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人我也不是》 第一章 消失的恋人 寒风呼呼,今天真的是冰寒入骨。 一个看上去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紧了紧身上大衣,望了望灰暗的天色,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一看来显:地府来电。 他按了接听键,电话里的一把男声:“宣,她的大限已到,引魂光已启动,但她执念太深,引魂光透不过执念层,引不回她。而她一生行善积福,吃斋念佛,是一个深受佛门看顾之人,我不愿对她动用追魂使者,更不愿见她这样的人含恨而终。你,是她执念之源,这事,你给我搞定!” 没有这通电话,他也会来,现在,他就是来赴这一场一百年前的约定,了结这一场延续了一百年的尘缘。 对于他来讲,这是他在这个尘世最后的一点牵挂。今天过后,对于这个世界只有责任而再不会有牵绊。 他加快了两步,拐入市人民医院的大门。 他进入到医院,但他却不知道具体哪间病房。这时,他想起那个女孩的电话。 医院中一妇人正哭泣着俯身对病床上一行将就木的老人说:“姥姥,我们相信那个人也活着,在某个地方曾经一直好好的活着,只是他没有您这样的高寿,已经先您而去了,您也放心去吧。” 金遥已痛得有点麻木的心再一抽痛,一个能亲口叫自己至亲嗯气的人内心此刻正经受着怎样的疼痛? 床上的老人已经120岁了,人体生理机能已运行到极尽,油尽灯必枯,没人能控制,但她却死死撑着,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那艰难破落的呼吸声,扯得人心痛欲碎,恨不能将余生所剩之命都续在她身上。 妇人不明白自己的姥姥为什么如此执著,她都坚持了一百年,辜负了姥爷一生,为何到此刻还不肯放弃,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那样一个人存在过吗? 这时金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在这种时候,她根本无法接听任何电话,但是它却顽强地震着,震动也有点声音的。 所以她把手机掏出来,本来想关机的,但看到屏幕上显示:“救命恩人”四个字,她便鬼使神差的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耳边。 那边传来:“在哪?” 金遥:“市人民医院。” “哪间病房?” 金遥:“706”。 刚说完,对方就挂了,事实上,金遥跟此人不熟。跟他这样说话,是因为她正在哭泣状态,无法说更多的字。而且,她根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按接听键的。他这样挂了倒是好。 她刚把手机放下,就听到站在病房最外面的表姐的声音:“先生,您走错病房了” 对方说:“没错。” 金遥转头就惊讶地看到这个刚刚跟自己通话的人走了进来。 更惊讶的是,病床上自己的太姥姥一见这人,就突然激动了起来,似乎想用尽残存所有力气举起右手,但也只能微微地举起来那么一点点,病房内所有人都回头望向他。 那个妇人叫方宜家,是金遥的母亲。 她此刻估计悲伤过度,有点糊涂了,居然一下子冲过去,把他拉到床前去,说:“姥姥,他的孙儿来了。您看,他都有孙儿了,这么多年他一定好好活过的,您就放心吧。” 年轻人一声不响,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双枯槁的手。病床上的老人对他微笑了一下,长长吁了一口气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凡人肉眼看不见的引魂光,终于暖洋洋地罩向了她。 活了一百二十年,人生百味尝遍,看透人情世故的她,唯一的心结终得解开,再无牵挂,她的灵魂安详地随着引魂光而去。 金遥感觉心中一根弦崩一声就断了,痛得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屋里瞬时哭声震天。那是人间至痛! 这种痛真是一次也不想受,但可惜,随着年龄渐长,你得开始一次一次地受,直到你让别人也受受这种滋味为止。 第二天下午接过骨灰盒时,金遥与家人的情绪都算稳定下来了。就如同别人劝慰的一样:这样大的年纪,是喜丧。 老人说过,如果她死了,就要把她的骨灰带回去,洒在那棵爱情树下。让她永远永远守护她的爱情,还叮嘱:年年清明,不必来祭。 对于散落四面八方的其他亲人来说,那个偏远的山区是那样的陌生遥远,但对于金遥来说,却是很熟悉的。 因为每年她都会陪老人回去一次。每次都必须在十月二十九号之前到,十一月三号过后再走,风雨不改。 小时候金遥家穷,宜家生下她后,就扔给她姥姥,可是姥姥身体不太好,太姥姥却硬朗得很,所以把她接过去养。 唉,她生养金遥的姥姥,又帮养大金遥的妈妈,最后却又要养大金遥,真是悲催的很。不过似乎这个时代的女人都这样,越长命越悲催,似乎一生都没真正为自己活过。 还好,金遥长大后,有点本事了,就接她到身边亲自看顾,至孝至顺! 你养我小,我养你老。这算是亲情因果里一个最好的状态了吧。 所以送她最后一程,没有人,比金遥更合适。 金遥说:”年年都是我送她回去,今年,也由我送她最后一程吧。”没人反对。 可是宜家不放心,这时那年轻人走过来说:“我是吉吉的朋友,我陪她回去吧。”吉吉,是金遥的小名,太姥姥起的。 众人认得他,他就是昨天出现在医院里的年轻人!大家昨天都处在悲痛中,没注意他的来去,想不到他今天也跟了过来。 宜家:“啊,原来你是吉吉的朋友,昨天在医院,我拉你近病床时,还怕你介意呢,这样的事,别人都是不愿靠近,怕沾了晦气,你却这么有心,真是谢谢你。” 他说:“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的言行举止,让宜家瞬时就有想法,悲痛的眼睛竟有了点神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心中甚是安慰。 终于看到自己的女儿身边出现一个公的,且还是这样俊逸人才。真是姥姥保佑! 她哪知道对于此人的了解,她的女儿,比她多不了多少。而此时金遥正在悲痛中,整个人木木傻傻的,有点反应迟钝,悲伤过度也许就是她这样的情况。 所以当宜家跟那年轻的人:“有你陪她回去,那我就放心了。”时,金遥根本就没心情解释。 各亲人就安心把金遥交给那个年轻人后,就各自散了。 他问金遥:“什么时候回去?” 金遥说:“你不必陪我去。” 他说:“我说了,陪你去,就一定会陪你去。” 金遥:“我现在没办法静下来,你如果真要陪我去,就马上走。” 冬天,现在已傍晚,万家灯火已起。 他走到车前开门说:“那上车吧。” 金遥抱着骨灰盒,木木的坐上车。他关上车门后就开车。 车一开动,金遥望着抱在怀里的骨灰盒悲从中来,泪一下又滚了下来,不禁诉说起她太姥姥的事来,似对他说,又似自言自语。 她说:“那天,我太姥姥一直不肯咽气,是因为她一直在等一个人,一个如传说一般的人,她跟我们说她与那人的缘份在他们出生前就已注定了。她说一百二十年前,有两家人是至交,双双迁到一新村居住,比邻而居,然后又非常巧合的在同一天,都生了孩子,一家生女儿,一家生儿子。这个女儿就是太姥姥,这个儿子就是太姥姥口中的他。” 年轻人把一盒纸巾递了过来。金遥伸手抽了一把,抹抹眼泪,拧拧鼻涕。 继续说:“太姥姥说他们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美好得像活在童话里,一直到二十岁那年,两家人看两个孩子感情甜蜜,年纪也到了,就打算亲上加亲,就让算命先生合了两人八字,最终将婚期定在那年十一月三号。” 他静静地开车,静静地倾听着她如梦呓一般讲述着这个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的故事,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个故事是她太姥姥的,但也是他的。 他当时还属于这个世界,但是,当他再次踏入这片尘世的土地之时,他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弃。彻底遗弃! 金遥咳了一下,继续说:“就在感情正浓的两个人盼着结婚日子到来的时候,他们听说了一个关于爱情树的美丽传说,很是感动,于是想在婚前栽种一棵属于他们的爱情树,就在十月二十九的那天,他们双双到村后山,选了一块地,一起栽种了一棵小榕树苗,新种树是要浇水的,所以他让她等着,他到前面小水塘去打水,当时她的心里眼里只有那人,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看着他提着桶到池塘边轻轻勺了点水,转身,微笑向自己走来,走着走着,就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 说到这里,金遥抬头问那年轻人:“你信吗?你相信人会走着走着,就凭空消失了吗?” 第二章 莫名奇妙救命恩 年轻人眼睛看着前面,静静开车,不答而反问:“你呢?你信吗?” 金遥坚定的说:“我信,我太姥姥不会骗我的!” 想了想又说:“但我妈妈不信,我妈是我太姥爷和太姥姥养大的,她与我太姥爷感情最深,所以她恨透那个人,她说那人绝对是个无请狡诈之人,一定是他移情别恋爱上别人所以设计逃婚了,我太姥姥受了刺激才编了个凭空消失的故事来自欺欺人一辈子!也辜负了我太姥爷一辈子!” 年轻人对那人不置一评,却问:“那个人消失后,他的父母和你太姥姥一家人没找过他吗?” 她:“找啊,都疯一样的找人,当时社会四乱,军阀割据,处处战乱,官府形同虚设,根本没人管这事,只能双方亲朋好友以及周边四邻帮忙找,但却一直没找到,从此那人就再没出现过。” 年轻人:“你太姥姥最后是怎么嫁给你太姥爷的?” 她:“那人消失后,我太姥姥就一直等,一直等,当时我太姥爷是隔壁村的,一直喜欢我太姥姥,她不嫁人,他不娶,双方一直耗到三十多岁,我太姥姥还年长两岁,当年都三十五了,这个年纪别说在当年了,即使现在那也是个老年纪了,据说当时是那个人的父母双双跪下来求我太姥姥别等他儿子了。我太姥姥就跟我太姥爷结婚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金遥傻傻的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转头看窗外漆黑一片,只有公路旁和车的灯光,才想起来不对劲:“你开到哪去了,我还没告诉你要去哪,也没说路怎走啊?” 他说:“你妈刚告诉我了,我去过那个地方,我知道怎么走。” 她回想一下,但是脑袋不太好使,想不到完整的过程,事实上,她当时脑袋有段时间在断片状态,自己的妈妈具体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她还真的不太清楚。 现在终是清醒了点,回想了一下跟他的关系,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她前天才认识这个人,包括今天她与这人总共才认识三天,而且包括昨天在医院里匆匆一面和今天的相见,也才有三面之缘! 手机里把他的名字存为“救命恩人”,那也有点牵强,事实上她也弄不懂初遇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算不算是救命之恩。 事情是这样的。 前天,由于太姥姥住院后吃不下任何东西,只靠点滴支撑,所以金遥回家炖点汤,打算带到医院试试看能不能喂她喝下一点。 当时,她的心情差到极点,趁汤在炉上熬着,就打算出阳台透透气。 她住的地方叫双缘花园双缘阁16层西座,环镜优美,是个海景房,阳台外,可看到一大片海景,缓解情绪是最好的。 她一出阳台,习惯性地身体一挨,双手往拦杆上一趴。谁知,刚一趴,脚下就突然一空,她整个人就从十六楼直掉下去。 她惊恐地大叫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是躺着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苍天啊,我竟先我太姥姥一步离开这个人世!这真是世事无常啊。 看着俯在自己的正上方的人脸感叹:我以为地狱里的使者都很怪异吓人,原来竟是长得这么好看! 上方人头退开,她看到了再上方的蓝天,愕然了一下。转头看那人,那人一脸郁闷地对她说:“你到底清醒了没有?” 她一下子坐起来。把他吓了一跳:“我去,要不是知道你活着,还真以为你诈尸了。” 金遥:“什么?我还活着?”动了一动,四肢健全,拧了一下大腿,用力过大,痛得“嗷~”一声,天啊,太不可思议了,真的活着啊。 她抬头看这大厦,近近在它脚下往上看,感觉还真是高耸入云啊!十六楼摔下去,不摔成肉饼已差不多了,居然还四肢健全地活着? 她转头看他:“是你救了我吗?你是超人吗?蜘蛛侠?”除了这些人,她真想不到什么人能救下她来。 却听他说:“我刚从这里走过,这树“哇啦”一声,我一抬头砸下一物体,就把我砸了个正着,我靠,差点被你砸死!你一个女人,没事爬什么树啊?” 金遥惊呆了,指着这栋楼:“我没爬树,我是从这上面摔下来的!16楼,那上面是我家。” 他眉一皱,伸手来探一下她的额头:“我送你去医院吧,估计摔坏脑子了。” 金遥跳脚道:“真的,我真的是从上面摔下来的。”看他一脸不信的样子,着急地一把拉起他就走:“我带你上去看,上面真是我家,我在上面还熬着汤呢。” 金遥家中那门有两道,外门是密码锁,如果她只是暂时在家不久还要出门的话,里面那重门,一般是虚掩着的。 所以她急急拉他从电梯上来时,伸手滴滴滴就按开了密码,在门开的那刻,她对他说:“对吧,我家”。 她又把他拉进家里,进厨房,指着那火:“对吧,还炖着汤。”想着汤也该好了,顺便把火关了。 然后把他拉到阳台,刚想指着那阳台说:“对吧,阳台塌了。”可是这话却哽在喉间说不出来了。 她傻眼了,阳台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抬脚就要向阳台走过去,她惊恐大叫一声,死死拉住他。她是真怕他突然摔下去。 却见那人像看神经病一样望了一眼自己,用脚踹了踹阳台,再踏了一下。什么事都没。他挣了一下胳膊,示意金遥放手。 她忐忑不安的放开手,心惊肉跳地看着他在自已家阳台上走来走去,再用手推阳台的拦杆,看样子真的结实着呢。 她糊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转过身来,手肘往后一撑,撑在阳台上,写意地看着完全傻掉的金遥,说:“看这屋的情况,似乎是个单身女子的居所,你用这么烂的借口拉我一个单身男人进来,似乎是有什么暗示?” 第三章 旧恐未去新惊来 金遥旧恐还没去,又添了桩新惊!往后退了两步,警戒道:“你想干嘛?我可是练过的,跆拳道黑带!” 他噗一声笑道:“这弱不经风,笨头笨脑的样子,还跆拳道黑带?”说完就直直向她走过来。 她心中警铃大作,侧身保持防御的动作,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但是却傻眼地看着他直直穿过大厅,右拐,似乎是要出门去。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搭理她。 金遥马上追过去时,他已出到门外,她探出头去叫道:“等等。” 他回过头来。 金遥一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管怎么说,你救过我一命,至少留个电话,我以后怎么也得报答报答你吧。” 他眉一挑说:“救命之恩啊,你想怎么报啊?” 金遥问:“你,你想我怎么报?” 他:“只要不是以身相许,其他的,我觉得都能接受吧。” 他是在取笑我吗?金遥腰板一挺:“以身相许怎么啦?” 他马上惊恐地说:“啊!那棵树的高度,摔不死人。救命之恩,就免了吧。什么都不用报了,我们就把今天这事忘了吧。” 金遥心中郁闷:我有那么差吗?估计这时她脸都绿了。 他又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拿出手机来问道:“你电话号码多少?”就低头等着按号码,没听到金遥声音,他眉一皱,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这时才反应过来,马上把号码报给他。 他滴滴滴按完,放到耳边听一下,估计是想听听通了没有。然后挂断,转身就走了。 直到现在,她也弄不懂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16楼摔下去完全没事这是不可能的。难道一切都是幻觉?难道是自己最近心理压力太大,产生了心理问题,上来炖了汤,无缘无故再跑到楼下去爬树,然后摔下来,砸到他? 她想了很久,除了这样,完全没法解释那天的事情。 而直到现在坐在他的车上,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那天存他号码的时候,发现没问人家名字,所以才用救命恩人来代替! 现在想想这种关系,他连夜陪自己跨了几个省回去送丧,这太说不过去了吧,肯定有问题啊。 金遥越想越怕,侧身去打量一下前面开车的人。心想:听说很多犯罪分子都是长得道貌岸然的,回去的地方又经过无数段荒凉之地,真的什么事都会发生!我必须想办法下车! 脑海中正胡思乱想,作了无数个中途下车逃跑的方案呢,却发现他在后镜斜了自己一眼! 为缓解紧张,也为了让他不起疑,她呵呵两声傻笑说:“到现在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我叫金遥,小名叫吉吉。” 年轻人说:“我知道,你家人都这样叫你。我叫林宣。” 金遥:“哪个宣?是心照不宣的宣吗?” 他说:“对。” 金遥问“你昨天为什么会过来医院这么巧呢,当时刚挂了你电话就见到你,吓了我一跳!” 林宣:“我本来就在医院的,想检查一下有没被你这天降的林妹妹砸坏,突然想起你那天被摔后不太正常的举动,担心你是不是摔坏了脑子,就打电话给你,建议你来检查下脑子的,谁知你说你在706,我就顺便过去看看,就这样。”他耸了耸肩。 金遥翻了下白眼嘀咕:“你脑子才摔坏了呢。” 想了想问:“那你没必要陪我回去啊。跨了几个大省,难道你没事干吗?再说,我们关系没到这一步吧。” 林宣:“既然认为没到这一步,那你早干嘛去了?我说送你回来时,你为什么当时不反对?我本来也只是客气客气的,谁知你妈当真了,你当时又没反对,我一个大男人当然要说话算话!” 啊!真是万万没想到! 金遥咳了一下:“那你现在是后悔了吗?” 林宣:“那倒没有,我本来也是要去布林那里办点事的,也算顺路吧。” 金遥哦了一声。心里总算安了几分,似乎是自己想太多了。 林宣说:“你累了就睡一下吧。路长着呢。到服务区我再叫你。” 金遥:“你可千万别想着打什么坏主意,我可。。。。。。” 她没说完他就打断:“我知道了,你可是跆拳道黑带!你放心吧,你妈妈离开前,用手机跟我来了张合影,还拍了我的车牌!我不敢把你怎么着!即使她不做这些,我也绝不会把你怎么着,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哪来的自信?我才不是饥不择食的人呢。” 对于他的挖苦金遥只能采取了腹诽,因为他俩的关系直到目前为止,自己一直处在有点知恩不报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不良位置上,而对方却一直是施恩不望报,好人没好报的高位上。怎么看都是自己不对。 听了他的话,她的心更安了几分。 自己最近真的是太累了,赶方案,与那个更年期上司斗智斗勇,照顾病人,跳楼还是跳树?然后痛失亲人。。。。。。真是身心俱彼,刚才又自己吓自己一会,现在一放松,感觉一顿困意。 心想:我确实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但骨灰盒放哪里呢?想了想,把它往外套里一塞,外套的拉链再拉好一点,手隔着外套抱着它,把后排座位调下,虽然有点别扭,但居然是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白天金遥来开车,晚上就在后座上睡。两夜两天过后,路越来越荒凉崎岖了,离家也越来越近了,若无意外,这一个夜晚再过去,就到家了。 金遥居然又看见了太姥姥了,在一片宽阔的草原上,天青气朗,她一脸高兴,叫着金遥的小名,对她说:“吉吉,我找到他了,我终于等到他了,呐,”她往前一指:“你看到了吗,在哪!” 金遥问:“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她走前两步,指着前面:“在那啊。”然后就向前跑去,跑着跑着,就在金遥眼前突然凭空消失了,金遥大惊!叫道:“太姥姥!”就惊醒过来! 睁开眼睛,刚弄清楚自己是在车里,车子突然向前一蹦,乱晃乱跳,然后吱一声急刹! 她七荤八素,还好绑了安全带,否则一定会从后座上掉下去,她开了安全带坐起来问:“怎么啦?” 林宣没回头,只是看着前面说:“别怕。” 外面黑漆漆的。 金遥还没弄懂他这话的真正含义。旁边车窗玻璃就哐朗脆响,四碎,她“啊!”一声惊叫,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瞬探进来,一下揪住她的后领! 第四章 午夜惊变 紧接着金遥就发觉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上了自己的太阳穴!车外乍然大亮,强光刺得她马上闭上眼睛,没法睁开,心跳如擂鼓! 有一把硬冷的声音:“别动!下车!” 然后,金遥听到前面应该是林宣打开了车门,接着自己这边车门被拉开,她就被人粗暴地扯住后领拉下车,然后在背后一推! 她啊一声就向前扑去,就撞到一个人的怀里,那人伸手一抱就把她环住。 她吓得刚要挣扎,那人俯在她耳边说:“别怕。”是林宣的声音!她马上改推为抓,死死抓住林宣的衣服,无法控制地全身在发抖。 她感觉自己身上有三个心脏,胸口一个,太阳穴两个,都在一扎扎地跳,怦怦响! 林宣瞬时有点心痛,伸手轻拍她的背心,想让她冷静下来。 他知道最近这附近有这些败类在活动,但他这次来不是因为他们,他的任务也跟这些人无关,这种人,人间自有部门来对付,轮不到他来管的,却想不到他们自己撞上门来。 金遥在感到浑身颤抖得快要崩溃的时候,他紧紧搂着她,手在她背后轻拍,宽厚的怀抱,有力的臂膀,加上呼呼寒风中,他身上的暖意带着他独特气息,将她满满包围起来。才使她渐渐平静下来,但依然控制不住在饮泣。 听到后方一个声音:“我操!居然是个四眼!呸!晦气!” 金遥虽然怕的要命,不过天生好奇,实在弄不懂那人看到了什么东西是四个眼睛的,于是把龟缩在他怀里的头抬起来。 转头一看,着实又吓了一跳,后面几个长得恶形恶状的彪形大汉,扛着枪,个个目光如狼似虎,她怯弱了一下,哪还敢找什么四眼怪物,吓得马上把头又缩回来伏回林宣怀里。 眼角扫到左边那个端着冲峰枪顶着林宣腰间的人,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脑中灵光一闪,终于弄明白“四眼”指的是什么。 在她们农村,“四眼”是指孕妇,因为肚子里的小人儿也是两只眼睛,在农村一些迷信重的三姑六婆眼里,“四眼”是身带晦气的,做生意的,和新娘子最见不得孕妇。 听说做生意的,早上出门如果见孕妇,当天一定会大亏!而新娘子嫁进门那天如果碰见孕妇,将来就会不孕,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骨灰盒揣怀里,手还小心翼翼护着,确实像足了孕妇。 她心里觉得好笑,农村的三姑六婆迷信,怕见孕妇,你一个凶狠的歹徒怕什么呢?于是转头想看看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 再转头一看,看到一个彪悍男子,长得棱角分明,粗犷狂野,穿着大衣,端着冲峰枪,很是有型有款,唯一破坏形像的是,胸口半开着,露出的胸毛也很彪悍。 金遥觉得有点滑稽:这大冬天的,也不怕冷。他胸口不知纹着一个什么怪物,好像在哪本志异书上看到过,头不禁侧了侧,想再看清楚点那纹身。 她实在弄不懂,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自己还有心思要去弄明白一个端着枪,指着自己的悍匪身上纹身纹的是什么? 这不,马上就出事了,那人估计看她盯着自己胸口,突然回手把胸口衣服一扒拉,同时对着她大嚎一声!她吓得“啊”一声惨叫,又缩回林宣怀里。 那“露胸狂”哈哈大笑起来,却突然顿住改成恶狠狠的声音:“瞪什么瞪?我就吓她,你咬我啊?”然后很重的脚步声走过来。 金遥感觉林宣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把她往侧带了带,向后退了一步,却突然身体一震,应该是后背也有人用枪顶住他的腰! 那人刚靠近。突然有人走过来对着他们左侧的一人说:“彪哥,找到这个!不过都需要密码!”那人脚步就停下来了。 金遥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感觉左侧太阳穴一冷,被一把手枪冷冷的顶着,“咔”一声子弹上膛。 那彪哥用枪顶着她的太阳穴,却是阴狠地盯着林宣问:“密码!” 林宣果然很是配合:“左这一个9586”,后面传来滴滴滴几声后咔一声,开箱的声音,然后是抽气声,一人说:“靠!美元!本来只想找人泄火,谁知是头肥羊!” 彪哥:“另一个密码!” 林宣:“6859”,后面滴滴又开了:“靠!英磅!” 彪哥:“你是什么人?” 林宣:“身份都是掩人耳目的,我的钱都不是正当来的,所以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什么?” 彪哥:“那你有什么?” 这时后面有一人走过来,金遥听见他说:“彪哥,你慢慢审,这女子,先给我泄泄火。”就有脚步声逼过来。 金遥汗毛一竖!死死抱住林宣。 却听右侧那露胸狂说:“是孕妇。” 那人:“靠!”一声。 金遥刚心一安,又听一个兴奋的声音:“孕妇?”这声音让她全身鸡皮疙瘩竖起。 露胸狂又“操”一声。 金遥听到那声音从后面过来:“彪哥,这孕妇给我。”她惊恐地转头一看,一个身量中等,偏瘦,长相猥琐,目光兴奋的人已走近前来,那恶心的手伸过来,眼看就要搭上她的肩头,她吓得放声尖叫! 林宣突然伸手一擒,金遥马上听到那伸过来的手咔嚓一声也不知断了没有,那人“嗷”一声痛叫,双膝居然一跪! 周围气氛骤变,压力四来,咔咔咔声音四响,然后七八把长枪短枪指着他们。 林宣面无表情,抓住那人不放手,对那彪哥:“想拿东西,别碰我老婆!” 金遥在他怀里,感到他周身气场瞬变!气势暴长,如一匹凶猛蛮横的西北狼!目光如炬,与浑身散发凶残嗜血气息的彪哥对视! 中间的她吓的一动不敢动,紧紧抱着他。他们对恃的时间应该不长,但她却觉得如过了一辈子!处在如此劣势之中,这场对恃他显然没败下阵来。 因为,她听见彪哥森冷一笑说:“看来,你很有种!” 第五章 群匪环饲 林宣:“当然,你看她肚子里就已有了一个。” 彪哥:“想她母子平安,可以!得看你拿什么来换。” 林宣:“孕妇吓不得。” 彪哥手一摆,压力散开,但枪依然指着他们。猥琐男跪在地上,痛得头低下去,又抬上来,脸色发青,满头是汗。 林宣把手放开时,楼着金遥移后两步。猥琐男还跪在那半天,才起身,就要冲过来,她再次啊一声。 猥琐男却突然顿住,看了彪哥一眼,凶狠的表情一变,居然目露怯意,退了开去。 金遥从来没见过这样吓人的目光,那彪哥只是头微微一抬,面部并没作出什么恶狠狠的凶状,眼睛也没有大瞪或眯起来,也只是如平常一样打开,但那眼睛里射出来的光,如狼一般嗜血凶残,让人一见毛骨悚然,她根本不敢看第二眼!怪不得一下把猥琐男镇住。 林宣对彪哥:“你让人去车底看看,是不是有一把锁。” 彪哥手一摆,马上两个人过去钻车底,不一会就说:“真的有一把锁。” 彪哥:“里面有什么?” 林宣:“你开了自然会知道,里面的东西绝对可以换她母子性命!” 猥琐男:“少在这故弄玄虚!” 彪哥手一摆:“先把这锁打开,先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又有几个人过车那边去。有一个人问:“钥匙拿来。” 林宣:“钥匙没带来”。 彪哥眉一挑:“别给我耍花样!” 林宣:“我要想耍花样就不会告诉你,这样一把破锁即使没钥匙也难不住你们,难住你们的,是里面还有一层密码锁,输错一个字,里面的东西就会消失!开了外面的锁,我自然会告诉你们里面锁的密码。” 听到车底一人:“让开点,我一枪崩开它。” 林宣忙道:“等等。” 彪哥狼目瞪过来,看出来已恼怒。 林宣却不为所动,看了看怀里的金遥说:“枪声太大,会吓到她,她可是我的命!现在怀着孕,又吓了这半天,再开枪一吓,若她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是杀了我,也休想拿到一分好处!” 猥琐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 林宣转头一看:“让我陪她去那石头上坐下休息一下,你去我车上拿瓶水来给她喝,手套箱里帮我把耳机拿过来,让她戴上,减弱一下枪声。” 猥琐男:“靠,要不要我给她按脚捶背,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啊。” 彪哥:“阿华你去!” 那个露胸狂扛着冲锋枪,就去了,林宣把金遥扶到不远处的大石靠着,两个歹徒端着冲锋枪,丝毫不放松地跟过来,指着他们。 露胸狂很快就回来,林宣接过水拧开,要喂给她。她本来想自己接过来喝的,却发现手抖的不成样子,只能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真的感觉好多了。 他很温柔地抚开她额前垂下的一缕发,看着她的眼睛说:“别怕,相信我,不会有事的。”金遥点了点头。他就把耳塞给她戴上。 不知是什么样耳塞,隔间效果超好!一戴上来,金遥就感觉世界一片宁静,无一丝声响。她靠坐着石头,他站着搂住她的头,这样,她整个脸就埋在他肚子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 他在群匪环饲,刀光剑影之中给她营造了一片祥和的空间。金遥真想睡过去。真希望一觉醒来这一切是一场噩梦。 她感觉林宣动了下,应该是转头让人开锁吧。 不一会就又动了一下,应该是锁开了,她侧去一看,好像车那边围了不少人,两个扛枪的依然指着他们,彪哥就在不远处,也有两个人陪在他身后。 这时所有人都看过来,林宣又说了一句,应该是里面那层锁的密码,所有人又转头去。 她还想再看,却被林宣猛地把她的头向他怀里一按,接着一股大力抱着她往石后一滚。然后就是地动山摇!无数砂尘滚落她的身上。 紧接着就感觉抱着自己的力一松,她看到他如猎豹般向前闪扑了出去! 金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耳朵里一片宁静! 好不容易从石后爬了起来,她被眼前景像惊呆了!眼前火光冲天,一片狼藉!刚才还好好的车,已经解体,残骸正在烈烈烧烧。 他如天神般向自己走过来,背后火光红红,纸币飘扬,像极了美国大片里的场景! 林宣过来把金遥拉到悬崖边,拿下她的耳塞,她回复了听力,风声火声。这时才觉得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转头再去看那爆炸现场,那些钱散得满世界都是,有些还在飘着,有几个人倒在周围生死不明,估计,如果有些人当时没失去知觉,也被有备而来的他冲出去放倒! 除了汽车残骸外,似乎还有人体残肢四落,一阵血腥味吹来,她的心怦怦乱跳,转到一边狂吐,居然没有晕倒! 林宣对她说:“别看了。” 她转过身来挨着他,浑身控制不住的轻颤。总感觉背后阴森森的。 他把外套一拉,手往腰间一抽,抽出一根如丝如绳的东西,往旁边大树上一绕,咔一声似乎有机关固定。 他伸手把她的腰一搂,带前两步,前面是黑森森的悬崖!金遥惊问:“干嘛?” 他说:“跳下去。” 她马上死死抱住他哀求:“不要!” 他说:“别怕,护好肚子,闭上眼睛,相信我,没事。” 她刚闭上眼睛,他把她一带,脚下一空,她惊叫震天!然后嘎然而止,因为脚上有踏了,但如果没他搂着,她非软在地上不可。 金遥往四周一看,黑乌乌的,弄不清自己在哪,紧紧抱住他。 咔一声,然后是沙沙声,似乎是他把那怪绳收了。突然他肌肉一紧,反手一抓,然后往外一扔! 金遥的眼睛此刻已习惯了点黑暗,看到他扔出的东西,在空中弯了几弯后,掉下去,寒毛一竖:是蛇! 林宣把外套再一拉,外套里面居然有个东西如明珠般大放光彩,她这时才发现身处在一个洞口,他照了四周,搂着她选了个地方坐下,手一松,衣服合上,光亮又消失了,周围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呼呼寒风。 他说:“一会不管上面发生什么事,你都别出声。”金遥嗯了一声。紧紧偎着他,他突然笑了一下说:“你不是跆拳道黑带吗?嗯?”,她脸一热,头埋他怀里。 讨厌,这家伙真是恶劣得很!再听到他轻笑一声,抚了一下她的头发。 她刚想说话,突然感觉他肌肉一紧,“吁”一声,她马上紧张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第六章 暗夜怪影 过了好一会,金遥听到上面,似乎是来了几辆车,有人下车走动,声音嘈杂,一个声音:“老大,是彪哥!。”“碰到硬茬了?”“同归于尽了吗?”,“不!这几个人是被高手拧断了脖子。车上的人逃了!我们听声音就赶了过来,他们走不远!追!”。 她的心怦怦乱跳,竖耳凝听上面的动静,突然,他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蒙住她的眼睛! 她正奇怪,眼前一亮。被他的手蒙住眼睛,还能感觉到亮,可见外面的光有多耀眼!如果毫无防备乍一见她肯定惊叫! 好一会,林宣才放开蒙着她眼睛的手,她惊讶地看见,外面亮如白昼!咻咻咻几声,无数颗照明弹射向四周! 他松开了她的嘴,轻拍下她的头,应该是让她别怕。然后静静地在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她紧紧依偎着他,大气也不敢出。心想:上面只有一条公路,公路周周一片荒凉,难以藏身,他们估计也是猜测我们会冒险吊下悬崖而已。刚才出其不意出招,没发现什么异常,他们估计不会下来的吧。 但如果他们下来,我们怎么办?躲进洞里面去? 这样一想,不禁转头想趁着周周一片光亮,看看洞有多大。 一转头,这地方真是比想像中的大得多,感觉这里真像一个废弃的巨型火车隧道!光亮照进来有限,看不到多远。 金遥打量下洞顶,黑呜呜的看不清,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一闪,再看向洞中的时候,一个人影站在道中。 她以为眼花,再看时,看到黑暗中飘浮着一个人头,白苍苍的脸对她诡异一笑!然后隐入黑暗中! 林宣正凝神静听上面的动静,却听到怀中金遥“啊”的一声惊叫,在耳边炸响,差点把他的耳朵震聋!同时怀里一空,他伸手一抓的时候,却只模到她的衣角! 金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惊叫着弹起来,冲向黑暗之中。听她的脚步声很是空灵,他一愣,这里面空间似乎很大!来不及细想,他向她追去! 枪声起!外面的人开枪了。 她的惊叫声把匪徒引了下来。 这隧道不是直的,里面空间宽大的超出他的想象,人在里面走动,那哒哒的回声不仅空灵,而且似乎到处都是,但他凭着强劲的听力和感受力,向金遥方向追去。 他还发现这隧道壁面并不是平整的,而是凹凸不平,偶尔还有一个凹面较大,可以藏身。 他听到金遥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感受到她的气息就在前面。他也停下来,把头灯绑在额上。慢慢向前走去。 即使林宣经历不凡,心理承受力很强,但眼前的所见也让他心里打了个突。 他看到金遥的背影静静站在前面,一动不动。 四周漆黑非常,且此地空旷宽阔,使得头灯的强光发散,所照非常有限且昏暗。灯光只朦朦胧胧在照出她的身影,立在那里。 林宣靠过去,轻叫:“吉吉。” 却看到她背影一震,猛一转身!脸色苍白,满眼惊恐,向自己扑了过来。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声音颤抖对他说:“洞里有鬼,有鬼啊!” 她的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栗,似乎真的受了非常大的惊吓!他的心一痛,紧紧抱着她。轻声安慰:“别怕,别怕。” 脑海中一个念头:一般人,若真见鬼,正常的反应会吓得逃跑远离,她说洞里有鬼,却为何反而跑向洞里? 容不得他多想,此时,后面脚步声追来,枪声响起,他把她往旁一带!同时,手向额头一按,关了头灯。 他们这一闪,躲在一个凹间。 枪声和刚才子弹擦过脸颊的疼痛让金遥清醒了过来。她再一抖,刚才那句话,本是她在洞口一见那个人头惊叫时要说的,只是不知道怎的,一直说不出来,且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会向这洞里跑来!整个过程她有意识,但行为不受自己控制,一定有鬼! 她紧紧抓住林宣,呢喃:“有鬼!有鬼!” 林宣几乎贴在她耳边说:“没事,没事,别怕,别怕。” 她知道他不信,急着解释:“是真的,我看到。。。” 林宣捂住她的嘴巴再次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别说话。相信我,不管什么鬼怪,我定会让你平安无事!” 他声音非常低,但话中蕴含的力量却强大,如一粒神效宁神丸,使她颤栗的身心瞬时安宁不少。 金遥觉得眼前人虽陌生,但不知怎的,在他怀中,自己有种稳稳的安全感,且相信他绝不会丢下自己,他会说到做到。 感觉到她安定下来,林宣松开怀抱,把她往凹间一推轻声:“别出声,别怕,一会我就带你出去。” 她以为他要离开,瞬时紧张,他情愿跟在他身边被匪徒的流弹杀死,也不情愿单独在这见鬼的黑暗之中。 好不容易才稍安静下来的她,再次惊恐,忙紧紧扯住他,刚要说话,却被他再次捂住嘴巴,耳中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他就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般地说:“我不会丢下你!吉吉,你要相信我,在我心里,你的安全比我的生命重要。” 他的话,让金遥愣了一下,松开了手,他得已脱出身来,再抱了她一下,轻说了声:“等我。”就松开怀抱,反手从腰抽出一把枪,轻身闪到到凹间口。细细倾听隧道里的动静:匪徒正慢慢向这边靠近。 此时,就只有金遥在凹间的最里面。 恐惧就像四周的浓黑一样无处不在紧紧包围着她。 唯物主义说这世上没鬼,那刚才怎么回事?自己亲眼见到那个人头,而且自己的行动突然不受控制,所以金遥肯定这里有鬼,但林宣不知道,他以为危险的只是那些土匪,此刻,他也正专心对付那些匪徒。 怎么办?她紧张四顾,觉得那鬼似乎随时都会从黑暗中伸出鬼手来把她无声无息拉走! 四周静得她清晰地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和浓重的呼吸声,周身非常敏感,神经紧崩,随时崩溃失控! 感觉脖后一冷,她马上敏感地往后一看!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但不知道怎的,总感觉眼前有东西。好眨了眨眼睛,凑近前去一看,啊的一声惊叫,却发不出声音。 她看到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可怕的眼睛!整个眼眶全是黑溱漆的,没有眼白! 按理,在这样黑漆漆的地方,是没法看到这样一双眼睛的,但不知道怎的,她却能清楚地看到了,且在她的眼晴与那双黑眼珠一对的那一刻,她的整个身心似乎就被那个怪眼吸住,无法移开目光,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是那个鬼!他又出来了! 第七章 精心布局 她心内惊恐挣扎,林宣就在身边不远,但她却没法让他知道自己的遭遇!她此刻连眨眼的动作都作不到。 突然脑海中一个声音:“去,把那个石猴子拧开!” 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转过去,在这个凹间深处,她看到了一个用石头雕成的小猴子,几乎与背后的石头融为一体!即使在光亮中也很难发现,但此刻在一片漆黑中,金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见。 她就静静的站里面,看着这个石猴子。 此时林宣感觉身后有点异常:金遥的心跳呼吸有点不对劲! 马上转身一看,他的视力比凡人强,加上长时间在黑暗中,他已习惯这黑暗,所以,即使周围一片漆黑,他的眼睛此刻也能看到一些蒙胧影像,他这一转头,看到金遥直直站在最里面,看着一片漆黑,背对着自己。 这情形有点诡异。 林宣轻声唤她小名:“吉吉。” 金遥听到他的声音,但却没法回应他,而且一听他的声音,她就鬼使神差的伸手向前,抓住那个石猴子向右一转! 脚下一空,她整个人趴一声就掉了下去! 掉落地上时,身上一痛,她才惊声尖叫起来!直到此时,她才拿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她马上坐起来,那么高摔下来也不知道疼,因为此刻心中只有恐惧! 周围黑漆漆的,蓦然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漆黑空间,那种恐惧差点把她逼疯,她控制不住剧烈喘息,五官一下子敏感百倍。 忽然后脖一凉,似乎有人在脖后喘息! 她吓得啊一声惊叫,控制不住地弹起来就跑! 黑乎乎的,她根本不知道处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情景,但整个人在高度受惊之后,行动似乎再次不受控制,疯一样地跑,直到脚下一踏空,整个人向前一扑,就滚了下去,似乎是一段小楼梯。 滚势被挡停了下来。她坐起来,背后硬硬的,似乎是一段墙,一有靠,心安了一点,紧紧靠着墙坐着,双手抱起脚,头埋进双膝间,瑟瑟发抖。 在金遥突然消失的一瞬间,林宣突感旁边异动,心中一突跳!往左一闪!一道黑影一扑空之后,往旁一飘飘了出去!如道鬼魂。 原来那里不单单只有一双眼睛!而是一个人,他整个身体隐在黑袍中,蒙着面,所以金遥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 在洞口把金遥引进来的也是他,只是他当时,把他的身体包在黑袍里,加上当时洞里漆黑,所以紧张的金遥只看到他的头。 此时,他逃到凹间外面,看着凹间里的林宣,得意地说:“林宣!你是追我还是下去救人呢?哦,你一定会下去的,你刚才对那姑娘怎么说来着?你的安全比我的生命重要!哈哈哈,这话听了,我都感动,我精心给你备了一份大礼,就在下面,我还担心这姑娘份量不够重,引不到你下去呢,听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匪徒们向着声音的方向扫射,黑暗中人黑袍一挥,匪徒群马上发出几声惨叫。 他转身要走,却又回身对林宣说:“一想到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失去你这个好对手,一时还真有点舍不得,我劝你还是不要下去了!你千千万万年的生命,为一个只有数十年生命的凡人牺牲实在不值得,哦,我还劝你一句:永远不要让别人尤其是你的敌人知道你的软肋!否则,你会输得很惨!哈哈” 说完,他如幽灵一般融入黑暗中不见了。 这个人才是林宣今次来此的目的! 林宣接到消息,这人有可能在这附近活动,所以他来一探究竟,想不到对方倒先出招了! 金遥今天异常的举动恐怕都跟此人有关,这地下恐怕真有个局在等着自己! 林宣决定暂时放过那人,他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受自己连累,即使下面有刀山火海,他也打算闯他一闯。 因为那人的声音,所有匪徒此时也围了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遥听到轻微的声音,似乎有东西向自己靠近。她大气也不敢出,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前面。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眼前一亮,她看到了林宣的脸。林宣当时没看到她,而是手扛冲锋枪,头顶灯开着,走过来,看前面。 金遥一见他,一下子爬起来,他才警惕地转头一看,她却已如一阵风冲过来,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这时,才放声哭得一塌糊涂。 他一手扛枪,一手紧楼她说:“没事了,没事了。”好一顿安抚她才安静下来。 后面脚步声追了过来。他说:“跟着我”。金遥在他身后,紧紧扯着他后背的衣服。他转头,伸手轻柔地擦一下她脸上的泪水说:“别怕。” 她点了点头,但依然紧紧扯着他的衣角,似乎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他无奈,只能让她扯着,向前走去。 突然他停下来,上下打量前面,脸色一变!金遥这才发现,原来刚才自己一直靠着的,不是墙,而是一扇恢宏的大门!足有两层楼高。 外面脚步声赶了过来。林宣把头灯一关,把她往旁一带,枪声响了,子弹就从她身边咻咻飞过,把她惊得跳起。 林宣在她身旁,扛着冲锋枪一顿乱扫。拉着她,抬脚一踹就进了大门。 金遥真想不到,里面竟是亮的。还没看清,就被带着往右一闪,子弹在身边咻咻射过,她心惊肉跳。林宣拉起她,就向右去,拐了几拐,拐到了一座假山后面。 林宣说:“你先躲在这等我。别乱跑,也别出声。” 金遥忙拉住他说:“我不要一个人在这,求求你了,别丢下我,真的有鬼!” 他心一软,轻声对她说:“别怕,你见到的人,我刚才也看到了,他不是鬼,他身穿着长黑袍在装神弄鬼,他现在已经出这隧道去了,你不用再怕他,现在,跟着我们的,只有那些匪徒,我不能带着你,因为我一动手,火力全向我开过来!你跟着我太危险了” 他蹲身下去,在大衣里拿出一个东西,往金遥右小腿上一绑。 第八章 无处安放的灵魂 对她说:“我看枪你是拿不住了,这小刀我把它绑在这里,拿着这柄一抽,刀就抽出来了,用完再插回这个刀鞘里就可以了,在这等我,别怕,别乱动这里的东西,也别乱跑。我会来接你的。” 金遥满脸泪水,但终于点了点头。 他轻身移到前面一块大怪石旁,金遥看着他手里的冲锋枪,想起他原是没有这个的,估计是抢那些匪徒的吧,想到这心一惊,往肚子一摸,平的,太姥姥的骨灰盒不见了! 瞬间着急:骨灰盒什么时候不见的,是掉了,还是摔碎了?回想一下,太乱了。她把里面那层衣服翻一下,没发现有白色灰状东西,心安了一点,应该没摔烂,但是如果是从衣服内掉出地上再摔烂呢? 瞬时就心急如焚,想出去找回来。 就在这时,门口有一群人凶神恶煞地端着枪冲了进来!一冲进来就扇形状散开,枪口对外,个个眼神凌厉如鹰狩猎般,神情凶狠! 但是一瞬间,表情全部一变,看向前面,目露惊叹然后是狂热的光。有一个说:“我靠,老大,我们这是闯进一座水上皇殿里了吗?” 金遥一愣,顺着他们目光一看,也惊呆了。刚才进来时,没来得及看,这时才发现:这个地方真的很让人震憾。 广阔浩大真的如一座水上皇宫。除了进门时,那一片玉石台阶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汪洋一片,如身处大海上一般。海上一座座金色拱桥纵横交错,海面金光闪闪,她低头一看脚下水底,竟是一只只小金龟和金色的鹅卵石。 殿中海水之上,是一座巨大的的白色水池,像是用白玉砌围而成,而池中,是一尊白玉雕成的美人雕像,那玉中还透出一点粉红色,像真人一样!玉雕上身只穿着一抹淡绿色的抹胸,下身穿着长裙,似乎很长很长,直浸到水中,看不到脚。 一看眉目,弯弯柳叶眉,黑白分明的丹凤眼,乌黑的眼珠微微向下望,轻蹙眉心,似染轻愁,让人一看就心生爱怜。 美人双手上托,右手翘起兰花指,左手藕臂上盘着一条也是白玉雕成的小蛇,她整个人栩栩如生,美如九天仙女下凡尘,似时刻要从池里走出来一样。 那些土匪望着她,眼都直了,表情动作都轻缓了起来,都似怕惊扰了她。 宫殿里只两片大假山林,一是那雕像左侧,一是金遥和林宣藏身的右侧。都有金色的桥通过来,金遥一惊,这样很容易就能发现自己了!还好,这些人都被这水宫吸引去了注意。 她一看水宫头顶,殿顶淡蓝,缀着一颗颗玉石,就像是书中所载的“五色石”一样。天啊,这是什么地方啊,她神情一阵恍惚,以为进入了异世空间。 半空中飘着一盏盏灯,发着蓝焰。她正看着,心一惊,这些灯没有任何托与挂,就轻轻飘在半空中,这是什么原理?如果没灯油了怎么拿下来加油?想到这里心再一惊,这个地方不像是有人住的,如果没人,那这灯烧什么?烧多久了?” 这时听到一个人激动地说:“老大,我们发达了,这水里的小金龟,小金石头,金桥好像全都是真金!难道是古时哪个皇公贵族的藏宝地?” 另一个人也说:“这两个白马,触手温润,好像也是真玉雕成的!”她顺声音一看,才知道入门处,两个白马像,面向宫里,扬起前蹄,栩栩如生。 这些悍匪个个神情激动,是啊,身处于这样一座黄金玉石宫中,谁不激动呢。 有几个人蹲下身,似要伸手捞水中的金龟。而有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下水,游到了池中那玉雕前的玉池台上,正痴痴地看着那美人玉雕说:“这个美人也是玉雕成的了,她裙子好长啊,都不知伸到水底哪去。” 那老大吼道:“都住手!” 那些人全转头看他,他阴骘地说:“你们忘了阿彪他们是怎么死的了吗?这里的事迟点再料理,先把那两个人干掉!” 有一个人说:“他们往右跑,肯定藏在右边这片金山石林中!”那老大手一挥,有七个人马上扛着枪慢慢聚了过来。 这时一个人说:“等等!” 有人问:“怎么了?” 那人说:“阿杰不见了!” 他们全看向雕像处。看来那个阿杰就是游到水池中的人。 有个人骂道:“他奶奶个熊!那两人一定是藏到雕像后!阿杰凶多吉少了!” 他们个个眼中瞬时闪起复仇嗜血的光芒!有七个人,把枪一扔,手向腿侧一抽,抽出尖刀,全部往水里一扎!就向玉像游去! 身边人影一动,金遥转头一看,林宣来到了自己身边,神情非常凝重!正直直盯着水中的美人玉雕。 那七个人合围地靠近了那水池,围着游了一大圈,没发现人后,七个人一起手趴玉石池沿,似乎想要进到池中搜索。 突然,一声悠悠的叹息响起,很轻很柔,但却响遍整个水宫。如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如响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 金遥顿感汗毛直竖。 那声叹息过后。飘起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 历尽红尘无限苦,又到世外千万年。 身心飘泊三界外,灵魂不知安何处。 世人都道长生好,谁能真解其中味? 过尽千帆心成灰,自辟幽宫盼长眠。 声音过后,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美女玉雕动了。 这时金遥听到了林宣一声低叹。 但她无心旁顾,因为此刻,没人会比池中那个女子更引人注意了! 只见那女子低头看向游在池前面的两人,再转头看下四周,动作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她是那么的真实灵动,让金遥有一种感觉:她是不是本来就是活的,一直在静静看着我们,只是我们以为她是个雕像而已。 那女子看着众人,悠悠说道:“难道这浩瀚天地之间,真的无我一处安身之地吗?我只求能有个安静的地方,能永远永远地沉睡下去,为什么都不可以呢?你们为什么要来打扰我呢?为什么!” 她前面的话都是温柔轻悠的,加上娇柔的样子,眉染轻愁的表情,让人心生无限爱怜,但最后那句“为什么!”却是突转凄厉!表情凶狠狰狞,把人吓了好大一跳! 第九章 非人非鬼 吓得那七个人一下后退。浮在水中看着她。 有一个人说:“你是人是鬼?” 她低头一看那人微笑地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那人犹豫地看着她左手正吐信的小白蛇! 她微笑一下,右手伸前,食指轻轻一勾,那人竟直直向她游了过去。门口玉阶上的众人叫道:“别过去!”咔嚓全举起枪来,指向池中! 却见那个人如被勾了魂一样直直地游到她身边,站在玉池上。那女子右手虚掩唇边,咯咯娇笑起来,那么的柔媚动人,活色生香! 她笑声轻轻的,但却响遍整个宫殿。 她笑完,对那人说:“我不是人,也不是鬼。嘻嘻。”表情俏皮,伸出食指,在那个人鼻尖上轻轻一点! 这完全一幅调皮可爱的小美人,与眼前一彪悍的汉子调情的画面。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但就在她伸指一点的瞬间,那个长得牛高马大的悍匪,尖声厉叫起来,一团金气笼在他身上,他倒在地上扭曲挣扎,整个宫殿响起“咯咯”的骨格错位的声音! 转眼之眼,那个悍匪不见了,玉石池沿上,多了一只小金龟!金遥大惊失色,转身紧紧抱着林宣! 看着水底金灿灿的一片,想起这些有可能全是人变的!就浑身发冷!紧紧俟着假山,生怕一不小心掉下水去! 水中其他六人吓的啊一声四散,全体像见鬼一样向岸上游去!她手轻轻一扬,五团金光罩向五个人,一罩下来,那些人就在水中凄厉惨叫挣扎翻涌! 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响遍整个宫殿,眨眼之间,池中又多了五个小金龟。 金遥浑身颤栗:这个浅笑嫣然的柔弱美人,微笑之中,举手之间,灭了六个汉子! 剩下的一个啊一声拼命地要往岸上游,美人手指一勾,那个人身不由已在水中一个打转,向她游去,站在玉池上,瑟瑟发抖。 她奇怪地问:“能死是件好事,难道你不想死吗?” 那人哆嗦求饶:“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女子弯身,伸手往水中随手捞起一只小金龟,往空中一抛,小金龟居然化成了一团灰气,飘在空中,灰气中现出一个人影,迷糊看了一圈,看到那女子,马上跪下来求道:“我求你让我们死吧,让我们投胎去吧。” 那女子:“你们不是不想死吗?还想要用之不尽的财宝吗?现在为什么又求死了呢” 那人说:“我们什么都不要了,只求死,求求你了,放我们投胎去吧。” 那女子:“那可不行,我答应了,满足你们两个条件,就一要满足,我可不能食言。”手一挥,那灰气一聚又成个金龟,掉入水中。 她看着那个人说:“你看,他们都想死。” 那人说:“可我不想死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娇笑一声,伸出一指点向那人鼻尖娇嗔道:“讨厌,真是执迷不悟!” 那人啊一声尖叫,倒入池中,挣扎惨嚎着又成了一只小金龟。 岸上十三个悍匪全体扛着冲锋枪向那女人扫射!那美人往水底一钻,就不见了。 那些匪徒吓得全体转身,向门口逃去! 但那扇门却不知何时关了! 任凭那十三个人又踹,又撞,又撬,开枪扫射都纹丝不动! 满宫又飘起那女子娇笑声,她又从原来的池中冒出来,虚掩着嘴咯咯娇笑着很是欢乐!她身后的水,不知怎的,一漾一漾的,左手上那条小蛇丝丝地吐着信子,似乎也玩得很开心。 她说:“我这金水幽宫,从来都是易进难出!千千万年来,所有的人,只要是进来,就别想着出去了,哈哈哈” 那笑声轻柔,但金遥听得浑身发冷。 林宣掰过她的肩,看着她眼睛,就像在地面他要把耳塞给她带上时,一模一样的神情,轻声说:“吉吉,别怕,相信我!” 金遥点了下头。他一拉衣服,往里一掏,拿出个竹筒一样的东西,放到她手上说:“这个东西,你拿好,千万别丢了!”她又点了下头。 他看了下那边,再回头轻声说:“如果你能出到洞口,就把这竹筒一拉,就会有信号烟,飞到天上,你拉开后,不要塞上,一直拿在手上,直到有人找到你。你就把他们带到这下面来。” 金遥快哭了说:“我出不去啊!我也不认这下面的路!”在洞上方,虽然行为不受控,但因为有意识,所以隧道的路她记得。反而是掉下来时,因为惊吓乱跑,所以这下面的路,她反而不记得了。 他说:“相信自己,你一定能出去的!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出去!到时你把他们带到那个,你掉下来的那个洞口,他们就会下来了。你到时别跟着下来,就在那等,别乱跑,直到有人来接你,知道吗?” 金遥问:“你呢?” 他说“我就是让你带人来救我!所以,这个东西,你一定不能丢了。”她紧紧握住那个绿幽幽的竹筒,点了下头。 此时,那十三个匪徒背靠大门,全体扛枪对着那一女一蛇。 那女子还在池中。轻轻弯身,捡起那个玉石池上的小金龟,像对待宠物一样放在手心,对众人感叹:“你们知道吗?能死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有一个土匪凶狠地说:“妈的!既然那么幸福那你干嘛不去死?” 那女子眉一皱,瞬间满脸愁容地叹了口气:“唉,死不了,能怎么办呢,千千万万年来,我一直苦寻真死之法,但却一直不得要领,于是我就跑回人间来,甚至再下到地狱里,但都弄不明白怎么样才能真正死去?又处处被人抓捕,心灰意冷,我就建了这个金水幽宫,想在这里永远永远沉睡下去。” 她手向上一指:“你们知道吗,上面这片土地,原来是座热执闹闹的小城,人很多啊,吵得我心烦,我本想做好事,送他们去投胎的,谁知他们个个吓得屁滚尿流!都说不想死!但我又怕他们会打扰我,问他们怎么办呢,他们说绝不会打扰我,还会帮我守护这个地方,永永远远不让外人踏进这个地方一步!我说,既是这样,那我满足你们一个愿望吧。他们有人要无数金银财宝,有人说要长生不老,一开始统一不了,后来派了个负责人跟我说,他们想要用之不尽的财宝,又希望能得长生永永远远守护我!不知能否满足两个条件。哈哈,我说当然可以啊,于是就把他们的灵魂全部困在这小金龟中,让他们永远活在黄金里,哈哈,多么完美!” 刚才说话的那匪徒说:“装神弄鬼!老子现在就送你去投胎!” 第十章 被禁锢的灵魂 说完扛着冲锋枪一通乱扫!那女子身形一动,居然一下子窜到半空,众人惊恐怖地发现,她的下半身不是穿着绿色长裙,而是一条巨大的绿幽幽的蛇身! 众人大惊: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蛇妖吗? 它一窜起,蛇尾一摆,一道水墙翻起,那一通子弹一靠近这水墙就变成一粒粒金弹掉入水中。 她手上的小蛇,如一白光一闪,那人啊一声惨叫后,捂着喉咙,“咕咕”几声,就掉进水里。挣扎了一会就没了气息。整个人肤色变得乌青。 那女子又轻笑起来说:“看你还有点胆色,本想让你投胎去的,但我又怕到你到地府透露我的信息,让执法堂的人追踪过来那可烦人的很,唉,也留下来陪我吧。”手往虚空一挥,空中一团金光一闪,又一只小金龟掉入水中。而那人乌青的尸体却浮在水面。 她转头向剩下的十二个人狠狠地说:“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那个老大这时凶狠地说:“他奶奶的,兄弟们!跟这妖怪拼了。阿峰,你想办法炸开这门!” 这时,一道光从水中窜起,那条小蛇一闪就窜入匪群中,匪群一下惊叫四散!枪一下乱响,有人的枪走火了! 枪声静后,地上倒了三个人,走火的那人脸上满是乌青,另两个人应该是他枪走火射死的。 金遥看得胆战心惊! 而此刻!小白蛇又不见了! 剩下的九个人背靠背围成一圈。神情惊恐,那女子手一挥,一道风飘向他们, 精神高度紧张的匪徒们阿一声四散,全体扛枪对着那女人就要扫射,但一瞬间全体大惊失色!他们震惊地看着手中的枪化成了沙,从手中沙沙滑落。 惊恐中纷纷抽出靴里的刀,谁知刀一抽出来,也化成了金屑! 匪徒们的心理防线似乎全体崩溃了,怪叫着,发疯一样冲向大门,却怎么都弄不开那门。 满宫飘着那个女子的娇笑声。 水中一道光闪起,窜向那些匪徒,同时,金遥听到耳边咻一声,然后叮一声! 然后,所有人全部目瞪口呆地看见那条小蛇,被一把青色飞刀直直钉在白玉墙上! 林宣出手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从金遥身边窜了出去,此刻如天神一般,站在一处大石头上。 那女子的笑声嘎然而止,脸色大变!转头望向林宣:“你,你是什么人!” 林宣声音清亮而庄严:“金蛇!是时候归案了!” 那女子:“你是执法堂的人?” 林宣站着不说话。他自一进来一见金蛇的雕像,就明白了那人口中的大礼是什么?怪不得他那么肯定自己下来之后会出不去,看来他是一早就发现这个地方,他是想利用金蛇把自己永远困死在这里! 好一招借刀杀人! 真是万万没想到,执法堂追寻了几千年的人竟藏在这里睡觉! 只见金蛇打量了林宣一眼高傲地说:“你,想抓我,还不够资格!其他人呢,也请出来吧!” 林宣也不说话。 那女子闭眼凝神了一会,再睁开眼睛,又再次娇笑起来:“你竟一个人来!难道你也是误闯进来的?” 林宣:“对付你,我一个人绰绰有余!” 她细细打量林宣:“嗯,龙的传人!怪不得口气这么大!不过,还是太嫩了!而且,你似乎也忘了,金克木!还是乖乖留下来陪我吧。” 林宣转头看向那九个人,伸手向大衣里一掏,手一甩,九把飞刀刷刷刷钉在他们脚下玉阶上,林宣说:“在这里,这刀比你们的枪还有用一些。” 那九个人见有人弄死了那蛇,终于看到了希望,这妖怪并非无敌!互看了一眼,拿起了刀。 在特殊情况下,敌人也有联手的可能。 那个老大恢复了他的凶残说:“他奶奶的!跟这怪物拼了,就算死也得先让她掉一层皮!” 那女子:“不自量力!” 这时,金遥听到水底沙沙声,水面波浪翻涌,低头一看,惊讶地看到除了那女子所在的大池,其他地方都有无数水草从水底长出,铺满水面,顿时整个金灿灿的水面,变成了一片青绿!三棵大树,从水里窜出,直向上伸展,直长到殿顶,枝叶四处伸展铺满整个宫顶。 那女子脸色一变:“你竟趁我不备,改变了这里的气场!” 林宣:“你不是说了吗?金克木,我不事先做下准备,又怎能与前辈您公平一战呢?” 有一个匪徒问林宣:“兄弟,这里还有什么机关吗?你能识破这妖女的妖法?” 那女子哼一声:“即使是林朗那老贼亲来,也得让我三分!就凭你,乳臭未干也想抓我?真是笑话!” 她手一托,脚下玉池中的数十金龟飞了起来,她双手一握成拳,那些金龟一散,数十冤魂飘了出来,在半空中呜哇鬼叫! 她手一指向那些匪徒:“杀了他们!” 那九个人马上围成了一圈,有一个人声音震颤:“我靠!这些东西是人是鬼?这怎么拼?” 林宣:“我只能说是怪物,他们的身体已被化成金气,聚而不散,灵魂被禁锢千万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戾气非常重。我给你们的刀能让他们魂飞魄散。” 乍一看,那些“人”真的像一个个全被蒙在一股灰气中,虽然是人的形状,但金遥知道他们已不像人的身体四肢有血有肉,他们的身体已被变了质,化成灰气,一被压缩就成只小金鬼,一被解放,就恢复成人的形状。 金遥心中一阵寒意。 那些匪徒却兴奋起来:“好,能杀得死就好!” 那些怪物全部掩了过去,受了千万年禁锢,他们的灵魂早已扭曲,他们狰狞地说:“我若沉沦在地狱苦海,你们就休想在世间自在!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乌森森的怪物向匪待们压来。 匪待们紧把挨一起,围成一圈,他们似乎都是用刀高手,前面一轮怪物一近,他们一起挥刀一划,那怪物啊一声惨叫,魂飞魄散了。 第十一章 慌不择路 其他魂魄见着历害,吓得一退,四处一散后居然上下左右围了过去,那些匪徒也是默契得很,聚着不散!上攻下防,个个杀红了眼! 林宣与那个女怪物也正斗得不可开交!那蛇尾一扫,水草一开,就有金龟跳出来化成厉鬼,抓向众人!但水底水草众多,一散即聚。 林宣手中飞刀刷刷飞向那女妖,她往水底一钻就不见了,另一把飞刀射向那些匪徒上空,把从上攻击的怪物群打散,一个被扯上半空惊叫挣扎着的匪徒终于得脱,掉了下去。 林宣也往水底一钻! 金遥看着他跟人打斗时就心惊肉跳,但一不见他,就更加不安!静静伏在那里,水底水草翻涌!轰隆四响! 地面上的匪徒个个凶狠但也个个负伤,且那些怪物灰压压的围了一圈又一圈,处处凄声鬼叫,水面还不断有水草被冲开,时不时就飘出几个来。看得金遥心胆俱寒。 突然,一个阴森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美人,你在这看啥呢?” 她回头一看,一个猥琐的怪物色迷迷地看着自己笑。 她啊一声尖叫!扬手一巴掌,居然啪一声,把它打得往左一飘,她转身就跑! 正围着匪徒外围插不进手的怪物们一见她,纷纷兴奋地一转身,向她追了过来! 她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哪里没怪就往哪跑,但他们来势很快,一下就追近身来,她一踉跄狠一摔!一个怪,兴奋地向她一压下来,阴森之气,整个将她围住! 金遥浑身一冷:他们身体不是变成气了吗,怎么感觉像有个冰冷的活人压住自己? 那人淫笑地,伸手往她胸口一扯,大衣领口马上被扯开,脖子一冷,她一愣神,周围已黑乌乌地围了无数怪物,全部阴笑着,那压在她身上的“人”,兴奋就要低头向她脖子舔来,她啊一声尖声惊叫! 慌乱中竟抽出林宣的小刀一划!三声惨叫,最近的三个怪物马上魂飞魄散,消失无踪。那些围过来的怪物吓得一下四散。 她坐起来,整个人缩起来,浑身颤抖!一手扯住被扯开的衣领,一手紧紧握住林宣的小刀,崩溃地对周围依然不散去的怪物大叫:“别过来!别过来!” 一个人无依无靠面对一群怪物是非常恐怖的,她慢慢站起来后退,边退边警惕地盯着那些怪物,还快速扫一眼身后。当靠在一处地方时,她才稍稍按心,刚才扫到自己背靠着的,似乎是个黄金雕像。 她就持着小刀靠在雕像上跟些怪物对峙着。 而此时,那些怪物居然不再靠过来。而是全部双手交叉胸前,阴阴怪笑着。 金遥总感觉此刻场景很熟悉啊,啊,想起来了,它们此刻情形就像是那种一大群吃瓜群众围着看圈中人笑话的感觉。 这念头刚一闪过,她本能就感觉身后靠着的东西不太对劲!转头一看,啊的一声惊叫,那座雕像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副森森白骨,灰气笼罩,站在那里“看”着她! 它在她惊叫的同时,居然也吓得张着白森森的大“嘴”啊一声,从她身后蹦出来,向怪群跑出!骷髅骨踏在地上,咯哒咯哒的脆响,金遥惊呆了。拿着小刀看着它们一时忘了反应。 那些怪物看着她的傻样哈哈大笑。估计很久没人陪它们玩了。 我的天,不是所有人都化成小金龟的吗?怎么还有人化成雕像的啊!居然没化完,剩下一副白骨!金遥心中惊叹着。 她正傻着呢,背后一寒,一痛!整个人身不由已向前凌空飞起,听到怪物们笑得更厉害了,半空中回头一看,身后原来还有一副白骨!偷袭得手,此刻正在欢乐跳脚,那双只剩骨架的白骨手正拍掌,咧嘴大笑! 原来是这货在背后下黑脚踹自己! 它们懂得一个吸引自己注意,一个在背后下黑手,看来这些“人”都是有思想的,不知道他们看到自己变成一副白骨森森的样子作何感想? 这念头还没转完,就已狠狠摔趴在地上!刀叮一声,就脱了手,远远飞了出去!喉一甜,一口血就咳了出来。 四肢一紧,身体一凌空,四个怪物分别抓着她的手和脚将她扛了起来,不知要飘到哪去!满耳阴森怪笑,她吓得差点晕过去! 大叫:“林宣!救我!” 还没叫完,突听四声尖叫,四肢突然一松,金遥趴一声掉地上,四肢张开,直挺挺地摔了个结实!真真是脸先着地! 鼻子一酸,鼻血涌了出来! 什么情况? 正晕乎着呢,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凌空扯起并挂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她已吓得麻木了,也似乎不会动了。半天才回神,发现此刻是被殿中三棵巨树的其中一棵救了下来。它的藤正缠着自己的腰,把她高高吊在半空中,风一吹就一晃一晃的,真是心惊肉跳! 怪物群围在脚下,似乎很是忌惮那树,但不甘心离去,在下面阴森森的看着她,似乎正打着鬼主意。 其中有一个,看了一下那棵树,又看了一下她的周围,见没有动静,就鬼鬼祟祟地从她下方飘上来,他还没靠近金遥就感觉到他身上的阴冷气息, 吓得要跑,但被吊在半空中无处着力,只能手脚乱蹬,眼睁睁看着他的猥琐样离自己越来越近。 当他近得将要抓到金遥的时候,金遥拼命地叫了起来!突然,吊着她的藤一动,她被吊着往旁一带。巨树上一旁枝一甩,那个怪物啊一声惨叫,被打没了。所有要动作的怪,马上被镇住,退了回去! 她惊呆了,刚才那树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脾气不太好的老头,有人走过来要抢它的宝贝,它啪一声给了那人一巴掌,只是这一巴掌威力很重,把那人打没了。 那藤又垂下来,她又被吊回原位,在半空中。稍稍心安了一点。想:树爷爷啊,你可千万别把我丢下去啊。 突然,水底金光一闪,水面哇啦一声,窜出一物,那女妖浑身金光,手持一把金斧,从水中凌空飞起,手起斧落,往其中一巨树一劈,金光一闪,五六个成年男子合抱都围不过来的旁大树身,居然嘎一声就被劈断。 她再一劈另一棵大树亦应声倒下。砸入水中,贱起许多冤魂! 第十二章 神兵天降 三棵大树就只剩下吊着金遥的这一棵了。树上疯藤一舞,卷向那个蛇妖,她手一挥,卷向她的藤就纷纷被劈断! 金遥心内骇然:林宣呢?他难道出事了吗? 那女子半人半蛇,身体腾在半空中,挥斧刷刷刷几道金光往水面划去,那绿幽幽的水面,水草哇啦啦化成青气四散而去,水面再次变成令人心惊胆颤的金灿灿。 她手再一挥,这最后一棵大树嘎一声,凌空被截断!缠着金遥的藤一松,金遥就从半空中掉落。 水面灰压压的无数冤魂怪物呜哇鬼叫地飞了出来,如人间炼狱!匪徒那边了传来了绝望的怒吼!似到了垂死一博! 金遥惊叫着,眼看就要掉进鬼怪群,水面哇啦一声水响,一声龙啸,声震九天! 一条青龙窜出水面,如电一闪而来,巨爪一抓抓住了掉落的金遥!无数冤怪一碰龙气即散!青龙接住她后,一个转身,向门口飞去,那里聚的怪物最多,见它来都惊叫四散。 它威风凛凛席卷一通,冲散无数怪物。金遥看见地上九个匪徒,似乎还有五个能站着,但个个浑身浴血!亦如厉鬼!那些怪物被冲得全部逃散聚到水中。 那龙带着金遥炫酷了一圈后,居然像晕了头一样,狠狠往紧闭着的玉石大门撞去!金遥闭着眼睛尖叫。 刚想:这龙脑子不太好使啊,炫过头了啊,我这样被撞死真的是冤过窦娥! 突然,身体一落,四周一片宁静!金遥睁开眼睛,周围静悄悄、黑漆漆的。她心神一阵恍惚:我这是在哪里? 一阵冷风吹来,她浑身一抖,抬头往前一看。看到了星星。 她心一震:我出来了,出到了最初跟林宣躲匪徒的那个洞口!是那条龙带我出来的吗? 看一下周围,黑呜呜的,只她一个人在洞口。 她想起来林宣跟她说,如果能出去,就让人来救他。 左手一抬,真是太姥姥保佑,在那样的惊慌混乱中,她竟还没把林宣给的小竹筒扔掉! 忙把那竹筒一拉,一道红光咻一声带着尖啸声,飞上半空中,再砰一声四散!天空中一道龙气飞闪翻腾,久久才散。 那竹筒里不知怎的,还发出淡淡的绿光,似乎还有种香味,一闻这香味,砰砰乱跳的心,似乎安宁了一些。林宣说信号上空后,不要合上这竹筒,一直等到有人来。 她紧紧握着这竹筒,泪怎么都忍不住,站在洞口,寒风中,她一边抹泪一边瑟瑟发抖,平淡的人生从没这么悲惨过! 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是那么的漫长,那么的难熬!为什么还没人来,会有人来吗?林宣他怎么样了?那条龙是他放出来的吗?他拖住金蛇,让龙把我带出来?我一定是在梦里吧,只有梦里才会发生这些无法解释的事! 正胡思乱想间,眼前一花,五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个个都带着头灯,身穿全黑的作战服,带着黑色口罩。手上都拉着黑线,原来全是吊下来的,这样突然无声无息出现,真如神兵天降! 他们看到金遥这样一个弱女子都似一愣,一个女子声音急急地问:“林宣呢?快带我们去!” 是他们!金遥马上说:“他在里面!跟我来!” 转身就跑。他们马上跟上。从洞口到那个凹面那里不难找,很快就到了。 她跟他们说:“我是从这里掉下去的,里面的路我不认得。”四个人先后刷一声就跳了下去,最后一人想跳的时候,她一把扯住他,说:“我也进去。” 他说:“你在这等。别怕。” 金遥:“不要,我也要下去。” 他挠了挠头,似乎一时不知拿她怎办,说:“我先下,你再跳,我接住你。” 她一松手他一窜就下去了,在下面说:“跳下来。” 她闭着眼睛一跳,他真稳稳接住了她。往地上一放,说:“跟过来!” 前面四个人已经没影了。他跑得也很快,金遥已经尽力了还是跟不上。他回身,一弯腰,就把她拦腰抱了起来,跑得飞快! 金遥奇怪,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路,地下似乎有很多叉口,但他很就找到了那个门前,门已经被打开了。看来,那四个人进去了。 他冲进去,把她一放,进门的两个玉马不见了,旁边不知怎的多了一块黑色大石,他说:“你在这石后别动。”她点了点头。 他一闪就出去了。眼前一副白骨惊慌逃过,他随手往腰间一抽,手一甩,一把飞刀刷一声就钉向那副白骨,白骨一声惨叫,哐啷声响,整个人骨格四散,散了一地,灰气消亡。 他脚步丝豪不滞,冲进前面的一片迷蒙之中。 金遥心中再次震憾:“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若不是见到那九个匪徒的尸体,她真怀疑此时进错了地方。整个金水幽宫,此时已完全变了个样,宫殿内此刻飞沙走石,火光满天,原本金灿灿的水面此时已无一点金色,宫顶此时聚集无数怪物,个个面露惧色,聚在上面不敢下来,灰压压一片。 突然听到一声马的悲怆嘶鸣,砰一声,火光烟尘中砸出一物,是那么的沉重!水花四溅,她一看,心一惊,竟是一匹人头马身的怪物!手握白斧,倒在水中已气绝身亡!难道门口那两匹玉雕马也成精了吗? 她想找林宣,但根本见不到具体情形,也看不到那五个人,只见金光飞闪,火光红红,水花四溅!枪声四起。 地动宫摇,如地震一般,这里是快塌了吗? 她看到,那把小刀,林宣给她的那把,掉在前面。很想捡回来,看了下四周,确实周围没危险物后,冒着沙尘跑了出去,把刀捡起来,往回跑,想再躲回那个黑石之后。 背后风动,金遥一转头,看到金光一闪,那个蛇妖如道闪电窜过来,射向开着的大门,大门没有关上,眼看她就要飞出,门口显出一个八卦图来!她砰一声被狠狠撞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金蛇一声怒叫,尾一窜人立了起来!双目赤红,那美貌的脸此刻不知是因愤怒还是惊恐,满脸狰狞扭曲!离金遥是那样近!她被吓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烟尘传来一女子声音:“金蛇!点金圣典在哪?”,接着五人追了出来! 金蛇一见金遥,尾一扫身一窜就过来,金遥感觉脖子一紧,身体瞬间凌空!那女子丝毫不顾及金遥的生死,一手禁锢她的脖子把她凌空拉了起来,一手持斧架在她的脖子上。 第十三章 是痴是傻只因情 金遥眼看着就要变成个吊死鬼了! 感觉脖子都快断了,空气一绝,整个人吓得手脚在半空中乱蹬乱打! 听到有人怒道:“放开她!” 那蛇妖疯狂地边笑边说:“把这五行门打开!否则。。。。”她声音嘎然而止!手一松,身体一软,金遥终于感觉到了空气。 她大口喘息,咳着一转头,却被吓得说不出话来:那女妖口吐鲜血,狰狞的脸与自己仅在咫尺之间!一脸不甘,绝望,似愤怒又似不敢置信,狰狞地说:“我只求一处安宁之地而已,为什么这样都不给我?为什么!” 她瞪着大眼睛,死死盯着金遥,满眼仇恨!然后,目光溃散,无声无息。 金遥看到,在她的右侧太阳穴处正插着一柄匕首,直没至柄!是林宣给的那把!它竟是那样的锋利,自己竟在挣扎中刺死了她! 感觉身体一轻,被人扯了过去,有人抱着她叫:“吉吉!” 但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面,脸色苍白,似被吓傻了!然后直直地晕了过去。恍惚之间,似乎听到肃穆的梵音清诵。 那女子对林宣说:“她视凡人为蝼蚁!却栽在凡人手里,真是报应不爽!我真想不到你把这刀给了她!” 她望着倒在林宣怀中的金遥,心中一躁说:“你浑身是伤,别抱着她了,把她给豪吧,我看看你的伤。” 林宣不在意地说:“我没事。” 那女子对众人说:“你们说,怎么处置这个人?今天的事她全知道了,而这不应该是她知道的。” 林宣抬头,看着她问:“你说怎以处置?” 女子有点不敢看他的目光,转头看了看那个双手结印,在清诵梵音超度无数亡魂的身影说:“反正这里有数千冤魂,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林宣大怒:“田央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央加自知理亏低头不敢看他,但还是问:”那你说怎么办?“ 林宣望着昏迷的金遥,她是那样的无辜。轻叹了口气说:“我会让她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央加抬头望着眼前英俊的脸,心中一阵疼痛,自从一年前,她发现,他格外留意这个金遥之时,她就开始担心,她害怕其他女人在他的心中逗留! 当她在那个世界,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孤独寂寞的她原本麻木绝望的心竟重新活了。那怦怦乱跳小鹿乱撞的感觉,使她觉得:自己终于再世为人,而不再是一副行尸走肉。 她不知道,林宣第一眼看到金遥时,也是这种感觉,他灰寂了一百年的心,再次活了过来。 她认为,已经一百年了,他虽从没给她任何回应,但她知道,这没有关系,因为他们都有无限的生命,有无限个日日夜夜。终有一日,他会属于她。 她知道他在人间曾有一个青梅竹马,并有婚约的恋人,但那个女人早结婚生子!林宣早就把他放下了。 而且情报出错,当年的使者误将那女子的衣冠冢作真坟,所有人都以为她早已死了。林宣就更是断了所有对她的念头了。 谁知那个女人竟那么长命,一直活到120岁! 但也没关系,她现在也已经成灰了! 从此唯一配得起他的人,唯她一人而已:我们才是天生一对,我们才是同类人!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但她却敏感地感觉得到,林宣对这个金遥不太一样!他自一见她那眼神就不一样了,他居然偷偷跟着她,这一年以来,他只要一有空,就会到双缘花园后的观海楼,只为了见她! 她不愿相信,一百年的相伴,一百年与他在这个时空中游走,出生入死,一百年经历过无数,却比不过一个照面! 嫉妒开始在她心中发芽并疯长,终于有一天,一时迷了她的心智。 那天,她再次看到金遥站在阳台上,心中顿时恨意横生:有一个人一直在偷偷关注你,像个傻瓜一样因你笑而笑,因你皱眉而愁;而另一个人一直在怨恨着你,她因为你而寝食难安,烦燥消瘦!一切都是因为你!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像个没事人一样,凭什么!你是我痛苦的起源,没有你,就好了。 于是她动手,让金遥从十六楼掉了下去!但林宣赶了过来。救了她! 她恨透了自己那天为什么会出手!那个女子不仅毫发无伤,还让她与林宣的关系进了一大步! 央加心中哀痛:“是我自己亲手将林宣逼到这贱人身边的!是我亲手将他从她世间的暗处,逼到了阳光之下,是我逼林宣现身与她光明正大的相识相处!” 自己此刻心中波涛汹涌,而她却靠在他怀里安睡,那么的安详无辜! 央加抬头,提醒他:“宣,她是那个女人的曾外孙女!”她希望他会因为曾跟那个女人有过婚约,而对眼前这个女子产生道德的约束感。 这也许是一个女子为争取心爱之人不惜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即使她知道,那是她的曾外孙女,但并不是他的。 但林宣听出了她的话外音,对她说:“你放心吧,今日之后,我对这个尘世将只有责任而已。我很明白,我不再属于这里,我不会再自寻烦恼。” 央加:“你知道就好。” 这时,搜宫的三人已经回来,他们说没有找到《点金圣典》。 《点金圣典》是金族的至宝。金族最伟大的大祭师白素弦的遗物,那里面蕴含金族无限法力。遗落在人间,若有心人利用,将后患无穷! 有人对林宣说:“你受了伤,她看起来也浑身是伤的样子,你先带她走吧,这里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了。” 林宣点头说:“辛苦了。”就抱着金遥出来。 央加终不放心林宣的伤,也跟着过来。 来到地面,已经有一辆军用越野车在等着。三人一上车,司机马上开车。 他们之间有个金遥,这让央加的心很不舒服! 她对林宣:“我们都已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你要断就应该断得彻底,不应该再招惹这里的人,更不应该招惹她,你看她太姥姥就知道了,活了一百二十岁,都放不下,至死都不肯瞑目!你也不希望她的曾外孙女也走跟她一样的路吧。” 林宣心中痛极,望向她,她低下头去。他痛她也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似乎一见这金遥就失控! 但她说的是事实。 林宣叹了口气说:“你放心吧,把她平安送回去之后,若非不得已,我不会再与她相见。不该招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再招惹。” 第十四章 幻梦一场 金遥惊叫一声,从噩梦之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的林宣,赶紧伸手一抱,楼着他的脖子痛哭了起来,有种死后重生的感觉。 林宣让她抱着,待她哭够冷静之后,抓过一把纸巾来帮她擦泪,拧鼻涕,说:“你这人怎么又胆小又爱哭。” 金遥吸着鼻子说:“谁见到那种妖怪都会怕的好不好。况且,我还刺死了她。”想到那妖女恶毒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颤,泪又滚了下来。 却看到林宣一脸迷茫问:“什么妖怪?” 金遥说:“那条蛇妖啊,那条人头蛇身的怪物啊!”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吸一下气说:“难道上次真摔坏脑子?哪来的蛇妖?” 金遥拍开他的手急道:“我们在洞里躲土匪时遇到的蛇妖啊!” 他没好气地说:“金吉吉,你能靠谱点吗?那就是一条小蛇,不是被我扔下山去了吗?” 金遥糊涂了,说:“不是我们一下到洞里时遇到的那条小蛇,是后来,我被一个鬼迷了,跑进洞里然后再摔下去,然后再遇到的蛇妖啊!啊,还有我太姥姥的骨灰,在那里面丢了!我要去找回来。” 他听得眉一皱:“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下洞后,就只遇到一条小蛇,我把它扔下山崖后,就让你别出声,然后,你就紧紧抱着我死都不放手,居然还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直到警察来将那些土匪灭了后,救我们上来,你还是不醒。我说你的心怎么那么大呢,那种情况都睡得着,把你扛回来时,你都不肯醒,直睡到现在,梦里还不安分,乱踢乱叫的!” 金遥大惊:“什么?我就在洞口抱着你睡了,你把我扛回来的,我就一直睡到现在才醒?” 他说:“不然咧,你说你怎么回来的。警察同志说这姑娘心理素质真好!我跟他们说,她不是心理素质好,她是心智不全,智商赶不上年龄!” 她听得在被子里抬脚一踹,他坐在床边一下跳了起来! 嘀咕:“我真是前世欠你的,呐,你太姥姥的骨灰盒在这桌面上了。没事我就出去了,有事别叫我,你自己出去找警察,我跟他们回来录口供,他们看你一直没醒,就好心弄了间休息室让你休息。”说完就出去了。 金遥看一下那骨灰盒,想起在梦中遍体鳞伤,拉开领子和拉起衣袖都没伤口,活动一下身体,也没什么异样。 难道真是黄梁一梦! 看了下身上的衣服,大惊:谁帮我换的睡衣! 有人敲门,我打开一看,门口一个上了点年纪,穿着警服,端庄威严却又不失慈和的女警。 她微笑地对她说:“你终于醒啦。姑娘啊,心理素质真是杠杠的啊,遇到土匪你也能睡得这么死啊,睡了一整天!你身上的睡衣,是新买的。我帮你换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怀孕了呢,谁知衣服里竟是个骨灰盒!把我吓了一跳!我就把它放桌面上了。我给你送了点东西来吃。你吃饱了,就洗洗再睡一觉吧。如果睡不着,开电视看看也行。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了,这地方荒凉,也没夜市。你别乱跑了啊” 金遥说:“谢谢你,林宣呢?” 她说:“他会在别处休息,说明天他自然会来找你。他很帅哦。” 金遥脸一红,低下头去没解释。 她一笑:“好好休息,在这里,别怕啊。”金遥点点头:“谢谢”,她微笑着就出去了。 金遥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反正也理不清头绪,干脆什么都不想了。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出来,觉得奇怪:他们不是说我睡一天了吗?我怎么还感觉这么累呢。搂着骨灰盒,竟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敲门声把她从乱七八糟的梦中惊醒,开门时,林宣站在门口,招呼都不打,居然看了看手上的表直接说:“给你十分钟,把自己收拾好,我们走。十分钟后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金遥生气道:“你把我当特警来训吗,十分钟洗脸都不够。”他面无表情:“过了十秒。” 她把门碰一声关上,直冲进洗手间随便刷了牙,捧了把水胡乱洗把脸,就冲出来换衣穿鞋,抱起骨灰盒,头发都来不及梳就披着冲出去。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心一松:还好,他还在。 他在门口看她突然拉开门,愕了一下:他只是想她快点把自己收拾好,竟想不到她竟这么快! 不禁笑了起来,她感觉他周围的空气都随他这一笑漾开了,一下亮眼起来,让她晃了神。 他伸手来整理下她的衣服,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转身道:“跟上。” 她才反应过来,紧紧追上去跟在他后面,想: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怪家伙!我在梦里竟把他梦成了个盖世英雄!真是惭愧! 脑海中却浮现自已从石后站起来时,看到他如天神般向自己走过来,背后火光红红,纸币飘扬的场景,脸一红,想:他事实上也是个盖世英雄呢。 心头不禁小鹿乱撞。心想:我干嘛心跳得这么快,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美人也难过英雄关啊。连紫霞这个仙子都过不了她的盖世英雄那关的。何况凡人呢。这心乱跳几下也正常吧。 两人一下到楼下,林宣就把她塞进院中的一辆军用越野车里,就开车。 金遥惊讶:“这车。。” 林宣:“这里一个特警是我哥们,这车我随便开!” 后面这段路总算平淡,除了一段小小的插曲。 当时,车开了一段后,林宣将车在一个小店前停下,说吃点东西再走。 这个店就像一个大蒙古包造型,店门前挂一招牌:小暖居。 里面正烟气直冒,在这寒冬里,果然名副其实的一“小暖居”。 他们刚坐下,一中年妇女马上上来问吃什么?他说:“两碗招牌羊肉面。” 金遥即使很喜欢吃羊肉,但也对他的专制甚是不满,也有点不安:他是不是烦极了我?想起一大早他似乎就有点不耐烦,然后回想那晚的事,自己确实是个累赘。 这时候面上来了,让她意外的是:这果然是招牌菜,料很足,羊肉,面,浓汤还有一碗配好的酱汁都是分开的,一大碗羊肉炖得很烂,都是热气腾腾的。看得人胃口大开。 想不到,在这荒凉处,居然还有不少人,几桌都坐着北方的豪爽汉子,拼酒,吃火锅什么都有。 旁边一桌是三个小姑娘,打扮有点非主流,估计是来旅游的吧。现在的年轻人,总爱到偏远未开发的地方瞎折腾,金遥心中感叹:我在这年纪,正是刚上高中时候呢。 她低头挑了两根面放到嘴里,这时听到旁边那三个非主流激动地说:“哇哦,好帅哦。这一对真是般配啊。” 第十五章 百年归来 金遥侧头一看,顺着她们的目光,顿时满头黑线,她们的目光全花痴一般盯着门口处刚进来的两位客人! 注意,是两位男客人!长得也确实蛮有特色,一个高壮魁梧,气质硬冷;一个清瘦修长,细皮嫩肉。这两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土匪”一个“秀才。” 那两人进来时一直有低声交谈,坐到金遥前面一桌,关系不错。有服务员来点菜。 那个“秀才”问:“点什么。” 那个“匪”大大咧咧地说:“你点吧。” 秀才就不客气拿过菜单来点了,就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旁边那桌非主流说:“啊唷,好宠他耶,真是蜜死人了。好羡慕哦” 金遥郁闷:这什么情况?虽说时代开放,性取向是自由的,不应受歧视,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人想像成同性恋啊! 都这样的话,那以后不仅两个异性普通朋友单独相聚被人说三道四,两个同性普通朋友出来相聚岂不也得给人说三道四? 她晃了晃头,还是水灵说得对,她说:这世界活出真我最好,讨好大众的眼光而活的话,你不仅迷失自我,还活得累,最后还他妈的里外不是人! 这时那一桌来了个短发女子,穿着很是干净利落。大大咧咧的,像个女汉子。一来不吃东西,反而说自己来迟了,先自罚三杯。 还真豪气的连灌了三杯,还跟两个男的举杯再碰了一大杯!然后再开吃,三人有说有笑的,很是融洽。 旁边那桌一个非主流居然说:“这死小三,快走开啦。真是煞风景!” 她声音不太大,但足够那桌人听到,本身之前那两男的就假装没听见了,这时也继续假装没听到。只是那个“秀才”脸色有点不自在了。 那个女汉子转头看了这边一眼,再转回头,估计她看见是几个小姑娘,也不打算理会的。谁知那个小姑娘嘀咕:“看什么看?死小三!”声音不大,但足够那女汉子听到。 女汉子一怒,再看过去:“你说谁小三?” 那个小姑娘说:“说你啊!人家两个本来恩恩爱爱的,你插进来真是不要脸!” 女汉子居然呼一下站起来!随手抄起一啤酒瓶,两步就窜到旁边这一桌来,在桌面上一砸,“哐”一声,瓶四碎,握着瓶颈那一截架在那个小姑娘脖子上。那一桌另二个女孩的同时尖叫起来逃散。旁边几桌人马上四散。 那女的动作行云流手一气呵成,很是快速! 旁边这桌的金遥吓得身体一弹差点跳起,林宣伸手一按她的手说:“坐好,快点吃。”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着。 林宣在等,他虽然在安静吃着东西,但他的听觉,他的感官,都提到一级警醒状态,刚才一瞬间,那种气息一闪而过。但又消失了。 那人,越乱的地方,他越会出现!利用金蛇反击失败,他有可能再次出手! 此时,那个被架着的小姑娘吓得浑身发抖。另两个虽吓的尖叫跑了开,但又不敢走远!在旁边探头缩脑的,大呼救命! 店家马上有人过来。女汉子对周围说:“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我只是想请这个妹妹一起吃顿火锅,你们继续!” 手上一用力,就把那个吓得脚软的小姑娘扯到他们那一桌上。把半截碎瓶往垃圾桶一扔。 金遥感叹:这姑娘行事还真有点简单粗暴。 女汉子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个小姑娘抖着音说:“阿,阿,阿绿。” 女汉子说:“你现在坐过来,岂不成了个小四?” 阿绿吓得脸色发白说:“对,对不起,姐姐,我知道错了。” 女汉子:“知错了就陪姐姐好吃好喝,不醉不归!”扬头对服务员:“再上两打啤酒!”另两个吓跑的小姑娘在旁边说:“你快放了我朋友,否则我报警了!” 她眼尾都不扫那两人一下,给那个阿绿倒了一大杯酒,说:“我们喝!” 阿绿拿起杯子抖得酒不断的洒出来,根本没法喝! 女汉子不耐烦,一把抢过杯来,拧着那女的下巴,就灌!一大杯啤酒洒三分之一,灌三分之一,另三分之一全漏到那女的身上脸上。她吓得脸色发白,呛得又咳又哭,瑟瑟发抖,甚是可怜。 金遥心有不忍,看一下林宣轻声说:“你不是警察吗?不管管?”他那么厉害,她认为他一定是个警察。 林宣若无其事,也不解释,边吃边说:“这小事我不管。” 想不到那个“匪”管了,他说:“算了算了,一个不懂事小姑娘。让她走吧,我们吃我们的。”转头对那阿绿的说:“还不快滚!” 阿绿马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向门外跑去! 女汉子对她们背影吼道:“脑残!下次别让姐碰到你!”然后拿长勺进锅里勺了一大勺羊肉放进那个“秀才”碗里,说:“吃!别让几个脑残扰了兴致。” 天啊,金遥觉得这事似乎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自己感觉好尴尬啊。 林宣要等的那人一直都没出现,想着,他的目标是自己,要动手,迟早会动手!于是,两人吃完,就继续赶路。 除了这一段小插曲之外,一路无话。 终于平安回到布林,很巧,这一天,正是十月二十九号。一百年前今天,那个人凭空消失。 那棵爱情树下。 这树竟也一百岁了,枝干几个人都抱不拢了,枝叶四周扩展开来,如一把巨大的伞。静静在那里,似乎也在执著等待。 它的两个主人,一个已永远归来,而另一个呢? 她将太姥姥的骨灰洒在树根。说:“太姥姥,到家了。” 泪就忍不住下来了。林宣陪她站在树前,沉默不言。 又听她絮叨,她说:“在我记忆里,自我懂事起,年年回来一次,十月二十九号前回到,十一月三号过后再走,一开始是她带着我回来,后来,就是我带着她了,直到去年,她实在太老了,根本没法经受这样长途的奔波了,我就一个人回来,给几位先人上了香,拍了照回去给她看,想不到今年,却是以这样的方式送她回来。” 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 他站在她斜后方,不说话,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第十六章 身死魂转唯爱永恒 金遥站了很久,然后转头去车里拿了半路上置的元宝蜡烛香,走到不远处,那里有四座坟,两座是她太姥姥父母的,另两座听太姥姥说是那个人的父母的,四老之坟并排,且都面向那棵树,似乎也在静静等待。 年年回来,金遥都陪太姥姥来祭,今年,此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去了,太姥姥已永远归来。 林宣看着她的身影心中震憾,自己的父母的坟竟一直是她在维护拜祭。 祭完四老,她再去北面山坡上,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坟,也直面爱情树的方向,那是她的太姥爷的坟。他知道太姥姥终有一天,会回到那里,他以他的方式,生前死后,都守望着她。 这坟也不算孤零零吧,因为它身边有个衣冠冢。太姥姥出嫁前,自己给自己立了个衣冠冢,金遥想这冢里葬着她的心。 太姥爷死后,让把他葬在这冢旁边。 金遥一到他坟前,就扑过去,抱着那碑哭得很是凄凉,如果别人看见,估计会以为新丧的不是她太姥姥,而是太姥爷了。 其实她与太姥爷相处的时光不长,但却是年少感情最纯真的时光,她永远记得,四岁那年,宜家从城里回来要接她进城玩几天,他拄着拐杖哭得像个小孩,还跟着车走了很远。 他死的时候出殡,小孩是不能近的,金遥的姨妈本来把她带到其他房屋去避开的,一不小心,她就跑了出来。 听说那时,抬棺的时候,突然一阵阴风,怎么都抬不动,她一跑过来时,那棺材就抬起来了。太姥姥说:“让她跟着吧。” 出殡回来后,宜家提心吊胆,因为她听村里迷信老人说过,有些老人过世,因舍不得最爱的小孩,会把小孩一起带走。 她太姥姥说:“放心吧,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至少是懂他的。 而且也是爱的吧,金遥记得当年他下葬后,她抚着这石碑说:“老头啊,若有来生,别这么傻了。”然后呜呜哭了起来说:“若有来生,换我守着你吧。” 纠缠了一生,用简单的爱与不爱来概括相互之间感情实在太过肤浅苍白! 金遥哭饱后在太姥爷的坟前,一边烧纸钱,一边哭诉:“我送太姥姥回来了,骨灰洒在那棵爱情树下,没葬在您身边这个衣冠冢里,我知道您不会怪她的,其实,她放不下的早已不是爱情,而是那份执念,那份想知道那人到底去哪了,有没有好好活着的执念。她其实一直懂你的。” 一直静静站她身后不说话的林宣,突然蹲她旁边,拿起一叠纸钱帮烧着问:“你妈妈恨那个人,怪那人害了你太姥姥和太姥爷一辈子。你也恨他吗?” 金遥:“不恨。这件事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在我心里,他们三个人,都是可怜人。” 林宣低低重复道:“可怜人。” 金遥也没在意他,因为泪眼朦胧,也因为悲伤。 拜祭完,天也黑了。 他问:“连夜回双生城去吗?” 金遥想到要连夜过那段遇匪徒的路段就发冷,试探着问:“能明天,白天再走吗?” 他说:“可以。”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金遥便带他回太姥姥最初的家去。 那是太姥姥与那人缘起的地方,即使风雪摧残,但那两家人,都尽量将那个地方好好保护着,屋子没法完整保存,但依老样式建了两个花园房子,比邻而居,即使已很多年没人住,但都会翻新,保存。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一切,都为了给他指引着,家的方向。 人世间有一种痛,更甚于生离死别:那就是你的至亲至爱在最好的年华里面,突然消失,从此音讯全无。这种痛叫:生死不明。 对于那个凭空消失的人,这两家人至死都不能释怀。 人可以消失,但爱永恒。 晚上,一人一间房,金遥当然会睡不着。一看窗外,廊上,飞檐下,林宣站在那里,明月清冷的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寒风轻轻扬起他的短发,伟岸的背影在无垠的苍穹之下,显得那样的苍凉寂寞。 她心一痛,想:我不要让他这样一个人站在那里。 就披衣出去,站他身旁。现在,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好美的夜空啊,天青星皎,明月清朗。 他正看着前面的方向,那边有很多对金遥意义非凡的地方:那人的家,爱情树,现在那树也是太姥姥的归宿了,还有太姥爷的坟,四老的坟,都在那个方向。 她问:“你睡不着吗?” 他点了点头。 她抬头望着月光,唱起小时候,太姥姥教她的歌谣: 北风飘飘雪纷纷,花落花开又一年, 阿妈又在村头望,满脸皱纹发苍苍。 我劝阿妈回家吧,她说昨夜梦见儿归还,再等等,再等等。 阿妈阿妈回家吧,天冷雪滑风刺骨。 年年月月,月年年,你已等了一年又一年。 劝尽天下千万儿,珍重自身心怀孝道。 不论富与贫,莫忘亲恩,莫忘亲恩。 常回家吧,常回家,家有老父与慈母。 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 她望着远方,轻悠地唱着,寒风将她声音飘向很远很远,她没注意到,林宣的身体轻轻颤抖,一行热泪缓缓滑落。 唱完之后,金遥伸出手去,轻轻接着寒风飘过的一片落叶,手包着放到嘴边轻轻一吻,然后再摊开掌心,让其随风洒落,她满含深情地对着前方的“亲人们”说:“晚安。” 第二天一早就启程,金遥坚持坐在前面,没过那段遇匪的路,她觉得还是离他近一点好。 傍晚,当车远远开过那段路时,她紧崩着的神经终于松开,浑身一软,好累哦。原来心累才是真的累啊。 她依然坐在前面,突然觉得,只要静静坐在他身边就好。即使不说话,那也是很美妙的感觉。 她享受着这种感觉,偶尔偷看他一眼。就如情窦初开一样。长途的难熬和枯燥都不见了,反而变得有趣起来。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走。 车突然吱一声急刹!把她从复杂的小心思中惊醒过来,看了下前面,天已黑全了!心肝一颤,不会又遇土匪了吧? 第十七章 又一个惊魂夜 她看下四周,没人啊,转头看林宣,他正望着前面。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有水珠滴落下来。她心想:下雨了吗? 伸头仔细一看,吓得差点惊叫!是血,有血滴从上面滴下来,落到车前盖上! 林宣把车退后两步,金遥惊恐地往上一看,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扑进林宣的怀里。他搂住她说:“别怕。” 这是一个牌坊,牌坊上方写着“施布小镇”四个字。但是下方,此刻正吊挂着一个人!浑身赤裸,爆炸长卷发披了下来,看不到面目,身上挂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三个血字:“我该死!” 血滴正是从她的脚尖滴落。 林宣要开车门出去,她死死拉住他。林宣轻柔地跟她说:“你呆在车里,只要别出来,我保证你绝不会有事。” 她现在感觉在哪里都不安全!她扯住他说:“不要,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泪就出来了! 他托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吉吉,你相信我,你只要好好坐在车里,不出来,就绝不会有事,你在车里等我好吗?” 她终是点了点头,他有他要做的事,而她无法改变他。 他下车,再次叮嘱:“千万别下车。别开车门,在车里等我。”她再次点头。 他把车门关上。砰的一声很轻,但她一跳。 她在车里,捂着怦怦跳的胸口,紧紧盯着林宣。 他手一抬,一根细绳从他手套处向上一射,绳前端似呼有吸口一下就吸在牌坊上。 他整个人被线拉得凌空而起,眨眼之间,他就上到那个约六七米高的牌坊,看了那个女尸体一会。没把那人放下来,看来是死了。他刷一声再吊着绳下来,把绳收了回去。 林宣一看,就知道是那个人的手笔!即使他不直接动手!也绝对跟他有关! 他已经看出,这个牌坊只有这个死者的痕迹!她是自己爬上来,把自己吊死的! 金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脚步轻轻的,也不乱走,似乎怕破坏了现场痕迹。 突然右侧似乎有声音,金遥转头一看,黑漆漆的树林中一个血人扑了出来,手伸向前,满眼惊骇,似要喊救命却发不出声音,张着嘴似乎拼命想跑向林宣。 黑影一闪,从她身边闪过,她脖子一歪,那黑影丝毫不滞闪入林中,金遥眼一花,感觉又一道影子一闪,她转头一看,林宣不见了。他追那个人去了! 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那个血人走势没停,再向前两步才倒下去。头歪到一边,血咕噜咕噜地从她的脖子和嘴巴涌了出来,双目圆睁,面目有点扭曲狰狞! 金遥大骇:那黑影一闪而过之际就几乎把这人整个脖子割断!神仙都难救了!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拼命捂着嘴,死死控制才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恨不得将自己隐身了最好! 林宣走了!只留她一个人在这!附近两个死人! 心中恐惧无法形容。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她觉得似乎过了一辈子! 她直直的坐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外面,动都不敢动!感觉脖子都快石化了的时候,她转了下头。 却瞄到了那个血人,她吓得马上闭上眼睛,一片黑暗更让人恐惧,又马上把眼睛睁开! 大着胆子,打量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尸体,那人的身体虽然往前扑,但她的头却歪到一边。 金遥突然觉得她很眼熟,啊,想起来了! 是她跟林宣在半路上那个小暖居吃羊肉面时,碰到的那三个非主流中的一个! 她马上转头看那个被吊在牌坊上的人,虽看不到面目,但她认得她的头发!爆炸头!紫红色,还挑染了绿色,整个头发看起来万紫千红的,非常欠抽!她就是那个叫阿绿的小姑娘! 金遥心内震憾:正眼直直透过车前窗望着前上方的那具尸体,突然一个苍白的脸叭一声出现在眼前,隔着车窗差点贴上她的鼻子! 她阿一声猛然后缩,惊声尖后!脑袋哄一声一片空白! 那个人头退开了一点!对着她咧嘴诡异一笑! 金遥张大的嘴半天才合上,骨一声吞了下口水,泪啪的一声滴落。她没哭,但不知怎的,泪却滴了下来。滴到手上时,才发现落泪了。 她认出了车前的人,也是在小暖居碰到的人,被她在心里取了别名的一“土匪”一“秀才”中的那个“秀才”! 只是当时他文质彬彬,斯文秀气,而现在却满脸兴奋,兴奋得那面容都有点扭曲了。 金遥惊恐怖地看到他围着自己的车转来转去。 “砰”的一声,她又一声惊叫!他正踹车门!踹了几脚,见车没反应,那兴奋的脸变得异常急燥凶狠,抬脚飞起急踹!用手砸,边动作边骂! 砸不开这车,他像疯子一样,转头到处乱看,看到路边一块大石,他咧嘴对着她阴森一笑,她浑身汗毛根根竖起! 他冲过去把大石举了起来!金遥真想不到,他这样一个小白脸的样子,居然有那么大的力。 只见他高高举起那块石头,走到车前,兴奋地看着她,而她在车内惊恐地盯着他,他慢慢扯起笑容举石狠力往车前窗一砸!她闭起眼睛卷起身体惊声尖叫! 想象中的疼痛或玻璃四碎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她抬头一看,车前的玻璃好好的!连个裂痕都没有!只玻璃上有一点石头的碎屑! 那王八蛋也正一脸惊讶! 他似乎暴走了,双眼瞬间血红,絮絮叨叨的似乎在骂着什么,抓址着自已的头发,在车前团团转了几圈,突然发狂,举起石头,对车四面八方一通狂砸! 一时之间,金遥只听到车身砰砰声乱响,感觉到车身轻摇。她直直坐在车里,一动不敢动,吓得麻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没听到声音了。她满脸泪水,浑身凉气直冒!那人去哪了?他走了吗? 突然眼前人头再现,她惨叫一声,本能再退,但已是紧紧贴在车座上,退无可退了。 他咧着嘴笑,对她说:“美人,开门吧。” 她捂着胸口,终于哭了出来。 他笑着说:“别怕,乖,开门啊。” 真是个神经病!金遥想自己一定是吓疯了!因为她崩溃对着他吼:“死变态!滚!” 也不知是不是刺激到他了。金遥惊恐地看到他狞笑着的脸慢慢变回了正常,然后变得无一丝表情,再慢慢狰狞。 那双眼睛先通红地怒视着她,然后就变得乌黑,然后那黑慢慢扩大,占满了整个眼眶!是的整个眼眶,他那双眼,此刻全是漆黑的,没有眼白! 他表情狰狞,冷冷地对她说:“你!该死!” 第十八章 人是魂已非 金遥被吓得脑袋轰一声,精神一阵恍惚,差点晕了过去! 是那个鬼!她心中急转:不是,不是他,当时跟林宣躲在那个洞里时,我看到他的头,那是个中年人的脸,方脸!棱角很分明,这个“秀才”比他年轻清秀多了。 也不对!林宣不是说我一下到洞口就抱着他睡着了吗?没有鬼也没有什么金水幽宫,更没什么蛇妖!那这双眼睛怎么回事?难道我在梦里就早已梦到这样一双恐怖的眼睛? 不要看这双眼睛,我在梦里就是被这双眼睛控制住的! 她又怕又乱,头一阵疼痛!想闭上眼睛,或移开目光,但不知道怎的,什么都做不到,那种身体不受控的感觉又来了! 一切似梦非梦! 他的脸贴了过来,那恐怖的黑眼直盯着她,她神思一迷,心一茫然,手缓缓地伸了出去,打开了车门,然后眼直直的走了出去。站在他的面前。 他兴奋了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面目有点狰狞。 又是一个猎物,一个玩物,哈哈! 他看了看树林,有点担心那个男人会突然回来。但马上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想:那个人那么历害,他怎么还能回得来! 他围着金遥转一圈想:我该怎么炮制她好呢? 而金遥一直眼定定,目无半点灵气地望着前面。 他看了看那两具尸体对金遥说:“我应该给你一个怎样的死法才显得特别有创意呢?” 他站到金遥的面前,望向她的眼睛,然后一眨。 金遥眼珠一转,神思一回,惊骇地发现自己竟已在车外! 惊叫都没来得,他却忽然贴了过来!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鼻尖! 她怎受得起如此惊吓,直直望着她,眼一翻。就向后倒去! 他愕了一下:晕了! 他抓了抓头:“该死的女人!居然晕了!不行,我的道行还不够!她没有意识,我就没法控制她了,这样就不好玩了,我必须把她弄醒!” 他抬脚,刚想把她踹醒,突然顿住:我忘了,她身上不能有任何我的痕迹! 他俯身对着她大喊:“喂!起床了,别装死了!” 看她没反应,他又急着抓扯头发,团团转。 是谁?在大喊大叫?扰我安眠?金遥的灵魂深处,一缕沉睡了五千年的灵魂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了下周围. 她看到眼前这个挠着头团团转的人心想:哦,原来是这个入魔的人把我吵醒。 她站了起来。 他一见她站起来,居然开心的对她说:“你醒了。” 他不知道,“她”不再是她! 驱壳相同,但灵魂已不一样。 她抬头望望天空,看看地,再各看了一眼那一挂一躺两具尸体,轻轻叹息一声,语含悲悯地说:”现世真是五浊横流,乌烟瘴气!” 她凝神搜索下这具身体的记忆,大概了解了下事情经过,才转头看向他问:“林宣呢?” 他感觉她有点奇怪,但还是答道:“你是问那个跟你一起的男人吗?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应该是去跟阎王爷报道了吧。” 她轻笑了一声,声音中透着不屑。 他突感心里有点毛毛的,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突然有点诡异。 这个女人看向那两具尸体再次开口:“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们?” 他凶道:“你没看到她胸前的牌子吗?因为她该死!” 她说:“两个小女孩儿,她能做出什么该死的事?” 他打量了她一下,居然呵一声笑了起来:“你很特别,我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的人,刚才还吓得要死,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居然还跟我聊天,除了华哥和静姐,从来没人跟我聊过天呢,其他人都像见到臭虫一样躲着我,鄙视我。” 她皱眉,再在这具驱壳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问:“华哥和静姐就是那天跟你在小暖居吃饭的人吗?” 他说:“对。” 她问:“你的父母呢,兄弟姐妹呢,他们不关心你吗?” 他冷冷一笑:“他们把我当瘟神,恨不得赶我出去。每个人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她奇怪:“为什么?” 他突然凶道,抓着头发说:“他们说我是同性恋,变态,神经病!”然后原地转了几转,真像突然神经了一样。 她:“现世污浊,有人织浊,有人入浊,都是在劫之人,心持庄正,心眼清明,自然能找到脱浊之路。” 他突然安静下来,平静地看着她:“织浊?入浊?你认为我是哪种人?” 她:“你是在劫之人。这两个人是应劫之人。她们本是入浊之人若逃过今日一劫,大难不死,一个将成织浊之人,今生孽障更深,一个将顿悟成脱俗之人,洗尽今生孽报。现都已死,所以她们都将身缠孽障而转世。” 他笑了一下:“接着你是不是要给我指一条明路,让我改邪归正,放过你啊?” 她语气依然平静:“你恶贯满盈,今日将劫数难逃。” 他大笑了起来:“你这一套对我没用!任何装神弄鬼的话,都影响不了我!“ 她:“那你为什么又在意别人的言论呢。” 他突然凶道:“如果我是那类人,随他们怎么传也就算了,但他妈的,我不是!” 他吼了一声后又平静回来说:“我记得小时候,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我,说我长得比女孩儿还精灵可爱,可是突然有一天,一个人说我长得这么漂亮,以后会娶不到老婆,给别人当老婆还差不多。然后,事情就开始变质了,这话最后变成了我喜欢男生,我是变态!渐渐的,所有人看我的眼光就变了,女生,男生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我所有好朋友都开始躲着我!然后他妈的连我的家人也把我当神经病!他们给我说了一个远方的姑娘,逼我娶她!” 他望向她问:“不喜欢的人你说我能娶吗?” 她答:“不能。” 他:“对,但我不肯娶,他们就更肯定我不正常了!” 这两个似乎都不太正常的人居然真淡起心来了。 只见,他又扯了一下头发,走了几圈抬头看着她。 她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喜欢就不娶呗!人生是自己的,你想怎么活就照样怎么活,何必管别人的眼光或流言呢。” 他说:“他们非要逼我娶老婆!似乎这样才能证明我是正常人,才不会给他们丢脸。” 她问:“那你娶了吗?” 他突然笑了起来说:“娶了,还一连娶了三个!每一个都在我结婚当天,穿着大红婚服自杀了!第一个吊死在我家祠堂门口,第二个吊死在村后树林里,第三个跳河里了。哈哈,从那以后我家人再不敢逼我娶老婆了!” 她居然平平静静地问:“你杀了她们?” 他说:“不!他们全都是自杀的!” 他指旁边牌坊上的尸体说:“包括她,哦林中深处还吊着一个,还有最初那个传我流言的人,后来还有几个骂我的人,他们全是自杀的!” “你想狡辩吗!”她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个尸体说:“这个是我亲眼所见,是你杀了她!” 他咧嘴一笑,说:“我没说这个是自杀的啊,不过你看错了,她不是我杀的!” 第十九章 一念人一念魔 他见她露出个疑惑沉思的表情,笑道:“杀他的人,你的林宣不是追过去了吗?” 她在这具躯壳的脑海里再搜索了一下说:”嗯,你确实也没有这么快的身手!但是你杀了那么多人,警察就没怀疑过你吗?” 他吼道:“我说了,他们是自杀的!你不信吗?好吧我让你试试吧。”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踏前一步,几乎跟她脸贴脸,她一愕盯着他的眼睛,眼神一阵迷茫。 突然她抬起双手不受控制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很用力!差点窒息的时候,他眨了眨眼,她手一松,大口踹气!心想:这感觉还真不太好受。 他笑着说:“你现在信了吗?警察查出来,她们都会是自杀的!迟点你也会是自杀的,我把现场我的痕迹抹掉的话,就完美了,哈哈” 他指着那个阿绿,兴奋地说:“当时,她是清醒着的,但她的行为不受控制,一边哭,一边脱光自己的衣服,用刀在自己身上划了几十刀,划得浑身血淋淋后,在牌子上写下我该死这三个血字,再把牌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再爬上这个牌坊,自已用绳结套,把自己吊起来。哈哈哈。” 她问他:“你为什么杀这三个小姑娘?就因为他们不懂事,随随便便把你跟那男的臆想成一对?” 他:“对!她们该死!我只有华哥和静姐两个朋友,他们不顾流言非语跟我做朋友!其他人即使再有话,也只是背后说,而这三个傻冒居然当着我们面说!影响我们胃口,还惹静姐生气!你说她们该不该死!死一千遍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她悲悯地对他说:“一切流言都是浮云,你若不管它,它们始终会飘散,若你一头往里面钻,注定会迷失自己!一时迷失自己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你迷失了灵魂,你的灵魂已与魔鬼相通相融!即使有一天浮云消散,你也回不去了。” 他惊讶地说:“啊,真被你蒙对了!那人还真的自称是魔。你知道吗?我杀的第一个人是村中与我一起长大的的阿牛!她娶了我从小就暗恋的彩霞!后来我想起来我的流言最初也是他传出来的!我对他那个恨啊,挠心挠肺时刻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他又扯了扯头发:“但我太弱了,而他壮得像头牛,怎么办呢,后来我日夜跟踪他,终于找到了机会,我把他最心爱的一只小狗偷出来,吊死,把他骗到村后山的一处大的化灰池中,化灰池你知道吗?有酸性的,最初他一见那吊在化灰池上的狗尸时,一愣神,我就从背后一推!把他推入池中!” 说到这,他看向她,她竟没有意想中的恐惧。 他有点失望,继续说:“谁知他竟没死,从池中挣了出来,满身是血泡满身白灰,冲过来掐我的脖子!我差点吓死了,惊慌中拿出早准备好的刀拼命捅拼命捅!我当时都不知道我在干嘛了,只惊叫着麻木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捅不动了为止。当我清醒时,他早死透了!我当时很害怕啊,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笑声,我转身一看,一个人全身笼在黑袍之中,在阴影里看着我!我差点吓死了!” 他再望了她一眼,她还是很平静。 他奇怪:“你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她笑了下,眼睛居然调皮的眨了眨,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拨了拨眼前的小碎发说:“确实变了个人,你现在看到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聪明伶俐,倾国倾城,美丽睿智,淡定从容的我。” 他震惊:“还有另一个你?” 她说:“对,就是刚才吓得又哭又叫的那个,她就是一傻缺?动不动就哭鼻子,笨头笨脑,胆小懦弱!还时不时就尖叫,有时候我真想掐死她!” 他听的迷糊,挠了挠头,想了想,恍悟道:“看来,你是被我吓到精神分裂了,哈哈哈!真有意思!” 她倒没跟他解释,反而问:“那个穿黑袍人看到你杀了人后,怎么做的?” 他说:“他跟我说:别怕,我是来帮你的!说完后就把阿牛的尸体一脚踢到化灰池中,从黑袍中拿出一瓶小东西,往池中滴了两滴,那池就翻滚冒烟,就像水开了一样。他对我说:好了,这个人从此消失了。” 她问:“那人为什么会帮你?” 他说:“我当时也是这么问他的,他说他是被我的灵魂叫出来的,他说他是黑魔,潜伏在世界最黑暗的角落,我的灵魂有一瞬之间与魔相通,他就跟着这通道来到我身边!” 她点了点头说:“对,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你恶向胆边生的一瞬那,灵魂就会坠入黑暗,确实能与魔相通!就会凶性大发!会失去理智!” 他笑着说:“对,对,就是这样,后来,他就问我愿不愿意成为他的徒弟,我当然愿意!他就传了我黑瞳,说如果想光明正大杀人,用这黑瞳控制对方就行了,警察都耐不了我何!” 她叹了口气说:“你的心一旦与魔鬼相通,下次再在人与魔之间变幻就轻车熟路多了。” 她居然还负着手,围着他踱了几步,接着说:“心智稍坚的人,做恶后会害怕,甚至忏悔,与心魔顽抗,要断魔念,这些人还有可能变回人。但有些人却在作恶后感到兴奋刺激,总想着再次作恶,追逐那种犯罪的快感,毫无悔意,逃脱制裁后更是自鸣得意,这种人就会完全被魔化,渐渐的就完全失了人性,最终彻底变成个魔鬼!” 他哈哈大笑,很是狂妄开心:“魔又怎样,没人能耐我何!那些该死的人他们全会按我的心愿,受我魔瞳的控制,自己把自己杀了!而且过程他们自己是清醒的!只有动作才不受控制!” 他兴奋地说:“看着自己的厌恶的人在自己面前,求饶,惊恐万状把自己杀死的样子真的很刺激!哈哈,太刺激了!” 他兴奋的表情突然顿住,一瞬间面无表情,然后面目狰狞,用那双“黑瞳”盯着她,冷冷地说:”现在你也去死吧!把头狠狠地撞到这该死的车上,把自己撞死吧!撞到头骨爆裂脑浆飞溅为止!” 第二十章 天道轮回 她眼神清明,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他大惊:“你为什么我不受我黑瞳的控制!” 她负着手嗤笑一声说:“哼,黑魔亲来,我都不会放在眼里,凭你,竟妄想控制我!笑话!” 他吓得一退!:“你是什么人?” 她说:“我就是你的报应!你们人间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再阴险的能力,再巧妙的逃脱的手段,只能帮你逃得过法律制载,但终逃不过苍天的报应!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他吓得转身就逃! 她的手的一抬,白光一闪,左手里竟然就握着一张白弓,右手往背上反手一抽,居然抽出一支金箭,弯弓搭箭,手一松,金光一闪,那个人被直直钉到牌坊下的牌柱上! 她手一松,那弓掉地上不见了!背后的白箭筒也消失了! 她走到那人的身前,背着手像看一只蝼蚁一般看着他。 他还没死透,嘴里滴出血来,咳一声虚弱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哼一声:“你到地狱去问阎王那懒鬼吧。还有,让他少喝点酒。别醉熏熏的安错了灵魂!若再将男魂投入女身,将女魂投入男身,弄得这世间男女混乱的话,我就揍他!” 那“秀才”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果然精神分裂都不寻常!听说有些还有异能!他妈的真是玩脱了,把这傻冒吓成了一个这么恐怖的精神分裂! 却见她突然皱眉,侧头想了想,嘀咕:“不过阎王估计一时也不知道我是谁,唉呀,糟糕,让你下地狱有可能会引起他的注意,他一查你怎么死的,有可能查到我头上,那家伙烦人的很,我现在虚弱得很,不想跟他啰嗦。” 她负着手走了一圈,终于得了个结论:“我不能让你下地狱!” 说完,右手伸出,五指在眼前虚空中一转,就像虚空中有个门把给她转一样,随着这一转之间,眼前空气中居然显出一个太极八卦图。 她伸指在八卦图中心处,轻轻一弹,图中一道灰光随这一弹而出,罩向那个人,他就挣扎惨叫着,化成一只灰白色的蝴蝶雕刻,与灰白色的牌坊融为一体!没注意看,一点也看不出来。而把他钉在牌柱上的金箭不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金遥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着急地呼唤自己的小名:“吉吉,吉吉” 睁眼一看,在车上,头痛欲裂。 外面警笛四起,警车的灯光闪闪,听到一声音:“吉吉,你醒了。” 林宣正抱着她一脸关切。 林宣看到她茫然的眼神渐渐清明,突然想像起什么一样,整个人缩入他怀里,满眼惊恐看向车窗外,叫道:“有鬼,有鬼!我看到那个鬼了!” 林宣搂着她,语气中满是自责:“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车里的,即使这车再稳固如城堡,我也不应该把你一个留在车里的,把你吓坏了。” 金遥听他这话,以为他是怪她不听他的话,私自下车,因为她的记忆的最后一刻是自己下车后被那人吓晕的!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救的自己,一定费了很大功夫,所以才会怪她。 她心中一愧,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哭着说:“我不是故意下车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下的车。我下车后才清醒过来,就被吓晕了。” 林宣眉一皱,伸手来探一下她的额头。 车窗外一个穿警服的人说:“看来真的吓坏了,姑娘啊,我们回来你好好躺在车里,只是吓晕过去了。我想你是做梦了吧。” 金遥惊讶地看了林宣一眼,他点一下头,表示那人说的是真的。她头一痛,事实上,他意识清醒那一刻就被吓晕了,她也不敢肯定自己有没下车,且当时自己太害怕了,具体过程她也想不太起来。 此刻回想思绪一片混乱。感觉身心从没有过的困倦,头靠他怀中,想睡过去。 林宣却推她坐好,对她说:“我让警察送你回双生城,我走不开,我要跟他们走一趟。” 她大惊,一下精神起来:“你为什么要跟他们走?他们怀疑你吗?我见到那个凶手了,那天我们在小暖居吃面时也见过他,他跟那个女汉子一桌的!是那个长得文文弱弱的小白脸!是他把我吓晕的!我跟警察回去!我向他们解释!” 林宣打断她,他温和地说:“不是,我只是配合调查,你乖乖回去好吗?有警察送你很安全的。” 他的话似有种魔力,她总不自觉地,就听从。她点了点头。 他摸一下她的头,就下车。两个警察就上来,一个坐驾驶位开车,一个陪她坐在后座。 车子开动的一瞬间,她探出头去,他正站在那里,直直望着这边,看到她,两人四目相对,俱心中一震。 随着车越开越远。对方身影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金遥心中浓浓的不舍,依然痴痴望着那个方向,心想:林宣,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再见。 那车完完全全走出自己视线之后,林宣心中一阵疼痛,把她平平安安送回家之后,他将不再与她相见,自己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他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吉吉,你一定要快乐,自此一别,再也不相见了。 后座的警察看她趴身出窗外很是危险,把她拉回来,把车窗摇上说:“金女士,这样坐车很危险的。” 金遥坐回来,但心中总是不安。于是这可怜的小警察就悲剧了。 她问他:“林宣是无辜的,你们为什么抓他!” 他说:“我们不是抓他,他只是配合调查。” 她:“胡说!我们两个是一起的,你为什么放了我,而他却要配合调查?你们明明怀疑他!” 他说:”真不是!” 她求他:“你放过他好不好?他真的是无辜的,我可以作证,我们到那里的时候,那人真的已经吊死了!” 他苦恼地说:“这我作不了主啊。你跟我说没用啊。” 她说:“那你抓我回去吧。我给他作证。” 他:“我们的任务是送你回去。” 她:“不行,我不要回去,我要你抓我回警局。” 他有点傻眼,别人都怕进警局,哪有自己申请被抓的,郁闷地说:“金女士,我们的任务是送你回去,林宣他也不会有事的。” 她开始闹:“不行!停车,我要下车!”就踹打车门。 第二十一章 千年一梦遥 那小警察真想不到会出这状况:“你,你别闹了好吗?” 就这样,她一路上闹个不停,吱吱歪歪了三个小时这后,那小警察最后差点被她烦死,而她又是个姑娘,他又不能对她动手。 最后跟她说:“我实话跟你说吧,这林宣,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我们知道他的来头一定不小,因为我们老大接了个电话后,就让这个案件由他来跟,我们全部无条件听他指挥!而且连我们老大也不知道他具体身份,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职位称呼他,所以我们只能叫他指挥官!” 她惊讶:“真的吗?” 他说:“对。” 她问:“那你们查到什么了吗?” 他一脸郁闷说:“正在查,姑娘啊,你别再问我了好不好?我只负责送你回去啊,其他的还什么都不知道啊,放过我吧。” 看他一脸被自己烦得生无可恋的样子,金遥不忍再说话了:只要知道林宣没事就好了。 终于,几天奔波后的这一天,晚上十一点。到双生城了,一踏上双生城这片土地,金遥瞬间就有种游子归家的感觉。 她在这座城真的生活太久了,在这读书,在这工作。这几年,游荡过几座城市,却独钟爱这座城。 她差点就热泪盈眶了:我终于能活着回来了,这送一次丧,我怎么像死过了几回一样,以前年年回布林,都平平安安的,这一次怎么这么曲折惊魂呢? 回到家里太姥姥的房间已被清理一空,估计是妈妈来清理走的。她放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倒在床上,浑身像被人揍过一般,快要散架感觉,摊在床上打算睡个天昏地暗! 却辗转反侧,难以安眼,她爬了起来,重新开了灯,从床头柜中取出一个小金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手串,这是太姥姥临死前,送给她的遗物。这几天她一直带着,洗澡时候才取下来。 十年前,太姥姥到城西双生庙中拜佛,偶遇一位游脚僧人,两人相谈甚欢,很是投缘。临别时,僧人送他一条佛珠手串,并告诉他,这串手串与她有十年之缘。 果然十年之后她就离世。在病床上,她清醒之时,将金遥叫到床前,颤巍巍地解下这条手串,就像对老朋友一样对这手串说:“十年缘尽,希望你能替我守护吉吉,保她一世平安快乐。” 她们都不知道,对于这串手串来讲,所谓的十年之缘只是过渡,真正缘才刚刚开始。 金遥此刻看到这串手串,想起太姥姥的音容笑貌,心中大痛,将这手串笼在手中,握于胸前,伏身痛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迷迷糊糊间,听到海浪声,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脚下竟是大海!自己此刻竟是“站”在海面上空。这里怒海狂潮: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听到一个激动莫名的男人声音:“素弦,素弦!” 她转头循声一望,吓得差点惊叫:乌黑湿滑的危崖峭壁之上,钉着一个男人!如耶酥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姿势。 那人手脚与心窝都被金钉钉着,四肢还被黑链緾锁起来!更恐怖的一个旁大的黑鸟正在啄食他胸腹!胸腹几乎整个被啄开了,肠子挂在了外面,鸟正扯食他的胃。”而这人,像是不会死也不会痛一样。 她的胃翻江倒海!转身想吐,却吐不出来,反而又发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我为什么看不到我自己? 她手抬到眼前,眼前也是一片虚空:难道我是透明的吗?这是哪里,好像是地狱啊,难道是我死了吗?灵魂飘到了十八层地狱里?亦或者到了古希腊的神话世界里?那个人是因偷火种被天神宙斯处罚的普罗米修斯吗? 正惶恐间听到旁边一声叹息。转头一看: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飘着一个女子,乌发如墨,肤白胜雪,眉目如画中仙,银色的长斗蓬镶着金边,在迷蒙天地中,如一幅古画。 她有点眼熟啊,难道我真在哪幅画上见过她吗?再细一打量,心中讶异:啊,这人跟我好像啊,虽然打扮不像,但样貌五官真的一模一样! 却听那个男人激动地说:“素弦,五千年了,整整五千年了啊,你终于肯来见我一面了。” 只见那个女子的手轻轻一挥,那个大鸟“哇啦”一声吓跑,不过不甘心似的,停在不远处的峭壁上,砸咂嘴,啄啄石壁,阴森乌黑的巨眼时不时瞄瞄这边。 而那人整个腹腔差不多空了,只剩下了一颗红通通的心脏,在那里一跳一跳的。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那女子看着他,声音温柔慈悲:“修罗,放下恩怨情仇,我送你到三界轮回可好?” 修罗凄然一笑:“素弦,几千年来,我以为你早已忘了我,我以为将我锁在这里受尽无限苦楚后,你们心安理得去逍遥自在了,看来,你也不好过啊。五千年来,漫长的生命,无限的良心谴责,滋味不好受吧。” 素弦:“修罗,凡事有因果,你五千年来所受的苦,是因你当初种的因,我当年从不后悔把你抓回来,当年动手的人,我相信没人会后悔!” 修罗:“因果?五炁海里的人竟相信因果,还奢望轮回!你是受什么刺激才说这些可笑的傻话!南烈呢,那个混蛋他不是一直阴魂不散跟在你身边吗?” 素弦:“看来没人告诉你素弦早在五千年前就已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了!” 修罗一时迷糊:“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你,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吗?” 素弦:“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 修罗:“你疯了吗?出了什么事?” 素弦:“站在你面前的,你可以理解为是我死后留下来的心愿吧。” 修罗:“你的意思是你参透了真死之法和轮回之秘了吗?” 素弦点了点头。 修罗:“现在三界里,有你的转世?” 素弦:“我说了,素弦早在五千年前魂飞魄散了,没了今生更不会再有来世。修罗,我送你到三界轮回可好?这是当初我死之前唯一的心愿了。” 第二十二章 魂归故里 修罗瞬时双目通红:“五千年了,你终肯来这里,我以为你是原谅了我,却不曾想竟是为了来骗我!你想让我忘了所有苦痛仇恨!像个傻瓜一样投胎转世!就当一切从没发生过吗?然后你们就可安枕无忧了是吗?绝不可能!你不是懂真死之法吗?何必投胎转世这么复杂,杀了我岂不一了百了,让我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啊!来啊!给我个痛快啊!” 素弦叹了一声,难过地说:“看来,你终是不肯了。如果当年,在你还愿相信我的时候,在你还没承受这么多的痛苦,还没这么怨恨的时候,我来带你去轮回的话,你一定会答应的,可是最后一步我终是出了意外,没能过来。真是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两行清泪如珍珠滚了下来。她转身就要离去。” 修罗一震,见她要离开,瞬时激动:“素弦,你别走,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依恋,惟一相信的人,即使最后我们立场不同,你出手把我抓回来这里,我这也不怪你,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五千多年,一面都不肯来见我!而如今一见我,却是来骗我死!” 素弦:“一开始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不来,后来,却真的是来不了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你说最后一次:素弦,早在五千年前已魂飞魄散,从此三界与五炁海里再无白素弦!” 修罗伤心欲绝:“怎么可能,你怎么会魂飞魄散,难道你研究出真死之法后跑去自杀吗?你为什么要魂飞魄散?为什么不入轮回道?” 素弦:“当年,我确实万念俱灰,想一死了之,但是在最后时刻,想起了你,我不忍你受此无穷无尽的折磨,打算把你先送入轮回道再死的,谁知,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永远来不了这里。” 修罗:“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万念俱灰,为什么会想一死了之?什么事让你来不了这里?你要做的事,谁能阻止?谁能伤害你?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南烈呢?”他有点歇斯底地追问。 素弦深深望向修罗:“修罗,如果不是与你有这么深厚的友谊,当初你杀了三大长老,杀了我师傅,我就不会那么怨恨;与众人追杀你的时候,我也不会这么矛盾痛苦;把你锁在这里,也不会那么难过。如果不是爱上了南烈,我也不会整天患得患失,最后甚至差点成魔。如果我能如最初那般心如止水潜心修练,苦心探寻宇宙奥秘的话,我想,我终不会辜负五炁海众生对我的期望。唉,我有今日的结果,全是因为心有旁念之故,怪不得他人。” 修罗:“是有人想从你身上得到真死之法对吗?他杀了你吗?是谁!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素弦:“没有人能从我身上得到那个真死之法,那绝不是个好方法,它有违天道,太阴损了。它还需要改造。” 修罗:“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你现在不是好好在我眼前吗?” 素弦:“跟你说话是我死前留下的一个心愿不散,今日机缘之下,被人激活,所以借人之体回来寻你,今日之后也会彻底消失的!” 她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着阴森的怪鸟说:“你既不肯跟我走,那我把它杀了吧,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修罗:“不要,我的五脏六腑养了它五千年,它也算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它也是我五千年来唯一的伴了,我习惯了。你以后经常来看我好吗?” 素弦叹了一口气:“修罗,两万年了,你我相识竟已有两万多年了,虽然有很长一段日子你被困在这里,但我想在你我心中,这段没相见的日子,并不代表相忘,但从此真的不能再相见了,你就从此忘了吧。”说完,她转身决绝离开。 金遥身不由已的跟着她,心想:是被她带到这里来的吗?我还能回去吗? 身后传来悲痛的哀嚎:“素弦!你别走!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告诉你还好好活着!素弦!你不能这么对我!不!” 那样伤痛惨烈的呼嚎,让闻者悲伤,内心深处涌起强烈的不忍与同情,金遥不禁转回头去,竟看到那边风云变色。她奇怪:一个人心情变化,会影响天象的吗? 转眼之间,竟又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转头一看,被眼前景象惊住了。 眼前之地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潭,但潭中呼呼荡漾的不是清水,而是幽蓝的烈火,里面景像变幻无穷,细一看,内心深处涌起强烈的畏惧!稍一靠近,就感觉一股微力像风又不是风,“推”了过来。 素弦站在那里,看了这个池一会,然后双目一闭。金遥刚不知所以,竟发觉一瞬间周围场景已改变,不知又来到了何处?四周一看,心惊肉跳,她此刻竟像是在蓝色火海之中徜徉:天啊,我是下到那个火池里了吗? 一看前面,吓得啊一声,却发不出声来,前面竟有个男人静静躺在烈火之中,似正安睡,身体正随火轻荡。 乍一看面容,就让人感叹:这是一个刚毅的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剑眉,高鼻梁,薄唇紧抿。整个人如顶级的雕刻大师的精品,大刀阔斧,虽廖廖几刀,但却刀刀精绝!显得是那样的刚劲,干脆,利落。 不知怎的,一见他真容,心底便涌起无限深情以及无限的悲伤,无限温柔地伸出手去,想轻抚他的面容,想去抚平他即使在安睡,也似乎轻皱的眉头。 明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实体,伸出去的是一片虚空,但就是鬼使神差的忍不住就把手伸了过去,刚一靠近,那人突然双眼一睁! 金遥一下乍醒!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竟伏在桌头柜前上睡着了。看下手表,竟是凌晨一点。短短时间,竟已做了个离奇的梦! 人的一生,总会做几场奇奇怪怪的梦,对于刚才这梦,她心里也不怎么在意。殊不知,刚才那一“梦”后果有多么严重。 第二十三章 月下相思长 她站起身来,伸了下懒腰,活动一下筋骨,将手串戴于手上,经此一梦,睡意全无。她披衣出来。站在阳台。 朗朗明月高挂,今夜真是好月啊! 竟无法抑止地想起林宣来。 他此刻正在睡觉吧?还是在彻夜奔忙?听说警察经常都是彻夜办案的。那个案件怎么样了,已经三天了,他抓到那个凶手了吗? 这几天都在路上,用手机看新闻,看到关于这个案件的报道,但却没看到结果呢。几条人命,各方压力很重吧。 人这东西真是奇怪,有些人,在人海中几乎天天见,却转头就忘,甚至毫无印像;而有些人,只几面缘,就会念念不忘;更有些人,相处一生都平平淡淡;而有些人,只相处几天,就已共历生死,轰烈一场! 她抬头对月倾诉: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方。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你是月老,高高在上,冷眼看世人,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你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吗?他会偶尔想起我吗? 而此时的林宣,也正负手抬头看月。此处看到的月亮更亮更圆。 可惜,他们不是在同一时空里。 “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一人边呤着诗边走近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林宣回过神来,对他说:“这个时候,你不在白浮城里睡觉,跑到我游龙森林来游荡什么?” 那人得意地笑了一声说:“要是此刻我在睡觉,又怎能得见你这副失魂落魄,对着月亮傻笑的傻样呢,说!你刚才在月亮里看到了谁?难道是嫦娥仙子?” 林宣:“你我前世为人类小孩的时候,才相信月里有嫦娥!” 那人抬头盯着那月亮左看右看:“那你刚才对着它痴痴傻笑什么?这远远一看,不就一亮亮发光的物体吗,值得你犯傻?。” 林宣不说话,他才不会告诉他,刚才一瞬间,他看到了吉吉的脸,在半空中,对他微笑。他不禁回她一笑。 那人看着他说:“肯定有鬼!怪不得最近央加有点神经兮兮的,莫不是那女人的第n感,感觉到了小三的味道?“ 林宣:“白洛维!你胡说什么?别总是拿我跟央加开玩笑。有话快说,你为什么会突然从人间回来了?” 洛维说:“有个人失落在时空中,我去把他带了回来。你又为什么回来?” 林宣:“我们抓到了金蛇,它肉体消亡,我把他魂魄带回来归案。” 洛维:“四千年前逃出去的金蛇?你们怎么找到她的?黄金圣典找回来了吗?” 林宣:“她在人间一处地底,辟了一个空间,建了个金水幽宫,在那宫里沉睡,黑魔不知道怎么发现那个地方,把我引下去,想利用她把我困死。还好我命大,否则,你我不知道何时能见了。圣典没有找到,有可能在她妹妹银蛇手中,可惜,我们把方圆十里翻遍,没发现银蛇的踪迹。” 洛维:“黑魔想对付你?有跟他交手了吗?” 林宣:“逃了,我回来之前,还办了一件关于他的案子,他利用一个凡人恶念,传了那人黑曈,杀了三个小姑娘。而奇怪的是,那凡人却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找遍三界,都没他踪迹。据查,他除了黑瞳,并不懂其他什么异能邪术。” 洛维:“这就奇怪了,看来,又是一玄案。你既已回来,看来这案子已“结”了。” 林宣:“人间的案子,自有人间的结法,凡人总得要个结果,我们也总得先给个符合凡人认知的结果。至于非人间的部分,还在继续。” 洛维看了看月亮,叹了口气:“凡人的结果,有时候是要出来的,而不是查出来的。” 林宣:“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睡觉,来这是找我的吗?” 洛维:“睡不着,就到处逛逛。其实睡不睡都没有意义,醒了睡,睡了醒,无数个日日夜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穷无尽,真是没意思。” 林宣看了他一眼:“你这思想,很危险。” 洛维:“危险?能死人吗?要是危险能让我死掉的话,我再危险一点又何妨?宣,你说,我找个人轰轰烈烈爱一场如何?” 林宣:“开场有可能轰轰烈烈。结局绝对是凄凄惨惨,你该不会爱上哪个女孩了吧?” 洛维:“没有,只是觉得日子枯燥得让我心烦,想找点刺激,调剂一下我的心。” 林宣眉一皱,声音一下子有点沉重:“我最近才发现,我在人间的未婚妻还活着,前几天才死去,洛维,你知道吗?她竟凭着区区凡人之驱,活了120年,死前还放不下,想知道我有没有也好好活着?” 洛维眼神一暗,头一低,他明白林宣的意思,他们所有的人都明白。 他怏怏地转身说:“我还是睡觉去吧,走了。” 很多年前,在亲人面前,凭空消失,蓦然与至亲至爱分离的锥心之痛,他至今还不敢回想。 他们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活着都会如此难过,更不敢想象,自己的至亲至爱们发现自己突然不见了,生死不明,内心会是怎样的煎熬? 他心里一阵抽搐,这种痛,经历一次就好了。凡人,还是不要再招惹了。 他转身走了两步,眼睛有点湿润,所以抬头!眼前所见吓了他一跳,他以为是自己泪眼朦胧看错,所以他擦了下眼睛再看时:咦,还真没看错! 回头叫:“宣!你看那是怎么回事?” 林宣回头顺他所指一看,那边魔气翻腾,遮盖了半边天!脸色一变,:“好重的魔气!” 洛维却笑了一声:“别担心,是慈航海边的洗罪岩!听说三千年前,修为高深的无双魔女想救刑修罗,要硬闯洗罪岩,当初没一个人跟她动手,就让她闯,她虽过了四关,却过不了第五关,死在了素弦大祭师的金光箭阵中,连岩都没上到,肉体就消亡了,自那以后,就没哪个魔敢再越雷池半步了。” 说到这里他双眼一亮:“难道现在又有人活得不耐烦了!走,去看看。” 第二十四章 因谁而逃 两人身形一闪,身体在原地消失,出现在北边的洗罪岩上! 这是时空压缩之术。如果将所在地和目的地简称为此地和彼地的话,那么此术就是将彼此两地时空瞬间压缩,以达到瞬间转移的目的,所以称作:时空瞬移术。 该术使用对环镜和五行元素要求很高,尤其是对彼此两地的环镜,必须都是在空旷无人,五行气充足之处才能正常发挥。否则,会造成混乱,或者异术无法施为。 所以此术不管在人间还是在五炁海内都不能乱用。但此刻夜深人静,用了不会造成什么混乱,所以他们两人就用了。 这里慈航海泱泱无边,洗罪岩深逾千尺,两人站在岩上,寒风呼呼刮过,吹得两人衣摆,烈烈飞动。 周围魔气腾腾,但渐渐消散,洛维奇怪:“这魔气腾腾的,竟没发现魔的气息。难道是被这里的阵法灭了吗?” 林宣:“也有可能是逃了?” 洛维笑了一声,不屑地说:“当今,五炁海内,有哪个魔,有这本事靠近洗罪岩能无声无息全身而退的?我看啊,十成十是被灭了,他的灵魂,说不定此刻正飞到养魂塔里呢,走,去问问守塔婆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魔这么不怕死。” 两人刚要走,林宣却突然想到什么,一惊:“没有魔的气息?” 白洛维脸色也一变,两人相看一眼,同时冲向岩边,向下一望!俱是大骇:被锁在这里,受了五千年刑罚的刑修罗不见了! 突然!海上风急浪涌,怒浪翻腾!整个海面,如一窝炸开了的油! 两人望向海面!惊见,海面翻起一道黑色浪墙,直冲云宵!不仅久久不落,还反而不断有黑水向上涌去! 洛维:“什么情况?这慈航海疯了吗?这水不向低处走,难道还想上天?” 却见那水墙四散,鸦声四起,扑扑声处处。 原来上天的不是海水! 林宣脸色大变:“哪来这么多乌鸦!” 洛维眨眼:“我去!不是乌鸦!不知是什么怪鸟!鸟怎么从水里冒出来!看这怪鸟的样子,倒像是食腐鹰!但看他的脚,长的鹰的爪子,趾间却长着水寒鸦的蹼!” 刑修罗逃了,加上这个异变,真是非同小可!林宣把手放到唇边,刚要吹响警示之音,却惊讶地听到西边先响起了警示之音。 清脆的警示之音划破了黑夜,整个五炁海瞬时沸腾,人们纷纷往声音的方向赶去。 洛维:“我靠,是聚散亭!什么情况?”两人心中所感甚是不祥! 林宣:“去看看。” 当两人赶到聚散亭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刑修罗气势不凡,一身邪气腾腾站在聚散亭外大石上,手里竟挟持着金族二长老! 五大祭司除了火族祭师南烈之外,其他四个竟全赶了过来! 林宣望着刑修罗,心中暗叹:这个受了五千年脏养酷刑的男人,精神面貌竟比普通人还好!身体魁梧!骨格强壮,此刻目光烁烁,精芒闪闪!精神坚锐!满脸傲气不凡! 他右成爪紧扼金长老的咽喉,将他锢于身前,声音洪亮:“因为素弦,我不想在五炁海大开杀戒!她在哪?你们让她出来见我!还有南烈呢,也让他出来!” 众人互相用眼神交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更不敢轻易作答。要是让他知道素弦大祭司魂飞魄散了,真不知道这魔头会干出什么事来! 白素弦,刑修罗,南烈。整个五炁海不管老一辈还是年轻一辈,都知道这三个风云人物! 尤其是年轻一辈,大多只闻其名,却从来没见真人,刑修罗虽被困洗罪崖,但是,极少人能够靠近。靠近那里,不仅要一定的身份,更要很高的修为! 在众人普遍认知里面,那三个人中,素弦代表正,南烈则亦正亦邪,而刑修罗则为邪! 此时,有一人过来,轻声对四位长老和祭师说:“魔族的人也赶过来了,让他们过来吗?” 火族大长老是个女子,叫火红衣,一身红衣,美艳动人,她说:“拦住他们。”没人反对,那人领命而去。 金族的大长老上前一步:“刑修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修罗:“区区一个洗罪崖还困不住我刑修罗!那些阵法早被我破了!我之所以一直在那里,是因为我在等素弦,等她来看我!等她原谅我!她在哪,让她过来!” 金大长老心中一惊,洗罪崖五行之气几乎尽死,他全身主要穴位被钉,又日日夜夜受脏养之刑,怎么可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破了阵法?是有人暗中协肋?这么多年,他的修为如何了? 金大长老:“有本事放了我师弟,与我单打独斗一场!” 修罗这才正眼看向他:“哼,想跟我单挑,你还不配!”他抬头,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开声:“素弦,我知道你在这,只是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这聚散亭,将变成我修罗场!” 洪亮声音远远送出,借助空中五行之气波,一浪接一浪向四周传去,稳稳传遍整个五炁海,不论远近,不论在哪个角落都听到一样的声音,不高也不低。 四大祭师脸色俱是一变,五千年的刑罚,他的修为竟是不退反进?已到了什么地步?难道他真的早破了洗罪岩上的阵法?他怎么做到的? 声音过后,没听到任何回应,他开始数:“一!”众人大惊,大家都知道素弦大祭师已不可能来见他!而大家也知道这魔头一向说到做到! 当他数到二的时候,红衣站出来:“不用数了!你数千万声,白素弦她也不可能来见你!“ 林宣的师傅林朗是木族的祭司,这时,他叹了口气对旁边一人轻声下令:“放黑梦过来吧。”那人领命去了。 修罗停下来看着红衣问:“为什么?” 红衣:“因为早在五千年前,她就已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从此,这世上再无白素弦!” 第二十五章 大闹五炁海 修罗脸色一变,望向站在最前一位,须发皆白,有种出尘脱俗之气的人,一字一顿的问:“田中一!这是真的吗?” 田中一,执法堂堂主。 他向前一步,说:“是真的,你也知道她一直在研究真死之法,她真的练成了,只是我们想不到,她竟是那法的第一个试验者,也是最后一个,她让自己魂飞魄散了!” 修罗脸色大变:“胡说!你们竟然敢骗我!她刚才才到洗罪崖来看我!” 这时轮到众人胡涂了,田中一:“她都消失五千年了,怎么可能见你!” 修罗怒吼:“不可能!不可能!她为什么会消失,谁杀了她!既使死,灵魂也会入养魂塔,怎么会魂飞魄散!” 中一:“她当年她练成了真死之法,想不开,就自杀了。” 修罗:“她为什么会想不开?为什么?南烈呢,为什么不劝阻她!” 中一:“她死就是因为南烈祭师,当年,南烈祭师负了她!她一时想不开就。。。”他一时难过,说不下去了。 此时魔族长老黑梦赶了过来。她一见修罗就红了眼睛,叫道:“修罗祭师。” 修罗看向她问:“这老匹夫说的是真的吗?” 黑梦点了点头:“是真的!素弦祭师,真的魂飞魄散了。” 修罗依然不肯相信:“不可能!她刚刚才来见过我!我了解她,她给了自己太多的责任,她绝不会轻易去死!如果死,也绝不会灰飞烟灭!” 黑梦:“如果一个女人因为情,她要干出什么来,别人还真的没法预测和理解的,而且当年,她炼成的真死之法到底是怎样的,别人也一无所知,有可能不了轮回只能魂飞魄散,她是刚一练成没多久就消失了,那法可能还不够完美。” 修罗心中大痛!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恨声大叫:“南烈!南烈!你这王八蛋!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声音带着他的怒恨传遍整个五炁海。 他杀气腾腾,满目通红,歇斯底里,却又满脸泪水,似随时失控,金二长老整个人脸色乌青,已命悬一线! 众人大惊! 田中一:“刑修罗,放了金二长老!” 红衣:“刑修罗!我们祭司是不可能来见你的,白素弦死后,他把自己困在一个地方,五千年来都不再出来过,有本事你就去找他!你放了金二长老,我带你去!” 修罗双目痛红,黑气腾腾,恨声说:“他在哪?先带我去!我再放了他!” 红衣刚要转身,黑梦身影一闪,闪到修罗身边,红衣怒道:“黑梦,你要干什么?” 黑梦却对刑修罗:“修罗,你走吧。快走!” 修罗:“告诉我南烈在哪?我要杀了他!” 黑梦:“素弦大祭师没有魂飞魄散,只是不知道她去哪了,你去找她吧,快走!” 修罗绝望愤怒的脸一变,透出希望之色:“你说什么?” 黑梦:“当年她确实是消失了的,但具体怎么消失的,没人见到!只是突然之间在五炁海和三界都追寻不到她的踪迹而已!你也知道,她这人高深莫测,行为出人意料,我想她是躲起来了,这种人她要躲,就必定会想办法让任何人都找不到她!你不是说你见到她了吗?那证明她还活着啊。” 修罗转念想了想,心中一喜:“对,我见到她了!她还活着!” 黑梦:“对,所以你快走!快走!你与她相知多年,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她,她不想见任何人,却唯独来见你,你一定能找到她的!走吧!” 修罗挟持白长老,向后退去,众人紧紧跟着他。 田中一:“刑修罗,你逃不掉!放了金长老,束手就擒,还少受点苦楚!” 修罗狂傲地说:“我刑修罗要走,你们谁也拦不住!” 天空一声尖啸!淮维脸色一变:“糟糕!那海里飞出来的怪鸟过来了!” 众人抬头,脸色大变,远处天空黑压压一片,如高速移动的乌云,一下就压到了跟前,“黑云”过处,天空飘着的五行灯尽灭,五炁海瞬时一片黑暗! 天空噗噗声音压来,似鹰似鸦的怪叫声刹时响遍整个五炁海,黑暗中有人惊叫:“这是什么怪物!” 然后到处惊叫之声,光亮开始四处闪起,五炁海众人纷纷祭出了自己的武器! 到处是人声,似乎人人都加入了战场。怪声处处,阴风阵阵,到处是大鸟振翅之声,啪啪的鸟尸跌落之声。五炁海一片混乱。 林宣感到一阵劲风压来,侧身一避,伸手一扯,暗一运气,左手的青龙戒指成了一根青木,发着淡青色的光。他抬手一划,“啊”一声鸟的怪叫起响起。 林宣心中大惊:“刚才运气之间,发现,周围五行之气极弱,这些鸟大有问题!” 阵阵弓箭破空之声,一支支箭带着白光划向夜空,箭一过,刚突出一个缺口,但还没看清天的颜色,怪鸟一聚,又黑了,鸟多得似永杀不远。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只怪鸟被灭之后,五炁海内人人狼狈不堪! 空中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那些怪鸟本身就带着一种怪味,而它们的血除了血腥味之外,还透着一种腐尸的恶臭。加上,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的鸟尸,男的还好,众女早已呕作一片。 哪里还会刑修罗的身影! 林朗扶着田中一对金,水两族祭师说:“我先送他回去。”就走了。看来田中一受了很重的伤。金大长老扶着金二长老也匆匆离开。 金祭师一向高冷,金族人一向喜欢白衣,此刻他身上却已没了一丝白色!他一脸恼怒,似乎连自己都嫌弃,他挥了挥衣袖,竟转身就走了。 水祭师是五大祭师中唯一的女子,她叹了口气,指挥:“执法七子在哪?” 林宣几人马上上前听命,她说:“你们马上去人间,跟人间和冥界打声招呼,刑修罗逃了,这不仅是我五炁海之事,也是他们之事,大家一起想办法应付,还有,严密加强对阴阳海的控制!绝不能让刑修罗接近阴阳海!” 林宣七人,领命而去。 红衣怒指黑梦:“来人!给我抓住这贱人!” 第二十六章 一梦之过 火族众人刚要动手,水祭司娇喝一声:“住手!” 黑梦冷笑地问红衣:“火大长老,你这是唱哪出啊?是欺我魔族无人了吗?” 红衣对水祭司:“我怀疑她是奸细!” “火红衣,你别血口喷人!”黑梦一脸恼怒。 红衣:“你刚才当众助刑修罗逃走,这还能抵赖吗?没有你,刑修罗他绝逃不掉!依我看,他能脱出洗罪崖,也一定是你从中作梗!祭司,先把她关起来!待执法堂公审!” 黑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助修罗逃跑,这些怪鸟,我杀得不比你少!” 红衣:“那你为什么阻止我带他去天火池!我只要把他带到天火池,他即使能安然下到里面,也绝对会过不了南烈祭司那关!刑修罗绝逃不了!” 黑梦:“你把修罗当个傻瓜吗?天火池是什么地方?你想让他下去,门都没有!他肯定会认为你这贱人骗他!他要疯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红衣:“你这贱人强词夺理,我们这么多人还怕这疯子?” 黑梦嗤笑一声:“可是我们这么多人,布下天罗地网,却连他一片衣角都留不住!他被困在那种地方,竟还能得这么多怪物相助,他的本事,恐怕高到你火红衣不敢想象的地步,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今天五炁海后果不堪设想!” 红衣:“可是让他逃了,后果会更严重!” 黑梦:“我只要让他相信,素弦祭司活着,我保证你担心的事就绝不会发生!” 红衣:“你凭什么保证?” 黑梦:“凭他不杀金二长老,凭他甘心被困洗罪崖五千年!他没把一切做绝,一切都是因为素弦祭司!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不应该让他知道素弦祭司彻底消失的事!但是你,却故意把这事告诉他,刺激他,我看,居心叵测的人是你!” 红衣“你!” 水祭司打断:“好了,都别吵了!事情到这一步,已够乱的了,还要内讧吗?都回去吧。” 黑梦:“是”一声,经过红衣身侧,嗤笑一声,压低声音说:“别以为你打的算盘我不清楚,你无非是想利用修罗把南烈逼出天火池!我告诉你,即使让你的算盘打响了,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五千年了,你竟还没想明白,他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即使那人死了,你也取代不了!” 黑梦说完,微笑着,扬长而去。 红衣美目通红,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恐怕黑梦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站在水祭司身后一人问:“祭司,这些是什么怪物,像食腐鹰,却又像水寒鸦。” 水祭司看了看地上的鸟尸:“刑修罗真不愧是刑修罗,天天扯食他五脏六腑的食腐鹰恐怕早就被他控制了。这怪物,恐怕就是他利用食腐鹰与慈航海边的水寒鸦结合,生出来的变种。非鹰非鸦!且还具有水寒鸦能入水的特性,洛维说它们是从海里飞出来的,恐怕它们一直生活在水中,或者是在慈航海的某处隐秘处栖息,我们才没发现。” 那人点头:“这么多怪物,恐怕已不知繁殖了多少代,多少年,且魔气腾腾,已是种魔物,难道这刑修罗真的早就脱离控制了吗?” 水祭司点头,看着五炁海上空,说:“他当年修为就已不凡,今日恐怕更是不何估量。这件事红衣和黑梦都有私心,但恐怕黑梦是对的,只要不让他知道素弦的事,他就不会失控。” 说完她吩咐一声:“安排人把地上这些鹰鸦怪尸体清了,我去看看田中一。”从此这怪鸟有了个奇特的名字“鹰鸦怪”。 此时,在人间,金遥打了个呵欠,看了看手表,凌晨二点三十分,嘀咕了一声:怪不得这么累,原来我竟在这站了一个半小时。 回忆一个人的美好,时光似乎很易过。 他不知道,这一个半小时,在她这里就像发了一会呆就过去了,毫无意义。 但在另一时空,这一个半小时,却已发生了一场大变。而这场大变,更是因她那一个半小时之前的那一梦而起! 她伸了伸懒腰,走回卧房,打算好好睡一觉! 这段日子确实太累了,照顾病人,痛失亲人,送丧,连日似乎都在奔波着,最主要的是身心都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她一躺下,就睡着了。 正睡得香甜,放在床头的手机一震,然后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在这寂静的深夜中,效果非常惊人!她一下子被惊醒! 真是困得想死的心都有,迷迷糊糊的看下手表,居然是凌晨三点。才睡了半个钟! 这个夜,似乎注定不得安宁。 她闭着眼睛,伸手乱摸,摸半天才摸到手机,迷迷糊糊的放到耳边,按了接听键。 一按开就马上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娇吒:“你大爷的!这么久才接我电话!” 金遥一听就知道是谁,半梦半醒地说:“现在几点啊姐姐!虽然你在地球的另一半,你也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 她:“我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迫不及待跟你分享!” 金遥:“有屁快放!” 她:“那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哈哈。” 金遥一下子清醒,跳起来:“你,你没事吧?”所有人都说她搭上那老头是为财,但金遥知道不是。 她:“我能有什么事,死的又不是我,他还给她留了一大笔财产,我乐都还不来不及呢,快快恭喜我!”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伤心,这让金遥很是担心。 金遥:“恭喜你,要不,我也跟你分享两件事。” 她:“洗耳恭听。” 金遥:“我辞职了。” 她“喜事,哈哈,你终于开窍了。” 金遥:“我太姥姥过世了。” 她:“啊!更是大喜!来吧我们姐俩好好庆祝一番。” 金遥翻了下白眼说:“那我等你回来吧。” 刚一说完,门铃叮铃响起,非常刺耳。金遥吓了一大跳,轻声对着手机说:“我的天啊,凌晨三点,不知道哪个神经病按咱家门铃,你说要不要报警?” 她:“报你个大头鬼,开门!是我!” 金遥:“你确定不跟我开玩笑吗?你不是有钥匙吗?你不是在国外吗?” 她:“我回来了,钥匙忘带了。” 第二十七章 悲莫悲兮生别离 金遥顶着鸡窝头,刚把门打开,一团火迎面送来,差别没把她吓出心脏病来。 那货捧着烈火燃烧的蛋糕如一阵风刮进来说:“哈,我蛋糕都买好了,蜡烛都点上了,快过来。许愿吹蜡烛。” 金遥心想:这货伤心过度了,人死了又不是过生日!唉,我依着她吧,免得再刺激她。 于是就跟着她闭目,双手合十许愿,一想想,还真没什么好许的,于是心中默许道:“两位先人,泉下有知,原谅这货,她此举完全是伤心过度所致。” 许完愿睁开眼睛,就见她双目炯炯盯着自己问:“你许了什么愿?” 她叫江水灵,人如其名。 金遥答:“愿世界和平。” 水灵翻下白眼:“我去,专浪费愿望!” 两人一起把蜡烛吹熄,金遥问:“你许了什么愿?” 水灵:“愿我也能如他俩一般,快快老死。”金遥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想,悲剧了,这货不仅伤心过度,还有点精神错乱了。 问她:“你没事吧?” 她笑着说:“我能有什么事呢?吉吉啊,悲莫悲兮生别离,人生最痛的不是今日的死别,而是当日的生离啊,况且对于我来说,能够死去进轮回道转世是件天大的好事。” 这一听,金遥就更小心翼翼了,说:“对,他们这样大的年纪,是喜丧。你这一路上肯定累坏了,要不,先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还没好好庆祝呢,蛋糕都没吃,有酒吗?”水灵看起来精神得很。 “有,你等等。”她只能舍命陪到底。 跑到酒柜里翻出一瓶不知道放在那多久的红酒来,拿了两个杯子。赶过来,却看到水灵已风风火火在阳台摆好茶几,把蛋糕搬了出去,椅子也摆好了。一看到她手上的红酒翻了下白眼:“有没搞错,红酒?” 金遥:“红酒不是酒吗?” 倒了两杯,两人碰了一下。靠在椅子上看天上繁星眨眨,金遥问:“人们常说,人死后,会化成天上的星星,你说他们两个会分别是哪一颗呢?” 水灵嗤笑一声说:“这都是古人无处怀念,借星星来寄托哀思的一种自欺欺人的说法而已。” “那人死,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吗?”金遥有点失落。 “天堂,地狱,人间,这叫三界。凡人死后自会下地狱,然后按各自功德三界轮回。”水灵想都不想,随口就答。 金遥问:“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水灵:“我还真没去过呢,等有一天,我去逛逛后,回来告诉你。”她当时不懂其中深意,有点哭笑不得:“你要是去逛逛了可千万别再回来找我,我不经吓。” 水灵笑了一笑说:“吉吉,不知者无畏,若一个鬼找你,你不知道她是鬼,你自然就不会怕。” 金遥:“我现在胆子练大了很多,你可别想着说鬼故事来吓我。我有点奇怪,妞,按你的条件,你怎么会爱上那样的糟老头呢?” 水灵是她的结拜姐妹,但是金遥却只见过那“糟老头”一面而已! 三年前,水灵带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介绍她认识。说是她找了很久的爱人时,她吓了一跳。之前无数男人追她,她都说人家幼稚,现在找的这个果然够成熟!但是也太成熟了吧,都快落地了!目测至少八十岁了。 金遥委婉地劝说她,说他太老了! 但她一意孤行,居然说那老头是她前世恋人,今生再续前生缘。很快她就与这老头云游四海去了,金遥时不时就会收到他们从世界各地寄回来的明信片或照片,风景很美,照片中两人满脸幸福。 金遥有时,痴痴望着照片中她的笑脸想:她开心就好了吧,生命短暂,何必顾忌太多呢。 然后她就一直在外游荡三年,直到今晚突然杀回来庆祝那老头死了。 真是爱无常,命也无常! 水灵反问她:“那你当初为什么会爱上那个渣渣呢?” 金遥想了想:“还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真像别人所说的那样,爱就爱了,没有理由。” 她又嗤笑一声道:“凡事有因果,想不到或表达不出,并不代表没有。” 金遥问:“那你想出了爱那老头的理由了吗?” 她说:“吉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吧。”难得她有心情,金遥求之不得。 她喝了口红酒,头靠着椅子上,看着无垠苍穹,给她说了一个故事: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个美丽温暖的水乡小镇,那里的人善良,亲切,质朴。生活也是一片和乐详和,有两个小孩就在这样美好的地方成长。 一切美好的像李白诗里说的一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战争的炮火无情地毁了这个童话一般的世界,没国就没家!那年,他十八,她十六,他说他要跟镇上的很多男人一起从军,保家卫国! 她说:“你走可以!先拜堂成亲。” 于是她便匆匆成了他人妇,成亲没圆房,第二天他就走,走之前叮嘱她,如果他死了,就一定要改嫁。如果回来,一定会珍而重之,与她再重新拜堂成亲。 她说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生生死死都别想甩掉她! 那时,天天死人,处处战乱,她整天提心吊胆的,真真切切体会诗里的“那作商人妇,愁水复愁风”的心镜,只不过她是军人妇,她愁的是战争,是死亡。 如此过了四年。 她天天到镇上去看战报,有一天,她看完战报,回村时,被眼前惨状吓傻了:村里火光满天,尸横遍野! 她疯一样冲回村中时,看到一群女人被赶到一起,一大群日本鬼子正在施暴,她吓蒙了。其中一个妇女抬头看见她,疯一样叫起:“跑!快跑啊!” 她才反应过来,转头疯一样往海边逃去!后面一群人鬼叫着向她追来,子弹在身边乱飞,她跑到悬崖,一头扎进海里,身边接着几声落水声。 她都跳海了那些魔鬼还不肯放过她! 她疯一样向深海游去,从小在水边长大,水性很好。她情愿死在海里,也不愿被那些人抓住! 她就凭着这股念头,死命的游,游到筋疲力尽,游到周围一片黑暗,她停下来冒出水时,不知道自己游到了什么地方,周围不知什么时候风云大变,海面如有万千鬼怪在尖声啸叫! 突然一个漩涡,如一个怪兽张着嘴巴向自己咬来,她感觉头顶一暗,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她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后来,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她与他,已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听到这里,金遥奇怪地问:“那,她是死了,到地狱里了是吗?” 水灵说:“不是。” 金遥:“难道她上天堂了?” 水灵说:“也不是。” 金遥奇怪了:“难道她没死,她醒来后,听说他丈夫战死了吗?” 水灵看着她说:“吉吉,如果我说,在这个宇宙中,除了三界,还有其他的世界,你信吗?” 第二十八章 至少还有你 金遥摇头:“不信,在我的认知里,世界只有一个,就是我们生存的世界,人死后,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三界只是传说罢了。” 水灵:“你认为只有一个世界,那是因为,你只经过这个世界,其他的,你是不知道,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金遥说:“好吧,那她醒来后在一个什么世界里?” 她说:“那个世界叫五炁海。” 金遥当时听不太清楚,只确定一个海名,奇怪问:“海?她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海里了吗?” 她笑着说:“五炁是为五行之气的意思,唉呀,怎么说咧,你可以理解为一个五行真气汇集而成的世界,它叫:五炁海。” 金遥哦一声,反正也是个故事,就当个故事地名好了,问:“那那个女子后来怎么样了。” 她说:“她不惜一切代价,用尽一切手段,一定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与他丈夫再续未了缘。” 金遥吓得看下周围:“难道这就是冤魂不散,死后不肯抬胎转世,成了孤魂野鬼,游荡人世间?” 她一笑:“你这样理解,也对。” 金遥说:“这故事结局我想到了,人鬼殊途,悲剧收场。” 她笑着说:“三界之间,只有人世间的故事,永远都是悲剧收场,从没喜剧。” 金遥奇怪:“你从哪知道的这故事,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她答:“n多年前,在一本旧书店上无意看到的,书名忘了。” 金遥:“这跟你喜欢那老头没什么关系吧。” 她眨了眨眼,说:“因为我也喜欢军人啊。” 金遥:“那么多军人,你干嘛不挑个年轻力壮,英勇神武的呢。” 她眉一挑:“我就喜欢那老头,你有意见啊?” 金遥马上接道:“没有!好了,不争这些了,我三年多没见你了,我们喝个痛快!” 她说:“好啊,来干杯!” 她把红酒当啤酒喝,一口就灌了,看着手中的杯子,感叹一声:“吉吉,你终于又肯陪我喝酒了?因为你,我已经五年没去那个地方了,因为那个地方,你五年,都不肯再陪我喝酒了。” 金遥的心一阵抽痛。 水灵说的地方叫“一半一半”五年前,水灵拉她去那里喝酒,就是那一次喝酒,她成了双失人员,失去了一位相交十年的好姐妹,同时失去了刻骨的初恋。 金遥把手中红酒一饮而光,竟有点醉了,晕晕地,靠在椅后,看向她说:“这么多年了,没什么放不下的。” 醉眼熏熏,看向水灵傻笑着继续说:“我也想不明白,我怎么会跟你这货成为姐妹!且一眨眼过了十年!” 水灵说:“我也觉得神奇啊,你知道吗?十年前一见你,我第一感觉是:靠,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土的妞!” 金遥坐着踹她一脚说:“你以为你有多好?江水灵,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先粘着我的,结拜姐妹也是被你逼得!” 水灵:“我当年一定是晕头了!你知不知道你当初土成什么样?千年不变的牛仔裤加t恤,穿来穿去就两三套衣服更换,扎了个马尾,怯怯弱弱的一副可怜样!” 金遥不服:”你觉得我土,我还觉得你不靠谱呢,各种名牌时装,天天不重样,棕发,波浪卷,自信,张扬!一脸藐视众生的样子,我一见就觉得你欠抽!” 她正算落着呢,水灵却突然站起走了过来,俯身紧紧搂住她说:“吉吉,他走的那一瞬间,我充满绝望,我觉得我在这人世间存在的意义已经没了,凡人绝望了,可以死,但我却不能,三界没我之路,我又绝不能被抓回去,我已回不去了。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在我最深的绝望里,突然想到了你,吉吉,还好,我还有你。” 一滴热泪滴落脖子上,烫得金遥一震,自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脆弱的一面。 她给金遥的感觉就是:元气十足,自信,美丽,睿智,不羁!对于她来说,所有人都是红尘棋局里的棋子,而独她在局外,冷眼旁观,将世情看得清楚透澈。 而在她们两人友情关系里,自己一直是个弱者角色,依赖她,处处受她维护。 金遥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轻拍她的背煽情道:“就算全世界没你立足之地,我这有;就算所有人都离你而去,我不会。额,除了生死之外。” 怀抱一松,她哈哈大笑起来,转身趴着栏杆,边笑边抹泪道:“你神经病啊,学人煽什么情?害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金遥嘀咕:“煽情也是被你逼的。” 水灵又去冰箱里拿了十几鑵啤酒出来,渐渐两人都喝高了。 两个感情不美满的好姐妹,就在阳台上,月色下边喝酒,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往,胡诌将来。傻笑着。 渐渐地都醉了。而且两人也确实累了。竟迷迷糊糊的在阳台上睡了过去。水灵趴在台面上。金遥则抱着灰太狼布偶靠在椅子上。 金遥朦胧之间,似乎觉得有一个人在向自己靠近,并伸出手来,轻拂她额边的秀发。迷糊之间觉得也许是微风吹来。 但本能还是觉得有点不安,她侧了侧头。 水灵却突然一震,蓦地抬起头来。居然目光锐利,警觉地看下周围。 天色泛白,寒风轻轻吹过阳台,没有什么异常。水灵晃了晃头,眼神再次迷离起来,难道真醉了吗?是错觉吗?重新趴回桌上睡了过去。 一大早,金遥醒了过来。竟在椅子上睡了过去,有点腰酸背痛,头还有点晕。爬起来去开水灵的卧房。 翻了翻白眼:果然!一如既往的乱!像个狗窝!性感内衣扔得到处都是,就是人不在。 金遥去洗漱出来,就看到水灵回来了。 她神采飞扬,眉飞色舞,丝毫看不出新丧爱人的痕迹,灿烂地说:“我去海边晨跑了,嘿,碰到个帅哥,他居然是海边那间“好久不见”咖啡馆的老板,我们两人一见如故,我坐他快艇出海浪了半天,担心你没吃早餐饿坏了,顺便带早餐回来给你了。” 金遥心想:看来她真没事了。 水灵说:“他邀我去骑行,你去吗?一起去吧,去散几天心啦” 金遥:“我不去。你去吧。我发现这几年一直拼命工作,买了一书房的书,几乎一本都没认真看完,趁着有时间,我想看完” 水灵翻了翻白眼:“那我去了哦。” 于是这个在外逍遥三年,刚失去爱人归来不到一天的女人,就这样,又收拾行囊,跟另一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男人逍遥去了。 金遥想:不知这次,她又去逍遥多久?之前是去周游列国,此次只在国内骑行,应该不至于又一个三年吧。 她真想不到,水灵这次行程,因为她而匆匆终止!她的人生列车早已脱轨! 第二十九章 不速之客 开始两天,还算平静,难得自己放自己长假,一直浮燥的心终于可以安下来好好读一本好书。 这一天,看书看到深夜,熄灯睡觉。 突然一乍醒来!她肯定自己是已经醒来了的,因为意识清醒!甚至感觉自己掌心发烫!但却浑身动弹不得!眼睛亦无法睁开!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吗? 这种感觉让金遥突然陷入非常紧张和压抑的状态。 更要命的是,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在旁边,有一个人!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目光的注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她拼起全身精神,想要挣脱那种怪异的束缚,但毫无用处,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连动个手指头都不能! 额头细汗浅浅,被轻轻的擦去:真的有人! 她更是紧张了,意识不停挣扎,想要取回对身体的控制权!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困在自己的躯壳内,两者正不停的内斗! 身边一陷,刚意识到是有人坐在身边,就感觉肩头一紧,被人搂坐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抱的是那样紧!似蕴有无限深情,让她心一颤,那人吻一下她的额侧。 那种触觉非常真实,她想叫:“你是谁?” 但事实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人伸手在她的背心,像哄小孩儿睡觉一样,轻轻地拍着。 她突然感觉浑身放松,那身体似乎又属于自己的了。但是无限困意袭来,灵魂却反而走远了,无法控制的意识渐渐飘远,伏在那人肩头,直至完全睡去。 一觉醒来时,她一下子坐起,想起昨夜感觉,似梦非梦。马上起来将整套房自厅到书房卧室,厨房浴室仔仔细翻寻一遍!所有的门窗没坏,锁也正常!床底,柜子哪都翻遍了,没有藏人! 看来是自己吓自己。 谁知第二天晚上,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一晚,金遥刚睡着不久,手心一热,突然乍醒! 大惊!那“鬼压床”的感觉又来了! 就这样,她惊恐万状,却无法动弹的安睡在床上,感受着那个人。 她感觉他慢慢靠近,俯身,那人的手,轻轻拨开了额前的碎发,然后那手掌轻轻包住了她的脸颊,那么的温柔。他的掌心好暖,甚至有点发烫! 感觉真真切切! 然后感觉到他慢慢贴近前来,越来越近!那气息轻轻的呼到的脸上了!她的心怦怦乱跳,她想惊叫!但只能一动不动! 然后感觉唇上一热! 她浑身一震,她也不知道当时她的身体到底有没一震,反正当时自己灵魂的感觉就是头一炸,身体一震。 心内骇然:他在吻我!一个陌生人!一个恐怖陌生人!绝不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正常的人不会干这事?强奸犯,杀人狂?甚至有可能不是个人! 金遥紧张得差点背过气去!灵魂被困在躯壳内不断挣扎,如困兽,她内心崩溃的大叫一声!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她感觉到他一震,放开了她。 金离觉得自己满头满身冷汗,额上汗被轻轻拭去。 她听到了一声轻叹!心再一震,这是一个人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人将手轻放于她的头上,轻抚她的秀发,温柔地说:“你又做噩梦了吗?” 对!你就是我最大的噩梦!金遥感觉要崩溃了。 又听到他声音:“为什么我每次来,你都会不安呢,难道你感觉得到我?” 当然了,很清晰! 他又自嘲般地笑笑说:“是我想多了,沉梦香可是让人陷入最层深睡眠,雷打都不会醒的,你怎么可能会感觉得到我呢,你好好睡一觉吧。” 沉梦香?难道是刚才那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渐渐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感觉精神一松,可以动了,一下子跳起来,天却大亮了! 金遥很恐慌!再次把家里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感觉自己都神经了都! 那晚后,每当夜幕降临她就会恐慌! 她将家里所有灯全打开。坐在厅中,打开电视机。泡了浓浓的咖啡。整夜整夜不睡。 终于在第四天晚上,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打电话给水灵,那边传来水灵开朗,充满活力的声音:“妞,想我了?” 金遥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哭丧着脸,吼道:“你再不回来,就永远见不到我了!”为了达到好的效果,她马上把电话挂了。 她真希望,水灵马上跳起来,坐火箭咻一下就回来了! 果然,水灵电话马上追了回来!她不接,还关了机! 她心想:她应该会光速回来吧。十年的交情啊!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金遥一惊:不会真回来了吧,这速度有点惊悚啊。 有点忐忑不安打开门,顿时傻眼,门口站着管理处的张妈和三个保安! 一个最帅气的保安正说着电话:“她开门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脸苍白白的,黑眼圈黑过熊猫眼了。。。。。。” 大妈问:“金女士,我们接到江女士电话,她担心您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让我们上来看来,您需要帮忙吗?” 金遥睡眠不好反应迟钝,心情更是烦躁。想直接把人赶走算了。 因为她曾自己想过了几种情况: 自己不能说撞鬼了,这说了等于没说,谁会信呢?说不定一语不合把她扔疯人院去,那真要疯了! 也不能说有人每晚进屋来对自己图谋不轨,这样肯定会传得沸沸扬扬,这关系到自己的清白。更有可能会引起家人不安。 也不能说遭贼了,因为什么都没丢。家里一切安好。这样说只会让那些人进家里来到处翻看,面且还翻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不喜欢这样。 她说:“没事。我跟她开个玩笑的。呵呵,抱谦啊,麻烦你们了。” 那个大妈探头向她屋内,瞄了几眼,倒爽快客气地说:“没事就好,一个单身姑娘在家,如果真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那我们先走了,看你睡得不太好的样子。好好睡一觉吧。” 金遥马上表达了些感激不尽的客气话。却听到那个保安依然跟水灵保持通话,此时他说:“她说没事了,跟你开玩笑呢。” 金遥咬牙切齿大声说:“你跟她说让她玩得开心点,别回来了!” 在大妈他们将要离开的时睺,水灵突然看到了门口的摄像头,马上把大妈叫住,找了个借口说:“大妈,最近七天晚上,我总怀疑有可疑人物在我家门口鬼鬼崇崇的,让我很是不安,能看下门口摄像记录吗?” 第三十章 诡异的水灵 张妈爽快地说:“可以。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给你吧。怪不得你精神这么差,原来是疑神疑鬼!姑娘啊,尽管放心吧!双缘花园的安保工作,可是这双生城中一流的!安心睡吧,我明天会把这七天包括今晚的记录全调给你!你自己看个够,绝对没事!” 金遥:“那就太麻烦了!” 送走了那几个人,金遥回厅,抱着灰太狼,坐在沙发上再把电视开了,端起桌上的浓咖啡一口灌了! 金遥正在水深火热,江水灵却在风花雪月。 某处荒郊野外,一团篝火,一轮朦胧月,一顶帐逢,帐逢开着,水灵坐在里面。 刚挂了电话,心中奇怪:“这金吉吉突然发什么疯呢?这深更半夜的,打电话给我开个玩笑,她这死心眼的土包子绝对干不出这事!难道真出事了吗?可是她又跟管理处说没事,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货能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心里正想着,一双有力的臂弯从后环了过来,楼着她的腰,男人从后贴了过来,低头噌着她的脖子,嗅着她的发香,问:“什么人的电话,在想什么?都走神了。”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有着英俊的外表,强状的身体,事业有成,见识独到,而且还与她有些志趣相投,这个人确实非常适合,在她无穷无尽的人生里,帮她排解一段寂寞。 反正,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她已再没有执着的理由。 人生太漫长,太无趣,太没激情了,她总得为自己找些温暖,找些调剂。 于是这重色轻友的家伙,就把她可怜的好姐妹抛诸脑后了。她回头,用自己的唇寻找着他的唇。 朦胧的月色,夜,荒郊野外,使得一切自然而然。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倒在地上,唇舌躯体纠缠,他们忘情火热地吻着,重重地喘息着。 自然而然,他的手伸进她的衣内,她一震,手撑着他的胸口,一推,力量不激烈,但坚决,使两具躯体分开。 他愣了一下,俯在她上方,以为她故意逗他,所以他笑了一下,想要再俯身吻她,但她的手坚定地撑在他胸前,没丝毫松动的意思。 他的眼睛里还带着刚才引起的渴望,望着她。旁边篝火依然在燃烧,发出噼啪一声响。 箭在弦上,很难不发。 她在想:如果他要硬来,我是顺他的意,还是顺我自己的意?我应该忘掉那人的,必须忘掉的啊,可是这时为什么会想起?我想,我还需要些时间。 她正打不定主意,想不到,身上压力一松,他离开她的身体,撑坐了起来。 两人相识虽短,但朝夕相处这七日以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她!她是那么的活力,欢乐,神秘,见解独到,俏皮聪明,让人捉磨不透。 他从来都没强逼过任何女人,更不会强逼她。他想,是时间问题,确实有点心急了。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她说:“我想,我要尽快回去一趟。” 他问:“是因为我吗?如果是因为我,我可以向你保证,今晚的事不会再发生,你想玩到什么时候,我都会陪你。” “不是,是刚才那个电话,让我心里不安,我担心我的姐妹出了什么状况,我想赶回去看看。”她整了整衣服。 “好,那明天回去。”他翻身躺到一边,背对着她,说:“晚安。” 她回应了一声“晚安”,心里却打着主意。她伸手,到旁边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小瓶似香水般的东西,轻轻拧开了。 很快,一阵非常淡的香,若有若无的飘向四周。他精神一倦,身心一松,便陷入沉睡。 她听着他的呼吸声,知道香已起效,坐了起来,俯过身去,看他英俊的面容,亲了他一口,微笑地对他说:“我的正人君子,再见了。” 很快,她的身影出现在双缘花园,双缘阁的顶楼上,伸手推了推顶楼的门,已被锁上了。 她闭目凝神,身影居然渐渐透明,化成一股若有若无的水气,沿着门缝钻了进去。 然后再水气一聚,再现出她的本形来。 如果说林宣是木之神,央加是土之主,那么水灵就是水中灵。 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可将各自擅长的元素运用自如! 她按开电梯,下到十六楼。 站在家门口伸手刚要按密码,却突然顿住!心想:我已经走了七天了,蜗牛爬的话,也应该爬一段距离了,她刚刚才给我电话,我现在就回来的话,这也太快了。这胆小鬼估计会被我吓死。 于是,她想无声无息地进去看看她的情况。 她在门前,闭目凝神,再次化作一团淡薄的水气,从门缝处飘了进去。 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家里竟一片光亮!她心想:“这大半夜的,这土包子在弄什么鬼。” 转过玄关,进到厅中时,更是惊讶:厅中电视开着,吉吉坐在电视机前。 短短几天不见,她竟整个人落了形,整个脸像瘦了一圈,此刻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那眼睛里满是困倦,眼皮沉重,头渐渐低下,眼看就要闭上眼了,却一撑,头抬起来,睁开了眼。 却顶不了多久,头又垂下去,将要睡着的时候,却又撑了起来。如此重复,在那里一拜一拜的。 水灵傻眼了,她这是弄什么鬼?明显不是在看电视,早就过了节目时间,屏幕中只有一个时钟在那里。 书房、卧室、客房、厨房、厕所。。就连阳台的灯全打开了!水灵想:“她怎么啦?难道又一个人看鬼片,被吓的?” 想起读大一那年,这货一天把四部贞子全看完后,就神经了。 每天晚上睡觉前,拉着她把整个宿舍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床底照了又照,不敢一个人睡,硬跟她挤到一块,不敢开灯影响其他人睡觉,就拿着个手电筒在被窝里开着,还整夜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偶尔睡着却总会惊叫,乱踢乱打,自己有次还被她踹下床去! 整整一个多月才好转,于是两人各顶着一对熊猫眼一个月!当年实在凄凄惨惨戚戚,总想掐死她! 难道这货忘了教训?她顺手掏出那个瓶子,再打开,本就困极的金遥,一闻这迷香,如何受得了,住下一扑就要直直倒下去。 还好她伸手一捞,把她捞了起来,显出本形来,把她抱回卧室里。盖好被子。 水灵想,我要不要在家里睡一觉,早上再偷偷溜出去?如果睡过头了怎么办,她一大早看到我在家里,肯定出问题。 于是她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关了,也不开门,又化作一团水气,飘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诡异的录像 如果没有那一通电话,这一觉金遥可能会睡到天荒地老去! 放在床头的电话铃声叫了半天,才把她的魂从周公那里拉了回来。 她一清醒马上从床上崩起来,心中大惊:“天啊,我怎么会睡着了!我怎么会睡回床上的?”哪还有心思接电话,她跑出去,电视和家里所有的灯都关好了。 突感想死的心都有:一定是那个人!我昨晚到底有没吃亏啊? 她崩溃得“啊!!!!”一声大叫! 门铃竟在此刻叮铃炸响了起来。 她一惊,她马上闭嘴,去开门。 门口站着管理处的张妈,正一脸关切问:“金女士,你没事吧?” 金遥马上说:“没事啊。” 张妈把手中储存卡给她说:“我来给你送你门口这几天的录像过来的。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惊叫!” 金遥马上接过卡,不好意思地说:“我做了噩梦,惊叫着吓醒了。” 张妈松了口气说:“吓死我了,原来你在梦魇里,怪不得我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开门。所以我打你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叫,我吓得差点报警了。”打量了下金遥:“你今天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金遥说:“对对,睡到现在才吓醒过来呢。” 张妈说:“你还真是能睡,都中午十二点了。快点煮东西吃吧,别饿坏了啊,有事可随时找我,我就不打扰你了。” 金遥:“好,谢谢哈。” 张妈走前还叮嘱一句:“这七天视频我特意整理出来的,没有备份哦,你别删了哦,删了就没有。看完拿回来给我存档啊。” 金遥把自己收拾一下,随便用鸡蛋煮了块面,连锅端过来,把视频连到电脑上,边吃边看。 她想想,这几天自己都在家,不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开了她的两重门的,所以那人一定是在她睡觉的时候进来的,于是她把每天的视频都调到晚上十点开始放。 一开始太无聊了,因为这层,只有两户业主,对面一直没人住,所以金遥不出门走动的话,大晚上根本就没人经过。所以看来看去都一看着一个场景。 而且是红外摄像头,所以看到全是黑白场景,一些小虫子之类的,照成了一个个小白点,像看鬼片一样。 一开始看得她心里毛毛的,但看了几个小时后,有点麻木了,她按了加快翻放。 当看了六天的摄像后,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她都不想打开第七天的视频了,转念想,做事要有始有终,既然看就全看完吧,于是随手把第七天也点开了。 她看到了昨晚十一点五十分,电梯门开了,张妈和几个保安来敲她的门,她出来开门,过一会,他们走了。因为加快播放,所以他们的身影很快过。画面又恢复原来的黑白空荡的场景。 连看了几个小时,金遥眼睛已很疲劳,有点昏昏地看着画面,也不指望能看出什么,只等着快快播完收工。 谁知突然,电梯门一开,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过来,消失在她家门外。金遥本能把手里的抱枕往电脑一扔!啊一声惊叫起来!全身汗毛直竖!就像当年鬼片的时候,那个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的感觉一样! 还好电脑显示哭靠墙,否则真被她砸下去。她惊恐地望下周围,真害怕家里进了个鬼。好一会才冷静一点,硬着头皮,那手抖着,视频调回去,把状态调成正常播放。 她大气也不敢出,看着凌晨二点半的时候,电梯的门打开了,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居然是江水灵! 她大大松了口气,水灵昨晚回来了!原来是她把我抱到床上睡的啊,吓死我了!这呆不住的货一定又出门了。 刚松开一口气,视频中的画面使她毛骨悚然起来,她看到手灵伸手想按密码的时候,却没按下去,把手缩回来,不知想什么,突然,她的身影就消失了!凭空消失在镜头下! 也许是因为这身影是水灵的缘故,所以她竟然没那么害怕,而是以为自己眼花了,把视频调回去再看。看了十几遍后,她终于肯定了,自己没看错!水灵就是在门口突然消失的!她没有进门!这什么情况! 接着她看到,水灵的身影居然又莫名其妙出现在门口,然后走向电梯,按开电梯,走了进去。然后,视频又再次空白场景。 这视频坏了,还是水灵是个怪物? 心中惊涛骇浪:不可能,一定是视频坏了,这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水灵怎么可能是怪物,我跟她相识十年!真真切切是个人! 突然门铃叮铃响起!她吓得一跳,以为是张妈来把卡取回去!居然连忙伸手,把视频删了,还是彻底删除那种! 她也弄不懂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 删了之后,她愣在那里!脑子有点短路。 门铃一直响着,她好一会才去开门。门一开,一个人扑过来,一把把她抱住!爽朗地说:“妞!我回来了!” 金遥抬头望着她,神采飞扬,一脸灿烂,整个人生龙活虎的。 心想:这就是江水灵啊!她还是她啊!一定是我看视频太久看花眼了,又或者是那个摄像头“看花眼”了,我当时为什么要把视频删了呢,还要向张妈交待,真是晕头了。 水灵见她傻傻的,问她:“妞,开心傻了吗?干嘛这种表情?” 金遥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水灵进来,把关门上,一脸不满地说:“你应该问我,怎么那么快回来才对!我关心你,可是一大早坐飞机赶回来了呢!你给我坦白!昨晚为什么神经兮兮地给我打电话!” 金遥:“我撞鬼了,这几天睡觉总是动不了,就像鬼压床一样,感觉到有人进家里来了,昨晚,我明明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开了的,且本来是在厅里看电视的。可是一大早起来,我竟睡在床上,灯和电视全关了!” 水灵双手一叉腰,柳眉一坚,责问她:“金吉吉!你说,你是不是又看鬼片了!什么鬼压床,什么灯莫名关了,你当年还说听到鬼在黑夜里冷笑,还说鬼在墙里伸手出来敲你的头呢!你还说厕所里有鬼呢,你。。。唉我不说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像大一那年一样,神经兮兮疑神疑鬼的话,那我可走了!” 金遥:“没有!是真的!” 水灵:“后来心理老师,不是用他那套天下无敌的无神论,把你说服,让你相信世上没鬼吗?怎么又信了?” 第三十二章 月下精灵 被她一通轰炸,金遥都有点怀疑这几天的经历了。不过那个鬼压床的感受真的很真切啊。 “水灵,真的有人半夜三更进到我房里来,我感得到他,但我就是动不了,他,他还亲了我,真的,我还听到他的声音!”她心有余悸地说。 水灵却噗一声笑了起来,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神经兮兮地问她:“妞!是不是想男人了?” 水灵拿起抱枕就打她,她边躲边哈哈大笑起了,说:“妞,你确实应该找个男人了!” 金遥觉得怎么说她都不信了,有点生气:“你干嘛不信我?” 这一说居然鼻子一酸,悲从中来,这几天的委屈突然爆发,一下子抽噎起来,泪哇啦就滚了下来:“我觉得别人一定不信,才叫你回来的。”哽哽咽咽的甚是可怜。 水灵吓了一跳,马上搂住她:“好,好,我信,我信!妞啊,你放心,你姐我打得了流氓,降得了妖精,抓得了鬼怪!只要有我在,保你百邪不侵!” 金遥破涕为笑,吸了下鼻子说:“可你还是不信。”但心情好多了。 似乎有她的地方就有喧闹,就有真实,原本觉得家中到处弥漫的恐怖气氛,似乎都因她而烟消云散。飘浮不安的心,一下踏回了实地。 水灵:“妞,你不饿吗?我好饿啊,我可是八百里加急赶回来的!饭都没吃,你去煮饭好不好?” 被她这样一说,金遥的肚子马上咕噜咕噜叫起,此时才感觉饥肠辘辘。看下时间,竟是晚上七点半了!她今天才吃了一碗面! “我去煮面吧。”金遥很是无奈。 “妞,我想吃牛扒,乖,去做啦,我们到阳台吃,看着海景,红酒,牛扒,月色,哇,多浪漫,我先阳台摆好桌子哈。”她说完,风风火火就忙去了。 金遥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 晚上九点,两人在阳台,割着牛扒,尝着红酒,确实别有一翻风味。 突然,水灵风姿妖娆地手撑着桌子,看着她,说:“妞啊,要是你是个帅哥多好。” 金遥柳眉一竖:“我现在是不是很碍你眼啊!” 她马上说:“没有,我是说,要是此刻有段音乐就完美了,妞,三年没听到你小提琴的天籁之音了,拉一段给我听听好不好?” 这几天,林宣他们一直在追踪刑修罗的踪迹,可惜一无所获! 此时深夜,他在城中某处高楼顶,坐着,突然非常之寂寞,身边只有一盘花相伴,而这盘花此刻还有点蔫蔫的,使他更觉凄清,无法抑止地想起金遥来,她此刻在做什么呢? 他说过,不再与她相见,但不代表,不再见她。 他抱起花盘,意念一转,来到了观海楼的楼顶上。观海楼在双缘阁的斜对面,只有十五层高。是双缘花园后,这一片约三百亩空地上唯一的一栋建筑。 这片空地听说将来会开发成一个生态小海洋,来养各种海生物,且还要建一个海族馆之类的,只是还没动工。 观海楼是在这片地被买下之前就建成,地还没开发,所以这栋普通的小楼并没有被拆掉。套房只租不卖,所以目前所有住观海潮的住户,都是租客。楼顶几乎终年被锁住,极少人上。 林宣每次来,都是为了站在这里看金遥,因为这里可以看到她家阳台,而她,似乎很喜欢站在阳台看海。 这栋楼有点古旧,楼顶有个水箱。他喜欢坐在横栏上,背靠水箱,罩在水箱的阴影里,丝毫不引人注意地,望着她的身影。 可是今晚出现了点状况,他走到那里的时候,阴影里已坐了一个男人。 他马上警觉。 那人看了他一眼,开声,声音淡淡地,他问:“林朗是你什么人?” 林宣心一震:他是谁?他打量那人:剑眉星目,有着利落的面容线条,笔直强状的身形,人们都说相由心生,这个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竖毅,我行我素! 林宣亦开门见山:“他是我师傅,你属于五炁海中人?” 那人抬头,望向右上方,目光突然柔和,竟有点痴痴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属于哪里?她在哪,我就在哪?” 林宣顺着他的目光,心内更是惊讶:那是金遥阳台的方向,而此刻金遥正坐在阳台,举杯与一人共饮。 两个人,他指的是哪个?那个女子是金遥的朋友吗? 凝神一看女子面容,心内更是骇然:江水灵! 那男人望着他的神情,说:“你来这是为了她吗?你要动手可以,但不要惊动另外一个!” 林宣心中再惊:他开始以为,这人口中的第一个她所指的是江水灵,现在一听,竟是指金遥!而这人此刻也以为自己是为了江水灵而来,刚才是警告他,要动江水灵可以,但别惊动金遥! 他有点着急:“你到底是谁?”五炁海中人,根据自身五行属性而分,各有所在,各自修练,甚至有些人闭关修练千年不出,所以并不是每个人他都认识。 但是能出五炁海到人间的,他却全部熟知,因为只有执法七子以及各族族长级以上的人物,才能随意在三界中游走。而这人不在此列中!难道他是多年前叛出五炁海的叛徒之一? 这样一想,心中警戒顿起! 那人不答反问,声音依然淡然:“你要跟我动手吗?” 就在此时,一段优美动听的小提琴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亦打破了这两个男人之间正冰冷的气氛,两人俱是表情一柔,顺声望了过去。 金遥长发飘飘,亭亭玉立于阳台上,正在拉奏小提琴,所奏之曲是法国著名作曲家:马思涅的经典小提琴名作《沉思》。 那人那境如诗如画:林宣觉得她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一首诗中的玉兰! 净若清荷尘不染,色如白云美若仙。 微风轻拂香四溢,亭亭玉立倚兰杆。 夜色之中,月光之下,她是那么的优美脱俗,如误入凡间的精灵,在用天籁之音向世人演绎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 一曲已了,余音却袅袅不断,令人回味无穷。 水灵双手支颐,对她感叹:“妞啊,你一开始是个土包子,经我改造呢,就如朵山间百合,脱了土气,只保留纯净,我觉得已是极好,可是每次你演奏这小提琴的样子,我都觉得你成精了。” 金遥放下小提琴,坐回来,说:“我今天对你有求必应,我若有所求,你是不是也应该应我一回?” 水灵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有何所求?” 第三十三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 金遥:“我今晚跟你睡!” 水灵夸张的惨叫一声,哀嚎:“大一那年你谋杀我不成,现在再想谋杀我一次吗?你一定是又看鬼片了!你答应过我永远不看的!” 金遥有点理亏,硬着头皮说:“我没看!我保证不再在被子在里开手电筒,不再踢你下床,不再乱打人,不再乱叫。” 水灵:“这你能保证得了吗?当年整整一个月,你几乎每天都保证,可是每次都食言!” 金遥:“反,反正我不一个人睡!你!不可以裸睡!我洗澡去了!”转身就走。 水灵傻眼:“哎呀,小样,反了你!” 金遥却已径直进了室内,不再理会水灵的抗议。 观海楼上那人站了一会,说:”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是你的敌人,你不必要跟我动手,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干预你,但。。”他声音及眼神都一冷:“别惊动旁人!” 身形一动,凭空消失! 林宣只能看着他消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本事,留不住那人! 他思绪有点混乱:他是谁?他绝对是五炁海中人,刚才开天眼看到他眉心长明之火是红色,而不是黑色,代表他并不是叛逃出来的人!但他又不在三界游走名单之中,他到底是谁? 吉吉跟他是什么关系?跟江水灵又是什么关系?她是区区凡人,怎么会认识这两个人呢?看样子交情似乎都还不浅! 他静静站在黑暗之中,沉思着,他打算先传书回去,让师傅他们查查这个人是谁,而自己则留下来解决江水灵的事。 但要怎么做才能不惊动金遥呢? 没有那个人的警告,他也绝不愿使金遥受惊。 过了好一会,终想到一个办法,心想:“看来,我们真是不得不见了。”看看手里的花,对这花说:“我最近实在对你照顾不周,我请个人好好看顾你吧。” 金遥不得不相信,这江水灵真的是很辟邪,跟她一起睡,居然一夜无梦,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转头见她已不在床上,睡衣内衣,又扔了一地,这货,真是死性不改。想着她有晨跑的习惯,估计跑步去了。 她拉开窗,晨光一照,晨风一吹,心中舒畅,突感人生满足美好。 有时候幸福感来得如此简单:只需一缕晨光。 这时,门铃响起,金遥心想:她不会又忘带钥匙了吧。 打开门,门外居然站着林宣!丰神俊逸,双目熠熠有神。她不禁愣了神。 他见她没任何表示,把手里的东西往她眼前一送说:“给你。” 金遥一看,真想马上轰他走!男士送女士花呢,一般都是专挑上面的花送。一束束精心包扎的,开得正艳或含苞待放的鲜花,送给女士,多让人心花开放啊。而他呢,却是连着盘送。 连着盘也就算了,上面没花,连个花骨朵儿都没有!只有几片孤零零的叶子,还蔫蔫地,整个一副无精打采,营养不良的样子! 最多只能算送个盘景!还是个长残了的盘景。 她忍了一忍想:好吧,有礼物好过无,没花我把它养出花来!刚自我开导好,这天杀的居然加了一句:“这花你帮我照料几天,我经常不在家。怕养死了。” 她长吁了几口气后,才能平静把花接过。 他说:“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金遥确实有点失态,马上说:“哦,请进。” 就把他迎进门,刚把门关好,他回头看了一眼她的鸡窝头。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刚起床?” 她一下跳起来,冲过洗手台去洗脸刷牙,再冲到房里换衣服,出后来,大厅里空空的:咦,人呢,难道走了? 四处一找,他在阳台,正目视远方,那盘花了被他搬到阳台来。 她过去问:“那个,要喝咖啡,还是茶?” 他头也不回答:“咖啡,不加糖。” 她端了咖啡过来给他,陪他站着看晨光,她有点自夸地说:“在我这里,看外面,风景优美,让人心旷神怡对吧?” 他点头说:“所以你很喜欢站在这里?” 她恩了一声。 他问:“我以为你一个人住,现在看来,似乎还住着别人。” “天啊,你不会是进过东厢那间狗窝了吧?”她惊问。 “没有,我只从客厅到这里来,没到处走。”他笑道。 听他这样一说,她安了,说:“你可千万别进那间房,辣眼睛得很。” “那里面住着什么人?”他明知故问。 金遥:“我的一个好姐妹。在外面游荡了三年,前几天才回来的。” “一起住,看来你们友谊很深。”他出言试探。 金遥:“我们认识十年了,结拜姐妹哦。” 他深默下来,静静看着远方。 金遥问他:“那个案件查得怎样了?” 他随意地说:“你还记得我跟你在小暖居吃饭时碰到的那个小插曲吗?那三个非主流跟一个女汉子和两个男人的矛盾” 她答:“记得。” 他说:“死的是三个非主流,我们开始怀疑那女汉子,可是事实证明,事情不是她做的,反而是那两个男人中的那个长得较小白脸的那人很可疑,拿石头砸我们车的是他吧。那块石头上有他指纹。” 她答:“对。”这时,不知道怎的,突然脑中闪过一个蝴蝶小雕,头一痛,她按了按头。 他说:“可是我们一查的时候,他失踪了。” 她心一惊:“失踪了,后来呢?” 他说“警方怀疑他畏罪潜逃,正通缉他。” 她想了想,点头,应该也是这样:“真是人不可貌相,看得长得文质彬彬的,竟会杀人。” 林宣看着外面的远山说:“人不可貌相,事也不可看表面,只是凡人总得要个结果,我们也总得给个符合凡人认知的结果。” 她听不懂:“什么?” 他回神说:“没什么。” 她突然想起那晚他追着一个黑影而去,问他:“你那晚不是追着那个人影去了吗?追到吗?” 他:“我想他就是那小白脸,我把他跟丢了,所以才被他转回来吓你。” 怎么可能?那样一个小白脸怎么能跟他比?他可是我心目中的盖世英雄,那小白脸就是一渣渣!况且他还追去那么久!她疑惑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却躲闪着看外面。 她不知道,当时林宣估计错误,以为案件是黑魔一人犯下的,自己追黑魔而去,金遥一个留在车上就不会有危险。 此时,金遥见他眼光躲闪,心想:这家伙有事瞒着我!她刚要追问,突然想到他的身份,有可能有些秘密不能跟自己说的,何必强人所难?于是马上闭嘴!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说:“替我好好照顾这花。花开的时候,告诉我。” 金遥打量那盘花,看着上面孤伶伶的几片蓝叶子问:“这是什么花啊,叶子怎么是蓝色的这么奇怪,我从没见过呢,它这穷酸样能开花吗?” 第三十四章 午夜求救 “能开。在我们那里,它叫:云锦。”他说。 “云中谁寄锦书来?”她脱口而出。 他愕了一下,然后灿然一笑,她感觉眼前又突然大亮,又不小心被晃了眼。也许是脑袋透逗了,居然不合时宜地说:“要是养死了怎么办?” 他想都不想答:“要是养死了,我就把你办了。”她不由自主退开一步盯着他。 他摇了摇头,伸手来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说:“花开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每一朵花开,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这时如何能拒绝?她只能傻傻点头,哦一声。 他把手中咖啡一口喝光,把杯子往她面前一推。她本能马上接过。他说了一声:“走了。”就转身离去。 她望着他的背影,傻在那里。 水灵一进屋,就见她端着个杯子傻在阳台,望着自己的方向,疑惑地问:“你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干嘛?” 她回过神来说:“哦,没事,你去哪了?” 金遥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灿烂地说:“我去海边晨跑了,呐,顺便给你带了早餐。”边说边进厅里,把带回来的东西一盒盒翻开说:“快来吃。”自己端着一杯咖啡就过阳台来。 金遥走进厅里,在她带回的大包小包食物中,选了个汉堡,端了杯咖啡,刚要喝,就听到阳台传来水灵一声惊叫!然后是砰一声,咖啡杯掉地上的声音。 她跑了过去一看,看到水灵躲在墙角,满脸惊吓之色,眼睛盯着那盘蓝花! 金遥松了口气说:“这花是怪了一点,但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吧。” 水灵细细盯着她的脸一会,脸色渐渐恢复,笑了笑问:“这花,你是从哪来的?” 她转身回去,说:“一个朋友,今天早上送过来,让我照看几天的。” 水灵跟过来:“你的朋友我都认识啊。是你新交的朋友吗?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好吗?” “就前几天才认识的。关系不算好。”她随意答道。 “那你怎么随便收人东西?”水灵奇怪。 “我不是收,他是暂时放在我这,让我帮养几天?”她也郁闷。 “他进我的房间吗?你有向他提过我之类的吗”水灵似乎有点着急。 “你那狗窝我才不敢让他进呢,也没向他提过你。”她努努嘴。 水灵便沉默不语了。金遥出去把她弄脏的阳台清理干净回来。她还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害得金遥以为她想那老头了。 吃完早餐,她问:“我去图书馆,你陪我一起去吗?” “不了,你去吧,晚上回来,给我带好吃的哦。”水灵看着她说。 金遥一笑:“好。”心想:她晚上在家就好。自己现在怀疑,那几晚,会不会真是自己做噩梦了。 她顺便把内存给管理处张妈带下去,顺带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已全部看完视频,一点异常现像都没有!真是自己吓自己的,不过一时大意,把第七天的视频给彻底删了。 张妈能怎么办呢,只能说只要没异常就好。删就删了吧。 出乎意料,当傍晚,金遥提着大包小包吃的回来时,水灵却不在家。 打她电话,竟是关机状态,金遥想,不知在哪个角落逍遥了。但不知道怎的,心中隐隐不安。她去给云锦浇了水,不禁微笑,她一看到云锦就会想起林宣,想起林宣,就忍不住微笑。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水灵居然还没回来,手机依然关机,金遥着急了:她不会出事了吧。 她开始坐立不安。想打电话问问别人,拿起手机竟一时不知道该打给谁,因为水灵说她自小父母双亡,无亲无故。能生活这么好,是因为父母给她留了足够的财产。据自己所知,金遥单在双生城就已有三处房产。 她炒楼,炒股,理财都是一流高手!钱很多,但朋友亲人却少得可怜!与她最亲近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个,金遥想来想去,觉得那老头也算一个,不过不在世上了。她情人也无数,但都是走马观花一般,换了一波又一波。她似乎从没用过真心。 金遥看着手中的手机,想:我似乎只能打110。 但110一定认为我小题大作,朋友出门一天,只是关机,你就报警,说不定会把我当故意捣乱的!要是被抓起来训一顿,而水灵却安然无恙在外逍遥,那笑话可闹大了,况且报失踪至少要人不见24小时才能受理。 她一直胡思乱想,忐忑不安地等到凌晨二点。等到头晕脑胀,昏昏欲睡! 突然,手上的手机一震,把她震醒!铃声响起,她马上一看来显,是水灵! 她马上按了接听键,刚想骂人,却听出不对劲,那边传来了水灵似乎是故意压低了的,且是有点惊恐的声音说:“吉吉,救我!” “你在哪?”金遥一下子跟着惊慌起来。 “灵山公园,荷花池畔,快来!”她声音很是着急,但却压得很低,似乎危险就在身边! “出了什么事,我,我,我报警。”金遥心中大惊。 “报警没用,只有你能救我!你一个人,快来!”她刚说完就断线了,金遥马上追拨回去,关机了! 她整个人慌乱起来。马上进房里,抖着换好衣服,在家里转了转,很着急,却一时找不着方向,不知接着该干嘛,想了想,把野营灯找了出来。胡乱就出了门。 此时很害怕,水灵这通电话很是古怪,手机又关机了,无法问清楚。 此时三更半夜,灵山公园一定空无一人!里面一定是漆黑吓人的!但即使那地方再恐怖,十年的交情,她死也得死过去。 灵山公园离双缘花园很近,半个多小时车程,是个开放式公园,谁都能进。 在夜里,她把车开得飞快,但不知怎的,开半天开不到!有一个路口,她好像经过很多次了! 她不禁想,我是不是吓晕头,开错路了?停下来,四处细看:不对啊,这里我来过很多次啊,肯定路没走错的。 难道一直在打转吗?这次她留了个心眼,真的发现同一个路口又遇到三次之后,心里凉气直冒:撞鬼了吗? 她坐在那里深吸了几口气后,将车速放得很慢,慢慢开,慢慢看周围,当确定一直是按正常路线走,路一点都没错,但最后却一拐又拐回那个路口时,她一个人在车里吓得满头冷汗! 心想:不如我故意走错路试一试。刚要转拐到另一条路上,却发现前面一老态龙钟的妇人,拄着拐杖,向她招手。 第三十五章 灵山公园奇遇 她心想:这老人,这么晚了还在路上,难道是跟我一样迷路了吗?这样大的年纪,在这寒冬夜里,实在太可怜了。善心一起,就把车开了过去。 “婆婆您迷路了吗?”她摇下车窗问。 老人用沙哑破落的声音说:“姑娘,能搭我一程吗?” 她把车门打开,她坐到后座,她问:“您要去哪?” 老人答:“灵山公园。” 金遥苦恼:“我也是去那里,可是我迷路了。” 老人一听,却突然怒气冲冲地说:“胡说!这一点路能迷?前面一直开,第一个路口右拐!就是了!少骗我!开车!” 唉,偏执的老人似乎都很难沟通,金遥苦不堪言,只能开车,心想:我也知道前边右拐就是了,可我拐了无数遍又拐回这个路口啊。 谁知这次一拐,就看到灵山公园的西门!不禁傻眼,但还是问那老人:“婆婆,是送您到公园里的小卖部那去吗?”灵山公园里只住有一处人家,就是小卖部。 老人把车门一推开,气哼哼地道:“谁说我要进去!给你!”不知一个什么东西就向金遥扔来。她一看,竟是十元钱,马上说:“不用钱的。” 老人用拐一点地,生气地说:“嫌少吗?哼!”竟然走了。 她走后,世界一片黑暗宁静,金遥细想水灵的事:她是不是遇劫匪了,是吓糊涂了吗?还是她像我一样,遇到怪事,被困在里面出不来呢?这我怎么能救她呢? 拿起手机来,想报警,又想起她的话:她说只有我能救她,她说报警没用!我如果报警会不会给她带来更大危险? 于是又不敢报警了。想想:水灵终不会害我!深呼几口气,自己给自己壮壮胆子,一踩油门,就把车开进了灵山公园! 她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哆哆嗦嗦地把灯拿出来,按了开关,一下车,外面黑暗暗一片,就更感害怕了! 感觉有个东西咯着手,一看,是刚才那老人给的十元钱,感觉有点不对劲,放到眼前,就着灯光近着一看,吓得手一甩把那钱甩开,竟是张冥币! 她连退了好几步,紧紧扯住胸口的衣服,大口喘息!心跳如擂鼓! 公园里黑乌乌的,不时有怪鸟呜呜,有怪虫吱吱,阴风阵阵,她吓得有点发晕,但在这里,已是进退两难了。 只能死命压着心中恐惧,提着灯来到荷池旁,荷池很大,中间有座拱桥,这时是冬天,荷池里只剩水草残叶。 她轻叫了声水灵,旁边杂叶中,传来沙的一声,她吓得差点大叫,用灯照了照,除了杂草什么都没有! 她踏上拱桥,来到了桥中央,这里是桥的最高点,站在这提着灯,水灵应该看得到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走到这,就听到无数怪声,似乎来自水中,风中,林中。但眼中所见,周围树静水宁,风和月柔,没有一点异动。 她心想:我是吓得产生幻听了吗?突然,背后一个轻轻声音叫:吉吉。 金遥汗毛直竖,这是男声,不可能是水灵!听说半夜在外,别人在后面叫你,千万别答应,因为那是鬼叫魂。你一答应,就把你魂叫走了。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泪叭就滴下来,不敢应不敢回头,但总感觉背后有鬼靠近来。就在快崩溃的时候,后面声音再轻轻地说:“别怕,吉吉,是我。林宣。” 她刷一下转头,看到月光下,那熟悉身影,真的是他!一瞬间她真想冲过去抱着他。但是这深更半夜在这寂静公园里,“他”到底是不是他! 她心里顿时毛毛的,哆嗦着问:“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他问:“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这大半夜跑来这干嘛?” 他的声音平静,似带种魔力,总给她一种安人心神的感觉,她的心一下就落回了原处。 他手向她伸过来,说:“过来。” 她心一松,抬脚刚要向他走去。, “别过去!”听到背后一声低喝。 她蓦一转头:月光之下,桥的另一头站着水灵! 金遥双眼一亮转身就要向她走去。背后:“吉吉!” 她停下,对他说:“我是来找她的,她就是我的好闺蜜!” 夜色中,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只听他说:“别过去,过来!那边,那边危险!” 她心一惊,想起他有可能是特警,而水灵电话里说让自己救她,难道水灵被劫了,他是来救她的? 不禁转头看向水灵周围,向他这边退了几步。水灵急步向前说:“吉吉,救我,他是坏人,他要杀我!快过来!” 她一惊马上站住,转头看他,他说:“别听她的,快过来!” 她对水灵说:“你们是不有什么误会,他不是坏人!” “吉吉,你不信我吗?我们那么多年姐妹,我会骗你吗?你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可是对大海宣誓过的!”水灵很是伤心地说。 还没说完却眉一皱,捂着胸口,咳了一声,向前一踉跄。金遥吓得马上马上跑过去扶她!背后听到林宣急叫:“吉吉!” 一靠近水灵,她就觉得,水灵周围似乎有种令人非常难受的压力,有一股怪声尖啸着,金遥耳膜都快被刺穿了。 这一切异象在她冲到水灵身边,水灵冰冷的手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安静下来。 金遥看了看周围,安安静静,月色如水,刚才一切像场幻觉。 她扶着水灵问:“你没事吧。” 水灵:“没事。”金遥松了口气,有点害怕地望向周围黑暗,转回头时,似乎看到水灵抬起头看向林宣的方向冷笑了一下。一闪即逝,她以为眼花了。 水灵:“吉吉,我们走。” 金遥哦一声,扶着她就走,走出一段路后,回头,林宣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拱桥中央。正静静地望着她们的方向,看不清眉目表情。 把水灵扶上车,开车时,水灵歪在副驾上,写意地坐着,安全带都不系。 金遥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她说:“他是一神经病,因爱生恨,追不到我,就要杀了我!” 这句话实在劲爆!金遥消化了一会才能驳斥:“胡说!怎么可能!他决不是这样的人!” 她说:“你认识他几天啊?多少杀人犯表面看起道貌岸然的你知道吗?多少内心黑暗凶残的人,表面看来敦厚老实胆小懦弱你知道吗?看人不能看外表!以后离他远点!” 金遥不说话,他与她,毕竟是信她多一点的,那可是十年交情。但金遥也不相信林宣如她说的一样。她觉得水灵肯定夸张了。两人在公园里,可能是情侣闹矛盾。只是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金遥有一点闷闷不乐开着车,水灵却突然看着外面笑了起来。那眼神似乎很得意,且有点挑衅意味。 “你怎么神经兮兮的,一个人看着外面傻笑什么?”金遥奇怪。 谁知水灵竟答:“外面有个家伙阴魂不散跟着我们。” 第三十六章 护身符 金遥汗毛一竖:“江水灵!我在开车呢,你再用鬼故事吓我,出什么意外,你别怪我!” 她说:“有这鬼在,不会让你出事的。他想抓的人是我!” 金遥翻了下白眼:“鬼要想抓你,你早就下地狱了!” 她笑着把手搭金遥肩上靠过来说:“因为我找到了一道非常有效的护身符啊!哈哈,我都不知道这护身符效果这么好!” 金遥马上抖下肩头说:“你神经病啊,我在开车!” 她坐回去,得意洋洋的似乎很开心。金遥有点好奇:“什么护身符,给我看看。” “给你看就不灵了。”她哈哈笑了起来。 金遥翻了下白眼。嘀咕:“不给看就不看,谁稀罕。”她不知道她自己就是那“护身符”,她在无意间坏了林宣的一个计划。 林宣用云锦敲开金遥家门的用意其实很不单纯,他几句话就问到她们两人交情很深,他认为既然感情深厚,水灵自然不会,也绝不希望惊动和伤害金遥。 而留下云锦真正用意:一是提醒水灵,执法堂人已知道她行踪,二是逼她出来,她若不想身边人受伤害,必定会出来。最后才是顺便让金遥帮他照顾下,快被他养残了的云锦。 谁知江水灵不按常理出牌,一开始确实如自己设计一般,离开双缘花园,谁知她被自己追截在灵山公园,打输后,竟暗地把金遥叫了过来。 用金遥为代价,跟她比狠,他做不到。 他也弄不明白,他为了不惊动任何凡人,所以今晚在公园外围摆了个迷魂阵,阻止凡人进入公园,吉吉她怎么进得去的呢? 这有点郁闷:这姑娘真是神奇了。 林宣此刻站在道旁一处树荫下,不再跟着她们,看着车子离开。 心情有点郁郁,想:她们不是亲如姐妹吗?这江水灵最后关头还是把吉吉叫过来,难道她就不怕这招失误?我若丝毫不手软,吉吉过来,不仅帮不到她,还会给吉吉带来灭顶之灾! 她是赌一把,还是真的有把握我一定会因为吉吉而收手? 突然想起黑魔的话来,他说:不要让别人尤其是你的敌人知道你的软肋,否则你会输得很惨。 黑魔利用金遥来对付我,难道江水灵也利用她吗? 想来想去,一时有点烦燥。 真是妄念一动,烦恼四起。 我的尘世最后一点牵绊,那天在医院不是已了断了吗?他轻叹了一口气,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水灵回头看看他已走了,嘴角一弯,得意微笑。 金遥突然想起那张冥币来,跟水灵说:“你知道吗?我今晚到灵山公园的时候撞邪了!” 水灵翻了下白眼表示没兴趣听,说:“你经常撞邪的啦,之前在东海湾你也撞邪的。” 她这样一说,金遥瞬时就想起东海湾的事情来。 当年大一,两人刚成为无话不淡的好友。 那时双生城还没真正开发,还是一个贫穷落后,社会治安不太好的小城。 但金遥却对这个小城情有独终,因为这城靠海,而且海岸线很长,整个城市海岸线总长约300公里!她很爱大海,读书时最常去的是东海湾。当时那里还没开发,周围很荒凉,但她就喜欢这天然。 周末两人经常到海边,把鞋子脱了,脚放海水里,坐在沙滩上聊天。有次她心血来潮对水灵说:“我要是在这海边建一栋房子多好,如海子说的一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水灵答她:“这穷乡僻壤的,只几户穷得揭不开锅的渔民在附近打渔,你想买块地建个房子还不容易的?” 于是两人头脑一热,真找渔民来问,有户渔家,男主人人称老杨,一听有人来买地,很是奇怪,这附近人家都受不了荒凉走了,处处荒地,地根本不值钱!于是很是爽快把一大片地,白菜价都不到就卖给她们。 两人兴致勃勃,设计了一套简易的复式小竹楼还带前后两个花园,画好图样后请人来建,不到半年时间,她就有了一生的第一套海边独立“豪”宅! 虽然当时一切都很低廉,但是还是花了金遥身上几乎所有职蓄,她从高二就开始发表小说,存了稿费,偶尔还去勤工俭学。加上父母心中亏欠,经常给她寄钱。所以她虽是同学中最土最朴实的那个,但却绝对不是最穷的那个!还算是很有财的那个。 为了一时兴致,花光所有,水灵很喜欢她的性格,觉得这土包子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竹楼建成后,金遥美滋滋地说:“我太爱这里了!我太姥姥一定会更喜欢!她说她很希望有一天能听着潮声睡去,听着海鸥声醒来。假期我一定要接她过来住几天!” 水灵搭着她的肩说:“我就喜欢你这性格!来吧,我们姐俩结拜姐妹,请大海为证!这个周末顺便就在这海景毫宅里度假吧!哈哈” 他大爷的,那可真是令人“难忘”的一个周末! 在这个纯天然的海湾,在竹楼里,听着海潮声,看远处夜色中远山的轮廓,望着天上的冷月,确实非常诗意美妙。 当时正值夏天,但晚上海风大,有点凉。金遥当时盖着小被单,在潮水沙沙声中睡去。 半夜,乍醒。 窗开着,月光柔和泻落下来,美妙得那么不真实。她看了看手表,零晨三点钟。看了看水灵,她正抱着本来在自己怀里的灰太狼睡得正香。 心想:我说我怎么感觉心神不安呢,原来是你这讨厌鬼抢了我的灰太狼。 刚伸手想抢回来,却听到“哇嗷”一声,似乎是小孩的哭声。一开始以为听错。谁知过了一会,这声音又响了一下。 她屏住呼吸侧耳细听,谁知这次那声音“哇嗷哇嗷”几声,大声清晰起来,好像就在竹楼外。吓得她一下扑到水灵身上。 水灵一震醒来,骂道:“三更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吓我一跳!” 她“嘘”一声,轻声说:“外面有小孩在哭。” 水灵白了她一眼说:“这地方就几户穷渔民,我们不是都认识了吗?没有人家有小孩,应该是野猫在*******刚一说完,又听见“哇嗷”几声,这次好像声音在窗外了。她俩脸色一下变了。甚至还听到很轻的“啪啪”声,由下而上,似乎有东西在往上爬!且竹楼随着这声音在轻轻震动! 难道是小孩从竹楼外爬上来!但竹楼在震动表明外面的东西很有重量!金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水灵伸手过床侧小台上,拿过匕首,轻轻地抽出鞘。匕刃在 月光下射出冷冷的光!她轻声对金遥说:“在这里别动。”刚要探身到窗外去看时,窗子一暗,金遥转头一看,吓得惊叫一声! 第三十七章 章鱼人 窗外一个人头,正冷冷看着她们。金遥一惊过后,看清来人面目,甚是惊讶:“杨伯伯,你怎么在这里?” 杨伯伯就是卖地给他们的老杨,与妻子就住在三间破木屋里,离她们“豪宅”约一百多米。他皮肤黝黑黝黑的,是个憨厚的渔夫!对人也很是热情,但此时冰冷得像变了个人。 金遥叫他杨伯伯时,他那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睛睛转了一下,露出个愕然的表情来,侧头想了想后,竟一声不响缩了下去。 独留两人对着空空的窗外目瞪口呆。 好一会后金遥才问水灵:“他,不会梦游了吧,可是这是二楼啊,外面是滑溜溜的一片竹墙,一点搭手和撑脚的地方都没有,他怎么上来的?” 刚一说完,水灵突然把她一推!她向后仰倒,刚要骂人!却惊恐地看见眼前一物刷一声就缩出窗去!如果她没倒下肯定会被这东西拍到。 还没回神,窗外刷一声,又一物如蛇如绳探进来,这次是抓向水灵!她一侧身,手中匕首一划,那东西触刃而断!外面“哇!”一声孩童惨叫。金遥转头看那截断东西,竟是条大章鱼腿! 海里的章鱼爬上来了吗?那得多大只啊!这只是腿须一段,居然比自己的胳膊还粗! 水灵说:“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你在这别动。”说完居然往窗外一跃,跳了下去!金遥刚想叫:“这里是二楼!” 却听她人已在外面:“记住别出来!” 金遥一个人静静坐在屋内,心惊胆颤,外面噼噼啪啪,很多怪声,渐渐又听到婴孩惨叫声,远处似乎还有人在哭喊,细一听似乎是一妇人在声嘶力歇喊救命! 当看到窗外一道浪花飞窜起来的时候,她神经崩不住了。这可是二楼啊,海浪飞得比二楼还高,又不是刮台风! 她提着夜营灯冲出房。看见远处有灯光!几户渔民都亮了灯。他们似乎都往老杨家里去了。 她叫了几声水灵!没人应。提着灯战战兢兢绕竹楼一圈,都不见人,以为她也是过老杨那边去探动静去了? 于是自己也打算过去看看,突然,海面哇啦一声水响,她吓得一转头,惊见水面上一个人头露在那里。 有点诡异,她战战兢兢地问:“是谁在哪?” 那人没回答,静静在水面上,在夜色中,一切影物都被镶上了一层黑色,黑色的海水一漾一漾的,有点吓人, 她大着胆子,走近两步,提灯一照,看到一个男人的脸,长得有点怪,整个脸一半是光亮亮的脑门,五官全挤在下一半。 她问:“先生,您是在夜泳吗?这么晚很危险的。” 他不但不回签,还转过身去! 她刚想:真是个没礼貌的人。 却惊恐地发现,那转过来的不是后脑勺而是张人脸!她吓得往后一跌坐到地上,野营灯摔在一边! 那人脸冲她诡异一笑,往水里一钻,水浪一翻,翻起几条章鱼腿,浪消后,水面平平静静,什么都没有了。 她捡起灯爬起来没命地往杨家跑去,冲进院子,看到有很多人,她抓住一个,浑身颤抖,想说:“有鬼”的时候,却听到一把惊恐的声音先她一步说出来:“有鬼!有鬼啊” 一看是杨妻,正浑身颤抖。 有个老妇人端着碗说:“杨婶你刚刚醒来,别激动,先喝点汤。慢慢说。”她浑身颤抖地呢喃:“老杨被妖怪抓走了,老杨变妖怪了。。。” 金遥突然寒毛倒坚,因为她想起来,那个转回来的另一副脸孔,好像就是那个老杨的! 杨婶断断续续跟众人说了事情经过,也许受惊过度,她语言混乱,但金遥大概听明了。 白天的时候,老杨在海里抓了些小章鱼回来,杨妻拿来跟海藻煮汤喝,她人一向勤快,让锅在灶台上煮着,就出外面补网,突然听到厨房里有小孩惨叫声,她马上过去一看,厨房里根本没人! 她以为听错,也不在意。 老杨回来,先勺了碗汤出来,边喝边跟她闲聊。一碗汤快喝完的时候他突然惊叫一声,把碗一扔!杨妻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他说,这章鱼长了人的脸! 杨妻仔细一看,天啊,章鱼肚上的花纹,真的是眼睛鼻子嘴巴什么都有!真的像张人脸! 她之前没发现,是因为她近视很严重,且章鱼也很小个。 虽说知道这是章鱼,但顶着这样一张人脸,让人如何吃得下口?于是那锅汤就全倒海里了。 谁知到了半夜里,杨妻被一阵怪声吵起,起来开灯一看,看见老杨站在那里,身体全蒙在被单下,只露个头,她问他是不是冷,他一转身,她发现他后面也是一张脸,一张奇怪的脸! 杨妻吓得啊一声,那张脸也跟着啊一声惊叫起来!就冲向了外面,杨妻跑出去一看,被单掉地上了,老杨全身长满章鱼爪,整个人张牙舞爪的冲进黑夜里了。杨妻吓得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她说得实在太诡异了,加上她语言混乱,动作夸张,情绪有点不正常,众人不敢置信,但又找不到老杨,最后只能报警处理。 金遥听到老杨变成了章鱼怪,又想起水灵就是去追章鱼的!吓得刚要请众人帮忙寻找的时候,水灵过来了。 后来,两人回竹楼,金遥问她出去时,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看到条大章鱼,就像电影里拍的怪物一样大哦,她正想着有烤章鱼肉吃了,就握着匕首过去,打算跟这章鱼大战三百回合,抓来烧烤吃。 谁知她两条腿跑不过它八条腿,让它跳海里跑了,还翻起两三层楼高的巨浪呢。 金遥把杨婶的话跟她说了,说自己也在海里也看到了一个头两个脸的怪物,问她会不会真有妖怪。 她翻了下白眼说:“你跟杨婶胆子都太小,一定是被大章鱼吓傻了,产生了幻觉了,杨婶可能更严重,估计吓出精神病来了。” 这乌鸦嘴真说中了,后来警察来也说那个杨婶精神有问题,给送精神病院去了。但老杨却一直没找到。 这世界变化太快!谁都想不到,双生城这个贫穷地方,短短几年之间就可以发展成为一个一级大城! 东海湾四周土地,政府要征收,金遥的“海边独立豪宅”第二年就面临被拆迁的危险。 政府最后给她们各安排的一大套舒适复式套房,和一大笔补偿金。她一下子就成了有钱人! 想到这里,金遥不禁感叹了一句:有时候努力真是比不上一个狗屎运! 回到了双缘花园,她将车开回车库,两人就过电梯去,金遥一直好奇老杨的事,问水灵:“你说这么多年那个老杨到底去哪了?” 水灵看着前面,说:“有些事,没必要追根究底。真相有时候很残忍。” 此时,电梯刚好到,两人进入电梯,由于是深夜,想着不会有其他人这么巧过来,所以金遥也没注意看,按了十六楼后,顺手就按了关门键。 谁知就在电梯门关得只剩下一条缝的时候,一只手插了进来。 第三十八章 乐莫乐兮新相知 把人吓了一跳,因为这手一拦,电梯门又开了。乍一看门外的人,金遥更是吓得往水灵身后一躲!而水灵则望着眼前人,眼都直了。 那人见金遥反应过度,抱歉地看了她一眼说:“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水灵接过话去:“没有,她是被你帅到了。大哥,你真酷啊。” 这人确实够酷的,明显对水灵这样的花痴行为见惯不怪了,他嘴角动了动,当是微笑回复了水灵。 金遥讪讪的,刚才一瞬间她以为见到了悍匪“露胸狂”!乍一看之下真的很像。现在细一看眉目才知道认错了人。 细一打量:浓眉竣目,阳刚正气,英姿勃勃跟那匪徒确实是形似而神不似。 她还发现他耳根有点红了,觉得好玩:讨厌的“露胸狂”居然会脸红!却见这人表情有点奇怪地转头看向她们,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金遥顺他手一看,跳了起来,原来是电梯16楼到了! 瞬时满脸通红!火辣辣地冲了出去,回头看水灵居然还在电梯里,正一脸痴迷地盯着人家看呢。 唉呀,真想装作不认识她! 冲过去拉她走,她居然用手扒着电梯门叫:“唉呀,你拉我去哪?” 金遥说:“我们到了!” 她回过神来:“啊?这么快到了?”伸头去看电梯内的数字,转头对人家说:“哥,原来你住17楼啊,我叫江水灵,不如。。。”没说完,金遥就把她拼命扯走了。 这才知道那人为什么会耳根红,原来让她俩盯的,尤其是江水灵!花痴一样! 金遥郁闷:真是丢脸丢大了。还好不认识,最好永远不会再见到!真是尴尬! 回来后水灵还怪她:“你个土包子,你赔我帅哥!坏人!” 金遥说:“你别祸害人家。你不是喜欢老头吗?不是嫌年轻人幼稚吗” 她:“那个是我前世欠的,这个不仅是前世还是今生的缘分!你看他长得哪里幼稚了?英挺神武,哇噻,让人很有安全感啊。”推了她一下:“嗳!你刚才也傻呼呼盯着人家,难道你也看上他了?” 金遥白了她一眼道:“我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呢,都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人跟我遇到的一个悍匪有点像!”于 是就把布林遇匪那事跟她说了。其他的都没说,太惊悚了,也有点怪异。 金遥还对她说:“林宣对我有救命之恩呐,如果他真喜欢你的话,求你对他好点啦,即使不喜欢那也别去伤害。他,是个好人。” 她嘴角动了一下想反驳,但终没说什么。忍了一忍八卦地问:“你怎么认识林宣的,他为什么会陪你回去送丧的?” 金遥就把砸到林宣的事和医院的事就都跟她说了。 她听完直直地盯着金遥,大惊小怪:“你,你,你刚才说什么?你从十六楼突然掉下去?” 金遥:“不是啦,这么高掉下去,还不死定了?我觉得应该是我幻觉吧,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脑子估计有点不好使,应该像林宣说的那样,我是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他的,只是我也弄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跑下去爬树!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水灵却不理会她,双手紧紧握起来,恨恨地嘀咕:“一定是田央加那贱人在搞鬼!” 金遥听不懂:“什么?” 她反应过来,一把抱住金遥说:“唉,看来我们姐俩此后不得安宁了。”然后头一甩说:“我去洗洗睡了。” 金遥却没法安睡,抱着灰太狼到阳台,看着云锦发呆,在她的悉心照顾下,这花,才短短两天就精神了很多。轻风徐来,叶子轻舞,总感觉它在跟你说话一样。 金遥想起它的主人:林宣,林宣! 你若爱上一个人,最好送她一件随时接触得到的礼物,那么,他就会随时睹物而思人,我是不是应该送林宣一样礼物呢。 脸一红,心一惊:我在想什么?马上退离这花两步,不不,我不能喜欢他,他喜欢的是水灵,也不知道他们交往多久了。 她心里难过,想;我跟水灵比的话,所有人都应该是比较喜欢她的吧!况且水灵是我的闺蜜,我吃了一次亏,怎么还不长进呢?跟闺蜜有感情纠葛的男人,绝不能沾!念头都不能转! 她赶忙回房睡觉,辗转反侧,但终睡了过去。 清晨,一阵泌人心脾的花香,将金遥香醒! 她爬起来循香探源:哇,云锦花开了! 是青色的花!蓝叶青花!天啊,这花跟他主人一样怪异!且花骨朵儿都还没一个呢,居然毫无预兆地开了一朵花!且花香威力惊人,小小一朵花儿,弄得她满室馨香! 她蹦跳着去叫水灵!水灵却翻了个身,嘀咕:“神经病啊,不就一朵花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别吵我睡觉!”蒙头继续大睡去了。 她想起林宣说花开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每朵花开都要告诉呢。 于是打电话给他。电话响了两声后,接通了,他没说话她就先叫道:“林宣!花开了!青色的,好香啊!” 他说声:“好。”居然挂断了。 她激动的心情被这两人兜头淋了两盆冷水,满腔欢欣无处诉说。于是跑过去抱起云锦转了几圈!又拿花洒来浇了点水。才跑去洗漱。 刚把自己收拾好,门铃响了,开门一看,居然是林宣,她奇怪问:“你怎么能这么快过来?” “花呢。”他不答而问。 他一说花金遥就心花怒放,拉着他过阳台,指着那花炫道:“厉害吧!我把它养开花了!是不是很香?” 他恩了一声点了点头,伸出食指,轻轻一托那花。她着急道:“小心点,别把花瓣弄掉了。” 他看了她一眼道:“不会的。” 再回头,看看那花,食指收回,往花的上方虚空处一弹。然后负手,看远方海景。她有点弄不懂他搞什么鬼。 真晕,看来他的感情属内敛型的,他一听说花开了,一定是开心得马上就过来了,现在表面却冷淡淡的,真让人无语! 金遥心想:开心就开心嘛,干嘛压抑着呢。 他却突然问:“你了解江水灵吗?她的家乡,她的家人,她的过去,本性,你都了解吗?” 第三十九章 刹那间花开花落 金遥:“她说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一人离乡背景,这么悲伤的过去不提也罢了,至于本性嘛,她性格虽然有点难顶,不过本性是善良的。” 神秘地凑近他问:“你是不是很想了解她多一点?讨好我吧,我把知道的都告你。” 他没好气地斜她一眼:“我们的事,你不用管。” 她问:“你们那晚在灵山公园因什么事闹起来?” 他:“我说了,我们的事,你以后不用管!”说完转身要离开。 她跟着他到门口,打破沙锅问到底:“是水灵无理取闹对不对?或者是你太闷了对不对?水灵喜欢成熟稳重的,你让着她一点啦,感情嘛,要两情相悦才行的,一时不如意,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他转头奇怪地看着她,显得非常莫名其妙的样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脑袋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快回去吧!”说完就走了。 金遥扁扁嘴,关门,一进到屋内就看到水灵从东厢顶着个鸡窝头出来。见到她顺口问:“那王八蛋走了吗?” 金遥:“走了。” 水灵打了下呵欠,洗漱去了。 金遥去热了牛奶,烤了面包火腿,还煎了鸡蛋。忙了一通后,两人准备吃早餐。 水灵端起牛奶刚要喝,金遥为了尽早跟她分享那朵神奇的花,把她杯子截下说:“你怎么没好奇心啊,那花是青色的!很香的,不信你去看看啊。” 水灵一把抢过牛奶来,说:“大惊小怪。” 金遥讨了个没趣,心想,反正迟点也能看。 吃完早餐,她出阳台,打算把悉心照顾的成果再好好欣赏欣赏的时候,那花却没有了,一开始她以为眼花了,擦了几次眼睛之后,她确定了:那朵花真不见了! 花谢了吗?不会开一会就谢了吧!看了下周围,但是周围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花谢应该有花瓣掉落才对的啊。 她细细查看那花,至少花梗还在吧,没花梗那花梗的痕迹也应该在的啊,但是都没有! 她大叫着跳起来,冲进厅里,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水灵大叫:“江水灵!林宣得罪你,那花又没得罪你!你凭什么摘了我的花!你赔我花!” 水灵不紧不慢,不恼不怒地转过头来,双手抱臂,往沙发上一靠,慢条斯理地说:“吉吉,你在外人面前,一向通情达理,但对我,却大吼大叫,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就敢随意诬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金遥问:“为什么?”反应过来她是想叉开话题,生气道:“你少给我叉开话题!你赔我花!你个讨厌鬼!” 水灵不理会她的大叫,接着说:“是因为人最易伤害的,都是自己亲近的人。你知道这些人即使被你误会了,也终将会原谅你,但你有没想过,他们也会难过的。” 金遥一时有点理亏,降低声音道:“那除了你还有谁?这花刚才还好好的呢?” 她说:“我即使跟林宣有深仇大恨,也不至于拿他一朵花来出气,况且这花还是你养出来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金遥想了想,汗毛一竖,冲上沙发,抱着水灵,慌乱看围围。 水灵一时摸不着头脑:“你又发什么神经啊?” 金遥轻声说:“难道有贼进来了?我们要不要报警?” 水灵翻了下白眼:“你能靠谱点吗?贼过来就掐走你一朵花?你当宝别人还当草呢。” 金遥一下泄气,花已经没了,再怎么追究,它也回不来了。怏怏不乐走出阳台,看着那盘花出神。 水灵过来:“不就一朵花吗?你至于这样吗?” “我都不知道怎么向林宣交待呢。”她哭丧着脸。 “花开自有花谢,没必要交待什么?”水灵对她很是无语。 道理是这样,但她却依然闷闷不乐。 水灵:“你能不能这样想:你不是说这花连个花骨朵儿都没有,就毫无预兆地开花的吗?那它也有可能毫无预兆地消失啊?” 她烦恼道:“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事呢?” 水灵看着那花幽幽地说:“云锦传书,开阅即消。没什么奇怪的。是你少见多怪而已?” 她愕然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水灵说:“你就当昙花一现呗,你看这花,世间仅有,说不定是林宣这神经病是用昙花培值出来的呢。别想太多了。你又不是林黛玉,一朵花谢了,就得梨花带雨!” 说完搂过她的肩头说:“别多愁善感了,妞,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出去浪一下好不好?” 她虽依然闷闷不乐,但终无可奈何,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脱口而出:“陪我去看海吧。” 水灵夸张地哀嚎道:“不会吧,你天天在这看海还不够,还要我陪你去看海。这片海,你时不时就过去,我也经常去跑步。有什么好看的哟。你这人真是无趣得很呐。” “不是在这里,而是去“山海滩”,有山有海,我们先爬山,再到海边露营,看夕阳落日好不好?”她突然很想去这个地方。 水灵双眼一亮说:“嗳,这个可以有,妞!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吧!” 山海滩:奇山竣石,碧海银沙,素有“都市桃花源”之称。 它虽不在闹市之中,但属于繁华的双生城领地,位于双生城最北方。属城市边缘,风景优美,无数奇景和古老传说吸引五湖四海的游客前来游玩。 由于山高林深,地大石奇,滩广水阔。管理艰难,为安全考虑,所以一般要求旅客白天游玩,晚上到山下旅馆居住。不建议晚上滞留山海滩内。若一定要在内露营,建议结伴。 但是似乎政府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个地方,大多时间都很多人,所以从没出过什么安全事故。 晚上虽相对较冷清,但露营客们为安全考虑,会自觉聚集在一处平阔的海滩处,即使弱如金遥,也不太担心安全问题。 她们爬了一天的山,到山脚的海边温泉舒舒服服泡了许久。 海边温泉旁边有座小庙叫:三生庙。庙里不供神不供佛,只供有三口井。 这三口井统称:三生井。 人往井里看时,有时候在井中看到的却不是自己的脸!经常有人吓得尖叫。听说曾有人吓得精神错乱。 第四十章 三生井中三生相 因为他们不是一般的井,自然照出来的东西也是非同一般。 三生井照出来的是三生相,即:前生相,今生相和未来相。而且是三生本相。 本相就是指:人的灵魂所体现的样子。 外相则是指:人所表现出来,肉眼所见的外形。 也就是说,你外相是人,但三生井中照出的本相则有可能不是人。可是物,是人,是景,总之千奇百怪,非常玄幻神奇。所以人称井中幻境。 没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最好别去照。 实际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照出三生相,照过的人大多都说只看到黑乌乌的井水,水面什么像都不显。连倒影都没。 科学家曾对井水没倒影这种现像作过深刻研究,但至今还没结果。守庙的道士说,有缘之人才能在三生井中看到三生相。 金遥跟水灵说:“我们也去照照吧。” 水灵:“不可以去!” 金遥:“为什么?” 水灵:“因为我很怕你突然发神经,尤其是被吓得发神经!倒霉的总是我!” 金遥试着说服她:“我那么纯真善良,你觉得我照出来的会是恐怖的样子吗?一定会是仙女,仙境!我一定不会被吓到的。” 水灵:“你纯真善良个屁!” 金遥柳眉一坚:“说我纯真善良的人是你!五年前,我要跳楼,我要死的时候是你说的!难道你骗我?” 水灵被口水呛了一下:“对对,你今生是纯真善良,但不代表前世,来世都纯真善良啊。要是照出来前世或来生是个母夜叉的话,那你可怎么办哦,前世就算了,要是来世的话。。。” 金遥却双眼发亮:“你也相信三生井的传说吗?你也认为井中能照出人的三生相来吗?” 水灵翻了翻白眼:“让你去照,你有可能睡不着;不让你去照,你绝对会睡不着,我还是让你去照吧。但是照了的话,你今晚就要自己睡!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太残忍了吧!水灵思来想去,想去思来,终抵不过好奇心:“那我还是去照照。” 水灵心中偷笑:终于可以自己睡了,昨晚这货踹我一脚,现在还疼着呢。 三生庙前,竖着牌子,上书:心智不坚或心脏不好的人,请不要照三生井,所有照井之人,一切后果自负。 两人进庙去净了手,在进门处的三生炉上上了香之后。就开始排队照三生井。 随队前进,大多人照过之后都一脸惊讶:“真的什么都没有啊,连倒影都出现,真的很神奇哦!为什么会没倒影呢?” 也些人照后沉默不语,有些人照后脸色大变。什么反应的都有。 金遥觉得有趣,心想:我还没照三生井呢,就已看到众生相了。 她前面是对情侣,那女的先照,先照第一口井,这是前生相的井,她惊叫:“啊,谁说什么都没有,我看到一只小狗狗!” 周围的人全笑了,她还莫名奇妙呢,一个女孩提醒她:“你前世是只小狗。”她脸一红,扑到男友的怀里,对那女孩嗔道:“你才是小狗呢。” 她男友楼着她,宠爱地抚着她头发说:“是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今生是你就行,快去看第二个。” 金遥心想:这女的如果前世是个小狗狗的话,那这男的说不定前世是她主人呢,否则怎么那么爱摸她的头。 这样一想吓一跳!林宣也爱摸我的头!我可不要当狗狗!咦,我想哪去了?晃晃头,马上把刚才的想法甩掉! 终于轮到了,金遥拾级而上,踏过三级三生阶,走上三生台,从左往右,开始逐个向井内照去。 还真的有点怕那井中会出现个狗头来。她忐忑不安地俯身去照前生井,一开始,井底黑沉沉的,突然水面一漾,渐渐变得清澈明亮起来。直到亮得发光的时候,原本黑乌乌的井底,亮如一片明镜,水面显出一株草来。 金遥一愕,本能抬头看自己头顶上方,她错觉地以为头顶长着一棵草呢!可是头顶一片天空,天青气朗。 他再伸头望向井中。 还是那株草!长得很是纤细,两叶向两边散开,中间一株嫩芽向上生长。叶尖带着小小的白花。整棵草给人的感觉怯怯弱弱的。 她顿时傻眼:这怎么回事?我前世难道是根草?这怎么可能!只有听说动物三世轮回的,哪有植物能轮回的,这是闹哪样。这井老“眼”昏花了? 没轮到或不照的人是不能上三生台的,所以水灵在下面等她,看她奇怪的动作表情问:“都看到什么了?前世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啊?” 金遥撑起个笑道:“没看到什么呀,真的黑乌乌的,连倒影都没呢,呵呵”马上有人道:“又是什么都没照到!” 金遥心想:那些说什么都没照到的人,真的什么是都没照到吗? 想到自己撒谎脸一红。赶紧去照下一个。 这是现世井,她心想:这次应该是照到我自己的倒影了吧。 果然,水面清澈后,她看到了自己的脸。心一安,不禁松了口气,却猛地发现井中的她,身旁忽然站着一个身影!她吓得往旁一跳,本能往自己身旁一看,没人!她再往身后周围一看,都没有! 水灵:“你照个井怎么神经兮兮的,别人都安心的照,你总是表情怪异,到处乱看!快点啦。” 她哦一声,再往井中看去,井中的影像还保存着,并没消去,她仔细看着井中的“自己”身边站着的身影,却无法看清,井中一片光亮,但是就是看不清她的面容!而自己的面容却是清清晰晰的! 这什么情况,难道我旁边站着一个鬼?凡人看不见,这井照出来了!这样一想,浑身汗毛直竖,顿觉旁边阴森森的! 这时后面有人催促她:“你快点照啦。如果没有看到东西,你再在那里怎么照也照不出东西来!后面很多人等着呢。” 她马上去照第三个井,心想:如果这鬼跟过来,那么,这个井应该也能照出来吧。探头去看时,水面散开,还没看清,井中一个女子弯弓搭箭向她射来,她啊一声尖叫双手护脸,往后一退! 第四十一章 何处觅栖心 人群马上激动,有人问:“看到什么啦?” 她马上说:“没什么,没看清楚,我再看看。” 人群马上泄气,有人不耐烦了。 她再次探头去看,看到井中火光熊熊,火浪翻涌。 火海中一把淳厚深情的声音:“ 世里世外寻,何处觅栖心。 心化一点红,寄于汝掌心。 素弦,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栖心痣之约吗?” 金遥心内剧痛!一股悲伤无法抑止,两滴泪珠滴落井中,她听到清晰的滴答两声响。 声过后,井中火海消失,瞬间风云大变,井水怒浪滚滚,化成一只黑色巨兽,怒吼着张嘴向她咬来。她吓得一退! 一退离井口,瞬时清醒,一望才发现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水灵关切地问:“你,你没事吧?” 她眼角还挂着泪水,心还没完全平复,有点不知所措,说:“没事。”转身就下了三生台。 水灵跟过来。 她奇怪:“你不照吗?” 水灵:“你姐对这根本没兴趣。走吧!三口装神弄鬼的井,你也信!还神经兮兮的,真给我丢人。” 她似乎对她井中所见,毫无兴趣。 天色渐晚,水灵拉她到海滩去烧烤,放烟花,与其他露营者玩成一片,有人拿着吉他弹唱,很多人围着篝火跳舞,她渐渐放开心怀,玩得实在是开心,烦恼尽去! 到了深夜,各人散去,由于是节假日,所以人确实够少的!不远处沙难上只零零落落搭了约六七个帐蓬。 她们的帐蓬也搭在海边,面向大海。两人一起趴着,从帐蓬门里露出头来,看夜色中山与海的轮廓,都笼了一层夜的黑纱,神秘惊艳。 听潮起潮落,洗涤心灵。 眼中有美景,耳中有天籁,心中有宁静,身边有知已,金遥觉得此刻很是满足。她突然希望时光能在此刻驻足久一些。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有不安之感,照了三生井之后,不安之感更甚,总觉得,有什么事将会发生。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而她这种感觉总是非常灵。 水灵打了个呵欠,翻身进帐内,说:“我先睡了,你也快睡,明天看初阳东升。”说完,把耳塞一戴,把睡袋一拉,蒙头就睡。 金遥嗯一声,却不动。她今晚不打算睡,直到太阳初升。 美好时光无法挽留,但可以细细感受。 夜深沉神秘,其他人都陷入了更神秘的睡眠之中,而她却醒着享受这份神秘。 这时她看到一对情侣,牵着手,走在沙滩上,两人各提着一盏强力露营灯,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她不禁微笑,想感受每一刻的,原来不止自己一个,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确实适合谈情说爱。 不远处有一座桥,叫碧波桥,桥从沙滩上延伸进海里,但不长,约二十米。桥的始端一块天然大石,上面有四个字:天涯渡口。 而那对小情侣就是走入这个渡口,走上碧波桥。 两人把鞋脱了,坐在桥上,把脚浸进水里,并排坐着聊天,虽听不到声音,但时不时的看那女子掩口娇笑,两人身体时挨时分,双足挑起水珠点点。此情此景,让人觉得美极,心中羡极。 她不禁痴痴地想:此时林宣若在此,此生真是足矣。 突然两人都提起身旁的灯站起来,背向而行,男的上到岸上,走到桥的侧面沙滩,而女的则提灯再向桥内走了七八步。再坐下来,把脚浸到水里踢水。 看到男的拿起相机她才知道,原来那个臭美的女孩子,是想拍个美照呢。确实很美啊:灯放她旁边,将周围的黑暗撑开一个光圈,将她圈于其中,远处,海阔天青,明月半隐入云,高悬天上,身后远处石影重重。 女孩手撑于身后,侧头娇笑,脚踏起浪花。她心中感叹:真是美如画。 正痴痴看着,女子背后,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中探出,这黑影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放大了千万倍的蝙蝠的身影!水声一响,女子一惊想回头,头还没转过去呢,黑影大嘴一张,一个俯冲而下,再滑进水里,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一切又归于平静,桥还在,灯依旧,只是那个女孩不见了。 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女子都没来得及惊叫,那个男的还微笑举着相机,金遥还浸在美好之中。 她直直地望着那座桥,一时迷糊。 那男的举着相机,向后疾退两步,跌坐在沙滩上,明显愕了一会后,疯叫着爬起来:“啊!救命啊,有水怪啊!” 这一叫,划破夜空,打破美好,她才反应过来:不是幻觉,那女子,是被水怪吃了吗?怎么会! 突然,水面哇啦一声巨响,那怪物再次从海里升起,那男的惊叫着往这边跑,水面啪啪声响,那怪物的巨大的双鳍“啪”一声往下一拍,凌空飞起,长尾从水中拖出,带起大片浪花,一甩一卷,就把惊叫着的男子卷着。 它并没一次入水,而是在水中匍匐前进一段后,再彻底钻入水中,那男子就被它巨尾卷着惊叫着,在水面面上时隐时现一会之后,才彻底消失! 这次看得真真切切,她尖声惊叫起来! 水灵戴着耳塞都被她吓得跳起,扯下耳塞,捂住耳朵吼道:“金吉吉,给我闭嘴!”水灵最怕她尖叫,说这是土包子特有的千里魔音! 但她无法控制!水灵改捂住她的嘴巴叫道:“出了什么事?你又做噩梦了吗?”,她吓得指向外面满眼惊恐! 水灵敏捷地抄起外套往身上一套,就跃出帐蓬。 外面早已乱成一片,被那男子喊声惊起的众人,开灯出帐蓬刚好看到他被拖走的惊险一幕,岸上惊叫声四起,有人叫:“快跑,远离海滩!报警!” 有人惊得软在那里发抖,有人跑了几步摔倒,有人相扶着往外冲! 那怪物从水中飞出,扑来,一个正奔跑的男人就被巨尾卷住,一扫!跑着的人全部被扫飞,惊叫着,落到地上,生死不知。灯也一一脱手,四处乱飞。 空中啪啪声传来,怪物如幽灵般,一下扑到眼前,水灵抱着她侧身一跃,躲了开去,那怪物一扑空后,一个转身,尾巴一甩,那个被卷着的无了声息的人就如一个物品般被远远的甩入海中! 巨尾如铁柱向她们狠力砸下来。 此刻她们两人正滚到海边,水灵纤手往水中一探后,反掌一推。空手怎么能撑住这巨尾,金遥瞬时绝望尖叫! 却惊讶地看到,一条水柱随掌而成,向巨尾撞去,巨尾被撞得一偏,那水怪怪叫一声,在空中挣了几挣就如断线的风筝向远处跌下,“啪!”一声重响,砸在沙滩上! 它晃了晃头,鱼鳍如翼往地一拍,身体再次凌空而起,在空中俯视着她们。 金遥转头看水灵,见她目光炯炯,似若有蓝光流转! 水灵把她往帐蓬一推说:“进去,别出来,别怕。”金遥却紧紧拉住她说:“不要。” 她看了金遥一眼,噗一声笑起来说:“怕什么?一条鱼而已,你乖乖进帐蓬去,蒙头大睡,什么都别管。一觉起来,我们烤鱼吃!” 那水怪飘在空中一荡一荡地,居然口吐人言:“江水灵,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却是要与我为敌吗?” 第四十二章 水中灵 “你要弄清楚!现在是你来招惹我!”对于鱼能说话,水灵竟是一幅见惯不怪的样子。 “我并无意冒犯于你,我要对付的,是那些贪婪无耻的人类罢了!”水怪竟对水灵很是敬畏地说。 水灵双手一摊:“既是这样,那你随意,我们姐俩只是来这露露营看看海景。你不打扰我们,我自不会有闲情管你们的闲事!” 水怪说:“你可以随意!但你身边的女子不行!她是凡人,且她看到了我!” “你要怎么对其他人都可以,唯独不能伤害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水灵一脸傲气。 水怪:“你我本属同源!也都叛出了五炁海,被执法堂通缉!这三界以及三界外都已无我们容身之所,我们何不联手,同心协力,开辟出一个属于我们的新世界呢?” 它用右翼指指水灵,继续说:“只要你加入我们,我们可以尊你为海神,由你统领我们!何必因一个凡人而反目呢?” 水灵:“我江水灵自由自在惯了,无意领导别人,更不愿被别人管束!我话放在这了,你要干什么随意,唯独不能伤害她!” “真是遗憾啊,唉,既然成不了盟友,那便是敌人了!”水怪一脸惋惜地说。 它刚一说完,四周气氛瞬变,海面无风起浪。 金遥震惊地看到水面上升起两个巨型的水怪来,如两座巨大的山峰耸立于海水之间。吓得目瞪口呆! 水灵把她往帐蓬里一推:“睡觉去吧,醒来一切是梦。别出来!” 她跌入帐蓬里的时候听到外面风声水声尖啸!她没那么大的心,这个时候还能睡觉。马上爬起来滚了出去! 看到水面风起水涌斗得难分难解。他们身上都有异光环绕,她寻找水灵,一个巨大的漩涡卷起巨流冲天而起,久久不落,漩涡之中竟站着水灵!身泛蓝光,真如海神。 一支支水箭随着其动作从漩涡中射出,直取三个围着她的水怪。三个巨型水怪“双翼”啪啪乱响,翼卷尾扫,而海里噼噼啪啪,鱼浪翻涌,海里的生物似乎都发疯了,场景看得她心胆俱颤! 再次冲进帐蓬去找手机,一看,居然一点信号都没有! 不过好像110报警电话,信号不好也可以拨的。于是她按了110,只有三个数字,因为手抖按了半天才按完,天杀的,好不容易按了拨出键,却一按就断线。她再拨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她把手机一扔,再冲出去,眼前的情景吓得她差点晕了过去! 岸上本来晕倒在四处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全醒了,集体如游魂一般,向海里走去!水已浸到腰了!它们却浑然不觉,仍直直往深海走去! 她冲过去叫:“全部回来啊,海里面有水怪!上来啊,救命啊!”那些人却像听不到一般,丝豪没停下来。 她心理斗争了一回,才有勇气决定自己也下水,男的她拉不回来,至少她能把一两个女子拉回来吧。 她跑到水边,脚刚要下水,脚底的水突然如疯一般,居然尖啸一声了卷了起来,如绳一般把她一绕,就把她卷了起来!她惊叫起来,刚要挣扎却落了地,那水把她往岸上一带后退去了。她一点事都没有! 是水灵吗?她刚一抬头,一道光射来,感觉身体一轻,被带得往左一移。一股怪气砸在她刚才所站之地,轰一声炸起满天飞沙! 她转头一看,拉开她的是水灵,她把她往旁一推。她远远跌了开去,摔了个七浑八素! 刚抬头,就看到水灵被一股黑气拍中,落下来,噌噌退了两步来到她身边。三个怪物凌空飞在眼前,巨大的身影似乎将眼前天地全挡了。 她扶着水灵问:“你没事吧?” 水灵捂着胸口咳了一声,转头看了她一眼,怒道:“你为什么下水,不知道水里凶险吗?” 她这才想起那些人,一看,他们快淹没了,身体全在水里,只有头露在水面了! 她指着他们道:“他,他,他们下水,我怎么叫都叫不回来。我想拉他们回来!你有没办法救他们啊,他们快淹死了!” 水灵:“没办法!他们中毒了,全把自己当条鱼了。” 她震惊:“什么,认为自己是条鱼?”刚一说完,果然见到他们全部扑楞一下,扑到海里,不见了。 水面啪啪声处处,水响鱼飞,泛起粼粼白光,水中之物,凶残兴奋地翻跃,淹没了那些人所在之处! 他们,是被鱼吃了吗?她脚一软就要跌下去,水灵扶着她。 这时那怪物又说话了:“水灵,你看到她们尾毒的历害了吧,让人类中毒后认为自己是条鱼只是第一步,这次只是初次试验罢了。我们正在做深层研究,打算让这毒进入人体后,有一段潜伏期,让携毒者把毒带到人间传播,由我们控制毒发时间,让人类成为我们的奴隶!到时候就是我们吃他们了!这人间很快就是我们的了!到时谁还敢说三界无我们立足之地?这人间就是我们的领地!我们就是人间的统治者!” 它越说越激动,头上的两根须粗壮如人的手臂一样,向上扬起,那“双翼”亦一漾一漾的,如一个春风得意的政客,在向无知听众夸夸其谈! 那如灯笼般大的巨眼看向水灵:“怎么样,加入我们吧!我们统治人间后,首先联合其他私逃出来的人,灭了来人间的执法七子,收拾了隐狼战队,再杀回五炁海,捣毁执法堂!那个见鬼的执法堂!到时五炁海也会成为我们的了!哈哈哈。” 它用“右手”指一指金遥:“如果你加入我们,我们可以退一步,不杀这个人类,但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我们必须先把她囚禁在瀚海禁地!待事成后,就放出来,怎么样?这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 事能成吗?金遥听得浑身颤抖,死死抓住水灵的衣角,哭得一塌糊涂。 水灵先白了她一眼:“有点出息行不行啊?” 再扬头对那水怪:“你的梦很美好,愿你美梦能成真,但你的梦我江水灵不想参与,我这人简单粗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她,我千倍奉还!我与她已请大海为见证,结义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任何人敢动她,就是动我!” 第四十三章 没出虎口又入狼窝 另一母水怪嗤笑一声道:“江水灵,你我是同一类人,别人不了解你,但我了解,你从不费心做不利已之事,更别说会去为了一件不利已之事而犯险了,我虽然还不清楚你为何维护这个凡人,但是你再好好想想!她的价值真的那么高吗?高到值得让你与我们为敌吗?” 它顿一下看着水灵的眼睛,才接着说:“加入我们,我们不仅可以不伤害她,还可以奉你为海神,统领海洋,统领人间,甚至再统领五炁海!无本万利,何乐而不为!” 妈的,这鱼真成精了,还懂得无本万利!金遥快疯了。她的认知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水灵却不屑道:“别拿我跟你比,你别忘了你是条鱼!” 摇了摇头说:“我真希望你们能一直活在梦中!但也不得不提醒你们,是梦总会醒!你们真的以为执法堂不知道你们的事吗?云锦花已开,林宣已开阅!我想花开一定是因为你们的事。他到现在还没来,也许是有一些事把他暂时绊住了,但他们迟早会来的。我劝你们还是先醒醒,想着怎么应付他吧。” 水怪:“哼,危言耸听!当年私逃出来的人不止我们,所有人散落人间各处,执法七子焦头烂额,云锦花开林宣开阅而不来,那证明必定不是因为我们的事!况且我们今天敢出来试药就不怕他知道!我们潜在深海,他能奈我们何?” 水灵嗤笑道:“不怕他知道那为何要赶尽杀绝!”又摇了摇头叹道:“住在深海,又不是住在井底,为何却只有坐井观天之见识?实在可悲。姑奶奶不跟你们玩了,她,她要带走。挡我者死!”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金遥真想拍手向水灵赞道:“威武!”但是现在却只能吓得颤抖。 那些水怪怪多势众,当然不会放过她。于是她又被水灵一推,滚到沙滩上,又在海面上斗得眼花缭乱。 她爬起来站在沙滩上,吐吐嘴里的沙,看到一个水怪,钻到水中,也不知它怎么动作,海面尖啸一声,一股滔天巨浪翻涌而起在半空中怪叫着形成一个怪兽!尖啸着向她咬来! 来势迅如疾风,快如闪电,一下就到眼前,巨嘴当头咬下! 她尖声惊叫!身后风动,水势一滞!不知哪来的漫天花叶挡在水前,两者相撞,“哇啦”一声,水花四碎,向后落入水中,水面噼噼啪啪,如落了一场暴雨。花叶铺满水面。 她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一紧,低头一看,一条藤,藤上还长着绿叶呢,缠着她的腰,一紧,她就被卷着飞到半空,向后退去! 他大爷的,我怎么还不晕?见到水怪也就算了,毕竟水怪一直有传说,难道植物也成精了吗?天啊,这世界疯狂了吗?我要疯了!金遥心中非常震憾。 但似乎那树怪比水怪温和多了,它带着她轻轻飘落于地上后,一松,就不见了,她被惯性带着本能向后退,被人一抱,站住。她转头一看,居然是林宣。 他手楼扶着她,正目光定定看着海面战场,她刚要说话,他先道:“在这等我,别乱跑。” 就感到他扶着自己的手一松,眨一下眼,他竟已如一道青光,到了水中战场处,手中不知哪来的一道光,如鞭如藤,向场中一甩。 斗得正酣的一人三怪,马上四散,三怪向水底一钻!而水灵则如道蓝光向她处闪来。 水面哇啦轰隆怪响,她心头大惊,难道那些疯鱼要游过来了吗?低头一看,竟发现水面不知何时已铺满了海澡和花叶,海澡如有生命一般翻卷滚动!她不禁想起那个金水幽宫来。难道不是梦! 再抬头,就看到三个海怪尖叫着窜出水来。水灵已来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说:“别看了,快跑!” 她一挣站住,说:“我们不能丢下林宣。” 水灵:“你傻啊,这三条傻鱼插翅难飞了!” 她说:“飞不了,可入水啊,它们是水怪!林宣会有危险的!” 水灵停下来,看一眼正严阵以待,把林宣围住的三个水怪叹了口气说:“它们倒想入水遁逃,可惜没机会了。” 再拉起她说:“快跑,现在有危险的不是林宣,而是我!” 她不肯跑,问:“你有什么危险?林宣吗?他不会伤害你的。” 水灵唉唷一声,着急地跳脚道:“我不是说他,是另有其人!再不走,我们都完蛋!林宣被水怪缠住,他也救不了你!” 拉起她就跑!跑得很快,她有点跟不上,摔了一下,水灵回来扶起她再跑。还埋怨道:“叫你平时多跟我去锻炼锻炼,非得懒在家。迟早成猪!迟早被宰!不,现在就要被宰了!” 她跑得气喘吁吁,根本没法搭理她。 眼前一暗,水灵猛地拉她一退,一块大石,如山一般凌空砸下,挡在她们面前! 她拉着她一转向,似乎要向海奔去! 风声呼呼,飞沙走石,眼前瞬间长出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地底轰隆隆震动,她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水灵拉住她凌空一跃,一团水气托着她们凌空而起,她目瞪口呆地看见地底长出无数尖石怪山。头上异响,她抬头,一块巨石当头压下,她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扯得往旁一闪! 四周长出山峰,高耸入云,不知何时已将她们困在中间,天上不断有石砸下,地下不断长出尖刺,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被拉着在半空左闪右躲。她发现此时,水灵不仅双目变蓝,连胸前挂着的玉坠也大放蓝光! 见她右手往胸前玉坠一抹,一抓,似乎一把蓝光被抓在手上,手在眼前一展,一个蓝晶晶的水泡从她掌中飘出,她往水泡一吹,水泡沙一声喷出无数小水泡,就像小孩子玩吹泡泡一样。 无数小水泡,见风就长!长成一个个大水泡。水灵拉着她往泡海中一钻。她一踉跄,才发现已站在一个水泡之中,看外面光蓝一片,水泡正在四处飘飞,如梦似幻。 天空石箭如雨般沙沙落下,她听到四周水泡啪啪四碎之声。明显水泡太多,敌人也分不清她们在哪一个里面。 她们刚飞到北边山石前,水灵抬掌一推,石轰一声穿了一个洞,拉着她一穿,就从洞中穿过。 刚一出,眼前一石射下,她们往旁一闪,水泡啪一声,碎去,水灵拉着她飘落于沙滩上! 那石却飘于眼前半空中,石上站着一个女子!英姿飒飒,一头干练短发随风飞扬。 她威严庄穆的声音响起:“江水灵!你今日插翅难飞!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第四十四章 天罗地网水玲珑 水灵:“我呸!田央加,你这阴魂不散的贱人!想抓我,下辈子吧!” 那女子高高在上,手往后一背,满脸傲气自信!“哼”一声道:“能让你逃脱在外逍遥这么多年,是我执法堂之耻!今日你休想再逃!” 水灵酷酷地甩了甩头说:“哼,谁怕谁。”她刚说完,旁边石头一动,她马上说:“等等!” 那女子高高在上看着她!她说:“你执法堂执法严明,有严令若非逼不得已,不许伤害凡人!我想你不会傻到在林宣面前动手吧,即使你曾经下过黑手,他也明显容忍了你,但你觉得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下去吗?” 那女子转头冷冷地看了金遥一眼,转开头去。 水灵转头对金遥说:“你在那好好呆着,别到处乱跑!等林宣来,知道吗?” 金遥迷糊:“啊?在哪呆着啊?”还没说完,水灵在她背后一推,就有一股水汽带着她飘了起来,落在碧波桥之上。” 再看她们方向,却已是飞沙走石,蓝光飞闪,看不清人在何处。 她转头看林宣,惊见除了三条水怪和林宣之外,海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浑身紫气腾腾的人!他明显站在水怪一方,与林宣对恃! 他会有危险吗? 也不见他们具体怎么动作,海面上紫霞满布,巨浪翻飞,藻卷风啸花叶满天,正斗得难分难解。 以一敌四,她看得心惊肉跳,很是为他担心。 突然,花叶漫天,林宣如天神般高立花叶之上,左手青光一闪,她想起他左手食指上带着的一个奇怪的戒指。 青光一闪之后,一条青龙啸声震天,那个“紫人”闪身一躲,向岸上逃去,三个怪物惊慌四逃! 青龙一个疾冲,青光四下一闪,三个怪物啪一声,从空中向水下砸去!但却被水藻挡住,进不到水中,青龙威风凛凛,在半空中弯身一卷,卷成一个圆,圆中一道青光往水面一照,三个怪物居然挣扎着被收入青光之中,林宣左手一抬,那个圆青光一闪后,出现在他左手,再一闪后,不见了。 她刚为林宣松了口气,旁边噼的一声砸下一物体,吓得她一跳。转头一看居然是水灵! 她忙要俯身扶她,却听风声一厉,惊见一支土箭射来,她一踏步,在水灵身前一挡!那完全是一瞬间的本能,什么都没想! 眼见箭就要透胸而入,旁边一声尖啸,一支箭抢了过来,两箭一碰,消失了。是林宣,他正如一道青光赶过来。 土箭虽没射到她,但它所带来之力,狠狠地把她一撞,她一倒就被撞飞,水灵跃起,伸手一捞就把她捞住然后一扔,就把她扔向刚刚赶到的林宣!林宣身形一滞,伸手一接,就接过她。水灵如一尾灵活的鱼,向水里一钻! 那个田央加左手一抬,左手所戴之镯黄光一闪,漫天黄光点点如网罩向水灵入水处!水中蓝光一闪,黄镯叮一声被弹回来。田央加手一抬,黄光一闪,那镯子就戴回她手中。 林宣身形一动,左手戒指青光一闪,她啊一声,死死抱住他。他转头看了看她,戒指的青光终于退了下去。 林宣玉树临风,站于渡桥之上,田央加英姿飒飒站于沙滩上,两人隔水相望!气氛不太好。 她缩身于林宣身后,探出头来,田央加转眼冷冷地一盯过来,她吓得一缩,缩回林宣身后。 田央加咬着唇看着水面一会,目光终是柔了下来,抬头对林宣说:“我们走吧。” 林宣:“你先走。她送她回去。”拉着她刚走两步,央加挡在前面。 “你要干什么?”林宣问。 央加说:“今天的事,不是凡人应该知道的。而她全知道了。” 林宣:“那又怎样?” 央加冷冷道:“最好办法,她死!”她听得一抖。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宣已有点生气。 央加心一虚,低下头去。 林宣拉着她就走,央加在后面叫道:“宣!你知道的,她跟江水灵结拜姐妹,相处十年!感情深厚,很多不应该她知道的事,她都知道了!我这样做是逼不得已!” 林宣:“这事你不用管,把她交给我,我来处理!” 央加:“你怎么处理,你会杀了她吗?还是打算消去她的记忆,记忆这东西飘缈无据,她要是哪天记起了呢,或是哪里出错,她成白痴了呢?宣,把她交给我吧,我不会让她有痛苦的。” 林宣愤怒转头:“我说了,这事我会处理!央加!别挑战我的极限!你要是敢再对她动手!别怪我翻脸无情!” 央加不敢置信地退了两步:“你!你为了一个凡人要跟我翻脸?” 林宣:“我们的责任就是尽量在不干预凡人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央加,你似乎忘记了。” “我没忘!忘的人是你,招惹凡人的是你而不是我!你为何处处维护她!”央加怒道。 “你若不处处为难她,我又怎会处处维护她!”林宣叹了口气。 央加双目一红,低下头去:“她若影响不了你,我怎么会为难她,况且她与江水灵关系不俗,你还为了她两次三番放过江水灵!” 林宣:“我保证这事她不会说出去就是了,她即使说出去对我们影响也不大,你先回去吧。放心吧,她影响不了我!” 央加看着他说:“我跟你一起走吧。” 她们的车就停在山海滩边,央加自己开门就坐副驾上,没办法,她只得自觉地坐后面去。 林宣把车一拐就上了山海道。山海道是一条拱形的路,下坡之后就到幽林道,再由幽林道出山海湾。 车刚拐上山海道拱形最高处,突然眼前一暗,阴风如浪,怪声如呜如啸,她感觉车身一飘,然后天旋地转。越转越快,感觉整个人随车像陀螺一样飞速旋转!比坐极速过山车还刺激! 旋转慢慢减缓,稍平稳之后,她感觉头晕眼花,居然没吐。这可能跟她从小就爱玩过山车和摩天轮等刺激节目有关。 “发生了什么事了?”她声音有点惊惶。 林宣:“别怕。坐好。” 她转头看车窗外,一片明亮。道旁的山跑哪去了?难道刚才一瞬间我们出山海滩了吗? 咦,这车停了,但怎么感觉在一漾一漾的呢,像在海浪中行船一样。她贴近车窗一看,大惊失色:天啊!山在我们脚下!我们的车居然飘在半空中! 第四十五章 山海滩三奇 她看向前面,一黑色漩涡正在高速旋转,似乎一股怪气托着她们的车,她感觉她们的车又开始旋转了,摇摇晃晃地慢慢旋转,就像一个风力不足的风车。 天啊,不会越来越快吧,这样的惊吓我真受不了啊。 林宣居然一踩油门,方向盘一转,金遥再惊叹:我的神!在半空中开车吗?这车虽没开走,却终于停止了转动,在半空轻轻荡漾。 她把座后的灰太狼扯过来抱在怀里。此刻除了控制自己尽量不被吓破胆之外,其他一切似乎无能为力,今晚的事情都远远超出她的认知。 只见田央加,抬手往车顶一撑。 感觉头顶一亮,用上一望,目瞪口呆:整个车盖居然被她抬了起来,半空中,风呼呼地吹,此女手抬车盖,英姿飒飒站着,清亮的声音响起:“是谁,在这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看来这是个比较暴力的女子,想起来她看自己不顺眼,心中更是惴惴。 没人回答,她一怒,手一动。那车盖似蕴含无穷力量射进黑风漩涡之中。车盖一入漩涡,迅稳之力似乎瞬间被化去,被卷进去随着漩涡飞速旋转一圈后,向她们反射回来! 央加一低头,那车盖就直飞过去,远远地掉进海里。 没有车顶,就更没安全感了。 在呼呼阴风之中,她感觉浑身颤抖,要不是有安全戴系着,估计她早不知飞哪去了?有安全带绑着,她都有种想扯掉安全带跳下去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抬头。 朗月如玉盘高挂于天上,洒下万千清晖,照得整个山海滩亮如白昼! 山海滩有三大奇! 第一奇:就是山海滩之月,永远比别处的明亮!这是众人都试验过的,在山海滩里明明感觉亮堂堂的,但一出山海滩就眼前一抹黑! 在两处地方看月亮,也感觉山海滩里的圆一些,亮很多。明明是同一个月亮,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呢。让人很是费解。 专家经过深刻研究,好像说山海滩里环镜特殊,空气清新,上空大气层环镜较好,所以比别处圆亮。 但这一说法,却好像又跟这里的第二奇相矛盾。 山海滩第二奇:就是山海滩的气温。所有来过山海滩的人都知道,山海滩里与山海滩外是两个不同的季节。 比如你在滩外是严热的夏天,太阳晒得人冒烟,但你一进山海滩,就像进入了秋天一样,阴凉阴凉的,舒爽极了。 所以山海滩又被人称为避暑滩。在这里阳光似乎被过滤了,无法真正照进来。 山海滩第三奇:就是山海道。白天,如果站在天涯渡口那块大石的位置望向山海道,就会看到山海道上七彩流光,就像一条七色彩虹! 而此刻,在晚上,感受最深的就是这山海滩的第一奇:山海滩之月! 今晚的月亮,似乎比其他任何时候更亮更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此刻飞在半空中的原因。感觉离它好近啊。 央加站起来双手紧紧相握于头顶,头顶突然土气汹涌,一聚而成一柄巨大土剑,凌空被她握住,狠力往下一斩! 万千剑影劈往漩涡之中。 乌气四散,大地轰隆,宇宙震颤!天地之间一声叹息,似乎有恶魔在沉睡之中醒来! 他们震惊地看到漩涡被斩散之后,一个巨物,从地底长了出来,一直长一直长,直到长到如她们目前所在一般高才停下来。 林宣把车向后开了一小段,她才看了眼前这个比山高大的怪物的样子。 竟是一个不完整的巨人!有四肢,有躯干,就是没有头颅! 左手持巨斧右手扛巨盾。如远古时代的战士。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她才注意到,他有嘴巴,有眼睛!不过是在他的腹腔上。 怪物挥着斧头问:“我的头颅呢?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头颅!” 她震惊:“天啊,这不是传说里的刑天大神吗?” 小时候,隔壁怪老头曾送她一套藏书,叫《河洛秘录》,里面有关刑天的记载,大体意思就是: 刑天本是一个善良的人,天生神力,只是脾气比较火爆! 据说在他出生的小村庄南面的深潭中,有一条恶蛟吃人劫畜,弄得人心惶惶,他与一个村中好友到这深潭,与恶蛟大战三百回合后,把这蛟龙灭了! 这可是巨功一件,那个好友为了独占战功,邪念一起,趁着他不注意,一刀斩向他的脖子!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用力过猛,居然一刀就把他的头劈飞了,掉到深潭里。他身体倒在地上。 朋友以为他死了,头都没了,谁会不死呢,对吧。所以他朋友就安心回去独领战功!独得了丰厚的奖赏,成为四周村民的大英雄! 谁知这刑天居然没死,他的身体爬起来,跳进水里,把他的头捞了出来,但这潭又脏又臭,潭底淤泥深厚,他的头陷进污泥里脏得惨不忍睹,连眼睛都给泥巴糊住了。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他抹了半天才把眼睛弄干净。 这刑天有异能,头与身离居然可以不死,而且,分离的头和身还有感应,眼睛睁开,就可以帮他看路了。 因为头太脏了,所以他没有马上把它安回脖子上。只提着头帮他看路。 就这样,他背着盾,一手持斧,一手提头,气汹汹地回到村里,把村民们吓了个半死,以为是妖怪来了。 他直接找到那个一见他,就吓得屁滚尿流软跌在地上的小人。二话不说就把他劈成肉泥! 但所有的村民都把他当妖怪!所以他只得离开村子,到河边把头洗干净再安回脖子上。 刑天无处可去之时,神奇的九黎族收留了他,九黎族的人个个勇猛异常,身有异术,在这里,刑天终于受到了正常人的对待,成为九黎族的一员。 河洛秘录,曾评价九黎族人:个个身怀异术,英勇善战,勇猛有余,智谋稍显不足。 这时听见央加说:“山海经中载:形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常羊山?” 金遥心想: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的头是断在常羊山,但他的身体却未必?难道这是刑天的鬼魂?他怎么出来的? 第四十六章 远古战魂 她望着眼前没头的猛将,看来找了千千万万年,这家伙还没找到头啊。 这时央加说:“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 林宣摇头。 央加:“这非五炁海的人,我们想办法离开吧,即使我们想管,恐怕也无能为力。” 林宣:“他不会这么巧出现在这,恐怕他的出现与我们有关。让它在外,后患不可估量,这事不管与我们有无干系,我们都不能一走了之。” 刚一说完,那刑天见没人答他,“啊”一声不耐烦,手一抬,巨斧就带着一个巨影向他们砍了下来! 金遥感觉整个天地一暗,眼睁睁看着那斧当头劈下。 啊一声惊叫,眼前一闪,身体一轻,瞬间被拉开。轰隆一声,那斧把那车劈成两半后丝毫不滞,直劈入地下,天地震颤,只见地底瞬时裂开一条大缝,直通大海,海水哇啦啦就灌了进去!” 央加:“全身而退恐怕都难了!” 那家伙一斧之后,站起来狂吼:“我的头在哪?谁偷了我的头!” 似乎暴走了,就向他们冲过,来势之快猛真是前所未见!几十米的距离,他一迈步就到了眼前。步子一落,地震山摇海啸!惊心动魄! 他们三个往后迅退,他再想迈步的时候一滞! 地底轰隆,长出无数石山,央加的天罗天网阵再次发动。 他把盾牌一背,石斧乱砍,山石飞碎。他左手随手拿起个小山头,就向他们砸过来 林宣左手结印,在胸前一划!眼前一个花叶八卦图,掌一推。与石一撞!砰一声,一股大力将他们震得向后跌去好几丈。 央加:“这粗暴的家伙很难对付啊。” 三人缓落于地上。那家伙眼见着就要踢开山石走了过来。 突然水面哇啦一声,一道蓝光闪起,一人从水中跃了过来。一见他们愕然了一下说:“我去,你们怎么还没走啊。”居然是水灵! 金遥郁闷:“你怎么又跑回来了啊?” 水灵拍着胸口道:“我的妈呀,那个家伙居然还没死?在水里差点把我吓死了!” 金遥莫名其妙:“哪个家伙?” “我的妈呀,这个怪物又是何方神圣啊,打哪冒出来的呀?怎么这么雄壮威武啊!英雄,你的头呢?难道长到肚子上了?”水灵盯着刑天惊讶地问。 金遥差点跌倒,这家伙什么思维啊。只见那刑天也停下动作,奇怪地看着她:“我的头不见了,你有见到吗?” 水灵骨一声吞了下口水说:“没有。”一指大海:“会不会掉海里了,要不,你下去找找。” 众人都在心里为她的机智叫好!谁知这刑天说:“没有,我感觉得到,它不在水里。它在一个黑暗阴冷的地方。” 然后愤怒地盯着他们:“是不是你们偷了。”身闪一动,林宣拉着她们迅退。 水灵只眨了一下眼,眼前的变化就让她心肝一抖,差点尖叫!那怪物居然眨眼之间就到了水灵身前,那斧头此刻正悬在她的头顶,而水灵这货正气定神闲,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刑天! 刑天有点奇怪,问:“你为什么不躲,所有见我动手的人都吓得乱叫乱跑的。你不怕吗?” 水灵:“我知道你的头在哪?” 刑天:“在哪?” 水灵伸手一指水面。 只见此时水面飞出一物!卷起滔天巨浪,然后飘上半空,旁大的身躯加上好多条脚,带起的水珠,噼噼啪啪嘀落水面,如下了一场雨。 天啊,竟是条巨型大章鱼!像座小山峰一样飘在半空中。 只见它飞在半空,像跳芭蕾的少女一样一圈一圈地优美旋转着,那众多的腿就像少女的裙一样飘扬起来。 谁来告诉我这什么情况? 央加问林宣:“这又是什么怪物?人不像人,章鱼不像章鱼。” 听她这样一说,金遥向那章鱼头仔细一看,顿时浑身鸡皮疙瘩竖起,向水灵叫道:“江水灵,你骗我!你当时就知道这怪物了对不对!还骗我说是我的幻觉!” 那刑天听她叫唤,转眼看她,身形一动,就要向她移来!水灵马上说:“英雄,你的头肯定是被它偷了。”边说边伸手一指,指着那水上怪物。 刑天看向她。她说:“每个人,都只有一张脸对不对?你看,那家伙两张脸!多了一张!” 刑天转头看向那个飞在水面上空,轻飘飘地慢慢旋转像跳芭蕾一样臭美的怪物。果见两张脸,他抬脚一迈,没两步就迈到了那章鱼前。 那水怪两张嘴同时“啊”一声惊叫后逃走,刑天马上追了过去。 他每走一步都会地动山摇,水浪翻滚,惊天动地,金遥三人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说话。 见刑天走了,金遥松了口气,对水灵叫道:“江水灵,你神经病啊,刚才为什么不躲?如果他那斧头劈下来,你就死定了!” 水灵此刻居然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你以为我不想躲啊!本来我看那怪物胸腹只有眼睛和嘴巴,正想着他没耳朵怎么会听到我们说话呢?正愣神之间,他咻一声就到眼前了。我那是没反应过来!” 金遥惊出一身冷汗:这家伙刚才真的差点死掉了! 林宣两人也看了水灵一眼。估计都在想:这货命真大。 田央加说:“哼,我还以为有人的心理真的那么彪悍呢,原来是吓傻了。” 金遥好一会才回神问:“那时在东海湾你为什么骗我?” 水灵:“我当时出去见那老杨变成这样一个怪物,差点都吓死。如果不骗你,恐怕你以后天天作噩梦!在梦里鬼叫,那我就别想有一晚安稳觉睡了!” 林宣问金遥怎么回事时,她把东海湾,在她那栋“海边独立豪宅”那晚的事跟他们说了。 刚说完,听到长长的“啊”一声惊叫,那个章鱼人怪跑上岸来,飘到半空。刑天跟了过来。 他们在沙滩上追来追去。 央加问林宣:“是走是留?” 水灵嗤笑一声:“走?这里气场已变,你们感觉不出来吗?这怪物恐怕就是你们的天罗地网阵给弄出来的。如果放任他在人间乱杀一通的话,不止人遭殃,冥界当然秩序也被扰乱,而刑天大神,更是直接跟天界有关!这扰乱三界的行为,五炁海恐怕很难收场吧。” 央加:“你凭什么说是我造成的,为什么不会是你的玲珑阵弄出来的呢?” 水灵无赖地说:“反正不管是你们还是我,都跟五炁海有关!” 央加气得就要跟她动手。 金遥:“你们是不是变动了这里的东西?” 水灵:“我就没有了。” 央加想了想:“我也没有。走之前,我用时光回补之术,把这个地方回复到我们动手之前的样子。” 金遥:“时光回补术是什么?大小绿洲你们有变动过吗?” 央加脸色一变:“我在小绿洲地心之处发现一块很奇特的石头,当时顺手就取了它来用。走时,忘了恢复了。” 林宣问:“是什么石头?” 央加伸手一指:她们一看,是一块倒三角锥形石头,混身乌黑,飘在天涯渡桥之上。就是金遥一见她时,她英姿飒飒站在上面的那块石头! 金遥脸色一变,望向海面,他们三人也顺着望向海面,瞬时全都目瞪口呆。 海面不知何时,探出了个巨大的黑龙头,如山般俯在那里。 第四十七章 大神智商堪忧 它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沙滩上的追逐大戏!那双如灯笼般巨大,但又漆黑冰冷的眼睛随着追逐的身影转动,还时不时瞟他们四人一眼。 林宣转头向水灵:“水灵,暂时放下恩怨,合作如何?” “可以,但我有什么好处?”水灵很是欠抽地说。 “什么好处都没!你不跟我们合作,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央加恼怒。 水灵:“不试试怎么知道?”把央加气得够怆后,她却话风一转:“不过为了我的好姐妹,我就跟你们合作吧,说吧,怎么合作?” 央加:“你来对付乌龙,我们对付刑天。” 水灵翻了下白眼道:“真是头发短见识也短!这硬碰硬你硬得过吗?” 央加:“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水灵:“那个章鱼怪把刑天惹毛了肯定很快完蛋大吉。要是有办法引得这剩下的两强相斗,估计还有胜算。命可以保住,但这里的风水气场恐怕改不回来” 央加:“怎么改不回来,我们用时空回补术,照着山海滩之前的样子,把它恢复不就成了。” 水灵鄙视她一眼:“哼,你以为这么简单吗?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比如时光回看时,原来这个沙滩上没这个巨人脚印,你可以把它按原来样子回复,但是这山镇着个刑天魂!现在没了,你能把刑天魂弄回去吗?那条龙你也能安然无恙让它乖乖回去原来的地方呆着吗?” 大家都沉默了,金遥说:“我有个想法,有可能做到让刑天和龙都乖乖归位,但不知道可不可行?” 央加嗤笑掉:“你别添乱就行了,我们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林宣:“你说来听听。” 金遥,跟他们讲了在一本书看到的事: 当年黄帝把他葬在这山下时,这座山变得阴风阵阵,邪气冲天。 黄帝手下有一奇人,懂得五行之术,他细细研究这块风水后,说这本是一块仙地,天上七星拱照,地相环山抱水。可镇阴邪,可惜此次所镇之物非同一般!阴气太重,若不处理,随之发展下去,不仅会镇此物不住!还会由一块善地变成恶地。 最后他想了个办法,在周围风水上作了些手脚,形成了一个双龙八卦阵,利用八卦阴阳相生之术,使这里的阴阳得以平衡,这山正是八卦坤位上。阵眼由黑白双龙镇守。 水灵问:“那我们又能怎样呢。阴阳风水被破。它们出来,我们没办法让它们回去。” 金遥说:“此处的阴阳八卦阵,阵心是两条龙首尾相接而成,阵中黑白两点正是这海中的大小绿洲。虽不知央加在小绿洲拿出来的是块什么东西,但我想在大绿洲的同一位置上应该也有这样一块奇特的石头的。” 水灵看向那块石头:“也就是说把这块石头放回去就可以了。” 金遥说:“我也不知道放回去会怎样?” 央加:“反正没办法了,那我试试吧。” 她这样一说的时候,金遥就觉得这女子似乎也不太讨厌。 她刚一说完就沉入地底不见。不一会,飘在渡桥上的那块石头也跟着不见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他们全部屏气看向那条黑龙,还好它正看着刑天与章鱼人怪。 只见这时,刑天这暴力狂捉半天捉不到那货,站在那里,那个怪物也停下来,又在那一转一转的。臭美得很。 气得刑天火起,举起斧来一劈!就把那怪劈成了两半! 劈得很精准,每一半都顶着一张脸! “啊”两声怪叫同时响起。只见那分成两边的章鱼掉在地上后,居然没死!左一边啊一声就向左,四个腿爬起来噼噼啪啪就向左奔去。 而右边顶着那老杨有点变样的脸,除了四条章鱼腿之外,还有人的双手和双脚,它爬起来啊一声,四条章鱼爪和双手居然像人一样往头一抱,两条人腿噼噼啪啪就向右奔去。 双方奔出一段距离后,估计同时发现自己的“另一半”跑偏了,于是同时又“啊”一向转向,朝对方奔来,谁知跑得太急,双方一个煞车不及,撞了个人仰章鱼翻。 它们马上又爬起来拥抱在一起,发现方向错了,居然同进转向,“背贴背”似乎是想再粘回去! 虽然这章鱼怪也很旁大,但对于如两座山峰般高大的黑龙和刑天大神来说,还是太小了。 龙在水,刑天在岸,这两个旁然大物就看着这个“小人物”在中间闹腾来来闹腾去的。 刑天看得不耐烦,把斧往腰间斧鞘一插,抬手就给这章鱼人怪一巴掌! 好不容易会师的两半被打得一个趔趄!双双摔翻在地上,滚了几滚! 它们爬起来又冲向对方再想“粘”在一起,刑天左手一捞,就把它们捞在手里。拿到“眼”前左看右看。摸了摸脖子。似乎弄不清哪张脸是自己的。 那两张脸被抓住在不断挣扎!居然双双“哇嗷哇嗷”像婴孩一样哭起来。还伸爪擦眼泪。场景诡异得让金遥浑身鸡皮疙瘩坚起! 那刑天被哭得心烦,伸手一拧,“吱”一声,就把两半头都拧了下来,“哇嗷”声嘎然而止! 左手一扔,那章鱼下半身就被扔在海里。刚好落在黑龙身边。黑龙扬爪一拍,拍起滔天巨浪,那章鱼下半身估计被拍稀巴烂了。 刑天一手一半怪头,拿到眼前端详半天,先把一半往自己的头上安去,发现没后脑勺,于是拿下来,又把另一半安上去,还是没后脑勺。 他迷糊了。把两半头一合,安到脖子上,对来对去还是对不上。 金遥感叹:《河洛秘录》曾评论九黎族人:个个身怀异术,英勇善战,勇猛有余,智谋稍显不足。看来这个“稍”字可圈可点啊。 只见他安来安去,发现不对后,烦燥得一声狂吼:“这不是我的头!还我头来!” 他又开始暴走,把手上的人头往地上一摔,如山的拳头一砸,头就没了,沙滩上马上陷下一个大坑!飞沙走石,地动山颤! 这时黑龙,似有所感,龙身一颤,一个翻身。往海中“小绿洲”扎去!林宣急叫:“央加!” 第四十八章 同心戮力 刑天起身就向他们三人逼过来! 水灵双手一抬,瞬间天空种下道道冰墙挡在她们前面。整个银滩此时竟变成了幽蓝色! 那怪物撞翻道道冰墙移了过来。金遥感觉心都跳出嗓子眼了!林宣在她身后一推,她身体一轻,向下一看,无数绿叶托着她飞向天涯渡桥上。 她站在桥上,孤孤单单更是惊恐!看着荡漾的海水更是胆寒,总担心从里面飞出什么怪物来把她叼走,但她更担心林宣他们。 忽然地底沙沙,那怪物身影一滞! 她惊讶地看到地底瞬时长出无数疯藤,缠向了刑天!眨眼之间就把他完完全全缠了起来,就像是个庞大的绿巨人! 整个沙滩眨眼之间又绿又蓝,又是冰又是藤。 那怪物吼了一声,无数藤居然啪一声裂开,一下就显了一道残裂口!但紧接着无数藤又缠补上去! 那巨人又动了一动,居然看到绿藤里面冒火出来,水灵身形舞动,无数海水卷了过去。整个绿巨人又是红又是绿,又是水又是烟! 无数怪藤还在不断生长,不断缠绕,但似乎依然困不住那怪物。 它脚一抬,狂吼一声,火一下窜出,整个人熊熊燃烧,水灵卷来的水被里面一股怪气一挡,他身形一甩一声怒啸!冲出两人所布水木陷魔阵,手一挥一巴掌向手灵拍来! 水灵双手向玲珑坠一抹,一道水墙挡向他的巨掌,但力气差距明显,他的巨掌迎着水墙拍过来,水灵瞬间被倒淹回来的水淹没!一下没了踪影。 那怪扬掌的同时,右手之斧劈向林宣,林宣双手结印,花叶八卦阵在身前一封,那巨斧迎面劈下!有种锐不可挡之霸气!金遥惊声尖叫! 八卦阵四碎,花叶四散,斧直劈入地,尘土飞扬,林宣一下就被震飞,淹在满天花叶飞沙走石之中不知生死! 那怪物听到她尖叫,身影一转,举斧一劈!那么远!斧根本伸不到,但空中之气似乎夹着万千斧影向她站立之处罩来。 他一动,她就往水中一钻!不管不顾,一入水就向小绿洲游!岸上不敢去,最近的一块绿地就只能是小绿洲! 那斧影劈到天涯渡了!天涯渡被劈断,斧气直劈入海,冲起滔天巨流。 她刚一入水,才游两步,背后一股大力冲卷而来,她身不由已,惊叫着被带到半空中,翻卷了几周再随水滚落,七浑八素,所幸没有晕过去。 但分不清东南西北,冒出水一看,居然被冲到了小绿洲旁,马上爬上小绿洲。半天站不起来,浑身冰冷打颤! 那刑天在水中步子一滞,海中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水中巨藤狂舞瞬时将它罩了起来。水木再次联手,威力无穷,那怪身形稍一滞,整个人就已被巨藤水气围满。 林宣从烟尘中闪出,浑身尘土花叶,有点狼狈。手中戒子青光一闪,飞到怪物头上,一股青光当头照下,那怪物挣扎的动作马上再一滞,一时挣脱不出。 水灵从水中冒出,披头散发,比林宣更是狼狈,伸手一摘就摘下脖子上的那颗如水滴般的蓝玉坠。玉坠眨眼之间长大数十倍,发着幽幽蓝光,在其掌心刷刷飞转。 只听见她向着那玉呤道:“神水玲珑!替我借来极北之精!助我冰封妖邪!去!”玉中一股蓝白之气向刑天处一罩,他瞬间成了一座冰雕! 金遥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怪物被抓住了,但是见林宣和水灵都神情凝重,并无一丝松懈,都手按奇诀默然不动。似乎还在施法。 她想起田央加和那条黑龙来,转头去找,看到不远处巨浪淘天,龙卷风正由海上卷起,直冲九啸!一个黑影从水中冲出。 她定晴一看,是央加驱着一块石头从小绿洲地底飞出,一身黑衣多处破损,短发散乱,捂着胸口,似乎受伤严重!正直往大绿洲方向冲去。 金遥刚要叫她,却感脚底一震,然后感觉整个小绿洲都抖了几抖,站立不稳,摔在草中,一条黑龙尖啸冲出,直向央加追去! 迅如疾风一下就追到她身后,央加向前一跳,从石上跳下,半空中同时身形一转,掌一推那块踏脚石,石受掌力,撞向巨龙。巨龙追势丝毫不停,头一摆,那石就被甩飞! 它怒吼一声就向央加的方向咬去!央加此时已跌落大绿洲。眼见巨龙当头咬来,她团身往地底一钻! 金遥看得心惊肉跳,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看不清她是钻到地里,还是被黑龙吃了! 田央加不会出事了吧。 那黑龙一咬之后头一转,窜向半空。 突然,一声龙啸,声震九天,天上一股金色祥光罩下,一条金黄巨龙,从大绿洲旁边海上冲天而起,威风凛凛!向黑龙追去! 她目瞪口呆,我的神啊,又多了一条龙。只见不一会,金龙与黑龙战在一起,难分难解。 身边人影一闪,她转头一看,居然是狼狈不堪的田央加,她身边垂着两块倒三角菱尖石。 金遥问:“你没事吧,你把另一条龙也放出来了?” 她说:“没办法!我发现这石拿出来容易,放进去难!在那研究半天刚弄明白怎么回事,那黑龙就杀过来了。它太恐怖了。我只能铤而走险,想不到大绿洲真的也有块一样的石头,洲底居然也镇着一条巨龙。两龙相克,暂解燃眉之急。” 金遥问:“那现在怎么办?” 她伸手一牵金遥的手,她手上的镯子居然转戴到了金遥的手上。她说:“林宣他们走不开,只有你出马了。” 金遥奇怪:“我什么都不会,我,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人,不是怪。” 她一凶:“你才是怪呢。” 金遥吓得马上退了一步。真怕她动手! 她缓了下说:“不会我教你!只要不是废物都可以做!” 对于她,金遥连腹诽都不敢。 她一拉金遥的手,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周围一变,四周一看,已不知站在了哪里。眼前一个圆型的神坛。坛中一个八卦阵。阵上散出柔和的光。 金遥看下头顶,和四周。自己似乎是被罩在一个倒扣的巨碗中,四周包括整个半圆顶满是壁画或符咒。乍一看,让人犯晕。 她问:“你把我带到哪去了。” 央加:“小绿洲地底深处。”说着手向她一伸:一颗锥形三角石倒悬在她手心上,央加说:“这颗石头你拿着。” 第四十九章 小绿洲下的秘密 “我怎么可能拿得动?”她惊叫! 央加:“它没重量!手伸出来!摊开掌” 她伸出手去,央加手一松,那块石头就飞在金遥的手心上悬在那里,真的一点重量都没有。”她正感觉惊奇呢。 央加说:“等一会,你看到手上镯子亮的时候,就把这石头往这八卦阵光中推去,知道吗?” 她点头。 央加再叮嘱:“记着了,镯子亮起就推进去,不要早也不要晚。” 她恩一声。 央加托着另一块石头不见了。 她叫了她几声,没人应,居然也没有回声。恐惧一下子如潮水包围着她。她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过一生那么难熬! 突然手上的镯子亮了。她马上把手上的石头往那个八卦阵光中一送。那个石头晃了一下,就飘在八卦阵中心。 那我接下来该干什么呢,央加会来带我出去的吧?她心里这样想。 发现自己紧张得浑身绷紧,坐立不安。突然,她手上的镯子消失了。 她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好一会才能思考:田央加把镯子收回去了!但人不出现!她是把我丢下了吗?她要是真不管我,那我怎么办?她不会丢下我的吧?水灵和林宣如果知道我在这里,他们会来救我出去的吧。 等了一会,又想:他们三个会不会都丢下我呢?他们似乎都不是人,现在只有我知道他们的秘密。为了保住秘密把我丢在这里? 心一惊:我怎么会这样想呢?水灵她绝不会丢下我的,她与我有十年交情!且情如姐妹。林宣也不会丢下我,因为什么呢?我虽想不到具体,但我感觉得到,他不会丢下我。 但央加呢,她与我根本没有交情,而且她还说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之前若不是林宣阻止,还想杀了我!她真的很有理由丢下我!她不会亲手杀了我,但她会让我在这自生自灭! 想到这,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一下站起来想:我不能什么都不做,不能死在这,不能!她又看下四周,一目了然!就像一个坟墓一样!没有门,也没有隔间,什么都没有。只有眼花缭乱的壁画。 她走近墙壁。眼前所画,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似乎是画一座金色的皇宫。 黄金砌成的皇宫,好气派啊!历史上好像没有这样的皇宫吧。突然,被宫殿旁边那幅图吸去了她的注意,细一看,心一惊:天星地相局! 她不禁向四处叫了几声:“怪老头!怪老头!我是吉吉!你在这里吗?” 这个怪老头就是小时候住她家旁边,送他《河洛秘录》的人。他还送她很多东西,也教她很多,童年伴她成长,但却在她十二岁那年,突然失踪,从此再无音讯。 叫声过后,回复寂静,这个地方竟连回声都没有! 她想:“怪老头不在这里,但他跟我说过。这天星地相局,是他们两个人的小秘密,谁都不知道,难道这个地方,是他建的?如果是他,那说不定,我会找到出去的路呢。” 心中一喜,就去研究这个局。局有十三局,只有一个生局可逃生 研究这局需记住一个关键:天星落,而地局成。 想看透这个局,就必须不能忽视这局所在地上空的天星。 整个地局线条纵横,局外,十三个棋子一样的东西附在墙壁上,也不知是不是被磁石一样的东西吸附着。其中十二个黑子,一个白子。 她每研究出一个局,就将一个黑子落在局心。最后,才拿起白子,刚想落到生局的局心。 忽然感觉后脖子一凉,似乎有人在紧贴在她背后吹气一样! 她肝胆一颤,回头,吓得一声惊叫,向后一蹦贴到墙上! 那条黑龙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正盘在顶上,头垂下来看着她! 这畜牲不像人一般有表情,它的目光也是冷冷的,根本弄不清它在想什么。 它就静静地盯着她,她也惊恐地盯着它,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半天,她的冷汗涔涔而下,就在她要崩溃的时候,突然它大吼一声,张嘴向她咬来。她闭起眼睛惊声尖叫! 龙啸声后一片宁静,没有料想中的疼痛。她眼开眼睛一看,龙不见了。她看了一下自己,全身也好好的。 她离开墙避,转头往后一看,看到一双大眼睛,她吓得再啊一声,向后跌去。这时才发现,那大眼睛居然是龙眼!眼前壁画上一条龙正盘在那座金色皇宫的飞檐上!龙头正对着她! 她肯定刚才那里没有这条龙的!难道它刚才飞进这画里去了吗? 今晚碰到的事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她的一场梦吗?梦醒后,她跟水灵正在沙滩上露营。她们约好早上起来一起看朝阳的。 如果是梦让她快醒来吧。 她坐在地上,蜷起来,用手环着双脚,头埋在膝间。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她定了定神,终明白哭一点鬼用都没!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 她走到那条龙那里,终是忍不住好奇,伸手去摸一下。真的是画。它真的进到画里去了。 想起那个白棋子:我生局还没定呢。就走到旁边,在那个局上,将白子落到生局局心处。 子刚一落,突然寂静的空间哒的一声,响在身后,她一惊回头,看到神坛上那块浮着的倒三角石的一侧,伸出一个东西来,就像拉开一个迷你型抽屉一样。 她走近前一看,抽屉里有一粒小圆金粒,下面垫着一方丝帕。她小心翼翼把金粒连丝帕一起拿出来。 把东西放在掌心细细端详:它小得像粒小小的珍珠。 这东西是怪老头留下的吗? 此时那个伸出来的小“抽屉”缓缓地自动回了位。 刚彻底归位,身后咯吱一声。 一个人在一个寂静的空间内,再细小的声音,效果都是惊人的! 她忙一转头,发现壁画上,那个黄金殿原本闭着的金光灿灿的大宫门,此刻变成黑呜呜的了。 她瞬间有种错觉:画中之门开了? 正愣神间,感觉眼前金光一闪忙又把头刚转回头,刚一转头,似乎有什么东西直向她眉心撞来! 她一声惊叫,定睛一看,小金粒不见了,掌上只余那一方折叠着的丝帕。 第五十章 疑心生暗鬼 眉心热热的像火烧一样!她伸手揉了好一会感觉才好一点。 她以为金粒掉在地上了,四处一找,竟没找着,心想: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见就不见了吧,怪老头要是找我麻烦,我到时送他一个大大的金项链,戴在脖子上,包准他像个暴发户! 唉,我真想他!这么多年,他一个老头,也不知道到哪流浪去了。竟一时心中郁郁起来。 于是就不找那金粒了。 把手上那方丝帕抖开,只见丝帕中央绣着一本镶金边的,白色的书,书面绣有四个金色的字:点金圣曲。 金遥眉一皱,点金圣曲好像在哪里听过?好熟悉啊,却想不出来,也不再细想。 再看紫书的下方绣着一片灰茫茫的大海,海上一轮朦胧的圆月高挂,月下,海水之上,用白色丝线竖着绣了两竖小字: 若沉沧魔海,慈航普渡。若身坠阎罗,心向光明。 对于那个小金粒,她更喜欢这方手帕!于是把手帕放口袋里收了起来。 再去研究那个那黑呜呜的金殿大门口,她记得很清楚,这黑乎乎的宫门,它原本是一扇霸气的黄金门的,现在怎么是黑漆漆的呢,难道真是画中之门“开”了?里面会有个空间? 她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总觉得在这黑呜呜中有一双眼睛冷冷地盯住自己! 想半天,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探向那片漆黑,一探就进去了。真的是个空间! 她正想着要不要走进去,突然感觉探进去的手一紧,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抓住,对方用力一扯,她尖声惊叫着就被扯了进去! 突然陷身一片黑暗中!被拉得往前一扑。像扑到一个东西的身上!她吓得差点崩溃。 感觉身体一紧,似被什么怪物紧紧扣住。耳边一声音:“吉吉,是我,别怕。” 是林宣! 她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是在车上,转头一看,林宣正开车。也不知道他哪弄来的车。 她问:“水灵呢?” 转念一想,唉,水灵也会妖法,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呢。看来那段摄像真的没错! 林宣答他:“水灵跟央加一语不合,又掐上了。我现在送你回去。” 一路上她不敢说话,忐忑不安,害怕极了. 林宣他会是什么怪物呢?他们为什么都懂妖法。他接下来会怎么对付我呢,怎么让我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呢?看这样子,他不会杀我灭口,难道真的会用妖法消去我的记忆!天啊,央加说消去记忆,如果失误,会变成白痴!我不要什么都忘记了!我更不要变成白痴! 但怎么办?我根本不可能从他手上逃走!她转头看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左手戴着的戒指。 近一看,才发现是一条青色的龙盘成一圆后,绕指而成,蛮好看的。啊呸!我想哪去了呢,我应该想着怎么逃!她心中狠狠地把自己鄙视了一下! 林宣似乎发现她在盯着自己的戒指,他问:“你又好奇了是不是?” 她马上乖乖坐好:“没有” 他笑了一下说:“我的戒指叫天罗戒,这戒中之龙可降伏妖邪,央加手上的镯子,叫地网镯,亦可飞天遁地。而水灵脖子上的玉坠,叫水玲珑,可纳百川!” 她叫起来道:“你干嘛告诉我这些!我不想知道!”真是让人越来越怕,这世上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转念一想:反正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如再问多一问好了,于是问他:“那水怪呢,是什么怪物?” 他:“那是三条鱼,也不是一般鱼,快灭绝了,一般人叫它们:魔鬼鱼,它学名:蝠鲼!” “少胡说八道,蝠鲼可不会伤人,也不会飞!”她急了。 他说:“鱼也是有生命,有思想的啊,你以为它们心甘情愿被吃掉啊,它们忍无可忍就造反了,练成精,就也要尝尝人类的滋味咯!”笑了一下看向她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吃鱼!” 她嘀咕:“一点也不好笑。” 想了想又问:“山海滩现在怎么样了?” 林宣:“把该恢复的都恢复了。刑天的魂也镇回山下了。” “你在小绿洲底为什么吓我!”她很是委屈! “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想出声提醒你,但突感旁边有杀气!一急,就把你拉到身边。” 她一惊:“是有其他人在那吗?” 林宣:“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其他动物。你晕了,我就带你出来。” 她就不再说话了。再好奇也她终不敢问:“你们三个是什么怪物?” 她一路忐忑不安回到双缘花园,他送她到电梯口,按了16楼,她撑起个笑容道:“那个,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先回去,到这,我自己会上去。你回去吧,拜拜,小心开车!” 他看了她一眼:“她送你上去,顺便看看那花。” 她差点晕倒!要是让他知道那朵花没了,他会不会一激动,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更加心安理得的灭了她! 他斜了她一眼:“你怎么啦?” 她说:“没,没什么啊。” 电梯来了,她忙一窜进去,左手挡在电梯门口,右手推他说:“你,你回去吧,那花改天再看好了,我今天累死了。” 他右手把她手一按,左手一揽她腰,一带,她就被带进电梯里,她悲痛万分地看着那门缓缓关上。 他楼着她问:“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恩?” 她很没骨气地“咕”一声吞了下口水,心气一上,想:死就死吧,反正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于是说:“那朵花谢了!” 他居然毫不惊讶地说:“我知道啊。” “你知道?”她惊讶抬头看他。 他说:“对啊,云锦花都开不长。” “那你还说来看花?”她没好气地问。 “对啊,谢了我就不能来看它了吗?我怎么说也是它主人吧。”很是理所当然。 她瞬时满头黑线,严重怀疑这家伙刚才是在故意耍她!但又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擅长!唉,真是憋屈! 然后16楼就到了,他把她带到门口说:“开门啊。” 她硬着头皮开门。 在外面还好,但在家里,门一关上的那一刻,不知道怎的,害怕一下向她涌来! 他一进来,熟门熟路地走到玄关处,把她给她弟弟准备的那双大号拖鞋穿上,就走到阳台,还真的看花去了。 她心乱如麻,硬撑着让自己不害怕,去给他泡了咖啡,不加糖。端到阳台给他,手居然忍不住微微颤抖。他接过咖啡问:“不舒服吗?” 她忙答:“没,没有啊。” 他伸手来握住她的手,说:“你的手很冰。”就把外套脱下来,披她身上。那外套带着他的体温,瞬时安她心神。 她很想跟他说:“林宣,我不想失去记忆,更不想变成白痴。” 第五十一章 彪悍特警 但这话终也不敢说出口。此时真是累得无一丝力气,爬了一天的山,还惊吓了一夜,现在回来还要担惊受怕!水灵还不知生死,而她生死未知。 悲催地想:苍天啊,我前世作了什么孽哦!你对我这么残忍! 她试探着说:“这么晚了,你不累吗?” 他转头,目光熠熠看着她问:“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没,没有啊。”她赶忙答道。 他微笑了一下说:“既然没有,那我今晚就在这留宿了,我的旧房子卖了,新房子又在装修,你好心收留我十天半个月好不好。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留我住段时间,不过分吧,我睡沙发上都可以的。” 她有点傻眼,不论是从人情,还是从本事的角度看,都不能拒绝。唉真心累。他要是半夜里变成个獠牙怪物怎么办?不过跟水灵相处十年她也没吓过我,算了,听天由命吧。 她把他带到书房对面的客房,说:“你睡这吧,这里面的衣服什么的,是全新的,她弟弟前不久说过来这住几天,我屁颠屁颠地去给他备了睡衣拖鞋之类的,全为了宽松舒服,往大了买的,备好后,他却不过来了。牙刷毛巾都放在柜子里,你自己拿吧。” 他一笑说:“想不到这么齐全,那我洗澡去了。” 她说:“好。” 到厅中,随意按开了电视,摊在沙发上,人一挨柔软舒服的沙发,那累更是排山倒海而来,居然一下就睡着了。 谁知梦里也不得安宁,她梦到水灵在水里遇到怪鱼的疯狂攻击,她满脸是血,向她伸出手来说:“吉吉,救我!”她伸手拉她的时候,却听身后一人叫道:“吉吉!” 她回头一看,身后竟站着水灵,那水中的是谁? 转头一看,水中的水灵竟变成了一个水怪,狰狞一笑后把她往水里一拉,她惨嚎一声吓醒! 看到林宣穿着睡衣,站在她面前,一脸惊吓之色:“你,你做噩梦了吗?” 她才想起眼前的处镜,马上坐起说:“没有,没有”却已是满头大汗。 他过来,向她伸手,她一惊,一躲,才发现他手上拿着纸巾,应该是想帮她擦汗。 他汗颜道:“你不会还在梦里吧?” 她真是受够了,豁出去般问:“林宣,你到底想干嘛?” “什么?”他奇怪。 她说:“你们的事,她发誓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想失去记忆,更不想变成傻瓜” 他一听,居然作了个狰狞地坏笑,向她逼过来,邪恶地说:“吉吉,你以为灰太狼会放过喜洋洋吗?” 她本身精神在高度崩紧状态,梦中恐惧也还没完全消去,他这狰狞的笑一下就让她想起梦中的水怪!他这时扑过来,她惊恐感觉他举手之间就消去自己的记忆! 她惊声尖叫起来!那叫声差点都把她自己震聋了,但她实在是惊慌得无法控制! 他愕在那里一下后,对急急说了一句什么,她已无法听清了。 扯着嗓子尖叫,千里魔音的名号,可不是盖的!明显也把他震蒙了,他没法了,一下就向她扑来,她吓得更是闭着眼睛,死命尖叫! 他一手控制着她乱打乱扫的手,一手死命捂住她的嘴,他力气很大,那种强悍的震慑之力,更是把高度紧张的她逼得差点崩溃。 她叫不出来,被他控住,满眼惊恐地望着他,泪怎么都止不住。总感觉这个在她心中强大到逆天的家伙,随时手指头一动就能让她变成白痴! 他眼神里竟满是心痛,俯她耳边说:“吉吉,别怕,别怕,对不起,对不起!你听我说好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满眼恳求,轻柔地说:“你听我说好吗?” 她依然惊惧,但安静了。那是被捂住叫不出来。 他说:“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不会消去你的记忆,也不会让你变成傻瓜,我根本就没担心过海边的事你会不会去跟外人说,因为即使你说了外人也不会信的。所以你明白吗,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对你怎么着的,刚才我只是看你那么喜欢灰太狼,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想不到你反应这么大!” 他按住她的手,捂住她的嘴巴,所以她没法说活和动作,定定地看着他,他试探着问:“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我放手,你不要再叫了好不好?” 就在此时,门坪的一声重响,她感觉沙发都抖了一抖,正弄不清楚状况,门再次砰的一声重响,居然被撞开,一个人双手握枪,冲进来,指着他们说:“别动!” “君豪!”林宣居然说。 “宣!”那人也愣了一下。 她也傻眼:来人,居然是电梯里碰到的“露胸狂”。 君豪只有一瞬间愕然!然后用枪指着林宣说:“站起来!后退!” 林宣转头看了一下她,才冷静地想到现在的情形来:他控住她双手,把她按在沙发上,捂住了她的嘴! 而她还满脸泪水。此情此景在这个君豪的眼里,绝对就是在犯罪啊! 他马上放手,双手举起来,看着她,后退。 君豪靠近她,把她拉起来,护于身后说:“别怕。” 把手铐向他一扔,他伸手接过,君豪用枪指着他说:“你知道怎么用,自己拷上吧。”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手铐,再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说话,林宣跳进五湖四海都洗不清了! 心中有点恶劣的想:这家伙作弄了我那么多次,不如,狠狠报复他一顿。哼! 但转念一想他不是正常人,即使这君豪似乎很彪,但也绝对奈何不了他。说不定,还会连累这个一身正气的好青年呢。 所以她拉了拉君豪的衣服,他没回头,只是侧头示意她,安慰道:“别怕。” “不是,”她有点难为情:“他是我的朋友。” “什么?”君豪一惊。 林宣一笑,说:“还有什么,我们就是朋友啊,我靠,我们认识那么久,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君豪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很是不好意思说:“真的,他真是我的朋友。” 君豪终于把枪收起来,但还是不太相信:“可是你们刚才。。。。”转头对林宣怪责:“有没搞错啊,你们这动静也太大了吧!” 林宣居然接过去:“对对,下次注意!” 君豪:“可是她的叫声,实在是惊天动地啊!” 林宣:“她一激动就爱乱叫的。我们下次一定注意,” 第五十二章 避无可避 君豪:“别弄动静那么大!”就向门口走去,林宣连连应是。 她顿感脸火辣辣的,不太对劲啊,这君豪是否有什么误会了!且这误会还是林宣故意引导的!真后悔刚才替他解围。 林宣把君豪送到门口奇怪道:“兄弟,我很好奇,这两道门你是怎么踹开的,佛山无影脚吗?太彪了吧?” 君豪白了他一眼道:“什么两道门,外面那层门根本是开着的好不好,我又听见里面惊叫,所以才那么肯定里面在犯罪啊!你们真是太不小心了!” 林宣:“对对,下次注意。” 本来跟君豪第一次见面,就已很是丢人,这次这误会若不解开,她以后实在没脸见人!所以冲过去一把拉住君豪,他奇怪问:“怎么啦?” 她说“你听我解释,事情真不像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是普通朋友而已,刚才,刚才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君豪眉一挑,双手一抱靠在一边门口,问:“那应该是怎么样的啊?” 林宣也双手抱臂,靠在另一边门口,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 我去,这两个家伙果然是朋友!她红着脸解释:“是因为我做了个噩梦,惊叫声太过恐怖,所以他才按着我的。” 君豪看了他一眼,他看了她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她松了口气,心想,这家伙总算慈悲了一回。 谁知那该死的君豪居然说:“我刚才也是这样想的啊,你以为我想成哪样了。” 林宣噗一声笑了起来。 金遥瞬时满脸通红!可惜没有地洞给她钻进去。 心中恼怒,这两个家伙真是物以类聚! 君豪居然还一脸正经:“可是,单身女子,就把只是普通朋友的单身男子留宿家中,很不安全的。” 林宣:“许君豪!” 金遥:“我也知道啊,我根本不想留这家伙在这住的,可是他帮过我大忙,他说他旧房子卖了,新房子在装修,没地去,可怜兮兮的,我就暂时收留他了。” 君豪一听,转头看他,眼神里很有内容! 他马上呵呵一笑,手一搭君豪的肩头说:“兄弟我请你喝酒!”君豪不为所动,他继续道:“温泉!”“按摩!”“五次!”“十次!”“时间地点你定!” 然后两人一起笑了,似乎达成某种协议,一起转头看她。 她一时摸不着头脑。 君豪却再转头看他,作了个奇怪的表情道:“你不是住在23楼吗?怎么会没地方去!” 他笑容一滞盯着君豪:“你!”忙转头看她:“不是!” 她抄起钥匙台上放着的灰太狼劈头盖脸就向他打去,他马上用手去挡:“不是。”,“别打。”“吉吉,你听我说啊。” 她手打脚踹,追打他。他手挡跳脚,不断后退,有点滑稽。退到对面墙角,无处可退时,他伸手一揽,就把灰太狼抱住说:“吉吉,冷静,你听我说啊。” 她余怒不消,又抢不过他,只能把灰太狼放开,狠狠踹他一脚,他抱着灰太狼一跳。 她怒气冲冲转头,回身,看到君豪双手抱臂,靠在门边笑呵呵的看得很是欢乐。她瞪了他一眼,他马上敛笑肃容。 她哼一声进门,把外门一拉,再把内门碰一声关上。 外面声音一隔,她感觉最后一丝力气都已用尽,再也撑不下去,贴着门滑坐于地上。抱着双膝,泪一下涌出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抬起头来,痴痴地想: 能不能一觉醒来,一切是梦?什么都没发生过,水灵还是那个水灵,那个美丽睿智,喧闹活泼的结义姐姐。林宣还是那个林宣,那个高深莫测,如天神般英武神勇的救命恩人。 她爬起来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蒙头大睡! 竟一夜无梦,美美地睡到了大天亮。 睁开眼睛,在床上满足地伸了个腰,却突然发现哪里不太对劲,转头一看,旁边睡着一人! 她一下跳起,待看清楚是水灵后,扑过去摇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没事吧?喂!你神经病啊,干嘛睡我床上!” 水灵啊一声,转过身去叫:“你好烦啊!”继续睡。 她一想到水灵有裸睡的习惯差点崩溃,去摇她:“不穿衣服,你好意思睡别人的床!起来!滚回你那边去睡啦!” 水灵烦极了般把被子一掀:“我穿了睡衣了!”然后再把被子一拉,蒙头大睡去了。 真穿了睡衣!自己给她买的冬天穿的,上印有美羊羊的粉色睡衣。 金遥爬起来到阳台,伸了个懒腰,早上真是美好!她哼着小曲给云锦浇了点水,再去洗漱。然后去弄早餐。 刚弄好,要将美食拿到小餐厅摆到餐桌上时,转头看水灵正双手抱臂依在厨房门口看她。 金遥叫:“来帮忙啊。”她走过来,端起两盘火腿说:“妞,你真好。”她心情看起来不错。 金遥不禁想:她昨晚一定是故意睡我床上的吧,她会不会是试探我一早起来看见她时是什么反应?是担心?开心?还是恐惧?如果我当时的反应是如见鬼怪一般惊恐万分的话,她会怎么样呢? 她们似乎都在小心翼翼避开昨晚的事。 吃早餐时,水灵喝了口牛奶问:“那门怎么回事?我回来时以为你遇害了呢。” “都怪那个露胸狂了,把我家门踹坏了。”金遥依然有点怪那个有点恶劣的家伙。 “露胸狂是谁?神经病吗?”水灵奇怪。 金遥:“就是那晚深夜,从灵山公园回来时,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人,他叫许君豪。” 水灵双眼一亮:“他干嘛来踹我们家门啊?” 金遥就把昨晚的事跟她说了。 听完她撇撇嘴,鄙视地看了金遥一眼道:“我真有点同情林宣。”然后神情语风一转:“君豪帮了你这么大忙,怎么也得报答一下人家吧。” 金遥问:“怎么报答他?” 水灵:“妞,是时候发挥你优秀的厨艺了,我们请他到家里来吃午饭好不好?走,现在就去请他!”她居然拉起她的手说走就走,费心煮好的早餐她只喝了一口牛奶。 她说:“他估计还没起床呢!昨天我把他们两个关在门外的时候,看时间是四点半。现在才八点钟啊!” 水灵“他半梦半醒最好,易扑倒!” 她差点晕倒。 真是个女流氓! 每层楼都分东西两套房,她们弄不清君豪住哪套,水灵左右看了看,选与她们一个方向的,果断按门铃。 一会后,门开了条缝,门后露出君豪睡眼惺惺的脸。 她扯起笑打招呼:“早啊。” 他:“早,嗯,有事吗?” 水灵从她身后冒出来明媚灿烂地笑着打招呼:“早啊。”却突然把门一推!就推开了。 谁知道君豪居然没穿上衣,这大冷天的,出来开门也不披件衣服!水灵推门他明显没想到,啊一声,居然双手抱胸,满脸通红! 第五十三章 大驾光临 这家伙穿衣有型,想不到脱衣服更有料,浑身强健的肌肉似蕴含无限爆发力,也不知是不太近的原因,金遥感到一种让人心颤的压迫之力,心跳加速,心想:林宣脱了衣服会不会也是这样? 啊呸,我想什么呢,真是跟着江水灵这女流氓太久了!她在心中狠狠鄙视了自己一下。 水灵上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人家,居然一本正经地说:“客人来,也不请进去坐坐吗?” 君豪红着脸尴尬地摸摸头说:“那个,你们随便坐。我,我去穿件衣服”就转身冲进房去了。 水灵:“不用啊,不穿衣服也没关系啊。”金遥忙扯了她一下。她才闭嘴。 这君豪也真是的,家里乱得像地震现场。脏衣服袜子乱扔,桌上放着茶杯没洗,空酒瓶快餐盒也没扔,烟灰缸垃圾桶也是满的。明显一个单身狗的狗窝,只是这狗窝有点高级而已。 水灵把沙发上的衣服一挑扔地上,往沙发上优雅一坐。 这货,在垃圾场也能坐得像个女皇! 她可受不了。把到处乱扔的衣服,收起来,扔进洗衣机,顺手帮他按了开启键。 把阳台和垃圾桶内的垃圾扔到楼梯间垃圾箱,再回来清理桌面上的垃圾时,君豪已穿得人模狗样的出来,看她在收拾,脸又一红,忙过来说:“我来,我来。”就手忙脚乱收拾。 水灵过来一挽他手臂,拉他坐到沙发上说:“吉吉收拾房间很历害的,你别碍手碍脚的,让她收拾吧,包保一会,你家就像刚装修一样整洁,我们先坐一边喝茶聊聊天。” 这一大早的,一连串冲击,正睡迷糊的君豪明显有点应付不过来。要站起来帮忙,却又被她按坐回去。 金遥过来帮他解围,说:“你昨晚帮了我的忙,我想请你中午下来吃午饭呢。” 水灵在一边帮腔:“是啊,是啊,英雄,吉吉昨天晚上一晚没睡,就想着煮什么好菜招待你,你看,她的黑眼圈,多黑!为她这份心,你怎么也得要赏脸啊。” 她真会胡扯。 君豪:“可是。。。” 水灵打断:“别可是了,11:30等你哦,我们先走咯。”就拉着金遥出门, 为了怕他尴尬,金遥加了一句:“你可以带个朋友一起过来的。” 还没等人答话呢,水灵砰一声帮人家把门关了。 金遥能想像君豪一脸蒙圈的样子。 水灵嘀咕:“请什么朋友啊。他一个人来才好。” 从17楼回来,金遥马上设计菜单,想着怎样弄出一个体面的菜席来好好招待君豪,急急忙忙开车到外面去买菜,再风风火火赶回来做菜,忙得像个孙子。 而另一个主人却躲在家里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中午11:20,门铃响了。她穿着围裙拿着烫勺出来开门,水灵却也跑过来说:“我来开,我来开。” 门一开,君豪神采奕奕的看来睡饱了,他抱着一大扎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送给你。” 她肯定人家那花是向着自己伸过来的!刚伸手要接时,水灵却一把抱了过去说:“好漂亮的花啊,谢谢!快进来。” 君豪:“那个,我还带了个朋友。”刚说完,他身后闪出一个人来。一看来人,她俩同时翻了个白眼,齐声道:“怎么是你。” 林宣对君豪耸耸肩说:“我就说吧,她们不欢迎我。” 然后转头对金遥一脸可怜兮兮地说:“吉吉,怎么说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吧,你没请我吃过一次饭也就算了,我来噌一次饭,也不至于这样给我脸色看吧。” “你说,可以带个朋友的。”君豪也很尴尬。 刚才的行为决对是没经过大脑的本能反应,所以她马上打起精神,挤起笑脸说:“是啊,欢迎之至呢,我也是做了四个人的菜的。快请进。呵呵。” 当桌上色香味俱全地摆了满满一桌菜时,两位客人一脸被镇住的表情。她蛮自豪的。 君豪惊讶:“这都是你煮的吗?”她点了点头。 水灵插嘴:“我也有帮忙的。”她也点了点头,水灵确实有帮忙,下楼去帮她把菜提上来。 君豪喝了口汤,赞道:“太好喝了!” 林宣也喝了一口,她看着他,暗暗指望他也表扬一下呢,谁知他却转头对君豪说:“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你的妈妈。” 她不禁腹诽了一下。君豪说:“比我妈妈煮的还好喝。” 水灵:“那你以后多下来吃,吉吉她经常为炫她的厨艺煮了一大堆菜呢,我们都吃不完的。” 林宣:“那我是不是也。。。” “你就免了。”他还没说完水灵就打断道。 他转头再次可怜兮兮地看着金遥,她只能说:“呵呵,那个,你们若不嫌我厨艺差的话,以后都可以下来吃饭的呵呵,呵呵。”她真想揍水灵。感情做饭洗碗的不是她! 林宣说:“那我以后不客气了。”水灵翻了下白眼。 水灵夹了块鸡肉放到君豪的碗里:“多吃一点。”君豪忙说:“谢谢。”咳了一下,明显还不太适应水灵的性格。 问金遥:“吉吉你厨艺是跟你妈妈学的吗?真是好的没话说啊,现在年轻女子,很少有这样好的厨艺了。” 她说:“在我家,我妈煮的东西没人吃,连她自己都不吃的。” 林宣噗一笑。君豪:“难道你上过厨艺班,专学过厨艺吗?” 她一指水灵:“她是我师傅!” 三人都一愣神,其中水灵更是以为金遥是故意夸她,助她给君豪留个贤妻的印像,于是马上坐直,一脸正经。 她接着说:“不过她自己厨艺九级残废的,我被子临甩的那次,病得起不来床,她给我煮的鸡蛋汤差点没把我喝死!但她那张嘴却是比世界顶尖美食家的嘴还叼钻挑剔!这太咸那太淡,这道菜太老,那道菜太生,这种搭配不科学,那种搭配不营养,一开始折磨得我要跟她翻脸!我的厨艺就这样被她折磨出来的。” 水灵一脸黑线:“别听她胡说,其实我厨艺蛮好的!”君豪再咳了一下。 林宣却问:“子临是谁?” 第五十四章 敬最好的我们 她一愣神,以前子临两个字就是她心中痛穴,一点中就心痛欲碎,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能风轻云淡说起了。 水灵看她这样,估计是以为又刺中她死穴了,白了一眼林宣道:“有的吃你就好好吃,哪来那么多问题!” 她回神说:“哦,没什么,子临是我的初恋,大学四年差点把我宠坏的男友,他说一毕业就娶我的,婚期都定好了呢,到了时间他却突然把我甩了,娶了当时我最好姐妹呢,防火防盗防闺蜜还真是人生真理呢,呵呵” 林宣和君豪都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低头吃饭,水灵不说话,气氛有点冷。 水灵举起酒杯对她说:“感谢他的不娶之恩。”她向她举起酒杯,林宣两人也举起酒杯,林宣说:“吉吉,你是最好的。” 她说:“那就敬最好的自己,敬最好的你们!”。 酒杯碰在一起:“敬最好的我们!” 几人将杯中酒而尽,气氛再次回复轻松友好,水灵调侃:“你们俩个昨晚终于领教了吉吉千里魔音的历害了吧。” 林宣点头:“自从认识她后,我耳朵备受摧残,经常出现幻听,总觉得她在我耳边尖叫!” 水灵深有同感,居然举杯跟林宣干了一杯:“总于有人理解我这么多年受的苦了。”这两个人竟然像毫无芥蒂一般,同病相怜地举杯共饮! 干了一杯再次感叹:“幸好隔壁一直没人住,我一定再多一个知音。” 君豪却说:“很快就有人了。” 金遥和水灵同时问“你怎么知道?” 君豪:“隔壁业主,是我一兄弟,双缘阁刚开始建他就订下了,只是那家伙不知怎的,迷信的很,听一神棍说,他二十四岁之前,不适宜入住,若强行入住会撞邪,于是,这房就空了这么多年,昨晚才陪他过了二十四岁生日,我若没猜错,他今天就会过来了!” 刚说完,门铃响起。 水灵去开门,门口一年轻人,很是俊秀,长得细皮嫩肉的,皮肤好得让女人都要嫉妒,他笑着说:“哈啰,我是新来的邻居,今天搬过来,以后多多关照哦。” 君豪听见声音过来:“我靠,郭襄!真是你啊!” 郭襄翻了下白眼道:“是郭襄阳!” 水灵也过来:“我叫江水灵,她叫金吉吉。” 郭襄一见水灵,就双眼放光,眼都直了。 水灵明显对此类眼光习以为常,笑着问他:“你爸爸一定是个金庸迷!” 君豪推了他一下他才回神说:“额,不是,我爸不爱看小说,他爱看医书和研究研究古董,我妈才是金庸迷呵呵。” 水灵:“那你名字一定是你妈取的,不过人家郭襄可是女侠,你嘛,额。” 襄阳脸一红再次纠正:“是郭襄阳。” 君豪转头对她们说:“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妈说她妈生他的时候坚决取名叫郭襄,可是入户口的时候,他爸冒死给他加了个阳字。”她们一起笑了。郭襄阳脸一红,摸了摸头,看着笑脸如花的水灵傻乐。 金遥心想:这孩子悲剧了,他绝对不是水灵喜欢的类型。 正说着话呢,对面一工人模样的人问他:“郭生,这个柜子放哪?”他转头说等等,然后跟我们说下次出来好好聚聚之类的,就过去了。 君豪也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要马上去办。就跟林宣一起告辞。 他们转身离去的一瞬间,金遥突然觉得君豪远去的背影很熟悉,想抓住这感觉的时候,却又飘远了。 水灵回厅里看电视。金遥回来清理现场,她做这做那的,没事找事,但实在无事可忙时,她也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正放着她们今天小心翼翼避开的事,也许事情太大,各大电台新闻大幅度长时间报道昨晚的事,转了n多个台,都在说这事。 新闻报道,昨晚山海滩上露营者集体失踪,失踪人数未定,目前估计至少十人,因为有十个人家属报了失踪,但失踪人数还在不断增长,从现场观察,沙滩上有人大幅度活动的痕迹,海里漂着几艘空船,怀疑是露营者集体狂欢,然后晚上出海夜钓,出了事故。政府正在海上组织大幅度搜救等等。 她们两人静静的盯着电视屏幕,都不说话。看了半天,金遥终忍不住问:“你会跟林宣和平相处吗?” 她直直盯着屏幕好久,在金遥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说:“我能不能跟他和平相处,取决于他,不在我,这个问题,你去问他。” 两人静默了一会,她水灵灵的目光转过来:“你好奇心那么重,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什么怪物?林宣又是什么怪物吗?”金遥心一震!望向她。 她明媚一笑,往沙发上一靠说:“你还记得她跟你说过的那个故事吗?就是我们庆祝那个老不死死的那晚,我跟你说的故事,那故事的女主角,就是我。” 金遥大惊:“一个漩涡,怎么可能会把你带到另一个世界去?海上天天有漩涡的了!” 水灵:“那不是一般的漩涡。这是五炁海一个执法者到人间执法,施展时空瞬移术从海上回来时,形成的一漩涡,我刚巧游到了这里,被无意间带了回来。” “什么是时空瞬移术?”震憾真是一个接一个。 水灵:“就是一种压缩时间和空间的能力,五炁海里敢在三界之中穿行的,都必须懂这一异术。” 她举了个例子:“比如我现在在双生城,但是有非常紧迫的事情需马上到后苏城去,我可以将两城的距离压缩,一迈步之间就能达到。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但这一瞬间,你如果就是这么巧走进我的压缩场,就被我无意间带了过去。” “也就是说,我刚巧就那倒霉催的,在那么一瞬间走进你的压缩场内的话,你移到哪,我就会跟着你在一瞬间移到哪吗?”金遥很是惊讶。 她说:“不一定,如果当时我很着急,压缩内可以一步千里,比如我一跃之间到了后苏城,而你当时只移了一小步就有可能被带到了两城之间的幽州城,若其他地方。” “也就是说,我有可能这一秒在双生城,而后一秒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幽州城!而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里!”金遥真是惊呆了。 第五十五章 时光的模样 她说:“对。虽然这种机率少但影响很大,所以这一异术我们从不轻易施展,即使施展,也尽量避开人群,到空旷处施展!在人间,五行之气不纯,所以施这一异术,也只有在空旷处才能施展。” 金遥:“施这个异术的时候,会产生什么特殊现象吗?” 她说:“会的,现象有很多种,有时候因施术者力量强弱或本身属性,现象各有不同。在陆地大可能会出现一片迷雾,让人看不清,甚至会让人一瞬间的失去意识。或者有光一闪而过,又或者火族有时候会产生一些花草树木烧灼的情况,力量稍弱的话,还会造成一些时间扭曲而产生的尖啸声或其他怪声。海上的话一般形成漩涡,会产生怪声,更会使海上风云变色。” 金遥:“压缩场会停留多久?” 水灵:“时间不定,依施术者能力,甚至心情,还有环境,距离等,一般是三秒到一分钟左右。” 金遥:“你说,这种气场是由时间空间压缩而成,且有很大的不定性,如果,你们施术回五炁海时,我刚踏进这个气场之内,只移了那么一点点,这气场就消失了的话,我会不会迷失在时间或空间之中,就像时空穿越一样。” “会的”水灵点头。 金遥问:“那不能把这些人带回来吗?” 她说:“时空是个神奇的东西,失落在时空中的人,都多多少少产生了变异,已是三界所不容,能容下的,只有五炁海这个地方而已。它们会被执法者带回五炁海。” “你不是说有三界吗?你们在人间突然消失,三界不容,那岂不是会扰乱三界秩序吗。”金遥还是不解。 水灵:“在三界有一种特殊死亡,叫魂飞魄散,永恒消失!我们将被归为这一列中。” 金遥:“可是有些人,突然失踪,几十年后,回来,经检查没什么变异啊,有些变老或几十年不变而已。” 金遥:“这种人并没有穿越到其他时空,他们应该还在同一时空内,只不过,他们误入了异能者在人间开辟的时空域。” “时空域是什么?”金遥不懂。 “就是在你们存在的时空版图内,开辟一个新空间,是由时间域和空间域两部分组成,误入时间域,则有可能眨眼十年,误入空间域,则有可能在眨眼之间就到了千里之外。如果时空交织,则更有可眼眨间过了十年并且在千里之外。” 金遥:“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样说吧,你们人间,称之为第四维空间。”水灵解释道:“稍有不同,但类似吧。” 这个鑫遥稍稍能懂,她问“如果我在双生城被你瞬间带到后苏城的话,我也要被带回五炁海吗?” 水灵皱眉说:“不会,你还不了解我刚才说的时空域,怎么说咧,这样吧,你知道时间,和地点对不对?” “我当然知道!”金遥翻了个白眼。 水灵:“如果我把你们现在存在的这个时空,简单比喻成一个十字架,是由一横一坚来构成,横表示地点。竖表示时间的话,那么这个时空就可以简单理解为时间和地点组成的,对不对?”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金遥。 金遥想了想:“对。” 她微笑了下:“如果我在十字上那表示地点的横线上,标出两点,一点是中国另一点是美国的话,我用时空瞬移术,一下子把你从中国这一点带到美国那一点去,你是不是还在这个十字架之内?如果把竖线上的两点,比喻成十年前和现在的话之后,如果我压缩时间,一下子把你从现在这一点带到十年前那一点,那么,你也依然在这十字架上对不对?唯一不同的是,你在这个十字架上的不同位置而已。但你依然脱不出这个十字架。也就是说,只要你没脱了这个十字架,或十字架所涵盖的这个版图,我把你带到什么鬼地方去,或什么时间去,五炁海都不管!你自认倒霉!” 金遥目瞪口呆。似明白又似不明白,问:“如果你现在把我带回一年前,那这双缘阁里岂不是住着两个我?”太惊悚了! 水灵白了她一眼,鄙视一句:“你真是智商不够!我问你,如果我把你带到十年后,你认为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将来的事谁知道呢?”金遥说。 “我就知道啊,千年,万年,千千万万年,它是什么样子我都知道”她说得煞有介事。 金遥则震惊异常:“是,是什么样子的?” 水灵嗤笑一声:“它就是时间的样子啊,时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它从来没变过,不管过去,将来,它都是时间的样子。所以说,你回到十年前,也只是回到十年前那个时间点而已。你到底懂不懂?” 金遥一脸茫然。 她说了一句诳语:“一切虚妄,唯有在此刻实在,你懂不懂?” 金遥依然一脸茫然。 水灵不耐烦了:“不跟你说了!你的智商能稍稍听得懂那个十字架的例子,我就觉得神奇了。再跟你说下去,我会疯的!” 金遥一下着急:“不说这个就不说这个了,那跟我说说五炁海吧,它是个什么地方?” 她轻叹一声,说:“我跟你稍稍说一下吧。” 从她口中,金遥了解了一个如传说一样的世界。 一进入“五炁海”就会看到两座山,每座山上都有三个金色大字。左边山上的字是:红尘来;右边山上的字是:三界外。 两山烟雾緾绕,只能看到上一半,看不到起源,不知高低。两山之间有一座渡桥,叫凌烟桥,桥下烟波飘缈,看不到底下,不知深浅。 桥凌空飘于云气之上,无支无撑。桥的尽头,有一个像一半一半大门那么大的太极图,但它不是实体的,也是由云气飘聚而成的,看不清里面秘镜。太极图上飘着“五炁海”三个字,它们亦是由气体飘聚成。 穿过这个“太极门”向前走四五步,就是一个台阶,只有五级,台阶右侧立着一块一人高的石碑,上书三个红色大字:莫回头。 登上台阶后,就是一座洁白的亭子,它叫:聚散亭。亭外,空空荡荡除了一片虚空。 五炁海内有金、木、水、火、土,和魔六大族。分别居于六处地方。 聚散亭外,各人需寻各自门。 比如水灵是水族,虚空中就会出现玲珑桥,玲珑水泡会拥着她,回到玲珑水城。 林宣,他回木族,虚空之中就会出现花叶之桥,满天花叶托着他飘回游龙森林。 若回金族,空中就是出现白云桥,白云折射七色祥光,如彩虹桥一般,带着主人飘回白浮城。 而田央加回土族,虚空中就会出现空中石桥,把她带往地下迷城。 若回火族,空中就会现现飘忽的鬼火桥,万千鬼火簇拥着它们的主人回鬼火荒原。 魔族中人来自五大族,但他们之所以被划为魔族是因为他们自己不屑与族中人为伍!渐渐渐成一个特别群体自称为魔族。居住在无间魔域。 平时,各不相干,各自修行。 金遥说:“那是个很美好的地方啊。” 水灵凄然笑了一下:“吉吉啊,那里可是个地狱啊。” 第五十六章 一半一半 金遥再次露出不解的样子。 水灵看了她一眼说:“不明白?不明白你去问林宣吧,我想,他会尽量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的。” 说完她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盖里。金遥正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却突然抬头,对她说:“吉吉,你教我做啤酒鸭好不好?我发现君豪很喜欢吃你做的啤酒鸭,刚才吃饭,他夹了好几次呢。” 她心一痛,她对这许君豪是认真的吗?但是她明知道的啊,她一开始就知道的!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为什么明知不可能,却非把自己陷进去呢,这不是她的行事作风啊。 也许不信命,只要自己想做的事,即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她的本性吧。她当初明知万劫不复,亦在所不惜,逃出五炁海来人间赴一场爱的誓约。不正是这样子的吗? 那我与林宣呢,我怎么办? 那天,她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水灵进房后也一直没有出来。 半夜,她辗转反侧睡不着,起来打电话给林宣,他很快就接起电话问:“出了什么事?”他这样问是因为当时是凌晨两点。” 她说:“救命恩人,明天我请你吃饭好吗?只有我们两个。” 那边停了一会说:“好,不过地点我定。” 她答好后,他说:“好好睡觉吧,别想太多了。” 她拿着电话,心中涌起一种久违的感觉,那种回到大学时代,躲在被窝里跟子临轻声煲电话粥的感觉,那时同在一个学校,天天见面,他却总是每晚睡前都要给她电话,聊到手机发烫都不愿挂,而她竟也不觉得厌烦。 她说:“那,明天见,晚安。” “晚安。”他回道。 第二天,她想不到林宣带她来的地方居然是“一半一半”。 五年前,水灵拉她来这地方喝一次酒,让她成了双失人员后,两人就再没踏足过这个地方! 当年第一次见这个地方,她就被震憾到了, 当时,她们来到门前,就看着一扇霸气十足的大门,门正上方如火苗轻舞,如水波轻漾的写着四个大字:一半一半。 门两边如对联一般,都竖写着字,左边是:一半火焰一半海水。右边是:一半红尘一半世外。 门中一个太极图,普通太极图都是一黑一白喻意一阴一阳,而这个太极图却是一青一白。 里面更是有特色,左半边门一开,是豪气酒吧,里面纸醉金迷,声响震天!右半边门一开却是个茶馆,茶香袅袅,水声,鸟声,如在写意山林。 里面相通,隔着一个小通道,两扇门,隔音一流!确实是一半火焰一半海水,一半红尘一半世外!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只几步之遥。 当年她们进的是左边,这种地方她没来过,但水灵她说她喜欢这个地方,一直想弄明白这地方的老板是谁,但除了知道他姓林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吧台的三个调酒帅,都帅得让人不敢直视!其中两个都脸带微笑,只最帅的那个面无表情冷得很。 水灵显然与他们很熟,一来就对她说:“在这里,你想喝什么他们都能给你调出来,连孕妇喝的酒,他们都能调。即使你点明了材料指明酒要几度他们也都能给你调得分毫不差!” 说完居然就跟那两个温暖的帅哥调情去了。 她有点不知所措,里面灯光闪烁,音响差点把她心震出来了。突然一杯粉蓝色的酒推到她面前,那个冷冷的调酒师跟她说:“你喝这个吧。” 她有点受宠若惊,忙说:“谢谢。但我不会喝酒。” 他看着她说:“这个喝不醉的。” 她端起来喝了一口:一点温暖,直达心田,一点清凉留在喉间,一点幽香在舌间缠绕。 她震颤不安飘浮于半空的心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安放处,平静了下来,被这神奇的酒吸去了心神,她看着他说:“这酒!真好喝,好神奇啊,它叫三个一吗?” “为什么说它叫三个一?”他看着她奇怪地问。 “一点温暖,直达心田,一点清凉留在喉间,一点幽香在舌间缠绕。这酒不叫三个一,难道叫一点一点?”她微笑着回答。 他目光炯炯,看着她一会,才说:“它叫三三酿。” “有缘故吗?”她好奇。 “三分清醒,三分醉,三分迷茫。”他说 “那还有一分呢。”她奇怪。 他说:“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她望向他,然后两人一起笑了。突然有种相见恨晚的知音之感。 这时水灵走过来大惊小怪:“天啊,林诺居然笑了!你什么魅力啊,他们都说林诺是面瘫,没人见他笑过的。” 金遥白了她一眼,对林诺说:“这家伙说话不经过大脑的。” 林诺恢复了冰冷说:“没事。”走了开去。看来,他似乎不太喜欢水灵。 水灵叹了口气说:“早知道不过来了,把他吓跑了。我觉得这家伙除了冷点外,应该不错,不如你把程子临甩了,泡他好了。” 金遥白了她一眼说:“净胡说八道,我都答应子临求婚了,你以后不准开这玩笑了。” 她脱口而出:“那他还说在八月荷花最艳的时候娶你呢,现在荷花都要谢了,也不见他娶。” 金遥:“他突然发现他有恐婚症,让我给点时间他调整,应该快了。” 水灵不说话,她对着吧台,看吧台里精致装饰,而金遥是背对着吧台,看酒吧内红男绿女。 突然她对金遥说:“吉吉,我一直庆幸你信佛,洁身自爱,没有吃亏。” 金遥糊涂:“什么?” 她说:“我不想告诉你的,但又不想骗你,唉,你回头吧,看十点钟方向。” 她回头一看,心一撞,脑袋翁一声。看到十点钟方向的角落里坐着一男一女,那女的面向她,一眼就看到是胡媚,那是她当时最好的姐妹。认识她还比水灵还早! 而那男的背影她也一眼就认出来,是子临。胡媚站起,隔着桌子,探身过去吻他,然后坐回来,娇笑,说着什么,一脸幸福! 金遥转头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是的,冲出去,而不是冲过去。她本能就是懦弱,她最初的反应是逃避! 她冲出大门,吐得一塌糊涂!水灵惊讶地说:“吉吉,林诺的拿手绝技三三酿可绝对喝不醉人的,他也绝对不轻易给人调的,如果他知道你喝了他这酒吐得这么凄凉,他会恨死你的。” 她吐得泪流满面,心要炸裂了!就要跪下去,水灵死死抱住她,她却怎么都站不稳。 水灵眼一红说:“你不至于这样吧。”她扑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过了好久,她扶她坐到一边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就要往一半一半里面去,她拉住她问:“你干嘛?”她说:“帮你出气啊,你放心,我绝对会让这对狗男女从此怀疑人生。” 她死死把她拉住说:“送我回去吧。” 水灵直直看了她一会说:“好吧。” 然后就是要生要死。 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曾经以为,此生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但是昨晚,她亲口答应了林宣,地点由他定。所以她没说什么。 第五十七章 另一半 静静跟着他,来到大门前,再次看到这扇恢弘独特的大门,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时光是个神奇的东西,你看不见,摸不着,但你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它存在。 你回头看,看不到过去,但它真的已过去,你甚至恍恍惚惚间都弄不明白它是怎么过去的,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就已走到这里。 你往前看,看不到未来,未来还有多长,会是怎么样的呢,它是那么的缥缈神奇,充满无数可能,亦有可能嘎然而止。但它真的会停止吗?似乎不会,生命有可能,钟表有可能,但时间似乎不能。 你看下脚下,离我们最近的是现在吧,我们能把握的就是此刻吧,但真的能把握吗?似乎一秒之前,它还是未来的,可一秒过后,它又成了过去,那现在呢?它在哪? 她晃了晃头,觉得恐惧。 已经五年了,五年前,踏进这扇门之前,子临还是她深爱的人,胡媚还是她最好的朋友,踏出之扇门之后,他们已双双背叛了她。 那么今天呢,站在门前,林宣是她喜欢的,并且是曾与她共历生死的救命恩人,水灵是她最好的姐妹。但出了这里之后呢,还会是吗? 她不禁后退了两步。她突然想逃。 林宣牵过她问:“怎么啦?” “没事。”她定了定神说。 他牵着她,推开右门。右边属茶馆:茶香袅袅,水声,鸟声,如在写意山林。 五年前她进的是左门,那边是豪气酒吧,里面纸醉金迷,声响震天!几步之遥却是两个世界。 “是不一样的,会不一样的,会没事的。”她心里安慰自己道。 他牵着她,经过外面宽阔的,如在山水间徜徉的茶室,她一抬头,本能用手一遮,因为茶室没顶遮盖,头顶是广阔的天空,此刻有毛毛细雨洒落,她心中奇怪,想:天空下雨了,怎么没淋到我们? 她迷糊半天才弄明白,这天空是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那么逼真,竟与外面的天空融为一体,让人产生半边烟雨半边晴的错觉。 她才想起来,人们给这个茶室起了个名字叫:“雨不落”茶室。 一路闻着各种茶香花香听泉水叮咚,鸟声啾啾真是种享受。 过茶室之后,拐了几拐,眼前一个缩小版的八卦门,他拉她靠近时,那门自动开了,她们进去后,门又自动关上。 门后是山水回廊,青竹,红梅,苍松,奇花异草,灵水竣石,珍鸟异兽,她彷似真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路上,她们碰见几个曲线玲珑,身量高挑,容貌姣好,穿着绿袍的奉茶女,见到金遥两人,都会停下,恭敬垂首,非常有礼貌,但是却全不招呼他们,也不问他们去哪,更是没人带路。 她问他:“喝茶不是在刚才的茶室的吗,我们要去哪?怎么没人来给我们带路呢?这服务这么奇怪?” 他笑了一下说:“不用带,路我熟。”附她耳边神秘地说:“爷可是这里的vip。” 她只能跟着他走,一路上她问:“刚才好像见到了小鹿。”他说:“对。”她:“好像还有小兔子。”他又说:“对。” 已经上到了二层回廊。她又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突然啊一声,躲他身后,他停下问:“怎么啦。” 她说:“她刚才好像看到一条大蛇,它一闪而过,躲那假山那边去,但好像它有翅膀啊,我是不是眼花了啊。真吓人。” 他笑了一下,牵着她继续走说:“看过山海经吗?” 她装傻说:“啊?山海滩去过几次,不过我发誓以后不去了!山海经没看过。” 他说:“《山海经·中次二经》有言:鲜山多金玉,无草木,鲜水出焉,而北流注于伊水。其中多鸣蛇,其状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见则其邑大旱。” 她惊问:“你是说刚才那怪物,是山海经中所说的鸣蛇?” 他说:“对。”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有这怪物?她拉住他说:“我们回去吧。” 他鄙视道:“胆小鬼!放心吧,你很安全,对于它来说你太瘦了,咯牙!” 她把他家大爷二大爷都腹诽了一遍。 也不知绕了几段回廊,她都绕晕了,似乎还上了几段,目测一下,现在所处小亭子的高度有三层楼左右。 亭中一圆桌,两张由青藤织成的圆椅,有靠有扶,桌面竟是一个太极图,跟门口一模一样,一青一白。她左看右看,没看到奉茶女过来,奇怪道:“怎么没人来招待呢。” 他说:“你点茶就有人来了。” 她郁闷:“没人来,我怎么点啊?” 他伸手过旁边立着的一段树上,拉住一段叶子,一拉,那段树居然开了。她一直以为旁边立着的是的奇木是个装饰品,因为它长有细叶和花,她学着他,扯住一片叶子,轻轻一拉,那木头就开了,里面竟是茶单。 她看了一下说:“上面只写有一个个奇怪名字,弄不懂是什么泡成的茶啊,没人来介绍一下吗?” 他说:“在这里喝茶看缘份,你就看里面的茶单,觉得那道茶名顺眼,就点哪道,按一下那个名字就可以了。茶里面的乾坤也靠你自己去品偿。” 她不敢置信地伸手去按了一道茶名:“难得相逢。” 那四个字马上由绿变白了,她觉得好玩,问:“那我要取消呢,是不是再按一次。他说:“取消不了,点了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要点两壶这个茶呢?是不是按两次?”她觉得有趣。 他:“在这里,茶不论壶,只论杯,每一桌人,只能点一道茶,每个人只能喝一杯!” 她把树“关”上翻了下白眼嘀咕:“要是口渴了,真不能来这地方。” 他笑了一下。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亭子下面的山石间似乎有一个温泉池,水烟飘缈,让人如在云中之感。 身旁的大树树干是白的,躯干好大好高,高耸入云一般,枝叶如伞般向四处伸展,这是什么树啊,像白杨呢。 正盯着打量呢,那树却突然打,两个人冒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一看,那树居然像有道“门”一样打开了,竟是两个奉茶女棒着茶从树干里面走了出来,她目瞪口呆。 她们一人一杯茶,恭敬地奉于她们前面桌上。 林宣手一摆,她们恭敬地从原路退了回去,那扇“门”缓缓关上。她站起来细细打量那树,无缝隙链接,完完好好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太神奇了。 林宣:“你傻乎乎在转悠什么呢,快过来喝你点的茶。” 第五十八章 道不清说不明 她忙坐过来,端起这如玉瓷般精致绝伦的白茶杯,触手温暖,就着盖子放到鼻下一闻,似乎整个杯子都有暖暖茶花香气。一开盖,淡雅清香随着暖气袅袅飘起,让人神醉。她心中感叹真是好茶。 她喝了一口,满口馨香,清爽带着暖意,直达心田,只一口,就让人久久回味,细细追寻其中真蕴。 她放下杯子,林宣微笑着问她:“喝出里面有什么吗?” 她再抿了一口茶,闭着眼睛,细细感受,说:“我似乎看到了春天雨后,一个嫩芽长出枝头,却又闻到了阳光的味道,喝到了菊花的清雅,带着幽香直泌心脾,秋天,一滴露珠凝成了霜,似乎听到雪化的声音,它清凉清凉的,消去了所有的浮燥,嗯,还闻到了梅花的清香,喝到它的孤傲和寂寞。” 茶在舌间缠绕,竟随着逗留的时间,而发生几重不同的感受。 她睁开眼睛来,惊叹:“真是好茶!一杯已是有余!” 发现林宣正痴痴望着自己,他的眼睛是那么的乌黑明亮,似能直看到人心底!使她的心一颤,脸一红,低下头去。 他咳了一下,抓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说:“你竟喝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我却只感觉到它解渴呢。” 金遥鄙视道:“真是牛嚼牡丹。” 这时树门再次打开,金遥一转头,竟看到林诺托着一杯酒过来。将酒轻轻放到她面前。望向她,微笑一下。 金遥有点弄不清状况,以为这又是这里的一个什么怪规矩。估计是赠送的。回他一微笑说:“谢谢。” 打量他一下,五年了,他好像没变,眉眼之间的神情,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些什么,她说不出来。人们总说其冷傲,而她总觉得他眉宇之间有一种轻愁。 林宣看了下两人,有点糊涂,对林诺说:“我没叫酒。” 林诺说:“我知道,我请吉吉喝的。”看着吉吉说:“你好久没来了。” 林宣惊讶:“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而金遥再次受宠若惊,想不到,五年前匆匆一面,他竟还记得自己!马上答:“是啊,五年了,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他说:“喝过我三三酿的人,我都记得。” 她惊讶:“啊,那你记忆一定超惊人吧?人来人往那么多人,你竟记得住,我只来一次,且又隔了五年之久,你竟也记得住。” 他笑了一下说:“不是我记忆好,是喝过三三酿的人少。” 她想起水灵说过,林诺的三三酿是不轻易给人调的,不禁深深望向他的眼睛,突然很想明白他在想什么:那是一双很美好的眼睛,黑白分明,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泉。 林宣咳了一下,他们转头望他,他摆了摆手,林诺点了下头,就要退下去,她马上叫住:“我能不能请你一起喝茶。” 林诺还没答,林宣就先说:“不能!” “为什么?”她问。 “这里的规定啊!你不想他丢了工作吧。”他理所应当地说。 她奇怪:“这里的规定你怎么知道?” 他转头看林诺:“是这里的规定没错吧。” 林诺:“没错。”看了她一眼,退了下去。 “这里的规定也太没人性了吧。”她很是不满。 林宣:“怎么没人性了,这里每个工作人员都是俊男美女,如果每个人都请他们品茶喝酒,那谁干活?” 她想了想,很有道理。 林宣心中郁郁,再次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吉吉:“五年前,我来过一次,进的是酒吧那边。林诺给我调过这酒,叫三三酿,一喝难忘。” “他主动给你调的吗?”林宣很是惊讶。 “对啊。”吉吉微笑着,看着这酒,满是欢喜。 “不就一杯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吉吉笑了下:“你是看他没请你喝,不开心了吧?”把酒端向他:“呐,我请你。这酒,真的很神奇,一喝终生难忘。” 林宣却不接:“不稀罕!又粉又蓝的!一看就是幼稚的东西!” 吉吉端回来:“你不喝最好,我自己喝。”轻轻啜了一口,微笑了一下。 林宣伸手过来一把把酒端了过去,喝了一口,吉吉满脸期待地问他:“怎么样?” 他做了个嫌弃的表情:“只有一些心智不全的小女生才喜欢这东西。” 吉吉有点生气就要抢回来!他却不给说:“你不是请我喝的吗?” 吉吉对他很是无语!这家伙真是怪异,自己不喜欢喝,又不让别人喝!一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就不跟他争了,说:“好,好,请你喝。” 他却仰头,把这酒一口灌了,敲了一下旁边的树,树门马上开了,一个奉茶女过来,就把酒杯端走了。 茶和酒都被他糟蹋了,吉吉心中再次感叹:牛嚼牡丹! 喝了口茶,终忍不住说:“五炁海的事,水灵跟我说了一点,但她自己的事,却跟我说得很少,你能告诉我吗?” 林宣轻叹了一声:“我今天来,就是解答你疑问的。” 经过林宣的讲述,金遥终知道水灵的事。 一开始林宣跟水灵也不熟,因为两人不同族,水灵在时空之中异变,带有水族性质,所以一来,就被带到玲珑水城,他们两人在各自领地各自修行,只听说她刚到的时候,似乎闹了一会,后来就接受了事实。 她悟性很高,自身条件非常好,很得水族大祭师的欢心,亲自指点她修行,将她封为水族圣女,还将水族至宝水玲珑传给她。短短几十年间,她就经过执法堂的考验,成为执法堂里的执法七子之一。 她一直想到人间来执法,但执法堂的长老觉得她凡心未尽,知道她在凡间有个有名没有实的丈夫,长老们本意是:她这个最后的亲人去世后,她才能到人间来。 事实证明,执法堂的长老们担心是对的。水灵拼了命一样日夜修行,想尽办法成为执法七子,就是为了借到人间执法的名义,回到人间,与她的丈夫再续未了缘。 当她这个目的被长老扼杀之后,她居然暗中与五炁海的不安分的势力勾洁。发动叛变! 由于有内鬼,所以叛变时机选得很好,叛变很成功,影响极大,叛逃者众多,散落人间各处。那是五炁海三大叛变之一。 当时是执法堂留守最弱之时,在那次叛变中,执法堂损失了两员大将,就是留守的白桦和田央和!他们当时属执法七子成员。他们都没想到水灵会叛变!对她不设防,他们的死,水灵关系重大! 央和是央加的师傅,她对水灵恨之入骨,央和受创严重,至今还没能完成肉身重炼! 她奇怪:“肉身重炼是什么鬼,他不是死了吗?应该投胎吧?” 第五十九章 仙界地狱 林宣:“在五炁海的死,跟人间的死是不一样的,人间的死,就是指肉身死后,灵魂入三界轮回。但我们已不属三界之物,死后灵魂入不了轮回道。因此,五炁海就有一处安放灵魂之所,叫养魂塔,塔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层。” 她震惊:“哇,那岂不是要顶到天了。” 他笑了一下说:“五炁海之物,死后灵魂都可入养魂塔内修养,直到重新修练出肉身为止。肉身重炼是一个漫长可怕的过程,困在塔中,无边的寂寞,短则百年,长则千万年。直到重练得真身,才能重见天日!” 她问:“死后,记忆会消失吗?重练真身的过程,他们有意识吗?在五炁海里有魂飞魄散这种永恒的死亡吗” 林宣沉默了一会,才沉痛地跟她说:“五炁海的死亡,除了肉身消失,异术无法施展之外,其他一切跟活着没有两样。灵魂入养魂塔练万物之精化气,炼气化形,继而重得肉身。无穷的生命,无穷的空虚,那是很可怕的,所以五炁海一直有人研究真死之***回之秘,企求能像人一样,若肉体消亡,能入轮回转世投胎。” 她震惊:”凡人千万年来,不断地探寻长生不老之术,而三界外却有人不断地钻研真死之法!真是莫大的讽刺。” 想了想又奇怪:“在那个世界里人不会死,如果你们结婚生子,岂不是人满为患!” 他说:“在那个世界里,是可以像凡人一样恋爱结婚,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但却无法孕育生命。” 他转头看她说:“吉吉,五炁海里的人,都是可怜人。在无限岁月之中,不老不灭,孤独可怜。” 她心中疼痛:人生百年,有百年的烦恼;长生不老,亦有长生不老的烦恼。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问:“我那天从16楼掉下来是真的吧?” 他看了她一眼说:“是真的。” 她:“阳台好好的,我怎么会掉下去?” 他:“因为央加,她擅控土,土属性的东西,密度可随她心意变化,比如,她可把土凝成厚重的山,刚硬的利箭,亦可稀释成微尘。那天,她将你家阳台一稀释,你自然就掉了下来。” 她惊问:“我跟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杀我,因为水灵吗?” 他躲了一下她的目光,说:“也许吧。”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她:“你是怎么救的我,你们施术难道不怕有人看到吗?” 他摘下一片叶子,伸到她眼前问:“你看到这片叶子是什么颜色的?” 她翻了下白眼:“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绿色!” 他微笑道:“凡人看到是绿色,而我们看到的却是流光溢彩,千颜万色。” 她惊呆了。他接着道:“央加当时对你施术时是用土属性里的一种凡人见不到的颜色,把你遮住了。而我救你,是同理,只不过我利用的是那棵树。” 她目瞪口呆。 他问:“还有问题吗?” 留到最后的,其实都是最难问出口的。 她想了想问:“你,是因什么原因到五炁海的,在人间,还有亲人吗?” 他眉头一皱,似有瞬间的痛苦,低下头去。 她吓了一跳,马上说:“这个不用答的,这事我本不该问的,都怪我一时好奇,对不起。” 她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看他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茶,有点失神。心中一痛,转移了下话,问:“那个,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水灵?” 他:“杀了她或活捉她。” 她说:“杀了她,她的魂魄还能逃跑吗?” 他抬起头来,望着她:“吉吉,你帮不了她,不管杀了她,还是活捉她,结果都会一样。杀了她,她的魂魄三界不容,就会飘回五炁海。一样要接受惩罚。” “她会受什么样的惩罚?”她不安地问 他:“最轻的就是她或她的魂魄会被关入嚎哭岛。” “嚎哭岛是什么地方?关多久?”听这名字就更不安了。 他:“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暗无天日的监牢,只有几步的狭窄空间,在那里的五行之气也稀少,被关的人终年处在无边黑暗寂寞和饥饿虚弱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那里面不断传出崩溃绝望的痛苦嚎哭,令人毛骨悚然,所以人称“嚎哭岛”。水灵的罪行,最轻都要关一千年。” “可以让人给送饭或探视之类的吗?”她想起水灵是吃货。 林宣:“五炁海的人,像两栖动物一样,可吃饭,也可靠五行之气而活。我们来人间,才吃饭,在五炁海,五行之气纯厚,我们可吸收五行精华,不用吃饭的。被关起来的人,从来没有送饭一说,那地方有五行之气,只是稀少,所以那些人终年挨饿。” 金遥心中剧痛:“你能不能放过她,她这人,困一天都会死的。困一千年真不敢相像,还要挨饿!又无法真死,天啊,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这太残忍了!” 他:“吉吉,我们的事你不管好吗?你也管不了,别去想了。” 她死命控制自己的情绪问:“最轻的是关嚎哭岛一千年,那最重的呢?” 他又低下头去,他这样子有可能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所以她说:“你告诉她吧,你今天说的话,我全当作听神话故事一样来听的。” 他喝了口茶说:“普罗米修斯,那个古希腊神话中偷火种的神,五炁海最重的刑罚,就跟天神宙斯给普罗米修斯的刑罚差不多。” 她大惊失色,想起那个梦,梦中的修罗!他当时的情形,跟天神宙斯给普罗米修期的刑罚差不多,难道她真梦到了五炁海?那就是最重邢罚? 她混身发抖,差点就跪了下来,抓住他的手乞求:“林宣,你放过她好不好,我求你了,放过她吧,她并没有害人,她来人间只因情,并没有干坏事。” 林宣:“她知法犯法,勾洁黑暗势力叛出五炁海,杀了很多执法者,执法七子也折了两个,组织了五炁海史上三大集体叛逃之一。叛逃者散落人间各处,严重拢乱三界秩序!她必须受到惩罚!” 这太恐怖了,她实在受不了,掩面而泣:决不能让水灵被抓回去,绝不能!我要回去,回去让她快跑,跟她一起想办法,不管她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帮她! 她抬起头对林宣说:“故事听完了,我也实在是累了,带我出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林宣深深望着她,那眼神是那么深邃复杂,他说:“吉吉,来不及了。” 第六十章 云锦果子 她心剧震,一股寒气直达头顶,站起来不敢置信的退了两步:“你!你说什么?什么来不及?” 他说:“吉吉,忘了她吧,就当从没认识江水灵这个人。” 她不敢置信:“林宣,你支开了我!你个骗子,你个骗子!” 无法想象,在她与林宣在这一半一半喝茶聊天期间,一场关于水灵的围捕正在展开! 林宣“也可以说是你支开了我,你在她身边也帮不了她。我带你来这,就是解答你所有的疑问,让你清楚这一切后再忘掉这一切,忘掉我们,过回你平静的生活。” 她往后一仰,无法控制向后连退几步,直到靠在背后的大树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息,亦缓解不了心中的疼痛! 她真后悔进来这个地方,这结果比五年前残忍千万倍!但她不进这个地方,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 林宣残忍地说:“吉吉,你知道吗?我很快也会面临更可怕的敌人!五千年前神女都对付不了,只能镇压的敌人!他若逃出来,神女已死,南烈大祭司又沉睡不醒,我们恐怕不是对手,我也有可能随时死去。即使灵魂不灭,但在你有生之年,也不会再见。所以关于我们的记忆对于你来说都是痛苦,你都忘了吧。” 她悲声恸哭! 林宣过来拥住了她。而她更是怕他消失一样,双手环过他的腰,像抱狗熊一样将他紧紧抱住,认识时间虽然才一个多月,但他已成为了她最信任依赖的人! 他的手轻轻放于她的脖后,轻轻抚了一下那里的头发,低下头来,轻吻一下她的额侧。 她哭着说:“林宣,我不想失去记忆。求你!”他一震,手一滞,轻叹了口气,放于她脖后的手一按,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声巨响,将她从噩梦中解救出来,满头满身冷汗!林宣终是把她完好送了回来。 室外噼噼啪啪!一道光亮一闪而过,然后轰轰隆隆,原来外面,正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她看一下时间,零晨两点,下床,穿了拖鞋,走到水灵的房间,房门一推就开,一如既往的乱,但水灵却已不在了。 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就摔倒,扶了一下墙才站稳:我是生病了吧?真的心力交瘁!她关好门出来。 她想起林宣的话,他当时说:“吉吉,五炁海里的人,都是可怜人。在无阴岁月之中,不老不灭,孤独可怜。” 她的泪终是忍不住滴了下来:你们为什么,都让我如此心痛! 外面呜呜怪叫,风雨之声真是恐怖! 这么大的风雨,我应该把云锦搬回来吧,如果林宣没把它拿走的话。 她拐过阳台一看,吓得啊一声惊叫跌坐于地上! 云锦花还在,此刻正大放蓝光,光环罩住整个阳台!而窗外,暴风雨之中,居然有团团鬼火闪烁,条条火舌乱舞! 其间一个巨大的黑影飘于阳台外,影像好像是在一半一半里看到的鸣蛇! 火与蛇都在外乱撞乱飞似乎是想进来,但是被蓝光挡住了! 突然,七团鬼火一聚空中现出一个人来,穿着满身火红,连脸也是用红纱蒙着!她双手往眼前虚空中一拉,一支火箭就出现在眼前,熊熊燃烧,掌一推!火箭一起来势凶猛向云锦射来! 同时,那鸣蛇头一缩一吐,一团紫气凝聚成蛇形尖啸着撞来! 与蓝光一撞,红紫蓝三者“崩”一声巨响,同时消散。 正好天空一道怒雷劈下!怪蛇厉叫着一闪!不知飞哪去了。 没有蓝光罩遮挡,那女子伸手一抓,就来拿云锦!金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爬了起来不顾一切往前冲去,想把云锦抢回来。 就在那女子的手将要拿住云锦时,异变再起,云锦金光一闪,那女子啊一声退了开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不敢置信的看向云锦花! 而金遥也愣在离云锦几步距离。 此时,阳台整个被金光笼罩!而蓝色的云锦此时竟全变成了白色!叶子之间,竟结了一个小果子,比在小绿洲的小金粒大一倍,好像是一个迷你版的小金桔!就是它,在大放金光! 那女子此时,双眼火红,正盯着那个小果子,而那个不知躲哪去的会飞的怪物也冲了回来,近近的靠了过来,如灯笼般的大眼亦死死的盯着那个果子,满目贪婪! 巨蛇口中源源不断吐出紫色气蛇,疯一样向光罩撞来,而那女子也在半空中飞舞着,动作之间,无数火箭一条条向金罩射来,但此次,她们冲不破这金光罩! 突然,飘于女子身旁的漫天鬼火一聚而入女子的身体,那女子竟化成一只火红的大怪鸟,清啸一声,如一个火凤凰带起漫天火红,尖啸着翻飞了一圈后与紫蛇气一起疾冲过来,撞向金光。她感觉一股强力撞来,身不由已向后跌去! 爬起来一看,金光罩不见了,只余那个小果子闪着金光,从云锦花里飘了出来,浮在阳台上。 那女子满眼惊喜之色,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那果子速度竟快如闪电,像有意识一样,一闪,就躲了开去。 再一闪,就已逃出了外面!那女子与蛇全部向它追去!蛇一到,它一闪,天空一条怒雷劈下!蛇凄厉尖叫一声,被雷劈成了飞灰! 金遥目瞪口呆。 果子再一闪,闪出了她的视线范围,那女子也急急向它追了过去。外面,依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她静静站在那里,正在不知所措之时,眼前一亮,那颗小果子竟飞了回来,在她眼前上下左右闪了几闪,似乎在炫耀:看吧,抓不到我! 像极了一个促狭的调皮鬼! 她试探着伸出手去,它没动,她刚要抓住它的时候,那个女子闪来,一伸手,那个纤纤玉手竟化成熊熊燃烧的火手,瞬间暴长而来,带着无限气势。 她的手刚拿到果子的时候那火手也伸到了,更倒霉的是,天空一道闪电也刚好劈了下来! 她浑身剧震,只感全身如撕裂般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第六十一章 细思极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间醒来,心想:这天堂真像我家阳台。该死的云锦,我养了它那么久,它的果子竟算计我!害我被雷劈死! 唉,也许它算计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女子,是我自己手贱去抓它而已。真是死得窝囊! 水灵一定会红着眼,戳着自己遗像上的额头说:“妞啊,你干了什么缺德事唷,居然遭天打雷劈死得这么凄惨。” 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胡思乱想,一动不动。 忽然听到什么声音,细一听,跳了起,竟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四周看了一下,还真是的我家啊!竟还没死!活动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异常,天啊,难道那雷专劈妖怪,而放过人?真是太好了! 走进房间里,拿起手机一看,心肝一颤,竟是林宣! 她按了接听键,林宣:“吉吉,你没事吧。” 她眼圈一红:“你放了水灵,我就没事。” 他:“唉,他们没抓住她,她逃了。” 她惊喜地道:“真的吗?哈哈,太好了!” 他等她激动完才说:“没事的话,那我挂了。” 她奇怪:“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没抓到水灵这件事吗?” 他说:“不是,我,不太放心你,所以打电话问一下。” 一时两人都静默了下来。好奇妙。她突然觉得这样永不说话下去,也行。 好一会,他:“那,我挂了。” 她急道:“等等,嗯,那个,云锦花的果子很宝贵吗?” 他笑了一下:“吉吉,云锦是不会结果子的。” 她一惊:“怎么可能呢,世界所有的植物,都会开花结果的吧,要不哪来的种子呢?没种子就会灭绝的啊。” 他:“关于云锦的来历,有空我再告诉你吧!这世上只有两盘云锦。反正几千年来,它没结过果子。” 她惊呆了! 林宣:“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说:“没事。我饿了,去煮点东西吃,你没事的话,我挂了哦” 挂了林宣的电话,她出阳台,云锦恢复回了蓝色。 她看着它发了一会呆,不会结果,那昨晚它结出来的是什么鬼? 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再迟钝,也发觉了事情不寻常! 她站在那里,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飞过,很乱,她头痛欲裂,心情烦燥,想:我要静下来,好好整理下思绪。 她泡了壶碧螺春,端到书房。 打开记事本。开始整理思绪。 事情在哪里开始不对劲的呢? 送丧路上?不!从我掉下阳台认识林宣那天始。那就从这开始整理吧。 首先,我掉下阳台是因为田央加,林宣救了我。那么问题来了,第二天,他为什么刚巧出现在医院?说去医院检查有没被我砸伤那必定就是假的了。 那么他陪我送丧回去,是有意还是无意?若有意,是为什么?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太姥姥临死前,见到林宣时的反应!心中大骇!不可能!不可能! 她马上跳过这一个疑惑,去想接下来的事。 遇到土匪。知道五炁海的事后,她肯定金水幽宫的事必定是真的了。那个不是梦! 那五个救林宣的人,那么也是五炁海的人了,她记得其中一人的声音,是田央加的。 突然心中再一震,终于知道那天一起吃饭后,君豪离开时的背影,自己会为什么会觉得很熟悉,因为,那像极了最后抱他进金水幽宫的人! 许君豪难道也是五炁海的人吗?不,不对,如果是,那水灵不可能不认识他,那他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他的身份是个特警,不,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原来那晚在电梯他就已经知道我,这货竟一直装不认识! 然后就到了施布小镇,她当时,印像中,自己是在车外被吓晕的。但林宣他们说,他回来时,她是晕倒在车里。门窗都完好,自己只是受了惊吓。 假如我的印像是对的,那其间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我总觉得后来还有什么事?但总想不起来,她细细回想,脑海中又突然跳出一个蝴蝶小雕来,头再一痛!她肯定,这其间必定有什么事自己忘了! 心想:去到那个地方,可能我会想起来。但去到那个地方需要很大的勇气! 跟着回来,我就做了个梦!我一开始以为是普通的梦,现在想来,不可能那么巧,会梦到五炁海最重的刑罚,梦里也说什么五炁海!而之前,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些,怎么会梦到呢。 然后就到灵山公园,那晚,林宣和水灵不是情侣闹矛盾,而是在兵抓匪。这个没什么疑问的。 接着就到云锦。这怪花一定有古怪!我应该把金果子和有怪物抢它的事告诉林宣,林宣说迟点会告诉我云锦的传说,那我到时也把这事告诉他吧。 再接着就到了三生井。如果井中幻象真有其事,那么我的三生似乎都有问题! 接着就到小绿洲,洲底为什么会有天星地相局,跟怪老头是什么关系?突然想起那个小金粒。当时它好好在自己手上,怎么会莫名消失了呢。 不禁想起昨晚的小金粒来,昨晚的只是稍大一点。其他一模一样。事情似乎总有关联。又似乎都没有。 她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忽略了,就是那个鬼压床的感觉,那个神秘人!自水灵回来后,就一直没再出现过那种情况?心再一惊,想起那个视频! 水灵有异术!这已是事实! 她细一起,差点跳起:我的天啊,那件事情,不会是江水灵这货干的吧?但不可能是她啊,我感觉那是个男人!再一想,差点崩溃!江水灵,不会是个男人吧,化成个女形接近我? 阿呸,我神经了都!林宣都说她是女人,为未婚夫逃出五炁海的!但那是谁?我身边的男性异类,只有林宣一个啊,脸一红,绝不会是他!他,他不会干这事。我倒希望是他呢,阿呸!马上打住! 真心累,真心乱,头都痛了! 最后终得了个结论:智商不够用! 我的天!不想了,说不定,这些事都是因为江水灵或林宣而发生的呢,我就是倒霉催的刚好认识她们! 他们神仙掐架,关我凡人何事!把笔往笔筒一扔,披件外套出门。 她想当个局外人。 她不知道,棋局已开,局中的棋子,已没有选择置身局外的权利,除非死亡,否则只能战斗。 尤其是兵卒,你过了楚河,就再也回不了汉界! 况且,这是一局布了五千年的惊天棋局! 第六十二章 倒霉的乞丐 而此刻,金遥“噩梦”中的那个男人,正在双生城郊一处偏僻处行走。一夜暴雨,这里空气异常清新,而他所在,属双生城地势稍高的位置,所以雨后也不显得泥泞。 即使泥泞恐怕他也不在乎,因为他正有点失魂,低着头慢慢行走,他正在想素弦的事,他把金遥当成了白素弦。他坚信她就是素弦的转世。 转世,那也是她! 他摊开右掌,看了看掌心的红痣,错不了! 他饱含深情地将掌笼了起来,放到胸口的位置,似乎掌中有颗绝世珍宝。再次想:错不了!五千年了,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 神情一黯,想起她这几天异常举动来:难道她真的感觉得到我吗?是我吓到她了吗?难道她闻了甜梦香,依然能感知到我?素弦,即使是你的转世,我们还是会心有灵犀的对吗? 眉一皱,我的举动一定吓到她了,所以她才不肯睡觉。 心一痛,这毕竟是她转世,我确实应该慢慢来的,我是太久没见她了,太久了。 他边思索边慢慢走过一座高架桥,桥底,一个蓬头垢面,脏臭不堪的乞丐,蜷在一堆破棉被中,看着眼前这个骨格强状,气宇不凡,但却有点失魂的男人,慢慢走过来。 心中有点恨恨地想:这一看就一定是个有钱人!有钱人一般都爱自找烦恼,真不明白,有钱还烦恼个什么劲!要是我!有钱了,马上把转角街那个西施包子铺包下来,天天吃包子! 再打量一下那男人!再看下周围,四下无人,一时恶向胆边生,想:要不,我把他打劫了,抢了他身上的东西,他的衣服,鞋子。我穿上去,一定比他还威风! 他身上一定还有钱,有要几百块钱,那我就可以吃很多包子了,要是有一千,啊,我就一辈子不用饿肚子了,要是有一万,啊,那我就发达了!我要住大大的屋,睡软软的床!我不仅把包子铺包下来!我还要把包子铺的那个骚娘们也买下来,让她给我暖被窝,给我生娃! 于是这乞丐就双眼发光地盯着那个男人!但他也只能做做白日梦罢了。他没这个胆!更没这个执行力! 胆色超群,而行动力强劲的男人,大多活得痛快。 这一类人一般会在各行列的高端,活得轰烈。 他们有一部分人走两个极端,行正途的人享受金钱名誉地位,活得痛快!误入歧途的人,一般会被枪毙死得痛快。 而大多数人,时运未到,但又知人间正道才是正理,所以就不断寻找突破,寻找出路!这类人活得勇敢!他们不是在轰烈之位上,就是在通往轰烈之位的路上,绝不会停下来! 他们也许一生都达不到所要的高度,但是他们一生都在前行,他们是生活的勇士! 反正这类男人不管在哪里,都不会甘心在天桥底!这里只属于懒得要命而又天天做白日梦的井底蛙! 忽然,乞丐看到那个男人身体一震,有点失神的眼神一下锐利如鹰!一个转身! 顺着他的目光,胆一寒,他看到了另一个男人!气势凌人,他蜷在被窝里还受到一种让人心悸的压逼力,有种想跳起来逃跑的感觉!他大气也不敢出! 但那第一个男人,居然丝毫不为对方气势所动,稳稳站着,有种如泰山般的安稳。 他问:“你怎么逃出来的?” 这个后来出现的男人,就是五炁海逃出来的刑修罗! 修罗不答,而冷冷地反问他:“素弦呢?” 他竟也不答说:“你不应该到人间来。” 修罗浑身气势一冷:“我问你素弦呢!” 乞丐吓得一颤,缩在被子中,瑟瑟发抖! 而那个人男子依然平静地站着,依然平静地说:“她在她想在的地方。” 修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面含鄙视:“南烈!五千年不见,你竟变得如此不堪,躲躲闪闪,还跟我拐弯抹角!我问你,田中一说你负了素弦!对不对!” 而那个男人终于变了变表情,眉一皱,面含痛苦愧疚地说:“对。” 修罗气势瞬间森冷,语气亦然,一字一顿:“我说过,你若负了她,我就杀了你!” 那个男人,抬头望了望天空,淡淡地说:“那就来吧。” 乞丐差点吓破胆:这两个人要打架了吗?这么近,我死定了! 谁知那个男人刚说完,就原地消失了!而另一个也跟着他消失了! 乞丐跳起来,冲过去修罗所站的位置,四周真没人!他大叫着:“啊,见鬼了!见鬼了!” 突然,四面八方拥出人来,他马上抓住人说:“有鬼,有鬼,两个鬼!” 而那些人叽叽咕咕的,他听不懂在说什么,他才发现不对劝! 哪来那么多鬼佬?皮肤有黑有白,各种各样,而大多脸上画着奇怪的线条,像鬼画符一样。就像原始野人一样! 穿着也各种各样,大多上身不穿衣服,下身只包了一圈树枝或兽皮!男女都一样! 他吓傻了,转头一看,自己的狗窝不见了!一看四周到处是沙,地势平坦干燥,烈日当空,自己所在正是一片不知名的怪树下! 天啊!我是到了哪里了啊!刚刚是冬天为什么现在是夏天了啊,刚刚没人现在为什么这么多外国人啊!这乞丐差点疯了! 而那些外国人,都远远躲在外围看着他,没一个靠近来,个个目露嫌弃的表情。 他太脏太臭了! 这时,两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人走了过来。乞丐心想:这两个是中国人了吧? 其中一个像是这群人的领导,因为他一出现,所有人都毕恭毕敬,有一个人附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他笑了一下说:“刚才,我看到上空有时空压缩的痕迹。估计有人经过,这乞丐应该是被人无意间带过来的。” 有一个人本来是说“吱吱咕咕”听不懂的语言,一听他是中国人后,居然改用中国话说:“我们把他烤了吃了吧。” 乞丐一听,吓得双脚一软,就软倒在地。 另一个说:“炖汤也行啊。” 乞丐瑟瑟发抖,居然吓尿了! 他本来就臭气冲天,现在一吓尿,于是再加上一股浓浓的尿骚味,令人作呕,所有的人都捂着鼻子走开去。 那个领导样的人更是转身就走说:“随你们处置吧,臭成这样,要是下得了口你们就吃吧。”说完就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