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都市当男神》 第一章 告白 唉！ 就要毕业了，还是全校最不受欢迎的人怎么办？ 顾景从小就得了一种怪病，全身无力，干不了重活不说，连稍微跑上几步都可能会休克。这造成了他在人前显得自卑、另类、不合群。 几个小时前，他一时冲动跟默默暗恋了五年的女生表白了心意，结果被婉拒不说，还被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 “呵呵，这人好傻逼哦，发梦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的男神呢！”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这样的人也敢表白，这是对我们家女神的亵渎！” 视频下面不断刷新着类似的评论。 “命运你太不公平！”顾景在出租屋里指着天骂了一句。有个传说，当一个人倒霉到极点的时候，在某个特殊时间，指着老天骂一句“命运你太不公平”，命运之神就会出现，并给你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景沮丧地垂下头。就在这时，他面前没有开机的电脑突然被点亮，屏幕剧烈地抖了一下，出现一个女人的影像。 是个长相绝美的年轻女人。但那冷漠的表情，透着寒气的眼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疏离的气息，让人无法生出一丝一毫的亲近感。 “命运就是命运，你们凡人无权抱怨。”那女子冰寒的眼神从他身上碾过。 “这是神主对你的怜悯，给你一次改变的机会。” “说吧，想要什么？”那女子的声音很好听，但毫无温度。 顾景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传说竟是真的！ “我……我想要健健康康可以吗？”他整个人都有些轻轻发颤，那是激动和紧张。 “如你所愿。”女子话音刚落，一道黄色光芒就从顾景身上闪起，将他团团包裹。 大约两分钟后，光芒熄灭，顾景清醒过来，睁开了双眼。从这一刻起，他体会到了从所未有的感觉。心跳是那么得有力，呼吸轻缓而平稳，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勃勃的生机。 他不可思议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他可以万分肯定，折磨了他十几年的怪病在此时已经完全离体而去！ 在原地往上一蹿，身体立即一蹦老高。 在此之前，被怪病缠身的他别说是用力蹦跳，就算是稍稍跑上几步就会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 他的病真的好了！这真是难以置信！ “别高兴太早。”在他欣喜若狂的时候，女子淡淡的话音在耳边响起。 屏幕上的画面又是一变。女子的影像缩小到右下角，而屏幕正中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轮盘。 顾景已经用力捏了好几次自己的大腿，知道这绝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了。 他的命运真的改变了！ “这是什么？”那轮盘看着好像是一个平日里有些常见的抽奖装置。 “你觉得命运可以轻易改变？”女子淡然说。 顾景摇头。 “这是命运之轮。”女子示意他看屏幕中出现的轮盘，“在这里你将抽取命运的考题。” “除非你通过命运的考验。否则，作为失败的代价你将立即死去。” 顾景呆住了。原来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开始仔细地打量轮盘，上面不停地浮现出字迹，诸如：刺客征途、明星之路、作曲家的野望、金钱的游戏、权力巅峰……等等不计其数，看得人眼花缭乱。 “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女子说。 顾景虽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还是忍不住身体轻轻发颤，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因为这是他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如果考验失败，我真的就立即会死？” “是。” “考验的通过率是多少？” “大约万分之一。”女子略一思索，给出了答案。 顾景重重地握了一下拳头，虽然是出乎预料地艰难，但总算是有希望了不是吗？ “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女子补充了一句，“就比如这道‘明星之路’的命运考题，它总共有一百零八轮，而挑战者所要做的就是通过层层考验，走到最后一轮，最终成为顶尖的大明星。如果在任何一轮失败，那就意味着考验提前结束，挑战者死亡。” 要从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开始，成长为一名顶尖的大明星！ 这就像一盆冰水当头淋下，让人毛骨悚然。 “我真的可以吗？” 顾景突然感到迷茫和一种莫名的恐惧，冷汗一下子浸湿了后背。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现在就可以立即死去。”女子冷漠的声音传来。 顾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命运之神吗？” 女子否认：“我是神主座下的第九号使者。你可以称我为九号。”声音依然没有任何温度。 顾景再没问什么，抓起鼠标，调匀了呼吸，在轮盘下方的按钮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轮盘开始飞快旋转，无数命运考题在疯狂浮现然后消失。 而随着时间流逝，轮盘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逐渐，指针耗尽了最后的惯性，艰难地移动着，眼看就要停止下来。 那一格指向的考题是…… “权力巅峰”！ 九号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权力巅峰，顾名思义就是权力的挑战，这是一道官场题。挑战者需要在官场中一轮轮拼杀上去，最终站在政界的巅峰！这是一道很难的题目，对于挑战者的心性、能力、时运等等都有极其严苛的要求，通过率仅有十万分之一。 但就在此时，指针在彻底停止前，突然又向前滑动了一小格。最终，命运的考题被抽取了出来，轮盘消失，整个屏幕被五个大字所占据。 “男神的游戏”！ 这就是顾景抽中的命运考题。 看到这道题的时候，就连一直以来都古井无波的九号，眼中都闪过一抹异色。 第二章 愿望卡片 “这……是什么？”顾景抹了一把额头淌下的冷汗，刚才他真的紧张得要命。可是这题……他看不明白。转眼看向九号。 九号这时候似乎是微微分了一下神，不过只是刹那间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男神的游戏。顾名思义，这是一个关于成为男神的挑战。在这一场考验中，命运将会挑选出一个又一个各具特点的女性，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将她们统统征服。如果在任何一轮中失败，也就意味着你将立即死亡。”九号机械地解释着。 “征服是什么意思？”顾景觉得这道考题似乎里外都透着不对劲。 “征服的意思就是异性对你的好感度达到75分。用你们人类通俗的话来说，假设这名女性对你的好感度达到75分，通常就意味着这个女性对你产生比较强烈的信赖感，以及会被你的魅力所吸引，并愿意有些身体上较亲昵的接触。当然，这个尺度因人而异。” “如果好感度达到80分，大部分异性会同意啪啪啪。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听到九号赤裸裸地说出“啪啪啪”三个字，顾景一阵脸红心跳。这样他算是理解了，简单来说就是让女生喜欢上自己，基本要达到恋人或者接近恋人的级别。 这听起来好像比其他的都要简单一点啊！ 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要求达到75分，并没有上升到你们人类所说的‘爱’这种感情，但这依旧是十分困难的。”九号难得地主动提醒了一句。因为当这道题被抽取出来的时候，这人已经在她心中被判了死刑。 她知道“明星之路”的考验一共有一百零八轮，“权力巅峰”有九十九轮，但她不知道“男神的游戏”有几轮。因为自打有命运的考题起，就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这道题上成功过！ 这乍一看就像是个十分庸俗的恋爱养成游戏。但要知道，从原始人类开始，男人想要征服女人，就要先击败围绕在女人身边的所有对手。而女人多优秀，你所要面对的竞争者就会多优秀。 而在你历经千辛万苦，侥幸击败所有对手之后，你会发现你还要面对女人这个永远捉摸不透的怪物。 此间有萝莉，有御姐，有女王，有邻家妹子，有高冷大小姐；有喜欢文艺的，有迷恋金钱权力的，有重口的，有小清新的，有孤僻的，有腹黑的；有大叔控的，姐弟控的，甚至还有女同的，视男性如同牲口的…… 在这样光怪陆离、千奇百怪的女子们面前，就算男人有三头六臂，又能对付得了几个？就算是钢板，又能捻几颗钉？ 走上明星之路，踏上权力巅峰，虽然艰难，但至少还有迹可循。可就算你成为了娱乐界的天王巨星，遇到只迷恋物理学家的博士女，结果也是立扑。你好不容易手握重权，成为政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撞见心里住着诗人的文艺女青年，也得把膝盖跪断。 这是九号见过的史上最变态最无耻的考题！世上根本没有这样一个男人能够做到这一切！如果有，那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妖孽，无愧于男神的称号。 而此时的顾景，根本没能想到那么深远，稍稍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该怎么做？” 九号看了他一眼，屏幕中的画面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变化。 “她就是你第一轮的对手。”在她说话间，屏幕上出现了一幅女生的照片。 皮肤白皙，嘴唇红润，鼻子挺翘，眉眼间十分温柔，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肩而下。这是个十分清纯漂亮的女生，她的样子顾景做梦都会想起。 她，正是顾景今天刚刚表白失败的同班同学，韩子笙。 看着屏幕中出现的美丽女生，他就像被当头打了一记闷棍，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九号微微摇了摇头。看起来，这小子恐怕连第一轮都过不去。 “你看左边这个沙漏，这是计时器，你必须在沙漏走完之前通过这一轮。”她的声音越发淡漠。 顾景注意到上面的计时，刚好一个月时间。而从现在开始，计数已经开始跳动。 一个月后，正好是迎来高考，将会结束他的高中生活。又或者，将会结束他这不算漫长的一生。 他把目光右移，看到右侧有个蓝色的圆球，里面标着一个数字。 10分。 这就是目前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 0分是一个陌生人的好感度，10分，也就是比一个陌生人好一点点。 顾景苦笑。 经过下午精神错乱般的表白，他居然还有10分，没有降到0以下变成厌恶，这已经值得庆幸了吧？又或许，在她眼里，根本就没把他的表白当回事吧，所以又哪来的讨厌呢？ 此时，他才觉得有一股冰寒的凉气沿着脊椎爬了上来。他才深深明白这场考验是有多么可怕！ 他真的哪怕有一丝丝希望通过这场考验吗？ 呵呵，就他这样的废物？被所有人嘲笑的垃圾？ 他凭什么？ 顾景原本挺直了的身躯又逐渐坍塌了下去，眼神变得黯淡。 “你如果要放弃，趁早说一声。”九号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 顾景惨笑一声，重新挺直了后背。 有句话怎么讲的，记不太清了。总之大意是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屏幕中的画面又是一转，出现了无数的卡片，缓慢地沿着一条直线滚动。 “这是每个进行命运考验的人都可以得到的一个愿望卡片。你可以随意选择一张，这也是考验开始后你能得到的唯一帮助。”九号示意他选取一张。 顾景收拾了下心情，用鼠标选中眼前缓慢滚过的一张卡片。卡片上画着一个拥有无数张脸的男人。这张卡片的作用是使用后可以对身体的任何部位进行一次调整。比如眼睛、脸型、身高等等。 他心里一热，如果能把自己改变成一个大帅哥的话……可是仔细一看就知道不可能，这张卡片也仅能对身体进行一次调整而已。 他继续选取下一张卡片。这张卡片只画着一叠钞票，使用卡片之后，他将立即获得五百万的现金。 要是他有了五百万，那就是有钱人了！那韩子笙同学说不定就会喜欢他！ 但他的念头刚起，就被他用力否决了。在他心目中，韩子笙是那样清纯可爱，绝不会是个贪财的人。 他打开的第三张卡，画着一个歌者。是可以增强使用者演唱天赋的卡。 他立即想到，如果是选中“明星之路”的挑战者可以选择这个，说不定能凭借着唱歌的天赋，成为著名歌星。 第三章 高调地丢脸 他接着往下翻，果然又见到许多天赋卡，有厨艺的、文学创作的、格斗的……不一而足。放在平时，这里任何一张卡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神奇，甚至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但这些对他目前的处境而言，却无法提供更全面的帮助。 这就是“男神的游戏”的可怕之处。 他一直往下翻着，九号也不出声催促，任由他挑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也就意味着留给顾景的时间越来越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还是耐心地一张一张往下翻。突然，他握住鼠标的手停顿了一下。 这是一张奇怪的卡片，漆黑的背景画着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没有卡片的详细说明，下面只写着四个字：灵魂继承。 “这是……”顾景只能向九号求助。 “顾名思义，使用这张卡片后你可以从你上一世的灵魂处继承到一些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因人而异。”九号解释道，“不过我不建议你选这个。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极其平庸的，你就算能从上一世继承些东西过来，也是有限的很。只是白白浪费一次机会而已。” “当然，这只是建议。选择权在你。”九号再次重申。 顾景看着那张奇怪的卡片，那黑暗的背景中似乎有一种魔力，深深地吸引着他。鬼使神差地，他点下鼠标，选择了使用这张卡片。 鼠标落下的那一刻，黑色卡片从屏幕中飞了出来，印入顾景额头。顿时一道妖异的黑芒从中绽出，在他头顶裂开一个虚无的黑洞，一个身影在黑洞中若隐若现。千万道黑色丝线从洞中垂下，将顾景团团包裹起来。 这一副诡异的场景，在九号眼中却是视若无睹。在顾景之前，也有许多人选择过这张卡片，这是灵魂继承的正常情形。这个过程有长有短，视乎这人的上一世可继承东西的多寡。一般而言，最正常的是10分钟左右，能超过20分钟的就是少之又少。 不过曾经有一个进行“权力巅峰”命运考验的年轻女孩子，选择了灵魂卡。她当时的传承时间达到了史无前例后无来者的一个小时，最后她不仅成功改变了命运，更是踏上权力的巅峰，成为当世第一个女帝。说起来，这都已经是千多年前的事了。 时间很快地过去了十分钟，但黑芒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这算是达到了正常水平。九号继续耐心等待，如果能踏进15分钟，就还算对得起这张卡片。 时间很快迈过了15分钟。紧接着，20分钟也被突破了，并且逐渐向30分钟逼近。九号开始有了一丝惊讶。 但很快的，30分钟也已经过去！ 接下去…… 40分钟！ 45分钟！ 50分钟！ 但那黑芒没有半分减弱的意思。九号眼中的惊异越来越浓。 终于…… 一个小时！ 千年前那个姓武的小姑娘创下的记录，居然在今天被破了！ 但是，黑芒仍然没有任何消退的迹象，反而愈来愈盛。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 九号开始麻木。到了此时，她已经肯定地得出了结论，这大概是在灵魂继承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故障，正常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可能维持这样长时间的传承。 时间不断流逝，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顾景身上的黑芒才逐渐散去。这时候距离开始，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天。 但他并没有就此苏醒。此时他正陷入熟睡，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他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阁楼里，里面有一大排的书架、精美的桌椅、画卷。整个房间都没有一扇窗，屋里也没有点灯，但看得却很清楚。 他正愣愣出神，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身后飞快地扑来，一下子把他给扑倒在地。 他吓了一大跳，抱住那东西，贴在胸口只觉得温温软软的。 “主人，你真慢！”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定睛一看，原来扑倒他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萝莉，粉雕玉琢，扎着可爱的包包头，穿着淡黄色的长裙。 顾景连忙把她抱起来放到地上。 那小萝莉扑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左右端详着他，嘻的一声笑出来：“主人没以前好看。有点傻乎乎的，不过挺可爱。” “什么主人？”顾景有些莫名其妙。 小萝莉捂嘴偷笑了一下，小眉毛弯弯的，乐道：“你的样子果然好傻！” “你就是我的主人啊，恶魔岛最帅最聪明最邪恶的灵魂魔主！” 顾景心想自己果然是在做梦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萝莉却没有停，把顾景的来历说了一遍。照她所说，顾景原本是她的主人，也就是恶魔岛的灵魂魔主。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修炼出了岔子，于是准备转世到人间从头开始修炼。 只是人间和轮回通道一直是神界掌管的地方，他转世之后就会灵智泯灭，一点根基都无法保留。在万般思虑后，终于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从神界设立在人间的命运之轮下手。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命运之轮中那张灵魂继承的卡片。顾景之所以一出生就怪病缠身，受尽嘲讽和白眼，以及那个指天骂命运不公的传说，都是灵魂魔主事先设计好的。 其实在顾景之前，灵魂魔主已经轮回过好几世，但都没有成功。而到了顾景这一世，终于达成了，并且通过灵魂卡片，顺利继承了魔主当初留下的灵魂种子。 小萝莉说话的声音很清脆很好听，讲述的也很精彩很动人。可是顾景一个字都不相信，这实在也太能扯了吧？ “现在时间有限，等晚上主人睡觉的时候再来找我，我再给你仔细讲讲哦！”小萝莉笑眯眯的说。 接着，顾景就醒了，睁开了眼睛。 “已经少一天了。”九号指指沙漏，“要找我就打开电脑或者手机，默念我的名字。”说罢，屏幕一暗，那绝美女子的影像就消失无踪，电脑又恢复了黑暗。 顾景趴在床上静静发了一会儿呆，跳下床连着蹦了好几下，又往空气中连挥了好几拳，这才有了些真实感。他的身体确实变得健康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体弱气虚，连多跑几步都做不到。 他在屋子里左蹦右跳，疯了好一会儿，突然才想起今天不是周日，他已经迟到了！ 但他没有急吼吼地就出门，而是去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镜子前穿戴整齐，这才背上包，挺起胸膛出了门。 第四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现在正好是五月出头，算是初夏时节。外面蓝天白云，微风和煦。顾景一通小跑从租住的那栋老旧住宅楼下来，刚迈出大门就雀跃地接连蹦跳了好几下，大声欢呼起来。 这实在是有一种海阔天空的感觉！ 守在门岗的老保安李大爷不禁微微有些诧异。顾景在这里住了也有近两年了，平时在这里进进出出，虽然是个少年人，但总是死气沉沉，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还从未见过这孩子像今天这么活跃过。 “小景，今天心情挺好啊！”李大爷笑眯眯地说。 顾景停了一下。 “是啊，以后每一天都是这么开心！” 用尽力气大喊了一声。没有了怪病缠身，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朝着学校方向快步奔去。 这是一段全新的人生！这是不同的顾景！哪怕生命只剩下一个月，也要活个精彩！ 四中的左边是虎山，斜对面是一排排的商铺，供学校师生们闲暇时间出来消费。 顾景冲进来的时候，早自习都已经快接近尾声了。教室里原本一片安静，等他的人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所有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了他身上。 顿时，各人开始交头接耳，或低声嗤笑，或好奇八卦，安静的教室里响起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 “哈，我还以为他今天不敢来了呢！” “是啊是啊，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换我早没脸见人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脸皮薄啊？” “我们顾景同学忍耐力可是很强的。呵呵，你能比吗？” “那倒是，打不还嘴，骂不还口，除了我们顾景大大，还真没人能做到。” “其实我觉得顾景同学有点可怜哦，你们不要说了。” “有什么可怜的。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明明是只癞蛤蟆，偏偏还要招惹咱们韩女神！活该！” …… 顾景在门口愣了一下，听着那些刺耳的嗤笑声，他头一次没有埋着脑袋走回自己的座位，而是抬起头，挺直了背，眼睛毫不回避地看着教室里的众人。那些或鄙夷或轻蔑或怜悯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就犹如针刺一般。 可那又怎样呢？ 顾景扫视了教室一圈，坦然地回应着所有人的目光。 韩子笙坐在那里，平时与她要好的几个女生正凑在她身边跟她说着什么。这位温柔美丽的女生只是在顾景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继续看书，之后再也没瞧过他一眼。 穿过纷乱的目光和低笑声，顾景回到自己座位。他的同桌王胖子一脸吃惊地盯着他。 “你居然还敢来啊？”在他预计中，出了这么一件大丑事，就算是以他王胖子这么厚实的脸皮，恐怕都得至少一个月不敢见人。而且今天的顾景跟以往似乎有些不同。就刚才他从门口走进来那不管不顾的气势，简直是视所有人如无物啊！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家伙受刺激过大，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 “马上高考了，抓紧一天是一天，怎么不来？”顾景翻着书，毫不在意从各个方向刺来的或探究或不屑的目光。 王胖子嘿了一声，撇了撇嘴。可拉倒吧，就他和顾景这种常年在学校垫底的学渣，难道现在开始认真念书就能有什么希望？ 这时候铃声响起来，是自习结束了。顿时轰的一声，议论声就更响了。教室里三五成堆，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冲着顾景这边指指点点。还有人当众拿出手机播放顾景表白的那段视频。 顾景坐在那里翻着书，转头看了一眼韩子笙坐的方向。这位温婉的女生似乎完全没有受周围的影响，一直静静地看书。 也不知是谁起的哄，轰笑声越来越大，一堆人一边围着看视频，一边大声嘲笑。韩子笙不仅人长得美，声音也甜美，为人温柔，气质优雅，是四中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尤其是班中的男生，每天都跟韩子笙坐在同个教室，心里不知道多少次yy过跟女神表白的场面，但碍于女神的光芒实在太耀眼，没有一个敢真正付诸行动的。 没想到这次居然被顾景这个最没用的东西拔了头筹。虽然下场是可悲可笑的，但也让他们感觉实在不爽。 但他们嘲笑归嘲笑，反观这事的正主非但没有丝毫心虚，此刻反而老神在在地端坐在那里看书，似乎对于他们的嘲讽毫不在意。这让他们感觉更加不爽！ “小白兔，你说你是哪来的贼胆？说来给我们听听嘛！”陈不尤干脆就走到顾景身边，拍着他的肩膀，怪声怪气地说着。 小白兔是顾景的绰号，这是取笑他就像只小白兔一样温顺懦弱。 这陈不尤长得又矮又瘦，不过家里有些钱，在四中也是属于混日子的那一批。由于身高和力气都不占优势，他平日里也不太敢随意招惹其他人。 但顾景是个例外。这只胆小的小白兔，无论别人怎么欺负，他都从不敢反抗。一直以来，陈不尤都是以欺负顾景为乐。 他故意把视频的声音开到最大，惹得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顾景不为所动，低头看着书。 有几个女生还颇有正义感，见同学被这样欺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来想要赶开陈不尤，让他回去座位，不要在这里影响大家学习。 陈不尤被几个女生说得脸上挂不住，他可不敢跟女生们对怼，转而把怒火发泄到顾景身上。飞起一脚猛地踹在顾景的书桌上。 坐在旁边的王胖子可不干了，冲着陈不尤喊了一嗓子，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陈不尤懒得理王胖子，眯着一对三角眼，连声冷笑。 “小白兔你可好样的啊，还有女人护着你，可羡慕死我们了！”他一边说，一边抽过顾景正看着的书，一把摔在地上，呸了一声，“装什么装啊，废物！” 他骂爽了，甩甩手正要离开，原本一直坐在那里的顾景突然站了起来。这事出突然，倒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哎哟，这可吓死我了！”陈不尤不停拍着胸口，“我还以为你要打我呢！” 顾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走过去弯腰把书捡回来，默默地走回位置。 陈不尤鄙夷地呸了声：“没用的狗杂种！” 说完也觉得没意思，抬腿就准备回自己座位。没想到刚迈开腿，脖子后的衣服领子却被人给扯住了。他以为是王胖子跟他作对，转过头去正要破口大骂。 结果那只扯住他领子的手没有放松，另一只手掌呼的一下就招呼过来，重重地扇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极其清脆的声音。他细白的脸上顿时就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一旁的王胖子呆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第五章 塔松下的女生 顾景虽然身高只是中等，但是站在矮小的陈不尤面前，却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这时候居高临下站在那里，一只手拎住陈不尤的领子。刚刚就是他一巴掌呼了过去。 “你……你怎么敢？”陈不尤已经被那一巴掌给扇糊涂了，他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打他的人会是顾景这只向来懦弱没用的小白兔。 顾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右手又抬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又扇了下去！ “啪”一声！极其响亮，极其清脆。所有围观的人只觉得听着都疼。 过了好一会儿，陈不尤才杀猪般地哭嚎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实在太让人震撼，而且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人群中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分开人群冲了上来。 他们俩的父亲都是跟着陈不尤父亲讨生活，所以平日里这两人就一直跟在陈不尤屁股后头，算是他的狗腿子。 这时候见少东家被揍得这么惨，只怕回去少不了要挨教训，不禁又急又怒，两人冲上来劈头就打。 顾景只来得及抬手架开其中一人，另一人的拳头已经砸在他脸上。那一拳砸得极重，顿时脑子嗡的一声响，向后摔了出去。 脸麻了半边，嘴角淌出了血沫子，很疼！ 但是…… “这他妈才是青春的滋味啊！” 顾景舔了舔嘴角的血丝，有点腥，有点咸。他忽然笑了起来，不等站稳就立即返身朝着两人冲了过去。他冲得极快，一拳就砸在一人的眼窝上，但他左脸也立即中了一拳。 被打的地方很疼，但心里是那么痛快！ 多少年讥讽只能默默承受，多少泪水只能暗暗地咽。 拼着鼻子上挨一拳，搂住一个人的脖子，一膝盖就朝着肚子狠狠地顶了上去。另一人上来掰他的手，他张开嘴，一下咬住那人手掌。 三人顿时滚到在地，书桌被撞翻，各种桌凳、书、笔、纸散落满地。拳脚相加，不时发出挨揍的惨呼，夹杂着女生的尖叫。顿时教室里全乱套了。 王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打成一团的三个人。顾景两只手死死搂住一个人的脖子，任凭另一人怎么打，就是不松手，就是揪住一个人猛揍。 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逆来顺受的同桌吗？ 陈不尤半边脸因为掌掴而红得像要流出血来，另一半却是发白发青。他已经完全被顾景势如疯虎的样子吓到了！ 他实在难以想象，平日里温顺懦弱的小白兔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像要吃人的老虎！ 总算是还有清醒的人，赶紧跑出去叫人。首先赶过来的几个老师也被现场给吓了一跳。几个身强力壮的男老师好歹上去把人给分开了。 三个人已经打得不成模样，不仅衣服已经被撕得不成模样，脸上手上更是伤痕累累，眼圈乌青，这边肿一块，那边破一道口子。 这几个老师是认识顾景的，他们完全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打架的居然是他。这个平日里温顺得像绵羊的人，居然把两个大个子给打成这样！ 三个人立即被带去了医务室。陈不尤脸上挨了两巴掌，原本也是要带去消肿的，但他死活不肯去。他刚刚是有些被顾景吓着了，宁愿多疼一会儿，也不愿跟这疯子呆在一起。 虽然还没有进入夏天最热的时节，但这时候正午的阳光已经十分猛烈。顾景顶着书包，站在教学楼下的两棵塔松之间。这是四中的传统，凡是犯错的学生，都会被丢到这里罚站。 早上三人的厮打事件，虽然看起来凶猛，到底也不过是学生之间因为一时意气而起的冲突。而且三人虽然模样看起来惨了点，但也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 眼看毕业在即，学校考虑再三，连记过也没给，三个人每人给了一个警告。最先动手的顾景另外被罚站一天。 他顶着一对乌青的熊猫眼，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双手举着书包，尽量遮挡着火辣辣的阳光。不过，他不是今天唯一一个在这里罚站的人。 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体形魁梧的高大男生。这人顾景有些印象，名叫罗刚，也是这届的高三学生。虽然还是个高中生，但一张脸却有些沧桑，如果在外面走，真没人会相信这还是个学生。 他耷拉着肩膀，身子站得歪歪斜斜的，书包早被他丢到一边，嘴里叼着一根草杆子，站在顾景旁边，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 “小子，喂，叫你呢！”他似乎很是无聊，上下打量了旁边的顾景一番，“啧啧，这是怎么着？被人揍这么惨。” “是啊，有点惨。”顾景回答了一句。 “被谁打的，要不要哥哥帮你找回场子？”罗刚食中两指放在一起搓了搓，“只要事后请哥哥喝个小酒就行。” 顾景冲他一笑，说：“不用，那两个也好不到哪去。” 罗刚吃了一惊：“你一个人干了俩？”但眼中却是不信。这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么都不像是个狠人。 顾景不再说话，微微眯起眼睛抵挡一下刺眼的阳光。 罗刚见他不说话，也觉得无聊。一个人站了一会儿，揉了揉肚子，砸吧了一下嘴，低声骂了一句：“娘的，早知道今天会罚站，早上应该吃饱点。” 四中罚站的规矩，中途是不许离开的。就算没吃饭，你也得忍着，有尿，你也得憋着，直到罚站时间结束。所以这算起来也是个了不得的惩罚了。 顾景早上出来得匆忙，早饭也没来得及吃，这时候也是饿了。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红豆面包，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我靠！”闻着飘过来的香气，罗刚感觉更饿了。但也只能咽了咽唾沫，谁叫他没有带点吃的呢。 顾景从书包里又掏出一个面包，丢了过去。 罗刚一把接住，咧嘴笑了笑，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你这家伙还挺够意思的嘛！”不禁对顾景的感官大好。 “我叫罗刚，你老兄怎么称呼？” 顾景把名字说了。不过看起来这罗刚并不认识他，听了名字也只是哦了一声。 这时候是中午休息时间，吃好饭出来的学生三三两两地从这边经过。四中经常都有人会被罚站，所以这都是大家司空见惯的事。罗刚更是这里的常客，早就习惯了被人围观。 但今天这帮围观群众却有点过分，不仅看过了不肯走，还停下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一边还交头接耳，发出嗤嗤的笑声。 而且随着时间过去，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是那些闲得没处去的二流子，连那些长相清纯的小学妹们都停下来，围着他俩叽叽喳喳地议论，还发出娇俏的笑声。 第六章 完全没好感 罗刚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但也不愿意这样被当猩猩一样围观，冲着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女生们做出一个凶恶的表情。那些女孩子们发出一声尖叫，嘻嘻哈哈地乱做一团，但却没有一个被吓走的。 “我擦，今天这帮小妞们是怎么了？发情么？”罗刚低骂了一声。 顾景失笑，说：“这是冲我来的，连累你了老哥。” 罗刚心想这特么好大口气，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学姐学妹都是冲你来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可仔细一听，果然隐约听到众人都在说着“顾景”什么的。 这难道还是个名人？罗刚就不信了，冲旁边一男生招呼一声，让他死过来，问他到底看什么。 那男生慑于罗刚的凶猛，只能乖乖过来把事情说了。罗刚不怎么上网，也不大喜欢听八卦，所以还不知道顾景表白这回事，这时候总算是听了个明白，知道旁边这位老弟原来是这样一位“名人”，不由哈哈笑起来。 “老弟，这没有什么，随他们笑去！”罗刚安慰。 顾景感激地冲他笑笑，示意自己没事。从包里拿出两罐饮料，抛了一罐给罗刚。 两人也不管罚站是不允许吃东西的禁令，当着这么多围观群众边吃边喝。 “子笙，你看顾景！”有个清脆的声音响亮地大叫了一声。 被这声音吸引，包括顾景、罗刚在内的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一个圆脸微胖的女生正用手指着这边，在她旁边还有三个女生，其中一人穿着米白色蕾丝衫，一条蓝色紧身牛仔裤，唇红齿白，长发披肩，在一众女生中犹如一朵绽放的春花。 韩子笙也来了。 她跟几个闺蜜吃了饭从这里路过，就发现了在这里罚站的顾景。 眼见所有人的目光被这一声大叫给吸引了过来，韩子笙雪白的脸庞有些发红，拽了一下那女生。 “我们走吧，还得回去复习。”她的声音又细又温柔。拉了其余人离开，至始至终都没有朝这边看上一眼。 “这位就是女主角啊，长得不错。”罗刚称赞。 顾景目送韩子笙离开，心里颇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这时候远处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快来啊，范哲打篮球了！” 这一声喊，原本围在一旁赶都赶不开的女生们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立即就朝着篮球场方向奔去。 剩下的男生眼里冒着嫉妒，嘴里嘀嘀咕咕的骂着，但也跟着跑了过去。 一时间，塔松下就剩了罚站的两人孤零零站在那里。 那边还有更多的人听到叫喊赶了过来。顾景看了几眼，只见到原先离开的韩子笙等人也跑了回来。同她在一起的几个女生大呼小叫的，平日里文静的韩子笙也一反平日里的娴静，脸蛋红扑扑的，兴奋地跟着人群赶了过去。 “切，庸俗。”罗刚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不就特么的一个小白脸！” 顾景看了他一眼。以前他隐约听说过，罗刚本来是四中篮球校队的，还是队长。那范哲与他本是同队，在有一次内部训练中，罗刚左脚严重受伤，虽然最后治好了，但却退出了校队。有小道消息说，这次其实不是意外，而是被那范哲搞了小动作。 不过这都是传闻。而且范哲不仅篮球打得好，而且长得又高又帅，家里条件也好，学习成绩更是常年霸占前三。这真是上帝的宠儿，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 据说全校女生都喜欢他。而且疯狂之极，就像追星一样。 罗刚嘿嘿了两声，脸色却是不好。 “你真跟他有仇啊？”顾景现在有点相信那个八卦了。 罗刚瞥了他一眼，瓮声瓮气地说：“管好你自己吧！呵呵，你那个小妞好像也是那小白脸的脑残粉啊！” 顾景也不生气，只是呵呵了几声。 很快午休时间结束，四下又变得安静起来。两人无聊地继续站在塔松下，反正这两人也是学渣，学校也不会来管他们是不是少听几节课。 直到傍晚，两人的罚站时间才结束。经过这大半天的相处，两人倒是亲近了不少。罗刚说要带他出去喝酒，顾景婉拒了，说今天还有事，下次一定去。罗刚也不废话，说下次再约，就拍拍屁股先走了。 顾景背了包，夹杂在人流中，出了校门。在附近的一家面馆吃了碗牛肉面，就回家去了。其实晚上是还有自习的，不过像顾景这种学渣去不去都不会有人管。 回到出租屋，只觉得今天的事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他居然动手抽了陈不尤两个耳光，还跟两个人狠狠打了一架！ 自从得病之后，他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实地活着，觉着自己还是个年轻气盛的高中生。 这种感觉就像美酒，让人陶醉。 发了一会儿呆，打开电脑，在心里默念命运之神以及九号的名讳。很快，屏幕中出现了九号那张绝美但冷得毫无生气的脸。 她看了一眼顾景，没说一句话，而是调出了状态图。 这一轮的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24个小时。经过这一天，韩子笙的好感度不仅没有升，反而从10降到了5。 “这就是你今天的收获。”九号冷漠的声音传来，似乎还含着一丝冷笑。 顾景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你好歹也暗恋了那小女生几年，你不知道她最讨厌暴力？”九号冷冷地看着他。 韩子笙是个十分温和的女生，最讨厌的就是打打杀杀，连动作片电影电视剧都一律不看。顾景默默地喜欢她这么多年，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但他扪心自问，如果今天的事让他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出手打陈不尤。 “你自己看着办吧。”九号淡淡地说了一句，就下线了。 顾景看着恢复正常画面的电脑发了半天呆，一头扑倒在床上。他胡乱地把鞋踢掉，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韩子笙静静读书的样子像一座最美的雕塑，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动人心魄。想到在教学楼下，韩子笙兴高采烈地奔向篮球场的背影，顾景就感到心中涩涩的。 这是吃醋吧？还是嫉妒？或者是自怨自艾？ 苦笑一声，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愿意再去想。这一天也是又累又倦，慢慢地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他的眼球不停转动，是开始做梦了。他发现自己又到了那个没有窗户的书阁里。 那个娇美的小萝莉就站在面前，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古灵精怪地盯着他笑。 第七章 令狐萝莉 顾景茫然了，难道这真不是一个梦，而是真的？不然不可能还做到同一个梦啊？ “主人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顾景木然地摇头。 小萝莉有些不满，撅了撅红扑扑的小嘴：“我是令狐。” “令狐？”顾景想起了书上的令狐大侠。 “不是姓令狐哦，是姓令名狐。”萝莉纠正。 又说了会儿话，顾景渐渐有点相信令狐萝莉说的话。 他难道真的是那个什么灵魂魔主转世？ 按照令狐所说，他现在看到的这个书阁包括令狐本人，都是当初魔主预先设置好的东西，通过灵魂卡片传承过来，如今隐藏在他灵魂的最深处。 小萝莉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里面一颗漆黑如墨的种子，散发着摄人的幽光。交给顾景让他服下。因为神界那张灵魂卡片毕竟承载力有限，当初魔主只留下了他一个最核心的能力——灵魂契约以及一些基本的防身技能。 所谓灵魂契约，顾名思义就是收买人灵魂的卖身契。这是灵魂魔主的本命能力。灵魂魔主本就是引诱人类堕落的邪魔，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情愿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以换取心愿的达成。 这是最公平的交易，各取所需。假如契约的内容没有被完成，也就是说许下的愿望没有实现，那么契约将立即作废。而契约一旦达成，那么契约者将把灵魂出卖给魔主，并且永世沦为魔主的仆人。 而得到契约者一旦出卖了灵魂，那么他的一切，包括记忆、能力、经验等等都会完全向魔主开放。这也意味着他们所拥有的一切技能或者知识，魔主也都能同时拥有。 这就是灵魂魔主的可怕之处！ “男神的游戏？主人居然是选中了这个？”小萝莉微微张着小嘴，很有些诧异的样子。 在得到顾景确认后，令狐突然咭的一声笑出来。 “那主人不是要泡很多妞了？命运神那老东西真会玩！”想想之前，主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严肃，而且不近女色，稍微无趣了点。这下可有意思了！ 顾景有些无语，这小姑娘的嘴巴可真够没有顾忌的。 “对了，找上主人的是那老东西手下的哪个小婊子？”看来令狐对神界这一套很是了解。 顾景：“……” “是那个九号吗？”令狐偏着脑袋想了一下，“是她呀，这小婊子喜欢装高冷，不过模样是长得挺漂亮的。等主人修炼成功后，可以考虑把她上了。” 顾景一头黑线。这是个正常的萝莉吗？ 连忙转开了话题，见靠着书架有排书桌，上面放了台他极为熟悉的东西。 “这里居然还有电脑！”他感兴趣地过去准备仔细看看。 不过令狐却解释说这并不是电脑，而是灵魂捕捉器，只是为了他习惯使用，给改装成了电脑的模样。是用来探测这个世界上发出的种种心愿和欲望，继而找到适合签订灵魂契约的目标。 而电脑旁边的一个像大型电子秤一样的东西，令狐说是传送阵，可以瞬间传送到世间任何地点。这是为了探测到合适的契约人之后能够迅速抵达契约人身边。 电脑屏幕上正不停地滚动着各种人类心中生出的欲望。 “主人，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叫韩子笙的妞啊？我刚刚定位到那妞的位置，可以把你传到她床上去哦！”小萝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顾景一阵口干舌燥，连忙拒绝了。后来又在书阁里呆了一阵，就退了出来，继续沉睡。 等他醒来的时候，闹钟也刚好同时响了起来。他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想去关闹钟，谁知道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昨晚喝水的玻璃杯，被他一不小心就带了一下，顿时摔了下去。 顾景一声“糟糕”还没叫出来，身体却下意识地一个平移，瞬间从床上出现在床下，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杯子。 拿着杯子放回桌上，心里却觉得古怪极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那一下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眼看时间不早，他也来不及细想，赶紧穿衣刷牙洗脸。虽说像他这种渣学生迟不迟到都一个样，但为了给韩子笙留下好印象，从今天开始必须保持全勤。 他背了包出门，在路边买了个鸡蛋饼边吃边往学校赶。到教室的时候，还差五分钟才开始早自习。 见他进来，教室里的人都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再没有像昨天一样冲着他指指点点或者窃窃私语。或许是昨天他的突然爆发把大家给吓着了。 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韩子笙的位置，见她依旧娴静地读着书，没有因为他的到来产生一丝波澜。 陈不尤和他那两个跟班今天也在，见到他进来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也没敢再上前挑衅什么的。 王胖子凑到他身边，笑嘻嘻地说：“你昨天可真是猛，今天那鱿鱼可乖多了。”他说的鱿鱼就是指陈不尤。 顾景笑了一下，翻出书看起来。不过他眼睛看着书，心思却压根不在这上面。 已经过去一个白天加两个晚上了。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究竟该如何才能吸引到韩子笙的目光？ 自习结束后，接下来也不知道是英语还是数学，反正顾景也没注意。很快上午就过去了了，苦思冥想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想明白。 到了吃午饭时间，大家都各自散去。顾景没去食堂，一个人坐在四号教学楼下面的石墩子上，学罗刚嘴里叼一根草，看着旁边人来人往。 突然一声女生的尖叫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顾景看了一眼，离他大概十几米远的地方，一棵银杏树下几个人似乎起了争执。再看仔细些，那领头的男的有些眼熟，高高瘦瘦，长得细眉尖嘴，头发上还挑染了几根黄色，看着就流里流气。 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人就是号称四中一贱的蔡健仁，大家背地里都叫他蔡贱人。同顾景一样今年都是高三，据说家里是很有些复杂背景，平时就跟社会上一群不良青年混在一起。在四中也是横行霸道，没什么人敢管。 他身后还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看样子不像四中的，正嘻嘻哈哈地笑着。 第八章 你偷看女生啊 跟他们起冲突的是两个女生，其中一个穿着校服，一头短发，要不是个子娇小，声音清亮，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小男生。另外一个就相反，是个胖胖的女生，扎着两根大辫子，穿着一身黑底白花的连衣裙。 “嚯哟，你以为自己是大美女啊？穿成这样给谁看啊！” 那胖女生也不知道怎么惹到蔡贱人，被他指着鼻子大声谩骂。见那女生手里还拿着一包薯条，一把就抢过来，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 “老子最讨厌你这种死胖子了，出来脏老子的眼！” 那胖女生哇的一声哭起来。旁边的那个短发女生把她护在身后。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个大男人欺负女生！”短发女生的声音虽然有些发憷，但还是紧紧地把朋友护在身后。 “哟，哪来的野丫头，我还以为是个男的呢！”蔡贱人哈哈大笑，他身后的几个青年也跟着嘻嘻哈哈起来。 “我就欺负女生怎么了？给我滚开！” 这蔡贱人也不知道在哪里碰了壁，火气大的很，收了笑，脸色阴沉下来，上去就推了一把。 那短发女生顿时一个踉跄，戴着的一副眼镜也掉在地上，被蔡贱人一脚踩扁。 顾景知道这蔡贱人不好惹，原本并不想管闲事，但看了一会儿终于看不下去。想想自己说不定也就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好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叼着草走上前去。 “我说，适可而止行不行？” 蔡贱人正准备去扯那胖女生的辫子，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这么一句，先是愣了一下，等回过味来，这感情是碰到打抱不平的了啊，顿时一股无名火腾地就冲了上来。 “他妈的哪个不长眼……”他恶狠狠地转过脸来，一看清顾景的脸，顿时就大笑起来，“我说是谁呢！这不是那个那个什么班的小白兔吗？” “韩子笙同学，那个……那个……我写的信你有看吗？” “韩子笙同学，我好喜欢你哦！你喜欢我吗？” 蔡贱人想必是也看过顾景表白的视频，捏着嗓子模仿者顾景表白的样子。 顾景脸上的乌青和肿块都还没消去，站在那里，微笑看着蔡贱人肉麻地表演，让两个女生趁着现在先走。 那短发女生没了眼镜，看出去都有些模模糊糊的，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添麻烦，拉同伴远远跑开。 蔡贱人正一肚子没处发，刚好顾景上来撞枪口，顿时把所有怒火都算在他头上。他看过那个视频下面的评论，知道这个叫顾景的其实是个懦弱没用的废物，外号叫小白兔。今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失心疯，居然学别人上来英雄救美。 “我让尼玛的救美！” 这次碰到个软蛋，他准备自己亲自动手。也不废话，捋起袖子一拳头就冲着顾景还肿着的脸砸了过来。 没想到眼前一花，已经被顾景抓住了手腕。 一只手被制，正要抬腿就踢，忽然间觉得被抓住的手腕猛地一紧，就像是被铁箍套住一样，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这一打岔，一时间就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候，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喊了一句：“这不是顾景吗？他是不是又要打架啊！” 顾景没回头，光凭声音他也能想象出来人的模样，一个圆圆脸的微胖女生，是韩子笙的铁杆闺蜜之一。既然她来了，那么韩子笙肯定也在。 他不禁苦笑，这下子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恐怕是要变成负的了。 蔡贱人用力抽了好几下，没从顾景手里把手抽出去，心里不由有些害怕。心想这小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他正想喊在后面看热闹的几个青年上来帮手，只见几个老师的身影在不远处出现。一个穿校服的短发女生，正气喘吁吁地带着他们跑过来。 蔡贱人再怎么横行霸道，也不愿意跟老师起冲突。咳嗽了一声，说：“算了，今天就先放过你吧。” 顾景见他确实有退去之意，就松了手。蔡贱人带着一班人呼啦一声就退走了。 这时候那短发女生已经带着老师们赶了过来，由于跑得太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见顾景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学长你没事就好！” 那女生没了眼镜，只能微微眯着眼看人。听她说话，想来是低年级的学妹。 顾景笑笑说我没事，回头去找韩子笙，发现她们早已离开了。那几个老师见没什么事情，也就回去了。 顾景也转身准备离开。那小学妹追上来，连声道谢。顾景笑笑，就快步离开了。 回到教室，这事好像也没传开，大家照旧上课。顾景坐在那里，想到下午无意中恐怕又惹得韩子笙起了反感，不由得心灰意冷，哪里还听得进什么课，只是频频地扭头去看韩子笙。 那老师在上面早注意到他的异样，不由心头火起，经过他的时候，啪的一声拍在他桌子上。 “顾景，你是来上课还是来看女生的！” 话音落下，顿时哄堂大笑。顾景目瞪口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转头去看韩子笙，只见女生满脸通红地朝他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这下可真的全完了。 这一下午也不知道怎么过的，浑浑噩噩的就到了傍晚。顾景背着包出了校门，照例去吃了碗面。 今天是周六，晚上没有夜自习。从店里出来就直接回家，半路上遇到了要去美铭书店买书的王胖子，刚好同路，两人就一起走。 他俩过去的道路要经过一条不长的巷子，由于比较僻静，平时也没什么行人。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被人给拦下来了。 四五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有几个嘴里还叼着根烟，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领头的正是下午刚碰到过的那个蔡贱人。 顾景知道这是冲着下午的事来了，正想让王胖子先走，没想他还没开口，王胖子反而抢先压低声音朝他飞快地说：“等下你就赶紧跑，去找人来。” 接着他挤出一张笑脸，冲着蔡贱人讨好地笑了几声，说：“蔡哥，您老怎么有空在这玩？” 原来就在不久前，这蔡贱人在城东的二中闲逛的时候，看中了一个小学妹，就死皮赖脸地要贴上去。这小学妹恰好是王胖子的一个表妹，当时刚从外地转学过来。那天王胖子趁着有闲就去看看这位表妹，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正好见到表妹被人动手动脚，当即怒火中烧。当时已经是傍晚，天色也有些暗，也没看清这人长相，冲上去就一顿揍。事后才发现是那个极为难缠的蔡贱人。 不过打也打了，就算想后悔也晚了。 他连着躲了好几天，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给堵住了。 第九章 请允许我一人打十个 蔡贱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朝空中吐出个圈圈，眯着眼睛不说话。 王胖子嘿嘿讪笑了一声，一拉顾景胳膊转身就要逃。可是腿还没来得及迈出就停了下来。 因为在他身后堵着的人更多，一眼看去，少说也有七八个。 这下子真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王胖子一咬牙，说：“蔡哥，这事跟我这兄弟无关，让他先走。” 顾景听得有些诧异，没想到王胖子这家伙平时做事不着边际，关键时候还挺硬气。 蔡贱人一双三角眼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把烟往地上一摔：“草他妈的，把两个都给我做了！” 其实他今天主要是来堵顾景的，没想到王胖子运气不好给捎带上了，这也正合他心意。今天就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边的小青年怪笑着就冲了上来。这群都是平日里混社会的痞子，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处理两个学生而已，其实只要他们其中一两个出手就行。但这蔡贱人平日里花钱大方，如今被人欺负了，做兄弟哪能不好好表现表现，上去往狠里揍就是！ 王胖子虽然刚才说得硬气，其实早已吓得腿软了。知道今天是再劫难逃，看着一群人呼啸冲上，双手抱头蹲下，大叫一声：“求不打脸！” 他这是认命了，摆出挨打的姿势，只求伤得不要太重。 顾景其实也很紧张，身子都轻轻地发颤，但那紧张中更多的是混合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他很小就身患绝症，身虚体弱，不说什么激烈的运动，连稍稍跑上几步都做不到。虽然是个小孩子，却只能像个老头子一样度日。 他看着其他同龄的孩子在街头狂奔，在肆意嬉闹，甚至一言不合就打群架。他心底是极其羡慕的，他不止一次地想象着，什么时候他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胡闹一回。 可他明白，这永远只能是个梦！终其一生，他都不可能实现！ 然而现在，他的病突然好了。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终于他可以毫无顾虑地奔跑，打架，他可以跟所有少年人一样放肆一回！ 顾景笑起来，大叫一声，反而朝着迎面扑来的混混们冲了上去。就像一叶孤舟，朝着排天的巨浪迎头撞了上去！ 就像冲锋的士兵，两者很快就撞到了一起。眨眼之间，就有无数拳脚招呼了过来。 顾景以前听人说过，一人单挑对方多人，打是打不过的，只能抓住一个人死命揍，这样才能回本。 他已经瞄准了一个身形看起来比较单薄的黄毛，就准备上去搂他脖子。但他心里这么想着，眼见拳脚上来，身子却下意识地突然一个侧闪，差之毫厘地避过，右手同时挥出，正好斩在一个长发青年的脖子上，那人闷哼一声，顿时一翻白眼就趴了下去。 顾景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凡有拳脚招呼过来，他总是下意识地就做出一些闪避动作，紧接着身体就会匪夷所思地跟着做出反击。 一拳虚握，在一个胖子胸口极快地印了一下，转身就一个鞭腿，把一个从侧面上来偷袭的混混给踢飞了出去。 等后面七八个青年冲到的时候，这边的几个人已经在转眼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蔡贱人站在那里，像见了鬼一样，抓着头发大叫起来：“打死他，打死他！” 那七八个青年呼啸而上，把顾景团团围住。 但只是瞬息间，一连串沉闷的砰砰声传出，几个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发一声喊，就已经被尽数击倒在地。场中只剩下顾景一人站立在那。 王胖子双手还抱着头，却张着一张嘴半天合不拢。他用力掐了一下大腿，很疼，这特么真不是做梦！ 蔡贱人瞪着眼睛，愣愣地站在那里，突然大叫一声，发疯似的转头就跑。 顾景也没有去追，他此时也在呆呆发愣，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刚刚，他居然以一敌十，瞬息间干掉了这么多人！ 这简直比做梦还要虚幻！ 他忽然想起早上起床的时候，无端端地接住那个原本不可能接得住的杯子。他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不寻常的变化。 “难道是因为灵魂继承？” 心里琢磨着，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会出现这么奇怪的事情。 “看来那个什么魔主除了灵魂契约，还提升了他的防卫能力。”这样想着，出了好一会儿神，才醒悟过来，回头一看，才发现那蔡贱人已经跑了，混混们躺了一地。 过去抓住王胖子的胳膊，拉着他就出了巷子。 “哥……你……你……”王胖子这时候身体还在发颤，看着顾景说不出话来。他这不是怕，而是给激动的，刚才在巷子里真特么像看武侠电影一样。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真是牛逼！” 顾景笑了笑。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这哪是他牛逼啊，刚刚他还抱着必死决心呢。 两人走了一段路，王胖子才总算稍稍抚平了心情。 “老大，以后我就靠你罩着了！”王胖子媚笑着，已经把顾景的称呼都给改了。以后有个这么牛逼的人物做靠山，哪还用得着怕蔡贱人这种货色。 “不过，老大你以前怎么……”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像顾景这么牛逼的人物，以前怎么会像一只小白兔一样任人欺负。如果不是今天他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相信，以前心目中懦弱无比的同桌会是这样一个狠角色。 顾景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但王胖子心思机敏，抢先给想出了答案。 “我知道了！老大一定是故意扮低调，听说高手都喜欢这么干！” 顾景一阵无语。不过他也没法解释，只能呵呵几声，算是默认。又说了会儿话，就跟王胖子分别，回了住处。 直到进了屋子，心情还在激荡不已。回忆着刚才在巷子里的经历，虽然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都没来得及仔细咂摸，但已经让他兴奋不已。 第十章 书的滋味 一人在屋中傻乐了好半天，才稍稍平复了心情，打开电脑，唤出了九号。 美女的脸色更不好了，看了顾景一眼，连话都没说，调出了状态界面。韩子笙的好感度，由原先的5直接降到了-3。 也就是说，经过这一天，韩子笙对顾景的好感不仅没有升，反而持续下降，到现在甚至已经生出了厌恶。 这登时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把还在兴奋中的顾景给淋了个透心凉。他呆呆地看着那刺眼的“-3”，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清楚好感度下降的原因。今天下午他跟蔡贱人对峙的情形正好被韩子笙看到了，以为他死性不改，又在打架斗殴。 “还有二十几天时间，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九号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就下了线。 顾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这是已经对他完全不抱希望了，让他趁着还有几天可活，在死前把想做的事情做了，别留遗憾。 “呵呵。” 他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屋顶的天花板出神。睡着之后，又去书阁呆了一会儿。看令狐小萝莉在电脑前筛选着合适的契约目标。 灵魂契约是必须要完成契约人的契约愿望才能真正生效的，以顾景目前的能力来说，可选的范围实在是很小。他能替人达成什么愿望呢？ 第二天直到醒来，闹钟都没有响。这才想起原来今天是周日，学校没有安排上课。 但顾景还是早早地起了床，洗漱过后就背着包出了门。昨晚他在床上想了一夜，决定还是要拼一拼。至于怎么拼，就从接近韩子笙开始做起。 他随便在路边买了早餐吃了，就直奔四中而去。虽然周日学校并不安排上课，但自习教室还是开放。很多勤奋的学生都会选择在周日来这边看书复习。韩子笙就是其中一个。 她在四中虽然不属于成绩顶好的那一批，但非常热爱学习，特别勤奋，也最喜欢那些成绩优秀的人。 就比如范哲。 一想到范哲，顾景就不舒服，把地上一个空罐子当做那个小白脸一脚踢开。进了韩子笙经常去的那个自习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由于即将要迎来高考，所以高三学生来看书复习的很多。 他知道韩子笙一向喜欢坐南面靠窗的那个位置，仔细一看，果然在那里找到了她的身影。穿着一条嫩黄色长裙，一头长发用一根发绳简单地束着，正静静地看着书。在她左近，还看到了她的几个铁杆闺蜜。 顾景转了一圈，找到一个离韩子笙最近的空位，取出书来翻看。当然，他的心思根本没在书上，眼神一直往女生那边打转。 那个坐在韩子笙左边的圆脸微胖女生拿起杯子，想来是要起身去倒水，正好看到顾景朝这边看。立即一脸兴奋地坐了回去，凑到韩子笙耳边说了句什么。 她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照理说这么远的距离，顾景是无法听到的。但不知为什么，顾景却隐约听清了。 她说：“笙笙，你那位顾景来了！” 韩子笙转头来看了顾景一眼，就又转回去了。 “嘻嘻，我看他哪是来复习的，是来偷看你的！”圆脸女生嬉笑着说。 韩子笙淡然说：“看你的书，管别人做什么。” 顾景有些黯然，也不再朝那边看。他翻着手里的书。这严格上来说不是书，而是一本习题册。为了冲淡心里的那股惆怅，强迫自己去看书里的内容。但翻看了几页，他却越看越是古怪。 由于常年病痛的折磨，此前他根本无法长时间保持注意力集中，在四中也一直是个垫底的学渣。这本习题上的内容，对于他来说是相当有难度的。他勉强会做的大概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但他此时随手翻看，那些原本于他异常晦涩难懂的题目，却突然间变得异常清晰起来。一看到那题目，自然而然就有相应的思路从脑海中浮现出来。遇到有些一时间解答不了的，跟着思路去相应的书本上翻找，很快就能理解其中的原理，然后给出答案。 这个奇异的发现让他彻底惊呆了。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也是因为灵魂继承？又或者是因为困扰他的全身性神经衰退症痊愈的缘故？因为在之前就有医生说过，这病不止对身体机能造成巨大伤害，甚至会损害智力。 不管是什么，总而言之他现在的记忆力和理解力都达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 他干脆也先不看习题了，而是把原先的那些教材课本拿出来从头开始阅读。跟从前看了几十遍脑子里还糊里糊涂的情形不同，仅仅只读了一遍，对于书中知识的理解就深深地刻入了脑海。 再也顾不得其他，顾景如饥似渴地看起了原先极为讨厌的书本。 韩子笙身边那个圆脸女生不时还转过头来看他，一连几次都见他埋头在那里看书，不由偷笑，心想这家伙装模作样，演的还挺像。 只是此时的顾景根本没注意到她，现在他全部的心神都被书本给吸引过去了。他从没像现在一样觉得书中的文字是那么美妙，那种读上一遍就能在心中明悟的感觉是那么的痛快！ 那是一种令人迷醉的感觉。那是知识的美味！ 同是一本书，为什么有些人厌之如毒药，有些人则甘之如蜜糖？就在于有些人在看书的过程中可以很快地领悟书中所讲的道理，能够极快地攫取到知识。而另一些人则不能。 这也被人归于天赋。有些人就是读不进去书，虽然他因为某某原因某某梦想，而强迫自己去努力读书，最终可能通过各种波折还成功了。但他终究还是不喜欢读书，这是始终无法改变的。 此时的顾景，就像突然间开了窍，整个人都迷醉在知识的海洋之中。直到自习教室的人都走光了，管理老师进来开始关门，他才从书本中惊醒过来。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 第十一章 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收拾东西从教室出来，这时候才感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居然连午饭都忘了吃。去旁边那家面馆好好吃了一碗面，这才回了家。 照例地打开电脑查看了一下好感度，仍然是“-3”，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九号已经都不太理他了，这次一句话都没说。 顾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拿出书，一页一页看起来。这就像是给他打开了一扇窗，让他发现原来书是可以让人如此着迷的东西。 此后连续几天，他都准时走进教室，一放下包就开始看书。经过那天小巷一战，王胖子对他简直是膜拜，老大前老大后的叫。还说那蔡贱人再也不敢来找他麻烦，远远见到他就像见了鬼似的比兔子跑得还快。 顾景点头说这就好。他双眼不离书本，只觉得获取知识的感觉是如此的酣畅淋漓。他沉浸在其中，甚至都忘记了此前还心心念念的韩子笙，忘记了自己还有不足一个月的生命。他现在最无法痛恨的是，以前的他为什么会那么厌恶读书，以至于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顾景每天做的事就是埋头读书，跟韩子笙的关系也没有丝毫进展。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安安稳稳，不迟到不早退，女生对他的好感度也是止跌回升，从“-3”升回到了“5”。 九号大约对他也是放弃了，每次上来什么话也不说，由得他胡闹。令狐这个小萝莉则深信他主人的能力，对此一点儿也不担心。 这天又是一个周日。顾景在这世上剩余的时间已经只剩下20天。 他早早地出了门，背着包赶到学校自习教室。他这次来得早，韩子笙等一帮女生都还没到。趁着人还少，他找了一个离韩子笙常坐位置最近的地方。 他坐下不一会儿，韩子笙同她的几个闺蜜就进来，照例地是坐在了那个靠窗的地方。显然她们也看到了旁边的顾景，那个圆脸女生格格笑说：“哎哟，顾景同学好早！” 这圆脸女生名叫陶碧婷，跟顾景也做了快三年的同班同学，只不过还真没说过几句话。 顾景没有像以往一样一跟女生说话就低头，而是迎着她的目光，冲她笑了笑，说：“你们也挺早。” 陶碧婷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大胆，跟他双目对上，倒是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就找位置坐了下去。 韩子笙依然还是老样子，根本连往这边看一眼都没有，坐下自顾看起书来。 顾景也没有在意，重新低头看书。 眼看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高三的气氛也越发紧张起来。今天来自习室的人似乎比以往都要多，很快就坐满了。 很快，顾景就完全被书中的知识所吸引，对于四周的事物浑然不觉。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他吃了一惊，在最后关头硬生生地收住手，这才没有下意识地将那人击倒在地。 “同学，让个位置怎么样？”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穿着件白色背心，个头很高，站在顾景身边极有压迫感。 顾景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本坐在他旁边的一些学生都不见了，想必都是被这人给请走了。只有他看书看得太入迷，才没有注意到。 “不好意思，我还没准备走。”顾景拒绝了，继续低头看书。这时候自习教室早就座无虚席，如果把位置让出去，他就只能回家。 那人大概没想到有人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嘿了一声说：“同学，给个面子怎么样？我们是篮球校队的。” 顾景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觉得有些眼熟，想起来确实是四中篮球队的，以前见过，好像是叫什么余勇的。 “哦。”冲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我还是没准备走。”低头继续看书。 那余勇显然是被他这态度给气乐了，心里恼火的很，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怎么好乱来，笑着说：“这位置不是我要坐，是我们家哲哲要，怎么样，可以吗？” 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很多人都听到了。立即有女生惊呼起来。 “啊，我们家哲哲要来！” “在哪在哪？”好多女生都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顾景当然知道，哲哲就是范哲在四中很多人口中的昵称。随着一阵惊呼，门口又走进来几个人。都是身材高大，站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啊，是哲哲！真的是哲哲！” 顿时教室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充斥着各种女生的尖叫。而大部分男生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 那几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英俊高大的年轻人，略有些长的头发，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黑色休闲裤，双手插在兜里，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浑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这一群人走进来，见余勇还站在那里，不由略有些诧异，心想这种小事怎么还没搞定。 四周惊喜的尖叫声不断，已经有好几个女生主动站出来要把位置让给她们心目中的偶像，不过都被范哲微笑着拒绝了。 “同学，我是范哲。我比较习惯坐这个位置，可以让一让吗？”范哲带着人走到顾景这边，声音和煦地说。 顾景转头看去，只见韩子笙已经放下手中的书，正怔怔地看向这边，脸上还有一丝兴奋的红晕。不由一阵心灰意冷，准备起身收了书回家。 只是他这一迟疑，原本就对他极为不满的余勇顿时就更加恼火，凑近他压低声音说：“小子，你最好识相点！” 顾景原本准备收书的手就是一僵。那余勇以为他害怕了，不由得意。范哲离得近，当然也听到余勇刚才说的话，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顾景真想立即回一句“那又怎样”，但知道韩子笙正在看着这边，他不想再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没有说话，但也不准备走了。 范哲等人没想到这回遇到个油盐不进的，但要就此退让吧，又丢不起这个脸。 “哈哈，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跟着范哲同来的一个人突然大声笑起来。这人穿着件黑背心，剃了个小平头，小眼睛塌鼻子，上来上上下下打量了顾景一番，指着他高声说，“这不就是那个表白视频的男主角嘛！叫……叫什么小白兔是吧？” 上前一巴掌拍在顾景肩膀，阴阳怪气地说：“白兔兄，我给你个善意的提醒，就你这样的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好吗？” 经他这么一提，周围有好多人也都认出了顾景，顿时议论纷纷，偷笑和说风凉话的都有。 第十二章 去你妈的 顾景听着那些指摘讥笑声，没有低下头去，只是微微垂下眼帘，对此充耳不闻。 余勇虽没看过视频，也听说过这回事，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人。不由心中大乐，上来也跟着拍拍顾景肩膀，笑说：“白兔兄弟，你还是走吧，哥哥可是大灰狼哦！” “你看，你这可是把座位让给我们家哲哲哦！你知道我们哲哲有多受欢迎了吧，只要他给你美言几句，包管让你咸鱼翻身。” 余勇怪声怪气地调笑着。他当然不是说真的，只是拿来取笑而已。 顾景又看了韩子笙一眼，把书放回桌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才对嘛，赶紧去吧。”他一巴掌拍在顾景后背上，催促他离开。他有十足信心，被爆了这么大的丑事，这人还呆得住才怪呢。 顾景是在意韩子笙的态度，他很不想再给女生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此时他只想说四个字。“去你妈的！” “什么？”余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你！妈！的！”顾景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没有好感就没有好感，讨厌就讨厌，那又怎样？只有二十几天能活，那又怎样？ 顿时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但只是安静了一会儿，女生那边就掀起了风暴。 “这人太没素质了，怎么这么说话！” “他居然骂我们家哲哲，有病吧这人！” “是神经病！” …… 倒是众多男生这边，都是暗暗心喜，只觉得这句“去你妈的”骂得透亮，骂得舒爽，简直太特么让人喜欢了。 “你小子他妈的……”余勇恼羞成怒，双眼冒火，要不是碍着人多，差点就动手打人。 顾景站在那里，足比他矮了半个头，但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示弱。 范哲等人脸色难堪，知道今天这事是没法善了了，众目睽睽之下也做不了什么，拍了一下余勇，一帮人阴沉着脸就离开了。 顾景坐回位置，看向韩子笙那边。只见到韩子笙看向他的目光露出一丝嫌恶，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倒是她身边的陶碧婷吐了吐舌头，冲他竖起大拇指。 顾景坐了一会儿，也没心思再看书，背了包就在各种目光中离开了自习室。 出了四中，就在附近漫无目的地瞎逛起来。直到正午阳光直射，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见旁边有家饭店，就进去看看吃些什么。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店里靠东边窗口的位置坐着一桌人，点了一桌子菜。罗刚就坐在那里，正起身去拿汽水。正好顾景进来，一眼就被他看见。 “哎哟，是老弟你啊，赶紧过来一起吃！” 就直接被罗刚拉了过去，坐到他旁边。 这桌人算上顾景，刚好六个。除了罗刚之外，其余四人身材高大，看起来也都年纪相仿，有一个甚至还看着眼熟。 这些人见他是罗刚的朋友，也很是热情，几句话下来大家已经打成一片。顾景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也是他们四中高三的学生，还都是前篮球校队的成员，怪不得有些人似曾相识。 其中有人看来也看过网上的视频，认得顾景。不过这群人都相当直爽，用他们的话来说，追女生么，谁不丢个几次脸的。 一桌人边吃边聊，其中有一个皮肤很白，被罗刚叫做顺子的眼镜兄，注视了顾景好一会儿，说：“老弟，刚有人给我发信息，说早上在自习室，有个叫顾景的把整个校篮球队都给怼了，不会是你吧？” “什么？真的假的，有人敢怼范哲那伙人？” 众人不敢置信。要知道自从范哲当了队长之后，校队可是威风八面，四中哪有人敢招惹他们。 顺子微微一笑，说：“当然是真的，那人还对范哲和余勇说了四个字。” 众人急忙问是哪四个字。顺子沉吟片刻，吊足了胃口，这才缓缓吐出：“去你妈的！” 一阵寂静。接着是轰的一声大笑，几个大块头捧着肚子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 罗刚乐呵了半天，一拍顾景肩膀，说：“老弟，这人是你吧？” 顾景没想到这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只好点了点头。 “好！真他妈痛快！”一伙人鬼叫鬼叫的。 “顾景老弟，从此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 几个人轮番上来拍肩膀。 顾景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帮人难道跟范哲那伙人有仇？ 他这回是真猜对了。原来眼前这几个人都是当年四中的篮球校队成员，罗刚是当时的队长。后来那个范哲加入球队后，虽然表面上对大家十分恭敬，其实背地里不停使阴招，不仅害罗刚左腿重伤差点成瘸子，而且还一步步把剩下的老队员排挤走。 可以说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对范哲那小子恨得咬牙切齿。 只是近些时间以来，校篮球队在范哲的带领下，连续夺得市里的总冠军，风光无限，他们这些过气球员也只能背地里咒骂，拿他们毫无办法。 经过这一番，几人跟顾景就越发亲近，直接由朋友变成了兄弟。吃完饭，听顾景说没其他什么事，就拉着他一起，说是去一个地方。 到了地方，顾景倒是有些诧异。原来他们是到了这旁边闻人小学的篮球场。五个人换上球衣，就开始上场打球。 起先顾景还以为他们是来这里和人打比赛，可是等了半天没人来，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来这训练。 “你应该知道四中有个传统，在毕业前会有一次篮球告别赛。”罗刚在场边跟顾景说。 顾景点头。他在四中读了三年，每年都会有毕业生离去，而这个篮球告别赛，就是为那些即将毕业的校篮球队员准备的。在毕业前夕，校内任何人都可以组织起一只球队，向校队发出挑战。只不过这种比赛都是娱乐成分居多，毕竟就算以实力来说，也不可能有一只临时拼凑的球队会打赢校队。 算算时间，这场告别赛就在下个周日。 “你们准备挑战？”顾景有些明白了。 罗刚那张看着一点都不像学生的脸露出一丝沧桑。 “咽不下这口气啊。”叹息一声。 趁着还没毕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吧。等毕业后，这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顾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有把握打赢校队？” 罗刚甚至没有迟疑，摇了摇头：“没有。”就他们这支队伍，别说已经好久没有训练，就算是在巅峰时期，恐怕都不一定敌得过现在这支校队。 顾景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一定输还要去打。因为他知道有些事，虽然明知不可为，但必须要去做。 第十三章 孤灯与守候 罗刚过去那边拿水，顾景想着他说的话，正怔怔出神，那边顺子投篮失误，球一下子飞了出来，直冲他这边砸来。 “小景小心……”顺子急忙大声冲他喊，让他当心球，但他一个“球”字还没出口，就见原本背对着这边的顾景，背后像长了眼睛一样，突然间单手往身后一撩，身体随之转动，由原来的背对变成了正对。 而那飞射过来的篮球，居然已经被他一只手稳稳地托住，纹丝不动。 “接着。”把球朝着几人抛了回去。 顺子接过球，却是愣愣地跑了过来，说：“小景你会打篮球？” 顾景摇头。在他很小的时候，当时病还不像现在这样严重，他也曾经跟着学过几天篮球。但体力无法支撑，就没再碰过。不过他倒经常会看别人打球，并想象成自己在球场上驰骋。只是这对以前的他来说，永远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所以严格来说，他只是算稍微会一些基本动作，和懂一些理论知识。 “不如来试试。”顺子又把球递回给他，笑着鼓励。 顾景捧着球，见大家都看向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激动。他多少次曾经在梦里想象过自己打篮球的场景。 他毕竟还是经常看别人打球，也熟悉篮球的一些基本理论知识，在脑海里重温了一下，随即尝试着原地开始运球。但想象毕竟跟现实是完全不同的，没拍几下球就脱手飞了出去。 顺子把球扔回给他，顾景接着运球。不过毕竟是个长大后就没真正摸过球的菜鸟，依旧是糟糕的很，拍不了几下就得脱手。 虽然狼狈，但顾景却玩得不亦乐乎。顺子他们每次来都会多带一个球作为后备，见顾景似乎对篮球很有兴趣，就把那个后备的拿出来，几人又回去继续训练。 顾景一边回忆着听别人说起过的那些篮球知识，模仿着罗刚、顺子他们运球的姿势，在场边反复练习着。 到傍晚的时候，几人训练了一下午也都累了。罗刚叫过顾景，说晚上大家一起去喝酒。 这一天下来，顾景跟他们也混得很熟了，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就说好啊。一帮人浑身都是汗，稍微去洗了把脸就一起离开，在附近找了个小菜馆。罗刚请客，点了一桌子菜，又叫了一箱啤酒。 其实顾景从小到大还没喝过酒。因为生病的关系，他滴酒都不能沾。现在总算可以尝尝啤酒的滋味。 “我们先来干一杯！”罗刚举起杯子，大家欢呼一声，齐齐凑了上来。 顾景先是小小地咪了一口，有些苦，说不出来的味道，没有汽水好喝。但心里还是很兴奋，只觉得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学着大家的样子仰头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顺子说：“小景不如就加入我们篮球队吧。” 顾景连连摇头，说他哪行。 大家都笑，说就来当个替补。顾景一想，这样也行，反正他也很喜欢跟这伙人呆在一起。 一群人边吃边聊，气氛很是热闹。顺子让顾景给大家仔细说说上午究竟是怎么跟篮球队那帮人怼起来的。顾景就把事情给一五一十地说了。 “余勇这小子最不是东西，老子早就想揍他了！” “范哲那小白脸以为谁都会卖他面子，我呸！” “这帮家伙都特么不是东西！” …… 众人边吃边骂，杯影交错，不知不觉一箱啤酒就给喝了个光。顾景这第一次喝酒的菜鸟满脸通红，双眼迷离，趴在桌上早已经是醉了。 大家一看时间差不多，就起身回家。罗刚看顾景有点醉，就问他住哪，他先送他回去。 顾景从椅子上站起来，忙说自己没事。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果然感觉清醒了很多，让大家都各自回去，拍着胸口说自己搞得定。 罗刚见他看起来确实精神还不错，而且其实今晚他总共就喝了两杯啤酒，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就不再坚持。在饭馆门口分了手，大家各自散去。 顾景和顺子是一个方向的，不过走了一段，顺子就到家了。道了个别，顾景就一个人背着包回去。 他刚出来的时候还行，在路上走了一阵，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整个人都沉甸甸的。被夜风一吹，顿时哇的一声吐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仰头就往地上栽去。 隐隐听到一个声音在喊“顾景学长”。 他努力睁开眼睛，只是模糊地看到一个人影朝他冲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搀起来。 他整个人像滩烂泥一样，整个靠在那人身上，这样一颠，忍不住又是哇的吐了出来。好像有听到女生的声音惊叫了一声，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麻麻的，努力了几次，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眼就看到了昏黑的天空，他挣扎着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一条小巷的路旁。但是身下垫了被子，身上还盖着一条小碎花毯子。 这时候大约时间尚早，天还很暗，一旁的路灯还亮着。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到身旁靠墙蹲着两个女生，相互依靠着，这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顾景从地上站起来，掀开毯子的时候碰到了他的包，弄出了些许声响，其中一个女生就被惊醒了过来。 “顾景学长你醒啦！”声音中充满着惊喜。 这女生剪了一个男孩子似的短发，戴着一副圆圆的黑边眼镜，穿着一件白色圆领短袖和淡黄色的运动裤，如果不是因为身形娇小，皮肤白皙细腻，粗粗一看还以为是个男生。 她一说话，另一个女生也就被惊醒过来。这是个身材胖胖的女生，扎着两根乌溜溜的辫子，因为胖，所以脸显得有些大，肉嘟嘟的，但五官眉目间却是挺可亲讨喜的。 “顾景学长你晚上没冻着吧？”那胖女生喜滋滋的，连忙站了起来。 顾景现在还有些糊涂，挠了挠脑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只觉得两人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胖女生乐呵呵地说：“顾景学长不记得我了吗？那天在学校我们被蔡贱人欺负。” 听她这么一说，顾景就立即想起来了。毕竟是刚刚过去没多久的事，原来是当初那两个女生。 “顾景学长，幸亏那天你在！”一旁的短发女生一脸感激地说。 第十四章 女神初现 顾景对她还有印象，一个小女生，为了保护朋友敢跟蔡贱人一帮混混对峙，最后还是她跑过去叫来了老师，这才让蔡贱人一伙退走。笑笑说没什么，只是撞见而已。见她戴着眼镜，说：“新配的啊？” “是啊！”那女生见顾景居然还记得她的眼镜被踩坏了，不由得开心。 三人说了会儿话，顾景这才知道这两个女生都是四中的，是低他一个年级的小学妹。短发的女生名叫范小娴，胖胖的女生叫陈家宜。 昨晚顾景跟顺子分手后，就往租住的地方走，酒醉之下，没走几步就偏了方向，最后不知不觉就到了这条偏僻的小巷。当时被夜风一激，顿时酒劲发作，往地上趴了下去。 当时他醉倒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来自范小娴。其实他到那巷子之前，女生就已经跟了他一路。当时他跟顺子分开后，没走一会儿就被路过的范小娴给撞见。 当时她就觉得顾景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喝醉了。不过她也不敢上去跟他说话，但又担心他出意外，就偷偷一路跟着走。直到顾景醉倒，她才冲了上去，搀住不让他倒地。 顾景醉成烂泥，正靠在她身上，一呕吐，一股脑都从女生的衣领吐了进去。范小娴措不及防就惊叫了一声，但仍旧死命抓住顾景不让他倒下去。只是她毕竟力气有限，哪里背得动顾景，这地方又偏僻，大晚上的根本找不到人来帮忙。 她只好拿手机给一起合租的陈家宜打了电话。两女生想来想去，也找不来人帮忙，最后干脆让陈家宜把被子和毯子抱出来，给顾景铺上，让他睡下，然后给他盖上毯子。 夏天的晚上很暖和，也不怕冻着。范小娴原本是想让陈家宜先守着，自己先跑回去洗个澡，但陈家宜说一个人害怕，不敢独自呆着。范小娴只能简单把身上的脏东西收拾了下，两个女生就蹲在一旁，在路灯下守着。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听完事情的经过，顾景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这会儿还能闻到女生身上隐隐传来的酒臭味，这都是自己干的好事。 眼看天色逐渐发亮，顾景背上包，抱起被子和毯子先送两个女生回家。 为了去学校方便，所以一般学生都是围绕学校租住。两个女生住的地方离顾景那边离得也挺近，两个人合租了一间房，睡上下铺。 其中一张床上没有铺盖，是范小娴的，这才知道昨晚睡的是这女生的被子。眼见被子和毯子都被他弄脏了，不由又是深感不好意思。 范小娴从顾景手中接过被子放到椅子上，说洗洗就好了，然后她要洗澡，顾景就告辞出来了。 背着包回到家，也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觉得脑子彻底清醒了过来。 打开电脑看了一下，韩子笙的好感度不出意料地再度大跌，直接变成了“-10”。 九号也没什么好脸色，冷冰冰的一句话也没说。顾景也想开了，反正没希望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觉得九号虽然性格差了点，人还是长得很好看的。 等九号下线之后，顾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闹钟就响了，照例地起床出门，去了学校。 昨天他在自习室怼篮球队的事这时候已经传开了，他一进门就迎接到各种异样的目光。当然在女生这边，绝大多数都是愤怒以及鄙夷。而男生这边的就要复杂得多，有探究的，有不屑的，也有起哄叫好的。 韩子笙照例地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自己静静看书。倒是她身边的陶碧婷见他进来，冲他挤了挤眼。 坐到位置上，王胖子就急不可耐地凑了过来。不过他倒没有对这件事表示如何吃惊，毕竟他是见识过顾景发威的，相比起来一个篮球队算得了什么，只是把拇指竖得老高：“老大，牛逼！” 顾景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自顾看起书。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去，下午的课结束后就去找罗刚他们，一群人去篮球场训练。其他人在场上练，顾景则是一个人抱着球在场边练。 晚上回家他也把球带回去，在租住小区楼下的一个小球场独自练习。他发现自己在运球等方面进步缓慢，但在投篮方面却吓了他一跳。 独自试着投了几次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虽然投篮的动作十分难看，但却是出乎意料地准，准得简直吓人。 只要保持专注，就算是在三分线外，几乎也是一投一个准。他后来想了想，大约是因为继承了上一世格斗的能力。格斗本来就在速度、精准等更方面有着极高的要求，既然连格斗中那么复杂高难的动作都能做出来，能做到精准投篮也就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既然投篮不用操心，他就一门心思反复练习运球，传球等基本动作。虽然即将到来的告别赛并不需要他上场，但他梦想了那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像其他人一样打球，自然要趁着所剩不多的时间，好好地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 这天是周三，中午吃过饭之后，顾景正在操场闲逛，听到附近本来还聚在一起小声说笑的几个女生，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兴奋地大喊起来。 “校队在打练习赛，我们帅哲哲有上场，快去啊！” 顿时，所有女生就闻风而动，朝着篮球场那边涌了过去。 顾景想想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复仇队”的替补队员，就跟了过去，准备看看现在校队都是哪些人。 球场边上已经挤满了人，顾景也挤不进去，就到旁边的看台上找个位置。这看台原本是为运动会准备的，离着篮球场还是有点距离的，不太能看得清，所以没什么人过来。 顾景顺着台阶上去的时候，看到上面一大排空荡荡的位置，只坐着一个女生，穿着一条淡藕色长裙，因为是短袖，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虽然坐着，仍能看出身材苗条修长，膝盖上摊着一本书，正低头翻看，乌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庞，看不清面貌。 在她旁边还放着两本书。虽然只是短短一瞥，但以顾景现在的眼力，可以看清最上面的是一本《存在与虚无》。顾景也不知道是什么书，瞧封面和书名大概是一本艰涩的哲学方面的书籍。 心里有些诧异，照说现在的高中生连学业都顾不过来，怎么会有人看这种书？ 不过他也没多想，见也没什么人，干脆就在台阶上就地坐下。虽然离得有些远，但以他现在有些古怪的视力和听力，还是能看清听清那边篮球场上的动静。 第十五章 好狗就挡道 这是一场校球队内部的练习赛，由队内即将毕业的高年级队员对抗低年级组成的队伍。这其实也有些告别赛的味道，只不过是队内组织的，是低年级队员对即将离开球队的高年级学长们的致敬。 顾景虽然不怎么懂篮球，但平时看得多了，也看得出范哲、余勇这帮人确实挺强的，怪不得连续在市内校联赛中夺冠。 在众多女生的尖叫和呐喊声中，练习赛落下了帷幕。顾景也正打算走，突然听到“嗡”的一声。定睛看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赢下比赛的范哲手里多了个话筒，潇洒地摆了摆手手，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众女生抑制住兴奋的情绪，立即安静了下来。顾景在人群中还看到了韩子笙以及她的闺蜜们，挤在人群里，脸红扑扑地看着如大明星般站在球场中心万众瞩目的范哲。 “今天，我要在这里跟一个人说一句话。”范哲微笑说道，像一个优雅的王子。然后停下来，目光缓缓地环视在场的所有人。 “傻b。”顾景不屑。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猜测着这位四中的王子究竟要说出什么样的话。看着众人的表现，范哲满意地笑了笑。微微地扬起头，伸出手随着身子缓缓转动，突然往着一个方向一指。 顾景正在心里暗骂，突然发现范哲的手居然指向了这个方向。 他正诧异，就听范哲就着话筒大声喊了出来。 “苏听雨，我的目标是你！” 声音被话筒放大，远远地扩散了出去。 人群中顿时起了巨大的骚动。苏听雨是谁？只要是四中的人，你可以不知道校长，不知道自己老师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校队，甚至你可以连范哲都没听过，但你不可能不认识苏听雨！ 因为苏听雨就是四中不败的传说，真正的女神！ 在这三年的四中是没有校花的。不是因为没有美女，像韩子笙这样漂亮的女生，在四中也有好几个，而且相貌气质各擅胜场，任何一个放在平时都足以作为一个学校的校花。 但就是因为有了苏听雨，只要有她在，四中所有的女生就都黯然失色。她一向独来独往，也不跟任何人交好，就像天山上的雪莲，远离人间，绝美而孤傲。起初是有人张罗着把她封为四中校花的，但立即遭到了很多人反对。因为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校花”这个词似乎有点侮辱了女神。 如果单是美貌也还罢了。四中这最近的三年来，其他人在学业上永远只会争夺第二。因为在学业上制霸整个四中的，这三年来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苏听雨！ 而且这其中的差距，有如一道巨大的鸿沟，大的让人绝望。 苏听雨就像从一开始就不是跟他们一个级别的，站在他们只能仰望的至高处，居高临下俯瞰着众生。 顾景虽然只是作为一个学渣，但既然是四中人，当然也是听说过苏听雨大名的。只不过这女生只喜独来独往，为人又低调，他也就匆匆见过两次。 这样看来，难道后面那个就是…… 顾景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女生依旧坐在那里，似乎连姿势都没怎么换过。范哲喊得那么大声，现场又是鼓噪喧天，她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偶尔翻一下书页。 不一会儿，那股喧嚣声就往这边冲了过来。转头一看，原来是范哲一马当先，正往这边以奔跑的帅气姿势冲了过来。大概是见人家没理，干脆扔了话筒亲自杀过来。 范哲把所有人拦下，独自沿着过道台阶走上来。 下面人声鼎沸，闹哄哄的一片，好不容易才稍稍安静一些。 这通往看台上方的过道本来就比较窄，大概也就勉强能容两人并肩而行。现在顾景往那一坐，正好就挡住了去路。 他坐在这里，原本就只是想看看热闹，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居然所有人都直奔这边来了。下面围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还有更多的人听到消息赶过来。被这么多双眼睛地盯着，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就像被太阳晒得快要冒烟了。 眼看方哲大踏步上来，这人的目标是苏女神，跟他顾景没什么关系，就准备起身让开。但方哲上来得极快，他稍微慢了一些，人就已经到了跟前。 “好狗不挡道，给我滚开。”方哲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却用只有边上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 顾景本来都已经快要站起来了，听了这话，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他从下面抽出用来垫屁股的书，摊开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起书来。 这下好嘛，上面苏女神在看书，你这没用的学渣也在这里装模作样地看起书来，这是故意要怼范哲啊！ 底下的人顿时开始嘘起来。特别是那些范哲的脑残粉女生，都已经开始骂起来。这些女生平时看起来美美的，柔柔的，可真骂起人来，那真是尖酸刻薄。什么废物、混蛋、垃圾统统都来了。 范哲那个恼火啊，他当然可以强行从顾景旁边挤过去，也可以选择回头从另一边的过道上去。但这样做的话让他光芒万丈的形象至于何地？ 他这次携着打完练习赛的锐气，做好了一切心理建设，这才一往无前地把目标直指苏听雨。换做平时的他，遇到顾景在这里占座，可能会装模作样好声好气请他让让。但这次他一鼓作气而来，知道气势不可失，再加上那天的事，本来就对顾景嫉恨在心，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口气。 他说他的目标是苏听雨，当然是有两层意思。其一，如果不是因为苏听雨，范哲在四中原本可以更加光芒万丈。只要这个跟他同年级的女生存在，他无论多努力，都只能在第二第三徘徊。在四中的学业排名中，苏听雨有着绝对的统治力，从没有人能追上甚至稍稍接近她，更遑论超越。 他今天要做的就是向苏听雨发出挑战，他一定会超越她，打败她，从而登上第一的宝座！ 其二，对于心高气傲的范哲来说，那么多女生喜欢崇拜他，但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像他这种完美的男神，被所有女人追捧，被所有男人嫉妒，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而唯独只有苏听雨，这女人就是个异类！ 更令他恼火的是，这女人甚至都没正视过他！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苏听雨越是高冷，越是出尘，就越是对他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一定要把她搞到手，想想女神被他征服的快感，他就兴奋得忍不住想要呻吟出来。 第十六章 女神的节奏 他本来都已经冲到女神身边了，没想到却在半道被这个废物给拦住了，不由得火冒三丈。在两人对峙的这一会儿工夫，坐在上面的苏听雨却动了，她拿起搁在一旁的书，起身准备离开。 “苏听雨你给我站住！”方哲看到，急忙大喊一声。 长裙娉婷的女生果然依言停下，转头看了下来。下面原本在鼓噪不休的人群也立即安静了下来，大多数人都被苏听雨的美貌给吸引。 被她清冽的眼神扫过，方哲居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眼见她举步又要走，心里大急，对于挡道的顾景更是恼怒，咬牙道：“垃圾给我让开！” 顾景可不示弱，立即接了一句：“垃圾骂谁？” 下面人群响起一阵轻微地喧哗，一众范哲的粉丝见偶像受辱，正准备开骂，突然听到站在看台高处的苏女神开口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都一样。” 就这样短短的三个字。但全场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死寂，过了足足有半分钟，这才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哄笑声。而这些捧腹狂笑的大多数都是些男生。 哈哈，都一样，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说两个都一样，都是垃圾吗？ 下面人群已经笑疯了。苏听雨也没再停留，从另外一个过道离开了。顾景仍然坐在那里，微微发呆，心里有些暗自懊恼，女神这火开的，特么的这不是躺着也中枪么？ 而站在他跟前的方哲，则已经成了一尊化石，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才突然醒悟过来，听着人群中刺耳的笑声，一张俊脸红得像要冒出血来。 顾景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起身退开几步，说了声“垃圾再见”，也跟着从另一个过道溜下去了。 只听到方哲恨恨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苏听雨，怕了我就直说！用这种小手段算什么！” 顾景出了操场就回去教室了，坐下好一会儿才看到韩子笙等几个女的，还有王胖子他们从外面回来。 王胖子一坐下就冲着顾景狂翘大拇指。 “老大，你真是叫牛逼啊！” 虽说顾景也被女神一起骂成了垃圾，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能把范哲给怼的这么惨呢！王胖子早就看范哲这小白脸不顺眼了，这次真是大快人心啊！ 顾景懒得理他，往韩子笙那边看了一眼，心想这回怕是好感度又得大跌了。不过反正也已经这样了，跌一些涨一些也改变不了什么。 倒是那个陶碧婷，看他瞧过来，冲着他吐了吐红扑扑的舌头，又竖了竖大拇指。 下午课程结束后，顾景就背了包去找罗刚他们一伙，几人在老地方碰头。一见面，这一帮人就乐不可支地冲上来，连连拍顾景肩膀。 “我靠你小子还真行啊！” 看来篮球场的事比想象的扩散得还快，连他们都知道了。看到方哲被怼成那惨样，这一个个高兴得像过节一样。 顺子说这事不仅传开了，而且还被人拍了视频放到了网上，说着打开手机给大家看。 看到苏听雨淡淡说出“都一样”那一幕，所有人都笑疯了。 “喂喂，有这么好笑吗？”顾景无语。想不到继表白视频之后，他再一次登上了热搜视频。唯一有区别的只不过上次是以“白痴”这样的身份出镜，这次则是“垃圾”。 闹腾完之后，几人还是继续训练，眼看距离告别赛的时间越来越近，顾景也感觉出了一队人紧张的气氛。 他也在场边独自练习运球等基本动作。中途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跑过来，她们白天有遇到过一次顾景，听他说傍晚在这边练球，就找了过来，给大家带了水和一些吃的。然后两人就蹲在一边看大家练习。 很快就跟罗刚他们那伙人也混得熟了，大家也很喜欢这两个小学妹。 关于告别赛挑战队伍的报名其实从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只不过相比以往，今年的参赛气氛却异常冷清，直到今天为止，都还没接收到有任何队伍发出参赛请求。不得不说，这跟这一届篮球队的超卓实力是分不开的。 再加上这次又有范哲这个超人气的四中王子，全校女生都在为范哲即将毕业离校而烦恼伤心，这时候作为站在范哲对面的挑战队，那无疑就是众女生眼中的大反派。 本来这告别赛也只是一种娱乐意义的活动，现在打又肯定打不过，还要冒着被女生们咬牙痛恨的风险，所以大多数人也就兴致缺缺了。 一看这情况，校方也做了好了两手准备，如果实在不行，就邀请其他学校的篮球队来友情加盟。不过周四这天一早，离告别赛还有三天的时候，一个参赛申请突然就递交了上来。 郭教练年过四十，在四中已经带过十数届队伍。算起来，要数这一届让他最满意。 “复仇队？”他一看到那队伍的名字，就不由失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再往下一看名单，却不由怔了怔。因为名单中的六个人，除了最后一个叫顾景的，全都是他的老熟人。 “罗刚、顺子、大柱……” 这些都是他以前手下的爱将，只是由于一次事故，罗刚因伤退队，接着顺子、大柱他们认为罗刚的受伤不是意外，都是范哲在搞鬼，于是两派人起了争执，斗得不可开交。 其实作为队伍的教练，这事的内情他多少是知道的。罗刚的伤恐怕真的不能算是意外，有极大可能真是范哲从中耍了手段。 但他却不能站在罗刚这一边。因为罗刚那次的伤势特别严重，注定有很长时间无法再摸篮球，而在队里，只有范哲才有这个能力顶替罗刚的位置。 为了校队的成绩，他不得不在这件事上装糊涂，而且两方队员冲突的时候他选择站在了范哲这一边。 接着就是顺子、大柱等人的集体离开。 而现在的事实证明，他当时的决定没有任何错误！在方哲的带领下，四中篮球队勇不可当，一举夺下了市高中联赛的总冠军。 队伍争气，他这个教练也可以抬头挺胸。这可是四中篮球队从未达到过的高度啊！所以他从来没有觉得当初放任范哲他们挤走顺子等人有什么错，这简直是最英明的决定。 第十七章 复仇等待已久 “复仇队？呵呵，复仇队……”他笑了笑，起身出了办公室，他要把这份东西给他底下的队员看看。 而复仇队参赛的消息也第一时间在四中传了开去。当然因为校方并没有公布详细的参赛人员名单，众人也只知道是罗刚等前校队队员组织起来的一只球队，准备在告别赛狙击现在以范哲为首的校队。 至于挂在名单最后的顾景，除了真正看到这份名单的范哲、余勇等人，根本没人知道。 “听说这次发起挑战的是咱们校队的老队长啊，这回可有看头了！” “呵呵，何止是有看头。” “怎么了？” “你知道当年咱们篮球队为什么一夜之间走了一大批老队员吗？” “我刚去年转学过来，不清楚啊。难道有内情？” “呵呵，这事大家都知道。当年这些家伙因为嫉妒范哲的才华，就故意排挤他。幸好咱们教练英明，最后这些人只能灰溜溜地滚蛋。” “原来这样啊，幸好是咱们范哲队长留下来了，不然哪来的总冠军！” …… 全校每个角落里都是关于这件事的议论。顾景自然也听到了，不过他也不会去跟他们争论。不过心中却有了几分明了，终于明白罗刚、顺子他们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临毕业了还非得要在告别赛上怼他们一回。 傍晚的时候，他又到了老地方。这回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比他来得还早，正坐在一旁看罗刚他们打球。见顾景过来，两个女生立即向他招手。想来她们也听见那些议论了，不由为周日即将到来的告别赛担心，特地早早地就来给他们打气。 顾景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就换了衣服，在场边练起球。 “大家一定要加油哦，打败校队！”范小娴突然把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冲着他们大喊。 她旁边的陈家宜也跟着有样学样。 “加油加油！踩扁他们！”女生挥舞着拳头。 罗刚顺子他们纷纷停下来看向这边，一开始还略有些诧异，接着相继露出会心的笑容。 顾景也不由微笑，埋头更加专注地练习。 等中间休息的时候，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就给他们送水递毛巾。一群人正说笑的时候，场地东边那头过来一群人。在那停了一下，很快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群人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看上去极有压迫感。陈家宜不由有些害怕，躲到了范小娴身后。 “哟，这不是罗队长嘛？”人还没走近，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顾景正喝水，看了他一眼，这人个子很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正是当天在自习室碰过的余勇。 在他旁边是一脸傲然的范哲，双手插兜站在那里。与平时在人前装出的那副温煦和气的样子截然不同，现在的他才是最真实的范哲。 “练得不错。”范哲拍了拍手，看着罗刚，脸上带着一丝嘲弄。在他眼中，不过是些手下败将而已。 “过奖。”罗刚嘿了一声。 “你特么还敢来？要不是当年你耍手段，队长会变成这样？” 罗刚能忍，大柱等早已忍不住了，纷纷破口大骂。 范哲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这些人根本就不放在他眼里。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一边的顾景身上，脸上微微变色。 就是这家伙，让他在全校这么多人前丢了个大脸！让他完美无缺的光辉形象有了个一个小瑕疵！ 真是该死！ 余勇是范哲最亲近的心腹，不用说话就知道他的心意。立即上前，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指着顾景说：“罗队长，这是谁啊？也是你们球队的？” “没错。”罗刚说。 “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余勇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就这种垃圾你们也要？看来我没看错，垃圾就是要跟垃圾在一起！” “你特么才是垃圾！”大柱等人此前早就看余勇不顺眼，这时候就要冲上去揍人，被顺子拦了下来。 “周日见，垃圾们！”余勇大笑。 范哲看来对余勇的表现相当满意，挥了挥手，带着众人离开。 “垃圾再见！”眼见这伙人走远，一旁的两个女生突然齐声大喊起来。 范哲等人愕然回首。顾景他们这边愣了一下之后，随即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随着告别赛临近，队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可以感受到大家的紧张。顾景练习得也越来越勤奋，回到家都要练到很晚。虽然作为一个菜鸟替补，周日基本上不用他出场，但他还是憋着一口气，作为队中的一员，只想利用一切机会练习。 韩子笙依然不会看他一眼，视他如路人。渐渐的他也不怎么再放心上，甚至有时候晚上回去都忘记去开电脑看好感度。 在这世上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天了。 顾景却仍然心存感激，毕竟让他有了这样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来到了周日。因为高考的压力，依然有部分学生选择了去自习室看书复习，但大多数人还是涌进了校体育馆。 毕业告别赛即将在这里进行。 狂热的女生们早已准备好了横幅，为她们的偶像范哲摇旗呐喊。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早早地进场占了地方。顾景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她们正展开一条横幅。 “复仇队必胜！” 馆里人头攒动，更有些人注意到今天体育馆内似乎还来了一群相当扎眼的人，之所以扎眼，是因为这些人都长得太高了，聚在一起，站在人群中立即显得鹤立鸡群。 而且有好多人都看着很眼熟。 “咦，这不是一中篮球队的队长方木么？” “你看他旁边那个，也很眼熟啊。我靠，那不是二中的大中锋李敏浩！” “还有郭福，三中的！陈剑锋，二中的后卫！擦，怎么都来了！” …… 这些人都是四中篮球队一直以来的宿敌，也都是今年马上要毕业的高三年级。这些人一部分是受邀前来，比如一中篮球队的队长方木和二中的李敏浩。也有一些像郭福、陈键锋是听说四中前队长罗刚要来复仇挑战，来看热闹的。 第十八章 热浪席卷全场 随着比赛时间临近，双方队员陆续进场。体育馆里顿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哲哲，哲哲我爱你！哲哲，哲哲我爱你！” 全场女生激动大喊，声浪席卷整个场馆。 “范哲那家伙还真是受欢迎啊。”方木感受着这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不由苦笑。一旁的李敏浩点头，“谁说不是呢，可怕的家伙！” “你们说罗刚他们有希望吗？”郭福插嘴说。作为这一届的毕业生，对于罗刚这个老对手，他们当然是十分熟悉的。从刚进高中开始就在场上打过不少比赛。 方木和李敏浩同时摇了摇头。且不说罗刚当年因为腿受伤退出球队，很长时间都没有摸过篮球，单就说这届在范哲带领下的四中篮球队，实力实在是太强了，罗刚他们这群临时拉起的队伍根本没有一点争胜的可能。 随着裁判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两方负责跳球的分别是罗刚和余勇，在充满杀气的对视中，两人同时起跳。罗刚率先跳球得手，顺子接球，立即发起快攻，看准空隙，把球快速传了出去。 大柱此时的位置极好，接球在手，起身就投！但就在这时，一只手掌狠狠地拍了下来，球立即被拍飞了出去。 “实在是天真！”余勇冷笑一声，飞快地朝着对面攻去。几个起落，球传到了范哲手里，只见他双手轻轻一扬，极其优美的投篮姿势。 球进！ 冠军队率先得分！ 全场顿时掀起呐喊的浪潮。 “冠军队永争第一！” “哲哲所向无敌！” 顾景和范小娴、陈家宜两个学妹也不甘示弱，要着横幅，齐声大喊：“复仇队必胜！复仇队勇往直前！” 但是他们的声音立马被现场巨大的加油声给淹没。 王胖子不知从哪里看到顾景，硬是挤了进来，跑过来喊了声“老大”，也加入进他们摇旗呐喊。 只是场上的形式却不容乐观，在冠军队的快速攻势下，复仇队连失6分。而到目前为止，复仇队甚至连对方的篮筐都还没碰过。 “罗刚他们太久没打过高强度的比赛，根本无法适应。”方木摇头。 “看来是要压倒性的虐杀了。”李敏浩叹了口气。 坐在看台上方的郭教练双手抱胸，只是微笑。这种情形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复仇队又丢了两分，被杀到框下的方哲轻松一个反扣，球进篮！ 范小娴她们担心地看着场上奔跑的队员们，加油声却是喊得更响了。 顾景在东边一个角落里看到了韩子笙和她一干闺蜜的身影，不过他也没在意。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被球赛给吸引了过去。 “加油啊！”他紧握着拳头。正因为他这段时间跟罗刚他们混得熟悉了，他才更明白这场球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输赢并不重要，他们要争的就是那一口气！ 而在此时，场上的情势又发生了变化。在己方的篮下，罗刚突然间爆发，一记盖火锅，打下了余勇几乎必进的一记上篮。顺子拿球，趁机发起快速反攻，直接带球攻到篮下，由大柱投篮。 球进！得分！ 由此开始，复仇队越打越顺，发起了反击的狂潮。 见己方球队神勇，顾景几人立即疯狂大喊。不过相对于冠军队全场的支持者来说，他们的声音就像水滴融进大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好重的火药味啊！你们有没感觉，这根本不像是在打一场告别赛？”方木若有所思地说。 李敏浩也点头赞同。尤其是罗刚那支队伍，这哪像是在打一场表演性质的比赛，简直是在拼命啊！ 李敏浩说的没错，场上的罗刚、顺子他们确实是在拼命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根本不是一场比赛，而是一场战争！说他们幼稚也好，意气之争也罢，他们只想痛快地拼一回。马上就要毕业了，他们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来吧！”罗刚低吼一声，纵身跳起。眼看就要比同时跳起的余勇抢先够到球。 “去死吧！”余勇也是杀红了眼。眼看只是差了一点点，球要被罗刚抢走！一咬牙，在空中猛地往罗刚撞了过去。 罗刚硬扛了一下，最终还是抢到了球，两人贴在一起落地。但双脚刚一着地，余勇的脚也紧接着落了下来，正好踩在他的左腿脚脖上。 罗刚顿时觉得一阵刺骨的疼痛，整个人轰地倒在地上。因为两年前受的伤，他的脚脖本就比常人的要脆弱，这样受了重重的踩踏，顿时倒地不起。因为无法忍受的剧痛，冷汗一颗颗地冒出来，甚至都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我草你！”其余队员一见罗刚受伤倒地，立即愤怒地冲了上来，围住余勇就要揍人。余勇的队友也立即跑了上来，两队眼看就要开始动手。 裁判立即上来把人分开。场边的顾景等人也冲了上去，范小娴不停用毛巾给强忍剧痛的罗刚擦汗。 在一旁等候的校医立即进场给罗刚诊治。脚上已经肿了好大一块，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已经是无法再继续参加比赛了。 看台这边的方木等人都已经看得站了起来，几人面面相觑，这拼得也太狠了吧！难道之前的传闻是真的？罗刚他们真的是被范哲他们使了小手段排挤出去的？ “这么脆弱就别来打比赛！打比赛就会有意外，你不知道吗？”余勇恼羞成怒，冲着顺子等人大吼。 “我草尼玛！”大柱等人冲上去就要揍他，好歹被裁判和校方组织的人员拉开。 眼看体育场内乱成一团，校方原本想要宣布此次比赛结束，但顺子提出要求比赛继续。 罗刚是无法再上场了。顺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到远处担架上的罗刚正往这边看。顺子冲他点了点头，吸了一口气，到场边让顾景做好准备上场。 顾景什么话也没说，就去换衣服热身了。 王胖子没想到顾景也要上场，他们好歹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他还会打篮球。但也不过是诧异了片刻，就忍不住的激动，手舞足蹈地大声呐喊起来。 “复仇队必胜！” 他突然喊了这一嗓子，倒是把旁边的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吓了一跳，但立即跟着大声加油起来。 “复仇队必胜！复仇队必胜！” 裁判示意比赛继续。 第十九章 这是当然 原本以为比赛要就此终结的观众又都坐了回去。罗刚经过校医的包扎处理后，依然坚持在一旁继续观战。虽然没有获胜的希望，但他希望可以看着比赛结束。 余勇吃了一张黄牌，见少了罗刚的复仇队居然还要求继续比赛，不由冷笑：“还不死心吗？” 正在所有人都在猜测谁会替补罗刚上场的时候，顾景已经换好了衣服，进入了场中。 轰！ 顿时体育馆内掀起了一股比之前都还要大得多的声浪。 方木和李敏浩等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人很厉害么？怎么一进场就引起这么大轰动？以前没见过啊？ 但听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这全场的叫喊声，哪里是在加油，绝大多数都是在喝倒彩！ “我靠，我没看吧？这是谁啊？” “哈哈，不是吧，怎么是他？” “我勒个去，这不是那个什么小白兔吗？他怎么上来啦？” “这是搞笑吧？是搞笑吧？” “哈，笑死我了！这次的告别赛真好玩！” …… 除此之外，那些范哲的狂热脑残女生粉们更是已经开始愤怒地开骂。她们对于那天顾景玷污她们家哲哲光辉形象的事可是耿耿于怀的呢！ “无耻败类！垃圾滚蛋！” 全场轰动，气氛在瞬间就被点爆，甚至比两队人刚进场时还热烈。 方木等外校人也是开了眼界了，小声嘀咕着：“这是谁啊？”居然一出场就能吸引了全场的火力。 “全体注意了，加油！”顺子举手向全队示意。罗刚负伤，他就接过了队长的职责，开始率领全队。 “必胜！”众人大吼。 范哲等一干人等只觉得好笑。经过刚才这一番争抢，双方已经打出了火气，一个个都憋着气，准备把这场告别赛当冠军赛打，一定要把这些人像蝼蚁一样狠狠踩死。 顺子在场边发球，传到大柱手里。但没等大柱转身，已经被对方的两名球员堵了上来。大柱无奈，眼角瞥见自己的左侧似乎有自己人，立即将球传了出去。 那边的正是顾景。眼见球飞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稳稳地落在手里。听到顺子喊声，立即就运球朝着对方场地攻去。 经过这几天的突击训练，带起球来倒也有些模样，但毕竟是第一次上场，才带了几步，没等对方人员冲上来干扰，球就给他带得脱了手，滚了出去，正好被赶过来的余勇一把顺走，立即就带起一波反攻，范哲接力，球轻轻松松地进了篮。 “哈哈哈，你看这傻逼，笑死我了！” 顿时全场一阵哄堂大笑。 “这……”方木等人都是一阵无语。看起这人是因为罗刚负伤，没办法才上来顶替的。 范哲从顾景身边经过，冷冷地说了一句：“现在知道谁是垃圾了吧？” 余勇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 顾景站在那愣了一下，顺子等队友都跑过来安慰，让他放平常心。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在场边大喊“学长加油”，拼命给顾景打气。 只有王胖子还是乐呵呵地看着，一点都不担心。他心里笃定的很，以他这位老大喜欢扮猪吃老虎的尿性，现在只不过是没发威而已。呆会一爆发，还不让这帮垃圾统统傻眼！ 顾景倒没什么失落感，虽然他这几天努力练习，但毕竟是只有短短时日。 余勇组织起一波进攻，复仇队这边阵型散乱，一下子又被冲开了，再丢两分。 顾景跟着顺子的指挥，开始在场中奔跑防守对方球员。但他一个新手，平常练习的也都是运球之类的基本动作，对于防守的概念基本是零。这样下来，复仇队的阵型基本上就全是漏洞，往往瞬间就被突破，一时间被打得晕头转向。 眼见范哲带领下的冠军队势如破竹，现场的气氛更是热烈。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女生只觉得她们俩就像两叶孤舟身处巨浪之中，随着波涛忽高忽低，被压得气都喘不过来。 只有王胖子还是老神在在地等着顾景发威。 很快裁判吹响了哨声，上半场结束。比分是43比6，复仇队大溃败。 复仇队一干队员走下场来，一个个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们实在是已经尽力了，但是实在是没办法。 两个女生赶紧给他们把水和毛巾递过去。 罗刚坐在一边，替他们打气加油。 顾景喝了一口水，呆呆地坐在凳子上。顺子走到他身边坐下。 “尽力就行，别太在意。”顺子把毛巾递给他。 “应该怎么防守？”顾景问。 顺子看着他，其实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继续这场比赛，他不忍心让顾景这样一个才摸篮球几天的新手来参加这样一场残酷的比赛。 “防守……就是在不犯规的前提下，尽一切努力不让对方带球攻进咱们的地盘。”顺子也不知该怎么说。防守是要靠积年累月地练习出来的，靠说是没用的。拍了拍顾景肩膀，顺子起身去跟其他队员交代接下来的战术。 顾景把毛巾披在头上，静静地坐着。王胖子闪到他身边，嘿嘿笑着问：“老大，下半场该轮到咱发威了不？” 顾景没理他。看到王胖子，就想起那天在巷子里一人揍翻十几个小混混，不由心里一动。 那边裁判吹响了哨子，示意下半场开始。 “当然。” 拍了一下王胖子的肩膀，顾景站了起来，走向球场。 由于罗刚负伤，负责跳球的是个子最高的大柱。眼看球升到顶点，他立即用力一跳，伸手勾球。但对面的余勇比他更快，抢在他之前已经够到了球，用力拍了出去。 他们这边的小平头似乎早就知道余勇会胜，早就等在那里，精准地接住球，立即转身带球。 又是快攻！ 小平头一边娴熟地带球奔跑，一边观察全场形势。范哲不愧是他们队中的王牌，一瞬间就已经做了最好的走位。 好机会！ 小平头假装强行突破，吸引了大柱等人的拦截，接着一侧身，毫不犹豫地从空隙中把球往正走位到那的范哲传了过去。 顺子等人心大惊，一句“不好”还没出口，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小平头那一记绝妙的传球居然刚一出手，就被人给一巴掌拍了下来。 “反击！” 顾景从他身边一闪而过。 第二十章 运气你妹 飞出的球正好来到顺子面前，他来不及吃惊，立即稳稳接住，返身开始朝对方篮下攻去。大柱本来就落在比较后面，这时候立即成为最好的位置，接过顺子的传球，纵身篮下轻轻一记上篮。 球进得分！ “我草！”王胖子在场边大吼一声。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其实刚才都没看仔细发生了什么事，但己方进球得分还是看得很清楚的，立即一蹦老高，大声欢呼起来。 而传球失败的小平头现在还在发呆。 “刚才是什么情况……” 刚才他那个绝妙的传球是被顾景那个废物把球截下了？ 余勇上来拍了拍他肩膀，说没事，那个废物凑巧了而已。一个门外汉到处乱跑，正好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 小平头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 看台上的方木等人刚刚也是被这个大反转弄得愣了一下。 “刚才那个是凑巧吧？”郭福说。 “应该是。”方木和李敏浩都认为是这样。不过这种好运气一场比赛能碰到一次已经是不容易了，下面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顺子一边运球，一边举起左手：“我们再来！” 他带球走了几步，突然开始加速突进，吸引对方两个球员来拦截，反手将球传给了身后跟进的另一个球员。 但在那个球员准备带球突进的时候，却被算准时机抢进的余勇给一下子把球给顺走，直接向着地方场内攻去。 不得不说四中这支冠军队的配合水准极为优秀，两翼立即就有队员跟进保护。余勇带球狂突猛进，眼看就要攻到篮下，突然眼前一道人影晃过。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手下的球已经不见了。 “反击！” 那个叫顾景的垃圾从他身边一阵风一样跑过。球又到了顺子手里，顿时又是一波快速反击带起，这回是由大柱和几名队员掩护，顺子直接上篮得分。 全场一片寂静。 “太特么爽了！”王胖子握住拳头大叫一声。两个小女生又是一阵激动地大喊。 “怎么回事？”范哲等所有球员都用质疑的目光看向余勇。 余勇一头雾水。特么的他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干得好！”顺子等人纷纷上来跟顾景击掌，心想小景这家伙今天运气真不错，连续两次被他撞了个大运。要是这好运能一直下去，说不定把球赛都给赢了呢！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很快顺子已经调整好心态，继续组织进攻。 但球刚刚进对方场地，就又被对方拦截了。余勇带着刚才的怒火，狠狠地把球抽飞。 他的队友小平头早就准备好，一个极快的走位，双手举到胸口，正好接住来球，转身就要带起一波节奏攻向对方阵地。 但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球又被带走了！ “反击！” 又是顾景，又是那个垃圾！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在那里，在半途截下了球。立即传给顺子，顺子娴熟地带球反攻。 “不要太天真！”余勇的身影猛地从顺子身边掠过，带着满腔怒火，又把球给抢了回去。但他没带出几步，一个身影就如风般掠到了他身边。 “滚开你这个垃……”余勇大吼一声，但他一个“圾”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发现球又丢了。被那个垃圾莫名其妙就顺手牵走传了出去，已经被顺子带着球又攻进篮下得分。 场边两个小女生有是蹦又是跳。倒是王胖子反而冷静了下来，两手抱在胸口，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 全场噤声。 “这人……”方木等人一时无语。如果说这都是运气，那这人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接下来他们就忽略其他人，专门只盯着顾景一个人看。看了一阵子之后，几人再度无语。 “这……还是人吗？”郭福咽了口唾沫。 从他们这里看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叫顾景的菜鸟，正在不停地全场游走。而且行动飘忽，来去如风，速度快得匪夷所思。乍一看去，几乎全场都在不停地冒出这人的身影。 其实这人并不是运气好，也不是篮球技术高明到能事先判断出球会传往哪里，而是他只跟着球走。但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在场中神出鬼没！ 在球赛已经进行到下半场，别人都已经累得要撑不住的时候，这人却依然能这样满场出击！并且后发先至，抢在别人之前截下球来。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范哲一脸阴沉，“全都给我加强防守，我来负责进攻。” 范哲在队内还是有着无与伦比的领导力，他话音落下，众人顿时犹如当头棒喝，答应一声，收缩阵型，开始防守。 球落到范哲手里，他冷笑了一声，娴熟地一个走位，就晃过了两个来截他的球员。立即再次加速，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对方篮下攻去。 “看你怎么拦！” 范哲冷笑，高速奔跑到篮下，猛地带球纵身而起。 高速上篮！ 全场沸腾。整个场馆充斥着女生们狂热的尖叫声。 但是，一个身影像火箭般在篮下拔地而起。跳的比他更快，跳的比他更高！居高临下，狠狠地一巴掌拍了下去。 球一下子飞了出去！而范哲也在措不及防之下仰头摔了下去。 “反击！” 顾景从空中落下，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跑过。 “我靠！这是在搞毛啊？”郭福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这特么有病吧这是！这人明明比范哲要矮不少，居然能后发先至，赶到范哲前面不说，而且这一跳居然比范哲跳得还要高，这特么的是不是人啊！ 方木和李敏浩等人也是无语，看着场中奔跑的那个身影说不出话来。 “这尼玛……”众人都有些无力感。 而场馆中一阵鸦雀无声的寂静之后，却再度爆发出了猛烈的呐喊声。 但这次的声浪却是以男生为主。 “我靠，把范哲干翻了，好样的！” “牛逼啊，真特么爽！” “复仇队加油！别手下留情，干掉他们！” …… 这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啊。跟那些迷恋方哲的女生不同，四中的大多数男生对于范哲这种特别招女孩子喜欢的人完全没有一点好感，平时只是碍于这人还有校队的声望，不敢表露罢了。 这时候见居然有人可以把向来无人敢惹的校队给怼的不要不要的，那还不赶紧起哄助威啊！ 见居然有人开始声援，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更是激动，挥舞着横幅，声嘶力竭地摇旗呐喊。 坐在一旁的罗刚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连脚上的剧痛都忘了。 第二十一章 全面点燃 不过这次反击却没有得分。因为对方防守得极严，虽然把球给拦下来了，但也没能攻进对方篮下。 范哲一张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汁。但他还是保持了冠军队队长的冷静，让队伍继续保持收缩。 现在的比分是43:15。只要保证不失分，那么他们就赢定了。 复仇队这边则是气势大振，有顾景这个变态防守机器，他们可以完全抛开防守的顾虑，全线压上发起狂轰滥炸。 但由于冠军队也适时地采取了全线防守的策略，复仇队一时间也是无法攻进篮下。就算偶尔勉强攻进去，在重重夹击之下，也无法进球得分。 形势一下子就陷入了胶着。 “还是范哲他们稳赢。”方木有些可惜地说。 李敏浩和郭福等人都赞同地叹了口气。他们这些人谁都能看得出来，复仇队那个替补虽然在防守上出乎意料的夸张，但看得出完全是个菜鸟。再加上复仇队整体实力本就要弱于冠军队，在大比分落后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有机会翻盘的。 而看台最上面的郭教练也松了一口气。不愧是范哲，还是临危不乱，这个决定做的太恰当不过了。 “只是复仇队那个替补……”他不禁有些烦躁。他执教这么多年，就特么的没见过有人这么防守的！这还是打篮球吗？这还是人吗？ 而场内冠军队支持者们的呐喊声又高亢了起来。 “冠军队无敌！冠军队无敌！” “哲哲加油！哲哲加油！”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也不甘示弱，用力摇旗呐喊，给己方加油打气。王胖子则是一脸的淡定从容。 他敢肯定，还有好戏在后头呢！ 这时候，球又传到了顺子手里。眼看比赛进入下半场的后半段，时间已经不多，但比分却还有着巨大的差距。 相比冠军队，他们这边的队员长时间没经过系统训练，体能早已到了极限。每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只是在咬牙坚持。 他要再带动起一波攻势。 正要往前突进，对方的两个球员已经从两侧夹击了过来。顺子没法，隐约看到边上有己方的队员，就立即将球传了过去。 球脱手之后，他才发现，那是顾景。 他拖着疲倦的步伐走了个位，准备接回顾景的球。就在这时，馆场内又是轰的一声。 他急忙转头去看，这才发现顾景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传球，而是双手抱着球，身子微微弓起。 这是要……投篮？ “哈，这……这是要干嘛？投篮吗？别告诉我真的是投篮！” “好丑的姿势啊！我绝不相信这是投篮！” “真的假的啊！他现在可是在三分线外，真是太乱来了吧！” …… 看台上的方木等人也是一阵无语。看他的样子，这八成应该是要准备投篮。可这姿势吧，也实在是太业余了。而且你投就投吧，居然直接在三分线外就准备投了。 哎，果然是门外汉，真是乱来啊！ 也就这片刻功夫，场上的顾景已经双手托球，向前轻轻一扬。 “抢篮板！”顺子和方哲异口同声地喊出，向篮下狂奔，两队球员也立即跟上。 但是……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噗的一声，球进了！ “我草！”王胖子率先跳了起来，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跳。他是场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因为从顾景做出投篮姿势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诺大的场馆中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过了一会儿才发出轰的一声巨大的嗡鸣声。 不说范哲、余勇等人目瞪口呆，就连顺子等一干队友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还保持着抢篮板的动作，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尼玛……”好半天，郭福才憋出这么一句。方木和李敏浩面面相觑。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也反应了过来，挥舞着横幅又叫又跳！ “三分！三分！”她们兴奋地冲着场上大叫。 顺子等人也回过神来，纷纷过来和顾景击掌。 “运气而已，我们继续！”范哲冲着队友们大喊一声。 场下支持冠军队的狂热女生们本来已经哑了火，这时候猛地爆发出惊天的气势，齐声发出呐喊。 “运气而已！运气而已！” “冠军队必胜！冠军队必胜！” …… 王胖子朝她们比出一个中指：“运气你妹啊！”转而跟着范小娴她们一起摇旗呐喊。 比赛继续。 很快球又传到了顾景手上，他身子微屈，双手抱球，面向篮筐。 这又是要投篮！ “这家伙还想碰运……”余勇一边骂，一边跟着大家奔往篮下，准备抢篮板。 但是众人还没来得及在篮下就位，已经响起了一阵干脆利落的擦网声。 球，又进了！ 这回场馆里的轰鸣声立即就响起了。 “牛逼啊！” “小白兔好样的！” “继续干死他们！” …… 这些都是原本中立的男生，他们本来就对篮球队还有范哲这种专门抢他们风头的家伙看不顺眼，现在看到他们吃瘪，哪还不跟着起哄！ 而女生这边的声音则是被压得弱了许多。 随着比赛继续，球不断地被传到顾景手里。而不管他当前站在哪里，也不管是在三分线内还是三分线外，立即毫不犹豫地出手就投。 而且几乎每次必进！ 看台上的方木等人已经说不出话了。 “这人神经病吧……”郭福喃喃自语。 而站在最上方的郭教练，则已经双眼发直。他甚至在想，自己这三年究竟在干什么，怎么会错过了这样一个神射手？这特么简直就是人形炮塔啊！ 3分！ 2分！ 3分！ 3分！ …… 随着顾景投篮频频命中，复仇队的得分不停往上追赶。 场中给复仇队加油的呐喊声越来越响，已经把女生那头的声音给压了下去。王胖子和两个小学妹更是激动兴奋，手舞足蹈。 而冠军队这边，则是失魂落魄，连最后的心气都给打没了。 “我靠，你们都在干什么？”余勇大吼一声。不就是一个垃圾么，居然一个个都被吓成这样！ 这时候小平头那边刚好把球拍了过来，在地上一弹，高高飞起。余勇迎着球猛地跃起，而这时候一道人影飞快地奔来，跟着跳了起来。 又是那个垃圾！ 第二十二章 还是去喝酒吧 余勇双眼冒火。而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也是以极快的速度从身边跃起。他看得清楚，是悄无声息插过来的范哲。 整个队伍里，只有他这位队长现在还能保持冷静！ 看到范哲的眼神，余勇就立即明白该怎么做。 全场又是轰的一声。这时候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场上三个人同时跃起去争一个球。 冠军队这边是队长范哲和中锋余勇，复仇队这边则是替补队员顾景。 是一挑二！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三人身上！ “这特么……”郭福又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因为此时三人之中，顾景虽然后发，却是先至，身体像是出膛炮弹，霍地拔地而起，率先够到了空中落下的球！ 余勇把心一横，又像之前对付罗刚一样重施故技，和身撞了过去。旁边的方哲默契地贴了上来，形成夹击之势。 “小心！”场下的罗刚差点站了起来。 顺子等人也立即朝那边奔去。 三人身形飞快下落。忽然间所有人感觉眼睛像是花了一下，人影一闪，接着就是三人落地，发出砰的一声。 那个复仇队的替补微微弓着身子，双手抱球稳稳地落在当地。而范哲和余勇两个大个子狠狠地被撞飞了出去，咚地仰面摔在地上！ 瞬间的鸦雀无声，场上到处是吸气声。接着是排山倒海的呐喊声。 “牛逼啊！” “我草，居然一人干翻了两个！” “复仇队必胜！” …… 方木等人互相看看，除了无言，还是无言。 罗刚张着嘴愣愣发呆。刚才他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生怕顾景也会步他的后尘。可没想到……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又是蹦又是跳。只有王胖子淡定冷笑。 “才一挑二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真是少见多怪。 场上顺子、大柱等复仇队的高声欢呼，冠军队则是一片死气沉沉。范哲和余勇虽然姿势摔得难看，倒没受什么伤，黑着脸爬起来。 “冠军队加油，哲哲加油啊！”也不知是谁起的头。那些支持范哲的粉丝女生们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喊，甚至有些已经哭了出来，泪流满面地齐声唱起她们为范哲编写的《范哲之歌》。 一时间替复仇队加油的男生们都被这股悲壮恐怖的气势给吓住了。 只有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毫不示弱，也是拼尽了力气给己方队伍打气加油。 双方再度开始交锋。 但是有顾景这个全场防守和人形炮台在，复仇队一路狂追，虽然中间冠军队也偶有得分，但架不住复仇队追赶的速度，终于在比赛结束前被反超。 在全场女生的悲壮的呐喊和歌声中，裁判哨声响起，本届四中篮球告别赛结束。 复仇者56:50击败冠军队！ 顿时复仇队的场地一片欢腾。罗刚放声大笑，王胖子和两个小学妹已经激动地奔到了场上，和大家一起欢庆。 范哲等人则呆呆地站在那里，这是他们完全想不到的失败。 “这真是……”方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余李敏浩、郭福等人也是无言。 这只不过是一场娱乐性质的告别赛啊，没想到其中的激烈波折甚至超过了冠军决赛。那个复仇队的替补，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居然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统治了全场！ 这还是打篮球吗？ 不仅他们迷茫，站在看台最高处的郭教练更是迷茫。 “那个叫顾景的替补不是个垃圾吗？”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球队里所有人都是这么评价的呀。 顾景被一众队友拥着下场的时候，看到韩子笙和她几个闺蜜正准备离场。或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韩子笙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别过头去了。女生的眼圈有些微红，可能是刚刚因为冠军队的失利而难过。 顾景一阵苦笑，莫名地失落。可能在韩子笙心目中，他此刻是最大的反派。 倒是陶碧婷一边走，一边不停回头看他，还冲他吐了吐舌头。 询问了校医，知道罗刚的伤势并没有大碍，大家就一起欢天喜地地出了会馆，先回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再去找个地方准备好好庆祝一下。 方木等人没下去找范哲他们，而是随着人群离开了场馆。几人回头看了一眼，不由一阵心悸，心想幸亏之前没有在赛场上遇到过那个怪物一样的门外汉。 郭教练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手底下这些队员，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下去，悄悄地离开了。 冠军队上场的五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现在他们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他们居然输了？ “我草！”范哲黑着脸一脚把球踢飞了出去，转身就走。余勇等一干球员慌忙跟上。一群人进了队里的休息室，默默无言地坐了一阵子，只觉得心里憋得慌。 但输都输了，说什么都迟了。 等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范哲已经是平静下来。他意识到刚才实在太失态了。只不过是输了一场告别赛而已。况且对于他四中王子范哲来说，篮球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娱乐项目而已，根本不放在他心上。 他出身优渥，从生下来开始就注定是天之骄子，高大英俊，才貌双全。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他的眼光从来不只是局限于四中乃至柳市。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击败苏听雨，然后以最优异的成绩进入一流的大学，毕业后干一番大事业，继而跻身高贵的上层社会。 无论是罗刚还是顾景，或者余勇这些人，都只不过是垃圾而已。整天只知道抢着一只篮球，就算赢了一百场比赛又有什么用？垃圾始终就是垃圾，只能是社会的最底层！永远都是被他这样的精英俯视的渣滓。 想明白以后，范哲就淡定了起来。拍了拍手，让大家收拾一下，今天他请客，一起出去吃饭喝酒。 余勇他们原本以为队长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这么风轻云淡，错愕之余也是高兴，欢呼了一声，拥着他出了门。 第二十三章 睡了她的床 在附近转了一圈，挑了一家最好最贵的餐厅进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说笑声。一看原来是复仇队那伙人，正兴高采烈地进了旁边一家饭馆，看来是庆祝去了。 余勇偷瞄了一下范哲的脸色，骂了一句：“鬼叫个什么！瞧他们去的什么饭店，真是low！” 众人也跟着起哄，吃不起就回家去好了，出来招摇什么！ 范哲没说什么，带着人进去。找了个大包间，点了一桌菜。又叫了两箱酒，一群人吃吃喝喝，一会儿就有了几分酒意。 他这边门开着，正好有个人从旁边经过，听到声音就探头进来。 “哟，这不是哲少吗？”来人高高瘦瘦，挑着几根黄毛，正是那天顾景见过的蔡贱人。 这蔡贱人在这柳市的背景比较复杂，范哲倒也不好怠慢他，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蔡贱人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一大帮人。 “怎么，好像兴致不高嘛？”蔡贱人笑嘻嘻地打量着在座各人，“听说你们告别赛被罗刚那帮人干了？” 见众人不说话，蔡贱人就来劲了，一拍额头说：“哲少啊，你这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样，要是气不顺，哥哥帮你去教训教训他们？” 范哲对于蔡贱人这种混混根本看不上眼，原先不想理会，转眼见余勇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知道这帮人很是希望报复一下罗刚那群人。 在告别赛上被人怼成这样，他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心想对付垃圾就得用垃圾，不如让他们去狗咬狗，就微笑说：“那就有劳蔡哥帮着打扫一下垃圾，回头我请兄弟们喝酒。” “好说好说！”蔡贱人眯着他那对三角眼，笑得极为得意。 余勇连忙把罗刚他们进的饭馆的位置指给他们看。 蔡贱人一挥手，带着一帮子兄弟呼啸而出。这边过去也没有几步路，很快就到了。 他这次总归是带了十几个混混，一人领头前行，颇有老大的风范。那老板见他们气势汹汹地进来，吓得差点想报警。 “莫紧张，莫紧张。”蔡贱人摆了摆手，跟老板问明了罗刚那一桌的包厢号，就直接杀了过去。 房间的门掩着，隐约从里面传来阵阵的说笑声。 蔡贱人冷笑一声，被十几个兄弟拥着，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坐了一桌的人，有男有女，正在吃菜喝酒，这时候被他吓了一跳，都停了下来。 蔡贱人冷冷地扫了整桌人一眼，威猛地把胸一挺，随即后背一垮，缩胸弯腰，细声细气地问：“请问，这里是202吗？” 桌上众人呼的一声松了一口气。 “嗐，你走错了，这里是201。”罗刚等人在四中混了这么多年，当然也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四中一贱。 蔡贱人一脸迷惘地退出去看了看门牌：“原来是我看错了啊？呵呵，打扰大家了。” 然后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倒是弄得屋子里的人一脸莫名其妙，心想这平日里横行霸道的蔡贱人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 特别是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女生，在蔡贱人带着那么多人进来的那一刻，脸都吓得白了。没想到只是走错门了，差点给吓死。 只有一边的王胖子笑而不语，他当然知道原因，但是他不说。 敏捷地退出门外，用尽量轻的声音关上门的蔡贱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到现在一颗心都还在别别乱跳。 刚刚的一瞬间，他差点就被活活给吓死！ 就在他进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趴在桌上满脸通红正打着酒嗝的顾景！ 这特么的实在太吓人了好吗？ “幸好老子机灵，居然找到了这么好一个借口！”他对刚才自己的演技实在是太满意了。跟在他身后的一群混混，都是那晚被顾景教训过的，这时候也都是脸色煞白，对老大的英明佩服不已。 一伙人快速地从饭馆里退了出来。路上蔡贱人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是来气，带着一帮人气冲冲地闯进范哲他们的包间。 “姓范的，特么的差点被你坑了！给我记着！”撂下一句话，带着人就走了。 剩下范哲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这边气氛诡异，另一个包厢这边却是欢声笑语不断。由于顾景的爆发，复仇队在罗刚负伤缺席的情况下匪夷所思地赢下了告别赛，大家忘情地庆祝。 除了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喝饮料，其他人都是喝的啤酒。王胖子嫌啤酒太淡，甚至还加了一瓶二锅头上来。 顾景才刚喝了两杯啤酒下肚，就已经趴在桌上醉态可鞠。大家都兴致正高，也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这一闹腾就到了下午，这才从饭馆出来。 大家都有些喝得大了，里面最清醒的算是顺子。他负责把罗刚送回去。王胖子已经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和大柱等一帮人一起回家。 顾景去洗手间洗了好几把脸，看着还算清醒，拍着胸脯说自己没事。大家就都各自散了。 还是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有了那天的经验，放心不下，就陪着顾景回去。 果然刚出街道拐角，路上一阵摇晃，酒意上涌，顾景就忍不住吐了。顿时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人都呆了。才喝了两杯啤酒啊，就醉成这样！真是比她两的酒量都不如。 幸好还是大白天，路上行人也多，央了个好心大哥帮忙，三人一起把顾景给搀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住哪，就干脆先抬到她们俩的住处。 那位大哥人也是个热心肠的，直到把人撂到床上，这才告辞离开。 范小娴帮他把鞋子脱掉，盖好被子，以免着凉。两个女生接下来也不出去了，干脆就在屋里看起书来。 直到天色暗下来，顾景还没睡醒过来。范小娴下去打包了饭菜上来，见顾景一直没有醒的迹象，就跟陈家宜先吃了，给他留了一份。 两人又看了好一阵子书。床上的顾景却还是睡得沉，不时喃喃地说些梦话。直到晚上九点，两个女生看看时间，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是时候就寝了，不由就有些纠结。她们还从没跟一个男生同屋睡过，心里未免有些异样。 顾景睡的是范小娴的床，她只好爬到上铺去跟陈家宜挤一挤。 也许是两人一起睡不习惯，又或者是因为下面的顾景时不时地说上几句梦话，范小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直到过了半夜，倦意袭来，这才慢慢睡去。 第二十四章 谈论女人心 迷迷糊糊地睡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听到下面有什么动静，一下子又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顾景起来了，坐在床边。 她就小声问：“顾景学长，你醒啦？” 顾景在床边坐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这是在两个学妹的住处。 “啊，你也醒啦？”他觉得有些脸红。昨天不知不觉又喝醉了，真是丢人。脑仁还是疼得厉害，嗓子干得像要冒烟，起来想找点水喝。 范小娴穿了件淡粉色的睡衣，小心地从床上下来，以免把同伴吵醒，帮顾景找到水。 顾景喝了满满一杯，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他一个男人大晚上的呆在两个女生的寝室里，不由有些尴尬，就说睡不着了，出去透透气。开了门，轻声关上，下楼找了个地方坐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也没什么人出来活动，四周安静得很。夜风轻拂，打在身上很是舒服。 回忆起昨天在球场上发生的一切，现在想起来还像一个不真实的梦。从小到大，他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自己如何像别人一样在篮球场上纵横弛骋。没想到昨天他真正地上场打了一次比赛，而且还赢了！ 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一大半，他在世上的时间也只剩下不足半个月时间。 遗憾吗？遗憾。不过有过了这么一次精彩，也算是稍感安慰了吧。 他发着呆，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大约是有人过来。 “顾景学长，你在这啊。” 顾景寻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穿着白色短袖的范小娴，看到他，高兴地走了过来。 顾景往边上让了让，让她在一旁坐下。 “头不疼了吧？” “啊，好一点啦。昨晚实在不好意思。” “没有啦。”范小娴摆摆手。她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嘻的一声笑出来，“学长，你昨晚说了好多梦话哦。” “是吗？说了什么？” “就是……”女生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就是一直在叫韩子笙学姐的名字啊！” 顾景：“……” “学长，你是不是很喜欢韩子笙学姐？”女生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顾景正想否认，女生已经自顾说了下去，“学长告白的视频我可看过了，说实话是有点笨哦。” “不过很真诚啊！”范小娴用赞赏的语气说。 顾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跟韩子笙认识得非常早，到现在已经做了五年的同学。只不过他在人群里一直是个小透明，毫无存在感。这么多年来，跟韩子笙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是屈指可数。 这位美丽温柔的女生，一直是他灰暗人生中唯一的亮色。每当看到她的时候，他才觉得生活并不只是黑白。 “我觉得学长很好啊！”范小娴给他打气，“加油，一定会追到韩学姐的！” “呵，只有不到半个月了，怎么可能。”顾景有些失神，喃喃地说。 “半个月？”女生有些迷糊。 顾景立即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他刚才是走神了，不知不觉地说出只有半个月的事。 正想着怎么解释，倒是女生自己抢先找到了答案。 “对哦，还有半个月学长和学姐就要毕业了。”女生的声音似乎有些失落，不过也只是片刻，就又打起了精神，“有半个月时间也够了啊，足够把学姐追到手了。” 顾景却是一点也不信。这是开什么玩笑呢！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对于追求韩子笙，就算再给他半年他都没有一点信心。 范小娴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原地兜了个圈，说：“这事是很难，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啊。就说学长你吧，昨天就做了一件十分关键的事！” “什么？”顾景完全不知道他做了件什么重要的事。 “在球场上打败范哲啊！”范小娴有些兴奋地说，“据我所知，韩学姐一直很崇拜范哲，是他的粉丝。” 这事顾景当然知道。但这么说来，事情就更完蛋了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喜欢的偶像丢了脸，韩子笙恨他还来不及，恐怕好感度又得狂跌，这算什么关键的事情？ “呵呵。”范小娴转到顾景身边又坐下，“学长是不懂女孩子的心。” “有个名人说过，女人是天底下最矛盾的生物。韩学姐喜欢范哲这样的没错，但学长你在范哲很自傲的一个领域打败他了呀。这样一种强者姿态，没有女人会讨厌的哦！”女生笑眯眯的说。 “可能在当时，韩学姐会把学长恨得牙痒痒的。但在她潜意识里，却一定是把学长的地位给提高了。” “而且如果前后的印象落差越大，就越能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范哲就成了学长的垫脚石，这叫踩在巨人的肩膀上！事半功倍……” …… 巴拉巴拉，听着女生有理有据地侃侃而谈，顾景不由得有些懵逼。这追求女孩子的事情怎么还有这么多讲究？ “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啊？”他不由赞叹。 范小娴不由脸一红：“不告诉你。”她才不会说她是平时偷偷看言情小说学来的。 在替顾景仔细分析后，她准备回去后制定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 “不过单凭在篮球上踩一回方哲肯定不够。”女生微微蹙起眉头，“韩学姐学习最勤奋，所以他最欣赏范哲的优秀学业。” “要是学长可以在学业上压范哲一头那就好了。” 她想得有些入神，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偷偷看了顾景一眼，发现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才放下心来。她暗暗自责，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学长的成绩在四中是出了名的差，这方面怎么可能跟范哲这种学霸比。 在一旁的顾景听了她的话，倒是若有所思。 第二十五章 偶遇 两人在外面说了这么久的话，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陈家宜醒来没看到范小娴，也没看到谁在下铺的顾景，就起来下楼找，果然在楼下找到了他俩。 三人一起去吃了早饭。顾景一身酒气，就先回去住处洗澡换了衣服，这才背了包去学校。 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了。一看到他进来，整个教室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不过跟以往不同，这些目光中少了几分讥笑和鄙夷，倒是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不过这指的是男生部分。 班里的好几个女生，在他进来的时候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顾景现在的耳力极佳，可以听到她们暗地里还骂了他几句。这几个都是范哲的狂热支持者，算是属于脑残粉一级的。 对于这种情形，顾景一点儿也不意外。令他感到有些诧异的是，班里有些本来就对范哲并不是特别在意的女生还维护了他几句。大概是因为顾景毕竟是她们的同班同学，怎么也算是自己人。 韩子笙却依旧没有看他。陶碧婷正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不时转头看他几眼。 王胖子凑过来叫了声老大，然后就转回去低头看书了。这家伙一下子认真起来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四中高三年级高考前最后一次摸底大考马上就要开始了，时间就在这周的周六。 王胖子的老爹已经放出话来了，如果这次王胖子的成绩再垫底，就打断他的腿。 顾景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洗手间。确定里面没人后，取出了手机。这段时间，他有好几天没召唤九号上线过了。 主要一点是不敢面对韩子笙对自己的好感度。在他预想中，这回八成是不知道得跌成什么样子。不过今早跟范小娴那一番谈话后，忽然心里就有了几分期待。 九号上线后，跟以往一样没有说一句话，给他调出了状态界面。 看着九号冷冰冰的脸，顾景一阵忐忑不安，心想难道是更差了！吸了一口气，定睛看去。 30分！ 顾景擦了擦眼睛，再看了一遍。 没错，是30分！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居然涨到了30分！ 这实在是难以置信！要知道，在这之前，顾景在韩子笙那里达到过最高的好感度也不过就是10分。经过昨天，居然一下子涨了这么多，甚至超过了历史最好水平！ “这次做得还算可以。”九号难得地褒奖了一句，“不过你只有这些时间了。”声音依然冷漠，没有一丝温度。 顾景看了一眼左侧的计时沙漏，距离这一轮结束的期限，还有不足13天时间。 九号下线后，顾景离开洗手间，回去教室。想到在韩子笙心目中的形象大为改善，心里还是有点振奋的。又想到范小娴，真没想到这位学妹在这方面还挺厉害的，有必要好好跟她讨教讨教。 不过回到座位之后，他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书本中了。为了迎接最后一次大考，他必须要集中所有精力。他以前的底子太差，需要重新温习阅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中午在食堂吃过饭之后，顾景却没有走平时的路线，而是故意在食堂东侧的小亭子里呆了一会儿。算好时间才从这里出发，往教学楼走去。 等他从教学楼下的其中一棵大塔松下转出来的时候，正好就遇到了吃过饭回来的韩子笙和她几个闺蜜。 这是早上范小娴给他定好的策略。抓住一切机会接近韩子笙！ 顾景暗恋了韩子笙这么多年，而韩子笙这个女生又是个作息极端规律的人，除非是有特别的事情，每天的路线基本上是固定的，甚至连时间都是相差无几。 顾景是专门算准了时间等在这里的。 “咦，这不是顾景同学吗？”耳边先传来了陶碧婷清亮的声音。 顾景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跟众人打了个招呼。看了韩子笙一眼，又说：“子笙同学也在啊？” 韩子笙微微有些惊奇，她没想到顾景居然会主动跟她说话。她跟这人从初中开始就在一个班里，说起来也算是老同学了，但基本就没说过几句话。就算有时候偶尔遇到，这人也总是低着头就过去了。 微笑答应了一句，说是啊。 其实顾景还是万分紧张。换做以前，这样的场面他恐怕连话都说不顺溜。因为之前的他实在是太自卑了。而现在，也许是因为知道死期将至，心里看开了。又或者是因为灵魂继承造成的影响，总之是坦然了许多。 “你们复习得怎么样了？”他回忆着范小娴教的，这样随口地问了一句，顺势就跟她们走在了一起。因为都是大家都是回教室，所以自然的很。 “我现在看到书就头疼呢！”陶碧婷抱怨着。其他几个女生也都附和说是啊，这段时间她们实在是累得够呛。 韩子笙则有些苦恼地说她也有很努力了，但总也没什么起色。说起来韩子笙绝对算是勤奋努力的学生典范，只不过大概限于资质，学业上总也没什么大的起色，在四中这么多人中也只是平平，属于中游。 几个人说着话，倒也是颇为融洽。顾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体验，只觉得又是兴奋又微微有些紧张。 快到西教学楼的时候，迎面就遇上了一群人。这回还真是巧了，这群人个头都很高，站走在一起很是引人注目。是校篮球队的一帮人，范哲和余勇也在其中。 “哟，这不是那个谁吗？”余勇立即阴阳怪气地开口了。从自习室第一次遇到算起，余勇可以说是在顾景这里碰了不知多少根钉子，算是完全把他给恨上了。不过经过昨天的告别赛，他也不敢拿“小白兔”说事了。毕竟这人如果都算小白兔的话，那这兔子也实在是太猛了。 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谁给这人起了个外号叫“小白兔的”，真特么是眼瞎！ “我认得，那个什么班级的学渣嘛。”他旁边一个队友倒是很凑趣，立即补了一刀。 余勇不由心里暗赞这人会来事。他正想再说，就听一边的范哲先说话了，立即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是韩子笙同学吧？”范哲风度翩翩地问，声音温雅和煦。 韩子笙没想到范哲居然认得她，不由得又是激动，又有几分手足无措。 “啊，对啊。范哲学长居然认得我。”说话间，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丝红晕。 第二十六章 不过是渣滓 对于韩子笙这样在四中有名的美女同学，范哲当然是认识的。只不过他向来眼高于顶，整个四中能被他正视的也就只有苏听雨一人。他知道这个女生是自己的崇拜者，平常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得意，但为了保持让人仰望的形象，通常会端着架子，不会主动去跟她说什么话。 这次不同，因为正好顾景在。 “就快大考了，你们复习怎么样？”范哲微微笑着，云淡风轻的样子。 陶碧婷听到这句话，咭的一声笑出来。因为这句话刚刚顾景也问过，两厢一串起来就感觉有点傻。 韩子笙还有其他两个女生倒是根本没注意，趁着这个机会跟范哲聊起来，说最近都在好好用功，就等着这次大考，还有最终的高考。 “对嘛，你们就该好好看书，千万别跟一些个学渣混在一起。”余勇在一边插嘴说，故意在“学渣”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而且说话的时候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景。 范哲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大赞。余勇果然不愧是他的心腹，实在是一点就透。他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来踩一踩这个讨厌的顾景。 赢了一场告别赛又怎么样？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学渣而已！听说这人在追求这个韩子笙，那就让他在喜欢的人女生面前好好丢个脸。 “哎，我们好好的四中就是被这些学渣给拉低了素质。”余勇继续发挥，“顾景同学，看你这么认真，成绩应该很不错吧？” 这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了。 顾景没有说话。韩子笙怕他一激动又跟人打起来，忙解释说：“顾景同学虽然成绩不是很好，但他最近很努力的。”她倒是真觉得顾景这段日子有些不一样了。 “啊？难道顾景同学成绩很差吗？看不出来啊！”余勇作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啧啧连声。 顾景还是没理他，倒是一旁的陶碧婷听不下去了，反驳道：“你也好不了多少啊，光说别人干什么？” 余勇正说得兴起，没想到半途被人给打断了，心里那个火啊，见是个相貌平平的女生，不由冷笑一声：“你谁啊？知道我在四中排第几吗？” 说起来，余勇的成绩确实相当不错，虽然比不上范哲，但向来都是稳定进前三十的强手。在整个四中，还真没几个人能在学业上鄙视他的。 陶碧婷没有跟他争，只是冷着脸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陶碧婷？” 余勇张了张嘴，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眼前这女生的人他不认识，但陶碧婷这个名字他却是熟悉的很。四中常年霸占年级前五的强人，学霸级的存在。虽然比起范哲和苏听雨还有所不如，但比起余勇这种，那就是秒杀效果。 范哲也是第一次知道学业排名中一直紧追在他身后的陶碧婷原来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女生。 眼看余勇哑火，他虽然心里恼火，但面上却是不显，微微一笑说：“原来是陶同学。这位顾景同学，你篮球打得不错，不过咱们学生还是以学业为重。以后进社会了才能做个有用的人，不做蛀虫垃圾，你说是不是？” 韩子笙等几个女生听得连连点头。 “顾景同学，范哲学长说得很对哦。”韩子笙十分赞同范哲的这番话。 余勇等人嘴角含笑。队长这番话说得体面，但实际上是暗中把顾景骂成了蛀虫垃圾，实在是高明。在他们这些高材生眼里，这些可笑的学渣们确实都是一堆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陶碧婷哼了一声。顾景却没预料中的愤怒，笑了笑说：“没错，就该以学业为重。” 学校说穿了其实也是一种等级十分鲜明的所在。像顾景这种学渣，毫无疑问就是校内最底层的一批。在范哲这些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人物来说，像顾景这些蝼蚁根本连他们的眼都入不了。转向韩子笙等几个女生说：“等大考后，有时间我们一起切磋一下功课。” 韩子笙等几个女生不由得大喜过望，能得到范哲这样的顶级学霸指点，实在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有陶碧婷对此毫无兴趣。 大致约定了个时间，范哲就带着人走了。 顾景也随着女生们往教室走。路上韩子笙她们倒是矢口不再提成绩的事，以免触到顾景的痛处。毕竟顾景的学业确实是太糟了，说起来跟她们都不是同一次层次的。 而随着大考的逼近，可以感受到周围的气氛也正在变得愈来愈紧张。其实，相比大考而言，不久之后也将到来的高考才是更加重要的。因为它才是大家收割这么多年来学业硕果的真正战场。 但对于四中的学生来说，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大考无疑同样让他们看重。这不仅仅是一次摸底考试，也是他们在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检验。如果能在这次大考中旗开得胜，那么就给后面的高考起了一个绝佳的头。 而更重要的是，相比全国联合的高考，这次的大考才是四中整整三年学业的一次总结，是收尾之战！是最终决定四中学霸排名的决胜之战！ 众人在紧张得复习之余，讨论的就是四中的最后一次排名争霸赛究竟谁能登顶。绝大多数人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苏听雨。在他们心目中，苏听雨就是四中战无不胜的女神。但很多人也想到了不久之前范哲当众向苏听雨宣战的事。 于是也有些范哲的支持者打出了挑翻苏听雨，制霸四中的旗号。至于当时那次宣战中被作为另一块背景布的顾景，也沾光被提到了无数次。不过冠在他头上的称谓，无一不是垃圾、废物、渣滓这样的字眼。 如果说高中也是个小型的社会。那么在这个社会中也有着异常分明的等级划分。在这里比的不是谁更有钱，也不是比的谁更有权，也多少人真正在乎你的家庭背景。学业才是决定你阶层的唯一标准！ 不管你在校内多横行无忌，不管你的家庭背景多么厉害，作为学渣的人永远都只能沦为最底层，是属于贫民窟里那种连蝼蚁都不如的人！ 而四中的学业排行榜，就是划分这一切最权威的榜单。每个人都在注视着这个榜单的变化，为自己每一次的进步或者退步而激动或者沮丧。 作为像顾景、王胖子这样永远在排行榜中垫底的学渣来说，兴许他们在离开四中毕业后会在社会中干出一番事业，甚至后来居上反而超过了那些学业排名比他们好得多的学生。但此时，在四中这个地方，排行榜上的排名就是决定这一切的唯一准则。他们这样的学渣就是实实在在的失败者，阶级最底层的渣滓！ 第二十七章 这绝不可能是真的 大考在即，就连王胖子这样早已对自己学业放弃的家伙也不得不临阵磨枪。在一片焦躁中，时间悄无声息的流淌。 顾景每天都把全副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只有午间吃完饭期间有那么一小段闲暇时间，他照例地会偶遇韩子笙他们，然后跟她们一起从食堂走回教室。 这几次下来，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又有微小的提升，达到了35分。 顾景颇感鼓舞，这天晚上回到住处再系统地看了一会儿书之后，就上床休息了。第二天，他早早就起来，在镜中照了照，穿戴整齐，就出门奔下了楼。 这一天，四中高三级最后一次大考开场了。 这一考就是整整两天。两天后正好是周一，按往常今天原本也是要安排上课的。只不过按照四中的传统，最后一次大考后，高三年级就开始进入自由安排时间。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学校已经不会再强制安排课程，后面直到高考的时间都留给学生自由安排。 不过绝大多数学生还是照常来到了学校，自觉开始复习，毕竟这时候离高考已经不足半个月了。 不过对于顾景来说，高考并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因为他的最后期限已经快到了，他甚至都等不到高考那一天。 早在昨天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四中强大的批卷系统就开始运转起来，无数教师连夜批卷、以及对成绩进行校订。 到周六中午的时候，所有这次参加大考的学生成绩都已经得出，并且经过最终确认。校长也亲自到场，所有人都是神情肃穆，等待着最终榜单的出炉。可以说，这是四中每年最重要的一件事，也是所有师生心目中最神圣的一件事。 但此时，原本肃穆平静的阅卷室里却传来了极不和谐的争执声。一群平日里稳重沉着的老师们此时正面红耳赤，争得不可开交。 引发这一幕的是一个学生的成绩。 “这绝对是作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老师双手比划着，用十分肯定的语气断言。“作弊？大家都知道咱们四中的监考系统有多严格？你说说他怎么作弊？”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教师反驳。 “郑老师消消气消消气，也不怪王主任怀疑，实在是这成绩也太夸张了！”几个年轻些的老师在旁劝解。 “我把话放这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作弊的，但我绝对敢肯定他就是作弊！”那个姓王的中年女人斩钉截铁地说，她是四中的教导主任。 “嘿，王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不许学生进步了？”郑阳被气得不行，不由冷笑起来。 “呵呵，郑老师，你说谁进步我都信，你说这个顾景会进步，打死我也不信！”王主任一拍刚打印出的成绩单，向其余老师道，“这成绩你们信吗？” 众人都是沉默，这成绩也实在是夸张了些。不，应该说是夸张得实在太过分了！ 郑阳其实也被这份成绩给惊着了，但他更看不惯这些人的有色眼光。 “顾景怎么了？我就觉得这孩子挺好的，不像什么坏学生。平时也很勤奋，就是性格胆小懦弱了些，你凭什么说他就不可能？” 他作为顾景这三年来的班主任，虽然平日里对顾景这个班级里垫底的小透明也没有多少关注，但也很清楚这个学生其实人品不错，并不像学校里那些混日子的二流子，只是本身天赋实在太差，身体好像也不怎么好，学业一直没什么起色。 但不管怎么说，顾景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成绩差他可以批评教训，但轮不到别人来质疑他底下学生的人品。更何况是作弊这么严重的指控！ 要知道在四中，作弊意味着什么。这足以让一个学生所有的名声尽毁，让他在所有四中人中间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一个常年垫底的差生，突然间就考出这样的成绩？这正常？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了！” 那王主任气势汹汹。作为四中目前风头最盛的教师，她当然有这个底气。她手底下带出了一大批在学业榜上名列前茅的优秀学生，其中范哲就是她最得意的弟子。 当初范哲公开向苏听雨宣战，这件事她是知道的，而且也是她亲手推动的。 本来极完美的一场巅峰对决，没想到却被顾景这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废物给搅局了，恨得她牙痒痒的。 “我绝对相信我学生的人品！”郑阳也是硬气，顶着不让。郑阳年过五十，在四中的资历可以说要比王主任还要老，但奈何人家能带出像范哲这样的明星学生，更在今年升上了主任的位置。但这事关系到他学生的名誉，他也决不妥协。 “好了！” 正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在一旁看着成绩一直默不作声的四中校长发话了。陈校长今年五十来岁，中等身材，国字脸，不怒自威。他在四中的威信极高，虽然只是说了短短两个字，但大家立即都依言停了下来。 “谁去叫那个顾景过来一趟。”陈校长说。 郑阳立即说我的学生还是我去吧，忿忿地出了门去自己班级。 不过一出了门，被风一吹，顿时就清醒过来，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其实对于顾景这次的成绩，换了他也是无法接受的。这跳跃也太特么的夸张了！只是刚才被王主任一杠，他下意识地就维护起自己的学生。 不过刚才里面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懊悔也没用，吸了一口气，就迈步朝教室走去。走了一半，才突然想起，从今天开始已经是学生自由时间，顾景那小子不会压根就没来学校吧。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加快脚步。 不过今天顾景还真的是来了学校，不过却不是在教室里看书，而是跟余勇在塔松下怼了起来。 “呸，一群垃圾！”余勇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时候正是中午吃饭时间，顾景一出食堂就刚好撞到了王胖子，还有几个班里成绩最差的几个同学。几个人向来都是垫底的学渣，可以说是难兄难弟，就拉着顾景一起吐苦水，说这次成绩出来肯定又得让人鄙视了。 第二十八章 苏听雨的强势 顾景一向也是班里学渣里的中坚力量，不过之前除了王胖子，他在班里不受人待见，跟其他人都没什么交集。自从告别赛后，班里一些男生倒是对他热忱起来。 “哎，随便啦，反正能考多少就靠多少。”顾景叹息着，跟着大家一起吐槽。几个人一边说，一边往教室走去。眼看时间就到正午十二点了，按照四中的传统，十二点整会准时广播这次大考的前十名。 “这次绝对还是苏女神登顶，没有什么悬念的。”一个男生说。 “你忘了范哲那天宣战了吗？说不定这次范哲有机会哦！”另一人不太认同。 “宣战就能赢，那我也宣战啊！”之前那人鄙视。 王胖子嘿嘿笑着，他也是看好苏女神。毕竟在四中人的心目中，苏听雨才是无敌的象征。他朝顾景说：“老大，你看好谁？” 其他几个男生听到王胖子居然喊顾景老大，不由得一愣。 “苏女神吧。”顾景随口说。且不说苏听雨在四中强大得让人无法直视的统治力，单从情感上来说，顾景就不会看好范哲。 “是啊，我也觉得苏女神胜算比较大。范哲看来还是要做他的千年老二！”众人纷纷赞同。 他们正说得高兴，没想到这时候范哲带着篮球队一伙人正好从这路过。他们说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正好被听了个正着。 “哟，我以为是谁在这里高谈阔论呢，原来是一群垃圾！”余勇立即就跳了出来。 “特么的你骂谁？”王胖子等一班人虽然作为学渣，上不受老师看重，下不受同学待见，但硬气还是十分硬气的。虽然对面是大家都不敢招惹的篮球队，但都骂到他们头上了，他们也绝不怂，跟着骂了回去。 “就是骂你们这些垃圾了！”余勇不屑地说，“苏听雨算什么，这次登顶的是我们家哲少！” “你特么的才垃圾！”众人立马反骂。 不过他们也只敢把矛头对准余勇，对于在一旁神情淡然的范哲，他们也不敢牵扯过去。不过明面上不敢，心里头都在暗自破口大骂：“什么玩意，自以为是的家伙，也敢跟苏女神比！” 这时候是午休时间，本来就是这一带人流最旺的时候。又有篮球队和范哲这样的明星学生现身，还跟一帮学渣怼了起来，周围很快就呼啦啦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而且随着时间过去，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是顾景他们啊！” 在人群中听到了陶碧婷的声音。原来是韩子笙等一帮女生也被吸引了过来，旁边还有许多顾景班里的同学。虽说顾景、王胖子等人都是班里的学渣，但毕竟也是同班同学，被其他班的学生当面骂成垃圾，这些也很是有些不爽，只觉得范哲这些人也太过分了。 “我就认为今年登顶的不是你们家范哲怎么了？你咬我啊！”王胖子等几个都是些老油条，这时候火气上来，一点也不给范哲等人面子。 “呵呵，好啊！”余勇被气得笑了，“来打个赌啊！就赌我们家范哲这次能不能制霸四中！” “敢不敢啊，垃圾们！”在余勇的带动下，篮球队的人也都跟着起哄起来。反正马上要毕业了，他们也不太在乎自己的形象了。平日里看到这些废物还要在面子上做着，只能在暗地里骂几声垃圾。现在终于可以当着大家的面骂出来，实在是太爽了。 “怕你们这群垃圾啊！来就来！赌什么？”王胖子等人不甘示弱。 他们这“一群垃圾”可就把范哲也给骂进去了。这位明星学生在一边虽然依旧嘴角带着微笑，实际上心里已经万分恼怒。 “真是一群不知所谓的废物！”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面上却是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但余勇是谁啊，作为他最心腹的跟班，早就觉察出哲少这是动了火气了，立即心领神会，大声说：“那就赌谁输了谁绕着篮球场爬十圈，同时大喊我是垃圾！” 这赌局可算是很严重了，简直是压上了各人的尊严。 王胖子等人就有些嘀咕，心想难道这余勇就这么大把握范哲能赢苏女神？但被余勇他们呛了几句，脾气一上来，什么也不管了。 “好，就这么赌了！”不管怎么说，对于苏女神，他们还是有绝对信心的。 余勇冷笑，指了指顾景，说：“这个废物也参加赌局的吧？” 一旁的王胖子看着余勇，眼皮一直跳，心想这姓余的真是作死。真惹得老大不高兴了，不知道会怎么死！ 顾景没在意余勇对他的称呼，指了指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范哲：“那他呢？” 人群中一阵鸦雀无声。心想这人也太大胆了吧，居然把范哲也卷了进去。 王胖子却是不管，见老大都说话了，立即跟进，梗着脖子说：“是啊，那范哲是不是也参加赌局！”其他几人也立即跟着鼓噪起来。反正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干脆就玩个大的。 余勇正要反驳，这边范哲却终于发话了。上前几步，目光缓缓地从每个人身上扫过，微笑说：“你们确定要把我牵扯进来？” 王胖子等人被他气势所迫，不由得一阵气弱，讪讪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候，郑阳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顾景，顾景，快跟我走！”他上去一把抓住顾景的胳膊就走。 “啊，郑老师什么事这么急啊？”顾景有些摸不着头脑。 郑阳拉着他挤出人群，喘着气说：“校长找你，赶紧走。”两人风风火火的就跑远了。 剩下一堆人面面相觑。 “这废物八成又惹事了！”余勇分外鄙视。 “惹你妹的事！”王胖子反骂。他现在反正光棍得很，反正也要毕业了，不怕篮球队这群人报复。更何况他还有顾景罩着，怕个毛线，骂了再说。 倒是韩子笙这边几个女生有些不安。她们这几天跟顾景接触下来，也算是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跟以前那个孤僻懦弱的小透明完全不一样。而且毕竟是她们同班三年的同学，总是亲近一些，不知道顾景这么急被找去，是犯了什么事。 只有陶碧婷不停地打量着篮球队一群人，若有所思。在韩子笙这一班女生中，陶碧婷虽然相貌平平，但智商却是最高的。她也是四中榜上前五名的常客，所以深深知道三年来稳居榜首的苏听雨是有多么可怕。 范哲虽然强，但跟苏听雨比起来，他也没有任何优势。这些人又是哪来的信心？这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第二十九章 播报主持人 顾景离开之后，塔松下汇聚的人群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更有许多粉范哲的狂热女生们赶过来，甚至在那里举起了“哲哲我爱你”这样的横幅。 大部分人开始频繁地拿出手机看时间，因为马上就要十二点了。高三年级最后一次榜单即将出炉，势必会给这三年的榜单排名争夺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而如今在现场的众人又多了一个关注的地方。就是究竟是谁能在最后一战中夺魁？是苏听雨还是范哲？ 而绝大多数男生都在期待着苏听雨女神像以往一样以不可阻挡之势横扫所有人，将范哲斩于马下。这样，他们就能看到篮球队爬着走这样喜闻乐见的闹剧。 在万众期待中，广播在十二点钟准时打开了。 里面负责播报的是四中有名的美女姜玉琪。 “大家好，我是琪琪。首先，我要谢谢大家三年来对我的支持。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大家广播。”姜玉琪的声音很甜美，在四中广受欢迎。但此时这位女生的声音却带了一丝惆怅。 所有在听得四中学生们，无论是低年级的学弟学妹还是即将毕业的三年级学生，都不由在心中升起一缕黯然。 好快呀，都已经三年了。 不过姜玉琪主持校广播以来，已经是颇为专业，很快就抚平了心绪，用欢快的声音继续说：“想必大家现在最期待的就是咱们四中的老传统——最后一战的排名！现在琪琪就来为大家揭晓。” 四中校内所有人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竖起耳朵听着空中传来的广播声。 大家都知道排行榜播放的规矩，都是从第十名最低的报起。 “第十名，罗冠男。恭喜！”姜玉琪报出了第一个名字。 “第九名，陈珊珊。恭喜珊珊！”姜玉琪特别亲热地点了下陈珊珊的名字。大家会心一笑，谁都知道姜玉琪和陈珊珊是好友，两人走在一起就是引得无数男生频频注视的超级姐妹花。 “第八名，陈笑晨。恭喜啊！” “第七名……” 姜玉琪一路报了下去，随着一个名字出现，四中各个角落里就会响起一阵赞叹声。 而塔松下围着的人群中也是不时出现骚动。只是这边的人大多数都更加关心榜首的争夺战，所以还是耐心等待。 “第三名，陶碧婷。碧婷，你让我嫉妒哦！”姜玉琪清亮的声音念出了陶碧婷的名字，还抓住机会调侃了一句。 塔松下的人群中也纷纷发出了赞叹声。 “碧婷，你实在太厉害了！”韩子笙等一干闺蜜好友纷纷夸赞。韩子笙替好友高兴之余，也是十分羡慕，只可惜她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勉强爬到中游。 王胖子等人也纷纷向这位能挤进前三的实力女生祝贺，毕竟是同班同学嘛，大家脸上也有光。 陶碧婷脸露微笑，想来也有些开心。只是她心里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这榜单上面好像少了个名字啊。 朱子文。这个四中实力超强的学霸，一直以来都跟她在榜单上争夺第三第四的位置，打得难解难分，怎么这次连榜单都没进？ 就在这时，姜玉琪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二名，朱子文！子文太棒了，我看好你哦！”姜玉琪声音欢快地说着。 但此时整个四中却是一片寂静，继而爆发出巨大的质疑声。 “什么？朱子文第二？这怎么可能！” “琪琪报错了吧！朱子文怎么可能是第二？” “哈，一定是报错！原来琪琪姐也有出错的时候啊！” “呵呵，可能琪琪姐太激动了。” …… 塔松下同样也是议论纷纷，大家都是一脸愕然。如果琪琪没有报错的话，那么榜上前十就还只剩下一个位置。但苏女神和范哲还有两个人啊！难道他俩当中有一个居然掉出了前十？ 这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了！ 就在这时，姜玉琪干净利落的声音再度响起：“好了，现在是大家期待已久的榜首，最后一战的胜利者！我们看看他是谁呢？是……” 女生在这时候却故意卖起了关子。 直到下面的听众已久紧张得快窒息的时候，才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范哲。” “我们四中的王子，当之无愧的明星学生范哲！他赢得了这次最后一站的胜利！我们恭喜他！” 姜玉琪的轻快的声音传遍了四中每个角落。 “这怎么可能……”到处都是难以置信的吸气声。他们根本无法接受苏女神居然跌出前十的事实。 王胖子等人也呆在了当地，不知所措。 “哈哈哈，垃圾们！怎么样，可以开始爬了吗？”余勇已经急不可耐的大笑起来。 那些范哲的女粉们更是激动欲狂，高声大喊“哲哲太厉害了！”，有些甚至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但绝大多数人还是无法相信这个结果。统治了榜单三年的苏听雨，怎么可能在最后一战中连前十都没进去。这是个一点都不可笑的笑话！ 就在这时，姜玉琪的声音再次响起：“相信此时大家跟琪琪第一次看到榜单时候的心情一样，十分震惊不解。这里插播一件可能令我们大家都不开心的事。” 姜玉琪停顿了一下，这才略带失落地说：“咱们的苏听雨苏女神，在三天前已经离开了四中，离开了柳市。所以她并没有参加最后一战，也不会参加之后的高考。” 她这一节播放结束，立即在整个四中掀起了更大的方波。 “什么？苏女神走了？她去哪了？” “为什么？连高考都不参加？”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我不相信！我的苏女神不可能走了！” …… 塔松下同样是一片惊呼和质疑声。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手足无措。除了崇拜范哲之外，苏听雨向来是韩子笙心目中的榜样。不，应该说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榜样！ 没想到她居然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陶碧婷表情茫然，韩子笙愣愣发呆。就连原本疯狂为范哲加油的狂热女生们一时间都停止了呐喊。 这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 全场只有篮球队一伙人脸色平静。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第三十章 考验 在不久前，范哲就从王主任那里得到了这次大考的排名，以及苏听雨离开的消息。他站在那里，微微扬起头。虽然最终也没有真正打败一次苏听雨，这让他感到有些失落。但这次在他终于登顶，站在了四中榜单的最高处！ “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始爬？垃圾们？”余勇已经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表演了。学渣果然是学渣，实在是是弱智！他在心中冷笑。要不是他事先早知道了榜单的排行，胸有成竹，哪里会跟他们下这种赌局？ 王胖子等人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苏听雨居然根本就没参加这次大考。 余勇哈哈笑起来，实在是太痛快了！ “不过也不急，等姓顾的那个垃圾回来，你们一起爬！大家也不要走哦，留下来看垃圾们爬球场！”他大声说着。 围观的众人倒是都没走，大都是留下来看热闹的。还有韩子笙陶碧婷等同班同学，则是有些看不过眼，有些同情王胖子他们。 而此时的余勇口中的另一个垃圾顾景，此时正在阅卷室内，坦然看着眼前这个对他怒目而视的王主任。 “你还不承认是作弊？”王主任扯着嗓子厉声道，她现在气疯了，恨不得把眼前这学生给生吞了。 顾景看着她，一点也不退缩。 “我没作弊叫我怎么承认？” 王主任啪啪拍着成绩单，冷笑说：“到现在还嘴硬！你说说你之前都考第几名？一个三年来一直垫底的学生，突然间能考出这个成绩？换你你信吗？” “王老师，你别太过分了！学生都说没有了，你要怎么样才相信？”郑阳却是护着自己的学生。 “什么过分？郑老师，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是在鼓励学生作弊你知道吗？”王主任一连被郑阳顶了好几句，早就气极了。 “我支持王主任！我也觉得这个顾景是作弊。”这时候人群中有个人站出来赞同王主任的说法。 顾景看了他一眼，这人他认识，是体育老师，也是如今篮球校队的教练。姓郭，大家都叫他郭教练。当初罗刚、顺子他们被挤出校队，就有这个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顾景作弊？”郑阳就是不服，凭什么他的学生考出个好成绩就说他是作弊！ “好了，这样吵吵闹闹像什么？”最终还是陈校长发了话。 他一连点了好几位老师的名，仔细一听，就能发现是分别属于某个科目的老师。原来，他这是要现场来一场考试。 王主任和郭教练立即称赞一声“陈校长英明”，冷笑看着顾景和郑阳。 郑阳听说要当场测试，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担心地看了自己的学生一眼，心里忐忑不安。这当场测试可跟平时考试完全不同，面对现场这么多老师，甚至校长都在，这压力根本不是普通笔试可比的。 “校长，这不好吧？现场测试的压力太大，就算这孩子有实力也发挥不出来啊。”郑阳想要阻止。 郑阳说的这一点在场的老师心里都清楚。事情确实是这个事情，这种现场测试的难度跟平常的考试是完全不同的。 “郑老师不会是心虚了吧？”王主任阴阳怪气地说。 陈校长摆摆手，看向顾景：“这位同学，你有没意见？” 顾景沉默了一下，说：“我想问问王主任和郭教练，如果证明我没作弊又怎么样？” 王主任被他气得笑了，扯着嗓子道：“要是你没作弊，我就不当这个老师了！” 就这样一个学渣，还敢理直气壮的跟她顶撞！如果说从倒数前十名的常客一下子跳到了中游，这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但这小子居然从全校垫底，一下子冲到了榜上第一名！ 这可是第一名啊！这可是最后一战的榜首！ 这谁能信？谁会信？ 郭教练犹豫了一下，不过他既然选择站在王主任队伍，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支持：“我跟王主任一样，要是你没作弊，我就辞职！” 顾景点点头说：“可以。” 陈校长让人给他搬来一套桌凳，再给他一支笔和一张白纸。 刚才被点名的那几个老师，刚才的功夫已经整理出一套题目，由一位三十来岁的老师率先出题。 这题目一出口，王主任嘴角就泛起了一丝笑意。郑阳则忍不住在心里大骂。 “我靠，你出简单点会死啊！” 这帮家伙当着校长的面，生怕自己出题太简单，让校长看轻了，真是简直了！ “设玉米的果实由一对等位基因（完全显性）控制，用具有相对性的甲、乙两株纯合子玉米杂交，f1果实的口味与甲的相同时，则甲为？” 这是一道生物科目遗传方面的题，解答这道题需要有比较扎实的高中生物基础，并且经过逻辑推导才能得出正确答案，并不是道容易的题。 那位老师又重复了一次题目，开始报出选项。 “a选项：显性性状个体。” “b选……” “答案是a，显性性状个体。”不等那位生物老师念完选项，顾景已经得出了答案。 那位生物老师一愣，他本以为这学生就算能回答出，最起码要花一些时间推导一下答案。 “可以说说你的思路吗？”生物老师问。其实这有些超过测试的范围。如果只按测试论，学生就算是根本不理解其中的原理，而只是死记硬背练习题，这也是属于正常。 顾景稍稍思索了一下，说：“玉米属于单子叶植物，果实中的营养物质主要储存在胚乳中，所以吃玉米的果实主要是吃胚乳。果实的口味取决于胚乳的基因型。用具有相对性状的甲、乙两株纯合子玉米杂交，f1果实的口味就是显性基因控制的口味，则f1口味的果实与甲的相同时，则甲为显性性状个体。” 推导过程丝丝入扣，十分完美！ 那位生物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王主任虽有些意外，但也不以为意，只是认为这顾景八成是之前刚好背过这道题，恰好记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下一道题肯定就让他原形毕露。 一旁的郑阳则是有些恍惚。看着顾景坦然站在那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卑不亢地侃侃而谈，他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自信阳光的学生跟以往那个懦弱自卑、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不敢直视对方眼睛的小透明联系在一起。 第三十一章 突然的转折 生物老师微微一笑，又念出了下一题。毕竟他也是四中刚评选的优秀教师，挑选的题目都是相当体现水平。 不过他才刚刚念完题目，顾景就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而且主动将思路和原理述说了一遍。 带着一丝惊讶和赞叹，这位老师继续出题。顾景仔细倾听，一一作答。答题速度不仅快，而且每次都将思路和原理精准给出。直到二十道题出完，这位年轻气盛的老师冲着他竖了竖大拇指，看了一眼王主任，说：“生物方面我反正是觉得没问题。” 郭教练在一边不由得有些担心，王主任则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才一门科目而已，算得了什么，这些学生死记硬背的功夫了得，说不定就恰好背过这些题。 在陈校长的示意下，测试继续。 顾景始终不慌不忙，针对每一道题目一一给出答案。除了需要一些需要经过大量计算的题目之外，他基本上都能随口回答。而那些需要大量计算推导的题目，他也每每在纸上快速进行推算，之后就给出了极为精准的答案。 郑阳在一旁越看越是是吃惊。但不久之后，吃惊就变成了激动。顾景每答出一道题，他就要瞟一眼王主任和郭教练，并且轻轻地咳嗽一声。 而王主任和郭教练的一张脸则已经变成了两只茄子，又黑又紫，到最后口干舌燥，已经说不出话来。 “氧化还原反应中，氧化剂和还原剂之间得失电子数目相等，可根据物质的质量计算物质的量，计算失去电子的物质的量，又可比较放出no物质的量的多少。” 当顾景一丝不苟地解答完最后一题，屋里一时间鸦雀无声。这么多科目这么多题目掺杂在一起，而且还是现场作答，这学生却居然全部答对，一题不错！ 而且所用时间如此之短，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良久，才听到响起一阵“啪啪啪”声，原来是陈校长微笑着鼓掌。其余老师立即也跟着鼓起掌来，尤其郑阳，作为顾景的班主任，更是将手掌都拍得红了。 “王主任、郭教练，这怎么说？这怎么说？”老郑兴奋得脸红脖子粗的，指着两人就大叫起来。 陈校长满面春风。在他管辖的学校里，有一个年年成绩垫底的烂泥学渣，在毕业前突然以黑马姿态逆袭，成为超级学霸，这说出去都是他的业绩啊！他原本还在为苏听雨的突然离开而郁闷不已，这样子他们四中在高考中就少了一张最大的王牌。 没想到如今刚走了一个苏听雨，就奇迹般崛起一个顾景。这真是让他大喜过望，越看顾景越是顺眼。连带着对郑阳也是另眼相看，觉得这位老教师教育学生的本事还是有的，只是平时没怎么注意。 “老郑啊，带得好学生！”陈校长上前亲切地拍拍郑阳的肩膀。 “哪里哪里，还是陈校长领导有方。”郑阳高兴得满脸通红。 陈校长让顾景坐下说话，将手中的榜单递给旁边的一位年轻女老师，让她赶快送去校广播室。 这会功夫，塔松下王胖子等人的日子可不打好过。承受着余勇他们的嘲笑讥讽，却毫无还口之力。 “呵呵，你们那个顾景还不回来，不会跑了吧？”余勇得意洋洋，“你看大家伙都等着看狗爬呢，这不是浪费大家时间嘛！” “你妹啊！”王胖子等人恨得牙痒痒的。他们也不傻，这时候都已经回过味来了。篮球队这帮人怕是早就知道了这次的成绩排名以及苏听雨出走的事情，这是故意给他们下套呢！ 但不管怎样，刚才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立了这个赌局，想赖也没法赖。他们虽然是最底层的学渣，但也做不到把说话当放屁。 他正想着呆会就闭着眼爬上几圈算了，就听姜玉琪甜美的声音又通过电波从空中传了过来。 “大家好，还是我，你们的琪琪！” “琪琪在这里要先跟大家说声抱歉，希望大家要原谅我哦！”姜玉琪作出一副可怜的语气。 听众们不由得笑了起来。 “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之前播报的十大排行榜单作废，以这次的为准。” 姜玉琪的话音刚落，立即在校内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之前的榜单作废？这可是在四中从来没发生过的，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第十名，陈姗姗！继续恭喜姗姗哦！”姜玉琪念出了第一个名字。 众人又是一阵喧哗。原先排名第十的罗冠男被去掉了，而原本第九的陈姗姗下降了一位，成为第十，这就说明是有个之前没上榜的人后来挤进了榜单啊！ 究竟是谁？ 一时间议论纷纷。 “第四名，陶碧婷。小桃子，你下降了一名，别怪我哦！”姜玉琪用欢快的语声说着。 “第三名，朱子文。子文，我还是看好你哦！” 这时候所有在听广播的人的神情就不是惊奇，而是怪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仰起头，竖耳倾听。 就连原本得意洋洋的篮球队一干人等，也都变了脸色。范哲站在那里，阴沉着脸，原本就白皙的脸，显得越发的白了。 隐隐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在酝酿。 “现在我们来看看第二名是谁呢？”姜玉琪用轻快的声音播送着。但丝毫无法给此时笼罩整个四中的紧张气氛带来丝毫松快。 “他就是，范哲，我们的四中王子！”姜玉琪微笑着用尽量轻柔的声音吐出这句话。 但这句话依旧像一记核弹，在四中轰然引爆。 “我草！”余勇等人率先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这到底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姜玉琪到底在搞什么鬼！”余勇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范哲狠狠地捏了下拳头。他脸上虽然不显，但心里已经愤怒得开始大声咆哮！见鬼！见鬼！见鬼！这特么的真是见鬼！ 而王胖子等人经过起初的发呆后，一蹦老高，开始欢呼起来。范哲第二！那就是说，他们赢了赌局！ “难道是苏女神回来了？”众人都在纷纷猜测。但这又没道理啊，苏女神明明三天前就走了，连大考都没有参加啊。 韩子笙这边几个女生也是炸开了锅，几个女生议论纷纷。 第三十二章 出乎意料的道歉 “好了，剩下的就是我们这次最后一战的榜首。这位同学……有点陌生呢！是谁呢？”姜玉琪用俏皮的口气说着。想来她也知道这次的重新播报将会给整个四中带来什么样的震动，所以尽量的调节气氛。 “第一名，顾景。”姜玉琪的声音随着电波，瞬间散向整个四中。 万籁俱寂！ 良久之后，继而是火山爆发般的轰鸣声。 “我草！学校是不是傻比！”原本一直让人觉得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四中王子范哲，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突然间一蹦老高，发出一声怒吼。 连他身边的余勇等人都被他的突然失态吓了一跳。 一旁围观的人群也被吓坏了，他们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范哲。在他们心目中，范哲不应该一直是像王子一样阳光温雅的么？ 而且他居然还公然骂学校！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哪个顾景啊？”很多人都一头雾水。在四中的学业排行榜上，他们从来就没见过这个名字。 “我倒认识一个叫顾景的，你忘了之前那个很傻的告白视频了骂？那个也叫顾景！” “对哦，还有那个在苏女神面前跟范哲对怼的，那个不是学渣吗？绝不可能是他啊！” “那还有哪个顾景啊？以前没听说有这么厉害的人啊！” …… 王胖子等人也是面面相觑。就算王胖子私底下对顾景很是崇拜，那也是在其他方面，而不是学业上。在学习这种事情上，王胖子一直认为他这位老大跟他就是半斤八两。 “大家似乎也跟琪琪一样对顾景同学不太熟啊。”姜玉琪甜美的声音又再度传来，轻笑说，“小桃子，顾景同学跟你一个班哦！原来你们还藏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顾景同学，姗姗刚才跟我说，你把她挤到了第十，要求你必须请我俩吃饭。呵呵，说好了哦！” 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姜玉琪口中的小桃子就是指的陶碧婷。而跟陶碧婷同班的顾景，那不用说，就是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那个顾景。 那个三年来一直垫底的学渣？ 他是最后一战的榜首？ 连号称四中王子的范哲都给挑下了马？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也太特么不可思议了！ 四中每个角落里都是一片吸气声。 而此时把复习抛到脑后，正在篮球场上打球的罗刚、顺子等复仇队的队员们，此时也被这广播给惊到了。 罗刚的脚还没完全好，只能在场边给大家加油。 “我靠，我没听错吧？琪美女刚刚说的是小景？”这个一脸中年大叔沧桑的家伙惊诧不已。 顺子、大柱等人也是一脸呆滞。 这……学校不会是真傻比了吧？ 就在这时，姜玉琪略带歉意的声音又来了。 “好吧，我又来了，我是琪琪。” “现在紧急插播两条说话。嗯，是两位老师有话说。” 姜玉琪说完，听到有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接过了话筒。 那人先是咳嗽了一声，紧接着一阵沉默。 “我是……王美芬。”那人的声音很是迟疑，不过一说出名字，好多人都哦了一声。这是他们四中新任的教导主任王主任啊。 大家正在猜测她要说什么，就听这位新任主任又是一声咳嗽。 “嗯……我在这里想说的是……想说的是……” 这样重复了几遍之后，终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我……我跟顾景同学道歉，顾景同学对不起！” 这段话一说完，话筒那头传来轻微的蓬蓬声，大约是人走了。 “什么情况？”整个四中都是一片愕然。 “嗯……我……我是郭全德。” 又一个声音响起，不过这次是男声。 “是咱们的郭教练啊！又想干嘛？”大柱吹了声口哨，笑着说。这些人当初被挤出校队，说白了都是这姓郭的在后面推波助澜。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对这人一点好感都欠奉。 “嗯……我……我也是要跟人道歉。我……罗刚、顺子、大柱、小达、陈兵，你们……教练我对不起你们，给你们说声对不起了！” 又是一阵寂静。校内倒是有好多人知道罗刚、顺子他们的名字，是之前篮球校队的，只是不知道这郭教练干嘛要跟他们道歉。 也有人一脸了然。 “我早就说过，罗刚他们一批老队员集体退出校队，这中间肯定有问题！你们偏不信！” 而郭教练正是道歉的对象们则正呆呆地站在球场上，脸上尽是迷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从广播室退出来的王主任和郭教练，此时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们可不是诚心想要道歉，而是他们之前认为顾景一定是作弊无疑，一时口快说下了“要是他没作弊，他们就不当这个老师”这样的话。 顾景倒还没说什么，郑阳却是揪住他们的辫子不肯放手，一直追着他们问究竟说话还算不算数。 这话可是当着陈校长和这么多老师说出去的，两人想赖都赖不了。但他俩又不可能真的就为了这么一件事辞职了，一时间两人连哭的心的都有了。 最后还是顾景这个正主说了句：“要不还是这样吧。”于是就有了刚才这让人完全看不透的一幕。 这番波折之后，塔松下的人不仅没少，反而越聚越多。 “怎么样，垃圾们？什么时候爬啊？哈哈哈！”这下子王胖子等几个人可来精神了，在场中又蹦又跳，指着余勇等一干篮球队员唾沫横飞。 刚才他们那个憋屈啊，没想到居然最后还来了个大翻转，这下还不可了劲的怼他们！ “来来来，爬起来，爬起来！”围观人群中也有不嫌事大的，跟着王胖子他们起哄起来。 “大家让让啊，篮球队要去篮球场了！”王胖子兴高采烈地分开人群，给清出一条道来。还在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余勇一张脸一会青一会儿白，牙齿给咬得咯咯响。但他没办法啊，谁叫他们家哲少不争气呢？这下子可好了，本来想打脸的，结果反被人打得啪啪响。 第三十三章 同睡一屋 一旁的范哲暴怒过后，也知道自己刚刚实在太失态，只觉得众人的目光看过来，从没像今天这样刺眼，让他如坐针毡。黑着脸，一声不吭就往外走。 人群谁也不敢挡他，自动就散开给他让出一条路。余勇等人一见，连忙跟着就出去。 “哇，有人耍赖皮啊！大家快看啊！”王胖子等人在后头大叫。 余勇等人这时候哪里还敢顶嘴，低着头，装作听不见，跟着范哲就飞快地逃了走。 王胖子双手叉腰猖狂大笑，特么的真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爽过！ 围观人群见热闹看不成，也都纷纷散去，不过仍然不时听到“顾景”这样的字眼从这些人嘴里冒出来。 等韩子笙、陶碧婷她们回到教室，却没见着顾景。原来，他从阅卷室出来，就接到了罗刚的电话，直接去了球场。 听他说了事情经过，罗刚等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惊奇。 上次告别赛，这家伙就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奇，没想到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出！ 有了这么件特别难得的高兴事，大家球也不打了，书也不看了，拉了顾景就出了学校，准备去老地方订一桌子菜，好好庆祝庆祝。 不过顾景说要回家一趟，就把时间改在了傍晚。罗刚等人说也好的，干脆球也不打了，各自回家洗澡换衣服。 跟几人分手后，顾景就回到了住处。把包放下，在床沿上坐了半个小时，这才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电脑。 他握着鼠标的手还有些微微发抖，他实在是忍不住的紧张。他所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能不能活过毕业，就看这一次了。 就像范小娴分析的那样，韩子笙最勤于念书，也最是崇拜那些学业优秀的人。就如范哲这个四中的超级学霸，就一直是韩子笙的偶像。 顾景这段时间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书本中，终于以黑马之姿狙击了范哲，登上了榜首之位。能否大幅度提高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甚至达到75分以上，就看这一次了。 他搓了搓手，终于鼓起勇气召唤九号上线。 这位绝色美貌的女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调出了状态界面。 顾景深吸一口气，定睛看去。 65分！ 居然是65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分！这对于以前的顾景来说，实在是难以想象的！ 这说明他在韩子笙心目中的地位有了难以置信的提高！ 他大叫一声，忘乎所以地跳了起来，没注意自己是坐在床上，顿时把就差点把身前的桌子给掀翻了。 只是短暂的兴奋过后，他就冷静了下来，缓缓坐了回去。 “这次干得相当不错！”九号的神情虽然依旧没有任何温度，却难得地再次夸赞了他。她倒是略有些诧异他最近两次的表现，干得真是相当漂亮。看来是从灵魂继承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不过，你的时间也快用完了。” 不用九号说明，顾景心里也清楚的很。从命运考验启动到今天，三十天的期限，满打满算他还剩下6天时间。 6天时间他还能做什么？一个人的好感度，越往上就越难。再往高处甚至想要提高哪怕一分都是难于登天。 顾景这次是讨了巧，连续两次踩在范哲这个巨人的肩膀上，再加上他本来就跟韩子笙认识多年，这一下子前后对比造成的落差实在太大，给了韩子笙极大的震撼，所以才一下子提升了那么多的好感度。 可尽管已经提升了一大截，可离着75分还是整整相差了十分。60之后往上，没提升一分都比之前要艰难得多。只有短短6天不到的时间，顾景不知道他还能做些什么。 不过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泛起了淡淡的笑意。虽然最后还是要死，但一想到自己现在于韩子笙心目中的地位居然提高了这么多，就觉得于苦涩之外还有感受到一丝微微的甜味。 淡淡的，有微醺之意。 九号下线之后，他在床上躺了一阵，回想着几次跟韩子笙说话时的情景，心里暖暖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想起跟罗刚他们的约会，分别发了个信息给范小娴和王胖子，叫他们到老地方碰面。 等顾景洗了澡换好衣服过去的时候，罗刚他们已经点好了菜。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收到他的信息，下课就直接过来了，所以比他倒得还早。倒是王胖子，是来得最晚的一个。 顾景这一次夺得最后一战的榜首，其意义比复仇队打赢了告别赛还要大得多，大家都是异常兴奋。一番热闹下来，一桌人又喝了个尽兴。顾景事先在网上查过秘籍，喝酒前特意喝了一大罐酸奶，可还是没架住两杯啤酒就倒的德行。 聚会散场后，大家各自回家。顾景强撑着走到半路，终于又最翻在地。跟着他的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生只好又去拜托人，把醉成一滩烂泥的顾景给抬回她们住处。 被顾景霸占了床，范小娴只能跟之前一样去上铺跟陈家宜挤。 一直睡到天蒙蒙亮，顾景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看四周的环境，就明白自己这又是给抬回两位学妹这里了。不由得大为脸红，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跟两个女生睡在一个屋里，实在是有些尴尬，就起床出了门。 照例地在老地方坐了坐。四周寂静得很，早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让人头脑都清醒起来。不一会儿，听到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看，范小娴那听起来柔柔的又显清亮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照例地往一旁挪了挪，让这位小学妹坐下来。 “学长，你也太厉害了！” 范小娴说的是这次顾景制霸榜单的事。她之前就一直可惜顾景在学业方面实在是有些薄弱，而韩子笙又是个最崇拜那些成绩优秀学生的，没想到才几天时间，顾景就给她来了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惊喜。 她分析了一下当前的情形，虽然六天时间是短了些，但也并不是毫无希望。按她所说的，顾景现在要做的就是主动出击！ 第三十四章 尖塔聚会 范小娴虽然不能像顾景一样清楚地知道他如今在韩子笙心目中的好感度，但以她推断来看，顾景如今在韩子笙心目中的形象应该不会差。 在没有一定好感度基础的时候，太过主动地出击未必能收到什么效果，反而更大可能性是起了反效果。 但只要有了一定的好感基础，那么主动出击就不会错！ 女生把这些天设定的计划细细讲来，顾景一边听一边猛点头。要说在这方面，范小娴真是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段。 等陈家宜起床后，三人去吃了早饭。顾景飞快地跑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门之后却并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绕了很长一段路，在一条巷子旁守着。 默默关注了韩子笙这么多年，对她每天的行走路线早已烂熟在胸。果然，不久之后就看到韩子笙和她的好友陶碧婷说着话朝这边走了过来。 “嗨，这么巧啊！”等着她们走得近了，顾景算好时间走了出去，装作一副无意中碰到的样子，跟两人打招呼。 韩子笙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愣了一下，转而笑起来，说：“啊，真的好巧呢！” 跟她手挽着手走在一起的陶碧婷则是咭的一声笑出来，心想：“巧个鬼啊巧，分明 故意等在这里的。”不过她也不去说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景。 感受到陶碧婷那奇怪的目光，顾景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烧。但他记着范小娴的话，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打退堂鼓，厚起脸皮说：“对啊，好巧。你们是去学校吗？” 陶碧婷心里暗自好笑。废话，这时候不去学校去哪里？ 韩子笙倒是没想那么多，高兴地说：“是啊，顾景同学也是去学校吧？正好一起走呢。” 顾景自然是千万个愿意，立即加入进了这个队伍。 “原来顾景同学去学校也走这条路啊，以前从没遇到过呢。”韩子笙略有些感叹地说着。 顾景只能“是啊是啊”几声蒙混过去。一边的陶碧婷不时朝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看得他有些毛骨悚然。 他这些瞎话骗得了韩子笙，可瞒不过智商极高的陶碧婷。幸好没有被她当场拆穿，也是要感谢老天垂怜了。 三人一起走进教室，倒是又引起一阵骚动。 自从大考之后，学校就再没有课程安排，所以座位也不像以前那样固定，大家可以自由选择着坐。顾景跟王胖子打了声招呼后，就腆着脸凑过去跟韩子笙几个女生坐到了一起。 要换了之前，他这举动不知得引起多大的震动，恐怕立刻就有人过来指着他鼻子的冷嘲热讽，甚至谩骂攻击。 但这会儿只是轻轻地起了一阵骚动，就平息下去，大家自顾埋头看书。 只因为经历最后一次大考之后，在他们心目中顾景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卑微懦弱，可以让人任意欺负的小白兔。他如今站在了金字塔的最顶层，是足以俯瞰他们的所在。 而像陈不尤等曾经跟顾景发生过冲突的，更只敢在心里暗骂。他们要是还敢像之前那样上去挑衅，恐怕不管是学校还是周围的同学，都不会有人站在他们这一边。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景也厚着脸皮，同几个女生一起下楼去。也许是因为没了绝症的困扰，又或许是因为灵魂继承的原因，补足了他性格中缺失的一块。现在的顾景，相比以前无疑要自信了许多，也沉稳从容了许多。最初的紧张消退后，可以自然地跟大家地谈笑，说的话也颇有意思。 不由让这些女生们刮目相看，似乎不敢相信以前和现在的顾景会是同一个人。 这一天下来，顾景严格地遵照范小娴此前制定的计划执行，厚了脸皮，几乎寸步不离地跟韩子笙这群女生们混在一起。 晚自习结束后，又一路陪韩子笙和陶碧婷两位女生走到早上相遇的地方，这才跟两人告别。等两人走远了，这才又绕很长一段路回到自己住处。 到家之后，满怀期待地打开电脑召唤出九号。看着状态界面上显示的那个数字，不由有些激动。 67分！ 今天一天的努力，成功拉升了两点好感度！ 顾景躺在床上，回味着今天跟韩子笙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得很是雀跃。一颗心怦怦乱跳，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粉红色的，带着微微的酒意，让人熏熏然欲醉去。 他又给范小娴发了信息，汇报了一下今天的进展，这才收拾了心情，早早上床睡觉，准备明日再战。 虽然离最后的期限只剩几天时间，令狐那个小萝莉对这事却是一点都不担心。顾景认为她这是对她那个主人的盲目崇拜。 顾景始终认为他是他，那个什么灵魂魔主是灵魂魔主。魔主能轻易办到的事，对他而言可能比登天还难。 第二天又是从十分巧合的偶遇开始。之后的两天，顾景和韩子笙以及她的一干闺蜜们相处得更加融洽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却没有明显的提升。 这两天时间的努力，好感度仅仅从67提升到了68分。 而之后的一天，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干脆停滞在了68分，再也没有动弹分毫。 果然是越往上就越难提升。距离75分还整整差了7分，而留给顾景的时间，只剩下了最后的两天。 在镜子前站了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背起包出了门。 岗亭值班的李大爷冲着他喊了一句：“小景，今天很精神啊！” 顾景回头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朝空中挥了挥拳头，快步往前奔去。 还是跟韩子笙和陶碧婷两人一路同行去的学校。这时候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有些对高考完全不抱希望的，已经开始找其他出路，也有在家或者另外找安静地方复习的，教室里比平常空了好多。 仍然是紧张的复习，只是顾景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书本上。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陶碧婷说：“顾景同学，晚上你什么时候出发，咱们也一起去啊。” 顾景正在琢磨该如何跟韩子笙的关系更进一步，听了这话，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晚上的尖塔聚会啊！”陶碧婷有些意外，“范哲不会没邀请你吧？” 顾景一阵恍然。所谓的尖塔聚会，是四中自二十年前就流传下来的一个传统。不过这并非是一个官方聚会，而是由学生们私下发起的。按照惯例，每届毕业生都要举办一次尖塔聚会，时间大约是在高考前几天。而聚会的发起人并不固定，但按照往年惯例，大多时候都是由一位人气超高的明星学生发起。 第三十五章 美女和帅哥 这个聚会之所以叫做尖塔，是因为有资格受邀参加本次聚会的全都是四中本届的精英学生，无一不是站在金字塔塔尖的风云人物。 而这次尖塔聚会的发起人就是号称四中王子的明星学生范哲。 像陶碧婷这种常年稳居前五的超级学霸，自然是尖塔聚会绝对要邀请的人物。至于韩子笙，虽然在学业上只是平平，但身为四中有名的几大美女之一，无论从知名度还是人气上来说，都是绝对的风云人物，所以也在受邀之列。 不过顾景却是真的没有收到邀请函。 “不太可能吧？”韩子笙和陶碧婷都觉得诧异。 虽然顾景之前在四中一直是个透明人一样的存在，但就凭告别赛和最后一战中令人震撼的表现，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四中的风云人物。在她们预想中，顾景会受邀尖塔聚会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要不顾景同学跟我们一起去吧，我可以带一个朋友的。”韩子笙说道。按照惯例，每个受邀塔尖聚会的人都可以携一位朋友参加。 她话一出口，陶碧婷就暗叫一声不好。她这位好友还是心思太单纯了，有时候说话不懂得拐弯，这话说出去就未免太伤害顾景自尊了。 她飞快地转着念头，想着该如何化解这份尴尬，却见顾景并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表现出生气和任何异样，而是开心地点头答应，说那晚上我们一起去啊。 不由得对这男生又是高看一眼。 顾景心里清楚的很，想来这是范哲故意不邀请他。虽说能够受邀参加尖塔聚会是每个四中人的荣耀，这是对于他们最好的肯定。 只不过对于顾景来说，能否参加这聚会丝毫都没放在他心上。只是他所剩的时间已经寥寥无几，能跟韩子笙多相处哪怕一分钟时间都是好的。 下午仍是在看书复习中度过，不过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在谈论即将举行的尖塔聚会。四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资格参加这个层次的聚会的，带着羡慕和仰望，众人开始八卦这一届究竟都是哪些人在受邀之列。 吃过晚饭之后，顾景在住处休息了一下，打开电脑又看了一番好感度，依然是68，没有任何变化。 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下楼出门。他也没什么可以出席聚会的衣服，就仍然是穿了白天这身，赶到跟韩子笙她们约定好的地方等待。 不一会儿就见两位女生相携而来。走都近前，就让人眼前徒然一亮。韩子笙穿的是一条纯白束腰的长裙，齐肩长发用一枚淡金色的发卡束了，简约而不失优雅。陶碧婷穿了一条淡绿色的小礼服，跟平时又是另一番味道。 顾景上去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就一起上路。 这次的聚会地点放在范哲家的别墅里。范哲父母是本地有名的富商，平时都在外地做生意，家里通常只有范哲还有一些佣人。 从这边过去还是有点远的，两个女生都穿了高跟鞋，走起路来就有些吃力。顾景说要不还是坐车去吧，三人在路边准备拦辆出租车。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拦到一辆空车。 这时候一辆奔驰轿车飞快地驶了过来，在三人身边刹住车。车窗摇下，一个颇为英俊的青年从里面伸出头来。 “嗨，子笙碧婷！”那青年冲着这边喊。 韩子笙和陶碧婷一见，是个熟人。这人叫张俊生，是一中的一个风云人物。在一中的受欢迎程度并不下与他们四中的范哲。 “你们是去哲少家吧？”张俊生潇洒地笑起来。 陶碧婷说是啊，正准备打车呢。她倒是没有奇怪张俊生为什么会知道她们去哪里，因为尖塔聚会其实并不只局限于四中，只不过是由四中人发起而已，受邀与会者就并不只局限于四中，而是面向本市的所有毕业生。 “上来，我带你们，这个时候不好打车。”张俊生热情地邀请。 韩子笙和陶碧婷犹豫了一下，看向顾景，这是询问他的意见如何。顾景倒不认识这个张俊生，不过毕竟是一中的王牌，名气还是听过的。这边确实不好打的，就说：“麻烦了张同学了。” 两个女生见顾景不反对，也就准备上车搭乘过去。不过开了车门，却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两个女生，前面副驾上一位，后排还坐着一位，两人都是一中的。陶碧婷和韩子笙倒是都认识，坐在前排穿着黑色小短裙的短发女生名叫刘冬冬，后排那个粉裙长腿女生名叫陈海澜，在一中也都是属于有名的美女。 陈海澜立即亲热地招呼两人快坐进来。坐在前面的刘冬冬淡淡地跟两人打了声招呼。 韩子笙和陶碧婷两人一见里面的情形，就犹豫了。车里已经有三个人了，后排顶多能再坐两人，她们和顾景三个人坐不下。 “这位哥们，人送到这就好，你可以回去了。”张俊生冲着顾景摆摆手。 韩子笙和陶碧婷往后退了回来。 “张俊生，还是你们先走吧。车子坐不下我们三个人，我们自己打车去好了。”陶碧婷的口气略有些不好。 张俊生诧异了一下，既然陶碧婷说是三人，那么自然也包括了旁边这男生。上上下下打量顾景一番，四中有点名气的人他基本都认识啊，这人却是完全没什么印象。 “我记得名单上没有顾景这个人啊？”陈海澜在后面说。这次的聚会虽是由范哲发起，但她也是作为筹办人之一负责了相当多的事务，整份邀请名单都是她最后校验确认的。她确定没有见过顾景的名字。 “嗯，顾景同学是我邀请的朋友。”韩子笙出声解释。 张俊生和陈海澜等人哦了一声，一副恍然的样子。心想原来是沾了韩子笙的光参加的，怪不得了。想必是韩子笙班里的同学，想着去尖塔聚会见见世面。韩子笙这人最好说话，别人求几句就答应了。 再看他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服，不由得有些鄙夷，这样子去参加聚会，不是给韩子笙丢脸么？ “那要不然子笙碧婷你们俩坐车，让你朋友打车去吧？”陈海澜建议。 陈俊生笑盈盈地朝顾景说：“哥们，你觉得怎么样？咱们做男人的要有点风度嘛。” 顾景还没说话，陶碧婷却是拉了韩子笙就准备往后走，朝陈俊生等人摆摆手：“你们先走吧，我们自己打车。” 韩子笙也冲他们歉然地一笑，说：“是啊，我们还是打车去好了。” 第三十六章 王大龙 陈俊生见顾景站在那里，也不主动说自己打车，心里更是鄙夷。 “这样吧，让那位同学坐前面，我去后面大家挤挤。陈俊生你的车大，坐我们四个女生足够了。”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刘冬冬出声了。开了门出来，坐到后排去。 陈俊生则是心里冷笑，眼睛盯着顾景，看这人到底有没脸皮坐这车。 只见顾景弯下身对车里的刘冬冬点了一下头：“这位同学，多谢了。”走到副驾开门坐下。 韩子笙和陶碧婷两个女生见顾景都坐下了，也就陆续上车，在后排坐下。四个女身毕竟身材娇小，挤下四人也并不显得太过拥挤。 陈俊生发动车子上路，瞥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脸坦然的顾景，冷哼一声，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一路上陈海澜拉着韩子笙和陶碧婷不停说话，陈俊生也适时地插口说上几句，尽显幽默风度。只有那个叫刘冬冬的女生一言不发，顾景专注看窗外风景。 车子在范哲家别墅门口停下，里面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早已到了许多人。 余勇等几个篮球队的穿着笔挺的西服，在外头负责迎宾。 顾景随着几人下车。看到领头的陈俊生，余勇立即笑着迎了上来。 “俊少，你可来得有点晚啊！”他一边笑，一边又跟刘冬冬、陈海澜、韩子笙、陶碧婷等女生一一打过招呼。 待看到顾景，挑了挑眉毛：“哟，这不是顾景吗？我可不记得本次聚会有邀请你啊？” 韩子笙连忙说：“顾景同学是我邀请的朋友。” 余勇脸色变了变，既然顾景是韩子笙邀来的朋友，他倒也不好说什么。外面宾客陆续前来，他也没工夫在这里呆太长时间，就让其他人引着顾景等人先进去。 装修豪华的大厅里人声喧哗，巨大的水晶灯下，范哲穿着一身白色西服，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正像一位王子一样与宾客们优雅地交谈着。 见陈俊生等人进来，立即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 “哲少。” “俊少。” 两人像对老朋友一样亲热地相携聊天。也有很多熟人过来与韩子笙和陶碧婷她们打招呼。 学校原本也是个讲圈子的地方。像今日来参加尖塔聚会的，虽然并不属于同个学校，但大家平时都是有交际的。能算得上一个学校风云人物的，也就那么几个，他们形成一个圈子，基本都互相认识。 所说这尖塔聚会是允许宾客带朋友前来，但这种情况基本上是少数。就算有也大多是男士会带女性朋友前来开开眼界。而像顾景这样跟着女宾客进来的基本没有，因为这样会很尴尬。勉强夹杂进这样一个精英聚会里，反而会打击自己的自尊心。 韩子笙和陶碧婷被其他学校的女生拉过去讲话，顾景就成了一个人，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孤零零站在那里，顿时就显得有些另类。 他一喝酒就醉，也就不敢去拿红酒，只要了一杯果汁，一边喝一边闲逛起来。 “这位兄弟，你是哪个学校的啊？” 身后有人上来，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个子不高，脑袋却很大，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他穿着一身条纹西服，只是不知道是身材还是衣服剪裁的缘故，袖子太长，显得有些怪异滑稽。 “四中的。”顾景回答。 “嘿嘿，我是二中的，我叫王大龙。你叫我大龙就好。”那人憨笑起来。 “我叫顾景。” 那王大龙上前仔细瞧瞧顾景的装束，挠挠头，喜滋滋地说：“我还以为就我穿得最土，没想到兄弟穿得更随便。这样我就放心了。” 顾景无语。 这王大龙倒也不是有意嘲讽，他靠近顾景小声说：“我也没钱买什么礼服，这身衣服还是我哥以前穿的，穿着总觉得有点别扭。” 顾景心想怪不得不合身了。这应该也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之所以能受邀来参加尖塔聚会，必然是在学业上有超卓的实力。 “你这果汁好喝吗？我也去拿一杯。”王大龙四周看看，就直奔酒水台而去。 不一会儿就拿了两杯过来，一手一杯，不同口味的，换着喝。 “哥们，以前从没见过你啊？你都不参加交际的吗？”王大龙有些好奇。 顾景喝了口果汁，说他是跟着朋友来的。 王大龙恍然大悟，他也知道尖塔聚会是允许带朋友的。他本来是想带他妈来一起见识见识的，只是后来被他哥劈头盖脸一通数落，这才作罢。 他怕顾景自卑，拍着他肩膀安慰说：“这聚会也没什么的，就当来见识见识。” 顾景冲他笑笑，点头说是。 两人正说着话，边上三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大龙嘛？”三人都是一脸傲气，领头那人身材有些瘦削，鹰钩鼻，嘴唇很薄，冲着这边阴阳怪气地说。 王大龙连忙低声提醒顾景：“呆会不要理这些人。”抬头冲那人憨笑着说，“你们也来啦。” 鹰钩鼻上下打量王大龙这一身衣服，啧啧连声。 “大龙啊，你这穿的什么衣服啊？”他连连摇头，后面跟着的两个年轻人也跟着笑起来。 王大龙憨憨一笑，说：“是啊，我不太会穿衣服，只会读书。” “你……”他这话一出口，鹰钩鼻立即黑了脸。这鹰钩鼻在三中也算是知名人物，学业排行上也是稳居前十的强悍人物。只不过排行榜上面，三年来一路就被王大龙压得抬不起头。 一说到学业，鹰钩鼻就完全拿王大龙没办法，只能悻悻地不说话。 但一口闷气没法出，看到跟他在一起的顾景，没什么印象，以为是王大龙带来的朋友，就冷笑了一声，摇头说：“古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果然是没错。瞧你这朋友，啧啧。” 顾景见他突然间把矛头转向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只是笑笑。 王大龙知道这三人的品性，生怕顾景按捺不住跟他们起冲突，正想拉了他离开。这时候，又有几个人往这边过来。 “咦，顾景同学！” 过来的是一男两女三人。两名女生穿着一色的黄色长裙，都是长腿细腰，裙裾轻扬，容貌更是秀美可爱，站在一起犹如一对姐妹花，分外引人注目。叫顾景名字的女生声音十分甜美，笑起来脸颊上隐现浅浅的酒窝，原来是四中的校广播主持人姜玉琪。 和她结伴的女生则是她的好友陈姗姗。另一名青年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色西服，带着金色眼镜，文质彬彬的，是之前在排行榜上力压陶碧婷，排在第三的朱子文。 这三人都是四中的名人，顾景当然都是认识的，只是不熟，没怎么说过话。 第三十七章 轻佻 姜玉琪是广播主持，最是自来熟。她跟陈姗姗还有朱子文结伴过来，也是刚到不久，无意中见到顾景在这边，立即就兴高采烈地拉了闺蜜过来。 “是玉琪和姗姗啊。”见到姜玉琪和陈姗姗两大美女联袂前来，鹰钩鼻立即抛开顾景，往两人凑了过去。 “呵呵，子文也在啊。”他这时候才注意到朱子文。 朱子文冲他腼腆地笑笑：“盛天兄好。” 这鹰钩鼻姓章名叫盛天，家里是开商场的，条件不错。朱子文虽然家庭条件一般，父母都是平常的职员，跟范哲、张盛天之类的都没法比。但朱子文学业优异，在四中有苏听雨和范哲两大强人制霸的情况下，基本上能稳坐第三的位置，有时候甚至还能威胁到范哲的位置，因此朱子文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地位还是相当高的，章盛天也不得不给朱子文面子。 姜玉琪跟章盛天打了个招呼，就直奔顾景而去。 “喂，我那天说的话你不会当没听见吧？什么时候请我跟姗姗吃饭啊？”姜玉琪冲着顾景俏皮地说。她说的是那天公布排行榜的时候，她在广播中提过让顾景请吃饭的事。 当时顾景还在阅卷室，却也是听到的，看了一眼边上的陈姗姗，笑说：“不会，时间你们来定啊。” 姜玉琪见目的达到，满意地拍拍手，跑回去挽住好友的手。 倒是陈姗姗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一红说：“别听她瞎扯，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姜玉琪没想到会被好友拆台，顿时不乐意了，嘴巴一撅，哼了一声，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断交！” 她这样流露出一副小女生情态，微微撅起的嘴唇红扑扑的，娇态可人，明媚无比，看得一旁的众男士不由得双眼发直。 王大龙羡慕地低声道：“兄弟，你是怎么认识这两位大美女的。” 王大龙也是属于这圈子里的一员，也是认识姜玉琪和陈姗姗这两位四中大美女的，不过一直都跟两人没什么交集，也不敢上去搭讪。 章盛天不由得嫉妒，特么的他多少次请两位美女吃饭，结果每次都被拒绝，搞得他后来都不抱任何希望了。结果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小子，搞得好像还是两大美女求着他请吃饭一样。这真特么的见了鬼了！ 他正要上前找个由头整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见一旁又有一群人过来。 “哎呀，玉琪和姗姗来啦。哲少，你怎么也不通知我！” 是张俊生，还有这间别墅的主人范哲，正往这边走来。这两人都是他们圈子里最耀眼的明星，见他们往这边走，呼啦啦也立即跟上来一圈人。 见这两位过来，章盛天倒也不敢放肆，顿时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陈俊生很是自来熟地过去跟姜玉琪和陈姗姗两位美女说了会儿话，又跟朱子文招呼了一声，转眼见到顾景，咦了一声，说：“这位顾景同学也在啊？我看子笙和碧婷去那边了，你怎么没跟着她们，小心自己走丢了哦！” 这话就说得轻佻了。陈俊生这也是刚刚路上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看到顾景，越想越是来气，纯心要让他难堪。 范哲在一边，抿着红酒，微笑看着，不说话。他这次故意把顾景排除在受邀名单之列，就是为了损他面子。没想到这小子脸皮这么厚，居然抱着韩子笙的大腿进来了。他见陈俊生好像对那小子有成见，想要去刺刺他，这正合了他的心意。站在一旁，乐见其成。 章盛天也是个人精，自然能听出陈俊生话里的戏谑之意，看来这人之前不知怎么的招惹了俊少。立即附和着陈俊生的话头说：“就是啊大龙，你可要好好看着你带来的朋友，可别乱走乱撞的。” 王大龙一头雾水，挠挠脑袋，说：“他不是我带来的啊，我和顾景兄弟也是刚刚才认识。” “那他是谁带进来的？”章盛天一脸古怪地看着顾景，“兄弟你不会是自己混进来的吧？我记得名单上可没你的名字。” 顾景笑笑说：“我是跟朋友进来的。” 刚才陈俊生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姜玉琪在一旁听得就有些恼火，这时候听章盛天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立即就不乐意了。 “章盛天你什么意思？我们四中的人用得着混进来？”女生本来就对这章盛天没什么好感，这时候一点面子都不给。 章盛天当着这么多人面被姜玉琪数落，面子上挂不住，登时一张脸涨得通红。 陈俊生连忙摆摆手：“两位消消气，我可以证明，这位顾景同学确实不是混进来的。他是子笙带来的。” 周围众人哦了一声，心想怪不得这人面生的很，原来是韩子笙带来的朋友，大概是来见见世面的。不过能厚着脸皮沾女生光来参加尖塔聚会的，这也是不多见的。 章盛天呵呵冷笑，轻蔑地看了一眼：“说了半天，原来是个抱大腿的。” 顾景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地说：“聚会没有规定不许跟着女生来吧？” 章盛天被他这光棍的样子气得差点笑出来，他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被一个突然插进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们是在说笑话吗？我们四中的榜首来尖塔还需要抱大腿？”这声音很温柔好听，但从中可以听得出一丝怒气。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不由得大跌眼镜，说话的原来是陈姗姗。这位女生与姜玉琪外向活泼的性格不同，平时话很少，给大家的印象也是十分腼腆安静。 姜玉琪见到好友发怒，倒是没有特别意外。毕竟她们两人从很小就认识，知道这位好友不仅自身天赋极高，更是最为钦佩那些学业比她好的人。她平日里是那种温温吞吞的性格，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但就是听不得别人污蔑她们学校的顶尖学生。 “榜首？什么榜首？”在场不仅是陈俊生、章盛天，绝大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 第三十八章 诧异 其实四中最后一次大考中，顾景制霸榜单的事也并非只有四中的人知道。但因为临近高考，所有人都专注于复习，对于外校发生的事情毕竟关注度不够。因此顾景这个四中的新榜首，虽然在四中内是人尽皆知，但其他学校的知者寥寥。 “呵呵。” 人群中一个女生突然笑了一声。 “真是有趣。”那女生穿着黑色短裙，一头乌黑的短发，长得也是极美，只是神情却很是冷漠。这里的大多数人当然都认识她，是一中很有名的刘冬冬。出名的才貌双全，只是性格古怪，平时也不太跟人交往。 很多人都说她是在刻意模仿四中的苏听雨，不过刘冬冬从来也没辩解过。 “你们这些人连四中最新的榜首都不认识，就在这里装大尾巴狼，还真是挺搞笑的。呵呵。”别人不清楚四中发生的事，刘冬冬却是知道的。她有个小表妹是四中的低年级学生，早早就把这事当传奇故事讲给她知道了。 来的时候，她听到顾景的名字就觉得有些耳熟，后来才想起来八成就是这人。 “真的假的？四中的新榜首？”周围一片惊诧声。 陈俊生黑了脸，章盛天则是目瞪口呆。要知道四中榜首是什么概念，那就是说眼前这人是连范哲都给碾压了的存在。范哲是谁？甚至比陈俊生名头还大的明星学生啊！ 他章盛天虽然在圈子里也是有些名气的，但怎么也不敢跟范哲比啊。可是他刚刚还指着一个比范哲还牛逼的人物说他抱女人大腿！ 这特么的不是搞笑是什么呢？ “范哲，你究竟怎么回事？你不会真的没给顾景发邀请函吧？”姜玉琪冲着范哲就去了。别人顾忌范哲，她可不怕。 范哲一脸无辜，略带诧异地说：“没有给顾景同学派邀请函吗？余勇呢？余勇在哪，这是怎么回事？” 余勇在人群里答应一声，从人群挤了进来。 “哲少，这个……确实没给顾景同学发邀请。”余勇抱歉地说着，“但是，他也不符合我们聚会的受邀条件啊！” “怎么说？”范哲疑惑。 “是这样的。”余勇面向众人，缓缓道来，“顾景同学呢，虽然运气是不错的，在这次大考里拿了榜首，但他之前可一直都是垫底的存在啊。说句不好听的，那是学渣中的学渣啊。这……这样的人参加我们尖塔聚会不合适吧？”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怪不得此前完全没听说过这人，原来之前是学渣啊。这样说起来，这人是最近突然间从学渣一跃成为榜首的！这也太搞笑了吧？把学业当成什么了？这是长年累月积累的结果，在场的人里谁不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拼杀上来的？这是一个学渣拼命读个几天书就能上位的？ “这人的成绩怕是有水分吧？” 在场大多数人都已经起了嘀咕，更有些人已经认定顾景恐怕是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上位的。 “顾景没资格，难道还是你有资格咯？”一个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原来是陶碧婷。她和韩子笙原先在其他地方跟外校几个比较要好的女生在聊天，这时候被人群吸引了过来。正好听到余勇的言论，陶碧婷当时就忍不住了。 余勇也不是蠢人，没傻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女生怼起来，这样就算是他占理也没理了。转向顾景，嘿嘿笑了笑说：“顾景同学，怎么一声不吭就知道躲在女人身后？你老兄也出来说句话啊！” 这句话就说得恶心了。直接就是指着顾景鼻子嘲讽他没有担待，遇事躲在一边，就知道让女人帮他出头。 周围许多人都暗暗发笑，目光齐刷刷集中到这个矛头所指的人身上，看他究竟怎么说。 “呵呵。”顾景看了余勇一眼。 “随便啦。” 说完就走出人群，去了酒台那边，对着果汁饮品挑挑拣拣的。如果换做之前的他，能有资格参加尖塔这种高端圈子的聚会或许会让他感到激动兴奋，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留在这世界上的时间都是以分秒计，还管你什么尖塔聚会，还管你什么范哲余勇。 随便啦，就是随便啦！随便你去玩好了！跟他毫无关系。 “这种果汁味道还不错，你们试试。”顾景巴巴地取过来两杯果汁，分别递给韩子笙和陶碧婷。对于他来说，如何在死之前提升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才是正经的，谁有空跟这些人浪费时间？ 众人一阵无语。余勇也是脸色发僵，有种一拳头打在空气上的感觉。范哲抿了一口红酒不说话。陈俊生神情怪异，章盛天则是暗地里骂了一句：“随便你妹！” 韩子笙刚才很是紧张，生怕顾景跟他们吵起来。这时候见他不像生气的样子，也很是高兴，接过果汁喝了一口，说：“真的挺好喝的呢，是什么口味的啊？” “猕猴桃啊，酸酸甜甜的。”顾景说。 听好友说好喝，陶碧婷也接过去尝了一口。 “喂，顾景，好歹我们俩也帮你说过话啊，怎么我们没有？”姜玉琪拉着陈姗姗过来，不满地说。 “稍等啊！”顾景立即又去拿了两杯来。姜玉琪满意地接过，倒是陈姗姗很有些不好意思。 围观人群对于顾景这种举动，大部分人还是有些暗自鄙夷的，觉得他有些没有骨气，不敢跟范哲等人互怼，所以才用“随便啦”之类的含糊其辞，蒙混过关。 但来自四中那批人，就比如朱子文、姜玉琪等人就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毕竟顾景当面怼篮球队，怼范哲的事才刚刚发生不久，那个时候顾景甚至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超级学渣呢！ 顾景这个正主都刻意放软了，原本这事也就过去了。大家见热闹看不成，也就准备散去。谁知道那余勇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临转身还大声骂了一句：“真特么是个没用的软蛋！” 他虽然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冲着谁去的。顿时所有人准备要散的人都停住了脚步，目光齐刷刷地往顾景看去。 这句话可就重了！这是直接要在站在头上尿尿了，可不是一句“随便啦”可以含糊过去的。人家都欺负成那样了，这次要是再回避，那可就要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第三十九章 张野的逆袭 顾景怔了一下，转身面无表情地朝余勇看去。在一旁的韩子笙眼见气氛不对，生怕又起冲突，忙轻声劝阻：“顾景同学别理他，你别生气。” 陶碧婷可没这么好脾气，立即就炸毛了。 “姓余的你有种再说一遍！”她指着余勇直接就开骂，一改平日里温和的模样。 “余勇你也太过分了吧！”姜玉琪也是心头冒火。 余勇呵呵大笑起来。 “哟，软蛋！我就说你软蛋了怎么着？就只会躲在女人后头的软蛋！”余勇阴阳怪气地说着。原本按照余勇的性子，顾景都已经主动退让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会继续死缠烂打，让别人看低他。但他刚才得了范哲的暗中示意，今晚无论如何要让这个姓顾的丢个大脸。 余勇知道自家这位哲少平日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对于告别赛和最后一次大考榜单一直都是憋着一团火无处宣泄。于是他也不怕别人说他是疯狗，干脆撕破了脸皮，直接就跟顾景硬杠上了。 围观人群里已经开始发出低笑声。 “碧婷、琪琪，他们男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咱们参和个什么劲？” 说话的是那个长腿大胸的陈海澜。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就爆发出一阵低低的轰笑声。 顾景突然也跟着笑了一下，慢慢地把一杯果汁喝下去。众人正在猜测这人究竟会怎么做，是跟余勇怼起来，还是继续装缩头乌龟逃避。 就在这时候，从门外呼啦啦进来一大群人。 这一群人穿得奇形怪状，有染了一头黄毛的，也有嘴边叼根烟，穿着花衬衫露着胸口的。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厅里的所有人都被这群突如其来闯进的不速之客给吓了一跳。 “你们干什么？”作为别墅主人的范哲立刻大声质问。 那些人却是对他毫不理会。 “哟，好热闹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尖塔聚会，总算见到了。”一人从门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打量着四周，啧啧连声。 一见到这人，四中的一群人立即发出了低低的惊疑声。因为进来的这个人穿着一条黑色背心，剃着个光头，脖子上挂着一根标志性的大银链子，是他们四中的一个名叫张野的学生。属于那种在校内成绩常年垫底的差生，是扶不起来的烂泥。 这人平时在学校里吊儿郎当，说起来就是跟之前的顾景、王胖他们差不多，都是属于四中最底层的小人物，被人无视的小透明。 “张野！你来这里干什么？”范哲黑着脸问。这个尖塔聚会是他们上层圈子的聚会，像张野这种二流子是没有资格来的。 “哟，这不是我们的四中王子哲少嘛？你这么一说，我好怕哦！”张野紧张地拍了拍胸口。 余勇等一班篮球队的立即也站了出来。 “张野，这是尖塔聚会，你是没资格参加的，还不快走！”余勇准备上前赶人。这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居然跟这些痞子流氓混在一起，还在尖塔聚会上闯进来。 “呵呵，勇哥，好大的脾气啊。”随着声音传来，又有一群人走了进来。 对于这人，四中的人就更熟悉了。蔡建仁，外号蔡贱人。号称四中一贱，是个背景复杂的混混。原来是他，怪不得一下进来这么多小混混。 他走到张野跟前，哈着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就退到了一旁，笑嘻嘻地看着厅里众人。 熟悉张野和蔡贱人的都有些奇怪，这张野平时在四中顶多也就是个流子，除了成绩垫底，从来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之处。这蔡贱人可不一样，那可是四中一霸，这会儿却看起来对张野恭敬得很。这可就有些古怪了。 范哲冷笑。别人怕蔡贱人，他可不怕。他家里也是本市有名的富商，在当地也是说得上话的。 余勇等一干篮球队队员，一直都是以范哲马首是瞻，这时候几个人就一起上前，准备将蔡贱人等驱赶出去。 张野呵呵笑了笑，摸了摸光头，朝后面摆摆手。 “给我打这几个狗腿子。” 他话音落下，身后一群混混就冲了上来，二话不说，逮住余勇等几人就打。余勇等人虽然也是身高体壮，但根本没做好打架的心理准备，而且他们人数上也不及对方，一下子就被打蒙了过去。 也就转眼间，几个人就惨叫着瘫倒在地。而且这群小流氓出手十分狠毒，几人都抱着头趴地上了，还被围着用脚乱踢。余勇被一拳打中鼻子，鼻血顿时糊了一脸。 厅里众人都是本市各所学校的精英，论起读书考试那都是个顶个的厉害，但哪里见过这种流氓打架的场面，顿时一个个都被吓得面如土色。 范哲冲旁边的人丢了个脸色，低声飞快地说出“报警”两个字。 那人立即退到人群后，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不久之后，那人脸色古怪地回过来，凑到范哲身边说了一句话。 陈俊生站得离范哲最近，他是听清楚了。 “什么，没信号？怎么可能”他不由有些抓狂。 张野呵呵笑起来，笑声跟夜猫叫一样，十分刺耳，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别费力气了哲少，你家这片区域的信号早就被屏蔽了。” 众人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这帮流氓到底要干什么！有好多人已经开始后悔来参加这尖塔聚会了。 “你们也不用害怕。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来见识见识你们上层圈子的聚会是什么样子的。”张野歪着脖子打量着厅里的人，就像是一只猫在盯着老鼠。他摆了摆手手，示意混混们停止殴打。 走到捂着鼻子倒地不起的余勇身边，俯下身子看了看他的伤势。啧啧了几声，站起身来，又重重地往余勇身上踢了几脚。 “特么的敢看不起老子！那是老子以前低调！”张野一口唾沫吐在余勇脸上，恶狠狠地骂了几句。 他转过头来看着厅里面如土色的众人。 “哟，这不是一中的那个谁吗？俊少是吧？”张野走到陈俊生跟前。 陈俊生被他盯上，身子不由得往后一缩。 第四十章 撕裙 张野笑了笑，又把目光转到范哲身上。 “哎哟，差点忘了，还有我们四中的哲少！” 张野拍了拍额头，低头笑了一会儿，突然仰起头来，恶狠狠地道：“特么的你们是个人都是少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才是野少！”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家是干什么的吗？”此时的张野就像个喝醉酒的狂徒，指着范哲和陈俊生的鼻子，口沫横飞地大叫。 “要不是被我家老头子逼着呆在你们这个破地方念三年书，要不是苏听雨那个臭……嗯，我早就找人打你们这些鸟人十次八次了！” “这三年是老子低调，你们这帮货居然以为老子好欺负！” “哟嚯，会读个书，会考个高分，一个个就以为自己多了不了，就看不起人了，以为自己是上层了，觉得我们这些学渣都是烂人了，是渣滓了！呵呵，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 “实话告诉你们，老子家在明州，家里是干什么的就不说了，说出来吓死你们！” “哲少是吧？俊少是吧？就你们家这点背景，老子分分钟捏死你们。” “老子今天来这里就是特意来告诉你们一句话。” “高中结束了少年们，欢迎来到现实世界！” 张野朝空中张开着手臂。 “还有，顺便把你们的什么尖塔聚会给砸掉！” 他话音放落，一帮小混混立即冲了上去，将桌椅掀翻，把所有精致可口的酒水点心全都打翻在地。 大厅中登时响起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人群乱成一团。有些人就像偷偷地溜出门去。但到了门口一看，才发现门外还围着好多小混混，已经把整个别墅的出口都封死了。 张野听着满屋的尖叫声，满意地拍拍手。对蔡贱人做了个收拾：“把哲少和俊生请过来。” 蔡贱人回头吩咐了一声，立即就有几个混混怪笑着上去扯住范哲和陈俊生。两人都长得颇为高大，还想要反抗，顿时被几个混混揪住衣领在肚子上揍了一拳。 两人吃痛，身子像只虾一样弓了起来。被揪着衣领拖了过去。 蔡贱人殷勤地搬过来一张椅子。张野坐了上去，翘起个二郎腿，斜眼看着被拖过来的范哲和陈俊生两人。 “呵呵。今天老子就是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才叫做上等人！” 他走到范哲身边，拍了拍他的脸蛋。范哲想要反抗，顿时又被左近的混混给揍了一拳。 “不是特么脸蛋长得俊的，也不是特么篮球打得好的。” 扫视了一圈四周惊慌失措的人群。 “更不是你们这些只会念书的！” “告诉你们，老子这样的才是上等人！老子就是背景硬怎么了？老子身上流的血就是比你们的高贵知道吗？还看不起人，特么的以为自己是谁啊？” 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只有张野一个人的咆哮声。大概是终于说得累了，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吐了一口气，摆摆手道：“男的全都揍一顿，女的全带我这来。” 蔡贱人答应一声，立即兴奋地带了一批混混朝着人群扑了过去。 又是一阵尖叫哭喊。来参加这尖塔聚会的虽说都是各校的精英，平日里说起学业，那真是一个比一个强，个个都是受普通学生仰望崇拜的尖子，但说白了还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群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顿时乱做一团。这些精英学生，有些甚至比一些普通学生还不如，吓得直接抱头痛哭起来。 蔡贱人这回可开心了，得意洋洋地指挥着手下兄弟欺负人，眯着眼睛四处张望。看到那边站着好几个女生，长得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仔细一看，还是熟人，是他们四中有名的美女。韩子笙、陶碧婷、姜玉琪，嚯，陈姗姗也在！ 他顿时像打了兴奋剂一样，领着几个兄弟就亲自上去，准备好好跟这几位美女同学交流交流。 “这不是琪……”他眯着一双三角眼就冲了过来，跑到半路，突然在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女生中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立即像见了猫的老鼠，背后的汗毛都一下子竖了起来，把后面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转身就要溜。 原本跟在他后头冲上的几个混混，原本还在奇怪老大为什么突然间掉头，待他们看得仔细了，立即也是齐刷刷地一个转身，跟着蔡贱人就溜了。 “我草，差点吓死老子了！”蔡贱人等几人此时一颗心还碰碰乱跳。他刚才居然在那边看到顾景了！ 幸好刚才他机灵，没有直接撞上去。 自从经过那天的巷战后，顾景的照片就被蔡贱人下发了下去，让手下所有兄弟都人人清楚，千万别不小心招惹到这人。 所以此时就出现了一幕十分奇特的情形。 整个大厅里的人无论男女都被那些混混追得鸡飞狗跳，又是揍，又是拉扯的。唯独顾景呆着的这一小片地方，混混们像冲过来的流水遇到岩石般绕了过去。 恰巧离他比较近的几个人，比如韩子笙、陶碧婷、姜玉琪、陈姗姗、朱子文等几个四中学生，另外还有王大龙和几个外校的男生，因为离顾景近而逃过了一劫。 “救命啊！”陈海澜被一个混混追着，裙子下摆都在挣扎中给撕掉了一截，露出雪白的大腿。 旁边黑色人影一晃，刘冬冬上来一脚踢在那个混混的裆部，拉着陈海澜往后退去。 别看刘冬冬一个女生，这一脚却是踹得极重，那个混混立即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捂着胯下浑身抽搐。 几个混混一见，立即准备扑上去，却被张野给阻止了。 “那个女的据说是苏听雨的脑残粉，别动她。”他说的是刘冬冬。向来有传言说，刘冬冬是苏听雨的狂热粉丝，连冷冰冰的性格都是模仿她的偶像。 不一会儿功夫，男的基本被揍到在地，或者是见机不好自己抱着头趴到地上。女生则是被赶到了张野前头。 “特么的那边是怎么回事？”张野被眼前的情况搞糊涂了。明明那边角落还站了一群人，结果这些混混一个个都好像没看见一样。 他干脆自己上去。 “哎哟，都是我喜欢的美女呢！”见是韩子笙她们一帮四中的女生，张野倒是露出了笑脸。 第四十一章 熊猫人 对这几个女生他向来印象还是不错的，早就想认识认识。不过之前嘛，他迫于家里老头的严令，只能隐藏身份在四中低调读书，就一个屌丝，哪里能搭上这些女神们。不过如今可不一样啦。 “咦，这不是那个谁吗？你也在啊？”张野这会儿才看到顾景。 顾景这段时间在四中搞出的响动很大，张野当然也是听说过的。更何况，在这之前顾景和他还有王胖子等人都是四中垫底的常客，那么几个名字，三年下来相互也都看得熟了。 “是啊，我来见识见识。你也在啊？”顾景笑着打了声招呼。 张野冲他摆摆手：“看是熟人份上，放你一马。”转头就奔陈姗姗去了。他在四中呆了三年，就yy了陈姗姗三年。 “张野你别乱来！”姜玉琪立即拦在她好朋友身前。 “你走开。”张野不耐烦地把她往旁边一拨，“这里一屋子男的都没有吱声的，你一个小女生凑什么热闹。” “有人出头吗？有吗？有吗？”他故意夸张地把手支在耳边，在大厅众人身上一个个扫过去，“哲少？俊少？” 厅里鸦雀无声，被看到的男生都羞愧地低了脑袋去。范哲和陈俊生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一旁的王大龙张嘴想说句什么的，被张野一瞪，顿时给咽了回去。 “你看没有吧？”张野冲着姜玉琪把手一摊。就要上前，吓得陈姗姗往后缩了一缩。 “张野你也好意思的！” 陶碧婷站出来想拦住他，被张野一把推开。贪婪地打量着陈姗姗秀美的脸庞，心里头像有几十只野猫在挠着痒痒，忍耐不住，上前就要拉女生的手。 顾景一直在忍耐。自从进了这个聚会开始，他就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除了陶碧婷之外，在场所有人中他是最清楚韩子笙到底是有多么厌恶暴力的。或许是跟这位女生童年的经历有关，又或许是天性，谁也说不清其中的原因。 但韩子笙极度厌恶暴力，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就是一条红线，绝对不能逾越！ 所以顾景一直在忍。他好不容易才将好感度提升到了现在，他今晚来的目的也绝对不是为了降低在韩子笙心目中的形象。 到现在，他只有剩下不到一个晚上一个白天的时间，他再也挥霍不起。 所以他一直在告诫自己，一定要控制情绪。就算余勇再怎么挑衅，他也强行无视了他。忍着，一定要忍着！ 但实在忍不住了。 “还有完没完，是有病吧你？”上前一把抓住张野伸过来的爪子，给甩了出去。 张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弄得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尼玛！”他这是给气得快笑出来了。这特么的他以为自己已经是够装逼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装逼的。 一旁的人群也是被顾景这一出给吓了一跳，眼看张野发飙，不由得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心想这顾景也太没有眼力劲了吧，刚才那么软蛋，现在这种场合下反倒想着去强出头，想演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这是脑袋抽了吧？这是电视看多了吧？ 以为这是童话故事啊？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张野不是个吃素的。没见范哲和陈俊生都被他整治的屁都不敢放？ 这种场面，最好就是一切都顺着张野，让他高兴了，心里舒服了，大家也就都没事了。陈姗姗就委屈一下，小手让人家摸一下就摸一下。等大家出去后，自然有办法把场子找回来。 顾景这小子偏偏现在去逞强，这不是找死吗？ “呵呵。”张野心里越恼火，脸上却是笑得越欢，“你小子是逗逼吗？以为自己运气好拿了回榜首就了不起了？” “学霸又怎么样？还不是老子让趴下就像只狗一样给我趴下？” “毕业了，童话世界结束了，好吗？” “这世上什么最大？是钱最大，权最大，背景最大，还有拳头最大！” “像你们这种屌丝狗，知道什么事真正的上等人吗？傻逼们！瘪三们！” 张野越说越是激动，一边挥舞着拳头。他这三年里在四中实在是受够了，今天可是彻底爽到了。这种逆袭的感觉真特么的刺激！ 顾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他上前拦在陈姗姗身前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今天这事肯定是无法善了，必然是要当着韩子笙面起暴力冲突的。此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度，恐怕今天一晚上就要尽数付之东流。 其实他完全可以再忍下去，大丈夫能屈能伸，一切为了活命嘛。但他清楚，如果今晚他跪了一次，那么就算能活下去，这一辈子也会陷在这阴影中，再也无法自拔。 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这一个月也算是赚来的，该怎样就怎样吧。临死之前，就任性一回。 他现在的心情极度地不好，很烦躁。 看着张野那张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嘴，不由得心头冒火，也懒得说话，干脆一拳就揍了过去。 正中眼眶。 呱噪声顿时被打断，张野痛得捂住左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满屋俱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你特么的敢……”张野半天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叫起来。但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顾景又是一拳，这回是打在他右眼上。 顿时就成了一只熊猫。 “你们这是在干嘛？还不给我打！往死里打！”张野捂着双眼，杀猪般地大叫。 屋里范哲、余勇、陈俊生、陈海澜等等这些人全都看得目瞪口袋，心想这顾景是疯了吧，这下子说不好要闹出人命了！ 但这时候的场面是极度诡异的。 随着张野的命令发出，身后的一大群混混虽然应了一声，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真正冲上来的。 这就有些尴尬了。 张野顿时火冒三丈，冲着身后大吼一声：“特么的你们是死人啊？没见你们老大被人打了？” 第四十二章 再见或者不见 他这一下子疾声厉色，一众混混也不敢继续敷衍。这次来的人当中，除了此前在巷子里被顾景收拾过的十人，还有大部分人只是听他们说起过顾景的可怕。只不过他们心里是不太相信的，被张野一逼，心想咱们这么多人还不弄死这小子。 于是除了蔡贱人和那十个混混悄悄往后面缩了缩，其余混混都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 冲得最凶的是两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鼻子上挂着两个硬币大小的鼻环，准备在老大面前表现表现。上来就一个直拳想要把顾景同样打出两个熊猫眼。 一旁的韩子笙、姜玉琪等女生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叫，顾景的身影忽然轻微地晃了一晃，已经避开拳头，倏忽出现在两人身后，双手笔直地斩在两人的脖子上，这俩小青年哼都没哼一下，就咕咚一声趴在了地上。 后面冲上来的三个混混吓了一跳，但奔得太急，已经收不住势头，只能大叫着撞了上来。但声音才喊道一半，就卡壳了，两人胸口上被印了一拳，一人被一腿横踢，给抽飞了出去。 顾景只觉得整个人都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既有一种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失落惆怅，又有一种身体里蠢蠢而动的兴奋感。 什么也不管了，难得地放肆一回！ 顿时以极快地速度冲入了小混混的人群。人影不停闪烁，各种沉闷的打击声接连不断地传出。 蔡贱人和他一干兄弟又往后悄悄挪了几步，堵到了门口。眼前这一幕是何其眼熟，让他们再一次想起了当天小巷中恐怖的情形。 虽然他们这次的人更多，而且都是恶霸混混，顾景只是区区一个学生。这原本该是一场流氓恶霸欺负学生的戏码。但此时他们反而生出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似乎顾景才是老虎，而他们都是羊。 这哪里是群狼戏羊？这是虎入羊群啊！ 果然，也就是他们发愣的一会儿工夫，厅里站着的人已经少了一大截。因为那些冲过去的混混全都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顾景站在当中，脚下尽是横七竖八昏迷不醒的混混。他感觉呼吸比平常略有些急促，身上还带着一种让他有些微微战栗的兴奋感。 打架的感觉真的挺痛快的！ 算是弥补一下儿时的遗憾吧。他就站在那里，微微垂着头，没有去看韩子笙。他怕在女生脸上看到那种失望嫌恶的表情。 他上前一把拎住张野的领子。 “让他们退开。” 张野想要甩脱他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呵呵冷笑起来：“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你死定了！” 顾景心想，我知道我死定了啊，还用你说？ 听他吵得头疼，干脆照着他脸上抽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极脆且响。 张野一下子都懵住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打过他的脸。 “尼玛你个小……” 他反应过来，正要破口大骂，但还没等他骂出来，又是一巴掌扇了过来。 顿时半边脸就肿了起来，右眼忍不住眼泪都流下来了。 “你……” 眼看一巴掌又要落下。围堵在门口的混混们刷的一声往两旁一退，清出了一条路。 “你们先出去。”顾景冲其他人说。 众人都被刚才发生的一幕幕给惊得呆了，这时候才醒悟过来，立即朝着屋外涌去。 陶碧婷、姜玉琪等一干四中的女生迟疑了了一下，还是依言跟着人群出去。准备到了外面立即找个有信号的地方立即打电话报警。 很快，屋里就只剩下顾景和张野一干人等。 顾景松开张野的领子，拖过原先张野坐的那张椅子坐下，在那里默默坐了一会儿。 蔡贱人等一群混混看着他，连大气也不敢出。 “你特么到底谁啊？”张野捂着半边脸，由于肿胀的缘故，眼睛泪汪汪的。他在四中受了三年的窝囊气，好不容易过了老头子定下的期限，终于可以浪一回。他为了今晚这次逆袭精心准备了好几个月，就是要选在今晚这个尖塔聚会上，好好装一回逼，然后把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家伙啪啪啪的打脸。 本来这计划进行得实在是完美无瑕。等打完那些讨厌家伙的脸之后，他就在美女校花们面前好好装个逼。可还没等他到这一步呢，居然反被人打脸装逼了！ 这特么的简直是日了狗了！ 他在那里喊郁闷，没想到顾景比他更郁闷，心情差到了极点，一听他说话就烦，差点没上去再抽他一下。 在那里又坐了一会儿，一声不响地起身，在蔡贱人等惊疑惶惑的目光中，穿过人群，走出了大门。 别墅外面很冷清，刚才出去的人也都已经去得远了。也没见到韩子笙她们几个女生的身影。 顾景找了一条僻静的路，独自离开了。 在路上拿出手机给远在他乡的妈妈打了个电话。 “喂，老妈。” “呵呵，我挺好的，刚还跟同学一起吃饭呢。” “嗯，你们别太辛苦，注意休息。” “嗯，那先这样。” “再见。” 有些哽咽地说出一句再见，顾景把手机放回口袋，在没有路灯的道上一路走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中途手机有响了好几次，他也没接，漫无目的地在昏暗的街头游荡。天空布着淡淡的阴云，稀稀拉拉的星星，有几分寂寥。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觉得有些眼熟，再看到那杆路灯，徒然就想起是自己那天醉倒的地方。当时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在这里守了他一夜。 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 靠着小巷的墙壁，在路灯下坐下来。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等眼泪都风干了，这才拿出手机。有好几个未接的电话，陶碧婷打了他五次。还有三次是一个陌生电话打的，不知道是谁。但总之不是韩子笙的。 他还是唤出了九号。 这女子还是那么美，表情也还是那么冷冰冰，没有一丝生气。 九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调出了状态界面。 顾景没有看屏幕，而是抬头看着灰白的夜空。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低头看向状态栏。 50分！ 是的，50分。 顾景不由失声笑了起来。虽然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但真正看到答案的时候，他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一双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第四十三章 韩子笙家 九号看着他，目光依然淡漠。也许她早已经看惯了这种成功或失败，任何的结果都让她无动于衷。 顾景一个人在那里摇头笑了一会儿，慢慢也恢复了平静。虽然结果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事到如此，也只有接受。看着屏幕里的九号，笑了一下说：“你长得真好看。” “谢谢。”九号淡然地回应。 顾景也没去关手机，只是把它丢在了一边，靠着墙壁，仰头望着夜空。 今晚过去，再有一天他就要永远告别这个世界了。 九号这次也没有立即下线，而是保持着在线状态。也许是因为顾景这个挑战者即将走向命运的终点，她并不吝惜剩下的这点时间。 四周万籁俱寂。 顾景坐在路灯下，静静地想着心事。 漫漫长夜过去，天际开始泛白。 坐枯坐了一夜，顾景呼出一口气，准备起来回家。捡起手机一看，这才发现九号一直没有下线。 再次调出状态界面，依旧是50分，没有丝毫改变。 带着一丝遗憾，正准备把手机收起来，突然就眼前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 怔了一下，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是那个已经静止了一晚上的好感度突然跳动了一下。 从50跳到了51！ 正当顾景以为自己是眼花了的时候，好感度又跳了一下。 52！ 但这还没有完。 53！ 54！ 55！ …… 在他的梦瞪口呆中，好感度以极快地频率继续跳动着。 很快……好感度来到了68，接着此前一直停滞的69也被超过了！ 70！ 数字还在继续跳动！ 71！ 顾景紧紧地握着拳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九号似乎也被当前好感度的飞速增长而吸引了注意力。 72！ 73！ 74！ 顾景强忍着心中的激动，随着数字的每一次跳动，他都觉得自己像迎来了一次新的生命，整个身体都在欢快地唱歌。 但是，数字最终停在了74，等了好久，也没有再跳动。 离75还差一分！ 顾景又守着手机等了好久，数字终于再也没有再往上涨。 就差了那么一分！ 东方已经亮了，他就只剩下一个白天的时间。 好感度的提升，越到后面越难。一天时间，还差一分，他还有机会吗？ 但不管如何，这总是一缕希望。跟九号说了声再见，收起手机，就直奔范小娴的住处而去。 两个女生这时候刚起床，正在刷牙洗脸，被他的突然到访吓了一跳。 顾景心里着急，一把拉着牙齿还刷到一半的范小娴就往楼下跑。 “学长你干嘛呢？”范小娴跑得气喘吁吁的，这一突然停下来，差点就撞到他身上。 他们这又是到了住宅楼下那个石凳前。 顾景以最快的速度把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并且说到韩子笙经过最初的反感后，不知怎么的对他的好感大涨。可是还差了一点点，但他就只剩下一天时间。 范小娴出来得急，连眼镜都没来得及拿，只能可爱地微微眯着眼。听顾景说着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女生不时发出惊叹。 至于他说的什么韩子笙对他的好感度大涨，但又差一点点，只剩下一天什么的，就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学长是怎么知道韩学姐对他的好感度大涨的？还有只差一点点，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她虽然觉得这事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但见顾景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也立即沉下心来帮他想主意。 但这只有一天，时间也太有限了。 女生微蹙着眉头苦思冥想。 “学长，我想来想去，你现在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女生这样说。 “什么？”顾景听说还有路，顿时精神一振。 “告白啊！”女生可爱地眨眨眼睛。 顾景：“……” “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了哦！” “胜败在此一举！学长加油哦！”女生冲他举了举小拳头。 顾景却是毫无斗志。 “告白啊……” 他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他一个月前那次失败之极的告白，这都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块阴影。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他仍然要面对向韩子笙告白这回事。 只能拼一把了。 范小娴陪他在石凳上坐下，给详细解释她刚才制定的告白计划。 从这边离开之后，顾景就立即回了住处。先是好好地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平时最满意的衣服。下了楼，心里默念着范小娴教过的东西，直奔学校而去。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昨晚尖塔聚会上的事情并没有传开。也许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丢脸的事，没人愿意多说吧。 跑到教室一看，却没见到韩子笙，连陶碧婷等几个闺蜜也都不在。 按平时的作息，这时候韩子笙她们不应该还没来啊。 在教室中又坐了一会儿，问王胖子知不知道韩子笙家住什么地方。王胖子正拼了命啃书，抬起头说不知道，想了一下，又跑过去问了几个女生，回来摇摇头，说没人知道。 这下子可把顾景给急得连跳楼的心都有了。眼看时间越来越少，起身就出了教室，去找他班主任郑阳。 自从那次顾景给他张了一次大脸后，老郑对于顾景这个弟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听他问韩子笙家的住址，也没多想，就找出来给了他。 从老郑办公室出来，顾景就立即跑出学校，按着地址赶过去。 这一样一番折腾下来，等他赶到韩子笙家附近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火辣辣的阳光当头照了下来，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倒得近处，就看见韩子笙家门口停着三辆车子。最前头的是辆黑色轿车，但车身要比普通轿车要长上一截。这种车子顾景在电视上见过，知道是种高级豪车。再仔细往后看，另外两辆车光看外表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之前他虽然一直没来过韩子笙家，但毕竟同学了这么多年，又是暗恋的女生，多少也是有些了解她的背景的，应该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孩。 带着疑惑走到近前，就看到一些人正从韩子笙家中往车里搬东西。不仅如此，他还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熟人。 昨晚才被他揍过的张野！ 他的一张右脸还高高隆起，没有消肿。光着上身，背着一捆柴火，蹲在韩子笙家门口。 第四十四章 名门 他大约也是注意到有人过来，抬头看到是他，脸色一变，但没说什么，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大约是发现顾景还在看他，转过头来瓮声瓮气地骂了一句：“看什么看，负荆请罪没见过啊？” 顾景也不知道他到底闹得哪出，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正想往里走，就被从里面出来的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给拦住了。 这男人大热天的依旧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服，衬衣扣到最顶上，领带皮鞋，头发竖得油亮，一丝不苟。 “你找谁？” 这人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但自然而然让给人一种压迫感。 被那人的目光触及，顿时就觉得自己好像矮了一截。但也就是片刻功夫，顾景又挺直了后背，礼貌地问：“请问是韩子笙家吗？” 那中年人打量理他一眼，点了点头。 “你找我们家小姐什么事？” 顾景有些发懵。 “小姐？”难道韩子笙是像范哲一样的富贵人家，家里还有佣人的？但这男人的气度，看起来不像啊。而且这房子看起来也只是普通，并没有像范哲家是那种奢华豪气的大别墅。 那蹲在一边的张野噗嗤一声笑出来，被那中年人看了一眼，立即又耷拉下了脑袋。 “啊，我是她同学，她今天没去学校，不知是出什么事了？”顾景可不能说他是来跟韩子笙告白的，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那中年人又打量了他片刻，说道：“小姐要启程回明州，从今天开始就不去上课了。” “回明州？”顾景一头雾水。这里不是韩子笙的家么？为什么回明州？ 这时候，一阵女生的说话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一看，是韩子笙跟陶碧婷等一干闺蜜正往这边走来，一边说着话。 几个女生都是眼圈红红的。 看到门外的顾景，陶碧婷咦了一声，叫起来：“是顾景同学！” “你怎么知道子笙今天要走的？” 陶碧婷眼眶上隐隐还有泪痕，似乎是刚哭过。走到他身边，好奇地问。 “啊，我是……我是……”看着女生凑近来的脸，顾景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陶碧婷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就这样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直到他脸上腾起一缕红晕，这才略带促狭地笑了一下，放过了他。 “顾景同学，你也是来送我的吗？”穿着一条洁白百褶长裙的韩子笙，微笑着走上前来。 望着女生白皙的脸颊，红润的嘴唇，顾景一时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啊，是啊……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旁边的中年人冲着韩子笙微微一欠身说：“小姐，时间不早，我们该启程了。” “阎叔，再稍等会吧。”韩子笙跟中年人礼貌地说了一句，望向顾景。这是要听他说些什么。 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顾景从大早开始就把范小娴给他制定好的告白计划在心中默默复习了无数遍，但一直设想的都是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情形下告白，他从没想过是在这样众目睽睽的环境下开口。 一时间大脑都像断了路。女生温柔清澈的目光望过来，让他心跳加速，砰砰地乱跳，但思维却是一片混乱。 尴尬的安静。 “我……” 范小娴设定的完美告白计划是完全用不上了。顾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喜欢我吗？” 憋了半天，他张口说出了这两句话，然后整个人一片空白，木木地望着女生。有几分期待，有几分迷惘。 女生的洁白的脸颊上腾起一丝红晕，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 她身边的一干闺女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景。一个月前才告白失败，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一阵令人如坐针毡的寂静。 韩子笙终于开口了。声音温柔细腻，十分好听。 “对不起，家里不允许我早恋哦。再见，顾景同学。”女生冲他抱歉地微笑了一下，起身坐进车子。陶碧婷等几个女生也跟着她坐进了车子，她们要跟着车子再送好朋友一程。 中年人也跟着上车坐到副驾，其他一些人上了后面的车子。不一会儿，车队就启动，绝尘而去。 韩子笙家门口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顾景呆呆地站在那里。 “哈，你这人真太有意思了！”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顾景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人留在这里。那个光着膀子身后背柴的家伙，张野。 见车队走远了，张野也站了起来，把身后的柴火解下来往地上狠狠一丢。 “你知道人家是谁吗？”他一脸嘲讽地双手叉腰。 顾景却没有去理他。 “昨晚老子才知道这丫头是明州韩家的小姐。特么的隐藏的居然比老子还深！” “真是尼玛！” “害老子差点被逐出家门！” 张野在一边骂骂咧咧的。他在四中憋了整整三年，昨晚好不容易装次逼，准备来个大逆袭，被顾景这个不知道那冒出来的反打脸了不说，居然还惹上了在明州论势力只在他家之上的韩家的千金小姐。这真特么是日了狗了！ “你再老子老子的，信不信我打得连你老子都不认识？”顾景现在心情十分得不好，听他还在一边呱噪，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张野立即就闭了嘴。昨晚的经历他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如今眼眶上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呢！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他回了明州，再找回这个场子不迟。 “兄弟，我奉劝你一句，这姓韩的丫头你就别想着了。”张野果然不自称“老子”了，但还是忍不住贱贱地开口。 “像我们张家，他们韩家，那都是你们这些人永远都企及不到的存在。别以为你这次拿了四中的榜首就了不起了。就说这次高考能让你考到最牛逼的大学又能怎么样呢？以后出来还不是要乖乖给我们打工？” “这是阶层问题，懂吗？我们打从出生开始就不是同个层次的人，明白吗？” 张野看着他，怜悯地摇了摇头：“哎，这都是命啊。谁叫我们的命好呢？” 他冷嘲热讽地说了一大通，顾景全都听在耳内，却连半句都没往心里去。 都是命？呵呵，抱歉，他现在做的事情本来就是逆天改命！ “我刚说过要打得你连你老子也不认识吧？”顾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一拳头就砸在了张野原本就五黑的眼眶上。接着就是揍翻在地，一通拳打脚踢。 “你赖皮啊！我刚才又没说老子！”张野在地上滚来滚去，鬼哭狼嚎。 “你现在说了！” 继续揍。 …… 第四十五章 时代的结束 等顾景一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下午三点了。这第二次告白，又是以一个悲剧的姿势结尾了。气不过把张野揍了一顿，不过倒没用什么力气，纯粹是发泄而已。 在床沿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打开了电脑。他在这世上还剩下不到三个小时，准备跟九号道个别，然后就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屏幕上闪烁了一下，出现九号绝美的脸庞。依然是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看着她一张永远都那么高冷的脸，顾景临死前忍不住想要调戏她一下。 “美女你能不能给……”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这时候九号却开口说话了。 “这次做的不错，第一轮通过了。”她说完，调出了界面状态。 顾景看到，韩子笙好感度那一栏的数字，变成了红色。 75分！ 顾景难以置信地又仔细看了一遍。 真的是75分！他没看错！ 他被突然降临的幸福给瞬间砸晕了。这一刻，就像是从地狱，一下子上到了天堂，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良久，他才猛地跳了起来，在屋子里疯狂地大喊大叫，手舞足蹈，活像个疯子。 等他发泄够了，平静下来，九号才问：“刚刚你要说什么？” 她指的是顾景之前没说完的那句话。 顾景之前想说的那句话是“美女你能不能给爷笑一个”，只是他没说完就被她给打断了。那时候是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破碗破摔，这才肆无忌惮，想着调戏九号这个高冷美女一把，这时候都侥幸通过第一轮了，他哪里还敢说这样的话。 “啊，哈哈，没什么啦……” 打了个哈哈搪塞了过去。幸好九号也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 “好了，就这样。第二轮启动的时候，我会通知你。”说完，九号就下线了。 看着恢复正常的电脑屏幕，顾景呆了好一阵子才醒悟过来。 “也就是说第一轮和第二轮之间会有一段时间的空隙，这段时间他就可以不用提心吊胆了！”顾景又是一阵大声欢呼，在床上蹦来跳去好一会儿。 之后下床起来，先是给范小娴发了条信息，说了这次告白的情形。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也颇有成效。然后又约了她和陈家宜下学后一起吃饭庆祝。 之后又给罗刚王胖子他们发了消息，约定老地方见面。 傍晚时分，大家都陆续到了。 虽然除了范小娴之外，没人知道顾景要庆祝什么，但聚餐大家总是喜欢的。很快气氛就热烈起来，高声碰杯说笑。当然，顾景照例是两杯啤酒下肚就趴在了桌子上。 最终，他又是在两个女生的住处睡的。 很快韩子笙离开的消息就在四中传开了。继苏听雨之后，四中又走了一位有名的大美女。据韩子笙的闺蜜们说，接下去的高考，韩子笙也同样不会参加。 这又在四中掀起了一阵舆论的风暴。很多人都完全看不懂，这些女生一个一个都究竟是哪个筋不对？ 辛辛苦苦读了这么多年书，眼看高考就在眼前，正是出成绩的时候，居然一个个说放弃就放弃了，这算什么？这到底是抽的哪门子风？ 更有很多人才纷纷猜测，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故，这才导致这两位女生这样匆匆离开。 在四中这么多人里，真正明白事情真相的，寥寥无几。作为韩子笙绝对好友的陶碧婷，显然就是其中一位。自从那天知道韩子笙的真正身份后，她就知道这位好友应该也不会参加高考了。因为像她们这样的人家，想要进任何学校，都不需要走高考这条途径。 只不过这其中的缘由，她是不会去跟任何人去说的。只是抓紧剩下的时间，默默为着即将来临的高考做最后的冲刺。 其实，在韩子笙离开的同一天，还有一个人也离开了四中，离开了柳市。而且这人也不会参加接下来的高考。他就是张野。 只不过张野在四中本来就是个不受关注的学渣，而尖塔聚会那晚的事情由于各种原因，也没人愿意透露出去分毫，所以他的离开没有引来任何关注。 “姓顾的，给老子等着！”顶着一对熊猫眼的年轻人，坐着车子离开，面向渐行渐远的柳市，竖起中指忿忿地叫着。 而他口中的顾景现在也投入了忙碌的复习之中。既然侥幸跨过了第一轮的鬼门关，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接下来的第二轮，但能活一天就是多赚一天。接下来的高考就是他当前最需要关注的事情。 艳阳高照，夏日的火热包裹着整个柳市。 高考，这个将决定很多人命运的日子在万众期盼中来临了。 王胖子紧张得好几晚都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其实他倒不是紧张能否考好，他早就对自己不抱任何希望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前途不在读书上。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觉着紧张。临进考场前，一定要拉着顾景给他打气加油。 用他的话来说，是要沾点老大的仙气。 而罗刚、顺子他们也都是今年的毕业生，同样要上考场。一行人在考场外碰头，居然还不巧地撞上了范哲、余勇等人。 余勇的脸上还挂着彩，这会儿看到顾景都忍不住打个哆嗦。 两队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擦身而过。 范小娴和陈家宜这两个女生因为今天高考，她们低年级的不用上课，所以也来给顾景他们打气。 “学长们一定要加油哦！”两位学妹可爱地冲他们举举拳头。 随着考生们陆续进场，历时两天即将决定很多人命运的高考正式开始了。 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大晴天，毒辣的日头晒得人睁不开眼睛，空气也干燥的很。可是高考结束后的一天，一大早就淅淅沥沥地下去雨来。 顾景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此时他的脑海里还不时翻涌出昨天下午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情形。不管考得怎么样，每个人都在欢呼，每个人都在雀跃。 书本被他们随意地抛起，到处都是飞舞散落的纸张。 高中生活，在这一天结束了。 第四十六章 第一份契约 他爬起来，看了一眼电脑，并没有跳出九号那张美得让人吃惊的脸，心里就不由安心。本来昨天还跟罗刚他们约好了去打篮球，看这天气是打不成了。 他打了个哈欠，带了一把雨伞出门，在附近吃了个早饭，就一个人撑着伞沿着被雨水打湿的街道走了起来。 走过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的楼下，走过他醉酒后曾经躺在那里睡过一宿的偏僻小巷，走过之前经常在那等韩子笙和陶碧婷过来的拐角，走过韩子笙如今已经空空荡荡的家门口。 绕了不知道几圈，这才走进了四中。 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仍然在专心地上课学习。 他到了教室，里面已经聚了很多人。王胖子一眼就看到他，喊了一声“老大这边”，冲他招手。 今天是填志愿的日子。 王胖子倒是没什么想法，不过在他家里老头子的主导下，他填报了明州某所没什么名气的专科大学。 顾景对于自己要去哪里，也是没有任何想法。对于他来说，第二轮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开始，随时都可能会一命呜呼，也许都等不到进大学的那一天。 “顾景，你准备去哪？”陶碧婷过来打招呼。女生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蕾丝边的衬衣，高腰牛仔裤，显得很是干净利落。 “没有什么头绪呢。”顾景转着笔，“你准备去哪？” 陶碧婷还没说话，王胖子已经抢先说了。 “还能去哪，我敢打赌是国观！就说对不对！” 陶碧婷嫣然一笑，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聪明。” 王胖子晃着脑袋，洋洋得意。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对于在柳市的众多学生来说，进国观是绝大多数人的梦想。 国观，全称是明州国观大学。如果按照官方实力排名，国观可能算不上是最顶尖的大学，地位犹自排在位于京城的朝华大学、北海大学以及盛都市的复兴、中陵等大学之后。 但对于出身柳市的学生来说，明州却是他们求学的首选之地。 因为自古以来，柳市这个小地方就跟明州这个大都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单说近代，柳市出去的好多在政坛、商业、文娱等领域崭露头角的人物，基本都扎根在了明州。 也有小道消息说，明州现在最顶尖的那一拨大家族中，就有好几家祖籍是在柳州。 也许是自古以来形成的惯性，柳州出去发展的人，第一个选择的地方肯定是明州。现在这些即将毕业的学子们也一样，明州也是大多数人考虑的第一选择。 而作为明州最顶尖的国观大学，不仅是历史悠久的老牌名校，底蕴深厚无与伦比，而且也经常走在潮流的最前头，有着很多领先其他大学的独创性建设。里面有着一个极为丰富的生态圈，汇聚着一群最具个性的导师和学生。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这样受欢迎的大学，自然对于学生的成绩要求也是极为严苛的。 以陶碧婷的能力，想来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那要么我也国观吧。”顾景说了一句，转而就下笔填报了明州国观大学。 王胖子在一边看得极为艳羡。瞧他家老大这个口气，进个国观就好像跟进个饭馆吃饭一样的。 陶碧婷在旁微笑看着。她并不担心顾景会进不了国观，只要他能发挥上次大考的水平，那基本就是十拿九稳的。成绩虽然还没出，但看他现在淡定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差。 顾景又跟女生打探了一下韩子笙的去向，不过陶碧婷也说不知道。 其后的几天里，就彻底闲下来了。整体就跟罗刚、顺子他们混在一起，王胖子也加入了进来。 几人不是打打篮球，就是去找个饭馆吃饭喝酒。 晚上睡觉的时候，照例地会去书阁。一段日子下来，已经跟令狐这个古怪灵怪的美萝莉混得熟了。只是这小女孩子说话毫无顾忌，有时候污力十足，让他实在吃不消。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始终也没见着九号出现。他也心安了不少，暗中祈祷这第二轮最好永远不要开始。 这天晚上，顾景入睡之后就在书阁里呆着，听令狐那小萝莉说些有关恶魔岛的趣事，时不时地听得头皮发麻。 闲聊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去睡觉，就听令狐在那边冲他喊：“主人，你现在的身手怎么样？” 顾景倒是明白她说的“身手”是什么意思，是问他的战斗能力如何。自从得到传承到现在，他出手的机会总共有两次，一次是在小巷中一对十对付蔡贱人等一群小青年。另一次则是最近在尖塔聚会，把张野召集过来的一屋子混混给全部打趴下。 这两次的动手的过程都是结束得特别快，往往几分钟之内就把事情给解决了，可以说是干脆利落，轻松无比。 “应该还可以吧。”顾景说。如果单说这种打架的话，他现在还是很有些自信的。 “那就可以啦！”小萝莉冲他比了个v字。 “找到一个适合的灵魂目标，主人正好可以试试。” 听说这就要去收买灵魂，顾景不由有些紧张。但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深陷在“男神的游戏”里，连第一轮都通过得这么勉强，后面出现的对手肯定更加难缠。以他目前的能力基本是不可能应付得了得。 要想活命，就必须得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实力。 “那是个什么人？”顾景还是下定决心行动，先了解一下这次目标的情况。 “是这样的。”令狐已经把资料整理了出来。 这个人名叫许海东，是潭城一个颇有名望的富豪，大商人。这许海东今年57岁，妻子在两年前病故，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儿，正在读中学。 这许海东做生意很是精明，为了商业利益也干过不少龌蹉的事情，但是唯独对他那个唯一的女儿疼爱有加。 就在两天前，他女儿许悠悠跟同学出去聚会的路上被人绑架了。这许海东接到绑匪电话后不敢报警，立即就罩着绑匪的吩咐把赎金给付了，只求绑匪放过他女儿。 只是直到今天，许悠悠都没有任何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以许海东心急如焚，日夜祈祷，只希望老天爷能可怜可怜他，帮帮他，让他女儿平安回来。只要他女儿没事，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不过，他的祈祷老天爷是听不到了，却被令狐给收到了。 第四十七章 绑匪和美女 “主人要做的就是去跟许海东立下灵魂契约，然后按照契约的内容救出她的女儿。就这样简单。”萝莉说完，得意地拍了一下小手。 “啥？从绑匪手里救人质？”顾景有些蒙圈。他只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啊，跟流氓混混打打架还勉强ok，这回面对的可是要跟凶狠手辣的亡命歹徒！他不由有些心虚。 “既然连警察都找不到，而且绑匪已经收好赎金了，会不会那女孩子已经被撕票了？”顾景指出问题所在。 令狐得意地笑了笑：“这就是关键所在，那个女孩子并没有死。” “除了许海东外，我刚刚还检索到了许悠悠的强烈欲望波动。” 这也是个很显而易见的道理。许悠悠遭人绑票，随时都有被撕票的可能，只要是个正常人这时候都会撕心裂肺地祈求上天垂怜，可以把她救出去。只要能活命，什么都愿意做。 这么强烈的求生欲望，自然也被探测器捕捉到了。 “所以呢，这次的任务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哦！”令狐对自己挑选的人选十分满意。 “主人可以先跟许海东签下契约，再去跟许悠悠签下契约。” “然后主人只要把人救出，一下子就收买了两个灵魂。” 顾景听得头皮发麻，令狐这小女孩子看起来娇美可爱，可算计起来实在是叫人有些害怕。 照这样说起来，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些。既然能够捕捉到许悠悠的欲望波动，那就可以通过传送阵直接出现在她身边。 顾景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想到这毕竟可以救那女孩子一命，顿时也状起胆子准备豁出去了。 “主人是先去许海东那还是先去许悠悠那？”令狐的意思是先去跟谁立灵魂契约。 顾景站到传送阵上。 “去许悠悠那吧。”还是先救人要紧，要是这会儿功夫许悠悠遇害了，那真是后悔莫及。 令狐收到，在探测器上飞快地操作了一阵，连接传送阵，顿时一阵幽光闪过，将上面的顾景整个吞没。 顾景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出现一种莫名的空虚感，像是整个人都飘啊飘的，毫无着力感。但这感觉也就持续了片刻，眼前一亮，已经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这是个昏暗的小黑屋子，唯一的一个窗户也被木条给钉死了，只是通过那木条的缝隙有些许微光漏了进来。 一阵低低的哭泣声从阴暗的角落里传来。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被一条黑布蒙着双眼和嘴巴，双手双脚被绳子捆绑着，蜷缩在墙角。她身上的白裙被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早已变成了灰裙。而且衣服上好几块都被撕碎了，隐约露出一截肌肤。 由于他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那女孩子又被蒙着双眼，没有觉察到屋里进了人，依然在低声啜泣。想必这应该就是被绑架的许悠悠。 顾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琢磨着呆会该怎么带着女孩子逃出去。他倒没想过再跟女孩子立契约，这也未免太过无耻了些，就像卖一件东西两头收钱一样。 正在他琢磨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顾景一惊，飞快地看了一眼屋里，却发现没有什么躲藏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躲到墙角，然后像壁虎一样贴着墙面爬了上去，紧紧地攀附在屋顶上。 这是他不久前发现的能力。经过那次灵魂继承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确实有了惊人的提升，不止打架厉害，连滑溜无比的墙面都能轻易地攀爬上去。 他藏好不久，房门就嘎吱一声被打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背心，脖子上挂着根手指粗的项链，往里看了一眼，嘿嘿笑了几声，回头把门关好。 那许悠悠听到有人进来，立即呜呜地摇着头，手脚挣扎。 “小妞，乖乖让本大爷好好爽一爽，就送你回家！”那男人呵呵地搓着手，甚至能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 女孩子听到声音，剧烈地挣扎起来。但她手脚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哪里能挣脱得开。无助地发出呜呜声，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许悠悠年轻漂亮，嫩得像一朵鲜花，这胖子早就垂涎好久了。只是之前为了赎金，不能动这小妞。后来赎金拿到了，偏偏他老大谨慎，怕中途出意外，一直把这小妞扣在手上当人质用。 等到带着这小妞顺利逃进了这片荒山，他终于忍耐不住，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就一个人溜了进来，准备好好享受享受。 看见女孩子害怕的模样，越发激起了他的冲动，早已忍耐不住。 “小妞我来啦！” 一边解裤子，一边就朝着女孩子扑了过去。 只是他人还没扑倒，突然就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一记手刀就斩在他脖子上。顿时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一翻白眼扑倒在地。 “来你妈逼啊！” 顾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又照着那胖子的裤裆踢了一脚。 许悠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缩在墙角呜呜发抖。 顾景想了一下，尽量把声音放柔和地说：“你是许悠悠吧？许海东认识吧？是他让我来救你的。” 听到“许海东”的名字，女孩子明显愣了一下，但依然还在发抖，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过来把你面罩和绳子解开，记住不要叫，也不要发出其他声音。听明白了点一下头。”顾景回忆着之前电视里看过的一些场景，觉得这样做应该没错。 看到女孩子用力地点了点头，顾景才靠近过去，温声说：“我先摘你眼罩，别怕。” 等许悠悠点头，他才伸手过去，替她把眼罩摘下。 顾景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替她解开绑在嘴上的布条，以及手上腿上的绳子。 女孩子直到身体完全恢复自由，还在轻轻地颤抖。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看清眼前的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长相说不上多帅，但眉眼间很柔和，冲她微微笑着，看上去很容易让人亲近。 不由让她感到一种心安。 顾景取了绳子把那胖子捆了个结实，再用布条塞住嘴。冲女孩子招了下手，轻声示意她跟在他身后，两人准备出去。 第四十八章 出卖灵魂 顾景先贴在门口听了下外面的动静，确定外面没有人。许悠悠跟在他身后，两只小手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角，看得出她还是害怕得很，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顾景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悄然打开了房门，抓住女孩子一只手，牵着她走了出去。外面是个相当大的房子，是那种用木头搭建起来的，看着有点破旧。屋里放着一个火盆子，火苗不时蹿出，给这屋子带来光明。 他俩还没走几步，就听那道木门传来砰的一声响，一群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老大，他娘的那头肥猪肯定是忍不住解裤带去了，咱们……”领头的是一个身材中等染着一头黄毛的青年，正骂骂咧咧地说着，一眼看到刚从小黑屋里出来的顾景和许悠悠，不由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许悠悠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她就是被这群人给绑到这里，几天来受尽了惊吓。这会儿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冒出人，立即吓得缩成一团。 顾景也被吓了一跳，不过看了一眼人数，大约五六个的样子，也没见到有人拿枪的样子，不由稍稍安心了些。 “这他娘的！”那黄毛吃惊地骂了一句，感到难以置信。 几个人一下子就呼啦啦地围了上来。虽然有点震惊他们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但就一个高中生一样的小孩子，根本不放在他们这群亡命之徒眼里。顶多两个一起宰了就是。 “老大，怎么说？”那黄毛舔着舌头问。他的意思是要不要现在就连着人质一块处理掉算了。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剃着平头的高大中年人一对眼睛冲着顾景两人上下打量了几眼，沙哑着声音说：“清理了吧。” 他们已经逃到这里，人质已经没用了。 那黄毛兴奋地舔着嘴唇，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用手指轻轻擦拭着，朝两人走去。他最喜欢这种见血的事情。 小眼睛中泛着残忍嗜血的光，走上几步，突然一个加速，像一只觅食的猎豹般纵出，匕首就是他的利爪，反手向那站在最前的年轻男子喉间划去。 对于他来说，杀人是一种艺术。就算是要下手屠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毛孩，他也要以最完美的姿势和速度做到。 他对自己的出手十分满意，闪着寒芒的匕首眨眼间就递到了那个仍然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的猎物喉间，躲在后面的女孩子已经捂住脸开始尖叫。 只要再那么轻轻地一递，鲜红的血液就喷射了出来。 这真是最完美的一次出手！ 就差了那么一点，当他的刀尖正要再往前递上一分的时候，他面前的猎物突然就动了。【零↑九△小↓說△網】 一记手刀匪夷所思地斩在他脖子上，顿时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脸朝下摔在了地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接着才是匕首从空中掉落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剩余的几个人愣了一下，发出一声喊一起冲了上来。 顾景怕不小心伤到身后的许悠悠，一纵身迎着几人冲了上去。顿时一条人影在人群中闪了几闪，还没等女孩子反应过来，几名绑匪已经扑倒在地，生死不知。 顾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些绑匪虽然凶狠，但论起身手也就比那些街头混混强上一些，收拾起来也不是特别困难。 到门外查看了番，确定这次的绑匪都在这里了，说不知道有没绳子，在那些人身上翻找起来。许悠悠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见这些凶神恶煞的绑匪片刻间尽数倒地，不由得又惊又喜，跑过去紧紧拉住顾景的衣服，帮着他一起找绳子。 将所有匪徒一个不剩全部捆好后，女孩子上去每人狠狠踢了一脚。 出门看了下周围的环境，是在潭城郊外的一处荒山里。山路崎岖荒僻，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带着个女孩子也不好走，很容易就会迷路。 许悠悠一直就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一步不离，生怕他什么时候就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顾景只能带着女孩子回到木屋，把一群昏迷不醒的匪徒全都抬进那个小黑屋中，再确认了一下绳子捆得结结实实之后，才从小黑屋里出来。 两人就着火盆的光亮，在木屋里靠墙坐下。 许悠悠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一刻也不放，只是这么多天来担惊受怕，早已是又累又倦，这时候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靠着顾景沉沉睡去。 等她睡得熟了，顾景小心地把她手从胳膊上拿开，让她靠在墙上。又进小黑屋，在每个匪徒脖子上补了一下，确保这些人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再出去看了一眼许悠悠，见她睡得熟，这才在她旁边坐了，靠在墙上，让自己睡过去。这是令狐教他的方法，只要重新入眠，就能被反传回去。随着他沉入睡眠，幽暗的光芒一闪，已经回到了书阁之中。 一打眼，就见令狐那小萝莉正歪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他。 “再给我传送去许海东那里。”顾景说。 令狐手指做了个ok的姿势，在探测仪上飞快地一阵操作，随着幽光泛起，顾景又进入传送，片刻功夫，就出现在一个装修豪华的房间中。 “什么人！”原先坐在床沿上拿着女儿照片默默垂泪的中年人猛然惊醒，起身喝问。 顾景却没有任何废话，伸手在空中一指，顿时一道闪着幽暗光芒的透明古卷就凭空出现，漂浮在半空之中，上面有无数玄奥的暗金色文字在不停沉浮明灭。 “签了这份契约，你的灵魂就属于我，你的女儿就将得救。”顾景面无表情，低沉的声音如天外魔音般在室内响起。 契约？灵魂？ 假如有任何人听到这句话，大概都会认为眼前这个人是个疯子。 但不等许海东发作，晦涩难解的暗金色的文字就从古卷中一个接一个闪现，飞入许海东的额头，然后隐没。 许海东双眼发直，瞳孔中闪出金色的火花。 契约直接烙印进灵魂！ 此时此刻，他无条件相信，眼前这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要他肯出卖灵魂，他就能得到活生生的女儿！ 他唯一需要选择的是，卖还是不卖？ 是要灵魂还是要女儿？ 卖还是不卖！ “我愿意！”许海东在灵魂契约幽暗的光芒中巍巍颤颤地跪了下来，“我愿意将灵魂出卖给主人，以换取我的女儿。” 第四十九章 林国栋的隐私 灵魂契约的结成，必须要契约人全心全意的认同，只要有任何反抗的念头，都不可能成功。【零↑九△小↓說△網】 漂浮在空中的灵魂契约燃气一道白色的火焰。随着契约燃尽，契约签署成功。 但要让契约生效，还需要完成契约的内容。 等许海东再抬起头的时候，顾景已经消失无影。他惊慌失措地满屋子找人，可是什么也没找着。 “还我女儿啊！我什么都愿意给你！”这个中年男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个多小时候，他听到手机急促的响起来。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根本懒得去接。但手机依然坚持不懈地响起来。 在响到第四遍的时候，他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猛地扑过去抓起了手机。 “喂？”他压抑着心里的万分紧张，颤抖着声音问。 “是许海东先生吗？我们是潭城警局的，我们在城西郊外的凤凰山找到您女儿。” “您放心，她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惊吓过度……” 许海东再也没仔细听电话里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她亲爱的女儿真的没事，真的回来了！一时间喜极而泣，老泪纵横。 与此同时，在他的灵魂最深处，结出了一颗暗红色的种子，被薄薄的一层血气所包裹。这是由灵魂契约种下的魔种，生长出一条无形的血色丝线，与他的灵魂之主连接起来。 灵魂契约成立！ 从此时起，他的灵魂就被出卖，永远成为魔主的仆人。 而在书阁中的顾景，也在同一时间感应到了灵魂深处的异动。一条细微到不可见的血线将他与许海东连接了起来。 这是灵魂契约成立的象征。 通过这条血线，顾景就可以随意地进出许海东的灵魂深处，随时随地获取他的记忆、能力、学识等等所有一切。他的整个人生，都将不再对顾景有任何秘密可言。 顾景就是他的主人，可以任意操控他的生死，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据令狐说，在魔主全盛时期，种下的魔种何止亿万，不知操控着世间多少生灵。只是自从他转世重生后，所有的契约也就自动失效了。 这是顾景种下的第一颗魔种，但此时的心情却有些复杂，既有一种兴奋的新鲜感，又隐隐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罪恶感。 这种手段，好邪恶的样子，果然是恶魔啊。 但不过片刻，他就觉得有意思起来。通过血线，他可以轻易地抵达埋在许海东灵魂深处的魔种。他可以任意翻阅许海东这些年的所有记忆，他的经商才能，他的学识，他的各种经验和经历，实在是有趣。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不过，开始的新鲜劲过去之后，也就意兴阑珊起来。许海东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也说不上是什么好人，在商场打滚多年，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不知用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在他记忆中的阴暗面随处可见。 赤裸裸地看着这些阴暗的东西，让顾景有些不舒服。而且，毕竟很多是属于别人的隐私，这样光明正大地偷窥，总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除此之外，许海东还是有些本事的，尤其是在经商方面，很有一套。不过这些东西也都夹杂在庞大的记忆中。 顾景只能挑取些精华来，一时间也无法仔细梳理。 又折腾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就退出了书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去网上看了下新闻，果然找到了潭城市富豪之女绑架案的最新进展。 昨晚他离开许海东住处后就给潭城警局打了电话，告知了许悠悠的具体位置。警察以最快速度出击，找到了仍然在熟睡中的许悠悠。 而更令现场这群警察们震惊的是，他们在小黑屋里发现了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绑匪。这群穷凶极恶的匪徒，至今还昏迷不醒。 关掉网页后，他就起来下楼去沿着街道随意走走。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下来，很明亮，在他脚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行走在这阳光下，他却感到有一种不真实感。他居然真的是一个邪恶的妖魔转世？就在昨晚，他还用一个女孩子的生命做交换，收买了一个男人的灵魂？ 这实在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高考之后的几天，一下子就闲了起来，可以无所事事地到处瞎转悠。在街上随意肆意地浪荡了一天，晚上入睡之后照例地去书阁转一圈。 小萝莉正趴在探测器前，见顾景进来，立即冲他招了招手。 “主人，又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哦！” 顾景走过去看了一眼。 “林国栋？” 他看到一个名字，觉得很是眼熟。不过世界这么大，重名重姓的人也很多。但一看地址，就发觉不对，这人八成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林国栋。 “主人，这人跟你一个学校的哦！”令狐有些兴奋，没想到让她捕捉到一个离得这么近的猎物。 顾景仔细看了下这人的资料，确认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林国栋。也是四中的学生，跟他同个年级，也是今年毕业。是四中的优秀学生之一，稳居年级全二十，时不时还能发威冲进前十。 不过这人长相有点寒碜，而且性格比较孤僻，不太合群，所以虽然学业极为优秀，但在校内并不是太受人欢迎。 “他想要什么？”顾景有些好奇，这林国栋听说家里条件也算殷实，学业又好，今年高考下来，又是大家羡慕的对象，这人到底能遇到什么难题，居然发出这么强烈的欲望波动。 令狐却是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一双大眼睛泛着光，特别兴奋的样子。 “嗯，他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跟女同学睡一觉！哇塞，好有意思！”萝莉惊叹。 顾景一头黑线。林国栋看着挺老实的啊，不是这样的人吧？ “哇，这里还有女同学的名单哦！无论什么代价，他只要跟其中一个女生睡一觉就行！”令狐兴奋地说着，“让我看看都有谁！” “喔，陈雨涵……” 顾景无言。他知道陈雨涵，是林国栋的同班同学，也是四中出了名的美女。 “还有齐宣、姜玉琪、陈姗姗、苏听雨……” 顾景一头黑线，没想到还听到了姜玉琪和陈姗姗的名字。然后苏女神也名列其中。不过说起来，这些都是四中的大美女，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少年人嘛，白日做梦yy一下也并不是太难理解。 第五十章 赌场里的相逢 “哇，还有还有！”小萝莉看到最后，干脆兴奋地跳了起来。 “李乔、陈言、韩子笙……” 令狐念到最后一个名字，小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仰头望向顾景。 “我勒个……” 顾景把手一挥，“快给我传送过去！” 令狐兴奋：“主人，你要帮他搞定哪个？”萝莉是问，他要帮林国栋把哪个女生弄上床。这个好刺激啊！ 顾景：“我去揍他一顿！” 令狐失望地撅了撅小嘴，这有什么意思啊。 “主人，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顾景正在气头上。 “万一他正对着美女同学们的照片撸怎么办？你撞上了多尴尬呀！”萝莉替他担忧。 顾景：“……” 他已经完全拿这个小女孩没辙了。这真的是一个正常的萝莉吗？ “咦，主人你有没有对着韩子笙那小妞的照片……” 不等令狐说完，顾景立即斩钉截铁地打断：“没有！” 害怕这小丫头再说下去，赶紧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说：“快看看还有没其他合适的目标。” 对于顾景的指示，令狐还是立即服从的。在探测器上飞快地操作了一番。【零↑九△小↓說△網】 别说，还真被她找到一个。 陈八国，男，49岁，家住柳市青桐路13号。是个烂赌鬼，因为欠了一大笔债，于今日傍晚被赌场扣留，如果还不了钱就先砍掉一只手。 还真是巧了，没想到又是一个本市的。 不过对于这种烂赌鬼，顾景向来没什么好感。虽然像这种人，就算收买到灵魂估计也没什么价值，但是对于顾景目前来说，起步阶段，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站上传送阵，让令狐传送了过去。 片刻之后，他就出现在了一个狭窄的小房间内。头顶悬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房门紧闭，里面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被捆在椅子上，脸上有几个乌青的肿块，显然是刚刚被人揍过。 看到有人突然凭空冒出，吓得就要大叫。 还没等他发声，顾景就扔出了灵魂契约。 “签下这份契约，你将灵魂归于于我，我将救你出生天。”低沉的声音如天外魔音般在室内响起。 “我万分愿意！”陈八国毫不犹豫地将灵魂出卖，只要能逃过这一劫，让他做什么都肯。 契约在空中燃烧殆尽。【零↑九△小↓說△網】 “安心留在这里，其他的事我来解决。”贴在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没有人看守，顾景留下一句话，推开门溜了出去。 出去后，才发现这里是在一个大赌场的内部。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在柳市还存在着这样一个地下赌场。一路上也遇到一些人，但都被他悄无声息地避了过去。再穿过一扇门，一阵巨大的喧嚣声就扑面而来。 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厅堂，无数人流分布其中，各种从所未见的赌具，每个人都红着双眼，或兴奋地尖叫，或颓丧地哀叹。 顾景观察了一会儿，混入了这些由赌徒组成的人流之中。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纪最大的满头白发，年纪最小的就跟他差不多年纪。他们的穿着样貌虽然各不相同，但此时只有一个表情。发红的眼睛，咬牙切齿，一旦赢了就兴奋高呼，输了就唉声叹气。 “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赢回来的！一定会的！” 随着一声凄厉的大叫在人群中响起，几个面目凶悍的大汉架着一个胖子的胳膊拖了出去。 赌场中的人只是当时偏过头来看了一下，不过片刻就转了回去，继续盯着自己的赌局。对于这些赌场中的常客来说，这是每天都会发生的最寻常的事而已。 顾景快速走上几步，跟了上去。眼见那几人拖着胖子来到大厅西面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一些桌椅，坐了一群人。 那胖子被拖到一个敞着花衬衣露出胸口的男人面前，普通一声就跪下了。那花衬中等身材，脸上一条刀疤自眉角直到嘴角，看上去异常狰狞。他正翘着二郎腿啃着甘蔗，对于跪倒在眼前涕泪横流的胖子连看都不看一眼。 等一根甘蔗啃完了，这才拍了拍手。 “把这肥猪先拖到一边去，事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刀疤脸朝着手下兄弟挥了挥手。 那胖子立即被上来两个人拖去了一边。胖子吃了一吓，发出哇哇的尖叫声，被其中一人抡起胳膊啪啪甩了两个耳光，顿时老实了。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过来，把一个人推到刀疤脸面前。 那人头发焦黄，稀稀拉拉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正是顾景刚刚立了契约的陈八国。这时候他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到刀疤脸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刀爷饶命！刀爷饶命！”咚咚咚地磕起头。 想来刀爷就是那个刀疤脸。 “八国，你也是这里的常客了，怎么不懂规矩呢？”刀爷柔声细气的说。 但他越是温柔，陈八国就越是害怕。他实在是太知道这位的脾气了，对谁越是温柔，谁的下场就会越惨。 “既然没钱，今天就留下一条胳膊吧。来人，带下去。”刀哥也懒得废话，慵懒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陈八国带下去按赌场规矩处置。 顾景正要上前阻拦，就听东边人群一阵骚动，又进来一群人。 跟着隐隐听到有人在叫喊：“爸，你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听声音似乎是个女孩子，叫声很急促，带着哭腔。 不一会儿就见那群人朝着这边过来，一个扎着两根发辫的女生神情惶急地从人群中冲出来，眼圈通红，脸颊上还带着泪花。 一眼看到跪在刀哥面前的陈八国，立即就冲了过去。 “爸！爸！” 那女生刚上前几步就被几个人给拦了下来，她脸上满是泪痕，穿着的牛仔裤和白色短袖上衣沾了好几条黑漆漆的污渍，大约是在路上跑得太急给摔的。发丝散乱，虽然看起来很狼狈，但掩不住清丽的容貌。 是个很清纯秀美的女生。 更让顾景意外的是，这女生他还认识。实在太巧了，她的名字刚刚还被令狐提起过。 陈言，他们学校有名的几个美女之一。 第五十一章 羞愤 这女生在四中成绩优异，长得又好，脾气听说也很是温柔，为人低调。【零↑九△小↓說△網】都是一个学校的，偶尔也会遇到，但没说过话，也谈不上什么交情。 这么优秀的女生，没想到她父亲是个烂赌鬼。 “大家别动手，大家别动手，这是我同学！”人群里挤出一个人来，脑袋上挑着几根黄毛，眯着一双三角眼，把上来赶女生的几人拦了回去。 这人顾景就熟了，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蔡贱人。 “嘿嘿，陈言同学，我说你爸没事吧？”蔡贱人得意地笑着。 没了人阻挡，陈言一下子冲上去抱住陈八国。 陈八国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来，不由脸色大变。 “你来干什么，快给我回家！”他急忙就要把女儿推出去。他可是最清楚赌场是个什么地方，眼前的刀爷是个什么性子。他女儿进来，这不是羊肉虎口吗？ “阿仁，原来是同学啊，那就好好招呼一下，别这么急着走啊。”刀爷似笑非笑地说。 “嘿嘿，哥。”蔡贱人满脸堆笑地跑到刀爷跟前。 顾景这才知道，原来这刀爷居然是蔡贱人的哥哥。怪不得这蔡贱人能召集这么多流氓混混，在本地无法无天。 “老陈，原来你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啊？早说嘛！”刀爷一张刀疤脸笑得都皱了起来。 陈八国立即冲着刀爷直磕头，说这都是他欠下的债，跟他女儿没关系。 蔡贱人凑到他哥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刀爷嘿嘿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蔡贱人立即一脸喜色地走到陈言父女身边，笑吟吟地把陈八国给扶了起来。 “哎哟陈叔叔，言言是我同学，您这么说就见外了。” 陈八国立即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上来紧紧揪住蔡贱人的衣服，恳求他看在同学的份上，放他女儿走。女生也把满含祈求的目光望向他。 蔡贱人只觉得分外得意，上前亲热地搂住陈八国的肩膀，嘿嘿笑说：“陈叔叔，只要言言做了我女朋友，那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这什么钱不钱的，都好说。”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女生就又羞又恼，气得涨红了脸。 “蔡建仁，你……你胡说八道！”她平日里脾气温顺，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人。 对于女生的指责，蔡贱人毫不在意，他早就对陈言这个四中出名的美女垂涎三尺，只是他向来名声稀烂，根本连上前跟女生搭话的机会都没有。【零↑九△小↓說△網】可是万万没想到，陈言这样以往可望而不可即的女神也会有这一天，要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于他。 如果能趁此机会再把陈言搞上手，那就真的是太爽了，想想就兴奋难抑！ 刀爷眯缝着一双狭长的眼睛，不时泛出凶戾的光芒。冷哼了一声，一挥手，让人把陈八国带下去，立即砍下一条胳膊。 陈言吓得脸色煞白，上去死死抱住父亲，怎么也不肯松手。 刀爷用慵懒的语调说：“小姑娘，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你是要你父亲的一条胳膊，还是要我弟弟？” 蔡贱人在一旁嘿嘿地笑，一双眼睛在女生身上转来转去，心中兴奋难抑。 “我……我……”陈言满脸通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刀爷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他闯荡江湖多年，不知见过多少风浪，一眼就看穿眼前这女生心思纯良之极，绝对不会置他父亲于不顾。他胸有成竹，不怕她不答应。想不到陈八国这样的烂赌鬼，能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儿，算是便宜健仁这小子了。 陈八国想要挣扎，被刀爷几个手下抡起手又是啪啪两个耳光。 眼见父亲遭罪，陈言死死地咬着嘴唇，就要闭着眼答应，这时候只听身后有人说了一句话。 “咦，这不是陈言同学吗？”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子。 “哟，蔡同学也在啊？”顾景只扫了陈言一眼，就把目光落到蔡贱人身上。 那蔡贱人原本洋洋得意，这时候突然看到顾景，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大变，讪笑道：“啊，是……是啊……” 跟顾景的两次交手，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这时候一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顺畅。 “顾景同学？”陈言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一个熟人。她虽然从没跟顾景说过话，但顾景这段时间又是表白视频、又是告别赛又是榜首的，在四中风头一时无两。现在整个四中不认识他的也没有谁了。 没想到他也会来赌场这种地方。 只是顾景虽然在学业上一鸣惊人，但据她所知也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对于眼前的情况根本也是于事无补。 反而被更多一个人看到她们父女如此狼狈的模样，又是羞愤又悲哀。她心里实在是怨恨父亲的烂赌，把好好一个家给毁了。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父亲。 对于顾景的到来，一旁的陈八国却是跟女儿完全不同的心思。这时候只能用欣喜若狂这四个字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由于灵魂契约的作用，他深深地相信眼前这人是有这个能力解救他的。只要能保住女儿，抱住胳膊，出卖他的灵魂算什么？ “怎么，这又是你同学？”刀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顾景，这句话是冲蔡贱人说的。 蔡贱人忙点头说是啊，是一个学校的。悄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经过上次跟绑匪交手之后，顾景的底气倒是足了不少，至少面对这些赌场里的黑道人物能做到心中不怂。 就在这时，从赌场那边又走过来几个人。领头一人又矮又瘦，人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刀爷，蔡哥！”他笑呵呵地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先跟刀爷问了声好。 “哟，怎么这么多人？”似乎很有些意外。 顾景一看，今天真是见鬼了，没想到又是个熟人。原来是当初挨过他两个耳刮子的陈不尤，和他的两个跟班。 刀爷冲着陈不尤点了点头。这人平时跟他弟弟混在一起，也是这赌场里的常客。 第五十二章 这笔钱 “陈言！”陈不尤这时候才看到跟陈八国站在一起的陈言，很是惊喜地叫了出来。身为四中人，怎么能不认识四中的大美女呢？不过向来跟仙女似的的陈言，今天看起来有点狼狈啊。 听说是陈言的父亲欠了赌债还不起后，陈不尤立即来了精神。 “刀爷，这赌债我来替陈叔叔还！”陈不尤很是豪迈地拍了拍胸膛。 刀爷看了他一眼，略感意外。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怎么今天倒是讲起意气来了。 陈言也不由对陈不尤刮目相看，知道他家里富裕，说不定真能先借些钱给她度过难关，正要感激地出言致谢，就听陈不尤转过头来嘿嘿地笑了一声：“当然，忙不是白帮的。” “只要妹纸肯当我女朋友，嘿嘿。”陈不尤目不转睛地盯着女生看。 他这话一出口，陈言顿时脸色煞白。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没想到今天再一次受辱。 刀爷坐在那里，接连冷笑。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亲弟弟今日个却是像一头被阉掉的猪，居然眼睁睁看着别人过来抢他女人也不说一句话。不由很是诧异。 陈不尤一双眼睛在陈言身上乱转，伸出一只爪子就要去拉女生手，但刚一伸出，就被人一把给拍了回去。【零↑九△小↓說△網】 “谁啊！”陈不尤吃痛，恼怒地大叫了一声。 一转头，却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顾景？”他一进来眼神就陷在陈言身上，这时候才发现站在一边的顾景。他还有上次被抽耳光的阴影，吓得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赌债我来出。”顾景懒得理他，看向刀爷。 又来一个！ 刀爷面容古怪地扯了扯刀疤，看了一眼陈言，呵呵笑了起来。 “老陈，你女儿很抢手啊！” 陈言一张小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咬着嘴唇，拼命忍着不哭出来。她向来素雅清高，这番羞辱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一个蔡贱人是人渣，再来个陈不尤也不是东西，没想到这个顾景也是这样！ 看着眼前这些人，她脑袋里一片空白，要不是实在念着她父亲，真想就此死了算了。 陈不尤刚才被顾景吓了一跳，现在已经是回过神来了。他原本就对顾景恨得咬牙切齿，这回仗着人多势众，又是在赌场这种地方，哪里把顾景放在眼里。 特么的赌债你出？你出的起么？ “顾景，你一个死穷学生，你装什么装？”他兴高采烈地鄙视着顾景，这回终于可以出一口气了。 见顾景不说话，更是气势大涨，转身向刀爷道：“刀爷，欠债的数目是多少，我马上打给你。” 刀爷微微一笑，点点头，淡淡地报出一个数字。 “不多，就三百万。” 陈不尤正一脸得意，听到这数字后愣了一下，然后失声叫道：“多少？” 他简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这可是三百万啊！ 虽说他家里还算殷实，但也并不是什么大富人家，怎么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三百万给他花啊。 “把账号给陈兄弟。”刀爷微笑着吩咐了一声，让人把资金账户给陈不尤。 “等……等一下……”陈不尤一张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哪里拿得出三百万？ “怎么？”刀爷抬了抬眼皮。 陈不尤铁青着脸，只得硬着头皮承认自己拿不出这笔巨款。 刀爷嘿嘿冷笑了一声。其实这结果他早就心知肚明，这可是三百万，这几个小家伙在那里吵来吵去，又哪里拿得出这笔钱。 他对眼前的情况很满意，这小姑娘终究还是他弟弟的。 正要说话，就见那个叫顾景的小子伸手把账号给接了过去。 “稍等，我打个电话。” 说完，顾景就拿了账号走到一边，拿出手机，似乎是给谁打电话。 陈八国心中充满了希冀，而他女儿陈言则又是紧张又是绝望。她现在对蔡贱人、陈不尤和顾景这三人都很是厌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更何况，她还是知道一些顾景的家境情况的，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拿得出三百万这样的巨款的。 蔡贱人脸色复杂，他起初也绝不相信顾景可以拿得出这笔钱，但现在看他把资金账号接过，他又有些怀疑了。因为顾景一次又一次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他发现根本无法看透这个人。 而陈不尤则完全是不屑。 “还在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他在心里暗笑。他是顾景的同班同学，他是最清楚顾景的家庭情况的，就一穷学生，连好一点的房子都不舍得租。 很快顾景就打完电话回来了。 “应该很快就到账了。”他把账号送还回去。 什么？真的假的？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是三百也不是三千！这可是三百万啊！ 就这穷学生能拿得出三百万？ 刀爷脸上阴晴不定。他在江湖上打滚多年，可不是什么被人随意戏耍的人。要是待会儿收不到钱，呵呵…… 看到刀爷脸上浮现出来的冷笑，场上顿时静了下来，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里的人可都是知道刀爷脾气的，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穷小子，居然敢在刀爷面前装逼，呆会还不知道要落得个什么凄惨下场。 陈言又急又怕，只担心这顾景是读书读糊涂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当着这些凶神恶煞说谎话。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定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匆匆进来，冲着刀爷做了个手势。 “钱到了，没问题。”女人说完就退出去了。 嗡的一声，现场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别说陈不尤和陈言等人目瞪口呆，就连刀爷的一干手下都忍不住咋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不出这貌不惊人的毛头小子居然能随随便便地拿出这样的一笔巨款。 刀爷也是吃惊不小。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自琢磨，这姓顾的小子难道是什么有钱的富二代？但是想来想去，本市也没有一个大户人家是姓顾的。 但钱确实是实打实的到账了，三百万整，不多不少，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第五十三章 心有余悸 但就这样把人放了，对于他刀爷的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这姓陈的小妞本来是准备留给他那个弟弟的，现在搞了半天到嘴的鸭子被人半途截走不说，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好好装了回逼，这简直是堂而皇之的打他刀爷的脸啊！ 要是这件事就这样轻易了了，在手下面前，他刀爷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不错，钱确实是到了。不过按照赌场的规矩，欠债人的钱只能欠债人还，外人不能越俎代庖。”刀爷眯起扁长的眼睛。 在场众人心里诧异，这又是哪门子规矩啊？在赌场这么久，也从来没听说过这规矩啊？欠债只要还钱就行，哪还管是谁的钱？ 但仔细一咂摸，大多数心思机灵些的人就已经明白过来，这是刀爷要故意刁难这小子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陈不尤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心里不由一阵暗喜，知道顾景这是把刀爷给惹怒了。有钱了不起啊，这里拳头最大，看你小子怎么个收场！ 陈八国在顾景随手间就拿出三百万的时候已经是欣喜若狂，这时候见刀爷故意刁难，心里也不是特别着急。他现在对顾景有着绝对的信心。 而陈言则是神色复杂。她既希望顾景能够顺利把她父女俩从这里救走，但一想到这是出卖她自己换来的，就心如刀绞。 现场绝大多数人都等着看好戏，唯有缩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蔡贱人在刀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出乎预料地居然站出来反对。【零↑九△小↓說△網】 “哥，咱们赌场没有这规矩吧？反正钱都到了，你就让人家走吧。”蔡贱人边说，边冲着刀爷狂挤眼睛。 刀爷心里这个火大，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还帮起外人来了。 “也不要说我刀爷欺负年轻人。这样，外面太吵，咱们进房间单独谈谈。”刀爷忍住怒火，对着顾景挤出一丝笑容。 顾景点头同意。 “顾景，你别去！”陈言忍不住出声提醒。以她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出这刀爷恐怕是要使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人一旦跟他进去，肯定没什么好事。 她虽然对顾景有气，但也不想见到别人因为她父女而遭殃。 顾景冲她笑笑，说没事，跟着刀爷往外走。 陈不尤及刀爷的一干手下都是心里偷乐。这刀爷是什么人，他们可是清楚的很。刀爷在道上那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二十几年前长街火拼，还是一个帮会底层小弟的刀爷一个人从东杀到西，又从西杀到东，硬生生把对方杀了个七零八落。他脸上的刀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这可是个绝顶的狠人啊，凡是惹怒了他的人绝对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眼看他哥就要带着顾景去密室，蔡贱人心里那个急啊，连忙追上去揪住刀爷的衣服。 “哥，你……你别啊，这是我同学，你就别……” 他这一说话，刀爷更是怒不可遏，心里暗骂真是个不长进的东西，什么同学不同学的，拎住他领子，一把甩开，带着顾景径直进了密室。 之后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蔡贱人张着嘴呆呆地瘫坐在地上，他哪里是顾念什么同学之情啊，他哪是怕顾景会出事啊！ 尼玛，特么的他是怕他哥会遭殃好不好！ 而陈不尤和刀爷手下一干人倒是都表情轻松，在他们想来，刀爷应该不至于弄出人命，不过这小子怕是要在床上躺上几天了。 陈言紧张得发抖，倒是他父亲陈八国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放松。 在嗡嗡的议论声中，只听房门嘎吱一声开了。 刀爷这次这么快？一看时间，才过去一分钟啊。 不知道那小子被收拾得怎么样了？ 众人期待。 只见刀爷率先走了出来。但众人目光的焦点是后面的顾景。 接着是顾景出来了，跟在刀爷后头。不过表情没什么异样，脸上也没什么伤。 众人猜测，大约是刀爷怕打脸太明显，所以是朝着那小子身体上下手？但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像受重伤啊？ 这是什么情况？ “呵呵，顾老弟啊，今天时间，我就不留你们了。来，送顾老弟他们出去。”刀爷陪着顾景出来，笑眯眯地示意手下上来几个，送顾景等人出去。 我靠！这又是什么情况？ 陈不尤还有赌场一干手下都迷糊了。难道今日个刀爷高兴，改了性子？可刚才也不见他心情有多好啊？ 直到顾景等三人离开，众人还在惊疑不定。 刀爷似乎累了，挥手其他人继续看场子，就要回房休息。陈不尤见状，也只能满脸狐疑地离开。 见哥哥离开，蔡贱人立马追了上去。 眼看四周没人，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刀爷终于支撑不住，哎哟一声瘫倒在地上。刚才他跟顾景进屋，一关上门，他就一言不发，恶狠狠地冲着顾景这个进入圈套的猎物下手。 他倒不至于把他打残了，但也要让他几天起不了床，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别以为有点屁钱就牛上天了。 结果他刚一出手，就被顾景毫无征兆的一记手刀给批到在地。 这只不过是一记手刀而已，但他却觉得像是被一块巨石给撞了一下，整个人的一副骨架都像是要被震得散了架。也幸亏是他，身体素质强悍远超常人，换做顾景之前遇上的小混混，都是立即昏迷的。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好半天爬不起来。之所以他们过了一分钟才出来，就是因为刀爷努力了一分钟，这才勉强从地上爬起。 刚才为了不在手下面前丢脸，这才强撑着。现在只剩他们兄弟两人了，再也撑不下去，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只想躺倒在地。看情形，这伤怕是要在床上养个三五天咯。 “哥，你可是不知道那姓顾的是个什么怪物！”蔡贱人心有余悸，把之前的事情讲了一遍。 之前的事情实在太过丢脸，蔡贱人一直瞒着他哥，刀爷现在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听说在尖塔聚会，顾景一个人眨眼功夫摆平一屋子的打手，刀爷脸色都白了。特么的幸好他刚才在屋里态度不是很嚣张，要不然今天不得残废了？ 同时对这个弟弟也很是不满。 “我靠，你知道也不早告诉我！”真是心有余悸。 “哥，我刚才一直拉着你呢！还冲你狂挤眼睛，你就是不理啊！”蔡贱人委屈啊。 “特么的谁知道你什么意思啊？”刀爷火大。 “你没看自从那个姓顾的一进来，你弟弟就缩在一边连吱都没敢吱一声吗？” 刀爷：“……” 第五十四章 前风云人物 这边兄弟俩在互相抱怨，顾景等三人已经从赌场出来，到了附近的丹阳路上。 “顾景，今天谢谢你。”陈言扶着陈八国，咬了咬嘴唇，跟走在前面的顾景说，“你的钱我会还你的。” “不用，这不是借你的。”顾景没回头，说了一句。他的意思是这钱本来就是拿来救陈八国的，是灵魂契约的一部分。陈八国出卖了灵魂，他救人出来，公平交易，两不亏欠。 当然，他这三百万也不是他自己的。他一个穷学生，哪来的这笔巨款。他刚才那通电话是打给了许海东。像电话号码这种东西，作为灵魂魔主，他当然能从许海东的记忆中轻易得到。 他本意是从许海东那里借一笔钱，但许海东接到电话，知道是顾景要跟他拿钱后，恨不得塞上来个几千万上亿，哪里肯谈什么借不借的！ 他现在已经把灵魂都出卖给了顾景，那就是连生死都操纵在顾景之手。只要顾景一动念，他分分钟就能灰飞烟灭。难得有这样一个讨魔主大人欢心的机会，他还不拼命抓住。 只是可惜的是顾景只要三百万，多一分都不需要。他失望之余，立即就把事情给办得妥妥的。很快，三百万就出现在刀爷的账上。 而对于顾景来说，这三百万就是拿来收买陈八国灵魂的价钱，现在已经是两清了。 但陈言却不知道，以为他不肯让她还钱，是跟陈不尤一样，是想用这钱买下她的人。 女生又羞又怕，走着走着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钱我一定会还的，我不会卖身的。”她咬着嘴唇挤出一句话来。 顾景愕然回头。看着女生泪眼婆娑的样子，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姑娘误会了。 不由失笑说：“这钱是买了人，不过不是买你，是买你爸的。” 这回轮到女生目瞪口呆。 “这笔钱是预支的酬金，陈叔要替我工作来偿还。”顾景解释。 陈八国也在一边证实，他确实是要替顾景工作。 “啊？”陈言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想到刚才自己以为对方是要强迫她做女朋友，只觉得又是害臊又是丢脸，一张小脸火辣辣的烧得厉害。 她父亲陈八国整天游手好闲，每天除了赌博还是赌博，家里就全靠她母亲支撑。她平时读书之余也会做兼职补贴家用，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在她的印象里，她父亲除了是她父亲这一点之外，根本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烂赌，不顾家，不负责任。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花三百万聘请他工作。 “陈叔可是很厉害的。你还没出生，他就已经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大商家！”顾景笑说。 陈言微微张着嘴巴。 这怎么可能！ 打她有记忆开始，她就知道家里很穷，日子过得很苦。父亲陈八国不仅什么事也不干，还沉迷于赌博，把母亲辛苦挣到的一点钱都拿出去赌个精光。 这样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当地有名的大商家！再说，她也从来没听人说起过啊！ 还是陈八国有些羞愧地证实了这件事。 原来，陈八国之前确实是一个在商界颇有名望的风云人物，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只是人容易登顶就未免会被胜利冲昏头脑，结果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被最近亲的好兄弟好搭档给出卖，落得个一贫如洗的下场。 但不管他如何，他的新婚妻子还是坚定地陪在他身边。两人离开了伤心地，辗转到了柳市定居下来。 只是这天堂到地狱的落差，对陈八国的打击实在太大。在偶然接触到一次赌博后，他就沉迷了下去，把这当做一种麻醉。后来赌瘾越来越大，就算他之后想控制都已经控制不住。 而他之前有多么辉煌，就衬托得他现在有多么落魄。所以就算面对亲生女儿，他也羞于跟她说起以前的经历。 陈言不禁惊讶于顾景究竟是怎么知道她父亲这段过往的。相比起来，她这个亲生女儿倒像是个外人一样。 说话间已经到了陈言家门口，屋里亮着灯，大约是陈伯母在等着他们父女俩回来。陈八国因赌债被扣的事，陈言都是瞒着她母亲的。 顾景指了指屋里，对陈言说：“你赶紧回去洗澡吧，我跟陈叔叔再聊几句。” 经顾景这一说，陈言才注意到自己衣服裙子上污渍斑斑，头发散乱，脸上也是被眼泪冲得成了大花猫，不由得脸一红，低声说了声再见，就扭头奔进屋去了。 等女生进门了，顾景才转向陈八国。 “大人……”陈八国此时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颗魔种已经在他的灵魂深处破土而出，他已经将灵魂出卖给了顾景。但相比起家破人亡，卖掉自己的灵魂又算什么呢？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伴家人吧，有事我会找你的。”顾景稍稍沉思了一下说。在来之前，令狐就提醒过他，身为灵魂之主，在下属面前不要太过平易近人，不然会让对方忐忑不安。 因为灵魂契约的作用，顾景作为灵魂之主，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天生就存在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感。 “我在你灵魂里设了一个禁制，每当赌瘾发作，这个禁制就会强行启动。”顾景说罢就离开了。 陈八国目送着他离开，直到背影消失在街头远处，这才舒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走进家中。 第五十五章 二表哥 其后的几天倒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令狐也没搜到有合适的目标猎物，顾景也难得清闲。【零↑九△小↓說△網】 这天是周末，天气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空气有些湿漉漉的。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高考的成绩很快就会通过网络，通过电话，通过各种载体传向各地。 顾景却早早地起来去了车站，因为今天他的二表哥来柳市办点事情，要在他这里住一段时间。 “二表哥，这边。”远远地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中等身高的青年拖着一个大旅行箱从站门口出来，顾景立即冲着他挥手。 一连喊了好几声，那青年才注意到他，咧嘴笑了起来，拖着行李箱穿过人群往这边过来。 二表哥姓孟，叫孟有奇，今年二十三岁。念完高中后，当时因为成绩不理想，只能勉强考上一个杂牌学校，干脆就放弃了继续读书的念头，跟着家里人大老远地去了昆州，收购当地的一些补品特产，卖往其他城市。 这几年做得也还顺风顺水，顾景的父母也在昆州，离二表哥家很近，双方倒也有个照顾。孟有奇长得比较像他妈，也就是顾景的三阿姨，所以皮肤很白，五官长得也不错，戴着一副墨镜，还是颇有范儿的。【零↑九△小↓說△網】 “小景，几年不见你好像长高了嘛？”孟有奇笑着走到近前。 顾景呵呵笑了笑，伸手去接他的旅行箱。 “二表哥，我来帮你。” 孟有奇给吓了一跳，急忙就把箱子往自己身后一藏，连声说不用不用。就他表弟这个病痨身子，他可不敢让他干点重活，要是闹出个好歹来，他回去还不得被家里给骂死。 顾景只得作罢，在前领路，带他往住的地方走。 “柳州的变化不大啊，你看这一片都是老样子，小地方果然就是小地方。” “喔唷，怎么这里也有嘉百味啦，不知道味道跟昆州的比怎么样。什么时候表哥带你去尝尝。”嘉百味是一个餐饮连锁品牌，以偏辣的菜系为主，早在几年前就进驻了柳市。 “这边的女孩子漂亮还是很漂亮的，就是穿衣服……” 孟有奇一边走，一边侃侃而谈。相比昆州这样的大城市，柳州毕竟是个小地方，在他眼里这边很多东西都显得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他说一句，顾景就点头嗯一声。 “你看，那女生穿衣服就不太行，在昆州早就过时了。”孟有奇指着经过的一个高个美女评论道。只不过他有些兴奋过度，说话的声音未免就大了一些。被经过的那个美女给听到了，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哪来的二货！”那美女大约二十七八岁，长腿细腰，画着红唇，模样挺俊俏的，脾气却是火爆，立即就骂了出来。 孟有奇没想到刚才说的话被人听到了，而且被人指着鼻子骂，不由有些悻悻然，但也不能什么话都不说就认怂，以后他在这个表弟面前哪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美女，做人不要这么狂，哥哥我……”他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就见那美女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接着，从右边街道拐角那头冒出来一群人，一个光头胖子边走边撸袖子。 “廖哥，就是这两个小子骂我！”那美女往孟有奇这边一指，她这是把顾景也给捎上了。 光头骂了一句，带着人就冲了过来。 孟有奇哪里想到柳市的女人会这么生猛，动不动就叫人动手，看着一群大汉奔过来，顿时吓得脸都青了，拖了箱子就向前狂奔。 一边大喊：“小景快跑啊！” 他狂奔了好一阵，才突然想起顾景这病痨身子，根本不能剧烈运动，如果强行跑上几步的话，说不定要出什么大事。 连忙停下来，想着顶多挨顿揍，也不能惹出更大的祸。 一回头，却发现顾景就紧紧地跟在他身边，他跑了多远，他这个表弟就跟着跑了多远。而且呼吸平稳，都不带一丝喘气的。 “你这是……”孟有奇一脸吃惊地看着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他这一停，那群大汉就已经追过来了。 “赶紧跑啊！”顾景催促一声，拎过孟有奇手里的箱子就向前奔去。眼见一群人凶神恶煞地扑上来，孟有奇也顾不得细想，连忙拔腿没命地跟着顾景狂奔。 他那个大行李箱此时已经被他那个从小体弱多病的表弟抱在手里，这可是足足有五十多斤啊，他连放地上拖着都嫌累。 可是好家伙，顾景此时不但抱着箱子，而且还健步如飞，跑起来一阵风似的，居然逃得比他还快。 我靠！不是说身子骨弱不能提重物的么？不是说重病在身跑几步都要命的么？ 这特么的怎么回事？这是病人吗？这也能叫弱鸡吗？ 如果像这样的也叫弱鸡，那他这个空着两手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应该叫什么鸡？ 那群人追了一阵子，见始终追不上两人，终于是放弃了。 顾景首先停了下来，示意孟有奇也不用跑了。 得知那些人没有追来之后，孟有奇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特么的刚才差点没把他给累死！ 顾景拎着箱子走到他身边，呼吸却依然平稳，脸不红心不跳的，看上去就像刚才夺命狂奔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这不科学啊！ 孟有奇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人居然会是他向来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表弟。 过了好一会儿，总算喘匀了气。 顾景拖着箱子，两人继续往住处走。 孟有奇也没了侃侃而谈的性子，一路上不停地盯着他这个几年不见的表弟看，只觉得刚才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 “小景，你的病好啦？”他还是忍不住问。 顾景点点头：“对啊，好了。” “不对吧？”孟有奇还是奇怪，“医生都说你这病是绝症，是治不好的啊？” “哦，是那些医生看错了。”顾景面不改色地把这锅甩到了医生头上。 “啊？”孟有奇半天合不拢嘴。不过说起来这也是件大喜事啊，他也是为顾景高兴。 回到住处之后，顾景把箱子放下。 在出来之前，他特意把房子收拾了一下，因此看起来还是相当整洁的。 第五十六章 友聚 “你这房间是小了点，不过平常你一个人住也够了。”孟有奇评价着。 放下行李后，两人先后洗了个澡。刚才出了一趟门，特别是后来又狂奔了一通，都出了不少汗。尤其是孟有奇，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了。 之后孟有奇就说要带着顾景去吃饭，到楼下转了一圈，找了一家看起来有些档次的餐厅就进去了。 点了几个店里比较有名的菜，一个豆瓣鲫鱼，一个口袋豆腐，一个走油豆豉扣肉，还有一个麻辣子鸡和莼菜汤。 “小景你平时也没来过这里吧，多吃点。”孟有奇说着。 这家餐厅在这边价格偏贵，顾景确实没来吃过。试了试豆豉扣肉，味道确实还可以。 孟有奇还点了瓶酒，不过顾景是不敢喝，他怕又醉倒。 两人边吃边说话，顾景问起爸妈在昆州的情况。孟有奇说挺好的，有亲戚在旁边，大家都可以互相照应着。 顾景这才稍稍有些安心，又问起二表哥在昆州的生意怎么样。 孟有奇抿了一口酒，摇了摇头。 顾景有些奇怪，在电话里听爸妈说二表哥在那边干得还是不错的，难道遇到什么难事了？ 孟尤其叹了口气，说：“你表哥现在做的那小生意照说也还不错，能赚些钱。但在昆州见过大世面后，你表哥才知道这世界原来是这么大！小景啊，你是不知道，昆州城里住着多少有钱人！” “那些有钱人可不是我们能想象的。我离开柳市前，一直以为像我们市里的老罗家那就是不得了的大富豪了！可是到了昆州之后，我才明白比起真正的大人物来说，老罗家就是个屁！” 孟有奇口中的老罗家，在柳市是很有名的一个老牌经商家族，比起范哲家这些后起之秀实力要深厚的多。顾景是土生土长的柳市人，说起鼎鼎大名的老罗家，他当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这是在柳市顶级的大富豪啊。没想到在表哥口中，拿出去跟昆州城的人物一比，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至于你表哥打理的这小生意，嘿嘿，那就更是个屁啦。”孟有奇连喝了几杯，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顾景之前在电话中隐约听他妈妈提起过，大概是说二表哥在昆州那边无意中在一次车祸中救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对他很是感激，一来二回，两人就熟悉了。据他妈妈说，这姑娘模样长得很好，品性也不错。一向眼界很高的二表哥不知不觉就看上了人家姑娘。 只是后来才得知这姑娘是昆州当地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姑娘家人根本就看不上二表哥这样的，连门都没让进就给轰了出来。【零↑九△小↓說△網】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像咱们这些底层的小爬虫，人家连看都不屑看我们！”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瓶酒下肚，孟有奇已经有些晕头了。 结过账之后，顾景扶着他回去住处。 孟有奇趴到床上就呼呼睡去。顾景坐在屋子里看了会儿书，他没敢开电脑，生怕上网上着上着九号就突然出现，然后告诉他第二轮现在开始。 今天是放榜日，高考的成绩都已经出来了。顾景接到了班主任郭阳打来的电话。 老郭在电话里意气风发，还没说话，就先连着哈哈哈大笑了三声。 最终的成绩排名此时就拿在老郭手里。顾景名列四中第一，第二还是范哲。陶碧婷比之前这次进了一名，成为第三，朱子文则排名第四。 “小景啊，你真是太给为师长脸了！”老郭眉花眼笑，要不是人不在旁边，真想扑过来亲顾景一口。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大福星啊，班里连着出了一个榜首，一个第三，让他这个班主任在陈校长面前都底气十足。 “呵呵，都是老师教导的好。” 被顾景这一捧，老郭就更加高兴了。等他挂了线，顾景又坐下继续看书。 能拿到什么成绩，对他来说并不怎么在意。 快到傍晚的时候，孟有奇终于醒了。 捧着顾景端过来的热水喝了几口，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小景啊，你平时都没什么朋友吧？”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一看就是个宅男住的地方。 “是啊，朋友不多的。”顾景应了一声。按照一个月之前的他来说，确实是没什么朋友，放学回来也只能宅在这里上上网什么的。 “年轻人还是要多交交朋友的。”孟有奇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顾景点头，说会努力多交些朋友的。 这时候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罗刚。 “晚上老地方，不见不散！”电话里传出来一声大吼，是罗刚、顺子等几人齐声大喊的结果，其中还夹杂着王胖子有些尖锐的嗓音，震得他耳朵发聋。 “这是？”孟有奇好奇。 “哦，是几个朋友，他们约我晚上一起吃饭。二表哥呆会咱们一起去哦，他们人都很好的。” 孟有奇说了声“好啊”，不过他刚刚还教育顾景要多交些朋友，现在人家朋友就打电话过来约吃饭了，听声音人数还不少，不由有些发窘。 咳嗽了一声，转了话题。 “对了，今天放榜了吧，小景你考得还行吧？” 顾景点了点头，说还行。 在家里亲戚这边，一直都知道顾景是个常年垫底的学渣，高考的成绩怎样可想而知。孟有奇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听顾景说还行，他也没细究下去，以免让表弟难堪。 说话间，他手机响了几声，接到了一条短信。孟有奇立即兴奋地跳了起来。 原来是他一个堂弟发来的信息。他堂弟跟顾景同岁，也是四中的学生，正好也是这届的毕业生。 “小景，好消息啊！有安他考了你们学校的第一百名！”孟有奇兴奋地连连拍手，“这实在是太好了！” 孟有奇的堂弟孟有安，顾景自然也是认识的，不过虽然在同一个学校，但基本没什么交往。 “真是给我们孟家长脸啊！”孟有奇啧啧称赞。他当年读完高中就缀学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见到家里出了这样的高材生，还是异常兴奋。 顾景也跟着为他高兴。 第五十七章 双美 “小景啊，你也别太失落。有安确实是快读书的料，跟咱们不一样。”孟有奇刚才是太激动，这会儿才想起顾景也是这批高考生，在他面前夸另一个人，未免会刺激到他。 连忙就想着再换个其他什么话题，活跃活跃气氛。 眼珠子一转，笑着说：“眼看都毕业了，真快啊！小景你都是大人了，怎么样，有喜欢的女孩子没？” 顾景说有啊，就是人家不喜欢我。 孟有奇呵呵笑说：“慢慢来，你得先试着跟女生多打打交道，不要老是宅家里。我听说有安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呢，特别多女孩子追他。有空我让他教教你。” 顾景笑笑说好啊，说他实在是不怎么懂得跟女孩子交往，以后跟有安好好学学。 说话间，顾景的电话又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范小娴。 “学长你是最棒的！”电话里传来两个女生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顾景揉揉耳朵，收下了她们的祝福，并说晚上一起吃饭。 挂了电话，孟有奇就有些好奇，他刚才可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女生的声音，而知还不止一个。 “噢，是两个学妹。”顾景解释。 孟有奇恍然。虽说顾景在学校里的女生缘差，但学妹嘛，经常会有些事情要请学长帮忙的，大约是这样认识得，也不足为奇。 他正想说话，顾景的手机又响了。 “顾景同学，恭喜咯。”这回来电话的是陶碧婷。 她说话的声音倒是柔和，不过孟有奇离得近，又竖着耳朵，还是听出了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噢，是班里的同学。”顾景这样说着。 孟有奇咳嗽了一声，笑着说：“是你同班同学啊？长得好看不？” 顾景嗯了一声，说：“挺好看的啊。”他是觉得陶碧婷有一种十分知性的美。 “她这次考得怎么样？”孟有奇随口问。 “好像是全校第三吧。”顾景想了想，记得老郭刚才是提起过的。 “什么？”孟有奇差点跳了起来，“全校第三？”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女生会这么厉害。相比起全校第三的含金量，他堂弟那个全校第一百名那完全就是不够看。 “呵呵，真没想到啊。”孟有奇让自己平静了一下。心想大约这女生是在班里有职务的，像是班长什么的，才会给顾景打电话，应该是要通知他一些事情。 这样一想，也就了然了。 两人收拾一下，就准备出门去跟罗刚他们碰头。 但这时候，顾景的手机又响了。【零↑九△小↓說△網】 这回接起来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不过看上去却有些眼熟，怔了片刻才记起，是尖塔聚会之后连着找他的另一个号码。 “喂。”顾景不知道这是谁。 “嗨，顾景同学！”电话里传来一个十分甜美的声音。 这声音自然是熟悉极了，每天在学校的广播中都能听到，是校广播主持人姜玉琪。 等挂了电话后，顾景说：“是两个朋友，她们说已经到楼下了，我们下去吧。”说着还有点奇怪，姜玉琪和陈姗姗是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的。 刚才姜玉琪说话的声音，孟有奇也隐约听到了，不由啧啧称奇，居然又有女生来找他这位表弟。 不过看他的样子，并没有流露出很兴奋的表情，也没有像他这个表哥夸耀的意思，反而稍稍有些扭捏的样子。难不成找他的这女生长相很一般，或者说很难看？ 孟有奇毕竟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他继承了他母亲的大多数优点，人长得还是挺英俊的。 在高中那会就是受成绩拖累，作为一个垫底的学渣，确实也无法受到女生欢迎。只不过仗着模样俊俏，还是有些女生会主动接近他的。 只是那成色么就…… 所以他很能理解顾景此时的心情。 “长相不重要，主要还是看性格。走，带表哥见见你的朋友。”拍了拍顾景的肩膀，微笑着鼓励了一下，带头出门。 顾景有点没明白表哥的意思，一头雾水地跟在他后头出去。 下了楼，却并没看到人。 “你那女朋友呢？”孟有奇张望了一番。 “是朋友。”顾景纠正。 正准备拿手机打电话，就听姜玉琪甜美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顾景，我们在这里。” 顾景和孟有奇听到声音，同时转头。 两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手挽着手走在一起，穿得一模一样的衣服，上身是淡粉色的束身短袖，下身一条白色的褶边短裙。这裙子特别短，只掩到膝盖以上，露出笔直修长的大腿。贴身的裙装勾勒出少女完美的体型，浑身都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一张雪白的瓜子脸，长发披肩，用一枚红色樱桃发卡稍稍夹起来的是姜玉琪，她正一手叉腰，身体稍稍前倾，另一只手在眼睛附近冲着顾景比了个剪刀手。 一旁那个剪着中长发，脸蛋微圆，眉毛弯弯，一脸娴静的温柔女生则是陈姗姗。跟她身边活力无限的好友相比，她明显有些窘迫，双手不停地拉着掩不住膝盖的裙摆。这太短了，她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顾景，我们的衣服怎么样？好看吗？” “这是我和姗姗为了庆祝毕业特意去买的哦！” 姜玉琪又转了个圈，晃着雪白的大腿，得意地展示着她的新形象。 顾景和孟有奇张着嘴呆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嗯，很好看。”顾景猛然惊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他这是是真心称赞，刚刚一度就沦陷在两个女生惊人的魅力中了。 “谢谢夸奖。”姜玉琪满意地收下了夸赞。 “对了，这是我表哥。”顾景向她们介绍孟有奇，又说了两位女生的名字。 一旁的孟有奇这时候才豁然惊醒。这也……太美了吧！他刚才实在是被两位少女的美丽给闪花了眼。 姜玉琪和陈姗姗原本就是四中有名的美女，一个活泼可爱，一个娴静羞涩，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两位美女好，呵呵。”孟有奇热情地打招呼。 “表哥好。”姜玉琪冲着孟有奇甜甜一笑。 然后就一手插着腰肢，转向顾景。 “你没忘记要请我们吃饭的事吧？我和姗姗刚好逛街过来，就今天吧！”女生又提起让顾景请吃饭的事。 第五十八章 榜首 陈姗姗有些害羞，拉了一把好友，不好意思地说：“顾景同学，别听琪琪瞎说。你有事就先忙。” 顾景笑说没事，问她们介不介意有其他人参加。 听说是罗刚他们，对这些篮球队的老队员，姜玉琪也是很熟的。说人多热闹嘛，这再好不过。 陈姗姗本来就不太好意思来，是被姜玉琪硬拉了来的。她跟顾景也不是特别熟，还担心一会儿吃饭要说些什么。这时候听说有其他很多人参加，也是松了口气，很是乐意。 四人就说着话一起出了小区。路上孟有奇不停地找话说，姜玉琪又是做广播主持的，向来外向活泼，有说有笑的倒是很热闹，绝不冷场。 “今天放榜了，琪琪和姗姗应该都很不错吧？”孟有奇问。从他的观察，以这两个女生的谈吐，绝不可能只是漂亮的花瓶，应该是那种才貌双全的优秀女生。 “姗姗第七，我就惨咯，只有三十几名。”姜玉琪一脸“嫉妒”地斜了一眼身旁的闺蜜。 孟有奇一下子被震惊了。这也太厉害了吧！四中的第七和前三十几名！ 跟这两个女生比起来，他那堂弟的一百名就显得毫无分量。 果然是才貌并重啊！想不到表弟居然会认识这么优秀的女生！ “你们俩都好厉害啊，以后要麻烦你们多帮帮我这个表弟。他平时也是挺勤奋的，就是资质稍微差了些。”孟有奇给顾景帮腔，希望能拉拢一下两个女生，只要她们肯帮忙，表弟以后说不定能得不少好处。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两个女生猛地停了下来，一脸古怪地看向他。 “我们帮他？”两女生异口同声地问。连口气都是一模一样，惊奇，质疑。 “啊……如果实在太麻烦，就算了，呵呵……”孟有奇以为他刚才这话惹了两个女生不高兴。 姜玉琪白了一眼顾景，气忿忿地说：“让你家表弟帮我们还差不多！某些人自己轻轻松松拿第一，也不说来指导指导我，也让我的成绩往上走走。” “什么？你是说第一？小景？” 孟有奇完全被搞蒙了。对于自己这个表弟他是最清楚的，他完全无法将这个家族里常年成绩垫底的学渣和四中第一这两个形象重叠在一起。 这可是四中第一啊！ 他以前也是从四中毕业的，所以才更能明白四中的第一究竟意味着什么！ “对啊，顾景拿了第一啊。你不知道？”这才反倒是轮到两个女生奇怪了。 孟有奇愣愣地还没回过神来。刚才在楼上他还说了什么来着？他好像是可了劲的在夸他那个堂弟，还要顾景以堂弟为榜样，跟他好好学学。 四中第一向第一百名学习？ ohmygod！ 孟有奇失魂落魄地跟着三人走在路上。 虽然屡次受到打脸，不过说到底，孟有奇对于自己这个表弟能够出人头地还是真心为他高兴的。作为表哥，他也是与有荣焉。 四人很快就到了四中附近最繁华的一条街，两旁餐厅林立。 “我要吃这个。”姜玉琪指了指对面那家装修精致格调高雅的餐厅。 这家餐厅在柳市大概也有四五十年历史，属于这里的老牌名店。无论菜品、环境还是服务都是极好的。不过相对来说，价格也是极好的。 像顾景这些寻常的高中生们，平常是不可能来这里消费的。 孟有奇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一看这餐厅气派，就知道肯定不便宜。呆会表弟还有朋友要来，这样一大桌人，就表弟一个普通学生，哪里承担得起。 不由对姜玉琪这个女生也稍稍有些意见。想必是富裕人家的姑娘，不太懂体恤别人。 不过他既然是顾景的表哥，今天有他在，当然不会让自己弟弟在朋友面前丢脸，呆会他悄悄把钱给顾景，让他去结账就是。 倒是陈姗姗有些不好意思，说：“这地方有点贵吧？” 姜玉琪一摆手，说：“姗姗你就别为这家伙省了。”转向顾景，“说，你这次拿了多少奖金？” 按照四中的传统，每年在高考中取得优异成绩的学生都会获得校方给出的一笔丰厚奖金。姜玉琪在学校里消息灵通，知道今年的奖金都已经发下去了，这才拉了好友过来，就准备敲顾景这个“土豪”一笔。 姜玉琪说的不错，这次的奖金在和老郭通过电话后不久，顾景就收到了。 “25万。”他报了一个数字。 “嘶！” 姜玉琪和陈姗姗两个女生还没有什么，倒是顾景身后的孟有奇倒吸了一口凉气。 25！居然这么多！ “喔，不错呢！比去年又涨了啊！”姜玉琪说，她记得去年的首名奖金应该是15万，没想到今年涨了这么多。 她跟陈姗姗两人作为优秀学生，自然也是得到了一笔奖金，不过跟顾景这个首名是没法比了。 说话间，罗刚、顺子等复仇队的一批人外加王胖子一起过来了。他们也都是四中的老油条了，知道四中奖励优等毕业生的规矩，顾景既然拿了头名，现在肯定是小土豪一个，也没人跟他客气，扬言只点最贵的，不点最好的。 他们一群人就先进去，找了个大包厢。 点菜的功夫，陶碧婷也到了。她跟姜玉琪和陈姗姗都很熟，三个女生就坐到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得热闹。 中间顾景还接到了陈言打过来的电话，女生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害羞，说了几句，主要是恭喜顾景又拿了榜首。 顾景问她这次考得怎么样。她说挺好的，应该可以进国观。 顾景笑说那以后还是一个学校的，又说这边跟陶碧婷、姜玉琪她们很多人一起在聚会，都是同学，问她要不要一起来。 女生说她吃过饭了就不来了。之后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刚才讲电话的时候提到了姜玉琪的名字，等他放下电话，这女生立即就问：“是谁啊？” 等顾景说是陈言，席间几个女生都是异常诧异。话说这四中几位有才有貌的美女中，除了苏听雨，就属陈言是最难接近的。这姑娘性子是极好极温柔的，但不怎么爱跟人来往。 要说姜玉琪那也是那种交游广阔的，像是陶碧婷、韩子笙、陈姗姗、齐宣等等她都能打成一片，唯独是跟陈言却谈不上什么交情。 “顾景，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姜玉琪闹腾着就要顾景说说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连陈言这样难勾搭的妹纸都被他给勾搭上了。 第五十九章 再见柳市 正说话间，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女生也来了，她们因为还要等下学才能过来这边。 一桌子人齐了。除了范小娴和陈家宜两个小学妹，其他所有人包括陶碧婷等三个女生都是喝的酒。 “为咱们毕业干杯！”众人一起举起杯中酒。 “祝福学长学姐们！”范小娴陈家宜两位学妹也举起杯中果汁。 而孟有奇虽然已经离开学校多年，但他也是出身四中，可以说是在座各位的学长。 “祝学弟学妹们步步高升！”他举杯大喊。 众人在欢笑中干杯。 为了让顾景不至于一开始就醉倒，范小娴在他喝完第一杯酒后，就给他上了果汁，引得一桌人哄堂大笑。 陶碧婷和姜玉琪、陈姗姗以前没参加过他们的聚会，不知究竟，听王胖子说了才知道，原来顾景的酒量竟是差到这个地步，居然两杯啤酒就倒！让一众女生惊为天人。 席间说起毕业后大家的去处。 顾景、陶碧婷、陈姗姗都是选择了明州国观大学，以他们三人的成绩，是铁定可以进的。 孟有奇在一旁心中惊叹。明州国观大学啊，当初也是他的梦想啊！每一个能进国观大学的学生，都是各个学校中的风云人物，是他们这些普通学生仰望的存在。 而今天，他一下子看到了三位，而且跟他们一起喝酒聊天。 罗刚等人也是羡慕不已。他们的成绩一直处于中下游，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复仇队六个人，除去顾景之外，罗刚和顺子选择了明州一所不出名的大学。大柱和其他两人则选择了去其他城市。 姜玉琪对于进明州大学没什么把握，不过她有更好的选择，准备去明州传媒大学，发挥自己所长，继续往艺术传媒的路线上走。 而王胖子，是准备进明州一所专科学校，权且是混混日子。他有他自己的打算，毕竟读书不是他所擅长的。 姜玉琪人脉最广，消息也最是灵通，又说了一些其他人的情况。 据说范哲和陈俊生都是选了国观，余勇的成绩不够，应该是会在明州另选一所大学。还有朱子文，这次排名在陶碧婷之后，成绩优异，不出意外也是进国观。 陶碧婷笑说：“这样我们几个好姐妹就还在一起，真好！” 顾景喝了酒有点醉，话就有些多，插了句嘴：“琪琪不在国观吧？” 姜玉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不知道传媒大学就在国观隔壁吗？” 顾景一脸茫然，他是真的不知道。 桌上又是一阵哄笑。 姜玉琪又说到两个顾景认识的人，刘冬冬和陈海澜。这两人顾景在尖塔聚会那晚见过一次，但印象还是颇深的。刘冬冬模仿苏听雨的高冷范，陈海澜的大长腿，都是历历在目。 听说刘冬冬也是进的国观。至于陈海澜，跟姜玉琪一样，去了传媒大学。 顾景问起王大龙的去向。对于这人他还是留有十分不错的印象的。 对于他，姜玉琪倒是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以这个人平时的成绩来说，八成也是会进国观。 看着一群学弟学妹们说说笑笑，畅谈未来，孟有奇虽然只有23岁，却突然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年轻真好啊！ 他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兴许是想起了当年他毕业时的情景吧。 一群人欢笑庆祝，直喝到晚上九点多钟。顾景还是不负众望地醉了。不过这次有孟有奇这个表哥在，也就不用范小娴她们两个女生操心了。 大家各自散去。 孟有奇搀着烂醉的顾景回到住处，把他推上床去。他自己也喝得有点多，干脆也往床上一趴，就呼呼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阳光满眼。 此后的几天，就是各种放松和休息。孟有奇则是出门去办事，每每都到入夜才回来。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在这中间，大部分人也都收到了来自各地的录取通知书。顾景也收到了来自明州国观大学的邀请。 孟有奇拿着那封通知书前前后后看了不下十次，又是艳羡又是惆怅。要是当年他也有机会进国观就好了。 大约在柳市呆了近半个月时间，孟有奇处理好了这边的事，准备动身离开。不过他并不是直接回昆州，而是要先去其他地方办点事情。 他问顾景要不要趁着现在有空去一趟昆州，一是可以见见世面，二是可以顺道去看看他爸妈。 顾景心里是有这个打算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正好趁现在去再见父母一面。 孟有奇临走前给顾景留了一个袋子，说是原本要带去潭城给小紫的，但他现在临时有事去不了了。既然顾景要去昆州，就让他顺路给她带去。 小紫全名叫顾优紫，势顾景的堂妹。顾幽紫的父亲是顾景的三叔，在五年前已经跟顾优紫的母亲离婚。顾优紫跟着她母亲生活。 说起来顾景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这个堂妹。听二表哥说，这个堂妹去年刚升上高中，如今寄居在潭城的舅舅家中。 自从和三叔离婚后，三婶也跟着顾景父母在昆州做点小生意，平时跟二表哥家也走得很近，所以这次才托他给女儿捎东西，里面都是她给女儿买的一些新衣服。 顾景答应下来了，记下了堂妹的住址，准备先去一趟潭城，之后再去昆州。 这段时间有孟有奇在一起住，顾景顶多就是去书阁晃上一圈，至于出去收买灵魂，那是想都不想的。要是他真传送出去，这半夜三更的人突然就从床上消失了，万一被孟有奇看到，还不得被活活吓死！ 之后就跟朋友们告了个别，将这间租住了两年多的房子退掉，顾景就背着一个包独自上路了。 这是19年来他第一次真正地离开柳市，走向外面的世界。 第六十章 流氓 先是坐车抵达柳市西南面的潭城。相比柳市这种小地方，潭城无论从城市格局还是人口数量来说都要大上许多，繁华程度也要更胜一筹。 虽说那天去收买许海东灵魂的时候也来过潭城，但只是匆匆一瞥，完全没留下什么印象。他在网上查了下，从这边的车站到顾优紫舅舅家还有一段路。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先给顾优紫打了个电话，但一直没人接听。坐了一天的车也有些累了，也就不急于一时，准备先在这附近吃个饭，顺便好好逛一逛，等联系上了再去不迟。 潭城这边还是有许多很特别的小吃，在柳市不太能见得着，他就每样都买了一些，边吃边在街上溜达起来。 相比柳市这种小城市，潭城要多了许多的高楼大厦，街道也要宽广许多，车水马龙，人流鼎沸。 不过让顾景来评价的话，潭城街头最美的风景还是那些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美丽女生们。现在逐渐进入盛夏时节，在潭城这个地方，天气还是异常炎热的。女生们大多都是穿着清凉的裙装，花枝招展，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顾景就坐在街边的绿油油的枫树下，一边乘凉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看来来往往的漂亮女生。 他心里倒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些女孩子们真的很好看，真的很吸引人啊！ 实在是赏心悦目！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 看了一阵子，突然觉得人群里有个人颇为扎眼。这人个子不高，体型消瘦，穿着一件黄色圆领t恤和洗的发白的牛仔短裤，脸上戴着一副墨镜。 照说这种装扮在潭城街头也没什么特别的，很正常的夏日装束。不过顾景却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就刚刚这会功夫，他已经好几次看到这人了。似乎也不干什么，就是挤在人群里走来走去。 他有些奇怪，就仔细看了几眼。以他现在的眼力，虽然离得远了些，但也看得异常清楚。只见这人专往有漂亮女孩的人群里挤，然后趁人不备，手里拿着手机极快地女孩子裙下掠过。 他的动作很快，而且非常自然，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可顾景却看得清楚。 这是偷拍啊！ 顾景也是个经常上网的，自然对于这种伎俩并不陌生。有许多人就是去偷拍了女孩子裙底等隐私放到网上，去吸引点击流量。 而更过分的是，这人见到身材好的女孩子，还会趁机偷摸一下人家屁股或者大腿。等女孩子惊觉回头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像泥鳅一样一闪而过了。 这不仅是个色狼，而且是个高手色狼啊。 顾景正想着应该如何警告大家或者把这个家伙揪出来，可再一转眼，就发觉已经没了那人的踪影。 也许是因为刚才顾景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太久，被他给发觉了。真是个滑不留手的家伙！ 顾景坐了一会儿，起身继续四处转转。 见旁边有一个大的购物大厦，就跟着人流进去看看。商场规模很大，人流量也是惊人，十分热闹。 进门不久，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扎着马尾，头上戴一顶卡其色鸭舌帽，穿一件白色衬衣，水蓝色紧身牛仔裤，勾勒得腰身纤细笔挺，尤其显得双腿又长又直。 她脸部的轮廓很清晰，皮肤很白，淡粉色的嘴唇，眉眼间自有一股英气。她个子又高，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长箱，在人群中英姿飒爽，很是帅气。 顾景对于音乐一窍不通，不过看这箱子的外形，猜测应该是吉他或者是类似的乐器。 这是个很特别很有魅力的大美女。 顾景忍不住连看了好几眼。 大约是感应到他的目光，那女生经过的时候稍稍偏过头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就转回去，挤进人群中。 “长得真好看。”顾景一边啧啧称赞着，一边就沿着商场逛起来。 在底下转了一圈，就乘着商场电梯上去，两头张望，欣赏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品。这家商场无论是规模格局还是入驻的商家都跟柳市的有着很大的区别，看着很有新鲜感。 这时候，无意中眼神一晃，在对面的那部电梯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刚才见过的那个女生，正乘着电梯往下去。 顾景又盯着一连看了好几眼。这回那女生倒没注意到他，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瞧得出神，站在他前面的一个穿白色短裙的女生突然尖叫一声，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臭流氓！” 与柳市女生的温柔细腻不同，潭城的女孩子大多泼辣果敢。一句“臭流氓”骂出口，同时就果断扬起纤纤玉手，一巴掌就往脸上甩了过来。 顾景身子微微一偏，就给避了过去。 那女生刚刚被人摸了一下屁股，又羞又恼，这暴脾气一上来，这一巴掌甩得是又狠又重。 但她万万没料到这必中的一巴掌居然被人躲了过去，一下子扇了个空，顿时身体就失了平衡，整个人往前扑了下来。 他们这时候是站在行进的商场扶梯之上，人又多，这真要给这女生扑下来，就得连累一电梯的人滚下去。 顾景只能一只手去抓电梯扶手，一只手就抱住了扑下来的女生。 “啊！”又是一阵尖叫。 原来在慌乱中，电梯上人又多，顾景的手往后一伸，又不小心碰到了身后女孩子的胸口。 与此同时，那扑倒在顾景怀里的女生，又羞又恨，奋起一掌，又是当面抽了过来。 于是，在一阵鸡飞狗跳中，一电梯人摔得人仰马翻。 万幸的是并没有什么人员受伤，只不过“臭流氓”顾景却被冲过来的保安给团团围住了。 “真不是我。”顾景解释半天，那个刚才扑进顾景怀里姑娘，第二次打脸又没打中，心里这个气啊，火爆脾气一上来，硬是揪着他不放。 “不是你是谁啊，敢摸老娘屁股！你个臭流氓！” 最后还是去监控室调取了当时的视频录像，这才把事情搞清楚。 确实是有人摸那姑娘的屁股，不过并不是她身后的顾景。而是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瘦小男人，只是那人下手的速度极快，悄无声息地就钻入人群溜走了。 那女生这才知道自己是怪错人了。 第六十一章 小太妹 “这位帅哥对不起啊，你没摔着吧？”消了火的潭城妹纸还是很温柔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嗲嗲的颤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也没有什么男人能硬的起心肠。 顾景还能怎么样呢，留下一句“下次注意啊”，就悻悻地走人了。 不过却把一个人给恨上了。 刚才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那个瘦子，这个害他被人冤枉的元凶，别人不认识，他是认得很清楚的。虽然换了一身打扮，但只要看身形和侧脸，就知道这人跟刚才在街边拍人女生裙底的色狼是同一人。 想必是刚才在外面顾景盯着他的举动被那人发现了，所以换了身装束特意来给他个教训，警告他别多管闲事。 刚才调阅了监控，知道那家伙已经出了商场。他随即也从商场出来，一出门，就看到大街上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得上哪找？ 这没得找。 也只能作罢。又在街上溜达了一阵，顾优紫的电话终于接通。 虽说他俩是堂兄妹关系，小时候也有在一起玩过，但已经好多年都没见了。听到电话那头女孩子的声音，觉得分外陌生。 顾优紫问他现在哪里，顾景就把大概的位置说了。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说她也在这附近。于是约了他到中央广场那碰面。 女生的语气很冷淡很生疏，大约是太久不见了吧。 挂了电话之后，顾景就用手机查了下路线，发现中央广场确实就在附近。不过要靠步行的话还是有点距离的。 干脆到附近的站台找到相应的线路坐公交去。 上车之后，里面的人不多，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车子行进不久后，停靠了一个站点，又陆续上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打扮得奇形怪状的女孩子让他多看了好几眼。 这女孩子穿着一件白色贴身短袖，牛仔背带裤，染了一头艳得刺眼的红发，脸上厚厚地涂了一层白粉，左脸上还画了一个骷髅状的图案，画着漆黑的眼圈，紫色的嘴唇，鼻子右侧挂了一个金黄色的鼻环，这一身打扮实在是有够辣眼睛的。 顾景在柳市也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大多是一些很奇葩的脑残小女生，也见怪不怪，看了几眼就没再注意。 大约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子过了几站之后，就一下子上来许多人，车子一下子被塞得满满的。大城市果然就是大城市，连挤公交的人也这么多。 看到有老人进来，顾景就让出了位置，自己站了起来。只是这人群实在太挤，基本上就是人贴着人。 车子稍微一个紧急些的刹车，整个车里的人就被颠得东倒西歪。顾景忙跟前面被他挤了一下的女生说了声对不起。 那女生回过头来，顾景不由得一愣。 原来是她。 是不久前在商场见过的那个背着吉他的女生，只是现在没戴帽子，头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因为贴的太近，可以闻到一阵淡淡的发香钻进鼻孔。 那女生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往旁边挪了一挪，远离他一些。 顾景有些尴尬，把身体往后退，尽量不挤到她。但这车子里实在太多，空间就那么一点，他离那女生远了点，就势必会挤到其他人。 “哎，你……你别挤我！”身边的女生护住胸口，一脸紧张。 顾景连声说对不起，他从没坐过这么挤的公交，心想到站后还是下车走路算了。这时候突然听到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心想是不是顾优紫给他发的信息。 拿出来一划开屏幕，还没等他操作什么，就听到一阵古怪的呻吟声从手机上发了出来，那是男女激情到极点时无法自抑，这声音又响又刺耳，听得人面红耳热。 一时的寂静之后，立即响起无数女生的尖叫。 “臭流氓！”那先原本挤在顾景周边的女生，甚至包括一些大妈，都像是见了鬼似的朝两边躲去。 顾景手忙脚乱的把手机给关了，连忙解释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手机中毒了。 但一车子的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将信将疑。 “这人我在商场见过，在电梯上耍流氓被人举报了。”这时候一个沉静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是那个背吉他的女生，看了顾景一眼，神色很淡然。 顾景一听她说出这话，立即知道要遭。当时在商场被人当流氓抓住，虽然后来事情调查清楚了，但这女生当时有路过，大约只看到了开始，并没看到结尾，可能真把他当色狼了。 他正要解释，但这时候有人站出来指证，车上众人立即就对他口诛笔伐起来。特别是一些大妈大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恨不得把手指给戳到顾景脑门上来。 一时间真是百口莫辩。这时候车子正好到站，赶紧就灰溜溜的下了车。 下车走了几步，发现有人也跟着他下了车，是那个红头发的小太妹，不过看也没看他一眼，很快从他身边过去了。 他拿出手机，又看了一下那个突然弹出来的不良视频，猜到大约确实是被人做了手脚，想来想去，除了那个偷窥狂，也不可能有别人了。 特么的这家伙还真跟他杠上了！ 正在心里暗骂，突然手机屏幕一闪，变成了黑屏。接着一丝亮光从屏幕中心飞快地向外扩展，整个屏幕都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顾景的一颗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这场景他实在太熟悉了，这是九号即将上线的征兆。 果然，画面一闪，屏幕上就出现了九号绝美而冰冷的脸。 “第二轮目标出现。”九号的声音依然毫无温度。 不等顾景反应，九号就调出了状态界面。 上面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照片，一头乱糟糟的红发，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百得吓人，嘴唇上抹着紫色的唇膏，一眼看去还以为是见了鬼。 这特么的不是刚才公车上见过的那个小太妹么？刚刚还从他身边过去！ 举目看去，还能看到那小太妹正在远去的背影。 再一看沙漏。 “我靠！七天？”顾景震惊过度，忍不住失声骂了句脏话。 九号却没有任何表情。 看了一眼此时的好感度。 我去！ -10！ 这大概是刚才公车上那小视频引发的恶果。 “好自为之吧。”九号淡淡地说了一句，就下线了。