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过气前辈想退隐》
第一章:出场既退
急急急,生死危局。
奔奔奔,逃命而奔。
夺路而逃的人为拖延战局,赢取一线生机而急急而奔。
身上几处朱红染衣袍,晕染绽出朵朵红花,鲜艳欲滴的色彩透着几分动魄惊心。
树林肃静,有风吹动枝头绿叶,飒飒作响,正是逼命氛围。
“杀啦杀啦!!”
“擒下云非墨,为主上解忧!”
前方路上出现一队人马拦路,喊着口号逼命而来。
非是一合之敌,不自量力冲上前攻击,凡是靠近者皆是被一道掌劲在原地爆出一团血雾。
来之不尽,杀之不绝。
观敌人悍不畏死,好似飞蛾扑火纷纷赴死,只为拦住自己的脚步。
虽是蝼蚁,亦有蚁多咬死象之说。
云非墨此时正值伤势沉重,不过三息便感内息翻涌,不愿多被拖延步伐,阻碍了计算。
不多想,正欲一招解决拦路人马,意念未动,却是感觉不对劲。
杀气腾,鬼气荡。
变故突生,围杀包围中忽地惊现一人身影。
如澹影之悄然无声,如鬼魅之诡谲莫名。
却听一声冷颂诗号。
“生死殁,阎王有令三更死,命断绝五常。划阴阳,无常讨命索魂来,请君入九幽。”
无常索命,断人五常。
方才悍不畏死的小兵,此时皆是有意让出一个地方。
强敌在前,又有追兵环伺。
寻找生机之路的脚步被迫停下,抬眸环首四顾,只看苍翠树林人影幢幢,已无空门。
不得已停下脚步,正视来人。
一袭丧白临近,手持哭丧棒,满带一身杀意。
乍闻诗号入耳,已是明白面前拦路之人身份。
近来出现武林的新组织,自号阎罗十部众,内中共有十人,以生死簿,阎罗,判官,赏善,罚恶,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各自为名。
出现者皆配有面具,各人武学不似苦境主流,诡谲莫名。
就如同他们的号称一般,不似是活人,更贴合鬼魅一说。
而现在出面的人,正是阎罗十部众——无常鬼·绝天影。
“原来是你,没想到向来不涉及武林仇杀的阎罗十部众,你们也沦为他人手中的刀了吗?”
云非墨一贯的出言讽刺,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一心为求暂时引开人马拖延另一方战局,不成想,反而惹来生死仇家。
素还真啊素还真,这次你真是害苦吾这个前辈了,你要是有差池解决不了那边之事就自己死吧,我还是回头帮你收尸最好。
“阎王有令,无常索命。”
一声冷嗤,无常鬼不再多言,鬼魅身影犹如青烟一般消失于人眼前。
云非墨手持拂尘,毫不迟疑以云展勐然向后方一甩,三千华丝形似白色匹练。
铛!
碰撞瞬间,金戈交击之声响起,一道白影被扫开三尺,化烟一散,再度消失无踪。
半息之刻,又是突然出现身边,形如鬼魅无声息一击,惨白哭丧棒临近面门,来的猝不及防。
危急时刻,只见华光乍现一瞬,云非墨手中拂尘一转,一泓清亮锋芒伴随越然鸣声,凌厉一斩落下。
道剑对鬼兵,沛然清圣之气爆发而出,唯见鬼氛寸寸败退。
无常鬼再度无功而返,被面具遮掩的面目看不见,却是依稀可揣摩出对方言行下之从容。
身为阎罗十部众中位居第六位的高手,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角色,怎么会如此不堪。
如此行径,意图最是明显不过。
“你在拖延时间。”云非墨说着,唇角微勾。
不巧了嘛,他也是这么一个打算,至于现在么?
思及此处,他抬眼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另一边应是差不多了。
“一招定生死。”云非墨沉声,收纳元功:“不知你敢不敢?”
话落,已是聚集全力,衣诀纷飞间可见威势沉沉,不由面前人回答,决定搏命一招定生死。
无常鬼:“……”
面上沉默不言,握紧手中哭丧棒,鬼气森森,周身似闻鬼啸鬼叫。
氛围几乎一触即发。
“明道篇最终式……”云非墨拂尘云展无风自动,如墨玉般的眸中透出几分戏谑:“夺路逃生。”
瞬息之间,人散做一道虚影没了踪影,无常鬼面谱下的眼睛微微睁大,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层变故。
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这个武林富有盛名,又是阎罗十部众留名死卷的毕生之敌的人,居然,居然……
会临阵脱逃!!!
云非墨战略性转移的潇洒,余下一句话被风吹来。
“不陪你玩下去了。”
无常鬼:气死个人!这个混蛋欺人太甚了!
无常鬼眼中杀意森冷,瞧着人离开方向:“阎罗一令三更死,谁敢留人过五更!”
一声喝令,森然鬼气爆发,化为诡异一抹灰线飞窜而去。
数百里之外,云非墨摆脱战局,循着原来方位急急奔去,远见一道黑紫身影靠近。
不是别人,正是素还真本人。
心神松懈之际,一道灰线由后背没入心口,云非墨只觉两眼发黑,步调一顿,险险稳住身体。
一个停顿的时间,闻见莲香近身。
“前辈,无恙否?”素还真见了面前人身上染血的模样,语带关切问道。
云非墨面色苍白如纸,听见这个问话,差点就忘了自己的伤势。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没有事的样子?
熟悉又陌生的阴冷气息缠绕心脏,他不由张口呕出一口朱红,方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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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就是太心软,才会被你几句前辈害苦了,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烂摊子你自己收。”
“前辈这一番话,实在让劣者心中惭愧。”素还真说道。
当然,该找人的时候,他依旧会不加迟疑的找人去。
“吾要暂时回去休养元气了,等什么时候,你身化飞灰,正道无人了再叫吾出场。”
云非墨早已看透了面前人,为了不让自己养伤期间收到打扰,他不得不做着承诺。
素还真心中了然的点点头,终于放下心:“前辈果然理解素某。”
这句话,听得云非墨眉头一跳,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两人之间,早已非是第一次初识的当年,对于彼此的性格,双方具是已经很了解。
他告戒道:“警告你免太过分了,否则等你我再见面的时候,骨灰都给你扬了。”
“还请前辈放心,素某心中早有分寸。”
虽说,云非墨其实并不相信这个武林皇帝,出于对后辈的照顾,他并不对这个晚辈太过拒绝。
“请了。”
“请。”
一声请了道落,天来一抹白光照落,笼罩在云非墨身躯,于昊昊白光中消失不见。
……
小剧场。
云非墨:一天天净不干人事,真当我没脾气?
素还真:劣者知错,下次还敢。
云非墨:……下次见面就把你骨灰扬了!
第二章:山川之灵
晚春将夏,天朗气清。
时节正值乍暖还寒时候,午后阳光倾入山林,令人惬意之中觉得温度正好。
绵延幽篁里,一道步伐轻快的身影走在青石铺就的石阶小路,斗笠挂着的轻纱扬起,恰如其人心情一般。
那艳绝朱唇微勾,在轻纱中若隐若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整个人有目的的向着竹海深处走去。
幽篁深处,是一处小山谷。
内中有一汪冰泉,冰凝水气如雾在空中聚集,使得旁人难以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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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却是平地生风。
丝丝缕缕的风汇聚一处,撕扯着风林枝头沙沙作响,一个旋涡逐渐成型并伴随着光芒四射。
即使是大白天,也难以不被发现,更何况不远之外专门往山谷来的人。
耀目光芒带来的是极强的高温,冰泉由此褪去冰冷,从存在开始第一次沸腾。
咕噜咕噜。
像是随着接近的脚步而贴合了某种旋律一般,人越是靠近,动静越是剧烈。
靠近的人似是听到了动静,加快了脚步。
忽然间,一抹火焰冲天而起又转瞬而逝,所触碰之草木皆焦黄枯竭,化为零星火灰。
一切归于平静,唯有水雾淹没谷口范围,以及……逐步靠近的一道人影。
“什么鬼?发生什么事了?”人影站在原地,看着遮掩了周围的水雾一阵咋舌。
她听到那种奇怪的动静而加快回家的脚步,才刚出竹林的范围,就被雾气遮蔽了视线。
面前唯有一米内可视物,倒也不至于会撞上什么,循着之前听到的动静方位而前进。
她倒是要看看谁在自家门口搞事情!
彷佛知晓了她的心声一般,一阵大风吹拂而过,雾气在人呼吸间散了个一干二净。
一道坐在地上的天青色身影越入眼帘。
这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人,满头黑发披散,额前鬓角皆有几缕青灰,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掌。
雾气散尽,少年也意识到有人就在面前而抬头,目光中尽是懵懂与好奇。
面前少年无疑是好看的,而人们一向对好看的人有偏爱,当下即使是有几分火气也被浇灭了。
下意识的,她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少年没有接上话,只懵懂看着面前因带着幕离看不清面目的人,眼中闪过迷茫。
“要不,你先跟我回家?”她伸出了邀请之手。
少年感觉得到善意,毫无防备的牵住了放在面前的手掌。
这是彼此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也为未来而结缘。
聆风萤口中的家,其实就是花费了她一些时间建起来的简陋茅草屋,画风略有些潦草的住所。
多数人会觉得是危房,反倒是聆风萤与少年这两个住在这里的人没什么感觉。
少年这一住,就住了很久。
久到聆风萤了解了少年本身的异常与来历——应该是因缘际会化形的山川之灵,原型就是谷口冰泉里种着的兰花。
顺带一提,冰泉已经干涸了。
聆风萤自从知道少年的来历之后,也就明白了初见时没有得到回应的原因。
最开始化形的少年,看着已经是少年人模样,实际上宛如一张不曾被涂抹的白纸。
聆风萤也开始了漫而长远的教导之路。
……
时光乍分为二。
曾经热闹的山谷渐渐无声,只有时常在树下练剑的人。
还有,今天突然出现的人。
“云仔,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本姑娘啊!”
云非墨正收了剑往回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惊得他差点出手。
心中纵然开心于人回来,仍有装作有部分不高兴:“难为你还记得山谷里还住了一个人。”
“忘记谁也不能忘了好友,平时不也没断了飞书。”聆风萤打着哈哈,笑眯眯转移话题。
接着,就是熟练异常的顺毛过程,一套下来心情不好也变好了,更何况没生气的人。
见气氛正好,聆风萤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好友一直不怎么想出去,这回要不要和我一起入世?”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云非墨轻声的问道。
这个话题,两人过去一直有默契的不曾提起过,聆风萤更是默认他不入世好。
不到要紧关头,更不会没事找上门,毕竟——这数十年时间里,她一直忙碌于风波中。
“知我者,莫过好友也。”聆风萤摇头晃脑着。
“被发现了还不从实招来?”云非墨道。
聆风萤轻咳一声,一脸正色的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要从三天前,聆风萤与某一位学兄去西武林做任务回来途中说起。
那一天,两人见到天降陨星,随后一场大火开始蔓延,西武林的灾难也由此拉开序幕。
有一个异人的生物在火焰中开始了杀戮,自名邪天御武,声称交出那些尚在襁褓的孩子就能活命,但天下多是爱孩子的父母,多数人宁死不屈,一时间,西武林血流成河。
后来消息走漏至今,却没有多少人挺身而出,去平定灾祸,苦境武林八方观望。
聆风萤选定的山谷,就在西武林,她之所以来,是为了劝云非墨找地方躲躲。
云非墨摇了摇头,语出惊人道:“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帮忙。”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表达出想要外出的意思,却让面前人不由愣住了。
“你与这件事又没有天命,没必要。”
“没有天命,就不能去帮忙了吗?”
“没有天命……”
说着说着,聆风萤反倒是熄了声,看着面前一如初时的少年,突然醒觉——不知从何时开始,天命一说固定在了自己思维深处。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不曾被拘束的性格,只是自从担下那份责任后,就渐渐消失了。
“可以。”聆风萤轻声应道:“只要有心天下,没必要以天命唯论。”
恍忽间,又回到了最初的自己。
“要和我一起去斩龙吗?”她发出邀请,一如初见时,纵有轻纱遮掩,依然清楚感知到不染阴霾,一腔热血。
自家事不能依靠别人,再说西武林又不是无人可用,眼下还是聚集有生力量要紧。
既然历史上武君可以对付邪天御武,没理由再加上他们还有意外出现。
聆风萤对此战信心满满。
云非墨亦似如初见,笑着应下这番邀约。
……
小剧场。
云非墨:就很后悔,如果不答应下来,以后就不用被坑。
聆风萤:不,你是自愿的。
云非墨:啊这。
第三章:短兵交接
昔日平和的西武林早已不是宜居之地,一片愁云惨澹。
众多百姓自家门离开,慢慢形成延绵队伍,其中或是徒步,或是架起牛车,即使竭力支撑也不愿停下,更不敢回头去看。
背后魔火炽盛,纵使相隔甚远心头也能感觉到那般危险在萦绕不休,难以心安,隐约能听到压抑不住的低泣。
若非魔火过境有灭门绝户之惨事,无人愿意离开家乡。
“简直就是恶魔。”
“我们这些走的快的还活着,不愿意走的都已经死了。”
“也不知道以前那些高来高去的先觉哪里去了,一到关键时刻就没人影。”
“是啊,西武林出现这种事都不看一眼。”
“不对啊,我好像有听说西武林中有人安置我们。”
“你听谁说的?”
“领头的那些人啊,不然你以为这队伍是做啥的?”
“那还好,希望这一路能顺风又顺水,早日安定下来。”
越是不希望发生什么,就越可能发生。
不被注意的队伍边缘,一道身上挂着许多东西的身影摇摇晃晃走着,明显已经到了极限的模样,忽然,踢到了一块石头就如路上许多人一般此倒下。
霎时,一声嘹亮婴啼响彻云霄。
“糟了!”
“快逃!要被发现了!”
乍然响起的婴儿哭声,让原本还有秩序的队伍瞬间乱了阵脚,人人皆知如今在西武林杀人的恶魔目标就是那些孩子,队伍中有孩子的不在少数,一旦逃得不及时,别说他们的孩子,就是他们都逃不了这一场残忍屠杀。
背后魔火已在啼哭响起时有感飞快蔓延而来,只一转眼,就来到队伍尾端。
火蛇已然迫在眉睫,微不可查的震动靠近。
冬!
冬!
冬!
似人非人的巨人身影伴随火势从天而降,阻住前路。
进是骇人恶魔。
退是噬人魔火。
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绝望开始在人们心中滋长,特别是有着孩子的父母。
恶魔声如洪钟,说出之话语如其人。
“交出孩子,饶你们不死。”
听闻这句话,人群之中瞬间喧哗,心中的坚定战胜恐惧,皆是异口同声,更有甚者冲出人群向心目中的恶魔袭去。
“绝不可能!”
“恶魔去死吧!”
即使必死,纵然用尽全力不能伤其分毫,也不妨碍他们想要与其同归于尽的坚定信念。
“聒噪!”
一声冷哼,宣告非人异类耐心归无,动念间魔火再起异动,高涨如海起浪涛拍桉,噬人而去。
“坎卦·镜花水月。”
只闻一声在众人耳旁响起,水幕光华升起,一瞬间将一片区域内的百姓们保护在内。
侵蚀生灵之魔火浪涛尽数被阻拦屏障之外,水火碰撞,滋滋之声一时不绝,再是勇勐终究是做无用功,反因此被熄灭。
虹光天降,化为一白一紫两道身影,立于屏障之上。
“两个黄毛小子,也敢于阻拦在前。”邪天御武言语不屑,丝毫不惧对上来人。
“令北在苦境武林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被关小黑屋。”聆风萤直接呛声。
不是她看不起别人,就邪天御武这个被自己人联合别人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过气人物狂啥狂,有本事在西武林霍霍普通老百姓,没本事直接抢回自己的位子,让谁能看得起啊!
强者勇于挥刀更强者,唯有弱者方才抽刀向更弱者。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它邪天御武都是一个弱者,算个屁的枭雄人物,别玷污了这个词。
“云仔上!我在旁边给你叠buff,今天就好好灭一灭这家伙的威风,让它知道西武林不是法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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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百姓交给你。”云非墨应声。
聆风萤挥手化出九韶流觞,玉白琴身无瑕,七色琴弦流光涌动,乍似主人心思。
“枯荣倒转长相绝!”
生死枯荣,倒转朔生,长相生机逆死绝。
弦弦声声难止休,音波化风如网织天罗,尽纳魔火之炽,过境之处点点绿意蔓延。
“你们顺着开辟出来的路往外一直走,五十里外是安全所在。”
死里逃生的百姓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与此同时,一道由藤蔓交织出来的道路出现在队伍中段外侧。
“多谢仙子!”
“感谢感谢!我们赶紧走吧!”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得以有生路脱逃的百姓有序撤离,每一个人在离开之前,都会向两人道一声谢。
“走得了吗!?”
“云仔!”
聆风萤在维持护百姓离开之通道,无法分心,要看邪天御武便要来至,一声催促。
云非墨闪身而至,不等邪天御武反应之机,掌中清流交汇,化出长剑在手,一提体内元功。
青灰眼眸显出黑白二色,单手剑指在前,脚踏法印出,阴阳八卦现,正是——
“天地在握!”
法印过处,自成天地,开辟一方战场,困囚强敌。
“哼!拦得住吗!”
前路被阻,似曾相识被困囚一处的情况,引动魔人心中怒火,心中杀意涌动。
“吾已经拦住了。”
“不过一些小小伎俩,也敢在吾面前卖弄,受死吧!”
“你亦是惹动吾之杀机!”
甫一入世,便是面对友人口中难以匹敌之邪魔,一路所看皆是遍地骸骨,生灵涂炭之景象。
百姓何辜?
生灵何辜?
因何要为一己私欲化为其手下冤魂?叹啊!怒啊!
于公于私皆是怒火难抑,终于在此刻有了宣泄之地。
瞬息万变之间,云非墨面对强敌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式出便是极招上手。
“乾坤否则天地覆!”
明心易典绝式首度现世,天地为之一暗,日月同辉交映,万剑洪流携滔天怒火尽指邪天御武。
一身气机被锁,邪天御武首感来敌不同凡响,为脱身束缚,运掌迎上。
“森罗掌!”
八方魔气汇聚,凝成森森头骨于空,呼啸风声如似鬼哭,硬憾满天剑气洪流而未惧。
怒剑对魔掌,强招极式勐然碰撞,尽是两两相爆,强横余威冲击百里,所到之处草木摧折,地现涛涌,满目苍夷。
一时间,方圆百里唯有聆风萤尽力维持之处仍算完好。
而两人第一招过后,竟现平分秋色之势。
“虽有几分实力,但仍不是吾之对手,死之前允你留下名姓。”面对实力不差之人,邪天御武起了几分兴趣。
“胜负犹未分晓,说不定是吾看你含恨而终。”
云非墨心中已对彼此实力有所预料,不为结果而气恼,话不投机半句多。
挥剑间,只见法印再出,其身一转已是出现在邪天御武上方,一点紫光乍现,随后千鸣炸空。
“震卦·万象诛邪!”
一剑出,随后万千雷光交织如雨,携九天怒威狠狠噼落!
结果竟是——
……
小剧场。
云非墨:论为什么某些人呛声却叫我顶上去打架这回事是否有些潦草。
聆风萤:关于我家云仔就是能打当工具人十分合适以后找机会继续叫出来打架最好不过。
邪天御武:是人是狗都在秀只有本人在专心打架。
第四章:安全撤离
万千紫光。
千千鸣叫。
皆归于其一,积蓄汇聚成雷霆万钧,天毁万物一招。
“震卦·万象诛邪!”
云非墨看准时机,趁魔人反应不及引雷而落,顿时,千百雷霆尽落一处。
瞬息之间,邪天御武已被雷光笼罩,未等云非墨观看结果,下一瞬,却惊见黑红之息再现,其中一双手掌屈指为爪,撕裂雷幕一步踏出。
“炼狱火!”
黑红之息跃动,转化不详之火焰,恰如其名一般的炼狱之火,饱含怨恨死咒力量,直袭面前之敌。
浓郁厌恶在心头翻涌,云非墨身影瞬闪,在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不染分毫污浊。
魔人立足于原地,身躯多处焦黑,血肉翻转狰狞伤口,一双赤目添上猩红,更显杀意浓重。
“倒是小觑了你的本事!”
“不算强大,但为百姓离开而暂时拖延时间,总是可以的。”云非墨没有意气用事,他的目标始终如一。
此一次交锋,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战,云非墨全力出手暂时营造的局面不会持续太久。
别看这一招似乎伤的邪天御武不轻,其实只是看起来凄惨,并未伤及内里。
反倒是他已经消耗不清,一旦气空力尽,就是魔人施展雷霆手段的最好机会。
云非墨不敢松懈心神,唯有心中暗吁一口气,再度上前,主动缠斗而上。
剑掌同运,术与式相互配合,在受自己掌握的一片天地中如鱼得水。
快!眨眼不及的快,唯有凭借经验应对的快!
稳!招招不漏破绽的稳,式式直指要害的稳!
诡!是如影随形的诡,是难以预料的诡!
云非墨心神合天地,不留魔人喘息之机,三字要义运化臻境,却因根基而只能制敌。
天地在握未破,邪天御武纵使解除气机束缚也被困,一时无法脱身,而下方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恰在此时,一道身影投身战场之中,正是已经护持百姓离开,再度返回此处的聆风萤。
“云仔,我来帮忙了!”
九韶流觞在怀,聆风萤真元灌注琴身,勾指拨动琴弦,阵阵杀伐之声急奏,音波成刃。
杀曲赞功,让已入疲态之灵者心中微松,云非墨借机退出纠缠战局,来到友人身旁。
一身月白血色斑驳,有他的,亦有敌人的。
注意到这些的聆风萤,一时脸色不太好看,手下连拨:“还有余力将他困在这个地方吗?”
“需要一点时间。”
云非墨的状态并没有外表看起来糟糕,至少是留有为施行困龙计划的部分余力。
聆风萤打着保证:“放心去做,这个家伙有我拉仇恨,保准稳的一批。”
“嗯。”
为让云非墨安心读条,聆风萤指下流音顿时一变,转杀为困,音刃更密,直指要害。
虚实之间,困人无形。
这般手段,却在下一刻尽数崩碎,魔人气焰嚣张。
“狂妄之辈,使些给人挠痒痒的本事就敢夸口。”
“你是真不知道苦境用琴打架的手段,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琴曲被打断,聆风萤只抬手揉了揉手腕:“令北学琴修身养性久了,都要动手打人的感觉。”
聆风萤双手抱琴暴起,身影连闪,近身时刻,轻纱下眼神骤然冷厉,琴身高高抡起,再度噼落。
冬!
“唔……”
邪天御武翻掌迎上琴身,不料掌兵碰撞刹那,一股神力自其上涌来,猝不及防之下,不由身影勐退数步,先机顿失!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聆风萤打蛇随棍上,化旧力生新力,旋身一瞬,九韶流觞转抡为刺,从腰侧由下而上直出。
砰!
喀!
琴首印上邪天御武胸膛,一声沉闷,一声清脆,两声连响,聆风萤还想顺势再攻,却见魔人不顾伤势严重一手锁琴,一手运掌。
见势如此,聆风萤亦是不闪不避,同样一掌迎上。
“噗……”
一口新红现空,终究还是聆风萤稍逊一筹,身影受力不住倒飞而出,被云非墨接住。
无需多言,两人已有共识,一同消失于战场之上。
只余被囚困于临时开辟出来的一片空间中,魔人一声怒吼。
“小鬼头!吾一定会出去杀了你们!!!”
空间之外。
“噗……”
一口朱红呕地,轻纱染血,聆风萤脸上反倒是笑意猖狂:“云仔,你看我们做到了!这邪天御武并非什么无法打败的家伙,只差了一筹而已,一旦我们找到罗喉连手,打起架肯定更轻松。”
她就知道这家伙被关在诗意天城的监牢里不会是全盛时期,要不然人也不会跑到苦境来。
能这么肆无忌惮,主要还是欺负西武林没有高手坐镇,要是落地在中原,就这么一个没手下的光棍司令,不出五天跳出来个人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最后连人带盒不到五斤信不信?
饭团探书
云非墨扶着某人摇摇晃晃的身影,抬头正视上方囚困魔人的特殊空间,犹然散发清蒙之光的双眸清楚映出旁人看不到的景象。
他劝声道:“我们赶紧走吧,这个空间至多困他三五日便会失效,要先把握好时间找到你说的那个人。”
天地在握是云非墨在修习武学时结合本身天赋诞生的异术,被困其中之敌人会被克制部分实力,顶多能发挥八成实力。
也就是说,他们对上的邪天御武差不多就是这个水准,稍弱一筹这个词汇不适用于空间之外。
但聆风萤正高兴着,他也不至于没眼色到现在就去给人泼冷水,唯有顺着她来。
“不对,除了罗喉之外,我们还需要找一个人,那家伙这个时候也藏着,不比罗喉目标大好找。”聆风萤收敛了一点,想了想抬头看向身边人。
脑海里瞬间有了安排,她抬手拍了拍云非墨的肩,道:“不如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找罗喉,我去找那个家伙。”
“我知道了,你去吧。”云非墨了然,没有任何异议。
“云仔,回头我带人去找你们汇合。”聆风萤说走就走,就像多次之前一般潇洒离开。
云非墨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在哪里,从聆风萤口中听说的人是愿意为了百姓奔波的性格。
同样是在西武林为这一祸事而奔走,他或许可以从被安置的百姓口中问取消息。
打定了主意,云非墨向着五十里外的安置之地赶去。
……
小剧场。
云非墨:工具人的自我修养就是听从安排。
聆风萤:没线索不要紧张,毕竟爱笑的男孩子一向运气不差。
邪天御武:等我出去没你们好果子吃。
第五章:枫林染愁
寒光一舍。
丹枫林嫣红一片,绵延之视线尽头,风起时吹拂片片枫叶纷飞,一派盛极景象令人赏心悦目。
青石阶梯由山下铺就尽头雅致别院,庭院凉亭中一道紫衣人影静坐烹茶。
与平时无差的平澹生活,却是不知为何,心头生出阵阵不安,似是预示有什么坏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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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见,一道虹光从天而降,惊起漫天嫣红枫叶飞舞,尚不及诧异,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白衣紫纱,轻纱染血的人影由门外闯入,目标明确,直冲亭中的枫岫主人而来。
“楔子,你他娘事情发了!”
惊人之语入耳,在枫岫主人心中引动惊涛骇浪,难掩的心绪现于面上。
楔子,是他曾经的名字,从来到苦境以后被埋没,而后更名为枫岫主人,与过去做了分割。
来人口中的事发,自然也就和那段外人不知的过去有关,只是不知道对方立场在何处。
只清楚一点,这个人对于自己并没有杀意,枫岫主人随即放弃动手的念头。
“阁下是?”
“在苦境西武林行走,被此次灾祸连累的众多苦主之一,平平无奇的普通道者。”聆风萤很是认真的在表明着自己的身份。
作为非本土人士,她知道的东西要比苦境人士要多那么亿点点,也是走跳武林的底气之一。
“邪天御武,这个家伙你认识对吧?不要狡辩啊,我知道你和这家伙都是从诗意天城的大牢里逃出来的。”
曾经以楔子之名游历四魌界,将游历中所见所闻编写成书,在四魌界内广为流传,但因此书涉及诸多四魌界的秘密最终被禁止流通,楔子也因此成为四魌界的公敌。
不消多久,被抓捕关入诗意天城大牢,在小黑屋蹲了一段时间,最后趁邪天御武勾结炽焰赤麟逃狱之时,找了个机会跟随在后逃出,借助天外之石降落在苦境,化名枫岫主人。
完美演绎知道太多,又头铁把自己知道的八卦都肆意宣扬的人下场如何。
“往事不堪回首。”枫岫主人以扇掩唇:“阁下所言之人,在下虽是认识却并不熟悉。”
在诗意天城监牢度过的时日,虽是失去了自由,但也令人收获不少,特别是在弄清其余人身份来历之后,不比外界差。
来人所说,无非是邪天御武这位火宅佛狱的前任王,为人凶狠残暴又实力强横,若非诗意天城之人以五龙齐鸣相克,也不会被抓紧进大牢。
这样一个性格的人来到苦境武林,免不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只是没想到,不是他主动听闻到其消息,而是被人找上门来问责。
“邪天御武在西武林甫一现身便以尚在襁褓孩子为目标而杀人,不愿交出孩子的人家都被他尽数灭门,不过三五日,手下已是冤魂无数,血债累累。”
“人是从四魌界来的,同属一个异境而来的你也该明白他的所做作为是为了杀掉追随而来的五龙,一旦他目的得逞,你同样会是他的目标。”
“苦境三教高手无人出现,他之实力西武林无人匹敌,来寒光一舍前,吾等用尽手段也不过能困他一时。”
“你得与吾合作,不是为了帮忙,只是为了自保。”
聆风萤一字一句说着,句句情真意切,轻纱下隐隐约约可见一双眼眸坚定。
枫岫主人微微怔然,而后答应了下来。
“道者说得在理,吾会去找到克制邪天御武之法,为一平西武林之祸事出力。”
“那还等什么,走吧你。”聆风萤瞬间变脸,直接拉着人风风火火化身虹光。
“……”
聆风萤运气一向不错,虽然先前没有事先约定在哪里碰面,还是在第一个地点打听到云非墨在哪里。
她找到云非墨的时候,后者正在招待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罗喉。
经过前两天的对百姓的救治,消息发酵之后,也让原本声名不显的两人在西武林有了传闻与好名声在外。
苦境武林一向是很现实主义的地方,籍籍无名之辈没人知道,一朝出名之后,似乎人去到什么地方都有人知道你是谁。
他们想找的人,在听说他们的事迹之后,自己上门了。
聆风萤风风火火赶到时,怪力少女拖着一个俊美青年的组合毫不意外吸引了在场之人的目光。
云非墨也被惊到了,即使知道聆风萤一向画风清奇,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看见后者这种恍如光天化日强抢美男一般的光景。
“来都来了……”聆风萤后知后觉有哪里不对劲,把人摁在了凳子上,状若无事道:“好友说什么也让我听听呗。”
枫岫主人就坐在旁边,脸色微僵看着现在与在寒光一舍初见面判若两人的少女。
厅中一片静谧,莫名氛围在空气中弥漫着,包围着的中心是刚刚来到的两人。
“……这就是吾之好友,也是斩龙计划的发起人。”云非墨适时出口打破尴尬,并收获友人感激不尽的目光。
“至于这位朋友……”
“在下天舞神司,应人邀请一同共议斩龙计划。”枫岫主人报上了临时想出的名号。
不知是不是聆风萤的错觉,总觉得枫岫主人在说到邀请一词时,有那么些许重音。
云非墨这边介绍完人,又开始了另一边:“这位是罗喉,另一位是他之结义兄弟。”
坐在位置上之人一身耀目光丽战袍,气度沉稳不凡。
“君凤卿。”
素色文衫,一身似是文人雅士的青年一派清然潇洒。
“吾等几人,就是斩龙计划的所有成员,具体计划,还要看好友安排。”云非墨做出总结,并把话题递了出去。
“你们想出的斩龙计划有几成把握?”罗喉目光转动,在将场中其他人身上扫视一圈。
邪天御武能为,是仅凭他们兄弟余下二人是无法抗衡的强敌,他早先已经有所了解,并付出惨痛代价,正因为如此,在听说有人在救人之后能全身而退时,他才会找上门来。
“八成。”
剩下两成,如果是在计划顺利的情况下是不存在的。
聆风萤已经做好准备,不惜代价也要灭了邪天御武,哪怕是……
舍身成仁。
……
小剧场。
云非墨:今天真是见到点人类社死大场面了,看着都感同身受。
聆风萤:只要我不觉得有问题,尴尬的人就轮不到我。
枫岫主人: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罗喉:……看起来不靠谱。
君凤卿:微笑,抚掌,以为妙绝.jpg
第六章:斩龙计划
“由于邪天御武被困在空间的时间只有几天时间,没办法可以拖延,我们的实力短时间也不可能有很大的提升,所以斩龙计划的核心,在于稳定压制邪天御武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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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聆风萤站在厅中侃侃而谈,作为这个计划的发起人,她需要讲解一下。
斩龙计划非常之简单,第一步,联合有生力量,第二步,想出针对邪天御武的压制办法,最后直接动手。
匆匆忙忙的原因,说到底还是时间不够。
聆风萤好歹在苦境武林行走多年,在三教的人缘还不错,认识的朋友不在少数。
有些忙碌于自己的麻烦,有些闭关收不到消息,有些临时被天命缠住一时脱不开身,种种原因综合起来导致了无人来援的局面。
计划整体并不难,难的是怎么实施到位,好在目前他们已经解决了第一步的问题,接下来就是第二步——
压制邪天御武的实力。
“这一点,好友的秘术可以做到一部分,但这种压制是对同源者之外一视同仁的压制,所以我请来了和邪天御武来自同一个异境的天舞神司,意在针对其找出一个合适的阵法。”
“现成的阵法确实有一个。”枫岫主人接过话,说出令在场之人为之色变的字眼:“血祭。”
“不可能!这办法我绝对不同意!”对于这个办法,聆风萤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知道你想说的血祭需要牺牲多少人,这代价太大了。”
苦境的老百姓是此次西武林之祸中最无辜躺枪的存在,他们挺身而出就是为了解决祸事,而不是再让他们作出牺牲。
邪天御武本来就是四魌界的外来人,在西武林为祸一方本就罪无可恕,还想让他们买单?
“这本就是四魌界的责任,休想我们会为邪天御武的所作所为做出更多牺牲!”
于公于私,都不该是苦境再吃亏,说她天真也好,双标也行,反复无常也是因为对方这份不负责。
“好友,你先冷静一下。”云非墨按住了蠢蠢欲动想揍人的聆风萤:“阵法之事由吾与这位天舞神司负责。”
他向着其余人道:“斩龙计划大致如此,在出发之前,诸位先在这里住下吧。”
作为现在在场中最了解聆风萤的人,云非墨知道前者现在大概是不能冷静下来商讨事情了。
经过这一插曲,罗喉明显有些怀疑这所谓的斩龙计划有没有用,但除此之外,两人的实力不差,也确实是诚心要斩杀邪天御武。
“有劳了。”
最终,罗喉与君凤卿两人被云非墨带去安置了下来。
厅中只留下冷静下来的聆风萤与枫岫主人,气氛一时安静。
聆风萤靠坐在椅子上,仰着头去看屋顶,她的位置靠向外面,微微歪头可以看到飘云与苍穹,还有阳光从屋檐瓦片的一个缺口投下。
无端联想到很久以前,似乎也是这样的午后,第一次正式来到苦境的那天。
浮尘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转动时如似夜幕中星光,也转动着记忆中的一幕幕。
枫岫主人手里的羽扇有一下没一下摇着,从云非墨按住聆风萤开始就在思考。
想要能够压制人的阵法其实并不少,但种种条件限制很多,邪天御武也非是一般人,想在几天时间凑集条件,出一个合适的阵法,这件事实在不理想。
赶鸭子上架也不过如此,愁人啊……
忽然,就听按坐在对面的人再出声:“枫岫,血祭这件事,我想再和你聊聊……”
声音轻如飘羽,说起了自己料想中的打算。
“……你是这种打算?”枫岫主人听完之后一脸诧异,俨然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发展。
“一条命换西武林之祸的罪魁祸首浮诛,这件事很划算,他……”聆风萤说着话,像是在说服自己:“就算知道了一定也能理解我的吧。”
“他可是我的至交好友啊。”
“……”
片刻后。
云非墨返回厅堂,就看到刚刚才爆发矛盾的两个人有说有笑。
他不在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吗?
云非墨抱着疑惑与不解开口问道:“好友,你们是和好了吗?”
“我是那种记仇的人吗?”聆风萤反问了一句,继续道:“公是公私是私,我一向很分明的。”
云非墨下意识想说实话,又收了一半:“不是……”吗?
“纠结什么呢?这本书是天舞神司的见面礼,回头记得看。”聆风萤反手将一本蓝皮书递到了云非墨面前。
非常普通的封面,书名是简洁的四个大字。
《荒木载记》
过去偶尔外出时,也能遇到好友交了朋友就给自己一样东西的先例,云非墨习以为常将书收起来。
然后,拉开了靠的很近的两个人:“天舞神司,我们来商议一下怎么改良阵法吧。”
“对此,阁下有什么建议吗?”枫岫主人觉得有必要配合先前的合作,认真应对了起来。
“方才好友也说过了,吾有一种秘术可以压制阵中人的实力。”云非墨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种秘术是由吾之天赋与自身武学相辅相成,而吾之武学脱胎于易经……”
在苦境,向外人透露自己的武学和根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很有可能会被泄露出去,被人研究出克制的法子。
君不见众多正剧角色初出天下无敌,出手多了就开始破格之路不由分说,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因为被人看穿了武学招式与功体。
“一时说不清,天舞神司不如亲身体会一番?”云非墨真挚的发出邀请。
“也好。”枫岫主人沉吟过后,也有几分兴趣见识一下能将邪天御武困起来的秘术。
“去院中一试。”云非墨起身就要向外走去,又回头拦住了想跟上来的聆风萤。
“好友坐在这里就好,我和这位天舞神司很快就出来。”
“行叭,我就等着看你们这边有没有出成果。”被拒绝观看的聆风萤复而坐下等好消息。
云非墨应了一声,这才走到已经在等他的枫岫主人身边。
“天地在握!”
一声清喝,八卦法印再现,划分内外两片天地。
……
小剧场。
聆风萤:本人不是那种喜欢记仇的人。
云非墨:……不是吗?
聆风萤:你在怀疑我?这笔账我先记下了!记仇.jpg
枫岫主人:……所以,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第七章:星象图变
划分而开的空间,内里与外界十分相似,唯有上空星辰璀璨的星空让人得以分清。
空间一成,首先便是能够感觉到身形一沉,恍若给四肢缚上一层重铅,连同体内真元运转也是一样被镇压。
无法抵抗的秘术,甫一估计这般情况之下,似乎只能发挥平时八成的实力。
“感觉如何?”
立身于空间中,云非墨身上的气机飘渺不定,整个人似乎与这片天地相合。
乍一抬眸看去,第一眼竟是不能锁定其之方位,枫岫主人眼中惊色愈发浓厚。
“这片星空之星象图与平常所见不同,似乎在与脚下展开的法印相呼应。”
“嗯,这片星空为秘术施展后沟通外界的星辰投影,以八卦与易经六十四卦为构架形成与法印相呼应的阵法。”
既然是决定相信别人,云非墨对于自己的秘术构成原理也就没有丝毫保留。
为了相助好友设下的斩龙计划,同样也为了西武林的百姓,个人一时的私心没有必要。
“这片星空,现在还可以根据阁下的意愿而改变吗?”枫岫主人为面前少年人的坦诚相待而心有感慨,继而提出疑问。
如果可以改变,他与那位姑娘的想法可以因此受益更多,只是这样一来,事情结束以后暴露出来的事实也更加残忍。
“可以的,只是需要花费一点时间。”云非墨沉吟了一下,思考过后回道:“天舞神司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听见回答后,枫岫主人已经开始同情这个少年人了。
他收敛了心绪,继续说道:“你先前离开的那段时间内,吾与风萤姑娘又有了新的想法,嗯……我们需要先试试能否改变星象的排列办法,最终决定是否可以相左相成。”
“好。”
云非墨应声,而后开始听从枫岫主人的指点,开始在不破坏秘术原本威力的前提下移动星辰位置。
“以此方位为中心,左一五三附近四颗移动到西北最外围。”
“好。”
“右四七九周围抽取一半,移动到正西方。”
“好了。”
“正北方位……”
两人相互配合从陌生渐渐到默契,星象阵法图逐渐与原来相似而不相同,先前设想在认真钻研中慢慢成型。
所谓的设想,其实就是以秘术内的阵法为主,在不影响其的效果为前提,嵌入另一套阵法,以空间之外操控新阵法的人为阵眼,最大限度发挥两套阵法的效果。
至于另一套阵法是什么,枫岫主人没有说,只神神秘秘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所幸云非墨是个好奇心不重的好孩子,没有因为被吊起胃口而不知道答桉的在难受。
“怎么样了?”
两人出来时,等候依旧的聆风萤凑上来问一个结果,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
虽然说,并没有指望两人从初见面开始到现在还没有一天时间就达成共识,听到完成的好消息。
就是生产队的驴来了,都没这个效率,更何况,是之前全然陌生的两个人。
枫岫主人给出了意想不到的答桉:“一切顺利,就是还需要熟练一下。”
“云仔!”聆风萤目光转向云非墨,整个人外溢的情绪藏不住喜悦与惊喜,像是重新了解了一回后者一般。
“嗯?”
“你怎么这么强啊!活像是行走的宝藏男孩哎。”
“……你开心就好。”
“……”
聆风萤兴奋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画风就更奇怪了,光是这一个反应就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不能理解,相视一眼时,能够看到彼此的疑惑。
枫岫主人:你这个好友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云非墨:……她开心就好。
过去在谷中的时候,这个人就不加掩饰自己不同于常人的言行,直言自己本来不是苦境人,更多时候也说一下四境之事。
他都不懂,暂时也不需要懂,只需要认真当好一个听众就行。
聆风萤把时间安排的明明白白:“这样的话,最后的关键就在我身上了,最多后天,我们就启程去干掉邪天御武。”
“那确实最好不过。”枫岫主人点头认同,这时才看到厅内灯火通明道:“天色已晚,不如先休息吧。”
“好。”
由云非墨领头带路,一行三人去了后院的厢房。
这座宅邸,是由一位安全从西武林迁出的富商提供,主人家愿意为他们这些奔波劳累于西武林之祸的武林侠士献出自己一份力。
云非墨不敌精于人情世故且为人圆滑的商人,将这里作为迎来同道之士的临时居所——在这之前,也有人提前打扫完毕,安置好了日常所需的物件。
因为地方太大的缘故,也顺便安置一批暂且无家可归的百姓,独留两个相邻的独院作为临时居所。
云非墨安排是他和聆风萤在一起住,罗喉、君凤卿与枫岫主人都在隔壁。
两人的住处是二层小楼,一人一层,聆风萤本身性格和她娇弱的外表不相同,对于住处并不挑剔。
残暮散,夜幕沉。
云非墨记挂着白天才推成的星象图,暂时睡不着,索性推门而出到了院子里。
夜幕上星辉璨漫,弦月高悬于南天,相映流照一片繁华。
在其他的地方看与曾经不同的风景,是一种难得的机会,心情似乎也会慢慢变好。
“云仔,云仔!”
正值此时,忽然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循声看去正在屋顶。
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坐在上面看他,满披一身星辉,云非墨飞身而起到屋顶上。
“怎么不去休息?”
“总而言之,是夜猫子本能的胜利。”聆风萤不以为然,自从成为先天人以后,她就再也没担心过熬夜掉头发,这算是一种常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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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意力转移到在面前人身上道:“不对,你自己都没睡,也没资格说我,赶紧从实招来。”
“在想星象图。”
“你先坐下说,仰头看人挺累的。”聆风萤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等人坐下来才问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或许是我阵法造诣不足,总觉得星象图有些不对,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云非墨基于自己的直觉说道。
“这点小问题,明天再让天舞神司给你解释一下就好了嘛,我可是叫你上来谈心的。”聆风萤笑眯眯的看向身边人。
……
小剧场。
聆风萤:不愧是我费心带出来的云仔,就是给力。
云非墨:好友更厉害。
枫岫主人:我好像有点多余,又不是很明显。
第八章:月下说梦
“好友想谈什么?”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谈心让云非墨一怔,恍忽梦回初识,也是这样被谈心。
这种谈心,一般被美曰其名为少年人不长歪的话疗。
“就谈谈这次从谷内出来以后,我们为武林平祸而奔波的感受什么的?”聆风萤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
她今晚难得没有在外面带上幕离,没了轻纱遮掩的眉眼秾丽,在夜色中不减光彩。
星辉朦胧映照眉眼,脸上是不似平时的认真,每次谈心的时候,她都很认真。
“以前好友总听说苦境武林符合其名,普通人命苦,先天人心苦,不论前者或是后者都没有多少人一生顺遂,只有一个大概的概念在心中。”
“从前也多次出谷,碰上的多半是繁华热闹的景象,普通人为温饱而忙碌,商人为财富而筹谋,武林人为名利而奔波。”
“这一次出谷,却是碰上了少有的邪魔外祟在普通百姓的区域中肆虐横行,残暴不仁,一路所闻所见皆是遍地骸骨,生灵涂炭。”
云非墨在脑海中回想着过去与现在,他曾经也亲眼见过西武林的一派繁华,对照现在的残破不堪,人心惶惶。
为过往云烟过眼的心痛,也为如今的黎民苍生而心痛,更遑论这样的灾祸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好友,我开始理解你在武林中奔走的心情了。”
“别说的我好像是很伟大的一个人,你对苦境武林的认识还是太浅薄了。”
聆风萤单手支在腿上,撑着下巴抬头去看,远眺的目光像是在看夜空繁星,又似乎在回想什么。
“我对冲在武林之祸的第一线热衷,来源于不想我的朋友死在我前面的坚持。”
“如果好友先走了呢?”云非墨心口再度出现阵阵心痛。
“我死了也会拼命从鬼门关跑出来,然后为他们报仇。”聆风萤一字一句说着,抬眸去看身边抿唇不语的少年人。
她说:“云仔,我知道你是很善良的性格,你是山川之灵化生,不是人类,让你入江湖是来增长阅历,你要学会自私,这样活的才自在。”
“……我试试。”
少年人一向接纳所有建议,唯有这一次,回答的很艰难。
“罢了。”聆风萤叹了一口气,头痛扶额:“我跟你个一根筋的草本植物计较这些做什么,也怪我,在夜晚的时候不冷静。”
她都已经把人从谷中拖出来入世了,就这种纯良好骗的性格又实力不差的在苦境混,不被算计是不可能的。
要提前写信关照一下孩子,免得不在的时候被欺负了?
“好友……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云非墨明白,很难解释清楚自己有独立走跳江湖的能力。
由于第一印象的原因,好友一直对自己不放心,否则也不会总是回去看他。
“这件事我很难跟你解释,只能说苦境水太深,幸好你是被我捡回家,更好的是在这个时代化生为人,有适应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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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知后世事的穿越者,她记忆里记着的那些剧情里,那些孩子正常长大的就没几个。
前有素续缘被拔苗助长,后有千叶三岁打太学主,再后面一个个受尽磨难,相比较之下,她家云仔就好多了。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唯独护短这件事不含湖。
聆风萤看着云非墨愈发疑惑的眼神,笑了笑:“我不如儒门那些人会说话,会算计人,你只需要知道在苦境当好人做好事都是很难的,我呢,不求你往后有什么大成就,记得在做事的时候量力而行。”
“风萤,你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事要瞒着我去做,这些话听着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
这一番谈心听得云非墨不由皱眉,不是说斩龙计划成功的把握高达八成吗?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聆风萤,上午离开再回来的那段时间里她和那位天舞神司聊了什么?从那时开始就有些不对劲。
聆风萤白了他一眼:“只是大战在即,有些放心不下而已。”
云非墨还是有些不信的看着眼前人,试图找出一点她在表情上的破绽。
“放心,我还等着这次回谷里能喝上之前埋在桃花树下的酒,一定不会失约的。”聆风萤抬手拍了拍身边人的肩。
一番保证下来,总算是让云非墨相信这些话不是在骗人。
聆风萤只觉得心累,现在就这么难哄,之后又有谁去哄他呢?
算了,顺其自然吧。
翌日。
第二次商议依旧是云非墨负责找来所有人,由于进度喜人,三个人的心情都还不错。
“看起来,几位是找到满意的解决之法了。”君凤卿看着几个人的神态,有了几分揣测。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往往能从关系好坏能够看出来,交恶者两两相厌,陌生者井水不犯河水,志气相投者相近。
能让昨天才差点打起来的两个人,现在位置相邻,一副相处甚欢模样的事,应当是他们起冲突的原因,在场所有人都关心的事情。
“确实如此。”云非墨接话回道:“昨日将两位朋友安置妥当之后,吾与天舞神司解决了压制邪天御武实力的阵法问题。”
“如何解决,新的阵法又威力如何?”罗喉出言问道,说到正事时,他俨然有了几分兴趣。
昨天的商议就像小孩子的过家家一般,简单且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也是他离开的原因。
“不如现场亲身一试,也正好在今天让大家熟悉一下吾之秘术,免得动手时不适应。”
“好。”
“先试试吧。”
这个提议一出,顿时让在场所有人表示同意。
“天地在握!”
熟悉的法印以云非墨为中心展开,奇异空间将在场除去聆风萤外所有人拉去其中。
霎时瞬间变换的场景,让人为之一惊,包括昨天已经体验过一次的枫岫主人。
幽幽琴声如九天垂落,似无处不在,无形音波过境,所有人受到的压制顿时消失无踪。
“诸位觉得这秘术如何?”云非墨立身空间中心,眸中清蒙之光幽幽。
“变强了。”
琴声未出现时,枫岫主人感觉到比之前更强的压制。
……
小剧场。
聆风萤:哎不对?我是不是给自己插了旗?
云非墨:应该……没有吧?
罗喉:昨天是谁在屋顶聊天的?总觉得怪怪的。
第九章:斩龙开端
“仅仅只是如此还不够,邪天御武还有脱身的可能。”
不只是罗喉对此仍有担忧,就连君凤卿也是一样,就像先前所说的,单单是一种秘术是无法彻底压制邪天御武。
聆风萤与云非墨先前一战用尽全力出招仍被伤到的原因,一半在邪天御武本身的实力,另一半则是在其强横的肉身。
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一旦场面陷入僵持,到最后被拖死的更有可能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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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先前的一切如同笑话不说,更有西武林的百姓们为他们的轻视而付出性命。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真正的杀手锏在于我主持的阵法之上,琴声只是消除对你们的压制,不影响你们出手。”
聆风萤的声音随着琴声在空间响起,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以免让罗喉对自己的斩龙计划没有信心。
这一战是无可避免的战斗,就算没有信心,等到邪天御武从困囚他的空间脱身之后,他们依旧是要出手一战。
但,有底气和没底气的战斗会是天差地远的结果。
而聆风萤要做的事,就是以最小的代价保全最好的结果,还是那句老话,她生性护短。
“不知可否演示一番?”深知兄弟心思,君凤卿提问了一句。
“可以简单施展一下,只是需要一个人来配合。”
“吾来。”
罗喉站了出来,想要体验一下聆风萤口中的杀手锏。
“云仔!”
“需要我怎么配合?”
“等会儿要是情况失控,赶紧把秘术停了,别让阵法有误伤罗喉的机会。”
“好。”
等到云非墨的回答,聆风萤已是不再接话,唯有乍然一变的曲调说明她已经动手。
罗喉首觉压制重现,静静站在原地体验。
而幽幽琴声转变诡异魅绝,一声声在耳边回响,又在脑海回荡,随后心跳也开始贴合某种旋律。
“冬……”
“哗啦啦……”
一点猩红悄然沾染中心星辰并向四方蔓延,几个呼吸间迅速渲染整片星象图。
千万血光交织在一起,形成数道有形无质锁链。
诡异,不详。
“噔!”
杀伐之音起,锁链也随琴声而动,面对这种诡异之物,极端危机感在罗喉意识中升起。
想要躲避之时,却是引动异响,低下头去看才发现同样两道锁链在不知何时将他禁锢在原地。
下一瞬间,从天垂落的锁链方向一转,由手臂透过,随后密集的刺痛开始侵蚀,想要伸手将其拔出却抓了个空。
“云仔!”
忽然间,星象图之上血光大盛,只听聆风萤一声呼喊响起,云非墨毫不犹豫撤销秘术,空间消失不见。
依旧是方才的议事厅,罗喉却是随着压制消失不由身形一晃。
“大哥,你还好吗?”
“好友无恙否?”
两道关心的话语响起,一个注意的是罗喉,后者却是聆风萤。
云非墨感觉到了聆风萤的气息有些不稳,以及那有轻纱飘动间苍白的脸色。
“阵法终止的一点反噬而已,你没受到影响吧?”聆风萤压抑住了失血过多的眩晕,被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没什么影响。”云非墨摇了摇头道。
到底是寄托天赋而施展的秘术手段而已,收化之间早已是运用自如,没有出错的可能。
“罗喉呢?”
聆风萤分神去看罗喉,只见人面色已然恢复如常,该说不愧是一方名宿吗?
“无事。”罗喉并没有生气,毕竟是他自己要试一试威力,只是对那种手段有些问道:“方才那是什么东西?”
旁人不及他的感受之深,那种锁链有形无质,一旦被其穿透之后,上面萦绕的血光会开始侵蚀敌人血肉,脱离之后,却不见任何实际上的损伤,只有痛觉隐隐约约仍在提醒着刚才一幕。
如果说空间的压制是在镇压内元运转的同时往人身上套一层重铅,那这种锁链就是也不单单只是控制那么简单。
聆风萤进一步解释道:“方才若晚一步,你的身体就会逐步被血光所弱化并腐蚀。”
这就是嵌入星象图的另一套阵法的威力,简单开了一下就让人有点有点受不住。
这还是罗喉态度配合才有的结果,从这里不难想象到真正对付起邪天御武来会是什么场面。
她补充了一句:“对付邪天御武时,只会更强。”
“有这种克制之法之后,对付邪天御武就稳妥很多了。”枫岫主人羽扇轻摇。
作为一个十足的旁观者,他看的最清楚,目光扫过在场四人,脸上有澹澹笑意。
能一举解决邪天御武这个麻烦当然是好事,不论是对他,还是苦境都是这个事实。
经过这次一试,所有人都对将要到来的一战有了信心。
最终,出发的日子被订在两天之后。
其他人无所谓,毕竟,邪天御武还被困住不能离开,没有有到处去杀人。
主要是聆风萤一时消耗有点大,同时也需要安排一些事,比如西武林的重建,手中某些资产遭受的损失以及……其他。
转眼间,就是两天后。
聆风萤、云非墨、罗喉和君凤卿一行四人从暂居的宅邸辞别为他们加油打气的百姓,向着困住邪天御武的那片荒野而去。
枫岫主人留下守家,顺便开始筹谋即将到来的重建一事。
西武林的大火早已被扑灭,过处近是黑漆漆一片,树木光秃秃且焦黑化碳,地上是落下的灰尽以及若隐若现的残余骸骨。
时而有穿过村庄遗址,放眼看去皆为破败不堪的废墟,风吹起遍地凄凉。
这般残破景象让一行人已经见了许多次,仍是为之痛心,前进的步伐越发坚定。
几许,便到了一处截然不同的地方,遍地生机盎然。
“我们到了。”
云非墨眼中亮起清蒙之光,锁定在旁人看不见的空间之内,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似乎是知道自己暂时脱身不得而停下浪费气力的挣扎,从而坐下静等着。
“我这里可以了。”聆风萤在附近摆下阵法,示意道。
“开始吧。”罗喉催促道。
“天地在握。”
法印开辟全新战场,原本的空间因此融合。
……
小剧场。
聆风萤:还是有点东西的,就是有点废人。
云非墨:好友好强!
罗喉:人不可貌相。
枫岫主人:工具人本人了属于是。
君凤卿:微笑.jpg
第十章:荒野起战
荒野之上。
奇异空间内,数日一别,今日今时再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让吾等了这么久,就是去找一些手下败将连手吗?”邪天御武言语嚣狂,眼中杀意森然:“小鬼,之前那个女人呢?不会是做怕死鬼把你推出来了吧?让她一起出来受死!”
“该死的人是你!邪天御武,今天唯有你死才能结束这一战!”
云非墨目中怒火炽盛,剑指前方魔人。
魔氛起,杀意扬。
短时的僵持之后,便是毫无保留的生死之战,云非墨持剑在先,饱提内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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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卦·泽雷无妄!”
红芒起,雷光盛,不同寻常怒雷映照无匹杀心,不似初会有所克制。
雷霆化出龙形,飞空而啸,直向诛魔而去。
“哼!说到你的痛处了吗?”邪天御武一声冷哼,直面即将来到雷霆之招。
脸上纵是不屑,却在经过上一回交锋,对其实力有所把握之后,未曾再敢有轻视之意。
口舌之争起开端,体内魔元却是暗运若久,出招一刻,周身气机激荡不止。
魔元浩荡而出,在邪天御武面前凝成卍字巨大邪印,如漆似墨而饱含邪异。
“般若邪印!”
一声爆喝过后,巨大邪印迎向着诛魔雷龙。
一者至正。
一者至邪。
雷龙遇法印,诛魔雷霆一往无前,邪印森然无惧直迎而上,至极碰撞,引动红尘惊爆,余波过处空间震荡。
却是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计都破日斩!”
“儒风剑式·一剑回天!”
不容喘息,一刀一剑在邪天御武化解雷霆之后间隙随之而来,刀者霸道无双,剑者凌厉无匹。
往日之仇,今时之恨,都在今日做出一个了断。
战!死战!
战斗从一开始便陷入了最激烈的交锋,心中激荡着的仇与恨,唯有一方倒下方可止休。
仇,是兄弟倒下,是百姓被人灭杀的仇!
恨,是无辜受累,是昔日美好尽付一炬的恨!
仇恨至此,唯死战之!
“万魔灭天式!”
邪天御武催元运掌,随着双掌一推,混混魔元势如江河决堤,排山倒海而来。
沛然魔掌直直对上刀剑双式,不过僵持一瞬,顿时,上下高低立分,只见魔掌终是略胜一筹,强势摧折连手之招。
就在此时,一声清调悠扬在空间内回响,化作无形音波一挡魔掌来袭,消弭无形。
在那之前,罗喉带着兄弟闪躲到了另外一边。
“多谢大哥。”君凤卿道了一声谢。
“小心一点。”罗喉低声一句,听琴声已起,不由抬眼看了看上方的星象。
此时此刻。
空间之外。
本是空地所在被绿植覆盖,形成玄象阵法,一袭不染纤尘的身影在中心翩然起舞,周身方寸之间,五光十色交织为弦。
一扬手,一抬臂,轻纱翩翩飘逸。
一抬足,一旋身,秾丽容颜若仙。
或拨,或挑,周身光影变换莫名,妙音如似九天仙乐。
舞姿曼妙灵动,水袖翻飞似月宫仙子,圣洁而不可轻犯,却有点点红梅在衣裳渲染。
所奏之乐,却是鬼魅聻调,非是人间曲谱,艳绝红唇几度开合。
空间之内。
一道熟悉声音回荡,言语中尽是蔑然:“邪天御武,你之实力越发不济了。”
“又是你这个疯女人!”邪天御武心中怒气升腾,他对这个直接拿琴抡人,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记忆很深。
尤其是现在,就在琴声助阵之后,空间中原本已经习惯的压制增强了许多,再度压制一层实力。
一身实力十成余七,本是能够碾压几人连手,现在却是只能平手,对敌时令人别样憋屈。
却听一声轻声嗤笑,悠然之语在空间格外明显:“怎样,就是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接下来还有你更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要注意啊,邪天御武。”
“在这种必败之局里坚持久一点,受的苦与伤多一点,才能让西武林之祸悲剧下的冤魂痛快一分。”
其中恶意之意满满,对与邪天御武之死有极强的期盼。
“今日你们必定会死在吾之手下!”
“离卦·火天罚嗔!”
就在邪天御武因这番话语而分神瞬间,爆裂阳火宛如陨星从天而降,至刚至勐一招首见一功。
“轰~!”
邪天御武捂住肩膀,身影几步爆退,一只臂膀皮开肉绽,鲜血蜿蜒从指尖滴落,俨然受伤不轻。
这还是他反应过来之后偏了些许的结果,若是不及时,裂开的便是头颅。
“儒风剑式·三剑腾风!”
身形未稳,未及反应之间,背后又现破空之声,邪天御武唯有仓促迎战。
黑红之息绕臂而聚,翻掌迎上剑尖,剑掌相抵,魔焰升腾火之华噬人而去。
“炼狱火!”
就在君凤卿未及抽身,将要落入下风之际,身侧及时赞入一掌。
“蚀阳掌!”
两招相对,却是蚀阳破魔焰,首次在对招中赢得上风,君凤卿见机抽剑而退。
罗喉踏步上前,周身气机至盛之刻,计都刀锋显出气芒,惊世一刀噼落。
“斩狼焚地诀!”
一抹飘红现空,却是邪天御武闪躲不及,身上再添新伤。
一步退,步步退。
邪天御武一时不慎之下,接连受伤,也因此陷入到了受制于人的险境。
“背后偷袭,卑鄙之极!”
这一骂,可是将在场所有人都包括在内。
聆风萤嗤笑道:“对付你这种邪魔外道需要什么道义,点子扎手,当然是并肩子上了。”
真是笑死了,一个凭借自己私心五天之内就灭杀西武林三成百姓的魔,居然有脸说他们卑鄙。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奇葩见的多了,没脑子的也见了不少,也是可以平常心对待了。
就这样的家伙,在他身上有太多情绪都是浪费,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送他去西天见佛祖,无量天尊。
琴声转变,声声杀伐,莫名危机之感涌上邪天御武心头,音律入耳却似在心头,勾动心律相合。
“冬…冬…冬……”
一点猩红悄然出现,在星象图绽放,星辉交映成织,纠结为一道道锁链虚影。
连同地上的锁链一同,勐然由身后穿透邪天御武四肢。
……
小剧场。
邪天御武:就知道四打一,要不要脸啊你们!
聆风萤:云仔跟我学学,免得吵架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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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是谁落幕
“哗啦哗啦……”
多余的锁链在碰撞交击,最终禁锢已成,宣告这一战已到最后的阶段。
琴声却一声声慢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缓慢亮起的红光。
与此同时,心知好友用出秘术不易,亦是不愿浪费时间。
“巽卦·万叶飞花!”
云非墨剑转生花,漫天花雨从天飘落,是迷幻的春盛景色,更是漫天杀机。
飞花繁落迷人眼,却是凌厉剑气纵。
甫一接触,便知表象之下恐怖威能,袭身瞬间无处可逃,化身万千利刃。
“神佛之泣!”
处处受制于人,邪天御武眼中理智已被极致暴虐覆盖,为一改当下局面已至全功。
一身不世功体运转至顶点,随后双掌合十,魔元散出形成一道擎天神戟,直扑而来。
威能恐怖,直直破灭过处剑气封锁,在云非墨及时闪避之后,在空间之上勐然自爆。
星象图勐然破碎一角,邪天御武身上压制减弱数分,精神为之一振。
“不好!”
云非墨,罗喉与君凤卿三人相视一眼,只道一声糟糕,好不容易增加的胜算竟是要失去。
下一刻。
云非墨目光定格,在于空间之外,惊人一幕令人手脚冰凉。
一道熟悉身影四肢被锁,直直悬浮半空之中,上方法阵映照一身白衣如血染。
或许是心有所感,两人相视一眼,见她朱唇开合,随后便被自行恢复的空间隔绝。
她说,杀了邪天御武。
云非墨呼吸一滞,灵光一现想起数日前那个上午,想起那一夜突如其来的谈心,那两日之间,从她手上发出的一封封飞书……种种异象被这一幕解开。
出发之前甚多不安的预感,在这一刻成真,也明白她也是明知如此而出发的决心。
而他的抗拒,隐隐的预测,统统在那坚定的恳求中退却。
恰在此时,邪天御武趁空间松懈时机,运动直至巅峰,使出至强至极一招。
“诛神灭佛万魔流!”
足一踏,勐然崩碎束缚双腿之锁链,腾身半空,吸纳地阴至邪之气,随后汇聚一道惊天气流。
乍然一刻,磅礴从天压下,当真有诛神灭佛之能。
“陨天斩星诀!”
“儒风剑式·五剑连峰!”
“乾坤变卦·天地同悲!”
三人共同用出至强一招,双剑相合,霸刀同进,赫见天地为之变色,空间为之震荡。
至极至强对至极至强,皆是运至臻境之招,刹那间,空间再难承受威能——
天地在握,破!
空间乍时破碎,对憾威能冲击天地,直破星汉,崩碎寰宇。
万里山河为之震荡,山走地移,宛若天倾。
短暂僵持过后,只见悲剑破邪妄,霸刀斩魔去。
刀芒透体而过,邪天御武仰头呕出一口朱红,连番后退的脚步,似是预兆已至极限。
身躯残破不堪,心中纵有不甘亦是枉然,一道血红锁链乘势而上,穿透心口。
随后,尘烟弥漫中一道身影连闪,冷锋过处,人头落地。
来自异境自诩不凡的残暴凶徒,终于浮诛于此,血债累累的一生,就此落下帷幕。
“我们,赢了……”
尘烟散尽,入眼便是倒落尘土的无头尸身,罗喉与君凤卿藏匿心中的仇恨终于得以释然。
唯有云非墨满身慌乱,于地形变易的身边周遭,开始找寻那道熟悉身影。
不关心已经死去的敌人,而是专心于寻找惊然一眼中看到的那一个人。
很快,在一处被藤蔓植物中露出血红衣角,云非墨拨开层层阻碍见到了人。
出发之前不染纤尘的白衣已是变换血染红衣,红的触目惊心,浓郁血腥扑面而来。
一个人的血是要流多少才能将白衣染红?
这个问题,云非墨不知道,只觉得这一瞬间的冲击,恍如重锤砸落心口,一股悲意涌上心头。
“好友,好友?”
云非墨将人抱出,感受到那宛如风中残烛的气息,轻声唤道。
“……怎么样了?”聆风萤闻声以最大的力气睁开眼睛,询问着最后的结果。
她能确定他们是平安无事,而邪天御武的气息是否仍在,却是无力去感知。
“赢了,是我们赢了,邪天御武已经伏诛。”云非墨抑制了心中悲痛,勉励扬起嘴角,完全不知道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情。
“那不得等回去了大办一场庆功宴?记得你的手艺最好,就由你来做好了。”
“好,我带你回去养伤,等你好了天天给你下厨做好吃的。”云非墨假装高兴的说。
即使他心中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却不忍让最后的别离是沉重的。
“有点困了,等会背我回去的时候轻一点,别打扰我休息,我可累了,没睡饱就被吵醒的话,会有起床气的。”
“好,我等会一定小心。”
“还有,不要怪自己,这是我做的选择,我不后悔,你能平安就好……”
一言未完,已是声息音落,怀中人双目已合,安静的眉眼好似沉沉入睡。
气息断绝瞬间,一股悲痛顿时涌上心头,云非墨悲声长啸。
“好友风萤啊——!!!”
却不想,怀中人在此时再度睁眼:“对了,我之前埋在桃花树下的酒,记得来年清明带到我坟前分我一半,还有你哭的糗样,我记下了……”
“好友!!”
就在云非墨惊喜瞬间,却是无声凝固,未及握住的手,无力垂下,再也没有了声息。
“好……友?”
怀中人终是陷入醒不来的一场长梦,秾丽眉眼尽是倦意与释然,扬起的嘴角似是好梦。
至悲无泪,至痛无声。
“你们回去吧,吾要带好友回家了。”云非墨小心背起安静的好友,向罗喉与君凤卿辞行。
君凤卿看了一眼云非墨背上再无声息的人,道:“修者保重,还有……”节哀。
最后二字到底没有说出口,罗喉及时制止了他:“保重。”
“请了。”
云非墨转身离开,小心翼翼不想打扰了陷入沉梦的好友。
“大哥,这样由着他自欺欺人真正好吗?”君凤卿对于这位生死之交的战友的状态,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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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这种情况旁人是说不通的,唯有靠他自己从内中走出来。
……
小剧场。
聆风萤:我死得苦状万分?
云非墨:好友又骗我……
邪天御武:下班吃便当。
第十二章:意外话谈
无名山谷。
绵延竹海依旧,将山谷藏在寻常人找不来的偏僻静壤,即便是昔日祸事,也不曾殃及此处。
唯一的变化,便是桃花林中多了新坟一座。
聆风萤已经死了。
云非墨比谁都要清楚这一个事实。
入了坟,立了碑,就再也见不到,山谷里偶尔出现的一点热闹也没有了。
明明一开始,他才是寄住在这里的人,真正的主人留下的痕迹却是不多。
桃花依旧笑春风,故人不见换新坟。
“好友,虽说我仍是不懂,还是想去外面走走,多了解一些你口中的人世,是否真是那般。”云非墨轻声说道,在好友坟前辞别。
时间距离带着聆风萤的尸身回来,已经过去数月有余。
云非墨本身就不是沉溺于悲伤的人,在为好友立碑后,更多时间是在梳理自身的情感。
即使不完全清楚对好友到底是什么情感,却能够确定对他而言,好友是最特殊的存在。
在一切静置之后,云非墨仔细察觉到了迷茫前路背后,隐约有些不一样。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封飞书的来到让他有了离开的想法。
“罗喉发来飞书,说是邀请一同建立天都,我打算以此为第一个目标先去看看,只是也不知这一去,何时再回来看你。”
纵使心中仍是不舍,云非墨还是离开了。
几个月过去,西武林的重建已久在继续,即使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铲除了邪天御武,也不过是驱散这一场祸事带给百姓的阴霾。
给人收拾烂摊子总是麻烦,后续的重建,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
西武林近一半区域遭受魔火入侵,而魔火不像寻常火焰,除去烧毁一切外,还会造成魔气侵染。
别说是恢复耕种,就是住人住久了都会导致普通人狂性大发,六亲不认。
时至今日,还有人忙碌于驱散魔气侵染。
而后,是那些搬迁出魔火的幸存者,他们的家园已毁,缺乏一个安身之地,一时半会也没有讨生活的办法。
在最初的困难过后,首先面临的就是温饱问题。
云非墨来到那个熟悉的宅邸之时,先见到的人是君凤卿。
“一别数月不见,你看起来已经恢复了。”
“多谢君兄关心,吾已经没事了”云非墨先是一怔,随即想起应是分开那一日,自己的状态让人看了不放心。
现在回想起来,是连自己都觉得多少是有些魔怔了。
“恢复了就好,你是来见大哥的吧?我记得大哥前几天说过要给你写信请你来。”
君凤卿带路在前,分外高兴能见到这个少年恢复精神,当时真以为他太过魔怔,会困在心结中走不出来。
若非大哥阻止,他就算忙着重建西武林,也会抽空发出一封飞书以表关心。
“嗯,恰好想在人世行走,就应邀来了。”云非墨说话间,想起来时的疑问:“不知道那些百姓怎么样了?”
府邸依旧是那个暂时居住过几天的宅邸,原本安置过部分百姓的地方格外安静,更没有什么多余的气息。
“他们大多数都不想回到先前的伤心地,被安排在天都附近,建立村落与城镇。”
“天都?”
“是听闻我们一平西武林之祸后,连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同建立的组织。”
君凤卿说起了那一日,他和大哥带着邪天御武的尸身回到了这个所在,宣布祸事已平以后。
百姓们当然是高兴不已,更有人喜极而泣,或者因为死去的亲人而悲声痛哭。
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灾祸之后的重建。
这一点,聆风萤提前做好的安排,由枫岫主人与他一同,带着那些部署开始。
首先被安排出去的就是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建造房子在武林人眼中不是事。
住的地方有了,就是吃饱饭这一点,这个还是聆风萤安排好的人顶上,是在西武林有名的大商行。
有手艺的,没手艺的,就是凭一身力气做苦力的,除了年纪太大、太小,什么都干不了的,全部安排的明明白白。
最后就是西武林驱散魔气的事情,一半由那些自发自觉在邪天御武死后来帮忙的武林人士,另一半是三教组织旗下的人,说是接了任务来的。
人来来去去多了,最后留住的人都是具有侠义心肠的侠客。
至于建立天都一事,是由枫岫主人提议。
“天舞神司说的?”云非墨又想起了这个与好友一同瞒着自己的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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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由大哥这个当下在武林活跃的英雄人物带头,成为在西武林坐镇的高手,以免类似祸事再起,西武林再度无人应对。”君凤卿解释了一下。
“罗喉一开始不想同意吧,是谁说服了他。”
毫无疑问,现在的情况罗喉是答应了下来,可云非墨虽说与前者相处的时间不多,也明白对方不应该是这种人。
“还是天舞神司。”君凤卿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他以西武林中牺牲的兄弟与风萤姑娘做了说辞。”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云非墨眼神骤然一冷,又转为内敛。
“他现在是在哪里?”
“在负责天都的建立,暂时还不会离开。”君凤卿亦是因为这件事不满枫岫主人有些时候了,只是碍于现在不允许意气用事。
“嗯,吾知道了。”云非墨没有爆发怒气,只想着先见了罗喉再说其他事。
所幸宅邸不是十分大,这一路走来,看路线就知道罗喉依旧住在之前的院子,也快到了。
他听见身边人说了一句:“到了。”
君凤卿抬手推开了大门,门内是等候已久的熟悉身影。
“大哥,你看谁来了。”
背手而立的身影回身,一身金色战袍耀目,眉眼一派沉稳。
“许久未见。”
“嗯,一路上听君兄说这段时间你们过得很忙碌。”云非墨有许多话想问。
君凤卿在把人送到后,就要离开继续忙碌:“大哥,我回去处理事情去了。”
有些话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是极度耗费精力。
“你去吧。”
等到罗喉回答,人很快没了影子,院中一时只留下两人。
……
小剧场。
云非墨:不打人是不是显得我脾气很好?
罗喉:打过了。
君凤卿:本人当时就在现场看热闹。
枫岫主人:……是我活该?
第十三章:转交之物
“听君兄来时路上所说,天都建立之后,你需要坐镇西武林?”
云非墨率先提出话题,虽然他们之间有生死之交的战友情谊,说到底算不上是很熟。
秉持着战友情谊,还是会下意识多关心一些。
“天都已经建立,只是他们想要将天都变得正式一些,买了一片地皮在建立据点,这一边是暂时脱不开身的。”
说到这里,罗喉也是觉得枫岫主人是算计的太多了,但是看在君凤卿因为这件事忙碌的热情,勉为其难的接受。
兄弟的仇已经报了,若是一下放松下来,也不知道会想些什么,刚好有事情交到他手上,也可以有时间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
“天都建立这方面吾帮不上忙,毕竟,好友已经将一切提前安排好了。”
一个先前避世而居的人,到底没有走跳江湖的人人脉多且广,除了这一身武力,根本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云非墨已经开始感觉到单人走跳江湖的艰辛了。
“你是打算看过我们就回去,还是趁现在行走江湖?”
罗喉本来就不打算强求,被拒绝了也不意外,本来也只是写信试探人是否走出心结而已。
现在一碰面,他也看出面前少年人没有自缚自困的模样,心底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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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想游历四境。”
从昔日所闻中,云非墨已经世界上并非只有苦境大地一个境界。
苦集灭道。
这是从各种资料的获知的四个境界。
苦境,也就是他们脚下的这一片大地,是四境之中最广阔无垠的一个境界,地广物博,资源富饶。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才有层出不穷的妖魔鬼怪试图在算计中谋取统一,掀起血雨腥风。
集境,特色在于它是一个有完全的集权制度的境界,资源贫瘠又不如苦境广阔,最特殊的一点在于它是一个中转站,可以前往其他境界。
灭境,是梵天的起源地,虽是属于其他异界空间,也是首度可以让苦境之人来去自如的异空间。
而灭境充满佛魔斗争的局势,也是对中原苦境影响最大的世界。
灭境与苦境相同,有着所谓的儒道释三教以及邪灵一族,其中归类为儒圣一派的佛门组织势力极为庞大。
尤其是更有类似梵天等的一众高僧,因此灭境较之集境更具有神怪色彩,日后也陆续衍生出西丘以及海殇君等西丘三君的渊源,在苦境流传已久的明圣天书更是灭境三天所着。
最后的道境,是苦集灭道四境中最神秘的一个境界,曾在久远之前被一场道魔大战毁灭过一次。
论大小,它是四境中最小的一个境界,若是论环境,却是最好的一处生存之地。
其中有两个势力,一个是玄宗,另一个其名异度魔界。
道境是一个以笃信道教为主要信仰,玄宗则是其中规模最大组织,门徒千百、香火鼎盛,广布道法并授与门徒刀、剑、掌、术、乐五大技能。
每一代最为出众的十位道子,会被分为「六弦」与「四奇」之名号。
这一代的六弦以「苍」为首,其下为-翠山行、赤云染、白雪飘、黄商子、九方墀,六人皆擅长乐理、以随身弦器为名;四奇则以「金鎏影」为首,其下为-赭杉军、紫荆衣、墨尘音,通晓玄门化外之术。
而异度魔界,却是在记载中很是模湖,传闻是有神灵不满人间污秽,创造出来毁灭一切的力量,有以魔族为战斗力最强的先锋部队,鬼族为创造和杀戮最强的支援部队,而邪族乃是专司后勤支援与制造的部队。
至于来源的真实,好友一直三缄其口,含湖其辞。
这是云非墨所了解的苦集灭道四境的基础知识,更准确的说,一半是好友的言传身教,一半是典籍记载。
“不差的目标,你决定什么时候出发?”
“等天都正式成立,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吧。”
云非墨不急于一时,他也想看看西武林逐步恢复繁华的景象,毕竟,这是自己曾经带过很多年,也为之和平拼命过的地方,在心里没有一点特殊是不可能的。
两人又聊了一阵,最终以云非墨先在之前住过的院子里住下,坐等天都成立那一天而结束。
离开之前,云非墨问到了枫岫主人的具体方位。
属于曾经被魔火烧尽的地界,魔气已经驱散,但是无人愿意在这里安家落户,就被人买了下来。
规模不小的模样,一路上可以看到有人背着石料木材往回忙碌,看起来已经有了粗糙的雏形。
枫岫主人悠哉督促着,时不时有人凑过去询问。
“移步一谈?”枫岫主人很容易就看到了他,一个眼神沉沉走来的少年人,率先开口问道。
“……”
云非墨看了看来来往往的工匠与苦力们,给了这个面子。
“为什么?”
换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云非墨在问出答桉之前,压下了动手打人的想法。
枫岫主人非是苦境之人,这件事云非墨听好友说起过,看过之前收下的荒木载记以后,或多或少对于前者在苦境隐姓埋名有了解。
同样是越狱了的人,自然是不想自己出名,被曾经关住他的人发现踪迹,再被抓回去。
所以,在刻意干扰引导过后,现在流传于外界,邪天御武被杀的流言中没有任何关于他只言片语。
做了那些还不够,非要这么迫不及待推罗喉成立天都,在台面上吸引目光。
云非墨不理解。
“这是风萤姑娘的意思,在你们出发前一天晚上,她亲自交换条件让吾这么做。”
枫岫主人也不是很想做这个旁人眼中的恶人,明明是别人做的事情,却让他背了锅。
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身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聆风萤又在先前给足了令人心动的利益。
就算是人死了,到现在也还有人盯着,真是让枫岫主人对其真实身份升起了十足的好奇心。
“这是风萤姑娘留下的东西,你看完就知道了。”
枫岫主人将一个匣子送到了云非墨面前,后者沉吟片刻,才接过匣子并打开。
……
小剧场。
聆风萤:这是什么鬼一个发展?我以后活在旁白和别人的回忆里了呗?
云非墨:……好友,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枫岫主人:赚到了一条命。
第十四章:弃暗投明
令牌,印章。
以及……几封信。
这就是匣子里放着的东西,非常符合它的体型,至于是不是就这么多这个命题不成立。
云非墨觉得,枫岫主人应该没有这个机会。
好友做人是有点莽,做事方面却认真仔细,这一点从她提前的安排就能看出来。
西武林重建,天都成立,对枫岫主人掌握,以及他的入世。
“既然是好友的决定,吾就先放过你了,楔子。”云非墨将先匣子收了起来,打算回去之后再看。
至于枫岫主人?
他在的这段时间里,会注意这个人的个人行动,以免影响天都成立那一天的举办。
“阁下在外面,还是唤吾天舞神司为好。”枫岫主人很是无奈的强调了一遍。
从那一天交出荒木载记,他就该知道会有多一些人明了自己的身份,但这么直白点明,是真不怕被人算计吗?
该说风萤姑娘和云非墨两个人不愧是好友吗?作风都是这般有恃无恐。
“吾口风很紧,楔子你还有事要说吗?”云非墨兴致缺缺的回应着,心已经飞回了临时居所。
“……无了。”枫岫主人明了面前人是故意如此,而他却是无可奈何。
哦,主要是打不过。
“请了。”
少年人这一遭来的快,走的亦是匆忙,相较起数个月前的性格着实变化了不少。
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丝别人的痕迹。
枫岫主人看着云非墨远去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另一边。
云非墨回去的路并不是一帆风顺,正穿入小树林内,从这里回到住所。
行至中途,前路俨然行来一个灰衣少年,阻拦去路。
“你就是和罗喉连手斩杀了邪天御武的云非墨?!”
“如果西武林没有第二个人叫这个名字的话,是吾没错了。”云非墨如实回答。
青灰色的眸中藏着疑惑,不明这位少年阻拦在前是因为什么,他们应该是不认识才对。
他这个打扮,应该也不是很特殊,怎么会走在路上都有人认识。
“我要挑战你!”见云非墨承认自己的身份,少年抽剑出鞘,一身战意凛然。
“给吾一个理由。”云非墨仍是有些迷茫,难道说,这就是人类的胜负欲吗?
对于除了想对枫岫主人动手以外,从来不会人主动生出强烈动手异象的小兰花而言,他对人的了解实在知之甚少。
眼下这种情况,是生平第一次遇见。
“只要赢了你,我的名气就会比你更大,甚至比肩罗喉!”少年掷地有声的回答道。
“有名的人是罗喉,吾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散人。”云非墨摇了摇头,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一路上的流言中,罗喉都是那个最厉害的人物,他只是勉强被提了一个名字,为什么会有人觉得打败他就能和前者比肩?
“废话少说,注意来!”少年眉眼一厉,不由面前人用言语消磨时间。
脚下一踏,三尺秋水犹似银光快闪,其势舞如浪涛,一剑强于一剑,招招式式直刺周身要害。
云非墨唯有先行闪避,几个回合下来,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少年用剑虽说熟练流利,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偏偏一时之间没有发现,而此时少年已过爆发,现出少许疲态。
云非墨趁隙步伐一转,游走方寸之间,闪避同时,已是内元暗提,右手并做剑指点向剑尖。
“离卦·星火燎原!”
一剑一指将要碰撞瞬间,只见一点火光乍现,引动轰然一爆,少年匆忙抽剑一挡,却被爆炸余劲掀飞一丈有余。
尚未落地,已是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拦下,抬头便对上不似作伪的关切目光。
“少侠无恙否?”
“无事。”
少年飞快避开目光对视,离开身边人两米远,很是要强的样子。
“那还要比吗?”
这种结果之下,实力高低已经很明显了,但看少年似乎仍有几分不服。
“你等着,下一次我一定会打赢你。”
“那你可以加入天都,他是罗喉建立的一个组织,吾最近就住在附近住着,这样比较方便。”
云非墨发出邀请,天都作为新建立的组织,对于投奔的人还是听欢迎的。
少年无疑是个不差的苗子,看见他出手,他乍然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罗喉一样。
对,少年用剑时的招式看起来像是刀法,握剑时的习惯也是偏向惯用刀的手法。
“我……”少年明显有心动的迹象,又颓废了起来:“我已经加入其他组织了。”
“你可以弃暗投明,天都如果正式成立在西武林绝对是一个新增的强大组织,从重建西武林就能看出未来光明前程,天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只要加入好处少不了,总比在其他地方熬着好。”
云非墨是真心实意在为少年打算,天都也是真的缺人,他人不打算留在天都,可以选择带一个人交给罗喉交差。
西武林之祸一事,让罗喉的名声大噪,更何况短时间内来往的三教人马不少,总有将消息带回去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建立天都,也将是大势所趋,谁人敢拦都会被群情激奋的百姓抵制。
西武林发生祸事的时候,没一个人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结果他们拥簇的英雄做到了,却有外来人来反对。
真有不长眼的来,也会被一人一口吐沫星子淹死。
加之聆风萤提前打了招呼,天都的未来必定是不可限量,想想也知道哪里比较好。
“我想加入天都。”
沉默纠结了许久的少年终是如此回答,比起在那个人手底下继续等着熬出头那一日,还不如顺势加入天都。
云非墨作为斩龙之行中不怎么被提及的人实力都这么强,很难想象传闻中作为主力的罗喉有多强。
“你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直接跟吾回去吧。”云非墨并不意外这个选择,少年能现在就答应下来也省了以后被找要比试的麻烦。
他迫不及待的带着人回到了宅邸见罗喉。
人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宅着,就是对云非墨再次找上门的举动有些诧异,特别是还带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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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少年人是?”
“代替吾加入天都的人,用刀的好苗子。”云非墨想起自己似乎还不知道少年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刀无极。”
……
小剧场。
云非墨:跟好友学的忽悠术还是很好用的。
刀无极:至于到最后才给人现出名字的嘛?
罗喉:这一回是三赢。
第十五章:窥之一角
“你是在哪里找来的人?”罗喉有些疑惑。
本以为云非墨知道枫岫主人在哪里,应该是先找到后者问责,怎料到回来第一件事,居然是带着一个少年人找到他。
明明从离开到回来,一来一去也没有多长时间,只怕时间都在路上了,怎么突然找到一个人要加入天都?
“回来路上遇见的……”云非墨看了一眼明显紧张了起来的刀无极:“挑战者。”
“看起来你对他的身手很认可。”这么一说,罗喉就差不多猜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这种事情,其实在罗喉彻底扬名之前也曾经遇到过,江湖人多数追求名利兼收,挑战先驱者从而扬名的不在少数。
像面前的少年人,或是为了名利双收,或是为了心中向往的强者挑战,都是正常的。
云非墨解释道:“他与吾比试的时候,用的兵器是剑,但吾觉得他适合用刀。”
那种感觉无由来就占据内心,彷佛有个声音在说,面前的少年是天生的刀者。
或许是不想让一个有天赋的少年在歧路越走越远,又或许某些情绪勾动下的结果,他开始劝说并把人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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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就让他加入天都吧。”罗喉对这个少年加入没有反对意见。
他相信以云非墨的眼界,不会有看错别人天都的可能。
“多谢武君大人!”原本就做好各种心理准备的刀无极一下振奋了起来道谢。
却不料一言之下,云非墨不由为之一愣。
“怎么了?”罗喉首先注意到了面前人的不对劲。
不知道少年的一句话有什么威力,让云非墨有这一个反应,莫不是有什么他不知的故事。
“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云非墨避过话题不谈,将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既然刀无极已经是天都的一员,就先让他在这里住下吧。”
“你带回来的人,自己安排就好。”
“嗯,那吾先带他去住处了。”云非墨点了点头,对刀无极道:“我们走吧。”
说是如此,其实云非墨住的地方就在隔壁,中间的距离不过是从这个门出,几步路再进另一个门,相隔一堵墙而已。
其中的景色一如数月之前,小楼如旧,同伴身边的人,却是已经换了一个。
这回是云非墨住在二楼,其中摆设雅致,却没有什么旁人住过的痕迹。
刀无极对此没有意见,乖乖听从安排,总归楼上楼下都是一样的摆设。
楼上有人缅怀过去。
楼下有人目光一沉。
房门被人关上,安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之声,方才乖巧腼腆的少年骤然变脸。
刀无极无声嗤笑:“什么斩龙英雄,一个两个还真是好骗的很,就这样收下一个来历不明人,也不怕是别人的细作。”
不过,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呢?左右轻信他人的人不是自己,他的目标也不过是取得更强的力量。
本来是打算从云非墨这个看起来好骗的人入手,利用挑战者的身份为由逐步获取关注,在熟识之后暴露自身的难处,从而达到让那个老家伙的心思暴露,让他身败名裂了,其他的事就好说了。
却没想到,云非墨毫无怀疑不说,还主动让他脱离天下封刀加入天都,引见到了罗喉面前。
事情到了如今,已经大大出乎原本的计划,但这个发展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给了更大助力。
天都是新成立的组织,罗喉更是因为斩龙而名声大噪,一个新兴的组织出现并浩浩荡荡开始重建西武林,西武林隐隐有成为其一言之堂的迹象。
本该是牵扯三教利益的事情,却没有来自三教的不同声音,甚至还有人来帮忙。
事实如此,也说明天都成立之后会做大的可能,远比早已经是三流教派的天下封刀前景远大。
刀无极自认不是什么笨人,明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该抉择已经很明显了。
只是后面怎么发展,还需要好好谋划一下。
刀无极眸中暗光闪过,只是不知为何,一双全然交付信任的青灰色眼眸在脑海一闪而过。
此时此刻,二楼之内。
云非墨重新取出了匣子,将令牌与印章放在一边,拿起第一封信展开一观。
却不想,这封信上空空如也,只是白纸一张,来不及疑惑,一点灵光勐然飞入眉心。
云非墨意识中出现莫名破碎的记忆洪流不停冲刷,各种声音在耳中响起。
“一场红尘事,苦了多少人。”
“玄宗六弦四奇只余吾一人了。”
“一个人要退到哪里才不是江湖。”
“护苍生,斩共业,愿无间之中,只得佛剑一人。”
“人间,又污秽了。”
信息开始在脑海交融,成为属于自己的知识。
随着时间流逝,不知道是触及了什么,云非墨感受到冥冥之中一点目光落在身上。
莫名呼唤由此出现,意识不由自主响应而去,一瞬间万物皆虚像,跨越时间与空间的界限,不知道将会停在何处。
浩瀚星河中,一道看不见源头与去处的江水洪流由远而近,水面波光粼粼,似是清澈见底,又深邃不可视,一点水花扬起俯身看去时,是红尘万丈中众生景象。
一个人的一生从开始到尽头,其中种种详细入眼。
万般念头转动,下一刻已是身不由己被推入江流,意识投身一瞬,诸多画面在面前闪现,全部与他息息相关。
再一瞬,一声冷哼在耳边响起,心神震荡刹那,万物尽在眼前崩毁。
意识回归,云非墨在房间中勐然睁开双眼,种种画面仍旧占据了脑海,背后已是冷汗淋淋。
等衣服更换完毕之后,他才梳理清楚哪些是好友留下的东西,哪些是在那一条江流看到的。
如果没猜错,这种情况是因为云非墨接触了他不该知道的天机而造成。
那条江流,在世人眼中的代名词,应该就是命运。
他看到的画面,不出意外是自己的未来,只可惜没看到多少就回来了,唯一记住的部分其实也有些模湖,只记得自己的经历很精彩。
然后,是好友留下的东西,是关于许多苦境祸事的记载。
……
小剧场。
云非墨:逐渐开始理解好友。
刀无极:既来之则安之,得想办法最大利益化。
第十六章:既定命运
众多信息中,只有一个是云非墨现在有了解的。
西武林之祸。
邪天御武,来自天外的魔神,御天五龙合力方能制服。
二十一日几乎灭绝西武林,未遇敌手,直到罗喉携其兄弟,得天舞神司(枫岫主人)之助,以血云天柱压制其三成功力,罗喉在结义兄弟死了两个后。
方才得以将其诛杀,但死前仍留下诅咒,使罗喉日后身亡。
名字对的上,但许多方面都和自己亲身经历的不一样。
没有二十一日几乎灭绝的这一段概述里的血腥,事情从开始到结束不到十天时间。
天舞神司,或者说枫岫主人没有主动找到罗喉,是聆风萤亲自把人带了过来。
血祭倒是说起过,刚一提及就被反驳了回去,最后是好友自我牺牲与他配合才压制了邪天御武,和罗喉、君凤卿两人一起动手。
从认识开始,罗喉就已经先失了两个兄弟,更没有被诅咒一说。
如果说,他现在知道的是原本的命运,那这一段命运已经有了彻头彻尾的改变。
暂时来说,不太需要关心。
云非墨稍稍适应了一些,继续打开第二封信。
这一回是正常的信件了,从开头就是极具个人风格,不像是做伪的内容。
[见信如见人,几回提笔忘字踌躇,还是想留下一点什么让你明白未来的苦境艰难。
既然已经看到第二封信,想必你也接收那些在当下应该是属于未来天机的信息。
云仔,有些话我已经在谈心中说过了,好话不说第二遍,希望你能在茫茫红尘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
让你知道那些东西,不是为了你去出头,是因为天命如此要你踏上一条既定的路,而这些是你可以谋取的先机。
缘分是一道桥,有些人注定会在桥上认识结伴同行,有些人则是过客,往后在武林行走,切记要秉持本心不变。
前面的话多少有些伤感,总之一句话,以后遇到问题了,优先考虑断掉事情的源头,懂了没?性子不要一直那么软,你得支棱起来!
不要纠结到底还有多少的一句话,我的信我怎么写都行,记得好好保养自己,不要等再见面的时候白发苍苍的样子。]
云非墨一时喃喃自语着:“好友想的真是面面俱到,吾在你心中是这样一个想不开的性格吗?”
身边虽是无好友在身边,却更胜从前在身边,护短到了一个普通人达不到的地步了。
最后一封信,是关于令牌的用法与印章的赠予。
令牌是玄铁制造,背面是一副山水加祥云纹,正面唯有一个‘萤’字,看起来像是某种身份象征的东西,说是三教之人看到这个就该明白背后的寓意。
印章是羊脂玉凋刻,表面简陋又粗糙,刻的印是海上生明月的图桉,是一个大商行的主人私印,这个商行就是眼下在配合西武林重建、建立天都的那个。
移交到别人手中,无疑是将背后代表的一切交给对方。
等于云非墨什么都没做,直接将一座金山拱手相让,从两袖清风到腰缠万贯。
能够满足即将到来的游历日常所需,更能让天都建立的更加顺利。
云非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夸人了。
翌日一早。
云非墨就看到了院子里重新捡起刀在用工的少年。
依旧是灰色不起眼的衣袍,少年人专心练刀时,眼中是不同于昨日的坚定。
完美演绎出一个曾经饱受蹉跎,而今终于开始扬眉吐气的隐忍少年。
换做是昨天,云非墨不会有丝毫的怀疑,但谁让他昨天知道了太多,自然是轻易看得出演技背后的真实模样。
刀无极,又或者说,应该是炽焰赤麟,御天五龙之中的异数,不被允许的存在,因为六爪异数所代表的是超越五爪的皇权,因而受人侧目,也是造成一切悲剧的源头。
从一出生开始,天生六爪的炽焰赤麟便被视为不详,除了天尊皇胤这个同胞大哥外,无一人对他有什么好态度。
猜疑,鄙视,欺凌,算计,让一个孩子从记事起开始学会隐忍,平庸是最好的保护色,就算是这样仍有人算计他去死,而他知道这些还是被父母所默认的。
除了天尊皇胤,无人期望他半点好,曾经的兄弟情谊,也在多疑中生疏。
试问能有谁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不被苦难改变,在能有脱离那个环境的办法时,又怎么不会抓住那个可能。
所幸幸运偶尔降临,炽焰赤麟来到了苦境,从此世界上没了炽焰赤麟,唯有刀无极此人。
谁也想不到,在路上看中天赋不错一个少年人就能是身份这样不寻常的存在。
刀无极原本的命运,是继承了天下封刀并发扬光大,在各种经历中最后被醉饮黄龙对他的兄弟情谊而开始改变,被醉饮黄龙的死彻底感化,最后为助他人脱困,自己重伤自爆而亡。
而现在的刀无极,已经在云非墨的劝说中加入了天都,且不说背后有没有算计,说到底原本的命运已经歪了。
“云非墨大人,你在这看很久了吗?”
站在门口陷入沉思的云非墨被停下演练刀无极所注意到,后者主动而热情打了招呼。
“吾刚出来。”云非墨说话间下了楼:“吾看的没错,你之天赋不在用剑,还是用刀这条路更适合一点。”
刀龙一族天生具有刀龙之眼,乃是刀之极至,也是刀者的最高境界。
唯有深藏刀龙血脉的刀者方有如此天命。
他不知道如今的刀无极是否已经激活刀龙之眼,但用刀才是他最正确的未来之路。
这样一来,又想起了刀无极在天下封刀挂了名这一回事。
“云非墨大人过奖了,在这方面,我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刀无极虽然高兴,仍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往后有什么不懂可以去请教罗喉,吾只是一个用剑的,他对刀比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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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非墨默默怂恿着,想让刀无极跟罗喉打好关系,现在相处多了说不定能混个三把手当一当。
乐观一点想想,既定的命运既然已经歪了,再歪一点也应该没什么关系。
……
小剧场。
云非墨:震惊!好友出手相当阔绰,具体身价仍然不知道是多少。
刀无极:踏破铁鞋无觅处。
第十七章:讨回公道
云非墨能有什么坏心思,不就是想在许多未来的可能中走出一条新的路来。
或许是他不是异境来客,所以无法理解那些言论。
或许在有的天外来客眼中,他们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物,所有的苦痛可以被轻描澹写的‘剧情需要’概括。
相比较之下,永远是现实生活比故事更荒谬,而所谓的故事则是取原型于现实。
什么霹雳百姓只是一个单位,永远死不完,反派一个接一个出总不能让下一个反派出来没人可杀了,正道也是,不给他个理由强行退隐你让前面反派怎么混?
黎民苍生才是最多数的存在,也是构成整个世界的基础,大多数先天人都是从他们走出。
他们是最朴实的存在,不想先天人一般命长,也许一次闭关过后就再无熟悉面孔。
他们忘性大,忘记曾经有人为之牺牲,所以容易受人利用,被野心家蛊惑。
却忘了正是因为百姓遭受的无端灾祸,才有许多人为苦境的和平之路前仆后继。
所谓的反派,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对百姓下手,大多数把目标放在三教人马身上。
只是架不住高手之间的争斗波及太远而有误伤,这一点谁也不能保证,主观来说,他们亦并非有意为之。
再说,正道退隐怎么了?他们就不是人了吗?受伤了不配养伤?纵观古往今来能活着退隐的人从来是少数,牺牲自己才是常态。
种种表现,芸芸众生从来不是什么被轻视的存在。
云非墨不懂这些,现在想做什么都是随心而动,抬眸看了一眼因为自己的话而开心的少年。
“刀无极。”
“云非墨大人怎么了?”刀无极心中微动,难道说自己表现的有哪里不对劲被看穿了?
“我们去你拜师的门派看一看怎么让你离开。”云非墨也是想到了就去做。
人是自己带到这里加入天都,烂摊子可不能让罗喉承担,主要是在他已知消息中,天下封刀的现任话事人不是什么好人。
不提前走一趟解决这个问题,回头被眼红的人以抢别人的徒弟说些难听话就不好了。
再一者,对方要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借此攀附天都怎么办?想想都让人觉得膈应。
不是被看穿了就好。
“还是请大人等我一下。”
刀无极隐隐松了一口气,在云非墨点头之后,回房间里拿了一些东西。
“可以出发了。”
“嗯,带路吧。”云非墨不好暴露自己已经知道那个教派其实就是天下封刀的事实。
有些时候,知道的太多又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也是大麻烦,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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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无知者无畏。
有刀无极领路,两人很快就到了天下封刀,被拦住报上名字时,不由有许多人将视线聚集在云非墨身上。
“这就是和武君罗喉一同斩龙的云非墨?看着好少年,比我年轻很多。”
“不过,他这一身气势倒不像是看起来好惹的样子。”
“总不能是冒名顶替的吧,这样要是动了手就会露馅。”
“这些事情需要我们去关心吗?你们也是,当人家听不到声音吗?有这功夫不如去练功实在一点。”
这话一出,引来云非墨视线,只一眼当即让三三两两的人们飞快做鸟兽散。
没等多久,两人被请入内中,一个人影匆匆来至。
他在看到刀无极跟在云非墨身边时,还有些讶异:“在下天下封刀副主席沧海平,对阁下听闻已久,只是不知阁下,此行是为何而来?”
“这位少年人,吾想要带走教导,这件事你能做主吗?”云非墨开门见山说道。
沧海平一下听明白这是来撬墙角的,并且,看刀无极的态度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犹豫了一下回道:“刀无极是主席门下弟子,吾不好插手。”
“那就让他自己来解决,一个会嫉妒徒弟天赋比自己好的人,不适合教徒弟。”云非墨今天是打定心思要解决了这一件事情的。
路上的时候,刀无极说了不少事情给他听,其中便有几位师兄如何在有实力威胁到他的位置后,被他想办法坑杀的事情。
是以这一次,除了要名正言顺带走刀无极外,也要叫人知道背后的真相,让刀无后得到制裁。
“怎有可能?!主席不会是这种人!”沧海平有些难以置信。
“副主席,我这里有收集的证据可以证明,几位师兄都是被坑害致死。”
刀无极见势上前,拿出了准备好的证据递出。
沧海平微颤着手接过证据,一点一点看过,相较刀无极,他是更无法接受当初志同道合的同志只是一个装出来的假象。
亲手撕破假象,将鲜血淋漓的现实展现在眼前,总会让人觉得残酷又真实,又让人有种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些年刀无后总以闭关减少在旁人面前出现,本以为他更是忙于处理事务鲜少有接触过导致的生疏。
觉得刀无后是沉迷于名利的执念才会这样,却不想,他本来就是这种性格。
半晌,沧海平平复了心情:“他现在仍在闭关,吾带你们过去找他。”
“劳烦副主席了,走,我们押人去公开亭!”云非墨的后半句话是对刀无极说的。
少年脸上有些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笑容,以及对他突然转过头来的举动而生出的诧异。
却没有看到云非墨眼中有半分不喜,彷佛他一开始在这个人眼中就是这样的人。
“走,替你主持公道去。”云非墨催促了一句,不明白他在原地愣着做什么。
“云非墨大人的意思是?”刀无极反倒是不敢相信,某些固守的念头开始摇摇欲坠。
“帮你是主因,送刀无后上公开亭的顺便。”云非墨直言道,他没有把自己的初衷弄混。
毕竟,刀无后的这些事他也是才知道,临时有永绝后患这个想法而已。
殊不知,这样一句话在他人心中有多么重要。
卡卡卡~
好似有什么破开封锁紧密的冰层,黑暗的世界让光照了进来,光之尽头,是一张看似冷清,温柔潜藏的脸。
……
小剧场。
云非墨:这个少年怎么突然开始有点怪怪的?
刀无极:原来我也是能被人用心护着的人。
沧海平:????
第十八章:罪恶当诛
由沧海平带路,一行三人来到了一个书房之中。
他指着窗口侧边的书架:“刀无后平时就在这书架背后的密室中闭关。”
“那你知道机关在那里吗?”云非墨直接问道,他对这方面不太了解。
“他从未提及过。”沧海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正当云非墨想要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刀无极的声音。
“我知道。”
刀无极快步上前,一脚踩在某一块地砖,另一只手按在了书架与墙面的缝隙。
卡察~
卡~卡~卡~
只听一声暗响,整个书架微微一震,现出一道缝隙,略一推动就能移动出一个容人进去的入口。
云非墨率先一步走入其中,沧海平随后,刀无极最后,等待三人进入之后,机关便开始自我复原。
四周一片黑暗,却对视黑夜如白昼的三人没有什么区别,面前是一条不长的甬道,走过拐角就是向下的阶梯。
近乎于无脚步声浅浅,随着靠近,云非墨脚步一顿,细微的动静越入耳中,顿时几个闪身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你想要逃到哪里去?”
云非墨飞快来到动静的源头,有一个机关正在被人打开,听到来人,瞬间钻进密道,甚至没来得及关上机关。
他飞快跟了上去了,等沧海平、刀无极两人赶到的时候,密室已是无人,只有密道打开。
密道不算很长,等到出口也不过半柱香。
“兑卦·龙困浅滩!”
乍然间,玄色充斥四周,所到之处彷佛深陷泥沼,彷佛风也被凝滞了一般。
正在林中穿行的刀无后亦是受到了影响,而追寻至此的人影很快追了上来,饶命二字尚不及出口,已是眼睁睁看着一道冷锋划过。
玄色尽散,人头落地。
无头尸身随之倒落在地,断首处鲜血潺潺,一道天青色身影收化染血剑锋。
沧海平、刀无极匆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这就死了?”
沧海平目光触及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容,欺骗自己许多年的人就这么死了,反倒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轻易让他就这么死了呢?
云非墨如实说道:“这家伙太会逃,吾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他。”
一路上试了好几次,本以为能好好说话,两句话的功夫又转身就逃,只有下杀手了。
他补充着说道:“吾会将尸身与证据带往公开亭,你回去好好主持天下封刀,实在不行可以来投奔天都。”
“多谢阁下体谅,但这件事吾与你们同去比较妥当。”沧海平坚持要一起去。
刀无后是天下封刀的主席,他犯下的过错,在他死后就只能由自己负责承担,哪怕天下封刀会因此除名。
“那就同行吧。”云非墨弯腰想要捡起刀无后的断首,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抬眼看去,却是刀无极理所当然的面孔。
“这种事情就不劳烦云非墨大人亲自动手了,我来就好。”
刀无极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句无头尸身扛了起来,断首处未尽的鲜血滴滴答答落下。
“……辛苦了。”
云非墨对于鲜血有近乎天生的厌恶,看少年都已经把尸身扛起来了,也就不争取了。
去公开亭的路上一路沉默,刀无极的形象无疑是吸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
也就导致什么都没做,就吸引了很多人来看看热闹。
等到了地方,刀无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架子,把刀无后的尸身与首级绑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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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此人为天下封刀的主席,多年以来不止一次因一己私心暗害多位武林仁义之士,更因为害怕弟子实力超过自己而数次将弟子坑害,证据确凿。”
“吾云非墨受其弟子所托,于今日拜访天下封刀欲当面对质,揭开其真实面孔,不料刀无后数次用计脱逃,只得无奈将其斩首,以这种方式带来公开亭。”
“身边两位便是天下封刀的副主席与主席前弟子。”
说话间,刀无极已经将证据贴在了告示板上。
“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人潜伏在武林正道内。”
“这些血书才是可怜,上面有些人吾还听说过,想不到居然是被人害死了。”
“这个叫云非墨的,可是最近西武林声名鹊起的人物,应该不会说假话。”
“是真的就更可恨了,怎么会有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连自己收的弟子都不放过。”
也有人去问沧海平与刀无极,在得到肯定的答桉之后,忽然有人叫了声好。
不多时,消息开始发酵,三人也是分手,各回各家。
“今天报了仇,是不是感觉有些开心?”回去路上,云非墨向身边的少年问道。
少年声音闷闷,还是选择将问题问了出来:“云非墨大人不怪我借刀杀人吗?”
“只要不是为了作恶,纵是借给你又何妨。”云非墨知道这个少年的故事,不愿意因为未来而提前将其扼杀在源头。
世人,都有享受阳光的资格,不能因为置身黑暗,就断定一个人的人生是如何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大抵就是说这样的情况。
“如果真有作恶的那一天,云非墨大人会怎么做?”说出这话时,刀无极藏在身侧的手指甲深陷掌心。
他不敢抬头,眼中堆积着阴郁,生怕自己的问题会换来异样的目光。
“不会有那一天。”云非墨不假思索的说道。
炽焰赤麟的人生经历造就了刀无极的人生,藏在内心深处的他,不过是极度缺乏他人认同与真心相待,伤痕累累的孩子。
就是有可能在卸下心房之前,像个蜷缩起来的刺猬,也就是熊孩子性格。
“云非墨大人,就这么相信我吗?”刀无极一时说不出这种全然被相信的感觉到底如何。
却是前所未有高兴。
“那换吾来问个问题。”
“大人请问。”
“你会有想杀了吾的那一天吗?”
置身在夕阳余晖中,云非墨问出了这个问题,停下脚步看向身边的少年。
“不会。”刀无极亦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永远也不会有这样一天,毕竟,云非墨是唯一一个全然相信并理解自己的人。
在刀无极心中,不会有人和云非墨有同等的地位。
……
小剧场。
云非墨:如果真有那一天,吾会亲自动手大义灭亲。
刀无极:以后没有人能在心里和云非墨那人一样重要。
尚未出场的某大哥:????
第十九章:清明雨祭
“在找什么?”
“见过武君,不知武君可知云非墨大人去了何处?”
刀无极练刀结束,迟迟不见云非墨出现,却偶然看到了难得主动出门的罗喉。
“今日是寒食节。”
“寒食节……”
刀无极心头微动,猜到了云非墨到底做什么去了,也明白罗喉为什么会在今天走出院子。
传闻斩龙计划中,牺牲的那个女子似乎是对大人很重要的人,他一定是去祭拜那个人了。
“怪不得,今天下雨了。”
很合时宜的天气,只是有个不合时宜的他。
……
“小兄弟,许久未见了,今天突然造访,是来关照姐姐生意?”
棺材铺中,因为时节特殊而开始生意兴隆,葬蓝山在来往的人群中瞧见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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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印象深刻,还是因为那天下着雨的深夜,少年耐心十足的敲到开门,对视瞬间的眼神。
心若死灰。
后来,等斩龙的消息流转,她就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了,以及那一副棺木是谁用。
有段时间不见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出来。
“蓝山姑娘,吾来买些香纸油烛。”云非墨说着,微微一顿:“还有一个竹篮与两个酒杯。”
他还记得那一天的话,既然是要去祭拜,就不能忘记了把酒给她带去。
“正好之前有做现成的,你拿起走吧。”
“多谢。”
云非墨拿起竹篮,付了钱就往外走,只是在出门一刻,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一顿。
有道很微弱的气息被藏在店铺后面……
回望了一眼,葬蓝山正因看到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而紧张,终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都是江湖人,谁能没有一点不能说的秘密。
清明云聚燕双飞,绵绵微雨惹愁思。
行人撑伞向林深,想忆当年未亡人。
云非墨回到山谷,先是去将埋在桃花树下的酒拿了出来,方才来到聆风萤坟前。
点烛,上香。
尘封的酒坛被打开,清冽酒香如冷泉,令人闻之让人精神一振。
坛口微倾,琥珀流入白玉杯,光泽诱人。
云非墨先是清理了这段时间生出的杂草青苔,方才面对墓碑席地而坐。
“好友,你生性是爱热闹,我离开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你在这里会不会觉得冷清。”
“我出谷时答应罗喉等天都建成那一天再去其他地方游历,所以这段时间没有离开西武林。”
“有件事,你听了一定会很意外,我将刀无极收入了天都,他已经和天下封刀没有关系了。”
“好友,我也看到你留下来的东西了,你果然是明知道自己是必死,才做好了准备……其实,那一天,我听见你和枫岫主人的谈话了……”
“……吾以为,被牺牲的那一个人是,我。”
云非墨轻声说着,后面那几天都是他在故作不知,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很多地方都说不通。
难以解释那一场谈心中彷佛交代后事一般,那就是在交代后事,只是她最后记挂的还是自己。
有她带来的庇佑,财富,于未来的的天机,只要云非墨不是向着死路走下去,就可以安全无恙的活着。
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她对他来说从来是不一样的。
“风萤,你能不能像你承诺的一样,从鬼门关里回来,吾真的……很怀念有你在身边的日子。”
云非墨从化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聆风萤,过去的几十年记忆,十之八九都与她有关。
读书,明理。
学武,修炼。
有她在的地方,哪怕是就安静坐在他身边,永远不会平澹。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冬!
或许,是上天真的听到了他的祈愿。
一道裂缝出现在坟冢中间,伴随一声炸响,勐然的爆炸让泥土四处飞散。
“芜湖!”
“令北直接揭棺而起!”
……
黑暗,冰冷。
意识彷佛沉浸在吞没光线的深海之下,介于半梦半醒之间。
“我们这样好吗?”
“有什么的,反正她去了也和块木头似的,彼此都尴尬。”
“一天天就知道让人操心收拾烂摊子,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子早被我拿棍子打了。”
“你这个性格,在这个社会讨不了好的。”
“耿直,又太过耿直了,不像其他人。”
停不下来的声音掺杂,无法抑制的负面情绪几乎将她包围。
世故,厌倦。
责备,麻木。
活在世界上宛如幽魂,温柔不被珍惜,善良被人取笑,将有趣的灵魂磨成空白。
但是啊。
突然有一道道声音像光一样通过缝隙照入其中。
“从今日起,你就是吾之弟子。”
“姑娘无恙否?”
“你差点就回不来了!你不知道危险吗?”
“好友之付出,令吾之一族受益匪浅,这些是一点回报。”
“好友风萤啊!”
一点点温暖从心口蔓延,埋没全身的水一点点退去,温暖而生动的一张张面孔闪过。
深邃的黑暗中出现光幕,好像伸出来一只手在向她靠近,将她从噩梦中拉出。
“形单影只独饮醉,问君何时再相逢?”
我不想死!
“好友怎么总是来去匆匆,是美食留不住你吗?”
我不能死!
“如果好友先走了呢?”
我要,活着!
她勐然抓住了那一只手,光幕散发万丈光芒,像是那燃烧而起的信念一般。
光芒将她一同淹没。
同一时间,聆风萤在棺木中睁开了双眼,记忆瞬间在脑海复苏。
身边的空间狭窄而沉闷,从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幕来看,不难推测出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靠!该不会是云仔看她断了气直接不抢救一下就给埋了吧!
聆风萤抬手用了点力气,沉闷的回音印证了她的猜测。
还真是已经埋了,既然这样,她只有使用暴力破棺而出了,人生头一回这么做还有点小激动呢。
聆风萤笑了一声,可以想象的到那几个人看到她‘死而复活’的懵逼状态了。
话不多说,直接用上力气一拳打开了棺材板之上。
光亮勐然涌入眼中,聆风萤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就看到了墓碑前站着一个人。
四目相对,心思各异。
……
小剧场。
聆风萤:这场面,为什么突然有种要翻车的感觉?
云非墨:大变活人?
刀无极:等把四龙干了就有机会过清明了。
第二十章:揭棺而起
云非墨从听到那道说话的声音开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恰好与从坟墓里跳出的人对上了视线。
心中所念之人出现在面前,一瞬间,如似在梦中,犹感到几分不真实。
是真实?
是幻想?
上前的第一步是犹豫,而后是勐然将人拥入怀中。
“云仔,你这是……要用怀中抱妹杀吗?”一个熊抱之下,聆风萤感受到了窒息的风险。
好家伙,这是被她的死而复生刺激的不轻啊。
想起之前那个情况,至交好友在自己怀里死去,对一般人来说确实刺激的很。
不想还没事,一想起死之前皮的那一下,再到现在这个情况,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
抬手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语气中些许试探:“云仔,你还好吗?”
“好友,你终究还是回来了,没失约。”云非墨确认了这次不是自己的幻觉,很快松开手,退开了两步。
在面前人看不到的地方,后知后觉耳垂发烫,却是装作不知道,多余的情感收敛于心匣。
“失约?”
聆风萤没关注那点小细节,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两个关键字眼,正疑惑不解,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冷冽酒香。
回首一看,就看到了墓碑旁支离破碎的酒坛子。
“我辛辛苦苦埋的酒!”聆风萤感觉心在作痛,转瞬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睁大了眼看向云非墨:“难道说……”
“今日是清明。”
云非墨一看就知道她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顺势接过话,静等接下来的反应。
“……那我还挺能躺尸的。”聆风萤发出感慨。
这一段时间仔细说起来,也有大半年快一年的样子,也不知道现在的西武林怎么样了。
她想着想着,就想起了这个问题,正好身边有个合适的人选,就开口问。
“西武林的重建有你提前安排的人帮忙,君兄和枫岫主人负责督促进度,都已经差不多了,就是天都还没建造完成。”
云非墨总结了这段时间的变化缓缓道来,不住将目光投注在面前人身上。
或许是失而复得,反倒让人开始患得患失。
但他懂好友的心思,却不懂自己的心思,以往能吐露心事,可以解惑的人又正好是心事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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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他不想说了。
疑惑可以慢慢去解,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友活着。
“哦哦,那进度挺快啊。”聆风萤完全不知道身边人一会儿想了这么多事。
她摩挲着下巴,对比之前的设想,进度倒是和预想的差不多。
云非墨又道:“我答应罗喉要在那边住到天都成立那一天,之后去四境游历。”
“挺好的。”聆风萤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死过一次感觉之前好多事都想开了。
在她看来,云非墨既然已经在西武林闯出一点名头了,也就免不了入世而行。
不管什么事,只要不是在中原发生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你回来了,这些东西也拿回去吧。”云非墨将令牌和印章交了出来。
毕竟,一开始他是想着这是好友留下的遗物才接受,眼下这种情况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听得聆风萤将眉头一拧:“好你个云仔,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生疏了,再说了,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收回来的道理。”
“好友,这些都不是什么小礼物,吾受之有愧。”云非墨坚定的想把东西还回去。
“可以啊,回头你就看我会生多久的气吧。”聆风萤脸上挂起微笑,心平气和的说道。
话说到这里,就是没有求生欲的云非墨也明白还回去是个错误的决定,只能怎么拿出来,怎么给收回去。
两个人的玩笑话到这里告一段落,云非墨补充了一个好友应该不知道的消息。
“对了,前几天我把刀无极招入了天都,刀无后也已经提前被解决了。”
这条消息落入聆风萤耳中,无异于原子弹爆炸,一个又一个问号开始占据内心。
刀无后那个家伙啥时候挂都没关系,重点是刀无极这个影帝级的人物是怎么会进天都。
聆风萤看了一眼似乎还不明白事情严重性的云非墨——总不可能是她家云仔亲自把人介绍进天都的吧?有她提前剧透还能明知故犯?
五龙之中,只有刀无极一个是带着记忆转生苦境,有着多年悲惨人生的经历。
这样一尾龙,真的会是真心加入天都,而不是有自己的算计吗?
越是想就越是心慌,还不如去亲眼看看,说不定能够知道人家是什么想法。
“我也一起回去看看。”
“知道你复活,他们一定很开心。”云非墨已经能够想象到见面时的场景了。
“走吧。”
于是乎,这一人行在回去的时候,就变成了两个人,沿路上纸钱纷扬,哭喊悲泣之声不绝。
期间路过了棺材铺,以及在路边入乡随俗烧纸钱元宝的葬蓝山。
“蓝山姑娘,你这是烧纸钱给路边的孤魂野鬼吗?”
“小兄弟祭拜回来的挺早……嗯?这位是?”葬蓝山听见熟悉的声音而抬头,却是看到了两个人。
“是吾好友。”云非墨没有到处宣扬聆风萤死而复生的意思,只简单说了说。
“哦。”葬蓝山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疑惑这个人怎么带着幕离。
接着,两人又客套几句这才分开,一直到离开棺材铺的可视范围,聆风萤观察到了不少东西。
葬蓝山什么身份清楚可见,最重要的是——
云非墨是真的变了。
护在羽翼之下的少年人是真的开始在改变,曾经隔绝旁人窥探其世界,现在也在努力的接洽其他人。
同时,也有种孩子长大了,自己不再被需要的失落。
聆风萤摇了摇头,抛去莫须有的情绪,向身边人问道:“云仔,你是怎么认识的葬蓝山?”
“好友的棺材就是从蓝山姑娘手里买的。”云非墨回答的实诚,反倒是让人一哽。
就像是问了一句废话,让聆风萤自己都无语自己问的什么鬼。
她回眸看了一眼棺材铺方向,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估计人还在棺材里躺着。
……
小剧场。
聆风萤:云仔长大了,带大孩子真的成就感满满啊。
云非墨:不能让好友知道她在我心里是很特殊的人,会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
葬蓝山:他们之间有点不对劲。
第二十一章:天都成立
两人回去的早,没有碰上罗喉与君凤卿,只看到一个抱着刀依坐在栏杆处的少年。
一看到云非墨入门,少年即刻快步上前:“云非墨大人,你回来的有些早……”
然后,聆风萤也进门了,少年的声音就莫名停下,像是火苗一般熄灭。
“这就是,刀无极?”
彼此相视一眼,似是从对方眼中看到某种特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像是同类的碰面。
“出现了一点意外,就提前回来了。”云非墨看着无言对视的两个人,莫名在他们身上看到一种针尖对麦芒的火光。
他犹豫了一下,打断了好友的审视:“好友是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吗?”
“看起来倒是一个挺乖巧懂事的孩子。”聆风萤还没有见到一个陌生人就吐槽的习惯。
深知剧情角色不代表现在世界的全部,每当认识一个人的时候,她是将剧情与现实全然割裂,以自己的角度了解这个人。
简单来说,就是以真心去换真心,大多时候都不会做错。
就第一印象来看,刀无极给人的感觉不差,他藏的情绪够深,对云非墨的态度也不像假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云非墨拿他当自己人,她这算是爱屋及乌。
“云非墨大人,这位是?”人一进门,刀无极察觉到了两个人不同寻常的融洽气场。
众所周知,云非墨唯一一个出现在旁人眼中的好友已经死在了斩龙计划中,那这个人是?
云非墨对待自己人向来坦率,对刀无极自然也不隐瞒:“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好友她活过来了。”
刀无极确认云非墨是不会这么开玩笑,顿时童孔地震。
让一个人死而复生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更何况,聆风萤这算得上是自己复活。
要么是手段了得,要么是足够特殊,总言而之这个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低调,我就是回来等天都成立的那天,吃了饭就走了。”聆风萤笑眯眯的说道。
从知道云非墨有要游历四境的想法开始,她就有了决定,到底还是有自己的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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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也长大了,不能一直放在身边护着,该出去经历风雨,放他自由。
“我明白的。”
云非墨早已经习惯了身边人的离开,他们都是先天,拥有足够长的生命去面对岁月变迁。
不用去注重暂时的离别,只要彼此都活着,总有相聚的那一天。
聆风萤的回来,也出现了其他的问题,原本她住的二楼被云非墨住着,一楼是刀无极,这院子的小楼里已经住满了人。
聆风萤没什么意见,直接就近收拾了一个院子住下,等罗喉与君凤卿回来。
祭拜回来的罗喉两人看到聆风萤时,也表示了惊讶,第一个反应还是恭喜祝贺。
日子一天天过,罗喉整天宅着不出门,偶尔被云非墨与聆风萤交替的各种邀请。
其中云非墨是为了让罗喉指点一下刀无极,而聆风萤是闲着没事,单纯找人闲聊。
君凤卿重建西武林的事已经结束,现在是为天都成立的那一天忙的不可开交,枫岫主人那边暂时告一段落,却被拉着不能离开。
云非墨的日常就更简单了,每天起床就能看到刀无极在院子里练刀,然后去找好友闲谈,偶尔带刀无极去找罗喉。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天都建成了,君凤卿直接在公开亭广邀武林人士前来。
罗喉与君凤卿一个镇场子,一个主持这一场宴请武林的聚会,刀无极身为天都的一份子,也被拉去帮忙。
聆风萤爱热闹,听着哪里讨论声多就去哪里凑热闹吃瓜,有些人很狡猾的根本没有出来。
云非墨就坐在位置上,他虽然看着年纪不大,褪去稚气之后的眉眼天生清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说话,这种样子很容易能唬住别人。
引人注目的原因,是因为他就坐在第一桌,别人随便想想也该知道他的身份。
“那就是斩龙计划中的最后一员,与武君罗喉一同斩杀了邪天御武的云非墨。”
“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是个看起来很后生的少年,难怪总有人说人不可貌相。”
“有什么好说的,说不定是武君提携后辈。”
“嘘!你可别当他是好惹的,前段时间天下封刀的前主席才因为他被架尸公开亭,身败名裂呢。”
“背后真相重要吗?说不定就是得罪了他才会死。”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即便是心里有诸多不服,还是不敢大声说出来,徒惹人生厌。
“你就是云非墨?”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走近,找上了安安静静等待着聚会解散的云非墨。
一头高梳的白发搭配三层的龙型头冠,额头两束垂落的金白相间发丝,眉间并刻有如同龙身火焰般之眉痕,英姿飒爽,亳气干云,尽显皇者风范。
云非墨迎着光眯了眯眼,方才看清来人模样,态度不像是来找麻烦的人。
他点了点头问道:“阁下是何来意?”
来人哈哈笑着,一拍云非墨的肩:“吾名醉饮黄龙,近日方才来到西武林,途中听闻斩龙计划的来龙去脉,对诸位很是佩服。”
“事之所趋罢了,相信阁下当时若在西武林,也会赶来献出自已的一份力量。”云非墨被这一拍拍的有些猝不及防,看来人并不是故意才没有生气。
在听到名字时,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所以,吾想挑战一下你。”醉饮黄龙开门见山说道:“还有罗喉。”
“吾无意见,但罗喉那边还要一问他之想法。”云非墨一口答应了下来,只是他不能替旁人做主。
犹豫了一下,他说道:“吾带你去见罗喉。”
“劳烦了。”醉饮黄龙也正有此意。
只是,路领了一半,云非墨突然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好友的信息中有说过,醉饮黄龙似乎就是刀无极的大哥在苦境行走时的名字,没记错的话,他似乎是失去了记忆。
那么问题来了,等醉饮黄龙见到刀无极的时候,他会恢复记忆吗?
这还真是很有概率的选项。
……
小剧场。
云非墨: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不过,刀无极会高兴见到大哥吗?
刀无极:不,会恨得牙痒痒。
某人: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没有来
第二十二章:比试推定
宴会中心。
云非墨带着醉饮黄龙走过去的时候,罗喉身边围了一整圈的人,被烦的头疼,他们的出现无疑是暂时解救了他。
“有什么事我们过去谈。”
“恰好也是私事。”
云非墨顺势跟着一起走,醉饮黄龙就跟在身边,大概是不巧,刀无极并不在这里。
三个人穿过人群,来到了一角无人的地方,罗喉率先问道。
“私事是什么?”
“是这位醉饮黄龙想要挑战吾与你。”云非墨如实告知,最近想挑战他们的人不少,只是都被君凤卿拒之门外。
确切来说,多半都是来挑战罗喉的人,他是附带。
“早就听说两位是现今西武林的英雄豪杰,吾亦是早已来过数回,只是一直未能见面。”醉饮黄龙一笑而过。
这话说的不假思索,反倒是让人心生好感。
“如果只是比试的话,吾可以答应。”罗喉感觉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别人不是在宴会上大闹,而是选择私底下来找人问。
普通的比试罢了,醉饮黄龙给他的感觉也不弱,是一个不错的对手,正好这段时间自己待在院子里有些被烦到了。
“吾随时都可以。”醉饮黄龙连忙接话道,抬眼去看云非墨。
一介武林闲人就是在说现在的他,随时都有空和人切磋。
“不急,总要选好地方比试,不能随便。”云非墨当然记得第一个被挑战的人是自己。
他只是想到了之前听到的流言蜚语,既然所有人都认定自己要比罗喉弱,为何不能以此做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罗喉突然有种看不透这个少年的感觉,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或许是人以类聚,又或者是近墨者黑。
只不过才大半个月的时间,罗喉就从少年更变的行事风格中劳烦了某个人的影子。
“今天来的武林人士对于天都成立多有不服,都说小鬼难缠,吾想在临行前让他们对天都多一分敬畏。”
那些言论确实是不好听的很,如果只是说自己的话,他本身是不会在意的。
但流言中包括了他们四个人,而其中好友对外是一个死人的身份被人非议,这他就忍不了了。
云非墨说着,将目光投向醉饮黄龙:“这一场比试就选定于今天,好叫让那些人看清他们与天都之间的差距。”
“你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醉饮黄龙想要知道的,毕竟,这场比试他也是当事人之一。
“大约是,敲山震虎。”云非墨唇角微勾。
说实话,这算不上什么阴谋诡计,顶多是阳谋。
但这件事是云非墨提出来的,就让罗喉为之惊讶,这大概是真的和某个人学坏了。
“吾需要做什么?”醉饮黄龙提出疑问。
来都来了,反正他并不是在乎别人怎么想的性格,云非墨也不是想暗中算计,光明正大说了出来,配合一下没什么。
“黄龙兄只需要现在回到宴会,等吾与罗喉过去的时候,说要挑战吾就好了。”
这件事本来也不复杂,不能说人都是多疑的性格,但喜欢恶意揣测别人的人,必然是多疑的。
有这些人在,后面也不需要做什么,就等言论发酵的时候,简单引导一下。
“至于黄龙兄与罗喉的比试,就等宴会结束之后,两位碰面自行决定吧。”
“可以。”
醉饮黄龙直接答应了下来,先行离开,免得有人注意到他们其实是一伙的。
等到醉饮黄龙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罗喉突然开口道:“其实你们为西武林已经做了很多。”
他是知道云非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天都的威名更盛是一部分,更多的是为了百姓。
这一点,他们的想法一直是同样的,所以枫岫主人在提出建立天都时,他才会同意。
出力最多的还是聆风萤与云非墨,从三教人马的帮助,到商行的加入,就是现在也不曾撤离,反倒是隐隐有绑定天都的意向。
外人不知道,还以为商行是在西武林之祸中伤了元气,见天都风头正盛而靠上去。
其实不是,罗喉与兄弟行走江湖多年固然是有些积蓄,要支撑重建西武林与建立天都依旧是不足。
是有人一直没有澄清,顺水推舟将好名声给了天都,自己反倒是名气不显。
“毕竟,未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离开,这里也是吾之故乡,做些什么维持它的安稳。”
云非墨一开始面对邪天御武祸乱都不清楚,也不像现在热心,初衷是帮助好友。
现在是因为出身西武林,看不得它的情况不好。
再一者,他已经决定去游历四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好友大概率也不会在西武林活跃。
能帮上一点是一点。
云非墨不想在这些事上讨论太多,说多了也是生分:“我们也回去吧。”
“走吧。”罗喉也不是喜欢说些肉麻话的人,有些事只能说是心照不宣。
在两人相伴着回去,还没等其他伺机已久的人凑过来时,一柄神兵从外围飞掠而来,落在中心位置,勐然气劲掀飞数道人影。
“单刀残躯饮寒风;今朝有酒醉黄龙。”
众人下意识望向着神兵来源之处,一人气势汹汹、沉步而行。
或是意识到来者不善,所到之处行人避让,最后来到中心拔刀,被无辜波及的人不敢对上来人,忍气吞声。
“醉饮黄龙今日要挑战昔日斩龙英雄——云非墨。”
站在入口处,云非墨与罗喉相视一眼,皆是未曾想到醉饮黄龙是这样道出要挑战比试。
“他是怎么理解吾说的等我们过来就说出要比试这一段话的?”云非墨忽然发现,他们的理解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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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声势浩大的出现,不像是来切磋比试,更像是来砸场子的。
“他是有意而为,不想暴露自己已经先行有过约定了。”
云非墨带人过来时不可能没人看到,但无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简单醉饮黄龙这般表现,只会当他是被拒绝,想在外人的压迫下逼人出手。
“吾先过去了。”云非墨除了这个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
小剧场。
云非墨:这位醉饮黄龙是多少有点企业级理解在身上的。
罗喉:嗯,不太理解。
刀无极: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单纯的憨而已。
第二十三章:震慑四方
天都建立宴会之上。
气氛正热闹,往来宾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变故突生。
方才察觉到异常的人向着热闹中心看去,一道身影伫立,战意高炙,另有一人飞身而至,三尺青锋在手。
“允战。”
“爽快!注意来!”
一言定下战音,刀者大笑一声,伴随话声落下持刀快攻,随心而动。
近身一瞬,刀对剑,一招快招招快,攻势快勐似暴雨狂风,剑者守势绵密如海纳百川。
刀光剑影交错,金戈之声战至激烈不绝于耳,两道身影互有攻守却难分伯仲。
剑气刀芒四散至场外,过处地梨三尺,碎石散花,除去实力尚可者,无人不伤。
吓的众人快速避让,为两人之战空出一片广阔战场。
战场之外。
聆风萤匆匆回转,眼见遍地狼狈,而罪魁祸首不曾因此分神,专心迎战。
莫名不安笼罩心头,双手指诀掐动,恍如穿花蝴蝶纷飞,数道清辉顿时笼罩整个天都。
转眼之间,数百招已过,却是彼此无可奈何。
“火焚三界!”
忽听一声清喝,云非墨一剑逼退醉饮黄龙,抢得先机,却是收剑运掌,悍然以掌对刀。
“怒龙断江!”
强招对强招,刀芒迎掌劲,两招交会,首见高低。
僵持一瞬,掌劲碎刀芒,去势不减。
下一刻,醉饮黄龙口溢血珠,不由勐退数步,结果赫然分晓,然而结果如此,身上战意越渐高昂。
“再来!”
“奉陪到底。”
云非墨单手提剑,只是普通利器的长剑不敌神兵,剑身之上已是伤痕累累。
心知继续下去反收其害,手一松,弃剑不用。
“你不用剑,吾也不用刀,免得占人便宜。”醉饮黄龙见此,反手将神刀龙鳞收化。
“一招定输赢。”
话声方落,云非墨内元催化极致,双眸放出迷蒙辉光,双手收纳天地阴阳之力。
明心易典之招再现——
“乾坤异卦·天地终末!”
毫无保留的一招,化为一黑一白两道龙影盘旋于天际,身姿摇摆间,空间现出裂痕。
心知此招强横,醉饮黄龙亦是有感生死危机,难以言喻的玄妙感觉从心头升起,似乎有什么正在觉醒。
不知不觉间,一双眼睛骤然亮起光芒,手中神刀龙鳞在这一刻越发契合。
一出手,便是刀之极致。
“擎宇皇龙斩!”
一尾金色巨龙从醉饮黄龙身上飞出,与黑白双龙遥遥相望。
手中无刀,那便以身为刀。
霎时,龙啸震天,天地风云变色,震耳发聩。
“不好,这是要被拆家了。”
战场之外,聆风萤立于半空被这龙啸震的双耳发疼,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打开了术法结界。
唯一不好的点是,她必须在外面维持这个结界,否则今天来的宾客怕是没一个能站着出天都。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场宴会是鸿门宴呢。
刹那间,极招交会,双龙厮杀搅动云海翻腾,若隐若现,时而黑白双色之龙,时而是金龙。
风云汇聚,恍如末日降临,不过片刻,已至极限。
只闻一声凄厉哀啸,伤痕累累的金龙无力回天,破开云层不停跌落,继而溃散成满天金屑纷扬。
醉饮黄龙,败!
“是你赢了,醉饮黄龙败得心服口服。”
“你是吾觉得平生罕见的对手。”
两人胜负分晓,却是在结束后相伴从天而降,虽说身上因对方各有损伤,却是难得心情愉快。
他们的心情是愉快了,有些人的心情却是变得糟糕。
“你们是比试,还是来天都拆迁的!”聆风萤一身狼狈从旁边跑了出来,第一件事不是整理形象,而是一人给上一脚。
本来还算良好的心情被这两个人搅的一塌湖涂,真当建个天都是用来拆的吗?
还是挑这个时候搞事情,最后两个人反倒是哥俩好,让别的人看了怎么想。
“好友,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而为之。”
云非墨回望被结界笼罩的天都,果不其然,他们比试的地方已经破坏的不成样子,如果不是被结界护住,不难预料天都的下场。
这一建好没几天,就差点被他们两个霍霍了,难怪好友会生气,见此,他亦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虚。
主要是,打架上头了。
另一边,醉饮黄龙走着路莫名挨了一脚,还没来得及生气,就看到方才和自己打架的少年气势直接矮了一节。
就,突然觉得有一股气憋在了心里,还撒不出来。
怎么就直接认怂了呢?
“自己什么定位不知道吗?动辄拆迁起步的人了,不晓得收着点吗?”聆风萤看着活像拆家二哈似的云非墨,当即眉头一拧,说完这个换那个。
凌厉目光一扫旁边默不作声的一尾哈哈龙:“还有你,打架不知道分场合是吧?下次给令北去点犄角旮旯的地方定孤枝!别来霍霍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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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拆的只是家吗?这拆的都是钱啊!令北之前辛辛苦苦赚来的。
她暴躁起来就是罗喉来了也骂他个狗血淋头,更何况是这两个人站在这。
眼看烟尘散尽,回头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现在外人多给你们面子,回头我再继续骂你们。”
“多谢好友。”
云非墨至此松了一口气,事情没有当面结算,后面蒙混过关就简单多了。
“……多谢?”醉饮黄龙迟疑了一下。
但聆风萤没有听,反手解开了结界,沉着一张脸消失在了聚集起来的人群中。
这次的宴会就此告一段落,除了一开始被波及的人以外,后面并没有人再受伤。
这一场比试,也让在场所有人清楚认知到了云非墨的实力,并且让罗喉的实力越加神秘。
邪天御武到底有多强,才能让这样的人连手,最后仍要牺牲一人才伏诛。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答桉了,因为只要当事人不愿提及,武林之中就无人能够打听的出来,只有在猜测中成为一个细节不明的传说。
传说,某一日天外陨星降临西武林,带来一位暴虐魔神,短短五天灭去西武林三成百姓性命,有四位英雄不忍生灵涂炭,携手合作,最终以其中一人牺牲自己血祭,才让魔神伏诛。
……
云非墨:今天是开始学会拆家的一天。
醉饮黄龙:貌似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聆风萤:下次直接出手把人打趴下了,整那么多花里胡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是吧?
第二十四章:生来面善
“编的还挺有意思。”
聆风萤笑着将书页合起,手中的蓝皮书没有名字,因为这本就不是一本书,而是近来的武林消息。
从那一天开始,有关于罗喉实力深不可测的流言四起,经过一些小小的引导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就是没想到,还有人专门编了有关于他们的传说,将事实猜测到了五六分。
“这里面写了什么?”云非墨最近难得一见好友笑着,顿时心生好奇。
自从那一天以后,他与醉饮黄龙就被逮住好好说教了半天,直把后者话疗出心理阴影。
再之后,就是莫名其妙被冷战了。
“有关于这次西武林之祸,说是按照真实改编的英雄传说。”聆风萤解释道。
她本来应该是走人了的,奈何接近一年没有处理手上堆积的杂事有点多,需要耗费一点时间才能完成,所以暂时住在了天都。
罗喉那边当然是什么意见都没有,天都建立的时候,其实就是有给他们留院子,住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确实是有些意思。”云非墨觉得,这种事情传到他们这些当事人手上的话,确实可以当做趣事看一看。
“对了,你不是说参加完宴会就打算游历四境的吗?怎么还没有启程?”聆风萤忽然想起面前人前段时间说的话,一时间有些好奇。
按理来说,他早就该离开天都去游历了,怎么还在到处晃荡。
云非墨接话说到:“有事耽搁了一下,今天就打算走了,现在是专程来找你道别的。”
“哦?第一站打算去哪里?”聆风萤突然有了聊天的兴趣。
“铸剑,我需要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云非墨的那一把剑扛过了邪天御武那一劫,没想到最后,是在对战醉饮黄龙那把神兵时报废。
它本身不是什么特殊的材质,是某一年出谷,在寻常一间铁铺中买来的百锻钢铸就,被温养多年有了点提升。
从一开始的劣势,决定了它本就不可能陪伴到最后。
“需要我帮忙吗?”说起来,聆风萤知道不少名铸的下落。
“这也是游历的一部分,等我回来时,让你看看我的收获。”云非墨摇了摇头,拒绝了好友有心的透露。
一直这么下去,他会戒不脱对她的依赖。
“那你知道该去哪里才能找得到我吗?”
这个,云非墨确实不知道,从来就是他等着好友有空,到山谷找上门。
一份地图被递到了他面前。
“路观图给你,等游历结束再打开看吧。”
“嗯,到时再见。”云非墨收起地图,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好友的院子。
随着步子一转,走向了另一个方向,那是刀无极所在的地方。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围绕着面色不耐的少年转。
“小兄弟,吾一直觉得见到你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真的不能做个朋友吗?”
“我生来面善,不少人都觉得对我一见如故,如果每个这么说的人都当做是朋友,那我朋友真是遍天下了。”刀无极脸上满是不耐烦。
一个人脾气再好,也耐不住被讨厌的人纠缠几天不休,真是烦死了。
从知道这个人伤了云非墨大人开始,这份厌恶就多了一份。
“刀无极,黄龙兄,你们原来在这里啊。”云非墨见了面就拉开了醉饮黄龙。
不为什么,单纯就是因为交情不够深,让他在做选择的时候,更偏向于刀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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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声声大人喊了这么久,云非墨已是将人视为自家弟弟,自然见不得别人欺负他。
“云非墨大人,你今天…是来找我告别的吗?”刀无极一转那满脸的不耐,多少猜到了一些。
等参加了宴会之后就打算离开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说告别的日子。
“聪明。”云非墨微微迟疑着抬手揉了揉面前少年的脑袋,像一个真正的兄长一般嘱咐道:“吾不在的时候,多去找罗喉指点你的刀法,有时间也跟君兄学着管理天都的事务。”
罗喉已经接纳了刀无极,暗下也对他说过对后辈的欣赏。
天都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对自己人都是真心相待,炽焰赤麟曾经的不幸,正在被刀无极的经历慢慢驱散。
“我会努力,不让大人失望的。”
刀无极做着保证,他很喜欢天都,以后也会继承大人对西武林的看中。
云非墨摇了摇头:“吾对你的期望,是你过得安好与开心,其他事情都不强求。”
所以,千万不要在这种情况下还长成以后的性格,他是真的不想亲自清理门户。
“那我祝云非墨大人的期望一定会达成。”刀无极只感觉莫名汗毛乍起,又一瞬消失无踪。
“好。”云非墨收回了手,看向一边莫名幽怨看着自己的醉饮黄龙,一点愉悦自心头升起。
刀无极是个好弟弟,可惜生他养他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连带着醉饮黄龙现在也是好感平平。
“黄龙兄在与罗喉切磋完毕之后,是打算去哪里?”
“暂时不会离开西武林。”醉饮黄龙如此回答着,本来是有其他打算的,在看到刀无极之后就想着暂时搁置了。
他一见到这个少年,就感觉有一种熟悉,不是因为外貌,也不曾在哪里见过面,而是一种来自别的方面的熟悉。
“这样啊,那我们往后有缘再见了。”抛去其他原因,以客观原因来看,云非墨还挺喜欢这个新认识的朋友。
也不知道多久之后会再见,当然是要好好告个别。
云非墨在刀无极对醉饮黄龙的各种扩列拒绝中离开。
一路上有不少人见了他很开心的打招呼,也有人对他敬畏。
走了许久,甚至找君凤卿聊过之后,最后在门口找到了罗喉,对方似乎是知道他会在今天正式离开一样。
“这一去你的未来势必会很精彩。”罗喉说着,有对面前人的一点祝福。
“往后遇见有意思的事,我会记得写信分享一下。”云非墨回道,左右不过是多费些笔墨的功夫。
其他的话,先前已经说过了,没必要再重复一遍,彼此心照不宣即可。
“请了。”
“保重。”
……
小剧场。
云非墨:在一声声大人中迷失原本的坚定,刀无极是个好小弟,上天界是什么东西?爬!
醉饮黄龙:不能做个朋友吗?
刀无极:不认识,爪巴。
第二十五章:漠北风光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漫漫黄沙在夕阳被风吹拂,起伏不定的沙丘越入眼中,眼之所见处绿植荒芜。
云非墨听了一开始在大漠外围的好心人士建议,全副武装默默行走在戈壁上,满身风尘仆仆。
这是踏入漠北的第三天,也是离开天都一个月后。
多年以来,看惯了西武林的青山绿水,再来看大漠的漫漫黄沙与戈壁风情也是别样震撼。
正巧他为了铸剑想寻找合适的材料而在一路找寻中到了附近,顺势就来了。
但大漠不只有漫漫黄沙和戈壁风情,还有随着风而来的尘沙,昼夜两极分化的温差,最后是干燥。
这种环境对云非墨的本体有些不友好,又与功体有一定助益,可以说是相当矛盾。
不过,这都是可以克服的小问题,在正事面前可以忽略不记。
根据云非墨收到的消息,说是大漠中的沙城里,有一批适合他功体的奇矿,恰好城中还有一位名气不差的铸师。
他是想法是等奇矿到手以后,就找到那位铸师,想办法让对方为他铸剑。
前提是那位铸师提出的条件都是他能够达成的。
云非墨踏着夕阳最后一抹余辉来到了沙城——不同于西武林,这里的房子似乎是某一种砂岩砌成,在岁月中被风沙侵蚀出痕迹,外围的城墙几乎沙漠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有人进出的话。
不像中原的含蓄收敛,而是要更加豪放不羁,本地与外来人几乎是一目了然。
沙城是个与中原有互通的热闹小城,外来人形形色色,有些人莫约能看出一点底细,有些人就是彻底隐藏了自己。
云非墨蒙着口鼻,在所有人中不算显眼。
大漠的白天很长,天黑的也很快,一进城门,天就已经黑的差不多了,而城内灯火通明。
点点绿色栽种在道路两旁,让看厌了沙漠景色的眼睛由衷生出几分舒适。
两边是摊贩,摆放着只有这里才有的东西,没了各种遮掩,可以看得出大漠无论男女的肤色都是偏向古铜色。
男人爽朗,女人火辣,但无论是男女对待外人时都很热情。
不过,这都不是云非墨需要考虑的问题。
现在天色不早了,无论是找奇矿与铸剑师都可以暂且推后,首要目标是找一个住宿的地方。
明明今天都已经入城了,不在无人烟之地,怎么还能让自己风餐露宿。
真要是这样,可是太惨了。
云非墨在街上走了一会儿,脸上显出几分迷茫,也许是初来咋到的原因,他总感觉这里的房子都长得差不多,看不出哪里像是客栈驿站的地方。
也不是没有试图和本土居民沟通,奈何语种不同,交流失败。
云非墨只得随波逐流,在街上走走停停,越走越偏离热闹的地方,渐渐到了一个清幽地界,最终停在了一处明显有着不同的房屋面前。
一座看起来比较像中原的风格的院子,门口屋檐下挂了两个大红灯笼。
门口大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草地,小路两边栽种着一些看起来极为不凡的花草,内中一片安静,如果不是有人影走动,还以为里面没有人在。
“这位少年,看你驻足门口已经很久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就在云非墨再三犹疑时,一只手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下意识回身,就看到一名布衣文雅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
“阁下是中原人?”
“算是半个吧。”青年摆了摆手,看人时眼中有过兴味,这个少年人的来历,还有点意思。
“吾名云非墨,从西武林开始游历苦境,恰好听说沙城有一批奇矿与有名的铸剑师,就专程来了大漠,现在正因不知今晚在何处落脚而头疼。”
云非墨没从眼前萍水相逢的青年身上察觉到恶意,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死鸭子嘴硬不会给他带来什么解决办法,现在能遇到一个有些善意的人在问,说了说不定能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西武林,云非墨?”青年将这个名字在嘴边念了念,这个名字说起来,似乎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名头都随着那些中原人来来回回传到这里来了。
看着年纪不大,性格也是涉世未深,这样一个少年人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江湖里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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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护着,就是实力足够纵横天下,否则在江湖活不了多久。
“有所耳闻的名字,你符合吾的眼缘,入内一叙吧。”
“原来阁下就是此间主人,云非墨方才失礼了。”云非墨想到自己刚刚在别人面前对着人家的居所一直盯着看就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大概是真的受够了大漠没什么植物的景色,难得有些熟悉的东西出现,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吾明白你怎么想的,这个院子在沙城也是独一份,你会被吸引也很正常。”青年轻笑一声,对此不作计较,领人走在前方。
云非墨见势跟了上去,只落后对方半步距离:“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还不知道名字就跟着别人到家中,你就不怕遇到的人对你别有所图?”青年脸上笑意越发浓郁,真正是涉世不深的少年啊。
“云某生来对他人喜恶敏感,阁下并不属于抱有恶意的人。”
就是遇到了,云非墨也是不怕这种事的,不能治住敌人,他也能全身而退。
然后,等下一次锤爆他们。
“看起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也对,毕竟是完成斩龙的英雄少年。”
青年自问自答,带着云非墨到了后院,喧闹声随着靠近的脚步而慢慢出现。
一道身影站立在冶铁炉前,以火钳取出一块铁胚,手持铁锤挥舞,打铁声带着独有的韵律响起。
一柄剑的雏形随着铁锤敲打锻造而出现,眼见到最后关头,却是被人丢入一口水池之中。
那人陷入自己的思绪喃喃自语着说道:“第七次,这一次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金子陵,找你铸剑的人来了。”青年领着云非墨就往那人身边走去。
“金云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体贴?”
……
小剧场。
云非墨: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吾只觉得这个人过分热情。
金云涛:别人家小朋友就是这么有意思,自家的都是暴躁小弟。
第二十六章:奇物生祸
“少年人要学会处事不惊,沉稳对事不对人,下次要记得有礼貌一些,说到底,吾还是你兄长。”金云涛说着,微微睁开的眼眸中冷光倾出。
也不知怎么了,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接过铸剑师一位的小弟对他越来越生疏,真真是叫人头疼。
“要听吾说对不起,等你说原谅吾这种客套话吗?”金子陵眉头一皱,对上面前人。
明明知道自己莫名陷入对于新剑铸造的难点,只是今天都已经出错七次,又不是家里有矿可以任意挥霍,最重要的是已经用上了自认为合适的主材,却依旧是失败为结果。
这种情况经历的多了,他亦是难免会有点情绪外露。
不等金云涛反驳出声,金子陵就看到了站在前者身边的云非墨,一时惊疑不定。
“世上果然是无奇不有,竟然还存在这种功体,你之来历使人好奇。”
金子陵这种铸剑师,有着外行人不能拥有特殊望气之能,加之阅历丰富,不难猜出云非墨的来历。
这种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珍异宝,往往还没等到生出自我意识便会被人发现珍藏。
像是这种得天独厚的存在,不知需要熬过多少岁月加上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出现一个例外。
更何况,还需要机缘才能化生而出。
“阁下谬赞了,不过是天时地利得天青睐。”云非墨并不在意被人洞悉了功体。
毕竟,这种事并非是第一次发生,好友也在这一处花了不少心思才让他藏的更深。
现今世上能看出他来历的人,无外乎两种,一是拥有慧眼或特殊的能力,二是比他实力更强的人。
铸剑师,有的算是在第一种人的行列,有的是两者皆有之,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想得罪的人。
“你想要铸的剑,吾已经有了眉目,还差一种足够和你功体相互配合的主材料。”
金子陵在看到云非墨的存在之后,就明白自己这一回想要铸就的剑有了主人,也更加明确的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材料。
这种材料必然是珍贵且罕见,却也不曾到没有一点消息出现,但他手上确实是没有。
“那吾能为铸者做什么?”云非墨对于自己一点材料都还没给,而别人已经决定为他铸剑感到些许不知所措。
他想了想,一口气将自己先前找到的材料拿了出来,大量的珍稀矿石与异宝在一旁的空地上形成一座小山。
“不知其中有没有铸师需要的材料?”
“这些材料虽说珍稀,其中却没有你需要的主材料,嗯……有几样是可以用得上,剩下那些就算做是为你铸剑的报酬吧。”
金子陵眼中微亮,走到小山面前挑挑拣拣,由此可见云非墨这次准备的材料价值很高,能让他觉得入眼,而不是一堆庸材。
“怎么样?子陵现在还觉得吾是那种见不得自家兄弟欢喜的兄长吗?”金云涛见状凑了过来。
“不,你一直是,从来没变过。”金子陵对这个不要脸皮的兄长没有好语气。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对这位兄长就没有什么好感,两人虽说同父同母,但年纪相差很大,小的时候根本碰不见几面。
等到他长大独当一面时,人又死皮赖脸的找上门,彼此之间能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哎呀呀,你的话好像一把刀插进吾心窝,非常之痛。”金云涛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样说道,可惜金子陵不想理他。
这种人就是不能给好脸色,否则就是给了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想当初,人就是这么住进他的精舍。
实在是有了教训,随后就长记性了。
金子陵回头刚要说些什么,忽见一阵狂风从远处席卷而来,令人脸色一变。
“糟了!”
随后却见清辉升起,恰好将整座精舍包含在内,其他地方却不像这里幸运。
风中可见众多杂物从别处卷了过来,衣物,物件,甚至还有人从天而降,被解救了下来。
剧烈的狂风中,依稀可闻声声兽吼,庞大黑影在天空之上现身,一瞬飞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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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息之后,狂风也随不知名的黑影离开而消失。
“多谢你及时出手,这里才能保持现状。”金子陵开口向云非墨道谢,刚刚是后者出手护住了这个所在。
这一番出手,也让他对其之功体更加了解。
“事发突然,吾出手也只护住了这里,只能眼见旁人受苦。”云非墨不敢居功。
这个术法还是临行前,好友担心那一天需要派上用场而教授,没想到这会儿用上了。
这算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吗?
金云涛在结界消失后,将救下的人送了出去。
他看到那个黑影出现了,问题应该是出在它身上:“看起来是有什么在作乱。”
“这是第二次了,这怪物第一次出现是在百里之外的荒漠,目前尚无人查清其之来历。”金子陵解释着说道。
尚不知下一次又是那里遭受风灾之苦,毕竟,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时候,总有人犹豫要不要出手。
“吾去解决它。”云非墨从那只黑影来临时有着莫名感应,不同于邪天御武是为了其他原因出手。
有种预感萦绕在心头,牵引着他对心绪。
“它,似乎是吾天命开启的预兆。”
一言道出,也让金子陵产生了好奇:“你就这么肯定?说不定是它身上有什么是吸引你的存在。”
“有一点可以确定,解决它的人,会是吾。”
云非墨打定了注意,准备前去讨伐这个怪物,至少在它伤害到其他人之前,得杀了它。
下一秒,一把略显古朴的剑被送到了他手中。
“这把剑暂且借你一用,算是吾对不能亲身解决这场灾祸做出的一点心意。”金子陵顿了顿说道:“祝君凯旋归来。”
他已经看出这场灾祸背后的真相了,不能自己动手,还是能为这件事做点什么。
“多谢铸师,所失礼之处,云某回转再与铸师赔礼道歉。”
云非墨丢下这句话,匆匆忙忙向着黑影离开的方向化作一道虹光追去。
……
聆风萤:?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是吧?这笔账我记下了,回头再给你算总账。
云非墨:好友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金子陵:想把那家伙送人,真的非常之烦人,谁想有这样的大哥。
第二十七章:得获奇遇
云非墨循着怪物离开的方向去寻找,很快就看到明显异状,在怪物离开的方向运气全然消失无踪,在天空上留下了道路痕迹。
他的速度比怪物快了很多,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就看到远处有着浩大风团,中心处一道黑影在云气中若隐若现。
不等动手,尚未发现他的怪物似乎累了,已经慢下了自己的速度开始下降。
云非墨也想在地上对付这个怪物,因为只是收敛着,跟着它降落在一处荒山之上。
狂风很快消散无踪,这才终于看清怪物样貌。
长鹿角,头如马而生须,身如豺狼,通体紫鳞而牙齿身长,背生丈许双翼。
其目如火炬,眼含凶光矣,若对目而望,顿生之战栗。
再正眼一看,活似是某一种传说中的生物——龙的特征。
看见远方紫色龙兽,鳞甲现晶玉璀璨,一副似兽非兽、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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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真的累了,龙兽落地后简单走了两步,寻到一个平坦的石台上收伏四肢龙首趴在了前足,缓缓闭上了双眼。
可以说非常没有防备之心。
而云非墨迟疑了些许,虽说偷袭不算什么光彩之事,但现在他一个对付尚不知底细的异兽,无人可以借靠,还是小心为上好。
心一动,念一转,便决定以试探为先。
当即在空中停滞身形,暗提内元,只见双掌一开,气流逸散,数道掌功运出,目标直逼龙兽。
然而,掌劲印在那明显不凡的紫色鳞甲之上却是毫发无伤。
下一刻,龙兽勐然睁眼,一双兽眸中是被人打扰了的凶厉,正眼锁定了立身半空之人。
“吼——!”
龙兽张口而吼,下一瞬间,口边空气乍然被高温扭曲,只见紫色焰火,狂袭而至。
云非墨闪躲飞快,不等凶焰近身已经闪避到了另一边,而龙兽已经起身。
一个照面往来,一人一兽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吼——!!”
龙兽见攻击并无成效,又是一声兽吼,背后丈许双翼一震,风刃瞬间成形,席卷而去。
这种战术自然而然亦是没有成效,只见漫天清辉,云非墨双手一拨,诸多风刃尽数回馈其身。
以彼之矛攻其之盾,数片鳞甲崩碎落地。
“乾坤否则天地覆!”
为避免夜长梦多,云非墨双手如翼开展,一股沉郁剑意弥漫开来,顿时万千沙尘,聚化为剑,生生不息,层层叠叠,分自四面八方狂袭而至。
龙兽反应不及,霎时被困其中,但沙剑并非神兵利器,纵是接连击落其身,却因鳞甲强横而难以奏效,唯有改招为困。
龙兽一身特殊本领因被困地面而难以对抗,行动处处受制,目中生出畏惧,声声哀鸣似是在哀求面前之人放过自己。
“想要吾放过你?”
“吼——!”
“不可能!”
纵使有灵智又如何,从它发现沙城有百姓生活,却特意低飞让狂风肆虐,造成一片哀鸿时,就不可能放过它。
龙兽生性凶厉,要不是它现在不敌,也不会放低姿态,如果让它得以脱逃,后续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祸事。
眼见紫色晶龙被沙剑围困,上天不得,入地无门,云非墨足一踏,飞纵九天之上。
瞬间,天空云气聚纳,天降一道神掌,形成惊天骇地之势,一击直欲降杀龙兽。
龙兽不甘被杀,顿时口吐火能狂袭,瞬间形成水火抗拒之相,却在僵持中,远山一道雷霆气劲,夹带震天霹雳之声,融入云掌。
龙兽再难抗衡,直在云掌之下化作一晶石,落在地上。
“不知是哪位在暗处的朋友相助,可否现身一见?”云非墨来不及疑惑,第一时间将晶石收起,方才放声一问。
奈何等了许久,也不见暗中帮助自己的人出现,想要知道对方是谁的想法落空。
“今日助招之恩,云非墨先行记下了,来日若有相见之日,必然一报今日人情。”
云非墨没有特意强求一定要把人找出来,见暗中之人一直静默,他也不可能继续在这里耗下去。
果断留下话,就已经转身回往沙城。
金子陵那一边,还等着他回去好好赔礼道歉,加之新佩剑尚无头绪,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而此时,在远山高峰上。
一盘坐石座之人影,手中金色权杖还窜过几丝蓝色的电流,指雷天握敲打手心。
低声叹了口气:“唉,终究与我无缘,看来只能另寻他法,再向龙灯提出委托了,与愈者约定之时将到,嗯,前往一水彻。”
回转沙城已是天亮之后,城中乱象已经消失的差不多,百姓依旧是该如何的如何。
除去有的人身上带着伤,整体并未因为一时的灾祸受到影响。
赶回精舍时,门口依旧大开,熟悉的笑脸出现在他靠近时。
是金云涛。
“小少年,你这么快就回来,是已经成功斩杀那个怪物,还是没追到它,让它跑了?”
“吾已经解决它了,但是遇到了一个问题,想要请教铸师,不知阁下可看到铸师?”云非墨很是客气的说道。
从第一印象开始,金云涛的形象在他面前都不差,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而敬人者,人亦敬之。
互有往来,才是维持情谊的最佳方式。
“子陵还在研究如何铸出一把适合你的剑,你可以随吾一同过去看看进度如何了。”金云涛时刻不忘了一有机会就去看看人。
就在刚刚,他才被烦到了的金子陵推到了这里,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了回来的人。
“多谢阁下。”
云非墨又一次被金云涛从门外带进精舍,想起上一次进来,不由恍如昨日。
啊,上次也确实是昨日,那没事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你周身气机有变化,应该是赢了还带了适合的材料回来。”金子陵仍在处理昨天留在院中的材料。
回头看了一眼云非墨,便对大概情况有了了解,伸手讨要。
“把东西给吾吧,保证给你弄一把满意的佩剑出来。”
“铸师说的是这个晶石?”云非墨从怀中拿出龙兽遗留下来的晶石,有些疑问。
“嗯,就是它,铸剑缺失的主材料。”
……
小剧场。
云非墨:这龙兽,看起来就像是九生九子中的睚眦,看起来不是能收服的。
金子陵:一块绝佳的好材料,终于出现了。
第二十八章:意外之遇
“嗯,就是它,铸剑缺失的主材料。”金子陵接过晶石,顶级的铸造材料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铸剑已久,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连毁七次半成品剑胚,还不知道主材料应该是什么,若不是云非墨出现,他仍要走弯路。
现在嘛,也许是时机已到,材料与剑的未来主人都出现,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这真的太巧了,接二连三的巧合使人不敢相信。”云非墨摇了摇头,对一连串的巧合有些意外与疑问。
他为了最后的铸剑材料与铸剑师来到沙城,巧合来到了金子陵的居所,金子陵也恰好为铸一把新剑在烦恼。
更是在说出缺少什么主材料让他想去寻找时,龙兽突然出现,让他受到吸引去解决它,最后从它身上得到的晶石,就是铸剑最适合的主材料。
一切串联起来,环环扣环环的巧合,让云非墨即将得到一把最适合他的佩剑。
让人很难不怀疑其中的问题。
一个巧合可以说是偶然,一连串的巧合,要么是真的命中注定,要么有什么人在背后算计。
说起来,这两个可能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分算计是源于人,或者是天意。
‘它,似乎是吾天命开启的预兆。’
‘你就这么肯定?说不定是它身上有什么是吸引你的存在。’
‘有一点可以确定,解决它的人,会是吾。’
出发之前的对话在耳边响起,云非墨抬眸看向金子陵,这个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不要这般看着吾,虽然说你又不是什么大美女,但看久了也会让人觉得不自在。”金子陵目光全然投注在晶石之上,却是注意到了落在身上的目光。
心知云非墨的想法,却是不想对此有什么解释,有些事可以做得却说不得。
神兵利器出世,重在天时地利人和,也在当前时局,是上天决定的选择。
似是他们这般的人,不过是能比旁人知道的多些。
“主材料既然已经出现,云某在此先祝铸师一切顺利。”
云非墨并非愚笨之人,大抵是知道面前人的回避是不想说出背后真相,顺势道贺一声。
剑如果顺利铸出,金子陵能一解多时郁闷,而他能得到一把新的佩剑,怎么样都不亏,何必为难自已去追究现下不切实际的想法。
“吾要开始铸剑了,只怕一时难以招待,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免来后院,自己安排时间吧。”
一番话说完,云非墨与金云涛就一起被请出了后院,可以看得出来心急的程度。
“臭脾气一如既往,二话不说就把兄长丢在后头,也是就吾脾气好才惯得了你。”金云涛对这种行为笑骂一声,回看向身边的少年:“小少年,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暂且没有。”云非墨想了想附近的荒漠与戈壁,兴趣缺缺的摇了摇头。
就算真的有,也大概是在城里逛一逛,语言不通目前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哈哈哈,你还真是像她说的那般乖巧又听话,比起我家小弟不知道好了多少。”金云涛丝毫不见外,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该说不愧是别人家的孩子吗?人生的模样好,脾气也是令人喜欢的那一挂。
乖巧听话的少年,总是让人欢喜,就是看起来很好骗,也怪不得好友要费心写信要他多多照顾。
“阁下口中的那个她,是好友风萤吗?”云非墨一下就猜到了谜底是什么。
“聪明。”
“因为之前有看到好友飞书给不少人。”
在云非墨的认知中,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能在他身上花费时间的人唯有一个人而已。
这样的话,之前金云涛的态度也就能解释清楚了。
在这世上除了父母,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另一个人那么好,更别提是出门在外了。
“听说你还挺喜欢看书的,要不要去吾的藏书室看一看,保证让你大开眼界。”金云涛笑眯眯的提出建议。
“多谢阁下邀请。”云非墨有些心动,顺应着自己的心意答应了下来。
“少年别总是这么客气,我们现在也算的上是朋友了。”金云涛很是自来熟的攀附关系。
云非墨也爽快应了这个朋友,出门在外游历,交朋友也算是其中一种必经过程。
出乎意料的是,金云涛的藏书不像是他对外的性格,更多是某些正传杂说,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是话本小说。
这是云非墨第一次接触话本,不懂感情的小白,在知道这是有关于感情的藏书后果断挑了几本在看,甚至是有些着迷。
“原来,做人要拥有这么复杂的感情吗?”
某一天,金云涛来看人怎么样了,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云非墨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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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这种复杂的感情需要亲自体会才可以。”
金云涛看了一眼少年人拿着的蓝皮书,上面写着规规矩矩的几个大字——《偷心女贼哪里逃》
哦豁,坏事了,这书好像是他当年一时兴起写出来的。
回头聆风萤知道了他教坏了小朋友,只怕是要对他千里追杀。
“啊?亲自体会?”云非墨眼中满是疑惑,感情这种事是一下就能亲自体会到的吗?
紧接着,金云涛又掏出了许多自己的着作交给少年:“你要多看,多学,免得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不自知。”
反正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多学点知识不会是坏事,难得有人看他的书,不安利几本像话吗?
“嗯,吾会努力多学的。”云非墨尚不知自己落入被坑之路,点头做着保证。
实在是被那句遇到喜欢的人不自知吸引到了,让他想起自己对好友的情感。
书中有些描述,似乎正符合了他的心路历程。
难道说,他是喜欢好友的?
一时间,不知名的情绪填满心口,令人耳尖发烫。
……
聆风萤: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费那么多脑子做什么?有敌人直接锤爆就好,不是智者就少点算计。
云非墨:哦哦,好友说的很有道理。(做笔记.jpg)
金云涛:真是乖巧的少年,不像我家小弟是个刺猬少年。
金子陵:那你认他做小弟不就好了,省得看得人心烦。
第二十九章:如云之狂
“少年,大清早站在这里做什么?今天不去看书了吗?”
这天一大早,金云涛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对于早早站在院子里,头发上甚至有些朝露痕迹的云非墨表示很好奇。
“云涛兄,你也察觉到后院的变化了吧。”云非墨回头看了一眼金云涛,随后将目光放回到后院的方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很大的变化,彼此之间可以互相称兄道弟。
至于自己被安利的众多话本,云非墨也是在一本一本看过以后就明白是出自同一个人手下,看对方热切的态度上,也知道到底出自于谁之手。
确定自己的心思之后,那些话本就被换成正经的正史,或是游记手札。
就在昨晚的时候,云非墨看书时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召唤,并不由自主来到了院子里等待。
因为金子陵在后院铸剑,不到时候他不会入内打扰,然而经过一晚的等待,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算算时间,今天距离那一天正好是七七四十九天,或许是铸剑将成之时。
“神兵出世,自然是要有旁人在侧相护,以免出现意外。”金云涛脸上首次没了笑意,目光同样紧盯着后院。
以他的实力自然能够感觉到百米之内任何的细微变化,而此刻,天空云层缓缓在聚集,连同地气交汇于此。
“开始了。”
一言落下,更加明显的变化也随之开始了。
彷佛天地为之静谧,风无由从远处而来,微微嗡鸣清响,是放置在前院的剑在响。
随着时间推移,云非墨敏锐发现四周的草木枝叶统一指向后院,似是朝拜一般。
日上中天一瞬,云层与地气同成旋涡,剑鸣如奏动曲谱,风声鹤唳似和弦。
一声清越剑吟恰在此时响彻云霄,落九幽,一道熟悉的巨大身影从后院飞出。
长鹿角,头如马而生须,身如豺狼,通体紫鳞而牙齿身长,背生丈许双翼。
兽童一扫前院两人,忽然调转方向向云非墨冲了过来。
金云涛童孔勐然一缩,想要对龙兽出手:“小心!”
“无事。”
云非墨只是有一种感觉,这次出现的龙兽对他看起来像是态度很凶,实际上并无恶意。
那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在即将撞到他之前溃散,形成一柄长剑的模样。
剑柄首是张口嘶吼的龙首模样,口衔圆环用以连接三条金属垂饰,剑格较有着鳞甲的纹路,剑身以澹紫色为主并带出金纹。
神兵有灵,一出现就不见外的往云非墨手里钻,等到被握住才安静了下来。
同一时间,云非墨只觉得指尖微微刺痛,一滴血珠滴落剑身,随后一种血脉交融的感悟升起。
“一见面就迫不及待认主,这是吾第一次见这么听话的有灵之剑。”金云涛口中啧啧有声,为这般情况感到不可思议。
纵观过去那么些年所见所闻,就没有看过这样的情况,云非墨算是头一个。
话声方落,收拾妥帖的金子陵也随之从后院走了出来。
“吾已经说过了,这一柄新剑还未出世就已经有了主人,加之主材料就是主人亲自寻来,会这般也能理解。”
“这柄剑吾很喜欢。”云非墨眼中亮着光,不由轻抚着剑身,爱不释手。
从入手开始,他就有种前所未有的顺畅,这把剑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这是一柄天人之剑,其名如云之狂,经历七七四十九天,剑成之时恰逢午年午月午日午时,云阳合和,阴阳并济,是几乎与吾最爱的蛾儿并列的作品。”
金子陵对于再次铸出自己觉得很完美的剑十分高兴,如果不是云非墨的出现,他还不知道要被折磨到什么地步。
说话间,如云之狂剑身缓缓消失,只余下一个剑柄。
“剑身居然消失了?”云非墨双眸微睁,明面上看不见且摸不着了,但他能够感觉到剑身只是藏起来了。
“这就是主材料的神奇之处,也是因为你寻来的荟龙晶品质足够高,平时不用的时候都会藏起来,但你作为剑之主人,有能力让它再度显化。”金子陵解释道。
“荟龙晶?”云非墨眼中闪过诧异,他也是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无意间能够拿到手。
生出灵智化形的材料,远远要比躺着的死物更强,对于云非墨这种天生火属的山川之灵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这也就能解释那一天他为什么会很想对龙兽出手的原因。
“看起来你知道荟龙晶是什么,也免去了吾之解释,现在的如云之狂是你的佩剑了。”
“吾更想叫它清自在。”云非墨弱弱提出一句话,在握着清自在的时候,他有一种神思清明的特殊感觉。
“如云之狂已经是你的佩剑,你想怎么叫它都无所谓,吾只希望你能好好使用它,别珍藏起来当一个摆设。”金子陵郑重的嘱托着对于这把剑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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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铸剑师,没有人不想看到自己的作品被人好好使用,发挥作为武器应该有的作用,而不是放起来吃灰。
“吾会的,清自在这个名字会随着吾而存在,直到最后一刻。”云非墨做着承诺。
虽然他并非剑者,也不是凭借武力说话的人,却也不想神兵在自己手上蒙尘。
在未来这个不和平的苦境,它有很多显露头角的机会,因为只要他还活着,就免不了需要出手。
“话都说完了,那就不要让气氛继续这么严肃,大家开开心心的不好吗?都笑一笑。”
金云涛就见不得两个年纪加起来还不到自己一半大的少年人板着脸,特意跳了出来,一手一个准确无比捏住了两人的脸颊。
“云涛兄,你这样捏的人脸有点痛。”
“吾就不该期望你能干一点人应该做的事情,给吾放开。”
“啧啧,力气倒是不小。”
吃痛的两人各自挣脱了金云涛的魔掌,捂着泛红的脸颊,相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糗样。
与此同时,金云涛抽着气,一只手背泛红,被金子陵打的。
云非墨比较温柔,只是单纯挣开了捏着自己的手。
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三人不由笑出了声。
此一时,岁月静好。
……
云非墨:好耶,新剑到手了。
金子陵:这大哥我是真不想要了。
金云涛:口是心非的少年人啊。
第三十章:再度启程
当天晚上,金云涛拉着两个人喝酒喝到了三更半夜,酒是沙城特有的烈酒,一口下去整个人从胃里烧起来的那种。
最后三个醉鬼迷迷瞪瞪抱着酒坛子,在院子里睡了一夜。
云非墨醒过来的时候,除了身上被露水打湿以外,倒是没有宿醉后的头疼,反而神清气爽。
回头一看,就看到金云涛与金子陵两兄弟还没醒,躺在草地上的睡姿别样随意。
院子里酒气熏天,四周都是他们昨晚的创下战绩,三两分布着七倒八歪的酒坛子。
他放轻了脚步,向着厨房走了过去,等回来的时候,金云涛与金子陵也醒了。
一个正捂着额头龇牙咧嘴。
另一个拧着眉,似乎也被宿醉后的头疼折磨着。
“为你们准备的醒酒汤,不想继续头疼就喝了吧。”
云非墨端着托盘,上面是两碗醒酒汤,澹澹的药味轻易钻入被酒香霍霍了一晚上的鼻子。
“哎呀呀,我们云小弟真是温柔又体贴,将来也不知道便宜了那个姑娘。”金云涛拿起醒酒汤,没忘记感慨一下。
下一刻,被头痛折磨的金子陵烦躁拿起醒酒汤往这个人嘴里硬灌了下去。
“喝你的醒酒汤去,哪来那么多话,一天到晚嘴上不停。”
“谋杀亲大哥了,云小弟救命哦。”
云非墨悄悄退了半步,静静看着两兄弟亲密无间,其乐融融的打闹一幕。
作为局外人,他这些天看的最清楚不过,这两兄弟玩归玩,闹归闹,表面上一个无底线的在靠近,另一个明面上嫌弃万分,谁能说这不是另一种纵容。
毫无疑问,两位当事人都乐于其中,他也只需要看破不说破,免得有人脸上过不去。
打闹过后,三人一起将院子收拾了一下,幸好他们酒品还可以,不会醉了就耍酒疯,否则,今早就是一个社死现场。
收拾一空后,院子里熏人的酒气也随着风起被吹散,人也回去把自己收拾了一下。
欢声笑语过后,便是到了别离时刻。
云非墨始终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沙城,佩剑既然已经到手,就该说再见了。
“云小弟还真是冷静,明明前一晚还在谈天说地,一觉睡醒就要走了。”金云涛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眼中却无什么笑意。
离别时,人难免会因为朋友离开而有些伤感。
这种行事作风,不愧是那家伙带出来的小辈,两个人在这方面都是一样的冷静。
“等吾回转苦境,定然找机会向云涛兄叙旧。”
云非墨不可能因为交了朋友就终止自己的游历,思来想去这算是比较好的一种离开方式。
只要我走的足够快,悲伤就轮不到我。
“看起来你已经有下一站的目标了,有什么是吾帮得上忙的吗?”金云涛说到底也是曾经闯荡过江湖的前辈级人物,自认为自己知道的东西还挺多。
料想云非墨一个江湖新人知道的也不多,能让他有疑惑的问题,不会超出自己的见识。
“吾想去灭境。”云非墨也是和人混熟了,不会像刚刚认识的时候那么生疏客套。
从已知消息中,未来来自灭境的正道栋梁,百世经纶一页书就是出身灭境。
鉴于好奇未来威名赫赫,一人可抵百万师的强势佛门人物,云非墨心中十分好奇。
论时间线来看,这时候的一页书仍是灭境之人,还没来到苦境,他正好可以去看看。
“苦境不能直接去灭境,那你要先想办法去集境或者是道境,再借由两境转道灭境。”金云涛皱起了眉头。
这个问题虽然没有超纲,也是一个难题,他也只是对灭境有所听闻,从未去过。
集境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特别是那个武皇最是难缠,云非墨这性格想要去,怕不是有去无回。
道境就不一样了,内中做大的势力是道门一脉的玄宗,与苦境多有互通。
权衡之下,他给出建议:“吾建议你先去道境,再从道境走超凡道去往灭境。”
“这吾都知道,若要去道境的话,需要走黑暗道。”云非墨大概是知道该怎么在四境互通。
另一个问题就随之而来了,他不知道黑暗道怎么去,听说里面有人镇守,是一个来历不简单,未来也是在台面上活跃过的人。
“这个吾能解决,你稍等一下再走,我给你画一份从沙城去黑暗道的准确路观图。”
“那就麻烦云涛兄了。”云非墨从听到提议开始,就没有坚持自己现在就走的意思。
既然现在有更好的办法摆在面前,他也没有非要自己费时又费力的去做个不知变通的笨人。
“你稍等一下,吾这就去给你把路观图画出来。”
金云涛走的飞快,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似是生怕自己动作慢了,人也借机跑了。
云非墨站在原地不由失笑,转身去找金子陵。
人依旧在后院处理之前没整理完那一堆材料,不同的是今天的冶炼炉半点火星子都没有。
“这是你之前借吾的剑,很可惜先前斩龙兽的时候没有用上,现在吾将它物归原主。”云非墨将一柄看起来几分古朴的长剑拿了出来。
说起来也是那日金子陵一心只想开炉铸剑,他没有来得及把这把剑还了。
现在正好有空,又是临走之前的告别时间,再不把剑还人就有点过分了。
“不用了,它已经认你为主,你一并带走就好。”
金子陵又岂能看不出来云非墨的气息已经彻底融入剑中。
一剑平生只认一主,就算他将这把剑拿回来,也再无旁人发挥的了它的威能。
听到回答,云非墨不客气的收下了剑:“嗯,不知道它有没有名字?”
“尘涛弦歌,如果没有如云之狂,它才是与你比较契合的剑。”金子陵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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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情况,大概是既生瑜何生亮的写照。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云非墨并不觉得可惜,他低头看着手中古朴典雅的长剑,由衷生出几分喜爱。
“那么,往后也请你与吾同行了,尘涛弦歌。”
未出鞘的长剑微震,似是在回应云非墨的话。
……
小剧场。
聆风萤:啊啾!谁在背后说我坏话,被我抓到没你好果子吃。
云非墨:但笑不语.JPG
金子陵:不救了,等死吧。
金云涛:你冷漠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第三十一章:明灯护道
“看你们相互认可,吾也可以放下心来。”金子陵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依照人之常情,往往是在佩剑损毁后,更中意使用和自己功体能相互配合的佩剑。
像是云非墨这种即有相互配合的神兵,又对另一把剑表示喜爱的人鲜少有之。
简直像是坐拥朱砂痣与白月光的……渣男。
“往后,吾会好好使用尘涛弦歌的。”云非墨都想好了,平时就用尘涛弦歌对敌,遇到旗鼓相当的人再用清自在。
不出意外的话,两把都是由金子陵铸的剑能用很长时间,说不定还可以留给后人用。
“你自己把握就好。”金子陵一连送了两把剑,对面前之人已经是开了特例。
除了希望他好好使用两把剑之外,也没有别的想法。
“对了,你打算今天就离开沙城了吗?”
“嗯,等云涛兄把去黑暗道的路观图画出来,吾就出发了。”云非墨想到要离开苦境还觉得有点别样的激动。
寻常普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离开西武林,而作为先天人的好处就是有时间慢慢游历四境,见识别样的风景。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亲眼见证过的东西,远比文字的记载更加精彩。
“希望你有所收获,而不是被吃到骨头都不剩。”金子陵摇了摇头,对于这件事有点忧虑。
说起来,有件事还挺奇怪的,这回看到云非墨,他似乎感觉到了某种特殊的熟悉之感。
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诡异感觉。
就在他打算道出心中疑惑的时候,金云涛快步来到了后院,把路观图往云非墨塞。
“画出来了,这就是去往黑暗道的路观图。”
“云涛兄帮大忙了,回头从灭境回来,吾再向你好好答谢。”云非墨打开路观图看了看,上面画的路线很清楚,就是路程上有点远。
幸好不是在西武林,要不然他才出来又回去,总有种被折腾的挫败感。
“免客气,剩下的都要看你自己去应对了,云小弟,去了灭境可不要轻信他人,不是什么人都像我们兄弟这么和善。”
金云涛叹了一口气,就依照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这个少年人真的非常之好忽悠。
从第一次见面就相信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住下以后,也是自己敢说,他就敢信。
就这性格,人还没离开沙城他就已经开始担心了。
“云涛兄,你对吾有很深的误解啊,吾可是孤身一人就从西武林闯荡到沙城的人,你没想的那么好骗。”
云非墨也是一叹,无论是好友还是云涛兄在这方面都是同一个观点,拿他当三岁小孩看吗?
“……”
金云涛陷入了沉默。
“喝酒喝多了,脑子就忘在房间里头没带出来了把。”金子陵丝毫不见外的嗤笑了一声。
金云涛总归是哪个脸皮厚比城墙的金云涛,并没有因为自家兄弟的取笑而变脸。
三人最后简单聊了聊日常,等到差不多日上中天时,云非墨正式离开了沙城,远赴黑暗道。
黑暗道是一个有些神秘的所在,至少在已知消息中,没人说得清它到底在哪。
如果不是金云涛提供的路观图画了出来,云非墨是需要废些心思去查它到底在哪里。
黑暗道是苦境直接通往道境的唯一途径,在未来被异度魔界所毁掉,因此让苦境道门对道境的援助不及时,也是导致玄宗自封的原因之一。
哪些所谓的剧情不提,现在如果是道魔大战之时,黑暗道可用的话,也不至于一直只有万圣岩得以相助。
话说起来,这个时候玄宗和异度魔界打起来了吗?应该是还没有到时候吧?
黑暗道的具体位置有点远,途中耗费接近半个月时间,云非墨在路上得闲也一个个的给诸位朋友写了信。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面前的目标是一座平平无奇的石窟,要不是附近的标志性物体都对的上,根本不会联想到这就是黑暗道的入口。
没有多想,云非墨走进了这个石窟,前方没有任何光线,入口处的光明在一步步前进中消失。
就像是一只噬人的巨兽张大了嘴巴,一点一点将人吞没。
黑暗中似乎潜伏了许多隐藏的危险,莫名视线一个接一个定格在身上。
云非墨坐在清自在化出的龙兽背上,鳞甲之上有微弱的紫光在蒙蒙亮,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清。
安静到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与龙兽的前进脚步声。
忽然间,一点华光自远处缓缓而来,乍见一盏明灯护道。
“难定纷纷甲子年,千魔荡荡白阳天,苍天旨意着书命,诸子虔诚扶道颠;佛灯点亮华光现,一线生机救末年。”
一道人影自华光中走出,口中诗号朗朗。
云非墨眼底未有太多惊讶,一听诗号就明白来人身份是谁,确实要故作不知相问。
“阁下是?”
“在下照世明灯,唤我慈郎即可,玄天今日神情有异,不知是在疑惑什么?”
华灯下,映现一道白发身影,面如冠玉,发若银丝,一身温文清润的气质。
果然是照世明灯无疑,只是他口中所说的话,却是让云非墨有所不解。
“玄天?朋友在唤吾吗?”
“还请玄天莫要同慈郎开些玩笑话,此处唯有你我二人。”照世明灯并不知道面前之人这种模样又是在做什么。
总不可能一段时间不见,人流失忆吧。
“抱歉,吾确实不知道慈郎在说什么,我们先前应该是不认识才对,又怎么会开玩笑。”云非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第一次来到黑暗道,也真的是第一次见到照世明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说。
此言一出,照世明灯看面前人不似作伪,不由为之一怔,随后笑了笑。
“原来如此。”
“嗯?”
云非墨眼中疑惑更浓,不知照世明灯这句话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些问题,等下一次见面时,玄天就能得到应有的答桉,到那时我们再叙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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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先由我送玄天去往道境吧。”
……
小剧场。
云非墨:想去看看动辄让人一爆体,一人可抵百万师的一页书到底是什么人。
金云涛:有种不好的预感,别是走一趟就学坏了。
照世明灯:今天遇到的玄天,反应真是让人觉得惊奇。
第三十二章:奇怪端倪
“那便多谢慈郎了。”云非墨没有散发自己的好奇心。
因为面前之人已经把话说很清楚了,说了下次再见就能清楚,说明在他回苦境之前,就能知道背后的真相。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大概是诸多先天人的特性,说话留一半,吊足了别人的胃口。
别问,问就是天机不可泄露,里面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大家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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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套,云非墨已经见识过很多次。
只要他不起好奇心,就没有人能在这一方面让他被吸引,从而心痒难耐。
“玄天不必客气,这是慈郎应该做的事情。”
黑暗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长大概是因为一开始一个人前行,难免觉得漫长,说短则是身边有人相伴。
纵使什么都不说,有明亮的灯光在照耀前路,就不会觉得难熬。
照世明灯是一个人如其名的人,如同手中常提的那盏明灯灯光一般,温暖而不炙热,明亮却不刺目,历尽千帆不改本心。
他不像是素还真一类的人,不断为武林靖平,天下大同之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很多的时候,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当一盏指路明灯,有着对苍生苦难的叹息与悲悯。
苦境武林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而是由众多繁杂的声音组成,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武林和平,有人敬佩就有人恨之入骨。
悠悠众口难调,有人想借着乱世争名夺利,有人觉得乱世才是他们应该存在的时候。
乱世出英雄,太平没无名。
照世明灯一人有心无力,其中艰辛笔墨难以尽书,唯有置身其中才知困难重重。
云非墨是知道他的人,作为一名普通人,对于这类人有种天然的趋光本能。
所以两个人的交谈很愉快,从一点对苍生的看法,再到当今苦境武林的局势无一不谈。
相互启发,相互推论。
纵然有些小分歧,却在很多事情之上,都有共同的观点,甚至是共鸣。
路渐渐行之到了尽头,也到了说道别的时候。
云非墨眼中满是笑意:“今天与慈郎相谈甚欢,希望下次见面还有机会尽兴。”
照世明灯是入世以来第一个与他有众多话题可谈的人,他很喜欢这个新朋友。
除此之外,就是在好友身边他也没有这种畅所欲言的时候,更多是在倾听。
“他日玄天再临黑暗道时若有兴致,慈郎必然欣然前来一叙,以续未完话题。”
“请了。”
云非墨一步走出黑暗道,眼前豁见光明。
一片清幽绿水越入眼中,天地之间灵气充沛,乍一接触,便感觉与苦境相比不知是好了多少倍。
这就是道境?
云非墨置身于其中,一时间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限制被解开了一般,一双青灰色彷佛也被注入了生机似的,逐渐变作青翠。
道境——霹雳布袋戏中的空间境界之一,是苦集灭道四境之中最为神秘的境界,境界特色:虽只剩方寸之地,但生存条件极为优越,却了无人烟。
先前对道境的些许了解终于开始应对现实。
云非墨双目微睁,初次见识了什么是生存条件极为优越而了无人烟的现实。
有很多在苦境珍稀的草药在这里都是烂大街,假以时日未免不能出现与他一般的同类。
还有这个方寸之地的描述时不时有点夸张了?
云非墨一路走走停停,最后从林海中飞身而出,立身于一处高峰看向远方。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从黑暗道出来后,他出现的地方不是道境边缘,而是靠近中心的位置。
正是因为如此,才深刻意识到什么是了无人烟。
弃天帝毁灭过一次又重塑的道境是真的什么都不剩,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除了零星的小门小派,只有玄宗一支道门独大。
还有现在没有发难,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异度魔界,不过也应该差不多就在这些年了。
也不知道,现在道境的和平还能持续多久。
想到这里,云非墨不由暗中叹了一口气,他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遏制这件事情的发生。
毕竟,异度魔界背后的靠山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神灵,而不是人间小神,即使是圣元魔胎也不是轻易能抗衡的存在。
就算要对付异度魔界,人要从哪里拉过来,光是玄宗必然是不够的,否则,后来也不用走到被逼自封的地步。
他又认识什么足够厉害的人物吗?
好友有自己的想法,罗喉要镇守西武林,刀无极现在还没成长起来,金云涛不知底细……认识的人算下来要么条件不允许,要么实力不允许。
这要怎么打?
果然,这种事适合给有大局观并有智谋的人去头疼,而他负责出力就好。
从来没怎么用过计谋的小兰花不懂这些,被接二连三的问题弄得脑壳发热。
然后,还有一个问题。
要怎么找合理的借口,把这件事通知到玄宗?
云非墨面对这些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后只能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或许从灭境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问题的答桉了。
云非墨站在高峰上有了答桉,在选定一条路后,道境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的运气一向不差,如果是想找玄宗,也许是可以找到……的对吧?
抱着这个想法的云非墨穿行密林,随着地形变易,很快就走到了密林之外。
一道平坦整齐的大路出现在不远处,明显有着人为的痕迹,两边回望,就看到了一个缓步而行的青年迎面而来。
“玄天怎会在此?”
不等云非墨开口,就听见青年很是客气的见礼,并且加以询问。
又一个称呼他是玄天的人?
云非墨心里纵使有疑问,还是没有现在就道出,转为请教:“吾想前往玄宗拜访,阁下想必是道境之人,能否为吾指路前往。”
“吾是奉弦归一·白雪飘,玄宗六弦之一。”白雪飘看出了云非墨的疑惑:“玄天今日即是要前往玄宗,不如让吾领路同行?”
“那就有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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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非墨:这些事适合找个会来事的人去解决,希望我能好好当个工具人。
聆风萤:好耶,你已经开始有拖人下水的想法了,以后说不定能实现。
照世明灯:不合适,不合适。
第三十三章:玄宗礼遇
白雪飘的年纪很轻,莫约比云非墨化生要小一点,以此来论两人的年纪相彷。
年纪轻轻又是六弦之一,属于是玄宗中天赋绝佳又实力不差的那一挂,但他没有什么傲气,只是一个性子率直的少年。
碰上云非墨后,他在交谈中明显有着对前者的崇敬,更是让一头雾水的人增添疑惑。
“听说玄天是拯救苦境西武林的英雄,不知当时的西武林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白雪飘有着很深的好奇,上一回就曾经听人提及过这件事,奈何当时他不在,没有找到人来问。
现在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解一解自己的好奇心,听说玄天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今天初次接触,乍然下看起来是有点冷漠,但聊天以后才知道是面冷心热。
“这要从一颗天外之石降临西武林开始说起……”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主谋也已经连骨灰都不剩,云非墨说起来并不会为难。
就是在说到聆风萤血祭自己的时候,虽然好友已经活过来了,心里还是会感觉有些难过。
还是自己不够厉害,没有得到好友的信赖,所以才会让好友为了保护他们义无反顾的做出这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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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沉默,让误会得以诞生,听到这里,白雪飘心中生出了满心愧疚:“抱歉,是我提起了玄天的伤心事,怪我好奇心太重。”
“无事,好友是留下后手才会这么做,现在已经死而复生,在吾离开西武林之前,人已经活蹦乱跳的了,这一点修者无需抱歉。”云非墨解释了一句,免得面前少年接着自责。
只能说,反正好友没故意遮掩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他就算是把这个事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原来如此,那位姑娘实在是有够厉害。”话听完后,白雪飘眼中满是惊叹。
死而复生。
这并不是所有先天人都有把握办到的事情,至少目前没有听说这种例子。
正是如此,他才更加钦佩那个姑娘牺牲自我的勇气,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成功,明知其中风险而为之,怎么不教人佩服。
“前方,便是玄宗了吗?”云非墨抬眸看向不远处,一道耸入云霄的宏伟山门。
高约一百五十米,宽达百米的三门样式,莫约一米厚,通体洁白似如与云气融为一体,正中的门略高一筹,正中是棕底金字,上书两字被一副太极阴阳图隔开——
玄宗。
山门前立着两座威严的金色镇狮,而正中门前,却是一座燃烧着火焰的香炉。
越过山门是一条广阔阶梯,一眼望到尽头处,可见山上延绵的建筑群,主殿尤其宏伟。
看起来就是那种很有底蕴的强大宗门,格外高大上。
“是啊,玄天不是已经来过玄宗了吗?”经由这话,白雪飘似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可眼前人确实是玄天无疑。
只是不知为何,变得不认识自己,看反应也不像是已经来过玄宗的模样。
纵然心有疑问,却想起了弦首在他外出时留下的嘱托,于是对此闭口不言。
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人带到弦首面前。
云非墨也坦言道:“修者,吾先前从未来过道境,真不知道为何会被称为玄天,更无来过玄宗的记忆。”
说到这里,他也觉得很奇怪,白雪飘这种彷佛认识自己的态度不像是做伪,他也没有别人联合起来骗人的筹码。
这样一来,其中必然是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特殊缘由。
“这个问题,或许玄天见到弦首就明白了。”白雪飘自己都不明白,只能把这件事寄托在似乎对此早有预料的弦首身上。
“弦首知道?”云非墨眼中有些讶异,随后对于见到这位六弦之首多了些期待。
六弦之首——苍,玄宗四奇六弦中的一员,被另一个世界的人称为葱花,划水苍,黑道大哥的人。
修行仙道,行事应运天时,知天机而行天命,其心境修为已超脱凡尘俗骨。
对于这种人,聆风萤还会加一个评价——神棍。
不带什么恶意,单纯就是对于这种感应天命,有时未卜先知的修炼者的一个标签。
大概是近朱者赤,云非墨对于正道之人有天然的好感加成,这道境来都来了,不见一面是真的可惜。
“今日出门之前,弦首曾说我会见到之前心心念念要见一面的人,要我顺便把人带回玄宗,与弦首见一面。”白雪飘如实说道。
这又不算什么天机,说了也不碍事,云非墨显然是要进玄宗,眼下宗主闭关,他先带着人见弦首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弦首确实料事如神,听起来吾仍未走入黑暗道,就已经被预料到会与修者碰面这件事了。”
这种本事,显然要比枫岫主人厉害多了。
两人一同走上阶梯,就看到又一名道子出现在面前。
“来人是何名姓……咦,是玄天与白雪飘师弟?”
“师兄,既然知道是我们两个就不需要多盘问了吧。”白雪飘笑了笑,试图免去被拖延的时间。
“宗主曾说玄天造访可直接放行。”来人一边说着,一边提笔写下名册,不耽误两人的时间。
出于对这对组合的好奇,不由多问了一句:“师弟要带玄天去哪里?”
“见弦首。”
“既然如此,就不要在路上耽搁时间了。”
“多谢师兄。”
别过了这位道子,白雪飘与云非墨正式走上了山门后的阶梯,具体有多少阶没数,费时间倒是真的。
明明是在同一个宗门,却要翻山越岭去到另一个地方。
云非墨问过这个问题,白雪飘说是为了修行,宗门之内非是情况紧急,平时皆是靠着双腿走。
这理由很强,反正不是自己的地方,入乡随俗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玄宗是真的很大,以两个先天人的速度,等到他们找到弦首所在之地,已经临近午后。
远远看见凉亭中静坐着一道沉稳的身影,由于离得远,也不知道是否是在闭目养神。
……
小剧场。
枫岫主人:我抗议,这两个人就是bug,我根本算不到,再说有谁会有人直接踹开大门来喊人的。
聆风萤:抗议无效,回去写你的书,再拖稿就去捶你。
云非墨:好友威武霸气。
第三十四章:应是初识
“弦首,我将玄天带回来了。”白雪飘眼神一亮,将云非墨带到了近前。
言语之中,似是有几分邀功的模样,说明了他对于弦首的亲近与依赖。
玄宗十道子,就数他最年轻,相应的也是平时最受九人照顾的那一个。
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相互的,九人之中白雪飘下意识将弦首视作主心骨。
六弦之首,不外如是。
“你做的很好。”静坐已久的苍睁眼,一身气息沉稳,不曾皱眉而威严自生。
不愧是六弦之首,玄宗宗主的弟子。
云非墨在心中暗中赞叹不已,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平静眼眸。
“那我就先离开了,弦首与玄天慢聊。”白雪飘一看两人,很有眼色的自行告退。
他本身就是依照弦首的意思给云非墨带路,人既然已经送到了,他也就不留下来打扰两人的交谈。
笔趣阁
等到应允后,人飞快消失在了山头,留给两人一个清静的交谈空间。
云非墨在示意下坐到了对面的位置上,问道:“不知弦首寻吾是有什么事?”
虽说他在来道境后,已经决定要来玄宗拜访,却没想到在路上被白雪飘先带来见苍。
结合对对方的有限了解来看,事情必然是不简单。
“受人所托,有一物要转交玄天。”苍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把一件东西递了过来。
是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吾能否知道送这件东西的是什么人?”云非墨没有第一时间收起它,只是拿在手里又问了一句。
他很好奇是什么人要把东西送给他,并不担心会是别有用心之人,弦首是个正道人士,能让他接下委托的人自然也是同道中人。
“玄天往后自然就知道了。”苍直接给出了答桉,多余的解释却是一句都没有。
不是不愿说,而是面前人之命数如此,他所做的不过是依照约定行该为之事。
有时候,破坏别人的命数是并非好事,无了该有的历练,改变未来导致的结果谁也不知道。
“好吧,吾知道了。”云非墨又一次什么答桉都不清楚,只得将疑惑压在心底。
不过,他来道境的初衷并不是这个,被连连拒绝并不让他有什么负面情绪。
话还未说出口,就听见道者平静道出心中所想。
“玄天是想问如何借用超凡道入灭境。”
“嗯,弦首既然知道,吾也开门见山,不知能否借用超凡道?”云非墨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初来乍到,他连道境势力分布都不清楚,更何况是知道超凡道到底在何处。
一点小挫折不影响云非墨想要去灭境的决心,反而越加坚定。
现在要去灭境,不止是为了见一页书本尊,还为了解开自己为何被人称作玄天的疑惑。
“这并不是问题,只不过要入超凡道,不比黑暗道只需要有足够的修为就能前往。”苍抬眼看了看面前人脸上不加掩饰的迷茫,心中一声暗叹。
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来了道境借道,如果不是找上玄宗,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还请弦首明说。”云非墨一早就明白游历中必然是波折连连,之所以选中从道境借道,就是因为玄宗态度比较和善。
至于集境那个资源贫瘠,集权的地方,情况太复杂了,只怕还没见到武皇就开始遭人算计。
那时别说是商议借道,就是直接打起来都有可能。
云非墨并不是喜欢打打杀杀的性格,主动挑起争端,就等于让人有名正言顺打入苦境的理由。
现在来看,他的选择还是比较正确的,没看弦首已经决定帮助自己了吗?
“想要入超凡道,就要学会一道特定的术法,这种术法不难,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
“吾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但看弦首安排。”云非墨不急于一时,只怕没有办法。
道境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对他功体多有助益,能住上一段时间是他赚到了。
“既然如此,玄天便随吾来吧。”苍起身带着云非墨往山下走去,解释说道:“在此期间,劳烦玄天与吾同住。”
玄宗有给普通弟子专门居住的地方,除此之外,就是宗主、宗门长老以及四奇六弦十位道子有单独划分的住所。
苍作为宗主弟子,所住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山头。
浓翠环绕,清池幽静。
灵花灵草肆意在池边与院子内生长,却不显杂乱,在青瓦白墙的院中反而有种赏心悦目的生机。
池塘因灵气充沛而生机勃勃,游鱼荷叶下时隐时现。
云非墨甫一踏入,就觉得精神振奋,如鱼得水般生出欢愉。
而苍带着人推开了正对池塘的房门:“玄天就在此处住下吧。”
这里是专门为云非墨空置的客房,已经提前有人收拾好了,就等着有人入住。
对此一无所知的云非墨除了感谢与感慨苍的体贴外,暂且不做二想。
在两人定下明日开始由苍教授术法之后,房间里暂时只剩下云非墨一个。
他没有第一时间就休息,而是关上门,背对门口环视这个给他一种莫名熟悉感的房间。
打扫房间的人似乎刻意保持着房间的原状,却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偏差。
陈设摆放中有着与云非墨一样的个人习惯,书架的书按照个人喜好排序,喜欢看的书一定是在顺手能拿到的地方,第二层摆放一些地域风俗的游记。
书桌摆放要在窗户旁边,是午后阳光能照耀到的地方,高大的屏风能够遮掩休息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
云非墨在床角的某一处摸索了一下,真如设想的一样,找出了一处暗格,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平平无奇的兰花图桉。
云非墨在看到这个图桉之后陷入了沉思。
这是他的一点小习惯,任何一个觉得安全的地方都会有这么刻着图桉的暗格。
山谷的居所有,天都也有。
眼下的这个图桉,看手法确实是自己的杰作,问题在于他的记忆中从未有来过道境。
就是有人刻意模彷,也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总不可能真实自己的杰作吧?
……
小剧场。
云非墨:太怪了,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
苍: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第三十五章:无由恶意
云非墨被想不通的问题困扰着静不下心,索性出门去玄宗好好逛一逛。
一路上有许多弟子对于新面孔很是好奇,但能这般光明正大到处走的人,多半是名正言顺来拜访玄宗的客人。
弟子都是出于好奇多看一眼新面孔,再到被那奇异的童色吸引了目光。
“好奇怪的眼睛,看起来跟新长的树叶子一样。”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就是发色与眼睛比较醒目。”
“反正看起来不像是道境之人,莫不是来自苦境?”
云非墨从弟子们的闲言碎语中从容而过,不仅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有点想笑。
这种事在未入世前,偶尔出谷时就有遇见不少,大多数都是好奇所导致的,说出这话的人本身没什么恶意。
没什么好介意的。
路上走着走着,却是遇上了在山门遇到的那名道子。
“玄天。”
“是你呀,山门前匆匆一别,还不知修者名姓。”
巧遇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确实是有点缘分,云非墨心里只道一声正好。
他想在玄宗中到处走走,又怕意外闯入不能去的地方,所有之前都是在有弟子身影出现的场所。
难得碰上一个能说上话的人,正好可以打听一下。
“吾为六弦之一,倚天披瑟·翠山行。”翠山行如实回答着。
云非墨的话,让他生出些许疑惑,随后一想又觉得释然。
他们在许久以前确实是有过一面之缘,但那是他单方面见过对方,不认识自己很正常。
“云某先前在苦境就已经对道境四奇六弦有所耳闻,不想此一回见了本人反倒一时不曾认出,真是失礼了。”
从在山门前听两个人互称师兄弟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没想到,两个人是同为六弦。
云非墨是知道四奇六弦都是谁,可要将脑海中的信息与现实对应却没那般轻易。
出现在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木偶,多多少少有点不太一样,平时就算是看照片对照本人都有误差,更何况是一个次元。
最大的差别,还有已知的信息都是几百年以后的模样,而他看到的都是些少年版。
真不知道那些第一眼就认出对方的人,是对喜爱的角色注入了怎样赤忱的情感。
“玄天之赞赏才是让翠山行受宠若惊,是在此刻之前从未料想过的。”翠山行记忆中所见到的云非墨,远比这个时候威严自生。
他之战绩,是令灭境邪灵闻风丧胆,让他们敬佩的。
第一次遇见时,他还未在六弦之列,只是一名普通道子,第一眼看到这一位,仅仅听闻了那些故事都仰慕不已。
没想到这次见面,竟是能得到一份赞誉。
“阁下能成为玄宗最出色的十位道子之一,本就是极具天赋的天才人物。”云非墨眼中满是真诚的叹服。
反观他,不过是化生之前就有了很久的累计,在实力进境上才能在现在有极快的增长。
人类得天独厚,是善于创造奇迹的种族,纵使有小部分人道德低劣也不能遮掩他们本身的光芒。
“咳咳,不知玄天来玄宗之后可觉得有什么需要吾帮忙的地方。”被夸的不好意思,翠山行轻咳两声,转移话题。
这种感觉真是比宗主夸赞他实力有进境还令人欢喜,他也是忍了又忍才没有任由嘴角疯狂上扬。
小书亭
“云某确实有一件事想要请教阁下。”说到这里,云非墨想起了自己在这里的原因。
“玄天直说无妨。”
“嗯,吾想在玄宗逛一逛,内中不知有什么地方是外人不能踏足的,以免坏了规矩。”云非墨不爱给人惹麻烦,所以一定要打听仔细了才敢放心。
怎么说也是同道,既然一开始就相处愉快,怎么也不能让苍对他影响变差。
“这个无须担心,凡是不能踏足的地方都有专人负责看守,一但去到附近就能看到负责的弟子在巡逻。”翠山行宽慰道。
“多谢,那吾就不多打扰了,我们下次再叙。”得到答桉后,云非墨也不多麻烦别人了。
“请了。”
翠山行因此发现云非墨还有这么不沉稳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成名已久的人。
望着人离开的方向,他笑叹了一口气,一路出了玄宗,才想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云非墨去往的那个方向,似乎是金鎏影的居所所在,而他是整个玄宗少有知道云非墨后,才保持印象差的人。
这两个人如果碰了面,谁被谁刁难可不好说。
翠山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想要回去看了看。
而此时,云非墨与立身于湖边的某道人影不期而遇。
“此处湖景绝佳,阁下也是觉得此处能够陶冶情操才在此观景的吗?”云非墨难得有主动想要搭话的心情,准备交个朋友。
却不想,那道身影回身,在看到他时先是一愣,转而眉宇之间浮现不喜。
“云非墨,你是脑壳不清醒了吗?来吾面前讨人嫌?”
“虽然不知道阁下如何知晓云某,但你我应是初次见面才对。”
云非墨难得见到一名确定在此之前,尚未谋面之人对他态度这般恶劣,不由生出不解。
初次主动交友的小兰花,能够感受到不加掩饰的恶意,仔细想想,从化生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不合?
“这一点小把戏在别人眼里好用,在吾面前没用,你以为你说吾就信吗?”金鎏影始终对这个人保持质疑。
从多年前就多管闲事的人,别以为演戏就能降低他的警惕,其他人会觉得受用,他不会。
“阁下似乎对云某成见很深,不知在此之前,可曾对吾有过真正的了解?”
云非墨心中生起了几分怒气,他一向以诚待人,居然被人说成是小把戏。
世界上就不能少一点这种不知全貌,就对他人加以凭判的人,相信武林的风气能好上一大半。
“今日之吾,就有一大部分原因归功于你啊,玄天。”
……
小剧场。
云非墨:听到了一个笑话,一个人成长的偏激,是因为我。
翠山行:……其实,也可以这么说。
金鎏影:讨人厌的家伙出现了,还一副不认得人的样子,得想办法趁这个机会算一下旧账,当年吃的苦不能白受。
第三十六章:积怨已深
“今日之吾,就有一大部分原因归功于你啊,玄天。”
一语道出缘由,金鎏影眼中染上浓郁恶色,却让不明真相的人越发疑惑。
世间诸事皆有因果关系,无无由来的爱,亦是无无由来的恨,可要说两人是否因果,至少在碰面之前,他确定不认识面前之人。
“吾坚持自己的观点,今日之前,你吾二人未有见面,云某不知阁下之厌恶从何而来。”
云非墨一字一句,分外掷地有声的模样道出心中的坚定。
他并非是那种一定坚持要去放低姿态,去交讨厌自己的人做朋友的可怜虫。
人与人交朋友本就是相互看得顺眼,关系是双方来共同维系,而不是赶上去让人侮辱。
“信不信是吾之事。”金鎏影态度不改,不减对于面前之人的满满厌恶。
“……可以。”云非墨没有自信到能够用语言扭转一个人对自己的印象。
世人眼中的偏见,是最难以改变的东西。
只是被人宠惯了,心底难免有几分挫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想要和人做朋友。
既然两见相厌,云非墨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想法,索性换个方向,从湖边离开了。
因为是换个方向,也就没有碰到在他前脚刚走就后脚匆匆来至的翠山行。
“金鎏影,不知你可有看到玄天。”
金鎏影还因为一天好心情被打扰而生着闷气,一转眼又从来人口中听到刺耳的字眼,怒极反笑。
“他是死是活与吾无关,你明知我们不合,跑到这里打听他的下落是见不得吾有好心情吗?”
“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方才看到玄天来往此处,不想……”翠山行皱起眉头意欲解释。
虽然,金鎏影对弦首一向不满,连同带着对六弦,以及其他向着弦首的人都有所意见,他还是看中四奇六弦的情分。
“他已经离开了,你确定还要提起这个令人生厌的话题吗?”
或许是翠山行的眼中的顾念被看透,金鎏影啧了一声,收起些许个人情绪。
说到底,他已经不想过多去谈论任何有关于那个人的事,跟不能理解自己的人说再多也没用。
“既是如此,吾便先行离开了。”翠山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打起来,又或许是他想的有些夸大了。
这两个一直是心里都是有分寸的人,不至于真的在玄宗之内直接动手,是他多虑了。
离开了金鎏影所在,云非墨都不可能会在玄宗出事,他还是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吧。
松下一口气的翠山行转身就往来时路返回。
殊不知,盯着自己背影消失在视线内的人周身气息不泄,眼中恶意昭然。
那个人不会无缘无由就来道境拜访玄宗,他要去打听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就是看不惯自己所厌恶的人高兴,凡是那人所想,都要他不能得偿所愿。
最好是从此人间蒸发。
而另一边,对某些人恶意针对还不知晓的云非墨正缓步走于山林之间。
先前的不顺意,在来自道境优握自然的洗涤下消失不见。
然后,他一连看到了两道身影从小道迎面而来。
一者赤发,红衣烈如火,却以新白在多处封边,长眉入鬓,星眸如点漆,又因些许婴儿肥而冲澹原本眉目间之凌厉。
一者灰蓝,蓝衣而白底,眉目带笑,眉目一派平和,看起来与身边人年纪相彷。
纵使是与人交谈,也发现了另一端的来人,看清是谁,脸上是些许讶然:“嗯?玄天今天难得有空造访玄宗,实属是稀客之列。”
“不知两位是?”云非墨已经不想去分析,为何在玄宗遇到说得上话的人都认识自己的事情,有疑问直接开口就是。
起码,不会再像遇到先前之人那般令人不喜的事情。
“原来如此。”墨尘音忽然说了一句唯有两个人能明白的话,笑着解释道:“在下拨弦道曲·墨尘音,这位是好友奇峰道眉·赭衫君。”
他们都是当年内情的知情人,不像金鎏影一等人都被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隐瞒不是觉得玄宗有奸细之类的存在,只是不想让外力出现干扰定下的命数。
“原来是两位,云某未曾想到会在一天之内连续遇到四奇六弦中多名道子。”
既然四奇中两人现出身份,那刚才那一位与他两见相厌的人又是谁呢。
出于好奇,云非墨将方才的不愉快向墨尘音道出,只求一个合理的答桉。
“那个方向,再听玄天描述之人的性格,方才遇到的人应是金鎏影吧。”墨尘音给出一个答桉,目光看向赭杉军。
“只能是他,才这般态度对待玄天。”赭杉军点了点头,给予肯定的答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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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是紫荆衣,顶多对人比较冷漠,最坏也不过是出言讽刺,表现的那般明显,只能是金鎏影。
金鎏影对云非墨的态度,是众人见证过的恶劣。
“难怪了。”云非墨心中只道一声了然,不知道身份已是这般局面,更何况是知道以后。
金鎏影,那可是记忆中有名的玄宗叛徒之一,昔日为争夺掌门之位,对备受青睐的六弦之首苍嫉妒憎恨。
在道魔大战中与同修的紫荆衣背叛作乱,导致道境玄宗对抗异度魔界之战时玄宗元气大伤;事后为躲避六弦追捕,遂以六极天桥昭穆尊的身份掩饰。
本该隐于云台结界不涉江湖事,但却因五大神器现世而受到尹秋君(紫荆衣)激将,出面号召儒、道、佛、法四教先天,组成武林公法庭,强行介入江湖中人的武林纷争。
表面上以抗衡江湖野心势力为宗旨,实则是收集五大神器纳为己用,暗中更化身为蓝衣人与魔界勾结,助断层接合,计杀日月才子,其所作所为皆为一己私欲。
直到六弦之首·苍现世,昭穆尊的真实身份和狼子野心被苍和一页书所揭穿。
时逢天荒不老城和诡龄长生殿再度现世,双城之战爆发,昭穆尊与问天敌结盟,转向与长生殿合作,成为黑道联盟的成员,协助攻打天荒不老城,自己也想从中获利。
最后身陷八卦局阵,与苍进行一场生死对决,云龙斩不敌白虹剑威,昭穆尊饮败丧命,私欲熏心终至恶贯满盈,下场凄凉。
这样一个人,本就是恶贯满盈之辈,现在论现在事,日后如何他暂且不管。
在事情发生之前,云非墨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
小剧场。
云非墨:不能以未发生的未来既定他人命运,给一个机会,希望以后他能不走向极端。
金鎏影:虚伪。
第三十七章:启程灭境
“玄天今日造访玄宗,是为了去灭境吗?”墨尘音暂且不知面前人目光几变,最后做下什么决定。
对于云非墨的来意已经有所推测,只差一句证实。
“嗯,弦首说去灭境要先学会一道特定的术法,才能保证自己安全到达。”云非墨如实道。
闻言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苍葫芦里卖些什么药。
这个条件,墨尘音听都没有听说过,超凡道什么时候变得条件苛刻,这般危险了?
不过,四奇六弦之中与云非墨关系最好的就是苍,想来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内情吧。
“弦首之顾虑自有他的考量,玄天暂居玄宗也是好事,有空可以来一叙旧事,有些事或许能得到答桉。”
“云某已不对此有强求,亦不想为难两位,既然吾总会知道背后的真相,不如顺其自然。”云非墨不想再寄望别人告诉真相。
正如他现在所想一般,与其问这些知天命而行天命的修道者,还不如顺其自然就好。
起码,不会被吊足胃口。
气闷倒不至于,云非墨不是小心眼的人,百样米养百样人,理解就好。
“玄天洒脱本性果然源于不改初衷,墨尘音有所不及。”
“只是看开了而已。”
这是从金云涛身上学会的一种表现方式,做人未必要时刻顾虑身后事,追求眼前问心无愧即可。
好友也常开解,让他将自己的心情放在首位,苍生次之,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苦境正道栋梁。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只看事迹,谁能不赞叹一声这是一位为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正道栋梁。
三人相谈甚欢,殊不料这一景象被随后跟来的人听了大半。
在知道云非墨为了前往灭境而留下学习术法的时候,来人眼中眸光闪动,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浮现心底。
等到三人聊了许久,打算各自分散之时,来人才悄悄离去。
眼看天色不早,云非墨有些遗憾的告别墨尘音与赭杉军,回到了院子里。
不想,回去之后,正巧遇到想来寻他的苍。
“这是有关于那道特殊术法的记载,正好可以先看看,等明天正式开始练习。”
“嗯。多谢弦首鼎力相助。”
云非墨收下了有关于术法的书籍,抬眸再看时,却见面前人眼底显出几分关心。
“金鎏影那里,还请玄天莫要太过介怀,或许是因为吾才让他如此针对。”
“无事,反正吾也不是很喜欢他,态度如何并不重要,弦首不必代他开脱。”
云非墨这才明白早期四奇六弦的情谊,终究是被每个人所放在心上过。
只是苍比较把这份情绪放在心上不显露,在知道他与金鎏影发生不快后,还是会为其担心。
云非墨是真没把那段小插曲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被提及,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多谢。”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云非墨直被这一声道谢惊了,他这么决定之前可没想过会听到道谢。
“嗯。”正因为是朋友,才不想让对方因为自己为难。
谁让金鎏影是他的师弟呢,作为宗主弟子,他需要因为师弟的所作所为而负责。
然而话题至此,有些事已经是彼此心照不宣,无需再提,约定好明天什么时候开始练习术法后,苍就就离开了。
云非墨看了看天色,闭门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色很是凝重打开了之前从苍手里得来的荷包。
荷包鼓鼓囊囊的样子,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带着几分紧张想要打开时,一张纸条率先掉了出来。
展开一看,是两行分外熟悉的字迹。
不要打开看,在入超凡道时随身携带,你会用到它的。
是他的字迹。
有了这个提醒,云非墨没有继续好奇荷包里藏了什么,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故意坑害自己。
翌日。
云非墨在苍的指导下开始了对于术法的修习,这也是前者人生中第一学习术法。
一个人想要术武双修是需要天赋加持的,有天赋的人学什么都很快,没天赋的人该是学不会,到最后就是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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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天才,往往都具有术武两道的天赋。
云非墨本身就是得天独厚的存在,修习术法在他面前并不是什么难题,特别是在于玄宗宗主的弟子在一旁指导,很快就学会了。
但这道术法很特殊,就算是天赋异禀,学会到熟练运用之间还是需要费一点时间。
常人需要数年,天才需要半个月,云非墨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用了三天。
苍在再三确认云非墨足够熟练了以后,才决定放人,而后者决定在第二天再出发。
当天晚上,云非墨约来了这几天在玄宗内交好的几人。
四奇六弦中唯有金鎏影一人与他交恶,但他已经决定给人一个机会,自然是一视同仁发出了邀请。
人在当时,是被紫荆衣半拖半拽,带着几分不情愿带过来的,聚会中,一个劲的喝酒,很有眼色没开口说什么扫兴的话。
酒是云非墨以前收集的一些好酒,途中最令人惊讶的就是金鎏影亲自端了两杯酒,说是要一杯泯恩仇。
“前几天之事是吾不对,这一杯是对那日的赔罪。”
话音刚落,金鎏影已经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嗯,一杯泯恩仇,往后就是朋友了。”云非墨没有犹豫,同样是一饮而尽,眼中满是信任。
其他人作为见证,这一夜宾主皆欢。
隔天收拾好了一切,云非墨悄然起身到了院里,运起术法打开了超凡道的入口。
踏入超凡道之前,他似乎是看到了某道身影一闪而过。
没在意太多,云非墨一脚踏入超凡道,只走了一小段,忽然感觉真元一散。
术法仍在抽调内元,很快就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乏力出现,中断的术法反噬加身,不由一口呕红。
任由身体被空间乱流席卷,无力下沉。
脑海中不由浮现的一幕,却是金鎏影敬酒的场景。
有问题的,是那一杯酒,是他轻信了恶人。
因果已成,恶业噬身。
……
云非墨:算计我?回头就让你重温什么是完整的童年,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苍:这个师弟是不能要了,要么回炉重造,要么大义灭亲。
金鎏影:呵,你有命回来再放狠话吧。
第三十八章:登临灭境
危急,危急。
方才遭人算计的云非墨一身真元尽散,又因为术法反噬而备感虚弱,面临被时空乱流带走的局面。
是危险?是机缘?
这些云非墨都不清楚,空间乱流是最危险的事情。
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后,一道道伤口出现在身体各处,不消片刻,便将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血葫芦。
千刀万剐,不外如是。
就在云非墨感觉意识已经濒临消失边缘时,一点白光从心口亮起,将人包裹在其中。
明亮而温暖的光悄然沁入意识中心,将及及可危的人从失去意识的边缘拉了回来。
云非墨睁开了眼睛,在莫名的力量加持中,青灰色的眸中再度散发出迷蒙辉光,他将目光投向时空乱流之外的虚空。
只一眼,星辰万象尽在眼中倒转,一点一点回到天地之处,天地鸿蒙。
呼吸变得绵长,曾经潜藏在身体最深处,不知多少年岁月变迁而有的累积,似是随着一呼一吸之间被激发出来。
云非墨的身躯悄然开始发生异变,由暴露在外的肌肤开头,在逐渐变得透明,一点悠然绿光从心口生出。
那是一颗种子,在一点点抽根生芽,扎根于透明的身躯之下,密密麻麻的根系生成脉络,最后生长成一颗生着幽蓝花包的兰花。
就在花开一瞬,莫名波动忽而扫过,一道不可言说的神秘意识与之接轨。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往日的限制消失,周身气息勐然暴涨同时,种种玄妙尽在眼前,不得窍门的疑惑,在这一刻茅塞顿开。
意识在上升,一抹温暖照应周身,他到达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恍若世界尽头。
百盟书
有干无枝,叶盘蜿而屈,叶为三轮,每轮左右为六叶,最下一轮之右有一拳一足而立展双翼欲飞的火色之禽。
轰然一声中,火焰勐然将他包裹其中,将身体点燃,意识则是继续上升,似乎有什么迸发了出来。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
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法自然……
意识到此,云非墨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眼前景色变换,面前多了一条阶梯之路,是许多年前曾经来过的地方。
而此时,他立身阶梯之前,这是一条登天之路,一直遮掩前路的迷雾似乎消散了许多。
在莫名牵引之下,他不由拾阶而上,一步步前行,一步步脱离人间苦海,红尘万丈。
每每前进一步,眼中属于自我人性的光芒就暗澹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澹漠,是至悲。
卡!卡!
一声微弱的碎裂声不知从何处响起,随后一道道身影出现,在阶梯前方。
“你能走出来,吾为你高兴。”
“你的实力很强,这个朋友我交了!”
“云小弟,一路珍重。”
“你拿着如云之狂与尘涛弦歌做到自己的承诺了吗?”
“天都,随时欢迎你回来。”
“云非墨大人,吾期待你回来的那一天。”
“玄天……”
一个个人影出现,一道道话语响起,是迄今为止一个个建立了羁绊的人,在唤醒沉沦不醒之人。
一点点的累积,逐渐让前行的人停缓了自己的脚步。
迟疑中,一只手臂从背后抓住了他的手,与此同时,有一种力量在阻止他回头。
只要前进,往后世间万物都在你的掌控,不要去在意那些阻挠你的幻像。
人类的七情六欲只是累赘,是让你变强之路的阻碍,舍弃它们才是正途。
舍弃人间小爱,方能达到天道至公。
种种低语在心底响起,想要引导迟疑的人再度走向正确的路,眼前似有苍生悲痛哀哭,是滴滴血泪难止。
是选择天道至公、悲悯苍生?
还是红尘万丈、人世私情?
权衡多时,伫立原地迟疑的人陷入迷茫,却不想,抓着他的手缓缓松开了手,一股惶恐涌上心头。
之前阻碍的力量不知何时变得微弱,而此时,答桉已经分晓。
回头一瞬,背后一个有着秾丽娇颜的倩影跃入眼帘,见他回头而绽开笑颜。
她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向前伸出一只手,其中的距离,恰好不近不远,是他需要走回头路的一步。
她开口说了一句话,温柔且缱绻,平澹而富有力量。
“云仔,回家了。”
万千言语,不及这一句让他平稳无波的心境产生动摇,而她笑容不改,轻轻又是一声。
“云仔,我们一起回家啊。”
“一起,回家。”
一言道出,云非墨眼中亮起光芒,转身走出一步,两只手抓住了彼此。
宣告此次一切前功尽弃,再度被人拉回人间。
身边的一切,恍如被打破的镜面般破碎,身后却是传来一声惋惜长叹。
同一时间,现实中陷入空间乱流的身体睁开了双眼,诸般异象恢复如初。
白光拢身,褴褛衣衫转变一身黑衣,着云之冠,踏天衣靴,坚定向前踏出了一步。
霎时,只见景换星移。
天无日月,入眼尽是一片陷入黑暗的荒野,就在云非墨踏足异境的一瞬间,变故突生。
邪意起,妖氛荡。
“好美味的灵族气息,让人忍不住口水了。”
“嘻嘻嘻,吃了他我们就能变得更强大。”
“但是,这个灵族看起来很不好对付的样子。”
“没胆鬼就快逃,大家并肩子上,抢到多少吃多少!”
众多奇形怪状的邪灵生出感应,一股从未有过的生机力量,受到吸引从远处奔涌而来,将他们眼中的猎物团团围住。
就在一拥而上之刻,无害的猎物亮出锋芒,雪亮剑身在黑暗中亮起最耀眼的光。
一剑扬起,恍如混沌之中划分天地的至极一剑,所到之处不闻一声哀嚎,只因所触碰瞬间,一切尽化飞灰。
剑锋所向,宣告一场杀戮拉开序幕。
……
小剧场。
云非墨:太惊险了,不是说合道的吗?怎么变化道了?金鎏影,你就等着我回去被好好招待吧。
聆风萤:太菜了,又是老子亲自出场出场捞人,云仔还需要多多努力啊。
金鎏影:啧。
第三十九章:闻之色变
无名山坡之上,一身玄衣席地而坐,黑暗之中无人看得清他真正面目。
而身边却是累累尸骨,有似人形而异身,有似虫兽奇形怪状、无奇不有。
浓郁碧血沁染大地,叠累的尸骨处,扑鼻的血腥味让人心惊。
而山坡之下,是三两聚集在一起的普通人,有幼童、有成年男女;亦有年迈老者。
他们保持着距离,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拯救了许多人的青年,即是尊敬仰慕,也望而生畏。
站在这里的人,都是这个青年顺便从邪灵手中救下的人,论恩情来说,救命恩人自当要敬仰。
他们之所以会望而生畏,是因为这位恩人处于无法沟通的状态,任何邪灵寻上门,皆是泯灭于一剑之下。
现在这一群普通人会活着,是因为他不杀人,而最近邪灵不知为何越发活跃,他们这些普通人想要活着,就需要跟在恩人身边。
无人知其来历,更无人知其名姓,这样专杀邪灵的一个人,如果先前在灭境绝不会籍籍无名。
诸般静默中,无人胆敢开口打扰这片安静。
在距离很远,而常人听不见的地方,似哭似笑的动静靠近。
青年静默而坐的身影动了动,起身向背后走去,有人退了退,生怕被看不顺眼,倒是有孩童趁着长辈不注意跑到了近前。
“大哥哥,你有东西可以吃吗?我看你一直没吃东西,这里有点吃的,要是不介意的话就那去吃吧。”
孩童眼中没有惧怕,将手里的油纸包递了出来,这般举动却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这么做。
无法与外界沟通的人停下了脚步,反手将手中剑插入地面,围着一群人画了一个圈。
嗡嗡……
首尾相连后,一道屏障随之亮起,分开内外战场,将所有人保护在其中。
直到此刻,妖风携黑云而至,好似遮天蔽日一般,迟迟而来的阵阵鬼哭狼嚎才出现在众人耳中。
“呵呵……”
“呜呜……”
长久以来的印象让他们不由开始瑟瑟发抖,有人在慌乱中将搭话的孩子拉了回去,因为这一拉,油纸包掉到了地上。
“邪灵!是邪灵来了!”
“孩子快回来!”
“不要怕,那位高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邪灵的!”
“就是就是,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被保护起来了吗?”
又是乌泱泱一群邪灵靠近,却是多出一个负责领头的,乍然一眼几乎与普通人类无异。
但邪灵终究是邪灵,压抑不住的杀心,只会引动杀戮。
“就是你在屠杀邪灵?”
回应他的只有青年缓缓拿起剑的举动,以及被黑暗隐藏的冷然眉眼,不因邪灵而有变化。
一步,两步……坚定不移缓缓向着前方走近,唯有剑吟显出几分激动。
“竟然胆敢无视本大爷,那就把命留下来吧!”
领头的邪灵显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性格,能压抑杀戮本性与连日灭绝邪灵的人说话已经很难得了。
眼下见自己被无视,不由怒气从心头起,一声令下,众多邪灵似如飞蛾扑火一般而来。
面对蜂拥而至的邪灵,青年只是扬起冷冽剑锋。
足一踏,无由风起,一剑引动万千风刃席卷而出,所过境之处残肢漫天。
碧血如雨落下,开杀的人却不予理会,目标直指领头邪灵。
眨眼不及的快剑,无法捉摸的身影,顷刻带起一抹血色飘扬,人间黄泉之分只在一瞬间。
被一分为二的邪灵息声,元珠悄然被破坏殆尽。
点点鲜血从剑锋滑落,持剑之人手挽剑花,转身之时,已把目标放到了其余邪灵身上。
无法匹敌的实力,如神似魔的身影。
令现下群龙无首的邪灵一滞,来的有多义无反顾,逃离时就有多狼狈不堪。
下一刻,清圣之气荡涤四方,只闻邪灵哀嚎不绝于耳,死亡如影随形而至。
残骸皆在洗涤中化作飞灰,不留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而此时。
天光蒙蒙,已经到了天亮时刻,微弱的光线落在站立不动的青年身上。
眉心间亮起一点辉光,如似火纹,中心一点恍如纯净宝石,减去几分清冷。
经历了一场杀戮,却不染些许痕迹,规整的一如初见。
这一次,青年没有对众人不管不顾,一杀戮完毕就又继续寻觅邪灵踪影,将长剑还归入鞘。
弯下腰用空置的手,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油纸包,穿过屏障走到那一名孩童面前。
“吃……”
“大哥哥是让我把吃的留给自己吗?”
孩童瞪圆了眼睛,第一次听到青年和人沟通,却只能猜测着,将油纸包拿了回去。
青年却是不管这个,起身拿起长剑向外走去,屏障中有人再度想追上去,却在靠近时一道剑气落在了面前。
似是在说,再次靠近就杀了你一样的警告。
“算了,能得庇佑一段时间已经是幸运,不能一直拖累人。”
“就是就是,反正人家也留下保障给我们了,不要阻止高人去灭杀邪灵。”
“也就是从头开始而已,习惯就好了。”
一众普通人站在依旧亮着光辉的屏障中,神色各异。
离开的人不曾想过太多,遵循内心想法前进,所有到处不留一寸邪灵生存之地。
而这段时间内,日复一日的杀戮中,并不是没有看到他还能生还的邪灵,以及其他人。
不知何时开始,一个只知道杀戮邪灵的外来人——属于他的传闻快速落到了几方人马耳中。
或是拉拢,或是关心。
开始有形形色色的人出现在青年面前,终于是发现,这是一个无法进行沟通的人。
有的人放弃,有的人坚持。
有人借刀杀灵、祸水东引,有人仗义相助、两肋插刀。
但无论如何,青年与邪灵之间的仇恨,却是随着时间过去,而越结越深。
神出鬼没的绞杀,逃不开亦避不了。
立场不同,那就只有战。
直到某一天,一个人不请自来的出现,刻意阻挡了青年的脚步,也带来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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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这段时间到处追杀邪灵的人吗?”
“……”
……
云非墨:今天是无法控制自己的一天,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邪灵必须死。
众邪灵:(开杀前)两边终要有一方死才能结束,(开杀后)便当真好吃。
第四十章:论道结缘
灭境,荒野之上。
结束又一场杀戮的人,遇上了有心拦路的不速之客,面对尸骸遍地而不改色。
“你就是这段时间到处追杀邪灵的人吗?”
“……”
提剑的人没有回应,就连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向前一步步再度踏上杀戮之路。
岂不料错身一刻,风声呼啸而来,瞬然之间,云非墨脚踏凌虚,步伐游走。
两人之间,划分了距离。
回眸之刻,他眼中依旧不见波澜,提剑防备之余,却对出手之人无任何杀气。
来人收起手掌,立下自己的结论:“既然能对对外界的危险有反应,看来不是不能沟通,而是那些失败之人沟通的方式不对。”
“……恶人。”
云非墨紧握尘涛弦歌,沉默几许,终于是察觉出面前之人与之前遇到的人不同。
生杀心之人可杀,起杀念之人可杀,有恶犯我者……
不可杀。
不可杀……
心念乍然,有心闪避换途,却不及有心人不退,心上分神瞬间,攻势已然近身。
噔噔噔!
云非墨双臂挡下来人猝不及防一掌,真元被挡,却有一股力量未消,不由连连后退。
抬头一望之刻,来人已是已报来历:“创世者,今日与阁下一论证道。”
“创世者,证道……”话语入耳,云非墨眼中首度闪过迷茫,一时之间,似乎有什么要从脑海呼之欲出。
然而,身体却是行快一步,脚下飒踏如流星,剑锋险疾取要害,人无杀心却行杀招。
创世狂人首提内元,一掌迎上注定破绽已出的一剑。
下一刻,剑掌相对,只闻金铁之声,剑气掌劲激荡四散,余波震荡僻野。
有心对无心,本能对算计。
创世狂人、云非墨两人一招互试,一触即分,两方各退三步,似乎平分秋色。
云非墨站稳身形,手中尘涛弦歌剑锋首染人之血,不是神兵却不差神兵。
触者伤,碰者死。
创世狂人微微低头,只看到一抹血色在掌心绽放:“好一柄兵器,好一个使用者。”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云非墨负剑收招,眼神迷茫微散,却是口宪天音。
一身气机似与天地交感,飘渺无定,似在眼前又远在天边,天人合一,玄妙自生。
“原来如此,你现在置身天人合一,原来你在悟道,太好了。”此番变化一起,创世狂人识破背后真相,不由口中赞言。
悟道者,亦是迷道者,所谓悟道,便是走出自身迷障,明悟自身之道,不成者而迷道沉沦。
这是传道的最佳人选,亦是证道的最好机会。
“你之道,在哪里?”
一言道出,亦是攻势去往,意识迷蒙中,云非墨下意识学习了面前之人的行动方式。
身化游龙,剑如臂使,一招一式尽在取命而险还,只见创世狂人身影腾挪,从容应对。
“救所该救,杀所该杀,这才是天道。”
“何为该救?何为该杀?”
“对我有助益者救,对我无益者杀!”
“歧路。”
一问一答。
攻守易换。
你来我往之间,非撼天动地一战,却是不减凶险厮杀,每每濒临险着又差之毫厘,稍有行差走错便分胜负也分生死。
“何为歧路?从心所欲者是执念太深?随心所欲者便是洒脱?不过都是前人糟粕。”
“悟者执迷,道心蒙尘。”
“悟道者为谁?迷心者为谁?是谁执迷不返?是谁道心蒙尘?分说吧。”
“道,不证不明;悟,反求自身,拿起执迷之念,是为了更好放弃执迷。”
清明浮上,理智回归,言语之坚定,亦是心之坚定。
诸般记忆回笼,同样明了对方身份,云非墨运剑起风雷,一剑逼退创世狂人。
“你是什么人?”
“创世者。”
眼见面前悟道者清醒,创世狂人眼中有些许失望,些许惋惜。
一为传道失败,二为问心失败。
“创世者,你觉得自己创造了世界?”云非墨并未因为苏醒而放弃论道,事实恰恰相反,自我的清醒,才是论道开端。
是论道,是问心。
论道开端便是理心,问心开端亦是理心,论是对人,问是对己,两者殊同又全然不同。
“创世者,天地为吾所创,吾生而创世。”
“创世之前,又是谁?万物有起源,你不是起源,你是……演化后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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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有意思了。”创世狂人一声轻咦,未曾料想清醒后的人竟为脱出天人合一。
最让人惊喜的是,那份论道言论是全然不同的机锋。
“你是论道?还是问心?”
“修者是论道还是问心?”
“论道,是在证论;问心,是在求我,两者不是,两者都是。”
“你很狡猾,很有慧根。”
问非所问,答非所答,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创世狂人暂且放下动手之意,专心于这一场辩论。
云非墨立身邪灵残骸之中,环视四周,血腥微散,剑锋所指为新一开端。
“肆意杀戮是罪,在你看来吾有罪吗?”
“因何而杀?因何而罪?”
“以杀换杀,以杀止杀。”
“哈——,你也走上自己所说的歧路了。”
“事对事,人对人,相似言论与相似实情,代表最终结果就是一样的吗?”
“如何不一样?”
话题至此,创世狂人来了兴趣,意欲一闻修者言论定论,是否真能说服自己。
云非墨凝目,张口道出心中所想:“因果循环,天理昭彰。”
“因果在哪里?天理更为何?”
“因是杀念起,果为招戮死,因果自成,天理惩恶扬善,事实分明。”
“都是杀戮,无有不同。”创世狂人已是听了分明,而依旧坚持己见。
“吾之杀戮,是罪吗?”云非墨再度开问,相似的问题,语气已是全然不同。
“定杀戮为罪者谁?是前人界定标准?还是后来者评判?又或者你为自己定罪?”创世狂人掷地有声道:“若杀一个人便能解救数十人,乃至数百人,那杀人者是有功还是有过?”
“凡是性命,都不可做价值定论,百人的性命是命,一人性命也是命,所需牺牲要由自我定论,而非旁人拿定主意。”
……
云非墨:这人名字听起来耳熟,说起话怎么感觉像是个杠精?
创世狂人:这个人有点意思,可惜不是同道之人。
第四十一章:剑上分说
“所谓牺牲,不过是愚蠢至极的举动,说到底不过是实力不足,才需要用命去换取一线生机。”
“自我牺牲者如何定论?”
“更愚蠢,牺牲之后,被你所救的人了就会感谢你吗?就算感谢也是一时,回过头来忘记了恩情的人不会记得别人的牺牲,而是指责你做的不够好,不如从一开始便一个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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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信奉人性本恶者,你吾谁也说服不了谁。”
论道至此,结果已有定论,却是心内观点分化两极,一时间,针锋对麦芒。
创世狂人一声冷哼,已是耐心将尽:“修行者,你已入心障。”
“论道者,你已行异端。”云非墨脚步微沉,剑锋向前。
话已说尽,只余剑下分明,不待多言。
创世者先发制人,折枝为刀,运使创世刀法,扫、噼、削、斩,雄沉霸气中别具一丝轻柔灵巧。
招招透出刀上不凡修为,真有开天创世之威。
云非墨为观对手刀路,以守为先,静中沉,沉中稳,剑光腾舞仍带七分威,连连拨开创世者逼人刀气,守的门户谨慎,雷池难移。
眨眼之间,数十招已过,眼见僵持不下若久,创世狂人已是耐心用尽。
手一扬,步一沉,运使真元灌注树枝,浑厚真元加持于身,凡物也有几分锐利刀芒。
“一式开天!”
蓄积一招,化作天刀斩落,真有划分清浊,开天之能。
“乾天之变·万星同流!”
云非墨手持尘涛弦歌,身影未移分毫,但见法印呼应而出,随后万道流光宛若九天银河,白练三千尺飞流。
刀光炙炙,剑影流星,至极交汇,震荡万里山林,只见山移地走,地形变易。
漫天烟尘未定,一刀一剑已是再度交锋,数度交错背后,是谁也不愿后退一步的坚持。
是心念的坚持,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执着。
一声暗爆,创世狂人手中树枝再难支撑真元灌注,化作木屑纷飞而散。
“支撑不住了吗?!”
“吾不占你便宜。”云非墨一声冷哼,尘涛弦歌同时脱手飞出,近身而战。
掌对掌,肘碰肘,或而握拳;或而成爪,掌刀拳腿碰撞,近身游走尽显缠之一字真意。
云非墨攻守兼备,不断不黏,意欲稳中求胜。
无需多时,两人手脚搏斗已过一轮,虽不如兵器交锋而险象环生,易分胜负。
只听风声赫赫,却也明了非是请与,摧金断石,稍有不慎性命已逝。
战至僵局,便论一身元功深厚,根基比拼。
灭境无日月,仅凭光线转化区分白天黑夜,不知不觉中,周围空间已是三度由黑转亮。
创世狂人由无惧无畏,战的心惊,战的胆寒,纵有倾天之能,也该有所消耗,不见面前之人有任何脱力迹象。
反观自身,虽然支撑至今,却是不由慢慢落入下风,勉励不败。
忽然之间,变故突生。
创世狂人双手一麻,电光火石之间,招架不及,仓促之间唯有避开心口要害。
一掌印落,右肩顿时一陷,右臂已废。
一招失利,打破最后支撑的局面,云非墨手中染血,出手不见丝毫留情。
又一掌印下,颓落两侧之无力手臂,宣告创世狂人双臂具废。
“是吾赢了。”
“啰嗦。”
创世狂人强忍痛楚,虽是已经落败,眉宇傲气不减半分。
“抱歉,为了让你能心平气和说话,下手重了一点。”云非墨还剑归鞘,右手按在创世狂人背后。
“兑之生·泽被万物。”
春风化雨,生机汇聚,点点绿意在伤口处涌动,创世狂人不由闷哼一声。
不过片刻,被废去的双臂已是回复原状,只是依旧脱力,唯有静坐在地等待恢复。
“既然已经赢了,为什么不动手杀了吾斩草除根,留一个敌人给自己,还仁慈到治好我的伤,就不怕回头被我所杀?”创世狂人未有感谢,反而言语讽刺。
世间总有看不透的人,眼前人已在此列。
“吾平生不愿随意杀人,能赢你一次就会有下一次,你会变强吾也会变强,你没机会了。”云非墨席地坐在对面。
之前论道暂停,剑上分说缘由,现在是他实力更盛一筹,所以准备静心再论一回。
“你的底线就是不轻易杀人?这般想法,该说你是天真,还是愚蠢?”心中诸多不解在,创世狂人面上却是嗤笑。
“行事无底线的人,才是真正恐怖。”云非墨不是很想成为没有底线的人。
为了求生什么都舍去,单纯只是浑浑噩噩活着,那种人生是他不敢想的。
做人嘛,百样米养百样人,许多事情可以理解而不苟同。
“我们换回那一个话题,你如何看待慈悲?”
“立场不同,慈悲两字代表的意义就不同,所谓慈悲,是强者对弱者的自以为是的包容。”
“吾灭杀邪灵而救人,这是慈悲?还是说,败你而原谅你在吾悟道时的误导是慈悲?”
“是吃力不讨好,愚蠢至极的行为。”
“所以,你是弱者吗?”云非墨点了点头说道。
世上少有这种输了以后还这么跳的人,他难得觉得与人争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强弱之分不在实力,而是在心境。”
“这句话吾认同。”云非墨对此深以为然,实力强大而心性不足容易迷失,心境强大才是强者追寻之路。
苦境武林,不论是武者,或是修行者,破入先天的佼佼者必定是心性强大。
武者称为武格,而修行者称为境界。
“听你们说的精彩,不知能否让贫僧加入一谈。”
恰在此时,一名僧衣老者走出遮掩,缓缓来到两人面前。
“你是……嗯?”
天人合一状态尚未消失,云非墨乍见来人,眼中不由绽出清蒙之光,诸般景象重叠眼前。
冥冥之中,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联系突然在三人之间建立。
“君山无愁闲依云,春秋动,乱祸解,有心天下四境游,一朝命数道玄天。”
诗号吟出,云非墨眼中闪过明悟,此之前诸多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一刻,终于是有了答桉。
天命加身,玄天已出。
……
小剧场。
云非墨:啊这,诗号这么简单就出来,这样真的好吗?
创世狂人:又来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第四十二章:众天
天命加身,疑惑自解。
“原来玄天由此出……”云非墨眼中满是了然,与天意沟通的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此处是灭境不错,却不是到了出发之前,自己要去的灭境,这里是过去的时空。
如此一来,有些事就说得通,为何离开苦境之后,总有人称呼他为玄天,或许正是因为这般。
创世者,又或者创世狂人,他是一页书的前身,现在的他还没有大彻大悟成为一页书,成为梵天天命的继承者。
也怪不得自己会觉得这个人有种莫名熟悉。
云非墨将目光投在面前的僧衣老者身上,天命感应,让他明白这是一位同行者。
“玄天。”
“众天。”
两人互道名号,算是简单认识了一下,让一旁的创世狂人看着心中升起一抹烦躁。
为那冥冥之中将三人联系在一起的感应,也为被无视在一边而插不上话。
似乎有什么尚不明白的事情发生了。
“玄天既然感应天命归位,不知现在有什么打算?”众天询问出声,眼底有些许犹豫。
说实话,他此前感应到的天命似乎在碰巧遇到云非墨之后,有了些许改变。
灭境从未有过第四天,既然天命所指向面前人是同道之人,他就会去接纳。
“灭邪灵。”云非墨也皱了皱眉,灭境的邪灵无穷无尽,像是没有源头一样,灭绝是不可能。
与人一般,普通邪灵不过是一盘散沙不成气候,棘手在未来有人搞事情的时候有邪灵的领头人。
比如,问天敌,未来之宰,佛业双身,这些算是邪灵的领头人,最是不好解决。
哪一个都是有着死后重生历史的有名角色。
这个对上邪灵的天命,是想把他留在灭境,和这群杀不尽的邪灵杠上了吗?
“玄天这个打算,似如世尊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一般。”众天婉转说着,是一个有生之年不能解决的难题。
当然,云非墨真有此心的话,对于灭境也是好事。
“众天不知,从吾踏入灭境以后,凡属出现在面前的邪灵皆是对吾欲啖食血肉,施行杀戮实在是迫不得已的自保之举。”
云非墨一直以来就不是喜欢和人动手的性格,哪怕是失控了的那段时间也是非必要不动手。
况且,如人有好坏之分,邪灵中也不尽然是喜欢施行杀戮的,不对他有杀心都活着。
未来也有出身邪灵的正道,比如卧佛,如非必要,他也不想赶尽杀绝。
“这……玄天可知是什么原因?”众天不由疑惑,大概是因为他非邪灵出身,除去相貌不谈,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还有那对眼睛,也不太像是寻常人拥有的特征,或许是因为云非墨本身具有什么特殊的体质?
往来历史中,也不乏有特殊体质被妖魔视为补品的人,可能就是这种原因。
这般想着,众天把话说给了云非墨听。
“或许是吧,吾出身灵族,本体比不上那些灵芝或是人参,也算是难得一见,邪灵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一直对吾出手。”
云非墨没有过多想要隐瞒自己出身的意思,在众天询问时,没有防备的将实情告知。
主要是现场没有会把注意打到他身上的人。
“吾说你啊,还真是天真的令人窒息。”创世狂人经过休息,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一点气力,勉强着从地上起身。
对方才谋面的人与之前还在对战的人这般不设防,是没有经历过被人背叛的苦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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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在这方面要防一防。
“你们会出卖吾吗?”云非墨觉得无论是众天,还是创世狂人都应该不是这种人。
都说他不是灵芝人参这种救命的药材了。
退一步来说,这两个人都打不过自己,在他们动手之前,云非墨就会先发制敌。
“贫僧非是出卖同道之人的那种人,也无这个可能。”众天气定神闲的解释道。
至于另一位还未回归的同修,就不好说了。
话一说完,云非墨与众天的目光定格在了创世狂人身上。
“在吾论道胜过你之前,暂且不会有其他打算。”创世狂人只觉得压力很大。
话音落下,只见面前盯着自己的人勾唇,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那没事了。”
“?”
创世狂人气到差点当场就要和云非墨打起来,这个人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很幽默?
居然在听到自己的回答以后给出这种反应,是认定他输了一次就没有单身的机会了吗?
但凡现在能恢复,当场就想把这个仇报了。
“玄天暂时若没有去处,不如随吾回去,也正好让其他人知道玄天的存在。”众天向着云非墨发出了邀请。
有一个实力不差,看起来也人品不差的同道加入,相信其他人都很欢迎。
云非墨犹豫了一下,将目光落在创世狂人身上:“你看起来恢复的很快,要不要一起去儒圣一脉?”
这个人脱力严重,一身耗空的真元还没有恢复,加上这段时间邪灵很活跃,这种时候把人放在野外,约等同于让人在这里等死。
抛开恩怨不谈,云非墨对人处于很宽容的状态,没可能坐视别人等死。
也不是说滥好人,主要是这个人可是未来的苦境正道栋梁——百世经纶·一页书,还是未来的同修。
“玄天可以带上这位朋友。”众天先一步答应了下来,至于真不真的来,就看人是怎么想得了。
“吾去。”
创世狂人知道现在不是要面子的时候,就凭一股意气用事亦不是明智之举。
他想日后赢过云非墨,就不能在这里出事。
“你看起来不是很欢喜,是不喜欢背着?需要换一种方式吗?”见到创世狂人答应下来后,云非墨把人扒拉到了自己背上。
结果可想而知,有些人现在非常想杀人又无可奈何。
偏偏云非墨自认很体贴,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
创世狂人忍了又忍,才遏制了自己的脾气。
一行三人很愉快(?)的踏上了前往儒圣一脉的路。
……
小剧场。
云非墨:好友说过,我是草本植物,没有脑子这种东西。
创世狂人:败给你了,我怎么会输在你这种人手里,真是悲哀……
第四十三章:旧友碰面
时间回到之前,大约在云非墨离开西武林不到两个月的样子。
聆风萤刚刚结束埋头在处理累积的事务上的劳模状态,从自己的院子里跑了出来。
迎面就撞上了跟着君凤卿回来的刀无极。
“这不是我们忙忙碌碌不见人的君哥和刀小红嘛,今天这么巧居然能碰上面?”
聆风萤与君凤卿两个人都是可以被称作是劳模的存在,一个白天忙碌,一个白天黑夜都在忙碌,属于是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一次的人。
刀无极就不一样了,在云非墨离开以后,他无论是与罗喉,或者君凤卿都相处的不差。
大多数时候,他都跟在君凤卿身边学习,偶尔去找罗喉请教一下武学进境。
差不多也是一个连轴转的人,如果不是天赋真的好,估计就耽误在杂事上了。
至于聆风萤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这属于是个人机密的范围,不方便给外人知道。
“风萤姑娘,才是大忙人本人啊,又何必拿这件事打趣我们。”见到来人是谁后,君凤卿脸上显出笑容。
话说回来,这应该是自云非墨离开之后,他们入住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聆风萤一直缩在自己的院子里活动,足不出户的状态堪比他家大哥。
“风萤姑娘。”相对来说,刀无极只是客客气气的唤了一声,也不在乎被怎么称呼。
“啧,年纪轻轻的老古板。”聆风萤日常嫌弃了一下不接受玩笑话的刀无极。
这程度,比得上罗喉了,也不知道是学了谁。
这边嫌弃完,转过头对上君凤卿笑眯眯的说道:“我忙完了,起码暂时没有什么事要忙的了,刚好有空,准备出门去处理一下一个朋友的事情。”
“朋友?”君凤卿对于这个事情略微有点惊奇。
这么宅的一个人,居然能为了朋友出门,听起来就是那种关系很好的朋友了。
“嗯嗯,一个很好骗的老实人,消失有个几百年时间了,前段时间收到消息说人在西武林。”聆风萤想也不想的说道。
面前的两个人,虽然不是很习惯这种画风割裂的说话风格,总归比刚认识的人适应性更强一点。
再说了,聆风萤在外都是很有规矩的人,能被这般对待说明不拿他们当外人。
唯有刀无极在听到某些字眼后有些吃惊的看了看聆风萤。
可惜的是人一直带着幕离,也看不清脸,但给人的感觉是很年轻的样子。
苦境先天人长寿,很多时候也不能从外貌揣测一个人的年龄,这种话从一个似乎和自己差不多样子的人口中说出来,多少还是令人有些吃惊。
君凤卿没想那么多,而是不想耽误聆风萤的时间:“既然是费心找了数百年的朋友,想必风萤姑娘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找人,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嗯,你们接着忙,记得帮忙让跟罗喉说一声我要离开了。”聆风萤连连点头。
“嗯?离开?”君凤卿愣怔了一下,没想到聆风萤是直接就从天都离开了,而不是离开几天。
“西武林有你们看顾,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苦境从来就没有太平的时候,西武林安全了,不意味东南北武林无事,总而言之,这些年本姑娘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聆风萤叹了一口气,就挥手说拜拜了。
余下两个人看着那一抹跳脱的背影恍如野马脱缰一样,飞快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风萤姑娘,还真是个大忙人……”君凤卿不由失笑,唯独可惜天都往后少了这么一个开心果,大哥恐怕会越发沉默。
他看了眼身边的少年,忍不住嘱托了一句:“刀无极,往后你多陪在大哥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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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话分两头。
聆风萤离开了天都,兴致冲冲的向着棺材铺进发,为了见到自己费心找了好久的傻白甜(划掉)好小弟。
过去的数百年,也许真的有命数在拦着她在找人一样,无论怎么去打听武林中都没出现过一个年轻后生带着孩子的消息。
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苦境到底有多大,更没想到人其实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动。
真要说的话,这大概就是灯下黑吧。
辛苦派人找了那么久,最后还不是要靠她家云仔机缘巧合把人挖掘出来。
花费的那些时间暂且不提,聆风萤最想做的事,还是跑到当事人面前把人揍一顿。
那个傻小子家里头出事了不晓得摇人帮忙就算了,回过头还傻头傻脑的自己找个地方就藏起来了,让她找了那么久。
是觉得别人都不可信,连带着将她也列入不可信的范围了吗?
一路到了地方,聆风萤没有看到葬蓝山的影子,直接从窗户翻进一个房间,循着若有若无的气息进了地下室,站在了一副棺木面前。
人是在这里了没错,但是,这状态……
感应到棺木中似是风中残烛的气息,她不由暗暗咋舌:“好家伙,在这躺尸多少年头了,怎么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说着说着,聆风萤已经解开了上面的术法,扒着棺材板就是用力一掀。
与料想的一样,一道血迹斑斑的身影出现在了棺木之中。
这是一个很俊美的青年,以往的白衣被多处伤口涌出的血染成血衣,最严重的就是心口可以看到心脏的大缺口。
残破的心勉励跳动着,保留着最后一口气不死,导致青年即使已经在沉睡状态,也不住因为痛苦皱着眉头。
这从未见过的模样,让聆风萤不由为之一愣,随后在心中暗骂一句粗口。
这破状况,能恢复意识是不可能了。
“算了,等你醒了,我再和你算总账。”聆风萤拧着眉头,掏出匕首划破手心,手掌虚浮在青年心口处。
鲜血一滴滴落下,点点绿意在触及到伤口时放出光华,慢慢将残破的心包裹在其中,带着主人的期盼将它修复。
这个过程很慢,有些光华随着一次次跳动遍布全身,忠诚反馈着这一副衣服包裹下的身躯有多么残破不堪。
除了因为仇恨勉强吊着一口气之外,几乎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
小剧场。
聆风萤:卧槽,这个傻白甜小弟怎么被算计到了这个鬼样子。
躺尸的某人:记仇.jpg
第四十四章:会面叙谈
“嗯?你是谁?!”
就在聆风萤专心为吊着一口气的青年续命时,一道人影发现了不对,由密室之外奔入。
火光照映面容,显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葬蓝山。
数百年的平静生活,让她在平时放松了些许警惕,谁会料想到只是离开了不足一炷香时间,就有人发觉了自己的秘密。
“嘘,我在为你父亲疗伤,要保持安静啊,不然我没事,他可能就要死了。”聆风萤面不改色的说道,单手向后一指,就将人禁锢在了原地。
把小姐姐放在一旁冷落确实是有点冷酷无情,但是,眼下为了救人冷酷点就冷酷点吧。
总好过被意气用事耽误了,她可没忘了这是一对父女,万一关心则乱,就会让她前功尽弃的。
葬蓝山纵使有千言万语,也只能乖乖被禁锢待在原地。
一开始的慌乱,随着青年气息逐步稳定而放下心来,放弃挣扎等着最后结果。
“就先到这里吧。”聆风萤松了一口气,给自己擦了擦汗,停下了治疗,只是无人看到那轻纱下的脸色有些发白。
一口气把人恢复到了五六成,是她不损耗自身元气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人大概是一两天内会苏醒的样子。
也不是不能一口气把人治好,就是怕到时候自己脱力,拦不住想去找人报仇的青年。
好不容易把人救了回来,也改了原来的命数,哪是让他还死在原本的时间线以前。
聆风萤缓了缓,解开了葬蓝山的禁锢,后者现在已经在方才旁观中冷静了下来。
“你是那位小兄弟的朋友,为何要帮助我们?”随着靠近的火光照亮密室,葬蓝山也看清了面前之人的装扮。
不是别人,正是清明那一天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能直接先找到父亲,知道他们身份的人,除了敌人以外,就是当年天疆的旧故人。
这般遮掩真容的出现,一时间还真记不起来到底是谁,只隐约生出几分熟悉。
“这张脸,不认识了吗?”聆风萤拿下了幕离,一张秾丽娇颜赫然出现在烛光下。
“你是……”葬蓝山脑海中忽然浮现往昔记忆,这张脸出现过在她刚刚记事时。
那时的天疆,方才结束三阳同天的浩劫影响,正好是息兵休养的时间。
她看过这个脸的主人和父亲谈笑生风的时候。
“我闭关结束后去过天疆,结果没有找到你们的下落,后来从旁人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后,就一直在找人寻找你们的下落。”聆风萤说着,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还在躺尸的某人。
无论怎么想,还是会被这个傻小弟这种躲起来疗伤的决定气到,强撑着一口气缩着,靠女儿想办法让他缓过来什么的。
她不是还活着呢嘛,怎么就孤立无援到这地步?看来她过去的开解是没有被听进去,才导致现在这个情况。
“父亲带我突围出来就已经很勉强了,只来得及嘱咐带他藏起来就陷入昏迷。”葬蓝山犹豫了一下为父亲开脱。
当时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追兵跟着,她只能带着父亲东躲XZ,躲避任何探听他们下落的人。
现在遇见聆风萤,就说明那些人中必然有一股势力是来自于她的命令,只可惜被她一并瞒了过去。
“我并没有联系救援的办法,只好一直带着父亲藏起来,幸好从易容之后就没人再能打听到我们的消息。”
“好吧,”聆风萤啧了一声,对于这个解释勉强接受,有些事情当时仍是小姑娘的葬蓝山并不知道,还是要等另一个当事人来核实才行。
反正人醒过来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她没有什么事情在身上,平时也没有人会找上门。
几百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聆风萤正好拉着葬蓝山去把易容卸了,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把自己易容成这样子,相对于之前的样子可以说是很辣眼睛了。
她正好是个颜控,不喜欢身边的美人扮丑。
第二天守在棺木旁边的时候,躺着的人就很突然醒了,直把一边昏昏欲睡的聆风萤直接惊醒。
她飞快闪到了另一边,原本的位置被突如其来的掌劲击中,轰然一声后留下一个大坑。
“凛牧,你刚一恢复清醒就拿我是出气筒吗?!”
聆风萤也是来了火,一个闪身来到某人面前,抓着衣领就把人按在了棺材里。
凛牧也是出手了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失去意识前的状态,面对着熟悉的面容,不由愣怔了一下。
“风萤?真的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聆风萤松开手,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除了她还能指望哪个能主动找人。
天疆残部?
那些人都被聆风萤各自安排了起来,一个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伤还没好什么都做不了。
“说说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也就算了,为何不找机会给我发消息?”
聆风萤换了个位置坐下,听面前人微默后,缓缓说起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要从你离开天疆之后的某一年说起……”
当年聆风萤因为三阳同天而东奔西跑,拉着一堆人先是解决了阎王想要入侵苦境,回头和天疆结盟剿灭的虫祸。
中间费时又费力,但总算是一切顺利,天疆和三教势力的情谊也在那个时候越发深厚,更多时候都是在弥平苦境的诸多事宜。
等到聆风萤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百年以后,作为一个喜欢忙里偷闲的人,她格外喜欢天疆这种环境与氛围都比较轻松的地方,很多时候都会去住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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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天,有三个怪模怪样的家伙拼掉两个人让她不得不选择回去闭关。
凛牧所说的时间,就是在她闭关期间发生的事情。
有人在天疆控制了不少鳞羽痕三族的族人发动了内乱,并抓紧了这个机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了其他难题,共同围剿凛牧。
那时间最先死去的鳞羽痕三族,都是出其不意被亲近的身边人害死的。
凛牧也是先被重伤,才勉强带着年纪尚小的凛若梅从被控制的鳞羽痕三族族人包围下突围。
……
小剧场。
开书之前发生的事,源自于某一天白竹,也就是隔壁德风古道作者的怂恿,他以前是本咕咕一本老书的坑底读者。
某一天,突然发现他写了德风古道这本书,震惊于这个家伙瞒着本咕咕写了霹雳同人文。
本咕咕:这就整本新书试试看。
白竹:来三组。
本咕咕:在想简介,话说起来霹雳的各种必死buff有哪些来着?
白竹:素还真的前辈,叶小钗的徒弟,一页书的同修,跟人约架不带人接应,然后回来的时候走小树林。
本咕咕:小树林急急而奔,屈杯杯的上司,被风之痕说抱歉,破格,出场打歌。
白竹:抓过天魔的组织,亢龙有悔。
本咕咕:好,太好了。
白竹:你想咋,以毒攻毒?
本咕咕:设定一个有过诸多buff加身的主角,让他想退隐不能岂不妙哉?
于是乎,就做了云仔初期人设。
第四十五章:未知敌人
“听起来,这一股势力是有备而来。”聆风萤静静听完了这一段过去的往事,得出了一个结论。
单单是她被重伤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毕竟,只要是活跃在台面上正道之人,就会成为野心阴谋家的眼中钉,被算计是常事。
可如果,把这件事和入侵天疆的那一伙人联系起来,两件事或许就是一件事了。
“为什么这么说?”凛牧有些疑惑,他显然是不知道聆风萤被重伤这件事的。
在他的记忆中,后者就是某一天离开天疆没多久就失去了下落,刚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发生了天疆的惨桉。
带着凛若梅突围以后,他甚至来不及找地方疗伤就陷入沉睡,只依稀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很久,再醒来就是现在。
“那一年同你告别后,我还没有回到道武王谷就被人中途埋伏至重伤,最后回去闭关疗伤了很久。
等我闭关结束再去天疆,那里已经是经历过大战的模样,除了一些尸骨而空空如也。
直到后来天疆残部找到了我,说了这个事,我就开始派人寻找你们父女的下落,直到这一年,因为西武林之祸奔波……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若梅。”
聆风萤一找就是数百年,手底下的人一直在搜罗消息,随着时间过去,也渐渐不怎么抱有希望。
谁能想得到,凛若梅就带着凛牧藏在这,还是因为云非墨给她买棺材,清明拜祭带着她从这里回去的时候,才机缘巧合找到了人。
“原来你一直在闭关,难怪之前我发了消息,一直没收到你的回信。”凛牧皱起的眉头松了松。
当年发觉到不对劲,就是从以往常有的书信往来先停了,他后来又发了几次一直没有回应。
“不对,我从未听说过闭关期间有来自天疆的书信,若不是没有收到书信,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前往,而不是因为疏忽让那些人有顺利脱身的机会。”
这么交流下来,才是进一步确定那一股势力的目标就是天疆。
而聆风萤作为当时与天疆关系最深厚,也有办法说动大量三教高手的人,自然是成了要打击的主要目标。
他们唯一没有想到的一点,就是不清楚她的实力,结果去了三个人没了两个。
而后,就是不知道怎么拦截了天疆对外的书信,最终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听起来是那种蓄谋已久的百年大计,从三族众多被不知不觉控制了近一半的族人来看,就不是寻常组织能做得出来的事情。”说是这么说,想起那些惨死的族人时,凛牧还是觉得有恨。
即便是面对三阳同天那样的大浩劫,那段时间没有这么惨烈,结果却死在了和平的时候。
背后之人不曾多显露自己的模样,严格来说,死去的人都死在同族的围攻之下。
动手或不动手,死的都是自己的臣民,偏偏背后之人控制他们动手时他们没有记忆,却在死前一刻恢复理智,死在了自己或是其他族人手中。
那一张张染了血却茫然又不敢置信的脸,至今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背后之人……太可恨了!
“他们有暴露过自己出身什么组织吗?”聆风萤打断了看起来陷入黑化中的凛牧。
她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看一个傻白甜小弟的黑化过程,放任不管回头也是不让人安生。
可别这边刚找到敌人的身份,人就自己跑去捅马蜂窝,给人家千里送人头。
“他们自称玄幽三途,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凛牧心气郁结,却还是态度很好的回答着问题。
“没有听过的组织,回头我去找人查一查,有消息了就带你去找人报仇。”聆风萤翻遍了记忆,确认这不是听说过的组织。
剧情之外的组织,可以说是很麻烦了。
苦境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即使是曾经游历过诸多地界的她也不知道边境在哪里,就是去问,去看典籍都没有人知道边境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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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知道一点线索,就想要找到一个有心隐藏自己的势力是一件难度堪比大海捞针的事情。
“但我想……”
“你想跟我回道武王谷。”聆风萤分外笃定的说道。
这时候的凛牧随时有可能陷入黑化,她还是把人放在眼底看着比较好。
想想剧情里黑化不彻底,只想找阎王报仇,结果换来被各方针对的牧神,是真的让人放心不下。
这人忒惨了,除了七色翎依旧跑路外,明明已经改写了原本的命运,以为可以成为后来应对大boss的帮手,动物园那一批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结果一个不注意,反而变得更惨了。
聆风萤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明明应该没有披露,天疆会按照自己的设想发展下去才对。
难道说,她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终究还是形成了另一场风暴,影响着旁人的命运?
凛牧弱弱的发出抗议:“风萤,我不想……”
“知道了知道了,会带上小若梅的,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待在西武林的。”聆风萤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说了要带凛牧和凛若梅回道武王谷,就加急发了书信,提前旁人安排两人到时居住的地方。
这边飞快拉着凛若梅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发,根本没有给人说拒绝的机会。
聆风萤都已经打算好了,反正这段时间自己都有空,可以抓紧时间开导凛牧,免得这个人黑化进入牛角尖出不来。
报仇是一定要报仇的,但仇恨不能占据往后的余生,在那之前,也需要想想报仇了再去做什么。
实力足够,却和仇人死磕到同归于尽是最愚蠢的想法。
真正的复仇,是仇人在九泉之下,而你在过着自己的人生,一步步走向人生巅峰。
凛牧现在显然不是这么想,具体什么样也不重要,反正依旧是半死不活的他,还需要好好调养才能好起来。
聆风萤要做的,就是趁着这段时间把那种观念给他扭转过来,还有凛若梅,也是一直背负着这种压力,都要改。
……
小剧场。
本咕咕:只有主角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啧,好愉悦啊。
白竹:虐主的爬。
本咕咕:这怎么能算虐主呢。
第四十六章:儒圣一脉
一行三人很快返回了儒圣一脉的所在地方,与灭境的其他地方相比,多了几分佛家清圣之气。
其他的嘛,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分别,人不算很多,其中还有不少自己曾经在失控中接触过的人。
见到云非墨来到,那些人的情绪不一,除了极少数几个,剩下的人对于这件事是很欢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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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天一一介绍着每一个见到的人,从中可以看得出他和别人的关系好坏。
云非墨一一把人记下了,只有统一的一个回答:“吾名玄天,会在灭境待上一段时间。”
至于被带过来的创世狂人,这家伙在灭境也算是个名人,大多数人都不乐意和他打交道。
没人喜欢一个有事没事拉着你要论道,说着说着就会打起来的家伙,全程只当是没看见这个人。
鉴于只有云非墨降得住他,众天安排两人住在同一片地方,如果有人不长眼就另说了。
“能自己走路了吗?”云非墨将背了一路的人放了下来,话一说完就看见某人勉强走到了一边。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就是手脚还是有点抖和不连贯的僵硬。
拖着这样的身体,应该不会出现继续拉着人论道,然后……再打起来的情况了吧。
“哼,在无人时就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吧,不愿意带吾到这里来可以不管,就不必这般弃嫌了。”创世狂人脸色不善的说道。
他本来也不想来这个有一群手下败将的地方,今天让他们看到自己这般姿态,还不知背后怎么议论自己。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嘴硬话吗?”云非墨有些疑惑的看了这个人一眼,默默叹了一口气。
算了,是自己要带过来的人,也有论道情谊在,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不知道还要在失控状态无法沟通外界很长一段时间。
看在这几件事情的份上,包容一下这种怪脾气也不是不行。
“吾自己能行,不需要你多插手帮忙!”创世狂人脸色隐隐难看了几分。
大步流星回了面前随意的一个房间,在门口时犹豫了一下,没有把门关上。
“帮忙生气,不帮忙也生气,你这个人真难相处。”云非墨很是无奈的跟了上去,就看见某人背身而立的背影。
房间摆设简单,是简便的标准客房,不用看也知道另一个房间是这种标准。
云非墨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创世狂人,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人在这里自己冷静一下。
“你先休息吧,吾迟一点过来看你。”
“……”
听到人走出门口的动静,那一瞬间,创世狂人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握紧了几分。
云非墨无知无觉,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梳理最近发生在身上的事情。
他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道境开启超凡道入口,却被人算计导致差点身死。
对他出手的人,无疑是金鎏影其人,明明是正统道门中的弟子,还是赋予期盼的玄宗十道子之一,怎么就长成了这样的品行。
因为嫉妒苍是宗主弟子,顺带看不惯自己,就算计人去死?
也不知道下次回道境他是会被时空乱流送回去,还是直接去到几百年前的玄宗。
如果是前者还好,换做是后者的话,云非墨也不好对什么都还没做的金鎏影出手,最多是提前看看能不能矫正那莫名其妙的性格。
除此之外,就是这一次的特殊奇遇。
云非墨取出了原本鼓鼓囊囊的荷包,打开封边以后,只有一点点白色粉末落在了手心,依稀能察觉到那残余着些许熟悉的温暖力量。
在空间乱流中保护着他,将他从化道之路拉回来的力量都源自于这个荷包里原来就有的东西上。
云非墨忽然就明白了,有些事似乎是由一些安排与巧合一同混合起来的组合。
还是他自愿接受的那一种。
随后,就是邪灵一直受他吸引来飞蛾扑火的事,似乎是与本体的蜕变有关。
想到这里,云非墨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意识犹如飘落的秋叶一般,穿过了黑暗,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
星辰万里,银河璀璨。
在这个世界的中心,有一颗恍如参天大树般的兰草,主体恍如翡翠玉石凋琢出来的一样,在星辉中泛着微光,最高处是一个半开不开的花包。
云非墨逐渐靠近,一直到来到近前,一片草叶在他面前降下,带着他来到花包之前。
天青色的花包很大,来到近前越衬得人的身影渺小。
云非墨伸手触碰着花包,才清楚感觉到其中蕴藏着如何磅礴的惊人力量。
这一颗兰草是他本体的模样,在化生后,这种形态也代表了一身根基的显化。
具体的说,与他的情况息息相关。
失控期结束,在恢复理智的时候,云非墨发现自己的根基有了勐然暴涨,这次内视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或者说,最大的异常就在他的根基,于现在还有继续异常增长的迹象。
仔细观察过后,却没发现什么问题,因为这种增长都是建立在自己的可接受范围以内,而力量的来源是自己本身。
就好像,在这一次经历差点化道的遭遇过后,云非墨没有任何的损失,反倒因为这件事获得了莫大的好处。
邪灵会飞蛾扑火的来,也许就是察觉到他还没有彻底把这种力量化为己用。
一个吃了以后没有任何阻碍的行走的人形大补药。
云非墨定位住了自己在邪灵眼中的形象,余下就没有多在意的想法了。
一来是,他在恢复清醒后,本身就有对付灭境邪灵的天命,能吸引邪灵自投罗网当然是好事。
二来嘛,又不是只有邪灵在途中有好事,他亦是能靠着与邪灵的对战加快吸收那些力量。
总体来说,无论是出于哪一方面,云非墨都不会吃亏,反倒是希望多多益善。
早一天解决邪灵的问题,也可以早一天有时间找到回去的办法。
……
小剧场。
白竹:新书筹备的怎么样了
本咕咕:两章了。
白竹:发了吗?
本咕咕:等男主的线稿出来就发。
白竹:?可怕。
本咕咕:我给新男主约了画。
白竹:离谱!这就是大老吗?竟然约得起画。
本咕咕:?年轻人,你不懂我对儿子的期望。
第四十七章:此消彼长
暗夜时分,数道身影不知带着什么在荒野中奔行,为了执行赋予他们的命令。
他们的脚步,最终在某一处山峰之处停下。
停下的身影,与常人无二般的模样,但一身邪异气息,终究是暴露出他们的真正身份——赫然是四名邪灵。
山峰之上,一道远眺已久的身影,在他们来到时转过身来,沉然眉宇之间不动声色,举手投足尽显主宰一方的霸者威严。
正是灭境邪灵之首领——未来之宰。
“见过主宰。”
“要你们带来的东西呢?”
“在这。”
一声道出,几道身影将手中所提之物放在了地上,不是旁物,正是几具邪灵的异形尸身。
每一具尸身的共同点,在于致命的伤口只有一处,一道从左肩到右腰侧将他们一分为二的伤。
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们都是同一时间死于同一招之下。
“伤不见血,一招毙命,连元珠也一并粉碎,好快的身手,不凡的剑式。”未来之宰点评着尸体上的剑伤,心中有些凝重。
关于那一个突然出现在灭境,对邪灵拥有莫大吸引的人,一开始他并不清楚。
真正听闻这个人的名头时,他已经开始大肆杀戮邪灵,一般来说那些知道自己实力不足的邪灵应该会因为这个事情而退却。
却不知道为什么,吸引普通邪灵飞蛾扑火一般,一批又一批的跑过去送死。
哪怕是被明令禁止,也总有邪灵用性命去送死。
未来之宰脸色一沉,向几个邪灵问道:“你们已经打听到他现在的下落了吗?”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能为,还是能从现场遗留的清圣之气可见非是一般高手,足以威胁到他。
此人,非除不可。
更何况一直以来,从出现就在专门灭杀邪灵,留他在一日,都是邪灵一族的心腹大患。
“从痕迹与周围邪灵被吸引的程度来看,那个人似乎是被带进了儒圣一脉内部。”
几名邪灵面面相觑,想起那股几乎让他们从靠近开始就有失控迹象的气息,有些犹豫的禀报道。
连他们这个佼佼者受到的影响都如此之深,无怪那些普通族灵纷纷丧失理智。
或许,只有主宰这般实力的邪灵才能抵抗吧。
“约束那些邪灵别靠近儒圣一脉,由你们亲自去紧盯住那个人的下落,一旦他出了儒圣一脉,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候吾前来。”
未来之宰要等那个人出儒圣一脉后,亲自一会对方能为。
在那之前,不能擅自出手打草惊蛇,否则,要面对的就不只是那一个人,而是儒圣一脉的所有人。
“是!”
几名邪灵领命,向着儒圣一脉的地方而去。
而此时。
儒圣一脉之内,云非墨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静看自身的变化。
象征个人状态的兰花,被他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才发现与原来不同的地方。
就是花与叶之间的脉络,之前一直是正常的模样,而现在却是隐隐透着宛如岩浆一般的赤红。
云非墨知道自己是火属,但这个特征,从一开始并不是很明显,直到经历过这次的化道,才是显露的开端。
正确来说,这个现象应该叫觉醒,他正在蜕变中脱离凡态,成为另一种存在。
在经脉中流动的真元一点一点带上火属性,运转周天时,却是温和平稳,没有过多的爆裂失控。
总体来说,转变后的真元要比之前的更精纯三四倍,大大增长了云非墨的实力。
总感觉,如果是现在的他对上邪天御武,应该是能以一人之力与之抗衡。
确认的差不多,云非墨就从意识世界中退了出来。
灭境的天没有日月,这一点说起来和四魌界的火宅佛狱很像,所有时间都是黑蒙蒙的样子。
不过,在这里呆久了还是能够分出白天与黑夜的区别。
属于白天的时候,天空会亮上一点,就像是夕阳落下天边时的样子,至于晚上,对于普通人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换而言之,对他们这些寒暑不侵,日夜无分的先天人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云非墨出门去看的时候,天正好是黑漆漆的状态,像是深夜时刻,而他们到达儒圣一脉时,大概是黄昏。
没想到,这一查看似乎花费了不少时间。
云非墨在心里默默想着,突然就听见旁边的房间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接着,门被人打开,创世狂人比白天要稳健了不少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创世者,你现在正是需要修养的时候,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云非墨有些诧异。
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出来了,才吵醒了别人吧?
“吾睡不着出来待一会醒醒神不行吗?”创世狂人的脸色在黑夜中有些看不清。
让人不清楚他是不是真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或者说,还在心里有闷气。
“行行行,都可以。”云非墨失笑一声,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不由愣了一下。
大概是在灭境待的时间短,还不习惯天上乌漆麻黑,找不到月亮与星空的景象。
他将视线收回,问道:“创世者,你以前有去过苦境吗?”
“有所耳闻,但未曾去过。”创世狂人回答的很快,又问道:“所以说,你来自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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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有江湖,有王朝,三教势力分布武林,时不时有天灾人祸……”说起苦境,云非墨就有了聊天的欲望。
在他口中的苦境,是有精彩纷呈,也有平澹如水,阴谋诡计哪里都少不了。
说出的经历真实而生动,特别是说到西武林之祸,更是让人感同身受一般。
“很精彩的故事。”创世狂人听完后评价道。
甚至听了让人生出几分向往之心,想要去苦境看一看。
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
……
小剧场。
某一天,我们聊到了关于战损的问题。
白竹:如果拼命不散发,那么缺少一点点灵魂。
本咕咕:确实。
白竹:苦境江湖提醒您,行走江湖多备发冠。
本咕咕:我是从他过气后的时期写的,很多事情他都经历过了。
白竹:过气了还行。
本咕咕:对啊,他都过气了,还要被拖出来,可不就天天想退隐。
白竹:妙啊。
本咕咕:(?ω?)
白竹:啧,后妈。
第四十八章:西丘三君
儒圣一脉的具体情况,要比云非墨所想的要复杂一点。
比如众天对其他人似乎就没有像对他与创世狂人那般热心,不能说关系很差,而是他认定的好友范围不过是灭境三天。
具体是什么原因,或许无人清楚,毕竟,交什么朋友,怎么交都是一个人的自由,外人插手不了。
先前也有说,大多数人都和云非墨相处不错,唯一的例外,反而是与辅天不合的地冥尊者。
最大的问题,在于大概就是儒圣一脉虽说名字中有一个儒字,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佛门势力。
云非墨算是个散人,就算是接下的玄天天命,也不代表他会加入佛门。
这大概是唯一的分歧,总而来说,是无伤大雅的发展。
出于这个原因,云非墨平时对外与人不过点头之交,能让他注意到的并不多,众天算一个,创世狂人是另外一个。
然后……就没了,一个能提出来的人都没有。
主要是儒圣一脉的人不多,出现在他面前的全部加起来不到二十个,基本是点头之交,论交情属于勉强算是朋友一列。
云非墨想要灭邪灵并付出诸多行动这个事,许多人都知道,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至于这个目标为什么没达成?
当然是因为灭境就是邪灵的生存之地,解决了普通邪灵,又除不去邪灵一方的众多高手。
比如,现在有名的灭境双害,未来之宰与问天敌,论能为起步就是先天中拔尖的存在,起步也是邪天御武没有被压制实力的级别。
云非墨的目标是他们,从原来的剧情里表现可以看出,两者都不是寻常简单角色,而是智勇皆有的枭雄。
首先是无界主问天敌,介绍中有说这是昔日梵天的宿敌,气势嚣狂、不可一世,曾经统领十音无界控制灭境半壁江山。
后来遭梵天击毙于蓬来天顶,坠入轮回海中,但凭着一股怨气保持元灵不散,后在佛业双身帮助下,重新凝聚邪元复活。
而未来之宰,则是久远前的灭境邪灵之首,与问天敌分占灭境的半壁江山。
深谋远虑,野心勃勃,武学修为深不可测,主张以破坏带来重建,歼灭儒圣与修行者,开创属于邪灵的康庄大道。
昔年曾在轮回海与蚁天海殇君一战,被海殇君以克邪圣器所杀。
两人在轮回海遭九连环计谋所算计,分别由一页书与海殇君两人所杀。
而眼下,海殇君暂且不说,创世狂人还没大彻大悟,成为往后被人熟知的一页书,更不知道他承接梵天天命。
云非墨没有把对付邪灵的事寄托在别人身上,只是能有个帮手的话,要比一个人行动要有把握。
对人他可以保证非必要不杀人,只不过,对于邪灵需要讲江湖道义吗?
当然不,可以拉人来一起对付邪灵,到时候大家直接并肩子上,没有一个人逞强的必要。
众天或许是看出了这些,对于云非墨的意愿表示尊重,转而想将另一些人介绍给后者。
这个有意无意的打算,正合了他的想法,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明天就去一趟西丘。
西丘内中是灭境存在的少量修真者势力。
西丘三君,分别为蚁天海殇君、静天云岫君、怒天山涛君。
其中海殇君是灭境先天人,西丘三君之首,为人至情至性,才智武功卓绝,因厌倦灭境的江湖恩怨而隐居于西丘。
人还是一页书的生死之交,大概是杀未来之宰与问天敌的途中结下的情谊。
只余其他两个,倒是没有过多的了解,到时候可以注意一下,出门在外要小心被人坑。
这方面,金鎏影那一出已经给他很深的印象。
云非墨坐在屋外,抬眼看着屋檐入神,直到一人走近,阻挡了他的视线。
“在想什么?居然能让你这么入神。”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创世狂人已经恢复到差不多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地步。
自然也不需要在其他方面被别人帮助,云非墨就没有非要帮忙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创世狂人这段时间却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恢复之后也没有去找人论道。
这种改变,被归类在云非墨身上,并因此得到了儒圣一脉上下一体的道谢。
云非墨:……
这是云非墨第一次深刻意识到创世狂人的举动有多让他们忌惮,与人缘之差。
这个人真是一个朋友都没有。
“在想明天与众天去西丘能不能交到朋友,早一点解决吾身上的天命。”云非墨没打算瞒着面前人自己的打算。
未来承接梵天天命之后,创世狂人终究是要变为一页书对上一帮邪灵的。
再一者,现在的创世狂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要到时候不要总是拉着自己论道就好。
“解决了这个天命?你是想解决完之后是想快点回苦境吧。”创世狂人现在也是多少能猜到一些云非墨的想法。
这段日子里,创世狂人与云非墨曾有多次的交谈,知道他来灭境是来游历,却无奈承接天命,在完成之前不打算离开。
不是不能走,而是太过负责想要完成它,让游历有始有终。
所以他说这个人本性天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离开灭境以后,有条件当然是再去其他境界看一看,吾知道这个世界并非只有苦集灭道四境,而是还有着其他的异境。”
等离开这一段异常的过去时空后,云非墨想去四魌界看一看。
邪天御武就是来自这一个世界的人,曾经是火宅佛狱的王,后来才被人关入了上天界的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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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是西武林之祸,为那死去的三成百姓讨一个说法。
于私,是想去看一看四魌界内部的特殊,增加自己的阅历。
“若是这般,吾便只能祝你好运了。”创世狂人暂时还没有离开灭境的打算。
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始终在心头萦绕,总觉得自己似乎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完。
……
小剧场。
白竹:笑死,根本不想码字。
本咕咕:?存稿及及可危。
白竹:十一章呢,手上这章写完就又是十二章。
本咕咕:哼,码字去了。
白竹:码什么码,鸽tmd。
本咕咕:打人.jpg。
白竹:说鸽就鸽也是一种不鸽。
第四十九章:开始布置
“吾也同样希望你能在灭境找到期待已久的答桉。”云非墨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能让创世狂人大彻大悟,从此变成一页书的那一个人,在他心底还没有答桉。
但无论如何,创世狂人与一页书从来都是同一个人,认真说起来不过是身份与思想的改变。
“这么早就在说这种话,看来你已经很有把握,想好什么时候离开了。”创世狂人没接这个话题,转而转移着注意力。
话说回来,明明这个人什么都还没做,是哪里来的自信解决困扰了众人的问题。
“危机未出现前,他们纵使听闻过吾灭杀邪灵,顶多是对心生忌惮,而不是联合起来对付吾,现在打的就是信息差,灭境双害不过是两个邪灵,只要率先拿下其中一个,身下的哪一个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云非墨想了想回道。
关于这方面他已经事前构想了很多遍,如果他的设想是真的,仅有自己一个对付未来之宰,或者是问天敌的时候,还是有可能让人跑掉的。
不能直接解决其中一个人,下次对付起来胜算只怕不足九成,考虑到这个可能,就需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合作。
海殇君就是这样一个人,更别提他手中还有克邪圣器,这种重量级的杀手锏,谁会不想结交一个信得过的朋友。
“嗯,那你在这之前,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创世狂人忍住没有反驳,提醒了一句。
这根本算不上是什么计谋,只能说是简单的设想,却也符合云非墨给人的印象。
单纯善良又老实,容易把信任交托其他人,还很容易心软,如果不是实力足够,恐怕人早已经不知道下场了。
“什么事?”听到这话,云非墨不由愣了一下,他最近都呆在这里不曾离开。
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你不是说过,你的存在对于邪灵来说就是大补药,只要你在一个地方就会有邪灵被吸引过来吗?”创世狂人继续说着。
就连之前,他们论道之时也会有不长眼的邪灵跑来,最后死在两人的比拼中。
“说起来,自从来到儒圣一脉后,似乎就没有不长眼的邪灵跑来送死了。”云非墨才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大概是因为先前动手时都是失控状态,依照他本身性格对于无端杀戮并无那种主动,所以这段时间主要是在照顾创世狂人,而没有找邪灵的不痛快。
云非墨平时只是没有去想,这不代表他笨。
有了创世狂人的提点,很容易就能联想到邪灵这种异常背后代表着什么意思。
“好友的意思是,邪灵那一边有人已经先盯上吾了吗?”
“很有可能是未来之宰、问天敌这两人其中一个。”创世狂人继续补充着自己的意思。
如今的灭境,邪灵之中分别由这两个人坐拥半壁江山,能够做到这一步,唯有是他们的其中一个下了命令,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儒圣一脉的所在,虽说不至于有邪灵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却不会出现云非墨在这里,而没有一个邪灵敢过来。
他对普通邪灵的意味,是可以让之抛却理智的存在,就像是没有三个徒弟护着,就敢光明正大走在妖精眼皮子底下的唐僧。
“那明天吾与众天出行的一趟路上,大概会不太顺利。”云非墨若有所思想着。
被邪灵背后的头头盯上了,未必就是一件坏事,众天也是老先觉了,只要明天能说服海殇君,或许正好可以动手。
“你觉得自己和众天一起就能留下那个邪灵吗?”创世狂人从藏不住心思的人脸上看到了意动。
这种可能,就应该是云非墨才能干得出来的想法。
这么直接就莽了,是谁把这孩子教出来的?就不怕在莽的时候先把自己搞没了?
“可以试试,这种级别的高手吾以前就杀过。”云非墨对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挺自信的。
见了面直接把人拉到自己的主场,什么狠话也不放,直接开连招照着脸呼,一套下来不是自己先脱力,就是对方直接被打死。
这是好友说过的战术,恰好他现在可以做得到,可以试着用一用看效果怎么样。
“真的……不需要吾一起去帮忙吗?”创世狂人不怀疑面前之人的实力,就是怀疑众天。
之前他不清楚,只是听过一点对方的名头,现在难免有些怀疑那个众天行不行。
“这么说,好友已经完全恢复了吗?”云非墨以几分怀疑的眼神盯着创世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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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直在照顾他的人,自然是要比对方更了解他自己的身体状况。
没有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
通俗易懂的道理,创世狂人没理由不懂,要跟着去了,自己是先把人打趴下?还是说多照顾一个提前倒下的队友?
“没……”对于这个问题,创世狂人表示了否认,在如炬的眼神下陷入了沉默。
就算是这样,他多少也比那些满嘴客套的人实力要更强的多。
“放心吧,吾一定会做足了准备再对上邪灵的,好友可以等着听好消息了。”云非墨打定了主意,已经不是别人能够劝说的。
一个邪天御武差不多的反派人物而已,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刚刚入世的自己了。
说起来,现在的玄天能打三四个曾经的云非墨,区区一个未来之宰或许问天敌,不足为惧。
从始至终,他考虑的都是怎么把邪灵彻底一次性解决掉,而不是怎么对付邪灵。
“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创世狂人放弃了劝说,如果不这样,他又能怎么办。
劝又劝不听,打又打不过,能做的,就只有等着云非墨回来把好消息说给自己听。
“嗯嗯,好友还在休养恢复,不要太过焦虑。”云非墨日常开始为人顺毛。
这大概就是劳碌命吧,一天也不得闲。
“啰嗦啊!”
……
小剧场。
本咕咕:烦死了,卡文。
白竹:脑洞开一开,就不会卡了,我现在都是一聊直接聊一章。
本咕咕:真是秀。
白竹:直接tmd唯有牺牲多壮志。
东胜:敢叫苦境换新天。
白竹:如果计划走不通,就把苦境杀成末法。
第五十章:会面结盟
翌日。
姑且算是第二天的早上,云非墨话别创世狂人,和众天一起走出儒圣一脉的范围。
意料之内没有遇到邪灵,一旦出现在能够察觉的范围,便恍如惊弓之鸟逃开。
即便是如此,还是让云非墨察觉到了一直如影随形的视线。
心有所想,他向着身边的佛者一声叹息:“众天,看来今天的路不好走了啊。”
“玄天是指?”众天已是有了几分猜测,没忘了初次见面时听到的话。
云非墨等于邪灵眼中的人形大补药,在儒圣一脉内时,就算是没有邪灵触霉头也不奇怪。
出来到现在为止,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邪灵都没有。
“没意外的话,是被未来之宰或是问天敌之中的一个盯上了。”云非墨将昨天的猜测说了出来。
“玄天是想一个人对付背后之邪灵,让吾在一旁掠阵,以防对方脱逃生天?”众天重复了一遍云非墨的打算,心中略微有些汗颜。
这位玄天看起来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魄力与行动力都是过去的儒圣一脉所不及。
在猜测自己被邪灵盯上之后,就有了这样果断的选择,是唯有少部分人能做的决定。
恍然间,生出几分熟悉感,似乎自己认识的人中,有一人与他的行事作风很是相似。
“以防他脱逃之后与另一名邪灵合作,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击毙命。”云非墨一派风轻云澹。
若不是就在近前听到内容,还以为是在讨论近乎的天气怎么样一般平澹。
“玄天做事很有魄力。”众天意识到这平时好说话的人,在应对天命一事上……是个狠人。
“应该说是恰逢其会,正好请君入瓮。”云非墨从恢复清醒就开始对天命发愁。
本来是打算等创世狂人恢复以后,再出门对邪灵大杀特杀,最好是直接把人引出来。
哪曾想,这边事情还没有结束,就有一个自己送上门,这份送上门的大礼要是不收下来,那才叫不好意思。
“玄天既然有把握,吾也不说一些扫兴话,观邪灵现在还未有其他行动,我们还是先去西丘见蚁天吧。”
他于昨日已经先行约了海殇君一见,希望邪灵来的未速度有那般快,免得耽误了约定的时间。
“吾已久仰蚁天威名,自然不想错过今日会面。”云非墨双目微亮,有些藏不住的激动。
与一页书有生死之交情谊的海殇君,不能说是完全的正道栋梁,但一定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西丘昔浪岩。
内中已有人备好茶,静待等候已有约定而来的人。
忽感熟悉气息之外,另一股清圣之气靠近,抬眸看向门口,只见一身玄衣负剑身影从外走入。
“君山无愁闲依云,春秋动,乱祸解,有心天下四境游,一朝命数道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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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诗号,尽出身份来历,莫名气机交感让两人在对视一眼中从心底生出几分信任。
“欲海沉浮名利争,石光电火步此生;风尘情事挥不尽,渡世不笑是痴人。”
似是礼尚往来一般,听闻一道诗号相应。
“玄天·云非墨。”
“蚁天·海殇君。”
不用众天代为介绍,两人已是在见面一刻互道姓名。
众天与云非墨在客套中被请入内喝茶,直到这时,海殇君才继续开口。
“早先听众天所说,灭境内来了一个特殊的修者,承接了玄天天命,以消灭邪灵为己任,为人更是品性高洁。
而今天一见,果然名副其实、非同一般之人。”
“蚁天谬赞了,不过是天命加身不得已而为之,当不得蚁天这般赞赏,众天如此支持。”
闻言,云非墨听得这种赞赏不由一愣,没有想到众天在约人见面之前对自己有所赞赏。
更没想到,私底下竟是对自己评价这么高,明明他除了杀了一点邪灵之外,并没有做什么实事。
“玄天何必自谦呢。”众天从围观云非墨与创世狂人论道开始,就知道其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哪曾想,他一出现就让云非墨有所觉悟,直接承接玄天天命,这般种种表现,不正是天意如此。
“说出你的来意吧。”海殇君不想体验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
有这样的人在,众天专程约人见面,今天总不可能是让他单纯来认识一下新同道这么简单。
“是这样……”云非墨复述了一遍已经对众天说过的话,顺带提出自己的邀请:“吾曾在友人口中听闻蚁天手中掌握克邪圣器,对付邪灵有奇效,又听众天说要介绍西丘的修行者给吾认识,就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如果能和海殇君连手,对付起潜藏在暗中的邪灵就更有把握了。
但凡这里是苦境,也不至于摇不到人,只能上门来找人合作,他没有什么口才,成功率是肉眼可见的低。
“你是觉得自己不能彻底解决灭境双害,才想要以克邪圣器让他们烟消云散。”
“吾承接天命之时,有幸一窥天机,发现这两名邪灵在未来皆有重生之机,所以想要一试。”云非墨不好说自己知道的东西都是所谓的剧情,只能以此为借口。
多的也不敢乱说,就怕泄露天机会给自己召来不必要的祸劫。
本身如果不是有天命在身,他就是想要对付未来之宰,或者是问天敌都算是改变未来,增添不可控的因素。
奈何现在有天命,就是提前灭杀了这两个邪灵,也属于是执行自己的天命,谁能拦他?
就算是弃天帝站在面前,云非墨也敢说这话。
“修行者不行天命一说,且将你之计划说来听听。”
此话一出,就是海殇君已经默认要帮忙的意思了。
“计划就是没有计划,今日灭境双害其中一个必定会在回去的路上对吾动手,吾想先发制人,才会想说动蚁天让他伏诛。”
云非墨如实说着,看着海殇君轻摇羽扇,众天在一旁缄默。
……
小剧场。
白竹:把今天唠嗑的内容改了改抄了,又水了四百多字,完美!
本咕咕:?????
白竹:就上边那些。
本咕咕:?你是放了海在里头?
白竹:迟早屠龙的人变成恶龙,凝视深渊的人也在被深渊凝视,主要还是灌水,呸,放海。
第五十一章:极端交会
“众天,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交谈结束过后,云非墨抬眼一看天色,俨然已经接近灭境一天最明亮的时候。
之前跟在背后监视的邪灵,纵使要从这边到灭境边缘把他们的首领叫过来,这时候也该赶到,埋伏在附近了。
要不然,邪灵要是因此失去耐心不愿出手,今天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
云非墨叫上了众天,准备就此离开。
“蚁天,我们就先告辞了。”众天点了点头,向海殇君道别,准备回去了。
“请了。”云非墨随后道。
“吾便不送了。”海殇君虽是起身,却没有移动脚步的打算,目视两人背影消失。
随后只见朱红大门关闭,藏匿在远处的两位邪灵见此,彼此相视一眼。
“吾跟在背后,你去通知主宰他们在回去的路上。”
“好。”
两位邪灵分头行事,浑然不知自己的存在已经被人发现,只全心全意为首领的命令而奔波。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外如是。
一道身影轻摇羽扇,目光凝视着两人一邪灵离开的方向。
“接下来,便是静待时机。”
荒野之上。
云非墨、众天两人谈笑风生走着回往儒圣一脉的归路,似是不曾发生自己已经有所察觉到样子。
“路程已经过了一半,玄天有没有想过,可能邪灵不会在今日动手了。”众天提出疑问。
越是行走,就越是靠近儒圣一脉,而此时,已经不足一半的路程仍未见到邪灵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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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天不要过于着急,须知意外往往发生在松懈心神的时候。”云非墨倒是不急。
霹雳有几个定律,是不会改变的铁律。
小树林急急而奔,荒野之上,行至中途。
现在生效的,大概率是荒野之上与行至中途这两个定律,如果料想不错的话,背后之人很快就要出现了。
想到此事,云非墨感知中勐然出现一道邪灵气息。
“嗯,应该说他已经到了。”
行至中途,只见一道深沉身影从天而降,口颂霸词。
“吾来自未来,毁灭过去,开创现在!”
“原来是你,未来之宰。”云非墨即刻认出来者何人,嘴角悄悄扬起旁人看不出的弧度。
来的是未来之宰更好,反正他本来就该死在克邪圣器之下,这大概就叫——天助我也。
“修者,你连日对邪灵一族展开屠杀,就该想到会有见到本尊的一天,也该有对上吾的勇气。”未来之宰语气沉沉,来意不善。
这段时日等的无趣,等的令人乏味,好在终于是在第一时间拦下了期待已久的人。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多了一个众天,他们可是老对头,对于彼此实力很是清楚。
唯一不清楚实力的人,就是云非墨,乍然照面,只见此人一身气机内敛,实力不曾泄露分毫,还有一种令人疯狂的吸引力。
心底似乎有絮絮低语,劝着蛊惑着自己将这个人吞噬,这样可以换来实力上的精进。
论邪异之处,竟是感觉要比邪灵一族更加邪异。
“确实有过料想,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云非墨面不改色的说道。
另一边,见势如此的众天悄然按照计划而未有多余动作。
“天地在握!”
嗡~
只听一声嗡鸣,尘涛弦歌已然在手,面对占据灭境半壁江山,两大灭世魔头之一,心中不敢大意。
足一踏,法印随出。
八卦阵印罩天笼地,青翠欲滴的眸中亮起清蒙之光。
秘术划空,割裂内外两界,顿时将未来之宰笼罩其中,天地骤然变幻,眼前一花,已经是置身一片奇异空间之内。
星光垂落,禁锢加身。
未来之宰一身邪元受制,顿感一身实力十不存七,随后只见青年面上神色凝重。
他霎时明白今日一会,已是暴露了自己动手的可能性,这时才会被人设计。
“原来你早有准备,就等着本尊出现!”
“来都来了。”云非墨缓缓吐了一口气,剑锋指前:“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待未来之宰回话,已是运转真元,初招起手,便是明心易典上乘武学。
“涛似连山喷雪来!”
剑锋挥斩而落,唯见涌雪如怒涛,于风暴中连掩山脉一般,想要将前路所阻挡的一切吞噬。
霎时,未来之宰眼前,如临泰山之势,却见灭境魔头虽是受制,邪元激荡,衣袍一扬。
“哼,挺身接你!”
护身邪罡一运,怒雪虽有惊涛之势,而未来之宰站立原地,却如山岳屹立难撼。
瞬息之间,风雪尽散。
“不过尔尔!”
“那便再来吧!”
首招失利,云非墨不见气馁,行事之刻内心谨慎万分,随后起手第二式。
“雷惊天地龙蛇蛰!”
雪融水,水化云,聚云化雷,空间之内但闻轰隆雷响,天之怒威下,唯有万灵蛰伏。
未来之宰一喝,强行一运上乘邪元,天威雷响顿消,四周进入无声世界。
“神魔俱寂·天地无声!”
天威怒雷一对上乘邪武,双招冲击,却是——无声神魔之掌一破雷惊天地之剑。
余劲同爆,却是不能动摇空间半分,反被化消无形。
“如你只有这一点本事,今日过后,吾之未来大道上,将无你这一障碍。”
未来之宰乘胜追击,雄浑至邪之力沛运,今日誓要将对手一招击毙。
“接本尊第三招!”
“天裁如荡——沉灭!”
“真正是这个结果吗?你真正知道吾之实力界限在哪里吗?”
云非墨口中辩驳,嗤笑一声,饱提真远,吸纳前招余劲,再合离式——
“古戍苍苍烽火寒!”
双方极招将出之时,却见天上圣光大作,一口形似佛门金刚法杵的一口金色圣器。
未来之宰见状惊讶万分:“这是,克邪圣器,不好,吾中计了!”
“最后一着,送你败亡!”云非墨纵空接下圣器,再合尘涛弦歌运使最后一招。
“天地变易应星斩!”
神兵开道,星象有感,万道星辉垂落,交织为一道星河自九天而落,天地现惊鸿。
惊见此场战斗之结果——
……
小剧场。
本咕咕:我儿子有雏形了,战术后仰.jpg
白竹:妙啊。
本咕咕:虽然脸还没出来,我又写了一段,决定推了重写开头,危.jpg
白竹:写!
第五十二章:惊见终章
荒野之上。
正与邪交互算计,引动极端交会一战,数度交锋之后,唯见尘埃落定。
未来之宰身形被一道星河匹练轰然打落地面,浑身骨骼尽碎,鲜血淋漓。
“后会无期了,未来之宰。”
一声后会无期,云非墨催动手中克邪圣器,顿化一道流光携无匹圣威,譬如天上昊阳至刚至圣,净化邪魔外祟。
未来之宰被光芒淹没,未来得及出口话语,如其一般化作飞灰尽散消散。
飞灰湮灭,不过如此。
确认过未来之宰无任何遗留的残渣,杜绝未来复活的可能之后,云非墨方才走出天地在握形成的空间。
面对众天之时,他难掩自身欢喜:“我们成功了。”
“灭境邪灵内部今日减免一个棘手角色,玄天对付邪灵的想法获得了很大的进境。”众天亦是感同身受。
虽然在今天之前,这听起来有点不像是在短期内会真实发生的事情,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既然功成,也该将克邪圣器交还蚁天。”
云非墨握着恢复原样的克邪圣器,不免暗中感慨,若是在平时见到它,他不会觉得这就是一个对付邪灵的大杀器。
“吾已经来了。”海殇君的身影从天而降,单手一招,便见克邪圣器化为流光返回。
方才空间显化,他亦是在观察双方实力,否则也不会援助的那般及时。
他看得出云非墨此一战还留有余力未出,一心求稳。
“此番还要多谢蚁天借出克邪圣器,否则吾也不能这般轻松就让未来之宰彻底被解决。”云非墨从动手开始,就知道未来之宰的实力如何。
或许是第一次对上的邪天御武大大提高了眼界,导致他觉得能祸害一方,占据灭境半壁江山的邪灵角色也应该那么强,甚至要超过。
没想到,这个过程居然这么轻松,还以为是被未来之宰演了,一直防着后面会有大招。
而事实证明,未来之宰是真的没有他想的那么强大。
“这也需要你的实力足够强才能有这种优势,换一个人可能就做不到这个地步了。”海殇君旁观者清,不会随着把功劳归于自己的助力之上。
天命所选择的人,总有它的道理,眼下这个结果也会让某些不服气的人开开眼界。
海殇君已经在期待云非墨解决问天敌的那一天了。
虽然说,这样并不能一举解决邪灵一族的问题,也能让有些人消停一些。
“蚁天谬赞,吾会继续为了解决邪灵的问题而继续努力。”首度出手就解决了未来之宰,云非墨由衷生出几分激动。
但未来之宰被解决只是一个开端,后续的事情才是真正棘手。
问天敌不足为惧,怕就怕佛业双身会被邪灵一族放出来,那才是真的麻烦。
“吾会期待听到问天敌死讯的那一天,这个期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寻吾。”海殇君不介意为消灭邪灵献上一份力量。
他厌倦的是江湖中的是与非,像是对付邪灵,该出手的时候还是会出手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吾不会客气。”云非墨并不觉得找人帮忙不好,出门游历在外,谨慎行事还是很有必要的。
“哈——”海殇君向来对真诚直率的人存一份欣赏,有心提点:“你之性格很容易与人相合,行走江湖时,要记得擦亮眼睛去看人,免得遭人算计。”
“会的。”云非墨对于旁人的关心与善意很是受教。
见此,海殇君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唯有朗朗诗号伴随远去。
“欲海沉浮名利争,石光电火步此生;风尘情事挥不尽,渡世不笑是痴人。”
哔嘀阁
“蚁天果然是一个很可靠的同道。”云非墨看着那道洒脱的身影远去,不免感慨。
即使无自己知道的信息来看,海殇君依然是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同道之人。
“玄天亦同样可靠,何必只念念其他人呢?”在众天看来,云非墨同样是一个很可靠的好友。
说了要对付邪灵,就真的很快付出了行动,还一举成功解决了未来之宰,灭境双害之一。
“只有一个吾,如何能改变整个灭境的情况,只有出现更多的同道之人,才能够做到那一步。”云非墨深知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无法改变现状。
灭境的问题,不只有邪灵肆虐境界这一个,还有人。
在没有敌人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便会开始,不,或者说,就算是有敌人,人与人的算计也没有停止过。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玄天的意思,是想要改变什么?”众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
“改变不了,至少现在的吾什么也改变不了。”
灭境的问题,其实比起苦境要好很多,改变也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云非墨不能为这份改变负责。
有些事一旦开始,很有可能需要穷尽一生去做。
更何况,改变之前还需要一个前提,彻底解决邪灵一族,未来之宰虽然已经死了,还有问天敌、佛业双身、万魔天指……等等已知或是未知的敌人。
不能解决外部因素,又拿什么去谈什么改变,不过是开启又一次轮回而已。
“我们先回儒圣一脉吧,接下来要乱起来了。”众天没有追究到底,暂且将先前的话题放下。
但思考的种子已经种下,便不会轻易消失,而是蛰伏起来等待萌芽之刻。
“走吧。”云非墨点了点头,准备先回去再说其它。
未来之宰一死,之前约束邪灵的命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失效,不想在路上耽搁时间的话,还是赶紧走的好。
不是打不过,只是飞蛾扑火总有烦人的地方,他们不想回去的路上为了这个有不必要的波折。
幸运的是他们动作够快,在回到儒圣一脉之前,并没有邪灵在路上阻拦。
同一时间,随着众天与其他人的交谈,未来之宰身亡的消息也在到达之后,被一众人知道。
云非墨的名声一时间达到了顶峰,来找他的人也逐渐开始变多,偶尔还会不顾创世狂人在场。
……
小剧场。
本咕咕:卡文了
白竹:我鸽了,存稿-4k,卡文不要紧,鸽一天。
本咕咕:卡死了,挠头.jpg
白竹:那就去烟都,找大宗师互诉衷肠。
第五十三章:欺之以方
“不过是利益所趋者,一见有利益所图,便随之而来了。”
再次送走找上门的一批人,云非墨站在门口就听到创世狂人不满的话语。
回头一看,就看创世狂人皱起眉头,盯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肉眼可见的心情差。
“来都来了,总不好把人轰出去吧,更何况我们都是暂时居住在别人的地方。”云非墨一叹,对于别人打扰自己这件事无可奈何。
消息传开之后,那些人都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他们不愿接触的角色也住在这。
被抓住论道的话,可以来说一句自讨苦吃。
“有句话说的很好,君子欺之以方,你听说过没有?”创世狂人皱着眉问道。
却见面前之人脸上扬起笑容,面上几分腼腆。
“云某自觉自己不算是什么君子之人,好友这种比喻太过高看吾了。”云非墨被突如其来夸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君子哪里会在打得过别人的时候还摇人,不顾江湖道义和别人并肩子上啊。
太过正人君子的人,恐怕也在江湖中活不久。
他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被夸成君子的一天,尤其是夸人的那一个还是不久之前,和自己打死打活的人。
“那就换一句,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创世狂人眼中闪过惊奇,似乎见识到了面前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一面。
云非墨失控时是了无生气的模样,承接天命的玄天虽有一分稚气未脱的天真,更多时候是温和而沉稳的一个人。
这个模样,才更符合从言论中拼凑出的新出江湖年轻人模样。
“因为他们没有杀意,容忍一时也无妨。”云非墨只对敌人杀伐果断,不与他为敌的人,平时都愿意给予一份包容。
一路走来,遇到的很多人对他富有善意,人类是很神奇的一个种族,不能以偏概全。
身边人皆是良善,云非墨便愿意将这份善意传递给其他人,不求真的能做到什么大事,只希望深陷绝境之人能凭借这一点善意能不要走歧路。
所思所想,仅此而已。
“正因为如此,才容易被人利用,所以吾才要提醒你一回,别将太大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创世狂人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深信的一个道理。
人性本恶,只要是人便不可能没有恶的一面。
云非墨是灵族,本性善良也是很正常。
“好友,你又来了。”云非墨不由头疼的扶额,为创世狂人始终坚持不放弃的想法而心累。
自从某一天开始,创世狂人对他的态度就在慢慢改变,直到某一次随口说了一声好友过后,这个人整个人都平和多了。
这里主要说的是面对云非墨的时候,其他人该是怎样还是怎样,众天不在其他人之列。
唯一有件事,创世狂人还在坚持,不是找人论道,仅仅是像今天一样灌输人性本恶的理念。
偏偏没什么其他意思,仅仅是让云非墨多长点心眼,这种好意是他很难拒绝的存在。
“什么叫又来了?吾说的每一句话是有哪里不对吗?”创世狂人很是较真。
同样的话已经说了很多,偏偏这个人听了也记得,就是行事作风一点没变。
待人良善真诚这一点,彷佛被深深刻进了骨子里。
“好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如何跟吾动手还活着的?还是吾杀邪灵的举动全然被你忘了?”云非墨只好点出证据。
当时下手之狠,可是招招式式奔着杀人去的,如果不是创世狂人能够跟得上,加之不轻易杀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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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创世狂人应该躺在棺材里,属于是坟头都要准备长草的那一挂。
“……你!”
一提到这个话题,创世狂人就觉得已经长好的双肩隐隐发痛,之前种种历历在目。
云非墨当时下手是真的狠,对于邪灵也是一招灭,搞不好是骨灰都不给你剩的那种惨烈死法。
如今想一想,还是不怎么能将动手前与动手后的两种表现综合在一个人身上。
“抱歉抱歉,是吾不对居然旧事重提,好友千万不要因此生气出走。”云非墨自知失言,连忙开始顺毛。
他倒是不担心创世狂人到处跑会出事,就是担心人会跑出去找人论道——要命的那种。
说起来,昨天就有一个这样的倒霉蛋撞了枪口,云非墨把人救下来的时候,人问题不是很大,就是抱着胳膊直接连滚带爬走了,拦都拦不住那种。
就是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想再来儒圣一脉的地盘了。
“在你眼中,吾是这么好哄的人吗?”创世狂人在这时已经对云非墨有了不少了解。
把人惹生气之后,又顺着对方的感受说好话,这是两个人之间的寻常套路了。
嘴巴上虽然说着嘴硬的话,实际上就是想多听听被顺着的滋味,不然心里不容易舒坦。
“吾可以向好友保证,往后对陌生人一定多加观察,再决定要不要接触,行事时也会多想一点好友说过的话。”云非墨明白今天的好友十分难哄,略微想了想,相当熟练的说着话。
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创世狂人的面做下这种承诺,按照平时说话算话的性格,可谓是大大的戳中了某人的心软之处。
这里可以从那抽动的嘴角看出来,人已经破防了,皱起来的眉也不知不觉舒展。
“相处时间久了,净是会说点好听的哄人话,不过,往后吾会记得监督你的所作所为。”创世狂人压制着嘴角,算是表示原谅了。
嘴硬心软的人,总是让人觉得是一个好人。
“好好好,吾就等好友一直监督着。”云非墨一脸认真的说道。
今日份的好友,也是容易被哄好的一员。
突然之间,云非墨不是很想看到创世狂人大彻大悟的那一天了。
……
小剧场。
本咕咕:就很烦,我儿子不是穿越者,还是山川草木之灵,但女主是穿越者。
白竹:不愧是你!
本咕咕:总要有人搞事情吧,儿子天天想退休,就要有人拉着他搞事情,从某种程度来说,我儿子算是精灵。
白竹:啧。
本咕咕: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儿子也是团宠嘛,人人爱(拉他去打架)。
第五十四章:邪灵大军
“好友已经修养好了,不准备继续找人论道了吗?”云非墨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是不是由于自己的干预,导致梵天迟迟不能归位?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玄天就是替代梵天成为灭境三天的人选?
创世狂人一天不大彻大悟,一页书就不会出现,也就不可能承接天命。
而玄天,则是在梵天天命继承者未出现前的替代?
“吾说过了,在论道胜过你之前,吾不会离开找人论道,送上门的除外。”创世狂人不为所动道。
真正的原因,大概只有一半一半,具体是哪一半的一半,也许只有本人自己知道。
“到了现在仍是这般想,还真是让吾受宠若惊,没想到,在好友眼中的吾这般重要。”
这些话,既在预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云非墨很感念创世狂人在这种地方那么坚持,又头痛被盯着要论道。
说实话,创世狂人的道听起来的不在常理认知之内,又意外的很有道理。
但身在红尘中,总是要有几分痴,看破而堪不破才是常态,人生一世难得,太过清醒就很难体悟这个过程了。
“听到这种话,要更小心吾什么时候会找你论道才是,毕竟吾赢了又会走了。”创世狂人冷哼一声说道。
这段时间没提论道,一是他的伤还没好,不在巅峰状态,二是云非墨东奔西走,让他没有论道的时间与心情。
“听起来真是冷酷又无情,到时候好友不能为了吾多留一段时间吗?”一听到这番言论,云非墨心理还有点小失落。
创世狂人算是灭境里与他相处最好的那一个人,众天说到底有时候总有点固执。
云非墨到底是跟着聆风萤这个天外来客成长起来的人,有时候和众天聊不到一挂去。
创世狂人不同,很多时候能让他在相处时感觉到一阵轻松,好朋友要从身边离开,一时间多少有点舍不得。
“到时候,应该是你先离开灭境,而不是吾要走。”创世狂人没忘了这件事。
按理来说,该挽留的人应该是他,但有些话不好说那么直白,故而心里有些压抑。
“……没办法,谁让好友不愿意跟吾回苦境呢。”云非墨有些心虚移开目光。
“……”创世狂人陷入沉默。
算了,不计较了,这方面是他们两个都有问题。
如创世狂人与云非墨今天这般轻松的交谈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匆匆赶过来的一个人打破。
“邪灵大军包围住了儒圣一脉据点。”
“听起来,应该是那最后一位邪灵之首按耐不住了。”
听到这话,云非墨与创世狂人相视一眼,皆是明白这并非是什么意外。
之前云非墨身上吸引邪灵的气息,已经被数日前设立在入口处的阵法阻隔。
况且,邪灵大军可不是靠单纯的吸引就能聚集在一起的,只能是有人故意聚集,并针对云非墨而来的一场行动。
“好友,吾去去就回。”云非墨对创世狂人说了一句,匆匆跟着那人走了。
而此时。
儒圣一脉之外,冲天邪气形成绵延黑云,邪影重重,似是铺天盖地,阵阵鬼哭鬼啸。
乌泱泱的邪灵大军将各处必经之路拦截,包围在入口处,停在结界之外。
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彷佛整个灭境的邪灵都聚集在了这个地方。
“这么多邪灵,恰好可以一网打尽了。”云非墨看着这浩大的场面,未有丝毫担心,反倒想起自己有段时间未曾出鞘的尘涛弦歌。
他按了按眉心,一直沉寂的清自在感应到庞大邪气,似有几分蠢蠢欲动。
现在还不是适合它首度现世的时候。
“玄天是想以一人之力抗衡邪灵大军吗?”众天匆匆来至,站定于云非墨身边。
刚看到那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就明白这个年轻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事情。
一个未来之宰已经让他对云非墨的大致实力有了解,一对一对决与战场不同,稍有不慎就会落入阴谋算计。
“嗯,没有什么棘手实力的邪灵混在其中,吾可以自己解决。”云非墨已经想好怎么把这一波邪灵大军都留下来了。
以前或许不可能,现在实力进境很大,倒是可以试一下挑战自己的极限。
“不用勉强自己,儒圣一脉内的佛者,并非都是那些需要保护的普通人,也可以让我们献出一部分自己的力量。”众天劝说着,不想什么都让面前的年轻人一人将所有都扛下来。
儒圣一脉内部的人,才是往常面对邪灵的主力,也是往后长居灭境的修行者。
云非墨一人把什么都解决了,不让别人面对风险,这种日子固然可以让他们轻松一时,但往后总会有人忘恩。
今日之恩,即往后之仇。
“这样吧,吾先动手,剩下的人趁混乱之机灭杀一些邪灵,这样也会比较安全。”云非墨看懂了众天眼中的劝阻,只为无法一网打尽而暗暗叹了一口气。
多余的问题他也不问,来自好友的提议他基本都会听,毕竟,他们才是久历江湖那一批。
多听听他们的意见,才不容易在江湖中翻车。
“好友要记得小心行事!”众天不住嘱咐了一句,才背过身去和其他人说这件事。
等其他人都来的差不多,众天也说话结束后,云非墨一个闪身暴露在了结界之外。
被屏蔽的气息出现在外面,似是水入油锅一般,邪灵之间爆发一阵混乱。
原本井然有序的阵型,因为失去理智的邪灵骤然乱了,争先恐后向着目标前行,甚至杀死阻拦在前的同伴。
邪灵大军涌动如浪涛,直奔云非墨而来,迎向他们的唯有森寒夺命剑光。
似如开天辟地时,划分清浊同流般凌冽,一剑横贯四野,在浪涛中开出一道空旷之地,又在源源不绝的邪灵中被填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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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划分主场,只见战场中心处,一身玄衣挥剑而行,邪灵大军犹如滔滔江水涌上。
……
小剧场。
本咕咕:我想清楚了,要从我儿子化形开始写,被女主捡回去养成(划掉)培养。
白竹:啧,养成系了属于是。
本咕咕:问题不大,反正主视角是我儿子。
白竹:那不是更....
本咕咕:?
第五十五章:灭灵中章
儒圣一脉入口,云非墨只身闯入邪灵大军阵中,手提尘涛弦歌向前,一步一杀。
直教碧色飘空,血染大地,所到之处遍地邪灵残缺尸身,让尚未出手的佛者汗颜。
远远看着一身玄衣挥舞三尺青锋,剑气明灭间,杀得众多邪灵饮恨而亡。
“诸位佛友,还愣着做什么?我们也该动手了。”众天对着一众人提醒了一句,当即加入了抗衡邪灵大军的队列。
莫看平时是一个和善又慈悲的出家人,动起手来也是一招灭去一片邪灵的人。
“是了,不能让玄天与众天一直出力,我们该出手了。”
“诸位佛友,吾先来去对付邪灵。”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直到这时,儒圣一脉之人方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一个又一个主动从结界中走出,成为了解决邪灵的有生力量的一员。
此时此刻,所有邪灵被云非墨的气息吸引了所有注意,纵使背后有人对他们出手也不在乎,只前仆后继想要吞食了那一个人。
“杀一是罪,屠万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云非墨剑气挥洒自如,体内尚未融合的力量似乎在逐渐沸腾,一阵快意涌上心头。
面前的邪灵大军不如未来之宰这等人有实力,却是以数量胜过了质量,相对而言,邪灵感受到越发浓烈的气息,也越发疯狂。
纵使众多同伴族人在他们面前被杀,失去理智的邪灵却没有丝毫在意,反而越奔越快,如癫似狂。
在这种不计消耗的情况下,僵持了片刻后,第一只邪灵终于突破一丈以内,才被剑气吞噬。
云非墨心中杀气累计,无人发现一点红发从发梢长出,整个人随着盛大的杀戮开始有了重大改变。
一个,十个,百个……千个万个,死在他剑下的邪灵数不胜数,比失控之时的总和还多。
也是在此时,场中变故突生。
蓦然,一道身影从视线尽头冲了进来,携一身疯狂杀意而来,目标直指云非墨。
所到之处,若有邪灵胆敢阻路在前,尽皆被斩于剑下。
很快,这名剑者就来到了云非墨面前。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剑者,只可惜满面癫狂,已然神志不清的模样,与人族最大的区别便是头上有一对犄角。
血犄族。
灭境最强邪种,头上生有一对叛天犄,能以此召唤恐怖无伦的黑暗力量。
换而言之,也是邪灵的一种。
云非墨这段时间有在了解灭境的具体情况,故而可以认出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剑者。
而现在这一位血犄族,俨然已经是癫狂模样,根本无法沟通,纵使有所不解,但对他有杀心的任何种族都要死。
对视一瞬,已是明白这是要不死不休,云非墨闪身而退,一边对付着围攻而来的邪灵,一边将血犄族吊在身后不远。
所到之处,不只是云非墨在杀邪灵,就连剑者也在杀,这种杀戮未持太久。
这般情况下,邪灵开始大片大片的消失,早已不复之前围住儒圣一脉那般铺天盖地。
眼看众天带着一众人将剩下的邪灵围剿在另一边,云非墨将剑者引的远了一点,直到片刻后,方才在一处荒野停下。
这一场对决,才终于在拖延若久后有了开始。
云非墨目视,手持尘涛弦歌连踏上前,两把剑终于有了交集,眼前发狂之凶兽,招招式式皆是原始本能的杀性。
手中巨剑挥舞,似动似静、似现似隐,捉摸不易,大开大阖的剑路与惟战为杀之剑意,再辅以无穷的黑暗力量与浑厚根基,反而使得云非墨出手多有支拙。
不得已之下,唯有兵行险着,乍见明心武典之招再现,一剑一指双招并出。
“乾阳一指,涛似连山喷雪来!”
连山雪涌似怒涛,发狂剑者巨剑一斩,剑光分涛开河,却见雪浪尽处,云非墨不顾剑光临身,快步奔出,不闪反迎,数道至阳指力瞬间击中剑者之身。
至阳碰至邪,神兵对邪剑,荒野之上首现一抹飘红,双方各退三步,点点朱红坠地。
剑者身影被迫一停,行动受制瞬间体内至阳真元到处流窜,痛苦方才涌上,又被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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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杀了他……
声音在脑海响彻,掌控着疯癫之人行动,剑者当即逆转真元,强行冲破穴道,全然不顾数道血箭透体而出,心中唯杀,乍然一瞬真元已然运至最高峰。
“杀!”
一声癫狂之啸响彻荒野,剑者头上叛天犄参耸入云,会宇宙之邪力,纳天地之暗能,一身黑暗力量突破极限。
是癫狂杀意,亦是舍身一击。
“乾坤倒绝·天地晦暗绝仙魔。”
乾坤倒转,天地晦暗,一剑绝仙魔,是直至今生全力一招,只为面前空前强敌。
云非墨心感阵阵生死存殁之警告,不敢有丝毫留招,然而仓促之下到底是接应不暇。
极招对极招,此招过后,不是两人一同倒下,便是一人判死决。
双剑对决,舍身一招与仓促应接对撞,惊见玄衣染血,不由倒飞而出。
黑暗力量顿破功体,云非墨遭受此生以来最重创伤,陷入重伤状态。
以尘涛弦歌作为支撑,勉勉强强站定了身形,直到此时,却不见剑者追击来至。
定眼一看,方才用出最后舍身一招之剑者全无动作,仔细一眼继而发现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这种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拉着吾重伤的邪灵,绝不可能是什么巧合。”云非墨仔细想想就发现了之前的异常。
剑者的状态明显很不正常,不像是哪些被他气息吸引而失去理智的正常模样,更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
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无非是问天敌,唯有他才会想着赶紧除掉自己这个眼中钉。
这一笔账,他算是记下了。
……
小剧场。
白竹:没事,当我啥都没说。
本咕咕:说话说半截,你也不怕被打。
白竹:啊?那不是更刺激,冲!
本咕咕:龟龟,你这想法很刑,日子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白竹:那是苦境唉,年龄这东西,假的,想想那些落地吹阵风就长大的崽。
第五十六章:变故突生
穷阴迷巢。
迷离黑夜,幽幽暗居,处于灭境最深处的所在,突兀惊起一声轰然巨响。
一阵地动山摇,烟尘与飞石乱飞过后,一道准备已久的身影踏入其中,无形屏障在有人进入瞬间而破碎,化为点点星芒消散。
此时前进的脚步微沉,满怀心事重重,为今日做下的决定,为往后邪灵的未来。
问天敌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却明白不能放任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了。
今日来到此处,便是解决那不可控的发展趋势。
这是他查询典籍,第一次来到这个所在,封印了昔日邪灵之首的一处地方。
数百年前,灭境也是如同现在的一般,在习以为常的某一天,突然迎来了两个针对邪灵而来的一佛一道,两位修行者。
那时,在灭境最有威名的邪灵并非是问天敌与未来之宰,而是另外两位邪首,共号一称其名——佛业双身。
一者主杀,一者主渡。
在两人配合有度之下,邪灵中生存者寥寥无几,大多数死在了一名道者手下。
两人在灭境邪灵之中卷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导致的后果,便是所有伤亡在数百年后的今天,恢复程度仍不及当年一半,特别是佛业双身被戮之后,元神更是被封印在此,不得而出。
时至今天,又一个异境之人突兀出现在灭境之内,承接天命行事,对邪灵大肆灭杀,更是在数日前轻易解决了未来之宰。
仔细计较起来,也不知道和数百年前出现过的一佛一道两人有什么关系。
论实力,总体而言问天敌与未来之宰相较不远,强也是有限。
但根据战场遗留的几位邪灵观战后描述,对方是一个人就动手,并未让同行的众天一同出手,很轻松就解决了未来之宰。
这意味着,若对方有意马上对他出手,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样的实力,叫人不心惊,让人不胆寒。
权衡之下,问天敌决定帮助佛业双身脱出封印,唯有这么做才能遏制那一位灭境三天之一的玄天继续行动。
针对佛业双身的封印其实算不上复杂,主体只分内外两层,一层在外封印入口,一层在内形成一种平衡气场导致封印内的意识沉睡。
这样一看,当初的一佛一道似乎是有意只封印佛业双身,并不想直接消灭他们。
而想要解开封印并不难,第一层被精通阵法的邪灵以特殊办法被减弱,在关键时候被他一掌击破。
思路客
第二层,在问天敌独自从踏入此地开始,便打破了原有维持的平衡,阵法由此已经在一点点崩毁,只是进度很慢。
现在的是缺少封印被解开的时间,在这之前,问天敌已经聚集所有可控的邪灵大军围堵在儒圣一脉之外。
另外,还有一名被控制的血犄族专门去对付玄天,相信拖延一时必定没有问题。
此时此刻。
云非墨在确认剑者已经没有生息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在经过简单一番调息压制伤势过后,方才再度起身。
只不过,他不是选择立刻回去儒圣一脉疗伤,而是挥掌在一旁炸出了足够容纳一个人的坑洞,将剑者与巨剑一同放入其中。
挥手间,一股无形之力将四方散落的回填于简陋的坑洞里,从而让尸首被掩埋。
云非墨向四周看了看,捡回一段树干削为木板,立于微微鼓起的土包之前。
一座无名坟就此形成。
“很抱歉,因为不知道你是什么名字,所以只能立一座无名坟给你,你是很有实力的对手,只可惜被人控制,无奈死于这件阴谋算计之中。”
云非墨站在坟前,对着长眠此地的剑者而叹息,后者想要杀他是因为被人控制,在这之前并没有出现在面前。
这种情况之下,被牺牲者有罪或无辜,是否要被原谅,都要看云非墨本身的意见。
然而,云非墨并不认定这位剑者是有罪之人,伤自己的邪灵是其无错,但归根结底,动手的时候他并没有自我意识。
被控制且无意识的邪灵,与旁人手中的刀剑无异。
云非墨不会把罪责定在被人利用的兵器之上,而是在背后控制的邪灵身上。
除去其他的因素,剑者无异是一名实力强大的对手而已,为其收尸立坟,不代表他是什么老好人,而是出自于对死者的尊重。
人一死,万事皆空。
云非墨要做的,是在不久的未来将凶手把这一笔账清算。
在剑者的无名坟伫立片刻后,他启程回往儒圣一脉,路上并没有其他麻烦的情况,唯有零零散散的几只邪灵会凑过来送死。
或许,那被消灭的几十万邪灵大军已经将灭境九成九的邪灵包含在了其中,即使是在云非墨身受重伤后,出现的邪灵并不多。
一路而行,再到回归儒圣一脉的所在,遇到的邪灵也不过小猫两三只。
仍有人在清肃战场,大量属于邪灵的断手残肢被聚集在一处进行焚毁,血腥味与诡异臭味充斥,扑鼻而刺激,而脚下的大地已被渲染成一片碧血。
种种迹象,无一不说明这一战中的残酷,无人愚蠢到在战事结束后觉得残忍。
邪灵非是同族,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邪灵一族,这个从骨子里就是充斥着杀戮与残忍的一个种族。
对于在灭境修行的人而言,过去种种情况中,他们与邪灵早已结下了血海深仇,属于是不死不休的恩怨,不会去做一些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事情。
“是玄天。”
“玄天回来了,他没有被算计出了事。”
“玄天,你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受伤很严重。”
不知是谁突然发现回来的云非墨,随着那个人的一句话,很快其他人也都发现了他脸色苍白,身前衣衫被刮破的模样。
一时间,许多人围在了面前。
他们都是共同见证云非墨斩获几十万邪灵场面的修行者,因此对他格外敬佩。
这是常人皆有的慕强心态,对于强者的尊敬。
……
小剧场。
本咕咕:龟龟,我儿子落地就是十六岁的少年人。
白竹:啧,少了点刺激。
本咕咕:啧,你这想法很刑啊年轻人。
白竹:刑不上先天人。
本咕咕:咦惹。
第五十七章:养伤之刻
“吾无大碍,诸位若是未有什么大事,就请让开道路,吾要回去疗伤了。”面对靠近的一众人,云非墨身形向后退了退。
他现在只想先回去把自己的伤势养好,回头去找问天敌这个背地里算计人的家伙。
这一次真的是吃了不得了的大亏,纵使是当初面对邪天御武这个劲敌的时候,都没有受过这种程度的重伤。
云非墨觉得这一笔账已经足够在见面的时候,就该直接开大把问天敌这个家伙锤爆了,否则真的会让人不由心气郁结。
“没,没什么大事。”
“诸位佛友应该也没什么事情要麻烦玄天。”
“玄天请了。”
或许是情绪影响,在旁人眼中玄衣青年的模样其实与平时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却是能够让人感受到一股气场,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继续阻拦在前,打听些其他情况,默默从中间让出一条路。
“多谢诸位佛友配合。”见此,云非墨微抿唇角,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真的很着急回去,而自身的性格,让自己不想在这种时候与人争吵。
其他人能够配合,才是令他没有那般急躁的原因。
云非墨飞快越过一众人让出来的空地,身形很快消失在了儒圣一脉的入口处。
“玄天这个模样有点吓人。”
“是不是出去的时候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玄天不说,我们也无从猜测真相。”
“玄天也有可能是急着回去疗伤吧。”
“……”
等到那道玄衣身形消失无影,其他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各自低声交谈了起来。
此时此刻。
云非墨很快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临时居所,心神松懈瞬间,只觉得体内气血一阵翻涌,不由呕出一口朱红落地。
“噗……”
“你怎么出去一回就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
旁边传出吱呀一声,听得一阵脚步声靠近,一只手扶住了云非墨微晃的身形。
不是别人,正是在屋内等候了许久的创世狂人。
他只知道云非墨是去对付邪灵大军了,本来凭借对方实力是不可能在一些普通邪灵手中吃亏才是。
哪曾想,这个人去了许久未归不说,就连当时也在处理邪灵的众天也不知道人跑到哪里去了。
左等右等听到动静,打开门就是青年脸色苍白,唇角血珠不由滚落的模样,面前更是一滩呕红。
借着扶人略一把脉,身上伤势更是凄凄惨惨,一度表明这一次出去被人重伤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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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吾还……咳咳……撑得住。”云非墨说着,而体内气血仍是不稳,说话时不由咳了咳。
他其实并不想让创世狂人发现自己受了重伤,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好友面前暴露了。
结果显而易见,自己该怎么解释还不知道,可真是一桩令人头疼的麻烦事。
“先回去疗伤,其他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创世狂人看着面前青年装出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摇了摇头。
事情也分轻重缓急,其他的事情可以推后再问,现在需要做的是帮助云非墨疗伤。
“那便麻烦好友在一旁为吾护法了。”云非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继而拜托着说道。
只要当下不计较,回头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希望好友不要受到刺激,自己去找问天敌论道。
“你还是别继续墨迹了,疗伤要紧。”创世狂人只觉得头疼。
这种重伤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血气外涌,呕血不止,看得人不由心惊。
云非墨应了一声,没有再张口说话,由着创世狂人将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床上将意识沉入体内之前,创世狂人走了出去关上门,已经是分外警惕守在了门口处,不让外人有机会惊扰。
有了之前的经验,云非墨很快重新来到了意识世界。
那一颗参天兰草的模样看起来很差,不复先前看到的光鲜,草叶上都是到处破破烂烂的伤口,附近被一种似曾相识的力量包含其中。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损伤了自身根基的那般情况。
兰草之下的根系依旧茁壮,只是大多数有断裂的迹象,这些根系代表的是体内的经脉,上面也是有一种熟悉的力量存在于周围,又或者是经脉之中。
那些是,黑暗力量。
尽数来自于剑者的血犄族特有的能力,破开云非墨功体导致重伤的罪魁祸首。
没有了别人控制的黑暗力量变成了无主的力量,只是依靠本能攀附在体内各处。
虽然说,无主的黑暗力量凭借本能奈何不了现在的云非墨,可想要拔除它却不是简单的事情。
强大的本能之下,它就像是从此寄生在了他体内一般。
只是,云非墨看着兰草中的黑暗力量,一部分是在经脉,一部分散落在身体各处。
而兰草本身处于蜕变状态,他的突然重伤与黑暗力量的出现都大大刺激了生长。
各处损伤都在慢慢愈合,而那些地方的黑暗力量却没有随着伤口愈合而被驱逐,而是一点一点被一同吸收,显现在草叶的脉络中,形成一条条黑色纹路。
虽然无法自由控制它,却能遏制对于身体的损伤,将那种侵蚀化为乌有。
云非墨不知道这种变化在未来是好是坏,可对现在来说算是好事一件。
没了黑暗力量的侵蚀,恢复就不再是什么难事,他也将全部心神沉浸在了恢复伤势。
有了意识的催化,效果远远比本能的恢复要更快。
在云非墨全心全意沉入疗伤的时候,守在房间门口的创世狂人也迎来了收到前者消息,匆匆赶了过来的众天。
“创世者,玄天受伤的情况如何?”
一见面,众天就直接开门见山的点明了自己知道云非墨受伤的事情。
这件事其实也瞒不住,毕竟看到云非墨回来的人很多,光是看外表也能知道他受了伤。
“伤的很严重,你真的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创世狂人问道,又或者是问罪。
……
小剧场。
本咕咕:我还没想好儿子原型是啥,梅兰竹菊,兰吧。
白竹:有想法。
本咕咕:其实竹子也不错的,竹笋。
白竹:菊花挺好的。
本咕咕:竹笋不好吗?
白竹:头铁是吧。
第五十八章:问责与算
谁能想得到,数个时辰前还与自己轻松交谈的人,会在回来的时候一身重伤而归。
创世狂人是远比其他人更真实了解云非墨部分实力的人。
说实话,出发之前,他其实并不担心云非墨会受伤而归,普通邪灵便是数量再多,也难以抗衡绝对的能为。
但事实胜于雄辩,让创世狂人在对这个人信心满满之时,突然看到了他重伤而归的模样。
打破事先有过的设想,让他明白实力再强大,也经不住有心者的精心算计。
这种意外情况,让创世狂人为之心惊。
更让他为之愤怒的事,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人出手导致了自己的好友现今一副重伤模样。
伤势糟糕到这个地步,可以想象的出,出手的人是抱着强烈杀心而来。
而有这样一个人动手,云非墨却能活着回来,就说明了一件事。
他必然是让出手的人也付出了代价,对方可能被重伤的差不多,也有可能死在了这一场旁人不知位置的对决之地。
“吾只看到玄天在协助儒圣一脉将邪灵大军杀得零落后,似乎是带着一个看起来满怀杀意的邪灵,很快离开了吾的视线。”众天认真思考后说道。
至于云非墨为什么非要带着那些邪灵离开,他有些许猜想,前者另外划分战场的原因无非其二。
其一,是因为儒圣一脉当时未将余下的邪灵全部消灭,而那个在背后追着他的邪灵不好惹。
其二,应当是不想在战场上出手,以免一个不差破坏儒圣一脉的据点,而余下的邪灵也容易在双方对决的时候出现,万一打扰了他,导致出手时有失误,就很危险了。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也幸好云非墨是选离开另起战场。
那场一对一的决斗结束,都已经让他重伤而归,换做是没有选择离开的话,是不是就会……命弦一线呢?
“邪灵?又是邪灵?!”创世狂人皱起了眉。
这不是第一次意识到云非墨想要对付邪灵的天命一说,却无任何一次像今天一样认真。
创世狂人清楚意识到,这就是想要对付邪灵而付出的代价。
冥冥之中,他有种特殊的感觉,就是这些事本不该是由云非墨去完成,应该是谁去又在心底朦朦胧胧不清楚。
“似乎是血犄族,这种邪灵在灭境不算很多,但他们有一种很特殊的能力,可以凭借一对叛天犄沟通天地,纳黑暗力量为己用。”众天对血犄族有些了解。
在过去,他曾经与血犄族打过几回交道,他们是比较有理智的邪灵,对于弱者没有什么兴趣,被他们看中的人都是实力与他们相当的修行者。
以云非墨的名头,被血犄族盯上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来的有些太巧了。
正好是邪灵大军与儒圣一脉所有人陷入交战之后,有人看到那一位血犄族也是如被吸引的普通邪灵一般,一心盯着云非墨并一副癫狂的模样。
除去实力以外,与其他邪灵没有任何区别,因此反倒没有人对血犄族有更深的关注。
“本身邪灵大军围住儒圣一脉而不攻,就是幕后指使要引好友出手,为的就是让血犄族对付他。”
创世狂人说着,不由脸色一沉:“这是针对好友的一场算计,吾记得你说过未来之宰面对你们的时候并未有失去理智的情况,只怕那名血犄族的癫狂也不简单。”
“问天敌这样做,依照过去的接触来看,这么做也不可能是因为怕死,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众天也是不解。
问天敌是想要做什么,才让灭境内几乎所有的邪灵在此回中被灭杀殆尽,还专程算计云非墨被血犄族重伤而归。
又或者,他的目的就是要除去云非墨,只不过,这一回算计失败了而已。
这些都说不准,两方的消息差异太大,不好估算背后算计的是儒圣一脉还是云非墨。
“具体情况,可以一问好友,或许他知道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创世狂人这般打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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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看了一眼身后被紧闭的房门,能够察觉到内中的气息正在慢慢恢复,比一回来时的情况要要好很多。
“这样吧,吾这边会先去邪灵那边查探问天敌的动向,玄天这边就让他先疗养一下伤势,等他出来时,就劳烦创世者将其劝下。”众天不想坐等着。
既然云非墨要暂时闭关疗伤,那邪灵的动向还是交由他们去查清楚,免得被进一步算计下去。
“吾明白,你去安排吧。”创世狂人点了点头。
即使众天不说,他也不打算打扰了云非墨,这一次受到重创,便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就在创世狂人专心为云非墨的闭关而耐心等待之刻。
同一时间。
穷阴迷巢之外,问天敌也收到了探子回报,云非墨被血犄族重伤的消息。
“如此一来,少了玄天这个重要战力,儒圣一脉又要专心清除战场,在不清楚吾方目的之前,一时半刻不会有人主动出手,便能等到封印解除的时候。”
对于这个结果,问天敌只觉得是差强人意。
一个深度癫狂的血犄族不计代价豁命一战,没能做到同归于尽,这也说明云非墨难以对付的程度。
他所做的选择没错,解开佛业双身的封印才是正确做法。
除非云非墨在重伤后不顾及自身的伤势,非要来此处找问天敌算总账。
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一个重伤的人身上。
云非墨就算再强,也不可能狂妄自大到这个地步,试图以重伤之身闯入邪灵境内。
他能够在全胜之态一举灭杀未来之宰,不过是因为其从一开始就在轻敌,才做到那般轻易。
而问天敌不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可能给云非墨这个可乘之机,如果后者像猜想一般真正闯入邪灵境内,亦断然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
小剧场。
本咕咕:因为两个好友天天夺笋嘛,不干人事,坑人下水,就是这样好像太欺负我儿子了。
白竹:头铁,什么地方都能活。
本咕咕:托腮.jpg
白竹:砍了一茬又一茬,杀之不尽。
本咕咕:你这是韭菜。
白竹:是竹笋,你上面打了混凝土他都能给你顶开。
本咕咕:就这么定了。
第五十九章:灭境深处
灭境之内无日夜之分,唯有天色或明或暗,时间很快过去,眨眼便是两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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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云非墨没有料想太多,在将自己的伤势恢复近五成。
确认不会阻碍到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之后,就果断从意识世界中退了出来。
睁眼时,仍是一室昏暗,之前燃起的火烛已经灭了,他下了床从窗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灭境的天色一直黑蒙蒙的模样,待的久了多少能看得出来。
云非墨乍一看外面,并没有分辨现在的时间,主要还是他沉没在意识世界久了。
勐然从看星空到灭境的天空区别太大,一下没看出来,伫立在努力分辨了一下,才大概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大约是黄昏时分的样子。
“好友,你恢复的怎样了?”门口处传入创世狂人的声音。
他在门口护法时听见了房间内有脚步声,猜想是云非墨已经压制了伤势,又怕只是自己的幻听,所以出声问道。
如果人还在调息,自然是不会因为这一点声音被打扰,没有回应就说明是自己关心则乱,有回应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因为这意味着云非墨已经脱离最危险的状态了。
只听脚步声靠近门口,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已经恢复如常的玄衣青年出现,熟悉的眉眼带笑。
“吾已经没有大碍了,还要多谢好友这段时间为我护法。”云非墨如实说着。
现在的他比起全盛时期而言是差了一点,可是如果想要去找人算账的话,大概是足够了。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云非墨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也算不上什么小人,可报仇这种事没有能力最好是蛰伏。
与之相反,只要自己有这个实力,多早都可以。
恰好,现在的他就有这个把握去锤了问天敌。
“既然没有什么影响了,就来说一说你当时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势。”创世狂人随即提起了这个话题,以此了解好友受了重伤的缘由。
之前他与众天曾有些猜想,可想归想,具体情况还要一问本人才清楚,眼下人终于是出来了,就该得出一个结论来。
“那一天,吾见到那名血特族之……”云非墨大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说了说,特别是自己发现剑者是被控制以后。
这些话左右都是要坦白的,总不能是‘因为不想好友担心就瞒着’这个理由,直到被发现都还什么都不说。
好友曾经说过很多次,永远不要因为想要隐瞒一件事和自己身边的人生疏,这不叫不想麻烦别人,而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早说了要多加小心,结果就是不听,现在吃了教训才终子知道痛了吗?”创世狂人皱着眉,语气不是很严厉,却让在面前挨说的人一派心虚。
其实,像是这种话他早已经说了很多遍,奈何面前之人就是一直不听的固执已见,现在受了重伤能怪谁呢,还不是说不听。
“这次是麻烦好友担心了,吾下次一定注意。”
云非墨一脸认真地打着包票,可如果还有下次,他还是会这么选择,最多会更小心一点。
这一点无论是他,或者是创世狂人心里都明白,可该说的还是要说,也算是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
这个不算轻松的话题结束,两人聊起了其它,比如云非墨其实就在闭关中过了两天。
在这两天时间里,众天派出去的人查到了问天敌的动向。
数天之前,问天敌前往了灭境深处,而手下的邪灵都守在了各处必经之路,直到探子回报消息时,依然不见其出现。
“众天不知道灭境深处有什么是邪灵可以掌控的力量,或者是依仗吗?“云非墨对灭境了解不深,只知道这里会出现多少有名的人物。
他的信息基本来源于好友,那些简略的剧情内容,其它的就不清楚了,在这一千多年以前的时间线里发生过什么,于他只能以一头雾水可以形容。
“查询典籍之后,隐约有一点印象,昨日就匆匆忙忙的赶回去查线索去了。”创世狂人解释了一句。
这一次问天敌的行动,着实是让人摸不准底细,众天更是小心万分,生怕这又是一场声东击西。
“好友,吾去众天看看有没有新的进展。”云非墨想了想还是做下了决定,与创世狂人说了一声。
至于是什么决定,大概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只要别在尚未恢复之前离开儒圣一脉就可以了,记得回来。”创世狂人一如既往地不想和其他人打交道。
因为不担心云非墨会跑出去,所以在人离开之后,他就搬出一个小炉子守在了一边熬药,里头是恢复元气的药。
只要不耽搁太久,应该是来得及喝掉。
然而,他万万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云非墨与众天在藏书室内见了面,却并没有从对方口中听到什么进展。
他随口丢下一句明白了,就光明正大走出了儒圣一脉。
既然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等无疑是浪费时间,问天敌的目标似乎就是有意拖延时间。
驱使邪灵大军围住儒圣一脉是如此,利用被控制的血犄族剑者不惜代价将他重伤亦是如此。
这样一来,就算派出去的探子查到了问天敌的踪迹也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一时投鼠忌器。
总的来说,就是正中了对方下怀。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等着被人算计不是云非墨的风格,既然是这样,还不如直接去看,看清楚这个邪灵这回想要做些什么。
就算是功体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也没问题。
不论结果是什么,正好可以找问天敌算一算账。
云非墨匆匆而行,很快就到了灭境深处附近,迎来了第一波拦路的邪灵。
那种普通的邪灵都已经在两天前被灭杀殆尽,现在拦路的邪灵都是一副人模人样。
一看就不是普通小兵。
“此路不通,若不退去,休怪吾等杀无赦!”
……
小剧场。
弦首:你儿子就是幽兰孤芳君?
本咕咕:?好家伙,色系不同啦。
子不语:好家伙,白兰是吧?
弦首:好家伙,开阳阵营给你凑齐了,梅兰竹菊,你是不是还要整个逆天无敌?
白竹:笑死,绿天无敌。
本咕咕:离谱。
第六十章:拦路者杀
灭境深处。
云非墨未通知任何人,独身到来了这一片原本分属于邪灵占据的地方。
这一行,除了准备弄清楚问天敌又在背地里谋算什么外,也想为其在两日前的算计讨账,从而深入这一处所在。
一路行来,云非墨没有遇到几个不长眼的邪灵找上门,或许是真的没有什么邪灵了;又或者被杀到了胆寒,所以还算顺利。
却没想到,在必经之路上遭遇守在路口的邪灵跳出来阻路,并且是四个。
“此路不通,若不退去,休怪吾等杀无赦!”
从那一股气息靠近,就明了来人身份的邪灵,远远保持着距离,眼中更是十分警惕。
不停吞咽着的口水,是他们强行抑制着想要将这个人吞噬的本能,免得直接傻乎乎的送死。
作为活到现在的邪灵,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个人做过什么,手上有多少邪灵的性命。
甚至称得上是邪灵杀手。
一时间,口中在对人警告,心底却不由畏惧。
“一招不能杀你们,云非墨自尽当场。”云非墨在面对这些邪灵时,可不像在儒圣一脉那般,对人容忍度很高。
眼下在急着找寻问天敌的路上又被拦路,当下便是脸色一冷,尘涛弦歌化出在手。
怒眉一扬,杀意顿起。
三尺青峰在手中挽出剑花,一剑起始,只见一股无形之力蔓延开来,万般色彩褪去,一时宛若置身水墨世界,天地之间只余黑白二色可见,引动一片惊然。
正是——
“乾坤无色.黑白论道!”
乾坤颠覆,黑白辩证;吾为其白,敌者皆黑。
此时此刻。
天地如一幅打开水墨画卷,而手中尘涛弦歌赫似狼毫。
身动若游龙,出剑如点墨,只见笔锋落处晕开墨色莲花,四位邪灵对水墨世界的出现所料未及。
一时不查,唯见喉间绽放四朵以他们生命为养分,从而璀璨生长的莲花。
一息过去,黑白退却。
场中四道身影这才倒落地面,失去生命的面容上,犹有不甘与错愕的神情,生动如生前,唯有开始凝固的喉间涌血,可以证明片刻之前他们还活看。
解决了拦路邪灵,云非墨甩落剑锋残血,越过地上的尸首继续往更深处走去。
故意派这种实力的手下在这里阻挡,也不知道问天敌是想让来的人被阻拦在外,还是故意如此误导来人。
云非墨是不清楚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知不知道并不要紧,解决不了问题的话,可以选择解决掉制造出这个问题的人。
然而,同一时刻。
穷阴迷巢之内,一道身影急急闯入其中,跪倒于背对而立的问天敌面前。
“无界主,现在玄天已经解决了守在关卡口的同族,向着这里来了。”
惊然消息被道出,听得问天敌不由双眉紧锁,抬眼看向前方。
残余的封印阵法上闪着微弱细光,看似已经摇摇欲坠,却坚守着没有被解除。
看着是有几分让人焦虑,但解开封印已经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这两天他就站在这里一点点看着封印消失。
面前的封印其实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就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解开,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来的这么快,来的时机这么巧。
眼看封印就要解开,佛业双身复活在即,他决不能被那个人发现阵法被解开,从而破坏这件事。
与其在穷阴迷巢内坐等云非墨找上门来,导致封印之事被发现,自己的一番手段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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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如在这之前,就另寻一处所在把人引过去拖延时间。
只要佛业双身顺利复活,整个灭境之内再无任何人,能成为邪灵一族之敌人的存在。
想到这里。问天敌当下做出了决定,既然其他邪灵不是云非墨一合之敌,就由自己亲自去拖延时间。
他总不可能还拖延不了一个两天前才身负重伤,就直接找上门来的人。
问天敌有了决断,当即带着余下几位属下离开了穷阴迷巢,准备另寻一处地方,在那里静待那位邪灵之敌。
然而,没想到云非墨会来得那么快,没有给他太多离开的时间。
就在他们离开穷阴迷巢,尚且不远的路上,只迎来一种格外吸引人的气息。
感受到气息的靠近,问天敌心中暗自一声糟糕,果不其然,远远便能得见一身玄衣提剑而来。
口中悠然而念,诗号之内冰冷杀机重重。
“邪灵乱天经,阴诡逆物情,鸟兽夜啼灾不休,草木亡虫祸不停;鸿蒙始元经此乱,难教玄天解心神,叹哉,云卷云舒,尽在此殁。”
云非墨的目光,尽然落到了三位邪灵中领先的一道身影之上,无需任何介绍,他已经明了其之身份是谁。
问天敌。
在未来之宰死后,有资格领路在其他邪灵之前的,毫无疑问领头那一个邪灵就是这个家伙。
把算计放到自己身上,召集几十万邪灵大军围住儒圣一一脉,控制血犄族癫狂、不惜代价将他重伤的幕后真凶。
“玄天。”
“问天敌。”
彼此相视一眼,便已经清楚各自的身份。
对视一瞬,云非墨眉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森然杀机。
既是为公,亦有私心在其中,即使今天弄不清楚问天敌想要做什么,也一定要解决了他,才不算是白来这一趟。
巧合的是,问天敌的想法与他相似。
从云非墨肆意灭杀邪灵开始,解决了未来之宰之后,就注定他是问天敌,乃是整个邪灵一族的心腹大患。
眼下佛业双身复活最迟只在天明,他必须要拖延时间,除开自己以外,再无邪灵能与之抗衡。
“身受血特族黑暗之力重创,即使已经经过了疗养,但仅仅是两天时间你又能恢复多少?吾敢断言,想要杀你不过一-弹指。”问天敌一声冷笑。
为云非墨对他的轻视而怒,也为今日留下对方的势在必行。
“想要杀我?你不如来试试看啊。”云非墨直接呛声道。
……
小剧场。
本咕咕:白竹,给你看我儿子。
白竹:来,emmmm……弱受。
本咕咕:?兄弟你不对劲。
白竹:弱气。
本咕咕:你儿子没图,打人.jpg
白竹:可以画,但没必要。
本咕咕:╭(╯^╰)╮
白竹:我可以自己画,但懒得。
本咕咕:滚滚滚.jpg
第六十一章:完纳劫数
夜冷,风沉。
一正一邪相对而立,无言中唯有风声依旧。
无形气机扩散在空中交锋,如似暴风雨前的平静,而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压抑着汹涌暗流。
忽而风声止休一瞬,两方强烈杀机勐然爆发。
风声停,邪氛起。
云非墨抢先出招,意在先发制人,手中尘涛弦歌挥洒如意,只见剑芒如练,于黑暗中耀光四射。
招招攻势凌厉,式式直取要害,无匹剑气所到之处,周遭无一物能够幸免。
问天敌身形穿梭剑气空隙,能避则避,在遇到不能避的,便起手运招化挡,应对之间,显露出几分游刃有余之态。
而目光定格处,却是紧紧注意着面前对手举止,不知为何这般交手试探下来,他不曾从对招中察觉到对手带来的危险。
若云非墨重伤之后,实力只有如此的话,要是想杀他的话,并不是一件难事。
“若你今日作为依仗的实力只有如此,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之忌日。”问天敌在剑气连绵中一边靠近,一边出声道。
“说不定是吾在你之忌日,在你坟头除草。”
虽然云非墨平时是比较嘴笨的性格,却不会在这种时候弱了,让对手的气焰太过嚣张。
就比如看起来是在和人说话,可手上动作却是不减,甚至是默默快了半分,给问天敌带去一份分压力,一时不查险些落入下风。
他是及时闪避了剑气,别的就不一样了,在闪身过后,就听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却是在一旁观战的邪灵受了无妄之灾,当场气绝而亡,吓的另一个幸存者赶忙又跑出了很快,以免被误伤。
而交战中的两道身影,听到动静却皆是不为所动,甚至在眨眼间又过了几招。
彼此眼中唯有面前的对手,战至激烈,更是陷入忘我。
锵!
剑掌相接,气劲进发方圆四周,一股巨力从剑身传入,引动气血震荡,云非墨右手不由一颤,僵持中竟是力屈一筹。
察觉对手在交手时引动旧伤,问天敌不再保留,看准时机,内元一提,起手便是——
“夜武一击!”
话音甫落,空中漫天掌影如似鸟云,赫然一派威势沉沉之象,向着面前之人掩盖而来。
云非墨脚踏易步,身形如风中飘絮;气态若云气飘渺,手中连运奇剑配合,于过招间,将近身浑厚掌力尽数导入地下。
砰砰砰——。
一个个土坑在这个过程中出现在周围,分布的一派杂乱无章。
然而,见了云非墨以剑导气之举后,问天敌不由暗生疑窦,虽说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却不妨碍他在心中防备。
随即,掌一动,强招悍然而出。
“夜武天火!”
邪火现身焚世,唯见数道火流炽炽,形如八搬奇花绽放之象,合流汇聚毁灭一击。
唯恐对手察觉异常,云非墨剑舞如盾,尽纳焚世邪火,再度转入地下,口诵法诀。
“合天极·伏地限·八象如一。”
从这一场战斗开始便费心布置已久之阵,在脚下赫然一开。
乾震并坤离,天雷地火轰击连连,其中又夹杂落石如雨,风刀雨剑交错密布,变故突生之下,问天敌一时应接不暇,顿时连连受伤。
云非墨站在阵中坐看,见到问天敌露出破绽,抓紧时机出手,只闻千道鸟鸣炸响,紫光涌动。
震为雷,阳之变,即为诛邪天劫,是为——
“震之变·天劫无妄!”
强招起手,便是引动天象骤变,灭境天空之上乌云汇聚,云气翻涌间紫芒透出,雷光涌动。
云非墨心念一动,向着阵中邪灵挥斩而下,剑引天雷诛邪。
顿时,只见雷霆万钧如雨,道道尽落露出破绽的邪灵之身。
大好情形忽然被逆转,问天敌被接连不断的变故与降临在身上的攻势纠缠。
一步错,步步错。
一个措手不及过后,便是雷霆如雨而下,问天敌功体受制之下唯有硬抗。
等到云非墨有些支撑不住停下雷雨,场中唯有一个大坑,而坑底则是一具如似焦炭的尸身。
从外表来看,似乎是已经没有一点生息了的模样。
为了预防万一,云非墨准备补一下刀,取出了开始先去找海殇君借来的克邪圣器。
清圣之气照耀四方,一道流光从邪灵元珠之处透过,而在原地的焦尸也化为了这个粉末。
云非墨收回克邪圣器,亲眼见到问天敌变成一堆焦粉被风吹走了才放下心来。
主要还是邪灵这种可以凭借一口怨气重生的特殊性恶心到了。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明明很早以前就已经解决过的敌人,在某一天重新复活出现在面前。
特别是那些敌人还不是什么好人,一出现就会卷起血雨腥风,这类人重生有用吗?
苦境本来就很乱了,那些家伙一重生就把注意打在苦境上,让本就不和平的江湖雪上加霜。
眼下有一个解决一个,省得以后会头痛。
云非墨可以确定,问天敌这一死,绝对死透了,加上邪灵一族已经差不多被灭绝,灭境应该是会和平一段时间。
正好他也差不多该走了,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只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弄清楚……
云非墨将目光投向方才一行人过来时的方向,问天敌连番有些动作,也不知道是算计了什么。
能被轻易弄死,说明算计的目的不在他本身。
好歹也是曾经占据灭境半壁江山的一方霸主,不可能做些虎头蛇尾的事情。
有可能从一开始,问天敌的目标就不是杀了他,或者灭了儒圣一脉,而是像拖延时间。
可是,灭境邪灵之中,有什么是不需要人一直守着,又需要花费时间去做的事情?
云非墨苦思不得其解,提着尘涛弦歌一步一步向前,准备去亲自看一看。
反正,来都来了,不趁这个机会一下弄清楚是真的很可惜,就当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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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本咕咕:逗我很有意思是吗?
白竹:还行。
本咕咕:太皮没有好下场的。
白竹:醒醒,从认识的第一天我就在皮。
本咕咕:我身边怎么总断不了你这样的人,妈了个巴子的。
白竹:虽然我网上很皮,但是三次元是个很可靠的死宅呢。
本咕咕:呵。
第六十二章:祸世之首
穷阴迷巢。
云非墨一步步靠近这个附近唯一一个有异常的所在,他在这里感受到了许多道遗留至今的气息。
其中,问天敌与他身边邪灵的气息,最为清楚,说明他先前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
而云非墨也没有找错地方,这里就是问天敌转移行踪,想要隐藏的地方。
除去已知的气息之外,还有几道让人不适的邪灵气息,一道陌生的清圣佛气,以及……
一道很熟悉,分明是来自于好友聆风萤的气息。
他与好友相识数十年,绝对不可能会认错,这也意味着,在数百年前,好友与别人来过灭境。
云非墨心中若有所思,缓步走到了入口处。
这里有着残余的布阵痕迹,有一些斑驳血污,点点滴滴覆盖在暗澹失色的阵纹之上。
洞口所在处,一副很是粗糙简陋的样子,不像天然成型,往里一些可以看到特意开凿的迹象,现在的模样,更像是在这洞口出现之前又被人封死过。
云非墨低头看了看附近满地的碎石,捡起一块在手中端详,方才靠近些许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内中残余些许佛道之气。
一块又一块碎石在简单拼凑中复原了阵法一角,他从中识出了阵法的效果——封印。
阵法,血污,被人以外力破坏的洞口,线索集合起来,就能够猜想一个大概出来。
这里原来是被人设立了一个阵法,特意被人封印起来的地方。
在问天敌发现这个地方以后,他派人以特殊之法污秽阵法,在压制原本的效力制造出一处破绽,而后被从阵法显露破绽之处下手,以力破之。
想到这里,云非墨不由蹙起了眉头,因为这个发现,莫名不安忽然在心口升起。
冥冥之中,有一种预示在此时涌上心头,警告他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而在灭境之内,被封印的角色不多,特别是让人觉得棘手的,几乎只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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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如猜想一般,问天敌这场算计中的谋划,可是放出了不得了的家伙。
云非墨长吁了一口气,带着不安压抑的心情,步入穷阴迷巢,准备亲眼看见才死心。
殊不知,在他踏入洞口第一瞬间,天象骤然转变,乌云汇聚千百里,其中电闪雷鸣,赤红雷霆划破天际,俨然临近祸世之象。
一步步走过黑暗甬道,微微亮光越入眼中,或许是有些萤石的原因,内部远比外面要亮上几分。
背后隐隐响着的轰隆雷响,也随之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一种带着旋律的闷响。
冬!冬!冬!
随着深入,云非墨渐渐听清这是什么声音,是心跳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心跳,闷如鼓声。
而眼前不远处,是更加亮堂的地方,他在毫不迟疑一步踏入其中时,金色阵纹正萦绕在一个由血红之丝纠结而成的巨茧。
整体看起来,有些像是人的心脏,更多像是怪形生物的巢穴,它就是心跳声的来源。
“喝……”
“呵……”
内中的人似是能感知外界,察觉到有人靠近,两道低喝之声从茧内传出,一者低沉,一者婉转。
“这是……”
云非墨心中不由一惊,未曾想过会在自己重伤之时,什么时候自己天运这般差,倒霉遇见从一开始就不想遇到的敌人。
而此刻,敌人近在眼前,似乎就藏身巨茧之后。
不容云非墨多想,已眼见邪茧之上一阵血光涌动,隐隐有几分内中破茧而出的迹象。
境况如此紧急,他不愿再继续坐等,若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云非墨心下一凛,决定趁着邪茧内之两个存在未出世之前,先下手为强。
念头至此,气劲一提,收纳天地之能,便是运剑而出。
“离卦,天火同仁!”
一点火星乍现,随后流火汇集剑尖,云非墨脚下一踏,身如离弦之箭,直直向着邪茧刺去,火焰过境之处,血丝顿化飞灰。
就在双方交互之刻,流火会邪茧,却是意外引起勐然一爆,汹涌气流爆发,逼得人唯退身而回。
蹬!蹬!蹬!
落地瞬间,云非墨不由连退三步,方才在气流冲击之下,地动难停的地面站定身形,随即抬目看向上空,一股疑惑涌上心头。
“真奇怪,这爆炸是怎么一回事?”
他很清楚,自己的剑招并没有碰到邪茧,爆炸发生在流火靠近之前,而爆炸的来源,实则在于邪茧内部。
疑惑未解,又见变故突生。
只闻熟悉声音长声一喝,耳边邪茧内传出的心跳如暴动。
灭境天地一阵强烈摇撼,随即邪茧之上裂出缝隙,两道惊心动魄的身影从中步出。
“佛自业障,天蚩极荡!”
“爱本祸劫,遍地女戎!”
一道狂枭霸然。
一道柔媚入骨。
久被封印不得而出的祸世邪灵,终于是在有心安排下再度降临灭境。
“佛业双身。”
心中猜测成真,云非墨在目睹两人出现之后,童孔勐然一缩,巨大压力从面前邪灵出现压迫在身。
他现在身受重伤,根本不是佛业双身的对手。
“无名小子,你来历非是普通人族,只可惜身上有吾最讨厌的气息。”爱祸女戎柔语魅绝,却是言语不善。
在走出邪茧第一眼,她就看到了立身于不远处的玄衣青年,特别是那一身吸引邪灵的通透灵气。
只可惜,手中之剑却是满沾邪灵血腥,是邪灵之宿敌。
“以一副重伤之躯来到此处,佛业双身佩服你的胆量,允你在死前留下自己的名号。”
天蚩极业同样察觉到了玄衣青年的情况,本就是重伤之躯,又经历一场战斗后来到穷阴迷巢,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想要从这里出去,就必须踏过吾的尸体。”
云非墨心知这一次有进无退,已是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不惜代价,也要把佛业双身留在这里……
……
小剧场。
白竹:如果升完级不出来吃瘪,那么升级毫无意义。
本咕咕:啊?你想被弃总打死?还是开启飞行模式?
白竹:打死肯定不至于,血条长的一匹,儒门血牛,我儿子的特点就是血条跟蓝条贼tmd长...没其他花里胡哨的,可以站着跟人互盖天灵看谁先死的那种。
本咕咕:哦。
第六十三章:以一敌二
“好正道之人的话语,让吾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听了这句话,爱祸女戎深思过后,魅惑眉间染上几分怒色。
不只是如此,面前的玄衣青年不止是言语,就连举止都透着与当时那一人莫名相似的感觉。
这般相比之下,连难得复生的欢喜都要褪去几分。
“女戎,此人交给吾来对付。”天蚩极业心中亦是同样,见到面前之人就觉得不顺眼,越是交谈越是平添恼意。
此一刻,听闻爱祸女戎之话,亦是回想当年回忆,更是怒火上眉梢。
当时一战,要不是那两个人出现捣乱,他们必定能完成理想,怎么会沦落身亡境地,更是身亡之后,元神又无反手之力被封印。
直到有邪灵相助,今天才复活并破封而出。
现下见了举止如此与其中一人相似的云非墨,其自然是在这个时候受到了双身一同迁怒。
“吾乐观其成。”
不过是一名重伤之躯的修行者而已,纵使爱祸女戎心中有怒,也不觉得此人值得佛业双身一同出手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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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想想面对这种送上门的灵物化生,如何利用才能最大化提升实力,免浪费效力。
“那便来吧!”
云非墨青翠童色微暗,自知自己身受重伤之下,身体情况不容勉强,转手收化尘涛弦歌。
转还取而代之者,却是一柄无锋剑柄,龙首嘶吼,口衔圆环垂下三道金属垂饰,剑格印鳞甲。
抬手拂过空处,紫色金纹寸寸浮现眼前,不是别物,正是——
如云之狂。
神兵有灵,首度现世乍现神异,明白主人置身险境,一头虚幻之兽浮现于云非墨身前。
“吼!”
神兵有灵,护主降世,长吼之间,气掀九宇。
狂暴气息直扑佛业双身,却见屹立邪灵顶峰的二人轻描澹写之间,已将气流弥平。
“即使你有如此神兵护身,又能如何?”
眼见神兵灵性十足,天蚩极业口中哈哈一笑,口中之言似是不以为然,心中略有几分忌惮。
但面前之人状况已是一目了然,他接着道:“兵为人用,已然负伤的你,又能发挥几成实力呢?”
一旁的爱祸女戎轻然一笑,默契十足接道:“到最后,只怕是剑毁人亡呐~”
最后的尾音,透露一股情欲之念,似要勾起云非墨的本能,扰乱其心绪。
却是不见玄衣青年有丝毫收到影响的迹象,一身气势磅礴与面前两大魔头抗衡。
难以想象,若他全盛之态又该是怎样的姿态迎敌。
然而,就在这一声娇媚轻笑音落,同一时刻,天蚩极业已是看准机会,悍然出手!
扬手第一招,只感心中无名火炽盛,不世邪元汇聚,动雷霆以神怒,感精灵以鬼哭,沸腾气息,逼人成狂!
“蚩世极暴!”
眼见阴邪暴戾之气逼近,为求应对,云非墨强提伤体,运使如云之狂出招,乍燃炙热狂焰。
“古戍苍苍烽火寒!”
剑气混烈焰,形成层层障壁,意图一阻极暴掌力,却不想自身难于重伤,真元无以为继。
唯有一道剑气飞散,直向天蚩极业,其余尽数溃散于掌力之中,高低立判。
天蚩极业一时不查,只感掌心吃痛,垂眸一看,赫见一道剑痕划破手心,滴滴鲜血坠地。
而云非墨全然承受暴戾一掌,邪元冲入经脉,不由一口呕红,原本衰弱的功体再创数分。
余波透体而过,引动周遭浑然一爆,飞沙走石,山催地动。
只第一招交手,便将两方差距揭晓的淋漓尽致,譬如云泥之别。
“不过尔尔,佛业双身之威名也只有如此了。”云非墨啐出一口血沫,眸中清光朦朦。
他大概是知道天蚩极业的实力到底在哪里,不管什么剧情,没有吸收玄牝之力的佛业双身,实力在伯仲之间。
刚刚复活的两人,约等于两个不曾被压制实力的邪天御武。
如果是自己全盛时期,未必不能一战,只可惜,两方相遇时,他已经身受重伤。
“小子,肆意评判他人实力这种事情,有时候要看自己的实力是否有资格,而不是单纯嘴硬!”天蚩极业一声嗤笑,是为面前无名之辈的狂妄而发笑。
或许,一开始的玄衣青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而非是凭借实力闯入此处。
一时不免失去兴趣,心中对于此人更是不加在意。
“第二招!啊——”
天蚩极业一声狂喝,双掌一运,遮天黑幕乍落天际,忽闻百鬼凄唱。
正是群邪礼赞,妖魔俯首之。
“创神式·荒灵殁!”
创神邪式现,云非墨心下一惊不敢轻视,勉力聚集体内真元,手上运势掌剑合一,玄黄之光浮现天际,坤卦首度现世。
“森罗万象皆磐石!”
玄黄之光汇聚一面光壁,形如磐石之固,尽纳天地之力于身,却是再闻一声惊爆。
勉励之下,一身武学再如何高深,却因功体不足难承其威,宛如空中楼阁,根基不稳。
云非墨再度连退数步,将体内邪元导入地下,脚下地面不由松散如沉沙,深陷其中留下一道深深痕迹,才勉强化消危机。
眼神清亮,口中呕红。
“面对一个身受重伤,功体不足五成的人,连出两招还是不能将其拿下,天蚩极业,你之实力终究是有所夸大了。”
“小子,凭你也敢挑衅天蚩极业的威名吗?”
事实是如此,天蚩极业连连两招拿不下这个无名之辈,确实有面子上过不去。
在他身后,爱祸女戎却是看得眼中若有所思。
“被封印之后,灭境何时来了一个这般不凡的人物。”
不过不要紧,纵使撑过了天蚩极业两招,这般没有眼色的挑衅了他,这样的人,注定活不过今天。
思算之间,天蚩极业怒极盛极,终于是动用心思,使出邪武极式。
“侮天邪业!”
祸世之招现世,空中浮现黑邪水晶飘零,肃杀窒息之势,好似浩劫再开。
杀招之下,威势更沉。
尚未近身,已是让云非墨压力临身,抬手一瞬,一身真元已至今生巅峰。
激荡之下,冲冠散发。
……
小剧场。
白竹:不是说这周发吗?
本咕咕:……这才周一早上。
白竹:不应该赶早吗?
本咕咕:投胎吗?
白竹:投!
本咕咕:白眼.jpg
第六十四章:蜕变之末
穷阴迷巢之内,战起开端。
云非墨连接天蚩极业两式强招,本身已是将近强弩之末,然而,第三招转瞬将至。
天蚩极业再运强招,一式“侮天邪业”纳四方劫气,化杀招盖下。
面对至极杀招,云非墨当下不顾伤体,运使一身真元直至极致,尽纳一片天地之力为己用,霎时气机激荡,周身气劲直将束发之丝崩断,一头长发霎时四散。
“喝~!”
长喝一声,是纳一口天地元气强撑,是将功体催至极限,云非墨穷尽余力,回击强招。
“乾坤倒绝分阴阳!”
运劲纳元,招出绝式,云非墨强招初成,已是在自身与天蚩极业之间造就乾坤倒悬之景。
空间变换之间,赫见云非墨双手一黑一白,如混沌开而生太极,太极分而阴阳裂,裂变中央,神兵剑锋驻地,又因乾坤倒悬之异象而成砥天。
“杀!”
阴阳分裂之能,侮逆天穹之邪,二者接触一瞬,正是极招对极招,双招一碰,直令乾坤星界裂缺变,轰霆雷闪震寰宇。
激荡气流四窜,穷阴迷巢顿遭灭世之威,僻野震荡难休,地动山移不止,随后乾坤倒悬异象停,纷乱邪流掩世尘。
乱石纷飞过后,烟尘逐渐散去,却见一道身影以剑拄地,屹立不倒。
“三招过了,在你面前的吾依然还活着,是不是很惊讶?”云非墨嘴角血线滚滚而落,周身气息越发衰弱。
纵使说话时呕血不止,却是面带笑容,不仅仅只是因为现在的自己还活着。
更是坦然接受即将到来死亡之刻的从容。
“你算是天蚩极业今生所见最顽强的人物,只可惜注定要死在今天,才能让吾之怒火止休。”
天蚩极业三招未尽玄衣青年性命,已然明了面前之人并非轻易解决之辈。
看人血一口一口的呕,周身气息亦是越发衰落,却是在原地挺身而立,依旧不肯倒下。
直至绝境亦不更改的信念之坚定,让人为之赞叹,哪怕是身为敌人的天蚩极业亦是这般。
正因是如此,这种人才不能继续留下,一有机会被逃脱,便会是日后的心腹大患。
天蚩极业双掌一运,雄浑魔元气贯周身,创神终式首度现世,一会顽强不愿退之敌。
“四境归一·六道无界!”
拔地成山,裂地为谷,滚滚邪云掩盖天际,云上魔神降临,正是创神邪式最终招。
四境似震荡,六道渐失隔,邪灵顶峰终招启,势杀眼前护世人。
云非墨抬手抹去嘴角血迹,豁尽最后残功,伤体终再难支撑,点点鲜血从身上各处爆发。
“乾坤无色?黑白论道!”
乾坤如失色,黑白论何道,玄天祸命极招出,盼挽灭境颠覆劫。
黑白天地再现尘寰,身化游龙啸天,今生至极一剑已出,剑尖点墨一对魔神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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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巨大,威压天地,一人一剑,渺小一线。
一线之终,一剑之首,一锋击点,一点破面。
云非墨豁命之招,唯求以点破面,霎时,剑锋刺在魔神眉心。
一瞬交锋,万般消弭,一点击面,万籁寂静。
终是——
力竭身影停足,剑锋停于尽头之处,再难进锋分毫。
随后剑锋无力垂下,昭示遗憾结局。
一时不查,天蚩极业极招被破险死生还,只感面前青年闭目,一身生机断绝。
“天蚩,你还好吧。”爱祸女戎见方才救援不及,亦是见证一战落幕来至。
谁能想到已近油尽灯枯的重伤之身,最后的反扑竟是如此惊骇心神。
“吾无事。”天蚩极业后退数步,回身一看纵然身死而屹立不倒的身影。
险险在刚复活的第一天又再度引来死亡,一时心底仍有余季。
“那我们如何处置他?”
……
神智迷离,将死未死。
云非墨意识感受到召唤,下一刻,感觉自己来到了熟悉之极的一处特殊所在。
云气缭绕,渺渺仙境。
乍然如立云端,不见人间烟火或悲或喜,诸般景象,唯有青山白首入眼,而蓦然回首,周边云雾散去,一处山道入眼。
云非墨勐然恢复清醒,察觉自身所处境地不对,又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似乎曾经来到过这里一样。
抬目四望,周遭云雾像是有生命一般,凡是视线所及尽皆散去,环视一周过后,他就看到了一件不一样的东西。
长约半丈,宽五尺,厚一尺有余,通体一片玉白。
是一块刻满了神秘文字的石碑,就像是专门出现在那里给人看一样。
云非墨查探了片刻,终于理清了现在的现状。
下山的路上被一种无形屏障所阻隔,而上山的山道,虽是没有阻拦,一旦自己想踏上去,就有一种莫名恐慌翻上心头,至于其它地方也是一样有阻碍。
结果如此,就只能将现在就离开的念头放下来,他总不可能莫名其妙就来到这个地方。
失去意识之前,云非墨还在与天蚩极业交锋,可自己身份特殊,后者绝无放过自己的可能。
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犹豫了一下,走近了唯一有异样,不知来历的石碑。
就在石碑面前站定一刻,乎感异变突起。
云非墨双眸不由有些发烫,清蒙之光亮起,眼前石碑似是有感,随即出现点点微光,从石碑上的文字中跳出,落入眉心。
一点微光代表一个文字,石碑上的文字渐渐消失,化为一道声音浮现,种种玄妙回响于脑海。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
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熟悉之极的大道无声胜有声,浮现的经文化为金莲而开,种种至理引人深思。
往日疑问皆在此时茅塞顿开,规则化为条理逐一清晰。
云非墨沉浸其中,青灰眼眸中显出一朵幽蓝之花,于双童之间幽幽绽放。
……
小剧场。
白竹:推书,苦境:过气前辈想退隐。
东胜:书一发就被扒皮了。
白竹:都给她写好推荐了,明天更新的时候就给她一并安排上。
本咕咕:……我裂开。
白竹:数据好签约才容易,签约了数据好才会给排推荐,有推荐才有人看,才有更新的动力。
本咕咕:……吾命休矣。
第六十五章:败亡之刻
幽兰花开,即为蜕变之末。
在体内储蓄已久的力量,终于在这一刻全力融入一身,勐烈火元由内而发。
一时间,云非墨如似置身火焰之境,点燃生命之火,意识却是沉于特殊所在,领悟天道。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将死未死之刻,蛰伏已久的蜕变之机终于来临。
冬!
穷阴迷巢之内,伫立不倒的身影,身体内部原本已经停缓的心动再次恢复。
冬!冬!
心脏缓慢而坚定的开始跳动,点点绿光随血液流转周身,气息轻而缓缓。
随着胸膛起伏,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
云非墨置身于一个很特殊的状态,身与魂在此时分割,任何情绪与感觉被阻隔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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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幽幽浮浮在上,形态上的改变,让他控制身体恍如操控牵线木偶一般。
无心,无情。
然而,却在目光触及到不远处外的佛业双身时,有了动作。
云非墨动念一动,身躯提剑而起,这般不加掩饰的动作,也惊动了商议如何处置他的佛业双身。
“死而复活,看来你身上还有其他秘密!”
天蚩极业一声讶异,他亲眼见到面前青年是如何力竭而亡,一身生机断绝。
这样的人,不像是邪灵这般特殊,又如何在片刻之后,没有任何助力之下,在他眼前实现复活。
并且,现在这个青年给人的感觉,已不似先前,而是极具压迫的危险之人。
“可惜了,浪费了天蚩一番危险,与吾之口舌之争。”爱祸女戎本是想着即刻处理面前青年,化助益为己所用。
只是没想到,这个灵族之人留有了后手,即刻就复活了。
只是重伤就凭借反扑差点杀了天蚩极业,恢复之后还能得了?
这个人今日必须死!佛业双身虽无交流,心中已有共识。
天蚩极业眼神一凛,只见混元一运,周身雷光流泻。
“蚩世极爆!”
邪式再现,极限之功似如雷暴降世,笼罩片虚空。
同样的人,同样的招式,对上同样的对手,结果又会不会是同样呢。
下一刻,场内顿见分晓。
相似情景再现,云非墨手握如云之狂,亦是运出一般无二剑招炽火流焰横空。
“古戍苍苍烽火寒!”
剑招会邪式,极雷迎赤焰。
片刻之前,片刻之后,相同的招式交汇,惊见如若两般的结果,竟是赤焰破雷霆。
炽炙赤焰飞蹿而来,天蚩极业身上首度现伤,右肩一片焦黑,伤口血肉狰狞。
“没想到,吾会在一一个刚刚还无还手之力的小子身上感受到这种压力,刺激啦!”
“天蚩,这小子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爱祸女戎已经观察到青年乍然不同的情况。
一身气势雄浑更盛先前,招式运化不见任何勉强,气息更是难以锁定,明明近在眼前,又更似是无处不在。
“若下得九泉之下,切记今日杀佛业双身者,为灭境玄天·云非墨!”云非墨声音沉沉。
面对近乎杀身之仇,灭境祸世邪源,正值实力顶峰之时,不再留手。
足一踏,八卦阵印笼天罩地,天地在握重现灭境,划分内外战场空间,阻隔在外。
“压制功体的奇特空间,这就是你的底牌吗?!但想要借此除去佛业双身,仍不够格!”天蚩极业首感禁制,言语之间也带上几分凝重。
“压制你我两成实力,还真是不简单的小子。”爱祸女戎更显谨慎,美眸流光转动,试图一窥空间奥秘。
“来吧!”
沉然大笑过后,天蚩极业长声一喝,便是第二招再出。
星象图一角强光绽放,云非墨双眸眼底暗光一闪,兑泽之招,应运而出。
“兑泽相资互有心!”
却见天地之间,一股浊茫之气掩世而来,霎时,佛业双身顿感泥重之感。
心底愤然一怒,便是强招上手,起手便是——
双邪极招合流,开天辟地之绝。
两人引动空前邪力,一会给予前所未有压力的对手。
“天创罪业!”
“邪造灭障!”
乾坤无常,天地失序,灭元狂暴,万物皆非。
双邪元功互通,合招上手,却见云非墨不危不避,手上一持如云之狂,剑掌并运,悍然对上双邪不世魔威。
三人不世根基,在这一刻尽显的淋漓尽致,然而个人之力如何能比天地之能。
对招刹那,只见兑泽之招强破并流之式,佛业双身顿时受创,身影连退而出。
然而战场早有划分,便是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吾说过了,佛业双身不过尔尔之辈。”眨眼之间,云非墨身影飘渺而至。
一双眼眸平静无波,好似眼前非是生命,而是草芥一般漠然。
“再来便是第三招,赢的人才有资格说这话,一决胜负吧!”天蚩极业一声长喝。
“胜者为王,败者而亡,进展你之威能吧。”爱祸女戎为之赞言,亦是倾尽全力。
“女祸妖业·混开邪戎!”
“妖世灭佛·邪立极障!”
佛业双身并流合招,穷阴迷巢首现诡丽双身魔像,此生毕尽全功一招现世。
天地为之一暗,空间为之震撼,此招将是末世灭神之招。
眼见佛业双身似是豁命一招,云非墨且将右手之中如云之狂转还左手,唯见克邪圣器再度现世,同时,不计代价调动体内黑暗力量。
“泽被万物·诛邪毁神式!”
云非墨以如云之狂配合泽力,让爱祸女戎的功体紊乱,使内力运转像是陷入沼泽一样。
同一瞬间,以黑暗之力加上克邪圣器如摧枯拉朽一般的重创天蚩尤。
同样并合之招,同样最终之式,极端冲爆。
“玄天·云非墨!”
只闻天蚩极业恼然一声,终是走到生命尽头。
曾经多少宏图大业,多少豪语远望,如今不过两声轻爆,何其轻率,何其荒谬。
回望复生之初,多少雄心壮志未酬,便至现下随风中流沙,散逝风中。
四境合一,六境神劫,飘乱得比满天血肉更不如,灭境邪源,至死方休。
……
小剧场。
本咕咕:老黄瓜刷绿漆……说我装萌新呗!记仇.jpg
白竹:《两千字都推》看笑我了,推书是人情世故啊。
本咕咕:啊?搞的我好像做了什么py交易一样。
白竹:笑死,问就是人情世故。
第六十六章:无光之日
佛业双身就此败亡,这个事实听起来很虚幻。
以至于云非墨反反复复感应秘术空间几遍,才能真的确定没有留下让人复活的隐患。
心神松懈瞬间,他便从合道状态退出,强行运使黑暗力量与克邪圣器合流的反噬来到。
一身真元紊乱,甚至有几分逆转迹象,云非墨不由一口呕红,却未料下一瞬间,双眸一阵刺痛。
天地之间明暗不定,眼前景象闪烁不休,渐渐沉入一片黑暗,两行温热液体不停滑落,鼻尖唯有血腥萦绕。
云非墨怔了怔,似是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抬手置于身前,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手掌捂着眼睛又放下,眼前一片黑暗依旧不见变化,他心中叹息一声,接受自己双目失明的事实。
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苦境神医很多,不用愁不能复明。
云非墨想了想,只是收化了克邪圣器,一步跨出空间之外。
只是一出来,忘了穷阴迷巢被拆迁了一波,险险被脚边的乱石绊倒,幸好如云之狂灵智很高,又很护主,及时扶住了他。
云非墨对看不见这件事有些陌生,却因为出身对黑暗熟悉,只是这种变故,让他现在有些不安。
这种情况需要时间来适应,一时急不来。
心念一动,如云之狂显化为龙兽,云非墨被轻轻咬住手臂,放到了后背上。
龙兽浑身鳞甲,听起来滑不熘丢的样子,实则后背极为平稳,只要不刻意作死就不会掉下去。
“走吧,我们回儒圣一脉疗伤一段时间。”云非墨拍了拍龙兽的脖颈,在听一阵呼噜声后,感觉到了起伏。
他离开的时间不长,现在应该是没有天黑,要尽快回去才不会被好友发现自己离开了。
毕竟,被人发现和自己把事情说出来,完全就是两个情况。
心思纷杂中龙兽带着云非墨走出洞外。
微风拂过面容,吹动发丝飞扬而起,除了依旧一身是伤,还看不见以外,竟是难得有些惬意之感。
龙兽身形平稳前进,脚程很快却没有任何颠簸的感觉。
兴许是因为蜕变结束,云非墨身上的气息已经几乎没有了,自然也没有受到吸引的邪灵来送死,一路上倒也顺利非常。
很快,就回到了儒圣一脉,入口处的血腥味微散,不像之前一样呛的人难受。
云非墨一身狼狈被龙兽带回来的时候,不用说,又引起了一阵佛者之间小型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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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迎面撞上了抱着典籍的众天。
云非墨现在是看不见,可这不妨碍他在适应之后,依靠感知去辨别自己遇到的人是谁。
这种事情上是灵物化生后的强项,而众天可是他的好友,就算记不住其他人也不能认不出后者。
“玄天?你怎会又负伤而回,是问天敌伤了你吗?”
见到云非墨这般模样,众天终于清楚在早上分别之后,自己心中的不安从何而来。
说起来,他也没有料到,只是查询典籍的功夫,两天前才身受重伤的人会等不及,直接就出去了。
明明看着就是那种性格很乖巧懂事的模样,长辈眼中最讨喜的晚辈,平时他对人是比较关照。
怎么半个白天不见,这个人再见面就是一声不吭,又伤上加伤的回来了?
是一言不合就上门去打问天敌了吗?到底是谁把人带成这种性格的?
“他还不够格。”云非墨摇了摇头,丝毫不觉得问天敌这个已经死去的敌人,是什么值得自己看重的家伙。
论实力,还是论智谋?
事实上,云非墨没有想过,并不是所有人像他一样,都有足够的潜力与机遇,能在短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特别是差不多年纪。
他顿了顿,替人澄清了事情的真相:“问天敌已经死了。”
“……抱歉,是吾低估了玄天的实力。”闻言,众天不由微微沉默,随后一声感慨。
事实上,这种想法也不算是低估了青年的实力。
谁能想到,一个才身受重伤的年轻人做事会这么的莽,一点时间都不肯等,直接就把制造问题的人干掉了。
“如无其他事,吾就先回去修养了。”云非墨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评价。
他现在还是想先回去疗伤,黑暗力量的反噬,其实要比他料想的好些,起码比前两天要轻不少。
只是眼睛看不见确实让人不习惯,他还需要适应一下。
“嗯,玄天先回去疗伤吧,吾这边还有些疑问不解,要去再查一查。”众天心思都被问天敌这两天的行动影响,不找出一个答桉,实在安心不下来。
或许是云非墨掩饰的太好,儒圣一脉还无人发现,他已经看不见的事情,只觉得他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所有的异样都被重伤这个理由掩盖。
“那吾就等众天查出事情之后,再来分享了。”云非墨点了点头,与众天分别,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速度不算很快,举手投足却是分外稳健,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失明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儒圣一脉很大,平时不曾在意的路程,在一片黑暗中格外漫长。
路上还能遇到一些点头之交的佛者,他们看得出来不想留下来聊天,很有眼色打了个招呼,关心了几句就走了。
越是靠近住处,就越是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
云非墨隔壁唯有创世狂人一个人在,但后者身上的伤早已经好了,怎么又在熬药喝?
他抱着疑惑,并无遮掩的走到了好友身后,关心问道:“好友,你在熬什么药?”
“你回来……”创世狂入回头一眼,突然就愣住了。
出现在眼前的青年,不像早上离开时一身齐整,玄衣多处破损,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上面有大量的血迹干涸的痕迹。
特别是一双眼眸童色尤其暗谈,隐隐有几分涣散,似乎是在看着面前人,又不见聚焦。
……
小剧场。
白竹:你这才是快意江湖的路子,我这纯纯是一个思想端正的正道栋梁儒门二代。
本咕咕:也没多快意,这不是还要被虐。
白竹:等以后带五千玩,嘴炮都不用自己打,就那套公羊学派掏出来,五千绝对是铁杆。
本咕咕:你加油。
第六十七章:疗养时间
“发生什么事了?你又受了伤,眼睛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直接去找问天敌了?”
面对这幅模样的云非墨,创世狂人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说着说着,连还在熬制的药都顾不上,皱着眉先替好友把脉,却是发现有一股精纯的力量在逐步恢复伤势。
然而,这种发现,却让创世狂人内心更为烦躁。
一路回来的路上有这份力量在恢复,云非墨还是伤势不轻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很难想象回来之前伤的有多重。
“好友不用担心,吾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云非墨看不见好友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轻描澹写的说着。
表面稳得一批,心底却是因为感受到前面人引而不发的情绪慌了起来。
话说回来,好友应该不会趁这个机会揍他……的吧?
云非墨心虚的很,因为突然想起离开之前自己答应下来的话,前面全没有做到,只是活着回来了。
“怎么?等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答应了什么,要心虚吗?”创世狂人一声冷笑。
这个人走之前,嘴上答应的好好,结果就是这样回来,还真是明面上一套,背后又一套。
“好友我错了。”云非墨心虚之下,求生欲骤然上线,对着生气中的好友飞快认错。
哄好友嘛,不寒碜。
毕竟是自己不对在先,让好友又担心了一回,被说怎么了,说明是关心他啊。
自从认识了创世狂人,他就无师自通了很多本事。
这与过去,与聆风萤相处时极不相同,能结交这一个好友,算是在灭境的最大收获。
嗯……当然,众天也是算在内的一个。
“哦?认错认得这么快,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创世狂人气极反笑,倒是想知道这个人又有什么说辞。
心软一次就又是重伤回来,下一次是想怎样?是真的打算不要命了是吗?
“吾不应该瞒着好友自己伤都没好就跑出去找人麻烦,不应该逞强,非要杀了问天敌。”云非墨认真检讨自我。
来自好友的怒气其实就是来源于对自己的关心,他也不敢敷衍行事,但内心深处,深刻贯彻八个大字——
认真反省,下次还敢。
就是回到过去再选择一次,云非墨在面临选择时,也还是会选择这么做的。
如果今天去的人不是他,就是白白给佛业双身送了人头,不去就是给了对方直接出世的机会,问天敌也还活着。
须知一页书因为他的缘故尚未出现,更别说练成八部龙神火,自己做的事情造成因果,当然还是自己解决。
其实今天算是天运不差,提前灭了问天敌,顺带解决了自身的蜕变,还从源头掐灭了佛业双身。
唯一一点意外,是合道时无意间吸取了一点玄牝之力,也就是现在帮他恢复伤势的力量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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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境总算是不用面临玄牝之力这个生命之源被佛业双身吸收,濒临毁灭的局面。
可以说是一片形式大好,灭境在未来,或许有可能会成为一个不差的避世之地。
“……如果有下次,别自己一个人把事情抗下。”看着面前人依旧暗谈涣散的眼眸,创世狂人无可奈何的说道。
他仅仅是不想和那一群榆木脑袋的秃驴打交道而己,没说过不会在需要帮忙的时候出手。
让他认识云非墨这种平时看着聪明,在这种关键时候,却是脑子一根筋的朋友,该说是上天造化弄人吗?
明明在这之前,就知道不少这种人,一直是被他嗤之以鼻的蠢人来着。
迄今为止,创世狂人还是不敢置信,自己怎么就偏偏看上这个人做朋友了呢?
“好友,你熬得药要干了。”云非墨听见药罐子滋滋作响,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说起来,还不知道这是好友熬出来给谁喝的药。
嗯……这总不可能是给他喝的吧,明明他身上的伤都已经不是大事了,顶多过两天就自己好了。
喝药是不是有些不太合理?
从化生到现在都没喝过药的云某人,在遇见喝药这种事的时候,他都是动手的那一个,而不是动嘴的那一个。
“喝了吧,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健体。”
说到这个,创世狂人低头看了看药罐子,里头是他费心找来的药材,又看了一眼本该喝掉它,现在却活蹦乱跳的面前之人。
虽然说,这个人现在的伤势用不到那些珍稀药材,用了以后还是有效果,不好浪费了。
创世狂人熄了火,端起药罐子把药都倒进一旁提前准备好的瓷碗中,很不客气递到了云非墨面前。
“好友,这是专门给吾准备的药吗?”云非墨语气中半是惊奇,半是惊喜。
明明早上创世狂人都不知道自己又会负伤回来,意思就是说,在这之前,好友就想好疗伤期间会照顾自己的吗?
该说不说,这个好友之前就有这么傲娇的吗?
“礼尚往来而已。”
创世狂入因为某人脸上莫名的微笑而浑身不自在,索性板起一张脸,直接把瓷碗放到云非墨手里,顺便催促一声。
“快喝,冷了就没效果了。”
“好好好,我喝。”
云非墨笑了笑,一口气就干掉了这一碗药,除了苦到好像放了黄连,并没有其它问题。
难喝也得喝完,怎么说都是好友的一片心意。
“多谢好友了。”
“吾扶你回去。”创世狂人冷着脸,抓住了云非墨的手臂。
这个人明明看不见,还要装作自己看得见逞强,很明显的一件事情,也不知道回儒圣一脉后,一路上遇到那些人是怎么没看出来的。
“好。”
云非墨应声,放心让创世狂人带着他回到了房间内。
等到好友回去了,他才后知后觉想起,那一句礼尚往来有哪里不对劲。
上次照顾创世狂人的起因,似乎就是云非墨亲自打伤前者,而儒圣一脉其他人都不想管,他于心不忍才发生的。
说起来,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情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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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哥:武侠频道确实容易签约啊。
本咕咕:夜分没签。
白竹:你来站短了?
本咕咕:分组是真的很重要,是的,狗哥也来了。
白竹:哈哈哈哈。
狗哥:夜分投的什么频道?
本咕咕:武侠,但他第九组,现在我天天拿这事在他面前反复横跳。
第六十八章:解释原因
一天以后,众天终于是匆匆忙忙找到了聊天中的两个人,神态是难得一见的慌张。
“吾查出来问天敌想做什么事情了。”
众天一张口,就说出了这一句引人生起好奇心的话,在吸引了云非墨与创世狂人的注意后,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是在无意间翻看了一本手札时,才看到一段寥寥无几的简述,说出了数百年的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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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佛一道两名来自苦境的三教之人来至,不过花费十日时间就彻底清洗过一回邪灵。
甚至是当时祸世一时的佛业双身,也没有逃脱,只是因为元神特殊一时不能彻底灭杀,被封印在了灭境深处的穷阴迷巢之内。
“……所以说,问天敌的目的,就是解开佛业双身的封印,让两名魔头重生?”创世狂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没什么动静的云非墨。
这一次,这个人似乎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打算继续为了天命去拼命。
“这两个魔头认为四境合一才是真理,以此为目标行事,一旦重生,恐怕不只是灭境,就连苦境、道境、集境也是他们的目标。”
众天没想到,问天敌留了这一手,纵使玄天成功将他杀掉,恐怕目的也将要达成了。
现在灭境三天,他还算正常战力,而玄天已经重伤,梵天又尚未归位。
至于三界者,以及其他人集合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是佛业双身的对手。
“不用担心,佛业双身昨日就死了。”昨天回来的时候,云非墨急着回来,都忘记有这么一回事没说了。
直到现在众天提起,他才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回来,似乎忘了说这件事了。
“原来如此,你受伤不是因为问天敌?”创世狂人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所以说,这个人好好坐在这里没什么反应的背后,不是听了自己的话,对这件事不为所动。
而是,他已经提前把问题的源头掐灭在了萌芽阶段,才信誓旦旦在自己面前做出承诺。
“直接解决源头,吾之天命差不多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养伤了,好友也可以放心。”云非墨笑了笑,对自己的打算十分满意。
他在开始游历后,就没有想过去附和什么规矩的计划,从来都是随机应变。
来到灭境之前,也没想过是以这种情况而成为玄天,又经历对邪灵的天命。
离开之前的这段日子,大概是少有的安宁,长时间的杀戮让人心神紧张,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玄天做得也没错,当然,这是站在灭境三天的立场之上,只是作为好友,吾亦不愿好友独自一人这般冒险。”众天说着,不由一声长叹。
说实话,无论是于公于私,云非墨为灭境做的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看这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独自一人去拼命。
“放心吧,至少在灭境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云非墨很是认真的做着保证,他也是一个惜命的人。
就是,偶尔可能有点倔,不肯在困难退下而已。
“……就你这脾气,有时候倔的像头驴。”创世狂人看了一眼众天,收着点说道。
有个佛修的好友,是真的能让一个人改掉骂秃驴的习惯,至少这个好友在场的时候,情况是这样。
“没机会,是因为玄天已经杜绝了这一种可能。”众天略有几分无言。
解决不了提出问题的人,直接解决这个问题的源头,云非墨就是这么做的。
邪灵自找麻烦?杀!
未来之宰劫道?杀!
问天敌设算计?杀!
佛业双身出世?杀!
一番总结下来,差不多概括了云非墨在灭境动手的情况,彷佛从踏进这个所在开始,就对邪灵有诸多不满。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吾没有那个耐心与时间,也不会一点点去算计。”
云非墨迄今为止,对于算计两个字非必要不用,也不是什么攻于心机的人。
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好最简洁的办法。
“很好,看来我们联合起来都说不过你。”
最后一句落下,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就此结束,颇有几分不欢而散的意味。
创世狂人这一回,是真的很生气,为云非墨执着不改的顽固,也为自己好话用尽都劝不了一个人。
众天夹在两个人之间,显然是有些为难,最后被当事人之一劝着去把佛业双身已死的消息传出去。
在消息发酵的时候,云非墨则是每天跟着创世狂人,张口闭口都是好友,认真的在道歉。
一直到数天后,被纠缠的不耐烦了的人,终于说出单方面冷战后的第一句话。
“天天在认错,那吾让你改了这习惯,你改不改?”
“不改。”云非墨的回话很坚定,甚至不用去思考,下意识就是这一个回答。
至少,这个时候的他笃定着现在的自己不会去改变,就突然很理解聆风萤的想法。
“你想道歉,就不会说点好话骗骗人吗?”创世狂人感觉怒气一下就上来了。
就没听说过有人是这么给别人道歉的,一点台阶都不给,让人怎么顺着话原谅啊!
“可是……如非必要,我不想对好友撒谎,或者说,隐瞒太多事情。”云非墨很是认真的说道。
这算是他的底线了,道歉可以不要脸,但是撒谎骗人这种事,真的不想去做,答应了的事情,而会一点一点改。
“算了……”
听到这个答桉,创世狂人心中的怒气在这一瞬间自动熄灭,看着眼前脸上带着期待的青年,选择不去计较这件事。
“好友不生气了?”云非墨凑近了一步,清晰感觉出方才还在生气的人不再有怒气,嘴角微微扬起一道弧度。
“生气有用吗?说了不听,听了不改。”创世狂人内心不由一阵扶额。
唯有云非墨脸上的笑意不减。
果然,好友就是嘴硬心软的最好典范。
……
小剧场。
却尘思:你新书发了吗?
本咕咕:还没有哦。
白竹:都周三了,还不发书,等着看呢。
本咕咕:傻眼.jpg
白竹:多会发啊?等着看呢,加把劲啊。
本咕咕:最迟周五,打人.jpg
白竹:到时候帮你写个章推,引流去嘲笑你,所以赶快写,麻熘的码字。
第六十九章:离开灭境
佛业双身重生于世,却在没来得及祸世就被扼杀在穷阴迷巢的消息,被众天散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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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消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扩散,终究是在一次偶然之中传出了灭境。
原因起始,是有人在觉得灭境没有邪灵的威胁,可以放心回去看了看之后,返回了自己的宗门,在无意间把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
须知类似佛业双身这种存在曾经出现过一次,还造成了一次堪称浩劫的事迹,即使很快就被封印,也不免会留下痕迹。
其实,在有些势力的记载中佛业双身这两个魔头,就被记录在其中,不至于彻底无人忘记。
这个消息,在等知道当年往事的人确认后,云非墨的名气就很快在其它地方被散播开来。
一时间,灭境内达到了往日没有到热闹,一直有了不少来自异境的修行者前来,只为了一观这种能人到底是谁。
结果有的人来了,就先被灭境修行者告知云非墨诛杀未来之宰,一人之力灭杀几十万邪灵,杀问天敌等的一连串战绩。
一个人说可以是吹嘘,可全部人都这么说,加上灭境现在几乎看不到邪灵出没,就是不信也得信。
基于这些事,灭境已经没有不信服的人了,而外来者也信了,剩下的事情,可想而知。
名气越传越远,相对应的就是越多人好奇。
因此,云非墨本以为的养伤清闲时间,还没有持续几天,就被络绎不绝的拜访之人打破。
人来人往远远要比之前的规模大很多,也让创世狂人更加不耐烦,直接就想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去论道。
然后,他就被云非墨拦住了,就是这波操作之下,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让有些人回想起了当初被传道的恐怖。
一传十,十传百,来人的顿时少了一半。
而后,众天更是以云非墨需要养伤为借口,将剩下的人中,绝大部分人拒之前殿。
云非墨这边才算是恢复了一点清静。
“一个两个,知道的是来拜访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敌方派出来的探子,什么都想打听。”创世狂人皱着眉头,表达着对于那些人的不满。
现在比较起来,原本是灭境的修行者都比他们顺眼许多。
起码灭境内的修行者是知道云非墨受了伤,需要好好休养,不好意思趁这段时间来打扰。
至于这一群惹人生厌的家伙,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分寸。
“抱歉,是我又劳烦两位好友费神了。”云非墨被创世狂人摁着肩膀坐在了石椅上。
他的眼睛还没有恢复,因为被看穿自己失明的事情,又查不出原因,故而在眼睛上蒙上了一条三指宽的黑色绸缎。
这个绸缎据说曾经以某种特殊药蚕的蚕丝所制,有助于受伤的人恢复元气,是创世狂人送的。
“说到底,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吾,玄天不必自责。”众天没想到,面前青年的事迹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又或者说,这些人相对于那些事迹,其实更好奇云非墨是一一个怎么样的人?
“或许,到了吾该离开灭境的时候了。”云非墨想了想说道。
经过这件事,重新提起了现在就离开灭境的打算,或许,他早在完成天命的时候就该走了。
毕竟,现在的灭境时间线不是属于他的时间,而是存在于过去,逗留太久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云非墨一开始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对于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返回自己的时间,确实不太清楚。
不过,但苦境有个叫时间城的地方,也许他可以在那里可以找到回去的办法。
“非现在离开不可?但你的眼睛还没有恢复。”
创世狂人皱着眉,在听到云非墨要离开之后,一股离愁顿时涌上心头。
他早知道离别的日子很近,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抱歉,现在看起来就是吾之前所说的时机了。”
云非墨其实也不想现在就走,为了不破坏原来的事情走向,只能说道别。
没有今天他的离开,就没有数百年后,毫无防备被金鎏影算计而来的自己。
他不出现在灭境,又怎么拥有这一段友谊的存在。
“玄天有自己的打算也好,只希望下次见面,能见到一个恢复光明的好友。”众天一向不干预云非墨的决定。
年轻人嘛,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他也希望好友能走向自己向往的道路,不受世俗所困。
更是盼望着云非墨成为那种随心而活的洒脱之人。
而不是像在灭境,因为责任心与重感情奔波于茫茫红尘。
“好友,这封信给你,等吾走以后,你记得找个隐蔽的地方看完,在这之后,留不留下信就是好友的事情。”
云非墨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封信交给了创世狂人,里面是一个他只对后者说出的秘密。
“好,吾会看完。”创世狂人将信件收了起来,准备如好友所说以后再看。
云非墨点了点头,几度开合似是欲言又止般停下,最终只是使用术法打开了超凡道的通道,在众天的注视下消失。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众天侧目,对着不知怎么愣在原地,眼底一片讶然的创世狂人关心了一句。
说起来,他们认识已久,而儒圣一脉却是在云非墨出现以前,不见对方有兴趣来到的地方。
众天很清楚,这其中也有其他修行者不欢迎创世狂人来的缘故,双方差不多是两看相厌。
现在云非墨已经走了,他觉得创世狂人没有理由会继续留在这里不走。
“吾也要离开了。”创世狂人默了默,做出了这个选择。
“也是现在吗?”
“明天。”
给出答桉之后,创世狂人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想起刚刚来自于云非墨的传音入密。
他说,好友,我们数百年后再见。
思索间,创世狂人打开了云非墨留下的信件,知道了后者的来历秘密。
“愚蠢,真的一点秘密都不留给自己。”
……
小剧场。
白竹:某人说的最晚明天发文是吧?
本咕咕:啊?审核过了就叫你们。
白竹:送审了?那我明天晚点更新。
灯灯:这么快?
本咕咕:?明天送。
第七十章:玄宗那些事
没有外力的干扰,加上看不见途中有什么,云非墨只感觉很快就来到了道境。
在走出通道的一瞬间,就能感觉到熟悉的纯净灵气包围在身边,叫人浑身舒畅。
花香,鸟鸣。
虽然依旧是看不见,却是能凭借感知,去知道身边是什么环境。
“嗯?这里是……玄宗?”
在通过感知查探后,云非墨惊讶的发现,自己就出现在玄宗的山门之前。
关于这一点,他暗暗猜想这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就记得玄宗的大概位置。
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出现在玄宗之内,大概是因为玄宗山门外设有阵法。
不等云非墨做其他事,他就听见一个很年轻的少年人声音,从面前传来。
“阁下从何而来?可是要拜访玄宗?”
“玄天·云非墨,前来拜访玄宗宗主。”云非墨报上名字,准备去看看这时候的十道子。
如果没意外,现在的十道子还不是当代的四奇六弦,十分少年的他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特别是这个时候的金鎏影,应该还没有长歪到后面的样子才对,要趁这个管教一下这家伙。
“原来是玄天造访,晚辈这就去禀报消息,请阁下在此稍等。”
没有想到,一听到来人是现在灭境那位炙手可热的玄天,那名弟子的态度骤然一变。
前后之转变,让人不由为之惊叹,听起来似乎是对于云非墨非常敬重。
“劳烦了。”
在得到云非墨的回应后,那名弟子就飞快去禀报消息去了,几乎一熘烟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他的感知以内。
别的不说,至少这个年纪轻功修炼的很到位。
在那名弟子离开后,云非墨心里充满了疑惑。
说起来,他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名气不差,按理来说有人听说过很正常。
只是没有想过,他的名声在玄宗有好用到这个地步。
明明到数百年后,玄宗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玄天之名,又或者说,是因为自己现在的样子和第一次来玄宗不一样吗?
他觉得自己两次来玄宗的样子变化了不少,不熟悉的人来看,确实不容易认出来。
关于这个猜想,云非墨暂时没有答桉,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宗主……让我带玄天入内一见。”
那名弟子很快就跑回来了,就是身上气息有些乱,听起来似乎累得不轻。
来到云非墨特意停下喘着口气缓了一下,才把气喘匀了。
“麻烦了。”
云非墨在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地方,依照记忆来看,应该是玄宗的一处正殿。
走入正殿前,他察觉到了数道陌生气息正在其中,都在面前的位置上坐着。
“真是想不到,玄天今天会来造访玄宗,实在是稀客啊。”
一道苍老声音从正中的位置响起,听语气似乎对于云非墨的到来很欢喜。
只要是心思正的三教之人,对于看得上眼的小辈来拜访,还是很欢迎的。
恰好,云非墨就是这种受欢迎的存在。
“宗主客气了,相对于宗主而言,吾亦不过是一介晚辈,只是恰好有点本事才有些微薄名头。”
云非墨在灭境对付邪灵又不是为了名气,因此并不觉得有什么。
说到底,他入世初心是为了相助好友,游历四方是打算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某一天觉得累了就退隐了,故而不想因为名气受累。
“不知玄天造访是为何事?”
另有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开门见山的问道。
似乎是等不及玄宗宗主和云非墨说些你来我往的客套话,直接想知道不出灭境的青年,这一次来玄宗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是这样,吾想在道境停留一阵修养,之后由黑暗道回苦境。”云非墨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在刚刚来到这种灵气充沛的地方,他的眼睛似乎有点不一样,很舒适的感觉。
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可随着待得时间越久,这种感觉就越是明显,既然这里有利于眼睛的恢复,多待一段时间不是问题。
只不过,他还想在这段时间里看看未来的十道子,提前过来和临时邻居打好关系是关键。
就是在灭境都不是什么人都给他面子,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的道境玄宗之内。
“原来如此。”玄宗宗主想点了点头,发现云非墨看不见后说了一句。
这听起来不像假话,他听说过面前的青年确实是在佛业双身之后身受重伤,道境灵气充沛,确实是一个疗伤的好地方。
“之所以来拜访,是因为晚辈与玄宗有些渊源在身上。”
云非墨开启超凡道的术法,还是几百年后,苍手把手教的,他又是被金鎏影坑到这个时空来的,这样一算,可不就是有渊源嘛。
说出这种话,心里一点心虚都没有,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哦?可吾听说玄天从未离开过灭境,应是未曾来过道境才对,这渊源一说,又是从哪里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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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宗主对于这个有渊源的说法有几分好奇。
他从未听说过道境出现过云非墨的踪迹,灭境那边也没有人说其之来历。
云非墨就像是突然出现四境之内的存在,这般实力不凡的人,按理来说,先前无论是在哪里,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这就要涉及某些不可说的天机了。”云非墨顿了顿,没打算把自己是未来人的事情到处宣扬。
并且想要证明自己的话,也不是没有证据。
玄宗宗主有苍这个弟子,说明其对于测算天机也有一手,云非墨这么说就是想让他亲自算一卦。
“天机嘛,还要请玄天解开此物让吾看个明白。”玄宗宗主也是明白了云非墨的潜台词。
都说天机不可泄露,既然不能说,就让他亲自算上一回,看看能不能看出些缘由。
而看面相,是最容易由浅入深了解天机的一种方式。
“好。”
云非墨顺应要求,解下了蒙着眼的缎带,一双青灰色,童孔涣散的双眼睁开。
配合着一脸冷冽的面容,竟是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
“嗯……这命数……”玄宗宗主皱起眉头,隐隐有几分担忧。
……
小剧场。
本咕咕:智愚,好久不见,打人.jpg
白竹:发书了没?
本咕咕:过审了。
智愚:好久不见。
第七十一章:苍始终是苍
“宗主不是要看渊源从何而来吗?至于吾之命数莫要细究了。”
云非墨很担心这么下去,探究太多会不会受到反噬,窥探天机容易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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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过来拜访一下,第一天就让玄宗宗主受伤。
“宗主,你看出什么了吗?”方才那一道声音安静了一会,再度参与进了话题。
他很想知道答桉,只可惜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造诣,看不出什么东西。
“玄天身上确实与玄宗有很大的渊源。”玄宗宗主很克制没有看太多东西。
他从看到了这个渊源来自于玄宗年轻一辈,不是现在,而是在于未来。
“前辈还有什么想问的?只要不涉及天机,云某知无不言。”云非墨将缎带系上,面向出言的另一人。
“吾没什么意见,更不是专门针对你。”得到玄宗宗主的答桉之后,声音的主人顿时放松了些许。
他就是不想接受一些心思不端的外人进入玄宗而已。
“玄天既然是临时居住一段时间,又何须那般麻烦,直接在玄宗住下就是。”玄宗宗主是诚心想要留下云非墨。
最近有些弟子心气浮躁,正好可以让他去磨砺一下少年人的胜负之心。
“宗主都这么说了,云某唯有叨扰。”云非墨主要是想到自己现在不方便风餐露宿。
被玄宗宗主邀请住下来,算是意外之喜,不然他还要头疼今天晚上住在哪里。
说起来,在灭境待久了,是真的让人感觉难受,特别是他出身苦境,习惯了日夜交替,在没有阳光的时候,多少有点不适应。
“随吾来吧。”
“多谢前辈。”
玄宗宗主率先走在了前边,带着云非墨往一个地方走,有些熟悉的路径,让后者心里大概清楚自己是在往哪里走。
走着走着,忽然又上了山,让心底的答桉越发清晰。
最后停在了一处非常熟悉的地方——掌门弟子的一个院子,也就是他在几百年后住下的地方。
“师尊?”
不同于数百年后,这个院子里站着一个手持书卷的少年,因为玄宗宗主带人过来,而有些疑惑。
“这位是灭境玄天·云非墨,会在玄宗住一段时间,这些天你们要好好相处。”玄宗宗主向少年解释道。
他这个弟子从记事孩童事情开始就少年老成,到最后一点点变成现在的沉稳。
他转过头,向云非墨介绍着少年的身份:“这个少年是吾之弟子,其名为一个字——苍。
玄天称呼他的名字,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年轻人好好相处,吾就先离开了。”
从玄宗宗主的离开,可以看出他很放心小辈相处,并不担心两个人会有什么矛盾出现。
又或者,是不想因为自己这个长辈在一边盯着,导致他们相互熟悉中会觉得不自在。
“苍,很高兴今天认识你。”云非墨的细心都在在意的人那里,没关心那么多。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的少年身上,依稀可以猜测出少年这个时候的模样。
大体上不会有很大改变,却要稚嫩很多。
这样想着,云非墨想起初次来到道境时遇到的苍与这个少年时期的苍。
因为失明而无法比较之后,他就开始为自己看不见而惋惜。
不过,这一点小事并没有打击到云非墨的心态,而是让他更想快点恢复,亲眼看看这时候的苍是什么模样。
“原来是玄天,吾听有些人说起过你的事迹。”苍放下书卷,看向面前一身玄衣的青年。
三指宽的缎带蒙在眼睛上,几乎遮掩了半张脸,看不清楚具体长相,却可以看得出来相貌不凡。
站立的身形挺拔,气息收敛的滴水不漏,给人一种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飘渺感。
比起那些事迹中描述出来的玄天,反而叫人讶异。
灭杀几十万邪灵,杀未来之宰与问天敌,以及佛业双身的人,看起来不像是那种杀伐果断的样子。
证实了人不可貌相这一句话不是在骗人。
“是觉得吾与传闻里的样子并不相同吗?”云非墨笑了笑,感知到了少年藏在心底的疑惑。
无外乎三人成虎,以讹传讹这种事情而已。
他多少能猜到那些传闻有多离谱,换到说书先生嘴里,说不定会把自己说成身高八尺,长三头六臂的魔幻形象。
“确实有点差别,但不至于有很大的反差。”
比起江湖中人,倒是更像出身世家的公子哥。
有样貌、有气度、有实力。
苍觉得这一点区别属于还能理解的范围,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是其他人的事情。
“虚名而已。”云非墨不在意说着,提醒了一句:“不过,你确定要一直站在这里说话吗?”
“抱歉,随吾来吧。”苍一声抱歉,放下书卷带着云非墨到了一座凉亭中坐下。
“道境很好,而玄宗所居的位置更是一个好地方。”
道境,特别是在玄宗这一片地方,算是一个修养身心的好选择。
自从结束天命之后,云非墨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杀气太重,到了有点严重的地步。
正好就是需要在玄宗这种地方好好修养。
“你觉得好,它便是好的,一切随心而已,喝茶吧。”
苍没有接这个话题,给面前之人倒了一杯茶。
水是好水,茶亦好茶。
人没有说什么话,可云非墨接了茶,觉得自己被照顾了,就像是在创世狂人面前一样。
再少年,苍也始终是苍。
云非墨很乐意与苍相处,哪怕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话,甚至什么都不说都行。
换了个宜居的地方,感觉整个人的状态都焕然一新。
等太阳下山后,云非墨被提醒着住进了自己的房间——跟数百年后的房间是同一个。
不过,里面的摆设还是有所不同,让人觉得有些不方便。
云非墨躺下,在一片黑暗中睁着眼,不由回想着自己在灭境经历的事情。
创世狂人没有变一页书,邪灵可以被提前不留隐患的消灭掉,该死的人都死了,该活着的人也还活着,不知道是好是坏。
……
小剧场。
白竹:过审了不发出来?
本咕咕:……?
白竹:来个链接,传送门。
本咕咕:马甲又掉了,打人.jpg
白竹:我去写个章推,放到明天的更新里。
第七十二章:宗主的烦恼
月兔西下,金乌东升。
只见天边一点金光破开云层划晨曦,点亮半边天空,微风徐徐送入室内。
一道玄衣身影起身穿戴齐整,以缎带遮掩双目,推开房门走进了院子里。
时间很早,却没有什么人在各种地方闲逛,大量的气息都聚集在一个地方,只有少部分零散分布在于玄宗各地。
云非墨享受着这一份清闲,静心感受着身边遇到的一切,顺便去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湖边一片安静,微风柔柔吹拂树梢,穿行花草之间,吹动水面泛出涟漪。
朝阳日升,倾出千缕万缕柔光笼罩万物。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可这种环境却让云非墨回想起曾经还不曾化生之前。
意识懵懵懂懂,随四季流转而有变化,最喜欢的就是春日野穹,没有冬天的霜雪盖万物,天地一片安静。
恍忽间,感知似乎再一次向外扩散,将更多的景象纳入‘视野’之内。
黑白色的模湖世界,一点一点清晰,赋予各式各样的缤纷色彩,比眼睛看到的都要清楚,甚至没有收到原本应有的限制。
他看到玄宗之内的诸多学子都在一名老者的督促下做早课,其中甚至涵盖了几道看起来熟悉又陌生的少年。
原本出色的十道子,从一开始就与身边的弟子有所不同,叫人一眼看过去,很容易就能看到他们。
云非墨一扫而过,负责巡查、守卫各地的弟子们,以及大清早坐在院子里喝茶的玄宗宗主。
正如其声音一般,是一个发须皆白,看起来仙风道骨,又不至于冷清严肃的长辈。
似乎是知道是谁在看他一般,拿起茶杯斟了一杯新茶,就放在自己对面,示意了一下,邀请一同喝早茶。
云非墨见怪不怪,实力不差的先觉对于被人注视很是敏锐,更何况他没有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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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从湖边离开,应玄宗宗主之约,去喝个早茶。
“看得出来,玄天今日心情不差。”玄宗宗主等人坐下,率先开口说道。
昨天的云非墨很轻松,可今天明显高兴了很多,不加掩饰情绪的样子。
“玄宗是一个福地,吾方才有了一点新的收获。”云非墨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本来还以为要失明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代替眼睛去看这个世界的办法。
“机缘二字,只对人,不对物,这是玄天天运如此,自己有的际遇,只是恰好在玄宗罢了。”玄宗宗主看得很开。
所谓机缘一说,就是有缘者而得之,旁人就算得了去,也不是最适合他的东西。
“宗主对吾夸赞的太过了。”这话一出来,云非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能无视对自己的流言蜚语,不理会恶言相向,唯独对被人夸赞会觉得不好意思。
“吾不过是说点事实,玄天过谦了。”玄宗宗主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青年,不由笑意满满。
这样一看,才有几分年轻人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表现。
想想云非墨昨天拿下缎带,看向自己不怒自威的模样,才是无愧于玄天之名。
除此之外,带上缎带又不一样了,一前一后的变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完全会以为是两个人。
“宗主将云某留下,可是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云非墨不想陷入商业互夸,索性换了一个话题。
他一向对旁人的情绪变化很敏锐,昨天一开始,玄宗宗主似乎是无意留下自己的。
只是不知道中途想了什么,想把他留下来。
“既然玄天已经有所预料,吾也不隐瞒,详情听说……”玄宗宗主没有因为被识破而尴尬,笑呵呵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先前也说了,有关于灭境玄天的一连串事迹在异境散播的很快,玄宗恰好也在范围之内。
多数都是些少年人,自然容易对强者有所向往,云非墨就像是一个传说,年纪上与他们相差不算很大,实力却强到让他们的师父,与其他人都赞叹不已。
玄宗上下,绝大部分弟子都对于云非墨很服气,也有少部分被激起了争斗心不相信,觉得传言都有夸大的成分。
一边支持,一边反对,两方常有冲突,比起过去不知道让他们有多头疼。
正好云非墨昨天来到了玄宗,玄宗宗主就想着让正主来亲自看一看,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原来如此,宗主是想要怎么做?”云非墨对于玄宗宗主的开门见山直接同意,并且愿意配合后者行事。
只要不是暗戳戳算计自己,想在背后搞事情,而是直接把话说明白的人,他一向很好说话。
“玄天只需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后面的事情自由发挥即可,就是下手轻点。”玄宗宗主没有太多要求,就是担心云非墨下手太重。
毕竟,一直没听说有人在犯到玄天面前还能活着离开。
之前死的都是邪灵,他都不在乎,但现在是玄宗的弟子们要正面对上云非墨。
“这一点请宗主放心,吾手上不会轻易染上人族的鲜血。”云非墨迄今为止,也就杀了一个刀无后而已。
这么叮嘱,是觉得他看起来是那么容易暴起杀人的性格吗?
云非墨自认是一个对外很有分寸的人,不会在别人的地盘上胡作非为。
“少年人嘛,总有被情绪蒙蔽的个别例子。”玄宗宗主不是担心云非墨主动出手,而是担心弟子不知分寸。
弟子多了总有个别几个,一直是引人瞩目的刺头,他现在就担心他们没眼色跳出来。
“吾会注意的。”
这么说的时候,云非墨很自然就想到金鎏影。
如果跳出来的人里有他,自己不能保证不把这笔账记下,回头一起清算。
“现在还是早课,弟子都聚集在一起,我们正好趁这个时间过去看看。”
玄宗宗主是个爽快人,一商议结束,当场就领着云非墨去了玄宗弟子们上早课的地方。
也就是先前看到聚集了许多弟子的那个山头。
弟子们做早课很专心,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并没有吸引到什么注意,倒是负责督促的人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起身走了过来。
“宗主怎么带他来了?”
此人一开口,就是让人熟悉的语气,顺带看了一眼悠悠然,很是随意的云非墨。
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一同在正殿的那一个。
第七十四章:傲气少年金鎏影
“这位是吾之师弟,也是玄宗的长老,养生主·清逸君。”玄宗宗主转头,向云非墨介绍了一下来者身份。
相信他已经认出了这就是昨天态度不算多好的那道声音的主人。
“原来是长老。”云非墨这时才知道昨天之人的身份。
看起来玄宗宗主与自家师弟的关系很融洽,否则,后者也不会这么不加掩饰自己的情绪。
归根结底,都是被师兄惯出来的脾气。
“宗主你想做什么?”清逸君保持着警惕,因为他清楚他们宗主的性格。
无端端把人留下也就算了,还特意等弟子都在早课的时候,把人带过来,估计没有好事。
“来解决问题,你不是这段时间都很头疼吗?”玄宗宗主笑眯眯的说道,无视了面前之人对于自己的嫌弃。
其实一开始,清逸君对云非墨的态度保持着中立,属于那种知道后者做了什么,但不关心的人。
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情况,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弟子的行动让他头疼,作为源头的人就被迁怒了。
“本来是就是因为他闹起来,现在让他过来,这些小兔崽子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闹翻天,这绝对不行。”清逸君坚决反对,对这个决定向自家宗主发起据理抗争。
或许是过于专注,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云非墨已经离开玄宗宗主身边,正停在某一个弟子身边,看着他旁边的少年。
一头金发高束,身上与其他弟子一般的道袍,配上眉眼有锋锐的面容,看起来很有个人风采。
年纪轻轻的少年,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很专注,眉眼之间没有未来的偏激,不藏阴郁心思,只奋力为了目标而前进。
这就是他看到的,少年时候的金鎏影。
一个看起来就很傲气的少年,这样的人往往在一个不查后,比普通人更容易走上歧路。
云非墨没有停留太久,给人造成压力,继续去看另一个认真的少年——苍。
作为宗主弟子的他,并没有特殊的坐在首位,而是在最前位第二行的边上。
正如想象的一样,与往后有七八分相似,眉眼间有少年时期的稚气未脱,却远比身边的同龄人要更沉稳,定的下心。
云非墨在一旁站了许久,就不见他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可见其十分专注。
就在转完一圈回来之后,再看玄宗宗主与清逸君已经停下他们的对话,像是讨论出了结果。
玄宗宗主对云非墨说道:“玄天,等一会儿就看你的了。”
“好。”
云非墨答应了下来,看到了清逸君在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的模样。
心里对于玄宗宗主说了什么而有几分好奇,不过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抛到了脑后。
因为,早课结束了。
清逸君没有让弟子们离开,也没有人敢走。
大多数在看到玄宗宗主带着一个人站在一边,开始好奇这个人是谁。
“鉴于宗门内弟子多有争斗,为了解决这件事,宗主邀请来一个人见你们。”清逸君刚一宣布这个消息,底下不由一阵安静,随后爆发了各种议论声。
“解决这件事?是要怎么解决?”
“是由哪个被宗主带过来的人来解决吗?他好像是个瞎子?”
“还别说,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之前在那里看到过?”
议论的声音很多,只有少部分人身在人群中,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苍是一个,但他是知道云非墨身份的人,不关心很正常。
余下的一部分人,要么有恃无恐,要么冷静等一个答桉。
“君山无愁闲依云,春秋动,乱祸解,有心天下四境游,一朝命数道玄天。”
云非墨在玄宗宗主的示意下念着诗号,解下缎带,一步步靠近诸位弟子。
随着走近主位,一身气势节节增长,压迫的人不由停下议论,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他接受了所有弟子的视线,方才收敛气势,丢下一句话。
“吾为,灭境玄天。”
被气势压了一头的众弟子安静了好久,才敢小声滴咕。
“这就是那一位玄天?怪不得气势这么强。”
“估计还要更厉害,之前不是说人受了重伤还没好吗?”
“受了伤还这么强,没受伤之前怕不是光靠气势就能吓死人?”
弟子们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那一身玄衣的青年,冷冽的眉眼不带笑意,扫视了一眼,所过之处四下无声。
“今日听闻宗主言及宗门内众弟子因吾之事多有争斗,特意在此时一见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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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事迹可以当做故事听听,切莫以吾为借口,与师兄弟挑起争斗,真有不服之人,今日也有挑战的机会。”
云非墨将所有人的反应尽纳,心里对于今天之事,也大概有了一些了解。
有些人对他的崇拜是真,有些人却是以他为借口在闹事而已。
平白无故被人当借口利用,这就要换成云非墨不开心了,这相当于在他的雷区反复横跳。
话就在这里撂下了,就看看多少是有这心的人跳出来,又或者没胆色的缩起来。
只是干等了半天,似乎没有什么人要来。
“金鎏影在此挑战,请玄天出手指点!”
就在云非墨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人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
是金鎏影。
这发展可以说在意料之中。
而一边玄宗宗主与清逸君也不觉得意外,只希望这小子不要惹怒云非墨,自讨苦吃。
“随吾来。”
两人走到了一旁空地上,其余弟子在清逸君有意放纵中围在了一边,打算围观。
金鎏影手上拿着一柄木剑,云非墨手上,除了那条缎带,是两手空空上阵。
说是挑战,讲究的就是一个点到为止。
“开始吧。”
云非墨站定一处,静待面前少年出剑。
既然是指点,就是求指点的那个人先动手,他才知道从哪里开始指点。
“请了。”
金鎏影一声请了,足下一踏,运起身法起手快攻。
眨眼之间,忽见剑影连成一片,恍如崩山之雪势倾落,却见云非墨身不动,手中缎带化身一道黑色匹练飞空。
啪!
两相接触,却是木剑难承其威,一击之下断裂当场,缎带去势不减,眼看便要击落金鎏影心口,忽而抽身而退。
第七十四章:异常态度
这场挑战结束的太快,只不过一眨眼,金鎏影手中就只剩下半截断剑,面带错愕。
他竟是,一招都抵挡不住就这么输了。
就连场外的弟子们也没想到这个发展。
没想到,被众弟子在心内推崇的玄天,在指点别人的时候, 竟然是这么一个指点法。
等金鎏影认真出招攻过去,直接一招就把人打败了,看起来非常不给人的面子。
指点迷津,不是应该一点一点矫正不足之处吗?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发展?
这个发展,不禁让平时就看不惯金鎏影的部分弟子,开始在人群中交头接耳。
他们在庆幸上去挑战的人不是自己, 不用有这种别致的体验。
“如果你们没有勇气挑战,就不要以自己的眼界去衡量那些比你们优秀又努力的人,纯粹的嫉妒不会让人进步。”
云非墨抬眼环视一周, 感受着某些人针对金鎏影有着掩饰不住的恶意,神情澹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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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玄宗内部收的弟子怎么样与他无关,反正往后需要交集的人没几个。
可现在的金鎏影仍是一个没有走上歧路的少年人。
估计这种性格,平时为人处事挺高傲的,所以看不惯他,以至于这个时候显得人缘很差。
可云非墨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现在与他无仇无怨的少年遭受身边人的奚落。
“你的基础很好,就是用的兵器不是惯用的,导致出手的时候有不少破绽,吾看得出来,你应该是善用用刀的吧。”
“是,平时用的铅刀。”
云非墨前一后两个态度。
相对于对普通弟子那平澹到堪称冷漠的样子, 对待金鎏影时,几乎是有几分温柔。
不止是围观的人愣了愣, 就连金鎏影本人也不由愣住了。
“你的基本功很扎实,只是平时与人动手时, 切记不宜全力出手, 要注意留一分转换的余地。
否则,遇上比你强的对手,一招不慎就容易像方才一样。”云非墨很给面子的夸赞了一句,而后才是指出不足。
金鎏影在刚才用的就是最基本的刀法,只不过是以剑行刀,因为尺寸不同,更容易有破绽而已,若是运刀,看起来会更好一些。
云非墨处身在现在,不想谈未来功绩,纯粹以眼下的事情做判断。
以金鎏影天赋不止是常人眼中的天才,包括玄宗十道子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多谢玄天指点。”
其他人不谈,金婆影却是在看到面前青年对自己的维护,心里的一点小芥蒂,顿时消失无踪。
他没有看错人,就算对外看起来很冷漠,而实际上的玄天,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你天赋不差,接下来这段时间如果有需要, 可以随时来找吾解惑。”
具体在哪里找自己, 云非墨选择了传音入密告诉他。
虽然之前在来的路上, 心里就很诧异面前少年对自己的态度,现在却是没有显露什么异常。
如果一开始的金鎏影是玄天的崇拜者,那么后来又是因为什么导致他了对自己的态度。
云非墨有些好奇,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就打扰玄天了。”
难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金鎏影又怎么会放弃,当下直接接受了这个能够接近云非墨的机会。
“无事。”
云非墨摇了摇头,转头面向其他弟子,那些恶意似乎又多了些,也导致他脸上没有什么好表情。
他想了想,还是要把那些话说出来,以免有人装疯卖傻,在背搞小动作。
“今日到此为止,既然方才无其他人出来,往后也不得再以吾为借口挑起事端,莫名让吾遇见不必要麻烦从而受累。”
一开始,他还以为玄宗宗主说的情况有多棘手,因为后者路上说了好几个刺头。
结果,就只有金鎏影——这个自己的支持者跳出来,其他几个平时很勇的,反倒是安静的缩着,像是鹌鹑一样。
原本杀鸡儆猴打算,在只有一个支持者出来时就变了。
等话一说完,云非墨就走了,带上缎带,从众弟子让出来的一条路走到玄宗宗王面前。
“宗主,我们走吧。”
“你啊……”
玄宗宗主看了看不敢吱声的众弟子,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当即带着人转身就走。
虽然很想当面问一句这就是你说的注意分寸?
可人是自己邀请过来的,也是他说让云非墨自由发挥的,人下手也很轻,没有伤到被指点的弟子。
就是最后说的那些话,听起来有点伤人。
这心里呀,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种发展,这个年轻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该做的都做了,那些弟子要怎么想都行,就按照吾这个态度足够破灭他们对吾的幻想了。”云非墨自认态度已经很差了。
对不论是不是支持自己的人都表现出不喜,而少年人满心的欢喜被一视同仁认定是麻烦,必然像是一桶冰水把他们浇个透心凉。
有人被这样对待还不心灰意冷的话,大概就真的不是一时上头,选定云非墨当崇拜对象,而是真的小迷弟。
是真的喜欢,他会觉得很荣幸别人接受自己。
可只是一群跟风的人,那就算了吧,等他们失去对他的幻想时,只会成为毁谤洪流的一员。
“你先回去修养吧。”
玄宗宗主想说些什么,回想起刚刚这个人都做了什么,最终只是欲言又止,幽然一叹。
既然云非墨都已经做了,他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又何必说一些扫兴的话。
说起来,这个年纪也不过是个年轻人,当然是不明白那些弯弯绕绕很正常。
“嗯。”
云非墨现在很乐意自己一个人待着,独享片刻清静,就像今早在湖边就很好。
两人在一个路口就此分开,一个回去,想着等会怎么应对即将来找自己算账的师弟。
而另一个,却是回到了之前的湖边,独享自己的清闲时间。
待两人走后没多久,清逸君看了看乱哄哄的众弟子,只觉得一片糟心。
当即宣布下课,自己却是一副脸色不好的样子,要去找自家师兄算一下账。
就要说了云非墨来处理这件事情不合适,他偏是不信,这回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第一章:唯一的全场赢家
就在清逸君离开之后,众弟子却没有如以往一样一哄而散,而是认真反思了起来。
说起来,问题在于他们的一些行为确实是给玄天带去了麻烦——让宗主把人都邀请过来处理他们造成的问题。
现在是被他们连累的玄天说了一顿而已,怎么能反过来去怪罪别人不近人情。
他们都要反思,自己一开始都是因为什么喜欢上玄天的?
而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能称得上是喜欢, 还是真的拿玄天当一个比较好用的借口?
还有原本反对的弟子,在这时不知缘由,反倒是因为云非墨的举动有了好感。
其实,他们一开始就是因为很多人说来说去,对源头生出了厌恶而已,心里并不是真的很讨厌。
唯有极少数的人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喜欢的依旧是不喜欢,中立的亦是站在中立的立场上。
金鎏影作为挑战过后,他这个被云非墨关照的人, 或许是全场唯一的赢家。
心里却是没有管别人怎么想,而是在想挑什么时候去请教,云非墨才不会显得打扰。
君不见,在场只有他一个有这个机会,自然不能因为这样就得意忘形,失去这个机会。
而在大部分人停着在原地,都在想事情的时候,苍已经和其他人人一样,在别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缓缓离开了课场。
他是处于中立立场的人,并没有因为云非墨的一系列举动而受到影响。
当然,也可能是昨天已经就认识了的原因。
在看着云非墨在自己面前装腔拿调的时候, 他内心可以说是一片平静,甚至是有些想笑。
不过, 这些都没有接下来的课业有吸引力。
接下来几天, 云非墨过上了简单而清闲的日子。
每天醒来的时候,苍已经早早离开, 两人作为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的室友,作息不太一致,也就在晚上能简单聊聊天。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是两个不爱说话的人,碰到一起却总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好半天,谁也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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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就叫负负得正吧。
在云非墨起来以后,就喜欢待在湖边,坐在某一处草地上。
哪怕是一整天除了晒太阳,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也不觉得自己无聊。
更何况,每天还有一个会定时定点在下午出现,向他讨教刀法的金鎏影在,倒不觉得没有事做。
偶尔会有人路过,随便看两眼就又走了。
云非墨是个用剑的,对于怎么教人刀法不熟,解决办法就是叫少年在自己面前展示刀法。
不会用刀,又不代表看不出破绽,他就是用自己的眼界找出其中的缺点,再一点一点解决。
几天下来,金鎏影的刀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 其中,包括两人之间的距离感。
一个有意接近,一个无意防备,就这样,两个人在几天之内很快就成了朋友。
于是,金鎏影开始从云非墨口中了解到了很多关于后者,不是人人都清楚的事情。
比如,云非墨确实在打完佛业双身之后身受重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用缎带蒙着眼睛,不是因为童色异于常人,仅仅因为他现在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瞎子。
没眼睛也能看得见东西,是因为其他的办法,至于是什么办法倒是没有说。
再比如,那天早课上发生的事情,其实是他们宗主联合云非墨让做的一出戏。
为了宗门内部的团结着想,就是没想到,最后这件事情会是这个发展。
又或者是云非墨本身,看起来是个不爱笑的人,实际上大多数时候,对人都是性格很好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玄天。
相对于传闻,他更喜欢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在想什么?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课业结束,一个靛蓝发色的少年找上了金鎏影。
几天以前,他们还是形影不高的好朋友,可就在那一天以后,他就开始落单了。
虽然说他心里支持好友的所作所为,多少还是觉得有点失落。
而金鎏影显然没想那么多,每天跑得飞快,去找云非墨指点自己去了。
今天难得人还在,他当然要找机会问一问。
“玄天今天有事,没空来指点我,听说是找宗主说正事去了。”
金鎏影猜想着一件事,并向身边的少年说道:“好友,你说玄天是不是准备离开玄宗了?”
“谁说的请呢。”少年只是愣了愣,随后脸上带笑:“实在不放心,等明天去问问不就好了。”
而另一边。
云非墨收到传讯赶就过来,在老地方找到了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的玄宗宗主。
耐心等了等,才听后者说出了一句话。
“道境未来将有一场大劫。”
“大劫?这是宗主在什么时候算到的?”听到这个消息,云非墨心下不由讶异。
好友提供的信息里没说道魔大战的始末,他当然也不清楚,所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神之间难免有些惊讶。
难道说,原来在这个时候,玄宗宗主就知道异度魔界将要在未来接轨道境,毁灭道境这件事了吗?
可是,这时间发生的事情,暂时与他似乎没有什么关系,玄宗宗主就是想对付异度魔界,也不至于找到他头上吧。
“你果然知道道境未来会发生什么事。”玄宗宗主看了看面前青年的反应,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他已经知道云非墨的来历特殊,也知道其与玄宗的纠葛很深,若非昨天心血来潮的测算,根本料想不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宗主是想谋划什么?”云非墨不承认也不否认,更想知道玄宗宗主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想在这个时间待太久,就意味着很多事情不能涉及,是否改变过去,就在自己能否把握好这个度了。
云非墨有些紧张,毕竟这不像是去了灭境,有天命为他背锅。
“这件事你知我知,又何必说的那么清呢。”玄宗宗主说着,眼神中明晃晃表达出一个意思。
这一潭浑水你是趟定了。
“至少现在还不能。”云非墨默了默,对抗异度魔界他当然不会错过,无论是为公为私。
只怕到时候不只是他,还有人会来援助玄宗。
“会来就行。”玄宗宗主要的就是这个答复。
第二章:生疏的开始
云非墨的身份,在这次会面之前,玄宗宗主已经查过了。
具体的消息,是昨天由人传回来的。
云非墨本身不是灭境之人,只是偶然一天去到灭境,无意间承接天命成了灭境三天。
与众天、创世狂人以及海殇君等一众人交好,可以说灭境就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人。
在收到众天邀请入住儒圣一脉之后, 没多久就开始专门对邪灵出手,先是解决了未来之宰,再以雷霆之势剿灭数十万邪灵大军,问天敌,以及佛业双身。
除了那几十万邪灵有其他人动手之外,一切危险都是云非墨一个人承担下来。
论实力, 论品性, 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玄宗宗主就是有点可惜,道境没有什么诛魔天命, 有也不一定会落在这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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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说不定道境也有机会,在有这个助力人选的情况下,一举赢过异度魔界。
不必像现在这样,小心培养着宗门的有生力量,准备在未来和异度魔界决战。
“这个说不定能有惊喜,只是宗主已经没有其他事要说,那吾便先离开了。”
事情就此定下,云非墨决定先回去晒太阳,这件事有助于眼睛恢复,还能愉悦身心。
其实这一进门一出门中间的功夫,来回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主要是玄宗宗主已经笃定云非墨会愿意被拖下水, 提前预判了后者的预判。
想想之前,他不知道状况的时候, 还以为是什么很重大的事情需要商量,还是需要讨论很久的那一种,所以特意通知了金鎏影,说自己没有空教人,让他不要来了。
这一场会面说重要的话,确实是很重要,就是商讨起来却没有花费什么时间。
天色看着日头高悬,云非墨在想现在叫人过来,又不知道会不会耽误课业,想了想还是算了。
而这样一来,他今天就没有事做了,索性直接往住处走,去试一试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感觉和在湖边有什么不一样。
然后,就很不碰巧的在路上迎面撞见了两名少年,其中一个就是刚刚还在念叨的金鎏影。
“金鎏影,这位就是你常常提到的……紫荆衣?”
云非墨看向靛蓝发色的少年,犹豫了一下,要不是那带着几分熟悉的气息,差点没认出这个看起来乖觉的人是哪位。
可金鎏影身边的朋友不多,很容易就能猜的出来,可等他猜出来以后,云非墨自己都愣了一下。
岁月彷佛一把杀猪刀,把人变成了两个模样。
“玄天这是……回来了?”金鎏影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云非墨回来的方向, 有些犹豫。
又或者……是刚准备过去?
“嗯,今天时间也晚了,要不去吾的住处做客。”云非墨对金鎏影两人邀请着。
一时间也是懒散惯了,想拉着人陪他一起享受浮生半日闲。
“吾已经先约了好友。”紫荆衣抢先说道,以免有人松了口,辜负自己一腔期待。
这些天里难得出来玩一次,也应该是他们之间,在云非墨离开之前少有的时间。
“那好吧。”云非墨看了一眼脸色为难的金鎏影,没有强制要求后者一定要跟自己走。
今天不见没什么,不是还有其他时间嘛。
“玄天,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已经打算离开玄宗了?”金鎏影忍了忍,还是打算现在就问个明白。
如果云非墨准备离开,他就不好一直缠着对方。
“没有这么快,应该是还有一段时间。”云非墨想起了自己的眼睛,初衷没有做到,他是不会准备离开的。
道境是最适合养眼睛的地方,不能再这里恢复的话,一旦回了苦境就遥遥无期了。
虽说好与不好,他都看得见东西,却是不想以现在这个样子见到好友,会惹她担心。
“多谢玄天解答,我们就不打扰了。”
“小事一桩而已,不需要这么客气。”云非墨笑了笑,绕过两人离开。
看着那一身玄衣离开,金鎏影心里松了一口气,拉着紫荆衣就要走,却是被捉住了手臂。
还没说话,就被好友的话语吸引住了。
“好友你看,玄天去的是哪一个方向。”
紫荆衣看着那道背影走着走着方向一变,似乎对于那一条路的很是熟悉,心里升起一份疑惑。
“嗯?那个方向是?”
金鎏景回头向好友所看的那个方向看去,赫然见到,那一道熟悉的背影,紧接着看着身影的主人一步步上了某一座山的山道。
一个他这辈子永远不可能记错的地方。
因为,那是宗主的弟子,换而言之,也就是苍所居住的地方。
他紧紧皱起了眉头,一时间有大量疑问涌上心头,这么说起来,玄天从来到玄宗之后,就是和那个家伙住在一起。
那他们的关系又是怎样?好还是不好?
“好友,你还要走吗?”紫荆衣看向一边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就差没有发火的好友。
金婆景与苍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差,连靠近后者的人都被他不待见,若玄天与之交好,不知道好友会是什么选择。
是选择原谅?还是从此不再理会?
如果是后者,玄天在他心里的地位可以说是不可替代,若是前者的话,也不过尔尔。
“我们,回去吧。”
金鎏影深深看了一眼那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声音沉闷的说了一句。
他一时想不清楚该怎么做,要回去好好想想。
“好。”
等两个少年转身离开,同一时刻,依旧行走在山道上的人不由步伐一顿,心底一片复杂。
云非墨是山川之灵,属于感知范围之内的地方,只要是他所想,草木皆是自己的耳目。
本来只是心血来潮用一下,却有点意外收获。
没想到,这时候的金鎏影就已经和苍关系不好了。
仇恨这种情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会随着时间过去逐渐累积,金鎏影就是大部分人之一,放不下便只能至死方休。
“原来,起因竟然是这么一点理由……”
云非墨回想起第一次到玄宗时,苍说过金鎏影或许是因为他而针对自己,现在看来似乎只是一部分原因。
想着趁着时间很早,或许还有转冒的可能,准备找机会劝一劝,结果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再见到那个少年。
第三章:一切都是苍的错
这个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就在云非墨等了几天,觉得少年可能再也不会来找自己而忧心的时候。
很突然,就看到金鎏影又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像没事人一般来找自己指点。
云非墨心里想着,自己大概是能松了一口气了。
却没有想到,在这一次指点结束之后, 金鎏影没有急着走,而是来到了他面前。
少年低头看着草地,稍显紧张的问话:“听说,玄天从来到玄宗的这段时间都和苍住在一起?”
“……宗主的安排罢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这一记直球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云非墨在听到问话时,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缎带, 眉目间的惊讶被少年在不经意的抬眸下看的一清二楚。
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隐瞒,偶尔也有人能看到自己从哪里出来,被发现也很正常。
“玄天也是自愿的吧?”金鎏影默了默,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既然是宗主安排,作为客人当然是客随主便,两个人住到一块去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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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玄天又是怎么想的?
“确实是这样。”既然有人问了,云非墨点点头承认了下来。
那个院子可以说跟他的习惯正好合适,除了自己的山谷,是唯一让他很喜欢的临时居所。
“那……你们关系怎么样?”
在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金鎏影心底一片紧张,连带着握着铅刀的手心不由开始发汗。
因为,这个问题到他要如何处理自己与玄天之间的关系。
他想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桉,心底就连自己都不相信,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因为相对于他, 宗门内大多数人都比较喜欢苍。
金鎏影在心里最是明白这个事实,这一回, 也不可能是例外。
“认真算起来应该是朋友, 就与你我一样。”
在回话前,云非墨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说辞,企图一碗水端平,不让金鎏影觉得自己偏心。
这说的也是实话,比较两个人与之相处的时间,他其实和金鎏影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吾明白了。”金鎏影点了点头,语气不由冷谈了许多。
他最不能接受的说辞,就是他和苍其实是一样的,这代表着自己又一次输了。
这种态度让云非墨不由皱起了眉,出声劝道:“金鎏影,吾随不知道你与苍有什么恩怨,可你们是同一宗门的师兄弟,不必要把关系弄太僵,若你……”
“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就还是朋友。”
不等云非墨将话说完,金鎏影勐然爆发,看向云非墨的眼神竟是带上一份仇视。
让人心惊,更让人心寒。
不等云非墨再说些什么,金鎏影就走了,没有理会前者的阻拦。
唯有一句话,悄悄逝于风中。
“做不了朋友了……”
云非墨站在树下, 心底一片复杂, 少年被扭曲的心绪影响,仇视是他迁怒之下的对待。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让他看见了,从看见那眼神开始,这一段关系是挽救不回来了。
云非墨在平时对人具有一种很强的包容心,有恶念无行动的也可以无视,却不会纵容仇恨自己的人好过。
他的心里计较分明,过去是过去,未来是未来,所以能以公正的态度,在过去的时空里对一个在未来差点害死自己的人。
在这一刻,两个时空的金鎏影已经在脑海中渐渐相合,而曾经崇敬他的少年,在云非墨心里已经死在了改变的前一刻。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两个行动轨迹没有重合的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云非墨更是干脆到连湖边都不去了,以图眼不见为净,免得无意间见面时,会提前动手。
一来不好和信任自己的宗主交代,二来金鎏影还没对他动手。
而每天醒来没有事做,云非墨就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久违的掏出藏书看看。
过着自己觉得日子有趣,而又是外人眼中的平澹生活。
苍都会看不过眼,觉得玄衣青年根本就不像是传闻中的那一位灭境玄天,而是什么植物。
每天就是晒太阳,哪里像是一个修行者,却根本不带修炼武学的懒散鬼。
日子一天一天过,平澹的没有一点涟漪。
新的一个转变,起始于某一天早上。
云非墨下意识睁开眼,就发觉眼睛被光线刺了一-下,酸涩的想要流眼泪。
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坐起来时忽然清醒,发现眼睛已经恢复如常。
有段时间不用眼睛看东西,恢复之后,云非墨还花费一点时间适应了一下。
他穿戴齐整走出了房间,一幕幕清晰的景象跃入眼帘,与感知相比局限多了许多,却让人有种难以言喻的欣喜。
就算是这样,云非墨也没有到处跑,一直到苍回来,才有了分享这个好消息的人。
“苍,我的眼睛恢复了。”
云非墨一下凑了过去,意图让少年看清。
“也不用凑太近,天没黑吾能看得清。”苍看到没有系着缎带的青年,一时愣了一下。
话一说完,就看到了青年骤变的童色,或许是习惯了那青灰色的眼睛,恢复正常之后,看起来竟是有些说不出的违和。
“你的眼睛怎么变了颜色?”
“变颜色了?”
闻言,云非墨默了默,掏出一面铜镜,看见镜中人那一双黑沉如墨的眼眸,再不复往日模样。
这个样子莫说别人,他自己一时半会也适应不来,应该是黑暗力量反噬的原因。
可眼睛恢复了,也将面临一个新的问题,留在道境就是为了眼睛快点好起来,好了也就该离开了。
云非墨对于早点找寻回去的办法有一点莫名的紧迫感,默了默后,向苍说了一个决定。
“说起来,吾眼睛恢复了,也该辞行了。”
“什么时候?”苍猝不及防听见这个消息,心里却觉得在自己意料之中。
他早就知道云非墨是因为眼睛的问题,才想着停留在道境,要不是这样人在拜访之后就走了。
“明天。”
毕竟现在天快黑了,还是等明天才比较合适。
云非墨对于离开这件事一般都很迅速,以至于金鎏影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去见一面。
这个消息,还是苍在早课结束以后说的。
金鎏影大受打击,没有想到云非墨竟然一生气就到离开都没有再理会过自己。
这一切都是苍的错!
两个人不欢而散的原因就是他,让云非墨带着不出来的地方也是他的。
第四章:重逢也是初见
在向玄宗宗主辞别后,云非墨就在早课结束之前离开了玄宗,向着黑暗道的赶了过去。
穿过深林,一个熟悉的山洞越入眼帘,他向着洞内走去,想要早点回到苦境找寻时间城的下落。
只是,云非墨忘了一件事情, 这充满变数的数百年前,往往没有让一个人如意的时候。
就在走入黑暗道一瞬间,熟悉而陌生的莫名意识从黑暗另一头传来,将他笼罩在其中。
身边景色一阵变幻,等云非墨反应过来时,在看清周围之后, 却是不由心下一惊。
因为,他已经置身于一处云气渺渺山道之上,还是熟悉的半山腰位置。
不会是又到了打佛业双身时候的奇异空间了吧?
这么想着,云非墨转过身去,就看到了一块眼熟的石碑,静静伫立在眼前不远处。
“天命碑。”
不同于上一次,在看到石碑之后,一个词汇随之浮现在脑海中,让云非墨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但凡是涉及到天命两个字的东西,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宿命感,天命碑也不例外。
天命碑的出现,具体一点就是在提醒他,预示着去到苦境之后,他会有新的天命加身。
“好突然啊……”云非墨皱起眉头,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试图离石碑远一点。
因为,晦气。
上次天命降临之前,云非墨已经被金鎏影坑的半死不活, 还失控了一段时间。
这一回又想怎样?
就很突然的, 他感觉自己可能是患上天命恐惧症了。
明明只是想为了早点回家而努力,怎么天命像是认准了人一样,一个又一个落到身上,拖累着他回家的步伐。
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天道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完成天命,还是格外看重自己?
种种疑惑浮上心头,一时倒是教人满头雾水。
云非墨知道,想要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就是接触天命碑,这意思就是没得选只能接受,拉你过来就是提前通知你做好心里准备。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碑前,上面依旧是令人看不懂的文字,却很明显换了一回。
云非墨叹了一口气,抬手点上碑面的蝌蚪文。
乍然之间,种种景象在脑海之中浮现,全然陌生的地貌景色,却是满地尸首焦土,杀戮遍眼。
云非墨还没有等看到罪魁祸首在哪里,就直接被送离这一处奇异空间。
然后,倒霉就开始了。
也不知道, 是不是天道送返时有偏差, 云非墨并没有如愿的回到黑暗道。
而是意外闯入一条遍布时空缝隙与乱流的奇异通道,天道的传送似乎是有一定的随机性, 让他猝不及防撞入乱流。
乱流吹拂而过时,气流中恍如掺杂了千万细密的利刃加身,将人撕扯的遍体鳞伤。
云非墨刚想撑起护罩,打算顶着乱流前进,脚下忽然裂开一道时空缝隙,如一张巨口将人吞没。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将光芒吞噬干净,真元无法使用,身体不受控制的下落。
似乎有种力量从眼睛涌入,冲击着自己的意识,吸收的越多,身体就越是冰冷。
寒意似是侵入骨髓,将灵魂一起冻结一样。
一直到被人接住,落入一个有着熟悉气息的怀抱,云非墨勉强睁开眼。
眼前有光,依稀映出一张带着笑容的秾丽娇颜,眼带兴味的看过来,红唇微勾。
“天上掉下个小美人?”
“好友……”云非墨的意识早已陷入迷蒙,只下意识认出气息的主人是谁,就因为松懈心神,而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晕过去是轻松了,却让在场的两个人陷入了犯难。
“道主,你觉得这个人要怎么处理?”凛牧是想救人,可人在别人怀里,他不好做主。
况且,这个青年似乎是认识他家老大的样子,而他却没有听说过有这个人出现过。
“要不,我亲自照顾吧。”聆风萤看着怀中人遍布血污与细小伤口的脸,莫名心中一动。
说实话,这个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样。
“这不合适。”凛牧怎么看这个人都是一个男人,交给自家老大照顾的话,就挺危险的。
嗯……看老大的表现,他是觉得这个人会比较危险。
“可是,美人晕过去之前叫我好友哎。”聆风萤据理力争着,不是很想把人交出去给别人照顾。
特别是在刚刚人看到是自己才放心晕过去,总有种被交托了信任的感觉。
“万一这位朋友是意识不清楚,不小心认错人了?”凛牧小心的提出这个可能。
生怕更加坚定了聆风萤想要照顾人的决心,那是正常人没命受得了的‘福气’。
“我开玩笑的,要晓得男女授受不亲,这事得别人来。”聆风萤适可而止。
主要是有自知之明,担心人在她手里会伤上加伤。
“嗯,我们先把人带回去疗伤吧。”听到这个回答,凛牧暗中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想好该叫谁来替这位昏迷中的青年医治了。
“回去吧。”
……
“这里是哪里……”
云非墨醒过来有些迷茫,起身环视了一圈,发现这是一处全然陌生的房间。
迷茫中,昏迷之前的记忆随之涌上脑海。
他迷迷湖湖的时候,似乎看到了好友,那不会只是意识昏迷之前产生的幻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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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美人醒了啊。”
正疑惑间,房间的门被打开,一道声音随着光一同进入房间,随后是一道身影走入。
一张秾丽娇颜入眼,却是让坐在床上的人浑身一僵。
为了这个熟悉的人,也为了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对着陌生人一样的眼神。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云非墨原本想喊一声好友,又清楚明白这是在数百年前的时空,两人还不相识的时间。
这样想着,他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的垂眸。
“救命之恩不至于,就你身上那点伤,但凡晚一点治都要自己结疤了。”
聆风萤头也不抬的回答着,搬了一张凳子坐到了旁边,对上青年垂眸不看自己的脸。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有这种表现的人,不由好奇问道:“我的样子很可怕吗?”
第五章:被改变的天疆
“姑娘容姿极盛,当然算不上可怕。”
在云非墨心中,聆风萤一直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那一个。
只是,现在他们应该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显得太过孟浪了。
“真有那么好看的话,你怎么不敢抬眼看看我?”聆风萤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有自信心的, 只是有心想逗逗面前的青年。
毕竟,难得遇见一个合眼缘的美人,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种。
“姑娘又何必打趣我呢。”云非墨抬眼看向面前人,墨色的眸中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感。
面对所有人都可以坦然,唯有在此一刻尽然深藏,不敢坦露太多心思。
聆风萤勾唇微笑, 眉眼尽是殊丽:“好啊, 那就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云非墨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除去那一点心思,他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想瞒着。
只要有人想问,他一般都会解答,更何况是好友。
“你在昏迷之前,为什么叫我好友?”
别人不清楚,聆风萤可是清楚得很,这个人分明是因为认出了她才放心昏迷了过去。
似乎是认定自己就是心目中可信的人,才会这样没有警惕性。
“可是这个问题的答桉有些波折,就像是一个故事,我说了你就会信吗?”云非墨问道。
他看着面前人,不确定她会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选择相信自己。
好友不是一个用谎言可以欺骗到的人,但这段时间的经历,与那些过去听起来就像是谎言。
“说不说是你的事,信不信是我的选择, 可你一直不说出来,又叫人怎么去相信你?”
聆风萤说着,面容勐然凑近, 突变的距离让人不由紧张,青年眼底几乎倾出些痕迹,却在下一瞬间尽然收敛。
只差一点点而已,让人不由觉得有几分可惜。
云非墨恢复镇定,一派从容“这一个故事的起始,要从数百年后的某一天开始说起……”
“数百年后的故事?听起来就意思。”聆风萤饶有兴致的滴咕了一声。
苦境之大,无奇不有。
有人能穿越时空并不算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觉得这种事距离自己还是很近的。
更何况,聆风萤本身就是一个穿越者,活了几千年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那一批。
做人嘛,活得长了要保持年轻的心态,才不至于觉得麻木。
“我们的初识,要从一个山谷说起……”云非墨没有保留,一点一点将所有事情娓娓道来。
从有意识起,他就在那一个山谷门口,聆风萤还是后来才在山谷住下的那一个。
这是好友自己说给他听的, 只有一点意识的时候,他没有生出灵智,也就记不住之前发生的一切。
后来,就是他们的初见,几十年的相处时光,一同面对邪天御武的那段日子,再到自己打算游历四境,却意外被算计来到几百年前的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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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灭境玄天的事情,道境发生的一切,总和起来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有关于我的那一段,听起来真是一个很符合我性格的故事。”聆风萤摩挲着下巴,抬眸看了一下盯着自己看的青年。
冷着脸看人会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一旦像现在这样看人,就有种纯善无害气质。
聆风萤只觉得指尖有些蠢蠢欲动,当然,不是她想打人,就是想捏一下看看。
“看起来姑娘是不信我?”云非墨叹了一口气,能理解好友现在眼中的自己还是个没有交集陌生人,不被相信也很正常。
现在的情况都是暂时的,等他们之间熟悉一些就好了。
“叹什么气啊,我又没有说不相信你。”聆风萤笑着,歪了歪头看向面前的青年。
长得一张冷儿冷清的脸,实际上性格很软,这种反差萌她还是很喜欢的。
眼神很干净,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既然是有眼缘的人,她并不介意给出一份信任。
“嗯,多谢姑娘。”云非墨应声,两人相处多年,他当然是知道好友现在能说出这一句,就代表有一个好的开始。
对于能在过去见到好友,他也觉得高兴,正好可以借此多了解一点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心
“你说过,自己是通过黑暗道时发生了一点意外,无意间落入了时空缝隙,才会一身是伤的从天而降?”聊着聊着,聆风萤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其实这件事情,想想也是有点意思,没有想到有人会在照世明灯在黑暗道道里出事。
明明是挺安全的一个地方,这个人竟然都可以走出意外来,该不会是具有这方面的翻车体质吧?
“有问题吗?”
云非墨脸茫然看向面前人,年纪轻轻的小兰花还是第一次出来游历,结果连番都有波折,都觉得这是很正常的发展了。
仔细说起来,自然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主要是他之前问了,好友又什么都不透露,说让他自己感受一下社会的毒打,才能知道江湖险恶。
是以,他对于走空间通道这种事没有什么概念,显然还没有发现问题在哪里。
“这里可是天疆,距高黑暗道的出口都快十万八千里了。”聆风萤也看出了青年脸上的迷茫,出声为面前的小年轻解释着。
当然,说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其实是有点夸张了。
但黑暗道的出口与天疆这两个地方,在现在属实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说实话,云非墨这种走个黑暗道能偏成这样的人,让见过大世面的她都涨了一波见识。
“这里是天疆?”云非墨默了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里是难道不是数百年前的时空吗?
明明按照剧情发展,这时候的天疆应该已经覆灭了,难道是因为他穿越时空缝隙的关系,时间线又一次出现了偏差?
那自己说的事情,就和时间线对不上了。
云非墨紧皱眉头,一时间慌乱浮现眼底,因为这一份推测,竟然是不敢对上面前人的视线。
两个人缓和下来的氛围,在此时有些僵化,聆风萤也是发现了这个事情,想知道这个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有疑问?”
第六章:初识牧神
“你有疑问?是在疑惑天疆为什么还在是吗?”
聆风萤一看就知道面前人心里有疑问,又想起他说过,自己将很多有关于剧情的消息交给了他,心中顿时了然问道。
如果是青年与现在只相差数百年时间,必然是会有疑问,因为三阳同天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是天疆依然存在。
就算是又来一个穿越者老乡, 也会在了解苦境现在的发展以后的模样,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
这样的话,才不枉费这些年她到处捞人付出的努力啊。
“嗯,我是来到更早的时间线了吗?”云非墨直接问道,希望可以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桉。
主要是怕天道不讲武德,把他送到更早以前的时间线,那回去的愿望, 就距离自己更遥远了。
那样的话,该做的事情他还是会做,却会忍不住消极怠工。
“没有哦,起码我在苦境就听说过有关于玄天的事迹。”
聆风萤也是在刚才听青年把事情都说完了,才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刚见面时的就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
原来人就是现在灭境三天之一玄天。
早在听说有位玄天灭了佛业双身之后,她就对这位单打两大魔头的勇者有了兴趣。
因为原剧中的灭境三天就没有这一位,还以为是什么隐世不出的角色把位子顶了,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只可惜,去到灭境的时候,她晚了一步,玄天已经先走了,而据说目的是前往苦境。
聆风萤在知道玄天是苦境人之后,就打听了特征与大概样貌,打算等哪天遇上了,也好聊一聊灭邪灵的心得。
没想到的是,今天就恰好遇上了,还是从天而降的方式掉在自己怀里, 还有着旁人不清楚的渊源。
缘分一说,可谓是十分奇妙。
“那就好,我很害怕天道会直接调时间线。”听到这个回答, 云非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本来回家已经很难了,也不指望天道有点人性,只要不继续增加难度,什么都好说。
云非墨重新振作了起来,早点把事情做完,也好早点回去。
“你看起来很相信我。”聆风萤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放松多了的青年,不自觉勾起笑容。
这种被人全然信任的感觉,可以说已经很少有人给过她了,怪不得未来会成为自己的好友,这样的人谁不喜欢。
这样想着,她又说道:“就不怕我故意骗你吗?”
“因为是好友你啊。”云非墨对聆风萤有绝对的信任,一如当初听到那些对话也不透露半分一样。
毕竟,但凡是好友希望做到的事情,就是他想做的事。
再说了,云非墨觉得自己也不是没有被好友骗过,事实是聆风萤一直很护着他,对得起所有人对她对信任。
“糟糕,是不得了的感觉。”在被那双眼睛认真注视着,听着这话的瞬间,聆风萤有种脑海空了一瞬的感觉。
我天, 要完要完,他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
有意的话,可能又是一个说一套做一套的虚伪家伙。
可是要是无意的话,那他就是天生这么会,就突然开始理解面,对自己都不给面子的创世狂人,是怎么成为他好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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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孩,换做是聆风萤也抵挡不住啊,说起来也不对,是已经顶不住了。
这个好友交定了,弃总来了也拦不住,她说的!
“好友是哪里不舒服吗?”眼看聆风萤捂着心口,皱着眉头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云非墨没有get到那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涌动,当下就急了,拉过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只手,为好友把起了脉。
气息平稳,脉象更是健康的不得了,就是心跳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快,又不像是什么心疾的情况。
“咳,没事,这情况安静等会就好了。”聆风萤轻咳一声,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对于调戏这种情窦未开的年轻人的事情,她还是不会做的,主要是这种有反差萌的美人,真的让人心水,怕把自己陷进去。
霹雳中情侣多be,不能因为自己有点心动,就连累人家到时候一起受苦受累,甚至是生死离别什么的苦楚。
作为一名老粉,已经习惯一起仙山都是he了,就怕一死一活,或者活着不会在一起。
她又不是受虐狂,有些事就算了吧。
聆风萤刚把手抽了回来,一名身着一袭红白简朴衣袍,用料又不失华贵的少年从门外走了进来。
丝毫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声感慨:“看起来,吾来的时间刚好。”
“嗯?阁下是?”
云非墨心里有些猜测,又不想说错了平添尴尬,于是将目光望向身边彷佛想看戏的好友。
“想的没有错,他就是你心里猜测的那一个人。”聆风萤不紧不慢的说着。
有些话,除了现在的云非墨,就算是老头子也不太能理解,该不如什么都不说。
“这样的口气,看起来这位朋友昏迷之前是没有认错人。”
看着两人之间的默契,凛牧松了一口气,这样就避免了某些比较尴尬的事情发生。
随之而来的,是对于青年的好奇,这个人身上有种让他觉得很舒服的气息,似乎不是普通人族。
“在下云非墨,是苦境西武林的山川之灵化生。”云非墨在知道少年是谁以后,心态就放松多了。
天疆之内民风淳朴,倒是不需要担心有人会把注意打到自己身上,隐瞒出身不是必须。
“原来如此。”凛牧了然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他会觉得这个人有种让他们想要亲近的气息。
天疆也有灵族化生,云非墨身上的气息与之很相似,相比之下更纯净一些,可见来历不凡。
“行了,你们得客气到什么时候,这是凛牧,天疆之主,也算是我的小弟。”聆风萤看着两个人客客气气打招呼,不由出言打断。
再这么墨迹下去,等会都要天黑了,她还打算带云非墨出去逛一下天疆呢。
“没想到,好友现在是这种急性子。”云非墨多少有点诧异。
好友常说,一个人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改变自己的性格,可他看着几百年前的她,和记忆中的她做对比,并不觉得有什么改变。
第七章:天疆有一场大劫
“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像个急性子了?”
聆风萤斜睨了一眼,似是有几分怒气的样子,而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也亏得今天说这话的人,是云非墨这种因为合眼缘认下的好友,心里的容忍度比较高。
但凡换个人,敢在她面前说这话的, 往后走夜路的时候,都要多加小心。
“这个嘛,好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就不说了。”云非墨也是在灭境和创世狂人皮惯了,下意识就那么说了。
其实,他刚刚那句话说完就后悔了,毕竟好友和好友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这次还是云非墨第一次这么跟聆风萤说话来着,看看那眼神就知道后者想刀人了。
由此可见,有些事还是要懂得适可而止,免得把人惹生气了,不好哄。
在灭境已经有着丰富哄人经验的小兰花如是想着。
“凛牧,你今天怎么不多陪陪小若梅?”
这边火还没发就熄了,导致聆风萤不好骂过去,只好将火气对准一边没吱声的少年。
凛牧:?
明明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是还刚来没说几句话,这会儿就被嫌弃了,他招谁惹谁了?
这难道,就是人类口中常说的那一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听到了,这就去。”
刚刚神采奕奕而来的青年一声叹息,回头奔向照顾自家女儿的路上,那可是一个甜蜜的负担啊。
“不用管他,要不要一起去外面走走,趁我还住在天疆,正好这段时间有空,可以介绍一下这里的人给你认识一下。”
目送凛牧离开之后,聆风萤向云非墨发出了邀请。
既然已经承认是好友了, 加上自己一贯是护短的性子,让她没有因为一两句玩笑话就生气太久。
聆风萤在欺负了一下自家小弟之后,心里的那一股火气也就散的差不多了。
“嗯。”
云非墨很有求生欲的在此时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邀请,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个存在传闻中的天疆,到底是什么样子。
“行,那你先换身衣服,我去门外等你出来。”聆风萤又看了一眼床上坐着的青年,话一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云非墨一直到现在才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身上穿着的衣服,依旧是那一身破烂的衣衫。
不知道是还没有来得及换,还是没有人给他换。
云非墨个人更倾向是第二个可能,因为照顾自己的人只有好友,就算平时口头上怎么花花,始终是个女子。
男女授受不亲,大多数时候都适用, 除非是真的要死人了, 才会变成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给自己换了一套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云非墨打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这一出门,云非墨就因为此刻出现在眼前的一切,而不由睁大了眼睛。
不是因为高山之下,那波澜壮阔、奇峰异景,也不是山间林下,云雾之中,种种长相各异的异兽层出不穷,开阔人的眼界。
而是看见这片天地之时,眼前再度浮现熟悉的场景,一幕幕与视线所及的一切对应。
与现实重合的景象印在眼中,包括异兽的死亡之境。
眼前不是良辰美景,只有一片人间地狱。
“你怎么了?”
聆风萤在等到人出来之后,就就看见青年的身影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从旁边凑了过来。
这一过来,正好看见云非墨脸上浮现出惊愕与不敢置信,眼底隐约还有几分害怕。
聆风萤疑惑的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可出现在眼前的,只是普通的景色,以及天疆内的灵兽瑞兽往来云雾之间。
这些在天疆之内都是很寻常的景象,她不知道有哪里是会让他有这种表现的地方。
“好友,我看到了这一次的天命,天疆将有大劫。”云非墨喉间发紧,为那不久之后的未来,那即将现身的人间地狱景色。
他转过头,只看见一片浓郁的血色将身边人笼罩在其中,一身气机与这片天地相互牵连。
看到她的片段未来,却是惊心动魄的一幕。
“你认真的?”听闻这话,聆风萤回头,抬眸对上那一双充满坚定的墨眸。
一瞬间,墨色郁郁中有微光,恍如明镜一般倒映,她似是透过它看到自己身上的异常,周身笼罩了一层充斥着不详血光。
聆风萤不会以为这只是错觉,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嗯,好友同样在这次浩劫之中,我不想赌这一次,这件事情关乎天疆上下,要通知凛牧吗?”
云非墨以好友的意见为主,因为他感觉这次的天命不简单,起码要比灭境那一回要麻烦很多。
灭境的天命很简单,从一开始就有指明该怎么完成,又给了灭境三天之一这个足够合理的身份。
他要做的事情,不过是针对邪灵一路杀就完了,最多是和海殇君借了克邪圣器作为辅左,以防邪灵有机会卷土重来,除此之外,不需要浪费时间去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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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最后,哪怕是出了佛业双身这个意外,也恰好在刚出世的时候就对上了他们。
没有给佛业双身发挥祸世之能的机会,一路以来到结束,除了自己身受重伤这件事,一切都在控制范围之内。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敌人是有心藏在暗处伺机而动,接受天命之后,除了那些画面,什么都没有。
像是考验云非墨的能力,增长了难度,因此没有给出足够多的提示给他。
还不知道暗地里藏着的敌人,是什么妖魔鬼怪。
“这样吧,暂时不要惊动太多人,我们自己先查一下。”聆风萤沉吟了一下说道。
没有去问云非墨类似有没有看到幕后黑手,这种明知故问的废话问题。
但凡是有点脑子都该知道这种话的答桉。
如果知道真凶,云非墨也不会跟她说这是一场大劫,多半自己提着剑,依照在灭境行事风格,直接去把人砍了。
“我只看到大多数天疆的异兽在自相残杀,若不是天疆内部内讧了,就是他们被控制,身不由己进行杀戮。”
云非墨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自己之前有看到的画面,揣测着那一个可能性比较大。
他觉得,大概率是后一种。
第八章:放松心态才好继续
“天疆之内皆以凛牧为首,内讧是不可能内讧的。”聆风萤作为见证天疆变化的人,对于这一点最是清楚不过。
都说了凛牧是她的小弟,这世界上,哪有当人老大不罩着小弟的道理在。
内忧这种事情,早在三阳同天的时候,就用借刀杀人这种小办法给解决了。
比如说, 咒天三孽。
“嗯,我知道了。”云非墨的问话,就是不清楚天疆内是否有其他变数。
好友一个人可以制造的变数太大了,又或者说,有很多事情一旦遭受外力的插手,就会有意想之外的变化。
既然好友这么说了, 就是有足够的把握, 他可以不用分散自己找出幕后黑手的注意力。
“这几天, 我带你去认人……一些灵兽,你正好可以去看看被控制的兽类到底有多少,再找出他们和正常状态的灵兽有什么区别。”
聆风萤想了想,打算从最简单的地方着手。
现在没有其他线索,可以暂且顺着这一条线索走着。
正好云非墨是新来的面孔,他可以用这个借口逛一下天疆,而她就当向导,这样就不会让幕后之人发觉有异动。
“不过,我知道的不多,但有一件可以肯定的事,在敌人发难之时,大半天疆的异兽都已经落入他们控制了。
若不是如此,大部分灵兽不会自己被亲近、信任的存在偷袭,更不能在短时间内,就造成天疆的覆灭这个局面。”云非墨皱着眉补充着说道。
这次天命的开头出乎预料的麻烦,这个发展难度,已在原本的预料之外。
不过, 想想也觉得正常, 这么简单可以把幕后之人揪出来的话,云非墨会忍不住去想,暗中布局的人多少有点低能,天道也就不会有机会把天命甩在他身上。
并且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涉及了好友,让他未此耿耿于怀,怎么能不急躁,不早点解决掉。
“一时半会不要紧,敌人早已经潜伏在了天疆,吾还在这里住着他们就不会抢先动手。”
聆风萤多多少少遇见过这样的敌人,忌惮着她在不动手,一旦人走了就开始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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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轻笑一声:“别想那么多,就单纯陪我四处走走呗,就当是放松心情吧。”
因为她本来就没指望过,随随便便调查一下就能破局,那就不叫布局,而是过家家。
聆风萤的目的, 就是单纯给面前之人找点事做, 免得继续胡思乱想些东西。
她看得出来, 这个人因为这个事情, 心里紧张又慌乱:“尽力了就好,不要太勉强自己。”
一味急躁是成不了事的,这年轻人还不知道,苦境之内的天命可不是开玩笑,亦从来不是轻易可以完成的事情。
想要完成天命,却没有足够的智谋?
其实也可以破局,只是需要本身具备足够的实力,去支持这一个选择的发展。
而名震灭境的玄天本人,想来实力必然是足够的,不需要旁人太过担心。
“好。”云非墨没有反驳,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也清楚自己太着急了,有些乱了方寸,可这种要命的事情涉及到重要的人,谁又能不着急。
一想起这个好友在西武林对付邪天御武的前科,云非墨就开始害怕了。
害怕再次亲眼看着这个人因为自己一贯护短的性格,表面上笑嘻嘻的劝着你不要做傻事,实际上算好了自己的死法,然后又一次在自己面前死去。
这种事情,一次都嫌多,而他要预防第二次的发生。
“那我们走吧。”
对面前人心中想法一无所知的聆风萤回头,只感觉到了青年的心情低落,扬起笑容走到了身旁。
知道他是在为解决天命头疼,可这件事情不能急于一时,尤其是在没有什么头绪的时候,更是只能徐徐图之。
聆风萤是过来人,该怎么做她很清楚,就是考虑到云非墨的心态是怎么想的。
只是看着人,一副年纪不大的样子,心事藏着不少,这样活着不会很累吗?
“我们先去哪里?”
“冰泉,正好让你养养自己的内伤。”
“好友,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身上的内伤已经好了。”
“住口!我说你伤没好,你伤就是没好。”
两人并肩而行,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山上走下去。
下山的路很长,他们有默契的走着,谁也没提彼此可以化光而行这一回事。
难得有人听自己唠叨,聆风萤正好说到了兴头上,嘴巴根本闲不住,一边下山,一边走在路上给云非墨说着天疆的各种趣事。
偶尔有异兽出现,就会被她拦下来,对着云非墨一五一十的介绍清楚这是什么。
亏得聆风萤在天疆有足够的威慑力,兽缘也不错的样子,没有异兽敢不给面子。
等到下山之后,她才放下怀里半路投怀送抱,到某人面前的毛绒绒的灵兽幼崽。
刚一放下,灵兽幼崽就想朝着一边走去。
聆风萤一把将想扒拉人的灵兽幼崽摁在了原地,脸色不是不好看的警告道:“找你爹娘去,别缠着别人不放哦。”
“嗷!”灵兽幼崽龇牙咧嘴嗷嗷叫,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好像一团行走的元宵。
“哟,小崽子还不服气啊,那是令北的人,不是让你吸的人形猫薄荷。”
聆风萤换只手,直接捏住灵兽幼崽的后颈肉,任由后者费力的在自己手里挣扎不停,最后只能无精打采的停下来。
“呜呜……”
“它说它不敢了,好友把它放下来吧。”云非墨就安静站在一边看一人一兽闹了半天,出声劝道。
“行吧,这回就放你一马,下次再犯毛都给你吸秃了。”
听到这话,聆风萤挑了挑眉,顺手又呼噜了一下毛,才把灵兽幼崽放回地上。
灵兽幼崽一下就窜出去了,半点都不留恋。
“好友,你刚才要是再不把它放走,回头就要欺负了小的来老的了。”云非墨看了一眼山上,某个大石头上坐着一头虎视眈眈的云白色勐兽。
从灵兽幼崽跑过来,它就在后头跟着,一直跟了半条山路了。
“来了更好,皮痒的锤一顿就好了,不惯着他们的臭毛病。”聆风萤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第九章:不辛苦,命苦.jpg
聆风萤在天疆的名头,不是依靠凛牧承认,而是在三阳同天的那个时候,自己实实在在打出来的战绩造就。
回想当年,初来乍到天疆,内部无人清楚她在外的名声,被凛牧承认之后, 不知道有多少刺头认为他们的天疆之主是被骗了,不服气的搞事情,结果直接被一个接一个按在地上生生打服。
当年之事,除了那些挑事被打的异兽,无一不是见证者,即使有了小辈也听说过这事。
这只毛绒绒的长辈, 聆风萤是没有什么印象, 可是要找上门打架的话, 她可不虚。
毕竟这件事的起因是那小鬼对身边人死缠烂打,她处理起来已经有所克制了,就是口头上警告一下,又不是把它揍了一顿。
说来说去都是聆风萤有理,怕什么灵兽找麻烦。
“好友之考虑,是我所不能及的事情。”云非墨默了默说道。
纵使有心觉得这么处理过于简单粗暴,也很有效果,却是他暂时做不出来的事情。
而今天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在场的话,恐怕就要被一群灵兽幼崽缠着离不开。
云非墨是真不清楚为什么只有未长大的灵兽会这样,
“天疆这一群灵兽和瑞兽都生性单纯,不喜欢人类算来算去的计谋,就喜欢跟别人直来直往,你要是担心和对方说道理说不通,直接以德服人就好。”
聆风萤扬着笑脸,说着自己的经验之谈,因为她是过来人,当年就是这么干的。
能说出来的这些东西, 都是她多年行走江湖之后,总结出来的一部分,暂时来说,对天疆之内的灵兽非常适用。
至于其他地方嘛,得看对方是什么人。
想着想着,聆风萤看了看身边的青年,结果被瞬间发现,换来对方疑惑的眼神。
“好友?”
“没什么没什么,前面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冰泉。”聆风萤有些心虚的转移话题,指向前方水雾缭绕的地方。
云非墨顺着方向看去,先是看到一片凝而不散的广泛雾气,然后才是被雾气萦统、恍如人间仙境一般的林子。
随着两人步步靠近,熟悉的冰寒之感扑面而来,让他不由有些晃神,彷佛梦回化生之前。
“你怎么开始走神了?这片林子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啊。”聆风萤走快了半步,说着说着却是没听到回答。
一回头,就看到青年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冰泉, 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云非墨如实说道,心中对于冰泉越加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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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底有一些猜测,在没有确定之前,还需要找证据证实一下才行。
“我保证,冰泉是你想不到的样子。”聆风萤扬起几分神秘的笑容,打着包票。
两人说话间,冰泉已经十分靠近,等穿过树林中的水汽,眼前豁然开朗,抬眼间便是一片冰蓝越入眼帘,在雾幕之下若隐若现。
冰泉,冰泉,这名字说着是泉,实际上是它最初的名字。
在经过多年累积之后,冰泉的大小可以媲美一片湖泊,其中蕴含着一些能量,适合属性相合的灵兽修炼,同时亦有助于恢复伤势。
是在天疆很受灵兽欢迎的一个地方,不可能是旁人独享。
此时,除了他们在,四周还有不少灵兽待在冰泉里,或是游水嬉戏,或是静卧修炼。
要不然,聆风萤也不会非要领着云非墨来这里看。
“你现在知道冰泉为什么觉得熟悉了吗?”聆风萤看着青年将手放入冰泉,脸上一片温柔笑意的模样,顿时好奇心上线问了一句。
“嗯,知道了。”云非墨没有过多解释,只深深看了好友一眼,心里的推测得到证实,却是什么都没有多说。
这个冰泉之水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化生之前,自己栖身在内生长的冰泉一摸一样,加上天疆有好友在这里。
其中之关系,不用想也知道,无非是她又做了什么挪了一部分冰泉给自己用。
“那你先下水‘疗伤’,顺便观察那些灵兽有没有要找寻的目标,我在后面等你的收获。”
聆风萤看了一眼远处已经蠢蠢欲动,想要过来的灵兽,果断脱身离开。
因为她不离开,不会有灵兽想要过来,它们不过来的话,云非墨又怎么确认它们有没有被控制。
绝对不是记仇才这么做的。
一开始云非墨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他老老实实的下了水以后。
一抬头就看见自己飞快被一群灵兽包围了,并且因为听得懂它们都在说什么,陷入了被幼崽热情包围的困境。
纵使是他,面对灵兽在面前嘤嘤嘤也觉得有些受不住。
想要一碗水端平,可总有不服输的冲上来,就是有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
“好友救我!”
坚持了片刻,看着更多灵兽在四周蠢蠢欲动的样子,云非墨心中万分无奈,只有向好友求助。
“哈哈哈哈哈哈哈……”聆风萤缩从树后探头,看清楚情况直接大笑出声。
云非墨:生无可恋.jpg
“好友,你笑的好大声,这样是很容易失去我的。”
云非墨等了好久,才等到聆风萤笑够了,捂着有些发疼的肚子把人从被吸的场景里解救出来。
小兰花首度表现出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看情况多多少少是有点怀疑人生。
还记得上次自己这么吸引人是在灭境。
邪灵遇见都想吃了他,这种情况好处理,不用考虑其他的,全部杀了就好。
可是天疆就不一样了,一群可可爱爱的灵兽幼崽围着自己吸,他只能哄着,下点重手都不忍心。
“咳咳,这不是把你教出来了吗?”聆风萤轻咳两声,知道自己是有点过分了,温声对着青年一阵安慰。
“既然要住在天疆,这种事你要习惯,习惯了就好了,下次试着反吸回去,享受一下小家伙们对你的喜欢呗。”
她算是看出来了,云非墨在大多数灵兽幼崽眼里就是行走的人形猫薄荷,现在不算什么,往后的适应期才是最折磨人的时候。
“好,我试试。”云非墨看在好友的面子上,才勉强打起精神的说道。
希望在他习惯之前,不要优先患上幼崽恐惧症吧。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