊逼近过去…… 忽然“啊”地一声惨叫从旁叫了出来。 朱袭顺耳望过去只瞧见龙燕不知怎么跌倒在地不醒人事,而马沐也吓得一脸惊愕。 朱袭大感意外心想:这奴才看来还有点本事。 回过头来他正欲挟持芷芊。忽而又一颗石子不知从哪向他袭了过来。 朱袭料想定是那马沐又在捣鬼。便又挥手去接石子。 万万没想到这飞来之石却如同利刃一般刺透了他的手掌。他几乎还未来得及疼痛那鲜血就已顺着手掌滴在了地上。 朱袭大惊失色:这不是那奴才所为。 意念之间又一颗石子飞击而来。这下他不敢大意连忙躲避开来。 这可遇到高人了。朱袭不敢大意将剑横在胸前小心提防着。 “大侠能否现身与在下一见?”朱袭喊道。 不知怎么那袭击者却丝毫没有应答。 此人居然不屑与本侯见上一见。朱袭心头顿生侮辱之感。 就在朱袭和袭击者僵持不下时马沐立刻跑到芷芊身边拉着她便欲跑。 “等等!”芷芊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只见她走到血泊之中的兮子颜身边,探了探兮子颜的脉搏发现及其微薄,想要活命几无可能。 虽然此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官府走狗也是萧家的仇人,可想想他是为救自己而送命的,心头还是一阵酸楚。 “姑奶奶,快走吧!’”那马沐焦急地在她耳边低声道。 煮熟的鸭子岂能飞走? 朱袭立马回身朝两人扑了过去。而两人只顾逃跑并没有防备,眼见朱袭就要得手。 第71章 ,相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袭忽然感觉一阵强劲的内力从背后迅猛地袭了过来。 “不好!”他心头一紧,赶忙转身抵挡。可对方来势迅猛一掌击在他的胸前,他顿时气血逆流,接着眼冒金星。好在自己反应敏捷赶紧运气恢复。 两人纠缠了一阵,来人忽然猛地一个弹指打在了朱袭的剑背。只听得“当”地一声,朱袭的虎口被震得生疼。来人顺势又一掌打向他,他立刻被这阵内力打飞在地。 此刻他意识到来人的武功远远高于自己,心头一丝惶恐涌了上来。待他落定后朝来人望去,立刻认识到此人: 果然是你! 芷芊见朱袭倒在地上也甚为惊。,头望过去只见一人白发飞舞鹤立在眼前,仔细瞧过去,她立刻认出了此人的脸。 “萧公子,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朱袭。 来人正是萧月白! “月白哥哥!”忽然芷芊的声音响彻了胡同。 还未等萧月白缓过神来,芷芊早已扑到他的怀里。 “芷芊?”萧月白低声地问道。 “月白哥哥!”芷芊扑在怀中哭了起来。 萧月白此刻脑海早如翻江倒海一般,是芷芊妹妹!真的是芷芊妹妹 “你还好吗?慧莺也还好吗?”萧月白摸摸自己妹妹的头轻轻地问道。 没想到那芷芊竟大哭了起来。 “慧莺姐姐……她……她……”芷芊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地说道。 “她怎么了?”萧月白立马焦急地扶起芷芊问道。 那一旁的朱袭见此情形感到十分尴尬,遂打断了萧月白和芷芊的问的话:“萧公子,南姑娘,本侯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两位叙旧了。”说罢便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龙燕。这才发现龙燕是被萧月白封住了穴位。 朱袭帮龙燕解了穴,只见龙燕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布帛,说道:“主人这是天策军的布防图。” 朱袭接过布帛。就在他带上龙燕准备跨马飞驰而去时那一旁的马沐忽然大喊道: “反贼要跑了。” 萧月白立马将芷芊让在一旁,奋力地扑了过去。朱袭见状策马扬鞭。可萧月白轻功了得,追上去牢牢地控制了缰绳。 朱袭知自己不是对手。可眼下萧月白已经缠上来,也只能力保布帛不丢。 就在他担忧时,那身后的龙燕忽然跃身下马朝萧月白袭了过去。 萧月白赶忙回身抵挡,一掌将她击打在了地上。不料那朱袭却趁机扬鞭抽打过来。萧月白被迫放下缰绳躲避。 虽然躲过两人的袭击,却让朱袭有了逃跑的机会。 果不其然朱袭狠狠踢了一下马肚,趁机奔驰而去了。萧月白又欲追却被地上的龙燕死死地抱住腿。 萧月白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朱袭远去了。 估摸自己的主人走远了那龙燕方才将萧月白放开。 萧月白面对此女,也不知如何是好。 “月白哥哥,将她送到官府去。此贼人心狠手辣,用不着跟她客气。”芷芊忽然从一旁说道。 芷芊刚说完,先前昏死过去的金苗这时忽然窜到了萧月白的面前,扑通跪了下来痛哭流涕连连磕头道: “求大侠饶了我家燕儿……” 萧月白瞧见金苗的苦苦哀求的样子,心头不免生出一些怜悯。遂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海寇?” 金苗不是很在意,只是不停地磕头请求放过。 就在萧月白犹豫之时,一队捕快围了上来,带头的就是被龙燕打伤的王捕头。 “把那贼女带走。”王捕头说道。 那龙燕自知不得好下场,忽然哈哈大笑了。只见她笑完后从袖子里拔出把刺伤兮子颜的短刀狠狠地刺入腹部。顿时鲜血混着羊水流淌了出来。 待金苗回头发现她时已是疼得奄奄一息。他发疯似的扑上去一把抱住她。而龙燕用最后一口气在金苗耳边说了几句后便气绝而亡。 金苗竟然也大笑了起来,众人无不唏嘘,料定此人已经疯了。却见他拔出龙燕的刀呵呵直笑。忽然他也将刀也通入了自己的腹部。大笑片刻,气绝了。 王捕头失去了立功的机会,便将目光放在了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白发公子身上。那精明的马沐立刻看出了端倪。只见他骂骂咧咧的走到王捕头的面前,用手不住地拍王捕头的脑袋: “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们是左公公府上的。” 王捕头一听“左公公”三个字吓得连连鞠躬。唯唯诺诺地便带着手下撤离了。 马沐赶走了捕快后又走到血泊之中的兮子颜面前,对着芷芊说道:“南姑娘,我们还是把此人送给御用军也许还有救。” 萧月白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兮子颜,心里五味杂陈。 “月白哥哥,他快死了。”芷芊忽然声音颤抖着说道。 萧月白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根,他明白只要自己一掌下去,兮子颜便立弊掌下。可这样报仇所杀的就是芷芊的恩人。 萧月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盯着兮子颜,片刻他未作出任何反应。 “缉拿反贼为国尽忠而死,也是个好汉。”马沐忽然嘀咕了一句。 好汉?我家人的人岂能会是好汉。萧月白忽然白发飘舞,走上前一把推开马沐,然后将兮子颜扶起,一掌击在他的胸口,一股真气直灌入他的体内。 不能让你死得这么光明正义。 第72章 ,空楼 萧月白救了兮子颜,他救了自己的仇人!而兮子颜并不知道救自己的是萧月白。 而芷芊此时犹如做梦一般,她希望月白哥哥来找他,可如今月白哥哥出现在她眼前她却又沉默不语。 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了杨家旧宅。 萧月白一路讲述着自己这些年的遭遇,那巍峨的雪山,山间的冰湖,刻满秘籍的石壁,把那马沐听得目瞪口呆,一脸惊奇。 “怎么了?”萧月白终于发觉了芷芊的沉默。 “可能是林姑娘突然见到萧大侠太过高兴不知该说些什么吧?”一旁的马沐出来解释道。 是呀?自己从小到大也没和芷芊一起生活过本来就生疏,更何况忽然一般模样出现在面前她面前也太难为她了。 现在的杨家旧宅依旧十分破败,原先几间还算完整的屋子也在这段时间的雨水的浸泡下倒塌了。只剩是西边萧云青住过那一间还完好。 萧月白触景生情不由自主地独自在院子里四处寻走了起来。 昔日杨家碧柳, 近却人去空楼。 庭院新花念旧, 几时何人泪流? “芷芊,你慧莺姐姐现在在什么地方?”萧月白问道。 片刻无人应答,他才发现芷芊并没有在自己的身边。 “芷芊呢?”萧月白向守候在一旁的马沐问道。 “去了那。”马沐指了指院落内唯一还在的西房说道。 萧月白随即朝马沐所指的房间走了过去。他刚接近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了细小的哭泣声。 萧月白听得揪心,这声音是芷芊的。 …… 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可看得出这间屋子被人修缮过:里面被褥桌椅不仅一应俱全,而且看上去还是新添置的。 芷芊怎么一个人躲着抽泣呢?萧月白的脚步身打断了她。 “怎么了?”萧月白问道。 芷芊顿了顿,变换了面容说道:“没事,突然看到月白哥哥太高兴了。” “是吗?”萧月白疑问道。 芷芊似乎听出了他的口气,转而笑了一笑。 微弱的光线使得芷芊的笑容不是那么明显。但萧月白还是感受到了,他也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你有没有和你慧莺姐姐在一起……?” “月白哥哥你看墙壁上的字。”芷芊忽然指着墙上的字说道:“你知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萧月白的话被打断了,他顺着芷芊的手指朝墙上望过去,隐约间只瞧见上面写着: “知行合一,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天理于心,一悟本体,即见功夫,物我内外,一齐尽透……” 这是……《术心剑诀》内容!萧月白一眼便认出了墙上的内容。 “这是术心剑诀的内容。”芷芊默默地说道。 萧月白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 “你觉得这是谁写得…”芷芊问道。 “西洛的有一批士大夫是阳明先生的传人,想必是某个有闲的士大夫跑到这里题的吧。”萧月白说。 院外夕阳正带着白天的尘埃慢慢地褪去,宁静的残院随着一群群雀鸟叽叽喳喳地飞回院内的巢中而慢慢变的热闹了,而守在门外的马沐正呆呆地数着。 “南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此时屋外传来了马沐的声音。 “知道了!”芷芊应道。 “你和慧莺都住哪?这些年你们怎么过的?”萧月白问忽然明白原来这里不是芷芊居住的地方。 芷芊郁郁地说:“三年前被赤骑卫围攻的时候我和慧莺姐姐被一个下江的老乡所救,他也是浑天教的教徒,我们这些年都是借住在了他的府中。” 萧月白并不知道芷芊在说谎。听她这么说来也放心了不少。 那马沐激灵地说道:“我家老爷为人正派,对南姑娘他们都很好。只不过老爷不喜欢和江湖中的人来往。” “看来以我这种身份是不能去贵府拜访了。”萧月白说。 “月白哥哥你就在这里住下吧。这里的布置都是在我闲暇的时候准备的原本是留给从下江来赶考的士子住的,现在留给你住正合适。”芷芊说。 …… 马沐将芷芊送回刀非刀的宅子时天色已经黑了。他又急匆匆地回去左府赶伺候舒莺,刚走到舒莺的房门口便遇上刀非刀从里面出来。 “怎么气喘吁吁的?芷芊呢?”刀非刀问道。 “小奴刚刚将南姑娘送回大人家了。”马沐诺诺地说道。 刀非刀点了点头,拍了拍马沐的肩膀说道:“舒莺已经睡了你现在不要进去了,在外面候着就行了。” “是,大人。”马沐回答道。 刀非刀正准备离开。 “杨姐姐这几天就要临盆了。”马沐突然说道。 “知道了。” 夜空中的繁星将天空映衬得十分清澈。 刀非刀正牵着“途妖”在路上行走,忽然他停住了抬起头向夜空仰望。 忽明忽暗的星星此刻也许正看着自己。他摘下面纱细细地看着。 而星空的另一边,一张同样的脸也在仰望星空。 第73章 ,比试 在御用军京北大营的大狱内一典狱长正在例行巡查牢房。这大御用军的大狱内所关押的都是中洲官员,所以每次巡查都马虎不得。 典狱长认真检查每一间牢笼,当他走到其中一间突然时停了下来。这间牢内的关着一名束发黑衣的中年男子。男子正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盘腿打坐丝毫不畏惧大狱的恐怖。 “近来可好?”典狱长向这名男子问道。 中年男子抬起头露出了脸上突兀的伤疤,回答道:“还是老样子。” 此人正是铁菩提。 当日他被人告发擅自处死上江郡守而被天子打入了大狱。 “李大人,外头可有什么消息?”铁菩提问道。 这名姓李的典狱长以前与铁菩提共同办过案子,两人关系很近。托他的福铁菩提下了大狱却并未受什么苦。 “听说陛下调了一个有禁衙背景的人进了御用军。”李大人说道。 “肯定是那阉货搞的鬼。”铁菩提哼哼道。接着他又问道:“我的弟兄们最近怎么样?” 典狱长轻声说道:“听人说兮子颜兄弟受伤了。” 铁菩提听典狱长这么一说顿觉心头猛地一击,他站起手伸出牢门抓住了典狱长的衣襟问道:“是谁干的?” “听人说是被朱反袭贼所伤,弟兄们现在正在全城搜捕凶手。” 典狱长瞧见他这般神情心头一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铁菩提如此激动,他拍了拍铁菩提的手安抚道:“你放心,陛下已经派了御医去探望了。” 听他这么说来,铁菩提更加激动了, “快放我出去!”铁菩提颤抖地说道。 典狱长立刻挣脱开来,退了一步说道:“兮大人,这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不过你放心,我也是看着子颜兄弟长大的,有什么消息一定立刻告知你。” …… 而此时的御用军督军府衙门之外,正有一匹白马驮着一个带着面纱的人正缓缓地而来。 来人正是刀非刀。 “什么人?胆敢闯御用军督军府?”他还未接近督府大门便被一伙巡逻的御用军拦在了前面。 刀非刀高高坐在马上并未回话,依然向前行进,他丝毫没有在意前方的御用军,在他眼里这些都是他的敌人。 巡逻的御用军见来人不停止,于是拔刀朝刀非刀扑了过来。 眼见一群刀剑要朝自己砍了过来,刀非刀并未慌张,他紧握缰绳脚踢马腹也朝这群人冲了过去…… 很快他便冲破了巡逻队的阻拦。但衙门外的动静引来了更多的御用军,这其中一队正是由“赤骑卫”的老四“玉蝉子”书航带领。 “阁下是什么人?”玉蝉子对刀非刀问道。 刀非刀翻身下马冷冷地朝玉蝉子走了过去。 玉蝉子见来人逼近自己,料想来者不善,遂将手里的刀握得吱吱直响。 “退后!”玉蝉子对着刀非刀蔑视道。 “在下可否领教一下大人的功夫。”只听见刀非刀冷冷地说来。 果然来者不善! “年轻人,别不知死活。”玉蝉子嘴角微微一笑说着将手一挥,只见御用军冲向前把刀非刀包围住。 两人四目相对,忽然刀非刀抽出宝剑指向玉蝉子。 杀气四溢。 衙门前一棵白杨树在微风中伴沙沙声轻轻舞动,一片片被风吹落的树叶飘洒在空中,没有节律的四处旋转。 一片落叶飘到刀非刀的剑上随即被削成了两半! 电光火石之间玉蝉子提刀向刀非刀砍过去。刀非刀脚步横移将剑横挥抵挡,兵器相接。玉蝉子使得是“孟氏十三刀”沉着稳重,力道十足。刀非刀顿时觉得宝剑震得厉害,赶忙剑走游龙,划过刀刃直逼玉蝉子握刀之手。玉蝉子立刻扎实一只脚,另一只脚朝对方执剑之手踢了过去。刀非刀此技不成,立刻收剑,另一只手挥拳向前抵挡。玉蝉子一脚踢到刀非刀拳上顿时觉得脚部酸麻。刀非刀捉此空间,挥剑刺向对方。玉蝉子心觉不妙。一跃而起跃过刀非刀。就在空中,玉蝉子将刀划过对方头顶。刀非刀忽觉头上刀光而过,忙下腰躲过。待玉蝉子落地,刀非刀也起身了。两人丝毫没有给对方喘息之机,刀剑相接如干柴途妖一般。玉蝉子使出一招“孤刀纵横”,只见刀脱出手向刀非刀直逼过来,刀非刀心头一紧,他从未见过刀客自弃兵器之事。 那刀如鬼魅一般袭向自己,他忙抵挡。可刚挡住这刀却为落地,而是忽然变了姿态游走到侧面横劈向自己。他赶紧回身一跃躲了过去。不料飞刀进攻改劈为刺,生生地从脚腹划了过去,幸而刀势不强,只受了皮外伤。 正当他落地,准欲反击飞刀。却发现刀竟如活物一般回到了玉蝉子的手中。而玉蝉子似乎此成功夫还未有十成把握,一招下来竟气喘吁吁起来。 刀非刀趁时施展“术心剑”,剑如孤虹,步如游溪逼近玉蝉子。玉蝉子心头大惊挥刀后撤。刀非刀的剑刚触碰到玉蝉子的刀背,便如游蛇一般绕了过去。刀非刀轻轻一划,那玉蝉子的胸前便淌出一丝鲜血。 玉蝉子意识到自己轻敌了,使了还未练成的“孤刀纵横”,导致内力不顺,方才让对手有机可乘。也意识到对方手下留情,没有使出全力 …… “阁下是?”玉蝉子应道。 “刀非刀。” 说着刀非刀将盖有天子宝玺的文书扔给了玉蝉子,还未等玉蝉子翻阅,刀非刀便牵着马儿径直地走入了督军府大门,那围着的御用军也死死地提防着他跟了进去。 …… 刀非刀入到督军府正堂便瞧见一名穿着赤袍的男子正在背对着他站在堂上。, 而那些跟随入内的御用军一见大堂上的人,立马便跪了下来。 “你就是刀非刀?”大堂里那名正在等他的人背对着他问道。此人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鼓一般。 “在下正是。”刀非刀回答道。 “还不跪下!”身后的御用军呵道。 刀非刀依旧不动于衷。 “你们都退下吧。”堂上的人回过身来对着旁边的御用军摆了摆手命令道。 刀非刀立刻认出了此人是御用军总督陆开,他万万没想到陆开会亲自过问自己的入职御用军的事情。 而陆开这是第一次见到刀非刀。对于眼前的人他唯一了解的便是此人有禁衙背景。 “你既然受陛下钦点,以后见我就不必下跪了。但是入了御用军,其它规矩还是该老老实实地遵守。”陆开平平地说道。 刀非刀一听,立刻拱手低头回到道:“是!” “记住!以后认真完成陛下的任务,不要耍什么花招。”陆开说着摆手示意他退下。 … 近几日紫禁城每每到了晚间都会有武功高强的人闯入,而守候在天子身边的“北灵夜白”连虚子几次出手捉拿都失手。使得天子龙颜大怒,将负责守卫皇宫的御用军总督陆开狠狠地怒斥了一番。但是不管陆开如何加强御用军人手,闯入宫内的人依旧来去自如,甚至有好几次都闯入了天子的寝宫。弄得如今宫内人人整天诚惶诚恐。 “陛下,御用军如果管不好,不如叫我们禁衙来管。”一日左千秋在天子耳边轻轻嘀咕道。没想到天子狠狠地瞪了左千秋一眼:“你能替朕拿主意?” 此话一出竟把左千秋吓得几日都魂不守舍。从此左千秋老老实实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第74章 ,解惑 芷芊这几日都在照料动了胎气的舒莺,所以一直没有去找萧月白。 而萧月白这几日都在庭院中修炼《两仪书》的功法, 自下山以来每次修习新招都练不成功。这是在山上从来没有过的状况,刚开始以为自己疲惫或者是自己没有专心用功的缘故。可后来每每都是如此,他才觉得蹊跷。 “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先气灌心脉,使心脉含气,至气心俱全,转气通心脉,以心脉化气,至气心消无” 可仔细想想却发现自己的所练与师父刻在石壁上的没有不同。 “不会错呀!”他思来想去总觉得没有问题。 忽然间他灵光一闪:难不成师父记错了。 萧月白越想心里越害怕得紧:万一师父记错了,岂不是真要走火入魔了。 “算了不练了,我也没打算做武林高手,师父教我这个也只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 此时的阳光正好照入屋子。正放下练功打算的萧月白刚走了两步竟不自觉地念出来:“虚于心,心虚尽同;心同虚,心虚尽无”。 这是《两仪书》的原句。是萧月白在冰窟内翻阅宝书时记了下来的。此刻他会突然想起宝书上的原话,却是因为阳光下那墙壁上的“知行合一,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天理于心,一悟本体,即见功夫,物我内外,一齐尽透”这行话。 他看着《术心剑诀》却想起了宝书上的文字也着实奇怪。 “虚于心,心虚尽同;心同虚,心虚尽无”他反复的读着这句话,不知不觉间便陷入了沉思。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苦啃书本并不算什么难事,而对于他来说这一刻不仅让他找回了解答文字的快乐,更在于他似乎感觉到了武功秘籍中蕴含的其他事情。 当他解困于思索后抬起头才发觉已经到了晌午。 “看来这《两仪书》果然是本奇书。”萧月白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叹道。 由于在太阳下呆得太久,那眼睛还未适应屋内的阴暗,一走进去萧月白便立刻感觉到了一阵天昏地暗。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忽然一个声音在屋内想起。是个男人!萧月白心头一惊,张目四寻,却因双目模糊,没能看清屋内的人。 “不认得为师了?” 听到这声音萧月白大惊。 渐渐地他的视线越来越清楚。只瞧见一个衣衫褴褛,胡发邋遢的白发老头依靠在角落边,四目无神地盯着自己。 “师父!”萧月白立刻便认出了此人。 萧月白一见师父,大喜。立刻跑到师父面前准备将他搀扶起来。可连清子却摆了摆手拒绝了。萧月白这才发觉到师父十分虚弱,便问道: “师父您怎么了。” 连清子此时的意识十分清醒。他微弱的说道:“不碍事。” “功夫练不到家。”连清子接着低声哼道:“想让为师帮你?” 萧月白一听,心想:难道刚才练功被师父发现了。想到这他不得不佩服师父的武艺高强,自己在屋外呆了一上午竟丝毫没有察觉到师父进入了房间。 “只怪弟子太愚钝。”萧月白毕恭毕敬地对着师父作揖说道。 连清子忽然哼哼一笑,却因有伤在身连连咳嗽不止。 萧月白立马运功朝师父体内注入了一股真气,方才使得连清子缓过气来。萧月白瞧见师父的模样,一道思绪从头闪而过:师父被人打伤了……是谁能打伤师父? “我派功夫博大精深,唯有自己参悟方能修成正果,为师也帮不了你。”连清子叹道。 “可我一直以来都是一字不差的按师父所参悟的修习啊。”萧月白道。 “你按我所受当然不会出错。”连清子忽然厉声起来。 萧月白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低着头不语。 只听见连清子接着厉声说道: “你从哪里知道的‘虚于心,心虚尽同;心同虚,心虚尽无’的?” 萧月白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如何遇到冰窟老人,如何见到《两仪书》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连清子。 连清子一听忽然神色恍惚起来,好似在回忆着什么。他在步瑶神山呆了那么就居然不知道有如此冰洞。 萧月白见师父这般神情以为师父又要疯了,两眼焦虑地望着师父,十分担心。却没想到连清子缓过神来继续问道: “那冰窟在哪?” 当日那暴风吹得萧月白眼都睁不开,自己稀里糊涂的便进入了冰窟,出来的时候早已到了山下,他哪还只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师父这么问来他却只能摇着头说不知道。 “那你把经书上的文字都记住了?”连清子又问道。 萧月白满脸高兴,以为那文字对师父十分重要。连连点头:“一字不差全都记住了。” “完了……完了……我几十年的心血全完了。”连清子忽然惊慌失措了起来,不住地叹道:“完了……我参悟的功夫你是练不成了……完了。” 萧月白大为不解,不就是记住了经书的原本吗?师傅为何如此反应。 忽然连清子气血上头,一口鲜血喷口而出,大喊一声:“月白你不该记住经书的内容啊!”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第75章 ,皇宫 夜很静,连一丝微风也没有。不时传出的几声蝈蝈叫。 那杨家仅剩的屋子内一点光亮也没有。屋子的一角萧月白正为师父运功疗伤。 师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到底是谁把师父伤成这样。他却不知道。 终于经过一下午疗伤师父体内的气总算开始自我游走了。悬着的心也落了定。 很快连清子就恢复了意识。他用内力推开了萧月白,然后便要出门去。 “师父您去哪?”萧月白追了上去。 但连清子并未回答。定脚一跃,消失在了夜空中。萧月白一见赶紧追了出去。 萧月白的轻功虽然厉害,可对方是连清子,尽管他的内伤还未痊愈,但是师父。不管萧月白怎么努力的追赶始终也只能看见师父的那一丝黑影。好在萧月白的全力追赶下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让师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不多久萧月白便随师父来到了一片灯火通明的院落,他见师父潜入了在这片院落,他也赶紧朝那儿赶了过去。 越是靠近那片“院落”越是明亮,而他也越觉惶恐。因为他看到那里有数不清的屋子而且全是红墙黄瓦,而一座座歇山顶的屋顶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十分威严。似乎越是迎面靠近也是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皇宫! 师父这么会来这里?萧月白不解。 他要去追赶师父也就顾不得前方是不是皇宫了。 他趴在一处背光的殿顶之上四处张望。巡夜的士兵列队从他眼前走过他也顾不上。忽然他瞧远处的殿群之上见一个黑影起起伏伏。他料定那就是师父,立马追了上去。 黑影果然是师父。 只见连清子在这迷宫似的皇宫内走走停停,轻易地躲过了巡夜的士兵。 萧月白感觉师父对皇宫内的情况似乎了如指掌。他细细地盯着师父,忽然觉余光之处一道白影从一旁飘向师父,轻如鸿雁。 萧月白下意识的瞧过去,只见那白影步履轻盈直朝连清子扑了过去,而师父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不好,师父被人发现了。萧月白大惊失色。此人的功夫定不在师父之下。 萧月白赶忙迎击上去,想在白影袭击师父之前阻止他。可白影的轻功令萧月白望尘莫及。眼见白影提起柳叶鞭劈向了师父,萧月白不仅大叫了一声: “师父小心。” 就在萧月白以为师父就要中招之时,连清子忽然回身一掌,一道强劲的风暴喷涌而出,抵挡在了柳叶鞭面前。 院落中的灯笼立刻摇摆不止,灯影狂澜,令人窒息。 白影好似抵挡不住了一个翻身躲过了连清子的掌里。 萧月白的喊声很快引来了巡夜的士兵。四周立刻躁动不安起来,士兵们很快便将这里死死围住。 萧月白纵身一跃来到师父的身边。他仔细瞧白影的模样,立刻认出了这老头就是三年前在黑风岭城遇见的白袍老道——连虚子。 突然萧月白只听见连清子朝连虚子喊道: “大哥,你没事吧!” 萧月白大惊,诧异地朝师父看过去只见师父眼里露出焦虑之情。 原来这老道是师父的大哥! 而此时的连虚子似乎被连清子的那一掌击中了立刻盘腿于地,闭着眼运起功来,一语不发。 萧月白心想:这人号称“北灵城”城主,瞧他刚刚的身手功夫应该不弱,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 正在他思索之时过来抓捕的士兵越围越多了起来。看形萧月白势料到自己刚才犯下了一个大错误。 此时师徒俩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师父,我们快走吧。” 他知道这些士兵只要一个命令便会扑向自己。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和师父会被捉,而是不想师父发起疯来使这些士兵变成师父掌下冤魂。 萧月白抓起师父的手臂一跃而起。而师父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连虚子的身上。 对于连虚子为什么会打不过师父,萧月白后来明白了: 并非连虚子功夫不如连清子,而是他也受了内伤。而打伤他的正是师父,两人是两败俱伤。而他之所以贸然向连清子出手,是因为他料定连清子伤得比自己严重,可万万没想到连清子有个徒弟帮忙疗伤自然比自己好得快些。 萧月白把师父带离了士兵的包围后马不停蹄地朝宫外跑。两人正飞跃到一处殿宇之上时连清子竟然挥袖甩开了萧月白。 “你回去。”连清子对萧月白道,说完还没等萧月白辩驳便一跃而起继续朝宫内深处而去。 萧月白虽不知道师父潜入宫内所为何事,但不管怎样他都不会丢下师父不管。他继续紧紧地追在师父身后,一路朝西而去。 而这时的连虚子感觉有两阵风从头顶一前一后吹过,于是立刻结束了疗伤追了出去。 不过多久萧月白便感觉身后一道气团直逼近来。他忙调整气息落到了地面躲避开。刚落地便瞧见前方宫殿的琉璃瓦哄地一声被击碎了掉落了。紧接着一鞭从萧月白头顶劈了下来…… 第76章 ,直面死亡 这时连虚子追了上来。尽管他内伤未愈,但毕竟内力深厚,追上萧月白这个晚辈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萧月白一个“推手防”护住自己,希望以此消耗连虚子的内力,使其追不上了师父。 如果连虚子这一击内力不够刘回被“推手防”反伤。可他忘记了今天一下午为师父疗伤自己损耗了多少内力,同时他也太小看了自己这位师伯。 连虚子的柳叶鞭狠狠抽了过来。这一击虽并未使出全力,但对付“推手防”还是绰绰有余。 萧月白只觉得一股深不可测的内力快要压得自己喘不过起来。 连虚子一手用柳叶鞭压住萧月白的气力,另一手提起一掌朝他胸口击了过去。 萧月白反应迅捷,脱出一只运功的手立刻截了上去,另一股内力立即从掌心打了过来。好在连虚子有伤在身不能使出全力。 连虚子已经看出了萧月白的计谋。这一招下来他已经知道了萧月白的底气,只要他内力稍稍加强萧月白肯定非死即伤。 萧月白已感不妙,于是一边提气保住“推手防”一边脚步游走希望摆脱连虚子的进攻。他一个“灵虚步”从连虚子柳叶鞭下滑了过去。 心想终于摆脱了。 那连虚子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翻身踩在他的肩膀上一跃挡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连虚子轻轻将掌向前一推,萧月白慌忙两手交叉护住心胸,可还是被震飞打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萧月白爬了起来时却看见连虚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就凭你也想缠住我?”连虚子哼哼道。 他瞧见萧月白满头白发又轻轻自语哼道:“这小子居然也收徒弟了。”他一面这么说着一面朝自己的师侄身上上下打量。忽然他面露惊恐对着萧月白大呼道: “你还活着?” 萧月白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叫我还活着? 忽然连虚子一个急促的“灵虚步”来到萧月白面前,四目相对。而刚刚他那迅捷的身影让萧月白几乎没有察觉到行迹,犹如出现在了眼前似的,吓萧月白微微一惊。 “‘萧天行是你父亲?”连虚子问道。 萧月白大为惊讶:这老道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就在他惊讶时,连虚子竟一掌盖在了萧月白的头顶。萧月白后悔自己迟疑了一步忙两手拼尽全力抵住。 可连虚子的内力忽然加大,萧月白顿感对方如泰山压顶一般压住自己。尽管他也全力灌输内力回击过去,但是连虚子的内力如澎湃的大河一般汹涌而没有尽头,而自己那点涓涓细流似乎快要干涸了。他心里焦急起来:看来今天非死在这里不可。 俩人焦灼之时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早已飞沙走石,大风呼啸,屋顶上的琉璃瓦片被卷得“当当”作响。那些听到声响追来的士兵和宦官一个个全都被吹得趴在了地上。 萧月白忽然觉得脑袋嗡嗡一响,一口鲜血随之喷了出来…… 此时的皇宫犹如沸腾的水,士兵和宦官提着灯笼纷纷朝萧月白这边赶来。而萧月白此时已经精疲力尽了,除非奇迹出现,不然他是万万不可能逃过此劫。 连虚子“哼”地一声,内力迸发。萧月白顿感两腿无力,眼冒金星。有一口鲜血喷口而出,然后轰然倒地。 四周的忽然安静了。傍边的士兵和宦官慢慢地站了起来,惊恐而又惊奇注视着两人。 只见萧月白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自从家人被害之后,萧月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死亡,以前总是害怕自己会被仇人害死,后来他又害怕仇人不来找自己。他知道死对他来说已经不是自己的事了,至少在报仇之前死不是自己的事。可万万没想到今天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死掉,此时他眼光中不禁透露出了一丝哀怨。 “你师娘在哪?”连虚子眼露哀愁地望着萧月白问道。 萧月白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弄懵了,他瞧见连虚子的眼神心里觉得可笑,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问你你师娘在哪?”连虚子又问道。 萧月白依旧大笑。 连虚子被大笑激怒了眼神恢复了凶狠,扬起柳叶鞭向萧月白的头顶击了过去…… 除非奇迹发生,不然萧月白这次真的死定了。 第77章 ,扑火 奇迹发生了,一个黑影从人群中扑了出来,斩断了连虚子的柳叶鞭。 连虚子朝来人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着锦服面带黑纱的御用军。 萧月白虚弱地望过去,见来人手持配剑——那正是自己父亲身前的配剑。心头一惊:是刺杀薛师兄的人?萧月白眼见“刺客”顿时血脉膨胀,准备站起来,可气力全无,不能动弹。 连虚子呵道: “刀非刀你少管闲事。” 刀非刀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提起剑便朝他刺了过来。连虚子见半路杀出了“自己人”大感意外,扔掉断了的柳叶鞭把柄。身体微微后倾,脚步生风,华发飞舞,平地滑退,那剑刺过来却始终与连虚子保持距离。连虚子借此手指轻轻在在剑上一弹,剑发出“叮”的一声,在夜空飘荡许久。 剑如游蛇般漂浮抖动不止。刀非刀立刻收剑,连虚子趁势回击一掌。他翻身躲过,那掌力从他耳边呼啸而过,撩起一缕青丝。 刀非刀借着翻身之力,一脚劈向连虚子的作脸颊,没想到连虚子右手食指轻轻戳在了他的小腿抵挡住了。瞬间一股酸麻传遍了全身。他立刻收腿。连虚子迎头出招,右手食指忽然闪出一道青芒。一旁观战的萧月白立刻意识到这是“剑无痕”。 只见连虚子食指朝刀非刀刺了过去,刀非刀慌忙躲避可小腿肚还是被这“指剑”削去了外皮。他立刻抽剑劈过去,可对方青芒护住了血肉的手指,那手指犹如钢铁一般挡住了剑,几招下来刀非刀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的破绽。而对方却几次找到了自己的破绽。 刀非刀此时不敢使出“术心剑”,因为他担心被狡猾的连虚子看出破绽,暴露了自己。 就在俩人焦灼不下之时,一个士兵见萧月白这个“刺客”已经气力全无,便趁机去捉拿。其他士兵和宦官见立功机会要被人抢先了便一窝蜂地扑向萧月白,几名宦官慌不择路撞到了墙上也不顾上疼痛骂骂咧咧继续扑向“猎物”。 当第一名士兵跑向到萧月白跟前正准备下手之时一柄剑便飞了过来,狠狠地钉了士兵的手臂上。其他赶上的人见状又纷纷退却了,因为这剑是刀非刀扔此过来的。 刀非刀剑刚脱手,便受了连虚子狠狠地一击倒在了地上。那连虚子摆脱了刀非刀又径直朝萧月白走了过去。 他揪起萧月白低声问道:“你师娘在哪?” 萧月白这次没有了笑意,因为他瞧见了这位满头华发的老人眼里充满了恳求。 “我不知道。”萧月白说了实话。 连虚子听了答案,似乎十分失望,缓缓放下萧月白,呆了片刻。忽然对着萧月白大吼道: “留你何用,去陪你父母吧!” 忽然四周狂风大作。只见连虚子白发狂乱,缓缓地浮在了半空中,四周瓦片横飞,一些树枝经不起吹袭竟然折断了,那地上碎石沙土慢慢地聚集在了他的周身,石头沙土不停地旋转碰撞摩擦“噼里啪啦”火星四溅。众人无不惊恐,而连虚子宛如神仙一般被砂石包在期间,那身影随着火星的闪动一明一暗。一些人真将其当成了仙人,竟下跪磕头拜了起来。 刀非刀见到这场面惊恐了,忽然明白自己根本不是此人的对手,也明白刚刚连虚子对自己并未使出全力。他此刻从地上爬起来,迎着风奋力地朝萧月白奔了过去。 萧月白到很平静,因为他瞧出了连虚子的招数,这是《两仪书》第三十五式也就是倒数第二式“无极幻化决”。此招练成“人神不分”他记得宝书上写有这四个字。当时他就在猜想此招到底如何厉害?而现在瞧见连虚子的模样心里多少也有了准备。 连虚子忽然挥起手掌做出刀劈的姿态,只见他眼睛一闭——“刀”劈向了萧月白。一股飞沙走石如火焰一般击向萧月白。萧月白用尽力气翻身躲开了这一击。 那飞沙走石经过相互摩擦温度颇高,落在木质的门窗和柱子上立刻便燃起了火苗。 接着又是一击,萧月白这回慢了半步,身体虽然没有击中,却击中了衣袍,衣袍立刻烧着了。这时刀非刀扑了上来,他用自己的身体扑灭了萧月白身上的火苗。 又是一击,这下刀非刀反应迅速,托着萧月白躲开了。 “多谢兄台。”萧月白朝着昔日刺杀古叶扬的刀非刀说道。 刀非刀似乎没有听见,没有说话。 连虚子连发数击,火石飞天。这数击并未击中刀非刀和萧月白,而是击中了院中的大树,大树受此数击轰然倒地,刀非刀带着萧月白下意识地躲开,却被逼到了墙角,而那棵大树恰巧挡住了去路。他觉得不妙正欲越过大树,不料连虚子又发数击。又把他逼退了回去。 萧月白心头一紧,这下插翅也难飞了。 连虚子志在必得:萧家余孽,等着受死吧。 第78章 ,耗子 就在萧月白和刀非刀感觉大势已去准备赴死之时,忽然连虚子周身一切都静止了,那些砂石纷纷掉落,紧接着他喷出一口鲜血。 只见他缓缓地落到了地上,众人才瞧见他身后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胡发邋遢的白发老头。 这正是连清子。 他从背后封住了连虚子的穴位,救下来了萧月白。 连清子扶着连虚子缓缓地落在地上。萧月白虚弱的喊了一声“师父”随后甩开刀非刀吃力地爬过大树,用最后一丝力气来到连清子的面前,连清子刚抓住他的手他便昏死了过去。 刀非刀立刻赶前查看,不料连清子一掌打向他,刀非刀顿时被击飞数丈摔在了墙上。待他爬起身来,发现连清子已带着萧月白和连虚子离开了。 他拾起剑追了出去,那老宦官左千秋也带着一队人急匆匆赶了过来。两人迎面遇上。 刀非刀立刻低头恭迎。只听见左千秋妖声妖气地冲着他吼道:“刺客呢?” 刀非刀回答道:“跑了。” “什么?”左千秋怒道,接着咳了一声:“陛下龙颜大怒怎么可以让他跑了呢?” 刀非刀抬头望着左千秋说道:“连虚子都被刺客打败了。”此时他才发现左公公嘴角有一丝血痕。 “那老东西人呢?”左千秋问道。 “被刺客抓走了。”刀非刀如实说道。 左千秋一听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笑声随后说道:“活该。” 刀非刀请示了左公公是否继续搜捕。左公公大骂道:“废话,全城搜捕。” 全城搜捕,这一夜西洛热闹起来了,御用军,东西厂的特务,捕快,衙役统统上街了,到处都是人,到处都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鸡飞狗跳。 可那些搜捕的人哪里知道连清子根本并未离开皇宫。而是躲在了紫禁城内的一间仓库里。 那间仓库黑暗无光,外头喧嚣嘈杂的声音回荡在仓库四周,可始终也没人进到仓库里来搜捕。 连清子一人同时给萧月白和连虚子运气疗伤。虽然自己内力还未全恢复,但救活两人还是绰绰有余。 不一会儿萧月白便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意识到师父在向他体内注入真气,随后又闭上眼配合师父。又过了片刻,觉得自己体内的气慢慢地聚集了起来,方才脱离了师父自己开始慢慢调理了起来。 而那连虚子因为之前内伤本就严重,又使出“幻化决”,还被连清子封住穴位,内力几乎崩溃,救治他还得耗费不少真气。此时的连清子额头已经满头大汗,直到他自己嘴角淌出鲜血,那连虚子也为苏醒。 此时的刀非刀带着一队士兵在宫内四处搜寻,当他来到一处贴着封条的屋子面前时他停了下来。那看守此处的是几名御用军,见刀非刀止步不前,连连提醒他不要靠近,这里是“内库”。 忽然他听见屋顶有一丝细小的动静,他立刻抬头望去,一个黑影越过。 说时迟那是快,刀非刀纵身一跃,上到了屋顶才发现是一只猫叼着一只老鼠从屋顶上跑了过去。 这时那几名御用军慌了,其中两人赶忙抽出刀也上了屋顶。到屋顶一瞧只见刀非刀提着一只叼着老鼠的猫站在了屋脊上,方才放下心来收起了来刀。 “兄弟你就别在这里闹了,我们也不容易。”一名御用军对提着猫的刀非刀提醒道。 三人回到地面。刀非刀扔下猫,对着看守道了几声辛苦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刀非刀没走多远却又撇下队伍折返了。这次他没有跟那几名看守照面。而是直接跃到了房顶上,因为刚在抓猫的时他发现了“内库”后面的屋顶上有个窟窿…… 刀非刀随即从屋顶入了库房。 落地的回声在库房内飘荡了许久,里头一丝光亮也没有,刀非刀拿出火折子吹出一丝火苗,他借着光亮看到里头堆放着无数的大木箱,这些木箱大小不一都统一的封上了封条,沉落在上面的灰尘将木箱的进入的年月从灰白到本色很好的划分了出来。他走到一口发白的木箱面前,用手轻轻拂去封条上的灰尘。横条的落款是“开朝二十年”。而旁边一口灰尘很浅的箱子上写着“庆历十年”。 相隔一百一十多年的两口箱子距离却挨得如此近。前一口箱子的时代是那样辉煌,他的主人驰骋疆场,使得万国来朝。后一口箱子的时代却如此没落,一群小小的海寇却使得天下不得安宁。 这些箱子表面上完好无损似乎从未有人动过,可仔细看便会发现不管年代远近,每一口箱子地下其实都有破损,那些破损极像老鼠是被啃坏的,甚至连地上的木屑都撒得极为逼真。 萧月白忽然明白这些破损的洞连同屋顶的窟窿都不是偶然。而是一百多年来同一拨人的“杰作”。——这一拨人就是宫内宦官们。因为大木箱里囤积着本朝历代天子攒下的金银珠宝,这拨人挖窟窿凿洞,为的是好盗取财宝。 其实这件事不仅宦官们知道,那几名看守也知道,而且跟着刀非刀捉刺客的人中也许也有知道的。在紫禁城中不知道这个的实在不多,可天子绝对是其中一个,而且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些历代监守自盗的人就是这样蒙骗他们历代的主子,然后又一代又一代地将这些传了下来,直到被刀非刀发现。 对于此时的天子来说“内库”的金银财宝被盗比起眼下天封石被盗也就算的上鸡毛蒜皮的小事。钱丢了杀个人然后再向百姓搜刮搜刮,解决起来也不麻烦。而天封石丢了,那可是关于修道的大事,杀再多人搜刮再多金钱也是不补回来的。 刀非刀心里是有算盘的,他先将库房所见记在了心里。 就在他在箱子前逗留的时候,一个黑影已经悄悄地从背后靠近了他…… 第79章 ,火花 这黑影步履轻盈,毫无声息。透过刀非刀手里微弱光亮,只见那黑影伸出了手正向他袭击过来。 此时刀非刀忽感脊梁一凉,立刻回过头来。那黑影一掌迎面袭来,他立刻挥拳抵挡。这才发现是弟弟萧月白。 因为事出突然,刀非刀这一拳使出的是“太杀拳”,内力雄厚。而萧月白内力还未恢复,这一击下来他却没有抵挡得住,顿时他被震出几丈开外。 刀非刀见事不妙,立刻跑上前去准备扶起他。就在刀非刀靠近准备伸出手扶起他时,萧月白一掌猛击了过去。 刀非刀下意识将身体后倾,可这猝不及防的一掌还是打在了他的胸口,将他击倒在了地上。 好在萧月白此时的气力不如以前,以刀非刀的内力还能抵挡住这一掌。而拿在他手里的火折子却随着这一击抛到了空中。火折子借着空气的流动越烧越旺。就在火光之中,只见萧月白一跃而起刀非刀扑了上去。 刀非刀看见他迅猛的身影连忙侧身滚着躲开了。那火折子落在地上光影一闪。萧月白又扑去,他手掌如泰山一般朝刀非刀压了过来,刀非刀纵身一跃晃过掌击,从一侧扣住了他的双臂,可萧月白内力迸发,将刀非刀弹了开。萧月白接着又一掌向刀非刀击了过去,可又被对方躲开了。 几招下来刀非刀任凭弟弟如何击打,他都一直躲避不还手。此时的萧月白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他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终于萧月白停止了进攻,只见他晃晃悠悠朝刀非刀走了过来, 刀非刀感到一丝不安,他脱下面纱注视着自己的弟弟,而萧月白似乎因为刚刚急火攻心费劲了内力,此时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萧月白朝萧云青奔了过来。可没走几步便倒了下去。刀非刀赶忙扶住,这才发现自己的弟弟已经昏死过去了。随之那地上火折子发出的火苗也慢慢熄灭了。除了那火折子的火星四周又黑了下来。 “什么人在里面?”外面御用军看守的警觉。 这几名看守不敢贸然进到里面来,因为进去里面必须获得内务府的批准,但是他们确信里面有人,而且认为是没跟他们打招呼就进去捞钱的人。一名看守急匆匆地跑去报告,剩下几名拔出刀做出随时准备进攻的态势。其中一人凑到门口竖着耳朵仔细的探听起来。 只听见门内的声响越来越大“噼噼啪啪”好生热闹。 “好嘛,这是要把里面掏空啊。”那人自言自语地说道。 听着听着觉得声音越来越靠近自己。 “贼要出来了,准备捉拿。”那人对着自己的弟兄们说道。 接着一片“呼呼啦啦”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都听得真真切切,伴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门框不断地颤抖。 忽然一声巨响。一个黑影从屋内飞了出来…… 第80章 ,手足 黑影刚落地几口大箱子便如雨石一般飞击过来。只见他挥拳将那飞来的箱子一一打破击碎。 哗啦啦地一箱箱金银珠宝珊瑚玛瑙全散落地上。那些守门的看守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 紧接着屋内又飞出来一个白影。 这黑影和白影,正是连清子和连虚子。 萧月白和刀非刀和打斗不仅惊动了门外的看守,还惊动了躲在里面疗伤的连虚子。 连虚子醒来发现是弟弟连清子在救治自己,不仅没有念及手足之情反而出手袭击。好在连清子反应敏捷立刻躲开,连虚子却紧追不舍,相逼之下连清子只得冲出了库房。 “这么多年了,你耿耿于怀吗?”连清子对着连虚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连虚子站在库房门口白发微微飘荡着,他吼道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快说小师妹现在在哪?” 连虚子这么一问,连清子忽然眼神呆滞了起来,接着他的嘴唇动了,不是回答而是喃喃自语道:“我们五人从小受师父之教,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他说着说着,忽然神情恍惚起来。 “我问你小师妹在哪?”连虚子见其不回答便又催促地问道。 “死了!”连清子轻轻地说道,那悲凉的神情似乎是在确认此话,“小师妹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忽然吼道。 “死了?”连虚子忽然目光呆滞了,那张原本肃然的脸顿时哀色渐出。他身子晃了一晃,踉踉跄跄地朝连清子走近。 “小师妹是怎么死的?”连虚子问道。 “是你们逼死了她。”连清子忽然表情狰狞大吼道。 “胡说……”连虚子也激动地吼道。这声吼叫极为刺耳,震得周遭人的耳膜生疼。殊不知众人中了连虚子的“清幽决”。 连清子毫无防备被这一招击得头昏脑涨,他捂着耳朵面色狰狞。连虚子将内力收住后一把揪住连清子的衣襟。此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弟弟的脸极脏无比,胡子头发更是油腻不堪。他心里忽然感到莫名的酸楚。揪住衣襟的手微微地发抖起来。 就在他神情飘忽的一刹那连清子忽然“呵呵”地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连虚子被这笑容惊得后背发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疯了。 “你是不是骗我……小师妹一定还活着。”连虚子目光如炬,双手扯着连清子的衣襟不停地颤抖,他地大吼道:“你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连虚子的吼声响彻了夜空,引来了大批士兵宦官,却没有唤醒连清子的任何回答。 这时候刀非刀抱着萧月白从库房内走了出来,当他见到屋外围满了人,便欲从一旁离开时却被一个怪气的声音叫住了他: “刀非刀,你上哪去?” 刀非刀认得这声音,他停了下来朝声音的来处望过去。 是左千秋,只见他慢慢地走了过来。 刀非刀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担心自己带着弟弟会遭到左千秋的盘问。他犹豫了片刻回答道:“孩儿刚才与贼搏斗之时被贼人所伤,正欲离开。” 左千秋走到了他的面前,问道:“你抱着的人是谁?” “是……”刀非刀顿了顿说道:“是那贼人的同党,伤得不轻被孩儿捉拿了。” 左千秋凑到昏迷的萧月白面前掀开他脸上的白发仔细的打量,自语道:“长得真俊……。” “你现在是御用军,不要在别人面前叫我干爹,这里人多嘴杂。”左千秋一边看着萧月白一边说道。 “孩……卑职知道了。”刀非刀回答道。 左千秋抬起头接着说道:“这同党就交给你去处理,我就不过问了。” 刀非刀一听顿时心安了下来。他正欲走却又被左千秋叫住了。 “你先将这个同党交给小宦官守着,现在随我我去捉拿贼首。”左千秋说道。 面对这样的要求刀非刀虽然不忍心将弟弟交予他人,但是左千秋既然答应给自己处理,也就不必担心他会落入禁衙之手,如此的话帮左千秋捉住贼首也是算是还他一个人情。 这时连虚子已经单臂将连清子提到了半空中,周身已经有微弱的气流开始流淌了。 “本城主看你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连虚子吼道。 连清子依旧不说话。 突然只见连虚子甩手一抛将连清子抛向空中,接着他朝空中一跃,对着连清子几拳下去,可他未料到连清子虽然疯了,但是自我保护的意识还未褪去,只见他朝着连虚子的那几拳踢了过去。拳脚相击,互不退让。两人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两人在空中缠斗了片刻,却丝毫没有落地的迹象。众人极为吃惊,从来没有人见过如此厉害的轻功。 连虚子一个“灵虚步”晃过了袭来的脚,到了连清子的身后,正要偷袭,忽然连清子也使出“灵虚步”绕到了他的背后,来人呼来喝去,缠绕了一番,场下的众人丝毫分不清最后到底是谁站在了谁的身后。就在众人迷糊之时两人同时中了对方的袭击。一同坠落到了地上。 连清子一落地之后周身一股气流笼罩着。而连虚子怒气冲天运了一口气,一股狂风平地而起,他迅猛地直扑了上去,只见两风相接,发出一声尖锐的刺耳之声。 一时间白发飘飘,飞沙走石,光影雷动。 第81章 ,致命 连虚子这一猛扑被连清子的这一招“推手防”挡住无法靠近。 连虚子因内伤未愈气力也不足,一连数击下来丝毫没有突破连清子的“推手防” 恼羞成怒的他竟将自己所有的内力全都用上了,准备与连清子宝石石俱焚。 只见他大喝一声盘坐在地上,迎着内力运功打向了连清子。 这一刻,飞沙走石戛然而止。风停了,连清子周身的气流也停止了。四周安静如死一般。 旁人被这一景象震惊了:两位老人如鸿毛一般静静地飘在了空中,那连虚子竟通体泛出微微的红光,在黑夜中清晰可见。 而恰此时萧月白苏醒了过来,他一见此场景大喊道:“快阻止他。” 他认出了连虚子使出的这招,这是《两仪书》的最后一丝“万物归一”。据他受师父所教的文字看:是“与万物同归为一”的招数。说白了就是将自己内力最后一丝耗尽“燃烧”自己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绝招,而却能“以一敌万”。。 萧月白的喊声打破了安静,众人望着他。 他继续喊道:“快阻止他,不然我们都会没命的。” 萧月白的话一说完人群中开始骚动了,没有人怀疑萧月白的话,因为眼前所见到的神功让他们相信自己的命在这样的人面前犹如蝼蚁。可是谁又敢阻止呢?既然没人敢阻止,还是跑吧。 顿时士兵,宦官纷纷四散逃跑。一时间这里只剩下了一小队战战兢兢的宦官,不是不想跑只是因为主子左千秋和刀非刀还在这。 片刻之后,只见那连虚子嘴角淌出了一声鲜血,显然是运功过度。而那连清子更是被这招“万物归一”钳住了命门,动弹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观战的左千秋微微露出了笑容。 “就趁现在,去把人拿下。”左千秋对着刀非刀说道。 刀非刀得了左千秋的命令,没半点迟疑挥剑而上刺了过去。他所刺的人是左千秋“话”里的人,也是自己心里的人。 他剑锋所指正是连虚子。 刀非刀剑中带仇朝连虚子要害直扑过去。眼看大仇得报,心里过于激动,可却未料到对方已经注意到了自己。连虚子忽然反手一掌给击中了胸口,落到地上,虽然未受伤却失去了报仇的机会。 连虚子的一分心给了连清子可乘之机。他猛然运气,将连虚子的这一招倒逼了回去,只见连虚子鲜血喷口而出,“砰”地一声坠到了地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左千秋见状立马扑向连虚子,他准备给连虚子最后一击结果了这个天子身边红人,自己朝中对手。在这里除了刀非刀外剩下的人对与这一场面都十分诧异。 左千秋一拳朝着连虚子的脖颈之处袭了过去,这一拳即将消灭一个挡在自己与天子之间的屏障,而他为了这一拳不知等待了多少年,而今既然就要实现,所以他使出了全部的力量。只要这个人一死他便是这个天下唯一能够整日伴随天子身边的人了,而这便是他走向权力巅峰的象征。 可左千秋却不知道一件事,连虚子想杀死的人却不想让连虚子死。就在左千秋这一拳离连虚子还有半寸的之时连清子一个“灵虚步”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抓住了他出拳的胳膊。 左千秋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刘被连清子甩了出去,只见左千秋在空中翻腾数周后摔在了地上。 连清子没有理睬左千秋,只见他颠颠地蹲下身子探了探连虚子的鼻息,随后将他扶了起来。他咳了一声,拨开自己额前的乱发不声不响地一掌打在了他胸口,只见连虚子的发须微微飘动了起来,接着又是一掌,这时连虚子的眼皮动了了一下。再一掌下去,只听见连虚子微弱地咳了起来。 这是在救他。 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绝不能让这个老道死灰复燃。左千秋立即爬起来挥拳朝连清子袭了过去,没想到连清子并没有躲避,只见一拳打在了他的的胸口…… 此时的连清子经过与连虚子的缠斗已经非常虚弱,这时他救人心切已将大部分的气力用在了兄长的身上,而左千秋的这一拳力道十足,一拳下来顿时脑内一震,意识全然清醒了,立马运气抵抗。左千秋立刻被连清子强劲的内力震得手臂发麻。不过他感觉到此时的连清子已经非常虚弱了。 “住手。”一旁的萧月白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可没人理他,只见左千秋紧接着又是一拳朝连清子打了过去,这一击被连清子一掌挡了下来,两人内力相接,那左千秋自然是全力以赴,而连清子却还得救人自然不能全力抵挡,由于内力消耗太多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血正好吐在了昏厥的连虚子的白发之上,突然那血染的白发缭乱起来。左千秋预感这老道要被救醒了,不禁喊道:“快除了这老道。”喊完自己也一口鲜血喷口鲜血而出。 他这话是对着刀非刀喊的。刀非刀说时迟那是快,挥剑又朝连虚子刺了过去,连清子已是腹背受敌,浑身无数。屏息只见那刀非刀的剑便刺到跟前了,这时忽然连清子大喝一声,那左千秋和刀非刀便立刻一卷狂风迷失了双眼。 这风只在瞬息之间。然而来去就这一瞬间。刀非刀也不知自己刺没刺中连虚子,他真眼的那一刹那只听见身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师父!”这是萧月白的喊声。 刀非刀这才看到到自己手里的剑已经刺穿了连清子的心胸…… 第82章 ,陨落 连清子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刀非刀的剑,那一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萧月白哭喊着欲奔向师父却被身边的宦官死死地给摁住了。 刀非刀回头看着萧月白,心中憾然。他微颤着将剑从连清子的身体中拔了出来。此刻连虚子张开了双眼,他护住摇摇欲坠的连清子。 连清子见兄长安然无恙微微一笑说道: “找到师父了。” 说罢用尽全力推开兄长跃到萧月白面前,击开他身边的宦官,拉着萧月白便飞离了这里。那左千秋紧接着追了出去。可追了不到百步却眼睁睁地看着来两人消失在了夜空中。 剩下的刀非刀握着滴血的剑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他刺中了弟弟的师父,尽管也是误刺但这是无论如何也对不住弟弟的。他恍惚了片刻后将手中的剑慢慢地在衣袍上擦干净收入剑鞘,正欲离去却被连虚子拦住了。 刀非刀心中大感不妙,料想连虚子要对自己暗算他的事做个了结。立刻冷汗直溢,万万没想到这连虚子并未对他下手,而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拂袖而去。 …… 连虚子虚弱地回到了东苑。此时的天子正龙颜大怒地训斥殿中跪着的宦官。瞧见他进来,忍住了怒气问答: “夺回来了没有?” “卑职无能。”连虚子跪着伏首回答道,说完便大咳了起来, 天子示意宦官前扶起他,接着问道: “国师无恙?” “谢皇上,卑职无大碍。”他说着嘴角一丝血淌了出来。 天子一见,赶忙命人搬来椅子。天让他坐下。 连虚子正欲坐下忽然意识到天子还站着于是又站了起来对着天子说:陛下,这贼跟三年前江南萧家有莫大的关联,还请陛下治卑职的罪。” 天子似乎没瞧见他的举动,说道:尽心就好,无罪。” 连虚子又欲叩头,却被天子摆手制止了。他站好后只听见天子说道: “道师你慢慢养病吧,剩下的事御用军会处理。” “既然要御用军来处理,卑职恳请天子用一个人……”连虚子拱手望着天子,当他注视到天子的眼神时却未敢说出那人的名字。 “恩,我知道了,你跪安吧。”天子回答道。 连虚子趴在地上伏首请安后在宦官的搀扶下出了殿。 他的休所离天子居住的东苑很近。 “找到师父了。” 连虚子坐在床上运功疗伤时这句换却在耳边久久不能离去。 这句话还得从几十年前连虚子和道霄子下山时说起。当年连清子带着小师妹送两人下山时小师妹哭泣着对他们说到: “师兄,你们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可能不会回来呢,我们一定会回来的。”道霄子说道。 “我们可不是师父和大师兄。”连虚子也说道。 说到这小师妹更是哭得厉害了: “我不知道师父和大师兄为什么会丢下我们……我想他们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见到他们。” “我和二师兄下山之后一定找到他们,叫他们回来看你。”道霄子说道。 “那你一定要找到他们……还有你们也一定要回来看我和小师哥。”小师妹回答道。 …… 小师妹的这一句话,也许就是想表达自己舍不得他们离开,却成了他们三人这辈子最挂念的一件事:找到师父和大师兄。 自从三人反目之后这件原本对于小师妹的承诺,也慢慢成为了三人的心结,不管是谁先找到他们,似乎都证明了自己比另外两人跟赢得小师妹的青睐。没想到这一找就是一辈子…… 这一夜连虚子心事迷乱没有入眠。 一夜的惊醒动魄终究还是在鸟雀热闹争吵声中安然褪去了,朝阳慢慢地露出了云端。杨家旧宅透露出的安静的气息似乎除去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那间屋子的房门渐渐打开了,萧月白抱着师父从屋内慢慢走了出来。他眼睛肿胀通红,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块精美的宝石——这是昨夜连清子从皇宫内盗出来的。只见他晃晃悠悠地来到庭院中,又如幽魂一般看了看四周,接着继续朝朝庭院中的一处野草处走去。他轻轻地将师父平放在草地上后忽然跪倒在了师父的面前——磕头,起身,再磕,再起身,又磕……。反复了不知多少此。 师父“ 笑面菩萨”连清子死了! 昨天夜里连清子将萧月白带了回来,已知自己躲不过这关,便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所剩的内力全都传给了萧月白。原本被封住的伤口到头来还是血如泉涌。悲痛欲绝的萧月白最终也没能将师父的血止住。虚弱的连清子用了一夜的时间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了萧月白。 萧月白也终于明白了师父这些年怪异的举动了。 “你一定要替为师把最后的事做完。”连清子说完这句话便再也被说话了。 萧月白跪在地上泪流满脸地回答:“弟子一定办到。”虽然萧月白答应了却也不知连清子最后听到了没有。 终于在师父的遗体面前萧月白站了起来,他四处寻找拾柴,一根一根地将柴堆在地上,像一个没有魂魄的傀儡一般没有停歇,直到柴足够将师父的遗体火化了他才停止。 第83章 ,双生儿 萧月白在屋子内找了一个旧瓦罐将师父的骨灰收敛在了里面。为了不让骨灰洒出来,他又从被子上扯下布料将瓦罐包的严严实实。 师父临终遗言是要将骨灰安葬在步瑶神山的冰湖洞府内。 萧月白做完这一切时太阳也下山了。他很难过,也很累,趴在床上哭得心肝俱裂起来。哭累了也就睡去了。 这一夜萧月白回到了步瑶神山: 那是被连清子带到步瑶后不久一次生病发高烧时。迷糊间萧月白感觉身体四周寒风凛冽白雪横飞,甚是冰冷沁骨,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悬半空之中,他的眼下便是万丈悬崖,吓得魂不守舍的他只听连清子的声音说道:“不要动。”此时他发现,连清子单手托举着自己站在悬崖上,萧月白惊慌地大叫起来。而连清子却对他说:“别叫,快看下面。”萧月白这才发现这个怪老头只是在悬崖边看着白雪地里一只孤零零的雪豹。 … 自从那天马沐把芷芊叫去左府后她便一直没有回来,当时说是舒莺动了胎气身体不适,可是芷芊去了后才知道她是即将临盆了。左府上上下下忙活了下来,就在连清子死的档口,舒莺才终于将孩子生下来。 孩子诞生了这件事本早该通知刀非刀,可偏偏宫内出了这么大事,刀非刀身为当晚的当值侍卫便被带回御用军衙门接受调查。直到今天早上回到住所才被人告知自己当爹了。 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左府。从门口围上来讨喜的下人们嘴里知道了舒莺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 刀非刀自然万分喜悦,可当他满怀喜悦跑到舒莺的屋子时却发现屋子里冷冷清清,除了一个伺候的马沐任何人都不在,连刚出生的孩子也不在。。 舒莺见夫君回来了,眼泪立刻如泉涌般留了下来。刀非刀立马将她搂在了怀中,他知道她肯定受了委屈。 “孩子,快去找孩子!”舒莺忽然推开丈夫疯狂地喊道。 刀非刀大惊,问道:“孩子哪去了?” “你快去找。”舒莺依旧疯狂地喊着。 一旁的马沐忽然说道:“被老祖宗抱走了。” 刀非刀一听倒吸一口凉气,放下舒莺立刻朝着左千秋居住的院落疯一般的奔去。 此时的院落里挤满了前来阿谀奉承的宦官和下人,热闹极了。刀非刀来到此地却被这些人挡住在了外边,生生地挤不进去。 “让开。”刀非刀大呵道。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回头朝刀非刀望过去,发现来人是左公公身边的红人方才唯唯诺诺地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刀非刀怒上心头大步朝左千秋房室走去。 此时左千秋正在屋内逗着两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听见门房外有人通报刀非刀来了,正准备说着什么,却没想到刀非刀已冲门而入。 刀非刀一进门便瞧见自己的两个孩子正躺在摇篮里,芷芊和两个妇人正在一旁小心的照料,而左千秋也如孩童一般蹲在一旁咧着嘴痴痴地看着。 见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他的心了落定了。 “干爹。”纵然刀非刀心里窝着火但此刻还是低下了头。 “过来看看你的儿子。”左千秋站起身来收住笑容说道。 刀非刀走到两个孩子的面前缓缓地蹲了下来。映入眼睛的是两个紧紧地闭着眼睛的小脑袋。两个脑袋紧紧地靠在一起。 这是他的孩子。 目视着这两兄弟,刀非刀的泪水慢慢地滑落了下来,这也许是初为人父的喜悦,但更多的是对这两兄弟命运的担忧。 “你当父亲了,咱家也当爷爷了。”左千秋在一旁说道。 刀非刀根本没有留心去听左千秋的话。而左千秋接着说道:“两个小东西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思来想去就“牧,牥”二字符合我的心意。” 刀非刀耳畔响起了这两个字。又听见左千秋又说道: “左牧和左牥以后就留在咱家府上抚养。” 刀非刀一听,顿时感觉五雷轰顶一般。 改名异姓这是万万不可的! “请干爹再做斟酌。”刀非刀低声地说道。 左千秋听出了刀非刀的话,脸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你既然认咱家为父,那这娃娃就是我左家的孙子,咱家主意已决。”左千秋阴阳怪气地厉声说道,说完左千秋拂袖而去。 刀非刀掀开面纱,轻轻在自己孩子的脸颊上吻了一口。他这小小的举动使得那一旁的两个妇人看到了他的脸盘,两人竟直勾勾地看得入了迷。 “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们的眼珠子。”一旁的芷芊对两人骂道。 两妇人一愣,缓过神来,就在两人迟疑的档口刀非刀已经抱起了一个孩子。 “芷芊抱着。”刀非刀把手中的的孩子交给了芷芊。正要抱起另外一个,却被两个妇人拦了下来。 “老祖宗说了孩子不能离开这所房间。”妇人抓住刀非刀的手说道。 刀非刀将心中的怒气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将这位妇人甩到了地上,那妇人顿时倒地昏死了过去。另一位妇人瞧见这景象吓得脸色苍白,也不敢上前阻拦。 就这样两人抱着孩子急匆匆地了出去,此时的院落外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大概是跟随左千秋去了别的地方,半个人影也没有了。 舒莺见到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悬着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第84章 ,夺婴 你到门外好生守着,别让其他进来。”芷芊对马沐说道。 “放心吧。”马沐说毕出了屋子。 芷芊把门轻轻关上后走到刀非刀身边说道:“云青哥哥,孩子怎么办?绝不能把孩子留在这里啊” “你也不能留在这里。”萧云青跟着说道。 “可你要得到左千秋的信任就必须有人留下来当人质。”舒莺说道。 此话一出刀非刀顿时沉默了片刻方说道:“仇人实在太强了,没有左千秋我连半步都接近不了他。” 舒莺低头又说道:“孩子必须得带走,要是月白哥哥在就好了。” “不能让他卷到里面来。”刀非刀脑海中忽然出现当晚在紫禁城内萧月白被打成重伤的景象,他回头对芷芊说道:“你不要将我的事告诉他。” 正在三人说话间忽然门外传一队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一队人马扑了过来,紧接着传来了马沐的声音: “小奴给老祖宗道喜了,恭喜老祖宗添了两个小孙子。” 这是马沐给信号,屋里立刻警惕了起来。果然门口传来了左千秋的声音:“咱家的孙子在这里吧。” 左千秋推门而入,跟着进来的还有那两个妇人,那两个妇人瞧见刀非刀后吓得躲在了左千秋的身后。 “哎,这些年咱家一直在想要是自己能有一个后人多好。”左千秋的脸色较之之前有了个大转变,嘴里不停地唉声叹气:“等百年之后也有个亲人惦记着咱家。” 那说话的神情甚是凄婉,令一旁的芷芊都不忍心瞧过去,感觉多看一眼身上便一阵鸡皮疙瘩。 “可就是有一些人不能理解咱家这把老骨头的苦痛啊。”左千秋一边阴柔的说着一边找了椅子坐了下来。 “干爹多虑了,您不是还有孩儿吗?”刀非刀回答道。 “你虽然是咱家的孩儿,不也是干的吗,总有一天飞上枝头便把咱这碍事的老骨头踹到一边的。”这左千秋怪气的说道。 芷芊听着他的话心里不禁想到:左千秋这人确实老谋深算。 刀非刀一听此话,心里一惊说道:“干爹对孩儿恩同再造,孩儿是永世不会忘记干爹更何况孩儿只不过是您脚下的蝼蚁,您抬脚孩儿便是生,您落脚孩儿便是死。” “咱家只不过发发牢骚罢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左千秋说道。 说罢左千秋走到了舒莺面前。舒莺下意识地将两个孩子正在怀中熟睡抱得更紧了。 “孩子还是跟着母亲好。”左千秋看着熟睡的孩子说道,接着又对舒莺说道:“你刚生完孩子,应当好好的休息。” “谢谢干爹的关心。”舒莺颤颤地说道。 舒莺说望了一眼左千秋,只觉得左千秋脸上的笑容十分的蹊跷诡异。果然他将那跟来的两个妇人唤了过来。然后说到道: “还不过来照顾小少爷?” 两个妇人二话没说走过来便要去抱孩子。 舒莺显得极为慌张,她侧过身子挡住了妇人,而妇人虽出手但不敢太重,可在左千秋的威慑下也不依不饶。毕竟舒莺被动,一来二去还是失守了。妇人抢去了她的一个孩子。那抢到孩子的妇人立刻略显得意地退到了左千秋一的身后,另一个妇人依日继续。 一旁的刀非刀依旧隐忍着,没人知道他心里的焦灼之苦。 “诶,你们小心点。”芷芊忍不住大呼道。说着走上去拉住了还抢夺的妇人。 “唉哟。”一声,只见妇人被甩在了地上。 “你们也不怕伤着孩子?”芷芊忽然吼道。 那抢到孩子的妇人瞧见了也害怕了起来,抱着孩子躲到了左千秋的身后。而左千秋的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这显然是生气了。 芷芊看到了左千秋的眼神心里明白,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芷芊眉头一动走到舒莺的面前对舒莺使了一个眼色:“把孩子给我吧。”舒莺犹豫了一下把孩子交给了她。 不料芷芊接过孩子后对着左千秋说:你不是想抱走孩子吗,我抱着孩子跟你走。” 左千秋似乎满意了,嘴边露出诡异的微笑:“还是芷芊姑娘明白事理。” 舒莺听芷芊这么说来,心立刻凉了一半,她没想到自己最信赖的芷芊出卖了自己。只见她激动地从床上向芷芊扑了过去:“妹子你怎么能这样。” 芷芊回过头来微微朝她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说:你放心,我是在救孩子。舒莺虽然不知道芷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道这个小丫头平日里就诡计多端,于是假装扑倒在了地上哭喊起来:“还我孩子。” 两个幼小的孩子被母亲的这声哭喊惊到了,“哇哇”地大哭了起来。这哭声极为稚嫩,却如同天雷一般击中了舒莺的心。舒莺的眼泪立刻如雨水一般流淌了出来。 此时一旁一直默默不做声的刀非刀见状立刻上前准备去扶妻子。却不料舒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又狠狠地推开了他。 刀非刀心慌了他失去了往日果敢的勇气,他站在孩子和左千秋之间,意识不断压抑着自己的冲动:我还要报仇,我还要报仇。他被自己心里的声音压得喘不过气来。当下他只能紧紧地咬住自己的牙根一动不动地站在舒莺的身边。 “把孩子抱走吧。”左千秋阴阳怪气地说道。 芷芊听到后看了一眼刀非刀和舒莺,便抱着孩子跟在左千秋的身后朝门外走去。一出门她瞧见了院子前面围满了手持刀剑的士卒。 这左千秋看来是要定孩子。芷芊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左千秋一挥手,那些士卒便让出了一条道路。芷芊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左千秋的身后,抱着另一个孩子的妇人挨着芷芊稳稳地走着,几十名小宦官随着他们紧紧地跟着。 那刀非刀和舒莺追出了房间,却被那些持着刀剑的士卒拦住了。那小宦官马沐见状,连忙追去跟在了芷芊的身后。 随着两个娃娃的哭声几人来到了拐角处…… 这个拐角没有卫兵站岗,芷芊回头朝马沐使了个眼色。而马沐却对她这个“暗号”一头雾水。但是他心里还是一惊,因为他感觉林姑娘肯定有“阴谋诡计”。 果然,芷芊趁着左千秋拐过拐角,忽然施展轻功一跃而起,越过了高墙。那些跟在身后的宦官呼天喊地地喊道“人跑了,人跑了。” 左千秋赶忙回过身来,大怒道:“还不快追。”那些小宦官见老祖宗发火了便一窝蜂的朝高墙外追了去。 那马沐赶忙趁乱跑了回去,指着芷芊逃去的方向向刀非刀夫妇告知了这一情况。 舒莺哭泣着对丈夫说道:“告诉芷芊把孩子好好养大。” 刀非刀点了点头,对着马沐说道:“你好好照顾夫人。”说罢便施展轻功,朝芷芊追了过去…… 第85章 ,相残 落日红了天边,霞光将整个西洛照得金灿灿的。一群归雀扑哧着翅膀飞向远处的密林。 此时在刀非刀住所一个男子正等候着。 此人正是萧月白。他站在屋檐下抬头看了看天,心想:芷芊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突然,院门外传来大队人马之声。 正朝这边而来了。萧月白意识到。他跃上了房顶藏了起来,以待静观其变。 不多时一队身穿黑衣的人闯进了院落。带头的一名宦官模样的人大呵道:“搜!” 二话没说一群人便开始在四处搜索。 难道芷芊出了什么事情?萧月白心里感到了一丝焦急。正在思索之时,只见一面纱的男子从门外进了来。 此人一露面,萧月白顿时两眼充满了怒火:就是他杀死自己师父。 这时的萧月白心如怒吼般疯狂的跳动,双手被体内血液涨得直哆嗦。眼前不断闪过师父中剑的景象。虽然自己跟着师父待只有三年,但却是萧月白这一生最重要的三年。三年中萧月白从一个文弱的书生变成了拥有盖世武功的大侠。就像一只幼虫变成茧,最后蕴育成一只蝴蝶一样。师父就是帮他成为舞蝶的那个人。 现在的萧月白内力已恢复了,以他现在的武功杀死凶手是绰绰有余的了。如今他就在自己面前,只要出手他便是能耐再大也是必死无疑。可萧月白这时候却下不去手,因为他从没杀过人。从小到大见到杀鸡宰羊他都躲得远远的。心里的退却使得他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心里不住的咆哮:师父,师父…… 刀非刀一路追寻芷芊和孩子而来。他未曾想到短短地半个时辰内禁衙的人马便已将全城搜了遍。他担心禁衙的眼线跟踪他找到芷芊可能藏身的杨家旧居,便只能跟着这伙人到了自己这座院子,一来是不想得罪左千秋,二来是万一芷芊回到这里,自己也能保护她和孩子不出意外。 “小奴也是按照老祖宗的吩咐办事,请大人您多多包涵。”那宦官头头鞠着身子对着刀非刀诺诺地说道,显得极为谦卑,极为歉意。 “公公放心,都是为老祖宗办事我理解。”刀非刀闷闷地答道,眼睛却四处张望。忽然他眼睛一亮看到屋顶上有人探出了头来。那人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他冷一眼就认出了萧月白心里疑惑道:怎么他在这? 还未等刀非刀细想,只见萧月白从屋顶上居高临下俯冲了下来,像一支离弦的箭逼向自己。 萧月白经过一番痛苦额思想斗争,仇恨最终战胜了他。他从屋顶一跃而起,朝“仇人”狠狠地扑了过去。幸而刀非刀先前与萧月白在风雨寨交过手,知道自己弟弟武功不凡,连忙用双臂挡住他的掌力。可萧月白内力十分雄厚,刚一落地便将他震出数丈远。同时那一旁的宦官也被萧月白的内力波及震到在了地上。只见宦官一边连滚带爬地远离萧月白,一边对着捕快喊着:“快来抓刺客,快来抓刺客。”那些正在院内搜捕的杀手们,赶忙朝宦官这边围拢了过来。他们都亲眼瞧见了萧月白的功夫,谁也不敢上前去抵挡萧月白。 而刀非刀受到一击后隐隐觉得自己的右手臂生疼厉害,微微用力却怎么也动弹不得。他估摸着可能是被打断了。眼见萧月白又朝自己袭了过来,心里不禁为自己担心起来。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的身份是绝对不能在那些外人面前暴露。 萧月白这次的进攻并没有像上次那些凶狠,心里那丝胆怯又开始袭扰他了。本欲一掌朝“仇人”击过去却一个闪念的使得刀非刀看出了破绽从自己眼前躲过。然而萧月白旋即大吼一声“清幽决”。刀非刀顿时脑内轰鸣不觉,头脑昏昏欲坠。 萧月白趁此刻回手一拳打向“仇人”的心脏部位。刀非刀觉得大事不妙,连忙用剑鞘抵住了萧月白的腹部。萧月白忽然收手一掌打在了刀非刀的左肩上。 刀非刀噗地一声被击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剑也随之脱出,掉在了地上。刀非刀被这一掌打得剧痛难饶,想要扶身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麻痹不堪。此时他疼痛使得脑海中一片空白:难道我要死在自己的弟弟手里? “还不快去救人?”终于一旁的宦官看不下去了,对着手下大叫起来。那些捕快这才冲上前挡在了刀非刀和萧月白的之间。 萧月白之所以收手并不是由于刀非刀的抵挡,而是那柄剑,那是父亲萧天行的佩剑。他拾起地上的剑,看着剑柄,这是父亲握过的剑柄:小时候他最喜欢干的就是去数父亲手里的茧子,父亲打趣地告诉他,其实自己从来不是在练剑,而是在练这手茧子。 不!这凶手就是用这把剑杀死了师父。这是自己亲眼所见的。 是多么残酷的事实。 想到这些,萧月白握剑的手颤抖了,犹如看见了野鬼一般的颤抖。眼里的泪水也不禁流了下来。 萧月白轻轻拭了泪,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坚毅了起来,好似换了一个人,只见他“唰”地一声拔出了宝剑。这是父亲的剑,也是杀死师父的剑…… 他提剑径直朝刀非刀走了过去,而那本只是到这里来搜捕的杀手见眼前的人气势汹汹地而来,也都胆怯了,还没等萧月白正眼瞧他们,这些人竟给萧月白让出了一条路。 “你用这把剑杀死我师父?”萧月白对着刀非刀说道。 刀非刀一听大惊失色:弟弟的师父死了!那天夜里被自己一剑刺穿的刺客死了! 刀非刀想到这心里凉了半截,如果现在表明身份,也只会让弟弟跟痛苦。 见对方未反驳,萧月白便一剑刺进了刀非刀的胸膛,一股鲜血便慢慢顺着从伤口慢慢淌了出来 萧月白心里十分惊讶,此人竟没有闪躲。 第86章 ,声音 “不要……。”一个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芷芊!”两兄弟异口同声地喊道。 只见芷芊抱着一个婴孩哭喊着从屋里跑了出来!那怀里的婴儿好似感觉到了周围的俨然的气氛,也哇哇哇地哭着。 芷芊比禁衙杀手早到了一小会儿。她小心翼翼回到住所收拾行囊时见禁衙杀手进了院中,拿了一些盘缠后她便在屋里躲了起来。不料却见到了两位哥哥相互仇杀。 此时芷芊的出现引起了杀手们的注意,他们得到为首的宦官指示立刻冲去围捕芷芊。 “快去阻止他们。”倒地不起的刀非刀对拿剑刺着自己的萧月白说道。 萧月白恍然大悟拔出剑,“灵虚步”挡在了芷芊面前,将剑递给了芷芊。 第一个杀手很快冲上前了,萧月白脚步一跨迅雷之势避到对方的身后,抓住其胳膊将人向后一拉朝围上的其他人甩了过去,那人犹如一发炮弹一般将其他人击倒在地。接下来的几人萧月白也是故技重施。几招下来众人便不敢再上前。 宦官见萧月白出手救了芷芊心里害怕了,只好慌慌张张地招呼杀手们速速离去,至于倒在地上的刀非刀,他也顾不上了。 萧月白打退了禁衙的杀手后回头看芷芊,却见她抱着孩子奔向了刀非刀。萧月白见此情景立刻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她。 “小心孩子。”刀非刀激动地高声喊道,他害怕萧月白辨认出自己的声音只得佯装起来。 萧月白见着芷芊已是泪水颤颤,萧月白说道:“不要靠近他?” “你知道你要杀的人是谁吗?”芷芊低声哭泣道。 “他是杀死我师父的凶手!”萧月白厉声回答道。 芷芊一听,心里像是被这句话刺中得隐隐作痛。但她还是希望月白哥哥是误会了。她回过头着刀非刀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刀非刀听到如此心中涌出了万般滋味,他佯装着声音对着芷芊喊道:“他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杀了他师父。” 刀非刀话音刚落芷芊就感觉五雷轰顶,心如滴血般难受。她见着萧月白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又看着刀非刀见面纱后的眼睛噙满了泪水。 这不是真的!芷芊脑海中不断念道。 萧月白突然冲到刀非刀前面,做出将要击毙凶手的架势,吼道:“我现在就要替我师父报仇。” “不要。”芷芊叫喊着冲到刀非刀面前,挡住了萧月白的攻击,她对着萧月白说道:“你不能杀他。” 刀非刀低沉地对着芷芊说道:“好好照顾孩子。”这句话是他从心而发,却无意未佯装声音。 声音虽小却还是被萧月白听到,而萧月白听到后忽然心头一震,他听到了一个从小伴随他熟悉的声音。 是他!萧月白脑海中终于搜寻到了这声音的主人。这是大哥的声音! 萧月白慌忙退了两步,恐惧地望着刀非刀——他虽然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大哥萧云青,但是万一是呢?自己不就差点杀了大哥! 就在两兄弟惶惶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队马蹄声。他意识到大事不好。急忙改口:“快带孩子走。” “你呢?”芷芊急切地反问道 “我没事,别管我,你们快走。” 芷芊点了点头,拉着萧月白便往门外走。 “快走。”芷芊催促道。她并不怕禁衙杀手来抓捕自己,而是害怕萧月白对刀非刀痛下杀手。 萧月白却还不甘心。回头对着刀非刀喊了一声:“大哥!” 第87章 ,巧遇 两人出了院门却在胡同里迎面撞见前来抓捕的大队人马。带头的便是刚刚逃跑的宦官,这次他还带来了一大堆御用军。 御用军一见两人立马冲上前围捕,萧月白并不想纠缠施展轻功带着芷芊一跃而去。 “追!”一群武功高强的人应声追了去。 此时太阳早已落山,天映着微微红霞暗。一行人在西洛的屋顶上行走,如燃尽的晚霞中飞跃的蝙蝠。 追你人轻功虽然没有萧月白好,但因萧月白还带着芷芊和孩子,这些追击的人也能紧紧地跟着。 见到身后有人紧追,萧月白也只得加急脚步。此时大街正好响起了夜禁的锣声,那在大街上未归的人正急急忙忙地朝各自家中赶去。萧月白心想:落到街上混在人群中兴许能够躲避追击。于是带着芷芊和孩子混在人群里四下跑开。然而那些追击的人毕竟是御用军盯梢可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萧月白发觉没能躲开追击又只好带着芷芊飞奔。此时街上正有两人骑着马走了过来。萧月白心觉躲开追击要紧也管不了那么多,欲直接从马上跃过。可当他刚带着芷芊跃到马的上方是,不料从马背上伸出的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脚踝,生生地将他和芷芊拽落在了地上。幸好萧月白落地一刹那接住了芷芊并运气护住她,才万幸没让孩子摔着。 “是你们?”马背上一个声音说道。 萧月白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正回头望着自己,而另一个骑在马上的人并没有回头,而是冷冷地面朝前方。萧月白心里一惊,他认出了这个看他的人,这正是当日被他救下来的仇人——兮子颜。 另外一人,毫无疑问便是他的大哥“铁菩提”兮子骜。 “大哥,是他们两人救了我。”兮子颜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颤颤地下了马。 “小心你的伤。”铁菩提低沉地说道。 兮子颜也没管大哥的话,走到芷芊面前扶起她:“南姑娘,你没事吧。” 芷芊微微摇头,并未说话。 “子颜,他们既然没事,那我们就走吧。”铁菩提头目视前方低沉说道。 兮子颜只好缓缓地爬到了马背上,对芷芊到了一声“告辞”又对着萧月白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大哥正要朝前去了。却被追击萧月白的人挡住了去路。 追击的人中一些御用军认出了两人,便立即与禁衙的杀手拉开了距离退到了两边,抱拳对着铁菩提恭候道:“见过大人。” “你们躲什么?”禁衙的人对着那些御用军喊道。 “你们是禁衙的吧?”铁菩提依旧低沉问道。 “知道还不让开?”禁衙的人见对方问道,忽然提高嗓门喊道。 “你们的案子现在被我们“赤骑卫”接管了。”铁菩提还是低沉地说道。 众人一听“赤骑卫”脸色大变。那气势汹汹的人此时颤颤地回答道:“这是左公公的家事,恐怕大人……” 铁菩提忽然大吼一声:“把这些人抓起来。”那些本来与禁衙一伙的御用军又都上前地禁衙的人围了起来。 铁菩提接着吼道:“我倒要看看左公公是多大的家事,敢动用陛下的御用军。” 芷芊见是不妙,拉着萧月白便欲逃。可谁知萧月白怎么也拉扯不动。 因为萧月白心里已经清楚:那人就是“赤骑卫”的铁菩提。 “快走,等一下他就来抓我们了。”芷芊焦急地催促:“就算你现在要报仇,可我们还带着孩子呢,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萧月白却未做声。 “南姑娘你们快走吧,等一下禁衙的人肯定又会过来的。”兮子颜驱马上前说道。 芷芊一听大感意外:放我们走? 未等芷芊应答,兮子颜便已经驱马跟着铁菩提朝前而去。片刻之后两人的身影已经悄悄随着暮色慢慢地落下而随之渐渐消失在了大街上。 第88章 ,避心 避心庵,一座坐落在西洛南郊六十余里的古庵,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沧桑使得它看起来已经老态龙钟了,而对于它的历史却没人清楚。如今的庙庵早已破败,也吸引不了那些善男信女前来祈福。接受不到布施的尼僧们也就只能整天下地劳作养活自己,时间久了这里的尼僧也大多不愿意在这里呆了,渐渐地本来冷清的庙庵便变得更加冷清了,如今这里还剩下两位随时会离开的尼僧。一位法号叫静仪,另一位是静仪师姑的弟子法号叫辰心。 这天黄昏已过天空还嵌着微光的时候。静仪师姑如往常一般正盘坐在菩萨面前做功课,而辰心正在园中纳凉。大多数的时光两人都是这么度过的。而今天这个时候大门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要知道平时的这个时候是从来没有人来打扰的,所以听到敲门声后静仪师姑便警觉了起来,她停止了功课唤着辰心出去查看。 辰心也是心里忐忑,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门口,耳朵微微靠近大门。 “谁呀?”辰心问道。 “辰心师父,是我”回答的是个姑娘的声音。 辰心这才安下心来,脸上立刻燃起笑容,连忙将门打开了。 “南姑娘!”辰心有点喜出望外,她高兴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到避心庵的正是芷芊。 “我是来看慧莺姐姐的。”芷芊轻轻地说道。 “哦,快进来。”辰心招呼这芷芊进庙。可是芷芊刚一进门,辰心便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孩子的男子,心头一震: “施主请留步,我们这里只留女客。” 萧月白方才意识到眼前的是一个尼僧,心下也觉得不妥,于是带着孩子退到了门外。 “把孩子和你的包裹给我吧。“芷芊一边上前去抱孩子一边对萧月白轻声地说道,“你在外面稍微等一下。” 大门关上,天也黑了。原野下只剩下漫天的繁星和萧月白在相互对视,此时萧月白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喜悦,因为马上就能见到慧莺了。他心里有了一丝胆怯,他担心慧莺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自己会认不出来,或者会嫌弃。可转念一想:这又怎样,我还是萧月白,慧莺也还是慧莺。 等了片刻芷芊终于出来了,还拿着一只红色的蜡烛。 “孩子交给了两位师父。”芷芊低着头从萧月白的面前走过:“你跟我来。” “去哪?不是去找慧莺吗?”萧月白跟在后面焦急的问道。 “就是去看慧莺姐姐。”芷芊忽然声音颤抖了。 “那太好了。”萧月白笑着回答。 离避心庵不远的原野中有一片桦树林。这一带的村民有个说话:白桦树是天上的神仙派到凡间的眼睛,透过它天上的神仙就能看到世上的善恶。所以村民们都不会去砍伐这些白桦树。也就使得这一带额白桦树长得十分的好。 这时原野中的那片桦树林在夜幕之下只不过是一团黑影,模糊而又冷寂。而芷芊就是带着萧月白向那团黑影走了过去。 “芷芊,你说你慧莺姐姐会不会不喜欢我这头白头发?”萧月白跟在身后嘟囔道。 “不会的,不管你怎么样,她都会喜欢的。”芷芊哽咽地回答。 当两人来到林子前时,芷芊停了下来,萧月白此时才发现她早已泪水潺潺。 “你怎么了?”萧月白问道。 芷芊抽泣地指着林子说道:“这片林子是慧莺姐姐的,是云青哥哥买了这片地专门留给慧莺姐姐的。” “慧莺住在林子里?”萧月白大惊失色激动道:“你们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芷芊忽然大哭了起来,指着那林子边的小土堆说道:“慧莺姐姐已经死了……那里就是她的墓。” …… 一只初醒的蚂蚁舞动着它的触角不断地搜寻,终于它找到了一颗露水,于是它情不自禁地趴在甘露上痛快的允吸了起来。这些露水不知是什么时候飘洒到了原野中,它们使得原野上的庄稼微微地下了头。而这些庄稼好似一群虔诚的信徒在等候着朝霞的降临。终于朝霞缓缓地从天际出现了并且将天空映得微白,尽管微白的天空还冷冷俞俞,却已经唤醒了大地。同时醒来的大地也迎来了一大早借着早清凉而劳作的庄稼人,这些庄稼人劳作之时哼着不知什么时候听过的戏曲,悠扬婉转,在他们的唱腔中太阳慢慢地爬出了天际。这意味着蚂蚁允吸的甘露将要重返天空了。蚂蚁早已喝饱,此时他正抬头望着天空:又是烈日炎炎的一天。忽然蚂蚁感觉一个阴影朝自己逼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它迅捷地跑到了阴影之外。 芷芊抱着熟睡的孩子朝萧月白走了过去。此时的萧月白早已心疲力竭,他两眼通红,好像一只将要嗜血的野兽一般地站在一个坟墓前。 “月白哥哥,已经七天了,我们该走了。”芷芊轻声唤道,眼角的泪水也随之流了下来。 这些天萧月白没吃没睡,一直站在慧莺的墓前像一个活死人一般,无论芷芊如何呼唤,他都无动于衷。芷芊的心一直悬着,她十分担心萧月白再这样下去的话身子会垮掉。 也许这次萧月白也不会理她。 可没想到这次萧月白居然回过头来注视到了她,说道:“告诉我慧莺是怎么死的?” …… 地平线上的太阳越来越高,此时夜间的残留的清凉正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一阵阵凉风慢慢的消退,眼前的白桦林正随着凉风发出一阵阵沙沙声。 “慧莺姐姐是……是进宫刺杀天子失败被处死的。”芷芊颤抖着手将怀中的孩子抱得紧紧,对着萧月白狠狠地说着:“她一心要到西洛去,就是要为家人报仇,可是她的最大的仇人却是当今的天子……三年前我问过她:假如月白哥哥你一直陪在她身边她还会不会去报仇。她说:也许不会。可是你却一直消失了。” 萧月白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跄跄地走近坟堆,忽然噗通一下扑到了坟堆上,放声哭了起来。 “慧莺姐姐本来是想去寻你的,可恰好那段时间皇宫正在招宫女……她觉得这是报仇的机会,于是化名杨金英混进了宫”芷芊继续说着。 可她却并未说出全部的实情。事实上慧莺之所以能进入皇宫,还是让萧云青求着左千秋把她安排进去的。至于为什么萧云青会这么做,芷芊并不知道。 “直到三年前的十月二十三日,从宫里传出天子遇刺的消息我才知道慧莺姐姐失败了。她是二十一日行次的天子……没过多久便被天子……被天子凌……凌……迟了。” 凌迟!芷芊吐出这个词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也被一刀刀地割了下来,她狠狠地咬住牙齿方才止住了那虚无的疼痛。 “啊……。”萧月白忽然大吼了起来 凉风依旧清爽宜人,只不过将要消逝。大地迎来了白热的日光,这是一天炎热的开始,也是这个伏天最后的辉煌。 …… 第89章 ,父女 入秋的大地正持续着秋老虎的折磨。炙热的风像火焰一般灼烧着绝望的人们,田野中那一片片刚刚浸泡完洪水的小麦还在热风中垂死挣扎。刚过去的夏季好像魔鬼一般一遍一遍地折磨着人们。先是被一场持续的大旱席卷,接着又被一场猛烈的洪灾侵袭。面对这样的光景人们都心里明白这粮食是铁定要减产了。面对可能到来的饥荒,官府已经下了命令要各地官员做好应对之策。 在地方官眼里官府通常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官府一声“应对之策”喊得倒是痛快,可就是不拨款不拨粮,弄得底下的官吏怨声载道。不管怎么哀怨,要想保住乌纱帽一些“应付之策”却还是要做的。不多久官府便接到了各地“粮食充足”的奏疏,派监察御史去查看,却果真是“粮食充足”。 所谓的粮食充足,便是几个相邻县的郡守相互勾结将各自县里的存粮合在一起。监察御史去往哪个县这些粮食就提前运到了那个县。这也不得不佩服这帮官场老油条的本事了。 虽然这些地方官的方法想出来了,可是要运作起来还是挺麻烦。毕竟这么多的粮食要来来回回的搬,稍不留神肯定就会走漏风声,到时上级怪罪下来那可真就要了命了。所以搬运是个困难活关键在于找什么人来搬。这帮官老爷似乎天生就有欺上瞒下的慧根,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浑天教”。 对于这样的差使“浑天教“素来是不感兴趣的,可这此却没有拒绝。 “现在我们到了江北北灵城’的势力范围就一定要得到当地官员的信任。”南耀阳对手下人这么解释道。 这样下来“浑天教”这一路北上的步伐就慢了下来。帮着这些官员弄完这档子事后,南耀阳才带着队伍到了上原郡。他来上原郡是因为他接到了古叶扬的信,得知了萧月白和芷芊现在正在风雨寨。 是日,南耀阳撇开了大部队带着几名手下驾着快马便赶往了风雨寨。当他一来到古叶扬的院前时还未等马儿站稳便一跃下来马,也为等手下通报径直就冲向了院里冲了进去。 他太思念自己的女儿了。 可进了院子,他的脚步却又缓了下来,因为他瞧到一名蒙面女子领着两个孩童在逗一个躺在摇篮里的小娃娃。而这蒙面的女子似乎在何处见过?他脑海翻腾着,却细想不起来。但他正欲通报古叶扬时,却见到古叶扬正从屋里出来。 “二蛋,狗剩过来。”古叶扬对着孩童喊道。随后对着南耀阳使了个眼色:这女子就是你的女儿。 南耀阳心里豁然明了,便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女子:她是芷芊! 古叶扬见南耀阳望着芷芊眼神里充满了心疼的慈爱。心里不免一酸拉着身边的弟子不叫两人上前打扰:“去厨房看看师叔。” “你们看小家伙又笑了……诶诶,你俩别跑啊。”芷芊格格地笑着。刚一抬头便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这是! 这是自己三年未见的父亲。 芷芊的笑容渐渐僵硬了,对于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她顷刻间从心里生出了一阵愧疚。这阵愧疚使得她的鼻尖顿时一阵酸楚,短短的三年父亲的脸上的皱纹多了! 呆了片刻,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此刻她奋不顾身地奔了过去。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哭着扑到了南耀阳的怀里。 “爹爹” “你真是急死爹爹了。”南耀阳斥责地说着泪水却一阵一阵地在眼里转着。 这一情景也被从厨房端着米油出来的萧月白看在了眼里,可他却默默退回了厨房了,此中缘由怜人自知。 直到屋外的芷芊呼唤自己,他才从屋内出来,见到芷芊已经破涕为笑他也换做了笑脸。 “把米油给我吧,你去见过你掌教伯父。”古叶扬上前接过萧月白手里的碗。 南耀阳一见萧月白心里激动万分,他走上前一把抓住萧月白的肩膀。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南耀阳道。 … 那两个淘气的小孩正在厨房里围着小灶一人一勺地偷吃熬米油剩下来的米粥,正吃得香却被身后的手分别揪住了自己的耳朵。两人的小手立刻吓得不敢动弹,回头一望只见师父严厉地瞪着自己。 “去邻村叫牛大厨来。”只听见师父吩咐道,俩小孩方才安心下来,狗剩一听机灵地挣脱了古叶扬的手像一只小鸡似的立马逃离出了厨房。 二蛋是个女孩,她眼见剩下自己急得可怜巴巴地望着师父。古叶扬嘴里念了一声淘气又说了一声“去吧”便放开了二蛋的耳朵。没想到二蛋也像一只逃离的小鸡跑出了厨房。 古叶扬微微一笑自语道:“等你们长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当二蛋从厨房门口跑到院子时,正好看到萧月白低着头跪在了地上,二蛋被这样的气氛吓到了,她放下脚步悄悄地从一旁溜出了院子…… 萧月白跪在了地上默默痛哭。芷芊正拿着萧月白父母的骨灰要交给他。 这一段时间里,萧月白的心里承受了太多的悲痛,首先是师父的离去,接着又被到告知自己心爱的人等不到自己的归来而铤而走险惨遭杀害。 要不是父亲刚刚见到月白哥哥而悲叹起萧叔叔一家的不幸,芷芊也不会在此时把这件对于萧月白来说又如一把刺心的利剑一般的事实拿出来。 芷芊把包裹好的骨灰坛小心翼翼地交到了萧月白的手里,就在这一过程中,一声稚嫩的啼哭声便从一旁传了出来。 “这是谁家的孩子”南耀阳出于父亲的警觉突然眼光犀利地望着芷芊。 芷芊从父亲的眼神中感觉出了一丝寒光。她顿了顿回答道:“这是……我捡的。” “你捡的?”南耀阳反问了一句。 “真是我捡的!”芷芊大声道。 南耀阳似乎被女儿呵斥住了,微微一笑伸手抱起了孩子。 第二日古叶扬请来了邻村开酒楼的大厨好好招待了众人。 古叶扬和南耀阳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渐渐地话头便聊到了芷芊身上。南耀阳望着芷芊那张带着面纱的脸,深沉地叹了口气好似自语般说道:“不知道我那穷女婿能不能行?”说完语气一转对古叶扬问道: “听说我那女婿在上原郡?” “已经离开有半个月了吧。”古叶扬顿了顿接着说:“好像是往下原郡去了。” 南耀阳当即便派了将几名手唤来,命令道:“你们往下原郡方向去寻,一定把白草行给我接到黑风岭。”话音一落几名手下便利落地走出屋子驾马而去。 在古叶扬的主持下,萧天行夫妇和连清子的骨灰重新用檀木的骨灰盒收敛,又请来的几名道士和僧人做了七天道场和法事。待到“浑天教”北上的大队伍陆陆续续地到了上原郡地界,南耀阳也出发了,而古叶扬自然是要跟随他北上的。而萧月白和芷芊便和护卫的教众带着灵柩也继续南下回家。 南耀阳带着人马从上原郡一路北上,绕开西洛直入北灵山,说也奇怪这一路上队伍浩浩荡荡却未预见官军阻拦,虽然有一些北方武林中人大言不惭地出来挑衅却也是一些想就此扬名立万的乌合之众。 第90章 ,海棠 萧月白和芷芊南下的路上倒也还顺利。只是带着婴孩赶路缓慢些。 原本孩子和芷芊坐在了马车里,可一路颠簸孩子一直哭闹,于是又乘换了轿子,可是还是哭闹不止,最后一路下来只能俩人轮着抱在怀里。 大概是小娃娃自己知道爹妈不在身边更想得到照顾吧。芷芊望着小娃娃心里这样想着。 “小娃娃,叫什么名字?”萧月白问道。 他这么问来倒是提醒了芷芊,自从孩子被自己抱走以来,一路都躲躲藏藏,婴儿饿了就喂,哭了就哄,虽然自己对孩子疼爱的不得了,却还没想到还要给孩子取个名字。 也许云青哥哥已经给孩子取好了名字。芷芊想着。 “我不能告诉我爹这孩子是云青哥哥的,所以现在孩子不能姓萧。”芷芊说道。 “为什么?”萧月白反问道。 “没什么,云青哥哥有自己的苦衷……总之你别问就是。”芷芊回答道。 萧月白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那跟你姓吧。” “他出生的时候,有两片海棠叶飘落在了他妈妈的身边,就叫他海棠儿吧。”芷芊继续说。 也不知是有人叫了海棠儿还是刚才芷芊那声叫喊,那海棠儿此时突然从睡梦中醒了来,一阵奶声奶气的哇哇声便哭了出来。好在现在的两人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手忙脚乱了,稍稍哄了一阵海棠儿便停止了哭闹。 小孩的哭声刚停止时。恰有一骑快马从他们去的方向绝尘而来。萧月白下意识地朝瞧马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头发喷乱的干瘦男子骑在马上,等到这骑近了些萧月白便对来人有一种说出不的似曾相识。这人目光萎靡,无精打采,似乎稍微不留神就要从马上坠落下来。 来者还算懂得一些江湖规矩,在与萧月白等人交会时放慢了速度。护送的教众忽然朝来人迎了上去,只见一人握住缰绳控制住马儿,另一人上去扶住马上的人将那人踉踉跄跄地扶下马来。 “你们是谁?”来者眼神飘忽地望着周围的人呼道。 芷芊安抚好海棠儿后问道:“怎么回事?“ 萧月白心里一紧:莫非来者不善?于是挡在芷芊前面说道:“你看着孩子,我去看看。” “次教,您怎么来了?”突然一个教众喊道。 萧月白和芷芊不约而同脑内轰鸣!——次教!这是南飞羽,号称“八指连绝”的南飞羽? 萧月白仔细地望过去,心里一阵阵发麻:这人的颧骨都已经瘦得突兀起来了,这怎么会是那个最疼自己的南叔叔,这模样分明是个行将就木的酒鬼。 一旁的芷芊更是呆若木鸡。她半晌才缓过神来,骂对着教众呵道:“你们胡叫什么,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叔父。” 来人听到芷芊的声音,那恍惚的眼神忽然亮了,他望向芷芊:“是芷芊吗?”他一边喊着一边推开身边的人,朝芷芊走了过来。芷芊虽然不敢相信当时这一声呼唤确实打动了她的心,这是叔父的声音,但瞧见他的这个模样还是有点怀疑,她下意识地见孩子抱紧了些,躲到了萧月白的身后。 随着南飞羽慢慢地走近,忽然一股酒气便朝两人扑了过来。 “你是谁?”南飞羽望着萧月白问道,话刚一说出口脸色随之大变,喊道:“月白!你是月白,你真的是月白。” 萧月白一听他的声音,外望着眼前的“酒鬼”,认得了确实是南叔叔无疑。 “南叔叔,你……你怎么?”萧月白想问:你怎么成这样了?可南飞羽却回答道:“你掌教伯父去北灵城呢,我要去追他回来。” 萧月白望着南飞羽蓬乱的头须,心里一阵酸楚。 “叔父,你怎么成这样了。”芷芊上前问道。 南飞羽似乎没有听到,他继续对萧月白说: “你赶紧带芷芊回家吧,我就不在这里耽搁了。”说着他便朝芷芊走了过去,说道: “回来就好。” “叔父!”芷芊见南飞羽这这般模样鼻子一酸,泪水便涌了出来。 南飞羽似乎受到了芷芊的感染,本来要说什么却哽咽了。他回过身朝马儿走了过去: “我去找掌教,你们回去吧。”说完便踉踉跄跄地上了马。 …… 萧月白和芷芊回到黑风岭 便知道了南飞羽遭到的变故。芷芊伤心欲绝,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便是自己的叔母了。 此时的“浑天教”正兴师北伐,家里显得十分冷清。幸好还有几位拿得住主意长者。在他们的主持下请了风水先生为萧天行夫妇找了一块宝地隆重地安葬了他们。 而芷芊过了好些天才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可正当他来找萧月白是,萧月白却忽然不见了。帮里的上上下下竟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现在这家里只剩下芷芊和海棠儿了。 第91章 ,萨尔汗 萧月白要回步瑶山完成师父临终前交代给他的事。 此时已经到了初冬,他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往西燕方向而去。这一路他没有走官道而是走了小道。当他过了大河时发现小道南去的人比平日里多了许多。 这就奇怪了,平日里官道上南下的人都少。为何这小道却怎么多南下的人呢?萧月白百思不得其解。 他照常赶路,忽然听到一队南下的人说道:“幸好弟兄们走得慢,不然真赶到北灵城,我们岂不是都要成了北方野人的刀下鬼了。” 萧月白从这话的口音认得这些人是南方人。忙上前打听: “各位大哥,在下是听各位口音是南方的吧,为何都从北方而来。” 其中一个人魁梧的汉子说道: “小兄弟是要北上吗?我劝你还是别去了,野人就要打过来了。” “野人犯边?”萧月白疑问道。 “你没走官道吧,现在官道上全是北上的官兵……你知道‘浑天教’吧?”那人问道。 萧月白点了点头回答道:“有所耳闻。” 那人见这书生模样的人知道,于是说道:“‘浑天教’这次遇上野人军算是栽了。” “啊!”萧月白惊诧道:“‘浑天教’不是去北灵城了吗?” “小兄弟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那人悻悻说道:“不错,北上讨伐‘北灵城’是我南方武林志士多年的心愿,这次南掌教带领大家北伐就是为了教训‘北灵城’,可不料队伍刚入北原郡便听到野人大军进犯宣城的消息,于是南掌教便改道去宣城抵抗野人……我们几兄弟都是花拳绣腿,去充充人数倒没问题,可跟野人真刀真枪的干,那可……。” “小兄弟你还先不要北上的好,万一野人打进来北方可太不安全。”另外一个人说道。 这可怎么办?萧月白思索到,万一掌教伯父和南叔叔不敌野人兵怎么办? 于是他决定赶往宣城助一臂之力。 宣城扼守西北险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故而有重兵把守,北方野人大军一时也不能攻克。虽如此,但北方野人与中洲世代交恶,对天策军的软肋知道得一清二楚中洲内部已经承平已久,早已不像太祖当年那样能主动出击,而今天策军大多只会坚守城池。 其实这次北方野人进犯也是事出偶然。归根到底苗头还得萧月白说起。 当日在风雨寨萧月白同白草行坐在院子里遇见“酒中蓬鬼”道霄子,他对道霄子谎称师父和师娘现在北方野人大汗的大帐做客。 没想到道霄子居然把话当真了。 他马不停蹄的直奔大漠,找到了萨尔汗的大帐所在。起初还客客气气地跟人打听连清子的下落,可语言不通自然是问不出什么。但是他想连清子既然是萨尔汗的宾客。便打算直接去找萨尔汗。 那时还是夏季,草原上的夏季虽然炎热但清风徐徐还算是舒爽。 道霄子为了找到连清子和小师妹他也顾不得礼节了,以他的功夫冲进了大汗的宫帐并非难事。当时大汗正在宫帐里与可敦谈论私事,忽然间一个白发老头从外面闯了进来,弄得帐内之人惊恐万分。 “来者何人。”萨尔汗大惊道。好在可敦有个中洲奴仆在一旁充作翻译。 道霄子未做回答径直走向大汗走去,只听得萨尔汗大喝一声:“大胆。”这一声本来是想斥退道霄子,却没想到道霄子一个快步冲着大汗便逼了上来。 见眼前这位来历不明的老头就要威胁自己,这萨尔汗立刻抽出自己佩戴的腰刀迎击上去,一刀便朝来者的脸劈了过去。 道霄子本以为这个野人大汗如同其他的贵族一样养尊处优不会武功。没想到眼前的大汗居然来势如此凶狠。千钧一发之际他脚下侧滑一翻身便躲了开,萨尔汗随即跟着横刀划了过去。这道霄子毕竟武功卓越,手指轻轻在刀身上一指。顿时萨尔汗虎口生疼,刀立马飞脱出手。紧接着道霄子回身点住了对方的穴道。 帐内的侍从还未来得急反应,便见到自己的大汗被人挟持住了。此刻大汗的宫帐已是被士兵围的水泄不通了。 “连清子在不在这里?”道霄子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包围了,他对着被自己控制萨尔汗批头便问。 通过侍从的翻译,萨尔汗哈哈一笑说道:“不知这位连清子跟先生有什么关系,可是先生要找的人却不在寡人这里。“ 道霄子呵道:“你这野人头目狡猾得很,人肯定是被你藏起来了。” 突然一个北方野人勇士冲了上来,结果道霄子稍微一掌劈过去便把来人给打得七窍流血而亡。 “野人兵各个可杀。”他自语道。 众人见着老头好生了得,都吓得不敢上前。一旁的可敦对道霄子请求道:“先生要找的人并不在我们这里,还请放了我们大汗,让我来做你的人质。” “老夫要你做人质干嘛?”道霄子呵道,他有对萨尔汗说:“要是人真不在你这到也罢,要是你藏匿起来被我发现了,老夫叫你小命不保。” 萨尔汗倒是镇静,说道:“寡人与先生无仇无怨我何必骗你呢,要是先生觉得本汗骗你,你大可自己去找,假如你在这里找到了寡人任凭你处置。” 道霄子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解开了大汗的穴。萨尔汗恢复自由后立刻被士卒迎来去拱卫了起来。 “快拿下刺客。”这时侍卫中有人惊呼道。萨尔汗刚刚经历威胁心有余悸,便由着手下对付道霄子。 道霄子也懒得管这些侍从,他以前做御用军是和野人大军交过手,见过他们的凶残,所以在他眼里野人人人可杀,当他听到萧月白说自己的师弟和师妹被北方野人大汗迎为座上宾,更是怒不可遏 。可是眼前的北方野人士卒却不知道道霄子的这些情愫,只当他是个挟持大汗的中原刺客。 道霄子在围困之间忽然变成了一只猛兽,将捉拿他的士兵变成了一群猎物。只见他在帐中以掌代刀横劈竖砍,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敌人击倒。 萨尔汗见这老头如此凶悍,缓慢在侍卫的簇拥下离开了宫帐。他对着侍卫喊道:“围住宫帐别让这人逃了。” 得到命令的侍卫立刻把围住了宫帐。此时只听得帐内的打斗声渐渐地平息了,忽然帐内一阵大笑,众人惊恐,竟无人再敢进到帐内。待笑声平息后约莫半个时辰帐内已是悄无声息,此时方才有人敢闯进去。 那受命进帐的人战战兢兢地地掀开宫帐的门,他先只将脑袋探进去。可当他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竟然没有发现老头的踪影,而只见到成堆成片的士卒倒在了地上,他这才壮着胆子走到了帐内。他向着那些士卒踢了几脚,结果士卒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他以为这些士卒只不过是被击昏过去了,可他走进才发现这些士卒已经死了。 进去那人忽然惊恐地从帐内跑了出来,他立刻被人摁住提到了萨尔汗的面前。他哆嗦地说道: “全死了,里面的人全死了,一条伤口头没有。” 萨尔汗大惊,立刻叫人入账搜查,结果连道霄子的影子也没找到。却从帐内抬出勒五六十具死得蹊跷的尸体。 “给我全力缉拿,一定要消灭这个人。”萨尔汗勃然大怒道。 第92章 ,夺旗 道霄子轻功如蝶来去都是悄无声息。他并未逃离而是跃到帐顶,凭借轻功自如来去地躲过了众人的眼光而已。他本想多杀些野人兵以泄心头之恨,可念到找人才是他的目的,便停止了杀戮。 经过此役北方野人个各部都加强了警戒。道霄子想悄无声息地展开行动,也不知为何道霄子对萧月白的谎话竟然会如此当真,几日下来他在各大帐寻了个遍却丝毫没有发现。 直到有一日,毫无耐性的道霄子忽然又出现在了萨尔汗的面前。当时萨尔汗正和手下在商讨军国大事,却不料道霄子竟然从帐外飞入,径直坐到了萨尔汗的身旁。萨尔汗正欲还击,却被道霄子抢先一步制住了穴道。帐内的人见状各个抽出了腰刀,而道霄子却丝毫没有理睬。 “老夫确实没在你这里找到我要找的人,很可能是你通风报信让他们先走了。”道霄子厉声道。 说完还未等那些王公上前解救,他就挟持了大汗,飞了出去。 “老夫今日就抓你去见中原天子,以泄老夫心头不快。”道霄子哈哈一笑。 他说得话萨尔汗自然听不懂,但是瞧到这老头的架势也猜得九不离十了。他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想带本汗去中原吧。” 此时他们身后北方野人勇士紧紧地追着。大汗在敌人手里,使得他们就像被束缚的苍鹰,不能放肆出击。 道霄子见着野人王也哈哈大笑,心里一愣:这人居然有如此豪情,看来是草原的一代雄主。 萨尔汗依旧大笑不止,道霄子顿时感到敬意,于是停下脚步放下了他,说道:“老夫看你也不像贪生怕死之辈,今日老夫捉住你也是想搓搓你锐气,让你见识见识我们中洲人的厉害。” 萨尔汗依突然严厉道:“老头,来日若在战场上,本汗一定亲手能斩了你。” 道霄子道:“老夫念你是豪杰,倘若老夫这样弄死你,恐怕会招老夫那些师兄弟耻笑,今日老夫就放了你。” 说完道霄子解开了萨尔汗的穴后转身便要走。这时那跟在身后的人马已经张弓搭箭围了上来。 一人忽然喊道:“抓住贼人。” 只见萨尔汗出手将欲行动的人马制止住了。呵道:“此人不是我们能制止住的。” 正要走的道霄子忽然打了一个回马枪,一跃而起从队伍前扯下了大汗的王旗,然后扬长而去。 这真是奇耻大辱。 第93章 ,民夫 道霄子夺走野人王旗后回到了中洲,在经过上原郡时差人将北方野人王旗交给了宣城天策军总督翟宇。 早在年初天子命翟宇根除边患。可当下形式别说是根除,却连驱赶都为难,此时的翟宇正被边事弄得焦头烂额。忽然有人送来北方野人王旗顿时便感到豪情万丈。连夜便叫人将王旗送到了西洛。王旗一到天子的嘉奖便下来了,跟着嘉奖下来的却是兵部撤了他宣城三个关隘的驻军,理由竟是今夏南方大旱军粮不济,裁撤天兵以保全局。气得翟宇破口大骂。 万万没想到裁撤驻军的消息竟然传到了萨尔汗的耳朵里。 虽然三年前刚刚南下挫败。可遭道霄子三番两次侮辱后,北方野人上下已是群情激奋。此时中洲自毁长城,真是老天显灵。经过王公会议的讨论萨尔汗最终下达了进攻中洲的命令。 十月萨尔汗突然兵临边境直逼北方重镇宣城。 这宣城离北灵城也就两三百来里。可以说近在咫尺。虽然留守的北灵五侠已经知道“浑天教”要来闯山门,当宣城告急也顾不上山门了,接到师父的命令便马不停蹄的率领本门弟子赶往宣城。 “浑天教”当时已经进入上原郡,南耀阳忽然听说野人犯边,当即就下达了支援宣城的命令,队伍又继续向朝宣城而去。 …… 萧月白马不停蹄地一路向北,走刚入上原郡便听说野人已经突破了边境要塞。而一路上越往北南逃的人便越多,其中不乏跟随“浑天教”的人马。等他赶到宣城郊野他才打听出南掌教的下落。 此时南耀阳正在宣城西北的天策军大营 从萧月白所在的地方去大营也要走一段路,他怕自己这头白发在太过招摇便找了头巾乔装改造了一番。他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去被征召前往宣城运物质的民夫,于是他便跟随着他们。 萧月白本来是一介书生干民夫的粗活自然生疏,皮肤被重物磨得出了水泡也咬牙坚持到了宣城的一处防线。 “这么细皮嫩肉的公子,居然还来干民夫。”忽然萧月白的耳边传来一声妩媚轻柔的声音。这声音听得萧月白全身都酥麻,他回头过去瞧到了那声音的主人。一眼目视不仅使他心头一惊。这人竟是三年前抓他如北灵山的女子——灵冷霜。 萧月白赶紧回过脸去,怕此人认出自己来。不料那灵冷霜竟朝自己走了过来,萧月白忽然一阵胆战心惊。 “这位小哥,好生面熟啊。”灵冷霜对着萧月白的耳边低吟道。 “姑……姑娘恐怕认错人了。”萧月白吞吞吐吐地回答。 只见灵冷霜走到萧月白的面前,用她的玉手将萧月白的脸抬了起来,这女人的手十分轻柔像一缕春风一般拂过他的脸颊。萧月白打了个冷颤,赶忙向后躲。 灵冷霜说了一句:“长得倒不错,可惜脸颊生出了一个疤痕。” 她似乎没有认出他来。萧月白正准备转身逃走,忽然灵冷霜又抓住了他,轻声在他耳边说道:“萧公子,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 萧月白却狡辩道:“你认错人了。” 只听得灵冷霜妩媚地一声笑,接着便一掌朝萧月白击了过去。在她眼里萧月白不过是一介书生亮她也受不住自己这一掌。三年前萧月白从北灵绝壁溜了,让她有辱师命,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人抓走。 她这一掌打在了萧月白身上,本以为这位书生会当场昏厥,却没想到掌落下去犹如石牛入海。顿时他脸色大变,心里还在琢磨:难道真认错人了?还在思索之间,只感觉一股力从对方身上蹦了出来。灵冷霜被这道力振退了十几步。 这一下不得了了,周围“北灵城”的弟子见状都拔剑围了上来。在萧月白看来这些也算是他的同门,何况大战在即他并不想就此纠缠下去。 这时一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声音:“都给我退下。”话音刚落,那些围着萧月白的人便都散了开。 萧月白望过去只见一个面庞粗狂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此人正是“北灵五侠”之一的盛思德。他是“北灵夜白”的大弟子,在帮内威信极高。 “小兄弟失礼了,在下师妹性子急请多多包含。”盛思德走到萧月白的面前作揖道。 萧月白赶忙还礼。这时他发现了眼前这位中年男子头顶的一袭黑白的花发。 那灵冷霜从旁走了过来,哼哼道:”大师兄,这小子是‘浑天教’的人。” “住嘴,大战在即,就不能放下一些恩怨吗?”盛思德厉声道。 萧月白突然被眼前这人的话,折服了,心想:连虚子的弟子中居然还有这样明白事理的人。 “大侠严重了,这只是个误会,在下与这位姑娘没有恩怨。”萧月白道。 “既然是误会,那我们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盛思德说着做了一个让萧月白离开的手势。一旁的灵冷霜一见正欲上前阻拦,却被师兄一个厉色的眼神制止了。 萧月白作了个揖便走开了,当他消失在视野里后,这灵冷霜就不乐意了。她对师兄说道: “这小子就是师父要找的萧家余孽,你怎么放她走了?” 盛思德轻声道:“现在大战在即,师父命我们抗敌为先,别再节外生枝,刚才看你被他的内力击中,我就觉得这小子不简单,何况你还说他是‘浑天教’的人,‘浑天教’现在就在也在宣城,千万别在这时候惹了他们。” “我看你是胆子小。”灵冷霜哼哼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她刚一离开,便有三个男子跑到了盛思德这。一个头顶些许白发,面庞娇瘦,但身材健硕,此人叫洪乾坤,是连虚子的二弟子。另一个稍微矮小,但身材匀称,皮肤白皙,一副少年模样,此人叫武天泽,是连虚子的三弟子,最后一个头顶白发比其他人都多,但面庞更为年轻,眉清目秀十分俊朗,他就是连虚子的四弟子波镇海。 三人齐声对着盛思德说道:“师妹怎么没。” 盛思德摆了摆手:“没事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第94章 ,蔚城 萧月白离开后便打听到了一条绕过“北灵城”的散布在各处的关卡的小道。 这小道实在太过复杂饶了大半天方才赶到了天策军的大营。 而此时的天策军大营早就被北方野人攻破了。 眼前到处都是散落的残肢断臂,几个还活着官军和民夫还在战场上搜寻活着的人。 尽管萧月白已经见过死人,可战场上这种惨烈场面还是让他感到了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可口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还敢来?”又是那个妩媚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萧月白听了这句话,心里又是一惊:这女子为什么老是与我过不去呢?他故不做声低着准备离开。可那灵冷霜却走到了他的面前。原来她走大路早一步到了这里。 萧月白这下自认倒霉了。 “萧公子你躲我干什么?”灵冷霜娇声道。 萧月白心想:这里肯定有她的同党,不宜在此和她纠缠。 想着立刻纵身便跑。那灵冷霜眼疾手快顺手就扯住了他的头巾。 哗啦啦,萧月白那头洁白如雪的秀发就这样袒露在了灵冷霜的眼前。萧月白落地之时是背对她。尽管如此灵冷霜还是心里一惊。因为“北灵城”的弟子习武都有个愿望那就是将头发修炼得如连虚子一般雪白。 说是羡慕也好,嫉妒也罢,在场还活着的“北灵城”全都将目光聚集到了萧月白的身上。 “大哥哥。”忽然人群中有人喊道。萧月白望过去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只见这孩子飞快地朝自己跑了过来,一把便抱住了自己。 “大哥哥,我是灵顺儿啊。” 萧月白惊喜万分,拍了拍他脑袋说道: “你都长这么高了。” 只见灵顺儿一把挡在萧月白的面前对着灵冷霜说:“冷霜姑姑,大哥哥跟你无仇无怨,求求你放过他吧。”灵冷霜这才缓过神来对着萧月白说道: “萧……萧公子,你。”灵冷霜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你的头发……。”她联想到了之前向萧月白打出那一掌的情形,心里惴惴不安地问道。 萧月白没有说话,而是转身面向他。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妖媚的女子居然受了伤,眼神中忽然露出同情之色,柔声说道:“把头巾还给我。” 灵冷霜瞧见萧月白的眼神,忽然神情恍惚了,呆呆地将手中的头巾给了他。萧月白接过后说道:“你要是想抓我,就看你追不追得上我了。” 说完他抓着灵顺儿的胳膊一跃而起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萧月白将灵顺儿带走了后,一路向南去往宣城附近的蔚城走去。两人以前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十分融洽,灵顺儿早已经将他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大哥哥,你变得好厉害啊。”灵顺儿崇拜地望着萧月白。 萧月白微微一笑说道:“你以后也会这么厉害的。” “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教我!”灵顺儿委屈地说。 萧月白走过去安慰道:“没关系,以后你就跟大哥哥一起,大哥哥教你。” 灵顺儿一听嘴角慢慢露出了笑容,那笑容他越想憋住,却越是灿烂。 “大哥哥。”灵顺儿喊道:“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去蔚城打野人。”萧月白回答道。 “然后呢?”灵顺儿又问。 “然后就去步瑶山。”萧月白说 此时天边的夕阳正浓,晚霞的阵阵波光像火一样燃烧着西方的天空,两人正朝着那一片火海走去。 萧月白带着灵顺儿很快就来到了蔚城。 北方野人大军此时已经突破了宣城的防线,眼下正兵临蔚城。此时大家都心里清楚,北方野人一旦突破宣城下一个目标就是西洛。现在大批的人马都奉召赶往了西洛。而此时蔚城只不过是为西洛防御拖延时间的一枚棋子。 在蔚城除了有一些驻防官军,大部分都是前来支援的都是江湖好汉。 此刻南耀阳正在一间屋子里和蔚城防御使商讨作战计划。 这间屋子很破旧,里面除桌子和椅子,便只剩下蜘蛛结的网了。屋内很安静,除了领兵长官以外就只有一些受伤的伤病员呆在里头。那些伤病员无不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长官,像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望着牧主人。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是一个小孩子: “我们是来找南掌教的。” 卫兵说道:“南掌教在和长官商量军国大事,你们先稍微等一下。” 屋内的南耀阳正在商量要事并未留意屋外的说话。屋外说话的正是灵顺儿。他跟着萧月白来到了这里却吃了闭门羹,也就只好在外等候,这一等竟等了半个时辰。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接着继续等吧 萧月白环顾四周,这里虽然到处是“浑天教”的人,可是自己却都不认识。 “我们走吧。”灵顺儿有点不耐烦了。 “你累了?”萧月白问道。 灵顺儿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走走吧。”萧月白说道。说着便带着灵顺儿往外走去。 这一带为了防止北方野人骑兵,城墙大多修的很高,夯得很实。可是为了防风沙,房子却通常都建得很开,街道就变的很宽敞。所以一旦北方野人军突破了海防,就很容易长驱直入。此时为了防止这一状况,道路上到处都设了路障。 萧月白带着灵顺儿在城内毫无目的地走着。在一个街角他忽然停住了。灵顺儿拉着他的一袖却怎么也拉不动他。 第95章 ,酗酒之人 “南叔叔。” 萧月白朝前方一个角落跑了过去。而角落里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地上喝酒去。 那人正是南飞羽。 “南叔叔,你怎么在这里?”萧月白蹲在南飞羽的面前问道。 灵顺儿紧跟着也跑了过去,他站在萧月白身后只觉得一股酒气朝自己的袭来。 南飞羽无神地抬起了头,突然一愣,目光如炬地盯着萧月白,激动地问道: “你们不是回上江了吗?”然后向萧月白身后的四周看了看,接着问道: “芷芊呢?” 萧月白伸出手将他扶了起来,回答道:“芷芊没有来。”说着然后向他解释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当听到芷芊没有来时南飞羽的神情方才缓和了一些。 萧月白望着南飞羽的模样,瞧着他手里的酒壶,觉得他仿佛像变了一个人。 “你见了你掌教伯父了吧?”南飞羽问道。 萧月白摇了摇头说还没有。 “你掌教伯父变了。”南飞羽说着喝了一口酒,然后挥手让萧月白跟着自己。 很快南飞羽便带着他俩登上了城楼,这座城楼很小很旧,但位置很好。站在这里既可以望到刚刚南耀阳和长官们的屋子,又能将城外几十里看得一览无遗。 从城楼望下看去,城墙上和城内熙熙攘攘的都是正在修工事的人。 “这片城墙是我负责防守的地方。”南飞羽靠在墙边说道,他又指了指远处城中的一座楼台说道:“那是你掌教伯父的指挥所。” 说着他喝了一口酒,手拍在萧月白的肩膀上说道: “你不该来这里啊,这里马上要打仗了。” “我们不怕打仗。”突然灵顺儿插嘴道。 萧月白赶忙捂住他的嘴。在萧月白看来灵顺儿这下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因为在南叔叔面前萧月白是从来不敢反驳的。 南飞羽一听反而哈哈一笑说道:“小兄弟你很勇敢,但是勇敢不是鲁莽……你这么小怎么打仗。”说着转过话头对着萧月白说道:“萧月白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教诲吗?” “我母亲?”萧月白迟疑了片刻回答道:“从小母亲都教导孩儿,不要习武,不要与武林中人有来往。” “你母亲是对的,你应该听她的话。”南飞羽道凝重的说。 萧月白看着眼前醉意熏熏的南飞羽,忽然隐约瞧见了一丝哀伤。 他这是怎么了? 以前父母亲在世的时候,因为有哥哥继承父亲的武功和江湖名望,南飞羽碍于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从来不跟自己讲这些。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觉得我儒弱,但是现在我不同了……我……”萧月白说道。 “你本事大了,可是江湖险恶,你离开这里去西燕也好回江南也好,总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南飞羽黯黯地说着。 他又喝了一口酒,也许是就壶空了,他一把将酒壶掷了出去。骂道:“这里全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萧月白被南飞羽的举动惊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盖世英雄这个样子。 … 站在城楼上向城中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有一座炮楼,也是南耀阳的指挥所,站在楼里可以将全城尽收眼底。 这座炮楼上面配备的几座火炮像雄狮的眼睛一般目视着前方,随时准备扑向来犯的敌人。 一些士兵和教众正往楼上搬运弹药。而在现场监督的人,正是“浑天教”的尚护法。按照惯例只要南掌教在外尚护法应该留在上江郡看家的,可这次南耀阳却带上他而让弟弟南飞羽留守。 在尚护法的监督下炮楼里的工作做的有条不紊,由于他生的富态又总是一副乐呵呵的神情,虽然不会功夫但教众和士兵很服他的话,干起活来也没有人懈怠。 “尚护法,掌教有请。”一个教众喘着大气从楼下跑了上来,说道。 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声知道呢便跟着那个传令的教众往楼下走去,由于体态略丰,下楼的时候几多踉跄,幸好路过的士兵伸手扶住了他,他哈哈一乐自嘲道:“人在江湖漂,长了一身膘。”话一出口,整栋楼里笑成了一片。 此时南耀阳正坐在凳子上喝着水,破旧的屋顶一丝斑驳的光影正落在了他的肩上,虽然现在已经初冬但是干燥的天气依旧使人心里感到燥热。 这时门开了,进来的是尚护法。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望着南耀阳说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南耀阳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灰,头也不抬,说道:“没有纰漏的话,就按你的意思办了。” 两人就这么短短的两句话,然后南耀阳起身,看也没看尚护法一眼便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 夜幕落下,因为为了节省火料对付敌人,整座城只有灯影点点。街道上巡夜的士兵因大战在即走得比平时要勤了些。 巡夜的士兵走过之处有三个人影走了来。两人走在前面一人跟在后面。前面的两人正是南耀阳和萧月白,跟在后面的正是南飞羽。 “月白,我听古寨主说你现在武功十分了得?”南耀阳说道。 “古寨主过奖了,我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高人的指点。”萧月白回到道。 “那你来得太好了,眼下正好助我一臂之力。”南耀阳拍着萧月白的肩膀。 ”我一路上看到很多英雄好汉都赶来助战,很受鼓舞也一心想为掌教伯父出力。”萧月白笑着说道。 “不行。”忽然南飞羽从身后大声说道。 萧月白心里一愣,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南飞羽,却见南飞羽醉醺醺地走了近来。只见南飞羽走上前来,一把扯住萧月白的衣服斥道: “你不能留在这里。”说着他又望着南耀阳: “大哥,月白从来没经历过打打杀杀,不能待在这里,何况野人铁蹄勇猛异常,万一月白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对得起他爹娘?” 南耀阳抓住弟弟摇摇欲坠的身体说道:“我当然也怎么想,但是现在外敌入侵,正是用人之际。月白既然有这心,我们当然要成全他。” “不行,我决不答应。”南飞羽反对道。 “南叔叔!”萧月白见南飞羽的态度,心里不禁急躁了起来,他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南飞羽似乎对大哥的决定很反对,眼睛像一把刀子一样望着大哥南耀阳。 南耀阳的眼神躲过了弟弟,他说道:“你又喝多了。” “我没喝多。”南飞羽反驳道。 “如果你担心月白的安全,那把他安排到我身边,寸步不离。”南耀阳对弟弟说道。 第96章 ,敌袭 萧月白留了下来,但是灵顺儿连夜被人送到了临近的县城。 冬日的阳光总让人感觉舒爽,城内的人们纷纷走出阴暗的屋子,走到了可以被阳光照射的角落。 此时萧月白正跟着南耀阳一起在城楼上巡查,忽然见远处一起骏马朝这边奔了过来。马儿奔得飞快,卷起一阵尘土霎时显眼。众人纷纷张望大为疑惑,都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这里? “快开城门。”南耀阳一边下楼一边喊道:“是古寨主。” 在宣城失守的时候,南耀阳让古叶扬乔装打扮跟在北方野人大军后面监视。一来是他机警脚力快。二来他是南耀阳的亲信不会临阵脱逃。 城门一打开,古叶扬进城的第一句话就是: “来了,野人大军来了” 这话像点燃了城中的鞭炮,说完,大伙先是沉寂了片刻,随后便闹作了一团。原本还在晒太阳的士兵纷纷行动了起来。南耀阳立刻带着萧月白赶往了炮楼。 一个面朝东北方向的士兵忽然跌倒在了地上,萧月白上前去扶他时眼睛便朝东北方的城外望去,只见天际处黑压压地一片,想洪水一般朝这边涌过来。 众人的心像是一串麻绳一般扭在了一起,士兵们将目光击中在了防御使和南耀阳身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时间就这样在众人的安静中慢慢流走。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萧月白忽然感觉自己的耳膜一阵嗡嗡作响,眼前那悬挂在楼上的旗帜不停地微微抖动。那些操持着杂事的士兵纷纷停住了手里的差事,细细地听着,这一刻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敌人快到城下了。”一个士兵打破了宁静。顿时整座城又活了过来。 终于城东打出了第一发火炮。随着火炮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也随之响彻了天地。紧接着北门的炮声也响了起来。 防御北门的正是南飞羽。南飞羽从来没有跟野人军作过战,望着北门外黑压压的野人骑兵心里也由得生出一丝寒意。和他一同作战的城门守备是个老兵,正站在城头十分勇猛指挥着火炮不断的攻击。而城外野人兵挨了天策军的两炮后,便停止了进攻。 天策军的炮火也停止了。南飞羽望城外看去,只见远处的野人正在修筑攻城器械。 “野人兵进攻了。”一个士兵喊道。 果然城下野人骑兵先锋一排排冲了了过来。火炮又是一阵阵齐发,敌人的队形很快便在射程的范围内冲冲散了。可惜天策军的火炮的射程是固定的。当北方野人的先锋突破了火炮的射程,城楼上便只能用弓弩防御了。 “敌人进入弓箭的范围了。”士兵喊道 “弓箭手准备。”城门守备喊道。 守备身边的三位副官立刻向一旁跑去,两名在城墙上相向而跑,一名跑向城内,三人一同高呼“弓箭手准备”。那北城内的接到命令的弓箭手,很快就遍布了北城,他们一路排好,虽然与敌人隔着城墙但是他们张弓对着城外的天空。就好像在空中目睹了了城外的敌人。 这是南飞羽也带着教众加入的战斗。他号称“八指连绝”,有百步一必杀之技,此时一张长弓在手就等着长官下达命令。 此时的火炮还在不停地轰击。那些突破到了近处的野人兵很快又重新集结了起来。城楼上的守军等的就是这一刻,就在城下的野人要张弓还击时,一阵箭雨顿时倾泻而下。中箭的人马纷纷倒地,但这些人毕竟有备而来,他们拿出盾牌,护住了马和自己。 就在城上的箭雨小了些时,他们也张弓还击了起来。 “小心弓箭。”城上的士兵喊了起来。刚说完 哗啦一阵箭雨便猛扑了过来,众人依着城垛防御。 北方野人后续部队趁着城墙防御减弱,便一股劲冲了过来。 守备只见大势不妙,立刻命令火炮还击。可刚一起身便被飞来的冷见射中,倒地上不起,士兵一片哗然,南飞羽见势不妙,抢在众人前跑到了守备面前,他一看这一箭正中要害。 “将军。”南飞羽喊道。 此刻守备尚有一口气在,“不要管我,继续作战。” “将军没事,继续作战。”南飞羽喊道,喊完抱起奄奄一息的守备,向城楼内跑去。 “我不行了,你一定要替我守住。人在城在…”南飞羽耳根边忽然传来了这个声音。然后一串急促的呼吸后,他背上的人死了。北城的城门守备牺牲了。 南飞羽将守备的尸体安放在了城楼内,当他走出城楼那一瞬间他忽然如梦初醒,拿着自己的弓箭,狠狠地盯着城下的敌人。那城下的敌人也正拿着弓箭狠狠地也瞄准他。 “嗖”那敌人的箭扑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南飞羽张弓搭箭,就在敌人的箭碰到南飞羽的箭头时,一只箭头带着青芒的箭飞了出去,敌人的箭瞬时劈成了两半,被飞去箭气打在了地上。而那的箭不仅击穿了敌人,也击穿了战马,竟狠狠钉入地下半寸。 南飞羽一连几箭,将野人的几位先锋官射毙马下,使得天策军气势大增,很快便压制住了北方野人先锋的攻势。但此时北方野人军的后续部队带着云梯和攻城槌已经到了城下。这意味着北方野人人随时都有可能登城。城上的士兵气氛顿时凝重了。 “野人准备登城了。”一个士兵大喊道。 “杀!”南飞羽忽然喊道,顿时城楼喊杀声响成了一片。 …… 四面八方的喊杀声,以及滚滚的硝烟。城内不时有受伤的士兵被清理出来。萧月白站在炮楼看着这一切,心里极度难受。尽管反感这种血腥的杀戮但是他还是不停滴安慰自己这是战争。 南耀阳看出了萧月白的不适,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不舒服的话就去旁边休息一下。” 萧月白强忍住摇摇头: “没事。”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所有人,竟然没有在一人脸上看到反感之色。他对南耀阳说道:“我能到楼下去看看吗?” 南耀阳抓着他的肩膀说道:“行,正好防御使大人要派士兵去南门巡视,你跟着去吧。” 这时的野人只围住了东门和北门,西门和南门还太平无事。 萧月白跟着士兵刚离开。北门的敌军准备登城作战的消息就传到了南耀阳这边。 第97章 ,老兵 萧月白跟着巡视的士兵往南城而去。蔚城城不大,即使走到了西南城也还能听到了喊杀声。南耀阳之所以叫萧月白来南门,是因为南门地势比较高,北方野人人即使想围城作战,一时半会还到不了南门外。 此时南城的守军还没有见到敌人,一些士兵 还像没事人一样哼着小曲跟新来的南方人逗趣。 “他们难道都不知道敌人已经打过来了吗?”萧月白对这巡防士兵的队长说道。 “这些是老兵了,都是死里逃生的,越是紧要关头他们越是这样,你看那些低头不说话的。”队长指了指围在墙边的一队士说道: “那些就是新兵。” 萧月白放眼望去大惊失色,低声道:“这么多新兵。”按照方才队长的说法萧月白粗略的看了一下除了“浑天教”的人眼前十之七八都是新兵模样的士兵。 他跟着巡防队来到城墙边,居然发现城上士兵居然都躲在城垛下呼呼大睡起来。 几人正要上到西门城楼,却被守城楼的士兵拦住了。 “长官正在休息。”守兵说道。 “城楼上怎么没有站岗?”巡防队长说道。 “我们长官说敌人是不会这么快打到南门的。”守兵说道。 “没听到传来的炮声吗?”队长说。 “我们奉防御使大人的命令巡视,还望兄弟谅解”巡防队长推开守兵,便带着队伍上来城楼。 一个守兵连忙追了上去,巡防队以为他要阻拦,立马回头抽出刀,没想到守兵小声说道:“我们这位长官大爷防御使大人的侄子,刚刚当官,你们待会上去小心点。” 说着便巡防队上去了。本来萧月白也要跟上去,可另一位守兵拦了下来。虽然巡防队长提醒了守兵,但萧月白觉得不打紧也就没有跟上楼去。 待巡防队一走,两个守兵忽然乐了。 “两位大哥你们笑什么?”萧月白好奇地问道。 “等着看好戏吧!”守兵笑道。 果然待巡防队上去不久,便听到了一个声音从楼上吼了出来: “老子是防御使的侄子你们也敢管我。”随着吼声只见巡视队一个个从城楼里被赶了出来。 在城墙打瞌睡的士兵立刻被吸引住了纷纷围了上来。 “我……我要去长官检举你。”巡防队长一边喊着一边招呼兄弟们走。 一个拿着大刀身材魁梧的男子搂着一个女子从楼里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南门的守备。 “检举老子?”这守备说着上前一脚将巡防队长踢到在了地上,恶狠狠地说:“你检举老子什么?” 围观的人群立刻沸腾了。 “大……大战在即,你还在军中玩女人。”巡防队长说道。 “叫你多事。”守备大声呵斥道。 巡防队长似乎说中了,只见他说完,这守备便提刀就要砍向他。幸好巡防队长反应敏捷躲了过去。这守备依旧穷追猛打,接着又是一脚踢了上去,队长奋力用手抵挡住。不料守备举起刀对着他的头砍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支箭将举刀的守备射了一个透心凉。面对这一 现场的人都惊住了。 “快看天上。”这时一个士兵喊着。 众人便看到空中一团乌云朝城中扑了过来。萧月白和众人都觉得惊奇,正看得出奇。渐渐地士兵中有人认出了这团乌云的真面目。 “是箭,快躲起来。”有人大喊道。 一些老兵慌忙高声催促新兵躲避,萧月白这才跟着反应了过来,同新兵一样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跑,他想找到一处藏身之处,可慌忙之间竟失去了方向,每找到一处却总有人比他快一步。 箭雨终于落了下来,那些暴露在外的士人纷纷中箭倒地,瞬时间箭雨撞击的声音和中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箭雨唰唰地从萧月白身边落下,他下意识的运功护住自己,保得了自己的一时安全。可他身边的人却一个个中箭倒地,生命在此时就像草芥一般……在这紧急关头一个老兵从旁拉住了他,他这才镇定了下来。 “往这边跑。”老兵喊着一把将萧月白推到了一棵松树下。虽然已经入冬但是松树依然繁茂。浓密的松针抵挡住了大部分箭雨的力道,虽然也有箭支穿透松针,但已经不会致命。 他这才从慌乱中缓过神来。 “第一次上战场吧。”那老兵看着萧月白苍白的脸说道。 萧月白点了点头。 “怂蛋。”老兵笑道。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萧月白诧异地问道。 “你看那些兵。”老兵指着倒在地上中箭死去的人,萧月白顺着望过去,老兵又接着说道:“我要是跑得慢就和他们一样,这次捡了一条命,你说我能不笑吗?” “难道你就不在乎别人的命?”萧月白反驳道。 萧月白这么一说,那老兵笑得更起劲: “你是读书人吧,读书人就是怂……我们当兵的命本来就贱,还什么在不在乎的,说不定等一下我就死了,一将功成万……”老兵的话还未说完,一支箭从松树顶的空隙中落下在了他的头顶,一股鲜血就顺着他的头顶流了出来。 “喂。”萧月白看这老兵脸上遗留的笑容,虽然明知道老兵已经死了,但他还是唤了他一声。老兵的尸体慢慢地倒了下来,正好把萧月白压在了下面。 “一将功成万枯骨。”萧月白心里默默地念着。眼泪莫名地从眼睛里留了出来。 他就这么死了,在萧月白的眼前死了。 待到箭雨停了,萧月白从老兵的尸体下爬了出来,此时地上淌满了中箭的人,有些死了,有些还活着,鲜血在地上流淌,哀嚎在空中飘荡。 城外北方野人人的呐喊也混在伤者的哀嚎声中一阵一阵如排山倒海般传到了活着的人的耳朵里。 “敌人要登城了。”城楼上还活着的士兵大喊道。 那些还能动的士兵和教众听到这话立刻从躲藏的角落走出,老兵们知道北方野人人的秉性,他们拿起武器便往城墙上跑去,那些还能动新兵和教众在他们的感染下也拿起武器前去御敌。 “不能让他们破城,不然我们全都玩完。”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这句话,众人的势气顿时便被点燃了。 萧月白也跟着老兵上了城墙。来到城墙上众人才发现在城下攻城的只不过是一小股骑兵方阵,而不是敌人的主力。 这一股野人骑兵,只不过是东门的敌军的一支小分队,本来来南门也就是为了试探守军的虚实。不料在城外观察许久,只看到稀少的守军站在城墙上。他们试探性的靠近居然没引起天策军的攻击。真是千载难逢之机。 趁着弓箭的掩护一队北方野人兵抛出攀登绳,欲攀到城内打开城门,建立奇功。等城内的守军发现他们时,他们已经快要攀到城墙上了。 第98章 ,告急 此时在炮楼内的南耀阳和防御使以及其他长官正焦灼地望着远处的战场。东门和北门已经燃起了滚滚浓烟。这预示着边的守军正在用火油抵御登城的敌人。 南耀阳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弟弟,他对一旁的古叶扬说道: “古兄你去北门帮一下舍弟,刚才士兵来报,北城的城门守备牺牲了。” 古叶扬得到指示,二话没说就往外走去。正准备下楼,便遇到一个跑得很急的士兵,他只好让步躲避。这士兵一跑到楼上便大声喊道: “大人不好了,南门遭到野人攻击,快顶不住了。” “副官快带兵去支援。”防御使对身边的副官喊道。 防御使刚说完,古叶扬便听见到南耀阳追出来:“古兄,你还是去去一趟南城把月白找回来吧。” “好,那我先去找萧兄弟。”古叶扬说道。 …… 防御使一听南门告急大惊失色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守南门的是他侄子,他之所以把侄子放在南门就是因为南边是一片高地,野人骑兵要攻南门必须一路爬坡,没有大半天的行军是不可能到达不了的南门城下的,按照自己的推测就算自己的侄子是个脓包一小股北方野人游骑是不足为患的。 按照围而必缺的兵法就算野人要围城,他们也不大会舍近求远地围住南门。总督此时还不知道自己侄子已死的消息,但他无论怎么想也无法想象南门会告急。 …… 此时的北门战况激烈,虽然城门守备已经殉职,但是在南飞羽和三个副官的指挥下,依旧十分顽强。滚木礌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城下的敌人如蝼蚁一般任人蹂躏,可也如蝼蚁一样络绎不绝。好几次敌人跃上城墙士兵们就自己用身体把他们推下城去。 南飞羽的斗志彻底被这些视死如归的守军激发了出来,往日颓废的神情不见了,他将心里的憎恨化作了自己手里的箭一支支射向了心里的敌人。他箭无虚发,中箭人几乎全是命中了心脏,那箭穿过之处无不血如泉涌。 “敌人的太猛了。”一个副官喊道。 此时南飞羽的箭囊中只剩下了最后一支箭,那替他取箭的弟兄早已死在了敌人的飞石之下。他拿出这支箭,望着城下敌人的中军,那军前旗帜正在风肆意地飞舞。 那旗下坐着的定是一员大将。 南飞羽想凭着最后一箭,直取那旗下大将的性命,可那距离估摸着有六百多步,难度实在不小。 借着城高的优势兴许可行。他心里琢磨着。 “大侠小心。”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推到在了地上。南飞羽定睛一看是一名副官将他推出了敌人飞石的落点。 两人很快地爬了出来。 “你看那旗帜下是什么人?”南飞羽指着城下说道。 那副将看了看,说道“那好像一个野人兵。” “用火炮打得中吗?”南飞羽问。 “在射程内,可火炮准头不行……卑职还是去试试吧。”副将回答道。 那副官说完就要去拿寻火炮手却被南飞羽拦住了。 “南大侠还有别的办法?”副官问道。 “也许行。”南飞羽说着对着空中吐了一口唾沫。一阵清风将唾沫吹的无影无踪。 那副官还要追问,南飞羽却已施展轻功往城楼跑去,只见他脚踏城垛一跃而起到了城楼屋顶之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起,张弓搭箭,锁定目标,箭头的目的地就在了犹如蚂蚁一般的野人王爷的身上。只见他慢慢地将箭头一点点地抬高,直至瞄准了天空中的一朵白云,那也许不是白云而是那王爷的幻象,他静静地感受风带来的力量。忽然他内力迸发,一张长工饱满得犹如圆月一般。 只听得见空中一声鸣叫,一支带着青盲的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扑向了目标。 由于距离太远,南飞羽未能看到目标有没有射中。但箭射出去不久敌军中忽然一阵大乱。紧接着就听到有城上的士兵大呼道: “野人退了,野人退了。” …… 就在北门的野人人停止进攻的时候。南门的萧月白正焦灼地和敌人在周旋。虽然南门的守军已经进入了抵抗,但由于没有了长官的统一调度,局面一时间十分混乱。当第一个敌人爬上城墙时,守军并未来得及阻止。 虽然萧月白死守着眼前的一段城墙,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登城的敌人,却因其他防线上的漏洞,导致登上城的敌人越来越多。幸好一些有经验的老兵带着人将敌人死死地堵在了城墙之上。大伙心里都清楚,只要敌人没有打开城门,大势就还在自己这边。 “快把口子堵上。”一个老兵带着人朝敌人登城的漏洞冲了过去。 听到喊声的萧月白一跃而起,像一只大雕一般也朝漏洞扑了过去。众人都被萧月白的轻功折服。而北方野人人勇猛异常,他们丝毫不管萧月白轻功厉不厉害,见到萧月白落到地上挥起北方野人刀便砍向了他。 萧月白提起运功,那些北方野人人碰都没碰到萧月白便被震开数丈,可他不忍心杀人,这些敌人只是不能动弹。 “不要杀他们。”萧月白喊道。可话音刚落冲上来的守军二话没说围了上去就将敌人砍成了肉酱。 这波敌人刚消灭完,另一队敌人又登上了城楼上来了。萧月白又跑去抵挡,这些野人兵连他一招半式也抵挡不住,可惜他内力虽然深厚,但武功招式平平,只能依靠自己深厚的内力抵挡。加上萧月白不忍杀生,这才让眼前的敌人如此猖狂。 “大侠这是在打仗,不是在比武,你不杀敌人敌人就会杀你。”一个老兵看不过去,跑到萧月白的身边说道。 “敌人也是人,我下不了手。”萧月白说道。 “这样敌人是不会怕你的,他们是不会退兵的。”老兵继续说道。 “那怎么办?”萧月白问道。 “你这么好的本领,何不直接下城去把他们头领擒来。”老兵回答道。 第99章 ,杀人 擒贼先擒王,萧月白脑门一热,二话没说,便从城上一跃而下。像一只蝴蝶一般飘飘然落了下去。 那些正欲登城和正在攀爬的北方野人兵见一人从城墙上落了下来,立马转身挥刀而上。萧月白见刀剑砍过来立刻运气出手,挡过了这一波敌人的刀剑。而敌人视他为猎物,不断扑了过来。 “要赶快擒住敌首,不能久留。”他心里想。 那敌人的首领离他还有五百多步的距离。可这五百步内,都是敌人。敌人挥刀,刀刀凶狠,刀刀直取他的要害。可萧月白心怀慈悲,不忍杀人。只见他步如哈踏花,身如游龙。在敌人中间穿行。敌人如同在跟鬼魅搏斗,刀剑无论如何都近不到他身上。萧月白双手或拳或掌,或击或砍,每招每势都手下留情只将敌人击昏,走过之处敌人倒地无数。 正当他前进得顺利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定睛一看是一匹战马,此时他一冲到了骑兵的面前。 未等他反应过来马上的人一挥弯刀便朝他的脑袋砍了过去。萧月白赶忙回身躲避,不料从旁又杀出一个骑兵,两刀一前一后直逼他的脑袋,眼见自己已是逼到了死角。倘若不发狠招,这项上人头可就在这两骑的加攻之下属于敌人了。 情急之下使出一招“动地惊天”,只见他面朝地面,运气周身,两手掌心之处一道热流随之而出,随着身体的下落两掌随之朝地面打去。 当他用全身的力气打击地面那一刻,他周围的枯木走石跃地而起如同火铳的子弹一般朝四周的敌人飞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嘶鸣,一道鲜血便溅到了萧月白的脸上,他心里一惊,爬起身来一看,只见眼前两匹战马已经倒地而亡,那两个骑兵惨叫着在压在战马的尸体下,估摸着是摔断了骨头。除了两匹战马,倒地而亡的还有十来个被飞石击中了要害士兵,这些人全都身如蜂窝,面目全非。 萧月白瞧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的血液好似停止的流动,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都是自己杀的。可脸上滚烫的鲜血告诉了他,这些人就是他杀的。此时不仅脸上的鲜血如同热油般滚烫,就连鼻孔里吸入的空气带着一股血腥味。 自己就这样成了一个杀人魔王。他脑袋一片空白。 自己的手明明是干净的为什么看上去就如同在血海中浸泡过一样?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掌,又抬头看了血肉模糊的那些尸体。 “我只是来帮忙的,我不是来杀人的。”他自言自语道。 “我们当兵的命本来就贱,还什么在不在乎的,说不定等一下我就死了……”一个声音忽然从他的耳边响起,这是那个救他的老兵的话。 “对,他们是兵,他们不死他们就会去杀人。”萧月白又自语道,说着此话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鬼魅般的释然。 此时的野人兵见到他木讷的神情,都觉得正是出手的好时机。一个北方野人骑兵又挥刀砍向了他。 萧月白此刻还在游离,那野人骑手的刀正随着战马的脚步慢慢地靠近他。在骑手看来,取下这个人的首级,已是探囊取物。 刀明晃晃地映着太阳的光亮,那光亮越来越亮,知道萧月白的脸映在了上面,方才戛然而止,一道鲜血便溅在了这张脸上。 这血不是萧月白的,而是这个偷袭的骑兵的,战马无情地拖着骑兵的尸体从萧月白的身旁跑了过去,而萧月白此时仍旧失魂地站在了原地。 “萧兄弟。”一个声音从旁喊了传了过来。 这是古叶扬,他赶来南城要找萧月白炮楼,未曾想萧月白已经跳下了城墙,正与敌人周旋。自己也不顾生死跳了下去。幸好自己及时赶到,剑气地上的兵器投向了那偷袭的骑兵。 古叶扬杀出了一条血路赶到了萧月白的面前,他见萧月白眼前十几具尸体有见萧月白神情木讷,以为萧月白受了伤。大为担心。 “你伤在哪了?”古叶扬急切地问道。 “我杀人了!”萧月白声音颤抖地回答。 古叶扬似乎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 “我杀人了。”萧月白又颤抖着说道。 古叶扬方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大笑起来,不料还未等古叶扬笑完,萧月白忽然大吼了一声: “我杀人了……” 这吼声犹如惊天的春雷要将天空撕裂。那古叶扬紧挨着他,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撕心裂肺一般的难受。他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未曾想到,萧月白这一声后竟然包含内力,就算捂住耳朵那直戳心肺的内力,也不断地朝他击打而来。天地感觉倒置了,白日都感觉黑暗了。古叶扬赶忙用内力抵住,可自己就像海洋大海中的一条小船般,摇摇曳曳。只需一条巨浪,自己便会粉身碎骨。 好在萧月白并未激起巨浪,他声音渐渐停息了,他的神情也慢慢恢复了。 “你差点把我害死了。”古叶扬用剩下了一点力气强支撑住了自己的身子,看着萧月白,说这话就要倒下。 萧月白赶忙接住他,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你赶紧扶我回去。”古叶扬说着,嘴角一丝血便冒了出来。萧月白扶住古叶扬,起身望向四周。 四周已是哀鸿遍野,敌人或是包头痛哭,或是倒地抽搐,能站起来的已是寥寥数人而已。 萧月白扶着古叶扬从人群中慢慢地朝城内走去。一些还有意识的北方野人兵依旧试图起身袭击他,可被萧月白的内力伤得太重,浑身乏力。 此时的城门开了,从城内冲出来的并不是过来迎接的人群,而是手拿武器的守军,他们一个个杀气腾腾地从萧月白的身边跑了去,跑向了那些倒在地上痛苦的敌人。开始萧月白还以为这些守军只是去抓俘虏。然而走了几十步,便听见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声。他回过头去,只见那些守军,手起刀落割下敌人的鼻子。 “你们住手。”萧月白回头喊道。 可没人听见他说什么。 “不要阻止,他们是野人兵,命不值钱。”古叶扬说道。 第100章 ,援军 今天一仗蔚城算是保住了,可北方野人大军并未放弃蔚城,此时正在城外安营扎寨,随时可能再战。 夜里萧月白独自坐在南城的那棵松树下喝酒,白天的事情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出现。 “怎么了?”古叶扬拿着一壶酒,找到了他同他一样坐在了树下。 “古寨主,你没事了吧。”萧月白回头看着古叶扬。 古叶扬摆了摆手笑了笑,说道:“经过你的调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萧月白懊恼道:“我差点害死你,你不怪我?” “你又没真的害死我,我怪你干什么。”古叶扬拍了拍萧月白的肩膀。 萧月白摇摇头脸色恐惧说道:“我杀人了,我害怕!” 古叶扬安慰道:“打仗嘛,哪有不杀人的,别害怕。“说着古叶扬拍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指着城内休息的士兵说道:“你看看那些说笑的士兵,他们的命就是你今天救的。” “可我还是怕,我不想杀人的。”萧月白道。 古叶扬递给他一壶酒,没在安慰便头也不回地朝城中心走去,走得时候暗暗地说道:“你要是亲眼看到你的至亲至爱被杀,你再杀人就不会不怕了。” 这句话想一把小刀戳进了萧月白的心脏。 至亲至爱,自己的至亲至爱。 那些被人杀害的至亲至爱。萧月白强忍住自己的思维去想这些人,猛地将酒灌到肚子里,可思绪犹如雪崩一般在脑海中倾泻:父母,慧莺还有师父。他们的身影在眼前浮现中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他们那样的近,又那么遥远。 第二日北方野人人又来攻城,焦灼了大半天最后毫无进展便草草收场撤退。又过了三日北方野人人就如同众人所想的那样将西门围住了。往后的几天三个城门都是小打不断,攻城的进度丝毫没有半点进展。 “野人的攻势不详在攻城,像在拖延时间。”古叶扬跟南耀阳说道。 “拖延时间?”南耀阳疑惑道。 “看上去像在拖延时间,但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古叶扬说道。 问题的答案终于在十天之后揭晓了。 到第十天蔚城城并未像往常一样等到野人兵的进攻,而是等来了援军,从西北方向来的一万大同兵,这是宣大总督翟宇派来的援军。 站在城楼上往西北方向望过去,那一万大同兵出现在了天际,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城内的士兵登城远望无不欢呼雀跃。可是这种欢呼雀跃似乎早了些。城内的士兵没有看到北城和西城外的北方野人大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大同援军只是在天边出现了三天,便被野人大军砍瓜切菜一般打得烟消云消。 原来野人大军并不是在拖延时间,而是在等驰援的援军,他们早在准备进攻蔚城时就发现大同兵已经开拔,原本想在路上等他们,没想到这伙兵走得是在太慢。只得一边围住蔚城城一边在等,免得到时候进攻蔚城城被这伙援军弄得腹背受敌。 “完了,这次蔚城城完了。”众人这才从这几日的小打小闹中缓过神来。 …… “掌教,我们在待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尚护法站在房间的阴影处对南耀阳说道。 南耀阳正不动声色地擦着手里的一张弓。 “我这边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尚护法继续说道。 南耀阳还是不声不响地擦拭着手里的那张弓。 “只要掌教您一句话,统一武林就在股掌之间。”尚护法说道。 南耀阳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当护法已经有二十年了吧,你应该知道我们教就是抵抗野人起家的吧。” 尚护法从阴影中走出了一步,那从窗外照入的阳光正照亮了他的眼睛: “您打算怎么办?” …… 野人只休整了一天,到了第十五天大军的进攻便开始了。经过十多天的准备北方野人人的抛石车,云梯,攻城槌,攻城塔这些器械都已就绪,只等着大汗的一声令下,便可以疯狂地嗜血。 被围的三座城门几乎同时遭到攻击。先是抛石车巨大的石块如流星一般地落到城内,然后是弓箭手推进到射程范围,一阵箭雨落下,然后是攻城的器械和步兵的进攻。 为了进攻一座小小的蔚城县城,萨尔汗动用了北方野人大军的八成的军力。这其中当然有萨尔汗的战略考量,他希望以蔚城之战威慑中洲,使接下来兵临西洛时让中洲主动求和,然后体面班师。 蔚城的守军抵抗的非常激烈,可是伤亡惨重。援军是不回来了,官府即使有援军也是要用来去拱卫西洛,在他们眼里,小小的蔚城已经成了一块鸡肋。 看着眼前越来越焦灼的战况,防御使越来越着急,而南耀阳却越来越镇静。 南耀阳望着火光熊熊飞石漫天的北门,手里静静地握着那张他反复擦拭的弓箭。而尚护法和萧月白一直默默地站在他的身旁。 此时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虽然响彻四方,可古叶扬所在的南门却异常平静。围而必缺,这是北方野人人留个守军的活路。 …… “轰” 一声比春雷更为强烈巨响。 “轰……轰” 又是几声巨响,随着这声巨响整座蔚城城都陷入了地动山摇的剧烈晃动,敌对双方的士兵都被这中场面惊到了。这不是任何一方有所准备制造出来的巨响。 稍微平缓一些后只见西城方向一团硝白的浓烟蒸腾而起。 第101章 ,撤退 “西城的城墙塌了。”不一会儿,士兵中间就有人传来了这个消息。 炮楼上的长官们眼看浓烟的方向野人兵涌入城了。 位于城墙边的西城的火药房突然起火炮炸了,爆炸的威力轰塌了城墙。也不知这把火是如何起的。 “野人攻下西门了。”北城的士兵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 此时野人的气势正盛,北城的形式顿时一落千丈。一队野人兵趁着对手气势受挫便登上了城头,经过守军的拼死堵截终于将这队敌军消灭在了城墙上。可是这种情况很快又发生了。 “二爷,你快撤吧。”南飞羽的手下不断催促他。 南飞羽一把推开言撤的手下,继续张弓御敌。 “弟兄们,就算城门将破,我南某人也绝不撤退。”南飞羽高呼道。 “浑天教”的弟兄是第一个响应他的,那些原本气馁的士兵也跟着响应了起来。一时间北城一片高呼,气势也跟着高涨了起来。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北方野人骑兵已经攻破了西门,西门已经被打开,北方野人骑兵已经入潮水一般地涌了进来。 防御使派上了最后一点士兵赶去同西城的北方野人军去展开巷战。他不能弃城,按照官府旨意他此时弃城必将会法办。 这时尚护法对南耀阳使了使眼色。 “大人,鄙人愿带弟兄前去抵抗。”南耀阳说道。 这正是太好不过了,防御使立刻就答应了。南耀阳便带着萧月白和尚护法和其他手下下了炮楼。 …… 南耀阳一行人跟着增援的队伍往西城走,走了一段距离尚护法便笑呵呵地追上那增援的士兵。只见他在士兵面前笑嘻嘻地说了几句,那些士兵便面面相觑,最后那个带头的队长对着尚护法骂道: “你这个狗贼。” 没想到这尚护法笑嘻嘻地从袖子里抽出匕首,一刀便捅在了这名队长的胸口。几名跟随的“浑天教”的教众一见立马将这些士兵给围住了。 此时城内已经杀声震天了,北方野人人的马蹄声也时有时无地传到了众人耳中。 士兵们见大势已去,便一股脑地跪在了下来:“愿听南掌教差遣。” “走。”南耀阳在一旁命令道。 说着南耀阳便带着众人朝南门而去。 萧月白大为吃惊,说道:“这是干嘛?” “萧少爷,您就跟着我们吧。”尚护法笑眯眯地说着。 当众人来到南门,古叶扬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此时萧月白才恍然大悟。他仔细的寻了一边才发现南叔叔南飞羽没有在这里。 “古寨主,南叔叔人呢。”萧月白对古叶扬问道。 “他没和你们一起来吗?”古叶扬反问道。 萧月白一听顿时心里慌了。当下他便欲朝北门而去,刚走几步却被南耀阳喝止住了。 “你是去送死吗?”南耀阳说道。 “不行,我必须去把南叔叔救出来。”萧月白说道。 古叶扬上前抓住萧月白的肩膀说道:“你南叔叔要是知道他也不会希望你去救他。” 此时的城内已经乱作了一团,不时有士兵朝南城逃来。 “大势已去,我们出城吧。”尚护法从旁说道。 说着古叶扬给萧月白使了一个眼色,告诉萧月白不要冒险。萧月白脑海中犹豫了:也许古叶扬说得对。最后在一些教众的拉扯下还是跟着众人往南门外走了。 此时众人往外走得每一步,就是将南飞羽往火海中推一步。萧月白感觉越是往外走他耳边的喊杀声越是清楚。 …… “二爷,西城失陷了,野人从西面杀过来了,您快跑吧。”南飞羽的手下跑过来对他说道。 南飞羽脸色凝重了,他望着还在抵抗的弟兄们欲言又止。 “林大侠,防御使大人自杀了。”一个浑身戴上的士兵哭着跑过来说道。 “那南掌教呢?”南飞羽急切地问。 士兵支支吾吾地说道:“防御使大人临死前大骂南掌教是……伪……伪君子,因为南掌教帅众逃跑了。” 南飞羽望着犹如洪水一般的北方野人大军不禁发出一阵苦笑。 “大势已去,通知弟兄们撤退吧。”他低声说道。 士兵像得了解药一般,他急切地想要吞下这道命令,朝着场内还在抵抗的守军正要喊。却被南飞羽飞奔过去阻止了。 “你先去告诉东城的弟兄我们在城中心的炮楼等他们。”南飞羽说道。 士兵一听还有任务脸色大变,南飞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责任重大,弟兄们的命就都在你手里了。”说完叫了自己的一个手下也跟着去了。 撤退的命令是悄悄地发出去的,在撤退命令之前,南飞羽已经命令手下将火药全都堆在了城门口。 按照他的计划先撤退一部分伤者然后是士兵,最后由他帅“浑天教”的弟兄断后。可南飞羽毕竟不是军人更不是统帅。在这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浑天教”的弟兄他都尚且难以控制,更何况是士兵,撤退一开始就成了溃退。 最先发生溃退的是东门的守军,原因是东军撤退的时候,听到前方西城的逃兵说北方野人军已经打过来了。本就气势薄弱的东军,顿时惊慌做鸟兽散。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东城随即发生了溃退。整个东城乱作一团,使得东城外的北方野人军,轻易地就破城而入。北城撤退的士兵半路听到东城城破的消息,于是北城的溃退也开始了。 “二爷,别管其他人了,我们自己走吧。”南飞羽身边的兵士说道。 南飞羽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如同刀绞。这时城门已经嘎吱作响,随时就会撞塌。 “我们撤吧。”南飞羽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时得蔚城已经是一快任人宰割的肥肉。敌人已经从西门和东门涌了进来,南飞羽现在与其说是为了求生撤退,不如说是为了死个痛快而撤退。 北城最后抵抗的力量就此崩溃了。敌人突破北门的那一刹那,南飞羽将堆在城门口的火药用火箭点燃了。那爆炸声响彻了天地,北城的敌人被炸死的不计其数,城门也炸塌了,把北城的敌人牢牢地拖住了。 …… 出了城的南耀阳站在蔚城以南的山上看着团炮炸的硝烟缓缓升起。那眼角一丝泪滴随着风吹了起来,飘到了空中。 第102章 ,最后抵抗 南飞羽带着十几个弟兄一步步往南城而去,此刻他做梦也没想到,大哥居然会一声不响地带着人马弃城走了。可是他们很快发现往南逃去的士兵又都折了回来。 “二爷,我们走不了了,野人已经绕道将南门占领了。”一名浑身带血的弟兄从南城方向跑了对南飞羽说道。 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里?南飞羽心里想着。 “看来今日之势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这一次真要在劫难逃了。”他对弟兄们说道。 此时的天色已经慢慢地暗了下来,从北方吹来寒风像一把刀一样划过每个人的心口。他看着众人都望着自己。于是低头想了想,说道: “既然出不去,我们就只能和野人拼到底了。” “对,要死也要找个垫背的。”有人从中喊道。 于是南飞羽带着众人又往回朝城中的炮楼走去。 此时野人人在进城的途中遇到了一些抵抗,还未能进到城中占领炮台。 南飞羽一行人返回途中并未遇到敌人。可很快野人兵就摧枯拉朽地将零星的抵抗扫除占领了全城,开始纵火焚城。 这蔚城城已经被层层围住,那些未来得及逃出去又躲在民房内的守军,要么出来被敌人打死,要么就被火烧死,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了全城。 事到如今横竖都是死。南飞羽和众人听到炮楼外的动静,也已起了决死的心。他们将火炮装好炮弹,弓箭张满弓,躲在楼上的隐蔽处等着前来赴死的敌人。 当一队野人骑兵靠近炮楼时,躲在楼内的人忽然发起了攻击。打得这队野人兵一个措手不及,使其还没来得及反击便被消灭干净了。一时间众人气势大振。可城内的其他野人兵很快便被炮楼里的炮火吸引了过来了,原本以为城内的抵抗已经被扫除了的萨尔汗万万想到到手的城池里居然还会有如此猛烈的抵抗,一时大怒派下重兵前去围剿。 炮楼的炮火十分猛烈,可敌人却冒着炮火越打越多。这炮楼毕竟是一座孤楼,里面的人已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那防御使的尸体还倒在炮楼里,可没人收敛。 此时敌人也已经慢慢地包围住了炮楼,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天色已暗,北风呼啸。城内的火燃得猛烈,将整个城照得如同白昼般。热浪一阵一阵地袭来。风声拍打着热浪,啪啪作响。仿佛是在为剩下来的守军低唱安魂曲。 连续的炮轰虽然杀伤了不少敌人,可毕竟弹药有限,敌人人数众多。 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南飞羽拿起弓一连装上了九支箭,在忽明忽暗的夜色中往着敌军中射了去,只见其中七箭射中了前排的士兵,一箭将敌人的旗帜射了下来,一箭射中了一个敌首模样的骑兵。 众人才从低迷的气氛中稍感到了一些欣慰。 随后敌人的弓箭手也开始反击,炮楼成了箭雨的目标,众人人只得躲避,可就在躲避之际敌人趁势已经冲到了楼下。 敌人的箭停止了,然后一切归于了宁静,好像一切都静止了一般的宁静。 …… “野人开始烧楼了。”有人喊道。 众人探出头朝外看去只见北方野人兵将四处搜集来的干草柴堆,一捆一捆地堆在了楼下。那带头的士兵每人点燃了火把站在了柴堆前。 放火的命令下达了,只见士兵将火把投了出去,火在空中翻腾着往柴堆上落去,像一朵朵飘落的火红花一般落在了柴堆上。 在最后关头南飞羽拿起弓箭,对着那下达命令的野人将军射了过去,这一箭穿过了城下的火苗。那火苗随箭气像一只金色的凤凰一般也扑向了目标,箭狠狠地刺入了敌将的胸膛,那携带的火苗立刻将他身上的衣着点燃了。 敌人立刻慌作了一团。 …… 浓烟不断地飘了进来,最后的时刻还是来了。众人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席地坐在了一起。 “弟兄们,南某人能和大家这样的英雄一同赴死真是三生有幸。”南飞羽看着身边即将一同赴死的弟兄们说道,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原本很是轻狂可渐渐地便变得凄凉了 ,凄凉得让人心中生寒。 “二爷是否还有心事未了。”有人问道。 南飞羽苦苦地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了起来。众人也不好打听,只得跟着沉默了。沉默在火烧的劈啪声中显得十分诡异,终于有人受不了了站起来说了一句: “二爷,来生再见了。”说完他便起身从楼上跳到了火中。没有人不为他的行为感到不舍,反正都要死。 南飞羽拿出了一支箭,对着弟兄们点了点头,说道:“我先走一步。”众人想要上去阻止,但也都放弃了。 南飞羽拿起箭对着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抹,瞬时便鲜血直流。他一边轻轻地笑着一边起身朝一个角落走了过去。 “夫人啊,我来了。”他低声念到。声音低沉却刺入了每个人的心里。 那些剩下来的人,将状纷纷背对着他拔刀自尽了。 可一切似乎都结束了,蔚城城似乎安静得只剩下了大火和北风交织的呼啸声。似乎北方野人人士兵的刀剑就在这一刻停止了。此时暗夜中飘起的鹅毛大雪,却告诉他们事情还没有结束。 就在野人兵们认为蔚城城内最后一道抵抗结束了。不料空中的雪花忽然如同雪球一般卷作了一团朝火光冲天的炮楼飞了过来,在火光中甚是奇特,北方野人人虽然生出极寒见惯了风雪,可如此景象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在火光将要吞噬整座炮楼时雪团落了下去。顿时火焰猛然不断抖动,最后炮楼忽然声爆炸,残木与火舌瞬时朝四周飞溅,击中了不计其数的北方野人兵。一时间惨叫声又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随着爆炸声,众人看到一个白发男子抱着一个人,从夜空中飘荡而去。 第103章 ,千户 野人大军以牛刀杀鸡的方式攻下蔚城,果然产生了杀鸡儆猴的效果。接下来南下所到之处的天策军无不望风而逃,直至抵达西洛北郊, 只要大军再向前一步就可抵达京城。 此时从中洲各地赶来勤王的天策军早已将西洛拱卫得天衣无缝,可城内上下还是陷入了恐慌之中。天子大怒,那翟宇也因至使敌震畿辅之罪而被捕入狱。 萨尔汗的大军到了北郊便停止了前进,原因有二:一是中洲军队的绝大部分精英都集中在这前,打赢的希望是不太大的;二是因为夺取西洛并不是这次他南下的主要目的。 他向中洲官府派去了使者,希望能要还王旗,与中洲通贡互市。 中洲天子也不愿意冒着打一次西洛保卫战的风险与北方野人强硬下去,可他天生又要保持天朝的威仪,敌人一求和就答应的话,中洲的这张老脸是放不下来的。最后官府做出决定希望让萨尔汗入洛接受册封,然后在册封之后再通贡互市。于是使者回去将天子的意思转达了回去。 “不行,觉不能接受册封。”萨尔汗手下的大臣一片反对。 反对之后萨尔汗纵容了自己的军队在北郊烧杀抢掠了一番,以此来警告中洲。 中洲这才知道了自己的斤两,退了一步表示萨尔汗可以不接受册封,只要派大将来京取王旗,通贡互市便可以待两军和好后慢慢谈。 就在两边在这里讨价还价的时候,中洲大军也蠢蠢欲动,大量开始从四面八方包围北郊的野人。萨尔汗也感觉事情不能再拖延下去只得派人进洛取旗, 为了表达羞辱他只派了一个千户小将。 这千户是个大胡子的中年人,左眼上留着一个十字的刀疤,而眼球已经发白,看是已经瞎了。 这人是草原上出了名的勇士,具部下告诉萨尔汗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曾经徒手打死过一头熊。不过此人的性子极为暴躁,草原上的人谁都不敢去招惹他。 这个千户带着萨尔汗的书信跟着使团进到了西洛。 那随团的使者见到这个草原有名的勇士不免大肆夸奖一番,这一来二去千户也就飘飘然起来。 “不知道南朝会派什么官员来迎接啊?”千户坐在马上仰头不屑地地望着天空跟使者说道。 “那肯定是南朝天子率领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迎接。”使者们打着哈哈道。 可到了西洛三十里一个人也没有,到了三里也没有,最后进来西洛发现只派了一个礼部六品主事冷冷清清地接待。 千户这可不干了,在驿馆把那礼部的小官抓起了狠狠地揍了一顿,然后如抓小鸡似的,抓着这位礼部主事,闯到礼部衙门。 “老子不远万里来到你们南朝,你们的天子不出来迎接也就算了,居然派了一个这样级别的狗官来,是不是存心想羞辱我们大汗啊。”这千户进门便吼道。 “你哪来的野蛮人,赶来这里撒野?”一个礼部的官员呵道。 在草原上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羞辱他,他这下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抽出弯刀便要跟羞辱他的官员干起来。 礼部那帮文人哪是这这个北方野人勇士的对手。一时间这礼部便被他闹得鸡飞狗跳。 …… 就在礼部被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那“赤骑卫”之中的玉蝉子正受命来礼部查看返还萨尔汗王旗典礼的细则。结果一进门便看到礼部被一个北方野人野人闹得天翻地覆。 玉蝉子向来没有什么事能够使他心起波澜,唯独见到野人他是见一个杀一个。 “大人救命。”那被千户抓起来揍了一顿的员外郎连滚带爬地跑到他面前喊道。 玉蝉子冷冷地朝那千户走了过去,忙忙地抽出了自己手里的刀。趁着眼前的野人正殴打一个官员只见他手举着刀朝着千户的脖子砍了过去。 “不要。”忽然一个官员喊道。 就在刀离千户脖子半寸的地方玉蝉子停住了。刀锋上泛出的寒气逼在场的所有的官员发出一阵寒颤。 “大人,这是萨尔汗的使节,万不能杀他。”一个官员跑过来说道。 刀仍然架在了千户的脖子上。 此时的千户早已是汗毛竖立,不敢动弹。他只感觉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要不是使者我定会宰了你。”玉蝉子说道。 说罢他缓缓地收起刀,转身对那些官员道: “我奉陆大人的命令过来问一下张尚书,为何授旗典礼由他左公公来代表陛下,而不是由我们陆大人?” “我们尚书说这……这是……这是陛下的意思?”一个司务走上前说道。 “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按你说的去回报了。”说完玉蝉子便转头就走。 这时那野人千户忽然怒吼一声朝他扑了过来。不赖自己素有玉蝉子之称自觉的身后生风赶忙回身躲避。众人还未来得急提醒他,便见他躲了开。千户扑了个空。 只见他又展开双臂,两脚蹬地像一头黑熊一朝玉蝉子扑了过去。玉蝉子往后退了几步,抽出刀准备迎敌。不料刚一出刀,便听得有人在喊: “使不得,这是授旗使者,不要伤他。” 玉蝉子实在感到窝囊,可这事关天子大事,自己也不敢乱来。又只得收起刀。不料就在这瞬间,那千户的手已经捉住了他的双臂。玉蝉子只觉得一座大山朝着压了过来,他握紧拳头朝使劲挣脱,可对方的手掌像铁钳一样紧紧地钳住自己。只听见千户大喝一声,玉蝉子被这千户举了起来。 这千户势必要将玉蝉子重重地朝地上摔过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玉蝉子用力一扭身,回身一脚踢在了千户的脸上。这一脚踢得十分猛烈。那千户晃悠一下,玉蝉子又趁势翻身挣脱开落在了地上。 这时他才注视到了千户左眼上的疤。忽然心两眼如火一般地盯着。 这人眼上的十字居然在他脑海中不断的浮现,这竟与当年带头杀害孟家的北方野人兵眼见上的伤一模一样。 第104章 ,北撤 玉蝉子心头一紧,当年父母惨死的情景立马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他握住刀柄将刀鞘狠狠向千户砸了过去,那千户赶忙躲了开。玉蝉子旋即转身一脚踢到对方的腰间。 千户体型魁梧,受了这一踢却反而趁势抱住玉蝉子的脚。 玉蝉子怒火攻心,猛然翻身攻上另一只脚,这一下正好踢到对方的脖子处。千户顿时被踢得眼冒金星,大咳不止。玉蝉子脱身过来挥出左手一拳朝千户的太阳穴击了过去。那千户不愧是草原第一勇士,他忍住疼痛微微弯下身子,一拳打在了袭过来的拳头上,只听得“咔嚓”一声。 玉蝉子顿觉一股疼痛袭脑而来。他意识到应该是自己的手腕脱臼了。他咬牙封住左手的穴道,稍微减轻痛苦。又看着对方的那张脸。怒气直喷。 那千户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瘦小得多的中原人,居然敢如此怒视自己实在恼怒至极。他拔出弯刀挥刀朝玉蝉子砍了过去。周围的众人连忙大呼:“不可,不可。” 北方野人千户可不听他们的,势必要将眼前的中原人给杀了方解心头不快。 玉蝉子见势不妙也拔出了刀,见眼前的北方野人人挥着刀朝自己扑了过了,他也举起刀健步上前去,就在两刀交接时,玉蝉子忽然向后一弯腰,接着一个回转,到了对方的身后,只见一刀朝挥刀脑袋砍了过去,但是他知道此人不能随便杀,于是手起刀落,削去了此人的一缕头发。 “孟氏十三刀!”忽然这野人千户说出了一句汉话。 玉蝉子顿时脑袋一阵嗡鸣:此人就是杀我父母的凶手。 “啊呀,孟大人呀,使不得呀。”这时从衙门的里屋出来一个人。正是礼部尚书。正是方才外面的打斗惊动了他。 两人一看是礼部尚书,虽然都与他不熟,但他毕竟是二品大员。即使有天大的仇怨也不该在此处发作。也就都停手了。 野人千户恼怒地走到尚书的面前大喝了几句,大概是一些责怪中洲没有礼数,不吧萨尔汗放在眼里的话。可当场没有人敢翻译他的话,直听得他干干地吼了几句后便气呼呼地离开了。 玉蝉子此来正是为了找尚书,寻问授旗之礼的细节。当听尚书亲口说是“内阁受了陛下的旨意”后也没多作停留。马不停蹄地回去复命。 那野人千户万万没想自己居然招惹到了自己的仇人。回到驿馆后他将在礼部发生的事向那些随来的使者讲述了一番。那些使者又是溜须拍马。 正在一行人吹捧正兴的时候,从门外闯进三四个北方野人人。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得来人的头目说道: “我们是大汗的护卫,现在大汗命令你们,拿到王旗立马撤回,不要纠缠通贡互市的事情。”说完又告诉了千户几人缘由。 “大汗被刺杀了。”带头的头目说道。 此话一说,众人哗然。 刺杀萨尔汗的正是“酒中蓬鬼”道霄子。道霄子之所以要去行刺萨尔汗,因为他看到自己夺走王旗后给中原百姓引来了祸端,于心不忍。原本已经南下的道霄子又返回了北方,正好遇到萨尔汗停留在了西洛郊外,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为平息祸乱,干脆潜到他的营帐,把他杀了。 可毕竟萨尔汗是在外行军作战,身边护卫众多。当道霄子出现在萨尔汗的身边之时,本部的人马立刻便拱卫了起来。 赶来护驾的人马将道霄子团团围住,但道霄子的武功高深莫测,众人未能将他制服。反而让他突破到了大汗面前。 道霄子一连出手打在他身上,料想他定会步入黄泉着。可他万万没想到萨尔汗平时作战喜欢穿一身金丝甲在身上。就是这金丝甲最终救下了萨尔汗的性命。但即便如此萨尔汗却一直昏迷不醒。 大军正在中洲境内,稍微走漏风声定会招来天策军的报复。于是军中的几位大将坐镇严防消息的走漏。一面照常驻守原地,一面派人入京催促接回王旗。 天策军也发现了野人军中的骚动,却并不知道是萨尔汗遇刺。因此并未采取动作。 终于经过一番安排,中洲把王旗还给萨尔汗派来的千户,而千户知道己方的情形也没有在提要求。双方如此这般的体面结束了干戈。 按照中洲的要求,北方野人军于接到王旗后的两天内北退,并且是秋毫无犯。中洲也未派兵阻止。 一切似乎都是皆大欢喜。只是除了玉蝉子。 玉蝉子接上脱臼的手腕后,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御用军,他不辞而别了连”赤骑卫“的其他弟兄也不知道他的去处。 第105章 ,洛郊 西洛城外有一座客栈,常年生意红火,因为这座酒楼以前是一件驿站,处地位置刚好是离西洛城一日的脚程。南来北往的不管是当官还是草民到了这客栈少不得停下来逗留。自从北方野人人到了洛郊,这酒楼也是人去楼空,知道近日北方野人退兵酒楼的掌柜才敢重新开张。这开张第一天,客栈外便停下了好些马儿,都是店内客人的坐骑。 客栈内迎来了满楼的客人,自然是热闹非常。可其中大部分都是公务往来的的军士。这些军士自然是议论些关于刚刚退去的北方野人大军轶事。正当楼内吵嚷时一个身着黑袍手握一把刀的人忽然走进了茶楼。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带着一把刀的人也是平常,所以也就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客官,您吃点什么?”店小二走到刚刚落座的黑袍人面前热情地说道。 那人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只顾将桌上的茶水倒出来喝。由于现在是冬天那茶水已是冰冷刺骨,可这人不管一连喝了好几口。 “客官,您吃点什么?”店小二又说了一遍。 这人还是一句话不说。那店小二开始不耐烦了,说道:“您倒是说句话啊。”这人还是不语,但只见他从腰间拿出一个腰牌。 “御用军”腰牌上赫然写着。 那小二一见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因为其他当官的老爷谁大谁小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当官的老爷们一定怕御用军。 这小儿只得灰溜溜地跑去把掌柜的叫了出来。那掌柜见到此人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吩咐伙计上了好酒好菜。 此人正是擅自离开御用军的玉蝉子。 “哟,一个小小的御用军,居然这么大的排场,你让那些在沙场拼命的军爷这么自处。”忽然一个妖娆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话音刚落,你楼内这正谈论的嘈杂声忽然戛然而止,众人目光所及之处正是玉蝉子那块腰牌。 “师妹,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一个温和的男子跟着说道。 玉蝉子倘若想看是谁在说话,他只要一抬头便能看到,可他没有,仍旧一个人安静食饮。也并未反驳。 那说话的女子依旧不依不饶,接着讥讽道:“这些御用军的都个个怂样,没见上阵杀敌,只会在这里欺负百姓。” 掌柜听得脊梁骨只发酸,赶紧跑到楼上请说话的姑娘住口。经掌柜这一调停,那楼上的姑娘终于不在说话。掌柜的又下楼来跟玉蝉子鞠躬道歉: “大人,楼上的是北灵五侠一行人,他们刚刚跟野人打了一场恶战,所以请您见谅。” 玉蝉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却只是冷冷地说一声:“知道了。” 没过多久北灵五侠从楼上走了下来,带头的正是大师兄盛思德。那说话的女子正是灵冷霜,她走在了盛思德的身后,另外走在灵冷霜身后的三位师兄弟分别是,波镇海,洪乾坤和蒙天泽。 那盛思德以前跟师傅到过皇宫,对“赤骑卫”也有过一面之缘,他一下楼便认出了玉蝉子。虽然两人不是很熟,但见面三分情,总还是要去打个招呼的。 “这不是‘赤骑卫’的书大人吗?”盛思德拱手喊道。 玉蝉子也和他算是认识,但他天生就不爱多说话,一声不吭继续食饮。那盛思德一时感觉尴尬。 盛思德以为玉蝉子没有听到,有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话。可依然犹如石沉大海般。那灵冷霜终于是忍不住了。 “‘赤骑卫’好生神气呀,连我‘北灵城’都不放在眼里。”这声音如同化雪的春风,可句句都是讥讽。 “师妹,休得无礼,好歹大家都是自己人。”盛思德回头说道。 你身后的三人也和灵冷霜嘀咕:“师妹你别伤了两家的和气。” 那玉蝉子依旧沉默不语。 “他也许就是个哑巴。”波镇海对灵冷霜说道。 盛思德似乎是听到波镇海的话,对师弟妹挥了挥手后便朝外走去,那灵冷霜似乎还是不服气,可被身后的三人推着也只得往外走。 盛思德走出客栈的大门,便只听见身后传来了陶瓷的碎裂之声,回头一看正是灵冷霜在挑衅玉蝉子。 那灵冷霜觉得这个御用军他太过傲慢,不把“北灵城”放在眼里,出门之时趁身后的三个师兄不注意,拿起身旁的桌上的酒壶,便朝玉蝉子掷了过去。不料这玉蝉子好似天生背后长了眼睛,挥起刀便把飞过来的酒壶打得粉碎。 “好功夫。”灵冷霜说道。 未曾想这玉蝉子仍旧自若,这使得灵冷霜更为恼怒,推开挡在前面的师兄走到玉蝉子面前,一拳便打了过去,并且说道:“你个御用军好生傲气,本姑娘今天就来修理你。” 这灵冷霜是自幼生的如花似宝石,是连虚子的唯一的女弟子,又是众师兄唯一的师妹,从小在“北灵城”有师父疼爱,师兄的迁就。也就慢慢养成了自傲的性情,只要稍不顺她的意,她就要追究到底,对萧月白也是如此,对眼前的御用军也是如此。 玉蝉子心里清楚这“北灵城”素来与御用军有来往,也不想得罪眼前这帮人,那灵冷霜一拳打过来他也没有躲闪,而是咬牙受住了。这一拳也不是很重,落在他的后背。 灵冷霜也惊住了,他没想到对方没有躲闪。这时一直沉默的玉蝉子说话了: “姑娘,你这下满意了吗。” “北灵五侠”中的波镇海见势上前拉住了灵冷霜,说道:“师妹,咱们走吧,我看这人是有病。” 灵冷霜哼了一声,对着玉蝉子骂道:“令尊怎么会生出个傻子。”骂完哼哼地笑了几声便随着波镇海向门外走了去。 玉蝉子听到这声谩骂,忽然拔刀而起扑向了灵冷霜。可还未近到灵冷霜的身边,便被波镇海给拦了下来。 这波镇海是连虚子的二弟子,排行很高武功却不如其他的弟子。只见他挥拳挡住了玉蝉子握刀的手臂,紧接着运转内力将玉蝉子打退了几步。 “卑鄙,偷袭算不得君子。”波镇海说道。 玉蝉子没有说话,只见他旋转绣春刀,将刀锋对着自己,然后用刀砍向波镇海。波镇海心中大喜,挥拳便故技重施,不料玉蝉子一弯腰从拳下躲了过去,那刀背依着波镇海的胳膊划了一个圈。只见玉蝉子左手拿起刀鞘,那刀稳稳地落入了刀鞘。紧接着他右手重新握住刀柄,将刀抽了出来。 那受灾灵冷霜身边另外两个师兄,赶紧去阻挡,可晚了一步。灵冷霜丝毫没有想到二师兄居然没有阻挡住这个人,回头准备抵挡,刀却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姑娘,请自重。”玉蝉子目如火炬一般望着灵冷霜说道。灵冷霜哼哼道道:“原来你不是傻子啊。” “你再毒舌,在下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玉蝉子忽然冷冷说道。 “不要。”忽然旁边的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灵冷霜一听不自觉两眼朝那三人瞪了过去。 “不要打了。”这时远处的盛思德走了过来,见玉蝉子依然拿刀威胁着师妹,轻轻抬起一掌朝他拿刀的手臂挥了过去。玉蝉子立刻觉得手臂酥麻不已,手微微一颤的刀竟然应声掉在了地上。 这人的内力不可小觑。他心想到。 那灵冷霜趁势准备反击,忽然被盛思德叫住了: “休得无礼。” 第106章 ,仇敌 盛思德走近捡起地上的刀还给了玉蝉子,赔礼道: “敝门管教不严,还望大人见谅。” 玉蝉子也并非存心动武,只不过因灵冷霜出言激起了他的痛楚,他方才动手,见盛思德上前赔礼,也只好冷冷道:“这位姑娘难道没有父母,她怎么能拿别人的父母开玩笑。” “你。”灵冷霜怒道。 见灵冷霜哑口无言,玉蝉子也就作罢,他吹了一声口哨唤来自己的坐骑。一跃上马,朝那客栈内掷去一锭扬长而去了。 灵冷霜是受了玉蝉子不少气,见此人走了。赶忙去找到自己的马,骑上马便跟着追了去。波镇海三人见师妹走了也一同驾马追了去。 盛思德看着这四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苦苦一笑。却没有追去,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分开竟成了兄弟妹的永别。 …… 苍茫大地,银装素裹,白雪纷飞,凄冷蹉跎。天际处一骑绝尘,那纵马的之士正是玉蝉子,而他一路行进的路径正合北方野人大军退军路线。 玉蝉子驰骋在雪原之中,他算好了路程和时辰,只要穿过眼前那座小山林便能找到自己仇人的落脚的营帐。 仇人便是那个十字刀疤的野人千户,从抓来的野人小兵打探来的消息,那千户就在前方无疑。 玉蝉子紧紧尾随着大军等那千户脱离军帐便可下手。 多日行军,加上大雪带来的不便,让这千户感到十分疲乏。 这日千户带着一队随从恰巧在林子打几只猎物解解乏。 玉蝉子的时机来了。 那千户驾马来到林子里,远远地便发现白雪皑皑的林中矗立一个黑袍男子。他大喝了几声,却没想到此人依旧一动不动站在路中央。 千户的一个随从觉到了不妙打马向前想要替千户除了路障。 玉蝉子见一骑野人兵朝自己奔来,他立刻拔刀迎了上去。 风雪飞舞,刀影随凤。玉蝉子一跃而是落刀之处正是这骑兵的头。刀过无痕,战马丝毫没有感到主人已经遇害,依旧朝前狂奔而去。 千户忙呼左右上前御敌。那左右两名随从得令后,拔刀怒吼着迎了上去。 玉蝉子见两骑踏雪而来,大意不得,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往林中望去,呼出一声口哨。就在敌人挥刀将到了眼前这一刻,突然从林中闯出一匹黑马。马未停,人未歇,玉蝉子一跃上马。此时那两骑野人战马受惊,撩起前蹄,嘶鸣不已。 玉蝉子拉紧马缰,甩起马头。只见马蹄在雪地里滑了几步,竟然直拐绕到了面前两骑的后面。在场众人皆为震惊。 忽然玉蝉子冲到两骑中间,手起刀落,两人立毙刀下。 见眼前人连杀三名骑兵,千户甚为恼怒,大喝几声后将手下的骑兵全都派了上去。誓要除了他。 七八个骑兵一同朝玉蝉子杀了过去。玉蝉子轻轻拍了拍马的脖子。只见那马儿哼了口气然后犹如闪电一般朝着敌人奔了过去。 野人都自幼与马为伍,骑术精湛。他们聚为队伍更是所向披靡。只见战马并成两纵,骑手悬挂马侧,手握弯刀,上下交错,如同绞肉。 玉蝉子心意已决誓必破了这野人骑兵的阵法。驾马上前,眼见双方相接,忽然玉蝉子施展轻功,一跃而起。脚踏敌人战马头部朝前而去。而他的座骑如同灵兽,避开了敌阵再次穿去了林中。 野人骑兵回正坐姿,挥刀朝玉蝉子砍去。玉蝉子轻功虽说不算上乘,但对付披盔戴甲的野人骑兵还是绰绰有余。只见敌刀飞来,他脚下生风踏上飞刀,翻腾而去。 当玉蝉子躲过这些骑兵时,他的坐骑又忽然从林中闯了出来,恰如约定玉蝉子落在了马的身上。人与马,刀与仇皆朝那千户指去。 千户心中一紧,这黑袍人竟然是当日礼部袭击他的御用军。他慌忙张弓搭箭,朝玉蝉子放出几箭,可皆未中。 玉蝉子逼近,千户忙握刀在手。眼见对方的刀朝着自己的头颅而来,千户慌忙挥刀抵挡。玉蝉子刀藏仇恨,出刀凶狠,顺势而来,两刀相接千户握刀之手顿觉酥麻。恍惚间,玉蝉子抽刀回身再砍,千户急忙躲闪,不料失衡落到了马下。玉蝉子见状,立刻回转马头,迎着落在地上的仇人砍去。千户慌乱躲闪,在地方上连连翻滚。此时那些远处的随从已经催马前来护主。 玉蝉子余光所及,一把寒刀便朝自己砍了过来。他报仇心切,被这寒刀逼下了马。刚一下马,接着有一刀朝自己逼了过来,他立刻改攻为守提刀挡住了,不料从旁又砍来一刀,只见他踏雪腾飞避了开。随之接二连三的袭击他皆或挡或避。虽然敌人未曾得手,但自己却被敌人的骑兵包围了起来。 随从上前使得那千户转危为安,他站起上来,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声,接着喝止了随从的进攻。只见他提起自己的刀,看了一眼,随之朝着上面吐了口唾沫,用衣袖在上面擦拭了一遍,拭去上面的泥水。 玉蝉子警惕着周围的敌人,手里的刀被他抓得直响。 一片雪花从天空中缓缓飘落下来,洁白轻盈,如同孤立之魂。它随着微风左右摇摆,任凭命运的安排。风儿催它飘落的终点,正倒映了它的影像,它看着自己然后准备拥抱自己……忽然影像一晃,一阵风起,雪花与它的影像擦肩而过。遗恨中它同万千雪花一道归入了尘土。 那千户飞舞弯刀,朝玉蝉子冲了过去。玉蝉子呼出一口出热气,刀锋一震,也迎了过去。 只听得挡“当”地一声,随之那周遭的雪花忽然散了开。两刀相接,清音嘹亮。随后只听得“嗡”的一声。 这是玉蝉子的刀发出的声响。随着嗡声玉蝉子的手臂不禁颤抖的厉害,他心中大惊:这野人千户的力道着实强劲。 思索间,千户又一刀砍了过来,玉蝉子挥刀接住,不料手臂酥麻,刀脱出手。千钧一发,他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可那千户依旧咄咄逼人。玉蝉子只得不断往后躲避。望着仇人那凶恶的眼神,特别是那带着刀疤的瞎眼,心中的怒火燎原。 面对仇人的咄咄攻势玉蝉子不断躲避,眼下也找不到破绽。 周围众人见自己主人占了上风,纷纷叫好。面对喝彩,千户意觉胜券在获,不料就在这一思一虑之间,玉蝉子一个扫堂腿,攻入了他的下盘,虽然他体型魁梧,下盘扎实,却因突然的一击,步履瞬时乱了。 玉蝉子趁势一拳打向仇人的胸口,这千户慌忙护住中庭,却不曾想这是一记佯攻,玉蝉子立刻抓住了破绽,他改全为掌扣住敌人的刀,一跃而起抬起膝盖,便击向了千户的脸。千户躲闪不急,玉蝉子的膝盖已经狠狠地踢到了仇人的脸上。顺势玉蝉子便越过了千户落在了地上。 一股鲜血从千户的嘴角流了出来,受此一击他却毫不在意,吐了口唾沫,众人才发现千户的牙齿被踢断了一颗。 千户受此一击,大怒,转身又朝玉蝉子砍了过去。玉蝉子一个翻身躲了开,并朝自己掉落的刀处滚了过去,一把提起刀,反击过去。他吸取教训,避开与对方的两刀相接,只见他佯攻上路,骗得千户忙挥刀上护,得手后忽然刀偏走,改刀右路,那千户猝不及防,移身左避,不料玉蝉子刀又转走下路。千户心里顿时一紧,忙向后退,可已来不及了。那刀划过他的裤腿,顿时一股鲜血流到了地上。好在自己后退了几步,只受了一点皮外伤,要不然这腿定是断了。 周围的随从大为惊慌,随即一拥而上,朝着玉蝉子杀了过去。 玉蝉子心如铁石不动如初。那千户恼怒非常,不顾自己手下的相救,提起刀又朝玉蝉子砍了过去。 千户猛然一刀劈向玉蝉子,玉蝉子转身避开,不料背后一刀又劈了下来。他忽觉背后生风,又转身躲避。那千户见到破绽,一刀横劈过来。玉蝉子心中一紧,忙抽刀抵挡。“当”地一声震耳欲聋。野人汉子的臂力惊人,震得他的手臂好生难受。旁人丝毫没有给他思索之机,一连数刀朝他砍了过来。他赶忙忍痛提刀挡住。 就在众人打成一片的时候,突然那追着玉蝉子而来的灵冷霜和他三位师兄从林中杀了出来。 四人驾马冲到乱战之中,这四人从来都没有常用的兵刃。只见他们掌力横飞,那飘落的雪花遇见这掌风,如同舞者遇见音律一般翩翩起舞。 “孟大人,我们来助你。”那洪乾坤说道,只见他一掌将马上的敌人打了下去,他随着飞身下马夺过那人的刀,一刀将那人斩毙。忽然其身后一骑挥刀朝他看了过去,那玉蝉子正与千户纠缠,眼见危机,赶忙掷出自己的刀,一刀斩断了那偷袭者的手。可那千户得势朝他劈了过来。 “多谢孟大人。”洪乾坤捡起刀欲还给他时,正见玉蝉子躲闪不及,衣袍被千户削去了一块。 “老娘,来救你。”这时灵冷霜从一旁闯了过来。只见她飘然如轻鸿,挽袖溢清香,袅然朝那汉子打去几掌。虽说是个弱女子,但其内力却不可小觑,那千户硬是被其看似杳然的几掌打得后退了几步后竟跌倒在了地上。 “你今天就准备死在老娘的手下吧。”灵冷霜轻蔑对着千户说道。 第107章 ,牡丹 不行,这人必须由我来杀。”玉蝉子冷冷地说道。 灵冷霜甚为不削,硬要跟玉蝉子争个高地。哼了几声,未理睬他,突然挥拳朝那千户打了过去。那千户是玉蝉子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怎么能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杀了他。眼见这女子仗着自己内力深厚,便要手刃千户,他立马冲了上去,意阻止灵冷霜。 “师妹小心。”那波镇海见状喊道。 灵冷霜听罢回身拂袖一掌朝玉蝉子打了过去。那玉蝉子反应敏捷侧身躲避开,正要出手反击。不料灵冷霜内力迸发,将他振退了几步。 此时那千户趁此时抄起刀朝灵冷霜袭来过来,灵冷霜觉身后危机转身回击,千户一刀劈下,只见灵冷霜周身雪花旋转如风。雪花落定,却见她一指钉在了刀上,那刀顿时裂断成两截。 “好强的内力。”玉蝉子心里惊叹道。 千户没见见过如此的功夫,十分惶恐,对着随从喊了一声,接着那随从拿出身上的号角吹了起来。 这号角声响彻了天地,“北灵城”的弟子常年与野人作战,知道这是集结的信号。 洪乾坤一跃过去,一掌击向那吹号角的士兵。号角声才随着士兵绝灭。 “赶紧速战速决。”波镇海喊道。 千户趁灵冷霜不注意摸出腰间的小刀朝她腰间刺了过去。灵冷霜忙躲闪,岂料那小刀还是入了她的腰间。 灵冷霜顿时乱了方寸。 “师妹。”那三师兄见状大呼道。那蒙须彦是三人中离师妹最近的一个,只见他一跃上前,一脚将那千户踢到在了地上。然后一把抱住自己的师妹。 岂料那灵冷霜竟一掌将他推了开。 “我没事。”灵冷霜说道。 千户顿时一口鲜血喷口而出,瘫软在了地上。而玉蝉子唯恐这蒙须彦的内力一脚将自己的仇人踢死了。他趁那“北灵城”几人不注意,挥刀过去,一把将那还在喘息的千户的头架在刀下。 “今天我就要为我孟家十四口报仇。”玉蝉子冷冷说道。 “孟氏十三刀。”那千户咳着说道。 玉蝉子向来毫无表情的脸忽然变得狂怒起来,他狠狠地地瞪着仇人,一刀下去,一股鲜血直喷到了他的脸上,那千户的头随之滚落了下来。 “爹,娘,孩儿今日为你们报仇了。”玉蝉子仰头长啸。 那剩下的随从见自己的主子已经亡命便纷纷驾马逃命,那洪乾坤欲追,却被波镇海叫住了: “别追了,野人听到号角,肯定会往这里来,我们赶紧走。” 此时那灵冷霜拔出了腰上的刀。众人一见却未见任何血痕,深感疑惑。 “我说我没事。”灵冷霜望着各位师兄说到。 只见她从腰带中摸出一个物件。众人一见是灵冷霜从小都带在身上的半块白宝石,上面刻着一躲牡丹,可惜只有半块,那梅花的也只有半朵。而刚刚的那一刀,连这半朵也未保全,便把这半块宝石给斩断了。 灵冷霜拿出来一看顿时眼眶红润了起来,她推开师兄弟要去找那千户算账。不料看见了那千户带血的人头。 那玉蝉子此时拾起了千户的头,吹了一声口哨,唤来了他的坐骑,他正欲上马,却被灵冷霜上前拦住了。 “姑娘,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还有要事要办,请你让开。”玉蝉子说道。 灵冷霜看着他血染的脸,和他这不可一世的冷漠,心里甚是反感。怪气道:“大人,这头目将我最重要的宝石诀弄坏了,现在这人头应该给我处理。” “幼稚。”玉蝉子冷冷地说道。 那灵冷霜拿出那碎裂的宝石块对着玉蝉子说道:“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信物,现在他毁坏了,也就是我的仇人。” 玉蝉子看也没看,一把将灵冷霜的手挡了开,只见那宝石块顿时散落在了雪地里。灵冷霜顿时恼怒,一掌朝那身旁的马儿打了过去。 只听得那而撕裂般地嘶鸣,顿时到倒在地上嘴里泛出鲜血。这是玉蝉子的坐骑,是他最珍爱的战友,居然被这恶霸的女子打成了重伤。实属大辱。 玉蝉子一把将手里的人头仍在了地上,正要拔刀报仇,却见眼前的女子蹲在地上哭泣着拾起地上的断宝石,玉蝉子不免迟疑了。 “师妹。”那三位师哥瞧见,一把跑过来架住了玉蝉子。 此时玉蝉子才注视到了那灵冷霜拾起的断宝石。脑海顿时轰鸣不已。 …… “杀了他。”灵冷霜说道。 “他可是御用军。”波镇海迟疑道。 “哎呀,师妹叫杀,管那么多干嘛。”蒙须彦说道。 突然被架住的玉蝉子居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中还透着一丝大喜,好似久病大愈一般。 “你笑什么?”灵冷霜吼道。 灵冷霜眼泪未干,忽闻一声大笑,这笑声对他来说显得十分刺耳。 “你是不是叫书玉,你有个哥哥叫书航?”玉蝉子说道。 灵冷霜走到他面前说道: “你说什么?” “你叫书玉,你哥叫书航。”玉蝉子又说道。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灵冷霜声音颤抖了。 玉蝉子对着身边驾着他的波镇海说道: “我腰间也有一块宝石。” 那波镇海看了一眼师妹,从玉蝉子的腰间果真摸出了一块宝石。 灵冷霜从波镇海的手里夺过那宝石一瞧:也是半块,也是半朵牡丹。她双手颤抖了起来。 “你是谁?”灵冷霜问道。 听灵冷霜这么问来,玉蝉子的泪水也不禁从了眼眶中落了下来: “我就是你哥。” 那架住玉蝉子的波镇海听来,立刻将他放了开。 “你……你是我哥?”灵冷霜颤颤地反问道。 “二十年前就是这个野人带兵闯到我们家,杀害了我们的父母和我们家上下四十多口人,你那时半岁,我十岁,……这块宝石是我们的娘亲手斩断,交予我们兄妹,叫姨母把我们带走了。后来半路上我偷偷跑回了家……”玉蝉子说着指着地上的人头,接着说道:“我亲眼见到爹娘就是被这野人杀死。” 灵冷霜将手上的宝石和在一起,虽然二十多年的离别还留在宝石的缝隙中,但是彼此的血缘的花纹却融合在了一起。 “哥!”灵冷霜喉咙颤抖着。 玉蝉子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妹妹。那灵冷霜顿时感觉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抱住襁褓中的自己的那双幼小的胳膊。 “书玉,哥哥终于找到你了。”玉蝉子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说完他的嘴角竟淌出了一丝鲜血。 正在此时那玉蝉子的坐骑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紧接着传来了马儿的一声嘶鸣。 第108章 ,盟主 “哥~!” 灵冷霜的一声惊呼将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血从那道口子喷涌而出。 玉蝉子的背上一支箭正中他的心肺。而他怀抱着刚刚认亲的妹妹静静地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雪越落越大,已经混沌得使人分不清天地的界限。 玉蝉子的马儿走到主人身边撤了主人的衣角,可主人再也起不来了。它如失了魂一般喘着气,以为是灵冷霜伤害了主人,不断用头去顶她。终于马儿用尽了最后一口气挨着主人身边倒下了。 灵冷霜这才发现马儿身上竟然早已身中了十余箭。 “师妹小心!” 蒙须彦忽然从旁扑在了灵冷霜的身上。 雪花随着杀戮落了下来,老天爷决定人的命运是那样轻而易举,祂能轻易让他们兄妹重逢,又落下雪花隐藏了箭雨,又轻易使得他们兄妹永远分离了。 重逢终归短暂的,分离终归永恒。 …… 雪停了,树林归于了苍白的寂静,一切好像都未发生过,麻雀走过雪地留下了犹如树杈一般的脚印,一步两步麻雀走到一个小土堆上停了下来上,它四处望了望然后认真梳理了自己的羽毛。忽然麻雀的世界开始震动起来,胆小的它立即扑腾着飞向了天空。 一个人的脚落在了土堆旁边。只见他蹲下身来,将“土堆”上的积雪拂去,土堆上露出了几个满身是箭的身体。 “师父,都中箭死了。”一个声音浑厚的中年男子说道。 “阿弥陀佛……”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中年男子起身后双手合十,躬身向这些尸体行了礼。忽然那堆尸体动了。 “赶紧救人……”苍老的声音说道。 中年男子赶忙拨开尸体,拉出了那尸体下还活着的人。 …… 大雪初停,北灵城却陷入了争斗之中。那盛思德与师弟师妹分开后,便带着小辈的弟子赶回城。不料还未走到半路便遇到了被赶出来的同门弟子。他这才得知“北灵城”被“浑天教”占了。 无奈之下只得带众弟子暂在一处破庙中安顿了下来。虽然早在北方野人进犯之前“北灵城”便已经清楚“浑天教”的野心。可城主连虚子却一直呆在皇宫不与“北灵城”同任何消息来往。直到北方野人军进犯,才从宫内传来抵抗北方野人军的命令。 盛思德一向都十分听从连虚子的指示。可到了眼下他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带些弟子去西洛找御用军陆总督。”盛思德对手下的弟子说。 盛思德刚说完,庙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盛大侠,你不用派人去了。” 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盛思德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袍带着铁面的男子骑着一匹黑马朝自己而来。 “铁菩提大人?”盛思德望着来人,疑惑地喊道。他没想到铁菩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铁菩提驾马来到盛思德的面前,只见他从马上卸下一个布袋,将之仍在了地上,然后跃下马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盛思德。 “这布袋里的银子和信都是将军叫我拿给你的。”铁菩提说道。 那盛思德如获至宝,双手接过信封。 …… 信很短,盛思德一拿到手便看完了,就在他看完的那一刹那,他的眼光呆滞了,嘴角也颤抖了。 “师父,城主信中到底说了什么。”一旁的弟子问道。 盛思德忽然沉默了。 此刻破庙外近百“北灵城”的弟子的目光都聚集在盛思德身上,为得就是想知道城主有什么指示。 铁菩提知道此事是“北灵城”的私事,自己不便参与于是牵着马便欲离开。 “铁菩提大人,这信是师父亲自交给你的吗?”盛思德忽然问道。 铁菩提回头说低沉地说: “没错,是将军亲自给我的。” 盛思德无奈地叹了口气,苦苦地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城主这样决定,我又敢有什么异议呢。”说完吧信递给了身边弟子,自己便默默地走朝破庙中走了去。 “把银子分了……按城主的意思办吧。”临了他回头对弟子说道。 “城主怎么可以下这样的指示?”拿到信的弟子看过后忽然大呼道。众弟子听到便一把涌到信的面前。 信得内容是只有四个字“就地遣散。” 在嘈杂的人声中,铁菩提离开了,他牵着马朝便朝城里而去。 …… 此时的“北灵城”已经是城头变幻大王旗。除了“浑天教”的教众之外那些跟随“浑天教”的南北武林人士也来到了“北灵城”。 一路跟随南耀阳而来的古叶扬却没有跟随他而来。此时他带着南耀阳的嘱托前往了蔚城,去找寻殉城南飞羽的遗体。 南耀阳正感受着梦寐已久的时刻,他终于带领“浑天教”跨过了大河。往后“浑天教”就是中州第一教派,而他南耀阳便成为了中洲武林第一人。 在教众的簇拥和欢呼中南耀阳走进了“北灵大殿”,坐上了曾经只有连虚子才能坐的城主宝座。 “英雄盖世,一统武林;英雄盖世,一统武林。”教众高呼响彻云霄。 这是南耀阳一辈子最风光的时刻,自从先祖创立“浑天教”以来,还没有哪位帮主如他这般风光。 “肯请南掌教出任武林盟主。”一个自称“震威堂”掌教的北方人,突然站出来说道。 南耀阳听来心中自然是喜不自胜,但面对众人不免要推脱一番: “江湖上还有德高望重的前辈,南某何德何能。” “南掌教豪情万丈德冠武林,由南掌教出任武林盟主再好不过了。”又一个北方武林人士说道。 “‘浑天教’南除海寇北抗鞑虏,南次教也为国捐躯,我看由‘浑天教’掌教出任武林盟主是在好不过了。”又有人说道。 南耀阳还是推辞了,对于他来说这武林盟主只不过是虚名而已,而他深知这种虚名只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他“南掌教”三个字现已是“武林盟主”的实质称呼。 第109章 ,烛影 雪夜的北灵格外的寒冷,尤其对于像南耀阳一样从南方来的人来说,寒气像一把利刃一样不断地割刮着人的肌骨。 南耀阳此刻站在了雪中,享受着刻骨的寒冷,这北灵山的寒冷正是他胜利的象征。他望着眼前的一切,望着天上的繁星。 功名利禄虽说是过眼云烟,可却是只有吞云吐雾完之后才有资格说的话。 “掌教,那边有人来了。”尚护法来到他的身后说道。 “知道了。” 蜡烛的火光的飘忽使得屋子里忽明忽暗。一张铁面向着蜡烛,那蜡烛的火光正透过铁面映在他的眼睛中。 “兮大人,我们掌教来了。”尚护法的声音唤醒了那望着烛火发呆的人。 这人正是铁菩提。他缓过神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尚护法微微点了点头。 南耀阳走进了屋子,瞧见是一名带着铁面的人,不多年江湖经验的他一眼便认出了是“赤骑卫”的铁菩提。 “掌教,这位是御用军‘赤骑卫’的兮大人,号称……”尚护法从旁介绍道,可还未说完便被南耀阳打断了,尚护法丰硕的额头上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 “铁菩提。”南耀阳说道。 “南掌教。”铁菩提抱拳道。 南耀阳哈哈一笑,径直走到铁菩提旁边伸手示意道:“坐吧。” 那尚护法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他知道这南耀阳和御用军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南耀阳以前最痛恨的就是投靠官府之人,而自己正是唆使“浑天教”跟御用军搭上线的人。 尚护法顺手将门给关了上。 “真是世事无常啊,想不到我南某人今天会合御用军打交道。”南耀阳哈哈道。 “南掌教也是识时务的俊杰。”铁菩提冷冷望了一眼尚护法说道。 南耀阳依旧满面笑容,说道:“还是尚护法高瞻远瞩。” 那尚护法听得顿感后背发凉。头上的汗却不停地冒了出来。 “如果没有尚护法的协调,估计贵教北上也不会这么顺利。”铁菩提看着南耀阳说道。 南耀阳捋了捋胡须看了一眼尚护法,笑着说道:“尚护法确实是功不可没。” 此时那门外有送茶的手下正好敲响了门,尚护法开门接过手下送来的热茶,并支开手下。 只听见身后的南耀阳笑道: “‘浑天教’没有我可以,没有尚护法怎么行。” 尚护法心中顿时一紧,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滚烫的茶水一下就溅到了他的手上。疼痛顿时钻入了他的心尖,但他咬着牙忍了下去。转过身来,笑脸走到了南耀阳和铁菩提面前,递上了热茶。 只听见铁菩提说道: “南掌教已经一统武林,那与我们之间的约定想必没有忘吧。” 南耀阳听来脸色忽然变动得严肃起来,说道: “那是自然,不过得给我一些时间。” “那可抓紧点。”铁菩提低声道。 说着铁菩提起身便朝门外走了去。尚护法一见说了声“在下送送大人。”便也跟着出去了。 南耀阳依旧坐在屋子里,只见他端起茶抿了一口,哼了一句:“就是一条狗。” 这时屋内的烛光突然不停地摆动起来,光影舞动,如梦境一般。南耀阳立刻感觉到自己身后投来一股寒气。 “大哥”一个声音在南耀阳身后传了出来。声音如同低沉的瓮磬,慑得南耀阳心头如同挨了一棍。 南耀阳被这一声惊吓到了,手里茶杯“乓”地一声落在了地上。他回头一瞧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人影飘忽不定,像是鬼魅在眼前舞弄。 “二弟?”他攥紧喉咙,挤出了这两个字,因为他认得这个声音。 “大哥。”说话的人顺着人影的尽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烛光映在这个人的脸上,南耀阳一眼认了出来。 “二弟,你还活着!”南耀阳站起来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人。 这人是南飞羽,只见他两眼愤恨的望着自己的大哥,说道: “没想到大哥真的已经投靠了御用军。” 南耀阳心中一颤,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低着头哼哼苦笑道: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南飞羽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支匕首,拔出利刃指着大哥,眼光中恨意如火,只听见他咬着牙说道:“我妻儿是不是你杀的。” 话语入耳,南耀阳顿时两眼如屠,他望着二弟,语如利剑般说出了口:“是……我杀的。” 话音刚落一股寒风夺门而入,屋内的烛光随风而灭,屋内随之陷入了一片黑暗。 “因为她知道了你投靠了御用军?”南飞羽颤颤地说道。 “我也是为了大局逼不得已,当日如果她没偷听到我和尚护法的谈话,她也不会……。”南耀阳说道。 “你怕她把秘密泄露给我,你又怕我阻拦你?”南飞羽反问道, “是,因为以你在教门中的声望能轻而易举阻止我的决定。”南耀阳回答道。 “所以等我北上阻止你时,你就设计杀我?”南飞羽说道。 “对。”南耀阳回答道。 “这么说你也是杀我义兄帮凶?”南飞羽说道。 “我只是就坡下驴向御用军透露了他勾结朱袭的事,而且他还计划在我寿辰当日行刺我,然后拥戴你继承掌教,你难道不知道?” “不可能,我义兄不是那样的人。”南飞羽骂道。 “他和朱袭往来的书信都被我截获,还能有假?我念你被他蒙在鼓里,就放过了你。”南耀阳道。 “你被你的野心蒙蔽了。”南飞羽。 “自古以成败论英雄,为兄只不过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一统武林,为百姓创出一片太平,我也想靠自己的力量一统武林,可是办不到呀。”南耀阳叹道。 “一派胡言,你的夙愿只不过是你野心的借口罢了。”南飞羽呵斥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理解,你要是想为弟妹和你义兄报仇,你就杀了我吧。”南耀阳冷笑道。 第110章 ,雪夜 漆黑的屋内沉静片刻后忽然传来一声震人心魂的吼叫声。 吼叫声传遍了山林,直达九霄。很快“浑天教”的教众带着火把赶了过来。 众人进屋一见,南耀阳正低着头坐在了屋内。 …… “兮大人,掌教说姓萧那小子的师父已经死了。”说话的正是尚护法。 此时他正和铁菩提正站在北灵绝壁边,这里空旷如野,四下无人。只是冷风如刀一般的灌入人心。 “死了?”铁菩提诧异道,然后接着说:“那么他盗走的东西肯定被那小子拿走了……这么说来两件东西都在他身上了。” “萧家那小子本来还在帮中,出蔚城后忽然就不见了,卑职觉得他当时一定是去救南飞羽了。”尚护法说道。 “‘八指连绝’南飞羽!”铁菩提说着忽然觉得脸上一阵抽搐,他接着问:“南耀阳也这么觉得吗?” “对……我想落到野人大军之中肯定是九死一生。”尚护法说道 铁菩提忽然怒道:“你怎么不事先夺到我要的东西?” “卑职该死,卑职原本想人不知鬼不觉地从他身上拿走那东西,免得伤了他和掌教的感情,哪知道他有这样的胆子敢去闯野人大军。”尚护法躬身解释道,然后接着说:“现在掌教已经派了他最信任的人去蔚城寻找了。” “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铁菩提道。 …… 待尚护法退去,这北灵绝壁之处便只剩下铁菩提一人,他抬头望着雪夜中的茫茫夜空以及浩瀚星海,只见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和铁面,一张俊逸的面庞,丝毫没有因为年龄而褪色。只不过那将脸斩成年的疤痕甚是突兀。 只听见他不禁叹了一口气,用那从铁面中放出来的手摸着脸上的疤痕。 忽然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小孩说话的声音: “大哥哥,那次你走了以后,冷霜姑姑就把我关在洞里关了三个月。” 铁菩提心中一紧,他赶忙带好面具和铁面,动身准备离开,正巧撞见来人从林子中小路走了出来。 正是萧月白和灵顺儿,两人来此算是为了故地重游。不料却与铁菩提撞个正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铁菩提心头大为惊喜。而萧月白本与灵顺儿一路嬉笑,忽见仇人遂感怒气灌顶。他对灵顺儿低声说道: “你躲开一些。”说着将师父的骨灰交予了他,然后一掌将他推远数丈。 那灵顺儿也一眼认出了铁菩提,此人正是师祖连虚子的座上宾。 “大哥哥小心。”他喊道。 萧月白冲他点了点头便摆开架势对着眼前的仇人。 “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活着。”铁菩提低沉道。说着也拔出了刀。 “我父母是你杀的吧?”萧月白咬着牙问道。 “萧天行那狗贼,死不足惜。”铁菩提低沉道。 萧月白一听顿时怒火攻心,一声“胡说八道”后便一掌朝铁菩提打了过去。那铁菩提反应敏捷身子朝后仰退,任由萧月白掌力如何强劲也碰他不得。萧月白见此招不灵便收住招式。 “那连清子临死前,有没有把天封石交给你。”铁菩提问道。 “在我身上又怎样,你们这些走狗我今天就杀了你为我父母和杨家报仇。”萧月白说着他将天封石从怀中掏了出来。 只见那宝石泛出一道青碧色的光芒,瞬时便将着雪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光芒四射,如同碧波一般地闪动,使得那在林中休憩的寒鸟被这光芒吓得四处惊飞。 铁菩提是第一次瞧见这宝贝,竟看得目瞪口呆。 萧月白拿起天封石举在手上说道: “你有本事你就来取吧。” 说完便将天封石抛到了空中。铁菩提的目随天封石,见宝石在空中绘成一道流光,当即便施展轻功,一跃而起,誓欲夺得天封石。 随着那天封石的坠落,铁菩提伸出铁面欲将这宝石摘入囊中,不料萧月白跃到眼前当即飞出一掌。铁菩提防范不暇,只得将手收回抵挡。他接住这一掌后立即反扑,反手一拳打了回去,原本铁面出爪更为致命,但他念在萧月白曾经救过兮子颜的份上改为了掌。萧月白回手抓住袭来的这一拳,趁势内力迸发。这铁菩提哪受得了萧月白内力的攻击,当下便如同被铜锤铁臂击中肺腑。意识间另一只手便挥刀朝对方砍了过去。萧月白复仇心切,心眼闭塞。刀到眼前方觉。萧月白赶忙一掌击向飞来的刀。顿时一阵清风而起。那刀竟落在了萧月白的掌上,只见萧月白一挥掌那刀忽然“乓”敌一声断裂了。 铁菩提心中大惊,未曾想这小子的内力竟然如此之强。赶忙翻身一脚佯踢了过去,萧月白转身一躲,铁菩提便趁机落到了地面。萧月白随后也落了下来 此时那天封石趁两人打斗之间,落在了那雪枝上。像一盏明灯照着雪上的两人。 萧月白狠狠地注视着自己的仇人,此刻仇怨已经覆盖了他的心神,望着对方那冷飕飕的铁面。脑海中不断会想起当日在暴雨中慧莺在外耳边说的话: “就是这个铁面人和这些黑袍人杀死了你的家人。” 这时一段雪枝上的雪落到了地面上,虽然落地的声音很小却打破了两人间的沉寂。 只见萧月白突然一个“灵虚步”到了那铁菩提的身后,一掌便朝铁菩提的天灵盖打了过去。那铁菩提顿时一惊,赶忙迈出脚步纵身逃遁,虽然未击中,但也被逼得跌倒在地。萧月白趁势一脚踢过去,那铁菩提一个剪刀脚便把萧月白撂倒在了地上。 萧月白自从上次蔚城城外未能节制自己的内力致使伤敌甚众,以至于心有余悸起来。今日心念灵顺儿在旁,惶恐未能克制会误伤了他,所以与铁菩提打斗起来收敛了许多。 两人翻身而起,铁菩提起身一脚朝萧月白身上踢去,不料被对方“推手防”挡了下来。又是一连数脚却都被萧月白一招推手防挡了下来。 这人的内力太强,想胜他并非易事。铁菩提心道。 就在铁菩提思绪之时,忽然萧月白以掌代剑,一招“剑无痕”朝铁菩提刺了过去。铁菩提挥起铁面上前抵挡,不料只听得“当”第一声,那铁面犹如被利器击中一般发出清脆的声响。铁面心中一惊。不料萧月白又出掌劈了过来,铁菩提赶忙后躲,只见其脚下生风便离了萧月白数丈远。萧月白立即“灵虚步”闯到了铁菩提的身后。铁菩提心中一紧,大感不妙。果不其然萧月白一掌袭向他的后背。他虽然回身躲避却已来不及,被萧月白一掌打飞在了地上。 第111章 ,疑惑 ·萧月白这一掌力道十足,铁菩提到底后顿觉身体里一股热流直逼喉头,他势欲站起却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萧月白趁势一跃而起,借着落地之势想将仇人掌毙。 “你的功夫已经胜过我千百倍,想要杀我简直是易如反掌……我听说你死守蔚城,力敌野人,想来你也是心怀百姓的好汉,在你杀我之前可否听我说上一事,倘若你听后觉得不痛快要杀要剐便随你了。”铁菩提忽然说道。 “你想说什么?”萧月白心头一震,赶忙收住掌力,一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世人都觉得我们御用军杀人如麻,却不见我们杀的都是何人。”铁菩提望着萧月白疑惑的神情继续说道:“刚才你口口声声说要为海防的杨家报仇,那你可知那杨家都是什么人?” 萧月白听来心头一紧。只听得他继续说道: “这杨家被抄家之后私匿圣上的宝物已经是犯了死罪,而后逃到海防不仅不思悔改,反而憎恨官府,到头来竟然与反贼朱袭一道勾结海寇企图谋反。” 萧月白一听大喝道:“胡说八道。” “再说你那号称‘千面佛人’的爹。”铁菩提咳了一声接着说:“以你的为人来看,想必你爹干的很多勾当你应该还不知道。” “你爹和那海防杨家一样一直与那叛党朱袭暗中来往,事迹败露想要带着你们全家投奔叛党……”那铁菩提的话句句如刀一般刺向萧月白。还未等他说完,萧月白便厉声喝道: “一派胡言!” 萧月白心中一震,脑海中立马便显现出当日在风雨寨朱袭所说的话 他的言语虽然极力地排斥,可心中却对自己的父亲产生了怀疑。毕竟这铁菩提潭话与那朱袭的话是如此的相似。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武功已胜我千百倍,要动手就动手吧。”铁菩提说道。 杀还是不杀。 想来那朱袭与此人敌对已深,不可能合伙起来骗自己。这其中的真假实事自己也拿不定? 萧月白犹豫了,就在他犹豫的档口,铁菩提翻身扣住萧月白那只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招擒拿便摆脱了出来。 萧月白大惊,赶忙制敌,可自己动作稍有迟缓被铁菩提占住了先机。缓过神来之时,那铁菩提已经摆脱了萧月白,施展轻功而去了。 萧月白立马踏雪追逐。不料那铁菩提的坐骑就藏在不远之处。待他要追上之时铁菩提已经越上了马飞奔而去了。 眼看仇人越走越远萧月白的悔意立马涌上了心头。他憋着一口气对着那林中的深处猛然击出数掌。直听得从林中传来一声“咔嚓”,一棵大树便随着他的心应声倒了下去。 “护法,萧家公子来了!” 正准备休息的尚护法听得门外的帮中手下的通报,不由得心头一紧。 “你说谁来了?”他闷声问道。 “是月白公子。”门外回答道。 他居然能活着回来? “你赶紧去通报掌教。”尚护法说道。 那门外的手下得令便退了下去。可还未走远便被出了房门的尚护法给叫住了:“还是先别通报掌教了……先领萧公子去东头的厢房休息吧。” …… 萧月白和灵顺儿被领到了厢房。刚走进去萧月白便感觉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很显然香气是从这房中散发出的。 萧月白不知怎么,竟对这味道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冷霜姑姑的房间。”灵顺儿忽然说道。 萧月白听得心里一惊:居然是那女子的闺房。 想到这他顿生出了一许羞涩,脚步不知觉的往后退缩了。 此时一个侍者端着蜡烛和饭食走了进来,他将烛火和饭食放在了墙边的桌案上后便准备退出去。 借着微弱的烛光,他发现这房间竟然透露出了一丝孩童的气息:文案上摆放着一些草编的小动物,好像刚刚被主人抚摸过一般,肆意地站在桌上;墙上挂着一些用彩绸编织的花环,虽然色彩分辨不出来,却十分的整洁,看得出主人经常整理;那地上散落的一些形色各异的石头,安静地一动不动,好似在等待这主人的归来。 当侍者正与萧月白擦肩而过时被萧月白住了: “小哥,我南叔叔回来了没有?” 那侍者一愣: “次教……次教在蔚城一战中被困,恐怕凶多吉少。” 萧月白听来,然后自语道: “难道他还没回来?” 那侍者没有听明白,见萧月白没有事情吩咐后便退了出去。 “走吧,咱们先吃饭。”萧月白对灵顺儿说道。 可谁知这灵顺儿却低着头竟站在原地不肯向前走。 “怎么了。”萧月白问道。 没想到灵顺儿竟然哭了起来。 萧月白见状赶忙蹲在他的前面安慰他。 “不知道冷霜姑姑现在怎么样了。”灵顺儿哽咽地说道。 萧月白听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默默地地将他拉到饭食前。 “她功夫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萧月白只得这样安慰道。 “我从小就跟着她,虽然他平时很凶,可有时候我觉得她就像我妈妈一样。”灵顺儿说道这眼泪竟刷刷地流了下来。 萧月白也不知如何是好,在他看来,这北灵山是灵顺儿从小待的地方,如同家一般,如今被外人占领了,那些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人也不知所踪,虽然那些人对他不好,可毕竟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萧月白想到这里,心中难免感同身受。 “大哥哥,我累了,不想吃东西,我先去休息了。”灵顺儿觉得自己惹得大哥哥不高兴了,于是说道。 “好吧,我留点吃的,你要是饿就起来吃。”萧月白摸了摸灵顺儿的脑袋说道。 第112章 ,危急 原野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深沉,萧月白站在原野中环顾四周,眼里除了一望无垠的雪原剩下的便是一无所有。这种空虚的恐惧促使他往前走,脚印如同墨点一般向远方生长。忽然远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他加快脚步向那个影像走去,越靠近那影像越是清晰。那是一个白衣飘飘的人。什么人会如此的装扮站在这里了?他走到这人的身边才发觉这人披散这头发。脸深深地藏在了头发的后面。 “请问阁下是?”萧月白行礼问道。 萧月白的声音似乎使得人影一惊。 “月白,是你吗?”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 女子声音犹如空谷的一滴水落在岩石上发出的响声一般在萧月白的脑海中无尽地游荡。 “慧莺……”萧月白喉头颤抖的说道:“你是慧莺!” 说话间,一股寒风吹起女子的头发,那俊美的面庞再一次出现在了萧月白的眼前。突如其来的相遇让萧月白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烟雨朦胧的原野之中。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一把抱住慧莺。 “我很想你!”萧月白颤抖地说道。 “来找我,我还没起死。”慧莺的 低沉地回应道。 萧月白听到此话心里咯噔一下,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慧莺已经死了!”他忽然意识到。 就在他意识一闪而过之间,挨着他耳旁的慧莺忽然传来了一声古怪的笑声。萧月白被笑声吓得一惊,连忙扶住慧莺。就在这一瞬间,萧月白发现眼前慧莺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张骷髅脸。一股阴森的笑声从骷髅的嘴里发了出来。随着阴森的笑声,那雪地上忽然喷射出无数的火舌,雪瞬间便消融不见,整个世界变幻成了一个炙热的炼狱。 萧月白顿时脸色惨白,下意识一掌推开骷髅。没想到这具骷髅却一动不动而自己反而被掌力震到了地上。 当他再次瞩目那骷髅时,那骷髅竟然变成了一个男人。他仔细一瞧,竟然是“赤骑卫”的铁菩提嘴脸。只听得铁菩提猥琐地笑道:“你爹就是勾结海寇的伪君子……哈哈。”萧月白愤怒地一拳打在了铁菩提的身上,却不料好似打在了棉花上,一点作用也没有。 “你爹是伪君子,人人唾弃的伪君子。”那笑声如同刀子一般直戳萧月白的心。 “你胡说!” 萧月白反驳道。可是那笑声却永不停止。 那周围的炽热的火焰也随之朝萧月白袭了过来,一股热浪很快便将他团团围住了。 “我要杀了你!”萧月白对着铁菩提撕心裂肺地吼着,一股火焰如同飞龙一般从他喉头钻了出来。火龙缠绕着两人,欲要将他们一起吞噬掉,而此时那铁菩提的笑声依旧没有停息。 …… “大哥哥,快醒醒。”灵顺儿急切的声音在萧月白的身边不断地交房着。 当萧月白睁开铁帘似的双眼,却见自己躺在了地上。 萧月白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发生了什么事? 灵顺儿见萧月白醒了立马上前去扶住将要跌倒的萧月白,不料萧月白太沉,反将自己拉扯跌倒。 萧月白恍惚间看到眼前一个发福的男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饭食里的毒居然没能毒死你。”那男人哼了一声。 萧月白无力地朝那桌案上剩下的饭食望了一眼:好在灵顺儿的那份还未动。 “天封石在哪里?”男人哼哼道。 萧月白虽然全身无力但意识还算清晰。当时与铁菩提交手后,天封石是被灵顺儿捡了起来,当时自己怒气未平,也没心思去要在身上,此时天封石应该还在他身上。 那男人见萧月白不吭声,便走过来一脚将灵顺儿踢开,抓起萧月白的脖子。 “快说天封石在哪?” 萧月白这时看清楚了,这人竟是尚护法。 事到如今他丝毫不知道平日憨厚的尚护法到底为什么要害自己。 只见尚护法一手抓起萧月白的脖子,另一手忽然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 灵顺儿见状大叫道:“大哥哥,小心!”说着他便起身朝尚护法扑了过去,企图转开尚护法。岂料尚护法体壮,灵顺儿的撞击如同石牛入海丝毫没有撼动他分毫。转势之间,灵顺儿心一横竟死死地抱住了尚护法。 “小兔崽子。”尚护法骂着便用手肘击打灵顺儿。 灵顺儿咬着牙挨着他的打击,双眼直盯着那拿七首的手。终于机会来,就在尚护法一抬手一瞬间,灵顺儿一反身揪住尚护法的胳膊,狠狠一口便咬了上去。 尚护法疼得大叫一声,匕首随即掉到了地上。在疼痛的驱使下他只得放开萧月白,挥起另一只手朝灵顺儿击过去。 灵顺儿死死地咬住,直到被打得筋疲力尽方才松口。松口时那尚护法的胳膊已是血流不止。 “老子弄死你。”尚护法一把抓住灵顺儿的脖子,如同抓一只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 灵顺儿在他手里只得绝望的挣扎。 这一切都被萧月白看在了眼里,可如今他气力全无,自身都难保,心里焦急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灵顺儿不保。 忽然一道碧波闪过众人的眼帘。随后整个屋子沉浸在了一片光霞之中。 天封石从灵顺儿的身上掉了下来。 那尚护法虽然对天封石的神奇知晓一二,但见到此情此景依旧惊奇得目瞪口呆。 这宝石正巧掉在了萧月白的身边,只要他稍稍挪手便可收入囊中。可如今却有心无力。眼睁睁地望着身旁的天封石 可这身体却如同别人的一般,丝毫不凭自己的意识。 尚护法赶忙放开灵顺儿,朝天封石扑了过去。 萧月白眼睁睁地看着天封石被尚护法拿在了手里,心里十分恼火可无计可施。 只见尚护法拿着天封石一边仔细地端详,一边啧啧称奇。瞧他的面对天封石神情,似乎他已经忘了萧月白和灵顺儿还在身边。 看了片刻,他才缓过神来。他得意地蹲在萧月白的身边,用天封石的光芒照在萧月白的脸。 “我马上就送你去见你爹娘。”尚护法对萧月白说道。说着他便去摸索掉在地上的匕首。 摸索了一阵竟然没有摸到,他连忙回头一看。竟然瞧见灵顺儿拿着匕首站在了他的身后。 透过光线,灵顺儿露出了一双要吃人的眼睛。尚护法惊觉不妙。 第113章 ,惊险 灵顺儿提起匕首便往尚护法的身上刺去,尚护法慌忙躲避,可为时已晚。只听得一声惨叫,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左眼。一股脓流状的液体顺着他的眼眶流了出来,灵顺儿意识到那是眼球后顿时感到是一阵恶心。 尚护法已是痛得满地打滚。灵顺儿趁机上前夺走了天封石。此时屋外已经有人听到尚护法惨叫,正带着教众朝这边来。 “大哥哥我们快离开这里。”灵顺儿说着便将天封石挂在了萧月白的胸前。 不知怎么那天封石还在身上的那一瞬间,萧月白竟感觉一小股气从胸口往四肢散去灵顺儿。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可以动。可要挪动身体却还使不上力。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灵顺儿慌忙架住萧月白便往外走。 “我的包袱。”萧月白吃力的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那包袱里装的是连清子的骨灰。灵顺儿立刻知晓了意思,又赶忙跑去拿上了包袱。 灵顺儿吃力地架着萧月白出了房门。可还没走远便与前来查看的一队教众撞了一个正面。 “这不是萧公子吗?”一个弟兄认出了萧月白。 灵顺儿警觉地看了萧月白一眼。 萧月白此时已感觉自己的四肢慢慢地生出了一些气力。他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地恢复,可眼下还难以从这些人中脱身。这时他忽然想到了掌教伯父南耀阳,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因为他不敢想象毒害自己的事与掌教伯父有没有干系。 他推开灵顺儿自己独立支撑着身体,对这些教众说道: “正是在下。”萧月白捋了捋他那显眼的白发。 “浑天教”的人谁都知道萧月白是掌教的故人,且身怀绝世武功。这些人自然都不敢对萧月白进行盘问‘胡乱问候了几句便放开了两人。 两人刚感庆幸,不料刚走出几步便听到了,房间的方向传来了尚护法的吼声: “快抓住两人!” 一时间那队教众又朝两人跑了来。 灵顺儿见大事不妙,抓着萧月白便跑。萧月白刚才那几步也是勉强支撑,免得被人看出破绽。要他跑哪还跑得动。 两人跑过一处拐角,来到一座屋子前,萧月白便一跤摔在了地上,他从新站起来吃力地朝屋子走了过去,刚走到门口边一跤摔在了地上。 他隐约听到了灵顺儿在耳畔喊着“大哥哥快起来!”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 萧月白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柴房。 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确认包袱和天封石,好在这些都还在身上。然而他却没有看到灵顺儿在身边。他仔细的回想昨夜的事情。可偏偏想不起灵顺儿去了何处。 他在北灵山各处寻了一遍,也偷偷抓了几个“浑天教”的教众打听,却丝毫没有找到灵顺儿的踪迹。 烦恼了几天后他最终离开了北灵山从新踏上了前往步瑶神山的路。 … 风雪初停的平原白茫茫的一片,连绵交错的田垄像镶嵌图纹装饰着大地。田垄上一只出来觅食的狐狸一踮一踮地朝着不远处的土地庙走去。 狐狸走到土地庙前抬头一看,庙门紧闭。它失望地转了几圈,不甘心,跑到门前嗅了嗅。忽然它耳朵机警地一动,撒腿便朝雪原中跑去。 这时庙门打开了,一个身着飞鱼锦袍带着冷铁面具的中年男子牵着一匹马从庙内走了出来。而那马背上正驮着一个男童。 男子正是铁菩提,而男童正是灵顺儿。此时灵顺儿双手正被绳索捆绑在马鞍上。 说来那晚萧月白昏厥过去后,他便将萧月白拖到了柴房里面。眼看追捕越来越近,他情急之下他背起一捆干柴便跑了出去。他想装作萧月白引开追捕。放在天黑光线暗淡,那些追捕的教众竟没有认出他。 灵顺儿自幼在北灵城长大,对脚下的道路只是轻车熟路。不多久便把那些教众带往了谜一样的树林之中。当他摆脱了追捕正在返回柴房的途中时却遇上了铁菩提。 那铁菩提虽然败在了萧月白手上,但他知道萧月白定会去找南耀阳,所以他依旧呆在了上山等待尚护法的消息。 当时他正在林中休憩,却忽然听到林中的追捕声,他机警的跟在众人身后,等到时机成熟他方才在路上截住了灵顺儿。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孩童。二话没说便将他困在了马上。 待到第二日他再次上北灵城。才得知尚护法不仅没有拿到天封石,还弄瞎了一只眼睛,而萧月白也早不知了去向。 无奈铁菩提只得询问灵顺儿: “跟你一起的人去哪了?” “不知道!”灵顺儿回答道。 铁菩提也不深究透过冰冷的铁面说道:“我知道你是北灵城的弟子,你不说跟我说也罢,去和你师祖说吧!” 灵顺儿听得心里一惊:我在山上只是个卑微的侍从,此人居然认得我! 于是乎铁菩提便要将他捆往西洛。 … 灵顺儿随着铁菩提到了西洛后便一直关押在铁菩提府上,然而铁菩提却懒得去管他,只是命人按时送些饭菜来不让他饿死罢了,好在他自幼吃惯了苦头,这样的待遇也还过得去。 关押灵顺儿的屋子是一间砖瓦房,房子在府邸的后院与兮子颜的屋子挨得很近,这也是为了让兮子颜能看住他。 自关在这件屋子里起,便每天趴在破烂的窗前张望。一是自己无聊地数着院落中的杨树枝,二是他想如果萧月白来救他,好立刻通知萧月白自己在这里。三是想找人问问师祖什么时候会找他。 可是过了十天半个月,树枝都数完了,除了那送饭的伙计会偶尔来数落他一下,竟没人再理他。无事可做实在是闷得慌。 然而就在闷气的日子里他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而自己对面的屋子里居然住着一个只能说话却不能活动的女人。每天都会有仆人将她从屋子抬出来一两个时辰。更奇怪的是那隔壁的兮子颜竟然特别喜欢去和那女人说话。每次灵顺儿看到那女人出来他都会不住躲起来,因为那女人实在让他感觉到可怜。 灵顺儿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无聊了,之前那送饭的伙计还能数落他几句,到最近却也压根懒得和他废话。 “无聊死了。”有一天灵顺儿终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是谁在说话?”忽然灵顺儿听到屋外有个女人再说话。 一个男人又说道:“是我哥哥带回来的一个男孩。” 灵顺儿一惊,抬头朝窗外望过去正瞧见兮子颜与那女子在对面的屋檐下晒太阳。他好奇地看着,女子的目光忽然朝他这边看过了。他赶忙又蹲下了躲了起来。 “可怜啊,不能出去看外面的世界。”灵顺儿蹲在墙角自言自语道。 话音刚落门忽然开了,一个仆人走了进来对灵顺儿说道:“出来。” 第114章 ,酒香 灵顺儿被仆人带到了兮子颜的面前。 他不敢去看瘫痪的女子害怕眼神中透露出的悲悯被女子瞧见。 “你被关了多久了?”一个疲弱的声音说道。 灵顺儿吞吞吐吐地说:“不…不…记得…了。” 女子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灵顺儿。”他如实说道。 “抬起头来说话吧。”一旁的兮子颜突然说道。 灵顺儿只得照做。 他抬头一看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的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像一把利剑的寒光直逼人心。 “大姐姐,你真美。”灵顺儿不禁说道 “萧月白是你什么人?”兮子颜突然问道。 灵顺儿瞟了兮子颜然后回答道:“他是我大哥哥。” “你不是北灵城的弟子吗?”兮子颜问道。 “我在北灵城只是一个仆人,大哥哥才是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灵顺儿说道。 灵顺儿此时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此时那女子竟面目悲俞,神情黯然,脸颊上竟流淌了两行泪水。 兮子颜立马吩咐仆人将女子抬进了屋内。 “大姐姐怎么了?”灵顺儿停下来问道。那兮子颜的神情似乎也有点悲凉,他冲到灵顺儿面前吼道:“闭嘴!” … 灵顺儿又被从新关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肯定是得罪了兮子颜。可又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几天之后兮子颜给灵顺儿换了一间紧挨着女子的屋子关着。 “你从现在起你就去照顾她。”他对灵顺儿说道。 灵顺儿在“北灵城”做的就是仆人的事,照顾人对于他算是很适应。也不知为何,那女子对他也十分的好,只叫她做些轻便简单的事,而大部分的时间便是与灵顺儿说说话。 …… 一日,一个自称是北灵五侠的男人来到了兮府。灵顺儿一见便认出来人是盛思德。 盛思德一见灵顺儿便急切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冷霜姑姑和其他师父在哪里?” 灵顺儿自然是不知道,摇摇头脸露疑惑:“冷霜姑姑怎么了?” 盛思德一看灵顺儿的反应,大感失望。 “前些日子城主正在闭关修炼没时间管你,今天我就是奉他老人家的命来带你走的。”盛思德说道。 于是灵顺儿便跟着盛思德一路朝御用军京北大营衙门走去。 此时的天已经回回暖了,但灵顺儿依旧穿着棉袄。盛思德拽着他走得很急,使得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 灵顺儿来到京北大营衙门口,看到匾额上“御用军”三个字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曾听别人提起过,任何人只要被御用军关了大狱那就是九死一生。 他不敢四处张望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着盛思德,不料一个黑影从一旁将他撞翻在了地上。 灵顺儿趴在地上抬头一看居然又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 此人正是刀非刀。 “小兄弟你没事吧。”刀非刀伸手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灵顺儿听到声音,心里不禁大惊不已。 “大…大哥哥?”他喊道。 刀非刀见他没有大碍,便出了衙门。 … 连虚子此时正在大堂上跑腿打坐见灵顺儿进来轻声道:“顺儿,上前来。” 灵顺儿迟疑地一望,只见依稀的光线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城主师祖。 “还不快过去。”盛思德见他不前催促道。 灵顺儿惶惶地走到连虚子面前,然后跪下拜了一拜。只听见连虚子说道:“我闭关的这段时日,北灵发生那些变故想来你也知道了。” 灵顺儿点头称是。 连虚子继续说道:“如今你能平安回来也算是万幸。” 灵顺儿躬身道:“谢城主师祖挂念。” “我听说你这一路一直与一个人一起?”连虚子问道。 灵顺儿心里一紧,说道:“是的!”说着嘴角蠕动,然而却不知该怎么说。 “那你知道那人现在何处?”连虚子说道。 灵顺儿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连虚子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灵顺儿走了过来。 灵顺儿不敢瞧他,低着头不语。他只觉得连虚子的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头上。 “你不知道也罢,知道的话务必告诉我。”连虚子的声音很低沉,像一口破钟的敲击声,直逼人心。 说完那手在灵顺儿的头上抚摸了一阵便离开了。 “灵顺儿你当真不知道城主说的那人的下落?”一旁的盛思德脸上露出了一丝焦虑之色。 第115章 ,对酒 刀非刀驾着马儿在道路上行走。 自芷芊带走一个孩子后左千秋便想法将他另一个孩子留了下来。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忍恨将妻子舒莺接回了家。而失去孩子的舒莺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泪洗面。 他漫无目的地骑在马背上,紧闭着双眼,任由马儿行走。 忽然马儿嘶鸣了一声,接着便在原地徘徊了一阵。刀非刀被这儿种情形惊住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他使劲地控制缰绳,可无奈这马儿力气实在太大。 在原地转过几圈之后这马儿终于稳定了下来。刀非刀刚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在马脖子上拍了一下,谁知马儿忽然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刀非刀坐在马上拼命地控制住缰绳,可马儿似乎已经知道了方向,大步朝前奔去。不久马儿驮着他在一个人迹罕至的胡同内停了下来。 刀非刀并未下马,而是朝四周看了几眼。 这胡同很破旧,四周的宅子也好像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过,杂草丛生。此时一阵微风平地吹了出来。 “途妖。”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刀非刀的身后传了过来。 那马儿“嘶”地一声抬起前踢,好似回应这个声音。刀非刀猝不及防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 “好马,原来是在你这里。”苍老的声音又说道。 刀非刀心头意识到:这来者与自己的坐骑有莫大的关系。转念又想到:江湖人人知道这宝驹以前是“霞飞轻舞剑”朱袭的坐骑,莫非这人与朱袭的什么人。 思索之间,那说话的老者便从他身后一个鱼跃来到了他的眼前。他定睛一看此人正是道霄子。 刀非刀多年之前与道霄子有过一面之缘,此人一出他便认了出来。 “我当是何人,原来是老前辈。”刀非刀作揖问候道。 道霄子引来北方野人人犯边,自觉惭愧,于是行刺了萨尔汗。虽然失败却也缓解了边患。自后他继续潜伏在了西洛,伺机潜入皇宫图谋不轨。无奈连虚子一直呆在皇宫,凭他一己之力似乎也讨不了便宜。虽然自己的打算落了空,没想到今日意外寻到了“途妖”。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经过几日的追踪他发现“途妖”现在的主人竟是刀非刀,更准确的是一个潜伏在御用军里伺机报仇的萧云青。 “萧少侠,可好?。”道霄子说道。 刀非刀一惊:“前辈恐怕认错人了?” 只听得道霄子哈哈一笑,说道:“老夫这几日随你出入,早已对你了如指掌,你兄弟老夫也见识过。” 刀非刀依旧提防,说道:“前辈定是误会了!” “怎生的误会?”道霄子微微一笑。 刀非刀瞧见他那表情,不由得将手往佩剑上摸了过去。 就在刀非刀的手刚触碰到刀柄的那一瞬间,道霄子忽然发功朝他扑了过来。刀非刀随即翻身下马避了开。 那道霄子又亦转身逼了过去,左手如鹰抓去夺刀非刀的面纱,而刀非刀看出了他的目的,双手手将面纱护住。道霄子的手如铁钳一般钳住了自己的双手。刀非刀正感不妙,不料其右手如剑般刺向自己的胸口。刹那间刀非刀竟不知如何脱身,正在惶恐之际,道霄子右手忽而变化朝刀非刀的面庞袭了过去。 “萧少侠,你还认为是老夫认错了人吗?”道霄子将刀非刀轻轻往远处一推,手拿着那张面纱,说道。 刀非刀已无法否定,只得作揖道:“老前辈教训的是,晚辈失礼了。” 只听得道霄子哈哈一笑:“当年你父亲带着你去江南,我还曾见过你。” 刀非刀装作回忆:“晚辈记得当年家父去拜访前辈,还与前辈痛饮了一夜。” 道霄子见他对自己还算礼貌,便朝他走了过去将面纱递给了他。那刀非刀接过面纱,说道:“不知前辈还有没有雅兴与晚辈痛饮一番?” 那道霄子一听自然是高兴,痛快道:“马儿的事我们喝完再说。” 说着便拉刀非刀朝胡同外走了去。那马儿自知两人不是仇敌便跟在了两人的后头。 出了胡同刀非刀带上了面纱。那道霄子不愧是“酒中蓬鬼”,对西洛这一代的酒馆竟是了如指掌。他带着刀非刀来到外城的一处偏僻的胡同。胡同的四周种的都是极为茂密的松树,道路很泥泞,周围不时闯出一些嬉笑的孩童,那些孩童虽然穿着破旧但是脸上无不透露着一股快乐。 刀非刀在后面,拐过一个胡同,他便闻到一股极为香纯的味道。他感到很惊奇居然在西洛呆了这么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产好酒的地方。 他跟着道霄子来到一个破旧的民房内。那民房里正有几名工人在热气腾腾地制作新酒,刚走到里面刀非刀顿时感觉漫天酒香迷漫,在闻着酒香便醉意上头。 “这是全西洛最好的酒坊。”道霄子擦着嘴角的口水说道。说着他朝一个酿酒的工人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那工人心领神会笑嘻嘻地停住自己手中的活,看得出这道霄子是这里的常客。 工人径直朝最里面的窖室走了过去,不过多久便抱出了一坛酒。他笑嘻嘻的指了指酒然后朝道霄子竖起大拇指。 道霄子二话没说便将坛子抱了过来,动作熟练地抹去酒坛上的封泥。像久旱逢甘霖一般,抄起酒坛就大口喝了起来。 “好酒。”道霄子大声呼和到。 那工人一听笑嘻嘻手舞足蹈。 刀非刀此时方察觉这些人都是不会说话的哑巴。 道霄子放下酒坛,对工人说道:“可惜当初入库晚了一天,香味是到了,可惜还不太纯。” 刀非刀听了,感到好奇,拿起酒坛“咕咕”喝了一口。 “好酒。”他不由得叹道。可他却吃不出那“纯”差在哪里。 工人脸色一下变耷拉了下来,夺过酒坛自己和了一口。喝完便不停地朝道霄子作揖鞠躬。 “也算是好酒了……来给我来十坛。”道霄子拿出银子递给工人,然后又说:“还是送到那里。” 第116章 ,狱内 出了酒窖道霄子带着刀非刀转过一个胡同口来到一个青砖黑瓦的宅子前。刀非刀这一带就只有这所宅子是用青砖构筑,十分打眼,而且与周围破旧的景色极为不符。 道霄子推门而入,一对中年夫妇模样的人闻声,便从屋内出来了。 “大人,您回来了。”中年男子一见来人是道霄子立马弯腰先前迎来。 “你们去准备些酒菜送到老夫的房间。”道霄子吩咐道。 刀非刀意识到这里是朱袭一伙在西洛的驻地。 道霄子将刀非刀引入一间房。一开门刀非刀便觉得一股酒香扑鼻而来,他环视四周,发现屋内只有一张木板似的床,一展未上油漆的柜子,以及一张新修的桌子。 “萧少侠,这里只有你和我没有外人,面纱可以摘下了。”道霄子说道。 刀非刀迟疑一刻正要摘下,那中年男子便在外喊道:“大人,酒来了。”刀非刀有机警地将面纱戴了上。 “进来吧。”道霄子喊道。 不多久,中年男子引着十来个抱着酒坛的酿酒工人走了进来。 待这些人退了出去,那中年妇女又端着酒菜进了来。待所有人等都退去,刀非刀方才摘下了面纱。 道霄子见到酒就像一个痴痴的孩童般,大步跑过去抱起一坛酒便走到桌子边,挥着手招呼刀非刀过来。 刀非刀心里想:这老头人不坏,可惜跟错的主子。 “前辈,再来一坛吧。”刀非刀说着便走过去又抱起一坛。 道霄子见到大笑道:“正合老夫意。” 那刀非刀自小与父亲闯荡江湖,酒量自是不小,只见他抹去酒坛上的封泥,提起酒坛“咕噜”地大口直灌。 “好酒量。”道霄子呼喊道。说着自己也提酒大口喝了起来。 酒水如瀑布一般在两人的嘴角流淌,屋内顿时酒气熏天。 刀非刀心头本就因妻儿之事烦闷恼火,正好借着这酒大肆发泄一番。不多久便见一坛酒挥霍已尽。 “再来。”刀非刀喊道。 那道霄子见他痛快,将自己还未喝完的酒递给了他。那刀非刀接过之后,又一饮而尽。 两人相互瞧见对方,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神情,竟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 …… 几坛酒如入旱地一般殆尽两人方才停歇。 道霄子瞧着刀非刀的模样,已然刚觉到了一丝异样。他吃了一口酒说道: “萧少侠心中似乎有不痛快之事,不妨说出来让老夫帮你解解。” 刀非刀已然是醉了,踉跄着要站起来,却被醉意拉扯到了座位上,他骂道:“前辈,我而今委身在禁衙和御用军,替他们干尽卑鄙之事,而今大仇不得报,那禁衙反而挟持我刚出生的儿子,令我爱妻终日抑郁。我如今正是生不如死。”说着刀非刀那泪水不禁从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道霄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萧公子如今只身潜伏在仇人身边,……可你有没有想过凭你一人如何敌得了那帮人?” “时机成熟我自当效法荆轲聂政之勇,无奈狗天子处事机警的很。”刀非刀说道。 “萧少侠的意志老夫很是佩服,老夫虽然武功略强,却没有萧少侠的勇气。”道霄子提起坛子有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老夫也是痛恨这狗天子呀。” “晚辈那比得上前辈,听家父说过前辈从年轻的时候起就以匡扶天下为己任,见狗天子将天下弄得乌烟瘴气,方才意图变革,而我恨狗天子却只是出于私仇罢了。”刀非刀说道。 “萧少侠见笑了,而今我家侯爷不顾老夫反对执意同‘海境楼王’海珧来往,引狼入室,我也苦恼得很呐。”道霄子叹道。 “如此说来,前辈是反对海寇的啰?”刀非刀道。 “犯我百姓者,人人可诛。”道霄子厉声道。 “前辈深明大义,忍常人所不能忍,晚辈佩服。”刀非刀作揖道。 道霄子苦苦一笑,大口喝了一口酒,然后说:“萧少侠能理解老夫,老夫真是感激不尽。” “前辈言重了。”刀非刀说道。 … 两人越聊越投机,不觉间天色便暗了下来。 此时刀非刀已是醉意正浓,那还想得起要回家。而道霄子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你要是信得过老夫,老夫替你报仇。”道霄子拍着胸脯说道。 “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敢有劳前辈。”刀非刀摆手说道。 “那萧少侠有朝一日需要老夫帮忙,尽管来找老夫。”道霄子又说道。 萧月白说道:“承蒙前辈厚爱,晚辈是在不敢当。” “你要是看不起我这个糟老头,你马上离开。”道霄子忽然厉声道。 刀非刀知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歉:“前辈的好意真是令晚辈惶恐,往后还多有劳前辈照应晚辈。” “那你是认了我这个朋友了?”道霄子问道。 “多谢前辈抬爱。”刀非刀作揖到。 那道霄子见刀非刀如此,顿时欢喜得很,拿来新酒,大肆猛灌了起来。 两人或是清醒,或是迷糊。不知不觉便过了一整夜。 刀非刀临走之时欲将那“途妖”留下来。岂料道霄子反而阻止,他说道:“萧少侠既然喜欢,老夫就替侯爷送给你了。” 刀非刀心中自然是喜欢,连声到了几声谢后便急匆匆驰马而去。 刀非刀先回了家,妻子舒莺依旧如往常一般呆在房中,他默默地走到房门口,轻轻地推开房门。那房中的一切如同符咒一般敲打着他:哀怨的妻子坐在房中缝制着孩童的衣服,而房间里的每一件有关孩子东西都是双份。墙壁上两只一模一样的风筝,地上两匹一模一样的木马。桌上两双一模一样的虎头鞋,虎头帽… 他迈开脚,却又缩了回来。此时他唯有默默地心疼。 “你回来了?”舒莺问道。 “嗯!”他回答。 然后他转身而去,什么也没说。 第117章 ,跟踪 “嘟嘟嘟”几声急促的马蹄声来到皇宫大门,那守卫的几名御用军马上迎了上去控制住马。骑在马上的人顺势从马上下来,将马鞭扔给御用军。来人正是御用军总督陆开。 陆开是一路跑进皇城的直奔西苑。此时在西苑毓德宫内天子正坐在宫门口闭目养神,那左千秋在一旁伺候着。此时正值傍晚,那毓德宫前有一刻高大的树,正好挡住了夕阳将天子罩在了影内,使得天子身影迷惑。那陆开一路奔跑,生怕天子等急了。他好不容易跑到毓德宫,连换气的功夫也没有便跪了下来。请过安后,静候天子发话。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天子说话,陆开趁机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忽然耳畔传来龙吟,吓得他立马伏在了地上。 “林子太密挡住了阳光,该修剪了。”天子说道。还说完他睁开眼起身走回了宫里。 陆开先是疑惑了片刻,不料正被那左千秋看在眼里,只见左千秋一阵阴笑着追随天子而去。 “臣领旨!”陆开呼道。 …… 说来最近东南沿海的海寇有猖獗的了起来,御用军本有侦缉之责,包括“赤骑卫”在内的一些御用军早已遣往东南去行搜集敌情之事。而今御用军大狱之中关有不少从前线抓来的海寇头目。这刀非刀便是负责审问这些人。 大狱之内阴森恐怖,每走一步进入眼帘的惨景便会更换一处。耳朵里充斥着各种或大或小的哀嚎之声,里面的空气更是污浊不堪,而已腐肉的臭气最为浓厚。那刀非刀强忍住恶心,走在狱室之内,他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的巡查一遍,然后剩下的刑讯等工作就都交给狱卒,自己便有多快就离多快。 他走着眼睛透过面具在每间牢内搜索着,忽然一间牢房内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不是昨天被盛思德带来的小孩吗?他指着牢内的人对狱卒问道: “他怎么会关在这里?” 狱卒回答道:“是连检事吩咐的,说是关在这里吓唬两天。” 刀非刀朝那牢房走了过去,由于他对连虚子的仇恨,使得他对这个小孩格外留意,他朝那人走了过去。 这被连虚子关押在牢内的小孩正是灵顺儿,那连虚子见他对萧月白的去向守口如瓶,于是将他关在大狱,企图用大狱内的景象逼他说出实情。 灵顺儿原本胆子算是挺大,结果关了一晚还是被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卷缩在了墙角。 “你是连虚子的什么人?”刀非刀走过去对灵顺儿问道。 灵顺儿听见刀非刀的声音,忽然兴奋了起来,跑到刀非刀面前说道:“大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这刀非刀与萧月白本就是双生子,这声音与相貌都是一模一样。然他听出了声音,却认错了人。 “谁是你大哥哥?”刀非刀问道。 灵顺儿看了刀非刀身后的狱卒,然后低声说:“我知道你是乔装打扮进来的,我不叫你大哥哥便是。” 刀非刀亦是低声故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刀非刀原本是想借此言告诉小孩不要胡言乱语。岂料你灵顺儿在他耳边说: “你是月白哥哥呀。” 刀非刀顿时明白了,这小孩的大哥哥就是自己的弟弟萧月白。他立马回头支开身后的狱卒,然后打开灵顺儿的牢笼走了进去。 刀非刀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当着灵顺儿的面摘下了面纱。 “大哥哥。”北灵对面具下的脸没有丝毫怀疑。 刀非刀戴上面纱,轻声说:“小孩,我不是萧月白。” 那灵顺儿这才面露惊慌,问道:“那你是谁……”他这个“谁”字说到一半忽然脑海中想起了萧月白说过自己是双生子的事,忙改口道:“你是……他大哥?” “对,我是他的大哥……你告诉我我兄弟现在这么样了?”刀非刀抑制住自己的声音问道。 “我不知道,我和他失散的时候他正中毒昏迷不醒。”灵顺儿如实回答。 刀非刀听来顿时激动了他抓住灵顺儿的胳膊说道:“在哪里中的毒,谁下的毒。” 灵顺儿如实说道:“在北灵城,是那‘浑天教’的护法下的毒。” “怎么可能?”刀非刀疑惑道。 “是真的,那护法是为了夺大哥哥的天封石。”灵顺儿说道。 刀非刀剑灵顺儿言之凿凿也没反驳,继续问道:“你真不知道我兄弟的下落?” “我把大哥哥藏了起来后我就被铁菩提抓住了。”灵顺儿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刀非刀听到萧月白中了毒然后被藏起了,顿时头皮发麻,他想到自己的兄弟定是凶多吉少,一咬牙狠狠地给了墙壁一拳。然后问人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灵顺儿便如实所述。 刀非刀听罢又嘱咐灵顺儿:“你先呆在这里,我会叫狱卒好好照顾你,你放心呆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刀非刀听了灵顺儿的叙述,当天便马不停蹄的朝北灵赶了过去。当他来到城郊便看见那跟着“浑天教”北来的那些江湖好汉正陆陆续续地从北灵方向而来。他打打听了自己弟弟的情况,可却无人都不知”。 当他牵着马儿来到那所破庙时,他看到那庙门已经被下山的英雄好汉围得水泄不通了。 刀非刀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虽挤不进去,可透过人墙他却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听断后的弟兄说萧少爷最后是返回去了,我他想必是去救次教了。” 另一个声音说:“希望萧兄弟能救出次教!” “放心吧,古寨主到了城里就知道了。”一个声音说。 刀非刀一听便立刻知道了庙中人正是古叶扬。 心想:他所说的人莫非是我南叔叔和萧月白? 虽然如此想,却不能前去询问,既然他们说到了城里便会知晓,那么自己赶紧上山便是。 此时的古叶扬正是从蔚城而来。原本是听南耀阳的吩咐到蔚城寻找南飞羽的下落。无奈连他的影子也没找到,那些北方野人人撤走时并未清理战死的人,满城的尸体暴露在外,甚为恐怖,古叶扬带着弟兄留下来掩埋尸体,原本以为能找到南飞羽的尸体,可最后尸体都处理完了,也没发现。 第一百三十一章,劲风 白云如涌,劲风似刀。草甸上的野草在自然的催促下拼命的摇摆。宛若有一颗草不动便是成了这周遭的罪人。 刀非刀受着乱风来到了这里。他寻了一处风小的背风处躺下摸了摸身上的天封石,又望着翻腾的云。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自己山上的事: 当日,他从北灵城急忙赶回御用军直奔大牢。一进牢门便追问灵顺儿: “你知不知道萧月白现在在何处?”。 灵顺儿见刀非刀的面具却一脸茫然。他摘下面具后灵顺儿才犹犹豫豫地告诉他: “大哥哥也许去了步瑶山。” 刀非刀二话没说抓起灵顺儿便朝西域而去。因为路途遥远,他没有带上宝驹“途妖”。一路走得官道,用的驿马,直到出了嘉峪关。 然后他们一路跟随商队,倒是顺畅。可入了步瑶地界,才发现茫茫步瑶山要到哪去找萧月白呢? “这里有很多牧民,你去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上山的路了?”商队的领头人这样告诉刀非刀。 在商路附近放牧的牧民打多会好几种语言。刀非刀与他们交谈自然是没有障碍。 “我见过一个和你差不多的汉人几个月前也去了步瑶山。”一个西域牧民告诉刀非刀。 刀非刀便给了他一些银子请他带路。可那牧民却说: “现在不是上山的时节,山上的天气乱糟糟的,说不定会遇到暴风雪,我只能送你们到隘口的草甸,再不能往前去。” 刀非刀只得同意。他和灵顺儿在牧区买个一些干粮便牵着马跟着牧民上路了。 进了山区刀非刀才发觉身后一直有人跟着。那人身披大黑袍,戴着一张大斗笠丝,神秘至极。他几次想截住那人,可那人极为狡猾,每次都躲过。 情况虽说复杂,但毕竟跟着牧民赶路要紧。刀非刀也不能与他久做纠缠。只能等到了隘口的草甸再做了结。 果然不出牧民所料到了草甸后,原本春意盎然的大地忽然变得寒冷刺骨。添加衣物后,刀非刀又试图劝说牧民继续带路。 “不行了,山上已经开始暴风雪了,你给多少钱我也不带路了。”牧民说着指着远处山间峡谷说“过了那条峡谷就能看到山巅,不过路途艰险,你们可要小心了。” 牧民最终还是离开了。 此时萧月白环视四周,心里不禁一紧:那跟踪而来的人不见了。一个狡猾的敌人忽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对于久居江湖的人来说这可不是好兆头。 茫茫大山倘若真有人跟踪想必此时也被跟丢了吧。刀非刀心里这样琢磨着。可眼睛却依然警惕着周围。此时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是他拔剑的理由。 “大哥哥。”忽然灵顺儿喊道,刀非刀望过去只见灵顺儿已经朝峡谷走去。 他心里琢磨道:兴许那人已经见路途艰难知难而退了吧!他收起心便追上了灵顺儿。 一进峡谷,顿时狂风大作。风不知从何处而起冰冷刺骨。两人虽然衣着厚实,但那风如冰一般朝人扑来,教人多生寒意。灵顺儿抵受不住双手抱胸,直打哆嗦,刀非刀见状将他搂在自己的袍子下,他方才好了些。 两人走了不多时,那寒风里便多了些雪尘,脚下的路也慢慢已经开始泛白。走了半个时辰,突然一阵大雪尘扑面而来,顿时两人眼里的世界全然消失了:风雪吹起雪尘遮盖了一切,四周白茫茫没了边际,除了光线什么也透不过来。看不见东南西北,也辨不得前后左右。除了风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传说中的混沌吧。灵顺儿不禁想着,然后连忙紧紧地抓住刀非刀的胳膊,生怕一不小心走丢了。他脚步紧紧地跟着,可眼里却感觉自己在原地踏步。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那大风减小了。突然一道白光映入两人眼中,白晃晃使人难以睁眼,迷糊了一阵顿时眼里的世界豁然开朗,两人终于走出了峡谷。 连绵的雪山在了两人眼前高耸入云,仿佛那山顶便是天各路仙人的天宫,而两人脚下便是通上天宫的路。 “有脚印。”灵顺儿忽然说道。 刀非刀往雪地一瞧果然那雪的上一双脚印。那脚印像一条长蛇趴在地上蜿蜒漫长,游向在高山的尽头,也游到在了他的心中。 那个跟踪者难道也是去找萧月白的?他琢磨着。 “小心了”刀非刀说道。 灵顺儿心里也开始紧张,他下意识地抓紧刀非刀的胳膊。 “这人也是去山上的吗。”灵顺儿说。 “看样子是。”刀非刀回答,说着便带着灵顺儿沿着脚印朝前走。两人跟着脚印走了一段便被一条深沟截去了前进的路,而那脚印也在悬崖边消失了。 深沟一头蜿蜒到一处崖壁,将那崖壁刨成两半,另一头在悬崖边同悬崖一起坠入涯下。沟宽约莫有三丈,一般人是很难跨过去。沟深不见地,万一掉下去可真难料定生死。 灵顺儿趴在地上探出脑袋朝沟里看了许久,站起来说:“这怎么过去。” “跳过去。”刀非刀说。 “我可跳不过去。”他摇摇头说道。 刀非刀嘴角微微上扬狡邪一笑,抓起他的胳膊将他狠狠一甩了起来。 灵顺儿吓得大叫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双脚腾空,眼里看着深沟在自己脚下掠过。叫声还未绝,自己便摔在了雪地中。幸而雪厚,只是摔得有些疼,却无大碍。他站起来时发觉自己竟已经到了对岸。 原来刀非刀将灵顺儿扔到了沟对岸。剩下刀非刀只要凭借轻功跃过沟去便是轻而易举。 “大哥哥小心。”灵顺儿嘱咐道。就在他喊完之后,脚边的雪地忽然蠕动起来。好似什么东西要破雪而出。 “顺儿,快跑!”刀非刀大叫道。 话音未落,雪地里便冒出个一个身穿黑袍的人。 灵顺儿见状撒腿就跑,可黑袍早已扣住他脚将他绊倒在地。 还未等灵顺儿挣扎过来,黑袍便将他擒住。 此人定没安好心。 刀非刀立马越过深沟,奔向前来欲解救灵顺儿。刚要出手,却见那黑袍露出了一张冰冷的脸。刀非刀心一震 这竟然那张面具。就是那张面具——铁菩提。跟踪两人的竟然是他! 第一百三十二章,雄鹰 铁菩提当日将灵顺儿抓走后便一直暗中监视。他猜测拿走天封石的萧月白定会前来相救,然而事情却意外之极:萧月白没有出现,刀非刀却出现了。出乎他的意料这刀非刀竟然就是萧云青。 “刀非刀!萧云青!”铁菩提朝刀非刀低吟道,“你以为靠易容之术躲得了御用军的验身就能蒙混过关了?” 听铁菩提如此说来,刀非刀眼中忽然微光闪动。那时入职御用军正式靠得舒莺鬼斧神工般的易容术将自己的面貌弄得面目全非方才瞒天过海。 他心知暴露,继续隐藏已非可能。便拔出手中的宝剑。喊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今日就来做个了断。” 说完,他横剑而起剑朝铁菩提刺了去。 刀非刀来事凶凶,铁菩提忙将灵顺儿推向一旁,挥起铁爪朝他扑了过去。 只见那剑刺向铁菩提的胸口,铁菩提横手将剑挡了开,刀非刀又顺势回身横劈了过去,铁菩提反手便在剑上扣响,如同嘲弄,刀非刀怒气更盛,抽剑再刺,铁菩提一跃而起躲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铁爪如鹰爪般从天而降直扑刀非刀的天灵盖。刀非刀心头一惊,退步躲闪。那铁爪扑在了他的肩上,一道血光飞将而出,洒在雪地里。飞溅的血滴如同梅花开在洁白中,煞是艳丽。 刀非刀退后几步,还未站稳,铁菩提便又挥爪扑向前来。他赶忙挥剑抵挡。 只见铁菩提张开铁爪顺这剑锋划了过去。刀非刀心里一惊:当年此人就是这招夺走了父亲的剑。他急忙之中变化一招“心气同一”,只听那剑似有似无地“翁”地一声,顿时生出几只幻影。铁菩提赶忙收手。霎时间无数剑影便朝他刺了过来。铁菩提倒吸了口凉气。 术心剑之势如同虎贲。 铁菩提施展轻功往后退去。那无数剑影却步步紧逼。忽见一剑刺向自己,铁菩提立刻挥爪抵挡,却扑了个空,而一缕头发却被削了去。又一剑袭了过来,赶忙抵挡,却又扑了空。剑影接踵刺来虚虚实实。而铁菩提身上已烙下无数剑痕。 剑如虹,爪如钩。攻防交错,雪舞飞流。远处的山巅乌云涌动,近处的雪原杀气横奔。 铁菩提步步后躲。刀非刀步步紧逼,眼见身后便到了悬崖边上,再要退却就是死路。就在此时,铁掀开黑袍从背后抽出了两柄宝刀。 顷刻之间雪地便开了两道口子。刀非刀的剑依旧紧逼过来。铁菩提提气挥刀便砍。双刀净如玄镜,将刀非刀的身影倒映得清楚。刀非刀的剑影落在刀上如雨一般,只听得“乒乓”作响。铁菩提扎稳了脚步左右挥刀。刀如铁翼。 突然他将一刀朝刀非刀掷了过去。这“心气同一”本是实者虚,虚者实。这一刀飞来,刀非刀只得挥剑自救,只见无数剑影围绕飞刀,刀前进受助。 这正是铁菩提的可乘之机。只见他施展轻功,追了上飞刀,又在刀上加推了掌力,刀立刻气力大振直奔刀非刀。 剑影似花瓣飘落。 刀终于突破了剑影。却被剑影化去了力道。刀非刀顺手便将刀接在了手中。 “术心剑果然名不虚传。”铁菩提叹道。 “哼,这么多年我忍辱负重苦练功夫就是准备亲手宰了你们。”刀非刀说着将手里多余的刀扔到地上。 “看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铁菩提道。 刀非刀望了一眼一旁的灵顺儿,然后说道: “今日你我分个生死,不管结局怎么样,但这孩子必须活!” “那是自然。”铁菩提说着,将那身碍事的袍子解了下来朝灵顺儿扔了过去。那袍子不偏不倚落在了灵顺儿的身上。 而此时灵顺儿只觉得自己如同缚住的猎物,被任随仍在角落,命运未知。只得希望有人赢了这猎人然后将自己解救出去。他看着刀非刀,心中不断祈求。 只见刀非刀将剑一挥朝着铁菩提又袭了过去。铁菩提紧握住刀迎上亦是砍了过去。一时间风云变幻,雪域变色。 剑如游龙,刀如走兽。刀剑齐鸣。 只见铁菩提大喝一声,刀刃一震,一道微光浅浅而出并不时发出阵阵低鸣。每落下都如千斤之鼎令对手难以招架。这便是龙家世传绝 学“龙吟刀。” 刀迎面劈来,刀非刀横剑挡住,不料剑一颤生生被刀压弯下去。他脚步迅速挪开躲了过去。刀抽离,剑归位。又立刻反击一招“天人合一”只见剑气飞流,一道寒光透出剑刃,接着雪尘呼啸而起裹在剑周。随剑直指铁菩提。 铁菩提心中大为赞叹“术心剑”之美。他立刻回身接招,那剑刺在刀身,那雪尘却化为游龙,绕了过去直扑脸上。雪尘将那铁菩提的面具打落在地。那刀疤突兀的脸露了出来。 铁菩提大惊,正要去拾起面具。却突然剑走游龙,顺着刀身刺向了他的胸口。铁菩提立刻侧身卧倒躲过剑刺,地上翻身而起,毫不停歇,挥刀便回砍过去。刀低吟浅唱,划过之处气流搅动,刀非刀自觉刀未逼近一阵阵冷风便扑面而来。 他每接一招都如同泰山压顶,虎口被震得生疼。他强忍着,脚步不停变化,无奈对手逼得紧始终不得脱身。 此时头顶的天仿佛要掉下来了,那天山巅的暴风雪正在步步近逼。 铁菩提毫不松懈致使刀非刀毫无还手的余地。刀非刀终于支撑不住。一刀劈来,手里的剑被打落在了地上。刀非刀躲过刀劈,欲要拾起刀,那铁菩提收起刀落,劈向剑的方向。刀非刀顿时只得回身躲闪。铁菩提趁机将剑踢开。 刀非刀没了剑,只得左右躲闪。 此时铁菩提刀疤的脸上也已是满脸汗珠。这“龙吟刀”着实耗费他不少气力。 他大口呼出白气,大喝一声。那刀忽然也跟着一声低鸣。刀非刀只感觉眼前一道寒光闪过,接着耳畔一道低沉的“嗡嗡”声,震得头脑昏沉。 遭了。刀非刀意识到。 等他缓过神来时,刀已经落到了他的颈上。 “胜负以分,。”铁菩提说着便一脚便踢到了刀非刀的背上。恰好踢中要穴。刀非刀猝不及防一口鲜血人口而出。他正要反击,铁菩提又是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刀非刀欲要翻身起来,铁菩提一个迅雷之势又是一掌打出,不料灵顺儿从旁跑来趴在刀非刀身上。铁菩提的这一掌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身上。顿时便将灵顺儿打得失去了知觉。刀非刀大惊翻身便朝铁菩提打出一拳,可惜铁菩提先声夺人,一手点住住了他的穴位。 羊羔就此被束缚住了。 “灵顺儿”刀非刀望着昏死的灵顺儿喊道,可却毫无用处。他的声音唤来的只是昏暗的天空以及飘下来的片片雪花。 铁菩提心生愧疚,使出全力将气力输给眼前的孩子,可无奈自己刚刚出手太重,此时已经觉无力回天。 他只得放下了灵顺儿,伸出铁爪揪住刀非刀的衣服,将他拖到了悬崖边。 “当年杨家女子刺杀圣上你是不是主谋,阉狗左千秋是不是同党?”铁菩提一把将刀非刀押到悬崖边审问道。 “没错,我就是主谋,左千秋就是同党。”刀非刀冷冷一笑道。 “好,如此爽快…我就在你临死前告诉你,杀你父亲不是我‘赤骑卫’而是‘北灵夜白’连虚子。”铁菩提说着便将刀非刀慢慢往悬崖外推。 “你知不知道术心剑最后一招是什么…”刀非刀突然说道。 铁菩提一愣:“什么?” “术心剑合一就是绝处逢生。”刀非刀道。 突然落在雪地的剑,如同鬼魅一般拔地而起,朝着铁菩提的身体飞刺而来。 铁菩提只觉身后一凉,缓过神来却瞧见剑穿透了自己的胸口。紧接着自己那一把落单的刀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刀迎面劈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他立马翻身躲开,一股鲜血随风飘落。刀虽然躲开了,却没躲开刀非刀从背后抽剑的暗算。铁菩提一口鲜血喷口而入,自觉大势已去踉跄几步,纵身便跳下了悬崖。 铁菩提的身影消失在迷茫的白雾中,如同雄鹰消失在云端。或许此刻他就是雄鹰。因为雄鹰的归属不该在猎人的肩膀,而是白云的深处。 第一百三十三章,牧儿 几处鸟鸣唤起了朝阳,朝阳洒落在庭院的墙根唤醒了处几丛新草上的各色小花。清风一吹花草都各自舞动。一只蜜蜂忍着风落在了花上。无人知它是歇歇脚还是在掠食。 “谷雨时节的牡丹最是娇艳。你却总是来去匆匆也不多顾一眼。”院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话语。 说话的是舒莺,她站在院子中送昨日刚回家的丈夫出门。 “苦了你了。”刀非刀说道。 舒莺听得这“苦”字,心里万般难受,她何尝不苦,自己丈夫每次都是来去无踪,不知何时离去,更不知道何时归来。自己的两个孩子,从一出生便和自己分开,思念总是无有止境。这样的苦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她低下头,泪如雨下。 “你一定要救出我们孩子。” 刀非刀内疚万分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我会救出来的。”刀非刀说。 舒莺捶打着丈夫,抽泣道: “你一定要救出孩子。”话随着声音的颤动重复了几次,也如针扎疼了刀非刀几次。 “好好照顾自己。”只能柔情耳语。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也只能是柔情耳语。 …… 左府的大门前从来不缺乏热闹。这倒不是左府坐落在繁华地段,反而是因为左府造就了这一带的繁华。谁叫这左公公是天子身边的大红人呢。难免一些人要来入山拜佛请求富贵,妙也妙在只要拜得到佛的人愿望竟然总能实现。这种传言一出,四面八方竞相礼拜。无奈庙门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见不到的就只得在门外等着吧。人越等越多,这样一来小摊小贩唱戏的,耍猴的,要饭的,看相的就都聚到了左府门前。 刀非刀每次来都避开大门,专走偏僻处的小门。这次他却一改往常,要从朝大门口进去。 包围在大门外喧闹的人一个个被这个素不相识的御用军推开,难免一些腰杆硬的人会不满。 “你谁呀?”人群中有人问。 这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纷纷跟着呼和: “你谁呀?” 刀非刀自然不会搭理。径直朝门口走去。 那门卫一见竟然是刀非刀立马迎上去卑屈地将刀非刀请进了院子。 “这人是谁呀?”门口围着的人细语道。 “这人你们还不知道呀,他可是老祖宗身边的干儿子——刀非刀。”门卫眼睛鄙视地看着众人然后大声说道,仿佛他嘴里的刀非刀就是他自家的 此时的左千秋正在后院中逗刀非刀的孩子。 小孩已经被取名叫牧儿,这左千秋平时对人威严至极,可对这小孩却百般宠爱视如己出。不管他发多大的火,只要小孩出现他立刻便像换了一张脸。下人直呼这牧儿为“小祖宗”。说也奇怪牧儿一哭闹除了马沐谁也哄不住。这也使得马沐一下子成了左府的红人。 “老祖宗,小爷来了。”一个小宦官前来禀告道。 左千秋正逗得牧儿格格直笑,兴趣正憨便挥挥手说: “让他去书房候着。” 此时牧儿的笑声穿透了院墙,如同针扎一般刺在了墙外等候的刀非刀的心里。而刀非刀却只得随着宦官去到书房。 这书房是左千秋在府中处理公文和接见要人的场所,平时打扫和摆设极为庄重。然而刀非刀却发现房中多了许多小孩的玩意儿。他拿起一件仔细打量,心里的酸楚也随之而来。 此时被左千秋只把牧儿逗得哈欠连连方才尽兴,便招来马沐吩咐道: “把孩子抱到书房去吧,看看这个做爹的有没有把孩子放在心上!” 他这话说得十分严肃,那周遭的宦官立刻也跟着收起了笑容。好似刚在愉悦的气氛是昨日的情景,马沐得到命令立刻抱起了孩子朝书房而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孩子 刀非刀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立刻放下手中的玩意儿。进来的却是马沐和孩子。 “快抱抱小祖宗。”马沐进来说道。 刀非刀立马跑到门口接过孩子。 马沐立刻对外面跟随来的仆人说道: “你们去忙吧,让小祖宗和小爷多待会。”然后立马把门关上。 “老祖宗可真是疼他,都是拿最好的伺候着。”马沐说道。 “养得我都不认识了。”刀非刀笑道。 “大人您得多来看看他才是。”马沐说着望着紧闭的门,觉得那些仆人应该走远了。于是脸色一沉,将刀非刀引到里面一些,说道: “老祖宗找不到你人发了好几次火了,有人传言您投靠了海寇。” 刀非刀心里一紧,一阵冷汗便冒上后背: “处理了一件要事,等下我会跟老祖宗解释。” “那就好。”马沐也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接着说: “上个月南姑娘派人寄了一封信给小奴,小奴不识字又不敢找别人看,等下大人走的时侯小奴拿给大人。” 马沐把该说的话说完便开门退出了书房。他刚离开那牧儿便哇哇地大哭了起来。刀非刀顿时手足无措。 “马沐,你来弄孩子。”刀非刀对着门外喊着。 “大人,老祖宗刚刚交代把孩子交到您手上后谁也不许帮忙带。”马沐说。 刀非刀知道这左府上下向来是无人刚违反左千秋的规定。既然如此也只能自己咬着牙哄,可是无奈孩子就是哭闹不止。 “去把孩子哄一下吧!”这时门外一个声音说道。 那马沐方才进屋接过哇哇大哭的牧儿。孩子一入马沐的怀中哭声便立马止住了。 刀非刀如释重负,这时他才发现左千秋站在了门外。 “干爹。”刀非刀喊道。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干爹啊。”左千秋走进书房怪声怪气地说道。他又摆了摆手叫马沐带着孩子出去,“带孩子去玩吧。” “最近你人去哪儿了?”左千秋厉声道。 刀非刀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了左千秋。 “请干爹查看。”刀非刀说道。 左千秋把布包一打开一道蓝光便微微透露出来。 “这是?”左千秋被这蓝光照得目瞪口呆。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这是陛下丢失的天封石?” 话音刚落屋外的仆人都纷纷探头望了过来。一见天封石的蓝光如同溢出的迷雾一般,轻轻抖动便会不断变幻。 “是的。”刀非刀说道。 左千秋那张刚刚还阴郁的脸立马大喜。收起来踹到了自己的衣服里。然后推着刀非刀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 刀非刀微微站起来要说话,却被左千秋笑着示意坐了下来。 “怎么没人看茶啊?”左千秋对着屋外围观的仆人呵道。 “这几个月就是去干这个去了?”左千秋接着问。 “是的”刀非刀回答道。 “孩儿还把铁菩提杀了。”他又说道。 那左千秋一听一拍桌子,惊诧道: “你把兮子骜杀了?太好了,此人一直是我的心头刺。干得好,干得好。” “现在还没人知道他已经死了。”刀非刀说。 左千秋脸露喜色,说道: “你不要告诉人何人。”然后他话音一转: “立了这么大的功,咱家该怎么赏你呢?” 刀非刀心里一紧,孩子的样子便涌上脑海。他欲说未说。 “孩儿想把孩子接回去…” 话音刚落左千秋的脸色立马便掉了下来。书房的气氛随之凝固。 过了片刻左千秋的脸上才微微挤出笑容: “可以,可以接回去,不过,这孩子挺招人喜欢,咱家一天不看到他心里难受。要不再住几天,等你找到另外一颗天封石再接回去怎么样?” 这分明是拿孩子做交换。刀非刀心里咯噔一下。 “你不用着急去找,让孩子多陪陪咱家。”左千秋说道。 刀非刀纵有千般不快此刻只得点头同意了。 “你替陛下寻到了天封石,陛下一定会重重赏你,你跟咱家说你想得到什么赏赐?”左千秋问道。 “孩儿想统帅‘赤骑卫’”刀非刀直言道。 左千秋是有为难之色咬咬牙说道 : “这虽说难办,但为了咱儿子咱家就跟陆开较较劲。” 左千秋说得真真切切似乎不达目的便誓不罢休。刀非刀统领“赤骑卫”对他来说犹如将刀子直接扎在了御用军的胸口。而眼下正是扎刀的最好时机。 左千秋一想到这里,便觉得时不我待。于是撇下刀非刀急急忙忙进宫去了。 左千秋刚走,那马沐便抱着孩子来了书房。 “这是南姑娘写来的,大人看看吧”马沐从衣服里拿出信来交给了刀非刀。刀非刀把信拆开,只见里头还有一封信上头写着: “刀非刀亲启” “这是给我的信。”刀非刀说道。 这时门外一个丫鬟忽然从书房外走过。 马沐十分机警立马一掐孩子,孩子“哇哇”便哭了。 “大人哄哄孩子吧。”马沐说道。 刀非刀立刻收起信接过孩子。 “还是回去看吧。”马沐轻声说道。 孩子的哭声很大,刀非刀哄得十分吃力,好在马沐在一旁帮衬。不过多久便破涕为笑。 孩子的笑声去清泉一般甘甜。 这是做父亲的第一次见到孩子在自己的怀中笑。 第一百三十五章,义军 左千秋得了天封石立马便进宫面圣。当然在他禀告实情过程中功劳自然是在了禁衙这里,宣称禁衙历尽艰难搜寻逆贼连清子下落从其手里夺得天封石。反正听刀非刀说连清子已经归西死无对证。 “在这期间御用军校尉刀非刀配合禁衙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为,就是他最后杀死了逆贼才祝禁衙夺得天封石。”左千秋道。 “不错,是个人才”天子的宝石音说道。 “老奴觉得该赏。”左千秋道。 “是该赏,你觉得该怎么赏他?”天子问道。 如果是平常天子提到赏罚御用军的事,左千秋是尽量回避一句“请陛下定夺”便可,这是在推脱,这是保身。而这次他却回答道: “老奴瞧见陆开陆大人最近工事繁忙,而且铁菩提现在又不在,老奴觉得可以让刀非刀统领‘赤骑卫’。” “这可是连升好几级啊,资历恐怕不行。”天子说道。 “可以让他先代管一阵子。”左千秋说道。话说完却并未得到天子任何回答,而是换来天子的一动不动地注视。 时间越久左千秋心里越是慌张,终于他忍受不住“扑通”跪了下来。 “老奴该死,老奴不该多嘴。”左千秋颤抖地说道。 这时天子才说: “你的想法很好,朕准许他代领‘赤骑卫’…正好南边那群武林流寇弄得朕心神不宁,就让他领着‘赤骑卫’去解决一下。干好了朕就让他正式接管‘赤骑卫’,你觉得怎么样。” 那左千秋跪在地上擦了擦头上的汗,终于松了一口气,回答道: “陛下英名。” “好,你去传达朕的话,让他率领‘赤骑卫’把南方流寇的头目给朕抓来。”天子道。 这时一股凉风穿堂而过,左千秋忙扶风磕了一个头。 …… 刀非刀从左府出来后便去了御用军京北大营衙门。一名门卫见是刀非刀不由得啧啧挖苦。 “缺勤这么久你还敢回来?”门卫地撇嘴道。 “不干你的事。”刀非刀回答道。 两人正一言一语地说这话。这时兮子颜正巧从衙门内出来。一见门口站着的是刀非刀,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有没有见过我大哥?”他问道。 刀非刀顿时心里一紧。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与铁菩提厮杀的情景。 “在下没见过。”他说道 兮子颜立刻放开了刀非刀,一股失望的神情从他的眼睛里透露出来。他拍了拍刀非刀的肩膀说道: “缺勤这么久,还敢回来?” 还未等刀非刀回答,他便扬长而去。 “兮大人这是怎么了?”刀非刀装作无事般问侍卫。 “最近兮大人一直在打听铁菩提大人的下落,具体怎么会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侍卫回答道。 刀非刀进了衙门后却并没有人过问他缺勤的事。这一日陆开不在衙门里,而其他人也不敢管刀非刀的事情。他只得在衙门里闲逛了一阵,却发现自己原本的职位已经有人顶替掉了。无奈他只好出了衙门。此时的太阳已经西斜,余晖正晚。这一进一出恍如隔世。 刀非刀回到家时月亮已经爬到了云端。 此时舒莺已经入睡,他因为孩子的事心里愧疚得很不敢叫醒她。只得悄悄地点亮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拆开了芷芊写的信,信的前半段是替孩子报平安: “孩子平安无恙,请兄嫂安心。小妹做主取乳名海棠儿,望兄嫂归时取予大名。” 刀非刀得到报平安的消息心里的那一块担心也换成了安心。他依着烛光看下去得知芷芊现在正在跟着白草白大夫调理脸上的伤疤。脸上的伤疤已经开始慢慢变淡。 他继续看下去,信中的气氛便慢慢凝重了起来: 南掌教过世的消息传到上江郡后,上江郡的驻军便将浑天教团团包围。留守的教众好不容易等到古叶扬率南归的教众前来解救,却没想到中了官府围点打援的计谋。古叶扬拼死相救方才救出南家几十口人。 江湖传言南掌教是被官府用毒毒死的,此种行进立刻便激起了当地受过浑天教恩情的百姓的愤怒。加之今年饥荒的蔓延。古叶扬很快便扯起了“义旗”。 “父亲出殡之日,多地豪杰誓要铲除暴君报仇雪恨。”信中说道。 风云变幻,芷芊身为南耀阳女儿,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很快几大长老便推举她为‘’浑天教“新掌教。 可起事大军的主帅却能由一介女流当任。在各路响应的豪杰一致推举下,古叶扬自然义不容辞成了“义军统领”。 大军一路北上,所到之处灾民纷纷加入,官府兵马一路堵截队伍便不壮大。几千“浑天教”残余教众逐渐便成了十几万饥民大军。他们是官军来便打官军,海寇来便打海寇。 “父亲生前只愿官府与我互不侵犯保得天下太平,如今天下却因父亲而乱,小妹想阻止却无能为力,实在心痛。”信里说道。 窗外的朗朗明月被无声的黑云遮盖住了,那天空瞬间变暗了下来。信已经读完,萧郎心里酸楚终于也涌了上来。 第二天刀非刀又去了京北大营。不同昨日,今天他一大早来到衙门便被人领到了一间屋子。 他一走进去便瞧见“’赤骑卫”剩下的四人全都早早地在屋内等待。 自从玉蝉子失踪后“赤骑卫”便早已名存实亡。而如今大哥一直不归队“赤骑卫”更是日薄西山。往日兄弟们一同进出的那股威风早就不在。 他们见刀非刀进了屋全都诧异地望向他。 “刀非刀?你怎么可以进来?”吴一未喝道。 那领路的衙役回答道: “这是陆大人安排的。” “出去!这是我“赤骑卫”的议事堂,你也配进来。”须辰良胡海辰一个白眼望向站在门内的衙役。 衙役吓得吓得一哆嗦,赶紧拔腿离开。 刀非刀丝毫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走到一个座位坐了下来。然而四人眼光齐刷刷地望着他。 这是铁菩提的座位。 “站起来。”吴一未斥声道。 刀非刀两耳不闻无动于衷。 四个人一同拔刀朝刀非刀站了起来。这时门外传来了陆开的声音: “住手。” 四人方才收起刀。 “大人,这小子实在太欠收拾。”江仪午江仪午说道。 陆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再说了。等他走到屋子上头刀非刀方才站起身来。 只听得陆开宣布道: “陛下谕旨,今南方流寇作乱着‘赤骑卫’南下捉拿流寇头目不得有误。然铁菩提未归特令刀非刀暂领‘赤骑卫’。” 陆开话音刚落四人双眼皆圆睁。 “卑职领命。”刀非刀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苦酒 西洛依旧那样繁华。 比起被萨尔汗掠夺过的地区,西洛的人们无疑是沐浴在天子的天恩下。 “安定的生活自天子出。”成了百姓心中的教条和眼里的事实。在这里无人会犯傻去怀疑,也无人敢去怀疑。 刀非刀只身穿行在嘈杂的街道,他此刻无心去听耳畔传来的杂音。计划里的每一步都同他的设想一样。他心里清楚每一步都得走得如履薄冰,不能出错。每一步通向终点或生或死。 “萧少侠。”忽然一名中年男子人挡住了刀非刀的去路。 出于防备刀非刀并未理睬,他绕开来人视而不见地继续走。 不料中年男子追上来又挡住了他的去路: “萧少侠请借一步说话。” “你认错了。”刀非刀说着推开此人继续赶路。 那人不依不饶追上来说:“我家大人有请萧少侠一叙。” 你家大人?刀非刀这才注意到中年男子的脸。 “原来是…,在下失礼了”刀非刀拱手道,“劳烦大哥带个路吧。” 刀非刀跟着这名男子穿过熙攘的人流,又九曲十八弯地绕过了几处大街和胡同,目的地终于到了。 又是那座与周遭景色格格不入的宅院。 “萧少侠请。”中年男子推开大门示意道。 刀非刀点头回应后便迈步走了进去。走了几步便听见了男子关闭大门的声音。关门声随着刀非刀的脚步慢慢落下直到最后“砰”的一声。 刀非刀凭着以前的记忆朝着熟悉的方位走去。不料那中年男子追上前来阻止了他 “萧少侠这边。”中年男子躬身伸手指引道。 刀非刀只得放慢步伐让中年男子在前继续引路。 这院落屋子纵横别致优雅,小桥流水,假山异石巧夺天工。刀非刀走在其间终于发现这院落之所以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是因为这是一座江南风格的庭院。 两人绕过一堵隔墙在一间开满花儿的杏树旁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中年男子叩响了屋子的门。那屋子内传来了声音。 “寻到萧少侠了?” “是,萧少侠正在门外。”男子回答道。 “快快请他进来。”里面的声音说道。 这人正是“酒中蓬鬼”道霄子。 刀非刀推门而,见那道霄子正坐在桌前抿酒见他进来立马招手唤他落座。 刀非刀落座后环视屋内,只瞧得这屋子的壁上满挂宝剑。他心里琢磨:宝剑配美酒果真对得起“酒中蓬鬼”这名号。 “这是我酿的酒你尝尝。”道霄子拿过身边的碗满满地倒上,然后递给了刀非刀 刀非刀接过碗双手捧着,刚一口灌下立刻喉头作呕,这口酒便喷口吐了出来。 “好苦。”他吐着舌头说道。 道霄子微微一笑。 “前辈这酒坏了!”刀非刀皱着眉头说。 “这是无劳酒。”道霄子神色黯然:“自己酿的酒再苦也得喝下去。” “前辈您这话是…”刀非刀问。 道霄子将自己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道: “老夫是寻了你个把月都寻不见你啊。” “晚辈去处理了一些私事。”刀非刀解释道。 道霄子又开始朝自己的碗里倒酒: “今日把你叫来并不是要你来陪老夫喝酒的。” “哦?”刀非刀故作迟疑问道:“前辈是有事要吩咐吗?” “不是老夫要找你,找你的另有其人。”道霄子说道。 正说着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刀非刀赶忙将面具戴上。 脚步声到了门口,然后推门而入。来者进门丝毫并没有朝道霄子打招呼而是径直走来坐在刀非刀身边。 “你是天行兄的儿子?” “在下正是…阁下是‘霞飞轻舞剑’”?刀非刀反问道。 “正是。”朱袭回答道。 “道仙与令尊颇有交情,当年道仙将你父亲引荐给我,本来可以一道共谋大事,可惜被狗天子杀害,这么多年我就无时无刻不想为他报仇。”朱袭咬牙切齿的说着,仿佛疼痛在身。 “把面纱摘下来吧。”道霄子向刀非刀说道。 刀非刀按道霄子的话摘下了面纱。那朱袭一瞧见刀非刀的面容大为惊奇:“像,简直一模一样。”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像是要将刀非刀的脸看个通透。 这令刀非刀十分不自在,朱袭一番感叹后回过神来解释道: “本候几年前有幸遇到过昆玉,打过一些交道。” “那小子机灵得很啊!”道霄子似笑非笑地说道。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朱袭忙接过道霄子的话,免得他口无遮拦继续说下去。 刀非刀听出了话中的端倪,于是说: “舍弟初入江湖不懂规矩,得罪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不提过去的事了。”道霄子摆摆手,然后对朱袭说道:“侯爷不是有要事要和萧少侠商讨吗?” 朱袭对道霄子点点头,然后转头对刀非刀说:“‘风雨寨的’古叶扬此时已经率领‘浑天教’起事,天下将大乱,海境楼王…。” “什么?”刀非刀大声道“‘浑天教’反了?这不可能。” “南掌教已经被狗天子毒杀于北灵山了,萧少侠不知道吗?”朱袭疑惑道。 “不可能,古叶扬当日已经…拿了…解药。”刀非刀忽然脑内轰鸣:他不敢确定古叶扬找没找到解。他没亲眼见到解药。 “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我们就不知道了,总之现在‘浑天教’群情激奋,誓言打下西洛活捉天子为掌教报仇。”朱袭说道。 “‘浑天教’怎么可能打得过官府,这不是去送死吗?。”刀非刀说道。 “不。”朱袭立马反驳,“大旱过后粮食绝收,官府不仅不赈灾反而还在征税,本就困苦的百姓已经走投无路,被逼得响应了“浑天教”。” 刀非刀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你们俩聊,老夫出去走走。”道霄子说着起身要走。 刀非刀也立刻起身。 “你坐,我一把老骨头就不掺和了。”道霄子拍拍刀非刀的肩膀后便朝门外走去。 “让他去吧。”朱袭挥挥手示意刀非刀坐下。然后他继续说: “海境楼王的意思是希望“浑天教”与我们联手推翻这狗天子。”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刀非刀问。 “古叶扬向来与我们有仇,我们派去的使者都被他杀了。”朱袭说。 “所以你们觉得我会替你们联络古叶扬?”刀非刀问 “我相信你会,我知道你一直潜伏在御用军就是为了趁机接近天子,替父报仇。”朱袭沉重的语气如同一块敲门砖敲打着刀非刀。 “在除狗天子这一点我们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朱袭接着说。 “说实话而今天下群雄并起,如果各方不联合定会让狗天子各个击破,这是;而且战乱一开百姓流离失所,如果与我方联合一举拿下西洛,便可减少战乱,让天下尽快安定。”朱袭款款地说道。 刀非刀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朱袭听了答复并未露出满意的神情。 “朱公子还有什么顾虑?”刀非刀问道。 朱袭这时却吞吞吐吐道: “恐怕……恐怕那古叶扬难以说服。” 刀非刀听得心里一紧:这人果然厉害。 “你想…。”刀非刀话说一半。 各自心照不宣。 “萧公子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尽管开口。”朱袭支起身子朗声道。 刀非刀犹豫片刻后,忽然站了起来。 “我若使得‘浑天教’与你们联合,你们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好,萧少侠尽管吩咐。” 第一百三十七章,饥民 竹林深处雀鸟名叫如潺潺流水清幽婉转,阵阵轻风吹拂着竹叶沙沙作响,去岁更换的旧叶随着这一切在空中寥落旋转。只见得一片竹叶轻轻地在空中摇摆一阵后安详如同老人一般归入了大地。忽然这片落叶不停滴抖动,随之而来的刺便是一阵脚步声。 落叶纷飞,随风飘散。脚步穿林而来浩浩荡荡。 终于越来越近。只瞧得一群皮肤黝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似一推枯骨一般的人扶老携幼无声地在林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着。 他们是一群饥民。 驱赶着他们前进的是一队手拿皮鞭的官军。这些官军如同赶着牛羊一般驱赶着饥民。而这些官军也如同饥民一样有气无力地拖沓这脚步。 无精打采死气沉沉。 忽然竹林中鸟雀飞腾,随之杀声从林中响起,道路两旁的灌木中突然涌现了一片手拿各色农具衣衫同样褴褛的农民。 这时被驱赶的饥民同被唤醒了,人群中瞬时嘈杂和涌动了起来。官兵们见势不妙立刻挥舞着手里的皮鞭试图让人群安静下。 手拿火铳的军官高喊着“不要乱,不要乱。”可无济于事,人群在皮鞭的威胁下开始骚乱。 就在这时那些埋伏的农民已经冲出了灌木,将官军们团团围了起来。 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手拿一柄铡刀站了出来对着官军高喊: “快把人放了!” 手拿火铳的军官喝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拦官军的路。”他说着便往手里的火铳内填入火药。 其他的官军见状立刻拿起武器。 “跟他们拼了。”骚动的饥民中忽然有人高喊道。 话音刚落官军便已被饥民和农民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那手拿火铳的军官见势不妙对着人群打出了一炮,只听得“砰”地一声一个饥民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一双双充满血色的眼睛立刻望向了军官。这军官原本气焰嚣张的眼神立刻便颓了。 “你们反了天了”军官颤抖这说道。刚说完一个手拿锄头的庄稼汉高喊: “捶死这个狗官。” 一时间各种农具便朝军官砸了过来。顿时军官便血污血海地倒在地上没了气。 剩下的兵见头头已经死也就不在抵抗,丢掉武器跪地求饶。 “绑起来!”一个手拿铡刀的汉子指着这些兵说道。 此人是这些农民的头目,他的话一说便有几人拿起绳子将人捆了。 饥民中一个年长者见状赶忙穿过人群走到汉子面前先是拱手道谢。 ‘别谢我们,大家都是被当官的逼的走投无路的人。”汉子说道。 老者一惊,颤颤地说道: “你们也被强迁了?” “哎,我们原本以为迁到别的地方会有饭吃,结果新地方饿死的人更多,我们受不了了于是造了反。”汉子回答。 这是饥民中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问道: “你们是义军?” 那汉子摇摇头说道: “不是,我们现在正要去投靠义军。” 那年轻人一听转身对着饥民们看到: “乡亲们,我们也去投靠义军吧,不造反迟早也会饿死。” 那年老者一听连忙上前捂住了年轻人的嘴。但是很快被年轻人挣脱开,那年轻人立马骂骂咧咧。 汉子扯过老者,然后对他说: “我们听说义军是仁义之师,为百姓救苦救难。” 老者势要阻止他说,可看到眼前明晃晃的铡刀却欲言又止。只听得汉子对着人群高喊: “乡亲们,官府对大伙不仁不义,现在叶统领率领义军来解救大家,你们有谁愿意追随叶统领就请站出来。” “有饭吃吗?”饥民中有人高喊。 那些拿农具的义军农民一听目光也跟着望着汉子。 “投了义军自然饭管饱,酒管够。”汉子高喊道。 顿时人群中像炸了锅一样纷纷挤向喊话的汉子。连女人和孩子也毫不示弱地冲到了人前。 如此,队伍这就壮大了。 汉子挥舞铡刀带领着众人穿林而过,朝着打听而来的方向而去。 队伍走出方才三天,他们便在一座小村庄与一队“浑天教”的人马相遇,于是乎一行人跟着这队人马辗转多地,方才最终来到了义军主力所在的饶州府鄱阳军寨。一行人领了粮食安顿好老弱妇孺,便正式投靠了义军。 “快看,那就是叶统领。”忽然人群众中有人高喊。 众人立刻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素白的中年汉子驾着马儿走进寨子,其身后正跟随着一路人马。 此刻那芷芊也骑着马跟在了古叶扬的身后。她脸上的疤痕已经消散,但神情却不是从前的精怪。换之透着一股肃杀气。 两人下了马便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 古叶扬早已疲惫不堪,一进营帐便瘫软在了床上。一旁的随从立马忙前忙后地伺候。 “刚刚和掌教去了赈灾点,一路都是饥民,太惨了。”古叶扬对随从说。 随从于是报告道:“统领,今天又有饥民来投靠。” “人越来越多了,自己的粮食恐怕也不够了。”古叶扬说道。 “掌教不是已经派人四处打探官府粮仓了吗?”随从问道。 古叶扬眉头一紧,说道:“倒是发现一处有重兵把守的粮仓。” 古叶扬叹了一口气然后对随从说: “你去通知掌教,我待会过去和她商量一下这件事。”说毕他便让随从退出了营帐。 随从得令便去了芷芊的营帐。却没想到到了帐前被芷芊的侍从拦了下来。 芷芊的侍卫都是浑天教忠实信徒对芷芊都忠心耿耿。死活也不让他进去传令。 “要不你进去去通报?”随从说道。 侍从却说: “掌教有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我传的是叶统领的命令!”随从有点急了。 此言一出,侍从只好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掌教的性子,她说不许怎样就不许怎样,要不你就在这里等等吧。” 传令的随从也只好在帐前等待。 而恰巧这时帐内似乎隐约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随从连忙问道: “谁在里头?” 侍从似乎也喊道疑惑: “没人进去啊?”可他自己却也分明听到了里头男人的声音。 侍从有点担心掌教的安危,这才鼓起勇气对着帐内喊道: “掌教,叶统领派人传令来了?” 话音刚落帐内的声音便没了。过了片刻才听里头传来声响。 两人正朝里头偷窥。忽然大帐门帘打开个。两人连忙转身,而这芷芊从门帘后走了出来。 “古叔叔有什么要交代?”芷芊问。 古叶扬的随从于是乎将事情告诉了芷芊,知道南家小姐脾气古怪说完便赶紧匆匆离开了。 “屁大点事,叫什么叫。”芷芊说完白了一眼自己的侍从。 第一百三十八章,水腥味 “我再说一遍:任何人来了我也不见,如果再来烦我我就割了你耳朵。”芷芊对着侍卫厉声道。说完就甩手便回了帐内。 侍从满脸委屈望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 “是”。 芷芊回到了帐内时帐内正有一个人在等着他。这人不是别人,而正是奉命南下的刀非刀。他便是刚刚从外面听到的说话者。 当日刀非刀得到天子的命令带着“赤骑卫”剩下的四人火速南下,一路上没有丝毫的逗留直奔“义军”的大营——饶城阳湖旁。 他们一到饶城竟发现城内已经挤满了饥民。 “吃了义军饭就是义军汉,刀山火海都得上。”不时有‘浑天教”的教众抬着米粥在大街上吆喝。意思是只要吃了救济的粮食就必须参加义军对抗官府。 此时的饥民那管那么多只要不当个饿死鬼,刀山火海有什么不敢上的?这种吆喝声一出立刻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岂有此理!”吴一未甩开膀子就准备冲过去修理“浑天教”的人。 好在须辰良反应快一把拦住了他。 “二哥,你就是冲动,你上去夺了他们的粮食,他们非把你吃了不可。” “二哥,咱别节外生枝。”江仪午也劝道。 一行人在饶城内实在是太引人注目。平时他们外出办案都有驿站落脚,而这饶府地界已经被义军控制,驿站也早被饥民抢光占领。城中的客栈为了躲避战乱也早已人去楼空。几人在这城中寻了一圈才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客栈。此时的生意惨淡自不必说,整间客栈就住下了刀非刀几人。 “你们在这里城内接应,我去潜入流寇的大营看看情况。”刚安顿好刀非刀便对其他人说道。 其他人一路上便对刀非刀不满。见他要如此行动也懒得管,就随他去了。 然而刀非刀出去没多久那兮子颜却对几位大哥说: “这人虽然是御用军,但谁都知道他是禁衙的眼线,一路还是防着点好,说不定会使下什么绊子。”说完他便跟着刀非刀的后头暗中监视。 刀非刀一出客栈便发现大街上人山人海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他在人潮中左右推挤方才出了城。 这时他才发现是那古叶扬与芷芊正巡视归来路过城中。于是他混在尾随的饥民中一路跟随。饥民眼里只有救苦救难的叶统领,对于行装古怪的刀非刀谁也没注意到。 终于跟到了军寨。 刀非刀凭借自己的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军寨。直到亲眼见到芷芊进了帐后,趁着芷芊的侍从与人交谈之际迅速潜入了芷芊的军帐。 芷芊回到帐内已经疲惫不堪,正闭眼躺下,突然耳畔传来话语: “芷芊。” 芷芊心里一惊,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一睁眼只见刀非刀站在了眼前。 如同梦幻。却有真实。就当刀非刀脱下面具露出了那张俊美的脸。这一刻芷芊的眼眶湿润了。 “云青哥哥!”她喊着自己的哥哥,一把扑向了他的怀里,仿佛重新感受到了父亲的温暖。 “我好累。”芷芊默默地流着泪说道。 刀非刀抚摸着她的头,将她紧紧地搂着,他太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了。看着芷芊憔悴的神情他比谁都心痛。 “父亲没了,父亲没了,父亲没了……。”芷芊反复嘤嘤话道。 过了片刻芷芊方才从悲伤之中缓过来。 她擦干眼泪,对着帐外吩咐道:“你守好了谁也不能进来。” …… “你怎么来了?大仇报了?”芷芊对刀非刀问道。 刀非刀摇摇头。 “我现在也要报杀父之仇。”芷芊遗憾地说道。 “芷芊,古寨主对你可好?”刀非刀问道。 “古叔叔一直对我很好啊,尤其在父亲被害以后,更是不遗余力助我打理“浑天教”。”芷芊如实说。 “古寨主看着你长大,对你很了解,对“浑天教”更了解。”刀非刀道。 “他同父亲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大家都看在眼里。教内上下都服他,所以大家才推举他为义军统领。”芷芊说道。 这时刀非刀眉头一皱,说道:“我不知道我得猜测对不对,但是,芷芊……”就在这时嘛古叶扬的随从来到帐外求见。 芷芊不得不出帐处理。 此时的空气中充满了从阳湖散发出来的水腥味。两人的如同屏住了呼吸沉默了起来。直到从帐外吹进一丝凉风。刀非刀方才问道: “孩子还好吧?” “兵荒马乱的,我让大姐带他一起去了蕲州,姐夫和行愈大夫也都一起,你就放心吧。”芷芊说道。 “是叫海棠儿吧?”刀非刀明知故问道。 “嗯”芷芊点点头。 “你的脸……好了?”刀非刀问道。 “是行愈大夫和一个老和尚一起治好的。”芷芊说道。 此时帐外的侍从朝里面喊道:古统领到。 “古叔叔来了,我得去帐外迎他,你如果不方便就先藏起来吧。”芷芊说。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出去。”刀非刀说道。 那古叶扬在帐外等,以他的耳力早已察觉了帐内的刀非刀。 只是他将刀非刀的声音与萧月白的声音混淆了。以为帐内之人是萧月白。 可当芷芊和刀非刀一同走出帐时他才大吃一惊。 “古叔叔,你看谁回来了?”芷芊天真地笑道。 古叶扬瞧这刀非刀的打扮心里一紧:“这不是萧少侠吗?” 芷芊继续天真的问:“那你猜猜他是我云青哥哥还是我月白哥哥?” “他谁也不是,他是刀非刀。”古叶扬说道。 芷芊嘟嘴道:“原来你知道了。” “在古某人面前再伪装得好也有破绽。”古叶扬的口吻说道煞是严厉。 气氛顿时肃杀。 “古寨主好耳力。”刀非刀走上 来作揖道。 “你今日是来取古某人性命的吗?”古叶扬白眼道。 “古寨主言重了,过往之事实属不得已,今日特来赔礼道歉。”刀非刀道。 “我与你素无仇怨,想到你做事也是身不由己,况且现在义军正是用人之际,你能弃暗投明就当将功补过吧。”古叶扬一脸严肃。 “多谢前辈谅解。”刀非刀说道。 古叶扬转脸对芷芊说道: “斥候报告一百二十公里处发现一处粮仓。”古叶扬说道。 “要去夺吗?”芷芊问道。 “我正准备过来跟你商量,这次由我带队去夺,你觉得怎么样?”古叶扬问。 “云青哥哥已经回来了,就让他和你一同去怎么样?”芷芊说道。 “不知萧少侠意下如何?”古叶扬对刀非刀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助古叶扬一臂之力吧。”刀非刀应声道。 突然古叶扬脸色一沉。说道: “有人在偷听。” 刀非刀心里一紧,正要发问却见古叶扬施展轻功朝不远的角落奔袭了过去。众人见势而动。接着角落处就传来一阵兵器的打斗声。不一会儿手拿武器的义军兄弟已经将潜入的异客团团包围。 第一百三十九章,暴露 刀非刀和芷芊闻声过去。两人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那潜入的人正是兮子颜。 兮子颜刀法犀利,古叶扬一时也无法拿下他。 兮子颜几次施展轻功逃脱,却又总被古叶扬敏捷的身手压制住。他自认为自己轻功了得,却不料这次遇到了古叶扬。 此时有困兽之斗之势的兮子颜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努力逃出重围。手起刀落斩下数人后,围困的义军也不敢继续上前。 兮子颜在人群中瞧见了刀非刀,此刻他对刀非刀的身份已经洞察得清清楚楚。眼神中一股轻蔑之色立刻扑向刀非刀。 刀非刀被这眼色惊得冷汗冒出。他自知身份暴露了。 “古寨主,我来帮你。”刀非刀喊道。接着他挥起剑便攻了上去。 剑招凶狠之极,招招直逼兮子颜的要害,连古叶扬也大吃一惊。 “抓活的。”古叶扬喊道。 那刀非刀一听更是下手凶狠。一剑便朝兮子颜的心口刺了过去。兮子颜回刀抵挡之时,剑忽而青芒一闪化作游龙直刺入兮子颜拿刀的右手。刀应声掉在了地上。古叶扬趁势点了兮子颜的穴。 这是刀非刀并未罢休,抽出剑一挥,势要封了兮子颜的喉。 “不要…”芷芊忽然大叫一声。古叶扬一把抓住了刀非刀的手。 “你干什么?”古叶扬大声道。 “不要杀他!”芷芊跑上前张开双臂护住了兮子颜。 “南姑娘…你不必求情…”兮子颜说道道。 “他曾经救过我。”芷芊对刀非刀说道。 “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不能让他活着去告密。”刀非刀说道。 芷芊意识古叶扬想留下活口,便对古叶扬说道:“古叔叔,他是御用军留着他会有用的。” 古叶扬本想留活口,此刻瞧见刀非刀态度坚决,反而有意作壁上观,他说道:“掌教和萧少侠自行定夺吧。” 古叶扬的话让芷芊十分难堪,她转而又对刀非刀说:“你就饶了他吧,他的右手已经被你挑断了。” 刀非刀态度仍然坚决:“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留着他一刻,我就危险一分”。 “我会日夜派人看守。”芷芊说道。 “可以关入水牢。”古叶扬说道。 芷芊严严实实地护着兮子颜,刀非刀也无从下手。而芷芊拼死的架势让刀非刀十分恼火。 “好,不过你要明白你护着他的命就是捏着我的命。”刀非刀只得暂时同意饶了兮子颜一命。 兮子颜被封住穴道动弹不得,此时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是死是活已经由不得自己,望着这些拿着各种武器团团包围他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却透露出一股恨不得把自己剥皮拆骨的眼神。心里如同刀割。 “把他押去水牢。”古叶扬说道。 几名庄稼汉拿上大铁链一把将兮子颜手脚困住,使他彻底失去了抵抗。 众人欢呼雀跃。只有芷芊面如死灰地看着兮子颜。 “等一下!”兮子颜突然喊道,“南姑娘,在下恐怕是回不去了……眼下有件事情我或许应该告诉你。” 待众人安静下来。芷芊方才问道: “什么事?” “杨姑娘还活着。”兮子颜说道。 芷芊一听一阵迟疑了。却没听明白他话中所指。于是问道: “你说谁。” 这兮子颜似乎有意卖关子只说一句:“慧莺。”后任凭芷芊如何追问便不再开口。 “这小子真是狡猾”古叶扬冷冷一笑,然后接着对手下喊道:”来人将他拖去水牢。” 十几个人一把涌上来抬着他便朝湖边而去。 水牢是一个挂在船边一半浸在湖里牢笼。随着潮水的涨落,水牢里的水也会跟着深浅变化。呆在不出十天半个月,身体自然会被海水泡得溃烂。 兮子颜被押走后。古叶扬便去了芷芊的军帐。 “萧少侠的功夫又增进了不少啊”古叶扬说道。他见刀非刀对兮子颜的心狠手辣也使得他打消了对刀非刀的猜疑。 刀非刀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并未听得古叶扬的话。幸而芷芊机警连忙大声喊: “站在义军正是用人之际,古叔叔你看有什么职位适合云青哥哥的?” “正好有一事要与你商讨”古叶扬顿了顿继续说道: ”斥候不是发现一处官府的粮仓吗?” “在离这里一百二十里的地方。”芷芊应道。 “可以让萧少侠带一个小队,把粮食夺回来。”古叶扬说道。 “这个…”芷芊有点犹豫,她担心刀非刀此刻还顾及御用军的身份。 “我去。”刀非刀应声道。 … 第一百四十章,狸猫 夜里,芷芊趁着月色来到了关押兮子颜的水牢边。 “你们都撤了吧。”芷芊对着看守命令到。看守们虽有迟疑却见是掌教也都不得不听从命令撤了。 兮子颜透过牢笼对芷芊说道:“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你说杨姐姐还活着?”芷芊急切地问道。 “是的,她还活着。”兮子颜不紧不慢地说道。 “怎么可能,我看着她下葬的?”芷芊瞪大眼睛望着兮子颜。 “是我找个替死鬼救了她。”兮子颜靠近芷芊然后恨恨地说:“要不是我落到你们手里不能逃脱,我才不告诉你。” “当时,她在大狱受尽折磨,我在一旁瞧见了她的刚毅坚韧,心里十分佩服,我求大哥出手相救,找了一个女囚故意毁了容貌替了她。”兮子颜嘴唇抖动了起来。 “你撒谎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救她”芷芊反问道。 兮子颜确实撒了慌,但却真真地救了慧莺。 当日从皇宫来的刺客送到了大狱。兮子颜一眼便认出了慧莺。慧莺的眼光始终狠狠盯着他,而他也看到了慧莺眼里十分锐利也十分清澈。 从那以后慧莺的身影便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知何时开始慧莺的每一次受刑,兮子颜的心就好像在滴血。终于他明白自己可能动了情。直到慧莺被割断手脚筋脉。他便再也忍受不住。 一定要救出她。他脑海中产生了这个念头。于是乎他告诉了大哥铁菩提。铁菩提自然是不许?兮子颜最后以掠食要挟,足足半个月不吃不喝,铁菩提心疼弟弟最后也不得不答应。 两人找来替死鬼,来了一招偷梁换柱。御用军之中谁会想到这两人会做这种事。最后自然是天衣无缝。行刑时那囚犯已是一个面目全非的替死鬼。而芷芊得到的正是那收了千刀万剐的替死鬼。 “信不信由你,慧莺挂念你知道你调皮惹事,叫我暗地里保护你。”兮子颜说。 芷芊心里一震:原来当日他救我是杨姐姐的嘱托。想到这里心头一酸,芷芊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怎么不来找我们?”芷芊哭着问。 “她有苦衷……。”兮子颜说着却又说不下去了。 “她现在在哪?”芷芊问道。 “他现在就在西洛我的府中。”兮子颜说道:“我落在你们手里早晚是个死,你想个办法把她接走吧。” “你放心,既然你救了杨姐姐,也救过我,我不会让你死。”芷芊说。 此时的海水没过了兮子颜的腰,他吃力地抓着牢笼,那受伤的手还渗着血。 月很明亮如黄金一般悬在夜空,月光静静地撒在海面上,偶有微风拂过,泛起涟漪。 …… “你来这里有何目的?”古叶扬坐在帐内面对着窗前的明月说道。 “实不相瞒,一方面我是受了蝶恋公子朱袭的委托请你同他们合作,另外一方面我是受了天子的命令来逮捕你。”刀非刀站在幽暗的帐内如同一只狸猫。 古叶扬转头看向他。说道:那兮子颜同你一样是来抓我的?” “没错,领‘赤骑卫’来的饶城的正是我。”刀非刀道。 “你?”古叶扬问道。 “铁菩提已经死了,现在的“赤骑卫”的首领是我。”刀非刀说道。 “铁菩提死了!”古叶扬惊讶道。 “死了,我杀的。”刀非刀道。 “你既然如实说了,你有什么打算。”古叶扬回头看向刀非刀。 “我潜伏这些年唯一的目的就是报仇,我朝思暮想就是要将‘赤骑卫’碎尸万段”刀非刀说。 古叶扬问道: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杀了他们” 刀非刀点头道:“以我一人之力难以对付,”现在兮子颜已经被抓,其他人肯定会来救,我想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一网打尽。” 古叶扬支起腰来问道: “你可以说说你的计策?” 刀非刀朝月光散落的地方走了过去。明月落在了他的脸颊。他双眼如炬泛出悠悠紫色。 他要假装营救兮子颜失败被古叶扬关押。等古叶扬率队夺粮之际,让古叶扬押着他和兮子颜一同在饶城内押解游行,引诱其余三人来救。古叶扬故意失手。一旦三人得手刀非刀便立刻反击,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赤骑卫”剩下的人。 “怎么做,我有什么好处?”古叶扬问道。 刀非刀心里一惊:他们不是众所周知杀害先掌教的人吗? 刀非刀瞧着古叶扬说话的深情如此沉稳,顿时惊醒。他终于说出了他多日来的迷思: “如果大仇得报,我会带着芷芊离开义军,让她将‘浑天教’全权交给前辈打理。” 古叶扬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已经猜到我的想法了…好,我就按你的计策办。” 第一百四十一章,计中计 饶城内的客栈里吴一未,江仪午,须辰良正等待兮子颜回来。昏暗的烛光照映着三人焦急的表情。 “这两人会不会出事了?”须辰良说道。 “别胡说,我们再等等。”吴一未道。 “小六子的轻功不错,不会有事的。”江仪午说道。 “不行,我这眼皮一直跳。我得找找他们去”须辰良说着就往门口走去。江仪午跑上去一把拦住他,说道: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 此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门口。那吴一未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黑影是刀非刀。 “子颜被他们抓了。”刀非刀说道。 “什么?”三人几乎一起惊诧道。 “你们谁让他跟着我的?”刀非刀语气强烈的质疑道。 三人沉默了。这个责任谁也不想背。 “我去救他。”须辰良激动地就要冲出门去,却被刀非刀拦住。 “你先别去。”刀非刀道。 “老五,等他把情况说完。”吴一未喝到。 “我打听到明天贼首会率领一支人马去劫粮仓。我本来打算先救他,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先回来把情况告诉给你们。”刀非刀顿了顿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接着说:“这是他们的路线,明天你们就沿路埋伏好,到时候一举拿下贼首。” 须辰良接过地图,问道: “你呢?” 刀非刀说:“我今晚就去救子颜,如果成功了,我会和他混在队伍里,到时候可以里应外合,如果失败,你们就不用管我们,按计划拿下贼首就是。” 刀非刀把话说完便挥袖离开了客栈。 “老二,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江仪午对吴一未说道。 “不知道,只得先看看明天的情形再说。”吴一未说道。 …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按照路线图所示,早早便在古叶扬必经之地的一处密林埋伏了起来。 三人等了半晌,临近中午方才等来古叶扬率领的人马从远处而来。 太阳如火,三人跨上了马藏在了树荫之下。 队伍不大约摸有二十来人。随着队伍的靠近,三人也看到了古叶扬,他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面。而在队伍的最后是一个囚笼。 按照刀非刀的计策里头关押的正式他自己和兮子颜。 “笼子里的人是刀非刀和老六。”眼锐的须辰良瞧见了说道。 “先救人还是先办案?”江仪午问道。 吴一未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俩去捉拿贼首,我去救人。” 队伍慢慢地向三人而来。 此刻的古叶扬早已察觉密林的蹊跷,却又装作没有发觉。他率领的这二十多人全是他风雨寨的人,各个孔武有力,言听计从。 当牢笼经过埋伏点时。一声马儿的嘶鸣打破了队伍的秩序。 只见吴一未一马当先奔向牢笼。须辰良,江仪午齐头并进直扑古叶扬。铁骑的冲锋如同钢刀,锋快地插入了队伍里。 吴一未的马儿踢踏着脚步,配合主人的刀法,不费吹灰之力便到了牢笼前。 刀非刀喊道:“不要管我,去捉拿贼首。” 可吴一未并未听他的,越下马来抡起刀便砸向铁锁。只听得“当”地一声,而铁锁却没有坏。 这一幕令牢笼中的刀非刀大为诧异。按照他和古叶扬的商量这铁锁应该一碰就碎。 吴一未又一连砸了多次可铁锁竟然毫发无损。 刀非刀顿感不妙。 “别管我,去捉拿贼首。”刀非刀又喊道。此刻他意识到有人在锁上做了手脚。 此刻古叶扬见来者已接近了刀非刀于是对着手下下命令: “围住他们。” 二十多个义军勇士突然像饿虎一般扑向了他们。 三人手起刀落,义军竟两人一组,一人直立上砍马头,一人蹲下下砍马足。这是风雨寨流传下来对抗骑兵的方法。 “赤骑卫”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三人马儿只得退缩不前。马儿朝哪边去,那边总是会被人重新堵死。 “好厉害的战法。”须辰良叹说道。 “太小看自己了吧。”江仪午讥讽到, 此刻的刀非刀丝毫没有心思去管身边发生的事。 而原本进可报仇,退可立功的局面就此瓦解,自己却反而成了瓮中之鳖。 “你们。”古叶扬坐在马上对着“赤骑卫”三人说道: “昔日赫赫有名的‘赤骑卫’只剩下三人了吗?” 三人一愣,哑口无言。 吴一未心中被此话激起一股怒火,他一踢马腹,然后大吼一声,再伏卧马背,挥刀横劈周围。马儿一跃而起,踩踏众人,直扑古叶扬。 见敌人杀将过来,古叶扬不慌不忙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火铳。 只听得“嘭”地一声震耳的铳响。众人皆是一惊。 这声响变得极为细长。 吴一未的马儿一惊,停在了半途。 “来呀。把人押上来。”古叶扬挥手对手下说道。 只见一个大汉,从轿子里拽出来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来。 三人顿时一惊,那半死不活的人竟然兮子颜。 “六弟!”三人异口同声喊道。 “想要他活命就乖乖听我的。”古叶扬喊道。 “你们去把他杀了。”古叶扬指着笼中的刀非刀说道,“杀了他我放你们走。” 三人一愣,这古叶扬所指示的目标竟然是刀非刀? 刀非刀这才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中了古叶扬的暗算。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江仪午低声对一旁的须辰良道。 “刀非刀曾经多次刺杀姓叶的。两人早有矛盾,他想借我们的手报复,我们且别轻举妄动!”须辰良似乎看出了端倪。 然而一切却远不如此。 “我告诉你们,这个所谓的刀非刀就是萧天行的儿子萧云青。” “萧天行是谁?”江仪午低声问道。 “勾结朱袭的反贼,号称千面佛人的萧天行。”须辰良提醒道。 江仪午恍然大悟。 “你这是挑拨离间吗?”须辰良对古叶扬喊道。 “是,我就是要挑拨你们和禁衙的矛盾。”古叶扬说道。 “怎么办。”须辰良对着两个哥哥问道。 “一定要不顾代价地把小六子救下来。。”吴一未对须辰良喊道。 “你们的铁菩提已经被他杀了,你们正好找他报仇。”古叶扬不冷不热地说。 “什么?”三人错愕道。 “古叶扬,你好阴险啊。”突然刀非刀吼道。 “刀非刀,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古叶扬对着刀非刀道,随后他驾马穿过人群来到刀非刀的面前。 第一百四十二章,乱战 那近在咫尺的江仪午和须辰良因兮子颜还在敌手竟也不敢上前阻拦。 刀非刀挣扎着如同猛兽。倘若没有铁链的束缚他便能一口吞了古叶扬。 “我跟随南掌教怎么多年,为的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带领我们推翻昏庸的官府,可他心中却只想着一统武林。”古叶扬说道。 “你就害死了他?”刀非刀反问道。 “是他自己害死的自己,他越到后来越只信任尚护法,对官府言听计从…一想到这些,我便只好忍痛任他毒发身亡。”古叶扬说道。 “别拿自己的野心说成是百姓的期望。”刀非刀吼道。 “你知道个屁。”古叶扬一把扯下他的面纱继续吼道:“你见过那些地方官是怎么对待百姓吗?他们如狼饮血一般收刮老百姓,将百姓不当人…我就亲眼见到官府为了霸占房产将户主活活打死。” 刀非刀哑口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古叶扬打马离开刀非刀的身边。 “撤。”古叶扬喊道。义军勇士听到命令后撤开了包围圈。 “我将他交给给你们,两天后你们拿他的人头来交换兮子颜。”古叶扬对着吴一未说道。 “不用两天,我现在就宰了他。”须辰良说道。说罢他便下了马提刀走向刀非刀。 “乓乓”一连两箭流星般落在了牢笼的木架上。 “住手。”说话的是一个姑娘。 只见义军的勇士中走出一个身着男装的留着小须的“男子”手持弓箭走了出来。 “芷芊。”古叶扬大吃一惊。眼前的人居然是乔装打扮的芷芊。 “你们谁也不准靠近他。”芷芊厉声道。说着张弓搭箭,对着牢笼射了过去。正中先前那两箭之间。三箭并排一字排开分毫不差。 众人皆暗自称奇。 “哈哈哈。”这时古叶扬大笑了起来。 “休怪古叔叔不客气了”。古叶扬对着芷芊道。 “我真没想古叔…你是害死我爹的凶手。”芷芊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芷芊你快走,不要管我。”刀非刀大喊道,可是却丝毫没有唤起芷芊。 芷芊拉满弓突然对准了古叶扬。古叶扬一惊,那箭却已脱弓而出。 箭如奔牛划破长空,朝着古叶扬射了过去。 古叶扬耳朵一震,身体一倾,千钧一发之际,箭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那身后的勇士却逃不过去被立毙箭下。 芷芊大惊想要再射一箭,却不及古叶扬的轻功。 古叶扬一跃而起,如同一道疾风。只瞧得身影一闪,便来到了芷芊的面前。 芷芊一愣,来不及逃跑便被古叶扬打晕过去。 “休得对小丫头下毒手。” 突然空中响起了如雷一般的话语声。众人抬头四望却无处可寻。 也不知从何处刮开一阵风吹的落叶纷飞,让人睁不开眼,一个白发老头便顺风出现在了古叶扬的眼前。 古叶扬一惊,他认得来者正是道霄子。只见道霄子挥起手臂朝古叶扬击了过去。古叶扬连忙挥臂挡住,可一只刹那,古叶扬只感到一股泰山压顶一般的力气砸向自己。 古叶扬竟然被打飞数丈翻到在了地上。众人大惊失色,一片惊诧之声。一群人拥上去扶起古叶扬。剩下的人也不去理会“赤骑卫”和刀非刀,都上前围住了道霄子,而道霄子一把将芷芊搂在肩上,露出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 “你真杀了我大哥?”须辰良趁机刀指刀非刀。 “是的,他被我杀了。”刀非刀冷冷一笑。 “什么?”三人恶狠狠地便要挥刀杀过去。 这时道霄子,挥起一掌,一个义军勇士便打飞过去扑向牢笼。吴一未他们只得赶忙躲避飞来的人。 道霄子运功一道气力从掌间如犇而出,袭到牢笼。那牢笼轰地一声,便散了架。 刀非刀立刻从原本计划中的牢笼底部摸出了自己的宝剑。 “老三,老五你们小心。我去救小六子。”吴一未喊着便朝押解兮子颜的大汉冲了过去了。 江仪午须辰良二人拔刀便杀向了杀可大哥的凶手。 而此时道霄子气转周身,丝毫不在乎周遭众人的围困,径直朝古叶扬走了过去。 周遭的众人只觉得平地起了一阵邪风吹的尘土阵阵。一个勇士鼓起勇挥刀便砍向道霄子,可还未靠近一股强大的气流便将刀锋引入一旁。道霄子只是轻轻一掌那人便打飞在了地上。众人见状皆卯足了劲砍了过去。只见道霄子白发飘动一连数掌,众人如同溅起的水花一般被四散打飞。不一会他便走到了古叶扬的面前。 古叶扬推开身边的手下,然后一拳朝朝道霄子打了过去,可还未碰到对方的身体,便感受到了一股阻力。道霄子挥掌接住这拳,古叶扬动作敏捷,反手又是一拳打向道霄子肩上的芷芊。道霄子侧身一躲。古叶扬乘机施展轻功准备逃脱。 说时迟那时快,古叶扬一跃而走,那道霄子嘴角骂道:“鼠辈。”然后追了去。 古叶扬自认轻功了得。却没找到才走了几步便被道霄子追了前来。 “鼠辈,投降吧!”只见道霄子说着,一手劈向古叶扬。 一道白光闪过,手如利剑,古叶扬来不及躲闪击昏了过去。 风雨寨的勇士见寨主倒地都卯足了劲上前搭救。 道霄子不负吹灰之力,便将一干人等收拾的干干净净。 但他腾出手时,吴一未已经将押解兮子颜的大汉打翻在地,兮子颜被已被他附于马上。而江仪午须辰良却还在于刀非刀缠斗。 江仪午须辰良两人将手中的绣春刀舞得哗哗作响,两人上下各攻一路,使得刀非刀疲于防守。刀剑齐飞,人影舞动。 道霄子见刀非刀丝毫占不到便宜,便欲出手相救。他快步朝刀非刀过去,手如剑,须如刀。 吴一未立刻策马前去相助兄弟。马儿如同闪电一般向刀非刀奔去。然而不知何处奔开另一匹高头大马。 此马正式是途妖,只见它横于道路中,一声嘶鸣,截住了吴一未的去路。吴一未的坐骑立刻吓得停住了。任凭吴一未如何驱赶马儿就是不在前行。 道霄子趁着情形一跃而起朝吴一未袭过去。吴一未策马迎敌,道霄子拂袖一招“小梦迷蝶”变将吴一未拉下了马。吴一未正欲反击却被道霄子封住了穴位动弹不得。 一旁的途妖心领神会朝道霄子奔了过来,道霄子将芷芊伏在途妖背上,而自己一跃上了吴一未的坐骑。那坐骑却委屈不前不肯配合,道霄子暗骂一句只得下马,他一拍途妖途妖便直奔刀非刀。 第一百四十三章,掌控 道霄子跟着马一路轻功如同仙鹤。 江仪午须辰良见马儿奔来连忙躲闪,却错失良机让刀非刀一跃上马远走而去。 两人再追却被道霄子拦住去出。 刀非刀驾马带着芷芊朝义军军寨飞奔而去,他要趁着变故传到军寨之前赶到军寨稳住局面。 当刀非刀驾马带着芷芊回来时义军中虽然出现了一些骚动,好在古叶扬出征前并未与芷芊同行,骚动也只是人们猜疑芷芊的伤势。 没人会将她与古叶扬联系在一起。 刀非刀将芷芊抱回到帐中时,芷芊的侍卫也跟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侍卫问。 “先别问,先去把长老们叫来。”刀非刀说道。 侍卫一听立刻察觉到大事不妙,立刻飞奔出帐去各帐召唤长老。 不多时各帐的长老便都到齐了。。 “这是怎么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带头说道。这是驻守南京的长老姓沈,与南耀阳出生入死说话很有分量, “被古叶扬打伤的。”刀非刀回答。然后他继续说: “古叶扬企图加害芷芊控制浑天教。”刀非刀对各位长老说道。 “啊!”众人哗然。 “我来看看小丫头的伤。”一位身着青袍的美髯道长说着便去瞧床榻上的芷芊。众人也一同为了过去。 美髯道长把了脉芷芊,说道:“无大碍。”说着运功朝芷芊体内输入内力。 终于芷芊的眼眼睛睁开了。 “各位长老。”芷芊欲要起身行礼。却被长老们阻止了。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沈长老问道。 “被古寨主打伤的。”芷芊语意凄凄。 “他怎么敢对你下重手?”沈长老接着问。 “是他害死了我爹爹,还准备加害于我。”芷芊又说到。 众人一听顿时皆错错愕万分。 “没错,古叶扬一直在装。”刀非刀说道。 来龙去脉,一言难尽。刀非刀还是一五一十地将情况说了出来。 “千真万确?”沈长老再次确认。 “我也听得古寨主亲口这么说。”芷芊道。 “既然如此,那么“浑天教”就退出义军好了。”一旁的长老说道。 “这么多难民在义军之中,容易生事端,不可贸然退出义军。”沈长老说道。 “当务之急必须先控制住风雨寨的人。”刀非刀说道。 “怎么办?”芷芊望着刀非刀问道。 “先守住寨门,不让外面的风雨寨的人进来。然后派帮中弟兄四处搜捕风雨寨的人,夺了他们再各军的指挥权。”刀非刀说道。 阳湖风卷浪涌,惊涛咆哮。军寨中人影骚动,无人知是出了何事,只见一个个风雨寨的首领莫名其妙地被人掠走,然后再也不会出现。而新来的人立刻便接替了他的职位,纵使有人反对也立刻被人摁倒。 一夜之间,义军中便再也没有风雨寨的人手握权力。 “除了两支驻扎在外的义军由风雨寨的人统领外,现在的各军都是我们的人把持。”沈长老说道。 “很好。”刀非刀说道。 “各位长老,起义本就因古叶扬带头而起,与我浑天教的祖训相悖,事到如今真相大白,接下来如何办?还请各位长老商议一下。”芷芊说道。 “现在退军恐怕不妥,官府大军随时会前来围剿,若是现在退军那些跟随我们的难民定会遭到报复。”一个瘦高的长老说道。 “浑天教是受古叶扬蒙蔽才走上与官府对抗这条路,如今我们不应该再做无谓的牺牲,我看应该退兵。”一个独眼的长老说道 “起义如同已经是发出去的箭,就算现在能全身而退,难保将来官府借口报复‘浑天教。’”另一个长老说道。 “除非放下刀兵接受官府的招安,不让官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又有长老说道说道。 一时间军帐内吵作一团,沸沸扬扬,火气热烈。芷芊顿时觉得自己身处在沸水之中,难熬极了。 “各位长老,别吵了。”芷芊忍不住大叫道。 长老们竟然被小姑娘的声音制止住,一个个用历经沧桑的眼睛目视芷芊。 芷芊立刻被这些爷爷辈的长老们严肃的眼神瞧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她求助地望着身边的刀非刀。 刀非刀连忙对各位长老说道:“现在东南海寇蠢蠢欲动,北方的野人虎视眈眈,官府势必不敢分兵围剿,我们不妨先割据此地,寻求局势的改变再做打算,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到古叶扬,以防止他收编难民另立炉灶。” “各位长老意下如何?”芷芊问道。 在各位长老拿不定主意之前,义军的行动也只得保持割据一方之势,这是目前最好的折中之法。 然而芷芊脸上的焦虑之色并未消退,待长老们离开,她才说出了心里的话: “云青哥哥,义军这么一大摊子,我怕凭我一介女流恐怕掌控不了。” “你打算怎么办?”刀非刀问道。 “我可以向长老们举荐你当义军统领。”芷芊说道。 “我吗?”刀非刀吃惊地望着芷芊,继续说道:“可是你杨姐姐和孩子还在敌人手里啊。”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芷芊有些后悔刚刚的提议。 “你想多了,我是怕她们有危险,更何况天下大事与我何干,我还有大仇未报。”刀非刀说道。 “可我真的害怕浑天教会毁在我的手里。”芷芊说道。 刀非刀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低声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芷芊立刻问道:“是什么?” “霞飞轻舞剑朱袭…”刀非刀说道。 “没想到云青哥哥你会和海寇同流合污。”芷芊狠狠地说道。然后厉声补充道:“我‘浑天教’坚决不会与海寇为伍。”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刀非刀道。 “朱袭现在投靠了海境楼王不假,他篡夺皇位之心也是天下诸知。一个有此贼心的人岂会敢当屈居人下。据我所知他的师父‘酒中蓬鬼’道霄子却对此极为反对。”刀非刀说道。 “可他终究投靠了海寇啊。”芷芊道。 “若是要他脱离海境楼王呢?”刀非刀道。 “他会吗?”芷芊问。 “我们可以给道霄子修书一封告知他:只要他们师徒脱离海境楼王,我们就把义军交由他们师徒统领。”刀非刀说道。 “不能全交给他们,‘浑天教’的人马必须由我带走。”芷芊坚决道。 “这是自然,他们一旦接管义军我们就率领教众全身而退,这样对帮中的长老也好交代。”刀非刀说道。 “刚才为何不提?”芷芊说。 “我毕竟不是义军的一员,这么大的事不应由我提出来。”刀非刀说道。 芷芊一听心头如释重负,她伸了伸懒腰:“这件事就交由云青哥哥负责吧。” 芷芊的难题有了解决之法,而刀非刀的难题却还摆在眼前:如今他身份已经暴露给了“赤骑卫”,只要他们有一人回去西洛,万事就会前功尽弃,妻子和孩子就会万劫不复。 第一百四十五章,密谋 “是萧少侠吧?”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那正是道霄子。说话间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 “正是晚辈。”刀非刀说道。 “除了你没人会找到这里来…进来吧。”道霄子说。 刀非刀走进去才发现里头是个空间很大的地下室。他环视四周发现那座椅俱全,一坛坛美酒垒在墙边。只见道霄子坐在被油灯点亮的桌边,而古叶扬正趴在他的对面。 “这是?”刀非刀望着古叶扬问道。 道霄子指着古叶扬然后指着地上说道: “这些人的都算当世的高手,酒量却如此平平。” 刀非刀一见地上,“赤骑卫”那几人也全都醉得不省人事。 “你过来陪老夫喝几盅。”道霄子招呼刀非刀道。 刀非刀走过去满上一个碗酒,一饮而尽。 “好酒。”刀非刀不由得叹道。然而话说完自己便飘飘然。心想:这酒果然是极品,喝下去柔绵如纱,劲头却如此猛烈。他只得倚着桌子坐了下来。 “看来你也如他们这般。”道霄子失落道。 刀非刀定了定神,然后说道:“前辈,我来是要把这几个人带走。” “老夫知道,不过答应侯爷的事情还没做成,恐怕不能如你的愿。”道霄子直截了当。 “看来前辈在这里只顾喝酒并未说服古叶扬。”刀非刀说道。 “古叶扬一心除寇,老夫甚是佩服,以他现在的声望他定能再此拉起一只义军,除非你能说动浑天教,不然我老夫不打算将他交给你,。”道霄子喝了一碗酒,然后说:“地上那几个原本就是你带出来的,你想带走就带走把。” 刀非刀望着地上如同死人的几人。然后瞥了一眼古叶扬。此时道霄子正抱着一坛酒豪饮。就在此时刀非刀从袖中抽出一只匕首,狠狠地朝古叶扬的后脑刺了过去。道霄子瞬间出手制止,却还是迟了。顿时一股腥味扑出,古叶扬便在醉意间毙了命。 道霄子将酒坛砸在地上,一掌朝刀非刀面部打出,却在他眼前停住了。一股掌风喷涌而出将刀非刀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 “罢了,人都死了。”道霄子懊恼地说。 “尸体我就带走了。”刀非刀说道。 “带走吧,剩下的这几个人老夫就不能交给你了。”道霄子说道。 “那当然,晚辈也不会让前辈无法交差。”刀非刀说道。 “你还得继续说服浑天教与我们合作,老夫也不想让你难堪。”道霄子说道。 刀非刀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信并说道: “这是‘浑天教’掌教亲手些的信,只要朱公子按照信中去做,可就不止合作这么简单了。 道霄子一脸疑惑,趁着酒劲拆开了信仔细读了起来。 “哈哈。”道霄子一阵大笑,边笑边拍着刀非刀的肩。 “萧少侠,你真是……你真是将事办到老夫的心里头去了。”道霄子激动地说。 “前辈的事情,晚辈自当尽力。”刀非刀说道。 “好好,老夫没看错你。”道霄子再次拍拍刀非刀的肩。 刀非刀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晚辈还有一件事希望前辈鼎力相助。” 道霄子满脸堆笑:“但说无妨,一定鼎力相助。” 那屋内的烛影飞舞,两人交错而动,仿佛一幕大戏。而此刻城内攒动一丝一毫也不能破坏这一场好戏的酝酿。 刀非刀背着古叶扬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城。 回到军寨后,古叶扬的尸体在南耀阳的灵位前摆了三天三夜后被让刀非刀切去脑袋。而将身体沉入了阳湖中,此时被困在城中的风雨寨的人马也放弃了抵抗,投降了浑天教。 …… 道霄子将吴一未几人看得死死的,一架马车便将他们牢牢地困住,谁都没有逃跑的机会。在道霄子眼里这群人不过是捆绑的羔羊。一点细微的动作他都能察觉无遗。 “老头,据说你当年也是御用军?”须辰良对着驾马的道霄子说道。 “呵,我以为现在除了那个老小二,知道老夫来历的人都死光了呢?”道霄子道。 “既然是御用军,为什么抓自己人?”兮子颜说道。 “小子,我可不是自己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知道吗?”道霄子说道。 “他现在是海寇。”吴一未冷不丁地说道。 海寇。这二字如同一根针扎到了道霄子的心上。钻入了他的骨髓。那种刺痛令他难以抗拒。一股怒气顿时怦然而出。 “没错海寇。”江仪午补充道。 话音刚落,一道气力便朝吴一未和江仪午袭了过来。两人顿时大惊。 只见道霄子如同鬼魅一般窜入马车内双手揪住了两人的脖子。两人的穴道被封住,躲闪不及。 此刻道霄子的眼神就像一头饿疯了的野狼,而脸上的皮肉不停地抽动。 “前辈息怒,两位哥哥不是有意冒犯。”兮子颜见状连忙求情。 “海寇,老子就说你是倭…寇。”江仪午咬牙从喉头挤出一句话。 道霄子一用力,两人顿时脸色苍白,痛苦溢于言表。 “前辈。”兮子颜大呼道。 道霄子似乎不想至两人于死地,他放开手,又如同鬼魅一般退出了马车内。 过了片刻吴一未和江仪午才缓过劲来。 “你们既然说老夫是海寇,老夫就带你们去和真真的海寇会会。”道霄子冷冷地说道。 一行人一路往东,一路上道霄子一直是眉头紧锁。马车内的几人也保持沉默。 第一百四十六章,寇城 过了杭州便进入了海寇时常骚扰的地带。斜阳微红,芳草萋萋,不时能看到逃难的百姓与他们逆行而过。当马车过了绍兴府,满目疮痍的景色便慢慢多了起来。几人在一个小镇逗留时听到了不久前海寇在芦村屠城的消息。 那江仪午便忍不住对道霄子着讥讽道:“老头是不是要去与海寇会合。” 道霄子顿时气得脸都白了,拳头紧紧地攥着却没发作。 芦村在下江郡辖下,自从海寇作乱以来便时常遭受侵扰。原本富饶和美之地,而今已是满目疮痍,遍地瓦砾。 当道霄子把一行人带到芦村时正见着几人正用板车拉着尸体迎面而来。 那拉尸体的是当地人,瞧见道霄子后便听下了脚步,低声道: “你们还不快离开,海寇现在见人就杀。” 道霄子叫见此生面如死灰,无精打采,料定他是从死人堆你活下来的。 “这海寇里头十有八九是中洲人,平常劫掠也就杀一二反抗之人,而今却大肆屠虐实属不常见呀!”道霄子道。 “要是真是中洲人就好了,这次来得可全是东琼人,这群畜生狠得连小孩都不放过。”那人说道。 “这群畜生现在在哪?”兮子颜忽然问道。 “他们抓了附近的村民去了海防,听逃回来的人说他们现在在东北筑起了城。”那人说道。 “看来是准备攻海防城。”吴一未说道。 道霄子忽然转头对车里的几人说: “你们一路都骂老夫是海寇,现在真真的海寇就在眼前敢不敢同老夫一起去?” “赤骑卫从来没怕过什么。”须辰良道。 “那好。”道霄子说着便将几人的穴道解了开。 … 海防城东北靠近大海,十分有利于海寇从海上登岸,在那里修筑海防便可掩护登岸。即使攻不下宁波也可长期驻守。 道霄子和“赤骑卫”站在离海寇城不远的地方远望海寇城。 这城已经是初具规模,看样子并非最近才开始修。城墙虽然还在修却也比一般的院落围墙高出不少,几座瞭望塔从城墙上探出头,隐约能看到上面有人在站岗,而城门处也有海寇出入,看来海寇也都已经驻扎在了里头。 几人慢慢靠近,那城内的瞭望塔不出所料地发现了他。很快一队人马便从海寇城中赶来。 “赤骑卫”几人瞬时警觉起来。 “什么人?”带头的海寇冲着道霄子说道。这口音分明是中洲人,却留着东琼人的发髻。 “江湖人称‘酒中蓬鬼’的正是老夫。”道霄子道。 “是道仙吗?”那带头的立刻下马。然后恭敬道 :“道仙来得正好,海境楼王和朱侯爷此时也城内。” “海境楼王也来了?”道霄子一脸不削地问。 “是的。”带头人确认道。 “那正好,我带几位客人去见见他。”道霄子指着“赤骑卫”几人说道。 客人?“赤骑卫”几人一听大为诧异。 “二哥,大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须辰良忽然对吴一未小声道。 道霄子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摸了摸胡须对着须辰良露出狡黠的一笑。” “看来这道霄子是故意让我们来捣海寇的乱。”吴一未也低声道。 这城还未完工,但城中一座东琼高楼却已修得十分精美。那里自然是整座城的中心,也是“海境楼王”海珧的下榻处。 穿过众星拱月一般的守卫,道霄子和“赤骑卫”的几人便被带到了高楼内。这里头雕龙画凤、金碧辉煌极具富贵。站在里头的侍卫全都一袭白衣。 一行人在楼下等待片刻,便见一个黑衣男子从白衣间走了出来 “道仙。”男子从楼上缓缓向下走来。 “哼。”道霄子似乎在用鼻孔望着这人。 此人乃是海珧的养子海傲。那海傲与兮子颜一般大。模样极为俊秀,若换作女装或教多少女子落败。 海傲的眼光扫过众人,嘴角微微浅笑。 “家父有请。”海傲上前恭迎道霄子。 此时楼上的大堂内,一群人正左右两班坐在席上欣赏着东琼舞姬们跳着东琼独特的舞蹈。那海珧坐在上座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望着众人。而朱袭正坐在首席的位置也不看舞姬独自饮着酒。 海傲领着道霄子从一旁悄悄地走到了海珧的身边。那海珧起身见到道霄子,迷糊的眼神顿时有了生气。只见他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众人立刻停止了饮宴迅速收拾眼前的残羹冷酒撤出了大堂,只留下了仍在独饮的朱袭。 第一百四十四章,寻酒 道霄子是根据刀非刀与朱袭的计策暗地里跟随着南来。因为刀非刀也不敢保证“赤骑卫”不会加害自己,所以让他暗中监视“赤骑卫”,在朱袭的考虑中却是为了监视刀非刀。然而事情突变,道霄子方才现身出手。 刀非刀牵着“途妖”走出了军寨,驾马朝饶州城而去,刚走出十里便见一骑义军快马奔向军寨。 往饶城而去的一路上只是瞧见人们拖家带口地往与自己向反的方向逃走。 “城里面的义军打起来了。”一个惊魂未定的人对刀非刀说道。 这时一个满身是血的义军弟兄从饶城的方向而来。刀非刀拦住了他。 “风雨寨的人对城内对弟兄发动了袭击。”这名弟兄说道。 刀非刀料想方才飞奔而过的义军定是去通报的。 此时的城内已是大乱,城门口已被逃难的人流挤得水泄不通。 刀非刀牵着马逆着人流进了城,只见城内火光冲天,乱做一团。 刀非刀往城里走去,看到四处都是搜索的人。 “搜仔细点。”一个带头的人说道。 刀非刀一眼便认得那带头的人,正是自己被古叶扬关押在笼中,看管自己的。 这些人是风雨寨率领的那支义军,错不了。刀非刀意识到。 带头的人也瞧见了刀非刀。脸上诧异之色陡然而起。说时迟那时快,刀非刀抽剑袭了过去,那人还未来得及还击便被剑锋锁住了喉咙。而他的手下见状立刻围了过来。 “说!你们在搜索什么,不说我宰了你。”刀非刀问道。 “我们在找我们的寨主,他被那个老头带到城里来了。”那人说道。 “你们寨主被老头抓了?”刀非刀问。 “那老头将那几个御用军也用马车带到城里来了。”那人如实说道。 刀非刀一听心里的那颗石头方才落了地。他放了那人,然后驾着马飞奔而去。瞧着城内的形式风雨寨的人马已经夺下了这座城池。却无人找到他们寨主的半点踪影。 道霄子到底在哪呢? 刀非刀首先想到的是买酒的酒肆,可是城内乱哄哄的大多店家都收拾了细软逃难走了。他寻了几家都是人去楼空,好不容找到城东的一家酒肆掌柜也准备出门逃难。 “公子,不好意思,小店今天不营业。”掌柜的见刀非刀走入店内,连忙说。 “掌柜的知不知道饶州最好的酒藏在何处?”刀非刀环顾四周看到店内与其他店一样平淡无奇,料想道霄子也不会来此。于是问道。 “看来公子,是为了好酒而来。”掌柜迎上前来。 “正是。”刀非刀道。 掌柜见客不走,又不好主动逐客,甚是焦急,于是说道:“饶城最好的酒据说是藏在了衙门的地窖。” 刀非刀眼前一亮,问道: “真的吗?” “饶城谁不知道当年楚王叛乱时有人埋了十几坛酒在城里。”那掌柜说得煞有其事。“先天子后来下诏任何人不得开启此酒,这酒便一直藏在了衙门里。”掌柜说着口水跟着流了出来。 刀非刀一听心里有了普便出了店直奔衙门而去。 此时的衙门正被风雨寨的人当成了指挥所。风雨寨上上下下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呆在里头。他们一占领饶城,巡逻队就很快布置了起来。 这衙门原本就是义军的指挥所,现在被风雨寨占领,却依然有没来得急撤的“浑天教”信徒躲在了衙门内。 刀非刀跃上衙门的屋顶环视四周看,看到在院子的另一角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正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他四处张望确定没有被什么人发现便回到屋内叫出了他的同伴。 刀非刀见状从屋顶一跃而下拦在了他们面前,一行人惊恐万分欲要四下逃窜。 “各位,不要害怕我不是风雨寨的人。”刀非刀说道。 这行人才安定下来。 “浑天教的人?”一人问道。 “是。”刀非刀回答。 “现在城内情况怎么样?”一个人问。 “不是很好!”刀非刀说道。然后他又问道:“你们知不知衙门藏酒的地方在哪儿?” “你是来找酒的?”另一人问道。 “不,我有要事要办,你们谁知道?”刀非刀问。 “好像是在柴房那附近”一人说道,然后他补充道:“我以前在衙门当差。” “你们都是官府的衙役?”刀非刀问。 “以前是,后来加入了义军。”有人回答。 刀非刀打听到藏酒之处便不在寒暄,他心生一念向他们指出了一条去处。告诉他们“巡逻队不会巡查这条路。” 那些人听了刀非刀的话,走出没多久便被巡逻队发现,一行人拼命逃跑。风雨寨的人马很快就注意了。刀非刀趁着机会便来到了柴房附近。 这是座破败的泥土墙围成的小屋,里面堆满了衙门用度的柴干柴,四处蛛网密布,杂乱不堪,要不是有人相告谁会知道这里便是闻名于整个饶城的楚王的藏酒之处。 刀非刀四下打探,发现了一些稀疏的脚印。他随着脚印搜索去,在一堆柴垛背后发现了一扇小门。小门上面生锈的锁已经被折断。他打开门,见到里头是一间很深隧道。他朝里面望去一丝微弱的光从里面传了他的眼里。 第一百四十七章,寇乱 众人离开后,海珧方才正眼看向道霄子。而道霄子却始终将目光落在别处。两人的见面通常如此,朱袭每每也落得尴尬万分。海傲忙搬来椅子请道霄子坐下。 然后大堂陷入了沉默了。 终于有人先开口,这人是海珧。他说道: “道仙不喝酒?” 道霄子中气十足的说:“这东琼的酒太清淡,老夫不爱喝。” 海珧道:“如此美酒得不到“酒中蓬鬼”的赏识真是太可惜了。” 道霄子道:“世人皆知老夫嗜酒如命,却不知老夫也禁酒如命。” 海珧坐直问道:“既然嗜酒有怎能禁酒?请道仙指教。” 道霄子打开自己的酒将酒洒于地上然后说道:“古有东方朔大隐隐于朝,我道霄子禁酒于嗜酒之中,老夫虽酒不离身但也能滴酒不沾。” 海珧听着话不忍得哈哈大笑:“道仙说话有趣。” “在老夫看来众人人对于“酒”,“色”,“财”,“权”等等的迷恋无非都是一个“瘾”字而已。多少人因为看不透这个字而画地为牢无法自拔。其实只要忍一忍便能看透了便能海阔天空自由自在。所谓的“酒中蓬鬼”在外人看来无非是一个武功高强的酒徒而已,殊不知“酒中蓬鬼”真正的本事是虽然酒不离手却从未陷入酒瘾之中。”道霄子款款而谈, “既然如此仙人又何必终日酒不离身呢?”海傲问道。 “老夫闯荡武林数十载方才博得“酒中蓬鬼”之名,人虽迂腐却自认为还能为这世风日下的武林留下惊鸿一瞥,百年之后武林便再无我道某人,却仍会有‘酒中蓬鬼’之美名流传,故我的酒壶装得不是酒而是整个武林。”道霄子捋了捋胡须道。 “受教了。”海珧拱手道。 道霄子突然转头对朱袭说:“侯爷可否能明白老夫的一片苦心?” 朱袭拿起一杯酒猛地仰起头一口而尽。连正脸也没看他。 海珧不明白师徒俩的之间的嫌隙,对着朱袭说: “我正欲让朱侯爷坐镇此地,以便控制住东琼人对中洲的侵袭。不知道仙意下如何?” 道霄子一听心里便怒气冲天,但表面仍旧平静如水,只是略带讽刺地问道: “这么说来至今弄得方圆百里民不聊生的寇乱就无关你这个海寇首领的事了?” 海珧咬着后牙槽,微微笑道: “东琼内部刚刚经历了一场大乱,这败兵哄然四散,虽然我收编了一部分,可仍有很大一部分潜到了中洲,这些人我还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万里海疆里头哪一艘经过的船没有在你的掌控之内?区区一些散兵游勇你会掌握不了?”道霄子哼哼一笑。 “大海辽阔,我岂能够掌握得尽啊,那些只不过是世人的揣测罢了。我这次回故国便是要来控制本次寇乱。”海珧道。 “那你在此筑城作甚?”道霄子道。 “这是一方面为了收编流倭,另一番面我要夺取海防城的作为保卫我大海疆土的关隘。”海珧掷地有声地说道。 道霄子被海珧气得满脸通红,他从未见过脸皮如此厚的人,竟然恬不知耻地能将自己的野心说得富丽堂皇,明明一个霍乱东南的海寇头子却自称了除寇功臣。 朱袭见着道霄子快要抑制不住怒气的神情连忙上前打圆场。 他说好“道仙不是带来了一些朋友吗?何不叫进来一起饮宴?” “是呀,我见那几人个个气质不凡,也想认识一下。”海傲也圆场道。 “赤骑卫”的这几人便被招呼上了楼。 朱袭一见这几人,脸色忽然大变,猛一回头看师父道霄子,却见道霄子也在看他。 “各位英雄都如何称呼啊?”海珧目视几人问道。 吴一未低声道:“赤骑卫。” 话音刚落四人如同饿狼猛扑向海珧。 一切突如其来毫无征兆。 海珧惊恐万分往后躲,吴一未的手如同鹰爪已经揪住了他的衣襟。海珧奋力挣脱,衣襟被撕裂,却被兮子颜一把上前摁住。一旁的海傲上去解围却遭须辰良的阻在前面。 朱袭也拔剑正欲上去解救,却发现配剑并未在身上。海珧规定饮宴不许带刀剑,他只能赤手空拳去解救,无料被道霄子扣住了肩膀止步不前。 “有刺客!!”海傲见势不妙大声呼叫。 顿时整座楼便像炸了锅的蚂蚁窝。所有的脚步声都朝着这边而来。 “走!”道霄子点住朱袭的穴拉着他便朝外走去。两人迎面碰到一队前来救援的海寇。道霄子一个气转周身这队人立刻被振倒在地。他袖子一挥,几柄刀便飞向了“赤骑卫”几人面试并钉在了地上。然后带着朱袭离开了这里。 凭兮子颜的力气尚不能控制住海珧,吴一未一跃而上将海珧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父亲!”海傲大叫一声。他拳脚对着须辰良进攻,然而须辰良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丝毫不给他前进一步的机会。此时大堂外已经挤满了手拿刀剑的武士。可因眼见主公受人制服却都不敢轻举妄动。 海珧被吴一未压在身下不停地挣扎,嘴里喊道: “壮士勿要杀我!” “别动我就不杀你。”吴一未说。 却没想到海珧果真不动了。兮子颜赶紧扣住了他的手。吴一未慢慢的爬站起来,顺手便要封住他的穴位。可手指点过去只觉得海珧身上穿有锁甲。 海珧趁机用力挣扎,轻而易举便将兮子颜挣脱开,他打了一个滚便立马站起,殊不知海珧自小就跟着乡里的师傅学习内家拳,力气大的很。 吴一未和兮子颜诧异,感到大事不妙。见海珧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剑。两人忙往后躲,顺势抽取可身后的刀。此时门外的众武士立刻一拥而上,将几人围在了阵中。兮子颜虽然右手已废,左手却仍能挥刀自如,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敌人,清一色全是海寇。那江仪午和须辰良也旋即抽取了地上的刀,摆开了架势。 “全部处死!”海珧大吼一声。然后在众人的护拥下带着海傲迅速离开。 “赤骑卫!”吴一未喊到。 “在!”其他人异口同声道。 “叫这些海寇把统统命就在这里!”吴一未喊到。 “是!”他们又异口同声道。 …… “快看,倭城内乱做了一团。”海防城内的瞭望台上一个士兵指着不远的寇城喊道。 守备军民很快便知道到那不远的海寇城内出了变故。固守多日的守军也热血沸腾地准备出去出一口鸟气。可是军官们保守怀疑寇城有诈竟下令禁止出城作战。 那些在城墙上的士兵静静地看着海寇城的动向如同看着蚂蚁窝里倒腾的蚂蚁,他们不时猜测不时议论,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最后斥候来报,证实海寇城出现了内乱。军官才敢带领兵前去围剿。到了海寇城他们惊诧地发现,海寇的尸体竟然在城中堆成了小山包。而那小山包上矗立着被四方刺入的刀架起的四具如同雕像一般的尸体正面对着西沉入海的太阳。 第一百四十九章,真相 陆绎的刀掉落地上。 只见一袭白衣的男子从天而降,其人面容清秀美貌。那四周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一些侍女羞红着脸望着他,心想这公子要是看了自己一眼,便要了性命也甘心。 慧莺一眼便认出了男子脸颊下有一道刀疤。 萧月白!是我的萧月白!她心里喊到。。 “杨姐姐,我把我师父带来了!”灵顺儿此时趴在围墙上对着慧莺大喊道。 “慧莺”萧月白的眼睛望着那朝思暮想得人,眼睛渐渐通红。 慧莺得眼睛早已湿润,可她却扭过脸去试图避开她的眼睛。 一旁的众御用军面对突如其来得萧月白甚感诧异。那陆绎道: “御用军办案还不速速离去。” 此时萧月白的眼睛里只有慧莺,哪还有旁人,他朝慧莺走了过去。处在两人中间的陆绎忙捡起地上的刀冲向他。 只见萧月白身体一晃,刀便扑了个空。又趁陆绎立足未稳伸手便钳住了他的胳膊,然后轻轻一甩。动作之快,旁人都来不及看清,陆绎便被扔了出去。 “师父好厉害!”灵顺儿大喊道。 众御用军见此情景也都挥刀朝萧月白冲了过去。 萧月白挥动衣袖如同神仙做法。只觉得一阵风从他的身体里喷来,众人心怯逼近时又都停止了脚步。 “他…他是御用军的要犯…萧…萧…”那个叫黑子的人出了来了正是“千面佛人”萧天行的的公子,可却忘记了萧月白的姓名,结结巴巴地在哪喊着。 “他是陛下钦点的萧姓要犯?”陆绎跟着大声的问道。 “错不了,当年萧天行去见朱袭时我就在当场,跟着去的那小孩就是他。”黑子斩金截铁地说道。 “黑子哥当了这些年暗探,从没出过错…那这人定是钦定的要犯。”有人附和道。 既然是钦定的要犯,众御用军自然不敢糊弄了事。捉住了也是奇功一件。 也不知是谁朝萧月白冲了去,如同信号一般。众人也跟着一拥而上。 只见萧月白用力一推,众人被这力道逼得向后退却数步。萧月白趁势一跃到了慧莺的身旁。 四目相对,脉脉含情。此刻仿佛相隔几年的时光并不存在。宛如昨日分离今日又相见。 你还是那个模样,一点也没变。 “师父,小心呐!”’灵顺儿的喊声从围墙边传了过来。 此时御用军又袭了上来 萧月白缓过神抱起慧莺。随之施展轻功一跃而起。如神仙一般越过了墙头。 众御用军欲要追击,却被陆绎叫住。 “别追了,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容我回去禀告总督。”陆绎心里盘算,贸然闹出大动静,慧莺还活着的事便会暴露,到时候谁都担待不起这欺君之罪。 灵顺儿见御用军没有行动也就机灵着也越下围墙。 此时前来解救姐姐的舒莺也恰巧赶到。瞧见萧月白正背着姐姐,心里惊讶至极。 “走,去我家。”舒莺二话不说,护着姐姐便朝自己家去。 姐妹相见自然痛哭叙述一番。慧莺的遭遇对所有人都是一种折磨。 萧月白望着慧莺的模样心如刀割。他紧咬着牙,将眼泪擒在眼框内。尽管面对慧莺他有千言万语在脑子里,此刻他的嘴却无话可说了。此刻他心里不光心疼慧莺而且还惦记着黑子的话。或许他就是告密诬陷自己父亲的人。 “慧莺你先好好休息,我还要去办点事。”萧月白说道。 慧莺心里头大概明白萧月白,嘱咐道:“你小心点。” 萧月白再次赶到兮家时那些御用军正将抄没的家产用马车往外运。 还未曾遇见过,主动投案的人。 “抓住他!”陆绎大声命令道。 萧月白一眼便认出呢黑子,他顺势跃到了众人的后方。 “小心背后。”陆绎话音刚落,萧月白便揪住了一人脖子,这人正是叫黑子。 “在下并不想与各位为敌。”萧月白开口说道。 见自己的同袍被人挟持,其他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要犯,抓你是职责所在。”陆绎道。 萧月白心里一紧与御用军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他揪住黑子的脖子狠狠一掐。那黑子两眼一翻。 “那要看你们抓不抓得住我了。”萧月白到。 眼见黑子就要被萧月白掐死,陆绎连忙叫道: “有话好说,你先高抬贵手。” 萧月白也只是想震慑一下这些人,便停下力气给了黑子喘息之期。 “我问你,当年家父确如你所说去见过朱袭?”萧月白对黑子问道。 “老子亲眼所见。”黑子回答道。 “当时他们说得话你还记得否?”萧月白问道。 “那么久的事,老子怎么记得清楚。”黑子嘟囔道。 萧月白又是用力掐住他的脖子,那黑子又两眼一翻。快要昏死过去。 片刻之后萧月白见好就收,黑子大喘一口气: “细处我就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当得有密报说朱袭在笼络武林人士,意图不过,那段时间盯他们盯得很紧。而我的任务就是以酒保的身份接近嗜酒的“酒中蓬鬼”。你知道“酒中蓬鬼”在的话我们根本就拿他们没办法。所以上头的命令便是制裁与他们勾结的武林人士。我潜伏在你父亲和他们见面的客栈。亲耳听见了他们和对话。” “所以是你诬陷了我的父亲?”萧月白厉声道。 “哼…我亲耳听见你父亲说愿意与朱袭一道谋反。”黑子说得信誓旦旦。 “撒谎,我父亲后来明明有金盆洗手的愿望。”萧月白激动地说道。 “那是因为后来你父亲又得知海境楼王与朱袭有来往。他与朱袭在海寇的事情上有了分歧,他不同意让海寇参与叛乱,才扬言金盆洗手。”黑子说道。 萧月白的脑海中想起了那次在行愈大夫好友家,朱袭说得话: “勾结海寇?我告诉你,你爹要不死如今也和我一样!同样也是海境楼王的座上宾。” 父亲至少不是汉奸。萧月白心里的这个结终于解开了。 他或许想明白了,父亲是被朱袭拖累死的,也是被那块所谓的“天封石”拖累死的。 第一百五十章,风雨欲来 萧月白半晌无言,那黑子道: “你父亲的情况老子都是如实上报的,可没有添油加醋,他们所有的谈话内容在御用军都有记录可查,他的死可不光老子的事,老子可指挥不了‘赤骑卫’和‘北灵夜白’。” ”那赤骑卫’现在何处?”萧月白问道。 “哼!老子现在抄得就是‘铁菩提’的家。”黑子道。 御用军抄御用军的家?萧月白疑惑不解。只听黑子继续说道: “赤骑卫没了,都死了,不死也找不着人了。” “什么?”萧月白大惊,仇还没报,怎么仇人说没就没了? “那连虚子又在何处。”萧月白继续问。 “少侠,这你就问错人了,我们这种小喽啰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黑子如实说。 萧月白松开手将黑子一把推开,那些御用军立刻挥刀一拥而上,萧月白岂会给他们可乘之机,施展轻功,踏风而去了。 风云变幻,那太阳的余晖还在残留在地平线上,可那雷声却霹雳地响彻了大地。街上的人抬头看看天,有经验的老人知道,这雨迟早会要下下来。 萧月白回到大哥的住处不久,大哥刀非刀也早已在家等候多时。舒莺也准备了满满一桌酒菜。灵顺儿因为这些日子马不停蹄地赶路,早已疲惫急急忙忙吃了几口便回到房间睡了去。 刀非刀,萧月白,慧莺,舒莺四人坐在酒桌前细细地品尝着不尽的酸甜苦辣。 仿佛当时慧莺在江南小镇打萧月白的那一巴掌就在刚刚。 烛光在四人的身边闪着微光,而窗外大风的呼啸声此起彼伏。夜色笼罩的西洛如同笼中沉睡的猛兽。 萧月白的到来和慧莺的复生并未使得刀非刀的表情高兴多少。 “你什么时候离京?”刀非刀的问话如同霹雳一般是说了出来。 刚刚相聚就要离开?谁也想不到萧郎会这样问。 “我不走,我要报仇。”萧月白回答得很干脆。 “你报仇?你怎么报仇?”刀非刀道。 “我要进宫杀了狗天子。”萧月白道。 “凭你,你可能连天子住哪都没找到就被大内侍卫给围了,而且现在连虚子与狗天子寸步不离。你说你怎么报仇?”刀非刀激动了起来。 萧月白被大哥的话是说得哑口无言。四个人沉默良久。 “我不管你这些年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你的仇也是我仇,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扛。”萧月白道。 “我是大哥。”刀非刀站起来道。 “我也姓萧!”萧月白突然站了起来。 “萧月白!”慧莺见萧月白失态立刻呵斥道。 慧莺知道进宫报仇九死一生,两两人无论都是得提着脑袋去。萧家对杨家的恩情自己一辈子也报答不完,而在报仇这种事非做不可。自己恨不得再去一次,可又做不到。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努力协助能去报仇的人 “刀非刀你能报仇吗?”慧莺道。 “我能。”刀非刀斩金截铁地道。 “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都相信你。”慧莺道。 “你也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报仇!”刀非刀拍了拍萧月白的肩膀。 第一百四十八章,活着 “我们已经跟海寇划清了界限,还望你们浑天教兑现诺言。”道霄子对着军帐内的各位长老说道。 那朱袭就站在他的身后一脸怀疑,他不相信“浑天教”会按信中的要求将“义军”交给他指挥。可现在道霄子已经得罪了海珧,自己也不能厚着脸再去见海珧。眼下只得且先看看局势再说。 “那是自然,我会立刻贴出告示即日起我“浑天教”的教众立刻与“义军”分离”,然后我再与你们做好交接,让朱公子顺利接手”。芷芊道。 “你们会这么爽快?”朱袭忍不住插嘴道。 “我心意已决那些不服从命令的教众就算是自愿脱离本帮,以后就归“义军”管了。”芷芊看了看各位长老,竟然没有一个反对。然后他接着说:“另外,云青哥哥临走时交代道仙务必去西洛与他会合。” 道霄子回头看了一眼朱袭,却见朱袭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 刀非刀回到西洛半个月了,一切都像刚离开时的样子,天子没有召见他,陆开也同往常一样不正眼看他。那刺杀了古叶扬的事在官府看来并不是什么大的功劳。 “赤骑卫”全体殉国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西洛里,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惋惜。 “我梦见我姐姐了?”舒莺依偎在刀非刀的怀中柔柔地说。 “肯定是我前些日子不在家,让你受累了。”刀非刀说道。 “我想她了!”舒莺说着说着便留下了泪来。 “等报了仇我们就远走高飞。”刀非刀道。 刀非刀说出这句话后,舒莺用力地抱紧了他。 “我突然不想让你去报仇了?”舒莺道。 “什么?”刀非刀推开了她。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己家人惨死的景象立刻浮现在脑海。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舒莺道。 刀非刀又一次将他拥入了怀中。 “明天去一趟左府去看看孩子吧。顺便给马沐带去一些银子,告诉他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请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孩子。”刀非刀道。 “我们一起去吧,一起去看看孩子。”舒莺道。 “我明天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刀非刀道。 第二天,刀非刀如是独自一人去了城内那间哑巴酒坊。 那酒坊的工人见他到来很欢喜地给他倒了一碗酒。刀非刀便独自坐在一旁小饮着。 “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让老夫陪你可好?”说话间一个身影便坐到了刀非刀的面前。 说话的正是如约而来的道霄子。 “前辈请!”刀非刀道。 那道霄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随手朝一名管事的工头扔了过去。正中那工头的头上。工头一愣发觉正是这里的常客在招呼自己,连忙叫人搬来几十坛上好的佳酿。 “当年令尊与老夫畅饮通宵,是老夫这辈子喝得最痛快的酒,今天你敢不敢与你令尊一般陪老夫喝个痛快?”道霄子道。 “既然前辈盛情相邀晚辈又怎敢扫了前辈的兴呢?”刀非刀答道。 两人酒酣之际,那舒莺也将将从左府出来,她已经按着刀非刀的嘱咐把银子和话交待给了马沐。就在舒莺出门后不久,那马沐又从后头追上了她。 “杨姐姐这是南姑娘托人带来的信。”马沐从怀中拿出一份浑天教专有的信封交给了舒莺。 马沐十分机警给完信便跑离而去。 舒莺与芷芊分别了很长时间,心中不免有些许想念,听是芷芊寄信,连忙便打开瞧了去。 然而信的内容却让她激动万分。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信中告诉她姐姐慧莺现在就在兮氏兄弟的家中。 舒莺收起信,她来不及把消息告诉丈夫。 姐姐!她心里默默地喊着,脚下便直奔向兮家。 兮家上下再也等不到主人的回来。偌大的院子已经空空荡荡,眼下家中日渐式微,仆人们能走的大多已经走了。好在慧莺身边还剩下几个仆人。 只有管家每天的事便是在门口守着:或许哪一天铁菩提大人就回来了。 然而管家却没有等到铁菩提,而在某日等来了一群御用军。本以为是御用军是自己人,却没料到他们冲去院中二话没说就开始将能搬走的器物往外搬。那还了得,管家连忙上前阻止 “这是铁菩提大人不再你们竟敢如此放肆!。”他吼道。 “让开…”一名御用军一把将管家推开,然后继续说道:“这里的所有东西包括这座宅子都充公了,这是上边的意思。” 管家立刻争论道:“我们家两位大人为天子和御用军鞠躬尽瘁,天地共鉴,兮子颜大人还以身殉国,为何还要如此对待我们?” “陛下不养闲人。”这名御用军着便继续行动。 管家瘫坐在地上,这毕竟是“上边”的意思,他一个小小的管家又有什么能耐阻止呢? 伴君如伴虎莫过如是… 坐在院内的慧莺眼睁睁地看着周遭仆人慌乱地争夺还没被御用军没收的财物,却一言不发,此时谁都顾不上谁。兮氏兄弟在的仆人们时候忠心耿耿还能得到主人褒奖。如今主人的主人这不念及就情了,仆人们又何须自作多情呢? “那谁还不给爷挪个地…”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御用军见着慧莺坐在一动不动,便看不顺眼指着她大吼道。 然后他见到眼前的女子长得还不错,脸上的淫色渐起。 “小妞模样挺俊呀。” “爷,那是我们兮子颜大人的……爱人!”仆人上前恳求道,希望眼前的御用军念及兮子颜往日的袍泽之情说话能客气一点。 “滚一边去。”黝黑的御用军一把推开仆人,拔出佩刀架住了他的脖子说:“别动啊,小心爷砍了你。” 黝黑的御用军便肆无忌惮地朝慧莺走了过去。 “喂,黑子别乱来,兮子颜好歹是为国捐躯。”一个白面的少年御用军喝道。 那叫黑子御用军便停住了脚步,被同寮扰了雅兴的他,回身便对着地上和仆人给出了一脚。 少年御用军忙上去拉住他。 “你去别的地方。” 黑子二话没说便去了别处。 “谢谢小爷。”仆人连忙跪地磕头道谢。在仆人看来眼前这位年龄不大的爷能让那黝黑大汉言听计从定是大人物。 少年御用军姓陆名绎乃是御用军总督陆开的长子。 陆绎扶起仆人,然后朝慧莺走了过去。 “你就是刺杀天子的刺客吧!”他开口便说。 “能认出我来?”慧莺微微一笑。 “我在大牢见过你。”陆绎思考了一下接着说:“原来是子颜救了你。” “刺杀狗天子确实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慧莺道。 “我佩服你的勇气,但是我不能让你活着。”陆绎道。 “我早就死过一遍了,要杀便杀。”慧莺的话很平静,如同做在说“你要我离开我立刻走就走”一样。 陆绎便面不改色的抽出佩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住手。” 接着一颗石子飞来,打在了陆绎握刀的手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夜影 御用军总督的府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灯火通明,往来不绝。 西洛宵禁的时间内不管多大的官没有路牌谁也不能擅自在街上行走,唯有御用军总督府中的人不受拘束,原因无他,自不用明说。 陆开一日下来公务劳累,早早就不见客了。他着衣休闲,在书房伏案读着几篇杂书‘ 他怕火,他的灯烛都由西夷人进贡的玻璃罩着。这样既不会失火,也不会光影闪烁。 正看得入迷,儿子陆绎走到了书房。 “父亲,被通缉的萧姓要犯现身了。”陆绎道。 陆开头也没抬,道:“哪个萧姓要犯?” 陆绎回答:“奸逆萧天行的儿子。” “这你自己去处理。”陆开继续看着书。 “他接走了当年刺杀陛下的杨女。”陆绎道。 陆开眼睛忽然停滞了。他道: “什么?” “刺杀陛下的杨犯金英!”陆绎道。 “不是已经处死了吗?”陆开把书合上攥在手里。 “被兮子骜救下了。”陆绎道。 陆开听得大怒把书狠狠摔在地上 “混账!” 陆开又转念一想道:“把知此事的缇骑都升一级,告诉他们泄露出去一律斩。” “是…”陆绎道。 陆绎得了命令便退出了书房,陆开此时已没有了读书的雅兴。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赤骑卫”居然在背后给他捅了一个这么大的篓子。 他合上书,将书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幸好事情还在控制以内。他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从门外传来,接着听到门外的人禀告道: “宫内出事了,请大人速速进宫!” “什么?”刚刚准备就寝的陆开大惊。 来人的语气十分急促,定是从宫内直接奔来。 陆开二话没说,衣服也没换便夺门而出,直奔皇宫。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风飕飕带来了一丝凉意。广阔的大街上,已没有了人,陆开的马车飞快的奔驰,很快就进了皇宫。此时的宫内灯火通明,布满了前来护卫的御用军。 “出什么事了?”陆开问道。 “刺客刺客。”慌张的小宦官激动地答到。 陆开心里一哆嗦:不会又是那女子吧。额头上的汗珠立刻便冒了出来。 “陛下圣体无恙吧?”陆开也激动起来。 “陛下圣体金安。”小宦官道。陆开一听心里稍有平静,然后又问:“刺客抓到了没有。” “没有,连连检事也没抓住他。”宦官道。 陆开大惊。这世上还有同连虚子一般厉害的人,就只有“酒中蓬鬼”道霄子了。 他立刻奔向天子的寝宫,却见天子坐在门口正颜正色地看着高高的檐顶。周围的护卫也都目不转睛地随了天子的眼神。 陆开敢忙跪拜,天子唤他起来后他回头一看,只见那檐顶上,隐约站着两个人影。他赶忙道:“陛下,这儿危险还是移驾别处吧!” “不!朕倒要看看这武功天下第一的人如何打架。”天子道。 陆开还要劝,却被天子不耐烦的神情呵止住了。 他值得陪着天子一同看着檐顶上隐约被灯火照亮的两个人。 此时的的风很急,吹着灯火不停的晃动。那檐顶上的两个人如同风中的蝴蝶上下飞舞。 道霄子,连虚子。这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此刻势如水火地在紫禁城内斗了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占到上峰。总于两只蝴蝶落在了檐顶的两头。 “都老成这样了还为虎作伥,也不怕天下人耻笑,老夫今日来就是来揭穿你的真面目!”道霄子讽道。 “无耻老贼,我不去找你,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今日我定要宰了你,为小师妹报仇。”连虚子道。 “你!”道霄子心里一紧,哑口无言。 连虚子丝毫没给他防备的时间。,他挥起柳叶鞭便一招“一梦浮游”朝道霄子劈了过去,道霄子脚步一闪,反手一招“千里寻仙”朝连虚子的背打了去。连虚子一翻身道霄子的打了一个空。连虚子翻身之际柳叶鞭亦在空中飞舞,一招“游龙戏凤”,尘须如触角一样朝道霄子刺去。道霄子往后倾移,那尘须步步紧逼,道霄子趁势一跃踩在那如刺的尘须之上。恰当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众人眼前一亮只见一人如鬼魅一样浮在空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第一百五十二章,骚动 “高手比武如神仙斗法。”天子赞叹道。 道霄子脚踏尘须纵身一跃,以手当剑居高临下刺向连虚子,连虚子侧身躲开,只见那剑气刺破了琉璃瓦瓦砾四溅。连虚子柳叶鞭一挥那瓦砾便朝道霄子飞了去。 道霄子往后退了数步一招“推手防”聊那些瓦砾挡了开。 “哼!”连虚子的喉头颤动说道:“三脚猫功夫。” 道霄子立刻应到:“我听说你亲手杀了小师弟,哼,也就是你能对自己的亲弟弟下的去手了。” “哼!与天子作对,死有余辜!”连虚子。 “这句话,说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道霄子道,然后他转头对着地上观战的天子道: “糊涂天子,你难道还不知道这老小二为你鞍前马后是为了借你的手夺取‘两块天封石吗?” “陛下这反贼在挑拨离间我们君臣之间的关系。”连虚子也对天子喊到。 此时天子低沉着脸,若有所思,稍后低沉的声音说道: “朕知道了。” 那身边得宦官立刻大声传话: “陛下知道了。” 天子到底知道什么了呢?所有的人都疑惑了,但是谁都不敢反问。 “我就纳闷你武功这么高了,荣华富贵也有了还要天封石干嘛?”道霄子低声对连虚子道。 此时的连虚子也不隐瞒了,道:“为了杀你和连清子替师妹报仇。” 往后两人在皇宫内不吃不喝斗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两人双双消失了,有人看见两人在城东,城东便会被御用军封锁。有人看见两人在城西,城西便会被御用军封锁。这十来天和西洛如同被捅了蚂蚁窝,哪里有动静哪里就会涌出一堆蚂蚁般的御用军。 当日,又有人瞧见两位绝世高手在正阳门附近出现,御用军很快便将这一带封锁了起来,那些原本打算从这正阳门进进出出的百姓便被堵在了半道。 哄闹的百姓把大街挤得水泄不通。这时萧月白和灵顺儿正驾着马车朝城门而去,自然也被堵在了半道。那马车内坐着的正是杨氏姐妹,四人本打算离开西洛投奔南方的“浑天教”。 “怎么回事?”舒莺道。 近日在皇宫发生的事,由于有损皇家的威名便被严密的封锁了,萧月白一行人自然是不知道。 见警戒的御用军推搡着躁动的百姓,萧月白便以为今日之事与自己有关,心下顿时警惕万分。 “今日恐怕是出不了城了。”萧月白对车内的慧莺舒莺说道。 “嗯,小心为上,姐姐身体不便,切莫生出事端。”舒莺道。 一行人便放弃了今日出城的打算,驾着马车打道而去。 萧月白坐在马车上穿过了一段人声嘈杂的街,他掩面而行,生怕被巡逻的官兵认出,可却忽而听见街边有人在“萧总,萧兄”地唤他。 他的余光看到正有个白衣少年一路小跑在跟随在马车后面。 萧月白很机警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拦在了白衣少年的前面。 “李兄?”萧月白一瞧那少年,顿时大喜。 “萧兄果然是你!”姓张的少年道。 萧月白警惕地望了一下四周,一把拉住少年。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李兄移步。”说吧便拉着着少年离开了。 这少年便是当日在张家桥行愈大夫处结识的李居国。 当一行人带着李居国又回到住处时,那小宦官马沐牵着“途妖”正从院子里出来,。 马沐见到舒莺不禁一愣: “怎么你们还没走呐?” “城门被封锁了,出不去。”舒莺道。 “这位小哥是?”萧月白对着马沐问道。 “小奴马沐是左公公府上的奴仆,是刀非刀大人差遣我过来看看各位走了没有。”马沐道。 马沐的目光落在了李居国身上,问道: “这位是?” “在下江陵李居国!”李居国拱手道。 马沐又是一愣:“新科进士李居国?” “小公公也认得我?”李居国。 “听府上的大人谈起过,皆称赞公子的才学。”马沐客气地说道。 “过奖了。”李居国俯首行礼。 马沐心里一震,堂堂的新科进士居然会对一个卑微的奴仆行礼?他受宠若惊,忙还礼回去。 “马沐,你说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舒莺道。 “刀非刀大人说若是各位还未离开,便叫小奴转告:近日西洛御用军的动向并非因杨大姐而起,乃是另有人挑事,叫各位不必担心,还有这白马也让小奴牵来给交给杨姐姐。”马沐说着将白马的的缰绳交给了舒莺。 他心知舒莺挂念府中的孩子又说了一些孩子近况便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棋局 今日没有出得了城,却遇到了李居国。萧月白心里还是很开心。 他想如果自己按照母亲的愿望把书读下去,今日很可能同李居国一起金榜题名。 “李兄接下来是要进翰林院吧?听说有位姓徐的教习可是当世文曲星啊!很厉害的一位人物。”萧月白道。 “萧兄是说徐子升吧,他确有治国安邦的才能,文章和人品皆为楷模能成为他的门生实属幸事。”李居国兴兴地说, “早年间听父亲说过这个徐子升是当今术心剑学派的领袖。”萧月白道。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李居国吃惊地说。 “官府真是人才济济呀。”萧月白道,可他心里却想道:天子确是个自私无德之君。 “非也,现在内忧外患不断,要不是有天子陛下从中党同伐异中将这些人才团结起来,让这些人才各司其职力挽狂澜,中洲很可能就万劫不复了。”李居国道。 “李兄看来对官府还充满信心呀?”萧月白道。 “自然,现在我已高中过将来我定要为百姓匡扶正义,为中洲再创宏图。”李居国款款而说。 “是吗,真是佩服李兄的胸襟,实不相瞒,我与当今天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日思夜想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萧月白说道。 “萧兄莫非是想…”李居国脸色大变,颤抖着声音道: “万万不可啊,我相信以萧兄登峰照极的功夫潜入皇宫并非难事,可你曾有想过太子年幼,将来主少国疑的风险,北方野人,海寇,反贼那一个不是等着中洲朝政紊乱伺机发难。’” 李居国的说辞并非危言耸听,萧月白也并非没有思索过这一结果,可再有理的说辞也安抚不了他的家仇之痛。萧月白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兄心怀天下在下甚为佩服,可这天下之主缺乏仁德,我若君王虑,君王却要死我呀…” 李居国心下难以回答,他的志向在官刚正不阿,在天下安宁太平,在万国俯首来朝。而一个人的人心思虑,各人对官府的感受他却未曾想过。他摇摇头一方面反思自己,一方面反对萧月白的话: “我虽不知道萧兄家里因何而变故,但我相信萧兄的为人,绝不会不会为了私人恩怨罔顾天下太平。我想你要是下定决心去报仇,应该早就行动了吧?” 萧月白低头若有所思,他抿着嘴然后说道:“以前我对于书上记载的灾荒和战乱只觉同情,不觉这些与我有关,这天下兴亡又我干何事?我只是个平头百姓!可是后来我见到了海寇欺霸百姓,亲身参加了抗击萨尔汗的战争,见过的残酷比之书上何止百倍,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安宁,我很懊恼,我武功再高也不能阻止这样的兵祸。那时候特别希望我中洲兵强马壮,让外患再也不敢入犯,可有一想到那些官吏对百姓如同草芥,我又恨不得同那些百姓一道造反推翻了这该死的官府。” “萧兄这般的心思也不是第一次入我耳,我也对痛恨这样的官吏,可是官府的法度还在,正直的大臣还在,这天下一体,大多数的百姓还是希望安居乐业。请萧兄相信我,只要有我李居国一日,我便要用尽心血使中洲大地无一处烽火,使处处百姓能安居乐业!” 萧月白听后再也没也有说话,他低着头一直沉思了下去。此时的李居国也未再抒发内心的抱负,天子已然是对不住很多人了,可中洲还是要继续前进,他李居国注定是要与历史对赌的人,而萧月白和天下百姓都只不过是赌局中落下的旗子而已。 而这赌局正是那天子所开。 … 第二日萧月白几人再一次动身离京,这次顺利出了城。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南去,好似归家的燕雀,又似迷途羊羔害怕落日便会失去方向,一天下来谁也不觉得累。 从西洛往南而去一马平川越往南去土地越显得广阔。落日余晖金灿灿地洒在原野上波光粼粼,虽说几个人同处一处但这广袤的景色进去几人的眼里却各不相同。他们一同而去,却未曾一同而来。 日落西山,几个人找到一家小店暂且休息。 这一天的路程如同百年,着实让很少出门的姐妹两人劳累不堪。 姐妹两人入了房间后,妹妹帮姐姐整理了一番便双双休憩了。姐姐早已习惯了随遇而安,睡得早。妹妹却心有挂念辗转反侧没有入眠。 一宿过后,萧月白和灵顺儿早早便起来了,却见昨夜杨氏房中迟迟没有声响。师徒两人等得着急跑到房门前催促了几声,才听里头慧莺的的呼声。 萧月白推门而入只见慧莺一人而已。 “妹妹回去了!”慧莺说道。 萧月白问要不要去追回来,慧莺却拒绝了。 “我们走吧,妹妹的心在你哥那里。”慧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收拾好行李后,萧月白先把慧莺背在了马车上,又让灵顺儿看好行李。自己一人便去向店主结房钱。那店主是个妇人,见萧月白递上银子,便笑脸盈盈。 “几位客官这是出京去,还是入京来呀?”妇人问道。 “我们是出京去。”萧月白道。 “出京去的话是去何处呢?”妇人说。 萧月白心里一紧:我去何处管她什么事? 那妇人笑道:“客官不要误会,老妇只是想告诉诸位如果是要继续南去洛口的话,有一条小道可走,比之官道要快一两天。” 萧月白心想:要是真如店家说讲有比官道跟快的路那再好不过?他看这妇人一脸诚恳便说: “在下正是要南下,请问能方便指路吗?” 妇人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阵将南去的捷径告知一番。萧月白心下欢喜,又给了妇人一些银两后便告辞而去。 按妇人所指去往了通向洛口府的小道。越有越荒凉直到几人走到一片林子里,他们没瞧见路上有什么行人了。 “师父,确定是捷径吗?”灵顺儿道。 “看着方向好像是南去的。”萧月白道。 一阵风从林中深处吹了过来,那灵顺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阴森森的。”灵顺儿嘟囔着道。 这时马车内传来了慧莺的声音: “难道这是‘三哭林’?” “三哭林?”灵顺儿摸了摸后脑勺:“好奇怪的地名。” “我听我师父说过当年父亲就是在这里被萧南两位恩公所救。”慧莺道。 “这么说来这也算是我们两家结缘之地吧!”萧月白道。 马车缓缓前行,那车辙压过的每一处似乎都同多年前杨家人离京的车辙相合。从前那一辆车到现在这一辆车,或者就是同一辆车从从前到现在一直在这条路上行驶从未没有停止过。 马车行了一段路后忽听到林中传来一阵洞箫之声。极尽婉转,配合这林中虫鸣鸟叫别是一番滋味。 第一百五十四章,箫声 “这林子偏僻,难得还能听到如此美妙的箫声。”萧月白道。 循着箫声往前赶路,只见远处一老僧立于林木梢头,如履平地。萧月白大惊,这人的功夫定不在自己师父之下。 他停下马车叫慧莺和灵顺儿出来瞧看。两人皆是叹服这老僧功夫厉害。 “咱们去会会这位大和尚怎么样?”萧月白问慧莺道。 “可以呀。”灵顺儿激动地回答。慧莺也微微点了点头。 萧月白便驾着马车继续前进,越是靠近萧月白的心便越是忐忑。天下的武功除了《两仪书》他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功夫能达到如此境界。 萧月白将马儿的缰绳交到了灵顺儿手里,自己纵身一跃朝那老僧的树梢奔去。那老僧本不觉这过路的行客有何本事,然而萧月白这身轻功却让他大感意外。等萧月白也立上了梢头他的箫声便停止了。 “施主,好功夫。”老僧施礼道。 “大师,好功夫。”萧月白作揖回礼道。 老僧微微一笑,望着萧月白的白发他轻轻点头,然后收起宝石箫道: “施主莫非是''北灵城’的弟子?” “大师认错了,晚辈并非‘北灵城’之人。”萧月白道。 老僧皱了皱眉,道:“能修得施主这般厉害的功夫的除了‘北灵城’江湖上还有别家吗?” “大师这了不起般的功夫不也没在江湖上吗?”萧月白道。 “哈哈。”老僧听着大笑,然后说道:“施主能否赐缘同贫僧比较一下轻功?” 萧月白想都未想便答应了下来。 只见老僧将那宝石箫朝远处一掷,宝石箫便如飞箭一般穿破天空。就当它在下落之时,老僧纵身一跃脚踏树梢追了去,它如履平地在空中奔越,一下便将宝石箫捉到了手中。萧月白见之也随之追了去。两人一前一后在树梢你追我赶。 萧月白不知老僧法力几何,用尽全力追了上去了,却见老僧依旧气定神。两人相视一笑齐头并进。约莫两人比了半百里。老僧见萧月白已是满头大汗,方才停了下来。 落下林间。老僧气色依旧,而萧月白已是大汗淋漓。若是平常萧月白也不会如此,奈何这次要跟上老僧,且要多费些气力。他稍作调整之际,老僧道:“贫僧能否邀请施主去寒舍一聚。” 萧月白回道:“感谢盛邀,可晚辈还有同行人,恐怕不方便。” “无碍,贫僧这就叫人去请来。”说着老僧又吹起宝石箫。 那箫声长短急促如同鼓点,听来让人心乱。可能“近听笛音,远听箫。”的缘故,萧月白也不好发表什么高论。 突然远处传来于箫声相合的笛声。 萧月白一惊:难道远还有高人?然而他转念又, 想到:慧莺和灵顺儿还在原处,怕这和尚在耍什么诡计! 萧月白赶忙往回跑去。 “施主如果是担心的话,那大可宽心,那笛音正是小徒之回应。”老僧道。 萧月白一时也羞愧,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拱手行礼。 老僧果真是世外高人。所住之处竟是在这密林深处,千回百转走过一丛丛树林,终于在不知离马路多远的地方,现出了一几间茅草屋。草屋是就地取材极为简陋却与周遭融为一体,上面早已落满了青苔,看上去有了一些年头。若是无人带路断然是没人能找得到。 马车早已在屋前等候。 “这就是贫僧修行之所。”老僧道。 这时从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个面目狰狞满脸伤疤的男子。 萧月白看着他的模样极为不舒服,便索性望向别处。 这男子便是当年称霸江陵的铁甲何。如今正潜心同这老僧一同修行。 “师父,车子用的姑娘不方便下车,弟弟子便不敢贸然安排。”铁甲何又对萧月白道:“施主是姑娘的朋友吧?小僧鲁莽还请施主见谅。” “没关系,大师费心了,还是我来吧。”萧月白赶忙道。 轿中的慧莺听到萧月白的声音激动万分,连忙喊到:“萧月白,怎么能丢下我不管呢?” 萧月白连忙跑过来拉开车门,只见慧莺泪流满面地望着他。他只能连连道歉。慧莺哭得如此伤心,使得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刀用戳烂。 萧月白替她抹了泪。 慧莺方才好了些,她道:“还好丑和尚不是坏人,我以为自己被山贼掳走了。” 萧月白抱着她出了车子,却没瞧见灵顺儿。 “顺儿去找你去了。”慧莺道。 老僧转脸对铁甲何说: “还有人没接来?” 铁甲何无奈地说:“那小孩见弟子就跑了,弟子想去追又担心马车也跑了…弟子…” “大师也不必责怪,我徒弟机灵找不到定会在原处等待。”萧月白道。 “那弟子这就去寻。”铁甲何道。 他说着又往林中去,刚走没多远却听到有个女人在骂: “你小子居然敢跟着姓萧的小子跑了!” 只见一个女子拖着一个孩子从林中走来。 萧月白闻声大喜回头一看,不禁心里一惊:那女子正是北灵城的女弟子灵冷霜。 那灵冷霜见萧月白大为诧异,对萧月白道:“萧公子?”然而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萧月白怀里的慧莺。 灵顺儿见到萧月白立刻大叫着: “师父,你原来在这呀。” “灵顺儿,你居然敢背叛师门?”灵冷霜拍着灵顺儿的脑袋说,虽然大家都看得出力道很轻,灵顺儿还是夸张地叫着。 “姑娘,还请你放了顺儿。”萧月白道。 “你抱着的姑娘是谁?”灵冷霜依旧揪着灵顺儿不放。似乎再等萧月白的回答。 “她是我师娘。”灵顺儿插嘴道。 “她是我心上人。”萧月白道 灵冷霜拖着灵顺儿到萧月白面前仔细打量着慧莺。慧莺此刻也看着她。 “这么大一个人还要男人抱?害不害臊。”说着她放开灵顺儿,便去拉扯慧莺。 萧月白猝不及防,慧莺便从他怀中跌落到了地上。突如其来的事故令萧月白火冒三丈,他一把将灵冷霜推开,立刻抱起了慧莺。灵冷霜受了他一推也未躲避竟也倒在了地上。 “冷霜姑姑。”灵顺儿去拉扯灵冷霜,灵冷霜竟把他推开!然后自己爬了起来。她又准备要动手是,老僧开口道: “阿弥陀佛,不着色身香味触发,孟施主不要执迷。” 第一百五十五章,希望 灵冷霜便不再纠缠。 “还请孟施主将偏屋打扫干净,留给客人休息。” 灵冷霜听罢拖着灵顺儿气匆匆地朝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阿弥陀佛。”老僧道:“女施主无碍吧?” “我没事。”慧莺道。 老僧走了过来搭在扶起慧莺垂下的手,顿时便对她的情况了然于胸。 “大师!”萧月白见老僧眉头欲锁便坦白道:“她被挑断了经脉。” “贫僧可否稍作治疗?”老僧说。 这句话如同黑夜的明灯让慧莺和萧月白死灰的欲要从新点燃了。 “可…可…以…可以。”慧莺激动地说。 只见老僧运气然后一掌的敷在慧莺肩上。 此时萧月白透过慧莺很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气在自己前面游走。萧月白大为惊讶,他感受到这股气与自己的内力如此交融。“ 难道他也是修炼的《两仪书》?萧月白猜测。 令他更惊讶甚至恐惧的是,这老僧的内力感觉无边无际。相比下来,自己就算是一棵百年老树吧,而面前的却是一片古森林。 片刻后老僧收手了。 “女施主,你试着动一下。”老僧说。 慧莺紧张极了,她咬着牙试图抬起自己的手。然而自己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阿弥陀佛,看来是伤得太重了。”老僧遗憾道。 老僧的话刚说完,慧莺的手便高高举了起来。虽然片刻后又垂下去,依旧如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僧念道。 慧莺早已激动地嘴唇发抖,颤颤地道:“大师,求您救救我” “贫僧恐怕也无能为力了。”老僧道。 “大师,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萧月白激动道。 “这世间倒是有一种起死回生的法门,想必治好女施主的伤也是能行。”老僧反问萧月白。 萧月白一听心里大为激动: “大师莫非说的是天封石。” “没想到施主居然知道这两块天封石。”老僧惊讶道。 此时的灵顺儿被灵冷霜拖到了茅草屋内。他乖乖地站在灵冷霜面前,等待着这个抚养他长大的人责备他跟着萧月白跑了。 “我问你,北灵山的情况怎么样了?”然而灵冷霜并未责备他。 灵顺儿于是有点侥幸,他回答道:“我和师父回中原时听道江湖上传公孙师父带领门下的弟子重新回到了山上…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啊…还有就是近日‘酒中蓬鬼’去去到西洛和师祖打了起来,现在正闹得满城风雨。” “师父他老人家还在西洛?”灵冷霜嘀咕道。 “你不回北灵山吗?”灵顺儿问道。 回去吗?灵冷霜自小在北灵城长大,师兄弟们迁就她,师父更是宠她。然而上一次与哥哥短暂相认又眼见哥哥死去,三位师兄弟也为救自己死在了乱箭之中,一切都是自己太任性的结果。她觉得自己是“北灵城”的罪人,她不敢去面对大师兄更不敢面对自己的师父。 “我在跟老和尚修行,不回去了。”灵冷霜说。 “这老和尚是谁?很厉害吗?”灵顺儿问。 “一个世外高人。”灵冷霜说道。然后她拍着灵顺儿的肩膀说道:“你把这间屋子收拾一下,让你师父和你师娘住这里。” “冷霜姑姑你刚才为什么那样对我师娘?”灵顺儿弱弱地问。 “我就看不惯被宠成那样的女人。”灵冷霜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她看也懒得看一眼萧月白便朝林中走去。 铁甲何此时走到她面前说道: “你留下来照顾女施主吧。我去寻回师弟。” “我才懒得留下来。”灵冷霜说完便甩手走了。 铁甲何吃了一个闭门羹。无奈的又走回来。 这时的灵顺儿跑出来对老僧说: “大和尚,我把那间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老僧微笑地点了点头,引着萧月白和慧莺走去了那间偏屋。 这屋子是用竹子搭成的,四周被茅草围得十分厚实,茅草由于年头已久已经发青了,淡淡的泥土气息在里头飘动。灵顺儿将屋子收拾的干净妥贴。等萧月白将慧莺抱到一张用木板简陋的搭成的床上后,灵顺儿又跑到屋外去找了一些干草垫在了屋内比较潮湿的角落。 老僧将萧月白和慧莺安顿好后默默地走出了屋子。 “慧莺你听大师说了吗,有让你痊愈的法子。”萧月白激动的说 “可是要到哪里去找齐那两块天封石呢?”慧莺叹道。 “我知道。”萧月白继续激动道。 慧莺一听立刻也激动起来:“那太好了” 然而萧月白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别说是一块宝石,当初两块宝石也都曾在他身上。而自己却将它们交给了大哥。 看到慧莺充满希望的表情他只得将事实说了出来。 “我就去找他讨要,大哥一定会给我的!”萧月白道。 … 第一百五十六章,等你回来 “给你透露一下,陛下明天会召见你,你可要好好表现。你是咱家推荐到御用军的,可得小心答话,知道了吗?”左千秋一边逗着名叫牧儿的小孩一边对着刀非刀说道。 “赤骑卫”瓦解后,压在左千秋心中多年的闷气总算出完了。御用军实力一天天消退,他的禁衙便一天天壮大,迟早他会将陆开比下去成为陛下身边唯一的红人。7 刀非刀低头称是然后说道: “感谢干爹让陛下召见孩儿。”左千秋听得这话自然高兴,好像这一安排就是他决定。然而左千秋并不一知道,刀非刀背地里已经将第二块天封石交给了陆开。 “这是在古叶扬身上找到的,卑职觉得天封石贵重且又是宫里要得,只得亲自押送上交给大人。”刀非刀告诉陆开。 陆开也没有怀疑他的用意,然后按照御用军的规程将天封石交给了天子。他上交的时候故意选在了左千秋不在的时辰。天子要召见刀非刀名义并不也是因天封石的功,而是斩杀寇首的功。所以这前前后后左千秋都被蒙在鼓里。 这天刀非刀在回家的路十分漫长,行人在他的眼里宛若虚影,各种各样的思绪在他的脑海不停的飞转:明天他将如何面这个与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当他回到家门口时正见到“途妖‘’在院子里。他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弟弟他们又回来了。他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方才走进去。 “不管是谁,明天的事绝对不能透露。”刀非刀自语道。 他走进院子里,舒莺正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刀非刀把面具摘掉走了过去。 “嗯,我是一个人回来。”舒莺道。 此时的刀非刀像往常一样走进屋子然后坐下然后喝水。 “明天你还是离开吧!”刀非刀道,他把水杯放在嘴前,好让舒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你这是赶我走吗?”舒莺道。 “对。”刀非刀平静地说。 “我不走!”舒莺道。 刀非刀狠狠地将水杯摔在地上,水杯“啪”地被摔得粉碎。 “叫你走呀。”刀非刀大声喊道。 “我不走!”舒莺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刀非刀立刻站起身去追,只见舒莺一人站在院内默默地流泪。 “叫你走你就走,别在这里哭哭啼啼”刀非刀继续厉声道。 “我就不走,我从跟你那天起你就赶不走我了。”舒莺道。 刀非刀心里一紧,嘴角微微抽动,然后走到她身边吼道: “臭婆娘,你滚不滚。” 刀非刀青筋暴起,眼睛狠狠地瞪着舒莺。 舒莺瞧他那样子,心里万分难受。他这凶恶的样子她从未见过。舒莺顺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刀非刀的脸上。 刀非刀情绪更加激动,挥手就要打向舒莺,舒莺一把吻了过去。 大火忽遇甘霖。世间重归平静。 “你走呀,我求求你了。”刀非刀突然抱着舒莺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二日的太阳与云彩交融在了东方,红色的流光如同天空留下的血液。飞鸟鸣叫着在天空下飞掠。 刀非刀坐在院子里紧闭着双目,舒莺正用她神来之手将丈夫的容貌改变掉。舒莺仔细看着刀非刀的脸,每一处轮廓,每一处皮肤都看得真真切切,这是一张很美丽的脸,此时那天上鲜红的光照在这张脸上,将他的脸印得如同一面战旗。那战旗在空中招展,划破天空,直指太阳。 “我等你回来!”舒莺给刀非刀易好容后将那面具交给了他。 刀非刀慢慢带上面纱,转身上马。舒莺又抚摸着马儿说道: “我会等你回来。” 马儿轻轻低鸣一声要靠近舒莺却被缰绳勒转了头。 刀非刀转身便将头转了过去,一句话也没说,马儿从舒莺的身边擦身而过。像一艘驶离的航船,也许它今天回来,也许它永远不会回来。 第144章 ,将军 “是萧少侠吧?”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那正是道霄子。说话间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 “正是晚辈。”刀非刀说道。 “除了你没人会找到这里来…进来吧。”道霄子说。 刀非刀走进去才发现里头是个空间很大的地下室。他环视四周发现那座椅俱全,一坛坛美酒垒在墙边。只见道霄子坐在被油灯点亮的桌边,而古叶扬正趴在他的对面。 “这是?”刀非刀望着古叶扬问道。 道霄子指着古叶扬然后指着地上说道: “这些人的都算当世的高手,酒量却如此平平。” 刀非刀一见地上,“赤骑卫”那几人也全都醉得不省人事。 “你过来陪老夫喝几盅。”道霄子招呼刀非刀道。 刀非刀走过去满上一个碗酒,一饮而尽。 “好酒。”刀非刀不由得叹道。然而话说完自己便飘飘然。心想:这酒果然是极品,喝下去柔绵如纱,劲头却如此猛烈。他只得倚着桌子坐了下来。 “看来你也如他们这般。”道霄子失落道。 刀非刀定了定神,然后说道:“前辈,我来是要把这几个人带走。” “老夫知道,不过答应侯爷的事情还没做成,恐怕不能如你的愿。”道霄子直截了当。 “看来前辈在这里只顾喝酒并未说服古叶扬。”刀非刀说道。 “古叶扬一心除寇,老夫甚是佩服,以他现在的声望他定能再此拉起一只义军,除非你能说动浑天教,不然我老夫不打算将他交给你,。”道霄子喝了一碗酒,然后说:“地上那几个原本就是你带出来的,你想带走就带走把。” 刀非刀望着地上如同死人的几人。然后瞥了一眼古叶扬。此时道霄子正抱着一坛酒豪饮。就在此时刀非刀从袖中抽出一只匕首,狠狠地朝古叶扬的后脑刺了过去。道霄子瞬间出手制止,却还是迟了。顿时一股腥味扑出,古叶扬便在醉意间毙了命。 道霄子将酒坛砸在地上,一掌朝刀非刀面部打出,却在他眼前停住了。一股掌风喷涌而出将刀非刀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 “罢了,人都死了。”道霄子懊恼地说。 “尸体我就带走了。”刀非刀说道。 “带走吧,剩下的这几个人老夫就不能交给你了。”道霄子说道。 “那当然,晚辈也不会让前辈无法交差。”刀非刀说道。 “你还得继续说服浑天教与我们合作,老夫也不想让你难堪。”道霄子说道。 刀非刀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信并说道: “这是‘浑天教’掌教亲手些的信,只要朱公子按照信中去做,可就不止合作这么简单了。 道霄子一脸疑惑,趁着酒劲拆开了信仔细读了起来。 “哈哈。”道霄子一阵大笑,边笑边拍着刀非刀的肩。 “萧少侠,你真是……你真是将事办到老夫的心里头去了。”道霄子激动地说。 “前辈的事情,晚辈自当尽力。”刀非刀说道。 “好好,老夫没看错你。”道霄子再次拍拍刀非刀的肩。 刀非刀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晚辈还有一件事希望前辈鼎力相助。” 道霄子满脸堆笑:“但说无妨,一定鼎力相助。” 那屋内的烛影飞舞,两人交错而动,仿佛一幕大戏。而此刻城内攒动一丝一毫也不能破坏这一场好戏的酝酿。 刀非刀背着古叶扬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城。 回到军寨后,古叶扬的尸体在南耀阳的灵位前摆了三天三夜后被让刀非刀切去脑袋。而将身体沉入了阳湖中,此时被困在城中的风雨寨的人马也放弃了抵抗,投降了浑天教。 …… 道霄子将吴一未几人看得死死的,一架马车便将他们牢牢地困住,谁都没有逃跑的机会。在道霄子眼里这群人不过是捆绑的羔羊。一点细微的动作他都能察觉无遗。 “老头,据说你当年也是御用军?”须辰良对着驾马的道霄子说道。 “呵,我以为现在除了那个老小二,知道老夫来历的人都死光了呢?”道霄子道。 “既然是御用军,为什么抓自己人?”兮子颜说道。 “小子,我可不是自己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知道吗?”道霄子说道。 “他现在是海寇。”吴一未冷不丁地说道。 海寇。这二字如同一根针扎到了道霄子的心上。钻入了他的骨髓。那种刺痛令他难以抗拒。一股怒气顿时怦然而出。 “没错海寇。”江仪午补充道。 话音刚落,一道气力便朝吴一未和江仪午袭了过来。两人顿时大惊。 只见道霄子如同鬼魅一般窜入马车内双手揪住了两人的脖子。两人的穴道被封住,躲闪不及。 此刻道霄子的眼神就像一头饿疯了的野狼,而脸上的皮肉不停地抽动。 “前辈息怒,两位哥哥不是有意冒犯。”兮子颜见状连忙求情。 “海寇,老子就说你是倭…寇。”江仪午咬牙从喉头挤出一句话。 道霄子一用力,两人顿时脸色苍白,痛苦溢于言表。 “前辈。”兮子颜大呼道。 道霄子似乎不想至两人于死地,他放开手,又如同鬼魅一般退出了马车内。 过了片刻吴一未和江仪午才缓过劲来。 “你们既然说老夫是海寇,老夫就带你们去和真真的海寇会会。”道霄子冷冷地说道。 一行人一路往东,一路上道霄子一直是眉头紧锁。马车内的几人也保持沉默。 第145章 ,血已干 过了杭州便进入了海寇时常骚扰的地带。斜阳微红,芳草萋萋,不时能看到逃难的百姓与他们逆行而过。当马车过了绍兴府,满目疮痍的景色便慢慢多了起来。几人在一个小镇逗留时听到了不久前海寇在芦村屠城的消息。 那江仪午便忍不住对道霄子着讥讽道:“老头是不是要去与海寇会合。” 道霄子顿时气得脸都白了,拳头紧紧地攥着却没发作。 芦村在下江郡辖下,自从海寇作乱以来便时常遭受侵扰。原本富饶和美之地,而今已是满目疮痍,遍地瓦砾。 当道霄子把一行人带到芦村时正见着几人正用板车拉着尸体迎面而来。 那拉尸体的是当地人,瞧见道霄子后便听下了脚步,低声道: “你们还不快离开,海寇现在见人就杀。” 道霄子叫见此生面如死灰,无精打采,料定他是从死人堆你活下来的。 “这海寇里头十有八九是中洲人,平常劫掠也就杀一二反抗之人,而今却大肆屠虐实属不常见呀!”道霄子道。 “要是真是中洲人就好了,这次来得可全是东琼人,这群畜生狠得连小孩都不放过。”那人说道。 “这群畜生现在在哪?”兮子颜忽然问道。 “他们抓了附近的村民去了海防,听逃回来的人说他们现在在东北筑起了城。”那人说道。 “看来是准备攻海防城。”吴一未说道。 道霄子忽然转头对车里的几人说: “你们一路都骂老夫是海寇,现在真真的海寇就在眼前敢不敢同老夫一起去?” “赤骑卫从来没怕过什么。”须辰良道。 “那好。”道霄子说着便将几人的穴道解了开。 … 海防城东北靠近大海,十分有利于海寇从海上登岸,在那里修筑海防便可掩护登岸。即使攻不下宁波也可长期驻守。 道霄子和“赤骑卫”站在离海寇城不远的地方远望海寇城。 这城已经是初具规模,看样子并非最近才开始修。城墙虽然还在修却也比一般的院落围墙高出不少,几座瞭望塔从城墙上探出头,隐约能看到上面有人在站岗,而城门处也有海寇出入,看来海寇也都已经驻扎在了里头。 几人慢慢靠近,那城内的瞭望塔不出所料地发现了他。很快一队人马便从海寇城中赶来。 “赤骑卫”几人瞬时警觉起来。 “什么人?”带头的海寇冲着道霄子说道。这口音分明是中洲人,却留着东琼人的发髻。 “江湖人称‘酒中蓬鬼’的正是老夫。”道霄子道。 “是道仙吗?”那带头的立刻下马。然后恭敬道 :“道仙来得正好,海境楼王和朱侯爷此时也城内。” “海境楼王也来了?”道霄子一脸不削地问。 “是的。”带头人确认道。 “那正好,我带几位客人去见见他。”道霄子指着“赤骑卫”几人说道。 客人?“赤骑卫”几人一听大为诧异。 “二哥,大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须辰良忽然对吴一未小声道。 道霄子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摸了摸胡须对着须辰良露出狡黠的一笑。” “看来这道霄子是故意让我们来捣海寇的乱。”吴一未也低声道。 这城还未完工,但城中一座东琼高楼却已修得十分精美。那里自然是整座城的中心,也是“海境楼王”海珧的下榻处。 穿过众星拱月一般的守卫,道霄子和“赤骑卫”的几人便被带到了高楼内。这里头雕龙画凤、金碧辉煌极具富贵。站在里头的侍卫全都一袭白衣。 一行人在楼下等待片刻,便见一个黑衣男子从白衣间走了出来 “道仙。”男子从楼上缓缓向下走来。 “哼。”道霄子似乎在用鼻孔望着这人。 此人乃是海珧的养子海傲。那海傲与兮子颜一般大。模样极为俊秀,若换作女装或教多少女子落败。 海傲的眼光扫过众人,嘴角微微浅笑。 “家父有请。”海傲上前恭迎道霄子。 此时楼上的大堂内,一群人正左右两班坐在席上欣赏着东琼舞姬们跳着东琼独特的舞蹈。那海珧坐在上座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望着众人。而朱袭正坐在首席的位置也不看舞姬独自饮着酒。 海傲领着道霄子从一旁悄悄地走到了海珧的身边。那海珧起身见到道霄子,迷糊的眼神顿时有了生气。只见他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众人立刻停止了饮宴迅速收拾眼前的残羹冷酒撤出了大堂,只留下了仍在独饮的朱袭。 第146章 ,御花园 道霄子是根据刀非刀与朱袭的计策暗地里跟随着南来。因为刀非刀也不敢保证“赤骑卫”不会加害自己,所以让他暗中监视“赤骑卫”,在朱袭的考虑中却是为了监视刀非刀。然而事情突变,道霄子方才现身出手。 刀非刀牵着“途妖”走出了军寨,驾马朝饶州城而去,刚走出十里便见一骑义军快马奔向军寨。 往饶城而去的一路上只是瞧见人们拖家带口地往与自己向反的方向逃走。 “城里面的义军打起来了。”一个惊魂未定的人对刀非刀说道。 这时一个满身是血的义军弟兄从饶城的方向而来。刀非刀拦住了他。 “风雨寨的人对城内对弟兄发动了袭击。”这名弟兄说道。 刀非刀料想方才飞奔而过的义军定是去通报的。 此时的城内已是大乱,城门口已被逃难的人流挤得水泄不通。 刀非刀牵着马逆着人流进了城,只见城内火光冲天,乱做一团。 刀非刀往城里走去,看到四处都是搜索的人。 “搜仔细点。”一个带头的人说道。 刀非刀一眼便认得那带头的人,正是自己被古叶扬关押在笼中,看管自己的。 这些人是风雨寨率领的那支义军,错不了。刀非刀意识到。 带头的人也瞧见了刀非刀。脸上诧异之色陡然而起。说时迟那时快,刀非刀抽剑袭了过去,那人还未来得及还击便被剑锋锁住了喉咙。而他的手下见状立刻围了过来。 “说!你们在搜索什么,不说我宰了你。”刀非刀问道。 “我们在找我们的寨主,他被那个老头带到城里来了。”那人说道。 “你们寨主被老头抓了?”刀非刀问。 “那老头将那几个御用军也用马车带到城里来了。”那人如实说道。 刀非刀一听心里的那颗石头方才落了地。他放了那人,然后驾着马飞奔而去。瞧着城内的形式风雨寨的人马已经夺下了这座城池。却无人找到他们寨主的半点踪影。 道霄子到底在哪呢? 刀非刀首先想到的是买酒的酒肆,可是城内乱哄哄的大多店家都收拾了细软逃难走了。他寻了几家都是人去楼空,好不容找到城东的一家酒肆掌柜也准备出门逃难。 “公子,不好意思,小店今天不营业。”掌柜的见刀非刀走入店内,连忙说。 “掌柜的知不知道饶州最好的酒藏在何处?”刀非刀环顾四周看到店内与其他店一样平淡无奇,料想道霄子也不会来此。于是问道。 “看来公子,是为了好酒而来。”掌柜迎上前来。 “正是。”刀非刀道。 掌柜见客不走,又不好主动逐客,甚是焦急,于是说道:“饶城最好的酒据说是藏在了衙门的地窖。” 刀非刀眼前一亮,问道: “真的吗?” “饶城谁不知道当年楚王叛乱时有人埋了十几坛酒在城里。”那掌柜说得煞有其事。“先天子后来下诏任何人不得开启此酒,这酒便一直藏在了衙门里。”掌柜说着口水跟着流了出来。 刀非刀一听心里有了普便出了店直奔衙门而去。 此时的衙门正被风雨寨的人当成了指挥所。风雨寨上上下下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呆在里头。他们一占领饶城,巡逻队就很快布置了起来。 这衙门原本就是义军的指挥所,现在被风雨寨占领,却依然有没来得急撤的“浑天教”信徒躲在了衙门内。 刀非刀跃上衙门的屋顶环视四周看,看到在院子的另一角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正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他四处张望确定没有被什么人发现便回到屋内叫出了他的同伴。 刀非刀见状从屋顶一跃而下拦在了他们面前,一行人惊恐万分欲要四下逃窜。 “各位,不要害怕我不是风雨寨的人。”刀非刀说道。 这行人才安定下来。 “浑天教的人?”一人问道。 “是。”刀非刀回答。 “现在城内情况怎么样?”一个人问。 “不是很好!”刀非刀说道。然后他又问道:“你们知不知衙门藏酒的地方在哪儿?” “你是来找酒的?”另一人问道。 “不,我有要事要办,你们谁知道?”刀非刀问。 “好像是在柴房那附近”一人说道,然后他补充道:“我以前在衙门当差。” “你们都是官府的衙役?”刀非刀问。 “以前是,后来加入了义军。”有人回答。 刀非刀打听到藏酒之处便不在寒暄,他心生一念向他们指出了一条去处。告诉他们“巡逻队不会巡查这条路。” 那些人听了刀非刀的话,走出没多久便被巡逻队发现,一行人拼命逃跑。风雨寨的人马很快就注意了。刀非刀趁着机会便来到了柴房附近。 这是座破败的泥土墙围成的小屋,里面堆满了衙门用度的柴干柴,四处蛛网密布,杂乱不堪,要不是有人相告谁会知道这里便是闻名于整个饶城的楚王的藏酒之处。 刀非刀四下打探,发现了一些稀疏的脚印。他随着脚印搜索去,在一堆柴垛背后发现了一扇小门。小门上面生锈的锁已经被折断。他打开门,见到里头是一间很深隧道。他朝里面望去一丝微弱的光从里面传了他的眼里。 第147章 ,护驾 众人离开后,海珧方才正眼看向道霄子。而道霄子却始终将目光落在别处。两人的见面通常如此,朱袭每每也落得尴尬万分。海傲忙搬来椅子请道霄子坐下。 然后大堂陷入了沉默了。 终于有人先开口,这人是海珧。他说道: “道仙不喝酒?” 道霄子中气十足的说:“这东琼的酒太清淡,老夫不爱喝。” 海珧道:“如此美酒得不到“酒中蓬鬼”的赏识真是太可惜了。” 道霄子道:“世人皆知老夫嗜酒如命,却不知老夫也禁酒如命。” 海珧坐直问道:“既然嗜酒有怎能禁酒?请道仙指教。” 道霄子打开自己的酒将酒洒于地上然后说道:“古有东方朔大隐隐于朝,我道霄子禁酒于嗜酒之中,老夫虽酒不离身但也能滴酒不沾。” 海珧听着话不忍得哈哈大笑:“道仙说话有趣。” “在老夫看来众人人对于“酒”,“色”,“财”,“权”等等的迷恋无非都是一个“瘾”字而已。多少人因为看不透这个字而画地为牢无法自拔。其实只要忍一忍便能看透了便能海阔天空自由自在。所谓的“酒中蓬鬼”在外人看来无非是一个武功高强的酒徒而已,殊不知“酒中蓬鬼”真正的本事是虽然酒不离手却从未陷入酒瘾之中。”道霄子款款而谈, “既然如此仙人又何必终日酒不离身呢?”海傲问道。 “老夫闯荡武林数十载方才博得“酒中蓬鬼”之名,人虽迂腐却自认为还能为这世风日下的武林留下惊鸿一瞥,百年之后武林便再无我道某人,却仍会有‘酒中蓬鬼’之美名流传,故我的酒壶装得不是酒而是整个武林。”道霄子捋了捋胡须道。 “受教了。”海珧拱手道。 道霄子突然转头对朱袭说:“侯爷可否能明白老夫的一片苦心?” 朱袭拿起一杯酒猛地仰起头一口而尽。连正脸也没看他。 海珧不明白师徒俩的之间的嫌隙,对着朱袭说: “我正欲让朱侯爷坐镇此地,以便控制住东琼人对中洲的侵袭。不知道仙意下如何?” 道霄子一听心里便怒气冲天,但表面仍旧平静如水,只是略带讽刺地问道: “这么说来至今弄得方圆百里民不聊生的寇乱就无关你这个海寇首领的事了?” 海珧咬着后牙槽,微微笑道: “东琼内部刚刚经历了一场大乱,这败兵哄然四散,虽然我收编了一部分,可仍有很大一部分潜到了中洲,这些人我还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万里海疆里头哪一艘经过的船没有在你的掌控之内?区区一些散兵游勇你会掌握不了?”道霄子哼哼一笑。 “大海辽阔,我岂能够掌握得尽啊,那些只不过是世人的揣测罢了。我这次回故国便是要来控制本次寇乱。”海珧道。 “那你在此筑城作甚?”道霄子道。 “这是一方面为了收编流倭,另一番面我要夺取海防城的作为保卫我大海疆土的关隘。”海珧掷地有声地说道。 道霄子被海珧气得满脸通红,他从未见过脸皮如此厚的人,竟然恬不知耻地能将自己的野心说得富丽堂皇,明明一个霍乱东南的海寇头子却自称了除寇功臣。 朱袭见着道霄子快要抑制不住怒气的神情连忙上前打圆场。 他说好“道仙不是带来了一些朋友吗?何不叫进来一起饮宴?” “是呀,我见那几人个个气质不凡,也想认识一下。”海傲也圆场道。 “赤骑卫”的这几人便被招呼上了楼。 朱袭一见这几人,脸色忽然大变,猛一回头看师父道霄子,却见道霄子也在看他。 “各位英雄都如何称呼啊?”海珧目视几人问道。 吴一未低声道:“赤骑卫。” 话音刚落四人如同饿狼猛扑向海珧。 一切突如其来毫无征兆。 海珧惊恐万分往后躲,吴一未的手如同鹰爪已经揪住了他的衣襟。海珧奋力挣脱,衣襟被撕裂,却被兮子颜一把上前摁住。一旁的海傲上去解围却遭须辰良的阻在前面。 朱袭也拔剑正欲上去解救,却发现配剑并未在身上。海珧规定饮宴不许带刀剑,他只能赤手空拳去解救,无料被道霄子扣住了肩膀止步不前。 “有刺客!!”海傲见势不妙大声呼叫。 顿时整座楼便像炸了锅的蚂蚁窝。所有的脚步声都朝着这边而来。 “走!”道霄子点住朱袭的穴拉着他便朝外走去。两人迎面碰到一队前来救援的海寇。道霄子一个气转周身这队人立刻被振倒在地。他袖子一挥,几柄刀便飞向了“赤骑卫”几人面试并钉在了地上。然后带着朱袭离开了这里。 凭兮子颜的力气尚不能控制住海珧,吴一未一跃而上将海珧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父亲!”海傲大叫一声。他拳脚对着须辰良进攻,然而须辰良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丝毫不给他前进一步的机会。此时大堂外已经挤满了手拿刀剑的武士。可因眼见主公受人制服却都不敢轻举妄动。 海珧被吴一未压在身下不停地挣扎,嘴里喊道: “壮士勿要杀我!” “别动我就不杀你。”吴一未说。 却没想到海珧果真不动了。兮子颜赶紧扣住了他的手。吴一未慢慢的爬站起来,顺手便要封住他的穴位。可手指点过去只觉得海珧身上穿有锁甲。 海珧趁机用力挣扎,轻而易举便将兮子颜挣脱开,他打了一个滚便立马站起,殊不知海珧自小就跟着乡里的师傅学习内家拳,力气大的很。 吴一未和兮子颜诧异,感到大事不妙。见海珧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剑。两人忙往后躲,顺势抽取可身后的刀。此时门外的众武士立刻一拥而上,将几人围在了阵中。兮子颜虽然右手已废,左手却仍能挥刀自如,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敌人,清一色全是海寇。那江仪午和须辰良也旋即抽取了地上的刀,摆开了架势。 “全部处死!”海珧大吼一声。然后在众人的护拥下带着海傲迅速离开。 “赤骑卫!”吴一未喊到。 “在!”其他人异口同声道。 “叫这些海寇把统统命就在这里!”吴一未喊到。 “是!”他们又异口同声道。 …… “快看,倭城内乱做了一团。”海防城内的瞭望台上一个士兵指着不远的寇城喊道。 守备军民很快便知道到那不远的海寇城内出了变故。固守多日的守军也热血沸腾地准备出去出一口鸟气。可是军官们保守怀疑寇城有诈竟下令禁止出城作战。 那些在城墙上的士兵静静地看着海寇城的动向如同看着蚂蚁窝里倒腾的蚂蚁,他们不时猜测不时议论,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最后斥候来报,证实海寇城出现了内乱。军官才敢带领兵前去围剿。到了海寇城他们惊诧地发现,海寇的尸体竟然在城中堆成了小山包。而那小山包上矗立着被四方刺入的刀架起的四具如同雕像一般的尸体正面对着西沉入海的太阳。 第148章 ,追击 陆绎的刀掉落地上。 只见一袭白衣的男子从天而降,其人面容清秀美貌。那四周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一些侍女羞红着脸望着他,心想这公子要是看了自己一眼,便要了性命也甘心。 慧莺一眼便认出了男子脸颊下有一道刀疤。 萧月白!是我的萧月白!她心里喊到。。 “杨姐姐,我把我师父带来了!”灵顺儿此时趴在围墙上对着慧莺大喊道。 “慧莺”萧月白的眼睛望着那朝思暮想得人,眼睛渐渐通红。 慧莺得眼睛早已湿润,可她却扭过脸去试图避开她的眼睛。 一旁的众御用军面对突如其来得萧月白甚感诧异。那陆绎道: “御用军办案还不速速离去。” 此时萧月白的眼睛里只有慧莺,哪还有旁人,他朝慧莺走了过去。处在两人中间的陆绎忙捡起地上的刀冲向他。 只见萧月白身体一晃,刀便扑了个空。又趁陆绎立足未稳伸手便钳住了他的胳膊,然后轻轻一甩。动作之快,旁人都来不及看清,陆绎便被扔了出去。 “师父好厉害!”灵顺儿大喊道。 众御用军见此情景也都挥刀朝萧月白冲了过去。 萧月白挥动衣袖如同神仙做法。只觉得一阵风从他的身体里喷来,众人心怯逼近时又都停止了脚步。 “他…他是御用军的要犯…萧…萧…”那个叫黑子的人出了来了正是“千面佛人”萧天行的的公子,可却忘记了萧月白的姓名,结结巴巴地在哪喊着。 “他是陛下钦点的萧姓要犯?”陆绎跟着大声的问道。 “错不了,当年萧天行去见朱袭时我就在当场,跟着去的那小孩就是他。”黑子斩金截铁地说道。 “黑子哥当了这些年暗探,从没出过错…那这人定是钦定的要犯。”有人附和道。 既然是钦定的要犯,众御用军自然不敢糊弄了事。捉住了也是奇功一件。 也不知是谁朝萧月白冲了去,如同信号一般。众人也跟着一拥而上。 只见萧月白用力一推,众人被这力道逼得向后退却数步。萧月白趁势一跃到了慧莺的身旁。 四目相对,脉脉含情。此刻仿佛相隔几年的时光并不存在。宛如昨日分离今日又相见。 你还是那个模样,一点也没变。 “师父,小心呐!”’灵顺儿的喊声从围墙边传了过来。 此时御用军又袭了上来 萧月白缓过神抱起慧莺。随之施展轻功一跃而起。如神仙一般越过了墙头。 众御用军欲要追击,却被陆绎叫住。 “别追了,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容我回去禀告总督。”陆绎心里盘算,贸然闹出大动静,慧莺还活着的事便会暴露,到时候谁都担待不起这欺君之罪。 灵顺儿见御用军没有行动也就机灵着也越下围墙。 此时前来解救姐姐的舒莺也恰巧赶到。瞧见萧月白正背着姐姐,心里惊讶至极。 “走,去我家。”舒莺二话不说,护着姐姐便朝自己家去。 姐妹相见自然痛哭叙述一番。慧莺的遭遇对所有人都是一种折磨。 萧月白望着慧莺的模样心如刀割。他紧咬着牙,将眼泪擒在眼框内。尽管面对慧莺他有千言万语在脑子里,此刻他的嘴却无话可说了。此刻他心里不光心疼慧莺而且还惦记着黑子的话。或许他就是告密诬陷自己父亲的人。 “慧莺你先好好休息,我还要去办点事。”萧月白说道。 慧莺心里头大概明白萧月白,嘱咐道:“你小心点。” 萧月白再次赶到兮家时那些御用军正将抄没的家产用马车往外运。 还未曾遇见过,主动投案的人。 “抓住他!”陆绎大声命令道。 萧月白一眼便认出呢黑子,他顺势跃到了众人的后方。 “小心背后。”陆绎话音刚落,萧月白便揪住了一人脖子,这人正是叫黑子。 “在下并不想与各位为敌。”萧月白开口说道。 见自己的同袍被人挟持,其他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要犯,抓你是职责所在。”陆绎道。 萧月白心里一紧与御用军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他揪住黑子的脖子狠狠一掐。那黑子两眼一翻。 “那要看你们抓不抓得住我了。”萧月白到。 眼见黑子就要被萧月白掐死,陆绎连忙叫道: “有话好说,你先高抬贵手。” 萧月白也只是想震慑一下这些人,便停下力气给了黑子喘息之期。 “我问你,当年家父确如你所说去见过朱袭?”萧月白对黑子问道。 “老子亲眼所见。”黑子回答道。 “当时他们说得话你还记得否?”萧月白问道。 “那么久的事,老子怎么记得清楚。”黑子嘟囔道。 萧月白又是用力掐住他的脖子,那黑子又两眼一翻。快要昏死过去。 片刻之后萧月白见好就收,黑子大喘一口气: “细处我就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当得有密报说朱袭在笼络武林人士,意图不过,那段时间盯他们盯得很紧。而我的任务就是以酒保的身份接近嗜酒的“酒中蓬鬼”。你知道“酒中蓬鬼”在的话我们根本就拿他们没办法。所以上头的命令便是制裁与他们勾结的武林人士。我潜伏在你父亲和他们见面的客栈。亲耳听见了他们和对话。” “所以是你诬陷了我的父亲?”萧月白厉声道。 “哼…我亲耳听见你父亲说愿意与朱袭一道谋反。”黑子说得信誓旦旦。 “撒谎,我父亲后来明明有金盆洗手的愿望。”萧月白激动地说道。 “那是因为后来你父亲又得知海境楼王与朱袭有来往。他与朱袭在海寇的事情上有了分歧,他不同意让海寇参与叛乱,才扬言金盆洗手。”黑子说道。 萧月白的脑海中想起了那次在行愈大夫好友家,朱袭说得话: “勾结海寇?我告诉你,你爹要不死如今也和我一样!同样也是海境楼王的座上宾。” 父亲至少不是汉奸。萧月白心里的这个结终于解开了。 他或许想明白了,父亲是被朱袭拖累死的,也是被那块所谓的“天封石”拖累死的。 第149章 ,云开 萧月白半晌无言,那黑子道: “你父亲的情况老子都是如实上报的,可没有添油加醋,他们所有的谈话内容在御用军都有记录可查,他的死可不光老子的事,老子可指挥不了‘赤骑卫’和‘北灵夜白’。” ”那赤骑卫’现在何处?”萧月白问道。 “哼!老子现在抄得就是‘铁菩提’的家。”黑子道。 御用军抄御用军的家?萧月白疑惑不解。只听黑子继续说道: “赤骑卫没了,都死了,不死也找不着人了。” “什么?”萧月白大惊,仇还没报,怎么仇人说没就没了? “那连虚子又在何处。”萧月白继续问。 “少侠,这你就问错人了,我们这种小喽啰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黑子如实说。 萧月白松开手将黑子一把推开,那些御用军立刻挥刀一拥而上,萧月白岂会给他们可乘之机,施展轻功,踏风而去了。 风云变幻,那太阳的余晖还在残留在地平线上,可那雷声却霹雳地响彻了大地。街上的人抬头看看天,有经验的老人知道,这雨迟早会要下下来。 萧月白回到大哥的住处不久,大哥刀非刀也早已在家等候多时。舒莺也准备了满满一桌酒菜。灵顺儿因为这些日子马不停蹄地赶路,早已疲惫急急忙忙吃了几口便回到房间睡了去。 刀非刀,萧月白,慧莺,舒莺四人坐在酒桌前细细地品尝着不尽的酸甜苦辣。 仿佛当时慧莺在江南小镇打萧月白的那一巴掌就在刚刚。 烛光在四人的身边闪着微光,而窗外大风的呼啸声此起彼伏。夜色笼罩的西洛如同笼中沉睡的猛兽。 萧月白的到来和慧莺的复生并未使得刀非刀的表情高兴多少。 “你什么时候离京?”刀非刀的问话如同霹雳一般是说了出来。 刚刚相聚就要离开?谁也想不到萧郎会这样问。 “我不走,我要报仇。”萧月白回答得很干脆。 “你报仇?你怎么报仇?”刀非刀道。 “我要进宫杀了狗天子。”萧月白道。 “凭你,你可能连天子住哪都没找到就被大内侍卫给围了,而且现在连虚子与狗天子寸步不离。你说你怎么报仇?”刀非刀激动了起来。 萧月白被大哥的话是说得哑口无言。四个人沉默良久。 “我不管你这些年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你的仇也是我仇,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扛。”萧月白道。 “我是大哥。”刀非刀站起来道。 “我也姓萧!”萧月白突然站了起来。 “萧月白!”慧莺见萧月白失态立刻呵斥道。 慧莺知道进宫报仇九死一生,两两人无论都是得提着脑袋去。萧家对杨家的恩情自己一辈子也报答不完,而在报仇这种事非做不可。自己恨不得再去一次,可又做不到。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努力协助能去报仇的人 “刀非刀你能报仇吗?”慧莺道。 “我能。”刀非刀斩金截铁地道。 “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都相信你。”慧莺道。 “你也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报仇!”刀非刀拍了拍萧月白的肩膀。 第150章 ,慈悲 “我们已经跟海寇划清了界限,还望你们浑天教兑现诺言。”道霄子对着军帐内的各位长老说道。 那朱袭就站在他的身后一脸怀疑,他不相信“浑天教”会按信中的要求将“义军”交给他指挥。可现在道霄子已经得罪了海珧,自己也不能厚着脸再去见海珧。眼下只得且先看看局势再说。 “那是自然,我会立刻贴出告示即日起我“浑天教”的教众立刻与“义军”分离”,然后我再与你们做好交接,让朱公子顺利接手”。芷芊道。 “你们会这么爽快?”朱袭忍不住插嘴道。 “我心意已决那些不服从命令的教众就算是自愿脱离本帮,以后就归“义军”管了。”芷芊看了看各位长老,竟然没有一个反对。然后他接着说:“另外,云青哥哥临走时交代道仙务必去西洛与他会合。” 道霄子回头看了一眼朱袭,却见朱袭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 刀非刀回到西洛半个月了,一切都像刚离开时的样子,天子没有召见他,陆开也同往常一样不正眼看他。那刺杀了古叶扬的事在官府看来并不是什么大的功劳。 “赤骑卫”全体殉国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西洛里,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惋惜。 “我梦见我姐姐了?”舒莺依偎在刀非刀的怀中柔柔地说。 “肯定是我前些日子不在家,让你受累了。”刀非刀说道。 “我想她了!”舒莺说着说着便留下了泪来。 “等报了仇我们就远走高飞。”刀非刀道。 刀非刀说出这句话后,舒莺用力地抱紧了他。 “我突然不想让你去报仇了?”舒莺道。 “什么?”刀非刀推开了她。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己家人惨死的景象立刻浮现在脑海。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舒莺道。 刀非刀又一次将他拥入了怀中。 “明天去一趟左府去看看孩子吧。顺便给马沐带去一些银子,告诉他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请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孩子。”刀非刀道。 “我们一起去吧,一起去看看孩子。”舒莺道。 “我明天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刀非刀道。 第二天,刀非刀如是独自一人去了城内那间哑巴酒坊。 那酒坊的工人见他到来很欢喜地给他倒了一碗酒。刀非刀便独自坐在一旁小饮着。 “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让老夫陪你可好?”说话间一个身影便坐到了刀非刀的面前。 说话的正是如约而来的道霄子。 “前辈请!”刀非刀道。 那道霄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随手朝一名管事的工头扔了过去。正中那工头的头上。工头一愣发觉正是这里的常客在招呼自己,连忙叫人搬来几十坛上好的佳酿。 “当年令尊与老夫畅饮通宵,是老夫这辈子喝得最痛快的酒,今天你敢不敢与你令尊一般陪老夫喝个痛快?”道霄子道。 “既然前辈盛情相邀晚辈又怎敢扫了前辈的兴呢?”刀非刀答道。 两人酒酣之际,那舒莺也将将从左府出来,她已经按着刀非刀的嘱咐把银子和话交待给了马沐。就在舒莺出门后不久,那马沐又从后头追上了她。 “杨姐姐这是南姑娘托人带来的信。”马沐从怀中拿出一份浑天教专有的信封交给了舒莺。 马沐十分机警给完信便跑离而去。 舒莺与芷芊分别了很长时间,心中不免有些许想念,听是芷芊寄信,连忙便打开瞧了去。 然而信的内容却让她激动万分。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信中告诉她姐姐慧莺现在就在兮氏兄弟的家中。 舒莺收起信,她来不及把消息告诉丈夫。 姐姐!她心里默默地喊着,脚下便直奔向兮家。 兮家上下再也等不到主人的回来。偌大的院子已经空空荡荡,眼下家中日渐式微,仆人们能走的大多已经走了。好在慧莺身边还剩下几个仆人。 只有管家每天的事便是在门口守着:或许哪一天铁菩提大人就回来了。 然而管家却没有等到铁菩提,而在某日等来了一群御用军。本以为是御用军是自己人,却没料到他们冲去院中二话没说就开始将能搬走的器物往外搬。那还了得,管家连忙上前阻止 “这是铁菩提大人不再你们竟敢如此放肆!。”他吼道。 “让开…”一名御用军一把将管家推开,然后继续说道:“这里的所有东西包括这座宅子都充公了,这是上边的意思。” 管家立刻争论道:“我们家两位大人为天子和御用军鞠躬尽瘁,天地共鉴,兮子颜大人还以身殉国,为何还要如此对待我们?” “陛下不养闲人。”这名御用军着便继续行动。 管家瘫坐在地上,这毕竟是“上边”的意思,他一个小小的管家又有什么能耐阻止呢? 伴君如伴虎莫过如是… 坐在院内的慧莺眼睁睁地看着周遭仆人慌乱地争夺还没被御用军没收的财物,却一言不发,此时谁都顾不上谁。兮氏兄弟在的仆人们时候忠心耿耿还能得到主人褒奖。如今主人的主人这不念及就情了,仆人们又何须自作多情呢? “那谁还不给爷挪个地…”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御用军见着慧莺坐在一动不动,便看不顺眼指着她大吼道。 然后他见到眼前的女子长得还不错,脸上的淫色渐起。 “小妞模样挺俊呀。” “爷,那是我们兮子颜大人的……爱人!”仆人上前恳求道,希望眼前的御用军念及兮子颜往日的袍泽之情说话能客气一点。 “滚一边去。”黝黑的御用军一把推开仆人,拔出佩刀架住了他的脖子说:“别动啊,小心爷砍了你。” 黝黑的御用军便肆无忌惮地朝慧莺走了过去。 “喂,黑子别乱来,兮子颜好歹是为国捐躯。”一个白面的少年御用军喝道。 那叫黑子御用军便停住了脚步,被同寮扰了雅兴的他,回身便对着地上和仆人给出了一脚。 少年御用军忙上去拉住他。 “你去别的地方。” 黑子二话没说便去了别处。 “谢谢小爷。”仆人连忙跪地磕头道谢。在仆人看来眼前这位年龄不大的爷能让那黝黑大汉言听计从定是大人物。 少年御用军姓陆名绎乃是御用军总督陆开的长子。 陆绎扶起仆人,然后朝慧莺走了过去。 “你就是刺杀天子的刺客吧!”他开口便说。 “能认出我来?”慧莺微微一笑。 “我在大牢见过你。”陆绎思考了一下接着说:“原来是子颜救了你。” “刺杀狗天子确实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慧莺道。 “我佩服你的勇气,但是我不能让你活着。”陆绎道。 “我早就死过一遍了,要杀便杀。”慧莺的话很平静,如同做在说“你要我离开我立刻走就走”一样。 陆绎便面不改色的抽出佩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住手。” 接着一颗石子飞来,打在了陆绎握刀的手上。 第151章 ,缘了 御用军总督的府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灯火通明,往来不绝。 西洛宵禁的时间内不管多大的官没有路牌谁也不能擅自在街上行走,唯有御用军总督府中的人不受拘束,原因无他,自不用明说。 陆开一日下来公务劳累,早早就不见客了。他着衣休闲,在书房伏案读着几篇杂书‘ 他怕火,他的灯烛都由西夷人进贡的玻璃罩着。这样既不会失火,也不会光影闪烁。 正看得入迷,儿子陆绎走到了书房。 “父亲,被通缉的萧姓要犯现身了。”陆绎道。 陆开头也没抬,道:“哪个萧姓要犯?” 陆绎回答:“奸逆萧天行的儿子。” “这你自己去处理。”陆开继续看着书。 “他接走了当年刺杀陛下的杨女。”陆绎道。 陆开眼睛忽然停滞了。他道: “什么?” “刺杀陛下的杨犯金英!”陆绎道。 “不是已经处死了吗?”陆开把书合上攥在手里。 “被兮子骜救下了。”陆绎道。 陆开听得大怒把书狠狠摔在地上 “混账!” 陆开又转念一想道:“把知此事的缇骑都升一级,告诉他们泄露出去一律斩。” “是…”陆绎道。 陆绎得了命令便退出了书房,陆开此时已没有了读书的雅兴。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赤骑卫”居然在背后给他捅了一个这么大的篓子。 他合上书,将书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幸好事情还在控制以内。他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从门外传来,接着听到门外的人禀告道: “宫内出事了,请大人速速进宫!” “什么?”刚刚准备就寝的陆开大惊。 来人的语气十分急促,定是从宫内直接奔来。 陆开二话没说,衣服也没换便夺门而出,直奔皇宫。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风飕飕带来了一丝凉意。广阔的大街上,已没有了人,陆开的马车飞快的奔驰,很快就进了皇宫。此时的宫内灯火通明,布满了前来护卫的御用军。 “出什么事了?”陆开问道。 “刺客刺客。”慌张的小宦官激动地答到。 陆开心里一哆嗦:不会又是那女子吧。额头上的汗珠立刻便冒了出来。 “陛下圣体无恙吧?”陆开也激动起来。 “陛下圣体金安。”小宦官道。陆开一听心里稍有平静,然后又问:“刺客抓到了没有。” “没有,连连检事也没抓住他。”宦官道。 陆开大惊。这世上还有同连虚子一般厉害的人,就只有“酒中蓬鬼”道霄子了。 他立刻奔向天子的寝宫,却见天子坐在门口正颜正色地看着高高的檐顶。周围的护卫也都目不转睛地随了天子的眼神。 陆开敢忙跪拜,天子唤他起来后他回头一看,只见那檐顶上,隐约站着两个人影。他赶忙道:“陛下,这儿危险还是移驾别处吧!” “不!朕倒要看看这武功天下第一的人如何打架。”天子道。 陆开还要劝,却被天子不耐烦的神情呵止住了。 他值得陪着天子一同看着檐顶上隐约被灯火照亮的两个人。 此时的的风很急,吹着灯火不停的晃动。那檐顶上的两个人如同风中的蝴蝶上下飞舞。 道霄子,连虚子。这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此刻势如水火地在紫禁城内斗了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占到上峰。总于两只蝴蝶落在了檐顶的两头。 “都老成这样了还为虎作伥,也不怕天下人耻笑,老夫今日来就是来揭穿你的真面目!”道霄子讽道。 “无耻老贼,我不去找你,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今日我定要宰了你,为小师妹报仇。”连虚子道。 “你!”道霄子心里一紧,哑口无言。 连虚子丝毫没给他防备的时间。,他挥起柳叶鞭便一招“一梦浮游”朝道霄子劈了过去,道霄子脚步一闪,反手一招“千里寻仙”朝连虚子的背打了去。连虚子一翻身道霄子的打了一个空。连虚子翻身之际柳叶鞭亦在空中飞舞,一招“游龙戏凤”,尘须如触角一样朝道霄子刺去。道霄子往后倾移,那尘须步步紧逼,道霄子趁势一跃踩在那如刺的尘须之上。恰当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众人眼前一亮只见一人如鬼魅一样浮在空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第152章 ,埋伏 “高手比武如神仙斗法。”天子赞叹道。 道霄子脚踏尘须纵身一跃,以手当剑居高临下刺向连虚子,连虚子侧身躲开,只见那剑气刺破了琉璃瓦瓦砾四溅。连虚子柳叶鞭一挥那瓦砾便朝道霄子飞了去。 道霄子往后退了数步一招“推手防”聊那些瓦砾挡了开。 “哼!”连虚子的喉头颤动说道:“三脚猫功夫。” 道霄子立刻应到:“我听说你亲手杀了小师弟,哼,也就是你能对自己的亲弟弟下的去手了。” “哼!与天子作对,死有余辜!”连虚子。 “这句话,说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道霄子道,然后他转头对着地上观战的天子道: “糊涂天子,你难道还不知道这老小二为你鞍前马后是为了借你的手夺取‘两块天封石吗?” “陛下这反贼在挑拨离间我们君臣之间的关系。”连虚子也对天子喊到。 此时天子低沉着脸,若有所思,稍后低沉的声音说道: “朕知道了。” 那身边得宦官立刻大声传话: “陛下知道了。” 天子到底知道什么了呢?所有的人都疑惑了,但是谁都不敢反问。 “我就纳闷你武功这么高了,荣华富贵也有了还要天封石干嘛?”道霄子低声对连虚子道。 此时的连虚子也不隐瞒了,道:“为了杀你和连清子替师妹报仇。” 往后两人在皇宫内不吃不喝斗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两人双双消失了,有人看见两人在城东,城东便会被御用军封锁。有人看见两人在城西,城西便会被御用军封锁。这十来天和西洛如同被捅了蚂蚁窝,哪里有动静哪里就会涌出一堆蚂蚁般的御用军。 当日,又有人瞧见两位绝世高手在正阳门附近出现,御用军很快便将这一带封锁了起来,那些原本打算从这正阳门进进出出的百姓便被堵在了半道。 哄闹的百姓把大街挤得水泄不通。这时萧月白和灵顺儿正驾着马车朝城门而去,自然也被堵在了半道。那马车内坐着的正是杨氏姐妹,四人本打算离开西洛投奔南方的“浑天教”。 “怎么回事?”舒莺道。 近日在皇宫发生的事,由于有损皇家的威名便被严密的封锁了,萧月白一行人自然是不知道。 见警戒的御用军推搡着躁动的百姓,萧月白便以为今日之事与自己有关,心下顿时警惕万分。 “今日恐怕是出不了城了。”萧月白对车内的慧莺舒莺说道。 “嗯,小心为上,姐姐身体不便,切莫生出事端。”舒莺道。 一行人便放弃了今日出城的打算,驾着马车打道而去。 萧月白坐在马车上穿过了一段人声嘈杂的街,他掩面而行,生怕被巡逻的官兵认出,可却忽而听见街边有人在“萧总,萧兄”地唤他。 他的余光看到正有个白衣少年一路小跑在跟随在马车后面。 萧月白很机警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拦在了白衣少年的前面。 “李兄?”萧月白一瞧那少年,顿时大喜。 “萧兄果然是你!”姓张的少年道。 萧月白警惕地望了一下四周,一把拉住少年。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李兄移步。”说吧便拉着着少年离开了。 这少年便是当日在张家桥行愈大夫处结识的李居国。 当一行人带着李居国又回到住处时,那小宦官马沐牵着“途妖”正从院子里出来,。 马沐见到舒莺不禁一愣: “怎么你们还没走呐?” “城门被封锁了,出不去。”舒莺道。 “这位小哥是?”萧月白对着马沐问道。 “小奴马沐是左公公府上的奴仆,是刀非刀大人差遣我过来看看各位走了没有。”马沐道。 马沐的目光落在了李居国身上,问道: “这位是?” “在下江陵李居国!”李居国拱手道。 马沐又是一愣:“新科进士李居国?” “小公公也认得我?”李居国。 “听府上的大人谈起过,皆称赞公子的才学。”马沐客气地说道。 “过奖了。”李居国俯首行礼。 马沐心里一震,堂堂的新科进士居然会对一个卑微的奴仆行礼?他受宠若惊,忙还礼回去。 “马沐,你说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舒莺道。 “刀非刀大人说若是各位还未离开,便叫小奴转告:近日西洛御用军的动向并非因杨大姐而起,乃是另有人挑事,叫各位不必担心,还有这白马也让小奴牵来给交给杨姐姐。”马沐说着将白马的的缰绳交给了舒莺。 他心知舒莺挂念府中的孩子又说了一些孩子近况便离开了。 第153章 ,诏安 今日没有出得了城,却遇到了李居国。萧月白心里还是很开心。 他想如果自己按照母亲的愿望把书读下去,今日很可能同李居国一起金榜题名。 “李兄接下来是要进翰林院吧?听说有位姓徐的教习可是当世文曲星啊!很厉害的一位人物。”萧月白道。 “萧兄是说徐子升吧,他确有治国安邦的才能,文章和人品皆为楷模能成为他的门生实属幸事。”李居国兴兴地说, “早年间听父亲说过这个徐子升是当今术心剑学派的领袖。”萧月白道。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李居国吃惊地说。 “官府真是人才济济呀。”萧月白道,可他心里却想道:天子确是个自私无德之君。 “非也,现在内忧外患不断,要不是有天子陛下从中党同伐异中将这些人才团结起来,让这些人才各司其职力挽狂澜,中洲很可能就万劫不复了。”李居国道。 “李兄看来对官府还充满信心呀?”萧月白道。 “自然,现在我已高中过将来我定要为百姓匡扶正义,为中洲再创宏图。”李居国款款而说。 “是吗,真是佩服李兄的胸襟,实不相瞒,我与当今天子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日思夜想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萧月白说道。 “萧兄莫非是想…”李居国脸色大变,颤抖着声音道: “万万不可啊,我相信以萧兄登峰照极的功夫潜入皇宫并非难事,可你曾有想过太子年幼,将来主少国疑的风险,北方野人,海寇,反贼那一个不是等着中洲朝政紊乱伺机发难。’” 李居国的说辞并非危言耸听,萧月白也并非没有思索过这一结果,可再有理的说辞也安抚不了他的家仇之痛。萧月白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兄心怀天下在下甚为佩服,可这天下之主缺乏仁德,我若君王虑,君王却要死我呀…” 李居国心下难以回答,他的志向在官刚正不阿,在天下安宁太平,在万国俯首来朝。而一个人的人心思虑,各人对官府的感受他却未曾想过。他摇摇头一方面反思自己,一方面反对萧月白的话: “我虽不知道萧兄家里因何而变故,但我相信萧兄的为人,绝不会不会为了私人恩怨罔顾天下太平。我想你要是下定决心去报仇,应该早就行动了吧?” 萧月白低头若有所思,他抿着嘴然后说道:“以前我对于书上记载的灾荒和战乱只觉同情,不觉这些与我有关,这天下兴亡又我干何事?我只是个平头百姓!可是后来我见到了海寇欺霸百姓,亲身参加了抗击萨尔汗的战争,见过的残酷比之书上何止百倍,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安宁,我很懊恼,我武功再高也不能阻止这样的兵祸。那时候特别希望我中洲兵强马壮,让外患再也不敢入犯,可有一想到那些官吏对百姓如同草芥,我又恨不得同那些百姓一道造反推翻了这该死的官府。” “萧兄这般的心思也不是第一次入我耳,我也对痛恨这样的官吏,可是官府的法度还在,正直的大臣还在,这天下一体,大多数的百姓还是希望安居乐业。请萧兄相信我,只要有我李居国一日,我便要用尽心血使中洲大地无一处烽火,使处处百姓能安居乐业!” 萧月白听后再也没也有说话,他低着头一直沉思了下去。此时的李居国也未再抒发内心的抱负,天子已然是对不住很多人了,可中洲还是要继续前进,他李居国注定是要与历史对赌的人,而萧月白和天下百姓都只不过是赌局中落下的旗子而已。 而这赌局正是那天子所开。 … 第二日萧月白几人再一次动身离京,这次顺利出了城。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南去,好似归家的燕雀,又似迷途羊羔害怕落日便会失去方向,一天下来谁也不觉得累。 从西洛往南而去一马平川越往南去土地越显得广阔。落日余晖金灿灿地洒在原野上波光粼粼,虽说几个人同处一处但这广袤的景色进去几人的眼里却各不相同。他们一同而去,却未曾一同而来。 日落西山,几个人找到一家小店暂且休息。 这一天的路程如同百年,着实让很少出门的姐妹两人劳累不堪。 姐妹两人入了房间后,妹妹帮姐姐整理了一番便双双休憩了。姐姐早已习惯了随遇而安,睡得早。妹妹却心有挂念辗转反侧没有入眠。 一宿过后,萧月白和灵顺儿早早便起来了,却见昨夜杨氏房中迟迟没有声响。师徒两人等得着急跑到房门前催促了几声,才听里头慧莺的的呼声。 萧月白推门而入只见慧莺一人而已。 “妹妹回去了!”慧莺说道。 萧月白问要不要去追回来,慧莺却拒绝了。 “我们走吧,妹妹的心在你哥那里。”慧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收拾好行李后,萧月白先把慧莺背在了马车上,又让灵顺儿看好行李。自己一人便去向店主结房钱。那店主是个妇人,见萧月白递上银子,便笑脸盈盈。 “几位客官这是出京去,还是入京来呀?”妇人问道。 “我们是出京去。”萧月白道。 “出京去的话是去何处呢?”妇人说。 萧月白心里一紧:我去何处管她什么事? 那妇人笑道:“客官不要误会,老妇只是想告诉诸位如果是要继续南去洛口的话,有一条小道可走,比之官道要快一两天。” 萧月白心想:要是真如店家说讲有比官道跟快的路那再好不过?他看这妇人一脸诚恳便说: “在下正是要南下,请问能方便指路吗?” 妇人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阵将南去的捷径告知一番。萧月白心下欢喜,又给了妇人一些银两后便告辞而去。 按妇人所指去往了通向洛口府的小道。越有越荒凉直到几人走到一片林子里,他们没瞧见路上有什么行人了。 “师父,确定是捷径吗?”灵顺儿道。 “看着方向好像是南去的。”萧月白道。 一阵风从林中深处吹了过来,那灵顺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阴森森的。”灵顺儿嘟囔着道。 这时马车内传来了慧莺的声音: “难道这是‘三哭林’?” “三哭林?”灵顺儿摸了摸后脑勺:“好奇怪的地名。” “我听我师父说过当年父亲就是在这里被萧南两位恩公所救。”慧莺道。 “这么说来这也算是我们两家结缘之地吧!”萧月白道。 马车缓缓前行,那车辙压过的每一处似乎都同多年前杨家人离京的车辙相合。从前那一辆车到现在这一辆车,或者就是同一辆车从从前到现在一直在这条路上行驶从未没有停止过。 马车行了一段路后忽听到林中传来一阵洞箫之声。极尽婉转,配合这林中虫鸣鸟叫别是一番滋味。 第154章 ,吞噬 “这林子偏僻,难得还能听到如此美妙的箫声。”萧月白道。 循着箫声往前赶路,只见远处一老僧立于林木梢头,如履平地。萧月白大惊,这人的功夫定不在自己师父之下。 他停下马车叫慧莺和灵顺儿出来瞧看。两人皆是叹服这老僧功夫厉害。 “咱们去会会这位大和尚怎么样?”萧月白问慧莺道。 “可以呀。”灵顺儿激动地回答。慧莺也微微点了点头。 萧月白便驾着马车继续前进,越是靠近萧月白的心便越是忐忑。天下的武功除了《两仪书》他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功夫能达到如此境界。 萧月白将马儿的缰绳交到了灵顺儿手里,自己纵身一跃朝那老僧的树梢奔去。那老僧本不觉这过路的行客有何本事,然而萧月白这身轻功却让他大感意外。等萧月白也立上了梢头他的箫声便停止了。 “施主,好功夫。”老僧施礼道。 “大师,好功夫。”萧月白作揖回礼道。 老僧微微一笑,望着萧月白的白发他轻轻点头,然后收起宝石箫道: “施主莫非是''北灵城’的弟子?” “大师认错了,晚辈并非‘北灵城’之人。”萧月白道。 老僧皱了皱眉,道:“能修得施主这般厉害的功夫的除了‘北灵城’江湖上还有别家吗?” “大师这了不起般的功夫不也没在江湖上吗?”萧月白道。 “哈哈。”老僧听着大笑,然后说道:“施主能否赐缘同贫僧比较一下轻功?” 萧月白想都未想便答应了下来。 只见老僧将那宝石箫朝远处一掷,宝石箫便如飞箭一般穿破天空。就当它在下落之时,老僧纵身一跃脚踏树梢追了去,它如履平地在空中奔越,一下便将宝石箫捉到了手中。萧月白见之也随之追了去。两人一前一后在树梢你追我赶。 萧月白不知老僧法力几何,用尽全力追了上去了,却见老僧依旧气定神。两人相视一笑齐头并进。约莫两人比了半百里。老僧见萧月白已是满头大汗,方才停了下来。 落下林间。老僧气色依旧,而萧月白已是大汗淋漓。若是平常萧月白也不会如此,奈何这次要跟上老僧,且要多费些气力。他稍作调整之际,老僧道:“贫僧能否邀请施主去寒舍一聚。” 萧月白回道:“感谢盛邀,可晚辈还有同行人,恐怕不方便。” “无碍,贫僧这就叫人去请来。”说着老僧又吹起宝石箫。 那箫声长短急促如同鼓点,听来让人心乱。可能“近听笛音,远听箫。”的缘故,萧月白也不好发表什么高论。 突然远处传来于箫声相合的笛声。 萧月白一惊:难道远还有高人?然而他转念又, 想到:慧莺和灵顺儿还在原处,怕这和尚在耍什么诡计! 萧月白赶忙往回跑去。 “施主如果是担心的话,那大可宽心,那笛音正是小徒之回应。”老僧道。 萧月白一时也羞愧,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拱手行礼。 老僧果真是世外高人。所住之处竟是在这密林深处,千回百转走过一丛丛树林,终于在不知离马路多远的地方,现出了一几间茅草屋。草屋是就地取材极为简陋却与周遭融为一体,上面早已落满了青苔,看上去有了一些年头。若是无人带路断然是没人能找得到。 马车早已在屋前等候。 “这就是贫僧修行之所。”老僧道。 这时从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个面目狰狞满脸伤疤的男子。 萧月白看着他的模样极为不舒服,便索性望向别处。 这男子便是当年称霸江陵的铁甲何。如今正潜心同这老僧一同修行。 “师父,车子用的姑娘不方便下车,弟弟子便不敢贸然安排。”铁甲何又对萧月白道:“施主是姑娘的朋友吧?小僧鲁莽还请施主见谅。” “没关系,大师费心了,还是我来吧。”萧月白赶忙道。 轿中的慧莺听到萧月白的声音激动万分,连忙喊到:“萧月白,怎么能丢下我不管呢?” 萧月白连忙跑过来拉开车门,只见慧莺泪流满面地望着他。他只能连连道歉。慧莺哭得如此伤心,使得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刀用戳烂。 萧月白替她抹了泪。 慧莺方才好了些,她道:“还好丑和尚不是坏人,我以为自己被山贼掳走了。” 萧月白抱着她出了车子,却没瞧见灵顺儿。 “顺儿去找你去了。”慧莺道。 老僧转脸对铁甲何说: “还有人没接来?” 铁甲何无奈地说:“那小孩见弟子就跑了,弟子想去追又担心马车也跑了…弟子…” “大师也不必责怪,我徒弟机灵找不到定会在原处等待。”萧月白道。 “那弟子这就去寻。”铁甲何道。 他说着又往林中去,刚走没多远却听到有个女人在骂: “你小子居然敢跟着姓萧的小子跑了!” 只见一个女子拖着一个孩子从林中走来。 萧月白闻声大喜回头一看,不禁心里一惊:那女子正是北灵城的女弟子灵冷霜。 那灵冷霜见萧月白大为诧异,对萧月白道:“萧公子?”然而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萧月白怀里的慧莺。 灵顺儿见到萧月白立刻大叫着: “师父,你原来在这呀。” “灵顺儿,你居然敢背叛师门?”灵冷霜拍着灵顺儿的脑袋说,虽然大家都看得出力道很轻,灵顺儿还是夸张地叫着。 “姑娘,还请你放了顺儿。”萧月白道。 “你抱着的姑娘是谁?”灵冷霜依旧揪着灵顺儿不放。似乎再等萧月白的回答。 “她是我师娘。”灵顺儿插嘴道。 “她是我心上人。”萧月白道 灵冷霜拖着灵顺儿到萧月白面前仔细打量着慧莺。慧莺此刻也看着她。 “这么大一个人还要男人抱?害不害臊。”说着她放开灵顺儿,便去拉扯慧莺。 萧月白猝不及防,慧莺便从他怀中跌落到了地上。突如其来的事故令萧月白火冒三丈,他一把将灵冷霜推开,立刻抱起了慧莺。灵冷霜受了他一推也未躲避竟也倒在了地上。 “冷霜姑姑。”灵顺儿去拉扯灵冷霜,灵冷霜竟把他推开!然后自己爬了起来。她又准备要动手是,老僧开口道: “阿弥陀佛,不着色身香味触发,孟施主不要执迷。” 第155章 ,散场 灵冷霜便不再纠缠。 “还请孟施主将偏屋打扫干净,留给客人休息。” 灵冷霜听罢拖着灵顺儿气匆匆地朝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阿弥陀佛。”老僧道:“女施主无碍吧?” “我没事。”慧莺道。 老僧走了过来搭在扶起慧莺垂下的手,顿时便对她的情况了然于胸。 “大师!”萧月白见老僧眉头欲锁便坦白道:“她被挑断了经脉。” “贫僧可否稍作治疗?”老僧说。 这句话如同黑夜的明灯让慧莺和萧月白死灰的欲要从新点燃了。 “可…可…以…可以。”慧莺激动地说。 只见老僧运气然后一掌的敷在慧莺肩上。 此时萧月白透过慧莺很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气在自己前面游走。萧月白大为惊讶,他感受到这股气与自己的内力如此交融。“ 难道他也是修炼的《两仪书》?萧月白猜测。 令他更惊讶甚至恐惧的是,这老僧的内力感觉无边无际。相比下来,自己就算是一棵百年老树吧,而面前的却是一片古森林。 片刻后老僧收手了。 “女施主,你试着动一下。”老僧说。 慧莺紧张极了,她咬着牙试图抬起自己的手。然而自己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阿弥陀佛,看来是伤得太重了。”老僧遗憾道。 老僧的话刚说完,慧莺的手便高高举了起来。虽然片刻后又垂下去,依旧如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僧念道。 慧莺早已激动地嘴唇发抖,颤颤地道:“大师,求您救救我” “贫僧恐怕也无能为力了。”老僧道。 “大师,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萧月白激动道。 “这世间倒是有一种起死回生的法门,想必治好女施主的伤也是能行。”老僧反问萧月白。 萧月白一听心里大为激动: “大师莫非说的是天封石。” “没想到施主居然知道这两块天封石。”老僧惊讶道。 此时的灵顺儿被灵冷霜拖到了茅草屋内。他乖乖地站在灵冷霜面前,等待着这个抚养他长大的人责备他跟着萧月白跑了。 “我问你,北灵山的情况怎么样了?”然而灵冷霜并未责备他。 灵顺儿于是有点侥幸,他回答道:“我和师父回中原时听道江湖上传公孙师父带领门下的弟子重新回到了山上…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啊…还有就是近日‘酒中蓬鬼’去去到西洛和师祖打了起来,现在正闹得满城风雨。” “师父他老人家还在西洛?”灵冷霜嘀咕道。 “你不回北灵山吗?”灵顺儿问道。 回去吗?灵冷霜自小在北灵城长大,师兄弟们迁就她,师父更是宠她。然而上一次与哥哥短暂相认又眼见哥哥死去,三位师兄弟也为救自己死在了乱箭之中,一切都是自己太任性的结果。她觉得自己是“北灵城”的罪人,她不敢去面对大师兄更不敢面对自己的师父。 “我在跟老和尚修行,不回去了。”灵冷霜说。 “这老和尚是谁?很厉害吗?”灵顺儿问。 “一个世外高人。”灵冷霜说道。然后她拍着灵顺儿的肩膀说道:“你把这间屋子收拾一下,让你师父和你师娘住这里。” “冷霜姑姑你刚才为什么那样对我师娘?”灵顺儿弱弱地问。 “我就看不惯被宠成那样的女人。”灵冷霜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她看也懒得看一眼萧月白便朝林中走去。 铁甲何此时走到她面前说道: “你留下来照顾女施主吧。我去寻回师弟。” “我才懒得留下来。”灵冷霜说完便甩手走了。 铁甲何吃了一个闭门羹。无奈的又走回来。 这时的灵顺儿跑出来对老僧说: “大和尚,我把那间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老僧微笑地点了点头,引着萧月白和慧莺走去了那间偏屋。 这屋子是用竹子搭成的,四周被茅草围得十分厚实,茅草由于年头已久已经发青了,淡淡的泥土气息在里头飘动。灵顺儿将屋子收拾的干净妥贴。等萧月白将慧莺抱到一张用木板简陋的搭成的床上后,灵顺儿又跑到屋外去找了一些干草垫在了屋内比较潮湿的角落。 老僧将萧月白和慧莺安顿好后默默地走出了屋子。 “慧莺你听大师说了吗,有让你痊愈的法子。”萧月白激动的说 “可是要到哪里去找齐那两块天封石呢?”慧莺叹道。 “我知道。”萧月白继续激动道。 慧莺一听立刻也激动起来:“那太好了” 然而萧月白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别说是一块宝石,当初两块宝石也都曾在他身上。而自己却将它们交给了大哥。 看到慧莺充满希望的表情他只得将事实说了出来。 “我就去找他讨要,大哥一定会给我的!”萧月白道。 … 第一百五十七章,将军 刀非刀不知已经进到皇宫多少次了,那里头的一花一木对他来说已是如数家珍。 那些在宫里头当班的侍卫多半他都认识。然而今日他并不是来当班的而是来面圣领赏的。一些消息灵通的人专门等在觐见的路上,就为等着刀非刀经过的时候打一声招呼,叫一声爷。仿佛这样他们身上能长出晋升的翅膀。 刀非刀在宫殿外等候的时候,一群小宦官便将他围住,一眨眼的功夫宦官们就在他身上上下其手,这是例行的规矩——搜身。 自然是未有什么违禁之物。领头的宦官立马上前道歉。刀非刀也懒得搭理他,一声不吭地原地等候。不久左千秋便从殿内走出来。 “陛下宣刀非刀觐见。”左千秋说道。 刀非刀立刻动身跟着左千秋。 “你说话小心着点。”左千秋不停嘱咐道。 天子坐在纱帐的后面,刀非刀只能隐约感觉到一个衣着宽敞的人在纱帐后注视着他。 刀非刀迟疑了一下,左千秋便一脚踩在他的脚跟,示意他跪下。他方才跪下给天子请安。 “你不是铁菩提,把面具摘下来吧。”纱帐后头的声音冷冷地说好。 刀非刀心冒虚汗,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他脱下面具,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 “走近前来,让朕好好看看,听说你满脸疙瘩,甚是吓人。”天子道。 刀非刀抬头看看左千秋。左千秋给了他一个眼神,叫他过去。 刀非刀匍匐在地上爬了过去。 天子的身影稍微朝刀非刀倾斜过去然后说道: “果然长得一般。” 刀非刀碍于礼数不敢抬头直视天子。他也不知天子是怎么看清他的。 “你有功,而且是大功。”天子突然提高声音。 “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的职责。”刀非刀答到。 “左千秋呀,你推荐的人不错,不错。”天子语露笑意。 左千秋立刻大喜,答道: “谢陛下夸奖。” “朕不隐瞒,朕今天召见你,是因为你替朕找到了两块宝石,不容易呀,这两件东西实在是朕的心头病呀。”天子语重心长地说。 刀非刀心里一惊,却又故作谄媚地说道: “陛下万寿无疆,是臣子的福气,为了陛下臣万死不辞。” 一旁的左千秋脸色瞬间大变,他嘴角抽动,狠狠地瞪着刀非刀,仿佛在无声的斥责,背着自己交了天封石。然而此刻他只能一边瞪着自己的干儿子,一边听着天子的发话。 “你们这些人全都胡乱揣测朕呐。古来多少帝王为了长生不老,耗尽心血,搞得民不聊生,最后还不都是变作尘土。千百年来无人成功,朕岂会信了世上会有长生不死的事?这样的错误朕不能范?”天子的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 左千秋的脸色随之大变,方才的得意瞬间变成惊慌。 好在接下来天子叹了一口气,使得左千秋悬着的心又平静了下来。左千秋是打心底里害怕自己这位精力旺盛的主子,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这位人君的独断,权谋,隐忍。想那铁菩提兮子骜替他卖命出生入死,到头来此君一句话便把家抄了! 这做给谁看呢?左千秋想不出这么做的原因。 “哎,朕让你去寻天封石,是想把这天封石的霍乱管住,现在天下的局势你们都知道。一个鱼恩为了天封石竟就敢做出弑杀先君的事,将来朕不管管天封石, 那势必又要血雨腥风。”天子说道。 刀非刀越听越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位天子。但他心里不断地暗示自己:他是在迷惑自己。 “你能做事,是个好臣子。朕的有些臣子的从来都觉得自己厉害,都以为自己是官府的支柱,都觉得少了自己中洲朝就会垮了,完了,一个个居高自傲,自己的事还没做完,成天就盯着别人,看别人笑话,然而他能不知道自己的愚蠢有多严重。刀非刀你不要学他们。”天子的这这话说得柔中带刚。一旁的左千秋听得顿时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刀非刀伏身称“是”,他也明白天子是在敲打一旁的左千秋,让不要他趁着陆开的羽翼受损之时落井下石。 天子又开口道:“中洲的支柱只有一个,那就是百姓。”天子忽然急促地说道:“我中洲百姓都好啊,只要有口吃的任何苦都不抱怨,这是官府的福气啊。为君者最低的要求就应该为他们创造一个太平的光景。嗯……朕是如履薄冰,生怕一点风吹草动就使得这样的百姓铤而走险。” 刀非刀细细地听着,此时他真不知道天子说这话是何用意。自己在他眼里不过一个御用军而已。讲好听是天子的触手,讲得难听不过是一条狗。主人又何须向自己的狗讲出心里的话。 除了寂寞,孤独,无人理解刀非刀想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天子对他说这番话的目的。 “朕要将这两块宝石毁了,让世人断了长生不死的念想。”天子道。 一旁的左千秋忽然道:“陛下三思。” “朕意已决,这件事就交由刀非刀去做。”天子呵斥道。 左千秋便不敢插话。 刀非刀于是高呼:“吾皇圣明。” “左千秋去内库取来那两块天封石来。”天子道。 左千秋心里暗暗抱怨天子是在暴殄天物,却又不得不照天子的意思做。长生不死,这么好的事情就这样毁掉?左千秋不甘心。他想过无数次,也有无数的方法把陛下的宝物据为己有。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怎么拒绝天子的要求。 他离开了天子的寝宫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内库。 此刻偌大的寝宫内只剩下了刀非刀以及天子两个人。 空旷的宫殿内使得空气的流动有了充足的空间,天子的宫帐随着空气微微流摆。 “说吧,你要什么赏赐?”天子道。 “臣想要报杀父之仇。”刀非刀答到。 “这…朕可帮不了你,你若有冤屈朕可以与你做主。”天子道。 “那臣不敢让陛下做主。”刀非刀微微握紧拳头道。 “说,朕替你做主。”天子语气严肃地说道。 “那臣斗胆直说了。”刀非刀低沉声音道,突然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脸上画的妆容也因脸上的汗水慢慢化掉了,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帐幕中的天子。刀非刀此刻露出了真面目——刀非刀已经与杀父仇人咫尺之隔。 “你就是我的杀父仇人。”话音刚落,刀非刀像头恶狼一般展开利爪扑向了目标接下来只需要撕咬,发狂地撕咬便大事告成。 他突破了纱帐,将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天子,这一击是左千秋传授他的“太杀拳”。到时候天子死在左千秋独创的招式上,嫁祸于左千秋也毫无破绽。恰巧此刻的左千秋去取天封石了,真乃天助也。 拳落了下去那一刻,刀非刀却大惊失色。他看清了,坐在帐中的人并不是天子。虽然他从未见过天子的真面目,但他知道此人绝不是天子。因为帐中的人是——铁菩提! 铁菩提早有防备,刀非刀挥拳而来,他侧身躲了过去,然后顺势抽出藏在身下的刀朝刀非刀砍了过去。刀非刀猝不及防,眼见刀劈向自己,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他值得挥臂挡住。刀如势将他的手臂斩了下来。顿时血流如注。刀非刀大叫一声。此声引来了宫中侍卫。哗啦啦一大队身手拿火器的侍卫冲入了宫中。 刀非刀环视四周已是腹背受敌,想要逃脱几乎无可能。但他发现帐幕后头有一展海波万里的屏风,他断定真正的天子就坐在那背后。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刀非刀疼得瑟瑟发抖,眼下只能认准屏风后头,一鼓作气冲了过去将后头的人杀死。 铁菩提见刀非刀扑向屏风,大感不妙,飞身过去,一刀横在刀非刀的身前。刀非刀着了魔一般推开刀。铁菩提一个健步挡在了他的前面。刀非刀脸上的妆容和着汗水如血一般的滴落。他青筋暴起,紧咬着牙,挥拳便打。铁菩提迈脚躲开,随之一刀朝刀非刀的头上砍去。刀非刀转身躲开,那刀劈断了他的发带,瞬间刀非刀长发拂面。 众侍卫趁机挡在了屏风的前头,将屏风护卫得严严实实,举着枪口对着刀非刀。 此刻的的刀非刀见大势已去,只得长叹,他忍气吞声苟活多年为了取信天子甘当鹰犬,为的是设法报杀父天仇。他设置了整套棋局:挑起“浑天教”与“北灵城”的争斗,弄垮北灵城,又一步步弄死“赤骑卫”,利用道霄子牵制连虚子。却没想到屏风后头的人也设了整套棋局,而自己的局竟然只不过是彼局中的几步棋而已。 当下自己的棋是死了,天子的棋却迎来了将军。 “朕最痛恨身边的人背叛朕,赐死他。”屏风后头传来真龙之声。 天下苍生皆为朕之棋子耳! 铁菩提斩下了刀非刀的头颅,他跪在了屏风前叩头高呼万岁。刀非刀至死也不会知道杀死自己的男人怎么还活着。 铁菩提当日纵身一跃,连他自己也觉此命已绝,然而天不灭他,那白雾一下有岩石突出于绝壁之间。铁菩提正是落在了岩石之上,大难不死。可惜身受重伤,不能随意挪动,如不就地调养,活下去几乎无有可能。几十天躲在步瑶山修养,也不知是这神山的灵气还是自己体质强劲,竟然让他痊愈了。他秘密地回到西洛,又秘密地见了陆开。他忍住了弟弟的死带来的悲痛。又请求天子抄了自己的家,让刀非刀尤其是左千秋认为御用军失宠,让对手放松警惕。然后同天子合谋了这出将计就计。。 第一百五十八章,血已干 萧月白在通往西洛的原野上奔跑,如同猛兽,那原野中的风成了他的伴侣,紧紧跟随着。突然他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像一个失足的孩子摔在地上。也不知什么东西磕到他的手臂,手臂竟然钻心地痛,痛得他直冒汗。 “哥哥救我,哥哥救我。”他咬着牙喊道,可是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他哥哥。 在地上疼了一会儿,他才咬着牙扶着手臂坐了起来,想要运气抵住这疼痛,却不料头脑竟也一阵眩晕了起来。天旋地转如有人揪着自己的头发势要将他的头摘掉一般,突然脑内一阵轰鸣。他昏死了过去。 到了黄昏他才醒来,一切又如初了,他还是他。 这一折腾来得实在费解得很。莫非是自己跑得太累在这里睡着做了一场梦?这梦也太奇怪了。萧月白此刻口渴得很。他抬头看着原野的黄昏,天色天色已然不早,再不走今夜恐怕要在这荒野之中过夜了。正在踟蹰,忽见太阳落下的天际处有两个黑子一般的人影在闪动。萧月白揉了揉眼镜,确定那两个黑子就是人影。而且移动得十分敏捷。他心里一阵,这要真是人,其轻功真是不得了了。 他本想去探个究竟,但天边的两人轻功不弱,想要追上也非易事。更何况再在原野中逗留恐怕真要在野外过夜了。 好在萧月白的脚程快,赶在了天黑之际到了西洛郊外,原本想要直接进城,可城门已关而且,自己的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于是投了一家客栈暂作休息,反正已到了西洛,也不急这一会儿进城。 第二日一大早,萧月白出来客栈来到了城门边,那城门的守备懒洋洋的站在门口,萧月白经过时只听得一个守备聊道:“知道吗?昨天皇宫里面出事了。” “听说昨天调了火械营进了皇宫。”另一个说。 守备的闲聊并未引起萧月白的注意,他趁他们不注意便溜了进去。他一路走着看着街上走动的人心里却突然堵着慌。总觉得自己今天不太舒服,忽然间前方的人群一阵骚动,直见一匹白色的大马朝着自己这边飞驰而来,萧月白定睛一看,那是“途妖”。“途妖”朝他直奔过来,而后再他身边绕行几周,萧月白正要伸手抚摸,那马儿却躲开了他,萧月白心里突然一紧只见马儿眼中的泪水划落了出来。马儿好像认出了人一般,长嘶一声便飞奔离开了萧月白。 萧月白的心被这嘶鸣声叫得心乱如麻,他立刻朝哥哥的宅子跑去。 当他到了宅子外的胡同时,正见到一人在胡同外徘徊踱步。萧月白认得了这个身影,他快步走前去。 “马沐,你怎么不进去?”萧月白拍了他一下。 马沐吓得一哆嗦,萧月白支着他的肩膀,看他的神情俨然是出了什么大事。这时他怀中忽然传来嘤嘤的哭声。萧月白一愣瞧过去正见一个个把月大孩子扭曲这脸哭着。马沐立刻摇曳着哄着。 “我不敢进去呀!”马沐焦急地说着,“有一队禁衙的宦官刚刚进去。” “出什么事了?”萧月白问。 “昨天左公公从宫里发了很大的火,一进门就叫小奴我赶紧把这孩子扔了。”马沐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说:“这可是刀非刀大人和杨姐姐的孩子,我怎么敢扔。今天我一大早抱着孩子来这里想把孩子交给杨姐姐,可刚刚禁衙的人比我先来一步去了宅,禁衙找上门肯定是出事了,我不敢进去。” “这孩子是我大…刀非刀的?”萧月白问。 “是呀,双生子,另一个被南姑娘抱走了。”马沐说。 萧月白看着孩子,是呀。这孩子和海棠儿一模一样。那孩子看着刀非刀突然就笑了,笑得如一捋清风。让人心暖。 “公子,禁衙的人出来了。”马沐扯了一下萧月白的衣裳。萧月白立刻从孩子的笑容里缓过神。那胡同里一队黑衣宦官神气地朝外面走来。 马沐扯着萧月白的衣裳迅速躲到一堵墙后。 那队宦官好像也懒得去管他们,因为街上的行人,见着他们也都纷纷躲开。似乎这就是他们走路神气的原因。 “走我们进去。”萧月白对马沐说道。 … 哥哥的宅子大门是打开的。萧月白喊了几声,却无人回答。他和马沐只好走了进去,此刻的萧月白像第一次来访的客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突然一只野狗从墙角窜了出来,吓着萧月白一惊,马沐捡起石头大骂一声,那野狗方才惊吓地跑了。这么大的动静,却也无人应答,实在奇怪。 那群宦官来这里做了什么事? 两人急忙推开屋子的门走进去,屋内的安静,让人毛骨悚然。 萧月白环视屋内突然脑内一震轰鸣!一种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 血腥味!这屋子里充满了血腥味。他闻到了。随后他急忙寻找血性来处。 来处正是哥哥的房间方向。飞奔过去,撞开房门。只见舒莺趴在桌子上,手腕处血已流干。 满屋子的血流泛着深红的光芒。萧月白见到此景惊恐不已。马沐早已吓得在一盘哆嗦。那怀中和孩子或许知道了母亲的去世,哇哇大哭起来。 “大…大嫂!”他吃力的叫道。 可是死人是不会应答的。 萧月白走到舒莺的尸体旁,血已经干了。这就意味着不是刚刚的宦官干的。看着她手里握着一柄匕首,她或许是自杀的。 她怎么会自杀。萧月白的脑海不断地重复着思考。可看着周遭并未有任何破坏或者强迫的的痕迹,除了自杀别无解释。 “禁衙的那群人,是禁衙的那群人干的。”马沐哆嗦地说着。 “马沐,我是刀非刀的弟弟,你知不知道我大哥现在在什么地方?”萧月白问。 “他…他昨天和左公公进宫面圣,我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出来了没有…”马沐说。 萧月白心里一紧,难道大哥出事了? “马沐,孩子你先照顾着,这里还有一些银子你找些人把我大嫂葬了吧,我先去找找我大哥等找到他我们再去接孩子。”萧月白无比伤感地说着。 马沐抹了抹眼泪道: “我有个远房亲戚就住在西洛,孩子可以先待在他那里。” “有劳你费心了。”萧月白说完便进宫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御花园 萧月白潜入皇宫,他不知道大哥会在什么地方,他站在皇宫大殿的殿顶之上瞰整个皇宫,感觉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巡视着皇宫也巡视着天下。然而皇宫里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不一会儿,萧月白看到一队人从前方朝大殿这边走了过来。他担心会被这群人发现便飞身下来躲到了宫殿的隐秘角落。他暗暗地看着这群人过来,突然他认出了队伍中的一个人,那人正是李居国。 今天是天子召见新科进士的日子。李居国取得了二甲第九名的成绩,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召见的对象。 萧月白想瞧瞧这些人到底是往何处去,于是就暗暗地跟随者。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人饶了好半天,走到了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的侍卫比平时多了许多,十分的严密。萧月白想自己的大哥应该也在这些侍卫里面当差。他偷偷地进到重兵把守的御花园。或许在这里能找到大哥,以他的功夫在这里面行走,并非难事。 御花园里面奇花异草美不胜收,可萧月白没有丝毫观赏的性质,他要遭众多的侍卫里头找到大哥,又要担心自己被那些侍卫发现,难度不小。他偷偷地在园中游走,忽然瞧见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在远处的庭院之中。 萧月白心里一紧,因为他知道那不是大哥。他悄悄地走过去,借着园中的树木慢慢地他认出了那面具,不是大哥而是铁菩提。 这么可能!萧月白大惊。铁菩提不是已经死了吗? 可此刻他的眼里铁菩提就活生生地在他眼前。 就在他惊愕之时,一队巡视的侍卫从他身后大呵道:“什么人?” 铁菩提循声望过去,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铁面之前,心里不免慌张。但他知道这并不是昨日自己手刃的人。 “来人有刺客”一旁的巡视的侍卫大喊道。 萧月白还没来得急施展轻功,四面八方的侍卫便如风而至将他团团包围住了。 “拿住他。”铁菩提命令道。 侍卫中有参加过昨天护驾的人,他们亲眼见到长着这张脸的头被铁菩提斩落,此刻心里有顾忌。但这些守卫御驾的侍卫大多是习武之人,血气方刚,不管眼前的人是人是鬼拿下他也是立功了。眨眼间众人挥着刀就冲了去。 萧月白沉住气,一招“白云苍狗”,周身一股强劲的气力朝四周奔袭而去,侍卫被这股气力震退数步,萧月白趁势一跃而起,踢到数人。 侍卫一拥而上,如同蜂群,萧月白提起内力,一阵强劲的风将他的衣裳和头发吹得肆意翻动。他左右腾挪,阵阵强劲的气力从他的手掌间喷出,侍卫们的刀剑根本就靠近不了他。 萧月白不想杀害这些侍卫,他只想在人群中看看有没有大哥,或者大哥听到动静会赶过来,所以招招都手下留情。然而僵持了许久前来抓他的人却越聚越多。 铁菩提瞧得出萧月白没有使出全力,但他不知道萧月白为什么这么做。他心里十分警惕,毕竟对手的功夫他是见识过的,如果萧月白使出全力,谁也拦不住。想到这里他对手下说道: “你们无论如何都要顶住他,我去求见陛下请调火械营来。” 铁菩提说完便要离开,萧月白眼见找不到大哥,有瞧得自己的仇人铁菩提要离开立刻一跃而起,直扑铁菩提,而那些轻功上乘的侍卫也施展轻功追去。侍卫如同猛禽一样扑向萧月白,萧月白见有追兵于是如同一只大鹏展开双翅,用力扑扇,猛禽在他身后上下翻滚,萧月白又瞧准一人,一掌猛攻过去,那人抬手抵挡,他哪能抵挡得住萧月白的气力,瞬间就如同石头一样坠落到了地上。如此再三,追逐萧月白的人便都被他击落。 此时的铁菩提已经走得很远了。 萧月白一咬牙,脚下生风。铁菩提刚跑到一个回廊处,便被萧月白截住了。 “哼哼,没想到这么多人居然都拦不住你。”铁菩提自语道,同时回头看了看侍卫么们,瞧见他们正朝回廊这边奔过来。 萧月白认出了铁菩提的声音,更加确信眼前的人就是大哥说过已经坠崖死了的仇人。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萧月白问答。 “刀非刀……你大哥萧郎告诉你的吧。”铁菩提道。 萧月白心里一紧:大哥的身份被暴露了!他脖子涨得通红,一种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 那群侍卫的动作迅速,一下就把萧月白重新包围了起来。 “我大哥人在哪里?”萧月白问道。 “死了,昨日他进宫刺杀天子陛下,被我当场处死了。”铁菩提把话说出了口,那语气感觉就好像在说刚刚在园子里摘了的花一样。 萧月白被他的话刺激到了,一股怨气从丹田涌入全身,脸上的青筋骤然冒了出来。铁菩提顿时察觉不妙,就在萧月白沉默的时候,他里可逃到了人群的后面。 山雨欲来,那铁菩提施展轻功以最快的脚力朝外跑去。他故意激怒萧月白,意图让自己作为这个功夫深不可测的怪人的目标。将他引诱出御花园,不让他惊动天子,也尽可能地靠近火械营的营地。他就不信功夫在高的人能够抵挡得住火械营的炮火。 铁菩提还未跑出多远,身后便传来众侍卫的呼号之声。人群打作一团,然而萧月白此刻已经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凡是阻挡他去路的人无不被他冲撞倒地。 萧月白看着铁菩提远去,一招“专气致柔”,身体好像一只蝙蝠一般在人群和刀剑之中游走,众人既是看到他的身影却始终抓捕不到。好几个昨日参加护卫的人坚定地认为自己遇到了鬼魅。有些已经吓得扔下兵器瑟瑟发抖。 萧月白迷乱了侍卫的眼睛,然后他又使出“动而愈出”,借着人群慌乱的场景,萧月白大喝一声,一道强劲的风便平底而起,那地上的尘土,残叶枯草甚至细小的石子都沸腾了来起来,众人眼睛都不敢睁,萧月白趁势展开双臂如同一只贴地飞行的风筝逃脱出了侍卫的包围圈,朝铁菩提追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章,护驾 萧月白顿觉身后有风赶忙躲了开。他回身一瞧,竟是连虚子。他如云中鹤飘飘然凌空而下。 “兮都卫你先撤。本城主来对付这小子”连虚子道。说着他挥动衣袍遮挡住萧月白进攻铁菩提的视线。 铁菩提趁机爬起来朝天子的寝殿而去。按照中洲的制度没有天子的敕令谁都调动不得军队。虽说连虚子功夫厉害,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要去请见天子调拨火械营来护卫御花园。 萧月白要去追,连虚子白发横飞,伸开衣袖挡住去路。 萧月白要一掌要推开连虚子,可刚打出一掌,还未接触便觉得眼前老头如铜墙铁壁一般。 连虚子肩头一震,萧月白立刻觉得一股力道扑来。他用力抵挡却被他震退数步。 萧月白还未站稳,连虚子一跃而起一招“天地无忧”便袭了过来。一道力如若大山从天而降,萧月白一掌相抵却觉连虚子重如泰山。自己的内力被着重量压得使不上来。 萧月白用力顶住,不一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便冒了出来。五脏六腑感觉都要被压碎 不行,这样下去会被压死。萧月白心里念道。 可自己却动弹不得。 这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了。 “老小二,你不要脸欺负一个小娃娃,有本事你就跟我打呀。”说话的是道霄子。只见他步如疾风朝萧月白这边奔过来。 突然连虚子狠狠一咬牙猛然发力,他要一招解决萧月白。萧月白被这一招压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那道霄子越来越近,连虚子便越发用力。 那道霄子也越发骂道:“你就只有欺负小娃娃地本事。” 萧月白咬着牙,突然嘴里流出了血。看着连虚子须发苍苍眼神炯炯,他突然想起了师娘阿青,连虚子年轻的时候也是爱慕阿青的。 眼见萧月白就要溃决,道霄子那只酒葫芦如火流星一般飞了过来。 连虚子一时分心对付酒葫芦,萧月白方才有机会提内力抵挡连虚子。酒葫芦被连虚子击碎了,道霄子也趁机攻了上来。 萧月白终于如释重负。 “老小二,你跑得挺快。”道霄子道。 “差点就上了你老贼的调虎离山的计了。”连虚子道。 说话间道霄子便已经攻过来了。一时间飞沙四起,枯叶横飞。 “你小子还不去找仇人报仇。”道霄子对着萧月白吼道。 萧月白听罢立刻朝铁菩提去的方向追去。 那铁菩提早已消失在了聚拢的众侍卫群中。 此时,天子正坐在御座上接受李居国这一批进士的拜见,谁也不知道殿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铁菩提从门外快步的跑到了天子的面前。在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身上。谁也不敢言语半句。 铁菩提在天子面前耳语了一番,天子依然面不改色的接受了进士们的拜见。 宦官们早就从铁菩提裸露的脸上瞧出了变化。宣读诏文的宦官语速明显的加快。刚读完,那外头就传来了打斗声。顿时就听见外头和侍卫大喊“有刺客!”顿时殿内一阵骚动,铁菩提立马护着天子从侧门而走。 在场所有人都慌作一团。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居然有贼敢行刺皇上。”李居国在荒乱的人群中镇定如常。他对着门外的动静骂道。 刚骂完,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李居国心里一惊,一阵冷汗从头冒出。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谁都没在这关键的时候相认。 萧月白现在站在殿内,那些见过刀非刀人头的宦官早就吓得瑟瑟发抖。 而那些有些进士连滚带爬地留出了殿内。他们才懒得管刺客的目的,自己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侍卫们都拦不住何况自己。 “不能冲动呀,你这样会毁了中洲呀。”李居国呼道。然后一把拦在萧月白面前。 “你让开。”萧月白道。 “你要刺杀陛下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李居国一边喊一边一把抱住了萧月白的腿。 萧月白一惊心想李兄这是怎么了?众目睽睽呼天嚎地? 萧月白没得办法只得一掌将他打晕。 环顾四周。萧月白见那侧门大开,正门追兵堵路,便也从侧门而出。 侧门通去之路是一片好风光。亭台悠阁,花草繁盛,回廊婉转,荡漾的太液池波光粼粼好不美观。萧月白也顾不得欣赏美景。快步在回廊里前行。 当他拐过几道湾时正瞧见铁菩提护着一人上了前方的楼台。他疾步前去,见铁菩提护着的人身披黄袍。心里顿感欣喜: 是天子老儿。 萧月白跟着上了楼台。 那楼似刚新修建里面的装饰简陋极了。铁菩提刚刚给天子找了个木箱坐下,萧月白便到了楼内。 铁菩提朝楼外望去,远处搜寻的侍卫找到这里还需一些时间。眼下对于面前的复仇人他只能一人力敌。 “臣恐不敌这人还请陛下先行移驾。”铁菩提对天子说。 “朕不走。”天子语意坚定。 铁菩提势要恳求却被天子出手制止。 尽管铁菩提奋勇挡在了天子面前,可面对萧月白他却注定是输。 “你要报仇就找我,是我杀了你哥还有你家人。”铁菩提厉声道。 那铁菩提面露苦笑,走到萧月白面前。 萧月白正要拿他试问,却听他道:“你若顾及天下苍生,大仇便到我为止,陛下与你无仇。”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天子,高呼一声:“天佑中洲,陛下万岁。”然后从自己的铁爪下抽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心口扎去了。 一股鲜血从心口喷涌而出。 第一百六十一章,追击 铁菩提回头看时萧月白已经摆脱了包围朝自己追来。心里一面惊讶一面庆幸。 它惊讶萧月白竟然这么快就突出重围,庆幸的是他追随自己而来。只要萧月白远离远天子铁菩提心里就放心了不少。毕竟惊动圣驾的罪过谁也担待不起,更何况现在还有一大批的新科进士在面圣,万一出事这些文人的笔墨当是何等的犀利,自己和整个御用军都将背负重罪。 萧月白的轻功凭着强劲的内力本就不弱,但在铁菩提面前还是技拙一筹。铁菩提为了吸引他的追随故意放慢了脚步,待他靠近一些,铁菩提就加快脚步,如此几次,两人始终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 追了不远,萧月白瞧出了铁菩提的心思,如此追下去两人就追出御花园了。他停下来了在地上抓取一些石子。趁着铁菩提不注意,他使出全力朝铁菩提扔了一枚。 铁菩提只顾跑,突然察觉身后一阵气流的涌动,他立刻翻身,只见一枚石子从他的耳边飞过。石子如同流失一般犀利,击打在前方的老树的主干,竟深深地嵌了进去。他还为反应过来,第二枚石子又从远处飞来,他又立刻躲闪。萧月白又一连扔了十几枚。 铁菩提迎风翻滚都避开了,萧月白见其动作敏捷,急中生智一脚将地上的石子踢向他,同时又将手里剩余的最后一枚石子扔了出去,这两枚一前一后。铁菩提翻腾躲过了第一枚,却没想到第二枚来势迅速,他根本来不及躲,便被石子击中了左肩。顿时疼痛袭来。 萧月白大喜,又将地上的石子踢向他,同时自己也跟着奔袭了过去。铁菩提捂着生疼的肩膀又躲过了石子,然而萧月白已如恶狼一样猛扑到了眼前。 容不得提铁菩提犹豫,萧月白掌风瞬间就到了眼前,铁菩提咬牙挥拳迎击,一股浑厚的内力震得他手臂经脉颤抖。 他以攻代守,凌空一脚朝萧月白踢了过去。萧月白一招“推手防”铁菩提好像踢到了石板之上。铁菩提想要收住脚。萧月白反手朝铁菩提的面门击去去。铁菩提欲躲却离对手太近,萧月白的颤掌力将他的面具击碎了。 一张刚毅俊俏的脸被一道深深的疤痕劈成了两半,萧月白心里暗暗赞叹,这男人年轻时该有多美。 铁菩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这张残破的真面目露在世人面前,他脸部肌肉抽动,咬牙切齿地瞪着萧月白。他挥起自己的铁爪朝着萧月白面门抓去。萧月白回击一掌打在铁爪上,铁菩提气急攻心没有低档的住萧月白的内力的一口鲜血随之喷口而去。 萧月白趁此时机又连续几掌朝铁菩提的身上打去。铁菩提连忙沉住气用力抵挡,但那中了石子的胳膊受刚刚那一击突然剧烈疼痛起来。气力泄了不少。他数招的紧逼之下铁菩提便败下阵,身中了萧月白数掌,躺倒在地上。 “要杀要刮请便。”铁菩提道。 “你‘赤骑卫’是否伙同连虚子杀我父亲,逼死我母亲,我大哥果真也被你杀了,还有海防杨家是不是你‘赤骑卫’灭的门。”萧月白咬着呀问。 “没错,这些都是我干的,还有你大哥的妻子也是当着我的面自杀的。”铁菩提回答的到是干脆。 “那幕后下命令的人就是当今的狗天子。”萧月白道。 铁菩提微微一笑:“哈哈,陛下……陛下恐怕至今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萧天行这么一个人。” “撒谎。”萧月白吼道;“你至死都要维护这个狗天子吗?我这里有天子的手谕。”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了哥哥当日在步瑶给的信。 他打开信给铁菩提看,那上头写着: 着御用军总督陆开差御用军指挥检事连虚子前往江南剿灭奸逆萧天行,不得有误。 铁菩提看的仔细,说道:“我从来没听到过这份手谕,这是被假冒的,你被骗了……我见过无数个手谕,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萧月白大惊:“我大哥不会骗我的。” “那一定是有人骗了你大哥,骗你大哥去刺杀天子,现在我落在你手上也是将死,我就告诉你所有的一切,你得仇都是我犯下的一丝一毫都与陛下无关,陛下只下达过寻找天封石的手谕,我“赤骑卫”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天封石不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同时也为了保守天封石的秘密不被流传,那杨家不仅私藏天封石还转手送人,已是犯下欺君之罪。罪该满门抄斩,这无可辩驳。而你父亲皆因受了杨家的拖累,当是我们一路追综逃跑的杨家余孽,一直追到你们萧家头上,当时连检事也南下而去,他一方面是为”浑天教“掌教祝寿,同是也是为了防止朱贼拉拢“浑天教”。我和连检事同为官府效力,恰巧传闻你父亲和朱贼有来往,权衡利弊只有将你们家灭门才是做好的做法,所以那天夜里在连检事的协助下杀了你父亲,你父亲的仇还有连检事一份……哈哈,你有本事杀了我之后,再去找连检事报仇吧……可惜没有对你们萧家斩草除根啊……也罢,整个武林谁又知道萧家还你这么一个儿子。”铁菩提说着大笑起来。 “你这么能证明你说得都是真的?”萧月白道。 “我们御用军办案都是记录在案,你武功这么好那天可以潜去皇史宬查,里头有详细的文字记录,你去找,去看。”铁菩提道。 萧月白心里好似五雷轰顶,大哥说过这份信就是慧莺潜入皇史宬找到的。顷刻间他想一具别真相掏空了内脏的尸体。 是呀,那个女人为了报仇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你们兄弟俩被人骗了。”铁菩提一句话如同刀子一般插入了萧月白的心里。 “住口。”萧月白彻底怒了,他用尽说有的气力挥出一掌朝铁菩提的天灵盖击了去。 铁菩提见大限已到,大笑起来。 突然,一支柳叶鞭从远处飞来刚好落在了萧月白的掌上,那柳叶鞭被掌击成了两截。接着一道强劲的内力从萧月白的身后袭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云开 天子的眉头一皱,露出一丝忧伤。如同看到自己西苑内一只珍兽死去一般。主人只不过感到了惋惜。 “狗天子!”萧月白看着无动于衷的天子骂道。 “你的仇人已经死了。”天子冷冷地道。 “狗天子,我父亲是不是你下令处死的?”萧月白说。 “朕从未下令处死过任何平民百姓。”天子道。 天子言辞肃穆,并未有撒谎的神情。 “如若你怀疑朕,你杀了朕便是。”天子正色到。 萧月白从未见过如此坦荡之人,心下顿生敬佩。他一步一步朝天子走过去。心底不停念叨:自己若是杀了他,天下真就能乱了吗。 “你要是想毁了天下,你就杀了朕吧。”天子的眉头颤动了。 萧月白心里一惊:自己杀了天子,不正是中了反贼朱袭的计了吗? 萧月白还在想,那天子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短铳,瞄着着萧月白的头颅。 “朕是不会让你毁了天下的。”天子突然大吼道。 萧月白心里一紧连忙翻身逃离,可天子的短铳已经作响。一枚弹丸正中萧月白腹部。 一股热血在腹部流淌。他要去抓住天子,岂料这一运气自己的腹部便疼痛不堪。这一枚弹丸看是伤了丹田。 这时候一群手持火铳的火械营士兵已经赶了过来,堵住了萧月白的去路。 “朕从未下令杀你父亲,你定时受奸人蒙蔽,朕今日放你一马,这一铳就当朕对你的惩罚。”说着天子从腰间结下一个明黄色的布袋。从布袋中他拿出了两枚宝石。 光芒微微而出。 萧月白大惊,他正是要这两块宝石来治疗慧莺。他扑向天封石如饿极了的疯狗。 他还未到达跟前,天子便将天封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两块宝石如同绽开的花朵被风吹散成四分五裂。 萧月白眼睁睁地看着天封石的光芒消退,自己惊哑口失声地呆住了,像是身上来了一阵剧痛而不知所措那样。 “你且去告诉江湖上的人,世间再无长生不死的天封石了。”天子道。说着他便被簇拥而来的御用军团团保护着离开了。 萧月白久久不能缓过神来。一切来得太快,如梦似幻。 仇报了吗? “萧月白快出来,咱俩一起将你的杀父仇人杀了。”突然楼外传来了道霄子的声音。 不,仇还没报。 萧月白重新站了起来。他朝窗外看了一眼见两个老头打的不可开交,而天子却被簇拥在一旁观战。 “陛下请借天封石一用,老夫要杀了这老贼。”连虚子道。 “连检事,朕已经将宝石毁了呀。”天子答复道。 “什么?”连虚子道。一时心急竟忘了君臣之礼。“你居然将天封石毁了?昏君呀!” “大胆!”一名御用军大呵道。 连虚子一掌打向那御用军,那御用军顿时被打飞在地。 “无碍,随他说吧。”天子对左右说道。 而后那连虚子便对天子骂声不绝。连道霄子也听不下去,直呼“留点口德呀。” 萧月白来到两人打斗的地方,本想助道霄子却因丹田之伤始终无法运作内力。 “你小子傻站在哪里干嘛?”道霄子道。 “我受伤了!”萧月白道。 “那你去把天子杀了。”道霄子急促道。 杀天子。萧月白苦笑着却无动于衷。 道霄子见萧月白不动,竟然也骂了起来。 两个老头斗得是复地翻天,难分高下。丝毫没有疲惫之色。 招式来来回回,看得人眼花缭乱。 也不知斗了多久。周围的人也看得倦了,倒是天子陛下看得乐此不疲。 “两位先生不休息一下吗?”天子道。 谁知这一声龙吟引起了道霄子的注意。他心想:杀不死这老小二,我还杀不得天子吗? 一招“剑无痕”朝连虚子刺了过去。连虚子一招“推手防”挡住了。道霄子这一佯攻果然奏效。他立马一招“灵虚步”朝天子扑了过去。 连虚子见状大惊。他厉声喊道:“你必须死在我手上。”然后也扑了过去。 道霄子对着天子大喊一声:“去死吧。” 然而,火械营比他更快一步,一阵火铳之声响起。 萧月白大惊,喊道:“前辈快退。” 道霄子立刻辗转腾挪,内力迸发。连虚子也一同发力抵挡弹雨。他一把将道霄子拉了开 训练有素的火械营,又是一阵弹雨。硝烟四起,刺鼻难闻。 两个老头浑身是血,也不知两人中了多少弹丸。 “谁叫你们开的火。”天子大怒道。却无人敢应答。 此时的两个老头直直地站在原地,两人那怕挪动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 “老小二你为什么要救我?”道霄子说。 “你这贼人比须死在我手里,我要为小师妹报仇。”连虚子道。 “你…”道霄子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你去死吧。”说着连虚子伸出鲜血的手,就要去掐道霄子。 这时萧月白赶了上来,说道:“阿青前辈临走时和晚辈说了一些话,不知两位前辈愿意否?” “什么”两个老头几乎同时惊讶道。 “小师妹还活着?”连虚子问道。 “阿青前辈曾被我师父冰封在步瑶山,后来因两块天封石而复苏过…”萧月白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过。 两位老头立即露出了往日年轻时的神情。 “你说小师妹的心上人到底是谁?”杨道风口含鲜血问道。 “是前辈的大师兄。”萧月白说道。 两位白发老者如梦初醒,两人相视一笑如同从未仇恨过的样子。 “师兄,我们都错了。”道霄子苦苦笑道。 “错了,她的心上人是大师哥!”连虚子也苦笑道。 两人又相视一笑,别了恩仇。 萧月白再唤时,才发觉两人的血交织着流干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慈悲 萧月白是被天子的侍卫押解出城的。他回到了密林小屋,既没有取回天封石,也没带回大哥的孩子。心里又念着天子那封密信的真伪。心情沮丧可想而知。 那灵顺儿正抱着一只花猫在耍见到萧月白出现再面前,十分开心地迎了上去。 “师父你怎么流血了。”灵顺儿喊道。 “不是我的血,杨姐姐呢?”萧月白问。 “在房间里头。”灵顺儿回答道。那花猫被灵顺儿捏疼了,尖叫了一声便,挠了灵顺儿一爪子。灵顺儿赶忙撒手,花猫哧溜便朝林子中跑了。灵顺儿也不顾疼跟着追了去。 萧月白心情低落,当他走到屋子里时,一个和尚正在屋里探望慧莺。 那和尚背对着萧月白,虽说瞧不见模样,但萧月白认得这身材并非之前见过的铁甲何。 “萧月白。”慧莺见到了萧月白后喊道。 和尚听着这个称呼,忙转身过来。 萧月白见到他的样子顿时一惊。 “南叔叔!”萧月白大喜。 那和尚竟是昔日的九指连绝南飞羽。 “月白。”南飞羽快步走到萧月白面前上下打量。 “你怎么满身的血?”慧莺惊恐地问。 “你受伤了?”南飞羽急切地问。 “南叔叔,大哥他…”萧月白正要报丧,余光却看见慧莺望着自己,心里头一股怨恨涌了上来,可想到舒莺也惨死了,又不忍将真相说给慧莺听。于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 “你大哥怎么了?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南飞羽焦急地问。 “我没事。”萧月白瞒住了自己身中短铳的事,因为自己能感觉到伤在一点点恢复,多说也是让人徒增担忧。他不敢去看慧莺害怕她担忧的眼神令他痛心。此时他心生一堆苦闷,便拉着南飞羽去了屋外。他到了一棵大树下觉得慧莺应该听不到了谈话了方才继续说。 “大哥死了。”萧月白颤抖着说着。 “什么?”南飞羽大惊道。“谁杀的?” “铁菩提。”萧月白咬着牙说,“我没来得及亲手手刃他,却让他自杀了。” “铁菩提死了?”南飞羽道。 “道霄子杨前辈和连虚子也都死了。”萧月白继续说。 “什么。”南飞羽听到这两人和死讯,比听到刀非刀和死讯更加吃惊。他如今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甚至连自己大哥的生死也不知道。而武林中其他的变故更是孤陋寡闻了,“连虚子一死‘北灵城’彻底覆灭了,现在大哥的宏图终于实现了。” “希望掌教伯父的在天之灵能保佑芷芊平安。”萧月白低语道 “什么?你掌教伯父他…他也死了?”南飞羽本大惊失色一瞬间又平静下来,“是非成败两头空。”他恨大哥南耀阳,而现在听到了他的死讯,心里反而多了一些同情。 “是古叶扬杀的。”萧月白将当日大哥刀非刀所告诉他的事情全都讲给了南叔叔听。 南飞羽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山野的野和尚。山外的世事变化的太快,如同隔世。 “都死了,哈哈哈哈,就只剩我这一个想死的还活着。”南飞羽忽然笑的十分凄惨。他当日行刺大哥未果,心情郁闷。从北灵山的一处悬崖纵身一跃,抱有必死之心。却不料落到半山腰被路过的老僧所救。伤筋断骨竟然被这老僧医好无碍了。于是心灰意冷的他便拜了老僧为师。 “阿弥陀佛,施主回来了?”老僧此时正带着铁甲何与灵冷霜从密林中结束功课回来。 “师父。”南飞羽双手合十对着老僧行礼。萧月白随后也跟着行礼。 “天封石没有找回。”萧月白遗憾的说。 “施主受伤了?”老僧问。 萧月白正要说是小伤,老僧一眼便瞧出了端倪说道: “你气色不好,是伤了元气了。” 说着便走到萧月白的面前朝萧月白的腹部送出一掌,萧月白顿时痛得满头大汗。 “丹田受伤了?”老僧问。 “是的。”萧月白咬牙道。 “这个就麻烦了,你必须慢慢调理,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方可复原。”老僧道。 “什么?”萧月白大惊。没想到自己伤得这么严重。本以为十天半月便能复原,却未料要这么久。 “是被火铳打的?”老僧道。 萧月白点了点头。 “世上没有比《两仪书》跟高的武学了。天资一般的人勤学苦练也能登峰照极,在厉害也抵不过一个毫无武学修为的火铳手。”老僧叹道。 “连虚子和道霄子前辈那么厉害的高人照样死在了毫无武功的火铳队手下。”萧月白叹道。 “他们死了?”老僧似有惊讶地问。语气却平淡如水。 “嗯。”萧月白道。 老僧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回了自己的禅房。 “月白,你可知我这位师父是何人?”南飞羽问道。 萧月白道:“不说我也猜得出,大师应该就是我的大师伯。” “他正是江湖上传闻的‘云游僧人’便是连虚子,道霄子两人的大师兄。”南飞羽道。 谈话间铁甲何从禅房处喊道: “萧施主,师父请你移步禅房。” 萧月白闻声过去。进了禅房老僧正站一尊佛像等着他。 老僧开口道: “实不相瞒贫僧正是你刚刚所说连虚子和道霄子的同门师兄,我知道施主也是我门中人。” 萧月白道: “晚辈以是猜到大师的身份,只是惊讶大师为什么会隐匿于此?” “说来话长,以后再于施主道来…贫僧见你刚才说邪湛碧渊双宝石没有寻回,思来想去治愈杨施主的伤或许还有他法?” “真的?”萧月白疑惑:“真有他法?” “本门的《两仪书》包罗万象,治病救人更有其精妙之处” 萧月白听着一脸疑惑:自己只知道这功夫十分厉害,其他的精妙却知之甚少。 他练的师父所悟的《两仪书》的版本,修炼的时候少走了许多弯路,也省去了自己领悟的麻烦,所以事半功倍,成就得很快。虽然后来有缘见过《经书》的原本,也熟记下来,可最终再也超脱不出师父的理解。 老僧继续道: “若贫僧将毕生所习的内功传给杨施主,本门功夫便可在其体内运作,吸收天地的元气,其经脉修复或有可能。” “真的可行那就太好了。”萧月白道。 “嗯,那贫僧就不妨试试。”老僧道。 此时供奉在禅房的佛像正慈悲的看着老僧。老僧心里清楚一旦用尽毕生心血。他便如芸芸众生一般如同。想要再恢复武功几乎是不再可能。 第一百六十四章,缘了 老僧没有告知慧莺。只道是帮她调理。 经过了一天一夜,传功方才才结束。所有人都陪在身边,亲眼见他一夜之间衰老了。 等到结束老僧将自己的弟子支开,只留下了萧月白和慧莺。 他先是告诉了慧莺如何修养,又将自己武功尽失的真相告诉了两人。 两人感激涕零,叩首拜谢。 老僧又对萧月白说道: “贫僧对不起死去的师弟师妹。” 萧月白不解,只听老僧道: “当年贫僧痴迷于《两仪书》自以为修炼得不错,可好几次于杨师弟对战都输于他,他或许对此并不为意,可我是师父的大弟子,比他们修炼得用功,怎么可以输。往后我便更加努力,以至于将小师妹的爱慕当成了负担,我对她说:如果继续纠缠我就立马下山。” “所以前辈您就离开了,再也未曾见过他们?”萧月白问。 “我下山之后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江湖上树立了赫赫威名……江湖的勾心斗角让我越发想念小师妹对我的感情,本想功成名就后回到山上见上一面,却发现小师妹已经嫁给了小师弟…我默默地走开了,再也没见过他们。”老僧道。 “因为这样前辈就出家为僧了?”慧莺问。 “下山之后我负气难收,在江湖上遍访高手决斗,可谁能是我的对手。直到后来遇到一个书生。那个书生一点武功也不会竟然也要与我比武,他态度坚定,我也不忍欺他便给了他“剑无痕”的口诀。他只消说给他一夜的时间,便能打败我…万万没想到世间竟有那样武学奇才,就一夜时间他便自己悟出一套新的武学。”老僧说道。 “术心剑派的‘术心剑’…书生是阳明先生,我父亲说过‘术心剑’的鼻祖正是一夜悟道。”萧月白道。 “没错,那书生就是后来的阳明居士。我没有和他比武,我认输了,我想他若是学习的《两仪书》会有怎样的神通呀?从那以后我便觉得世家再无牵挂,与佛结缘。”老僧道。 老僧说着说着便体力不支,萧月白将他扶在床上,想要运功给他补充体力,却被老僧阻止: “你伤重,强行运功恐毁了丹田。” “可,大师您…”萧月白担忧地说道。 “无碍事,休息一会就好了。”老僧道。 …慧莺逐渐好转,半个月之后便可以下地行走。这多亏了灵冷霜和灵顺儿的照料。慧莺早已经察觉到萧月白对她的冷漠,她问灵顺儿知不知道原因。灵顺儿也只是说师父可能是在养伤。 可是慧莺自己去找萧月白,却也是感觉萧月白在躲着她。 这一日她趁着南飞羽和萧月白在说话便走过去想也和他们俩聊几句。然而说话的总是南飞羽,萧月白只是呆呆的看着一言不发。 慧莺终于忍不住对南飞羽道: “恩人,我想和萧月白单独谈谈。” 等南飞羽走后。慧莺便直接了当地问: “月白你怎么老是躲着我?” 萧月白也直接回达道:“你的身体既然恢复了,我就不隐瞒了,我大哥死了, 正是为了给你们杨家报仇去行刺天子死的。” 慧莺一脸惊愕道:“我妹妹呢?孩子呢?” “你妹妹也死了,孩子还在马沐手里。”萧月白道。 慧莺眼泪直流,瘫软在地上,只见萧月白继续说:“你为了你的大仇不惜伪造天子的密信,让我大哥上当替你卖命!” 萧月白的眼神充满戾气,话也说得很重,没个字都如同一把刀插在慧莺的身上。 “我没有。”慧莺道。 “天子并没有下达杀我父亲的命令,我哥是被你害死的。”萧月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恨不得将慧莺杀了。 “我没有伪造……那是我皇史宬找到的…你竟然只相信狗天子的话。”慧莺道。 “你不要狡辩了,铁菩提,连虚子还有天子都咬定没有这道密信,不是你伪造还能有谁?”萧月白咬牙道。 慧莺见他如此坚定便道: “你既然如此的想,那你就杀了我报仇吧。” 萧月白此时真想一掌将她打死,可却下不去手。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要报仇去也好,去任何地方也好,我都不管了…。”萧月白狠狠地道。 慧莺想要说什么,却被萧月白的坚决给打退了。她抹了自己的眼泪说: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说完慧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而萧月白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第二天,灵顺儿急匆匆地跑到萧月白的屋子,边跑边叫道: “不好了,杨姐姐走了。” 萧月白正在收拾行李一脸肃然一言不发。 “师父你也要走?”灵顺儿焦急地叫道。然后给了萧月白一封信道: “这是杨姐姐留下的。” 萧月白抓过信一把仍在地上说: “我不看。” 灵顺儿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忙拿起来拆开念道: “我走了,告诉萧月白我没有伪造过那封密信,慧莺字。” “什么呀,你们到底怎么了。”灵顺儿问。 萧月白没有理睬灵顺儿仍旧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打理着行李。 “我去追。”灵顺儿道。 他怎样出门却被萧月白呵斥住了: “你要是敢去追,你就别认我这个师父。” 灵顺儿便不敢出门,可他眼睁睁看着杨姐姐离去心难受,灵机一动道:“我不去,我让我的猫去。”于是便出门将那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花猫赶进了林子里,并嘱咐道:“猫你一定要找到杨姐姐呀。” 第一百六十五章,埋伏 萧月白同南飞羽商量好要一同去往南方协助芷芊处理“义军”的事务。南飞羽本来不打算过问俗事,可一想到芷芊小小年纪就要挑起这么重大的担子。作为叔叔如果不帮也太不近人情了。 “你若心有挂碍,便去了却吧。”临别时老僧这样告诉南飞羽,使得他心里的愧疚减轻了不少。 “等事情处理完,弟子再回来侍奉师父。”南飞羽道。 两人带着灵顺儿便离开密林朝南而去。 … 话说芷芊将“义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朱袭之后便火速率领“浑天教”教众返回上江郡老家。岂料半路上遇到了一队海寇,众人狂追不舍。竟然被赶来的一队天策军抢了先。众人正欲看天策军的笑话。没想道那队天策兵步调一致,协同整齐。没多久就把海寇杀得片甲不留。 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掌教,这队天策军可不一般。”有人提醒芷芊道。 “我们撤。”芷芊命令道。 然而他们却早已被这些天策军盯上了。按理说他们才懒得冒着送命的风险去搭理如流寇一般的“浑天教”。可这队天策军却一路死死地跟着。像一只随时准备偷袭的猎犬。 “掌教,我们把这队人干掉吧。”有教众道。 “不行,不能和天策军冲突。”沈长老说道。 当他们走到一处本教据点时,突然被哗啦啦好几千的人马团团包围。 “帮主,我看这其中肯定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沈长老道。 芷芊想想也觉得奇怪。本帮的行踪都是提前告知本帮的各处据点,根据各处据点的报告,选择路线都是没有天策军布防的。 “这么办?”有教众开始不安起来。 “跟他们拼了!”有人开始不耐烦地喊。 “不要冲动。”芷芊制止了准备同官军拼命的教众。 然后长老对手下说道:“去告诉当兵的,我们是被海寇弄得家破人亡的流民。” 手下的一名教众便如是与天策军报告。 那带头的将军是一个胖子。他一脚将报告的教众踢开,说道: “据线报有一股从饶城贼营而来的乱贼要北上去与海寇会合,你瞧瞧你们一个个身强体壮的,不是乱贼是谁?” “我们不是乱贼呀,大人。”沈长老对将军恳求道。 “我们是中埋伏了。”芷芊道。 “你们快投降吧,免受死伤。”官军的一位副将劝道。 “我们是‘浑天教’的人不是乱贼。”芷芊喊到。 那副将一听脸色忽然变了。只见他俯身下马。朝被包围的人群走去。 “刘将军。”胖将军担忧地喊到。可没阻止他的脚步。 姓刘的将军走了没几步便对着人群喊道: “在下刘显明,请见南掌教。” 芷芊并不知道这刘显明就是早些年同南耀阳一同打过海寇。她唤开人群朝刘显明走了过去。 刘显明见人群慢慢散开以为来着是南耀阳,心里还想着如何叙旧。却未料到众人初拥中竟然是一个小姑娘。 “南掌教呢?”刘显明问。 “我就是。”芷芊回答道。 “你是‘浑天教’掌教?”刘显明继续问。 “是。”芷芊又答道。 “那南耀阳是你什么人?”刘显明又问。 “是我死去的爹爹。”芷芊继续回答。 “南掌教死了?”刘显明大惊失色。 “是的。”芷芊道。 刘显明原本想要叙旧的心思被打断了,他叹了一口气道: “我与令尊有过一面之缘,彼此惺惺相惜,他是力主除寇的英雄,我不相信你们这次北去会去勾结海寇。” “大人明鉴,鄙帮向来与海寇水火不容怎么会去勾结他们呢?我们只不过是要回上江郡本部而已。”芷芊道。 “嗯,我这就去跟将军解释。”刘显明道。 刘显明回到胖将军面前,细说了刚才于芷芊的对话。 然而胖将军却说: “刘将军的仁义真是让本将佩服,你不知道他们就是南方流寇的主力。” “末将知道,可他们也是主张除寇呀,能不能将功赎罪呢?”刘显明道。 胖将军轻声说:“和官府作对,本将也没有办法放他们呀,何况这一大帮壮如牛的男丁不管呆在哪都是官府的心腹大患呀。” “大人…”刘显明惊诧万分。 “哎,算他们倒霉吧。”胖将军叹道。他说着手一挥唤来一队弓箭手。 “等等。”刘显明喊着叫停了正在拉弓的弓箭手。他有对胖将军说道: “如果他们愿意接受官府的招安,可否放他们一条生路?” “哦?”胖将军思虑了一会儿道: “你能说服他们效忠官府那再好不过了。” “浑天教”毕竟是一个有百年基业的帮派。刘显明怎么可能会说服得了呢? “刘将军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本帮自从率领‘义军’起事,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父亲是在北灵上被官府的兵马围困,中了小人的毒才死去的,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投靠官府。”芷芊说。 “你们毕竟犯了重罪,如今执意不肯诏安,性命难保呀。”刘显明焦急地劝说。 “刘将军你不要再说了,鄙帮和官府有仇,我们怎么可以和仇人合作呢?。”沈长老说道。 刘显明大失所望,只好回去复命。胖将军也没多问他,看他脸色也知道劝说失败了。 弓箭手早已满弓在手只等一声令下。 “准备…”胖将军命令道。 “浑天教”的教众也都磨拳搽掌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慢…”忽然一个声音从外围喊道。随之九支箭齐刷刷地飞来钉在了“浑天教”和官军中间。 第一百六十六章,诏安 “浑天教”的人见九箭一字排开立刻惊呼起来。 胖将军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披戎装的将军带着一个白发少年和一和尚驾马到了眼前。 “慢!”前来的将军跳下马来喊道: “末将俞志辅,参见将各位军。” 然而谁也不认得他。 “你哪个卫所的兵。”一个副将问道。 “末将是登城指挥佥事。”俞志辅答道。 “登城的兵跑到我这里来干嘛?”胖将军道。 “末将奉命来协查本地的军屯,听说有反贼入境,特来看看。恰巧我的两位好友同与眼前的所谓的反贼有交情。我便带着他们来了,看看能不能争取不动干戈解决反贼的这个问题。”俞志辅道。 说着他便将两位朋友引荐给了胖将军。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飞羽和萧月白。 那“浑天教”的人见到两人万分欣喜。 此时的芷芊方感觉自己才歇了一口气。 南飞羽见过将军后,道: “小僧愿意去劝他们。” “你是谁呀,连刘将军都没能劝说得动,就凭你这个和尚?”一旁的一个参将讽刺道。 “你确定能说服他们?”胖将军道。 “请将军相信小僧。”南飞羽道。 “请将军相信末将的朋友。”俞志辅恳求道。 “将军试试吧。”刘显明急切的劝说道。 胖将军犹豫了一阵说道: “如果劝说不了,我就你一块杀。” 于是,南飞羽带着萧月白去了“浑天教”的阵中。 “这和尚是谁呀?”那刚刚讥讽南飞羽的参将问道。 “‘浑天教的次教,八指连绝’南飞羽!”俞志辅淡淡说道。 “啊!?”那参将顿时羞愧不悟。 … “叔父,月白哥哥哥!”芷芊微笑地迎向两人。。 南飞羽见着的芷芊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了,他十分心痛,也十分自责。居然让一个小姑娘承担了这么重的责任。 “芷芊,你受苦了。”南飞羽道。 “我们以后再叙旧,先解决眼前的事。”萧月白道。 于是芷芊招集了众长老。 众人对南飞羽的出家感到意外。但没等长老们询问。南飞羽便说: “现在是‘浑天教’生死存亡的时刻,百年基业稍有差池就会毁于一旦,先掌教的一念之差让‘浑天教’元气大伤,如今这个局面,反抗便是全军覆没。” “叔父是要我们招安吗?”芷芊问。 “不可啊,先掌教就是中了官府的计才死的呀。”沈长老呼道。 “我知道诸位不肯与官府合作,但我更不愿意‘浑天教’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南飞羽道。 “沈长老。你们误会了。”萧月白插嘴道。 南飞羽继续道: “现在海寇横行,百姓荼毒,现在只有我们‘浑天教’能够有力的打击海寇。我们怎么能只顾自己的仇恨而对百姓不顾呢?先掌教为了救助旱情可以同官府一起救灾,为了抵抗野人也能同官军同仇敌忾。为什么我们自己到了生死关头就不能为百姓保存自己呢?” “我们来的时候同那位俞将军商量了,我们不用入军籍,不听官府的调遣,只听从俞将军的命令,主要的作用就是除寇。”萧月白道。 “俞将军?是要把‘浑天教’交给他?”芷芊问。 “俞将军是我的故友,为人严谨,懂得变通,弟兄们跟着他干,比在‘浑天教’有前途。”南飞羽道。 “不可呀。”沈长老呼道。 “原本我可以继承掌教之位,但是你们也知道我妻子死后我就无心打理帮务,更何况我以对尘世毫无留恋。芷芊又是一个姑娘家,将来‘浑天教’注定会由外人继承…”南飞羽道。 俞志辅也将自己要带走‘浑天教’的事告知了胖将军。刘显明第一个反对,原因是他早已打定了“浑天教”招安的主意,说什么也不能让俞志辅带走。 然而胖将军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叫俞志辅留下字据便同意了。刘显明一见没有自己的分便驾马而去了。 “浑天教”的人终于被放行了,沈长老仍旧愤愤不平,可俞志辅于是叫不愿意跟着他的人自行离开。但他却看在南飞羽的份上留了下来。 南飞羽的心结就此了解了。他一声道别的话也没说。向来去自如的佛,突然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封信叫给沈长老,希望他能照顾芷芊以及远在鄂州的雨芊一家。 萧月白倒是知道他回去侍奉老僧了。却连累得芷芊伤心了好几天。 萧月白其实也想走,却放心不下芷芊。 “‘浑天教都不用打理了,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萧月白问。 “浑天教在哪我就呆在哪?”芷芊说。 “我军中可不受女子。”俞志辅道。 “昨天沈长老已经收我为干女儿了,我是家眷。”芷芊嘟着嘴道。 “将军,我带着女儿随军不违反军纪吧。”沈长老道。 “你们…”俞志辅哑口无言。 … “不知道谁泄露我们的行踪才被围困的?”芷芊突然说道 “你们的行踪直接被人送到了总兵的案头,不然谁能调动大军守在你们的据点,泄露你们行踪的人物看来是要借刀杀人,此人来头肯定还不小。”俞志辅分析道。 “朱袭?”芷芊道。 “我们去找他算账?”沈长老气愤地道。 “不得擅自离开军队…”俞志辅突然开口。 “我去找朱袭吧。我可不是你的兵。”萧月白道。 “我也去,我也不是你的兵。”灵顺儿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吞噬 朱袭坐在军帐内翻看着天策军的布防图。这张布防图是倭人龙燕从严嵩府中偷出来的,他一直私自收藏并没有交到海珧手里。自从获得了“义军”的统领权,他便很快的组成了自己的幕僚,很多原来就被他拉拢江湖中人纷纷投奔了来。 朱袭看着地图,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命令龙燕调查过萧天行一家被害的事情。后来龙燕在皇史宬查清了萧天行被害的来龙去脉。朱袭想来可恨,萧天行活着的时候一直反对自己,而如今死了正好可以利用。于是他按照皇族写信的格式伪造了一份天子的手谕。他原本想利用师父道霄子去皇史宬盗出来,这样可以利用他老人家的威信昭告武林“千面佛人”是天子命令连虚子杀害的。既可以挑起“浑天教”与官府的矛盾,也可以让连虚子身败名裂。 但是却没想到伪造的圣谕竟然不翼而飞。 好在后来知道到了萧郎的手中,也算是正中下怀。事情的发展也如他所预料的一般,他便默默地坐收渔利。 朱袭正想得出奇,忽听外面有人来报。他回过神来,招上来人。只听得来报人说道: “‘浑天教’接受官府的诏安了。” “什么?”他拍案而起,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利用官府的人脉泄露他们的行踪,想来一招借刀杀人。只有除掉“浑天教”他才能真正掌握“义军” 可是他却未料到“浑天教”会被招安。 他头脑快速飞转:官府一定会派“浑天教”的人来招安“义军”。 他立刻命令属下: “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浑天教’已经背叛了‘义军’。” 消息在散布开了后立刻在“义军”中炸了锅。反“浑天教”的声浪在“义军”中高涨起来。那些留在“义军中的”“浑天教”教众一时成了众矢之的。 朱袭也渐渐地在“义军”中树立了威信。 “道仙仙游了。”有消息来报,告诉了朱袭道霄子故去的消息。 朱袭正在案前看着地图,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十分震惊,他停住手里的笔,陷入了沉默。 道霄子毕竟是带着他长大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两人虽名为师徒,又有主仆之份,实则还有几分父子之情。 朱袭突然间感觉到了孤独,身后那一棵一直以来替他遮风挡雨的大树倒了。他咬着牙,原来自己并没有自认为的那样不顾人情,眼泪如同一条细流从眼睛内趟了出来。他意识到还有手下在,于是低着头扬扬手让手下退出去。 …… 大船在海中如一条大鱼迎着翻腾巨浪破空前进,大船身后是几十首战船紧紧跟着,他们面对巨浪所向披靡。 与外面的对抗巨浪的紧张不同的水手不同,大船的船楼内一片平静,几十个海寇头目安然如泰山一般坐在楼内面对这正在抚摸着自己心爱的短铳的海珧。海珧听闻朱袭成了“义军”的领袖,感觉就像自己养大了一匹狼,一想到上一次道霄子带着人行刺,而朱袭却袖手旁观,心里实在是恼火。 “朱袭想自立门户,你们说说该怎么办?”海珧低声吟道,如毒蛇吐出信子一般的声音。 “杀!杀!杀!”手下异口同声的高呼。 海珧低声道: “不!我要他跪着来求我。”海珧冷冷地道。 …… 海防城守军忽然接到了海珧愿意求和的消息。一时间东南沿海的海寇竟然全都停止了骚扰。 “义军”顿时成了众矢之的,东南的官军不停滴朝饶城集结,这个时候朱袭方才 清醒这些由流民组成的“义军”根本就是乌合之众。之前的风雨寨和“浑天教”才是“义军”正在的主力。朱袭左思右想,自己肯定是中了刀非刀的计,他早就看出来“义军”外强中干。自己只不过是“浑天教”的替死鬼。 他勃然大怒,无奈之下只得放弃饶城,一路流窜。一路上不停遭到天策军围追堵截。损失惨重。 “侯爷。有人找你。”手下报告道。 那人到了朱袭的面前,朱袭顿时大惊, “侯爷好久不见。”来者正是海傲。他似笑非笑地表情让朱袭感觉极为不舒服。 可眼下“义军”生死存亡之时,正是谋求出路的时候。 “少船主来的正是时候,我军眼下正要出师北伐。正是用人之际。”朱袭笑道。 “哈哈…”海傲大笑接着说: “侯爷的处境我都了解了,您也不必隐瞒,所谓的义军不过都是些遭殃的农民,怎么打的赢天策军?” 朱袭顿时羞的脸红,只能实话实说: “我需要船主的支援。” “我今天来就是替船主带个话。”海傲说。 “请讲。”朱袭道。 “带领你的人投靠我们。”海傲道。 朱袭的脸立刻阴沉下来,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人马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人。 “不行。”他断然拒绝。 海傲也不多说。大笑着离开了。 朱袭的一路行军,飘无定所。。城池攻不下只能在乡野间流窜。 朱袭三令五申告知属下不得骚扰百姓。可惜自己的粮食供应不上,属下除了打家劫舍别无他法。 口口声声说以解救百姓为己任的朱袭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到头来成了糟蹋百姓的恶人。 他骑着马,看着自己的兵马在乡间大势劫掠十分痛心。 “兵者,祸也。”他反复念叨着。 自己多年以来坚持的信念,就在自己真正掌握到暴力的这一瞬间崩塌了。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此刻明白了真正的天道并不在某个人的手里。而是散落在千千万万人的心中。那些自以为掌握了天道的人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虽然他们也掌握了权力,但这总背离真正天道的权力只能带来罪恶。最终他们会被罪恶吞噬成为罪人。 “我不想成为罪人。”朱袭说出来心里的话, 就在他们到达江州城外的时候。朱袭拔剑结束了自己的命。 “义军”突然群龙无首,乱做一团,这时候海傲振臂一呼: “你们已经无路可去了,在官军眼前你们就是他们立功的工具。” “海境楼王”便顺利的接收了无路可走的“义军”。使得他横行大海的势力再次壮大。 …… “父亲,他并没有来跪着求你。”海傲将朱袭自裁的事告诉了海珧。 海珧沉默了一阵,淡淡地说道: “他是在用死求我不要向侵害百姓。” “父亲…”海傲心里一惊,顿时语塞。 “我只不过是一个商人,没有他那种野心。”海珧拍了拍海傲的肩膀。然后在外船头目光直至大海的尽头。 第一百六十八章,散场 “师父,快看。”灵顺儿突然喊道。 余晖落在萧月白的脸上,他闻声看去只见一匹马看着远处的海面发呆。夕阳将它的毛发印得金黄,但萧月白依旧认得了这匹马。 “是途妖。”他道。 “它怎么会在这里?”灵顺儿问道。 可谁知道呢? 这里是宁波城外一处毫不起眼的沙地。途妖已经在这了呆了好几天了。 萧月白走过去唤着它。途妖突然嘶鸣了一声。然后凑在萧月白的身上闻了闻。又发出一声低鸣。然后便又如初一般一动不动望着海面大海。 “走!”不管灵顺儿怎么驱赶,途妖就是不动一步。 “好了,灵顺儿我们走吧。”萧月白劝住了灵顺儿。 灵顺儿只好放弃。 “朱袭已经死了接下来我们去哪?”灵顺儿道。 那马儿好像听懂了他的话,突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而两人却未发觉。 萧月白道:“回步瑶吧。” “啊!“好无聊,我不想回去。””灵顺儿说 “那我一个回去好了。”萧月白道 “真的吗?那师父你回步瑶吧,我去找杨姐姐。”灵顺儿说完便跑开了。萧月白在原地看着,兴许觉得灵顺儿跑不远便会回来,然而只见灵顺儿越跑越远。 萧月白叹了一口气。便迎着夕阳而去。而他的身后那匹悲伤的白马正朝着大海的深处而走。 江南春日的暖阳如老酒一般熏醉了交织的行人,一个带着斗笠的女子独自走在人烟稀少的热闹小镇里。在她目视的前方是曾经那片江湖的晚歌。 这女子正式芷芊。 “月白哥哥,你在哪呀?”她已经在心底喊过了千万遍。可是那个人却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突然前面的街角围拢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她好奇的上前打探,原来是一个公子在和一对姐妹比试武功。 她已经不爱看这种热闹了,便转身离去。 “喂你不许亲我妹妹。”只听的一个女子怒吼道。 “我会对她负责的。”只听的那公子说道。 芷芊走过街角来到了她曾去过的一个酒楼。这里是萧月白和父母离别的地方,或许能在这里遇见他。 芷芊痴痴地环顾四周却找不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道士又在马厩讲故事,快去看看。” 她听见了邻座的人议论,便也跟着去了马厩。 还是那个角落,依旧围满了人。 芷芊默默地站在众人后头,却听见那游道说:“今天不讲了不讲了。” 不管众人如何起哄,那游道就是不开口,片刻后众人才散开。 游道一眼就看见芷芊还站在原地。 “姑娘,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你走吧。”那游道摆了摆手说。 “真的吗?”芷芊问道。 那游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图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芷芊早已泪眼婆娑,她看着游道的背影穿过酒楼的后门远去,如孤独的大雁。 而自己已如迷失的羔羊。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