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鬼医成长记》 第一章 遗像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长大后,每个人的就业选择都很多,可是偏偏就有人选择偷盗这个行业,大嘴,狗子这俩单身汉就是时迁的子孙后代之一。 常人出门都是晓行夜宿,而这俩小子则是夜行晓宿,他俩白天躲在家里睡觉,晚上则穿屯过镇。 这样行路让他们有了前所未有的体会,这乡间小路,到了深夜,安静的让人后脊梁直冒凉风,得回是俩人一起走,否则非被吓破胆不可。 “人,人家都说总,总走夜路早,早晚都得遇,遇到鬼,你,你说咱俩都,都走了这么长时间的夜路了,怎,怎么一个鬼都,都没遇到呢?”大嘴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操,你是不是贱呀?还盼着遇到鬼呀,等真遇到了你就傻了!”狗子损着大嘴说道。 “不,不是,这都多,多长时间没沾,沾点腥了,要,要是能遇,遇到个女鬼也,也能解解闷呀!” “你真是疯了,要是真遇到女鬼,不得扒你一层皮呀,你他妈的整天就想着那些骚事,能不能寻思寻思去哪能整点值钱的玩意!” “哈哈,说,说笑话吗!” 俩人又走了一会,大嘴说有点走不动了,他提议停下来休息一会,狗子说还是离村子远点再休息吧,于是俩人硬撑着又走了一阵。 俩人最后在一个大石头捻子旁停了下来,狗子边歇着边习惯的四处窥察着。 忽然,他发现在他俩不远处的一个玉米地头,竟然是一座新坟,坟前贡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贡品,“这回咱俩能来顿夜宵了。” 狗子走到坟前,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然后拿了几个蛋糕和一个苹果。 狗子坐回到大石头捻子上,然后不紧不慢的吃着。 大嘴看着他,“唉,你咋吃独食呢,真不讲究呀!” “我操,忘告诉你了,想吃这东西,你得自己去拜拜亡者,然后自己拿!”狗子笑道。 “我操,还有这说道呀!你早说呀,看把我馋的!”说着,大嘴站起了身,大嘴走到坟前,他也学着狗子的样子,鞠了鞠躬,鞠完躬,大嘴也拿了几块蛋糕,然后掰了两个香蕉。 大嘴刚要回石头捻子那,冷不丁一抬头,他看到了供桌上亡者的遗像,他就是一愣,借着月光可以看出,那遗像似乎是个年轻的女人,大嘴站着有点看不清,于是蹲下来仔细瞧着。 大嘴正入神的看着,突然后面被人踢了一脚,这一脚差点把大嘴的灵魂踢出了壳。 “你蹲在这瞅啥呢?” “你看,这,这妞长得多,多俊,白,白瞎了,老,老天爷真,真他妈的暴,暴殄天物!” “嗨,世事无常呀!快走吧,别在这看了。” “要,要是能遇,遇到这么个女鬼,扒,扒一层皮也,也值了!” “你呀,别在这痴心妄想了,真要是人家出来,还不把你吓死呀……”狗子说着,把大嘴从地上薅了起来。 大嘴真是个绝顶的色鬼,狗子拽着他往前走时,他还忍不住回头瞅了几眼。 第二章 鬼龙卷 古代有一位昏君叫纣王,说他是昏君,倒不如说他是浑君,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他好色,亵渎了女娲娘娘,哪能招来妲己这只千年狐妖。 纣王的事已经过去了千年,如果没人提起,可能早已尘封于地下,而如今却还有人敢效仿纣王,这个人就是拉拉屯的双棍之一,李大嘴。 大嘴这人不仅轻浮好色,而且还特别嘴碎,自从离开那座新坟,他的嘴就没闲着。 “唉,你,你说,真,没想到呀,在这还有这么漂亮的妞,我这辈子,从没,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大,大姑娘。” “你可别瞎叨叨了,小心把那女鬼叨叨出来,你没看见吗,那是座新坟,看那样是刚烧的头七,估计那女鬼还没走远呢,万一被她听见,你可没好果子吃!” “你又吓,吓唬我,我也没说,说她别的,我就觉,觉的可惜,我要是能,能早点到,到这边逛逛就好了,没准真能遇,遇到她呢!” “你快点闭嘴吧!” 大嘴墨迹了一阵,不说话了,可能是心里的荷尔蒙发泄出去了,俩人继续往前赶着路。 走着走着,前边出现个十字路口。 俩人刚到路口,不知道从哪刮来一阵穴风,所谓穴风就是不大的小龙卷风,虽然是小龙卷,但是也带起了一些尘土,这龙卷直接奔大嘴俩人刮过来。 狗子见状赶紧往旁边一躲,还别说,狗子的动作真够敏捷的,他还真躲过去了。 可是大嘴可就惨了,小龙卷正好把他裹在了其中。 等大嘴从意淫中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赶紧用衣服蒙住脑袋,向前跑去。 大嘴跑了一会,他觉得应该躲过去了,于是停了下来。 大嘴刚要把头上的衣服拿下来,就听见狗子在后边轻声喊他,“快跑,那玩意还跟着你呢!” 大嘴回头一看,可不是,那穴风正朝他扑来,穴风里卷着尘土和树叶,大嘴赶紧又蒙上了脑袋,他边跑边丧气的骂道,“这他妈的是啥玩意,怎么一直跟着我呢!” 狗子止住脚步,拿出了怀里的桃木蟾蜍,这只蟾蜍真是巧夺天工,不细看,就像是真的,这蟾蜍是他们家的传家之宝,叫做阴阳蛙,狗子把阴阳蛙拿到眼前一看,阴阳蛙的两只大眼睛正微微的闪着光。 “大嘴,你被女鬼缠上了,快点叨咕叨咕认个错吧!” “你少扯淡,哪来的女鬼!”大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开始画上了魂,因为那穴风确实没有放弃他的意思。 最后,大嘴实在没招了,它边躲边求饶着,“我,我说,求求您别,别缠着我了,我就这,这样的人,嘴碎,但是我心,心不坏,您大人不,不记小,小人过,就放,放过我吧,等以后有,有机会我多给,给您烧点纸!”,大嘴虽然说话跟不上趟,但他确是个巧舌如簧的家伙。 谁说世上没有鬼神,说那话的人都是没有切身体会,所以他们才会那么说。 大嘴叨咕了一阵,渐渐的,那穴风真的改变了方向,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第三章 老房子 新农村新气象,在一系列对农大好政策的推动下,拉拉屯最近几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买轿车,盖新房,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在拉拉屯,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残留在村子东西头的两座古建筑。 一个是以前生产队的大队部,那是大嘴家,另一个则是以前的知青点,也就是现在的狗子家。 为什么他们两家会住在这两座如此有时代气息的建筑中呢? 原来,大嘴和狗子家几十年前就是世交,大嘴的爷爷是当年生产队时期的大队长,而狗子的爷爷则是那时候的民兵排长。 后来分产到户替代了生产队,知青也返城了,房子就空了出来,空出的房子得有人管理。 最后经过内部决定,大队部由大嘴的爸爸看管,知青点由狗子的爸爸维护。 再后来,公有财产就变成了私有财产。 其实老天爷有时也挺公平的,虽然两家昧着良心霸占了集体的财产,但是他们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前些年大嘴的爸爸和狗子的爸爸结伙进城抢劫被判了刑,他们的娘也都耐不住寂寞,跟野男人跑了,最后留下了这两个患难小光棍。 大嘴和狗子从小都是娇生惯养,虽然生长在农村,可是他们从来没干过农活,自从家散了之后,他们只好把生活来源,那十几亩地租给了村里人。 懒和馋从来都是不分家的,渐渐的,他们的那点家底也败光了。 其实他们也没啥家底,原来的家底都已经被监狱里的人败了,后来的家底是亲戚朋友看他俩可怜资助他们的,那点钱对于他俩来说简直是微乎其微。 由于他俩吃喝嫖赌啥都好,所以,每年的租地钱根本不够他们的开销。 没有钱花,他们就效仿起了父辈,走上了偷盗这条道路。 但是,大嘴和狗子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要比他们的父辈聪明得多。 他们从来都是只偷不抢,并且他们每次偷盗都会有周密的计划。 他们干偷盗还有一个原则,那就是饿死都不吃窝边草。 大嘴和狗子俩人还特别会来事,村里边无论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他们都会主动热心帮忙,所以他俩在村里的人缘也都很好,村里面知道点他们些许内情的人也对他们的行为视而不见。 在一系列的原因背景下,他俩偷盗这么长时间居然从来没犯过事。 第四章 放血驱邪 有钱横行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狗子销赃之后,腰杆立马就硬了,他高兴的回到拉拉屯。 刚走到家门口,狗子忽然感觉怪怪的。 每次盗宝回来,大嘴都会跟在他屁股后墨迹。 可是这回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自从那天凌晨回来,大嘴一直都没骚扰他,这根本不是他的性格呀? 这小子不会是忍不住,自己先把妞招回来了吧! 大嘴与狗子嫖妞从来都不在基店,他们习惯把妞招到家里。 他们认为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基店是很不安全的,万一被警察抓到,问题就严重了。 狗子来到大嘴家,他蹑手蹑脚的进了院子。 大嘴家外面的房门没锁,看来家里有人。 狗子不出声响的开门进了走廊,他边往里走边竖起耳朵听着。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狗子走到大嘴的屋门前,他透过赃玻璃向屋内看去。 屋里的炕上的确躺着人,因为蒙着被,所以看不清是几个人。 这小子可能是搞累了,搂着妞睡呢。 狗子想给他们一个惊吓,于是他突然推开了大嘴的屋门,同时装腔作势的喊道,“警察扫黄,都给我起来!” 狗子本以为这么一出,肯定会把被窝里的人吓个够呛,可是他闯进屋内半天,被窝里的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狗子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 看来是自己猜错了,估计被窝里就大嘴一个人! “别懒被窝子了,快起来吧,首饰让我卖了,抓紧起来,一会咱俩开荤去!” 狗子本以为这么一说,大嘴肯定得有反应。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大嘴竟然还是躺着不动。 我去,不会是死了吧,狗子边嘀咕着边掀开了大嘴的被子。 当被子被掀起的时候,狗子吓了一跳,他见大嘴还在呼呼的睡着,并且他的脸色像黄钱纸一样难看。 狗子摸了摸大嘴的脑门,太烫了,这不快熟了吗,狗子使劲推了推大嘴。 推了好半天,大嘴才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睛。 “你烧的这么厉害,吃没吃药啊?” “吃了!”大嘴有气无力的说着,说完,他又往身上裹了裹被子。 “吃了咋还这么烫,病几天了?” “从那天早上回来,我就病了,吃了几天的药都不好,我现在就是困,冷,累!” “你这是重感冒吧!让刘大夫过来给你打几针吧!” “没事,我都多少年不打针了,吃点药就能好!” 说了半天的话,狗子才忽然发现,大嘴居然不磕巴了。 “你他妈的别犟了,这么烧下去,你的猪头弄不好会被烧坏的!” 大嘴这次病的确实很严重,所以最后他还是听取了狗子的建议。 大嘴连续打了一周的针,居然一点也没见好转,最后大夫告诉他,他这个病应该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看了。 听大夫这么一说,大嘴有点害怕了,自己这么年轻,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吧,得抓紧看病,要不然死了就泡不了妞了。 大嘴一步步挪到狗子家。 “开荤去呀?”狗子见大嘴过来找他,以为他的病已经好了。 大嘴摇摇头,他把刘大夫跟他说的话跟狗子说了一遍。 “按理来说,咱们这个岁数不会得啥大病的,我看你八成是得外科病了!”说着,狗子打开抽屉,轻轻的拿出了那只阴阳蛙。 狗子拿着阴阳蛙在大嘴的身上不停的扫着,当扫到大嘴心口位置时,狗子停了下来,他看看阴阳蛙又看看大嘴,然后笑了。 “你还笑,是不是幸灾乐祸呀?” “你真他妈是狗咬吕洞宾,我给你看病,你还好意思这么说,你看!”狗子神秘的示意大嘴说道。 大嘴低头一看,那只阴阳蛙的眼睛正一闪一闪的亮着。 “这是啥意思?”大嘴狐疑的问道。 “啥意思,你招没脸的了,肯定是那天你嘴碎惹的祸!” “那咋整,是不是得找人破破呀!” “我给你弄弄吧!” “你?能行吗?” “以前我听爷爷讲过,我太爷在世的时候给别人治过这种病,我给你试试吧!” 狗子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 “把衣服扣解开!” “你要干啥?” “放血!” “真的假的,你能确定有用吗?” “别他妈墨迹了,不试试谁能知道!”狗子说着,几下拽开了大嘴的衣服。 狗子拿着阴阳蛙,在大嘴心口处来回的扫着。 等定好了位置,狗子用小刀轻轻在那个地方划了一下。 这一下疼的大嘴直咧嘴。 大嘴低头一看,心口处被划开了一个小口子,一股暗黑的血液正在往出冒着。 狗子看着大嘴的刀口,黑血慢慢流光了,再流出的就是鲜红的血液了。 狗子见流出好血了,赶紧在大嘴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然后帮大嘴包扎上了伤口。 “怎么样?好了没?” 大嘴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了,出了一身的大汗,他在地上来回的走了几趟,他感觉身体轻快多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呀,大夫看不好的病被狗子划一刀放点血,竟然立马就好了。 “好,好了!走,走吧!开,开荤去!”小磕巴的邪病治好了,老病却又犯了。 第五章 急病 春种,夏锄,秋收,冬藏,这是以前农民种地的八字口诀,后来有了除草剂,夏锄这个步骤就渐渐取消了。 一场大雨过后,黑土地上的玉米苗又长高了不少,老百姓看着满地的翠绿自然都很高兴。 但世间万物,有正必有反,这场大雨带来了欣喜,随之而来,也给百姓带来了烦恼。 也许是今年的除草剂药效果不太好,地里又长出许多杂草。 虽然拉拉屯的农民多数都没念过大书,但他们都是种地高手,他们都懂得只有把那些杂草扼杀在摇篮里,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为了秋收时的高产,拉拉屯勤劳的农民又都扛起了那封存好久的锄头。 徐老蔫夫妇老早就来到了自家地里。 老话说的好,夫妻搭配,干活不累!老两口边说着家长里短,边干着活,不知不觉,日头就转到了当空。 老蔫停下了锄头,他看看烈日,“老婆子,干到头就回家吧!太热了!” “好吧!” 老两口擦了擦汗,又继续往前铲着地。 锄和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首诗完全是真实生活的写照。等老蔫两口子到了地头,他们整个上衣都已经被汗水溻湿了。 老蔫捶了捶腰,“走吧,老伴!” 老蔫的老伴放眼看看自己的庄稼,“时间还早呢,咱俩再铲回去吧!” 老蔫的老婆是个急性子,看着这么好的庄稼,他真是着急呀! 老蔫在家说了不算,所以只好依着老婆。 俩人稍微休息了一会,然后又继续往回铲着地。 老蔫边铲地边合计着秋后的产量。 忽然,老婆子一下栽倒在地上,老蔫赶紧丟了锄头来看老伴。 老蔫的老婆不停的抽搐着,嘴里还冒着白沫。 老蔫慌了,他不停的喊着,“老伴,你咋的了!你可别吓唬我!” 可是任凭老蔫怎么喊叫,他老婆就是不答应,还是不停的抽搐。 老蔫突然感觉眼前发黑,晃了几下,也差点摔倒。 幸亏别人家的地里有人。 大梁听见他们这里出事了,赶紧跑了过来。 “大叔,你别怕,我婶估计是中暑了,咱们别干了,快回家吧!”大梁说着,赶紧背起了老蔫的老婆。 村子里,大嘴和狗子正在树荫下玩军旗,天气太热,他们什么也不想干,连妞他们都懒得找了。 大嘴和狗子正因为一个司令争执着,见大梁背着老蔫老婆回来了。俩人赶紧都站了起来,“大叔,大婶咋了?” 老蔫连吓带热,在那不停的喘着粗气,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大婶中暑了,你俩快点给刘大夫打个电话!”这么严重咱们也弄不了。 听大梁这么一说,大嘴和狗子赶紧行动了起来。 忙活了一中午,在大伙的帮住下,老蔫老婆的病情有了好转,但是她还是没有精神,恍恍惚惚的,刘大夫告诉老蔫不用担心,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 第六章 不信邪的高材生 冰镇啤酒花生米,躺着摇椅听小曲。左手黄瓜右手葱,蘸酱吃完直哼哼。 别看大嘴和狗子没媳妇没孩,但俩人的小日子过得却十分滋润。 “王兰英我闷坐绣楼眼望京城啊!“ “思想起我的二哥哥张相公……”大嘴一边听着,一边装腔作势的哼哼着。 狗子在旁边蹬了他一脚,“我真是纳闷,你怎么一说话就结巴,唱二转咋就不的呢!” 大嘴呲牙一笑,“我,我也不,不知道,可能,是因,因为,二,二人转,有,有旋律吧!” “哎呀,瞅你那损色!还旋律呢,你懂啊!你说那玩意没道理呀!搞事的时候也没有旋律呀!你说话咋能挂上挡呢!” “不,不知道,可能是美,美的吧,再,再说,每回我也不,不说话呀!那,那工劲,哪,哪有功,功夫说,说话呀!” “你说的也对!” 俩小子一边避着暑,一边扯着淡。这时,老蔫朝村口走了过来, “大叔,干啥去呀?”狗子跟老蔫打着招呼。 “啊,你俩凉快呢!一会小杰回来接你婶进城看病,我来卖店买点吃的!” “咋的?我婶还没好呀?” “嗯,没见好,天天恍恍惚惚的!” “是吗?你不说我们还以为我婶好了呢!一会我们跟你去看看我婶!” 老蔫进了对面的小卖店,大嘴不摇了,扑楞的坐了起来,“你,你说,徐,徐婶是不是也,也和我一,一样,招,招没脸的了吧!” 狗子瞪了他一眼,“你以为都是你呢,别在那瞎说了!” “大婶平,平时对,对咱们可不,不错呀!一会,咱,咱俩去看,看她,你把你那蛤蟆带,带上吧,试试又不,不费啥事!” 徐老蔫家里,几个人唠了一会。 狗子拿出阴阳蛙,他先叨咕了几句灵磕,还没等靠近徐老蔫老婆,阴阳蛙的眼睛就开始不停的闪烁了。 大嘴与狗子对视了一下,狗子对老蔫说道,“大叔,我婶得的是外科病,并且还挺严重!得抓紧找人破破呀!” 几个人正说话间,老蔫的儿子小杰开门进屋了。 狗子又和小杰说了他娘得了外科病一事。 小杰听完摇摇头,“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神,一会我带我妈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病,到了那准能治好!” “你不信?我拿出来给你看看,你看了就信了!”狗子说着,就要伸手掏阴阳蛙! 小杰立马拦住了他,“谢谢你,我知道你也是好心,但真不用了!” 大嘴刚要插嘴再劝劝小杰,狗子在他身后捅了他一下,大嘴领会了狗子的意思。 小杰和大嘴狗子是一年出生的,虽然都是在一个村子长大的,但他们从小就不能玩在一块。 小杰从小就是书生气,而他俩从小就是痞子命,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虽然,表面上小杰没说什么,但从心里他是瞧不起狗子俩人的。 狗子虽然没念过几年书,但他可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见小杰那个态度,也就不再自讨无趣了。 他拽了一下大嘴,大嘴明白了狗子的意思。 等俩人出了老蔫家的大门,狗子重重叹了口气,“嗨,大婶没少给我好吃的,真希望她的病别被耽误了!” 大嘴也嘟囔了一句,“书,书呆子呀!真是迂,迂腐呀!希,希望大,大婶好,好起来吧!” 第七章 坟地里的婴儿哭声 黄赌毒,三害之狠当属毒害,毒品之狠可以亡国;三害之乱当属黄害,淫黄之乱可以毁家;三害之损当属赌害,赌博之损可以净身。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大嘴和狗子俩人的赌运差到了极点,几天下来,手里剩的钱几乎全部输光了,眼瞅就要揭不开锅了,于是俩人不得不再次出手。 经过几天的分头打探,俩人最后决定去二十里外的镇上做案,镇里有一家大的超市,每天的流水很多,因为邻居是派出所,所以到了晚上老板会放心锁门回家。 大嘴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到了晚上,派出所值班的民警根本就不出来,所以派出所只是卧在那的一头假老虎。 这天半夜,大嘴狗子悄悄潜入镇里。 正如大嘴所说,到了深夜,镇子里静悄悄的,连狗叫声都听不见。 俩人慢慢向那家超市靠近,老远的,狗子就看见超市门上的摄像头来回的转着。 “路线整明白没,别被那玩意拍到!” “放,放心吧!哪嘎达是,是死角我都看,看清了,你就跟,跟着我就欧了!” 其实监控这东西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耐心跟他玩,它肯定没辙,大嘴与狗子在家里都做过很多次实验了,所以他们很轻松就躲过了监控。 狗子轻松的撬开了超市的防盗门,然后俩人进了超市。 大嘴这人就是搞笑,偷人家钱也就罢了,临走时还顺了点吃的,狗子真对他无语。 可是在凯旋回家的路上,狗子却对大嘴刮目相看,他发现大嘴还是比较有先见之明的。 俩人还是以前的作风,他们不走大路,还是走小路。 他俩边吃着夜宵边吹着牛皮,大嘴喋喋不休的吹嘘着,“得,得回我了吧!这,这多美!” 俩人正说话间,狗子突然停了下来,他做了个让大嘴闭嘴的手势。 “咋了?”看着狗子,大嘴有点紧张了,他以为一定是有了什么情况。 “我好像听见小孩哭了!”狗子说道。 “我去,吓,吓我一跳!我,我还以为你,你听到警车来,来了呢!小,小孩哭?谁,谁家孩子哭声能,能传出这,这么远!你,你以为都是李,李元霸呢!” “真是小孩哭,好像就在那边!”狗子边说边往玉米地里走去。 大嘴竖起耳朵听了听,确实声音是从里边传出来的,于是他也跟着狗子进了玉米地。 越往里走,哭声就越清楚了。 俩人边往前走边借着月光看着,前面好像是一个坟圈子。 “走,过去看看,好像声音就是在那坟地里传过来的。” “别,别去了,我,我现在对那,那地方有点打,打怵,别,别再招了没,没脸的!” “没事,那是活人,怕啥的,记得别乱说话就行了?” 听狗子这么一说,大嘴才有点打消了疑虑。 等到了坟地旁,借着月光,俩人才发现,原来在几个坟丘子当中,有一个白色的化肥袋子,那哭声就是那里传出来的。 “走,进去打开看看!”狗子说着,跨步进了坟圈子。 “是不是鬼婴勾魂呀,别好信了,别看了!”大嘴真是吓怕了。 “啥鬼婴,明明是个小孩的声音,说不上是谁家想要小子,结果生了丫头,就扔到这了,这回可是咱俩赎罪的机会!咱不能错过呀!” 听狗子这么一说,大嘴也觉的有道理,于是他也仗着胆子进了坟圈子。 第八章 二懒救孤 弃婴有很多种,女婴,病婴,无父婴,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弃婴的地点也各不相同,医院,车站,商场。无论哪种情况,多数弃婴者还是心存善念的,他们虽不想要孩子,但也都希望有人能捡到孩子,替他们尽那份责任。 然而,纵观人类历史,直接把孩子扔到坟圈子里的却极其罕见。 大嘴和狗子俯下身,狗子慢慢解开那根红色的绳子,大嘴小心的打开了袋口,里面露出一个红色的棉被。 大嘴撑着袋口,狗子轻轻抱出棉被,棉被里的小婴儿似乎知道有人在救他,他的哭声不再那么震耳欲聋了。 大嘴掀起被角,里边露出了小孩哭红的脸蛋,孩子长得挺漂亮的,她戴着一顶红色的小帽子,看着像是女婴。 “孩呀,你爹妈真不是人呀!不想要你,就把你送人呗,他们把你扔到这,明明就是想让你死吗!”狗子怜悯的说道。 “咋,咋办呀?你,你打算,养,养着她呀?” “养啥养,我自己还吃上顿没下顿呢!先抱回家吧,等明天再说。”说完,狗子抱着孩子跨出了坟圈子。 就这样,大嘴和狗子轮换着抱着孩子回了拉拉屯,说来很奇怪,一路上,这婴儿非常安静,居然一声都没哭。 到了家,大嘴轻轻的把孩子放到炕上,俩人从来没抱过孩子,所以这一路下来,真是累了够呛,俩人刚要直腰歇歇,“哇”的一声,小婴儿又哭了起来,并且越哭越来劲。 “咋整啊,这孩子咋又哭了呢!” “估,估计她就,就喜欢抱,抱着,你,你看一路都,都没哭,放,放下就,就哭!” 狗子一听大嘴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为了耳朵清净,他不得不又抱起了孩子。 可是,他俩这次想错了,孩子不但没好,而是越哭越来劲。 狗子连累再着急,弄了一身汗,“祖宗啊,别哭了,求求你了!” 大嘴也过来逗孩子,大嘴下意识的把手伸进衣兜里,他本想找个东西哄哄孩子。 突然,大嘴就像中了彩票似的,他冲狗子鬼笑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袋牛奶,他拿过一个小碗,把牛奶倒进碗里,然后用小勺喂着小孩。 小孩伸着小嘴一口一口的允吸着,不大一会,整整一袋奶就被孩子喝光了,喝完奶,孩子安静的睡下了。 看着睡着的孩子,大嘴和狗子深深的舒了口气。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呀,要不是你顺点奶,咱俩非得被这小家伙折磨死不可!” “那,那是,今,今天我就,就有预,预感!” “你厉害,别说了,太他妈累了,我得睡觉了!”说完,大嘴和狗子都四仰八叉的躺在了炕上,不大一会,呼噜曲就此起彼伏的奏了起来。 第九章 三眼婴 一阵清脆的婴儿哭声打破了清早的宁静,也把大嘴狗子从梦香里硬拖了出来。 “是不是小祖宗又饿了?赶紧买点牛奶去!”狗子翻身用胳膊堵住了耳朵,然后蹬了大嘴一脚。 大嘴虽然表面总受狗子的压迫,但他总能抓住机会钻空子。他想,去就去,小祖宗这么哭,躺也捞不着消停,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明智之举呢! 超市老板娘大英子正蹲在门口刷牙,她一看见大嘴过来,一不小心,整整一口漱口水都咽了下去。 这下把她恶心的够呛,她连呕了好几下。 大嘴一见她那个样子,笑的直捂肚子,“咋,咋了,嫂子,你,你还有这,这癖好呀!” “滚一边去,我是看见你,觉得奇怪,你说你天天太阳晒腚都不起来,今天咋这么出息呢?” “嗨,别,别提了,昨,昨天我,我和狗子喝,喝酒回来,在,在半道捡,捡了个孩子,这,这孩子一,一早上就,就作,我,我这不是过,过来给,给他买点奶吗!” “是吗?啥样的孩子?”大英子好信的问道。 “啊,挺,挺好看的一,一个小孩!” “是吗?我跟你去看看!”大英子边说边擦了擦嘴上的牙膏沫子。 大嘴眨了眨着小眼睛,他看看大英子,“这就去?牛奶还没拿呢!” 大英子瞪了他一眼,“少扯淡,我去还拿牛奶干啥?” 听她这么一说,大嘴才回过味来,大嘴冲大英子坏笑了一下,“哎呀!看,看我这智,智商,咱,咱有现成的新,新鲜奶还用,用啥牛奶呀!” 大英子走过来狠狠拧了大嘴一把,“闭上你那臭嘴,赶紧走吧!” 等回到狗子家,他们开门一看,俩人都笑了,狗子此时正抓耳挠鳃的煎熬着呢。 狗子见大嘴回来了,他狠狠瞪了大嘴一眼,“你咋这么墨迹呢,买个牛奶也这么慢!” 大嘴嘿嘿一笑,“我,我这回可,可带回救,救星了!” 狗子一看大英子跟来了,也跟得了救命稻草似的。“嫂子,快看看吧,这孩子咋这么能哭呀!” 大英子赶忙走到孩子跟前,孩子一看有个女人来看她,她就像窦娥喊冤似的,边哭着边冲大英子使着劲。 大英子看看裹着孩子的小被,再看看孩子难受的表情,她明白了,她赶紧打开了被子,当被子被打开,一股臊臭味立刻就飘了出来。 大嘴和狗子做错了事,怕被大英子损,赶紧忍着内心的不情愿过来帮忙。 仨人忙活了一会,终于使婴儿的小屁股挨在了干爽的棉被上,身体舒服了,小婴儿不再哭了,她看着大英子,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在和大英子交流着什么。 大英子看看她,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小脸蛋,“这小鬼头,这是要吃饭饭了!” 大英子抱起小婴儿,又对大嘴俩人说道,“你俩出去吧。” 大嘴赶紧拽了一下狗子,俩人出了屋。 “不,不行啊,赶紧想,想办法吧!” “咋整,咱们屯谁家也不缺小孩呀?” “看,看她那么喜,喜欢这,这孩子,干脆就,就给她吧!正,正好两个一,一起喂。” “嗯,一会进屋问问她吧,他家要是怕花钱,不行咱俩就赞助点!” 俩人正说着话,就听屋里“妈呀!”了一声!紧跟着,大英子拖了着鞋子慌张的跑了出来。 “咋了?嫂子!”狗子狐疑的看着大英子。 “你俩进屋看看吧,可吓死我了!”听她这么一说,大嘴狗子赶紧进了屋,等来到小孩近前,俩人也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 他们一看,小孩的帽子不见了,露出了光凸凸的脑袋,在那凸脑袋上长着两个长长的肉耳朵,在两个肉耳朵中间还长着第三只眼睛。 这些其实还不算特别骇人,骇人的是她这三只眼睛居然可以各干各的活,不用同步运行。 看到这一切,大嘴和狗子终于搞清之前的疑惑了。 第十章 鬼婴新家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就连送子娘娘也有失误的时候,这个降落在人间的怪婴也许就是她的谬作之一。 大嘴与狗子原本以为捡回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弃婴,可怎么也没想到捡回的居然是一个怪物。 此时,怎么处置这个怪物成了俩人的一块心病。 把她再扔到荒郊野外?那样做就像是扶起了摔倒的老人,接着又推倒了老人,那会受人唾骂的,更何况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这可是关乎一个小生命生死的大事。 虽然文化不会强加给人,但是如今的传媒无形中教会了人们很多知识,所以现在的人即使不上学也会懂得很多,就像以前,就是再大的文豪,他也不会知道地球是圆的,而如今,即使是七十岁的老人,只要家里有电视,他肯定会知道天狗吃月亮那是种自然现像,而不是要有什么祸事。 大嘴和狗子虽然没上几天学,但是他俩都明白,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怪物,她长成那样,用生物名词解释,就是基因突变,像这种情况,存活率是很低的,这可能就是她的父母抛弃她的原因。 “咋,咋整呀?这,这谁家也,也不能要啊!” “那也不能再把她扔回去呀!看她那可怜的样子,你舍得呀!” “豁,豁出去了,咱,咱俩就,就把她当,当小猫养吧!” “行,好兄弟,我也是这么想的!能活几天就看她的造化了!” 俩人打定主意,马上开始分头行动,一个去买婴儿用品,一个在家给小孩准备着安全的小屋。 忙活了一上午,俩人终于可以歇歇了。 兄弟俩都知道养这个小家伙肯要用一大笔的开销,所以俩人也学会了节约开支,以前的猪头肉取消了,花生米减成了一半,啤酒也换成了二锅头。 虽然生活质量下降了,但兄弟俩的心里却十分的舒服。 人家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许就是因为他们的这种发自内心的善行感动了上苍,才成就了他们以后的鬼业。 第十一章 鬼蛙闭眼无常来 世间之事,风云万变。此地平静如桃源,那处可能就是乱麻一团。 正在大嘴狗子和三眼婴享受特殊天伦之乐之时,在徐老蔫家正在上演着一出生死大争夺。 此时,在老蔫家院子中间,正摆着一个供桌,供桌上面设着香案和供果。 供桌前一个老太婆正疯癫癫的一边跳着,一边嘴里叨咕着。 院里院外围了很多人,大家都在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屋子里,炕沿边站着几个人,都是老蔫的直系亲属,老蔫与小杰一边一个坐在小杰妈的两边。 炕上的小杰妈眼睛闭得死死的,那张脸已经没有了血色。 老蔫老泪纵横的呼喊着小杰妈,“老伴啊,你快点好起来吧!你要是好了,以后的活我都包了,我一切都听你的。” 小杰攥着母亲冰凉的手,豆大的眼泪一双一对的滚落下来。 正在大家默默为小杰妈祈祷的时候,突然,小杰妈一下睁开了双眼,那眼神放着前所未有的光亮。 众人一见,都赶紧凑了过来,“看来这个跳大神的还真挺厉害呀!”旁边小杰的表弟高兴的说道。 这时,后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杰呀!快问问你妈有啥交待你的?” 小杰看老妈状态这么好,赶紧问道,“妈,你饿不饿?想吃点啥不?” 听小杰这么说,老者重重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孩子!”说完,老头转身出了屋。 老者来到院子里,他对正跳得来劲的老太婆喊道,“别跳了,停下吧!” 听老者这么一喊,跳大神的马上停了下来。 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屯邻都凑到老者身旁,“四叔,怎么样了?”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时,在人群后面的狗子偷偷捅了大嘴一下。 大嘴转头一看,狗子怀里的阴阳蛙的眼睛慢慢合上了。 “啥,啥意,意思呀?”大嘴惊奇的问道。 “我听爷爷讲,阴阳蛙眼闭,无常来!”狗子低声说道。 “啥,啥意思?没,没明白!”大嘴被狗子说得一头雾水。 “你真他妈白痴,意思就是徐婶马上就要被无常带走了!”狗子小声的说道。 “啊?徐,徐婶要,要死了?屋,屋里不,不说她醒,醒过来,来了吗?” “嗨!你没看四爷爷直摇头吗?徐婶应该是回光返照了!” “我,我的病,你,你都给治好了!你,你那么厉,厉害,去救救徐,徐婶吧!”大嘴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 “嗨!我哪有那本事,你那次只是招没脸的了,是小病!徐婶应该是被鬼勾魂了,就是刚开始发病的时候我也治不了,她那病必须得请真正的大仙看!” “那,那咱俩,现在去,去找呗!”大嘴着急的说道。 “嗨!晚了!无常都来了!没救了!” 俩人正说话间,从屋里传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大嘴狗子听到哭声,赶紧向屋里跑去。 第十二章 棘手的女尸 从古至今,关于过去、现在和将来的话题一直都很受追捧,过去就是过去,谁都无法挽留,也没有人能够重来,而现在正匆匆的溜走,没办法,大家只能把希望寄托给将来,而将来究竟会不会按设想好的目标呈现呢,那完全就是个未知数。 人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任何东西都很难遇料,而在这大千事物中,最难遇料的当数人的生死。对与一个人来说,前一秒可能还生龙活虎,也许下一秒就驾鹤西去,小杰妈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小杰妈的死给拉拉屯的百姓带来了很大的震撼,大家都不敢相信,那么硬实的一个人居然能因为中暑而去世,大家都满腹的狐疑,但办丧事要紧,谁也没有时间打听小杰妈看病的细节。 在拉拉屯,从祖辈就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七不埋八不葬”,拉拉屯的百姓也是一直按着这个风俗做的。而说来凑巧,小杰妈恰恰就是在十六那天下午死的,所以按着村里的风俗,灵柩必须要在徐家院子里停上三天。 三伏天停放尸体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徐家人别无选择,因为不出事还好,一旦村子里出了啥邪事,大家肯定会把矛头指向他们家。 不能出殡,尸体很快就会腐烂发臭,这可愁坏了徐家人,他们一家人都站在灵柩旁犯着难。 小杰的老叔急得直挫牙花子,“这可咋整呀?再这样停下去,下午肯定得臭了!” “是啊!大伙快想想办法呀!”小杰舅舅也哭丧着脸说道。 正在徐家人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从小杰妈的棺材头处传来一个磕磕巴巴的声音,“我,我倒有一,一个主意!” 不用看人,听声就能辨别出说话之人是谁,因为拉拉屯就这一个带有公鸭嗓音的小磕巴。 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大嘴。 “大嘴呀,你有啥好办法?快起来说说!”徐老蔫知道大嘴这小子平时鬼点子就多,所以他赶紧过去扶大嘴。 大嘴没有立马站起来,他虔诚的给灵柩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默默叨念着,“婶,婶呀!我,我也不,不知道我想,想的对,不对,如果大,大侄做,做错了,您,您老千万不,不要介意!” 大嘴叨念了一会,才放心的站了起来。 “大嘴,快说说,你有啥好办法!”大家都很着急的催问道。 “其,其实也,也没啥,我,我是突,突然想,想到电,电视里那,那些渔,渔民了,我,我想要,要是往我,我婶的棺,棺材里放,放上冰,冰袋估,估计能,能行!” “你胡说什么?你听过谁家往棺材里搁冰袋的!”小杰听大嘴这么一说,立马就撂了脸子。 看小杰那种态度,大嘴马上把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大嘴知道小杰一直对他们有成见,如果自己再接着说下去,弄不好会不好收场,想到这里,大嘴赶忙找了个借口撤走了。 大嘴回到家,把正在看鬼婴的狗子换了下来,他让狗子去唠忙,他自己在家看孩子。 其实鬼婴还是比较乖的,只要及时喂她吃奶,记着给她换尿布,她几乎不会哭闹,所以大嘴的这一小天的保姆当的还是挺舒服的。 到了晚上,狗子端着一盆饭菜回来了,“给,这是徐叔特意让我给你端回来的”。 大嘴走过去一看,满满一盆全是硬菜,看着饭菜,他还真感觉有点饿了。 狗子似乎很疲倦,他边揉着胳膊腿边唠叨着,“头一回唠忙这么累,这可真是唠“忙“,一小天都没闲着!” 大嘴看着狗子那个样子,感到特别不解,“一,一个白,白事,能,能忙哪,哪去!你,你可别,别在那邪,邪乎了!” “我真没邪乎!你说,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给徐叔出的馊主意,让往徐婶的棺材里放冰袋。这一下午把我忙的,挨家挨户的取冰,这大热天,我还怕冰化了,我就得拿到手后马上跑回徐叔家!” “不过这小子的主意还真不错,这样既解决了尸体的防腐问题,又不会影响灵柩的形象!”听狗子的语气,似乎他还挺佩服那个给徐家指点迷津的人。 “你,你知道谁,谁那,那么厉,历害吗?”大嘴得意的看着狗子。 “我操!不会是你吧!”狗子狐疑的看着大嘴。 “对,就,就是我这,这个小,小孔明!” “怪不得徐叔这么向着你呢!” 第十三章 徐婶洗头 桌球,起源于西欧,八十年代中后期传入中国,它是少数以文明高雅为主题的运动之一。在我国,地域发展很广,大到五星级酒店,小至乡村路边,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在大城市,桌球不但是朋友相聚时休闲的游戏,也能充当商交沟通的一种手段;而在乡村,老百姓玩桌球多数都是为了打发大把的农闲时间或者是拿它来堵吃赌喝。 英子超市外,大嘴正翘着脚,哈着腰,装雅扮帅的擎着球杆。 “你俩玩啥的呢?” 大嘴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徐婶。 大嘴一笑,“没,没玩啥!干,干磨手,手指头呢!” “那有啥意思,这样吧!婶出钱,谁赢了,给谁买好吃的!” “好,好啊!那,就从这,这把开始吧!”大嘴知道徐婶一向大方,所以她肯定不是说着玩的。 “好,就这把,你和狗子,无论谁赢,我都给买好吃的!”徐婶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大票。 看着徐婶手里的大票,大嘴顿时来了精神。 冲球,传球,借力,反弹,翻袋,旋转,大嘴就像球神附体一样,以前的臭球袋子居然把球技发挥到了极至。 而此时,素称拉拉屯台球之王的狗子却被他弄的眼花撩乱,措手不及。 等打完最后一个球,大嘴轻轻的把战杆放到案子上,然后冲狗子做了个鬼脸,“不,不好意,我,我要大饱口福了!” 徐婶看看大嘴和狗子,慈祥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进了超市。 大嘴躺在台球案子上,想着徐婶拿那么多钱,肯定会给他买不少好吃的。 不大功夫,徐婶端着一盆雾气腾腾的水出来了,她走过来把盆放到案子上,大嘴刚要坐起来看盆里是啥好吃的,这时徐婶从盆里拿出两串冰糖葫芦,她把一个递给了狗子,然后拿着另一串吃了起来。 三伏天吃糖葫芦这可是新鲜事,大嘴在吃上向来最积极,他赶紧坐了起来。 他往那大盆里一看,里边除了一下子正在冒着雾气的水,其它啥也没有。 大嘴不解的看着徐婶,“婶,我,我的呢?” 徐婶看看大嘴,诡异的笑了一下,然后把狗子手里的糖葫芦钎子拿了过来,接着把两支钎子都塞到了大嘴手里。 大嘴被搞蒙了,“婶,这,这是啥,啥意思?” 徐婶没说话,她走到案子旁,奇怪的是,她居然洗上了头。 大嘴狗子都诧异的看着她,这个人,真奇怪,不在家洗头,居然在这洗。 正在大嘴满腹狐疑的时候,徐婶突然抬起了头,然后端起了水盆,把一盆水都泼到了他的身上。 水沾到身上,大嘴才发现,徐婶刚才居然用的是冷水,冷水泼在身上,大嘴突然激灵打了一个冷颤,呼的坐了起来。 “我去,你咋的了,有病吧,深更半夜的,不睡觉,你作啥呢?”狗子彻底被大嘴闹醒了,他一边揉着朦胧的睡眼一边打开了灯。 狗子看着大嘴,大嘴眼睛直勾勾的,并且很冷似的抱着膀,“你是不是做恶梦了,我都听你自言自语半天了!” 狗子说了半天,大嘴还是呆呆坐在那里。 狗子有点担心大嘴,赶紧坐了起来,他把手伸过去,照着大嘴脑袋轻轻拍了一下。 被狗子打了这么一下,大嘴才缓过神来,“冷,冷死我了!” “你以前睡觉就这样吗?”狗子问大嘴。 “不,不是,我梦见徐,徐婶了……”大嘴一边讲着梦一边往身上穿着睡衣睡裤。 在大嘴讲梦的时候,鬼婴也被他俩的说话声吵醒了,狗子看鬼婴醒了,怕她哭,就要下地冲奶粉,可是狗子仔细观察,却发现鬼婴并没有饿的意思。 突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鬼婴两只一直贴在头上的耳朵慢慢竖了起来,并且她的表情似乎很紧张,很警觉,同时从她喉咙里发出了一种恐怖的声音。 大嘴看着鬼婴的异常表现,也忘记了刚才的恶梦,俩人看着鬼婴,不知道鬼婴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鬼婴的耳朵才又松软下去贴在了头上,接着她又慢慢闭上眼睛睡了。 狗子瞪了大嘴一眼,“看看吧,都是你,大半夜的瞎作,吓到小祖宗了吧,还好她没作,要是作起来,咱俩这一宿就甭睡了!”狗子说着,伸手关掉了开关。 “不,不行,我,我害怕呀!打,打灯睡,睡吧!万,万一再,再梦到,徐婶往,我身上,泼凉水怎么办!”大嘴说着,就要伸手开灯。 狗子使劲往回扒拉大嘴一下,“快他娘的睡吧!怕啥呀,你刚才那是睡冷了,谁他妈让你那么变态,玩一级睡眠呢!” 第十四章 难兄难弟 恐惧症,地球上生物的一种通症。人类是一种具有七情六欲的高级生物,所以它在人类的身上体现的更加明显。 恐惧有很多种,怕虫的,怕鼠的,怕高的,怕水的…… 恐惧症有轻有重,严重的会恶化成实实在在的心理疾病,一旦形成疾病就会直接影响到病人正常的生活。如果症状较轻,则只是大脑潜意识里对某种事物简单的应激反应,它会被生活中其它的事覆盖,所以就可以对它忽略不计。 大嘴是个皮实的家伙,自从老妈抛弃他之后,大嘴就一直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老房子里,所以他的胆量也就练就得非常大,什么鬼呀,黑呀,这些他从来就没怕过。 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那次邂逅女鬼得了一场大病后,大嘴心里就有了阴影,他也开始对鬼魅产生了芥蒂之心。 昨天,狗子跑了一天,累的腰酸腿疼,早上醒来,他都不想起来了,于是他和大嘴商量道,“今天我在家看鬼婴,你去徐叔家唠忙吧!” “算,算了吧!我,我可不,不敢去了!”大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完蛋玩意!大白天的,人那么多,你怕啥呀!” “不,不行啊!我,我怕晚上再,再做恶,恶梦呀!” “好吧,还是我去吧!你做恶梦不要紧,要是再把鬼婴吓到,她可不一定就那么消停了!”狗子可不想看见这小祖宗作,她一哭起来自己真是消受不起。 狗子其实并非只是担心鬼婴,他也是在为大嘴着想。 大嘴和狗子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不仅如此,他俩还是同年同月出生的,狗子只是比大嘴早出生了几天。 狗子刚生下来的时候,长的瘦小干枯,并且几乎不哭,爹妈怕他以后多病多灾,就按照多数乡下人的做法,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希望这个孩子以后能好养一些。 而大嘴生下来的时候则是个大胖小子,他长得特别喜庆,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嘴巴,一生下就嚎个不停,接生婆把她抱在怀里,不住的哄着,“大嘴呀!你也太能哭了,别的孩子都是歇歇停停,你咋就这么大的劲呢!”后来,大嘴就成了他身份的符号。 两个孩子一天一天长大了,等到了五六岁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两个孩子都向着和原来相反的状态发展了,狗子身体越来越结实,而大嘴则长得瘦小干枯了。 狗子那时候就对大嘴非常仗义,他看大嘴那么弱不禁风,就总是像大哥似的护着他,向着他。 狗子身体矫健,并且他还特别有灵性,所以学什么都很快,做事也很精,在同村的孩子中,要比水性,爬树,打弹弓,做小物件,打架,狗子当数第一。 相对狗子,大嘴在哪一方面都差着一大截。 论水性,大嘴只会狗刨,并且只能保证不下沉,至于游的距离,那也就是五六米那么一个小圈圈吧。 论爬树,大嘴就是一个白痴,所以每次都是狗子出马,等狗子摘了果子或掏到鸟蛋,都会分给他一大半。 而在打弹弓方面,大嘴还算有点悟性,有时也能命中几个,不值得一提的是,他命中的多是鸽子之类的大型鸟类,但毕竟鸽子多数都是家养的,所以大嘴很少能获得猎物,最后,大嘴还得依靠狗子,才能一饱口福。 至于做那些小玩意,大嘴多数情况都是出主意,他的动手能力不行,而狗子的手则特别巧,所以,一切实际操作都是由狗子完成的,大嘴顶多是帮着做些锯木板,和泥的活。 最后,说到打架,在拉拉屯,狗子可是大满贯,之所以他那么厉害,是因为他不仅劲大而且身手还特别敏捷,所以他从未吃过亏。 而大嘴,也并非软蛋,他也敢下狠手,但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劲小,所以如果是他单兵作战,多数情况下,都是他吃亏,但每次知道大嘴受人欺负,狗子都会替他报仇。 说来说去,似乎大嘴并没有什么长处,其实并非如此,大嘴这家伙天生鬼主意就多,所以每次碰到棘手的难题,他都能想出好办法。 大嘴和狗子就是这样一起嬉笑玩耍着长大的。 从小的习惯很难更改,直到如今,狗子还是很护让着大嘴,所以看大嘴那个熊样,狗子也不忍心让他去徐家了。 第十五章 噩梦成真 红白事,惊天地;相同重,不同应;红事闹,白事悼;亲朋来,乡邻唠。 几句顺口溜全景呈现出了东北农村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风俗习惯。 在东北农村,无论谁家结婚办喜事,还是死人办丧事,那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都得放鞭放炮,让鬼神知道的。 不论红事或者白事,人们都会同样重视,但是对待的方式却很不相同。 红事讲究的是热闹,喜庆,所以不管谁家办喜事,前前后后都得操办三天,招待亲朋乡邻吃好喝好玩好。 要是白事的话,亲朋乡邻也会到场,但都是来哀悼故人,送完纸,上完香,该撤的就都撤了,留下的都是直系亲戚或者唠忙的乡邻。 经过头一天的悼念,到了第二天,徐家院子里基本没什么人了。 等狗子到的时候,灵堂里只有几个徐家的亲戚,其中小杰的表哥大魁正跪在灵柩旁燎着纸。 “魁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是不是放完冰袋了?”狗子带着歉意的说道。 昨天,徐老蔫把放冰袋的事交给了狗子和大魁,大魁来的这么早,狗子以为他肯定把活都干完了。 大魁见狗子来了,赶紧站了起来,“没有,还没放呢,我怕有啥说道!也没敢弄啊!”。 大魁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但胆量却一小般,他虽然接了这个差事,却一直不敢单独完成,不管是往里放冰袋或着是往出取水袋,都得和狗子一起弄,所以狗子没来,他就迟迟不敢上手。 见狗子到了,大魁才有了主心骨,院子里还有其他几个人,为了不太丢人,大魁不得不编个理由来掩饰自己的怯懦。 狗子看看他,心里也憋不乐,心想,这位仁兄还挺能装,放个冰袋能有啥说道,自己不敢还找理由,人啊,自尊心都挺强的。 要是换成大嘴,也许就会逗一逗大魁,可是狗子却没那么无聊,他想,都那么大的人了,给他一个台阶下吧,让他心里也能舒服点。于是狗子说道,“魁哥,你做的对,那玩意是不能瞎放!” 大魁一听,赶紧给狗子递过一支烟,“我刚才说,他们还不信!这回你们信了吧!” 狗子也不敢笑,象征的点了点头。 狗子抽完烟,来到小杰妈的灵柩前面,跪在地上,点了三柱香,然后又燎了几张纸,接着念念有词的说到,“婶呀,对不住您了,又得惊扰您了!”说完,狗子给灵柩磕了三个响头。 狗子站起来,示意大魁照着自己的样子做了一遍。 一切准备就绪,狗子示意在场的人帮忙挪开棺材天。 几个人慢慢的挪开棺材天,狗子轻轻点了一下里面的味道,他点了点头,“大嘴这货还真是个天才,徐婶的灵体一点也没腐臭!” 大魁看看狗子,然后也装模做样的点了点头,“是啊,多亏你和大嘴老弟了!” 棺材天一点点被打开,慢慢露出了里面的亡者和水袋。 狗子示意其他人都走开了,只剩下他和大魁两个人,然后俩人开始从棺材里往出拿水袋。 拿着拿着,大魁“妈呀!”的叫了一声。 狗子看着大魁,他发现大魁的表情有点扭曲了! “怎么了?”狗子问道。 “你看!”大魁惊呆呆的用手指着小杰妈脑袋旁边的两个水袋。 “嗯?怎么了?没啥呀?”狗子很是不解,他不知道大魁是什么意思,他为啥又那么惊恐。 “冰,冰袋,自己,挪,挪地方了!”大魁声音有点哆瑟了。 “没错呀?我昨天不告诉你放那的吗?” “不,不是,我昨天害怕,就没敢往那放,我放在肩膀那了!”大魁越说越紧张,身子也有点发颤了。 狗子看看水袋又看看大魁,他瞬间就想起昨天大嘴半夜做恶梦的事了,他一下就都明白了。 狗子和大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大嘴喜欢挑事,而狗子从来都是压事,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恐慌,狗子冲大魁淡淡的笑了一下,“啊,你是不是有点累蒙了,后来我不是又给放到那了吗!” 听狗子这么一说,大魁的神经放松了不少,“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呢!” “快干活吧,你可能是有点中年痴呆了,待会忙完你多给徐婶燎点纸,让她老人家多保佑保佑你吧!”狗子明着是在开玩笑,实质是在暗示着大魁。 经过一阵忙碌,终于把新的冰袋放到了棺材里,这次狗子不敢再马虎,在盖上棺材天之前,他特意检查了一遍,确定百密无疏后才放心离开。 晚饭前,四爷爷找到了狗子,“孩儿呀!爷爷老了,干不动了,想找个接班的,我看你在这方面挺有悟性的,跟爷爷学学吧!” 在屯子里,四爷爷的威望很高,所以狗子对四爷爷特别尊敬,他谦恭的笑了一下,“四爷爷,您看我能是那块料吗?” “孩子呀,这东西简单的很,只要你心里有父老乡亲就足够了,爷爷我看出来了,你跟大嘴这些年都是实心的对大伙的,所以你肯定能行的!” 狗子见四爷爷这样信任他,真没有理由推辞了,于是狗子就点头答应了。 “好,马上就要领他们去报庙了,你就先跟爷爷学这个吧!”四爷爷说完,转身进了屋。 狗子不敢怠慢,紧跟在四爷爷的身后。 其实狗子对这些也多少知道点,就是没有系统学习过。 四爷爷先把一个烧水的老铝壶交给了狗子,让狗子往铝壶里添三勺水,又让狗子往里放一把米。 接着四爷爷又让狗子准备一盒香,三捆烧纸,和几个双响。 最后,四爷爷教狗子用纸糊了一个灵牌,上面写上徐婶的名号。 四爷爷拎着铝壶,让狗子拿着那几样东西,然后召齐了徐家人。 四爷爷让狗子把灵牌交给小杰,让小杰和大魁一前一后抬着纸马。 准备好一切,四爷爷让狗子跟着他领着徐家人向村西的土地庙出发。 到了土地庙,四爷爷让狗子给每人点一支香让他们擎着。 四爷爷告诉徐家人左转三圈,再右转三圈,边转圈边喊,“**,上西南瑶池大路啊!”,“**”就是转圈者对徐婶的称呼。 等徐家人转完圈,四爷爷让狗子把铝壶里的水米倒在庙前,然后又让狗子在庙前点燃烧纸,又告诉徐家人将手里的香扔到火堆里。 同时,四爷爷让小杰把纸马也扔到火堆里。 接着,四爷爷让狗子放了几个双响,让徐家人冲着土地庙磕了几个头。 狗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四爷爷说的没错,事情不难,只要用心就行。 待明火烧的差不多了,四爷爷告诉狗子他要领着徐家人回去给小杰妈的灵柩磕头了,他告诉狗子暂且先在土地庙看一会。 这样做倒不是有什么说道,主要是考虑到防火问题,因为农村的燃柴都在村外,土地庙附近就有几个柴草垛,一旦防火工作没做好,隐患就可能变成火灾,那样的话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第十章 奔丧人 “父老乡亲们!今天是徐婶出殡的日子,希望大家都能出来送送她老人家,还有,抬小扛的和唠忙的,有没过去的都抓紧过去吧!” 大嘴和狗子睡的正香,突然,大英子的尖嗓门将他俩从梦里硬是揪了出来。 狗子睁眼一看,都快到五点了! “我靠,睡过头了!” 狗子本打算早点去徐家帮忙的,于是昨晚就定了闹铃,可是不知道为啥,闹钟居然罢工了。 要是搁每天,就是没有闹铃,狗子也能起来,可是今天早上的小风吹的实在太舒服了。 这三伏天好久都没有风了,连树叶都整天纹丝不动的搭了个身子,突然刮起了凉风,有谁不愿意睡个回笼觉呢。 狗子听见召唤,赶紧穿好衣服,出了家门。 狗子正急匆匆的往徐家赶,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车鸣声,狗子吓的赶紧躲到路边。 狗子刚躲过去,两辆黑色轿车就嗖的从他身边擦了过去。 车开的特别生猛,呼的就带起了一片灰尘。 狗子完全被灰团包围了,迷的狗子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狗子这个气呀!嘴里骂道,“你妈的!投胎去呀!”这一骂不要紧,一股灰直接就呛进了他的嗓子眼,狗子被呛的连连咳了十几声。 等狗子缓过劲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他发现那两辆黑车已经停在了徐家的门口。 本来狗子是很生气的,他气的是开车的人太没有素质,可是一看车停在了徐家的门口,他的气又消了,狗子想,这肯定是奔丧来的,怪不得那么着急,这是谁呢?怎么都出殡了才来呢? 狗子想着,紧走几步进了徐家的院子。 当狗子进到院中,他看见徐老蔫正在劝着一个女人。 女人跪在灵柩前哭的死去活来,“妹子呀,都怪姐姐我呀,要是我能早点来,你就不会这么早就走了!” 女人一边哭着一边用头杵着地。 在场的人都被这女人闹蒙了。 “老姐姐,别哭了,快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小杰妈到寿了,谁也没办法的!” “不,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女人说着,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她的这一举动把拉拉屯的众乡邻都震惊了。 大伙想过去劝她,但是都不认识她,并且大家看到她的举动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正在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四爷爷走到女人身边,“玉梅呀,快起来吧,不管怎样,人都已经过世了,时候不早了,该起灵了!” 女人一看是四爷爷,显得更加伤心了。 “四叔,我来晚了,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 “嗨!起来吧!”四爷爷说着,伸手扶起了女人。 女人似乎很听四爷爷的话,她站起身然后站在了旁边。 “起灵!”四爷爷哀伤的喊了一声! 灵柩两边十六个抬小杠的爷们齐刷刷的挺起了腰身,将小杰妈的灵柩抬了起来。 灵柩被抬出院子,众杠夫在徐家门口大道上都立住了身驱。 小杰跪在灵柩前,高高举起了丧盆,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接着前边炮仗开路,大魁撒着纸钱,后边小杰扛着白幡带着徐婶的众侄子外甥一边往前走一边给灵柩磕着头。 屯子里的父老乡亲也都站在路边,默默的为小杰妈送着行。 狗子家,自从鞭炮声响起,鬼婴就哭闹不停,大嘴给她喂奶她不吃,大嘴看看鬼婴的芥子,也是干的。 不管狗子怎么逗她,鬼婴就是哭个不停,没招了,大嘴赶紧把她抱了起来,抱起来后,鬼婴好多了。 此时,出殡的队伍恰好走到了狗子家的窗外,大嘴站在窗边,看着出殡的队伍,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为什么,鬼婴在大嘴怀里很不老实,一个劲的往过扭身。 刚开始,大嘴有点不解其意,后来大嘴似乎懂了鬼婴的心思。 她可能也想目送一下徐婶,想着,大嘴把鬼婴的身子掉了过来。 大嘴还真猜对了,鬼婴转过身子后老实多了,她一直盯着徐婶的灵柩,并且从她嘴里里“呜呜”的发出一种难懂的婴儿语。 大嘴想,看来鬼婴还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孩子,她可能也是在为徐婶感到婉惜。 鬼婴就这样一直把灵柩目送出了村口,等队伍没影了,她才又恢复如常。 中午的时候,狗子回来了,他告诉大嘴一切都挺顺利的,就是徐叔的心情不太好。 “你能白话,一会去劝劝徐叔吧!” “嗯,我,我也是这,这么想的!” 大嘴来到徐家门口,见几个乡亲正在议论着,“这车牛啊!那女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大嘴一瞧,可不是,门口的两辆轿车确实很特别,前边是一辆黑色牌照的大奔,后边是一辆国产桑塔纳。 “奔,奔丧啊!这,这组合,太,太用心了!不,不过,那车牌号,平时用是,是不是有,有点太,太晦气了!”大嘴说着,一指那辆大奔! “444,死死死呀,这车该,该不会,就是出,出席,这种场合用,用的吧!估,估计是租的!” “你懂个屁,人家那车号牛着呢,这场合用就是奔丧的意思,如果平时开就是发发发!人家肯定是大老板!” 听他们这么一解释,大嘴觉得也十分有道理,大嘴心想,得抓紧进屋看看那个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十七章 阴间来客 北京一四合院,院内景致十分特别。 进了大门是一条直通正房的黑土甬道,甬道两旁是用干玉米杆围成的蔬菜园子,园子四圈种的是翠绿的玉米,园子里载着各种蔬菜,土豆,豆角,茄子,辣椒,虽然数量并不多,但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一侧园子中放着一口大酱缸,酱缸盖子扣在玉米帐子上,酱缸上蒙着一块白棉布,棉布四角拴着四个大疙瘩,四个疙瘩向下坠着。 在四合院的房沿下,挂着各种各样的好东西,有金黄的玉米,有透红的辣椒……还有几块暗红的长条状的东西,细一看,原来是几块腊肉。 墙根边角落里还闯着几样农具,一把洋镐,一把锄头,一把镰刀,农具很古老,但是被擦拭得十分干净,一看就知道,主人定是个特别勤劳的人。 院子里,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她穿着一身被洗的褪了色的老式衣服。 她正在一口水井旁摇着辘轳打着水,看来她正要给园子里的蔬菜浇水。 姑娘吃力的拎出了铁桶,然后将水慢慢倒入旁边的另一个桶里。 姑娘倒完水,直起来了腰,她一边歇着一边看着园子里的小菜。 姑娘歇了一会,正在她哈腰要拎水的时候,忽然门口处传来了一阵马褂銮铃声,同时有人喊了一声,“于!”,接着大门外有人在扣门。 姑娘赶紧擦擦湿手,然后紧走几步来到大门前,她透过门缝向外看去,不看则已,这一看,姑娘顿时就满脸桃花,姑娘赶紧打开门。 门外停着一辆大马车,马很瘦,但很精神,车挺破,但非常干净,车上还放着一床棉被。 马车旁边站着一个和马一样又瘦又精神的小伙子,小伙子穿着带着补丁的衣服,虽然衣服挺破,但是洗的很干净,也很平整。 看样子,他是有备而来。 “占河,你终于来接我了!”姑娘羞涩的说道。 小伙子没说话,只是冲她一笑,然后解开了马僵绳,接着他倒回去,扭过屁股一纵身坐在了马车前边。 小伙子没有回头看姑娘,他抖了一下马僵绳,喊了一声“驾!” 这匹马很驯服,听到主人的指令,立马跃身向东北方向窜了出去。 事情发展得特别快,根本就没给姑娘反应的时间,等她缓过神来,她才发现马车已经跑很远了。 姑娘赶紧跑去追那马车,“占河,你等等我,我还没上车呢!” 女人一边追,一边喊,一边哭,可是不管她怎么呼喊,赶车的小伙子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策马扬鞭,扬长而去。 不一会,马车就消失在远处雾茫茫的空间里。 “占河,你为啥不回头看看,我还没上车呢!你为啥把我扔下,你着急走,这是要去哪里?”女人很绝望,她蹲在地上,不住的抽泣着。 “妈,你咋的了,是不是又做梦了?” 忽然听见有人在耳边呼唤,常玉梅激灵一下醒了。 啊,原来是一场梦! 常玉梅擦擦脸上的眼泪,看看身旁的儿子。 儿子长得太像占河年轻时了。 “儿子,你啥时候来的?” “我都来半天了,看你睡着了,怕他们打扰你,就一直在门口守着,刚才听见你哭泣,我才过来叫醒你!你又做梦了吧!” “嗯!我梦见你老爸了!” “儿子,这回老妈估计日子不长了!以后公司就得靠你一个人了!” “妈,你说啥呢,我爸去世这几年,你不是经常能梦见他吗!这有啥的呀!” “不是,以前都是梦到他去世前的样子,但今天我梦见我俩年轻的时候了,他赶着马车从阴间回来接我了!” “妈,你可别胡思乱想了,梦都是日思夜想!您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要不然咱有时间找个老中医瞧瞧吧!” “再说吧,这次的梦真的太真实了!儿子,你在公司吧!妈得回四合院看看,没准你爸还在家门口等着我呢!” 徐老蔫家,大嘴本来是想过来劝劝徐叔的,可没想到,事情却完全掉个了,徐叔倒劝起了别人。 这个叫玉梅的女人一边讲着她的梦,一边哭着。 “玉梅呀!孩子说的对,你那就是日思夜想,不用太担心,看你身体这么好,不会有事的!” “嗨!你们都误会了!那时候我伤心,确实是担心自己日子不多了。可是现在我是在为误了我妹子的病情感到难过!” “我要是能早点醒悟,是不是我妹子就不能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怎么那么笨,我怎么就没早点猜出占河是来接我妹子的呢!”女人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大伙听她这么一说,都是满头雾水,怎么她说的占河又和徐婶扯上关系了呢! 大伙像是在听神话一样,都不解其意,只有徐老蔫大概明白了女人的意思。 第十八章 男知青 “当!当!当!……”拉拉屯生产队的集结号一响,各家各户的劳力都出了家门,纷纷向生产队的大门洞集合。 惠萍听见集结号,赶紧拎起了镰刀,然后招呼弟弟惠军也出了家门。 “弟,你先前里走吧,我肚子不得劲,还要回去上趟茅房!”惠萍捂着肚子说道。 “姐,你别装了!你是不是又给占河哥偷拿啥好吃的了!我不走,咱们一起走!我还想让占河哥给我讲小说呢!” “臭小子,啥也瞒不住你,你先走吧,一会我告诉他待会给你讲外国大姑娘的故事!”惠萍逗着弟弟。 “姐,你可别忘了,要是忘了,我回去肯定告诉妈!”说完,惠军甩着镰刀吊儿郎当的奔大门洞走去。 惠萍看着弟弟的瘦小背影,不禁忧伤起来。 听说秋收过后生产队就要安排占河他们返城了,老娘身体多病,弟弟年纪又还小,自己根本不可能随他进城。 不知道占河的想法能不能行得通。 惠萍想着心事,翘脚向知青点看去。这时,知青点院内也相继三三两两的走出了人。 他们纷纷从惠萍身边经过,惠萍和他们互相打着招呼。 过了一会,惠萍看组长都领着大伙出发了,还不见占河出来,她感到有点纳闷。 以前占河都是很积极的,为啥今天还没出来呢? 她又等了一会,占河还没有出来,惠萍感觉有点不对劲,难道他病了? 惠萍想着,直奔知青点走去。 惠萍来到男知青的屋外,她敲了敲房门,没人搭茬。她轻轻推开房门,见占河正背朝着房门躺在炕上。 惠萍轻轻咳了两声,走过去,转到了占河前边。 占河动了动,没有理会惠萍。 惠萍坐到炕沿上,伸手摸了摸占河的额头,“不热呀!占河,你怎么了,怎么不出工呢?” 占河睁开眼睛,他深情的看着惠萍,“萍,我爸妈说没办法安排你们,我妈还说让我秋后赶紧回城,她说我如果敢留下来,她就会死给我看。” 惠萍早就料到,这种结果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哪个父母会让儿子把丈母娘和小舅子一块娶回家呢,哪个当爹妈的会让儿子留在这个整天和泥土打交道的乡下呢。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突然听到这个结果,惠萍还是接受不了,他赶紧把身子转了过去,眼泪在眼睛里转了几圈,最后还是跑了出来。 占河见惠萍红着眼睛转过身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哭了,他赶紧往前挪了挪身子,从后面一把搂住了惠萍。 “萍,你不用难过,我都想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也不出工了,什么不好我就干啥,这样估计就回不了城了,那样我爸妈也就没招了!” 惠萍一听,赶紧擦了擦眼泪,她挪开占河的双手,然后严肃的对占河说道,“你说什么呢,熬了这么久,终于快返城了,你怎么能因为我,放弃回城的机会呢,留在这会毁了你的!” “他们根本不是安排不了你们,他们压根就是不同意咱俩的事,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占河说完又紧紧的抱住了惠萍。 惠萍摇了摇头。 惠萍是个心地特别善良的姑娘,虽然她很爱占河,但她知道,城里有着非常好的前途在等着占河,如果他现在不好好表现,将来可能对他很不利,自己不能那么不理智。 惠萍想着,一边劝着占河,一边往起拽他。 可是任凭惠萍怎么劝,占河就是认准了那条道,就是不起来。 生产队的活都是责分到每个人的身上的,惠萍不能逗留时间太久,因为那些活还在等着她呢。 在家里她是主力,弟弟现在只是半拉子,家里的吃喝全靠她挣工分往回换呢! “不想出,你就歇一上午,下午抓紧去,不去我再也不理你了!” 惠萍说完,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玉米面饼放在了炕沿上,然后小声的说道,“给,这是我弟前几天偷的新玉米磨做的,可香了!” 惠萍说完,赶紧出了知青点,然后朝村外那片干黄的玉米地跑去。 第十九章 痴魂勾魄 知青点门口,生产队长狠狠训了占河一顿,玉梅在一旁帮占河解释着,“队长,他这几天是因为有病了!所以才没出工的!” “谁有病!我才没病呢!”占河满不在乎的说道。 听占河这么一说,玉梅赶紧捅了他一下,“你瞎说啥呢,是不是脑袋烧糊涂了!” 占河根本不领玉梅的情,“你脑子才有病呢!我就是不想干活,咋的了!” 队长气的用手指着占河,“你太令我失望了,等着吧,到时候回不了城,你可别来找我!”说完,他气呼呼的走了。 等队长走远了,大家都过来劝占河。 占河表面上哼哈答应着大家,但他心里却十分得意,心想,这个主意肯定能行。 连续半个月,占河都是这样消极怠工,惠萍几乎每天都来劝他,但怎么劝都没用。 一天晚上,慧萍把占河约到屯子的大坑沿。 “占河,你不要再这样犟下去了,有啥用呢?不管怎样,到最后你还是拗不过你父母的,你早晚得回去!咱俩不会有结果的!” “谁说不会有结果,我就是不回去,就是要饭,我也要留下来和你在一起!” “你这又是何必呢!城里有那么好的机会在等着你!再说,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你也得寻思寻思你父母呀!” “我不在乎那些,我只稀罕你!” 惠萍苦口婆心的劝了好半天,可是占河就是认准了那条道。 “其实今天约你出来,不光是为了劝你,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占河感觉慧萍今天特别认真,所以他只好端正了态度等着惠萍说事。 “你还是好好干活吧!因为你留下也没用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慧萍说道。 占河乐呵呵的看着慧萍,“怎么又想起用这招了呢,打死我也不信!我就是不走了,谁说啥也没用!” “爱信不信!”慧萍说完,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 占河看着慧萍的背影,不禁觉得好笑,这个臭丫头还会使用激将法了。 可是事情并不像占河想的那样。 几天后,知青们都背着占河议论着什么,那里边似乎有慧萍还有徐闷子。 占河把听到的支言碎语拼凑在一起,琢磨了一下,他这才发现,那是一件和他息息相关的大事,好像是说慧萍和徐闷子好上了。 听到这则消息,占河又联想起了大坑沿惠莲对他说的话,他再也躺不住了,占河想,必须得出去看看了。 占河对这件事似信非信,他信是因为那晚的对话和最近的流言蜚语;他不信,是因为他和惠萍那忠贞纯朴的爱情。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大伙都出工走了,占河也偷偷来到了干得热火朝天的玉米地。 他站在地头翘首搜寻着惠萍的身影,还别说,占河的眼力真的不错,他那么一搭眼,就瞧见了惠萍,惠萍正在不停的割着玉米杆。 占河再往惠萍的旁边一看,他心里就是一翻个。 那不是徐闷子吗!他正跟在慧萍后面扶垅。 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占河心里开始敲起了鼓! 不对,割玉米杆就是俩人搭配的活,必须是一慢一快,也许是找不到慢手了,惠萍才和他搽伙的吧!看徐闷子那笨样吧!干活都不如好妇女,惠萍喜欢谁也不能喜欢他呀! 占河想着,又有了自信,他想,既然来了,倒不如把惠萍换下来,让她歇歇。 想着,占河顺着垅沟走到了惠萍身边。 “萍,累了吧!你歇歇,我干吧!”说着,占河伸手就要拿慧萍手里的镰刀。 惠萍没有理她,继续哈腰干着活。 “我干吧,你歇歇吧!”占河说着,又把手伸了过去。 这回,惠萍停了下来,她回头严肃的看着占河,“你干啥呀!自己干自己的呗!你抢我镰刀干啥呀?” “啥你的我的,你不是我相好的嘛!”看着惠萍严肃的样子,占河心里觉得十分好笑,心想,又跟我使这招,不就是激我去干活吗?我才不上当呢!占河想着,又嬉皮笑脸的来夺惠萍手里的镰刀。 “谁是你相好的,请你以后说话注意点!”惠萍正颜厉色的看着占河。 “你是我相好的呗!这有啥不好意思说的,大家不都知道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忘了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了吗!咱俩不可能了,我已经和景民好了,请你以后自重吧!” 听惠萍这么说,占河就像被插了一刀似的,心痛难忍。 可是经过一番心里分析后,占河又缓了过来,他怎么寻思这事都是不可能的。 他认为徐闷子肯定是惠萍用的一步狠棋,他觉得惠萍就是在激他。想到这些,占河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在激我,我先不烦你了,等晚上我再去找你!” “你这人,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我没告诉你吗!咱俩已经断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找我了!” “我才不信呢,就凭你俩搽伙干活就说明你俩好了?以前我还和玉梅搽过伙呢,我俩也没好呀!”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被附近的几个人听见了,他们也都停了下来,向他们这边看着。 “景民,你过来!”惠萍见占河一直这样纠缠,于是放下了镰刀。 徐闷子不知道惠萍要干什么,他很顺从,迈步来到了惠萍身边。 “你不相信是吧!现在我就让你信!”惠萍说着,捧着徐闷子的黑脸蛋就亲了几口。 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然,占河根本猝不及防,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占河感觉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在众目睽睽下,惠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就意味着她说的都是真的。 占河再也待不下去了,他赶紧转身离开了。 两个月后,拉拉屯生产队的农活都已经完工了,知青们也相继返城了。 最后,知青点只剩下占河和玉梅两个人。 占河没走,并不是因为占河的罢工,其实队长早都通知占河可以返城了,占河就是不走。 而玉梅没走,是因为她不放心占河。 自从惠萍那次公开了她和徐闷子的恋情,占河就像丢了魂似的,整天躺在炕上,不干活,也不说话,一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他就是傻呆呆的躺着。 玉梅一直都很喜欢占河,看着占河颓废的状态,玉梅心里非常难过着急。 她几乎每天都在劝占河回城,但占河根本不理会她,没办法,玉梅只好这样一直陪着他。 一周后,一辆大卡车来到了拉拉屯,在占河父母连续几天的规劝下,占河终于坐上了回家的卡车。 占河坐在车上,整个人都已经空了,他痴痴的望着窗外,心里不知是留恋还是怨恨。 渐渐的,拉拉屯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从始至终,占河一直都没有看到惠萍的身影。 徐家屋里,众人都在倾听着常玉梅的讲述。 “那,后,后来呢?”大嘴好奇的问道。 “回城后,在大家的帮助下,占河又振作了起来,慢慢他继承了父亲的产业,虽然一切都好起来了,但他一直都有心结,所以他立誓再也不来这里了,后来在我的执着追求下,占河接受了我,再后来我们就结婚生子了!” “那,那他,他们走,走后,徐,徐叔就,就娶,娶惠萍了吧!”大嘴看着徐老蔫说道。 “嗨!哪有那么简单,其实玉梅也知道,当时小杰妈就是在演戏,她根本就不稀罕我!她是在激占河,所以他们走后,小杰妈足足伤心了半年,她一直都在盼着占河能回来找她!她足足等了占河五年,最后小杰的姥姥快不行了,为了满足老娘的遗愿,她才不得不嫁给了我!” “那,那占,占河叔最,最后知不知道徐,徐婶当,当年是在骗,骗他!” “他临走的时候,我把实情都告诉他了,我当时寻思,咋的也不能让他带着怨恨走呀?” “可是没想到,我还是错了,他对惠萍妹子太痴情了,居然到了那边还痴心不改,还会来勾我妹子的魂魄!” “我真该死,为啥要把实情告诉他呢!” “我太愚蠢了,占河托梦给我,我咋就没能早点猜到他的心思呢?”常玉梅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听到这里,大家终于全明白了。 “看,看来狗,狗子的鬼,鬼蟾蜍还,还真灵啊!徐婶那,那天突然得,得病,确实是被,被占河叔勾,勾了魂了,如果那,那天听,听狗子的话就,就好了,也许我,我婶就,就不会出事了。” “什么鬼蟾蜍?那又是咋回事?”常玉梅不解的看着大嘴。 大嘴又简单扼要的把狗子用鬼蟾蜍给小妈瞧病的事说了一遍。 屋里的人听完这一切,都恍然大悟了,他们都开始为小杰妈的死感到惋惜了。 小杰这回彻底无言面对大嘴了,他深深低下了头,不知是在后悔还是在悲伤。 徐老蔫看看儿子,赶紧给大嘴使了使眼色,“嗨!人都走了,还说这些干啥!那都是命,谁也左右不了的!” 第二十章 她是不是潘金莲 一个人,不论是王侯将相,还是乡野村民,都不能逃脱生老病死这个天定法则。 但老天也并非是把各个阶段都公平分给每个人的。 就比方,老天会把一些人“老”这个阶段给省略。譬如那些英年早逝的人。 老天还会把一些人“病”这个阶段省略掉,譬如那些完全老死的人。 刨除老与病,剩下的生与死才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 生是一个痛苦与幸福并存的过程。 而死则是一个完全痛苦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唯一能安慰生者与逝者的就是入土为安,对于徐家来说也是如此。 不管是正常病死还是痴鬼勾魂,毕竟灵柩已经深埋地下,所以这道痛心的关卡也就过去了。 三天圆坟后,徐家的直系亲戚都撤了,常玉梅也把小杰带走了,徐家彻底恢复了平静。 占河痴魂回村的新闻火了一段时间后,渐渐被大家日常的油盐酱醋格式化了,拉拉屯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大嘴和狗子也随着恢复了原态,虽然生活回到了正常轨道,但他们又迎来了财政透支这一窘状。 连续几天的赊账,大英子有点不耐烦了,她是个心直口快的女人,所以从来都是口无遮拦。 “狗子,嫂子也知道你俩是在做善事,但我这是小本经营,不是我心狠,真不能再赊给你们了!实在不行,之前你们赊的账就一笔勾销了,就当是我捐助鬼婴的!好吧!” 虽然这些年狗子和大嘴总混在一起,但他并没有受到大嘴的污染,他的脸皮还是很薄的,听大英子那么说,他立刻就明白了,人家这是下最后通牒了,狗子臊不搭的出了超市。 狗子回到家,大嘴见他脸色那么难看,就知道肯定是大英子说他了。 大嘴冲狗子一笑,“没,没事,你,你脸皮薄,一会我,我去,看,看我怎么收,收拾她!” “算了吧!人家说的有道理,咱俩应该再干一票了。” 俩人商量后,开始换班出去探路。 三天后,狗子终于找到了目标,那是一个留守媳妇,据他了解,这家的男人常年在外打工,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往家送一回钱,最主要的是,这个留守媳妇每天晚上都打麻将到很晚,所以特别容易得手。 锁定了目标,俩人开始着手准备,搁以前,有了目标,直接就能开工,可现在多了一个孩子,要想出工,必须得先把孩子安排妥当。 人们常说有备则无患,自从收留了鬼婴,大嘴和狗子就已经想好了方案,只不过是一直拖着没有实施。 事到临头,二懒不得不勤快了起来,他们首先是改造了狗子家原有的杂物柜,给鬼婴做了一个安全的婴儿床。 接着,狗子又照着大嘴的设计图纸给鬼婴做了一个自动吸奶器。 一切准备妥当,二人才放心离开。 都说做贼心虚,可是大嘴狗子这对贼兄贼弟却完全不是那样,在他们身上根本看不到那四个字的影子。 这俩小子就像回拉拉屯一样,大摇大摆的就进了目标镇子。 之所以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们胆量过人或嚣张跋扈。 这是他们长时间行窃总结出的手法经验。 他们认为行窃这种工作,要想安全生产,必须要做到因时而宜,越是深夜无人,越应该谨慎隐藏,而在这种神鬼交汇的时间,必须要做得自然,因为一旦被别人看到行为异常,必定会引起怀疑。 俩人一边唠着磕一边朝目标人家走去。 “看?” 大嘴的眼睛很小,但是特别聚光,他一眼就看见有个人跳进了留守媳妇家的院子。 “你,你不是说,说她家男,男人刚,刚走吗!怎,怎么又,又回来了呢?” “不能是她家男人!回自己家还用跳墙头吗!” “操,不,不会是劫,劫胡的吧!” “不好说,跟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俩人看准时机,相继跳进了院子! 前边的人似乎比狗子俩人都胆大,直接就走到了窗外。 他抻着脖子向屋内看了看,然后贱嘻嘻的说道,“宝贝,你干啥呢?快给我开门!” 过了一会,房门开了,从屋里探身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穿得很随便。 男人见女人出来了,就要过去搂她。 女人嫖了他一眼,“你咋这么虎呢,没看到大街上还有人路过呢吗!” “你还说呢,我都等你半天了,你干啥呢,咋没去麻将馆呢!” “先别说了,快进来吧,别让人家看到!”女人说着,一下把男人拽进了屋。 “我,我去,意外收,收获呀!碰,碰到搞,搞破鞋的了!”大嘴兴奋的说道。 “走吧,今天没机会了!”狗子说道。 “来,来都来了,看看再,再走呗!” 像这种事,狗子以前也只是听说过,但从来没有看过现场直播,所以,他也很好奇,于是他就依着大嘴了。 俩人猫腰来到窗下,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就听男人说道,“你手没痒痒呀,孩子都睡了,咋不去呢?” “我一直玩手机了,你看,这是他新给我买的,可好玩了,什么游戏都有,还能在线赌博呢!” “啥破东西!你玩这玩意能摸到我手呀!” “破玩意?五六千呢!你能给我买起呀。” “你说那玩意说的,他能给你买手机,我还能让你过电呢!” “滚,你还说呢,上次都赖你,给我都弄怀孕了,幸亏他傻,换成别人肯定能察觉到。” “知道他傻,你还不和他离婚,看他长得跟土豆子成精似的,你咋就那么舍不得他呢!” “你咋跟老娘们似的呢,整天墨迹这点事,跟他离了有啥好处,你能养起我们娘俩呀!现在他挣钱养着咱们娘仨多好呀!。”女人说着,噗嗤一下笑了。 “我才不养这小土豆呢,又不是我的种!” “你别放屁了,不是你的种,还是我的种呢!说白了,你就是个孬种,总撺掇我离婚,还没本事养活我们!” “你敢说我孬种?现在我就让你叫我好汉。” 男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屋里的战斗就打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有节奏的单音阶发声。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屋里终于消停了。 大嘴看看狗子,狗子靠着墙根居然睡着了,他轻轻捅了一下狗子。 狗子一激灵,“结束了?” 大嘴点点头。 “操,太他妈强了吧,是不是吃药了!” “说,说不好,怎,怎么办,进,进去不?” “进去,必须进去,咱俩不能白来呀!这对狗男女,搞这么长时间,肯定睡了!” 说着,俩人悄悄的潜入屋内。 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没费吹灰之力,俩人就轻松得手了。 临走时,大嘴又犯了老毛病,居然把俩人的衣裤都顺了出来,这并不算啥,大嘴居然用遥控器挑出了俩人的裤头和女人的内衣。 “我操,你恶不恶心呀!啥玩意你都拿!那玩意有啥用呀?” 大嘴没有理会狗子,依旧挑着那污秽的东西朝大门口走去。 等来到门口,大嘴把狗男女的衣裤挨个挂在了铁大门上。 看到大嘴的行为,狗子打心里为他竖起了大拇指,狗子想,大嘴这货肚子里的坏水真是天下一绝呀。 第二十一章 武大郎抗大刀 英子超市,老板娘正聚精会神的低头算帐,这时,大嘴悄无声息的走到她面前。 由于太过专心,老板娘竟没有察觉到。 大嘴满脸都是坏笑,他冷不丁的拍了大英子一下。 这一下太突然了,把大英子吓得“妈呀!”了一声。 “死玩意,吓死我了!你啥时候进来的,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大嘴笑嘻嘻的看着她,“你,你也太,太财迷了吧!整,整天摆,摆弄你那破,破账本,上,上帝来,来了你都不,不知道!” “少扯淡!买啥?快放屁,没看见我这正忙着呢吗!”大英子不耐烦的说道。 “两,两罐奶粉,一,一包尿不湿!”大嘴边说边观察着大英子的反应。 大英子没有表现出大嘴想象的那种态度,她回过头,直接从货架上取下东西交给了大嘴。 大嘴疑惑的看着她,“再,再来一,一包花,花生米,一,一个猪,猪蹄子。” 大英子依旧没说什么,直接把货物交给了他。 大嘴纳闷的看着大英子,“哎,我,我看看,是,是不是太,太阳从,从西边出,出来了,今,今天咋这,这么给面呢,你,你不是不,不赊给我,我们了么!” “放屁,我说赊给你了吗,别逗咳瑟了,快掏钱吧!” “你,你咋知道我,我这次不,不是赊账呢?” “我算出来的呗,我还算出昨晚上你俩出去“喝酒”了呢?” “嘘!小,小点声,你,你咋知,知道的?”大嘴四处看看说道。 “你没,没听过那,那句话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嘴的结巴有时还是很有感染力的,几句话就把大英子带进了沟里。 “哪,哪有的事!我,我这是买,买彩票中,中奖了!”大嘴就是这样,露馅了也会硬装大尾巴狼。 “大嘴,不是嫂子墨迹,你俩赶紧改行吧!总干这个哪能行啊!” 大嘴回头瞅瞅,然后小声说道,“我,我俩可,可是义盗,做,做的都,都是替,替天行道,劫,劫富济贫的买卖。” “算了吧,就算你们现在养着鬼娃,是劫富济贫。那替天行道又从哪说起呢?谁家的财物不是辛苦挣来的。” “这,这回我,我俩可,可真是替,替天行道,我,我俩昨天偷,偷的可是潘,潘金莲与西,西门庆……” 大嘴添油加醋的把留守小媳妇养汉的事和大英子讲了一遍。 听完他的讲述,大英子笑的前仰后合,“你俩可真行!人家偷情,你俩也听!” 大嘴和大英子扯了一会淡,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赶紧掏出钱给了大英子。 狗子家,鬼婴还在呼呼的睡着,大嘴抄起了电话。 “回,回来时记着领,领俩妞!” 狗子虽然也有那个嗜好,但每次听到大嘴催他这事,都会损上大嘴几句。 听到狗子骂他,大嘴又解释上了,“我,我这回可,可是被,被逼的,昨,昨晚那,那个小,小娘们的叫,叫声还,还在我,我耳朵里嗡嗡响呢!再,再不发泄发泄,我,我就废,废了。” 其实,不仅是大嘴一个人这样,多数人都有同样的习惯。 譬如,有的夫妻,本来睡觉前已经爱爱过了,但半夜一听到邻居的动静,还会跟着凑凑热闹,这就是所谓的生活传染。 大嘴打完电话,躺在炕上,开始意淫起来。 正意到兴头上,“吱呀”一声,门开了。 大嘴睁眼一看,进来的是徐老蔫。 徐老蔫左手拎着一兜熟食,右手拎着一瓶白酒。 “大嘴呀,吃没吃呢,咱爷俩喝两盅呀!” 有酒喝,大嘴自然十分高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着喝着,大嘴发现徐老蔫似乎有话要说,但一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 “叔,你,你来是,是不是有,有啥事呀?”大嘴虽然说话啰嗦,但办事却从不拖泥带水。 徐老蔫放下手里的筷子,他告诉大嘴,从那天小杰走了之后,一到后半夜,他家屋里就有动静。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老鼠在捣鬼,也没在意。 可是这几天,那声音越闹越凶,他怕有啥说道,就过来想让狗子给他瞧瞧。 大嘴是个热心肠的人,听徐老蔫这么一说,他赶紧去翻狗子的抽屉,可是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那只鬼蟾蜍。 最后,大嘴告诉徐老蔫,晚上他会去陪他。 晚上十点,大嘴哄睡了鬼婴,然后走出了家门。 其实,大嘴也是武大郎抗大刀,硬装好汉。 经过一系列的怪事,他也开始相信世间有鬼了。 从狗子家到徐老蔫家这一路上,他的心里一直在打鼓,他总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跟着他。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怕什么,什么就会越来找你。 大嘴刚进徐老蔫家屋里,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家的相册。 不知道为什么,大嘴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小杰妈的相上,他不想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有魔力驱使他似的,他的眼睛完全失控了。 挣扎了好半天,大嘴才摆脱掉那张诡异的面容。 大嘴赶紧扯过一件衣服,把那东西遮住了。 “徐,徐叔,咋,咋不把照,照片换了呢!看,看到照,照片不又,又会勾起伤,伤心事了吗!” 大嘴就是能人,总能给自己的弱点镶上金边。 “嗨,我这不是寻思留个念想吗!” 俩人说了几句话,徐老蔫说困了,于是他关上了灯。 不一会,他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徐老蔫可能是太乏了,睡的特别香。 可是大嘴怎么也睡不着,他总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盯着他。 大嘴越感觉越害怕,最后干脆把被子蒙在了脑袋上。 也许是大脑缺氧所致,不一会,大嘴也昏昏沉沉的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嘴突然被一阵断断续续的“嘎吱……”声弄醒了。 大嘴一下就精神了,他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 “嘎吱…嘎吱…” 那声音时断时续,时大时小。 大嘴越听心里越毛,他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在屋里找着那想找又不想看到的东西。 忽然,一个黑影闯入了大嘴的视线范围,大嘴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头皮也发炸了。 这时,徐老蔫还鼾声如雷的睡着。 大嘴使劲巴拉巴拉徐老蔫,好半天,徐老蔫才醒过来。 “听,就是这个声,天天后半夜响,我都好几天没睡了,这是你来,我才有胆睡的!” “徐,徐叔,这,这声音倒,倒是没,没啥吓,吓人的,但,但总这么响,也睡不消,消停呀!咱,咱俩还,还是上狗,狗子家睡吧!”大嘴边说边起身穿上了衣服。 大嘴表面看上去很轻松,但此时,他浑身的汗毛都已经竖起来了,他这是典型的人熊嘴硬。 第二十二章 一波初平一波再起 总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狗子这趟销赃之行十分不顺,差点就身陷囹圄。幸亏他机警过人,及时发现了蹲守在老客户窝点的便衣警察。 回到家,狗子还有点心有余悸。 堕落归堕落,但他也不想去那个高墙电网,武警站岗的鬼地方待着。 很久以前,大嘴和狗子曾搭伴去监狱看过他们的爹,他们的爹再三叮嘱他们,千万不要犯罪,一旦进了那种地方就彻底失去自由了。 其实,在他们的爹刚进去的时候,大嘴和狗子还没有如此堕落,他们心里也曾有过盼头。 他们盼着里边的人能好好改造,早点出来,一家人还能回到原来的平淡生活。 可是,正应了那句话,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 他们的娘根本不给他们留一点希望,就那样撇下了他们,去照顾别人家的孩子去了。 父亲的堕落并没有打破两个孩子的梦想,可是母亲的无情与背叛却彻底击溃了他们。 就这样,他们选择了堕落。 但是,人世间有几人是甘心堕落的呢,还不都是受到命运摧残所致吗。 听完狗子的冒险经历,大嘴也觉得有点后怕。 大嘴这人就是说道多,他非得要吃个喜,他说这样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你,你在家等,等着,我,我去置,置办吃的去!”大嘴说完,转身出了屋。 他刚来走出大门口,就看到了徐家门口的那辆熟悉的大奔。 大嘴很好奇,怎么又来了呢? 徐老蔫家屋里,地上的板凳坐着几个人,这几个人大嘴都认识,是常玉梅娘俩,还有那个替班司机。 徐家炕上,坐着老蔫的儿子小杰,大嘴看了小杰一眼,他感觉小杰怪怪的,他靠着墙,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老蔫见大嘴进屋了,赶紧问道,“大嘴呀,狗子回来没?” “回,回来了!” 大嘴看着老蔫那难看的脸色,觉得徐家肯定又出啥事了!因为早上他从狗子家走的时候还红光满面的呢。 不出大嘴所料,徐家的确又摊上大事了。 老蔫走了之后,常玉梅和大嘴讲了他们回北京后发生的怪事。 为了弥补犯下的错误,常玉梅把小杰带回去后,就委任小杰做他的助理,她有心把小杰培养成公司的高级经理。 小杰受到如此的待遇,自然也十分高兴,他知道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像他这样的大学生,一下就有这样的机遇,简直就是上天的眷顾,所以他也很用心的边实践边学习着。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一天晚上回公寓的路上。 在一个十字路口过街时,小杰突然就定在了原地动不了了,他的脚像粘在了地上,不仅如此,他的胳膊也不好使了。 幸亏有好心人帮忙,帮他叫来急救车,并且联系到了常玉梅。 急救医生先是怀疑小杰是重度低血糖,于是对他进行了指尖采血,但检测结果显示,小杰血糖指数完全正常。 血糖正常,四肢不遂,急救医生高度怀疑小杰是急性脑中风。 对于脑中风的治疗,时间就是生命,所以急救医生赶紧联系最近的三甲医院,为小杰打开绿色通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终于不到一个小时,救护车开进了医院。 核磁影像室外,常玉梅焦急的等待着,她双手合什,在默默祈祷着,她想,难道自己又做错了,如果小杰真的在自己这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和老蔫交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后,终于影像室的门打开了,医生摇着头推出了小杰。 看着医生的表情,常玉梅血压一下就上来,她感觉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等常玉梅醒来睁眼看时,自己也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儿子正坐在旁边守着她。 常玉梅里里外外的看了看,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小杰他?……” 儿子猜出了她的心思,赶紧劝她道,“妈,你别再着急了,小杰他没啥大事!” “你骗我,没事为啥那个医生直摇头!” “妈,你误会医生了,他摇头是对小杰的病情感到不解,因为小杰的影像非常正常,医生说了,比他的身体都好!” “那他现在在哪?我要见见他?” 常亮告诉她,他正在安排人领小杰做全身检查,目前并没有发现与他症状相关的可疑结果。 第二天下午,医院给出了小杰的最终检查结果,“身体各项指标基本正常,症状原因不明。” 常玉梅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想,既然不是实病,那肯定又是撞邪了。 这次,她不敢再耽搁,赶紧让常亮安排再次回到拉拉屯。 第二十三章 鬼蛙的由来 徐老蔫家,狗子拿着鬼蟾蜍在小杰身上来回的探测着,鬼蟾蜍的眼睛时亮时暗,时快时慢,不停的闪烁着。 检查了一遍,狗子停了下来。 还没等狗子说话,大嘴便凑了过来,“你,你再给徐,徐叔查查吧!他好,好像也,也中邪了!” 狗子看看老蔫,“为啥要给徐叔查呀?没看出徐叔怎么样啊?” 大嘴见狗子不相信,就和他讲述了半夜怪声和鬼影的事。 狗子半信半疑,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给老蔫检查了一番,结果鬼蟾蜍一点反应都没有。 检查完,狗子摇了摇头,“你俩是不是心理作用啊?徐叔没啥问题呀?” 大嘴还要说什么,老蔫赶紧制止住了他,“狗子呀,别管我了,现在给小杰治病要紧,他到底怎么样啊?” “情况不妙,应该不是普通的邪病!看阴阳蛙眼睛的闪烁情况,应该比那次大嘴的病严重的多!但要比我婶的病轻!”狗子表情凝重的说道。 “那,快,快给他多放,放点血吧!”听狗子说完,大嘴赶紧擦擦桌子上的水果刀递给他。 狗子苦笑着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你那次是招没脸的了,以前我听爷爷讲过;而小杰的病因不明,我也没听过,所以不能按照那种方法乱治!” “那咋办?要不然把那个跳大神的再请来吧!”徐老蔫无助的说道。 狗子摇摇头,“那人白扯,一看就是骗人的把戏,他那招治大嘴那种病都不一定有用!” 徐老蔫一听,感到绝望了,“难道就等着老天爷安排吗?” “叔,你先别急,我想,还是把四爷爷请来吧!他老人家年纪大,阅历广,也许能有办法。” 听了狗子的建议,徐老蔫马上去请来了四爷爷! 四爷爷看了小杰的病情后,也是眉头紧锁。 他说,在他小的时候,他们这一带,的确有两位非常有名的鬼医。 其中一位就是狗子的太爷爷,鬼蛙王。 还有一位就是上河沿村的老拐。 两个人的手法都很高,并且都各有各的长处。 鬼蛙王治病以见效快著称,只要病人找到他,他立马就能把病症消除。 而老拐瞧病则以看得准著称,只要他搭眼看看患者的情况,就知道患者的病因所在。 人无完人,虽然二人都很厉害,但他们也都有自己的不足。 有的邪症,鬼蛙王治过后会出现反复。 而老拐看过的病,有的则恢复的很慢,让病人备受煎熬。 虽然两人都有短板,但他们的口碑却非常好,那是因为,一旦遇到了那些难解的问题,二人就会取长补短,强强联手。 都说同行是冤家,而这两个鬼医却能如此理性合作,大家对此事都很费解。 后来,四爷爷拜在了鬼蛙王门下,他才知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鬼蛙王与老拐竟然师出同门。 他们的师傅是个云游鬼医,他走遍了全国的很多地方,每到一处,他都会收几个徒弟,传授巫术。 鬼蛙王与老拐是鬼医的关门弟子,因为在收下他俩的那年冬天,鬼医就客死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关东大地了。 临死的时候,鬼医把两件宝贝交给了他们,一本金缕奇书和一个桃木蟾蜍。 鬼医嘱咐他们一定要把医术继续传承下去,发扬光大,造福百姓。 料理完鬼医的后事,两个人也相继成家了。 这样一个难题就随之而来了,两件宝物究竟由谁保管呢? 后来,二人决定,干脆就分了宝贝,这样,兄弟二人才不会产生矛盾。 最后,经过抽签,老拐得了那本奇书,狗子的太爷爷得了那只鬼蟾蜍。 为了实现师傅的遗愿,没过多久,二人就开始着手收徒弟了。 可是,就在四爷爷刚刚拜师没多久,全国就开始了破四旧运动。 那场运动搞的很激烈,狗子的太爷爷也遭到了批斗,狗子家被翻了个底朝天,鬼蛙王行医的所有行医记录都被焚烧掉了。 幸亏那天鬼蟾蜍被狗子的爷爷偷拿出去玩了,最后才得以幸免。 鬼蛙王本来打算等风波过后再接着行医看病的。 可是,没等运动结束,他就暴病而死了。 所以,现在的狗子只是空有一个宝贝,并没有真正的治病本领。 四爷爷说,要想治好小杰的病,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老拐的传承人。 虽然有希望,但也是很渺茫,因为那场运动实在太厉害了。从那之后,老拐的消息也断了。 第二十四章 鬼医诊所 县城一条街的尽头,矗立着一个二层小楼。 小楼下,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接着后边一辆大奔也停了下来。 出租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了狗子和大嘴。 后面的大奔上下来了常玉梅。 常亮与老蔫一起把小杰也搀下了车,与其说是搀,还不如说是抬。 大嘴抬头看了看这个小独楼上挂的牌匾,“宋,宋氏中,中医门,门诊?是,是这吗?这,这也不,不像是看,看邪病的地,地方呀!这,这不就,就是一个普,普通的诊,诊所吗?” “别墨迹了,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狗子说着,往旁边巴拉一下大嘴,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等进了屋,狗子心里也画魂了,这还真不像是看邪病的地方! 拔罐室,针灸室,按摩室……这还真是一个中医诊所,根本看不到一点看外科病的迹象。 正在狗子刚想找人探个究竟的时候,从旁边楼梯处下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对狗子说道。“唉!老弟,是不是来看外科病的呀?” 狗子见有人问他,他赶紧回答道,“是呀!那个宋鬼医是在这吗?我怎么没找到呢?” 那人笑了笑,“我们前天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也蒙圈了,以为打听错了呢!后来他们告诉我就是这!” “那这些?”狗子一指一楼的各个诊室。 那人一笑,“那些都是障眼法,做给检查部门看的!你快点上去吧!早点叫号能早点看病!” 听了这人的话,狗子赶紧上了楼。 一到楼上,狗子惊呆了,这楼上与楼下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楼下清静萧条,楼上人山人海。 楼上的装修布局完全出乎狗子所料,根本不是那种阴森怪异的感觉,完全就是个西医大诊所的样子。 首先,刚上楼梯口是一个取号机。 然后就是一个候诊大厅。 除了候诊大厅,就是一间不大的诊室。 大厅里坐满了等着看病的人。 这些人,啥样的都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躺着的,趴着的,抽着的,吐着的,睡着的,瞪着的。 虽然人很多,但是很有秩序,大家虽然看起来都很焦虑,但大伙都能遵守诊所给顾客定的规矩,“按号看病,禁止喧哗。” 诊室的门上也贴着一张大白纸,上边写着几个大字,“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正在狗子四处观望的时候,其他的人也抬着小杰上楼了。 几个人焦急的等待着,眼睛盯着诊室的门,但是看了好半天,也都没有人出来。 大嘴急了,就要过去看看,狗子赶紧制止住了他,“你瞎呀!没看到门上贴的白纸呀?” 大嘴嘟囔着,“这,这也太,太慢了,猴,猴年马,马月能,能看上!” 旁边一个女人说道,“你们刚来的肯定排不上了,我们还是昨天叫的号呢,到现在还没看上呢!” “他,他不,不是大,大仙吗?怎,怎么会这,这么慢!” “宋大夫看病特别细,所以时间才会很长。” 第二十五章 初见宋医生 苦等三天,狗子几人终于被叫进了诊室。 诊室里有两名医生,一老一少。 老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少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帅小伙。 说是诊室,其实是一个大客厅,靠墙是一排沙发,沙发前边是一个大茶几。 靠窗户摆着一张办公桌,桌上一台电脑,一个话筒,那个帅小伙正坐在电脑旁弄着什么。 “哪,哪位是宋,宋大仙?”大嘴问道。 “我就是宋医生,几位请坐吧!”老的说着,把众人让到沙发。 众人坐下,宋医生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说说吧!怎么了!”宋医生微笑着看看几个人。 “是,是这么回……”大嘴刚要抢话,狗子捅了他一下。 “你别说了,太耽误事了,还是让常姨跟宋医生讲吧!” 常玉梅看看大伙,没有推辞,于是把小杰怎么得病,怎么在医院检查没结果的事说了一遍…… “就这些吗?家里边还出没出别的怪事?”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有,有,那,那天我,我在徐,徐叔家睡,睡觉,他,他家房,房顶上咯吱咯吱的响,响个没完……” 狗子听大嘴又白话,又瞪了他一眼,“别瞎说了,徐叔一点事都没有,啥怪声呀,那没准是天气干燥引起的呢,没听过热胀冷缩呀!” “让他说,让他说!”宋医生笑着对狗子说道。 “对,对了,那,那天晚,晚上我还看,看见徐,徐婶的影子了呢!就,就站在徐,徐叔家的地上!我,我当时全,全身的汗,汗毛都竖,竖起来了!” “还有吗?” “没,没了!”大嘴摇了摇头。 “几位呢,有没有补充?”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也都摇了摇头。 宋医生走到小杰身旁,看看了小杰的病情,“是在大医院查的吗?” “是!” “所有检查都没事吗?” “对,有几项没达标的,但医院说和他的症状一点关系都没有!”常玉梅说完把医院出的检查报告交给了宋医生。 宋医生看了一眼,“那肯定是有问题了,不然他不能这么严重!” 徐老蔫听到这个,手有点发抖,“宋神医,快给我儿子治治吧,他妈刚死,他再出啥事,我也活不了了!”说完,徐老蔫就要给宋医生下跪。 常玉梅见状赶紧拉住了徐老蔫,她看了一眼常亮。 常亮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从提包里取出一摞钱推到宋医生面前。 “我们是慕名来找您的,只要您能治好我侄子的病,钱不是问题?” “是啊,是啊,只要能治好我儿子,卖房子卖地我都愿意!”老蔫说着,紧紧握住了宋医生的手。 “小飞,给几位客人倒杯水!”宋医生对电脑旁的帅小伙说道。 “大家都别急,不管怎样,咱得先把事情弄明白!对了,刚才老哥说,孩子的母亲刚去世是吧!” “对,没多长时间!” “丧事找没找先生?” “找了!” “先生可靠吗?” 狗子明白了宋医生的意思,他是怀疑阴阳先生的本事不过关。 “丧事是我们村的四爷爷主持的,他干了几十年的先生,不会有啥问题的!” “奥,是这样,你们几位都谁是亡者的直系亲属!” “没有,他们都是屯邻朋友。直系亲属就我和儿子。“ “奥,真不错!” “什,什么不,不错?” “我是说你们几位真不错,无亲无故能跟着帮这事,真是少有!” “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孩子身上?孩子,你回忆回忆!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有没有没做好的地方!” 听宋医生这么说,小杰有些发愣,他没明白宋医生的意思。 宋医生一笑,“我的意思是你当时是不是都是按照先生交待做的!” 这回小杰听明白了,他皱着眉想着。 …… “有…”小杰沉默了一会,终于从嗓子中挤出了这个有力的字眼。 第二十六章 小杰的错 “……我真后悔,不仅害了我妈,还把自己害成这样!……我从来都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呀神的!…………所以当初,狗子说我妈中邪了,我根本就不信!我就认为只有科学才是真理,什么外科病呀!那都是巫医为了骗钱编的东西!………………就连我妈办丧事的时候,我也一直抵触那些烦琐的东西!……尤其在我妈出殡那天,木匠钉棺材盖时,四爷爷让我们喊,让我妈躲钉!…………我觉得那太可笑了!所以我一直都没喊!……我觉得那就是迷信,不仅是迷信,还是乱搞!……”小杰说说歇歇,很是吃力…… “行了,孩子,别说了,歇着吧!”宋医生说着,递给老蔫一杯水,“老哥,给孩子喝点水吧!” “好了,病因找到了!” 众人一听,眼睛都亮了。【零↑九△小↓說△網】【零↑九△小↓說△網】 “怎,怎么回,回事?是,是不是徐,徐婶舍,舍不得小,小杰,才缠,缠着他的!” 宋医生笑着摇摇头,“不是亡者的问题!她不是在缠着他。她是在向他寻求帮助呢!刚才孩子不说了吗?他没有告诉她的母亲躲钉,问题就出在这个环节!你们想想,作为一个母亲,最听谁的话!肯定是自己的儿子了!儿子没喊,她肯定就没躲!这样,严重的问题就出来了,她的魂魄就被钉住了!这和活人不一回事吗,谁被绑住不都得求救吗,所以她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暗示活着的人帮助她,这也可以理解!”…… 大伙张着嘴巴听着宋医生分析着小杰的病因。 “还,还有这,这说道呀!” “对,现在的人太不重视这些东西了,才会导致各种问题的出现!” “这,严,严重吗?能,能治好吗!?” “这个病,处理不好后果相当严重!你们也看到他的病情了,如果一真这样下去,人不就完了吗!” “宋神医,我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徐老蔫老泪纵横的又握住宋医生的手。 “老哥,老哥,你别担心,现在你们来了,就没事了!” “飞呀!你看看,还有谁没出去呢!赶紧给他们安排一下!” “我三哥没出去,让他去吧!”帅小伙查了一下电脑,说道。 “你们别担心,一会我的人就会跟你们去解决问题!你们几个谁先过去做一下登记吧。” “我,我去吧!”大嘴说着,来到帅小伙跟前。 “姓名?” “李,李大嘴!” “李大嘴?”帅小伙抬头看了他一眼。 “对,我,叫李大嘴!” 帅小伙笑着摇摇头,“我登记的是病人的信息!” “啊!病,病人呀!我,我还,还以为问,问我呢!病,病人叫,叫徐杰!” “年龄?” “24!” “联系方式?” “137########” “家庭住址?” “##县##镇##村拉拉屯!” “哪里?”宋医生听完,就是一愣。 “##县##镇##村拉拉屯呀!” 宋医生转过头看着徐老蔫,“老哥,不知道你听没听过鬼蛙王?” 徐老蔫点了点头,“听过!他老人家就是我们屯的!” “小飞呀!别告诉你三哥了!一会我跟他们去!” 第二十七章 挖坟 小杰妈坟前,宋医生燎完纸,等了一会。 他从带来的皮箱里取出一个木碗,然后抓了一把纸灰放在碗里,又往灰里倒了一种黄色液体,搅了一下,接着,他又从皮箱里取出一只木笔,然后蘸着灰泥在几个村民的手心画了一下。 “开挖吧!” “非得挖开吗?”小杰舅舅又重复问道。 “必须得看到棺材天,要不然不好定位!” “人都入土了,这样动工不太好吧!” “你看看孩子病的,哪头轻哪头重你应该能分清吧!”宋医生看了看小杰的舅舅。 小杰舅舅看看旁边单架上的病人,不再说话了。 按照宋医生的安排,几个村民开使一点点挖开了小杰妈的坟…… 待大家清理出最后一层土的时候,坟坑里的人都爬了出来,坟坑外面的人也都倒退很远,捂上了鼻子,甚至有个人都呕吐起来。 大家等了好半天,尸臭渐渐淡了,众人才又回到坑边。 此时,宋医生已经背着一个红色的布包进了坟坑。 只见他,手里拿着木碗,边在棺材天上看着,边画着圆圈。 等画完圆圈,他打开了红色布包,从里边掏出了酒盅样的黑色东西,然后挨个把它们扣在了圆圈上面。 办完这一切,他才又回到坑上,“老哥!你们把小杰扶过来吧!” 大伙七手八脚帮着徐老蔫把小杰架到坟坑前。 “小杰,跪下吧!” 小杰费了半天劲才跪好。 “老哥,你帮小杰送纸吧!……小杰!你告诉你妈!就说你来帮她脱困来了,让她一会快点走吧!” 小杰这回很听话,“妈呀!……我来帮你脱困来了……你一会快点走吧!……” 小杰念叨的同时,宋医生又从包中取出一张黄纸,然后用木笔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了一些什么!最后把纸扔进了火堆里。 大伙在一旁默默的等待,不知道这位鬼医还会有什么举动…… 宋医生把纸扔进火堆后,就那样默默在一旁看着…… 大伙都不知道下一步会怎样。 小杰还不住的念叨着,徐老蔫不停的燎着纸。 不一会,一大堆的烧纸燎的没有多少了。 正在大家都满腹狐疑的时候,忽然,从坟坑内刮出一股冷风,这股风直接就吹到了火堆上,那火呼的旺了一下…… “好了,孩子他妈走了!你们快把小杰扶回去吧!” “完事了吗?”小杰舅舅凑过来问道。 “对,完事了!”说着,宋医生又跳进坟坑,开始收拾他的工具。 小杰舅舅乐呵呵的走到单架前,“怎么样,大外甥,好了没!” 小杰试着用了用力…… 结果还是不行! 大嘴也凑到单架旁,看了看小杰,“咋,咋整的,咋,咋没,没效果呢!他,他这招管,管不管用呀?” 狗子给大嘴使了个眼色。 大嘴走回去,往狗子怀里一看,刚才鬼蟾蜍眼里的强光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微微的余光。 这时,小杰舅舅火了。 “这是什么玩意!坟都刨了,居然一点不见好,这不坑人呢吗!”说着,他就要去找宋医生理论。 大嘴赶紧过去一把拽住了他…… 第二十八章 认亲 徐家当院,众人围坐在宋医生周围。 老蔫吭赤了半天,也没有问出口。 小杰的舅舅急了。 “宋医生,我姐夫不好意思说!我就直接说了!你说咱们坟也挖了,你的法事也做了,怎么孩子一点也没见好呢!这是咋回事呀?” “是,是呀!徐,徐婶都,都已,已经走了!小,小杰应,应该能,见强啊!” 宋医生微笑着看着大伙。 “大家都别急,小杰会一点点好起来的,来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我看病都是先治病后付钱,病不好不要钱的!” “不是钱的事!可这万一耽误了孩子可咋办,他妈那时候就……” 小杰舅舅还要往下说什么,老蔫赶紧捅了他一下。 “那孩子多长时间能好呀?” “三天后就会有好转,要想彻底好,最少得两周,啥病都得需要一个过程吧!” “那……” 小杰舅舅还要说什么,狗子赶紧把他拦住了,“叔,你就听宋医生的吧,肯定没错!” 听狗子这么一说,小杰舅舅不再问了,因为他知道,在这些人中狗子还多少懂点巫术,他肯定是看出了门道。…… 宋医生见没人再有疑问了,然后对老蔫说道,“老哥,我想问一下,鬼蛙王他老人家的墓地是否还在咱们这?” “在,就在这!” “那,你带我去吧,我想祭奠祭奠他老人家!” “啊,要去上坟呀!正好他的重孙子就在这呢,让他领你去吧!”老蔫一指狗子。 宋医生看看狗子。 “你就是他老人家的后人?真没想到,这些年我们一直都以为他的后人也搬走了呢!” “没有,我们一直都住在这”…… 俩人唠了好半天,分别道出了双方家族的历史。 原来,当年老拐并没有受到批斗,他居然躲过了那场运动,他知道消息后,就携家带口躲到了省城的姑姑家…… 等过了风头,姑姑给他在省城找了一份工作。 待的时间久了,他们就习惯了城里的生活,最后,干脆就定居在城里了。 后来,老拐所在的厂子黄了,为生活所迫,他不得不从操旧业,偷偷的为人看病驱邪。 没想到,凭着高超的医术,没几年,老拐就在业内小有名气了,找他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他家的事业也越做越大…… ……大家在羡慕宋医生家的同时,也在为狗子家的命运感到惋惜。 同样是一个鬼医的徒弟,鬼蛙王的后代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宋医生,要不然你把狗子收了吧,我看这孩子比较有那方面的天赋的!” “还有,再怎么说,你们也算是出自一个祖师爷,你看看他现在的境遇!多难呀!”常玉梅不停的为狗子说着。 宋医生看看狗子。 “孩子,你愿意跟我去吗?” 狗子一听,沉默不语了。 “孩子,你还有啥犹豫的呀,你看人家宋医生的事业做得多好呀!你再看看你的生活处境!别犹豫了,抓紧答应吧!”常玉梅着急的说道。 “是呀!你看看人家宋医生那豪车,你靠偷……” “叔,你别说了,我不是犹豫,我只是不想和我的好哥们分开!”狗子说着看看大嘴。 大伙看看宋医生。 宋医生微笑着看着大嘴。 “这孩子挺有意思的,正好我那也缺人手,那就都跟我走吧!” 大伙看看狗子,狗子似乎还有疑虑。 众人都很不解。 “我,我说吧!狗,狗子肯,肯定是在,在为鬼婴担,担心!” “鬼婴?”常玉梅和宋医生听后都一愣。 “是,是这,这么回,回事……” 于是,大嘴把鬼婴的事又和他们说了一遍。 “是这样啊!啥鬼婴啊!说的怪吓人的,那不就是歧形吗?” “等小杰出徒了,我就要退休了,也没啥事干,你们就把孩子交给我吧,我养着她,北京的好医院还多,我还能带她去看看病。” 听到这些,大家都高兴了。 大嘴赶紧到英子那抱回了孩子…… 三天后,小杰的病情有了明显好转,常玉梅跟老蔫商量过后,打算带小杰和鬼婴回北京了。 临别时,狗子和大嘴都十分舍不得。 大嘴居然还哭了。 “你真他妈的没出息,哭啥呀!”狗子带着哭腔骂道。 “谁,谁没出,出息了,我,我不为作,作人精,感,感到高,高兴吗!” 第二十九章 建材老板(1) 宋医生诊室,一个中年女人推门走了进来。【零↑九△小↓說△網】 “小老弟,我又来了!” “您是?” 由于患者太多,所以小飞根本记不清谁是谁? “我叫邵春兰!之前来过的!” “您稍等!邵春兰!” “奥,你是五月份来的,那时你说你的生意以前很好,突然就不行了是吧!那天宋医生不在,我给了你一匹转运马!你照我说的做了没?” “照做了,照做了!” “怎么样,现在生意好点了吧?” “好是见好了,但和以前根本没法比!还是有问题,所以我又过来了,看能不能再给我弄弄!” “好说,好说!这次你来的挺巧。宋医生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了!你坐下等一等吧!” 二人又聊了几句…… 门开了,宋医生走了进来。 “他俩还没到?” 小飞摇了摇头。 “宋医生,您来了,我的生意全指望您了!您快帮帮我吧!”女人见宋医生进屋了,赶紧站了起来。 “她是?”宋医生看看小飞。 “她叫邵春兰,做建材生意的!”…… 小飞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念了一遍女人的病历。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那天正好你出去给别人治病去了!” “是这样!你坐吧!” “你这个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三月份左右吧!” “生意上场上千变万化,这是很正常的事,是不是没经营好呀!” “不是的!我家销售的产品非常畅销,并且我的客户也很多,赔钱并没出在经营上,都是出在别的问题上!” “什么问题!你说说吧!” “有一次,我们给外县的一个大客户送马桶,结果半路爆胎了,车翻沟里了,整整一车马桶几乎全报废了!” “还有吗?” “还有一次,我的壁纸库着火了,幸亏发现的及时,要不然全都得着了,那样还损失一多半呢,我那都是高档壁纸呀!” “还有吗?” “还有就是工人受伤什么的,那不都得我掏钱吗!反正就是小事不断,大事也有!……” “听起来都是意外呀!似乎没什么呀!” “不是的,我的司机都是多少年的老司机,开车特别小心的,每次出车前都会检查一遍车!出事后,我问过那个师傅,他说,那天是长途,所以他检查的非常仔细,并且那辆车的胎都是很新的!不应该发生那种情况的!” “翻车造没造成人员伤亡?” “没有,司机开的很慢,他只是擦破点皮!” “那着火那次呢,是不是工人抽烟或用电器导致的呢!” “不是,我的仓库是严禁吸烟的,我对这方面特别小心,因为别人家以前有过因为工人吸烟导致火灾的案例,所以我是很注意的,我在招聘的时候都问过了,我的工人都是没有吸烟史的!” “电器呢,可不可能是电火呢?电水壶,手机充电器什么的,这些东西在新闻上都有过报道的!” “那更不可能,我不说了吗!我这人特别注意防火,所以我的仓库除了电灯,任何电器都没有,甚至连墙上都没有插孔,我就防备着这事呢!” “是这样!是不是失火也没有人受伤呢?” “对,一个人都没伤!” “那关于工人施工受伤,这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正常倒是正常,只不过最近出现的比较频繁!他们都说公司有啥说道,我也觉得不正常!所以才过来寻求帮助的!” “那建材市场别人家的效益怎么样呢?” “都挺好的呀!人家都挺太平的!以前他们眼气我,现在是他们气我!”女人苦笑了一下。【零↑九△小↓說△網】 “小飞呀!给你这位阿姨倒杯水!” “您看我这到底是不是有啥说道!” “你用了那匹转运马以后是不是有所好转了?” “好点了,但还是大不如前呀!总这样下去,我就不能干了,眼瞅着挣钱的买卖呀,我经营了许多年了,我那些个客户呀!您说,我要是放弃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你先别着急,我刚才问你那么多,就是想进一步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有啥说道!看来是真有问题。但你这个问题不大,只是破财,并没出现别的问题,还是不错的!” “嗨!您说的倒是挺有理的,但我这累死累活的图的是什么呀,不就是为了多挣点钱吗!” 宋医生笑了笑,“问题会解决的,你看看外面那些病人,你就能心宽了!” “那倒是!”女人听宋医生这么一说,愁容舒展了不少。 第三十章 建材老板(2) 中年女人走出门,又回头嘱咐着小飞。 “小老弟,一旦有人手,千万记着给大姐的事往前排排呀!” “姐,你放心吧!回来人我马上就安排!” …… 等女人走了,小飞苦笑着摇摇头。 “爸,你说她这能是有啥说道吗!她一没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二没得啥邪病,就是出了点意外,我估计她就是顺风顺水惯了,冷不丁有点不顺的事就神经过敏!” “也许是神经过敏!但听她那么说又不太像!不管了,她可是个大老板,将来事情解决了,肯定不会跟咱差事的,你抓紧安排人查查吧!” “可是她这事也没啥头绪呀!肯定相当耗费时间了,我看有点不值当!再说,大家手里都一堆事!也没人能抽出时间细查她这事呀!” …… 爷俩正说话间,大嘴和狗子推门进屋了。 “师,师父,路,路上又堵,堵车了!”大嘴嬉皮笑脸的说道。 “没事,正常,我早上来的时候也堵了!正好你俩来了,给你俩安排个活!” “小飞呀!把邵春兰的病历打出来给他们俩吧!” 小飞打好病历交给了狗子。 “这是一个患者的资料,你俩看一下!” 狗子和大嘴快速的扫了一眼。 “师傅,这上边也没说这个女怎么地呀?怎么给她破呀!” “是,现在看她这个事不像是中邪!但又不太正常!她说她的家里并没有啥不顺的,就是生意上有问题!我的意思,你俩先去建材市场走访一下,看别的商户是不是有这样的问题!” “能吗,她不说别人家看着挺好的吗?” “嗨!你们太年轻了!商场就是战场,在战场上有谁会泄露军情呢!再说,没听过家丑不外扬吗!说不上咋回事呢!” “明白了,师父,我俩这就去!”说着狗子就要和大嘴离开。 “等等,师傅也带你俩一段时间了,你俩应该试着独立完成任务了,这个活就全权交给你们了,有啥不懂的给我打电话,但记住,一定要对顾客的事情上心!” “还有,你俩一定要保管好顾客的病历,用完后要带回来销毁,千万别弄丢了,那样会给诊所带来麻烦的!” …… 第三十一章 建材老板(3) 进城后,大嘴和狗子一直都是跟着宋医生干活,这一次师傅让他们独立完成工作,他俩还真有点兴奋。 但是,等到建材市场后,他俩却犯愁了。 “这,这事怎,怎么调,调查呀?总,总不能一,一进人家商,商店就问人,人家生意出,出没出啥问题吧!那,那不找,找揍呢吗!” “我看,即使咱们问,也是白问!师傅不说了吗!就是人家真出事了,也肯定会藏着掖着的!” “那,那咋整?” “溜达溜达再说吧!” 没有好办法,俩人只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开始逛建材市场。 …… 俩人逛来逛去,来到了瓷砖专卖街,这已经是最后一条街了,眼瞅着就要没戏了。 突然,大嘴在一家商店门口停了下来。 “咋了?发现什么了吗?” 大嘴一指这家门上贴的广告。 “招聘仓库保安!啥意思?有啥问题吗?” “你,你呀你!无,无间道白,白看了!” “无间道?……奥!我明白了!” …… “你俩都是应聘的吗?” “是!都,都是!” “还行,看着挺不错的,你俩胆量怎么样啊?” “胆,胆量?” “啊,是这样,我家的大库在郊区,那里比较偏僻!白天还行,晚上那地方有点瘆人!” “那,那有啥,啥的!没,没事,我,我俩就,就不,不怕晚上!” “是吗!那太好了!我给你俩把地址写下来,你俩按这个地址找就行!我会给那边打电话的!” …… 郊区一仓库,大嘴和狗子很快就办完了入职手续。【零↑九△小↓說△網】 “太好了,终于可以走了!” “是啊!都等多长时间了!” 两个前任保安说道。 “怎,怎么了?这,这个单,单位有,有啥问,问题吗?看,看你俩好,好像,是解脱了似的!”大嘴笑眯眯的看着他俩。 “没,没啥!我俩就是熬夜熬够了!……” 俩人支支吾吾的应付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开了。 …… 大嘴这人跟谁都自来熟,没多长时间,就和仓库的人都认识了。 本来想,凭他的能力,肯定能搞到点这公司的内情,但套了半天话,一点想要的东西都没搞到。 俩人都泄气了。 “看来这家是没戏了,明天咱俩再去别家试试吧。” …… 吃过晚饭,大嘴闲来没事,开始在值班室里乱翻起来。 “你有病吧!瞎翻啥呀!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咋,咋的,干,干待,待着多,多没意,意思呀!” “有病!”狗子瞪了他一眼。 …… “咦,还真有好东西!” 大嘴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边是一个玉佛吊坠。 “我,我去!还,是新,新的呢!挺,挺好看!归,归我了!” “咱俩不是已经洗手不干了吗,你咋还改不了呢!” “我,我这也不,不是偷呀!这,这肯定,是谁不要的了!”说着,大嘴就要往兜里揣。 “快给人家放回去吧,你这就是犯病了!” 狗子说着,一把抢过玉坠,装进盒子,又放回了抽屉。 “有,有啥了,了不起的!等,等开工,工资我,我也买,买一个!” …… 第二天一大早,狗子和大嘴还在值班室蒙头大睡。 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狗子踹了大嘴一脚。 大嘴嘟囔着出去,打开了小门。 门外站着的是那个辞职的保安。 “哥们,实在不好意思了!昨天走的太着急,东西落这了!” “进,进来吧!” …… 保安进了值班室,打开抽屉,拿出了那个小盒。 他转身刚要走,又停了下来。 “昨天晚上这里消停吗?” “什么消停吗?”狗子一听就是一愣。 “没啥,我就是随便问问!” 狗子觉得他话里有话,赶紧把兜里的好烟掏出一盒塞到他手里。 “哥们,是不是这里有啥说道呀!昨天来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我俩刚来,啥都不知道,有啥事你跟我俩说说呗!” “这?……我都辞职了,不应该多嘴的……” 保安正要说什么,这时,仓库主管推门进屋了,他赶紧把话又吞了回去。 …… 第三十二章 建材老板(4) 市区一烧烤摊,大嘴手里把着酒瓶,眼望着大街发着呆。 那个保安上完厕所,回来坐下了。 “哥们,你说那荒郊野外的,咋能有小孩呢!” “那,那你俩没出,出去看,看看吗?” “刚开始我俩仗着胆出去了,但是一出去,那哭声就没了,等我俩再回到值班室,就又出来了!……后来我俩就不敢出去了!” “每,每天都,都能听,听到吗?” “不是!隔三差五就有动静!” “就,就因为这,这个,你,你俩就,就辞职了?胆,胆也太,太小了吧!没,没准是野,野猫发,发情叫,叫羔子呢!”大嘴笑嘻嘻的看着保安。 “能就因为这一件事吗!后来还有更怪的事呢!” “说,说说!”听他这么一说,大嘴更有兴致了。 “就在一个月前,他们给一个精装楼盘送瓷砖,你猜怎么着?” “怎,怎么了?” “等到那人家打开包装一看,整整一车瓷砖全炸了!你说这事怪不!” “是,是不是那,那些瓷砖质,质量不,不行啊!” “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他家的瓷砖的确分很多等级,他们也经常以次充好,但那个楼盘是个大客户,老板不可能因为那点小利而冒险的,那样弄不好会丢了客户的!再说了,即使最差的砖也不至于那样啊!” “那,那能不能是路,路上颠,颠的呀!” “那也不可能,货品本身就已经做防震了!再说,那是市区送货,都是平乎道,哪能呢!” “恩,确,确实有,有点怪!” …… “瓷砖的事我只是听送货司机说的,并没太在意,但后来我亲身经历了,我才决定辞职的!” “是,是吗?什,什么事?” 大嘴说着,递给保安一根香烟。 “……我呢,不像那个哥们,他一下班就喜欢往值班室里猫……我喜欢热闹,没事就到库房里跟他们侃大山……那天,他们卸车,我就凑了过去……他们干活,我站在旁边卖单……我说他们的活太累了,还不如干保安呢,他们说,他们跟我比不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然后,叉车就往后倒……倒着倒着,那车一下就打斜了……幸亏当时我反应快,要不然就废了!……” “没,没伤着!” “没受啥大伤,但是正好有一箱滚到了我的脚面上,你看……” 保安说着,脱下了一只鞋。【零↑九△小↓說△網】 大嘴一看,前边一排脚指头都是肿着的。 “咋,咋整的?叉,叉车咋能打,打斜呢?” “爆胎了!……那司机说他开了多少年的叉车,从来没出现过那种情况!你说邪不邪!……幸亏骨头没啥事,要是真整掂脚了,以后媳妇都不好找了…………本来老板给了我们好处不让我们出来乱说的,但我觉的你和那个哥们真挺不错的,你俩抓紧别干了!” “恩,听,听你这,这么一说,我,我俩还真应,应该换,换一家!” “换也别在建材市场换了,去小区当保安吧,虽然事多点,但安全呀!” “怎,怎么了?建,建材市场有,有啥问题吗?” “嗯!这市场的确有点邪!……其实不止这家不消停,早在前几个月,有一家就已经出事了……他家先是翻车,然后又着了一场大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像这样瞒着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家呢!” “我,我放,放水去!” …… “我,我看还,还是你,你俩胆小……人,人家那,那些人不,不还都干,干得好好的吗!”大嘴说着,又起开两瓶啤酒。 “你完全说反了,你看看这玩意!”保安说着,从兜里掏出了那个玉坠。 “他们都有这东西,我这是脚被砸了,才买的!现在用不上了,就送给你吧,但我觉得你也尽量别用这玩意了,抓紧离开那事非之地吧!” “原,原来这么邪,邪乎呀!” …… 大嘴一边撸着串一边合计着保安说的话。 “虽然这小子跟自己一样嘴碎,但看样子他还真没有信口开河!” …… 酒喝干了,串撸完了,保安拿纸巾擦了擦油嘴。 “哥们,我得回去了,待会我还得去医院复查一下,谢谢你请我喝酒,改天我再请你!” “应,应该是我,我谢你才,才对!” “应该的……” 说完,保安起身离开了。 可是,没走出几步,他又回来了。 “咋,咋了!落,落啥东,东西了吗?” “没有,有个事忘跟你说了,昨天我去建材市场结工资,看见市场办公室的打更老头也扛着行李走了,我看呀!这里边肯定有啥事,你俩还是趁早离开那吧!” …… …… …… (在此,小小曹冲多谢推荐的鼓励。) 第三十三 建材老板(5) 大嘴回到仓库,把调查的结果和狗子说了一遍。 …… “咱,咱俩赶,赶紧撤吧!这,这地方太,太邪了,我,我可不,不想在,在这出,出点啥事!” “不能撤!你忘了咱俩干啥来了吗!” “万,万一那,那个鬼真,真出来咋,咋办!” “出来不正好吗!咱不就找到根了吗!……再说了,有我在,你说你怕啥呀!” “算,算了吧,就,就你那,那两下子,收,收拾个农,农村鬼还,还行,这,这城里的,的鬼,这,这么厉害,你,你行吗?咱,咱俩还,还是回去跟,跟师傅混,混吧!”大嘴说着,就有意要走。 “咱也不能总让师傅带着干活呀!……早知道你这样,就不带你来了!” …… 俩人沉默了一会。 狗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往兜里一掏,掏出两个黑色东西。 “我把这个忘了,给,这俩都给你,戴上你就不用怕鬼了!” 大嘴接过一看,是两个墨黑的圆球状吊坠。 他拿到眼前细看,上面刻满了形态各异的大老鼠。 “这,这啥玩意?画,画的这,这么古怪!” “这是临走时师傅给我的,让咱俩带着防身用的!” “真,真的假,假的!就,就这么个黑,黑球球?能,能有用,用吗?本,本来胆就,就不大,还,还画这,这么多胆,胆小的耗子!我,我看咱,咱俩还,还是回,回去吧!” “反正都给你了,你爱信不信……你说你都墨迹几次了……大家好心求师傅收留了咱俩,你难道还想回头走老路吗?”狗子说着说着,有点怒了。 大嘴看狗子生气了,不再出声了。 …… 好半天,大嘴才又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我也不,不是不,不想好好干!就,就是有,有点害,害怕吗!” …… “要不这样,我在这守着,你去调查打更老头的事,晚上要是害怕,你就回公寓吧!我自己在这就行!” “没,没事了,有,有了师,师傅给,给的宝物我,我就不,不怕了,再,再说我,我还有这,这个呢!”大嘴说着,把黑球球和佛吊坠都戴在了脖子上! “你,你也戴,戴上点吧!”说着,大嘴把另一个又还给了狗子。 …… 下午,大嘴声称自己陪那个保安喝多了,没有出去干活,狗子知道他的懒病又犯了,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了。 …… 到了晚上,俩人吃完饭,没啥意思,老早就睡了。 …… 不知道是几点钟,大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这时,狗子也坐了起来。 他拿着手电筒走了出去。 大嘴本来不想出去的,但狗子一走,屋里只剩下自己了,他有点害怕,于是不得不跟着出去了。 仓库里黑漆漆的,只能看到手电筒微弱光亮照到的那一点点地方。 两个人仗着胆子走到门前。 狗子慢慢打开小门。 大嘴躲在狗子身后,他探着脑袋偷偷向外看去。 …… 门外什么也没有! 狗子关上门,就要往回走,刚走没几步,那敲门声又出来了。 他俩又回去开门看。 还是没人。 ……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最后大嘴急了,“你妈的,谁呀,有种就出来……” …… 大嘴刚喊完,就觉得好像有人在蹬自己,他忽悠一下醒了。 “你咋又喊上了呢!” “…………我,我梦见鬼,鬼叫门了!” “啥鬼叫门呀,你看……” 狗子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大嘴往桌子上一看,上边放着两个口袋,里边是几个饭盒! “这,这哪,哪来的呀!你,你出,出去了?” “啥呀,刚才老板来了,他说他刚跟客户喝完酒,就顺道过来看看咱俩!” “啊,是,是这么回,回事呀!我,我说我,我咋梦见鬼,鬼叫门呢!” “这老板还真不错,还能想着过来看看咱们?” “不,不错啥,啥呀!他,他这明,明显是,是查岗来,来了嘛!” “就算是查岗,人家能给咱带点吃的,也是很不错的!” “那,那倒是,闻,闻着还,还挺香,香的呢,我,我还真,真有点饿,饿了……开,开吃吧!吃,吃完就,就有力气抓,抓鬼了!” 有了吃的诱惑,大嘴似乎胆子大了不少! …… 第三十四章 建材老板(6) 老孙头家,大嘴和老大娘唠着家常。【零↑九△小↓說△網】 大嘴问为啥孙大爷会辞掉工作,老大娘说具体原因老伴也没说,他只说领导让他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 快到中午的时候,老孙头背着一袋子废品回来了。 “你是?”老孙头看看大嘴。 “这孩子说他是建材市场办公室请的人?” “是吗?那你先等等啊!”老孙头说着,背着袋子进了另一间卧室。 大嘴坐久了,想起来活动活动,于是他也走了过去。 “大,大爷,你,你弄这,这些废,废品能,能卖几,几个钱啊?” “你别小看这废品!我俩以后就指望这东西吃饭了!” “指,指这些?这,这么大年,年纪,为,为啥不,不找儿,儿女呢!” “嗨!别提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都是因为我,原来他的儿女还是挺孝顺的,他为了我和儿女闹掰了,他们一生气,就不管他了!” …… 唠了好半天,大嘴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办呢! “大,大爷,我,我差点忘,忘了,我,我是来跟,跟您了,了解市,市场怪事的!” “市场的事呀!你先等一会!……老伴呀!我听说农贸那边有一家猪肉特价,你去买点排骨呗,一会让孩子在这吃吧!” “不,不用,说,说几句话我,我就走了!” “哪有让客人空着肚子走的,去吧,老伴……” 老孙头边说边冲大嘴使了使眼色。 …… 等老太太走了,老孙头才打开话匣子。 “孩子,我想问你一下,市场让你过来是啥意思呀!” “抓,抓鬼驱,驱邪呀!”大嘴察言观色发现,老孙头肯定知道什么事。 “驱邪!你?……大爷劝你还是回去吧,干点啥不好,非招惹那东西干啥?” “嗨!拿,拿人钱就,就得替,替人办事,我,我也是指,指望这,这个吃饭的,您,您还是跟,跟我说说吧!” “你这孩子,真是!……” “没想到市场真重视起来了,既然他们信了,我就跟你说说吧!” “是,重,重视了,重,重视了!”大嘴发现老孙头很在乎市场的态度。 “嗨,我都跟他们说很多次了,他们就是干等着,这回他们终于想通请人了!” “他,他们找,找我时也,也没说,说清楚呀,所,所以我过,过来找您详,详细了,了解一下。” “那我就没顾虑了,我就都跟你说了……” “说,说吧……” “这事到现在能有一个月了……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巡逻,防火,防盗……每天晚上,我每隔一个小时都会到市场里巡视一圈……那天,我和往常一样挨个街查着,走到卫浴那趟街……对就是那趟街,我记的很清楚……我刚绕到街口……我就一愣……我都打了几年的更了,那个时间段,从来市场都不会有人的……那还不是个大人,是个小孩……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女孩……我就寻思,那深更半夜的,谁家孩子咋跑到这来了,是不是让大人打了……我寻思人家大人肯定会很着急……我就要过去问她……没等我过去,她就朝着我走过来了……我本来寻思她是找我帮忙的呢……可是,她走到我跟前并没有停下来,低着头就过去了……我寻思不能让孩子瞎跑了,半夜再遇到坏人咋整……我就喊她……我说,孩子,快回家吧,别让你家大人着急了……她没理我,低头就过去了……我想过去劝她,但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走到了路口……等我到路口的时候,人就不见了……我这人,好管闲事,我就找……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我寻思,她可能是离开市场了……但那孩子实在太快了……” “大,大爷,你,你歇歇再,再说吧!”大嘴发现老孙头说了一阵,好像气不太够用了。 …… “……没事,……没事……” “有点哮喘!” …… “……那天我也没多想,可是没过几天,那孩子又来了……她还是不理我,见我面就走……我寻思,是不是自己猜错了,她能不能是偷东西来了呀……我就提高警惕了,我赶紧小跑去追她……我就跟在她身后没多远……可是,刚追到路口,那孩子一拐弯又不见了……太奇怪了,那地方也没地方藏啊……后来我一寻思,那孩子也就是六七岁的个头,还是个小丫头,不太可能是偷东西的呀!……后来几天,等市场人撤光了,我就出去等……我寻思看看那孩子到底从哪来的……但根本抓不到她的行踪……她总是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就是那个卫浴专卖街……并且和之前几次一样奇怪的消失……我这人干啥都较真,我想非得把事情弄清楚不可!……后来,我干脆就在那条街等着……头几天,她没来……就那天,我又在那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来,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我就转身打算回去歇歇……我正往街口走,忽然,一个黑影从我身边刷的过去了……我一看,是那个小女孩……” 大嘴正听到兴头上,老大娘买肉回来了。 老孙头见老伴回来了,马上就停下不讲了。 “买回来了……老伴,你做饭吧!我俩出去买点酒!” 老孙头说着,又冲大嘴使了使眼色。 …… 第三十五章 建材老板(7) “……那天,我把这事和一个老邻居说了,他也觉得这事蹊跷……他老伴有一天在路上碰见我……她就问我,她说老孙头,你再跟我说说,你看见的是个啥样的小孩……我就跟她说了一遍……我说,你见过那孩子?要知道是谁家的,抓紧告诉她家大人一声……她又反复问我,是不是那种紫色的小碎花……我说是,我十分肯定,就是那样的花……她就劝我,抓紧别在那干活了,她说一定是那孩子回来了……我听的稀里糊涂……我就问她,哪个孩子呀……她就问我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那个小女孩被压道机压死那件事……她那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 …… …… “大,大爷,你,你多喘,喘会,咱,咱不着急!” …… “……那事真有二十来年了……那时候我还在跑长途……那天我跑长途回来……我老伴告诉我,建材市场工地出大事了……她说有个小孩让压道机压死了……我问她咋回事,她说她是去市场买菜听人家说的……说有去看的,说是老惨了,孩子都压碎了……有人还说,后来她爸去了,一下就过去了……你说那谁能受了吧……” …… …… “难,难道,你,你打更看,看到的那,那个小孩,就,就是……” “……其实我也没见过那个小女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她……但是那老太太说肯定就是她……她说,她当年在那个工地给那些干活的做饭……那个小女孩的奶奶在那卖冰糕,她和那祖孙俩特别熟……她说,她记得清清的,出事那天那个小孩穿的就是那件紫花小裙子……” …… …… “那,那司机是不是瞎呀?真,真他妈的该死!” “看把你气的……” “那老太太说,最后她听说那事也不全赖那个司机,……她说那个工地其实是封闭的,是禁止外人进去的……那个司机根本没想到能有小孩进去,那天中午休息回来,他就看了看前边……没寻思后面能有人……等他都倒过去才发现压死人了……” “那,那后,后来呢!事,事情怎么解,解决的?” “听说事情解决的还算挺圆满的,那个小孩家得到了相应的赔偿金,都是按照法院的判决结果办的,那个司机个人也赔了点钱!” “那,那为啥这,这孩子还,还会来闹呢?” “那谁知道呢,不过赔钱也顶不了孩子的小生命呀!……听说,后来小女孩的爸爸好像也不太正常了,你说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吧!” “祸,祸不单行啊……” …… …… “孩子,你知道我为啥要背着我后老伴跟你说这事吗?” 大嘴摇摇头。 “她晚上一直都跟我在那打更了……她也见过那孩子……她已经受过刺激了,我怕她知道见到的是鬼再被吓到……” “咋,咋回事,她,她之前也,也见过鬼!” “那倒没有,我俩是去年才到一起的……她老伴前年死的……她那儿媳妇贼有心眼,不想养老人就整天闹腾,成天和老太太的儿子打架……没招了,老太太就得搬回去住……可是老伴刚死,她根本就不敢在那……” “啊,是这么回事!”大嘴实在没心思再听老孙头说他的家事了,他想抓紧回去找狗子。 …… 第三十六章 建材老板(8) 建材市场邵春兰的店铺。 大嘴狗子接到师傅的电话后,马上来到了这里,师傅电话里说,邵春兰怀疑自己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 “大,大姐,你,你是不是也,也看见那,那个穿紫花裙,裙子的小,小女孩了!” “什么小女孩?” “师,师傅说,说你看,看见了不,不干净的东,东西,不是……” “我说吧!是这样……”狗子听着直着急,就把话抢了过去。 …… …… “没有,你俩说的事我一点也没听说!这些人嘴也太严了!……要这么说,也许还有不少家出事了呢,怪不得我发现最近那么多家商店都招人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这么说,你看到的是另外的不干净的东西了?……看来这市场还真够乱的!” “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劲……是这样的,你俩先喝点水,慢慢听我说……” …… “之前宋医生问过我,看没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我说没见过……但最近几天我发现的确有点不正常,我倒是没看见老孙头说的那个小女孩……说来也挺长时间了,我那时根本没当回事……从哪说起呢……就前几个月,我总感觉走路时有人在我身后……我回头看,有时候确实有人,有时候也没人……其实这也没啥,可能许多人都有这种感觉……我也没当回事……还有,最近一段时间,总有一对中年夫妻从我这店门口过,还总往屋里看……起初我以为是逛市场的顾客呢……这里是有些顾客经常来的,我也没多心……但我发现,这几天,那俩人从我这路过的频率越来越高……他俩总往屋里看……门有时候开着,我就喊有啥需要的,进屋看看,他俩就像没听见似的,一点表情都没有……这两天他们再往屋里看,我就感觉心烦的很……我想可能是更年期易燥吧……我就出去看,我想问问他们……但没等我走到门口,人就不见了……我就纳闷了,咋那么快呢……跟你们说的那个小女孩消失的情况差不多……后来我问隔壁商店的人,我问他们看没看见那对中年夫妇从这经过,他们说没看见过……我让他们帮着留意一下……他们说我有点神经,从来就没看见我说的那俩人……其实那俩人挺有特点的,穿的衣服款式那么旧,一搭眼就能记住呀!再说了,他们来的那么频,隔壁咋能没见过呢……” “大姐,你歇会再说!” “不行,我还得接着说,你们赶紧给我看看,到底是不是真遇到鬼了……昨天,我突然想起之前我疑神疑鬼的事了……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回头看的时候,有几次看到的真是那俩人……我觉得我今天都快要魔怔了,总想回头看,我在想,也许在身后安个摄像头就能放心了……刚才我把这事跟我老头说了,他说我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我也怀疑自己心理出问题了……我寻思还是先让你们过来看看吧……” “大姐,我问一句,那俩人一般都是在什么时间出现?” “什么时间?”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说着,邵春兰往门口瞭了一眼…… “看……又来了!就在门口呢……” “啊?说来就来呀……” 说着,大嘴和狗子也转身向门口看去。 “我去问问他们……”邵春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哪,哪有人呀!” …… “看,又不见了!” 邵春兰站在门口向两边看着。 …… “没走,进屋了……看……”狗子压低声音对大嘴说道。 大嘴一看,提包里的鬼蟾蜍眼睛闪的越来越快,越来越亮。 …… “我去,是不是快到咱俩跟前了!”大嘴的腿有点抖。 “闭嘴,你也太怂了……别吓到那位大姐!”狗子小声嘱咐着大嘴。 大嘴的神经越崩越紧,他不敢看那鬼蟾蜍了,但又忍不住去看。 …… “你俩看没看见?多奇怪,又没影了!” 邵春兰说着,又回去坐下了。 “啊,看见了,看见了!”狗子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狗子说着,偷偷掐了大嘴一把。 “是吗?你们咋看见了呢,那他们咋说从没看见呢!……啊,我明白了,他们知道我害怕,就故意吓我,真是可恶!” …… 过了一会,狗子偷偷瞄了一眼包里的鬼蟾蜍,它终于消停了。 …… “没事,大姐,不管有没有鬼,我们在这你就不用害怕了!这样,我现在给你一个避邪吊坠,戴上它你就万无一失了,”狗子边说边把手伸进了衣兜里。 …… 狗子掏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吊坠根本就没有带过来!…… 怪不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