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铺夫人》


 班会

    “嘿，哥们。等会开完班会准备干点啥？”关子俊趴在床上，四仰八叉地向同宿舍的兄弟们招呼。“能干啥，吃饭呗。”零落的声音应和着。“走走走，再不走班会都开完了。”关子俊从自己床上跳下来，随便套了件外套，跟在舍友后面出了门。


    走在路上，这帮男生的嘴也没闲着。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搭起话来。有在抱怨学校路难走的，旁边一个马上接上，可不是咋的，去趟教学楼跟爬半座山一样，以后晚自习还是免了吧。有在期待班里女生的，宿舍里看着最活跃的那哥们，肖凡，甩着自己刚刚染的头发，嘚瑟的说已经加了大半的妹子，别说还真有合眼缘的。找到教学楼，往三楼走的时候，关子俊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刚刚人都在路上走的时候，都拥在一块，没感觉啥，这会儿上楼梯了，单个两个的走，总感觉这人数不够啊。


    到了教室，宿舍人都找好位置，全都挤在了教室的最后的角落里。关子俊走过去，搭眼一看，可不就少了一个，还是自己下铺呢。抬手拍拍坐在自己前面的舍友，问：“我下铺呢？”李小磊扫了自己身边这窝人一眼，推推眼镜，“俊哥，你下铺是谁？”关子俊看着这人忍不住笑，“罗生呐，您不会还没记住舍友都是谁吧。“李小磊笑笑没说话，挠了挠脑袋转身坐正玩手机。关子俊看见班主任现在讲台上，手里拿的应该是点名册，心想着应该找找这个还不太熟络的下铺的时候，旁边坐过来一个人，扭头一看乐了。“干嘛去了啊，马上要点名了。”罗生把书包从背上摘下来，“去了趟图书馆“。关子俊想，这必须爱学习啊，开学才几天就往图书馆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就点点头，顺带了一句厉害了。班主任看准备的差不多了，大致查了一下人数，就让坐在最前排的一个男生点名。按学号顺序来，每人还都得去到讲台上发个言。肖凡的学号在最前面，走上讲台的时候不小心碰着腿了，疼的呲牙咧嘴还不忘说话前捋一下自己的刘海，“大家好，我是肖凡。很多人都已经认识我了。呃，很开心跟大家交朋友，我是青岛本地人，基本上各个地方都玩过，呃，就这样，大家出去玩可以找我。“简单的几句话结束，到了关子俊，一个舍友起哄喊了声俊哥，没有什么接应的，关子俊站在讲台上，摆摆手，说“有点尴尬啊。大家好，我叫关子俊，来自上海。我的爱好是打篮球，唱歌，进入这个班级很开心，希望能和大家成为朋友。”刚刚没给什么反应的舍友们这次给的掌声挺足的。关子俊借着走下讲台的间隙看了一眼班里的女生们，吸了一下鼻子，感觉，嗯，也就还好吧。然后就是李小磊，王鹏，张文哲，尹航，郝萌，最后一个是罗生。罗生的自我介绍很简单啊，简单到就一句话，大家好，我是罗生。关子俊看着坐回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挑了一下眉，挺冷的啊，这可是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下铺！！！怎么能这么酷。想想已经相处的这两天，基本没怎么说过话，晚上熄灯后也没听他掺和过宿舍的聊天，总感觉以后的相处会有点艰难呢。自己一晃神的功夫，女生都已经快自己介绍完了。关子俊赶忙跟着大家一块鼓掌。


    班主任看着挺漂亮，关子俊这么想着动动手指就发到了宿舍群里。果然都在玩手机，一个一个的对刚刚自我介绍的女同学们点评起来。这下宿舍群里刚刚聊热乎了，班主任敲了敲桌面，“同学们注意一下，以后有人讲话时，请放下手机，认真听听别人说什么，这不光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你自己的尊重，“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家都把手机收起来了，接着说道，“刚刚进入大学校园，大家彼此间还都不熟悉，别把交际圈固定在自己宿舍里，要和更多的同学交朋友。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就由我负责同学们的生活和学习，有什么有困难的地方，就来找我好了。大家记一下我的联系方式。“扭头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罗生看着关子俊输进自己手机后，说：“麻烦你把刚刚老师的手机号念一遍吧。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关子俊抬抬头说，好啊。对于这个有点疏离的舍友，还真不习惯。老师还唠叨了会儿即将开始的为期两周的军训，然后又选了一名男生一名女生当班级负责人，关子俊碰碰旁边正在写东西的罗生，冲着讲台的方向努努嘴，“咱班女负责人挺可爱的哈”，罗生抬眼看了看，点了点头。关子俊看着他，接着说，“待会一块去吃饭呗，还没有在一食堂吃过，尝尝？”罗生闷头应了声好。在传着的表格上留了联系方式后，班主任就宣布可以离开了，并叮嘱大家今晚好好也早早的休息，明天军训头天，给教官留个好印象。


    话音刚落，同学们便都涌出教室，五点多，不去食堂去哪呢。宿舍八兄弟，食堂四个人的小桌正好的两桌。罗生跟在关子俊的后面，看着他在各个窗口前转，眼镜盯着里面的菜，却下不了决定吃什么好，最后转到他身后，说，“你先选吧”。罗生选了两份素菜要了一份米，刚转身要走，就听见刚刚纠结的那位声音响亮，“跟他一样”。罗生忽然想笑，说到：“选择恐惧症？”关子俊一本正经的解释，“哎呀，没住过校，不会选，小小事啊，熟悉熟悉就不跟你一样了，你这人怎么只吃菜呢，都没肉。”两人并排端着餐盘走到宿舍聚集地，剩的位置刚好对面吃。男生吃饭都比较快，偏偏关子俊是个中奇葩，别人都吃完了他还没有，看别人都等他一个也觉得不太好意思，看罗生看他，就说“要不你等等我，让他们先回去？”罗生点头后，关子俊说，“那你们先走吧，待会我和罗生一块。”大家没说什么，有想回去玩游戏的，有准备看小说的，还有打算去和学姐套近乎的，说着那先走了就背包离开了。罗生就坐着，戳两下手机后，把手机也收了起来。关子俊看他专心等自己，不太好意思，嚼完一片菜叶后说，“那什么，我在家都边吃边说话，这样静悄悄的吃饭不太得劲”。说完嘿嘿笑了两声。罗生扯了下嘴角，说自己在家也吃的慢，和大家在一块才吃快了。关子俊收拾了一下餐盘，说了句走，看着罗生起身背上书包拿着餐盘走在自己前面，突然发现，这人，比自己还高。自己加鞋183已经算高的了，这人！得185么！走出食堂，罗生扭头看关子俊，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说自己不记得路，这学校没有一条正南正北的道儿。关子俊看看这个舍友，想说一句男生方向感不是天生的好么，想想还是没说出嘴。带着路往前走，回到宿舍，已经快到七点了。可能是班主任的话有点作用，各自收拾后，十点半，扯了会游戏，就都睡下了。

 军训开始

    “喔喔喔…”不知道哪位英雄的闹铃这么的充满童趣，关子俊想等它响完再起，结果一直没人关掉，关子俊躺在床上微微欠身，往下看，罗生也正好睁眼看他，关子俊用口型说了个早，又转着身子看，就想知道到底是谁的魔性闹铃。没等他听出方位来，肖凡一嗓子叫了起来，“快快快，兄弟们。集合改时间了，快死了。还tm十五分钟。”肖凡是下铺，刚刚穿上裤子就敲他上铺的郝萌，“萌爷，赶紧的，不吃饭都来不及。”这厢肖凡刚敲完，关子俊就从床上下来，往头上套着t恤就跑进了卫生间，赶紧抢着第一个洗刷。大家都拿出手机来看班级群里的消息，果然，班主任六点五十发的消息，要求七点二十操场集合，比原定时间早了十分钟而已。现在，关子俊抬起手腕一看，七点十分…想要十分钟八个人洗刷完跑去操场，就这么个小卫生间，难！他这才刚往脸上撩了捧水，还没用肥皂呢，就被舍友拉着衣服揪了出来。


    等关子俊擦完脸，想看看卫生间里战况如何的时候，看见罗生拿着脸盆推门进来了，看着清爽的罗生，关子俊眉毛跳了一下，您这么快，怎么收拾的这是？罗生放好东西，说，去楼上公共卫生间啊。看一眼关子俊，说，你也好了，要不先去，也有个照应。关子俊一想，也对，跟卫生间还在奋战的众人道，“我跟花生，呃，罗生先走了，去跟老师说一声。”两人并排跑去操场，关子俊看着身边的罗生，哎了一声，看见罗生扭头看自己，带着一脸欠欠的笑，说：“以后，叫你花生成不？”罗生瞥了一眼关子俊，想也没想就说不。关子俊没想到拒绝的这么利落，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操场就在宿舍楼前拐角那，离男生楼近，离女生的公主楼就远了。到了昨天的指定地点，关子俊发现，除了他们宿舍的人，都已经到齐了。班主任也到了，穿一件挺休闲的运动衫，显得特别年轻，自己当时报到刚见到她时，还以为是个来帮忙的学姐呢。罗生走过去跟班主任说了句什么，班主任点点头，还好在教官来之前宿舍那六位都赶到了，不然这军训头一天，可当真是不太顺。分到他们临床五年的教官都是些老教官，后来听医学院其他专业的同学说起来，才知道教官年龄越大，训的越狠，可是当知道这个的时候，已经被整的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教官姓许，个子不高，吼起人来劲不小，再加上他是教官队的头头，自己带的都不齐整的话，该怎么训他手下的其他教官。所以从第一天起，军训，对于这群刚刚迈入大学的学生们来说，算是受苦了。


    刚刚开始，练习比较简单的站军姿和转体。按高矮个排列的方阵，关子俊他们宿舍正好占了男生的第二排和第三排。他关子俊算班里第二高的，最高的是罗生，站在他右手边。一上午枯燥的过去了，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的累。中午还能比较有精神的迈着步子去食堂吃饭，关子俊还是在打菜的窗口溜了一圈后选了跟罗生一样的东西。回到宿舍，睡了一个钟头，下午军训接着开始。上午天阴沉沉的，不是太热，到了下午，太阳完全出来了，一扫这几天的懒怠样，晒得大家直抱怨。练了四十分钟的齐步走，教官让原地休息一下，自己归队去开会。罗生扭头看身边的关子俊，额头上一点点汗，还面不改色的，心想他体格可这不错，关子俊也扭头笑着打量满头大汗的下铺，心想这舍友有那么一点弱。后来也确实证明了罗生的想法，当关子俊单臂俯卧撑和教官比赛时，罗生想的就是关子俊这体格超神啊…休息结束，教官面色不善的回到他们班的活动区，开吼：“刚刚，教官们在开会，看见你们这里纪律散漫，说了原地休息，还有人，啊，竟然还有人不打报告离开，刚刚擅自活动的，站起来！”没有人动。教官也许是想第一天来个下马威，喊到，站军姿，二十分钟，开始执行。同学们叫苦不迭，还都不敢出声。踮起脚尖，摸着裤边，让你的背快快挡住我的脸。站到十分钟，有女生在动了，教官在人前走一圈，有小动作的赶快站直，不标准的赶紧改正，生怕教官捉住错处再加时间。有惊无险，第一次惩罚就这样过去了。下午四点半，解散。关子俊看着坐在地上揉腿的罗生，踢踢他的脚，这大高个儿，体力不怎么好啊，“走两步，去吃饭？”说完伸出手，罗生借着力起来，关子俊把胳膊搭人肩上，故意压着他，一脸的不着调：“小爷我也是累啊”。说完拿开手，伸个懒腰，冲着罗生笑，走吧。罗生在他身边走着，一块去了食堂，又是吃完之后等着关子俊。回到宿舍，各人身上都是汗味儿，扒下身上的军训服，罗生闻了闻，汗味和塑胶味混着，想去洗澡。想了想，站在关子俊床前问了声，去洗澡吗？关子俊应声好，说等等，躺五分钟。李小磊踢踏着拖鞋，说带上我，现在还不知道浴室在哪呢。这一来二去的一说不要紧，等关子俊磨磨蹭蹭跳下床的时候，七个人都收拾好了小筐带上用的东西准备一起去。浩浩荡荡的出了宿舍楼，罗生带路，关子俊快几步跟上，问，“这记路了？”罗生点点头，“学长带着记过。”


    在进浴室之前，关子俊曾经听过北方的大澡堂的盛况，可真见了，又是另外一回事。热气蒸的厉害，赶紧脱了衣服去抢喷头。大家都想着去去身上的汗味，赶到了一起来，满满当当的人。罗生脱完衣服看着光溜溜的那么多人不太自在，面朝墙站着，等有空出来的位置。关子俊很快找到位置，洗完出来后在浴室门口等着，结果两两三三的大家都出来了，就差他罗生一个。关子俊就说他等着，让其他人先回去，结果这时罗生拿着块毛巾擦着头发，慢悠悠的晃了出来。“得，一块走吧”。八人晃悠着回到了宿舍。一路上闹闹腾腾的，你说两句，我接几句。也许就这样慢慢熟络了吧。罗生看着眼前两两三三走的人，想也许这五年不会太差，自己慢热，那就慢慢来。稍微露出一个比之前几天灿烂笑脸。关子俊看见了，也没问怎么了，猛的撞了他一下，看见他懵懵的，也哈哈笑了。


    回到宿舍，罗生定好闹钟准备睡觉。看见班级群里有公告，是关于后天英语入学考试的，就截图发到了宿舍群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宿舍群里发消息。郝萌一字一字的念出来，宿舍顿时狼嚎一片，完了完了，高三假期全还给老师了，关子俊倒是没说什么，让罗生感觉，也许，这人成绩也许不错。熄灯，明天军训继续。

 军训中之苦练

    如果说第一天的军训只是一个下马威，那么，在那之后几天才是教官们真正显神威的时候。早上起来之后，去食堂简单吃个早饭，然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军训。军姿站不标准，一个字，罚，走路走不齐整，还是一个字，罚。一个人动作不标准，全班人一起受罚。快到中午，同学们都累的够呛，想念椅子的程度与此时累的程度成正比。关子俊挺着肩膀，生怕被正从他后面走过的教官抓住小辫子。感觉到教官的脚步越来越远，他松一口气，眼睛直视着前方，对罗生嘟囔，什么教官嘛，临了快吃饭了还得加练。关子俊眼角瞥见罗生嘴角扬起，听他道“别说话了”，马上禁了声。


    只能说是这帮人太倒霉，同宿舍的萌爷，郝萌，本来是踢出去让保持姿势的腿抽了一下，哎呦一声落在了地上，还正好让教官给看见了。教官瞪着眼，郝萌赶紧把腿再抬起来踢出去，结果腿真的是抽筋了，抬不起来，疼的郝萌哎呦哎呦的直哼哼。教官不再只瞪着郝萌，而是转着头看了一圈操场，其他的队列都准备集合解散了，教官喊，“刚刚已经强调过，不管是谁，一人犯错，全班受罚。你们看好了，就是因为他，你们还得再踢十分钟正步。抱腹准备。一二”。没话好说，整个班里的人又在操场上多呆了十分钟。快走的时候，等着他们班教官一块离开的其他教官起哄，说这个班纪律不咋地，许教官你可得好好管管。本来许教官脸色就不好看，听这些教官们说完，硬生生的止住了走出去的步子，连头都不回，冲着这群还没有解散的苦逼孩子们喊，“下午带牙膏，原定时间集合。”本来累的不行的这群人，听见这句话，内心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行了，活不过晚上了。”


    大家早就听说过其他教官整人的方法，但一直没有想过听人家说的挤牙膏是怎么个挤法。拖着腿，从食堂吃完就去了宿舍楼旁的超市，能干啥，买牙膏呗。关子俊看着门外等自己的罗生，扬扬手里的牙膏，问，“你不买么？”罗生摆摆手，看口型是在说不用了。回到宿舍，连午休的时间都没有了，重新接了杯水，关子俊呦呵一声走着，八个人就跟被打败了的兵一样，蹋着肩膀往操场走。到了操场，有人已经到了，几个女生凑在一起说话，看见郝萌，有个女生声音大了点，说：“就是因为那个人，对，中间那个，有点胖的”说完后可能感觉被听到了，捂住了自己的嘴。罗生和关子俊差不多是同时看向郝萌的，郝萌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不说话，关子俊挺声音不大不小说，“抽个筋怎么的，意外不允许啊”，罗生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过了几分钟，要集合了，过去拍了拍萌爷肩膀，没说话。


    教官走过来，看着这班来的比其他班早，没说什么，绕着方阵转了一圈，说，“把准备的牙膏拿出来，咱们站军姿。准备，牙膏拧开，放地上，脚后跟在牙膏上悬着，只要你们一放松，脚后跟没撑住，落在牙膏上，那就是动作不标准。挤出来的牙膏自己清理。开始，站军姿二十分钟。”关子俊心里可没想过牙膏还能这样用，也没办法，只能服从命令听指挥。漫长的二十分钟啊，除了有个女生在中间腿软一下坐倒在地上外，其他人倒是都撑了下来，虽然，这脚底下的牙膏都不怎么能用了。关子俊趁教官不注意，看了看自己踩着的牙膏，还瞄了一眼罗生的，不看不要紧，一看绷不住了，罗生脚底下全白的一片，关子俊冲罗生使眼色让他自己看看，罗生一脸无奈的，心想，我自己怎么踩的我能不知道么，翻了个白眼给他。


    一下午终于熬过去了，晚上都瘫在床上不愿动，跟尸体差不多的德行，连身上的味都差不多。罗生等到要洗刷才想起来自己惨不忍睹的牙膏在出操场的时候被扔到了垃圾桶了，上楼前还忘了买一支带上来，一脸茫然，想着还能只漱漱口算了。关子俊从后面探着头，“你用我的呗，自己拿。”罗生没拒绝，道了谢。洗刷完后，都躺床上了。肖凡才晃晃荡荡的进了宿舍，给他开门的罗生闻见了一股酒味，也没说什么。


    肖凡坐在寝室正当中的椅子上，打了个饱嗝，泛着一股酒味，还一直傻笑。本来要睡下的众人都起身看他，他看着舍友们都还没睡，蹭的改坐为站，说：“本爷宣布一个消息，本爷有女朋友了。”关子俊顺着他问，不知是哪家小姐，肖凡嘿嘿一笑，就是暑假一直在聊的学姐，今儿刚成。转了个身，说，“透个消息，明天的英语考试很重要，要用成绩分班。”说完就趴自个床上嘿嘿直笑，也不管懵逼中的其他人。管他呢，关子俊心想，考试的事明天再说，先睡，拉过被子蒙头就睡过去了。

 军训之风头

    一夜好梦。关子俊躺在床上，摁亮手机，六点半，心想再睡半小时，然后洗刷去吃饭，七点半进考场，时间足够用了，于是就又闭上了眼。结果没睡过去，再看时间，才刚刚过去了五分钟而已，听见下铺有声音，翻身探头去看，看见罗生也醒了，两人看对了眼，笑了一下，罗生起身准备穿衣服，关子俊则又躺下，想着磨蹭一会儿是一会儿。去食堂的路上，一行人浩浩荡荡，有人在打趣肖凡跟学姐在一起，问学姐不嫌弃你比她小么？肖凡笑的贱兮兮的，“我可不小！”乱七八糟的聊着就到了食堂。


    打饭的窗口前，关子俊站在罗生的前面，眉头皱着，特别严肃，“师傅，我要葱油饼，白菜，还有一个煎蛋，算了，要个茶叶蛋吧！谢谢”接过餐盘，才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罗生紧接着说，“师傅，跟刚才的同学一样。谢谢”看着关子俊看自己，罗生眉毛一挑，没说什么，示意关先找个地方坐下。吃着饭，关子俊也没闲着，随口跟罗生聊着，罗生回的有一搭无一搭的，大约都是刚起床，脑子还处于懵懵的状态。吃罢，他俩没找着宿舍其他人，伴着朝教学楼走去。罗生先关子俊两步，关子俊看罗生穿着一件粉色条纹的衬衫，袖口挽在小臂那儿，扣子系的严丝合缝，真的是一股精气神儿。不知怎的，就单单是觉得很高兴，关子俊走上前，勾搭住罗生的肩膀，说“刚刚我掐指一算，觉得你跟这考试犯冲。”罗生扭头，看着扒拉住自己肩膀的这货，不在意的说：“我英语还可以，冲不了。”说着故意屈了一下膝盖，匡的关子俊腿一软，往前紧走几步才停。


    英语考试要查身份证，还要自己带收音机，跟高中的考试挺不一样。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关子俊已经完成试卷了。自己翻看了一下，除了听力有点抓瞎之外，其他的还可以，还有一个假期没有把英语全还给高中老师。看了考场一圈，阶梯教室，能看见其他的舍友们，有的在抓耳挠腮，有的在放空自己，还有不认识的很多同学，旁边的妹子正在偷看自己，还有，他旁边的罗生，这哥们不说自己英语挺好么，怎么速度这么慢，从开始看他到现在，手机的笔就没停过！好容易过了二十分钟，宿舍其他人都提前交卷了，罗生才停笔，关子俊看他收拾东西，就也收了桌面上的笔和收音机去交卷了，在门口等着罗生的功夫，开机看见宿舍群里消息已经刷到了99+，全都吐槽刚刚的英语考试，看见罗生背好包走过来，问了句：“感觉怎么样？”罗生音调里带了一丝不开心，“做题顺序错了，做的有点慢。”关子俊也不好显摆自己的速度，把手又搭人肩上，拐着人样食堂的方向去了。走着还发现，别说这样搭着还真舒服，瞬间做出以后走路就这样的决定，罗生低头走路，根本没看到关子俊的一脸笑。


    轻松的一上午过去了，下午就不那么愉快了。操场上，两两三三的聚着等待集合的同学们。同班隔壁宿舍的一个男生，看着关子俊们聊的火热，凑过来也聊两句。几句话的功夫，就算是又交了一个朋友。这男生的友谊，建立的可真快，看的对眼，觉得这人合眼缘，几句话的事，就从原来的陌生人变成勾肩搭背约着什么时候来宿舍串串一块组团撸啊撸的哥们。关子俊想着，看了看换上军训服的罗生，没错，这货，刚还开始觉得应该不好交往，现在看看，除了话少点其他都挺好的，对，就是合眼缘，这么想着，嘴角一直挂着笑。罗生看着旁边一直在傻笑的上铺兄弟，不明所以。


    下午的军训乏善可陈，鉴于前几天被罚，男生们都老实了许多，所以，教官看着这群同学们，觉得甚是欣慰，练了一会儿，就主动说让大家休息休息。休息间隙，教官说已经在一起呆了小一个星期了，还都不认识大家，让负责人组织一下，大家来个才艺展示，也让他见识见识当代大学生的风貌。刚开始还都扭扭捏捏的，一个胖乎乎的女生站在队列前唱了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后，大家的积极性就被调动起来了，一下上去四五个唱歌的。教官在前面盘腿坐着，笑着说怎么都整这么柔柔弱弱的，好听是好听，有没有刚一点的。关子俊看大家一下都不动了，空气跟凝固了似的，场面瞬间尴尬起来，于是站起来说：“教官，我会单臂俯卧撑，要不咱俩比比。”教官看着这个刚刚从最后面走出来的男生，一下跳起来道好啊。原本盘腿坐着的同学们，纷纷站起来，以教官和关子俊为中心，空出一片地来。罗生站在最外面，看着两人一起趴下，围观的同学们开始数数，“…五十九，六十，六十一”关子俊趴下地上，第六十二个没能起来，教官很漂亮的跳将起来，将关拉起来，喊一声集合，然后小声的对关子俊说：“我准备倒在第六十三个上的。”关子俊笑着拱了个手，“承让。”然后回到队列里。这次和教官的比试，倒是让整个班的女生都认识了关子俊是哪位，晚上，郝萌捶了一下关子俊的胳膊，：“行啊，俊哥，你这可是出大风头了。”关子俊挑挑眉毛，摆出一副哥就是这么帅气的样子，看了罗生一眼，罗生看见关子俊一副要表扬的神情，笑着夸了句：“厉害了！”


    一天的训练又结束了，临解散前，罗生和关子俊被教官叫住，说是因为身条不错，让两人明天去护旗队试试，如果可以，准备在军训汇演的时候走仪仗。关子俊痛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